《从包工头到一方高官》 第1章 狗血的人生 “啊！”惊恐的叫声响起，杨辰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却是灰色的水泥墙、黄色的床头柜和十四寸的黑白电视。 不敢相信地伸手摸了摸眼前的事物，一个个质感十足，完全不像是在梦里。 透过蓝漆斑驳的玻璃窗户往外后，红砖白墙上写着“解放思想、改革开放”、“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等标语，依稀还能看到“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痕迹。 重生了？杨辰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脸，光滑洁净，除了肥皂洗不掉的机油油腻，这绝对是一张不超过二十一岁的脸。 杨辰很清楚自己的人生轨迹，十八岁高中毕业后，先去了花林乡农机厂，然后二十岁到了县第二机械厂，就是目前所在的位置，二十一岁从这里离开。 然后就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捡过垃圾、卖过破烂，进过电子厂，最后还是在工地上稳定了下来，娶了一个喜欢唠叨的外地女人，后来也离婚了，孩子也带走了。 最后？杨辰突然想到，重生过来前的一周，有两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莫名其妙地问了自己一些问题后，告诉自己还有个亲生父亲，等约好了时间再通知自己去见他。 杨辰知道，自己有一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几十年过去了，杨辰早就没了期待感，现在听到见自己几十年未见面的儿子还用约时间？杨辰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赶走了他们。 冷静了下来之后，杨辰觉得还是能见一面的，至少知道父亲是谁，干什么的，总不能来到这个世上一趟，连起源的另一半都不知道。 所以当两人中的其中一位出现要带领自己去的时候，杨辰没有拒绝，但就在路上，对方喋喋不休给自己讲见面时的注意事项，杨辰这才意识到这个他绝对是个大人物。 路口等红灯时，感觉这个红灯时间格外漫长，杨辰随意看了一眼窗外，却看到一辆渣土车象失控了一样疯狂撞了过来，人不由自主地做出了转身躲避的动作，却在最后看到车窗的另一侧，当时两人中的另一位正站在远处，放下手机，脸上显露着阴狠的笑容。 最终定格在杨辰的脑海中的就是这幅画面。 杨辰紧紧咬住了牙关，咬的脸都酸痛了，才放松下来。 这个人不一定是罪魁祸首，但自己的死亡也绝对不是意外，杨辰非常肯定，不然这个人不会恰好出现在那些路口。 而且这件事也一定跟自己未见到的父亲有关，他一定拥有极大的能量，牵扯到什么遗产、利益，才会有人挺而走险，将自己置于死地。 跟自己同车的这位是他的心腹，而车窗外的那位则是埋伏在他身边的内奸。 想到这里杨辰哼了一声，鄙视一下这位未见面的父亲，办的什么事，连手下都管不好，看来也没有什么能力。 “杨辰，刚才你小婶打电话，说一会过来接你，让你去厂门口等她。”楼下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蓝条海军t恤喊道。 “好，我现在就去，谢谢莫叔了。”杨辰有些诧异，不会正好赶这个时间点重生了吧，但还是打开窗户回应道。 对方摆了摆手，迈着有些笨拙的步伐离开了。 应该是足底筋膜炎，杨辰迅速做出了判断，这个时代还诊断不出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这个他，二十多年后已经成陈旧性了，才开始治疗。 这就是重生的优势呀！ 杨辰一边下楼一边想到，买房、买股票、买黄金，不对，黄金好像没涨多少。 想到上辈子为了从上家接点“五包”、“六包”的小工程，陪他们喝酒喝到吐血； 好不容易干完工程了，又得求爷爷告奶奶地跟他们要钱，跪下磕头如果有用的话，恨不得一天磕十八个头； 那些管理部门、项目方、监理方任何一个上家来工地了，都陪小心说好话，任由他们吆五喝六，哪怕说天是绿的、地是红的，也得说是是是； 看着一个个关系户送来的不符合规格要求的材料，明知道如果出了事，都要背负进监狱的后果，也得硬着头皮用上去，不想偷工减料，那是你说了算的嘛。 说起来是个包工头，大小也是个老板，活照样干，还得跑关系拉工程，陪吃陪喝陪唱歌陪捏脚，逢年过节，要不来账还得垫钱发工资。 想起来就是一把血汗泪、满腹辛酸史，无数次工程结束后咬着牙说要放弃，发誓谁还要是还干工程，谁就是兔孙，结果有个风吹草动，还要屁颠屁颠跑过去。 所以既然重生了，迎着温煦的阳光，呼吸着清润的空气，哪怕空气中还有一丝黄油味，但杨辰依然觉得内心充满了彭拜的动心。 这辈子，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一定不再仰别人鼻息过活，最后一定要找到杀害自己的真凶，在走出第二机械厂大门的刹那，杨辰一给自己树立了三个人生目标。 在大门口等了一会，一辆墨绿色的吉普212驶了过来，看着这辆方头方脑有些丑陋的车，在后世看来，这辆车简陋到了极致，只有三个档，方向盘重的跟卡车一样，坐在上面跟拖拉机似的，毫无舒适性可言，在当时，却是县处级干部的标配，杨辰也曾在这辆车上，体验过权力的荣耀。 车子“咯吱”一声停在杨辰的面前，扬起了一大片灰尘，司机那边的车门打开，一个圆脸比杨辰年纪略大的小伙喊道：“上车。” 杨辰绕过车头，用力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 扭头看向后座，喊了声：“小婶。” 后座上坐的这位面无表情地看了杨辰一眼，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就再次目视前方，一动不动，虽然前面只是司机的座椅。 杨辰讪笑了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对于这个实际上的养母，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打交道，虽然知道她并不象表露出来的那么冷清，但由于亲生母亲的印象过于鲜明，成了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阻碍。 年轻时，只知道母亲才是母亲，别人都是外人，所有接近自己的人，都是另有目的，所有人都亏欠自己。 除母亲外，杨辰唯一认可的亲人就是小叔杨丙富，却因为事故英年早逝，三年来，一直是小婶张红霞在照顾着杨辰，杨辰却不知道感激。 第2章 你也配姓杨 “小婶，今天把人都喊过去，是有什么事吗？”明知道要发生什么，却要装成不知道的样子，也是蛮考验演技的，杨辰只能没话找话。 “好像是你爷爷留下什么东西，你大伯叫都过去说说怎么分。”张红霞意外地看了杨辰一眼，觉得他有了一些变化，但又看不出来。 “爷爷会留什么东西？除了院子还有什么？钱？”杨辰故作不解地问。 爷爷杨和平可是当过厅级干部的，大活动结束后，又回来当了好几年的县委书记才退下来，钱什么的都是小事，留下来的政治资源才是真正的财富。 官场确实存在着人走茶凉，但大多数时候，人脉和关系都还是存在着，只是更隐蔽了，上辈子就是不懂这些，才会愤而离开。 平山县除了从外面调入的几位县领导，其它大多数科级干部都可以说是杨和平一手提拔起来，这份政治遗产不丰厚？不比去当个累死累活的包工头强。 “杨书记才没什么钱呢，反正是好事，反正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开车的叫杨矩，是老杨书记的司机，即使是退下来了，老杨书记依然保留着专车专职司机的待遇。 跟了老杨书记五六年了，跟杨家的人也都混熟了。 过了这几天，他就得回县委司机班报到了，车也得缴回去，但他的心里并无半分忐忑，因为老杨书记早就给他安排过了，回去以后他就给统战部聂部长开车，也不用开这辆破212了，鸟枪换炮，换成桑塔纳了。 车子穿过在半个县城，来到刘家胡同，表面上还叫刘家胡同，实际上大多数人都叫它杨家胡同。 车子停在外面，杨辰和小婶步行走进最里面的大院，这里就是昔日平山县的权力中心，很多县委的决策都是在这里经过讨论后决定的。 大院处处布满刚办过丧事的痕迹，特别是角落缝隙处，还有鞭炮炸出的纸屑。 有人招呼小婶进了屋子，年轻一代的都留在外面，坐在各式各样的板凳或椅子上。 没有人搭理杨辰，杨辰也不理会他们，自个拖了把椅子，坐到屋门的最近位置。 “坐那么近干嘛，有好事就能先轮到你？”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杨辰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今天的冲突就是由他引起的，搭理他干什么，迟早要撕破脸。 老杨书记活着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假孙子还算照顾，还安排人给杨辰的母亲看病，这是杨辰最感激他的原因，只是母亲心情郁结过于严重，平时又不注重保养，最终也没有治好。 杨辰受母亲去世影响，初中成绩奇烂无比，又是老爷子打招呼上了高中，本来想去上中专的，因为中专出来就有工作，但是中专要跑到别的县去上，小叔有点不放心，才在平山上的高中。 高中毕业后，又给找了花林乡农机厂的工作，然后又进第二机械厂，实际上最终是奔着轻工业局去的，这个时候都是这样安排的。 看着熟悉的院落和老头子彻底闲暇下来才开始打理的花木，杨辰心头掠过一丝伤感，仿佛又看到老爷子摇着蒲扇坐在院子里指点江山。 想到自己第一次喝酒，是十岁还是十一岁来着，看老爷子在那喝的津津有味，觉得是好东西，就非要尝尝。 小叔一个劲地拦，自己还又哭又闹，老爷子直接给倒了半酒盅，把自己辣的哇哇大哭，想到这里，杨辰悲伤中又涌出一股笑意。 只可惜老爷爷才刚刚去世，他的这些亲儿亲女亲孙亲外孙们，就开始争权夺利，一个个在那里嘻嘻哈哈，没有一点哀伤。 这个时候里面的大伯杨丙荣已经开始讲话了，杨辰就抛开感伤，认真听了起来，上辈子的时候他光顾着懵懂了，根本没注意具体是什么，只记得好像是什么名额。 “爸去世的时候，县委李书记答应爸给咱们家五个干部身份，昨天县里通知了，让尽快把名额报过去，喊你们过来就是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分？” 干部身份就是后世的公务员，很多人以为编制就是公务员，也不是，身份一般指本人的属性，是干部，还是工人，具体又可分录干、聘干、以工代干、工人。 除了人员属性，工资性质也有区别，分为行政、事业全供、事业差供、自筹等， 然后又分在不在编制内，按照正式标准，只有在编行政工资待遇的录干才算是公务员，才有提拔的资格。 县委书记答应的名额，自然是行政性质的录干或聘干，在场的这么多人，除了老大杨丙荣，其它人都不是真正的干部，这个名额对所有人都有吸引力。 谁都想要，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特别是屋里坐着的几位，都是亲兄弟姐妹，更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分的，咱们五家一家一个不就行了。”坐在外面的段有志嘀咕了一句。 他是小姑杨桂兰的儿子，刚刚毕业正愁找工作呢，闻言就想早点敲定这件事。 “哎，可别，咱们这还有个不是杨家的人呢。”坐在杨辰对面的朱广和说话了，他是大姑的儿子，原本坐在花池那，现在也挤了过来，刚才就是他阴阳怪气的讽刺杨辰。 “你说的是谁？”按捺住内心的雀跃，杨辰横眉冷目地怼了回去。 “不知道哪来的野种，你也配姓杨？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我姥爷披麻戴孝了吗？”朱广和脸色赤红，脸颊两边的雀斑更清晰了，鼻翼拼命地扇动着，喘着粗气。 如果说老大杨丙荣是杨家二代的耻辱，还有情可愿，他生长于那个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也就略微认些字就去闹革命了。 三代中最不成器的就是这个朱广和，学习成绩奇差无比，还喜欢喝酒打架闹事，不是人家看老爷子的份上，早就进局子了，所以老爷子在的时候，他连这个门都没资格进。 现在听到有这个好消息，怎么不叫他欣喜若狂，但他上面还有个姐姐，一来他姐姐是三代中的长女，平常就惹老爷子喜爱，父母也对她十分看重，如果他们家只有一个名额的话，很难落到他身上。 所以他就把目标对准了身份模糊的杨辰，反正三舅杨丙富已经不在了，三舅妈万事不管，正好把杨辰赶走。 他知道，野种是杨辰的忌讳，谁敢提这个词他就生气，一生气就转身就走，回家躲被窝里哭。 第3章 到底谁是外人 谁知道今天他却料错了，听了之后杨辰不仅没有生气离开，反而一脸冷静地瞪着他：“你又不姓杨，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没有为爷爷披麻戴孝，你披了吗？” “我妈姓杨，我不用披麻戴孝。”朱广和如杨辰所料的那样，陷入了杨辰的语言陷阱之中。 “我本来就姓杨，户口本上就姓杨，杨丙富就是我爸，不比你一个外姓有资格。”杨辰跟他针锋相对起来。 杨辰的声音非常大，别人不说，坐在里面的张红霞闻言有些动容，眼眶也有些红润起来。 “是杨家人为啥不给爷爷披麻戴孝？”朱广和有些词穷，杨辰确实姓杨，咋说也姓杨呀。 “因为有些人不让，爷爷的大事上，不想跟你们生气，你们不怕，我还怕丢杨家的人呢”反正就站稳一个字，姓杨。 朱广和无力反驳，因为当时确实是他们家找事，不让杨辰出现在灵棚下，只让他当外客。 虽然那时候杨辰确实也不愿意去当这个孝子贤孙，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母亲。 杨桂花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确实为儿子的前途操心，一直这么流下去，指不定哪天就严打了呢，现在有工作的机会，肯定得给儿子呀。 但是她毕竟是个长辈，当着这么多人，也不能跟泼妇一样，只好温言说道：“小辰呀，你现在有工作了，不如就把这个机会给广和，就算看大姑的面上。” “我可以把我的工作让给广和哥，谁不知道当干部好，可以天天回家，不用往在外面。”这个时候不是懂事的时候，又不是什么物件，可以让来让去的。 “红霞呀，你看看，这个机会是不是先让给广和，回头有机会了再给杨辰？”杨桂花从杨辰着打不开缺口，只好回过头来看张红霞。 这个名额如果算在老三头上，也是该张红霞说了算，轮不到杨辰当家，反正她们两个又不是亲母子，平常感情也不好，万一说动了呢。 “这事我不管。”张红霞一句话让杨桂花家大喜，杨辰心中就是一颤，难道自己如此坚决都改变不了结果，谁知道张红霞话锋一转：“杨辰只要愿意让就行，但这个名额必须是我们家的，丙富虽然不在了，但我还在。” 越是平常不说话的人，说起话来越是有份量，张红霞很清楚地表露了自己的态度，杨丙富虽然不在了，但老三这一支还在，就谁也别想抢走这个名额。 “大姐，爸刚走，不要闹的就跟要分裂似的，名额是小辰的，广和的事回来我给他想办法。”小姑杨桂兰站了出来。 她现在是城关工商所的所长，在家里说话的份量比当粮食局副局长的杨丙荣都管用。 “有什么可吵的，让别人看笑话吗，就一家一个，不要争了。”老二杨丙昌也站出来说话了。 在他看来，就算不给老三家，也轮不到给大姐那傻儿子，大哥还有一个女儿呢，自己老婆还是以工代干呢，那个不比大姐家有资格代表杨家。 “好了，都把名字给我报过来，我现在就给李书记送过去，省的夜长梦多。”老大杨丙荣一锤定音地说道。 这个时候就是各家的事了，老大家没什么可争的，一个名额肯定给儿子杨慧江，女儿杨慧雪已经出嫁了，自然不算杨家的人，反正她现在工作也不错，在供销社上班。 老二家只有杨慧同一个儿子，那肯定是他的，他现在在畜牧局上班，还是临时工，直接转干，别提多高兴，兴奋的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着。 老三杨辰就不用说了。 小姑这女儿还在上初中，只能是儿子段有志了。 只有大姑那边还在嘀咕个没完，儿子想要，女儿也想要，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说姐姐迟早是外人，让把名额让给他，一个说小姑说给你找工作了，这个轮不到你。 杨丙荣催促再三，大姑又跟小姑再三确认了一下，最后还是狠心把名额给了女儿。 没有得到想要的，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没有拿到心仪的玩具，朱广和气呼呼地摔门而去，看着他失落的背影，杨辰有点感同身受，当年自己就是这样。 被人三言两语就被人刺激的放弃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别人看自己一定很傻。 “走吧，回家吧，没人送我们了。”小婶走到杨辰的身后，淡定地说道，仿佛刚才的争吵根本就没有发生，仍然一脸的平静。 两个人到外面喊了个三轮车，一路上无语，到了一个路口的时候，小婶张红霞突然问道：“要先把你送到二机吗？” “不用，今天歇班，回家吧。”杨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可以说的是一个考验，考验杨辰是不是为了工作才承认的父母。 也可以说是关心的表现，她知道杨辰内心不愿意回那个家，特别是两个人感情并不是太好的情况下。 但杨辰既然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应承了下来，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这不仅仅是看小叔的面子，更多的还是张红霞本人后来的表现。 自己一怒离开后，实际上等于不承认这个收养关系，但她知道自己有孩子后，还是托人送去了小衣服和尿布； 过年来她家的时候，她给小孩的压岁钱，是红色的百元大钞，而其它的侄儿或外甥家的孩子来时，则是标准的亲戚待遇，都是十元。 这是还把孩子当孙女看的待遇，只可惜当时杨辰不能领会。 后来杨辰做生意遇到困境时，她还让人捎去了五千块钱，不过杨辰知道她手头并不宽裕，又给她退了回去。 后来她心脏不好，杨辰去医院看望她时，她还显的很高兴，只不过那时候杨辰手边正好有个大工程，没有在医院伺候她，大概也是因此心灰意冷了，后来联系就少了。 “行，那一会拐菜市场，我烧条鱼吃。”小婶的脸上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可是眼底却露出了欣喜。 第4章 难进的水利局大门 过了不到一个月，大伯就通知杨辰手续已经办理好了，去水利局人事科报到，他已经提前跟水利局董局长打过招呼了，会给他分一个好点的科室。 虽然他是一片好意，但杨辰很想说一句多此一举，他觉得应该靠自己的表现和能力去赢得尊重，而不是靠什么家世。 别人一说是县委书记的孙子，听着好有来头，不敢惹，再一深究，原来是是收养的，说起来徒增笑料，这个应当隐藏起来当底牌用，关键时候再打出来。 而不是上来就告知别人，让所有人都提防，那反而是个纸老虎，看似凶神恶煞，实际上却一戳就破，反而容易成笑话。 不过这种话跟杨丙荣说没用，他要是有这个政治头脑，也不会现在还是个副局长。 到了下午，张红霞走出房间，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这是你小叔留下的，还没有穿过，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穿的。” “还有一双鞋子，是新买的，去局里上班穿的不规矩，容易被人小看。”说完放下就走。 不用看杨辰就知道这衣服和鞋子都是新买的，小叔去世的时候，有仙霞这个牌子的西服吗？ “正常上班，不用穿的这么隆重吧，还是有什么重要活动再穿吧。”杨辰把衣服挂回自己的房间，仍然还穿着习惯的浅蓝色夹克衫，牛仔裤和双星运动鞋。 上班穿的干净素雅就行，后世除了大领导们，几乎没有人会穿西服，最多有级别的领导穿个行政夹克，可惜现在还没有行政夹克，而且你一个小兵穿岂不是僭越。 张红霞也没有多说，杨辰能收下衣服她就很高兴了。 虽然也是经历了半辈子的人了，但去行政单位上班还是从未有过的经历，晚上睡觉的时候，竟然紧张的有些失眠了，数了半天羊才睡着。 早上醒来的时候，张红霞已熬好了稀饭，蒸的南瓜馅包子，说真的，杨辰不是很喜欢吃，但还是吃了四个。 吃完饭，张红霞递过来一套饭缸，仍然是全新的，看到这个，杨辰想起自己在二机食堂放着的饭缸好像忘了拿回来了。 自从离婚以后，早就忘了在家吃饭是什么感觉了，虽然吃的简单，味道寡淡，但悠闲自在随意。 “你有钱买饭票吗？”杨辰临走前张红霞再次问道。 杨辰摸了摸兜里，点了点头，有三十块钱呢，枕头下面还压了一百多，母亲留下了一张二百多的存折，小叔给了一张五百多的存折，这就是杨辰所有的财产。 对于年轻人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对一个家庭来说，也就比赤贫好点。 出门骑上有些年头的二八大杠，用力蹬着，晨风迎面而来，带着环卫工人刚刚扫过地的泥土味，真好，满大街一个戴口罩的都没有。 街边的油条摊热情地叫卖着，油条炸的又酥又脆，看着别提多好吃了，杨辰口水都流出来了了。 刚停下车准备买两根，看着油锅里翻滚着的油黑乎乎的，看不出一点油本来的颜色，正要从兜里掏钱的杨辰强行扭身离开了。 炸油条的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都想吃的流口水了，还不舍得买，真抠门。 忘了，这个年代天然的食物是真天然，但不代表就是健康的。 很快，杨辰就到了水利局所在的炭市街，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传闻。 最早这里是县城民众们交易木炭、煤炭的场所，所以叫炭市街。 建国后，有一段时期，这里连续发生火灾，一直查不清原由，谣言遍地，当时的马县长一拍桌子，既然老是有火，咱们就用水灭火，就把当时设在这里的煤管处迁了出去，把水利局迁了进来，结果从水利局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火灾。 谣言真假暂时不论，如果不是马县长后来荣升为了马省长，这个谣传也不会一直保留着他的名字。 直到如此，水利局仍然蜷缩在这个小院里面，虽然原来的两层小楼盖成了六层，但因为街道太窄，车辆进出极不方便，水利局一直闹着要搬走，结果政府始终不让。 后来还是汽车普及了之后，这里实在是容纳不下了，才搬到北边的陆山脚下，但次年就被大水冲垮了院子，被人戏称大水冲了水利局，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到了门口，杨辰刚要骑车进去，从右边的一个小房里走出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蓝色劳动布的制服，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几乎都洗出白色了，瞪着杨辰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我是来这里上班的。”杨辰白了他一眼，推车就要进，被他再次拦住：“谁通知你来上班的，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县委办通知我的，怎么？没通知你？那得问县委办。”杨辰也不惯着他，并不是因为他是个门卫，而是因为他那语气。 手握一点小小的权力，就敢难为人，很难想象这种人要是手握大权之后会怎样。 老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本来杨辰说来报到的，他就已经信了，不然也不敢直闯水利局，可是看杨辰这么年轻就进来当干部，忍不住就想难为他一下。 结果碰到了钉子上了，让他有火难发，有口难言，闹大了他又不敢。 “老左，又在干什么？”从另一边过来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不悦地盯着门口的保安。 “王科长，没事，他是新来的，我不认识，问问，问问。”叫老左的保安赶紧赔笑说道。 “新来的？原来在那上班？”过来的这位浓眉大眼，一看就是标准的正派角色，特别是两条眉又浓又黑，还离的特别近，像是要连成一条，显的格外煞气。 “第二机械厂。”杨辰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人家可是位科长，自己一刚来的菜鸟，肯定要尊敬。 “哦，”对方显的有些意外，但也没在多问，难道问你走谁的门路来的水利局？ “以后记住，进大门的时候不能直接骑进来，要推进来。”作为过来人，王争明认真劝说道。 单位有一位小年轻就不服气，总是非要骑进来，老左也是故意害他，明知道董局长就在院子里，他就是不提醒，结果正好被董局看到，过了没一周，就被发配到最远的水利站了。 杨辰点头确认收到，有这样的规定就要遵守，不管合不合理。 第5章 规划科来了个牛人 “人事科在二楼最东头，去吧。”王争明指点过后，往自己办公室去了。 结果刚从暖壶里倒了水要喝，边局长就打来电话让他去一趟。 等进了边局长办公室，就见到刚才那个小伙拘谨地坐在白布沙发上，两腿并拢，腰挺的笔直，两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 他心里就有所预料，果然，刚一坐下，边局长就说话了：“这是从二机调过来的杨辰，董局长让安排到你们科室，小杨以前没接触过水利工作，你要好好带带他。” 边局一脸的严肃，小脸一崩显得十分有威严，杨辰在旁边安生地坐着，心里却十分奇怪，刚来的时候这个边局打量了自己好几眼，看自己的眼神格外认真，很是让人费解。 难道是知道自己的来历？ “请边局放心，我一定好好带小杨同志。”王争明同样也在奇怪杨辰的来头。 规划计划科虽然名不见经传，看似不出名，实际上却是一等一的重要科室，就是没什么油水。 但因为具有一定的专业性，一般的新人也不可能安排进来，更不用说领导还打招呼。 带着杨辰回到科室，其它人都显得十分意外，王争明没有多说，只是介绍道：“这是我们科新来的杨辰，大家欢迎。” 掌声立刻响了起来，杨辰却注意到有个人只是假模假样的拍着手，脸上还带着不屑的笑容。 “这是王小兵。”科长却是第一个介绍他的，但很明显他的年纪应该是在座三人中最小的，穿着这个年代少有的白裤子，白色上衣，显得非常独特。 脸皮白净，下巴略尖，看人总是斜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杨辰伸手想跟对方握一下，对方却是白眼一翻，扭过头一副不屑的神态。 杨辰也没有计较，顺着科长的介绍转向下一位：“这是赵丽丽。” 见是位女性，杨辰就没想握手，谁知道她却主动握了过来。 “丽丽姐。”杨辰只好违心地叫了声。 对方看起来充其量三十出头，略胖，从丰韵程度来看，应该是生育过了，脸大又圆，充满了富态美。 “哟，小嘴挺甜。”赵丽丽伸手在杨辰手臂上拍打了一下，丝毫不嫌亲昵。 “这是闫学峰。”随后科长介绍最后一位，他站起来，冲杨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也没有握手。 看他戴着又厚又重的黑框眼镜，嘴角紧抿，脸上毫无表情，再加上坐在角落处，旁边就是暖壶和扫帚，很清楚地表示出了他就是科室的老黄牛，任劳任怨的代表。 王争明为难地看了看屋子，虽然还有一张空闲的办公桌，但是却是少了一条腿的，用砖头支着，正常的话给新人用不是不可以，可是这个新人明显不普通。 是去财务再要一张？还是让闫学峰把它的让出来？王争明脑海里两种念头正交锋呢，外面来人让他无需选择。 “徐主任让送来一张办公桌，还有椅子，放到哪？”来的是办公室的三个人，两个男的抬着一张桌子，一个女的搬着一把椅子。 王争明看了看杨辰，想看他有没有想坐的位置。 两大间的屋子，王争明坐在最里面，跟门斜对的位置，跟门正对着的是王小兵和赵丽丽，在他们和门的中间是闫学峰的位置。 杨辰能选择的位置只有两个，一个是科长的对面，另一个是科长对着的窗户下面，只是这个位置不仅离门很近，而且窗外有人走过的话，一眼就能看到杨辰在干什么，杨辰指了指这里：“放这吧。” 很明显他还没有资格坐在科长的对面，那一般是副科长的位置。 “学峰，你领小杨去财务领点办公用品，再换点饭票。”看杨辰收拾妥当，王争明才安排道。 “走吧。”闫学峰走到杨辰面前。 杨辰跟着他出门而去。 “科长，这位什么来头？”刚走不远，赵丽丽以这个身姿不该有的灵活站起身来，冲到王争明的桌前，趴下身子小声问道，丝毫不顾忌胸前有些轻微的走光。 旁边的王小兵也伸长了耳朵，停下了手中翻着的《废都》。 王争明视线微微低瞄了一下，就赶紧收了回来，维持正人君子的作派真的很累。 想看看峰峦叠嶂的景色都不敢大胆看。 “找我打听没用，我也不知道。”扣好笔帽，王争明瞪了她一眼说道。 “科长你亲自去领的人，而不是人事送过来的，办公室主动送桌椅，这绝对不是一般待遇，王小兵，你来时享受这个待遇了没有？”赵丽丽给了科长一个白眼，转过头问道，问的时候嘴角上扬。 “没有。”王小兵起身就走，他非要去打听一下，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凭什么显的比自己还牛。 “你瞎挑什么事？”王小兵走后，王争明不满地埋怨着。 “我挑啥事了，这不明摆着的，怎么就成我挑事。”赵丽丽撇了撇嘴，摆动巨大的胯部回自己的座位了。 钢笔、墨水、笔记本、稿纸、洗脸盆、毛巾，杨辰都放在盆里端了过来，还有一叠饭票在衣服的兜里。 杨辰也问过价格了，面条五毛，大米一元，质一般量足，好在比二机便宜。 杨辰正收拾桌子的时候，王小兵回来了，看到杨辰，嘴角抽搐了一下，想打招呼，又放不下面子。 他过去打听了一圈，也没有得到个明确的答案，只知道是通过董局长进来的，然后边局长亲自安排的。 进人肯定要通过董局长，这毫无疑问，这是一把手的权力体现，但边局长能亲自安排，那来头肯定不一般。 他虽然狷狂，但也知道轻重，不是谁都能够招惹的。 “小杨呀，中午就在食堂吃，你也尝尝咱们水利局的饭，晚上咱们再去外面吃，算是你的欢迎宴。”到中午的时候，王争明从抽屉里拿出饭缸来，走到杨辰的跟前说道。 杨辰站起来点头，也注意到其它人这才把饭缸拿出来。 等级森严呀，科长不说去吃饭，其它人连饭缸都不敢亮出来。 第6章 论件存放的茅台 中午食堂是面条，土豆丁炒肉，肉在锅里的时候看着满满都是，等到个人碗里时就消失不见了，还不能提意见，提了以后更少。 企业的食堂也是这样，华夏人的朴素思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铁道吃铁道，靠国道吃国道，食堂切肉的都知道切肉的时候往兜里揣两块。 局长们都是角落的小隔间里面吃，饭倒是一样，但端过去的菜明显不一样。 而且隔间里面有蒜有醋，有个副局长老家是川省的缘故，还放了一瓶郫县豆瓣。 缴饭票的时候杨辰突然想到，今天晚上吃饭的话，自己要不要主动买单，可是兜里的钱都换成了饭票，到时候总不能拿饭票支付。 是不是回家拿点钱？不然万一让自己结账就尴尬了。 吃过饭后，其它人都或趴或仰准备休息一会时，杨辰走到王争明跟前，小声问道：“科长，家里有点事，我想趁中午回家一趟？” “去吧，中午本来就是休息时间。”王争明爽快地答应下来。 等杨辰刚走，赵丽丽立刻坐了起来，精神头十足：“小杨这肯定是回家取钱了，怕让他出钱。” “我看到他把兜里的钱都换成饭票了。”闫学峰也在旁边凑了个趣。 “就是，科长你也太不厚道了，直接告诉他公家拿钱吧，还要害人家白跑一趟。”赵丽丽口不应心地埋怨着。 “这叫惊喜。”王争明没想到这个，但嘴硬着不肯承认。 杨辰回到家的时候，张红霞正要午休，见杨辰突然回来，忙问什么事。 杨辰本想拿了钱就走，可是小婶既然问了，就把事情说了。 “这个应该是你们科里掏钱，你才刚上班，哪有钱请他们。”张红霞一听就知道杨辰肯定是误会了，或者科里人故意误导他。 “我想着也是，就怕万一。”杨辰习惯了不带现金用手机支付，突然返回这个时代，又把身上的钱都换成了饭票，有点不适应。 “这样吧，你拿两瓶酒去，也算是一番心意，也给你回家找个借口。”张红霞怕杨辰脸嫩回去害羞，干脆给他想了一个理由。 “行，那我去街上买两瓶。”杨辰也觉得空着手回去不好解释，拿两瓶酒回去也好看。 “还买啥，小里间多着呢，你小叔要不是喝酒，也不会出事。”虽然已过去三年，张红霞提起来还是一脸的伤感。 “行。”杨辰光记得小叔好喝酒，几乎每天都要喝，不仅自己买，还经常从老爷子那边拿。 打开小里间的门，一股子长期封闭的腐晦气扑面而来，还有一点点酒味。 打开灯，一个大柜子，两个大箱子，都是榆木做的，上着锁，还有一个梯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在柜子后面，你小叔生怕别人偷他的酒喝。”小婶站在门口指点着。 杨辰走后柜后，果然看到一个松木打的架子，上面摆着好多酒，不过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最下面的那层，摆放着四件茅台，有一件已经打开了。 杨辰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后世这酒可是被炒到了天价，虽然他也经常请人喝酒，但茅台酒也只喝过一次，还是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从人手里溢价拿到的，据说百分百保真。 “都是从老头子那里搬的，还有自己出差的时候买的，你就拿两瓶剑南春吧，你小叔说那个辣，不好喝。”小婶指了指架子上面摆着的光瓶酒。 “小婶，这酒可千万别给别人，好酒是越放越值钱。”剑南春还好点，不那么让人心疼，要是茅台五粮液，杨辰绝对舍不得。 “都是你的，怎么会给别人。”张红霞看了杨辰一眼，奇怪地说道，这酒是老公留下的，怎么可能给其它人，肯定都是杨辰的。 “行，那我就拿两瓶剑南春吧。”上面还有粉花瓷瓶的汾酒，不过这个杨辰也爱喝，剑南春他也有点喝不惯，就拿这个吧。 张红霞给杨辰找来袋子，杨辰掂上又回了单位。 趁杨辰上厕所的工夫，赵丽丽偷偷过来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回去以后高兴对王争明说道：“科长，今天你有口福了，是剑南春哟。” “哼，藏那么严实，跟谁没喝过似的。”王小兵在旁边撇了撇嘴。 “那也没见你请我们喝过。”赵丽丽才不惯他呢。 又不是不知道来头，不敢胡乱得罪。 到了晚上，一行人来到了胡同西头的三明饭店，杨辰这才把酒拿了出来，见众人没什么惊喜，就知道他们偷看过了。 “你看，怎么能叫你破费呢，快拿回去，饭店都有酒，你还拿什么酒。”王争明客气着，赵丽丽已经把酒打开了。 三两的口杯，倒了四杯，闫学峰不喝，菜刚上来了一个花生米，王争明已经端起杯来：“首先，欢迎小杨加入我们科室，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我代表科室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脖，一杯的酒全倒进了喉咙里面。 杨辰一看，很明显今天酒拿少了，这种喝法，两瓶酒都喝了不了两轮。 喝完王争明把杯倒过来，示意一滴未剩，见状杨辰赶紧表态：“以后一定坚决听科长的话，认真学习，好好工作。” “场面话不要说，喝酒看作风。”王争明摆手示意不听，然后指了指杨辰手中的杯。 杨辰也不畏惧，好歹也是酒精考验的战士，酒场上酒量不大可以，但一定要有酒胆，别让人看出你的胆怯。 端起酒来一饮而尽，照样一滴不剩。 “科长，你知道我的酒量，我喝半杯。”赵丽丽说完端起杯，一口喝下半杯，王争明看了看，没说什么。 “科长，我也喝半杯。”王小兵赶紧也端起杯要喝。 “等等，后面可以半杯，第一杯必须给我喝完，今天好歹是咱们跟小杨的第一场酒，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小杨面子是不。”王争明脸色立刻就下来了，瞪着王小兵不悦地说道。 王小兵很想说，我连你的面子都不想给，干嘛要给这小子面子，但他也知道，科长只要上了酒劲，那真的是什么也不考虑，谁的面子也不给，只好狠下心来，端起酒来喝灌到嘴里。 “咳咳”然后迅速咳嗽起来，咳的是满脸通红。 “学峰，喝水。”王争明并没有忽视科室的透明人。 第7章 背景各有不同 杨辰就这么微笑着看着，王争明的表现有点装模作样，刻意的样子，对于一个两世为人来说，他看的很明显。 一是表现自己的权威，让新人看看自己在科室是居于统治者的位置； 二是表现自己的公正、公平、豪爽的一面，有跟随的价值。 做为一个县局的科长来说，这已经很优秀了，杨辰很讨厌那种明明想要好处，还非得拐弯抹角暗示你，你给他好处，他还要三推三让，好象你强迫他拿好处似的。 特别是那种大城市大部门的小职员，拿你东西还显得不情不愿，仿佛是施舍给你似的，每逢这种人，别提多糟心了。 两瓶肯定不够，又在饭店要了一瓶，酒足饭饱之后，王争明潇洒地一签字，就挥袖而去。 杨辰又听了赵丽丽的解释，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是水利局的定点饭店，只要是科长们都有资格签字，但一个月不能超过二百块钱。 十几个科室，一个科室二百，一个月就是三千多，一年都就是四万多，这还是光科长，局领导的额度肯定更高，这一年下来不得十来万，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更不用说还是在这个年代，杨辰有些羡慕嫉妒地吐了吐舌头。 回到家，桌子上摆着一杯已经放温的蜂蜜水，张红霞也没有多唠叨，只是劝杨辰喝水，说第二天起来不那么难受。 杨辰心里很是感谢，也再次感觉到了家庭的温馨，上辈子几乎没有感觉到，所以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仅有的亲情，不能让关心错付，也给自己留下遗憾。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上班生涯，三个月过去了，杨辰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穷，第一个月才一百一十二块七毛五，扣除生活费，连一百块钱都落不了。 唯一的好处是生活成本也低，只要不大吃大喝，还是能够省下来的。 杨辰不适应就是人上班太闲了，闲的让人蛋疼，怪不得那么多人得痔疮呢，天天坐那不动，不得才怪呢。 杨辰充分发扬一个新人的风格，打扫卫生、打开水、领报纸、送表格，倒是把闫学峰解救出来了。 但这类活都简单，也不费工夫，剩下的时间杨辰只好捡起了以前的高中课本开始自学起来。 也没见科室有什么具体工作，工作都科长一手操办，最多闫学峰打打下手。 赵丽丽好像有点固定工作，编制什么报表，但从不让其它人插手，也不让人看。 王小兵干的是外联的话，本来王争明看杨辰一心学习，就不很支使他，但科长不支，王小兵却不放过杨辰，仗着老资格，总是支杨辰干本来是他的活，还美其名曰让杨辰学习。 今天跑去这个单位，明天跑去那个单位，一会去县政府领个文件，一会又让他给乡里发个通知。 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杨辰倒不是嫌干活，但王小兵那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让人难以忍受，特别还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替他干了活，不仅不领情，还要对结果挑三拣四，有次杨辰实在忍不住了，就反驳了他几句，结果他就到处宣传杨辰什么都不会，还不学，还不听指挥。 杨辰很想跟他论个真，大家都是小兵，你凭什么指挥我，可是想想说这种话会将科室仅有的温情撕毁，太不利于团结，就忍了下来。 谁知道王小兵把杨辰的忍让当成了底气不足的表现，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这天杨辰正在苦苦攻读，王小兵突然甩过来一叠稿纸，正眼都不瞧杨辰一眼说道：“替我写几篇心得体会，反正你也闲着没事。” “这是你个人的事吧？”杨辰看都没看反问道。 “我在这忙呢，你没看到。”王小兵摆弄了摆弄桌子上的材料，然后反问：“你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你还是个实习人员，不想在水利局干了吧？是不是想被退回二机。” “就算我是个实习人员，你又是个什么身份，一般工作人员，又不是局长，又不是科长，有资格说这种话吗？”杨辰才不惯着他，直接顶了回去。 把王小兵气的满脸通红，用手指了指杨辰，求助地看向了王争明。 王争明却就像没看到一样，自顾自低头看着书，连头也不抬。 “行，你给我等着。”没人给自己出头，王小兵羞刀难以入鞘，狠狠瞪了杨辰一眼，跑了。 “无能狂吠。”杨辰轻吐四声，坐下来安心学习，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小杨呀，你要小心点，王小兵他爸可是我们局的副局长，去年才刚退休。”赵丽丽扭动着来到杨辰面前，貌似好心地提醒着，眼里散发着好事的光芒。 “谢谢丽姐。”杨辰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似并不把一个副局长放在心上。 见没有得逞，赵丽丽气呼呼地一转身又回去了。 “小杨，你毕竟新来，还是要注意团结，不要把事情闹大。”王争明也有点好奇杨辰的来头，竟然一点都不怕。 但他是科长，不管双方有什么背景，现在都在他的属下，自然不希望事情闹的过于难看。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王争明接了电话，嗯嗯了两句之后，起身喊道：“小杨，张局叫我们过去一趟。” “这是打不过人家就喊大人来帮忙了。”赵丽丽在那边幽幽说了一句。 王争明横了她一眼，却拿她没有办法，她是前人大副主任的儿媳妇，丈夫在检察院反贪局工作，虽然不怕她，但也不好得罪她。 杨辰毫不畏惧地跟着王争明来到张丰年副局长的办公室，这个张局长分管规划计划科，算是杨辰的顶头上司，王小兵正得意洋洋地坐在一边。 王争明坐到了张局长的对面，杨辰就顺势挨着他坐下。 “谁让你坐下的？”王小兵在旁边厉声说道。 “你能坐，我为什么不能坐？”杨辰反问的王小兵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丰年转过头苦笑了一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但看在老王的份上，又不能不能帮。 第8章 细论什么叫帮助 “小杨呀，我不是批评你，你呢，刚来，什么都不会，认真学习是对的，但现在毕竟是工作时间，也要服从安排，听从指挥，也是尽快让你学习业务。”对于这种刚参加工作的楞头青，张丰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半哄半劝。 相反，已经在单位混了几年的人，知道了权力的能量后，就产生了畏惧感，就不用这么哄了。 杨辰还没回答呢，王小兵先撅起了嘴，在他看来，张局长就该大骂杨辰一顿，最好把他赶走或赶出规划科。 “首先呢，我先承认错误，不该趁着上班时间学习；其次，我要说明一下，我没有不服从安排，科长安排我的任何工作，我都努力去完成了。”杨辰端坐在那里，不亢不卑地说道。 同时睁大着眼睛，一脸的理直气壮。 本来就是，来水利局以后，科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没有不听话过，还想怎么滴。 “小杨表现确实不错，安排他的工作都能够完成。”王争明颇为公正地帮着说道。 本来就是，虽然都是大有来头，杨辰就谦虚好学，对自己这个科长也十分尊重，王小兵就不拿自己这个科长当回事，他自然要偏向杨辰。 对于王争明这种不合时宜的坚持，张丰年已经多次失望了，从来都不会顺着自己。 不是动不了他，早把他的科长给他剥了，太实在。 无奈之下，张丰年只好换种说法：“就算是身为同事，也应该互相帮忙，不能只顾着自己，难道以后你就没有用到别人的时候了？” “张局长，他自己没有时间去做，我可以帮他完成；他自己没有能力，我可以助他；是他个人的事情，他还闲着，那就不叫帮，那叫替。” “他要是好言好语跟我商量，也可以，但就这么甩到我面前，态度这么恶劣，我为什么要帮他？”杨辰说的分外理直气壮。 王争明在旁边赞许地点着头。 自己这个科长往下安排工作还是还要注意方法方式，语气友好，态度和蔼呢，你王小兵凭啥？ 副局长是你爹，又不是你，而且还退了。 张丰年很想大吼一声，老子不管你们的jb闲事了，但不行，谁叫他是领导呢，只好又扭过头来说王小兵：“小兵，找同事帮忙也要注意态度，不要那么年轻气盛。” “行了，你们回去吧，好好工作，注意团结，争明你留下。”张丰年刚要把人赶走，看到王争明悠哉悠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管教这两个年轻人还得让王争明上，不能总找自己。 王小兵气呼呼地走了，连科室也不回了，杨辰跟张局长和王科长微笑点头告别，回去继续学习，两个人的态度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平常除了学习，闲暇之余，杨辰还在寻觅着商机，毕竟去外面吃个饭都要考虑再三的日子，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有点极不适应。 商机，这个时代可以说遍地都是，但建立在杨辰一没本金，二没时间的基础上，可选的余地就少很多。 杨辰有心趁周末或晚上去摆个地摊，但又担心，他不怕丢人，但是被杨家的人看到，肯定要说。 毕竟还有小婶呢，不能不考虑她的感受，而且这个工作也是人家杨家的余萌。 因为个人身世的原因，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工厂，杨辰都没有交到什么好友或死党，后世也是离开平山之后，彻底摆脱了这个尴尬的身份，才开始认识到朋友的。 现在对杨辰来说，想找个帮忙的人都没有，更不用说找个白手套了，大人物怕污了自己的手，才要戴个白手套，杨辰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 这天杨辰正上楼呢，突然看到边副局长，急忙停下侧身站到一边，挺直了腰，目不斜视，等着领导先过。 谁知道边局长却停在了他的身边：“小杨呀，最近工作怎么样，能适应吗？” “目前我还在学习，能够适应。”杨辰急忙表情严肃态度端正地回答。 “好，年轻人就是应该好好学习，别丢杨书记的人，有什么事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我跟你小叔、小婶关系都不错。”边局长说完，先行上楼了。 杨辰看着边局长的背影，似乎刚才她的语气只是想说小叔来的，停顿了一下又加上了小婶。 不过她肯定认识小叔小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话她对自己另眼看待就可以理解了，不是局长打招呼的原因。 回家杨辰好奇地问张红霞：“小婶，我们局有个边副局长，说认识你跟我小叔，让我有什么事直管找她。” “她呀！”小婶难得地撇了撇嘴，语气刻薄地说道：“当初她想追你小叔来着，老爷子嫌她个子矮，你小叔就没跟她谈，一直不服气，拼了命地往上爬。” 杨辰回想了一下，边局长看着能到自己肩头，去掉高跟鞋的话，最多一米五五，确实有点矮。 小婶这标标准准的“不高不低，一米六七”，确实比边局长顺眼多了。 就是论发展势头，边局长是副局长不假，但小婶是劳动局的工会主席，也是妥妥的副科级干部，只是不那么名正言顺，这也是小婶没把精力放在仕途上，不然的话转个副局长也是轻而易举的。 过了没几天，人事科一个叫刘芸的小姑娘跑到规划科，跟杨辰要他的团员证。 这个还是初中的时候入的，杨辰早就忘了扔那了，但这个小姑娘让杨辰一定要找到并缴到人事科。 走了以后看办公室的人都用警惕和敌视的眼光看着自己，杨辰就识趣地没有问他们。 到家翻了半天，杨辰也没有找到，还是小婶看不过去了问了一句，知道要团员证，就去放重要物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翻出了杨辰的团员证。 杨辰看了看，小学、初中、高中的毕业证书都在里面，还有自己的收养手续、出生记录，一样样整整齐齐放在里面。 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不是滋味，上辈子自己从来没找过这些东西，自然也不知道被如此珍藏着。 第9章 入个党有什么可争的 “团员证偷偷缴过去，到办公室也不要乱说。”小婶叮嘱了一句。 “为什么？”杨辰有些不理解，人事科都到办公室通知了，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吗？ “估计是边莉想让你入党，除非你们办公室全部都是党员，不然肯定有人有意见。”小婶肯定想帮杨辰进步，可是却不想搭理那个小个子贱货。 自己跟丙富结婚好几年了，那个贱货竟然还去丙富面前挑拨说生不出孩子肯定是自己的问题，让丙富重找个，却不知道两个人早就去省城化验过了，就是丙富的问题。 算了，看她能不能办成事吧，办不成的话再去嘲笑她，张红霞都想好怎么说了。 杨辰去送团员证的时候，那个小姑娘没在，是一个中年人在，好像是人事科的科长，杨辰就说来缴团员证的，对方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杨辰，话都没说，只是示意他放桌子上。 杨辰有点奇怪对方的态度，但又不知道原由，只好放下乖乖离开。 到了下午，杨辰正在沉下心来学习，对着一道大型应用题绞尽脑汁呢，王小兵也一反常态地抄抄写写，赵丽丽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王小兵急忙盖住。 “不就是入党申请书吗，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赵丽丽眼睛多尖，直接喊了出来。 “我就随便写写，跟你没有关系，不要乱说。”王小兵尽量压低着声音，马上要发展党员了，这可是他才知道内幕消息。 “行，到时候推荐的话，我投别人。”赵丽丽摇头晃脑地说道，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党员，有发言权的。 王小兵不敢吭了，虽然说她的威胁意义不大，但万一就差她这一嘴呢。 成事不易，坏事却易，理论上不管是成为积极分子，还是转预备转正式，都要所有党员都同意才行的。 “科长，你可是说今年会推荐我的，我都申请了好几年了。”王小兵不敢吭了，闫学峰却红着眼来到王争明的面前说道。 他任劳任怨的还不是为了这，不然的话他傻了不知道偷懒。 “我只是说有这个机会的话，肯定会推荐你，现在还没影呢，我怎么推荐你，王小兵愿意写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王争明气呼呼地说道。 他是在酒后说过推荐闫学峰的话，但他又做不了主，这名额又不是一个科室一个。 “学峰呀，这东西不是光写申请书就行，还得看关系，你光埋怨科长没用，实在不行等一年，反正你已经等了好几年，再等一年也没啥。”赵丽丽还在旁边说着俏皮话，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得意样，气的三个人都在瞪她。 赵丽丽丝毫不惧，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又能怎么样我？ 一时间弄的全科室剑拔弩张，只有杨辰在那坐看风云起，安然不动象局外人一样。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外来者打破了目前的局面，还是人事科那个叫刘芸的小姑娘。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各人都回到了各人的座位上。 刘芸来到杨辰的面前，拿了一叠稿纸：“杨辰，领导让你写个入党申请书缴过去，这是样板，不能比着抄，要写你自己。” 杨辰一下子就愣了，如果不是刚才的紧张局面，他还意识不到每年的入党申请竟然还有名额？ 怎么就突然砸自己头上了呢？ 难道是小叔的红颜边局出手？想不到小叔这浓眉大眼的，竟然也有这样的花边韵事。 全办公室的人都不淡定了，人事科这是什么意思，直接内定了吗？还讲不讲民主了？还讲不讲原则了？ “科长，为什么他刚参加工作都能申请入党？”王小兵立刻就不愿意了。 本来觉得挤下闫学峰是十拿九稳的事，想不到竟然出来一个更猛的家伙。 王争明横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申请入党也没找我呀，我干嘛要管这事，反正你们一个个也没把我这个科长放在眼里，谁愿意入谁入。 闫学峰在那里一脸的悲催，一脸的欲哭无泪，杀出一个王小兵已经让他招架不住了，现在又来一位，人事科直接指定。 赵丽丽看向杨辰的目光都带着忌惮，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领导们这样照顾他？ 杨辰知道往上提拔必须得是党员，可是才刚参加工作就考虑提拔的事，不是太早？ 但这东西又不能发扬风格不要。 所以杨辰就按照参考的范文，深入剖析了自己的思想，介绍了自己的成长历程，后面是对党的向往，这个基本上是通用的，难得规矩地写了五大页，有三页都是重写了两次。 在众人的嫉妒目光中送到了人事科，然后就没有回信了，杨辰也不急，今年不入明年入，还能入不了个党。 但其它人可不这么想，王小兵就一直偷偷关注着杨辰，杨辰去上个厕所，他都要盯一下，看看有什么举动，结果让他很是失望。 杨辰不是翻课本，就是记笔记，仿佛他不是来这里上班，这里也不是水利局，而是学校。 对杨辰来说，工作这么闲，不用来学习才是浪费时间，等到真需要的时候，才知道知识的不够用。 别看上辈子杨辰只是个包工头，要会商业谈判，要会公关沟通，要会协调各方关系，要会看图纸懂施工，要会鉴定材料，要会质量管理，那个岗位没人他都得顶上，基本上跟工程有关的，他都是行家里手。 期间也是无数汗水血泪换来的，成功那有容易二字。 他这种表现不仅让科室的人感到意外，其它人也感到十分意外。 特别是知道他背景的人，都以为他要不特别倨傲，要不特别猖狂，要不就特别懂交际知上进，就是淡然知礼懂进退识大体，都对得起他这个杨字。 但杨辰呢，除了学习，就是学习，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关注，也不跟其它人来往和交流，就像书呆子一样。 炎热的夏季很快就要过去，秋老虎开始露出了尾巴，中午还是那么酷热难熬，但早晚已经有了那么一丝初秋的阴凉。 第10章 你们还在积极层我已经是预备层 这天中午，天气尤其闷热，厚实的热空气就像是要凝固了一样，两个大吊扇咯吱咯吱地转着，也没让人头上的汗水流下。 “这天要再不下雨，都快把人闷死了。”王争明用报纸握成扇子的样子，用力地扇着。 “预报好像明天有雨，但不是咱们市，是怀安市。”赵丽丽因为胖的缘故，格外怕热，只恨自己是个女的，不能把外衣脱掉。 “不管是那，只要下了，这天就凉快了。”王争明出来看了看天，看没有马上要下雨的节奏，就拿上笔记本：“我到张局长那一趟。” “这摆明了是去局长屋吹空调了。”赵丽丽酸溜溜地说道。 目前全局只有局领导班子成员的办公室才有空调，科室的标配都是电扇，水电科倒是让下面的工程队赞助了一台空调，但同志们意见太大，最后还是搬到会议室了。 杨辰同样也是学的头昏脑胀，太热了，还是怀念到处都有空调的时候。 “我去买个清凉油，感觉要中暑了。”杨辰说了声就走。 反正科长不在，又没有副科长，请示都不知道找谁，再说了自己就到斜对面一趟，也用不着请示。 其它人也不在意，在科室，他越发有点小透明了，来了就是摊开书本学习，有时候王争明想支他干点活吧，都不好意思。 拿了一罐白猫牌清凉油，杨辰记得以前叫万金油的时候，上面是一个老虎，现在怎么变猫了？ 看旁边还有风油精卖，这个牌子好像没变，杨辰就拿了一瓶，反正两者功效相近。 风油精其实还有一个作用，烟还没有给过滤嘴里添加爆珠的时候，有人吸烟喜欢往过滤嘴上倒风油精，吸着格外提神。 买完算帐的时候，从外面走进一个中年男人，大热的天，竟然裹着皮护腿，身上一股说不清的难闻味道。 他也是来买风油精的，买了一瓶之后，直接往自己带的水瓶里一倒，一股清凉气息弥漫开来，拿着喝了两口，又紧紧把盖子拧上。 两个人先后出了门，杨辰看到这个人骑了辆自行车，后轮的两边挂了两个铁笼子，一边是两只鸡，另一边还空着。 “收狗收兔？”杨辰问道。 说是收狗收兔，其实啥小动物都收，鸡鸭鹅、刺猬、獾等，走街串巷，挣的是个辛苦钱。 “对，家有啥要卖吗？大洋、铜钱、老首饰也收。”对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杨辰。 “没有。”杨辰赶紧否认：“我想买只兔子，看你这没有，这个好收吗？” 杨辰主要是想吃兔头了，上辈子的妻子是川渝那边的，最拿手的就是辣兔头，虽然后来离婚了，但这口是戒不掉了。 “隔三岔五也能收到，您家在那住，收了我给你送来？”对方赶紧从兜里掏出一盒揉的不成样子的烟，拣了一根不那么弯的，给杨辰递了过来，被杨辰拒绝。 “我叫杨辰，在水利局上班，你收了过来，让门岗叫我就行，千万别趁星期天来，我们不上班。”瘾头一上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杨辰也顾不得节省钱了，就想弄个兔头啃啃。 “我叫晋怀安，只要收到，我一定给你送来。”这一听就是不差钱的主，没看连价钱都不谈，晋怀安非常高兴，一个劲地给杨辰让烟。 抹了清凉油之后，总算是能看进书了，关键是杨辰感觉学习好像到了一个瓶颈阶段，能看懂的都会了，数理化这些还是得找个老师教才行，靠自学好像学不会。 回到家吃过饭后，有时候杨辰会陪小婶看会电视，大多数时候会回房间看书。 “对了。”小婶像是突然想到似的，从旁边拿出一叠稿纸：“再写一个入党申请书，时间写成去年，心路历程也按去年以前写。” 稿纸的抬头竟然是第二机械厂的，杨辰不解地看着张红霞。 “还不是姓边的，自己搞不定非要逞能，你现在申请的话，只是入党积极分子，顺利的话明年才能转预备，不顺利的话可能要积极好几年，咱们把积极分子的时间提前一年，今年就能转预备，明年就能转正式。” “二机那边是企业，管理没那么严格，我已经跟他们厂办说好了，只要入党申请书缴过去，其它档案他们都会准备，水利局这一接收，你就已经是积极分子，姓边的负责给你运作成预备，明年再让你大伯跟董局打个招呼，就行了。” 张红霞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是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不知道就这几步，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辈子走不完的路。 别看一个小小的入党。 “其实非党也有好处，机会多，进步快，但只能当副职，不能当正职。”张红霞补充了一句，也不管杨辰理解不理解。 杨辰规规矩矩地又抄写了一篇，交给张红霞后，张红霞认真地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才郑重地装到包里面，准备明天送到第二机械厂。 第三天，四个男性正在相对着发呆无语，没了赵丽丽这个活（挑）跃（拨）气（离）氛（间）的角色，办公室显的分外安静。 正在这时，赵丽丽突然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刚进屋就喊道：“小兵、学峰，还不赶紧去交你们的申请书，迟了就没机会了。” 闫学峰立刻眼神一亮，迅速拉开了抽屉。 王小兵却不阴不阳地说道：“还交啥，摆明了是陪衬，我才不去费那个工夫。” “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小杨人家在厂里已经是积极分子了，这次是转预备，所以跟你们没冲突。” 她还没说完呢，闫学峰已经拿着申请书冲了出去，剩下王小兵在那傻眼了。 觉得反正是白费工夫，他干脆就没写完，现在写，还来得及吗？ “哈哈。”赵丽丽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 铺垫到现在就是为了看王小兵手足无措的样子。 事情的后续杨辰不得而知，反正从此以后，科室的人对他是更忌惮了。 第11章 山雨欲来 杨辰的心思还在兔肉上面，结果等了五天，晋怀安才把兔子给杨辰送过来。 野兔是黄灰色的，呲着小牙一看就比较凶悍，没有家兔的可爱，大概是秋天的原因，肥兜兜的。 “二十一只，兔皮你要是不要的话，再给我拿回来，我再给你三块。”晋怀安赔着笑。 “不要，你要是会剥的话，现在剥了也行，内脏什么的也都不要。”杨辰只喜欢兔头，其实兔子除了腿，身上也没啥可吃的。 “行，我现在就剥。”做为专业收狗收兔的，家伙事自然都带着，杨辰去办公室给他拿了一叠废报纸，他就找了个角落处，剥了开来。 “肠子什么的能不能给我，我拿去喂狗。”门口的保安走了过来，看了一会后问道。 “行。”杨辰看了一眼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不稀罕跟他计较，就答应了下来。 晋怀安动作挺利索的，没一会工夫，就分割好了，肉给了杨辰，内脏给了左保安，自己带着兔皮和失望走了。 因为杨辰没再预订，靠着一百多的工资，杨辰还没这个实现兔头自由的能力，过过瘾就算了。 下班回家的时候，杨辰拐到了菜市场，买了好几样调料，特别是好辣椒，一点都不便宜，又花了几块钱。 回家后，看到杨辰拎着一只兔子，张红霞也没有多问，直接把煮的锅准备好了。 看杨辰单独为兔头准备了一只小锅，张红霞有点奇怪，也没有多嘴，只到看到杨辰把辣椒象不要钱一样往里面放的时候，才明白这东西不是给她准备的。 兔肉如果不放辣椒，光凭调料，根本压制不住兔肉那特别明显的草腥气，更不用说这只还是野兔。 虽然张红霞不太喜欢吃辣，杨辰还是稍放了点辣椒，只是捞出一只兔腿后，又放了一次辣椒。 最终两个人都吃的大快朵颐，特别是杨辰，总算是过了兔头瘾了，直到啃完，他才想起应该配两口小酒，那才叫爽呢。 但那样的话就显的太成熟了，实际上包括这次吃辣椒，都显的有些异常，因为平山这里还没有养成吃辣椒的习惯，更不用说吃兔头了。 杨辰也没有解释，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应该让她慢慢适应异常，不然的话迟早会越露马脚越多，一个四十多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一直装二十多的人。 那种成熟感是装不出来的。 杨辰平常很喜欢哼歌，但回到了这个年代，就得非常注意，不能哼后世的歌，没人的时候也不行。 到了半夜，虽然依然没有下雨，但闷热程度却有所降低，偶尔吹来的小风，还着一丝凉意。 “应该是那下雨了。”杨辰嘀咕了一声，又翻身睡着，屋外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像是在赞同。 到了第二天上午，杨辰正为了一道应用题绞尽脑汁时，下面突然喊起了开饭。 看了看时间，这才上午十点，怎么就开饭了呢？ 所有人都非常不解，但食堂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听领导安排，让提前开饭，而且得快，只能下了一锅面条。 卤是土豆肉丝卤，加了粉芡，粘糊糊的，口感特别好，而且预感到一定有事，杨辰还多吃了一碗。 果然，饭后，办公室就通知所有人在大院集合，领导要讲话。 很快，领导班子都站到了阶梯台上，矮矮胖胖的董局长站在中间的位置，副职们呈雁翅形排在两边，并且依次往后退了半步或一步。 “同志们呀，党和政府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董局长大手一挥，气势十足地喊道。 下面的人都挺直了身体，一定这就是有大活动，水利局平常没什么事，但抗洪防涝的时候，可是当仁不让的主力军。 “昨天晚上呢，北边的永丰县突降暴雨，导致黑水河水面暴涨，下游三十万人即将被淹了，经请示，省委决定炸堤引流，让河水从旧河道过来，这是省里的统一部署，也是大局，我们必须要配合，但是呢，省里也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抢修河道，堵住漏洞，现在县里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们。” 董局长说的这个黑水河，是平山县原有的三条河之一，从西北的山上下来后，绕了一个圈，汇入了南坡河中。 当时永丰县为了引河水浇地，建了一个大渠叫丰产渠，强迫河水改道，将整条河引走。 平山县考虑到自己有两条河了，并不缺乏水源，正好这个黑水河河水比较急，经常泛滥成灾，就只是跟永丰县斗了会嘴巴官司，索要了一些补偿后就放弃了。 现在这条河出事，平山县虽然不说乐见其成吧，至少幸灾乐祸是免不了的。 但由于河水改道已经二十多年了，原河道要不变成了土地，要不挖的到处都是口子，如何任由河水蔓延，淹三分之一的平山不成问题。 “县里已经布置下去了，让沿途的乡镇配合我们，乡里和村里也都发动起来了，我们要做的呢，就是指导他们把防护工作做好。” “首先，不能让水进到村里，进到乡亲们的家里；其次，不能把要成熟的庄稼给淹了，庄稼还有一个月就要收了，如果淹了，不仅减产，到时候收也是问题，所以我们首先保人，其次保地，完成这两样，党和政府就给我们记功。” “刚才我们领导班子已经商量好了，每人负责一个乡，所有的男同志统统出动，每人分包一个点位，负责指导好，所有女同志，在单位配合着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不能离开单位。” “关键时刻，考虑我们的时间到了，领导在看我们的表现，我们只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说完之后，董局长目视大家，带着压迫，带着期望，带着鞭策。 气氛烘托的很到位，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确实是，抗洪防汛是水利局的职责，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可推脱的。 这时候天空已经是乌云压顶，摆明雨还会再下，而抗洪最怕的就是连续不停的雨。 “车已经等在外面，下面我念分组名单，念完一组，出发一组，第一组，董红伟……”边副局长站到前面，开始念手中的名单，第一个名字竟然是局长。 而局长竟然也十分配合地一敬礼，带着手中的红旗，转身就走。 第12章 一包烟就能收买的副局长 然后第二个人跟上，依次走了十四个人后，边副局长又叫起了另一个副局长的名字，这是第二组。 杨辰是第三组，跟的是张丰年副局长，也是他的分管领导，大多数也都是跟的自己的分管领导一组，这样便于指挥。 胡同外面停了好几个中巴车，这是县里从运输公司调过来的。 “来来来，我先讲一下到了村里，怎么开展工作，有那些注意事项，刚才我们在会上确定下来五点工作原则，我给大家传达一下，然后再分任务，每个人照一个村。”到了车上，张丰年先拿出来一叠纸，上面是注意事项，发给众人后，又拿出一张地图，开始分任务。 这个时候他像是才看到杨辰一样：“咦，你还啥都不懂呢，怎么也叫你来了。” “堵不如疏的道理还是懂的。”杨辰赶紧陪着小心说道。 大约是边副局长格外照顾的原因，张副局长对杨辰有点看不顺眼，总是有意无意地针对一下杨辰，也不是特别过份，就是让你在众人面前丢丢脸。 有次给他分管的科室开会，当着十几个人的面，他问杨辰什么学历，杨辰说是高中，人家直接来一句：“高中没考上大学的，实际上就相当于初中。” 也不能算是羞辱，就是让人有点不爽。 杨辰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这个跟分管领导闹僵，只能忍着。 “咱们今天就是要堵呢，怎么能疏，算了，给你分一个情况好点的村算了。”张丰年就是这样，针对一下就放过，让你无法发火。 “谢谢领导照顾。”四十多岁的杨辰自然不是非要跟领导对着干的愣头青，说两句好话又不丢人。 没看局长到了县长面前，也是低三下四点头哈腰的，回过来就吆五喝六，难道就说当局长没意义？ 都坐下来之后，车子开始疾驶而去，驾车的司机开的是又快又稳，这个时候杨辰突然看到王小兵先进走到科长王争明那，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王争明指了指张丰年，王小兵又走到张丰年那，递过去一根烟后，小声说了几句，说的时候视线偶尔看向杨辰，走的时候又强行把烟塞给了张丰年。 杨辰撇了撇嘴，不用说，肯定是针对自己的，md，一包烟就把个副局长收买了，这副局长也太不值钱了。 车子到了宽河乡，张副局长下去打了声招呼，回来说道：“乡村两级干部已经就位，就等着咱们过去呢，到了之后，咱们一方面要发挥咱的专业能力，确保防护效果；另一方面，也要适当听取他们的意见，但是违背科学道理的话一定不能听。” 领导们要不喜欢说一些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要不就是说这种来回话，怎么说都有道理，说了等于没说，还是得自个把握。 每到一个村，放一个人，张局长下去叮嘱几句，等到第四个村的时候，张局长喊了杨辰的名字：“小杨，你在这个村吧，这个村条件相对较好，注意跟下面的同志把关系处理好。” 张局长连车都不想下了，其它人也都无动声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王小兵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张局长，你不下车安排一下吗？”临下车前，杨辰转过头问道。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就不下去了，这是县里的安排，还怕他们不配合。”张丰年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腕的表，拒绝了杨辰的要求。 杨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杨辰刚一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可是看到下车的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对方一行就愣了。 “我是县水利局的杨辰，那位是村里的负责人？”杨辰只好主动开口。 “我是刘家洼的支书，我叫胡大海，领导好，欢迎欢迎。”一个头发透着白稍的中年人赶紧过来伸出了手。 虽然这个领导看着有点年轻，似乎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再年轻的领导也是领导，不是他一个村支书能惹的。 要是城里面的村子，甚至敢不把局长当回事，但这里的村干部可没这个胆量。 “胡书记，你们村都做了什么准备工作，让我看看，村民们都动员了没有？低洼地的住户该转移的转移了没有？” 如果水利局的同事在，杨辰得装成新手菜鸟，没有局里的人，正好让他施展。 “杨主任，来这里，小心脚下，我们呢已经准备了六吨条石，挖了四十方的砂石，所有的缺口都已经堵上，就等着你来检查了。”胡大海非常热情地领着杨辰往河道处去。 “村民呢？”一味的堵其实并不可取，水是无形之物，大水过来的时候，就不可能全部堵住，怪不得县里不放心让水利局过来主持呢，估计这些村干部们大多数没有应付水灾的专业能力。 过去一看，可不是嘛，人家用用条石为基，砂石覆盖修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堤坝，这样的堤坝，看似规矩，面对洪水，实际上毫无用处。 水流一来，砂石就被冲走了，然后持续冲击下，没有固定的条石仅靠自身重量，根本顶不住水的压力。 “你们的人手呢？”在场的除了两三个村干部，只有一个人穿着规规矩矩在旁边袖手观看，杨辰就不悦地问。 “我看修的差不多了，让他们先回去吃饭了。”胡大海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看领导这脸色，似乎对工程不太满意的样子，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干了五六个小时才完工的。 想到这里他把目光转向旁边的这位：“马干事，你看这，需要把人重新召集过来吗？” 这位这才走到跟前，淡淡地说道：“我是乡里的组织干事马从良，我看这工程已经差不多了，还需要继续加固吗？” 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觉得自己聪明或地位高，就该什么都懂什么都对，杨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问：“为什么不等我们来再动手，不是让我们过来指导的吗？” 这不是白费工夫呢，费工费料，料就不用说，让村民们辛苦几个小时，再让他们拆了，他们肯定不愿意。 “这还有用你们来指导，要发大水了，谁不知道把堤堵上，再说了洪水马上就要来了，等你们不是浪费时间，我就让他们开工了，怎么，不行？”对方一瞪眼，反而质问起了杨辰。 “那我现在走吧？到时候出现任何后果，都由你来负责。”杨辰最烦这种不懂装懂的人，干脆就要拔脚走人。 第13章 大禹治水的故事听过没 如果仅凭经验和理解就能掌握大道，那还要书本和老师干嘛，特别是干工程，没有专业人员给你计算设计，你能盖个四层不倒的楼都能算你有能耐。 没看古代的建筑物，除了塔以外，几乎没有超过四层的，就因为超过三层都不安全。 不懂装懂的人吹的神乎其神的榫卯结构，实际有两个巨大的缺点，一是只能应用于木质材料，打造家具或器械没问题，用于大的建筑物就就必须得找结实耐用的笔直大树，不仅运输和加工困难无比，成本还高的难以承受。 二就是榫卯结构对于建筑物来说不算牢固，特别是承压能力较差，用在屋顶可以，但上面不能再有压力。 所以古代建筑物中，别说高层建筑了，就是大型建筑物，也只有官府和宗教才能修得起大殿，民居一般都是房屋阁楼亭榭。 杨辰虽然没有修过什么水利工程，但一般的建筑工程，特别是地下停车场之类，在建造都要考虑到防洪问题，所以也算略有心得。 这位马干事不觉得自己设计的工程会有问题，却不敢冒这个险，万一真发了大水，到时候洪水冲到村里或冲到田地，岂不是自己的责任，县里通知可是让水利局的负责。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杨辰就这么走。 “行行行，我不管了，怎么办你说了算。”这位马干事也是位甩锅的高手，见识立刻借机摆脱了责任。 一个人站到旁边，冷眼旁观，一副任由你折腾的样子。 “胡书记，你相信我不？”杨辰也不跟他计较，有能耐回头再说，现在也没时间跟你斗，不然非把浪费的材料和时间钉死到你身上不可。 “您说了算，我都听你的。”胡大海有点不相信，毕竟这位领导太年轻了，看起来比自己儿子还小好几岁。 但人家毕竟是县里派来的领导，没看乡里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行，我安排的你可千万不能打折扣，我不能说保证你们村毫发无损，但绝对比其它村受损要轻，这个你只管放心，听我的肯定没错。”这个杨辰还是有保证的，因为局里的人，也不都是老水利，懂防洪的估计没几个。 杨辰的信心莫名地感染了胡大海，既然这么领导说的这么肯定，看来是有两把刷子的：“行，杨主任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做，全村上上下一千二百口人，就交给你了。” “首先，你派村干部下去干三样事，一是把壮劳力都叫回来，尽量让他们吃点饭再过来，接下来有几个小时要忙；第二，把村民家的编织袋都搜集过来，不管是水泥袋、面粉袋、化肥袋、粮食袋，都行，越多越好；第三，下去喊人的时候，最好让住在低洼地的村民们转移到比较高的地方，以防万一。”杨辰腹中早就打好了预案，所以交待的条理分明。 “行，我现在就去。”胡大海转身要走，被杨辰一把拉住。 “你让其它人去，你跟我把河道再看一遍，我看看怎么布置防护点。”没有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怎么行，必须是了解清每一条沟、每一个坎是怎么形成的。 “行，老刘，你去按杨主任说的办。”胡大海也没有纠缠，就跟着杨辰从头开始，一直到看到一座小山，才算停止。 杨辰这才肯定，这里绝对不是张局长说的风险最低的村。 一是这个村直面着河道，河水到这个村北边的时候，拐了一个弯，才又往西去了。 村西北角那片基本上直接面对着河水的冲击，冲击不动，才会转向。 其次是刘家洼村，一听村名就知道这里地势较低，一旦洪水进到村里，基本上整个村都会有积水，而大面积的积水很难排出，因为就算你用水泵把它抽到一边，它还是会流到较低的位置，等于抽了个寂寞。 好在村里以前修过第二道堤坝，虽然已经被挖出很多口子，变成了村民群众外出的路口。 杨辰吡了吡牙花子，有点难呀，最主要的是他才刚参加工作，就接手难度这么高的工程，这不就是开局地狱难度吗。 难道让我重生，就是来考验我的？ “杨主任，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胡大海在旁边担心地问。 即使是不怎么懂水利，在他的朴素认知中，也知道水往低处流的道理。 不发洪水就算，一旦发洪水，刘家洼村绝对会淹，到时候他胡大海就要被村里要戳脊梁沟。 既然上级通知让听水利局的，那就听水利局的，就算到时候有问题，那也是水利局的问题，所以他干脆地抛开了乡里的人，因为乡里的人不能替他分担责任。 杨辰没有理他，又带着他往回走。 “这片地是谁的地？”走到村口的位置时，杨辰指着一片地问道。 貌似是荒地，又零零星星种了点庄稼。 “原来是河滩，河水断流之后就成了荒地，算集体的吧。”胡大海不知道这个神秘的杨主任问这个什么意思，有点不敢胡乱回答。 “要是把这挖一个渔塘，你们能接受不？”杨辰转过头来问道，这是他设想方案的第一步。 “渔塘？肯定能接受呀，反正是荒地。”胡大海一头雾水，根本不领会杨辰的意思，只是随着问题回答。 “安排人挖吧，挖出来的土装到袋子里面，堵后面这道堤。” 杨辰又指了指前面：“把这挖开，挖的大一点，然后两边用石头围一下，再用沙袋护住。” “杨主任，这样水不是就进来了吗？”胡大海不仅不解，还被杨辰的奇思妙想吓的够呛，这是要把水直接进来呀，虽然里面还有一层堤坝，但那个又矮又小，能挡住洪水吗？ “大禹治水的故事你听过吧？堵不如疏，一味地去堵，水只会四处漫灌，更不好堵，所以我们要把一部分水引进来，这样外面的堤坝承受的压力自然就小了。”这不是一个人的工程，肯定需要地方配合，一味地用命令去压，也不可取，人家也能阳奉阴违，所以必须得说服这个村支部书记。 第14章 堵疏结合 杨主任那去了? “那这里要是满了呢？”真要是洪水来了，可不是眼前这个几亩大的渔塘能容下的。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地势，咱们在那头，”杨辰指了指邻村河道最下的位置：“再挖出一个口子，等于河水来咱们这拐了一个弯，又回到原来的河道。” “这是为啥？”胡大海一脸的懵逼，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直接加固第一条堤坝不就完事了，搞这么麻烦干啥。 “下来的河水是直冲你们村，原来的堤坝已经被你们挖的千疮百孔了，靠临时修的堤坝根本挡不住这个冲击。” “里面那条堤坝反而还好，虽然也被挖了好几个口子，但大部分是完好的，堤坝上你们还种了树，比外面那条牢固还好堵。”杨辰只好耐心给他说明自己的防护思路。 洪水这东西，不受束缚又四处肆虐，完全靠堵，不现实，特别是时间又不允许用水泥之类的加固堤坝，只能用沙袋了。 这东西才是防洪利器，几十年后，抗洪防汛仍然离不开它，但现在的人认识到的还不多。 “行，那我现在就安排。”胡大海算是被杨辰说动了，立刻转身行动。 “袋子越多越好，粮食先倒到屋里，挡不住的话水进了家还要被淹。”杨辰已经看到有村民陆陆续续过来，但大多数都是拿着一两个。 “不要心疼，等洪水过后，我去给你们村申请一批编织袋过来。”杨辰给他们打着包票，这东西又不值钱，出厂价几分钱一条，再说了不管粮食局还是物资局，弄批编织袋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行，我现在就让村里人把有的都拿出来。”胡大海过去一番吆喝后，又有人回去拿袋子了。 “你们村里有接近报废的三轮车或拖拉机没有？”看着内堤坝正对着外堤坝缺口的位置，同样也有一个大的缺口，杨辰有点不放心，纯靠沙袋的话，应付冲击的力度不够。 “有的话开过来，横到这个位置，然后再挡上沙袋。”杨辰指了指那个缺点。 胡大海立刻就意味到了这样做的好处，但是用谁的车？又不是集体财产，用谁的万一要是淹了怎么办？ “我把我家的三轮车开过来算了。”胡大海想了想，还是狠下心来，准备把自己刚买三个月的三轮车开过来。 “以防万一罢大。”杨辰也知道这是冒险，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且这也不是便宜物件，他也赔不起，就没敢打包票什么。 定下来方案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跟杨辰没有关系了，指挥村民是村干部的工作，就很干脆地放下身子，跟村民们一起干了起来。 这个身体虽然还没有受过什么苦，但胜在身强力壮，思想上杨辰能够适应这样的劳动强度。 至少看到他这么拼命，村民们也都不好意思偷懒了，就连乡里那个马干事，也抡起了铁揪。 等胡大海把几乎全新的三轮车开过来堵到缺口那时，更是在村民中掀起了一片赞扬，只是他的媳妇和老娘联手来骂了他一顿。 两个小时过去了，最大的两个缺口都已经被堵上，但沙袋的运输距离也更远了，扛着沙袋的杨辰腿肚子都在打颤，肩膀被磨的生疼，但在这么火热的氛围之中，杨辰也不好意思不干。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下来干活，谁也不会说什么，但现在已经开始了，干一半就停下，多丢人，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干。 结果一恍神，没注意脚下有块石头，被绊了一下，不仅把沙袋扔了，人也滚到了地上，还磕了膝盖一下。 不光全身上下，满头满脸都是脸，鬓角的位置还被石子划了一道。 有人过来拉他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二话没说，扛起沙袋继续走。 “杨主任，要不你停下来歇会吧？”胡大海听到以后赶紧跑了过来，拉住了杨辰。 杨辰看了看北边铺天盖地的乌云，再感受着吹来的凉意：“洪水可能马上要来，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说完扛起沙袋就走，胡大海急忙也搬了一起扛到肩头，跟杨辰一前一后前行。 所有的缺口即将被堵上的时候，从村外的道路上驶过来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跟圆润的212不同，这辆车方方正正的，看着比212气派多了。 后面还跟着一辆白色的桑塔纳，不远的后面还有一辆灰色的松花江。 车子停到路边，陆陆续续下来十来个人，见到村民干的热火朝天，也没有让村民们停下，只是有人喊了声：“老胡，过来一下。” 还跟着杨辰后面的胡大海立刻扔下沙袋，从杨辰身边跑过的时候还小声提醒道：“是乡里的甘书记。” 乡里的书记？不认识，杨辰就没有理会。 胡大海跑过去，见胡大海满身都是泥土，头上还满头大汗，站在最中间的瘦高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是村里的支部书记？” “这是咱们尚县长。”乡党委书记甘玉林赶紧介绍道。 “你们村干的不错，不仅把外面那道堤堵上了，里面也堵了，双保险嘛，不错，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就冲着这个支部书记亲自干活，县长尚红卫都觉得满意。 因为刚看过了三个村，只有一个村支书下手干活的，其它两个都是光动嘴不动手。 “是水利局的杨主任。”胡大海赶紧回答道，这可是正县长，他虽然不认识，但也听过县长的名字。 “杨主任是谁？水利局还有姓杨的主任？”尚红卫冲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刀削头女人问道。 “没有呀！”被问的正是副局长边莉，她也一脸的懵懂，她是管人事的，怎么不知道局里有姓杨的主任。 “你说的杨主任呢，怎么不见？是那个吗？”尚红卫也没有生气，只是看了看四周，不见有什么人在那站着不动，目光扫向，突然看到一个人穿着打扮像个干部的样子，站在远处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那是我们乡里的组织干事。”甘玉林一边回答，一边招手让人过来。 “水利局的人呢，他在那？不会是躲起来偷懒了吧。”尚红卫立刻勃然大怒。 第15章 不知道职务喊主任就对了 要是村支书都在干活，水利局的人却跑了，不管是偷懒还是畏战，尚红卫非把他就地免职了不可。 虽然已是初秋，边莉头上汗立刻就下来了，她还在回想局里都谁姓杨呢，十好几个呢。 “没有，那个就是杨主任。”胡大海赶紧一指还在扛沙袋的杨辰。 边莉这才认出来，赶紧高声喊道：“杨辰，过来！” 杨辰把肩上的沙袋放到一边，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计较他这个态度不够端正，因为一看就知道是出了大力的，不仅全身都是泥土，身上脸上的痕迹一看就是摔过的。 “他是你们那什么主任？”尚县长皱起了眉头，虽然满脸都是泥土，可是看起来应该是个年轻小伙呀。 “刚参加工作不到半年，普通科员。”边莉心里有些欣喜，这可是在领导面前挂了号的，对于任何一个机关干部来说，都是机会难得的。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就喊他杨主任了。”胡大海也算有眼色，赶紧主动解释。 “你还别说，挺机灵的，上到中央，下到乡镇，喊主任一般不会错。”不管是什么单位，还是那个乡镇，干部表现好了，他这个县长脸上都有光，尚红卫显的非常高兴。 “小杨主任，说说你的思路吧。”这一看就知道防护思路别出心裁，不是一般的光知道加固堤坝。 杨辰也不怯场，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年轻人脑子就是灵活，虽然不知道效果，但想法不错。”尚红卫站到杨辰的面前，鼓励地伸手在他的肩膀拍了两下。 疼的杨辰倒吸一口冷气，露出了呲牙咧嘴的表情。 “咋了，肩膀受伤了？露出来我看看。”尚红卫有些不悦，觉得杨辰表现的太过了，自己就轻轻拍了两下，就疼成这样？ 这纯粹是自然反应，忍不住，有啥可辩解的，杨辰就直接解开扣子，把肩膀露了出来。 果然，光滑白皙的肩膀上面已经是猩红点点，没有出血，但血红明显的就像是要渗出来一样。 “他是杨老书记的孙子，丙富的儿子，以前没很吃过苦。”边莉赶紧小声解释道。 可不能给领导留下不能吃苦的印象。 尚红卫轻轻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电视上不是说，不看广告看疗效，你这个想法行不行，我现在不表扬你，也不批评你，等洪水过后咱再说，小李，记下来，洪水过后我还来这个村看。”老书记的孙子必须得照顾下，但现在就表扬的话，万一村里被淹了怎么圆回去，所以尚红卫就想着，现在不夸，等过后看效果再说。 “李书记去上面的胡道乡了，那是接受洪水考验的第一道关，你们就是第二道，所以一定要不怕辛苦，把堤坝筑好，把洪水挡到村外，回头我给你们庆功。”每个村尚红卫都是这样加油打气的，刘家洼也不例外。 “为了堵牢河道，胡支书把他的新三轮车都贡献出来了。”杨辰赶紧把三轮车的事提了出来，万一车被淹了，他可赔不起，水利局也不一定出这个钱，但县里就不一定了。 “哦，你这个村支书当的不错，舍小家顾大家，放心，到时候如果被淹了，县里给你赔一辆。”尚红卫不放心，还特意走近看了看，确实是新的，被三层沙袋牢牢围住，想开都开不出来，这一看就是做好了牺牲这辆车的打算。 尚县长还要去看其它的村子，没在这里多说，就带着人匆匆而去，能在县长面前表现，对于一个村支书来说，也算是露脸之极，胡大海对于杨辰非常感激，特别是最后的提点，所以说什么也不让杨辰干活了。 正好一缓，这口气无论如何也提不上来了，杨辰就借坡下驴，坐到地上，累的恨不得躺下来。 就在缺口刚刚堵上时，村里值班的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刚才乡里打来电话通知，上游已经开始泄洪，预计四十分钟后达到宽河乡，要求在堤坝外的人员尽快撤回村里，任何人不得滞离在堤坝以外。 杨辰并没有因为还有四十分钟就大意，而是让胡大海立刻指挥村民停下手里的活，收拾所有东西返回村里，堤坝上要有值守人员，其它人统统返回。 并且让村干部一一点清，防止有人因为上厕所或偷偷躲一边偷懒而滞留。 基本上主体工程算完工了，剩下的就是些细枝末节的活，能完成当然更好，不能的话也问题不大。 反正能做的杨辰都做了，如果还是扛不住的话，那也是非人力所能。 不过杨辰感觉应该不会到那个份上，因为上级自然让往这边泄洪，就一定有所考虑。 不能说永丰县的人民群众是群众，平山县的群众就不是了。 却不知道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分别向省里和市里做了保证，在自己不受灾的情况下，发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接下这个艰难的任务。 堤坝上的胡大海度日如年一般，紧张地踱着步，既有些担心，刚建好的工事顶不住即将到来的洪水，又想让洪水早点过来，至少不用这么一直提心吊胆。 杨辰正在狼吞虎咽嚼着一张大饼，这是刚才有个热情村民送来的，饿极了的杨辰感觉手上的饼格外地香。 嚼在嘴里能感觉淀粉的丝丝甜意和葱花的咸香，一边搅动着嘴里的味蕾，一边冲击着鼻腔的粘膜细胞。 “水来了，很大，让咱们提高警惕。”值班人员像报丧鸟一样再次传来了新的信息。 这个时候再说提高警惕有什么用，都已经让人都停了。 这就是通讯发达的好处，换成古代，全靠人跑或马跑，怕是连洪水都赶不上，现在却能赶在洪水前通知。 杨辰的思维漫无边界地发散着，他这种莫名的淡定却鼓舞了在场的所有人，看他一点都不担心，说明是对工事有信心之极。 也不是所有的交通工具都追不上洪水，从北边的山路上风驰电掣一般驶过来一辆摩托车，滚滚黄沙在摩托车的后面拼命地追赶着。 第16章 表演还不能看出是表演 “是周乡长。”胡大海赶紧迎了过去，乡里的马干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在了他的前面。 杨辰手上拿着大饼，嘴里还刚咬了一大口，嫌不雅观，就没有过去。 谁知道这个周乡长却主动爬上了堤坝：“感谢杨主任，我已经听我们甘书记说了，杨主任不仅指挥有方，还亲自躬身入局，我代表刘家洼表示感谢，等洪水过后，咱们坐下来好好交交心。”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主要还是村干部的配合和群众们的支持，我就是动了动嘴。”杨辰赶紧客气着。 如果设想实现了，最终刘家洼村毫发无损，那百分之八十的功劳都是杨辰的，但不能这样说，官场上也需要“商业互捧。” 没看胡大海在那里笑的合不拢嘴吗！ “洪水已经进入到宽河境内，我就是来通知一下，顺便看看大家都撤离了没有，你们在这守着，要注意安全，我还要通知下一个村子。”周乡长虽然惊讶杨辰的应对是如此得体，但也没有多想，有的人天生就擅长这一套，有的人是家学渊源，不稀罕。 周乡长走后不久，远方就听到洪水激流之声，伴随而来的是周边有人大呼小声。 “md，还有人出来看热闹，都不把干部的话当回事。”胡大海骂了一句后，安排一个小组长去盯着，其它人都盯着奔腾过来的洪水。 两米多高的混浊水流直冲而来，旧河道里的树枝、杂物都被卷到了水面上，杨辰看到河中间原本有块废旧的半块石碾，一下子就被水冲的不见踪影。 “来啦来啦！”胡大海紧张地叫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 “大家不要慌，不要往前站，注意观察脚下。”看胡大海惊慌失措，杨辰只好接过指挥权。 水只是刚来，总不能可能刚修好的工事一下子就被冲垮，杨辰全程监督并亲自下手的，肯定不是豆腐渣工程。 洪水看似气势汹汹，但来到刘家洼前的拐弯处时，被堤坝一挡，一部分顺着缺口冲了进来，另一部分却被堤坝所挡，向西拐去。 杨辰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分流的效果起作用了，至少一半的洪水冲到了内堤坝，冲进了刚挖出来的池塘内。 在洪水的冲击下，塌陷此起彼伏，随处可见，这是很正常的。堤坝这么长，又多年没有经历冲刷，还能没点薄弱部位。 有地方被侵蚀的特别厉害，就用准备好的沙袋加强一起，看着洪水在村口绕了一圈，又像设想中的那样汇入主河道中，杨辰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沙袋还得继续装，不过现在需求量已经小了，看到没有一滴洪水进入村子，堤坝上的众人发出了欢呼声。 “这次真的是要感谢杨主任了。”胡大海过来紧紧握住杨辰的手晃动着，很久都不肯放下。 “这是我应该做的。”杨辰丝毫没有居功的想法，不是村民的齐心协力、令行禁止，也不可能把工事筑的这么安全可靠。 随着夜幕缓缓降临，洪水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肉眼可见地在加大。 手电筒也都搜集了过来，商店的干电池已经被大队全部包圆拿到了堤坝上面，三人一组按照杨辰的要求开始巡逻堤坝，其它人则准备好随时抢险。 一直不断有电话打过来，询问这里的情况，听到这里一切安好后，才算放心，也借机询问了其它地方的情况，大多数地方情况都比较好，即使有水进入了村子，也不是太多。 据说上游反而问题不大，下游有两三个村子失守，基本上全村都浸泡在洪水里面。 杨辰跟村民一起值守了一夜，水一直是时大时小，中间也出现了几次险情，有一次杨辰甚至带着人下水才将缺口堵住。 一直坚持天蒙蒙刚亮的时候，水明显变的小了，胡大海让杨辰下去休息，杨辰坚持不下，这时候正是表功的时候，怎么回去睡觉呢。 再说了自己年纪轻轻的，别人要没去休息，自己先去休息了，万一领导过来检查岂不是昨天白忙乎了。 见杨辰不肯下去休息，胡大海也没办法回去休息，只能硬着头皮强撑，但他的年龄自然比不了杨辰，走路都开始打转了，杨辰还要注意盯着他，怕他不小心翻到水里面。 好在坚持是有价值的，先是乡里打来电话，确认了村里确实安全，然后才让他们做好准备，县领导马上要过来视察。 过了不到一会，水利局办公室又打来了电话，这次非让杨辰接电话，再次确认了村里的情况后，说县委李书记视察并慰问刘家洼村，让杨辰做好迎接准备。 要展现出水利干部的风貌，要展露水利干部的风采，还要装成一切正常的样子，不能让看出提前做了心理准备。 这个就太难为人了，又不是专业演员，没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没学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怎么能做到表演还看不出表演痕迹，后世那些小鲜肉都演不出这个效果。 很快，县委李书记浩浩荡荡带着人来了，随行的有县里的领导、乡里的干部，还有记者、摄像和慰问物资，卸下几件方便面几件矿泉水，跟杨辰和胡大海等人握了握手，不到十分钟就走了。 但是摄像却拍的格外细致，将干燥的街道、干净的村民和汹涌的洪水、完整的堤坝作了对比，又把堤坝上的众人挨个摄了个遍。 这些没上过镜的村民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纷纷打听什么时候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们，摄像的也不敢打包票，这个只能叫素材，能不能用，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就是入镜，也是一扫而过，就一龙套演员，还能给你个特写不成。 只有杨辰知道，拍归拍，回头一剪辑，指不定成什么样呢，很多大烂片拍的时候，演员也不知道是烂片，只有等剪辑完成后，才能知道自己演了个吊毛。 第17章 弄巧成拙 领导走后再去休息就没什么妨碍了，躺到床上的时候，虽然身体风格十分疲惫，发出了赶紧休息的信号，但精神上却格外亢奋，让人难以入眠。 县委书记怎么看待杨辰并不在乎，就算是有老爷子的关系，也不会有多另眼看待，看杨丙荣和杨丙昌的际遇就知道，下台干部毕竟是下台干部，人家只是看在情份上照顾一下，并不会因此而重用。 但董局长这里就不一定了，今天杨辰可是给董局长在县委书记的面前大大地争了光了，没看走的时候，董局长使劲地拍了杨辰两下，又握着杨辰的手狠狠用了用力，丝毫不在乎杨辰手上的泥。 这才是最大的收获，至于说像村干部和村民的感激什么的，这能让杨辰感到欣慰，却不会让杨辰激动。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电话里下来通知，上游的雨已经停了，水也基本上控制住了，晚上堤坝还需要留人值班，但已经不用全员戒备了。 没让撤，杨辰就还得留下来，行百里者半九十，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无论如何也得坚持下来。 又等了两天，才收到撤离的命令，直到杨辰撤离刘家洼村，也没等到说一定要来看看的尚县长，回到家里，杨辰带着疑问问张红霞。 “县委书记去了，县长怎么会再去？”张红霞反问道。 杨辰有些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官场的潜规则？ “这叫王不见王，除非是重要的会议或重大的场合，县委书记和县长才会共同出席，不然镜头给谁，县长也是尊严的，人家也是正处，也是一把手。”张红霞很想把知道的经验和教训都教给杨辰，但有些事光说没用，必须结合实际才行。 “听说这次你受伤了？”张红霞扭过头问道，免得杨辰看到她脸上的关切。 “就是点小伤，没什么的。”杨辰大口大口地吃着西红柿鸡蛋面，直到满满一盆面条都灌进了肚子，才算是缓过劲来。 “你还年轻，想表现可以，但要注意保护自己。”想起英年早逝的老公，张红霞感觉眼角湿意上涌，赶紧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放了三天假，杨辰竟然不知道干什么好，学习的劲头一下子中断了，捡起课本竟然有点看不进。 也没有兴致去街上玩，录像厅、台球厅、舞厅这都不是一个人去的地方，一时间，杨辰竟然无处可去。 “小婶，我把房子粉刷一遍吧？”看到屋顶上到处都是水透过的斑痕，一片黄一片黑的，杨辰强迫症就有点犯了。 “好好的粉刷什么？”小婶露头看了看四周，诧异地问。 杨辰一时间有点卡壳，从小叔过世之后，这座房子里的布局基本上都没有变过，除了他自个的房间，大约也是承载着小婶的记忆，不想变动。 “没事，就是闲着难受。”这就是杨辰的尴尬之处。 “想收拾的话过了年再收拾吧。”张红霞也有点体谅杨辰，年轻人，不想这么死气沉沉也可以理解，再说了，好不容易开口一次，也不能拒绝，所以又改了口。 “到时候不用请人，我自己都干了。”杨辰兴奋地说道，将一个刚学到本领的新手演绎的活灵活现。 “小辰呀，你现在工作也稳定了，你的个人事宜也该提上日程了，你有什么考虑没有？”张红霞看着杨辰青春活跃的气息，仿佛跟记忆中身影缓缓重合，犹豫了一下，坐到杨辰的面前，认真地问道。 “我没有什么方向，小婶你替我操心就行。”现在又没有什么摇一摇、漂流瓶、附近的人，想约个火包都约不到，只能指望介绍了。 杨辰又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家伙，只是不敢暴露本性罢了。 “前一段你刘婶说要给你介绍个，女方是个初中老师，大学毕业的，长的也娴静，你看怎么样？”张红霞心里升起重重的责任感，对呀，杨辰四亲不靠的，不指望自己指望谁。 “老师？”杨辰有点犹豫，老师一般都比较固执，而且职业病的缘故，即使在生活中也有点颐指气使：“文化水平有点高吧，感觉没有共同语言。” 刚说过让人家作主，就立马拒绝，有点太打击人家的积极性，杨辰只能尽量婉转地拒绝。 “也对，说不定人家还看不起你呢。”不管是老爷子活着，还是杨丙富活着，杨辰的身份都不会象现在这么尴尬，知道内幕的人，都不会把他当正宗的杨家人看待。 再加上张红霞和杨辰两个，就像是临时组合的家庭一样，互相迁就，互相忍受，谁也不想强求对方。 “没事，你给我留意着就行，也不急。”赚钱大业未开启前，谈恋爱只会影响杨辰赚钱的速度。 而且没钱谈什么恋爱，有钱了还愁没人爱。 一个二十岁的人，会相信爱情，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只会相信感情。 “行，我好好给你寻摸寻摸。”看似随口应付的一句话，却像是让张红霞找到了人生方向一样。 “政法委许书记的女儿倒是跟你挺般配，就是人家不一定能看得上咱们。”一瞬间的工夫，平山县有点级别的适龄女儿就被超算扫描一般从张红霞脑中过了一遍。 “人家的身份咱们高攀不上。”由于上辈子婚姻的不完美，这辈子杨辰对婚姻也没有什么期待感，除了生理需求需要解决外。 当了国家干部了，就不能再象以往那么随意出入娱乐场所了，特别是越往后，不仅纪律越来越严，对娱乐场所的打击也是毁灭性的，就更不用指望了。 回到单位上班，迎来的全是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杨辰只能当视若未见，特别是王小兵不停地风言风语，说杨辰是讨了巧了。 杨辰也不理会，谁叫你跟我换呢，原本张丰年准备把杨辰安排到上游的黑流河村，那个村虽然在上游，却处在一个高点，除了农田会受洪水影响，村落非常安全。 王小兵非要跟杨辰换，张丰年无可无不可的就答应了，结果王小兵不仅没有出彩，反而因为大面积农田被淹，这次被批评了，当然不甘心了。 这就叫弄巧成拙。 第18章 你不认识我 我也不认识你 对于同事之间的关系，杨辰一向是温和而又不失距离，从来没有觉得这些人会处的长长久久，并不是因为自持有杨家的背景。 而是，以前的人可能会一辈子待在一个单位，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来，可是对有着重生记忆的杨辰来说，未来的几十年是激烈巨变的时代。 都重生了仅仅只是为了当个小干部，那还不如下海经商呢。 想要进步，就不能甘于平庸。 当边莉副局长问杨辰是想要全县的先进个人呢，还是预备党员时，杨辰很直白地问：“不能两个都要吗？” “这样其它人会有意见的。”边莉笑了笑，同时也有些奇怪，杨辰这傻大胆一般的性格，是仿谁？ 这么点大，对领导，没有一点畏惧，这么敢于争取，难道说一副甘于平淡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勃勃的野心？ “我认为我还配得上吧。”杨辰用疑问的语气说着肯定的意思。 “但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边莉露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 谁叫她只是副局长呢，虽然说董局长很倚重她，她确实分管党建、人事，小事她能说了算，这件事可不行。 “全县的先进个人我能给你保住，记住这个是要记入你个人履历的，预备党员就不一定了，我只能尽量，这个早一年晚一年的关系也不大。”边莉挥挥手让杨辰离开，她把杨辰当成那个人的影子，有心照顾，但也不能太过分。 略微有些郁闷的杨辰走了出去，回到规划办，本来喧闹无比的办公室立刻变的鸦雀无声，反正从传闻杨辰的名字在先进的名单上，办公室就成这个氛围了。 杨辰也不去想法扭转这种状况，随他们去，一个个都是妒贤嫉能的货，不能看别人出一点风头。 杨辰用尺子逼住，撕出两个长形纸条来，然后一条写上“天空飘来五个字”，另一条写上“那都不是事”，然后分开压到玻璃下面自勉。 看着并不工整对仗的两句话，杨辰嘴角上翘，然后拿起英语课本，小声背了起来。 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赵丽丽就坐不住了，在座位上扭了半天，还是厚着脸皮说道：“科长，我先走会昂，家有点事。” 王争明没有回答，只是轻微点了点头，动作小的头发丝都没有晃动，但赵丽丽就像是如获大赦一般，起身就走。 她这一走，就像是开了头一样，王小兵说同学请客要走，王争明照样点头答应，闫学峰扭捏了半天，说父亲不舒服，王争明也表示认可。 等屋里人走的只剩下杨辰和王争明，王争明踱着步走到杨辰跟前，看了玻璃下压的字，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辰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接近，赶紧站起来：“科长，有事？” “没事，你接着学，今天你不用先走吧？”王争明虽然跟科室的人一起孤立杨辰，但对杨辰从来不摆脸色，似乎是知道杨辰的来头。 “我不急，安静了正好学习。”杨辰表示不急回家，今天张红霞单位有人儿子结婚，她要去给人付礼，早上还说要带杨辰一起去，被杨辰拒绝了，他又不是五岁的小孩子，要家长带着吃席。 “那你今天多辛苦会，我外地来一亲戚。”王争明解释了一句，对于这个来头甚大的下属，他从来不敢小看。 这跟王小兵不同，王小兵谁都知道，是退了休的王副局长的儿子，可是这小子呢，隐隐约约的似乎大有来头，可是又摸不清底细。 杨辰一直学到七点多，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整座办公楼，基本上已经是灯光全无，杨辰这才收拾好课本，关门走人。 推车的时候，杨辰才发现车棚已经上锁了，保安室里也没有人，杨辰只好步行回家。 路过三明饭店，看到招牌上写的菜名，加上被散发的香味一诱，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大叫，象是抗议一样。 你寂寞了无所谓，但不能让我空虚呀。 杨辰安抚地揉了揉它，反而叫的更大声了。 杨辰只好叹了口气拐弯迈步进了饭店，算了，奢侈一把打打牙祭吧。 进门点了一小碗鸡蛋面，因为比大碗便宜一块钱。 刚要坐下，旁边桌上站起一个人打了声招呼：“杨辰！” 站起来的这位高高瘦瘦的，象根竹竿一样，头还特别大，象个大头娃娃似的。 显着的特征让杨辰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高中的同学张宏文吗。 高三的时候，正好坐在杨辰的斜前方两个人又都喜欢看武侠小说，互相借过几次，算是同学里面跟杨辰比较熟的，。 “坐吧，都是熟人，没事。”张宏文一劝，杨辰也没有推辞，就坐到对方的桌上。 “你最近忙什么？做生意？”坐下来之后，杨辰好奇地问，在学校的时候，张宏文可是个闷性子，现在看打扮观其言行，明显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 “没，家里有个窑，帮着跑跑业务，你呢？”张宏文挠了挠头，这是他在学校的习惯性动作。 “我在水利局上班。”杨辰也没有隐瞒。 张宏文还没有说话，旁边坐着的那位说话了：“水利局的？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杨辰看了他一眼，年龄也不大，看着跟同龄人似的，但是肥头大耳的，坐在那里往后靠着，一幅成功者的姿势，很陌生的感觉。 “我也不认识你呀。”杨辰很自然地回答道。 “这位是姬老板，经常接你们水利局的工程，跟你们的领导都很熟悉。”张宏文赶紧介绍道，怕同学得罪了这位姬老板。 “你们建设科的冯科长，跟我关系很好，你认识吧。”这位姬老板矜持地笑了笑，没有说更大的领导。 “不认识。”杨辰倒不是说假话，这个真不认识，建设科跟规划科不在一层楼上，而且他们那个科室经常在下面干工程，杨辰还真没见过。 对方淡然一笑，不再理会杨辰，连建设科的科长都不认识，肯定说的是假话，或者说在下面的二级机构上班。 杨辰也不再多说话，免得让张宏文为难，桌上的菜他是一口没尝，自己的面条上来后，大口大口吃完，起身就要走。 “多少钱？”杨辰喊服务员，一边从身上掏出钱来。 “不用管了，算我这就行。”张宏文赶紧拉住杨辰。 谁知道服务员拿着一叠单子走了过来：“王科长上次来交待了，你来这吃饭也可以签单，签他的名字就行。” 第19章 局长喜欢吃老鳖泡馍 “咦？”杨辰非常惊讶，想不到王争明在办公室毫无表示，装的跟自己不熟似的，私下里却偷偷示好，而且还不说，不是自己来这吃饭，还发现不了呢。 要知道王争明也只有二百的额度，如果把签字权给了一个不靠谱的人，王争明说不定自己都没了 杨辰也不客气，反正是公家的钱，就在条上签了王争明的名字。 还没出门，就听到那个姬老板在问服务员王科长是谁，杨辰嘿嘿一笑，扬长而去。 第二天，办公室通知让杨辰去接收编织袋，杨辰下来一看，送来编织袋的竟然是昨天那个姬老板。 看到杨辰，那个姬老板赶紧迎上前来，一边让烟一边自我介绍：“杨科长你好，我叫姬长明，昨天不好意思，有眼不识泰山，一会我请客，喊上宏文。” “没事，叫我杨辰就行，不用请客，要请也是我请，我还要感谢你呢。”杨辰回来把情况一说，局领导觉得专门去采购编织袋不好下帐，干脆就让下面的工程队代买，反正也不花几个钱。 杨辰看了看，袋子的质量还可以，装粮食绰绰有余，没用那种装水泥的袋子糊弄人，不然杨辰还真不好意思给人送过去。 “姬老板，能不能麻烦你的车帮我送到宽河乡刘家洼村？”一客不烦二主，对于这些靠水利局吃饭的工程队来说，你使唤他们，他们一点都不烦，巴不得呢。 “行，行，不麻烦。”姬长明可是打听清楚了，眼前这位虽然才刚参加工作，可是领导看重的对象，冯科长特意交待了，可以不讨好，但无论如何不能得罪。 杨辰没有理会这些小算盘，不用他的车送的话，杨辰还要自己找车呢，正好过去看看刘家洼现在怎么样了，河水虽然说小了，但依然还流着，也不知道胡村长的三轮车开出来了没有。 到了刘家洼村，杨辰受到了村民们的热烈欢迎，特别是看到送来了编织袋后，更是热情有加。 至于胡大海，见了杨辰更高兴了，洪水这件事不仅让他在村里的威望更高了，在乡里也更受重视了，见了杨辰就像是见了亲人一样。 而且三轮车趁水小的时候也开出来了，毫发无损，乡里还给车授予了一个“抗洪英雄车”的称号，不是杨辰年纪太小，非要和杨辰结拜为弟兄不可。 姬长明见到这一幕，更加认识到杨辰绝对不是一般人，没见过一个年轻刚参加工作的干部能跟村民这么打成一片的。 临走的时候，胡大海搬过来一个大盆，非要杨辰带走，里面有好几条大鱼，还有黄蟮、泥鳅，然后又拎过来两只脸盆大小的老鳖，说都是随河水流过来的，留到了挖出来的渔塘里，这段时间村民老抓，都没少吃鱼，这是特意给杨辰留的。 杨辰没要他的盆，而是用塑料袋装了水把鱼放进去，密封好就行。 “董局长喜欢吃老鳖泡馍。”回去的路上，姬长明暗暗提醒杨辰，杨辰一听就明白了，感谢了他的指点，本来还打算自己补补的，算了，先尽着领导吧，毕竟领导日理万机的，特别辛苦。 回去以后，老鳖托边局送给了董局，黄蟮益气血补肾，连泥鳅也都给了边局，胡吹两句养颜美容，边局就笑的合不拢嘴。 鱼给了王争明两条，王争明又拎去给了张局长，村民给的谢礼，又不是杨辰私人的孝敬，这礼送的正大光明。 把姬长明看的是眼花缭乱，本打算提醒一下杨辰不要忘了领导，谁知道杨辰送礼送的比他还溜，而且自然流畅，看着根本不象送礼，就象是亲友馈赠一样。 过了没几天，党组会上就悄无声息地通过了杨辰的入党申请，从此杨辰成了一名光荣的预备党员，拥有各种党小组会、支部会的参会资格，但是只有旁听权，没有发言权和投票权。 唯一的坏处就是王小兵看杨辰的目光更加不善了，因为他依然还是一个积极分子。 回到家以后，杨辰才知道能够顺利通过考察，还是前两天那两只老鳖起到了作用。 用张红霞的话说，董局长其实并不在意那两只老鳖，在意的是杨家的态度，你打招呼让人进来可以，但你不能空口白牙毫无表示。 就算你是杨老爷子的孙子，或者干孙子，也得尊重我这个局长，连门也不登，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局长当回事。 张红霞最后歉意地表示，她也没想到，还是在边莉的提醒下才明白过来，前几天宴席上她正好碰上董局长，就多敬了几杯，已经消去了董局的看法。 杨辰苦笑了一下，就是个普通员工，想入个党，又不是提拔，也得表示表示，真是不理解。 “你以为入个党那么容易，一个单位，不想上进的人只有三分之一，想上进又没门路的人占三分之一，想上进又有门路的都是你的竞争对手，入党是一个基础，代表你进入一个更小的圈子，或者说比别人多上了半个台阶，这还是水利局人多，又有好几个二级机构，所以名额也多，不然怎么可能刚参加工作就让你入党。” 张红霞给杨辰解释完，怕杨辰心里不舒服，又赶紧补充：“当然也跟你在抗洪时表现有关，毕竟在县委书记和县长面前都挂了号了，也没人敢埋没你的功劳。” “好的表现能让你的提拔事半功倍，所以还是要努力好好工作，然后我们这些人才能为你说话。”张红霞计算了一下，再有个三五年，就能为杨辰运作副科的事，到时候杨老大年龄正好退二线，临退前跟领导提点要求不为过。 就是担心他到时候不提杨辰，毕竟他还有自己儿子，还有亲生的杨家人需要照顾。 那就得自己好好努力了，看看能不能在退休前上个正科，然后才能跟领导提要求。 莫名的，张红霞对仕途激起了动力。 第20章 酒后吐真言 不敢去宾馆 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全县的表彰大会才得以召开，杨辰身披大红花跟胡大海同台而坐，从县委李书记手里接过了奖状，县长送上了二百块钱的奖金。 底下还会再给一个搪瓷的茶缸，上面印有红字，反正杨辰是没勇气拿这玩意喝水，还是放到家用里供起来吧。 先进个人水利局五个名额，其它乡镇一共才十个名额，刘家洼村就产生了两个，五个优秀集体刘家洼村又占了一个，可以说今天刘家洼村，是整个平山县最显眼的存在。 会后，宽河乡的甘书记请水利局领导班子和在宽河乡值班的所有人员，重生以来，杨辰第一次被灌多了。 勉强回到家后，吐的地上那都是，等醒来后，看到已经全部都清理干净，只有遗留的气味证明了昨夜的残余，杨辰羞愧地低下了头。 “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喝那么多的酒，太伤身体。”张红霞轻声地劝慰着，突然哀伤地握住杨辰的手：“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管是你妈还是你小叔，过去了就过去了。” 杨辰有些不解，愣住了，张红霞以为他被说中了心事，也没有多想，就解释道：“你昨天一个劲地念叨什么未来，什么重生的，又哭又笑的，还喊父亲，其实称呼无所谓，你小叔一直把你当儿子看待，你叫不叫父亲都一样。” 杨辰心里顿时如波涛汹涌般翻腾不停，小腿肌肉开始颤抖，有种扑门而出的冲动。 想不到一顿酒就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泄露了，看来以后一定要控制住量，不能再喝多了。 好在昨天是张红霞，她理解成了遗憾，换成别人指不定就开始怀疑了呢。 应该是一切太顺利了，失去吧警惕，好在没有铸成大错，以后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拿了全县先进除了在三明饭店给科室的同事们安排了一桌，没有任何变化，孤立仍然存在，只是更加隐蔽了。 杨辰能怎么样，吃喝玩乐、家长里短的他也不感兴趣，只好继续投入到学习大业上来。 但是拦路虎出现了，数理化到一定程度，靠自学是学不会的，语文和英语还行。 杨辰苦思无果后，只好向张红霞求助。 对张红霞来说，这几乎是举手之劳，很随便就拉来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初中老师，而且盘亮条顺，很是妩媚动人。 补习的效果不好说，但身上那股青春洋溢的芬芳气息是勾引的杨辰蠢蠢欲动，这颗中年之心是无论如何是静止不下来。 所以在学习之余，杨辰总不动声色地撩人家，挨挨蹭蹭了，讲一些略荤的笑话了，反正是不把她逗的面红耳赤不让她离开。 这位叫苏云燕的老师大约是爱情经验不足，根本无力招架这种成年男人的手段，趁着张红霞这天去打牌不在家，三招两式地就被杨辰哄到了床上。 然后就是那种我没看过让我看看、我就蹭蹭、没事一会就好的套路，等杨辰完结之后，苏云燕哭了，然后才说她刚谈了一个男朋友，而且怀孕了怎么办？ 杨辰一方面告诉她，没那么容易怀孕的，悄悄打听了一下生理期，确实在安全范围之内； 又说你太漂亮了，我没忍住，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负责。 把苏云燕感动之余，又被杨辰按住来了一次，最后才说双方父母都已经看过了，不能反悔。 那就不是杨辰的责任了，虽然心里自愧有点渣，但对这副娇柔腻软的身体，杨辰还是忍受不住，又欺负了她一次。 最后赶在张红霞回家前，苏云燕一扭一拐地走了，就算是如此，回来后的张红霞只是抽了下鼻子，就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杨辰，让杨辰老脸一红，有点无颜以对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张红霞一直没出去，两个人就维持着正常的补习关系，张红霞有所怀疑，就借故出去了一次，回来之后又嗅到了石楠花的味道。 这次杨辰本打算克制的，谁叫苏云燕娇羞地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她有男朋友的，都打算谈婚论嫁了。 杨辰哪能忍耐得住，直接就上手了，结果半推半就地就又完成了一次融洽的通往心灵之旅。 好在这次杨辰准备了作案工具，苏云燕事后也没象上次那么羞愧，果然，这种事，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但随后苏云燕也说了，从上次之后，她总觉得张局长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以后能不能不要在家里来这个？ 那去宾馆？杨辰提议道，把苏云燕吓的一把抓住了杨辰的把柄。 现在住宾馆，动不动就有警察踹门查结婚证，再说了万一碰到熟人，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反正苏云燕是打死都不去。 总不能去苏云燕家，要是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就好了，可惜原来的房子在乡下不说，还被小叔卖了，就是要断杨辰的后路。 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了，这个想法杨辰早就有了，却苦于囊中羞涩，而且他又没有六个钱包。 毕竟张红霞年龄还不算大，两人又不是母子关系，同居一屋，难免有些尴尬，如果是母子的话，杨辰自然不用在意这个，说不定母亲还会放风把门呢。 但现在，大约是怕杨辰搞出人命来，张红霞一般不给杨辰机会，即使有事出去，也是说好一会就回，让杨辰不敢妄动，倒是让苏云燕有些着急。 毕竟杨辰的身体正在巅峰状态，技巧或经验却是久经考验的行家里手，摆弄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女性那是轻而易举。 补了两个多月，也没给杨辰几次机会，别说杨辰了，苏云燕都有点着急了，因为年前她都准备结婚了，总不能结了婚还跟人玩吧，首先张红霞那一关都过不去。 但苏云燕死活不肯跟他去宾馆开房，过不了那个心理关，杨辰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劝说，只能忍耐了。 这天来县政府送个文件，送完之后，回去的路上，杨辰看着西边的民房，流出了羡慕的口水。 几年后，这里会建成平山县第一个商品化小区，能住进这里的人基本上都非富即贵。 最主要的是这里原本就是几个市直单位的家属院，拆迁赔偿的时候格外大方，基本上都是按照一比三的比例赔的，弄一个一百多平方的平房，直接就是三套房子。 而且还有现金补偿，基本一拆就富。 第21章 记忆中的彩票 就是这里的房子也不便宜，没个十万也得八万，虽然院子小的跟巴掌似的，门口窄的连个三轮都开不进去。 所以还得想法搞钱，有了钱才能搞女人、搞事业。 后世有一个名词叫实现财务自由，这个目标看起来很容易，但实现却难，好在这时间节点，还是个财富粗暴增长的年代，赚钱的机会很多，只要胆大，就能赚到钱。 一片叶子突然飘落在杨辰的头顶，抬头望去，是一棵粗壮的黑槐，不知怎么脱落了一片叶子，掉在杨辰的头上。 正在纳闷呢，杨辰突然看到树下的一个小门面上的标语，白底红字的“体育彩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时，意念一动，一段久违的回忆猛然涌现心头。 好像是老天在提醒自己发财的契机，就是这个时间段，体育彩票开出的一等奖跟自己的生日刚好差最后一位数，当时自己还后悔懊恼了好长时间，然后买了几次没中就放弃了。 一等奖好像是拿走销售金额的50%，第一个中的人好像拿了一百多万，后面还有中三百多万的，反正对于目前来说，都算得上天文数字，一般人家有几万块钱就不错了。 进了彩票店看了看已开奖的号码，还没有那个熟悉的数字，杨辰就掏钱将这串数字所有的最后一位都买下。 等出门以后，杨辰突然意识到，如果一直这样买，不久的将来自己就有破产的危险。 一次二十，一个月至少得四次，半个月的工资都得拿来买彩票。 这下咋办？杨辰有些茫然了，万一记忆出错，或者蝴蝶扇动了翅膀，就算这个数字不变，要是开在一年以后，杨辰就得倾家荡产。 先坚持一段看看吧，毕竟单车变豪车的机会不多，怎么也得坚持几个月。 到了冬季来临的时候，苏云燕终于要结婚了，中间两个人也没捞到几次机会，毕竟知道她要结婚后，张红霞就再也没给两个人制造过相处的机会。 最终算是勉强打了个分手炮，杨辰也放弃了补习。 因为再让张红霞介绍，杨辰都没脸开口。 好在该入门的已入门了，剩下硬啃也勉强能啃动，看在杨辰依然能够坚持学习没有放弃补习的份上，张红霞也没说啥。 她觉得杨辰本性是好的，肯定是那个姓苏的女娃持身不正，说勾引有点不好听，但绝对是她主动了。 杨辰一年轻小伙，又是血气方刚，受不了撩拨正常，也怨自己，不该给他介绍这么年轻的漂亮女孩当老师，下次再找，就得找已经结婚的。 杨辰算是维持住了老实孩子的形象，但人的本性始终会有暴露的一天，不过到那时候，估计张红霞也只会怀疑是跟着苏云燕学坏的。 发财大计无可着落，上班闲着无聊，这让习惯了紧迫的杨辰有种浪费生命的感觉，甚至想去找苏云燕看看能不能重续前缘，最后还是忍住了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跟一个未婚女性发生关系，最多是行为不检点，跟结了婚的女性上床，那可就是道德败坏了。 就像发财一样，擦边的买卖可以做，违法的生意绝对不能干。 上辈子，杨辰倒是什么都干过，但是最成功的还是包工头，要不再拉一班人出来包工程？但自己一毛头小子，没有说服办呀。 最关键是，一来一个落后贫困县没那么多工程可接，现有的工程人家大多也有固定的合作关系，想从别人嘴里抢食吃，你算老几？ 别看杨辰在水利局上班，他能接到水利局的工程吗？想都别想，根本就不可能，那都是局长或副局长的势力范围，他一小兵，就想把筷子伸到别人碗里吃饭，人家不把他打个半死不活才怪呢。 这天张宏文突然上门，说了没几句非要请杨辰吃饭，大中午的请什么饭，杨辰本想不去，可是看他好像是有事相求，杨辰就没有拒绝推辞。 来到外面才看到张宏文骑了一辆天蓝色的金城铃木100，这可是很多年轻人的第一辆摩托车，经典款，杨辰好奇地上去摸了两把。 “你会骑不？”张宏文十分放心地递过来钥匙。 杨辰摆手拒绝，摩托车还是算了，多少年没骑了，而且这玩意几乎没有安全性可言。 “要想死得快，就骑一脚踹”，这句话杨辰是深信不疑，他有个初中同学，个子不高，胖乎乎的，永远是一脸微笑，阳光的很，是少有没有取笑过杨辰身世的同学。 他爸是乡供销社主任，初中一毕业就去供销社上班了，因为就他一个儿子，娇惯的不行，刚参加工作就给他买了一辆摩托车。 他还带着了一个朋友，一下子从供销社的大院窜了出来，跟一辆大货车迎面相撞，直接被撞飞十来米，当场死亡。 杨辰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一夜白头，他爸一下子就像是老了二十岁一样，直接辞职回家了。 据传那天是刚好给儿子办好人事手续，听说花费不菲，基本上算是舍了半幅身家，结果天降横祸。 反正杨辰是不打算骑这玩意，等想追求刺激的时候再说，就这样张宏文把杨辰带到一个叫“海德诗”的饭店，门口一个小黑胖子已经等在那里。 “王朋？”杨辰一眼就认了出来，又是一个高中同学，家里是做生意的，班里最大手大脚的就是他，基本上零食不断，天天不是游戏厅就是录像厅。 “杨辰！”对方冲过来亲切地握住杨辰的手臂摇动着。 拉到里面吃完了饭，王朋才说出了用意，原来他刚开了一个洗浴中心，想让杨辰帮忙办个取水许可证。 “办取水许可证不用找人，拿营业执照过去就能办。”杨辰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是一脸的平淡。 “这不是想着有熟人更好办点。”王朋赶紧把桌上的烟给杨辰推了过来。 杨辰立刻就又推了回去，帮同学忙可以，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 “到底怎么办，杨辰你给说说，都是同学。”张宏文在旁边打着圆场。 “不是说我不帮，正常手续办不下取水许可证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跟执法队闹事了，他们故意卡你。”杨辰看着张宏文解释道。 张宏文可能是一片好意，觉得杨辰在水利局，帮同学个忙也是举手之劳，根本没想到背后的原因。 “我就想先开张，然后慢慢办证，我都打听清楚了，开一两个月再去办证都来得及，结果不到一个星期，水利局就找上门来，说我是未办证先取水，要罚款，我那天喝了点酒，说话有点难听，说谁要是找你们办证谁是龟孙，然后再找人说，就说不下来了，送礼了也没用。”王朋说完之后一脸的不服。 第22章 开洗浴中心不打点水利局 他就是觉得一个小小的水利局，又不是警察局、工商局，有什么不好打发的，不就是请个客送个礼的问题，当时确实是酒精上头，觉得对方是一个小年轻，就说话猖狂了点，结果洗浴中心就开不成了。 “我跟你说吧，只要是执法部门，你跟他们要泼，吃亏的都是你们自己，人家执法靠的就是权威，任何敢挑衅他们的人，在他们看来就是冒犯，这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是整个部门的事，就要严厉打击，你再被他们逮到把柄，那就更别想开门了。” 杨辰叹了口气给他们解释道。 执法当场态度不好，事后想要说和就难上百倍，这叫前倨后恭，更能让人看出你的底细，吃柿子捡软的捏，不拿你开刀拿谁。 除非你背景牛逼，拥有通天的实力，就有张狂的资本，那个就算你厉害，没有，人家怎么拿捏你，你就怎么受。 “现在再说这个已经晚了，你就说怎么能够摆平，得多少钱？”教训的话王朋听的够够的，一点不想听了，他就想知道怎么摆平这件事，让洗浴中心重新开张，不然的话十来万的投入就打水漂了。 “你要说拿钱摆平，这个容易，两万，三万，拿出来肯定能摆平，你肯吗？”杨辰最看不惯这种有二槽钱不知道自己老几的人。 “两三万！”王朋直接笑了：“凭什么，我问过了，办个取水许可证最多也就两三千块钱。” “那你拿两三千块钱去办呀。”杨辰都不想搭理他，能办你咋不去办？ “老兄，你给个实话，到底怎么样能解决？”被杨辰一直怼，王朋也有点急了，不是真找不到人了，他都想起身就走。 “我没有本事给你解决，虽然我在水利局上班，但我能给你指条路子。”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看在同学的份上，杨辰也不能说真不管。 其实从上从下从中间，只要找对路子，都能够解决，但王朋不一定能够得上。 个中缘由很复杂，杨辰不想跟他说那么多。 本来大失所望的王朋一听有路子，顿时由怒转喜，急不可耐地问杨辰：“你说，我听着呢。” “找你们村，不，找你们乡，谁经常跟水利局打交道，就找他，让他去水利局，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比如说活跃市场经济，方便民生、满足群众需求，都行，然后不答应就不走，什么时候答应了，你再该请客请客，该送礼送礼，就到底了。”水利局是一个弱势部门，下去执法一般都需要地方配合，让地方来说，比什么都强。 而且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归根结底就是个面子问题，有乡里出面就行。 “可是乡里我不认识人。”王朋张大了嘴，一脸的为难。 “那你开门做生意，没提前打点好关系？”杨辰都有点想骂人了。 “警察、工商、卫生、消防、税务，这些都打点好了呀。”王朋掰起指头给杨辰数了起来。 “哈哈，合着就水利局没打点？”杨辰笑了起来，这是多看不起水利局，开洗浴中心不打点水利局。 “我真不知道水利局有这么厉害。”王朋急的直挠头，当时有人说了，水利局这边随便一说就行，根本没必要提前打点。 “你说的这些部门，跟你都是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也可以叫狼和羊的关系，他们只会给你找麻烦，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对有的部门来说，甚至巴不得你关门，可以减少他们的工作量。” “但乡镇不同，就象古代的父母官，一方面你是他的子民，本身就有帮助你的义务；二来你所提供的服务、就业、税收，都是他们需要的，所以他们跟你才是同一立场。”杨辰给他灌输的，在这个时代算是异端，虽是实情，却没有人当回事。 后世，政府的职能逐渐由管理向服务型转变，政府和群众的界限也更加明显，权力的运行也更加规范，规则、职责、责任泾渭分明时，也就没什么人情味了。 但现在，违反原则的事很常见，更多考虑的是出发点。 很多单位的领导都是家长式的作风，自己稍微背点责任，设个小金库，或者挪用点资金，为下属或群众谋个福利，对他们们来说很正常。 但到了以后，上绷说不要乱发福利，那十块钱的月饼也别想发，为你们发个月饼，领导就要冒背处分的风险，想都别想，反正领导又不缺月饼。 “可是我乡里谁都不认识，去找谁比较好？”王朋感觉从记事起，就没有跟乡里打过交道，乡里谁说了比较算？党委书记？还是乡长？ “我教你一招吧，你开业准备搞什么活动？”要说一点不管，杨辰也不好意思，干脆就教他一招吧。 主要是好的想法或点子太多了，杨辰根本就不在乎。 “活动？什么活动？”王朋感觉杨辰完全不像记忆中的那个敏感腆腼单纯的同学，说的道理跟他的认知完全不同。 “开业你不搞个活动，咋吸引顾客？”杨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开洗浴中心不搞活动，那不是找死？ “放挂鞭炮，支个大喇叭，别人都是这么干的呀。”王朋越来越迷糊，越来越感觉自己底气不足，跟杨辰一比，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懂，明明自己才是做了好几个生意的老手。 “我给你支个招吧，第一天，请全乡六十岁以上的孤寡老人洗澡；第二天，请全乡的退伍军人洗澡；第三天，请全乡的老师医生洗澡。” “你就拿这个方案去找乡里说，乡里绝对把你捧到天上，你再说水利局的事，那根本就不叫事，水利局肯定不敢拦着。” “既打了广告，又得了好名声，还解决了问题，一举三得，怎么样？”要说绝对的把握，杨辰也没有，但这绝对是个解决思路，而且还是低成本的。 “能行吗？”王朋很好怀疑。 “我觉得行，咱们就照这个试，下午我陪你去乡里。”张宏文是个彻底的行动派，觉得这件事能做，或该做，就不纠结。 “成不成的，你又没啥损失。”浪费了几天水，对洗浴中心来说，那叫损失？ “行，那咱们就试试，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吗？”王朋还是有点信心不足，就想把杨辰也拉上。 第23章 计委是干啥的 “我还要上班呢，你该去去，不行再来找我，咱们另想别招。”解决是肯定能解决，实在不行找边局求助，就是个面子问题，又不是违背原则的大事。 面子在什么时候不重要？在面对上级的时候不重要。 对需要巴结的领导，讨好还来不及，还顾忌什么面子不面子。 但杨辰跟王朋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杨辰才不会消耗边局的人情去帮他。 “行，那我试试，不行我再来找你。”走投无路的王朋也不计较杨辰态度的冷淡，拿了一个信封非要塞给杨辰，被杨辰拒绝了。 其实杨辰想收的，不然的话身上快没钱买彩票了，因为就算他怎么节衣缩食，支出大于收入仍然是迫在眉睫的现实。 再坚持下去的话，就得动用存折上的钱了，而那不仅是钱，还承载着杨辰的回忆。 但这个红包，一看厚薄，就知道没装多少，为这点钱落个收钱的名声，不太值。 再说了，收了钱就不叫帮忙了，叫交易，杨辰觉得自己还没穷到那份上。 下午杨辰刚坐下来，摊开课本正要学习，王小兵将几张纸放在了桌子上：“这是计委要的年度保护水土流失的材料，科长让你现在送过去，计委综合科找韩科长。” 这家伙又打着科长的旗号指派人，但王争明不在，现在又没手机或传呼，也揭穿不了这家伙。 杨辰只好将材料接过来，再次确定了要送去的地方。 别这家伙故意指错，到时候送不对地方耽误工作。 杨辰大概看了一遍材料，也没啥问题，就拿起来起身就走。 等杨辰走远以后，赵丽丽才小声问道：“这材料不是昨天就让你送的？” “对呀，昨天我忘了。”王小兵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这不是让小杨去挨骂吗，姓韩的可逮谁骂谁。”赵丽丽脸上笑的无比开心。 “不然我为什么让他去。”王小兵说完看了一眼闫学峰：“闫哥你可不要说出去昂。” 闫学峰回过头来，郑重地点了点头，还好有了杨辰，不然挨骂的肯定是他。 计委在政府后楼的一楼，二楼是督查办和法制办，三楼是档案局。 计委是什么单位？后世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计生委，有纪委，看着门口的招牌“平山县计划委员会”，杨辰奇怪地想着。 瞅着一个人最多的屋子，杨辰走了进去：“请问这里是综合科吗？” “是，你是哪里？”旁边坐着一个青年开了口，看起来跟杨辰年龄差不多，歪着头问道。 “我是水利局的，让来找韩科长送个材料。”杨辰尽可能地微笑着。 “通知让昨天送的，为什么今天才送，你知道就因为你们，耽误我们多少事不？”对方一脸不满，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我只是个办事人员，别人安排我送来的，为什么送的晚我也不知道。”杨辰不亢不卑地解释着。 怪不得王小兵让自己送呢，原来是迟了，让自己过来挨骂，上午见他忙个不停，估计就是写个材料了。 “什么都不知道你送什么送，拿回去。”对方一拍桌子，高声呵斥道。 杨辰皱起了眉头，如果这样拿回去，一定会被王小兵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可是对方不收，又能怎么办？ 杨辰强忍一口气：“那你是韩科长吗？” “你认识韩科长？”对方的语气有点怀疑起来。 “不认识呀，文件让送给韩科长的。”杨辰的意思不外乎文件是送给韩科长的，你要不是就少管闲事。 “不认识你问什么问，韩科长不在，那来的回那去。”对方的态度立刻又变得恶劣起来，指着门口让杨辰走人。 走，回去肯定挨训，不走，人家不收也没有办法。 正当杨辰左右为难呢，外面走进一个人，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西装，系着一条亮红色碎花领带，领带上还夹着一个领夹。 “小候，远远的就听见你在吆喝，声音这么大干啥。”进门就不满意地瞪了那个青年一眼。 也不看看这里是啥地方，县长们都在前面办公呢，还声音这么大，等会政府办的人就该过来骂人了。 “韩科长，他是水利局的，送材料迟了，我说他两句。”这个叫小候的青年赶紧跑过来，低着头弯着腰两边的肩膀塌下来解释着。 那个韩科长并没有怪他，看了一眼杨辰就要往里继续走，里面有一个小套间，突然惊讶地停了下来，又看了杨辰两眼，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你是杨辰？丙富的孩子？” “是，那是我小叔。”杨辰不记得他是谁，但看样子是认识自己。 “真是你，想不到你这么大了。”这位韩科长高兴的不行，拉着杨辰就往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怪那个小侯：“小侯你以后给我注意点，什么态度，把人都给我得罪光了。” 进门之后，韩科长把门关上，示意杨辰坐下，杨辰并没有坐，而是把文件递了过去：“这是让给你送的材料。” “以后注意点，让你送材料的人肯定不安好心，全平山的人都知道我好骂人。”韩科长接过材料随手扔到一边，坐到杨辰的对面问道：“我叫韩国强，跟丙富是同学，小时候还带你赶过集呢，估计你也不记了，你现在在水利局那个科？” “规划计划科。”杨辰早就没有印象了，因为他这个记忆是二十年后的，但提起来这个名字，杨辰倒是有点印象，跟小叔可能关系确实不错。 “行，好好干，有边莉在，你也吃不了亏，平时注意点别被人坑了就行。”韩国强看着杨辰满脸的欣慰，杨丙富虽然不在了，但有这孩子，也算是有后。 “行，我也不留你了，你回去吧，以后政府这边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韩国强看杨辰沉默寡言的样子，以为他拘束呢，怕他不自在，就让杨辰回去。 “谢谢韩叔叔，再见。”杨辰也懂得打蛇随棍上的道理，既然人家热情有加，喊声叔叔也没啥。 “好，再见。”韩国强热情地把杨辰送出门，杨辰还没走多远呢，就听到他又训起了那个小侯。 第24章 酒场小能手 走到科室门前时，杨辰心头一动，浮起一个想法，就把脸上轻松的神色一收，换上一副郁闷之极的表情进了门。 “哟，回来了，文件送过去了吧？”杨辰一进门就被王小兵捕捉到了，立刻开口问道，满脸的不怀好意。 “送去了。”杨辰点了点头，一脸不想多说的样子。 “人家没说什么？”王小兵不太相信地问。 “没有呀。”杨辰反问道，但却一脸的心虚。 “我不相信。”王小兵直截了当地表示怀疑。 杨辰白眼一翻冷冷一笑，反过来质问道：“那你说人家会说什么？” 王小兵被问的哑口无言，难道说自己故意挖坑让杨辰跳，可是杨辰不承认受挫他哪来的快感。 坐到座位上之后，看着王小兵憋屈的表情，杨辰心中暗笑，靠你那两手就想给自己挖坑，想的美。 别说韩国强正好认识自己，就是不认识，杨辰也能够摆平，几十年的人生经验还能应付不了这样的小事，岂不是几十年白活了。 在行政单位，碰见小侯那样的人很正常，有点权力就膨胀，在单位越是底层的人，越喜欢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表现，这样的人杨辰见多了。 但是人就有弱点，就食人间烟火，又不是独立存在的，肯定能沟通交流，无非方式方法的问题，跟陌生人拉近关系的手段多了去了。 谋划失败让王小兵安生了好几天，大概他也意识到了杨辰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也一直想摸清杨辰的来头，但由于杨辰的收养本身就是很隐密的，杨老爷子从省里面退回来后，虽然还是县委书记，基本上就是半隐居状态，不是一定级别的领导，还真不了解他家的情况。 摸不清杨辰的来头，王小兵就不敢轻举妄动，赵丽丽虽然说喜欢挑事，却不愿意自己上，科室就少了纷争。 只是临近年终，工作也多了起来，对局办公室、对县政府、对计委、对市水利局规划科，哪一个都是头头，各种总结汇报、各个规划的落实、各项工程的实施，都要经过盘点审核，最终形成材料进行上报，各种年终检查，都要应付陪同。 虽然说大事到不了杨辰头上，但小活免不了，工作变的忙碌起来，人也变的特别充实，上酒场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到哪都得喝酒，中午喝过晚上还要喝。 特别是有的乡镇，中午在乡里招待了之后，晚上到了县里还要再招待一次，理由都是乡里条件差，没有招待好，所有晚上还要再来一次。 有时候理由是中午书记或乡长没到，晚上再补上，在杨辰看来，更像是为了找借口大吃大喝，或者说用公家的钱拉感情拢人缘。 你又不能说不参加，不参加就是不给人家面子，不给人家面子人家就不配合你工作，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乡镇求着水利局，但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人家。 特别是王争明见识过杨辰的酒量后，更喜欢带着杨辰参加，一来能替他挡酒，二来也能给他涨面子。 有一次在马口乡，一个姓胡的党政办主任，上来就跟每个人都碰了一杯，虽然是啤酒，但这桌子可是坐了十四个人，中间连停都没停一下，五瓶啤酒下肚，人家是面不改色，又去下一桌敬酒了。 在王争明的目光示意下，杨辰只好代表水利局规划科，也过了一圈，只不过他中间停了两停，缓了缓气。 总得给胃一个膨胀的时间吧。 杨辰大概数了一下，至少灌进肚子里五瓶啤酒，现在的啤酒可不是后世的水啤，麦汁浓度十一以上，酒精度数三以上，但喝完之后，头脑清楚、目光清澈、身体灵活，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身体就是好。 酒量出名以后，不仅科里，张丰年有时候喝酒都要喊上他，杨辰虽不愿意落个酒篓子的名声，但也没有办法，群众的口碑传播是挡不住的。 等张红霞都知道后，有心劝说一二，又担心杨辰起逆反心理，这天见杨辰又是醉醺醺地回来了，才半是心疼地劝道：“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喝这么多，尽量少喝点。” 杨辰愣住了，就在张红霞以为杨辰是不是生气了时，却见杨辰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回屋就睡了，反倒是张红霞担心了大半夜。 早上，就着空心菜喝着小米粥，将一大碗黄灿灿的小米粥灌到肚子里后，才感觉肚子舒服起来，见张红霞脸色发暗，赶紧问道：“小婶，你那里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事，昨天没睡好，你该去上班上班，我在家里歇会就行。”对杨辰的关心，张红霞很是受用，脸色瞬间好转起来。 “行，那我去上班了。”出门之前，杨辰停了一下回头说道：“我以后会尽量少喝的。” 他走了，剩下张红霞在那里坐着，又是感伤，又是欣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其实张红霞不说杨辰也在自省，年纪轻轻的这么喝酒并不是什么好事，对工作对身体，更何况这个时代的酒，质量也不怎么让人放心。 那个特大的三晋假酒案还没有爆发，国家还没有花大力气整治假酒，所以现在什么酒都不好说，最好还是少喝为妙。 到办公室，杨辰刚坐下，就看到王争明抚着额头走了进来，一边走还叹气，看到杨辰跟没事人一样，禁不住赞叹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我是真受不了了。” “科长，再有这事带上我，我帮你挡酒。”对于王争明一直带着杨辰上场，王小兵早就有点吃醋了，见状赶紧主动申请参与。 “你的酒量，我不帮你就不错了。”王争明不屑地看了王小兵一眼，不满意地说道。 王小兵酒量倒不是真的差，主要是这家伙喝酒太奸滑，这样的人到了场上，只会给人丢脸。 “科长，我现在酒量大有进步，保证不给你丢人。”跟着吃喝是小事，结交人脉才是大事，他也是经过父亲的指点才明白过来，所以哪怕喝酒是个苦差事，也得跟去。 王争明转念一想，老带着杨辰也不是事，显得不公平，就点了点头：“行，你只要不怕喝多就去。” 转过头又对杨辰说道：“小杨，这一段你在局里多值值班，辛苦了。” 说的同时挤了挤眼睛。 杨辰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外乎跟着一起下去有礼收，虽然只是一些烟酒山货，大头还是领导们的，但这样的好事也不能总紧着你一个人。 第25章 容易上手的仙女 “来，小杨，把这份文件送档案室存档。”王争明收拾出一份重要文件，喊杨辰送到档案室去。 “科长，别开玩笑了，让别人去吧。”杨辰推辞着。 “谁跟你开玩笑，没看别人都忙着。”王争明把脸一板。 明明都在闲着好不，杨辰在心里嘀咕着，还是接过了文件。 自从赵丽丽开玩笑准备把档案室的许袅介绍给杨辰之后，去档案室的就成了杨辰的专属工作。 但杨辰真看不惯许袅那娇滴滴的样，明明长的只是中上，却装的跟绝世仙女一样，看人都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鼻孔看的。 对杨辰当然不是这样，但是买个冰棍都得让杨辰跑两三趟闹的全局人都知道，杨辰也有点难以接受。 虽然看上去很容易上手，但更让人担心上了手难以摆脱。 “行，我去。”看办公室的人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自己，杨辰也不好退让，又不是龙潭虎穴。 “咋又让你来了？你不是不想来吗？”送过去时，许袅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杨辰，说完舔了舔了鲜艳的红唇，丰润厚实的一抹赤红在白皙的脸庞上显的格外醒目。 “不用显摆，看到你抹了口红。”杨辰把文件放下，接了杯水掩饰下自己的火气。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身体，他又刚刚食髓知味，分外忍受不住，不是强行克制，帐篷早就支楞起来了。 “这个口红的色号不错，跟你的肤色很配，还不那么显眼。”现在在单位上班，浓妆艳抹会被视为异端，许袅的审美还算不错。 “算你姓杨的有眼光，晚上给你个机会，请我看电影。”许袅一边说看着自己的指甲，似乎觉得有点褪色，用指甲草染的就是不好，没有指甲油亮。 “光看电影？有没有其它活动？”杨辰装出小心翼翼的样子。 “难道你让我饿着肚子看电影呀？再说了，就是有其它活动，你有这个胆子吗？”许袅用剪水双眸盯了杨辰一眼，激将着说道。 老是喜欢逗人却不敢真上，纯粹是个没胆鬼货，上次在办公室都差点把衣服都脱了，还是退缩了。 “主要是不方便，环境不好，太影响我发挥了。”杨辰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向许袅展示自己的肌肉。 如果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那绝对要把许袅带回去就地正法，哪怕事后不好解决，但没有合适的环境，匆匆忙忙就只是发泄欲望，杨辰也有点放不开。 许袅长相不是特别出色，但身材苗条细腰长腿，再加上娇滴滴的嗓音和充满风情的神情，绝对是一个好的床伴。 就是略微有些瘦削，担心未来孩子会吃不饱，但这也不是问题，谁说人家就不会二次发育了。 “大话谁都会说，是驴是马，拉出来露露。”许袅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头歪着，脸斜着往上一翘，别提多诱人了。 “我是骡子。”杨辰自豪地说道。 “看来你还是不懂，驴才是最大的，再说了骡子没有生育能力，难道你打算断后？”许袅撇着嘴，嫌杨辰不懂还瞎说。 即使是有几十年的经验，讨论这样的话题也有点羞刀难以入鞘，关键是不敢逗出真火了，憋出内伤的不还是自己。 “行，你懂的多，我还有事先下去了，下班再来找你。”杨辰只好落荒而逃。 看着杨辰慌张的脚步，许袅眯起了眼睛。 唉，怎么才能抓住这个男人呢？许袅没有半点自信。 杨辰有些狼狈地从楼上下来，走在过道上时，差点跟对面来人撞到一块，杨辰刚要说对不起，眼神一定。 这不是开洗浴中心的那个同学王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来办取水许可证？”杨辰随口问道。 从那天出过主意之后，杨辰就没再见过对方，难道到现在还没有办好？多耽误生意。 “办好了，今天我来找黄科长有点事，你忙。”王朋说完转身就要走。 当初杨辰给他出的主意确实有效，乡里跟水利局一沟通，取水许可证就办下来了，但是却是个临时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还是他图省钱，让人家帮忙办事，私下却没给人好处，结果就办成了尴尬的临时取水许可证。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跑这件事，但是一开始把路子走错了，现在再想纠正就无比困难，特别是马上要到期了，人家越发就要拿捏你。 他有过打算再想杨辰，可是一打听，就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还是刚调过来，觉得指望不上，就没去找杨辰。 杨辰不知道事情的发展情况，但王朋来水利局了，却不找自己，而且一副不想深交的样子，自己还有必要搭理他吗。 干脆就让开道路：“行，再见。” 王朋顿时有些狐疑，连问都不问一句，莫不是这小子准备憋什么坏吧？ 他也知道，很多事想成事难，想坏事却容易，这小子毕竟是水利局的，万一给自己搞什么鬼，岂不是再起波折。 不行，得试探试探。 “杨辰，晚上跟黄科长他们一起吃饭，要不你也去？”说的同时，王朋又掏出烟来，给杨辰递了一根。 “算了，黄科长那是领导，我咋会有资格跟黄科长同席。”杨辰笑了起来，这家伙还是一股小家子气。 关键是拎着半个猪头还没找到真佛。 他说的黄科长是政策法规科的科长黄玉宏，政策法规科是负责涉水执法和案件查处，但取水许可证是水资源管理科发放的。 原来他的非法取水问题确实是该政策法规科处理，但处理结束后办证可就得换水资源管理科了。 而据杨辰所知，水资源管理科的科长杜飞，跟黄玉宏有点小不对付。 所以他口口声声要请黄科长吃饭，肯定是事情没有到底。 杨辰跟杜科长也不熟，但水资源管理科是边局长分管的，这也是当初杨辰有信心能帮上他忙的原因，可惜这家伙没听出来杨辰的弦外之音。 “对，对，回头单独请你。”这家伙笑着走了。 杨辰一返身，重新上了楼，找到水资源管理科，冲里面喊了一声：“小孙。” 第26章 当个科长没问题吧 很快里面就跑出来一个眉目精明的小伙，他跟杨辰年龄相当，又是边局的侄儿，两个人也算是比较熟识。 “辰哥，有什么事吗？”孙国强小声问道。 “这两天法规科有没有来帮人办取水许可证，一个洗浴中心？”杨辰把他拉到一边。 “有呀，上午刚来过。” “临时还是永久的？”这个才是关键。 “当然是临时的，不经过我们的现场核查和审批，怎么可能发永久的。”孙国强看着杨辰奇怪地问：“怎么，那老板你认识？” “我高中同学，就是人家没找我。”杨辰心知肚明，没让人家水管科得到好处，人家怎么可能给你发证，光靠法规科可不行。 “没找你你管他呢，等找你再说，兄弟肯定给足哥面子，一根烟都不要他的，给他办下来。”孙国强拍着胸脯给杨辰打着包票。 这并不是夸大，看在边局的面子上，孙国强在科室很有话语权。 而且这小子非常会来事，很懂得什么叫自己人，什么叫外人，谁提起他都是交口称赞，对比起来，杨辰这样的倒是异类。 别看他对杨辰这么和气，有人来办证，还是托的熟人，结果因为申请表上一点小错误，他整整训了人家半个多小时，硬逼着人家拿回去重做不说，还让人家请了两次客才到底。 “行，有动静了跟我说一声，他要是自己能办成，我就不管了。”杨辰也没透露出是要帮还是要拦，先了解情况再说。 “放心吧，落到黄玉宏手里了，不折腾的他心服口服会行，明年能办下来就不错了，谁让他找的人不对呢。”孙国强别看年轻，对里面的套路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这么容易就让对方把证办下来，谁还会给管事的请客送礼，必然要拖到吃干抹净才行。 杨辰也知道这里面的套路，落到这帮家伙手里，王朋这取水许可证一时半会是办不下来了，他倒是有心看在同学的份上帮他一把，无奈人家看不上，他自然也不会上杆子地主动出手。 回到办公室坐下来的时候，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跟许袅一块去电影，他感觉，今天晚上如果一块出去的话，两个人的关系可能会发生突飞猛进的开展，让他有些期盼，又有些担心。 人之所以犯错，就是因为欲望总是战胜理智，只犹豫了不到五分钟，他就决定放弃内心争斗，只要许袅来喊，就去，不喊的话就算，安生回家。 结果还没到下班时间呢，许袅已经来办公室等着了，而且公然宣布两个人要去看电影，被众人一番打趣，人家不羞也不恼。 怎么说呢，就这么半天工夫，许袅衣服都又换了一身，叶黄色的风衣，配上雪白的羊毛衫，下面一条黑色的板裤，脚上是一双暗红色的高跟鞋，说多流行多时尚谈不上，但绝对是用了心的。 人家都这么重视这次活动了，杨辰却偷偷摸了摸口袋，因为持续买彩票，囊中羞涩的已经可以跑马了，但是身为一个男人，约会总不能让女人花钱。 这是男人仅有的尊严。 看了看许袅，杨辰垂下了眼神，这小妮子这么聪明，肯定支不出去，想到这里也不嫌丢人了，起身说道：“我出去一下，你在这等我吧。” 虽然很轻易地就借了三十块钱，但这钱绝对不够开房用的，可怜呀，身为重生人士，竟然连吃饭看电影都要借钱。 是不是记忆有偏差，这都买两三个月彩票了，还没有碰到那个记忆中的号码，难道说这个号码是错的，还是说蝴蝶风暴给扇没了？ 第一个存折已经开始动用了，如果还不中奖，就必须停止了，就像赌博一样，必须得设有底线，不能过于沉迷了。 唉，出来借钱估计都猜到了，进门的瞬间杨辰都有点退缩，太丢脸了。 好在大家都比较体谅杨辰的脸嫩，就是赵丽丽也只是用笑容来取笑杨辰的窘迫，许袅很是贴心地来拉住了杨辰的胳膊。 两个人来到冯嫂过桥米线，杨辰报了碗鸡丁米线，许袅报的三鲜，米线基本上就是目前最常见的街头快速餐饮品种，这个时候黄焖鸡米饭和沙县小吃还没有风靡全国各地，那些洋快餐就更不用说了。 品尝着这个时代少有的油腻，就着冰凉的金铃汽水，看着桔黄色的液体流入许袅的两瓣樱辰之中，杨辰想到了后世流行的如果女人说她能喝冰的，代表着她同意两个人进行负接触的交流。 可惜这个梗现在说的话，只会比冷笑话更冷。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对杨辰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一脸茫然的样子，许袅有些不满地问道。 “想怎么赚钱。”囊中羞涩的滋味呀，是真不好受，请女人吃饭看个电影，都得借钱，这样的窘迫不停地刺激着杨辰的内心。 这样的穷苦就算再过三年五年，还是不能改变。 上个穷班还不如做生意呢，摆个小摊卖个菜也不会穷成这样。 “赚钱还不好说，等过了年想法接点工程，打个井挖个渠什么的。”许袅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家庭情况一般，仅有的工资用来穿衣打扮都比较勉强，但她是女孩子，没有什么额外开支，也不需要考虑那么长远，钓个金龟婿就行了。 眼前这个小伙，虽然没那么有钱，但长相俊朗身材高大，又勤学踏实，还有背景，虽然穷点，但未来可期，许袅不是有情饮水饱的那种女孩，但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还是懂的。 很早的时候，当她羡慕村长老婆可以吃肉穿没有补丁时，就有人告诉她，你不可能直接嫁给村长，只能嫁给最有可能当村长的人。 而且杨辰幽默风趣，自己出众的打扮也不会引起他异样的目光，倒是取笑自己的时候多。 首先，嫁给杨辰，她一定很开心；其次，杨辰能够容忍自己花钱打扮；最后，以他的背景，当个科长应该没问题吧。 第27章 滑天下之大稽的时代特色 当两个人走进电影院时，许袅已经半个身子都挂在杨辰的胳膊上，丝毫不在意那走动时的摩擦。 昏暗的灯光，震耳欲聋的声音，再加上身处角落，处于这个位置，基本上都不是来看电影，借着闪动的光线，杨辰就看到前边的哥们手正伸在邻座的胸前。 干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而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许袅，像是非常恐惧这个，牢牢地挤在杨辰的怀里，还不停地扭动着。 “咱们走吧？”被挤的情动的许袅主动提议道。 “走。”杨辰的心思也早不在银幕上了，闻言立刻把手抽出来，整理好衣服，起身就走。 两个人的手臂在对方的身上紧紧地缠绕着，脚步走的分外紧迫，但对于目的地，杨辰却是毫无头绪，不知道该去哪里。 家？肯定不行。 宾馆？不知道身上钱够不。 “要不去我家吧？我爸我妈都睡了。”许袅趴在杨辰的耳边，炽热的口气喷在杨辰的脖颈处，充满了十足的诱惑感。 杨辰有些胆怯，这可不是一般的冒险，心跳的格外激烈，这是恐惧加心动的信号。 两个人走在人行道上，脚步越来越快。 “啊！”猛听得一声惨叫，响彻在寂静寒冷的深夜，听起来让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小菲，你快跑。”一个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喊道，跟刚才那声惨叫有点相似。 同时响起的还有女孩的尖叫。 杨辰却是一个激灵抖了一下，这个非常具有特色的声音是那么地耳熟。 好像是一个叫段双林的同学就是这个声音。 当大多数人进入变声期嗓音会变得尖细，段双林却是变的嘶哑。 老人们会说这是吃了耳屎导致的，虽然段双林赌咒发誓没有吃过耳屎，但大家却深信不疑，从此以后，看见耳屎就像看见毒药一样。 但被引起的记忆却不仅只是声音，还有他悲惨的命运，一个叫申明新的衙内调戏女性，他冲过去见义勇为，不仅被捅三刀致死，还被诬蔑成流氓吊在了耻辱柱上。 好在他父母对他的品性深信不疑，持续十三年奔走在为他申冤的路上，控告无门就上访，上访被打击再接着上访，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起案件的猫腻，最终终于有人站了出来，经历了无数波折才得以真相大折，行凶者逍遥了十几年才锒铛入狱，真相得以大白。 “啊！”又是一声惨叫，叫声蕴含着痛苦，杨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难道就是今天？ 杨辰虽然跟他不是太熟，但无论如何却不能坐视同学的牺牲，更不忍着看着两个头发全白身形佝偻的老两口一次又一次为儿申冤。 “你快去喊人。”杨辰招呼了一声许袅，瞅旁边墙角扔了半截木棍，拎着就冲进了声音所在的胡同。 “段双林，躲开，我来了。”一边冲还一边大喊道。 一来是引起动静，让行凶的人忌惮，不至于下狠手，二来也是给段双林信心，让他意识到有帮手要来，不会再去冒险。 据说致于他死地的，就是他在已经中刀的情况下，还牢牢地抱住对方，让那个女孩先跑，最后被一刀捅入肝脏，几秒就牺牲了。 结果竟然被诬蔑成他持刀要伤对方，被拦之后反手捅了自己。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 “md，咋又来一个，没完了这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同时一个黑影向着杨辰扑了过来。 杨辰毫不客气地一脚踹了过去，在看到又一个挥着寒光闪闪的刀猛劈过来时，一棍下去，将刀从对方手中砸脱。 对方立刻捂着手腕惨叫起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杨辰看到段双林正满身是血地靠着墙，一个娇小的女性正扶着他，满脸的泪水。 再往里走，是一个很小的门面，圆铁皮罩着的灯泡下面，挂着一个四方的木头招牌，上面用红漆写了四个大字：“九妹发屋。” 杨辰暗自庆幸，果然就是这里。 据说是段双林暗恋这个女生，晚上担心她回家不安全，常常晚上尾随她回家，暗中保护她。 这次看到她被两个流氓纠缠，根本没考虑后果就冲了上去，即使是看对方手中有武器，也没有丝毫退缩。 但事情最让人遗憾的不是他被诬蔑，而是这个女孩因为某些原因改变了证词，反咬一口，成了钉死段双林行为的关键。 但现在，只见她如雨花带泪，紧紧的依靠着段双林，所满眼都是段双林。 “有没有人能给医院打个急救电话，这位同志的伤势比较严重。”虽然看似申明新还没有捅出最后一刀，但血流多了也是会死人的，杨辰只好向赶来的人求助。 有人跑去打电话了，这个年代人心还是比较淳朴。 “小子，你给我等着，爷爷饶不了你。”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申明新嘴上放着狠话，却识趣地不敢起来。 好在现在的县城比较小，而且也绝对不会出堵车，警察快就来到了现场，先到的是骑着摩托车的两个警察，随后又来了一辆拉着警灯的松花江面包。 “谁报的警？”先来的那两个没有开口，只是把观众赶到一边，保护起了现场，后来的一个貌似领导的胖壮中年警察开口问道。 许袅要跟过来跟杨辰站到一起，被杨辰示意站到外面。 “我爷是人大主任，我妈是民政局长，曲老二是我叔。”躺在地上的申明新赶紧喊道。 带队的警察脸色就是一凛，这来头可非同一般呀，而且曲老二可是局里出了名的浑不吝，没几个人敢招惹。 “人大副主任，说清。”杨辰在旁边补充道。 一听这语气就不是一般人，你们两个权贵子弟争风吃醋打架，报什么警，带队的警察在心里埋怨道，但嘴上只有按照程序来：“谁报的警，发生了什么事，谁说？” “我！”杨辰举手示意：“我正在街上行走，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就冲了进来，发现他们两个持刀正在追杀一男一女两个，就用棍子把刀打掉。” 第28章 权力的威力 “他胡说，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他们互相认识。”申明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反驳道，地上太凉。 “来，把他们都带走。”带队的警察干脆指挥下属把人都带回去。 回去以后你们怎么施展关系，就不是我的事了。 “他受伤比较严重，刚给医院打过电话了。”去警察局杨辰并不担心，却比较担心段双林的伤势，半天了不说话，估计是昏迷了。 “行，小崔、大林你们陪他去医院，等他清醒了，第一时间录口供。”带队的警察安排道。 他喊的这个小崔却引起了杨辰的注意，最后好像就是这个崔建东警察良心发现站了出来，并且拿出了他保存下来的证据，才得以真相大白。 正好这个时候救护车也来了，杨辰趁着一起搬段双林的时候，凑到对方的耳边小声说道：“崔哥，我一看你就满身的正气，这件事可能会有反复，你能不能把关键证据保证下来。” 说的时候杨辰冲地上的刀示意了一下。 见杨辰走了出来，许袅也赶紧凑了过来，杨辰小声吩咐道：“你通知一下边局，她知道我家在那，另外围观的这些人，你想法记下他们的姓名单位和住址，偷偷地，别被人发现。” 许袅聪明地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反方向走向一边。 到了局里面，杨辰老老实实地报上了姓名年龄工作单位，然后就一口咬定自己是见义勇为，听到有人喊救命才去。 别说声音听着像是同学，就是不是，他也会去的，这是一个新时代“四好”青年应该做的。 凌晨两点四十，已经是呵气成冰了，看着小婶张红霞和边莉副局长为自己忙前忙后，杨辰的心里一片火热，这才是小叔留给自己的重要遗产。 在她们两个的联手努力下，杨辰才被定性为无辜群众，至于是不是见义勇为，这个还要等案情明朗。 不过杨辰走出平山刑警大队时，看到的却是申明新和另一位走在前面，上了一辆红色的桑塔纳，在夜幕和灯光交织下，显得分外诡异。 走之前申明新还用阴狠的目光看了杨辰一眼，眼神中着浓浓的恨意。 “切，打着养老院的旗号买个桑塔纳自己用，也真好意思坐。”边莉在旁边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前两年还只有书记县长才有桑塔纳坐，一般的常委和副处领导只能坐伏尔加、波罗乃兹，再低级就得坐面包车或212。 现在随着国产化率的提高，产量也在逐渐提升，副县长都基本上人手一辆桑塔纳了，当然了，有的是在分管的行局借的，有的是在行局分管的企业借的。 据杨辰所知，水利局都借出去两辆桑塔纳了。 但局长级别的，敢光明正大坐桑塔纳的，真没有几个，重要的行局中，只有粮食局局长坐了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还是市粮食局嫌不吉利，打下来的。 所以人家不仅坐的名正言顺，还没有县领导三番五次地去借。 象民政局这样，用养老院的名义买车，但养老院的孤寡老人谁能享受到，还不一直坐在曲局长的屁股下面。 “好好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想上班的话我给你请个假。”边莉带着一脸的疲倦说完，转身上了一辆昌河面包车，开车的是她的丈夫，在乡镇的供销社当主任，对她基本上百依百顺。 “咱们走吧。”杨辰只能跨步上了自行车，还是个女式的。 回到家后，张红霞并没有多说什么，既没有批评，也没有赞同。 或许心里在担心，却没有表现出来。 杨辰能够理解，他也不想让张红霞担心，但处于刚才那种情况，干系到一条人命，别说还是同学，就是素不相识，他也会出手的。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应该有一条清晰的界线。 如果于事无补，还让自己也陷入险地，杨辰可能会犹豫观察，他不是二十多岁的冲动毛头小子。 但没有不可承受的后果，他会毅然出手，绝不犹豫。 第二天杨辰照常上班，单位也没有异状，毕竟只是一起打架斗殴案，不像前世那样死了人，弄的全城风风雨雨。 只有赵丽随口提了两句，然后闫学峰附和了两声，因为他家就在附近，虽然赶到的时候已经散场了，但掌握的还是第一手消息。 但在他的嘴里，就夸张了很多，什么刀光剑影，什么血肉淋漓，什么千钧一发，小蛇就要入洞了，英雄出手。 从这些消息来看，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改变，仍然还是真实的情节，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扭转。 至于说对方会不会因为变化而不像前世那样扭曲法律，杨辰对人心的善良程度不抱幻想。 是什么样的人，就永远是什么样的人，不会有所改变。 所以也不能坐看事情的发生，要做好二手准备，哪怕是没用上呢，也好过于到时候手足无措。 又过了仍然是波澜不惊的一天，事情的风向却有所变化，赵丽丽说起突然又有了新的流言，行凶谋刺的不是申衙内，而是那个受伤的，申衙内才是见义勇为。 说这个流言的时候，赵丽丽一脸的不信，谁都知道一个着名的县城纨绔子弟突然变的正气凛然，肯定是有鬼。 但就象老祖宗留下来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人准则一样，跟自己没有利益冲突，管他谁是正义的一方呢。 杨辰偷偷去医院看了一次，虽然段双林仍然还在医院接受治疗，但病房外守着的三个警察证明了警察绝对不是拿他当受害者对待。 杨辰没上去打草惊蛇，悄无声息中选择了转身就走，想要真正改变这件事，需要做很多很多工作。 越是不发达地区的基层，地方势力就越强大，只要不与国家大政方针相对抗，他们就可以玩弄权力，对底层群众来说，他们本身就是政权。 一个局长不算什么，但在一个县也是最顶尖的几十人之一，而人大副主任现在没什么实权，但却能维持住他在人大副主任之前的权力影响力。 而现在的杨家，已经像是失去了苍天大树的藤蔓，上面固然还勾连着其它的大树，下面还是根深蒂固，但中间这一段，已经成了薄弱环节。 第29章 瘦死的杨家也不好惹 县处级领导里面有杨家派系的人，却没有杨家的人，这就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特别是原来的副书记丁若海和组织部长杨海福都被交流出去的情况，仅保留了一个不入常的副县长。 这是现任县委书记的手笔，但也是县里其它派系联手的结果，为的就是掀翻杨家这个平山县的巨擘，其它势力才有发展的空间。 第三天的下午，杨辰正在办公室在纸上胡乱涂画，其实是在脑海里结合往日的回忆，考虑这件事要怎么做才能最好。 王争明接了个电话喊道：“小杨，张局长叫你去他办公室。” 杨辰也没有多想，进了张丰年办公室才发现不对，除了张丰年外，里面还坐下了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杨辰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情节来了。 “你们谈着，我有事找董局长汇报一下。”张丰年并不想尝试涉及这件事，见杨辰来了，起身就走。 “曲局长，你好。”打过招呼之后，杨辰安稳地坐了下来。 这种场合，又是一对一，故意装不认识就没必要了，虽然说杨辰确实不认识她。 “杨辰是吧，叫我曲姨好了，我跟你小叔很熟，跟你小婶红霞也很熟。”对方的胖脸上尽量展现着温和的慈祥。 “曲局长，不好意思，这我还没真听我小叔小婶说过。”杨辰并不理会她的拉近，她可能是个好局长、好母亲，但肯定不是个好人。 或者说不符合杨辰对好人的定义。 “杨辰，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姨，也行，咱们直来直去，明新犯了点小错，看在咱们申杨两家的交情上，你能不能放他一马。”曲新梅长年担任局长，早就养成了颐指气使的习惯，更不用说还是面对一个身无半职的小辈，能说两句软话就不错了。 “他犯了错自然有警察处理，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也不算是真正的杨家人，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申杨两家交情。”杨辰装成漠然的样子。 就这态度，也是来求人的。 “小子，如果不是看在你姓杨的份上，你以为我需要来找你吗，警察早来把你抓走了。”曲新梅脸上露出了讥笑。 小屁孩，你要不是姓杨的话，那天晚上都走不出警察局的大门。 “现在来抓也不迟，我相信警察局不是你一家开的。”杨辰并不害怕她的威胁，杨家就算是瘦死的骆驼，也不会让人用权力欺压到这份上。 “一万块钱，你想提拔的话先给你运作个科长，回头保证给你弄个副科职位，我不是空口说白话，可以给你写保证书按手指头印。”曲新梅也懒得跟杨辰费那个口舌，直接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还是回去想想其它办法吧，别在我这费心思。”杨辰根本不想跟她多说什么，起身就要走。 “姓杨的小子，你以为我们非你不可了，没有你我们照样能办成事，你那个同学照样也要进监狱。”看着油盐不进的杨辰，曲新梅站了起来，圆弧形的脸庞上布满了阴狠和凶辣。 “违法的事尽管做，我相信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最终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权力只会遮挡一时，遮挡不了一世。”杨辰义正严辞地说道。 “行，那你等着你的正义吧。”曲新梅起身甩门而去，杨辰停下来想了想，好像没有说错话。 就让她自己是个充满正义感的纯真少年好了。 杨辰以为就此结束了，自己的证词是关键，能说服自己修改最好，不能说服的话，把这份证词排除出证据清单，自己就相当于一个无关人员，也就无所谓证词了。 谁想到对方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过了一夜，杨辰刚上班，就过来两个警察要带杨辰回去接受调查。 在满局人诧异的目光之下，杨辰被气的满脸通红，因为这种情况很容易被人误会是犯了什么不必要的错误，不然怎么会被警察找上门来，还故意说的不清不楚的。 但如果不跟着去，说不定被说出什么来呢，万一人家强制执法呢，你就算再有背景再有关系，跟国家暴力机关对抗，都是不明智的行为。 就在杨辰要跟着两人走的时候，被闻风赶来的边莉拦住了，连莉对两个警察大发雌威，把他们骂的满头大汗，就连董局出来缓颊都无济于事，电话直接打给了警察局的管纪律督察的副局长那，由于拿不出切实的理由，手续也没有报备，两个警察最终灰溜溜地走了。 但事情并不没有就此结束，边莉又通知了张红霞，张红霞又反映到了杨丙荣那。 杨丙荣虽然只是个副局长，但现在的粮食局也是个强势部门，杨丙荣这人虽说没什么魄力，但对于维护杨家的尊严和利益却很重视，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市里的关系，让市里联系把李书记训了一顿。 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让市领导打电话，这让李民生很是腻歪。 他很不喜欢这种情况，老杨书记都没了，你杨家就安安稳稳地缩起脖子做人吧，还要浪费剩余不多的人情，不知道关键的时候再用。 但对于挑事的申家更讨厌，没事挑衅杨家干什么，以为人家的是没牙的老虎，你要占理也就算了，还丝毫不占理的情况，用权力去压人家，这不是自讨苦吃。 李书记一发火，警察局就来到水利局，对杨辰正式赔礼道歉，都是听命行事，杨辰也没难为人家。 但申家对杨家退让了，不代表就会放过段双林，又一次借机去医院时，杨辰发现段双林已经不见了，而且并没有回到家中。 隔着院子都能听到段双林父母的低泣，而且隐约杨辰还发现有人监视着段家。 杨辰没再继续停留，更别说进去安慰老两口了，转身离开了这里。 过了半个小时后，张宏文偷偷来了，从后面翻墙进了段家，不过一会就出来了。 负责盯着的人根本就没注意，他还借机去人家面前晃了晃。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事情也在一步一步向原本的方向发展，渐渐的，在大众的嘴里，段双林成了调戏女性的一方，而申明新反而见义勇为的那个。 第30章 权力的一手遮天 杨辰就像只冬天的鹌鹑一样，悄悄的躲起来，任由这股流言在水利局传播，他的家世对于部分人来说也不再是秘密，但他依然还是如往常一样，工作、学习、扮演透明人。 实际杨辰一直悄悄关注着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等到公诉开始了再去扭转，那样的话就太晚了。 但申家也是想赶紧快刀斩乱麻，将段双林彻底钉死在罪犯的耻辱柱上，所以一切手续都是能快则快。 杨辰一直盯着丁小菲，就是理发店的那个女生，什么时候她不再象躲猫猫一样藏起来了，说明这件事基本上走完程序了。 盯着她的原因不仅是看事情的发展程度，还要看她会不会远离平山，那样想翻盘的话就非常麻烦。 好在申家一如保守的守旧势力一样，并不打算放这个关键因素离开，反而打算牢牢地掌握在手里，把她安排到一家童装厂上班，而这个童装厂正好在慈善协会的名下。 而申明新又带着一众小弟出来耀武扬威彻底证明了他的清白，杨辰立刻不再犹豫，连夜找上了张宏文。 张宏文随和的外表下，依旧是那个正义感十足的少年，从杨辰告诉他内情的当天，他就表示一定要帮到底，冒险也好，出力也好，他都无所谓。 杨辰取光了所有的存款，又在小婶那借了一千，张宏也凑了一千多，重金租了一辆从医院拉病人回家的救护车。 这种车一般都是私人的，而且只要有钱，什么都拉。 半夜找上段双林的父母，把老两口拉上直奔省城昌平。 看着挂着白布窗帘的救护车远去，冷冷的雨水开始飘落在杨辰的身上。 尽管这时候杨辰的心十分火热。 到了昌平，张宏文按照杨辰的安排，直奔《昌平法制报》报社。 一般的《xx法制报》实际上都是私人运营的，挂靠个报社，也不走正规发行途径，只在车站周边或车上售卖。 为了吸引顾客，经常用一些“xx仓库为何屡屡失窃”、“花季少女为何被害”、“七旬老汉怒而杀妻”等骇人听闻的标题，算是最早的标题党了，销量也非常不错。 但《昌平法制报》不是，它是司法厅的下面正规报纸，除了正常的普法知识，也经刊登一些实际案例进行介绍。 同时还接受各种司法不公的线索举报，上辈子就是段双林父母的持续上访吸引了他们的关注后，坚持挖掘，最终帮助段双林洗涮了冤情。 可是这次他们的求助却被泼了一盆冷水，听到段父段母的介绍后，昌平法制报的人也深感同情，却表示爱莫能助。 昌平法制报的人告诉他们，案件在侦查阶段时，按照规定，是处于保密状态的，就算他们是司法厅的媒体，也不能对案件进行干涉，只有案件进入起诉或公诉之后，他们才能介入。 但严格来说，只有到判决之后，他们才能对案件进行干涉。 从昌平法制报社出来之后，看着老两口满脸是泪地站在街头，张宏文感觉很不是滋味。 平常觉得自己也是人五人六的，好像就没有摆不平的事，真到了这种要紧关头，却束手无策，连去哪里求助都不知道。 好在杨辰早有安排，跟他交待过如果昌平法制报这里不行的话，让跟他联系。 他就找了个公用电话厅，杨辰接到电话后，又换了一部才跟他交待道，让他去华夏通讯社驻昌平站，给了他一个地址和联系电话。 同时，叮嘱他千万不要带人去信访部门，一去必然会被抓回来，到时候再想出去可就难上加难了。 其实这个时候平山这边已经开始闹腾开了，老两口总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吧，段双林的七大姑八大姨家都找遍了，省里市里的信访和警察部门当然也没有放过，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老两口找的是媒体，还是法制报这样的小媒体。 到了华夏通讯社驻昌平站，这里的人非常重视，一个自我介绍是政文部的高级记者齐光杰接待了他们，听完事情的缘由后，齐光杰十分重视，表示这件事他们一定会管到底。 但跟法制报一样，他也认为现在不是介入的时机。 只有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进入公诉阶段后，代表着这件案彻底定性了，才能介入。 现在介入，一来不符合规定，二来检察机关也有对案件审查的职能，只有这一步被突破，才意味着整个法制体系的坍塌。 更主要的是，身为记者，只嫌新闻小是他们的职业天性，换句话说，他们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一个身家清白，甚至是见义勇为的好人，被冤枉成了强奸未遂还持刀杀人的凶犯，整个政法机关被黑暗侵染，一个小小的局长就能一手遮天，这才叫大新闻呢。 现在不介入，不代表他不管，更不会放段父段母离开，万一他们回去被抓了，或者改口了，这个爆炸性新闻不是没了线索。 “这样吧，我先安排你们住下，然后我再托人从侧面打听一下，然后咱们再说，你们只管放心，我们肯定会管到底。”齐光杰非常雷厉风行做出了决定。 “他们两口在这住下，我能不能先回去。”张宏文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建议。 老两口失踪就失踪了，反正他们就段双林一个儿子，自己长时间不回去可不行。 “也行，你回去等信就行。”张宏文在齐光杰的眼里，就是一热心观众，有他不多，没他不少，少一个人还能少花点经费呢。 看张宏文掏出钱来要塞给老两口，齐光杰伸手阻止：“他们在这里的开支我们负责，你不用管了，赶紧回去吧。” 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张宏文就悻悻然回去了，他回去的也算恰到好处，申家正在摸排段双林的社会关系呢，看看段父段母到底藏哪了。 只要没找到段父段母，他们就不敢放心大胆地往下进行，可是也不能任由他们排查下去，杨辰跟张宏文商量了一下，决定打草惊蛇，杨辰以一个有良知的路人为角度，写了一封举报信，塞到县纪委门前的举报箱里。 果然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动静，杨辰就又写了一封，直接表示如果还没有行动，就往上面举报。 这样的举报对于申家威胁不大，给举报箱里投举报信的，肯定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稍微懂点的，都知道那玩意就是个摆设。 但如果一直这样向上举报，他们也嫌麻烦，所以干脆快刀斩乱麻，反正证据链也齐全了，直接递交到检察机关，由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第31章 真相大白 权力面前，法律就如同被架到床上的小妞，只能任由摆弄。 平山县检察机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准备好了材料，向平山法院提起公诉，法院也顺水推舟把段双林拉到审判席上亮了亮相，就简简单单判了段双林两年半。 一听到消息，杨辰立刻直接跟齐光杰联系，齐光杰解释了一下他们只是通讯社，即使是情况了解完，他们还要找合适的媒体捅出来，杨辰又把昌平法制报介绍给了他们。 两家媒体联手丛偷偷潜入了平山，有着杨辰的指点，他们轻而易举找到了那文化姓崔的警察，然后又采访了多个证人，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组成了确凿的证据链。 媒体又不是法院，不需要那么严谨，虽然现在的法院也并不严谨。 回去以后没过三天，一篇《见义勇为却被诬为凶手，民政局长黑手遮天》的雄文就出现在《昌平法制报》上，虽然不是头版头条，但一个县城发生的事能登在二版上已经很不错了。 报道出来后，齐光杰才把段父段母放出来，让他们两口去省信访办上访，有了媒体的报道揭露，信访办的人就不敢私自走人情。 按道理来说《昌平法制报》不算党报党刊，除了政法系统也没有其它的行政机关订阅，特别是党委政府，但《昌平法制报》社会面发行量不错，而且这件案涉及冤假错案和扭曲法律，至少在政法系统能够引起轰动。 别人不说，至少清远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屈伯通刚才开过常委会回来，自己想要推上去的干部没有成功，被人联手阻挡，正一肚子气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被烫了一下，摔了杯子把秘书骂了一通，心里的邪火才算发泄出来。 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翻开一看，就被标题吸引住了，嘴角一撇：“切，民政局长算啥黑手，从那排也轮不到它呀。” “咦！”结果看到文章里有平山两个字，这件案是发生在平山县？等他看完，火气顿时如泼了油的柴火一样腾然而起。 把报纸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小李，给我进来。” 秘书小李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还以为领导火气发完了，谁知道还有。 “去，通知平山县那边，让他们对这篇报道给我解释清楚，上面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屈伯通知道，冤假错案在下面很正常，很多案子破获不了，为了对上交待，随便找人顶罪再正常不过，但被捅到省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结果他这边还没有通知到呢，那边平山县警察局已经派人去昌平法制报社抓人了，罪名妨碍公务，到了昌平法制报社强行要把记者和总编带走。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昌平法制报那是司法厅办的报纸。 很多人觉得警察局很牛逼，其实是普通民众对暴力机关的恐惧，警察局的权力范围是很大，涉及社会的方方面面。 但在警检法三者里面，县级检察院和法院都是副处级机构，两院院长也都是直接对人大负责，警察局却是县政府的组成部门，才是正科级。 检察院不批准，警察局就不能逮捕，任何刑事案件，都要递交到检察院，由检察院向法院进行公诉。 而法院是一切违法案件的终端，警察负责侦查，检察负责起诉，法院负责审判，在这链条中警察局是相对较弱的。 而司法局主要是负责法治建设、起草和审查地方法规和规范性文件、法律服务和律师管理，以及监狱和劳教的管理。 按照权责范围，他们是在法院的后面，但同时他们又有督导各部门依法行政和执法规范的权力，平山县警察局这下就等于薅了老虎的胡须，他们对同级的警察局制约不了，但对地方的警察局那可是手到擒来。 不仅派法警将那几个警察全部扣押，同时也向清远市政法委发出严重警告，你们的法治建设年终考核不要想了，肯定是零分。 屈伯通正准备去平山县呢，一听这个消息，赶紧调头往省城去负荆请罪，真象司法厅说的那样，年终的法治建设考核是倒数第一的话，书记市长的板子肯定打到他身上。 这时候他哪还顾得上考虑平山县的感受，在他的怒火下，清远市政法机关全部开始行动了。 市警察局下去县警察局进行业务指导，检察院对县检察院近期的案件进行强化督导，市法院要求县法院把近期所有案件拿进来进行审核，司法局直接去看守所主动提出为段双林提供法律援助。 清远市这么一闹腾，整个平山县的政法机关都不得安静，县委县政府开始介入，这是关系到县领导们的脸面和顶戴，闹这么大，申家的关系就有点不够看了。 他们在市里当然也有关系，省里面也有关系，昌平市市长是他们家拐弯攀上去的表亲，原来在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但是面对整个政法系统的动作就不够看了。 要知道政法委虽然是个弱势部门，但政法委书记可不是，那可是挂常委和副书记的主，能参加书记办公会的。 政法委的官方身份是代表党委对警察局、检察院、法院和司法局行使协调职能，不能指挥，却能够指导他们开展工作。 特别是这件事明显影响到上级对党政主要领导的看法时，找关系打招呼已经无济于事了。 首先直接操盘拘捕记者的曲老二被拿下了，审讯人员稍一上手段，他就全部都交待了。 整个办案过程是如何从凌辱妇女到持刀行凶到见义勇为，最后正义如何被屈打成招，关键证人是如何被反水。 而且丁小菲都答应反过来作证之后，这家伙竟然在讯问室把丁小菲又强奸了。 办案人员看了都忍不住吐槽，这样的人渣是怎么混进警察队伍里面的，而且这么多看起来十分周密的规章制度怎么在平山县警察局都等于没有呢，内部纠错机制根本就没有发挥作用。 第32章 他的未来我说了算 从表面来看，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案子，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案，也没有造成什么群体性伤害，但在政法体系内部的人看来，本案不仅对体系造成了破坏，更影响了政法系统的名声，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制约环节没有起到任务作用。 报到上面之后，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江至诚批示：“各地要以此案为教训，对积年或持续上访反映的疑似冤假错案开展一次严格的自查自纠行动，在以后的工作中，要警惕权力插手司法运转、影响司法独立的情况，各级政法机关要认真履职，加强业务管理，切实维护依法治国的四个‘基本要求’。” 申家现在已经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申明新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更严重的是，申家都有可能不保。 曲老二把他运作的环节都认了，甚至承认是主动帮忙，没有收受申家任何好处。 他还指望出来以后，申家管他的下半辈子呢，要是申家不保了，他才叫亏的一塌糊涂呢。 但是，有些事，不是说有人承认就能了结的，法律上是没问题，但你给主要领导造成了麻烦，让上级对他有了不好的看法，领导会放过你？ 县委李书记是省管干部，想要往上上一步必须得经过省级调配，要是在书记办公会或常委会上政法委书记来一句：“这个人不行，在平山县怎么怎么……”提拔就可能搁到这了。 领导对你没好的印象可以，没印象都行，但不能有坏的印象，这是关键，挡你一下，你这几年的运作就白干了。 这种情况不是说你给领导送多少礼或者找人打个招呼就能够摆平了，除非是这个领导到站了，没有提拔的可能了，但县委书记就算年龄到线了，后面的安置也有档次之分，照样要考虑上面的看法。 最终申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家里下血本往上送，最终才使得李书记答应放他们一马，条件是曲新梅主动辞职，提前退休，要知道她才四十出头，申华东的人大副主任可以保留，等换届的时候再退。 申家其实是想保曲新梅的，人大副主任那个基本上就是空头，只有影响力没有实际上的好处，但谁都不是傻子，一个人大副主任还不足以消除李民生心头之恨。 杨丙荣本想运作一下到民政局当个局长，可惜他小看了李民生对杨家的忌惮，特别是出了申家这事之后，他对平山县这几个家族更是忌惮莫深。 因为杨辰跟段双林是同学关系，最终没给他算成见义勇为，杨辰也没有费力去运作，出这个风头干嘛，最主要的收获是赢得了段双林的感激，改变了他的命运，这就够了。 杨辰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改变不足以让蝴蝶风暴扇的过大，让未来的走向脱离记忆，这才是关键。 等段双林恢复自由，回到家时，已经过了腊八，数九隆冬的天气，三个人就着火炉吃烤红薯和热花生，别提多惬意了。 段双林知道自己能够出来，主要是杨辰的功劳，本来他是想上门感谢的，被杨辰拒绝了。 申家已经是百死之虫，但死而未僵，还是小心为上，他更愿意躲在幕后。 最终，缅怀完同学之情后，段双林从身上掏出一叠钱来：“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是一千块钱，先还给你们，过了年我就南方打工，挣了钱再给你们打过来。” “你工作呢？”张宏文关切地问。 “我进去以后，厂里就把我开除了，出来后我去问，厂长说开除手续都办过了，想进厂就得重新办理手续，至少得这个数。”段双林张开了一只手。 “我想了想，厂里效益也不好，半死不活的，指不定哪天都破产了，就不去费那个钱了，干脆去外面打工吧。”一来是家里没钱，二来段双林也嫌丢脸，还是算了。 “不上不上吧，那厂子我看也不行，迟早是破产的命。”杨辰记得纺织印染厂好像过不了多久就要改制，改制了也没好过，工人一直去闹，最终不了了之，成了个烂摊子。 “你爸妈身体也不好，不一定非得去外面打工，留下来做点小生意，要不就跟着我一起跑业务也行。”张宏文提出了异议，他总觉得家才是最好的，待在家干点什么都比打工强。 张宏文的提议突然让杨辰心中一动，自己不是一直发愁没有帮手帮自己实施发财大计，这不正好有了。 段双林人挺实在的，又不迂腐，自己帮他这么大忙，用起来也放心，反正他的命运已经是未知，未来如何，就该我说了算。 想到这里杨辰拍了拍段双林：“这样吧，双林，这钱你也不用给我们，我们再给你凑点，你去东平市批点傻子瓜子，去南营桥那摆个摊，过年了生意肯定好。” 这是杨辰筹划的投资少来钱快的门路之一，不然的话光买彩票已经要倾家荡产了。 “行，没问题。”段双林一口就答应下来了，本来他就对杨辰十分感激，别说只是帮忙摆个摊了，就是夏天打铁冬天捞鱼都行。 “我再从家里要一千，也入一股，这好事不能忘了我，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摆摊。”这比家里的生意有意思多了，张宏文的创业热情也被激发出来了。 “你不跑业务了？”段双林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有个帮手也好，就是怕耽误他家的生意。 “窑早停了，过年谁盖房子。”张宏文大手一挥：“就这么说定了。” “要是两个人的话，光卖瓜子有点浪费，不行再去嘉州批点鞭炮，反正都是过年用的东西。”杨辰本打算自己没事了也过去帮着卖，张宏文也去的话，光卖瓜子有点浪费人呢。 总不能三个棒小伙子，就卖个瓜子，说不定一天的利润，连三个人的饭钱都不够，都是正能吃的时候。 “行，就这么办。”三个人敲定了下来。 第33章 不怕同行生意好 就怕同行有后台 “提前说清，挣的钱我们按四四二分，双林你没有出本钱，你少分点。”杨辰觉得既然是生意，还是提前说好，别到时候产生纠纷，反而不美。 “我不要，就是给你们帮忙。”段双林一听赶紧拒绝。 “不行，以后说不定是个长期生意，总不能一直让你帮忙，我们也不给你打工资了，直接分红，要是赔了，你也不用出，就当白干。”做生意，有赚就有赔，不能光考虑赚钱，虽然杨辰觉得不会赔，但还是提前说好。 杨辰这么一说，段双林只好接受，张宏文在那里光笑，似乎在憧憬赚钱后怎么花。 两个人都是行动派，第二天就找了个车直奔东平、嘉州，杨辰则负责找位置、找卖货的架子和找关系。 南营桥就是过年卖货的集市，沿道经营的摊位得找城管，工商负责收钱，卖鞭炮得跟警察打点好关系，这也是杨辰占四成股份的原因，这些都需要说清。 工商肯定不是问题，小姑杨桂兰就是城关工商所的所长，城管跟工商一向是合作关系，杨桂兰打个招呼就摆平了。 只有警察那边费工夫，杨辰找了好几个关系，都搞不定，鞭炮都拉回来了，杨辰还没有搞定手续的事。 因为本身就是小打小闹的小生意，要说因为这个去送大礼也不值当，但警察那边的胃口一向很大，最终没办法了杨桂兰给他们想了个办法。 由她出面找了个大批发部，把生意挂到它名下，就解决了手续的问题。 当然了，这个也要出钱，但有杨桂兰在，批发部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个费用就搞定了。 段双林和张宏文两个占了一个三米长的摊子，算是中档的，最长的是五米，但没有那么多货物，要那么长也是浪费。 但摊的位置相当好，在南营桥最北头的十字拐角，这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因为平山县的地图形状象一个不规则的纺锤型，东西两头大，南北小，而无论是从东边过来还是从西边过来，都要经过这个十字。 “傻子瓜子”、“嘉州花炮”两个硕大的纸板上面用白漆各写了四个大字，放置在摊前。 嘉州花炮大家都知道，傻子瓜子可能没什么知名度，但却足够吸引人。 开业的第一天生意就极为火爆，跟一般摊上的瓜子相比，傻子瓜子不仅壳粒饱满而且味道极好，从重量一掂就能掂出来明显的区别。 杨辰又让他们不要阻止顾客试吃，谁想试吃就给你挖一把，但是不能自己去包里拿。 杨辰中午过来替他们两个吃饭，结果一到摊上，自己也走不了了，来买的人太多，虽然说比其它家的瓜子贵两到三角，但看着好吃着也好，买的人还是很多的。 第二天，又在批发部弄了点糖果，捎带着一起卖。 因为有好多顾客反映，说你们卖瓜子不卖糖，不是给我们找麻烦嘛，还要再找地方买糖，过年了，买瓜子的谁不买糖。 杨辰一想也是，就算是不赚钱，也方便顾客不是。 卖了三天，采购来的瓜子就少了一大半，鞭炮倒是还有很多，但明显也卖不到过年。 杨辰就请了个假亲自出摊，让张宏文去继续采购，特别是瓜子，直接按上次的量五倍采购。 为此杨辰又借了张红霞两千块钱，张红霞看到了生意确实火爆，借钱进货那没得说，肯定要支持。 张宏文进货回来后，杨辰就开始带上瓜子和鞭炮送礼，反正局里的人也都知道他在街头摆摊。 于是董局长双份、边局长双份、张局长一份、王争明一份，劳动局局长一份，杨家每家两份。 本来只是个过年的礼节，董局长却安排财务科过来对接，要采购一批为全局发福利用，然后劳动局那边也报来了订单。 这下又不够卖了，好在有两个单位的预付款，再进货不用借钱了。 但由于生意过于火爆，把同行挤压的不行，于是就有卖瓜子鞭炮的摊也摆出了“傻子瓜子”和“嘉州鞭炮”的两个牌子，试图鱼目混珠、以假乱真。 有一就有二，两天的时间，所有卖瓜子鞭炮的摊子都摆上了“傻子瓜子”和“嘉州鞭炮”的招牌，这样一来不仅影响了杨辰他们的生意，还败坏了“傻子瓜子”和“嘉州鞭炮”的名声。 一般做生意的遇到这种事，只能是自认倒霉，但杨辰敢这打这样的招牌，自然是有底气的，一个电话，杨桂兰就头戴大盖帽身穿制服领着一帮人来到市场。 凡是打“傻子瓜子”和“嘉州鞭炮”招牌的，来，把你的进货单据拿出来，只要是不是从傻子那进的瓜子，不是从嘉州买的鞭炮，统一按假冒商品来处理，没收带罚款。 结果就是腊月二十七了，张宏文又跑去东平进了一次货，看到了这边打击假冒的新闻后，傻子瓜子的小年总每斤还又便宜了两毛钱。 到二十九下午收摊时，三个人都累的走不动道了，今天的生意太好了，脚下收钱的纸箱都膨胀的要冒出来了，鞭炮全部销售一空，瓜子还剩二百多斤，还不够元宵节前卖一天呢，过了年还得去进货。 这次除了瓜子，杨辰准备再进点元宵，捎带着卖一波挣个小钱。 二十九晚上，三个人在杨辰的家里开始算帐，段双林负责将钱数好捆成一扎一扎的，杨辰负责记，张宏文负责打算盘，张红霞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 最后刨除成本，净赚一万两千七百五十四元，按照确定好的收益分配方案，段双林到手二千五百五十元，杨辰和张宏文每人五千一百零一。 由于杨辰拿了很多货去送礼，所以他最终到手的四千一百五十四，张宏文和段双林一个劲地要帮着分摊这笔钱，因为送礼不仅保住了生意，还争取了年货订单，但被杨辰坚持拒绝了。 最终两个人欢天欢喜地拎着钱回去了，别看张宏文家是做生意的，可是石灰窑实际上是个小生意，一年顶足也就挣个一两万块钱，这笔钱已经不少了。 第34章 跟着小婶回娘家 “你存还是我存？”杨辰把钱放到张红霞的面前，理论上来说，做为家庭之主，钱应该由张红霞来支配。 可是由于杨辰的快速成长，张红霞感觉杨辰已经能肩负起半个一家之主的责任了。 “你自己存着吧，想取用了也方便。”不是这几年杨辰对她一直很冷淡的话，她现在都想把家底交给杨辰。 想了想觉得还早，没结婚的男人就没有定性，谁知道他会干什么？还是等他结了婚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再给他吧。 “过年你准备怎么办？”张红霞装成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 因为过年必然要回娘家，虽然现在父母不说改嫁的事了，但自己的养老又成了不可避免的话题，特别是前两年杨辰一直抗拒跟自己回娘家的情况下。 “初一去大伯、二伯家，初二去大姑二姑家，初三去柳林庄，初六开始摆摊。”杨辰知道她问的用意，就也用很平淡自然的语气回答道。 他说的柳林庄就是张红霞的娘家。 “你不去红河村了？”红河村是杨辰亲生母亲的娘家，以往杨辰总是自己去，虽然去了人家也不招待他。 “我准备初四去一趟，到那放下礼就回来。”虽然人家不搭理咱，但该去还是得去，母亲去世前交待了的。 二十岁的杨辰，会觉得这个世界全是恶意，所有人都亏欠自己，从不考虑什么叫原谅，全身充满着怨恨的味道。 到了四十岁的杨辰，历尽波折之后，对人情世故有了足够的认识，也意识有些事，并不是当事人愿意这样做，有时候确实是逼不得已，怨恨自然就消了。 张红霞的娘家杨辰只记得去过两次，第一次还是小叔带着去的，人家从一开始就不是很热情，杨辰当然也不会跟她家多亲。 但这辈子不同，既然打定要好好对待张红霞，就也要好好对待她的家人。 任何人都不是独立存在的，你不能说光对她一个人好，却对她的家人视而不见。 杨辰当然也不会委屈求全，但面上肯定要过得去，礼节要齐全，其它的就算了，杨辰没打算跟对方多亲近，也不会允许对方干涉自己的人生。 虽然家里只有两个人，但该有的都有，蒸馒头，炸豆腐、酥肉、丸子，包饺子，贴对联，该有的步骤，该进行的程序，一个都不能少。 两个人的家，仍然冷清，但足够温馨，淡黄色的灯光下，洋溢着节日的快乐。 初一去杨丙荣、杨丙昌转了一圈杨辰就回来了，他们两家还要组队去杨家其它的人家，杨辰却没有跟着一起去。 他知道，再怎么说，自己也不是杨家的人，真有什么好处，也轮不到自己，该是自己的已经争取到了，剩下的就看自己怎么发展了。 再说了，跟杨家深度捆绑，难道是什么好事？ 历任县委书记，对杨家都一直忌惮非常，抱着用又不敢大用的态度和想打压又怕报复的心理，异常复杂。 初二去大姑杨桂花家时，一家人倒是挺礼貌，但是态度毫无热情，杨辰也能够理解，所以也不多待，放下礼就走。 到杨桂兰家时，那态度截然不同了，表弟段有成端糖、瓜子、递烟，二姑父非要拉着坐下喝两杯才让走，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实实在在的亲戚。 “这孩子，一定会有出息的，看人家接人待物这劲，儿子，你可得学着点。”杨辰都走出老远了，段家的人还站在门口呢，段振江借着杨辰教育起了儿子。 “别的本事不说，这做生意的本事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就年头这二十来天，至少挣几千块钱。”杨桂兰也有点羡慕。 关键就是人家是利用业余时间赚的，还不耽误工作。 回到家刚一坐下，杨桂兰一拍大腿：“唉呀，忘了，还说把我们所里的小彤给他说说呢，忘的一干二净。” “过了年再说也不迟呀。”段振江有些不解。 “小彤跟我说好几次，我都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一开始是跟杨辰没那么熟，接触了几次发现杨辰确实挺懂事的，就是老找不到机会说。 “女追男呀，妈，那个小彤长的咋样？”段有成的兴趣却上来了，坐到母亲跟前问道。 “长的还行，就是个子低了点。”但是人家还有个好爹，杨桂兰在心里面补充道。 去杨桂兰家杨辰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借车，城关工商所有一辆昌河面包当执法车辆，也是唯二有车的工商所。 可惜车当天已经被许诺出去了，杨辰只好失望而归。 没办法，总不能骑自行车去，太远不说，而且也太冷。 最主要的是，杨辰近几年来的第一次登门，而且有了正式工作后，参加工作和结婚生子可以是成年的两大标志，就不能再跟以往那样，充作随行人员去。 礼物要比往年多，要体现出杨辰的心意，自行车肯定带不了，杨辰也做不出去人家村里小卖部买礼的事，所以才要换交通工具。 车借不到，只能借摩托车了，张宏文家倒是有两辆车，一辆平头解放，一辆老掉牙的东德依发，总不能开着大卡车去。 初三上午，杨辰骑摩托车带着张红霞，后面的支架上绑着高高的年礼，挤的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前面的杨辰没有什么感觉，后面的张红霞却有点受不了，不习惯跟其它男人这么亲近，虽然是名义上的儿子。 但后面也不能靠，一靠就散架了。 “今年凑合一下，明年一定要提前借好车。”杨辰在前面迎着风声大声说道。 因为冬天穿的厚，一百的摩托车坐两个人已经很勉强了，还要带礼，今年是没办法，明年一定要提前靠好车。 至于买车，杨辰暂时还没有这个奢望，最便宜的面包车也得好几万呢，还连空调都没有，只有暖风。 “我忘了这件事了，明年用我们局里的车。”张红霞也只能大声喊道。 “你们咋不开飞机呢？”旁边赶着马车的老大爷回怼了一句。 钉着蹄铁的骡子在水泥路上咯噔咯噔地走着，很有节奏感。 第35章 有人要抢小婶了 “三年，三年后，一定要买一辆车，不管什么车。”没车的日子实在是太痛苦了，哪怕是二手的，也得有一辆，杨辰半是发誓半是鼓励就着寒风喊道。 张红霞在后面拍了拍杨辰的肩膀，示意自己听到了，虽然说她并不看好，可是就冲年前这几天杨辰展现出来的生意头脑，买车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三年买不了，五六年肯定没问题的。 哪怕买不了桑塔纳，买个面包车肯定是没问题的。 “进去之后你可不要喝酒，他们喜欢灌酒。”进门之前，张红霞叮嘱道。 杨辰点了点头，却没有在意，酒量是他最不担心的，当然了，就算是能喝，一开始也不要表现出能喝的样子。 杨辰的出现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特别是张天生和杜可凤老两口。 对于女儿的将来，他们一直非常担心，劝她重找一家吧，女儿又不愿意。 其实他们有过打算给张红霞过继一个，就是她大哥张红旗的大儿子张涛，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杨丙富在的时候一直不肯同意，然后又收养了杨辰，就更不可能了。 可是杨丙富去世之后，杨辰跟张红霞的关系一直非常疏离，张红霞回家也诉说过几次，他们就又动了这个心思。 以前是老两口对过继比较热衷，张红旗和张涛都不乐意，现在再提这事，成了老两口不太愿意，父子俩却上劲了。 杨辰在其中就成了最大的阻碍，他们甚至劝过张红霞解除收养，但这是杨丙富的遗愿，张红霞怎肯同意。 青春期跟养母不亲这不是很正常，就算是过继的亲侄子，人家有亲生父母，年龄又这么大了，难道就能多亲？ 如果从小养大的另当别论，张红霞也是思考再三，觉得杨辰也不是特别的叛逆，就是性格沉闷点，有些倔强，还不能说无可救药。 没有亲生父母，就容易感化，现在不就好了，提起杨辰，张红霞还是很欣慰的。 现在看到杨辰都跟着过来走亲戚了，张天生两口当然高兴了，甚至还要给杨辰压岁钱，被杨辰以参加工作为由推辞了。 张红旗脸上乐呵呵的，没有异状，张涛却是躲在后面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杨辰。 年龄大了之后，知道家世和权势的重要性了，如果自己跟了大姑，那肯定不会只能在乡里当个小办事员，至少进城是没有问题，这样小铃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而且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大姑家里还有钱，光那笔怃恤金就不是个小数目，工作不是问题，彩礼不是问题，小铃咋会离开。 都怪眼前这家伙，听说他从乡里进城，现在又进了水利局，不都是靠的杨家，他能姓杨，自己也能姓杨。 随着张家老三张红梅一家的到来，气氛到了最热烈的状态，十二个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哪怕温度是零下三度，也无法驱散过年的氛围。 菜很丰盛，油炸花生米、凉调耳丝两个凉菜，蒜苔炒肉、清炒瓜片、西红柿炒鸡蛋、酱牛肉四个热菜，这是喝酒的菜，蒸笼里面还蒸着扣碗，这是吃饭配的菜。 男人上桌喝酒，女人围着火炉吃瓜子，小孩子们在院里放鞭炮，这是每个家庭都会上演的节目。 杨辰由于已经参加了工作，也获得了上桌的权利，虽然他再三推辞，但还是被张涛强行拉了过去。 “你都上班了，不会喝酒怎么行，跟领导上桌，你不喝酒，领导会待见你，来学学。”张涛硬生生地把杨辰按到了身边的座位上。 “咱哥俩是小字辈子，又是第一次在一个桌子上喝酒，可得共同进步，不能丢人。”杨辰一旦坐下，张涛立刻就举起了酒杯。 “行，都听你的。”杨辰装出感动的样子，虽然还是一脸腼腆。 等开始以后，张涛就不象他说的那么客气了，不仅严格看着杨辰的每一杯酒必须喝到嘴里，不能撒出来，还得一滴不剩。 他这样死看着杨辰，杨辰肯定不能偷奸要滑，但杨辰也不肯放过他，我不能，你也别想。 看着小哥俩在那斗气，其它的长辈也不拦着，过年了，就是要高兴，年轻人吗，更得多练练，到社会上了，不会喝酒怎么行。 很快，四两多泸洲老窖被灌进了肚子，张涛已经是满脸赤红，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酒气。 杨辰则是故意喝了一口猛酒，然后剧烈咳嗽起来，同样也是面红耳赤。 见胜利在望，张涛越是不肯放过杨辰，摆出三杯酒非要跟杨辰猜枚，一枚一杯，还不能陪，输三个喝三杯。 杨辰千推万推，又是被讥讽没有男子气概，又是说教教你，几个长辈也在那起哄，最后杨辰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第一轮第一杯，杨辰就输了，硬着头皮装成千难万难的样子喝了。 第二杯，杨辰就赢了，然后第三杯两个人陷入了持久战，最后还是杨辰略逊一筹，咽下了这杯苦酒。 本想到此为止，张涛非要再来一轮，这下杨辰就不肯客气了，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三杯全送给了张涛。 理智上张涛觉得有点不对，但已经被酒精激发起来的情绪脑，已经不理会理智脑了。 又倒了三杯，非要再跟杨辰一决高下。 杨辰毫不客气地又送了他三杯。 张涛端酒的手都颤抖了，眼神里充满了迷离，好在还算有点魄力，三杯都喝了。 虽然他还要再跟杨辰比，杨辰却不跟他比了，再灌下去就有点太欺负人了。 毕竟也算是亲戚，好不容易来人家过个年，把人家灌多，也不好看。 但张涛不肯放输，非要再来，还是他父亲张红旗看出来杨辰似乎是在扮猪吃老虎，把儿子劝住了。 大家也看出来了，张涛也确实不能喝了，坐在那里都摇晃。 最后还是他妈心疼儿子，把他拉回房间了，就这还不肯认输呢，嘴里一个劲地嘟囔要给杨辰好看。 看到儿子吃亏，张红旗心中有些不忿，你来我家做客，把我儿子灌多，虽然说是我儿子挑的事，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他觉得自己酒量也不差，猜枚也有几十年经验了，怎么也不可能输给一个毛头小子，打着为儿子出气的想法，也摆上三杯酒，冲杨辰翘起了大拇指。 第36章 八十岁的老娘倒崩孩儿 “张涛这孩子太实在，看来以后还得跟你多学习，他没陪好你，来，你舅陪你走个，不能说来我们家了，没让你喝好。” 杨辰自然是推让，但人家酒都摆上了，怎么会放过他，于是只好应战。 这下杨辰可不给他留面子了，酒场上可没有说赢了儿子老爹再上的规矩，再说了，你说你儿子实在，岂不是说我不实在。 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说啥实在不实在，杨辰就丝毫不顾忌地又赢了三次。 张红旗愣了，是自己发挥失常，还是说没注意他的枚路，怎么会三枚全输，自己可是高手，一向难逢对手的。 “来，杨辰，咱爷俩走个。”旁边坐的小姨夫孔明德为了给大舅哥解围，同时也是见猎心喜，非要跟杨辰也来一场。 “你跟我大舅走一个吧，不能车轮战，总找我吧。”杨辰肯定不愿意。 “你一口酒没喝，为啥不能找你，让红旗哥缓缓，咱们先来。”谁亲谁近，孔明德当然是知道的。 杨辰很不好意思又赢了他三个，这下他也没话说了，在旁边看了一会的张红旗觉得有点抓到杨辰的枚了，就要再来，却不知道这是杨辰故意露出来的破绽，又赢了他三个。 这下没人挑战杨辰了，不过杨辰也没有太过分，还是分别陪了他们一个。 过后，孔明德还好，张红旗的状态已经跟儿子差不多了，不过强撑着没有躺下，脑袋一个劲地晃悠。 等到吃饭的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回屋休息了，杨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没事人一样干了两大碗米饭。 要走的时候，杨辰去发动摩托车了，张天生拉着女儿张红霞说道：“你大哥呀，今天是八十岁的老娘倒崩孩儿，你这个儿子，心眼有点多，不过也不是坏事。” 如果不是担心杨辰灌翻张家三代，刚才他都有点想上了，可是一来看杨辰的发挥如有神助，自己没底气，二来自己是个长辈，赢了也不光彩，更怕杨辰不给他面子，就硬憋了口气忍了下来。 “以后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算了，他这酒量，我们张家赔不起。”反正不是亲生的，来不来无所谓，张天生也不想再看到杨辰了。 “爸，你都多大了，跟小孩子生什么气。”张红霞不满地说道，对父亲来说，当然是儿子孙子更亲，但对她来说，杨辰也是她的亲人。 来的时候带了一堆，走的时候也是一堆，老太太腌的酸菜、蒸的豆包、小妹送的山药，两个人硬挤着回来了，放下东西杨辰还要冒着刺骨的寒风把摩托车给张宏文送回去。 两个人又说了说初六出摊的事，看杨辰要走，张宏文从屋里拎出一袋菱角放到杨辰的车上，说是亲戚送来的，他们也吃不了。 菱角是“水八仙”之一，也叫“水下花生”，可生吃也可煮熟再吃，传说这玩意能消除男人脐下之火，也不知道真假。 杨辰也不想多吃，带到段双林家又给他分了半袋，这东西虽好，却不适宜多吃，反正段双要也没女朋友。 初四去杨辰的亲姥姥姥爷家，除了两份糕点外，杨辰多带了一瓶酒，姥爷喜欢喝酒，却抠门的不舍买，以前经常开玩笑地说等女儿出门了，让女儿给他买酒喝，结果也没喝到过女儿的酒。 红河村这里是少见的红土地，被水冲刷进了河道，变成了红河，这里的地种粮食收成不太好，种菜却可以。 小时候杨辰也在这里生活过几年，后来才搬出去。 这里的人也都认识杨辰，但是一个打招呼的都没有，杨辰也低着头不跟他们说话。 到了那个记忆中的庭院，杨辰推开大门走进院子，见院子冷冷清清，以往的墙角还有好几盆花草，现在也全都没了，屋檐下的地面被水滴的坑坑洼洼，厨房前的石磨杨辰就着吃过饭，现在看依然还是餐桌。 “唉！”杨辰叹了口气，自己穿越的太迟了，如果再早几年，绝对能哄的那个苦命的女子开心起来，不至于早亡。 弄的杨辰也没心情进屋了，大过年的，弄的都不开心也没意思，干脆放下东西走人算了。 他没看到的是，模糊的玻璃窗户后面，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婆用茫然无神的双眼盯着他，看他转身离开，眼角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初五值班的时候，杨辰的心情还是落寞的，看什么都提不起劲，结果无意中上了三楼，发现许袅今天也在值班，还是让女人抚慰自己伤痛的心灵吧。 拉了把椅子坐到许袅的旁边，习惯性地就要伸手，许袅却拖着椅子躲开了。 杨辰以为她在跟自己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就再一伸手，许袅再躲，而且脸上带着疏离的笑意。 “怎么了？几天不见，怎么生分了？”杨辰奇怪地问，难道怪自己前一段光顾着生意了，没联系她？ “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你，我另有心上人了，希望能得到你的尊重。”许袅端庄着表情，正色跟杨辰说道。 杨辰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妆没了，衣服也不以前那么醒目显眼。 这种改变显得很不正常，人的性格如此，不会突然就改变。 “不好意思，是我不对，我能荣幸地知道他是谁吗？”人家既然心有所属，杨辰也不会非要纠缠她，但杨辰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姓崔，是个警察。” 许袅说完，杨辰一下子恍然大悟，段双林事件中的那个警察。 这似乎也怨不着自己没有看紧，主要还是对许袅，从来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不过两个人毕竟相识一场，杨辰最终正色对她说道：“如果你们真的两情相悦，那么就能接受对方的缺点，没有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打扮的好看，你不要违背自己爱美的天性，短期能瞒过去，总不能瞒一辈子。” 杨辰离开了，许袅却陷入了沉思。 要说心里没有失落感，那是骗人的，但是许袅在段双林事件中的表现出乎杨辰预料的有正义感，让杨辰对她好感大增。 但要说正式交往，又达不到那个程度。 随便玩玩吧，狠不下那个心；放手吧，又有点舍不得，让杨辰一直在左右为难。 现在好了，不用为难了，又有点失落了。 第37章 戴大盖帽的女生 初六下午，段双林骑着三轮车拉着车，张宏文和杨辰在后面推着，三个人昂首挺胸往前面走着。 “过了年咋办，咱们两个有事做，双林可没事，总不能还让他摆摊。”张宏文在后面小声说道。 “咱们好不容易把场面打开，瓜子这个生意不能丢，我准备在电影院那赁个小门面，卖瓜子、花生、爆米花、糖葫芦等零食，生意一定行。”杨辰自然早有打算。 段双林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帮手，不能放弃，所以杨辰早就开始谋划了。 现在电影院还不供应爆米花，但需求却有，特别现在还没有卖奶油爆米花的，这东西推出去一定会受到欢迎。 还可以卖烟，再办个公用电话，看似都是不起眼的小生意，实际上流水却非常高。 “也行，那我得跟双林说一声，让他不要准备外出。”张宏文一脸的为难。 不知道是该专注家族生意还是跟杨辰他们一起混，弄个门面的话，似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他也不好死皮癞脸的非要一块混。 “这是个细水长流的生意，稳定下来之后，我准备让双林的爸妈接手，把双林腾出来干别的。”杨辰也没打算放过张宏文，虽然这家伙毛毛糙糙的，但是执行力非常好。 “那我干啥？”张宏文有点摸不着头脑，干脆直接问。 “采购，送货，都是你的活，也不耽误你家的事。”现在就这个小生意，让张宏文放弃家里的生意也不合适。 这些活杨辰也不是不能干，但这样的话怎么捆绑张宏文，让他白拿钱他肯定不愿意。 摊摆起来以后，瓜子的生意明显的差，也是，年前都买了很多，但零零星星也有人买。 但杨辰进的玩具卖的很好，刚过年小孩子手中的压岁钱还没有被父母收走，而且过年闹的话父母也不会用武力镇压，哭一哭就能得逞。 卖了一下午，摊上的货也卖了个七七八八，正在这时，一个身影站在了摊的前面。 “杨辰，生意咋样？”来的是一个圆脸女生，穿着一身宽松的制服，大盖帽将她的脸衬托的更加地小。 “哟，周科长，这么早就上班了？”杨辰赶紧迎了上去。 这可是小姑手下的干将，常常出来转悠，吓的小商小贩见了就跑。 是不是科长不知道，但喊的好听点肯定没错。 “我不是什么科长，所里就没有科长这个编制。”小姑娘虽然听的非常高兴，但嘴里还是赶紧纠正。 乡里的站所就是局里的科室，所长就是科长，所以下面确实没有科室机构，即使有，也是不正规的。 “托你的福，生意还不错，拿点瓜子尝尝？”凡是官面上的人来了，只要杨辰在，都是杨辰出面应付。 工商所这边都知道杨辰是所长的侄子，来了都跟自己人一样，抓把瓜子拿个糖正常的很。 这不是什么吃拿卡要，就是路过的时候拿一点，杨辰跟他们处的也很自然。 但是这个叫周彤的小姑娘，在小商小贩眼里，肯定是最讨厌的，一点都不近人情，长的挺有亲和力，却经常板着个脸，把人训的一套一套的。 凡是出面执法时，她都是冲在最前面的，要知道就是执法，也不是都愿意得罪人的。 杨桂兰很器重她，在队里算是个带头的，所以杨辰喊她个科长也不为过。 “你这生意经做的不错呀，年前卖瓜子，年后卖玩具，挺能抓住顾客心理。”小姑娘看着杨辰一脸的笑意。 “那是，卖东西肯定是什么畅销卖什么，我要是从平顶山拉煤，去往大同卖，那肯定是不行。”杨辰好像听杨桂兰说过，周彤家里做什么生意的，好像跟煤炭有关。 “哪有这样的傻子，谁不知道大同的煤更多。”周彤笑的更开心了，很明显没听说过这个笑话。 “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跟你学学怎么做生意，回头我也要摆摊玩。”小姑娘主动开口相邀，说完之后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杨辰。 “现在没有饭馆开门吧？”杨辰就是一愣，这好像是追求的节奏。 但被一个女生这么主动追求，杨辰生平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加上上辈子，也是第一次，一时间弄的难以应付。 “我们所旁边的刘记砂锅面就开着门呢。”却不知道对方也早有准备。 “行，你等我一下，让我收了摊。”杨辰准备帮张宏文和段双林收摊，两个人却笑着把他推开，一脸的打趣，杨辰只好快走两步，肩并肩跟对方走着。 四周不停地传来畏惧的目光，可是周彤就像是毫无所觉一样，仰着脸冲杨辰笑着，主要是两个人的身高差太明显，不仰脸看不到杨辰的目光。 她很享受杨辰有些宠溺的目光，因为杨辰看她，真跟看小孩子一样。 娇小可爱玲珑，让人不由自主忽视她的职业，但是杨辰还有点制服控。 周彤的家庭条件应该非常优越，谈吐见识非同一般，就从她看过长颈鹿和大象，就能看出来，这至少是省城的动物园才有的。 好在杨辰也有着几十年的人生经历，特别是经历了网络信息大爆炸和短视频的灌输后，见识也不局限于时间了，两个人谈的倒是非常热络。 小妹子竟然是个动物爱好者，杨辰就给她讲了非洲大草原上的肛肠科主任鬣狗、无所畏惧的平头哥、悲惨的打工豹、喜欢装逼的疣猪蓬蓬，都到饭店了，周彤还让杨辰接着往下讲。 “你怎么会懂这么多的，我都没有看过。”周彤瞪着眼睛，一脸的求知欲。 “英国有一个广播电视台叫bbc，虽然新闻什么的喜欢歪曲事实，但他们拍的记录片却是一绝，就是你经常看的动物世界，其实大多数都是从他们和美国的探索频道买的。” 大多数看到大自然的神奇，都会被感染，不同的是有的人会沉迷，有的人则不会。 “你上班上的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做生意了呢？”饭上来后，话题也从动物上转移开来，等吃完饭，眨了眨眼，周彤突然问道。 “主要是没钱，工资也就顾得上温饱吧。”杨辰每天都在被缺钱困扰着，想赚钱都快想疯了。 第38章 贪污腐败你有那机会吗 “不会吧，水利局不是也挺可以的？”周彤有点不相信，瞪着两颗又黑又深的双眼问道。 “算是比较有钱，但跟你们这些执法部门没法比。”水利局也有执法权，但只针对破坏河堤和水资源保护这方面，跟工商肯定没法比。 有钱是因为有上级下达资金，每年的水利工程建设资金大概只有交通局能比，但那个一般工员是分润不了的，只有几个领导才能吃到这个肥肉。 “我们也没啥了，就是过年收个礼什么的。”周彤晃了晃头，似乎有点羞愧。 “我连礼都没见过长什么样呢。”杨辰苦笑着说道。 他也知道，水利局肯定跟工商局没法比，强力的执法部门，普通的小职员也有好处拿，但对于不强力的部门来说，中层领导都不一定有好处拿，像王争明这样的实权科长，也就是能混个吃喝收个礼品，连受贿都算不上。 经常有人说只要是当官的就是贪污腐败分子，隔一个枪毙都有漏网的，实际现实中并没那么严重，特别是把所有的公职人员都说成当官的，那就是夸张了。 不管什么制度，腐败是从下向上聚集的，越往上越严重，但并不是说下面的人就不贪污不腐败，而是没有机会。 在贪、不想贪、不敢贪和没机会贪这四种情况中，大多数人都处在没机会贪的位置，当然了，从单位拿点笔纸也叫贪的话，那天下就没有不贪之人了。 在以前，封建社会统治者为了维护统治，喜欢给民众灌输青天情节，让民众有期盼有指望，其实完美的清官，每朝每代能出一个就算是政治清明了，实际上达到口口相传的也就包拯和海瑞两个。 但这两位，包拯并不是清官，只是刚直不阿，敢于跟黑势力做斗争，而海瑞更像是有道德洁癖。 大多数的名臣和能臣都不是清官，特别是那些治世能臣，象周公、萧何、诸葛亮、王安石、张居正，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清官。 即使是被称为古往今来第一贪的和珅，实际上也不是只会贪污，反而算得上一个能臣。 以较高的道德标准，甚至说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官员，本身就是一种苛求，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这么多都具有这么高道德情操的人。 有人说当官就该怎么清正廉明，但官员也是人，是人都有私心杂念，有欲望，封建社会已经充分证明，仅靠道德约束是不可能消灭贪污和腐败的。 真正对贪污腐败有效的，除了严格且周密的规章制度，让权力运行在阳光之下，还要有严格的监督制度和纠错机制，同时适当高薪，让官员衡量之下不值得犯错。 比如一个官员过手的资金上亿元，却一分不取，只领几千块钱的工资，即使他不愿意去贪，别人也会千方百计拉他下水。 实际生活中是高级点官员不需要工资去养家糊口，买双袜子都能报销，请吃饭的人能排到年底，而普通职工领着只能养家糊口的工资，上行下效，谁想不贪。 无非是没有机会而已，不管是贪污、腐败、还是受贿的机会。 这三者有着明显的区别，贪污是将公众的钱放入个人腰包，这个只有经手钱的人才有机会，同时贪污对对制度的破坏和对社会的危害是最大的，惩罚也是最严重的。 随着制度的完善和反腐能力的提升，直接贪污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你都接触不到钱，咋贪污钱。 腐败是用公众的钱进行个人享受，比如说公款吃喝、宴请、旅游、购物、享受，这种行为覆盖面相对较大，同时也较为隐蔽，属于贪污的变种。 很多官员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我只要不把钱放进个人口袋，就不算犯错，一直到“八个规定”的出炉，这种情况才有了改善。 部分腐败能受益到底层，受贿同样也是，但受贿是能够装入腰包的，这个执法部门中非常常见。 受贿隐蔽，而且一般来说属于你情我愿的行为，没有人揭发，就不容易被发现。 当事人再注意伪装的话，你看他天天骑自行车上下班、天天吃面条，能想到他受贿上亿。 对于强力执法部门或者说能卡脖子的权力部门来说，受贿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即使是普通干部，也能够分润一二，管辖业务范围内的，逢年过节那个不得表示表示，家里要有个红白喜事，管辖范围的肯定要过来上礼。 但对于没有执法权或执法权很弱的部门来说，那受贿的机会非常少，即使有，也是内部的受贿，下级往上级行贿。 但不管那种，依然是只有金字塔最顶端的人，受贿和腐败的机会才更大。 水利局就是个工程建设上一般的业务科室能有啥机会，杨辰这样的新手更没机会。 所以只能自力更生，想办法赚钱。 “我其实也不想收的，但不收的话人家不放心，觉得不踏实，而且不收同事也很有意见。”周彤有点委屈地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说好了这叫和光同尘，说不好就是同流合污，但社会就这样，没办法。”杨辰很能理解，他又不是有道德洁癖那种人。 如果有人向他行贿，他很怀疑自己会不会拒绝，可惜没有人给他行贿。 “你摆这个小摊能赚几个钱,其实你想要赚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个生意。”周彤的眼神充满了主动，这种主动不仅来源于性格，更来源于自信。 “什么生意？”杨辰好奇地问，从日常表现上来看，周彤的家庭条件一定不错，但要说做生意指点自己，杨辰有点不信。 “我家有个砖瓦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周彤饶有兴趣地看着杨辰。 杨辰有这么深厚的背景，不安安生生地上班竟然跑出来摆摊赚钱， 这才是她对杨辰感兴趣的根本。 在她看来，女孩子才该找个单位按部就班地上着班，然后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男人就该出去闯荡赚钱，就像自己的父母那样。 从小生意做起没问题，父亲就是从一座砖瓦窑开始起家的，烧砖需要买煤，后来又囤煤，然后发现囤煤比烧砖赚钱，最后自己拉煤开起了煤场。 即使是现在生意越做越大，煤场都开了三个了，也没有放弃起家的砖瓦窑，只是越来越忙了，疏于管理，去年年底出事故死了一名工人，父亲才起了出手的心思。 第39章 粗暴的发展年代 “砖瓦窑？”杨辰脸上显出犹豫的神色，实质上早就心动了。 怎么说呢，一切跟建筑有关的生意他都有想法，因为专业。 建筑工程中，砂石、砖瓦、钢材、水泥这些原材料供应这个最容易进入，只要你有稳定可靠的货源和一定的关系，无非是价格高低和结账问题。 推土机、挖掘机、起重机、搅拌机、塔吊、脚手架等器械租赁是另一个门路，但不仅对关系有更高的要求，更重要的是资金实力，现在的银行还没有对这个开通分期付款。 至于设计、资质、测量、方案、安全这些就更难了，首先要求证书，其次要求经验，现在杨辰一个条件都满足不了，自然是想都不用想。 唯一有可能性的也就是做个原料供应商，只要物美价廉，再去好好推销，就能打开局面，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原材料之中，水泥和钢材是大头，但货源是问题，特别是钢材，紧俏的时候去钢铁厂都得拿省里的批条才能买到货，水泥的问题，现在的水泥厂，一般习惯自己去销售。 杨辰原来想的是从砂石入手，砂石技术含量更低，甚至可以说没有就没有技术含量，但正因为没有技术含量，竞争才更激烈，也更低端，基本上都需要跟当地的凶恶势力进行拼杀，指不定出个什么事就被沾染进去了。 杨辰想过，要不谨慎点，找个竞争不太激烈的地方，以杨家的背景，也不用怕什么黑手段。 但砖瓦窑也行，来钱慢点，却胜在稳定，也不需要打打杀杀，反而更好点，无非投入成本高点。 “是打算盘出去，还是租？”虽然不知道规模，但买下来的能力杨辰估计还没有，所以才要问清。 “都可以，看你手里有多少钱了？”周彤早打听过了，杨辰也不是多有钱，不然也不会在街头摆摊卖瓜子了。 “我手头、没多少钱，还是租吧。”说起钱，杨辰的心情自动代入到了牵马的秦琼、卖刀的杨志身上，诺大的穿越好汉，竟然只有几千块钱。 不说噩梦开局吗，至少也是困难模式。 “可以先欠着的，没事，我替你担保。”周彤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难不成自己才是猎物？一个想法突然在杨辰的脑海浮现。 谈话无疾而终之后，杨辰回去思谋了半天，就算是承包，也得先交个承包金不是，总不能真拿脸白扛。 但就算是再优惠，也不是几千块钱能拿下来的，把三个人手中的钱再凑到一块也不一定够，何况开门面的事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就差交房租了，杨辰还没打算放弃这个。 张红霞手里肯定还有钱，但那是她的养老钱，杨辰没脸张这个口，那就没处可借了。 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的困难虽然不是一分钱，但确实把杨辰难为的不行。 目光毫无留恋地在街头游走着，突然一个白底黑字的招牌将目光吸到了上面。 上面六个大字“平山县信用社”，让杨辰突然心神一动，做过一个过来人，怎么傻到不知道贷款去发展。 就算现在私人不好找银行贷款，信用社和基金会却是没问题的，虽然成本高点，但总比借不到钱耽误了发展强。 没道理别人能从里面弄钱，自己不能。 现在的银行就像尼姑，和尚摸得，难道道士就摸不得。 这里面基本是都是一堆烂帐，后来政府捏着鼻子全部吃了下去，三十年后都还在想法收这个帐，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也没收回多少，收的钱还不够运营成本呢。 杨辰有一个朋友就在某个单位上闲班，每到冬天，县里就会从各个单位召集一批人，开展集中收帐活动。 对付那些欠钱的老癞，政府也是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手段，甚至把人强行关到宾馆办学习班，实际上就是非法拘禁，也没有什么效果，收回来的钱连收账这些人的吃喝和下乡的油费都不够。 有时候也不能完全怪这些老癞，钱又没全部落到他们手里，当时贷款要给经办人员回扣的，从贷款额的十分之一、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不等，现在你们让他们全还，他们怎么愿意。 还有用别人的名义贷款当事人根本就不知道的，甚至用假身份贷款的，连欠款人都找不到。 但对于想贷款的人来说，手续不严谨反而是件好事，杨辰没打算当老癞，但现在以他的身份或者说身家，还真不好贷。 想到就行动，杨辰立刻走了进去，虽然营业，大厅里面却只有一个人，见人进来，也是爱搭理不爱搭理，杨辰表明了来意之后，对方才冷冷地说道，负责贷款的主任不在，去海南旅游了，过了十五十六才回来。 直接一记闷棍敲在杨辰头上，你有再大的本事，还能把人从海南抓回来不成，一个信用社的信贷部主任就能去海南旅游，可见油水有多大了。 而且听刚才那个人酸溜溜的语气，应该还是有人招待的，不用自己出钱，不然他不会羡慕成这样。 杨辰不死心，又去农行咨询了一下，他们也有提供给小个体的贷款，却要求有农业属性，砖瓦窑不在他们的支持范围内，养殖、种植、农机、榨油或磨坊这些才行。 难道去工行、中行，或者建行？这就更不可能了，现在的四大海都有固定的业务范围。 工商银行是原来的人行挂了一个工商银行的牌子，做为支持工商业发展的专业银行，但主要的支持对象是国有大中型企业，小商小户想都别想，根本到不了人家眼前。 中国银行是负责外汇和贸易结算，建设银行是基础设施建设领域投资，根本不用去问，连边都沾不上。 所以只能等信用社，要不就得去基金会了，但这个需要门路，而且县城没有，只能去乡里找。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杨辰只好把张宏文和段双林叫到一块，说说砖瓦窑的事，同时看他们有没有找钱的门路。 第40章 那年的贷款流程 “砖窑跟我们这个窑还不一样，我们是烧出来直接给工地送，砖窑得有固定的运输户，不知道她那个窑生意咋样？”张宏文有些担心地问道。 都是建筑材料，但白灰只是辅料的一种，砖可是主料，但砖只能应用于房屋建筑，路桥建筑一般用不上或用的很少。 “据说去年还赚了好几万呢。”这个杨辰也问过了，人家砖瓦窑的生意还行，并不是坚持不下了，而是没有人手管理了，换个人接手就能赚钱。 “你是让我还是双林去给你管砖窑？”张宏文饶有兴趣地问。 家里的窑他插不上手，也就是跑跑业务的份，却一直有颗当老板的心。 “你跑业务，双林管生产。”思路杨辰早就有了，反正张宏文还在帮家里跑业务，捎带也一起就跑了。 至于段双林，先看店，等店面生意稳定下来后，再去接手砖窑。 初八下午，杨辰找到周彤，提出让先让张宏文去砖窑先干一段，当然不是能是窑工，干个销售就行。 “其实租金可以先欠着，你让你同学直接接手就行。”周彤不以为然地说道。 “先让他熟悉熟悉业务，租金没问题，过了元宵节。”就算是租，也不能空手套白狼。 对周彤，杨辰有一定好感，觉得她拥有这个时代女性少有的大气，但要说往感情的方面发展，感觉还差点。 所以杨辰不愿意欠她太多人情，欠着欠着，指不定就得用人来还，而且虽然周彤是主动的一方，但却并不意乱情迷，显得非常冷静。 给杨辰的感觉就是她利用杨辰想赚钱的心理，悄悄地张了一个套，等着杨辰自动陷入套中。 “行，没问题，你让他去窑上找刘叔，就说我说的。”周彤一边笑，一边用吸管搅拌着果汁。 虽然是香精兑的，也是人家一片心意。 杨辰倒是想送奶茶，这年头也没有呀。 开年上班之后，杨辰开始在自己的朋友圈里打听信用社的门路，想不到杨丙昌主动跟他联系，说跟信用社一个叫姚文远的副主任是同学，可以帮他联系一下。 杨辰先去办公室拜会了一下，姚主任是一个胖胖肥肥的中年人，地中海发型象征着他的阅历，满口的官腔代表着他的身份。 大约是找上门来的都是借钱的，让他的自信比一般的官员高出很多，语气也带着强烈的指点江山味道。 但人家说的是也很现实，他虽然是上级，但贷款是谁签字谁负责，他最多只是帮忙敲敲边鼓，该表示的还得表示，该走的流程也一点都不能少。 他嘴里所说的点数就是回扣，有杨局长的关系，肯定按低标准算，最低标准是十分之一，那再稍加点就行。 贷三万就是三千，五万就是五千，还要再适当加点，再加上该有的利息，怪不得一般人不愿意贷款呢，简直跟喝血似的。 但没办法，该贷还得贷，这年头能借这么多的，也就只有信用社一个选择。 信贷部的贺主任终于从海南回来了，一脸的阳光明媚，见了杨辰就像见了上帝一样，热情似火。 对于杨辰提出的贷款意向，当场拍板表示同意，让杨辰尽快递交材料，看在姚主任的面上，他这边绝对没有问题。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材料一递上去，他就能批钱就能下来似的，杨辰没有被他的直爽所迷惑，如果都象他说的这么容易，信用社有多少钱也不够贷的。 但该准备的材料还是要准备，递上去之后，果不其然，被办事员挑了两个小毛病，让修改。 改过之后又递过去，迟迟没有动静，等三天再去问，还是有瑕疵，还要再改。 这基本上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没办法，请人家吃了两顿饭，又送了点特产，算是指导费，材料才算是过关。 然后就开始现场审核，人家要坐车去，你租个车等半天，有事，去不了。 赶到饭点的话，又得请客。 等了四天，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不舒服，现场审核要求必须得是两个人。 特产已经失去效果了，必须得送红包，按照高人（信用社的保安）的指点，包了两个五百元的红包，现场审核终于顺利结束了。 这个时候材料才到姚文远这里，连续喝了三天酒，一次单独请贺如虎，一次请贺如虎和姚文远两个，然后又请贺如虎和他的三个同学，张宏文都喝的差点住院，姚文远才在材料上签了字。 贷款五万，到手只有四万四，这还是人家看在表示到位的份上，没有提前扣下首期利息。 “以后谁要是再来贷款，谁就是孙子。”出门之前，张宏文恨恨地骂道。 杨辰一脸的平静，心里就难说了，即使是见惯了黑暗，也觉得有点夸张，关键还有屈辱。 整个环节的每一个人，看你的眼光就像他为刀蛆你为鱼肉一样，任由人家予取予求，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 “算了，没必要生气，钱在人家手里，虽然也不是他们的钱，但至少人家现在管着。”主要是气也没有办法，气大了伤的是自己的身体。 看不惯的事多了，难道都能够改变，即使是一国之首，也没有这个能力。 人能够影响的，只是自己的周边，而且只是影响，谈不上改变。 重生以后，唯一改变的，可能就是段双林的命运，这是唯一让杨辰欣慰的。 一年五万的租金，本来按周彤的意思是拿个两三万就行，但是张宏文早就把情况摸清了，人家不怎么管，也能赚个五六万，你掏两三万就想租，咋想好事呢。 但贷下来的钱一下子全付出去，手里就没有流动资金了，杨辰也是卖了卖脸，才先付了一半，半年后再付另一半。 上班的时候学习，下了班生意，忙的时候彩票都忘了买，还好那个号码一直没有出现，还给杨辰保留了一丝希望。 正式接手之后，砖窑迎来的第一个大客户就是姬长明，本来就是张家的合作对象，对砖也有需求，再加上杨辰的因素，自然是一拍即合。 这让砖窑更换老板的波动迅速得到了平息，毕竟对于员工来说，老板是不是有钱并不重要，能发下来工资才是最重要的。 第41章 最差官二代 这天杨辰刚到办公室，就被王小兵拦住：“告诉你，哥要去政府办上班了，羡慕不？” “那你晚上不安排一场？”杨辰反问道，对于小气的人来说，让他请客会让他难受无比。 去政府办这么好的事你不请客表示一下，说得过去吗？ 王小兵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顿时被弄的哑口无言。 政府办杨辰也去过，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是人五人六的，看谁都像是俯视一般。 当然了，人家身在中枢，贴近领导，觉得高高在上是很正常，反正杨辰是没看出来去政府办上班有什么可炫耀的，那去市委办岂不是要飞起。 王小兵郁闷地看着杨辰，他就是想在杨辰面前炫耀一下，你有来头又咋样，过气了就是过气了，提前入个党算啥，哥可是一步登天。 但被杨辰架到这份上了，他又不能说不请，只好捏着鼻子认下来：“放心吧，哥还能差你一顿客，晚上等吧。” 结果中午听他躲在其它办公室偷偷打电话求助，那边好像在呵斥他不要炫耀，王小兵委屈地解释只让科室的人知道，又说了半天了才放下电话。 这是最弱的官二代吧？请个饭都不能做主的主，还有脸来自己面前炫耀。 晚上又是三明面馆，闫学峰想点个葱爆羊肉都被阻止了，酒也只掂了两瓶，还是最一般的清远大曲。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出门了赵丽丽小声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王局长是这个扣屁眼嗦指头的货，儿子也不大方。” “刚吃过饭，你嘴里能不能干净点，说的我都想吐，本来就没吃饱，吐了不更可惜。”王争明趁着王小兵还没有出来抱怨道。 “要不咱们去那边每个人再点份饺子填填？”杨辰指了指旁边新开的“食为天饺子馆”。 他故意当着王小兵的面说的，王小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楞是不敢接话。 “算了，晚上了，吃个六七分饱就行。”王争明揉着肚子说道。 反正你小子就要走了，也不用给你面子。 王小兵一听这话，冷哼一声，招呼也不打就骑车走了。 四个人也没真的再去吃份饺子，对视一笑，各回各家。 “借调？那这小子张狂个什么劲？”第二天，当赵丽丽打听到具体情况后，王争明十分不敢相信。 又是炫耀又是请客的，竟然只是借调，虽然也有因为暂时办不了调动手续先借调的，但手续一天没办到底，也不能说就是去政府办上班了呀。 何况县委办、政府办、组织部、纪委这些部门经常因为临时性的工作借调人手，不要觉得这些部门就多高不可攀，借调过去忙完该回来还得回来。 但不管怎么样，王小兵是走了，而且确实去了政府办行政二科，应该是服务于那个县领导了。 有赵丽丽在，杨辰才了解到，政府办听名字是个办公室，实际上是个非常庞大的机构，论规模不次于行局，实权更有是尤有过之。 政府办下面分行政科和综合科两个序列，行政科直接服务于县领导，比如行政一科对的县长和常务副县长、二科对的管工业、土地、交通、建设这些分管副县长，三科对是科技、教育、文化、卫生等几个序列的副县长，四科对的挂职副县长和副县级干部。 一个科上面对应一个副秘书长，下面对应一个政府办副主任，然后每个县领导又有两个服务人员，就是大秘和小秘，一个负责业务，一个处理杂事，再加上司机，基本上每个县领导对应着五个服务人员，当然副秘书长和副主任是两三个县领导共享的。 综合科虽然也有分工，但分工并不是对县领导，而是对业务，比如一科主抓材料、二科主抓会议、三科负责内务（机关事务管理、接待办、人事、行政、机要室等），四科挂了督察办的牌子，五科是金融办和信访办，六科是杂务（安保、食堂、小车班）。 所以政府办说是个办公室，实际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用赵丽丽的话说，里面个个都是人精，就王小兵这样的，进去容易，能囫囵出来就难了。 但这个跟杨辰没有关系，王小兵刚走，王争明就从档案柜里搬出一堆材料：“杨辰，这是前年和去年咱的年度规划、计划和方案，还有可行性研究报告等，你好好学习一下。” 杨辰知道，这代表自己正式涉足科室的业务，到这个时候，自己才算是这个科室的人，象征王争明正式接受了自己。 看了两天，杨辰还没看透彻呢，王争明突然交待道：“明天跟我上个会，记得早点来。” “会？什么会？”杨辰不解地问。 “评审会，让学峰给你讲，我要出去一下。”王争明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好事呀，晚上肯定有人给你送礼。”闫学峰还没说呢，赵丽丽在一边开了口。 “丽姐，啥意思？”杨辰走到她跟前，拖了张椅子坐下。 比起沉默寡言的闫学峰，杨辰还是比较想听赵丽丽解释。 “我们局每年的大型工程，都要先经过规划科的评审，然后才能提交到班子会通过，最后由建设科执行，这也是咱们科唯一能收好处的时候。” “不对，法规科验收的时候也会喊上我们，那时候也能少收点。”赵丽丽说的时候，闫学峰也在旁边偷偷听着，虽然表面上是在看报纸。 “一般都会送什么？”杨辰小声问道，这个要问清，如果只是一般的烟酒、特产，倒是能收，要是钱的话就得考虑考虑了。 “我咋会知道，我又没收过。”赵丽丽却突然来个撇清，弄的杨辰差点摔倒。 “那你说半天。”杨辰起身要走，都没人给你送礼，还会有人给我送。 “我来这个科室之前都说好了，签字的事别找我，所以我没有参加过评审会。”赵丽丽一脸的自得。 “签字是不是有风险？”杨辰装成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当然有了，你前任的前任的前任，就是因为这个被处理的，所以你审核的时候，看到不合理的地方，该叫他们修改就让修改，不然你就别签字。”赵丽丽看似好意地说道。 第42章 厕所巧闻 杨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赵丽丽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谁都知道。 表面上看来确实是好意，但要是科长都签了，你不签？签了你就是同流合污，不签，就不是自己人。 但如果材料有问题呢，你签不签？签了就是犯错误，不签就要得罪领导，不是每个人都有对抗领导的勇气的。 “小婶，我晚上有点事，不回家吃饭了，你不去打牌吗？行。”杨辰特意跑财务科给张红霞打了一个电话，稍一暗示，张红霞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出来之后，杨辰本打算回科室，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就在桌上随手抓了张报纸去了厕所。 刚蹲下，看到外面走进来两个人，杨辰就把头一低。 杨辰并不是故意想躲起来，而是这一层都是领导的办公室，自己不在自己的楼层，跑到这里上厕所，会被人误会的。 现在的厕所还不是独立的隔间，而是一条水槽，每隔一会，上面的水箱满了之后，会自动冲水。 水槽上面用一米来高的水泥墙隔开，形成了一个半独立蹲位，低着头的话，不走近是看不出有人的。 “尚哥，不会有什么事吧？我看名单上的人又换了。”说话的这位声音洪亮，身材高大，正刚刚解开皮带，还没有来得及放水。 “一个毛头小子，刚参加工作，没事，不用搭理他。”后面这位身材更高，要有一米八以上，而且更胖，头特别大，但嗓子听着跟破锣似的，让人极不舒服。 “还是表示一下吧，又花不了几个钱。”后面的再次劝说道。 杨辰觉得他们说的是自己，就尽量把头低下来，不发出任何声音。 “不用，把老王摆平就行，还用去年那招？” “招不再新，管用就灵。” “也对，谁叫他摊上个好丈母娘呢。” 两个人逐渐远去，杨辰这才抬起头来，看来王争明已经沦陷，指望不上了。 最让杨辰生气的是，虽然他不打算收礼，但人家压根也没打算给他送，直接把杨辰无视了，根本就没把杨辰放在眼里。 杨辰提好裤子从厕所出来，先伸头四下观望了一番，没看到那两人，才从厕所走了出来。 下班之后先去找段双林，不出预料，张宏文也在，两个人正就着一碟花生米一瓶素肠罐头喝酒，一瓶老白干已经喝的只剩下三分之一。 段双林要给杨辰倒上，被杨辰摆手拒绝，这两天有点上火，嗓子正闹腾呢。 “你咋没事跑来了呢？”段双林给杨辰让开位置，让杨辰坐下，又递了双筷子。 “没事，找你们两个聊会，最近生意咋样？”杨辰也是没话找话，砖窑生意好坏，看囤的砖还有多少就知道了。 生意最差的时候，窑场的砖都快囤满了，再烧出来都没地放了，但窑又不能停，一停再烧起来得好几天。 好在张宏文给力，跑了好几个客户，让人家先拉走几车，不然场子就得放假，对于一个新接手的生意，放假会给员工一种朝不保夕的不安全感。 一听老板问生意，段双林就要去拿账本，杨辰赶紧拦住了他：“我就随口问问，只要天天出货正常就行。” “正常，解冻了，盖房的就多了，昨天卖了五车，今天卖了三车，明天那个姬老板说要来拉六车砖。”由于来拉砖的都是那种小型的四轮拖拉机，一般都用车来计量。 一车一般就是三千块砖，出厂价七分钱一块，一车二百一十元。 “对了，宏文，有个经常接水利局工程的尚老板你听说过没？”杨辰扭过头来问道。 “尚顺利，原来就是你们水利局的，现在自己当老板了，你们水利局大工程基本上都是他的。”张宏文捏了个花生米，搓去外面的红皮，吹了吹放到嘴里。 “你给他们供过货？”杨辰看他吃的香，也用手捏起来吃。 “没有，他用的北山的白灰，石灰窑好像就是他自己的，也没用过咱们的砖。”张宏文也想过让杨辰去跟对方拉拉关系，但想着杨辰在水利局就是个小兵，估计人家也不卖他面子，就没有提。 喝完酒，杨辰又陪他们玩了会牌，段双林晚上要在砖窑值班，两个人都怕他无聊，所以没事就过来陪陪他。 来偷砖的倒是没有，主要是怕有人来破坏，段双林的枕头边，除了长手电筒、甩棍外，枕头下面还有一把西瓜刀呢。 杨辰翻出来后，舞了几个刀花，又问：“用不用给你养条狗？好歹晚上能叫叫。” “不用，还招偷狗的呢，我还得看它。”段双林赶紧拒绝，他不喜欢这种需要喂的玩意，太麻烦。 张宏文把杨辰送到家时，张红霞还没有回来呢，杨辰还打量了一下，确实没人来给自己送礼，看来真的是拿小兵不当干部。 第二天刚一上班，王争明就喊上了杨辰和闫学峰，抱着厚厚的一大叠材料，往小会议室走去。 到了会议室之后，王争明把材料分成三块：“这个是各乡镇的农田水利建设规划、这个是县级河道疏通工程方案，这个是重点水利工程施工方案，你们互相先看一下，一会等张局长来了咱们就开始评审。” 杨辰和闫学峰就各拿了一摊看了起来，河道疏通工程量很大，但施工难度很小，就是把原来的河道里面冲过来的大石头和各种杂物清理掉，工程负责人姓边，看到这个姓，杨辰心里就有数了。 乡镇的水利建设主要就是两块，修渠和打井，就是把各乡镇报过来的需求，综合平衡一下进行再分配，盘子就这么大，这个乡镇多了，其它乡镇就要少，这也没啥，方案都是领导定的，跟评审组没有关系，只要每个乡镇或多或少都兼顾到，就没问题。 重点水利工程施工方案，里面一共有六个工程，这个才是今年的重头戏，是水利局每年的工作重点，也是规划科最大的职能体现。 闫学峰看的非常仔细，虽然说他已经参加过两次了，但还是一丝不苛地审视着每一个字，看到他这么慎重，杨辰也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 第43章 评审会上的发言和质疑 跟闫学峰在一个字一个字看不同，杨辰只看主要部分，对于那个文字性的东西，特别是那些概述和理论，一晃而过。 但对于里面的数字，杨辰却是看的格外仔细，他也不是想挑毛病，只要说这个工程不是太违反常规和规定，他也没必要去跟人过不去。 都是千年的狐狸，谈什么聊斋，工程方面的材料，你要细抠，还能抠不出问题，而且这东西能拿出来，至少大面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也不是没有问题。 杨辰很快就看到有个地方不太对，慎重起见，杨辰又拿出纸笔算了两遍，还是觉得不对。 扭过头看看闫学峰，还在那死抠字眼，好像这些方案是什么特别深奥的文章一样。 再看王争明，一脸的淡定，端着他的大茶缸子，吱溜吱溜地喝着，好像喝的是什么顶级香茗一样。 杨辰正要先跟王争明沟通一下，张丰年已经带着三四个人走了进来。 “大家都来了，坐坐坐。”见大家都站起来欢迎他，张丰年满意地笑了笑，虚按了下，让大家坐下。 “评审会每年都开，也没什么可说的，大家一定要认真仔细，严格对待，务必要按照规定进行评审，这些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他们就在后面旁听，有疑问的话，他们负责解答，不干涉评审。”今天的张丰年，一反常态，以往总是黑着个脸，跟包公似的，现在却是满脸笑容，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似的。 杨辰在暗自发笑，还有这种评审的，当着施工方的面进行，这充分说明了评审就是走个过程，这不是跟玩似的。 接下来的过程就是王争明每念一项，张丰年问问大家的意思，如果没有疑问，就算通过，然后依次签上字。 签完字后，张丰年就会把签了字的方案上放到手边，轻轻拍着，用眼神暗示墙边坐着的那一排人。 每过一项，就有一个人喜笑颜开，说明这个工程就是他的。 一直到最后的方案，王争明念的口干舌渴的才念完，赶紧大喝两口。 “行了，这是最后一项了，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没有的话今天上午就结束了，中午江老板请客，下午给你们放一下午假。”张丰年脸上笑的跟开了花似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副局长，倒像是个做生意的店员。 “我没意见。”闫学峰率先举起了手，评审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是这一句。 “我有点疑问。”杨辰举起了手，说的话却跟刚才不一致，整个房间刚才还满是和谐愉悦的氛围顿时一扫而光。 墙边坐的那个江老板直接站了起来，张丰年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他又赶紧坐下。 “小杨呀，有意见就说，没事，叫你们来评审，就是让你们来决定的，评审就要负责嘛，严格一点是对的，虽然说你才刚参加工作，业务不熟练很正常，说吧，那点不理解？”张丰年虽然说的和颜悦色，但脸色却清楚地印着两个字“不——高——兴”。 “行，我初来乍到，说的不对，请大家见谅。”杨辰翻开材料。 “这个天桥水库的南护坡工程，我有点不理解，护坡工程长两千八百米，高二十七米，厚一米，施工量应该是七万五千六百方，但这上面怎么是十六点五万方？”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杨辰没去抠什么无关的字眼，而是质疑起了方案的核心……施工量，因为工程是根据施工量结算费用的。 “老江，怎么着？你给解释一下，这个前期勘查是你们和工程处一起做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错误？”张丰年一拍桌子，做出怒不可遏的样子。 “张局长，是这样的，这个护坡施工面是不规则的，也不平整，您是老水利了，肯定知道，施工要求是一米的厚度，能直接铺一米吗，肯定要把低的地方垫起来，最终施工之后形成一个平面，所以施工量肯定不能完全按照施工面积计算，那样我们肯定亏呀，虽然咱们一直合作的很愉快，但你们水利局也不能让我们亏钱干活吧。”江伯涛显得分外理直气壮。 “小杨，这个解释怎么样，实际施工不能完全按书本上来，咱这个施工是在山上干活，不是在平地，施工量肯定要超，你能理解不？”张丰年看着杨辰，恨的牙痒痒。 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就在你小子这出问题，不是王争明说科里实在没人了，轮得到你小子来参加，真不识好歹。 “虽然我刚来水利局工作，对业务确实不熟练，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杨辰并没有一点害怕和担心，对张丰年的眼神就像是毫无所觉一样。 “按照水利部1987年下发的护坡工程施工验收标准，护坡工程施工量应该为施工面积的一点二倍，特殊地形可适当增加，但不得超过一点五倍，可是这个施工方案中，已经达到了二点一八倍，这是不符合验收标准的。” “就是按照常理来说，有些地方需要加厚，就有地方需要摊薄，平均厚度一米以上就行，所以两倍的施工量我认为是不合理的。”说完杨辰看了看众人，并不把那些要杀人的眼神放在眼里。 “既然方案有问题，那咱们就搁搁，老江，你们工作以后也做仔细点，不要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张丰年直接把方案扔了过去，江老板慌忙接住的同时，又狠狠地看了杨辰一眼。 md，不就是没给你送礼，你就故意挑毛病，还好另一个工程保住了，不然回去非挨老大骂不可。 评审虽然结束了，但原本说好的请客却没有了。 回到规划科以后，赵丽丽高兴地问：“中午安排在哪了？我跟着沾沾光。” “别想了，没那好事了，杨辰不让人家方案通过，人家会请你客，所以你要怪，就怪杨辰。”王争明笑吟吟的，像是一点都不把上午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第44章 主持科里工作 “啊！”赵丽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杨辰，就像看怪物一样：“杨辰，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当自己是评审了？” “拦的那位老板的活？”赵丽丽好转过头好奇地问。 “还能是谁的，江老板的呗。”闫学峰在旁边补充道，脸上倒是看不出高兴或失落来。 “啊！”赵丽丽这下更吃惊了，看着杨辰：“你不会是不知道江老板是谁的人吧？” 杨辰摇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 “那是尚局长的生意，你也敢拦？”赵丽丽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尚局长？”应该是那个十分高大的人吧，但杨辰真不熟悉，没听说过。 “以前咱们局的副局长，现在在人大，咱们局的工程，一大半可都是人家的。”赵丽丽奇怪地说道：“这就跟英雄谱一样，你来水利局上班，没人告诉你这些？” “真不知道。”杨辰摇了摇头，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针对谁，是这个方案不合理，既然让我签字，我就要负责。”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永不签字了吧？”赵丽丽得意洋洋，脸上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 “科长，下次能不能别让我去了？”这种麻烦事，杨辰还真不想掺和。 还不如安生上班好好赚钱呢，管这些闲事，人家是赚公家的钱，又不是赚杨辰的钱。 但让自己签字的话，那没得说，杨辰绝对不会承担这个责任，任谁来说，多大的关系，都没用。 “不行，按照规定，评审提出疑问的，不能换人再进行评审。”王争明扳着脸冷冷地说完，围上白围脖在脖子上绕了两圈走了。 杨辰有点怀疑地看了一眼，怎么王争明的步伐透着轻快呢。 到了下午，新的方案就又送了过来，还是在那个屋子，只是就剩这一个方案了。 杨辰看了看，除了施工量改成了十一点二万，正好卡在一点五倍之下，其它的都没动。 既然已经改了，杨辰也就不为己甚，爽爽利利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哈哈！”江老板拿到签了字的方案后，故意来到杨辰的面前笑了起来。 杨辰看都不想看他，他却又拿出一张表格出来，故意伸到杨辰面前：“看，一方涨了三块钱，该是我们赚的，还是我们的，一分钱都不会少的，折腾个什么劲。” “是吗？揽个生意不容易，你真的想让我给你搅黄？”杨辰双眉一挑，冷眼问道。 “试试就试试”话到嘴边了，江伯涛又咽回去了，听说这小子有点后台，真的闹大了，就算不怕，也麻烦。 算了，做生意嘛，和气生财，跟个毛头小子计较个什么劲。 “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说。”江伯涛勉强一笑，拿着材料扬长而去。 “小杨呀，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虽然说人家仰仗咱们，从咱们手里接活，但还是要注意态度，咱们是合作关系。”张丰年看着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出言敲打杨辰。 “好的，我知道了。”杨辰也不是逢张就反，人家这个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现在还不讲究什么服务型政府，但后期政府的角色确实在向服务职能转变，改变工作作风，除了个别执法单位还高高在上，一般的政府部门很少出现“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了。 见杨辰如此乖巧，张丰年倒是觉得奇怪，但听话总不是坏事，说完扭身就走。 王争明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张丰年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回屋之后，听说评审通过了，赵丽丽又取笑了杨辰一番，说杨辰白跟人家生了一场气，还没落着好。 这个“好”没细说，可以指人情，也可以指好处，但杨辰这么做，可是什么都没落着。 杨辰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又不指望这个发财，一旦习惯了伸手，怎么还能控制住，杨辰可不想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却身陷牢笼。 杨辰正坐在那里发呆呢，王争明走了过来，拍了拍杨辰的肩膀，示意跟着他往外面。 “在评审这件事上，你做的不错，坚持原则是对的，人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己。”王争明先表示了歉意，这件事本来该他出头的，可是他没办法收了人家好处，他又不是那种拿了好处不办事的人，没那么厚的脸皮。 “科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没事，我能理解。”杨辰也知道，王争明把自己放入评审组，肯定是有用意的。 闫学峰那样的，看似老实实在，反而指望不上，因为他根本没有跟领导对抗的勇气。 “我家里有点事，要请一个月的假，刚才我跟张局长说了，准备让你暂时主持科里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王争明直接挑明了来意。 “科长，这，我才刚参加工作。”这个杨辰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上班连一年都没有，科里就我资格最浅，怎么就开始主持工作了。 “刚参加工作怎么了，让你主持工作就主持。”王争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看你立了点功，这么大的好事，能轮到你，切，你以为主持工作是那么容易的。 “丽姐和学峰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杨辰担心地问。 “放心吧，赵丽丽绝对不会有意见，这种事，你让她干她都不干，她只嫌事多。” “至于学峰嘛，没事，让他主持他也不敢，他知道他没这个资格。”对自己手下这几个人，除了杨辰让他有点看不透，其它人一眼就能看透。 赵丽丽家庭优渥，教小孩做作业都比工作重要，而且拈轻怕重的，多干一点活就叫屈。 王小兵心思浅薄的跟个水坑似的，一眼就能看到底，还非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没事玩个心眼，也不嫌丢他爸的人。 至于闫学峰，胆小怕事，想装个好人，又抵挡不住诱惑，前怕狼后怕虎的，瞻前顾后，小家子气到了极点，王争明是真看不上他。 “局里还要通过一下，暂时先不要对外透露。”王争明安置道，扭身走了。 当科长就有这个好处，来去自由，没有人卡他的出勤，他说外出公务，只要分管局长不说，就没问题。 第45章 用力过猛成了副科长 “主持工作？谁叫你主持工作？”回到家，杨辰向张红霞讨教如何主持工作，张红霞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我们科长有事要请一段时间假，说让我主持工作，已经跟分管我们的张局长说了。”既然要人家分析，肯定要说清来龙去脉。 “主持工作没啥，遇事多请示你们分管领导，主意都让他拿就行，早请示晚汇报，肯定没错。”一个科能有啥重要工作，分管局长和科长本身就是互相替补的关系。 但是张红霞却另有主意，不过在没成之前，她没打算跟杨辰说而已。 所以过了三天后，张丰年来科室宣布杨辰被提拔为规划科副科长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王争明在内。 他就是想酬个功，让杨辰主持下工作，至少给领导一个概念，他是科室的副主事人，万一以后考虑提拔，就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谁知道用力过猛，一下子把杨辰运作到副科长的位置上了，这跟主持工作可不一样，一个是临时性的，一个是永久性的。 主持工作就是按部就班照规矩来，当副科长可是能安排布置工作的。 赵丽丽都有点不能接受，何况闫学峰呢。 在职场中，资历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你资格老，排在前面就正常，你资格小，凭什么排在前面？ 副科长就不是干部了，那也是能参加科室长会议的好不，发福利也跟普通职工隔一个等次，而且逢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x科长，听起来就不是一般人。 还好杨辰能够沉得住气，没有露出意得志满的表现，不至于让两个人太受刺激。 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不摆科长的架子，至少王争明还在的情况下，也轮不到杨辰指挥人家。 王小兵闻讯跑了过来，盯着杨辰看了半天，心里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去政府办，如果自己还在局里，这个副科长肯定是自己的，到时候再去政府办，说不定也能挂个副科长的名头。 可惜自己走的早了几天，不然怎么着也得跟杨辰争一下。 没道理他能当副科长，自己不能当，论背景，论资格，论工作能力，自己哪点不比他强。 杨辰不知道张红霞怎么运作的，但肯定离不开边莉的帮助，两个人倒是处的跟闺蜜似的，平常虽然不常来往，却颇有点知心的感觉。 王争明请假了，据说是要把客居在他家的丈母娘送回去，去年他媳妇生病，丈母娘过来伺候他媳妇，现在一年多了，她还没有走。 关键是她总替王争明收礼，有些礼是不能收的，但他丈母娘不管这个，有人来送她就收，而且还理直气壮地替王争明答应下来。 正好媳妇也两三年没回娘家了，就借这个机会带媳妇回回娘家，不然的话单独送丈母娘跟赶人家似的。 很快两个星期过去了，这个副科长当的跟没当似的，大多数时候还是跟以往一样。 三个人各干各的事，谁也不理睬谁，偶尔张丰年喊过去交待个事，再安排给闫学峰就行，反正一般也是他干。 参加过两次会，接待过一次市局的领导，下乡镇检查过四次工作，顺便推销出去几车砖，也没挣几个钱，就是扩充一下业务范围。 但至少杨辰这个副科长是坐实了，任谁都看出杨辰前程远大、背景惊人来，不然的话有几个能刚参加工作就当上副科长的。 虽然副科长只是最低级的干部，到市里或省里，根本就没有这个级别，但这个是前进的第一步，只有有了这一步，才能往后接着走。 毫无动静的一个月过去了，对于科里的工作，杨辰就一个原则，萧规曹随，一个小科室，有什么开创性的工作，以前咋办就咋办，让本来准备指点一番的张红霞和边莉大失所望。 也让准备借机打压杨辰的张丰年很是失望，他还以为杨辰会借机大展手脚，谁知道杨辰毫无动静，就这么波澜不惊过了一个月。 通过这一个月的主持工作，杨辰发现，在局里上班，好处是安逸，按部就班就地，没什么困难工作。 坏处就是不容易做出成绩来，好坏都那样，没有什么明确的标准，沟通和协调能力反而更重要，简单来说就是，把上司拍舒服了比干出成绩更重要。 杨辰肯定不是张丰年的贴心人，就跟王争明似的，张丰年偶尔会出手打压一下，但该拉拢的时候也不吝啬手段，归根结底在于，科长是局长指定的，副局长对科长没有决定权，他们就不能对科长要求太多。 局长、副局长、科长，与其说是一个链条，不如说是一个稳定的三角关系，如果副局长深受局长信任，那科长就毫无抗争余地，两个领导就象是重叠的两座大山，将你压的死死的。 但如果副局长和科长互相信任，对抗谈不上，糊弄局长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大多数时候，科长是局长比较信任的人，以此来牵制副局长，但同时局长又用副局长约束科长不能乱来，个中关系，相当微妙。 要不说实践是鉴定真理的唯一标准呢，不亲身感受，光靠观察根本没用。 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必须得亲口尝一尝，虽然这颗梨子有些淡而无味，但至少是尝过了。 王争明回来以后，杨辰就退的彻彻底底，把自己当小兵看待，甘守本份，虽然王争明有时候会故意叫杨辰，让他说句话什么的，但杨辰也能看出来，王争明对自己是有了忌惮和提防之心。 想来也是，本来就是叫自己主持一个月的工作，结果被人家借这个由头直接上位，这也太快了，也太没耐心了，自己当了十一年的普通员工，才上位副科长，人家这半年不到就上来了。 要再过半年，是不是就该上位科长了，到时候是不是就该把自己赶开，给他腾位置了。 王争明心里有些不忿，但又能理解杨辰，毕竟有时候也不是他想要上来的，他自己没什么背景，基本上全靠干出来的，对于有背景的人，也不是光嫉妒，羡慕、嫉妒、害怕都各有一点吧。 第46章 知道我咋当上科长的吗 杨辰不像王小兵那么浅显，但越是这样，王争明越是担心，看，人家还没发力呢，就成副科长了。 王小兵倒是去了政府办，但就是个普通职员。 王小兵这样浅薄的，当个科长都显得不足，更不用说再往上走了，硬上也能硬上，但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没有局长的城府，上去也是被人玩弄的对象。 当个手无重权的领导还行，至少犯不了什么错，一旦手握重权，那就如同三岁儿持重金过市，只会被人欺骗糊弄。 当领导，要有心眼，不是有小心眼。 反正王争明是从来没把王小兵放在眼里，但对杨辰，却是从一开始就比较看重。 但他也没想让杨辰这么早就提副科长呀，提了副科长，不就有资格提科长了，对于他后面的人来说，这就等于提上了日程。 不过杨辰还算懂事，平日里也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理论上这样的人更值得提防，但杨辰的表现很诚挚，不是那种显的很有城府的样子，没那么强的压迫性。 但也不能被动地等他发力，得想个法拖延一下，最好把他支出去，不然的话，总会让人有背生芒刺的感觉。 王争明想了好几天，都没有理由，让他下乡？都知道下乡是个苦差事，拿提拔当诱饵才能哄人下去，可杨辰才刚提拔成副科长，总不能再提拔了吧，再提拔可就是水利站站长了。 总不能一个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的小伙子，就让他下去干水利站站长吧，乡里也不肯接受呀。 看到杨辰桌上的课本，王争明突然有了主意，这小子这么热爱学习，不如把他支到外面去上学，至少能安稳个两三年。 想到这里王争明就开始行动，下班了把杨辰喊到饭店，二两小酒一下肚，开始给杨辰洗脑。 “小杨呀，你知道我咋当上科长的不？” 看着一脸诚挚的王争明，杨辰心里闪过一丝不悦，一般上司要向你传授职场经的话，通常不是什么好意。 但是又不能不应付，杨辰只好点了点头。 “当时呢，我们三个人，都有可能被提拔为科长，有一个还比我门头还硬，但是呢，我是高中毕业，他们两个都只是初中毕业，所以考虑到规划对专业要求更高，所以选了我。” “那我也是高中毕业呀。”杨辰隐约感觉到王争明要表达的意思了。 “你要知道，八二年的时候领导就提出来了，干部提拔要‘四化’，分别是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 “革命化就不用说了，年轻化指的就是你这种情况，知识化、专业化咋衡量，看的就是学历。” “要说高中学历，在我那个年代算高学历了，但现在，只能算是基本合格，所以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尽快弄一个大专学历，最好是本科。” 杨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老王说到点上了，杨辰看过那些大领导们的履历，个个都是名牌大学的硕士、博士出身，最次也是党校学历。 “前两天，我去了省厅一趟，在规划处我听见一个消息，目前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咱们省厅呢，跟华东水利学院合作，准备搞一个在职干部的提高班，两年时间，半脱产，出来就是本科学历，而且是正规学历，不是那种函授学历，你要是想去的话，提早动手。” “那能轮到我吗？”杨辰有点兴趣，但又觉得希望不大。 他这么努力学习，就是想报个成人高考，要有这个机会，那自己还努力个什么劲。 “关系不就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有多大本事用多大本事呀，这就跟要提拔是一样的，关键时刻呀，正是关系发挥作用的时候。”王争明谆谆善诱地说道。 “谢谢，来，科长，咱们走个。”杨辰端起了酒杯，两个人相视一笑，互相露出了老狐狸的笑容。 回家之后，张红霞正在看《武则天》，柳晓庆仍然国内最顶级的女演员，而且她的表现也确实精彩，将霸气又不失柔媚的武则天演绎的活灵活现。 “跟人喝酒了？要不要喝杯茶解解酒？”张红霞在沙发上做出了起身的动作，但杨辰阻止了她。 先把她的杯子加满之后，杨辰自己倒了杯茉莉花茶，虽然说晚上喝茶会容易走困，可是这个年代，流行的说法是喝了酒喝茶可以解酒。 但后世的说法是喝茶并没有用，最好的解酒办法是喝酸奶、蜂蜜水或者果汁，但这年头这些东西都没有，只能喝茶了。 “跟谁喝酒了，喝多少？”见杨辰坐到自己旁边，张红霞就知道杨辰有事要问，就先开了口。 “我们科长，就我们两个，喝了一瓶。”半斤对杨辰不算什么，但跟王争明喝酒，没必要表现那么好。 “从你当上副科长那天，你们就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了，对他要小心一点，当然了，也不用太提防。”从开始运作杨辰到规划科前，张红霞就打听过王争明的为人。 虽然有点小心眼，但还算正直，不是那种妒贤嫉能的人，不过面对权力之争，该多长几个心眼还是要长几个心眼的。 “他今天给我透露了一个消息，说省厅在跟华东水利学院准备搞一个在职干部的提高班，每个县都有名额，他知道我一直在学习，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我，让我早点下手。” 想要争取这个名额，水利局只能是找边副局长，但杨辰跟她真不熟，还得靠小婶出面。 “放心吧，要是真有这个名额的话，肯定有咱们的。”张红霞一脸的霸气十足。 既然小婶这么说，杨辰也就放下心来，到目前为止，凡是张红霞帮着运作的，还没有失手呢。 砖窑的生意很好，一个月基本上能给杨辰带来一千元以上的收入，小店的生意的更好，抛开给段父段母的工资，一个月净赚五百不成问题。 就算是为了保留个念想吧，杨辰还是坚持每期雷打不动地购买那个彩票号码，毕竟真要是中了的话，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第47章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差钱的结果就是三家人的生活得到了迅速改善，一个星期至少能吃两顿肉了，杨辰的兔头欲也得到了缓解，晋怀安隔三岔五的就来送只兔子，有时候是野鸡。 杨辰拿出了他拿手好戏天麻炖野鸡，具有促进血液循环、改善睡眠质量、抗衰老的作用，一说这个，张红霞立刻不嫌杨辰乱花钱了，跟边莉一说，边莉也不例外。 正好杨辰家也没外人，两个人就约上她们的牌友闺蜜，偶尔开个酒局，杨辰总是从头到尾服务到底，特别是他的厨艺，受到了大家一致好评。 这个时候杨辰总是扮演一个听话懂事有礼貌的孩子角色，让张红霞极有面子，几个人轮着番要给杨辰介绍对象，被杨辰笑着已经有了，才算作罢。 又过了一个月，去学习的风声才正式传了出来，水利局顿时为这两个仅有的名额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但由于边莉提前下手进行了运作，董局长虽然有心反悔，但做为局长又不能干那种失言的事，只能暗示下属们想法去争。 这不，杨辰正在办公室悠闲地喝水呢，许袅突然在外面冲杨辰招手，杨辰只好跟她来到外面。 “杨辰，你能不能把那个名额让给我？”刚一上来，许袅就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从那天正式说清之后，杨辰就再也没有跟她有过较亲密的交流，现在来说这个，有点说突兀吧。 这名额可不是个小事，公费上学，不仅实惠，更是一种荣耀，代表组织把你列入了重点培养计划，仅仅因为以前的暧昧关系，就让出去，杨辰还没有大方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我一直都想上大学，可是家里不支持，嫌我花钱，我公费的话他们就不说什么了。”许袅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 当初她看上杨辰，确实也有杨辰好学的原因，她自己也表达过当年想上大学，可是父母嫌她是女孩子上学没用，没让她上，是她最大的遗憾。 杨辰在学习的时候，她也经常借杨辰的书看，确实不是假的，但是要说让给她，也没有理由呀。 就算是杨辰愿意，张红霞和边莉她们也不可能同意。 “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名额是我小婶给我运作的，我就算是想让给你，我小婶也不会同意的。”杨辰也不瞒她，实话实说。 “那你能不能跟你小婶好好说说，你可以跟她说，我是你女朋友，先让我去上，明年你再去好不好？”许袅主动拉住了杨辰的手。 “那小崔怎么办？”杨辰轻轻把她柔若无骨的手推开，别说他本来就不怎么想中许袅，就算他这一关过了，张红霞也不会答应的。 “我跟他好好说说。”看杨辰的态度，许袅知道打动不了他，但还是尽最大的可能哀求着。 “咱们不是两个名额吗？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呢？”杨辰只要确保了自己的名额就行，根本没打听过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是财务科的姜坤，那是董局长老婆的侄儿，怎么有可能。”许袅咬着嘴唇，清亮的双眸含满了晶莹的泪水，让杨辰有些于心不忍。 “我可以帮你问问，看看能不能再争取一个名额，但是要让我让给你，这个不用再提了。”说是一个县两个名额，但这个又没有下文件，只是口头传达，说不定还能争取一把呢。 只要想运作，就有可能，文件规定什么就是什么？那是傻子，杨辰才没那么墨守成规。 “只要你能帮到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许袅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杨辰，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我当你是朋友才帮忙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杨辰一把把她推开。 如果她愿意跟杨辰偷偷来往，杨辰倒也不会拒绝，可是这样摆明了当场交易，反而让杨辰兴趣皆无。 忠贞不渝的爱情在现实面前，是如此的无奈。 只能说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就象苏云燕说她最好的朋友那样，上吊也要嫁的男朋友，结婚不到两年，为了职称，就陪校长上了床。 跟许袅这种行为不说完全相似吧，也算是如出一辙，但她遇到了具有较高道德良知的杨辰，杨辰可以不要回报帮她这个忙，一个努力好学追求上进的新时代年轻女性，还是很值得珍惜的。 如果让她因为这么小的事就沦落，杨辰于心不忍。 “边局长，我能不能用用你的电话？”局里只有局长办公室和边局长的办公室才开通了长途，杨辰肯定不能去借局长的电话，只能来找边局长了。 “用吧，钥匙在下面第三个抽屉里。”边莉指了指，起身给杨辰让开。 现在的话机有一个专门的长途锁，锁了之后无法拨“0”，自然就打不了长途了。 办公室的值班电话干脆用铁盒子把话机锁住，只有话筒可以拿起来接电话，谁掌管钥匙谁就是大权在握，想打电话必须得通过他。 边莉不仅很懂事地离开了办公室，还把门给杨辰在外面带上了。 杨辰就开始拨打从王争明那里拿到的号码，本来他想找的是王争明说的胡科胡处长，结果接电话的却是另一位李天国副处长。 当杨辰自我介绍来自平山，叫杨辰时，对方很直接地问他跟杨老爷子什么关系，一唠上，他竟然还记得小叔杨丙富，在电话里显得十分热情。 杨辰先问招生名额的事，李天国显的有些为难，因为这是教育处的工作，但听到不用公费后，就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让杨辰直接把名字报给他，给名额的话再被别人顶了，这个当然更好了。 然后杨辰又问工程造价的事，有没有对应的标准，结果反而没有，工程标准有，但价格这个要因地制宜，各地的材料和工价都有所区别，水利厅只是规定了一个区间范围，而天桥水库的那个护坡工程的价格正好卡在上限之下。 “天桥水库？那个工程有什么问题吗？”李天国回想了一下问道。 第48章 超夸张的接待方案 “也不能说有问题，就是……”杨辰不知道敢不敢跟对方说。 那个尚老板既然当过水利局的副局长，在水利厅肯定也有关系，万一正好问到他的关系上，岂不是遭了。 “就冲你是杨厅长的孙子，你就可以相信我，放心，杨厅长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这个恩情几乎没人知道。”李天国把具体原因告诉了杨辰。 他刚进水利厅的时候，杨老爷子是水利厅的厅长，有次他在宿舍急性阑尾炎发作，嫌司机来的慢，杨老爷子自己开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用医生的话常说话叫，再晚来半个小时就没命了。 可能有点夸张，但不妨碍他视杨老爷子为救命恩人。 只可惜一直到老爷子离开，他都没有找到报答的机会，当然他也没那个能力。 老爷子不在了他倒是知道，也上门参加追悼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处长，自然也不能去问杨家的人，你们有什么心愿未了。 但杨家的人主动找上门了，他还是要伸手帮一把的。 听了杨辰的介绍后，他耐心劝说杨辰：“咱们规划不管工程的具体施工，验收肯定也不会让你参加，你就别管了，人家有能耐赚这笔钱，那都是上下打点好关系了，你一个人也没用，翻不了盘。” 水利厅难道不知道下面拿着钱肯定不会全部用到工程上，但全省十几个地市，一百多个县，就靠他们这几十个人，能管得过来吗。 他们首先要确保这个工程是实实在在的，也确实起到了保护水土的作用，其次是工程的质量要过得去，至于造价高一点低一点，关系不大，肉反正是烂在锅里了。 “那个天桥水库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李天国反而对水库有了兴趣。 “风景很好，不信你过来看看。”后世的5a级景区，风景能差吗。 杨辰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电话那头的家伙打蛇随棍上，立刻说这个周末会过来看看，让杨辰做好接待准备，陪他们好好玩两天。 这下轮到杨辰傻眼了，陪他们玩倒是没问题，接待？咋接待？平山也没有像样的宾馆酒店呀，县委县政府的小招那得有介绍信才能住进去。 说了确定行程之后会打给这个电话后，杨辰就挂了电话。 接待？要是以后，那没得说，高档宾馆安排上，洗澡按摩ktv一条龙服务，就是打高尔夫杨辰也不是不会，但这年头没有呀，怎么接待？ 边莉进来之后，看杨辰一脸的为难，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我刚才给省厅规划处打电话，咨询工程的事，谁知道最后这个李处长突然说星期天要来咱们这玩两天，让我做好接待，我不知道咋接待。”杨辰看着边莉，心里就像有了依靠，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李处长？那得赶紧报告呀。”边莉一听就慌了，一把搂过电话，准备拨号的同时问道：“李处长全名叫什么，来几个人，什么时间来，来这里干什么？” 杨辰被边莉慌乱的态度吓了一跳，这是要干什么？人家来这里玩玩而已，又不是检查工作，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边局长，他只是个副处长，就趁星期天来咱们这里玩玩，看看天桥水库。” 边莉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瞪着他说道：“副处长那也是处级干部，人家从省厅下来的，就高人一等，要拿正处的标准接待。” 说完没好气地说道：“你起来，再晚就来不及了，不仅要报告给县委县政府，还要报给市局知道。” “可是他还没有确定到底来不来呢？”杨辰不解地问。 “那也得报告，最多不出正式的客情报告文件，但也要让县领导和市里面知道。”边莉拿起电话，先打给了董局长，结果董局长不在局里。 边莉只好安排局办公室想法赶紧通知董局长，一边亲自往县委县政府报告，就像杨辰说的那样，现在人家只是说要来，什么时候来，怎么来，都不知道，怎么接待。 县委那边没说什么，只是让边莉有确切消息后，立刻上报正式的客情报告，县政府那边的分管县长非常重视，甚至要求边莉尽快确定对方行程，必要的话往省城跑一趟，提前对接好。 另外提前找部好车，到时候去省城接人家。 市局那边也是这样，让县里立刻准备好接待准备，把所有工作都梳理一下，免得出遗漏，特别是涉及规划方面的工作，并表示明天会派一名副局长下来，提前检查一下工作，同时也看看天桥水库。 等联系上董局长时，董局长就更重视了，立刻召开党组会议，讨论如何接待这件事，杨辰也被召集到会上，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杨辰只好说对方是自己的一个长辈，这次准备去省城读书，提前问问情况，说起天桥水库风景秀丽、景色宜人，李处长就说要下来看看。 “还没春暖花开呢，光秃秃的，有啥可看的。”张丰年在旁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刚坐到酒场上，就被人叫了回来，来的是省厅规划处的领导，要看的还是天桥水库这样的敏感点，结合杨辰在评审会上的表现，怎么能不叫他多想。 “人家是上级领导，想看那就看那，轮得到你管。”董局长立刻呵斥道，半点都不给他这个副局长面子。 张丰年只好悻悻然闭上了嘴。 接待方案设计了一套又一套，连每天的天气因素都要考虑道，下雨了要准备雨伞，上山的话要准备雨靴，甚至还发动人打听李天国的籍贯，好按他的口味准备相应的饭菜。 杨辰在外面听着，得随时听从里面的问询，里面讨论什么，他其实听的一清二楚，感觉这也太夸张了吧。 就是个处长，还是个副的，在电话里面根本就没有感觉他是个多大的官，用得着跟领导人要来视察一样，这么夸张地应对吗？ 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杨辰能够做主了，他除了维持感情保持联系之外，其它的都跟他没关系了，等方案最终确定下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但好歹已经定下来了，剩下就是等人家来电话说行程了。 第49章 接待再上一个层次 名额倒是下来的很快，通过市局下来时，已经直接指定给了许袅，许袅听说以后，找到杨辰握着杨辰的手一个劲地感谢。 虽然需要掏钱，但掏钱也比上不了强的多呀，出来可是正儿八经的本科，就是找钱需要发点愁。 “钱的事你不用费心，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杨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学费，这个是需要提前一次性缴清的，看许袅的情况肯定拿不出来，还是自己先拿出来算了。 “杨辰，你对我真好，我现在回头还有机会吗？”许袅也顾不得还在单位，直接抱住了杨辰，趴在杨辰的耳边，口若幽兰地说道。 “我是那种狭恩图报的人吗。”嘴上是这样说，杨辰却是紧紧地抱住了许袅，至少舒服一会不是。 两个人最后约好了一块去学校报名去，杨辰还故意逗她，到时候可以开一间房，许袅连看都不看她，一扭一扭地走了。 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光会要嘴。 晚上，张丰年突然喊杨辰去赴宴，去的还是一家颇远的叫“太阳雨”的酒楼，刚一下车，杨辰看到门口站着的江老板，一下子就明白了。 杨辰其实想转身就走的，但张丰年在后面揽着他的肩头就往里走，他只好忍了下来。 尚老板依然没有出面，也是，他现在名义上还是县人大的副主任，虽然谁都知道他已经是做生意的大老板。 毕竟能有提拔为水利局局长的机会却放弃，主动去人大当个闲职，县委书记的爱将董红伟才能上位，所以都要承他的人情。 “杨老弟呀，你江哥有眼不识真龙，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请收下，尚哥在跟尚县长吃饭，不能亲自过来，托我向你问好。”趁着张丰年上厕所的时候，江伯涛推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 “江老板，请收回。”杨辰又给他推了回去。 江伯涛一看不收，赶紧又掏出一个：“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我们的工作不严谨，给杨科长造成了麻烦，微薄心意，不成敬意，请一定要收下，不然的话我们就没法再接水利局的工程了。” “江老板，我是按照工作程序进行的，也是初次评审，缺乏经验，真不是为难你们跟你们过不去的意思，没必要这么做，拿回去吧。”杨辰确实不打算为难对方了，但也不会为了让对方安心就收这个钱。 “杨科长，你这样弄的我都没法交差了，要不我把张局长叫过来，叫他转交给你？”江伯涛看杨辰是真的不要，心里也在奇怪，但依然不肯放弃。 “江老板，你叫谁来也没用，我就是勉强收下，回头也是交给纪委处理，真没必要。”让张丰年出面，杨辰收还是不收，收了就是沆瀣一气，不收就是当场撕破脸，杨辰干脆直接表明。 纪委这个话一出，江伯涛就知道杨辰的态度了，只好将两个信封又揣了回去。 “江老板你放心，省厅的李处长就是过来玩两天，看看风景，跟这个工程毫无关系，你们不用多心。”见对方还是一脸不安的样子，为避免对方横生枝节，杨辰只好给对方吃个定心丸。 江伯涛有点半信半疑，但杨辰已经挑明了，他就没法再说了，最终吃了一顿索然无味的饭后，各自离去。 周三的时候，李天国打来了电话，边莉一听省城口音就赶紧表明身份，问用喊来杨辰不用，李天国说不用，只是请她转告杨辰，他们周五下午过来，三个人一辆车。 边莉赶紧说起县里和市里的接待安排，李天国却坚持不就，说他跟省委办公厅的朋友只是过来玩玩，私人活动，不是公务安排，用不着地方接待。 边莉一听还有个省委办公厅的人，那更不得了，那可是中枢要地，就是里面随便一个小职员，到外面都要让人仰望三分，更何况能跟李天国是朋友的，也不会是个小职员。 果然，再一追问，省委办公厅党刊处的毛君杰处长，这下边莉更加为难了。 这可是一个正处，还是省委办公厅的正处，原来的接待方案就有点不够尊重了，还要再上一个台阶才行。 可是如果以这位毛处长为主的话，那就轮不到水利局来牵头了，至少得是县委办公室才对。 尽管李天国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不要惊动地方，他们就是私人关系过来玩玩，但说是这样说，边莉，或者说平山县能当真吗。 边莉报告之后，平山县委县政府这也有些麻爪，原来只需要通知市水利局就行，接待限定在政府序列就行，现在还得通知市委办公室，报给市委办公室，市委办公室敢不汇报吗？市委书记、两位市委副书记、市委秘书长，至少四个常委肯定就知道了。 好在领导重视，程序进行的就行，报告递过去之后，市委办立刻跟这位毛处长进行了对接，在毛处长再三表明只是过来玩，不想惊动各位领导之后，最终接待限定在平山县内，只有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主任过来接风。 当毛君杰、李天国一行三人来到平山县政府大院之后，迎接的人站了一大排，能站到前面的最低也是副处级干部，董红伟都站不到前面，只有杨辰一个无名之辈站在里面，周围一圈大佬。 王一兵远远站在花池后面，用嫉妒的目光看着杨辰，他就不知道了，杨辰怎么会结识这么有能量的朋友，不是说他只是收养的吗。 其实杨丙荣和杨丙昌也来到了现场，当然了，他们更没有资格靠近。 他们就是想看看，这个传说跟老爷子有浓厚关系的人，不跟他们这些正统的杨家人联系，跟一个收养的抛什么媚眼。 难道就因为一个在水利局一个在水利厅能勾连上，这也太奇怪了。 再说了，老爷子留下来的名单上也没有这个人呀，还是说这个人级别太低了，老爷子没有记。 看见了，也有点脸熟，但真不认识，算了，老爷子的关系那么多，也没必要去结交一个副处，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第50章 你的目标就只是个县委书记 别看李天国来平山县弄的兴师动众的，这个只是官场礼仪，而且没有省委办公厅来人的话，李书记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就是尚县长也不一定 但省委的人来了，市委副秘书长来了，他们不来就显的摆架子了，就算有再大的事，也得在欢迎的时候露个面，然后再走。 县委副书记范常胜那是去市里开会了，也说好了要在会议结束后抓紧赶过来，至少得参加接风宴。 不然的话这么多常委都在，你一个副书记不在，难道你副书记的官职特别大，比县委书记和县长还大。 还是说你的工作特别重要，比县委书记和县长的工作都重要。 谁来了人家可能不记得，但一溜水介绍下来，突兀的少了一个，那是什么意思。 晚宴本来准备把杨辰也安排到头桌的，还是李天国不想他太出风头，对他也不好，就安排在了二桌，但就是二桌，也是副处正科各一半，不是市水利局就是县委县政府的，水利局上桌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杨辰，一个是局长董红伟。 晚宴结束后，喝多了的话，回去休息了，还能坚持的，都跟着去了小招待所。 小招待所是以前的常委院，就在县委县政府的后面，一个大院，里面有十几套房子，但因为平山县很少有大领导过来视察下榻，所以布置还是设施都没有更新，看起来比较陈旧。 但没有一定资格，也住不进来这里面。 大多数领导都排在毛处长那边，挨个进入拜访聊天，对于正处级或想进入正处级的干部来说，省委办公厅就很有打交道的必要了，至少也要个脸熟，万一到省委办个事，不至于走投无门。 倒是排在李天国这边的只有市水利局和县政府分管副县长和县水利局的人。 “他不就是个处长吗，就算是省委办公厅的，也不需要这么重视吧？”看着那边长长的人群，杨辰有些不解和好奇。 县委书记和县长也都是正处呀，市委副秘书长虽然也是正处，实际上享受的待遇是副厅，用得着这么尊重对方吗？ “党刊处你以为是干什么的？”边莉好笑地看了杨辰一眼，反问道。 “发报纸的？”党报党刊杨振知道，就是那些天天送来一大堆却没有几个人看的报纸杂志，大家想看的《参考消息》据说只有副处级领导才有资格订阅。 这是官场最常见的现象，说阶级平等，却处处体现了阶级区别，车、房、医疗待遇、生活待遇，全部都有级别之分。 就像《金瓶梅》这本书，说是禁书吧，也曾经公开出版过。 但建国以后，第一次出版，只印了两千册，对于购买对象，不仅要求已婚和年满四十五周岁，还要求必须是省部级，副部的就只有省委副书记才有资格，或者是高校的知名学者，实名登记才能购买。 一个个号称人民公仆的高级干部，却要登记购买《金瓶梅》用于批判和研究，可以想想有多讽刺。 然后到了第二版，经过删节后，才出版了一万册，依然只有少数人有资格购买，第三次出版进行了再删节，仍然还是一万册。 买个书都要限制级别，可以想象其它的待遇了。 “这个党刊处有两个功能，一个是对省报或省电视台的省领导活动报道进行审查，另一个就是编着《内部通讯》给省领导看。”边莉趴到杨辰的肩上，还得踮着脚，小声说道。 “这个《内部通讯》就是专门刊登全省各地都发生了什么事，要求不能歌功颂德，必须是真实反映，你说他们重要不。”边莉说完，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走开。 她只是来凑凑热闹，免得被人说不恭敬，明知道进去的希望不大。 果然市局和市规划科的人进去后，鲁局长和副县长进去了，然后过了一会喊杨辰进去，同时让其它人回去，说明天去水利局见大家。 在众人如针刺的目光注视下，杨辰缓缓走了进去。 “其实我不想让你这么出风头的，对你个人的发展并不是什么好事。”两个人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感觉却比较亲近，坐下来之后，李天国对着杨辰说道。 见杨辰一脸的不解，李天国耐心给杨辰解释：“象你这样的年轻干部，只要提拔，肯定会被怀疑不是出于公允，而是因为背景，所以平常要让固定的人知道你的背景，却不能大众注意到你的背景。” “就是知道的人只知道，不知道的人就别让他们知道。”杨辰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却说不好。 “对，太出风头了，所有竞争对手的目标就在你身上，但是太低调了又容易让别人肆无忌惮地打压你，所以我这次来，对你是好事也是坏事。”李天国看着杨辰，那种淡若无物的样子，挺有自己年轻时的风采。 “没事，我才刚参加工作，还用不着考虑提拔的事。”杨辰觉得自己还不用考虑提拔的事。 再说了，自己才刚参加工作，就是副科长了，闫学峰都五六年了，赵丽丽都十几年了，就是王小兵，也两三年了，不都还是小兵一个。 “小杨呀。”李天国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我说这是你们小地方出身人的通病，你可能会不舒服，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在仕途上发展，就不能有这种懒散的心理。”虽然刚才喝的不少，李天国的眼角都是红的，说话也带着浓浓的酒气，但却非常认真。 杨辰确实有点不舒服，自己刚刚提了个副科长，就这全单位的人都还侧目呢，觉得自己侥天之幸，要是当个正科长，岂不是让人觉得一步登天了。 “你这辈子最大的目标是什么？职位上？”李天国继续追问道。 “局长？要不县长？县委书记？”杨辰都觉得夸张了，但看李天国的意思，还不满意，只好一步一步往上加。 “你的目标只是个县委书记？那你觉得省长、省委书记都是咋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呢？国家领导人呢，天生的？” “连先秦时期的陈胜吴广都敢喊出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的目标就只是个县委书记？”大约是酒意上头，李天国有些激动。 第51章 目标明确 直指高位 “我觉得已经够可以了。”杨辰很想说一句，你不就是个副处长，还不是处长呢，就看不起县委书记了。 “所以我说这是小地方的人通病，觉得县委书记就是最大的干部了。” “当然了，也不能说县委书记就不是干部了，灭门刺史，破家县令，当个县委书记，这应该是仕途中人最起码的要求。” “但是，要按你想的那样，按部就班地提拔，你多大能当上县委书记？”李天国觉得杨辰没有父亲了，肯定缺乏指点，所以就想出手指点一番，因为平时也没人听他说这个。 “五十吧。”杨辰给出一个最有可能的数字，好像县委书记、县长大都是这个年龄。 “我告诉你吧，如果你想当个国家领导人，至少五十得是正部，四十你得正厅，三十你得是正处；如果你想当省部级领导，四十五就得是正厅，三十五就得正处，那这些人是怎么上去的？总不能都是红色子弟吧？” 杨辰不解地摇了摇头，对呀，要是按这个说法，那这些人是怎么上去的？ “如果你在市水利局，工作出色的话，就算不能担任职务，三年就能提个副主任科员，五年就能提主任科员，等于刚参加工作就是正科，这是最基本的干部，你那个股级干部只有在县才有。” “如果你在省水利厅，不用工作出色，两年就是副主任科员，三年就是主任科员，十年至少也是助理调研员，临退休最起码也是调研员退休，就是你说的正处，根本就不用太努力。” “你要是在国家部委呢？处级干部就是小职员，按部就班就能上去，厅局级才是中层，所以目标要远大，思维要开阔，要有紧迫感，并不是说让你一切都为了升官，而是只有你级别上去了，你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更好地为国家为民族做贡献。” “这并不是套话虚话，从你反映的天桥水库那件事来看，你还具有正义感，你想，你要是当上那个副局长，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听了李天国的话，杨辰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对呀，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一回，难道就为了当个局长，最起码自己知道未来谁会上去，又会提出什么样的理论，至少不会犯大的路线错误。 再说了，想要发掘自己的身世，找到上辈子的仇人，当个小干部也肯定不行。 上辈子有人暗杀自己，难道这辈子就不会，那个家伙上辈子找了自己，难道这辈子就不会？ 自己要是个高级干部，想要暗杀自己，也一定不那么容易吧。 当上副科长的那种沾沾自喜劲一下子没了。 “没说让你为了提拔而舍弃一切，但一定要有紧迫感，遇到机会就要抓住，千万不要有懈怠的心理。”说到这里，李天国脸色黯然，情绪也低落下来，杨辰立刻知机地提出了告辞。 杨辰昏昏噩噩地踏出了小招待所，并不是迷茫，而是被震憾后的迷惘，自己真的有可能踏足高位吗，有这个能力吗？ 因为他很清楚，杨家余荫，保他当个小干部不受人欺负是没问题的，可是要再往上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要说去包工程搞建筑，他有底气，可是当官，真的是毫无经验可言。 但李天国确实说到了他的心里，不能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副科长或科长，要尽量往上攀登。 “李主任怎么说，我们能去拜访一下吗？”直到被依然等在外面的杨丙昌抓住，杨辰才清醒过来。 “他说走之前跟咱们一起吃个饭，今天就算了，他要休息了。”杨辰还真问过，不过对其它的杨家人，李天国并不热情，吃个饭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第二天，县领导又陪着毛李两位处长吃完早餐，就各自散去了，李书记和尚县长本来都要陪的，被毛处长坚决拒绝了。 他就是过来看看景拍拍照片，那么多人陪着没必要不说，也影响不好，派两个工作人员陪下就行，你们该去忙什么忙什么，别耽误工作。 由于他的身份，这些人还真不敢纠缠，最后就按他说的，找了两辆适合进山的三菱越野，有两三个人陪他就行了。 用杨辰来说，这叫热闹喧嚣过后的冷静，明知道一个县委书记或县长，不可能陪你去山沟里转一天，但人家要表示到，这边要坚持不让，实际上真正能陪的，也就县委秘书长胡光根和分管副县长孙又诚。 水利局这边除边莉和办公室主任魏春和提前去打前站安排生活，只有董局长和杨辰两个陪着。 最终就是胡秘书长和孙县长陪着毛处长坐前车，董局长和杨辰陪李处长坐后车。 还有一辆213跟在后面，负责安保工作，毕竟深山野外的，万一出点意外事故，谁也承担不起。 进山的路是一条石子路，看样子有赶工修过的痕迹，即使是这样，也颠簸的厉害。 “这条路有多长？”李天国突然问道。 “十三公里。”杨辰还在想呢，董红伟已经回答了。 “不用修桥或挖洞吧？”李天国看样子对这条路很感兴趣。 你们不就来这玩一天吗，难道还准备常来？董红伟有所怀疑，但是回答道：“没有，就是有个别地方比较险峻。” “那就好。”得到答案的李天国又沉寂了下来，杨辰也不好没话找话，只好尽量望着窗外。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来，但上辈子因为在这里接过工程，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各种典故和由来也都略知一二，出任个导游还是没问题的。 “这里叫回转溪，也叫倒流溪，你看本来是往下走的溪水，到这里又拐了回去，从下往上看，好像水在往上走一样。”没开发前的天桥水库，山是好山，水是好水，处处都是纯真自然。 毛君杰赶紧举起了自己的长枪大炮，不同角度拍了起来，其它人则赶紧给他让开。 现在大家有点看出来了，这个毛处长就是过来拍照的，真正来看的是李处长，逢一个看点，李处长一说这不错，毛处长就赶紧拍照。 肯定不是私人过来玩玩这么简单，但是所有在场的人都装成毫无所觉的样子。 只有杨辰知道，后世天桥水库就是全省知名的写生和摄影基地，被人看上再正常不过了，难道就是从现在开始的？ 自己成了那个扇动翅膀引发风景的蝴蝶？ 第52章 小杨变成了杨科长 中午杨辰亲自上手，做了一顿颇有特色的农家饭，原始、生态、野生的玩意你以为人家省领导就没有吃过，而且那些农家饭馆的厨师手艺真那么出色，早就外出赚大钱去了。 杨辰的做法是博采后世各家菜系之长，主要川菜鲜香为主，结合本地人口味，在这个时代还是足够吸引人的，赢得了大家的一致称赞。 一天的时间，天桥水库就看的差不多了，毛君杰主任也拍的差不多了，回到城里，晚上分成了两场，毛君杰那边是县委专场，市里来了一位副书记专门宴请他，而这边就是水利局专场，市县两级水利局的领导班子。 出于低调，杨辰没有参加这次宴请，毕竟都是领导班子，他一个小年轻混在里面，确实说不过去。 第二天，两个人依然分开行动，毛君杰在县委办给两办的人讲了一堂信息采编课，授课费是公务人员的合法收入，一节课两办各给了五百，再高毛君杰就不敢要了。 李天国在水利局会议室听了水利局规划工作汇报，就近又去看了两个水利工程，中午李天国本来准备跟杨家人吃饭的，又被水利局霸住了，只是把杨丙荣和杨丙昌叫了过来一起吃。 这就是无人撑腰的结果，你想跟领导接触都没机会。 倒是饭后，李天国跟他们聊了一会，也就回顾回顾杨老爷子，问问近况，也没其它可说的。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杨厅长那么雍容大气又达权通变，怎么他们两个这么小家子气？”等他们走了以后，李天国皱着眉头不满意地说道。 “老爷子那样的，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杨丙富算是继承了老爷子达权通变这一点的，不拘于形式，而且该下决心的时候决不犹豫，可惜就是去世的太早了，不然发展潜力比两个哥哥强多了。 “唉，可惜你小叔了。”李天国对杨丙富的感觉很好，这也是他对杨辰颇为照顾的原因。 两个人顿时陷入了无语。 “以后涉及工程上的事，只要不用你负责，你就不要管，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还小，要注意保护自己，后面可能会有些变化，我会提前跟你联系的。”李天国叮嘱一番后让杨辰离去了。 李天国带给杨辰的感觉就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男性长辈，以前只有小叔这么对待他，所以在他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地露出孺慕之情。 李天国来了又走，只用了两天时间，看似什么都没有留下，却留下了传说。 以前局里的人见了杨辰，最多叫一声“小杨”，哪怕当了副科长，也是这样。 现在看到杨辰，总是露出四颗牙齿的微笑，略微恭敬的一声“杨科长”。 主动的多了，被动的少了。 以前也有人知道他的背景，但大都觉得人走茶凉，亲、故、交三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现在看到人家随手一招就是个实权处长，谁不畏惧三分。 有这样的背景，人家当个副科长很正常，更别说人家还是全县的先进。 过了不到半个月，入校通知正式下来了，要求报名人员按照通知书的时间前往报到，每个月一周的学习时间，不得随意缺席，不能请假，考勤结果要在水利厅备案，到时候根据考试成绩和考勤结果发放毕业证书。 杨辰本想跟许袅一块走，谁知道人家的正宗男朋友有事要去省城，有公车坐。 更巧的是加上许袅之后，车上没有位置了，不过杨辰也没打算蹭，因为周彤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消息，也要跟着去。 “我去上学，你去干什么？”杨辰倒不是讨厌，关键是觉得没必要，刚开始上课，管理肯定特别严，她去也没用，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块。 “我去逛街买东西，找我同学玩。”周彤说的格外自然。 “你有地方住吗？”一起去无所谓，五天呢，总不能再一起回来。 “有呀，我家在省城有套房子，当初我上学的时候我爸买的。”周彤毫无炫耀的意思，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却让杨辰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不愧是平山首富，这么早人家就在省城买上房子了，甭管大小，过几年一拆迁，不就是滚滚而来的财富。 所以说，这叫穷人咋过，你就算知道未来房产要暴富又怎么样，你还是买不起。 人家不知道，但照样能够赶上。 穷者愈穷、富者愈富，不是没问题的。 周彤还想让她爸开车送她，被杨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现在可还没到见家长的阶段呢。 两个人坐长途汽车到了省城，先去了周彤说的房子，并不是杨辰想像中的独院，而是省铁路局的家属楼，三室一厅，不仅位置好，还向阳，就是高了点，五楼，没有电梯。 一百零五平方，这可是实用面积，没有公摊的，看着这么大的房子，杨辰就羡慕的想流口水。 周彤又带他到旁边的“福兴酒楼”，说每次她爸过来看她，都会带她来这里吃饭，这里不仅烤鸭特别正宗，还有“鸭油烧饼”、“鸭血粉丝汤”等小吃。 两人吃的是津津有味，杨辰主动去结的账，结果一顿饭吃了一百三，半个多月的工资没了，要是没有额外收入的话，杨辰早心疼了，也不可能这么奢侈。 “行了，我要去报到了，如果管的不严的话，我再出来找你。”坐公交的话，还要买地图研究换乘路线，杨辰干脆充一把大方，打个的走。 车子都发动了，周彤还在依依不舍地挥着手，却让杨辰更是苦恼。 要按说，周彤这样的女友自然是千好百好，家里有钱，人又温柔不粘人，长的还好看，除了个子略矮，几乎是毫无缺陷。 如果杨辰不是个重生人士，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简直就要去烧香还愿了。 杨辰对自己的未来不确定，对另一半的要求也没有明确的标准，但就是有点不甘心的感觉。 车子开的飞快，因为这个年代，路上还没那么多车。 杨辰在后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出租车司机每一刹车，里程表上的数字就往上蹦一下，不过懒得跟他计较，也不想浪费口舌。 到目的地后，杨辰扔下跟里程表并不对应的钱，指了指说道：“刹车蹦上的钱，你心里有数，我是不会掏的。” 司机张了张嘴，见杨辰一脸的冷静，知道遇上了懂的人，知机的收了钱没说什么。 望着前面的灰白色大门，杨辰往里走去。 第53章 未来的老丈人杀人了 华东水利学院在昌平市的东郊，这里几乎见不到六层以上的房子，也就比平山略繁华一点。 学校并没有人迎接，只是在门口贴了张纸，指引着报到的路线，看来也没把这批人看的多重要，就是一种商业化操作，拿钱买本科文凭。 水利厅教育处也有工作人员在这里，登记了之后，给杨辰分配了宿舍，发放了饭票，然后告诉他明天上午有一个入学考试，所有学生必须参加。 晚上吃饭的时候厅里的领导要来看望大家，所以没事最好不要出去。 杨辰本来就没打算出去，到了住宿的地方一看，就是他们学校内部的招待所，应该是因为招待所的容量限制，所以把全省的学生分成了四个班轮流来上课。 跟杨辰一个房间的人不在，行李却丢在这里，看了看行李上的报名信息，是南边光华县的，四十来岁了，也来上这个班？ 看了一会书，杨辰就困的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露出了暮色，而同屋的人依然没有回来。 杨辰去洗了把脸，到走道尽头的厕所放了放水，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玩拱猪，而且玩的特别激烈。 杨辰没去凑这个热闹，去下面的小花园转了转，隐约听到有人喊吃饭，就赶紧走了回去。 这时候才见到自己同屋的人，白白的胖胖的，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应该是个领导，杨辰尝试性地喊了一声罗局长，对方也没有否认。 由于两个人年龄差距过大，身份也有差距，所以也没话可说，到了下面的大厅，两个人就完全分开了。 正好这时候许袅跑了过来，一扭一扭的，像一朵摇曳的迎春花，吸引住了大多数的目光。 不过看到她亲密地揽住了一个男生的胳膊，让很多人顿时死了心。 有哲人说过，男人的出轨指数跟家的距离成正比，所以火车站旁边的小旅馆就可以理解了。 厅里来了一个副巡视员跟大家见了见面，虽然副巡视员是副厅级非领导职务，但一般人谁较这个真，喊都是喊沈厅长，人家也觉得不对，答应的非常爽快。 跟大家碰了三杯后，沈厅长匆匆离去，领导走了正好，按照地市三五成团互相喝了起来。 只有杨辰跟许袅找了一个角落坐着，静静的吃着，这里的饭菜口味很勉强，但量足，至少能吃饱。 第二天的入学考试很严格，让把来上学当儿戏的人吓了一跳，如果毕业考试也这样严的话，那可不好毕业。 好在老师迅速讲明，这其实是个摸底考试，回头会根据大家的学业水平进行重新分班，把同一水平的学生分成一个班，便于老师教学。 想想也是，这么多人水平肯定不一，从中也可以看出，学校并不是完全走过场，还是比较认真的。 成绩出来以后，杨辰排在了第一等的前列，而许袅虽然也是第一等，却排在了末尾的位置。 两个人仍然能够分在一个班。 “你女朋友呢？抛下你走了？”能够跟杨辰分一个班，让许袅很是高兴，至少以后的两年时间，不需要一个人往返省城了。 “没，还在这，到时候一块走呢，怎么了？”看许袅似乎有点期盼的样子，杨辰赶紧打消她的想法。 “没事，不理你了。”失望的许袅给了杨辰一个白眼，扭身走了。 到了第三天下午，杨辰正在上课呢，突然学校的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说有人打电话过来找他，让他去办公室接个电话，一会儿再打过来。 会是谁呢？一路上杨辰都在想着，有事急着找自己的肯定是张宏文和段双林，但他们应该查不到学校的电话呀。 能查到这里电话的只有小婶，但她能有什么急事呢？ 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杨辰接过电话，一听就知道是小婶，喘气声带着急切。 “小婶，出什么事了？”杨辰用异常沉稳的声音问道。 “你身边有人没有？”听声音略显慌乱，但似乎也不是那么严重，让杨辰不由得揣摩起来。 “没有，你说吧。”喊来接电话的那位，早躲到外面去了，让杨辰不需要费心。 “你认识那个姓周的小姑娘，是不是跟你一块在省城？”隔着电话，杨辰都能感觉到张红霞小心翼翼的样子。 “是呀，怎么了？”看来跟周彤有关，杨辰反而放下心来。 “她爸打死人了，而且还畏罪潜逃，警察正在四处找他，迟早会找到省城，你不要被牵连了。”小婶说的很是慎重，杨辰心却越来越定。 她爸打死人了，女儿是没有任何法律责任的，就是警察来了，也只能问问话，或者偷偷监视一段，更不能扣着女儿不放，要胁着她父亲现身。 但这件事对周彤的打击肯定很大，以往的天之骄女，这一下子成了落地凤凰，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住？ 莫名的，杨辰闪过一丝不忍。 “小辰，你可不要乱发好心，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张红霞非常担心地劝着杨辰。 因为她发现杨辰在别的方面都很淡然，唯独女人这一关，是他的软肋，容易乱发好心。 一个谈都没有谈的女孩，竟然帮人家争取名额，还帮着缴学费。 “我知道，放心吧，有什么事你打这个电话，这个星期结束我就回家了。”杨辰说挂了电话，眼前不由得出现周彤伤心落泪的画面，不知道这个消息告诉她后，她会多么难受。 回到课堂，杨辰耐心等到上课结束，才上去跟老师请了假，说了晚上不回来后，就准备离开，却被许袅一把拦住。 “你晚上不回来？小心，有人盯着你呢？”许袅用玩味的眼神提醒道。 “有正事，除了你谁还会盯着我？”杨辰本没有在意，就要走了，突然明白过来，转身问道。 “还能有谁，咱们的姜大才子，小心他回去奏你一本。”许袅嘟着嘴，不知道是在表达着什么样的不满。 “切，我怕他。”杨辰虽然心里提高了警惕，却丝毫不显，绕过许袅就走。 “一个小矮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钱。”许袅气的直哼哼。 杨辰到周彤的住处时，看到里面已经亮起了灯光，杨辰也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绕了一周，发现没有陌生人在监视，才放下心来。 也对，现在的房产信息还没有上网，也没有公开，警察就是知道周家在省城有房产，想找过来也没那么容易。 第54章 云水相连 一夜鱼龙舞 “你来了？”轻轻敲了敲门后，周彤喜笑颜开地开了门，见到杨辰，更是雀跃兴奋，声音十分响亮。 “嘘”杨辰伸出食指，竖在嘴唇之上。 周彤倒是明白这个意思，但脸上更多的是好玩，并没有注意到杨辰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沉重。 进了房间，杨辰先把门反锁好，把窗帘拉上，把灯关上，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周彤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杨辰脸上的表情是那么严肃，没有半点的情欲和暧味，肯定不是要做那个。 “我今天接到一个电话，我小婶打来的，她说有人去你家煤场偷煤，被你父亲失手打死，然后他连夜带着你妈潜逃，现在警察正在到处找他，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因为你是唯一的突破口，你准备怎么办？”即使是在夜里，杨辰也能看到周彤的脸从嫣红变得雪白。 “我不知道。”周彤紧紧地握住了杨辰的手，湿湿的，一片冰凉，声音颤抖中带着泣音。 “其它人知道你们家在这有个房子吗？”杨辰一边问，一边伸手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她的紧张。 “我爸应该没跟别人说过，只有我们家人知道。”杨辰的安抚有了效果，身边有了依靠，周彤的情绪开始逐渐稳定下来。 “也对，不然警察早找上门来了。”这才对，不然的话也太小看警察的能力了，但是杨辰又有一个疑问：“你爸要是跑的话，应该会来这里带上你呀，别人不知道，他应该知道的吧。” “我是瞒着我爸我妈出来的，我只是说去同学家住两天玩。”周彤也十分懊悔，要是告诉父亲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找过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不然的话就一个独生女儿，不该扔下不管的。 “你有什么方法能联系上他不？”杨辰问道。 见周彤一脸的警惕，赶紧解释：“我肯定不会劝他自首，如果是普通人，出现这样的事，蹲监狱就蹲监狱了，但对于你父亲来说，就很难说了。” 在法制不是那么完善的情况下，越是有钱，越是需要担心，因为你就是一块肥肉，有太多贪婪的人想把你一口吞下。 就算你所有的财产都不要，也会有人不放心把你除掉，进了监狱，没命的机率更大，连俯卧撑的理由都不需要。 “我不敢肯定，在上林县，我爸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他们是过命的交情，我爸曾经说过，如果出了事，就去找他。”周彤咬着嘴唇说道。 这时候她既庆幸不仅认识了杨辰，还跟杨辰来了省城，但很快又想到，如果不是来了这里，父亲就带自己一起跑了。 “那现在咱们就跟他联系，看看他那有消息没。”上林县在昌州省的南部，警察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布防过去。 警察一般先找的是亲人，然后再找亲戚、朋友、生意伙伴，逐步扩大，特别是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那交际圈不是一般的大，想全部布防没那么容易。 两个人悄悄出了房间，周彤还用围巾把头包的严严实实，在街上溜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看的公用电话。 “你好，是陆老板，我姓周呀。”杨辰打通了周彤的号码，听到有人接了电话，就表明了身份，对方的人就十分惊讶：“姓周？” “是不是小彤？” “是个男的。” 听着话筒里面的声音，杨辰小声说道：“陆老板，我就是周彤，你能不能让周老板接电话。” “你是谁，小彤是不是跟你在一块。”电话里换了一声音，杨辰确定了以后，才把话筒交给周彤。 周彤拿着话筒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杨辰有些担心地看了老头一眼，老头却把头一扭，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打完电话的周彤扯了一把杨辰，两个人扔下钱离开，老头只顾着收钱，根本没有注意。 “我爸说了，明天就会过来接我。” “但你最好还是不要外出，其实你现在住到其它地方更好，但现在没合适地方。”问了周彤还没有吃饭后，杨辰在街边买了两袋包子和一罐麦乳精拎上。 “没事，我爸明天上午就来了，对了我有事跟你说。”回到住处后，见杨辰给她忙乎吃的，周彤心头闪过一丝暖意，把杨辰拉到一边。 “我爸说了，让我把这套房子转给你，还有那个砖窑，都全部转给你，只要你不怕麻烦。” “麻烦倒是不怕，但是你们准备去哪，不打算回来了？”杨辰早就有所预料，但现在才敢确定。 “我爸说准备去香港，一劳永逸，就是钱好像不太够，我们家的钱都在煤场上，银行的钱又取不出来，家里只有几十万。”周彤撅着嘴说道，让杨辰十分汗颜。 “你家的煤卖不了吗？”打死人只是刑事案吧，跟经济没有关系，理论是不可能查封他家的煤场的。 毕竟就算是周彤父亲进去了，还有周彤和她母亲呢。 “今天一天已经被人拉走二十多车了，说是我爸欠他们钱，也没人管，但其它人去管，警察却不让。”周彤苦笑了一下。 这个能够理解，有能力且会钻空子的人从不少见，你一杀人凶犯还畏罪潜逃，你的财产不没收才怪，就算周彤和她母亲在家也没用。 “也不是不能卖，卖给一个不怕警察的人就行，但是价格肯定就不好说了。”虽然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一个县里的人，能有多大的能量，在一个权力占主导地位的社会，找市里或省里的人出面，轻松就能拿下。 “你只要能帮我们卖了，卖的钱分你一半。”不然的话周家一分也拿不到。 “我就是给你帮个忙，不用，你等我打个电话问问。”杨辰披上衣服刚要出门，突然想到半夜了给谁打去？ 现在还没手机呢，一般人家里又没电话，只能等明天上班了。 “明天早上吧，顺便请个假。”省里杨辰能指望的也就李天国一个，正好顺便让他把假请了。 接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语，互相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周彤惨然一笑，伸手摸着杨辰的脸，似笑实哭地说道：“本来还想着咱们两个能好好谈谈恋爱呢，想不到就要一别千里了，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再见面。” “没事，回头我去香港看你。”这才叫天不遂人愿，造化弄人，杨辰本来还对周彤还挺有好感呢，无论家庭还是性格，都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感情不深可以慢慢培养，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周彤主动挤入杨辰的怀抱，趴到杨辰的耳边用轻不可闻的语气说道：“抱我！” 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云与水相交，鱼与龙共舞，一声痛呼之后就是娇喘。 第55章 初识电老虎 第二天看到床单上的梅花点点，杨辰才意识到对方是个新手，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做保护期，但一时间已经顾不上了。 他先跑去外面给李天国打了一个电话，让李天国帮他请假的同时，在办公室等他，他现在过去。 李天国本想说他几句，让他好好学习，可是听杨辰的语气，似乎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到了水利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杨辰把情况一说，当然不能说的那么详细。 就说自己的女朋友（已经深入交流过了，当然算女朋友了），父亲失手打死人，跑了，家里钱也没了，就留下几万吨煤。 她想把这些煤卖了，给父亲跑关系用，因为已经有人在哄抢了，她又不敢回去，就想把这些煤卖给能拿到的人，价格低点无所谓，只要能尽快卖掉，免得被人抢完。 “几万吨？这么多咋卖。”李天国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一吨煤至少一百多吧，几百万块钱，这一时间去哪找这么大的买主。 “其实对于那些大的电厂、钢铁厂、水泥厂来说，几万吨不多，我们市里的电厂好像一天就烧好几百吨呢。”杨辰只好稍给他引领一下。 “电厂？我倒是认识一个家伙，我看看能联系上不能，具体多少吨？”李天国翻开记忆仔细回想，还真找到一位。 他说他是省电业局局长李国忠的兄弟，拐弯抹角找到自己，想承包省里最大的浪河湾水电站，最终虽然也没承包成，但在一块吃过几次饭，听说省里好几个电厂用煤都有他的供应份额。 “六万多点，现在估计不到六万，一直有人在抢。”杨辰心中暗喜，看来是有戏，这个叔叔没白认。 “最低能多少？”李天国觉得还是问清楚好跟对方谈，如果便宜的太少，估计填不满对方胃口。 “市场价的一半，能多卖都是你的。”杨辰爽快地说道。 反正是慷他人之慨，当然他也跟周彤说过，这种情况，别说一半了，能卖三分之一都是好的，就别埋怨价格高低了。 实在不行，白送也行，反正不能便宜了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别，我也不敢要，我给你问问吧，估计够呛。”李天国也没把握，他跟对方也不是太熟，只是同姓，对方非扯着论兄弟，其实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那个家伙挺讲义气，在圈子里的口碑据说也不错，反正对他也是好事，又不是求他帮忙。 打了好几个电话，才算联系上那个家伙，李天国把事情一说，对方哈哈大笑：“天国老弟，难得你有好事找上哥哥，哥很承你的情，但是价格吗，你让当事人来跟我谈。” “哥，人家是个小姑娘，遇见这么大的事，慌的都不会说话了。”并不是不能让周彤去，而是周彤这样的，敢跟人家据理力争谈价格吗。 “那你就带着你那个侄儿过来，云来茶楼天字号，我在这等你，你来过的。”不等李天国再说什么，对方啪的挂了电话。 李天国找了辆车，拉上杨辰，又去接上了周彤，上车后，周彤亮了亮她父亲的手章，代表她跟父亲已经见上面了。 到了云来茶楼，是一个四层高的仿古建筑，看起来古色古香的，让杨辰突然有了一丝灵感，但这时候顾不上这些，让周彤在车里待着，杨辰和李天国先登了上去。 天字号包房在顶层，看着周围一览无余，视野开阔，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对襟大褂，正喝的津津有味。 “坐坐坐，来尝尝我的大红袍，这可是那十八颗母树的第一代子树上结出来的。”对方倒是颇为热情。 李天介绍对方叫李国豪，让杨辰直接叫大伯。 李国豪闻言摆了摆手：“大伯那是我哥，叫我二伯就行，这位是侄子，第一次见，来，送你个小礼物玩玩，不要推辞，我会不高兴的。” 说完从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扔到杨辰的面前，盒子上面是硕大的天梭标志。 “长者赐，不敢辞。”杨辰恭身接过，放到手边，又坐了下来。 “看，侄子有前途，比你爽利的多。”李国豪指了指李天国，显得非常高兴。 寒暄完毕，话题进入正路，杨辰把情况一说，李国豪沉吟了一番说道：“这个是一各双好的事，我肯定愿意。” “但是，你这种情况，我是要承担风险的，我的生意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所以价格肯定给不了你那么高，现在的指标价是七十元每吨，我最多给你六十，单据什么的都有吧？” 见李天国要说什么，杨辰赶紧拉了他一把，让他不要开口。 从对方的做派上来看，人家说了这个价格，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纠缠只会惹恼对方。 杨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市场价是一百五十六一吨，六十的话连一半都没有，但总比没有强，杨辰跟周彤商量的底价是三分之一，五十一吨都行，这个价格正好卡在上边，对方的出价非常精准。 “行，单据什么的都有，就是煤被人拉走很多，大概有几十车。”有单据不代表有货，货一直在被人拉。 “这个放心，只要有单据，谁拉走的谁再给我拉回来。”李国豪非常霸气的一挥手，明显不把这些损失放在心上。 “叫侄儿媳妇上来签协议吧，她有资格代替她父亲吧？”李国豪看表面豪爽大气，实际上也是精明十足，人家连周彤在车里都知道。 “有委托书，有手章。”说完杨辰去下面把周彤领了上来。 不良于行的周彤每上一步楼梯，都要皱眉露出痛苦之色，杨辰只好全力搀好，毕竟都是自己的错，以她的娇小，自己昨天晚上确实粗暴了点。 “天国老弟呀，看来你明年就有可能抱孙子了。”大家都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发生了什么，李国豪打趣着。 周彤把单据什么的都拿出来，还有授权委托书，上面的手印一看都是新的。 李国豪喊过来一个手下，审核着单据，自己反而劝大家品茶。 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手下就核实完毕，拿了一张纸递给了他，李国豪看了一眼就放下说道：“单据上是六万一千二百三十一吨，你也说被人拉走很多，整数好算帐，就按六万吨算好了，我给你三百六十万，你看行吗？” 这已经让周彤喜出望外了，慌忙答应下来，把协议日期提前几天之后，双方签字盖章，李国豪安排手下去拿钱。 然后对周彤说道：“其实我见过你爸，做生意很实在，我也托人打听了，这事也不怨他，但毕竟人命关天，想完全摆平肯定不可能，想不留后账，你这钱不够，还得去里面住几年，话我只能说到这份上，你看着办吧。” 在周彤的千恩万谢声中，三个人离开了茶楼。 第56章 躺在钱上也让人难以入眠 其实李国豪说的很清楚了，把这钱全拿给他打点，他能保证周彤父亲的安全，但肯定得去进入住几年，至于怎么选择，你们自己选择。 杨辰想拿出点钱感谢李天国的，被李天国拒绝了：“拿的少了，对我意义不大，拿的多了，就是犯错误，再说了，你们正是用钱的时候，快拿回去吧。” 对于已经富了的人来说，让他一无所有，比让他住监还难受，周彤回去以后，拿过来两张协议给了杨辰，一张是砖窑的转让协议，一张是这套房的。 然后周彤哭着上了一辆奥迪，车子掉过头来，走到杨辰面前时，突然打开窗户扔下了一只箱子，然后疾驰而去，根本不给杨辰反应的机会。 全程周父周母都没有露面，连车上坐了几个人都没有看到，只看到司机戴了一个大墨镜，看起来五大三粗的。 回到自己的房子，杨辰有了一丝自得，不管怎么说，在这个世上，自己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像根，已经扎了下来。 数了数箱子里的钱，正好六十万，说明周家不想欠杨辰的人情，认为光凭一套房子和一座砖窑酬不了杨辰的功。 同时应该也有让杨辰跟周彤一刀两断的意思。 杨辰看着满满的一床钱，脸上浮现出一副难以言明的表情，这是不是就是那种给你钱离开我女儿的桥段，真的很有意思。 在自己的房子，闻着熟悉的女人清香，床底下还塞着巨款，反而让杨辰睡的极不踏实，翻来覆去，迟迟不能入睡。 审视再三，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心安理得地收下这笔钱，跟自己与周彤的感觉无关，而是这钱让自己收的不安，烫手。 不管怎么说，帮助周家逃跑并不是一个多正义的行为，帮他卖煤是应该的，但卖煤助长了对方的潜逃，让违法得不到惩罚。 毕竟这是一条人命，自己不收钱还能自我安慰，为了感情为了朋友，但收了钱，性质就变了。 感觉自己往堕落的深渊又进了一步了，不行，这钱不能要，至少得补偿那个受害者家庭，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尽量做一个好人，这是一个原则问题。 做了决定之后，心头终于不再那么纠结，躺在床上，没过一会，杨辰就安心地进入梦乡。 尽管在梦里，他再次跟周彤相遇相交，但最后周彤笑着对他挥手跟白天的哭着离去逐渐重合，醒来时杨辰已是一脸的冰凉。 这是重生以来，第一个走入杨辰心房的姑娘，虽然只是踏进半步，却给杨辰的心房打开一个缺口，让许久未感知过柔情的杨辰黯然神伤。 回到学校，许袅看到杨辰显得非常惊讶：“啊！一天不见，你怎么跟失恋了似的？” 杨辰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 “不会吧！真的失恋了？”许袅自己都没想到正好说中，反而被吓了一跳。 “不算失恋，但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杨辰笑着说出了悲伤的心声。 许袅被弄的一头雾水，但还是坐到杨辰的身边安慰起来。 但很快她就发现，杨辰并不难过，气呼呼地拍打了杨辰两下走了。 周五下午，就是各位学员回去的时间，周末宿舍要关闭，根本不允许留下。 许袅要约杨辰一起回去，却被杨辰以有事为借口婉拒，正好姜坤有车来接，就趁车回去了。 杨辰来到司法厅的对面，这里有好几个律师事务所，省法律援助中心也设在这里，看着众多的门脸，杨辰还是向方远律师事务所走了进去。 拜港台电视剧之托，一般人打官司虽然很少有律师，但对律师的概念还是有的，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谈话竟然要收费。 这绝对是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物，你又没有付出任何劳动，竟然要收费，还收的那么贵，简直是天理难容。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律师竟然能为坏人辩护，坏人就该按照规定把他绳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制裁，凭什么替他逃脱制裁。 朴素的世界观中，是很难接受这两点的，好在杨辰不是，所以在这个叫许方远的律师前面，理所当然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犯罪人已经跑了，你也不知道去向，但是却想代表犯罪人对受害者进行赔偿，争取民事方面的谅解，是这个意思不？”许律师一头卷发，戴着眼镜，眉头皱的快成山丘了，干这么多年律师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为什么，犯罪人都跑了，还需要谅解吗？又不能减轻罪名。”许方远的兴趣上来了，靠着黑色的办公椅，饶有兴趣地问道。 “图个内心平静。”杨辰脸色平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很明显许方远有点不信。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刑事责任不履行，光民事赔偿，你直接把钱给受害人家属不就行了，还要找律师干嘛。” “第一，我不知道该赔偿多少，又该赔给谁；第二，我需要人给他们说清，这不是买命钱，这是合法的赔偿，跟刑事责任没有关系，拿了钱，也不是罪名就小了。”最主要的是，减少自己的麻烦，杨辰可不打算没事给自己惹一身骚，毕竟这可是杀人案。 “但客观上，如果没有受害者家属的坚持，警方是不会一直高强度追捕的。”许方远认真打量着杨辰，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到底用意为何。 一个小县城的人，竟然知道来找律师，就够让人奇怪了，还替罪犯赔偿，只为了内心平静，这不是律师的工作，是心理医生该做的。 “这个不在讨论的范围之内，你可以当我不存在，这是当事人的授权委托书，您只要代表当事人去一趟就行，该收费多少收费多少。”按道理来说，律师的嘴应该严的，但杨辰也不敢保证，只能用钱堵对方的嘴了。 “哦，名义上我是受当事人委托，实际上是你委托的我，警察要问我当事人去向怎么办？任何一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工作，并且提供线索的，所以我不能代表当事人出面。”许方远告诉了杨辰一个残酷的事实。 你想从这件事中摘出来，没那么容易。 “那换一张，你是受当事人女儿委托。”杨辰立刻给他换了一张委托书，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昨天晚上周彤亲自写的。 “那当事人女儿本人呢？”许方远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杨辰。 见杨辰迟迟不肯回答，许方远继续问道：“也跑了，对不对？这也叫有效线索，懂不。” 这下杨辰没办法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以自己的名义赔偿，那才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呢。 第57章 只要心安 二十万算什么 “当事人跟你是什么关系？”许方远看杨辰要拂袖而去了，赶紧问道。 “没有任何关系，我就从对方手里买了一座砖窑。”谈个恋爱肯定不能算有关系，省城的房不好说，警察肯定能查到砖窑的转手。 “那你委托我就行，把本该付给对方的钱赔偿给受害人，你这是好心行为，我可以要求警方对你的身份保密，你看怎么样？”许方远提了一个方案，让杨辰无从拒绝，只好哀叹一声答应下来。 周六杨辰跟许方远一道回了平山，刚到砖窑，张宏文就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讲述了省城来的大老板大闹平山县的新闻。 李国豪带了六辆大巴车二百多个人，过来就接管了周家所有的煤场，然后直接报警，要求警察帮他找回被偷走的煤炭，至少一万多吨被人拉走了。 什么车、什么人拉走了，拉了多少拉到哪了，人家都能够提供，根本不用警方去找线索，只要按图索骥抓人就行。 这下该平山县的警察麻爪了，因为煤就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勾结别人拉走的，倒了两次手后，卖给了邻县新建的铝厂。 这其中有刑侦大队的人，有交警大队的人，有横行平山多年的坐地虎丁老八，有县计委的，有市交通局的，怎么说呢，钱都分过两次了，现在让他们再吐出来，怎么可能。 双方现在还在斗的如火如荼呢，省里这位过江龙软硬不吃，黑白两道都尝试过了，没用，人家直接从省警察厅叫来一个工作组，驻扎在平山县警察局。 至于受害者家属，警察根本顾不上搭理他们，张宏文也打听过了，偷煤的这个家伙是槐王村的刘路，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经常去周家的煤场偷煤拿去卖，不是换酒喝就是去赌，就是他本家，也没几个说他好的。 这样反而让杨辰的愧疚感能少一点，就找了辆车，自己当司机，拉上张宠文带着许方远去跟对方谈判，到了半夜才回来，连口饭都没吃。 不过基本上谈好了，许方远的律师名头还是很唬人的，一诈，刘家就主动说出来在偷煤被发现后，刘路其实有反抗过程，还用手中的铁揪打伤了周彤的父亲，只是被周彤的父亲一棍正好打到后脑勺上，才气绝身亡的，基本上可以说是失手误伤。 许方远给他们普及了一下什么叫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就是抓到了周彤的父亲，最多也就住五到十年，根本不可能一命换一命的。 亲戚本家中的能人也印证了这个说法，既然不能一命抵一命，那刘家的目标就放到了赔偿上，经过一番激烈的谈判，特别是刘家的亲属总是试图在其中谋利而捣乱，才让双方不能达成一致。 需要赔的钱没有杨辰想象中的那么多，这年头，人命还没那么值钱。 你要故意往多了赔也没用，反而容易让对方变得贪得无厌。 第二天又去了，但这边刚谈好，还没有来得及完成交易，警察就出现了，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 警察非常高兴，就算抓不到犯罪嫌疑人，应该也能获得一部分线索，同时还能把赔偿款没收，弄点钱花花。 没想到对方并不害怕，不慌不忙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省司法厅的法律顾问证件，上次平山县政法系统大乱就是司法厅那边牵的头，闹的现在省警察厅的工作组还在局里呢，他们根本不敢乱来，反而说了两句好话后灰溜溜地离开，让许方远和杨辰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有用上。 看到警察都拿来人没办法，刘家的人也就更信了，暗中捣乱的也熄火了，按照杨辰的要求，不仅同意出具全部家属签字按手印的谅解书，还答应以后永不纠缠。 有人提出他们主动去撤诉，能不能再多给点，被杨辰一口拒绝。 这个没有意义，因为涉及刑事责任，起诉人是检察机关，跟家属没有关系，只能说没有家属在后面给予压力，警察不会那么努力。 在场的见证人人手一份礼，光烟都拉了一三轮车，最后都高高兴兴走了，杨辰这才拉着刘家的人来到县城的银行，把钱给他们存在名下，直接二十年死期，并且告诉他们，千万要对数字保密，无论谁什么理由来借，一律不借。 刘老汉提出一个要求，能不能安排他或他儿媳来砖窑上班，家里总得有个人挣钱，不能坐吃山空。 这个倒是没问题，被杨辰一口答应下来。 砖窑还准备扩大生产呢，正好缺人。 拿到谅解书后，杨辰的心才算大定，这不仅是杨辰对周彤的一个交待，更能让杨辰心安，而这个远比二十万更重要。 二十万算什么，重生人士要没这点自信，岂不是白活一世。 杨辰给了许方远五千块钱，本打算给一万的，许方远想了想没要，而是给了杨辰一张名片，让杨辰有事可以找他。 “就这么对头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咱们还管吃管住的，就挣咱五千块钱，这不跟捡钱似的？”送走许方远后，张宏文半是羡慕半是埋怨地说道。 “这就是知识的价钱，因为咱们没这个知识。”现在就个小砖窑，你说让张宏文和段方林学习管理知识吧，有点想的太远，但也得让他们两个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同时也得有法制意识。 “这知识也太贵了。”张宏文有点不理解，自己三个辛辛苦苦两个月，都不敢说净赚五千，人家一天就要赚走，让他无法接受。 “回头带你去省城开开眼界吧。”就像李天国说杨辰一样，杨辰是对官场不太了解，张宏文这就是纯粹见识不够。 “回头你跑业务也带带双林，别让他老在窑上待着，快傻了都。”段双林报恩思想太重，特别负责，针头线脑的事都要管，从管砖窑以来，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连家也很少回。 虽然看中的就是他的实在可靠，但太实在了也不好，才是个小砖窑都这么吃力，以后发展大了岂不是要累死他。 杨辰对砖窑早有老虎，仅仅烧个红砖根本没有发展前途，挣的还少，又破坏环境，只是权宜之计，要想发展，不仅要升级产品，追求更高利润，还要扩充产品线，增强抗风险能力。 所以不仅张宏文需要学习，段双林也需要去外面看看，看看发达地区同类型或同行业的企业，开拓眼界。 “我们都去了砖窑怎么办？”段双林担心地问。 杨辰担心他的身体，他却觉得格外充实，以前在厂里上班就是普通职工，小班长都能支的他团团转，更不用说车间主任了，那见了就跟见了老虎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第58章 在平山县不用怕任何人 现在呢，段双林是两人之下，数十人之上，不仅管着四五十号人，即使是来拉砖的车老板，见面也是先递烟，后喊哥，为的就是能多装几十块的损耗。 以往说起来是个半正式工，谁正眼瞧过自己，现在呢，亲戚邻居们都知道段家发达了，傍上大老板了，甚至还有找上门来想让段双林安排工作的。 来砖窑上班段双林倒是能做主，但他又不想招有关系的人进来，这样不好管理。 主要还是他脸嫩，舍不下脸来。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驶了过来，一个胖的肚子鼓起来好高，另一个全身跟圆球似的，从车上下来都困难，不知道怎么挤上去的。 “我们是刑侦队的，这个砖窑到底是谁的？”上来既不亮明身份，也不掏出证件，直接就问，而且很不客气。 “我的。”杨辰只好站了出来。 “明明是周永宏的，怎么成你的了，有手续没有？”领头的那个皮笑肉不笑地说，伸出手来，索要证据。 “后面那个是个交警，前几天才查过我一次。”进去拿协议的时候，张宏文小声对杨辰说道。 “这个没用，不能当成证据。”对方接过转让协议，看了看后面的日期，眼神闪过一丝失望，但贪欲很快战胜了理智，随手就要递给后面的警察。 只要一撕，管它协议不协议呢，这就是逃犯的财产，就能够查封，到时候至少这些砖还不是任由处理。 看着码的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砖和坯，梁家豪的心头就闪过一丝火热，这个消息还是自己偷听到的呢，幸好自己跑的不快，不然岂能轮到自己。 “这个协议我已经在工商局备过案了，过户手续正在办理，你撕了也没用。”见对方果真要撕，杨辰出言提醒道。 虽然不影响什么，但毕竟是个法理证据。 “光有协议不行，有见证人吗？”这个警察也算有急智，又一次找到了借口。 “有，上面有名字，许方远。”这就是有律师的好处，早就做了准备。 “他是谁，有什么资格见证？”警察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一边伸手在许方远的名字上扣着，像要扣掉一样。 “省方远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司法厅的法律顾问，你说呢？” “省里的律师来给你见证？我怎么就不信呢？”警察还想挣扎一下，看杨辰自信到欠揍的态度，应该不好惹。 但我是警察我怕谁，就算没得逞，你拿我没办法呀。 话多必有失，你要说在省城签的协议，人家一查周永宏的行踪就对不上，你要说在平山签的，人家可以查许方远的行踪，所以杨辰不打算跟他再磨嘴皮子，一把把段双林拉了过来：“哥们，你认识他不？” 警察瞟了段双林一眼，不认识，看着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就斜着眼说道：“我有认识的必要吗？” “你们局里的曲老二咋进去的知道不？这就是段双林，认识个省里的律师很稀罕吗，省厅的徐处长要不要认识一下？市政法委的蓝书记要不要认识一下？”杨辰自己都想不到，会有拿段双林吓唬人的一天。 但段双林的警察系统里的威慑力确实非同一般，不仅已经定了的案被扳了回来，还让平山县政法系统在全省大丢颜面，表面来看领导没受到影响，仅仅只是处理了个曲老二和系统外的人，但他们可知道领导在会上是如何大发雷霆的，几乎要把人骂死，直言谁要是再给自己捅了篓子，直接扒了谁身上的虎皮。 他们这些人，可就靠这身衣裳过呢，他们不怕别人，就怕自己的顶头上司，现在看到了段双林，就跟看到煞星差不多。 两个人非常隐蔽地对视了一眼，就此打道回府吧，有点羞刀难以入鞘，这下咋办？ 如果杨辰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绝对会就坡下驴。 可是杨辰偏不，笑咪咪地看着后面那位警察：“这位警官，看你有点面熟，是不是前两天咱们在路上见过，你们刑警什么时候也管超载了？” “你看错了。”后面的警察一听赶紧偷偷拉了前面的警察衣服一下，但嘴上却不承认。 “我们警察内部的事，你们管得着吗？”前面的警察觉得再待下去只会自取其辱，尽管嘴上不饶人，却转身就走。 刚走一步，又觉得太丢人，挽回颜面来了一句：“我们会去工商局调查的，你等着。” “欢迎，随时来。”对方已经露出了败相，正常来说，应该各退一步的，但杨辰知道，对这种人，你根本用不着客气，他们不来找麻烦就是怕你，根本没半点缓和的可能，直接就怼了回去。 “这样做不要紧吧？”张宏文担心地问。 这么怼警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记住，在咱们没有作奸犯科的情况下，就没必要怕这种人，咱们也别找他们麻烦。”哪怕不那么根正苗红，做为县里顶级的官三代，这个底气杨辰还是有的。 所以有些事就要讲清楚，杨辰把他们两个拉到热水炉前，三个人团团坐下。 这没有茶，也不是晚上，就叫围炉日话吧。 “首先，一个原则，咱们是做生意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没必要跟别人置气，以和为贵。” “我们都是这样做的。”张宏文和段双林慌忙把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 “但是，我们手续齐全，运营正规，也没必要怕什么。” “对于上门来找事的，要分清，想打秋风的，给他个仨瓜俩枣的，犯不着得罪人家，咱们上面那些头头们，宏文你也隔三差五的请请人家，就跟请咱们的生意伙伴一样。” “不要怕花钱，少找麻烦，让咱们安心赚钱，比什么都重要，请的时候你也带着双林去，让他混个脸熟，你要是不在，人家上门，双林也知道该怎么接待。” “这是好的，对于那些故意来找麻烦的，态度上要客气一点，这是尊重这个部门的权威，但不用着害怕，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说话不客气的，该顶回就顶回去，记住，咱们只要占理，在平山县不用怕任何人。” 第59章 签字一支笔 收支两条线 以前没什么人来找事，是因为都知道周家不好惹，而且人家起家就是在这，多年的关系了，现在换了老板了，肯定要有人来趟趟水。 不管是工商税务这些执法部门，还是乡里以巡逻队名义组建的执法力量，充斥着大量的临聘人员，他们的工资财政肯定不负责，只能靠罚款这样的额外收入来发放工资。 罚了款以后，标准的处理流程是先上缴县财政或乡财政，然后由财政返还到单位帐户，所有的支出必须由一把手签字认可，才能走账，这就叫签字一支笔、收支两条线的财务原则。 但在实际情况中，你一旦上缴财政，就意味着你的收入被上级领导知道了，容易被上级以公或以私的名义来打秋风，特别是这个收入特别多的话，财政还要扣走一部分。 于是就有单位会把这些收入藏匿起来一部分，供自己自由支配，这个就叫“小金库”。 名义上“小金库”是给单位干部职工谋福利的，就象水利局科长在饭店的签字权，就是由“小金库”支出的。 但由于“小金库”是否存在，或者具体数字多少，是非常机密的，通常只有一把手和财务才知道，甚至有的一把手会分设不同人掌管的“小金库”，这就给贪污和腐败带来了便利，所以国家三令五申要清理整治“小金库”。 前几天杨辰还看过一个报道，外地有家单位，局长突发意外事故，财务就将小金库的钱全部据为己有，不是前任财务站出来揭发，这笔钱就成他个人的了。 乡镇的额外收入要靠计划生育罚款，就这一项，就让乡里过的非常富裕，轻易不去找其它行当的麻烦，倒是村里或土地所可能会来化缘，但一般胃口也不好，好打发。 但这些麻烦是走了明面的，你找找关系，可能就免了，或者减少一部分，暗中的麻烦才是关键。 自古以来就有“千里为官、为的吃穿”名训，这些临聘人员送大礼进来，难道就为了挣那么一点工资，或者说混个吃喝图个福利？ 平山县这边，临时人员工资普遍在八十到一百二之间，养活一个人的话没有问题，但养家糊口的话，就有点不够了，这个时候自然要通过手中的权力去搞钱。 也不是说正式人员就不需要搞钱了，而是临时人员在这方面更灵活也更胆大，或者说在正式人员的支持和纵容下，更贪婪，更肆无忌惮。 特别是那些行政执法部门，下来几乎就是明着要，不然就罚你款，你就是有关系能怎么样，人情总有用完的那天，再说了为了一点罚款，你好意思一直找关系。 人家来一次，就能把你后面的关系摸清，是直系亲属？还是拐弯亲戚？还是好友同学？直系亲属那就不用说了，后两者你能一直用。 而且这个关系是能到找到自己身上？还是顶头上司那边？还是同事好友？试出来了，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最多三个结果，敬而远之、小打小闹、任由宰割，杨家的名头在平山县还是能唬人的，至少不会落到第三个结果上，但就怕碰到一些楞头青，把事情闹大，有违杨辰想要赚钱的本意。 所以得教会张宏文他们怎么应对，别怕的来个大盖帽的都来当大爷对待，也别跟人家硬顶着发生冲突，谁叫这年头没有手机呢，平山这小地方，连传呼都还没有开通。 从那天听了李天国的话后，在省城又增加了见识，杨辰觉得还是要以仕途进步为主，赚钱要放在第二位。 那个李国豪，不就是有个省电业局局长的哥哥，几百万的煤说吃下就吃下。 到现在还在跟平山县这边闹呢，非要人家把他的煤吐出来。 也对，至少好几十万块钱呢，在这个月工资一百多的年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平山县这边也不是没找关系，据说都找到了秦老大这个顶绷的关系来说和，但没用。 电老虎就是电老虎，就是党委政府也是求他们的多，更不用说同级部门了，能拿捏住他们的部门也就计委一个，但他们在上面也有通天的关系，跟计委实际上一个系统，谁也不鸟谁。 所以他不卖面子，谁也拿他没办法，不过看秦老大的面子，李国豪也退了一步，可以不赔我煤，但得赔钱给我。 煤进了铝厂，都记到账上了，肯定是出不来的，无非是这些卖煤的人把钱赔出来，但李田豪原先一口咬定按一百五十元一吨计算，这些人把卖煤的钱全拿出来都不够，还得贴钱，当然不能接受。 他们的煤来路不明，想卖进铝厂那也是找关系降价才卖进去的，现在李国豪同意折成钱，其实也是降价的意思。 杨辰本来不知道，人家李国豪还特意让李天国通知一声，就是他准备收钱走人了，他走了之后，这些人肯定要对周家的余党发泄一番，小心被牵连。 杨辰自然不怕，他跟周家可以说毫无关系，最多也就从周家买了一座砖窑，还是过了年就开始接手了，怎么也牵扯不到案件上。 但怕就跟刚才那两个警察一样，没事过来找事，所以要教他们两个怎么应对。 可惜只是个普通的砖窑，规模还小，上面又没有对应的主管单位，不然的话运作个领导过来视察一下，就能挡住很多阴暗的黑手。 这就是领导视察的作用，要知道，无缘无故的，领导不会来你这视察，要不是你有代表性，符合领导的视察方向，值得一看，要不就是特意运作过来的。 没有对应的单位，就不好运作对应的领导，一个管城建的副县长，绝对不会去看不属于他分管的工厂或农田。 至于县长或县委书记，倒是什么都可以看，但一来杨振还没有运作这个级别领导的能力，二来砖窑也确实拿不出手。 没有足够的理由，领导不会公开来你这里，私下来的话，又意义不大。 包括让领导题词或合照，也有同样的意义，但不到一定级别，威慑力不够，够级别的，杨辰还搞不定。 第60章 送礼反而被敲打 “对了，宏文你在这个行当里打听一下，咱们附近这一带，有没有做仿古砖瓦的师傅，有的话想法请过来，咱们不能光烧红砖，红砖这个破坏农田，以后会管的越来越严。” “不过仿古砖的市场还是太小众，长期的话咱们得往瓷砖的方向发展，下半年吧，有时间我带你们去弗山看看，看看他们的技术设备大概多少钱能引进过来，到时候咱们不仅可以烧瓷砖，还可以烧洗手盆、马桶，至少在咱们这，是个独门生意。” 张宏文和段双林被说的两眼放光，砖窑是赚钱，但一眼就能看到头了，周家放弃砖窑，同样也是这个原因，但经杨辰一指点，立刻远景大增，前途一片光明，未来可期。 这才是他们信服并跟着杨辰的原因，而不是因为杨辰的背景和出手大方、会做人。 “那我和宏文就不分钱了，先在公帐上攒着。”段双林丝毫不考虑他是出力最多却分的最少的，反而十分顾全大局。 “不分钱你们花什么，该分分，每月的盈利拿三分之一或五分之一分红，其它的都攒着。”杨辰现在不缺钱了，分不分红无所谓，但张宏文和段双林就算不用养家糊口，两个都已经成年了，总不能抽烟喝酒打个牌，再跟父母要钱。 “我还说先攒着钱把贷款还了呢。”张宏文不好意思地说道，贷款可是以他的名义贷的，虽然说现在砖窑利润不错，但一天不还上，就让人不那么安心。 “到期再还，你回头没事多找那个主任吃几次饭，咱们还要再贷，银行的钱不用白不用的，不能光指望咱们自己攒。” 回家的时候，杨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忘了，从省城回来该小婶、边局和董局他们带点礼物的，但因为光顾着处理周家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下次一定要记得。 “事办的怎么样了？”对于杨辰在商场上的折腾，张红霞不赞同，但也不阻止，唯一的遗憾就是周家出了事之后，距离抱孙子的目标又远了。 “都处理完了，现在就怕有人借着周家的名义去砖窑找事。”在平山县的官场上，杨辰还没有自己的关系，还得靠张红霞和杨家，所以必须得把事说清。 “我看谁敢，有谁去你跟我说，咱们不欺负别人，但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张红霞把眼一瞪，副科级干部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明天我就给杨保国打电话，他要是连你的砖窑都护不住，他这个杨我们就不认了。”张红霞说的这个杨保国就是砖窑所在的马头口乡的书记。 他这个杨是从外面来的，跟杨家这个土生土长的杨家不是一支，但杨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是拼了命地往一块扯，翻家谱追祖溯源，非要证明两个杨是一个祖上，都是从大槐树下逃过来的。 反正经过他的考证，他该叫杨老爷子为伯父，死皮赖脸地经常走动，帮着买菜、打扫卫生、换煤气，最终副科、正科都比别人走的顺一点、快一点。 这家伙见风使舵的本领不小，杨老爷子退下来之后，就跟杨家逐渐疏远了关系，该走动还走动，却不那么热切了。 等老爷子去世时，人家也是以子侄的身份行的孝礼，却不再以亲侄子自居了，更不去灵前守孝。 不过杨家的人也都理解，这就是正常官场中人的表现。 从决定不了他的仕途到左右不了他的仕途，到影响不了他的仕途，这就是区别。 杨辰有点怀疑这样的威胁能有几分作用，但为了张红霞的脸面，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装出一脸的附和。 好在张红霞没有注意，因为太假了。 “小婶，这次因为周家的事，我也没顾得上给你和边局买个礼物，下次再去，一定给你们补上。”该说还得说，哪怕明知道是客套，至少得表现出来。 不然人家又没有读心术，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咱们客气什么，小边那边也不用管，不过你们局长最好还是表示一下，还有那个李处长，下次去省城尽量到人家家一趟，认认门，看他家里缺什么，人家帮你这么大忙，也得表示表示。”张红霞深怕杨辰考虑不到，赶紧提醒。 不要把人家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除了父母，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各种缘由产生的感情只能一时，不能一世。 “行，我知道了，要不，我把这块表给董局长送去？”杨辰把那块天梭表拿了出来。 “这表多少钱？”张红霞接过来看了看，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应该几百块吧。”这个杨辰真不知道，但就冲这个品牌，就便宜不到哪去，海鸥最便宜的还得一百多呢。 “那就不合适，太贵了，而且这表是别人送给你的，你再转送不太合适，而且人家毕竟是长辈，万一哪天再见了，你没戴，可以说太贵重了，放到家里了，但绝对不能说送人了。”张红霞用自己仅有的经验指点着杨辰，还不敢多说，怕杨辰嫌她絮嘴。 杨辰其实从没有嫌弃过她，一来能感知到她的好心，二来从母亲去世后，不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没人这么耐心提点过他。 哪怕不赞同，也得听。 “算了，你去里间拿两瓶酒，再去买两条烟给他送去吧，老董这人不错，不那么计较。”张红霞觉得还是要表示一下，不能等下次。 “里间的酒送人有点可惜，这样的酒放的时间越长越珍贵，我去街上再买两瓶吧。”里面的酒不仅是值钱，更是回忆，如果不是为了杨辰，张红霞也绝对不舍得用来送人。 “行，那你快点去吧，太晚了不好看。”张红霞也没坚持，反正现在杨辰也不缺钱了。 烟酒送过去后，董红伟果然显的很高兴，还让杨辰坐下来聊会，又让老伴给杨辰削了一个苹果。 “小杨呀，局里出钱安排你们学习，这个机会很难得的，特别是象你这样的年轻人，一定要重视这次学习机会，不光是为了文凭，更主要的是学要到知识，不能动不动就请假，要知道你不光代表你自己，还代表咱们局，不要让省和市里对咱们有看法。”董红伟装成无意的样子敲打着杨辰。 杨辰赶紧点头称是，却不敢辩解半分，请假就是请了，再解释又有什么用，心里却把那个叫姜坤的大骂一通。 第61章 两年给你安排一个正科长 谁知道第二天到了局里，张丰年又把他喊过去教育了一番，还是那番话，你是咱们局里派出去学习的，代表咱们局的形象，不能动不动就请假，你个人拿不到毕业证是小事，让领导们对咱们局有看法，万一取消咱们局以后的名额，影响咱们全局的学历提升。 这下让杨辰大恼，你去大领导跟告一状也就算了，每一个分管领导也要告，是不是非要全局都知道了才高兴，让杨辰极为不满。 一时半会拿对方没办法，但这个仇杨辰是记下了。 中午张红霞通知杨辰晚上赴宴，她给杨保国打了电话，杨保国却非要一起吃个饭再说，还说好久没见侄子了，现在侄子这么有能耐，无论如何得见见，如果只请她，张红霞肯定不去，但人家想见杨辰，张红霞只好答应。 杨辰都没注意，他准备在乡里发展个副乡长当关系呢，根本没想到跟党委书记有这么深的渊源。 杨保国长的高高大大又白白胖胖，跟老杨家中等身材方正脸一看就不是一个基因出来的，倒是杨辰跟他有点像，至少身高上像。 “一晃眼的工夫，小辰长这么大了，来，坐我身边。”杨保国把杨辰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张红霞坐到杨辰的下面。 看似有点不讲规矩，实际是为了避嫌。 “今天这是家宴，我也没喊外人，开一瓶吧？”杨保国拿出一瓶四特酒，对杨辰说道。 “保国哥，你咋没把嫂子叫来呢。”张红霞已经知道杨辰的酒量，所以就没有阻拦，而是问起了杨保国的爱人。 “她呀，对学生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晚上要看着孩子自习，不来。”杨保国的爱人在平山一中教学，她倒是平山人，杨保国也是为了她才从落脚到平山的。 原来两个人都是老师，只是杨保国很快就靠着一笔好字借调到乡里，然后开启了自己的仕途生涯。 别看他混了半辈子只是个乡党委书记，跟他一起参加工作的那些老师，现在能当个教导主任都算混的不错了。 “还是太见外了，你们买老周的那个砖窑前就该跟我说一声的，至少不能给你们便宜点，再说了，我们乡里也有砖窑，比他那个还大，还更便宜。”酒过三巡，杨保国埋怨了起来。 “他跟他同学合伙干的，现在的年轻人主意正着呢，先租了两个月，发现生意不错，直接贷款买了下来，连说都没跟我说。”张红霞半是埋怨半是解释着。 “以后贷款找我，我们基金会的钱还放不出去呢，以前求着老周贷老周都不一样，幸好没贷，不然就把我们坑了，王坝乡借给他二十万，现在正在那哭呢，谁叫他当时很宣传呢，现在谁都知道这二十万飞了。” 酒后杨保国满脸红光，兴奋劲一上来，把外套也脱了，衬衣扣子也解开了，腰带也松了两下。 造孽呀，基金会的钱都是农村老百姓的存款，虽然说现在基金会已经是一团乱帐了，但这损失迟早还是老百姓承担。 不过有杨保国在，杨辰还真有在马头口乡基金会贷款的打算，虽然利息高一点，但回扣肯定用不着那么多。 喝的差不多了，杨辰看了张红霞一眼，意思是问你提还是我提，张红霞就放下筷子准备开口，结果杨保国把手一挥。 “弟妹，这话你就不用说，我侄子来我管辖范围挣钱，我能让他吃亏，今天下午开班子会，我都跟班子成员们说了，叫他们给下面都交待好，这个砖窑是我侄子的，谁要是敢去找麻烦，我处理谁，我不怕被人说徇私，我杨保国大小也是个书记，要是连我侄子都护不住，那我这个书记不是白当了。” 就冲人家说到这份上，杨辰就给他端了三个酒，自己表示了一个。 见酒快没有了，杨辰就要叫服务员上酒，被杨保国拦住了。 “其实呢，砖窑那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我主要是嫌你们见外，早都应该跟我说的。” “喊你们来呢，除了见见面，说说话，我还有个想法，你们觉得合适不合适。”杨保国沉吟了一下准备说道。 “保国哥，咱们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人家提出来了，还能不听，张红霞痛痛快快地答应道。 “小辰在水利局干的不错，我也打听过了，勤奋好学，但是呢，因为老爷子的关系，小辰在水利局的发展实际上是受限的，老董也不会把他提拔起来的。” “正好我这边缺个通信员，小辰过来干一段，回头兼个党政办副主任，这两年我也不会动，临走之前肯定给他安排一个正科长，你看怎么样呢？”杨保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原来的通信员，其实就是秘书，前一段时间考到法院了，他又不好拦着，但一下子没了通信员，他感觉极不习惯，想在乡里提拔个过，寻摸了一圈，也找到合适的。 马上要到关键时候，得有个可靠的人跟着，眼前这个新手反而更好。 正好张红霞打了电话，他就打听了一下，觉得杨辰还行，至少能放心用。 “你要是来乡里上班， 你的砖窑不用我说，都没人敢去找事，顺便你也能照顾你的生意，想在乡里住呢，我给你安排宿舍，想回家我给你找个摩托车，你看怎么样？”杨保国说的很有诚意。 杨辰看了一眼张红霞，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实际上却是用眼神询问能否拒绝。 人家表现的这么热情，感觉对待亲侄子也不过如此了，又是帮忙照顾砖窑，即使是调过来当通信员，说起来也是为了你好。 你怎么拒绝？拒绝了岂不是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拂了人家的面子，砖窑还要不要让人家照顾，话说到这份上了，让人拒绝都不好拒绝。 象这种得罪人的事，张红霞肯定不会杨辰来做，她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杨保国还好意思跟一个未亡人计较，却不能让杨辰拒绝。 而且，即使是回绝也得有个足够的理由，不然那就真是变仇人了，恰好是这种诚意十足的好意，不太好拒绝。 第62章 欠债不欠赌 请客不请嫖 不过张红霞也算是很有急智，往前略一回想，就找到了一个非常充足的理由，赶忙笑着说道：“孩子要是能跟你混，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伯父还能坑他不成，但是呢。” 张红霞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虽然她的理由还没说出口，但杨保国已经知道今天是无法如愿了，敢拒绝，肯定就有理由。 “前一段，省水利厅下来两个公费进修的名额，也是费了很大一番工夫，人家老董才答应给了小辰一个，上周还去省城上课了呢，现在要说走，就算能跟老董说好，学还能接着上，两年呢，万一中间出什么差错，咱们没法跟老董交待。” 张红霞的理由比杨辰想的还要充分，杨辰想的借口是已经跟省水利厅说好，准备借调到水利厅呢，杨保国还能去求证不行，张红霞这个理由反而更好，更有可信度。 “哦，还有这事，出来是大专还是本科？”杨保国一听，顿时觉得很是棘手，这公费进修的名额可不好弄，乡镇是肯定没可能的，杨辰要是真的在意这个名额，肯定不会过来。 给自己打听消息的人怎么就没说这个呢，说了他今天肯定不会开这个口。 “华东水利学院的本科，所以说这下弄的，再去跟人家老董张口，也没法说呀。”张红霞也不想让杨辰去马头口乡。 不是说远，去了轻易回不来，而是去了又成小兵了，要过一段时间再提副科长，杨保国说的是临走时才能解决正科长，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 水利局这边虽然跟老董不是一路人，但有边莉在，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一动不如一静，还不如呆在水利局呢。 “这倒也是，学习为重，弄个本科文凭就算是高学历人才了，再下来直接就是正科长，大侄子的前途不可限量，我就等他两年。”杨保国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闻言立刻装成毫不介意的样子，顺便把时间推到了两年后。 “说不定到时候你都成县长了，直接调政府给你当通信员。”张红霞也是凑着趣。 你还别说，杨保国还真有这样的想法，正在筹划呢，虽然可能性不高，但事在人为，你不去努力肯定更不可能。 一席尽欢而去，在路上，张红霞才开口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去乡里上班？” “对我来说，在哪上班都一样，但是刚刚开始上学，还是等上完学再说吧。”去那无所谓，反正都是听人指挥干活，自己又不能作主。 去乡里给杨保国当通信员，有没有权力不知道，但绝对会很忙，所以杨辰不是太愿意去。 “也对，要是下去了能提一级，还行，去了还要降级，谁会去。”张红霞觉得杨辰跟自己想到一块了，顿时高兴起来。 本来就是这样，谁都知道下乡是苦差事，自古以来，局里的科长都是宁愿在局里等个主任科员的名额，也不愿意下乡当副乡长。 特别是那些偏远穷乡，都是忽悠那些楞头青去的，就这去之前还要许诺，干一届就调你回来，实际上只要你下去了，就别想轻易回来。 “以后要记住，除非是完全信任的人，不然嘴说是一番好意，实际上可不一定，杨保国这个人，我比你了解，不是什么豪爽大气的人，咱们尽量少打交道。”怕杨辰被杨保国表现所迷惑，张红霞特意提醒道。 杨夺自然是点头称是，现在能让他完全信任的人，还真没有，能让他差不多信任的，还就眼前这一个。 看到杨辰回到科室上班，王争明的脸色不再像前一段时间那样阴沉，大约觉得杨辰已经不是威胁了。 在杨辰看来，这就是缺乏自信和能力不足的表现，怕人威胁到你正科长的位置，说明你就满足于当个正科长。 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自个占据主动地位呀，杨辰想要上位，还能把你挤下来，让你当副的？ 肯定不可能，除非是你极不入领导法眼，不然的话要不杨辰去别的科室，要不你去别的科室。 还是科长，无非科室上有区别。 再说了，你就没有信心坐稳科长这个位置，让杨辰抢不走？ 人家刚提个副科长，你就吓的跟杞人忧天似的，这种表现让杨辰非常不能理解。 从听了李天国的话后，杨辰就没觉得这个科长是什么职务，人家干个两三年，直接就是副科级。 你还在为科长而奋斗时，人家就已经按部就班副科、正科、副处、正处上去了，所以也怪不得市里、省里下来的一个个都高人一等的样子呢。 级别，将人的层次分的格外鲜明，你级别低就要叫人家一声领导，哪怕你实权在手，人家只是个空头领导。 有人会觉得，一个实权局长比一个空头副县长牛气多了，从权力上看确实是，但在官场这个环境中，你一个局长，最多是不怵副县长，但你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 你当这个局长，是因为书记县长让你当的，人家当那个副县长，是市里让他当的，这就是区别。 所以私下里怎么看不起都无所谓，但到公开场合，都得尊重级别之分。 杨辰是没看到过，一个副县长走在前面，下面的局长敢大模大样并排或领先走，都是微错一个身位，甚至为了矜持，只错了一丝丝的，但要让人看到确实是落后一点，这是规矩。 王争明不给安排工作，杨辰也不好主动伸手要活，砖窑不用操心，女朋友又没了，不到两天时间，杨辰就无聊的想数手臂上的汗毛。 正好这个时候孙国强来喊他一块打牌，就在楼顶的一间破办公室里，玩怕也不大，一块两块的，一下午最多也就输个二三十块。 杨辰就天天上去跟他们玩，有天杨辰突然人品大爆发，赢了五十多块，高兴的跟中了头奖似的，被众人起哄着让请客，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连菜带酒一气吃了一百多，杨辰都不带含糊的，但酒后突然有人提议要去洗面，让杨辰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现在的洗面可不是单纯的洗面，可是有特殊服务的，虽然弄的遮遮掩掩的，不公开，但知道的人都知道。 实话说吧，去洗面的，没有一个冲着自己脸去的，但能不能享受上，要看你的口才和出手大方程度。 在酒菜已经超标的情况下，还要请他们去洗面，杨辰肯定不能当这样的冤大头。 常言说的好，请吃请喝不请嫖，首先，嫖是一种违法行为，你请他去嫖，到时候被警方抓到责任算谁的。 其次，请嫖，就是拉人家下水，关系不到位，你请人家去嫖，人家就算想，也不能答应，反而会惹恼对方。 还有一种说法，请嫖是不吉利的，会导致运气转移。 其实在其它地方，杨辰也听过类似的谚语，叫欠债不欠赌，请客不请嫖，意思相近，原因也都差不多。 第63章 竞争无处不在 而且，就是一般的普通同事，杨辰为什么要请他们洗面？ 赢的钱吃饭都不够，还要再去洗面？就算杨辰不给他们出特殊服务的钱，也不是个小数字。 最主要的是，今天这件事，有一丝诡异，像是有些人在刻意促成一样。 闹着要请客，闹着要喝酒，喝了酒就装疯卖傻闹着要洗面，一直是那两个人。 要知道一旦被警察抓到，这些人再供出来是杨辰请他们嫖的，杨辰可就成了组织者了，就算是不被处理，在水利局还有名声可言吗？ 但杨辰并没有打草惊蛇，现在说只会被别人以为自己小气，再说了，这些人又跑不了。 “洗面就算了，等回头哥赢一百了，肯定请大家开心开心，今天身上钱不太够，去了也是露怯，散了吧。”杨辰大手一挥，让大家各回各家。 当事人不请，其它人肯定更不会出钱，三三两两各自散去。 杨辰本打算把孙国强叫过来问问情况的，可是看他同行之人，正是起哄最厉害的那位，杨辰就停了下来，看着孙国强的背影，目光不停闪动着。 第二天，杨辰借故没有上楼，而是一直在楼下盯着，同时也托许袅帮自己一块留意，见几个人确实只是玩牌，心里仍然觉得不妥。 正好晋怀安过来询问杨辰要不要鸽子，他在乡下收了一窝鸽子，饭店却不要，就过来问问杨辰这个老主顾。 鸽子？杨辰嫌弃地摇了摇头，这玩意浑身没有二两肉，除了熬汤，几乎没有什么吃头。 不过却是补气的上品，而且活血养颜、增强体质，特别适合女性。 md，自己重生是来出人头地的，怎么越混越像一个厨子。 但话是这样说，杨辰还是出钱收了下来，然后跟晋怀安商量，能不能帮他跑趟马头口乡，他有急事，传个口信就行，到那不仅管饭，还有酒。 晋怀安正愁没地吃饭呢，一听说还有酒，更是慌的马上就要出发，不过还是跟杨辰要了个纸条，写清地址找谁后，还必须注明管饭管酒。 “我现在就去，保证送到，你可别骗我。”晋怀安说完，蹬起自行车就跑，那速度，飞轮都像在冒火星。 马头口乡就在县边，离的并不远，晋怀安传到信后，张宏文立刻骑着摩托车赶了过来，晋怀安自然有段双林招待。 按照杨辰的要求，张宏文把摩托车停在胡同外，步行走了进来，也没惊动任何人，找到了杨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纸条上肯定不能写，张宏文就有些担心。 “我觉得有人要对付我，但不知道是谁，让你来帮我跟踪个人，看看到底是谁。”杨辰故意今天不去，那些人肯定要商量对策，现在又没手机，商量肯定得去一块，杨辰就想跟跟看看，但玩牌的人不一定都是他们的同伙，而出主意的人，也不一定在玩牌的人里面。 杨辰本想自己跟着孙国强的，可是这小子太机灵，走个路还要走三步一回头的，杨辰只好示意张宏文去跟，自己跟另外一个。 可是跟了一会杨辰发现，很明显他这个目标是错误的，这小子就是个街溜子，到处乱逛，杨辰担心被发现，还不敢跟的太近，跟的十分辛苦。 md，这小子最后进了一个粉色灯光的门面，玻璃上面写着“美容洗面”的字样。 看着小子半天不出来，杨辰扭身就走，跟错人了，这小子起哄厉害是因为他就好这口。 回到家等了半天，张宏文才珊珊归来，一脸的兴奋，看来很满意自己的特工生涯。 “我跟的这两个人去了城北的一家小饭店，叫流云饭店，他们进了一个包间，我怕打草惊蛇，就没进去，一直在外面等着。”一见面，张宏文就兴奋地说道。 杨辰一听就知道找对了地方，这流云饭店也算是水利局的一个半定点饭店，董局长的家就住在附近，不管是请董局长吃饭，还是董局长请别人吃饭，在这里的次数比较多。 老板娘叫刘芸，长的比较漂亮，这也是吸引人的原因。 “出来的时候是四个人，除了刚才那两位，一个瘦瘦的穿着一身白，另一个胖胖的有点矮，戴了个黑色的近视眼镜。”张宏文尽可能地给杨辰形容着。 不等他再说，杨辰已经知道是谁了，白衣服的是王小兵，戴眼镜是姜坤，两个人跟自己都不太对付，现在算是正式合流了。 孙国强是怎么跟他们混到一块的？是杨辰现在最大的疑问，其它的，杨辰都能够想象出来。 起意的肯定是王小兵，这小子就好阴个人，偏偏还眼高手低，使的手段都浅显的让人一眼都能看出来。 制定计划的肯定是姜坤，这小子表面上看来憨态可掬，跟只白熊猫似的，一副憨厚模样，长的颇有欺骗性，就连局里大部分人说起来，也都说他老实。 但以杨辰几十年的阅历，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小子绝对没那么老实。 主要原因是杨辰还是局里书呆子的时候，这小子主动向杨辰示好，那时候杨辰的背景还没几个人知道，只知道杨辰跟边局有关。 他竟然来说法规科、水管科、建设科才是好科室，杨辰来这里屈才了之类的话，杨辰当时打哈哈应付了过去，事后回想他的话，觉得他是在试探自己跟边局的关系，也有挑拨的意图。 如果两个人不直接接触，杨辰就算是年老成精，也不可能光凭面相认清他的真面目。 那个技能叫相面，通常只有街边的大师才能掌握这个技能，看你长的样子，就知道你有几儿几女，父母谁在，家里有几扇窗户。 但他来杨辰这边卖弄聪明，觉得杨辰年轻没经验，那才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被杨辰一眼识破。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就是自己没有受他的挑拨，反而引起了他的警惕。 杨辰突然有了一丝明悟，董局长虽然跟边局长是合作盟友，却不代表自己跟姜坤就是一伙的，水利局很大，但资源却是有数的。 就比如这次公费进修的名额，或者入党的机会，只有一个，或者局里有一个正科长的位置出缺，到时候自己跟姜坤就是竞争对手。 再延伸下去，两个人年龄相当，到时候有了提拔的机会，名额却只有一个，两个人必然要龙争虎斗一番，姜坤想提前给自己制造污点的举动也就顺理成章了。 第64章 新演员来了 有时候内部决定提拔名字，拼的就是谁的条件最好和谁的污点最少，条件就是成就、态度、学历这些，至少在竞争者中，你得突出的一项。 而污点就是被人攻击的理由，作风、纪律、态度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最容易被人拿来说事。 同理而言，王小兵对自己的敌视也可以理解了，比起姜坤，两个人更是直接竞争对手，不管入党还是提副科长，王小兵都落败一步，肯定会产生恨意。 杨辰不知道的是，王小兵进了政府办后，才意识到这个副科长职位的重要性，因为政府办的职位同样是僧多粥少，面临的竞争对手又个个背景吓人，提个副科长竟然还要上政府常务会。 这跟局领导班子党组会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局党组会局长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局长或分管局长一提议，其它班子成员没异议就算通过。 常务会要先提议题，然后正式研究，最后征求意见，全部进行完了，才能上会。 仅仅为这一个职位去走流程，除非他直接服务于县长或常务副县长还有可能。 如果他是副科长调过来的，就算是不能任命，也能享受副科长待遇，在排序上就会领先好多，不会象现在谁都来给自己指派工作。 可恨的是，他刚一走，丝毫风声不露，局里就任命了杨辰一个副科长，如果自己还在，闹它个天翻地覆，也不能让杨辰如愿。 虽然说他现在已不可能回来局里当个副科长，然后再去政府办，但对杨辰的恨意却是有增无减。 对杨辰来说，知道了对手是谁，事情就好办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研究一个方案，狠狠地报复回去，免得对方一直打自己的歪主意。 左思右想，杨辰还是把报复目标定在了姜坤，一来这小子太阴损，需要一直提防他，而且还要跟他一起上两年的学，不让他意识自己不到好惹，这小子肯定不会收手。 至于王小兵，只能先暂时放过了，因为这小子是个乖乖仔，下了班就是回家，轻易不出来玩，想在他身上找机会，不太容易。 而且他毕竟是在政府办上班，杨辰还没胆量去政府办找事，万一暴露，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想要报复姜坤，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董局长那可是他姑父，要是被抓到或暴露，董局长会善罢甘休？ 所以对段双林提出的套麻袋打闷棍和张宏文提出的骑摩托车撞他，第一时间就被杨辰否决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报复，这是违法，为了报复他把自己送进去，一点都不值呢。 正当杨辰想着如何报复对方呢，人家也没放过他，又派孙国强来喊他过去玩牌。 看着往日里熟悉的亲近笑容，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但为了不至打草惊蛇，杨辰还得虚与委蛇，陪着对方继续演下去。 到了大家都很热情，有的就提出了想要敲定杨辰上次说的话，就是那个赢过百元就请洗面的事。 看来对方依然不肯放弃，但这小子为什么非要从洗面入手呢。 不外乎备好了“仙人跳”和警察抓嫖两种方案，如果这么多人一起去，那警察抓嫖的动静就太大了，水利局十来名干部职工涉黄被抓，就算杨辰是组织者，那其它人照样跑不了，所以对方绝对不敢闹这么大，仙人跳的可能性更大。 杨辰一口答应了下来，但在玩牌的时候分外小心，唯恐赢得多，但搁不住对手们非要送牌，到快结束的时候，杨辰已经赢了八十多了。 杨辰想就此结束，人家却不肯同意，这时候许袅突然跑了过来，说外面有人找，杨辰借势放下牌，没过一会，拎着一只野兔走了进来。 “正好，晚上给大家加个餐，想吃的报名举手。”有人想洗面，就有人想吃兔子，一热闹开来，请客洗面的事顿时不了了之。 虽然杨辰又一次没少花，但请客洗面的事是躲了过去。 回去的时候杨辰思索再三，觉得姜坤能想到这个主意，肯定是有这方面的阅历或经验，换句话说，他自个肯定也喜欢这个。 “既然这样，就以其人之道还制于其人之身，咱们不玩仙人跳，直接举报让警察抓嫖，让这小子身败名裂。”杨辰恶狠狠地对张宏文和段双林说道。 他想着与人为善，轻易不跟别人结仇，也从来没把姜坤当成竞争对手。 但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意，说个坏话告个状也就算了，竟然还用这么阴损的招式对付自己，杨辰真的是彻底怒了。 首先，还是张宏文负责盯梢，他有经验，然后一旦确定对方上钩，段双林负责安排人举报，而杨辰全程撇清，跟这件事完全摆脱干系，把自己彻底摘开。 结果张宏文盯了一星期，都没有找到机会，有次这小子都进了一个没有名字的门面，结果还没等张宏文举报，这小子就扣着扣子出来了。 这个速度？快的有点不可思议，张宏文觉得有点不对，正好他走到对方门前，里面一句话点醒了他：“没钱还想玩，净想美事。” 回过来把情况一说，杨辰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人家没钱，总不能硬塞钱给他让他去玩。 总不能三四个人一直等他攒够钱，这时候段双林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很简单，咱们可以在他前面故意丢钱，让他捡到不就有钱了。” “也对呀，就这么办，不过谁来丢这个钱呢？”杨辰一锤定音地决定了下来。 钱不是问题，也不能丢太多，这年头身上装个几十上百的人都是凤毛麟角，关键少了也没用。 本来三个人商量的是段双林丢，张宏文在旁边盯着，防止被别人捡到，如果姜坤捡了，那就张宏文负责跟，段双林远远等着报警。 “我都跟了好几天了，感觉这小子注意到我了，昨天就正走呢，突然停了下来，我只好从他身边走过。”张宏文苦笑着说道。 也对，一个小县城，任谁连续几天看到一个陌生人，都会起怀疑的。 那这样一来就需要找个新演员了。 正好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了车铃声，段双林隔着窗户一看：“新演员来了。” 第65章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晋怀安自从发现了这里有酒场之后，回家的时候经常拐过来看看，一方面是推销他的货，另一方面也是看能不能混个酒场。 “哟，三位老板都在呢，是不是在商量什么事，我就过来打个招呼，马上就走。”晋怀安一掀门帘，看到三个人都在，诧异的一停顿，马上客气起来，连门都没有进。 “进来进来，没事。”张宏文起身招呼了一声，递上一根红梅。 对普通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奢侈享受了。 晋怀安有点不舍得抽，可是不抽又不好看，用手捻了一下，舔了舔嘴唇，还是放到了嘴里。 “老晋，这一段没少吃你的东西，正好你来了，一会让双林去掂两个菜，咱们一块喝点。”杨辰也去拖了把椅子，推了过去。 “杨老板说的，那是你照顾我的生意，我还要感谢你呢。”晋怀安也是非常机灵的一个人，立马感觉出不对来。 别的老板热情也就算了，杨老板可不是个这样的人，人家可是在局里上班的领导，虽然见了面态度客客气气的，但实质透着疏离。 他是个眉眼通透的人，在杨辰面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仅是因为杨辰的身份，而是杨辰这个人让他捉摸不透。 说年轻吧，眼神却时常透着深邃，不论看到什么人或事，都引不起他的情绪波动。 至少在他这个年龄，晋怀安很少看到这样的人。 说不盛气凌人吧，看人的眼光总像是在俯视，但态度却又显得非常尊重。 所以晋怀安对杨辰从来没有半点的不尊重，不是怕得罪杨辰，而是为了维护双方的关系。 “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的话晋怀安没听过，但道理却是知道的。 今天三位老板有两位一反常态的热情，让晋怀安觉得他们一定有有求于自己的之处，他不仅没有摆架子，而是直接说道：“三位，有什么需要用到我老晋的，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没问题。” 杨辰他们本来打算喝上酒之后再说的，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了，再推就没意思了，所以杨辰也不瞒着，直接把要求说了出来。 “故意丢钱让人捡？需要丢多少？”晋怀安怀疑地看了三人一眼，听起来很简单，却让人猜不到他们的用意。 难道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丢个一百多就行，钱最好旧一点，而且要装成无意的样子。”看晋怀安还有点不放心，杨辰只好解释道。 “有一个人，我们想试试他的品德，是不是可靠，但他又认识我们，所以想让你去。”张宏文也帮着解释。 “你们想看看他是不是能做到拾金不昧，报纸和电视上老是宣传这个，要是他能做到的话，是不是就要上电视，到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还没上过电视呢。”晋怀安一下子兴趣就上来了。 晋怀安的话又给杨辰提了一个醒，就算姜坤捡到钱不去嗨皮，也能这样搞他一下，捡钱不还也是个污点呀。 “对，他要是不拾金不昧的话，第二天你再去局里找他，就说有人看到是他捡了钱，去找他要钱，我看看能不能把电视台的人叫上。”感觉思路越来越完善，不管姜坤怎么选择，都有应对之策，让杨辰脸上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 大家商讨好了细节之后，菜也买回来了，段双林从床底下摸出一瓶张弓大曲，四个人一分，正好每人二两半，痛快地喝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四个人早就布局妥当，就等着姜坤入毂。 段双林见晋怀安紧张的脚都在抖，赶紧给他弄了两口酒喝喝，才缓解了他的情绪。 远远看到姜坤下楼，杨辰立刻发出信号，然后自己起身离开，他必须做到跟这件事毫无关联，到时候哪怕是姜坤再怎么怀疑，只要没有证据就不怕。 姜坤一边走，一边发愁的挠头，好几天没有去玩了，上瘾上的不行，但最近没有额外收入，那边又是没钱连进都不让进，真的是急的心痒还无计可施。 md，回头得跟姑夫好好说说，不能在财务科干了，看似财务科是管钱的，却没有捞钱的渠道，最多人家来要帐的送个红包，买私人物品虚开个办公用品，发不了大财。 刚拐过弯，就看到一个人骑着车停在前面，人也没有下车，而是斜踩着正在喝水，车的两边挂着笼子，里面有一只鸡正用圆滚滚的双眼盯着姜坤。 姜坤见过这位，老是来给杨辰送野鸡或野兔，自己节衣缩食的，连嗨皮的钱都没有，这小子隔三差五的改善生活，玩起牌来也大方的不行，不知道钱都是从那来的。 闻到车上难闻的气味，姜坤往一边躲了躲，却看到前面的人在喝完水后，把壶挂到把上，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手绢擦嘴，却带出来一个黄色的布袋掉在地上，他顿时就放慢了脚步。 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到，骑着车就走了，姜坤急忙快走两步，将布袋夹在两脚中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四处打量了一下，虽然远处有人，却没有注意这边，就也故意掏兜，掉出一团纸了，然后趁着捡钱的工夫，把布袋捡到手里。 然后姜坤扭身就走，装成回去的样子，偷偷一捏布袋，里面装的不少，偷偷拿到眼前，一股汗味扑鼻而来，姜坤嫌弃地将布袋的系绳拉开，里面十元、五元、两元、一元和五角、一角的放了很多，翻了一下，惊喜的事情出现了，最深处竟然还有一张百元大钞。 姜坤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发财了，这至少有一百多，这下玩的钱有了。 刚要再扭转身来，随即他就想到，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回头这家伙要是找过来要钱怎么办？ 但他很快又想到，刚才也没人看到呀，自己死活不承认不就完了，他咋证明。 再次四处打量，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姜坤才嘿嘿一笑，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梦想中的地方走去。 老客户了，今天一定要让小琴跟自己多玩两个花样，再敢装模作样的应付自己，就换人玩，上次小琴不在，那个小霞不也是让自己伸手了。 第66章 看来你还是个国家干部 姜坤应该庆幸这个时代还没有普及手机，不然的话他这猥琐的一幕绝对会被拍下。 到厕所把外面的布袋扔掉，把钱整理了一下，零的跟整的分开，然后洗了洗手，洗掉沾染上的汗味，顺便用湿手抹了抹头发，姜坤就出发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意绕了一个圈，然后才钻进了那家熟悉的小门面。 他深信越是隐蔽的越是安全，从来不信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去警察局附近开一个，绝逼没有人敢去玩，硬都硬不起来。 有钱底气足，一进门，姜坤就吆喝道：“来个有活气的。” 本来半躺在沙发上的老板暗自撇了撇嘴，赶紧站了起来，挂上了充满职业性的笑容：“哟，姜老板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稀客。” “少废话，把小、霞给我叫过来。”虽然小琴更白更润，但还没尝过小霞呢，今天换换，来个新鲜的。 “哟，小琴可也在呢，你要不怕她蹦你，你就点小霞。”当老板的，最不喜欢客人这样点来点去，一旦把店里的姑娘玩遍了，就该去其它店了。 “爷的钱，愿意点谁就点谁。”嘴上说的硬气，但思忖再三，姜坤觉得还是点小琴的好，毕竟是老关系了，两个人处的也相对愉快，有时候光洗个面她也愿意让自己得事，要是得罪了，以后就不好相处了。 犹豫了一下，姜坤又赶紧改口：“算了，还是小琴吧，毕竟是老关系了。” “行，我现在去给你喊人去。”心里鄙视着，嘴里却答应的非常爽快，扭动着掀帘进去了。 谁知道没过一会，就扭扭捏捏地出来了，脸上挂笑：“姜老板，你看这不巧的，小琴身上刚好来了，闯红灯了，要不还是小霞吧。” 姜坤一皱眉，感觉霉头不好，怎么就恰好碰到这个呢，但剑已履及，不得不发，只好点了点头：“就小霞吧。” 嘴上说的很勉强，实际上心里却是非常期待，毕竟这个有新鲜感，但还是装成很矜持的样子。 小霞无精打采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肤色略黑，而且身材瘦小，这也是她不太受欢迎的原因。 她在前面带路，向二楼走去，看着她扭来扭去的臀部，姜坤咽了口唾沫，虽然很想摸一把，但考虑到跟小霞不太熟，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威猪手。 两人进了倒数第二个阴暗的小套间，隐约间，姜坤还听到东头的房间有嘻笑的声音，就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没事，咱们这地方就是这，简陋。”小霞扭过头来说道，眼神中带着媚意，姜坤忍不住伸手掏了一把。 “急什么，慢慢来。”小霞伸手把他的手反握住，拉着他进了屋。 进屋姜坤就要脱衣服，小霞笑着把他按到了床上：“先走流程，急什么。” 姜坤只好强忍就要冲破天际的火气，店里的姑娘就是这样，怕不给你走流程，到时候你不给流程的钱，能挣双份人家为什么要挣一份。 姜坤平躺下，然后流程开始，把脸用热毛巾擦一遍，用专业的话叫打开毛孔，然后抹上一层大宝，可能不是，但姜坤只认识大宝。 姜坤想伸手摸两下，但小霞迟迟不到前面来，弄的他心急火燎的。 好不容易坐到他的身边，开始给他捏，姜坤就把手伸了过去，这个时候小霞就不再拦着了，一边让他享受，一边在他的身上按着。 嘴里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聊，什么小琴的生意好客户多，前两天接了个大客户，晚上还带小琴出去宵夜了等等。 好不容易等到流程走完，姜坤也把小霞的衣服快解开了，见状急忙把小霞按到按摩床上，就要脱去衣服，结果动作过大，差点把按摩床弄倒。 “慢点，急什么，时间又不是不够。”小霞一边劝抚他，一边自己解去内衣，唯恐眼前这家伙太匆忙把衣服给自己扯破。 小霞进入状态比小琴要慢的多，他也不是什么耐战性人才，就在姜坤感觉到风生水起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像是人在走动，而且轻手轻脚的。 客人这么多？刚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塑钢的推拉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姜坤还没来得及翻身，就被人按住了屁股。 顿时间，姜坤心如死灰，这绝对不是有人开玩笑，而是警察的正规行动，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大脑一片空白，人就像魂飞天外一样，直接软瘫在了小霞的身上，被小霞一把推开。 这时候警察才开始让他起来，然后搜集证据，倒是小霞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司空见惯一般，就这么光着坐在那里，遮都不遮一下。 姜坤发达的大脑迅速开始思考对策，开始跟警察套近乎：“我认识城关派出所的许飞。” 警察笑着对他说道：“我不认识。” “我还认识你们局财务科的张干事。”两个人经常在财政局见，也算认识。 “歇歇吧，没用，除非你认识我们大队长，或者局领导，不然就跟我们回去，想认识谁都行。”这样的人，警察们见的多了，到这个份上了，谁不是拼命想办法，说自己认识老天爷的都有，不把他放了就降雷来劈他，直接两个大耳光，一下就老实了。 “我认识你们胡局，真的，我们在一块吃过饭。”姜坤突然想到姑夫好像跟警察局的领导吃过一次饭，自己虽然没有上桌，但忙前忙后的，对方肯定记得。 “看来你还是个国家干部，别白费工夫了，除非你现在能联系上他，不然都得跟我们走一趟。”警察丝毫不在意，不管认识谁，事实清楚，现场确凿，又是当场被抓，认识谁都没用。 “能不能不要通知我们单位？”姜坤手被自己的衣服捆着，一边走一边哀求。 “放心，只要你缴了罚款，我们肯定不通知。”警察在后面说道。 “放心？他们嘴上说不通知，实际上却肯定会通知，你不是什么局局长的侄子，还怕这个？”小霞在后面慢悠悠地说道。 姜坤低着头，什么也不想说，是谁也没用，落到警察的手里，能有什么好。 第67章 我就想与人为善摸鱼上班 看到姜坤被警察带走，杨辰他们就去庆祝了，接下来就是警察的事了，嫖娼不是什么大罪，交个罚款就能出来，而且以姜坤的背景，想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杨辰并没有把这个当回事，恶心恶心他就行，也没指望把他怎么样，早上醒来，杨辰基本上就忘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上班，也没见到姜坤的身影，说不定在家疗伤呢，被吓那么一吓，指不定出来什么毛病呢。 结果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杨辰竟然看到自己的水杯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杨辰就是一愣。 科室门后有一个小方桌，暖水瓶就放在那里，所有人的杯子一般也都放在那里，杨辰很清楚的记得上午下班的时候放回去了的，怎么现在又过来了。 再看其它人的杯子，还在那放的好好的。 杨辰就拿起杯子，重新放了回去，结果旁边的赵丽丽不愿意了：“小杨，你的杯子能不能不要跟我们的放在一块？” “为什么？”看来作妖的人找到了。 “不为什么，我们就是不想让你的杯子跟我们放一块，你说是吧，小闫？”赵丽丽还拉起了同盟军，闫学峰谁也不想得罪，只好点头的同时，冲杨辰抱歉地笑了笑。 “凭什么？暖水瓶是不是也不让我用了？”杯子都不让放一块，难道还能让共用暖水瓶。 果然，赵丽丽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已经去财务给你申请了，回头你不用帮我们打水，我们也不帮你打。”本来是一人一天轮流打热水的，杨辰等于被排除出外了。 “赵丽丽，这科室不是你一个人的科室，你也无权排挤别人，要出去你出去，自己找地方去。”杨辰拿过水杯，放回原来的位置。 “你都经常去那种地方了，就少跟我们接触，万一把病传染给了我们，我们不是有理说不清了。”赵丽丽哪怕这个，直接就站了起来，来到杨辰的面前，理直气壮地理论着。 “我经常去什么地方了，你给我说清楚。”杨辰知道原因了，看来姜坤他们的谋划并没有终止，还是继续中。 “谁知道你去什么不干不净的地方，我怎么会知道？”赵丽丽不服气地晃着头，大声叫嚷着。 “我告诉你，说话是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诬谄，要不咱去找局长，要不去找纪委，要不去找警察，你选一个。”杨辰肯定不会惯着她，也不可能任由这样的名声落到自己身上。 “我不去。”赵丽丽立刻瞪大了双眼，她就是听人说了一嘴，卖弄个口舌，哪来的什么证据，更不敢跟杨辰较这个真。 “没证据你瞎说什么，我还说你经常去呢。”杨辰直接给他怼了回去。 “我是个女的我怎么去！”赵丽丽愈发理直气壮了。 “你没法去还有你老公呢。”这年头确实还没有服务女性的机构，至少平山县这落后地方没有。 “你少诬蔑人，我老公是好人，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呢。”赵丽丽杏眼圆睁，她知道杨辰的性格不是那种手软或对女性忍让的人，要不然早冲上来了。 “那你tm少诬蔑我，我可不会惯着你。”杨辰横了他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想了想，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这么算了，看来姜坤被抓的消息并没有传到局里，或者说有人用散布谣言的方式掩饰真正的丑闻。 好手段呀，这叫瞒天过海、偷梁换柱、混水摸鱼、李代桃僵、暗度陈仓、金蝉脱壳，这一连串计使的，绝对不是姜坤能想出来的。 杨辰并没有着急，而是安稳地坐到快下班的时候，才跟王争明打了声招呼，下楼回家。 路上看到的人，果然目光有所异常，杨辰装成浑然不觉得的样子，骑上车子，直奔砖窑。 到了一看，不仅张宏文和段双林在，就连晋怀安也在，张宏文深怕杨辰还找他有事，特意让他今天也过来。 “看来咱们得启动备用计划了。”杨辰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他就想静静地摸鱼上班，怎么就有人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杨辰可以在心里发誓，从来没有过针对任何人的想法，也没有想过要踩谁一下，从根本上，他是个与人为善的性格，也想做个好人，但就是有人不让他安生。 杨辰把情况一说，张宏文和段双林也义愤填膺地表示赞同，本来就是说好的事，晋怀安也没说不干，但杨辰却想更进一步。 “双林，你明天再去给警察局打电话，就说你举报了昨天的案子，但怎么听说嫖娼的人根本就没处理就走了，要是这样的话，你就要接着往上级警察部门或纪委举报了。” 然后看着晋怀安：“老晋呀，麻烦你明天去局里，要你丢的钱，就说有好心人看到他捡了钱又往局里了，不，你就说四处打听有人说看到他了，一直追到他洗面那，本来想等他出来跟他要这个钱的，结果看到警察把他带走了。” “去警察局找他，结果警察局说已经把他放了，所以才找来的局里。” 晋怀安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神深处闪过睿智的光芒：“杨老板，咱去要要钱就行了吧，还非得说人家被抓，这不是坏人名声吗。” 要钱没啥，因为他确实丢了这么多，还被对方捡走了，但说对方被警察抓了，那可是结大仇了，一听人家是什么局长的亲戚，晋怀安就有点胆怯。 “老晋，我知道这有点难为你了，但事情已经到这了，我口气无论如何也得出，这样吧，你天天骑个自行车跑来跑去的也辛苦，我让宏林把他的摩托车给你，这一段你也少往这边来，我再给你两千块钱，算你的损失钱，你看怎么样？” 杨辰这也算是下了血本，连摩托车加现金，至少在五千以上，晋怀安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杨辰就不信了，小手段及不上对方，砸钱也要把对方砸晕，这个钱买条胳膊或腿说不定就够了，就让晋怀安去哭闹一番，他会不动心。 挣钱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用的，有钱就得用在刀刃上，杨辰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 第68章 我们水利局的脸还要不要了 第二天，杨辰竟然看到姜坤来上班了，控制不住的暗暗一笑，这样正好，让你当场丢人。 看到杨辰进来，赵丽丽生气地扭过头去，杨辰看了看自己的水杯还在原位，就没有理她。 女人嘛，容易情绪化，这个杨辰能够理解，但不会惯着她。 杨辰装模作样地看起了书，毕竟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了，发了新教材，每个学期结束还要考试，不得不学。 不过看似特别认真，实际上魂游天外，耳朵也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别人看他如此用功，也放低了声音。 这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吵闹声，杨辰装成毫无所觉的样子，赵丽丽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了走廊上。 刹那间又跑了回来：“小杨，你快去看看吧，经常来找你卖兔子的那个人在跟人吵架。” “啊！”杨辰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杨辰肯定不能装不认识，毕竟晋怀安来过多次了，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都知道是来找杨辰的。 “好像是谁捡了他的钱，也可能是欠？不会是你吧？”赵丽丽眼球一转，明明刚才听的清清楚楚，是有人捡走了他的钱，她非要扯到杨辰身上。 “胡说，我每次都现场给钱的。”嘴上说着，杨辰快步下楼，赵丽丽不吭一声地跟在后面，闫学峰也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只有王争明还在房间内。 没走到杨辰就听到晋怀安操着一口标准的平山方言大声说道：“有好心人告诉我了，我一直追到美容厅才追上，亲眼看到他进去了，我穿着邋里邋遢的样，我敢进那地方，我不得在外面等，然后就看到好多警察冲了进去，带出来好多人，他就在里面，我咋敢去要，昨天我去警察局问了，说已经把他放了，我才来找他的。” “一百二十七块五毛三，一分钱都不能少，不然我就去政府告你们，国家干部竟然捡钱不还，然后还去嫖娼，是不是拿我的钱嫖的，我要去告你们。” 晋怀安那大嗓门，那悲愤万千的样子，真不愧杨辰花重金请他过来演这一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相信他说的话。 杨辰听完赶紧低头往回走，差点跟赵丽丽撞个满怀，赵丽丽一把拉住了他：“你咋不去呢？” “跟我又没有关系，我去干什么，只嫌你诬蔑我还不够。”达到目的了，杨辰就要赶紧撇开，这种事，谁沾上谁倒霉，无关人员凑这个热闹干啥。 “杨辰，这是不是你惹出来的事？”谁也没有想到，赵丽丽的身躯后面还藏着一个人。 而且不是边莉一个人，办公室主任徐勤杰、财务科科长王海强，自然少不了姜坤。 “边局长，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真没捡到他的钱，我是那种捡钱不还的人吗。”杨辰赶紧抱屈地说道。 “那你躲什么躲。”边莉别看个子小，那冷眉一瞪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气势。 杨辰往后再缩了几分：“已经有人造谣我好去洗面按摩了，他又认识我，我再往前凑，岂不是坐实了，我才不去呢。” “反正跟你是熟人，你就别想跑，去把他叫过来去会议室谈，都聚在算什么回事，我们水利局的脸还要不要了。”边莉一边说一边让围观的人都回去，好在门口的保安老左给力，楞是靠着一个人堵住了门，没让外面的人进来。 “我不敢进去，就是他，捡了我的钱，让他把钱还我就行。”晋怀安装出害怕的样子，往后躲闪着。 “我们这么大个局还能差你这一百多块钱，说清自然给你，你要是再在这胡说八道，我可喊警察来抓你了，你这可属于扰乱社会秩序，妨碍公务。”边莉直接两个大帽子扣过去，晋怀安立刻不敢乱喊了。 杨辰再一拉他，就乖乖地跟着杨辰走了进去。 到了小会议室，晋怀安坐到对面，边莉领着两个科长坐下，跟审犯人一样，杨辰要走，却被晋怀安拉着不放。 “小杨你也留下，现在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边莉示意杨辰坐下，雷厉风行地问道。 “我昨天来给这位杨干部送兔子，结果他不在，我就骑车走了，在门口东边我停下来喝水，掏手绢的时候把钱包掏掉了，那里面一百多呢。” “然后我骑着车就走了，正好胡同口有个卖烧饼的，我想买个烧饼吃，就发现钱没了，赶紧回来找，在门口找了一大圈，有个四个兜的老干部问我找什么，我说我丢钱了。” “老干部问是不是个黄布包，他看到有个人捡走了，进了里面局里，说胖胖的戴个黑眼镜，我就来找，结果门口有个女的说他又往西走了，我就一边打听一边跟，好不容易看到他了，他进了那个美容厅。” 晋怀安还要再说下去，被边莉举手制止：“你就光说钱的事，其它无关的事不用说。” “我就想要回我的钱，我怕里面的人不让我进，我就在外面等。”晋怀安委屈地说道。 “你确定是他捡你的钱？”边莉指了指姜坤，这个时候姜坤低着头，站在后面，一副老实样，连头也不敢抬。 看到边莉指他，才抬了抬头，看向晋怀安的目光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反正那个老干部说就是他。”晋怀安一横脖子，摆出反正就这样的态度。 “小姜，你说呢，是不是你？”边莉的嘴角耷拉着，摆明了不耐烦。 不是董局长不在，她才不管这腌臜事呢。 “不是，我没有。”姜坤自然不能承认，干脆利落地说道。 晋怀安还要再说，边莉又挥手制止了他：“小姜说没捡到你的钱，你说他捡了，现在让你去找人证，估计你也找不着，但既然在我们水利局这丢了，我们就负责，徐主任，你一会给他支一百二十块钱给钱。” “是一百二十七块五毛三。”晋怀安小心小胆地提醒了一句。 边莉却是一指杨辰：“差的钱你找他，让他补给你，谁叫他把你招来的，谁都有责任，谁都跑不了。” 晋怀安赶紧扭过头来，看着杨辰讪笑着。 杨辰却是一脸的委屈和无奈。 姜坤却没有如释重负，反而用怀疑的目光不停地打量着杨辰和晋怀安。 第69章 他还能当一辈子局长 出门以后，杨辰掏出十块钱递给晋怀安，并且指了指外面，让他有多远有多远。 晋怀安也不生气，又从徐勤杰的手中接过钱，千恩万谢后离开。 姜坤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冷冷看着这一幕，他现在严重怀疑这次遭遇是杨辰设的局，却没有任何的证据，也看不出来迹象。 杨辰连看都不看他，迈开两条大长腿，一步两个台阶，就上了二楼。 从会议室出来的边莉刚要开口喊住杨辰，见到这一幕，立刻停下欣赏起来。 身高是她永远的痛。 “姜坤赔钱了吗？”杨辰刚一进屋，赵丽丽就扑过来问道。 “没有，他不承认。”杨辰没好气的回答道，一脸的不想多说。 “不是他还能是谁，那那个人怎么走了呢？”肯定是姜坤这已经是全局人的共识了，赵丽丽的疑问那个卖兔子的怎么走了。 “单位出了一百二，边局还敲诈了我十块钱，说是我招来的。”谈起这个，杨辰就是满心的火气，虽然这钱不算什么，但凭什么叫自己出，这不摆明说自己跟这件事有关吗。 “他自己拿钱去，那个了，凭什么让单位出钱，也不该叫你出钱呀。”赵丽丽对此十分不满。 自己想让财务给女厕所放几卷卫生纸都不肯，说是没有这个开支，怎么就有钱出这个。 局长的侄子就了不起呀，就该拿公款去嫖娼，不行，回家一定得跟老公念叨念叨。 下班杨辰本想再去砖窑一趟的，却接到了张红霞的电话，让他下班先回家。 应该是说这件事，到家一看，果然，边莉已经等在家里。 “今天这事是你设计的吧？”一见面边莉就这样问道。 杨辰不想承认，但面对她们两个，特别是有张红霞在，他真不好说谎，只好点了点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遍。 从最早姜坤的挑拨，到这次的告状，以及最后的设局和传谣。 “我其实没想跟他结怨，但他三番五次的针对我，我是实在忍受不了才反击的。”杨辰当然知道他是董局的侄子，他也不想的，但没办法。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张红霞和边莉异口同声地问道，又互看了一眼，四只眼睛看着杨辰。 “一开始觉得就是个小事，没必要计较，但他设局引我去赌和嫖，只能出此下策了。”杨辰将自己的冤屈劲演绎的活灵活现，就像六月飞雪下的窦娥。 “他毕竟是董局长的侄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该跟我说一声，让我跟董局长沟通的。”事到如今，说这个也晚了，边莉一脸的郁闷。 大约是那几十万块钱给了杨辰底气，让杨辰从来没想过去向她们两个求助。 “这次把老董得罪的不轻，不行让杨辰换个地方吧？”边莉思忖再三，觉得出了这件事后，杨辰在水利局已经没有半点前途可言，不如早早离去，换个地方重新打基础。 “那我上学怎么办？”张红霞还没说呢，杨辰先开了口。 “放弃吧，不然到最后，不仅毕业证可能拿不到，你平时的差旅费都报不了。”由于是公费进修，杨辰他们每次去的路费局里都负责报销的，但需要攒一段时间集中报。 不过出了这件事，想报肯定就困难了，特别姜坤还在财务科的情况下。 “差旅费是小事，这个机会难得。”杨辰不太想放弃，觉得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我就那么一说，老董那个人，有时候心眼比针鼻还小，你想调走估计也不容易。”边莉看着杨辰，本来的大好前途，这下泡汤了。 “要不找个领导跟老董打个招呼？”张红霞在一边关切地问道。 她不管谁对谁错，只在乎杨辰有没有吃亏和对未来的考虑。 “意义不大，他是一把手，能让他卖面子的人不多，再说了，不管你找谁打招呼，他当面答应，背后不听你也没办法。”边莉摇了摇头。 “先蛰伏两年吧，碰到合适机会我帮你说说，老董这人，吃软不吃硬，别跟他硬顶就没事。”话是这样说，但边莉一脸的无奈谁都能看出来。 “没事，边姨，我还年轻，多等几年也没啥，再说了，他还能当一辈子水利局长不成。”董红伟好像也五十来岁了吧，杨辰就不信他能在水利局局长这个位置上一直干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干部的提拔和晋升没那么频繁，某个人在一个职位上干十几二十来年是很正常的。 张红霞和边莉赞同地点了点头，只能这样想了，先忍忍，他总有退休的时候。 “以后再有这件事先跟我们说，咱们先用官场的方法去解决，而不要用这种设局害人的方式，你就算不管做的再完美，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但对领导们来说，他只要怀疑你就够了，不需要任何理由。”边莉最后郑重告诫杨辰。 杨辰点头称是，成功的时候确实挺开心的，但事后想想，其实意义不大，就冲他是局长亲属这一点，你就输了。 无论你再有背景，都没有他们关系近，你就算把他一棍子打死，又能怎么样，局长还是对你有了看法，这就是自古到今，不论官场商场，都讨厌近戚的原因。 但至少躺到床上那一刻，杨辰是快乐的，至于以后，还是那句话，他总不可能当一辈子局长，反正自己年轻，耗得轻，看谁耗过谁。 结果杨辰太高看局长的心眼了，第二天上班，刚一进大院，就看到董局长站在楼门口，纪检、办公室和人事的人战战兢兢地站在两旁。 看到杨辰过来，董红伟抬腕看了看表，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用阴沉的证据对杨辰说道：“还有一分钟，再迟一会就算你迟到。” 杨辰赶紧跑过去，在签到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要上楼之际，被董红伟喊住：“在下面给我等着，省得你们通风报信。” 杨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局里一大半人被记成迟到，包括王争明、赵丽丽和闫学峰，所有迟到的人都要写五百字以上的检查，写清迟到的原因，并保证不再重犯同样的错误，然后在全体大会上做检讨。 第70章 淫威大发与骑虎难下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突然过来通知，一会局长要来检查各科室的卫生，然后给了众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啊！”赵丽丽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她都拎包准备下班了来这一下，太让人难受了。 只隔了不到十分钟，局长就带着人走了过来，挨个看每个人的办公桌、抽屉，用手抹一下桌面，有灰尘就算问题。 杨辰这检查的格外仔细，可惜杨辰除了学习的书，什么乱七八糟的杂物都没有，而且摆放的整整齐齐，桌子上也是点尘不染。 最后总算是检查到了问题，后面的窗台没抹干净，一抹一手黑。 “都留下来整改吧，一会我再来检查，什么时候通过了什么时候下班。”董红伟大手一挥，又往下一个科室了。 “董局长这是怎么了？拿我们撒气吗？”赵丽丽皱着眉头，感受像是遭受了一万次的打击。 杨辰却感觉主要还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杀气，其它人应该是遭了池鱼之殃，人家不好冲自己一个人来。 但这话不能说，一说就成了众矢之的。 第二天，在众人提心吊胆的提防下，董局长稳坐办公室一天，一点动静，见了人也是面带微笑。 领导的心情嘛，就像一阵风，有时候是微风，有时候是暴风。 就当大家都以为暴风雨已经过去时，第三天的下午，临下班前五分钟，董局长堵着门开始查岗，谁不在一律记旷工。 以规划为例，就连闰学峰都走了，更别说赵丽丽了，就剩下杨辰和王争明了。 董局长还夸了两人一通，说正副科长不愧是领导，遵守工作纪律，只是不能光注意自己，还要管好科室。 杨辰差一点就走了，只是起身前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手表，才决定等一会的。 董局长笑呵呵的让办公室把名单用红纸抄下来，用大字报的形式贴到外面墙上 走的人别提多后悔了，因为这次不是在会议室做检讨，而是在大院，站在台阶上面，对着众人做检讨。 用董局长的话，你们这些提前走的人，不是对不起我，也不是对不起水利局，是对不起那些没有走的人，人家能遵守纪律，按点下班，为什么你们不能？是你们特殊吗？ 最后，董局长用沉痛的语气对大家说道：“我为什么这么严格要求大家，是因为外面都说我们水利局是一个作风散漫、没有团结的单位，迟到早退没人管，上不上班没人管，这样的名声都传到县领导的耳朵眼里了，人家都说我们水利局是个享福养老的地方，这样的名声好听吗？” 众人沉默不语，董红伟并不理会下面有没有人回答，而是接着强调：“所以，从今天开始，纪律和卫生这两项工作，由我亲自抓，而且要常抓不懈，什么时候我们水利局的作风彻底改变了，重新变成那个有团结，有战斗力的集体，要知道我们水利局不是一般的单位，杨老书记给我们留下的‘敢啃骨头，敢打硬仗，敢战天斗地’口号，现在还在我们的会议室，同志们，我们不仅要继承这个精神，更要发扬广大。” 众人继续沉默不语，口号精神什么的都是空的，不当吃不当穿的，上班就是个图个清闲自在，天天绑到这儿谁受得了。 见到大家不回应，董红伟直接拿出了杀手锏：“这两次被抓的已经做过检讨，就到此为止，不再处理，以后再被抓到，不管是迟到还是早退，抓到一次，福利减半，抓到两次，福利取消，抓到三次，不好意思，年终奖没了。”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水利局由于人多，福利一向很薄，但年终奖可是第十三个月的工资，一旦取消那损失可就大了。 “以后每月卫生要进行评比，好的挂红旗，差的挂黑旗，挂红旗的当月签单额度翻番，挂黑旗的取消，有奖就有惩，谁也别埋怨谁。” 董红伟看了看众人，都低着头表达无言的反抗，冷哼一声，扭头而去。 你们这帮人，真是对你们好不知道好，领我的工资是让你们来看笑话看热闹的吗，不敲打你们一番，不知道局长有三只眼。 众人一个个乖乖地回到办公室，像极了斗败的鹌鹑，即使听到楼下的局长办公室传来了吵架声，也没人敢去围观了。 因为围观的代价是如此沉重，让人难以忍受，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他们一定会不去看这个热闹，最多在楼上旁观一下。 别人不知道，杨辰是打定了主意要猥琐发育，这段时间做一个模范标兵，早到迟走，卫生也得搞的比结婚的新房都干净，千万不能被逮到任何毛病，不然一定会被借题发挥。 就这样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即使杨辰尽量小心了，还是被抓到了一次上班打瞌睡和自行车摆放不规矩，不仅福利没了，人也当众做了检讨。 这个时候大家也意识到了局长的怒火似乎不是对准了大家，而是某个人，有劝杨辰的，有冷言冷语的，杨辰一概不理会，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嵬然不动。 我不犯大错，你能奈我何。 其实事情到这一步，董红伟也有点后悔，因为姜坤这点小事，闹的全局不得安生，也不是他想要的。 但一来姜坤出事，全局都跑去围观，却没有一个站出来的，让他对自己的权威产生了怀疑。 但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折腾，他发现大家还是很听话的，没有人敢反抗。 其次，姜坤这件事他肯定是杨辰的手笔，但人家是反击，姜坤也承认了是他先传谣的，所以挑了杨辰两回毛病后，火也就发的差不多了。 但是事情发展到一步了，总不能无疾而终吧，而且杨辰强拧着不来低头认错，让他意识到了杨辰的不服。 托个人来说和一下，或者带着东西来上门认个错，有那么难吗？你是局长还是我是局长，难道还得我这个局长先放手。 现在就进入了纯粹的意气之争阶段，一个硬顶着不认错，一个就等着对方来承认错误。 董红伟已经上的太高了，杨辰不给他搬来梯子的话，他是没法下去的。 因为他知道，杨辰不是毫无背景的普通人，打压可以，不能打死，所以他开始左右为难起来。 第71章 明升暗降 但不管再为难，让他一个局长主动放手是不可能的，必须要让你受到教训，主动过来低头认错，不然局长的脸面往那搁。 听起来跟香港那边的黑社团老大是不是有点像，但却是实情。 通常情况下，都是地位或实力比较低的人低头认错，上位者大度原谅，然后双方和好。 处于上位者的角度，他必须维护自己的权威，这是他统治或管理的基础，这就跟动物界，你跟首领呲牙咧嘴必然会被暴打一个道理。 杨辰不认错，董红伟就得继续打压他，但是一直这么针对全局用压力手段，民怨已经大到他快要压制不住了。 单独针对杨辰一个人，他还顾忌点脸面，只能从其它方面用手段了。 本来该往组织部门报预备党员转正名单的，他故意压在手里不报，就因为上面有杨辰的名字，办公室也不敢催他。 直工委打电话催了两次，他找借口搪塞了回去，本来这就是单位的事，没有合适人选，人家也不会强逼着你把人报上去，浪费也是浪费你自己的名额。 杨辰上班够一年了，本来该往人事局报调资申请的，他也拖着不报，边莉又跟他大吵了一架，但这个他没有正当理由，最后还是盖章上报了。 但这些小手段只能恶心人，不能对杨辰造成直接影响，换句话说，就是打压力度不够。 考虑再三，他先安排办公室起草了一个方案，然后拿到党组会上进行通过。 方案的大概内容是为了更加公平、公正的开展评审工作，减少暗箱操作，准备在规划办原评审小组的基础上，建立一个评审委员会，由局领导班子和业务科室长组成，评审委员会下设一个评审办公室，仍然设在规划科。 看到这个方案，任谁都能看出里面暗藏手段，但理由正大光明，又是局长亲自提出来的，而且还是把张丰年手中的权力分给了大家，除了张丰年和边莉，其它人都投了赞同。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觉得挡不住，也只好表示赞同。 党组会上的发言是要一一记录的，你光是反对，没有足够的理由，你的反对就不成立，只能算弃权。 方案下发后，其它科室都是一片欢腾，这下大家都能沾个光了，只有张丰年的办公室传出了摔杯子的声音。 规划科这里倒是没什么动静，王争明看了看，苦笑了一下。 这下规划科最根本的职能没有了，但对于只想安稳上班不犯错误的王争明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分担责任的人更多了而已。 赵丽丽倒是有些不忿，但她从不签字，对此也没有发发言权。 杨辰倒是心里充满了歉意，这下倒好，把规划科差点弄没，干脆把规划科的牌子摘了，光挂一个评审办的牌子算了。 谁知道不，办公室竟然把三楼最西头的一个破仓库收拾了一下，挂上了评审办的牌子。 王争明特意去问了办公室，办公室说了，领导有交待，评审办还设在规划科，但为了查找对比方便，历年来的评审材料都要从档案室找出来送到评审办单独存放，他们还特意买了四个档案柜。 规划科肯定放不下，只能另找间屋子了，这个屋子还算是规划科，是专门为了放档案的。 只不过四个档案柜一塞，本来就小的房间塞的满满的，只能放下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人在里面，转个身都费劲。 办公室为房间扯了灯，还用白纸把水泥墙重糊了一屋，至少看起来亮堂多了。 杨辰看了看桌子，觉得这肯定是为自己准备的。 果不其然，又一次开党组会时，董红伟提出为了加强评审办工作，同时出于锻炼的目的，调杨辰到评审办，专职负责档案工作。 “那他这个副科长怎么办？”边莉肯定不能让杨辰吃这么大的亏，既然拦不住，那就谈谈待遇好了。 “这个不影响吧，他还是副科长呀。”董红伟本来准备糊弄过去的，只要会议记录上不明确，杨辰这个副科长就等于无疾而终，自动免去。 可惜边莉本来就是干人事工作的，对此敏感的很。 也不知道杨辰给她送多少礼，让她这么维护。 要说就冲她跟张红霞的交情，董红伟有点不信。 “那他是评审办副主任？还是副主任主持工作？”边莉一步一步紧逼上来，总得让你自己说个结果。 人家又没犯错，总不能无缘无故把人家的副科长免了吧。 “这个，用不着主持工作吧，评审办干的不还是规划科那点工作。”董红伟不想明确这个，就算是个空头机构，他也不能让杨辰去当家呀。 “那成立这个评审办有何意义？”张丰年直接来了一句。 董红伟知道自己失言了，只好找补道：“那还让王争明兼这个评审办主任好了。” “那不还是一样，评审办就等于还是规划科了，把杨辰调评审办干什么？”边莉看到董红伟进退失倨，心中就好笑。 你就这么点能耐了，平常咋呼的跟蝎虎子似的，原来是外强中干。 “那让杨辰主持工作好了。”没有足够理由，董红伟只好让了一步。 “就一个人还主持什么工作，直接给他弄个评审办主任算了，反正这个评审办是咱们自己成立的内设机构，也用不着去组织部备案，就当他还是个副科长。”张丰年更乐意看见董红伟吃瘪，赶紧打蛇随棍上。 一个班子，总会有那么几个随风草，见张丰年和边莉联手占了上风，赶紧随声附和。 董红伟硬憋着气表示了同意，不然他怕他会吐血，他想暗降杨辰，可没打算让他明升。 忍到党组会结束，他就通知办公室，让杨辰赶紧去上小黑屋上任，既然让你白得了个主任，就更得好好折磨你不可。 想到边莉和张丰年联手，董红伟就有一股危机感，他就是靠着边莉来压制张丰年一帮本土派的，本以为她俩关系不睦，不可能会联手，却忘了政治面前，盟友和对手是可以转变的。 第72章 恰如猛虎卧荒丘 潜伏爪牙忍受 按照办公室的要求，杨辰搬到了小黑屋里，尽管这里又窄又小，连把腿翘到桌子上都办不到，但杨辰却是非常乐意。 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发配，是冷落，是惩罚，但杨辰却不这样看，在这里不仅安静，而且无人打扰，让他能够专心学习。 除了空气流通性不太好，但就这一个缺点，能换一下正科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并不知道这个正科长不能备案，组织部门也不认可，这个内幕边莉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 虽然所有人看到杨辰都是幸灾乐祸的眼神，但嘴上却都得上一声“杨主任。” 主任是最难分出级别高低的称呼，也有叫“杨科长”的，杨辰无一例外，都点头微笑应对。 难道说我不想要这个空头主任，领导就是雨露，你接也得接，受也得受。 当了正科长的好处就是，可以参加局里的党组扩大会了，杨辰都不明白，就是一个会，分那么多层次有什么用，又是领导班子会、党组会、党组扩大会、中层干部会。 在会上，杨辰想装透明人，可惜的是董红伟不让，不仅指着他说他是全局最年轻的正股级干部，说他们这些老家伙都快该退位让贤了。 让杨辰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毕竟再怎么淡泊名利，也不愿意被人这么快挤到退休老干部的行列。 更何况还有一帮三四十岁的正科长们呢，看到杨辰一个才刚参加工作一年的新人就跟他们挤身行列，不起嫉妒和打击之心的才有几个。 眼看着杨辰成了众矢之的，边莉只好开口为他解围，向大家解释了他这个正科长只是局里任命，不能去组织部备案，实际上还是个副科长。 众人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杨辰的眼神带着惋惜、可怜，成了空头正科长有什么用，得罪了一把手，还能好了，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局长一句话，撤销这个机构，空头科长也没了。 “那我不该来参加这个会的。”杨辰拿起笔记本就起身要走。 既然我不是正科长，那我来参加这个会干嘛，白听你们言语上的折磨。 “坐坐，”董局长喊住了他：“边局长说的不对，局里任命的正科长，那也是正科长，组织部那边只是备案，并不是任命，再说了，谁说评审办是个临时机构，只要做出工作成绩，回头咱们调整三定方案，把它改成正式机构不就行了。” “小杨，这么年轻对你委以重任是希望你发挥勤奋好学的精神，把业务钻精钻透，前几年的评审材料不是都在你那，你好好学习学习，回头有时间我要提问，你做为评审办主任，就得当我们局的评审专家，象活字典一样，跟你要什么数据都能随口答出来。” 杨辰苦着脸答应了下来，这是直嫌自己清净呀，逼着自己去学习那些枯燥无味的资料，还提问，肯定是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丢脸。 董红伟这才得意洋洋地让杨辰坐下，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回到家中，杨辰又看到了张红霞和边莉两个，杨辰就要往厨房进，被张红霞叫住了：“不用忙了，你边姨一会就走，她有事要跟你说。” 杨辰乖乖坐下，边莉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这么乖巧懂事的小伙子可不好找，实在不忍心受这样的折磨。 再说了他这么年轻，能忍住吗。 “小杨呀，今天开会时你也在场，也看了，董红伟不会轻易放过你，还会故意针对你，我就问你，再有类似的情况，你能忍住不？”边莉连董局长都不称呼了，直接叫起了名字。 “这个没什么忍住忍不住的，只要是正常的问问业务或者纪律卫生，挑出问题应对就行了。”杨辰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毛头小伙，没那么大的火气。 在建筑工程领域打拼，要说连这点气都受不了，早就混不下去了。 找甲方要账的时候，被人拿钱往脸上扇都能忍住，扇一下就是一万块钱呢，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要账可是个苦差事，被逼着灌酒都是小卡司，拿一万的破烂零碎非要抵十万的屈辱不，你敢不要，不要连这一万都没有。 为了堵人，大冬天的，在人家门口站一天一夜的滋味难受不。 被人拿着刀子架在脖子上害怕不，这都是小意思。 既然重生一回，肯定不会再受这样的罪，至于董红伟的这些手段，目前还是能够忍受的。 上辈子看水浒传，杨辰跟大多数人一样，不喜欢宋江，但唯独对于宋江在浔阳酒肆写的那首诗却非常喜欢，其中两句就是“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自幼攻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的宋江尚且还要忍受，何况别人，忍受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血染浔阳口，这也是书中宋江少有的高光时刻。 当然了，太过于忍受的结果也会跟宋江一样被人迫害致死，还连累了无数兄弟。 “没事，边姨，多学习业务知识总没错，他是局长，让人家发发火没什么，还是那句话，他还能当一辈子局长。”杨辰反而宽解起了她们。 “唉，我听你边姨说了之后，又给杨保国打了个电话，结果这家伙反悔了，说现在已经晚了，那个职位已经许出去了，去了只能当普通干部，差点把我气死。”张红霞也郁闷地说道。 按她的想法，这时候就该找人出马了，但边莉再次劝她，先听听杨辰的意见再说，再说了，你刚参加工作，就跟局长闹的不可开交，以后谁还敢用你。 她早看出来杨辰拥有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稳，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殊的身世造成的。 倒是张红霞关心则乱，根本没有意识到。 决定下来后，杨辰开始了自己的小黑屋生活，董红伟确实找了几次事，但大都被杨辰应付过去了，只有一次被逼的在会上低头认错，被董红伟当成反面典型教训了一通。 时光如梭，不管是快乐还是难过，时光都一样穿梭而过。 三个月过去了，就在秋叶刚刚泛黄，清晨开始凉爽时，杨辰又一次跟董红伟发生了碰撞。 杨辰下楼去外面修下鞋子，刚走到楼门口，就看到董红伟的车驶了进来。 回身躲一下的想法一闪而过，被杨辰按了回去，为啥要躲，自己又没犯错，杨辰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 “上班时间跑什么？”一下车就看到杨辰，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董红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道。 “鞋子坏了，去修下鞋子。”杨辰抬了抬脚示意，却忘了他在台阶上面，董红霞在台阶下面，正好把脚伸到董红伟的面前。 “上班重要还是修鞋重要，不会下了班再去，什么作风，有没有纪律观念，你还是不是个国家工作人员。”上来后的董红伟逮着杨辰就是劈头盖脸一通乱骂，唾沫星子都溅到杨辰脸上了。 杨辰二话没说，抬起一只脚，蹦着上楼了。 第73章 书记不待见就不是局长了 看着杨辰故意搞怪，董红伟恨不得追上去踹一脚，一个毛头小子，也敢来取笑自己。 可办公室主任徐勤杰正好迎了过来，只好冷哼一声，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半下午的时间，因为一笔支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把曹副局长叫过去骂了一顿。 上报的材料上有一个数字是错误的，直接把材料甩在了徐勤杰脸上。 纪检书记江中华觉得平时在董红伟那很有面子，去当好人劝解，结果被董红伟嘲讽了一通，红着脸进去白着脸出来了。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杨辰惹恼的他，可是后来看，光是杨辰惹不起他这么大的火气。 有心人自然要结合他的行踪去打听。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消息就传了出来，在下午的常委会上，董局长在汇报工作时，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把罗山乡的项目汇报成了宽河乡，被李书记大骂山河不分，当局长当迷糊了，工作工作拎不起来，汇报都能汇报错。 要知道董局长可是李书记的爱将，谁都知道他在李书记面前很受宠，向来只有夸的，很少遭受这么激烈的批评。 所以董局长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也没人太当回事。 可是过了几天，局里突然传起了谣言，说董局长被李书记彻底厌了，几次过去汇报工作，都没有得到接见。 一个不受县委书记待见的局长就没什么好怕的，特别是对于副职们来说，工作积极性就下降了很多，特别是对于董红伟交待的工作，落实的更是大打折扣。 董红伟很快就感觉到了，却没有太好的方法，这次李书记大为光火的原因他也知道，棉纺二厂贷款到期了，需要先还上再贷出来，偏偏动用财政资金的提议被李书记否了，尚县长私底下商量让水利局给他凑一下。 董红伟觉得自己也是晕了头，就因为尚县长说下次提副县长时会投自己一票，就给了他六十万。 为了保密起见，自己还没动用局里的钱，还是从下面的工程方找的，而且只用了十几天就还了回来，结果还是被李书记知道了。 李书记和尚县长这关系又开始僵了。 两个人总是这样，相处不好。 一般情况，县委书记和县长能处好的不多，但大多数情况，争斗一般都限定在一个范围内。 毕竟一个县长总是顶撞县委书记，会给上级一种不服从领导的印象；而一个县委书记连县长都压制不住，也会给上级领导能力不足的错觉。 李书记和尚县长就是这样，一个觉得你是县长不好好配合工作，让我上不去，你也别想上去。 另一个觉得你不好好工作，光打压我，结果你不上去，造成我也上不去。 但两个人又有一定的政治智慧，知道这样斗来斗去对谁都不好，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就时好时坏。 凭心而论，董红伟觉得李书记心眼是小了点，身为班长，容不得半点意见，其它常委还好，只要是尚县长，动作稍微过大，就会被限制。 尚县长不论工作能力、作风还是性格，都还是挺不错，就是有点不够圆滑，总是忍一段时间就忍不下去了。 甚至去市委反映要主动调走，这岂不是大大的损了李书记的面子。 因为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党政班子的彻底不和，为了避免内耗，市委一般就会拆开班子，要不县委书记走人，要不县长走人。 而不管是那个结果，对县委书记来说，都不是好事。 最关键的是，不知道谁去李书记那告的密？ 董红伟也知道这件事办的不妥，可是他又不想得罪尚县长，还是很注意保密了，知道的只有两三个人，而且钱很快就又回来了，难道是尚县长那露的风？ 也不该呀，尚县长说他从好几个地方找的钱，每笔钱的来源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该是他的。 董红伟分析了半天，也没找到可疑对象，只能先这样，慢慢想办法找李书记弥补关系了。 可是又过了一段，他越来越感觉局里的工作让他难以忍受了，原来如臂指使的机制最近特别不顺畅，什么工作落实到最后，不是降低了标准，就是打了折扣。 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就召开大会在台上严厉批评了这种现象。 “怎么，我被县委书记批评了我就不是水利局局长了，我说的话就没人听了，咱们的工作就不用干了，看你们现在的工作都什么样子，能一样拿得出手不，黄玉宏，我让你开展的大检查活动开展了没有，检查了几家，结果为什么没有报我？” “董国胜，我让你上半年就拿出来的青川峡水电站可行性研究报告为什么现在我还没见？王海强，财政局为什么卡着我们的款子不下来，是不是数字报错了，你还不敢跟我说，就这么拖着？” 董红伟在台上火力全开，几乎所有的科室都被他质问了一个遍，好在他还有点控制力，没把矛头对准班子成员，不过就算这样，班子成员也没一个脸色好的，毕竟他们分管的这些科室都挨批评了。 骂到最后，董红伟都累了，缓了口气说道：“今年马上就要过完了，再有三个月时间，我刚才说的那几项重点工作，要是还没有改变，我就要考虑你们的工作能力问题，要是能力没问题，工作却上不来，那就是你们的态度有问题，局党组就要考虑你是不是在适合在这个职位上了，想干的人多的是，谁再给我阳逢阴违，别怪我不给面子。” 骂完董红伟起身走了，会场的气氛凝重的让人不敢起身，最后还是边莉站了起来：“好了，领导的批评也是为大家好，会后大家都按照董局长的指示迅速行动，拿出工作成绩来，散会。” 过了几天，董红伟发现局里的工作氛围有了大的改变，布置下的工作也迅速得到了落实，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像以往那样带着崇敬和畏惧。 就在他想搞个什么样的活动让大家放松一下，提振一下士气，毕竟刚不可久，一直这么高压压制下，民怨会越攒越多。 可是突然收到一个消息，让他心如冰冷，大脑就像被万吨大锤重击一样，扶着桌子都站不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74章 在床上讨论工作的贴心人 他在县委办里有一个结识很久却很少来往，至少明面上很少来往的关系，突然向他透露出一个消息，有人在李书记那进谗言，说自己在全体大会上公然狂言李书记也拿他这个局长没办法。 而且还说的有鼻子有眼，李书记一开始还不太相信，结果通过其它消息来源一印证，果然有这么回事。 董红伟觉得这是滔天巨冤，自己哪来的胆子敢说这种话，打死自己也不敢说呀。 谁他md乱造谣，让我逮到，非剥了他的皮不可，董红伟正想赶紧去县委找李书记解释清楚，突然意识到自己那天在全体大会说的话，好像是有点不妥。 “我被县委书记批评了就不是水利局局长了”这句话，似乎有点歧义，要说歪曲成“你该批评批评，我该当局长当局长”也有点道理。 关键是李书记一开始不信的，为什么又通过其它消息渠道了解，仍然还是这种说法？ 说明不止一个人在误导李书记，想到这里，董红伟再也坐不住了，喊上司机就往县委去，车子吐着烟，跑的跟一只兔子似的。 看着董红伟的行踪，有人在走廊处吐了口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来到常委小院外，董红伟被常委办的工作人员拦住了，表达了想找李书记汇报工作的意愿后，工作人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董局长，不好意思，李书记这没有安排你汇报工作的事项，请回吧。” 看着往常见了自己恭恭敬敬的小年轻，现在却是如此的倨傲，董红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同样淡然却透着桀骜不驯的杨辰。 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平和的时间太长了，忘了政治斗争是无处不在、永远不能松懈这条教训了，光注意跟个小年轻较劲了，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对手抓住机会啄了一口。 “我要找尚县长。”董红伟强忍怒火，再次说道。 “尚县长在前面的政府楼。”人家态度无可挑剔，就是眼神中的意味清楚地透着你已失势的意思。 “那我找范书记。”进不去就没有半点招数可想，董红伟只好再次说道。 “范书记不在，下乡了，董局长，别让我们为难，你就是进去，黄枫哥也会拦的。”对方放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他说的黄枫是李书记的秘书，就在李书记办公室外面的小办公室。 董红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以往招呼都不用打想进就能进的小院，现在却成了森严要地，往常自己还嘲笑过别的局长进不了常委院，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但董红伟肯定不会就此放弃，哪怕是垂死挣扎，也是挣扎一番才甘心，想到这里他赶紧驱车，赶往清远市，市水利局的刘局长跟李书记是同学，让他出面说和一下，看看能不能奏效。 不过刘局长这人不见兔子水撒鹰，不能空着手去，就当他刚吩咐司机回局里时，突然犹豫了起来。 是用局里小金库的钱，还是找工程队拿点，还是说用自己的钱？ 想了再三，董红伟也没舍得动用自己的钱，在小金库的钱还是工程队的钱上，他想了又想，还是得决定小金库的钱来得方便。 用工程队的钱，一来时间上不一定来得及，二来万一以后有什么事了，不好处理。 让司机直接把车停在外面，然后让司机去里面喊出纳花香荣，这才是他真正的贴心人，贴心到经常在一张床上讨论工作，为此自己还托关系，把她老公调到了乡下，为的就是方便去她家讨论工作。 花香荣还简单收拾了一下，这男人，太不要脸了，大白天的就喊自己去干那个，也不怕别人说，还让司机来喊。 等见了董红伟，刚要说两句，就被他脸上的神色所吓倒，不仅白中透青，还透着失落、狰狞和无力。 “跟我到银行一趟，取十万块钱，然后你打车回来。”即使是枕边人，取小金库里的钱董红伟也从不说用途。 花香荣虽然心里觉得憋屈，但知道肯定事关重要，不敢多言，跟着去了银行。 取出来用一个纸牛皮袋子装好，外面又套上了一个装鞋子的袋子，花香荣递给了董红伟。 “你早点回去吧，放心没事。”后院可得安抚好，万一失火，那可不是小事。 按道理说，做为最任何的手下，董红伟该安排花香荣关注一下局里的动静的，可是由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基本上有心人都知道，她能打听到的，甚至就是别人故意泄露给她的。 以她的政治智慧，连真假都分辨不出来，所以董红伟从不安排她干这个，守口如瓶就行。 花香荣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她也有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就知趣的不去问东问西。 到了市局，已经是快下班的时候了，董红伟订好了位置，耐心等着刘局长的到来。 刘局长叫刘海阔，是市局分管法制、水电的副局长，虽然比较弱势，但他跟李书记的关系，让董红伟一直跟他保持相对较好的关系。 刘海阔进来以后，先脱去外套挂好，又去洗了把脸，才坐了下来。 他狮鼻阔口，四方脸庞，偏偏长的身材矮小，看起来非常的不协调。 董红伟先把袋子给他推了过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刘海阔用手捏了一下，就知道大概数目是多少，满意地笑了笑：“老董，咱们这关系，还用这个，有什么事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董红伟就把事情的所有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刘海阔交待了过去。 刘海阔叹了口气：“老董，你让我怎么说你，你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都已经被人捅到根上了，你才发觉？这让我怎么跟李民生说？” 董红伟实在忍不住，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就想着靠你跟李书记的关系，帮着说说，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 刘海阔为难地挠了挠头：“老李只怕已经有了动你的心思，现在说估计晚了，要不要考虑一下调到市里？” 第75章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董红伟心就是一凉，看来刘海阔不想管那么多，要不送的晚了，要不送的少了。 但嘴上只有表示：“去那都可以，我听领导的安排，让在水利局干，我就接着干，不让，我也心甘情愿。” 刘海阔知道他还是不想放弃目前的局长职位，但是以他对李民生的了解，哪怕自己全力去说，董红伟还得动。 这是为了杀鸡儆猴，我提拔出来的人，竟然往县长身边靠，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除非自己动用关系，让老李不敢拒绝，但董红伟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帮他。 就冲这十来万块钱，还不值得认真出手一回，至于跟董红伟要更多，刘海阔也没这个想法，举手之劳换十万块钱就够了，再多了他也不敢要，也没性价比。 “我可以跟老李说，尽量给你安排个好点的地方，但肯定没有水利局好，以后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刘海阔像是给董红伟下最后通牒一样。 董红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级别不到就只能任人摆弄。 “这两天我就跟老李说，你回去该收尾收尾，把准备工作做好。”似乎不用跟李民生沟通，刘海阔就知道董红伟要被调整。 这让董红伟心里很是没底，甚至有点后悔，是不是没到这一步，不来也不会被调整，来了反而起到了坏作用。 但事已如此，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点头称是。 回去的路上，车里静悄悄，只有轮胎辗过水泥路的唰唰声。 董红伟不停地在思考着，其它的还好说，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接，至于有些工程收了人家的好处，却没到收尾的时候，自己也不能提前把款结了。 反正调动也不是自己想的，就让他们找下一任局长想办法吧，跟自己没关系了。 人事方面，同样也没有收了别人钱答应要办的手续还没办，就是姜坤得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把他下到乡里面，不然的话不管下一任局长是谁，他都没好果子吃。 还有就是花香荣，自己要是一走，她还会不会跟自己继续来往，虽然她没提过什么要求，但就这么一走的话，止不住她会怎么想。 想到她董红伟又想到了小金库，开支了一年里面还存着七八十万块钱呢，他可不想便宜下任。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钱送了算了，就当是政治投资了。 董红伟倒是想过把这钱吞了，但知道这笔钱存在的人不少，虽然知道具体数字的不多。 他还有前途可奔，没到舍命一搏的时候，所以他决定了，回头把钱一分。 给李书记十万、尚县长十万、范书记五万、冯部长五万，其它的常委？算了，主要的送送行了。 到时候有人质疑，就说送给领导们了，还敢有人求证不成。 然后给花香荣弄十万，就记到古县长头上，他那翻脸不认人的狗脾气，谁也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然后再买一辆车，就最新款的桑塔纳，到时候自己把旧的带走，就没人会说什么。 不然的话去的单位不行，说不定还得坐拉达、伏尔加，甚至212，这可绝对不能忍受。 要不再充两万块钱的油带走，这样去了新单位也方便。 盘算完结，董红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董红伟又遇到了杨辰。 看到这小子，董红伟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因为光顾着打压这小子了，让别人在背后开了一枪。 可惜的是自己马上要走，没工夫再搭理他，不然的话还有好几招穿小鞋手法没用呢。 看着局长搭理都不搭理自己，杨辰感到十分奇怪，从他的背影上，莫名的感觉到一阵悲凉。 奇怪？怎么不找自己毛病了，不会是真像传言那样局长要走吧？ 虽然身在小黑屋中，但有赵丽丽这个大嘴，杨辰的消息并不闭塞。 走了更好，省得没事就挑自己毛病。 上楼的时候，又看到姜坤进了局长办公室，不会是又要策划怎么对付自己吧？ 杨辰心中有所怀疑，结果到了下午，就听到一个消息，姜坤被调到了韩屯乡水利站，安排了一个副站长的职务。 这个结果说不上好来，下乡肯定没在局里舒服，副站长的职务也是个鸡肋，跟副科长一样，只是名头好听一点。 第三天，又传来了新消息，财务科的花香荣被调到了县供销社，用赵丽丽的话说，看来局长是要去供销社。 这个猜想其实是对的，要不说逢人事调动，民间组织部往往比组织部还要靠谱呢。 在刘海阔打了招呼之后，李民生终于接见了董红伟，董红伟是痛哭流涕，向书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解释了自己的言论。 其实这个不是关键，关键还是他向尚县长靠拢犯了李书记的忌讳，这个是解释不了的。 虽然他承认了错误，又给李书记送了重礼，但李民生依然不打算原谅他。 站队立场问题不是送礼能解决的，而且李民生需要用董红伟来证明，谁敢逆了自己，谁就要官职不保，不信还有人敢跟尚红卫来往。 不过看在刘海阔的面子和那十万块钱的功劳上，李民生本来准备把他调到体委这个清水衙门的，现在改了主意，去新成立的供销社吧，虽然是个事业单位，至少比体委要强的多。 这已经让董红伟十分感恩戴德了，体委那地方是人去的地方吗，就十几个人，三个办公室，连个面包车都没有。 供销社虽然刚从商业局分出来，但好歹有幢楼，有几十号人，各乡镇还有分支机构。 不管怎么说，刘海阔那十万块钱送的不亏，老李这十万就是锦上添花了，倒是其它领导收到钱后受宠若惊的样子让董红伟感觉送的晚了。 反正是公家的钱，不送白不送。 临走前，李民生叫住了他，董红伟等了半天，李民生又挥手让他离开，让他满头雾水，摸不着头绪。 其实李民生本想听听他对接班人的建议，但想了想，都已经把他发配了，干嘛要听他的，容易让他以为自己还信任他。 第76章 司机可是个美差 出门的时候，董红伟也想到了，可是李书记既然不问，说明对自己不说彻底放弃吧，也差不多了。 看来以后还真的另寻出路了，也不知道自己能赶上不能。 目前看来，李书记的位置还是挺牢固的，却没有向上的冲力，要再拖个三四年，自己可就没指望了。 不能这么干等着，回头还得找机会还是跟尚县长沟通沟通，让他多用劲，跟李书记斗，不管谁走，都得有变化，不然的话自己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提他这边如何谋划，水利局这边基本上都已经确定董红伟要走了，现在大家的疑问是谁会来接这个局长。 是从局里现有的班子领导产生，还是从外面调一个？ 如果是从外面调，那万事休提，从头开始适应就行，要是从局里产生？谁的希望最大？ 是目前手握实权的边莉副局长，还是最懂业务的曹永强曹局长，还是资格最老的张丰年张局长？ 三个人都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 边局长不是业务出身，又是个女的，水利局从来还没有女局长的先例，但边局长又是最能服众的，从她管办公室、财务、人事以来，处处体现了公正公平公开三原则，口碑佳，群众基础好。 曹局长是出了名的懂业务，但他的弱点是性格偏软，没有自己的主见，也不是很积极进取的样子，但要说他对这个局长不感兴趣，也不可能。 张局长从参加工作就在水利系统，是水利系统的老人， 就是人不怎么光明磊落，其它的条件都还行，不论年龄、学历、资格，无长处，无弱项。 新车还没有买回来，董局长就带着旧车走了，跟他一起走的，还有他的司机。 连正式通知都没有下，只是分管副县长过来宣布了一声，暂时由边莉副局长主持工作。 很多人都喜出望外，就是杨辰也有苦尽甘来的感觉。 局里倒是没有大的动静，换了局长，甚至是没有局长，对工作也没太大影响。 边莉还是那个对所有工作都十分投入的状态，只不过找她汇报工作的人更多了而已。 这天下午，突然闲了一点的边莉翻了翻台历，发现来找自己汇报工作的人里面，竟然没有杨辰。 有的普通职工都来了，你是副科长呀，怎么能不主动过来汇报工作呢？ 难道是待在小黑屋里没收到消息？ 不会闭塞到这一步吧？ 想到这里边莉拿起电话，让办公室通知杨辰过来。 杨辰拿着笔跟本过来了，恭恭敬敬地问道：“边局长，你找我有事？” “坐。”边莉言语简洁地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小杨呀，最近工作怎么样？”边莉看着杨辰，感觉十分奇怪。 除了有点不谱世事外，一点都不像是个年轻人，缺少年轻人该有的冲劲、拼劲，看起来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淡然。 大多数人会认为这是受身世影响，性格变得内向、敏感、不易接近，但通过接触，边莉却觉得不像。 沉稳的原因应该是自信，而且这个自信不是盲目的自信，是对自身能力和未来极有把握的自信。 张红霞说过，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杨辰还要找她借钱，但就是过年那几天，卖个瓜子鞭炮，一下子就发了。 本以为这就是一波生意，谁知道过完年，人家在最热闹的地方开了一家小店。 以为他要安生一阵子了，结果反手又买了一个砖窑，然后经营的风生水起。 现在人家母子两个过的别提多滋润了，就连张红霞的脸都红润了很多。 又是天麻炖野鸡，又是板栗鸽子汤的，脸色不好才怪呢。 象他这个年龄，根本不该这么喜欢围着灶台转的， “我还在按董局长的安排，看往年的评审资料。”杨辰肯定没有那么老实，但总不能说在学习大学的课程吧。 “行了，老董都走了，你一个人在那里也不是个事，要不你还是回规划吧？”看着一本正经的杨辰，边莉就想笑，谁要是拿他当老实孩子看，绝对会吃亏的。 “不用了，回去也没什么事，规划现在也不忙，在这我还能安心学习。”杨辰不是很想回去，一个人冷清不比什么好。 “小婶。”孙国强突然进到了办公室，喊完之后才看到杨辰，赶紧站直，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以后记得敲门，有事吗？”边莉有点头疼地问道。 明明两个人年龄相当，看起来也挺聪明伶俐的，一比较，怎么看孙国强怎么不扎实。 “听说新车要来了，我能不能给你当司机。”孙国强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看了杨辰一眼。 “当司机天不亮就得起床去接我，下班我不走你就得一直等着，去省里一开车就是几个小时，这样的苦你能受得了不？”边莉没好气地问道。 很多人觉得司机是美差，不受风吹雨打雪霜交加不说，还能混吃混喝，有时候领导收礼司机也能混一份，胆大的再贪点油，贪个修车费，比工资挣的都多。 而且社会地位高，不仅在局里，到外面也被人高看一眼。 但这是对能吃苦耐劳的人来说合适，对于不能吃苦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个苦差事。 孙国强想了一想，也对，可是想想当司机能开上新桑塔纳，到时候去舞厅、溜冰场，还不是想泡谁就泡谁。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行了，你也吃不了那个苦，你走吧。”边莉挥手让孙国强走人。 看了看杨辰也觉得没啥可说，杨振就识趣地主动提出告辞。 出来以后，看着孙国强，杨辰眼睛一眯，他可没有忘记当时姜坤谋划对付自己时，孙国强可是个帮凶。 不管他有意还是无意，虽然现在随着姜坤和董红伟的离去，看似都烟消云散了，杨辰可没有忘记。 自己又不是宰相，肚里撑不起那船。 “国强，晚上有事没有，咱哥俩喝两口？”杨辰主动开口相邀。 闻言孙国强就是一楞，他本来有点心虚，但想到自己的小婶当了局长，杨辰在小婶面前那幅老实样，能跟自己比吗，自己可是亲侄，他还得仰仗自己。 “有空呀，咋滴，你要请客？”这小子这么有钱，不吃他都对不起自己。 “行呀，但咱可得提前说好，一人一瓶，谁也不能少喝，你可别给我要赖。”孙国强是那种好喝还酒量不大的人，根本就不用一瓶，三两就倒了，杨辰就是要故意挤兑他。 孙国强脸上露出了害怕，但输人不输阵：“一瓶就一瓶，谁怕谁。” 随后又赶紧说道：“两个人喝太没意思了，要不咱多喊几个吧？” 第77章 谁是冤大头 孙国强能喊的，还是经常玩牌的那几个。 他小婶成了主持工作的副局长，眼看着马上要当局长了，这些人拼了命地逢迎他，没一会工夫，就把他灌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会拉着这个人的手封官许愿，一会又拉另一位要共享荣华富贵。 到杨辰面前，也是一会哥一会兄弟的。 杨辰强忍鄙视，跟这些人打成一片，目的就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看看谁才是这个团体的核心，谁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 酒足饭饱之后，杨辰根本不容其它人客气，强行把帐结了，让孙国强大有面子，指着杨辰对大伙说道：“这就是我亲哥，你们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他，知道不。” 杨辰装成兴奋的样子，用力拍着孙国强的后背，把孙国强拍的差点趴地上。 接下来的时间，隔三差五的杨辰就跟他们聚一聚，也不能都是他掏钱，但其它人掏钱的次数加一块也没有杨辰的一半多，但说起来，是轮流掏。 第三次的时候，杨辰就看到了想等的人王小兵，不过杨辰还装成心有芥蒂的样子，但在酒精的催动下，两个人迅速热切起来。 毕竟杨辰在这个团体里面，可是冤大头的角色，不哄的他高兴了，杨辰会主动掏钱。 通过一次次的调整，杨辰成功将大家对他酒量的认知从八两降到了四两，那天大家想开心了，就会想法灌他酒，然后让他请客。 王小兵参与这个团体，除了混吃混喝外，还想通过孙国强看看能不能在水利局混个职务，然后曲线一把，在政府办那挂个副科长。 因为他现在还是借调手续，担任水利局这边的职务也说得过去。 再加上他刚到政府办，又不是正式手续，政府办的人也都不跟他玩，让他请人家客吧，他又肉疼，所以成了每喊必到的一位。 正好政府办又调过来一个小年轻，跟王小兵服务同一位领导，王小兵自觉找到了小弟，经常带他出来混饭。 这个苏亮亮的小伙挺腼腆的，话不多，却特羡慕社交牛逼的人，混在酒场上，看着谁都特别感兴趣。 特别是对杨辰，更是崇拜的不行，首先，有钱，什么时候让请客就请客，还懂的特多，不光喝酒的词一套一套的，玩的闹的也是无所不精。 特别是对于年轻人喜欢的开洋荤，更是精通一百单八式，偶尔泄露一句，什么冰火九重天，什么毒龙，把一干小年轻羡慕呀。 老实人不代表不喜欢这个，皇帝还喜欢一哆嗦呢，何况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这天王小兵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组织部已经准备向常委会提交边莉担任水利局局长的议题了，边莉马上就是水利局局长了。 听到这么好的消息，那必须得庆祝一下了，把人一聚，一看，买单的冤大头不在，一打听，杨辰下午没来上班，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怎么能行，今天几个人可是商量好了要好好庆祝的，不能是街头面馆这个档次，必须是大酒店。 可是没买单的人，谁愿意出钱。 这么好的借口不大吃杨辰一顿，他们又非常不甘心，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杨辰的砖窑电话号码，急忙打过去，杨辰果然在这里。 今天晋怀安突然找上门来，他大儿子跟人去外地干活了，干了三个多月，回来了带了不到三百块钱。 晋怀安一问，儿子在工地累的半死不活，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的，挣的却没人家一个月多。 晋怀安心里非常难受，这次他特意托亲侄子照顾儿子，就因为儿子智商有缺陷，基本的智商有，但不会数数，也不会记工。 让他干什么他会，但干了多少，干了多少天，都不会记。 从开始跟人干活，就老是被人糊弄，托这个托那个，最终还是吃亏。 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从他身上占一块钱的便宜也是占，十块钱的也是占。 弄不了多长时间，人的良心就会被贪欲战胜，反正或多或少，都会吃亏。 这次觉得有亲侄子在，至少不会坑他这个傻哥哥，结果还是这样。 晋怀安想去找侄子吵一架，不是计较这个钱，而是生气他不把自己这个亲叔叔当回事。 可是儿子却拉住他不让，说他想吃肉，弟弟就一直带着他吃肉，说让他请客，他愿意的。 晋怀安知道，这还是被人糊弄了，儿子就好吃，哄他吃肉，把钱全给他拿走他也愿意。 反正他是不打算让儿子再出去了，就在附近找个干活的地方，自己看着，至少儿子不会吃太大的亏。 但他就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贩，也不认识什么人，唯一认识的就是杨辰他们，所以就找上门来。 他想让儿子来砖窑干活，别坑儿子就行，他甚至还主动提出要把摩托退回张宏文，只要能对儿子好点就行。 但是张宏文和段双林却不敢做这个主，砖窑的活虽然简单，却有一点的危险性，周永宏就是因为出了事故才出手砖窑的。 制坯倒是没危险，却是典型的技术活，其它的工种都有一定的危险性。 像这种智商有缺陷的人，他们两个真不敢作主使用。 “我儿子很听话很能干的，就是脑子差一点，不会数数，干了多少不知道，所以老板们别让他吃亏就行。”晋怀安拼命给大家保证着。 杨辰看着坐在那里只知道笑的晋和平，倒是一个棒小伙，也不跟其它智商有问题的人那样暴躁。 他记得上辈子的工地上就有一个这样的人，那时候他已经不是小伙了，不管支他干什么都是只会笑，除了吃，拿到钱就是送回家。 结果兄弟盖房子了、娶媳妇了，他回到家连自己的床都没有，老两口还一个劲地叫他多干活多往家送钱。 他又不是全傻，知道父母偏心，但就是老实，不知道反抗，结果有次被人把钱骗走了，父母又是打又是骂的，一生气，离家出走了，从此杨辰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行吧，双林你多带带他，我看他也不傻，干出力活肯定没问题，工资就按一般的工人算，晚上也别让他跟工人挤一块，就住你旁边的屋，也能顺便帮你守夜。”看着一个成年人却有着一双纯真的眼神，杨辰禁不住心生怜惜，决定留下他。 第78章 你年轻气盛怎及我老奸巨滑 这个时候孙国强突然打来电话，听说是边局长要扶正，杨辰知道这个庆祝理由不容他拒绝，必须要出血了。 但杨辰也不打算让他们几个好过了，路上直接搬了一件老白干。 在太阳花酒店，六个人要了一个包间，服务员拿来菜单让点菜，众人都看向杨辰。 “今天高兴，随便点。”杨辰大手一挥，既然准备出血，就没必要小气。 再说了，光吃能吃多少，现在也就牛羊肉、鱼贵点，不像后世，动不动海参、鲍鱼、龙虾、帝王蟹的。 “行，今天咱们可说好了，不醉不归。”孙国强感觉成了团体的核心，站出来一锤定音，没有人敢逆他的意思。 杨辰看到王小兵和那个苏亮亮脸上都露出了为难之色，就是心中一动。 等他们两个偷偷商谈的时候，杨辰就悄悄跟在后面。 “兵哥，明天辛县长让我们跟他一大早去市里的呀。”苏亮亮在门外悄悄地提醒着，话里面满是担心。 “我知道，没事，我不会喝多的。”王小兵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可是今天到这个份上了，咋能不喝呢。 不想喝多？哪能由得了你，如果说姜坤是罪魁祸首，那王小兵就是助纣为虐，孙国强充其量就是为虎作伥，这三个，杨辰没打算放过一个。 “王小兵想要赖，一会肯定要想法不喝，你可是酒监，今天就看你的了。”杨辰走到孙国强身边，小声提醒道。 “放心，辰哥，今天要是不让他喝好，我就不姓孙。”孙国强正是意得志满的时候，小婶马上要当局长了，水利局还不是他说了算，咋了，政府办的人就高人一等了，就不用遵守规矩了。 所以王小兵回来刚一坐下，孙国强就站了起来，把杯端了起来：“今天，咱们不管是谁，必须得喝好，不能说不能喝，谁先说不能喝了，谁买单。” 王小兵脸一下就白了，刚才他扫了一眼菜单，至少得二百多，他身上就三十块钱，咋买。 “大家放心，只要酒喝的开心，单不是问题，喝好了，后面还有节目，喝不好，一切休提。”杨辰再给点了一把火。 满场的哄然答应，把外面的服务员吓了一跳，赶紧伸头过来看了看。 看着脸都发白了的苏亮亮，杨辰突然心生不忍，他跟这件事又没关系，没必要把他也拖进来。 就从身上掏出钱来，递给了苏亮亮，苏亮亮一头雾水地接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样，我有个提议，为了咱们喝的尽兴，我把钱给小亮，咱们留一个清醒的人负责结账，怎么样？钱肯定够，后续的节目也还有。”杨辰的提议没有一个人不赞同，就连王小兵也偷偷看了一眼苏亮亮手中的钱。 md，全是四人头，至少有五六张，这家伙真有钱。 苏亮亮被这沉重的信任所感动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而且还不用喝酒，这让他提起来的心一下子放进了肚子里。 “来，先提三个，为今天的相聚举杯。”看到上来第一个菜，孙国强立刻举起了杯。 王小兵苦着脸将三杯酒依次倒入喉中，辣味简直直冲喉咙，赶紧夹了口菜。 “这酒怎辣？”王小兵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老白干，这可是好酒，不是我辰哥，你们能喝得了？”孙国强随口捧了杨辰一句。 感觉还是辰哥好，给面子，从来不让他丢人。 靠着他们这些人的工资，连二十块钱的酒都喝不起，都是喝五六块的清远大曲。 “酒是好酒，就是有点喝不惯。”王小兵赶紧解释道。 “喝这酒要快，不要在嘴里面停留。”麻痹的也更快，很快就感觉不到辣了。 王小兵只好点一点头，看来今天躲不过去呀，早知道不来了。 但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不喝到最后，以后在这个圈子里面就抬不起头了。 年轻人，把面子看的更重要。 同时他觉得大家的酒量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强多少，以前都说杨辰能喝，现在看来，也就半斤的量，只不过敢喝，一激就上头。 杨辰暗中笑道，你年轻气盛怎及我老奸巨滑，今天要不把你弄的明早起不来床，我就不姓杨。 呸呸，这话不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众人开始分班对拼，王小兵被选为一班之长，跟孙国强对阵，这让他视为圈子地位的提高，你们终于知道我是政府办的人，跟你们已经不一样的。 于是在众人的鼓动下，跟孙国强激烈拼杀起来，孙国强没事，杨辰说自己枚不行，自己可以多喝酒，少出手，替孙国强分担了不上，尽管已经喝的大舌头了，还是一个劲地要喝。 酒一瓶一瓶地被打开，气氛越来越激烈，杨辰走路都晃悠了，还是去外面报了几个菜，最终都喝的东倒西歪的，只有孙国强依然屹立不倒，感觉走上了人生巅峰。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王小兵趴在那里，不停地喊着，无论孙国强，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王小兵，这酒你要是不喝，你就不是男人，咱们也不是兄弟，你的事就别指望国强帮你，这样，你喝一杯，我替国强喝三杯，看咱们两个谁先倒。”杨辰拎着酒瓶拍到了王小兵面前。 王小兵当然不服气，不是男人是小事，不当兄弟那以后就混不成饭了，自己还指望孙国强帮忙，这酒必须得喝。 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顿：“来满上，国强，你也得喝，咱们一对一，不能让杨辰帮你。” “谁怕谁。”在杨辰的帮忙下，孙国强还没到量，当然不怕，立刻跟王小兵拼杀起来。 苏亮亮被吓的躲到一边，唯恐被波及，幸好杨大哥发话，不然的话今天自己可是绝对过不去，肯定会耽误明天的工作，想到这里，他把担心的目光看向王小兵。 王哥这状态，看起来有点危险呀，这都已经趴到桌子上了，还要喝，明天他能行吗？ 最终六瓶老白干喝了五瓶多，七个人除了苏亮亮保持清醒外，只有装醉的杨辰还在冷眼旁观。 “辰哥，辰哥，怎么办？”结过帐回来的苏亮亮看着一屋子人，有趴着的，有仰着，有缩到地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忙摇晃起了杨辰。 杨辰本想让苏亮亮把人都送到洗浴中心，到时候再报个警，想想同样的招式不能一直使唤，估计王小兵也喝的差不多了，放他一马算了。 第79章 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但杨辰也没有好心地把王小兵送到家，而是鸡贼地找了家小宾馆，全部住了进去。 小宾馆清洗成本低，随便他们怎么吐，杨辰跟苏亮亮睡一个房间，睡的是无比踏实。 清晨被苏亮亮摇醒时，杨辰都快把昨天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辰哥，辰哥。”苏亮亮的脸在杨辰眼前晃动着，让杨辰更晕了。 这真叫杀敌一千，自伤五百，自己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闭着眼睛把苏亮亮拨到一边：“你走吧，让我再睡一会。” “不是呀，辛县长叫六点半到的，我们得赶紧走了，但兵哥无论如何叫不起来。”苏亮亮急的快要哭了。 昨天王小兵跟他说了好几次，这次机会很重要，辛县长原来的秘书可能要下去，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你去叫他，我不知道。”杨辰不想理，但苏亮亮不停地摇晃着他，让他也不得安生。 “你去弄个凉毛巾，给他擦擦脸。”真没法不管，跟杨辰的人设不符，杨辰只好给他出个馊主意。 苏亮亮如奉纶音跑去了，没一会就听到那边鬼哭神嚎的声音传来，杨辰象没听到一样。 “谢谢辰哥，兵哥已经醒了，我们走了。”苏亮亮还特意过来表示感谢，并且把剩下的钱放到了杨辰的床头。 这小子还算不错，有感恩之心，也知道规矩，杨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然后蒙头再睡。 这一觉一直到中午才醒来，把其它人也叫醒，给宾馆付了清洗费，杨辰又带他们到外面吃了份热汤面，让众人直呼辰哥大气。 吃过饭众人去局里上班，几个人有说有笑的，特别开心。 刚一进大门，就看到王小兵的父亲王洪成气势汹汹地站在院中间，鼻青脸肿的王小兵跟在后面垂头丧气。 看到众人笑着进来，王洪成火气更大了，冲到众人的面前：“你们还有脸回来，知不知道把小兵害成什么样了！” 王小兵在后面死命拉着他，也没拉动。 众人一脸的懵懂，啥意思，在一块喝喝酒能咋，怎么就害他了。 “王局，这我们没害他呀，小兵这是摔了？也跟我们没关系呀。”人群有一个胆子颇大的角色站出来问道。 “你们耽误了小兵的大事了知道吗？说，昨天谁拼命灌小兵酒了？”王洪成恨不得打这些家伙一顿，多好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今天必须得找到罪魁祸首不可。 “我们都喝了呀，没人灌他。”作为首领，孙国强站了出来。 “爸，是我自己要喝的。”王小兵也在一旁解释着。 “你们不知道他今天有事，还往死里让他喝？”王洪成却不听儿子的话。 这明显是被人设了局了，还觉得是自己酒量浅。 “我们不知道他有事呀，他也没说呀。”孙国强还觉得冤的慌呢，你真有什么大事，说了我们肯定不灌你，可昨天明明是你自己约的酒局，咋能怪我们。 “你们真不知道？”王洪成怀疑地看着众人，按道理说，小兵在政府办，跟他们这些在局里的已经没有冲突了，不该故意害他的。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巧呢，小兵平时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也知道明天有事，不该这么拼命喝的。 “那你们昨天为什么要喝那么多？”见众人摇头，王洪成继续追问。 “高兴开心呗。”孙国强这样回答道，谁知道却有一个憨货回答了一个：“喝的多了后面才有节目。” “后面还有什么节目，谁提议的？”王洪成兴趣一下子上来了，冷着脸追问道。 众人都指向了杨辰。 “你就是杨家那个小子？为什么？”王洪成已经在心里锁定了怀疑对象。 这小子跟小兵一个科室，听说还争入党名额，又先提了副科长，是不是也想走门路去政府办？ 这样就能想通了，先破坏领导对小兵的印象，再动用关系挤走小兵，自己顺理成章上位。 “我昨天在忙自己的生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他们一个劲地叫我，说有大好事，得好好庆祝，连吃带喝又往宾馆，花了我六百多，我才亏呢。”杨辰的演技同样精湛无比，飚起戏来，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那你为什么花这么多？”高超的演技并没有减去王洪成的怀疑。 而且六百多这个数字也让王洪成心中一动，如果不是另有所图，就眼前这帮什么也不是的家伙，值得这家伙下这么大的血本。 “不是说边局长要上去了，还是小兵说的，所以要好好庆祝。”杨辰毫无畏惧。 怎么，花钱还花出祸了，从来没有这个道理。 “组织部有这个提议。”王小兵赶紧解释着。 “对呀，小兵来给我们透露消息了，我能说不请客，还要请好的，我只能找辰哥帮忙了。”这个时候孙国强倒是仗义了一把。 王洪成皱起了眉，这样说倒也合情合理。 王小兵听到这个消息，过来卖人情让人请客，孙国强肯定得请，但他又没钱，又叫上了冤大头杨辰。 事先杨辰不知道有这个酒局，肯定不可能故意设计。 喝酒时杨辰也不知道小兵今天有事，不存在故意灌酒的阴谋，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王洪成有点不相信，但又找不出其中的疑点。 “看来我花钱还花出问题来，那你们以后也别找我喝酒，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不是自己印的。”杨辰理直气壮的很。 一听这话把众人吓了一跳，这天天有酒有肉的生活，靠的是谁，还不是有杨辰这个冤大头，他要是不出钱，那又得回到喝零酒配花生米吃面条的待遇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让他们重回那个待遇，他们可一点也不留恋。 众人纷纷出言挽留，就是王小兵，也用歉意的眼神看着杨辰。 但杨辰已经不想跟他们继续厮混下去了，花钱是小事，浪费时间才是关键，反正王小兵这口气是出了，剩下的就是孙国强了，看边莉局长的面子，先饶这家伙一回。 说完杨辰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第80章 尺度不好把握 杨辰上辈子没混官场，也很少回平山县来，自然不知道王小兵在平山县也算是个人物。 因为跟对了领导，他从政府办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迅速成为政府办副主任。 外放乡长的时候，是全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 没过几年，又成了全县第一个出任组织部副部长的乡长，以往这是资深乡党委书记才有资格。 去市里担任了两年的副区长后，又回到平山成了统战部长，这可是挂常委的，然后一路高歌，杨辰重生前，他刚刚通过省委组织部的考察，成为了一名正处级的省管干部。 这辈子王小兵会有什么样的发展，杨辰不清楚，他只为破坏了王小兵一次机会而沾沾自喜。 “有什么可高兴的，说出来听听？”就连许袅也意外他的雀跃，特着过来盯了他半天，然后歪着头问道。 “大约，可能，也许，边局长要成边局长了。”杨辰肯定不能把实情告诉她，只好转移话题。 “你今天才知道？”许袅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对呀，怎么了？”虽然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但肯定不能说。 “昨天下班之后，边局长已经把她的办公室搬到局长办公室了，你还不知道吧。”许袅一脸的鄙视。 “这是什么意思？”杨辰有些不解。 常委会上通过、下文、宣布之后，才算上任，现在就搬过去，名不正言不顺的，有点鸠占鹊巢的感觉。 反正杨辰是不能理解。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搬了，昨天帮着搬的人很多，我还奇怪没见到你呢。”许袅坐到桌子上，把腿翘到杨辰的面前晃个不停。 一看腿的粗细，杨辰就知道她不仅没穿棉裤，秋裤都不一定穿了，禁不住出言提醒道：“穿厚点吧，小心老了变老寒腿。” “那也用不着你管。”许袅白了他一眼，这人，一点风情都不懂，扭身走了。 杨辰也没有挽留，脑海始终想的是边局长换办公室这件事。 他都觉得不妥，难道以边局长的政治智慧想不到，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杨辰决定还是找人问个明白，想了又想，还是只有张红霞一个选择。 劳动局的人对杨辰已经非常熟悉了，见面都非常热情地打招呼，杨辰一一回应，丝毫不敢摆工会主席儿子的架子。 张红霞的办公室非常简单整洁，看起来十分冷清，只有墙边绽放的水仙为房间带来一抹生机。 这个还是杨辰给她送的，看来照顾的很好。 听了杨辰的话后，张红霞皱起了眉头，看来她的想法跟杨辰的类似。 “以小边的性格，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肯定也是考虑清楚了，或者说是不得不搬。”张红霞耐心解释着。 以她对边莉的了解，听到组织部的消息就搬的可能性不大，肯定还发生了其它事。 但就这件事本身来说，确实不是妥当。 在古代，地位低下的冒用或使用上位者的器具或事特，有一个独有的罪名，叫僭越。 虽然说现在不像古代那么阶层分明了，但在很多人的眼里，级别的概念仍然是根深蒂固。 哪怕是主持工作，副局长还是副局长，哪怕你有万般的把握，一天没宣布，你就还是副局长，急着搬到局长办公室干什么？ 迫不及待，还是说想当局长想疯了，谁当局长是上级领导或者说常委会决定的，你是想替领导们决定，还是说想造成事实。 这个罪名往上延伸的话，可以说是无限制。 “小边如果这次竞争失手，百分百是败在这一点了，至于她是被人说动了，还是被拱上去的，这个没有意义，静观其变吧。” 张红霞知道自己跟边莉并没有到能劝到这个的地步，她既然做出了选择，肯定是事出有因。 总不能再搬回来，那样更丢人，影响更不好。 但一定要让杨辰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挥手让给她倒水的杨辰坐下，正色说道：“你也算是进到这个行当里了，不管什么时候，到什么地位，一定要谨记规矩二字，是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工作表现可以突出，个人行为不能突出，特别是关键时候，一条被攻讦的理由就可能导致这辈子爬不起来。” 杨辰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他不会把长辈的忠告当圣旨，但也不会像毛头小子一样当耳旁风，甚至还起逆反心理。 只要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不赞同也没必要反驳，最主要的是要分清是不是真心。 从劳动局出来以后，杨辰本想回家，可是看了看时间还早，为了掌握第一手消息，他又回到了水利局。 反正都在一条街上，只不过水利局在胡同里面，劳动局临街而已，离的又不远。 他如果不出来晃悠，大多数人连他上没上班都不知道，办公室签到本上永远有他的名字，这是闫学峰仅有的表达友好的方式。 坐下来还没有一会，就见到苏亮亮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见到杨辰在，松了口气，进来之后把门关上。 “辰哥，你可得救救呀。”趴到杨辰面前，哭丧着脸说道。 “出什么事了？”杨辰关切地问，这小子人品不错，值得培养。 更主要的是，有他在，杨辰就能掌握住王小兵的动向了。 “辰哥，辛县长私下问我，昨天晚上小兵为什么喝酒？”苏亮亮一脸的忐忑不安，眼神底处的纠结可以清晰地看到。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这可是上眼药的好时候，自然也是考验两人关系的时候。 “我还没回答呢，辛县长就让我回去，想好了再说。”苏亮亮不安地看着杨辰。 他不想出卖王小兵，毕竟王小兵对他也不错，进到政府办后，王小兵不仅指点他工作，还带着他混吃混喝的。 杨辰感觉有些为难，怎么能让他告发王小兵，还无损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呢？ 毕竟从外表看起来，大家都是朋友。 这个尺度不好太把握。 第81章 社会我辰哥 全面又周到 杨辰想了又想，觉得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王小兵还没有全死呢，不趁这个机会踏上一脚，万一再起死复生咋办。 “小亮，把门关上，来里面。”万一有人进来或者听到，到时候都是问题，杨辰不得不先作安排。 “辰哥？”苏亮亮担心地喊了一声。 这个屋子可是全封闭的，门一关，连个逃生出口都没有，而且里面都是柜子，两个人挤到里面，转身都困难。 “算了，你就站那吧，小声点。”杨辰见状知道他想多了，挥手让他离远点。 “首先呢，你跟小兵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偏向你们任何一下，就事论事，咱们只对这件事进行讨论，你看行不行？”杨辰换了一副诚挚至深的表情。 苏亮亮一脸信服地点了点头。 看，还得是辰哥，人家什么话都说在明处，而且明明他跟小兵哥关系更好，却把交情放在一边。 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永远是我亲哥，苏亮亮在心里发誓道。 “咱们私下里交往归交往，但到工作上，要按照规则或制度来，我昨天真不知道你们今天有事，不然的话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们喝酒的，酒什么时候不能喝，明知道明天有事，今天还非要喝多，那不叫义气，那叫犯傻，我说的对不对？” 苏亮亮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他当时都不赞同喝酒，小兵哥非要喝，他是真没办法，还好辰哥照顾自己，没让自己喝。 “第一，从工作的角度出发，领导问了，就要实话实说，不然岂不是欺骗领导、欺骗组织，你觉得你当时说谎应付过去了，你能肯定领导就你一个消息来源渠道，当你在领导心目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领导还会信任你重用你吗？” 苏亮亮小脸被吓的唰白，幸好自己犹豫了没回答，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还是我辰哥考虑周到看的长远。 “第二，做为朋友，实话实说并不是告发他，而是为了帮助他，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明知道有事，还要喝酒，对不对？肯定不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万一以后有什么大事，耽误了，怎么办，后果岂不是更严重。” “咱们说他劝他，他可能不听，但领导批评他，效果可能就好，他就能改正，这样他才能成长，才能进步，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帮助。” 杨辰语重心长地指导着，苏亮亮一脸的佩服。 他一直觉得告发朋友或同事，会让人良心不安，就像小时候上学向老师告同学后，会被全体同学指责一样。 想不到告发即使对当事人来说，也不是坏事，反而是帮助他成长，帮助他进步。 辰哥懂的真多，考虑真全面。 “真正的朋友是能够经得起考验的，如果他把你真的当朋友，他就会理解你的出发点，并且感激你。一开始他可能会感到生气或者失望，那是他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当他认识到并改正时，就会知道是对他好了，这样的关系才能长久，才是真朋友，在一块吃吃喝喝的，那叫酒肉朋友。 “辰哥，谢谢，咱们就是真朋友。”苏亮亮冲过来用双手握住杨辰的手，拼命地摇晃着。 “咱们当然是朋友，但还没有经历考验，不算真朋友。”杨辰故意把朋友的门槛提的标准很高，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个朋友的珍贵性，他才会更加努力。 “辰哥，你放心，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一定会努力，做你最好的朋友。”苏亮亮感觉全身都在颤抖，为自己找到一个这么值得信赖的大哥而激动。 “我拿你当小兄弟看待，咱们一起共勉。”杨辰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别说，挺圆润，手感挺好。 在后面的闲谈中，杨辰才知道，今天早上，辛县长准备带着王小兵上车时，王小兵突然摔倒磕到了车门槛上，磕的一脸血，只好让苏亮亮临时顶上。 “不管领导问你什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欺骗领导，也不夸大其辞，也不用特别谄媚，实实在在说就行，干好工作，比你花言巧语强的多。”杨辰也觉得苏亮亮是个可靠之材，人实在又有悟性，关键是心底不坏。 不像王小兵那样的，一看就是个坏到根子的人，这样的人，你再交好，该出卖你时照样会出卖，对这种人来说，利益第一，其它的都可以放在后面。 苏亮亮转身走了，杨辰这番话，他感觉足够他一生去应用。 杨辰特意下去看了看，边莉果然搬到了原来的局长办公室，虽然把门口的牌子换成了副局长，但门口汇报工作的人络绎不绝。 过了不到两天，突然传了一个晴空霹雳般的消息，边局长的提拔竟然没有在书记办公会上获得通过，管经济的韩学科副书记直言反对，认为水利局做为相对专业的部门，最好挑一个业务干部出身的局长。 书记办公会都没有通过，更不用说什么常委会了，边莉听到这个消息后，躲在办公室一下午都没有露头，自然也没有人不识趣地去汇报工作。 可书记办公会也没有提出新的水利局局长，她依然还得主持工作。 隔天再见到边莉，一下子像老了五岁一样，脸上再无前两天的意气风发，这种情况下，她主持工作还有什么意义。 她倒是想再搬回去，可是又有什么用，只会白白让人看到她的软弱。 她不知道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按道理说，组织部提交上来前，都会征求各位书记的意见，就是为了确保在书记办公会上通过。 对人选有意见，在征求意见阶段就会出现，要不换人，要不主要领导委托组织部或秘书长进行沟通，很少会出现在书记办公会上被否决的情况。 因为书记办公会跟常委会不同，常委会是少数服从多数，只要书记认为争议不大，就是有人反对，也照样能通过。 而书记办公会是沟通协调会，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只有书记们达成一致了，才会提交到常委会上。 出现这种情况，要不说明组织部没有征求韩书记的意见，要不就是韩书记的思想变了。 边莉也托人想约韩书记出来沟通一下，可是韩学科却表示他对边莉没有任何意见，纯粹是站在利于工作的立场上，公允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这个说法就是表示他不打算改口，即使是你做工作让组织部重新提交，也没用，书记办公会你过不了。 第82章 妈妈团的巨头来了 不可能当局长，还要主持工作，这种感觉很是感受，同时边莉还得强忍失落坚守岗位，不能耽误工作，至少大的工作不能耽误，不然谁再往领导那一告，你这就是心怀怨愤。 主动来汇报的人少了，约局的人少了，主动套近乎拉关系的人少了，晚上上门送礼的少了。 这天，杨辰正在发呆，突然接到办公室的通知，让他到边局长屋一趟。 自从传来书记办公会上失利的消息后，不再有人直接称局长，都是加上姓一起喊。 “小杨呀，这有二百块钱，你拿去买点菜，晚上做几个菜，我们几个姐妹准备在你家打牌。”边莉的脸色已经不象前几天那么差了，但仍然跟以前没法比。 “不用，我这有钱。”杨辰那差这二百块钱，请个孙国强、王小兵还要花好几百呢。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今天我请客。”边莉坚持把钱递了过来。 杨辰不好忤逆她的意思，只好接过钱来。 真要做几个好菜，这点钱绝对不够，杨辰从不相信什么用简单的食材做出上等的美味这句话，好的食材是做法无法弥补。 你可以说鱼翅吃起来跟粉丝差不多，燕窝跟银耳口感类似，但真正吃起来，也只能叫差不多。 但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食物，当然了，如果你非要用同一种做法，还用调料掩饰食材本身的味道，那还真的差不多。 杨辰回家找了个篮子直奔城南的农贸市场，这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摊主们都在热情地吆喝着，洋溢着满满的生活气息，这是网购无法替代的。 这里各种蔬菜、水果、肉类门类齐全，琳琅满目，如果不经常买菜的人进来可能会眼花缭乱。 但杨辰却不会，先来到蔬菜摊前，可着摊挑那种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挂着黄花的黄瓜，饱满鲜红的西红柿和挂满露水的青菜。 这个时代的蔬菜，还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添加剂，只是农药和化肥多一点，杨辰就多买了一点。 接着，杨辰又来到鱼摊前，选了两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准备用来炖汤，看到有人在卖野生的翘嘴，也买了一条，然后又买了一只三黄鸡。 最后到许家的牛肉摊上买了两斤牛肉，他家的牛肉是百年配方，加了一些中药材，吃起来有淡淡的药香。 在杨辰重生的时候，他家的配方已经被泄露出来了，其实就是茯苓、肉桂、甘草这些，满街都是卖许家牛肉的，反倒正宗的许家牛肉生意惨淡。 各种香料、佐料都要配齐，没有这些东西，就像是关公没了大刀、鲁班丢了斧子，无用武之地。 走的时候，杨辰车子前后都装满了菜，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开始忙碌起来。 各种蔬菜清洗切好备用，鱼将其去鳞、去内脏，洗净后备用，鸡是宰好的，不用处理，各种调料切好备用。 然后刺啦一声，喷香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厨房，一番忙碌过后，一桌丰盛的宴席就好了。 苦菊拌杏仁透着清香，凉拌牛肉旁边放了一小碗秘制蘸料，香煎翘嘴鱼和板栗三黄鸡算是今天的硬菜了，有鸡有鱼基本上就是这个时代衡量宴席是否上档次的标志。 西红柿炒豆角和青红椒炒蛋两道菜颜色相似却口味各异，最后是一碗香菇豆腐鲫鱼汤。 忙完之后，杨辰才去喊她们过来吃饭。 今天除了张红霞，又来了五个人，都是年龄相似的中年妇女，只有一个看着比较陌生，好像只来过一次。 短头发不苟言笑的是信访局局长吴明芳，大圆脸又高又胖的是古县长夫人黄玉梅，总是笑眯眯老是要给杨辰介绍对象的是县妇联主席杨秋玲，最后一个长的漂亮只是肤色略黑的杨辰不太认识，好像叫张宛如。 众人都围着她坐，应该是她的地位最高，另外她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不紧不慢，透着明显的领导气质。 吴局长带了两瓶青青湖花雕，在加热的过程中，杨辰又加了一些生姜、枸杞、红糖，补血养颜又活血美容，端上去时，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那个张姨让杨辰坐到她的身边，问杨辰多大了、在哪上班、什么学历、有没有女朋友，杨辰一五一十地说了，对方显的很满意。 “红霞呀，小杨你要好好下工夫培养，又懂事又能干，又有学历，绝对有前途。”这个张宛如一说话，其它人就都停下筷子等候。 也不知道她多高的身份，要知道吴局长和杨主席那可是正科，那她至少也是副处。 “宛如姐，培养他那得看小边，看我没用。”张红霞笑的特别矜持。 边莉的脸色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要是能成局长，那培养杨辰肯定不是问题，但现在说这个，岂不是白让人伤心。 但她又觉得张红霞没那么弱智，难道是故意提这个话题的？ “红霞，你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边莉要是能成了，还用你说。”杨主席在一边也不满意地说道。 杨辰却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同时也是悄悄观察着张宛姐的表情。 只有张宛如谁也不看，只是用筷子夹了一片鱼肉，细嚼慢咽着。 吃完之后，她才说道：“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冯部长和范书记我当时都沟通好了，李书记我也跟他汇报了，尚县长我让老古跟他打了个招呼，按说这就没问题了。” “韩书记那我是没说，但冯部长征求他意见时，他也同意，至于为什么在会上改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这个咱们不作猜想。” “但要我说，现在再去做韩书记的工作已经晚了，肯定是有人把门路走到他那了。” “李书记对这个人选没有要求，谁上都行，只有一个原则，能迅速把工作拿起来就行，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这次肯定没戏了，小边你有没有其它要求？” 张宛如的话就像是宣判了死刑一样，边莉的脸一下子变的雪白。 张宛如就是她的最大倚仗，她要是放弃了，自己就一点戏都没有了。 “张部长，你看能不能帮我换个地方，现在这种情况，不管谁上来，我在这都没法待了。”就算没有换办公室这个环节，光是边莉主持过工作，新来的局长就不会对她有好感。 “可以是可以，但现在没有好的位置，你再等一等，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去乡里当乡长或者去那些边缘部门当一把手。”张宛如思考了一番，却发现没有合适的位置。 第83章 再说你这个副局长就没了 “张部长，现在我还挑什么位置，有个地方就行，提拔就更不敢想了。”边莉知道，这一调整，不管去哪，短时间是不会再动了。 人事变动都得是有机缘的，常委会又不是你家开的，像这次如果不是鲁红伟犯了错，三年五年他都不会动，水利局的其它副局长就只能干等着。 但她现在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在水利局待了，任何一个人的目光都像是在笑话她。 不是神经足够强大，她早坚持不下了。 “但没有什么位置。”张宛如十分为难，副科那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多余的，职务这个向来都是僧多粥少，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副科级干部和副主任科员了。 “张部长，我们局的老刘再有两个月年龄就要到了，我可以劝他先退了，你看能不能帮边莉运作一下。”吴丽芳主动开了口。 边莉请她们来就是让她们敲边鼓的，她是个风火脾气，看不得边莉如此为难。 “这个倒是没问题，但信访局可不是什么好单位。”张宛如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信访局可是连二类局都不是，跟在一类局中都靠前的水利局可是没法比。 你在水利局副局长中排名第一，去了远不如水利局的信访局，同时排名倒数，虽然副局长不太讲究这个，但组织部门是要考虑的。 “没事，能成了我就跟丽芳姐混。”边莉其实比吴丽芳大，但这时候，是谁职位在前，谁就大。 “行，回头我跟冯部长和李书记说一声。”你愿意往低处走，腾出一个好职位，领导们肯定愿意。 但这个时候张宛如又看到了乖巧坐在旁边的杨辰，一句话不吭，懂事的让人心疼，就出言打趣道：“小杨，你看，本来还想让小边多培养培养你呢，三说两说的，把你的机会说没了。” “我还小，没事。”杨辰笑了笑，觉得这个张部长很奇怪，老是从自己身上找话题，难道她也是小叔的红颜。 其实还别说，张宛如虽然跟杨丙富没有感情方面的关系，却是高他一届的同学，两个人出身基本上相同，关系还挺好的。 “是呀，宛如姐，你看，忙乎来忙乎去的，给你们做了一大桌子菜，弄到最后，成了我们小辰吃亏了。”张红霞赶紧给杨辰争取机会。 在座的人中，虽然她跟张宛如的身份差距最大，但由于是同姓，这个姐是早就喊上了，再加上她对仕途的兴趣不大，就显的自在的多。 “红霞，你少在这给我挑理，我还准备给你弄一个副局长呢，你要给小辰争取的话，你的副局长可就没了。”张宛如直接对她出言警告。 “我当这个工会主席挺好的，当不当副局长无所谓，反正我们小辰不能吃亏。”张红霞根本不用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张宛如气的筷子指着她：“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那个工会主席有什么用，就是享受副科级待遇，退休的时候还是按正股算的。” “我这不是怕你为难吗。”张红霞也不敢太过于纠缠，毕竟双方没有真的姐妹关系，恃宠生娇这种事偶尔表现下就行。 “为难我就不管你了。”张宛如白了她一眼，反而扭过头来问边莉：“小辰还是个副股？” “我们局里任命的正股，但是个空头机构，组织部那边不备案，当时老董搞的鬼，拿小辰出气。”边莉把情况解释了一下。 “空头机构就不能备案了？谁说的。”张宛如把桌一拍，把眼一瞪，睥睨的目光四射，显的格外霸气。 “组织部那边有规定，只有三定方案中的正式内设机构才能备案。”边莉赶紧解释着。 “你明天就给小辰递上去，组织部那边我去说。”张宛如瞪了她一眼，又吆喝起了张红霞：“老董这么欺负你家孩子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杨家不管还有我呢。” “他还小，受点挫折，不算什么的。”张红霞也不知道，杨辰怎么就入了她的法眼了。 “小就该受欺负！”张宛如又看了杨辰一眼，见杨辰坐在那里只管笑，没好气地说道：“你早跟我说，我就把小辰要到统战部，我看谁敢欺负他。” “现在也不晚呀，小边一走，小辰在水利局就没有倚靠了。”张红霞赶紧打蛇随棍上，水利局虽然是个好单位，但跟统战部还是没法比的。 虽然统战部没有什么实权，但人家规格高呀。 “现在？”张宛如犹豫了一下，见众人好奇地看着她，又看了杨辰一眼，交待道：“我们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到外面说啊。” 杨辰异常乖巧地点着头，今天一晚上听到了信息比他一年的收获都多。 “临江区的区长要回省里，所以老范可能会过去当区长，李书记准备让老冯接副书记，想让我把组织部那一摊拿下来。” 众人一听立刻喜出望外，但张宛如又赶紧补充道：“人事变动这个你们都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老范要是上不去，我们就都得等，所以这件事，你们知道就行，千万不要对外说。” “不过老冯知道这个，所以他对我的意见，还是听的。”张宛如之所以敢出手，也是因为这个，要不然她一个统战部长，虽然也是常委，但对人事问题，真没有什么发言权。 不管成不成，至少希望有了，要是张宛如成了组织部长，在那座的这些人，还怕没有好结果。 气氛再度热烈起来，几杯酒过后，吴丽芳酒杯一放：“边莉，反正你马上要走了，趁着你还主持工作，给小辰报个优秀，正科长备案了，还有什么好事，都给安排上。” 优秀涨一级工资，提拔的时候可缩短任职年限，这个一般只有一把手和分管人事的副局长才知道。 “明天我就安排，局里出钱，给你报个驾照。”边莉也跟着激动的一拍桌子，赶紧表态。 然后才好像想到了什么：“咦，不对，我还个侄子，我要走了他怎么办？” “让他也学个驾照，到时候跟你一块调过来，局里还有辆上海轿，给你当专车，让他给你当司机。”吴丽芳直接做出了安排。 “来，咱们姐妹走个。”众人都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小边一走，在局里要是不开心了，我跟老古说一声，把你先借调到政府办，等张部长到组织部了，再给你安排。”黄玉梅在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连后顾之忧都给杨辰解决了。 第84章 张丰年上位 杨辰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效率，什么叫执行力，谁说政府部门效率低下，推诿扯皮的。 一天时间，备案名单就送去了，然后组织部进行备案。 第二天，财务就通知驾照那已经报上名了，让杨辰抓紧时间去考试拿证。 杨辰还没来得及去呢，孙国强已经拿着驾照来炫耀了，杨辰问他怎么这么快就拿到了，不是还得考试？ “不用呀，我有个哥们在那上班，一盒烟就打发了，人家替你把卷一抄就能下证。”孙国强其实是想借机展示一下能力，好让杨辰重新给他们再当冤大头。 “不用上车展示一下什么？”杨辰记得有这个要求的呀，但忘了什么时候开始了。 “不用呀，光考试就行，其实考试也不用。”孙国强嬉皮笑脸的，自从杨辰脱离小集体以后，吃喝水准直线下降，早就让他无法忍受了。 “边局长只是让你拿驾照，没说其它的？”杨辰不动声色地问。 如果说准备把他带走，他一定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看来跟领导混确实不一样，能掌握很多别人不能掌握的信息。 “没有呀，看，我小婶多照顾你，你有我也有。”见杨辰始终不搭腔，孙国强继续打感情牌。 “要不咱们是哥们呢。”杨辰揽住他的肩头往外走去：“我现在去考试，回头拿了证了咱哥俩一块喝两杯。” 请孙国强没问题，反正他马上就要走了，但其它人杨辰却没有兴趣再应付了。 考试是很简单的事，虽然交通规则不同，但大概方向是一致的，而且现在的交通规则简单无比。 杨辰一想，干脆给张宏文和段双林也报了名，反正也不花什么钱，而且杨辰弄两盒红梅一塞，直接驾驶证就下来了。 其它人拿到驾照都是一副视若珍宝的样子，杨辰拿着随便往兜里一揣就完事了，心里想的却是马上要过年了，是不是买辆车暂时对付着走走亲戚。 结果他刚一提，张红霞就说道：“前几天我说的话你没注意，要注意规矩二字，你现在是国家工作人员，偷偷摸摸做个生意也就算了，那么张扬干什么。” “现在副局长们都不敢保证有一辆车，你买一辆车自己干着让谁看，出那个风头干什么。” 大约是关系越来越近的原因，张红霞教育杨辰的口吻也严重了点。 但很快她又解释道：“前一段杨保国不是变卦了，他又觉得不好意思了，前天专门打电话说给我安排了一辆车，让我过年走亲戚用，前倨后恭的，也不嫌丢人。” “那让他把车开过来，我给你当司机。”杨辰兴致勃勃地说道，现在自己可是有证的人了。 “你要想开开可以，最好不要把车要过来，人家安排有司机，过年司机也要用车的，你把车要过来，人家司机咋走亲戚。”张红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杨辰遇事考虑的完善点。 杨辰一想也对，过年了，司机也要开车去亲戚家装面子，不然咋证明自己是司机呢。 按道理说，年终测评应该等正局长上任了以后再搞，可是在组织部的不断催促下，边局长勉为其难地主持了今年水利局的年终考核。 写个人总结、述职、投票，一连串流程下来，也不知道边局长怎么搞定的，杨辰成为局里年度考核六个优秀中的其中之一。 人事科那个姓刘的小姑娘过来敲了杨辰一包爆米花，告诉了杨辰这么一个好消息走了。 今天的瓜子、鞭炮生意还在继续，毕竟十几天赚两三万的生意也不是那么好找，段双林还要负责砖窑，生意只能全部交给张宏文带着段父段母来做。 人手有些不够，主要是杨辰现在目标太大，下了班去帮个忙可以，上班时间就不敢去了。 毕竟才刚参加工作又不苦又不累的就弄个优秀，让局里人意见很大，这东西名额有限，你上了别人就上不去。 杨辰对此也很无奈，甚至觉得很冤枉，我都没说要这个优秀，别人硬砸我头上了，我能怎么办？ 涨一级工资，我是在乎那十块八块钱的人吗。 缩短提拔年限，我都已经是正股了，难道还能两三年提个副科不成。 放眼全县各乡镇各职能部门，没有一个副科在三十岁以下的，三十五岁以下的都很少。 两办、两委、三部里面，可能有三十岁以下的副科，但也是凤毛麟角。 杨辰才二十二，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提副科，你缩短那半年有什么用。 但长辈的好意，你又不能说不要。 出风头就出风头吧，大不了蛰伏一段时间，反正边局长走了以后，不管谁上来，肯定得低头做小。 这就是上面有靠山和没靠山的区别，靠山还有现官和现管的区别，如果说你在市里有个亲戚当局长，还不如有个亲戚在县里当局长有用。 刚过了小年，局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上班了，本以为要等到过年之后才调整，结果昨天晚上开了常委会，今天早上通知要过来宣布。 办公室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把科室长们集中过来，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人知道局长是谁，六个班子成员都低沉着脸，看不出来谁要荣升。 分管县长据说去开会去了，组织部派过来一个副部长进行宣布，陪同的是分管水利局的政府办副主任和组织部的一名科长。 即使是这样的会议，也得边局长主持，介绍来客的身份，然后余部长宣读了文件，经常委会研究决定，任命张丰年为水利局局长，边莉另有任用。 气氛一下子变得特别凝重，虽然张丰年上位的兆头特别明显，董局长虽然也是业务出身，但他的后台不硬，跟韩书记可以说毫无关系，肯定不是说他。 但对于大多数吃瓜群众来说，最想的是董局长上位，管的肯定没那么严，其次是边莉，最起码公平，最不喜欢的就是张丰年。 但群众的意见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张丰年施施然走上台去，发表了上任感言，由于边莉只是主持工作，连离任感言都没有资格说，只能宣布散会。 看到张丰年上位，杨辰心头闪过一丝不妙，他可从来没有看自己顺眼过，只是拿自己没办法。 第85章 这个小杨有点本事 张丰年上任之后直接搬进了局长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边莉已将办公室腾空。 应该是昨天连夜搬的，宣布了之后，边莉也不停留，直接跟着组织部的人就走。 这时候众人才打听到边莉的动向，听到是去信访局这样单位，众人纷纷为之惋惜。 信访局没有什么职能，就是接待群众来访，然后处理信访问题，以前叫信访办，是政府办下属的一个办公室，现在虽然叫局，实际还是在政府办下面，并不是政府下的行局。 虽然副科还是副科，但水利局的副科跟信访局的副科，可是隔了不止七八层台阶。 等到孙国强也跟着调离，听说是去给边局长当司机，众人这才意识到，信访局似乎也不是那么差，至少还有专车。 要知道就连水利局的副局长都没有固定专车，有车，但归办公室统一调配。 这样看来，信访局似乎也没有那么差。 离过年没有几天了，张丰年虽然刚上任，但也不可能非要烧把火，去改变些什么。 杨辰安安稳稳地过了个年，去张红霞的娘家时，再也没人灌他喝酒了，甚至人家都不想带他玩。 他只好老老实实的扮腼腆状，象个乖巧少年一般，但在张家，他的表演已经不具备迷惑性了。 过了年上班第一天，张丰年以“鼓足新干劲，再创新成绩”为主题召开了工作收心会，要求大家抓紧时间谋划新一年的工作，过了元宵节，要听汇报。 到杨辰了，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方才说道：“评审这么重要的事全交给你也不合适，对你个人也不负责，这样吧，评审办暂时撤消，具体干什么以后再说。” 开年上班第一天，杨辰就被剥夺了评审办主任的职务，虽然理论上他还是一名正股级干部，但股没了，就成了空头股长。 没等领导安排，办公室就主动把历年来的评审资料拉走了，说这些资料是保密的，不能任由不相关的人观看。 屋子一下子空荡荡的，杨辰在里面翻跟头都没有问题。 这是迟早的事，杨辰也不在意，本来这个评审办就是临时机构，董红伟设立的，张丰年撤销也正常。 没事干正好，学习。 结果只过了一天，人事科的小姑娘又来偷偷举报说局长安排他们科长咨询省厅，公费进修的事能不能换人，被省厅否定了之后，据说领导特别生气。 张丰年肯定要来这一出，这个杨辰有所预料，因为培训的两个名额，姜坤是董红伟的关系，杨辰算是边莉这头的，跟他都不沾边。 然后财务科就把杨辰年前递上去的路费差旅单退了回来，说领导有交待，公费进修只指学费，没听说路费也要报销的，虽然边局长年前已经签了字了，但由于手续还没有走到财政，所以不算了。 区区几百块钱，杨辰也不是很在意，但已经签了字的，凭什么不报销，而且公费进修都报，凭什么到我这不报。 你有新规定的话，以后可以不报呀，凭以前的也不报？ 杨辰拿着差旅单去了张丰年的办公室，正好他的办公室，杨辰就敲门进去了。 看到杨辰拿着粘好的差旅单，张丰年就是一笑，让杨辰坐下之后说道：“小杨，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按道理说，小边已经签过字了，我不能不承认。” “但是呢，咱们局的经费比较紧张，我也看了看省厅的文件，上面也没有要求单位给你们报销差旅费，你们进修耽误工作，按我的意思，应该只发基本工资的，差旅费就不要想了。” “再说了，小杨你也不差这个钱，对不对。” 张丰年的笑容让人一看就是虚假之极，杨辰也不跟他客气：“张局长，我差不差钱是我的事，报不报销是你的事，但我会向省厅反映，因为承担不起路费申请退学，反正你也咨询过省厅想取消我们的名额。” 一拍两散罢了，闹到省厅的话，杨辰相信张丰年占不到便宜。 因为报销差旅费是全省默认的规则，你平山县凭什么不报销。 文件上是没有要求，但为什么全省都能报，就你平山不能。 省厅根本不会跟张丰年对上，只会质询清远市水利局，而清远市水利局也不会直接找平山县水利局，而是会问平山县政府，是不是财政特别困难，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要我在局里丢人，那咱们就去省里一块丢人，看到时候谁受不了。 张丰年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看着杨辰动了几下嘴，似乎是想骂来着，但看到杨辰丝毫不畏惧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些担心。 当对方不把你这个局长当回事的话，吵是没有用的，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别说因为杨家处理不了杨辰，就算事后能处理了杨辰，自己在平山县也没法见人了。 以他平时对杨辰的认识，不会来计较这个钱，可是看到现在，似乎这小子不是那么好打发。 不反抗是因为他不在乎，一旦触及他的底线，这小子一点都不怕人，怪不得敢跟董红伟弄事呢，看来自己先拿他开刀用来立威是错误的。 想到这里张丰年表情一变，又恢复成了一贯的假笑：“这也是有人提意见，我才有这个想法的，其实这么大个水利局还差你这点钱。” “再说了，小杨，你是我分管的兵，我还能让你吃亏了不成，你放这吧，回头我让财务给你报了。” “行，谢谢张局长，我也是就事论事，不影响咱们私人感情。”放下差旅单后，杨辰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我跟你有个屁感情，杨辰刚走，张丰年抓起桌子上的笔筒就要砸了，想想万一让杨辰听到，只会更鄙视自己，又放下了。 看到差旅单，更是憋屈的气不打一处来，打电话把财务科长叫了过来，指着差旅单没好气地说道：“拿回去尽快走支付手续吧，姜坤那个先给我停了，让他去找乡里报。” 财务科长强忍心中的好奇，昨天还说的好好的，打死也不能给他报，怎么今天又改口了。 可是看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杨辰刚才给他送了厚礼的样子呀。 更像是不得不报，这个小杨辰，有点本事呀。 第86章 从评审办主任到项目办主任 短暂的胜利并不代表永久，杨辰也不会因此洋洋得意，只要张丰年还在局长位置上一天，杨辰就得始终小心。 忽忽的一个月过去了，又是若无其事的一天，杨辰正要收拾东西下班，办公室的人突然送过来两个红头文件。 一个是局党组发的任命文，不仅又给杨辰任命了一个项目办主任的职务，王小兵也成了规划科副科长。 最显眼的是原建设科科长冯涛成了规划科科长，原水管科科长杜飞成了建设科科长，王争明从规划科科长到了水管科继续担任科长，三个人绕了个圈。 看似你还是科长，却离开了熟悉的科室，这也是领导们惯用的手段。 另一个是对评审工作领导小组进行调整的文件，董红伟、边莉都走了，自然要补充新的人进来，杨辰被正式踢出了评审小组。 想来也是，张丰年现在大权在掌，怎么还能允许董红伟当时掺的石头在里面。 自己这个项目办主任是干什么的，杨辰有点不理解，就拿着文件去找局长。 可惜张丰年不在，杨辰只好问局党组成员于成朋，现在他分管办公室。 在没有明确哪位领导分管项目办前，他就可以说是杨辰的分管领导。 “于局长，我来问下，这个项目办是干什么的？具体工作内容呢？” 杨辰也不客气，进来就直接坐下。 于成朋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悦，觉得杨辰不太尊重自己，但又不好跟杨辰计较。 这家伙跟董红伟、张丰年先后两任局长都斗过，对自己这个副局长不尊重也正常。 杨辰倒不是说不尊重他，而是客气来客气去的太麻烦，直来直去的多好。 能被张丰年重用，肯定跟他是一路人马。 “正要跟你说，张局长临走前委托我跟你沟通，我还没来得及呢，你就来了。”于成朋也没办法，张丰年交待给他了，他总不能不干。 本来想拖一拖的，谁知道杨辰直接找上门来。 对于杨辰这样的刺头，他不想得罪，也犯不着得罪。 副局长对科长的地位优势，实际上并不明显，如果这个科长再跟局长关系密切的话，连分管副局长都不沐。 杨辰虽然跟局长关系不佳，但局长都拿他没办法，于成朋能怎么样。 “是这样的，水利工程建设项目是我们局的根本，但评审在规划科，施工在建设科，验收又在法规科，多头共管是好事，但没有专人负责，出了事了没有人处理，所以张局长的意思是成立一个专门的项目办，其它不用管，就是为了服务项目，项目上有问题，报到你这，由你来协调相关科室处理，同时项目的进展情况， 局里也不用问各科室，统一照你的头。”于成朋笑眯眯地说道。 这个项目办主任跟原来的评审办主任论尴尬程度如出一辙，说起来重要无比，实际上一点权力没有，倒是责任很明确。 “这么重要的事就靠我一个人？”杨辰苦笑着。 “暂时抽不出人手，你先坚持一段时间，等再进新人了，优先派到你那。”空头许诺谁不会，真有了新人再说。 到时候一摊手，我说了不算，你找局长去吧。 “等下。”杨辰答应一声起身要走，又被于成朋叫住。 “张局长的意思呢，正在施工的项目每周报一次进展情况，具体到施工进度、用工用料都要。”于成朋知道，这是最难为人的一点。 正在施工的项目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个，杨辰一天至少要跑两个项目，这些项目又都不在一块，累死他也跑不完。 “局里给我派车吗？”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呃，这个不太好。”真要按这个落实，局里每天都得出车，于成朋自己还没有专车呢，自然也不可能给杨辰派车。 “那我做不到，这个项目办主任谁愿意当谁当。”杨辰起身要走，又被于成朋叫住：“给你报销油钱。” 见杨辰还不情愿，于成朋赶紧补充道：“重点项目一周一报，普通项目一月一报。” 杨辰想了想，这个还能接受，重点项目就那三五个，两天就能跑完，剩下的时间就没事了。 最主要的是，不用天天待在局里无所事事了。 杨辰的心虽然很成熟，可以让他甘守清闲，但这个身体却有着充沛的荷尔蒙让他去外面的世界挥洒激情。 “没的事你不要对外说，拿过来我帮你处理。”于成朋叮嘱了一声。 杨辰也不是不念好的人，从身上摸出两盒烟塞给了于成朋。 于成朋是局里出了名的老烟枪，基本上烟不离手，只能捡最便宜的烟买，三毛五毛的烟也抽。 他也从不给人让烟，因为他知道拿不出手。 杨辰塞给他的是散花，对他来说已经算是顶级好烟了。 杨辰先拐到建设科把所有的项目清单抄了一份，然后回到自己办公室，先设计好一个表格，每个项目的所在位置、投资金额、开工时间、目前状态、进展情况、预计竣工时间。 设计好之后，根据所在设置把路线定好，怎么走最方便最合理。 然后从财务科领了一个小黑板，把表格画到黑板上，剩下的就是填充内容了。 杨辰准备先把所有的项目都跑一遍，掌握好目前的情况，然后开始跟踪。 想去了跑一趟，不想去了黑板上改个数字就行，张丰年还能每个项目都问问自己去了没有。 只要避开他的关系户就行。 正好张宏文的新摩托车也来了，给他磨合磨合。 其实杨辰并不怕辛苦，只要干的事有意义，象这种查看项目的事，别人可能畏之如虎，但杨辰却甘之若饴，一是可以学习东西，上辈子主要跟建筑工程打交道了，对水利工程很陌生，正好学习学习。 二来也可以结交人脉，能拿到这些工程的，那也是有一定实力的主，认识认识总不是坏处。 再说了，杨辰也不吃亏，随便到那个工地，那都是钦差大臣，不得好吃好喝好招待，就算工地附近条件不好，那老板也要说个对不起。 干工程的人，都眉眼通透，也没有那个因为有关系就慢待杨辰的，最多不那么热情，更不敢得罪杨辰。 第87章 这个表格设计的不错 基本情况摸清以后，就只剩下更新了，有的甚至留了电话或表示会主动过来汇报，让杨辰不用过去。 想想也对，去了还得招待，不如让杨辰省点事别去。 但杨辰也不好意思总在局里，别人说不定还以为他没去呢，杨辰只好把书搬到家里学习。 这天下午，王争明突然过来拜访，对于这些老上司，杨辰虽然心里有些芥蒂，但表面上却很热情，还给泡了茶。 上辈子杨辰很喜欢那种苦中带香的糯米香茶，泡到大茶杯里面，咕咚咕咚喊起来别提多带劲了。 但这辈子，杨辰竟然喊不惯了，依然还是喜欢苦中带香，茶却变成了茉莉花茶。 猴王牌特级茉莉花茶，在暖暖的斜阳下，泡一杯香茶，看着书，那种感觉别提多享受了。 “好茶。”王争明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虽然他也喝不出好歹来，但该夸还得夸。 “我就猜你小子没那么老实，真的往下面跑。”看着杨辰，王争明眼神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上却打趣道。 “没，昨天还去了，今天偷个懒。”不知道他的来意，杨辰也不敢多说。 王争明不是张丰年的铁杆，所以被从规划科科长的位置挪开，不过平常也算配合工作，不跟杨辰这样桀骜不驯，所以还是科长。 “今天下午开了个会，说辛县长要来局里视察，局长要求每个科室都做好汇报工作的准备，但我没看你，就过来你你说声。”王争明也知道杨辰对自己不是特别放心，但没了竞争关系后，他还是想跟杨辰交好的。 开科室长会议时没看到杨辰，想来也不会有人通知杨辰，就过来告诉杨辰一声。 虽然这个项目办只是个空头科室，但也能见见县长汇报工作，不然的话一个科长哪来的机会跟县长接触。 “谢谢王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具体哪一天说了吗？”杨辰倒不是说很想给县长汇报工作，关键是这个事既然通知所有的科室长了，凭什么不通知自己。 如果不是故意的，一次被遗忘不要紧，就怕形成了习惯，以后什么事也不会想到杨辰。 如果是故意的，那杨辰更得去了，不管怎么样，杨辰还是局里任命的科长，凭什么不通知。 “就这两天，你做好准备，对了，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偷偷泄露个消息还行，王争明还不想明着站到张局长的对面。 “放心吧，明天我就去局里上班，看看有人说没有。”这么胆小干啥，杨辰有点不理解，但该感谢还得感谢。 王争明也没有多待，说完就走了，但他刚走，一个叫许剑的又来了，也是跟杨辰说这件事的。 他就是原来总跟着混饭中的一位，杨辰不再请他们后，其它人都先后疏远了杨辰，只有他见了杨辰，还是那么热情。 人家热脸贴上来，杨辰也不好说冷脸相对，两个人关系就比一般人强点。 他从他科长那里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急忙过来通报给杨辰，杨辰也很感谢他的好意，临走时扔给他两盒烟，就把他高兴的不行。 杨辰都打算做饭了，许袅又跑了过来，还是说这件事的，杨辰又不好说已经知道了，人家毕竟也是好意，只好带她去街上吃了一顿。 好在没有其它人来了，等张红霞回来以后，杨辰就问她这件事有没有意义，自己需要不需要去辛县长面前露个头。 “该去还是要去，你是科长，为什么不去，再说了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就算不让辛县长知道，也该让你们局里的人知道，免得人家说你没上班。”张红霞指点杨辰的时候，总是从多种角度解释，包括前因后果，都要说清。 “而且，辛县长还年轻，又是从上面来的，前程远大，给他留个好印象还有必要的。” 张红霞其实还有一个未经验证的消息，就是辛县长下一步有可能进入常委，但没必要告诉杨辰让他紧张。 第二天杨辰来到局里，办公室竟然没人给他说这件事，去找于成朋报销油钱，于成朋也闭口不提。 看来准备瞒着自己了，杨辰临出门前，于成朋突然开口问道：“这两天你还准备下去不？” “都转了一遍了，这两天准备把资料整理下，到时候给你汇报。”杨辰知道他问的用意，如果自己还要下乡，他肯定什么也不说。 如果自己在局里，那肯定瞒不住。 “正好这两天辛县长要来，各科室要汇报各科室的工作，项目办虽然只有你一个人，但也要汇报，正好把项目情况汇报下。”于成朋低头沉目，连眼神都不敢跟杨辰对接。 看来还不算太坏，杨辰也知道，张丰年不待见自己的情况下，他能这样对自己算不错了。 谁知道下午辛县长就来了，带着政府办副主任、苏亮亮和王小兵等人，看苏亮亮和王小兵的站位，就知道王小兵已经落后了。 跟班子见了面后，张丰年正要让办公室通知各科室长过来汇报，辛县长却阻止了他：“不用那么正式，天天开会开的够够的，也别麻烦同志了，我去科室转一转，听听他们的介绍就行，不用什么长篇大论。” 领导说的话，不对也是对的，尽管跟前期安排不符，张丰年也不能说非得让领导在会议室听汇报，只好带着辛县长，一个科室一个科室转了起来。 但都派人安置了，不要出来，不要围观，装成正常办公的样子，等着领导进门，然后介绍完人之后，科室长代表科室汇报工作。 杨辰看到辛县长过来了，转完前一个科室，张丰年却要带着领导往回走，想要来个过门而不入，杨辰只好主动站到门口。 辛县长已经转过身了，自然没有看到，但后面的苏亮亮看到了，大着胆子提醒道：“县长，这还有一个科室。” 本想装马虎装过去的，苏亮亮这一提醒，张丰年只好又转过身来：“哟，忘了，这是我们项目办，杨科长最近一直在下面跑现场，我以为他不在呢。”勉强算是圆了过去。 辛县长笑着走在前面，张丰年赶紧解释设立项目办的初衷和意义，辛县长无可无不可地点着头。 对于把握不准的事，领导们通常不会发现意见。 “这条件可够简陋的呀。”进了房间，不等张丰年介绍，辛县长就环顾四周说道。 “刚开始，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张丰年赶紧说道，心里却想着，等领导走后，是给杨辰换个房间呢，还是把房间布置一下，万一领导下次又来，看到房间还这么空荡荡的，说不过去。 “这个表格设计的不错，你看，所有的项目都在上面，基本情况、进度一目了然，小同志，这个科室就你一个人？”辛县长的注意力已经被黑板上表格吸引住了，夸完之后才回头问杨辰。 第88章 辛县长原来是学长 杨辰很想说，这算什么，如果不是黑板太小，自己还能设计的更完善，倒计时都能够加上，图表、比例、曲线应有尽有，但目前只能拘谨地点了点头。 “这个项目怎么回事，怎么没有预计竣工时间？”辛县长看了一下，发现有个项目缺少预计竣工时间，就开口问道。 带着考究的意思。 杨辰不敢怠慢，快速回想了起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个项目位于齐岭乡的三道岭，在施工过程引起坍塌，造成上面三点二亩农田损坏，因赔偿问题无法谈拢，村民阻止施工，所以无法预计时间。” “为什么谈不拢呢，是村民们胃口太大，还是施工队不舍得出钱？”辛县长看似非常认真地问。 其它人就是想替杨辰回答也不可能，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情况，只能看着杨辰出风头。 “村民要求赔偿同等大小同一类别的土地和上面庄稼的收成，施工队认为该项目是农田水利工程，赔偿土地应由所在村负责，他们只赔偿庄稼收成，所在地村集体的意思是该地区是村民们自行开辟的荒地，不属于集体用地，不应该赔偿。”杨辰了解到这个问题时也很挠头，确实不好意思。 村民的思想挺朴素，你把我的地毁了就得给我赔地，地上的庄稼毁了就得赔钱。 施工队认为坍塌是意外产生的，修的水利工程也是方便你们村的，总不能让施工队赔这块地，主要是他们也没地可赔。 村里认为这地不是公用地，是村民自己开荒的地，凭什么村里赔。 责任肯定是施工方的，但施工方又赔不了地，让他们出钱，村里出地吧，又形成了卖地，村里不敢这样做。 赔的太多吧，施工方也不愿意。 “那你说怎么解决？刚才张局长的介绍可说你们项目办也负责帮助施工方解决各种问题的。”辛县长饶有兴趣地问道。 “该村民叫胡树林，通过走访得知，他大舅哥在乡里食堂上班，通过齐岭乡周副乡长协调，他大舅哥同意做胡树林工作，劝他降低赔偿条件。” “同时，结合施工方和胡树林，也查看了塌陷区域，经过讨论，认为通过修整，部分区域可恢复成可耕种土地，面积大约是二点七亩，胡树林只要给他修一条可供机动车通行的小路，那零点五亩的赔偿可以不要。” “现在的问题主要是地上的庄稼赔偿还没有取得一致，在等胡树林的表哥做工作。” 杨辰的汇报很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突出和夸大，因为工作实绩在那摆着呢，不需要夸大。 他就是一个科长，还是个并无实权的空头科长，却能够将问题协调解决到这一步，足见他的能力。 有过基层经验的人都知道，恰是这些最底层的村民不好做工作，一分钱都放在眼里，何况可以世代耕种的土地。 而且杨辰的处理方法中既有灵通达变之处，又不违背原则，也没有动用水利局的行政力量，去压迫某一方接受。 要是说杨辰是一个有着多年工作经验的老干部，能做到这点还不让人稀奇，但他明明只是刚参加工作才一年。 是怎么对世情如此了解熟悉，能够把握的如此到位。 在场的这么多人，换成谁处理，都会感觉棘手，但人家就是不靠任何人，把问题处理到位了。 只有杨辰知道，别提多费气了。 那个胡树林就是个榆木疙瘩，说啥就是啥，根本不知道变通，他大舅哥倒是灵活，但不见好处不说话，那个周乡长是个酒迷瞪，不是杨辰把他灌多架在那儿，他也不会出力。 施工队那边也是油盐不进，杨辰是又拉又打，跟老板踢了三顿酒，才劝的老板让步。 到协商钱的时候，杨辰是死活不插手了，大问题解决了，小问题你们自己协商，没必要把我累死，说不定你们还以为我图好处呢。 反正双方的心理预期都下降了，谈也好谈。 看杨辰如标枪般挺拔站立，脸上的表情也是荣辱不惊，辛久如拍了拍杨辰的肩膀：“小伙子表现不错，你们局党组把你放到这个位置上，还真的是任人有方。” 转过身来又对张丰年说道：“老张，看来你们水利局在干部年轻化方面执行的不错，我看了看，科室长里面，三十来岁的大有人在，这样我们的工作才能够次序替代，有充更新，不象有的局，一水四十多岁的，他们要退休了怎么办？” 一边走一边继续说：“我们要充分吸取苏联老人政治的教训，按梯次培养接班人，大胆使用年轻人，年轻人犯点错怕什么，上帝都能够原谅，何况我们这些领导呢。” 不管赞同不赞同他说的话，大家都是点头称是。 杨辰看着众人远去，方才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可是没等他收拾完，办公室主任徐勤杰就过来通知他，辛县长点名让他参加今天晚上的招待晚宴。 “小杨，你今天可算是大出风头呀，所有的科长没有一个表现比你好的，本来安排的科长没有你，辛县长特意点了你的名，说你辛苦了，让你今天晚上多喝几杯。”徐勤杰羡慕地拍着杨辰的肩头，好想沾沾领导的福气呀。 他虽然是办公室主任，但也是只有服务的份，根本入不了席，看人家这么年轻，虽然上不了主桌，但副桌也行呀。 到了晚宴时，杨辰跟其它科长负责陪苏亮亮和王小兵，王小兵还是那副目中无尘的样子，虽然表面上很谦和，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装的。 苏亮亮却是真的谦虚，见谁都是哥，跟谁碰杯都要低一点，不象王小兵，非要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平等或高一点。 你虽然在政府办工作，但你还是水利局的副科长，你就以为能跟这些科长们平起平坐了。 辛县长来敬酒的时候又是把杨辰一顿猛夸，夸的杨辰都有点害怕，全局的人看自己就跟仇人一样，也太出风头了。 轮到杨辰去主桌敬酒的时候，桌上正在讨论党校进修的事，辛县长随口问道：“小杨你是什么学历呀？” “我高中毕业，现在正在职进修本科。”高中学历确实有点拿不出手，太丢人了。 “辛县长，小杨现在已经是你的学弟了，该让他多表示表示。”于成朋也赶紧凑趣说道。 却让旁边的张丰年心中一凛，自己都不掌握辛县长的这个情况，老于怎么就知道了，而且还不告诉我？ 辛县长一听大为高兴，见杨辰主动要喝六个，就跟杨辰碰了三个，并且很兴奋地表示：“我现在还在学校住呢，你嫂子也是你学姐在学校工作，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一桌子人羡慕嫉妒地看着杨辰，工作表现好被夸不值得羡慕嫉妒，领导可能说过就忘，但能跟领导扯上私人关系，那可就非同一般了。 第89章 又坑王小兵一把 杨辰心里没太当回事，但表面上也得装成受宠若惊的样子，毕竟领导都表达出亲近的想法了，你能说非要矜持一把。 这叫清高，或者说摆架子，不说谄媚吧，至少得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 敬过酒后，静静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风头出过了，就得扮低调了，难道说非要镇压全场，让所有人都注意自己。 有一段时间，杨辰很喜欢浮夸这首歌，特别是“那年十八，母校舞会，站着如喽啰，那时候我含泪发誓，各位必须看到我”这段。 当初也是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让认识自己的人都注意到自己。 可是时间再长，想想又有什么意义，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呢。 过去的一切都是过去时，应该把握的是现在时，想的是未来时，纠结于过去毫无意义。 现在的心态又跟以往不同，重生了，就要改变人生，至少要跟上辈子不同，活的更加精彩，更加自在。 当个富翁是好，但在华夏这个环境中，无论你钱再多，是得不到自在的，而且杨辰也觉得就是有重生这个信息优势，自己也不可能变成马爸爸，甚至接近都不可能。 上辈子听人讲过“中等收入陷阱”，不仅国家存在，企业也存在，当你事业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就会受限于环境、关系、行业、管理等各种因素制约，无法再发展壮大，如果不能及时突破或者转型，就会逐步走向失败。 管理一个千万企业、亿元企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遇到的问题根本就不一样，再高端的杨辰没有遇到过，想必会更难。 我要当上了会怎么怎样，很多人会这样想，其实根本没那么容易。 “人道公门不可入，我道公门好修行”这句话谁说的杨辰忘了，但是相比其它行业，官场上信息优势更容易发挥。 也更适合拥有几十年人生经验的重生人士，因为官场之中，做事固然重要，做人也同样重要。 仇恨和身世之迷只是执念之一，这一年多来，杨辰不断审视自身，也数次想过放弃仕途，安安生生做个生意多省心，但想来想去，还是坚持走这条道路。 领导班子们过来敬酒时，杨辰心照不宣地跟于成朋隐晦地碰了下杯。 今天于成朋可以说给杨辰助了个攻，在辛县长本身就对杨辰印象较好的基础上，又给两人加了一条线。 做为水利局的分管领导，于成朋对杨辰的看好可以有效抵销张丰年的打压，至少在出手对付杨辰时，不能做的太明显。 “我看你的酒量好像涨了呀？”王小兵来到杨辰跟前举着酒杯说道，眼神里面充满了怀疑。 “你看这个。”杨辰把自己手边的餐巾纸递给了王小兵。 王小兵一闻，一股酒味扑面而来，本想着随手丢掉，但想到杨辰今天的大出风头，妒恨之念立刻冲上了心头，扬着手中的餐巾纸高声喊道：“看，这就是咱们的杨科长，喝酒一点也不老实。” 杨辰看着他的恶劣表现，本想着再虚与委蛇一段，这样一来，干脆撕破脸算了，省得以后还要应付。 在众人的注视目光下，杨辰把餐巾纸从他手里拿了过来，把里面的酒重新拧到酒杯里面，举杯说道：“是我不对，这是我隐下来的酒，我重新喝了。” 一饮而尽之后，不等王小兵开口，杨辰又拿酒瓶给自己倒了三杯：“这三杯算我赔罪。” 喝完后杨辰起身要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不等其它人搀扶，杨辰又快步冲出了房间，远远就能听到他憋不住想吐的干呕声。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对杨辰的羡慕嫉妒一下子减轻了许多，只有辛县长在笑的同时，眼角却不停地抽搐着。 这一刻他对王小兵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不是为了维持领导的体面，他真想现在就叫王小兵滚。 别的不说，至少今天杨辰在视察过程中，是我辛久如捧出来的典型，你是我的手下，不说帮自家领导挣面子却去羞辱对方，你这就是把私人恩怨凌驾到领导的脸面之上。 这种人是绝对没有资格为领导服务的，辛久如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现，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回头找个理由就把王小兵退回来。 杨辰愉快地在街上走着，别提有多开心快乐了。 今天可算是又坑了王小兵一把，他这种行为说小了叫不给领导面子，说大了就是吃里扒外。 连续犯错误，他就不信王小兵还能在政府办立足，乖乖地给我回水利局吧，别仗着你有个副局长的爹就耀武扬威，根本就不够看好不。 看到街上有卖小笼包和馄饨的，杨辰就掂了一份。 回到家，张红霞正在那看电视呢，见杨辰回来，就要给杨辰倒水，杨辰赶忙阻止，反而把小笼包和馄饨给她摆好，倒上醋碟。 张红霞却给他也拿了双筷子：“你也吃点，填填肚子。” 杨辰也没有拒绝，拿起一个包子直接塞到了嘴里，嚼了两下刚要咽，突然吐了出来。 “呸呸。”杨辰用力吐了起来。 “咋了？坏了？”张红霞关心地问，一边也拿起一个想要试吃，被杨辰一手夺过。 “这里面有香精，不能吃。”原来工地外面也有一个卖小笼包的，味道特别好，简直可以说是十里飘香，蒸的时候，在十几层高的楼上都能闻到，价格还不贵，工地上的人都喜欢吃。 结果某一天突然被工商局的逮到，不仅进行了处罚，还被送到了警察局，据说是添加了非法香精不说，还剂量特别大，达到了违法的标准。 然后杨辰就对这种味道特别敏感，一吃就能吃出来，一吃就想吐。 “你在哪买的？”张红霞闻了闻，依然觉得味道很好，却没有再吃，只是好奇地问。 “东风路下坡那。”杨辰还觉得嘴里有异味，又用水漱了漱口，才算好点。 “那可是个老字号，在那摆了十几年了。”张红霞有点不敢相信。 “没事，明天我就去举报他。”食品安全这个绝对不能容忍，一定不能放过。 第90章 你跟这个卖包子的有什么仇 第二天一大早，杨辰就拎上昨天没的吃完的小笼包，直奔城关镇工商所，有小姑杨桂兰在，举报个这不是手到擒来。 杨桂兰以为杨辰是来给她送吃的，欣欣然接了过来：“正好我还没吃早饭呢，咦，怎么是凉的？”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买，这个不是给你吃的。”杨辰把情况解释了一下。 本以为是件很容易的事，谁知道杨桂兰的脸上却出现了为难之色。 “除非有检测报告，或者你现场逮到他添加非法成份，不然的话我们无法处理。” 杨桂兰的话让杨辰非常不解，工商那么牛气哄哄，人家的摊子说掀就掀了，怎么个卖馄饨的，就不敢惹了呢。 怀疑有非法成份，去生产场所一检查，不就什么都明白了，还用得着什么检测报告。 有那玩意根本就不用找熟人，直接去局里举报。 见杨辰一脸的不服气，杨桂兰只好详细对他说道：“你先把门关上，坐下听我说。” “你以为他就是个卖包子的？” “难道不是？”杨辰严重不解，不是卖包子的是卖什么的，总不会是人肉包子吧？ 那就不是工商的事了，该警察出动了。 “里面添加东西的事，我们不掌握，但是没有卫生许可证是肯定的，我们局组织过执法，警告过他两次，让他办理卫生许可证，不然就要没收他的摊子。” “结果呢？”肯定是没用，不然的话人家不会还在开着。 “结果就是省局打来电话，说一个六十多的老人，又不是固定门面，就个流动摊贩，非要人家办卫生许可证是我们胡乱执法，扭转国家规定，只能把他放了。”杨桂兰想起来都觉得无奈。 省局完全不听解释，你什么理由都没用，不听，就问你为什么要找人家的事，赶紧给人家放了，然后赔礼道歉。 “为什么？他来头很大？来头很大为什么只是卖个包子？”杨辰更加不能理解了。 肯定是背后有人，但背后如果有人的话，随便给他找个活干不行，让他继续吃苦受累卖包子？ “后来打听了一下，原来他们村住过一个知青，跟他关系特别好，后来好像成了大领导，具体是谁什么职务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不敢贸然打听。”谁能想到一个农村老头，能认识一个至少是省部级的领导。 “那就任由他害人？”杨辰有些不服，认识大领导就能随便害人了。 “所以说要检测报告，或者说抓到他添加非法成份，有确切的证据，领导就是问起来，也能解释清楚。” “办证那个不算问题？”没有卫生许可证，按道理是绝对不允许卖食品的，后世网购兴起之后，敢卖无证食品的，一群专业打假的等着你呢。 自己家里加工也不行，在家中自己加工个香肠去卖都不行。 “领导们的想法可能不一样，觉得人家干净卫生，有没有证吧，无所谓。”杨桂兰无力地说道。 胳膊扭不过大腿呀，人家一动事手就是省局的关系，真顶不住。 “咱们局能检测吗？”杨辰想了想还是不想放过对方，自己可以不吃，但不能让他害更多人，特别是早上，生意特别好，很多家长买给小孩子们吃。 “咱们这只能做常规检测，想要做更详细的检测，市里都不一定行，估计得去省里。”看到杨辰这么有正义感，杨桂兰还是挺高兴的。 没有像她想的那样，一味地钻钱眼里了。 “行，那我就跑一趟省城。”反正今天也没啥事。 “自费检测要花很多钱的，而且也不能当证据，这样吧，我给你开个介绍信，就当这包子是我们委托你购买，然后替我们检测，回头检出问题了，检测费给你报销，检测不出来，你就只能自己承担了。”杨桂兰的提议对她来说，是个万全之策。 检出问题了，按程序和规定处理，杨辰的行为就是受委托的，检测不出问题，那万事皆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 杨辰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有私人方面的关系，谁敢为了这点小事冒犯大领导。 “放心，只要有问题，谁出面也没用，我一定会处理到底。”虽然杨辰没有说什么，杨桂兰还是觉得不安，又赶紧保证道。 “那就行，我现在就去。”杨辰等了一会，接过介绍信和省质检所的地址，就出发了。 一路无话，到了省城，又倒了两趟车，才找到省质检所，看了信，人家倒是没说啥，只是让杨辰缴费，根据检测项目不同，费用也有所不同。 杨辰很是干脆的拿出了一百二十多块，把所有能检测的项目都选上了，不信查不出问题。 质检所的人好奇地问：“你跟这个卖包子的有什么深仇大恨？照你这个检测方法，不可能检测不出问题的。” 但凡讲究点的人都知道，去不熟悉的地方吃东西，凡是里面带馅的食品，最好别吃，他们这些行内人士就更不用说了。 “没仇，就是有多起人反映，吃了他的包子不舒服，所以才来检测。”杨辰肯定不能告诉他们实情，不然就露馅了。 “如果仅仅不舒服，你们自己就处理了，行了，我知道了，明天下午来拿结果吧。”质检所的人也知道问不出来，就干脆不问。 “能不能快一点，我明天还要赶回去呢。”杨辰不失时机地递过去一盒烟。 明天下午才好，杨辰后天才能回去，杨辰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还说没仇。”对方扬了扬手里的烟，然后爽快地说道：“行，我让人加个班，明天上班你来拿吧。” 从质检所出来以后，杨辰一时间没处可去，就想反正到省城了，不如去李天国家拜访一下，人家对自己也不错，到了省城，也得想着人家。 打电话没人接，那肯定是回家了，杨辰也知道他家在那，就在街上随便买了点水果，直接找上门去。 走到门前，还没等杨辰敲门，就听到里面有吵架的声音，看来来的不是时候，杨辰就要转身离开，门一开，被李天国正好看见。 第91章 机遇巧合 无处不在的关系 “小辰你咋来了，快进来。”李天国本来一脸的沮丧，见状强行扭转成笑脸，别提多有难度了，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着。 “我来省城办点事，打你电话没接，就来家了。”杨辰并不畏手畏脚，而是爽利大方地走了进去。 “自己人，还拿什么东西。”李天国一边客气着，一边冲老婆使着眼色。 “你就是小辰吧，听老李说过，来都来吧，拿什么东西。”李天国的老婆不是特别漂亮，却很是白净，短头发，清清爽爽的，透着精明。 “第一次来，不带点东西怎么好意思，再来的话，我可就空手来了。”杨辰也不客气地回答道。 “看你说的，随便来，拿东西就不让你登门了。”对于杨辰的到来，李天国显的很是高兴。 “这次来的匆忙，下次给你们带点我们那的土特产，以后就不带了。”看家里的情节，李天国在家中的地位堪忧呀，似乎不怎么有说服力。 “还没吃饭吧？咱们去街吃点。”感觉到老婆如针一样的目光，李天国急不可待地想出去。 “去外面吃什么，浪费钱，在家吃吧。”他老婆却一口否决了他的意见，转身进了厨房。 李天国连抗议都不敢吭，低着头小声说道：“你婶子就这个脾气，没坏心眼。” “刚听见你们在吵，因为啥呀？”杨辰好奇地问，夫妻之间绝大多数矛盾都是因为钱，偏偏对杨辰来说，钱不是问题。 “我闺女非要跟同学攀比，报什么雅思班，说是以后留学用，我也没钱供她留学，就让她死了这条心，结果你婶子就跟我生气，说孩子想学，又不是什么坏事，留学的事以后再说，学个外语能有什么问题，嫌我不挣钱。”李天国叹了口气说道。 他只是个副处长，能有什么好处，平时也就收个礼啥的，回来也都送给老丈人了，一个班几千的学费，而且一学就是两三年，他真觉得没必要。 关键是他就一个女儿，也舍不得女儿出国，万一不回来了，他得哭死。 “因为这个生气多少值得，这学费我掏了，就当是我赞助的，万一妹妹有机会出国了，我也能算是有海外关系的人。”杨辰不以为意地说道。 上次给周彤家里卖煤，说给他回扣的，他死活不要，当时要是收了，现在还会为这个发愁。 杨辰不理解，但能够体谅，迂腐说明能够坚持原则，如果没有原则可言，那这个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发展。 李天国顿时犹豫起来，要说用杨辰的钱，至少比当时收回扣放心多了，虽然存在一定的上下级关系，但谁也不会怀疑一个县局的小干部去行贿一个省厅的副处长，没有意义。 而且他知道杨辰手里也有钱，这小子也胆大。 “要不算我借的，回头过几年我再还你。”李天国还想保留一下中年男人的尊严。 借至少比要强的多。 “借什么借？”他这句话正好被端菜上来的妻子听见，立刻柳眉一竖，质问起来。 “我想跟小辰借点钱给依晨报班呀。”李天国看老婆的脸色，心中一发狠，干脆借了算了，省的老婆和女儿天天跟自己生气。 “小辰不是在县水利局上班，哪来的钱？”他老婆怀疑地问。 不会这么小小年纪，就是个贪污犯吧。 “小辰自己还开了一个砖窑，开了个小店，钱是有的。”李天国见老婆的眼神，还能不知道是啥意思，赶紧解释道。 “小辰这么有能耐，婶子误会你了，这个菜太简单，你们先喝着，我再去外面掂两个菜，老李，上次你拿那两瓶五粮液呢？还不赶紧拿出来。”她老婆的态度一下子变了。 “不是你说不让我喝，我放地下室了，我现在去拿。”李天国就要起身。 “你在这陪小辰说话，我去拿。”他老婆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他，扭身下楼了。 “你别怪你婶子势利呀。”李天国觉得有点丢脸，老是在杨辰面前扮演长者身份，这一下子被戳穿了，感觉十分丢脸。 “都是为了家庭和睦，为了孩子好，这有什么。”上辈子杨辰几乎没有体验过父女之情，但能感觉它的宝贵。 怎么说呢，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李天国老婆很快就回来了，掂了个烧鸡和牛肉，五粮液也拿出来了。 杨辰本想不喝的，结果李天国非要打开，只好对酌起来。 李天国的老婆也坐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李天国好奇地问，又不是上课时间，无缘无故谁跑省城来。 “是这样的。”杨辰把情况一说，李天国哭笑不得地看着杨辰，憋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你真是闲的，操这个心干嘛。” 他老婆却觉得很好，也可能是讨好：“我觉得挺好，怎么能说是闲事呢，这是好事。” “最近工作怎么样？”在李天国看来，说别的没用，生意也只是个手段，主要还是看仕途。 杨辰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说，李天国皱着眉头问道：“你应该早跟我说的，我托人跟你们新局长打个招呼，他就不信他敢不听。” “不用，他也没怎么样我。”杨辰觉得是刀就要用在刃上，不是应付不来，还没怎么样呢，没必要就叫家长。 “对了，你说你们那个姓辛的县长家也是学院住？”李天国突然想起了什么。 上次他去的时候，分管水利的副县长好像姓李，没见到这个辛县长。 “对呀，他说他老婆也在学院工作。”杨辰眨了眨眼，不会这么巧吧。 “淑英，你上次不是说六楼的春燕她老公在下面当县长，好像就姓辛。”李天国突然想了起来。 虽然他老婆当时的原话是，你们两个都是副处，人家就是车接车送，大包小包往家带，你就什么都没有。 他老婆也是一拍大腿：“对，好像就是在什么山。” “小辰，快别喝了，让你婶子带你上楼一趟，就你带来的这些东西，去拜访一下。”李天国立刻把杨辰拉了起来，然后拿着杨辰送给他的礼物塞到杨辰手里。 他老婆也知道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也帮着拎上东西，带着杨辰就上楼了。 这真叫机遇巧合，本来不打算这么快跟辛县长建交的，却恰好碰上。 第92章 关系就是这样拉近的 敲开门之后，对方正在辅导孩子做作业，看到来人，显的很是惊讶。 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单位，又是上下楼关系，但只是见了面认识，彼此并不了解。 不熟悉偏偏拎着东西上门，那肯定是有所求来送礼了，对方把孩子赶回里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家具、设施、用具，明显比李天国家高一个档次，陈淑英心里不舒服，却强忍赔笑，介绍了来意：“我是你楼下的，我叫陈淑英，在校图书馆上班。” “知道知道，我在叫赵春燕，校人事处的。”赵春燕的笑容明显带着矜持。 这是双方地位不对等造成的，图书馆跟人事处相比，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赵处长，是这样的，这是我侄子，姓杨叫杨辰，他在平山县水利局上班，目前在咱们学校进修，前两天跟辛县长在一块吃饭，辛县长说起你们也是学校的，正好他来省城办点事，就托我打听，想来你家拜访一下，我一听，这不巧了吗，就在我们家楼上，就带他上来了。”陈淑英拿出平生最和颜悦色的态度。 要知道她在图书馆，可是被称为“机器管理员”，以不通人情死板着名。 “怪不得呢，老辛怕进进出出的影响不好，所有从来不跟人说家往那，还叮嘱我，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呢。” “也就咱们这关系，不然的话哪敢让人进来。”赵春燕带着自信、炫耀和高人一等的味道。 陈淑英心中不服，但嘴上说的却很是好听：“对呀，学校那是什么地方，能让人随便进来吗，不过也是辛县长思想觉悟高，对自己要求严。” “小杨你不会是有什么事要找老辛帮忙吧？要这样的话，我可不该让你进来的。”杨辰一句话不说，静静地看着两个高层次的中年妇女玩心眼打嘴巴官司，想不到赵春燕却把矛头调转，对准他了。 “没有。”杨辰刚回答了一句，就被陈淑英抢过了话头：“他呀，纯粹是没事找事，人家卖个包子，碍着他什么了，他觉得人家的包子有问题，跑这么大老远来化验，又出钱又出力，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一听这事，赵春燕反而非常有兴趣：“这可不是小事，入口的东西，怎么能不当回事，小杨这个做的对，我们老辛虽然说不管工商，但这件事我还是要跟他说，不能让小杨吃亏。” “我就是不服气，卖个包子都没人敢管了。”对于扮演一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杨辰也早习惯了。 其实很简单，不管行事还是说话，带点愣头青风格，那就是年轻。 “小杨你做的很对，年轻人就该这样。”赵春燕对这个倒是挺赞同，但也没有说太多。 正好屋里面她儿子喊她有事，趁着她进屋之际，杨辰小声问道：“我看她儿子跟依晨年纪差不多，要不你问下，回头报班，用不用给他也报一个？” “那可得不少钱呀。”陈淑英担心地问，她担心的是杨辰没那么多钱。 “没事，正好两个人也有个伴，也不那么显眼。”杨辰给她使了个安心的眼神，钱怕什么，不差这么点。 陈淑英立刻心知肚明，看来这小子不差钱不说，心眼也灵巧的多，光给一个人掏，会被别人担心用意，或者想更多，两个人一起掏，反而让人觉得安全。 “你看，家里什么也没有，也没有能招待你们的，吃个苹果吧。”赵春燕顺便端出来一盘苹果，也有逐客的意思。 “孩子这么懂事，晚上还要做作业，这是上的高几？”陈淑英迅速转移了话题。 都是女人，聊聊孩子怎么了，要是个男的，反而不方便。 “他在市十一中，虽然才是高一，但压力大呀，晚上不学习不行。”赵春燕半是自得半是炫耀地说道。 市十一中可是市重点高中，转过来她又想到：“你家丫头也是高一吧，我记得录取通知书是一批下来的。” “在区一中，也是高一，我们跟你们没法比，没你们知道学习，现在在家看电视呢。”地位不如人家，孩子也不能超过，陈淑英可不觉得女儿比人家的差，但嘴上只能这样说。 “区一中也是重点，也行，只要好好学，在哪都一样。”赵春燕口不应心地谦虚着。 “小辰，你到外面一趟，我跟你赵姨说点事。”陈淑英怕赵春燕不好意思，就把杨辰支到了外面。 谁知道没一会她就从里面出来了，拿着一张纸条：“这是他孩子的信息，明天给他报名就行。” 等进了自家门以后，陈淑英才撇了撇嘴：“我还怕她很客气呢，谁知道人家根本没有，直接就答应了。” “没事，花不了几个钱，给孩子的未来投资，不管多少都是值得的。”杨辰也只好这样说道。 现在出国对很多人来说，和去天堂差不多，有的人宁肯放弃明星的身份，也要出国，未来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真是要谢谢你，你李叔吧，太实在，又隔的太远，想照顾你也照顾不到。”大约是金主的原因，现在的陈淑英一点架子也没有，十分客气。 甚至还把女儿叫出来跟杨辰见了一面。 一个小丫头片子，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满身的青春骄傲。 杨辰没必要在她身上展示什么魅力，只是随口夸了几句，倒是让小姑娘很不服气，觉得杨辰把她当小孩子糊弄。 “李叔，不好意思，本来给你们准备的东西，又转给了别人，明天我再补上。”明知道对方不会计较，该客气也得客气。 “你这已经帮了我的大忙，谁还会计较那点东西。”李天国不满地说道。 两人又喝了一会，看陈淑英迟迟不去休息，杨辰就知道该告辞了，李天国非要送出门外。 来到院子里，杨辰正要劝他回去，李天国却一把拉住了他：“告诉你一个消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天桥水库要收归省厅管理，建设规模非常大，你提前做好准备。” 然后用力摇了摇杨辰的肩膀，转身走了。 杨辰站在那里迟迟未动，眼神闪烁着。 第93章 反正不接你们水利局的工程 上辈子天桥水库就发展的很好，具有很高的知名度，虽不是什么特别火爆的景区，但却是省内知名的休闲胜地。 但具体是谁管理了，杨辰并不知道，更不知道还有收归省管这一说。 但如果真归省管了，那建设力度肯定跟县管不一样，就像李天国说的，建设规模一定相当大。 说的杨辰又有了拉起一批人干包工头的冲动，光是卖个砖收益是固定的，跟接工程根本没法比。 很多工程，特别是这种政府工程，哪怕你是三包四包，那怕你不偷工减料，也足够你大赚一笔，因为造的预算都是按最高的标准最大的宽裕程度来设计的，就给了从中谋利人的空间。 贪得无厌的人当然也大有人在，但大多数人，还是具有底线的，贪钱且不能出事。 同样是给工地供应材料，有的人材料质量中档，价格高档，有的人是质量低档，价格中档，不匹配的钱都变成了回扣。 但也有一部分仗着关系，明明是最劣等材料，还要卖最高档的价格，这类人得势的时候极猖狂，却总被风吹雨打去，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辰想接，但又有点抗拒，杨辰担心一旦开始接了，因为太过于熟悉这个行当，就再也脱离不了了。 他知道这个行当的辛苦，也知道这个行当的繁华，同样也知道这个行当的黑白不分。 算了，回去慢慢思考吧，先不急着决定。 第二天一上午，杨辰先去取了钱，给李依晨和辛瑞海报了名。 杨辰本想一次性交够两年或三年的钱，谁知道人家不收，趾高气扬地说不确定明年什么价格，肯定会涨，别想这样的好事，到时候再说。 “我多退少补不行吗？”杨辰没好气地问道。 人家看都不看杨辰一眼，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杨辰虽然很是不满，却不能改变这个现状。 大多数人视外国人高人一等时，给外国人服务的人也觉得高人一等了，现在就连办个补习班，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杨辰真有点不能忍受。 反正是给别人报的，杨辰痛快地交了钱，拿上票据就走，管他呢，反正以后也不来了。 陈淑英和赵春燕在不远处等着，杨辰把票递了过去：“人家不让多缴，先上吧，明年再说。” “就让孩子体验一下，那能一直上，更不可能让你一直掏钱。”赵春燕连忙客气着，手上却接过票，确认了一眼无误，放进了包里。 然后杨辰又直奔省质检所，这趟来的比较冤，纯粹是来破财的。 还好质检所这里杨辰收获了好消息，他送来的包子不仅含有普通的非法添加剂泡打粉，金属铝的含量超出了国家标准三倍，同时还有大量和甜味剂。 同时经过检测，里面还有一种非法的香味剂，这个是严禁用于食品中的，含量也比较高。 “这是我们出具的检测报告，你来检测很有必要，这包子对人身危害很大，最主要的是，为了竞争，其它的包子也得添加，不添加就竞争不过他。” 质检所人的话让杨辰深以为然，包子和馒头要求越白越好，就得添加增白剂，要求越软越好，就得添加泡打粉，要求口感香甜，就得添加甜味剂，最终恶性竞争下去，整个行业失衡。 就像某茶叶，越香越好，茶商就会拼命添加香味剂，一旦被揭露或爆发，老老实实不添加的，也没人要了。 所以食品安全，从来不是单独的，也不是小事。 至少在这一刻，杨辰心理是满足的，这就是成就，改变不一定非得是大事，从小事做起也是可以的。 回到平山，杨辰雄赳赳气昂昂把检测报告往杨桂兰面前一拍，杨桂兰就知道结果肯定非常让人满意。 当然这个满意指的是他们，而不是那个卖包子的。 拿过来一看，杨桂兰眼神就是一凛，想着会有问题，没想到问题这么大，自己还偶尔去吃一次呢。 “行了，你别管了，把车票和检测费都给我，回头报了给你。” “我现在就安排，今天晚上就行动，同时跟局里打报告，申报警察介入，确保人赃并获，看谁还敢给他说好话。”杨桂兰挥手让杨辰走人，自己雷厉风行动了起来。 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管辖范围区内出现这样严重的食品安全问题，哪怕因此恶了某个大领导，她也不怕。 大不了这个所长不干，反正她也知道自己上不去。 杨辰看着杨桂兰，有些于心不忍，真有来自上面的压力，可全在她身上，杨辰倒是什么责任也没有。 但又帮不上什么忙，后面就按照规定执法了，杨辰能怎么办，他连水利局的执法权都没有呢。、 但杨辰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有能力的话，一定要好好帮帮杨桂兰，同时追求地位上升的心再度火热起来。 杨桂兰还不到四十，虽然城关镇工商所是工商局下规模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分所，但依然还只是个正股级。 不说权力的话，跟杨辰是一个级别。 人家可是县委书记的女儿，从这点来看，老爷子还真有点大公无私的意思。 从工商所出来，杨辰来到砖窑，找上张宏文，让他联系姬长明，跟他约个饭。 “他刚走，在咱们这拉了五车砖，就跟你走了个头顶头。”张宏文惊讶地回答道。 “我光顾考虑事了，没注意，你再去把他追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杨辰真没注意，光看到有拖拉机往外走。 还好拖拉机跑的慢，不到十分钟，张宏文就把姬长明带回来了。 “杨老板，找我有什么事，还非叫我回来，今天这饭你可管定了。”姬长明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说道。 “我们水利局这有点工程，不知道你想不想接。”杨辰直奔主题，本以为姬长明会喜出望外，谁知道人家很直接干脆地表示：“不想。” “为什么？”这个答案杨辰不仅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这可是他夹袋里的唯一人选，他要不接，杨辰就得自己组建工程队了。 “反正不接你们水利局的工程。”姬长明眼神躲闪着，不敢正面回答，意思却很清楚。 第94章 原来他的局长是五十万买的 见姬长明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杨辰知道一定另有缘故，没再继续追问，反而一挥手：“行，不接就不接，走，晚上咱们好好喝几杯。” 让晋和平好好盯着，回来的时候答应给他带点肉回来，就高兴的屁颠屁颠的，拿上警棍和手电筒就要去巡逻去。 “看，这个表，走到这个位置和这个位置的时候，你去外面巡逻一趟就行，不用一直去。”段双林安排他半小时巡一圈就行，如果不叮嘱他，这小子能一直转。 四个人就近随便找了家面馆，酒足饭饱之后，杨辰凑到姬长明的跟前小声问道：“到底为什么不接我们水利局的工程。” “我就知道你非要问个明白不可。”姬长明用手点着杨辰，有心不说吧，话题赶到这了，不说显的对人家不放心，说吧，又事关重大。 姬长明看了张宏文和段双林一眼，杨辰知道他的意思，立刻让他们两个去一边聊。 “第一，我接不到你们水利局的工程；第二，就是接到了，也拿不到钱，所以我不能接你们的工程。”姬长明头顶着杨辰的头，在杨辰的耳边说道。 “为什么？”这不叫原因，也解释不了杨辰的疑问。 “这么跟你说吧，只要张丰年在局长位置上，我就不敢接你们的工程。”姬长明很无奈地说道。 以前他也是以水利局的工程为主，这不是接不到了，手下的兄弟也得吃饭，只能接盖房子的小活了，不然也用不了那么多砖。 “你得罪他了？”杨辰不解地问，虽然说姬长明在水利局的关系是原建设科科长冯涛，再往上的根子是曹永强副局长，但跟张丰年也没有明显的仇恨呀。 “没有，你别问了行不？”姬长明不想说，但杨辰却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上任你没表示？”杨辰只好瞎猜。 “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见杨辰不打算放弃，姬长明只好又靠近了一点：“你知道张丰年这个局长咋上去的不？” 杨辰摇了摇头，韩书记只是挡了边局一挡，张丰年上位还得要看县委李书记的意思。 但李书记这个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也不像别的领导那样，很喜欢收钱。 所以张丰年怎么打动他的，确实是个疑问，边莉就表达过这方面的疑惑，没听说张丰年跟李书记有关系，有关系的话，他早上位了，也轮不到边莉主持工作。 “张丰年这个局长是花五十万买上去的，这个消息你可谁都不能说，因为知道的就我们几个，一旦泄露，谁都知道是从我这出来的。”姬长明一边说一边叮嘱着。 “五十万？”杨辰大吃一惊，在这个月工资二百起步的年代，五十万确实是个天文数字，但要说送五十万能当个局长，也不能说太过份。 “送李书记了？他怎么敢？”杨辰眼睛瞪的溜圆，像这样的天文数字，就你敢给领导送，领导不一定敢收。 “不是，张丰年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手眼通天的人，人家张口就是五十万，保证张丰年当上局长，前提是快。” 姬长明把声音压的就像讲鬼故事一样：“张丰年有点不相信，怕是骗子，结果人家说，你们县不是马上要上会讨论那个女局长扶正的事，我免费出手，帮你挡她一下，让你见识见识。” “结果边局就没通过，张丰年这才相信人家，但是五十万呢，张丰年也拿不出来，就让我们几个老板给他凑，说是回头水利局的工程不会再给其它人了，用工程抵这笔钱。” “这不是很好吗。”杨辰在心里豁然大悟，终于知道张丰年为什么在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当上局长的了。 他怕张丰年在上面有什么更深的关系，如果仅仅只是花钱上去的，反而不需要多担心。 因为这样的关系不是随意动用的，每次都要出钱的话，他只会越陷越深。 “他们欺负我年轻家底也不丰厚，故意让我一个人出十万，不然就把我赶出来，别说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可能出，凭什么？我就在水利局接点边边角角的小生意，让我出五分之一，摆明了欺负人。” 姬长明气呼呼地说道。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但这样一来，姬长明真的就指望不上了。 因为就算是天桥水库收归省里，工程什么的也要通过平山县水利局，省厅一般不会直接指派工程队，而是委托给县里，最多验收是省里派人来验收。 “你在水利局又不管工程，听说张丰年跟曹红伟一样，把你发配了，你有啥工程能当家。”姬长明饶有兴趣地看着杨辰。 不要以为我对水利局不熟悉，边莉都走了，你现在能管什么？还接工程？姬长明有点不相信。 “反正今年有一批大工程。”天桥水库的事不能说，但这个没问题。 “那你说我亏了，早知道借钱也该给张丰年凑上的。”姬长明显得后悔至极。 也给杨辰提了一个醒，这岂不是便宜了张丰年，让他能迅速把人情还完。 工程越多，他包括他下面的人能分润的也越多，越方便他坐稳这个位置，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他。 被这个消息扰乱了情绪，回到家中，杨辰迟迟未能睡着，躺着床上看着窗外的乌黑，再次坚定拿到自己的想法，一定不能让张丰年拿到这些工程，他跟那些工程队已经形成了牢固的利益关系，没了监督，那些工程队一定会把工程建成豆腐渣工程。 记忆中这两年好像就要发百年不遇的大洪水，上辈子平山县就损失惨重，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想到这里，杨辰恨不得现在就前往省城，找李天国拿个主意，不管如何，不能让张丰年等人得逞，可惜第一班车早上七点才出发，还差好几个小时呢。 上午看到杨辰出现在自己面前，李天国还觉得奇怪呢，但听了杨辰的大概介绍后，也觉得还象以前那样把工程交给县里肯定会出问题，但是体制就是如此，他也无力改变。 第95章 我宁可你收我的钱 “工程质量好坏跟你们毫无关系？就算再差你们也没办法？”杨辰有点不太相信。 按道理重点项目都是上级资金，都是从省里面出来，然后象分蛋糕一样，分给了各地市，地市再分给县，省里就没有干涉的权力？ “当然不是，我们有抽查的权力，然后根据抽查结果进行整改，一般都要挑点好整改的小毛病，然后让下面整改，这都成了约定俗成了，而且去年已经抽查过了，今年的还早。”李天国也是一脸的无奈。 省厅是位高权重不假，但越是这样，越是要注重规矩，不能乱来，就象这种工程质量抽查，一般都是今年这两三个地市，明年再换其它两三年，后年再换。 你一直针对某个地市，那个地市的水利局会想是不是对他们有意见，人家上面也是有领导的，就要找领导出面沟通，分管副市长不行还有市长，还有市委书记。 省厅对市局只是业务指导，其它的管不了。 即使是抽到谁，那也不能往死里按，这么大的工程，想挑问题还能挑不出来。 难就难在挑的问题要有艺术，既不能不痛不痒，让对方不当回事，也不能挑的问题连整改的余地都没有。 前者容易让对方不重视，不重视就花大力气来沟通，就没好处拿。 挑的问题太严重了，人家就会找更大的领导出面，跟你就没关系了。 所以工作中处处存在这种约定俗成，你不过份，我不过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那就是没办法了，算了，我还是回吧。”杨辰大失所望。 白一大早从县里跑过来，坐几个小时的车摇摇晃晃的，老受罪了。 “除非是抓到切切实实的证据，证明事情特别严重，而且用其它方式反映上来了，我们才能介入。”李天国不想让杨辰失望，而且这种情况也不在他容忍的范围之内。 “这个不太好找。”杨辰前一段时间把所有的工程都看了看，明显的问题还真没有。 就那个天桥水库的护坡工程，人家做的还算可以，毕竟把单价提上来了，也没必要去很偷工减料。 “唉，小辰，怎么说呢，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你要说让他接不了天桥水库的工程，这个很容易就能办到，但是你要说其它工程，或者说对他的这种行为进行惩罚，做不到。”李天国知道内情，也知道怎么应对，但能不能跟杨辰说呢。 “怎么说？”看到有转机，杨辰这才重新坐了回来。 “怎么说呢？”李天国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给杨辰说这个，倒不是担心杨辰能不能保密，而是怕杨辰不能接受这种事，同时也有损自己在杨辰心目中的形象。 “你知道为什么要把天桥水库收归省里吗？”李天国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天桥水库景色好？”这个答案其实杨辰心中有数，包括上次那个姓毛的处长特意过来拍照。 李天国点了点头，不等杨辰再问，直接说道：“有个省领导，具体姓名和职务我就不说了，你也不要乱猜，喜欢去有山有水风景宜人的地方休养，但是他又不喜欢重复去一个地方。” “就是为了投其所好，好几个单位，也有企业，在下面修疗养所，当然，都是打着管理所或其它名义，请领导过去休养。”看了看杨辰脸上没有什么愤然之色，李天国才接着往下讲。 “当然了，领导也不鼓励这个，想凑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我们也是打着建设水利设施的名义，顺便邀请领导过去休养，相对来说，领导还是能够接受。” 李天国说的越发脸红了，让杨辰有点奇怪，这领导有这样爱好，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这么羞愧。 “小辰呀，也不瞒你说，我呢，这个副处长也当了七八年了，总是上不去，再等下去，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李天国很不想破坏自己在杨辰心目中的形象，但这件事又确实是自己挑起来的，瞒不住的。 “一开始你来的时候说天桥水库的景色不错，我也没想，结果上次跟我一块下去的那个毛处，说领导最近心情烦躁，请他下去散散心吧，他又说都去烦了，什么有什么地方好去。” “领导也是个爱惜羽毛的人，不喜欢弄的大张旗鼓，就想找个安静地方，谁也不见，静静地待两天，毛处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有想法了。”李天国越说越脸红，头低的快贴着胸了。 “要是能把天桥水库这建好，让领导满意，我来下面当个管理处处长就是领导一句话的事，所以我就运作起来。” “上次回来之后，领导看了照片很满意，表示希望建的快一点，赶上明年夏天他好过来避暑。” “所以说，天桥水库这的工程，只要说领导想建的快一点，标准高一点，对下面的工程队质量不放心，扯虎皮做大旗，县里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 “但是呢，这样一来，对你就没有好处了，我本来想让你接点小活，好赚点，至少把你给依晨花的钱赚回去，这样的话，就没有可能了。”李天国说的满脸不好意思。 “李叔，上次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这算什么，只要别让张丰年那帮家伙得到好处就行，我也不需要在这方面赚钱。”杨辰感觉李天国这人有点太实在，给他送点钱他都觉得内心有愧，怪不得上不去呢。 “要是收点别人的钱，我还能心安理得，但是，我是真拿你当晚辈看的，所以真不好意思收。”李天国觉得不仅没给杨辰帮上什么忙，还收他的钱，真有点对不住杨厅长在天之灵。 “不，李叔，我宁可让你收我的钱，也不希望你收别人的钱犯错误，我还年轻，进步也好赚钱也好，机会和时间多的是，但你不同，能抓着机会就赶紧往上升，千万不能耽搁。”这个杨辰确实是实心实意，象李天国这样实在的人确实要爱惜。 他想进步，可以理解，谁不想进步，当正常的进步道路被堵上后，采取绕行或另辟蹊径的方式完全可以理解，真不是问题。 “行，我知道了，咱们爷俩一起努力共同进步，你也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的。”李天国温柔地摸了摸杨辰的头，可惜自己没这么懂事的孩子，却不知道杨辰被摸的全身要起鸡皮疙瘩了。 第96章 礼是不能随便收的 回去的路上，杨辰一直在想着，李天国毫无疑问是个好人，也有能力，但上面无人相助，你就很难上去。 你认识领导，领导也认识你，这只是个前提。 然后领导对你有了好印象，这是首要任务。 有能力也好，会来事也好，或者能说会道也行，擅长送礼都是长处，得让领导知道，领导觉得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能够发挥你的长处，不会给他惹祸。 如果领导发自内心的讨厌你，或者说压根就看不上你，你再活动又有什么用。 完全为了钱提拔人的领导，要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眼里除了钱已经没有其它了，也不指望再有进步了，就是为了收钱。 要不就是那种仕途无望，准备收一笔好养老的人。 你在领导的名单之上，能力又让他相信，人品又让他放心，有位置了，再去活动，事半功倍。 李天国可能也在领导的名单上，但肯定是在最后面，甚至说还没有上名单。 正常提拔的话，肯定没有你，所以就要想各种办法，来改变这种现状。 去偏远地区挂职锻练或者支援边疆建设，都能够把级别提上来，可那个一般是全省才有的活动，不一定能赶上，赶上的话，也不一定能轮上李天国。 如果真的把天桥水库开发出来，把管理处建起来，至少这个位置面对的竞争没那么大。 一来在偏远山区，甚至连县城也不是的地方，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副处长们不一定愿意来。 二来这个项目本身就是李天国运作的，在领导心目中已经留下了印象，再去抢就有点困难。 这就是无奈中的办法，与其叫另辟蹊径，不如叫曲径通幽，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每前进一步，可供选择的位置减少了百分之九十，至少十分之九的人被淘汰，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副厅、正厅、副部、正部，每提升一个级别，都是要经历一番艰苦卓绝的争斗。 在底下这几级时，你至少知道你的对手是谁，但到了处级，不仅要面临经常一起开会、喝酒的对手竞争，还要面临市里、省里下来占位置的对手。 你觉得你脱颖而出没问题，谁知道会不会天降对手，占了你的位置，有时候机会可能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永远不会再有。 虽然说现在考虑占位置的事有点太早，但杨辰觉得自己也要引以为戒，不能再拿仕途不当回事，觉得按部就班就能走上向。 就像这一年来，董局长最初还是挺看重杨辰的，至少有边莉在旁边帮忙，杨辰没有遭受过他的打压，可是就从姜坤打小报告开始，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姜坤是为了什么，怕杨辰占了他的位置，杨辰这一还手。 董红伟被人抓到机会拱翻，但杨辰也没得了好。 不仅在局里的最大靠山没了，新上来的局长照样不待见自己。 自己改变不了局长，就得改变自己，苦练内功，稳扎根基，把工作做好，让人挑不出毛病。 然后紧紧抓住辛县长这条线，虽然说局里的人事变动不需要给分管县长汇报，可是县长要是看好某个人，局长也不会非要逆了县长的意思，去动他。 稳一稳，然后再去考虑以后。 思谋好了未来一段要走的路后，杨辰感觉一身轻松，张丰年怎么上去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管他呢。 自己岁月安好就行，何必管他人是非呢。 杨辰想静悄悄做个安静的人，可惜事与愿违。 你不去找事，事偏要来找你。 这天杨辰好不容易回局里一趟，想找于局长报销油费，谁知道于局长不在，去县政府开会了。 杨辰也没耐心等他，起身就要走，却被办公室主任徐勤杰一把拉住。 “等了你两天了，再不来就要去你家找你了，这有个文件，麻烦你签收一下。”徐勤杰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红头文件，塞给了杨辰。 杨辰一看抬头，就想把文件扔回去，看徐勤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禁不住抱怨道：“徐主任，项目办就我一个人，还得着专门下个文件？” “这是局党组会的决定，我有什么办法，就是你一个人，那也是个机构呀，而且文件也下发给了所有的施工方，让他们配合你的工作。”徐勤杰是个老好人，勤勤恳恳，总是戴着一副蓝色劳动布袖套，已经被磨的发白，但又因为经常油印，沾上很多黑迹。 “直嫌我事情少。”杨辰也没多想，把文件一卷，就想走人。 徐勤杰又拉住了他，提醒道：“你最好好好看，研究一下文件。” 看来文件不是那么简单，杨辰把疑惑藏到心里，拿到楼上，仔细研究起来。 但翻来翻去，就是个加强工程质量监管的通知，让杨辰在服务项目的基础上，增加对项目工程质量的监管工作，每月在向局党组上报进展情况的同时，也要上报质量安全报告。 杨辰看了看，表面上增加了自己的权力，相应的责任也增加了，但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杨辰把文件揣到兜里面，直接回家，见张红霞正在做饭，赶紧接过手来。 “你小姑说了，那个卖包子的已经被抓了起来，有检测报告，他身后的人也没有说什么，让她在局里威信大增，说回头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你。”张红霞坐在自己习惯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吃着桔子，跟杨辰说着话。 “小姑太客气了，哪能用得着她请客。”杨辰一边快速切着土豆丝，一边客气着。 “还有一个情况，从昨天开始一直有人找上门来送礼，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是一件都没收，都让人拿回去了。”张红霞本想等杨辰主动说的，可是杨辰不提，她只好主动开口问道。 按道理有人送礼是好事，可无缘无故的有人送礼，就有点不妥了，至少得知道为什么，不然岂能随便收。 收礼就得给人家办事，可是不知道什么事，礼就不能随便收，别说不缺这点东西，就是缺，张红霞也不会收。 “局里出了个文件，让我对工程质量进行监管，我也不知道妥当不妥当。”杨辰把文件掏出来，递给了张红霞。 第97章 这小子来者不善 张红霞戴上老花镜，认真看了起来，其实她的眼只是略微有些花，可是她唯恐别人说她年轻，就故意配了个老花镜，有事没事都戴起来，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度数。 看完之后，张红霞沉默了一会，方才转头对杨辰说道：“其实从文件上看不出什么来，有也是加强了项目办的权力和职能，不然你这个项目办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个空头机构，有了这个，至少对施工方有个约束，怪不得他们来给你送礼呢。” “如果说你跟局长关系比较好，这绝对是件好事，是重用你的表现，可是现在这种关系，那他绝不是什么好意。”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是让自己去挑工程队的毛病得罪人吧。 “以我的感觉，应该是拉你下水，让你跟他们同流合污，只要你收了他们的重礼，就不怕你挑他们的毛病了，因为出了问题你也有份。”张红霞认真分析着，像极了一名知识分子。 “就这么简单？”杨辰有点不太相信。 自己完全可以不收呀，还能强迫不成。 “阴谋不用那么复杂，只要管用就行，你不收礼，你还要负责，出了问题，责任还是你，收了，那大家就是一伙的了，什么也不用怕了。” “应该是看你跟辛县长扯上了关系，他怕你有什么事捅到辛县长那去，所以拿这个试一试。”张红霞扬了扬手中的文件。 “如果你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才不用考虑你的感受呢。”张红霞知道杨辰有事瞒着自己，但只要还拿这个文件来请教自己，说明他还是信任自己的。 年轻人大了以后，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她能够理解，再说了，又不是真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能做到这份上很不错了。 “那你是说跟他们同流合污好，还是坚持原则好？”杨辰故意问张红霞，其实他心里当然做出了决定。 “为什么要跟他们同流合污，如果他们拿你有办法，就不会使这样的阴招了，再说了，咱们杨家就是想升官，也不用靠这样的手段，放心吧，等你三十来岁，保你个副科很正常的。”张红霞颇有自信地说道。 不说曾经当过厅长，就是只干了十几年的县委书记，也不会说连个副科都运作不了。 虽然老爷子不在了，但他提拔的那些人还在，随便找谁打个招呼，副科肯定不在话下。 但是正科，张红霞就没有信心了，没看老大老二还都是副科，老大的副科都快二十年了，自己是有名无实的副科级待遇，杨桂兰连个副科都没有混上。 一来正科职位太少，没有直接关系，仅靠人情运作，很难打动人。 二来正科的决定权完全在县委书记手里，跟县委书记打招呼讨人情，也需要一定的级别才行。 “行，那我就等着你说的副科了。”杨辰非常高兴地说。 对于正科，两个人都也没有提，那就需要机遇了，不过到那时候，虽然杨家的余荫少了，但领导对杨家的忌惮也少了。 杨辰决定明天就下去检查，挑毛病谁不会，对于工程的了解，杨辰不比任何人差，而且问题还要挑的有艺术。 这个艺术跟李天国说的艺术还不一样，不痛不痒的问题反而不挑，没什么用。 挑就挑那种确实影响工程质量和安全的问题，整改起来伤筋动骨那种，反正现在的工程方基本上都是你的关系户，看谁受不了。 “这几天无论谁来送礼，你可都不要收。”杨辰不放心，又叮嘱了张红霞一次。 这位就相当于自己的软肋，就跟王争明的丈母娘一样，她这里要是出了问题，你说不是你同意的，跟你没关系，鬼才相信呢，纪委那帮人可是属道格的，咬住了就不松口。 “放心吧，明天我就回娘家住几天，正好老太太心情不好，去陪她几天。”张红霞又不缺钱，肯定不会收，但为了不浪费口舌，杨辰如果不在，她又是单身一人，也不方便，干脆回娘家住几天。 “行，那我这几天也不回来家住，看他们给谁送。”杨辰也觉得这样最好，省的麻烦。 有时候拒绝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挑毛病谁不会，第二天杨辰就随便找了一个工地，结果刚到，就看到工地负责人一脸比上次热情十倍的笑容，远远的就开始递烟，而且还是红塔山。 “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来随便看看。”杨辰伸手给他推了回去，既然是来挑毛病的，那这烟就不能抽，饭也不能吃，酒也不能喝。 不过这个工地还算完善，不管是材料，还是施工质量，一些材料的检验证书并不是没有，只是老板没有拿，杨辰一一记录下来，让老板回头给到局里去。 看老板紧张的不行，杨辰反而宽慰对方：“放心吧，我不是来罚款的，也不是让你来停工，就是检查一下质量安全，你做的挺到位的，没有什么大问题。” 老板最后拿了一个信封非要塞给杨辰，杨辰死活不接，甚至板着脸训了他一顿，意识到杨辰不是嫌少之后，对方这才收了回来。 第二个工地问题稍微有点严重，工人为了图快省事，减少了应该有的步骤，这算是比较严重的问题了，杨辰也没有让他们拆除返工，只是说他已经记录下来了，回头报局里，让局里来决定怎么处理。 老板看起来也不是太担心，并不觉得有多严重，杨辰也不跟他多纠缠，拒绝了他的礼物后，直奔下一家。 第三个工地就是尚老板的，看到杨辰过来，江伯涛非常热情有加，看起来也不是多担心。 但他的工地却是问题最多的一个，不算那些不痛不痒的，杨辰还挑了十二条问题，任意一条如果不改正，几乎就不可能通过验收。 江老板要送上信封，被杨辰坚决拒绝了，这个信封的厚度至少是上个的两倍以上，杨辰依然不动心。 “杨科长，晚上我们尚总想约你吃个饭，能否赏光出席？”江伯涛拉着杨辰的摩托车把，不让杨辰走。 “我准备趁这几天把所有的工地跑遍，走到哪住到哪，还不知道晚上在哪呢。”杨辰把他的手推开，一溜烟跑了，剩下江伯涛在风中凌乱。 过了很久，他才拿出一个黑砖头一样的家伙，找到一个又高又开阔的坡顶，拉出天线，对着那头说道：“尚哥，这小子看似来者不善呀，跟上次来完全不同。” “行，不行我送到他办公室，看他收不收。”江伯涛收了天线，一脸的阴沉。 第98章 你真的要跟我们撕破脸 消息传开之后，所有的工地都加强了戒备，就差把“防火防盗防杨辰”当标语挂在外面了，同时也加大了公关力度，杨辰不收就找他家人，他家人就不收就找他上司。 于成朋莫名其妙收了很多礼，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退回也晚了。 有一天好不容易见到杨辰，上来第一句家就是：“大家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陷我于不义呢？” “啊？怎么陷你于不义了。”杨辰心知肚明，却装马虎。 “我家一堆东西呢，你赶紧去给我拿走。”于成朋拉着杨辰不放。 “人家给你送的，又不是送给我的，我能拿走，开玩笑。”杨辰躲都来不及，怎么肯答应，两个人拉拉扯扯了一番，于成朋才放过他。 “你是我的顶头上司，人家给你送，你收着就行，怕什么。”见于成朋还是一脸担心的样子，杨辰宽解着他。 “我这个人从小胆小，一盒烟我都不敢收，何况成条的烟了酒了，还有红包，这不是要害死我。”于成朋真的是胆小，回到家看到那一堆东西，都胆战心惊，唯恐纪委或反贪找上门来。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收那点连处理标准都够不上。”杨辰知道于成朋胆小，当科长那回，连盒烟都不敢收，给他半盒、大半盒都行，哪怕是打开口了，满二十根他都不要，十九根就行。 也是局里出了名的怪人，从运动年代过来的，被整怕了，胆小谨慎。 上次杨辰给他两盒，不知道咋有胆收的，反正从那以后，对杨辰就有所不同。 “真不收？”杨辰再三确认。 “真不收，有的是趁我不在家送的，有的是说死说活非要扔下来，我怕邻居看了说闲话，没敢扔出门外，但心里不安呀。”于成朋拉着杨辰的手，非让杨辰给他想个办法。 “其实很简单，你把烟酒拿到单位，登记上，说是人家送的招待烟招待酒，还省了局里的办公经费呢。”很简单的处理方法，上辈子杨辰认识一个领导就是这么做的。 不管谁送，人家都笑哈哈的收下，然后充公，只要我不自己享用，就不算违规。 “那特产和红包呢？”于成朋深以为然，对呀，充公不就行了，管他呢。 “特产也拿来，留着给上面来检查的客人带走，红包请大家伙吃掉，不就行了。”只要别揣自个腰包，不因为礼物违规操办任何事宜，就算不上权钱交易。 “行，还是你小子心眼多，你在这等着，我现在回家拿去。”于成朋现在就要走，杨辰赶紧拦住了他。 “我这查出来一堆问题，还等着向你汇报呢。”问题一上交，杨辰就没事了，怎么处理，是局里的事。 “谁让你给我汇报了，是给局党组汇报，我能代表局党组？” “那我交给张局长？”杨辰不确定地问。 “某些时候，局长能够代表局党组，但准确来说，只有局党组所有成员都在的时候，局党组才成立，你这个单独报给张局长，我认为不算。”看在杨辰待人也算实心的份上，于成朋于情于理都得指点一下。 你去送给张丰年，张丰年不收还好，收了以后不承认，或者说他弄丢了，你这问题算上报不算。 “妈呀，砸手里了。”杨辰这才明白过来那份文件的蹊跷之处。 只有上报局党组才算问题上交，如果一直不能上报，岂不是砸到自己手里了，到时候出不出问题，责任都是自己的。 “于局长，这你得帮帮我。”杨辰拉着于成朋不放，这勉强也算分管领导，不找他找谁。 “我尽量跟张局长说，不过你也要想法跟他缓和关系，毕竟人家是局长。”于成朋苦着脸说完，喊了办公室两三个人，赶紧回家搬东西去了。 杨辰无计可施，只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苦苦思索，没等他想出个办法呢，就被江伯涛堵在门口。 杨辰有点欲哭无泪，这几天一直在躲他，想不到只是在局里待了一会，就被他堵住。 看来一定是有人出卖了自己的行踪，这个小黑屋，连个窗户都没有，虽然杨辰不至于跳窗逃走，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好。 “江老板，你跟我说没用呀，这是局里让我检查的，问题还是要交给局里的，怎么处理是局里的事。”杨辰哭丧着脸，想劝对方离开。 “杨科长，问题怎么定性不还是你说了算，你宽宽手，我们就省很多麻烦，你不报或少报两条，咱们不就皆大欢喜了。” “再说了，我们尚总的情况你也知道，不管是县里还是市里领导，那都是有关系的，非要让领导们出面？是不是，大家都减少麻烦不好。” 说完递过来了一个厚度惊人的档案袋：“这是五万块钱，一点心意，过年还有，而且你不还有一砖窑。” “我同学开的。”杨辰赶紧纠正。 “行，就是你同学开的，以后我们工地上的砖全部都从你同学的砖窑采购，你说怎么样？” “尚老板，我就是一个小兵，你在我身上下这么大的工夫，反倒让我害怕，你拿回去吧，这钱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收的。”威胁也好，利诱也好，就这么几招，杨辰早有预料。 这个年代几万块钱确实非同小可，平常送礼大多都是烟酒特产，送红包的话二百起步， 五百顶头，除非是有什么大事求人，否则没有四位数的数字。 “反正我是放这了，收不收是你的事。”江伯涛深深地看了杨辰一眼，往常怎么没有发现这小子这么难打发呢。 难道就因为背后杨家，可是杨家现在已经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还这么头硬，不怕尚哥找人对付他？ 还是说纯年轻气盛，不知道尚哥的能耐？ “你敢放下走人，我就敢拿这笔钱上交纪委。”杨辰无视他眼神中的怒火，指着钱说道。 “你小子，你知道纪委门朝那开不？”江伯涛对此嗤之以鼻，根本不怕，你拿纪委，不知道纪委书记刘新海是尚哥的拜把子兄弟。 “学峰，麻烦你去喊江中华书记过来一下。”正好杨辰看到闫学峰在走廊晃悠，一边堵住门不让江伯涛离开，一边喊他。 这让江伯涛有些为难起来，有些事谁都知道，却不能说到明处，杨辰拿着钱去纪委，他倒是不怕，路上有无数方法能把他拦下，但要是在水利局折腾的大了，影响却非常不好。 “姓杨的，你真的要跟我们撕破脸？”江伯涛低沉着脸说道。 第99章 真以为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姓江的，别以为尚顺利在平山县黑白通吃，勾结水利局挣点辛苦钱就多牛逼，你们那点勾当就以为没人知道了？他敢不敢去外面接工程？给领导送个礼就叫有关系，领导认识他是谁？京城的那点关系你以为没人知道底细，真闹大了保不住他。”杨辰的嘴里吐出了一连串让江伯涛胆战心惊的话。 杨辰认真回想往事如烟海般的回忆，也询问过几个人，对于尚江二人也算是了解颇深。 最早尚顺利是靠敢打敢拼起家的，为了抢工程，敲过人家闷棍，打过人家黑枪，虽然没有人命案在身，伤人案背了多起，只不过后来都想法销了。 但生意越做越大，他却越来越小心，除了开了几个建筑材料的小厂，基本上都是以接水利局的工程为主，他不让别人进来，但自己也很少去抢外面的生意。 他没当上水利局局长就是因为太过于吃独食，被人所警告，然后干脆去了人大，用赚来的钱拼命结交人脉，以出手大方闻名，在市县确实有很深的关系。 但能让他稳稳在平山县做生意，吃这么大的肥肉却没有人打麻烦的主要原因是他在京城有一个靠山，据说是海里面有他一个远房亲戚，这是有人验证过的，他不仅进去过，还跟海里面的大领导合过影。 但后来杨辰听人说过一嘴，好像他这个亲戚只是海里面的厨子，而且他服务的那位领导退休之后，他也被退回到了地方。 所以尚顺利的生意规模就越来越小，从接水利局的大型工程，到接点市政绿化工程，最后沦落到做下水道井盖、路沿石这些边角料。 但那个已经是二十年的事了，现在的他还是如日中天，恨不得霸掉所有的水利工程。 “行，咱们走着瞧。”江伯涛不敢再让杨辰说下去了，拎着钱恨恨离去。 目前他的关系应该还有效，杨辰也犯不着往死里得罪人家，但杨辰也不可能跟对方同流合污。 很多人不知道上面有通天的关系会怎么样，其实很多关系，没到一定份上，对方是不会出手的。 就跟杨家上面的那些关系一样。 你说你想提拔了，想做生意赚钱了，找这个关系基本没用，他们不会为你违反原则去办事。 但是你要说你被欺负了，或者被针对了，求到他门上了，出于道义，他就得管。 像尚顺利这样的，没有确切的证据或者非常严重的问题，或者说你的立场不是特别正当，你对他出手，他就会寻求幕后靠山的帮助。 虽然是一个厨子，但他要借着领导高兴跟领导反映一下，领导不一定会插手，通常的处理过程就是我知道了，我让下面了解一下情况。 领导不会表态，最多让秘书打个电话关注一下，但你说省里或市里接到上头的电话，能不胆战心惊，有问题也不敢深查，这就是关系的重要性。 就跟核武器的性质类似，你没他的大，你就得被他吓唬。 经自己这么一吓唬，尚江二人这应该没啥问题了，但起因在张丰年那，这个不好处理。 人家毕竟是局长，在地位上天然处于劣势，就跟杨辰发现了这么多问题，人家不给你机会上报，你就只能握在手里。 杨辰找了好几次机会，都没能找到机会，甚至去张丰年办公室两次，人家一句简单的：“等开会了再说吧。” 但这个会什么时候开，完全掌握在张丰年手里，即使开党组会，不安排杨辰汇报，杨辰还能闯进去非汇报不可。 最后一次缠的张丰年实在没法了，张丰年说道：“这样吧，让局里发个通知，就当是问题上报了，然后由你负责盯着他们整改，务必完全整改到位，你看怎么样？” 还是把责任交到了杨辰手里，同时还让杨辰得罪人，但好歹往前走了一步，杨辰也早有心理准备，这些自己发现的问题，最终肯定还是让自己解决。 要不施工方按杨辰说的整改，要不杨辰自己把这个问题勾掉，不外乎这两种结果。 不管哪一种，杨辰都落不着好。 但杨辰跟他们想的不同，其它人不想或不敢得罪这些施工方，杨辰却不在乎，自己又不指望这些人发财。 而且杨辰也没打算在水利局待一辈子。 上次那个张部长说把自己弄组织部的也不听吭了，杨辰可是见识过组织部人的作风，那恨不得把下巴仰到天上去。 还有那些古县长的家人说把自己调政府办的，也没动静。 杨辰却不知道，这种事他或张红霞不开口，人家还主动。 偏偏杨辰不是那种遇事退缩的人，虽然为难，也没打算逃避。 整改问题确实困难，局里只是发个通知，对这些施工方也没啥威慑，人家非要不听，杨辰也没办法。 特别是尚顺利的工地，因为问题严重，整改难度比较大，成本较高，比较不愿意配合，杨辰只能盯着不放，基本上就跟住他工地差不多。 累的杨辰够呛，又没办法，这周杨辰去省城学习，正好又去找李天国，把烦恼跟李天国一说，李天国哈哈大笑：“放心，回去就没事了，省厅收回天桥水库的文件已经印发了，马上就下发到你们县，到时候这些工程的监督和验收都由省厅负责，你让他乱来他们都不敢。” “这就好。”这让杨辰松了一口气，天天待在深山老林里面，杨辰很不习惯，毕竟他上辈子接的工程，大多数都是在城里，基本的生活作息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李天国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 杨辰也没有多想，一周过完，回到局里，见到于成朋时，于成朋又拿出一份红头文件。 “天桥水库要收归省里，省厅要求我们派专人负责对接，包括勘查、测量、清点、盘查等工作，你最近一直往那边跑，也比较熟悉，经局党组研究决定，派你负责这项业务，项目办改名为对接办，你还是主任。” 看着杨辰，于成朋都心有不忍，无奈胳膊扭不过大腿，张丰年铁了心要难为他，他也没有办法。 “没事，就是辛苦点，怕啥。”杨辰反而愉快地接下了红头文件，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来接收的负责人是李天国，还能难为自己不成。 第100章 你站在楼上笑话我 我在楼下笑话你 “你能这样想就好，省厅的人个个鼻孔都长在天上，遇事多忍忍，不要跟他们吵，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于成朋按照自己的经验劝解着。 李天国上次来的时候，他还不是副局长，正好被抽调到其它县区进行巡查，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也没人跟他说杨辰在省厅有关系。 他是以他的经历来劝解杨辰的，在他的接待过程中，就是省厅的普通工作人员，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递烟人家都不接，也没想想自己递的什么烟。 第一印象坏了之后，再往下的交往就会非常困难，特别是对于省厅的工作人员来说，平时也是卑躬屈膝，被压制不敢有一点骨气。 到了下面，肯定要摆一摆大爷的谱，对于垃圾烟孝敬的底下人，就算你是个副局长又怎么样，副主任科员在我们那根本不叫干部。 “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这是很多人对政府部门的典型看法，其实不光普通人是这个待遇，下级部门去上级部门办事，如果你没有熟人，同样也是这个待遇。 对于不擅长社交的人来说，会感觉与人相处无比困难，特别是上级或客户，但对于擅长的人来说，就没有不好相处的人，关键看你如何相处。 为什么会出现“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次要原因是你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本来人家喝茶看报也是一天，你一来就得工作。 你要说我是纳税人，你就得为我服务，这个年头还没有这个概念，即使有了这个概念，纳税主体还是企业，你个人充其量交的个人所得税，而且税是交给税务部门了，他们是从财政部门拿的钱，过了一道手，钱就是财政拨下来的，跟你这个纳税人没有关系。 再说了，纳税是义务，你就该纳税的，不交试试，再大的明星也是给你弄监狱去。 但主要是为了难为人，通过难为人，来展现自己的权威，然后你才会表示。 这才是主要原因。 杨辰就要一脸轻松出门而去，但又一想，这样愉快的接下来，会被人看出端倪，于是赶紧换了副悲痛表情：“于局，你们局党组就逮着我一个人欺负吧，真不行我就辞职，看你们欺负谁去。” “说什么呢，你还年轻，最多也就把你发配到偏远地区待几年，等过了这个时候，还能不让你回来，再说了我也给你请示过了，还是以前的规矩，油钱伙食费报销。”于成朋赶紧劝解着。 那有正式干部辞职的，真闹了来了就成了全县的丑闻，不行，回得还得劝劝张局长，让他不要这样针对杨辰，真惹毛了，这小子也不是好惹的主。 “还有，你也尽量找找关系，跟张局打个招呼，少给表示表示，张局这人也不是那么难打发。”于成朋暗示张丰年胃口并不大。 他却不知道张丰年对内胃口不大，是因为太少，没必要。 实际上胃口大着呢，而且跟董红伟弄了钱放到小金库不同，人家是直接揣进自己腰包。 通过这次上位，张丰年充分认识到钱可通神了，以往追求的是吃吃喝喝个人享受，现在却一切目标为了攒钱，五十万就能弄个正科，一百万是不是就能弄个副处。 杨辰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故意在局里转了个大圈，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又被打压了，在规划科竟然看到了王小兵，问他咋回来了，王小兵死活不吭。 “政府办临时清理借调人员，所以我先回来了。”王小兵最后勉强给出个借口。 能相信才怪呢，杨辰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骑着摩托车兴奋地回家庆祝去了。 “你说这杨辰是可怜呀，怎么张局就盯着他不放呢，评审办时还能安安生生待在局里，现在天天得往乡下跑，风吹日晒的，我看都黑了，说不定找媳妇都困难。”赵丽丽站在楼上一脸同情地说道。 “人家骑摩托车，又不是自行车，而且油钱还报销，到了下面好吃好喝好招待，有什么好可怜的。”一边的王小兵郁闷地反驳道。 他刚被政府办退回来两天，只有看到同样倒霉的杨辰，他内心的痛苦才能减轻几分。 虽然政府办没有给出正式理由，但全局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王小兵在给辛县长准备汇报材料时，错把去年的数据写上去了，还好辛县长机灵，汇报的时候发现数据不对，临时编了一组数据糊弄了过去，回来之后就大发雷霆，喊过来政府办主任让王小兵滚回了水利局，根本不给王家亡羊补牢的机会。 王小兵自然是羞愧无比，好在他的副科长职位还在，而且都知道他家跟张局长关系不错，倒是没有人当面嘲讽。 “那让你下去你下不下？”赵丽丽反问了一句。 王小兵耸了耸肩：“我又不傻。” “这小子就是一根筋，说啥就是啥，局长的面子也不卖，不是家里有关系，早把他扔到乡里了。”在一块喝酒的时候王小兵听张丰年说过，他有意把杨辰发配到乡水利站，来个眼不见为净，但在党组会上却没获得支持。 理由很多，有的是说杨辰已经是正股了，到了下面至少也得是个水利站站长，太年轻了，不能服众，乡里也不可能同意这么一个小年轻去当站长。 有的说杨辰表现还不错，辛县长刚夸过他，咱们就把他发配到乡里，怕辛县长有看法。 还有的直接就指明，人家虽然是收养的，但也算杨家的人，弄的太过分了，劳动局的张局长去找李书记一哭，你说李书记是管还是不管。 弄的张丰年也没有办法，麻杆打狼两头怕，堂堂一局长，打压个手下，竟然不敢下手太狠。 还好这小子一根筋，只要你理由正当，手续齐全，走正常流程安排下的工作，他也不拒绝，换成王小兵，早去上面告了，有这样的背景和关系，不用完全是浪费。 却不知道在杨辰看来，关系这东西能不动用尽量不动用，人情是越用越少的，不到关键时刻，动用关系纯属浪费。 关系应该用在提拔或晋升上，不能用在减轻工作强度上，多干点活又不能累死。 第101章 调整前的准备 这天杨辰刚刚回到家中，就看到张红霞穿的规规矩矩的，长风衣也套上了，黑皮鞋也穿上了，细长的脖子绕上了她心爱的那条灰白丝巾。 “这是要去哪？”杨辰好奇地问。 一般情况下，张红霞的穿衣风格偏素淡，尽量走岁月风，就是显老的意思。 这个很正常，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跟一个年仅二十的小伙子住一块，就算是养母关系，也搁不住有人说嘴。 可换成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女，那就没人说啥了。 但素淡不代表就不讲究，穿着方面，张红霞还是很注意的，即使是在家，也是干净整洁，就跟在办公室一样，一般不穿居衣的衣服。 今天的穿着依然显的特别隆重，特别是头发，还上了摩丝，就差抹白涂粉了。 那样的话杨辰就要猜测她是不是要去相亲了。 “今天你张姨请客，你也跟着一块去吧，吃完你可以开车送我们，不用司机陪着了。”张红霞脸上带着笑意，略显兴奋。 那毫无疑问是好事了，不知道张姨是不是要当组织部长了，如果是的话，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组织部长看似只是个普通常委，根据资历进行排序，但在实际影响力上，除了书记副书记，至少在党委序列，组织部长是排在最前的。 不管纪委书记还是政法委书记，只要不兼副书记，都比不上组织部长，甚至有的人宁愿当组织部长，也不愿意当管经济的副书记，这个在经济落后地区尤为明显。 去的饭店叫“渔上人家”，还是从后门进去的，一辆蓝黑色的桑塔纳就停在门后。 还是她们老姐妹几位，只有杨秋玲还没到，但一见张红霞到，张婉如就嚷嚷着要开席，不等杨秋玲了。 好在菜还没有上来，杨秋玲也到了，她手里还拎着一坛五斤装的古越龙山，一揭开盖子，一股香甜的酒香迅速弥漫在整个屋子。 “快来尝尝，热的时候我加红枣、枸杞、姜、红糖、话梅、桂花，一路抱过来的，就没敢撒手。”杨秋玲显的很激动。 “行，小杨你今天负责开车送我们，只能喝这一碗。”张婉如把一个黑瓷碗放到杨辰面前。 杨辰本来就没想喝，不然她下了话了，做为小辈，也只有听从的份。 这个时候菜也开始上了，几个人倒上酒，开怀畅饮起来。 真的是开怀，外面的外套都脱了。 杨辰都不敢多看，只能埋头干饭。 “今天下午才刚刚宣布，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放心，只要有我在，肯定不会忘了姐妹们。”酒过三巡之后，张婉如才笑吟吟地说道。 “你忘了也没事，我们就去家找你，天天缠着你，反正姐夫也不经常在家。”吴明芳是个爽脾气人，也不因为她当上了组织部长就不敢说话了。 “没事，随时欢迎，我家的床躺五个人不成问题。”张婉如才不敢呢，一挥手，气势十足地宣布道。 “哟，你这是想便宜姐夫呀还是想便宜我们。”论口舌功夫，边莉也不在话下。 张红霞只会抿嘴笑，大约也是考虑到杨辰在身边，放不开。 黄玉梅明显不想参与这个话题，跟桌上的青鱼较上了劲，很快就把快二斤的鱼拆的七零八落。 “我今天看了看你们的档案，秋玲你暂时动不了，担任现职的时间太短，升正科的时间也短。” 张婉如一句话让杨秋玲脸上显的有些失落。 “但明芳你不一样，不论是升正科还得担任现职时间，都够了，微动一下不成问题，就是职位不会太好。” 张婉如一下子就让吴明芳喜笑颜开，赶紧表态：“不管去哪都行，信访这是待的够够的。” 张红霞注意到了边莉的救援目光，看在两人曾携手共助杨辰的份上，只好主动开口：“明芳姐你要是走了，小边咋办，她可是去投靠你的。” 吴明芳不屑的一摆头：“让她当局长不就行了，上次小边就差点上去，我就不信有婉如姐在，谁还敢来抢这个信访局局长，小边，你给婉如姐敬个酒，让婉如姐给你多操点心。” 边莉赶紧把碗端了起来，杨辰在旁边不失时机地把酒给满上。 张婉如接过酒，一饮而尽，不过看了看边莉：“小边，这酒可不能算你一个人的，有人家小杨一半功劳呢。” 边莉看了看杨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说把杨辰调到信访局来？ 但跟调孙国强不同，那个谁都知道是自己的侄儿，把杨辰调过来可就有人说三道四了。 看她那不伶俐的样子，张红霞赶紧提醒她：“你再给婉如姐敬一碗，这一半不就补上了。” 还是失了平常心的原因，边莉赶紧又端起了碗，杨辰接着倒酒，毕竟五斤的坛让这些女人倒酒，也太难为她们了。 张婉如喝过之后，痛快地长出了一口气，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小边资格是够，但提正科得过李书记这关，不是顺理成章的话，不好解释。” “这个好说，把老胡调走，他马上要退的人了，只要能上正科，有没有职位都行，然后其它人都不能跟小边比。”做为最熟知情况的人，吴明芳提议道。 “就怕有人质疑小边刚到信访局，还不熟悉信访局的工作。”杨秋玲在旁边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她是正科，再提拔就是副处了，这个不仅张婉如决定不了，就连县委书记都难说。 所以也就是能换个好点的位置，既然张婉如说暂时没有机会，她也没多想，无非回头多约约局，让张姐多见到自己，有机会了才有可能，并不急切。 “这个容易，让明芳她们局多出几篇报道，在电视台和报纸上给小边多造造势，自然就没人质疑了。”黄玉梅才是真正的旁观者清，慢悠悠地出着主意。 “谢谢玉梅姐，来，我敬你一碗。”边莉赶紧过来给黄玉梅倒酒。 “好，我去找老杜沟通，他下面的印刷厂工人要上访，还是我帮他处理的呢，肯定给这个面子。”吴明芳立刻说道。 第102章 跟着组织部 天天有进步 “红霞，你考虑的咋样？想不想动一动。”张婉如还是惦记着这个苦命的妹妹的，不等张红霞开口，就主动问道。 “动倒是想动，就怕动了之后不能再清闲，我还需要照顾小辰呢。”张红霞很矜持地表示着，给别人求官她能舍下脸来，轮到自己就不好意思。 “你照顾他，他照顾你还差不多。”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见过杨辰在家里几乎什么家务都干，她倒是老神在在地看电视，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你想不想换个地方？”张婉如根本没拿她的推脱当真，谁不想升官，无非是脸嫩，当着这么多人，不好意思。 “老许这个人还不错，劳动局也不是那么忙，还在这吧。”张红霞借着梳理头发来掩饰自己的感动，本以为丙富不在了，老爷子也走了，自己没机会再上去了，想不想还有上去的那天。 “行，咱们按顺序来，明芳先转岗，老胡也调走，小边主持工作，出了成绩之后再提拔，红霞你这个副科随便掺杂到那一批都没事，副科没什么人关注，行不行？”看起来是征求意见，实际上是表达自信，就像猛虎左右四顾，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举碗庆祝。 一饮而尽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红润了几分，边莉看到杨辰给大家挨个倒酒，想到刚才张红霞的助攻，大着胆子说道：“婉如姐，你说刚才那个酒是我和小辰一起，现在酒也喝了，小辰咋安排，你还没说呢？” 她这个大着胆子并不是说问杨辰的前程，而是这声姐，在这个圈子里面，除了张红霞，只有正科才有资格喊姐。 她现在喊，一方面是气氛上来了，喊张部长有点破坏气氛，另一方面也是表明心意，你要说提拔我，我就当自己是正科了。 “小辰这个不好办，红霞还没副科呢，总不能把他提成副科，组织部又不是我家开的。”张婉如有点苦恼地皱了皱眉。 以他的年龄，就算自己是县委书记，也不敢把他提成副科，何况她还只是个组织部长。 但边莉提出来了，她总不能毫无表示：“小辰，提拔的事不好说呀，姨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 “那感情好，正缺媳妇呢，小婶急的天天掉头发，你就是封她个局长，她也不一定有心思干，这样吧，我跟我小婶一起先敬你个酒，真要是成了，我们请你吃顿大餐。”杨辰赶紧把面前的碗举了起来，张红霞也一并举了起来，眼带笑意。 “别急，我看这红霞的头发，这么多，这么亮，还一根白的没有，不象是天天掉呀，小辰，你这么擅长给女人进补，不能光补你小婶一个呀，也得让我们沾沾光。”旁边的吴明芳不愿意了，过来摸了摸张红霞的头发，羡慕地说道。 几个人都好奇地过来摸了一把，把张红霞羞的满脸通红。 主要是那句话杀伤力太大，张红霞忍不住挥出粉拳，把众人打回去了。 “哎，咋不敬了，我还等你们的酒呢。”张婉如虽然没有过来，却看的无比开心，笑的前仰后翻，见又不敬了，赶紧提醒。 “小辰，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喝完酒后，张婉如接着问道。 “漂亮、好看、温柔、活泼、大方、懂事、孝顺。”一只手五根指头楞是没够。 “你还是饶了你姨吧，这条件太高，要不我把酒再给你敬回去。”张婉如笑吟吟地看着杨辰，感觉杨辰既不胆怯，又不张扬，说话真挚中带着随意。 “酒你都喝了，说话就得算数，我和小婶都等着呢。”杨辰情知道是在开玩笑。 “要不我还是给你弄个副科吧，感觉还更简单点。”张婉如一脸的苦恼。 “要不让小辰去组织部，你们组织部美女多，说不定就跟谁看对眼了呢。”边莉笑着在一边提议。 虽然杨辰和张红霞没跟她说，但杨辰在水利局的状况她也知道，有张丰年在，他就不会好过。 “咋了，张丰年还找你麻烦？”张婉如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最近一段没人提，她还以为问题解决了呢。 “唉，可不是，隔两天变一个花样，一会是项目办，一会变对接办，反正就是逼着小杨天天往下面跑，晚上都得住到工地上，还想让小辰背责任。” 张红霞把最近一段时间杨辰的工作情况一说，张婉如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张丰年他不想混了，你也不心疼他，早跟我说有这事，我说小辰怎么黑了还瘦了，孩子还小，怎么能让他这么吃苦。” “这不是你正到关键时候吗。”张红霞被说的脸一白，心疼，咋不心疼，只是不好意思很关心，至于找人求援，是杨辰拦着不放。 “不是，主要是局里安排的正常工作，也不是故意刁难，再说了，我年轻，吃点苦怕啥，就当是锻练了。”听张红霞这话有埋怨张婉如的意思，杨辰赶紧解释道。 “看，孩子多懂事，没事，明天姨就去水利局给你撑腰，当场跟他说把你调组织部来，我看张丰年敢说什么。”张婉如听着心里确实好受许多，看着杨辰，更欣赏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不用，不用。”杨辰赶紧拒绝。 看杨辰不是客气，张婉如就疑惑地问：“怎么，舍不得水利局？” “不是。”杨辰赶紧解释，把省厅要收天桥水库的情况和跟李天国的关系一说。 “行，多认识上面的人不是坏事，就算不在水利局了，这关系该维持也得维持，明天我该去去，等你忙完了，我再调你来组织部。”张婉如更欣赏杨辰了。 不跟有些人一样，一听组织部就迷了，恨不得钻也钻进来。 她在宣传部的秘书和司机跟着调到了组织部，想不到办公室主任也非要来，四处钻营，又是上门送礼，又是找领导打招呼，本来对他印象还挺好，一下子让人好感全无。 本来还打算给他找个职位补偿他一下的，原地待着吧。 “小辰，再敬你姨一杯，跟着组织部，天天有进步，这可是个大好事。”边莉在一边赶紧支招。 水利局有什么好的，当个空头科长，还不如去组织部当个普通工作人员呢，别人不知道组织部的厉害，看张婉如今天的表现还能不知道。 副科几乎是一言而决，正科也敢大胆运作，换成其它常委，根本就没这个可能。 第103章 组织部长的来意有点不善 酒后，杨辰开车把他们一一送回家，路上，众人都夸杨辰车开的好，又快又稳，给领导当司机完全不在话下。 大家喝的都比较尽兴，特别是张婉如，路都走不好了，几乎是被搀进家的。 “你真觉得省厅那边比进组织部重要？别不好意思，不行我可以替你说。”回到家后，坐在沙发上喝水的时候，张红霞突然问道。 “我干什么喜欢有始有终，天国叔对我也不错，所以我还是想把这件事干完了再说。”杨辰内心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组织部当然好了，见官大一级，就是个普通工作人员，到了科级干部面前，也是丝毫不惧，但杨辰总觉得去组织部上班，有点不适合自己。 杨辰的长处是擅长做事，组织部是管人的，到了组织部杨辰觉得做不出成绩，而且听说话的意思，去了肯定就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干的也都是那种处理档案式的工作。 案牍劳形、伏案苦干，杨辰感觉不太适合自己，他宁愿跑跑工地、上下沟通协调，比去搞文字材料有意思的多。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拦着，婉如部长估计会在组织部待两三年，你有想法要尽早行动，交情不可能永远这么好，人是会变的。”张红霞说完，实在按捺不住上涌的酒意，回房间去睡了。 杨辰坐在那里左想右想，还得觉得先把手头的事完篇了再说，同时也多了解了解组织部的工作，到里面至少不会露丑，别像王小兵这样让我坑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杨辰推上摩托车就要继续下乡，张红霞在一边提醒道：“你今天还是去局里吧，婉如部长万一去了，你不在，不是让她白跑一趟。” 因为杨辰下乡的话，就骑摩托车，如果是去局里上班，自行车才是他的交通工具。 “我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就因为给自己出气，一个组织部长就跑水利局去，杨辰有点不相信。 “婉如部长不是那样的人，你该去去，她要是不去的话，会跟我说的。”张红霞说完，又叮嘱道：“记住，见了要叫张部长，不要喊姨。” “这个我知道，公开场合喊职务。”这样的低级错误杨辰当然不会犯。 别说只是一个毫无血缘的姨，就是亲的，私底下怎么套近乎都没事，在公开场合，还是该喊什么喊什么。 杨辰出现在局里，同事们甚至感觉很奇怪，因为最近杨辰确实很少出现，再过一段时间不来，可能大家都把他忘了。 杨辰也不去跟他们闲聊，而是继续整理前一段下乡得来的资料，包括天桥水库周边村庄、民间传说、大概地形等等，有的当时记录的不太详细，现在都要完善。 一上午了毫无动静，杨辰也不感到意外，组织部长那么大的领导，人家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跑来为自己这个小人物撑腰。 结果到了下午，办公室突然安排人打扫起了大院的卫生，同时通知每个科室，整理自己内部卫生，也不要请假早退，有领导要过来。 “看这动静，比辛县长来还要大，难道是县长？”杨辰正好来借毛巾，就听赵丽丽在一边猜测道。 “不一定，现在辛县长是常委副县长，也该更隆重点。”王小兵在旁边咬着牙说道。 不然的话自己现在就是服务常委副县长的人了，每想到这个，王小兵就感觉自己的心在被一万只蚂蚁啃咬。 “就算是咱的分管县长，也不能动不动就来呀，再说了，来一次是做客，再来就是自己人了，还用得着这么隆重。”赵丽丽不满地说道，因为耽误她回家做饭看孩子。 杨辰没有理会，拿了抹布就走。 “你说，杨辰是不是提前得到领导要来的消息了，不然的话不会两次领导来，他恰好都在？平常可是半个月都不见人影的。”赵丽丽突然提出一个猜想。 “不会吧，上次辛县长来之前还不认识他呢。”王小兵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提高了怀疑。 拿起电话给苏亮亮打了一个电话，放下之后不解地说道：“辛县长在开政府办公会，县长们都在，那会是谁要来？” 众人纷纷表示不解，除了政府这边的领导，还会有谁来，难道是市局？ “我问问。”赵丽丽也操起电话打了几个，然后疑惑地说道：“好像是新上任的组织部张部长要来看组织建设情况，她上午去了财政局和计委，下午又去了粮食局，下一站就是我们这。” “组织部长要来？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就没见过组织部长来过咱们局。”冯涛在旁边也是一脸的不解。 “怪不得动静这么大。”一切的猜想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管是张丰年这个正局长也好，还是其它的副局长也好，仕途可以说都掌握在组织部手里，就是下面的科室长，仕途也有一半掌握在组织部手里，不重视才怪呢。 没过一会，三辆车驶入了水利局的大院，两辆组织部的，一辆水利局自己的，虽然近在咫尺，但该接还得去接。 张婉如气势十足地从车上下来，张丰年赶紧迎了上去，女领导不伸手，下属是不能主动伸手的，把张婉如接到小会议室，张婉如带着随行人员坐下，张丰年坐到对面中间，其它的班子成员依次在两侧就坐。 来调研组织建设情况，那肯定从民主集中制建设、干部队伍建设、党员队伍建设、思想建设、制度建设、纪律建设等方面汇报，但对于一个行政局来说，这些工作实际上相当的空洞无物，但又必须得汇报的言之有物，半天的时间，真的是难为了办公室的笔杆子们了，写出洋洋洒洒的一篇文章。 汇报过程中，张婉如不住的颌首微笑，似乎对工作很满意的样子，张丰年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汇报完之后，张丰年请张部长做指示时，张婉如笑着说道：“水利局的工作一向走在全县市直机关的前列，这是获得主要领导肯定的，但我听说咱们水利局在干部年轻化方面做的非常好，能不能把三十岁以下的股级干部叫过来让我认识认识。” “干部年轻化？”张丰年眨了眨眼睛，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传闻了，我怎么不知道。 三十岁以下的股级干部，水利局有吗？他扭头看到管人事的魏克山副局长。 魏克山也是一脸茫然，看向了身边的于成朋，于成朋只好提醒道：“三十岁以上的股级干部杨辰、王小兵、李浩、郭燕燕。” 最后一个勉强算吧，算是负责收发工作的负责人。 部长夸的那么好，如果只来两三个人，有点太不好看。 四个人来了之后，一排站好，等着张婉如指示。 “咦，小辰，你在水利局工作？”张婉如看到杨辰，却露出了意外之色，惊讶地问。 “张部长，是，我在水利局工作。”杨辰拘谨地低头回答。 “这是我们的对接办主任，正股级干部。”张丰年赶紧补充，心里却是一寒，张部长来意不善呀。 “行，好好努力，我听辛县长说了，你表现不错。”然后对着大家说道：“小辰私下该喊我姨，不过公开场合，咱们公事公办。” 旁边的王小兵心如刀割一般，看着杨辰，有一种仰视的感觉，巨大的差距如鸿沟般产生在两人中间。 人家一出手不是常委就是省厅，自己连个副县长都攀不上。 第104章 张丰年再出手 张部长在众人景仰的目光中，施施然走了，留下了一地的鸡毛。 要说特意为杨辰来的，可能会有人不相信，但那句“小辰私下该喊我姨，不过公开场合，咱们公事公办”也绝非是临时起意。 谁也没有想到，杨辰无声无息的，竟又搬出这么一位大神。 想来也是，原来人家是统战部长，跟水利局又没有什么业务联系，虽然是常委，但话语权明显不重，虽然面子肯定要给，但肯定没有组织部长来的给力。 张丰年本来打算留饭的，被震惊之后，有些失神，然后张婉如又说下一站是劳动局，就没有强留。 一般领导下来，都是最后一站安排饭，但如果中间某一站能安排了饭，那是极有面子的表现。 领导跟谁吃饭，代表着看重，没看曹永强副局长连衣服都换了，就是怕给领导留一个坏印象。 听说领导不在这里吃饭，其它人都是一脸的失望，只有张丰年面不改色地回了办公室。 今天张部长的出现太出乎意料了，竟然是来给杨家那小子站台的，但张部长明显不是杨家那一派的呀，肯定是近期勾上的，如果早有关系，张部长打个招呼，自己还能不听。 有一个常委，特别是组织部长的常委做靠山，以后对付这小子就不能这么明显了，马的，都是董红伟这家伙起的头，不然自己也不会起意对付他。 坐在办公室盘算了半天，张丰年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管谁是你的靠山呢，一切照规矩来，难道还能因为这个把我这个局长免了不成。 反正一时半会自己也不可能再被提拔，自己的背后也不是没有人，无缘无故的，李书记也不会动自己。 杨辰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身后跟着四五个人，很快将办公室挤的满满当当。 在小会议室发生那一幕早就传遍了全局，以前大家对杨辰的印象是这小子肯定有背景，但有点不识时务，老是喜欢跟一把手对着干。 现在看来，人家那是有底气，知道一把手奈何不了他，使个性子怕啥，反手就把组织部长召来了，就问你怕不怕。 “小辰呀，张部长怎么会是你姨呢？”赵丽丽上来就直奔主题，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张部长都不是平山人，怎么成你姨了？ 杨辰并不藏着掖着，这样的关系还是能够说的，倒是辛县长那条线需要保密，无论如何不能泄露。 就很随意自然地说道：“张部长跟我小婶是姐妹。” “怪不得现在去劳动局了。”赵丽丽一下子就领悟透了。 这个张部长还真是偏心，刚当上组织部长，就给自己的亲戚撑腰，这样的亲戚，为什么我们没有呢？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怨念。 “行了行了，瞎打听什么，领导的关系是能随便打听的吗。”王争明从后面挤到了前面，冲众人一通吆喝，把众人赶了出去。 “科长，有事吗？”见王争明一副扭扭捏捏不敢开口的样子，杨辰故意促狭地问道。 前面说过，王争明没有什么靠得上的关系，当个科长基本上就到头了，但不代表他就不想上升一步。 副局长当不了，当个党组成员也行； 党组成员当不了，当个副科级干部也可以呀。 以往是看不到门路，现在看来，最大的大腿就在自己身边，看人家这关系，有个分管副县长当学长，有个组织部长当姨，也就是他年龄小，不然副科级分分钟的事。 论年龄论资历论能力，王争明不认为比其它人差，就是这个关系差一点，但就这个是决定性因素。 “叫什么科长，你现在也是科长了，叫哥就行。”一个四十多的中年人可怜兮兮地站在杨辰的面前，虽然不想巴结，但说话虚的好像趴在地上一样。 “王哥，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有机会，你找我帮忙我肯定没问题，但不敢给你打包票。”王争明人还算不错，如果机会出来了，敲敲边鼓或引见引见没有问题，但要让杨辰出力，那肯定不行。 再说了，只要局长还是张丰年，走杨辰这边的关系反而可能起反作用。 不过走张丰年那边就更没希望了，因为就算给水利局十个晋升名额，也不一定能轮得上王争明。 人在绝望的时候，能抱住一根稻草就是希望，哪怕这个希望是如此的渺小。 这天过后，水利局的众人本以为会看到一场化敌为友和睦相处的好戏，谁知道几天下来，双方都没有任何动静，杨辰出现在局里的时间明显多了，但其它并无改变。 至于张丰年，也没有任何示好的动作。 杨辰带着不解，询问了已经做为拟定提拔对象上报的张红霞副局长。 “看来这个张丰年不甘心认输，或者说他另有底气，现在等着咱们主动去找他呢。”张红霞一脸的不屑，气场明显足了很多。 “咱们如果去找他，他就掌握了主动，到时候提的要求简单，他答应下来，就一笔勾销，对婉如姐也有个交待。” “如果提的要求过高，他就会让婉如姐跟他联系，赚婉如姐一份人情。” “如果咱们不去找他呢？”听了分析之后，杨辰顿时觉得组织部长也不过如此，人家忌惮但不害怕。 这样的话更不能去找他了，难道他还敢再出手打压不成。 “不去就相安无事，他应该不会对你再动手了，但也不会照顾你。”张红霞也觉得事情有点难办。 总不能再去找婉如姐抱怨吧，那也太拿组织部长不当领导了。 “相安无事就行，咱也不指望他照顾。”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一个局长能照顾你成什么样，换个好点的科室，评个优秀，多给你报点饭钱，无非就些。 两个人就此不提，杨辰再次回到了早出晚归的状态，偶尔去局里转一圈，也是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 本来相安无事就算了，谁知道张丰年在等了一段时间，不见杨辰上门之后，又有了新想法。 要不是他跟张部长的关系也就那么回事，张部长出于人情来露个面，实际上并不是多好。 要不就是杨辰觉得有组织部长这个靠山，拿自己这个局长不当回事。 明着对付杨辰，张丰年肯定不敢，组织部长都过来站台了，你还出手，是拿组织部长的面子不当回事。 但不代表他不能坑杨辰一把，反正这小子也不常来，局里就算有他的耳目，层次也不会高，做的隐蔽点，肯定不会被发觉。 第105章 张部长勃然大怒 吴明芳任县直工委书记和张红霞任劳动局副局长的任命文是同时印发的，吴明芳愉快地上任了。 而且在张婉如的运作下，信访局另一个副局长胡长安被调到档案局任局长。 虽然档案局是比信访局还靠后的局，甚至在所有的行局中都是倒数，但毕竟是正科，老胡高高兴兴去上任了。 剩下一个班子成员只是副主任科员，虽然想法肯定有，但实力差距过大，边莉又一次成为主持工作的副局长。 这个在平山县也算是稀奇了，至少短短的一年内，两次主持工作，就算是在那些民间组织部嘴里，这次也得给边莉一个正科了。 毕竟当水利局局长有点不够格，信访局可是绰绰有余。 边莉带着饱满的工作热情积极投身到平山县的信访工作上来。 直到这天看到县直工委下发要求各级党组按期上报本年度正式党员名单的通知，也没有太当回事，去年的预备名额是吴明芳定的，她还能推翻不成。 交办给办公室之后，她就放在脑后了。 忽忽然半个月过去了，这天信访工作的报道正好上了平山新闻，吴明芳看到后就想约张婉如出来，再给边莉敲敲边鼓，却碰了一鼻子灰，张婉如没有答应。 就跟边莉说，让她去找张红霞，让张红霞去约。 边莉突然想到：“吴姐，水利局报过去党员名单里面有杨辰没有？” “不知道呀，我没仔细看，名单已经送组织部了。”吴明芳赶紧就问：“小辰该今年转正？” “对呀，我怕张丰年再搞鬼，故意动手脚恶心人。”边莉不无担心地说道。 “他没这个胆吧，张部长都去给小辰站台了，关系都挑明了，他还敢？”吴明芳不太相信。 “你再落实一下吧，张丰年这人阴了很。”边莉提醒道。 这可不是个小事，入党是提拔的一个必要前置条件，除非你在民主党派那边有关系，要走非党这条路，不然的话想上去，党员身份是个硬杠杠。 虽然政府序列的职位没有规定必须是党员，可没有规定不代表谁都可以当县长、副县长或局长。 “无知少女”（无党派、知识分子、少数民族和女性）是仕途上升的快速捷径，特别是省市两级，上级有明确要求，四大班子要各配备一名以上的女性干部；在有少数民族的地区，要配备一名少数民族干部。 为了体现政治协商和团结社会各界，县级政府也要求配备一名无党派人士。 这个无党派人士并不是指什么身份也不是，那叫群众，无党派人士指的是没有参加任何政党、有参政议政愿望和能力、对社会有积极贡献和一定影响的人士，其主要是指知识分子。 但在现实社会中，因为没有具体的标准，所以很多地方用民主党派成员来代替无党派人士。 知识分子是指具有较高学历的人，一般为博士或硕士，但这个跟无党派人士或民主党派人士重合度较高，一般并没有特别规定。 以杨辰的年纪早一年晚一年区别不大，但怕的就是张丰年动的手脚更大，撤销杨辰预备党员的身份，那杨辰还要再从入党积极分子开始，至少又得两三年。 入党时间也是履历的一个重要指标，你总不能赶提拔前入党吧，那肯定会被人诟病。 过了半个小时，吴明芳才回过来电话，隔着电话，边莉都能听到吴明芳激烈的喘息声。 “c.t.m.d，差点被张丰年玩了，就是没有小辰的名字，我还给他报到组织部了，幸好你提醒了，不然我咋跟红霞妹子交待。”吴明芳气呼呼地说道。 她真的是被恶心坏了，她刚刚上任，而且这件事也不是多重要，就没仔细看，结果就差点出了大错。 对不起张红霞是小事，张婉如部长那才是大事，如果真的让张丰年得逞，吴明芝就是吃里扒外、助纣为虐，在这个小圈子里是没脸见人了。 张部长给你运作的直工委书记，结果你不认真反而坑了自己人，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那现在咋办？”边莉对吴明芳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算是无语了，工作上，不管什么事，都得小心谨慎，怎么能够放心大胆交给别人呢，而且还是自己不熟的人。 “我打着婉如部长的旗号，又把文件拿回来了，估计婉如部长也知道了，肯定会问，等着挨批吧。”吴明芳还要再说，有人过来提醒她有领导要打进电话，让她赶紧挂了。 你犯了错，我才能拿去蹭人情，边莉喜滋滋地说道，拿起电话，打给了张红霞，这个人情必须落到实处，看来想落实自己的正科职位，还得从张红霞这里入手。 晚上吴明芳、边莉、张红霞三个去了张婉如家。 一进门，张婉如正一脸冷意地坐在那里，吴明芳赶紧扑了过去，也没敢坐，就这么蹲着拉着张婉如的手臂：“婉如姐，我真的是没注意，我刚到直工委，什么都还不熟悉呢，就出了这事，真的是对不住呀。” “这是理由吗？”张婉如本来还对她颇为倚重，这一下子弄的印象大坏。 事是小事，关键是面子，如果让张丰年得逞了，会怎么看她这个组织部长。 自己亲自打招呼的人，竟然连个党员都能被卡下来，她还毫无察觉，说到谁那里，都只会笑话她，说她无能。 “我真不知道小辰今年要转正。”吴明芳还要再说。 张婉如已经勃然大怒：“够了，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 “你也是当过局长的人，你不知道入党的流程，你对比去年各单位的预备党员名单了没有，去年的预备今年不能转正，要不延长考察期，如果延长，要有期限，要不取消预备资格，局党组必须给出明确意见，水利局有吗，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下去，小辰到底算什么身份？” “你给我解释一下？” “跟小辰没有关系，任何一个人出现这种情况，都是你的失职，因为等于你同意了人家不上报理由，这是严重的政治错误。” “如果这件事让李书记或范书记知道了，会怀疑你的工作能力，你这个直工委书记还能干下去吗？还觉得这是小事吗？” 吴明芳被说的大脸雪白，瘫坐在地上，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婉如姐别生气，这不是补救回来了吗，明芳姐以后一定会吸取教训，加以改正的。”张红霞赶紧过去拉着另一条胳膊摇晃着。 “你不来我还不说你，小辰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呢，你也不懂，通知没有发到你们局？你问了没有？如果不是小边发现，小辰这次吃亏有你的责任没有？”张婉如扭过头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 张红霞也是被质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刚接任副局长，一下子多了几倍的工作量，真没想到。 “小边过来坐。”张婉如这才招呼边莉坐下。 边莉虽然心里美滋滋的，却不敢有任何表现。 第106章 记住身份守住本份 领导就是领导 “明芳，工作岗位调整了，工作性质也变了，就不能再用信访局的工作风格来应对了，信访工作可以雷厉风行，党建工作不能。我说你也是因为你是我推荐的，你这里出了问题，我无法向主要领导交待。”发完火后，张婉如才平心静气地对吴明芳说道。 “放心吧，张部长，我一定认真吸取教训，严加改正，尽快适应现在的工作，保证不出错误。”吴明芳脸色虽然恢复了正常，但眼神仍然透着不安。 刚才张部长那一波火发的可是如暴风骤雨一般，让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如何应对，把她的吓的够呛。 虽然她刚上任，不会因为这个就把她免了，但打入冷宫也让人受不了呀，本来刚刚上任，正准备大展身手呢，一下子如坠深渊。 她跟张红霞三人来的时候，觉得只是犯一个小错误，根本没想过事情会严重到这般程度，所以才毫无预料。 “咱们年纪差不多，参加工作的时候，运动已经结束了，换句话说，咱们当的都是太平官，不象以前的领导，要求时刻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现在不说阶级了，但斗争是永远存在的。” 说完她看向张红霞：“张丰年不主动示好，就说明他还没有甘心认输退让，手里还有筹码，敢跟我这个组织部长对抗，你们怎么就觉得可以相安无事呢？” “他不会采用太恶劣的手段，但象这次呢，谁能预料到？人家是一把手，可以有很多方法给你找麻烦，你们要觉得应对不了，就把小辰调组织部来，一了百了，你们要是觉得能，以后再有这种事，不要找我。” 张婉如的意思很明白，我是组织部长，是领导，咱们相处的比较愉快，我可以帮助你们成长。 但我不能总给你们擦屁股，有事你们要自己应对，不能总指望我。 要记住身份，守住本份，你们只是手下，是朋友，不是我的儿子女儿，不能无限制的让我出手。 三人点头接受，晋升之后有所膨胀的心顿时恢复原状。 也对，喊姐不代表真是姐，领导愿意帮助是她能她想，你不能把意志强加到她头上，平时相处还是要记住身份上的差距。 《论语》中的“远之则怨，近之则不恭”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今天这件事，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小辰这件事呢，你先发个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必须明确给出意见，是延长，还是取消？拿到意见，让小辰来组织部申诉，或者去信访局上访，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我倒要看看张丰年有这个胆量没有？”教训完她们三个之后， 张婉如又缓和了神色，对她们说道。 这就叫先打后拉，或者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是上位者经常采用的一种惩罚手段，软硬兼施，既教训了你，还不让你离心离德。 其中的尺寸，很难把握。 “放心，真有了事，我绝对不会不管，组织部就是干部的娘家，我出手名正言顺，大不了来组织部上班。”看张红霞一脸的担心，张婉如解释了一句。 跟一把手对着干，入不了党就闹事，真要这么做，这一下子杨辰的名声就算毁了，至少在平山县，不会有人敢用他了。 所以来组织部是个很好的退路，组织部自己掌握升迁，不用担心这个，而且在组织部工作也高人一等，没人敢下看。 张红霞感慨万千，但内心却对张婉如隐约中有着不满，不管上层再怎么斗法，波及到杨辰总不是什么好事。 但已经到这份上了，再退缩或另想门路也晚了，只能把组织部当退路了。 “放心，张丰年没那胆，不会闹那么大的。”出门之后，见张红霞还在担心，边莉小声安慰道。 党员是一名干部政治生涯的基础，不论延长还是取消，都要记入档案的，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双方彻底撕破脸了，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了。 别说杨家还没彻底没落呢，就是没有杨家，没有生死大仇，你对一个年轻干部这样出手，不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伟人说过“政治就是将朋友搞的多多的，将敌人搞的少少的。”古语中也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的说法，就是说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不能将对手彻底消灭，就要保留缓和之地。 果然，就像边莉说的那样，直工委的质询函发到水利局后，于成朋被吓了一跳，喊过来人事科长一问，才知道是局长的安排。 于成朋也不想再管，把质询函往他手里一塞，挥手让他走人。 张丰年看到后，呲了呲牙花子，还以这么多天没动静，得逞了呢，还是被直工委发现了，这下咋办？ 关键这种事找人商量都没法找人，要过来入党的各项制度，研究了半天发现，还真不好。 延长，必须给出理由，为什么延长，不少于半年，不超过一年，就要再重新进行考察，组织入党，意义不大。 取消预备资格，必须要有事实依据，理由要充足，明确提出对方错误和距离党员标准的差距，还要让对方接受。 这样事情就闹大了，张丰年还没有做好彻底惹恼组织部长的准备，至少不得再有个五十万，或者说自己也成了副处。 最后张丰年只好捏着鼻子承认了错误，写了个工作人员失误的情况说明，并杨辰的转正报告一并盖章重新上报。 他以为这就算了的，自己都重新上报了，还能怎么样，却忘了斗争像弹簧，你弱它就强，你退缩忍让了，说明你不敢冒险，没有做好准备。 直工委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的实权部门，但也不是谁都敢无视的，它是负责县直机关党建工作的指导、规划、监督，所有的党员，不管你是局长也好还是普通干部，都在范围之内。 同时还要协调协助县直机关的纪检、统战、计划生育、共青团、武装和工会工作。 很快，直工委以县委办、组织部的名义对全县下发了一个通报，批评水利局在发展党员过程中不能严格遵守规章制度、出现严重失误，为此特全县通报批评，并取消水利局当年所有评先争优资格。 未写到通报中，但直接传达到水利局的，还有一句话，取消水利局未来三年的入党名额，换句话说，就是水利局以后三年，没有人能够入党了。 通知的人直接说了，这是范书记的意思，有意见，可以去找范书记。 第107章 为什么隔过我这个副书记不表示 这种消息是瞒不住人的，消息传开之后，水利局一片哗然，评先争优就算了，这个跟下面的干部职工关系不大，入党名额取消可是误伤了一大片人的。 其中就包括王小兵在内。 这个时候他是最生气的，因为他刚刚好不容易从入党积极分子转成预备党员，这下全完了，转不成正式，预备资格也会被取消，等于还要从入党积极分子开始。 这可是纯粹的池鱼之灾。 水利局连同下设机构最少二百多人，每年十个名额左右，三年就是三十个，至少三十个人不能入党。 这给张丰年在局里的威信造成极大的伤害，已经有好几个老干部打电话或当面问他怎么回事的，怎么会得罪组织部和市委办的。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恐惧的，最让他恐惧的，是他明明惹的是组织部长张婉如，为什么出言警告的是副书记范常胜。 直工委这他能理解，吴明芳是从信访局过来的，边莉能去信访局肯定两个人有关系，边莉又是杨辰在局里的靠山。 边莉、吴明芳、张红霞、张婉如，这个关系链条他用小脑都能够想到，但范常胜呢？他怎么又被牵扯进来了呢？ 这可是管党务的副书记，是县里的三把手，虽然说党建也在他的分管范围，可自己也没得罪过他呀。 就因为这件事，他怎么会这么生气，张丰年左思右想想不到根源。 难道是？当排除所有的因素，唯一的答案就自然浮现。 因为自己上任之后，没去找他拜访并表示？ 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当初张丰年上任之后，李书记和尚县长肯定不用说，第一时间就上门拜访，每人一万的信封，虽然少了点，但推张丰年上位的又不是他们两个，只是礼节性的表示。 当时挡了边莉一下的韩书记那也是立了功的，虽然人情是记在那边，但张丰年也不能毫无表示，就送了五千。 到范常胜这，张丰年犹豫了犹豫，没有去，手头实在是没钱了，工程队那边也借不到了，张丰年就想着等过完年好好表示表示，结果过完年一忙，忘了。 这次本来跟范常胜毫无关系的，李书记去省里参加阿里孔书记的学习宣讲会了，会议时间三天，由他暂时主持县委工作，这个对他毫无意义，但搁不住有心人拨弄。 就有一个某局局长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其实就是闲聊，两个人的老婆是同事，有那么一丢丢私人交情。 他也没事，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对方聊着，聊着聊着，就说起水利局的财大气粗了。 然后对方就小心好奇地问，张丰年上任给他表示了多少。 按道理这个是不能说的，但范常胜没收到，自然就毫不心虚地说道：“一分没有呀，人家根本没来登门表示。” “不会吧，张丰年这么不懂事？”对方一脸的惊奇和不敢相信。 “真没有。”范常胜都有点怀疑对方的用意了。 “过年了一点表示也没有？”对方还是那副嘴脸，范常胜就没好气地说道：“正常的表示怎么会没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正常的表示就是每个单位到过年的时候，给领导送点特产或信封，水利局除了鱼之外，还送了个信封，里面是五百块钱。 水利局算是比较有钱的，跟粮食局、物资局、城关镇、电业局、邮电局这些都是一个档次，其它单位有二百的，也有一百的，也有光送特产的。 对方先瞅了瞅四周，然后一脸神秘地凑到跟前：“据可靠消息，过年的时候张丰年去韩书记那表示，金额是这个。”举起了巴掌。 “五百？”范常胜有点不相信，要说五千吧，那为什么自己没有。 “五千，而且我还听说，李书记和尚县长那也都去了，是一万。”对方眼神闪动间，巴掌来回翻了一下。 “真的假的？”范常胜半信半疑地问。 要说没有表示，肯定是不可能，张丰年就算再不懂事，也不可能不懂事到这个地步。 李书记和尚县长他们两个那表示一万，这个数字合情合理，但为什么隔过自己，去给老韩表示呢？ 但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千真万确，韩书记家的保姆是我表姐的女儿，亲眼看到的。” 对方的话让范常胜又多信了两成，老韩娶的是领导的女儿，基本上不做家务，全靠保姆操劳，过年的时候保姆也在家。 但这个张丰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凭什么隔过我表示。 就因为老韩在书记办公会上给他出力了？ 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副书记说话不顶用，也奈何不了他？ 反正他已经是局长了。 人家呀，搁不住多想，正好这个时候，直工委过来请示在全县通报批评水利局。 通报肯定要经过县委领导批准，书记不在，就是他这个副书记说了算，他觉得不妥，可以驳回，觉得语句有问题，可以要求修改。 但看到又是水利局，还又是自己分管的党务工作。 就想到了张丰年的隔人表示，这摆明了是不尊重自己呀。 浑然没拿自己这个副书记当回事。 吴明芳那边，根本没想过第一稿的通报会通过，水利局这样的重要单位，一般领导都会给个面子，批评也不会这么激烈，给领导个修改余地，让张丰年在全县丢丢脸就行，没指望会通过。 谁知道直接原样签发，而且还特别交待，取消水利局三年党员名额，这可就不是丢脸那么简单了，三年时间，张丰年在水利局连个党员都给不了人家，谁听他的。 吴明芳自己都吓够呛，审视了半天是不是有得罪范书记的地方，怎么手段这么狠，平常没感觉出来呀。 而且你只是个主持工作的副书记，李书记回来了不承认怎么办，但这个只能在心里想想，连提都不敢提，更不敢出言反对。 只能按照范书记的安排去通报，正好也在全县立立威，让这些正科们都知道知道我吴明芳的厉害，反正天塌下来有范书记这个高个子顶着。 第108章 远看风景美如画 奈何自己没文化 事情因杨辰而起，却与杨辰无关，只有人事科过来通知了一声，以后需要缴纳党费，其它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他也不知道王小兵为什么看着自己好像更生气了，也不知道局里好多人为什么都用不服的目光看自己。 忙呀，忙的跟陀螺似的。 各种手续、档案、资料基本上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正式移交了，省厅不打算大动干戈，悄无声息移交了算了，让准备大操大办的市里和县里大失所望。 因为借着举办移交仪式可以邀请领导过来，增加跟领导接触的机会，可惜在这件事上，省厅不想那么张扬。 这天，在跟看水库的老头闲聊，老头说水库走到最深处，有个叫“五指峰”的南坡上有一大片野生茯苓，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杨辰听了心中就是一动，茯苓可是个好东西，药食同源，不仅可以健脾，还可以宁心安神，熬粥和煲汤都能用。 关键是野生的，效果绝对不是那些大面积种植出来能比的，而且适合送礼。 重活一世，杨辰知道，后世对于行贿受贿的惩治会越来越严，象张丰年这种硬靠送钱上去的，那条线出了问题，仕途也就完了。 不想同流合污，但传统习俗和社会风气又是这样，逢年过节，不表示表示也说不过去，只能找那种代表心意却价值不高的雅物来送。 当然了，如果说这个领导非钱不收，那怕再掌握杨辰的仕途命运，杨辰也会敬而远之。 同志，就志同道合的意思，指志向观点一致，后世的话叫三观相同或接近。 这也是杨辰跟李天国关系走近的原因，能克制贪欲，不胡乱伸手，特别是明明手头这么紧张，都影响家庭和睦了，依然不乱拿钱。 这样的人就算是在仕途走不远，但也绝对不会倒下，未来三十年，是华夏经济蓬勃发展的三十年，路线或方针方面的争议会越来越少，全心全意发展经济成为主流。 腐蚀干部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金额也越来越多，即使是理想主义者，也是有底线的，有底线就意味着能够突破，几乎所有倒下的干部，根本问题都是为了钱。 一个特别贪的干部，就算没人发现，也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桶，你跟他接近，不就等于火中取栗。 杨辰换上护具，拿上工具，往山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堪查地形，最好的景色一般都是山的最深处，至少得先建一条观景便道，然后逐步开发。 前世天桥水库就开发的很好，原生态、天然景色、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工痕迹，便道是木石的，栏杆也都是仿木栏杆，现在有了自己，一定要比前世更好。 到了老头所说的五指峰后，杨辰从下往上走“之”字形路线开始找，一直快找到山顶才找到。 主要还是两个人对方位的描述出了差错，老头说的南坡是相对的南坡，实际上是东坡，而杨辰是按照绝对的南找的，如果不是正好找到一小片，然后顺着找了过去，杨辰就算是找到山顶，也不一定能找到。 捡品相好的采了几棵，杨辰就收手了，这东西又跑不了，价值也不高，除非是有心人，不然不会特意过来采这个，完全可以持续收割。 杨辰远眺了一会，不得不说，风景确实秀美，也怪不得古代的文人雅士都愿意隐居山林，这样的风景，谁看了不迷乎。 “远看风景美如画，本想吟诗赠天下，奈何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一段流行词突然浮现在杨辰脑海，如果自己是领导，一定要把这句话镌刻在这里，看谁还敢扮文人雅士。 虽然说权财不分家，但在华夏，还是权大于财，后世经常看到某某风景区或保护区修建了大片别墅，结果一旦被曝光，一句“违建”轻松推倒。 这些盖别墅的能说他们没有钱，能说他们没有权，自然资源厅都拿他们没办法，但依然阻挡不了被推倒的命运。 但你要是领导呢，风景区随便疗养，后世这些特权表面上取消了，实际上只是换个了名目，难道说疗养院改了个管理处的牌子，就不能疗养了。 只是更隐蔽了而已。 杨辰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看到山下似乎有点动静，一行十几个人正在向一片荒地走去。 不是农忙时节，又没有携带工具，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 远着看像是附近的村民，不像是来游山玩水的，杨辰就赶紧往下走去。 理论上这里可都是水库的地盘，不管他们准备干什么，不能让他们起开头，到时候就会产生无数纠纷。 特别是划归省管之后，反而更难处理。 杨辰走的分外小心，不想被对方发现，万一是干坏事的，人家十几个人，杨辰可对付不了。 到跟前，杨辰找了个下风头一片茂密的草丛，趴在里面，露出头来，一边观察，一边听。 反正头上戴着草帽呢，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对方有老有少，看着像是一个家族，三三两两的站着，中间分别是一个老头、一个中年和一个拿着罗盘的风水先生。 几个人正在讨论这片地的风水，隐隐约约的听着风水先生似乎对这块地评价不是太好，但也能凑合，周边站着的人也有嫌弃太远到时候上坟和埋葬不方便，但那个老头和中年似乎是很想把坟迁到这里。 杨辰眯着眼睛，思索着对策，应该是水库要划归省管的风声泄露了，这些人是来动手脚的。 一旦这些人把坟地迁到这，到时候你让他们上坟不让，让他们上，水库就没法管理，总不能给这留个大门，再留几个保安吧。 不让他们上坟，就得出钱让他们迁走，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杨辰看着他们议定好，又画好了墓穴的方位，远走之后，才慢慢起身，不停地想着对策。 这种事指望官方，反而不好阻止，这片地虽然是荒地，却有耕种的痕迹，人家调坟迁墓，也不能说不让，该怎么办呢？ 这种事杨辰知道找别人没用，虽然得跟李天国汇报一声，但怎么解决，还得靠自己。 虽然这不是杨辰明面的工作，但不能不管，回去之后，杨辰就想办法联系上了晋怀安，让他借收兔收野鸡的名义去打听情况。 知己知彼，才能找到解决办法。 电话里跟李天国说时，李天国也觉得不能让对方得逞，但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是跟杨辰说需要官面上的帮助，他可从上施加压力，如果需要钱，他可以从筹备费里支点。 “筹备费多少？”杨辰好奇地问。 “五十万，对了还有那个进出公路，你看看你们那里有没有以前的施工方案和可行性报告，改成三级公路的标准给我寄过来，我好去申请经费。”听李天国的话，他那边似乎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第109章 以彼之道 还彼之身 杨辰不知道这个筹备费可以干什么，但对五十万这个数字却很是震憾。 而且这个费用竟然不包括工程费用，那五十万想要花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首先要把天桥水库进出公路的事搞定，这个简单的很，类似的方案和计划规划科不知道做过多少，每年都做一批出来，供领导选择。 领导决定一切，计划合适不舒适，领导说了算，方案科学不科学，领导说了算，哪怕是进行科学论证，领导一句话，不科学也变得科学，科学也可以不科学，这就是自有国情。 前世杨辰认识三泉市规划局的领导，两人相处的非常融洽， 对方给杨辰介绍了很多生意，那几年时间，杨辰从三泉市的东边干到西边，又从西边干到南边，每换一任领导，规划都得大改一回，发展重心就会变动。 明明是他在市长位置上同意的规划，当了书记也得大动，对于这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规划，那个领导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自有国情。 最后对方因为一件跟杨辰无关的案件被牵扯进去，也没有把杨辰供出来，但杨辰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三泉市，连尾款也没敢要。 两年后杨辰路过三泉，打听到他所在的监狱后，也没有见他，只是给他充了五千块钱，算是感谢他的不招之恩。 拿到方案，改一改标准，给李天国寄了过去，不知道他会如何操作，因为这条路并不算在水库的范围内，省厅肯定不能直接修。 但这个跟杨辰没有关系，迁坟的事才是最要紧的，因为最初的资料这里是没有坟地的，现在多了，是当初调查的不仔细，还是后来的又增加的，就要有个说法。 晋怀安很快回来了，扔过来一个破咸菜坛子：“这个坛子有点古味，至少在民国以前，花了我一百二，报销。” 杨辰数给他二百块钱：“剩下的算你的辛苦费。” 这是提前说好的，有时候想跟对方深入交流，必须得找一个由头，如果只是收狗收兔，扯的时间太短。 碰见合适的古钱古物件晋怀安也收，当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贵的他也收不起。 对方的村叫羊头沟村，是一个自然村，只有一百多口人。 在走家串户时，晋怀安发现这个老头有点心直口快，可惜家徒四壁，勉强这个咸菜坛子能够入眼，就借此跟他闲扯了半下午，把杨辰想要了解的知道个七七八八。 羊头沟村里分毕、洛、胡三大姓，三家实力基本上相当，毕家最团结，小组长也是他家的，洛家最不安份，外出的比较多。 胡家就是想迁坟的那家，最不安份，又想挑战毕家的地位，又想像洛家那样外出求发展。 胡家的当家主事人有两个，年纪比较大的叫胡求田，小点的叫胡求安，迁坟应该是胡求安的主意，这家伙算是村里的能人之一，在乡政府也有结交。 想要让对方打消主意，却不是那么容易，既然他们姓几乎所有的男性都参与了，那说明已经统一了意见，除非出钱。 那个风水先生也打听清了，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张一眼”，大名叫张亦岩，并不是多出名，只是出场费低。 杨辰自己想了想，觉得不完善，又叫上段双林、张宏文和晋怀安，四个人边喝边聊，集思广益，最终把思路确定了下来。 第二天，杨辰带着张宏文来到上岭乡，找到水利站长，又让他约上民政所长，然后再找上羊头沟所在大队的村主任，直言来意，想要购买胡家老坟所在的那块地。 等他又喊来那个毕胜利的小组长，杨辰一见，差点乐出来，这不是后来电视上那个毕姥爷吗，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只是土气了许多。 张宏文说他家最近几年连生灾祸，最后经高人指点，说必须把坟迁到最北的深山里面，而高人定的点就是胡家的那块坟地。 那块地已经有坟了肯定不能再用，他们本想在周边找一块地，可是突然听说胡家要迁坟，他们就想再用这块地，本身高人点的点也跟胡家原来的坟不重合，在另一边。 既然他家准备迁坟，那正好，也不用出高价了，十三个墓穴，一个一百，说成了有重金酬谢。 毕胜利很动心，觉得很好说，你们都准备迁走了，把坟地一卖，一家不卖个百十来块钱。 结果跟胡家一说，胡求安很动心，胡求田却说要考虑考虑，等他走后，胡求安就问：“二哥，咱们准备迁坟，买东西用人也得好几百块，还得摊呢，有人来给咱们出钱不是正好。” “老八，不要光看钱，你想想，一个外乡人，为什么要占咱们的老坟，埋过人的坟再埋人谁都知道不好。”胡求田眼神谲动，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他们想阻止咱们迁坟？”胡求安大胆地猜想着。 “笨，咱们迁走了他们才能买咱们的地。”胡求男生气地说道，老八别看聪明，还是经历的事少，想的不透。 “那是为啥？” “咱们上次光顾着让张一眼看那块地了，忘了让他顺便看看我们现在的地，老祖宗光说这块地好，人丁兴旺，咱们可没看过，说不定咱们这块地呀，是风水宝地，不然外乡人为什么要占咱们的坟？”胡求田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中事实的真相了。 “不是说是因为他家出事了，高人才指点他到这找坟的。”胡求安觉得不太对，但又想不出来为什么。 “呸，这你也信，肯定是咱们的地风水好，他们看了，才想买，只要风水好，埋谁家都发。” “那咱家怎么没发呢？”胡求安还觉得有点不好。 “咱埋的位置不对，没听人家说，人家要埋到另一边。” “那咋办？”胡求安也被说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把张一眼偷偷喊来，让他看看咱们的坟，如果真是风水宝地，咱们干嘛要卖给他，咱们自己用不更好。”胡求田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胡求安也觉得这样最合适，连忙赶紧去喊张一眼，却不知道杨辰带着民政所长刚走。 张一眼推脱快晚上了，看不清四周，就无法定风水，约好明天早上一大早，连村也不进，直接去地看。 其实张一眼是想借晚上的时间，好好翻翻书，为他家的地找理论依据，他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不能随便骗人，必须在书上找到出处，以后万一有人质疑，看，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第110章 利益均沾 送礼的艺术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张一眼就跟胡求田和胡求安到了胡家老坟。 初看确实是个平平无奇的坟地，可是一换方位，竟然是一个金玉满堂的风水局，埋到这个风水局里必须是子孙兴旺、富贵满堂、步步高升、生意兴隆。 说的胡求田和胡求安脸上乐的跟开了花似的，但随后胡求田又有点怀疑地问：“我们的坟地老祖宗也是找高人看过的，为什么当时没看出来呢？” “为什么呢，因为风水是在不停地变化，你们老祖宗找人看时，下面有水库吗？”张一眼一脸的鄙视，这帮家伙，想发财想疯了，敢跟官面上的人斗，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胡求安年纪小，只是听大人说过，只好看向胡求田，胡求田想了想，有点不太确定，但应该是在解放前，解放后大修水库那个时候，不让搞封建迷信：“对，当时没有。” “咱们后面这座山，你们看象不象把刀，以前你们的坟，对的是下面那片树林，金木相交，生火，所以你们人丁兴旺，但发不了财，因为金都拿去生火了。”张一眼强忍鄙视，给他们解释着。 “现在换个方位，下面对的是水库，有水有坝，水土相济为玉，就形成了金玉满堂的宝穴，这可是最上等的穴，你们得跟对方多要点。” 说的两人怦然心动，但还有一个担心，就指了指旁边那块地：“张大师，麻烦你看看这块地，是不是也是金玉满堂？” 张一眼没有直接说答案，而是先摆造型，再动罗盘，一番举动之后：“果然，他们这块地也在金玉满堂里面，也能享受到好处，就是略偏了一点。” “那他们要是给这块地埋人，会不会影响我们？”胡求田赶紧掏出十块钱来，塞给了张一眼。 张一眼表面按着他的手，像是要阻止，实际上是让他放的更深，但嘴上毫不迟疑地说道：“那当然了，天下的财富是固定的，风水也是，他拿的多了，你们肯定要少。” 张一眼飘然而去，剩下胡家两兄弟在那里左右为难，坟迁不迁了？迁到哪？旁边这场地怎么办？ “这场地是谁的？洛广林的？跟咱们不太对付呀，你能不能跟他把地定下，让他不要卖给外人。”胡求田觉得还是先把两块地都控制在自家手里最稳妥。 回家商量好之后，胡家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坟地调了个方位，这样一来短期内自然不可能再动第二次，按说杨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出于戏要做全的想法，杨辰还是让张宏文跟对方进行了二次洽谈。 胡家老坟是不可能再动了，旁边那块地胡家也不打算让出来，但是他们突然奇思妙想地想把原来的那片荒地转给张宏文。 为了一劳永逸，杨辰干脆让张宏文对跟方商量把那块地整块买下，虽然是山里的荒地，谈不上什么所有权，但毕竟是对方开出来。 对方狮子大开口，提出了一千元的价格，张宏文跟他们磨了半天，才降到八百元，结果把土地所长一喊过来，立刻降到了五百。 也行，毕竟不管是杨辰还是张宏文，都没有时间跟他们磨下去，干脆三下五除二直接签协议，村里和大队的人见证，签完之后，一顿大酒直接了事。 过了没几天，在那块地上立了十几个坟茔一样的土堆，算是把戏彻底做全了。 这件事后，杨辰加快了工作速度，特别是水库的边界问题，更是走遍附近每一个小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边界问题达成共识。 这个时候，李天国陪同省水利厅总工程师魏海洋轻车简从来到平山县，不仅是将移交程序进一步落实，同时也委托水利局组织修建进出道路。 名义上是按照三级公路修建，实际要达到二级公路的标准，由省厅二次验收合格之后，再下拨超出部分的资金。 李天国向杨辰作了解释，按照三级公路的标准修改，领导的专车有可能无法通行，但是按照规范要求，水库的进出道路又不能修成二级，只能采取这种变通的方式。 时间短、任务重、标准高，资金还是分两批下拨，李天国的意思是谁愿意主动承接这个工程，可以以后优先承揽水库内的修建工程。 那不用找别人了，直接姬长明算了，但姬长明仍然顾虑张丰年的存在，杨辰无奈，只好把苏亮亮介绍给他，让苏亮亮领着他公然拜访李天国。 随着辛县长进入常委行列，苏亮亮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虽然还没有挂上职务，但只要辛县长还信赖他，那是迟早的事。 张丰年虽然不满，却不敢有任何意见，已经得罪了组织部长和党务副书记，再把分管县长得罪，常委会里谁还会为自己撑腰。 准备动工前，姬长明找到了杨辰，谈起了这条路的利益分配问题，几百万的大工程，杨辰要说不插手，也舍不得，而且对魏总工程师、李天国和辛县长也都得有所表示，这笔钱总不能让杨辰掏。 而且，只占个干股，那能分多少钱，杨辰想了想对姬长明说道：“这样吧，正好工期这么赶，光靠人力的话肯定赶不上，我买两台铲车，放到工地上，不管是按天数还是按工程量算钱都行。” 姬长明自己都有这个打算，但以他的身家，光是工程垫资都还得贷款，当然只能想想了，现在杨辰自己买好放到工地上用，虽然会分的更多，姬长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两台铲车至少要赚走三分之一的利润，将一半的投资赚回来，这是杨辰的估算，当然杨辰也不会吃独食，自己的钱占大头，又找赵春燕、陈淑英、张婉如、吴明芳、边莉、黄玉梅、杨秋玲、杨桂兰各借了三万，两台车带手续总共七十四万，算是把车买回来了。 这个利益链条是这样的，杨辰借她们钱买车，然后把车租给姬长明的工程队，姬长明又从水利厅接了工程，完工之后，拿到工程款，钱再顺着这个链条回来。 既不用担心接不到活，也不用担心回不了款，万无一失的生意，几个人喜滋滋地取了存款交给了杨辰，杨辰则送上张宏文手书借条一张。 魏总工程师不食人间烟火，死活不要好处，正好他酷爱对弈，杨辰就去艺术品商店给他买了一幅玉石棋盘和棋子，花了杨辰六千大毛，魏总工程师这才收下。 第111章 大哥大风波 这天，张丰年背着手在局里晃悠，看到杨辰骑个自行车飞一般的冲到车棚里，招呼也不打一下就想上楼，就出言喊住了他：“小杨，忙什么呢。” “魏总工安排我去取咱们这历年的降雨资料，我刚从气象台拿过来，现在给魏总工送去。”杨辰没注意看，把他当成保安老左了，因为老左也喜欢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只是不背手，而是甩胳膊。 “好，你快点送吧，哦，对了，这条路呢，是咱们局今年的第一号工程，我也跟魏总工打了包票，你呢，这一段时间其它的事你也别管了，专心服务这条路吧，最好吃住在工地，一方面发挥监督作用，另一方面可以服务好工程，有什么问题及时得到解决。”张丰年决定眼不见为净，让这小子远远滚蛋，省的看见他心烦。 以后也不给你安排人，让你一直当这个空头科长，没事也不用回来，不是说自己能吃苦，不怕苦，一直在乡下呆着吧你。 杨辰眨了眨眼睛，很想说一句：“有文件吗？” 但想了又想，不让自己来局里是好事呀，正好在工地上看着，目前的铲车还是个娇贵玩意，就算经过培训，他们也只是勉强会开，还谈不上能够保障。 “好，把材料送过去我就往工地，有事及时向您汇报。”杨辰恭恭敬敬说完，才拔腿就走。 送完材料，杨辰想走，但还没走呢，苏亮亮突然打来电话，说有事，让杨辰现在去找他。 这小子能有什么事？还不敢明说，杨辰带着疑惑来到县政府，苏亮亮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哥，你知道大哥大不？” “知道呀，能随时随地打电话那个。”今年过来年三月份，平山县才开通移动通讯网，杨辰偶尔也能见到大老板拿着跟黑砖头一样的玩意，把天线拉出来，在大街上装腔作势地喊。 其实传呼机在其它县区也已经普及开了，但是市邮电局来跟李书记谈条件前，李书记已经接到了长河县委书记关平安的炫耀电话，说他那里已经建了寻呼台，想喝酒了可以呼他，随叫随到。 李民生就问开通要什么条件，关平安得意洋洋地说道：“什么也不要，邮电还白送我们三十台传呼机，供四大班子领导用，费用也不用掏。” 李民生就等着邮电局过来谈条件，结果邮电局来一说，竟然还要平山县给他们五万块钱做为建站费用，至于传呼机，更是没影的事，最多私下送他两台。 李民生当场就恼了，我知道我们平山县没法跟长河县比，但你这也太差别对待了吧。 他把长河县的条件一说，人家电信丝毫不觉得尴尬，说那是回扣，长河县警察局、工商局、粮食局、林业局等十几个单位一下子开通了几百部传呼，为了表示感谢，才送的。 弄的李民生无言以对，因为以平山县的财力，最多也就给各单位的领导们开通个几十部，当然没法跟长河县比。 双方不欢而散后，李民生直接表态，不谈了，没有传呼机就不能开展工作了，这么多年光有电话，不是也能过。 倒是移动通信处的人非常灵活，不仅不需要平山县掏钱建网，还答应给四大班子领导每个一部摩托罗拉大哥大，这可是两万多块钱一台，比传呼机贵多了。 四大班子领导都有了，其它常委看在眼里，也动在心里，但人家不送，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各显神通，各想各法。 古县长仗着跟移动通信处的处长是同学，在人家办公室坐了半天，也磨出来一台，当天开小会的时候就摆到了桌上，让其它常委也看着，我老古可不是一般的人。 他这等于越过来了范韩两位副书记，提前享受了正处待遇，这让两个副书记脸往那搁。 范常胜脸皮薄，不像韩学科，直接一个电话打给粮食局，粮油公司跑市里也得给韩书记赶下班前买回来。 范永超给棉纺一厂的厂长王天逸打电话，人家楞是不接招，范永超气呼呼挂了电话，却不知道王天逸在那头哈哈大笑。 “王厂长，这样得罪范书记不要紧？”旁边的办公室主任担心地问。 “我都马上要退的人了怕啥，厂里形势不好，我再花几万块钱讨好领导，厂里的人岂不是要戳我的脊梁沟。”王天逸不以为然地说道。 “才两万多。”办公室主任觉得不太妥当，你是要退了不怕，我们怕呀，但又不能明说。 “给范书记买了，给韩书记买不买，给古县长买不买，给局长们买不买，这就不是一台两台的事了。”王天逸大马金刀地坐着，一点也不把得罪副书记放在心上。 “对了，我得跟立刚也交待一声，要不买都不买，别他这露了怯，让我这坐蜡。”王天逸突然想到范学胜在自己这没有得逞，肯定会再找棉纺二厂的孙立刚，不行，别的厂不管，一厂二厂必须得统一立场。 结果打电话一问，孙立刚在电话里苦着脸说道：“别说了，刚才范书记才打过电话，说想要个大哥大，别的常委都有了，就他没有，太丢人，说的恁可怜，我只好答应他了。” 王天逸冷哼一声就挂了电话，这个小孙太没骨气了，一说就同意，让我这咋办，就棉纺一厂差这几万块钱，二厂就不差。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晚上拿酒去找老范喝一场吧，不然这关可是不好过。 孙立刚年轻，才四十多岁，还想多干几年呢，范常胜刚一暗示，他立刻就明白了，立即表示现在就安排人去市里买，一定给范书记挑个最好的号。 他们都有了，其它的常委自然不能得有，不然常委的面往那搁，辛县长本来想安排水利局买的，可是一想刚安排了个工程，几百万呢，还能不够个大哥大，反正是省厅的钱，就让苏亮亮联系了杨辰。 杨辰颇感无语，辛县长可是很难打动的，不然也不会走夫人路线，想不到就为了个面子，舍得张口了，真的是“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边藏。” 第112章 登堂入室组织部 领导面前显威风 “辰哥，我也觉得不好意思，辛县长好不容易提了，麻烦你了。”苏亮亮看着杨辰，脸上充满了为难。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领导碍于面子不好开口，才让你出面的，你要再不敢开口，要你有什么用？”杨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年轻。 正常情况下，领导有什么事都是安排秘书去落实的，所有很多时候秘书冒充领导的意思去狐假虎威，也没人敢于拆穿。 如果说你连这个都不敢开口，难道让领导出面，一来领导也是人，也讲脸面，二来领导出面就没有缓和余地了。 “我知道了，谢谢辰哥。”苏亮亮心悦诚服，不愧是我辰哥，什么时候都是我指路明灯。 幸好辰哥没打算给领导服务，不然岂有我们这些人的份。 却不知道杨辰只是会做人，懂世故，怎么服务领导，他还真不会。 “行，你等着吧，好了我给你送过来。”杨辰离开了政府办。 正好走出大院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转身，又进了县委小院。 县委办、县委三部、纪委、政法委这些党委序列的部门都旁边的小院，后面是常委院和小花园，最后面是招待所。 杨辰去的是组织部，既然常委副县长想要大哥大，没道理组织部长不想要，也去问问吧。 反正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不差这两万多块钱。 杨辰虽然来这里拿过文件，却没有上过二楼，也没打招呼，直接就上，办公室的看了看，也没敢吭。 进出这种地方，但凡你去问一句，某某领导在不在，或在那个屋，你就别想进去了，不是要求你登记，就是非要你在下面等。 或者你左顾右盼、偷偷摸摸了，都有人过来拦你，你只有装的像经常来一样，直接登堂入室，他们反而不敢拦你。 到了楼上，没有标识不用怕，直接走到最尽头，找看起来最大的屋就行。 眼前看似都一样，左边一个门，右边两个门，都是淡黄色木门，挂着白色的布帘，上面印着组织部三个大字。 但左边是两间屋一个门，而且门上的布帘白的像是刚挂上去一样，杨辰就毫不犹豫，掀开帘准备敲。 “干什么的？”结果左边的小门直接冲出来一位，拉住了杨辰，压着嗓子质问道。 “我叫杨辰，水利局的，来找婉如姨有点事。”这位肯定是通信员，也就是秘书，他没有见过杨辰，自然也不认识。 所以杨辰说来找婉如姨，如果说我是水利局的，来找张部长，那绝对不让你进，连副局长都不是，有什么资格来找组织部长汇报工作。 她的秘书就是一愣，这称呼一听就是有私人关系，而且很亲切，但自己没听说过呀，这该怎么办？ 万一要是冒充的呢，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但如果真有这个关系，自己拦了也不对。 “张部长在休息，要不你等她一会？”秘书只好看看能不能拖延一下，或者看看对方底气。 “我的事比较急。”杨辰就又要敲门，对方赶紧伸手拦住。 再度看了杨辰一眼，看杨辰眼神毫无躲闪，满脸的自信，神色看起来不像是骗子，秘书只好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问下。” 从身上掏出钥匙打开门，进门之前又叮嘱：“在这等着，先不要进来。” 听他在里面小声喊着，没一会走了出来，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杨辰说道：“张部长让你进去等，她马上出来。” 杨辰进去坐到办公桌对面的藤椅上，就是那种黄皮条编的圈椅。 秘书赶紧端来茶水，看杨辰大方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关系非比寻常，自己这个秘书不合格呀，连领导有这么亲近的关系都不知道。 很快张婉如从里面套间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穿外套，出来也不往办公桌后坐，而是坐到了杨辰的侧面。 “小辰今天怎么这么稀罕，有事吗？”一边说话还一边理着头发。 杨辰看了看秘书，张婉如想都没想地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秘书苦着脸出去了，心说这位到底是谁呀，说把我支出去就支出去了。 张部长可是轻易不跟人独处，特别是男人。 “婉如姨，你这需不需要个二手大哥大？”杨辰直奔主题。 “哟，有能耐了，还操作上这种事了。”张婉如笑了笑，却是心中一动。 “给其它领导弄的，想着婉如姨你这需要不需要，也给你弄一个。”主要是杨辰觉得这玩意不值，而且太贵，如果是后两年的诺基亚，倒还是没问题。 “我倒是已经有了，但是想给你姨夫弄一台。”张婉如有些意动，她这倒是没问题，早就有人供上了，风声传出来后，三五个局长和乡党委书记要表示，她还是挑了一个最有诚意的收了，其它人就没收。 但是回家一说，老公却有点羡慕，让自己给他也弄一个，这个肯定不能找外人了，杨辰这边倒是可以开这个口，前提是不是他自个掏钱。 “行，我现在就去清远，看看有没有货，给姨夫弄一台过来。”性质是一样的，不管谁用，只要送出去就行，杨辰答应的非常爽快。 “行，我替你姨夫谢谢你，回头让他请你喝酒，对了，可别是你自己掏钱昂。”张婉如很高兴，觉得杨辰不仅懂事大方，还能力强。 就他这个年龄，刚参加工作，能办成这事的有几个。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张婉如的秘书眼神闪过一丝深深的嫉妒。 出了门以后，杨辰找了个电话，打给了姬长明，张口就是十万块钱。 “你要干什么？我这刚办下来五十万的贷款。”姬长明胆战心惊地问。 “有个领导想要个大哥大，我一想，干脆多买几个，给咱们几个领导都送送，弄四个吧，十万不一定够。”机器两万出头，还有入网费，还得预存话费，不过杨辰自己这边还有点钱。 “唉，行吧，你来建行吧，我在这等着。”姬长明语气中带着沉重的无奈。 这是必须要出的，但谁又愿意出呢。 第113章 再给我拿三个过来 找姬长明不光拿了钱，还开上了他的五菱小货，钢板弹簧悬挂，跑起土路来，颠的人欲仙欲死。 保险起见，杨辰又喊上了张宏文，听要说要是买大哥大，张宏文一蹦三尺高，说买好了一定要让他先试试，给段双林打个电话。 杨辰没有理他，这年头人都这样，“腰挂bb机，手拿大哥大”是老板的标配，是土豪的象征，做为一个从智能手机时代回来的重生客，对此毫无激动。 方便是方便，但想想用不了两三年，模拟制度就要淘汰，象砖头就要变成真砖头，杨辰就觉得不值。 到了邮电局门前的营业厅，现在叫营业部，后世这里会变成清远最大的手机卖场，一直到杨辰重生前还是。 由于一直下乡，杨辰就穿了一件很普通的夹克外套，下面是条灰裤子，回力运动鞋，张宏文穿的就更一般了。 进来营业部，一个主动招呼的都没有，都在互相聊着天。 杨辰看了一眼，就左边柜台有个女生单独一个，正在看书，而且坐在那里身材高挑，脖颈细长，就径直走了过去。 一进来，张宏文就显的缩手缩手，紧紧跟在杨辰身后，恨不得躲进杨辰的影子里面。 “你好，有什么需要的？”见到杨辰过来，这个女生把书放下，扭过头问道。 只见她清水芙蓉面、天然来雕饰，长的分外娴静、文雅。 杨辰禁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自古邮电出美女，古仁诚不欺我呀。 这个古仁是上辈子杨辰认识的一个钢材经营商，人有点喜欢追求不同风格的美女，由于他资金流动量大，一结账动不动就是几百万上千万要存，所以喜欢勾搭银行的美女。 反正按他说，至少勾引成几十个不成问题，没有一个质量差的，至少都在七十分以上。 在他的目标群体中，几乎没有工农中建四大行的，一来人家不稀罕他这几百万，二来四大行只有经理以上才有揽储任务，都在中年以上，不是大叔就是大妈，他也看不上。 一般的商业银行，质量又不好，不是歪瓜裂枣，就是本身就是富二代或二奶，人家进银行就是带资进来的，也轮不到他勾搭。 最好的选择就是那个储蓄银行，揽储任务重，几乎每个人都有，而且质量又高。 最夸张的一次，是一个所的经理带着五个职员来找他，说你只要把钱存到我们所，这五个任你挑，谁都行。 具体结果这家伙没说，是五个全玩了，还是挑了一个玩，杨辰不知道，但冲这家伙脸上的yin笑，就知道肯定爽。 “我要买大哥大，你这里能办不？”杨辰把身后的张宏文拽了出来，这家伙连头也不敢露，太丢人了。 “摩托罗拉3200，两万一一台，入网费六千，预存一千话费，真的要吗？”小姑娘并没有显的很看不起杨辰两个，只是冷冰冰的把价格说了一遍。 意思就是你们认清现实，有这个钱再说。 “我知道，拿出来让我看看。”这个价格杨辰知道，甚至还知道有商讨的余地。 “这位小哥，你是真的要吧？”旁边过来一个年纪略大的女子过来确认了一下。 “不要我上你们这来干什么？”相对来说，邮电不像电力那样狗眼看人低，但仍然让杨辰很不爽。 “没事，我就是问下，欣欣，快点给人家拿。”对方支了刚才那个女孩一句，那个女轻迈脚步，往里面去了。 这个女的倒了两杯水端了过来，放到杨辰二人的前面，张宏文看都不看，端起来就要喝，杨辰赶紧拉住了：“烫！” 刚倒的开水，还冒着热气呢，就敢喝，不烫一嘴燎泡才怪。 杨辰决定回头带张宏文好好见见世面，见了漂亮女的就紧张会行。 对方只是嫣然一笑，并没有说话，却让张宏文更加紧张，手抖的要端不好杯子了。 “刚才那个姑娘姓什么？”估计仓库离这里比较远，杨辰只好没话找话。 “李欣欣，怎么了？”对方抿嘴一笑，略带一点点的熟女风情，让杨辰心中一动：“没事，能知道你的吗？” “有事吗？”对方很明显是在勉强应付，微笑的表情却从未变动，也不是那种纯职业性的。 “万一有什么事了好来找你们。”杨辰挠了挠下巴，心中竟然有些难以取舍。 “我叫田玉莹，随时欢迎。”对方有些不愿，但出于职业道德，又不好不回答，只好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是看杨辰虽然穿着打扮一般，但那种强烈到要溢出来的自信，让人非常意动。 “你们仓库离这很远吗？怎么这么久？”杨辰实在不想没话找话，但刚才那个美女一直不来。 “这东西好几万，在保险柜里锁着呢，她要去找处长拿钥匙。”田玉莹解释了一句。 好在对方已经出现，正小步快跑过来，杨辰没有再说。 拿过来之后，杨辰拿在手里颠了颠，怪不得有人拿这个当武器呢，这份量，砸人个头破血流不成问题。 李欣欣和田玉莹都瞪大了眼睛，来买的顾客这么多，谁拿到手要不来回观看，要不试试按键，第一次见人颠的，李欣欣赶紧把手伸到下面，怕丢到柜台上。 “你试试。”杨辰随手交给张宏文，张宏文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田李二人松了口气，这才对嘛。 “再给我拿三个过来。”杨辰话没说完，李欣欣已经惊讶地趴到了柜台上，田玉莹也忘了保持微笑，嘴张的巨大。 没等她们说什么，杨辰把腿前的包放在了柜台上，掀开一半，让她们看到里面一沓沓的钱。 这一段来买大哥大的很多，买好几个的也不是没有，豪爽大方的有，装腔作势的有，没有一个像杨辰这样毫不在意的，感觉就像买几十块的东西一样。 “快去呀。”田玉莹赶紧推了李欣欣一把，这可是大客户，两个人一周的工资有了。 李欣欣以刚才的三倍速度跑了过去，娇小的臀部竟然看出明显的扭动来，杨辰正看的起劲，突然感觉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抬头一看，田玉莹正用玩味的目光看着自己。 第114章 副科肯定是没问题的 最终杨辰和张宏文走的时候，全场瞩目，据说一个什么小领导也出来跟杨辰他们聊了几句。 看得出来她们对杨辰的身份很感兴趣，可惜她们最终只收获了一个名字“张宏文”。 一个如此普通却又平凡的名字，却又给了人众多的遐思。 张宏文一路上都紧紧抱着那四个盒子，唯恐掉下来被颠坏。 四部大哥大，抵得上两辆屁股下的车子，水果机再贵，也没有贵到这个份上。 “一会如果送不出去的话，就给你一个。”杨辰看他的紧张样，故意调戏他一把。 “啊！”张宏文惊慌的差点直接站起来，头直接撞到车顶上，把车顶撞出一个头顶大小的圆坑。 “这怎么能行？这么贵！”嘴上说着不要，眼神却很诚实地看了过去，似乎在挑哪一个。 “你现在也是身家几十万的大老板了，装也得装的像点。”张宏文其它都好，就是缺乏自信。 砖窑和两辆铲车都在他的名下，严格来说身家都上百万了，拿个大哥大也是很正常的。 “不光大哥大，回头咱们也买一辆这样的双排小货车，不然总不能大老板还骑摩托车。”生意小了无所谓，生意大了就必须得装起来。 杨辰以前认识一个白手起家的老板，特别俭朴，起家的时候买了一辆桑塔纳，开了十二年，跑了五十多万公里都舍不得换。 但生意规模上去了，必须得经常去行政单位跑手续，开着破桑塔纳人家不让他进，偏偏材料手续又特别多，而且有时候还需要现场表示，最后不得已含泪换了一辆奥迪a6，结果几乎所有的单位都畅通无阻。 当然那个时候还比较早，奥迪a6还是省部级干部专属，厅级干部都得以接待车的名义购置，坐的话还得偷偷摸摸，去上级开会还要换成帕萨特、雅阁、别克。 人靠衣裳马靠鞍，不管什么时候，你回村的时候开辆bba，散的是华子，都会被高看一眼，哪怕你在外面债台高筑，甚至车都是租的。 “放心吧，这个工程一结束，我们就什么都有了。”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把盒子交给苏亮亮时，苏亮亮感激的千恩万谢，杨辰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孩子，太实诚了。 又不是你要的，人情也是我的，你感谢个什么劲。 但是这个话不能说，就让他感激着吧。 给张部长送的时候，张部长正在跟人谈话，杨辰直接托通讯员转交，连招呼都没有打，东西送到了就行。 剩下两部杨辰是给魏海洋和李天国准备的，他们明天就要回省城了，水库移交的事基本上谈的差不多了。 看着眼前两台崭新的大哥大，李天国皱了皱眉：“厅领导班子都配有，没必要再买，我们处长还没有配，我用也不合适，你拿回去吧，能退了最好，不能退你也别用，太招眼了。” “天国叔，你给魏总工拿去，看他收不收。”杨辰却知道，李天国说的那个，根本就不叫理由，已经配有就不能再收了，可以给别人用吗。 张婉如一个副处级组织部长还想给老公弄一台呢，魏海洋一个副厅级总工程师就不能给老婆弄一个。 “拿去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李天国也知道，两万多的东西，只要送上去，谁不要。 杨辰坚定地点了点头，李天国早就说过，天桥水库管理处的筹备工作是魏海洋分管，不管是前期的道路，还是后期的修建工程，都是他负责，所支出的每一笔款项，都得他签字才行。 李天国拿了过去，没一会就空手回来了，出来后看着杨辰神色不定地说道：“魏总工的意思是用筹备资金购买，放到工地上方便联络用，等工程结束后报个损就完事了。” “说的是这个吗？”杨辰举了举剩下那台。 “不是，这个是用来堵我嘴的，回头你给我两张票，我把钱转给你。”李天国没想到，魏总工竟然要这样玩，收礼多有风险，直接用公款购买，然后报损，还能落个清白。 杨辰很想说一句基操勿六，人家觉得收礼风险高，不如直接公款购买，也少欠你的人情，到时候结工程款你还得想办法攻关。 越往上的领导越是人精，你想送礼都送不出去，低级别的领导都是开口索要，这就是差距。 杨辰把剩下那台重新包装好，准备放到李天国的行李里，李天国却拒绝了：“我拿回去也不敢用，你先自个用吧，我联系你也方便。” 杨辰看他真不用，就只好自个拿着，刚要离开，李天国却拉着他坐到身边：“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我也发现了，你跟你们张局长的关系确实不太好。” “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也没错，为什么要向他低头，但是人家做为局长，也不可能向你低头，所以关于你的未来，你有什么想法？” 这就叫互相忌惮，又没有绝对优势，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只要人家在局长位置上一天，杨辰就好过不到哪去。 “我们这的组织部长想把我调到组织部去。”虽然没有下定决心，但杨辰为什么要送张婉如大哥大，两万多呢，又不是钱多了没处花。 就算离了水利局，又不是接不了天桥水库的工程了，说不定反而更方便。 “去了有职务吗？”李天国非常认真地盯着杨辰，杨辰摇了摇头。 “虽然说进了组织部，提拔确实快，但在组织部里面，也是要论资排辈的，就怕这个部长离开组织部了，还没轮到你。” 李天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组织部里面，个个都天之骄子，随便拎一下出来，都是这个子弟那个亲戚的，而且组织部就是玩这个的，你想跨越，根本没那么容易。 杨辰无言以对，他想的没那么深，但是也知道在水利局都难出头的话，到了组织部只会更难。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擅长处理那些杂事，就像你上次说的那个坟地，如果换成我，根本没法处理，所以我考虑呢，等管理处成立以后，把你想法调到管理处，把这一摊子撑起来，只要能进来，别的不好说，副科肯定是没问题的。” 李天国的眼神深处竟然有一丝渴求。 第115章 我送了她一个大哥大 李天国从参加工作，就没有离开过水利局，处理事务，也是按照制度，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突破，他之所以升不上去，也跟他这种工作风格有关， 用某位领导的话说，叫拎不起来，担不了事，什么都按制度来的话，还要人干什么，改革开放，就是要解放思想，开拓创新，什么都不敢干，领导要你干什么。 虽然后来经过反思，李天国也在改变自己，但是印象一旦形成，想改变非常困难，所以他才要另辟蹊径，从这边打开门路。 但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感受，筹备这个管理处没那么容易，很多事不是规章制度能解决的。 就那条进出公路，按制度来说只能修成三级，但三级不够用怎么办？他没有办法，还是魏总工提出的明三级实二级，然后拨款分两步走的思路。 像杨辰说的坟地这件事，他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寻求县里出面，然后一级压一级，但如果县里不出面，或者出面了没用，他就无计可施了。 就算管理处筹备起来了，它的主要作用是为了接待领导，怎么接待，你是处长，总不能再找厅里出面吧，领导不喜欢人掌握他的行踪，根本不允许太多的人知道。 这种情况下，怎么接待，在保持隐密的情况下，还得让领导玩的开心快乐，自己能不能做到，李天国缺乏自信。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对杨辰的看法就是胆子大思路多，远远超出他这个年龄和他这个级别，再加上看到杨辰遭遇困局，才有了这个想法。 但是水利厅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如果说借调，这个容易的很，随便打个招呼，借调个两三年都行，十年八年都无所谓，但你留不下，始终还要回去。 对于杨辰个人成长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因为借调意味着你跟原工作单位脱离了工作关系，仅保留了人事关系，你干的好坏没人知道，水利厅也不可能因为借调了你，就打招呼让原单位提拔你。 如果说有关系，把借调当成跳板，去县委办、政府办、组织部，这些都可以，因为距离较近，甚至因为你身居中枢，原单位还要巴结你。 但要正式调入，这个除非有特别充足的理由，或者大领导发话，不然的话毫无可能。 李天国只是产生了这个想法，并没有付诸实际，但他要先征求一下杨辰的想法。 如果杨辰死活不去，那就不需要费心了。 “副科很容易吗？”如果留在水利局，十年八年的不一定能上去，就算去了组织部，三年五年也不一定能上去，如果去省厅可以缩短这个时间的话，杨辰还是愿意去的。 “比起进来，副科就不是个问题。”李天国给杨辰解释了一下。 管理处到时候会是一个处级机构，当然机构不可能那么复杂，下面可以设一到两个科室，总共不超过十个人，弄个副科长轻而易举。 “我愿意，需要费用或动用关系，你只管说。”杨辰毫不犹豫地正色说道。 需要费用的话简单，一二十万完全可以拿出来。 需要关系，杨家的关系也不是不能动用，好钢就要用到刃上，调动和提拔不用什么时候用，跟局长有矛盾就动用，不仅杀鸡用牛刀，也名不正言不顺。 “好，愿意就行，但这个需要等待机会，不能急，同时也要绝对保密，不能泄露任何风声。”李天国叮嘱完，看着杨辰离去，内心充满了动力。 到了砖窑，杨辰就把大哥大扔给了张宏文：“我外出了我用，我不外出你用，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了只管拿着去装逼。” 张宏文接过来像供神一样直竖着摆到桌子中央：“前两天我姑要给我介绍个老师，一说我没正经工作，人家连见都不见。” “所以嘛，你要让人知道你的实力，回头买了车，带着大哥大往你所有亲戚家跑一趟，给你介绍的姑娘肯定能排成队。”关于感情问题，杨辰不想多说，因为哪怕是两辈为人，他的经验也不丰富。 但却知道，富家千金穷小子的故事，一般只在戏文出现，想要真正打动人，经济或综合实力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回头你也别老在砖窑待着，现在生产正常，不用一直看着，好好打扮打扮，多往外跑跑。”杨辰看了看段双林说道。 张宏文还好说，内在有想法，外在有实力，段双林却是基本上不出去，在砖窑弄的跟土人似的，杨辰不操心的话，这家伙下辈子都不一定能找到媳妇。 实际上还是在丁小菲的身上受了伤，对爱情或对女人产生了恐惧。 段双林笑笑，什么也不说，转身从角落拎出一个袋子：“这是晋怀安送过来的，里面是两只兔子，说你喜欢吃。” “我现在不是很喜欢吃了。”杨辰感觉以前的记忆对这个身体的影响越来越小，口味也在变化，或者说回归原本。 “那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段双林把袋子强行塞到杨辰手里。 “行，我现在去收拾一下，晚上咱们就吃它。”杨辰拎着袋子就要往外走，电话响了。 段双林接了电话后又给杨辰递了过来:“你小婶找你。” 电话里张红霞没有多说，只是让杨辰晚上回家吃饭。 看来是有事商量，杨辰回到家之后，张红霞开口就问：“张部长想让你去组织部，你愿意去不？” 如果在李天国开口前，杨辰肯定会说愿意，不然送那个大哥大干啥，但现在，杨辰犹豫了一下：“天国叔正谋划着想把我调到省厅去，你觉得那合适？” “省厅。”张红霞毫不犹豫地说道。 组织部跟省厅一批，根本就不在一个起跑线好不，人家起步就是副科，去了组织部还要从科员混起。 “你是不是今天做了什么，不然张部长不会这么主动？”张红霞敏锐地反应到，直接开口就问。 一般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人家主动开口，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送了她一个大哥大。”杨辰眨了眨眼睛说道。 第116章 重生之后的天才 “怪不得呢！”张红霞一拍额头：“这人情让她先欠着好了，反正她最不喜欢欠人情。” “就说这暂时走不开，先拖着吧。”省厅这也不是万无一失，万一不行，还得留着组织部这条退路。 杨辰就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反正都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先紧着工程来。 有了铲车的加入，工程的速度大大超过了预计进度，一辆车顶几十个人干活不成问题，让姬长明大呼后悔。 这几天姬长明不在，杨辰得在工地上盯着，原来工地上干杂活的老张因为腰疼回家休息了，中午这顿饭得杨辰来做。 老张在时，是天天白菜面条，一点油花都看不到，几乎都是白水煮白菜，加上白面条，白乎乎一片，连酱油都不舍得放，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 但就算这个，工人们也是抢着吃，这边面条一下锅，那边就有人拿筷子捞，面条都没熟。 为啥，就为了赶紧吃完抢第二碗。 这种情况杨辰也能理解，因为他也经历过这个阶段，但却于心不忍。 要说放肉也不现实，总不能天天跑几十里地去买肉，偶尔一次还行。 但杨辰另有办法，他跑了好几个村子，买了一大罐猪油，还有一大包油渣，每顿饭里面撇上一大勺猪油，再洒一大把油渣，同样还是白菜，但立刻上了一个档次。 这个举动赢得了工人的极大好感和爱戴，工程进度明显加快。 甚至有工人给杨辰打包票，只要老张不回来，他们保证提前十天完工。 多么纯朴的年代，他们可是日工，少干十天就要少赚十天的钱，省下的钱可都是杨辰的利润，杨辰有什么不愿意的。 大锅菜想要做的好吃也容易，浓油赤酱直管上就行，伙食就是战斗力，不仅军队是这样，工人也是这样。 但很多老板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喜欢从各个方面克扣钱，姬长明的想法就是，我现在把标准升上去了，下个活不那么好咋办，总不能降下去。 这个想法也对，所以杨辰只是改善伙食，没打算一步到位。 这天杨辰正抡着大勺翻着锅里的白菜，油渣的香味已经被熬了出来，霸道地弥漫在四周，附近的工人活都干不上心了。 “你说二老板这么年轻，车会开，铲车也会开，做饭还这么好吃，人家咋学的？”一个工人小声问旁边的同伴。 “人家还是水利局的干部呢，工地上的活就没有他不会的，前两天垒护坡，比我还熟练。” “对，跟干了大半辈子的老陈差不多，也不知道咋长的，天生就会？” 杨辰根本没想到，自己重生的最大秘密差点被两个工人猜出来。 那天实在忍不住了，炫了一手，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正摆弄菜呢，远远看到张宏文骑着摩托车跑了过来，看着急慌张的样子，杨辰就知道有事，赶紧迎了过去。 “刚才苏亮亮打电话通知，说辛县长一会要来工地，让你注意点。”张宏文摩托车都没有熄火，对着杨辰说道。 “辛县长要来？为什么？”杨辰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个。 他那个级别的领导，出行一回虽然说不算兴师动众，但也不是随便就能跑来的，来这里看肯定是有原因的。 “估摸着亮亮是偷偷打的电话，只说了这两句就挂了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宏文对此有些担心。 “没事，放心吧。”就算看在那台大哥大的份上，也不该来找麻烦的。 张宏文本想要走，被杨辰阻止：“到饭点了，吃了饭再走吧。” “辛县长不是马上要来？”张宏文有些担心。 杨辰指了指已经开始聚拢的工人：“咱们可以等，总不能不让工人吃饭，也不能告诉他们辛县长要来，该吃吃吧，没事。” 刚端上碗，辛县长就到了，身边还跟着张丰年和苏亮亮，看到工人在吃饭，也不觉得意外。 “小杨，给我们也找几个碗，今天咱们跟工人兄弟一起同甘共苦。”辛久如非常高兴地说道。 等端上碗，他才站到工人中央开始讲话，先介绍了这个工程的重要意义，然后鼓励工人们好好努力，加快速度，争取早日完工。 “虽然小杨手艺不错，但是巧妇也难做无米之炊，今天我们吃了大家的饭，这样，张局长，明天你安排人买点肉，送到工地上，明天我请你们吃肉炸酱捞面条，大家说好不好？” 有的工人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反正叫好就完事了。 等吃完饭，工人休息的时候，辛久如把杨辰拉到一边的无人处，小心翼翼地问：“小杨，你给我说实话，省厅为什么要把天桥水库收了？” “我哪知道，收了就收了呗。”杨辰一脸的无辜和不解。 怪不得这么匆忙地跑来呢，原来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但这个在绝对不能说的行列，杨辰肯定不能告诉他。 “你真不知道？”辛久如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杨辰，好一会才开口问。 “辛县长，我就是个无名小卒，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派我来干活，我就来了。”这点演技杨辰还是有的。 辛如久再三确认，发现不了一定破绽之后，方才失望地说：“我问的这些，你什么人都不要说，如果你听到什么消息，一定要单独通知我。” 如果真的像传言那样，有大领导看上天桥水库这地方，那这个消息一定要保密，能跟领导接触的机会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杨辰保证再三之后，辛久如带着人匆匆忙离开了，杨辰看着滚滚黄沙象一条土龙在天际飞扬，心里也思绪万千。 前两天李天国打来电话，说他尝试了一下，发现把杨辰调过来的难度太大，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只能发先个借调函，然后再找机会调入。 如果在服务大领导的过程中，杨辰表现出色的话，那大领导一发话，谁也挡不住。 李天国也再三表示，这次走正规借调手续，保证杨辰在学习、考核等方面不受损失，即使到时候退回来，省厅也会为杨辰的工作表现出具报告。 第117章 借调函被撕 “你还别说，小杨挺能吃苦，你看，让他在工地他就在工地一直待着，而且也不闲着，还给工人做饭，这样的年轻人很难得了。”在车上，辛久如对着张丰年说道。 “是的，小杨工作作风还是不错的。”张丰年随声附和着。 这明明是他自己的工地，就算不是，也有他的份子，但这话不能说，就算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未来是年轻人的，这样的对象要好好培养，我们都有退下来的那天，到时候不还得指望这些年轻人。”辛久如也是看张丰年跟杨辰关系不妥，才这样劝的。 意思就是你年龄也不小了，迟早也要退的，如果不能再上一个台阶，就要在水利局退休，到时候工资、医疗、福利，都得在水利局解决，还是结个善缘比较好。 “是的，这个我知道。”嘴上这样说道，张丰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别说自己离退休还早，身为水利局局长，再不济还不能去人大或政协混个副处，谁会在水利局退。 再说了，这小子现在都这么桀骜不驯，怎么可能让他成长起来，那岂不是养虎为患，要不就把他逼走，让他回不了水利局。 两个人说的异常融洽，实际则心怀各异，但对省里收归天桥水库，都有强烈的探寻冲动。 张丰年回到局里，刚坐下，徐勤杰拿来一个信封：“张局长，这是省厅来的函。” 张丰年打开一看，用鼻子哼了下声，把里面的内容用手一团，塞到了裤兜里面。 杨辰等了一周，也没见李天国所说的借调函，问局里，打电话问局里，局里也说没看到，问李天国，李天国却说发出去好几天了。 杨辰特意回到了局里，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看到，杨辰有点不太相信，这样的公文信件，难道还能遗失了不成。 杨辰谁也没问，直接来到了邮电局，找到管邮件投递的负责人，随便拉了两句家常，塞了包烟，对方就喊过了一个叫牛艳梅的姑娘：“她是负责你们那一片的，你找她就行。” 姑娘长的一般，个子挺高，最吸引杨辰注意的是身后那条油光发亮的大辫子，揽到前面，从肩头垂下，基本上快到膝盖了，这要是在后面，估计能到脚后跟。 姑娘还挺害羞，一说话都脸红，走路有点捏手捏脚，应该还是羞怯，生的早了，如果到后世，当个车展模特绰绰有余，拍短视频不用拉都是大长腿，绝对吸引眼球。 杨辰把情况一说，姑娘歪头想了想，然后十分确定地说：“有，跟七号的报纸一起送的，你们办公室有个大脑门的工作人员收的，应该叫？” “李定一。”一说大脑门杨辰就知道了。 “对，就是他，叫定一。”姑娘也给出了答案。 “行，谢谢你了，你在这等我一下。”杨辰很快去旁边给她买了糖、瓜子、火腿肠等一大包零食：“一点心意，不用客气，拿回去跟你同事分享吧。” 因为杨辰看到一直有人看着这边。 姑娘慌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已经被杨辰硬塞到了手里，然后杨辰摆手离开。 回到局里，杨辰伸头进办公室，冲李定一摆了摆手：“你，过来一下。” 李定一明显带着心虚，左顾右盼地走了过来，杨辰拉着他到楼的拐角处，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为什么有省厅的信，你说没有？” “我真不知道。”李定一还在嘴硬，但眼神漂移，似乎在寻找救兵一样。 “有人跟我说了，八号那天，你收到了，要不咱们找人来对质？”杨辰手上加大了力气。 “不是，我交给了徐主任，徐主任后来说不让跟任何人说收到的。”李定一挣扎着说完，杨辰一把把他推到墙边，转身就走。 到了徐勤杰的办公室，杨辰推门就进，徐勤杰正在用小刀栽着纸条，这是他记事的一种方式，见到杨辰进来，只是停下了动作，并不觉得意外。 “徐主任，我觉得咱们相处的还算不错，为什么要坑我呢？”杨辰也不跟他客气，虽然他一把年纪了，但杨辰两辈为人，也不比他年轻多少。 “杨主任，我没有坑你，说话要讲证据。”徐勤杰不慌不忙把手头的东西放下。 “省厅来的借调函，你藏到哪了？”杨辰直接挑明。 “我只见到省厅来了一封信，里面是什么不知道，也没有藏起来。”徐勤杰一摊手，非常无辜地说道。 “信呢？” “我交给张局长了。”徐勤杰双眼盯着杨辰，一点也不心虚。 他倒是看到似乎是一张借调函，但谁可不知道。 “行，我找张局长去。”杨辰也不害怕，转身就走，徐勤杰也不拦着，只是无奈的看着杨辰的背影。 正常人有几个敢跟局长这么斗的，还是人家家世显赫，背景深厚呀。 杨辰进去的时候，黄玉宏正在汇报工作，看到杨辰一脸不善冲了进来，赶紧起身：“正好我汇报完了，你们谈。” 说完起身就走。 张丰年看着都恨的咬牙，你都没看出他是来闹事的，不说想法留下保护我，跑的比兔子都快。 但他也是那种光棍脾气，见状也不怕，直接质问杨辰：“不知道敲门吗，出去！” “张局长，明人不说暗话，借调函呢？”杨辰才不跟他玩虚的。 “撕了。”张丰年站了起来，咬着牙说道。 两个人隔着桌子，目光交织着，仿佛要迸发火花一样。 “凭什么？”如果不是已经年近半百，杨辰早一拳挥了上去。 “凭我是局长，我认为你是局里的业务骨干，是重点培养对象，不同意借调，只要我还是局长，你就是说破天来，你也借调不了。”张丰年象一头老迈的狮子，冲杨辰伸着脖子，张着血盆大口，发出最大的威胁。 我是局长，同不同意借调我说了算，你不管找谁来说，都隔不过我，你就是有再大的背景，我就不信因为这个能把我免了。 拼命一搏谁不会，张丰年并不是那种胆怯的人。 “你就不怕出什么事？”杨辰舔了舔嘴唇，这一刻，他是真想把对方弄死。 “小子，威胁别人之前，先想想后果，我都半截入土了，你还有大好年华，想想谁不怕。”张丰年就这个滚刀肉模样，倒是弄的杨辰没办法。 第118章 背景浮现 气呼呼的出来后，杨辰先打给了李天国。 李天国苦笑了一下：“我最多再给你寄张借调函，但这个千万不能再撕了，这次我直接寄给你。” 他也没办法，像这种正规出具的借调函，也不能随便就能补的。 “你寄到劳动局吧，张红霞收。”杨辰又不可能一直在局里盯着，干脆寄到小婶那吧。 李天国没有办法，杨辰也没有。 刚才看到张丰年眼底的血红时，杨辰就知道遇到了最难打发的一种人。 当人家敢豁出去的时候，谁也不怕。 就像张丰年说的那样，只要你免不了我，我就不怕。 能免他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县委书记，即使是县委书记，在一般情况下，也是只能把他平调。 县委书记，能让他上去，也能免去他的职务，但没有足够理由，不能取消他的正科待遇，这就叫能上不能下。 除非是说这个县委书记不考虑自己前途了，随便胡来。 杨辰郁闷地回到家中，躺了半天，也没想到办法。 借调是为了工作，人家不同意也是为了工作，都是借口的话，主动权在人家那。 向张丰年低头，可能能换取对方同意，双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重生一回，就是为了受这个冤枉气的？ 别的都好说，气不好出。 张红霞回来以后被吓了一跳，见到杨辰这样赶紧过来问。 杨辰叹了口气把情况一说，张红霞阴沉着：“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 “先吃点东西吧。”见她换上鞋子就要走，杨辰赶紧开口。 “不用，一会回来再说。”张红霞气呼呼地要走。 “我骑车送你吧。”杨辰赶紧也去换衣服。 “不用，不远。”张红霞径直走了。 他们住的这个地方，套用后世的话，基本上就是官员小区，除了外来的那些领导，县城的科级干部大都在这一片住着。 大半个小时，张红霞就回来了，抖了抖衣服之后坐了下来：“调到咱们县其它单位的话，不需要经过他同意，但这样你就去不了省厅了，你怎么看？” 那样等于跑路，跟低头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根本不用跑路，装没事人，接着干就行，杨辰奈何不了他，他同样奈何不了杨辰。 现在矛盾的焦点就是杨辰想去省厅，张丰年不让，其它的一切办法都是输了。 看杨辰的样子就知道不愿意，张红霞也没再提愿意去市里或其它县不用，跨行业或跨行政区域调动都不容易。 但对杨家来说，却不是什么难题，无非看舍不舍下脸而已。 “这样吧，你带我到婉如姐家一趟，我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张红霞刚才去的是尚红卫家，在他家又打了几个电话，都是这种说词，调走容易。 甚至有位老领导答应把杨辰调到市计委去。 张红霞走之前，尚红卫突然喊停了她，如果不想调离的话，让她可以去张婉如那问问，她那边的门路跟别人不一样。 杨辰二人来到张婉如家，看到两人过来，张婉如显得很惊讶。 调杨辰来组织部的提议被拒绝之后，双方的关系就转为冷淡了，想不到晚上却又过来。 等张红霞把情况一说，张婉如苦笑了一下，对杨辰说道：“你为啥就认准了水利厅，难道说能调进去？” “也不是，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有就是在水利系统，接工程比较方便。”这个理由够充分吧，实际情况杨辰肯定不能说。 “你才多大呀，就咽不下这口气。”张婉如笑的真打跌，真是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心中的怀疑却逐渐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尾巴，从杨辰对来组织部不热情开始，她就怀疑杨辰想去省水利厅。 但省厅要那么好进的话，早就被人塞满了。 要说接工程，那还有点可信度，毕竟杨辰对赚钱的兴趣大于仕途是她们都知道的。 “确实比较难，无论你怎么着，越不过人家去。”张婉如正要接着说，突然间一愣，过了一会兴冲冲地说道：“你们等我一会。” 拿着大哥大进了里间，虽然关着门，但由于现在大哥大的信号不是太好，所以需要很大声。 就听到她在里面，一会说孩子很俊，踏实能干，长的也俊。 一会又介绍杨辰遇到的情况，然后又打包票说肯定。 过了一会从里间出来后，张婉如一脸的笑意：“问题解决了，过不了几天，张丰年就得出去，到时候一盖章就由不得他了。” “怎么说？”张红霞赶紧捧哏，你不问人家咋炫耀。 “市委准备搞一个‘新时期干部下基层’教育活动，要求干部吃住在农村，忆苦思甜，同时响应国家号召，推动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帮助村民发展农村经济，增加民民收入，保持农村社会稳定，咱们可以把张丰年安排进去，到时候是市纪委毛书记带队，他连跑都不敢跑。”张婉如笑的特别高兴，终于能把这份人情还上了。 “看，还是你婉如姨有能耐，换别人能行吗，还不赶紧谢谢你婉如姨。”张红霞赶紧使眼色让杨辰感谢人家。 如果不是为了杨辰，她才不需要这么世故呢，我过我自己的时光，谁也不靠，更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但现在不同，有了牵挂，有了顾虑，就得多考虑人情事故，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冷冷清清。 “不用，我不用感谢，但过几天你跟我跑趟市里，感谢感谢人家，有鹌鹑鸽子了这些野味多带点。”谁不喜欢被奉承，更何况奉承的那位还是轻易不出手的。 “行，没问题，明天我就让人收集。”送礼不怕，就怕人家不收礼，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 出门以后，张红霞看了看杨辰，小声说道：“你婉如姨大概要给你介绍对象，肯定家世不错，但要是长的不入眼，你也没必要非得同意。” 张红霞怕杨辰舍不脸来，觉得欠人家人情，就不好意思拒绝。 市里的领导女儿要是在市里找不到对象，可以想象有多丑，要不就是有缺陷，但无论那个，张红霞都不能接受。 只是她不能也不想替杨辰作主，还是看杨辰自己。 “我知道。”杨辰在前面点了点头。 两个人想到一块了，看张婉如的表现，肯定比她级别高，就是普通的市里女孩，也不会来小县城找对象，何况还是这么高级别的领导女儿，会愁没对象。 别的也就算了，找媳妇这种事，杨辰还是想挑一挑的。 第119章 跳出平山县 借调水利厅 张丰年看到通知时，就觉得里面肯定有文章，但看通知里，每个县五个人，要不是大局局长，要不是大乡党委书记，带队的又都是市里的领导，自己那组，组长还是市纪委书记，杨家有这能耐？ 但一个月的时间，也太长了，文件也没指定局长走了谁主持工作，这不是纯勾巴瞎搞。 临走前，张丰年还特意交待徐勤杰：“章不要乱七八糟的瞎盖，我借了个大哥大，有事联系我，不经过我同意，任何章不能盖，如果有急事又联系不上我的，提请召开班子会决定。” 暗中他又交待魏克山：“我不在的时候，如果召开班子会，不管讨论什么，一律反对，有事给我打电话，一定要让我知道。” 他又在人事和财务各安排了两个盯梢的，确保了即使有什么意外，自己也能收到消息并给出反应，觉得万无一失了，才带上司机去市委党校报到。 结果一到那，司机就被撵了回来，放大哥大的行李也被带回来了，用毛书记的话说，是让你们下乡忆苦思甜的，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有个换洗衣服就行。 有个县里的局长，把大哥大压到衣服里面试图蒙混过关，但那玩意，又大又粗的，还有着长长的天线，一眼就能看出来。 到了一个又穷又破的小山村，一行人住下了，每队十个人，各来自不同的县区，然后安排住下之后，毛书记重申了纪律，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中间只有一次回家的机会。 村里的电话可以使用，但一周只能打一次，可以接，但只能晚上，白天要跟村民一起劳动。 张丰年急忙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局里，让有事直接跟他联系，白天联系不上可以晚上。 一周过去了，局里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收到省里来的信封，杨辰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局里。 难道这小子不打算借调到省厅了？张丰年想了想觉得不会。 肯定还在等着出招呢，他就不信了，在自己特意强调了之后，有人敢冒天下之大讳，给他盖章。 要知道这章就算是盖上了，自己也能往省里或给省里打电话，说没经过自己同意，再把借调函收回来。 一个区区的杨家，没牙的老虎而已，有什么可怕的，自己不是以前的张丰年了，没有任何背景，只能冲谁都赔着小心。 杨老爷子当水利局长时，他还没参加工作呢，等他参加工作时，杨老爷子都到省里了，那时候杨老爷子回来视察，他远远地站在一边，如喽罗一般。 那时候他就发誓，有一天，自己也要这样让人前呼后拥，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自己转动。 现在虽然没有达到那个程度，但在水利局也是一言九鼎，而当年那个需要仰望的杨家呢，仅剩下几个副科了。 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是也。 又是一周要过去了，想到后天就能回家，张丰年就感觉无比雀跃，想到家里的黄脸婆，都有点小下肢发硬，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自己多久没有在稻草铺上躺过了，吃过掺沙的大米了，真觉得家里的饭香甜，果然是忆苦才能思甜。 晚上又打电话时，徐勤杰却哭丧着脸告诉他，水利部下来一批戴帽资金，市局要求赶紧上报资金请示，这边因为开会讨论耽误了时间，资金被其它县拿走了，辛县长为此大发雷霆，把章收走了。 说水利局如果有事需要盖章，去他那里走手续登记，由他来决定是否盖章，省的耽误工作。 张丰年就知道大事不好，他虽然不知道杨辰是怎么勾上辛县长的，但两个人明显关系非同一般。 就因为是同学？姜坤和许袅也跟他是同学，怎么不见他承认呢。 更主要的是，其它人盖章了，他能去收回，如果辛县长同意盖章的话，他咋去省里说，说分管县长同意，他这个局长不同意？ 人家会问，你们两个谁是领导，谁是领导谁说了算，你这个局长比分管县长还当家。 正常来说，分管县长不能替局长当家作主，这是职责，他只是分管，只能对业务进行指导，不能代替局长进行决策。 但特殊情况下，他是可以的，因为局长不在，他可以替局长履行职责。 他让徐勤杰每天都找借口去盖个章，看看是不是有登记，都登记了什么。 如果说没有履行登记手续，到时候他还是可以收回，无非是辛县长的面子不好看点。 只可惜第二天晚上，徐勤杰就打来电话说，登记本上，已经有给杨辰的借调函盖章记录了，并且苏亮亮还说，辛县长说了，这不仅是水利局，更是平山县的荣耀，向省厅提供优秀人才，在平山县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他已经跟李书记说了，李书记也非常同意，还要求他一定要跟省水利厅对接好，向省厅表示出平山县的重视，这样省厅才能给平山县好好培养人才。 张丰年倒出一口气，差点没晕过去，这不仅过到了明面，还取得了李书记的同意，他就是想翻盘都做不到，他敢打副县长的脸，敢打县委书记的脸吗。 这小子，算是从如来佛的手心飞走了，如果是借调到了市局，他还能发挥点作用，给他制造点麻烦，到了省厅，可就真无能为力了。 现在唯一能让他保留希望的，就是省厅能早点把杨辰退回来，还能落到他的手里，但他也知道，那个极为渺茫。 为了怕出问题，杨辰亲自把借调函送到了省厅，在人事处登记了之后，该发的东西都发给了他，甚至还给他准备了一个四人间的宿舍，虽然他的工作地点是在平山。 李天国给他抱过来一叠半人高的材料：“这是其它几个管理处的材料，包括介绍、照片、建筑布局，风格、评语，你可以看看参考一下，但要避免雷同，一定要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这样领导才会满意。” 杨辰知道，这就等于工作开始就位了，而自己能不能更进一步，就要看能不能让领导满意了。 做为一名重生者，杨辰有信心有把握不仅能让领导满意，还能非常满意。 第120章 好玩是好玩 沾上了甩不掉 上辈子天桥水库能成全省知名的休闲养生基地，不仅是生态环境优美、自然风光秀丽，设施完善却不过度，只是在自然之上略作修饰。 就是在保证人的舒服生活的前提下，尽量保持自然的原本风貌。 杨辰曾领一个朋友来玩，来到这里后，朋友就直呼，这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建筑理念，人和自然环境达到最佳的和谐共生，同时又保证功能和美观的统一。 在建筑材料和装饰艺术上，尽量利用自然元素和景观，避免不必要的改造和人工痕迹，使得建筑与周围环境相交融，创造出和谐、宜人的空间氛围，将自然界的平和、宁静、雅致、含蓄，尽情展现在居住者的眼前和心里。 过了两天，李天国来看的时候，发现杨辰不仅拿出了设计方案，还把效果图画出来了，工程预算也都做好了。 李天国摸了摸杨辰的脑袋：“你这脑袋瓜怎么长的，我都怀疑你当时为什么没考大学。” “就感觉没有你不会的。”李天国很纳闷。 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能长的这样，是天生奇才，还是说后天好学，也没见杨辰勤奋到哪去呀。 “没，我就是喜欢琢磨。”杨辰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太吓人了，正常这都是一个小组一个月的活，能拿出来就算不错了。 然后还得征求甲方同意，一遍一遍修改，一直到改的双方都没了脾气和期待，才能把方案定下。 “行，我请示请示领导，你在这休息两天，不行的话回去也行，反正也没人管你的考勤。”李天国怕杨辰一直待在宿舍无聊，干脆让他回去。 杨辰也有点烦了，在这里谁也不认识，也不好意思总打扰李天国，而且，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 就是看报纸喝茶，也是严肃认真、态度端正，像是学习报纸上面的重要讲话精神一样，明明他看是寻物启事。 怎么说呢，装的特别累，但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 私下聊起天来，也是聊的风生水起，但仅限于极熟的情况下，一般只要在场的超过三个人，所有人都变的清高和不食人间烟火。 一张口都是官面语言，按照什么什么，规定什么什么，出现什么什么，应该什么什么。 这个时候杨辰都无比怀念赵丽丽的碎嘴，说话再不中听，也比跟这些人说话强。 “你们都这么一直端着，累不累？”杨辰好奇地问李天国。 “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你是外人，而且你是从下面来的，所以他们才要端着，平常我们说话也不这样。”李天国知道症结在那，却没有办法。 杨辰可以装的跟小白兔一样人畜无害，不代表他喜欢这样做。 但张扬了容易得罪人，特别你还是从小地方来的，如果你显的多有钱，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恶意猜测呢。 杨辰连省城里有房子都不告诉别人，甚至有个大嫂说她家有个阁楼，杨辰不是厅里的人，一直占着厅里的宿舍也不是回事，她可以把她家的阁楼租给杨辰。 明明是想要赚租金，却非要装成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如果不是还打算调进水利厅，杨辰都想把门钥匙摔她脸上，告诉她哥们有房，不需要租你家那鸟窝一样的阁楼。 一说阁楼，杨辰就想起哈利波特来，好像作者写这本书的时候，穷的叮当响，是不是随便拿点钱就能把版权买过来，然后等着电影公司上门。 买了铲车之后，杨辰再次感觉到了捉襟见肘的滋味，这次回去，本想给自己的妈妈团买点礼物的，其它人买不买无所谓，但小婶和张婉如总不能不表示。 有她们的没别人也不好看，杨辰就去大名鼎鼎的友谊商店看了看，虽然现在友谊商店不象以前那样只收外汇券，但满柜台的商品都透着一个字“贵”。 最后挑来挑去，挑的服务员都不耐烦了，杨辰才挑了一个真丝丝巾礼盒，花了一千二，里面有一打丝巾。 用服务员的话，这原本是送外国友人的国礼，现在出口转内销了。 辛久如和李天国的夫人一人一条，两个孩子一人一套黄冈高级中学模拟试卷一套，务必让他们皆大欢喜。 只是走的时候，后面的目光让杨辰有些脖颈发凉，估计是天气的事。 人事处那位总是笑的胖大姐一条，结果她直接拿去炫耀了，说是杨辰送她的，让杨辰极度尴尬，好像两人有什么关系似的。 脸皮厚，机枪打不透，一边走，杨辰一边安慰自己。 失策了，觉得这位大姐挺热心的，挺照顾人，怎么这么不存气呢。 回到家，妈妈团一人一条，礼轻情意重，大家都很高兴，还剩三条，杨辰给小姑杨桂兰送过去一条。 送的时候，正好杨桂花也在，看到丝巾之后，立刻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杨辰，杨辰立刻一摊手，示意没了。 一冲动，杨辰又偷偷送给苏云燕一条，把她感动的呀，可惜已经怀孕了，还不到三个月，被杨辰严词拒绝了，别的可以做，杀人的勾当不行。 剩下一条杨辰也懒的留着，直接扔给了许袅，把许袅激动的，眼含春水望着杨辰，那股幽怨别提了，就象杨辰是把她蹂躏之后又抛弃了一样。 “你听说了没？”见杨辰要走，许袅赶紧收敛了情绪问道。 “什么？”杨辰有些不解。 “因为给你盖章的事，张丰年差点把徐勤杰骂死。”许袅袅袅婷婷走到杨辰的身边，趴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这跟老徐有什么关系，我在政府盖的章。”这怨不着徐勤杰吧，杨辰有点闹不清楚。 “说争取资金的事呢，说老徐死板，不知道变通，实际上还是借题发挥，不是这件事，辛县长也没理由收章，你也去不了水利厅。”借着说话，许袅越凑越近，杨辰赶紧躲开。 好玩是好玩，但怕沾上了甩不脱，玩火要分跟谁，这个明显是助燃的，不是灭火的。 第121章 我住宾馆你掏钱 从水利局出来以后，杨辰见到街边的彩票店，忍不住又去里面买了十注，至少那个号码还没有出，大概是自己记混了。 到家后，看到小婶在那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打毛衣，当了副局长，也没见她忙成什么，本身劳动局就比较清闲，她分管的又是后勤、妇联、计划生育这些非业务工作，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小婶，这几个号码你有空了替我买下，有人指点我，说中奖概率特别高。”杨辰把手中的彩票递了给她。 “行，放这吧，中奖了咱们对半分。”张红霞也没有在意，接过随手放到一边。 “在水利厅上班怎么样？”张红霞见杨辰兴致不高的样子，就放下毛衣，关心地问。 毕竟这一借调走，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回来的。 “没几个看得起咱的，还是咱们这待着舒服。”那种地方真不自由，束缚感特别强，阶级分明。 “那你还非要去，总不能一直在平山吧。”张红霞并不是很担心，省水利厅并不是只有李天国一个老爷子的旧部下，真要论起来，好几个呢，无非打交道不是太多。 “基本上不用去省里，省厅也不对我考勤。”这样反而自由。 “那就好。”张红霞扭过头，免得嘴角的开心被杨辰看到。 这天杨辰正在砖窑看新产品的开发情况，前一段时间张宏文听打到国营砖窑厂一个老砖瓦师傅退休回家，赶紧过去问能不能返聘，老师傅竟然嫌来一个私人砖窑丢脸，说什么也不同意。 张宏文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薪水一提，老师傅立刻欣然同意。 来了以后看到老板是三个小年轻，还想摆摆架子，正好有人将电话打到张宏文的大哥大上，立刻把老头惊呆了。 这老板啥实力，都敢用这样的神器了，他可是说听了，不是身家千万的大老板，没几个敢用这个的。 迅速老老实实，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天也是，正讲的头头是道的，那东西嘀嘀咕咕地响了，杨辰拉出天线，按下接听键。 原来是魏总工，李天国去设计院了，杨辰的方案虽然看起来很好，但不经过专业人士认可，谁也不敢直接采用。 他交待杨辰，筹备处要尽快建起来，不能等路好了再开始工作，提前入手，先把架构建好。 他已经跟张丰年打过电话了，让水利局帮着协调出几间屋子，水电安好，电话传真接好，吃住也都得安排妥当，人员马上就位。 水利局的楼上倒是有几间空房，有的放的杂物，有的空间。 但是，杨辰一听就知道不好办，张丰年要是肯配合才怪呢，但这话不能跟魏总工说，人家联系的，张丰年肯定在电话里打保票没问题，自己说也没用。 果然，杨辰到了水利局，张丰年只是说交待给徐勤杰了，让杨辰跟徐勤杰对接。 徐勤杰倒是把杨辰领了过去，指着四间房子对杨辰说道：“张局长说了，就这几间，都归你们用，这是钥匙。” 房子老旧破不说，关键是四间屋子还不在一块，中间隔一间破破烂烂的房子，窗户都坏了，用塑料布兜着，这屋子收拾不收拾。 不收拾，有人来了怎么看，收拾吧，又不让你用。 “局里能不能派几个人帮着收拾收拾？”杨辰问道，至少里面那些杂物总得让局里处理了，万一扔错了，岂不是麻烦。 “不好意思，那得等。”徐勤杰也没说不行，但满脸的拒绝，一看就明白。 “等到什么时候？”杨辰早有心理准备，丝毫不觉得奇怪。 “我也不知道，这个得请示领导。”徐勤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局长说了把屋子指给他们就行，他就按局长说的办，多一点都不敢，越是老好人，越是胆小。 “行，我知道了，等你请示完了通知一声。”杨辰扭身就走。 你清理好了我来，清理不好我不来，就这么简单，我不好交差，你也不好交差。 等了三五天，杨辰这没动静，徐勤杰沉不住气了，主动找张丰年说明了情况。 张丰年阴着脸阴了半天，这就跟借调杨辰奈何不了他一样，现在他也奈何不了杨辰。 是，能让杨辰在省厅的领导面前丢脸，让他失分，那又怎样，会把杨辰退回来吗，他觉得不会。 那自己呢，省厅领导会有好看法？只会更差。 杨辰不讲大局，他是个小年轻，他能挥霍起，性质也不一样。 自己是局长，能跟他一般见识，能不讲大局，省厅不可怕，可怕是随便到市里或县里告一状，自己就难受。 只好捏着鼻子说道：“你安排人收拾一下吧，到时候通知他。” 连杨辰的名字都不想提。 “那费用的事？”徐勤杰小心翼翼地问。 当初张丰年可是说让省厅掏这笔钱的，现在怎么办？ “让财务先垫上。”张丰年没好气地说道。 没个眼力劲，收拾都收拾了，还差这点小钱。 等徐勤杰通知杨辰来看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抹白的屋子，水电都也都齐全，厕所就在旁边。 杨辰挑剔地看了看，有些不满地说道：“这地方咱们住没问题，但现在是省厅的人要住，徐主任，你觉得省厅的人会满意吗？” 徐勤杰沉默着不想说话，我也知道是应付，但领导不发话，我敢乱来，装的比局长办公室还豪华，我这个办公室主任不想混了。 “行吧，就这吧，我没意见，让省厅的人来了再说吧。”杨辰不去显什么威风，省得有人说自己忘本。 再说了，自己让他们改好了，到时候省里来的人咋挑毛病。 过了两天，省厅的人来了，一个叫周立本的中年人带队，跟着的男孩叫胡枫，女孩叫陈艳艳。 来了一看地方，陈艳艳撇了撇嘴，抽了抽鼻子：“这地方能住？” “住是那边，这是办公的地方。”杨辰赶紧解释了一句。 “有什么区别吗？”陈艳艳反问道。 杨辰无言以对。 “有备选地方没？”周立本这时候才开了口。 他知道杨辰虽然是县局的，但已经借调到了厅里，而且跟李天国还有关系，火不能往他身上发。 但眼前这地方确实不能让人满意。 “有，物资局招待所，条件比这里要好点，离这也不远。”杨辰赶紧回答，这位可是未来的管理处副处长，不能得罪的。 “那行吧，走。”周立本连看都不看旁边的江中化、魏克山等人，直接扭身就走，如果是局长在，他还有耐心客气一下，几个副局长，才懒得搭理。 “切，不来咱们这住更好，省钱还省事，跟谁欢迎他们似的。”等他们走远后，抱怨的话魏克山才敢说出口。 回来一说，张丰年也觉得有理，不来更好。 谁知道隔没两天，财务科的人过来汇报了，说物资局招待所的人拿着票据上门，要求水利局结账，说是三楼的客人说的。 把张丰年差点没气死，你们住宾馆，凭什么我们掏钱，我们给你找屋子，你们不住，怨我？ 第122章 为什么人人都想当领导 其实并不是省厅差这个钱，主要是这边的账户还没有办好，钱取不出来。 物资局招待所主要是嫌花销太大，人一来不仅所有房间要清洁彻底，被褥用品全换，电话传真要架，还要置办办公桌椅。 基本上都是外地人，怕到时候万一有问题，没有人照头。 如果水利局肯认账，哪怕只是少算一点，至少他们能心安点。 掏了钱之后，张丰年心有不甘，又带着班子成员去宾馆看望筹备处。 到那一看，让他们这些土包子大开眼界，区区筹备处，竟然把物资局招待所第三层全部包了，这可是有十几个房间的。 而且走廊都摆满了绿植，而且还有工人正装修厕所，把冲水式厕所改成马桶。 两个大房间被改成了会议室和会客室，灯也换成了吊灯。 看了以后于成朋担心地问：“这些不会全部都让咱们掏钱吧，咱们全年的办公经费都不一定够。” “应该不会吧。”张丰年有些心里没底，要说节衣缩食肯定能拿出来，可是凭什么。 为了让你们享受，我们就得忍受节俭。 没这个道理。 “来来来，这里。”杨辰把他们招呼进了会客室，陈艳艳正在摆果盘。 等他们坐好之后，胡枫才去把周立本请了过来。 这就是副处的架子，谁叫你们只是正科和副科呢。 如果是辛久如来，不说去外面迎接吧，周立本至少得站到房间门口。 寒暄了一阵，周立本就反客为主，邀请众人下去吃饭。 酒是五粮液，一拎出来就是两箱，把魏克山都吓懵了。 他还没见过五粮液按箱算呢。 菜就不用说了，搁县城基本上就是顶级的水平，就这，周立平依然说太简单了，而且看他说话的样子，并不是故意客气，而是确实感觉是这样的。 一顿饭吃的水利局领导班子兴趣全无，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仅仅满足于天天吃吃喝喝呢，下乡去检查工作，中午或晚上混顿好的。 大鱼大肉或者说有鸡有鱼就算上档次，酒别说茅五剑了，就是四特都算是比较高的档次了。 人家呢，只是副处就这么奢侈，正处，副厅呢，怪不得人人都想上高位呢，确实不一样。 张丰年来的第二天，又领着辛县长来，又是大吃大喝了一顿，这次不是五粮液了，换成了茅台，因为辛县长说更喜欢茅台的醇厚味道。 辛县长还说要请尚县长或李书记来拜访，周立本听了摇摇头：“这个千万不要，我是客人，那有让主人先来拜访的道理，要去也是我去拜访他们两位领导，但是呢，我没有获得授权，要说私下见见面可以，拜访就算了，等李处长或魏总工来了再说吧。” 辛久如心里有些不舒服，人家两个正处是主人，自己这个副处就不是主人了，无非是咱们两个级别一样，你是上面下来的。 后面说那么多一堆理由都是假的，主要原因就是你觉得你是从省里下面的，高人一等，但人家两个主要领导的级别又高于你，你不想伏低做小。 你说饭钱记在了招待所的账上，酒是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杨辰还能不知道。 来的第二天，市水利局的局长就来了，带了两三个人，轻车简从，但光烟酒就带了两后备厢。 过了两天，市局的财务又过来直接给物资局招待所的账上充了两万，县水利局花了点钱都心疼的不行，却不知道后面他想花钱都花不上了。 听说路还没有修好，周立本连水库都不去，倒是喜欢去街边找人下棋。 那个叫胡枫的小伙，是派来的财务，稳重话不多，最大的爱好是看武侠小说，杨辰最喜欢做的就是用后世的解读来扭转他的思想，观点过于冲突，让胡枫想听又害怕，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书白看了。 陈艳艳别看对外人趾高气扬，但在三个组里面却是最没有底气的，什么活都抢着干，杨辰一开始不理解，后来胡枫才告诉他，陈艳艳是工勤岗，干的就是后勤服务的活。 现在四个人里，周立本那是领导，光动嘴不动手，指挥就行，胡枫是只管钱。 杨辰虽然是干部身份，却是借调来的，陈艳艳一开始有些小看他，总是还想指使他干这干那，杨辰当然不会惯着她，直接给她个没脸。 陈艳艳当然不会忍气吞声，就去周立本那打小报告，周立本打哈哈应付了她两次，却没有任何举动，她就意味到了杨辰肯定不简单，就不再提这事了。 两个人就形成了分工明确你内我外的格局 ，杨辰负责外部事务，她只管内务。 这天周立本把杨辰叫了过去：“小杨呀，会开车不？” 杨辰点了点头，周立本接着说道：“你看，咱们在这没辆车也不方便，厅里也没有多余的车，等路修好以后，咱们需要经常进山，总不能靠两条腿走着去。” “我呢，跟朋友借了辆车，是辆皮卡，又能坐人又能拉货，走山路也方便，需要你去洪安市把车接过来，到时候你就是这辆车的司机，怎么样？” 那时候，司机可是个美差事，人家把这个当成酬劳，杨辰也不能说人家不照顾，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而且有辆车确实方便，到时候不管是公车私用也好，还是私车公用也好，都方便。 杨辰本想着一个人去的，结果走之前正好碰上张宏文，就强行拉上了他，省得路上无聊。 两个人先坐车到省城，然后又到另一个车站换乘，到了洪安市，这里有座洪安水库，周立本就是让他们来这里开车的。 到那一报名，人家又给周立本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把车给杨辰开了出来，是一辆八成新的中兴皮卡。 走之前，给车的后排抬上两筐鱼货，嘴上一个劲地客气着，他们这也没什么特产，就这种鱼是其它地方没有的，送给领导们尝尝。 见杨辰就要上路，对方奇怪地问：“你们没准备什么防身家伙吗？现在路上可能不太太平。” 然后给杨辰他们抱来几根半人长的钢管，杨辰本以为是普通的钢管，一掂差点没拎动，然后才发现钢管里面另有乾坤。 张宏文抓住尾端一拧，从里面抽出一根磨尖了的钢筋，尖头处闪着蓝汪汪的光芒。 “一般用钢管就行，这个毕竟也算凶器。”对方解释了一句。 杨辰知道，万一出了事之后，手持凶器和临时抓来的东西当武器是两个不同的性质，就象这个钢筋，你打磨加工了就算武器，不然就不算。 杨辰都忘了，现在的治安可不是后世，路也不是跟后世那样，不是高速就是省道。 第123章 在野外人和狼那个更可怕 涉及安全问题，杨辰就想在洪安住一夜再回去，二百多公里，至少得四到五个小时，到家就在晚上十点以后了。 这个点在路上跑可不安全。搬大石头挡道的，撒钉子的，弄棵树拦路的，只要你敢下车，就会被人围上。 而且现在还没有导航，有时候不知道路，你还得下去问路，问路就有风险。 但车上的鱼等不到明天，满满两大筐呢，再加上张宏文想着急摸车，因为杨辰许诺到路上没人的地方可以让他开开，他也不喜欢在外面住，觉得花钱。 两个人从洪山出发，用了三个半小时，才走到春来市，光过渡口就等了一个小时，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个人停下来吃了点东西。 主要是这台车不论转向还是刹车，助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全靠手脚用劲，开车真是个体力活，不象后世，只有那方面的开车才算。 又往前走了三十多公里，路开始变成小道，一开始穿行过的还是村庄，后来就变成了山。 乌黑的夜晚笼罩着世界，山与天之间，没有明显的界线。 暗黄色的灯光象两根光柱，直插前方，张宏文快把脸趴到玻璃上了，替杨辰看着路。 那受过这罪的杨辰，也觉得开的特别难受，但又不能不走，停下来荒郊野外的，更危险。 现在这年头，野外可怕的，不止是人，还有狼。 狼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怕的人，畏惧它的凶残，不怕的人，认为它跟狗没有什么区别。 论和狼的亲密接触，杨辰很有发言权，上辈子，在一个风景区的里面，杨辰接了几套别墅的工程，工期长，价格高，除了原材料运输不太方便外，算是比较肥的工程。 当然了，可惜不太符合政策，但只要业主掏钱，跟杨辰一个包工头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违建，也不会追究建设者的责任。 工程快要完工的时候，突然预报有大暴雨，甚至可能引发山洪和泥石流，安全起见，杨辰把工人都放假了，但是这里这里还存放着一批特别贵重的材料。 杨辰想着，只自己住的高一点，就算有山洪和泥石流又能怎么样。 在山的朝阳位置，有一个电工房，矮小却很结实，下面的岩层看起来也特别坚固。 杨辰就把半个月的食物和清水都搬到里面，反正也无家可归，就当是感受自然之怒了。 雨下的确实特别大，山水混浊的像黄汤一样，杨辰亲眼看到一艘无人的冲锋艇，只是打了个旋就沉底了。 光顾着看景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进来一只哈士奇，淋的跟个孙子似的，站在墙角直抖。 那来的傻狗，杨辰也没有当回事，反正无聊，有个伴也不错，杨辰剥了两根火腿肠扔了过去，这傻狗也不挑食，急不可耐地整根吞了。 吞完之后，还仰头瞪着杨辰，似乎是让杨辰再投。 杨辰却没有那么多食物分享给他，剩下的面包、方便面、饼干、榨菜扔给他也是浪费，杨辰就挥手让它走开。 随后杨辰双手抱头，躺在地铺上发呆，雨声淅淅沥沥个不停，很快杨辰就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种全身发凉的感觉涌上心头，杨辰赶紧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刚才那只哈士奇一样的傻狗正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犬齿，两边正滴哒着口水，一步一步逼近。 双方的视线刚一交织，对方就伏下了身子，做出了要扑的动作，杨辰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从枕下掏出一把西瓜刀来，直视对方。 双方进入了对峙状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杨辰手都开始发抖时，对方终于选择了放弃，往后退去。 看对方还不想离开，杨辰反客为主，拿刀一步一步逼近。 对方大概觉得胜算不高，用两只幽绿的眼睛看了杨辰一眼，扭身冲入了风雨之中。 下山是不可能了，杨辰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食物收拾好，将其全部搬回一个完工别墅的三楼。 虽然在这泥石流的风险更大，但至少不用狼的威胁。 别墅的门紧锁着，每一层的中间杨辰都做了隔离，即使如此，杨辰依然时不时地可以看到对方，站在山坡上跟杨辰对视。 冷漠、凶残，看着杨辰的目光，不是敌人，不是对手，只是食物。 从那以后，杨辰再也没有脱离人群的保护。 车子咣当咣当地前行着，时高时低，此起彼伏，转过一个山头，又是一个上坡，杨辰刚要踩下油门，突然看到半坡处，有一棵大树将路完全挡住。 杨辰赶紧把车停下，对方选的位置相当好，冲不过去，退不回去。 “抄家伙。”杨辰车都没有熄火，至少有车灯照着，有人还能看到。 两个人各拎了一根钢管下车，车必须得保护好，不能让他们破坏轮胎或大灯，至于其它的倒是不要紧。 “山里的弟兄，请出来一见。”杨辰冲着前面高喊着。 两个人紧靠车身，拿着钢管看着对方五六个人从两边出现，站到了两人的面前。 看到对方手里的家伙，杨辰心里就是一寒，有拎着木棍、铁锨的，但领头的那位，手里却端着一杆枪。 可能是猎枪，但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不是假枪，都不是钢管所能对付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兄弟几个好久没有喝酒了，请打发个酒钱，我们就不难为你们。”对方说话瓮声瓮气的，但声音特别大，在寂静的深夜，在山里不停地回响着。 “我们是替人接车的司机，身上没什么钱，这有五十块钱，弟兄们拿去喝酒。”现在的世道没那么安全，杨辰身上还真没有那么多。 “不够，至少五百。”对方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打发。 “我们也只是司机，没有那么多钱。”五百杨辰真没有。 “那就把车留下。”对方另一个人发话了。 “哥们，我们是省厅的，你们要是还想再接受一次严打，只管把车扣下。”杨辰拍了拍车子，对他们说道。 “真的假的？”对方不肯相信，来回打量着车子。 “你们看看这车，一般人能有这车吗。”好在这车是白色车身，又是皮卡，看起来威武十足。 “怎么没有警灯，你们也没有穿警服？”对方还是不肯相信。 “我们是司机，哪来的警服，这是我们刚接的车，没看车还是新的吗，还没有来得及安装警灯。” 杨辰把钢管挥舞的嗖嗖响，见对方还不很相信，直接把里面的钢筋拧出，用尖指着对方：“我告诉你们，如果我们把车丢这跑了，我们就叫临阵逃脱，不说枪毙吧，至少得住半辈子，所以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对方有些忌惮，抢劫是一回事，抢警察就是另一回事，几个人退回去商量了一下，回过来说道：“你刚才说五十还算数不？” “算数，但你们得先把树给我们搬开，过了就给你钱。”杨辰气势反而上来了。 对方犹豫了一下，几个人回去搬树了，但拿枪的还盯着杨辰他们。 杨辰进到车里面，张宏文站在车另一边的踏板上，缓缓驶过，对方则是一步一步后退。 等过了大树之后，杨辰反而停下车，从车里走了下来，拿了五十块钱扔到地方，对他们说道：“马上就要开始第二次严打了，找个正经事干吧，别再出来劫道了。” 第124章 威胁来了 “以后记住，到了外面，跟安全一比，什么都不重要。”从山里出来后，杨辰才心有余悸地说道。 别看他刚才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实际上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那。 怎么说呢，枪口是不饶人的，不会因为你是重生人间客，就绕你而过的。 张宏文干笑了两声，话都说不出来，嘴里和嗓子里干的像风干的桔子皮。 太紧张了，手都是抖的，他都担心对方万一冲上来，他会不会扔到杨辰就怕。 真不知道杨辰是怎么搞的，不仅胆大，还编的有模有样的。 接下来的时间，杨辰加快了速度，好在出了山区之后，又回到了大路之上，偶尔有迎面的车辆驶来，杨辰习惯性的汇灯示意，发现没几个人给自己回应后，干脆停了这种可笑的举动。 进入清远市境内，两个人的心这才放下，并不是清远市的治安有多好，而是在这里出了事，至少能找到关系。 到招待所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周立本已经睡了，敲门说了一声之后，杨辰开始把鱼卸下，至少有一部分还活着。 这是一种鲤鱼，但奇怪的是只有背鳍上面和两侧各有一行相对称的连续完整鳞片，猛一看跟鳞片脱落了一样。 “这是什么鱼，怎么这么怪。”张宏文现在才有机会认真看，好奇地问。 “好像叫镜鲤，是鲤鱼的一种，进口的。”杨辰依稀有点印象。 这种鱼肉吃着不错，成长也比较快，就是因为鳞片这个不讨人喜欢，好像有病一样，不太受市场欢迎。 “进口鱼？”张宏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感觉这鱼也高档起来。 第二天，看到两大筐鱼，周立本也没啥意外，让给招待所几条尝尝鲜，其它的都送了算了。 杨辰先送了一筐到水利局，一看鱼这么怪异，都有点担心这鱼是不是不能吃，张宏文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进口的”，立刻受到了欢迎。 杨辰又给辛县长送了半筐，辛县长让直接送到小食堂，让各位领导都尝尝鲜，他见多识广，知道这就是鲤鱼的一种，但其它人不知道，一听说进口的，就不嫌长的奇怪了。 其实也不能说不是，鱼不是进口的，但鱼种是进口的。 剩下那些品相不好，又比较小的，杨辰直接找了一个大锅红烧了一下，送到砖窑和工地上让工人加餐。 对于这些一月吃不了一次肉的工人来说，别说这些鱼还是进口的，就是土坑里养出来的，也是照吃不误。 反正吃了鱼以后，工人的积极性提高了很多，反映周立本这，就是杨辰大公无私的表现。 因为有车了之后，周立本终于肯来工地看看了，看到进度这么喜人，显的非常高兴，又一问，是鱼肉的功劳，很高兴地拍着杨辰的肩膀说道：“怪不得老李非要把你借调过来呢，我们就缺象你这样的人，好好干，厅里不会亏待你的。” 杨辰对他不是很感冒，有点不接地气，总是高高浮在上面，但毕竟是领导，该尊重还得尊重。 杨辰带着他进水库里面转了两天，有的地方人家甚至连车都不下，就在车上看着。 这天，杨辰正坐在胡枫的办公室里聊天，陈艳艳突然走了进来，看到杨辰在这里，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闲聊了两句，又扭身走了。 “你没看出她有什么事要说，你在这里不方便吗？”胡枫小声问杨辰。 两个人脾气还算相近，相处的挺不错，胡枫的话也不是嫌弃杨辰在这里，而是提醒。 “我知道，我故意的，看她还能怎么样？”杨辰笑着说道。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不管陈艳艳要说什么，为什么要避着杨辰，肯定是有问题，那杨辰为什么要配合她呢。 陈艳艳又在外面看了一次，见杨辰还在这里，等了一会之后，才在外面招了招手，示意胡枫出去。 杨辰起了起身，吓了她一跳，杨辰又再度坐下。 刚才他已经用小龙女究竟失身于谁这个答案，让胡枫答应有什么事就告诉他，自然不用再去听。 “周处长安排我晚上陪客，却不让通知你。”回来后，胡枫一脸的不解。 “陪的人不方便我在场呗。”杨辰心里提高了警惕，但故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会是什么人，如果是周立本的客人，为什么要避着自己？ 是自己的仇人？也不该呀，自己的仇人就张丰年，上次该在场还在场。 要不是人不方便自己认识，要不就是席上说的话不方便知道，不管是哪种，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放心，有什么事我肯定跟你说，但跟你没有关系的话就算了。”胡枫见杨辰要开口，主动说道。 “行，谢谢了。”杨辰跟胡枫握了手之后，主动离开了招待所。 既然人家要避着自己，那自己干脆离开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留在那里碍眼呢。 但杨辰实际上一直在旁边的小店观察着，过了没一会，一辆熟悉的车子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同样的车子。 这不是市水利局局长的车子吗？ 就是局长郭红星来了，也用不着杨辰避开呀，上次吃饭杨辰都参加了呢。 杨辰把疑问藏在心底，准备明天问胡枫，人家在里面大吃大喝的，杨辰在外面守着也没有意义，干脆走人。 结果第二天杨辰刚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高大帅气一脸微笑的小伙子冲他伸出了手：“杨主任你好，我是新来的田守义，你叫我小田好了。” 杨辰跟他握了握手，看了看旁边的胡枫，胡枫冲他轻微地摇了摇头。 看来不太方便，杨辰就耐下性子，看着这个田守义忙来忙去。 一会去给周处长添水，一会去把窗口打开透气，外面刮风了，又赶紧去把窗户关上。 周立本只要一喊，就赶紧拿着笔记本进去，不管说什么，都要往本上记。 周立本虽然表面上不显，但总是微笑着点头说明了他的赞赏。 杨辰就没有这样服务过他，这是招过来一个服务员？杨辰莫名的感觉到威胁来了。 第125章 互相交换人质 到了下午，借着抽烟的名义，杨辰和胡枫上了顶楼。 杨辰其实不想把敌意表现的那么明显，但胡枫却想卖弄一下，杨辰只想跟着上来了。 “你知道这位的来头不？”上来之后，胡枫把烟放到嘴边，借着吐烟的工夫，小声问道。 “我要知道的话还会来问你吗？”杨辰不想听他卖关子，但他老是对胡枫卖关子，时间长了，胡枫也学会了。 “他也是借调过来，昨天刚办好的手续。”见杨辰耐心十足的样子，胡枫只好主动开口。 他本想让杨辰主动找他来，结果杨辰一直很有耐心，反而是他沉不住气了。 “借调就借调呗，这有啥稀罕的。”杨辰面上不以为然地说道。 心里当然不是这样想的，这绝对是冲着进入省厅来的，那就是对手了。 没有人说省厅只进一个人，但在一个人都很难进去的情况下，突然多了一个竞争对手，那难度自然更上一层楼。 “你知道昨天谁送他来的吗？你们市局的郭局长，而且他爸也来了，是你们市土地局的局长，也是一把手。”胡枫忍不住卖弄道。 “哦，大局长家的公子，怪不得伺候人这么熟练呢，家学渊源。”一听这么大的来头，那无疑可以肯定是想曲线进入省厅了。 不然的话来这穷乡僻壤干什么，即使是下乡锻炼也不会通过借调来呀。 “他爸是土地局局长，他不去土地局上班，怎么跑来水利局了。”见胡枫只是笑不理会自己的吐槽，杨辰只好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在席上好像听说，郭局长的女儿在土地局上班，你说这叫什么？”老是被杨辰指点，好不容易指点杨辰一回，胡枫显的很是亢奋，话都有点多了。 跟喝了八二年的假酒似的。 “互为人质，互相照顾，互相提拔。”杨辰只是思路受限，没有往这方面想，一点就透，立刻就明白了。 照顾自家的孩子容易被说闲话，有理也要输三分，照顾别人的孩子就不需那么顾忌了。 我觉得他能力强，我就是要提拔他，他跟我毫无关系，咱们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说得过去。 你这边把我儿子提拔成主任科员，我就把你女儿提成科长，怎么着，这是我的权力。 怪不得郭红星亲自送过来呢，还指望人家照顾他女儿呢。 杨辰在心里笑了笑，竞争呗，谁怕谁，你固然家学渊源，背后有人指点，但我几十年的见识也不是白来的。 至于拼背景拼关系，杨家是落魄了不假，但杨老爷子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退了休的县委书记。 他是从正厅的位置上下来的，只是说基础不稳，社会变化之后，能力或人脉不足以留在厅长的位置上，他要是不想回来，至少也得给他安排个副厅。 但他更想为家乡的发展贡献力量，所以回来继续干县委书记，但实际上享受的是副厅待遇。 杨辰下楼了，刚拐过弯，田守义就带着微笑走了过来，他的微笑，像极了春风轻轻拂过。 “周主任想回厅里一趟，你送还是我送？” “我是司机，当然是我送了。”杨辰如果说不送，指不定他会到周立本跟前说什么坏话， 而且你不主动贴近领导，他会说你对领导心怀怨言。 减少并隔绝你跟领导的相处，你的印象在领导心目中会越来越不显明，然后他打小报告才能一打一个准。 “没事，我也会开车，这不是怕你到了省城没地方住，还要再回来，后天还要再过去接领导。”对方一脸体贴的样子。 看起来真像是为你考虑的样子，如果不是表演的风格还略显稚嫩，杨辰差一点就信了。 “不用，开车就两三个小时，很快的。”面对竞争对手，让他了解你的越少越好，杨辰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省里有房。 如果被他知道了，他如果调查这个房子的来路怎么办？ 你一县城小干部，哪来的钱买房？ 女朋友送的，哦，女朋友呢？ 跟杀人犯父亲一块跑了，哦，是不是你通风报信的？不然她为什么把房子送你。 有些东西不需要证据，只要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够了。 田守义勉强笑了笑，他当然可以感知到杨辰的敌意，没有才怪呢。 而且如果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竞争对手，也不会借着这条路想进入省厅了。 “好，我去给周处买点水果，让他在路上吃。”田守义笑完，扭身走了。 站在杨辰身后的胡枫冲杨辰翘起了大拇指。 你想虚与委蛇，我还嫌应付起来累呢。 谁叫你非要装的一副很有涵养的样子呢，有本事先发火。 杨辰也不是毫无准备，打个电话，晋怀安就送来两只獾。 前两天听说周处长的丈母娘被烫伤了，杨辰就开始留心，獾油可以治烫伤的宝贝，按道理说，该直接杀獾取油的，可杨辰担心油容易被怀疑，效果再好的油，也没有两只活蹦乱跳的獾直观。 田守义殷勤地把周立本送上车，然后特意绕过来这边叮嘱杨辰开稳一点。 杨辰面带微笑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多说。 路上，周立本一直闭目养神，看起来不太想跟杨辰交流，跟前两天的表现几乎判若两人。 好在后面的獾非常配合地叫了两声，周立本不悦地问：“后面什么声音。” “哦，我托老乡抓了两只獾，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活着放后面了。” 周立本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这是小杨听到消息了，特意跟自己准备的。 唉，小杨也这么懂事，让人难以取舍。 反正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让他们两个自由竞争吧。 “小杨呀，虽然说小田也是借调过来的，但是你们两个的角色是不一样的，他一直坐办公室的，对于文件、资料等档案管理工作比较熟练，你呢，对外部事务比较见长，所以你们也不是对手，要互相配合，好好把工作干好。” 虽然是安抚，但也是周立本的真实想法，两个人类型不同，现在争也没有什么意义。 当然他不会说你们在我面前争没用，我又决定不了，那样谁还尊重他。 “我知道，我们两个呢，就相当于司机和秘书，都是服务您的。”杨辰当然知道这些，但该哄对方高兴还是要哄的。 第126章 按摩巧遇老同学 把周立本送到厅里之后，杨辰问了他家的地址，然后把獾直接送到了他家。 当然了，路上杨辰还买了点礼物。 第一次上门，总得少表示表示。 然后又到李天国和辛久如家里走了一趟，两个女人的招待非常热情，从某个方面讲，杨辰也算她们的金主。 路上哄的周立本比较高兴，到厅里之后，周立本就从办公室拿了两张招待票给了杨辰。 有了这个，杨辰可以在水利宾馆住两天不用花任何费用。 一般有这个待遇的，都是市水利局的处级干部。 杨辰之所以选择住宾馆，一方面是这里能停车，另一方面也是尽量把那所房子隐藏起来。 现在的房屋买卖信息又不联网，只要周彤家人不说，李天国不说，谁也不知道杨辰在哪里有所房子。 这样杨辰就能把它当成安全屋，放一些重要材料，或留做紧急备用。 人必须得有危机意识，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那个先来，做好准备，才能有备无患。 第二天的晚上，杨辰正无聊地看着电视里的，这个时期新闻的模式基本上是固定的，四大班子领导活动报道、政府班子里的重要公务、各行各业各条战线的光彩事迹，如果只看新闻，会感觉到社会安定，人民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接了电话，一个温柔的声音问道：“先生，需要洗面按摩吗？” 杨辰习惯性地就要挂了电话，这类的活动千万不要接受，要去也是去专业的店面，宾馆反而是最不安全的，突然被查房和仙人跳。 但又一想，这里是水利宾馆呀，是内部宾馆，按摩电话也能打过来？这个一般都是用内线电话打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挨个打，行话叫扫房。 有的是跟宾馆业主勾搭，有的是跟宾馆的服务人员勾结，入住之后，扫房，没有人需要的话就赶紧换场地。 她们并不是只在一个宾馆，而是附近一大片宾馆都是她们的业务区域，这要看带她们的鸡头能量有多大。 杨辰本想拒绝的，可是听着话音有一丝丝的熟悉，似乎有点平山那边的口音，就习惯地接过话来，聊了一下价位，听着也不像仙人跳，就让对方过来了。 并且让对方保证，来的是打电话这位，如果换人，可不开口。 对方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过了不到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隔着门听了听声音，确实是刚才那位，杨辰才打开了门。 进得屋来，对方主动反锁房间，杨辰有点不放心，又去确定了一下。 这是仙人跳要注意的细节之一。 对方先将灯光调暗，然后宽去外套，里面衣着十分暴露，这个时代的按摩，基本上就是交易的代名词，并不存在那种装模作样之后才引你入港的客套。 但杨辰真的是想按摩，如果氛围到了，发生点什么也不是不行，但上来就直接的话，他有点不太有兴致，虽然第三小腿已坚逾钢铁。 “你先给我按按背吧。”杨辰趴到床上，至少比高高山上一根柴挺着好看点。 对方抿嘴笑了笑，觉得这样的顾客也不错，又帅又客气，还知道害羞，说不定是个初哥呢。 对方骑到杨辰的腰上，开始不轻不重地按着，从力度上来看，不是完全不懂按摩的人。 “翻过来好吗？”按了一会，对方就不耐烦了，你一会准备的钱里，根本就不包含这个服务，还非让按，嫌老娘力气不要钱吗？ 杨辰依言翻了过来，对方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上去，两个人共同出声，看来接触比较到位。 对方掀开杨辰的上衣，抚弄了两下，见杨辰有些情动，立刻将手下移，准备将手伸入下衣里面。 杨辰突然伸手拦住，对方以为杨辰不习惯，还要继续下手，杨辰只好出言阻止：“等等。” “来都来了，怕啥，别客气。”对方还要不依不饶地下手。 “你是不是平山县的？”主要是怕对方丢人，不然杨辰才不会客气呢。 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愣愣地看着杨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姓杨？” “罗喜燕。”杨辰喊出了她的名字。 “啊！”对方一声惨叫，脸上闪过悲哀莫名的表情，哭丧着脸说道：“怎么又让我碰见。” 然后二话不说起身要跑，被杨辰一把拉住，主要是怕她出事。 在这个场景，遇到老同学，难免让人尴尬，万一脸嫩受不了，去寻了短见，或出啥事，杨辰也不忍心。 “你别慌，没事，我也不会去你老家或同学们之间败坏你的名声。” 见周喜燕还是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杨辰知道她害怕什么，赶紧保证：“我也不会拿这个要挟你跟我上床，放心好了。” “就坐下来聊会天，这么多年没见了，说说话。” “上床也没事，就是干这个的。”周喜燕眼角挂泪，脸上却做出赌气的表情。 “如果真要这样，我就不提醒你了，或者说等那个了再提醒。”杨辰真有这样的想法，恶趣味一把，肯定刺激，但那不是人干的事。 “哼！”周喜燕冷哼一声，心里却十分庆幸，辛好没有这样，不然能把人羞死。 “我在学校时，对你的唯一印象就是学习好，扎着两个麻花辫，走路一跳一跳的。”杨辰努力回想着，记忆有点模糊。 两个人是初中同学，那时候杨辰的心思全在母亲身上，根本就没交过什么朋友。 “我对你的印象就是天天躲在墙角，谁也不吭。”周喜燕看了杨辰一眼，真没认出来，脸虽然还是那个脸，但开朗了很多，而且更自信了。 “现在想来，都是物是人非呀。”杨辰看了看周喜燕，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同学干这个不稀奇，但恰好被自己撞见的可能性太小了。 “对了，你刚才说又让你碰见，你还碰见谁了？”杨辰突然想到她刚才说的话，顿感好奇。 周喜燕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要这样问，但既已失言说出，现在再不承认也没有意义。 第127章 巨大的身份差距 “是那个艾小虎，你还记得吗？”周喜燕眼神悲喜交加，脸上布满了羞愧。 “有印象，个子特别高，走起显的很横的那个？”杨辰认真回想了一下，才从浩如烟海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位。 初中时期，女生大多已经开始发育，男生比女生晚那么一到两年，但这个艾小虎是例外，刚进初中就高人一头，到初中毕业已经快到一米九了。 大概是个子高的原因，这家伙喜欢欺负人，走起路来，甩着膀子，看起来特别有气势。 “对，就是他。”周喜燕点了点头。 “他也是找按摩的，正好遇见你？也是在这个宾馆？”杨辰好奇地问。 真的很好奇。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周喜燕是上辈子造了多少孽，才会这么倒霉。 “不是。”周喜燕摇了摇头，不太想说，杨辰再三追问，她才红着脸说道：“他在附近的东风路派出所当警察，抓黄赌毒抓到我了。” “哈哈，咳咳……”杨辰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笑的太过于狂放，猛地咳嗽起来。 “好了，是我不对，不该笑的。”见周喜燕羞的快要把头低到地上了，杨辰强忍下来，赶紧道歉。 “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肯定不会放过你吧？”如果一个老实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看在同学的面上，放周喜燕一马。 可是艾小虎那种的，应该不会的。 周喜燕果然点了点头，没等杨辰再问，她就主动说道：“我现在就在他的下面，手下干活。” “哦！”杨辰瞪大了眼睛：“这小子现在是个鸡头？警察不干了？” “还干，表面上我在管着，实际上他才是老板，但是他上面还有人。”周喜燕逐渐被杨辰的轻松所感染，慢慢打开了心防。 “哦，他是老板，你成老板娘了。”杨辰觉得今天所惊讶已经够多了，想不起竟然还有。 眼前这位是不是就叫老鸨？那艾小虎是不是就叫龟公？ 想不到自己的同学里面竟然还出了这么一对人才。 “也不算吧，我就是替他带带队，算算账。”周喜燕也有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怎么还出来陪客人呢，艾小虎让吗？”杨辰好奇地问。 “他一般不让，但也不拦着。”周喜燕咬着嘴唇说道，感觉心里的温情在被撕开。 没人揭穿的时候，她还能够自欺欺人，当有人挑明白后，她也能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你陪过他幕后的人吗？”杨辰脸上也认真起来。 周喜燕摇了摇头：“他幕后是好几个人，我手下的姐妹都去陪过，我没有去，小虎不让。” “那还算他有点人性，但是他不拦着你接客，说明也没把你看多重，你自己考虑，能及早抽身最好。”杨辰也不好多劝。 各人的事各人做主，但一个女人，最好不要把这个当终身事业来做，何况这个事业还不是你的。 “抽身，我能去那里，谁还要我。”周喜燕苦笑了一下，沦落风尘之后，她也想过抽身，但总怕有一天会暴露，到时候无处容身。 “自古以来，笑贫不笑娼，当然你觉得钱攒的差不多了，可以换地方重新开始，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谁知道你以前干了什么。”在南方那个东官市干这个的多了，回到家还不照样是贤妻良母，有的地方听说还有人专门追这种女的呢，娶到家就是享受，女的有钱还不硬气，甚至自带彩礼。 “有那么容易吗？”周喜燕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憧憬的光芒，又迅速消失，人只要走错了一步，就很难不接着走下去。 “你现在能联系上艾小虎不，让他也过来吧，都是同学，好久没见了，过来见见。”杨辰见她犹豫且信心不足，也不再劝说，反而让她把艾小虎叫来。 “啊！小虎他脾气不好。”周喜燕被吓了一跳，赶紧劝道。 “他脾气不好管我什么事，他还敢打我不成，我又不管你们的闲事，也不主张正义，就是跟他见面聊会。”杨辰很想说你想多了，你以为我要劝他对你好点，错了，我才不管这闲事呢。 你这叫斯德哥尔摩效应，不是那么好消除的。 周喜燕有点不相信，但又不敢违抗，只好出去打了个电话，又加了件外套，重新走了进来。 等了没一会，艾小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今天没安排他值班，他就全身心照看自己的生意，由于旁边的凌云宾馆是新开发的地盘，又处在东风路派出的辖区之外，他一般都待在那边。 接到周喜燕的电话，说是在这里遇到一位同学，叫杨辰，邀请他过来聊聊。 他就觉得奇怪，这有什么好聊的，聊如何跟老同学上床？你说这周喜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倒霉的事又能被她碰上。 他对杨辰早就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出身单亲家庭，条件一般，不好说话，学习也一般，欺负起来都没有成就感。 本来他以为杨辰是因为什么生意或公事出差到这的，恰好住进这个宾馆的。 走到宾馆门口时，多长了个心眼，去相熟的前台那问了一句，才知道杨辰是拿招待票住进来的。 他的心里顿时就如同敲起了鼓一般。 合作了快两年的时间了，他可是知道能拿招待票的都是够级别的领导。 杨辰这小子，他有什么资格拿招待票？ 要说杨辰当上领导了，他是一点都不相信，跟自己大小差不多，能当领导？这不是开玩笑。 估计是什么司机，给领导开车的，拿领导的招待票。 问了问前台，果然是开车来的，心才算是稍放下一点。 但领导的司机也不是一般人呀。 身为一名警察，可以不惧怕任何人，前提是自己得行的正，但艾小虎不是呀，如果周喜燕还那么没头脑把事情都说了，那人家一伸手就能抓住艾小虎。 “哈哈，老同学，终于见面了。”一见面，艾小虎就非常热情地握着杨辰的手不放。 顺便看了一眼床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好事。 不对，这不是好事，艾小虎迅速想到，如果两个人发生了关系，那互相都有把握，没有发生关系，对自己才不是好事。 “老兄，现在在那里高就，我看你那辆车， 不是省城的牌照，也不是清远的。”艾小虎不动声色地打探着杨辰的来路。 “那辆车是借的，我现在平山县水利局上班，刚借调到省水利厅。”这个没有什么可瞒人的。 但已经把艾小虎吓了一跳。 别看大家都是从平山来了省里，看似都一样，但他只是区下面一个分局的派出所的协警，人家是借调到了省厅。 人家不是正式的，但他这个协警同样也是临时呀。 巨大的身份差距，压的他透不过气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128章 与人为善的结果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更怕警察。 只有体制内的人，才感觉到之间巨大的鸿沟。 艾小虎是她姐丧偶之后，嫁了一个年龄大的老公，才把他带到了省城，介绍了一个协警的工作。 四年多，始终没能从临时转成正式，想尽了办法也没用。 因为东风路派出所的辖区内，有一个大的城乡结合部菜市场，西边又有一个长途汽车站，治安压力一直较大，所里的工作常年在分局排名倒数。 转正的指标跟工作排名挂钩，东风路派出所没有，但就算有，艾小虎也知道落不到自己头上，因为前面还有七八个人呢，哪一个不比自己背景厉害。 他甚至想尽办法想转到其它派出所，都没有可能。 区分局，相当于县局的级别，涉及的利益可能远远超过县委，但独立自主性却相差很远。 而派出所就是个派出所，在这个体系中，就是个底层的底层。 而人家呢，在县局上班不说，还能够借调到省厅，别人不知道这一步跨越有多大，艾小虎能不知道。 因为一件紧急案件，他也被借调到分局过，五天，案子一破，就被人家撵回来了，怕你赖着不走。 别说借调到省厅，就是借调到市局，就足够他高兴了。 首先，这是一种认可，对你能力上的认可，不然为什么不借调别人。 其次，这是一个资质，受到了上级部门的肯定，同等条件下，你就比别人优先。 而且，能跟上面的人结识，留段香火情，指不定他们那个人哪一天就下来锻炼成了顶头上司。 人家呢，直接省厅走起，开着其它地市借的车，拿着招待票住的大宾馆。 他倒是不想讨好，但脸上不由自主地就带了出来：“吃过饭了没有，要不咱们去街上吃点东西。” “不用，就聊会天，咱们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杨辰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纯聊天。 人离家乡越远，就越有一种孤寂感，所以老乡这个称呼，只有到了外地，才知道代表着什么。 艾小虎笑着坐了下来，同时还使眼色让周喜燕也坐。 周喜燕都有点傻了，她不懂这些，只觉得平常艾小虎也是人五人六的，怎么见了杨辰显的这么害怕，或者说畏惧。 你在省里上班，他还在县里，借调不就是临时来这里上几天班，然后再回去。 而且你还是警察，有什么好怕的。 三个人聊了聊往日，很快就无话可说了，因为杨辰跟那些同学们也都不熟，而艾小虎他们两个人，来了省城以后，很少回来，自然也没了联系。 “辰哥，以后省城这边有事，只管找我，或者找喜燕也行，她一直在附近，宾馆的人都能联系上她。”要走的话，艾小虎很是热情地表示。 “行，别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记得对周喜燕好点，别坑她就行。”杨辰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我知道，放心吧。”艾小虎脸上有些尴尬，嘴上答应着却匆匆拉着周喜燕就走。 谁知道过了没有一会，周喜燕突然给杨辰打来电话，问需不需要派一个小姐妹来陪他，有一个刚入行没几天长的还漂亮的。 被杨辰笑着婉拒，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抽泣声，杨辰只好说道：“我真没有歧视你们这个职业的意思，你情我愿的事，很正常，一点也不稀罕，我只是不好意思，下次吧，下次再来肯定找你。” 说完杨辰赶紧解释：“找你让你介绍，不是找你那个，千万别误会。” 电话那头“噗嗤”一笑，似乎是觉得害羞，过了好一会，周喜燕才接着说道：“你刚才说不常在省里，有事该怎么联系你？” “你可以打这个号码，然后让他转告我就行，如果有急事，可以去水利厅找李天国，托人或给他打电话，千万不要直接去。”人谁还没个三灾九难的时候，找人帮忙很正常。 杨辰无所谓，但弄的李天国家庭不和或名声有损就不好了。 “我知道，那个李处长我也认识，原来我在这里是服务员。”周喜燕的声音有些黯然，却把杨辰吓了一跳，还以为李天国也曾是她的顾客呢。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回想今天的遭遇，禁不住大笑起来，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但对周喜燕，杨辰并无大多的同情之心，又不是有人不让她走，还是自己想轻松挣钱。 第二天一大早，杨辰赶过去接周立本，周立本却不好意思地说：“你先回去吧，这两天我还有事，先不去平山了。” 杨辰很想说你倒是早说呀，我也不用在这等两天了，少干多少活，但只能点头称是。 回到平山，杨辰也懒得去筹备处，去家打了个照面，就直奔工地，马上就要完工了，可得盯着点，很多问题最容易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杨辰在工地待了两天，眼看着就剩下收尾的工程了，铲车都派到别处了，杨辰也打算离开。 看到铲车的威力之后，其它的施工队也来租铲车用，反正接下来的两个月，铲车是不可能闲下来的。 就算赚的没有这个工地多，两个月也足够再收回在一半的成本，不到半年的时间，买铲车的钱已经赚回来大半了，这能说不是个好投资？ 杨辰走到半路的时候，似乎看到张宏文骑着摩托车从路的另一边驶过，杨辰就把车停到路边等他。 往前走只有一条路，肯定是去工地上找自己的，看这速度，应该不是小事。 过了一会，后视镜里一条黄沙巨龙滚滚而来，很快停到了杨辰的车边，车门一拉，张宏文坐了进来。 一看他的脸色，杨辰就知道有事发生，张宏文递过来大哥大，一边说道：“刚才有个叫周喜燕的女的，给你打电话，说有急事找你，让你给她回过去，号码是……” 杨辰把电话回了过去，周喜燕应该是在那里等着，接了电话就叙述开来。 昨天她在水利宾馆，偶然听到一个姓周的说起李天国的名字，另一个住在那里的客人又赶紧制止。 她就觉得不对头，那个姓周的是水利厅的，另一个一看就是做生意。 她觉得两个人肯定要回房间密谋，就趁两个人去卫生间的时候，迅速把他房间的电话打通，虚放着，然后去电话另一头偷听。 那个姓周的声音较小，听的不太清，好像说李天国后面有人，不好动，另一位就说道：“这个好办，明天我找个人，骑摩托车撞他一下，也不弄死他，让他去医院躺两个月就行。” 第129章 卑劣的竞争手段 听见周喜燕的话，杨辰的心里微波泛起，上辈子他最开始做的都是小生意，没有遇见过如此恶劣的竞争手段，等生意稍大点后，世道也正规了起来，明争暗斗不可避免，但很少见这种直接对着人去的。 但他听人说过，以前的人经常用这种手段，要不用车撞人，然后能逃则逃，不能逃就住几年，只要一口咬死是无意的，就不会判死刑。 还有一种是故意发生口角，然后制造双方打架斗殴，断条胳膊或断条腿，反正责任又不是单方的，最多也就进去住个两三年。 但大多是对着竞争对手去的，很少有敢对政府官员去的，敢对李天国动手，要不是冲着他的职位去的，要不是冲他手中的权力去的。 “把摩托车扔他们家，现在跟我去省城。”看旁边有一农户，杨辰让张宏文把摩托车扔下，拉着他直奔省城。 一路上杨辰的最低速度也没下来过一百，在刚修好的那段国道上，半小时的路，杨辰只用了十二分钟。 把张宏文吓的脸都白了，下车以后，道都走不好了。 在出发前，杨辰就跟李天国联系上了，正好好在厅里上班呢，杨辰在电话里提醒他注意安全，在厅里不要乱跑，等他去了再说。 周喜燕没有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如果对方趁早上动手，现在早就得逞了。 不过也不一定，昨天晚上的谋划，还需要安排人手，然后踩点动手，早上肯定来不及。 中午李天国在厅里吃饭，那最有可能的动手时间就是下午下班的跑上，李天国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撞他个腿断骨折是很容易的。 到了省城，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杨辰没去省厅，而是在电话里问李天国情况。 “老周也是个积年老副处，资历比我还深，年龄也比我大，但要说为了这个正处就用这个手段，有点不太可能。” “我觉得他对钱的兴趣应该更大，说真的，从上面让他跟我搭班后，他就暗示了我几次，想介绍人跟我认识，或者说把工程量进行分割，我六他四或我七他三的，我都没有搭理他。” 杨辰知道，这应该就是原因了，人家是个你的副手，不管是给你介绍人也好，还是说把适当分润点利益也好，不能不考虑人家一点感受。 也就是李天国事出有因，别人拱不动他，不然早把他拱走了。 “我知道你会说我迂腐，但总体下来几千万的投资，我怎么敢跟他一言而决，而且上面还有魏总工，还有厅领导班子，还有大领导，他太着急了，等盘子定下来后，自然要考虑他的利益。”李天国语气平静地说道。 “跟周立本合谋的那个人是谁？”杨辰感觉李天国肯定能打听到。 “他姓曲，春来那边的老板，洪安那个水库就是他建的，原来的尚厅长跟他是同乡，尚厅长下去后，就没人买他的账了。” 一切都变的顺理成章了，他们准备把天桥水库工作当成翻身仗来打了，结果李天国一直不给他们面子，所以他们一发狠，准备采用这种手段搬开李天国。 “李叔，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办？”杨辰觉得还是要听听李天国的意思，人家主要针对的也是他。 他想化敌为友也好，想挑破事实让对方不敢动手也好，都要看他的选择。 “千防万防，防不胜防，既然他们都打算动手了，我冒点险算什么，你去东风路派出所找牛指导员，让他安排人。”李天国迂腐却不死板，直接下了决心。 偷听来的消息肯定不能走正规程序，甚至在对方没有动手前，那就不叫犯罪。 想干什么的人多了，想杀人的也有，想毁灭世界都行，只要不付诸行动，你随便想，就跟写小说一样，你想把谁写死就把谁写死，但不能擦边，擦边就会被神兽。 杨辰就去了东风路派出所，三层小楼，大院子，快跟县局差不多了。 迎面正好被艾小虎看到，见到杨辰，十分意外，竟然示意杨辰去一边等他，杨辰没有理会，直接问他：“小虎，你们牛指导员在那个房间？” 艾小虎有些不解，心里还有些担心。 不会是来告我的吧，指导员可是抓纪律和思想道德的。 把杨辰领到指导员的办公室后，艾小虎担心地在外面等着，过了半天杨辰才从里面出来，牛指导员跟在后面，见到艾小虎：“去，把你们刘队喊来。” 派出所其实没有队的编制，只是为了好听，把小组长喊成队长而已，手下也有五六号人。 这个刘队来了以后，一听，立刻保证不仅会保护领导的安全，也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然后雷厉风行地带着两三个人就要去勘查地形，杨辰指了指艾小虎：“这是我同学，能不能也带上他，有事好跟我们联系。” 刘队眯着眼看了看：“换便装，跟我们走。” 杨辰有点不放心，也想跟着，但这辆车太招眼了，可能就是从人家手里借的，所以找了个摩托车修理铺，借了辆摩托车。 下午下班后，杨辰跟张宏文远远地跟在后面，刚走出不远，就看到一个黄毛穿的花里胡哨的，骑着自行车歪歪斜斜地走着。 张宏文就要跟过去，杨辰却觉得奇怪。 不是说用摩托车撞的吗，怎么换自动车了。 仔细认真一看，明明是艾小虎。 看来那个刘队把贴身保护李天国的工作交给他了。 走到家属院门口，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当所有人都有些松懈时，突然一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象失控一样冲了过来。 没等李天国反应过来呢，后面的艾小虎已经抡起自行车砸了过去，对方一阵慌乱，竟然冲着艾小虎撞了过来，好在自行车先一步把他砸倒在地。 就当对方还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时，又冲过来三四个人把他按倒在地，领头的正是刘队。 “你们要干什么，我就是喝了点酒，没控制好油门。”被抓起来后，对方还直嚷嚷着。 杨辰和张宏文对视一笑，今天一天的奔波都值回来了。 第130章 原则一:不要把麻烦上交领导 正当他两人就要转身离开，旁边一辆暗红色的昌河面包突然加速，驶离了现场。 “看来对方也有人在盯着。”杨辰冲张宏文说道。 晚上就有人把关系走到了东风路派出所所长的面前，然后那个摩托车驾驶员一口咬定是无意的，人家又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想拘留都拘留不了。 折腾了半天，等于毫无收获，杨辰还给派出所充了五千块钱的油费，然后又请刘队和艾小虎他们大吃了一顿，饭后，每人两条红塔山送上。 牛指导员那很委婉地表示，所长有传呼机，他没有传呼机，很想配一个。 杨辰就赶紧给他买了一台摩托罗拉汉显的传呼机送了过去。 上上下下花了一万多，最后却落了个毫无收获，杨辰有点不甘心。 倒不是心疼钱，关键是没能奈何得了对方。 要是李天国被撞了，那肯定没这么容易解决。 但又不能真让李天国被撞，因为谁也控制不了撞的程度，万一真的得在床上躺两个月，那一切都没了意义。 “别胡思乱想了，钱回头从我们的分红里扣。”李天国一看就知道他不甘心，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难道咱们就不能去上面告他吗？”走正规程序不行，难道打小报告还不行。 “咱们又没有证据。”李天国一脸的宽容和无奈。 “找大领导说。”领导肯定不乐意下面闹成这样。 “小杨，你知道我跟你的身份有什么不同吗？”李天国看了杨辰一会，看的杨辰心里都有些发毛了，才缓缓开了口。 教育环节又来了，杨辰赶紧端正坐好。 “别装模作样了。”李天国训了他一句，仍然在等着他的答案。 “你是处长，我是股长，你是已婚，我是未婚，还有什么不同？”杨辰有些不解，这跟话题有什么关系。 “跟这个没关系，咱们两个的区别在于，背后的背景不同。”李天国伸手要打杨辰，被杨辰闪开。 他也不是真打，只是严肃的话题被杨辰搞怪，弄的他没法说了。 “我跟大领导只是香火情，就是平时我烧香烧的勤，烧的香比较中领导的意，领导对我有很深的印象。” “而你呢，你是出身不同，天生这个姓氏或者说血缘造就了你，换句话说，你就是背景本身，当然你个人情况比较特殊。” 杨辰有些不以为然，这个杨不能说没给他带来太多，但大多都是靠我自己的好不。 “当官有一条原则，听好了，不要把你的麻烦上交给领导，特别是大领导，你是为领导工作的，不是领导为你工作的，有麻烦要尽量自己消化。”见杨辰有些不认真，李天国特意拉住他。 “那这个工作我要是完不成，也不能跟领导说？”这有点太难为人了吧？杨辰对这个原则有些不解。 “记住，原则就是实际，是尽量，原则上可以，就是实际上不可以，原则上不能，就是尽量不要。”有些话是客套话，有些话是场面话，有些话是两头话，听话一定要注意这个。 “那出现了这种事，也不能跟领导说？”这件事虽然说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但很恶劣呀，不管是权力上的竞争也好，生意上的竞争也好，运用这样的手段，可是违法呀。 “这就是咱们两个关系的不同，我是靠领导的赏识，才能立足的，如果把麻烦上交给领导，你知道领导就肯定站在你这一方，你能肯定对方跟领导的关系没有你亲近？就算有，你让领导怎么处理，又没有产生什么后果，从法律上都奈何不了人家，你让领导去违法？” 李天边见杨辰还没有醒悟过来，急的想打他。 “你们就不一样的，比如说杨老爷子如果还在，你为这件事去找他，他会不帮你？就算他不帮你，他会生气吗？就算他生气了，能把你怎么样？” 连续三个反问，问的杨辰哑口无言。 这就是领导子女或亲戚一般没有人敢惹的原因，你再有理，抵得过血缘和亲情？ 就算领导立身再正，铁面无情，他会不管，甚至训儿子一顿，但儿子还是他儿子，他总不会因为这个断绝父子关系。 杨辰这才明白过来，跟家族企业是一个性质，你就算干的再好，也尽量别跟老板的亲戚过不去，当你有用的时候还好说，一旦那天你的工作没那么重要了，或者积怨太多了，就会把你扫地出门，或者调到不关键的岗位。 杨辰工地上就有一位这样的人，四十多了出来打工，原来在一个厂里当办公室主任，那真的是兢兢业业，以厂为家，对老板那叫一个忠心耿耿。 老板的侄女要提前下班回家，不行！ 老板的表弟喝酒了把车撞坏了，照价赔偿！ 老板的内侄把办公用品拿回家，给我再拿回来！ 老板重病要住院几个月，他刚把老板的住院手续办好回到厂里，老板的女儿就通知他回家待岗。 他还想着等老板出来后哭诉一下委屈，让老板主持一下正义。 结果老板很遗憾地告诉他，自己身体不太行了，以后厂里的事就得闺女多管了，她做出来的决定，自己这个当爹的再去否决，她还怎么管事？就没人听她的了，有事都还会来找老板。 而且就算这次给你说说，再让你回去，我总有放手的时候，迟早你还得离开，然后老板翻了翻兜里，给他掏出五百块钱。 钱也没要，他就走了，大不了工地打工，又不是离了你们家就会死。 当时杨辰没什么感受，只是为对方觉得不值，也觉得老板识人不明。 等到现在，他才有点明白，老板并没有什么大错，除了最后那五百的出手有点小气外，真没有什么可诟病的。 你再亲，你能亲得过人家女儿和那一大群亲戚。 他能开除你，总不能开除他女儿。 这就是区别。 “那就是没办法了，该怎么还怎么？”虽然明白，但杨辰还是不甘心。 “可以不把麻烦上交领导，但可以去领导跟前抱屈，所以咱们要先放手，然后再去跟领导说，不要让领导为难，但要让领导知道。”李天国笑了笑。 杨辰顿时明白了，不要去领导面前抱怨，但要去领导面前哭诉，同样是一件事，这是有区别的。 “老周这种行业，已经突破底线了，我不能跟大领导说，但可以跟魏总工说，跟厅长说。” “至于那个姓曲的，没了老周，他以后别想接水利厅的工程，就现在那几个工程，钱也别指望拿到了，他还不敢不把工程干完。”这一刻，李天国的表情很是陌生。 第131章 验收与说情 回到平山以后，杨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偶尔的时候，田守义会问一声：“周处长怎么还不来，也不说让去接他？” 逢这个时候，杨辰什么也不会说。 估计是不会再来的多，但就算是来了，杨辰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 这天，几个人正在筹备处大眼瞪小眼，突然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引过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杨辰好像在洪安市的时候见过，对方上来就低头哈腰地说道：“杨主任，你还记得我不？” “不记得了，有事说事。”洪安那边来的人，肯定没什么好事，杨辰就只是抬了抬眼睛，连看都没有看对方。 “我们是启强建筑公司的，前一段时间你不是去我们那借了一辆中兴1020，现在我们老板让我们把车开回去。”对方尽量赔着笑。 “首先，我不认识你，可能咱们见过，但我没印象了。” “其次，我要纠正一点，车不是我借的，我只是去开了。” “最后，你们老板是谁我们不知道，车是不是你们的也不一定，怎么可能把车给你开走。”对方竟然还有胆过来要车，这是杨辰没有想到的。 但也正常，这车最少好像也得十来万，当初答应借车是想巴结周立本，现在没希望了，肯定不甘心损失辆车。 但杨辰肯定不会让他开走，想的美，那边治不了你，这边也得把车给你扣下，让你姓曲的操坏心。 “我们有购车单据。”对方赶紧把材料递了过来。 杨辰连接都没有接：“有这个也不能证明是你们的，万一是你们老板一块钱把车卖了呢，当初谁借的你去找谁，我们都是小兵，不敢当这个家，你们把车开走了，回头领导找我们要车，我们咋交待。” 对方抓耳挠腮了半天，才大着胆子说道：“我们老板说了，不然我们就要报警，说车被盗了。” “随便，警察来把车开走，我们没有任何意见，你们该报报，我们支持。”杨辰大手一挥，随便，真想撕破脸，有的是治你的法。 对方还想再说什么，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就把他们赶走了。 “要不要去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报警？”田守义有些担心地问。 “车始终是人家的，只要人家想要，有的是法子要回去，就看他敢不敢了。”杨辰根本没当回事，对方真的想要回去，不管是报警，还是去省厅直接找周立本，都能够要回去。 估计他们不一定有这胆，之所以来这里，也是打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或者说觉得杨辰、胡枫他们年轻，想吓唬吓唬试试。 等没人的时候，杨辰给李天国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李天国在电话里说道：“让他们谁借的找谁，只要老周敢开这个口，没事，明天我就去平山了，路不是修好了，我带验收组去验收。” “用去开车接你吗？”杨辰问道，周立平还要求接送呢，李天国当然更能。 “不用，我坐验收组车的去。”李天国才舍不得杨辰来回跑呢。 第二天下午，李天国才来到平山，一行五人，将一辆桑塔纳挤的满当当的。 验收组三个人，再加上胡枫和李天国，五个人，正好符合验收标准，杨辰是借调人员，不能代表验收，只能见证，田守义同样也是。 验收组先对道路工程进行验收，确定道路完全按照方案施工，质量符合标准。 这条路是杨辰负责监工的，质量当然没问题，因为这是一条进出道路，是门面，而且还决定着领导是否觉得舒适，当然要高度重视。 像在这种山体上施工，最重要的是路基，必须全部平整到位，并且做好防塌陷和水冲刷，不能一场大雨下来，路断了一大截。 然后用的水泥也是定山县的525号水泥，可以说是清远市能买到的水泥中最好的了，就是看中了它的防渗性和耐久性。 验收完这个工程之后，验收组又重头开始，验收修复加固工程，领导们经过商讨，又觉得原来的思路不太合适，就又想了一个名目，叫雨水过大，造成山体滑坡，新修的道路被毁，只能修复加固。 验收完毕，姬长明赶紧给验收组和见证方送上红包，这个是小数目的，也是公开允许的，具体的表示，那得去省城。 “魏总工说了，下周一去厅里办理请款手续，你让姬老板准备六十五份礼品，到时候按他的名单去送。”送走验收组后，李天国私下里交待杨辰。 “行，没问题。”这个倒是小钱，六十五份也不是特别多。 厅里当然用不了这么多，但厅里有时候也会拿这个去送礼，你可以不认真对待，只要不怕厅里对你有看法。 表示这种事，千万不能抠门，表示的少了，甚至不如不表示。 但也不能傻充大方，比如说对方的心理线是十万，你送了二十万，效果跟十万是一样的，另外十万不仅白送，还把对方的期待值拉高了，下次再送十万就没用了。 让对方认识到，这是你能拿出来的最高标准，才叫表示的最高境界。 李天国摸了下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拿到钱后，先给厅里的服务中心返五个点，再给昌阳工程技术咨询公司两个点，这个是厅长的，再给魏总工的设计公司一个点。” “可以，我再拿两个点，给依晨存起来，供她上大学用。”杨辰原本的打算就是拿十个点出来。 李天国虽然没要，杨辰却不能不给。 而且有了这笔钱，至少他回到家里，腰杆子硬点，也不会有那么多唠叨。 更主要的是，这钱从自己这出，总好过他去其它地方伸手。 “老周不会来了，他主动申请下革命老区去锻炼了，厅里估计还会安排人进来，到时候再说吧。”李天国知道这个结果肯定不能让杨辰满意，却没有办法。 老周后面也不是没有人，虽然退了，但影响力还在，追究不了他的责任，只能把他打发走。 “那个曲老板呢？”这个才是关键，从他还敢来要车看，应该没受什么打击。 “暂时先不动他，等他把工程干完，不仅拿不到钱，反而还要罚他钱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是厅里领导们的一致共识，表面来看，是给为他说情的人面子，实际上是等那个家伙的后台走人。 第132章 主动送钱的领导 “工程的切割基本上也按这个比例，你可以在原料供应上多想想办法。”最后，李天国压低了嗓子在杨辰的耳边说道。 杨辰知道，这么大一块肥肉别说全部了，连一半都没可能落在自己手里。 李天国能拿两成也是因为他是直接当事人，既要马儿跑得快，还要马儿不吃草，任何一个管理者有理智的话，都不会这样想。 但如果李天国背后没有大领导的因素，能拿一成就够看得起他了。 至于原材料供应这个竞争更激烈，因为门槛低，没有技术含量，任谁都能做这个生意。 难道厅长就不能在平山县认识几个人了。 如果你不去竞争，肯定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你又不是领导，人家不会主动把生意往你手上送。 同等质量比价格，同等价格比关系，只要把握住这两点，生意就能往下谈。 最重要还有，干原材料生产你得供应上，不能耽误工期，想了想之后杨辰问李天国：“你说咱们现在就把原材料准备好运过去，是不是到时候就占优势，别人也不好意思用外面的材料？” 都是这个圈子里的，明明原材料就摆在门口，价格也不贵，你非要去外面再拉，也有点太不给面子。 “这是不是得占用很多资金？”李天国觉得是个好主意，但工程量这么大，你囤的少了意义不大，囤得多了，有那么多钱吗？ “钱好说，这个我来想办法。”杨辰盘算了一下，工程款下来以后，自己这边拿三十万不成问题，借的钱先还上，然后再借，应该也没问题。 拿砖窑和铲车做抵押，贷个一百多万也没问题，全部算下来应该能凑个二百万。 “你钱到时候都囤成材料了，到时候工程怎么办？”李天国有些担心地问。 “工程大头是姬老板的。”自己拉一个工程队出来，费心费力的，关键是手头没有得力的人，张宏文和段双林都不是干这个的料，杨辰又不可能亲力亲为。 反正钱不少赚，赚该赚的就行。 “哦。”李天国有点摸不清杨辰跟姬长明的关系，有时候看着像是杨辰的白手套，有时候又不像。 “工程上你的抽成按行规走，一分都不会少，放心吧，原材料这个利润分你十个点。”跟斤斤计较的人合作，一分一厘都要讲清楚，跟真爽大气的人合作，定住框架就行。 越是不在乎的人，越不能让人家吃亏，这是杨辰的底线。 “不用，我要那么多钱没用，够花就行。”李天国赶紧摆手拒绝，拿到钱后，老婆是开心的不得了，在床上都主动了很多，可是这钱拿着烫手呀。 够花就行，多单纯的想法，什么叫够花？这个标准永远不存在。 杨辰安排姬长明去准备礼品，有什么名贵特产往里面塞就行，没有就塞烟酒，这是能拿到钱的关键。 好在所有环节都已经打通，很快就拿到了钱，该返的返，该给的钱，最后一算帐，杨辰净赚四十七万。 拿到钱后，杨辰开始还债，借三万还四万，还上之后，杨辰再谈借钱的事，除了辛县长的夫人婉拒了之后，其它人又都把钱借给了杨辰， 每人还多借了一万，凑成五万，杨辰手头的钱将将超过了五十万。 然后杨辰安排张宏文去打探行情，组织货源，自己去跑贷款手续，好在现在关系已不同寻常，贷个款还是很容易的。 这天杨辰刚从马头口乡贷了三十万出来，突然接到了苏亮亮的电话，说辛县长晚上请他吃饭，让他定好地方，提前通知他。 县长请吃饭就是这么霸气，杨辰不敢怠慢，赶紧去华天山庄订了个包间，茅台酒准备好，等着辛县长过来。 司机没有入席，只有杨辰、辛县长和苏亮亮三个，没有其它人，辛久如也放下了县长的架子，各种官场逸事、花边消息，信手拈来，如数家珍，风趣的根本不像是个领导。 饭后，苏亮亮找借口躲了出去，应该是辛久如早有吩咐，等他出来以后，辛久如这才说道：“杨辰老弟，前两天你嫂子跟我说了你借钱的事，女人家嘛，头发长见识短，又胆小，说没借，我当时都恼了，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小杨这又不是外人，人家求到咱头上了，肯定是有急事，你要说咱没有，无能为力也就算了，明明手头有，多了不好说，十万八万的还是能凑出来的，怎么能不借呢。” “再说了，你这人品那是有口皆碑，怎么能不放心你呢，所以你嫂子被我说通了以后，也有点后悔，就想问问你，还用钱不用？” 看着辛久如期盼的目光，杨辰很想说个不用了，但想到以后还要长久交往，借调走了，又不是说不回来了，该处还得处，就狠狠地点头说道：“用呀，怎么不用，还没凑齐呢。” “那就好。”辛久如终于笑了，然后动情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做生意的，既然要用，少了肯定不行，就把你嫂子的嫁妆也都取了出来，又找同学借了点，凑了二十万，你看用得上用不上。” 胃口真不小，杨辰在心里吐槽着，脸上却装出惊喜的表情：“太好了，小亮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跑贷款呢，求爷爷告奶奶，一分都没有跑下来，您这可是救了我的急了。” 辛久如欣慰地笑了起来，好在小杨懂事，不然就要错过了。 老婆也真是的，人家敢借，你有什么不敢的，他就算做生意赔了，还敢欠你的钱不还。 这么名正言顺的的赚钱机会，放过了多可惜。 杨辰这小子他也打听了，要关系有关系，要头脑有头脑，人品还懂事实在，借出去也放心。 “你还在跑贷款？我联系的信用社，你还用找别人，明天我让亮亮给你联系，你直接去就行。”既然打定好了要交好杨辰，辛久如就打算把人情做的扎实点，国家的钱，贷给谁不是贷，辛久如主动开口说道。 杨辰闻言大喜，今天这顿饭太值了，不仅借了二十万，看样子还能再贷点。 第133章 吃鸡引发的惨案 第二天，苏亮亮联系好之后，杨辰直接到信用社，只是提供了一下资料，就贷出了五十万，手头的资金已经超过了二百万。 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原材料肯定赚不了那么多，纯靠量上，一吨几块几十万的东西，能赚多少。 特别是砂，甚至都没人愿意往那送，嫌不够油钱。 最常见的建筑材料就是灰砂砖石，灰就是水泥的意思，以前叫洋灰，都不贵，运费才是关键。 反正不急，慢慢运吧。 这两天李天国的电话是响个不停，都是各地的关系户想要过来揽工程的，杨辰这才知道，一个水利部门养活了多少工程队，怪不得从水利厅到水利局，都这么牛气呢。 “这是不是就叫老太太吃柿子——专捡软的捏。”看着李天田又苦恼地拒绝了一个春来市的副局长，杨辰笑着打趣道。 “谁都有关系户，这是免不了的，我如果说工程都交给你了，找你的只会更多。”李天国笑着说道。 “小杨，楼下有人找。”陈艳艳在外面喊了一声。 杨辰下楼一看，一个粗壮的身影站在面前，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小舅舅？”杨辰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这是生母的兄弟，仅比杨辰大五岁，也是赵家唯一对生母比较友好的。 杨辰小的时候，经常受到他的接济，别人欺负杨辰了，他也会出面。 上辈子杨辰离开的时候，他在外面打工，等杨辰回来，他又因为跟人打斗失手把人打成重伤，在监狱待了八年，两个人几乎没有碰过面。 “你怎么回来了？”杨辰好奇地走到他的跟前，跟他比了一下身高。 很好，小舅舅一点也没有长，还是那么矮，杨辰上初二的时候，身高就超过了他，然后就再也没有给他反超的机会。 赵小龙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把杨辰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姥爷要不行了，想看看你，你能去吗？” 说完用哀求的表情看着杨辰。 “不会吧，得什么病了？”杨辰有点不敢相信，上辈子那老头活蹦乱跳的活到八十多，杨辰穿过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 “不停地咳血，都半个多月了，所以把我叫回来了，又说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想看看你。”赵小龙知道杨辰的心结在那，拉着杨辰的手不放。 “走吧，我去看看。”其实杨辰主要是好奇，上辈子好好的，这辈子被自己一翅膀扇出病了，如果改变的太多，自己的记忆就没用了呀。 赵小龙骑自行车来的，还要招呼杨辰坐他的后座，杨辰直接把自行车从他手里夺下，往车后厢一扔，招手让他上车。 “你当上司机了？”赵小龙一脸的不敢相信，虽然不是轿车，那也是司机呀。 “不是，回来跟你说。”杨辰没耐心跟他细说，一路风驰电掣来到红河村。 要下车了，赵小龙赶紧摸了摸方向盘，然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还没摸过方向盘呢。” “没事，回来我教你开车。”见有人围了过来，杨辰转身进了家，他可没兴趣让人当珍稀动物看。 赵小龙赶紧跟了过去。 刚一进屋，一股的血腥气就传了过来，杨辰扇了扇鼻子，早知道该戴口罩的，至少车里有几个那种纱布口罩。 听声音是在里间，杨辰就要进去，老太太走了出来：“别进去，肺痨，会传。” 把杨辰吓了一跳，肺痨就是肺结核，这东西确实会传染，但又一想，老太太刚从里面出来，这接触老太太也不保险呀。 干脆杨辰回到车上，拿了只口罩戴上，给小舅也分了一个。 然后再进，老太太终于不拦着了。 进去一看，老头确实消瘦了很多，看到杨辰出现，老头招了招头，就又咳嗽起来。 咳到毛巾上确实带血，但听着中气十足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肺上有病呀。 杨辰虽然没见过肺痨，但看过电影电视里有，咳起来有气无力的，这个根本就不像。 “去医院检查了吗？”杨辰也没敢往跟凑，就远远问道。 “检查啥呀，浪费钱，这病治不好。”一说老头子竟然还流上泪了。 “别，真要是肺痨，你已经把全家都传染上了。”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没，我都不让你大舅二舅过来。”老头子还觉得自己挺精明呢。 “那你把我小舅叫过来干嘛？”杨辰质问的他哑口无言。 赵小龙这才意识到不对，对呀，不让老大老二来，把我叫回来干啥。 “他还没成家，有点事也不怕。”老头子好不容易想了个理由。 “行了吧，走走，跟我去医院检查去。”杨辰才不跟他说那么多呢，让小舅把他拉上赶紧走。 外婆还要拦，杨辰把她也一把拉住：“你也来吧，你的眼睛也得好好检查检查。” 两个老头老太太还不想走，被杨辰和赵小龙强行塞到了后排，赵小龙还问：“用不用拿点衣服什么。” “不用，走吧。”杨辰就要发动车子，见旁边跑过来两个中年男子，脸型跟赵小龙相仿，身高却高了很多，就对他们喊道：“你们把房子看好，别让人乱进，等我们回来再说。” 如果真是传染病，得消毒处理。 杨辰对平山县的医院不太放心，直接把老两口拉到了清远市医院。 杨辰都没让他们下车，直接跟医生说拉了个疑似肺结核病人，医生和护士立刻全套防护过来，把几个人都接进去，然后一通忙乎，各种检查之后，很遗憾地告诉杨辰，跟肺结核毫无关系。 至于咳嗽，从片上看，应该是外伤导致，建议去外伤科。 结果到那医生都没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直接问道：“半个月前是不是吃鱼或吃骨头了？” “吃鸡了，把骨头都咬碎咽了。”老太太赶紧说话了。 “骨头把食道划伤了，引起的吐血，然后你们又不控制饮食，所以一直不会好，咳嗽也是嗓子引起的，跟肺毫无关系，给你们开点药，回去喝几天奶就好了。”医生挥手让他们滚蛋走人。 总算放下心来，老头就闹着死活要回家，杨辰看了看他：“我带你一个人来了吗，想走自己走回去。” 老头一句话不敢吭了，杨辰又带着外婆到眼科看了看，问题也不大，年龄大了又不注意卫生，再加上哭的多了，眼睛受损，开了几瓶滴眼液让回去滴。 现在的医院还不那么死要钱，但服务也差的要死。 而且医生让回去喝奶，但现在没有包装奶卖，只能买两罐奶粉凑数了。 那时候不管冲奶粉、冲蜂蜜、冲麦乳精，都是用开水，根本没有开水会破坏营养价值的概念。 第134章 李天国发火 你算老几 把老两口送回家时，村民们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消息，都围在赵家，有的甚至还提议要把赵家的老宅烧掉，理由就是怕传染。 赵大宝和赵二虎正左抵左挡跟人争吵呢，看到车过来，急忙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来了？”赵二虎连靠近都不敢，远远地问道，越发证明了大家的猜疑。 “不回来干什么，你小子盼着我早死？”好在老头子气势十足地从车上下来了。 看到众人都围着他家，黑着脸喊道：“都给我滚，看我老头子的笑话怎么的，回头把你们都传染上。” 这下围的人赶紧散开了，看来是真的。 有人闹着要报警，有人让喊大队的人过来，还有人说得打急救电话，说什么的都有。 “我爸就是吃骨头被卡住了，喉咙受了伤才吐血的，什么病都没有，没看我们又回来了。”在杨辰的指点下，赵小龙赶紧给邻居们解释。 真把警察或医院的人招来就麻烦了。 “那你爸刚才还说要传染我们呢。”有人不相信，在人群中喊道。 “我爸好面子，怕被说吃鸡骨头丢人。”赵小龙把自己父亲卖个一干二净。 但这样一说，大家反而信了，哈哈散去。 杨辰进到家的时候，老头子正在屋里生气，嫌儿子丢他的人。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昂。”杨辰说了一声就要走了，被姥姥一把拉住：“给你打个鸡蛋水，喝了再说，再给你煮几个鸡蛋带上。” “行了，家里有几个鸡蛋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不让我们吃了吗。”老头子还在生闷气呢，自己生命没有危险，老思想又回到了脑海，见老婆子大手大脚的，赶紧阻止。 “急什么，坐下歇会。”赵小龙不让杨辰走，非拉杨辰坐下。 赵大宝和赵二虎也虚情假意地劝说着。 这野外甥有出息了就不叫野外甥了，叫亲外甥。 “小舅，你也别出去打工了，回头去我工地干活吧。”见小舅端出来一盘花生后，又进了里间，杨辰赶紧喊住了他。 上辈子也不知道他怎么进去的，但如果跟着自己，肯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行呀，你的工地在哪？”赵小龙没当回事，去那干不是干。 给外甥干挣少点也没事，反正是自己人。 “一个月能挣多少呀？”有的人感兴趣，不用外出，要是能在县里找个活，他们当然也愿意干。 “管吃管住，一分钱没有。”杨辰冷冷地回答道。 想占自己便宜，想的美。 这下就连赵小龙也傻眼了，光管吃管住有啥用呀，一分钱没用，干有什么用，他还准备攒钱娶媳妇呢。 “到年底给你发一辆摩托车。”杨辰看他失望的样子，心有不忍，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下子把赵小龙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到年底可没几个月了，竟然发一辆摩托车，岂不是说一个月就快一千块钱了。 “我家老大在家也没事干，能不能让他也去。”赵大宝不好意思给自己要求，拿儿子出来说事。 “也可以，过年给他发一辆自行车。”杨辰才不给他们好脸色看呢，老头子纯粹是过于看重脸色，实际上还是有亲情的，也不阻止媳妇去给女儿送东西。 这两位思想受老头子影响，事做的更绝，对于杨辰的母亲，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都绕着走，而且逢人就说，没有这个妹妹。 气的赵大宝脸色发白，md，老三那是辆摩托车，到自己这就是一辆自行车，这可差到天上了。 “行，自行车也行，回头让我家玉喜跟着他三步去找你。”但是他媳妇看的长远，眼看着这个外甥这么有出息，不趁现在赶紧巴结，还等什么时间。 真去给他干半年，他好意思真给辆自行车，别光说我们女儿头发长见识短，你们男人的心眼也大不到那里去。 人家这样说了，杨辰总不好意思改口，再说了也没必要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实际上也等于没反对。 赵二虎就也有些心动，女儿虽然说初中还没毕业，但女孩子上学能有什么用，不如现在就辍学跟着他表哥混。 没等他开口，杨辰就起身走了。 不走不行呀，再不走说不定就得把他全家都雇了。 第二天，杨辰正在管理处发呆呢，突然冯涛找上门来，见了杨辰，伸双手握住杨辰的手：“杨主任，你可得救救我呀。” “怎么了这是？”杨辰一边说一边缓缓把手抽了回来。 跟一个男人这么亲近，杨辰还不是很习惯。 “你走了以后呀，工程质量监管这项工作就又给了规划了，局里让对你检查出的那些问题进行再核实，确保整改到位，但是你也知道，规划科就那三四人，而且又不懂，你能不能抽出几天时间，跟我们一块下去跑跑，不用你开车，用局里的车。”不让抓手了，冯涛又抓住杨辰的衣袖，苦苦哀求着。 “可以呀。”杨辰也没当回事，当时那些问题确实是自己检查出来的，现在回去看看整改了没有也是应该的。 但刚答应过，却看到冯涛眼神中透着一抹狂喜，让杨辰心中疑惑大增。 就为了这个，值得这么高兴吗？杨辰心中有所怀疑，就赶紧补充说道：“但是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到厅里了，就得听人家的，我现在就去问问李处长行不行？” “哦哦，应该的。”冯涛脸上的表情像变脸一样，一放一收，从狂喜变成失望，然后又变成了平常。 这让杨辰更加怀疑他的目的。 来到李天国这里一说，李天国把脸一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把你借调过来是让你干活的，咱们这么多工作还没干完呢，你还有人给别人帮忙，借调的时候厅里就跟你们局说了，脱离一切工作干系，谁找你说的，让他来找我，你有什么资格答应，你算老几，还有没有组织观念和纪律。” 把杨辰骂了个狗血喷头，杨辰只好低头走了出来。 见到冯涛，一脸无奈地说道：“冯科长，你也看到了，我们李处长不同意呀，要不你去跟他说？” 冯涛哪敢去触这个霉头，赶紧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想办法，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回见。” 见他急不可耐地离开，杨辰更加确定他的来意没这么简单，这个时候，房间又传来了李天国的声音：“你进来一趟。” 赶紧依言进去，这老实人发起火来也挺可怕的。 第135章 要认清对手是谁 “你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怎么能答应？”一进门，李天国就掩上了房门，小声质问道。 “我想着在这也没有什么事，跟着去看看工程。”杨辰觉得不对，但没料到李天国会发这么大火。 “你说，把你借调过来容易吗？”李天国知道杨辰虽然聪明，但比较年轻，对于官场这些套路确实不太清楚。 所以犯错也是很正常的。 但必须得告诉他错在哪，好避免以后犯同样的错误。 “不容易。”杨辰赶紧摇了摇头，折腾那么长时间，最后跟张丰年差点彻底闹僵，动了很多手段才借调到省厅。 “那你知道当你答应的那一刻起，人家就有理由把你要回去吗？”李天国的眼神透着凝重。 杨辰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已经借调过来了，难道不是就是省厅说了算？还能要回去？ “很多事情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然后暗中就能去操作，你本人答应了，然后借口工作需要，找领导运作你就得回去。” “本人愿意这是必须的，因为你已经借调过来了，工作需要只是借口，甚至连文件都不用下，程序都不用走，你就得乖乖回去，因为你人事手续本来就还在局里。” 说的杨辰是面色大变。 如果就这样回去，岂不是白白折腾了这么久，费时间又费关系的。 “你很少跟领导接触，或者接触的层次还低，你没发现不管你跟领导说什么，领导的回复都是慢半拍吗，只要是征求他意见，需要他同意的，哪怕事情再简单，都要反复再三去考虑，才会给出答案，所以不管是谁，问你什么，不要随口就答应，多想几个为什么？再想想不答应又有什么后果，能不答应就不答应。” “在官场上，与人为善的事少做，因为那有可能就是陷阱。”李天国看杨辰听的还算认真，才逐步越讲越深入。 如果不是可造之材，他才不会说这么多呢。 “我知道了。”杨辰诚挚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想那么多，觉得过去看看能有什么事。 “你觉得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你？”李天国决定再指点一下杨辰，必须要让他认识到资源的稀缺性和竞争的残酷性。 “张丰年。”杨辰想都没有想就给出了答案，而且语气十分肯定。 李天国却摇了摇头，反问道：“你觉得张丰年有这么能力去省厅把你运作回去？就算有，费这么大工夫就为了泄私愤，出口气？” 杨辰心底有些不服气，人活着不就为了争口气，损人不利己的事，该做也得做。 仿佛看出了杨辰的不认同：“对他来说，你威胁不到他一点，他损失的只是面子，真有这样的关系或能力，他还不如用在提拔上，犯得着跟你过不去。” 杨辰觉得有点道理，确实，跟张丰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己没吃亏，但也没沾光呀。 张丰年犯得着花这么大代价来对付自己。 “你觉得田守义是你的竞争对手不？”李天国再次反问。 “是。”杨辰知道，对方借调到这，肯定也是冲着进入水利厅去的，虽然没有人明确说名额只有一个，但竞争对手肯定是越少越好。 “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他要对付你呢？”李天国知道，杨辰就是那种普通人的思想，我不犯你，你也别犯我，各自相安无事就行。 但官场上不能这样，除非你打算摆烂，或者说别无所求了，不然就得永远进取，别想着自保这一说。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特别是涉及到竞争时，更是不能有丝毫退让，也不能有任何大意。 杨辰反省了一下，田守义刚来的时候，杨辰确实警惕了一段，什么时候开始放松了？ 首先，生意开始忙了，就想不到那么多了。 其次，李天国来了以后，自己觉得有了靠山，也确实不重视了。 最后，也有点被这小子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所迷惑的原因。 “只有他，既有动机，也有能力，从你到省厅那天起，张丰年对你就毫无影响了，你根本不用把心思放他身上，明白了吗？” 杨辰点了点头。 确实，虽然他还在平山，但基本上跟水利局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要答应去管那些闲事呢，真是的。 不过田守义这家伙来这一手，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以后多长点心就行，也没必要一报还一报，最终还是要看谁笑到最后，进取是指心，实际上要根据情况，或以弱胜强，或以柔克刚，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是策略，是手段。” 李天国的意思是让他没必要去想怎么报复回去，一来是现在是对方正警惕的时候，二来杨辰的实力跟对方比，也有点差距。 杨辰点头承认，确实，又没证据，而且人家老老实实工作，连门都很少出，又不乱来，咋对付。 不跟杨辰似的，跑来跑去的，还要忙生意，自然就容易被人抓到机会。 “走，咱们去水库看看。”李天国看杨辰心情比较低落，想拉他出去散散心。 两个人驱车来到水库，这时候路边的空地上，已摆了一条长长的砖墙，远看跟小长城似的。 这就是杨辰囤在这里的，远处有个废弃的电工房，赵小龙和晋和平就住在那里，负责看守。 “你是不是没打算囤钢材？”李天国突然问道。 “没有，那东西太占资金，而且也没有门路。”杨辰摇了摇头，钢材指标不好搞，那不是杨辰这样的县城官二代能搞定的。 “我可以给你介绍个门路，而且可以赊账，你觉得怎么样？”李天国眼神闪动着。 “哪有这样的好事？”杨辰连相信都不相信。 “但你必须得做，不做都不行。”李天国扭过身来，欲言又止地说道。 第136章 来自未来的财富 “昨天有人介绍过来的，我不知道这对你是好事还是坏事，挡不住。”李天国看着杨辰。 他很不想让杨辰牵扯进来，但对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况，指名道姓让算到杨辰头上，他实在无力阻止。 “没事，只要不是非法生意，应个名而已。”对方肯定不方便出面，但又没有可靠人选，或者说想白白使唤人也有可能。 “你还得去联系，把钢材拉过来，卖出去，结了账，再把钱送回去。”李天国自己都觉得过分，却没有办法。 这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而是鸡蛋碰不了石头。 “看来对方来头甚大。”杨辰笑了笑，上辈子他只是整个房地产行业的底层，根本接触不到这类人物，但也听说过这样的人和事。 对于某些人来说，你往他们手里送钱，他们不要，非要自己挣，理论上，自己挣的钱更有成就感。 但是他们又懒的动手，嫌累还嫌费脑筋，白手套应运而生。 上辈子连白手套都没有混上，想不到重活一世，竟然有这个机会了。 杨辰苦笑了一下。 “你准备一下，去田钢找这个人，对接好之后，他会安排送货，运到这你也不用很操心，都打过招呼了，没有人敢不用，价格比市场价高个四五成就行，你灵活掌握，收钱也是你负责。”李天国递过来一个纸条。 “切记，不要得罪对方。”李天国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他也没办法，他没有这个胆量拒绝，只能让杨辰配合他们了。 虽然对钢材的规格型号并不陌生，但杨辰还是从物资局下面的钢铁经销部叫了一个业内人士陪着一起去。 当然是杨丙昌联系的，对于这个副局长的侄子，这位姓邓的经理一直偷偷打量着。 现在钢材一吨三千多，而且还特别紧俏，别说田钢这样的大厂了，就是南边那些小钢铁厂门前拉货的车队也是排成了长龙。 他不理解为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钢材的价格就要涨这么多，只知道经销部下面那些采购，全国的钢铁厂来回跑，才保住不致于断货。 眼前这个小年轻凭什么就敢去田钢进钢材，那可是全省最大的钢铁厂，一向只供应那些大厂大企业的，一般的小厂矿根本没有资格进人家的大门，更别说经销部了。 难道说他手里有什么领导批的条子？ 也不知道批了多少吨，五十吨，一百吨？要是能以内部价拿货，到时候随便一倒手，挣个十来万跟玩似的。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后座，前面张宏文开着车，杨辰替他盯着路，自然没空搭理他，只能在那胡思乱想。 到了田梁市，远远就看到一排排烟囱高耸入云，喷吐着浓浓的黑烟，整个天空似乎都被染成了黑色。 二十年后，这种情况会是污染环境的表现，现在却是先进发达的象征。 没过一会，靠近车窗的袖子就落满了星星点点的黑色微尘，杨辰赶紧把车窗升上，把循环改成内循环。 “这里原来是一座湖的，现在变成了山，听说田钢在旁边又征了五百亩地，用来堆放废渣，说是用不了十年就能堆满。”路过一座灰黑色的山时，邓荣光指着说道。 杨辰看了看，心中却是一动，现在还没什么人意识它的价值，过不了几年，这东西就能成香饽饽。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提前下手？ 杨辰顿时在心里盘算开来。 到了田钢接待处，杨辰拿出大哥大来，开始给纸条上的号码打电话。 “赵老板，我是洪二哥介绍来提货的，现在到你们厂门口了，请问你在哪？”杨辰非常客气地问。 “我现在在省城，跟洪二哥在一块呢，哈哈。”电话里的人狂放地笑着。 杨辰只好尴尬地等着对方笑完。 “你在那等吧，明天我就回去。”对方笑完说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杨辰只好把大哥大收了起来，对身后的两位说道：“咱们先找地方住吧，人家明天才有空。” 邓荣光偷偷笑了笑，就猜会是这样，现在谁手里有钢材的不牛气哄哄，打个电话就想见到人，哪有那么容易，还是什么洪二哥介绍来的，一听就不靠谱。 找了个宾馆住下，全国各地的采购把周边的大小招待所都住满了，三个人跑了很多地方才住下。 住下来睡了会，起来吃了点东西，没事干三个人开始玩牌，玩了一会没意思，张宏文又要去江边看看。 杨辰就拉着他们直奔江边，正好尝尝最新鲜的河鲜，好不容易来江边一次。 第二天，到九点多时，杨辰又拨打那个号码，结果半天都没人接，打了几次都不行，杨辰只好把耐心留到下午，下午终于打通了，人家来了一句：“今天喝多了，没回去，明天吧。” 挂了电话杨辰摊了摊手：“没办法，明天吧。” 邓荣光很想来一句，要不咱们先回去，可是想想对方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虽然有点耽误事，也不好说这话。 好在第三天终于联系上了，对方在电话里有气无力地让他们过去。 进了田钢大门，邓荣光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对方是真的，并不是骗人的。 进里面走了好半天，才走到一个大院，挂着销售公司的牌子，杨辰等人进到里面，有一个女孩出来接待，把他们引到总经理的办公室。 有一个脸色苍白，一看就没有睡醒的年轻人在等着他们，说年轻，看起来也有三十来岁的，所以他看到杨辰的年龄时，显的特别惊讶。 “你就是洪二哥说的杨辰，也太年轻了吧。”对方有点不敢相信，再说电话里听着也不像呀。 杨辰笑了笑，把纸条亮给他看，他这才相信：“行，我知道了，你想要多少吨，五百吨够不？” 邓荣光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眼前这位到底是什么人呀，一开口就是五百吨。 现在这年头，弄一百吨都得费老大工夫，四处打点关系。 “七百吨吧，五百吨不太够。”杨辰在心里合算了一下，工程的初步预算大约需要四百吨，但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多弄点，听邓荣光说，加价也能卖出去，就怕那个什么洪二贪心不足，在这拿的所有钢材都得加价五成的话就坏了。 但该拿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不了跟对方说清，拿了多少，其它的怎么卖的，无非利润都给他，他还能不承这个情。 “行，七百就七百。”对方拿过来单子，直接填好，盖上手章，递给了杨辰：“去提货吧，门口有车，运费直接算到里面。” 然后又喊过来那个女孩：“小杨，你跟着去安排一下。” 杨辰让张宏文和邓荣光去办手续，自己却留下来问道：“赵老板，你们门前的废渣卖不？” 对方笑了起来：“打那个主意的人多了，水渣一分钱一吨，硬渣一毛钱一吨，要多少有多少，随便拉。” “咱们能不能签个长期购货合同？”这个价格挺诱人的，但现在杨辰不需要，拉过去也没地存放。 “行，你想要多少年的？”赵鹏飞根本不怕人要这个，天天发愁这些东西咋处理呢，他们也知道这东西有价值，但他们用不上呀。 “能不能签个三十年的？”杨辰小心问道。 第137章 有人要强买强卖 “三十年？你这有点太贪心了吧！”赵鹏飞看着杨辰，有些不解。 这东西是有用，但那家钢铁厂门前不都跟山一样的堆着，还用花钱买。 “我有一个砖厂，现在用的黏土，但用黏土太破坏环境，我准备研究用废渣来代替黏土，如果不能保证来源，就不敢投入研究。”杨辰解释了一下。 “烧砖？你就是烧三百年，也消耗不完外面那个渣山。”赵鹏飞明显不相信，他觉得杨辰是想趁洪二哥的关系，占个便宜。 “我觉得这东西这么多，就这么放着太浪费了，想看看能不能利用起来。”杨辰并不完全掩饰自己的目的，总不能拉回家存着吧，还不如在这呢。 这玩意就是打个信息差，不管是拿回去干什么，目前还没有大规模应用的，但一旦技术推广开来，你多大的矿山也能给你消耗掉。 “随便你，反正就这个价格，什么时候来买都行。”赵鹏飞也不多想，这玩意就跟垃圾一样，快要把人发愁死了，有人买更好。 “能不能签个合同？”如果没有合同，过两年涨价了怎么办，有合同才有约束力。 “看来你是真的有想法呀？”赵鹏飞犹豫了起来。 签合同没问题，他这是田钢单独设立的销售公司，虽然说理论上只能卖钢材，是因为废渣从来没有人要，有地方修路可能会来拉几车，只要打个招呼就行，从来没有卖过。 “确实是，不光可以用来烧砖，还可以用来代替砂子垫路。”其实矿渣的应用非常广泛，但主要就是掺到水泥或掺到混凝土中，到大手笔基础设施建设和房地产行业疯狂发展那几年，你再多的废渣都不够消耗的。 但现在商用混凝土还没有发展起来，所以只能往水泥里面掺。 不懂的人会觉得掺到水泥里面是偷工减料，其实水泥本身就需要加入煤灰、石膏等辅料，加入矿渣之后，强度更高、粘度更佳，抗渗性能更好。 “行吧，看在洪二哥的份上，跟你签了。”赵鹏飞是个颇为爽快的人，也不多作纠缠，直接让人拿出制式合同，只是把钢材型号换成废渣，然后签上名字，盖上章。 “能不能再加盖上你们总厂的章？”杨辰有点不放心，跟销售公司签的合同，到时候万一钢铁厂觉得利益受损过大，把这个公司注销咋办。 你一小企业总不能跟大钢铁厂过不去，不管是论权还是论势，都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盖上总厂的章，至少有个保障，就算是扯皮，也有个理由。 “兄弟，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你这小小的合同有什么资格盖总厂的章。”赵鹏飞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以为钢件厂是我家开的呀，虽然也能说是我家开的，但你想盖就盖呀，你算老几。 “如果说到时候，这个合同真的有了大用，我肯定忘不了你和洪二哥的。”杨辰忙坐到跟前，小声对他说道。 赵鹏飞本想嗤之以鼻，这东西能有多大的利益，但是看杨辰笃定的态度和眼神，莫名其妙地有点信了。 “行，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盖总厂的章。”盖个章对赵鹏飞来说，就跟玩似的，当然也不能乱盖，只要是正当的，谁敢说不盖。 杨辰拿到盖了总厂章的合同后，在心里大笑不已，克制起来很是痛苦。 未来三十年的收益有保证了，虽然不是独家的，但至少能保证一部分。 因为就算废渣的应用推广开之后，对于钢铁厂来说，他的主要任务还是生产钢材，只要生产，这玩意就会源源不断产生，贵也贵不到哪去。 但后期技术发展到之后，像卖一毛钱一吨的硬渣，不仅可以二次利用，当辅料和熔剂用，还能够从中提取各种金属元素。 像卖一分钱一吨的水渣，不仅可以烧砖、制砂，还可以掺到水泥或混凝土中使用。 硬渣杨辰反而利用不上，最多倒倒手，技术成熟之后，那东西一般也是钢铁厂用的多。 倒是水渣一般人看不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意。 回去的路上，邓荣光一路上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杨辰，每逢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服务的无微不至，恨不得当亲爹。 一方面，这关系太厉害了，现在的钢材，紧俏到你拿着钱都买不到，人家呢，轻轻松松几个电话，七百吨搞定了，这个大腿不抱住，还等什么时候抱。 另一方面，也是想从杨辰手里拿点份额走，一百吨不行，五十吨也可以呀，实在不行的话，十吨也能接受。 回到筹备处，李天国上来就问：“你多要了二百吨？” “对呀。”杨辰知道，肯定是消息传过来了。 “对方打来电话了，反正不太高兴，但也说了，那二百吨他不管，只要不在水库这卖，都行，这五百吨必须按他说的做，而且不会给你再分钱了。”李天国不知道，为什么一涉及到钱，杨辰的胆子就特别大。 “行，我知道了。放心吧。”就是没这二百吨，杨辰也没指望能分到钱，最多给你个辛苦钱，还得看对方是否高兴。 关键是这二百吨咋办，不让在水库这卖无所谓，但是是囤起来还是慢慢卖，还是一下子出手，杨辰还没有考虑清楚。 杨辰再次有了手头严重缺人的感觉，早知道这样，大舅的儿子也不是不能用，要不要叫小舅赵小龙去问问？杨辰正在犹豫呢，突然电话响了。 “听说你手里有几百吨钢材，说个数，我全要了。”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嚣张地说道。 “你是谁？从哪得到的消息？”这才刚回来半小时，怎么就有人知道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钢材我全要了，你在那等着就行。”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见杨辰接完电话脸色不对，李天国不解地问。 “有人要强买强卖。”杨辰郁闷地说道。 “行，我陪你等着，我看谁敢。”李天国没想到，在下面竟然有这样的事。 杨辰这样的背景，在县城按说已经挺高端了，竟然还有人敢招惹，怪不得他总是老老实实呢，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第138章 耗子跟猫是一家 杨辰想给邓荣光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拿起大哥大了才想到，现在还不是那个人人都有手机的年代，想联系上他，还得找杨丙昌。 但杨丙昌现在也下班了，该找谁问呢。 对方在电话里说的那么直接，肯定是知道杨辰在那，那就别想，干脆等着吧。 “平山有黄社会？”李天国对这种事不太了解，对基层的社会生态也不熟悉。 “也不一定是黄社会，有可能是涉黄（黑）。”杨辰上辈子远走它乡，对平山县的情况不太了解。 但小县城或乡村里，确实有人自命不凡，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从秦朝设郡置县之后，就有“皇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的说法，就是说皇权就到县这一级，往下就是宗族自治，也可以叫乡绅自治。 戏文中常见一个县令单人上任，就能掌管一个县，实际上县令的作用就是断案和收税，这个就跟西方的小政府模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不去影响乡绅的自治权，乡绅也不会反抗你的统治，因为你的背后，有军队支撑，反抗会被暴力机器镇压。 到乱世，代表国家的暴力机器不存在了，皇权的统治也就失效了，乡绅的自治权却是永远存在的，无论怎么改朝换代，哪怕你杀的人头滚滚，只是换了一茬乡绅，新贵族代替老贵族，形式不变，根本不变。 新华夏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将政权下放到村一级的行政体制，这是几千年来绝无仅有的。 伟人试图用大运动将束缚在民众身上的精神桎梏彻底粉碎，把民众对威权的恐惧全部消除，但行百里者半九十，最终没有完成。 在农村，一家有弟兄三到五个，就没人敢去招惹； 在乡里，谁家出一个有能耐的人，全乡都高看他一眼； 在县里，一家能出两三个正科，就可以说叫政治世家。 就跟一个几万人或几十万人的大部落一样，环境小了，影响力就容易延伸，遇到事，打个招呼就能解决，很容易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 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天王老大我老二的思想，这样的人杨辰见过很多。 很多人并不是有多强的实力，只是他自己这样认为。 他哥是村支部书记，他就敢在村里欺男霸女、横行不法，是他哥实力很强吧，并不是，是他只能看见一个村。 听了杨辰的介绍，李天国明白了，这就是典型的人不知道自己老几。 “那你也得小心，人家要不考虑那么多，吃亏的不还是你，那句话怎么说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李天国怕杨辰不当回事。 万一碰上个愣头青，人家不考虑那么多后果，你能怎么办？ “行，那我打听打听。” 杨辰打到了物资局经销部的号码，一问，正好邓荣光就在，就问他怎么回事。 “啊！上午我们经销部的人在一块闲聊，我就替您扬了扬名，可能被传出去了。”邓荣光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就是跟大伙卖弄了卖弄见识，怎么就惹上事了。 “我用得着你替我扬名，你们这个圈子里谁名声不好，人又特别嚣张，有没有这号人？”杨辰没好气地说道，顺便问问对方的来头，邓荣光应该知道是谁。 “常老三吧，他去年开了个钢材店，老是弄不到货源，经常从别人手里拿货。”邓荣光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别人不好说，常老三听见这个消息，肯定动心。 至于杨辰这个身份，别人可能会害怕，常老三肯定不当回事。 “常老三，那家伙都有什么光荣事迹，你给我介绍介绍。”杨辰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真没有任何印象。 “杨主任，你能不能问别人，我这很多人，真不敢说。”透过电话，都能感受到邓荣光的可怜兮兮。 随后杨辰又问了几个人，有的听说过，是城南那片的大混混，他还有个哥哥叫常老二，在东陵河下游弄了个砂场，在山里弄了个小煤矿，基本上算是走上正途了。 常老三也没有什么特别狠毒的名声，就是个赖皮混混，除了个别圈子，名声真不是太显。 关键是现在惹到杨辰了呀，杨辰怎么能不当回事，想了想还是问政法战线上的同志们吧，他们的消息较为灵通，同时也问问，遇到这个人的话，该怎么应对。 杨辰先给许袅打了个电话，问她怎么能联系上她那个叫小崔 的男朋友，那小子相对还是比较有正义感的。 “他们现在刚配了传呼，你呼他就行，什么时候给你回就不一定了。”许袅本来还挺高兴的，一听是找自己男朋友的，立刻没了兴趣，让杨辰自己联系。 好在杨辰一呼，那个小崔就回了过来，听杨辰要打听常老三的事，对方让杨辰等一会，他换个电话再打回来。 没过一会就回了过来，而且听着小崔气喘吁吁，应该是跑了不近的距离：“你说的这个常老三呀，跟我们管常务的周局长有关系，所以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崔建东把对方的情况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 原来这个常老二和常老三，父母双亡，兄弟两个相依为命，两兄弟不会种地，就推了个板车，走街串巷卖缸、坛、盆这些东西。 这东西又沉又易碎，确实不是什么好活，两个人走到周局长家门口，想进去讨碗水喝，却看到常局长的母亲躺在地上。 当时周局长还是刑侦的一个小队长，去了省外执行抓捕任务，他家也没别人，也是母子两个相依为命。 两兄弟也是良心大发，把板车上的货随便一扔，把周局长的母亲抬到车上，一个推一个拉，送到了医院，不仅帮着缴钱，还伺候了三天。 等周局长回来以后，当场就给两人跪下了，认了两人当兄弟，三个人的感情，那是比亲兄弟还要亲。 “这不是耗子跟猫成了一家，怪不得他这么嚣张呢。”杨辰一听就明白了。 对付这种混混，只有警察最好使，但人家偏偏跟警察成了一家，所以就无人可治。 “也不是，有我们周局长和常老二盯着，常老三也没有什么恶行，也不会特别过分。”小崔还在那解释着，但杨辰已经不想听了。 “欺行霸市，强买强卖还不叫恶行？” “他不敢太过分，但你不叫他满意的话，他绝对能把你恶心死。”小崔在电话里非常认真地说道。 第139章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恶心死？什么意思？”打打杀杀、欺凌弱小的事杨辰见的多了，恶心人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乱来的，他就是吓唬人，做生意喜欢说大话，人一吹捧就不知道自己老几了，所以老赔钱，赔钱了就想从其它地方找补。” “就像你的钢材，他可能会比市场价略低一点的价格给你买走，付款迟一点，只要你答应了，就不算违法。”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现在钢材这么紧俏，加价还买不上呢，还比市场价略低，赔钱的事怎么可能答应。 “不答应就戳你的轮胎，往你家或身上沷大粪，半夜给你家扔鞭炮让你睡不好，有小孩子的话把你小孩子抱走，晚半天再给你送回来，反正就这些恶心人的小手段，让你防不胜防。”小崔说的时候也很无奈。 “这些你们是不是都不管？”杨辰知道，地痞流氓拆迁常用这种手段，没什么伤害，就是让你难受。 “我们怎么管，抓住了也就批评教育，严重了无非抓进去拘留几天，他又不亲自动手，闹的再大了，要不他哥要不周局长出面，替他赔礼道歉，还能怎么样？” “有次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周局长替他去给人磕头赔罪，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他也稍微有点收敛。” “周局长口碑咋样？”杨辰有点怀疑这个周局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说他包庇罪恶吧，但听着又不像。 “周局长在全局那是有口皆碑，工作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从刑侦小队长升成副局长，要不是受常老三拖累，他早升上去了。”小崔的嘴里满是可惜。 如果说这个周局长是个坏人，杨辰心里还能平衡点，但听小崔这个说，那是满满的敬佩。 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所以大家看在周局长的面子，一般不会跟常老三计较。”小崔说完，杨辰也无语了。 “因为这个周局长是个好人，大家很同情他，所以就要容忍常老三， 所以我们就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欺负，或者说恶心？”杨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可以找个人给你说和一下，让常老三多出点钱。”小崔本不想管的，可是女朋友打电话了，说不帮杨哥就分手，他也只能尽量去找人说，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小警察。 “不用，你不用管了，我等着他上门，看他怎么恶心我。”杨辰才不需要什么说合呢，说合的话也不用找个小警察。 不理小崔的哀求，杨辰直接挂了电话。 小地方就是这样，一个人的脸面就可以扛住全县，毕竟按照六人法则，只要通过六个人，就可以跟全世界任何一个人建立联系，而一个小县城，估计都用不了三个。 电话是挂了，但解决办法，杨辰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就像小崔说的那样，人家也不过分，你能拿人家怎么办？ 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真被人泼一车大粪，杨辰杀人的心都有。 杨辰等着对方上门，谁知道对方却迟迟不来，杨辰想外出考察一下水泥厂，都因为牵挂着这件事不敢出行。 杨辰甚至都想主动上门去问一声，常老三你到底想干啥？ 迟迟见没有动静，李天国也主动来问：“那家伙还没有来吗？” “我现在也等着他来呢。”杨辰也是一脸的无奈。 刚才邓荣光又告诉他一下消息，常老三的钢材销售点被人堵了，他收了人家五十吨钢材的定金，却交不了货，人家过来找事，他连面都不敢露。 这不更该上门来强行收购杨辰手里的钢材吗，怎么不露面呢？ “他不来你烦恼什么？这家伙来头很大吗？”李天国看杨辰一脸的苦恼，以为杨辰惹不起人家呢。 “那家伙就是个癞蛤蟆。”杨辰把常老三的情况一说，李天国顿时反问道：“这就把你吓住了，我还以为什么惫赖人物，就是个赖皮，仗着有一个警察局副局长包庇他，就拿他没办法了？” 杨辰被说的一脸懵懂，难道不是吗？ “既然他的靠山只是个警察局副局长，那把他的靠山搬走不就完了，还操这个心干嘛？你是不是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不知道咱们是给谁干的？”李天国质问道。 杨辰点点头，确实不知道，因为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我告诉你，一切挡在我们前面，影响我们建这个管理处的，咱们都可以把它搬走，至少在平山县，没有能挡住。”李天国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辰，霸气十足地说道。 “行了，你等着吧，我现在去打电话。”李天国说完转身走了，杨辰在后面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天，对方还是没有出现，杨辰却接到了通知，钢材已经到了，让他去接收。 正在这时，却有五六个人走了进来，带头那位穿着一身绿色碎花衬衫，斜斜垮垮地走了过来，左臂纹了一只鹰，右臂纹了一把剑，拎着一个黑色的手包。 “听说你的钢材到了，所以我也来了。”跟电话里相同嚣张的声音出现在杨辰面前。 杨辰一下子明白对方为什么现在才来了：“你就是常老三？” “对呀，看到我是不是很高兴，你的钢材有销路了。”常老三笑的非常灿烂。 然后吩咐后面的小弟：“来，把合同拿出来。” “等等，我为什么要卖？而且为什么要卖给你？”杨辰不怒反笑，这么直接吗？ “你不卖给我卖给谁？有人敢买吗？”常老三一脸的意外。 杨辰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了，可能对着杨辰，他不敢乱来，但却可以恐吓杨辰的客户，让人不敢买。 这倒也是个手段，还不太好应对的那种，但现在钢材这么紧俏，价格一直上涨，杨辰为什么要急着卖。 正在这时，李天国突然走了过来，看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说道：“没有周良田你敢这么做吗？” 常老三眼神一冽，气势马上上来了：“你要把我周哥怎么样？”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周良田刚刚被调走，而且要封闭集训三个月，你还敢这么猖狂吗？”李天国大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慢条斯理地问道。 常老三脸色一变，高声说道：“我不信，我现在就给我周哥打电话？” “随便打，看看你能联系上。”李天国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小孩一样。 常老三从手包里掏出大哥大，拨了一个号码，没人接，又换了一个，还是没人接，然后又换，电话终于接通了，没等他开口呢，电话那头就喊道：“老三，周哥已经被调走，以后保护不了你了，你老老实实给我回来，安生着点。” 常老三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被小弟扶住后强行对杨辰他们说道：“行，你们有本事，你们给我等着。” “你再说下去，就永远见不到周良田了。”李天国语音刚落，常老三扭身就跑。 第140章 这就是权力 让杨辰棘手挠头的问题，轻而易举就被李天国解决了。 杨辰还等着李天国说些什么，谁知道李天国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好在杨辰的年龄的成熟度远远大于身体，早就过了跟人置气的时代，你不主动指点我，我可以主动找你求指点。 面对杨辰的纠缠，李天国始终狠不下心，最后无奈地说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既然打算走仕途这条路，就好好走，我不反对你做生意，但主要心思要放到仕途。” “很多你觉得无法解决的问题，只要级别上去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这就是权力的作用。” “难道你还没有感受到吗，这么多人都弄不到的钢材，有的人一个电话，几百吨就白赊给了你，全县都奈何不了的人物，只需要一纸调令。” “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你能入了大人物的法眼，还怕以后上去，这个等级的人物，就是退休了，影响力也保持几十年。” “要知道你的表现在后面还有人在盯着呢，你忙乎的生意都跟水库在关，我才不说什么，如果你去干跟水库无关的事，别人告上去，你怎么解释？” 李天国说完，不听杨辰的辩解，起身走人。 留下杨辰在那里开始沉思。 钱，确实重要，不管是为了个人享受，还是为了抵御别人的腐蚀，没钱是绝对不行的。 自己要做的，是在严格要求官员不得经商入股办企业的规定出来之前，给自己赚来更多的合法收入。 如果只满于当个小官员，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重生的信息优势。 但主要心思，确实该放在工作上，特别是近期，前有只供一人进入的门槛，后有竞争对手虎视眈眈。 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杨辰除了偶尔照顾一下自己的生意外，其它时间基本上全放在工程上。 毕竟管理处5个人，只有他对工程建设最为了解，而且各个环节也都比较精通，所以整个管理处的工作基本上都围着他转。 让某个本来准备打他小报告的人大失所望，材料都准备好了，结果杨辰突然改了，现在再报上去，意义不大。 一来人家已经改了，上面再来调查不符合材料内容，显的材料是假的。 二来既然已经改了，按照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一贯方针，改了就结束了，毕竟是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改正就好了。 这天，杨辰正在水库检查工程质量，因为杨辰喜欢用后世的质量标准要求抠细节，被工地上的人的戏称“杨细节”。 很多人以为用了杨辰供应的原料，杨辰就会在工程质量上放松一点，实际却不，不管用不用他的原料，杨辰全部一视同仁。 有人就不想用杨辰的原料，钢材那是没办法，有大领导的招呼，这些小材料可没有。 但是杨辰在囤材料的时候，就跟附近的原材料供应商签了独家协议，你想去外面买可以，只要不嫌远，远了肯定贵。 几乎同样的价格，一个就在旁边，伸伸手就能用，一个必须得去订货，然后等着运过来，权衡之后，用杨辰原料的还是比较多的。 其实工程量不大，一个三层的依山别墅，下面是六座联排独院，两边是依次展开的亭台水榭，一个圆形的观景台，绕着水库一圈的林荫小道。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仿天然的人造景观，不然的话有的路段略显单调。 工程量虽然不大，但要求高，又不能动用大型机械，这是工程进展缓慢的原因，不然的话就这点工程，早干个差不多了。 这天，杨辰正在跟工程队研究施工方案呢，原本设计的路中间有一棵盘虬卧龙的大树，工程队本来准备直接砍掉的，杨辰到了之后赶紧阻止。 这棵树的树形较美，留在这里不仅可以点缀风景，还可以让人驻足休息。 杨辰让他们围着树建一个旋转的木质楼梯，施工方苦着脸答应了。 杨辰刚刚说完，一扭头，却发现李天国带着三四个人站在身后。 “这个设计很好，比起直上直下的阶梯，不仅美观，而且还有趣味性。”带头的那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身材特别精瘦的中年人夸奖道。 “这就是小杨，从平山县水利局借调过来的，不仅熟悉当地情况，对于工程建设也非常有思路。”李天国在旁边介绍道。 “这是洪灵松洪主任。”李天国并没有过多介绍对方，连具体职务都没有说。 众所周知，主任这个职务具体级别非常模糊，上到正部，下到副股，甚至没有级别的，都可以叫主任。 但杨辰很直观地认定，眼前这个洪主任一定跟那个洪二哥有一定关系。 从气势上就能看出来，这位洪主任绝对不是一般人。 然后李天国开始带着一行人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偶尔的地方让杨辰补充，杨辰这个时候才发现，上次来的那个毛处长竟然也在其中，但远远的跟在最后。 说实话，李天国平时并不经常来，但现在介绍起来，却是说的头头是道，看来是功课做在了幕后，杨辰也乖巧地不出风头，任由他发挥。 转了一圈看完之后，洪灵松略微有些喘息，杨辰赶紧让赵小龙搬来几张椅子放在水边，让他们休息。 众人众星拱月，坐在洪主任的旁边，等他发出指示。 “首先，筹备处的工作做的很好，我看到了专业和拼搏精神，半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现在基本上变成了一座风景秀美、设施完善的景区，功劳是每一位同志，你们做得非常好。” “这个工程看似简单，看起来也不大，但要求却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设成目前的样子，我相信大家付出了很多，但是我再次强调，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还要继续加快速度 原因我就不说了，大家还是要努力，争取早日完工，把管理处建起来，发挥作用。” “大家的付出呢，领导一定会看到，放心好了。”最后，洪主任向大家保证道。 “啪啪啪”所有人都高兴的鼓起掌来。 第141章 卖弄未来的信息 晚上休息的时候，洪主任一行并没有下榻筹备处，明明那里还有房间的。 而是新开在紫云宾馆开了房间，晚上就餐也安排在那里。 陪客的只有李天国和杨辰两个，胡枫、田守义他们三个根本没有通知，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 “这个冬笋麂丝火候不错，清脆咸香，大家多吃点，以后就很难吃到了。”洪灵松主任指着桌子上一道菜对大家说道。 “怎么回事，我们还不知道，洪主任让我们长长见识。”旁边自然有凑趣的。 “咱们的野生动物保护条例马上要提交到省人大了，这个就是保护动物，通过之后，就不能再吃了，吃了就是违法。”洪灵松笑着说道，自己也赶紧夹了两筷子。 洪灵松的话突然给杨辰提了一个醒，对，就是这两年，野生动物保护法开始正式生效，以前国家虽然加入了国际保护野生动物公约，但是在国内一直没实施，就是这两年，全国各省才开始陆续实施《野生动物保护法》，然后处在名单中的动物就再也不能食用。 但在生效前你所捕捉或猎杀的野生动物是可以食用的，这就带来一个商机，提前囤一批宰杀好的野生动物，冷冻起来，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当然了，也不能太正大光明，只有说被抓到之后，你可以证明，就不算违法。 杨辰想起这个并不是说想赚多少钱，而是这玩意稀缺之后，不管送礼还是招待客人，都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这跟偷吃还是不一样的，对于官员们来说，偷吃的风险太大。 杨辰并没有任何表露，只是把这件事放在心底，明天就开始行动，让晋怀安五区九县敞开了收购，买几个大冰柜进行存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洪灵松见杨辰口口入喉、杯杯净干，话又不说，喝起酒来却爽快的不行，就好奇地问：“小杨，你多大呀？” “二十三。” “上的什么学呀？” “正在念在职本科。”杨辰并不因他是什么大人物就特别，反而一板一眼地回答着。 洪灵松对年轻人还是很有爱才之心的，一听杨辰还在读本科，就更有好感了：“平常喜欢看书吗？” “喜欢。”这个就纯属投其所好了，其实杨辰哪有时间看书，但既然对方这样问了，说明领导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你说不喜欢，岂不是不给领导面子。 就像领导问你喜欢吃什么的，一般都是领导喜欢吃。 “喜欢看名着呀还是喜欢看小说？”洪灵松饶有兴趣地看着杨辰，看杨辰如何回答。 这个杨辰也不知道准确答案，只能模糊地来一句：“都看。” “四大名着都看过吧？”洪灵松也不想难为杨辰，捡的是大众都耳熟能详的。 “都看过。”这个杨辰还是敢肯定的，你要说问他什么《葵花女》、《三个火枪手》之类的，他肯定没看过。 “那咱们来谈谈西游记吧。”洪灵松喜欢跟人探讨大家都很熟悉的经典，然后在碰撞中产生火花和新想法，能够促进认知，增长见识。 杨辰点了点头，讨论这个就更不怕了，谁还能不知道西游记。 “那你说说菩提老祖到底有什么身份，为什么那么大能耐却三界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孙悟空闹出那么大动静，为什么就没人想着去找他的师傅呢？”洪灵松就兴致勃勃地问。 大多数人只是知道菩提老祖厉害，不然能教出孙悟空这样的徒弟，整部书下来，不用法定，能稳赢孙悟空的几乎没有。 菩提老祖到底什么来历，这个有很大的争议，他希望从杨辰这里，能听到新的想法。 这个还别说，杨辰还真知道，因为后世互联网发达之后，类似的解读在网上层出不穷，他还真看过很多，就很有自信地说道：“这个没有准确答案，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说猜想。” “猜想也行，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洪灵松不以为杵地说道。 李天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平时没发现杨辰对书本有爱好呀，他能说出个什么来，万一只是张口乱来，岂不是让领导有看法，但现在要阻止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希望杨辰确实有所了解吧。 “关于菩提老祖的来历，其实有四种说法。”杨辰一开始就让洪灵松大吃一惊，他只听说过两种说法，怎么就成了四千。 “说来听听。”他正式将椅子扭了过来，正面对着杨辰。 “第一个说法，他是封神演义中的准提道人。” “不对，封神演义的成书晚于西游记。”洪灵松大失所望地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个说法，不听也罢。 “这个跟成书早晚没有关系，封神演义可能晚于西游记，但也可以把封神演义当成西游的前传来看，其实是有相通之处的。” “太牵强了。”杨辰提出的这个前传理论，洪灵松还真没有听说过，但仅仅以此为理由，太不充分。 “首先，菩提老祖出场时，他的出场诗是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而封神中的准提道人出场时，是大觉金仙不二时，西方妙法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两人的出场诗几乎一样，虽然说封神演义成书可能晚，可能是作者根据菩提老祖创作的准提道人，但反过来同样成立。” “小吴，你去街上给我买这两本书来，我看看。”洪灵松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他还真没从出场诗上想过两个人的相同呢。 他的秘书小吴赶紧叫上在外面吃饭的司机，两个人去买书了。 “你接着说。”洪灵松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眼神透着亮。 其它人也都非常有兴趣地看着杨辰，这小子有能耐呀，竟然能把这么奇怪的东西记住。 杨辰微笑不语，扮神秘状，见众人的兴趣都被吊上来了，才接着说道：“菩提老祖在西游记中的道场叫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这是一个字迷，灵台方寸是一个寻字，斜月三星就一个心字，结合起来就叫寻心。” “寻找心灵之旅，所以孙悟空的漂洋过海其实就是一条寻心之旅，他并没有真正去拜师学艺，而是从自己的内心掌握了力量，而在取经途中，唐僧师徒又遇到了另一个神秘人物乌巢禅师，传授了他们一篇心经，号称修真之总经，作佛之会门，所以菩提就等于乌巢禅师。” 如来说、老君说、通天说这些就不用说，太牵强了，光是杨辰刚才卖弄的这个，就足够洪灵松思考了。 第142章 领导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秘书小吴很快就把书买了回来，洪灵松拿起书来翻了翻，确实跟杨辰说的一模一样，而自己看了多少遍这两本书，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除非你对书的内容特别熟悉，而且又把两本书放到一块看，不然的话是绝对发现不了这个的。 而在后世，你觉得这段话特别好，用度度一搜，啊，原来其它书里也有这段话。 搜索这东西，对人的生活绝对是改变性的，可惜没钱，有钱的话一定要投资度度，让他们不要放那么多广告。 杨辰正在胡思乱想呢，洪灵松拿着两本书再问杨辰：“为什么封神演义和西游记都是类小说，封神的场面更大，立意更高，西游记却成了名着呢？” 说的时候洪灵松脸上一脸的笑意，这是考问的意思。 “排除文笔和逻辑性更强这点不说，西游记是一个成长的故事，看完之后，内心会有所收获，封神演义呢，看完之后会觉得神奇和震憾，但对人的意思不大。”这个很难说，杨辰只能拼命地搜寻着肚子里的存货，凑着答案。 “你说的这个逻辑性体现在哪里呢？”洪灵松没接杨辰的话，反而问了最开头的。 如果杨辰不能就这个问题做出有说服力的解释的话，说明后面那些话也是瞎编的。 “逻辑性，体现在你西游记倒过来看，会发现更精彩，其实说西游记的文笔好，并不是单指遣词用句，而是说西游记的结构性非常强，充满了很多的前后对应。” “比如呢？”洪灵松真觉得自己的西游记好像白看了，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比如唐僧从十三回开始收徒弟，在全书倒数十三回玉华州中，徒弟们才收徒弟；第九回唐僧的生母满堂娇抛绣球砸中了陈光蕊，倒数第八回假公主玉兔精同样抛绣球砸中了唐僧；前有水寇刘洪假扮为父，后面呼应的寇员外名为寇洪；唐僧出生时，浮于水面，唤做“江流儿”，到了灵山脚下，同样肉身化为死尸浮于水面，返本归元。” “比如通天河距大唐五万四千里，正是取经途中的中间，返程时第八十一难再次发生在通天河，因为通天河有个陈家庄，而唐僧姓陈；老鼋】即是元也，寓意为因果循环，返本归元；犀牛精一回，天竺国竟然会有‘元宵灯会，人物衣冠，言语谈吐，也与我大唐一般’，因为‘天竺’就是‘大唐’，呼应的就是唐僧不远万里来天竺取经，真经到底在哪呢？借孙悟空的嘴说了‘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 杨辰说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乍舌，不是对西游记深有研究的人，是不可能发现这些的。 “而且西游记是一本充满人生智慧的书，象那个阿傩、伽叶索要人事，金平府六根犀牛角的分配，都充满了现实意义。” 再说下去，杨辰就真的没有什么存货了。 洪灵松不停地看前后翻看着，印证刚才杨辰所说的内容 ，果然丝毫不差。 这些东西自己真的从来都没有想到，完全把它当消遣来看了。 怪不得国家要专门成立“红学”研究会呢，一本书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值得研究的。 洪灵松还想跟杨辰再多探讨一些，但在座这么多人，不能忽视他们的感受，只能遗憾地留待以后了。 杨辰却打定了主意，回去以后，一定要把那些记忆中的稀奇古怪知识，结合书本再加深一下印象，指不定什么时间就能发挥作用。 不光那些赚钱的知识有用，不赚钱的也有用。 第二天一大早，洪灵松就走了，这次杨辰终于获得了跟他握手再见的资格，洪灵松也跟杨辰说，有机会会跟他好好探讨探讨这些知识。 “洪主任对你很看好，领导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你的事就已经成了三分之一。”等他们的车远的看不见车尾，李天国才高兴地说道。 “这个洪主任的级别是不是非常高？”杨辰好奇地问。 看这行事气度绝对不是一般的领导。 “省委副秘书长、省委办公厅主任，你说呢。”李天国对杨辰在保密方面还是很放心的，就告诉了杨辰。 “他的级别是？”从他的职务上杨辰看不出级别，不过那么牛气哄哄的毛君杰这次来都只能蝇附骥尾，肯定级别非常高。 “正厅呀，最接近副部的正厅。”李天国用羡慕的口气说道。 这辈子是没有什么希望了，能上个正处就不错了，临退休前混个副厅待遇，都得祈祷祖坟冒青烟。 杨辰笑了笑，他现在也知道官场每往前一步有多困难了，这还是建立在有背景的基础上，如果是普通家庭出身，困难会更难上十倍。 决定你仕途的领导，如果喜欢钱，你得有钱；如果喜欢成绩，你得有能力；什么都没有，就得指望天上掉馅饼了。 “洪主任来，说明领导对这件事上心了，所以咱们也要加快速度，别让领导等太久，当然质量也要保证，我就指望你了。”李天国拍了拍杨辰的肩膀，上了车。 两个回到筹备处，胡枫等三个人都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们，特别是田守义，更是目光火热，杨辰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什么也没有说。 私下里，他和李天国可以很亲近，但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他是完全把李天国当领导对待的。 安排晋怀安敞开了收购各种野味，杨辰直接给他准备了五万块钱，把晋怀安吓了一跳，五万块钱，这得收多少。 “这半年，你什么也不用干，只管收就行，每个月我给你一千块钱的辛苦费。”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杨辰才不会吝啬这点小钱呢。 隔了没两天，工地的人突然过来报告说工具被偷了，杨辰赶紧给他们买了一批送了过去。 丢的工具不多，价值也不大，却是个不好的迹象，说明有人对工地起了觊觎之心，被他们得手一次，他们就敢来第二次。 除了加大夜间巡逻力度外，没有其它的好法，但是巡逻同样也要考虑到安全问题，对方要是一个团伙，你就是看见了，也得装没看见。 杨辰干脆买了几个下煤矿用的矿灯带了过去，这个灯是戴在头上的，不影响手里拿武器。 又隔了一天，又有工程队报告有建筑材料丢失，这是几根加工好的柱子，缺了这些，不仅工程无法继续进行，再去定制，时间需要更久。 杨辰只好找到了下岭乡派出所，进行正式报案，这个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他们尽快把材料找回来。 第143章 财大不仅气粗还能砸人 谁知道派出所的人推推脱脱的，不仅不肯立案，那个指导员更是直接说：“工地上丢点东西是常有的事，还不知道是谁拿了呢，就这，也值当立案，你们要是自己看好了，会丢吗。” “你说的是人话吗？”杨辰正上火呢，直接喷道。 “那冒出个你来，洒碧一个。”那个指导员一拍桌子，冲过来就要殴打杨辰。 就他那个肥胖体型，杨辰根本不放在眼里，一脚就把他踹的趴在地上。 然后一屁股坐到他的身上，按着他说道：“你身为警察呀，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吗？” “你这是袭警，我告诉，你这辈子完了，等我起来。”指导员还在身下叫嚣呢。 “你知不知道你们那个周局长为什么会被调走？”杨辰按住他的头，对他小声说道。 对方的挣扎力度一下子小了很多。 周局长的变动整个系统都感到意外，因为周局长都知道，要不是受常家兄弟拖累，早上去了，就算不能在县里当局长，去市局当个大队长是绝对没有问题。 谁知道突然就被调到了省里，要说这是好事，但调过去就被封闭，然后再也联系不上，让人感觉不是太好，至少该让人饯行或沟通交流感情。 迎来送往是官场必不可少的礼仪，这联系都联系不上，是不是出了不好的事，或者说上面要对常家兄弟动手了，特意把他调开？ 但常家兄弟也不是什么巨头，也没有什么罪大恶极的罪行，要不然周良田也保不住他们。 真要动他们也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有人就借机去找常家兄弟的麻烦，一吓唬，立刻把原因问了出来，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虽然具体目标是谁没透露出来，但听眼前这位说的话，应该就是他了。 “行了，就这吧，我也不指望你，今天就这吧。”见对方老实了，杨辰也不太过分，拍了拍衣服从对方身上起来了。 对方挣扎了几下，有点起不来，杨辰也没兴趣拉他，拉开门扬长而去。 既然下岭乡派出所这指望不上，杨辰就去了上岭乡派出所，天桥水库横跨两个乡，去那个乡都可以。 到了上岭乡派出所，这里倒是所长接待了杨辰，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看着有点像那个高仓健，挺帅气，就是一张口，一口黄牙让他气质大减。 听了杨辰的介绍后，这位叫孙大伟的所长皱了皱眉说道：“要说是惯犯，上岭乡还真没这种人，应该是下岭乡的，我记得四河口村有这样的人。” 杨辰一听就想发火，这不摆明了就是推脱吗，难道说就因为天桥水库横跨两个乡，到下岭乡说该上岭乡管，到了上岭乡说归下岭乡管，这不就成了踢皮球。 “这样吧，你们都丢了什么？你现在写一下，回头我去四河口那看看。”孙大伟似乎是看到了杨辰的不悦，又补充道。 “那不是不归你们管吗？”杨辰怕他是应付，就追问了一下。 “咱们一个县的，不算跨区域，难道说我去抓了下岭乡的小偷，他还能不愿意。”孙大伟不以为然地说道。 “要是在四河口找不到的话，是不是就没办法了。”杨辰看对方似乎挺负责的，就想多沟通一下。 把丢的材料找回来是目的，但制止更多的偷盗事件才是关键。 “可以在圈子里放出风声，看看到底谁干的，要是普通村民，偷了也只会拉回家自己盖房用，估计还是卖钱的多，那就是专业小偷。”孙大伟以为丢的是什么水泥钢筋呢。 “你们能不能帮着多巡巡逻，特别是晚上，有的时候你们转一圈，就吓的没人敢动了。”丢了再找只能叫亡羊补牢，防才是关键。 “这个不好说呀，你也看到了，我们所连个像样的交通工具都没有，就一辆212还是坏的，我倒是有辆摩托车，但加不起油呀，我也总不能让弟兄们骑着自行车巡逻吧。”孙大伟为难地说道。 进来前杨辰确实看了，上岭乡派出所的条件确实差，那辆212四个轮胎都没气，车上的灰一看就是趴窝了很久，对方说的倒是实话。 “只要你们能保证天天巡逻，我给你加五千块钱的油。”杨辰直接把钱掏了出来，摩托车加一箱油才几十块钱，五千块钱一年都不一定能跑完。 “多少？”孙大伟被吓了一跳。 “五千。” “这也太多了，用不了。”孙大伟连连摆手。 上岭乡基本上是平山县最穷的乡了，计划生育都罚不到钱，乡里的书记去县城开会，有时候都得搭拖拉机去，可以想象有多穷。 “只要能保证不再丢东西，不仅有五千块钱，凡是当天参加巡逻的弟兄，我们那提供夜宵，一碗面条一瓶啤酒是没问题的。”一看对方这么容易满足，杨辰反而再度加码。 “这倒是个好事，本身我们晚上也要巡逻的。”孙大伟都懵了，这是遇到大善人了。 能被派到这样的穷乡僻壤当所长，他能是什么人，肯定是老实实在的典型，才会来这穷地方。 “听说下岭乡没有所长？”杨辰见状心中一动，这一看就是实在人，以后管理处就算成立了，也有可能遇到各种事件，跟当地警方关系走近一点，肯定不是坏事。 “对呀，老黄心脏病犯了，彻底回家休息了，所长还没有到位。”孙大伟不知道杨辰的用意，反正按实话说就是了，这有什么可瞒人的。 “你愿意去下岭乡当所长吗？”杨辰不动声色地问。 这个倒也不一定需要劳烦李天国，找张婉如就行，调整个股级干部对组织部长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当然愿意了，下岭乡派出所是两层小楼，我们这是三间平房，人家面包车，我们是破212，下岭乡管着十七个村，上岭乡只有九个村。”孙大伟不假思索地说道。 “只要你能确保到工程结束，不再发生偷盗事件，到时候我帮你运作到下岭乡当所长。”杨辰直接封官许愿。 “下岭乡等不了那么久就会任命所长。”孙大伟有点不敢相信，不仅是下岭乡比上岭乡好，关键自己可不受领导待见。 “有所长咱们也可以让他再去别的地方，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虽然没问，杨辰觉得应该不是问题的。 孙大伟有点不相信，可是对方拿出来的钱是实实在在的，许诺应该也是真话吧。 第144章 提拔之前先造势 只隔了一天，孙大伟就找到了工地上丢失的材料，还是四河口村那帮人偷的，但放到了上岭乡乱岗营村，正好让孙大伟有理由介入。 但存放东西这家的男人是个浑不吝，一口咬定这东西是他自个买的，让他拿证明他又没有，但就是死抱着不放，说是自己买的，谁敢抢他就跟谁玩命。 孙大伟他们知道这家伙说的是假话，却没有办法，只好通知杨辰过来。 杨辰直接带着人过来了，见到这家伙还在喋喋不休地宣称这东西是他的，杨辰直接问他：“你说这东西是你的，那你叫他一声，它会答应吗？” “不会。”对方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我们的。”杨辰立刻指挥人把东西搬到车上。 “这些是我的，我买的。”对方立刻伸手抱住不放。 “你在那买的，你有什么证据？这是我们在省城滨河光阳木器厂定制的，我这里有全套的手续，而且这东西价值六千多块，你要再说这东西是你的，我就要告你偷我们的材料，一旦判刑，可是六到十年，你真的想试试？”杨辰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这家伙理智地判断了一下，觉得有点得不偿失，他根本没想到有这么贵，凡是惯偷，偷东西都是会判断价值的，就是怕万一被抓后，会被判刑或判重刑。 智商低到十进制都掌握不好的黑人兄弟，进行零元购的时候，还知道去收银台那看一下价格的，就是怕超过了界限被抓。 曾经有鞋子超过了标准，但那双鞋他又非常想要，就只拿了一只，并叮嘱店面另一只给他放好，他明天再过来要，如果到时候拿不到，他就会从店里拿更多的东西。 东西找回来了，当然是皆大欢喜，不仅不用耽误工期，还节约了成本。 东西虽然找回来了，但为了防止偷盗案的再次发生，上岭乡派出所的巡逻还得继续。 而且大多数时候，是孙大伟亲自带队巡逻，不管怎么说，这点还是相当到位的。 这天一大早，杨辰就一直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但死活想不起来，中午吃面条的时候，看到面条里的鸡蛋，杨辰突然想到，今天是张红霞的生日。 这可不能忘了，有时候虽然只是一个仪式，但仪式却是必不可少的，连仪式都懒得维持，那你还有什么能证明的。 杨辰赶紧回到县城，先订了一个蛋糕，然后又从晋怀安收购的里面拿了一些材料，今天可得大展身手。 准备好了之后，杨辰才去问张红霞今天晚上的安排，张红霞说她们几个准备去饭店，杨辰就告诉她自己在家准备好了，来个家宴吧。 张红霞肯定不会拒绝，又喜滋滋地挨个通知她的几个闺蜜。 晚上杨辰是尽显手艺，好不好吃是一方面，要显的隆重。 热闹过后，直接把张红霞喝多了，坐在那里只会傻笑不语，为了安全起见，怕她呕吐或什么，杨辰不好处理，其它人都没有走，而是玩起了牌。 张婉如和杨辰坐在沙发上面闲聊，张婉如就问杨辰最近忙什么，也不见他了。 今天如果不是你小婶，是不是还见不到你。 “最近工地忙，特别是前几天，又连续被盗，丢了好多东西。”杨辰只好解释了一下。 “丢东西可得找派出所，走正规途径找回失物，可不能乱来。”张婉如指点了一下。 说到这个话题，杨辰突然想到自己曾承诺过孙大伟的调动，现在不问还等待何时：“婉如姨，我们就是找的派出所，但是我们先去找的下岭乡，可是那边没有所长，指导员又推脱说不管。” “没办法了我只好又去了上岭乡，本来以为他这边也会推脱，谁知道这的所长却特别负责，不仅帮着我们去下岭乡找回了失物，还天天晚上给我们巡逻。” “那这个所长是挺负责的，因为你们水库两个乡都能管，也都能不管。”张婉如赞同地点了点头。 杨辰顿时有了一点点自信，大着胆子问道：“婉如姨，能不能把他调到下岭乡，毕竟我们的主体是在下岭乡，而且下岭乡派出所又没有所长。” “这个只是正常的工作调动，又不是提拔，我们组织部没有什么发言权呀，市局或政法委他们可以就工作或业务向警察局提建议，我们组织部却不行。”张婉如推脱的意思很明显。 走正式途径肯定不行，你私人打个招呼 ，难道警察局长敢不听，杨辰在心里诽谤着。 既然张婉如不打算插手，杨辰就没打算再说下去了，又不是自己的事，干嘛要去求她。 没有张屠户，还有李屠户，又不是只有她这一条路。 “不过你要是帮他造个势，比如以你们管理处的名义给他写封表扬信或送个锦旗，闹的动作大点，我们组织部也不是不能插手。”张婉如见杨辰立刻住嘴不提，反而心里有些不安。 自己好歹也拿了小杨很多好处，跟红霞关系也不错，人家好不容易提一次，还不是为他自己，就这么拒绝了也不对。 做为组织部长，可以说每天在她耳边说人事问题的数不胜数，她根本就不想听。 “这个倒是可以，行，到时候准备好了我再跟您联系。”这个容易的很，管理处的公章就在李天国手里，写个感谢信还不容易，锦旗也不花几个钱。 “婉如姐这个人，面冷心热，你该求她求她，不要因为她拒绝就生气。”酒醒了之后，张红霞指点道。 确实有这个感谢，杨辰就按照张婉如的指望，先给平山县党委政府写了个感谢信，感谢他们人员到位，措施得力，迅速破案，帮助管理处挽回了，同时在最后建议下岭乡派出所所长尽快到位，以够耽误工作。 盖章之后田守义拿着送去了平山县委，然后杨辰又安排人制作锦旗，好了之后又喊了一个记者，去了上岭乡派出所。 把孙大伟激动的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答问题都回答的语无伦次，差点把五千块钱的油钱说出来。 锦旗也不是没收过，但带着记者上门送锦旗，那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造势完毕，杨辰静静等着结果，过了三天，警察所一纸调令下达，孙大伟调任下岭乡派出所所长，同时兼任上岭乡派出所所长职务。 第145章 组织部又不是我家开的 调任之后再兼任，说明他的职务是以下岭乡派出所为主，上岭乡这个是兼的。 给人一种感觉是暂时人员未到位，让他兼一段时间，等新所长到位了，他兼任的职务自然就没了。 这个兼任在其它行政职务上很常见，一个人三五个职务都不稀罕，这还不包括那些临时性的机构。 但对于一个派出所所长来说，兼任就非常少见了，因为所长是业务主管，有很多具体事务需要他负责，总不能事事都从上岭乡跑过来请示吧。 好在上岭乡是个小乡，平时没那么多事务，没看他们那里连个副所长都没有。 孙大伟强忍心中的雀跃，他干活认真负责，不代表不喜欢权力，就像他跟杨辰说的那样，下岭乡比上岭乡要好很多。 一个是二类乡镇的中下，一个是三类乡镇的末流，差距还是比较大的，光冲他刚一上任，收到的烟酒就比在上岭乡一年收到的多。 他偷偷摸摸地搬了半车烟酒要送给杨辰，按说该送钱的，可是他的手头也不是多宽松。 杨辰不想要，可是孙大伟非要给，杨辰只好无奈收下，也不是什么名贵烟酒，放工地供工人们放松用吧。 孙大伟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觉得他就是干了他应该干的，更不用说杨辰还给了他五千块钱的油。 那个许诺他从来没有当真，如果杨辰是警察局的省厅，那还有可能，但水利局，根本就跟警察局八杆子打不着，怎么能说调任就调任呢。 估计会落空，最好的结果也不是过自己辛苦一段时间后，人家不看功劳看苦劳，帮着自己关说一下。 谁想到还没有几天呢，就把自己从上岭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调到了下岭这个差强人意的乡镇。 这个能耐可不是一般的大，他知道上新闻放锦旗有用，但那个不是决定性的，决定性的他看不到，但他知道肯定隐藏的很深很深。 杨辰根本没管他的胡思乱想：“孙所长，现在上下岭乡都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们工地上的安全你可得照应好，要是再出了事，我可没法向上面交差。” “放心吧，我会把两个所的警力集合起来进行交叉巡逻，确保万无一失。”孙大伟知道，人家把自己运作过来就是为了水库的安全，如果这点再做不好，他真的是白当警察了。 工程施工正在关键时候，很多地方都在抢工期，丢几件工具就要耽误一天的工期，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杨辰自个都全天吃住在工地了，为的就是随时解决工地遇到的各种情况。 李天国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询问进展，隔天都要过来视察进度，除了那几个大的工程，其它的小活基本上都已经收尾，就连姬长明的工程队都撤出了这里。 他的实力还是相对较大，接不了那几个油水比较大的工程，只能以量取胜。 杨辰囤积的原材料也早卖光了，中间一直在持续进货，由于杨辰这掌握着工程进度的核验，所以他的款结算的非常顺利。 最后算下来利润还不到七十万，百分之三十四的利润，拿到钱后，杨辰第一个就是还帐，借五万的还七万，借二十万的还二十八万。 拿到钱后，赵春燕热情的根本不像是县长夫人，拉着杨辰的手不停地感谢，三个月多的时间，赚了他们夫妻不到二十年的工资。 隔天，辛县长过来工地视察，当着众人的面，又把杨辰好一顿夸。 这个虽然短期对杨辰没用，但到了提拔时，这就是一种资质，或者说优点，辛县长认证过的，前提是他还在位上。 那五百吨钢材也同样销售一空，总共了二百四十多万，然后转给田钢一百六十万，等于净赚八十万，比杨辰辛辛苦苦又是借钱又是囤货赚的都多。 最后所有的材料手续全部省城来的一个人带走，给杨辰留下的只有一句话：“回头来省城了，我们洪二哥当面感谢。” 真的是一分钱都没给杨辰分。 不过杨辰也不气恼，那二百吨钢材就是酬劳，陆陆续续也被杨辰卖完了，最终赚了小十万。 孙大伟跟杨辰熟了之后，发现杨辰并没有那么神秘和高不可攀，喝酒聊天吹牛皮一个都不少。 这天，找了个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孙大伟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连襟想来拜访你，不知道行不行？” “你连襟是做什么的？拜访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杨辰骨子里，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所以就想拒绝。 但又这么熟了，不给面子又不好。 “他是棋盘乡的副乡长，叫雷其明，管教育的，有事想找你帮个忙。”孙大伟脸上挂笑，看着比他自己的事都上心。 “停，打住，我什么忙都帮不了，你不要把我想的无所不能了。”一个副乡长要是管农田水利的，那找杨辰能够理解，管教育的，能有什么事，不是调动就是提拔。 “他就是想调回城里，那个单位无所谓，但是得有职务。”没有职务的话，就没有资格再往上走了。 “这个忙我帮不了他，组织部又不是我家开的。”杨辰一听赶紧拒绝，在乡里上班的谁不想回城，有的小乡乡长宁愿回来当个副局长都行，你一个副乡长，还想要职务，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弟，真不是难为你，他母亲得了病需要有人照顾，这个不是骗你的，回头你可以跟我去看看，你要是能帮，我们两个这半辈子就算是卖给你了，你说什么都行。”孙大伟严肃认真地对杨辰说道。 抱大腿不丢人，何况还是个比较年轻的大腿。 “我真的无能为力，能给你办成也是有原因，他跟我的工作毫无交际，我就算是想帮他关说，也得有个理由不是。”感觉孙大伟这人不错，杨辰还真的不舍得拒绝，但没有理由呀。 就跟调动孙大伟前需要造势一样，没有理由，杨辰拿什么去跟张婉如开口。 不要觉得跟她关系近就随便开口，人家可以跟你不见外，但你不能，必须遵守上下级规则。 “这个，我回去问问他。”孙大伟也知道杨辰说的实情，只好回去了。 谁知道只过了一天，就又来了，见到杨辰立刻拉到一边问：“他知道有人私藏出土文物，这个算不算？” “孙所，我是水利局的，跟文物有什么关系，有人私藏让他告去，跟我说有什么用。”杨辰无语地说道。 “私藏那个人他惹不起，也不敢去告，而且这个性质很恶劣。 ”孙大伟试图激发起杨辰的正义感，但正义感杨辰早就没了，好奇心还有那么一丢丢。 第146章 盗墓者的传说 “你先说来我听听。”反正阴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听故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 棋盘乡赤水沟村有一个农民叫黄有道，凌晨五点就起来扛着锄头下地，这是年龄比较大的人习惯，夏天的时间，早上起来天比较凉快，等干到九点多了，天热的干不了活了，再回家休息。 黄有道正踏露挥洒汗水呢，听到远处的山坡上有爆炸声，要是现代人，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那个时候人的还是比较有责任心，黄有道怕是邻村的人在破坏水渠，两个村经常争水，就拎着锄头上去了。 去了之后，发现在有两个人正在地上挖着什么东西，见到有人过来，两个人还试图把黄有道吓唬走，反被黄有道举着锄头一冲，两个人被吓的抱头鼠窜。 黄有道这才发现地面刚被两个人炸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趴过去一看，差点没把黄有道吓死，里面竟然是一座早就腐烂的棺材，里面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黄有道明白了，这两个人就是盗墓贼，不知道怎么了解到这里有座墓，偷偷过来炸墓取宝。 墓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就两个大肚瓶子，两个碗和一个玉环，黄有道不敢下去，但是却用锄头把这些东西都勾了上来，然后把洞口重新堵上就回了家。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了没几天，文物贩子就找到了黄有道，愿意出三千块钱收购黄有道从墓里拿到的几个物件，这下反而把黄有道吓坏了。 就那几个瓶瓶罐罐就值这么多？黄有道怕犯错误，赶紧联系乡里，要把它们都捐了。 负责处理的正是雷其明，雷其明也没有多想，就赶紧联系了文物局，文物局听了非常高兴，表示会尽快下乡收购。 提供了信息之后，雷其明就没再管，过了一段时间，正好有事去赤水沟村，就顺路拐到黄有道，问问东西还在不。 结果却见到了摆在中堂下的捐献证书，雷其明就觉得奇怪，文物局就是下来收购文物，也该通过乡里再到村里，自己这几天一直在乡里，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问黄有道，黄有道也只说前两天下午，文物局来了三个人，听说还是个局长，给他发了个证书，又给了他五十块钱奖金，就把东西全带走了。 流程对，但五十块钱有点少，雷其明把疑惑放在心底，回乡里之后特意翻了翻这两天的报纸，发现毫无动静。 这是绝对不应该的，文物局轻易没个新闻，有个这件事，不得拼命宣传，电视上不了，至少平山新闻是没有问题的。 他又托人在文物局找了个熟人，一问，毫无风声，就像根本没这事一样。 这就不对了。 有政绩不去宣传，对于一个局长来说，是绝对不合格的，除非别有原因。 以文物局的尿性，保护一棵古树都得大鸣大放宣传一个月呢，何况这还是真文件，据说那个墓是明朝的，墓主人中过进士干过提学使唤，从陪葬来看，绝对是个清官。 这件事一旦被捅出来，肯定是个大丑闻，板子绝对会打到雷其明身上，虽然严格来说按照乡里的分工，没有说让他分管文物保护工作，只是大家默认，管科教的管文物而已。 他不服气的是，如果这批文物不能交给国家，那还不如让黄有道卖了呢，至少还能补贴下家用，而且你好歹多给人家点，就给五十块钱，太抠门了。 “让他去告那个文物局局长呀，跟我说有什么用。”听着确实让人生气，但跟杨辰说更没用。 “谁敢呀，文物局局长李春满跟韩书记是姑表兄弟。”孙大伟叹了口气。 “这东西关键是证据，仅凭口说，谁敢说人家把这些文物贪污了，说不定人家只是没有宣传。”现在可能在他家，等你查的时候人家就搬到局里了，至于手续，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孙大伟想了想也对，这就相当于他们办案一样，没有证据，光有口供，连案都立不了。 “他这个忙我真帮不了，你让他走正规途径反映吧。”杨辰送走了无奈的孙大伟。 谁知道只隔了一天，杨辰就又主动找到了孙大伟：“你能不能叫你连襟过来，我再问问情况。” 孙大伟瞪着两颗迷糊的大眼，一脸的不解。 昨天还说不管呢，怎么今天就变了。 杨辰也没办法呀，昨天他无意间跟张红霞说了这件事，结果张红霞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透露给了张婉如，然后张婉如就让他再了解了解情况。 没办法，杨辰只好当了食言而肥的人，好在孙大伟还没来得及跟雷其明说。 雷其明听说有戏，骑了一辆老掉牙的幸福250跑了过来，来了就让孙大伟赶紧给他加油，不然就跑不回去了。 他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又说了一遍，其实跟孙大伟说的一样，现在就连黄有道的态度也有点后悔了，捐给国家好歹落个名声，上上电视什么，就给个纸片片，太亏了。 “你能确定他们没有入库，而是自己私下瓜分了？”这个不能确定，就不敢贸然举报。 “确定，我托人去库房查了，确定没有。”雷其明既然有这个心思，肯定要想办法。 “如果让你和黄有道去举报，你敢不敢？”肯定得有人站出来举报，不然咋有理由介入。 “这个……”雷其明犹豫起来。 这可不是小事，一旦举报不成功，就得承受县委副书记的怒火。 “有人保证你的安全，回城也不是问题，你自己想明白了，再跟我联系。”杨辰也不过多催促，这东西必须得下定决心，不然的话一旦反复，就容易放弃。 “不用想，我干。”雷其明只犹豫了几秒钟，一发狠，就下了决定。 “不是光你一个，主要是黄有道。”杨辰给他提示了一下。 黄有道才是事主，你只是陪他去的，真是举报不成的话，至少有个推脱的理由。 雷其明依言而去，杨辰则给幕后黑手汇报进展。 杨辰不理解这有什么用，感觉自己就象只被牵线的小木偶。 第147章 剑指何方 汇报完之后，那边指示让杨辰等候正式通知再行动，这两天一定要保持通讯畅通，把大哥大电充满，并且机不离手。 关键杨辰在的位置信号太不好，经常接不到电话，李天国正在协调在天桥水库旁边增设基站，邮电局有点不情愿。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在这设基站，猴年马月才能把钱赚回来，但下面下了死命令，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有一天没一天地干着。 好在没让杨辰等太久，第三天就打来了电话，让杨辰明天上午十一点，带雷其明和黄有道去找纪委书记刘福海，到门口有人迎，不用登记直接进。 “我还用去吗？”杨辰不解地问。 “如果你想办成这件事，最好一直旁边在盯着，确保他们不会反悔。”对方在电话里说道。 第二天杨辰开车拉上雷其明和黄有道，直奔县委，在路上，黄月道就打起了退堂鼓，一会说家里猪没喂，一会又说忘了交待老婆子。 好在雷其明还算坚定，一直在劝慰着他。 到了县委门口，看到杨辰车过来，一个胖乎乎圆脸的中年人就迎了过来，坐到副驾驶，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 纪委有座独立的小院，门是一个圆花门，很小，车子开不进去。 杨辰把车停在了旁边，跟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雷其明和黄有道进了刘书记办公室，杨辰跟刚才那个胖子进了隔壁的小屋。 “你好，我是纪委办公室主任原华生。”进了门对方才自我介绍道。 “我叫杨辰，水利局的，目前借调到省天桥水库管理处工作。” 两个人互相介绍过，开始坐下来侧耳倾听，那边先是黄有道在说，然后又换成了雷其明，中间偶尔有人问两句。 然后旁边敲了敲墙，原华生立刻以杨辰根本没反应过来的速度窜了出去，回来说道：“刘书记让我去喊容县长过来，你在这等一会，不要乱跑。” 杨辰当然不会乱跑，他带的人还在里面呢。 里面也没有冷场，刘书记一直在问黄有道收成怎么样？地里有墒没有？一亩地打多少？等等。 很快原华生领着两个女的走了过来，年龄大的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年龄小的跟着原华生走了进来。 “这是省厅天桥水库管理处的杨辰同志，这是容县长的通讯员段晓敏同志。”原华生给两个人介绍完，三个人大眼对小眼开始无聊。 里面刘书记开始给容县长介绍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说完呢，容县长就在里面嚷嚷开来，要找李春满的麻烦。 刘书记在一边劝了好大一会，容县长才冷静下来。 杨辰感觉到目光的注视，一回头，正好看到段晓敏把目光从自己脸上移开。 杨辰也没有在意，侧过头来继续听，可是很快就感觉对方又在看自己。 杨辰就再扭过头来。 段晓敏立刻晕生双颊，赶紧扭过头去。 原华生在旁边看着只想笑，忍的分外痛苦。 很快黄有道和雷其明从里面走了出来，刘书记让原华生安排人带他们两个人去吃饭，给这按人头送饭过来。 杨辰帮着去拎饭的时候问原华生：“咱们不能去食堂吃吗？非得在外面陪着。” 那个小屋只有一间，里面还放了一张床，外面就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如果三个人都在那吃饭，估计就得有一个人端着吃。 “避嫌，孤男寡女的，怎么能独处，领导们特别在意这个，万一被传的风言风语的，怎么解释。”原华生解释了一下，杨辰这才明白。 最近在工地吃饭吃习惯了，吃饭的时候，杨辰有点吧嗒嘴，大家都这样的话，不显眼，人家两个人慢条斯理地吃着，杨辰在那里跟打仗似的，就显的格外突出。 看到两个人都看向自己，杨辰笑了笑：“在工地吃饭吃习惯了。” 那个段晓敏对杨辰显的很好奇，总是有意无意地偷看杨辰。 虽然杨辰自认为很帅，可是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呀。 领导们吃完饭原华生去收拾去了，杨辰就小声问对方：“咱们俩认识吗？你总看我干什么？” “我没见过，但我听说过你，段振江是我叔。”段晓敏抿了抿嘴，小声说道。 “段振江是谁？”杨辰有些纳闷，这个名字倒是挺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段有成是我堂弟。”段晓敏看杨辰想不起来，只好再度提醒了一句。 “哦，知道了，我二姑夫。”杨辰还真没注意他的名字，平日就是喊二姑夫。 段晓敏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最早的时候，二婶还说要把他介绍给自己了呢，后来又不提了，也不知道是自己进了县政府，还是对方有了变化，但偶尔听二婶用杨辰来教育段有成，就知道杨辰肯定表现的不错。 想不到在这个场合碰见了，她一头雾水地来了，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刚才也没听全，自然不知道为何。 正好工地有事联系杨辰，看到杨辰这么年轻就手拿大哥大，段晓敏眉目连闪，等杨辰打完电话，就要走了他的号码。 下午刚上班，刘书记就叫过来纪检二室的人，让他们带队去文物局，封锁库房，封存记录，查找丢失的文物。 他们几个继续在这等着，过了一会，纪检二室过来汇报说，记录是半年前的，库房里面也没有新增文物，除了局长李春满，其它两个去黄有道家的人已经找到。 但他们两个一口咬定文物已经带了回来，入库的事不归他们管。 这个结果不太让人满意，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最主要的是，没有控制住李春满。 果然，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春满才出现，人家直接带着文物回来的，说是去清远大学找了一个教授对这三件文物的来历、出处进行鉴定，只是忘了办理出借手续。 事情弄的虎头蛇尾，又是封闭消息，又是搞突然袭击的，最后竟然让人家毫发无损。 那个李春满竟然还在文物局院里面叫嚣，说谁吃饱了没事干瞎举报，明明没影的事就敢告到纪委去。 他不敢指责纪委，却抱怨身为分管领导也不给自己人撑腰，偏听偏信，把矛头对准了容县长。 有人把话传过来时，容艳梅被气的浑身发抖，正在这时，偏偏有韩学科的通讯员过来说韩书记找她，让她过去。 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看到谋划失败，刘书记不仅没有丝毫失败，反而仍然云淡风轻，一派高人气象。 第148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官场跟西游一样 当天晚上，县委县政府就传说韩书记对容艳梅大发雷霆，说她做为分管领导，不信任自己同志，搞突然袭击，明明是一件小事，却搞的惊天动心，给文物局的工作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副书记对普通的副县级领导，那可以说是降维性的打击，你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而且身为副书记，不仅可以就自己的分管范围发表意见，就是其它事务也能。 在隔天的县长办公会上，一直以老好人自居的农业副县长任光军突然也对容艳梅开炮，指责她不讲究党政分离，政府这边的什么为什么要捅到党委那边，最后丢的还是政府这边的人。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把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说的是梨花带雨，然后还不停，继续说，将倚老卖老发挥的活灵活现，一直到古来贺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断了他。 容艳梅也算硬气，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离席而去，而是坐到了最后。 这让往死里得罪她的任光军心中有些忐忑，早知道这小娘们有这狠劲，刚才真的说的轻点。 容艳梅以为就此结束了，谁知道通讯员段晓梅又神色慌张地过来告诉他，政法委鲁书记向县委提议召开民主生活会，特邀她参会，意义不明。 这个消息一下子惹毛了容艳梅，你说就这样批评批评就算了，县长办公会上不在议题范围的发言也不记录，上民主生活会那可就是大事了，特别是批评她这个非党干部。 出现什么情况才轮得到出动民主生活会，就是她这个领导干部犯了大错，但又不够纪律处分的条件 ，才要在民主生活会上进行批评，以此来教育她，让她改正。 就是大家都认为你错了，你拒不改正，所以大家开会来批评教育你，政治斗争严格的年代，几乎这就是失势的前兆。 “晓敏，叫车，咱们现在往省城一趟。”容艳梅觉得不能再忍下去了，不然岂不是让这些人欺负人，都是看自己是非党干部，看自己是个小年轻。 这时候，她不仅恨韩学科，恨任光军，恨鲁凯盛，也恨刘福海，你把我喊过去的，结果这些人指责我的时候，你在那里，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她也恨自己为什么要是个非党干部，要是党内干部，自己也拼了命上升，他是副书记、常委、纪委书记就不敢指责他了，我要也是，是不是你们也不敢说我了。 “好，我现在去小车班叫车。”段晓敏就要出门时，又被容艳梅喊住：“等等，晓敏你能在平山县找个车不能，不要让人注意到。” “上次咱们见的那个杨辰行吗？”段晓敏脱口而出。 “行吧，他也算是知情人，就叫他吧，对了，你可跟他说清，晚上不一定能回来。”容艳梅吩咐道。 给杨辰打电话时，杨辰正无聊呢，山上下了大雨，工程都只能暂停，结果他跑下山一看，一丁点雨没有下。 接到段晓敏的电话，让他很意外，怎么会劳烦到自己呢？ 跟她们两个就见了那么一次面，就赖上自己了？ 正好杨辰有事需要到省城一趟，晋怀安收购了一批未完全风干的风干野鸡，冻起来吧，风干的不到位，到时候吃起来不好吃。 不冻吧，未风干容易长霉点，到时候就只能扔掉。 干脆送了算了，杨辰就用黑色的塑料袋每袋两只装好，放在后备箱，然后去了县政府接上容艳梅和段晓梅，往清远市而去。 杨辰后来也打听了一下，容艳梅是清远大学的教研处副主任，为了符合上级要求的班子成份，把她派到了平山县。 这次回去，她也是先去的清远大学，说是去拜访她的老师。 杨辰知道，这肯定是来求援了。 下车后，杨辰从后面拎了一个袋子递给了段晓敏，不管是来干什么的，空着手总不是太对。 容艳梅感激地看了杨辰一眼，她都气忘了。 杨辰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等着，他的角色就是司机，管那么多干嘛。 “好了，辛苦你了小杨，还得去省城一趟。”上车后，容艳梅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意。 细看起来，姿色比段晓敏还要娇艳几分，只是少了一点青春，多了一丝风韵。 “没事，我正要到省城去。”杨辰客气了一句。 平山县那帮人，把人家也欺负的够呛，这不，欺了小来，来了老的，人家也不是没有根脚的人。 就跟西游记里的妖怪一样，但凡有点能力的，背后都有着大小不一的背景，官场真的跟西游一样。 到了省政协大楼，天已经快要黑了，好在已经打过招呼，跟门卫一说，车就开了进去。 人家上楼，杨辰在楼下等，不过这次有了段晓敏陪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过了好大一会，容艳梅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的时候倒是神色如常，看不出结果如何，但从她轻快的语气中可以证实，结果应该相当不错。 “走吧，我请你们吃饭，小杨负责找地方。”容艳梅上车后吩咐道，然后开始闭目休息， 神使鬼差地，杨辰把车开到了“福兴酒楼”，下车了，杨辰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这里。 容艳梅和段晓敏两个人相当高兴，这里的菜式和口味比较适合女性，只是看杨辰神色恍惚，有点提不起精神。 “小杨，今天辛苦你了，一会吃过饭，我们早点休息。”说完之后，容艳梅似乎觉得有点不妥，抿嘴一笑。 刹那间的风情瞬间击溃杨辰的防线，低沉的情绪一下子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饭出来，就近找了家宾馆，竟然只有两间房了，杨辰就要带着她们再换一家，容艳梅说道：“别跑了，就这吧，我和晓敏一间。” “你们在这休息，有领导托我给捎点东西，我现在送过去。”杨辰打了声招呼，自己一个人走了。 “你跟小杨挺般配的呀，要不给你们介绍一下？”等杨辰走后，容艳梅悄声问段晓敏。 第149章 厅长削的苹果格外香甜 段晓敏犹豫了一下，现在的杨辰确实能入她的眼，但也就那么回事。 同为官场中人，她可以知道借调是什么意思，特别是借调到上级部门，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她也同样是从教育局借调到政府办的，但容县长已经保证了，有机会一定会把她的手续办过来。 所以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教育局的人，自己就是政府办的。 所以对杨辰，她有一种俯视的心理，但两次接触下来，杨辰的表现又让她不由自主地去仰视。 随和自然，对自己的态度也不那么热切，还是自己挑明跟他的拐弯亲戚关系呢，也没见他态度有所改变。 是司机，又不是领导的司机，前途就小很多，但他开起车那么态度，就好像车是他的一样。 就像现在，把她们两个往这一扔，人家去送礼了，也不知道后备箱带了多少东西，这个后备箱可不是一般的后备箱。 李天国家、辛久如家肯定是最先去的，不两人老公都不在家，杨辰也不好意思多待，放下东西就走，赵春燕还很热情地表示，需要用钱了再找她，杨辰只好笑着保证。 以后不是急需用钱，杨辰才不会拿她们的钱，从辛县长这次拿二十万出来就知道，人的胃口是一步一步变大的。 下次的话，是不是就要拿四十万出来，一个常委副县长，想借钱还是很容易的，跟下面联系的单位张张嘴，那个不得给他凑十万八万的。 这样下去，除非这个生意特别赚钱，不然的话等于杨辰是给他们打工。 三万五万的哄那些阿姨们高高兴兴这个无所谓，但要是几十万，杨辰肯定要考虑考虑。 这也就是变相的送礼，送一万两万的，等于礼节性的，反正杨辰现在又没有求着她们的地方，可是送几十万的礼，凭什么？ 对杨辰有什么意义。 杨辰前世不混官场，不知道都谁笑到了最后，但他知道一个道理，不管是做官还是做生意，太贪了都不会有好下场。 到了魏总工家，魏总工正一个人在家呢，非拉着杨辰喝两口，被杨辰拒绝后，也不生气，两个人坐在沙发闲扯了一会后，魏海洋突然问道：“你这个野鸡带的多不？” “还有几个呀，怎么了？”杨辰带的确实多，本来打算多送的，后来一想，这东西没完全风干，不能放，吃不完领导不知道咋保存，再霉了说不定还嫌送的不对，干脆少送。 “我好像有次听说马厅长的父亲喜欢吃这个，我带你去给他送过去，也别说是你送的，就说是李天国弄到了，想起他了，特意给他送的。”魏海洋儿子在京城上大学，老婆在京城陪读，家里一般都只有他一个。 每当看到杨辰，他就想起儿子，倒不是把杨辰当成了儿子，而是觉得年轻人早早就没了父亲，养父也不在了，有点可怜。 杨辰无所谓谁送，他跟李天国的关系从来没有公开过，能帮上李天国更好，他自然倒无所谓。 杨辰拎了四袋，跟着魏海洋敲开了马厅长家的门，马厅长正好在家，看到魏海洋意外地问：“老魏，有事吗？” “李天国在山里面弄了几只风干野鸡，让小杨给你送来，怕进不来你家门，托我带他过来。”魏海洋让开空间，让杨辰抓紧时间送进去。 “别的我肯定不收，但这个野鸡必须得收，老爷子喜欢吃，没办法，犯点错误。”马连良嘴上这样说，实际上也没当回事。 来他家送土特产的还能少了，不过没有可靠关系，确实进不了他家的门，送礼，你以为谁想送都能送的。 不是知根知底放心的人，连家门都不会让进，拎着礼在大院转悠进不去门的多了去了。 杨辰还有幸在厅长家坐了坐，吃了厅长亲手削的苹果。 问了问水库的进展情况，又问了问杨辰的个人情况，看到厅长有点不想应付了，魏海洋赶紧拉起杨辰就走。 “记住，下次再送东西，给厅长多备两份，你这样能进去，下次就也能进去了。”出来后，魏海洋郑重地告诫道。 杨辰只能多多感谢了，人家确实是在给杨辰或李天国创造机会。 到宾馆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杨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回家睡，但又一想，房已经开好了，明天还要早起出发，就在这睡吧。 走的时候杨辰也没拿钥匙，上楼问了问服务员，服务员睁着两个睡眼惺忪的大眼，指了指三零七，意思是你们的人住这间。 开的时候杨辰记得房间号，开了两间，另一间三零八，就在对面，杨辰就去找前台要了三零八的钥匙。 到了门前，也没有多想，直接把门打开，一开灯，一声尖叫响起。 容艳梅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被惊醒之后，一下子仰了个半起，被子自然滑落，露出了两个半球。 杨辰赶紧把食指伸到嘴边，示意她小声，这要被别人发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怎么进来的？”容艳梅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颤抖着问道。 “我问服务员了，说你们住对面，我问前台要钥匙进来的呀。”杨辰举了举手上的钥匙，示意自己不是误入。 “我记得我反锁门了呀。”容艳梅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呢。 “没有，反锁了我肯定进不来。”杨辰只好告诉她，那肯定是错觉。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晓梅睡觉有点不老实，我就来这边睡了，我现在就回去。”容艳梅也知道，出现这种事，也怨不得杨辰，谁叫自己跑过来呢。 可是要过去还得穿衣服，就看着杨辰，想让杨辰先离开。 杨辰却淡然一笑：“没事，你在这住吧，我去再找个地方。”说完放下钥匙，扭身就走。 容艳梅想喊住他的，可是又觉得容易被误会，张了张嘴没有吭声。 第二天早上，看着容艳梅的两个黑眼圈，段晓敏担心地问：“容县长，昨天晚上你没有睡好？是不是我睡觉磨牙影响的？” 杨辰奇怪地看了容艳梅一眼，难道她半夜或早上又回去了？ 这是为嘛？ 第150章 大概我天生适合开车吧 一路上，段晓敏总觉得容县长有点怪怪的，好像有点不敢看杨辰似的。 她当然不会觉得两个人会发生什么关系，毕竟年龄差距很大，如果杨辰有想法，直接找她不更好。 可惜这家伙，对她的好意总是熟视无睹，这么不敏感吗？不知道女生总是要矜持一点吗，给你个眼神你就该冲上来的。 难道还想让女生主动不成？ 杨辰把车开的是又快又稳，这款车和它的后续型号在国内卖的不咋样，但在亚非拉那些战火燃烧的地带却卖的非常好。 “小杨你开车多长时间了？”看到杨辰开车那轻松自在的样子，几十年的老司机都没他这么放松，容艳梅实在忍不住了，好奇地问。 主要是避免再尴尬下去，段晓敏就要觉得不妥了。 “半年多了吧？ ”杨辰本想把上辈子的时间都加上的，可是那比自己的年龄都大。 “那你这车开的不错，又快又稳，感觉还舒服，我平时有点晕车，坐你的车都感觉不到。”容艳梅如果知道开车还有其它的意思，绝对不会这样说。 杨辰心中淡笑，嘴上却应付道：“大概我天生适合开车吧，把控能力强，节奏控制的好，能控制住自己想要加速的冲动。” “你怎么不找人说说，调到政府小车班。”段晓敏在后面忍不住了，总感觉杨辰在暗示些什么，却听不出来，光听出他的自夸来。 “当司机有什么前途。”杨辰毫不思索地回答道。 不管司机还是秘书，固然算是捷径，但除非是遇到特别投缘的领导，不然杨辰是没有兴趣去伺候人的。 “你借调就有前途了？”段晓敏不知道怎么回事，忍不住就想反驳杨辰。 “都没有前途，但比伺候人强，当然了，我不是说你。”杨辰说完顿时有点后悔，毕竟人家领导还在旁边坐着呢。 “革命没有高低之分，只有分工不同。”容艳梅把伟人话解释了一下。 看两个小年轻逗嘴特别有意思，可惜的是自己不年轻了，不然的话，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昨天。 “小杨，这两天你随时等通知，把雷其明和黄有道给我带过来。”快到平山的时候，容艳梅武器吩咐道。 “好的。”看来这两天是去不了山里了，好在看热闹也不错。 把她们两个送到了县委门口，两个人施施然下了车，门卫都有点看呆了。 回家看到张红霞，杨辰把过程一说：“她这一趟有什么意义？政协能帮她翻身？” “打个比方吧，一个村里面，越是穷或人数偏少的姓，越具有凝聚力，越团结，对于民主党派同样也是，它们本身的权力就少的可怜，影响力又小，就越发不让人欺负，我们党员都知道，遇到民主党派，就绕着走，千万不能得罪，惹了小的，容易出来一窝。” “这么厉害，我能够加入不？”这听着比党员都厉害，让杨辰有点好奇。 “除非你在某个领域做出巨大的成就，党委批准你以双重身份加入，不然是没机会的。”张红霞看杨辰还有点不理解，只好接着解释：“比如，容县长是93学社的，他们这个党派主要是以科技界的中高级知识分子组成，如果你有什么特别高的科技成就，就可以加入他们。” “农工党是以医疗卫生行业的中高级知识分子为主；民建是经济界的知名人士；民促是教育文化出版界的；民盟是文化方面的，除非你能混进他们的圈子。” 杨辰这才明白，这些民主党派都是由什么人组成，换句话说，都是公知呗，或者潜在的公知。 “既然她们学社是以科技界的人为主，那是不是可以从那个教授身上做点文章。”杨辰突然想到了这件事的破局点在哪了。 “你想的很对。”张红霞笑了起来，杨辰终于有点进步了。 果然，第二天的上午，刚一上班，文物局再次迎来了纪委的光临，只不过这次换成了清远市纪委。 经过检查，所有记录倒是都补齐了，但文物依然没在库房里，然后分别在三个人家中找到了，依次是局长李春满、副局长徐用和文物管理科科长朱光亮。 朱光亮还联系好了文物贩子，等着文物贩子上门来收呢。 事后，清远市纪委向平山县的通报就是那个原本作证的教授突然良心发现、幡然悔悟，主动找到清远市纪委说明了情况，然后清远市纪委安排了这次行动，并且得到了平山县纪委的支持。 李民主不悦地看了刘福海一眼，上次没成功，就，没有找你的麻烦，竟然又来。 但事实摆在面前，现在就连韩学科也不敢开口。 由于涉及到经济犯罪，纪委这边会将他们三个移交到反贪局处理，当然了，是指清远市反贪局。 韩学科虽然不甘心，却没有任何办法，翻盘肯定是翻不了了，被人拿到了证据说再多也没用。 他也没有想到李春满会这么不谨慎，风头还没过呢，就敢把东西又拿回家去。 这下局长肯定保不住了，等后续看咋处理吧。 韩学科没觉得会威胁到自己，就算当时自己嚷的不对，你也不能说我嚷你跟李春满是我表弟有关。 结果还没出来呢，任光军突然被调到了清远市农业局，什么职务都没有安排，仅仅只安排了一个副调研员。 走之前，任光军过来狠狠地骂了他一顿，不是为了帮他，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成了屁都不是副调研员。 到这个时候，他依然没觉得会涉及到自己身上，谁知道这天他正坐在办公室思考对策呢，突然三个人走了进来，带队的人冲他亮了亮证件：“我们是清远市反贪局的，经人举报，你涉及受贿情节，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韩学科会被吓的魂飞魄散，要是纪委出动还稍好点，直接上反贪局，这要是进去了不被扒两层皮是不可通过的。 “我能不能打个电话？”韩学科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呢？”对方反问道。 第151章 一眨眼 副科变正科 副书记被反贪局带走，在平山县可是第一次，轰动效应可想而知。 有人就传言，韩书记在容县长身上大发雷霆，惹来了容县长上面人的怒火，这才直接出动了反贪。 看来非党干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特别是女非党干部。 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看是鲁书记先倒下，还是刘书记被调走，因为这两个人据说也在目标范围之内。 可惜的是两个人都表现的颇为镇定，丝毫看不出担心来。 没过几天，市委组织部突然发文，任命常务副县长古来贺为副书记，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原如斌为常务副县长。 这让辛久如急的直挠头，眼看着大好的机会，竟然浪费了，要不然前进半步到常务副了。 县委常委，只有到常务副这个职位上，才可以说是进入了到了正处的候选行列，不然的话你怎么转岗，也只是个普通常委。 但这次调整来的太快了，根本没给他运作的时间，他也不想想他才接任常委多长时间，就想一步登天到常务副上。 病急乱投医之下，他甚至找到了杨辰，问杨辰知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杨辰倒是知道个前半截，还是他挑起的呢，但后面怎么变动就不知道了呀。 估计只有张婉如，或张婉如更后面的人知道。 他只能把开头讲了讲。 把辛久如后悔的呀：“你应该把这个消息也告诉我的，我也能少帮上点忙。” 不管后面操盘的人是谁，你不立功肯定没你的份，老古只是在会上卖了个好，就成了副书记，自己当时为什么就要当缩头乌龟呢。 任光军又不是得罪不起，怕他干什么。 其实杨辰也有疑问，送走了辛久如后，杨辰找到张红霞，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红霞对于这些斗争也不是太熟悉，因为她不需要这个，也没有很关注，倒是把边莉喊了过来，给杨辰答疑。 边莉想了一会说道：“这件事肯定是宛如部长和新海书记联手搞的，但为什么得利的是老古，这个很难说，可能他也在里面掺了一手。” “因为婉如部长刚动过，她是不可能再动了，不管是副书记还是常务副县长，都跟她没关系。” “新海书记同样也是，他本身就是副书记，所以他们应该是用来做交易了，看谁能占住那个宣传部长和副县长的位置，就知道得利方是谁了。” “至于辛久如，根本就没有可能，无论怎么变动，也轮不到他一个外来派上位。”边莉对辛久如不太看得上。 其实在县里，辛久如的口碑也非常一般，但因为他是省里下来的，一般没人敢得罪他。 首先定下来的是副县长那个位置，马头口乡的党委书记杨保国成了最终的胜利者。 在家里的晚宴上，杨辰听到了张婉如的解释。 原本这个位置该是其它人的，一切都谋划好了，但县委书记李民生宁愿放弃宣传部长这个位置的建议权，也要这个副县长的这个职务。 这一下子就让张婉如后续的谋划都落空了，让她特别沮丧。 杨辰有些不解，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不比这个副县长强多了，为什么李民生书记这么做呢？ 张婉如不想说，黄玉梅在旁边解释道：“因为宣传部长不能一步到位，只能从现有的副县级领导中产生，对李书记来说，意义不大，他想调整的话，早就调整了，现有的格局他差不多能满意。” “但是提拔一个副县长，他就能让所有的正科级干部知道，平山县还是他说了算，他想提拔谁就能提拔谁，利于他控制局面，老李能当这么多年县委书记，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黄玉梅说完，张婉如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就像分蛋糕，本来是让李民生吃宣传部长这块蛋糕，她拿副县长这块蛋糕去做人情，但现在李民生把副县长这块蛋糕端走了，宣传部长这块蛋糕又太大，她吃不下，也端不走。 李民生看似放弃了宣传部长，但真要决定宣传部门，还是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这是他一把手的权利 至于张婉如的谋划，虽然她是组织部长，必须紧跟县委书记的步伐，但不代表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也不能说完全落实了，至少古来贺微微前进了一小步。 管经济的副书记和常务副县长，其实在功能上是重合的，日常工作，副书记务虚的多，管大方向，管的范围也广泛，常务副县长呢，是负责具体事务的。 当了副书记，实权小了，但能参加书记办公会，影响力却大了，当常务副县长，跟乡里的党委书记基本上没有交集，下去的话有个乡长陪陪就不错了，但当了副书记，那一般都是党委书记陪。 反正黄玉梅是挺高兴，一个劲地吆喝着要请客，而且不在平山县请，要去清远市。 “等这些事彻底定下来吧。”现在的张婉如，真没有这个心情，也不想看黄玉梅那张兴奋张扬的脸。 “哦，对了，婉如姨，雷其明的事咋办？”杨辰突然想到了老雷，人家还眼巴巴地在那等着呢。 “不好办，目前还真没位置，对了你问他愿意去文物局不愿意？”张婉如也知道，发展到现在，跟雷其明已经没多大关系了，也该酬功了。 人家也是豁出胆子才敢举报的，如果不能成功，容艳梅尚且被欺负的那么狠，韩学科能饶得了雷其明。 “去文物局？”杨辰自己都替雷其明担心，刚把人家的局长副局长都送进去，自己就去文物局上班，人家文物局的人会怎么想。 没这么欺负人的。 但杨辰又不能替雷其明作主，只好说：“我问问他吧，看他愿意不？” 听了杨辰的转述后，雷其明有点犹豫，文物局确实不适合去，但等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领导的人情也不是好掂记的，时间长了，你还好意思提。 想到了这里就一发狠：“文物局就文物局，大不了去了我不上班。” 过了两天文件一下来，雷其明被任命为文物局局长。 第152章 进了反贪局还能再出来的老韩 雷其明都被吓了一跳，差点被这惊天大喜砸翻在地。 他谋求的是城里的副局长，哪怕单位差点也无所谓。 文物局当然就是最差的那种，但对他来说，也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至于说去文物局会感到尴尬，当副局长肯定尴尬，但要说是当局长，那一点都不尴尬。 反而因为刚立过威，去了没人敢不服。 更主要的是，文物局虽然差，但局长那也是一把手，是正科，等于雷其明一个排名靠后的副乡长，回城之后，不仅没有损失，反而提拔重用了。 至于文物局的人怎么考虑，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兔死狐悲的有，心有戚戚的有，但雀跃欢喜的也有，反正当天雷其明的家中，就迎来了好几个科长的拜访。 杨辰自己都没想到，张婉如问他雷其明是不是去文物局是提拔，幸好没有替他拒绝，不然他这个正科就没有了。 想不到，自己在无意之间，竟然决定了一个正科级干部的仕途，杨辰只要歪歪嘴，或者少传个话，雷其明这个正科肯定没戏。 结合孙大伟和雷其路的路线，杨辰也总结出一个公式，想要进步，不管是级别还是职位的调整。 首先一点，要有位置，有了位置，才有运作的空间。 运作有明暗两条线，明着得造势，让背后的靠山有提名的理由，暗中就是找靠山，如果这个靠山不那么牢靠，还得让靠山再运作。 运作进入提名程序后，就得想法排除竞争对手了，要不速度特别快，让其来不及运作，要不就把自己的条件搞的杠杠的，让其它人比不过。 主要领导的支持或默认是最重要的，而组织部长这个位置的关键，在雷其明的事，显现的淋漓尽致。 难道说其它的副乡长不想回来当这个文物局局长，肯定大部分都想，但在张婉如的运作下，根本就没给其它人竞争的机会。 但没有位置的话，就要想法创造位置，就像是董红伟的败走、韩学科的被抓、任光军的离去，背后都是有人暗中巧使唤手段。 不然的话按部就班等前面的人退休，你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小人物在这种事上也能发挥巨大作用，像杨辰只是个小干部，而还是水利系统，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但却在他们两个的提拔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宣传部长迟迟没有就位，引来无数人的觊觎，光是县政府的七个副县长，除了原如斌、辛久如和容艳梅这个非党，其它人也都想尝尝县委常委的滋味。 任何一个职位，空缺时间越长，说明背后的争斗越厉害，清远任何一个市委常委的家，每晚都会迎来不同的人，举报信满天飞，有的甚至都飞到了国家。 从上往下打招呼的人也越来越多，省里的、部委的、国企的、邻省的，各施手段，只要人选还没有产生，任何人都有机会，越争斗激烈，说明大家的实力相当。 直到有一天，又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市委组织部突然来宣布，同时也带来了新任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于安江，这是一个从未暴露的选手，却成功笑到了最后，不过他本来就是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只不过排名靠后，来县里担任宣传部长，只能说微调。 好多人为了这个职位，投入了巨大的成本，不仅是金钱还是政治，还包含着很多不能说的成本，结果化为泡影，自然不甘心，纷纷打听发生了什么事，让此人上位。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身陷囹圄的韩学科不知道怎么回事，传出了一个关键消息，引来了强权人物的介入，绝地翻盘成功，马上要出来了。 目前还没有撤销他的党内职务，一旦他出来，他就依然还是县委副书记，在宣传部长空缺的情况下，是不是他就顺理成章地兼上了宣传部长。 这样一来大家也能理解市里为什么着急把宣传部长定下来了，在大家的人选无法协调的情况下，推出一个没有争议的人物也是没有办法的解决办法。 韩学科步行进入县委大院时，面对所有人的侧目，显的非常镇定自若，有人打招呼，也颌首回应。 他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能从反贪局里出来，就是胜利，从今以后，不需要再向任何人妥协。 专车没了，办公室也没了，没事，自己就去李民生门口坐着。 看到韩学科，李民生果然头疼，以为他回不来了，肯定要把车和办公室交给别人，谁知道这小子怎么就能挣脱反贪局的巨口了呢。 跟政府不同，县委这边没有机动车辆，现在想给他安排车都安排不了。 “老韩，这样吧，你呢，这几天也受罪了，回家休息几天再来上班吧。”李民生只好使用拖延法。 办公室和车是其次，关键是去跟市里沟通，看看咋安排他，总不能让他当个空头书记吧。 “不用，在里面也没有受什么罪，我现在精神很好，还想继续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希望县委能尽快安排我的工作，车和办公室只是身外之物，无所谓，有工作就行。”韩学科正气凛然、大气磅礴地说道。 “啊，这样，省委党校政策研究室下的天园地方国际形势研究所准备在省城召开一个防和平演变研讨会，我实在是分不开车，你替我参加一下，我让小周送你去。”正拿他没办法呢，李民生看到准备当垃圾处理的那叠材料上放了一张邀请函，就拿了起来递给了韩学科。 这类的乱七八糟邀请函每天都不知道收到多少，什么气功、超自然科学、外星科技的都有，其实就是忽悠人，这个还算稍靠点谱，正好借这个名义把韩学科先打发出去。 韩学科一脸郁闷地接了过来，他自然也知道这个邀请函上的活动是什么性质，可是刚才谁叫他话说的太大了。 就当是给李民生个台阶下吧，不然的话非在他办公室门口恶心他几天不可。 自己还没怎么样呢，就把职位给我抢了，要不是跟老古有点香火情，非再去恶心恶心老古不成。 第153章 韩学科的有理要求 要说对韩学科出来最担心的，肯定不是李民生这个县委书记，而是容艳梅和古来贺两位。 一个是把韩学科送进去的始作俑者，那也是下了很大的工夫才做到的，现在韩学超出来，肯定不会放过容艳梅。 就算他奈何不了容艳梅，但制造摩擦却容易。 另一个就是古来贺，那边才刚进去，他这边就迫不及待地抢了韩学科的位置，鹊巢鸠占了韩学科的办公室和专车，现在韩学科无损归来，那这副书记的位置怎么办？ 现在县委又没明确下文由他分管经济，韩学科如果非要纠缠，那这分工是谁的还难说。 古来贺可没有那么强的背景关系，真要较量起来，很难说谁输谁赢。 好在李民生使了一招缓兵之计，有了两天的运作时间，三方联手，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等韩学科提前了一天返回平山，却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平山县人大的党委高官。 虽然明知道为时已晚且大势已去，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再次找到了李民生。 李民生把他让进了办公室，非常和气地对他说道：“老韩呀，你走了以后，我看了看你的档案，离退二线不过就三四年时间，你就非要当这个副书记，最多也不过退二线前给你解决个正处待遇，现在好歹是个实职正处，可以了。” 不是县委副书记就不是自己人了，进县委书记办公室就得通报了，虽然李民生表现的更客气了，但距离感也有了，以往的时候，那需要李民生让才能进去。 实职正处？算什么实职，虚的不能再虚了，人大那可是主任说了算，以前都是主任兼高官，新闻上都不提人大还有高官。 还特意把这个职务分出来安置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主任给自己，还不是怕找你们麻烦。 人大主任是标准的四大班子领导，主持人大会议，负责人大代表的选举，决定全县重大事项的规划和发展，监督政府、法院和检察院的工作以及任免县长、副县长、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和各县直部门负责人，高官什么权力都没有。 有级别没权力，虚到不能再虚的，韩学科自然不甘心，但在文件已经下发的情况下，想要改变就很难了。 就算幕后的靠山能量巨大，也只能再找机会把自己调走，不可能说强行改变市委的决定。 韩学科想了想，从反贪局出来，那也花了不少钱的，不说把棺材本都折进去了吧，也差不多，本来还想着干一段副书记，那怕是胡搅蛮缠，也得回回本，既然人家不给自己这个机会，那不如先把这个正处级落实了再说。 到时候就算是运作，也是直接往正处级的职位上用劲，不用跨大阶梯了。 决定了之后，他就正色说道：“李书记，既然说上级认为我在人大更能发挥作用，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个没有问题，但是呢？” 李民生刚刚放松的心情顿时又紧张起来，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可是知道，韩学科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想要什么能舍下脸来说。 但箭在弓上，不得不发，总不能不让他说：“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不违反原则的话，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你。” 虽然加了限制，但是李民生也知道，这对韩学科根本没用，他绝对能提出不违反原则，还让自己非常难受的要求。 “放心，我也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怎么能违反原则了，何况咱们两个的关系，肯定不会让你为难。”韩学科说的非常爽快大气。 李民生却在心里苦笑，就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才不放心。 “既然我是人大党组书记，也是正处级干部，这个专车能不能落实？”韩学科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肯定没问题，就你原来那辆桑塔纳，还配给你。”这个要求李民生还是能接受的，总不能人家升了，反而没专车了。 实际上人大的副主任是没有专车的，只有办公用车。 “不，既然那辆车已经给了老古了，我也不好意思夺人所爱，而且我现在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了，总不能还坐桑塔纳。”韩学科一脸的理所当然、高风亮节。 “那你的意思也要配皇冠133了？”李民生感觉嘴里有一种苦味在慢慢滋生。 “当然了，你们都是皇冠133，我总不能坐个桑塔纳吧。”韩学科一点不觉得自己在难为人。 “行，这个需要一点时间，你也知道的，这是进口车。”李民生没办法说不让。 因为他们四大班子领导都是正处，都刚刚换了皇冠133，都是超标用车，总不能说不给韩学超配，韩学超反手一个举报，他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md，这四十八万从哪筹？为了筹那二百万，可是把财政局老牛愁坏了，再让他想办法，老牛不得上吊。 “你还有什么要求？说吧。”李民生感觉自己把韩学科弄到人大，是不是自找麻烦，干脆调走不更好。 “原来人大只有一个正处级领导，办公经费是按一个拨的，我要是去了，总不能占用人家的办公经费，所以希望县里能够按正处级干部的标准配备相应的费用。”车有了，总不能没钱加油，没钱修车，该买的烟酒杂货总得给我配上，总不能用人大原来的经费，岂不是让人家骂我。 “今年的预算已经定了，先按临时费用走，明年肯定给你加上。”韩学超的每一个要求，都让李民生无比难受，却没有违反原则。 多个领导，肯定要配相应的办公经费，李民生只好点点头。 “行，别的要求我也没有了，但是小周和老牛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想把他们带走，手续还留在市委，另外小周的职务能不能也解决一下。”不管怎么说，韩学科在反贪局的时候，小周在外面给他跑关系，也是立了功的。 自己进去了，家里的换煤气和接送小孩，老牛也是一天没有耽误，韩学科肯定不能不管他们。 所以带过去肯定没问题，但在那里的发展潜力不如在县委办，韩学科知道自己再想进步就得离开平山了，到时候把他们留那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所以就想人走关系留下，再给小周弄个职务，自己就算走了，也算没白跟自己一场。 “带走没问题，但要职务就得调去人大，那边副科级位置多。”李民生也不可能对他百依百顺，全盘接受他的要求，那他这个县委书记岂不是太没脾气了。 第154章 县委书记的反击 韩学科不太满意地走了，李民生苦恼地用笔算了算，至少得六十万，从哪出这笔钱？ 李民生只好让通讯员通知财政局老牛过来，想办法凑吧。 等安排好了之后，李民生开始在纸上画圈，一个常委一个圈，然后圈套圈，看看互相的交集。 然后再看有谁在自己的圈子里，有谁在老尚的圈子里，有谁两边都在，有谁两边都不在。 划拉了半天，李民生发觉在这次变动中，自己的影响力竟然没有增长，反而隐约还有所降低。 走了一个韩学科，来了一个原如斌，古来贺从政府这边到了党委这边，于安江从党委这边去了政府那边。 于安江是自己这边的，去了能增强自己在政府那边的影响力，这是好事。 但来了的原如斌却是个中立的第三方，见面的第一次，他就对自己只有礼貌上的尊重，话里也是透着想保持独立性。 当然了，人家是从市委宣传部下来，过渡一下可能就回去了，不想趟平山县这趟浑水可以理解，但我是县委书记呀，你不该站到我这边的吗？ 这个可以算微弱的失分，但古来贺跟韩学科比，韩学科只是比较注重个人利益，只要不影响他们那个小圈子，大多数时候是愿意跟一把手的。 古来贺就不同了，他更公允，也更有性格，喜欢对事不对人，尊重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只是出于制度和组织纪律，实际上却是有点大家都是国家干部不分贵贱高低的意思。 自己当初选择他上来，也是觉得没有合适人选，他上来最起码不会更坏，如果知道韩学超能这么快出来，还不如等着韩学科呢。 而且张婉如这个组织部长，似乎私下的动作也有点多，虽然提议看似合情合理，但好像有点设定好的意思。 目前的情况，书记办公会上还好，就算老古对事不对人，自己还有老范、老刘和老鲁。 不对，老刘这个纪委书记，最近似乎跟自己有点疏离，看似还雷打不动地找自己汇报工作，但话题明显没以前那么深入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李民生深思起来，自己没有改变，那有改变的肯定是老刘？ 自己做了什么，让他有些不满？李民生回想了一下，好像就是从自己让老古来担任副书记引起的。 难道是因为这个？李民生觉得草蛇灰线、伏延千里，自己应该是找到问题的根源了。 自己当时觉得老刘已经是副书记了，没必要来干这个专职的副书记，他在纪委书记的位置上不乱来，把这一摊交给他自己也放心。 纪委书记这个位置必须听话，因为这是个不需要做出太多或太大成绩的位置，就象平山县，几乎所有的正科级干部都是经李民生一手提拔起来，你查处一个，李民生的脸往那搁。 这个位置必须甘于平庸，甘于落寞，不说老老实实的当透明人吧，也差不多。 难道是因为这个，老刘才想动动？ 李民生是一个非常善于反思的人，这一想觉得也确实是忽视老刘的感受了，闹脾气也是应该的，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立场模糊。 背叛者必须得到处理，李民生用笔在刘新海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然后将纸团成一团放到烟灰缸里用火点上，注视着火苗慢慢消失。 又过了没几天，张婉如一行人正在杨辰家打麻烦，突然张婉如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接过电话之后，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肖主任，然后一直嗯嗯个不停。 等挂了电话，张婉如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苦笑：“我觉得李书记察觉到咱们的举动了，现在动手了。” “怎么了？”吴明芳担心地问，她是比较知道内情的。 张婉如从当上了组织部长后，心思就有点多了，再加上背后的人也更重视她了，就一直在谋划着什么。 张婉如没有理她，反而对黄玉梅说道：“老古被推荐去中央党校参加县处级干部培训班，为期半年，本来是没有县区名额的，李书记帮他争取了一个，你要做好准备。” 黄玉梅顺手打了一张二饼后，毫无担心地说道：“这有什么可准备的，带几件行李不就完了，他自己会准备。” “老古走了，谁上去？”杨秋玲好奇地问。 “他只是去学习，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会安排人。”这就是李民生的高明之处，把你远远赶开，你还没理由抱怨，说不定还得感激他。 但这样一来，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均势，又没有了，老刘这个墙头草，说不定又要起心思，接下来不好办了。 杨辰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从片言只语中增长见识，了解知识，有不懂的牢牢记住，回头问张红霞或边莉。 别的不说，像张婉如从统战部长到组织部长，能量和影响力一下子剧增，初开始他以为是组织部长这个职务的原因，后来才知道，是她当上组织部长后，幕后的靠山对她更重视了，提供的帮助也更多了。 在这次谋划中，她联合刘新海利用容艳梅，赶走了韩学科，却反手把古来贺推上了副书记，同时又离间了李民生和刘新海，让李民生无论是在书记办公会还是常委会上，都无法再象以前那样一言九鼎。 她并不是想推翻或反对李民生，而是只有这样，她们这些常委才能维持更强的独立性，李民生才会拿出更多的利益，来跟她们交换，不然的话她们就是空头常委，或者只能在自己的分管领域内发声。 但古来贺一走，刘新海再又转投过去，李民生就能重新掌握书记办公会，一旦在书记办公会上统一思想，她们这些常委就只有举手的权力了，连不举手都不敢。 只有暂时蛰伏了，这时候的李民生，就如同豪猪一样，碰都不能碰一下。 这时候杨辰正殷勤地把刚削好的苹果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每一块苹果上都插一根牙签，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哪学的伺候人手段，红霞真是有福了。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喳”的一声，在自己面前打千施礼，随手间就打出一张“幺鸡”，旁边的黄玉梅一推牌：“胡了！” 第155章 相亲我老专业了 刚当上副书记，就又捞到上中央党校进修的机会，古来贺毫无留恋地踏上了进京的路，剩下张婉如在风中凌乱。 刘新海果然靠不住，又回到了以前的态度。 张婉如只好潜藏爪牙忍受，好在李民生对她还算信任，只是信任度稍有下降。 聚会也少了，因为黄玉梅跟着古来贺进京了，说是安顿好就回来。 这天其它人都走了，张婉如留了下来，拉着杨辰坐下来之后，让张红霞也坐到一边，笑眯眯地开了口：“小辰呀，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你小婶也拜托过我，让有合适的对象给你介绍个，你是怎么想的？” “可以呀，我没问题。”杨辰很是自然地回应道。 “小辰，你这也太成熟了吧，你这个年纪，不是该反对父母插手感情，喜欢自己去谈。”张婉如一直觉得，杨辰有着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成熟，感情应该也会这样。 “我这不叫成熟，叫理智，我自己身边没遇到合适的人，不等着介绍干什么，难道孤独终老？”杨辰开着玩笑，心里却想到了前世，想到了周彤。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感情这方面，就没个顺利的时候。 “市里面有个领导的女儿，跟你年龄一般大，长的挺好看，脾气有点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张婉如的话刚一说完，杨辰就毫不犹豫地说道：“没兴趣。” 张婉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刚还夸他成熟有理智呢。 “我的观念是，人丑点可以接受，性格不好不行，无法沟通的人，即使成了夫妻，也只会不断吵架。”杨辰非常自然地说出了自己婚姻观。 张婉如和张红霞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也太成熟了点，直接就想到了婚姻，想到了婚后的相处。 但张婉如已经探过人家的口气了，人家没有反对接触，也没有嫌弃杨辰是个县里的人，她总不好再跟人家说，人家嫌弃你们。 “没事，不用为难的，婉如姨，咱们该见见，我表现的差点，让他们否决我不就行了。”杨辰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主动开口，给张婉如台阶下。 “好，这样也行，咱们也不用受她的气。”张婉如在心里松了口气。 谁叫自己嘴快，在人家面前拼了命地夸杨辰呢。 “什么时间去都可以，我保证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不给你丢面子。”表现的差，不是说杨辰就得不修边幅，或者不讲礼貌，那样只会让张婉如在对方面前丢脸。 差的意思是跟对方的性格对着来，不顺着对方，让对方不满意。 “那咱们明天吧，你开车咱们跑一趟。”张婉如怕夜长梦多，赶紧现在敲定，转过头问张红霞：“你要跟着去看看吗？” “既然不打算成，我去看什么。”张红霞颇为矜持地说道。 如果说杨辰打算跟对方交往，那她当然得去掌掌眼，不打算的话，她才懒得去呢。 “相完亲咱们可以去逛逛河堤公园，听说那里夜市挺热闹的。”河堤公园在改革开放初，是卖二手衣服和床单被褥的，市场繁荣起来后，成了一个集贸市场，晚上又多了夜市摊，十分热闹。 杨辰当然是听许袅说的，她想让小崔带她去，又嫌坐摩托车吹乱她的发型，就借了杨辰的车。 “行吧，到时候我自个逛，你们该去相去相。”张红霞摆摆手，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但脸上那种自得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虽然是收养的，但比亲儿子还贴心呢，有什么不满足的。 第二天下午，张红霞给杨辰打扮了一下午，本来非要给杨辰买套金利来西服的，皮带、领带、领带夹、袖扣都配上，被杨辰拒绝了。 “只是去相个亲，又不是什么人生大事，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张红霞不太赞同，但她不喜欢强迫杨辰，所以只能接受杨辰牛仔裤加羊毛衫的穿着。 “妈，我不穿这个，显的太隆重，就是随便吃个饭，你们要说是相亲，我才不参加呢。”一个漂亮的女生冲着妈妈撒着娇。 “乖，梦琪，人家县里来的人，肯定穿的特隆重，你要是穿个家常点衣服，不是被人家比下去了，你婉如阿姨脸上也不好看。”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咱们可说好了，就见这么一次，以后我可不会再见，无论你说什么。”小女生歪着头，用眼角看着母亲。 “行，就当陪妈妈去跟婉如阿姨吃个饭。” “那为什么爸爸也去？”小女生还是有点嫌太重视对方。 一个县城的小男生，有什么资格配得上自己，爸爸妈妈还都去，为什么这么重视他。 “这是礼貌，你婉如阿姨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们要尊重她。”妈妈拿女儿真没办法。 自己光注意工作了，没注意女儿的教育，结果女儿被她爷爷奶奶娇惯成这个样子了。 “走吧。”小女生终于收拾好了，最后拎上自己的漂亮小白包揽着母亲的手臂走了。 三个人到了一家叫“珍宴坊”的餐馆，刚停下，一辆灰黑色的皮卡就到了。 下车张婉如就跟对方打起了招呼，杨辰从一边下来的时候，那个女孩看到杨辰的穿着打扮，就生气地撅起了嘴。 杨辰从后座拎出了两瓶五粮液来，跟着人群进了里面。 找了个小包间，五个人依次坐下。 “这是你许叔叔，这是你肖阿姨，这是雅琳，这是杨辰。”坐好之后，张婉如开始介绍。 “在外面见了你许叔，你要叫许局长，见了你肖阿姨，你要叫肖秘书长，或者说肖主任。”张婉如怕杨辰不知道两人的身份，对两个人不尊敬，特意点了点两人的身份。 杨辰现在对官场也算是有点了解了，在市里的局长，就算是副局长，那也是副处，不像县里只是个副科。 而秘书长，不管正副，应该也是正处或副处，两个副处级领导的女儿，确实有资格傲气，没看人家又撅上嘴了。 “许局长，肖主任，来来，点菜，随便点，今天我请客。”杨辰豪爽大气地说道。 小姑娘立刻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来跟我相亲的吗？怎么不照顾我的感受。 第156章 相亲局上做生意 “还是我们请，你刚上班，才挣几个钱。”肖主任客气着，同样的级别，市里的工作可比县里高很多。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挣的不多，吃个饭的钱还是有的。”杨辰没有去解释说自己特别有钱。 “穷装大方。”小姑娘在旁边嘀咕了一声，迎着母亲的目光，赶紧转过头去。 杨辰嘴上说的大方，点的菜却很是保守，将一个穷大方扮演的非常到位。 那个小姑娘像是识破了杨辰的伪装，脸上显的更加趾高气扬了。 菜上来后，杨辰开始频频举杯，跟许局长不停地碰，像是非常急于表现。 话不多，但更像不敢说，怕说错。 装稳重，却又过于紧张，筷子都掉地上两次。 只有熟知杨辰性格的张婉如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他装傻。 怀疑平时看到的杨辰是不是也是装出来的，那么乖巧，跟现在这个装疯卖傻的真是一个人。 要知道肖丽华在市委办可是以精明着称，怎么会识破不了呢。 但张婉如的面子确实有了，人家尽全力去表现了，只是过于紧张表现不佳，正常，谁见了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不紧张。 到吃主食的时候，其它人都是吃的米饭，只有杨辰要了一份阳春面。 显出了挑食和不迁就，低情商的表现，小姑娘更不满了，就是肖主任和许局长，也觉得杨辰没有张婉如说的那么好。 正在这时，一个大哥大的声音响了起来，四个人一起掏出了自己的大哥大查看，因为现在都是默认铃声。 许局长赶紧接通了电话，就听他嗯啊了几声之后，突然大声说道：“我现在去那给你找铲车去，你不能多找点人，挖不动？石头都能挖头，淤泥挖不动？没有铲车就干不了工程了，没有铲车保证不了秦书记的要求？你少拿秦书记来压我，行我知道了，我给你问问。” 挂了电话，许局长还是气呼呼的样子，肖主任问道：“是老屈？” “嗯，说北雁湖的事，说秦书记要求国庆之前完工，没有铲车完不成，叫他给我找几辆铲车。”许局长一边回答，一边想从哪能找到铲车。 现在铲车可是个热闹玩意，施工队一旦用上了，就再也离不了了，临时找，可不是那么容易。 “许局长，我这有两辆铲车，不知道能不能给咱们清远市的建设贡献一点力量？”杨辰立刻捕捉到了商机，自己的铲车是在工地上，但那是在消磨时间，工价要不了那么高。 “啊，你有铲车？”许局长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就这么巧？正瞌睡呢就来了个枕头。 “马屁精。”小姑娘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人理会他了。 不管是许局长还是肖主任，都没有这么棘手的问题能这么快解决。 “你有几辆？”许局不敢相信地问。 “两辆，三辆？”杨辰有点不敢确定。 “你是二道贩子吧？”小姑娘插了一句嘴，被母亲瞪了回去。 “现在有两辆可以腾出来，另两辆刚交过款，不知道什么能提车。”杨辰攒了点钱，加贷款又去买了两辆。 但工地上还得留一辆，全弄走也不好看，但可以先紧着这边，然后新的来了去接替。 “四辆我都用，一天比市场价多给你一百。”许局长立刻拍板定了下来，别说有张婉如的关系，就是没有，他也得用。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至少两辆明天一早就能到。”拿到地址后，杨辰立刻打电话安排。 许局长那边也沟通好了，一说这么快就找到两辆铲车，那边的老屈一个劲地夸许局长能力强手眼广。 夸的许局长颇为自得，老屈可是轻易不服软。 刹那间，看杨辰的眼光也顺眼许多。 杨辰又去外面跑了一趟，回过来以后，拿了两个盒子：“这有一盒黄芽和一条丝巾，送给许叔叔和肖阿姨。” 这是未来的金主，杨辰立刻拉近了称呼，还有不菲的礼物送上，这可都是友谊商店的货。 张婉如有点不忍直视，你这也太现实了吧，相亲了就是光请客，一说有生意，立刻礼物都拿了出来。 “我的那份呢？”小姑娘不满意地质问道。 “这次没带，下次我给你补上，一人高的毛绒大熊。”杨辰赶紧说道。 送礼肯定不能忽视领导的子女，不过杨辰对哄孩子不太擅长。 送礼只有两套方案，小女孩芭比娃娃，大女孩毛绒玩具；小男孩奥特曼，大男孩游戏机。 小姑娘高兴点了点头，突然又意识过来：“你把我当小孩子看！” “粉色的，少女风格，晚上能抱着睡的那种。”杨辰赶紧补救。 少女这才勉强接受。 三个长辈在旁边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一个成熟的跟中年油腻男一样，一个幼稚的跟青春期女性一样，就算是勉强凑一块，那也跟送羊入虎口差不多。 本来只是无聊的相亲，想不到竟然别有收获，这年头的市政工程还是油水颇足的，能接上关系，就拥了一个可靠的长期客户。 酒精的推动下，杨辰跟许局长差一点就要称兄道弟了，两个人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如果不是年代、时间和场合不对，杨辰非拉着他去捏脚不可。 “小杨，要不把你调到市里来吧，以你的条件，在市里买个房也挺容易的吧。”肖主任把非要表达好客和热情的老公暂时拉住，笑吟吟的问杨辰。 虽然有点别扭，但女儿跟了对方，肯定也不会受苦，看人家这出场，就不是一般人。 “我现在被借调到省水利厅了，在省里也买了房了。”杨辰没有拒绝，却很直接地告诉对方，市里算什么，我的目标是省里。 “那你能调进省厅吗？”肖主任有些怀疑地问。 “目前正在努力，只能说有希望。”杨辰的回答让肖主任无话可说。 如果说杨辰在县里，女儿在市里算两地分居，那人家在省里，女儿在市里，同样是两地分居。 她觉得自己的级别已经不低了，至少在清远市，有自己的照顾，不管女儿找的谁，肯定不会受欺负。 一是想不到杨辰对自己的老公比对自己要尊敬，二来是人家的目标直接就是省里，自己就有点够不上了。 再加上对方的表现，似乎也没有攀龙依凤的心思，反而因为生意才变得热情。 这让她的一切预想都变得落了空。 第157章 正厅也不是没见过 当初张婉如介绍的时候，她并不在乎杨家的背景，在县里可能有人忌惮杨家的背景，以她的级别，已经不需要了。 人懂事、正干、追求上进，对她来说就够了。 至于父母双亡，对她来说反而是个加分项，她也只有这一个女儿，拿对方当亲生儿子对待也不是不行。 张婉如没跟她说对方做生意的事，这个她也不在意，现在这年头，官员经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有钱才能享受，总比贪污受贿强的多。 能挣钱是好事，也是加分项，但年纪轻轻就这么能挣钱，不象是个干部，更象是个商人，对于她们这些官员们来说，对于商人总是带有轻看和敌视的。 总的来说，只有一句，绝非良配。 杨辰就没有想过当她们的女婿，自然也不需要考虑她们的感受。 顾客就是上帝，何况还是手握权力的上帝，那绝对得高高供起来，可远观不可亵玩。 在酒桌上，可以拍着肩膀称兄道弟，但在其它地方，特别公众场合，一定要尊重尊重再尊重。 不是尊重这个人，而是要尊重这个位置，不管谁在这个位置上，都要尊重，想想这个，就容易释然。 不然的话，谁愿意低头求人办事。 “你是不是对梦琪没兴趣？”送走了许家三口后，张婉如转过头问杨辰。 “来之前不就说好了，我对娇小姐没兴趣。”长的不错，但一看就还小，没有完全发育开，杨辰是真提不起兴趣来。 而且性格比身体更幼稚，这是一个中年男人无法忍受的。 如果是包养关系，那还是可以的，如果是夫妻，她给不了夫妻应有的羁绊。 “即使是对你的生意有帮助也不行？”张婉如好奇地问，一说有生意，杨辰的态度可是改变的特别明显。 “有生意当然是好事，但是我不会拿婚姻换取生意，这笔生意做不成，还有下笔，没必要困死在一棵树上。”杨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这个态度必须要表明，别觉得卡了我的生意，就能逼我答应婚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许叫许见深，只是清远市城建局局长，肖思华可是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主任，副厅级待遇，你要娶了她们女儿，不光生意从此一帆风顺，仕途同样也是一飞冲天。”张婉如一来觉得有点可惜，二来也是怕杨辰不了解情况，以后再后悔。 “我还是比较喜欢自食其力，自已奋斗。”杨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坚定，丝毫没有遗憾或犹豫。 重生一世，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叫重生吗。 副厅算什么，正厅杨辰又不是见没过，两个人还一块聊西游记呢，背后还有更大的领导等着杨辰接触呢。 只不过张婉如不知道这个信息。 整个平山县，除了杨辰，估计只有张红霞一个人知道，辛久如和张丰年只是怀疑，不敢确定。 除此之外，现在在平山县的人里面，估计就只有田守义知道了，但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只会奇货可居，绝对不会泄漏出去的。 杨辰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来到了河堤公园，接到了张红霞，三个人在这里转了一圈，其实以三个人的身家，怎么会看上这里的商品，只不过为了感受下气息而已。 就是这里夜市摊上的食物，她们也只是有兴趣了浅尝一下，相当于古代皇帝的与民同乐。 但对于一般不出门的张红霞和一出门就是前呼后拥的张婉如来说，眼前的体验还是蛮新奇的。 至于杨辰，不说左拥右抱吧，左右伴行着两位资深美女，感官还算可以。 每人一杯热饮，坐到河边，轻柔的微风吹过，长发随之飘扬，张婉如把相亲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红霞，张红霞抿嘴浅笑。 “也就你能干出这种事来，相亲去跟人家谈生意。” “有钱不赚，那叫王八蛋，赚钱不丢人。”杨辰根本没当回事。 说完之后，接过两位手中的饮料杯，往远处的垃圾箱扔去。 “小杨这么懂事，是你们谁教育出来的？”张婉如好奇地问。 “跟我们没关系，以前也懂事，只是不喜欢说话，大概是去水利局上班前，突然像是开了窍一样，如果不是天天看着他，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张红霞只是有一丢丢怀疑。 一个不知道学习的学生，突然知道学习了；一个不知道努力的工作，突然开始努力了，这种改变在生活中很常见，并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人的改变大多出于内因，而不是外因，而内因是别人无从发觉的。 就像汉高祖刘邦，当初只是个小流氓，服徭役的时候，看到秦始皇的车队，感叹到“大丈夫当如是也！” 然后开始发奋图强，最后成一代霸主。 他自身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看到了人生的可能。 “小杨还是很有培养前途的，你一定要好好指点他，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但要尽快进入科级干部这个门槛，我感觉以后干部变动会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年轻化，如果机会赶的巧，超过他爷爷不是没有可能。”张婉如成为组织部长后，对于干部使用提拔和发展，也有了自己的看法。 “你要说县委书记，还有可能，厅级干部，我觉得希望不大。”张红霞对此没有什么信心，县委书记就是普通人能想到的最高点。 现在毕竟不是特殊时期了，不会再有火箭式干部的出现了。 “县委书记也行，咱们几个一起用劲，就不信不能把小杨推上去，三十岁成正科，熬到五十，怎么也能熬个正处。”张婉如嘴里发着狠，心里却在盘算着，杨家还有什么关系可供自己利用。 因为按部就班的话，她要往政府那边过渡一下，担任常务副县长，然后再升副书记，才有资格进军正处，但她的剩余年龄已经没有那么多了，这时候，她才明确感觉到女性干部比男性干部早五年退休的切肤之痛。 “是呀，得好好谋划谋划。”如果没有省厅这条路了，张红霞早去帮杨辰找门路了，张婉如这个组织部长，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第158章 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也敢这么猖狂 这天，李天国把杨辰叫到管理处：“咱们工程大多数都结束了，我得回厅里把项目材料整理好，把款项手续走一下，估计得个十天半月时间。” “胡枫得跟我一块回去，小田从借调过来后，还没有去过厅里呢，这次也跟我一起回去，熟悉一下厅里的情况，这里就剩你跟陈艳艳了，你要以这里为主，水库那偶尔去看看就行。” “那你不如把陈艳艳也带走吧，她来了以后还没回去过呢，让人家回家一趟吧。”从来了以后，收发文件、接打电话、整理资料、打扫卫生这些工作，陈艳艳一样都没落下，也确实辛苦。 留她在这里一个人，杨辰还得操心她，不如让她也走，杨辰一个更自在。 “真不用她在这里？”李天国一想也对，都走了把她留下，也确实有点不妥。 “材料都在你那，让她去给你帮忙吧，我这什么事也没有。”杨辰不想让她在这，孤男寡女的，也不方便。 “行，那你一个人多辛苦辛苦。”李天国也知道，放杨辰一个人在这里绝对放心，但放别人的话就不一定了。 他们一行人走了，把车也开走了。 习惯了车的存在，一下子没了车，感觉就像人没了腿一样。 反正这里的费用是全包，杨辰就把张红霞她们、张宏文段双林他们、杨家、赵家轮流喊过来吃饭。 这天实在喊不过来人，杨辰自己一个人吃的是百无聊赖，午后，想着好几天都没有去水库了，杨辰就在宾馆借了辆摩托车，骑上就出发了。 走到进水库的那条路前，杨辰看到路边有人在修着什么，旁边还放着一个长的三角木头架子，杨辰也没有多想，直接冲了过去。 好像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些什么，杨辰也没有理会。 到了水库，赵小龙和晋和平还守在这里，除了有些上漆的活还在施工，原来的热闹繁忙已经被冷清代替、除了水声鸟鸣，这里已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这两天有工人说，进来的时候有人拦路，不过只要说你是在这里干活的，就让你进来了。”赵小龙无意中说道，杨辰却想起了来时的所见。 “不对，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走，拿家伙，跟我去看看。”杨辰带上赵小龙，直奔刚才的路口。 这里正在建的，是一个能拦路的铁架子，短的那头吊了一个水泥块，人一拉，杆子就升起来了，一放，就降下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杨辰走到跟前问道。 “你是干什么的？”对方带头的挺精明，反问杨辰。 “我是水库管理处的，你们那里的？凭什么来这里设这个卡。”几天没来，竟然有人冲水库下手。 幸亏今天杨辰心血来潮，再晚两天的话，他们就建好了。 “我们是县里派来的，设这个卡是怕大车随便进出，把这条新路辗坏。”对方振振有词地回答道。 这更不对了，县里是知道这条路是水利局修的，杨辰就伸出手来：“有县里的文件或批文吗？” “有，在我们领导那。”对方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手上却一点都没停。 “你们领导是谁，那个部门的？把文件拿过来，不然你们就给我停了。”对方的强硬一听就是装的，杨辰立刻动手把对方的东西扔到一边。 “这里又不是水库，你凭什么管，我们还跟你要文件呢。”对方动作开始粗鲁起来。 赵小龙立刻拎着钢管过来了，杨辰赶紧拉住了他。 他可是有前科的，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生。 对方看杨辰他们不敢动手，反而更嚣张起来。 杨辰掏出大哥大来：“下岭乡派出所吗，我要报警，天桥水库入口处，我发现了一帮车匪路霸。” 主要还是摸不清对方来路，不然杨辰就说他们拦路抢劫了。 杨辰拿出大哥大来，都把他们吓了一跳，一听杨辰报警，他们就要过来阻挡，被赵小龙拿东西逼住。 接警的人一汇报，孙大伟立刻就急了，天桥水库那可是恩主待的地方，一点事都不能出，立刻出动全部警力，开着警车“乌拉乌拉”跑了过来。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现场，一看果然是杨辰在这里。 “刚才谁报警。”孙大伟并没有先叙私人感情，而是威严十足地问道。 后面的警察也都装成不认识的样子，杨辰可是跟他们吃过好几次饭了。 “我。”杨辰举手示意，指了指那帮人：“我发现他们准备私设关卡，拦路收费，这是典型的车匪路霸行为，听说国家正在严打他们，所以我报了警。” 车匪路霸是这个时期特有的行为，经济市场活跃之后，交通运输开始频繁，车匪路霸开始应运而生。 车匪一般是指长途客车行驶到半路之后，有人上车开始强行要钱或者拦住货车强行卸货；路霸一般是指设卡对所有车辆强行收费。 就跟杨辰前一段开车回来被拦性质一样，部分村庄甚至整个村子都参与了这种活动，特别猖獗。 国家在进行严打的同时，甚至还鼓励人民群众要勇于反抗，产生严重后果也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一听杨辰说的有理有据，孙大伟根本不管这些人是谁，立刻一挥手：“好，感谢你的举报，来，把他们都给我带回来，东西没收，建好的给我拆掉。” 那些人一听立刻不愿意了，赶紧说道：“我们是县旅游开发公司的，有文件，是我们姜总让我们来的。” “姜万宝？”孙大伟立刻意识到其中的棘手之处，不动声色地给杨辰使了个眼色。 “对对对。” “行，你去通知姜万宝来下岭乡派出所领人，其它人都给我带走。”虽然知道这个家伙不好惹，但孙大伟还是更相信杨辰。 这个人一听赶紧跑了，杨辰这才慢慢走了过来，跟孙大伟走到一边，这才问道：“这个姜万宝是谁？” “这家伙。”孙大伟苦笑了一下：“他是县旅游开发公司的，说是县旅游局的，其实就是他私人的公司，这家伙有海外关系，不太好招惹。” “你的意思是我好招惹呗，真是奇了怪了，什么阿猫阿狗，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也敢这么猖狂了，这还是不是党的天下了。”杨辰勃然大怒道。 第159章 谁怕谁 有外面关系这种说法，杨辰以前确实了解过，也知道什么情况。 以前有这种关系是很厉害，但现在很久都没有提这个词了，难道说平山县这边例外。 可是看平山县新闻也没有人提过了。 就算是真有，这类人的关系一般都在统战部下面的侨联里面，有张婉如的关系，杨辰也不会太怕。 杨辰看了看孙大伟，他不像是个胆小的人呀，难道说自己看错人了，给他运作错了？杨辰有些怀疑地看向了孙大伟。 “你跟我说没用，这些人我肯定把他们带走关起来，那个姓姜的我也不怕，但是他要是找更高级别的领导出面的话，我可就扛不住了。”孙大伟解释了一下，他只是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肩膀的力度是有限的，不可能扛住更高级别的力量出现。 “行，肯定不让你受牵连，我跟你去派出所等着。”杨辰知道不能全指望他，但他也不是害怕退让的人。 不管怎么说，设卡收费还有理了你，谁批准的，不管是对路还是对水库，你有什么资格收费？ 到了派出所，这些人肯定都关了起来，他们也只有听令行事，对于具体情况也不解。 只知道经理说，设个卡看看，如果进去的人说是在里面上班或干活，那就让进，其它人进了，就收二十块钱。 杨辰跟孙大伟正在所长办公室喝茶呢，喝的是那种三块钱一大包糯米香茶，香味特别足，又耐泡。 茶叶是一种最容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事物，喝几次好的，差的就难以下咽。 像这种味道足的还好说，这个就类似于低档版的茉莉花茶，但在绿茶里面，茶叶优劣在口感上绝对是差别极大，其它茶叶还能通过添加香精来弥补，绿茶因为是天然的味道，特别是特级的明前绿茶，在什么年代都是天价，普通人几乎不可能享用道。 这时候有个人门也不敲就直拉闯了进来，穿着一身蓝灰色的中山装，还是四个口袋的那种，头发一看就是抹了头油，油光发亮的那种，跟脚下的皮鞋相映成趣。 “谁是孙所长？”一进来就理直气壮地问道。 “我是，你是谁？”孙大伟站了起来回答道 “我是县旅游开发公司的姜万宝，为什么扣我们的人。”对方丝毫不忌惮警察这个强权部门，语气极为嚣张。 “有人举报你们拦路设卡，这个叫车匪路霸，是严打对象。”孙大伟也不怵他，当警察要是连这点底气都没有，还当什么警察。 “放屁，我们有文件，快点把我们的人放了，不然我去警察局告你们滥用职权。”对方还告上了。 “把你们文件拿过来。”杨辰主动站了出来吸引火力，不能一直总让孙大伟上，这不是杨辰的风格。 “你又是谁？”对方肯定知道，但却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我就是举报你们的人，也是省天桥水库管理处的人，你们凭什么要在我们外面设卡。”看来对方也知道不占理，不想直接对上杨辰，杨辰却不容他抵赖，直接顶了上去。 “我告诉你了，有文件。”对方说话的时候，看似张扬，眼睛却一个劲地滴溜乱转，给人一种心眼很多的感觉。 “那你把文件拿出来？” “凭什么让你看，你有什么资格？”对方又拿杨辰的身份说事。 “我有没有资格？你不拿文件出来，你的人别就想带走。”孙大伟站出来接过火力。 现在这年头，红头文件确实不是谁都有资格看的，但对方这种不敢拿出来的态度，也说明他这个文件，不是那么有权威性。 姜万宝只好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然后才把里面的文件拿了出来。 孙大伟接了过来，看了看之后又给了杨辰，姜万宝也没有阻止，只是用阴狠的目光看着杨辰。 杨辰一看就想笑，这就是一个旅游局发的红头文件，盖着旅游局的章，委托旅游开发公司对平山县所有风景资源进行开发，简单的一页半纸，去了红头的落款，正文内容不超过一页。 杨辰看完用手抖了抖：“就这？那句话让你设卡收费了？” “我们有权对平山县所有风景资源进行开发，就这句就够了。”姜万宝接过文件，郑重地重新放好，才昂首说道。 “天桥水库已经划到省里了，你这文件只对平山有效，想钱想疯了吧？”杨辰上下打量着他，这才叫纯粹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看着没有那么不理智？难道是没有提前打听清。 “我们没有对天桥水库收费呀，我们是对路收费。”对方振振有词地说着歪理。 “那路是风景吗？”杨辰感觉自己掉入了对方的逻辑陷阱，但又想不出什么好反驳的。 “我说是就是。”果然，对方的话让杨辰无从反驳。 纠缠这个就没意义，杨辰就转过头来对孙大伟说道：“我认为他们属于车匪路霸，你要敢把他们放了，我就往市里或省里反映。” “哈哈。”对方反而大笑起来：“你要是敢往上面反映，我就敢把你们水利厅占用地方风景资源，私设疗养处的事捅到国外。” 杨辰眼神一凛，这个威胁，似乎是有点严重了。 特别是捅到国外，现在还是友邦惊诧论的时候，如果真捅到外面，真的是不太好说。 虽然水利厅并不是为了自己享用，但原因更不足以被外人知道，特别是捅出去后，水利厅说不定会落个讨好不成被埋怨的下场。 “谁说我们是建疗养处，我们是建水利设施抗洪救灾主题教育公园，等建好以后，我们会办一个建国三十五周年水利建设成果成就展，供群众免费观看。” 已经建的跟风景区一样了，再去否认还有什么用，好在杨辰突然想到，有段时间国家收紧地方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后，很多地方以建设各种主题教育公园的名义去投资建设，这个理由倒是很充分，也不容易被攻击。 第160章 红头文件不是万能的 姜万宝被这种说法弄的一愣，啥？建公园？不是建疗养处。 那它就不算把柄了呀。 他之所以敢动手，也是自觉抓到了对方的要害。 他在平山县这边，已经通过这种方式，占了好几片地方了，但是一次偶尔的机会，突然看到天桥水库的现状，立刻就动了心了。 把这里占下来的话，绝对能发大财，稍加运作的话，比那三四地方加一块赚的都多。 老舅早就说过，国内这些风景好未开发的地方，都是巨大的财富，等经济发展起来后，光是收门票钱就能收到手软，如果他在从香港运作一下，把外面的游客引进来，直接赚的就是外汇，到时候谁都高看自己一眼。 可惜的是平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几个能看的，像老舅说的那样，至少风景秀美有山有水有风俗故事的地方还真不好找。 乌崖村那边倒是不错，可惜的是想进去的话得先修路，他投不起这个资。 千秋湖也行，看到成群的野鸭起飞降落，可惜是什么保护区，试了试，弄不动，而且四周开阔，没法收票。 摩琊寺是平山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可惜老和尚油盐不进，说施主们来上香，怎么能够收费，香火钱都是自愿的，人家又是宗教场所，得罪不起。 没整修前的天桥水库，那除了一汪水几乎什么都没有，自然也没人来看，但经过这一整修，感觉比西湖都好，而且门前的路也修了。 他就发动所有门路，开始上下打听，上面的消息说的是水利厅在全省占了好多水库，其实也没什么用，说是管理处，其实就是水利厅的领导干部们游玩休养的地方。 下面的人说的是，基本上没见过什么省里的人来，都一直是一个姓杨的小伙在管，那家伙就是平山县人，省里的人偶尔才来一次。 他就想先占下来，然后跟水利厅进行谈判，你们的人随时可以来，随便玩，不限制你们，但你们不来的时候，我拿来赚赚钱总可以吧，又玩不坏，到时候收的钱，不管是三七开还是二八开，都可以谈。 都拦了两三天了也没有动静，更加证实了他的怀疑，这里基本上就没有人管，那直接修固定的，结果刚修第一天，就出事了。 而且这个姓杨的小伙子，根本连谈都不谈，直接把自己的人送进来了派出所。 这下就闹大了，他倒是有心想找人说和，可惜打听了一圈，找不到什么人，偶尔有个认识杨辰的，也说这家伙极不好说话。 只能亲自上门了，水利厅也不是什么遮拦部门，没有什么威慑，而且就像他说的那样，水利厅敢正大光明放到台面上说吗，自己又不在国外说，给它捅到国外，他肯定怕。 他还能不知道国内这些领导的德性，一说丢人丢到国外了，那是无比重视。 其实香江那边的小报，花五十块钱就想登什么就登什么，然后寄过来或往联络处一送，怎么就有人来管了。 他打的算盘很好，可惜的是被杨辰一嘴就堵了回去。 主题教育公园？什么东东，还免费，那还有什么搞头。 他把杨辰说的主题教育公园当成人民公园这种了，但人民公园也收费，无非收的少点，可是杨辰又说了免费，让他没办法纠缠了。 “我怎么就不信呢？”姜万宝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你爱信不信，管你信不信呢，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最大的隐患有了理由，杨辰还怕他。 “我会一直盯着的。”姜万宝还想再确定一下。 杨辰连理都不理他了，自个回去坐下来喝茶。 “现在能把我的人放了吧？”他又问孙大伟。 孙大伟偷偷看了看杨辰，杨辰没给他任何暗示，一狠心：“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调查清楚了自然会放。” “我可是有文件的。”姜万宝咬着牙说道。 “你要但凡懂一点，就知道旅游局这个文件屁用没有，你所说的风景资源所有权都归属于当地辖区所有，要不乡里，要不村里，它有什么资格交给你开发？”孙大伟拍着桌子对他说道。 “我不管，反正旅游局说了，整个平山县的风景资源都归他们管，都交给我们开发。”一说要把他最大的倚仗打掉，姜万宝立刻挺着脖子反驳，气的是面红脖子粗。 “你跟旅游局怎么说我们不管，但这个东西在我们这没用，那你们这性质就叫私设关卡，车匪路霸，就在打击的范围之内。”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体制内的， 根本不知道红头文件也是有限制和范围的。 “我告诉你，我们旅游开发公司可是县里的产业，前两天容县长刚去我们那视察过，说会大力支持我们的发展，容县长什么情况，你可是知道的。”姜万宝立刻又拿出了一套说词。 “容县长是谁？没听说过。”孙大伟果然不当回事，他就一小小的乡镇所长，除了局长就是局长，管县长干啥。 “我告诉你，县里的副书记就是惹恼了我们容县长，所以就被挤走了，换的新副书记，你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敢不拿容县长的指示当回事。”姜万宝狐假虎威地说道。 孙大伟确实被吓了一跳，别的不说，副书记什么级别他还是知道的，能把副书记弄走，他确实有点担心，就不动声色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杨辰。 “你能不能不要败坏容县长的名声。”杨辰肯定不能坐视，再说了，也不能让这家伙这么信口开河，毕竟他和容县长那也是住过一间房的人。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姜万宝忌惮地问道。 “要不要我现在给容县长打个电话，或者说容县长的秘书段晓敏说一声，问她是不是让你乱说一气？”杨辰掏出大哥大，指着姜万宝说道。 姜万宝别的不相信，可是段晓敏他还是认识的，容县长来的那天，把他支的跟陀螺似的，而且说话比容县长还厉害。 “你随便打，我才不怕呢。”姜万宝还想赌一把试试，因为他也经常这样吓唬人。 “晓敏，是我，杨辰。”杨辰立刻打通了电话，接通之后立即表明了身份。 “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电话里，段晓敏毫无停顿地说道，电话这头的三个人顿时都有点傻眼。 第161章 往事只能回味 杨辰自己都觉得意外，在容县长的跟前，段晓敏是多么温柔娴静，怎么电话里面这么彪悍。 难道这才是她的本性。 孙大伟的心里只有佩服，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看人家，县长的秘书都主动想他，怪不得帮自己弄个双所长，帮雷其明弄个局长跟玩似的，这关系果然不简单。 姜万宝就更震惊了，他可是见过段晓敏的，那真的是高高在上，看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屑，虽然嘴上说的很客气。 “哈哈。”电话里段晓敏大笑起来：“吓着了？” “这有啥可吓的，看来你身边没有人。”杨辰没有接着调戏下去，一来场合不对，二来对段晓敏，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她看自己的目光总带着玩味。 “容县长去开县长办公会了，你有什么事吗？”段晓敏的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初时的惊喜已经消失，看来是找容县长的，也对，总觉得她们从那天晚上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透着异常，还故意装作正常的样子，是当自己是傻子吗？ 事情应该发生在当夜，容县长肯定外出了一段时间，两个人有过单独的沟通和交流，至于发生没发生什么，段晓敏不敢过多猜测，但应该不会。 一来是身份差距，二来是年龄差距，但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我是找你的。”杨辰看了姜万宝一眼：“我这里遇到一个人。” 姜万宝拼命地向杨辰摆着手，示意不要再说，杨辰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姓姜，旅游开发公司的。” “哦，姜万宝，有什么事你说。”不是找容县长的，让段晓敏有点开心，但一听是正事，又失落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难以言明的情绪，总不会就是爱情吧。 姜万宝冲杨辰露出了哀求的眼神，双手也连忙合十求告着，杨辰决定放他一马：“他说前两天才见过容县长，容县长让他好好发展平山县的旅游事业，又说认识你，所以我打电话求证一下。” 姜万宝这才松了口气，他只是个混迹官场的边缘人物，对于官场并不熟悉，只是吃饭聊天得到的一知半解，在他看来，副县长就是顶大的领导了，谁能跟领导这么熟。 他对权力有着深深的崇拜和畏惧，但又有着小人物的狡猾和聪明，所以总是试图拉虎皮做大旗，但是又不敢真个深入。 “前两天去了旅游开发公司看了看，也没有发展成什么样，距离容县长的要求差了很多，所以容县长鼓励了他几句，他在外面有比较可靠的海外关系，还是希望能把旅游开发公司发展起来的。”段晓敏解释了一下，根本没想到姜万宝就在旁边听着。 杨辰也不避开，就是真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还敢计较不成，识破了他的护身符后，杨辰就知道他没什么可怕了。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是诚不欺我的一句话。 想想也是，真有多大的关系，也不来平山县混了，就像那个洪二哥，遥控指挥打几个电话就能赚几十万，还一点混水都不沾，你帮我赚了钱还得说我好。 这才是有能力的表现，你在一个小县城混，就算是混出大天来，能混的比县委李书记还厉害。 白天是政府的，晚上就是我的，华夏没有这个土壤。 “行，我知道了，回头去政府找你玩。”杨辰随口客气了一下，段晓敏还是比较有味道的，如果让杨辰来打分，八十三分不成问题。 比起那天见到的许梦琪，段晓敏更成熟一点，也更艳丽一点。 性格也更活泼开朗一点。 如果没有明确的目标，那她就是距离目标更近的目标。 “来政府玩，亏你说得出口，一点诚心都没有。”段晓敏不满地说道，却不舍得挂上电话，杨辰只好继续跟着话题走下去。 “你又离不开领导，不去政府找你去那找你。” “我也有自己时间的好不，对了，你这两天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段晓敏怕话题越扯越远，赶紧说起了正事。 杨辰答应了之后，这才挂了电话，听着话筒里面的嘟嘟声，杨辰这才看向孙大伟和姜万宝。 “杨主任，这下咱们是一家人了，能不能先把我的人放了。”刚才已经问过了杨辰的称呼，姜万宝一脸笑意贴了过来。 杨辰想了想，挥了挥手，示意孙大伟放人。 也不可能真把他们送进去关几天，检察院那边都不会同意。 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姜万宝当真了而已。 孙大伟去放人了，杨辰坐下来继续喝茶，姜万宝赶紧端水，又拿出皱巴巴的茶花让给杨辰。 “杨主任，这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在容县长那边，还请你多多关照，以后想去那玩了，或者想买进口电器了，只管言一声，我一定全力以赴。”姜万宝，都没敢坐下，站着跟杨辰说着好话。 “不用这么文绉绉的，坐下来说吧。”是这样能屈能伸，还有生意头脑的人，在这个年代还是很可贵的。 杨辰也不想将对方得罪的太狠，指不定还有用到对方的时候。 “你在香江那边有关系？”杨辰很随意地问道，用来掩饰自己真实的目的。 “是，我老舅在那边。”姜万宝坐在一边，都不敢完全坐稳。 一旦失去倚仗，他比别人更胆小。 “他是做什么的。”舅还是比较可靠的血缘关系，甚至比堂兄弟都可靠。 “他在中环开了一间茶楼，这个能不能不要外传，我对外都说他是个大老板。”本想习惯性说假话的，可是被杨辰目光一扫，姜万宝被吓的一颤，只好说出了真话。 “在中环开个茶楼，还不叫老板，比开什么食品厂电子厂强多了。”中环那可是香港的政治、商业中心，港督府就在这里，能在这里开茶楼的，别的不说，就是人脉都比什么小厂老板强。 “我还以为老舅是骗我呢。”姜万宝讪笑着，在他的感觉中，茶楼老板那就跟小饭店差不多，算什么老板。 “嗯，算了，回头有事找你。”杨辰本想让他帮着打听一下周家的下落，可是想了想现在交浅言深，还没到这个份下，先保留关系，回头再说吧。 第162章 大考机会来了 之所以打听周彤并不是杨辰对她始终难以忘怀，而是关乎着杨辰的两个计划。 首先是退路，如果杨辰是一个真正的年轻人，肯定是激流勇进，绝不考虑退路。 但一个中年男，不由自主地就会未虑胜，先虑败，官场之中好修行不假，甘于平庸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但有着上辈子的意外，杨辰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悠闲人生吗？ 万一前面再有人认亲，后面立刻有人动手咋办。 用车只是一项低成本杀人方案，真想动手的人，不会因为这个不方便就不动手。 你防能防得住吗？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你怎么防。 如果到一定时间，杨辰还没有自保能力，或者说突然有人过来认亲，杨辰肯定二话不说，立刻就跑。 至少短时间内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认亲的那位能够介入再说。 香江是个很好的地方，进可攻退可守，杨辰前世就认识一位，至少也是市首富的级别，因为起家的原罪，有人想杀鸡取卵，还好有人通风报信，只好跑到如春酒店，躲在那里看风头江山北望。 躲了两年多，确实没事后才返回国内，虽然还是被抓了一段时间，身家大损，但最终还是安全渡过了。 杨辰肯定不会用这种方式，他想要的是在香港拥有一个身份，平时不动用，只是存点起家的资本。 最好的机会就是这两年，弄一个香江的身份，回归前，再切换成bno护照，这个护照的唯一好处就是跑起来方便，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可以免签。 对于不知道来路的敌人来说，任何充分的准备都不是多余的。 想弄好点的身份，肯定不能偷渡，要投资移民，至少得准备一百万港币以上，目前杨辰自然还没这个条件，但以他的财富增长速度，是没有问题的。 除此之外，杨辰还打算借着投资移民的同时，在九七金融危机中捞一把，别的不说，大致的最高点和最低点是知道的，不说能赚多少，把投资移民的钱再赚回来是没有问题的。 目前的钱还远远不够，所以杨辰还需要努力赚钱。 这是其它人都不理解的地方，你还年轻，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拼命干嘛。 所以杨辰在了解到姜万宝的情况后，才打算放他一马。 从派出所离开后，杨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李天国。 他是管理处的领导，大事小事必须得让他知道，他可以不管，但必须得知道。 第一这样后续有什么的麻烦，他最起码知道为什么。 第二这也算是杨辰的功劳，你不说领导怎么会知道。 “是不是改成主题教育公园我得问一下领导，如果要改的话，全省都要改才行，至于抗洪救灾成果成就展，这个好说，厅里这样的展览材料多的是，回头我就让人送一批过来。”李天国嘴上波澜不惊地说道，心里却在惊讶杨辰思路清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杨辰展现这样的能力了，早知道有这样的借口，水利厅还用得着遮遮掩掩，盖公园怕什么。 免费对外开放，只不过春天要防桃花汛，秋天要防伏秋汛，一年就开放个冬季，你们只要不嫌冷。 没有汇报，他就预感到领导肯定会同意，但这个功劳是算在自己头上，还是算是杨辰头上，李天国犹豫起来。 并不是他贪图杨辰的功劳，而是杨辰还没有调进来前，算到杨辰头上要大打折扣。 回去一汇报，不管是省领导还是厅领导都大为高兴，李天国也汇报了下面的猜疑，特别说有人要捅到国外去，这样杨辰的思路才能更重要。 然后轰轰烈烈的命名仪式开始了，反正以前那些管理处还在，但对外统统一律改变成xxx抗洪救灾主题教育公园，展览也同步开展，无非是经费的事，怎么不好解决。 天桥水库这里还没有完工，所以暂时还没有举行，但是“天桥水库抗洪救灾主题教育公园”的牌子已经放到了大路口。 姜万宝留下的半成品也被杨辰利用并完工。 李天国回来的时候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工期可以适当延长，再精雕细琢一下，年前大领导有一项重要工作，估计没有时间过来。 但这样一来，杨辰的的正式调入就要再延后一段时间。 借调总给人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只要有经费支持，再精雕细琢也不怕，这样的小活引不来那些关系户，正好让姬长明的人上。 容县长和段晓敏也来视察了一下，姜万宝陪同，对于天桥水库的景色大加赞叹，对于这么好的景色却不能开发，也感到惋惜。 私下闲聊杨辰才知道，原来容艳梅的同学在华青旅游集团掌权，她就想借用关系将华青旅引入平山，也算是她的一项显眼政策。 结果平山县这里的景区都不入人家的眼，连过来考察的兴趣都没有。 天桥水库她知道是省管，根本就没有想法，纯属姜万宝个人自作主张。 这个杨辰也爱莫能助，天桥水库用来干什么的，在场的人没有人比他更知道。 正当一行人坐在水边喝茶之际，突然一辆车风驰电掣一般驶了过来。 李天国急慌慌地从车上冲了下来，见到有人，急忙打招呼说道：“容县长，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这里。” “没事，我就随便逛逛，不是公务，李处长，你们有事该忙忙。”容艳梅可不敢小看李天国，别看人家只管了四个人，有两个还是借调的，可级别却是正处。 虽然她是个非党，可是在副县长的位置上，那就是副处，跟人家差一个等级呢。 都是眉眼通透的人，一眼就知道人家是有什么事，所以容艳梅她们将内心的好奇深深隐藏，主动提出了告辞。 李天国连客气挽留的话都没，笑着将她们送了出去，等她们刚一走，不等回屋，就在大门处拉着杨辰说道：“大领导下周要来，从今天开始，我们要进入战时状态，吃住都在这里，省厅的人也马上就到，小杨，你现在把所有问题都列出来，所需时间、困难和需要什么支援，一项一项列出来，然后我们集体研究怎么推进解决。” “现在是我们一年来工作的大考时间，所有人都得给我提起精神，不能有丝毫懈怠，关键时刻到了。” 这一刻的李天国，充满了昂扬的气势和饱满的热情，精气神仿佛在升华着。 第163章 正处副处又有什么区别 杨辰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想想毛处长来时平山县的准备，就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五个人先把在建的活统计了一下，尽管都是些收尾的话，能完工的加快速度，不能完工的先收个尾，让暂时看不出来是半成品。 梳理了一遍，还好，基本上赶赶工，都能够完成。 只要加钱，你让工人连夜干都没事，但那样工程质量无法保证，所以也不能那么干。 “小杨你负责外面的工程，确保项目收好尾；小田，你负责室内的装饰，统计一下都差什么；艳艳，你负责生活用品，统一报给小胡，让小胡抓紧时间采购。” “李处？”杨辰举了举手。 “小杨，有什么要说的吗？”李天国有些不解地问。 “李处长，我认为外面的工程，该按咱们的意见走，但里面的装饰和生活用品是不是听听领导的意见，或者说听听对领导比较了解的人的意见。”外面的工程现在再改肯定来不及了，但里面的东西也不能这么着急。 “呃，也对。”李天国也知道自己有点着急了。 虽然说是比较急，但也不能忙中出错，在场的人都是些没有经验的生瓜蛋子，就是李天国自己，也不是太懂怎么招待。 “先把室内清理干净，然后把尺寸量准确，大概怎么装来个预案，再拿给别人审核确定。”李天国想了一下，终于发出了正确的指令。 他这边刚一说完，那边省厅来了电话，让把布局说清楚，把尺寸报过去，省里明天会先送来了一批。 “成就展用的东西能不能也送来一批？”杨辰在旁边提醒道。 “为什么？”胡枫替李天国问了一句。 “动静太大了容易引人关注，用这个遮掩一下。”别人不说，就姜万宝那个家伙肯定还盯着这里呢，不然也不会撺掇容艳梅来这里。 李天国又把电话打了过去，把情况一说，电话那头也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晚上没人的时候，李天国把情况解释了一下，因为大领导正在负责的那个重点工作，进展的不太顺利，偏偏上面给的压力又比较大，让大领导颇为烦心，无意中看到了天桥水库这边的画册，突然感了兴趣，就问建的怎么样了。 秘书总不能说自己才吩咐过让放慢速度吧，但又不能不给下面一点反应的时间，就说正在收拾，马上完工，下周就能够去看了。 领导很随意地点了点头，秘书却是心知肚明，这是答应的意思，但他又不能尽快把消息传出去，因为领导还需要他服务呢。 一直到领导去里面的套间小憩，他才找到机会，赶紧通知了下面。 不用问能不能完成，领导的意愿到了，就只能有一个结果。 “屋里的布置摆设，厅里早有准备，领导来这里呢，是为了散心消闲，也不喜欢人多，所以一般不带随行人员，也不让厅里的人在这，到时候就咱们几个。”李天国对此有些担心。 “没有警卫吗？”杨辰有些不解，这么大的领导总不能不带警卫吧，安全问题怎么办。 “他的秘书和警卫都要留在省里面，不然别人就知道他出去了。”李天国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杨辰这才明白，大领导这是纯散心，就想把工作暂时抛开，要是有那么多人在身边跟着，不还跟平常一样。 “如果没有小田，你的事肯定没有问题，但现在！”李天国脸上布满了担忧。 因为他不能昧着良心说田守义表现的不好，相比起来，杨辰的表现虽然让人惊喜，但更多的是做事。 而小田就是标准的做人了，八面玲珑，任谁也说不出差来，特别是对上领导，魏总工以前对杨辰也很满意，但跟小田接触了几次，又开始夸起小田来。 “没事，能进省厅固然好，不能进也无所谓。”眼看着努力到了尽头，要说不在乎，那是假的，但杨辰却不想给李天国太大的压力。 没看这一段时间，他头发都白了很多，原来只是点点银丝隐藏在发梢下面，现在浅层已经全白了。 他想表现的更好，却没有相应的能力，觉得不妥，却又提不出有效的建议，这种情况下，别人对他的尊重，也只是尊重他的职位。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犹豫，感觉自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正处副处又有什么区别，我还是喜欢在厅里按部就班地上班，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没那么大的压力。”李天国今天才算是吐露了心声。 “人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你不知道你的工作能不能让领导满意，所以就会担心，担心就会失衡，一会这一会那的，摇摆不定，人会更加身心疲惫，等领导来过就好了。”杨辰感觉两个人的角色发生了变换，以往都是他开解杨辰的。 还是他把领导的满意程度看的太重了，去了平常心。 当然了，这也跟领导的级别太高有关，杨辰因为感觉不到，所以才没有那么担心。 “如果没有你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领导，下面必须得有一个能够完全放心的人，对李天国来说，杨辰就是一个这样的角色。 把工作交给杨辰，李天国至少绝对放心，不用担心杨辰会坑他，不然的话你以为他这个处长就是板上钉钉了，下面照样有人想顶上。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个。”杨辰不以为然地笑笑。 “也对。”李天国看了看四周，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回头我安排的时候，让你们两个一个暂时当领导的工作秘书，另一个负责领导的生活，小田一定会抢着选工作，你要装出抢的样子，最后不得已才选生活。” 杨辰不解地看向李天国，李天国却不肯再说了：“你记住我不会害你就行。” 杨辰茫然地点了点头，难道选生活秘书跟领导接触更多？ 但李天国肯定不会害自己，这就行了。 第164章 你为什么让买这个号码 第二天，省厅来了两辆车，过来七八个人，带队的是魏总工，但大多数时候是叫梁处长的中年女子发号施令。 货车是下午到的，送来了很多家具摆设，看到那种白色的布艺沙发和鸡翅木的太师椅，杨辰只有一个感觉，低调的奢华。 不过没有杨辰想要的空调，虽然山里没有那么热，但到了冬天，却冷的够呛，但据说领导不喜欢，所以没有配。 也没有准备饮水机和矿泉水，说就喝水库里的水，只要烧开就行，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竹壳暖瓶。 配的是特级的毛峰，饮一口，齿颊留香，回甘清甜，怎么说，喝了这个，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茶。 “楼上按你说的，摆成了茶桌的形状，下面这片空白呢？就这么空着？”梁处长走到杨辰面前，指着图纸上的那片空白说道。 对于杨辰他们偷领导的茶叶喝，她连看都不看，领导的配额又不喝完，跟着领导的人要连这点都享受不到，那跟领导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一个小舞台，可以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喝个歌，弹个琴什么的。”光是山水有什么好看的，想休闲娱乐节目也得跟上，而且人的娱乐也是在逐渐发展的。 “这个设想很好，领导喜欢看电影，回头调一个放映机来，把他喜欢片子放一批在这里，不过你们得学习一下怎么放。”梁处长感觉自己的思路也一下子被打开了。 对呀，在其它地方领导住两天就要走，固然有工作繁忙的原因，但也跟看完了风景没什么意思有关。 看个电影，或者就像这个小伙子说的那样，听个音乐，完全可以，这里听绝对又有一番趣味。 “那为什么要在楼上看呢。”这是梁处长不解地方，明明在下面也能看。 “这是茶楼文化的一种，在下面看也可以，如果不想跟演员打照面，就可以在上面看。”这是考虑到领导万一想要热闹，又想要保密，就可以这样。 梁处长点了点头，这样也行，都方便。 本来她对杨辰还没有什么好印象，都是借调过来的，这个姓杨的就没有小田温和懂礼貌，小县城出身，竟然还有着许的傲气。 小县城的人，有什么资格傲，人家小田这么大的背景，都那么谦逊。 但确实有头脑有思路，可能这也是傲气的原因吧。 第二天，成就展用的东西也都送来的，展板，宣传画，模型，有些油漆都还没有干，一看就是赶出来的。 果然有人来打听拉的都是什么，看到都是这些东西，还问成就展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姜万宝果然胆大，在已经受挫，并且知道得罪不起的情况下，还敢这样，果然属牛皮糖的。 梁处长见了问是什么，杨辰把情况一说，梁处长立刻就怒了：“你们怎么搞，一个地方的小混混就敢这么猖狂，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他有海外关系，警察也不敢随便抓他。”杨辰只好解释道。 “海外关系又怎么了，现在谁还提那么，就你们这种小地方的人，还拿这个当回事。”梁处长果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脸色已经有所缓和了。 “他舅舅在中环开了家茶楼。”杨辰故意提醒了一句。 “中环又怎么了、不是香江的一个小地方。”人家还是听说过这个地方的。 “中环附近都是各国的领事馆和通讯社。”现在还能够挟洋自重，香港也还算洋的一方。 梁处长扭了扭嘴，果然不吭声了，停了一会才说道：“现在去把门给我把好，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个可以，杨辰听命而去，晋和平守门绝对合格，说不让任何人进就不让任何进，他爹都不行。 结果到了晚上九点多，杨辰刚刚躺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声音还挺大，杨辰出来一看，张宏文领着张红霞站在外面。 “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出什么事了？”见两个人被初秋的深夜冻的够呛，杨辰就把他们两个往屋里面让。 “不是说让你把门守好，任何人不能进来吗，怎么又有人来，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给我回你们局里。”梁处长也被惊醒，出来一看，又有人过来，还是半夜，立刻就对杨辰发起火来。 “梁处长，这是我小婶。”杨辰赶紧解释道，心里却是窝着火。 你只是说不让无关的人随便过来，没听说连自己人也不让进的，再说了，怎么你说的就是圣旨，就不能违背了。 “你小婶怎么了，就能随便进来了，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梁处长还在对杨辰喷着。 “梁小花？怎么滴，我就不能来了，什么时候显出你了，水利厅成你家的了。”杨辰还没有说什么呢，张红霞就一个跨步站到了台阶上，对着梁处长怒喷道。 杨辰这才知道为什么都叫她梁处长，却没有人喊她名字。 梁处长后退了一步，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不敢相信地说道：“红霞，你怎么来了？” “小辰就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不能来。”张红霞气还没消呢。 “啊！我不知道，快进来，里面冷。”这时候里面有人探头探头脑，梁小花挥手把他们赶了进去。 进去寒暄了几句，杨辰这才知道，两个人原来就认识，而且关系还挺好，具体什么关系看不出来，梁小花却显的比较热情。 “你们在这等我，我有点事要跟小辰单独聊聊。”张红霞打了个招呼，才把杨辰领了出去。 两个人一直走到水库边，看了看四周无人，说话不怕被人听见，张红霞这才从衣服里面掏出几张纸来：“这是你让我买的彩票。” 杨辰就要接过来，张红霞却捏的死死的：“你别拿，小心风大刮跑。” 张红霞又把彩票牢牢装好，才对杨辰说道：“我今天晚上看电视，上面显示的开奖结果就是彩票上的数字，你是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怎么一直让买这个号码？” 第165章 得道者多助 “这些数字里面有一个是我的生日，我一直把它当幸运数字，为了怕人发现，把它放在中间了。”杨辰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确实放在中间的位置。 如果是亲生母亲，估计早就发现了。 “啊！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张红霞赶紧道歉，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个钱咋办？”说的时候张红霞都还不停地看向四周。 “过两天可能要去省城，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领。”这也没什么可瞒的，三百万对于杨辰来说，只是加快了一点聚集财富的速度。 一两年就能赚过来，但确实能让杨辰的计划提速，因为有这几百万，杨辰的发财速度能更快，铲车什么的早就不能满足工地的需要了。 钩机、搅拌机、起重机和各种泵，如果杨辰有，就能一套直接租给对方，不用让人家找别人。 至少杨辰的身边，再有三个工地在排队等候，如果有钱的话，杨辰早就买回来了。 现在砖窑是段双林在管，铲车的租赁业务给了张宏文，赵小龙负责原材料供应，原来接下的几个客户感觉杨辰的供应比较靠谱，在其它地方的工地也让杨辰供应。 这送上门的生意杨辰总不能要，虽然挣钱不多，但足够稳定，杨辰就给了赵小龙。 “你去不就行了？”张红霞有点不敢，几百万呢，再说了，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代买。 “这个要上新闻的，你去了能够保密。”杨辰不想惹人关注，倒是张红霞看着比较普通，再一打扮，不容易被认出来。 “行吧，钱我可不要。”张红霞赶紧表明心意，对她来说，钱没有任何用处，工资都花不完。 “到时候再说。”杨辰含糊了过去。 张红霞晚上就要回去，被杨辰劝住，已经太晚了，骑摩托车也不安全。 杨辰就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然后跟张宏文去外面的工房挤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谁也没有打扰，张红霞和张宏文就走了，李天国醒来后，听说昨天张红霞来了，立刻关心地问：“昨天你小婶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有笔贷款到期了，当时我小婶给我担保的，联系不上我，去找我小婶了，说还不上就要告我。”杨辰解释了一下。 从省厅的人要来后，杨辰就把大哥大给了张宏文了，他的身份拿那个，岂不是让人一看就不正常。 彩票的事肯定不能说，贷款也确实是真的，为了买后两辆铲，杨辰借了不少钱。 “你都弄什么了？慢慢来不行吗，为什么要贷那么多？”李天国不解地问。 “怎么说呢，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时代，错过了就没这么容易赚钱了。”杨辰只能说到这份上了。 现在大多数人，都还没有攒到钱，有钱的人还没有那么多，任何一个行业，你只要有一定优势，就能赚到钱。 可以说，这么粗暴的发展机会，是非常难得的，等过个十来年，就成了资本过剩的时代，你相中的任何一个生意，都有无数的人跟你竞争。 到时候就成了拼价格拼成本了。 像现在杨辰只要买来铲车，就能租出去，因为大多数工地没有这个添置这么贵的东西，只能采用租的方式。 等大家都有钱了，或者说银行给购买这个开放贷款了，那就遍地都是了，想赚钱就没这么容易了。 “那行，有什么事你只管说，我这边还有几万块钱。”李天国不理解杨辰这种迫切赚钱的心理，你又不差钱。 “我婶早就借给我了。”杨辰嘻嘻笑着，除了第一次借的时候跟李天国打了个招呼，后面的借还行为杨辰只通过陈淑英。 因为给这么高的回本，李天国肯定不要，这个跟其它人不同。 “你小子呀。”李天国无能为力地指着杨辰，这肯定是拐着弯给自己送好处呢，自己早就媳妇说了，这钱不能借，真要是借了，也不要那么高的利息。 “我赚了那么多，要说不给你们分点，我也过意不去。”杨辰并不完全是出于行贿的心理，而是确实是这样想的。 财富有的时候并不仅仅只是金钱，还包括很多。 李天国有些无奈地挥手让杨辰走开。 这小子太懂怎么把握人的心理了，待人真诚的时候也挺真诚的，想玩弄人心的时候，也是一把好手。 要是一直走正道还好，一旦被人引的走了邪路，真不知道会干些什么出来。 再见到梁小花，态度比起昨天好了不止几倍，拉着杨辰坐下来，仔细询问他跟张红霞的关系。 刚问两句，就一拍大腿：“原来你是杨老厅长的孙子呀，早说，我进厅里，还是杨老厅长接收的呢。” “我是收养的，并不是亲的。”杨辰不想沾人家杨家那么大的光，该是啥就是啥。 “收养和亲生的，在法律上没有区别。”梁小花倒是不注重这个。 “我跟你小叔小婶都是旧相识，等你到厅里了，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我是离退休干部处的，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在水利厅也算混了好多年了，认识几个人。”梁小花说的很客气，但冲她连魏总工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应该只是谦虚。 这就是杨家的余荫，不是说光上面有几个大领导，下层的基础同样雄厚。 你不进水利局，不进水利厅，这样的关系肯定没用，但进来了，就非常有用了。 感觉梁小花不是那种虚头巴脑的人，杨辰也很真诚地表示感谢，不仅于在水利厅又多了一个熟人，而是自己又多了一份助力。 从梁小花的表现来看，她肯定也是这条线上的，不然也不会轮到她来这指挥这指挥那，她的角色，很可能就是大领导在水利厅的内务总管，所以才那么张扬，一般人谁敢。 “这次真的是个好机会，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说好话的，放心吧。”梁小花拍了拍杨辰的肩膀，走了。 这就叫得道者多助，杨辰不由得笑了起来。 “梁处长又来说你了？昨天你们不是才吵过？怎么又来，人家毕竟是领导，该忍还得忍。”田守义出现在杨辰的身边，小声说道。 杨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166章 人生如戏 戏中有你 这家伙应该是连看都没看到自己跟梁小花相处，只是看到了梁小花的离开，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浅显的来挑拨离间。 “真的，咱们毕竟算是自已人，我也是往好的方向劝你的，人家毕竟是厅里的，咱们现在还是借调，忍一忍吧。”田守义看来不打算放弃。 或许也跟到了最后关头有关，终于不再隐忍，露出了本性。 “谢谢，我会的。”杨辰面带微笑，装成一丝丝感动的样子。 比演戏，谁不会，你家学渊源，我经验丰富，谁也不比谁差到哪里。 “嗯，咱们虽然说是竞争对手，但又不是什么生死仇敌，咱们来个友好竞争，良性竞争，到时候不管谁输谁赢，咱们还是朋友，毕竟怎么说咱们都是清远人。”田守义笑的越发温和了。 但透过这虚假的笑容，杨辰就好像看到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正在尝试锻炼着自己的欺骗本能。 “嗯，友好竞争，像绅士一样，不管输赢，都要有风度。”杨辰总不能毫无回应，不然人家这戏咋演下去。 “对对对，咱们都是绅士，不是无赖，竞争各凭本事，可不能用什么手段。”田守义听了之后大喜，感觉杨辰就像要咬钩的鱼一样，正在逐步上钩。 “放心好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杨辰转过头来，嘴角弯曲的像个孤线。 “可不是，咱们管理处这么多人，那个不说你好。”田守义站到杨辰的面前，扮作无意的样子：“你这边都有什么生意，我看看能不能从我爸那帮你拉拉生意？” 杨辰在心里淡然一笑，嘴上却感激地说道：“我就是供应个砂石原料，能有什么生意，其它的都是帮我同学。” 这个招千万不能接，现在这年代，做生意倒不是什么大错误，最多说你不安心工作，但有些关键时候，就是把柄。 见杨辰不上钩，田守义只能笑笑，装成不在意的样子。 他还要再说，杨辰却不想再陪他演下去了，正好那边有人在搬东西，杨辰就高喊一声：“别急，等等我。” 田守义却撇了撇嘴，转向了另一边，他才不会去干这些体力活呢，有这工夫，不如好好学点东西。 楼上有三个人正好把他们两个人的交流和举动全部看在眼里，互相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只是举起了手里的茶杯。 在无限制的资金投入下，什么都进展的特别快，随着工人上完最后一遍油漆，运走最后一车垃圾，焕然一新的天桥水库才算正式出现在世人面前。 “怪不得你相中这里了呢，果然不错，我都想长期留在这里了。”梁小花对旁边的李天国说道，魏总工正在指挥人赶紧拍照，这样的景色必须保存下来，尽快送给领导。 “梁处长，因为急着赶工期，资金可能花的有点超，需要在你这走一点资金，你看行不行？”李天国趁着旁边没人，小声说道。 “行，都知道怎么回事，回头你让小胡拿单子过来，不过得让魏总工签字昂。”梁小花也看到了，这钱确实花的有点多，超出预算是很正常的。 钱谁花不是花，反正都是为领导花的，又没有装自己腰包里面。 李天国的人品操守还是挺让人放心的，能力也有，就是时运不济，关键时候遇到了领导变动，这一步差，步步差，不然的话早该正处了。 被折磨的快没信心了，好在想到这一出，不然的话还真没什么机会了。 厅里有二十六个正处名额，却有四十二个副处，就是按部就班升，也要有十六个副处升不上去，只能去当调研员，李天国就恰好卡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先回去，看看洪秘书长和严主任的意思，你等我的通知，小杨和小田这边，你先不要跟他们说太多，免得他们先入为主，反而不好。”梁小花知道，领导肯定要来，但指不定那天，也不一定趁周末，所以准备工作一定要提前做。 李天国毕竟跟领导接触的少，不宜讲的太多，容易误导人。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所有一切，都是围着领导转的，所有的努力，都是让领导开心高兴的。 什么是机会，这就是机会，以为服务领导是苦差事？无数的人，想服务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就是水利厅里面，难道没有人想靠上这个关系，没有机会，大领导只认以前结识的那点香火缘，他就在水利厅呆了两年不到就上去了，在他心里留下印象的，不超过二十个人，而这二十个人，现在还留在厅里的，不超过十个人。 其它人哪去了？基本上都被提拔了。 走的最远的那个，已经是顺宁市的市委书记，固然因为大领导的关系，导致升无可升了，但没有大领导，他能到现在这个位置？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准备妥当，等你的电话。”李天国知道，在这方面，自己跟梁小花没法比。 梁小花这个离退休干部处处长，基本上只服务大领导一个人，不是贴身服务，就是操办各种杂事。 毕竟洪秘书长和严主任主要还是以公务为主，也就高瞻远瞩地指点几句，具体工作还是段小花在做。 不过因为她是个女的，领导爱惜羽毛，不易直接提拔她，要不也早副厅了，据说今年就要挂上副巡视员了，跟魏海洋这个总工程师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小田，你跟我回趟厅里吧，准备了几张字画你带回来，具体哪张挂那个位置，到时候我再交待你。”梁小花对下面的田守义喊道。 田守义立刻跟去了几斤骨头一样轻快起来，屁颠屁颠地跑了到跟前，同时用示威的眼神看了杨辰一眼。 杨辰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继续用清水擦拭着家具上的痕迹，这些家具要是能搬到自家多好，这可是能传承的玩意。 现在的人，还是只认红木，实际上鸡翅木在古代，那是比红木还高档的木材，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给自己淘几件，这东西的升值幅度，可是比房产还大。 第167章 又见张丰年 梁小花和田守义他们走了，只剩下了李天国和杨辰他们，剩下的就是纯查漏补缺。 比如顺着水库往里面走，快走到尽头的位置，有一个小坡，小坡下面是一个很深的水潭，从上往下看，其它的水面都是翠绿色，只有这一片是墨绿色。 但是从这往上看，恰好能看到一座孤峰耸立，峰顶一块巨石斜着看，似雄鹰展翅高飞。 这就印证了那句话，生活中从不缺美，只是缺发现美的眼睛，这个看点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次才被随行的摄影人员发现。 他早晨醒来随意逛到了这里，一回首，正好看一抹金色阳光落在了上面，用他那双习惯了透着镜头看的眼睛，才发现了这只金色雄鹰。 他不失时机地拍下了照片，让大家看过照片之后再来这看，所有人都说这就是那鹰，没有别的解释。 牵强是所有人都承认的，但寓意是真好，本来是准备现在就把照片送过去，考虑再说，不如给领导留个惊喜，当成彩蛋留着他发现。 但这就来了一个问题，原本这个坡上土质松软，特意做了石头栏杆，这就导致了空间窄小，总不能让领导在这里挤着看吧。 最后还是杨辰想了一个主意，拆掉栏杆做一个登云梯，然后在上面做一个观景台，往上可看雄鹰展翅，往下可看碧水深潭。 但这样一来工程量就非常大了，而且时间极不充足。 好在有钱，真正的石头观景台做不出来，仿石头的还是可以的，只是你认真看的话，就会发现里面全是钢筋。 当然这样也更安全了。 李天国和梁小花还打算等领导看过以后，慢慢再换成石头的，杨辰却打算一步打算，直接换成玻璃的，效果更好，只不过现在那种双层钢化夹胶玻璃不太好买。 到了下午，两个人正坐在水榭之中喝茶，微风吹拂，波光粼粼，时不时有鱼儿畅游出水面，阳光一照，又尾巴搅动，消失不见。 “领导喜欢钓鱼吗？”杨辰问道，如果喜欢的话，明年就可以往里面放鱼了。 “他那个级别，哪有时间钓鱼，就是来这里消闲，每天也要拿出几个小时来处理公务，还好现在有了大哥大，不然的话还要往这里拉个电话过来。”李天国摇了摇头。 到一定级别，领导的爱好就不一定是他的真爱好了。 要显出领导的层次，就得是那种附庸风雅的爱好，比如写字、画画、下棋、听交响乐。 就象下棋，你见有几个领导或名人下军棋和象棋的，这都是街边玩意，不入流，要下只能下围棋，或者赶时髦，下个国际象棋。 要不就得喜欢能让人独处的爱好，比如游泳、泡澡，能让人静静地琢磨事情。 就像这位大领导，喜欢来这样的地方消闲难道就是为了看风景，肯定也不是，除了放松肯定还有其它目的。 不过这些东西，李天国不想跟杨辰多讲，他还年轻，掩饰不住内心的活动，比如见了领导，你必须满脸崇敬，如果你内心不当回事，怎么能表现出来。 杨辰的好处在于不管看谁，眼神都特别真诚，没那么多弯的绕的，这类人相处起来容易让人放心。 不好的地方在于，内心过于平静，很难有事物能引起他的兴趣，或者让他的心情有所波动。 就像前几天，拉过来那么多东西，杨辰最感兴趣的竟然是家具的材质，没事就去研究那个，一点不像他这个年轻该干的。 杨辰心说，幸好你不知道我准备弄两个核桃来盘，不然你更惊讶。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天国接通电话，先喊了声张局长，嗯了半天，又喊成了朱县长，跟对方客气了几句后，挂了电话，脸色奇怪地看着杨辰：“刚才是你们县的朱县长，晚上非要约我吃饭，你们县分工变了吗？是老幸不管水利了？” “朱县长？朱全福？不知道呀。”杨辰也有些不解，如果领导换分工了，苏亮亮也该说一声呀。 “我问问。”杨辰拿过电话打给了苏亮亮，问完之后对李天国说道：“还是辛县长管水利，朱县长是管城建的。” “那他约咱们吃饭干啥，还非让带上你。”李天国有些不解。 这个杨辰也无从猜测，但从张丰年的介入来看，应该是宴无好宴。 反正杨辰对张丰年是毫无好感。 “那咱们去不去？”李天国也不是喜欢交际的人。 “去吧，看看到底要干什么。”躲避从来不是杨辰的作风，不管是什么目的，总要看看才知道。 又是在紫云宾馆，李天国也没有喊其它人，就他跟杨辰两个开着车去了。 到了三楼的紫月轩，张丰年已经在外面等着，见到两人过来，满脸灿烂笑容迎了过来。 “听说前两天魏总工又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献献殷勤。”一上来，张丰年就埋怨道。 “魏总工就是来把成就展的事确定下，忙完就走了，所以就没有惊动你们，再说了等管理处正式成立起来，魏总工肯定要常来，有的是机会。”场面话李天国也是说的挺溜。 “行，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们县的朱县长，这是我们县土地局的黄局长，这是柳主任。”张丰年挨个给李天国介绍。 这个柳主任是个风韵犹存的少妇，看起来非常热情，一上来就拉住了李天国的手臂，顺便扶他坐下。 被李天国不动声色的挣开，人家也没有强求，只是挨着李天国坐了下来，倒是杨辰主动坐到了最下面的位置。 看来是要色诱李天国？有什么用吗？李天国又不是什么手握大权的人物。 一会有工作人员抱了一件白酒和两瓶葡萄酒，那个柳主任笑吟吟地问道：“李处长，我喝红的你不介意吧？” “没事，各人随意。”李天国能说什么。 “我也喝红的吧？”在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前，杨辰想多长一个心眼，却被众人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这个并不异常，这年头流行的就是喝白酒，谁上桌都得喝，别说你开车、吃药了、昨天喝多了，什么理由都不好使。 第168章 房间里面有女鬼 整场酒局下来，几乎都在围着李天国而转，当然了，他是主客。 但酒也没让杨辰少喝，特别是那个柳主任，过来敬酒的时候一个劲地试着让杨辰多喝，用前面蹭蹭杨辰的手臂了，故意冲杨辰哈气了，各种隐晦的动作，还好她的主要目标是李天国，不敢在杨辰这太过份。 朱县长碍于身份，不好冲杨辰硬来，就让张丰年和那个黄局长，一左一右热情似火地把杨辰包围。 现在的领导干部，都是酒精考验后才上来了，杨辰虽然说酒量也不差，但一对二的情况下，头脑也是逐步走向昏沉。 其它人也都是脸色发红，神情亢奋，特别是张丰年，脸红的都要发紫了。 只有柳主任仍然是眼神明亮，神情自若，如一朵解语花摇曳在众人身边，照顾着每一个人的情绪。 五个人喝了六瓶白酒，柳主任把两瓶葡萄酒也喝得一点不剩。 喝到最后，她的脸色才显出两坨艳红，更增她的风情。 酒结束了，并不意味着结束，朱县长拉着李天国不放，非要洗个面醒醒酒，李天国也没办法，只好跟着去了四楼。 他们两个人一个房间，杨辰跟张丰年和黄局长三个人一个房间，不过两个人喝的也有点多了，没怎么说话，一个劲地哼哼。 杨辰没那么严重，还能感觉到柔弱细腻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即使有着酒精的麻痹，火气也是腾空而起。 等到按摩环节，情况就更严重了，杨辰自我感觉都跟嫪毐抵车轮差不多了，就是按摩的那位小姐姐，也是一个劲的痴痴轻笑。 笑的是那么荡漾。 手都不老实开来了。 但这地方真不对，杨辰是真不敢。 就自己跟张丰年的关系，他会好心请自己吃饭，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位身份不明的黄局长。 一说是土地局的局长，杨辰就想到了田守义，要说平山县土地局局长跟清远市土地局局长没有关系，那谁也不会相信。 如果田守义今天在场，杨辰还稍微相信点，可是偏偏他不在了，来了一个土地局局长和管土地的副县长来请客吃饭，怎么看怎么透着异常。 挑逗无果，小姐姐失望而归，这么年轻又帅的客人，总比那些又老又丑的客人强多了，至少不用装的那么辛苦。 特别是有些自己不行的，还怪人家不努力，自己都软趴趴的，能怨我吗？ 洗面结束了，朱县长仍然不放李天国离开，非说在这里已经开好了房间，晚上都在这里睡，谁也不许走。 太热情了，让人招架不休，这个时候柳主任又冒了出来，搀着李天国就往五楼的房间送，而这边张丰年和黄局长也把杨辰往另一边拉，要把杨辰送到六楼。 感觉有点奇怪，一行两人，为什么要一个住五楼，一个住六楼。 杨辰头还是晕晕沉沉的，却并不迷糊，只是身体有点控制不住。 杨辰只能帮李天国祈祷，希望他不要中美人计，应该也不会，挺老实的一个人。 “我在楼下，黄局长在楼上，咱们明天见。”到了楼上，把杨辰送到了房间口，交待一声后，张丰年摇摇晃晃离开了。 黄局长也跟杨辰打了个招呼，自己进了旁边的房间。 杨辰怀疑地走进房间，没等他反锁房门呢，床上就坐起一个人来，被子滑落，露出了光着的半个上身，长发飘飘，胸前圆润，一看就是个女的。 没等对方有所反应，杨辰“啊！”的一声尖叫就冲了出去，就算是到了过道，还在继续大声喊着：“啊！有鬼。” “哎，先生，你是不是喝多了，眼花了，可不能乱说。”有个服务员模样的拦住了杨辰。 “我一进房间就看到一个头发这么长，脸白白的，舌头伸的老长的躺在我床上，这绝对是鬼。”杨辰一脸的惊魂未定，头上冒着汗。 “先生，你绝对是看错了。”服务员笑着说道。 “是吗？你跟我去看看。”杨辰看对方不相信，拉着对方就往房间走，进了房间一看，空无一人。 “看，什么都没有，你绝对是看花了。”服务员笑着给杨辰解释。 “是吗？”床上的痕迹和余留下的味道清楚地说明杨辰绝对不是看花了，但这个时候拆穿又有什么意义，就当是有人帮自己暖床了。 “肯定是你看错了，要不我再帮你换一间吧？”服务员低眉垂眼问道。 “不用了，我就在这睡吧。”杨辰再三确定了房间不会藏有人后，才放对方离开，等他走了之后，杨辰反锁好房间，这才感觉到全身出的这叫冷汗 。 对方果然是用意不良，这应该是设的局，到时候就算不是告自己强奸，也要说自己喝多了走错屋，不依不饶地闹。 还好自己反应快了那么一点点，让对方没能先放招。 就是不知道李天国那边怎么样，会不会也有类似的花招，或者说就是单纯的美人计，毕竟李天国是正经的处级干部，还是省厅下来的，他们应该不敢对他用这个招。 一夜杨辰都没有睡安生，主要是担心李天国，一直到早上有人过来喊吃早餐，杨辰这才打开房门。 到了下面，一行人都在，都像是若无其事一样，把李天国围在中间。 特别是黄局长，昨天就在杨辰的隔壁，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李天国用目光询问了一下杨辰，杨辰微微摇头，示意没事。 吃过早餐，朱县长这才放李天国他们离开。 “昨天没出什么事吧？”到了车上，李天国这才开口问道。 “没有，听着外面有人在喊什么，我喝多了，就没去管。”杨辰本想说实话的，可想了又想，还是不要过于暴露为好，用不着在自己人面前表现的很精明。 “我以为他们会搞什么鬼，结果就是小柳非要把我送进房间，被我拒绝后，她就走了。”李天国半是解释半是描述地说道。 “这种事不用跟我说，我嘴巴严实的很，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看来他们也没完全放过李天国，这三个人绝对是一丘之貉，杨辰把他们三个牢牢记住，嘴上却开起了玩笑。 第169章 你们两个谁先选 回去以后，找了个没人的时候，杨辰打给了张婉如。 “婉如姨，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杨辰很有礼貌地问道。 人家是领导，直接问她有空没有，或者直接说事，都是不礼貌的。 话筒里传来了走动和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张婉如才说道：“现在好了，你说吧。” “黄德广你知道吧，昨天他和朱县长托张丰年约李处长和我吃饭，结果像是设了局要害我。”杨辰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他做什么了，你说。”张婉如语气地平静地说道。 “没让人家得手就好，是有什么事吗？不然你们又没有利益冲突。”说完之后，张婉如并没有如杨辰想的那样同仇敌忾，反而状态平静地帮杨辰分析着。 “是这样的，我们管理处从市局借调了一个姓田的小伙，他父亲好像是清远市土地局的局长，我猜想是跟他有关。”杨辰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不是你进省厅的事有眉目了，那小子跟你是竞争对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猜测就非常合理了。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出动一个副县长来配合或打掩护了。 “是的，马上就要出结果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必要瞒着人了。 “那你这段时间小心点，千万别出错。”张婉如不知道杨辰走的什么门路，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结果，那门路绝对不一般。 正常来说，想通过借调来曲线进去，没个三年五载绝对不可能，能这么快出结果，门路一定非同一般。 杨辰看不上许家的权势也可以理解了，能进省厅，谁还想去市里。 “婉如姨，这个黄德广有什么来头？我又没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县局是县政府的组成部门，市局对县局只有指导业务的权力，对人事上没有任何权力，市局就是对县局再不满，也只能建议县政府换人。 县局对市局，一般保持尊重就行，没必要这么火中取栗，何况还要带上省厅的一位处长。 “这个还真是有原因的。”张婉如停顿了一下，强调道：“这个你千万不要对外说昂，李书记现在对每逢人事调整事宜，下面的人比上面的人知道的还准，非常生气，说县委和组织部成了筛子，再三强调，所有人事动议，一律不得泄露。” “放心吧，婉如姨，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肯定守口如瓶。”杨辰认真地说道。 “导火线是从去年的开发区占用耕地专项整治行动开始的，李书记让他报原来的规划，结果他把最新的规划报上去了，平山县占用耕地面积一下子成了全市第一，李书记被迫在全市会议上做了表态发言。” “这是去年，今年李书记又让他留几个用地指标当机动用，当然这是违反原则的，他就没有执行，当时李书记就很恼火，想把他换掉。” “不过我那时候还不是组织部长，好像是听说他找了谁来说情，李书记才放过他，对了，好像就是市土地局那个姓田的局长。” “这次李书记就准备借着大调整让他换个岗位，但还没有完全确定，难道说又泄漏了？”张婉如有点不敢相信，这次可是只交待给了自己，自己还没有往下交待呢。 “哦，我明白了。”张婉如忽地恍然大悟。 不等杨辰追问就解释起来：“他应该是听到了风声，想着在平山县肯定落不了好了，所以想调到市土地局去。” 不跨地市的话，调动还是相对容易的，黄德广还只是个正科，连去省里备案都不需要，一纸通知就能把他调过去。 “那就拿他没办法了？”杨辰肯定不甘心。 这家伙要是去了市里，杨辰就算是以后想对付他，也没那么容易了。 电话那头的张婉如沉吟起来，要说正大光明地对付他，肯定没那么容易，但用些小手段的话，说不定能够起到效果。 “婉如姨，有什么事你只管说，需要我怎么做都行。”看样子是有办法，只是张婉如不想说。 “你等我一下。”说完电话里传来了走动的声音，似乎是一直在向上走。 过了好一会，张婉好继续开了口：“其实也有一个办法，但是我不能明说，而且花费肯定不少。” “钱不是问题，婉如姨你说。”现在的杨辰可不是刚来时的杨辰了，至少钱是不缺的。 “我们部里有一家伙叫小楚的，喜欢管闲事，胆子还特别大，你可以找他，把你的要求说说，看他怎么说，对了千万要保密，你最好也不要亲自出面。”张婉如指点完就挂了电话，不再多话。 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声，杨辰才知道对方挂了电话，多说几句会死呀，真是的。 杨辰把疑惑埋在心里，然后叫人过去一打听，组织部果然有一个叫小楚的，大名叫楚合山，在组织部是专门用来挡人的。 他不能成事，但能坏事，如果你不想让谁上去，那找他绝对好使，但收费也是特别高。 “行呀，你找个人拿五万块钱去，就说跟黄德广有仇，听说这小子准备调走，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挠他一下。”杨辰没指望能把他一棍子打翻在地，但肯定不让他好过。 过了不久就传来了消息，说问过了，楚合山说有办法 ，但五万块钱不够，他需要跟人合作，还得两万。 杨辰知道，这就是相当于五万块钱只买了小楚出手，需要再买通别人了，就还得杨辰出钱，已经进入口袋的钱，就算是个人的钱了，小楚是不会再拿出来的。 杨辰狠狠心又拿了两万出来，对方隔天之后回复，说事情已经办妥，回头就能看到效果。 也不知道具体干了点啥，也不让杨辰问。 杨辰只好把疑惑放在心里，到了下午，省里面突然传来了消息，让杨辰今天就赶紧过来，正式演练明天早上开始。 具体演练什么对方没说，杨辰只好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李天国不放心杨辰，也跟着跟了过来。 到了省里面之后，杨辰见到了一个姓严的主任，这家伙看起来才三十出头，却非常有气势，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魏总工坐在旁边，其它人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蔺书记明天要去京城开一个保密度很高的会，所以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你们两个跟着我熟悉一下情况，蔺书记不喜欢人多，你们两个分一下工，一个负责工作和安全，另一个负责饮食和休息，你们两个谁先选？”说完之后，严主任嘴角闪过一丝玩味。 第170章 细节细节细节 虽然有李天国的提醒，杨辰还是要上前一步，去争一下。 但没等他迈开步呢，站在他旁边的梁小花偷偷斜过来用肩膀顶了他一下，杨辰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点，再加上正要迈步，一只脚站着，被撞的身体也跟着一斜，又撞向旁边田守义。 但田守义已经向前了一步，杨辰不仅撞了一个空，还搞的差点自己摔倒。 看起来就好像杨辰故意去撞田守义一样，虽然杨辰赶紧举手示意了：“对不起，是我没站稳。” 可是严主任的脸色已经阴了下来：“象你这么毛手毛脚的，站都站不稳，有什么资格服务蔺书记？谁敢放心让你服务，你知道这是多么难得的机遇和荣誉不？” 杨辰不敢辩解，只是重新站好，头一低，双手垂下。 严主任却扫了他一眼说道：“这就对了，态度一定要恭顺，有时候领导发起火来，不一定是对的，但一定不能辩解或解释，那样只能火上浇油，可以事后等领导气消了，再去解释，领导大人有大量，一般不会计较。” “既然这样，小田，你负责工作和安全，小杨是吧，这次我就不说了，你呢，负责领导和饮食和休息，但是呢，负责服务这方面的嘉宁跟着领导上京了，所以除了我之外，你只能多问问徐妈了。” 杨辰心中有些失望，不仅负责的不重要，跟着学习的人还不在，只能去跟保姆学习，这叫什么事呢。 而且为什么不仅李天国要提醒自己，梁小花当时也要阻止自己去抢工作这个机会。 杨辰带着不解，跟着严主任开始进入常委楼，当然了这个是省常委，跟县常委不是一回事。 昌平省委办公厅是一座七层大楼，板板正正，没有一点多余的风格，只有前面的整整齐齐的玻璃窗证明了它的气派。 常委楼在它的后面，每一个常委一座，都是统一的三层小楼，准确来说是一个小院子，门口还有守卫。 偏政府序列的常委楼在政府大楼的后面，那是一座十七层的在楼，政府的直属部门都在里面，而省委这边，却是每一个机关都是独立的小院和办公楼，所以省委占了整个大院三分之二的地方。 有严主任带着，自然是出入无阻，进入院子后，严主任站到一阶楼梯前开始讲解：“领导有一个个人习惯，走到楼梯或台阶前的时候，会停一下再迈步，你们跟着他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跟的太紧，免得收不住脚。” “碰这种楼梯拐角的时候，领导喜欢用手扶一下扶手，所以不能走到他的里侧，另外这个扶手，一定要擦干擦净，别让领导感觉到有灰尘和有湿痕。” “领导不喜欢带钥匙，如果门是锁着的，进门之前一定要快走几步，提前把门打开，而且运作要快，要稳，不能因慌失措，要保证领导走到门口的时候，门是打开的。” 进了办公室，里面分大小两个房间，大房间是一套办公桌椅档案柜和会客布局。 小房间也是一套办公桌椅，但身后有一排书架，前面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布局。 当然了，小房间里面还有一个套间，门上挂着帘子，房间紧关着。 “领导喜欢抽烟，但医生让他尽量少抽，所以每天要给他拿一盒烟，里面只能放五根，上面要标上数字，提醒领导的余量。” “领导面前的文件，从左往右依次是未开始处理、正在处理和已经处理过的，具体优先程度我会给你一个表格，不过到时候领导应该只会带已收到的，这个都已经标明了。” “千万要记住这两叠文件，不能翻看，只能整理。”严主任看了两人一眼：“记住了吗？” 田守义赶紧点头，杨辰犹豫了一下，严主任就问：“你是怎么回事，明白不了？还是记不住？” “我不是负责饮食和休息吗，还用记这个？”虽然前面说过领导发火不能辩解和解释，但你又不是领导，杨辰大着胆子反问道。 “他要临时有病了怎么办？要出了点事怎么办？你就是个替补，要随时顶上的。”横了杨辰一眼，严主任小声嘀咕道：“又不是没发生过这事。” 一听这话，田守义赶紧离杨辰两米远，严主任得意的在心里一笑，转过去又介绍起了其它。 这次就偏生活方面了，什么时候喝茶，水温要掌握好，要泡出茶味温度正好放到他面前，然后一些其它个人事宜。 杨辰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当然了，田守义也在这样做，两个人互为替补，谁说领导非得两个人服务。 “领导一般需要午睡四十分钟，时间长了短了都不行，所以午休的时候除非有天大的事，不然不要打扰他，快到时间时，要前提两分钟提醒他，轻轻敲敲门就，就是这个力度。”严主任给两人演示一下，杨辰这才发现，这边跟水库那边的门几乎是一样的。 “这个是该我提醒，还是小杨提醒？”田守义求证了一下。 理论上这个是休息时间，可是午休跟工作似乎也沾边。 “你负责提醒吧，因为领导醒来以后就要工作了。”严主任很随意地挥了挥手。 “这个是备用的通讯录，你走的时候再带走，等结束了我要收回的，同时你要把排名前五十的牢牢背下，最好的话背到一百位，同时记住，不能对外泄露，特别是领导们的宅电。”严主任从身边掏出一个黑色的电话本，亮了亮又装了回去。 “你呢，就算了，真有什么事了再说。”看了看杨辰，严主任补充道。 杨辰一脸的无语，背个电话而已，有什么可尊荣的，但脸上千万不能带出来，只能凝重以对。 “走到，到领导家里，后面的小杨你是重点，但有些情况我也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你要多问问徐妈，发挥主动性，提前想想有什么要了解的。”交待完之后，严主任带着他们两个向小院后面走去。 第171章 细节决定成败 住的地方就在常委楼的正后面，看样子也是一个常委一个院子，但这里有通往后面的道路，应该是后面还有一个出口。 布局跟常委楼几乎差不多，只是装饰略微多了点，墙上的爬山虎一看没个一二十年根本长不出来，一看就透着幽静。 这里就更加没有什么人出没了，杨辰他们三个就显的醒目了，偶尔有个路人，也是毫不侧目。 严主任谁也不理会，只顾着带头走，杨辰和田守义也目不斜视，紧跟前方。 到了院子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在摘青豆，看到有人过来，才抬起头来打起了招呼：“小严呀，有事？” “这是徐妈，蔺书记过几天要出去，换了新人服务，来这里看看，嘉宁不在，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交待好。”说完严主任自顾自地往一边去了。 “来，我帮你，这是蔺书记喜欢吃的菜吗？”杨辰赶紧蹲了过去，帮着动起了手。 “蔺书记不在，当然要可着我老太婆的喜好来。”老太太也没有拒绝，还给杨辰腾了腾位置。 “大娘，蔺书记都喜欢吃什么菜，有什么偏好没有，口味往哪方面偏？”一边动手，杨辰一边捞起了家常。 “他呀，饮食上没什么讲究，只要好吃都行，口味偏重，但医生不让他吃那么重口味的菜了，另外他喜欢吃鱼，却不喜欢挑刺，所以一般都吃糟鱼，怕弄不准你们就多买点豆豉鱼罐头，拿那个拌饭就行。”徐妈很随和地说道。 杨辰还特意问过李天国和梁小花，为什么没有安排厨师，两人却都说领导不喜欢吃同一口味的饭菜，到什么地方吃什么饭是他的口头禅。 杨辰肯定不会自己出手，他毕竟不是专业的，肯定要请厨师，杨辰的角色就像是行政总厨一样，确保饭菜的标准。 田守义站在旁边却有些尴尬，他做不到像杨辰那样随意自然，而且今天的新裤子也有点紧，不敢蹲下。 站了一会之后，田守义一狠心，去找严主任了，还是多找主任讨教讨教比较好，就是结交人缘，领导的大秘肯定要比领导的保姆要强。 “到家以后，蔺书记都干些什么消磨时间？”杨辰装成无意的样子问道。 “他呀，很少提前回来，回来就是看电视，看完电视就去睡觉。”徐妈大约是跟蔺书记很熟，说话没有身份之别。 “电视节目里有什么他喜欢看的吗？”杨辰心里有些失望，但还得继续打听。 “新闻呀，看了中央台的看昌平台，看了昌平台的还要看昌州，等轮到我看，都在九点以后了。” 又没有任何收获，杨辰知道，想要获得领导的认可，必须得出奇，如果给领导摆个电视，让他看看新闻，然后就去睡，咋显出自己来。 但这些徐妈口风挺紧的，滴水不漏，不愧是领导家的人。 “大娘，你看电视的时候蔺书记就去休息了吗？他一般几点才睡？”但那个严主任看样子知道不多，杨辰只好尽量拉近关系，讨好脸上这位。 “他呀，早睡不了，到床上睡不着还生气呢，所以我看电视的时候他就在一边陪我一起看。” 这可超出了保姆的范畴了，杨辰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还是被对方捕捉到了，笑着说道：“小伙子，你可别多想，我是蔺书记他表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这一听更不得了，这绝对是领导的贴心人，不是一般的保姆，秘书、司机、保姆这三者之中，秘书掌握领导的工作，司机掌握领导的行踪，那保姆就是掌握领导的隐秘，绝对不能小看。 “那您喜欢看什么电视节目？”杨辰决定采用迂回路线，先拉近关系，再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 “我喜欢看我们老家的花鼓戏，我看的时候，春林一般都陪着我，还给我打拍子呢。” 杨辰立刻笑了起来，两个人一个地方的，她喜欢那领导肯定也喜欢，只不过领导故意装的不喜欢而已，蹭她的戏听。 “你最喜欢那个曲目？”杨辰再三追问。 “我最喜欢双合莲，但春林喜欢看三进士。”对方也明白过来杨辰要的什么了，看着杨辰懂礼貌会说话的份上，主动说道。 杨辰顿时大喜。 “完了，走吧，我给你交待清楚，别让春林受了委屈，他这人可择床，经常回来以后埋怨在外面睡不好。”徐妈站了起来。 杨辰赶紧跟上，那边田守义和严主任也都走了过来。 来到里面，杨辰先去厨房看了看佐料类型和品牌，菜式可以变，但这种口味一般不会看。 看到杨辰这么细致，严主任在后面悄悄点着头。 沙发朝向，与电视的距离、高度，然后杨辰他们又来到了卧室。 杨辰首先就发现了问题，一般人睡觉，如果是南北朝向的话，通常是头北脚南，但蔺书记这里是反过来的，头南脚北。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但这个时间似乎不需要两床被子吧，徐妈主动说道：“他喜欢靠着看书，看累了再睡。” 这也是个问题，房间里面只给领导准备了一床被子，杨辰轻轻拿过旁边的书，是一本《百年孤独》，杨辰看了看里面压着的页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领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呢，现在记页码意义不大。 “大娘，等到领导出发那天，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把页码告诉我一下。”杨辰只好开口求助。 “可以呀，一会你把号码告诉我。”徐妈一口就答应下来。 心说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怪细了，我都没有想到这点。 严主任也在后面轻轻点着头。 杨辰又看了看窗帘，那边的似乎有点薄了，而且那边的窗户外面是一片空旷，早上一点比这边亮堂多了，所以窗帘要更厚。 随后杨辰又问了几个问题，获得答案之后对严主任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了，您还有什么安排？” “没事了，我送你们出去。”在路上，严主任又对两人说道：“领导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只要你们的心是好的，即使有什么错误，领导也不会怪罪你们，所以不要过于紧张了。” 第172章 教李天国学坏 杨辰没把严主任的话当真，出了错，领导是不会怪罪，但绝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想凭借这个进水利厅那更是想都别想。 所以杨辰决定玩把大的，要出奇，才能让领导满意，才有可能挤掉田守义，成功上位。 “你说什么，把戏班子请过来？”回去跟李天国一说，李天国大吃一惊。 杨辰当然不能自作主张，不经过李天国的允许，没有管理处的配合，他怎么能把节目送上去。 “这领导能同意吗？”领导喜欢花鼓戏的结论李天国承认，但是这也用不着把戏班子请来吧。 “这个你问领导，他肯定不能同意。”领导的活动基本上是半隐秘的，肯定不想惊动太多人，而且传出去的话，也有点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嫌疑。 这就跟你去给领导送礼，肯定不能说领导你在家不？我去给你送礼，只能说过年了（过节了），想去你家坐坐。 领导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就同意你来坐坐吧，矜持点的领导会客气两句，但你再坚持坚持，他就同意了。 如果说领导坚持不让你去，要不就是知道你要说的事他不想办或办不了，要不就是领导确实不收礼，或不敢收。 “要不咱们去找找有这部电影没？”李天国还有点不太敢，觉得太出格了，而且保密工作怎么办，领导行踪肯定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前面那么多地方，能想的他们肯定都想了，咱们如果不推陈出新，出奇不意，最多就只能前面一样，光是山水美景，这个只能说各具特色，显不出咱们的功劳。”杨辰谆谆诱导道，按顺序，这里可是第八管理处。 前面还有七个呢，人家不知道讨好领导，肯定什么方法方式都用过了。 所以必须要出奇出新，或者大手笔上，杨辰突然有一种罪恶感，感觉在教李天国学坏。 “把戏班子叫过来，人多嘴杂，说出去怎么办？你考虑了没有？”这是最让人担心的，一个戏班子，少说也有一二十个人，有一个嘴不牢的，就会说出去，想管住别人的嘴，可是比登天还难。 “咱们用厢子车把他们拉过来，戴上头套，让他们不知道来这了，不就行了。”杨辰确实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不行，这弄的跟进土匪窝一样，还吓着人家了，而且出去以后更要说。”李天国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用正常的名义把他们叫过来唱两三天，然后用加演的方式让他们来这演一场，领导在上面看，他们又不知道是给谁演的，咱们都在下面看就行。”杨辰用期望的目光看着李天国。 李天国想了想，这个倒是还行，戏班子是别人请的，只是过来多演了一场，至少看起来不显眼，对领导也有个交待。 “能省的尽量省掉，来的人也可以少一点，到时候谁来了，每人再多发二百块钱，但必须跟咱们签保密协议，拿了钱，又签了字，一般就没人敢乱说了。”杨辰又赶紧多加了一道保险。 “给钱可以，但签保密协议就纯属多此一举，越这样人家越是要多想，要签也是跟戏班子签，让班主管好他的人就行。” “而且既然要搞，就搞的好一点，让领导看个原滋原味，省什么省。”李天国否决了杨辰的思路，但这件事却是同意了。 “行，那我现在就让张宏文去六安市打听，看那个戏班子最好，用砖窑的名义把他们请过来。”既然定下了杨辰就要行动，这个也得抓紧时间。 正好附近两个村去年过年时，村干部都来提过要砖窑出钱请村民看大戏，当时出了点钱打发了，今年提前给他们准备好，省得过年再来哼哼。 “最好能多找两个地方，这样更不显眼。”李天国想的更多，如果只是在砖窑演演就来这，还是显的突兀。 如果让他们多奔波几个地方，这里就不是那么显眼了。 “行，那我再想想。”免费演出肯定都爱看，但得有个名目。 他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张红霞，上次去省城去的太突然，也没有叫上她一块去领彩票奖金。 “姥爷姥姥有没有快过寿的？”不逢年过节或生意开张，一般都是老人过寿才唱大戏，反正是演，在那演不是演，不如拿来讨好一下小婶。 “你姥姥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六十大寿了，我还说到时候喊上你呢。”张红霞不明白杨辰的用意，说话时透着小心。 “小婶，能不能提前一下，就这几天，用你和小姨的名义，给姥姥唱三天大戏。”光是小婶一个，指不定别人还会多想，毕竟她也是个国家干部。 “那你姥姥能乐疯，不过还是带上你舅舅吧，省得有人说闲话。”张红霞知道杨辰虽然有钱，但钱也不是白来的，既然提，肯定是有用，当然不会拦着。 “行，等定下了我再跟你说。”杨辰挂了电话，又打给了张宏文，听说要在砖窑和他家唱戏，张宏文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他已经习惯了信任杨辰，特别是从管上设备出租业务开始后，看着巨额流水，对一般的小钱早就没有什么概念了。 “行，就按这个准备吧。”看杨辰安排好了，李天国也放下心来。 至于那些小事，比如床头的位置调整，窗帘更换、买书，早就完成了，就现在，赵小龙和晋和平还在轮流翻那本书呢，杨辰要求他们在不能把书弄脏的前提下，把新书的特征消除掉。 梁小花正式发出通知，本周末领导可能会过来，住两到三天时间，到时候她会提前两天过来打前站。 整个管理处立刻再度忙碌起来，所有的准备工作必须再检查再督察再验收，每天李天国都要搞一次实习演练，把大家的都搞麻木了。 用胡枫的话，比高考和结婚都麻烦，他今年五一才刚结的婚。 张宏文已经出发了，到六安市一打听，说起花鼓戏，那吴家班是首屈一指，张宏文就去了。 不年不节的，戏班正好闲着，听说这边有几家请他们去唱一星期多的戏，吴班主还挺高兴。 因为他们属于昌南地区，而清远属于昌北，以前他们很少能打入这片市场。 花鼓戏不属于主流剧种，以前有区域优势，现在随着交通便利和传播方式的改变，他们的市场受主流剧种挤压，正在逐渐式微。 听说能开辟新市场，对张宏文的条件那是全盘接受，拉着东西就出发了。 第173章 尘埃落定 进入省厅 且不说张家大儿发了财以后回报乡亲是如何让人震惊，也不说张家三兄妹在母亲六十大寿时奉上三天大戏是怎么引起轰动的。 最失落的只有张天生老头子，他去年才过的六十大寿，两个女儿一个给扯了一件衣裳，另一个送了个拐杖。 结果到媳妇这，成了三天大戏，比起来，拐杖和衣裳连零头都算不上。 他不敢跟女儿发火，只好拉着儿子张红旗要打。 结果被媳妇拦住，现在有女儿们撑腰，她可不怕这个老头子了，女儿没白亲，儿子也是向着自己的，以后这个家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给自家长脸的事，张红旗和张红梅都没把内情告诉老两口，只是告诉了自己的老婆（男人）。 不管怎么说，张家这是一下子就起来了，听说张家大女儿现在都是局长了，那可是不得了，求上门来的人是络绎不绝，这让张天生心里有些安慰，特别是经过女儿，给人帮了两个小忙后，在外面的脸面是有了。 大领导是周五悄悄驾临的，没有提前打招呼，因为昨天就已经通知过了，杨辰甚至已经安排孙大伟最近几天加大巡逻力度，确定上下岭这两个乡一切安宁。 大领导座驾是一辆蓝黑色的虎头奔，这车看着是绝对的气派，特别是c柱上的“w12”更是彰显的它的尊贵。 下车之后，先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环顾一下四周，大领导长松一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 “天国呀，辛苦了。”说完握着李天国的手摇了摇。 这是唯一享受这个待遇的人。 接下来是梁小花，大领导点了点头：“小花也来了，好好好。” 然后其它人都是点头示意。 大领导显的很有气势，但这个气势不是那种凌厉外放的，而是内敛的。 一举一动，彰显不凡，这是长期身居高位下居移气养移体的结果。 而且不是那种强装出来的。 在没有接触到大领导之前，杨辰一度以为对方肯定是个贪图享受的大胖子，不然的话为什么弄的全省都是休养处。 甚至潜意识深处，杨辰觉得对方是肥头大耳的贪官，但这个杨辰从来不敢多想。 但是见了之后，杨辰觉得跟自己所想有很大区别，确实就象想象中的大领导一样，带着距离的和蔼可亲，洞察世情的敏锐感觉，滴水不漏的言谈交流。 刚坐下来没一会，田守义拎着的黑色公文包里就传来了“嘟嘟”声，田守义赶紧把电话拿出来递上。 领导接过电话嗯了几句，没有再交给田守义，而是放到了桌上，过了没一会，就又打了过来，说了几句，领导拿着进了书房。 还好这里的信号特意让电信公司做了加强，不然总不能让领导去山头找信号吧。 这一去就是半个小时以上，好在梁小花很有经验：“该去忙都去忙吧，小田你去房间门口守着，等领导挂了电话再问领导有什么安排。” 杨辰赶紧去安排饭，田守义则是去门口守着，按照严主任的要求，要能够听见在打电话，但又不能听见说话的内容，这个距离很难把握。 过了一会田守义如风一般地过来交待，领导让准备的简单点，吃了饭有要事要处理。 这个对杨辰来说简单的很，各种预案都有，爱吃不爱吃的，都在火上呢。 赶紧端过去，至少李天国、梁小花和杨辰田守义都有同桌的资格。 领导在慢条斯理的动作下，速度却是一点也不慢，吃完以后点了点头：“这个粥的火候不错，味道很足，你们年轻，多吃一点，我先去忙了。” 田守义急忙跟了过去，杨辰有些不解地沉思着。 很明显选工作跟领导接触机会多，为什么李天国和梁小花都让自己选生活呢？ 到现在他还没有明白呢，这两位也不给解释。 领导房间的灯一直亮到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领导去起来去爬山，看到那个雄鹰展翅时，果然大喜，回来吃饭都多吃了一碗，按照要求，杨辰提醒他去活动一下。 到了下午，李天国才把晚上有花鼓戏的安排告诉了领导，领导有些不悦，但又不好打击下属的积极性，问了问安排，觉得还算靠谱，才点头同意。 然后就开始布置场地，通知赶紧把人送来。 吃过晚饭，领导和李天国在上面看，其它人都在下面，梁小花负责充当主家，坐在正中的位置。 《三进士》又叫《慈母泪》或《寻儿记》，是一个表扬孝道的传统戏剧，逃难途中，身为进士的丈夫被抓走，又与二个儿子走散，十八年后二个儿子均得中进士，但母亲寻儿途中，恰好被大儿子买下为奴，二儿子知道后过来寻母，大儿子为了名声，竟不相认，弟兄争吵不休，去见巡按判个是非，结果巡按竟是父亲，大儿了受到惩罚，一家人得以团圆。 把戏班送走后，李天国悄悄对杨辰说道：“你的事成了。” 第三天上午，领导就走了，下午省里有个紧急会议。 走之前领导把李天国和梁小花叫到房间，埋怨着对两人说道：“你们呀，非得让我来下这个决定，人家辛辛苦苦服务我两天，我说人家不合格，这不是让我当坏人嘛。” “领导，要不就两个人都留下？”李天国小心翼翼地问。 领导摆了摆手：“没必要，我就偶尔来这住两天，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住不了，在他们那个层次，也算青年才俊，把人放到这就是浪费。” “那您看是小田还是小杨合适？”对于这样的小事，大领导根本不会去费那脑筋，再三衡量，只凭印象就行。 “小杨吧，心细，想的还算周到，看着也稳重，也没很往前凑，听说还是老杨的孙子，也算咱们水利厅的子弟，就当是接了老杨的班吧。”大领导很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脸上却闪过缅怀回味的神色。 “但是小田也不错，工作很用心，也很努力，听说家世也不错，如果我是选秘书或工作人员，小田肯定是首选，但是他的情况，让他在山里待几年，我觉得他没这个耐心。” “但是也不能让人白辛苦这么长时间，你回头跟小严说一声，让他跟清远市打个招呼，给小田提个级别，也不枉他服务我这两天。” 这就是领导的驭下之道，人家来参加选拔了，毫无收获就让人回去，肯定要滋生不满，但打个招呼，给他点小恩小惠，一方面消除了不满，另一方面也显得他这个领导有情有义，跟着的人也会更加忠心。 第174章 失意失落田守义 领导走了，车轮扬起来灰尘很快就被地球引力捕捉，即使再大的领导，也无法扭转这样的客观规律。 就如同田守义的心一般，无比沉重。 他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他觉得自己表现的足够好，可是为什么输的是自己。 是，还没有宣布，可是李天国看向杨辰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梁小花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仿佛收下重礼的不是她一样。 “小田，这一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回家休息一段吧，有什么事再通知你。”轻描淡写地，梁小花说出了让田守义走人的现实。 当初借调的理由就是筹备工作任务繁重，需要人手，现在筹备工作已经结束，管理处也开始正式运转了，自然就不需要人了。 至于什么机会，什么名额，那是从来都没有公开过的，也从来没人承诺过什么。 面对巨大的失落和失望，田守义还无法做到视若平常，他很想问一声，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看到梁小花转身进了房间，一咬牙一狠心，跟了进去。 “梁处长，我能不能问清楚，我哪里表现的不好，没让领导满意？以后吸取教训，加以改正。”田守义目光坚定地看着梁小花。 梁小花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指了指座位：“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田守义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副没有答案就不走的姿态，梁小花叹了口气，坐在了他的对面，缓缓说道： “领导对你的表现很认可（注意，不是满意 ），认为你很用心，也很努力，但是呢，你的才华应该到更能发挥它的地方，这里要的是服务人员，领导认为，还是不要耽误你的前程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不？” 田守义在心里迅速判断了一下，觉得有点道理，自己的表现确实不差，做的很到位，但做的到位反而成了错处。 至于后面耽误前程什么的，他是半点都不相信，去了省厅才更有前程，不然自己来辛苦这个干什么。 那都是客气的话。 “梁处长，能不能告诉我点真东西？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知道，问李天国是肯定不可能的，跟眼前这位还有点香火缘。 就是不知道她原来对杨辰怎么都看不上，后来怎么就好了呢。 “我刚才说的就是真话，领导的意思也是这，如果他是招秘书或随身工作人员，肯定优先选你。” “在这里我也可以服务领导。”田守义还是觉得不是最终答案。 “我们也给你争取了，但领导认为把你也放在这里是浪费人才。”梁小花巧妙地把功劳算到了自己头上。 但看到田守义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只好脸色凝重地说道：“其实更层次的原因也有，但我怕你知道了会更难受。” “我不怕，请梁处长指点。”田守义目光灼灼地看着梁小花，等着真正的答案。 “第一，杨辰的爷爷当过水利厅的厅长，跟领导也算认识，虽然说现在人不在了，但领导觉得能照顾一下还是要照顾。” 这句话说的田守义毫无脾气，虽然现在他父亲职位更高，权力更大，但对大领导来说毫无意义，根本不用考虑你的感受。 “有第一，是不是还有第二？”田守义再次问道，如果仅仅这一个理由，梁小花不会强调第一。 “这是我的一个猜测。”梁小花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是犹豫再三，最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严主任已经服务领导五六年了，领导一直想把他下放，但现在没有好的职位，严主任不太想下去。” “他怕我抢了他的位置？”田守义脱口而出。 心中却是按捺不住的狂喜和失落，要是能给大领导当秘书，那可是一步登天呀，却就这么白白溜走。 这时候，他对那些严主任是滔天的恨意。 “他现在是正处，马上要提副厅了，你肯定抢不了他的位置，他的替补也有了，但是你能抢了他看好那个人的位置。” 梁小花说完之后，看着神色变幻的田守义，心里有些无奈。 “我知道了，谢谢你梁处长。”这个感谢十分真诚，说完之后，田守义起身要走，被梁小花拦住。 “你回去以后，抓紧时间，备一份厚礼，去送给严主任？”梁小花神色凝重地叮嘱道。 “为什么？”田守义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抢了我一步登天的机会，我还得给他去送礼，凭什么？ 既然没机会了，我还为什么要巴结他。 “领导交待了，让他跟清远这边打声招呼，给你提一个级别，如果你不抓紧时间落实，他事多人忙，说不定就忘了，如果等领导也忘了，还有用吗？”梁小花话把田守义折磨的是欲仙欲死。 对，这样级别的大领导，随手施舍点残羹冷饭，就足够下面的人忙半辈子了，还得指望这个严主任呢。 这礼送的小了都不行，不光是催人家落实，这级别跟级别也不一样，要是光待遇，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哪怕没有实职，提个级别也是好的。 还是梁主任好呀，讲的透彻不说，还指点的十分到位，送礼也不能忘了她。 毕竟人家不指点，自己怎么知道领导给了这个好处，要是坐等着那个阴人的严主任落实，指不定不等领导忘，他就先忘了。 就算进不了省厅，反正还在市水利局，梁主任这条线还得维持。 田守义走了，带着自己所有的行李，背景带着萧瑟，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决。 “你知道你赢在哪了吗？”进屋之后，李天国就开口问道。 “不知道？”杨辰肯定不会抖这个机灵，赶紧摇头。 “一是大领导跟你爷爷认识，所以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这个原因杨辰没有想到过，大领导虽然也在水利厅当过厅长，但跟杨老爷子中间还隔好几年呢，应该不会有交集的，也没人提起过，如果有的话，杨家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大粗腿有。 “那二呢？”有一就有二，杨辰赶紧捧上。 “事情已经定下来之后，田家还敢不老实，对你出手，不管是谁的主意，小田知道不知道，都让领导很不满意。” 李天国又补充道：“你当时没有说，我也不知道，所以这不是我的功劳，但有人听说了，捅给了领导，我也不知道你该感谢谁，就当不知道吧。” 杨辰陷入了沉默，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多呀。 第175章 三个科级干部编制 “回头我跟人事处说一声，抓紧时间给你开信，尽快把你调过来，晚上你备几个菜，咱们都一起喝点。”李天国也感觉累的够呛，主要是心累，紧张。 要说跟大领导接触的机会，他也不是太少，但这次不同，这是他独立接待，同样也关系着领导对他的印象。 领导跟他有香火情，但这种情份转化不到支持上，因为以前情份还差一点，领导只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现在补上，然后才能有实际的支持。 现在过了考试关，李天国心情也是大为放松，主动提出了喝两杯。 “需要给梁主任准备其它酒不用？”杨辰问道。 李天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因为他也不知道，以前没了解过，只好说道：“你去问她吧，我也不太清楚。” 杨辰只好找到梁小花，梁小花很随意的摆了摆手：“茅台或五粮液都行，这个无所谓。” “但是跟你们喝酒没意思，你把你小婶叫过来，她要是有好朋友了也可以叫来，人多热闹。” 杨辰知道，这是嫌跟李天国和自己喝酒没意思，但叫谁不叫谁呢？总不能都叫过来。 这个还是听张红霞的意见吧。 “你问问婉如部长，愿意不愿意跟对方接触，然后再问问她想让谁去。”结果跟张红霞一说，张红霞没有自己做决定。 因为张婉如暗示好几次了，想跟省里面的人多接触。 杨辰只好问张婉如。 虽然说梁小花是正处，但身为县委常委、组织部长的副处，也是很有底气的，人家不一定愿意来奉承讨好别人，特别是又没有业务关系的话。 谁知道杨辰把梁小花的身份和职位一说，张婉如兴趣极高：“她跟你小婶是旧相识，所以邀请你小婶去？” 张婉如这时候心中一片狂喜，她虽然才只是个组织部长，但是也不是没有正处的梦，特别是想当县委书记，必须得省里批准，如果省里没点关系，万一真有那么一天，自己怎么办。 她是做梦都想攀上杨家背后的关系，她知道，杨家绝对不止明面上展露出来的这些关系，无非是杨家现在的人不值得扶持，所以没人冒头。 不然的话张红霞一个小寡妇，凭什么敢把杨辰往省厅送，连市里都看不上。 背后肯定是有原因的，没有把握谁敢得罪现有的一把手，去搏那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看，先是出来一个李天国，省水利厅的实职副处，嘴上说是杨辰自己结交的，这绝对是屁话，人家怎么会认识杨辰这个年纪的人，没人给他牵线，他能认识人家。 这不，马上就又蹦出一个实职正处，虽然离退休干部处不显眼，也不是什么关键处室，但搁不住人家能量大。 她不知道内情，只是觉得奇怪，省厅的人真是把天桥水库当他们自己的疗养处了，动不动就来个处长什么的。 “也别叫其它人了，我一会打电话问问玉梅在家不，她要是不在的话，我再喊明芳去。”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随便给人，万一这个梁处长跟别人更对眼，岂不是亏了自己。 黄玉梅却没有任何威胁，老古上京学习了，短时间回不来，她自己又不需要上进，抢不了自己的机会。 杨辰却没想那么多，她愿意约谁约谁，跟自己没有关系。 官场上，一般都不嫌自己认识的人少，不仅张婉如来了，黄玉梅也来了，张红霞把边莉也带过来了。 几个人坐在水边吃着杨辰烤的花生，聊的十分热切。 梁小花的见识征服她们几个轻轻松松，随口吐出来的信息就能让她们大受震撼，越发认识到梁小花绝对不仅仅是个离退休干部长的处长这么简单。 “我们梁处长马上要上副厅了。”李天国在旁边有些无聊，只好说个劲爆的消息，吸引一下眼球，不然对比之下，显的他跟普通的工作人员似的。 再加这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又是对下面的人，说出来也没事。 “没，没，没，还没通过呢，可不能乱说。”梁小花颇为自得地摇摇头。 大家一看，当事人都承认了，说明这事基本上已经到了不可更改的地步。 副厅那更得巴结了。 “其实今天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要宣布。”梁小花不想把所有焦点都聚到自己身上，睥睨的目光扫了所有人一遍，见所有人都认真地盯着自己，方才开口：“小辰已经是省厅的人了，只差办调动手续了。” 众人顿时惊叫不已，除了张红霞深知内情外，其它人都感觉十分意外。 因为借调这玩意，没个三年五年的，一般不会给结果，谁也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从借调变调动了。 “今天咱们不醉不归，为小辰庆祝，红霞你今天要是不喝多，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张婉如非常霸气地说道。 心里却在奇怪，难道说这个梁处长来这里，就是来宣布这个消息的？要不就是来给杨辰办调动手续的？ 根本没这个必要呀，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出个信来县里一盖章就行，用得着一个处长过来？ 而且这杨家的能量果然不一般，说调动就调动成了。 这时候她突然想到跟杨辰竞争的那个市局局长的儿子，就来回环顾问：“那个小田呢？” “哦，他回去了。”梁小花没说他是暂时回去还是永久回去，可是杨辰正式进了，那他是什么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小辰你拿到本科文凭了没有？”边莉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没办法，在座的基本上都比她身份高，虽然张红霞只是副科，可是人家是张部长亲口承认的妹妹，跟省里的准副厅有结交，自己呢？最大的靠山就是这个张部长。 “小辰你还没本科？”梁小花一听赶紧问道。 “正在华东水利学院读在职本科，明年才能拿到文凭。”看梁处长的脸色，似乎这个挺重要的。 “华东水利也行，但明年就有点晚了。”梁小花有些言语不明地说道。 “小花，厅里的情况我们也都不清楚，小辰进了以后还得指望你呢，你有什么就明说，有我们能做的，我们抓紧时间做。”别的张红霞不轻易开口，但一旦涉及到杨辰，她就特别主动。 “唉，红霞我能不跟你说吗。”梁小花埋怨道，其实她是嫌在场的人太多，有些话不好说，但被张红霞架到这份上，又不能不说。 “我们厅里有规定，没有大专以上学历，是不能担任具体职务的。” 见众人还不明白，梁小花只好解释道：“管理处下面有三个科级干部的编制，小辰就算上不了正科，也能先上个副科主持科里工作。” 第176章 头发长见识长的女干部 梁小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管理处下面有三个科级干部的编制，就是说管理处可以有三个正科，如果杨辰这次资历到的话，完全可以直接任命为正科。 对比一下在座的人，就是四十三岁的边莉，也才只是正科，基本上提前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就算是不努力，按部就班往前走，四十岁也能混调研员或巡视员，前提是在省厅。 现在虽然只是副科，可是能主持工作的话，只等年限一到，没人竞争的话，稍一用劲就是正科了。 而这仅仅只需要两年或三年时间，到时候杨辰多大？才二十五，仍然能让县里的所有科级干部为之汗颜。 田守义就算现在能提一个级别，不一定能落到实职上，然后就要受任职年限限制和市局的职位名额限制，跟省厅这边还是没法比，只有到正处这个级别，省厅这才算是触碰到了天花板。 “所以说这个文凭最好提前拿到，要不就是弄个假的也行，大不了回头再换成真的。”梁小花本来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可是杨辰既然不担心，她更不用担心。 “那这个能提前拿到吗？”李天国担心地问，他跟梁小花，以前在厅里，他就是个边缘人物，对这方面的事情自然不太了解。 “我也不知道，试试吧。”杨辰也没有把握，就像梁小花说的那样，大不了做个假的，等明年拿到真的再换回去。 只要是人在管的东西，就有漏洞可钻。 “要尽快，趁热打铁，趁着领导还有印象，就算是有阻碍，也不怕。”李天国知道，有些事，当场落实就没问题，只要一停顿，就遥遥无期了。 “嗯，我知道。”杨辰答应了一声之后，全心全意投入到烤地瓜的事业当中。 晚上虽然换成了杨辰下厨师，大家却吃的更加如意，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这一刻却能够放下身份之别，痛痛快快迷失在美景和美食之间。 这可不是普通的美景 ，远超过后世那些看似富丽堂皇的人造景观，也远胜那些明明是养殖食材却冒充天然的山庄或农家乐。 酒是五粮液，四女两男正好喝了六瓶，没办法，开心，大家都开心。 特别是杨辰，喝了点酒之后，笑话说的贼溜，虽然已经尽力收敛了，但也让人看出，他确实不是那种因循守旧的人。 主要是他的年龄跟在座的差一个层次，说素的还好，说那些带颜色的，岂不是班门弄斧。 可惜的是这里差一套卡拉ok设备，不然的话杨辰非高歌一曲不可，在ktv里请客人请的都快够买一座ktv了，自然也锻练出来了。 “文凭的事你准备咋办？”第二天一大早，杨辰起来做饭的时候，熟悉他生活习惯的张红霞也跟着起来了，两个人一边做饭，张红霞随口问道。 如果因为这个导致不能直接上副科，那就太亏了。 “辛县长的夫长赵春燕是校人事处的，我明天就去找她看看能不能提前拿到文凭，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把彩票钱领了。”杨辰悄声说出自己的安排，张红霞这才放下心来。 有准备就行，不然的话还真的很麻烦，高校那边相对比较独立，张红霞都想了一夜，也没找到合适的关系，谁知道杨辰这边自己就有。 越来越让人放心了，也越来越让人觉得自己没用了，杨辰要是有了孩子，张红霞现在都想退休了。 第二天，梁小花走了，也跟张婉如她们交换了联络方式，同时再三叮嘱杨辰，办调动手续也要尽快，但文凭的事也要上心。 去辛久如家前，杨辰特意跑去友谊商店，买了几件贵重礼品，其实送钱更好，但杨辰还是不想把关系搞的那么庸俗。 我知道你喜欢钱，我不喜欢直接送钱，有些时候，这种坚持毫无意义，但至少能让人自我安慰。 杨辰趁着晚上去的，他都没让张红霞上去，就是怕赵春燕脸嫩，谁知道到家一看，辛久如竟然在家。 杨辰略显尴尬，趁人家不在家找人家媳妇，怎么看怎么不妥。 但已经来了，说什么都晚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辛久如奇怪地问，随后又想到了答案：“对，苏亮亮知道我回来了。” 杨辰只能回答是，错有错着吧，总不能让辛久如怀疑自己。 “来都来了拿什么东西，以后可不用了昂，再拿东西不让你进门。”见杨辰拎着不菲的重礼，辛久如特别高兴，但嘴上还客气着，这就是典型的口不应心。 “今天是来找嫂子帮忙来了，我工作上有学历上的要求，想看看嫂子能不能帮个忙，提前拿到毕业证。”如果辛久如不在，杨辰还打算好好说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看看能不能打动赵春燕。 可是辛久如在，就没用了，因为他是不容易被打动的。 所以杨辰干脆直接说，行不行的就一锤子买卖。 “这个不好说呀，这个是违背原则的呀。”辛久如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话刚说两句，赵春燕突然一拍他的大腿：“哟，你去看看煤气关了没有，我刚才烧水好像忘了关煤气。” “看你这个记性，要是爆炸了，咱家都得没有。”辛久如不知道老婆的用意，但知道老婆把自己支起来绝对有用意，所以只好起身离开。 “老辛这个人就这样，光知道原则，脑子死板，不知道变通，其实这种事很简单的，你们是在职培训，还能让你们拿不到毕业证，所以很简单，要是不严格的话，提前把毕业证开出来，日期填成明年就行，要是严格的话，就得申请提前毕业，单独给你准备个考试。”辛久如走了以后，赵春燕才笑着对杨辰说道。 “提前毕业吧。”考试杨辰还是有把握的，日期填成明年这跟假的有什么区别。 “行，我尽快给你协调，你这两天等我电话就行。”赵春燕答应的非常爽快。 这时候辛久如也回来了，一脸的不忿，杨辰客气了两句，就走了。 “你干嘛答应他，我还准备拿捏他两下呢？”等杨辰走了以后，辛久如不满地问。 “拿捏他干什么？人家给咱们挣那么多钱。”赵春燕横了他一眼说道。 “那现在怎么不给咱挣钱了？”提起这个辛久如就恼火，上次杨辰还了以后，他就又凑了更多，结果杨辰不来借了，害得他还赔了点利息出去。 “你上次要不一下子搞那么多，人家会不借，你楞是把细水长流的生意做成了一锤子买卖，现在怨谁去。”赵春燕无比恼怒丈夫的短视，不管是赚钱还是仕途，一直都这样。 “所以我才要拿捏他呀，看他还敢不敢不借。”可惜被老婆破坏了，不然的话非折腾杨辰几次不可，而且登门不直接送钱，送这种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有什么用。 “你非要得罪他有什么用，把人家得罪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是赵春燕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没有竞争关系，相处起来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非要拿捏人家干啥。 第177章 一行字足够很多人努力一辈子 过了没几天，赵春燕通知杨辰过去，从她手里拿到了盖着钢印的毕业证书，面对杨辰的感谢，赵春燕说话很是客气：“咱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你帮我们多大忙，老辛这个就是喜欢讲原则，你别管他，现在你是省厅的人了，咱们交咱们的，别理他。” “坚持原则是好的，这样才能走的更好，辛县长在县里不论能力还是名声那都是有口皆碑，前程似锦。”杨辰毫无心理负担地夸着辛久如。 总不能说你老公有点假清高，想做事又能脚踏实地，想揽利又舍不得脸，想拉拢人又放不下架子，在县里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毫无根基，是飘着的。 “他那你说的那么好，我还不知道他。”嘴上是这样说，脸上却是笑的跟开了花似的，所以当着人家老婆面说老公坏话的，得有多傻，除非是想挖墙角。 拿到毕业证之后，杨辰才跟张红霞去领了彩票资金，张红霞远远下车步行进入，杨辰开着车打着火在外面等着。 张红霞用围巾裹着头，除了眼睛全部遮的严严实实，现在这个季节，也不算太显眼。 杨辰手边准备好武器，就等万一有人留意着这边呢，毕竟出了大奖的信息已经宣传的铺天盖地了。 好在两个人等了这么多天才来领，风头已经过了。 最后无惊无险地领到了奖金，等张红霞上了车，有一伙人才从后面出现，看到他们冲了过来，杨辰踩足油门，疾驰而去，吓的街上的行人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人仰马翻。 找了家银行存钱的时候，杨辰拿出了五十万，让存到张红霞的名下。 张红霞死活不要，最后说道：“不算借你你又还我的钱，你小叔的抚恤金和老爷子给我们留的，我这还有九万，这辈子够了，真不用给我。” 杨辰很想说，九万，现在觉得是巨款，再过十几年，连个厕所都买不了。 “这钱不是让你养老的，这钱是咱们的备用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喜欢折腾，指不定哪天折腾过头了，把钱就折腾没了，这钱是留着咱们东山再起的，存到我这不保险。”终于在这种说法下，张红霞接受了这笔钱。 剩下的钱，杨辰直接去又下了两台挖掘机。 现在生意正好，所有的机会都没有空闲时间，甚至司机都得轮班倒，光是每个月的配件和维修支出，都得好几万块钱。 拿到省厅的调动函后，杨辰和张红霞回到了平山，先通过辛县长约上了张丰年和整个班子，痛快淋漓地大醉了一场，算是一笑泯恩仇吧。 第二天杨辰去局里盖章时，没有任何阻碍就盖了，张丰年脸上还是一脸的宿醉未醒，跟杨辰好好握了握手：“到了省厅，可不要忘了局里，有什么能照顾的，可要想着局里。” “那是当然的，放心好了。”杨辰嘴上说着客气话。 但谁都知道，杨辰的工作岗位其实就在平山，除了人事手续外，其它跟以往没有区别。 局里也早就传播开来，都在议论纷纷。 特别是规划科，更是不能平静，因为恰好王争明有事过来，几个人就聊到了一起。 “我早就说过小杨不是一般人，看人家没两年呢，说调省里就调省里了。”王争明得意洋洋地说道。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杨辰的第一任领导，也是他把杨辰推荐上去的，不管到什么时候，这个情杨辰得承。 万一哪天杨辰上去了，他有事找上门了，杨辰就得帮。 “对呀，不像某些人，借调到政府办，没两天又回来了。”赵丽丽阴阳怪气地说道。 前几天冯涛不在，王小兵觉得自己是副科长，就使唤起了赵丽丽，赵丽丽哪给他这个面子，直接顶回去了。 结果他去上面打小报告了，让赵丽丽在会上挨了批评，回到科室，两个人就在办公室进行了激烈的争吵，最终差点上演全武行。 到现在劲也没有过来呢。 王小兵听了不想回应，因为事实如此，人家借调到省厅了，没多久直接调进去了，自己去的政府办，结果没几天被赶回来了，这差距有多大。 但赵丽丽说的太气人了，于是就瓮声瓮气地说道：“调到省厅又有什么用，不还是在山里守水库，跟在局里有什么区别。” 赵丽丽当然不会惯着他：“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在省厅跟在局里能一样吗，那起点是一个起点吗，成长空间一样吗，人家这才叫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不象某些人，做着一步登天的梦，啪叽一下，掉下来了。” “我听说小杨进了省厅，起步就是副科待遇，过不了两年就是副科了。”王争明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副科呀，那就是副局长，在局里，副科级干部也是副局长，享受副科级待遇也可以叫副局长。 王小兵闻方言起身推开桌子，二话不说扬长而去。 实在太丢人了，真的是没法比，自己前几天还为个副科长沾沾自喜呢，人家比自己参加工作还晚，竟然直接副科级了，这能是一回事吗，副科长根本就不叫领导好不。 拿了信，提了档，回了省厅办了入职手续，才算是一切尘埃落定。 然后回到平山县后，杨辰才打算请老同事们一块聚聚，也算是庆祝吧，毕竟请了人家可能说是你炫耀，不请，人家会说你忘本。 炫耀就炫耀吧，总比说忘本强，一个是道德瑕疵，一个是人品问题，还是有区别的。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努力这么久，付出这么多，不炫耀一下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可惜的是王小兵不肯来，杨辰很想看看他的脸色会不会还是那么保持白净。 等杨辰回到天桥水库开始上班没几天，省厅邮过来一个任命文，内容是兹任命李天国为管理处兼综合科科长，全面负责管理日常工作；任命胡枫为财务科科长，负责财务工作；任命杨辰为保卫科副科长（主持工作）。 一行字，足够很多人努力一辈子。 第178章 惊喜交加的香江来信 胡枫只比杨辰大三岁，却已经是正科了，三年后，就算一切顺利，杨辰也只不过是正科，将将追上人家。 这就是人人都向往省厅的原因，起点高，你一辈子的努力，只不过是人家的起点。 陈艳艳倒还是工勤，因为她想要有职务，必须要从工人身份转成干部，但那个难度照样不小。 不过她也可以一步一步往上考级，工资涨的也挺快的。 跟以往没有任何改变，自己就成了副科，如果是在县局，就该给自己安排分工了，就算是最不受待见的副职，也要安排个工会、妇联或计划生育管。 现在管理处的架构颇为奇，上面是一处，下面是一工人，中间是三个科长，这跟金字塔形状的官场结构很违背。 但这是由特殊原因造成的，这个管理处本来就是个怪胎，如果不是有接待领导的任务，根本不会安排一个处级和三个科级的编制。 正常的话，这里会安排两三名工作人员，却只是在那个科下面，连科长都不会有。 偌大的管理处，总不能就四个人，不然的话光是打扫卫生就能累死人，何况还要买菜做饭，杨辰就算是喜欢，也不可能天天自己做。 于是先招了一名厨子，再让晋和平过来打扫卫生，然后张红旗的儿子张涛被安排过来买菜。 他不喜欢去工地打工，到了厂里又不愿意被约束，让他开铲车他又学不会，高不成低不就的，只能来这里了。 杨辰也不想的，但张天生一把眼泪求到张红霞那了，杨辰能说不帮一把。 好在这个工作他还是比较喜欢的，特别是杨辰给他配了一个二手摩托车之后。 张家虽然可以，但张家人的名声却不是太好，所以张涛的亲事也成了问题，结果等到了张涛去水库上班。 村里人分不清水库归谁管，也分不清什么是正式什么是临时，只知道水库是国家的，那张涛就是抱上一个铁饭碗，很快就有媒人上门介绍。 他跟人家见的第二次，就把人家哄到了小树林，结果他却嫌人家丑，看不上人家。 人家当然也不会饶了他，直接说你不同意就告你强迫她。 张涛这也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有口难方言，只能嗯下这个管不住下半身的苦果。 张家所有人都不满意这个婚事，却没有任何办法，总不能让张涛进局子吧。 除了张红旗这个老子，其它人都说再也不管张涛的事了。 弄的没了退路的张涛反而非常珍惜这份工作。 这天杨辰正在拢帐，这是他每个月的例行工事，又有了两台挖掘机的加入，杨辰的收入直接暴涨，一个月奔着十万去了。 还是慢，但做实业就是这样，没办法。 杨辰倒是想过买股票，别的不说，买万科，只要不到最后那几年，万科的股票一直坚挺。 还有一只股票是华夏船舶，最开始好像才几块钱，最高涨到300一股。 最后就是茅台，涨的比它的酒涨的都快。 如果有闲钱的话，杨辰就打算把投到这三支股票上，如果要投资的话，那肯定是企鹅和巴巴，但无缘无故的，人家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投资，何况杨辰现在也没有投资的能力，只能继续赚这样的苦力钱。 当然了，这种话要是被别人听到，恨的不得打死杨辰，但对于穿越的人来说，这都是轻而易举的。 杨辰刚算的入神，突然面前的大哥大叽叽咕咕响了起来，杨辰接过通了电话，竟然是原来水利局的许剑打来的。 他是水土科的，前几天他在局里办公室的窗台上看到有杨辰一封信，后来没有了，也没当回事，今天又一次看到了，就问杨辰需不需要给他送过来。 对于这个一直想讨好巴结自己的，杨辰还是很客气的：“行，你给我送来吧，到时候哥请你吃饭。” “行，哥，我能不能带几个人过去？”许剑得寸进尺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年轻人，都喜欢炫耀，杨辰决定给他涨这个脸：“行，你带人过来吧，没事，好的没有，酒菜管饱。” 到了下午，四个年轻人骑了两辆摩托车来了，杨辰本来打算在水库给他们安排一桌的，看到这样，自动熄了这个念头。 晚上喝多了安排他们住下吧，不太方便，放他们走吧，又怕不安全，所以杨辰很干脆地告诉他，这里条件不好，做不了几个人菜，不如你们县里，我让段双林陪你。 许脸觉得有些委屈，你把我们叫过来的，现在却又让我们走，摆明了是不想亲自陪我们，我都在同学面前夸过口了，这下咋说。 但他也知道，现在的杨辰已经不是他能够高攀上的人了，只好委屈地从兜里面掏出一个信封。 信封很大，杨辰捏了捏，里面好像还套了一个信封，他也没有急着打算，而是陪许剑他们转了转，然后才把他们送走。 等没人了，杨辰才把信封拆开，果不其然，里面还套着一个白色的信封，看到上面的繁体字，杨辰就有所预料，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页纸，虽然没有留名字，可是冲上面娟秀的字体，杨辰就知道是谁了。 信里面说道，他们几个人去了香港之后，由于带的钱财被蛇头剥削了大半，导致不能办理投资移民手续，一家人一度陷入困境。 最后还是帮他们处理货币兑换的老会计动了恻隐之心，提出了要跟她结婚，这样她就能拿到香港的身份，然后再帮家人办理手续就容易多了。 在这里她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对方已经五十多岁了，而且无儿无女，纯粹出于好心。 看到这里，杨辰很吐槽一句，你咋不让你妈嫁给他呢，年龄岂不是更般配。 但人家写信只是通知，又不是征求意见，现在说不定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再想又有什么用。 最后对方留了一个地址，让杨辰有空给她写信。 写信？杨辰都快忘了还有这种通信方式了。 杨辰正要再塞回去，发现信封里面还有东西，晃了晃倒出来一个，是一个两三个月大的胖娃娃，正眯着眼睛呼呼大睡，眉目之前依稀有着杨辰小时候的影子。 杨辰被吓的一下子丢到了地上，然后又慌慌张张地捡起来，拼命吹着上面的灰土。 第179章 你知我知的心照不宣 这一刻杨辰的心乱的如同一团麻，千头万绪，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应该是儿子吧，眉眼之间没那么清秀，这种经历是两辈子的杨辰都未曾有过的。 上辈子是一个女儿，只是杨辰那时候只顾着挣钱，根本没在她身上投入过多精力，甚至还没有感受到小孩子的可爱，就被她母亲带走了。 但这辈子的第一个孩子，依然不在杨辰的身边，能看到的只是一张冰冷的照片。 但杨辰能感觉到血脉相牵，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有了一丝丝看不见摸不着的牵挂。 这时候杨辰很有一种冲动，直奔机场，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对方面前，轻轻地抚摸对方那细腻柔滑的肌肤，嗅嗅他那香甜的奶味。 只可惜距离的问题是无法凭冲动解决的，现在的香江还在英国人手里，杨辰也不可能舍弃目前现有的一切，冷静下来之后的杨辰，看着照片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但倾诉的愿望长存杨辰的心底，久久无法得到排解，杨辰很干脆地起身跟李天国打声招呼，离开了水库。 到了劳动局，张红霞看到杨辰贸然过来且脸色不对，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今天收到一封信，信里面夹了一张照片。”杨辰把门牢牢反锁，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避嫌了，把照片递了过去。 “这是？你的？”张红霞瞪大了眼睛，她虽然未曾生育过，但基本的生育知识还是懂的。 杨辰认识一个女朋友她是知道的，然后那个女朋友因为父亲的事跑了她也是知道的。 包括杨辰不那么老实，她也是知道的。 但突然弄了一个孩子出来，还是很让她感觉意外，意外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孩子在哪？”不过这个孩子看起来还是挺乖的，最后还是恢复了冷静之后问道。 “在香江。”信没让张红霞看，光凭一张照片肯定认不出来。 “啊！那咋办？”要是在国内的话，张红霞还说杨辰不好过去的话，她过去跟对方谈判。 甚至连谈判方案都想好了，多出钱，大不了把五十万都给她，孩子一定要拿回来，哪怕先寄养在别人家呢。 杨辰目前的情况，已经不适合跟一个逃犯的女儿有任何来往了，那只能她去争孩子了。 但孩子在香江的话，就拿对方没有办法了。 “没办法呀。”两个人都是副科级领导，想去都没那么容易。 特别是杨辰，现在还是省里的人，更没那么容易出去。 “我先跟对方联系上吧，然后问问她什么意思。”杨辰倾诉的欲望减轻之后，考虑也实际了很多。 不光为了自己的前途，很明显，这个孩子留在香江更好也更安全，不然的话指不定哪天仇人露面，不仅要对付自己，还要斩草除根。 但不管在那生存，有钱才是第一位的，本身自己就打算把香江做为狡兔三窟的一窟，孩子留在那里也不是不行。 再说了，你愿意认这个孩子，人家还不知道愿意给你呢，先联系看看吧。 “要是能往香江去一趟就好了，前两年还有去香江的旅游团呢。”嘴上这样说着，张红霞却是用怜惜的目光看着杨辰，心里却想到杨辰的命运跟他孩子的命运这么相似，似乎是命运在这里走了一个轮回。 “其实真得往香江去一趟，这两年香江有一个很好的赚钱机会，如果能够抓住的话，别说咱们这辈子了，就是下一辈，也能保证衣食无忧。”杨辰突然想到了香江危机，想到一个中年男人在自己面前夸夸其谈，什么最高点卖空，最低点买多，光买指数就能有几十倍的收益，如果买期指，那收益最少上万倍。 这一刻张红霞感觉杨辰分外神秘，不管是最早的卖瓜子，还是后来的买砖窑、买铲车、买彩票，杨辰在生意方面无一失手，就像可以先知一样。 张红霞知道，就算是真的，也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但莫名的，对杨辰的信任度一下子高了很多，虽然说杨辰在官场上像个愣头青一样，但也没有犯什么根本性的错误。 “去香江的事不要急，慢慢来，得找机会，对方要是要钱的话，想法给她们转点，别让她们把孩子给别人。”一下子张红霞感觉自己的责任重了很多，第三代都有了。 杨辰因为年龄太大了，不好让他改口喊妈，这个奶奶总没问题吧。 从得知丈夫没有生育能力那天，她一度怀疑这个梦想终生都无法实现了，想不到却这么早就迎来了曙光。 “其实我的原本打算是这样的。”杨辰把自己的设想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张红霞，张红霞看着杨辰那青春的脸庞和成熟的眼神，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事实。 一般的年轻人，这般年纪成了副科，正是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时候，人家呢，已经开始考虑退路的问题了，而且这一退就打算退到国外，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得深谋远虑到多远才会这样想。 “可能我想的有点多。”看着张红霞看向自己的眼神，杨辰仿佛感觉自己的层层伪装被识破了一样，不好，今天说的有点多，杨辰只好强行解释道。 “没事，想的多总比想的少好。”张红霞笑了笑，心说你这是正常的想的多吗，你这是想的特别多特别远。 但她是更不可能去拆穿杨辰，因为杨辰能跟她说这么多，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交心了，心里知道就行，何必要说的那么明白呢。 所以她迅速下了一个决定，却想了再三之后才开口：“你年轻，前程远大，未来不可限量，我基本上已经定型了，就是上个正科，也只是等退休，不行的话我就辞职去香江，至少在那有个人，还能帮着带带孩子。” 杨辰被说的一惊，一个从出生到现在，基本上没出过昌平省的中年妇女，主动提出要往香江，还得辞去领导职务，这得多大的勇气。 想了想杨辰实在于心不忍：“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还只是有个设想，门路还没有打通呢。” 如果只是个空户口，倒是无所谓，但人过去的话，就得考虑安全问题了，有的时候钱多还不一定是个好事，一个外来人那那么好容易站稳，还不如等回归后呢。 第180章 保卫水库 倾诉了之后，杨辰的感觉好了很多，跟张红霞的距离也亲近了很多。 去香江虽然只是一个设想，但却牢牢地深扎在两个人的心里。 第二天，杨辰给信上的地址写了一封信，地址是在香江对面的深城，里面套一下信封再转对方。 信中，杨辰也没有多写，只是说说了自己的近况，比如调省厅了，生意越做越大了。 同时也告诉她，受害人家属已经安抚好了，警察那边也正在运作，正在把失手杀人改成防卫过当，改了之后虽然还要负刑事责任，但却不再是重罪，不会再被通辑。 把信邮出去后，杨辰的心就放下了大半，去砖窑看了看，跟段双林聊了会天，这小子现在对婚姻完全无感，快把他爹妈愁死了，杨辰再三开导，也没有什么作用。 走在平山县的街道上，杨辰突然有一种陌生感，仿佛人从县里调到了省里，就跟县里有了距离感似的。 看到县委县政府的大门，也没了高大的感觉，就跟原来的水利局大院一样。 难道这就是级别提升后，人心境上自然的改变？ 杨辰很难理解这种级别差，但却很明显地能够感觉到，副科以后，别人对自己的感觉都有所变化，但实际上干的工作，却还跟以前一样。 在级别低或者不是一把手的时候，你想仅凭工作出色来获得提拔，似乎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因为工作是否出色很难评判，是群众口碑好，还是领导觉得好。 特别是在局里这种不直接面对群众的岗位上，干的好不好，似乎只是领导的一句话。 如果让自己执掌一方，别说当个乡党委书记，就是当个乡长，杨辰也有把握在应付好上级的同时，把乡里的经济发展起来，让所有的村民们都能吃饱饭，过年的时候穿上一件新衣服，孩子能有钱上学。 对，现在是九年制义务教育，但是课本费你总得缴吧，孩子上学家里就少了一个人干活吧，路近的你要给他做饭，路远的你要给他缴伙食费。 特别是女孩子，上个学明显没什么用，还不如在家帮着做做饭下地干干活什么的，有些脑袋灵活的早早就把孩子送出去打工，也不考虑打工的地方对不对，饭店、宾馆、美容厅，这样的小姑娘比比皆是。 一年种两季粮食，加一块一亩地净赚了不了一千块钱，这就是现在的农村，这就是现在的农民。 如果让自己去管什么公司或企业，杨辰照样有绝对的把握能发展起来，不说世界五百强，华夏五百强，至少全省五百强不成问题。 很多集体或国有企业大多数不都是在这个时间段完成了改制，然后焕发出勃勃生机。 但是，当这个保卫科副科长是做不出任何成绩的，可能能哄的领导开心点，然后提拔更快点，但就是当上了保卫科科长，不还在这里干杂活。 这跟传统意义上的当官根本不是一回事，因为你没管几个人，也没管区域，甚至连业务都没管。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矫情，你现在级别上去了，所以才这样想，前一段时间你不照样干的风风火火，怎么不觉得干这个没意思。 在杨辰看来，这不是矫情，自己干的确实没有意思，也没有意义，就算是干到了李天国现在的位置又怎么样，不还是在这个水库里面守着，随时等着领导的光临。 如果一直是这样，那杨辰宁肯不追求这个级别上的提升，还不如下海经商更能体现价值，不像现在，干什么生意都不能堂堂正正。 干这个是想走一下捷径，不是想终生干这个，如果让杨辰这样伺候别人一辈子，杨辰宁愿不进这个官场。 正胡思乱想呢，张涛突然打来电话：“哥，你快来吧，有人过来闹事，李处长和胡科长也不在，没人管。” “我马上过去，你不要急着跟人动手，免得吃亏。”杨辰叮嘱了一声，开上车用最快的速度跑。 李天国和胡枫去市局沟通感情去了，让杨辰也一块去的，杨辰以有事推了，现在的管理处，确实是群龙无首。 杨辰一边驱车前行，一边把电话打给了孙大伟，人民警察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孙大伟果然不敢怠慢，前几天跟雷其明一块过来找杨辰喝酒，聊天的时候才听到，杨辰这个副科长就等于标准的副科级干部，就是以前的雷其明。 怪不得人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呢，大大小小的保卫科科长他也见了不少，就是市政府的保卫科科长，也只不过是个股级干部，结果人家这个副科长就是副科级。 他才明白，为什么杨辰这么深厚的背景，这么好的家世，却非要来这个破水库呢，原来是冲着这个来的。 还是自己见识浅呀，以为当个派出所所长就很牛了，跟人家一比，什么都不是。 等他赶到的时候，杨辰也到了，水库的大门口密密麻麻围了三十四号人，乱哄哄的吵吵闹闹，说什么的都有。 张涛和晋和平拎着家伙站在门里面，一步也不肯退让。 “干什么，都给我安静，不然我就要开枪了。”孙大伟掏出枪来高声喝道。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孙大伟，你还是不是我们上岭乡的派出所所长了，咋的，我们管不住你了！” 孙大伟定睛一看，人群里走出来的这位，不是上岭乡的副乡长王振魁吗，原来是这小子来闹事了。 “王乡长，你来干什么，我接到管理处的人报警，所以出警，咋了？”孙大伟也不怵他，自己身兼两个乡的派出所所长，完全可以不鸟一个乡的副乡长。 “瞎几巴出什么警，我们村的牛丢了，我带村民们过来找牛，这犯法吗？用得着你管。”王振魁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懂不懂这是人家的地盘，我要说我媳妇丢了，去你家找媳妇，你愿意不？”孙大伟才不惯着他。 这家伙原来是上岭乡计划生育执法队的队长，靠着敢打敢拼，深受当时乡长胡一光的信任，等胡一光当上书记后，就把他提拔了上去， 当了个副乡长。 这家伙没有文化，满口脏话，但在农村，有人吃这一套，能震慑住人。 果然，这家伙一挥手：“去，就你那小身材，我老婆能把你吸干，我怕你呀。” 孙大伟挠了挠头，跟这家伙讲不通理，就转头看向杨辰。 杨辰自己都没有想到，真的得当保卫科来用。 第181章 苦逼的副乡长 “咳咳……”杨辰干咳了两声，背着手出场。 “那冒出个你来，你是干什么的？”王振魁斜着眼看着杨辰。 “我是这里的保卫科科长，有什么事跟我说。”杨辰看着他，很有居高临下的感觉，一个乡里的小干部，也敢这么嚣张。 “一个小小的保卫科长，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去叫你们领导出来。”王振魁扬着头，一副不想跟小人物说话的样子。 这时候就需要捧哏的出场，孙大伟急忙把他拉到一边，吓唬他：“你怎么敢这么说， 人家这个保卫科可是正科？” “正科，什么正科？”王振魁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就跟乡长书记一个级别的正科，你还叫人家领导出来，人家领导是正处，跟县委书记县长一个级别，这里都是省领导来的地方，你敢来这里找事，你这个副乡长不想干了？”孙大伟故意说的无比严重。 吓的王振魁脸都白了，别看他对着下面吆五喝六的，但对领导那可是一向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冒犯。 “真的假的？”他还抱着孙大伟骗他的想法，喃喃自语地问。 “我骗你干嘛，快点让你的人走。”孙大伟对他这个副乡长也没有任何尊重。 在下面，派出所所长确实比副乡长好使，何况孙大伟还是两个乡的所长。 “可是牛已经赶进去了。”王振魁幽幽说道，心里却在埋怨给自己出馊主意的人。 “我跟杨科长说说，让你们进两个人，把牛找回来。”孙大伟横了他一眼说道。 “那也行。”这时候的王振魁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嚣张。 孙大伟过去跟杨辰嘀咕了几句，杨辰冲晋和平和张涛摆摆手，两个人这才把门让出。 王振魁也挑出了去里面找牛的人选，其它人都依言散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来搞这一出。”等人走光了之后，孙大伟才冷冷问道。 刚才给他这个副乡长面子，没有在人前吆喝他，现在人走了，孙大伟才不怕他呢。 怎么说，只要不是发生什么重案要案了，任何时候，只要水库这里有事，都是第一优先处理对象。 还敢弄一群村民过来围攻，幸好领导们走了，不然孙大伟就敢把他们全抓起来。 “这不是最近手头紧，有人说这里的人特有钱，天天骑着摩托车出来买肉，就让我来这弄点花花。”王振魁一边说一边冲杨辰讪笑着。 杨辰苦笑不已，想不到天天买肉也买出祸害了，没办法，陈艳艳不喜欢吃冷冻过的肉，那想吃肉只能买新鲜的了，谁想到就因为这个，把人招上门了。 “谁劝你的，我现在就去把他抓起来。”孙大伟起身要走，这种情况必须杀鸡儆猴，同时也是展现作用给杨辰看。 “别别别。”王振魁赶紧拉住了他：“不是别人，是我小舅子，放他一马，冲我来。” 见孙大伟不为所动，知道杨辰这边才是正主，急忙转过来哀求：“杨科长，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是被逼到没法了。” 说的时候眼中含泪。 能把一个鲁莽的汉子逼到这份上，应该是另有原因，杨辰也不是那么心硬的人，一挥手：“走吧，去里面说。” 也没进屋，就在外面找了几把小椅子，三个人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周边又没别人，王振魁就哭诉开来：“你们不知道呀，我家那小小子呀。” 小小子就是小儿子的意思，山区的话，第一胎是女儿的话，可以生二胎，所以王振魁虽然是公职人员，却有两个孩子。 小儿子才八岁，几个月前一直嚷着肚子痛，一开始都没当回事，买了点宝塔糖让他吃了就没管，后来就当他是要糖吃。 结果天气暖和了才发现，孩子肚子里面竟然长了一个大肉块，摸起来特别硬。 这下王振魁才慌了，小儿子可是他的心头肉，赶紧去医院检查，医院说是肝脏上长了一个瘤子。 这一下子把全家都吓坏了，长瘤子那不是必死无疑，这时候谁一长瘤子一开刀，那都是必死无疑。 但医生也劝他们，说这么小孩子长的，一般都是良性的，可以先切掉化验一下看看，如果是良性的问题不大，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恶性的结果医生没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但医生也说了，切瘤子这种手术比较高端，他们还没有掌握，想做的话，要不去市里做，手术费是七千块钱，也可以让他们把市里的医生请过来做，五千块钱就够了。 别看王振魁是个副乡长，工资才二百多，他又抽烟喝酒，平时还喜欢跟人吃吃喝喝，不可能总让别人出钱，隔三岔五他也掏一次，所以家里一直没攒下钱。 他父亲把棺材本都取了，给他送过来一千二百块钱，亲朋好友给他凑了一千，他去乡里借了两千，但这还不够呀。 因为不光手术费，还有住院费、治疗费、医药费等等，就是在县里动手术，全部下来也不会低于六千五。 这可把他难住了，别的他也不会呀，到这时候，他才分外痛恨自己以前为什么不攒钱。 还是小舅子聪明，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看看能不能在这论一千块钱。 但一听杨辰的级别，立马把他吓坏了，这是他能讹的人和地方吗。 说完之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杨辰和孙大伟。 孙大伟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因为他一般不去上岭乡，所以也只好把目光看向杨辰。 杨辰愣了半天，这个年代，一般人过的苦他是知道的，一个副乡长竟然也会苦逼到这份上，一场大病就能把人逼到这份上。 才几千块钱，还不够杨辰手里的大哥大的一半。 但无缘无故的帮他，杨辰也不可能，于是在想了一会说道：“这样吧，你给我找五个人，来水库这给我们搞搞绿化，一个月一百五，中午管饭，先给你预支三个月的工资，回头这些人找你要钱，你负责。” 有些山头上的大树因为被村民们伐过，这一片那一片的，不太整齐，地面也有的地方因为施工，草皮被破坏了，虽然领导没有提，但都得补上。 管饭的话，这些农民也不用急着要工资，给王振魁的时间也多点。 第182章 附加着婚姻目的的合伙生意 看着王振魁一个大老爷们低着头默默垂泪，杨辰心中再次闪过一丝不忍。 或许是自己有了孩子的原因，让杨辰有些可怜王振魁的孩子，肿瘤这玩意不是小事，就算是良性的，长大了也是祸害。 想到这里杨辰又掏出两千块钱：“这两千块钱算我个人借你的，你也别在县里治了，不靠谱，直接去市里吧。” 王振魁一脸的震憾，刚刚那两千多已经帮了自己大忙了，怎么又要借，他都有点不敢相信了，自己是不是眼花加耳花，产生幻觉了。 杨辰有些想把钱收回来，怎么就忍不住，总想当个善财童子呢。 但已经把钱掏出来了，再收回去更丢人，干脆帮人帮到底，杨辰把钱一递：“拿着吧，回头早点还我就行。” 王振魁红着眼圈接过了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杨辰却不想让氛围这么伤感，就转过头来对孙大伟说道：“你跟下岭乡也说一声，也给他们五个名额，来这里帮忙绿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下岭乡得知这件事，说不定也会来闹事，所以杨辰赶紧一视同仁。 主要原因还是他下定了决心，前几天他又跟张婉如去了一趟清远，跟许见深局长见了一次。 对方什么目的杨辰不知道，光是那个娇滴滴许梦琳想扮温柔又扮不会，就说明了对方在得知杨辰调入省厅，并且成了副科后，又有了想法。 但杨辰之所以去，却是不想让自己的生意受到影响，现在清远市政公司可是杨辰的大客户，几乎一大半机器都在他们的工地上。 也只有他们这样的客户，才能长时间租这种建筑机械。 所以杨辰哪怕是不感冒，也不能露出嫌弃来，只能不动声色，尽量装和尚。 在酒席上，许见深谈起了明年的市政规划，除了修路之后，还准备在市里的六条主要干道两旁植上八千棵风景树，而且不要小树，领导要直接就能看到效果。 如果效果好的话，后年准备在四条外环路上也全部种满，这可是一笔超级大的生意。 许见深接手局长的时候，市政那边已经分配好了，他虽然是局长，也插不进去，因为后面站了好几个大佬。 但是绿化这个工程他却是能够做主的，于是他就提出跟杨辰合伙把这个工程包下，他不多要，只要三成就行。 这个比例已经很低了，上一世杨辰接过了一个超有油水的绿化工程，那是个能跟省城并驾齐驱的大城市，市里的主要领导要在市政府外的主干道上，种上四十八棵大型景观树。 一棵树报价十八万，杨辰要做的就是去邻省的一个林区，找到符合要求的树，然后找个村民冒个名，给他两万块钱买下，就算是被发现，也是被村民骗了。 好在凑够了四十八颗，杨辰也没有被发现，最后呢，杨辰一颗树赚了不到三万，抛去成本，连两万都不到。 管这件事的领导儿子“小升初”办升学宴，杨辰又给包了一个六万六的红包。 但就算这样，杨辰依然觉得赚的值。 所以绿化工程是门很好的生意，投资不大，不赶工期，成本还低，又不需要什么高深技术，只要结账不是问题，比建筑工程好多了。 说起包工程，各地的顺口溜都不太一样，但“金桥银路”是肯定的，盖房子最早叫”铜建筑“，后来变成了“铁房子”，最后叫“草建筑。” 说明盖房子越来越不赚钱。 比“金桥银路”还赚钱的，就是“钻石隧道”或“钻石园林”了。 但杨辰觉得对方跟自己深度捆绑另有所图，所以杨辰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对方合伙。 但现在突然有了孩子，而距离谋划的时间越来越近，杨辰就想干脆牺牲一把，先赚上一笔再说，大不了吃糖衣的时候小心点，别留下把柄。 但手边又没有相应的人手，今天这件事，突然给了他一个想法，借这个机会培养几个成手，到时候以老带新，就敢接了，反正绿化工程对人手要求不高。 接下来的几天内，杨辰一直教张涛怎么带队，怎么指挥，怎么干活，无奈这小子悟性不高，又不努力学习，总觉得带人种树不如当采购来的爽，不怎么投入，让杨辰很想踹他两脚。 对你好不知道好！ 气的杨辰两三天没搭理他，你爱怎么种怎么种，好像谁愿意管你似的。 这天杨辰好不容易想起来，就过来看了一眼，还好，种的不是那么凌乱，远远看，能看过眼。 杨辰就没打算多待，可是正当他转身要走时，突然发现旁边干活的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王振魁吗。 一个偌大的副乡长，正在那弯腰挖坑呢，杨辰就走了过去：“王乡长，你怎么亲自过来干活了？” 王振魁吭哧吭哧了半天说道：“我想多挣钱，好把你的账还上。” “王乡长都来干三天了，我说不行吧，他非要来。”张涛在一边沾沾自喜地说道。 看，一个大乡长，也得在我手下干活。 “孩子怎么样了？”杨辰不稀得搭理他，直接问王振魁。 “去市医院了，第二天就动的手术，医生说很成功，瘤子也化验了，说是良性的，让孩子休养两个礼拜，就能去上学了。”提起这个，王振魁的感谢溢于言表。 “行，那就好，你在这干活不耽误你工作吗？”杨辰的心里满足感也油然而生，可是一个副乡长，抛下工作不管，来这里干个这好吗？ “没事，我请了三个月假，干完再回去。”王振魁看杨辰没有赶他走的意思，也放下心来。 “行，张涛，后面要怎么做你交待给他，这你就不用管了。”正好，张涛一直嚷嚷着不想管，杨辰也懒得劝他。 张涛喜出望外，拉着王振魁就开始叮嘱，杨辰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有的人就是这样，只看重眼前，根本没有一点长远考虑，这种人，你跟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他的眼光，只看到眼前。 第183章 劝人下海 大多数人年轻的时候，不是得过且过，就是爱慕虚荣，没有长远考虑，失去了人生最好的时间。 当你成家以后，家庭的琐事多了，时间自然就少了，当你中年以后，上有老，下有小，你还有什么时间去学习、去进步、去思考。 曾经有一个大老板跟杨辰说过，人的一生之中，老天爷一般会给你三次发财或者说崛起的机会，你只要抓住一次，就能成为中富之家，只要抓住两次，就能成为大富。 而能够抓住三次机会的人，少之又少。 说这话的老板，开了一辆奔驰迈巴赫，而杨辰仅仅是跟着他混饭吃的包工头。 但仔细回想老板说的话，错过的机会很多，但分辨出来让人大富的机会，确实只有那么一两次。 但很遗憾的是杨辰都没有抓住，所以还在跟人混饭。 其中最可惜的一次就是一个一级建筑资质的公司转让，杨辰是最早收到消息的，但杨辰觉得筹款难度太高，又不愿意跟人联手，最后只赚了二十万的信息费。 如果那次把那个公司拿下，不仅可以以一包或二包的身份接很多大型工程，就是转个手，赚个几百万也是轻而易举。 一般的人，遇到这种筹款难题，要不找人贷款，要不找银行贷款，后来随着阅历的增加和社会面的提高，杨辰才知道解决资金问题的道路不止这些，还有更高端的玩法。 比如象这种收购公司或收购股份，只需要向银行提供一笔保证金，十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都行，比如要收购的公司两千万，你给银行二百万的保证金，然后以未到手的公司或股份为抵押，从银行借出钱来，进行收购。 收购不成功，资金退回，银行没收保证金，收购成功，公司转为抵押物，借款转为贷款。 这就是比较高端的玩法，当然了，你要说认识的只是市级银行的行长，肯定是不可能的。 怎么说呢，金融方面的玩法，一般的人思维根本理解都理解不了，杨辰也是在酒局中听的多了，才知道的，自己并没有玩过。 不敢，这东西智商低的人玩，只会被人玩死。 就漂亮国的那个次贷危机，由于也是从房地产开始，杨辰不理解为什么会闹到全球经济动荡，然后深入了解之后，才知道陷到里面的人，没一个是清白无辜的。 这辈子进了官场了，对于这些东西虽然用不上，但知道的越多越好，就象对于未来的经济形势分析和发展走向，谁能比杨辰更懂，但现在不是出风头的时候，而且杨辰的级别和职位也不适合出这个风头。 现在对于杨辰来说，最要紧的就是赚钱，埋头苦干猛赚钱，实现财务自由后，自己也执掌一方了，就安心工作，发挥自己的前瞻优势，带领人民群众致富奔小康。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的工夫，秋风凛冽，落叶遍地，大领导一直在忙于公务，根本没有时间来，杨辰他们就像等待宠幸的妃子一样，苦守冷宫。 山里的温度比下面要冷三到五度，下面还是初秋呢，山里已经是深秋了，迷人的景色也大多消失不见，这个时候，领导就是愿意来，也得劝着不让他来，来了让他失望，后果更严重。 李天国他们还能隔三岔五的回去，杨辰基本上一直都在这里守着。 天冷之后，绿化工程自然也停了，临走前，王振魁拿了一千块钱，要先还给杨辰，杨辰也没有推辞就接了过来。 看王振魁要走，杨辰喊住了他，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后，杨辰问他：“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恢复的很好，上个星期还带他去检查了，没有复发的症状，但医生也说了，这种病最容易复发，让每隔半年就去检查一次。”王振魁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这两个月干下来有什么感受？”王振魁基本上每天都来，他有事不来的话，五个人里面有一个就是他小舅，由他带队。 后来杨辰干脆把下岭乡的五个人也交给他指挥，工作干的还算不错，不论效率还是质量都很让人满意。 “挣钱挺多的，也不累。”王振魁挠了挠头，虽然也是餐风饮露，但不是太辛苦，每天就是慢悠悠地种草植树，也没什么难度。 “明年开了春，我们还能来干吗？”王振魁带着期盼问道。 杨辰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就等着你问这句话呢，立刻反问对方：“明年你不是就得上班了，还能来干吗？” “我们上班也不是太忙，有空就能跑过来，可以当半个人用。”家里多了一笔收入的感觉很好，虽然大部分都用来还账了，但感觉宽松了很多，没那么大压力了。 “要是让你去清远干活呢，你愿意去不？”想兼职？门都没有，非给你忽悠成全职不可。 “清远？”王振魁非常意外地喊道，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要是在这的话，骑个摩托车，半个小时就能跑过来，去清远，那得半天跑。 “明年清远那边有个大绿化工程，估计最少能干一年，需要二三十个人，你要愿意去的话，就由你带队，一个月给你五百，过年有奖金，保证不低于三千，你想去吗？”想打动一个身陷困境中的人，最容易的办法就是拿钱砸。 不要谈什么理想、梦想，更不要谈什么感情、情怀，画饼也可以，但要在对方已经动心的基础上。 “那我工作怎么办？”对于工资和资金，王振魁是千万分的满意，但好不容易爬到副乡长的位置上了，让他一下子狠心放弃，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我可以给你找找关系，先办个停薪留职，但这样一来，肯定影响你的前途，乡长是不可能了。” 停薪留职是某个时期为了鼓励行政机关、事业单位和国企的干部职工下海经商出台的一项政策，就是为你保留一个退路，让你先去试试水深水浅，但现在基本上已经不提倡特别是国家干部去下海经商了。 你一旦申请停薪留职，说明你对仕途三心二意，对于这样的干部，领导怎么可能重用，所以杨辰这样警告。 “我这样的还想啥乡长，连个党委委员都混不上，停薪留职就停薪留职。”杨辰的警告反而帮助王振魁下定了决心。 经历了这件事，他算是发现了，钱要远比职位更重要，一个副乡长，别说市医院，就是县医院，也没人拿他当回事。 第184章 享受高级病房待遇 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当时的窘迫和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无奈。 自己大小也是个领导，平常不说一言九鼎吧，一般也无人敢惹。 可是一旦出了事，能帮到自己还是只有亲友，乡里那两千块钱完完全是放下身段放弃尊严拿脸赊出来的。 不管是在医院的哀求还是四处借钱时的遭遇，都让他意识到，自己拥有的，那根本不叫权势，完全是空中楼阁，不足以依靠。 这次有贵人相助，但就象医生说的那样，就算是良性的，也随时有可能再长出来，到时候怎么办，还会有贵人相助吗？ 所以从医院回来后，他来这里干活，除了想挣钱早点还债外，也有想帮杨辰一把的意思。 然后发现杨辰安排的人极不负责，没等他反映给杨辰呢，杨辰就对他委以重任，而且极为信任。 这种信任是他从来没有感觉到的，曾经是胡乡长现在的胡书记，那是事无巨细，都要抓，说的好听点叫细心负责点，说的难听点就是对谁都不放心。 这种不放心并不是那种管钱管物的不信任，而是对你工作能力的不放心，怕没有他的指点，你就做不好事。 但要就因为这个，让他放弃好不容易上去的副乡长，那他肯定要犹豫，如果让他二选一，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想当副乡长的多。 但是如果给他停薪留职的话，他就能毫不犹豫做出决定，三倍或四倍的工资，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至于说靠谱不靠谱，就人家这身家，人家这地位，有必要骗他吗。 “行，过几天你跟我往清远市跑一趟，看看情况，也好有个心理准备。”王振魁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但对杨辰来说，只要踏实能干，人有悟性，也算知恩图报，这就够了。 谁干什么都不是天生就会的，一是需要时间来成长，二是需要机会来锻炼，小活能干好，大活就没问题。 而跟杨辰往清远跑这一趟，才让王振魁震憾不已，对杨辰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合作方竟然是清远市城建局局长，一听工程量，第一期就是几十万，然后后面还有二期、三期。 这要是不赚钱才怪呢。 干绿化得有自己的苗圃基地，这样才能利润最大化，也显的更专业。 就算暂时没有，也可以弄片地，买来树苗先囤着，看起来就像是有了一样。 这对于王振魁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几十亩地而已，又是栽点小树苗，连报批都不用。 反正他现在还没有办停薪留职，还是上岭乡的副乡长呢。 不过风声已经传出去了，都说他要辞职赚大钱去了，不过大家也能理解。 除了需要用钱了来杨辰这里支，其它的杨辰都是撒手掌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目前还没到需要约束或提防的时候。 天气越来越冷了，渐渐已到了滴水成冰、哈气成霜的地步，杨辰越发不愿意出去了，守着大火炉子，喝着高档茶水，看着电影，在这个娱乐活动尚且很少的年代，已经算是至尊享受了。 这天边莉突然打来了电话，没头没尾地问道：“这一段时间你回过家没有？” 杨辰就是一机灵，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回答了没有之后，边莉提醒道：“你要是有空的话，回家看看红霞吧。” 杨辰一阵不解，有什么话不能说到明处吗？突然杨辰想到一种可能，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会是小婶在外面有人了吧？ 边莉说的这么隐讳，一定是这个原因。 但没等杨辰再多想下去，边莉在电话那头继续说道：“哎，你可别乱想，是这一段时间红霞的身体有点不对头，跟我们在一块玩的时候，干什么都没有兴致，偶尔会按按肚子，脸上显的很痛苦，不过她装的很好，也就我看过几次。” “那行，谢谢你了边姨，我现在就回去看看。”杨辰一听不敢怠慢，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张红霞的年龄虽然还不大，但也该引起注意了。 杨辰赶紧开车跑了回去，半下午的时候，张红霞竟然一个人在家，半坐在沙发上，病怏怏的，而且家里冷清的，连炉子都没有生。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杨辰赶紧坐到旁边问道。 “没，打了个瞌睡，没事。”张红霞强行坐了起来，但仍然显的没有精神。 “去医院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杨辰没理会她的掩饰，张红霞不是那种有病不去检查的人，肯定是检查过了。 张红霞脸上露出茫然、失措和担忧的表情：“检查了，医生说没检查出什么，吃了几次药，吃了药有好转，一停就又开始了。” “要不去市里或省里检查吧。”一听就是没找对原因，但治疗又能够起到作用，只是不太对症。 “我不会是得什么不好的病了吧？”张红霞看着杨辰，脸上露出了担心害怕和不知如何是好的神色。 “结果没出来之前，别先自己吓自己，走吧，咱们去省里看看。”杨辰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 有病了千万不能拖，不然的话小病也能够拖成大病，很多人都抱着拖拖能挨过去的念头，年轻时还能这么做，但年龄一大，损害只能是自己的身体。 “收拾下行李。”张红霞没想到杨辰这么雷厉风行，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开心，但就这么连收拾都不收拾就离开，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上路之前，杨辰先跟李天国请假，同时问他认识不认识省里那个医院的人。 李天国竟然说他不认识，让杨辰直接去省第一人民医院或第二人民医院，在那认识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杨辰没兴趣听他唠叨，等他说完后就挂了电话，又给梁小花打了电话。 这次算是找对人了，梁小花让他把病情一描述，很直接地表示：“估计不是什么大病，直接来咱们水利医院吧，除了那些大手术，咱们不比他们差多少，来了咱们有内部病房，花多少钱还能报销。” 又问杨辰什么时候能到？杨辰说了时间之后，梁小花过了一会又打来电话，说是病房和医生都安排好了，虽然不是什么高干病房，但也是两人一房，有独立卫生间的高级病房。 杨辰是万分感谢，跟张红霞一说，张红霞也挺高兴，在她的级别，在县里的话还享受不了高干病房呢，那是副处级以上干部才有的待遇。 第185章 人生无常 跟县委书记竟然住同一病房 县级医院，基本上只有副处才能享受高干病房，或者叫特护病房，同理，市级医院，那就是副厅以上，省级医院，那就是副省。 但是除了高干病房，医院还会有一种叫特需病房，在后世的话，会叫vip病房，这是为科级干部准备的，或者有钱有关系的人也能住进去。 依据地方财力不同，会限制享受等级，一般分实职正科、正科、副科三个档次，象平山县，因为财力不足，只有正科以上才能进特需病房，张红霞就没有资格，如果她去向县委要求，可能县委也不会拒绝，但你不能一直要求吧。 如果说特护病房跟特需病房有什么区别，除了环境略高端一点，主要区别在于报销等级，特护病房几乎什么都可以报销，进口药物也好，或者家属在医院的各种花销在内，而特需病房只报销治疗费用，而且一般有限额。 县级资源有限，所有固定一到两家医院设有这类病房，但到了市里或省里，医疗资源多了，有些部门就会设置自己的特护或特需，就比如杨辰他们来的水利医院。 杨辰是水利厅的员工，不论是他还是家属，都有资格来水利医院就诊，甚至费用都不用掏多少，到时候医院自然会跟厅里结算，直接从工资里扣，但却没有资格住进这么高级的病房。 这个级别的病房是处级干部才能住进来的，但只限于干部本人，家属都不能享受，但为什么张红霞能住进来？ 这也是梁小花的能力和影响力体现，谁都知道她在领导面前受宠，又是马上要升职的人，都愿意卖她这个面子。 再加上杨辰是水利厅的人，而张红霞好歹也是前前前几任厅长的儿媳。 而李天国同样是正处，自己住当然没问题，但老婆孩子想住进来，就要看空余房间多不多了。 因为这一类病房，大多数属于报销无限制，但凡进来的，不治个彻彻底底根本不会离开，你又不能赶走，所以住进来才不容易。 杨辰他们到了水利医院以后，立刻就有医生接待，人事和财务在这有常驻人员，也都过来办理了登记。 检查，所有能检查的都能安排上，今天不行的明天，明天不行的后天。 不涉及费用，那杨辰就只需要跟着张红霞进进出出就行，有的结果当场就反馈了，有的还需要时间，这个也不用操心去拿，直接有人送上门。 两个病房，另一个床也不是杨辰住的，那边还要安排其它病人，杨辰能住的，是另一边的墙角，可以拉开一个小床躺会。 但是大多数来这里治疗的病人，是不需要陪护的，真需要，也是护士进行二十四小时看护和护理，不需要病人家属出手。 所以这里的小床只是临时休息用，病人家属如果需要休息，后面的宾馆欢迎你去住，照样可以算到治疗费里面。 还没有开始治疗，张红霞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得到了改善，这么大人了，总不会是装病吧？ 这让杨辰有点怀疑张红霞是不是心理方面有了问题，但按说不该的呀。 陪张红霞去吃了点饭，张红霞就让杨辰回来，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但杨辰回去也没事呀，还不如在这里陪张红霞聊会天呢。 杨辰正在跟张红霞聊周彤呢，护士过来打招呼说旁边的病床一会要安排人过来，这个也没什么好嫌弃，自己都是蹭关系住进来的，还能挡着别人来不成。 由于中间有隔断，没过一会，就听到有人进来，说话的人听着很有素质的样子，轻言轻语，但声音听着有点耳熟，杨辰想不起来是谁，却看到张红霞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许主任，真的感谢，到了省城我们就跟乡下人一样，一摸黑，谁也不认识，多谢照顾。”熟悉的声音在客气着。 “客气什么，老胡跟我又不是什么外人，你们在这该住住，有人问你们了就报我的名字，没事，别对外很宣扬就行，有什么事去办公室找我，一三五我值班。” “行，谢谢了，这太晚了，要不一块去街上吃个饭。”熟悉的声音有点卑微地说道，让杨辰一直回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不用，好好陪嫂子就行，明天结果出来我们再商量怎么治疗，现在我那还有点事，先过去了。”一个脚步声逐渐远去。 “你别说，这里环境是不错，比市里的医院条件好多了。”一个女性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准备开口的张红霞又闭上了嘴巴。 “水利厅那是出了名的有钱，当然没法比。” “谁叫你才是个正处，连市里的特护都住不进，你这么多年你真是白了，连个副厅都上不去，害得我也跟着你受罪。”那个声音娇嗔着。 “瞎说什么，这里又不是只有咱们。”那个熟悉的声音压低了嗓子说道，却被杨辰和张红霞听的一清二楚。 “到省城了谁还认识你，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是个县委书记，少摆你那谱，老老实实伺候我两天，没事了就叫你回去。”那个女性反而提高了声音。 “李书记？”张红霞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先开口招呼，再听下去，指不定说出什么更让李书记没面子的话呢。 一开始还怕李书记领的情人呢，现在听着明显的老婆，那反而能让人放心。 就算是如此，外面也传来了叽哩咣铛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不等外面的人进来，张红霞领着杨辰先出去了。 “李书记，是我，劳动局的张红霞。”上来先表明身份，不然你一个副局长，人家县委书记真不一定记得。 “哦，红霞局长呀，你这是怎么了？”李民生很快恢复了镇定，看到张红霞，露出了标准的领导关切表情。 “我也是有点不舒服，今天才住进来，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呢。”张红霞说完又赶紧介绍道：“这是我孩子，杨辰，原来在咱们水利局工作，现在调到水利厅了。” 也是借此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人家县委书记好不容易找关系才住进来，你一个副局长已经在这了。 第186章 病房要官 李民生虽然颌首称是，显的很正常的样子。 但心里却绝对不能接受这么简单的理解，你一个小年轻，调到水利厅就能享受特需病房？那特需病房早就住满了，根本就轮不到自己进来。 自己进这个特需病房可是偷偷住进来的，根本不是那么正大光明，完全是许海航这个科室副主任以权谋私的操作，跟人家这种没法比好不。 可能以他的级别，他们也不该住进来的，但至少人家不怕什么。 这就是平台的差距，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连个小小的工作人员都不如。 在平山县，自己可以呼风唤雨，但到了省里，就得处处求人办事。 接下来该慰问书记夫人的病情了，张红霞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人家，因为李书记的夫人据说在清远市工作，很少到平山县过，连她姓什么叫什么张红霞都不知道。 而且她跟县委书记之间的身份差距，又不好意思叫嫂子，叫姐吧，看对方那连县委书记都看不上的样子，张红霞有点不敢。 主要还是她性格的问题。 杨辰很想替她开口，但不论身份还是辈份，他都是只能站在背后 谁知道县委书记夫人主动跟她说话了：“红霞妹子呀，你是怎么回事呀？来这里住院。” 说话的同时，还把床上的空间给她腾了腾，示意她坐下说。 “我呀，是最近肚子老疼，但在咱们那又检查不出来，就干脆来省里了。”大家都是女性的话，张红霞说话行事就自在多了，就坐到对方床边，跟对方说道。 “咱们差不多，我也是。”对方正要说，看到杨辰后，就指了指李民生：“老李，你去给我打点开水过来，我要泡泡脚。” 李民生一脸的苦相，当着下属的面被老婆这么指使，他脸有点挂不住，但要说不定吧，指不定老婆接下来会说什么。 “没事，我去。”杨辰非常有眼色地答应下来，拎上暖水瓶就跑。 “我去把香蕉拿上来。”李民生也不好意思听两个女人谈隐私话题，也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等杨辰打好水回来，李民生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吃着香蕉，看到杨辰过来，还给杨辰掰了一根。 “啥时候调到省厅的呀？”杨辰这年纪这身份，李民生只能这样问问情况。 “大概有半年了。”杨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哦，在省厅工作怎么样，能适应吗？” “其实我就在天桥水库管理处，连平山都没离开。”杨辰赶紧解释道。 “哦。”李民生一下子想通了很多。 水利厅为什么急着把天桥水库收回省里，他一开始就有点不理解，天桥水库论容积量、蓄水量和重要程度上，都排不上号，唯一的长处就是景色还算不错，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后来水利厅大手笔往天桥水库一投，又增加了他的怀疑，他也了解过情况，这明显不是在修水库，是在修风景区。 然后他才听说水利厅四处建设疗养基地的事，这个跟他关系不大，他就没有多管。 现在听杨辰一说，他就能想通了，从那个姓毛和姓李的处长下来，估计水利厅就开始运作这件事，小杨也肯定是因为老杨书记的关系，跟对方牵上了线，然后在水库服务的不错，才调进了水利厅。 唯一的异常就是省委办公厅那个姓毛的处长当时为什么去？ 要不就是里面有更深的内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们在那里很忙吗？”李民生就想从杨辰这里打探一二。 “不忙，一般没什么事。”杨辰随口回答后，突然想到这个话有点泄露机密了。 一般没什么事，那就是二般有事了，你一看水库的，又没逢什么大暴雨，有什么事？ 李民生心中一笑，继续装成随意的样子问：“你们厅里的领导经常去吗？” “没有，就魏总工管这个的，他去过几次。”多长了一个心眼之后，杨辰的回答就谨慎了许多。 但依然被李民生听出了问题，魏总工来过好几次，为什么县水利局没有报告客情呢？说明县水利局不知道。 正常的工作来往，为什么要避着县水利局呢，官场上，迎来送往才是正常的，没有说怕不好意思，不打招呼，那就是有问题。 “行，魏总工要是再来的话，跟县里说一声，怎么说也是领导呢，县里总不能一点表示，xxxxxx这是我的号码，你记一下，来了通知我。”杨辰轻而易举地就拿到了县委书记的大哥大号码，要知道一般小局的局长都没有这个资格。 但杨辰的心里却只有苦涩，因为不管谁来，省厅都不想让县里知道，他怎么敢通知县里。 可是不通知的话，自己的生意和亲友都还在平山县呢，能不给县委书记这个面子吗。 “行，魏总工再来的话，我一定通知您。”杨辰只能先行答应下来，反正魏总工也不轻易来，所以也不能算自己失言。 “不光魏总工，就是你们厅里不管谁来，不管是厅领导，还是处领导，都通知我一声。”李民生很轻易就识破了杨辰的花招，在我面前玩这个，你还嫩点。 杨辰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这可不好保证。 好在里面喊起了“老李”，李民生赶紧进去了，杨辰这才松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 “我跟红霞妹子的症状差不多，又往同一个病房，刚才问了，我们都是农专的学生，就是比我们低两届，看，我们有缘吧。”他老婆高兴地坐在床上，一脸的兴奋，丝毫看不出刚才的抑郁。 这算什么有缘？只是碰巧遇上了，李民生心里嘀咕着，但脸上却只能陪笑，还得装出惊喜和意外的表情。 “以后我要再去平山，就不用你陪了，我找红霞妹子去，不过你可得给她放假。”她老婆真爽地说道。 “不用放假，我在局里不是太忙，随时都能出来。”张红霞赶紧表示，让县委书记专门给自己放假，也受不起呀。 “老李呀，你的工作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插过手，但红霞妹子可不是别人，要是有机会的话，能不能提个局长干干，连个特需病房都住不进去，还得跑到省里来。”他老婆的性格就跟小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说的李民生直皱眉。 就算我是县委书记，局长的任命我能一言而决，但能这样私相授受吗。 第187章 每一句话都需要深思熟虑 “让谁当局长，那是由集体决定的，又不是我说了算。”李民生一边说，一边给老婆使着眼色。 谁知道老婆连看都不看他的眼色，反过来耻笑他：“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以为红霞想当这个局长，我劝了半天她才同意，老李，我可轻易不跟你张口，也不跟别人许诺，你可别给我掉地上，让我丢脸。” “行行行，等有机会人事调整了，我一定安排。”李民生也不知道，两个女人这才刚见面不超过一个小时，关系能好到这一步，估计分开就好了。 再说了，真要安排，还能安排不了个正科，史志办、人防办、侨联、科协、宗教局、档案局都可以去。 先应付下来再说，以后老婆要是想不起来了，就到此为止了，想起来了就安排一下，老杨家的人，安排个正科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这还差不多，红霞妹子，不是我说你，以你家的条件，才是个副科，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好歹弄个正科，退休了待遇不一样的。”她老婆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随心所欲了点，说的也都在路上。 张红霞却是在心里苦笑着，自己这个副科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杨家的没落可都是你老公一手造成的，这几年来一直在打压分化杨家的势力，怎几年来，就上去一个杨保国，还是跟杨家撕裂最明显的。 杨家老大老二，就算是再没能力，按部就班上了，也该成正科了，可是李民生就一直想法按着，甚至为了不提拔他们两个，粮食局的老丁和物资局的老周也都被按着。 不过这个刚认的姐姐明显没什么心眼，这些事也没必要跟她说，没看李书记都用眼色警告了。 “晚上老李要在这里陪我，你们呢？”李民生的妻子刘慧琴转过头来问道。 “我们也在这。”这种情况杨辰总不能说我去外面休息，人家两口，留张红霞在这不方便，但是杨辰留在这里照样不方便。 好尴尬的局面。 看着小床上一脸无奈的杨辰，张红霞笑了笑，转身躺好，用被子全部盖住。 第二天早上去洗漱时，看到了同样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李民生，两个人同时浮现出感同身受的笑容。 “我们在这的事，可不要告诉别人。”回去的时候，李民生叮嘱了一句。 他老婆不喜欢跟县里的人很来往，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张红霞对了眼了。 他不理解的是这是层次上的区别，她老婆视县城的人都是土包子，认为跟他们来往降低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愿意来往。 但张红霞能跟自己一样住进省城的特需病房，那层次自然就相当，再加上又有各种共同点，它乡遇故知，感情自然就不一样。 回到房间之后，两个人还在交流病情，但现在的交流跟昨天相比，已经有了极大的转变，感觉对治疗有了极大的信心，这就是病友的作用，能起到好的作用，也能起到坏的作用。 四个人吃早餐，也比两个人热闹的多，吃完饭，刘慧琴和张红霞还去楼下转了一圈，然后回到房间，等着医生上门。 杨辰接了一下电话，然后对张红霞说道：“梁处长一会要来看你。”然后又跟李民生他们介绍道：“梁处长是厅里离退休干部处处长，很受重用，我们住进来就只是她安排的。” 李民生立刻明白了，这个处长不是一般人，不能当一般的处长对待。 很快梁小花就过来了，而且人未到声先进：“红霞，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拎着一个夸张的大袋子，里面是金黄色的沃柑，进了门看到外面有人，惊讶地问：“你们谁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是许主任安排的。”李民生赶紧搭话。 “他有什么资格安排。”梁小花没说别的，但很明显的不以为然。 “这是我们县的一把，李书记，正好碰到。”杨辰赶紧站起来解释了一句。 梁小花哦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但也没有太把李民生当回事。 “来都尝尝，赣西送来的，咱们这不容易见的。”梁小花倒是也没有小气，倒开两堆，分给了旁边。 刘慧琴倒是吃的挺开心，因为难得一见，只有李民生拿了一个，掰开之后，不太想吃，只是放到老婆面前。 “你的情况我问了，似乎不是什么大问题，治两天看看吧，本来管厅长也要来看你的，刚好有个会，回头有时间还要来。”梁小花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了李民生一眼。 她怕李民生因为张红霞能享受到的待遇超过他而生气，所以就不动声色地把张红霞的能量渲染一下，也不完全是假话，她跟管厅长说了，管厅长让她代表一下，说以后来也没错。 李民生果然有点慎重起来，看来杨家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并不完全随着杨老书记的去世而消失。 不然的话杨辰不会轻易调到省里来，张红霞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享受到特需病房的待遇。 “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用劳烦管厅长了，你能来我就很受之有愧了。”张红霞很随意地客气着。 “没事，我就不多待了，有空了我再来看你，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在省城好好逛逛。”梁小花踩着高跟鞋嘎嘎地走了。 “这个梁处长看起来挺当家的呀。”刘慧琴在一边酸溜溜地问道。 “她好像已经是副巡视员了。”杨辰想到来办手续时，人事那边对梁小花的称呼似乎变了，但他没听太清，应该是已经成副巡视员了。 李民生心中就又是一动，对张红霞的重要程度再提高一筹。 很快，护士过来把杨辰和张红霞喊到了医生的办公室，说是根据检查结果，张红霞应该是一种应激性肠道痉挛，应该是精神过度紧张或焦虑引起，或者是受什么刺激。 张红霞和杨辰互相看了看，不应该呀，难道是前一段时间孩子的消息？ 这个东西医生也难于确定，只能先治疗一下看看效果，如果有效，就说明对症，没有效果就换治疗方案。 两个人点头同意后，医生开始制定治疗方案。 等两个人回到房间，李民生和刘慧琴也刚回来，两个人一交流，基本上相同的症状，竟然不是一种病，刘慧琴是腹腔有炎症。 第188章 消息灵通的吴明芳 虽然两个人病种不一，但就如何治疗两个人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讨论， 也不知道一向冷清的张红霞怎么就跟刘慧琴这么投缘呢。 没人的时候，杨辰偷偷问张红霞，他不想张红霞是为了她自己的前途或者为了杨辰的前途，故意跟对方接近，因为张红霞的病好像就是受心理因素多点。 “不是，慧琴姐性格挺好的，人也特简单，跟她交流很开心，很放松，不是你想的那样。”张红霞很干脆地否定了杨辰的猜测。 “没事，那就好，小孩的事你也不用操心，咱们愿意认，人家还不一定愿意给咱们呢，再说了这也不是急的事。”杨辰宽解着张红霞。 “不管怎么说，是我们杨家的孩子，能认还是要认回来，就算不能认，也得安顿好人家。”张红霞也想开了，就算真的去香江，也不是现在的事。 而且杨辰除非放弃现在的工作，不然的话不可能娶一个逃犯的女儿，而根据她的观察，杨辰虽然说大多数精力都放在生意上，但对于仕途还是挺上心的。 其实就从他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仕途就可以看出来，他还是更注重仕途的发展，而对于生意，若有若无的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够用就行。 这正合张红霞的心思，在她们这代人看来，生意做的再大又能怎么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朝不保夕了，还是当官更安稳一点。 犹豫、纠结同时也有担心，这是她最近心情不佳的原因，想不到就因为这个就成了病了。 “我知道，你好好养病，不要想那么多，觉得对方不错就当朋友处，也不管用她老公是不是书记。”杨辰的话让张红霞瞪了他一眼，小毛孩子，还用得着你来开解我。 到了下午，张红霞刚输完液，正在闭目休息，杨辰在一边还在算帐，没办法，生意越做越多，虽然他不管实际经营，但财务报表总得看，经营数据得掌握。 “砰砰”敲门声响起之后，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响起：“李书记？你好，我是吴明芳，特意过来看望刘主任的。” 张红霞一下子坐了起来，杨辰也瞪大了眼睛。 就听到李民生淡淡地说道：“明芳呀，谢谢你过来，难为你找过来，我可是跟谁都没有说，回去以后，你也不要对任何人说，再有其它人过来，就是你泄露的。” 吴明芳一下子卡壳了，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是的，我一定一定。” “刘主任，这是我和我家人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收下。”吴明芳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卑微。 就听到刘慧琴用鼻子哼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你呀。” “行，李书记，那我先告辞了，不打扰你们了，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吴明芳说完，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杨辰看着张红霞，就见张红霞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也就没有说话。 “不用打个招呼？”杨辰小声地问。 “这个时间和地点怎么能。”张红霞瞪了杨辰一眼。 人家来看望李书记的爱人，你打招呼，让人家多尴尬，人家咋解释。 “红霞妹子，刚才那个女的你认识吗？”刘慧琴在旁边问道。 “直工委的吴书记，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张红霞总不能说我们是最要好的闺蜜。 “消息挺灵通的吗，我特意让老李谁都不说的，都能找过来。”刘慧琴明显有点不喜欢这种情况，语气里透着讨厌。 “知道了肯定要过来，你要理解人家。”虽然有点不理解吴明芳的行为，但张红霞也不希望刘慧琴很讨厌吴明芳，明显李书记对这个媳妇有点怕。 “你当时怎么不说句话，她要是知道你在里面，表情一定很好笑。”刘慧琴笑的特别开心。 “这样吧慧琴，我回县里待两天，省得再有人找过来，有什么事你让小杨去干，有红霞在这，你也不会无聊。”李民生想了想，觉得还是回去比较好。 既然有一个找过来，就会有第二个找过来，自己连续几天不在县里，肯定会有人关注到，自己要是在县里的话，就没人动那么多脑筋，省的媳妇埋怨又让她应付别人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该回回吧，也没什么事，反正也有红霞和小杨在。”刘慧琴倒不是一味娇缠，听着特别通情达理。 “好，小杨你跟出来一趟。”李民生把杨辰喊到外面，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家人就暂时先麻烦你了，要是县里有人过来的话，你应付就行，千万不要让人打扰她，她最讨厌这个了。” “行，放心吧，李书记，我一定全力以赴。”杨辰做出慷慨就义状。 “也不用这么夸张，有事给我打电话。”李民生笑了笑，又进房间打了个招呼，走了。 “终于走了，小杨，去给我买点瓜子，我要跟你小婶彻夜长聊。”李民生刚一走，刘慧琴就开始作起妖来。 “医生说你可以吃吗？”杨辰小心地问。 “医生还管这个？”刘慧琴瞪着眼睛问道。 “还是问问比较好吧。”听她的需求这么急切，杨辰很是怀疑她的炎症是吃瓜子吃出来的。 “倒是不影响，但最好让她吃生瓜子。”医生的答案让刘慧琴有点不满意，但医生这么说了，杨辰可不敢违背。 不过回来的时候，杨辰不仅带来了瓜子，还带来一兜松子，为此跑了两个小时才找到。 “医生说了吃这个问题不大，你可以尝尝。”杨辰先买的生瓜子，结果自己都觉得吃起来没味，想着松子吃起来跟瓜子类似，比较费时间，味道还好，特别咨询了医生之后，才去买的。 “小伙子挺体贴人的吗，有女朋友了没有，要不要姨姨给你介绍个？”女人好像都喜欢当媒人，这个也不例外。 “啊，暂时还没有考虑过，我想先以事业为重。”杨辰暂时确实没有这个心思，现在想的全是怎么把事业扩展到香江那边。 “你家庭问题都不解决，组织怎么可能对你放心，领导怎么可能提拔你，你虽然年轻，但既然到副科了，就该往后多想想了，要做好前程规划，红霞，你也要多上心，不能由着他。”出身这样的家庭，刘慧琴就算不上心，也有很经验和教训可以指点。 第189章 合伙戏弄吴明芳 “明芳阿姨最近跟你们外道了？”跟张红霞在楼下小公园逛的时候，杨辰问道。 “没有呀，怎么了？”张红霞猜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能等到现在，也算进步了。 “有这样的好事也不喊上你们。”在杨辰看来，这种私下送礼和跟领导接触的机会，自然是越多越好，吴明芳的行为，略微有些不义气，竟然不喊上其它人。 “小辰，你心眼够数，想的也很多，但有些时候，缺乏官场思维。” “明芳过来，我为什么在里面不出来打招呼，一来确实场面尴尬，不合适；二来这是很正常行为，没必要过多联想和指责。” “为什么呢？” “第一，消息的来源需要保密，在李书记刻意保密的情况下，明芳能够得知，一定非常隐秘，这种情况，她怎么说，万一别人问起来她的消息来源，她怎么解释，万一那个人不在懂事，要跟她共享消息来源怎么办。” “第二，资源具有稀缺性，就像来看望领导，就你一个人来了，领导对你一定印象深刻，如果来了好几个人，领导印象还会这么深刻吗？如果人人都来了，领导只会记得没来的那个，所以这种事，一定要自己单独来。” 这就是杨辰因为以前的身份形成的思维，去看望领导，就形同于给领导送礼，还是正大光明的那种，肯定是人越多越好，你多带上几个人去，领导只会更高兴，但是你也要清楚地表示出，你才是组局的那个。 看杨辰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张红霞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领导最忌下属拉帮结派，你组一帮人过来，反而是给自己在领导面前上眼药。” “我明白了，所以在领导面前，一定要表现的跟任何人都不是一伙，只跟领导是一伙的。” “自古以来，所有的名臣都是孤臣，但名臣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必须得遇到明君，不然的话就得往权臣的方向发展。”张红霞说的这些很多只是转载，以前公公给老公传授时，她要不在边旁听，要不就是听老公转述。 张红霞说的对不对，或者说她说的道理是不是绝对行得道，这个杨辰也不清楚，但只要不是故意坑杨辰的，就能够采纳。 “你要有事就去忙，不用特地留下来照顾我。”张红霞见杨辰基本上就没个闲的时候，再加上她经过治疗，好转了很多，就让杨辰该忙去忙。 “没事，水库那边我已经请好假了，生意的事，有这个就行。”杨辰举了举手上的大哥大。 交通和通讯是改变工作模式和效率的两大利器，这也是很多喜欢一成不变或墨守成规的人痛恨传呼机或大哥大的原因。 这也是这东西两三万一个却能迅速推广开的原因之一，联系太方便了，杨辰原来也嫌它又笨又重，不想拿它，可是一旦习惯了以后，就再也离不开了。 正在这时，杨辰手里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杨辰接通之后，却是边莉打来了，问他们在那个医院，那所病房，她们要过来看望张红霞。 “都谁要来？”杨辰觉得有些不妙地问了句。 “婉如部长，明芳姐，玉梅姐，她们都去，我们正好一辆车。”边莉也没有多想，直接报了出来。 杨辰捂住大哥大，问张红霞：“边姨说要来看你，跟婉如部长她们，明芳姨也要来，问你在那个医院，那个病房？” “你就告诉她们吧，没事，尴尬的又不是我们。”张红霞一脸想笑的表情。 “你们已经出发了吗？”杨辰多问了一句，万一还没有出来，一听医院和病房，吴明芳说不定就找理由不来了呢。 “走到半路了，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边莉在电话里非常爽快地说道。 “省水利医院，5095病房，到了不要乱问，打个电话我下去接你们。”杨辰也觉得好笑，不知道吴明芳会是什么心理活动，见了刘慧琴又是什么表情。 “行，一会就到，找不到了再给你打电话。”杨辰挂了电话，跟张红霞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回到房间，刘慧琴正在那无聊地嗑松子呢，见到两个进来，满脸含笑，就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张红霞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她说实话，她那种性格，要是认定你瞒她，肯定会不高兴：“是这样的，我朋友们要来看望我，问我在那个医院那个病房。” “这很正常呀，怎么了？”刘慧琴很有兴趣地问道。 在病房待的快无聊死了，老李不在，虽然有张红霞陪着，可毕竟没那么自在。 “来的人里面，有上次那个吴书记，我们也都认识，关系挺不错的。”张红霞还没说完，刘慧琴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 “不行，笑的肚子疼，我一会一定要看看，她是什么表情。”刘慧琴揉着肚子，感觉怎么也停不下来。 “慧琴姨，要不你先躲外面，等她们来了之后，你再进来，一定效果更好。”杨辰想了想，觉得那样没有戏剧效果。 先让吴明芳放松，然后再让刘慧琴进来，效果一定更好。 “对，就这么办，我现在就躲出去，把床也收拾收拾，她一定以为我走了，就会隐瞒不说，然后我再回来，拆穿她。”刘慧琴说完就去把床上收拾干净，东西收到柜子里，然后人用最快的速度躲了出去。 等边莉她们找到这里，看到外面床上没人，吴明芳这才长出一口气，没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了，谁知道红霞就在这里住院呢，上次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这里，自己也没注意。 “这地方不错呀，我来省里都住不进这里的医院，小辰真是有能耐了，回头姨要是病了，也给姨安排一下。”张婉如一进来就意识到其中的不同，夸张地说道。 “这地方是不错，住院比在家还舒服。”黄玉梅也来回观察打量着。 “你们两个还说呢，我们也就住住县里的特需，连市里的都住不了，咱们还得努力呀，是不是明芳姐。”边莉赶紧凑趣说道，一边看向心神不定的吴明芳。 吴明芳正要点头，忽然见到李书记的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自己，一脸的惊喜，张嘴喊了一声，但她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差点摔倒在地，被旁边的黄玉梅一把扶住。 第190章 县委书记夫人介绍的发财机会 其它人不知道吴明芳出了什么事，但杨辰和张红霞却知道，眼见得吴明芳差点被吓出事来，急忙围了过来。 开玩笑是一回事，恶趣味是一回事，把人吓出病来可是另一回事了。 “没事，没事。”吴明芳强行镇定下来，长吸了一口气，担心地看着刘慧琴，很明显对方没走，而且认出了自己。 “你们认识？”黄玉梅刚才一直注意着呢，就是刚进来这个女的喊了吴明芳一声，就把吴明芳吓成这样。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因为刚才对方喊的好像是吴书记，指不定怎么认识的呢。 刘慧琴还没有说话呀，张婉如却走到她的面前，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番，指着她：“你是不是姓刘？” 刘慧琴笑了：“张部长。” 张婉如一脸的惊喜，紧紧握住刘慧琴的手：“刘姐，真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让你意外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住在这里呀，这是我的病床，我跟红霞妹子可是病友，我们同房好几天了。”刘慧琴笑的很是开心，特别是看到吴明芳脸上那难以言表的神情。 吴明芳更加确定了上次来张红霞肯定在的事实。 但刘慧琴又不挑明了，她总不能主动招认。 “这位是咱们李书记的夫人，刘姐，刘姐一向低调，所以大家都不认识，这次大家可都认识了，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张婉如主动给大家介绍。 然后又把众人一一介绍给刘慧琴，刘慧琴倒是很给张婉如面子，跟众人一一握手。 大家一听，竟然是县委书记的夫人，那绝对得尊重，得亲近，除了黄玉梅还能保持点超然地位外，其它人都围了过去。 这时候大家无比羡慕张红霞的好运，看病住个院竟然能跟县委书记的夫人一个病房，这得上辈子烧多少高香才能碰到这么好的机会。 “刘姐，要不大家中午一块去吃个饭？”张婉如看时间接近中午，就问刘慧琴。 “行呀，没问题，大家好不容易遇上，都是自己人。”刘慧琴一点都不摆县委书记夫人的架子。 吴明芳心里却在哭泣，那天来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躺在床上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脸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怎么今天这么平易近人。 大家如众星捧月一样跟着刘慧琴走出了病房，张婉如站在她的左边贴着，右边是张红霞在揽着她的手臂。 黄玉梅稍远了一点，稍有矜持地隔了一个身位，边莉在一边紧紧贴着张红霞，深感今天来的值，能遇到县委书记的夫人，有时候比遇到县委书记还有用。 走夫人路线，一向比走领导路线还好用。 刘慧琴走在c位，很是自得，她同样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并不是不想逞县委书记夫人的威风，但是对那些她看不上眼的人，连让她逞威风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杨辰做为唯一的小字辈，自然是忙前忙后的忙个不停，无视酒店服务员那诧异的目光。 “为什么你们都是正科了，红霞才是副科？”酒席上面，刘慧琴又为张红霞打抱起了不平。 黄玉梅不用提，就连那个又矮又小看起来比张红霞还小几岁的都是正局长，只有张红霞是副局长。 “我对仕途没有什么追求，光想着清闲了。”别人都不好解释，这个只能张红霞自己来。 “清闲跟进步又不冲突，级别该上上，我这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说的，老李的事我可从来都不管，在家他跟我说这种事的时候，我连听都不听。”见众人都用烁烁的目光看着自己，刘慧琴赶紧撇清。 这个真假别人也不知道，但她那个娇嗔劲，只有张红霞和杨辰见识过，但也不会拆穿她。 大家都是官场中人，话题就习惯地往官场上转，特别是一帮女人，那消息能瞬间从东扯到西，又迅速扯回来。 但层次不一，得到的消息也都有不同，虽然几乎都是平山县人，但刘慧琴不感兴趣，大家就只能谈市里的情况，但市里的情况她们又不太了解，话题就一直热闹不起来。 “小辰，听说你还做生意，还做的挺大的，都是什么生意？”刘慧琴见杨辰只顾埋头干饭，就好奇地问道。 这都几天了，她只是看到杨辰拿着大哥大忙来忙去，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呢，谁知道竟然是做生意。 “我开了一个砖窑，顺利卖点水泥、砂石什么，小生意，小生意。”杨辰赶紧客气道。 “小生意能拿上大哥大？既然你这么有钱，那今天这顿饭肯定你请。”刘慧琴根本不相信。 拿大哥大是小事，能每天电话打个不停，能是小生意，要知道大哥大可是双向收费，不论打接都收费，而且还有漫游费。 “请客没问题，生意真不大。”杨辰客气着，他才不想出这个风头呢，毕竟他是正经的国家公职人员。 “前几天有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生意，卖深城过来的宝福床垫，高科技，人只要躺在上面，能够持续活血化瘀、止痛消炎，我躺了躺，效果确实很好，我同事还说了，只要我做，直接就从组长开始干起，只要能够发展三个下线，就能拿到两万块钱，你觉得这个生意怎么样？”刘慧琴饶有兴趣地问道。 她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也不是很想发财，但如果能够轻松赚钱，为什么不呢，而且听起来特别简单，只要卖出一个床垫，就能够提成七千块钱。 “这不就是传销吗？”一听发展下线，杨辰就知道是传销。 “传销？什么是传销？”刘慧琴好奇地问。 “这是一种骗局，而且是危害极大的骗局。”杨辰突然意识到，现在还没有人意识到传销的危害，不过这东西国家都控制不住，自己能有多大的能力管这个。 “不会吧，我同事人挺好的，怎么会骗我呢。”刘慧琴一脸的不相信。 “反正这个宝福是个骗局，大家一听要注意，不仅自己别信，也要让亲戚朋友也别信。”杨辰站起来，对大家郑重说道。 “谁说我们宝福是个骗局，你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隔壁突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声音。 第191章 我见多识广是因为能够透视未来 “哟？”杨辰立刻站到了门口，举着大哥大：“来，刚才是谁在叫嚣，给我出来。” 杨辰肯定不能让他们冲进房间里面，里面一屋子养尊处优的中年妇女，吓着她们怎么办。 从隔壁房间出来三个男人，后面还有两个女人，却是在房门里里面缩头缩脑的不敢出来。 “敢说我们来福是骗局，反了天了你。”有一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家伙，红着眼睛就要冲过来。 却被他后面的那个紧紧抱住，同时用手指着杨辰手里的大哥大。 这年头，能拿这个的都是非富即贵，他们虽然说靠着宝福赚了点钱，但还是社会的底层人士，凡是有点清醒认识的，都不敢拿这个不当回事。 “上来呀，怎么不上来，我用这东西砸了你，你还得倒赔我两万多，听说你们发展三个下线就能赚两万，买这个肯定不成问题了，都掏出来我看看。”面对三个人，杨辰不仅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显的高高在上。 并不是杨辰觉得自己身份多高地位多显，而是他看着这些深陷传销的人，不自然地就心生可怜。 这些人都是一些沉迷发财却又没有足够认知和辨别能力的可怜人，他们最初不是坏人，却在被洗脑之后，变成了坏人，变成了帮凶，传销组织的每一步发展壮大，都是因这些人。 真正的坏人反而不怕这个，就是沉迷了也有办法收回成本，上辈子杨辰认识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 发现凡是被骗的，几乎都是老实人，而聪明人，要不进的早逃的快，要不就是及时止损。 就是这些老实人，反而把自己的亲朋好友们一个一个拉下水。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万多呀，谁买得起，有这个钱还不如多进个货，说不定就能提一级。 “滚吧，指望这个能发财，不如指望天上掉馅饼，自己想折腾都行，别他妈坑亲朋好友。”杨辰骂了他们一通，转身进了房间。 外面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有的人还想进来跟杨辰争论，却被其它人劝止，然后跟里面的两个女的，灰溜溜地算账走人了。 “他们愿意上当受骗，你管他呢。”进门之后，张红霞埋怨着说道。 “没有，他们不先叫嚣，我才不管呢。”杨辰冲在座的笑了笑。 “这个怎么就是骗局了？我怎么不明白呢？”由于话题是刘慧琴引起的，杨辰发这么大的火，刘慧琴心中有点不悦。 “这个怎么说呢，传销是一种暴富神话，鼓吹的是让你在极短的时间内赚到一辈子的钱，很多人就会沉迷进去，然后迅速扩大。” “因为它是一个金字塔，财富急剧向上聚集，所以人只要进去了，就会拼命地想提升级别，但是它的商品因为贵又不值，所以只能找亲戚找朋友拉人头，然后亲戚朋友又会找更多人的进入，滚雪球地发展，群体越来越大。” “但是这种模式不可能持久，到一定程度就会无法发展下去，因为亲朋好友总有用光的那天，当居于金字塔顶端的人一旦发展无法维持下去的时候，就会把钱一圈，逃之夭夭。” “然后引锁反应，最后受损的一定是人数最多也最穷的最底层，基本上倾家荡产。”杨辰说完，见大家都是懵懂的样子，也知道这个没有亲身经历，一般都意识不到传销的迷惑性和危害性。 “国家为什么不管这个呢？”黄玉梅好奇地问。 “好像还没有相应的法律，而且国家应该还没有意识它的危害性。”杨辰无奈地说道。 别说现在了，就是到了后世，传销也是屡禁不止，特别是形式越来越多变，越来越隐秘，当它不具备拉人头模式时，它就是符合国家法律的直销。 但拉人头这个也非常难以界定，再加上传销组织一般组织严密、动员能力强，很多传销案最终不了了之。 特别是后世的传销公司一般发展到一定规模，就会热心公益，利用名声来绑架民众，或者超额纳税来绑架地方政府，这是最难以打击的。 所以后来，只要不是强迫传销，或者限制人身自由，基本上无能为力。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婉如好奇地问。 “我做生意当然要研究各种生意模式了，一开始我也挺动心的，后来看看几篇外国的报道，才知道它的危害，这东西在国外早就流行好多年了，基本上都骗不到人了。”其实这个纯属瞎编，不然无法自圆其说。 好在在座的人，要不对杨辰很是信任，要不被杨辰的神秘所震憾，没有人深究下去。 “这东西敛财太快，设计一个套路出来，就会迅速有人上当受骗，几年时间弄个几十亿上百亿轻轻松松。”杨辰怕她们意识不到其中的危害，最初的传销，喜欢用化妆品或洗化用品来当商品，上当的大多数都是中年女性。 吃饱喝足以后，其它人走了，刚回到病房，张红霞就严厉对杨辰说道：“跟你慧琴姨道歉，你就算知道这是骗局，可以私下提醒你慧琴姨，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说呢。” “没事，多大点事。”刘慧琴本来确实有点不悦，但张红霞这么一说，她情绪迅速好转过来。 “慧琴姨，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张红霞说的也没错，杨辰今天可以说是损了刘慧琴的面子，她要是那种脾气大的人，离席而去都有可能。 “是这样的。”杨辰还是想着解释一下：“慧琴姨，你跟一般人不同，以你的身份，发展下线太容易，一旦控制不住，就会变成大事，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李书记。” 见刘慧琴还有点不理解，杨辰只好继续说道：“慧琴姨，今天在席上，我要是不阻止，其它几个人都会主动当你的下线，哭着喊着都要买你的东西，你同意不同意？” 刘慧琴顿时恍然大悟，确实有这个可能，她还觉得是个好机会，有人愿意的话就带一把呢。 到了下午，张红霞在打毛衣，杨辰在一边给她理着线，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玉梅姨，有什么事吗？” “让我找个固定电话接古县长的电话？行行行。” 第192章 第三作者的名字呢 杨辰去医生办公室接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回来后张红霞奇怪地问：“老古找你有什么事？” 古来贺虽然算是这个圈子里的，而且论地位，还在张婉如之上，但不仅杨辰，就连张红霞都跟他不熟。 因为他这个人呢，性情有点奇怪，太注重规矩，想跟他私下沟通交流，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问了我点传销上的事，还问的挺详细，连国外那边什么情况也问。”问了杨辰一个满头大汗，因为很多他都是凭印象在说，糊弄那些不懂的人行，真要是详细深究，他就不清楚了。 “他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也被骗了，不该呀。”张红霞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知道。”杨辰也猜不透，因为传销这种玩意在清远也只是刚流行，并没有扩大到人人都知道的地步。 “你说的那个老古，是不是去京城学习的那个？”刘慧琴在旁边突然问道。 张红霞回答是后，刘慧琴狡黠地一笑：“还能干啥，写文章递到上面，到时候传销真的流行开了，危害又那么大，领导不就想起他来，多有先见之明。” 张红霞和杨辰面面相觑，似乎好像就该是这样，不然的话他不会在京城那么远打来电话。 张红霞想的是怪不得老古这人看似不通情理，却一步一步走的又快又稳，看人家这反应速度，这捕捉机会的能力。 杨辰却想的是黄玉梅，古来贺反应再快，前提也得是黄玉梅告诉他，而接到刚才那个电话的时间，证明了黄玉梅一回去就通知了她老公。 初看到黄玉梅，都会觉得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家庭妇女，圆脸胖身材，看起来还略微有点蠢萌。 但了解的很了，就知道她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是，她不争不抢的，因为她不需要，她自己又不需要进步，只要紧紧依靠老公就行。 她话也不多，但每说一句，总是恰到好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贤内助？或者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成功的女人？ “不行，不能便宜了他，我打个电话问问老李，对他有用没有，这个还是我先提起的呢。”刘慧琴不甘被黄玉梅占走这么大的便宜，起身去打电话了。 没过一会又摇摇晃晃地回来了，嘟着嘴说道：“老李让我少管闲事，说那个对他没用，怪不得他一直上不去呢。” “这个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的，你也别怪李书记。”张红霞劝了她一句。 老古他在京城，又在学习阶段，可以这样发挥一把，李民生已经是县委书记了，出这个风头不一定是好事。 “反正我就觉得那个黄玉梅心眼太多，比那个吴明芳心眼更多。”刘慧琴有点嫌弃地撇了撇嘴。 “其实我们中间最聪明的是边莉，但她的运气不太好，又差点关系，所以上不去。”回到自己这边的时候，张红霞很是惋惜地说道。 “我觉得她的精明都写在脸上，还是玉梅阿姨最聪明。”这次这件事，真的是让杨辰佩服到了，这才是真的有智慧。 其实杨辰更想说，小婶你也不差的，能跟人精玩的，只能是人精，张红霞排除家世因素，在众人中社会地位最低，但却能无声无息地巴结上圈子里的核心人物张婉如，绝对不是仅靠实在或安静就行的。 在张红霞的身上，你基本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攻击性，跟她相处，只会感觉到安逸。 又过了一天，杨辰正在跟张宏文交待事情，突然护士过来喊他，说有电话打过来，让他去接电话。 杨辰只好挂了张宏文的电话，去医生办公室接电话，能打到这里的，肯定是古来贺。 “小杨呀，你还得给我提供更多的信息呀，我把这个情况跟我的导师说了，他觉得这个很有意义，让我们写一篇正式的文章，他准备发到内参上，也有可能发到国字头报纸上，你一定要严肃对待，不能再藏着掖着，到时候你至少是第三作者，对你很有用的。 ”电话里一个威严十足的声音说道。 “我尽量吧。”杨辰苦涩地笑了笑，他都是道听途说，又没有真的亲身经历，只能拼命回想了。 “当回事点。”电话里的人呵斥了一声，又开始问起了杨辰。 “说要让我当第三者，不，第三作者，凭啥，我至少该是第二作者吧？”回到房间之后，杨辰随口发起了牢骚。 “第一作者肯定是他导师，这样才能保证发表，老古才是第二作者，你能混个第三作者已经不错，这还是老古这人厚道，不然的话你连第三作者都混不到。”张红霞笑着安慰他。 “我知道，在学校听同学们说过，论文都是这样，不挂导师名字就发表不了，甚至作者本人只能挂个第五作者。”杨辰也不是毫无见识的人，至少听还是听过的。 过了两天，黄玉梅突然来到医院，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堆东西，满脸的笑容就像要溢出来似的。 “玉梅姐，这是路上捡钱了？”张红霞笑着问道。 “现在还不能说，我可不是来看望你的，我是来谢小辰的。”黄玉梅虽不明说，但也不隐晦，暗示着好事将临。 黄玉梅走的时候，张红霞把她送到门外时，黄玉梅才小声说道：“以后我可能会来省城跟小辰做伴，到时候咱们照样是朋友。” 直到有一天，有人送来一张《华夏经济报》二版头条上赫然写着“警惕从资本主义社会进来的苍蝇——传销。” 上面不仅写着传销的特征形式，还有传销的危害性，另外举了各种实例。 但上面只有两个名字，第二个名字是古来贺，第一个叫陈荆联。 “我连第三作者都没保住。”杨辰哭丧着脸拿给张红霞看。 “玉梅给我打电话了，说报纸不允许那么多作者，但内参上有你的名字。”张红霞笑着接过杨辰手里的报纸。 “内参在哪？能不能让我看看。”杨辰对此有些遗憾，但能上内参也不错，这可是发表文章呀，以前他写的最长的文章就是作文。 “这个内参是给国家领导看的，老古都没资格看。”张红霞把报纸认真仔细地叠好。装到一个塑料袋里。 第193章 县委书记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会我跟慧琴姐说一声，我们出院吧，在这也没有什么事，让医生开点药带回去吃吧。”张红霞坐在床上正色对杨辰说道。 后两天她自我感觉都好了很多，而且让杨辰自个去忙杨辰又不去，她就不好意思继续住下去了。 杨辰主要是考虑到她是心理因素的可能性较大，如果自己一走了之，怕她再多想，虽然有刘慧琴在，但毕竟不能代替自己。 杨辰也觉得在这里呆着没意思，同样是忙，待在家里多舒服，当然他说的这个家指的是平山，不管是家里还是水库，就是砖窑，他都待的甘之如饴。 这里虽然待遇和服务都到位，但毕竟是医院，光是那个消毒水的位置，杨辰就闻不惯，所以他宁肯不出去。 办理手续什么的还需要时间，他们本打算提前跟刘慧琴打个招呼，结果刘慧琴说道：“急什么，等两天，老李就来接我了，到时候咱们一块走。” 张红霞能说什么，只能陪着她一起再住两天了。 谁知道只过了一天，李民生就来了，但是，他是带着一群人来的，后面陆陆续续跟了十来个人。 张红霞和杨辰还在里面，听到外面人可多，就没有出去，听着李民生不停地介绍，这是那个局长，这是那个书记了。 两个人还打算继续躲着呢，刘慧琴却不肯饶过她，隔着隔断喊道：“红霞，快出来，这些肯定都是你熟人。” 那帮人还在意外谁是红霞呢，张红霞从里面笑着走了出来。 来的人大多数她都认识，只有一两个叫不出来名字，但最明显的是站在中间的杨保国。 他也是唯一的一个县领导，其它的都是县里正科。 “张局长正好也在这里看病，恰好住一间病房，也算是缘分。”李民生解释了一下，他对张红霞没啥观感，但媳妇跟她处得来，他也没办法。 “红霞，你咋住进这地方的？”杨保国十分意外地问。 他们这些人过来的，还在惊叹县委书记毕竟是县委书记，在省里都能住这么好的医院，住这么好的病房。 谁知道里面竟然走出来一个张红霞，杨家的人，大家都知道，但应该住不进这个病房的吧。 如果不是刘慧琴也在，他们都要怀疑张红霞是不是跟李民生有莫名的关系。 但就想李民生就算再手腕惊人，也不可能外面安排个老婆，里面再安排个小的吧。 “小辰现在调到水利厅了，我是家属，所以也能享受一下。”张红霞把后面的杨辰拽了出来，给大家介绍道。 “大家可不要小看小辰，人家现在可是正经的副科干部，再有一步就撵上你们了。”李民生在旁边也打趣着。 在场的众人，谁不是四十来岁了，辛苦搏杀，兢兢业业，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正科的位置上，人家小小年纪就是副科了。 就算是躺平，不去努力，三十岁升正科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谁惊讶都没有杨保国惊讶，去年他还打算让杨辰过去给他当通讯员呢，还拿副股当甜头诱惑杨辰呢，谁想到只过了一年不到，就成副科了。 虽然他也是副处了，但他这个不挂常委的副县长，实际话语权，并不比原来的乡党委书记强多少。 杨辰也没有去炫耀什么，毕竟年龄差太多了，他这样的，只会让人嫉妒。 没看除了杨保国过来问了两句病情，只有那个原来在计委上班的韩国强过来跟杨辰握了握手。 “韩科长。”杨辰叫了一声，这位是小叔的好友，他还是记得的。 谁知道杨保国却在旁边提醒道：“现在不能叫韩科长了，要叫韩主任，他现在在县委办上班，服务李书记呢。” 杨辰恍然大悟，怪不得韩国强只是一个科长能出现在这种场合呢，虽然看似躲在最后，却并不拘束，走过来的时候，其它人反而给他让道。 看望完病人，其它人都离开了，李民生把他们送了出去，人家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了，他肯定得客气客气，虽然他不会去陪着吃饭，却要叮嘱好杨保国带好队。 这个时候韩国强却如风一样跑了过来，掏出一百块钱来塞给了杨辰：“我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这点钱你看事给红霞嫂子买点水果吧。” 说完又赶紧跑了，刘慧琴在旁边看着说道：“这位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他现在在县委办上班，听说是服务李书记的。”张红霞解释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原来的那个泄露老李的行踪，被老李打发到乡镇了，这是新换的。”刘慧琴虽然不关注，但李民生却跟她说过这件事。 看来是吴明芳惹的祸端，本来能在领导跟前有个眼线的，急着表现，结果把眼线坑了。 当个县委书记真痛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 李民生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以后对杨辰说道：“我们明天就出院，你们呢，需要再安排一辆车不？” “我们有车，不用了。”杨辰赶紧客气。 “到时候咱们一块走，红霞你去我家认认门，回头我要是去平山了，也去找你玩。”刘慧琴非常活泼地收拾着东西，看起来非常兴奋。 也不知道只是认识了十几天时间，两个人关系为什么就这么好，杨辰和李民生互相看了看，都有点不能理解。 “到时候我带你去天桥水库玩，那修的跟仙境一样。” 张红霞也显的非常热情。 跟思维简单的人玩，总比跟那些思维复杂的人玩要轻松。 “老李，红霞的事你可得上点心，别让我一直提醒你。”刘慧琴眼睛一转，又看向李民生。 李民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看来真得给张红霞换换地方了，不然媳妇这关过不去呀。 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追逐权力了，这当了领导了就是不一样，对于个人仕途，简直可以一言而兴，一言而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这一步。 “小辰，以后有什么外界消息的，也可以跟我说，别什么都便宜那个老古，这个家伙已经抛弃我们了，跑省工商局了。”李民生趁两个女人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声跟杨辰说道。 第194章 县长相邀也不去 “纯属意外，纯属意外。”杨辰能说什么，在座的又不是只有黄玉梅一个，但能反应过来的却只有她。 “这个意外可不简单，老古直接一个正处到手了，而且还是省厅的正处，让我我都愿意。”李民生要说嫉妒，那谈不上，但羡慕是免不了的。 如果退回五年前，对这个机会，他一定拼尽全力也要去争取，但现在他在平山的基础已经牢固，就等着机会往上走呢，类似的机会，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那是古县长自己有能力，跟我没多大关系。”杨辰只能继续客气。 “吃水不忘挖井人，放心，老古不是忘本的人，不会忘了你的。”李民生看着杨辰，真羡慕他的年轻呀。 “小事一件。”就偶尔泄露了一次天机，就换了一个正处，要是自己泄露更多呢，杨辰有点不敢想。 “年轻人思路开阔呀，如果你还在平山，我一定重用你。”李民生真的觉得杨辰这样的人才去了省厅真可惜，可惜发现的太迟了。 自己以前不喜欢用年轻人，不然的话也不让尚红卫拉拢那么多人，以后要改改这个毛病了，年轻人也有可取之处。 李民生还真有这个毛病，他在平山县这么多人，提拔的人里面，几乎没有年龄比他小的。 他这种用人方法，在年龄大的人里面，很受欢迎，但在年龄比他小的人里面，就非常受人诟病了。 很多人愿意支持尚红卫，就是因为知道只要李民生在平山县，他们就不会有机会，当然只能支持尚红卫。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但代表了李民生的一种用人习惯，潜意识里，他认为年龄小的人不靠谱，所以不愿意提拔。 这次被他赶到乡里的县委副主任，其实并不算是流放或打压，因为他在县委办才刚提的正科，根本没资格去大营当乡长。 但他泄露自己的行踪，确实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不惩罚也说不过去。 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这家伙跟吴明芳乱搞男女关系，而且不是刚发展的，竟然是好几年的关系了，这才是他无法接受。 如果不是直工委并不在县委的眼皮子底下，他甚至连吴明芳都想赶走，无非是刚调整过，现在调整有点太明显，而且因为人家来看望自己媳妇就把人家调整，也有点说不过去。 但从老古这件事来看，也不能太小看年轻人，至少眼界开阔、思维灵活，有的学习能力也强。 杨辰没时间揣摩李民生的心思，反正跟自己没关系，他就算想提拔自己，也轮不到他了。 “小杨呀，回头我把你加到今年县里的团拜会名单上，到时候也能多认识几个人，虽然你到了省厅，家还是平山的吗，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能用到这些人。”李民生也是一片好意，他发现杨辰几乎不认识今天来的这些人，这些人可都是县里的实权派，不认识这些人，你办事能方便吗。 “太荣幸了，我这个年纪，参加团拜会好吗？”团拜会杨辰还是知道的，每年过年的时候电视上常见。 是团体拜年的意思，主要是邀请那些老领导们和回家过年的知名人士到一块，进行集中拜年，当然，地位特别高的，还得再单独上门拜访。 这样的会当然比不上什么党代会、人代会，但在县里也算是最高端的会议之一了，杨辰这个年纪，去当服务生都有点过于年轻，更何况当参会对象了。 “年轻人，就该多见见世面。”李民生拍了拍杨辰的肩膀，转身去帮媳妇了。 杨辰去外面办理退院手续，顺便跟梁小花打个招呼，进来的时候托人家办的，走了肯定要打个招呼，前两天已经表示过了，这次打个电话就行。 第二天，两辆车先后离开了水利医院，张红霞和杨辰并没有准备去李民生家，说是这样说的，真的就这样上门拜访，是特别失礼的行为。 特别是刚从医院出来，严禁直接去人家，因为这里的风俗是从医院出来的人，带着一身的晦气，到家要迈火盆的。 回到家里，迈了火盆，杨辰和张红霞两个分散瘫倒在沙发上，回到家，心理感觉自然不同了。 “你大伯当时说就不去省城看我们了，让我们回来了以后，去他家里吃饭，到时候喊上二伯和大姑二姑他们，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张红霞有气无力地问杨辰。 “算了吧，他要是不再喊咱们就别去了。”杨辰觉得这个诚意不是特别足，而且去他家吃饭，也不太方便，吃完饭，说不定还得给他干活。 “行，你说了算，我先去休息一会。”张红霞还是觉得有点累，就自个去休息了。 杨辰却还处于精力充沛的状态，见没自己的事了，就开上车，去砖窑去了，路上又给张宏文打了个电话，让他也过去，三个人喝点小酒，好好聚聚。 三个人正喝的开心呢，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却是张红霞打来的：“尚县长听说我们回来了，想让我们去他家吃饭，你有空没有？” “呃，小婶，我这已经开始了，而且正喝着呢，一身的酒气，也不方便不是，能不能改日？”杨辰有些为难地看了张宏文和段双林两人一眼。 现在随着生意的扩张和发展，三个人已经很难再聚到一块了，现在好不容易聚到一块，喝的正开心呢，杨辰有点不想走。 “你要有事你先走，咱们什么时候不能喝。”见杨辰有事，段方林立刻替杨辰说起了话。 他这样一说，杨辰反正不好意思走了，就对电话说道：“要不你去吧，替我向尚县长道个歉，我这真走不开。” “行，那我就去一趟，你尽量少喝点。”张红霞没有强求杨辰去，她自己都很少去尚红卫家，更别说杨辰了。 结果她到了尚家，尚红卫看到只有她一个人，一脸的失望，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而他家里也有六七个人，也都是县里的实权派。 第195章 想拉拢还放不下架子的县长 尚红卫先是听到有人说张红霞和李书记的夫人住了同一间病房，他还以为是李民生想拉拢杨家呢，可是又一打听，完全是凑巧，两个人恰好碰上了。 这就对了，李民生真要想拉拢杨家还会等到现在，他可是负着打压杨家的任务的，这是他的根本任务，他根本不敢转向。 对于有人说杨家那个小子现在混的不错，在省厅都是有头有脸的，都能混上特需病房了，他照样嗤之以鼻，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杨家的水利厅的关系，他自己每逢过年的时候，还要过去拜会一二呢。 直到短短的两三天时间，又有传说杨家那小子跟古县长合写了一篇文章，上了内参，被大领导欣赏，然后直升正处，而且还是省厅里的实权正处。 这个含金量可是相当高的，省厅的实权正处，进可以在省厅直升副厅，退可以回到地市当副市长，最不济也能混个副巡视员，而如果在县里的话，老古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退休前能进去人大或政协染一水，混个正处就不错了。 得到消息时，他都亲自赴省屈尊拜会了古来贺，以前是自己的手下，现在不仅跟自己平起平坐了，还略高了一筹，不然的话也不会自己来拜会他，他应该来拜会自己的，谁地位高谁地位低，这个就一目了然。 他就这个传言向古来贺求证，古来贺虽然没有肯定，但脸上的微笑说明了一切，他想详加深问，古来贺却怎么也不说了。 所以回来以后，他左想右想，觉得还是要把人叫过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也不能直接叫杨辰过来，还是叫张红霞来，带着杨辰来，就顺理成章了。 谁知道张红霞来了，杨辰却没有来，说是有事。 这也太不把我这个县长当回事了吧，县长相召，有天大的事也该来的，一个小毛孩子，能有什么大事。 难道说他是被李民生所拉拢，所以才故意不来自己这里，尚红卫不由得多想起来。 他只能把张红霞叫到外面，问她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情况不，张红霞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言语说道：“那天是婉如部长、玉梅姐她们几个去医院看望我，中午话题聊天，突然聊天传销上了。” “小辰喜欢做生意，研究这方面的知识，就在席上随口说了几句，介绍了这种传销的特征和危害。” “当时我们都没当回事，谁知道到了下午，老古就跟小杨联系，问了问情况，过了一天又打了一次电话，然后文章就发表了，当然了，文章我们也没看到，只是听人家说了。”张红霞说很是稀松平常呢。 尚红卫却不这么想，实职正处呀，虽然他也是，但那可是省厅的正处呀，自己还只是二把手。 只是一篇文章，古来贺不仅直升一级，而且还带来地位上的直接跃升，以后再回平山县，李民生都得出面陪同。 他很想再问问情况，可是张红霞却不肯多说了，他也想跟杨辰直接交流交流，可是却拉不下这个脸来。 一篇文章就能换来提拔， 这样的好事肯定想也别想，但能跟领导留下深刻印象也行呀，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直达天庭的。 过了没几天，县委办拿来平山县在外知名人士名单让他过目，他竟然在名单后面看到了杨辰的名字，于是不解地问：“这个杨辰是不是就是原来水利局的那个，他怎么在里面？” “李书记说了，虽然这位杨科长只是个副科，但毕竟是在省厅工作，也该在上面的。” 尚红卫用鼻子冷哼一声，什么时候副科也能当知名人士了，至少得是处级干部才行。 但老李既然开了口了，那就是不容更改了，自己说也没用，再说了，自己为什么要管，老李难道还以为能把杨家拉过去不成。 但尚红卫还是小看了这个名单的影响力了，这个名单是发到各大局和各乡镇的，下面的人看到这个名单，虽然有的也意外杨辰一个小小的副科怎么有资格上这个名单。 但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很多自认为跟杨家有关系的人纷纷联系，想跟杨辰攀上关系，至少结个善缘也不错。 就连杨保国，也在事后跟杨辰联系，给介绍一个租赁生意。 影响最大的是砖窑，因为这个生意好照顾，谁的业务范围内没个盖房的，一时间砖窑生意突飞猛进，供不应求，本来该是淡季的时候，工人却得连续加班，段双林急的都上火了。 一上火他就喉咙肿疼，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不住几天院解决不了问题，杨辰只好亲自接手。 他管理没段双林那么细致，但有一点，知道怎么调动人的积极性，粗暴地发加班工资和雇佣人手。 现在好多老板对未来的信心不是那么足，不敢随便扩大生产，但对杨辰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他知道未来的市场有多么宽广，也知道这个赛道有多宽阔，趁着形势好，干就是了。 等段双林从医院回来，发现工人增加了一点五倍，工资支出增加了两倍还多，看着杨辰，一脸的嫌弃。 “你这让我还怎么管，我好不容易把工资支出压到一个月不到一万，你直接给我弄两万多。”段双林看着出勤报表，都有点想哭。 “做生意，特别是做实体生意，绝对不要在工资上抠门，自己少挣点可以，别让工人吃亏。” 杨辰一开始也是压榨手下的工人，结果弄的人心背散，没有人愿意跟他，特别是有的老弟兄跟了他十来年了，被人轻易拉走，弄的他连很多活都接不了，才有了触动，改变了之后，又聚了一帮弟兄。 “行，我知道了。”段双林点点头，但又委屈地说道：“我都打听过了，平山县的砖窑数咱们的工资高了，就是跟乡里的厂比，咱们的工资也不低。” “我知道，就现在这个水平，保持住，比周围或同行业高一点就行。”也不能太高，砖这玩意，利润还是太低，还得生产那种附加值更高的玩意。 第196章 团拜会上低调的显眼包 但是杨辰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时间去南边考察设备，所以目前仍然还是以红砖为主，仿古砖和地砖为辅。 现在的砖窑光看收入，在杨辰的生意中已经只占极小一部分，但杨辰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砖窑，因为他对砖窑有着很长远的规划。 做生意最紧要的是守住根本，特别是多元化的生意，最根本的不一定是最赚钱的，却一定是最牢固的，后来上升到互联网公司之后，有了一个形象的名字“护城河。” 租赁建筑机械的生意目前非常火爆，杨辰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去增加一台固定资产，光是来回调配，杨辰就买了几十辆二手大卡车，把张宏文忙的脚都沾地。 前一段邮政的移动通信那跟张宏文联系了，说有新款上市了，现在有活动，问张宏文参与不。 张宏文那段时间正好在清远市，而且手里的大哥大又摔了几次，就去买了两台，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那个李欣欣看对了眼，两个人经常打电话聊天。 一开始还搞活动了、用着有什么问题没有等名目掩饰，后来就直接开始联系了。 对于好友的感情生活，杨辰向来是顺其自然的态度，哪怕所遇非人，也要他经历过之后，才能成长。 只要不耽误生意，别说谈恋爱了，就是经常出入娱乐场所杨辰也不会管。 严寒慢慢降临，整个山区都被银装素裹，大地白茫茫一片，杨辰等人猫在水库里面，丝毫没有外出的想法。 但是马上要过年了，李天国他们总不能留在这里过年，就想要提前回去，摆在面前最迫切的问题就是福利如何发放。 因为机构庞大的原因，厅里是不发福利的，厅里的福利就是每人五百以上不等的过节费，至于发放其它东西，那是由各个处自行筹集发放。 有人不理解，为什么不由厅里统一发放，因为水利厅下面的机构过于庞大，不仅是只有那十几个处室，还有各种二级机构。 各种事务中心、二级局、研究院、学院、三产机构，大大小小也有几十个，如果厅里统一发，光是组织就需要费很大工夫，而且众口难调，这些二级机构，有的肥的油嘴流油，有的穷的全靠厅里支援，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统一，就只能各发各的。 有钱你就多发点，没钱你就少发点，实在不行厅里支援你点，至少米面粮油这些最基本的还是能够保证的。 杨辰他们这个管理处，基本没有预算约束，现在帐上还趴着几十万没动呢，要说发，什么都能发得起，但怎么发，才是个问题。 因为福利多少部分决定着在家里的家庭地位，特别是住在一块，又不在一个单位的，更是要比。 按杨辰的意思，直接在省城采购，然后往家送也方便，省城的物资肯定也比平山丰富，但李天国不肯同意，说咱们的工作岗位是在平山县这里，如果跑省城采购，到时候不好下帐。 那就在平山也行，找个大点的批发部，用他们的名义开个票，到时候下帐就行，也不是说就非得在平山采购。 李天国想用杨辰的店，照顾一下自己人，杨辰却不肯同意，没必要赚这个钱，瓜田李下的，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胡枫的根底极深，谁也摸不清他的来历，陈艳艳呢，又一直非常独立，并不跟李天国和杨辰他们走的很近，让人很不放心。 李天国只提了一个要求，别超过一千块钱就行，大家一视同仁，不要搞级别之分，本来就四个人，还要搞三六九等，让人可笑。 那就米面粮油、鸡鸭鱼肉、挂历年画、烟酒礼品，反正有皮卡车，三个人的福利，一皮卡车差点没装下。 杨辰根本没往家拉，劳动局那里发福利虽然说不会这么夸张，但也绝对不会差，杨辰就拉到了砖窑，给张宏文和段双林分了分，剩下的准备混到给员工的福利里，发给大家。 年底分红时，张宏文分了十二万，而段双林只有四万，不过不管多少，两个人都没有任何意见，比起去年都翻了好几倍，更何况杨辰也表明，这个只是让他们回家有个交待的，大头还留着准备滚动发展呢。 两个人也算是彻底理解了杨辰说的机会太多钱赚不完是什么概念了，这钱真的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现在要说给张宏文配个桑塔纳，张宏文都不怎么稀罕。 杨辰对他们两个也很放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杨辰也不喜欢设什么圈套去考验人心，怎么说呢，人很难经得起考验。 就像一个男人，给他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告诉他，不用负任何责任，也不会被任何人知道，让他干，你看他干不干。 限制人犯错的，除了道德和良心，更多的是后果和胆量。 只剩下杨辰一个的时候，杨辰也不去水库了，反正那里有人值班，杨辰准备在节前，把所有该表示的表示一遍。 自己的姨姨天团肯定排第一位，厅里的领导、县里的领导排第二位，生意伙伴排第三位，礼物厚重不厚重是其次，关键是亲自到亲手送上门。 杨辰还是个小字辈，没有资格派个人过去就算送礼了，该讲究礼节的时候，一定要讲究。 有人认为礼不在形式上，可是连形式都没有了，还叫礼吗。 尽管杨辰再三拒绝，可是平山县的春节团拜会上还是出现了他的身影，没办法。 他的会上显的很低调，几乎一直缩在角落里面，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可是却偏偏所有来的人，都要看他一番。 有的是奇怪他这个年轻人是怎么混到这里来的，有的是则是奇怪他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来参这个会。 等杨辰的身份逐渐传开，看向他的目光更多了，让他如坐针毡一般。 杨辰只好把这个当成考验和锻练，等自己当上领导，坐上主席台的时候，看自己的人只会更多，就当是提前适应吧。 第197章 生意象滚雪球的年代 参加团拜会让杨辰的知名度在平山再次得到扩散，至于那些局长和乡党委书记们都知道，省水利厅有个平山县的副科干部，年龄小的吓人。 而且人家还不止年龄小，生意还做的特别大，过了年后，找张红霞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这个要介绍自己侄女的，那个要介绍自己外甥女的，甚至上门主动推销自己女儿的都有。 但是有许梦琪珠玉在前，对于这些县里的实权人家，张红霞就有点看不上了。 杨辰是不可能在这守水库守一辈子的，迟早要回厅里，娶个县里的女孩，到时候两地分居吗。 而且县里的适龄女孩，现在才不过刚参加工作，能有什么前途，未来说不定连个副科都混不上，所以至少也得是市里的。 杨辰可能不在乎这个，但张红霞却看的比较重，连她的眼都入不了，自然也到不了杨辰这里，只有许袅知道杨辰在平山婚恋市场的火爆，只恨自己无缘，就跟杨辰说，想把她的小表妹介绍给杨辰，杨辰却连见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过年后，很多工地开始开工，杨辰派人统计了一下，他已经是清远市最大的建筑机械设备租赁商了，目前占据着百分之六十多的市场，剩下还有几个玩家，但都是小打小闹。 因为杨辰跟这些大型建筑机械省代的关系特别好，拥有优先提货权，他们下了订之后，要三到四个月才能到货，杨辰一般都是当月，因为省代基本上已经知道杨辰每个月都会下订了，提前都会准备。 而且杨辰的付款又特别及时，他们也愿意跟杨辰打交道。 清远市一运和二运公司的司机，被杨辰雇走六十多个，有效缓解了清远市交通局的信访压力，杨辰的原材料供应业也在进入清远市政工程领域后，又进入了清远市的交通领域。 过年后的上岭乡，发生了一件大事，副乡长王振魁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虽然胡书记全力做思想工作，王振魁还是铁了心要走。 做为王振魁的恩主，胡书记对此极不满意，在小会上就明说，这样不知道报恩的人，永远不值得重用，还要去做生意，有他吃苦的时候，等他灰溜溜地回来，就要他的好看。 王振魁没有任何不安，这一去，没个两三年就不打算回来，因为他已经了解到了，光清远市里的绿化工程就得干两三年，到时候姓胡的不退休也得回城里，还怕他。 而这两三年时间，足够自己挣二十到三十年的工资，还怕那个。 而且杨辰的背景也让他非常相信，就算是回来，也不怕没地方安排，为啥，组织部长在人家家里坐着呢，乡里还不打算给自己办停薪留职手续，人家组织部一个电话，手续毫无阻碍就好了。 杨辰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暗示他两三年内，他想回来了，保他个正科不成问题。 正科又不一定非要去当局长或书记乡长，有名无实的正科职位多了，就算张婉如不在组织部长位置上了，那也是上去了，运作个正科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了，杨辰只是暗示，并不是保证。 不过以杨辰的估计，他回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没有一个挣了泼天的富贵后，还会回来当个小干部的。 王振魁除了以前一块干活的人，他又找了二十几个人，当然了，杨辰也往里面掺了几个人，他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但张家、赵家有呀，段双林、张宏文也有呀。 再不济，还有晋家呢，那也是杨辰的铁杆。 晋怀安虽然没有正式进杨辰的产业里面，但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帮杨辰收购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石头、树根和老式玩艺，不要文物或古董，免得受骗，就要那些看起来不值钱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道理，杨辰发展起来了，跟着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提升，至少不会说没钱赚。 过年的时候，杨辰大概计算了一下，跟着他混饭吃的，已经超过四百个人了，光是奖金和福利，都发出了三十多万，这还没算张宏文和段双林两个。 当然了，这么多人，特别是在粗暴发展的情况下，肯定有种问题，偷油的、盗卖配件的、高进低出的，多多少少也都有几十起。 杨辰对这种事的处置原则是一经发现，立即开除，可以不追加损失，但必须得到处罚。 不管是谁，哪怕是张红霞的外甥，还是张宏文的兄弟，谁来求情也没用。 在杨辰看来，伸手一次跟无数次没有区别，惩罚并不能打消他的贪念，只会让他手段更隐蔽，所以在这种事上，他并不相信什么改过自新。 杨辰就见过一个例子，一个大老板让亲侄子掌管业务，他自己忙其它事了，结果一年下来，原本赚几百万的业务居然亏了二百多万，老板都只能卖房还债了，结果侄子去提了一辆奇瑞捷豹路虎揽胜极光，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五辆车呢，原来是一辆。 杨辰就是要用这种态度和惩罚告诉剩下的人，不要因小失大，不要产生贪念，总得来说，效果还是很好的。 这个世界，有良知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虽然每一摊业务都有人照头，但总会有各种意外发生，杨辰就像是一名救火队员，随时做好准备赶赴过去，那辆皮卡才一年不到，就增加了十二万的里程就是赫赫的证明。 在张宏文谈上女朋友后，正好碰到有客户顶账，杨辰就弄了一辆神龙富康，交给了张宏文，把这家伙美的呀，当时就开着往清远去炫耀了。 水库那边没有领导来就不用忙，杨辰感觉这样也不错，这个班上跟没上一样，看着自己的银行帐户，不帐户上还是没钱，看着资产报表上的数字不停地增加，还是让人很有成就感的。 甚至杨辰都有种感觉，根本不需要往仕途上用劲，就这样就够了，有个身份，还不耽误赚钱，多方便。 但是，很快发生的事就让杨辰意识到，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掌握更多的财富只会引来有心人的觊觎。 第198章 抢生意的来了 这天，杨辰正在盘库，这是很紧要的工作，上百万的货呢，虽然有晋和平这个死脑筋看着，但他的智商还是有点让人担心，所以杨辰每隔一段时间，总是来亲自盘一下。 突然接到了张宏文的电话，说同时有四个工地都发生了退租情况，基本上就是强行终止租赁，把人和设备都赶了出去。 甚至有一个工地，因为出现点小摩擦，把人家的地面砸坏了，搅拌机和车都被人家扣了。 “有新的设备入场吗？”杨辰并不着急，而是沉住气问道。 “有，是丁老二的设备，我跟丁老二联系，他不搭理我。”张宏文在电话里面明显有点着急。 丁老二杨辰也听说过，但没打过交道，他一开始还想用小手段抢杨辰的生意，被人警告了几次后就老实了。 “你跟同行业的几个人打听一下，看看他们的生意有没有被抢，如果没有，那就是针对我们的，如果有，那就是来了强龙了。”杨辰嘴上说着，还是发动了车子，往清远市驶去。 “我打听到了，大家的生意都有被抢的，是丁老二但又不是丁老二，因为丁老二前一段喝了点酒，调戏不该调戏的人，为了出来，把生意都给人家了，现在他就是人家下面的一个司机，他们那一摊是一个姓管的家伙在管，但听说他的后面还有人，这个打听不到。”张宏文的活动能力还是很强的，很快就打听到了。 “不用，你找咱们的老客户打听一下，是谁跟他们打的招呼让换人的，知道这个就行了。”首先得知道谁打的招呼，然后就知道什么来路了。 张宏文去打听了，杨辰却是找到了许见深，把情况一说，许见深也觉得不能理解，因为有些工地确实是他打的招呼，连他的面子都不卖，来头一定不小。 张宏文费了好半天的劲，终于在一个客户嘴里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他这里，是区里打的招呼 ，听老板说是区长本人。 “区长？施俊杰？”许见深听了以后奇怪地说道。 因为四个工地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区，只有这个工地在南湾区，另外三个都在临江区。 “算了，我直接问胡乐。”许见深说的胡乐是临江区的区长，两个人比较熟，互相还是能说说真话。 打完电话，许见深皱起了眉头：“胡乐刚才说了，打招呼的是丁仲礼书记，说他儿子现在改邪归正了，准备做生意，让大家照顾照顾，这个又不涉及什么权钱交易，他们就都答应了。” 看杨辰一脸的纳闷，许见深解释道：“丁书记是市纪委的副书记，老资格了，手握重权，他有一个老来子，是市里出了名的坏仔捣蛋，不正干，光惹事。” “那咋办，总不能就这样被他抢生意吧？”杨辰一听也觉得不好办，怪不得这些区长都卖面子呢，原来是纪委的领导，对这些干部最有威胁。 “光抢了这几个倒是不怕，就是怕他继续抢，特别是胃口大了之后，不光是抢生意了。”杨辰这样说道。 “对，你怕他直接来抢你的设备。”许见深也知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人一旦胃口变大了之后，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杨辰点了点头，因为这个生意的唯一门槛就是买设备的投入较大，抢几个工地之后，他们的设备就用光了，就只能等着。 但他肯定不会就此满足，要扩张就要买新设备，但那个要花很多钱，他不如直接抢有设备的人。 “我托个市领导跟丁书记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良性竞争。”许见深颇为苦恼地说道，然后去打电话。 这一打就是半天，打了过去，又回了过来，又打了过去，然后许见深苦着脸走了过来：“跟丁书记说了，丁书记说小孩子的事，他不管。” 不管你打什么招呼，这就是不给面子的意思。 “丁书记快要退了，人家想多赚点钱，大家都可以理解，所以不好劝。”许见深咧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帮上杨辰。 这个生意他只能分润一点介绍费，所以没动力去跟一个纪委副书记硬拼，特别是一个要退休的副书记，那更是杀伤力惊人。 回去以后，杨辰苦思冥想，寻求破局之法，找关系不是不能，但对于一个即将退休的人来说，单纯的情面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除非是能威胁到他的关系，他才会卖这个面子。 那就得找更高级的关系介入，但杨辰认识的人里面，却没有谁能威胁到一个副厅的，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副厅。 更主要的是，杨辰也意识到了，随着自己的生意越来越大，原有的靠山已经保不住自己了。 正在这个时候，杨辰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杨辰听了第一句，眉头就开始紧皱起来。 电话是李天国打来的，说是省纪委给厅里下了一个函，让厅里就调动杨辰写一个必要性的情况说明。 “我调过来不是大领导的安排吗？还有人敢问？”杨辰不解地问，因为调过来的时候李天国就说了，他之所以调动的原因厅里基本上都知道，不会有说三道四的。 “知道，但这个不能拿来当理由给省纪委回复。”李天国不知道杨辰，杨辰却从纪委两个字就知道出手的人是谁。 如果厅里不能拿出证据，省纪委说不定就能深度介入，杨辰觉得不能让对方这么继续下去了，不然的自己只会暴露的更多。 因为不管厅里还是县里，对杨辰生意的了解都非常片面，根本不知道规模有这么大。 如果知道，说不定早有人冲杨辰下手了，所以杨辰现在必须得找个强有力的靠山了，还得是能够深度捆绑的。 把自己的圈子从里到外，从小到大排除一个遍后，杨辰把目标确定在了那个洪二哥的身上，一方面这家伙的地位肯定能辖制住对方，另一方面这个洪二哥也是个能打动的人。 但两个人一点也不熟，从钢材生意后，杨辰也只是给人家送过两次礼，连正式来往都没有，但没办法，目前能帮上杨辰忙的，大概只有他了。 第199章 四成是我出手的基本价码 杨辰没有托别人，而是直接联系上了对方，洪二哥倒是还记得他，听说有事要找他帮忙，并没有推脱，而是让杨辰去省城找他。 他的公司在省庆云开发区，庆云大厦的第十四楼，租了一层。 一听租了一层，杨辰以为是多大的公司呢，到那一看就五六个房间，其它的房间都在空着。 洪二哥的大名叫洪安生，大约是让他安生的意思，长的不丑，还有点小帅，穿着一身得体的西服，头发抹的油亮，身上也散出一股香香的味道。 看到杨辰对他占了一层有所关注，出言解释道：“十四楼层因为谐音的原因，不太好租，所以价格特别便宜，我不在乎这个，就干脆一整层都租下来了，也用不上，瞎占着玩呗，回头我准备在室内弄一个游戏池、一个网球场，再弄个保龄球馆，到时候你也可以来玩。” 估计是便宜到正常价的十分之一以下吧，杨辰心中暗笑，但嘴上赶紧建议道：“其实还可以弄一个整体的健身房，弄一个练歌房，再弄一个室内高尔夫，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至少在省城是独一份。” “但我这里是个公司，干那个有点不太合适呀。”洪安生明显动心了，但嘴上还矜持地拒绝道。 “不对外营业，只接待生意伙伴，让人一看就是高格调、上档次的现代公司。”忽悠人呗，谁还不会了，你忽悠我，我忽悠你。 洪安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老爹不让自己把整层楼分割出租，说那样对物业不太交待，那干脆就利用起来，说不对外营业了，谁用用，还能不掏个钱。 “听说你搞建筑也有一套，来公司帮我吧，把这些都搞起来，到时候这些都，交给你管理。”洪安生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说道。 “我还在水库那边呢，走不开，再说了，我这人就动动嘴的本事。”杨辰才会来这里呢，自己大老板当着多爽，给人来当手下。 “行，走，坐下来。”洪安生也不强求，在他看来，自己出言邀请了，你不接就是不给我面子，我自然也不会说第二次。 地球离了谁都会转，真以为没人懂这些了。 “是这样的，二哥。”杨辰先把自己的租赁业务交待了一遍，把前景也描述了一番，然后对他说道：“现在业务遇到了困境，想邀请二哥加入公司，平常什么也不用做，到年底坐享三成红利。” “四成。”洪安生连犹豫都没带犹豫一下，可能连思考都没有思考，直接说出了答案。 看杨辰还要犹豫，洪安生直接说道：“四成就是我出手的最低价码了，换别人我至少五成六成，同时这个还不能让我爹知道，不然的话什么都帮不了你。” “你既然来找我，肯定是遇到了你摆不平的麻烦，三核桃俩枣的，我根本不希得出手。”洪安生既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特别嚣张，但就是抓住了杨辰的要害，丝毫不肯放松。 “四成就四成，但是你得帮着介绍生意。”杨辰看对方不肯松口，只能堤内损失堤外补，只要生意能扩大，多分点也无所谓。 “帮忙介绍生意就是另外的价格，四成就是帮你解决麻烦的价格，一码归一码，你也别想着找补。”洪安生那也是沾上毛比猴子还精的角色，一眼就看穿了杨辰的把戏，直接拆穿了他。 杨辰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直接点了点头：“介绍生意该有的信息费还有，这件事就是四成红利，可以吧？” 洪安生点了点头：“说吧，麻烦有多大？” 杨辰把情况一说，洪安生皱着眉头：“麻烦倒是不麻烦，但对方既然已经在省纪委打了招呼了，再通过省纪委打招呼就不好办了，你是想阻止他对你下手呢，还是想直接把他赶出这个市场？” “当然是把他赶出这个市场了，价格一样吗？”找人打个招呼让对方不冲自己下手，杨辰在市里也能办到，找人打个招呼的价格远远不需要这么多，既然来这找他出手，肯定是想一劳永逸。 同时也可以震慑其它对手，让别人不敢对自己起坏心。 “既然答应你了，价格肯定都一样，想一劳永逸的话，就没有那么快了，打招呼是很快的，现在打电话，今天就能交待下去，你看呢，要不先打招呼让对方停手？”洪安生对这个一点都觉得为难，打个招呼而已，能有什么麻烦。 “不用打招呼，我还能撑得住。”现在打招呼，不仅落人情，回头弄人家的时候还显的仗势欺人。 要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这是杨辰的一贯复仇方针。 “那就行，省得麻烦。”洪安生说完又给杨辰倒茶，看样子是送客的意思，没有要留饭的意思。 杨辰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还没资格入人家的法眼，也不强求，起身要走，洪安生开口说道：“回头你去财务把今天的咨询费先缴了，运作还是需要费用的，我还没收到红利呢，总不能让我先垫钱。” “多少钱？”杨辰也明白，洪安生说的并不是太过分，就是让人确实觉得憋屈。 “先拿个二十万吧，多退少补。”洪安生本想说十万的，出口的瞬间又改了口，这小子有钱，不多要点可惜了。 杨辰也没把这个二十万当回事，这个就相当于敲门砖了，应该进门的时候就该给的，只是人家看在有过来往的份上，让事后再出了。 “行，我下午就送过来。”杨辰身上倒是带了点，但明显不够。 “没事，随时都行，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洪安生也没当回事地摆摆手，当然心里是美滋滋的。 他喜欢赚钱，但碍于脸面，又不好意思主动抢别人的生意，老爹还管的严，这不让那不让的，只能这样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这不，今天就钓上来一个。 杨辰回去以后，跟张宏文和段双林把情况一下，虽然说洪安生这个不算是正式的股东，但毕竟要分红利出来，还是要跟合伙人交待一声的。 第200章 想要送女上门的许家 张宏文和段双林肯定有点不服，不仅要出二十万，回头还要给人家四成红利，当然了，红利这个很有追究的，人家只要不派财务监管，那这个红利就是虚的，但面上肯定要说得过去，拿账去给人家解释清就行。 但四成这个数字必然不能太小，不然也说不过去。 杨辰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大家辛辛苦苦的，谁也不把挣来的钱给人家，但有的时候，这是没办法的，这就跟入股一样，人家投的不是资金，是资源。 洪安生的行动很快，前两天还有工地被人威胁，要赶他们走，到第四天就没有动静了，等到了第五天，张宏文就收到同行的打听，是不是有什么最新的消息，被张宏文装糊涂装过去了。 一直到第七天，才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丁老二竟然去省警察厅举报被人敲诈勒索，明晃晃的证据一摆，省厅也不能不管，直接把管自华抓了。 然后一上手段，管自华就把丁振玉交待了，本来就是冲着他去的，省厅才不管他是谁的儿子呢，直接抓人。 这时候丁仲礼才慌了手脚，急忙发动关系去省警察厅捞人，这才发现，所有的口子都被人堵上了，而且动手的人背后有着通天的关系。 这个通天不是指国家，而是指省里，他这才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赶紧发动所有关系去打点，最后那边说看在他是老同志的份上，给出三个意见。 一是他主动请辞现有职务，也别想去人大或政协，直接回家颐养天年。 二是劝儿子主动认罪，然后判他个监外执行，也不用进监狱受罪。 三是把抢来的那批设备转给一个第三方，转让的钱就当是又拿去打点了。 如果他不答应，那他儿子就会无限期拘押，审查搜集证据，先关你个三年五年再说。 丁仲礼气的都要发疯了，他怎么甘心辞职，努力了一辈子，好不容易上副厅了，谁会辞职，别说时间还不到，就是到了，他也再去找个位置发挥余热。 何况儿子还要认罪，这就是个把柄，永远都无法翻身那种，而且有了记录，这一辈子就完了。 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都忘了他是怎么欺负别人的，竞争副主任时给竞争对手泼脏水；逼被审查那个县供销社经理的媳妇陪了自己一个月，怀孕了也不能打掉，逼着他给自己养儿子；陷害要被提拔为区委书记的区长，逼的那家伙差点上吊自尽，怕闹大了不好收拾，自己才放了他一马。 一桩桩、一件件，现在报应全来了。 面对更高层次的对手，他连丝毫拒绝的勇气都没有，全盘接受了下来。 隔了没几天，洪安生托人转交给杨辰一批设备清单，包括目前所在的工地，在电话里，洪安生笑着说道：“可不能说我白吃红利，我可是入了资也出了力的。” 杨辰苦涩地笑了笑，回过头把情况跟张宏文和段双林一说，两个人顿时傻了眼。 “没有足够的实力，你赚的越多，就相当于猪长的越肥，想宰你的人也越多，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这个时候对杨辰说的话，张宏文和段双林信服地点了点头。 杨辰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但清远市知道这件事的人却被吓的不行，不仅包括丁仲礼带招呼的那几位，还有许见深这位大局长。 “这个杨辰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是我们不知道的，不可能仅凭他爷爷的香火情就进的省厅。”跟别人没法说，只能跟媳妇探讨了。 反正在官场上，媳妇比他混的更好，了解的内幕也更多，也更有潜力。 “也有可能是刚认识的，不过手是真狠呀，没给老丁留一点退路。”肖思华这样猜测道。 许见深跟她说的时候，她不太想管这件事，不然以她的地位跟丁仲礼打个招呼，绝对能够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她觉得杨辰对她们家一直不冷不热的，就想借机压制一下杨辰，等杨辰走投无路了，再出手相求，不愁杨辰不就范。 她也发现了，杨辰并不是看不上自家女儿，当然了，更不是看上了，而是在他的心里，赚钱才是最重要的，其它都是其次。 要按说他的年龄，不管是对钱或对权感兴趣，也不会兴趣这么大呀。 这个兴趣大是指实实在在的做生意，而不是洪安生或丁振玉那种。 许见深跟她说过，杨辰做生意确实是实实在在来的，而且人也特别不懂，不仅是懂怎么做生意，而是懂生意里面的业务。 不管是建筑工程也好，绿化工程也好，或者市政工程，谈起来都是头头是道，见识非常见人。 在许见深看来，绝对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说明杨辰非常知道学习。 管这么一大摊子生意，还要忙着学习，没有时间谈恋爱也正常。 肖思华立刻把女儿叫了过来：“女伢，上次你见那个姓杨的小伙子你觉得怎么样，能满意不？” 许梦琪扭捏了一下说道：“还行吧。” 她后来也认识过几个青年才俊，可是跟杨辰一比不仅显的稚嫩，也没杨辰显得有实力。 慕强是人类的本性，这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她现对杨辰也算是有点好感了，觉得也能接受。 但是双方见面就是父母介绍的，不通过父母，她怎么好意思去主动跟杨辰联系，虽然她在父亲的电话本上看到了杨辰的电话。 “他这几天正好在市里，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有话题聊，我让你爸替你约他一下，这次我们就不参与了。”肖思华给老公使了个眼色让他离开，免得女儿不好意思。 “就我们两个吗？有点不好意思。”谁知道一向粗枝大叶的女儿竟然害起羞了，肖思华在心里笑了一下，看来是有戏。 “没事，就当是普通朋友就行。”肖思华虽然说打算送女，可也不打算送的那么明显，女儿没什么心眼，可不是那个生意场老手的对手。 好在杨辰那个小子看起来性格比较实在，不是那种看起来就让人不放心的人，女儿应该不会吃什么亏。 第201章 严母教女 成长的代价是失去快乐 肖思华还是对杨辰的性格不太了解，如果不需要负责任的话，杨辰绝对会对许梦琪下手，毕竟许梦琪虽然性格差点，但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但杨辰的本性到目前为止，知道的只有张红霞一个，但她又是绝对不会说的。 还有一个许袅那是只嫌杨辰不渣，肯定是更不会说，所以杨辰的形象才得以保持。 “妈，我一个人嫌不好意思。”许林琪挨着母亲的身子坐下，身体轻微扭动着。 “我可不会陪你去。”肖思华毫不犹豫地拒绝。 女儿相亲，自己这个老妈去算怎么回事，这不是让人紧张吗，再说了，也见过了，挺满意的，也没必要再去看。 要知道，换成昨天的时间，对杨辰，她还是有点挑剔的，觉得杨辰调到省厅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没有人照顾。 杨家在省厅有渊源，但已经过去多少年了，领导都换了好几遍了，仅剩下的也就是个香火情份了，能进去就不错了，发展前景并不是多好。 如果调到市里，有她的照顾，三五年弄个正科不成问题，等自己退休前，最起码能给他运作个副处，去下面当个副县长什么，省厅的处级干部地位高，但是实权小，特别是副处。 权力是一个无法量化的东西，有的人更注重那种一言九鼎的感觉，有人更注重具体事务操纵在手里的感觉。 但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她很清楚地感觉到，杨辰的后面还有更有能量的人，丁仲礼的地位和能量，在清远市除非市委书记出手，不然很难就这些把他轻松拿下。 但是杨辰呢，几天就能把丁仲礼彻底打翻在地，背后出手的人一定非同小可，不管这个关系他怎么认识的，这个无所谓，能帮他一次就能帮他第二次，有这样的背景，在省厅也不是问题。 所以，女儿还是可以略微主动一点的，但自己亲自出面帮腔就说不过去了，没听说女儿谈不好恋爱，当妈妈的给帮忙的。 “我想让我雅婷姐陪我去。”许梦琪一句话让肖思华坐直了身体。 黄雅婷不仅比女儿漂亮，而且同样单身，更主要的是她爸可是清远市的政协主席。 肖思华深感自己太忙于工作了，把女儿的教育交给老公是一个多大的错误。 自己去相亲，那应该找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红花需要绿叶衬，没听说特意去找一朵七彩的花来对比的。 “你不知道你雅婷姐也没有男朋友吗？”肖思华反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许梦琪不解地问。 “他要是看上你雅婷姐咋办？”肖思华的话问了一许梦琪一愣，半天了才回应道：“不会吧，雅婷姐眼光那是出了名的高，谁都看不上。” “我都陪她去见过好几个人了，有好几个比姓杨的那个好多了，雅婷姐都没看上。” 看着女儿一脸的懵懂，肖思华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不教明白的话，下次还会犯这样的错误：“你知道你雅婷姐为什么叫你去陪她相亲不？” “我俩关系好呗。”许梦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觉得你有你雅婷姐漂亮吗？有她家世好吗？有她学历高吗？有她工作好吗？”肖思华一连四个反问过去。 许梦琪还没有迷茫过来呢。 “凡事都怕对比，你跟她一块出去，一对比，你们两个谁是红花，谁是绿叶？”肖思华感觉好像找到了辅导孩子做作业的愤怒了，这孩子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雅婷姐故意拉着我，是让我出丑？”许梦琪明白过来后，立刻瞪大了眼睛。 “也不一定是故意的，人在潜意识里，都会有一个竞争意识，有的人喜欢跟不如自己的人一块玩，有的人喜欢跟比自己强的人玩。”肖思华哪怕再细说下去，就女儿这个心眼，指不定翻过头就去找人家算账了，她可就这一个朋友。 “哦，我知道了，雅婷姐喜欢跟不如她的我玩，我喜欢跟比我强的她玩，都是正常的。”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许梦琪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反正雅婷姐本来就比自己强。 “我还是跟雅婷姐一块去吧，我都陪雅婷姐去好几次了。”许梦琪还是有点担心，反正雅婷姐这么厉害，自己不如她也是很正常的。 “他要是看上你雅婷姐怎么办？”肖思华觉得还是让女儿有个心理准备的好，黄家那个闺女各方面都比自己女儿强，自己女儿能胜的，只有一个——天真。 “看上就看上呗，雅婷又不会看上他，雅婷眼光高着呢，上次见一个从乌克兰留学回来的，雅婷姐都没答应。”说完许梦琪嘻嘻一笑：“雅婷还大好几次呢。” 肖思华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几岁算什么，有些人说不定还专门喜欢大的呢。 “今天不行，明天晚上吧，今天他有个客户要谈。”许见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大哥大。 “哼，明明就是个小生意，弄的跟自己很忙似的。”许梦琪立刻嘟起了嘴。 肖思华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梦琪，事业是男人的第二生命，你看不起他都行，不能看不起他的事业。” “可是我爸叫那个老板过来吃饭，打过电话就过来了，也没有说谁有事要忙。”许梦琪不光替自己生气，还替老爸生气呢。 “因为人家有求于你爸，小杨跟你爸是合伙的平等关系，记住这点。”肖思华不想让女儿一直这么天真下去，虽然一旦失去这份天真，会迎来越多的不快乐，但这是一个人必须要走的路。 以前就是太宠着她了。 “没你妈说的那么严重，小杨说他有事，我就没有强求，不然的话让他今天来，他就得今天来。”许见深不忍见女儿如此失落，也不想让她感觉到这个社会的残酷，赶紧说道。 “我知道了，明天就明天，正好雅婷姐约我逛街，我去买两件新衣服，再做做头发。”许梦琪蹦着走了，许见深和肖思华对望了一眼，这是一个可喜的转变。 第202章 陪两位美女吃饭 “你不是挺有钱吗，为什么不买个好一点的车子？”一辆灰尘仆仆的皮卡停在了刚开业的“凤鸣西餐厅”前，从车上下来一男两女，下来后，一个女生埋怨道。 “我经常去工地，这种车方便。”杨辰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我觉得是你抠门。”许梦琪毫不犹豫地批评道。 而旁边那个女性只会抿嘴微笑。 对于这样的无理指责，杨辰理会都不理会，幸亏自己没有一个这样的女儿，不然非重练小号不可。 “点菜这种事你不会小气吧？”坐下来之后，许梦琪再次针对杨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老是看他不顺眼。 或者是跟他见了自己跟见了雅婷姐态度完全一致有关吧。 按说他的相亲对象是自己，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他应该跟自己更亲近，跟雅婷姐更陌生。 可是他的态度却永远一致，温和不失礼貌，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眼神里面没有半点仰慕，或者说好色的味道，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自己的父母看自己一样。 自己跟着他们两个出来，就像好像跟着父母一块出来。 就像三个人这样对面坐着，虽然雅婷姐跟自己坐在同一边，可是跟爸妈一块出来，就是这样坐着的呀。 “随便点，只要别太浪费就行。”杨辰又要过来一份菜单，递给了黄雅婷。 “你们想喝点什么？”杨辰问对面的两位。 “我们这里有进口的法国红酒，八百八十八一瓶，送雪碧。”服务员在一边赶紧推销，推出去一瓶可是提五十块钱的。 “行，来一瓶吧。”杨辰没有问她们喜不喜欢，女人就没有不喜欢价格昂贵又出身名门的玩意。 “你怎么这个时候不小气了？”许梦琪好奇地问。 “一瓶红酒还是能够享受起的。”杨辰淡淡地说道，虽然不一定是真红酒，极大概率是假的。 等菜上来，杨辰发现除了牛排算西餐外，其它要不是快餐，要不就是改良中餐，不过杨辰也没有表现的很见多识广。 不过他这种稀松平常的态度，反而证明了这一点，而且也不急着表现。 红酒送上来，服务员当着面用海马刀打开，就要往高脚杯里倒的时候，杨辰问了一句：“没有醒酒器吗？” 服务愣了愣，不知道杨辰说的什么玩意，见状杨辰摆摆手：“倒吧。” “醒酒器是什么？”许梦琪好奇地问。 “就是个大肚玻璃瓶子。”杨辰随口说道。 服务员一听赶紧回去了，没过一会，拎着一个刚洗涮干净的大肚玻璃瓶子过来了：“先生，你说的是这个吗？” “嗯，里面没太干净，所以我就不用了。”杨辰看了看，这东西里面很难洗的，所以很多人用个一两次之后，就放置不用了，一般的红酒，也没有必要用这个醒，也醒不出来什么效果。 给红酒里面倒雪碧的时候，黄雅婷突然问道：“我听说正宗的喝法是不掺雪碧的。” 杨辰没有多说什么，用小杯倒了一杯没掺，一杯掺着的，让她们两个分别尝了尝，黄雅婷只是皱了皱眉，许梦琪却是直接又吐回了杯子。 “你的反应说明这个红酒不太假，真红酒就是这么酸涩，咱们一般人不能接受这种口感，所以要加雪碧来中和。” 杨辰想了想又忍不住提醒道：“配雪碧虽然容易入口，但是也要小心，更容易入口的后果就是容易让人喝多，而且上头上的更快，想把女孩子灌醉这种方法最好使。” 主要是许梦琪这种单纯的性格让杨辰忍不住想教育一番，也不知道这个许局长怎么教女儿的，身体都这么成熟了，性格却这么天真。 许梦琪脸上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倒是黄雅婷眼神多了几分深邃，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为什么不喝？”见杨辰只是倒了一点点，许梦琪忍不住问道。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这是我的原则。”虽然是红酒，杨辰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 “你平常喜欢看书吗？”许梦琪气呼呼地用叉子戳着牛排，黄雅婷却饶有兴趣地问道。 “喜欢。”杨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都喜欢看什么书？”黄雅婷的眼神里面带着寻味。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故作沉淀的男孩会说出什么书来。 如果是看金古的武侠小说，说明他就是个俗人；喜欢看华夏名着，说明他缺乏深度；如果他喜欢看外国名着，那就要考考他是真的看过，还是只是简单知道个名字。 “《建筑空间论》、《建筑学思维》、《世界建筑》、《华夏建筑史》”然后杨辰看着她，用眼神询问是不是还要继续说下去。 黄雅婷直接把脸扭过去了，而许梦琪却是忍不住笑了：“你傻呀，雅婷姐问你喜欢看什么文学作品，不是这些工作书籍。” 不知道为何心里却觉得有点开心。 “行了，梦琪，你别说了。”黄雅婷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感觉有点生气，有点愤怒，看着杨辰那张平静的脸，就想发火。 “我天天跑来跑去的，没有时间去看那些书。”杨辰解释着说道。 就是在水库无聊的时候，杨辰也没时间看小说，还不如看马哲或毛选呢。 科学的尽头是哲学，这句话杨辰还是挺赞同的，特别是伟人的思想，当你真正融入进去，就会感觉整个世界都有章可循，你能把握一切事物发展的脉络。 虽然从书中出来之后，这种感觉并不能真正应用到现实上来，就跟你看了励志或传记类书籍，看的时候热血沸腾一样。 能感觉到伟大，却融会贯通不了，更结合不了现实，这就是人和伟人的差距。 黄雅婷进入到跟许梦琪一样的状态，不想跟眼前这个家伙说话，太气人了。 “这家伙不适合你，在他眼里，只有赚钱，除此之外什么也不重要，就是结了婚，也没有时间陪你。”饭后，拒绝了杨辰的相送，在路上，黄雅婷对许梦琪说道。 许梦琪却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203章 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 “说话呀，你到底看上他没有？”黄雅婷歪了一下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妈说了，他可能是我目前能遇到的最佳选择。”许梦琪幽幽的说道。 感觉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真不想考虑这么多。 “不会吧，阿姨会这么说？”黄雅婷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跟我爸说的，被我听到了。”许梦琪略微有一点不好意思，这句话其实她是偷听到。 刚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是非常的不忿，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自己就不可能遇见比他更好的了。 当父亲同样这样问母亲时，母亲是这样回答的：“我说的最好，不是指他的家世，也不是指他的条件，而是指他的发展潜力。” 许梦琪非常不赞同，但今天见了杨辰过后，她却有点动摇了。 要说杨辰表现的让她多感动，这个没有，不仅不大方，还不体贴，但却非常与众不同 过了没两天，杨辰突然接到了黄雅婷的电话，寒暄了几句之后，黄雅婷问了他都做什么生意，然后给他介绍了一个长河县的工地，不仅需要租赁设备，还需要供应原料。 杨辰有点奇怪，但送上门来的生意为什么不接，就跟她多聊了几句，但杨辰坚持一个原则，生意就是生意，不掺和其它的东西。 真要想玩，得找那个生意上没什么瓜葛的人，想着两不误的话，绝对不会有好的结果。 对方介绍生意是单纯的想介绍生意？肯定不是，不是自己想接近杨辰还是替许梦琪接近，杨辰怀疑是前者的多。 不过目前杨辰正处于生意脑上头的状态，基本上不考虑其它东西，财富增长的成就感是很直观的，可以说每天都在增长着。 因为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走过，杨辰却迟迟没能找到资金进入香江的渠道。 周彤那边从那封信后，又变得杳无音信，也没给杨辰回信。 托姜万宝跟那边打听了一下，可以把资金转移出去，手续费是四成，一千万出去，到那边就成了六百万，换成港币还有汇率差，杨辰觉得有点亏，就下不了决心。 这天见到许见深的时候，杨辰莫名来了一句：“谢谢你，许叔叔。” 许见深楞了，无缘无故的谢我干啥，谢我把女儿推荐给你？这不该说谢谢呀。 “上次跟梦琪妹妹吃饭一块的那个雅婷姐，给我介绍了两个生意，谢她的同时，也要谢谢你。” 许见深用不解的目光看了杨辰一眼，这是挑拨离间吗？但嘴上只能说道：“没事，应该的。” “我托人从省城带了两盒雪茄，送给你，还有三个包，送给阿姨和梦琪她们吧。” 看着杨辰远去，许见深觉得女儿的希望已几乎等于零，人家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拿她当妹妹还是看自己的面子。 媳妇还觉得他求的是自家的权势，结果却是也不是，让许见深非常想笑，人家更看重自己这个城建局长，却不把她那个市委副秘书长当回事。 很快春暖花开，光秃秃的山坡刷上了绿漆，当山间的桃花悄悄吐出了芳蕊的时候，梁小花传出来消息，领导有意过来过个夜，不用太过于准备，领导看看景色，休息一个晚上就行。 不用过于准备的话，就是不用抠细节，领导纯粹是为了散心。 但对于杨辰他们来说，准备工作还是要慎之又慎，特别是他们在这里的生活痕迹要尽量清除掉，不能说领导来了一看，你们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辛苦了三天，终于恢复了原状，又增添了几个设施和景点，准备迎接领导的到来。 到了这天下午，领导很低调地坐了一辆奥迪100来了，车上除了领导，还有严自励这位大秘陪同。 刚一下车，领导就兴致勃勃地去登山了，只叫了李天国一个人陪同。 严自励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坐下来之后问道：“晚餐准备的什么？让我看看。” 看完了之后把脸一沉：“你们就准备这点东西糊弄领导呢？” 在场的人胡枫地位最高，但他一向不管这些杂事，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杨辰。 “梁主任没有特别交待，我们就按上次来的食谱准备了，有什么新要求，我们现在赶紧去准备，应该赶得上。”杨辰不亢不卑地说道。 “听说你们这里有野味，为什么不给领导准备？”严自励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杨辰一眼。 杨辰心中一凛，他为了方便，确实把存的那些野味都放到水库这里了，占公家个电费上的便宜，想不到竟然被人捅到了上面，是谁呢？ 杨辰还是很注意这个的，知道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连胡枫都没告诉，存放的地方也在工地那边的仓库里。 “那个是保护动物，怕惹来非议，不敢给领导提供。”杨辰小声解释了一句。 “不是说是在生效前收的，有什么不敢的，准备吧。”严自励没好气地说道，又去检查楼上的房间。 一会又回来说道：“待会洪主任要来，多准备几个菜。” 转过身都要走了，又回头问道：“这里能放电影？” 杨辰点了点头，严自励想了一下说道：“去你们县里找找有没有什么新电影。” “有类型偏好吗？”杨辰不放心，谁知道领导喜欢看那个。 这个没有提前打听，心里实在没有把握。 再说了，严自励这边也不是特别让人放心，万一故意使坏呢。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领导没有偏好。”严自励没有透露太多，沉下了眼皮。 杨辰一边赶紧安排晚上的饭菜，好在大厨在这，不用杨辰费心。 杨辰找了两部电影，一个叫《红河谷》，是部文艺片，另一部叫《蒸发密令》是部外国运作片，对杨辰来说，都比较久远，没有看过。 等杨辰回去的时候，饭已经好了，领导已经吃了起来，杨辰赶紧扒拉了几口，去把银幕和放映机支起来。 让领导选看那部电影时，领导笑眯眯地指了指《蒸发密令》：“就看这个，这个好看。” 洪主任赶紧在一边说道：“是资本主义国家的产物，咱们才更应该看，只有对它们更加了解了，才能更好地批判它们。” “说那些口不应心的话干嘛，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文艺作品首先是要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需求，搞那么深刻干什么，有几个人能看懂。” 领导的话倒是让杨辰很以为然，确实是，搞那么高大上干什么，有几个人看得懂。 第204章 电影观后感 领导看的很开心，大家也看的很开心，毕竟看起来刺激多了，看着银幕上那个熟悉的演员，杨辰才想到这部电影。 不过那个时候是在私人影院看的，看了没五分钟，就跟好不容易钓上的女大学生去滚床单。 结果没想到的是，人家竟然比久经沙场的杨辰战斗力还强，会的花样还多，差一点让杨辰出乖露丑。 从此以后，杨辰再也不敢小看任何人了。 现在的电影，清晰度很低，但看的感觉却非常不一样，哪怕杨辰是重生而来，看的也格外投入。 看完了电影，看领导兴致很高，严自励用目光询问了一下领导后，立刻指示众人把椅子挪动起来，半围着领导坐成一个圆圈。 “刚才电影大家都看了，有什么感想，都说说。”洪主任负责主持，不用领导示意，就知道要干什么。 “自由发言，不用拘束，想说什么说什么。”领导怕大家放不开，也很亲和地表示。 “小胡先说。”洪主任让从那边开始，这样的话，杨辰就是最后一个。 其实这也是一种考验，通过这种方式，领导可以看出你的思想深度、总结归纳能力、表达能力。 能排在最后，让杨辰松了口气，这个不比上次讨论西游记，对这个电影，杨辰真没有什么印象，如果现在让杨辰说，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言论。 这样一来，至少在洪主任这，上一次打下的基础就没有了。 胡枫略微思考了一下：“看完电影之后，我发现漂亮国也信奉善有善报的理想，主角在片中作为一名警察，平时乐于助人，让他交下了很多朋友，关键时刻，这些朋友都发挥了作用。” 胡枫不想浪费这么难得的机会，继续说道：“说实话，看得我热血沸腾，这是看国产电影从来没有感觉过的，里面的打斗、枪战场面设计得非常好，每一幕都非常吸引人，根本舍不得移开眼睛，紧张得不敢大口呼吸，尤其是最后的打斗，感觉就像是自己在打一样，看到最紧张的地方，吓得我都出汗了。” 领导笑眯眯地看着，没有发表意见。 李天国接着说道：“我认为，不管是华夏，还是漂亮国，人性是基本上相通的，从这部电影来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仅是精彩的打斗场面，主要是从主角的经历中看到了人性的光辉。在面对困难和危险时，始终坚守自己的信念，为了正义不怕牺牲，这种精神跟我们是一样的。” 洪主任则对电影里的演员表现赞不绝口：“电影中的演员们演技都表现得非常出色，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都显得特别真实，看到他沧桑的面孔，就能想象到上面的皱纹，另外他们的表演非常自然真实，让人能够完全沉浸在电影的世界中。特别是那个当主角演员，演技真好，他完美地诠释了这个角色的复杂性和多面性，太厉害了。” 领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明显不太赞同，杨辰觉得洪主任说的不太靠谱，虽然说在这部电影中，阿诺不再是完全板着个脸，内心戏也比较多，脸上的表情变化也比较多，但确实看不出什么演技来。 到严自励时，他清了清嗓子后说道：“我认为里面的小角色演的非常好，虽然是配角，但是兢兢业业，根本看不出是临时演员。” 因为前面的人，把能夸的都夸了，严自励真没有什么能夸的了，不说出点什么吧，领导不愿意，说吧，真没有什么可说的。 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杨辰，洪主任老说这小子思想别具一格，跟普通人不一样，看他有什么可说的。 杨辰在大脑在急速思索着，但时间明显不允许他思考太多，而且能说的前面的也说的差不多了，杨辰只能边想边说：“首先，这是一个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当然了，所有的电影都是这个套路。” 这个论调就太俗套了，洪主任用不满的目光看着杨辰，领导也皱起了眉头。 “其次，影片还是漂亮国电影的老套路，英雄主义式的小人物，战胜了高层中的邪恶。” “这个跟咱们的电影，总喜欢讲集体主义，总是喜欢让正义的高层出来收拾局面不同，漂亮国的这个基本上都是以个人英雄为主，所以呢，代入感非常强，看的人会感觉自己就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 通过对比，杨辰说出了为什么它们的电影更受欢迎的原因。 这个结论领导比较认可，轻微地点了点头。 “同样，我看过很多文章，鼓吹漂亮国的制度是多么先进，多么完美，但是通过电影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制度或者说体制并不完美，同样存在种种阴暗，要通过个人英雄主义来拯救，如果真有那么完美，就不该有那么高的犯罪率。” “片中这个证人保护计划，看起来很完美，可是为什么要设计出这么一个保护证人的机构或者说规则呢，肯定是因为以前出现过揭露黑暗的证人不仅没有扳倒对方，反而被对方杀害的情况，所以才要设计出这么一个制度。” 洪主任这才由失望转向欣赏，领导脸上也充满了兴趣。 “至于说影片多好，节奏明快流畅，情节简单易懂，场景真实感强，演技倒是没看到多好来，看这种电影就是看过就算，当时看的时候特别好看，也没有什么可回味的。”杨辰也是绞尽脑汁才总结出这一番话来的。 一味的贬低肯定不可能，领导都看的这么开心。 但是夸奖，一来前面的人都说完了，二来领导想听的，肯定也不是夸奖。 “小杨说的很好，人家的电影好不好看，好看，这个我也承认，各个方面都很好，几乎没有缺点，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工艺品，但距离艺术品，还有一定的差距。” “小杨你不是学的电影，不然的话我非推荐你当导演不可，至少从刚才的话中，可以听出来，你知道电影怎么拍好看，但现在很多的导演，连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 领导的夸奖让在场的人纷纷冲杨辰鼓起掌来，杨辰只好做害羞状。 但心里，杨辰并不骄傲，不是自己见识多高明，而是自己比其它人多几十年的见识。 第205章 不招自来的辛县长 拍电影杨辰肯定不会，就算知道未来什么电影会流行，杨辰也没觉得仅凭这个就能拍出一部好电影出来。 不管是小说还是歌曲，或者电影电视剧，除非你上辈子就是从事这个的，不然的话很难会成功。 这个需要有一定的基本素养，所以杨辰从来没有打过这方面的主意，依然选择了最为熟悉的行业。 “小杨对漂亮国很了解？”领导觉得一个县城的小干部，竟然对漂亮国有所了解，这个很难得。 要知道，一般人对漂亮国的了解，要不是新闻，要不是报刊杂志，但这些都非常片面，就从这个证人保护计划能分析出漂亮国的司法问题，这个就非常不简单。 “也不算太了解，我只知道漂亮国肯定不像故事会、读者上说的那么完美。”杨辰也不知道说太多好不好，现在的漂亮国正处于强大无比的状态，吹捧也是正常的，但吹捧经济发达、军事强大、文艺丰富还可以理解，吹捧文明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真要是那么文明的话，为什么会犯罪率那么高呢，真要是文明的话，为什么会各种枪击案层出不穷呢，报复社会也是有原因才报复的话，人人安居乐业的话，干嘛要去报复社会。 更有甚者，吹捧漂亮国的空气清新、自来水甜、月亮圆。 你说山区湖边空气清新也就算了，刚一下飞机，猛吸一口气，感觉空气十分清新，这不纯扯淡吗，一个工业化国家，汽车保有量世界第一的国家你说空气质量好，说这种话的人，一定没去过边疆或藏区，那的空气才叫真好。 要是山泉水甘甜清洌，这个还能让人相信，自来水有什么能甜的，这个杨辰还专门考究过，因为他也干过市政工程，一般自来水厂必须加一些药物，来杀菌、去除悬浮物和抑制细菌的药。 要说水源挺好，不需要杀菌，那也可以理解，但是从水厂到用户家中，需要经过长长的管道，这个依然会滋生细菌。 所以说自来水中没有细菌，那必然是放药了，不然这水肯定是浑浊甚至有小虫虫的。 放药了，水就不会是甘甜，除非是又放了甜味剂，漂亮国虽然说有钱，但也没有奢侈到给自来水里面放甜味剂的吧。 如果自来水真那么好喝，也没见漂亮国人民逮着自来水猛喝，街头的流浪流宁愿去捡路人扔下的瓶装水。 当一个观点立不住的时候，其它观点同样值得让人怀疑，杨辰回来的时候，还对漂亮国深信不疑的，就只有那些思维固化又不接受社会进步的人。 有些人会振振有词地问，漂亮国不好为什么那么多有钱人往漂亮国跑，有钱人去那都行，都能过的很好，但漂亮国毕竟还是世界第一，慕强心理谁都存在。 但面对领导的询问，杨辰还是不能托盘而出，因为你不知道领导的观点，万一相违背，岂不是自讨苦吃。 毕竟现在漂亮国的强大还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漂亮国我去过，表面上很好，繁华强盛，车水马龙，但社会的根本性矛盾并没有得到解决，只是缓解了，包括社会福利制度、工会制度，有效缓解了社会矛盾和阶级对立，但对于种族对立和宗教差异，没有办法，四年一届的选举只是给了人民一个宣泄不满的渠道。” 领导并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杨辰也就放下心来，大着胆子说道：“别的不好说，就这个四年一度的选举，感觉只是换了一个人上来，对社会没有大的改变。” “这点充分说明了制度才是关键，人无所谓，换谁都一样，当然了，对制度的维护也是需要我们共同努力的。”领导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多加细说。 一来杨辰的身份不太合适，二来场合也不太合适。 但能跟领导对话对到这种程度，这让所有人看向杨辰的目光都有所不同，一般人谁有这个胆量。 第二天早上，领导一行就走了，等走了以后，辛久如突然来到水库，虽然表面上说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但来了之后就四处打量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目的。 他前一段时间也来过，一看环境就知道刚收拾过，那自己听到的风声就是准确的，果然有领导又来了，只可惜自己晚了一步，没有碰上。 就在他准备找借口离开的时候，李天国却喊上杨辰把他拉到一边，异常严肃对辛久如说道：“辛县长，我想你一定听到了什么传言，知道我们这里会接待领导，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是真的。” 辛久如心中大喜，看来是准备给自己交待了，不枉自己这么辛苦地盯着了，但脸色怎么就看着不对呢。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接待的是级别非常高的省领导，领导不喜欢有人打听或知道他的行踪，如果让领导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在留意什么，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李天国看了一眼杨辰：“我是看在小杨的面子上才跟你说这些的，希望你不要自误，不要乱打听。” 辛久如吓的脸都白了，他是想看看能不能跟来的领导勾连上关系，想着都是省里的，至少也能找人牵上线，但他想来最多不过是水利厅的领导在这里招待其它部门的领导，能来个分管副省长就顶足了，但看李天国的态度，绝对不是普通的副省长这么简单。 也肯定不会是省委书记和省长，他们两个都是从外面来的，一个是从邻省调过来的，一个是从部委下来的，应该不会这么做，那是谁就可以呼之欲出了。 “对不起，是我太冒昧了，谢谢李处长，谢谢你小杨。”感谢万分之后，辛久如就像有人在追杀一样，赶紧跑了。 跟大领导接触可不一定完全是好事，这就跟伴君如伴虎差不多，正常接触还怕领导不满意了，更别说这样打探领导的行踪了，这时候辛久如只恨自己跑得慢，要是没来过多好。 李天国是这样警告自己了，可是在场这么多人，谁敢保证风声不会传到领导耳朵眼里，到时候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第206章 抛夫弃子也要去漂亮国的女客人 不怪辛久如走的匆忙，从知道自己招惹的是那位之后的，他的心跳的无比剧烈，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心里埋怨着自己怎么利欲熏心跑来抖这个机灵，这不跟摸老虎屁股没什么区别。 自己情况下，他这种行为没问题，谁不想跟领导接触，但是在领导隐瞒行踪的情况下，你跑来瞎打听，很容易被领导误会你别有意图。 李天国笑着看了看杨辰：“你可不要说出去昂。” 杨辰点了点头，他知道李天国的意思，领导其实并不怎么怕被人知道，有碍他的名声什么的，他在省里位置足够高，又无欲无求，几乎处于没有人敢招惹的状态。 领导主要是怕麻烦，怕被人知道了，又要见很多人，有的人不见吧，又拉不下脸面，都是老部下。 李天国这么折腾的话，知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然后被留心之后，领导的行踪就再也无法保密，领导为什么频繁换地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们可没打算只跟领导接触这么两三次就让领导再换地方，他们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只能把辛久如吓走，但就算是如此，李天国依然卖了一个人情给杨辰。 不过瞅辛久如的情况，发展前途也就那样了，当个常委副县长就有点不能克制自己了，如果不是有个好媳妇，相信他一定更过分。 人是很难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的，很多人踏足仕途的时候，想的肯定是自己一定要清正廉明，拒绝变坏，但为什么最终都踏进同一条乌黑的河流了呢。 有可能是从一包烟开始，也有可能是从一顿酒开始，也有可能是从一个信封开始，起始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挣扎，可能也会客气，会拒绝，但按捺不住情面，或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最终迈出了最初的一步。 时间的长河划过了明媚的四月，跨过了奔放的五月，这两个月领导一直没有说，有一次都通知过了，领导走到半路，又被一个电话叫回去了。 到了六月，山里的气候还算清凉，外面已经到酷暑难耐的地方了，山里的清晨还带着凉意。 这天，梁小花突然又打来电话，说是明天领导要过来，而且这次不仅是他，还有两位客人，一男一女，是对夫妻，让多准备一套客房，同时里面的东西也要换成全新的。 用李天国的话说，这种情况很少见，领导一般把这里当成自己消闲散心的地方，并不拿这里当成交际场所，除了服务他的人员，轻易不带别人过来。 但领导既然要求，他们这些属下只能按要求做。 很快到了第二天，领导和客人分乘两辆车来到了水库，领导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倒是两名客人虽然是夫妻，却都崩着个脸，气氛看起来不太和睦。 两位客人看起来都是只有四十来岁，男的身材高大，气宇轩昂，女的温文知雅、商讨娴静，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晚上吃饭的时候，听到这些食材的名声，男的显得非常有兴趣，女的却是用鼻子冷哼一声，看起来有点不屑一顾的样子。 而且对于那些名贵野味，更是一口不尝。 领导也并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倒是那个男的，看起来有点生气。 喝了点酒之后，气氛总算是好点了，看到那个女的什么也不吃，领导笑着安排道：“这里有新鲜的羊肉，一会让小杨给你们去外面烤点吃，你们呢，也去外面好好聊聊，夫妻有什么不能沟通的。” 杨辰只好把自制的烧烤架摆好，把肉切成薄片，放在一个倒扣着的大锅上烤了起来。 这是杨辰独创的烤法，跟现在流行的孜然烤法不同，用的山茱萸调味，别有一番风味，有迷迭香和柠檬的话当然更好，但现在没有。 此外杨辰还准备了一点香菇、土豆，这些都可以烤。 两位客人也坐到了旁边，当然了，离杨辰还有一定的距离，毕竟这里生着火呢，杨辰没一会就全身大汗了。 杨辰专心致志地烤着，烤好一点就送给客人，两位客人一开始还在头顶着头窃窃私语，但很快就声音就大了起来。 “莲风，你就不用多想想再作决定？或者你先去看看再说，它又不会跑。”男的声音完整地钻进了杨辰的耳朵眼里。 杨辰很想转身离开，不想继续听下去，但肉正烤到一半，鱼刚放上去，实在走不了。 “姓梁的，我为你牺牲这么多年，够可以了，现在孩子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为什么还是不能走的，当初咱们说的可是凑合着过两年，就让我走，然后有了孩子，你又说孩子小，现在孩子都上高中了，为什么还不行？” “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了。”女的斩钉截铁地说道，充满了决绝的味道。 “莲凤，你这次去，只是半工半读，还要缴学费和生活费，咱们家哪有那么多钱。”男的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没钱没事，我就是去洗盘子，也要去，吃再大的苦我也不怕，我就是铁了心，一定要去。”女的心狠起来，也没男人什么事。 男的也急了：“我都不知道，咱们在这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漂亮国有什么好，让你抛夫弃子，铁了心要去。” “在那里人活的自由开心，有尊严，没有地位之分，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而且繁华发达，华夏就是发展一百年也追不上人家，我告诉你，人家自来水都是甜的。”女的站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要拂袖而去似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论调，杨辰实在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赶紧捂住了嘴，但已经被那个女的听到，就见她气势汹汹地走到杨辰面前，怒不可遏的质问：“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好意思，是我不对。”杨辰赶紧赔礼道歉，这一看就是大人物，可不敢惹。 “不，道歉没用，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跟你没完，谁也保不了你。”那个女的不依不饶地说道，同时瞪着两个杏仁圆眼，盯着杨辰不放。 第207章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既然她不依不饶的，不肯放过杨辰，杨辰也不再顾忌她的身份：“我听到了一个大笑话，我就不能笑了吗？” “那点可笑了，你给我说出来，不然，后果自负。”对方也是出身名门，怎么肯让一个小人物取笑，何况取笑的还是她最崇拜的漂亮国。 “你说漂亮国那么多好处，只有自来水甜这个是真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杨辰手上还迅速将鱼翻了个面，同时反问道。 “因为人家水好。”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不管河水也好，地下水也好，自来水厂都要放药物进行净化，漂亮国的为什么就甜呢，但凡有点思维深度的人都会多想一下为什么。”杨辰看对方就要忍不住的时候，说出了答案。 “因为漂亮国的基础设施建设的非常早，基本上都在五十年前，那时候流行用铅管作地下水管，因为耐腐蚀，便宜，但是铅用的时间长了，也会腐蚀，进入到自来水中。” “你说的自来水甜就是因为含铅，铅是重金属，不仅会影响儿童的神经发育，对成年人的健康造成危害。” “我不信，你说的这个，你都知道了，漂亮国为什么不知道？都是胡说八道。”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说服，坚持己见。 “漂亮国早就发现了，已经禁止再使用铅管当地下水管，但原有的，却没有更换，因为按照联邦州县三级体制，地下水管这样的基础设施属于县这一级，而县是没钱去更换的。”说起这个，杨辰可是毫不心虚。 “漂亮国这么有钱，会没钱换一个水管，你真是疯了。”对方不怒反笑。 “第一，联邦可以随便印钱，州县是没有这个权力的，只能收特别税来筹这笔钱，但是收税的权力控制在议会，而且没有人愿意自己多缴税。” “第二，这也不是一笔小钱，芝加哥曾经想过更换全部地下水管，但经过测算，需要一百二十亿美元，这还是一个城市，全国得多少。”这个数据杨辰早就忘了，但不妨碍他拿来唬人，有数据才显得真实。 果然把对方唬住了，对方喃喃自语地说道：“怎么会需要这么多？” “因为漂亮国一来已经不生产水管这种低端产品了，需要进口，二来漂亮国的人工特别贵。”主要是体制，漂亮国这种基建工程不象别的可以外包，都控制在当地实权人物手里，他们只嫌自己赚的少。 “我不相信，漂亮国以民为本，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早就被民众选下台了，你都是胡说。”对方依然不肯接受。 “州长可以换，市长可以换，但控制具体事务的人几十年都不换的，所有的权力都控制在议会手里。” “议会可以提议征收特别税建球场、建公园，不论提议征税的还是被征税的，都会乐意，因为是他们自个享用的，但换水管？富人或中产社区早就自己换过了，没换的都是普通市民社区或穷人区，谁管他们。” “你要不相信，可以去查一下漂亮国最近几年的报道，看看水管的事提了多少次，又有几个是得到解决的。”最后，杨辰也懒得跟对方说太多了，有本事自个查去。 那个女的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但是那个男的却留了心，对呀，按这个方向让大使馆去查找一下证据，不是有东西来说服妻子了。 “好，这个我回头去查证，但别的呢？咱们挨个说。”女的自然不甘心，几十年的梦想，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件小事被打消。 “我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你乐意去你去，去了你就知道了。”杨辰不想跟她废那么多话，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万一气出个好歹，自己才真的吃不了兜着走呢。 “小兄弟，没事，有什么话咱们说清楚，你也别在这忙乎了，咱们三个坐那边好好说。”那个男的过来，亲切地叫起了小兄弟，然后把材料拿下来，拉着杨辰去坐到了一边。 看来他是把挽回媳妇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了，一看就是个大领导，甚至里面的大领导还略微有些讨好，杨辰也不敢过于放肆，就顺从地坐了下来。 “首先，漂亮国是好，发达，繁华，强大，文明程度也确实比较高，这个咱们都承认，对吧？”既然想做好这件事，杨辰立刻变得主动了许多。 以退为进是谈话的第一步，让对方放下戒心，取得认同感，同时也让自己的话变得有可信度。 果然，那个女的点了点头，那个男的反而皱起了眉头。 “但是，这跟咱们个人关系不大，不管是去工作也好，学习也好，国家的强大只是能够更好的让社会稳定安全，但漂亮国的犯罪率，能给普通人安全吗？” “富人社区，警车一夜巡逻二十遍；中产社区，警察一夜巡逻五遍；普通社区，警车一夜巡逻一遍，穷人区，没有警车巡逻，你觉得你属于那个档次？”拿数据说话，只要她不反驳前面的数据，杨辰就处于不败之地。 “中产吧？或者普通？”对方被杨辰有理有据的理论压制的气场萎缩，有些不安地说道。 “中产晚上九点以后不要出门，普通晚八点不要出门，你能接受不？” “不能随便去外面吃饭，不能随便理发洗澡，遇到争执得忍气吞气，人家出言讽刺你听懂也得装没听懂，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能自愈，自己痊愈的意思，你能接受吗？” “我不信，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而且漂亮国医学技术那么发达，咱们医院的设备和药物还都是进口人家的呢？”仿佛找到了杨辰话语里的漏洞，对方声音一下子大了许多。 “医学技术发达，不代表医疗体系发达，感冒发烧要排一个月的队，手术要排三个月以上，除非你的病是急诊，不然的话不管你多严重，都得排队，因为人家的医生执行严格的作息制度，一天说看几个病人就只看几个，除非他能确定你的病赶在下班前能处理好，不然就把你排到明天，那怕下午歇着。” “我不信，人家说了，在漂亮国看病根本不用拿钱。”这个可是有真凭实据的，她在某个杂志上看过报道，感觉自己有了底气，原本发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第208章 将神秘进行到底 “当然不用拿钱了，因为漂亮国医院是记账制，等你看完病，账单就给你寄家里去了，如果你没有医保的话，一场病绝对能让你倾家荡产。” “当然了，没钱也给看病，这是人家的长处，可以欠账，然后申请破产，但以后就只能当一个流浪汉了。” “在漂亮国，当富人或当穷人，都很舒服，有钱可以买到一切，没钱也能基本生存，最苦的就是中产和普通人，挣的钱将近一半要缴税，剩下勉强够基本花销。” 杨辰看了看，决定来个狠心下猛药，直接打消她的幻想：“说实话，在国内，你是人上人，该能享受的东西，不花钱也能享受，而且随着国内的发展，漂亮国有的，咱们这都会有，但到了漂亮国，除非你能带一大笔钱过去，不然就得过普通人的生活，人生地不熟的，有事你想找人求助都找不到人。” “我才不是什么人上人呢，咱们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女子扭捏了一下。 “漂亮国也说自由面前，人人平等，你相信吗？”一边向往美好生活，一边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这种人梦想出国是冲着国外的繁华去的，过不了几年，就该灰溜溜地回来国内捞钱了，因为他在国外挣不着钱。 互联网没有发展起来之后，很多家喻户晓的明星大腕，甚至人民艺术家，突然销声匿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等国内发展起来后，或者把带过去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就又回来捞金，关键是来了以后还要摆高高在上的嘴脸，捞钱还要你们求我的姿态。 女的扯动了一下嘴角，没有说出那么言不由衷的话，看来还没有被彻底洗脑。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女的怀疑地问。 “我当然有我的信息来源渠道，其实你不用直接出国，可以先去国外旅游一趟，旅游的时候不要光看高楼大厦，或者风景，多看看想了解的东西。” “很多人在报刊上吹捧西方，并不是他们真的了解，要不是走马观花地看了看，或者只看了人家想让他看的东西，要不就是纯粹空想，就跟某某经里幻想的天堂一样。”杨辰不想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就只能让她去怀疑别人。 “不会吧，那可是读者和知音呀。”女的明显不太相信。 “我早说过让你少看那些东西。”男的在一边不识趣地插了句嘴，女的立刻反怼回去：“你不也看得津津有味。” “就这两个杂志吧，你把里面让你印象最深刻的文章挑出来，就那种写漂亮国多好多好的，打探出作者是谁？看他是不是真的去过漂亮国，首先排除掉那些连去都没有去过，却写漂亮国多好多好，那肯定是臆想的，完全没有可信度。” “还不兴人家跟外界有交流了？”女的不服地来了一句。 “跟外界有交流的人才更需要注意，这些人就是隐藏在我们中间的‘第五纵队’，不然的话，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拼命歌颂漂亮国，要查他们是不是受了漂亮国的资助，在对我们实施和平演变。”苏联的灭亡就在眼前，反和平演变的论调还是挺有市场的。 “你还想把安全的事也干了，少操那份心吧，谁要是收了外国政府的钱，国家早盯上他了。”人家一脸的不以为然。 “谁说非得是政府资助了，那些带奖金的奖项了，邀请去什么讲座了，还有那些什么民主基金会，统统都要小心。”这个时候的人，总是把国家行为和商业行为分的很开，对于某些学术交流、文化交流没有什么警惕。 漂亮国早在十来年前，就邀请国内农业方面的优秀青年学者去他们那进行学术访问，资助他们发展，在国际期刊上优先发表他们的论文，对于他们的竞争对手，则采用打压的方式，不发或少发他们的论文。 国内的高校和研究院所，又都是只认论文，所以造成这些人晋级或提拔的很快，等这帮人成为国内顶流后，漂亮国的转基因大豆和玉米进军国内，国内的专家学者们连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要知道领导只是负责决策的，对于专业领域的专业知识，不可能什么都精通，所以就需要听取行业内专业人士的意见。 包括铁矿、大飞机，都在这方面吃了很大的亏。 “啊！我们学校的李教授就经常收到漂亮国叫什么民主基金会的礼物，不管是老婆生日还是小孩生日，也不多，就一个贺卡和五十美元的支票，对，他就老写漂亮国多好，还在课堂上经常给学生们讲。”女的一下子惊住了。 如果说杨辰说别的还可以说道听途说，没有实际证据，可是发生她跟前的事，被杨辰完全说中，那就很值得可信了。 “虽然表面上它是一个非政府组织，实际上它的资金来源就是国会拨款，打着非政府组织的名义资助敌对国家的反对势力，几乎是个人都知道。”后世的道听途说，换到现在就是真知灼见。 “你说的可是真的？”男的也认真起来。 “当然是真的了，这东西知道的人多着呢。”杨辰可以肯定，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所以才有价值。 两个人走到一边交头接耳起来，杨辰接着烤肉，没过一会，两个人又走了过来。 “小杨，咱们刚才说的话，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蔺书记在内，自我介绍下，我叫梁知博，是从财政部下来挂职锻练的副省长，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求到我这了，能帮的我一定帮。”男的首先对杨辰说道，说完掏出一张名片，上面记有电话号码。 “这是我爱人吕莲凤，在京城师范大学教书，你刚才说的，她也觉得很有道理，但她还是想去看看，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况，不一定非得去漂亮国，你觉得去那比较好。”梁知博非常郑重地问道。 他觉得杨辰身上，笼罩着神秘的味道，能够掌握这么多信息的，这绝对不是一般人。 “香江，这不马上要回归了，可以去那里看看，或者说交流过去，去那边工作一段时间，要不去星城也可以，都是华夏人，至少好融入的多。” “香江？”两个人对视一眼，有点心动。 “小杨，我很好奇，这些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虽然梁知博劝过，但吕莲凤还是没能忍住，打探起了杨辰的来由。 “其实我是为了赚钱。”见两个人一脸的不信，杨辰只好故作神秘地说道：“你们听说过信息不对称定律没？” 第209章 言语乱人心 开口数千万 信息不对称定律？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两个人一齐摇了摇头。 但杨辰的形象却在他们心目中，却越来越高深了。 “你们理解的做生意，是不是就是买进卖出？” “先生在《藤野先生》中说过，京城的白菜运往江浙，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湖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京城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这就是最简单的信息不对称。” “我知道的，你不知道，这就是信息差，里面就蕴含着巨大的商机。”杨辰的脸上越发高深莫测了。 “这跟漂亮国和香江有什么关系？”梁知博感觉杨辰越来越象仙风道骨了，就象街头扮高人算命的骗子。 “经过我的分析，我感觉漂亮国要对东南亚发动一场金融攻击，而它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搞乱香江经济，证明我们是管不好香江的。”杨辰语气笃定地说出了答案。 “东南亚跟香江又有什么关系？”梁知博不解地问。 “现在是全球化经济时代，经济互相都有关联，但主要是的是东南亚的经济在这些年的高速发展中，产生了泡沫，而漂亮国先从东南亚下手，一方面是有漏洞便于攻击，通过攻击东南亚来吸引游资加入，形成更大力量；二来是让各国民众产生恐慌心理，便于他们通过舆论操纵股市汇市期市。” 杨辰不想说那么多，因为他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理论，虽然紧急补充了很多知识，但在金融危机还没有开始前，相关的分析很少，不像过后，事后分析那遍地都是。 这就是专家的局限性，事前毫无预测，事后头头是道。 “他们来搞乱经济的，这个怎么赚钱？”梁知博感觉头都是大的，他虽然是财政方面的好手，但对金融却所知不大，只是知道最基本的证券知识。 “前期的话，咱们跟着他们一起卖空，利用他们给咱们赚钱，积累资金，等他们来香江捣乱的时候，再跟着香江政府一起反击，把他们在东南亚赚来的钱吃掉。”在金融市场上，知道最高点，知道最低点，想赚钱还不是手把攥来的事。 “能赚多少钱？”吕莲凤好奇地问，就像杨辰说的那样，有钱了去漂亮国才是人上人，不然的话就还是留下当人上人吧。 香江可也是资本主义制度，肯定也是有钱好，听到有赚钱的机会，她直接就动了心，把丈夫的叮嘱忘到了一边。 “几千万吧，看你能投多少钱，要是投几万，最多赚个几十万。”杨辰知道，靠自己的能力把钱转出去，有点困难，眼前这对公母，一看就是大有来头，说不定能指望上。 “只要有钱，有车有房算什么，就是孩子大了想要出国留学，有钱就行，根本用不着公派。” 这个一下子打动了吕莲凤，她就一直为自己没能出国而懊悔，现在虽然出国的念头被打消了，但听到出国留学这几个字，立刻想到了孩子，就算国外没那么好，留留学总不是什么坏事，开拓眼界，回来之后不仅待遇从优，还能更好建设国家。 她看了一眼丈夫，见丈夫没有反对的意思，梁知博虽然有点怀疑，但能发财的机会，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家里的钱被媳妇管的死死的，家族的钱又老是被那个家伙克扣，弄的他想去外面玩玩都不行。 “我这有二十万，不用多，你给我赚一百万就行？怎么样？”吕莲凤这个时候倒是显得挺精明。 “可以是可以，但你们得负责把钱转到香江去。”杨辰心说，终于上路了，命运的车轮开始滚动了。 “通过华银不是很容易吗？”梁知博不解地问。 “有点多？”杨辰脸色平淡地说道。 “有多少？”吕莲风好奇地问。 “一两千万吧。”杨辰随口吐出一个平平无奇的数字，却把两个人吓一跳。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梁知博不敢相信地问，对他来说经手的钱多达上亿，但要说个人的钱，这年头万元户虽然不稀罕了，但也没说谁有上千万的。 “我手头有点产业，准备全部卖掉，再借点。”租赁生意有点太显眼了，杨辰准备分散经营，但现在又牵扯上那个洪二哥，实在不行就拿来抵押。 反正这次机会必须要抓住，哪怕赚来的钱转不回国内，也得搏一把。 听到杨辰这么孤注一掷，两个人反而放心了很多，但是梁知博又有了新担心：“你是不是还得去香江？” 万一帮着他把钱转出去了，他携款逃跑了咋办。 “当然了，这么多钱让别人操作，我怎么可能放心，这个信息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知道的人一多，就跟着赚不了钱了。”虽然几千万影响不了大局，但万一跟的钱多了，就容易出问题，所以必须得控制范围。 “我有个表弟在华银香江上班，转钱出去必须得通过他，至少瞒不过他。”如果不是有这个一向亲近的表弟，梁知博还真不敢接这个机会。 “只要不随便扩散就行。”这个时候那个什么螺丝已经布好局了，会因为有人提防就放弃吗，不可能，该发生的仍然会发生， 华夏政府也不可能放弃帮助香江政府，大局未改，小的变动影响不了大局。 “那要是亏钱了怎么办？”吕莲凤有点不放心地问，听起来似乎很神秘很靠谱，可是做生意都有赚有赔的，万一赔了呢。 “这样，如果亏钱的话，先从我的钱亏，只要我的钱没亏完，你们的本金就是安全的，这样总行了吧？”不打消他们的心理顾虑，肯定无法进行，再说了二十万块钱，对杨辰也不算什么。 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下，感觉这个还算靠谱，有他一千多万在前面，怎么亏也不可能把一千多万亏完。 “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跟蔺书记请个假，还有去香江的手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神通广大的主，杨辰干脆一客不烦二主。 “那我只投二十万是不是有点亏？”梁知博觉得自己的任务有点太多了，就赚一百万，就得做这么多事。 “你可以多投，相信我，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反正杨辰是打算靠这个实现财务自由，然后就收手的。 梁知博和吕莲凤犹豫了起来。 第210章 价值千金的消息 无名的幕后英雄 梁知博和吕莲风两个去商量了，杨辰把分两次烤的留，又烤了点新鲜的，给里面的领导端了进去，外面的领导需要照顾，里面的领导更需要讨好。 大领导什么也没有问，吃的倒是挺开心，吃完之后夸了句：“小杨这手艺不错，不精致，但很自然。” 梁知博二人回来以后，也没有说什么，各自休息不提，第二天，领导们消去一身的疲惫，返回了工作岗位，水库这边又恢复了清静。 过了两天，梁知博就打来了电话，说等会他表弟会从深城那边给他打电话，商讨具体事务，让杨辰找个信号好的地方。 杨辰干脆拎了把椅子坐到房顶。 电话接通后，对面的人满满的港台腔：“是杨先生吗，我是舒自军呀，我听过我表哥你要来香江搞事啦？” “对，我想去香江做点小生意。”杨辰不知道梁知博跟他这个表弟都说了什么，所以也不多说。 “但是我咨询了好几个业内人士，都说没这回事了。”对方开始将话题深入。 “没这回事就没这回事吧，我就是去看看能不能凑个热闹。”杨辰不想解释太多，说的越多，只会错的越多，还不如什么也不透露，就扮神。 舒自军十分无语，本来想着能不能从杨辰套出点消息，然后再找专家进行验证，谁知道杨辰一点口风不露。 他自然知道，如果真能判断出金融战的动向，那从中赚钱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不论香江和国内，都没有任何迹象。 一边是拼命唱衰，一边是拼命打气，但都是口号式的，没有任何理论依据，即使有，也只是那些老掉牙的冷饭。 所以他十分不理解，一个内陆省份小县份的小干部，怎么就敢拿出千万以上去赌这个机率，除非他能够看透未来。 但人家敢拿这么多钱出来，那肯定是有把握的，除非他是想携款潜逃，但那样的话，不会走自己这个渠道。 “杨先生，不是总说什么信息差，信息不对称，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价值‘千金’的信息，你不用把钱转到香江，只要把钱存到我们华夏银行的省分行，由他们为你出具证明之后，你拿到香江这边来作抵押，我们银行这边就能给你三倍放款，当然了，提前是你各种户头必须开在我们这里，接受我们的监管。”在“千金”两个字上，舒自军说的十分重。 “好，非常感谢你价值‘千金’的消息，我现在就去筹款。”杨辰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就是价格，也不算多，几十万而已。 “杨先生，你有什么消息都可以和我说，我是绝对会为你保密的，你要相信我。”舒自军还想再尝试一下。 “好的，有什么事一定跟你沟通。”杨辰才不敢跟他说那么多呢。 接下来的时间，杨辰就是不停地筹钱，能借的全借，能抵押的全抵押，现在的手续不太正规，各个银行也没有互联互通，不然的话就会发现两个月的时间，杨辰债务水平急剧上升，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让人乍舌。 杨辰甚至连辛久如也没放过，拿了他四十万，洪二哥那里也借了二百万，当然这是有抵押的。 除了张红霞这保底的五十万没动，杨辰把能借的全借了，最终筹到了二千六百多万，全部存进入了华夏银行昌州分行，把分行的行长都吓住了。 就在杨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后，梁知博却打起了退堂鼓，特别把杨辰叫到他家，忧心忡忡地对杨辰说道：“我跟好几个经济专家都打听过了，有的甚至都是国家智库里面的，但都说东南亚那边经济是有点问题，但并比大碍，形势比我们国内还好呢，不会出问题，甚至还说我杞人忧天。” “你可以不用出钱，只要帮我的忙就行，到时候依然给你分钱。”杨辰笑眯眯地说道。 前怕狼后怕虎的人，绝对发不了财，而且这种事，他只要开始怀疑，无论你怎么解释都没用。 “这那行，再说了，你的钱又不全是你的，那也是国家的。” 他这个论调让杨辰十分无语，其实也对，真要是在外面亏了，银行把这笔钱没收，到时候一定会是社会事件——非法集资。 “你不要听那些经济专家的，但凡他们有一个靠谱的，自己做生意都能赚的飞起，还用靠工资。”那些专家要说完全不靠谱，也不对，有的只是立场歪了，人还是有本事的。 但你别看他们说的头头是道、天花乱坠，你让他们真正去管理一个企业，或者拿着钱去股市上试试，就知道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教人如何炒股或为你推荐股票的，真要有他说的那么厉害，他都不用来赚这个讲课费。 看杨辰对专家这么嗤之以鼻，梁知博有点不理解，但杨辰已经是铁了心了，就只好说道： “这样说，你说个标志性的事件，只要这个出事，就证明你说的理论是对的，我就帮你。” 杨辰拼命回想了一下，年代太过久远了，还好重生以来，自己一直拼命锻炼，回想那些有意义或有价值的信息，倒是真让他想起来一个： “泰国放弃固定汇率，只要出现这个，就代表着开始了。” 梁知博不解地问：“哦，为什么是泰国？” “因为泰国是东南亚经济最活跃，也是最开放的国家。”杨辰淡淡地说道。 梁知博还是不解，但又不敢多问，怕露怯，虽然他近期也恶补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但看起来云里雾里的，实在是不明白。 “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些收国外奖金、讲座和非政府组织资助的，我已经写了一篇文章，报到上面了，上面很重视，已经在全国各大院校院所进行排查了，结果非常严重。” “我树林伯……”梁知博赶紧摆了摆手，知道自己失口，但已经说了出来，总不能再收回：“就夸我立场坚定、警惕性高、政治素养强，下一步说要重用我，至于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昌州，还没说，但不管在那，这份情我一定会记着，放心，我们梁家从不干那种过河拆桥的事。” “你说的那几个杂志上发表文章的，我们也调查，大多数连漂亮国都没去过，纯粹胡吹，有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收了人家的好处，替他们鼓吹，国家正在处理他们呢，放心，一定都跑不掉。” 杨辰欣慰地叹了口气，这远比自己发财更有意义，可惜自己人轻言微，不然才不做这个无名幕后英雄。 第211章 初登华夏央视新闻 过了没几天，梁知博突然再次联系杨辰，一见面就对杨辰说道：“我找你说的东南亚会出现金融危机的依据了，是克鲁格曼的《流行国际主义》吧？” 杨辰只能用微笑来掩饰，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但有了这个，至少不会再怀疑杨辰是重生人士了。 “我也问了专家，说这个克鲁格曼虽然是漂亮国很出名的经济专家，但他的理论并没有得到认可。另外也确实有人在攻击泰国的货币，但泰国只要紧盯固定汇率，就拿它没有办法，而昨天，泰国才刚开过会，总理重申不会放弃固定汇率。”说话的同时，梁知博两只眼紧盯着杨辰的脸，似乎要看出杨辰对这个消息有没有感到不安。 可惜杨辰早就成熟到不被表情或眼神出卖，而是平静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只要泰国放弃固定汇率，就是开始的时候，咱们等着就行，你也不用问东问西，问的多了，只会引来别人的关注。” 梁知博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确实是，都有人打听他是不是想去香江那边发展了，想给他提供帮助，代价就是他这个副省长得让给对方。 接下来的时间，杨辰过的非常艰难，因为钱全部存在银行里面，他一点空余的资金都没有，砖厂出了个事故，工人胳膊被砸断了，杨辰只好硬着脸皮找许袅借了点，她刚结婚，她家跟小崔家要了高额彩礼，再加上结婚收的份子钱，都在她手里。 这是真没办法的办法，因很多人知道杨辰债台高筑后，都不敢借给杨辰了。 好在几项生意都还在继续给杨辰赚钱，只是赚的钱大半都被杨辰用来还那些短期借款了。 主要是杨辰没想到梁知博这么谨慎，说不好听点就叫胆小怕事，期间一直在犹豫反复，如果不是已经在他这走了一半了，杨辰真的要换一个合作对象。 终于，在那个普天同庆举国欢腾后的夜晚，杨辰正睡着呢，即使是在梦中，也是紧皱眉头。 电话突然“嘟嘟”响了起来，杨辰接通电话，就听到梁知博在电话那里语气亢奋地说道：“泰国真的放弃固定汇率了，前天他们还说不放弃呢。” 杨辰看了看时间，md，才五点多，怪不得这么难受呢，昨天晚上大家都很开心，喝的有点多，李天国去小便的时候，差点掉厕所里面，就语气迷惑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说完就要挂了电话继续去睡，梁知博却在那边说道：“我刚跟蔺书记给你请过假，现在去给你办借调手续，把你调到财政部下面的一个培训中心，不然的话你总不能一年多都一直请假不上班，到时候会是个问题。” 因为杨辰跟他说过，这次金融危机可能长达一年多的时间，杨辰自己是不敢去跟蔺书记说的，只能拜托梁知博，因为从第一次接触时来看，蔺书记对梁知博有些略微的讨好成份。 梁知博的考虑也非常完善，并不是简单请假就完事了，而是又把杨辰借调到京里，这样的话就后事万一有什么事，履历上没有问题。 “什么时候走？”杨辰一下子精神头来了。 “明天下午，财政局和央行有一个业务小组要去香江政府帮忙梳理财政体系，你到时候跟着小组一起出发，谁问你的话就说是华夏银行的，到时候舒自军会去机场接你，不然的话他们不会让你离队的。”梁知博业务不太精通，安排这种事却是手到擒来，显得非常到位。 “你现在就需要赶过来，带齐你的材料，到时候会给你制作身份证件。”梁知博急匆匆地交待完后，就挂了电话。 杨辰赶紧带齐所有东西，然后喊上张宏文把自己送往省城，路上跟梁小花联系，让她帮助买好机会，梁小花还打趣杨辰道：“你这怎么入了梁省长的法眼了，一下子就借调到财政部了，下一步再想见你，是不是就得去京城找你了。” 梁省长虽然只是个挂职干部，管的口子也比较轻松，但谁都知道人家来只是锻练的，两三年后回去就是财政部副部长，要知道自从进行分税制改革后，地方越来越依赖中央财政支持，财政部的副部长，那有的时候比省长说话都好使。 “没事，就是借调，我还是水利厅的人，到时候厅里有什么福利可不能忘了我。”梁小花现在已经是副厅了，虽然没有分管，但只要蔺书记还在，就还是厅里的红人。 “放心吧，肯定放不了你。”嘴上这样说着的同时，梁小花赶紧把杨辰的名字写到记录本上，后面标注上福利待遇不可取消。 梁知博就在京里，他把杨辰带到了一个叫亚太政策与金融研究中心的机构，实际上这个机构并未成立，只是准备成立。 里面的手续也比较乱，很多领导都把人提前安排进来占位置，杨辰在里面并不显眼，等过了这段时间，杨辰再一借调结束，连痕迹都不会留下多少。 “这是你的证件，行李，到了外面你们就代表着国家的形象，所以这些都是标配。”进了房间，梁知博指了指房间放的东西对杨辰说道。 共计一个行李箱，一个公文箱，一个公文包，两套西服，杨振看了看，都是非常有档次那种。 “你晚上就住在这，明天我让人过来接你去机场，我给你找了些资料，你晚上有空了看看有用没有。”确定了要入局，梁知博就非常尽心尽力。 等他走后，杨辰就开始观看他带来的那些资料，去了香江不是就万事无忧了，该唬人的时候还得唬人，多了解点知识不是坏事。 即使是目前，国内的主流论调仍然认为东南亚那边的问题只是小问题，是那些小国基础不稳导致的，根本就不可以传递到香江这边。 杨辰不看他们的结论，只看他们的分析，里面的数据什么的还是有用的。 第二天还没有吃中午饭，梁知博就过来接杨辰，让杨辰到了飞机上再走。 “本来说不报道的，可是刘部长又觉得这也是个好机会，向全国人民展示财政部门的工作效率，是第一个与香江政府进行对接的业务部门，所以会上个央视的镜头，你们要先过去彩排一下，然后才拍个登机的画面，到了再拍个降落的。”下车前，梁知博帮杨辰整理了一下衣服，又交待道。 “幸好你的手续都走在明处，不然的话还得让你提前进飞机，不过这样也好，你也能上个央视的新闻，说起来多荣耀。” 第212章 平山震惊 清远震惊 昌州震惊 杨辰自个都没有想到，就是蹭个飞机的机会，竟然还有机会登上华夏央视新闻，这可不是一个小事，赶紧也整理起了衣服。 到了机场，梁知博都没下车，只是交待给了杨辰到了找谁，就赶紧走了，一会还有什么大领导送行呢，他可不方便出现。 杨辰下了车，找了领队报到，领导看了他一眼：“亚太政金中心的杨辰？” 杨辰点头之后，又查看了杨辰的证件，然后递给他一个访问团的胸牌，交待道：“你年纪小，一会排到队伍最后，合影的时候站到最边。” 这个没问题，杨辰巴不得不上镜头呢，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太出风头了，但杨辰还是体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张红霞。 就个从镜头前走过画面，彩排了两次就行了，杨辰施施然走了最后，看起来很大将风度，刘部长过来跟大家一一握手，当然了，二十七个人的握手镜头不可能全部用上。 登机前，领队又突然过来交待：“刚才领导说了，到了那边你先不要离队，港府首脑要参加接待晚宴，咱们报过去的名单是二十七个，少一个的话非常失礼。” 杨辰点了点头，这种场合根本没有个人商讨的余地，怎么安排你怎么来就行的，不就是参加个晚宴，有什么了不起的。 终于经过三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启德国际机场，这个机场被誉于全球最难降落的机场之一，因为这个机场就建在高楼大厦中间，而且只有一条跑道。 同时启德国际机场又是全球客运量前三货运量第一的繁忙机场。 不过位于赤鱲角的新机场正在建设中，明年估计就能投入运营。 杨辰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的就是末代港督，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在任上设立的政治架构和人事变动，给华夏治理香港造成了很多麻烦，充分证明了绅士更会要（shua）流氓这句话。 但同时，这家伙也给华夏留下了一个富足的香港，当初国内担心他们在最后一任大搞建设，把香港财政掏空，双方经过激烈谈判，要求他们必须留下不少于二百五十亿美元的储备，但到最后回归，香港的外汇储备接近三千亿美元，这也是香江在金融危机中能够取得胜利的关键原因。 从飞机上下来时，领队又再三叮嘱要保持仪态大方，因为到场的媒体不仅有华夏央视，还有香江本地的各大媒体。 幸好杨辰是最后一位，等他露面时，已经能适应如雪花般闪烁的闪光灯了。 不幸的是，他虽然在最后一位，但因为特别年轻，又特别帅气，媒体对他的关注度也比较高。 从机场到港府首脑的官邸，杨辰都按照领队的交待，少回应多微笑，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晚宴过后就走，管那么多干啥。 到了晚上，当杨辰的镜头出现在新闻里的时候，看到的人都吓了一跳。 张丰年正在紧紧地盯着电视，这是身为领导的必要素养之一，当看到画面中的杨辰时，吓的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拿起电话就开始四处打听。 本来他只是怀疑，可是当他听到杨辰被借调到财政部的消息时，再结合刚才的新闻，立刻就确定了那就是杨辰。 这个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直接进到了部里不说，还能参加这么高规格的访问团，这可绝对不是杨老书记的余荫能办到的。 这小子后面一定有更大的来头，不然的话杨家这么多人，凭什么轮到他一个收养的进省厅，现在又进部里，人家杨家的正根还在平山老老实实呢。 有的人虽然当场没看到，但通过传播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包括李民生在内，也都皱着眉头，想到是不是在跟杨辰交往的过程中，是不是有过得罪他的地方，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呀。 但跟他有来往的这些人，特别是交好的这些人，如张婉如、辛久如等人，顿时觉得杨辰的神奇有了答案，人家出身都不一般，当然不是一般人了。 清远市这边知道后，肖思华赶紧跟张婉如打来了电话，问他杨辰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那怕给个模糊的答案也行，不然怕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呀，还想把女儿介绍给人家，真是痴心妄想，幸亏人家没答应。 就是省厅这边也觉得十分意外，不是借调去什么研究中心吗，怎么跟着国家的访问团去香江了，这小子是会做点小生意，但这个跟财政工作没什么关系吧。 但是更吃惊的还是杨家，接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杨丙昌也不管大哥杨丙荣睡不睡，直接找上门来。 杨丙荣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他晚上喝了点酒，正走困呢，偏偏媳妇打麻将输了钱，正在埋怨他呢，儿子在旁边劝说着，家正热闹呢。 见老二找上门来，杨丙荣怕丢脸，瞪了媳妇一眼，赶紧坐好，媳妇则赶紧削起了苹果。 “老二，这么晚了来有什么事？”杨丙荣打了个哈欠。 “大哥，你说实话，那段时间我在部队没回来，老三收养的那个杨辰到底什么来历？爸为什么同意老三收养他。”杨丙昌感觉自己是被蒙鼓里的，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 “什么来历，就是个知青的儿子，老三跟那个知青关系，他走了以后，老三就收养了，怎么了？大半夜的过来问这个。”杨丙荣不满意兄弟质问的语气，说话也带着气。 “你还不知道？”杨丙昌见大哥茫然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只好对他说道：“那个杨辰，刚刚上央视新闻了，在财政部的访问团里一起去访问香江。” “啊，不会吧。”杨丙荣还没缓过神呢，媳妇和儿子都跳了起来。 “真的，我再三确认了。”杨丙昌感觉自己来错了，这大哥从来都不操心，只知道个吃喝。 “他不是在水利厅吗？”杨丙荣不敢相信地问。 “我打听了，他被借调到财政部了，所以才肯定那个人就是他。”杨丙昌就想起身离开。 “你一说我这倒也有点印象，老爷子对他确实有点不一样，虽然看起来不太理睬，实际上却很关注他，我以为是看老三的面子。”杨丙荣看着众人注视他的目光，感觉又坐到了主席台上。 “你说的那个知青到底什么身份？”杨丙昌知道，事情的关键肯定是那个犯了错一走了之的知青。 第213章 身世追踪 失望的是杨丙荣摇了摇头：“只有老三跟他比较熟，我们都不认识，连叫什么都不知道。” “不行的话明天去他在的那个村打听一下。”杨丙昌不甘心就此放弃，如果是个大人物的话，看在老杨家这么照顾他孩子的份上，也该拉一把。 “直接问老三媳妇，她还能不知道。”他媳妇在旁边听了半天了，听着两个人猜来猜去，不嫌麻烦。 “现在有点晚了。”杨丙昌看了看时间，觉得不太方便。 结果第二天到了张红霞那一问，张红霞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想到那了，根本没有什么的事？” “红霞，咱们三家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真有这样的关系，你可不能瞒着我们。”杨丙昌的功利心比杨丙荣强的多，而且杨丙荣的年龄也没有优势了。 “跟你们说实话吧。”张红霞看了看他们几个，觉得不能让他们这么随便猜想。 虽然她也担心有这方面的因素，但她相信，真有的话，杨辰不会瞒着自己。 毕竟杨辰连有多少钱，香江那边还有个儿子的事都没瞒他，如果真的是他亲生父亲找上门来，还能不跟她说。 本来她想说杨辰在香江有个儿子的事，但突然想到，杨家这些人可没拿杨辰当过自己人，掌握这个消息之后，指不定到什么时候就会拿来威胁杨辰。 “杨辰秘密服务过一个大领导，财政部下来挂职的，那个领导呢，想让儿子去香江留学，杨辰就是去打前站的，要等把他完全安顿好才能回来，你们到外面可千万不能说，半点都不能泄露。”张红霞说的半真半假的，让人无法分辨。 “这个大领导真不是那个知青？”杨丙昌还是有所怀疑，普通人哪有那么好的机遇，服务大领导，领导还能差人服务，更别说这种打前站的事了，那必须是贴心人才行的。 “不是，你们都想到那去了。”张红霞辩解道。 “那他是怎么认识这个大领导的？”杨丙荣同样不相信，大领导是你想搭上就搭上的？ “水利厅的梁小花给他介绍的，当年老爷子在水利厅的时候，我跟梁小花有点交情，现在她是副厅了，也没忘了我。”张红霞说的基本上全是真的。 原来根子在你这呀，杨家两兄弟恍然大悟，老爷子留下那么多关系，个个都身居高位，每年还要花很多钱维持这些关系，结果屁用没有，李民生只用了一招温水煮青蛙，就让这些关系发挥不了作用。 倒是张红霞在这不起眼的小关系上开了花，竟然把杨辰推了上去，有这个机会不能推咱们杨家自己人吗？ “红霞呀，有这机会了你多考虑考虑你侄子他们，小辰他毕竟是外人，真要上去了，也不一定认你。”杨丙荣他媳妇眼珠一转，试图离间杨辰和张红霞的感情。 “大嫂，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两个在一个户口本上，小辰怎么就是外人了，在法律上我们才是正经的母子关系。”张红霞对她这个大嫂可没什么尊敬，就是个家中妇女。 “法律上正经的母子关系，哼，谁知道正经不正经。”她大嫂立刻叫嚣起来。 “大哥，你要是管不好大嫂，我可要叫警察来了。”张红霞一听就恼了，立刻把脸一沉，对杨丙荣说道。 “别别，你大嫂就是嘴不长心，你别跟她计较。”杨丙荣一听赶紧把媳妇拉到一边，媳妇那话有很大的问题，真要是闹大了，杨家的名声可就毁了。 “你们没事就走吧，以后你们来可以，大嫂我这里不欢迎。”张红霞直接下了逐客令，张丙荣和杨丙昌看话不投机，只能离开。 “她凭什么，我是她大嫂，还不欢迎我，我非要来。”杨丙荣走了还在不甘心地闹腾着。 “我可是听说了，红霞可是快要提正科了，组织部那边已经有动向了。”杨丙昌在旁边阴沉着脸说道，他都副科六七年了，大哥都副科十来年了，还没有任何动静了，她才副科一年，就要正科了。 杨丙荣立刻不敢开口了，现在可不是老爷子在的时候了，老公天天辛辛苦苦的，连个正科都上去，这个小娘们什么也不干，就要正科呢，这去那说理去。 “人家跟组织部长关系好，没办法。”杨丙荣也知道，张红霞跟张婉如那是姐妹相称的，张婉如还是统战部长的话，这个不让人羡慕，可是一旦成了组织部长，谁不想有个当组织部长的姐姐。 “我觉得还是老李用她来当借口，显示他没有打压我们杨家，不然的话我们这么多年不动弹，他也没法向上面解释。”杨丙昌比大哥杨丙荣的政治智慧高那么一点，能看出较深层次的原因。 但根源却不知道，是李民生耐不住媳妇的磨缠，因为过年的时候，张红霞和杨辰去家里了，跟媳妇聊的更加火热了。 杨辰也是因此确定了张红霞完全是社交牛逼症患者，以前她只是感觉没什么追求了，不想费那个心思，真的想的话，跟谁都能处的特别好，特别是女的。 杨辰其实也有这个偏向，擅长跟女的打交道，两个算是走的同一个方向，还能互相助攻。 反正是回过头来，刘慧琴逼着李民生非得落实张红霞的正科。 正好李民生也在上面感觉到了一些压力，感觉这样分化杨家也不错，就开始安排组织部，这也是杨丙昌听到风声的原因。 等他们走了之后，张红霞却拼命回想起来，似乎杨辰的身世确实有不妥之处，就是收养，老爷子跟老公也是暗地里商量了好几次才定下来。 有次还有个农民一样的家伙过来，跟老公说有人来打听赵小铃的下落，被他引到别处了，这已经是第三波了，然后老公给了他十块钱。 看来小辰的身世确实有问题，但对方应该还没有跟小辰对接，不过这种事没有强来的道理，一切要看小辰自己的选择。 杨辰当然不知道，都第二天了，他还不能离开，因为昨天港府首脑宴请过之后，今天财政司的司长也要宴请，人家还邀请了港内的富商作陪，少一个人算怎么回事。 第214章 当狗当习惯了 不会当主人 宴请采用冷餐会的形式，国内来的这些人，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方式，杨辰倒是没意思，这样正好，自个端点东西去角落吃就是，管他谁是谁呢。 能出席这种场合的富商，那都是眉眼通透的主，同时也想向国内靠拢，对国内来的人也都提前做了功课，唯独这个年龄最小的摸不清来路。 说是什么亚太政金研究中心的，其实只是个空壳机构，所以他们对杨辰的猜想，要不是某家子弟，过来混个资质，要不就是情报搜集人员，看似没有正事，实际上是来观察他们的。 当然也有仗着跟国内这边比较熟，直接问的，领队只好很模糊的告诉他：“他是地方的，有业务要来华夏银行办理，跟我们的来意没有关系。” 一传三，三传五，基本上来的人都知道了，这家伙代表着地方实权派，那也不容小觑呀，不管什么的身份，不管多高的身价，甚至包括李半城在内，都要过来跟杨辰打个招呼，聊上几句，混个脸熟。 但毕竟不是主要目标，打过招呼之后就走了，杨辰也可以独享清静。 香槟味道很好，看到它，杨辰就想起小时候常喝的“小香槟”，虽然两者完全是两码事，一个是起泡葡萄酒，一个是兑的饮料，但就算是这样，高卢国也不让咱们生产，所以全国都停了。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得着的年轻人匆匆走了进来，到了之后，找到一个人，那个人却拒绝了他，他只能尴尬地站在一边，看没有人搭理他，只好端了点食物，看到杨辰这边没有人，就走了过来。 看到杨辰的年龄就是一愣，再看看毫无印象，就小声问了句：“内陆来的？” “对。”杨辰点了点头。 “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呀。”对方非常吃惊地说道，然后冲杨辰伸出了手：“我叫周丙文，新百富产业公司董事。” “我叫杨辰，普通工作人员。”杨辰也只好伸过手去。 对方斜着眼看着杨辰，一脸的不信。 杨辰只好解释道：“我只是蹭了个来港的名额，实际上是来办我自己私事的。” 周丙文看了看场上，小声问道：“你说讨好你们这些权力者，真的有用吗？” “那你说讨好港英政府有没有用？”杨辰才不惯着他，不甘心殖民时代的落寞，还怀念旧时光，迟早也要被大局所淘汰。 “哎，我可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不然也不会来这里。”周丙文一听就急了。 “那你为什么来迟了呢？你不知道这有多失礼吗？”不知道这是敏感时刻吗，没看连介绍都没人敢给你介绍吗，再说了，别的来的都是当家主事人，就你来了一个小年轻，而且听职务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哎！”谈起来周丙文就是一脸的苦恼：“我爸身体不好，不能经常去打扰，我大哥不希望在事情未明朗之前，跟大陆这边走的过近，所以最后还是惊动了我老爸，我才能出来。” “现在还不叫明朗？还等什么时候才叫明朗？”杨辰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就算有所波折，腐国的人还能回来不成。 “我大哥的意思是你们还不一定能够管好香江，到时候如果乱了的话，他们会发动请愿，再让腐国人过来管一段时间，当然了主权还是大陆这边的，只是管理权再给腐国人。”周丙文感觉大哥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不涉及主权的话，光是管理权，大陆应该不会太反对吧。 “第一，现在香江是你们在管，不是我们，管好管不好是你们的事；第二，不存在管好管不好的问题，就香江这样的弹丸之地，有什么不好管的；你们这是当狗当习惯了，猛一下让你们当主人，不会当了。”杨辰直接指明了事实，让周丙文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只好来一句：“你说的也太难听了。” “他们为了统战，当然要哄着你们了，我又不需要。”杨辰挖了一勺鱼子酱放到嘴里，虽然腥味十足，一点也不好吃，杨辰还是装着吃得津津有味，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吃第二勺。 “你来香江办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周丙文觉得还是不要讨论这方面的话题为好，太伤人了。 “感觉最近东南亚那边比较混乱，想炒炒期货，买买外汇。”杨辰并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这种事在香江太常见了。 再说了，杨辰也不想全靠华夏银行，不利于保密。 “啊！你也感觉有机会吧，我就是学金融的，一直想进去玩玩，可是我哥死活不让。”周丙文一听立刻兴趣大增，他也觉得那边机会十分多，可惜的是大哥认为这只是正常波动，再说了风险太大，死活不让他动用家族的钱。 “你准备投多少钱？”周丙文压低了声音好奇地问。 “几百万吧，怎么了？”杨辰肯定不会对他托底，才刚认识。 “不少了，我家族信托一年给我的零花钱也就这么多。”周丙文一脸真诚地说道。 杨辰却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几百万才是你的零花钱，却不知道在这些香江富豪的眼里，大陆就是标准的穷亲戚，盖个学校修个路还得靠他们支援，自然拥有很高的心理优势。 “要不我给你入一股怎么样，我把我的车和房子抵押出去，至少也能抵押个几百万出来。”周丙文突然有一个冲动，人家年纪轻轻就敢出来搏一把，自己比他大好几岁呢，大哥不让就不能做，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要是亏了怎么办？”干这个杨辰肯定不会嫌钱多，但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会把几百万交给自己来操作吗？杨辰有点不信。 “亏了怕什么，我再跟我老爸老妈要，无非跟我大哥多说几句好话，再说了，信托里的钱本来就是我的。”周丙文不以为然地说道。 “行呀，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办个公司，再开个户头，对了，还有再给我搞个移动电话。”其实还有很多的事，但总得一步一步来。 “没问题，这都是小意思，等咱们赚了钱，我给你叫两个女明星玩。”周丙文拍胸脯就保证了下来。 第215章 赚钱如雪崩 第三天，杨辰终于跟舒自军接上头，舒自军已经等的望眼欲穿了，杨辰把手里的材料递给他，舒自军审查了一遍之后说道：“能给你贷出来七千五百万，你看可以吗？” “可以，你给我七千四百万就行。”这已经很让杨辰喜出望外了好不，不然的话杨辰就得拿这二千多万去搏，这东西是按比例赚钱的，两千多万跟七千多万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好不。 “但是这笔钱必须在我们公司开的交易户头上操作，可以不？”舒自军肯定不能让杨辰把钱转走，到时候一跑路，他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港币是一种很特殊的货币，分成两种，一类是硬币和十元钞票，这个是由金管局发行的，属于法定货币。 二十元以上的钞票，实际上更像是一种代金券，因为它的发行方是渣打银行、汇丰银行和华夏银行，上面都印有“凭票即付”的字样。 当然了，三家银行也不能发行钞票，每发行一张钞票，都要向金管局缴纳对应的美元做为储备，因为它和美元是固定汇率，所以港币的币值十分稳定。 “我想转出一千万可以吗，这一笔是别人的钱。”杨辰能理解对方的担心，但却不想让这笔钱完全掌握在对方手里，不然到时候赚了多少钱，舒自军全部都知道。 “可以吧。”舒自军也不能太过分，至少一千万不算多。 整整半下午，杨辰都在签字办理各种开户申请，手都快签肿了，最后所有材料放在一块，一尺多高。 “我们楼上的国际证券部就有直联通道，可以实时观看各种数据，也有贵宾室，你想要自己交易还是找个操盘手？”舒自军颇为自得地说道。 “我先自己看几天再说。”幸好现在已经可以电脑实时操作了，不然的话还要看着大屏打电话委托下单，再往前就是手写下单，那更原始。 一来杨辰对别人也不放心，也不想被别人看到，二来也想通过看行情，能不能回想出更多细节来。 而且杨辰除了对股市操作比较熟悉外，其它的象期指、汇市都是只有理论上的知识，也得先观察观察。 “这是酒店的房卡，这是给你准备的移动电话，里面有我的号码和业务经理的号码，可以一键拨打，贵宾室提供一日三餐，如果你想去外面吃，最好让我给你带路，现在香江还不算完全安全。”舒自军一边交待着，一边在心里嘀咕。 这家伙不就是一内陆小县城的人吗，怎么到了香江一点都不激动呢，这高楼大厦，这车水马龙，这灯红酒绿，好像一点都不吸引他。 自己来的时候都还不适应，看见这高楼大厦忍不住就想数数有几层，这家伙倒好，连头也没有抬过。 来这里是挣钱的，除了挣钱，杨辰什么心思都没有。 就是把周李那几个香江美女都送过来，杨辰不能说一点心不动，但影响赚钱的话，杨辰绝对能忍住。 接下来的时间，杨辰就开始盯盘和学习操作，其实泰国现在已经不行了，那些国际游资正在向菲律滨、印尼、马来西亚等国家用蔓延。 这段时间杨辰一直在跟着这些游资们炒这些国际的货币，也不能高杠杆比例，就这么小打小闹，几天下来，也赚了好几百万。 菲律宾比索一天跌了百分之十七，那天如果杨辰采用高杠杆比例的话，一天都能赚一千多万。 所以到马来西亚林吉特的时候，杨辰就稍微加了加杠杆，一天收入九百万港币。 这让一直盯着的舒自军放下心来，同时也有点心动，是不是把自己的钱也交给杨辰操作，或者说跟着他操作。 但转过来第二天就看到杨辰在印尼盾上亏了三百万，虽然随后就在新加坡元上赚回了一百多万，但还是打消了他的念头。 不行，这起伏太大了，自己操作太考验心理，交给杨辰操作怕杨辰上高杠杆。 汇市这个相对比较简单，因为你知道它们的货币肯定会下跌，那就必然能赚钱，无非多少的问题。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西方国家一直施压，让华夏币升值，然后一个外国人，拿了一百万美元，换成了七百万华夏币，然后在华夏胡吃海喝各种享受，花了一百万。 结果到走的时候，华夏币升值了，从七到六了，他就能拿六百万华夏币兑换一百万美元，等于他一年白吃白喝，分币没花。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泰国、菲律宾它们不能象香江一样采用固定汇率，因为当他们的经济出现问题后，货币就不能反映其价值时，你经济都崩盘了，凭什么用废纸换我们的美元，欧美等国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机构就会强行要求你放弃固定汇率，不然就把你从结算体系中踢出去。 而且它们作为开放型市场经济国家，必须货币可实现自由兑换，不管你货币跌成啥渣样了，人家拿着钱来你就得给人家兑换，兑换的你没有外汇储备了，要不去借，要不宣布信用破产。 借的机构要不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要不世界银行，一个控制在漂亮国人手里，一个控制在欧洲人手里，只要接了它们的资金，就得答应他们金融市场更加开放的条款，或者干脆把本国的货币发行权或央行交给他们管理。 所以金融这东西就是欧美等国收割其它国家的工具，你只要在这个体系里面，就必须按人家的规则办，人家实力强大、资金雄厚，又掌握规则，你就只能当韭菜的份。 这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器，你抵挡不了人家，就只能任由人家宰割。 反正现在东南亚那边是哀鸿遍野，各国的领导人一边拼命给本国国民打气，号召他们支持国家，另一方面拼命在国际上求援。 一直到周丙文找上门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公司的全套手续，渣打银行的户头，里面还放着他的五百五十万港币。 杨辰直接转进了两千万，反正大多数都是盈利，虽然有违约定，舒自军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来看到周丙文后，认出了他是周氏家族的嫡子，对杨辰的神通广大有了新的认识。 而杨辰则拜托周丙文在香江帮他找一个姓周的女子。 第216章 周彤嫁给了白纸扇 杨辰觉得自己够忍耐了，在明知道有个儿子的情况下，能够忍到现在，几十年岁月积累还是很有用的，至少性子沉稳了很多。 但来了香江不看看儿子，也有点不甘心，也说不过去，至少周彤对自己还算不错。 但周丙文找了几天，竟然没有找到，过后他不好意思地来找杨辰：“有可能她是故意被人藏起来了，香江你知道的，外来人口很多，特别是这两年，变动太大。” “那怎么做才能找到她？”杨辰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 “一是找私家侦探，找人他们才是专业的；二呢，就是在社团高价悬赏，这个有可能很快就能找到，也有可能被对方奇货可居，然后勒索。”周丙文也没办法，他在家族没有话语权，家族力量动用不了，也只能发动一下亲朋好友。 “找私家侦探吧。”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有小孩子的情况下。 “我帮你找业界最有名的，放心吧，肯定没问题。”周丙文赶紧走了。 这几天来操盘手在杨辰的指导下，已经快翻了一番了，虽然对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但是搁不住有成就感呀。 但杨辰却知道，大头还在后面呢，特别是现在对方攻击的都是南边那些小国，还没有转战到东北这边呢呢，这边的富裕地区，才是大目标。 这边论经济规模，在全球都是数得上的，那边如果是肥羊的话，这边就是肥牛，那边都放弃抵抗了，炒家们也都暂时熄火了，看似一片平静。 但是财经金融市场上却逐渐传来了这边经济出现问题的传闻，也有国内要将外汇储备全部拿走的谣言。 同时又有实业经济方面的代表人士请求政府放弃固定汇率， 将港元主动贬值，方便他们出口，吸引订单。 这天，杨辰刚跟张宏文通完电话，家里的生意还行，只是没了杨辰，很多关系都在逐渐变淡，张宏文虽然已经竭尽全力了，但市场还是在逐渐萎缩。 这天，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大岛那边突然宣布放弃了保卫汇率，这就相当于敌人还没有进攻呢，他自己先放弃抵抗了。 虽然说这样做会带来一定损失，但对于炒家来说，却少了利润。 同样，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好心，而是祸水东引，让国际炒家把目标更容易集中在这边身上，果然，这个时候唱衰经济的声音一下子突然大了许多，全球金融市场抛售港元的越来越多。 为了维持汇率，金管局只能不停出售美元，买入港币，导致市场上港币短缺，同行拆借利率大幅提升，而在这个时候，杨辰悄悄建立了指数期货的空单，同时把杠杆调到最高。 不仅舒自军被吓坏了，就连周丙文也吓的呛，急忙过来问杨辰：“真的要跌这么多？” “肯定会跌，但不一定会跌这么多。”杨辰嘴上这样说，但看他笃定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是深信不疑。 舒自军有点不相信，香江的经济基本面又没问题，怎么可能跌这么多，跌一千点都算股灾。 但等到指数一路向下狂泻不止时，舒自军才觉得对杨辰是彻底看不透了。 谁都知道对方要来攻击，也都知道攻势会非常强烈，但谁也没想到指数会一千点一千点的往下掉。 而每下降一千点，杨辰的资金就在以千万为单位往上增长。 五天时间，杨辰就赚到了八千万港币，而这时候，杨辰反手做多，再次小赚两千万。 “你是怎么知道会在这里反攻的？”舒自军实在忍耐不住了，跑过来问杨辰。 “只要多看，多观察，就能判断出来的。”杨辰能说什么，总不能自己是从未来回来的吧。 舒自军拼命挠了挠头，万分不解，要有这么简单，自己这个高材生怎么看不出来呢。 杨辰心中暗笑，那边账户上的钱也快一亿了，光是周丙文的钱都两千多万了，这个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个小数字了。 “能不能帮我找个人。”私家侦探都换了两个了，周彤还是渺无音讯，杨辰只好求助于舒自军，他们毕竟代表着最强的力量。 听了杨辰的介绍，舒自军咧了咧嘴：“大哥，为个谈没多久的女朋友，你值当这么上心吗，都这么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不一样，第一个总是不同的。”虽然这个第一有水份，但孩子的事肯定得瞒着舒自军，这可是明晃晃的把柄。 “行，我帮你。”舒自军能说什么呢，他把杨辰赚了有五倍的消息告诉梁知博后，梁知博在电话那头足足十分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拿着话筒发呆。 梁知博无比后悔，给杨辰的钱太少了，自己只要想想法，怎么不能凑上一百万，到时候就是五百万了，自己这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舒自军之所以帮着杨辰隐瞒，是因为杨辰答应会给他设立一个帐户，每个月固定往里面存入一笔钱，只要舒自军不把真实情况泄露出去，这笔钱就会一直有。 舒自军非常满意，觉得这样比一次性给他一笔钱要有保障的多，他的薪水虽然非常高，但银行管的更严，而且他在香江这边，一旦违法，要先受到香江的法律惩罚，然后回国再接受处理。 “我找到你说的那个人了。”这天舒自军突然过来对杨辰说道。 “她在九龙城寨，里面有一伙人叫义帮，专门做往这边运货和运人的生意，从来到这里，她就一直待在那儿，所以你才打听不到。” “不过她好像结婚了，嫁的还是义帮的白纸扇，你还要找她吗？”舒自军促狭地问道，以杨辰的身家，怎么可能还会考虑找这样的，就算感情再深，也不可能。 杨辰顿时呆住了，白纸扇什么意思他还是知道的，相当于非白社团的大脑或智囊，基本上就是二号人物，跟成了压寨夫人没什么两样。 第217章 你能留下来吗 “能不能帮我把她约出来？”总不能来了连儿子都不见吧，而且也要问问周彤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如果是，杨辰就没有办法，如果不是，杨辰就得发挥金钱的作用了，一个小小的帮派，杨辰还不放在眼里。 “我只能帮你把话传过去，人家见不见的就要看人家的了。”舒自军无奈的说道。 现在国内虽然说已经对香江实施了管理，但是时间还太短，只是说把上层顶端控制住了，下面还在慢慢梳理中。 虽然说谁都知道以后是国内这边说了算，都要给几分薄面，但真要是不给，也奈何不了人家。 “没事，你就说我来香江找她了，让她出来见我一面就行。”杨辰连让把孩子带出来都不敢说。 话传过去了，很快就有回话了，可以一见，但必须在九龙附近的一间茶楼，在舒自军的安排下，杨辰带了一队飞虎队，去赴约了。 没办法，现在他大小也算是个有钱人，又是冒着官方的名头来的，当然了，能陪杨辰来的，既不是行动组，也不是攻击组，而是训练组。 但是看起来唬人呀，飞虎队的训练和战术素养确实高，但能够让黑社团害怕的，最主要的还是飞虎机装备有长枪，不象警察都小手枪，不打到要害部位根本没事，拎上西瓜刀还能冲。 看着飞虎队出现，倒是把藏在后面的人吓了一跳，md，这小子什么来头，怎么飞虎队都来了。 杨辰坐了一辆宾利，这是酒店的迎宾车，这个在香江叫本特利。 杨辰刚刚停车，对面就来了一辆平治小跑，其实就是奔驰车。 周彤自己开的车，但矮小的个子，在车里几乎看不到头。 希望儿子不要遗传到她的身高基因，杨辰在心中默念道。 下车后，周彤从副驾拎出一个宝宝安全座椅，里面是一个小孩，见到杨辰后，嫣然一笑，充满了成熟的风情：“进里面说吧，站外面干什么。” 两个人对面坐了下来，周彤故意把孩子放到桌子上面，面对着杨辰摆放，让杨辰正好可以看到一个正呼呼大睡的白胖婴儿。 “现在混的不错呀，都上新闻了，我看了以后，都不敢相信，觉得世界上怎么有跟你一样的人。”刚一坐下，周彤就打趣道。 “蹭人家的飞机而已，实际上跟我没关系。”杨辰没有想着吹嘘自己，而是谨慎地说道。 “那也不错了，来了还有飞虎队陪着。”周彤看着杨辰心里闪过一丝悲哀，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该有多好，现在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你也混的不错呀，结婚了不说，听说嫁的还是位白纸扇。”杨辰心说，还说嫁的是个老会计，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吗。 周彤脸上闪过一丝赤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那时候真不知道，就知道他是帮人办理过关和转移钱业务的，具体情况过来以后才知道的。” 她知道香港这边社团多，但也没有想到那么慈眉善目的贺叔会是玩黑的，还以为他老实巴交的，看着他可怜呢。 “他没有欺负你吧？”杨辰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脸庞，感觉到了血脉相连的触动，嘴上却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这个欺负自然有两个意思，不需要明说，以周彤的冰雪聪明，自然能够理解。 “没有，贺叔年轻时打架受过伤，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一直想要个孩子。”周彤双颊再次微红，但还是给出了杨辰想要的答案。 杨辰知道，对方来了香江，自己却在国内，而且自己也不可能抛下她过来这，所以要求太多肯定是奢望，但还是忍不住想强求。 “放心吧，有贺叔在，我也不会找其它男人。”周彤没好气地说道。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杨辰干笑了几声，但还是想努力一把：“其实你可以离开对方的，我在这里有关系，也有钱，保证你们一家几口还是没问题的。” “别想了，几十年港督都拿他们没办法，这里就像独立王国一样，没听说吗，李半城的儿子都被绑架了，拿了十亿才把人赎回去。”周彤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里的人非常神通广大，不仅警察的动向掌握的一清二楚，就连对面也不例外，而且想送谁出去就能送谁出去。 “我知道你有钱，但你的就是你的，跟我没有关系，孩子也不用你管。”周彤淡淡地说道，从孩子认到贺叔名下当天，贺叔就在瑞士银行给孩子存了一笔五百万港元的信托资金，说这才是他养老钱的十分之一，到时候等他百年老去，这些钱都是港生的。 杨辰无言以对，总不能说自己现在超有钱，周彤不仅有可能不信，说不定还会引来祸根，人家要拿这个小孩来威胁杨辰，让他把钱都交出来，杨辰能说不给吗。 只好无奈地说道：“行吧，真要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联系，也可以跟周丙文联系，他是周氏家族的人，在香江这里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不用，我们在这里也无人敢招惹了，再说了世道越乱我们越安全。”周彤根本就没有想过，还会有这样的人生，贺叔说是社团老二，但老大在监狱里面呢，贺叔自然就是老大。 而且他们在国外也有很深的关系，动不动就把人移到国外了。 “以前是腐国人在管，他们拿你们没办法，不代表现在的政府拿你们没办法，还是要小心点。”杨辰肯定不甘心孩子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但只有一半所有权还是暗股的他，真的无能为力。 “看世界多奇妙，一年多前，我们两个还在一个小县城呢，又小又穷，现在却在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你不觉得这是缘份吗？”周彤用满是感情的眼神看着杨辰，缓缓问道：“你能永远留下来吗？” 杨辰缓缓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单纯的做生意，自然是这样更好，但杨辰还有更多的想法想要实现，有钱人固然很好，但杨辰更想做一个掌握权势的人，这样才能自保，才能复仇。 第218章 人生有八苦 都是自己受 见杨辰摇头，周彤很淡然地说道：“那我们就各过各的人生，我不会忘了你，也希望你不要忘了我，更不要忘了他。”说完指了指孩子，孩子正好这个时候醒来，看到妈妈，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孩子叫杨港生，贺叔实际上也姓杨。”周彤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孩子，眼神之中再无杨辰。 杨辰也没有半点争风吃醋的想法，跟她并肩站到一起，看着孩子，心里闪过无数甜蜜。 就像狡兔三窟一样，在不知道对手来头之前，有一个备份挺好的。 “记得，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是你还是孩子，只要打个电话，我一定过来，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杨辰了。”杨辰小声却十分坚定地保证着。 周彤眼角微红，似哭似笑地说道：“我知道，我从来没有看错过人，可惜的是阴差阳错，记得，不管到什么时候，这里有你一个港湾。” 杨辰长叹一声，无力地挥了挥拳，转身离去，数次想要把头扭过去，却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满脸流泪的狼狈 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当你努力向上爬想撑开约束时，你的力量越大，束缚的力量也相应变大，永远不可能实现真正的自由。 洒脱与其说是一种态度，不如说是一种无奈。 杨辰无法对她将一切托盘而出，自然也怪不得对方有自己的想法。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最让人无奈的就是求不得，因为求不得才是常态。 回去以后，杨辰一个人躲进了房间，借酒浇愁，两瓶纯麦威士忌灌进去，代价就是杨辰半夜醒来时，头疼欲裂。 好处就是悲伤确实减轻了很多。 如果不是有着最大的秘密，有着无从捉摸的对手，杨辰一定会留下来。 第二天，虽然全身有气无力，但杨辰还是挣扎着来到了贵宾室，从今天开始，该反手做多了，虽然机会不是太多，甚至还有亏损的可能，但杨辰总不能一点错误不犯。 只要没有把握，杨辰就调低杠杆，这样就算是亏损，也不会太多。 如果让张红霞、张宏文、段双林他们知道杨辰就为了掩饰自己的先知，就随手亏上几百万，肯定能急疯。 除此之外，杨辰又交待了舒自军帮他查找国外关于废渣处理的文献，这东西的处理难度在高精细度的磨机上，国内没有同类的产品，但是国外有呀，在国内买不到，在这里却是轻而易举。 除此之外，杨辰又让周丙文帮着注册了很多商标，象马可什么罗、蒙什么娜莎、陆什么虎、百什么度、，反正后世杨辰常见的，听起来高大上又朗朗上口的，现在还没有注册的，一口气注册了六七十个。 有的是为堵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周丙文有些不理解，注册这个干什么，却不知道杨辰自有恶趣味，又不花什么钱，万一以后有用了呢，或者跟人家交换也行。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即使是香江，空气中也荡漾着寒意，杨辰亲自购买了很多礼物，然后包装好，托人全部送了回去，人可以不到，礼必须到。 特别是自己的债主，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回去，指不定有人怀疑自己跑路了呢，送个礼物过去也能安安他们的心。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杨辰再次看到了攻击的信号，立刻将手中的单全部放掉，全力做空，本金加上次的盈利，再加上高杠杆，杨辰取得了两倍于上次的收益，总资金已经超过了三个亿。 这还不算周丙文那边，那边也有两个亿了。 然后反手做多，跟着港府一起收复失地，又小赚一个亿。 看杨辰赚钱都赢麻了，舒自军再次心动，偷偷攒了点钱，跟着杨辰一起下单一起卖出，总算是赶上喝了口热汤。 周丙文那边也不例外，也偷偷地跟着建了老鼠仓，甚至用的都是同一个操盘手。 杨辰对此丝毫不知，却也不感到意外，这种赚钱节奏，谁能拒绝。 从汉斯国订购的超精细磨机到了，虽然只是两个小的，但也花了杨辰好几百万美元。 而这仅仅是杨辰用来试验的机器。 舒自军和周丙文都不知道杨辰要干什么，放着好好的赚钱机会不做，折磨这些不赚钱的玩意干啥。 杨辰却不管他们，自顾自地考察着，很多重生人士喜欢玩的影碟机、饮水机、空气炸锅要不现在有了，要不就是杨辰丝毫不懂。 时间很快到了酷夏，见杨辰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梁知博都打来电话，貌似关心地问杨辰什么时候回去，杨辰却知道决战时刻马上来临捞完最后这一笔，立刻马上就回去。 风声四起，风声鹤唳,还是恒指，还是从暴跌开始，几乎成了固定的节奏，但这一次，国际炒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挟大势而来，几乎是不可抵挡。 杨辰跟着再次大赚四亿，看着资金数字不停地增加，杨辰自己都手软了。 到了记忆中的数字“6666”，杨辰立刻反手做多，后面跟着他的舒自军和周丙文自然也紧急调转方向，这个时候跟在他们后面的资金，已经不止是几亿那么简单。 意外的一幕出现了，杨辰这边刚反手做多，指数突然再次下探，击穿了6000点，落到了5988的位置， 而这一下就把杨辰刚才的多单爆仓，幸好杨辰是分批次挂的，没有把资金全部投入，但就这一下，杨辰损失了五个亿。 这跟记忆严重不符，杨辰犹豫再三，纠结的表情都狰狞了，最终还是留下本金之后，杨辰还是全部挂多。 他觉得有华夏和香江的全力合作，国际炒家还是只会象前世那样铩羽而归，小小的变动影响不了大局。 但这足够让跟着他下单的人对他恨之入骨，有的甚至就要过去找杨辰的麻烦，甚至看到杨辰的操作后，也不打算跟了，不过对杨辰抱有信心的人还是有的。 而这个时候指数才开始急剧上升，以他们下单都追不上的速度前进着。 第219章 富二代的投靠 等到指数重新站稳一万点的时候，杨辰的盈利又来到了三亿多，但是出于对记忆的不自信，杨辰已经不敢像原来那样操作。 赢，肯定是能赢，国际游资也不是傻瓜，面对国内和香江的联手，越过六千亿美元的储备，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攻破。 如果不能多管齐下，光靠攻股市或期市，是不可能取得那么大的成果的，他们这些游资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换成美元离开，要一堆其它国家的货币或股份有什么用。 对冲基金名义上是一种避险或保值基金，就是采用种交易手段进行对冲，避免产生更大的损失。 最简单的来说，比如购买了石油期货的多单等涨，结果反而跌了，怎么办，就再买空单进行对冲，这样可减少亏损。 在发现无计可施之后，国际游资选择了撤退，但临退之前，还转身在大岛和南韩身上狠咬了一口，杨辰也借机又小赚一笔，最终手里的资金无限接近十亿港元，九点九七亿港元。 虽然在香江这地方仍然排不上号，但不要忘了，杨辰只用了一年时间，资产就从七千五百万增长现在，增幅高达百分之一千二。 虽然舒自军和周丙文都只看到了一部分，但也足够他们震憾不已了，周丙文甚至视杨辰为天人，要知道几百万可以说是他的零花钱，但几千万的话，在老爸没有去世之前，他是无论如何拿不到这么多钱的。 甚至说，有了这笔钱，他就不用再仰大哥鼻息，安心等着分遗产就行。 虽然他可以肯定老爸的遗产他连五分之一都分不了，因为这些年来大哥一直在把资产往地产生意和国外投资转移，家族的起家产业电子厂和玩具厂几乎没有人管理，全靠惯性发展。 而这一切都是在老爸的默许下进行的，他没有丝毫的话语权，就因为他比大哥小六岁。 在香江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谁都知道开发房地产才是最赚钱的，他也并不反对家族全力发展房地产。 他反对的是家族将赚来的钱大笔大笔的转移到国外去，偷偷置产，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跟大哥土生土长的香江人不同，他上完中学就去腐国留学，在那里他深深地感觉到了一个帝国的没落，而且还是没有丝毫没有拯救可能的没落。 腐国的问题不在于殖民体系的分离崩析，失去了低价原材料之后，整个工业体系开始瘫痪。 而在于腐国的躯体上面，有一个巨大的瘤子，这个瘤子不仅已经非常大了，还破体而出，一边吸取的腐国的营养，一边压迫着腐国的生存空间。 这个瘤子就是漂亮国，对于腐国来说，漂亮国就是从它身体里面破体而出的异形。 因为同种同族的原因，腐国人对于漂亮国，没有敌视，只有鄙视和羡慕，每一个腐国人谈起漂亮国来，都是一脸的看不起和满口的荣耀。 漂亮国学会了腐国的无耻和卑劣，继承了腐国的虚伪和狡猾，却扔掉了腐国根深蒂固的自大本性，变的务实很多。 只要漂亮国继续强大，腐国就只会越来越弱，所有的好东西，都会被漂亮国吸走，不管是资金，还是人才，还是能力。 腐国人自己都不迷恋旧日的荣光了，也不觉得能重新强大，你一殖民地的二等公民，竟然还觉得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迟早会走出低谷。 根本没意识到腐国的没落根本就是个无解的命题， 但是他人言轻微，在家族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就连老爸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只是把自己当孩子看，从来没把自己当继承人看待，觉得自己衣食无忧都算对得起了。 现在周丙文从杨辰身上看到的，并不是这种神乎其神的赚钱能力。 而是在杨辰的身上，看到了无数种可能，与其追求那些希望极小，甚至永远不可能到手的财富，不如自己跟着大神好好努力。 遗产的分配全在老爸的一念之间，最大也是最好的可能就是把那些老厂分给自己，理由自己都想好了，这是周家发家的根本，让你来继承是多么荣耀。 中间的可能就是分给自己一批房产、现金或股票，美其名曰让自己轻轻松松渡过人生，不用费心经营，收的红利能让自己保持奢侈生活，让自己混吃等死。 最坏的可能就是在集团给自己分一部分股份，却不给自己丝毫的权力，让你坐拥股份，却没有丝毫意义。 周丙文并不是丝毫不懂的纨绔，他学的就是金融，很清楚该怎么操作，让你就是有股份却卖不掉，又分不了红，拿着股份还没有用。 本来该分钱的时候，他却对杨辰说道：“这笔钱我拿走点把车赎回来，其它都留在你这，就当是入股合伙了，你觉得怎么样？” “那你可占不了多少股份？”杨辰忍不住提醒道，这个账户都三亿多了，你这五千万能占多少，何况杨辰还准备从那边转移一部分过来呢。 “不管多少都行，你看着办。”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跟随杨辰，周丙文就不会斤斤计较，何况他还知道杨辰在那边还有一部分资金。 “行，我知道了。”他越是这样不计较，杨辰越不好意思亏待他。 “这样吧，你先在香江帮我收购一家投资公司，要注册时间极长的，越早越好，然后用那家公司收购这家公司，造成被吞并的假象，然后再去开曼和维京分别注册两家公司，再交叉持股控制香江这家公司，反正你熟悉这个，多设计几层，让别人不能轻易找到。”杨辰早就设计好了思路，原本打算自己去的，现在有了周丙文，自然就不用自己出手了。 “你还知道开曼和维京？”周丙文奇怪地问，离岸天堂的概念目前还不是特别流行，除非是专门搞这些的， 不然很难清楚这些东西。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呢？”杨辰反问道。 “你懂的真多。”周丙文伸出大拇指夸奖道。 在互联网没有发达之前，普通人想要获取知识的渠道非常窄，成本非常高，而且很难找。 目前牙虎才是搜索王者，够够才刚出现，但互联网上还没有海量知识，所以普通人也难以获取。 第220章 资金处置方案 香江其实也是离岸天堂之一，但更着名的离岸天堂是开曼、维京和百慕大，很多人认为设立离岸公司是为了避税，其实避税只是它的一个作用。 这些地方不征收所得税和财产税，也不用接受财务监管，为避税创造了有利条件。 但更多的优势是信息保密、手续简便，同时便于公司结构治理和开展跨国业务。 比如一个公司只在本国有业务，设立不设立离岸公司意义不大，因为你的资金只有征完税之后才能转出来，但是对于有跨国业务的公司来说，你在业务开展地发生的业务，需要缴税，等到把钱转回到公司主体所在地，还要再缴纳一次税收。 这是最简单的形容，从财务管理方面，总公司需要经常从子公司提走利润，回头子公司需要资金就向总公司打报告申请，但是资金的每一次流动都会产生成本，不仅增加了成本，而且很不方便。 很多人以为那些互联网公司才会在离岸地设置控股公司，其实不然，大多数在香江或漂亮国上市的企业，包括三桶油、三大运营商、四大行，都设有离岸控股公司。 比如说某l开头的运营商的母体就是lt集团，控制着国内的上市公司，在他的下面，又通过设在维京的离岸公司，控制着香江的上市公司，为了便于融资和提拔股价，又在维京设立了一家离岸公司，将国内的上市公司资产注入；过后，又将各省的子公司注入另一家新成立的离岸公司，然后由香江上市公司的控股公司收购，最终将整个公司结构梳理完善。 这就是最简单的公司结构，如果为了隐匿身份，让人追踪不到公司的实际控制者，通常会采用多层公司结构，在不同的离岸地设立公司，然后互相交叉持股，再层层嵌套。 就像大寒国的三颗星公司，背后有着三十几层离岸公司的互相交叉和嵌套，所以看起来李氏家族的股份并不多，也总是有人传出三颗星被漂亮国花儿街资本控制的消息，但公司的实控人仍然是李氏家族，说明了一切。 杨辰目前还不需要到这一步，弄个两三层就算了，然后再找一个老牌公司，看起来更有历史感，便于他打造品牌和进行资产配置。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周丙文能说什么呢同，刚认了老大，总不能老大说话不听。 “我走以后。”杨辰还没有说完呢，就被周丙文打断：“你要走，往哪走？” “回去吧，还能干什么？”杨辰一脸的不解。 “老大，你都这么有钱了，还回去干什么？”周丙文没想到，这刚认的老大就要离开了，怎么可能接受，一脸的沮丧。 “那里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根，当然要回去了，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并不是一般的生意人。”如果周彤愿意过来，杨辰都打算把这些钱至少在名义上都转到她名下，可惜她不愿意过来。 “那咱们这些钱怎么办？”周丙文还等着欣赏杨辰的神奇的，总不能几亿资金就这么趴在帐户上吃利息。 “买股票，准备长期持有。”杨辰毫不犹豫在说道。 等他回到了内地，消息肯定不灵通，也不可能再象现在这样摇控，但资金也不能这样不动浪费，买股票并且长期持有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买股票，买什么股票？”周丙文立刻眼光一亮，看来老大还有下一步。 “就漂亮国那些科技公司，你也知道的，什么特尔、强软。”杨辰想了想，好像现在水果公司还不咋样，还在低谷，乔帮主才刚刚回归，公司还不咋样。 但强软可以长久不衰的长青树，一直到杨辰重生的时候，一直是全球市值的前三，身边的队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依然还是前三。 “对，还有那个什么够够。”投资一个还会产生波动，多投资几个，总不会都不行吧，而且杨辰也不会一直看不了，过不了几年互联网一发展，远程操作也就实在了。 出于对杨辰的信心，周丙心什么也没有说，等杨辰回到华银这里，先操作帐户把欠的贷款还掉，剩下的资金依然在五亿以上。 这里的钱可不好动，要知道华银可是在国家的注视之下的，杨辰就问舒自军：“咱们这里的钱能不能投资国内的股市？” “投资国内的股市干什么，香江这里的股市多正规，而且也方便，不用转移资金的。”舒自军奇怪地问。 “但是香江这里没有合适的目标。”最主要的是杨辰对这里不了解，李半城的公司倒是长久不衰，但杨辰不想投资这个家伙。 “对了，国内的那些大公司，像三桶油、三大运营商、四大行，要是在香江上市，咱们能买到原始股不能？”想到华银的身份，杨辰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些公司在香江上市的时候，为了筹集资金，对那些国外的投资者几乎是来者不拒，大量的股份都给了国外的投资者，然后巨额分红给他们。 “原始股不好说，但发行价是没问题的，或者说承销价。”这个舒自军绝对赞同，支持国内公司筹集资金，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至于杨辰说的象三桶油、三大运营商、四大行这些公司的上市，他也隐隐约约听到过介绍，好象确实有上市计划，如果真的要来香江上市，做为地头蛇的代表，华银绝对能分一杯羹。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是能够借杨辰的名义掺和一把的，那对他来说不仅是政治收获，实际收获只会更多，被杨辰养大了胃口，他已经不满足远超国内同事的年薪了。 看着杨辰，他就象看到了财神一般，真不知道杨辰小小年纪，大脑是怎么长的，这么聪明。 第221章 有多贵 杨辰曾经看过一篇报道，在某些智囊的建议下，国家成立了四大资产管理公司，真金白银把四大行的坏账收购，大量引入外籍人士当高管，建立西方式管理制度，打造出资产规模极大、业绩优良的现代化银行。 然后高盛、大摩、瑞银等公司鼓励他们去漂亮国或香江上市融资，但到了上市的时候，一方面拼命争取发行价，另一方面则拼命压低发行价，先后在四大行中取得了20%以上的股份。 这些资本在每一家银行中，股份收益加分红，都取得了不低于千亿的回报，最后杨辰也看到，很多领导们的子女们都在这些外国公司中占据高位。 而且不仅是四大行，三桶油、三大运营商也不例外，任何垄断性质或者必然会赚钱的公司，他们都非常感兴趣。 这就跟国内打新一样，发行价买股票，有几个赔的？只不过普通人几率太低而已。 对于舒自军一口答应，杨辰并不感到意外，又不是要求舒自军放弃原则，内外勾结，从中牟利，只是提供一下便利，反正这些钱本来也是让那个外国投资者赚走的。 “你真的要回去？”舒自军再三确认道，几亿港元在香江虽然不能称王称霸，但也是人上人了，而且这里繁华昌盛，纸醉金迷，别说杨辰这样的毛头小子，就是七八十的老头子到了这里，也不想离开的。 “我当然要回去，那里才是我的家。”杨辰对香江确实没有什么好感，想到n年后香江发生的乱象，杨辰就觉得生气。 虽然主力是一帮受到蒙蔽的年轻人和一小撮别有用心之辈，但大多数的观望，其实也是一种助长。 反正好坏都与我无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沉默的大多数，但很多人，特别是有钱有势的一部分人却是乐见其成。 有的是为了引起国内重视，让上面对香江象以前那样大幅让利，但也有的人抱着阴暗的想法，他们没胆子火中取栗，却有胆子煽风点火。 华夏人有很浓厚的乡土情结，年轻时还好，年龄一大，哪怕不能回到家乡，也想离家乡更近一点，就象落叶归根，就象倦鸟归巢。 可以说，故土难离和落叶归根是华夏人凝聚力的根源。 舒自军无言以对，他在华银这算也算位高权重，日常见到的也是尊重和讨好，但深处，却能感觉到排斥和蔑视。 “对了，这是我表哥让我给你准备的考察报告，我可是找高手写的，你拿回去，肯定能交差。”舒自军拿出来一叠材料，向杨辰表着功。 杨辰接过来看了看，香江的财政制度和金融市场的分析报告，厚厚的二十几页，一看就不是考察三五得出来的结论。 就是文风有点过于斯文，不太符合杨辰的口味，了解杨辰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写的。 所以杨辰打算回去修改一下，加入自己的观点之后再上报。 “这就要回去了？”舒自军还是有点不理解，再次确认了一下。 “嗯，给我订机票吧。”杨辰又跟周彤见了一面，告诉她自己给她留了一笔钱，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周丙文。 “我买的那些机器设备也记得给我送过去。”杨辰再次交待道。 “不买点礼物送人？”舒自军忍不住提醒道，香江可是购物天堂，谁来了不买点礼物送人，杨辰又不差钱。 “你不说我都忘了。”杨辰一想也是，好不容易来香江一次，不买点东西回去送人怎么可以，那么多关系需要打点呢。 “我买的多了会不会过不去？”杨辰有点担心地问。 “你是公务出差，应该不受限吧，再说了你准备买多少？”舒自军有点担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没事，大不了掏钱。”缴税怕什么，现在的税又不像以前落到腐国人手里。 “每个人有五千的免税额，象你这种的除了这个上限之外，还可以任选两件大件物品免税。”舒自军很快就打听清楚了。 “没关系，无所谓，肯定超。”身家惊人的杨辰早就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走吧，走皇后大道，咱们去置地广场。”舒自军自然也不用替杨辰心疼，领着他直奔豪华的置地广场。 “你主要想买什么？”舒自军亲自充当司机，本以为杨辰会坐他旁边，谁知道杨辰却坐到了后，只好扭头问道。 “首饰、手表、这两类要多买点，化妆品和衣服少买点就行。”到时候男的送表，女的送首饰，只有亲近的那几位，送衣服和化妆品。 “你要买多少？”舒自军听着感觉不对，再次追问道。 “各买个五六十件吧。”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看着周边行色匆匆的行人，感觉到了时空变幻，未来的国内，也是如同这样。 “五六十件？”舒自军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这辆车有些放不下，因为所有的礼品都是有盒子的。 “不买太贵的。”太贵的虽然送礼效果好，但杨辰还不想犯错误呢。 到了置地广场，两个人直接上楼，先去看的手表，杨辰是个不嫌低调的人，自然不会去装逼买什么百达翡丽、江诗丹顿，直接去劳力士。 国内还是比较追捧这个牌子的，至于杨辰，没有戴表的爱好，也不想被人称为“表哥”和“表叔”，就没给自己准备。 “要不我送你一块好的？”舒自军看杨辰光看那些低档和中档的产品，还以为杨辰穷人乍富，舍不得买好的。 正好在杨辰这赚的不少，从另一方面说杨辰也是他的金主。 “不用，我想买自己会买。”杨辰这时候看中了一款，看起来比较低调，不那么张扬的，就指了指：“就这个，你给我拿出来看看。” 招待他们的服务员虽然脸上挂满了职务性的笑容，可是眼神里的鄙夷却丝毫不加掩饰，看到杨辰选定了之后，从柜台里拿了出来，双手捧给了杨辰。 杨辰随手接了过来，戴在手上，甩动了两下，那个服务员急忙提醒道：“先生，我们这是贵重物品，请小心。” 杨辰还没有说话呢，舒自军先说话了：“有多贵?，怕我们买不起？” 第222章 巧遇女明星 “先生，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么服务员赶紧赔礼道歉，这位一看穿着打扮和气势，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可不敢得罪。 至于杨辰，穿的不标准也不正式，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物。 见到这里出现状况，立刻过来一个服务员站到了一边，两个人共同服务。 “这个你们这有多少？”杨辰举了举手上的手表，十分平静地问道。 “先生，这个我们需要查询一下。”旁边那个服务员赶紧毕恭毕敬地低头说道。 “去查吧，再把这个给我拿出来看看。”杨辰又看到一款看起来比较豪华的，这个准备送那些位置比较高，或者做生意的人，比如张宏文和段双林。 “先生，我们这里同款产品有十五只。”那个服务员很快查询回来，实际上根本没这么多，只有五只，其它的都需要去隔壁调货。 “真的有那么多吗？”杨辰有点怀疑地问，如果随便哪一款产品都备那么多货，这里琳琅满目这么多，每种都备这么多货，需要多少资金。 “不能去其它店调，现在就给我拿出来，有几个？”舒自军立刻明白了杨辰的意思，狗腿子似地问道。 “我们这里只有五只。”那个服务员赶紧说实话，旁边的服务员却用鼻子哼了一声，心说一会看你们怎么收场，内地来的土包子，能买起一只就算是不错了，还问几只，有什么意义。 “我都要了，另外，这个给我拿十个。”杨辰又指了指手上的。 蔺书记、梁省长、洪主任、许见深、李民生、张宏文、段双林这就七个了，剩三个留着备用，谁还能一直往香江跑不成。 那个服务员一会红着脸回来了：“先生，我们这里只有三只。” 旁边那个服务员已经张大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都要了，装起来吧。”便宜的那个一万多一个，贵的这个三万多一个，也不算太奢侈。 “走吧，去其它地方看看。”杨辰掏出支票，把账结了以后，跟舒自军说道。 “你还要买多少个？”舒自军故意大声问道。 “二十多个吧，再买点更便宜的。”杨老大、杨老二、赵小龙、王振魁、孙大伟甚至晋怀安，这些人也送劳力士有点太夸张了，送个不那么显眼的吧。 “行，我们走。”舒自军看了一眼脸都吓白了的服务员，心说等我们一走，你就等着挨批吧，老板不骂死你才怪。 杨辰他们一走，老板立刻就出来了，指着后来的那个服务员：“你偷偷跟着他们看看，是不是真买那么多。” 然后指了指前面那个服务员：“走，跟我进办公室去。” 那个服务员脸一下子就红了，然后又白了。 等惩罚完自家手下，老板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走出了办公室，那个服务员捏手捏脚，小心翼翼地在后面扭动着。 这个时候后来的那个服务员赶紧过来报告：“我跟着他们转了四五家店，他们分三个档次大概买了六十多块手表，后来被他们看到了，我就没再跟。” “tmd，这哪是购物，这是来进货的吧。”老板没好气地说道，这么一大笔生意，如果不是身后的蠢货，至少以吃下一大半。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刚才的惩罚太轻了。 “这次找个大点的店吧，省得换地方了。”准备买黄金首饰了，杨辰就想这么麻烦了，就要求去最大的店。 “那就是聚宝行了，走吧。”舒自军二话不说，带头往前面走去。 这个规模确实大，基本上占了半层，一进去，就是满眼的珠光宝气，让人眼花缭乱。 “这个镯子多少钱？”本来打算买黄金首饰的，杨辰却一眼就被进来迎面柜台中的和田玉手镯吸引住了，羊脂白玉，在灯光的照射下，显的温润细腻有光泽。 “先生，这款镯子六十三万。”服务员在旁边提醒道。 “嗯，知道了，拿出来我看看。”这个价格杨辰并不意外，真正的和田籽料一直都很贵，前提是真的。 “先生，不知道你要送给谁呢？”服务员并没有依言拿出，反而继续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让你拿你就拿。”一听六十多万，舒自军都吃惊，心里十分好奇杨辰会送给谁，是不是那么偷渡过来的初恋。 但对于服务员的行为，他还是毫不留情地呵斥道，因为他发现杨辰在这方面看似毫不在乎，实际上却非常敏感。 “先生，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服务员被吓的赶紧摇手否认。 这个时候从旁边过来一个女孩站到了她的身边：“华若，你先去给这两位客人拿个咖啡，我来接待他们。” 这个女孩看似只有二十出头，身材高桃，明眸皓齿，面容艳丽，身边还背着一个lv的包包，手里还拎着一个购物袋，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孩子，比她看似更有风情，却戴着口罩、墨镜、帽子。 “先生，我们并不是问你隐私的意思，这种玉质手镯需要用特殊的手法才能戴上和取下，如果你带本人过来的话最好，不然的话我们可以先教给你。”那个女孩一脸的笑容，不是职业性的那种，但却矜持味十足。 杨辰总觉得她有点面熟，声音也挺熟悉的，但杨辰又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她，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个时候，杨辰看到她身后那个女孩侧了下身子，露出了侧面，杨辰一下子想了起来，用手指着她说道：“你是陈惠晽？” 对方看杨辰大大方方认了出来，才走到杨辰的面前：“先生，谢谢，请你小声点好吗？” 对方基本上是杨辰比较喜欢的香江女明星之一，特别是那个照片门之后，所以杨辰才能认出她来。 她以为杨辰是她的粉丝呢，又对杨辰说道：“这是我妹妹若琳，让她接待你好吗？我让她给你打九五折。” 杨辰点了点头，人家一副避之如虎的样子，杨辰也没有兴趣跟对方接触了。 再说了自己比较喜欢她，又不是追星。 看着镯子，杨辰也突然没了兴趣，这么贵，张红霞还不知道能接受不能呢，虽然她肯定喜欢。 “算了，我们去看看黄金首饰。”杨辰对这个叫陈若琳的女孩说道。 女孩子抿了抿嘴，看样子是觉得杨辰的表现有点好笑，这是看到了姐姐，觉得不好意思给其它人买了。 她把杨辰领到了一个满是手镯的柜台，她以为杨辰是想买手镯呢，金的肯定比玉的便宜。 谁知道杨辰只是大概看了看，然后指了指柜台：“这一片，我全要了。” 第223章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我去买几个橘子 对方立刻瞪大了眼睛，看起来比陈惠晽还要美上两分，但眼神却是充满了鄙夷。 我姐姐要给你打折你就要买这么多，真不知道脸红，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这么爱占小便宜。 “不用你们给我打折，按正常价格来就行。”杨辰哪能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立刻没好气地说道。 “先生，如果你真买这么多，我们本来就该给你九折的，但这个跟我没关系，你要想靠这个打动我姐，我只能说你想多了。”陈若琳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呢，也有人一掷千金想要打动姐姐，送珠宝送钻石的都有，但哪有这样直接买下一柜台首饰来讨好姐姐的。 “我只能说你也想多了，真想追的话，我还不如追你呢，我觉得你更漂亮。”陈惠晽的美略带有一点点攻击性，就是偏男性化一点点。 而这个陈若琳呢，却是柔弱了一点，至少更能打动杨辰。 陈若琳被说了一个大脸红，看着杨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哪有这样直接说的，虽然她自觉也比姐姐美那么一点点。 “真的要这么多吗？”陈若琳再次确认道，想在自己面前装富豪的话，仅靠这个还有点不够。 “当然是真的了，好不容易来香江一次，我要多带点回去送人。”杨辰并没有泡妞的心思，虽然对方确实入他的眼。 “你是大陆的吗？”陈若琳一边叫服务员过来帮忙，一边好奇的问。 “听我的口音应该能听出来吧。”杨辰有些不解，自己可从来没有装腔作势，就一口普通的昌普。 “大陆人很少有这么大方的。”陈若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陆的顾客她也没少接待，大多数都斤斤计较，少有的虽然不很讲价，但却是胆量讲价，买过之后一脸的心疼。 “那是你没见到。”现在确实没法比，过不了几年，大陆的富豪就能把香江抛在后面了，作的要死。 “但你这样需要报很多税的，你不如在你们那开个珠宝店，由我们来给你供货。”陈若琳很自然地拉起了生意，这一看就是大客户，零售再大手笔能比得上批发。 “你还别说，有这个打算，但目前没有合适的人手，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好跟你联系。”杨辰真没有泡她的心思，但如果这个时候在省城开个大型的珠宝店，绝对赚钱。 陈若琳笑吟吟地递过来一张名片，指着上面的电话说道：“白天打这个，晚上打这个，一般我都在的。” 然后又问道：“刚才那个镯子还要吗？也可以打几折。” 杨辰叹了口气：“虽然我是肥羊，但也别可着我一个人宰行不。” 然后又解释道：“主要是担心我要送的人不知道是否喜欢，所以还要犹豫。” “夫人？还是女朋友？”陈若琳满眼的好奇。 “一个长辈。”这就是间接表明单身的意思。 “那可以来个祖母绿的镯子。”陈若琳发挥自己的推销本职，向杨辰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她还没有那么老，买这个我怕她打我。”杨辰摊了摊手。 身后的舒自军一脸的无语，刚才还疯狂购物呢，现在就泡上妞呢，还那深情地找前女友干什么。 “你可以送她点别的，衣服、化妆品之类的。”陈若琳已经放弃努力了。 “这不是不懂吗，看，两个大老爷们，都没勇气敢往那种店进。”杨辰故意说的可怜兮兮的。 “雇导购是要花钱的？”陈若琳立刻明白了杨辰的意思。 “可以，这楼里的东西随便挑。”泡妞要是不舍得花钱，就别指望成功。 “这楼里可不是只有小东西，我要是买个店铺呢？”陈若琳用打量的眼神上下看着杨辰，想看看杨辰到底有多少身家。 “只要不是买楼，都行。”这幢楼杨辰真的买不起。 “算了，请我喝杯咖啡就行。”陈若琳看着杨辰没有被吓倒，有点衡量不出杨辰的身家来。 “没问题。”说完杨辰看了一眼舒自军：“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买几个橘子。” 舒自军习惯性地点了点头，等杨辰要走了，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占自己便宜吗？ 主要是平时杨辰永远是那一本正经，他都把杨辰当成老夫子式的人了，突然皮了这么一下，他真没想过来。 等他明白，立刻追着杨辰要打，杨辰哈哈大笑，只有陈若琳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个人突然这么笑是为了什么。 “这是朱自清写的一篇散文《背影》里的情节，父亲送儿子的故事，里面父亲就这样对儿子说的。”这种梗必须是学过的人才懂，没学过也就感觉不到好笑。 “你挺有幽默感。”虽然不理解这个笑话，但陈若琳还是觉得杨辰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古板。 “你要给谁买东西？大概多大年龄。”陈若琳跟杨辰并肩而行，两个人的肩膀时不时地相撞，这样的距离足可以证明郎有情来妾有意。 “我小婶，四十出头。” 偷偷看了杨辰一眼，陈若琳识趣地没有追问。 等两个人大包小包逛完回来，已经到饭点了，看两个人恋奸情热不想分开的样子，舒自军识趣地说道：“我把这些东西都拉回去，回头再来接你。” “你买这么多手表干什么？”这个时候陈若琳才看到杨辰都买了多少东西。 “送人呀，跟你说过了。” “大陆这么有钱吗？”陈若琳不敢相信地问道。 买个三五块手表送人都是大手笔了。哪有几十块买的，劳力士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腕表，但也从来跟穷人无比。 “去过兰桂坊吗？要不要带你去玩玩？”陈若琳鬼使神差地问道。 “行呀。”杨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深夜的街头，霓虹灯闪耀着，醉醺醺的陈若琳红着眼圈问道，背后是东方文华酒店。 “我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旦欠下感情的债，永世难以心安。”杨辰站在她的对面，一脸坚定的表情，却不敢跟她有丝毫眼神碰撞。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说完陈若琳一把拉住杨辰，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第224章 怎么着也得给你弄个正科 第二天，杨辰见到舒自军，脸上一点羞愧皆无。 “我发现你赚钱的能力跟你的脸皮厚度成正比，你都打算一走了之了，还挑弄人家干什么？”舒自军有点不能接受。 主要是他自己不敢，媳妇虽然不在香江，但小舅子在这，比媳妇在这还麻烦，媳妇在好歹还能灭火，小舅子在这就只能用手。 “唉，我也不想的。”杨辰脸上露出了回味，虽然两个人是堂姐妹，但不得不说，太像了，比亲姐妹都像。 “你少得了便宜卖乖，往前倒退十年，你这妥妥的就是流氓罪。”舒自军没好气地说道。 一看这满脸的ing down，就知道这小子没想好事，还嘴上说不想。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要流氓，我真是奔着结婚去的，可惜人家不愿意。”杨辰真的动过心思，娶个香江媳妇也不错，至少能光明正大往来香江，方便自己管理生意。 可惜陈若琳不愿意。 “刚认识一天，就要跟人家结婚，人家当然不愿意，你这手段可以呀？那么上档次的妞都能说泡就泡。”舒自军羡慕有加地看着杨辰。 这不结婚就是好，想跟谁搞跟谁搞。 “好了，给我收拾东西吧，下午我就走，买的东西能带多少带多少，带不走的托运。”杨辰安排完，去收拾东西了。 舒自军悲惨地觉得自己是个佣人，明明该自己占心理优势的好不，就因为这个家伙会赚钱？ 想想也是，谁要是能一年多的时间赚到这么一个天文数字，也值得自己尊敬。 又是三个多小时的飞机，杨辰终于降落在京城的地面上，呼了口灰扑扑的空气，嗯，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梁知博虽然没有来，但是他妻子吕莲凤却等在这里，她正在谋求调往香江，对于杨辰可不敢有丝毫得罪。 杨辰上来就先贴心地送上一套化妆品，经过陈若琳的教育，他才认识到送女性首饰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送首饰一般要看关系，不是谁都可以送的。 但送化妆品和包包就不一样了。 吕莲凤果然很喜欢，笑的合不拢嘴。 她把杨辰送到了亚太与金融研究中心，杨辰交了自己的报告，留下了相应的工作痕迹，然后这里管人事的中心副主任很遗憾地告诉他，因为中心人浮于事，没有能让领导满意的研究成果，所以领导要求清理非正式人员，只能委屈小杨你从那来回哪去了。 然后为杨辰出具了证明信，证明杨辰在中心工作时期，兢兢业业，艰苦朴素，敢当重任，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 拿着信，杨辰高高兴兴地走了。 有这个经历就够了，杨辰又没打算真的留在这里。 到了昌平，杨辰才真正感觉到了舒适，特别是下了飞机之后，那种不干不湿的空气，吹拂在肌肤，是那样的舒爽。 先见了梁知博，一见面，梁知博就夸张地抱住了杨辰：“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怕你不回来了呢，那样的话我可没法交差。” 这个话他并不是在夸张，杨辰一旦滞留不归，虽然香江已经回归了，但这种行为还是性质特别严重。 特别是杨辰还特别有钱的情况下。 “你这次究竟赚了有多少钱，自军死活不跟我说。”舒自军最开始跟他说赚了几倍时，梁知博并不知道是赚了倍数的几倍，还以为是本金的几倍呢。 后来舒自军跟着发财以后，自然就更不跟他说了，所以他真不知道。 “上亿吧，最后几把没操作好，亏的多了。”杨辰不动声色地说道。 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一旦知道杨辰有好几亿，指不定动什么歪脑筋呢，不要高估人的道德良心，这是最不靠谱的。 “那也挺厉害的，这下回来是不是要好好发展了。”梁知博一脸的惊讶，只恨当时自己投的太少。 “那笔钱我没打算带回来，留在香江准备投资，买买股票，你当时投的钱，你要是准备用在国内的话，我给你算二百万，你要是也打算留在香江的话，可以委托给我投资，一年二十万的分红，永久有效，你看怎么办？”如果在国内的话，杨辰就要从他自己的资金里拿钱，借的钱都要高额返息的话，杨辰手里就没多少钱了。 “这个我要跟你嫂子商量一下才能决定。”梁知博倒是想现在就拿回来，但媳妇已经铁了心要去香江，肯定是希望在香江。 “行，有结果了通知我就行，我现在去厅里报个到。”杨辰起身要走，却被梁知博叫住。 “等一下，你帮哥哥赚这么多钱，哥哥也不好意思白拿，我已经跟蔺书记说了，这次回来怎么着也得给你弄个正科，不能让你白白辛苦一年。”虽然杨辰赚的更多，但梁知博不能不念这个情。 再加上弄个正科，对他来说基本上就是举手之劳。 “但我的任职年限不太够吧。”杨辰觉得自己才提了副科不到两年，就再提正科，有点不可能吧。 “有了这封信，你也算是立了功了，怎么不能破格提拔，但你这次破格的话，下次就不能破格了。”梁知博给他解释了一下。 一般来说，为了防止有人连续突击提拔，干部任命相关条例中明确规定，不能连续突破任职年限进行提拔，一次破格提拔之后，必须走正常的提拔年限。 “行呀，那谢谢梁省长了。”杨辰能说什么呢，他这个年龄能上正科，已经很突出了，即使是在省里，也是很不容易的。 “客气这个干什么，招呼是打了，具体什么时候能够落实，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想要落实杨辰的任命，还要看水利厅的，但他又不分管水利厅。 杨辰笑了笑，一个副省长，就算是个挂职的，也不会说连个正科都落实不了。 等自己上了正科，看张丰年会怎么说，表情一定很好玩。 从梁知博那里出来，杨辰去厅里办理手续，从香江买来的那个不值钱的小玩意挨个送上，手续办理的无比顺利。 等进了梁小花的房间，看见杨辰，梁小花就打趣道：“哟，这不是我们杨科长吗？终于舍得回来了，怎么着，财政部那么大的单位留不下你？” “小花姨，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这可不是别人，杨辰送的不光是化妆品，还有一副镶钻的耳坠。 第225章 家是永远的港湾 看到杨辰带回来的礼物这么上档次，上面的品牌连认识都不认识，梁小花喜欢的爱不释手。 坐下来之后主动对杨辰说道：“你的事洪主任已经说过了，但单独调整你一个人太显眼，毕竟你任职年限还不太够，等过一段时间成批调整时，把你放进去就不显眼了。” “行，早晚都一样。”杨辰也没有太在意，反正他现在也是副科主持工作，正不正科没啥区别。 他根本不知道官场上，提拔这种事，只要未见任命文，一切都是不作数的，不管是谁许诺，都有变化的可能。 辞别了梁小花，该表示的也表示了，杨辰开始回家，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虽然名义上杨辰的档案在水利厅，可杨辰从来没把他当水利厅的人。 先回家看了看，家里没有人，这也是应该的，张红霞一般还是比较注意纪律的，用她来说，在家待着和在办公室待着没有什么区别。 给她打了个电话，咦，办公室电话竟然是别人接的，一问说是已经调到什么劳动服务中心了。 奇了怪了？一来杨辰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二来无缘无故怎么会调动到这个一听就不靠谱的单位。 要过了电话，杨辰就打了过去，一听杨辰回来了，张红霞非常惊喜，非要回来给杨辰做饭。 第一天回来，杨辰也不打算兴师动众，就自己去市场买了菜，准备做饭。 “吃面条吧？”张红霞回家以后，看到杨辰准备做米饭，主动提议道。 “行，我现在去擀面。”杨辰奇怪地问。 “嗯，上车饺子下车面，回家了就该吃面条。”张红霞赶紧去给杨辰打下手。 “这个说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说话的同时，杨辰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也没有。”两个人虽然这样说，但面条还是在做。 过后杨辰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张红霞激动的脸都红了，嘴上却埋怨道：“买这么多干什么，这得花多少钱？” “六十多万。”杨辰甚是平淡地说道。 “啊！”张红霞被吓的差点把手上的镯子扔了。 “怎么这么贵？”六十多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张红霞虽然说不差钱，也见识过杨辰的生意有多赚钱，但也没有想过会买这么贵的东西。 “没事，挣着钱了。”杨辰脸上平静无波，却嘴角含笑，别人不敢让他们知道，在张红霞面前炫耀一把却是敢的。 “挣了多少？”张红霞急切地问，她现在也知道有钱的好处了，只要有钱，万事都可以不求人。 “六个亿。”杨辰还是打了个埋伏，没有全说出来。 并不是对张红霞不放心，因为他习惯了狡兔三窟，总是多留一张底牌才手，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 “咋这么多呢？”张红霞咽了口口水，咕咚声清晰可见。 “这就是金融的力量。”这才算啥，还有借了六千万准备收购三十亿的公司呢，这家公司还挺乐意。 “这也太多了，钱呢？”张红霞遏止不住好奇，上下打量着杨辰。 “带不回来，留在香江了。”是真的带不回来，不管以什么理由，你一手无寸铁之辈，掌握这么大一笔财富，怎么也能找个理由给你生吞活咽了，就如同小儿持金过闹市，在你没有能力保护之前，是不完全属于你的。 香江如果不是刚好处于政权交替，杨辰也不敢赚这么多钱，两三亿的时候就得收手了。 “那咋办？不要了？”张红霞一听更担心了，赚这么多拿不回来有什么用。 “买成股票了，钱还是咱们的，只是不能让其它人知道的。”张红霞的嘴还是挺严的，这点不仅是杨辰，其它人也能感觉得到。 “对了，你怎么成什么服务中心的主任了？”杨辰好奇地问。 “还不是刘慧琴，非要李书记给我提个正科，其它地方没位置，只能设置个临时的正科机构。”张红霞有些不满，也有些得意地说道。 不满是因为她提了正科之后，风言风语一下子多了起来，包括传她跟李书记怎么怎么，跟尚县长怎么怎么说，让她极不舒服。 得意是因为杨家现在职位最高的竟然成了她，这也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 “其实提了正科之后，感觉也就那么回事，没啥兴趣了。”对于一个不留恋权力又有责任心的人来说，权力反而是义务，是压力。 “要不你辞了职去香江吧，替咱们管钱。”杨辰突然提议道。 这个念头他一直都有，他去香江也可以，但是意义不大，反而一旦有事，根本无还手之力，因为没有靠山。 还不如让张红霞去，自己留下往上爬，同时想法结交关系。 “我能行吗？”张红霞一听要管好几亿的钱，心跳的特别快，是担心，是害怕，是悸动，是兴奋。 “也不急，先看看再说吧，不过我带回来点金融方面的书，你可以看看，有些了解。”孤身一个女人去香江那地方，比杨辰还不保险，一开始肯定要适应。 “行，我先学学。”张红霞的动力一下子有了，比起权力，她还是更喜欢这种掌握财富的感觉。 “你要出去？”看到杨辰抬手去看时间，张红霞随口问道。 “算了，大晚上的，没必要去打扰人家。”杨辰其实是想去还钱的，但现在有点太晚了，明天吧。 “你一年多没回来，还拿人家那么多钱，确实有人比较担心，幸亏表现的不明显，不然的话我都替你还上了。”张红霞冷笑了一声。 杨辰借遍了整个圈子，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张红霞又语焉不详，肯定会有人担心。 这个也在情理之中，杨辰并不生气，再说了拿人家的钱给自己赚了十几倍，听些难听话又怎么了。 “对了，张宏文交了个女朋友，个子高高的挺漂亮的，还带她来见过我呢。”张红霞很随意地说道，言外之意却是催婚。 “哦，看来明天得多带一份礼物了。”两个人虽然联系过几回，由于国际长途的话费太贵，两个人并没有多少。 “他那个女朋友有点精明，张宏文看样子是吃不住她。”张红霞知道张宏文是杨辰的左膀右臂，但再好的关系也搁不住枕头风的吹拂，她对此有些担心。 第226章 图穷匕见 杨辰笑了笑，创业的时候可以合作，功成名就了却要分开，这种事情比比皆是，杨辰也没有奢望过三个人能永远保持原来的关系。 睡在屋顶满是斑驳的房间，床就是普通的木板床，铺的盖的也只是普通的棉花被褥，但比起什么五星级酒店，却让人睡的格外心安。 一年多的时间，杨辰精神永远都在紧张之中，压力比谁都大，不论嘴上说的怎么看淡输赢，真的参与进去了，哪怕是像玩游戏，那也给人很大的压力。 不要以为知道了结果就能确保必赢，最后一下，五个亿倾刻不见的时候要，杨辰真的感觉透不过气来。 回到家里，才感觉到内心安宁，情绪稳定。 第二天早上，杨辰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充满了精力，年轻的身体真好，睡醒之后，一点疲惫感都没有，这就是年轻的标志。 杨辰给张宏文打了个电话，不出意外，他在清远，听到杨辰说他已经回来后，张宏文立刻表示会尽快回来。 但在电话里，杨辰听到那边有一个女性的声音不满地说道：“为什么要回去，不能来市里吗？” 杨辰来到了砖窑，肉眼可见面积扩大了很多，杨辰却不满地摇了摇，还在生产红砖。 等见了段双林，两个人激动地紧紧握起了手，两个大男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激动到互相拥抱的。 “终于回来了？”看到杨辰，段双林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一年多来殚精竭虑，让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同样气势也稳重了很多，看起来也有个大老板的样子了。 “辛苦了。”杨辰拍着他的肩膀，感动地说道。 “要知道，这一年可把我难坏了，你回来正好，叫我好好可以歇几天。”杨辰刚一回来，段双林就要放手。 “我这事还没有处理完呢，偶尔过来帮帮你还行，来先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杨辰赶紧岔开话题，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拥有单独礼物的，除张红霞外，也只有段双林、张宏文和李天国三个。 “这块表留着你结婚时或出席正式场合时用，劳力士，两万多呢。”杨辰先把表拿了出来。 “两万多！”把段双林吓了一跳，砖窑一个月才赚这么多，就这么小小一块表。 “我好不容易带过来的。”硬塞到他手里后，杨辰又掏：“这是鱼油和多维钙片，给大爷大妈准备的，就是补品，两个人都能吃。” 然后杨辰隆重地掏出一排药：“这是太和洞久咳丸，治嗓子的，你吃吃看，有用的话再托人给你买。” 段双林被赶动的不行，杨辰却挥手让他不要那么煽情，等坐下来之后，段双林要汇报砖窑的经营状况，被杨辰摆手拒绝：“我不听这个，一会等宏文来了咱们三个好好喝口，回头再把晋怀安也叫过来，我也给他带了礼物，另外再把借你们的钱还给你们。” 段双林去准备菜了，杨辰随手翻了翻段双林拿过来的账本，上面的数字太短了，杨辰竟然有点难以适应，根本就不用看几数字，加上小数点也不会算错。 张宏文很快就来了，还开着那辆神龙富康，副驾坐着他的女朋友李欣欣。 “你还知道回来呀！”张宏文过来就给了杨辰一拳，杨辰也不甘退让，直接一拳还了回去。 等张宏文坐下来的时候，李欣欣就乖乖地坐到一边，像个小媳妇一样。 “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杨辰把手表一拿，张宏文就激动的蹦了起来：“劳士力，我只见到杨大头戴过，说两万多呢。” “这个也两万多，你戴戴试试。”其实加上税的话是三万多，但这种话说出来只会看不起。 “这比他那个好多了。”张宏文戴着给女朋友炫耀一下，李欣欣认真地把胳膊拉过去，好好研究了一番。 “这是给伯父带的雪茄，尝个稀罕吧，这是给伯母带的手串，让她老人家拿着把玩吧。” 拿过去后，张宏文能看出价格不菲来，显的非常感动，李欣欣却翻了翻，没什么兴趣地嘟起了嘴。 “这是我给欣欣带的化妆器。”杨辰把化妆品也拿了出来。 李欣欣这才感谢地露出了笑容，但看了看，不认识上面的标志，就问道：“这是什么牌子的，怎么不认识？” “赫莲娜，欧莱雅旗下高档品牌。”杨辰只好给她解释了下。 “没听说过。”李欣欣有此不太满意。 “给你带的你就用，管那么多干什么。”张宏文怕杨辰脸上不好看，在旁边说了句，却被李欣欣反瞪回来，立刻不敢再说。 “这套礼盒六千六百六十港元。”杨辰一说价格，李欣欣立刻不吭了，像藏宝一样搂在怀里。 “啊！就这几个小瓶瓶就六千六？”张宏文不敢相信地问。 “换成华夏元七千块钱吧。”杨辰不想这么做的，但没办法。 “这能干什么？”张宏文说完看看女朋友，本来挺好看的女朋友，可是真的配得上这么好的化妆品吗。 “还有一对耳环，一万多，镶钻的，留着等你们结婚时再戴吧。”杨辰直接把盒子塞给了张宏文，让李欣欣眼气又着急，打定了主意等过后就从张宏文手里哄过来。 “那你等结婚时再送，现在给我算怎么回事。”张宏文也不是傻瓜，主要是不舍得杨辰的好意被浪费，立刻又给杨辰塞了回来，把李欣欣气的在后面猛攻他的腰眼，拧的他直咧嘴哧牙。 “看样子是真发财了呀。”重新坐下后，看着杨辰，张宏文欣慰地说道。 “挣了点吧，今天叫来就是把当初用你们的钱都还了，不过咱们先吃饭，双林去掂菜了。”杨辰本想现在还的，可是看到李欣欣在场，还是算了吧。 在酒桌上面李欣欣的表现还算得体，不仅忙着倒酒什么的，还很是亲热地给张宏文夹菜。 三个人喝的挺开心，共同缅怀当初的创业时光，等结束之后，互相坐下来又聊的时候，李欣欣突然开口道：“你们这个生意是怎么算的？我家宏文到底占多少？” 场面一下子愣住了。 第227章 不可避免的分家 “你问这个干什么？”张宏文借着酒劲，不高兴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咱们都要结婚了，我当然要知道你有多少财产了，问一下难道不行？”李欣欣理直气壮地说道。 一说到结婚，张宏文立刻不吭了，他都跟李欣欣说过几次结婚的事了，李欣欣一直没吐口，今天终于开口了。 他立刻把求援的目光看向杨辰，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计算，该怎么说。 杨辰知道，张宏文别看大大咧咧，实际上却是被动型人格，有人指挥的话，他能非常积极主动，靠他自己的话，就有些缺主心骨。 有个这样的媳妇其实也挺好，有人管着，张宏文就能好好干。 至于两个人在地位上谁强谁弱，显而易见，张宏文被吃的死死的。 因为他还没有完成从穷人到富人这个身份上的转变，依然认为自己是个农村小伙，能娶到市里的姑娘，还这么漂亮，还有这么好的工作，比中了大奖都难得。 这个靠说是说不过来的，杨辰也没有强迫改变人思想的意思。 本来回来的时候，杨辰就想着把这个理顺，不能一直这么模模糊糊，迟早都要成家，迟早都要为自己多考虑一点，这个杨辰能够理解，也很支持。 生意规模小的时候，可以凭感情，现在生意规模也大了，掺杂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很多时候付出的东西无法简单用资金来衡量，比如关系，比如能力。 “正好今天都在，这生意呢其它人都是干股，我呢以后会管的越来越少，再按以前的比例算就有点不合适了。”最早的比例，只是说砖窑，后来的租赁生意基本上也按这个比例来了。 但是再往后的原材料供应生意，其实就是杨辰一个人的，张宏文前期帮着跑了跑关系，后来就是赵小龙一个人在管，那个没有什么固定资产，所以也没必要去算。 至于后面的绿化生意，这个就跟两个人更没关系了，基本上就是杨辰和许见深的生意，最多加上王振魁。 而且大头就是租赁生意，投资大，来钱快，所以主要分的就是这块。 “说这个干什么，还按以前说的就行。”张宏文有些担心地看了李欣欣一眼，嘴上却这样说道。 段双林做了这么长时间生意，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立刻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李欣欣。 “欣欣，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你先回避一下，我们商量好了，让宏文跟你说。”杨辰怕吵起来场面不好看，劝李欣欣避开。 “我不说话，就坐在这里听也不行吗？”李欣欣怎么肯答应，这摆明了就是两个人对自己男朋友一个人的局，她怕张宏文双拳难敌四手，就想在旁边看着。 “欣欣，你先去外面等会。”看到杨辰和段双林的表情，张宏文觉得不对，只好先劝李欣欣离开。 李欣欣不愿意，但看男朋友坚定的眼神，就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悻悻然离开。 “看，这就是你找的好女朋友。”李欣欣一出门，段双林就怪上了张宏文。 “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欣欣她也只是随口说的，我早就跟她说过，我只占两成的股份。”张宏文无力地解释着。 李欣欣当然埋怨过，为什么大家的事业，就你一个人忙乎，另一个死守着砖窑不管，另一个干脆不见人影，当科长认识几个人就不用管了，谁知道干了些什么，还把钱都拿走，一出事害的张宏文大把大把挠头发。 “不，你听我说，这个跟她没关系，国家以后对于官员经商会管理的越来越严，特别是我的级别要再高的话。”杨辰不希望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就上来先解释道。 “那就挂我们的名字，生意还是你的。”段双林直接说道，一边瞪了张宏文一眼，让他表态。 “不是这样说的，这是我在香江那边学到的，凡是政府官员，他的收入都在被监控着，一旦有了大额不明来源的收入，就是贪腐，就要被处分。” “现在咱们国内还没月，但迟早也要这样，所以说就是挂在你们名下，到时候钱我还是不能拿，所以说趁现在国家还没有规定，正好把生意分割开，我拿现金走人，到时候等规定出来，想再拿也拿不到了。” “再说了，领导马上又要提拔我了，一边工作一边做生意，也影响我的前程，这也是为了我的。” 不这样说，段双林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我们肯定不说，钱我们一直给你存着。”段双林还是不愿意。 “你们就是给我存再多，我拿不到，也不能花，有什么用，真没必要。”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我现在就去和她分手。”张宏文现在才有点明白过来，起来就往外面走去，被杨辰一把拉住。 “人家为你考虑的多一点，这是坏事，坐下，这个跟她没有关系，你不要多想，听我说。”杨辰让他坐下后，觉得解释再说也没意思，干脆直接来。 “放心，分开不是说我就不管了，有需要我出面的，或者出思路，都行，咱们三个还是一伙的，只是把股份分割开，我也不会吃亏的，故意给你送钱。” “都听我的。”见两个人都不吭了，杨辰这才说道：“咱们原来的比例确实比较乱，也不适合现在这种情况，所以那个咱就不算了。” “设备租赁这块，双林你确实没插手，所以不算你的股份，你能接受不？”肯定要先分大头，而且需要分的也是这个。 段双林毫无意见地点了点头，他从来都没有觉得那个生意就是自己的。 “咱们把这个分成三块，你我各一块，剩下一块是洪老板的，宏文你有意见没有？”杨辰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都是去麻烦洪二哥的，人家也介绍了不少生意，虽然也拿了介绍费，但不能不承认人家的情。 张宏文在心里核算了一下，也跟着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投入，除了劳心劳神，就是前面跟着杨辰赚的钱，然后滚雪球产生的。 原来是两成，现在是三成三，已经不错了，至少四五百万。 “我这三分之一，还交给你代管，除了这次该给你的钱不给以外，你回头再给我二百万，这些就都算你的了。”杨辰等于半价把自己的股份处理给了张宏文，而且不用现付。 “不用，我该给我多少给你多少。”张宏文瓮声瓮气的说道， 他心里有些欢喜，又有些高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客气一下。 第228章 各项生意安排妥当 “不用，你就听我的，这个市场不可能一直这样好，时间长了，设备维护费只会越来越高，还得一直购买新设备，这个投入非常大的，洪二哥那边你也不担心，按照原来的模式继续给他分红就是。”洪安生其实并不计较这个，只要每月给他送点钱都行，连账都不看，他这做生意，纯粹就是闹着玩。 说完这个，杨辰又看向段双林：“砖窑现在就没有宏文的股份了，只剩下咱们两个了，就是二八，对不对？” “对，不分也行。”段双林还是不想分，总觉得杨辰是在骗人，只不过不想闹的不好看才故意那样说的，他就没听过当官就不能做生意的。 “分肯定要分，该给你的钱我也不给你了，你再给我三十万，我转给你六成的股份，我还需要在这做一段时间试验，所以我先保留两成股份，等我做完试验了，这两成再给你。”杨辰在这里打了个埋伏，光是那两台超精细磨机就好几百万了，难道拉过来还能再拉走。 “行，我都可以。”听杨辰还要保留两成股份，段双林也放心了，在他看来，谁多少股份无所谓，反正也不分红，赚了钱都又投资了。 “那个商铺就送给伯父伯母了，两个人劳心劳神的，再过两年就收了让两位老人家回家休息吧。”杨辰去看过几次，老俩口特别负责，几平方的地方，段双林的父亲晚上还要往在那，因为要看炉子，怕炉子熄火，杨辰劝了几次，也劝不动。 段双林要说什么，被杨辰挥手制止。 “但是砖窑这个你要抓紧时间转型，尽量少生产红砖了，多生产地砖、仿古砖，也要抓紧时间开发新产品。”杨辰再次叮嘱道。 段双林就是只要有人来买，就卖，暂时没有就赶紧生产。 四里八乡的，数这里的红砖质量最好，价格又不高，都是来这里拉砖的，他又不懂得拒绝，自然就只顾着生产红砖了。 生产其它砖还要去跑业务，去推销，红砖又不用。 杨辰能够理解，却不能让他一直这样。 “等老晋来了，你就让他当业务厂长，专门给你跑业务。”老晋除了形象差点，不论眼光还是能力，其实一点都不差，如果他到时候证明了自己的话，杨辰那两成的股份就是给他留的。 不然就全给段双林。 “好。”段双林点了点头，毫无反对的意思。 对他来说，杨辰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晋怀安一来，杨辰把情况一说，晋怀安也是非常高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他其实早就算这个团体的编外人员了，这次只是正式纳入编制了。 到了下午，杨辰又来到赵家，给两位老人家送礼物，保健品大礼包，当然了，张家那边也有，杨辰可以不跟他们亲，但张红霞那可是亲女儿的。 杨辰能惦记着他们，老俩口挺高兴的，毕竟谁都知道，杨辰现在不一样了。 但等赵大宝赵二喜他们全家都来了以后，杨辰请他们坐好，然后才正色说道：“按道理说，你们把我妈赶出了家门，断绝了父女关系，我妈又不在了，我又被人家收养了，咱们就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了。” 众人脸上一个个都讪讪的，当初这些人可都是赞同的一方。 “但是我妈临终前交待，要照顾好两位老人家，我这当儿子的总不能不当回事。”杨辰的意思就是把事情说清，是你们先不要这个女儿的，我们没有义务了。 特别是落到我这个儿子身上，就更是一点责任都没有了，照顾是人情，不照顾是本份。 姥姥已经哭了起来，她的眼睛可不能哭，杨辰赶紧过去把她哄到了里间。 “小舅呢，一直替我管着生意，但这个生意可跟小舅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我的生意。”这个所有权一定要讲清，赵家老大老二老是想插手这个，觉得既然是外甥的生意，你能做我也能做。 赵小龙赶紧点点头，虽然杨辰很少管，但是他的就是他的，人家客户看的也是杨辰的面子，而不是他的，当然了，现在也开拓了不少新客户。 “从今天开始，所有的股份分成三份。”杨辰话音未落呢，赵大宝和赵二喜已经是满脸笑容，终于要给我们分股份了。 终于想起他不仅只有一个三舅，还有大舅二舅。 “姥爷一份，姥姥一份，三舅一份，每一份呢，一年也能分个好几万，你们两位呢，任选一位，把老人伺候好了，这笔钱就是你们的，伺候的不好，就没你们的份，这个不光老人说了算，到时候我还会问左邻右舍的意见。”杨辰说完看着两位。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想接受，又舍不得这笔钱，赵大宝还来了句：“我自己爹娘，能不伺候好，就是没这笔钱，我们也会伺候。” “这个钱是让你们好好伺候的，这样我小舅才能心无旁骛地给咱们赚钱，不然的话有个大事小事你们都要叫我小舅回来，多影响生意。”杨辰横了他们两个一眼，两个人见沾不了光，就大事小事都要喊赵小龙回来，虽然说对生意影响不大，但很烦人。 “还有，这个股份是姥爷姥姥的，不是你们的，两位老人一旦百年了，这笔钱就没有了，所以你们最好精心伺候，想方设法让老人长命百岁，你们两家甚至什么都不用干，把两位老人伺候好了，比什么都强。”杨辰记得这两位都不怎么孝顺，最后两位老人都是跟着小舅生活。 这辈子，杨辰就用这种方法把他们两个绑住，除非你们能狠下心来不要这笔钱，不然就给我好好伺候老人。 赵大宝和赵二喜都答应了下来，这多好，什么都不用干，甚至地都不用种，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干的，现在只不过干的好一点，一年就能白得几万块钱，不比老三还要忙的跟兔子似的强。 “这个，是不是立个字据？”赵二喜还怕到时候他们不认账，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可以，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杨辰自然不怕这个，本来这个就是要给他们家的。 第229章 女干部的名声 清了一处是一处，最难清的是绿化那边，杨辰跟王振魁没有什么交情，不可能把股份白白送他，而且这桩生意实际上拿主意的是许见深，也不是杨辰想送就送的。 回来的第三天，杨辰就在紫云宾馆包了个房间亲自邀请自己的姨姨天团赴宴，其实众人也都知道杨辰回来了，但张红霞和杨辰不提，她们也不好意思主动提，怕看起来像是讨债。 黄玉梅跟着老公去了省城，天团加上张红霞才四个人，但最低也是正科，在平山县说大不小的也算是一股势力。 张婉如也是借此建立起了她身为组织部长的威严，看，只要跟着我的，最少也是个正科，虽然张红霞这个正科主要靠的是刘慧琴，但其它人不知道呀。 先还债再送礼，显的更有诚意，不然的话别人容易怀疑你拿她的钱送的她。 张红霞对杨辰一年来的行踪，肯定是讳莫如深，不想多提，但搁不住这些人好奇，都是女的，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杨辰就把自己去香江的经历，大概地讲了讲，讲香江的情况，讲怎么赚的钱。 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她们这帮人位高权重，基本上全国的名胜古迹基本上都去过，但是国却没有出过。 聊的时间长了，杨辰实在忍不住了，只好起身去上个厕所，结果刚一蹲下，就听到外面进来两个人，两个人一边释放着，一边聊着天。 其中一位说道：“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张红霞，她竟然也在这。” “哦，你看没看到李民生？”另一位语气轻佻地说道。 “人家就是来，也不会来这呀，这是吃饭的地方。” “楼上就是房间，还方便呢。” 听到这里，杨辰就有点蹲不住了，可惜他这边也正在关键时候，总不能半截断了就起来吧，等他从里面出来，刚才那两位已经走了。 刚才那番话杨辰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李民生提拔了张红霞才惹出来的，毕竟他打压杨家的心思谁都知道，突然提拔杨家的人，肯定会有人多想。 但没有人在后面故意造谣的话，不会传的这么快。 杨辰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房间，继续跟她们逗趣，一直到结束，把所有人送走，回家的路上，杨辰才把今天听到流言向张红霞求证。 张红霞又羞又恼，但是面对杨辰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把提拔后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应该是有人故意拿我当筏子，败坏李书记的名声，同时也是引得李书记跟上面不合，主要目标不是我。” “但也不能任由人家一直这么败坏咱家的名声。”拿身体换职位这种事在官场上太常见了，特别是张红霞还是个长的不错的寡妇。 凡是女性干部只要提拔的快一点，不是怀疑她上面有人，就是她上面有人，但这种事又解释不清楚。 “不行我干脆辞职算了，都是刘慧琴，非要给我弄这个正科，还不如不弄呢。”张红霞生气地说道。 当正科肯定是好，至少让她在杨家那边也能扬眉吐气，可是如果以损坏自己的名声为代价，那还不如不提拔呢。 杨辰可是还没娶媳妇呢，本身关系就比较尴尬，再传出了这样的名声，还让不让她做人了。 “这样吧，你明天带点东西，去刘慧琴家表示一下，至少心意到了，她也是一片好意，等回来以后，就开始运作辞职的事。” 就算是人家好心办了坏事，该感谢也得感谢，但公职人员，辞职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张红霞还是个实职的正科级领导。 “用什么时候辞职呢？”张红霞有些难舍，这才刚当上正科，还没有坐稳呢，辞职一定会又一次成为全县的话题。 “先不说辞职，就说有病，要去看病，请个长假，然后想把你弄到香江去。”张红霞如果去，肯定要弄个正式的身份，就像杨辰最初想的那样，干脆弄个腐国的身份。 “行，我先请半个月，然后再请三个月，批不批我都不回来看他们能怎么样。”真要是铁了心要走，张红霞也迅速抛开了纠结。 “到时候去深城适应一段时间，然后再想法过去。”杨辰开始想到时候走谁的门路，他想瞒着舒自军这头，倒是周丙文那边，肯定瞒不过，所有的手续都在他那呢。 “我也要去水库那边报个到，回来两三天了也不过去，天国叔一定会埋怨我的。”杨辰回来的当天，就跟李天国汇报了，同时也请了假，单纯做为上级，这样是可以的，但是以李天国和杨辰的关系，有点说不过去。 第二天杨辰到了水库，又一轮的礼物大派送，等进了房间，李天国放下东西不悦地说道：“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你只嫌别人不嫉妒你？正是关键时候，注意点。” “我知道，又没别人。”对李天国名是呵斥实则关心的爱护，杨辰心里很受用。 “看，我还给你带了块表呢。”刚才明面送的是大路货，私下里当然不行。 “这一看就不便宜，我有表，不要。”李天国竟然不认识劳力士，直接就给杨辰推了回来。 “这是特意给你买的，拿着吧，不戴你可以收藏，三万七呢。”杨辰故意找出发票，冲着他晃晃。 “你疯了，买这么贵的东西干什么。”李天国一下子就急了。 “不光你有份，我婶也有份，这是一个项链，你就说你让我给你捎的就行。”杨辰又拿出一个盒子。 李天国直接翻出了发票：“一万六，你真舍得，你不怕你婶被人抢了。” “真的发财了，再说了，香江值得买的也就这些东西了。”这礼杨辰送的绝对是心甘情愿。 “以后不要这么招摇了，特别是你的级别上去以后，在官场上，只能和光同尘，不能特立独行，不然就是明晃晃的靶子。”李天国对杨辰正色说道。 “我知道，回来之后，我一直在处理我的生意，以后就安心上班，不掺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杨辰讪讪地说道，他以前官不是官，商不商的，李天国一直很是不满。 第230章 彻底走人 “估计我也管不了你几天了，水电处的黄处长快要退了，提前请了病假，这次调整厅里可能会让我去水电处，这种管理处毕竟不是什么正经职位。”李天国语气黯然地说道。 水电处虽然不是什么大处室，但也是手握重权，特别是水电站的规划、建设和设备的采购，牵扯的利益也十分巨大。 比起这个连编制都没有的管理处处长，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是好事呀，回头你得好好摆一桌。”杨辰赶紧说道。 对于职位，李天国的功利性不敏感，性格上又不主动，有点随遇而安，换别人高兴疯了的事，到他这里竟然还有点难过。 又不是分开就见不着了，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通讯这么便利，杨辰自己还一个月跑省城好几趟呢。 “别，又不是提拔，就是职位调整。”李天国赶紧拒绝，说出来像什么话。 “小范围的请，不然你毫无表示，别人还以为你心虚呢。”在这方面，李天国就比杨辰差远了，随随便便杨辰就能编出一百个请客的理由。 杨辰没李天国懂官场，但懂应酬，有的时候请客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宣告，当你有百分百的把握时，为什么不宣布出来，这样可以减少麻烦。 就像梁小花，她做出什么贡献了吗，还是说工作的特别出色，但她的提拔有人敢说什么吗？ 最多私下嘀咕两句，还得防止被别人听见。 晚上杨辰跟张红霞一起去了刘慧琴家，对于礼物刘慧琴很满意，特别是纪梵希的一套首饰，当场就戴到了身上，一遍一遍欣赏着。 直夸杨辰有眼光，会买东西，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幸嫁给你。 说起这个，两个人顿时有了话题，一直聊了一个多小时，杨辰都坐的腰疼了，两个人才结束了话题。 “反正老李也不回来，不行你们今天就住下。”都站起身了，刘慧琴嘴上还客气着。 快要走出门时，刘慧琴突然对张红霞说道：“让小辰先下去发动车，我再跟你说两句话。” 没过一会，张红霞就下来了，没等杨辰开口问，张红霞就气呼呼地说道：“说相信我跟李书记没有关系，让我不要多想，不知道是谁，把闲话都传到她这了，要不是我这正科真的是她给我要来的，指不定会怀疑成什么样子呢。” 刘慧琴还不跟平山县那边的人接触，流言都能传到她这里，如果不是这个正科是她硬给张红霞要来的，不被人怀疑才怪呢。 对于女人，特别是守寡的女人来说，名声这个很重要，不是为了名声，谁愿意守寡，虽然张红霞另有特殊情况，但不代表她不重视清誉。 解释不清的话，走也是一种应对方法，就这一刻，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明天我就请假，等到省城我找小花，让她给我开证明，以后这班谁愿意上谁上。”张红霞气呼呼地说道。 “你先在省城住几天，万一有人看望你了。”主要是杨辰也得准备一下，本来没打算这么快的。 第二天杨辰就把张红霞送到了省城，交给了梁小花，别说有关系，就是没关系，谁还能说不让装病了，特别是领导干部们。 杨辰就听说过一个笑话，一个局，两个副局长，一个是每逢重大行动就请假住院，行动结束就出院；另一个是有大活累活都冲在前面，工作一结束就得赶紧去住院养身体，结果到最后，前一个提拔了，后一个因为身体不堪重用，被调任闲职了。 这次住院跟上次不同，一把手住院必须得向县委请假，不过一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就连张婉如也只是打了个电话问了几句，说张红霞这是在躲清闲。 毕竟她们都知道张红霞的性格，不喜欢揽权，当一把手反而难为她。 过了两天，杨辰拿着医生开的证明去办理病休手续了，理由是工作压力大导致的长期失眠，发展的严重脑神经衰弱，需要长期休养。 张婉如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给杨辰扔了回来：“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就为了那点闲话？当干部的那个没有些流言蜚语，就这就要病休，那工作谁都别干了，我不同，李书记也不会同意。” “婉如姨，你也知道我小婶的性格，本身她就是不那种恋权的人，让她当一把手太难为她了。”杨辰只好解释道。 “那可以给她调个清闲点的岗位。”别看那个劳动就业服务中心只是个临时性机构，信不信只要腾出来，有的是人打破头也要去干，想清闲还不容易。 “主要还是那个声誉的事，你也知道，我小婶跟我小叔的感情很好，不想他在地下被人嚼舌头，死了还要丢这个人，既然流言是因为这个引起的，干脆不干就是了。”杨辰也知道，就算关系再好，想辞职也没那么容易，病休还好一点。 说起这个，张婉如真没什么可说的，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女人来说，名誉还是很重要的，想了想把条子又接了过来问道：“需要休息多长时间，三个月还是半年？” “能不能办个永久休养，反正离退休也没几年了？”杨辰小心翼翼地问道。 “想的美，最多半年，半年以后就给我好好回来上班。”张婉如签上字，叫过来工作人员去办理手续。 然后对杨辰说道：“你也好好劝劝红霞，没那么严重，那句话叫什么，听喇喇蛄叫还不种庄稼了，谁能管住别人的嘴，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她以为是张红霞听了流言之后就有打算了，只是杨辰没有回来暂时忍着，现在杨辰回来了，也同意，所以就干脆休息了。 打电话请示了一下李民生后，张婉如就随便指了一个劳动局的副局长暂时主持劳动服务中心的工作，本身就是个临时性机构，如果有人想冲这个岗位努力，自然就会来找她沟通，到时候再说。 杨辰回去以后就直接把张红霞的个人物品全部带走，直接表达出彻底走人的态度，这样才会有人去占这个位置，位置都没有了，也没人关注张红霞是不是回来了。 第231章 提拔难产 又过了没几天，县里又传起了新谣言，说是张红霞那怕是当了正科，依然不肯答应屈就李民生，李民生就采取各种方法逼迫张红霞，张红霞只能装病躲避李民生的魔爪。 这则流言的伤害比上则流言更大，上则流言还只是道德瑕疵问题，这次直接就是人品恶劣问题了，当李民生听到的时候，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把张婉如喊了过来：“谁让你同意张红霞请假的，她是真的有病了吗？” “有省水利医院开的证明。”张婉如不亢不卑地说道，通过这几次的流言，她也意识到了李民生掌控力的下降，在背后一直有一个阴暗的力量在对付他。 这不是尚红卫的手笔，他不是那种阴损，这一定是另一个想从中渔利的人。 “谁不知道她儿子在水利医院有关系，那证明能算数吗，让她给我回来上班，今天就得回来。”李民生被气的大恼，都怨媳妇，非要叫提拔这个张红霞，这不提拔出事了。 而且这个张红霞，都把你提拔上去了，有个流言怕啥，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倒好，竟然病退，岂又不让人抓到话题。 这则流言不管是传到支持杨家的人那边，还是想打压杨家的人那边，他都落不了好。 张婉如联系了杨辰之后，没过一会，一脸郁闷地过来汇报：“刚才联系了，说张红霞现在病情非常严重，整宿整宿不能睡觉，刚吃过安眠药，现在过不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抬也得给我抬过来，你告诉她，要是今天来不了，我就把她开除。”李民生根本就不相信，请假前一天还去自己家呢，跟老婆聊的火热，第二天就病的得住院了，谁相信。 张婉如这一走就没再回来，等下午李民生想起来再问的时候，张婉如非常无奈地过来汇报：“张红霞现在还没醒呢，而且她现在也不在省城，在深城人民医院住院呢，说每天都得用从香江买过来的特效药。” 李民生非常怀疑：“真有这么严重？真的在深城？” 如果说在省水利医院，那还可能是假的，但装病的话也胳膊不着跑深城那么远吧。 “真回不来。”其实杨辰的原话是，想开除就开除吧，反正来不了，顾命要紧。 “你们先发个通知，把她的职务给免了，晚上就开常委会，任命个新的。”李民生也不能真的就把张红霞开除了，开除人需要走程序不说，关键是得有极有说服力的理由，人家有病，又能开出了证明，你凭什么开除人家，请个假就开除，什么时候国家干部不能请假了，其它人请假你怎么办。 张红霞的免职通知一出来，大家就知道李民生这是真恼了，两个人有没有关系不知道，其实大多数也没当真，就是当逸闻在传，现在就因为这个把人免职。 那别的不说了，朝这个正科用劲吧，再差的正科也是正科呀，全县几百个副科呢，谁不愿意上去。 这也把流言暂时遮盖住了，但并不是没有了，只是埋藏在更深的层次里面。 不过李民生是彻底厌了张红霞和杨辰，甚至叫媳妇刘慧琴给张红霞打电话让她回来，可惜的是依然被杨辰以病重为由拖了过去。 但李民生不管再不满也没有办法，人家不愿意回来，他又不可能强行把人带回来，也不可能真的将张红霞开除，杨辰的手续又不在县里，拿杨家其它人开刀吧，显的他心眼也太小了。 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对杨家的打压还要继续。 杨辰这个时候还在继续处理自己的生意，绿化生意暂时脱不了手，许见深对王振魁不放心，王振魁也觉得杨辰更可靠，杨辰就像他们两个之间的黏合剂一样。 收到杨辰从香江带回来的礼物之后，许梦琪一下子就被打动了，但很遗憾的是，她面临着黄雅婷的竞争，黄雅婷比她主动的多，而且黄家的势力也不次于许家。 杨辰对此也很苦恼，两个女生都还不错，长的都可以，也不是说特别娇气，家世吧也可以，至少也能帮上现在的杨辰。 如果只有一个，杨辰可能就答应，先谈着，等合适了再说婚姻的事，大不了到时候再离婚，他对离婚没有什么抗拒。 但是有两个选择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就有点纠结了，其实他更相中许梦琪，没那么多想法，但跟许家的生意掺杂的太深了，如果到时候婚姻不成，指不定连生意伙伴也做不成了。 其实这个生意对杨辰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但既然把人家王振魁和这么多人带出来了，至少得等他们能够独立揽活，得有始有终。 这天杨辰容易接到李天国的电话，让他把他送省城，厅里面要跟他谈话，应该是他的职位定下来了。 “为什么我这一直没有动静呢。”在路上，杨辰苦恼地说道。 一直光说不落实，也让人心里有些没底，偏偏这个又不好去催。 “我也帮你问了，厅里报到省组织部的调整方案被否了，嫌一次性调整人数过多，不得于工作稳定，让分两批进行，先调整处级干部，等工作都交接好之后，再调整科级的。”李天国知道，这一去就不一定回来了，即使回来，也是收拾东西的，所以早就开始替杨辰谋划了。 他不理解张红霞和梁小花的关系，但却知道梁小花不是杨辰的依靠，杨辰在厅里也没有发展出其它关系，基本上就是无根之萍，到调整这种事上，没有依靠就没人帮着推动，这个不是说领导发了话就行的。 完全可以先拖着，等领导想不起来了，自然就无疾而终了，所以说想往上提拔或调整，绝对不是说找了某位大领导，一句话就行的。 但这一次调整有他的名字，他就不好帮着杨辰去运作，杨辰这个正科想要落实到底，不太好办，有点困难。 “没事，实在不行我再问问梁省长。”不能明说吧，该不能暗示一下的，毕竟两个人还在合作之中，还是能问问的。 “最好不要，梁省长又不直接分管我们，他还要再打招呼，像这种事，说过了不给办，要不是办不了，要不就是没到时候，都不适合再问。”省级领导对于不分管的领域，靠的就是个脸面，人家不给，他也没什么办法。 你去催，说不定还有反作用。 第232章 句句不提你 句句都是你 “回吧。”从厅里出来后，李天国难掩激动神色，虽然级别没提升，但岗位却重要了很多，没意外的话赶在退休前，混个副巡视员不成问题。 这就是重要处室和非重要处室的区别。 “后天朱处长要来，我到时候给你联系一下，看看用接不用。”李天国看了杨辰一眼，见杨辰并不着急，心无旁骛地看着前面的路，手上拨弄着方向盘。 “朱处长之前是培训处的，据说性情比较古怪，你要小心点。” “副处长提的正处吗？”培训处也是个大处，下面还有中心呢，处长肯定不会来这，只能是副处来这里当正处，就像李天国一样。 “副处，但来这里还是副处，括号主持工作，因为老黄没退，还占着处长的位置，但又不来上班，所以我是管理处的处长，在水电处主持工作，他就只能也主持工作了。”李天国不敢跟杨辰透露太多。 因为这个朱天生是马厅长的旧部，从农业厅带过来的，没什么能力还爱摆架子，尤其是喜欢去马厅长那打小报告。 这次他差点吃了一个哑巴亏，本来老黄要病退的，他顺理成章接手水电处，可是管理处都找到继任者了，那边老黄又不知道听了谁的闲话，竟然嫌弃李天国在他还没有走呢，就开始运作，然后就又不退了。 这是不是傻，都是提前运作的，哪有等岗位出来才运作的，黄花菜都凉了。 等于一下子把李天国卡在中间了，最后还是找了管厅长，梁小花又在一旁帮腔，他才能拿到主持工作的权力，不然的话就是丢了这头失了那头，落个一无所有。 过后了一打听，才知道不知道那个有心人在老黄那边劝，说你的病又不是特别严重，干嘛不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处长和退休老干部的福利待遇可是差别很大的。 所以老黄就犯了心思，然后再蛊惑他说李天国提前运作，把他挤走，老黄就深信不疑了。 这个人跟朱天生应该是一伙的，再加上朱天生那性格，又不是好相处的，李天国不想对杨辰说太多，就是怕杨辰对他有了坏印象，态度不够尊重，得罪对方。 杨辰也正是关键期，得罪顶头上司，并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对方跟厅长的关系，李天国宁肯让杨辰对对方一无所知。 “处长去主持别人工作了，所以来了个副处长主持处里工作，是这个意思吧？”杨辰觉得有点好笑，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对领导要尊重，不能因为人家主持工作就小看人家。”李天国警告了杨辰一句，可是看杨辰的样子，明显没往心里去。 回到水库以后，李天国把变动情况向胡枫和陈艳艳做了通报，虽然理论上他还是这里的处长，可是有人主持工作的话，他这个处长就成了摆设。 “我听说这个朱处长有些不近人情，杨辰你要小心点。”等李天国休息之后，杨辰和胡枫在水边喝啤酒时，胡枫小声对杨辰警告道。 “为什么要我小心点，你不用小心点吗？”杨辰奇怪地问，就算你是科长，我也是副科长呀，总不能只针对我，不针对你吧。 “因为马厅长是我表舅。”借着酒劲，胡枫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杨辰这才知道，为什么人家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科长，而且人家从来不吭不哈，也不急着表现自己，却从来都是底气十足的样子了。 “失敬失敬。”杨辰冲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果然，能混官场的没有一个是无名之辈的，虽然人家从不把关系挂在嘴边。 这个新来的副处长既然是厅长的亲信，肯定也知道这个关系，所以人家胡枫不慌不忙，稳坐钓鱼台。 第二天李天国坚决不让杨辰送他，杨辰只好让张宏文过来送他。 从那天以后，两个人的关系不再象以前那么亲密，但仍然还是朋友的关系，张宏文也没有丝毫推脱。 第三天，新任副处长坐着一辆老掉牙的伏尔加来了，这是前苏联高尔基汽车厂的拳头产品，前推十五年，这种车还是厅级干部的标配呢，现在给科级干部开，都嫌跌份。 看到大家摆出的欢迎阵仗，朱天生很高兴地笑了，露出了一嘴的四环素牙。 他穿着一脚浆洗的有些发白的灰布裤褂，脚下竟然还穿着黄胶鞋，这都是多少年的干部作派了，让杨辰有些不忍再看。 把他送到这，伏尔加急不可待地就走了，然后还没进屋呢，朱天生就发表起了上任感言： “按照厅领导的要求，委派我到这里主持工作，其实我是不想来的，因为这个地方根本就用不着人来，这么大个水库，还能跑了丢了不成，弄两个民兵放到这就行，还用得着一个处级干部两个科级干部。” 人家上来就把管理处说得一无是处，就是一种立威，抹掉上一任团队的功劳，杨辰很想说一句，有种你别来呀。 “但领导既然把这个担子交给我了，我也不能推辞，所以说我不管李处长是怎么管理你们的，在我这里，必须按照我说的办。”朱天生的语气逐渐严厉起来。 “我听说在这里有的人，做着自己的生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走几天不打照面，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的。” “而且还开着公家的车四处乱跑，是不是油钱也是公家报销的，你用公家的油跑你自己的生意，往大了说就是违纪，就够得了处理的标准了。” “同志们呀！”朱天生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千里之堤，毁于蚊穴，大家都是看水库的，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很多时候，大错都是从小错开始的。” “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损公肥私的，公家的就是公家的，你个人的就是个人的，一定要公私分明。” “从明天开始，任何人，想要出去，必须要有充分的理由，经过我的书面批准，才能出去，不然的话，视为旷工。” “公车出动，要填派出单，要记公里数，不能随便开。”朱天生用鹰视狼顾的动作看了一眼众人。 好，一个唱反调的都没有，当一把手果然爽。 “当然了，大家工作出色，表现好了，我也会全力向领导推荐，不要怕人才会被埋没，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允许的。” 再次的领导，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法还是会的，说这句的时候，更是看着杨辰。 第233章 针对针 兵对将 胡枫悄悄给了杨辰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杨辰毫无所觉一般。 人家摆明了就是冲自己来的，还自求多福有什么用。 难道说你求饶人家就会放过你。 不管是什么有恩怨也好，还是故意拿杨辰来立威也好，人家态度已经表明了，杨辰也就不打算委屈求全了。 训过人后，朱天生带着所有人走了一遍水库的区域，就像刚接手的雄狮巡视领地一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朱天生吃的很满意，但饭后却把人喊到一块说道：“艰苦朴素是我们的一贯方针，厅领导也一直说要压缩开支，节省经费，我看就咱们几个人，似乎也不用专门的厨师吧，要不小杨你辛苦一下，给咱们做饭，好坏无所谓，能吃就行。” “可以，只要你们不嫌我做的难吃就行。”杨辰真不知道这个朱天生这么折腾干什么，不知道管理处是什么地方，不让领导来了？ “没事，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小胡，你回头跟厨师商量一下，让工资结到月底，别让人家有怨言。”朱天生对胡枫安排道。 杨辰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看人家这话说的，多通情达理。 到了下午，看到杨辰在大哥大，他就故意问道：“我看到咱们帐上有两部大哥大，是谁在用？” 杨辰没有理他，胡枫只好说道：“筹备的时候咱们这里还没有架电话线，为了方便联系，所以买了两个大哥大，一部是魏总工用着，一部是李处长用着。” 分管领导和处长为了方便联系，各用一部很正常呀，杨辰早就换成诺基亚了，谁还用那老掉牙的玩意。 朱天生歪过头哼了一声，他总不能去找魏总工或李天国要，偏偏这玩意他又没有，心痒痒是肯定的了。 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朱天生对他们说道：“平山县的朱县长知道我来了，要给我接风，你们有谁要跟我去吗？结识点人脉不是坏事。” “我是厨师，肯定得坚守岗位，不然让同志们饿肚子可不行。”杨辰直接就拒绝了。 朱全福，不就是那个想害自己的朱全福，这刚来就混到一块了，难道是同宗？ “我不能喝酒，而且这个月的账也还没有算好呢。”胡枫同样拒绝。 这让朱天生有些没脸，还说带个人给自己捧哏呢，没人捧怎么行，但是又不能带陈艳艳去。 朱全福亲自来接他，两个人虽然都是副处，但朱天生总觉得身为省官，自觉高人一等。 结果等到了地方，一看，还是当副县长舒服，有专车，有专门的司机，有通讯员，不像自己，什么都没有。 他高高兴兴地跟着朱全福走了，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给管理处打来电话，由于杨辰经常不在，为了方便接听电话，给胡枫的屋子里扯了一条线，胡枫接起了电话，就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大着舌头说道：“我喝多了，在紫云饭店，让小杨开车过来接我，快点。” “小杨睡着了。”胡枫心想杨辰不一定会去，只好找理由。 “把他喊起来。”朱天生毫不客气地说道。 杨辰醒了之后，当然不去，坐在那里发呆，胡枫也没有办法。 等了半天，不见有动静，朱天生又打电话问时，杨辰接的电话：“处长，没有派车单，我不能开车呀，这是违反纪律的。” 把朱天生气的怒发冲冠，在电话那头喊道：“你长没长脑子，是我要用车。” “你说了呀，不管谁用车，一律认单不认人，没单谁也不能开。”杨辰直接用他的话怼了回去。 “那你现在写个单去，赶紧给我来。”朱天生都快气疯了，他可是用朱全福的大哥大打的电话，竟然要个车都要不过来，多丢面子。 “不行，没有你的签字，外出单等于没用，我可不敢挑战您的规定。”谁叫你一上来就规定那么多呢。 朱天生气的直接挂了电话，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折磨一番杨辰。 “现在的年轻人不好管吧，根本就没有上下级观念，太我行我素了。”朱全福在心中暗笑，嘴上说貌似宽解着。 “主要是不了解。”朱天生悻悻然说道。 立威当然要捡软柿子，就胡枫和杨辰两个，胡枫是厅长的表外甥，杨辰又是从下面调过来的，当然要拿杨辰开刀了，不然的话总不能弄陈艳艳的事。 而且听说这小子人又有钱，出手还大方，不找他找谁。 朱全福安排自己的司机把朱天生送了回去。 回到水库，朱天生本来就想当场去找杨辰的麻烦，结果杨辰门关的死死的，根本不开，他又不好意思砸门。 第二天，他严厉批评了杨辰这种不听指挥的行为，杨辰沉默以对。 “现在开上车，跟我出去一趟，我要拜访一下辛县长。”最后，朱天生严厉地对杨辰说道。 “好。”杨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杨辰把车开的是又快又急，在路上横冲直撞，朱天生不停地喊慢一点，慢一点，杨辰也是稍一稳就又恢复原状。 “不好意思，我是在工地上学的开车，一直就是这个风格，所以一般也没人敢坐我的车。”停车后，朱天生直接冲下车呕吐了起来。 “行，你走吧。”朱天生用恨恨的目光瞪了一眼杨辰。 杨辰还是很注意表面功夫的，调过头去，照样是风驰电掣一般疾驰而去。 并不是杨辰不知道尊重上级，也不是不会戒急用忍，而是对方摆明了冲你来了，而且管理处这边也没有别人，你再费心交好意义不大。 结果回来之后，朱天生又把人召集了过来，拿着人员花名册说道：“刚才我看了，咱们水库就这么大点地方，也没什么事，咱们自己就能买菜，用不着再雇一个人买菜，你们看怎么样？” 胡枫和陈艳艳都看向杨辰，杨辰立刻举起了双手：“我举双手赞同，我早就看那买菜的不顺眼了，买的菜一点都不新鲜，我现在就去赶走他。” “不用，我来说。”朱天生用藐视的眼神看着杨辰，让陈艳艳把张涛叫了过来：“张涛是吧，经过我们开会研究，全体同意辞退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表弟？”张涛用哀求和惊讶、不解的目光看向杨辰。 第234章 提拔要黄 看着朱天生玩味的目光，杨辰丝毫不动声色：“早就让你去工地干活，你嫌吃苦，三倍五倍的工资还不够弥补你吃的苦？” 张涛撇了撇嘴，去工地上班哪有在这上班听着好听，不过真要有三倍五倍工资的话倒是可以，想到这里，急忙向杨辰求证：“真的有三五倍？” “去了你就知道了。”杨辰没好气地说道，早就跟他说过让他去工地，就算不出力干活，管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张涛除了有点懒，本性倒不坏，而且还有个好处，适应性强，乐天派。 听着三倍五倍的工资，朱天生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没了意义。 他看张涛的工资了，一个月二百二十五元，真要是三倍，就跟自己工资差不多了，要是五倍的话，那可就上千了。 “我可不是针对你的意思，这是厅领导的指示。”朱天生还假惺惺地客气着。 “绝对听从厅领导的指示。”人家都搬出厅领导了，杨辰能说什么。 买菜的都走了，杨辰也干脆不做饭了，四个人就这么静坐着，到了快中午了，陈艳艳实在没办法，只好开口问道：“杨科长，快中午了呀，该做饭了？” “陈艳艳，记住，要叫杨副科长，按规矩来，不能胡乱称呼，知道不？”朱天生随口纠正道。 “好的，朱处长。”陈艳艳赶紧点头。 “叫朱副处长，按规矩来。”杨辰赶紧也跟着纠正。 陈艳艳为难地看了朱天生一眼，摆明了不敢这样叫。 朱天生也被憋了一个大窝脖，刚说过的话，又不能不认，但让他被称副处长，他又不愿意，嫌兆头不好。 但见杨辰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就大声呵斥道：“怎么不去做饭？” “朱处长，不知道你没有听过那句话？”杨辰冲着他嘿嘿一笑。 “什么话？”朱天生有点不明白地问。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完见朱天生还是不明白，杨辰只好提醒他：“你刚把买菜的赶走，没有菜，我咋做饭？” “那还不赶紧去买。”朱天生一拍桌子，杨辰立刻抱头鼠窜，可这一去，就没了踪影。 等到下午两点，还不见杨辰回来，朱天生只好让胡枫给杨辰打电话，但接通后还没说两句，就看到陈艳艳捧着手机从房间出来了。 “杨副科长把这个留屋里了，没有拿。” 朱天生顿时傻了眼了 ，这人家不回来，他也没有办法呀，联系不上。 等到三点多点，杨辰才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只手里拎着一捆芹菜，另一只手拎的本来是豆腐，可是看样子从地上滚过，成了豆腐渣。 “怎么到现在才来？”朱天生大声问道，他都喝了一肚子水了，他也去厨房看了，除了大米、干菜，根本没有其它能吃的东西。 “车坏半路了。”杨辰指了指旁边的自行车。 “你就骑这个去的？”朱天生气的鼻子都歪了，骑这个去买菜，不得半天才怪呢。 “这是咱们的买菜专用车。”杨辰解释了一句，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朱天生。 朱天生也有点没办法，只好指了指厨房：“去做饭吧。” 找了两天茬，朱天生发现杨辰一点都不怵他这个顶头上司，就算不明着对抗，但也没有一点听话的意思。 杨辰拿他没办法，他同样也奈何不了杨辰，唯一能让他做文章的就是杨辰的提拔问题，虽然说处室对人事问题没发言权，有也轮不到他这个副处长，但进馋言还是可以的。 这天杨辰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张丰年过来请朱天生去洗澡，把胡枫也请了过去，就剩下他这个保卫科长，让他好好看水库。 杨辰就给梁小花打电话，问他的调整问题怎么回事，有进展没有，都这么多天了，也该有动静了. “你的问题不太好说。”梁小花有些为难地说道：“由于这一次准备调整的科级干部太多，厅里又准备分批进行调整，名单上有你的名字，但却放在最后一批，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梁姨，那您不能帮我说说话，给我提前提前吗？”这种事能依靠也就只有梁小花了。 “小辰，我要是能帮你说话，肯定帮你说，但你最好再找找其它门路，不是听说你跟魏总工也不错。”梁小花给杨辰指了一条路。 “我知道了。”杨辰自我检讨道，最开始跟魏总工处的还算不错，自从认识了梁小花，跟魏总工来往的就少了。 需求决定了一切，感觉需求不大，就不去费力维持这个感情了。 现在临时抱佛脚，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 但想跟魏总工结交，还得靠李天国，不然的话直接上门，显得太有功利性。 “你在下面，消息太不灵通服，最近省里在传一个消息，蔺书记上升无力，可能会寻求去人大或政协混个正部级，彻底退下去，所以别说你的提拔了，就连我的职务，也不好说了，梁小花也没几个卖她面子的了。” 电话里，李天国对杨辰说道。 啊！杨辰这才知道怎么回事，怪不得呢，李天国的仕途不顺，自己这边说好的提拔也没了动静，就连梁小花也比较低调。 “那蔺书记真的要退吗？”杨辰抱着不多的希望问道。 “这个不到确定当天，谁也不知道，他们那个级别的人，布局从来不被别人看出来，等你看出来的时候，也一切都晚了，但既然有谣言传出来，那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但从省里的动静来看，确实有几分可能，不仅蔺书记，就连洪主任最近也低调很多。” 李天国的话，让杨辰的希望越来越少。 “那梁省长呢？”好在杨辰还有一个指望。 “梁省长大概要回去了，有说要回财政部的，也有说他要去其它省进常委的，反正现在很少见到他。”李天国并不看好这个，因为一个挂职的副省长，不可能隔过其它分管领导插手厅里的人事问题。 “那我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这并不是反问，而是疑问。 “你且等一下，不要跟朱天生闹太僵，我回头帮你问问魏总工，看看能不能运作一下，你这个就是个小事，厅里就能决定。”李天国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杨辰。 第235章 见招折招 “我问了问魏总工，他觉得你还年轻，也没必要非要看重这次机会，本身你的任职年限就不太够，破格提拔必须得一把手或一把手以上的人出面才行。”只隔了一把，李天国就回过来电话。 “你也不用太着急，以你的年龄，确实没必要非趁这次机会。”这只是李天国劝杨辰的话，谁不知道提拔的越早越好。 “着急倒不是着急，关键是梁省长打过招呼了，觉得应该不是问题的。”谁知道副省长也这么不靠谱，下一次还有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关键是，这个许诺是杨辰用自己的辛苦换来的，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梁知博就承诺的。 落实不了的话，同样还要承梁知博的人情，因为人家打过招呼了，是你这里没落实好。 “行，我再考虑考虑吧。”杨辰也没办法，情绪低落地挂了电话。 结果到了下午，杨辰正在择菜呢，陈艳艳突然坐到了他的旁边，一起下手跟他择了起来。 杨辰也没有多想，没了厨师和买菜的，这样的杂活本来就是大家的。 结果正择菜的过程中，陈艳艳突然小声问道：“是你要走了吗？” “走，往哪走？”杨辰不解地问。 “中午我听到周处长在打电话，说是这里缺一个保卫科长，让谁谁谁过来。”陈艳艳用很小的声音说完，然后动作非常快地把杨辰前面的菜拿了过去：“你去忙吧，这点小活交给我就行。” 杨辰非常感谢她对自己的透露，不然的话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以为自己只是不能提拔，想不到对方竟然要把自己这个主持工作的名头也要拿走。 要知道杨辰想谋划这个正科，靠就是就是这个主持工作，本身就在主持工作，顺势一步提拔个科长很顺理成章，真来一个科长的话，还怎么提你当科长。 现在陈艳艳给杨辰透露的这个消息，说明朱天生不仅没有放弃对付杨辰，反而在变本加厉更进一步，不光要压制杨辰的未来，还要夺去杨辰的现在。 不枉杨辰给她的礼物，这妮子一开始还以为杨辰是要追她呢，死活不肯要，后来杨辰再三解释，所有人都有，她才收下。 杨辰干脆请了个假，朱天生倒也没有拦，痛痛快快就批了。 杨辰来到厅里，叫上李天国之后，晚上拎了点小礼物去了魏海洋家，确实是小礼物，就是一套贵重金属做的棋子，没有实用价值，就是拿来把玩还行。 魏海洋还是比较喜欢杨辰的，他这个人有点爱才，对杨辰的观感比较好，见到杨辰来访，很是高兴。 杨辰也没多做寒暄，直抒来意，魏海洋很直接了当地表示：“管理处毕竟还在我的分管范围之内，你要说你的提拔，我确实做不了主，但要说进人或者安排职务，这个我还是有发言权的。” “放心，你这个主持工作谁也给你免不了，放心好了。” 吃了定义丸的杨辰就要起身离开，魏海洋指了指他拎来的东西：“我也不看里面是什么，你该拿走拿走，省得我后悔。” 杨辰看他不是客气，只好重新拎上，出门之后问李天国：“魏总工这是怎么了，风清气正的？” 以前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了，杨辰又不是没给他送过礼。 “魏总工可能也有想法，蔺书记如果变动的话，下面可能会有很多人跟着变动，他是管人事的，一直不让两位主要领导对人事进行大调整，说实施，在厅级干部这个层面，大都对蔺书记是又爱又恨。” “他不让两位领导大调整，已经在位上的当然喜欢了，但没上去的，或想更进一步的，对他都有些不满。”李天国这样解释道。 杨辰这才知道，看似一言九鼎的蔺书记，也不是说局面就稳如磐石，下面也是暗潮涌动。 如果他保不住自己位置的话，自己更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回来以后，看着陈艳艳好奇的目光，杨辰点了点头，陈艳艳这才欣慰而去。 谁知道过了没两天，管理处就来了新人，只不过接的不是杨辰的保卫科长的位置，而是朱天生这个综合科科长的位置，当然了这个综合科科长也没有明确过是他的。 最初的文件上是李天国兼任，后来李天国走了，他过来主持工作，默认就是他的。 这次他劝人家来争夺杨辰这个保卫科科长的位置，谁知道上下都打点好了，到魏总工那碰了壁了，魏总工死活不让。 但他又收了人家的好处，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胡枫提醒他，他身上还有一个综合科科长的职位，只能拿出去安慰对方。 好在这个魏总工没有阻拦，不然的话他可真要丢大脸了。 不过这也让他摸清了杨辰的路数，除了梁小花之外，人家跟魏总工也挺不错的，再想找他的麻烦，就要考虑他们这两个人的因素。 这个综合科科长叫丁卯，应该取得是丁是丁卯是卯的意思，来了以后，他还要摆科长的谱，因为一般情况，综合科就是主管科室，朱天生如果是一把手，他就是二把手，结果胡枫和杨辰都不理睬他，他就去找朱天生抱怨。 “你是科长，人家也是科长，人家当然不理你了，管理处又没什么具体业务，这个综合科就是个摆设，你别太当真。”朱天生只好这样安慰道。 他这一肚子气，杨辰还一肚子气呢，提拔泡汤了不说，还到处都有人找麻烦，如果自己成了正科，自然也不用受这个窝囊气，管他那么多呢，上去了还能再下去不成。 可是就是因为还有这个可能，让他只能这么老老实实地忍着，不敢随便反击。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蔺书记要去人大的风声越来越大，与之同时，他出现在昌州新闻上的镜头越来越少，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难道真的就无招可想了？杨辰拼命地回想着，要不去找洪二哥试试，但他那边可不是小数目能打动的，就为个正科似乎没有必要。 这天晚上十点多了，杨辰突然接到了李天国的电话，在电话里，李天国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海西省发生了大规模的骚乱。” 杨辰不知道什么意思，海西省地处边疆，远在数千里之外，发生骚乱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236章 那来的回那去 “我听见一个消息，这次出现问题，省政府主要领导可能会受牵连，蔺书记可能会有机会。”李天国把声音压的非常用力才能听到。 “跑那么远？不是说蔺书记上不去了吗？”杨辰隐隐约约听说过类似的传闻，但没有人敢细说。 “蔺书记在国内，算是比较极端的保守派，曾经对开放政策有过非议，所以谁也不敢让他上去。”李天国用蚊蚋的声音说出了答案。 怪不得呢，杨辰这才明白，蔺书记为什么寄情于山水之间了。 “那这次他为什么又能上去了呢？”杨辰还是有些不解。 “海西省是梁家的传统地盘，偏偏梁家这几年有点青黄不接的苗头，估计是梁家跟蔺书记结盟了吧。” 李天国的话杨辰恍然大悟，怪不得蔺书记从来都是单独来这里，从来没有请过别的省领导，那天却梁知博来这里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挂职的副省长，应该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原来从那个时候，蔺书记就在谋划着破局了？可是他应该不是穿越人士，不可能预测到这个骚乱的。 应该是下了一步闲棋，看看能不能发挥作用。 而且李天国说是结盟，其实应该是投靠才对。 “我是从魏总工那里听到的，他的消息来源比较可靠，他说我在省厅，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了，可以去问问老领导，看看跟着去海西有没有什么好机会。”李天国收到这个消息时，也有点不敢相信，但他知道魏海洋跟省政府主要领导那边有关系，应该所言非虚。 “那你问了吗？”杨辰有点盼望李天国有更好的机会，又舍不得他离开。 “洪主任说我的级别有点低，暂时不好带过去，可以等蔺书记上任以后，再慢慢办理调动。”李天国也知道，部级领导上任，一般不可能带处级干部过去，除非是贴身秘书或司机。 “那洪主任呢？”杨辰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洪主任如果留下的话，洪二哥那边还能指望一下。 “洪主任肯定走了，他跟了蔺书记一辈子了，蔺书记也不会让他留下，他去了就是妥妥的省政府秘书长，虽然级别没上，肯定比在这里强。”李天国也有点失落，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却没有跟上。 挂了电话之后，两个人都迟迟无法入睡，蔺书记可以说是杨辰最大的靠山，身上打着鲜明的蔺系标签，虽然在他这个级别，这个标签几乎没用，但却能够保证杨辰的晋升不会有太大问题。 省里有李天国在，杨辰的消息比别人灵通的多。 “蔺书记今天去京城了，听说是中组那边要跟他谈话。” “蔺书记回来了，已经开始安排身边的人了，茹嘉宁被安排到了省组织部，看来严秘书还会跟着他。” “听说梁小花要跟着去海西，代理民政厅厅长。”说这话的时候，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李天国的不甘。 要知道梁小花才刚刚升的副厅，连正经的副厅长都不是，就能一步正厅了，说是代理，只要年限一够，不就是正厅了。 这对于杨辰来说，更不是个好消息，梁小花是杨辰在水利厅的立足保障，至少有她在，杨辰自保就没问题。 可是她如果走了，光靠李天国，就有些不够，跟魏海洋并没有建立起牢固的私人关系，是指望不上的。 “算了，我这段时间缩头做人吧。”靠山一个个都走了，杨辰还能怎么样，如果被别人知道他有这么多钱的话，反而更加危险。 好在还有一个梁省长，谁知道他这边刚庆幸完，那边李天国就说道：“梁省长听说也要走，但不一定是回财政部，可能是去一个新成立的机构。” 这下杨辰算是彻底无语了，没有人能指望上了。 就这种情况，别说进步了，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就算不错了。 随后，杨辰给梁知博打了一个电话，把自己的情况说了说，梁知博很是抱歉地说道：“我跟老蔺说的时候是没问题的，但当时没有落实到位，现在再说就有点困难了，因为老蔺要走，我也要走，人家不给我们面子，我们也没办法。” “等我到部里，不行再把你借调过来。”梁知博这样对杨辰说道。 “算了，一直借调也没啥意思。”借调又不能晋升，再加上在香江待了一年，杨辰也不想再跑了。 “行，放心，我能帮你一定帮你，再说了，你还年轻，不用着急。”梁知博估计也在忙，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却不喜欢“你还年轻，不用着急”这句话，我是不着急，但能上的话为什么不上，副科跟正科区别还是蛮大的。 正科都是一把手，副科却是给人当副手的，那能一样吗，说是讲民生，不能搞一言堂，可是一把手跟你商量的时候，你能拒绝吗？ 蔺书记终于走了，宣布的当天，蔺书记就到了海西省，洪灵松比他去的还早两天，直接就是省政府秘书长，梁小花要过几天才能过去。 而蔺书记刚一走，杨辰就接到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水利厅竟然要把原来收归省里的水库再重新还回当地。 “为什么呢？”杨辰太难以相信了，好不容易收离开的了，为什么要还回去，就因为蔺书记走了？这么现实吗？ “你不知道，侯省长对于每年水利厅要花费大量的资金用来维持这些水库早就不满了，只是碍于蔺书记的面子，蔺书记既然走了，他昨天就叫水利厅拿出方案，把这些水库的产权和隶属问题彻底解决。”梁小花对杨辰说道。 蔺书记在，就如同一个遮天蔽日的大树，可以挡下所有的目光，一年多花个一两千万怕什么，就当是哄他开心了。 可是一走，不看他的面子，谁还给水利厅这么多钱让水利厅乱花。可笑水利厅的某些人，还觉得蔺书记走了是好事呢。 “那我咋办？”管理处撤了，不仅杨辰这个副科长没了，甚至都不可能回到厅里。 “估计是那来的回那去，以你这种理由进来的，好几十个呢。”梁小花叹了口气，有点不忍心地说道：“虽然说你就算再回去县里，也还是副科，但就怕他们降一级安排，所以你最多想想其它办法，提个正科再回去。” “不过我这里是没用了，你想法找找其它门路。”梁小花说完就挂了电话。 剩下杨辰在这里一脸的为难。 第237章 与人为善的好处换来价值万金的消息 杨辰并不是很想留在水利厅，因为蔺书记和梁小花一走，他在水利厅的路子必然很不好走。 官场想要进步，背后必须有人，李天国能自保就已经不错了，魏海洋可以帮忙，但不能指望。 一来双方不是一个派系，二来两个人也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 但是就这样回去，就像梁小花的那样，在跟李民生关系破裂的情况下，回去之后肯定落不着好。 一个副科级，说没有职位给你安排，你就跟正股没有区别，等于杨辰兜兜转转一圈下来，没有什么进步，白忙活了两年。 而且这种情况回去，别人都知道你没了靠山，往常对你尊重有加的人，说不定都会变身成敌人。 所以就像梁小花说的那样，至少混个正科回去，一来这边的提拔本身就走了一半流程；二来回去以后，一个正科总不能说不安排个职务。 但现在找谁呢？杨辰这才发现，自己到水利厅两年了，竟然没有跟一把手建立固定的联系，连见都很少见过，更何况去家坐坐了，到现在为止，连人家家在那住都不知道，这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也怪不得自己提拔受阻了，杨辰不知道的是，人家马厅长也一直避免跟他们这批人接触，他虽然阻止不了，也愿意配合蔺书记的这种行为，但却不愿意过多涉足。 因为他知道，短时间内，省委省政府的两个主要领导拿蔺书记没办法，只能这样哄着他玩，但时间长了，不上把蔺书记送走，就是把蔺书记赶下去，到时候水利厅说不定就是替罪羊。 所以蔺书记一走，侯省长要清理这些名为管理处实际上是疗养处的水库时，他是举双手赞同，要知道以前那些蔺书记不再去的水库，也还养着一帮人的。 虽然说蔺书记帮着给争取了一部分资金，但还是要占用水利厅一部分本来用于水利设施建设的预算资金，他肯定不满意。 杨辰回到水库的时候，消息基本上已经明朗了，朱天生正在疯狂的打着电话，试图找个地方安排一下，他来这里是想接正处的，可是一旦管理处取消，他只能回原来的地方，还是连个职务都没有的副处。 丁卯正在气呼呼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又搭人情又送礼的好不容易来了，本来还想趁着天高皇帝远捞一把呢，结果什么都没捞到呢，就得回去。 那个傻子朱天生还在想找个位置，一下子取消了十来个管理处，光是正处就十来个，他一个副处还想找位置，想的美。 陈艳艳正在清点着厅里的资产，当初花大价钱置办的，现在肯定要再拉走，不可能留给县里的，只有胡枫一个人安静自在地钓鱼。 “今天咋想起钓鱼了呢？”杨辰坐到他旁边好奇地问。 “以前一直都想试试的，可是总觉得有的是时间，猛的一下子要回去，真有点舍不得。”胡枫略微有些悲伤地说道。 总觉得要在这里呆好几年呢，结果才两年就得回去。 以他的关系，不愁回去没位置，反正也提拔不了，在那工作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杨辰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样子，能在这个节骨眼，稳坐钓鱼的，那绝对是有关系的。 想到这里，他决定向胡枫讨教一下，于是就坐到他的身边，摆出求学好问的姿态：“枫哥，咱明人不说暗话，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想留在厅里肯定很难，但要是回来的话，我想能不能把我的正科落实了再回来，你能不能给指点个明路。” 胡枫认真地想了想，浮漂一个劲地下沉，他也就当没看到，过了许久之后说道：“这个时候领导肯定不好意思动人，等于给地方造成负担，而且领导怕引起混乱，或者说情的太多，肯定会快刀斩乱麻，你现在想运作，也有点晚了。” “枫哥，咱不说困难和理由，你就说，怎么能办成？”理由和借口这东西，杨辰从来不相信，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正常的事，就看怎么找到这个理了。 “动你一个人肯定不行。”胡枫看了杨辰一眼，觉得还是结个善缘比较好，杨辰这样的，就算是仕途上发展的不好，人家做生意也能发达。 而且从来了以后，两个人关系也一直比较好，能帮一下还是帮一把吧。 “咱们这么多管理处，跟你情况类似的人肯定还有，你们可以联合起来，一起运作，干了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是苦劳，要把我们撵走，不得安抚安抚。” “你一个人闹的话，肯定没用，人多才力量大。”胡枫说完以后才赶紧拉杆，结果上面的鱼饵早就被吃光了。 他又挂上一条蚯蚓，还要再下杆，被杨辰拉住，拿过蚯蚓在钩上绕着穿了三四遍：“这样不容易脱落，而且显的有活性，能钓上大鱼。” 胡枫看了杨辰一眼，他也没怎么见过杨辰钓鱼，但就冲杨辰挂钩的手法和思路，就知道人家别出机杼，也怪不得人家能够成功，所以他决定再帮杨辰一把。 “马厅长这个人外柔内刚，他决定的事，很少有人能让他改主意，但唯有一个人，他只要开口，马厅长一般不会拒绝。”胡枫眼神紧盯水面，嘴里却轻轻地说道。 杨辰顿时心中大喜：“是谁？麻烦指点一下。”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杨辰那怕是下血本也要求上门的，这时候不花钱啥时候花，当然了，为个正科，你几十上百万的去送，反而会吓着人家，人家会以为你别有所图。 当然也要按价码来。 “胡中庭，是马厅长的领路人，之前在省顾委，现在在省老干局。”胡枫见浮漂猛地一沉，立刻抽杆，一条银光闪闪的大板鲫正挂在钩上。 见杨辰要走，胡枫又把他叫了回来：“慌什么，听我说完，胡中庭的性格更为板正，你要想靠送礼或送钱打动他，想都别想。” “那咋办？”不能用钱的话，杨辰就没招了。 “他以前也在水利厅当过厅长，虽然只待了一年多，却是从你爷爷那里接的厅长，两个人关系还挺好，你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扯上关系。”这个消息如果不是看在杨辰一向恭顺的份上，胡枫绝对不会说的。 “当然了，第一个方法也要用，双管齐下。”说完胡枫不再理会杨辰，专心钓起鱼来。 第238章 只能用一次的关系 杨辰也不跟朱天生请假了，他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管这些人。 杨辰开上车，这已经不是管理处那辆皮卡了，张宏文从工地上顶账顶了一辆桑塔纳，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就把原来那辆神龙富康给砖窑了。 段双林轻易不出门，车就没用，杨辰就给征用了，扔到了下岭乡派出所，想开的话自己去开，平时就让孙大伟开。 在路上杨辰就约好了人事处的那位胖姐，把要求一说，胖姐立刻跑到外面把电话回了过来：“跟你情况类似的有四个，还有一个也够资格，但这次调整没他。” “那你能不能把他们五个的联系方法找给我？” “这个让处长知道会骂我的。”胖姐说的话满满的言不由衷。 “彭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保密的，我现在正往省城赶呢，一会到你家一趟行不？”闻弦歌而知雅意，如果杨辰连这点事都不懂，岂不是白混了。 “行吧，你可一定要保密昂，我现在就去给你抄电话去。” 到了省城之后，杨辰没有去胖姐的家，而是在外面把一对耳环给了她，没办法，手腕太粗了，镯子估计她都戴不上。 但这已经把她兴奋坏了，差点抱着杨辰啃两口。 杨辰哪也没去，就在车里跟对方联系。 第一个叫崔小满，是春来市那边的，除了年龄三十多岁外，其它的情况跟杨辰一样，也在这次的调整名单里面。 听了杨辰的介绍后，对方装作平淡的语调中带着惊喜，但嘴上还客气着说：“一切听领导的安排吧，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等他说完，杨辰就打断了他：“那行，打扰了，这个电话算我没打。”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假客气，还想不劳而获，还想让别人为其火中取栗，杨辰最看不上这号人。 第二个叫赵春喜，是顺宁市的，他厨艺特别好，是靠厨艺进来的，年龄也比较大了，这次也是考虑他年龄比较大，十来年没动了，想给他提个级别。 赵春喜说话还有点口吃，但人特别干脆：“小杨，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跟管厅长那边有点关系，管厅长那边我负责，这是好事，你放心，我肯定有多大劲用多大劲。” 交流好联系方式后，杨辰挂了电话，这边刚挂，那边电话就打了进来，杨辰一接，竟然是刚才那个崔小满的，杨辰二话不说就给他挂断了。 一直到这个家伙坚持不懈打来五六次，杨辰这才重新接通：“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就是客气一下，你怎么当真了。”崔小满赶紧在那边陪着笑。 杨辰挂了他电话时，他还有点生气呢，觉得你找我联手，怎么就不能耐心点听我说完。 可是一打听，人家才二十出头，崔小满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么小的年龄就要是正科了，那肯定年轻气盛。 好在杨辰的联系方法还是好打听的，崔小满这才意识到杨辰竟然连手机都在，虽然这两年有手机已经不象是大哥大时期那么稀有了，但大多数连传呼机都配不起的时候，人家有手机，足以证明人家不是一般人。 成功性的可能性大增，崔小满自然不甘心这样的机会被错误，哪怕被杨辰拒绝多次，也要坚持打，这趟车必须得上，不然错过就没有下一次了。 在电话里，崔小满不仅答应会发动所有关系，推动这件事，同时还主动要帮杨辰去联系其它人。 既然他这么主动，杨辰也放手让他行动，反正关系到各自的切身利益，他也不会不尽心。 当然杨辰还是要居中策应，每个人的动向都要汇总到他这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那个人是什么关系，都呈现在杨辰的面前。 关系最硬的还是那个赵春喜，管副厅长竟然是他拐弯表姐，想想也对，如果关系再硬的话，也早解决了。 还有一个竟然跟杨辰是一条线的，都是梁小花这边的，梁小花一走，把他也坑了。 杨辰这时候才意识，为什么自己的事上梁小花不肯尽力，因为她还有其它关系要照顾，而且从这个人嘴里得知，梁小花前面已经帮人运作了一个副处了，怪不得在自己的事上她不好意思开口。 虽然能够理解，但杨辰还是有点不开心，他对梁小花虽然比不上李天国，但也是尽心尽力的。 这边开始发动攻势了，但并不意味着就能成功，就万事无忧，他们这些人能被留到最后，要不是关系不硬，要不是条件不够，仅凭这样的运作就想上去，那也是白日做梦。 所以说还得出动能够攻坚的人物，让马厅长吐口，然后这些人的运作才有意义，人大力量是大，但得看什么级别的人物。 杨辰也问李天国，对胡中庭他也印象，但不鲜明，因为杨老爷子被免职后，就是这家伙接的厅长，但只待了一年多点就走了。 不过在他的记忆中，杨老爷子跟这个胡中庭应该关系不错。 杨辰没办法，只好回来找杨丙荣，杨家的关系都在他手里，虽然不一定有用，但现在这关头，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杨辰回来把情况一说，杨丙荣倒是挺赞同，真要是弄个正科回来，杨家的威势还能不减，也能弥补张红霞这个正科的损失。 到时候就算李民生给安排个正科，杨家三门还是三个副科，在平山县依然没人敢于小瞧。 他比老二杨丙昌淳厚点，并不死死地把守着关系不放。 但他也提前说清：“杨家这点老关系，我和跟老二维护的也很辛苦，就光是逢年过节走动走动，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以前你小婶是个女流之辈，也不想进步，所以没让你们出过钱，现在你也要动用关系的话，到时候过年走动的费用你也要分摊。” “那是应该的，放心吧。”对于这个杨辰并不计较，这才能花几个钱。 杨丙荣这才去里间折腾了半天，拿出一个红皮的笔记本，翻了翻，只在第二页就看到了胡中庭的名字，然后对杨辰说道：“你爷爷说胡中庭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只要去求他，肯定没问题，但是只有一次机会，象这样的关系，你如果要用的话，得让老二也同意才行。” 第239章 想要解决问题 就要找到问题的牛鼻子 杨丙昌来了以后，果然不肯同意，他并不象杨丙荣那样重视杨家的整体利益，也不觉得杨辰是杨家的人。 对于这样只能动用一次的关系，他还是想留到他自己用的时候。 杨辰为了个正科就要动用这样的关系，他难道不能用这个给自己谋取个正科。 李民生也不可能永远在平山县待下去。 但是他不明说：“小辰，这样的关系还是尽量不要动用的好，指不定咱们以后有什么大事要求到人家头上呢。” “二叔，你看下人家的年龄，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没了，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杨辰知道杨丙昌没杨丙荣那么好打发，但希望就只有这一个了，只能努力争取了。 “对呀老二，省人大那个洪主任不也是这样，去世了也没人通知我一直，过去了咱们去给他送礼才知道，人早没大半年了。”杨丙荣也跟着劝道。 杨丙昌想想也是，但是又觉得这个机会白白让给杨辰有些舍不得，就想了想后说道：“小辰，既然对你现在有用，你先用了也行，但是回头我们两家有事的话，你也得帮。” “还有，你慧同哥光上个班手头比较紧张，你给他找个营生干吧。” 杨丙昌一气提出两个要求，杨丙荣却连提都没有提，如果不是真没有办法，杨辰真不想受这个气，白给你们送那么多礼了。 “可以，砖窑那边偶尔需要帮人送个货，也不耽误他上班。”杨辰一口答应了下来。 杨丙昌这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直接走了。 杨丙荣却跟着杨辰一块来了省城，不然的话人家也不认识杨辰呀，能够代表杨家出面的只有杨丙荣。 有了这层关系，胡中庭的家顺利就进去了，带的一些小土特产人家也没有拒绝。 “胡叔叔，我们是来找你求援来了。”杨丙荣也知道这类的人时间都特别宝贵，也根本不想听你瞎扯，就直接说出了来意。 “说吧，欠老杨那么大个人情，总不能带进土里去，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忙。”胡中庭很爽快地一摆手，让他们说明来意。 杨辰就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说完以后胡中庭不悦地说道：“你是杨家老三？” “他是我三弟的儿子，我三弟出了点事，已经不在很多年了。”杨丙荣赶紧解释。 “哦，我说呢，怎么这么年轻，但是，你年纪这么小，急着上去干什么，连任职年限都不够，多积攒积攒经验不好吗？”胡中庭有些不高兴，浑浊却凌厉的眼神看着杨辰，似乎是想让杨辰主动退让。 “胡叔叔，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杨家呢，在县不太受待见，我跟老二就别提了，也不可能上去了，小辰呢，如果不是他在水利厅上的副科，到现在肯定什么也不是。” “要是按现在的级别回去，肯定什么也不是，到时候我们杨家就更成了笑话了。”两个人来之前，已经对好了口径，杨丙荣的发言也是头头是道。 “不管什么级别，都是为人民做贡献吗。”胡中庭说了句场面话，但是又觉得这个人情不趁这个机会还上，指不定还真得带到地下找老杨亲自还了。 就又换了个说词：“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们在老秦手下，也确实混不出来，趁这个机会上一步也行。” “对呀，胡叔叔，你要是能把我们兄弟弄成正科也行。”杨丙荣赶紧打蛇随棍上，人家确实有这个能力，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老杨当时把人家老秦打成了走资派，结果运动一结束，人家上去了，你爸下去了，这情况谁也不好意思帮你们开口。”胡中庭赶紧打起了哈哈，这可不是一向的困难。 倒是这个小孩这里好说，只要跟小马打个招呼，就能给他办成，不用费什么功夫。 “行了，我回头就跟马厅长说一声，本来就该提拔了，也不能人走茶凉是不是，何况春林还是上去了。”胡中庭答应了下来，同时端茶送客。 本来就是人情交易，互相又没有什么感情，他才懒得应付呢，再说了，只是打个招呼，小马怎么想是他的事。 “这个老秦是？”出了门后，杨辰不解地问。 “清远的市委书记，当时他是第二书记，老爷子是常务书记，人家是知识分子出身，当时不是流行批斗，老爷子就带头把人家批斗了，然后运动一结束，人家反而上去了，老爷子反而下去了。”杨丙荣心情失落地解释道。 “老爷子在的时候，有老爷子护着，我们还能正常提拔，老爷子一去，立刻就不行了。”杨丙荣脸上露出了缅怀的神色。 那时候说是让自己下乡锻练，其实照样什么也不用干，去地里摆摆样子，就能交差过关，然后半年就能提拔。 怪不得杨家被打压呢，原来根源在这里，虽然说那个时代这种事很常见，某相声演员因为还打了自己师傅一耳光，导致在他死后，师傅的儿子在他葬礼上大闹，提出了大师的若干标准。 当时夫妻之间互相举报都很正常，运动结束后，有人能够理解，有的人却不能，杨家看来是遇到了不能理解的了。 关键人家还身居高位，你在人家的下面，仅仅被打压成这样，已经是人家宽宏大量了。 这种情况下，自己回到县里，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到了第二天下午，杨辰的拜访就收到了效果，李天国打来电话，说厅里又有人吹风要重新启动人事调整，调整对象就是杨辰他们几个，理由是已经把他们调到厅里了，现在又让人家回去，虽然是省里的要求，但厅里也不能不补偿一点，临走前给人家提个级别也不为过。 杨辰知道，他们在下面的活动确实有了效果，但最主要的还是有人让马厅长改变了想法，可惜只是一次性人情，而且自己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跟水利厅打交道了，没必要维持这个关系。 正常的业务，有个熟人就行，一旦涉及资金，就必须得认识关键性人物，而到了人事调整或提拔这个层次，基本上只有一把手才有推动的可能。 这就叫想要解决问题，就要找到问题的关键，也叫解决问题的“牛鼻子”。 第240章 满堂皆惊 两天后，水利厅召开例行会议，在会上，提出了人事议题，理由是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变动准备，有始有终，不能把问题推到下面。 这次总共有八个人，杨辰串联的人除了崔小满都在里面，还多了三个，厅里逐个审议了每一个人，然后全部通过。 崔小满之所以不在名单上，据说是因为活动的动静太大了，被他们县知道了，提前把他要走了。 这就是碍了谁的眼了，不希望看到他升正科，这也没办法，但又多混进来三个，杨辰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反正杨辰是终于被任命为保卫科的科长，完成了副科到正科的提升，然后厅里一纸介绍信，让他回县里报到。 从水利厅出来以后，杨辰竟然有一种恍惚感，感觉自己应该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因为长期待在水库的原因，杨辰并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工作单位。 但在这里，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杨辰就从正股级提升到了副科，又从副科晋升到了正科。 如果不是在省厅，就算杨辰的亲爷爷是县委书记，也绝对不可能实现这么大的跨越的。 正科级在县里面，虽然不是天花板，但绝对是权力的中坚力量，一帮四十岁左右的人里面，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想混进去，无论你再怎么遮掩，也如同鸡群里跑进一匹骆驼一样，显眼夺目。 你的一切一切，都会被放大审视。 这绝对不是一个县委书记，能挡住的。 就是不知道回去以后，李民生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安排。 水库被收归省里的时候，又是挂牌又是请领导出席，等退回时，就是一纸文件，谁也没有惊动。 如果杨辰只是一名普通干部，那仍然还是直接退到水利局就行，但已经成为科级干部了，就得退到人事局，然后由人事局请示组织部进行再分配。 当然了，不管是正科还是副科，分配都要过一次常委会，区别在于，副科随便安排个地方都行，正科的话就不能这么随意了。 虽然报到未限定时间，但杨辰还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平山县人事局的大门口。 门口的保安随口问了句：“干什么的？” “来报到的。”杨辰随口答了一下，直接往里面走。 “介绍信拿来我看看。”保安拦住不让，杨辰只好把信掏了出来。 “你这个根本不是报到证，现在改了，必须要证。”保安拿过一看，连相信都不相信。 “看清楚，我不是来报到的学生，是调过来的。”杨辰指了指上面鲜红的章。 保安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再看看杨辰的年龄，有点不敢确认，但是却不敢再阻拦杨辰了。 杨辰直接去了干部管理科，进门之前先敲了敲门：“我是来报到的，是这里吗？” 里面坐着的人连头都不抬，该打毛衣的继续打毛衣，喝茶的继续喝茶，只有门口的说一句：“报到继续往前走第三个门。”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现在来报到？”里面正在喝茶的看起来是个管事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现在不是学生毕业的时候，也不是军人退役的时候，怎么会过来报到呢，不会是骗子吧？ “我是从水利厅调过来的，让来你们这报到。”杨辰也不等他们招呼，直接进去，把手里的介绍信递了过去。 “哦”对方习以为常地坐着伸手就要接，突然想了起来，赶忙站了起来，双手接了过来：“杨主任是吧，上面已经打过电话了，看，我把您当学生了。” 市局通知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只是知道要从水利厅调过来一名正科级干部，他当时正急着去麻将场上捞本，只是大概记了记，就赶紧走了。 杨辰来的时候，他看到杨辰这么年轻，根本没想到会是市局交待的人，一直听到水利厅这三个字，立刻想了起来。 可是看到杨辰的年龄，又有点不敢确认，但态度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恭敬了。 而且称呼上他也是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圈，按照道理，正科级干部最起码应该是局长，或者乡长书记，但在没有任命的情况下，喊那个都不妥，还是干脆喊主任吧。 “小孙，去把杨主任的手续办理一下，快点。”一边催手下的人去帮着杨辰办理手续，一边把杨辰往沙发的位置领：“杨主任，来这里坐一会，我给您倒点茶。” 人事局的实权科长，一般都不怎么看得上副科级，除非是那些关键部门或排名前三的乡镇，但对于正科级领导，那就不敢有丝毫小看了。 “杨主任，我们局长去组织部开会了，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会？”他又让人去看了看局长在不在，虽然这不是必要程序，但至少两个人该见见面的，可惜局长不在。 “不用，我自己去组织部吧，正好也跟张部长打个招呼 。”一般人可能会怕人事局局长，但杨辰可知道，自己的安排，一是要看张婉如，二是要看李民生，跟其它人说毫无用处。 “那行，你看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我好及时通知你。”这位一听杨辰的语气，就知道跟组织部长不是一般的关系，态度更卑谦了。 杨辰把号码给他写了下来，连名字都没问，径直就走了。 因为从座位的大小来看，这位应该只是个副科长，连科长都不是。 “郭科长，这位是什么职务？”等杨辰走远了，坐着打毛衣的才敢问道。 “职务？刚分配过来，什么职务都没有。”那个郭科长赶紧把杨辰的号码夹到笔记本里面。 “那你这么客气干啥？”那个女的不解地问，来这里的肯定是干部，但没有职务就等于普通人员，看年龄，最多有个副科级待遇，用得着这么对待。 “人家是实职正科过来的，虽然现在没有安排职务，但能不安排吗。”郭科长没好意思地说道。 而且这么年轻的正科，后面能没有人吗，就算人家不努力了，还有三十多年时间，还能弄不了个副处，而且他这个年纪，已经是正科了，不努力才怪呢。 “实职正科？”那个女一脸的吃惊，这么年轻的实职正科，岂不是要让他们这些人羡慕死。 “刚才毛科长看他的档案了，他原来在咱们这水利局，先借调后调动，去的水利厅。”刚才送档案的那个小年轻插了一句嘴。 “哦，我想起来了，一听这个杨字，就该知道是谁的。”那个女的也猜到了杨辰的来路。 “关键是不止这个，他在省里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有一年多都在国家财政部借调，你说奇怪不奇怪，水利厅的竟然被借调到了国家财政部，难道咱们省财政厅没人了？” 三个人互相望望，不知道该怎么研究此人的牛逼之处，借调或调动到省厅就够稀罕了，人家又被借调到国家部委，关键还是跨部门，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第241章 跟着组织部长你拦拦试试 杨辰直奔组织部，来这里，对他来就就是轻车熟路，虽然张红霞离开平山之后，他跟张婉如这些人就很少接触了，但关系并没有疏远。 “杨辰，你怎么在这？”突然后一个女声喊住了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段晓敏。 “我来找张部长，你今天没服务容县长？”杨辰跟对方并肩前行，这个点来上班就有点太晚了。 “给容县长买东西去了。”段晓敏举了举手上的黑色塑料袋子。 “哦，知道了。”杨辰立刻明白了，女人嘛，每个月总要来的那个。 “切，你什么都知道，女人的事你知道这么多干什么。”段晓梅不满意地嘟着嘴，自从上次合作之后，杨辰就消失在她的世界中，也有人给她介绍过好几个，都对比之后，总让人有点不满意，不是缺这个，就是差那个的。 父母又越催越急，今天又正好碰到杨辰，她就想尝试一下，于是就主动开口问道：“中午有事没有，要不一块吃个饭？” “中午你能出来？”女生主动喊吃饭，要不是有意思，要不就是有事要帮忙，杨辰觉得是前者，但怀疑对方能不能出来。 “那晚上呢？”段晓敏脸皮有点发烧，忘了这个了，中午还要服务领导呢，自己怎么就这么着急，沉不住气呢。 “晓敏，这是谁？”一个男生突然挤了过来，挤到了两个人中间，然后不悦地问段晓敏。 “你管呢，这是省水利厅来的杨科长。”这也是段晓敏的狂热追求者之一，但性格暴躁，心眼又小，段晓敏有点看不上，但他的叔叔是政法委书记，她又不敢很得罪，所以最后又解释了一句。 对方脸色刚好看一点，就看到杨辰一把搂住了段晓敏的肩头：“你管我是谁呢，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没结婚呢，谁都有资格追求。” 杨辰一眼就猜到了是什么情况，无非对方有点身份，段晓敏不敢强硬拒绝，但这样在对方的死命纠缠下，再用点小手段，沦陷是迟早的事，一看就不是好脾气的人，结了婚只会更差，杨辰还是不想段晓敏落个这样的结局。 杨辰不知道的是，上辈子段晓敏就是被迫嫁给了对方，然后婚后对方就暴露出了本性，动辄就喝了酒打人，段晓敏被打的流产了两次，最后只好辞职远走他乡。 本来听说杨辰是省水利厅的，对方就放弃计较了，杨辰竟然还敢搂住段晓敏质问他，这家伙一下子就恼了，挥拳就要向杨辰打来。 养尊处优的他怎么会是杨辰的对手，杨辰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扭，然后在对方鬼哭神嚎的惨叫声中，把他推到了草坪上，啃了一嘴草。 “以后再敢纠缠晓敏，见一次打你一次。”杨辰警告完之后，拉着段晓敏就走。 “这种人你千万不要怕他，你越怕他越得寸进尺，到时候说不定就敢强来。”见段晓敏小脸被吓的唰白，杨辰安慰道。 “他叔叔是政法委书记。”段晓敏怕杨辰不知道，赶紧说明。 “管他是谁呢，你只要记住一点，紧跟容县长，她要是走了，你就跟着她走，就什么都不用怕。”容艳梅可不是好惹的，副书记韩学科都没弄过她，何况一个政法委书记。 “我知道了。”虽然感激杨辰的相助，段晓敏却听出了杨辰并没有跟自己交往的意思，心里不由得黯然神伤，但还是提醒道：“那个家伙心眼（杜学明我不配拥有名字吗）很小，你小心他报复你。” “放心吧，我会防备的。”说完之后杨辰往东，段晓敏往西，两人分开。 杨辰立刻安排人过来在大院门口等自己，这种人一般也没有什么忍耐力，当场就要报复，防两下就行，等他知道自己是谁了，估计就不敢动手了。 由于以前经常来的缘故，组织部的人对他这个脸孔也不陌生，杨辰先去的张婉如办公室，不仅里面没人，外面的通讯员也不在，杨辰也不乱跑，就坐在通讯员的办公室等。 却不知道外面刚才那个家伙已经喊了几个法警，准备先把他堵住，然后架到外面处理。 杨辰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张婉如领着两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着，通讯员拼了命地在前面跑着。 见到杨辰就是一愣，但还是先去开门了。 张婉如看到杨辰，未曾开口人先笑：“哈哈，看我们的杨正科来了。” “来找领导报到来了，等领导安排工作。”杨辰赶紧立正，站的笔直。 以前股级干部的时候，根本就不在组织部的管辖之内，杨辰可以充小辈，但现在是科级干部了，正儿八经的归组织部管，公开场合，杨辰可不会再跟以前那样没大小。 “给你安排工作是李书记的事，我可没有这么权力。”张婉如嘴上说着，却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回吧，省上给咱们派过来一个正科干部，也是件大事，我得去跟李书记汇报一声，顺便领他跟李书记见个面。” 后面跟着的人，有的是组织部副部长，有的是副部长兼人事局局长，但她一声令下，都得赶紧告辞。 “你回来的时机不太对呀，虽然提了正科，但老李肯定不会给你安排正科职位，要是早一点就好了，红霞走你来，老李也不会那么生气。”进到房间之后，张婉如坐下来为难地说道。 “没办法，这都是上面的变动。”谁也没想到，本来跟李民生结交的相当好了，就因为张红霞辞职会闹这么大，然后杨辰又不得不回来，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走吧，我带你去见李书记，到了那儿，你态度恭敬点，别闹性子。”张婉如可以让杨辰自己去找李民生，但是她怕两个人闹的更僵，干脆自己领着去。 “我既然回了县里，那你们就是我的领导，怎么会不恭敬呢。”杨辰早有心理准备，何况李民生并不是什么刻薄的人。 张婉如在前面走着，杨辰亦步亦趋跟在后面，那个家伙带着人正堵在部门，看到杨辰紧紧跟在组织部长的后面，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唯恐被人看到。 “你是要抓我吗？”杨辰反而歪过头去，问角落里面的他们。 这个家伙拼命地摇着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就算他叔叔是政法委书记，但他还是得归组织部管。 “少作怪，李书记在等着呢。”张婉如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对于年轻人互斗，不外乎年轻气盛或争风吹醋，在她看来都是小事。 杨辰冲对方一笑，扭头就走。 第242章 这辈子你与水利有缘 由于有张婉如带着，又提前打了电话，很顺利地进了李民生的办公室。 这还是杨辰第一次进县委书记的办公室，跟张婉如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大了点，多了一个书柜和档案柜，另外可以直通另一边的会客间。 李民生倒是很客气，一脸的笑容，丝毫看不出芥蒂。 又是说省厅往下输送优秀人才，又是说杨辰经过锻炼必然能担当大任。 杨辰就说一切听从领导安排，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最后李民生说会尽快召开常委会决定，让杨辰好好回去休息几天。 “看情况不会把你安排到什么好地方。”出门以后，张婉如对杨辰说道。 她对李民生还算颇为了解，越是特别客气这种，说明李民生越是放在心上，一点信息没透露，说的就是纯假话。 “没事，大不了把我发配到穷山沟里面。”杨辰也早有心理准备，最多把他发配到上岭乡那样又穷又远的地方。 要不就找个空闲的职位把杨辰闲置起来，挂你几年，看你还能有什么本事，这就是县委书记的特权，或者叫一把手的特权。 但杨辰毕竟是正科，就算再闲置再降级使用，也是最多当副科用，这个还是可以算到任职年龄里面，无非到时候提拔理由不充分，但以杨辰的年龄和刚提的副科来看，三五年时间都别想提拔的事。 “回去歇着吧，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张婉如看杨辰的态度还算豁达，也就不再纠结。 不然的话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尽到照顾义务，特别是张红霞走了以后，杨辰还小，得有个长辈看着。 但杨辰的级别已不是她能说了算了，如果是副科，凭着老脸去李民生那纠缠，李民生应该还给个面子，但正科的话，她就无能为力了。 出大门口的时候，杨辰看到了刚才那个家伙还不甘心地守在大院门口，但看到杨辰过来，却不敢有任何举动。 因为他也打听到了，人家是杨家子弟，新出炉的正科，无论那个身份，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杨家是在没落，但那是指在较高层次，一般的人谁敢得罪杨家。 杨辰也没空顾得上搭理他，段双林开车带人在外面等着呢，直接坐上车就走。 “你嗓子比以前好点了呀，看来那个太和洞久咳丸有点用，回来我让人给你再捎点过来。”杨辰听段双林说话，那种粗哑劲好像轻多了。 “前一段时间一直咳，就是老想往外咳出点什么，但也没有，嗓子就好了点。”段双林不太计较，但把他父母高兴的不行。 在他们看来，儿子这么大年龄了，老是找不到媳妇，肯定跟嗓子有关，现在有了好转，非让段双林好好谢谢杨辰不可，看看能不能再买点药。 段双林没有说感谢的话，在他看来，欠杨辰的已经还不清了，回头好好干就行，说什么感谢不感谢。 “对了，那两台机器已经安装好了，两种废渣也都拉回来了，你看怎么办？” “先按我说的磨成规格不一的细粉，然后往咱们的砖里的掺，看看掺了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掺多少合适。”杨辰还准备拿这个写论文和申请专利呢，实验又不用杨辰亲自做，搜集好数据就行。 “另外村里不是一直想让咱们给他们修路，你也试试，这个渣掺到混凝土里有什么用，效果好还是坏，我上次让你看的那几篇文章，你就按那个试。”国外早就有了类似的数据，国内其实也有，但每家的钢铁厂用的铁矿石不一样，生产出来的废渣也不一样。 现在主要是缺个水泥厂，如果有水泥厂的话，杨辰还要实验在烧制过程直接掺到里面出来的水泥是什么效果。 这东西基本上就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往水泥里面掺，基本上可以掺三分之一，等于一吨水泥的三分之一都是没有成本的。 当然了，现在水泥的主要原材料石灰岩也不怎么贵，但还是不能跟废渣比。 “辰哥，这个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加上运费，也不少了，省不了几个钱呀。”段双林总觉得这样做是偷工减料，要是影响了声誉咋办。 但是他又不敢贸然反对杨辰的安排。 “我不是说了，让你实验实验，你看看掺了这个是不是更好，要是效果不好，咱们肯定不掺，但这些国外都试验过了，掺了比不掺好的多。”杨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光说光看，段方林始终有点不放心。 从中也可以看出，段双林确实有把砖窑当成自己产业的感觉了，不然的话不会担心声誉。 “走吧，我先教你那个机器怎么用，然后咱们试试，你就知道了。”反正杨辰现在也没处可去，不如直接开始实验。 又过了两天，杨辰正在做实验呢，从初期的数据来看，烧红砖不适合往里面加矿粉，容易产生结块，杨辰感觉应该是窑的温度达不到生产的。 但用在混凝土里的作用很显着，不仅能够增强强度，而且凝结速度也快了许多。 杨辰正在观察记录呢，突然电话响了，接通之后，张婉如在那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刚才开书记办公会了，讨论你的去向时，李书记还是倾向你回水利局，理由是你熟悉这方面的工作，同时跟省厅有关系，便于争取资金，尚县长虽然提出了异议，但有刘书记和杜书记的支持，尚县长孤掌难鸣，基本上已经定下了。” “那我去了，张丰年怎么办？”杨辰问道，总不能把张丰年赶走给杨辰腾位置吧，跟李民生关系好的时候都不可能，更何况现在。 就算是关系好，他也不可能把这么一个大局的局长给了二十来岁的杨辰。 “你想的美，任副局长，括号正科级，晚上就要开常委会，估计是不会有变动的。”张婉如通知完后就挂了电话。 她身为组织部长，有人事议题的话可以参加书记办公会，但是却没有资格发言，所以他知道消息却无能为力。 杨辰以为会把自己发配到某个乡里，想不到会是回水利局，有张丰年在，回去了肯定会被打压，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第243章 不动声色的结盟 这边刚挂了电话，还不到一秒，电话就又响了，接通之后是辛久如，他在电话里面温和地问道：“听说你又回来了，李书记要把你安排到水利局，你知道吧？” 自从香江回来之后，杨辰就很少跟他联系，辛久如一直有点怨气，觉得自己对杨辰这么好，杨辰却不把上面的关系介绍给自已，对杨辰有些不满，说话也不太客气，杨辰也没有要求他的地方，就跟对方减少了来往。 不过两个人一直维持着面上的交情，逢年过节，杨辰该表示还表示，就是一般的关系。 “知道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你的手下，以后您还是我的领导。”杨辰知道，自己跟张丰年的关系肯定是无法缓和了，那么辛久如这边就得拉往，至少有个牵制。 “不得了呀，你现在也是正科了，马上就要追上我了。”辛久如感慨道。 他自认为也算进步比较快的，但也是过了三十才晋的正科，杨辰比自己足足早了五六年，那晋副处的时间也有可能早五六年，三十岁的副处，想到这里辛久如就有些苦涩。 如果自己能够巴结上当时背后的关系，也不会一直是常委副县长了，看杨辰的进步速度，就知道跟对人有多有用。 虽然现在明面上的人走了，但保不准杨家还会有其它关系存在。 “要不你来我这里一趟，有空的话。”辛久如沉吟了一下，对杨辰说道。 这是一种非常客气的邀请，就算杨辰还没有正式分配到水利局，但他是副县长，让一个正科过来找自己绝对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能面见领导汇报工作，我求之不得，我现在就过去，到了是跟你的通讯员联系吗？”杨辰肯定不能把人家的客气当真。 越是这样，越说明辛久如所图甚大，不能大意。 “咱们还用得着这么客气，直接来我办公室就行。”说完辛久如挂了电话。 杨辰没敢耽误，换了衣服之后，开上车就走，一边走一边想辛久如这么急着见自己是为了什么。 上次来杨辰去的县委那边，并没有来政府这，所以这里的门卫有点不认识他，就拦下他问他来干什么。 杨辰一回头，又看到了纠缠段晓敏的那个家伙，以为是他搞的鬼，就对门卫说道：“辛县长打电话让我赶紧过来的，要是耽误了辛县长的事你可吃罪不起。” 门卫一听赶紧让开，虽然说都是县领导，可是挂常委和不挂常委的副县长还是有区别的，辛县长在政府这边可以算三把手了。 看到杨辰不是找段晓敏的，这家伙才有点放心，但听到杨辰是找辛县长的，他迅速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 他是服务常务副县长于安江的，辛如久对这个常务副县长很有点不服气，一直跟于县长叫板，不过辛久如手下没有什么可靠的人，也就在嘴上发泄发泄。 单一的杨辰不可怕，但加上他背后的杨家就不同了，杨家不仅是妥妥的坐地户，上面也有深厚的关系，暂时是比较低调，不代表永远。 杨辰到了辛久如办公室，辛久如早就倒好了茶水在等着了，两个人握手寒喧，以往的话就没有这一步，不是礼节性的场合，一般握手只发生的同级别或级别相近的人中间。 “去水利局怎么样？有压力没？”刚一坐下，辛久如就笑咪咪地问道，一脸的挑拨离间。 “去水利局怎么会有压力，我就是从水利局出来的。”杨辰不接受他的挑拨。 辛久如淡然一笑，臭小子，不是当时求我去给你站台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撇什么清。 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也对，那我就放心了，不然的话总担心你跟丰年搭不到一起，尿不到一个壶里，再影响了工作。” 杨辰心说，谁愿意跟张丰年尿一个壶里，恶心死了，但嘴上还是客气道：“虽然说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但如果真的让我回水利局的话，我一定听从以张局长为首的局党组指挥，积极配合张局长的领导，认真开展工作，绝对不会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工作，这个向领导保证。” 杨辰将正科的矜持表现的非常恰到好处，听从党组指挥，不是听从你个人，配合你的领导，只是尊重你的职位，不是尊重你这个人。 我都已经是正科了，咱们两个级别一样，只是职务不同，我犯得着巴结你吗？ 看着杨辰小小年纪就说着这么成熟的话，辛久如不由得再次感慨，两年前的杨辰，在政治上绝对没有如此成熟，果然是锻练出来了。 “行，能这么想就好，我虽然是你们的分管领导，但具体工作还要听张局长的，毕竟人家是一把手，平常关系处好点，我就能少操点心。”辛久如又不能说的太明白，说你只管跟张丰年闹，有事我给你撑腰。 “我也好，张局长也好，都在您的领导下，希望您平时多关注我们水利局，严格高标准要求我们，各项工作都走在全县前列，您脸上也有光不是。”不动声色之间，两个人完成了勾兑， 什么叫分管领导，就是可管可不管，可以只抓重点要点工作，也可以各项工作都抓，管的多了管的宽了只是会被人嫌弃，没人敢说不该管的。 杨辰的意思就是欢迎他插手水利局的工作，工程也好，项目也好，你是分管领导，当然可以管了。 辛久如闻言大喜，做为水利局的分管领导，那么多的工程，竟然连个工程队都介绍不进，每逢这点，张丰年就拿点小恩小惠来收买自己，不收吧，连这点都没有了，收吧，就堵住了自己的嘴。 有杨辰给他捣乱，至少他就不敢这么忽视自己了。 辛久如还要留杨辰吃饭，被杨辰以有事为由拒绝了，走了之后，辛久如拿起电话：“丰年呀，杨辰要去你那，听说了吧，对，人家是正科了，要尊重人家，当然，你还是一把手，他只是副局长，小辰还年轻，缺乏经验，你要好好多带带他，江老板要请客，我这有安排了呀，行，那我这边应付一下就赶过去，支持你们工作，应该的。” 第244章 人未到 阴招已来 这个变动对别人或别的单位来说可谓无感，但对水利局来说，可谓是轩然大波。 一个科长（正股）才走了两年，回来就变正科了，虽然职务是副局长，至少抵得上他们这些人二十年的努力。 就跟杨辰去了一个能够时光加速的异空间一样，这边才一眨眼的工夫，局里基本上没有任何改变，除了有一两个人退休外，全部还是原样，人家却一飞冲天，以正科的身份回来了。 镀金都没有这么快的，两年的工夫，成了水利局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存在，虽然论实权可能不是，但级别可在那摆着呢。 杨辰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打听消息的，被他还没有定下来为由应付了过去，就连副局长们，也有两个打电话沟通感情，这个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直到有一个号码出现在杨辰的手机上，杨辰的凝重神情，接通了电话：“张局长你好。” “杨局长你好，我是张丰年。”电话里面的张丰年听着十分爽朗。 “不敢当，叫我杨辰就行。”第一次被人称为杨局长，杨辰还有点不习惯。 “杨局长，局里给你备了个接风宴，能不能赏脸光临一下。”张丰年在那头哈哈大笑之后说道。 “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没确定，说不定让我下乡呢。”这个时候杨辰怎么可能大喇喇地参加对方的宴会，说的再好听也不行。 “就算去其它地方，你也是从我们水利局出来的，给你接个风有何不可。”张丰年继续客气着。 “以后有机会吧，说不定还要在张局长手下工作，以前年轻气盛，态度有所冒犯，希望张局长大人不计小人过。”客气话谁不会说，姿态摆低点就摆低了，人家毕竟是顶头上司。 “没事，以后咱们就是搭班的弟兄，有什么可计较的。”客气完挂了电话，张丰年嘬了嘬牙花子，这小子没以前好对付了呀，无论怎么给他设套，就是不上当。 杨辰也是心中暗笑，这个张丰年，还把自己当小年轻对待，虽然有些用意杨辰猜不出来，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计谋，但只要自己不参加，他的计谋就毫无用处。 他不知道的是，感觉到了杨辰的威胁之后，张丰年就想干脆一劳永逸，跟江伯涛商量了一下，江伯涛最近在省电视台弄了一套偷摄的设备，找了个地方布置好，就等着杨辰自投罗网了。 先送钱，弄个大信封一塞，管他收不收呢，到时候光截前半段就行了。 送钱不好使的话，再找个女的给他按摩，到时候裤子一扒，管你认不认账呢，泼到身上了，就是污水。 谁知道杨辰根本不上当，那就只能用辛久如身上了，就不信这家伙也不上钩，女人不好说，送钱是要的。 “你真的要来水利局了，还是副局长？”许袅也打来了电话，上次借她的钱，帮了杨辰的大忙，但从香江回来的时候，为了避免误会，杨辰反而送了她一块男士表和化妆品，许袅后来就没有跟杨辰再联系过。 “嗯，还没有上会，不一定呢。”杨辰也没有说的很肯定，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变数了，但只要不宣布，都有变动的可能。 “今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听说领导班子们开了个小会，讨论分工的事，应该就是针对你的。”许袅发挥着耳目的作用，这是最早杨辰的叮嘱，她一直记着呢。 “行，我知道了，分工什么的无所谓，不给我分才好呢，我好做生意。”对于分工，杨辰并不计较，只要不是挖坑让杨辰跳就行，哪怕不分工呢。 “对了，还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许袅突然扭捏了起来。 “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杨辰不知道许袅要说什么，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呀。 “我呢，只是猜想，如果那一天，张局长要请你吃饭，你一定要小心，或者不去。”许袅迟疑着说道。 “到底怎么了？你我还不相信，直说就行。”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许袅性格或许有点轻浮，但人品还是没问题的，而且看似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很细致。 “咱们局里的魏局长你知道吧，原来他一直跟张局长在班子会上唱反调，还拉曹局长他们一起上，结果有天晚上跟张局长吃了个饭，后来就不再反对了，一次也没有，有人说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张局长手里了，我觉得应该跟那顿饭有关。”许袅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杨辰自然就联想到了今天晚上张丰年的举动，按照道理说，在没有上会的情况下，杨辰不会去赴这个宴，同样，张丰年也不该组织的，只有说上了会了，再去沟通也不迟。 但这个对外来人的，杨辰本身就是从水利局出来的，而且两个人原本的关系并不好，张丰年不该这么主动张落的。 看来必然是有鬼，杨辰自然知道后世随着科技的发展，针孔摄像机、钮扣摄像机以及各种录音设备简直是多如牛毛。 后世杨辰就听过一件事，有的人故意到政府官员面前，一个劲地挑衅，逗他说话犯错，比如问你，你是不是gcd的干部，xxx（领导人）的话是不是放屁，然后拿录音去剪辑之后再来找你勒索，成功了好多起。 “谢谢你，我会小心的。”不管咋说，不跟他去吃饭就是了，去也是一群人一块吃，不参加饭后的娱乐活动，他就算是再有阴招，也没办法。 感谢完许袅后，杨辰挂了电话，想着别的不说，至于在许袅这，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足够的回报。 回到砖窑，杨辰又开始忙碌起来，但心里一直觉得有个事放不下，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正好路过的人说了句：“杨老板辛苦了。” 杨辰突然想到，自己在许袅那听到的消息，忘了通知辛久如了。 局里的副局长被张丰年拉过去无所谓，杨辰又不是去跟他们争权夺利的，但辛县长可是杨辰头上的伞，无论如何不能失去。 想到这里赶紧拿起电话就打，结果把情况一说，辛久如半天没有说话，杨辰猜想着问道：“你现在就跟张丰年在一块吃饭？” 第245章 让人应接不暇的来电 半天辛久如没有说话，反而挂了电话，杨辰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让辛久如感觉到已经中了招。 叫你刚刚还跟我说结盟，转头就去参加张丰年的宴请，杨辰并不担心，就算辛久如跟张丰年站一块也没事，只要杨辰不犯错误，只要李民生不丧心病狂，非要跟杨辰过不去，最差的结果也不过被冷落。 对杨辰来说，这是他最不怕的，二十五岁的正科太显眼了，显眼到就算杨辰再低调也隐藏不住，所以被冷落反正是好事。 一边应付着各色人等打过来的电话，市里面的有许见深，乡里的有孙大伟，县里面的有杨保国。 特别是杨保国，他去市里参加了一个学习，回来之后竟然听说杨辰回来了，而且还是个正科。 万分感觉不可思议，这才一两年吧，原来还想让他给自己当通讯员呢，怎么就容易差一步就撵上自己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自己为上这一步付出了多少辛苦，绞尽脑汁，谋杀了多少脑细胞，上窜下跳的，简直就是用尽了浑身的能量，才爬上这一步。 而杨辰，才二十五。 目前只是普通的正科，没有出任过实职，更没有担任过乡镇党委书记或局长，但那又怎么样，人家才二十五。 从政的四个基本条件“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关系最重要，金钱少不了”，人家杨辰是一个不缺，象他这么条件齐全的干部，在基层是少之又少。 能力杨辰又不缺，这样的干部根本就不是李民生能挡得住的，他能挡几年，他又能在平山县再待几年，他也不可能为了限制杨辰，牺牲自己的前途。 要是李民生走了，尚红卫上去了，那杨辰更是无人可挡了。 想到这里，他先给杨丙荣打了个电话，杨丙荣也没有瞒他，说杨辰在省厅本来就在运作正科，快成功了，政策变了他得回县里，只好找关系加快了一下过程。 我就知道，杨保国愤愤然说道，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杨丙荣是左推右推，等到自己人时，说用就用了，杨辰跟杨辰家又没什么关系，跟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他都忘了，自己有段时间跟杨家疏远成什么样子，人呢，永远是只记得别人的错，忘了自己的。 但到跟杨辰联系的时候，他的愤怒已经能够掩饰住了，在电话里不停地夸奖着杨辰年轻有为，一个劲地跟杨辰约时间，要来个杨家的大聚会。 人家现在已经是副县长了，不能不应付，杨辰只好答应下来，但两个人都没有约时间。 “对了，李书记那用不用我给你说说，常委会还没有开，如果你想去别的单位，还有调整的可能。”最后，杨保国向杨辰问道。 杨辰犹豫了一下，要说去其它单位当然可以，水利局这一是水太深，张丰年又是那种阴狠的性子，去了必然会被打压，或者不分配固定工作，或者分一些没有功劳的琐事。 但能够将杨辰分配到偏远乡镇，却非要把杨辰分到水利局，说明李民生知道这种情况，就是故意让杨辰难受的。 就算杨保国真的去说了，也不一定能够劝的李民生改变主意，何况杨保国还不一定真的去说，杨辰却要承他一份人情。 杨辰很干脆地说道：“算了，我这个年龄去哪里都一样，水利局好歹还熟一点。” “也行，毕竟你是从水利厅回来的，再回水利局也说得过去，业务上也对口。”杨保国也没有强求，他也知道李民生那人不好劝。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拨弄了一下耳朵，热的发烫，手机都换了一块电池了，这打电话的人怎么就这么多呢，现在又没有网络，又没有微讯，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呢。 正想呢，电话就又响了，原来是边莉：“这正科了就是不一样，电话好难打呀，我都打了十几个才打进来。” “别取笑我了，我算啥正科，就是个副局长。”除了张红霞，就是边莉跟杨辰最没有隔阂，杨辰也不那么客气。 “职务是职务，级别是级别，级别都上去了，还怕职务上不去，无非多等两年。”边莉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对于平山的政界情况了解颇深，李民生已经渐渐控制不住局势了，因为他不走，几乎所有人都升不上去，整个班子都有怨言的情况下，他就算能把科级干部拢住，事情照样不好办。 这种情况下，他也好，他的上头也好，都不可能再让他在平山县继续待下去了，最多也就一两年的光景，因为再上不去的话，他的年龄也基本上到点了。 所以杨辰根本不用担心，等两年就是，反正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再提拔了。 杨辰光笑，没有回应。 “但是你也要记住，一旦有实职的正科职务，一定要抓住，乡长也好，党委也好，都可以，不要把自己束缚在水利这个小圈子里。”最后边莉郑重告诫道。 组织培养干部，从来不是往又专又精的方面培养的，既要适应条条工作，又要能掌握块上的工作，既要能玩得了虚的，还得能干得了实的。 一个人能当县委书记，也能当市委书记，但中间却必须让你当几年副职，一来让你适应更高层次的工作，二来也是让你跟同等次的对手竞争。 如果一直在同一类的位置，或者一直在一条线上工作，到一定时候，就成了缺陷，提拔的时候就容易被当成能力上的不足，而杨辰在局里工作过，在厅里工作过，唯一欠缺的就是乡镇工作经历，这是必须得补上的。 身为人事干部出身，边莉经常阅读上面的人事理论和研究他人的履历，知道人事提拔的规律，而前程远大的杨辰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感谢了边莉的好意，杨辰挂了电话直接关机，常委会还没开呢，等于还没确定，跟这些人客气吧，显得虚伪，不客气吧，显的狂妄。 等杨辰再开机，只过了一会，张婉如就打来了电话：“确定了，去水利局，还是副局长，本来想给你争取一个候补委的，但李书记不肯答应，只是同意你参加全县领导干部和县委扩大会议。” 杨辰茫然不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第246章 走马上任 区别待遇 “不明白什么意思？”张婉如故意问道。 “当然了，我就知道了个正科和正副是有区别的。”杨辰还真不懂这些，他一刚出炉的正科，怎么可能了解这些跟普通干部毫无关系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用，只是想帮你争取点待遇。” 县里的一把手叫县委书记，其实就是委员会的书记，为什么后来普遍用书记来代替另一个称呼，就是减少他的权威性。 说明大家在党内不存在级别高低，处级、科级这些只是行政级别。 书记原本的意思是指负责记录的人员，后来代表会议召集人或负责日常事务的人，而在决定重大事务的时候，大家都是一人一票，没有区别。 而除了书记和副书记，像张婉如、辛久如他们这些人叫常务，就是常务委员的意思，比书记略高一级，负责部分的日常事务。 除了这些人之外的委员，一般都是县里的实权派，在县里的标准就是那些顶级正科，大局局长和大的乡镇党委书记，其它的正科怎么办，那就是候补委员。 前面的人退休或出事了，就按照得票多少进行递补，当县委委员并不是说有多高的权力，只是能够参加县里的决定性会议，有了党内的选举和被选举权，而候补委员则没有。 杨辰一个新晋正科，当然不可能是委员了，就是候补，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这代表着一种序列。 至于全县领导干部会议和县委扩大会议，这个就是两个比较重要的会议，能参加的话，具有一定的象征性，至少代表着县里把你当正科对待，让你有参与感。 实际在管理学上，有一个定律，叫会议重要性与出席会议人数成反比。 越是会议场面显得很隆重，人数特别多，其实对于决策来说越没有意义。 会议前，重要的问题就已经确定，现在开会只是走个程序，因为人数越多，效率越低。 就以西方国家为例，一个总结，十几个部长，几百个食品，基本上就是这个架构，如果把其中一个阶层扩大到几千几万人，那光是集合人就需要很长时间，统一思想又需要长时间，最后形成决策就需要更长时间。 所以不论国家大小，一般有决定权的最多几百人。 那为什么要弄几百人来决策，而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说了算呢，因为管理学还有一个定律，就是决策的人越多，越不容易犯错，可能不是最优的选择，但肯定不是最差的。 所以会议的重要程度跟参会人数是成反比的，这个换到任何一下环境中都是有效的，即使是未来有一天，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可以全民参与决策，那除非是已经把问题梳理到只有两个答案，不然的话前面的步骤一定非常长。 所以在县里，真正的大事，都是书记办公会来决定的，然后上一下常委会，基本上就定下了。 真正需要召开全体委员会的，一般都是个形式，代表事情比较重要，不开会显不出重视来，比如经济工作会，一般都是跟全委会一起开的。 范围再扩大就是张婉如说的这两个会议，一般就成了具体布置工作的会议了，让杨辰参加，确实能让杨辰这个正科更名正言顺，但也提高了杨辰的关注度了。 特别开会时一坐几十个人，都是四五十岁，就杨辰一个小年轻，别人会以为他是那位领导的通讯员呢。 听了介绍，杨辰也分不清到底是好是坏，这个脱离了他的知识体系范围之外了，不过张婉如总不会故意害自己。 “明天的话，先去人大走个流程，然后我送你上任。”张婉如又给杨辰科普了一下。 一般的副局长，都是先上任，等凑够一批了，或者人大正好开啥会了，通过一下，然后正式任命，也不会有组织部长送过去。 就是组织部门打电话让局长去把人领回来就行，但杨辰毕竟不是一般的副局长，所以享受了特殊待遇。 到了第二天，杨辰就象牵线木偶一般，先跟着张婉如去了人大，就十来个人举手通过了一下，然后又跟着回组织部行文，最后才是辛如久带着杨辰去水利局。 过了一个晚上，情况有所变化，张婉如不再坚持要送杨辰了，辛久如接过了这个工作。 杨辰也分不清什么意思和是好是坏，不管是谁吧，都代表着一种尊重。 水利局这边都准备好了，先去了小会议室，当着所有的班子成员，辛久如宣读了文件。 张丰年硬装出一脸的笑容表示了欢迎，然后让杨辰讲话。 杨辰看了一遍四周，没有一个不认识的，都是熟人，就很随意地说道：“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大家也都认识我，感谢县委县政府把我重新派过来跟大家共事，我还是个小年轻，你们都是我的良师益友，我一定好好向大家学习，认真开展工作，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请大家指点，谢谢大家。” 看杨辰也没说什么过头话，看似谦虚，但姿态却不低，就知道进入了状态，辛久如起身说道：“把杨局长给你们送过来，我的工作就完成了，你们接着开会，我先走一步。” “辛县长，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水利局，怎么着也得吃了饭再走。”张丰年一边挽留，一边示意杨辰跟上。 这是考验杨辰和领导关系的时候，同时也是看杨辰听不听话，懂不懂事。 杨辰直接走到另一边，伸手拉住辛久如：“辛县长，无论如何，今天中午你不能走，到了水利局了，领导连个饭都不吃，兄弟单位知道了，会说我们不懂事，连招待领导吃饭都知道，进而说不定会您对我们有意见。” 辛久如：“哟，这饭还不吃不行了？” “当然了。”众人齐声喊道，辛久如这才答应留下。 但是那边还有全体会呢，张丰年就让其它的副局长陪着辛县长，自己带着杨辰和魏克山往大礼堂走去。 第247章 我坐在主席台上 沉稳洪亮的声音响彻在水利局的大礼堂： “各位同事： 大家好！ 今天，我站在这里，深感责任重大，使命光荣。感谢组织的信任，让我担任副局长一职。在此，我衷心地期待与大家携手并进，共同开创水利工作的新篇章。 水利工作关系到国计民生，是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支撑。在新的岗位上，我将认真履行职责，恪尽职守，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去工作，推动水利事业的持续健康发展。 我也将坚持团结协作，与各位同事一道，形成工作合力。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紧紧团结在以张局长为首的局党组，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实现水利工作的各项目标。 同时，我将坚持廉洁自律，严格遵守党的纪律和规定，做到公正用权、依法用权、廉洁用权，接受大家的共同监督。 最后，我要说，水利工作任重道远，需要我们共同努力。我相信，在大家的支持和帮助下，我一定能够为水利事业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谢谢大家！” 主席台下，全局的干部职工、各乡镇水利站的站长、各下属单位的头头，上百号人坐在下面，看着台上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领导，心中滋味各有千秋。 下面坐着的人里面，比杨辰年纪小的，不超过十个，绝大多数，年龄都在四十以上。 看着年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却成了自己的领导，在心理上肯定不能接受，但在阶级森严的体制内，又没有一个人敢于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红头文件都下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没看张丰年还满脸笑容热情有加呢，他们这些人又能说什么。 再说了，人家年纪轻又怎么了，说明前程远大，指不定过几年张丰年一下，人家直接当局长呢，到那时候再巴结说不定就晚了。 县城的权力范围小之又小，就算人家当不了局，你敢说过不了几年来你乡镇当个乡长或书记。 所以说对于这样的风云人物，大多数人是又羡慕又嫉妒，但又羡慕不来，人家这机遇，不是一般人能赶得上的。 杨辰在局里的时候，大多数对他的印象就是个愣头青，竟然先后跟两个一把手过不去，这样的人就算家里有点后台，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谁知道人家就不声不响的跳了龙门，一下子进了省厅，大家这才明白，怪不得人家敢跟一把手斗呢，原来是有这个底气。 要说去了省厅，也就跟大家没有关系了，除非是当上局领导，一般不需要跟省厅有什么往来，但人家就是牛掰，两年时间，以正科身份又从省厅杀了回来。 有人传小道消息说他是被省厅赶回来的，听的人都嗤之以鼻，懒得反驳，只要能弄个科，不管副科还是正科，赶回来也愿意。 而且也不知道没有懂的人，知道省厅虽然职位多，但是想这么快先升副科又升正科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能说能者无所不能。 会议结束后，看着蜂拥挤过来的热情人群，杨辰一一握手，辛县长还在那边等着呢，可不能在这跟他们多说，办公室主任把人拦下，杨辰这才得以脱身。 “杨局长，我记得你酒量不错，今天也算是你的好日子，回头到了桌子，你可得多喝两杯。”路上，张丰年对杨辰说道。 “不，我的任务是带领大家，把你和辛县长两位领导陪好。”说起酒量，杨辰自然是谁都不怕，这是指一对一，如果整个班子都冲自己来，那肯定吃不消。 所以杨辰直接把自己跟其它副局长放在同一立场，但又表达出了自己跟其它副局长的不同。 张丰年哈哈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杨辰觉得不对，再看魏克山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和蔼了。 杨辰也明白了，你自认为你是正科，比别的副局长高一点，但别的副局长不这样看，你是副局长我也是副局长，凭什么比我高一头。 杨辰并不着急，张丰年要是一点手段没有，怎么可能坐稳这个局长的位置，他想挑拨任他挑拨，但杨辰就是要让其它的副局长们知道，我跟你们没什么好争的，权力也好，机会也好，我想要的和你们想要的，都不是一回事。 到了酒桌上，自然是热火朝天，氛围十足，一个个满面笑容，语重心长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看似肝胆相照却都心怀鬼胎，杨辰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如果这一辈子都这样，杨辰觉得自己迟会虚伪致死。 只有级别高了，才能逐渐摆脱这种局面，没看辛久如就不需要这么虚伪地应付，谁过来了，只要喝个酒，然后拍拍肩头，说句好好干，就足以让对方兴高采烈了。 如果他再能说出对方的名字，那绝对能让对方喜出望外，这就是级别的体现。 大概是旁观的久了，张丰年看不下去了，喊过管办公室的副局长于成朋：“杨局长，你得跟于局长好好喝一杯，听说你要来之后，于局长就赶紧给你安排办公室，明天你来上班，就能在新办公室办公了。” “这都是张局长的安排，我只是听令行事。”于成朋可不敢居这个功，但嘴上客气着，手上却端着酒杯来了。 “那不能光你，咱们也得带上张局长，一起喝个。”杨辰肯定不能让张丰年在那坐观，这家伙酒量也有点深不见底。 三个人喝了一杯，魏克山不愿意了，非要喝两个，然后三个人又拉上他，他不甘心，又拉上了曹永强和江中华，全体班子一起喝了一杯，然后又给辛久如敬了一杯。 辛久如的酒量不是太好，看苗头有对准他的迹象，就赶紧吆喝着让上主食，张丰年虽然还想衡量衡量杨辰的酒量，但领导发话了，又不能不听，只能叫停。 酒足饭饱之后，临走前，辛久功突然说道：“杨辰是省厅给我们派来的优秀人才，咱们一定要重用，等你们的分工确定下来后，让我过目一下。” 张丰年闻言在心里大骂，这样一来他就不好意思太过分了，不然的话他可是准备正经业务一样不分，繁杂琐事的杂活全分给杨辰的，但辛县长要看的话，就不能这么过分了。 因为这点小事不值得动用杀手锏，不然的话一定让你好看，装什么清正廉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见了钱走不动道的家伙。 第248章 第一位访客 第二天杨辰上班的时候，刚一走进水利局的大院，办公室主任徐勤杰就迎了过来：“杨局长，你的办公室在这边。” 杨辰却诧异地发现徐勤杰竟然是往左边走的，局长们的办公室都在右边呀，当他走到楼道的尽头，猜测终于变成了现实。 这里最早是一个文印室，原来某任局长喜欢写两笔，把这里改造了一下，改造成了一个写字室，后来就一直没有动过。 这里跟跟其它的办公室最大的区别在于，这里前后有两排灯，每排有两根荧光灯管，而别的办公室都是只有一排灯。 当然了，局长的办公室除外。 除此之外，办公桌、办公椅、沙发、茶几、藤椅、洗手架，跟其它的副局长办公室一样。 局长的办公椅是那种会转的，副局长没有，办公椅的后面，局长办公室是一个书架，而副局长是档案柜。 看着后面的书架，杨辰笑了笑：“徐主任，有心了，谢谢。” 能跟局长和副局长都体现出差异来，这个办公室主任绝对是用心了，张丰年绝对不会这么安排，只会让他收拾，而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是他就是于成朋这个管办公室的副局长。 徐勤杰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用手又去抹了抹桌面，看了看指尖没有灰尘，这才放心。 “杨局长，你的招待烟和招待茶都在抽屉里放着呢，需要什么办公用品可以叫我，此外，报纸你有特别要求的话也可以报过来，回头给您订上，咱们定点的招待饭店还是三明，你的签单张局长没说上限，你自己注意下就行。”徐勤杰非常负责，但态度却不谦卑，因为无论怎么调节，他都无法象尊敬其它领导那样尊敬一个比儿子还小的人。 “你的分工没有确定，张局长让先给你准备点材料看看，另外局里的会你需要参加，到时候我会通知你，县里的会有时候可能会需要你替张局长参加。”徐勤杰一五一十，板板正正地交待着，杨辰点头认可，他才转身离开。 杨辰看了看近三年的全局工作总结，其实看一个单位的工作情况，对比着看是最能发现问题的。 最早的一年，董红伟还是局长，虽然半截换成了张丰年，但大的工作思路没有变化，还是那种资金平均分配，全县撒胡椒面那种方式。 等到了张丰年时期，资金开始往重点工程上倾斜，建大型水利工程开始多了，整个总结一半篇幅都是介绍这些工程的意义、过程和成绩。 光看总结的话，张丰年干的明显比董红伟出色，但为了什么，这个能看懂的人都心知肚明。 除此之外，其它的工作张丰年基本上都给了副局长在抓，力度大打折扣，原本的文明单位、计划生育、档案管理、治安建设这些水利局还能经常得个全县优秀，这两年一个都没见。 这说明张丰年上任以来，基本上就只抓工程了，这些工作看似简单，但一把手不重视的话，下面的人也不会太积极，光靠副局长也不行，而且有的工作需要一定资金投入，这个也不是副局长能解决的。 到了评比时，也得走动关系，不仅需要资金，也需要一把手出面，人家卖人情也是只卖给局长，你一副局长有什么用。 这也是人家局长的权力，杨辰没有可置喙的，人家不想得优秀，别人能有什么办法，但这样做，会让下面的副局长们很难受，也很受伤，让这些副局长们白白辛苦，不出成绩，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杨辰正在继续查看，突然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许袅扭动着走了进来。 未开口人先笑，打量着周围：“这当了副局长就是不一样呀，这么大而亮堂的办公室。” “你倒是敢过来，这么半天了，一个过来的人都没有，你是第一个。”杨辰笑着说道。 要说是从外面来的新副局长吧，没人来拜访也说得过去，杨辰可是从水利局出来的，几乎每个人都认识，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充分说明了一切。 “你又没分工，就没有对口的科室，再加上你跟张丰年的关系，谁敢来。”许袅坐到杨辰的面对，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风情。 “你们结婚快一年多了吧，怎么？不打算要孩子？”杨辰有些奇怪地问。 “要什么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过下去呢。”许袅撇了撇嘴说道。 “怎么了，小崔对你不好？”杨辰疑惑地问，记得小崔很有诚心的，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的人。 “不是，老是疑神疑鬼的，谁受得了。”许袅一脸的苦恼。 “你现在嫁人了，不能再跟以前比了，他可能也是太在乎你了，你也要珍惜才对，这种事别人也不好多说，你自己多想想吧。”杨辰看许袅一脸的迷茫，只好劝解道。 等于她还没有做好接受婚姻的准备，却过早步入了婚姻，还想像未结婚时那样没有约束，怎么可能。 “算了，没事，我慢慢想吧，我可是听说了，张丰年已经发话了，谁敢跟你走近，谁就没有好果子吃。”许袅摆了摆手，把烦恼扔到了一边，一点也不避讳地说道。 “小声点，不要直呼名字，叫张局长。”然后又问她：“你怎么不怕呢。” “我已经把他得罪死了，指不定那天都不让我干了，我还怕什么。”许袅理直气壮地说道。 许袅的手续不那么正规，以往在局里都是小心做人，现在怎么这样，有点破罐破摔的样子，杨辰就问：“到底怎么了？” “他喊我几次晚上陪客，我没有，他就威胁我，说再不听话就不让我干了，我就去了，带着小崔一块去的，就让小崔穿着警服站在门口，我看他敢怎么样，把他气的脸比锅底还黑，说了，年底要淘汰我，我还怕什么。”许袅气的脸都有点扭曲了。 “你这也。”杨辰也没法说了，张丰年肯定是别有用心，但许袅这样做，也是完全不给面子，直接打脸，张丰年不生气才怪呢。 “反正我是不会像万秋霞那样屈服的，他只要敢辞退我，就敢去县委那告他去。”许袅脸上丝毫没有女性的柔弱和害怕。 “万秋霞？是那个不爱说话，两个大眼睛，一笑两个酒涡，梳着一条大黑辫子的那个？她不是也刚结过婚。”杨辰对她有印象，长的确实漂亮，有点像老旧电影里的女性。 “怀孕了都能被玩流产，她老公也是个窝囊废，来闹了一次，一吓唬就不敢再闹了，万秋霞都快被玩傻了，今天陪这个，明天陪那个的。”许袅不齿地说道。 第249章 这真不是努力的事 杨辰不由得心中默然，这种性质可比给领导当情人恶劣一万倍，都已经在单位上班了，只要不求上进，领导能把你怎么样，用得着这么牺牲自己？ “放心吧，这类人迟早没有好下场，你自己把持住就行。”对于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非是当事人出面去告。 “你那里有没有好点的工作，感觉你生意做的也不小，出力什么的我也都能干，只要工资比在这高就行。”许袅看起来也是一脸的沮丧。 领导给你小鞋并不说就是无法忍受，而是那种无力感，让人感觉坚持没有太大的意义。 “工作倒是有，但是我这里都是建筑工地，你不一定能吃得了这苦。”给许袅找份像样的工作不是不行，甚至想法调走都可以，但是那样的话，杨辰在水利局就缺少一个耳目。 许袅果然犹豫了起来，杨辰就抓紧说道：“再坚持一段时间，平时跟那个万秋霞多交流，了解好情况，到时候会有用的。” 许袅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行，那你到时候可不能忘了我。” 杨辰点了点头：“我护不了太多人，但护你一个绰绰有余。” 杨辰不会现在就跟张丰年去斗，那样的话只会便宜了其它人，但杨辰在水利局，也不会让张丰年象以前那样好过。 终于又有人来了，王争明拿着一个文件走了进来，脸色有点想哭的样子，嘴动了几下，有点难以启齿。 想当年杨辰刚进水利局，就在他的手下，那时候，他就是平长，现在他依然还是科长，人家却成了局长。 这从哪说理去，还得来这里汇报工作，这让自己怎么开口。 见他迟迟不开口，杨辰只好主动说话了：“王科长，欢迎你第一次来我的办公室。” 王争明讪笑着说道：“杨局长，曹局长让我过来给你汇报一下工作，我们要出一个方案，提前征求一下各位领导的意见。” “我才刚来，能有啥意见，曹局长太客气了，你放这吧。”跟王争明相处，别说他尴尬了，就连杨辰自己，也觉得不得劲。 但是心结又必须得解开，不能一直这么尴尬。 “来，这次回来以后，咱们还没有见过呢，先坐下聊会，来喝茶。”杨辰把王争明让到沙发上，给他倒上茶。 王争明不愿意，但却没有办法拒绝，因为人家现在是领导了。 “家里现在还好吧？”杨辰端了一杯水，跟他坐在了对面。 “还好，还好。” “小孩子快毕业了吧，有工作没有？”对于领导来说，王争明这种胆小谨慎的性格反而是好事，工作交给他比较放心。 “还有一年，目前还没想好去哪。”说起孩子，王争明就有点发愁，上大学的时候还包分配呢，等快毕业了，不包分配了，孩子咋办，没地方去呀。 “他不是在省城上学？如果他不是非要进什么部门的话，我可以给他想想办法，好工作不好找，一般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现在杨辰的关系，找个工作还是挺容易的，前提是不讲究。 “那真的要谢谢你了。”王争明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神色，但又说不出感谢的话来。 “没事，应该的，今天晚上，你把小兵、学峰他们都喊上，咱们一块坐坐，都不是外人。”杨辰主动相邀道。 哪怕他们不去呢，杨辰必须得有这一步，不然的话显的太不顾人情，太摆架子了。 “行，那我一会上去跟他们都说一声。”王争明借机站了起来准备走人。 “行，家里有什么事只管说，别跟我客气。”杨辰把他送出了门外。 到了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王争明来汇报说他们都准备好了，领导请吃饭，又有谁敢拒绝。 就连赵小兵，也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找借口不去，又是跟老爸询问再三，才确定出席。 但就在杨辰准备出发之际，于成朋突然过来说张局长安排晚上班子聚餐，但因为他另有活动在三林大酒店陪县领导，所以让办公室把聚餐地点订在他的隔壁，到时候他来串个场。 于成月走后，王争明赶紧说道：“杨局长，那我们改日也行。” “今天就行，改日干什么，既然把人都喊上了，咱们也去三林，你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的先点上，我陪完那边再来陪你们。”串场谁不会，再说了，杨辰也确实没有太多时间，既然今天喊上了，改天干什么。 到了三林大酒店，领导在春花厅，班子成员们在夏雨厅，杨辰就把他们带到了秋收厅。 杨辰去那边打了声，又回到秋收厅这。 这个时候王争明刚点过菜，赵丽丽正在点。 杨辰一把拿过菜单，塞给了服务员：“按每个人两道菜的标准，捡你们这最拿手的菜上，挑的菜符合我们口味，我给你小费不然就去你们老板那投诉你。” “杨局长，吃不了那么多。”赵丽丽赶紧站起来客气道。 “没事，吃不完可以打包，看上那道菜了，想带回去给老人小孩尝尝了，可以让再做一份。”杨辰转过头又对服务员说道：“隔壁桌上什么酒，你就给我们上什么酒，先上一件。” “杨局长，你这也太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破费。”王小兵也站起来假惺惺地客气道。 “没事，钱是小事，感情最重要，你们先吃着喝着，不要急着走，等我把那边应付完，咱们再来好好交流交流。”杨辰说完就往那边去了。 “杨局长，啧，真是大气。”闫学峰看着杨辰的背影，眼神闪过复杂难言的神色，用羡慕的语气说道。 “这话你得当着杨局长的面说，背后说有什么用。”王小兵在心里叹着气，嘴角却微微上扬，显得非常高兴的样子。 “看，你们三个年龄相近，人家已经是局长了，你们呢，连个科长都不是，得赶紧努力了。”赵丽丽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他们两个。 |“丽姐，这真不是努力的事。”说完闫学峰看了一眼王小兵，想当年两个人还一起争副科长呢，现在呢，你还是副科长，人家已经是副局长了，还是正科级副局长。 第250章 不速之客 班子成员的聚餐没有什么意思，除杨辰外，参加聚餐的人分别是管纪检的江中华、管人事的魏克山，管业务的曹永强，管办公室的于成朋。 除此之外还有副科级干部李满军、财务科科长王海强和办公室主任徐勤杰。 目前水利局这边是，副局长管的都相对单一，张丰年对这些副局长们也都不太重视，即用又提防。 倒是李满军，紧跟张丰年，也是唯一可以插手工程的分管领导。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这些正式任命的副局长，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前途，一听就风险较大的事，能不涉及就不涉及。 魏克山和于成朋都是这样，原来跟张丰年跟的比较紧，但是跟一段时间发现风险隐患较大会，自然会首先保护自己。 你跟领导疏远了，领导一下子就能知道，然后怎么可能重用你。 但对这些副局长，反正上正科的权力又不掌握在局长手里，也用不着太顾忌局长，只要不得罪就行。 但是科长们不同，科长们想上副科的机会，几乎都把握在局长手里，所以科长们都对局长言听计从。 氛围也不太热闹，毕竟杨辰的年龄太小，却一跃到了他们这么多人的头上，氛围能好才怪。 在座的人里面，最年轻的于成朋比杨辰大十三岁，年龄最大的曹永强比杨辰大二十三岁。 这种情况下，让他们发自内心的喜欢或欢迎杨辰，绝对不可能。 但对于杨辰的到来，他们也不是完全抗拒，从杨辰这，他们看到了打破目前局面的机会，很希望杨辰跟张丰年斗的死去活来，到时候两败俱伤，他们好渔翁得利。 所以说，官场上，热情的不一定是欢迎，冷落的不一定是讨厌，一切都要根据情况而定。 张丰年过来串了两次场，光说是在陪领导，既不说陪的谁，也不领他们过去敬酒。 要不说明对方身份高，不适合去，要不说明张局长把这个关系当成私人的了。 又一次离开之后，曹永强小声对杨辰说道：“就是借市局的名义请于常务，真以为别人不知道。” 杨辰淡然一笑，这是很正常的，拿公家的钱结交私人的关系，人家当了局长，肯定要往下一步发展，张丰年的年龄又不是太大。 “你对分工有什么想法，愿意管规划不，我可以让出来？”曹永强又对杨辰说道。 “管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的，也不用特意给我让出来。”越往上规划越厉害，但县局的规划也就那么回事，再说了，规划跟工程关连的比较紧密，杨辰不打算插手，而且张丰年应该也不会让他插手。 “也行，你看你想管那个口吧，咱们互相之间都好商量。”曹永强本以为杨辰会想管规划，结果杨辰不为所动，只好在心里暗叫失望。 见张丰年好大会不过来，这边江中华就提议结束，然后让服务员给他打包一份山药炖排骨带走，回过头来对大家说：“我妈喜欢吃排骨，我给她带一份。” 众人虽然在心里对他这种行为很是鄙夷，却不好说什么，这家伙经常这样，只是不是让他自己拿钱，吃饭必然要带一份走，不是孩子喜欢吃就是老娘喜欢吃。 有的人其实也想，但没他这么厚的脸皮。 走之前，王海强又往每个人兜里塞了一盒烟，众人这才摇摇晃晃离开，杨辰却返身进了另边的房间。 见到杨辰进来，众人急忙站起，杨辰伸手让他们坐下，然后拿过酒瓶，自己给自己倒上：“我先自罚三杯，然后再入座跟大家畅饮。” 不等他人阻拦，杨辰连喝三杯，三杯下肚，脸色丝毫不改，王小兵和闫学峰羡慕地看着，这是真羡慕，学不来，练不来的。 杨辰正入席，突然一个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见到杨辰就喊到：“杨老板，远远就看到是你，还以为看错人了呢，让我好找。” 杨辰看了看他，不认识呀，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杨辰似乎不认识自己，对方反而笑了：“杨老板，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我是如春园林公司的胡满仓，你有印象没有？” 杨辰仍然摇了摇头，什么园林公司，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你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不是你们，我也不用跑到平山这穷山沟来讨生活。”说到这里，对方露出了满眼的恨意。 “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你给我滚，不然我就叫保安把你拖出去。”见对方不是杨辰的朋友，反而露出不善来，王争明不能坐视不管了，立刻起身指着对方吆喝道。 “行，我这就是滚，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对方阴阴一笑，转身就离开了。 “别搭理他，扫兴的家伙，咱们喝。”杨辰才不管他是谁呢，听说话似乎是绿化公司的竞争对手，这也正常，这两年在许见觉的照顾下，清远市百分之九十的绿化生意都拿下了。 “杨局长，听这情况你还做生意呢？”王争明借着酒劲问道。 如果领导有生意，照顾他的生意比直接给他钱要安全，也更能讨领导欢心。 “跟人合伙搞了个绿化生意，也没什么事，不用管他。”杨辰可不答应让人涉及自己的生意，特别是绿化生意，在许见深的照顾下，发展的相当好。 绿化生意，在座的几位，甚至还没明白绿化生意是什么，但也确定了杨辰在外面确实有生意。 “杨局长，这次回来，你就不会再走了吧？”喝了几口酒后，大着胆子的王争明不放心地问道。 “往哪走？”杨辰不解地问。 “你这说不定过几天就又调省厅了。”如果要投靠，杨辰绝对是个好选择，级别又高又年轻，未来绝对不可限量，就是怕他在水利局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又要走。 “我也不敢保证，但应该不会再去省厅了。”未来难料，杨辰也不敢说，但应该不会再去省厅了。 “说真的，听说你要来，我们都盼望着呢。”王争明拉住杨辰的手不放。 第251章 你要是正科 我从这爬出去 这就是在官场混没有靠山的人，对于有可能抱上的大腿，都是绝不放弃。 对于王争明这样的人，不想牺牲自己的原则，又拉不下脸强攀硬扯，想抱上大腿，只能找杨辰这样的勉强能扯上关系的。 比较熟，也有渊源，至于能不能当大腿，看人家两年走完他们一辈子的路就知道，人家背后要是没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于他们来说，能抱上个正科的大腿就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更高的想都不敢想。 杨辰这样年轻有为，一看就有远大前程，背后还靠山硬实的大腿，现在不抱等待何时。 杨辰并不急着揽人心，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也没见王争明他们被谁拉拢过去，再说了，以他目前的情况，也不适应招揽。 吃好喝完之后，各自散去，杨辰把帐一结，其它人这才放下心来。 至少出手大方这个优点还是存在的，跟着他不用担心在这方面吃亏。 要知道有的领导，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喜欢吃好的喝好的，单位报销不了或者找不到关系户买单怎么办，就会找下属来买单。 一顿饭干你半个月工资下来，有的时候吃完饭还要有饭后小节目，以前水利局就有这么一个副局长（小声说，姓王），就喜欢敲诈下属，弄的他分管的那几个科室长苦不堪言。 跟了杨辰，至少不用担心这个，而且还能占个便宜，没看都拎着一份饭菜吗。 聚餐过后，又恢复了旧状，杨辰仍然象一个局外人一样，为了避免早早给杨辰分工，张丰年竟然连党组会都不召开了。 不召开党组会，就不能确定杨辰的分工，杨辰就只能无所事事。 杨辰并不着急，说明张丰年对杨辰的存在非常忌惮，连最差的分工都不敢给他。 就连辛久如也打电话问过一次，被张丰年搪塞了过去，辛久如也没办法，这是人家机关内务，他这个分管领导也不好多管。 但让杨辰一直这么无所事事，张丰年也觉得不妥，就安排办公室，碰到需要自己参加的会，自己却没空的，就通知杨辰替他参会。 或者其它分管领导正好有事，不能参加对应会议的，就让杨辰去替会。 顿时，杨辰成了水利局专职开会的了，以往出现以上的情况，还要看看那个分管领导在局里没事，让他去替会，都没空的话就是办公室主任或其它科室长去替会。 现在只要有会议没人参加，就通知杨辰参会，最多的时候，杨辰一天开了六个会。 这是杨辰最烦的，持续性的开会，坐在那里听那些毫无意义的废话，有的会还好，上面讲话的领导比较风趣，就像听故事一样。 但有的领导，念的就是手上发的文件，然后还要用干巴巴的语言念出来，还念的毫无波动，而且还象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能把杨辰烦死，所以对于那些不太重要的会，杨辰就不太愿意参加了，办公室就是过来通知，杨辰随口就是一句：“我这有点事，一会需要先走，你通知其它人吧。” 替会又不是我的义务，又不是我的分工，特别是那些分管领导的会，他们不愿意去，就让杨辰替，哪有这个道理。 但张丰年的会，如果让杨辰替，杨辰就没有借口推脱了，杨辰反倒成了张丰年的专用替会者。 这天下午，杨辰正在打瞌睡呢，天有点冷 ，睡又不太合适，怕着凉感冒，杨辰强忍睡意，头一点一点的在看资料。 实验数据已经基本上搜集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文字整理工作，然后才成形成申请专利的材料，同时杨辰还准备跟水利工程结合起来，形成论文，发表在水利系统的报刊上，给自己打造一个技术官僚的外衣。 专利授权也是官员的合法收入之一，前提是非职务发明，除此之外，只能是稿费和讲课了，所以高级官员的合法收入来源很多，根本不用发愁没钱。 徐勤杰直接走了进来，杨辰并没有关门，看着他愁苦的表情，杨辰就知道又是有会议让自己参加了。 “杨局长，刚才接到的通知，下午五点，在纪检委后三楼，召开党风廉政责任制工作推进会，会议要求一把手出席，但张丰局下乡去了，赶不回来，让你替他参会。”徐勤杰拿出笔记本，一板一眼地给杨辰汇报。 “就算张局长不在，纪委的会议，不是该江书记参加呢，他是对口的。”杨辰如果手头没事，二话不说就去了，可是正好手头有事，而且有对口的分管领导，就不太高兴地说道。 “江书记家里有事，今天下午就没有来，也通知不到他。”徐勤杰脸上陪着笑，他知道杨辰不乐意，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呀，会议必须得去人，领导安排让杨辰去，他只能来通知。 “行吧，还有时间，你让纪检那给我准备一份汇报材料。”杨辰又重新坐了回去。 “会议没有汇报任务？”徐勤杰提醒了一句，见杨辰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赶紧点头：“我现在就去通知。” 总是忘了人家是领导，考虑的角度肯定不一样，用得着自己去提醒，出门后，徐勤杰赶紧自省着。 杨辰拿到材料后，才从局里出来，这时候已是四点四十了，等杨辰赶到纪检委后三楼会议室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差不多了。 “那个单位的？”会议室门口的桌后，站着一个精神小伙，语气犀利地问道。 “水利局的。”杨辰随口答到，就要在签到表上签写自己的名字，却被那个小伙一把拦住。 “通知的是一把手，谁叫你来了。”小伙不仅不让杨辰签，还拍起了桌子。 “我们一把手在外面，回不来。”杨辰实在懒得跟他生气，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他却把杨辰的平淡视为软弱，怒不可遏地大声说道：“一把手不能来，不能来个副局长，你是个什么级别，能来参加这个级别的会，今天的会是刘书记亲自召开的。” 一时间弄的整个会场的人都听到了，但却没有一个开口过来的。 “我正科，不够级别来参加吗？那要什么级别？副处？”杨辰连续三个反问，递给了对方。 这个小伙一脸的不屑和轻视：“正科？你要是正科，我从这爬出去。” “还正科，你能是正股，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水利局没人了，派出个你来。” 第252章 你虽然年轻 但也不要这么张狂 “我要是正科的话，你吃屎呀？”纪检委又怎样，大闹一场又怎样，自己年轻，不年轻气盛点都不好意思，杨辰就继续追问道。 “吃屎就吃屎，我怕呀。”对方似乎有点不确认，又看了杨辰一眼，发现杨辰的年龄跟自己相仿，就是打破天了，也只不过是个正股，怕什么。 混官场的，最忌讳消息闭塞，杨辰自认为大大小小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想不到竟然在平山县还有人没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张狂也可以，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特别是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这么分不清轻重，这样的人就算是有背景有能力，也混不出个所以然来，成不了大气候。 想到这里，杨辰也懒得再跟这种人纠缠，正好看到旁边有人过来，应该是听到了动静，就冲对方招了招手：“原主任，这边来。” 这是纪委办的办公室主任原华生，两个人见过面，也知道杨辰的身份，急忙快走两步跑了过来。 “杨局长，这是怎么了？”他没走近呢，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手下犯了狗眼看人低的毛病，虽然自己一再教训他们，身为纪检委的人，从来都是别人怕咱们，不用怕别人，但也得分人呀。 听到自己这边的办公室主任喊对方局长，这个小伙才确定了自己肯定是犯错误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的科级干部呢，一时间，小伙子脸被吓的雪白。 “我们张局长外出赶不回来，安排我来替他开会，结果这位领导说我没有资格替会，不让我进去，你看，是不是帮忙给解释一下，真不行的话我还得赶紧通知我们张局长，让他赶紧飞回来。”杨辰不阴不阳地说道。 “杨局长，看你说的这句，你要是没资格替会，就没有人有资格了，赶紧进，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刘书记正下楼了。”原华赶紧把杨辰往里面推。 “别，你得跟这位领导说清我的身份，另外也得让我知道这位领导是谁。”杨辰却稳如泰山一般，一动不动，反而指着对方说道。 原华生只好把脸一沉，对那个小说道：“这是水利局的杨局长，正科级干部，你长两个眼睛是干什么的，连杨局长都不认识。” 回过头来又笑的两条眼睛都看不见缝对杨辰说道：“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小丁，刚参加工作，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他一马。” 杨辰想了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点不太好意思计较，就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行吧，给你个面子，也不能耽误会议，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说完之后才迈步向里面走去，原华生急忙跟在后面：“杨局长，来，你们水利局的位置一直在前面。” 杨辰却正走了一回首，用手一指刚才的那个小伙：“记得，爬出去昂。” 原华生赶紧给那个小伙使了个走人的手势，那个小伙这才急忙溜走，反正杨辰已经扭过身了，也看不到。 杨辰刚坐下一会，刘新海书记就到了，坐在台上，开始宣读了国家刚出来的一系列文件，然后开始阐述党风廉政责任制的重大意义，最后对大家说道： “从明年开始，我们所有的主要领导同志，都要签订党风廉政责任制承诺书，所有的承诺事项，都在我们纪检委的监督之下，这是一项政治任务，从上到下，所有的领导，都得签，谁也不能例外。” “签了这个，就相当于马戴上了辔头，要谨言慎行，要老老实实，要遵纪守法，以后，每年的年初，要签承诺书，每年的年终，在述职的同时，要述廉，考核的时候，党风廉政责任制建设情况，同样也是考核的重点，我们纪检委要参加组织部门对你们的考核，别的工作干的再好，廉洁自律情况不及格，一样得不了优秀，不仅得不了优秀，对党员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我们还要下去调查。” 吓唬完众人，刘新海看下面的人都是一脸的担心和坐立不安的样子，在心里不由得暗笑，越是加强纪检工作的力度，他这个纪检委书记就越重要。 本来我们纪检委就该是仅次于党委和政府的部门，现在倒好，几乎没有人听，谁都不把纪检委当回事，连带着自己这个纪检委书记说话也没什么人听了。 说完整体要求，又说具体细则，在文件中，不仅在座的这些人要签定这个承诺书，他们回去以后，还要全面推广这个党风廉政责任制，跟下面的干部也签订承诺书。 其实这些都是表面工夫，签个承诺书就敢不贪不腐了，开玩笑，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腐败和贫穷都是全世界都以攻克的难题。 会议结束后，杨辰刚要随大流溜走，刘新海却开口喊道：“小杨，你先留下，我有事问你。” 一头雾水的杨辰只好留下，周围的目光，有的充斥着好奇，有的象是在幸灾乐祸，也有的象是在担心，但寥寥无几。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刘新海才走下主席台，对杨辰说道：“走，到办公室一趟。” 见杨辰满脸的疑问，刘新海笑了：“怎么，我这个县委副书记、纪检委书记管不了你这个正科了？” “那能呢，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领导。”杨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应付道。 “走吧，不管是看在杨家的份上，还是张部长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坑你呀。”刘新海带头往前面走去。 到了刘新海的办公室，杨辰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对面，等着他的指示。 “不用这么紧张，就是把你叫过来说几句话，随便聊聊。”刘新海用手虚压了压。 “上次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当时还想把你调到纪检委来，结果你去省厅了，然后一回来，竟然成正科了，把我都吓一跳。” “安排工作的时候，李书记想让你去水利局，我考虑再三，你这个年龄，确实也不适合去其它地方，也就同意了。” “今天这件事呢，我也听说了，小丁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特别都是各乡镇各单位的主要领导们，你也做的不对，你虽然年轻，但也不要这么张狂吗。” 第253章 我这么年轻 犯点错不是应该的 “刘书记，我这么年轻，张扬一点算什么，不犯点错，都对不起我的年龄。”杨辰不以为然的说道。 对方的初衷有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pua杨辰，然后借机落人情，杨辰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一个纪委书记无缘无故向你示好，比其它人更值得怀疑。 刘新海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确实是，以杨辰现在的年龄，在县级这个层面，就是正科，太显眼了，就是在县委办、组织部、纪检委这些部门里，才有可能会出现三十来岁的正科，但实际上担任副科级干部的职务。 年轻，可以理解，如果换成自己，一定比他更张扬，刘新海想了想，好象自己提正科是三十六岁，当时还是本命年，庆祝的时候，差一点喝的不省人事，乐极生悲。 官场上，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的，总会有某一步走的特别快，某一步走的比较艰难，到副处之后，基本上快八年了，还没有动弹呢，而且短时间内也无法突破。 “小杨呀，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到水利局快一个月了吧，连分工都还没有？”刘新海笑眯眯地对杨辰说道。 “张局长可能有其它考虑吧。”即使再缺乏政治智慧，杨辰也不会对一个不太熟悉的人说一把手的坏话，特别是对方还是领导。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情况，但一直这样也不是事，有张丰年在，你在水利局的发展肯定不顺利，我这里有点小事，你要是能帮上忙的话，一年之内，我给你运作个实职正科。”刘新海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实职正科，这个简单，就像张红霞那个劳动服务中心主任也叫实职正科，如果自己能过了这一关的话，找李民生说说，给杨辰安排一个这样的职务应该没问题。 杨辰也知道这样的保证不靠谱，人家要是不运作，自己还能满大街吆喝刘书记失信于自己了，就算是运作，给自己运作个空头正科还不好说，说不定还没有水利局副局长有权力呢。 但是也不能拒绝，杨辰只好说道：“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刘书记直管说，您是领导呢，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安排我还能不听。” “这个是私人方面的。”刘新海沉吟了一下，有点难以开口。 “刘书记请说，只要我帮上忙的，肯定全力以赴。”人家只是想客气一把，杨辰也不会当真。 “市委副书记、纪检书记屈伯通你认识不？”刘新海坐到杨辰的旁边，小声问道。 “不认识。”杨辰摇了摇头，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好像还是清远市的政法委书记，但人，杨辰真不认识。 “我知道，你可能不认识他，杨海福你总该认识的吧？”刘新海对此并不意外，转而又问了杨辰另一个人。 “认识，但不太熟。”杨辰实实在在地回答道，这个人似乎跟杨家有什么关系，但杨辰只是见过他一次，连话都没说过。 “不会吧，他可是你们杨家的人。”刘新海一脸的不敢相信。 杨辰笑了笑：“真不熟，我连他干什么的都不认识。” “他现在是长河县的政法委书记，原来是组织部长，他就是你们杨家的呀，你怎么会不认识？” “杨家的人，我就认识两个大伯两个姑，其它人都不熟。”杨辰完全是实话实说。 真不认识，他知道杨家有很多关系，但这个关系他又用不了。 “你现在可是杨家的顶梁柱呀，杨丙荣竟然不把杨家的关系都交给你？这是嫌你不是杨家的血脉？都什么年代了，还拘泥于这个。”刘新海一副替杨辰不服的样子。 “那是不是没我什么事了？”杨辰才不被他这么浅显的挑拨所打动呢。 杨家的关系是人家杨家的，他从来没当自己是杨家的人，连旁系都算不上，最多算是盟友。 刘新海犹豫了起来，杨辰不入局的话，他就得去找杨丙荣了，但杨丙荣可不象杨辰这么好打发，而且帮杨丙荣运作正科的难度也难多了。 杨丙荣现在还是副科，虽然他的资格升正科早就没问题了，但提拔一个级别跟运作一个职位还是有区别的。 而且上面对杨家的劲也确实在杨丙荣他们兄弟身上，杨辰这个看起来确实不受影响。 “我还找你，你想找杨丙荣去办这件事也行，或者让张红霞出面也有用，条件还是那个，你要是能办成的话，我刘新海绝对忘不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刘新海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这种事，不好找别人，也不好闹的众人皆知。 “到底是什么事，到底是的杨海福书记还是找屈伯通书记？”刘新海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能帮不帮，就把他彻底得罪死了，杨辰只好问到底是什么事。 “我想私下跟屈书记见个面。”刘新海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是县纪委书记，他是市纪委书记，竟然见不到他？”杨辰一脸的难以置信，都是纪委书记，现成的上下级关系，还不能见个面？ “因为某些原因，屈书记不见我，所以要找人。”刘新海语气低落地说道。 “我跟他不认识呀，这跟杨海福又有什么关系？”杨辰有些不理解，清远市的纪委书记见不了，找长河县的政法委书记就行？ “杨海福是屈伯通的妻弟，就是小舅子，你连这个关系都不知道，说明杨家真把你当外人了。”刘新海心里暗觉可惜，先找的杨辰，要是先找杨丙荣，是不是也行。 “我可以给你问问，但不保证能成。”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但刘新海不肯说，杨辰就不问，有些事了解太多反而是坏事。 “如果这件事能够得到解决，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甚至整个杨家都会受益。”最后，刘新海神神密密地说道。 这种话杨辰根本就不信，听听就算，没有领导不擅长画饼的，但杨辰把这句话学给张红霞时，张红霞却要求杨辰把刘新海说这句话的神情描述出来。 第254章 重生人士的投资路线和投资时间 “行，我先问问海福，看看他知道具体情况吧。”张红霞在深市也是很忙的。 在证券公司报了一个高档培训班，学习各种金融知识，最起码基本的证券知识和操作得知道。 然后请一个家教学说本地话，这是伪装身份的需要。 最后还报一个模特培训班，以她的年龄报这个有点奇怪，但这个能有效改变人的气质。 用她的话说，这两个月比她半辈子学的东西都多，但没办法，特别是看到杨辰银行帐户里的数字后，意识这一切都是真的后，学的动力更足了。 有什么财经新闻她也经常跟杨辰说，有一天她突然问杨辰，说有个高手向她推荐投资漂亮国的什么达克的股票，说最近特别火爆。 “那思达克吧？”杨辰也记得这个名字。 “对，他说特别火爆，建议我有钱的话就投那个。”张红霞才只学了国内证券的基本知识，对国外的还只是简单的有个了解。 “那是个股票市场。”但杨辰依稀好像记得，有段时间好像这个什么达克出现了互联网泡沫，一直到两千年才破灭。 现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以投一把。 但投什么公司是个问题，据说泡沫破灭后，好多公司都破产了，杨辰打算找后世听说过的公司去投，最起码这些公司都存活了下来。：“你去查一下，那个市场都有什么公司的股票比较热门，然后你把名字告诉我，我看看投什么合适。” “好，海福那边你等我的信就行，这个我查清之后尽快跟你说。”张红霞从升了正科之后，跟这些杨家原来的关系，联系就紧密起来。 虽然她后来辞职了，但关系还没冷却下来。 只过了一天，张红霞就打来了电话：“我跟海福说过了，海福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应该是涉及到了市委书记和市长的交锋，被殃及了，或认识的人被殃及了那种，你不要管这件事，我让大哥去给他们牵线搭桥了，我们杨家的人情也不是那么好用的，空口白话许个正科职位怎么可能，现在就得拿出点什么。” 没自己事更好，杨辰才不想管呢，跟纪委书记开口谈判，那也是需要勇气的。 “股票的事你先别急，我让人在问了。”最后张红霞说道。 这个更不能着急，不打听清楚，怎么敢把钱投进去，再说了，投什么股票杨辰还没把握呢。 又隔了一天，张红霞打来电话，问杨辰在哪，杨辰说在办公室，张红霞这才说道：“你拿笔记一下，这些东西的名字都特别拗口。” “第一个，麦克索芙特。”张红霞念的第一个名字就叫杨辰直皱眉，这是什么鬼名字。 “对，它还有个名字叫微软，这是什么意思？”没等杨辰问呢，张红霞就又说道。 “这个公司可以投。”这个公司出过世界首富，肯定牛，而且几十年后还有，更不用担心了。 “还有一个奈特斯基。” 这个名字杨辰也没有听说过，然后张红霞补充：“这个叫网景，渔网的网，景色的景，这都什么怪名字。” “这个名字没听说过，不行，换个。”对于这种毫无印象的名字，杨辰根本就不会去知道。 张红霞又说了三四个名字，杨辰都没有听说过，终于，张红霞再次说道：“这个公司叫丫虎，华夏名名雅虎。” “好，这个公司可以投。”终于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了。 “还有一个阿摸捉，另一个名字叫亚马逊。”张红霞说着说着就笑了：“都什么鬼名字。” “记得这个，这个也可以投。”记得它的老板也当过世界首富。 只要老板当过世界首富的，公司肯定发展的很好。 过了一会，张红霞又说了一个杨辰比较熟悉的名字：“希思扣，还有个名字叫思科。”这个杨辰知道，做网络设备的，施工的时候杨辰用过它们的设备。 “行了，多了也没用，就这几个吧。”杨辰的记忆根本没那么多，他倒是记得水果机后来很盛行，公司也好像特别厉害，但张红霞没说，他就不知道了。 “就这四个公司，留下几百万当你的生活费，剩下的全部平均到四家，全部都投了，然后到两千年过来年就赶紧卖了。”反正听说最后这一年涨的最猛。 “全部都投了？”张红霞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多钱全部投了，万一亏了咋办，听说股票还有炒股炒成股东的，万一被套了咋办？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狠狠心，没事的。”别的不说，那个微软和亚马逊是坚持到了杨辰重生的时候，还是那么牛。 “记住那个时间点就行，我万一要是忘了，你可得想起来，不然的话百分百的就亏了。”杨辰怕自己一忙忘了，只好交待给张红霞。 “行，我现在就记到本子上面。”虽然不知道杨辰怎么知道，过了这个时间点这些股票就不行了的，但张红霞却知道，杨辰有能耐迅速赚好几亿，那绝对是有原因的。 “别让人看到，或者看出什么意思。”杨辰怕影响大局走势，让张红霞尽量保密。 “还有什么需要叮嘱的没？你说下，我都记住，等我记牢了，就把本烧了。”张红霞觉得两个人不在一块了，有什么事也不好沟通，让杨辰赶紧说道。 “等过了两千年后，这些公司的股票可能会暴跌，然后等跌到一定情况，你再把那个亚马逊和微软买回来，然后等看到水果公司和一个谷哥的公司，也买他们的股票，如果有投资他们的机会，也尽量投资。”这个杨辰只是说说，他们起家的时候，就算再不被人看好，也轮不到杨辰这样的外来资本投资。 “等这波赚了钱之后，你转移一部分回来，买国内的股票，别的不用，就买那个茅台，还有一个叫华夏船舶，买这个就行。”国内的账户杨辰还能操作一下，茅台一直在上涨，那个船舶好像是涨到三百一股，但茅台一直长久不衰。 “还有呢？”杨辰说的每一句，张红霞都记在了本本上，还有密语记了呢。 “如果你在那边听到一个叫企鹅的公司找人投资，就赶紧投，不用问我，投的越多越好。”这个可是重生人士必备，毕竟小马哥当时找投资无门的事是世人皆事，不会也不会让南非那边的人占了便宜。 第255章 残酷的斗争 跟老马不同，小马哥的企鹅由于在漂亮国没有对应的成功案例，icq被aol收购也看不到希望，又被时代华纳收购，然后又跟网景合资，没有盈利前景，最后又被微软收入怀中。 反复的被收购，被合资，其实就说明这个项目是有价值的，但又让人看不到希望，换成华夏语来说，就是鸡肋。 所以小马哥找风投就非常困难，恨不得卖身投靠。 但老马不同，因为漂亮国那边有亚马逊和易趣，所以老马一直是挑风投，不仅要求风投不干涉经营，还要借助风投的力量去发展，所以找了雅虎之后，又找了软银。 小马哥这边别的不说，就是跟着小李超人一起去，蹭个10%的股份都很容易，只要能坚持不被稀释，到时候就是几百亿，还是美元。 只要能坐上企鹅号这辆快车，基本上就可以躺平了。 交待好张红霞后，杨辰基本上就不操心了，张红霞很尽心，她也在那个环境里面，杨辰就算是再操心又有什么用，还得打电话才能问到信息。 杨辰本以为没事了的，结果这天下午，杨丙荣突然打来了电话，让他晚上到他家一趟，有事商量。 杨辰去了一趟，杨丙昌也在，此外还有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杨丙荣给杨辰介绍道：“这是你海福叔。” “我离了平山之后，就很少回来，估计你对我没啥印象了。”对方摆了摆手，让杨辰坐下。 杨辰比较拘谨地坐了下来，杨丙荣这才说道：“红霞不在，你就代表老三家吧，有些事需要一起商量商量。” “前天红霞跟我说了以后，我也问了问屈哥，这件事确实是有原因的。”杨海福想了想后，又对杨辰说道：“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杨家，对外千万不要说出去。” 杨辰点了点，这是正式进入杨家决策圈内部了。 原来就这么两三个人？ “刘新海说的那件事，其实不是他这出了问题，而是东平县的县委书记赵大宝，最近被市纪委盯上了，已经把他带回去喝茶了。”杨海福看着一脸的慈眉善目，实际上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心有乾坤，胸有丘壑，杨老书记在的时候，就经常听取他的意见。 “这件事牵涉到了秦书记和赵市长的争斗，你们两个知道，小辰不知道，因为我们跟秦书记的恩怨，我们肯定是站在赵市长这边的，但又因为我们投靠了赵市长，两个人争斗的才厉害。”杨海福想起这么多年的此起彼伏，就感觉到世事无常。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我们，而是秦书记不打算往上走了，他就打算退到清远市，到时候还可以继续当他的太上皇，这才是他跟赵市长无法合作的关系。” “他跟我们有这么大的仇，宁愿不上进也要留下来为难我们？”杨辰有点不解地问。 当官的不都盼着上进吗，怎么可能就为了一点旧仇，就放弃上进呢，这跟他了解的严重不符呀。 “他跟我们杨家那有这么大的仇，他不想上去的主要原因是，他是一个权力欲极重的人，上去了，当个无足轻重的副职，对他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杨海福冷哼一声说道。 “但是这样就产生了一个后果，就是他不走，我们杨家就谁也上不去，我上不去，你们也上不去，老丁在副书记的位置上五六年了，再不上去都该退了，还是没办法。”说起这个，他们三个都是一脸的无奈，只要杨辰没有感受过这种重压之下的窒息，不觉得有多恐怖。 “这次赵市长往省里跑的勤了点，估计在省领导那抱怨了，秦书记就有点接受不了，所以拿赵市长手里唯一的一个县委书记开刀，让赵市长在全市没面子。”杨海福说的时候，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幸亏自己级别低，要是也是正处的话，说不定就该自己这些人开刀了，赵大宝这家伙还算八面玲珑，平时对秦书记也是不遗余力地巴结，想不到依然是一个这样的结果。 “那屈书记那边就不能想想办法？”杨丙荣深有同感地问道。 “屈哥虽然不是秦书记那边的，但也跟赵市长没有关系，人家市委书记转过来的案件，他能有什么办法，刘新海也是病急乱投医。”杨海福耐心给杨辰讲解着。 “刘新海是我们这边的人？”杨辰不解地问，如果大家都是赵市长的人，那直接联系就行呀，还用托我，再找杨海福，再找屈伯通。 杨海福笑了起来：“准确来说不是，他其实是黄家那一派的，我打听了一下，他跟赵大宝是同学，而且关系特别好，一直互相扶持，共同前进。” 杨海福本来不想跟杨辰说的，但又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就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赵市长已经放弃了赵大宝，他身上没多大问题，最多进去住个一年半载的，赵市长有个谋划正在紧要关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要装成无力还击的样子。” “那赵市长跟这个赵大宝有什么关系吗？”赵是华夏大姓，按说不该有什么关系的，可是杨辰总觉得有点关系。 “未出五服的堂侄，就因为这个关系，当初秦书记才让他上来的，就是为了给赵市长一个任人唯亲的攻讦理由，还能表现出自己的大度，赵市长就因为这个挨了批评，所以这次干脆把赵大宝放弃了，省得再有人说三道四。”杨海福一边说，一边认真观察着杨辰的表现。 这么年轻的人，心里一定充满了天真，听到这么残酷的斗争，一定颇感震憾吧。 谁知道杨辰却一脸的平静，虽然内心如波澜般起伏不定，虽然杨辰也知道竞争无所不在，而且形势各异，但也没想到会如此残酷，不说你死我活吧，也差不多了。 “刘新海想见赵大宝，会不会是想劝他揭发赵市长。”杨丙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不会吧，那可是他叔？”杨丙荣难以置信地说道。 杨海福却沉吟了一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第256章 美女借钱开店 杨海福不放心，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轻松说道：“没事，赵市长早有安排。” 谈到最后，杨海福对杨辰说道：“你要记住，你是杨家的人，也代表着杨家的利益，互相之间，不仅要团结，有时候也要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看杨丙荣和杨丙昌都看着自己，杨辰不觉得有什么意思，只好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有些人喜欢说一些很普通的话，但又带有另样的意思，杨辰总是听不懂，他也问过张红霞，如何听懂这些黑话、秘话，张红霞说这个要看悟性，而且每个领导也都不一样，听不懂也强求不了。 遇事多想想，听话别急着表态就行，没必要太当真，又不是去给人当秘书。 用张红霞的话说，等你当了领导，就该别人猜你的心思了。 张红霞倒是挺看好杨辰，杨辰自己都没这么看好自己。 虽然一直在学习中，但杨辰还是感觉官场中的潜规则太多了，比生意场复杂太多了。 而且就是搞竞争谋划什么阴谋，都喜欢从小处开始布局，很少有人直来直去的。 就像这次市委书记和市长过不去，竟然拿一个县委书记作伐不说，这个县委书记还是他提上去的，真是奇了怪了。 四个人又喝了一顿小酒，然后才各自分开，从杨丙荣家出来以后，杨辰发现路边好像有人似乎在盯着杨家。 真有必要弄到这份上？杨辰有些不能理解。 他不知道，盯着杨家的人并不是谁安排的，而是恰好住在这附近的人把这个当成了晋身之阶，自发性的盯的。 回到家以后，杨辰确实感觉到了一点孤独和寂寞，家也确实不像家了，因为懒得做饭，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竟然是张宏文，杨辰就觉得奇怪，从分家以后，两个人就很少联系了，今天怎么打电话来了。 “你记得那个田玉莹不，欣欣的同事。”张宏文开门见山地说道。 “记得，一笑挺漂亮的那个。”杨辰的印象还是蛮深的，年龄略大一点，看起是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看不出来结婚了没有。 反正杨辰比较喜欢这种，对李欣欣反而有点看不上。 “不笑人家也漂亮，她托欣欣想找你吃个饭，你愿意不？”电话里，两个人还跟以前一样，互相打趣着。 “美女请吃饭，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什么时间，不会是现在吧？”杨辰看了看时间，现在跑过去，吃个夜宵也来得及，今天实在是不想一个人在家了。 “明天中午或晚上，你定。”可惜事情的发展不如他愿，张宏文把时间定到了明天。 “行，晚上吧。”中午的话，下午万一有会，杨辰还得回来，不如晚上干脆。 “我觉得她另有目的，不像是看上你了。”挂电话前，张宏文提醒了一句。 能有什么事，杨辰也没有多想。 到了第二天下午，杨辰看没有会议需要自己替，跟办公室打了声招呼，起身出发了。 约好的饭店叫“三和酒家”，不大，刚好在一个拐角，不留心的话很难看到，杨辰转了两圈才找到。 张宏文他们已经到了，现在论风情，李欣欣已经超过了田玉莹，看来张宏文平时没少开垦，怪不得看起来眼圈发青呢。 到了点菜的时候，杨辰点了个韭菜炒鸡蛋、泥鳅钻豆腐、乌鱼蛋花汤、腰果虾仁。 “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吃这些菜？”张宏文奇怪地问。 生意成了他自己的后，穿着打扮也比以往注意多了，天这么冷，竟然穿了一套西服。 而杨辰就穿着臃肿的羽绒服，看起来半点形象也无。 “这些都是补肾的，给你点的。”其实靠食物来补这个，基本上就是纯心理作用。 特别是吃那些什么腰什么鞭，不说一点作用没有吧，基本上就是吃肉的作用。 但真正有用的，反而是看着非常不起眼的韭菜，再往上就是生蚝。 “我才不需要呢。”嘴上这样说，张宏文却心虚地看了李欣欣一眼。 都怨她，天天缠着自己，嘴上说怕自己去外面办坏事，实际上还不是自己想享受。 李欣欣也被说的羞红了脸，偷偷在张宏文的腰间拧了一把。 如果换成一般人，她早恼了，她却知道，自己男朋友的生意说是独立了，实际上有时候还要靠杨辰，所以她从来不敢得罪杨辰。 虽然害羞，却没有阻止。 只有田玉莹在那看着，只笑却不说话。 “现在应该叫你杨局长吧？”进入聊天环节后，田玉莹笑吟吟地问道。 一开始知道杨辰的身份时，她还不相信呢，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竟然都是局长了，等于她们这的分局局长。 她们这个单位的人，提拔的已经够快了，但也无法跟杨辰相提并论。 而且这家伙还是一边做生意，一边上班，竟然还提拔的这么快，这才叫没天理呢。 但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是火热，终于在二两酒精的催动下，跟杨辰坐的越来越近。 “行了，你们慢慢聊，我们两口有事先走了。”张宏文一看两个人关系到位了，不需要他们这对介绍人了，立刻拔腿走人。 谁知道他这刚一走，田玉莹脸色一正，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端庄地对杨辰说：“我想找你借点钱？” “借钱干什么？”这个杨辰早有预料，不然的话人家为什么要费心巴拉地找上门来呢。 真以为这个年代美女就不值钱了吗。 “我想开一个手机专营店，专门卖手机和开卡。”田玉莹认直盯着杨辰，一开她倒是想借张宏文的，但有李欣欣在，只要这个念头一说，这个思路就不是自己的了。 “现在清远市还没有人开吗？”以后会是满大街卖手机的，特别是蓝绿两厂，更的开的遍地都是，现在好像真没有。 “省城有人要来开，但还没有装修好。”不是突然了解到这个消息，田玉莹还下不了决心的呢。 “行，这钱我借了，你准备借多少，还有这店准备怎么开？”借钱可以，杨辰不得听听商业计划，靠谱了才行。 “我准备借你十五万，我自己有五万，就开在我们的楼对面，那的房租也便宜，租个两间房的门面，一间摆成柜台，卖手机，另一间负责开卡卖卡，我可以从公司搞到内部价格和好的号码。”田玉莹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借少了，我先给你拿五十万，你们公司对面要开，直接租个三间的门面，然后去清远大厦的一楼，租个门面，一起开。”这个生意才刚起步，目前还只能卖诺基亚、爱立信这些进口手机，回头就开始迎来了波导、厦新等国产手机的崛起，等水果神机一上市，立刻横扫全球。 最后才迎来了华米ov争霸，那个时候，门店生意才算是不行了。 所以既然要做，就一开始往大的做，一方面是创造高端的形象，提高门槛，让竞争者不敢轻易进来；另一方面一旦做起来，往电子数码的其它方面扩展也非常容易。 “我没有那么多人？”田玉莹有点傻眼了，她本来准备自己看店的，可要是一开两个的话，她只能看一个了。 “没有就去招，只要有钱，还怕招不来人，而且这边一旦稳定下来，你就根据各个县的手机销售情况，去县里开连锁店，争取一年之内，全清远市所有县，都要有我们的店面。”又不是没钱投入，杨辰怎么可能按部就班地发展壮大呢，当然是一步到位。 “全市都开？这得多少钱？”田玉莹一下子就傻眼了，她只是想开一家店，怎么就得开遍全清远市了。 第257章 人情送匹马 买卖不饶针 “你只管开，钱我来想办法，你只要把人招好，培训到位，店就能一直开，不仅清远，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往省城开，往其它地市开。”现在开店很容易的，杨辰只是没有耐心管理。 “真的行吗？”田玉莹感觉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骗子。 “记住，一定不能用这种灯箱招牌，更不能用木头的，直接上亚克力的，要大，要气派，蓝底白气那种，跟你们公司一个色调，市里没有就去省里，省里没有我去深城给你找，要样式统一，色调统一，布局统一。” “进门首先看到是公司标志，跟外面的招牌一样，灯光要亮，所有的柜台都用全玻璃的，柜台里面也要有灯，所有的一切，都要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第一家店要按旗舰店的规格来，以后再开的店就简单了。”杨辰没开过这样的店，但见的多了，还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田玉莹却觉得如同雷震一般，她光想着进什么手机合适，怎么争取返点，套餐该定多高的任务，从来没有想过公司的装饰。 但杨辰这么一说，她就感觉这样的店就是自己想要，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店铺。 “其实有时间的话，应该带你去香江或深城看看，看看人家的黄金珠宝店是什么样子，就按那个来就行。”现在不光是国内，就是国外也没有想到手机行业最终会发展到如此庞大，一部普通人用的手机，能比奢侈品牌的手机还贵。 “我没有去过。”田玉莹黯然失色，虽然在常人眼里，她的工作不错，但去香江，还是只能想想。 “你等我一下。”杨辰去车里拿了套化妆品和一套耳钉，过来递给了她。 “这是送我的？”田玉莹又惊又喜，拿着翻来覆去看。 牌子不认识，但一看就是高档货。 “前一段时间我从香江带回来的，送你了。”化妆品有保质期，杨辰基本上就快送的差不多了。 “这一定很贵吧。”田玉莹拆开一瓶，闻了闻，又用指甲粘了一点，涂到脸上试了试感觉，脸上露出了开心。 “几千港币吧。”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啊！”田玉莹被吓了一跳，看着眼前就三四个小罐罐。 “啊，对了，前几天我见李欣欣拿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长瓶子，偷偷往脸上抹，是不是？咦！”田玉莹看了看，没发现有类似的瓶子。 “她那个更贵，上万了，那个没带几套，都送出去了。”那个是六件套的，这个才三件套，当然不一样了。 田玉莹有些委屈地看了杨辰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想要的话回头让人给你捎一套。”杨辰一脸的轻松惬意和云淡风轻。 “还是算了，我有什么资格，你还是送你女朋友吧。”田玉莹有心想要，但又觉得不合适，抿了抿嘴拒绝道。 “我要是送女朋友就不是这种了。”杨辰非常认真地看着田玉莹。 田玉莹轻轻一笑：“那能送什么，几万块钱一套，抹到脸上还能变金人不成。” “那也不会，这品牌就是最顶级的化妆品了，比这个贵的，也就是多了几种。”其实这东西就是收女人的智商税，对男人几乎没用。 包要是好带的话，杨辰就带包了，因为“包”治百病吗，对女人的杀伤力更大。 因为化妆品抹到脸上看不出来，包可以带到身上，随时随地展现自己。 “你见个女孩子都这么送吗？是不是送出来好多了。”田玉莹装作好奇地问。 “送了好多是真的，但大多数都不是女孩子了。”杨辰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田玉莹一脸警惕地问道，难道是看出自己不是女孩了。 “我替很多领导和领导夫人捎的，都是四五十岁了，当然不是女孩子了。”就冲她那充满风情的姿态，杨辰就能确定她肯定不是纯正的女孩了。 但有必要计较这个吗，杨辰又没有这方面的情结。 “哦哦，原来是这样。”田玉莹顿时理解了，怪不得他买这么多化妆品呢，原为是给别人捎的，顺便多买了几套。 这个年代这件事很正常，去了大城市或出了国，谁不借这个机会多买点紧俏商品。 还以为他是什么花花公子，专门买这个讨好女孩呢。 感觉误会了杨辰，田玉莹有些不好意思，脸也微红起来。 “我投四十五万，你投五万，给你算百分之十，另外你做为管理者，再给你百分之十的管理股，公司有盈利的话，我再多给你百分之十的分红，等于你能拿百分之三十，这个行不行。”就算杨辰有泡妞的意图，也不会一掷千金，直接把钱给对方。 他是想赚钱的，并不是想扔钱的，这么好的创意，铁定赚钱的生意，杨辰肯定要拿大头。 哪怕回头把这钱再给对方，也得在杨辰拿到了之后再分配。 “行吧。”田玉莹有些委屈地说道，她本来想拿三分之一的股份的，可是杨辰这么一折腾，投入太大了，人家要投四十五万，她只能五万，那就只能拿百分之十。 好在杨辰还算大方，多给了她百分之二十，不然的话自己工作都辞了，就拿百分之十，有点亏。 “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第一年就算不赚钱，我个人按你在公司的三倍工资给你补上。”对于跟自己合伙的人，杨辰绝对不会亏待。 再说了，杨辰也有把握绝对不会亏。 眼下说说好听话，让人家放心一点，岂不是更好。 “也不用。”田玉莹还扭扭捏捏的客气呢，杨辰大手一挥：“按我说的办，这条咱们写到合同里地，保证不让你个人受损，别外，如果中间出什么事无法经营下去，这五万还退给你，保证你个人不受损失，行不行？” 为了让她放心，打消她的顾虑，杨辰并不在意这样的承诺，也不是说假话骗她。 对于她这样辞去优越工作，积极投身商场的人，其实很需要勇气，杨辰肯定要给她一定的保障，让她好好干。 第258章 从体制内挖人 体制内其实优秀的人才特别多，听话，懂事，爱学习，肯吃苦，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可以说，缺中层干部，去体制内招，绝对会收获惊喜。 大多数人进了体制内以后，其实就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工资一般，大多数人也没有什么外快，唯一的好处就是管理不那么严，保障比较好一点。 杨辰真是的看田玉莹比较中意，就冲第一次去买手机，李欣欣的嘴脸就象是原来国营代销店营业员的翻版，而田玉莹却有很强的商业意识，而后面多次的联系，也说明这一点。 但改制后的公司依然带有强烈的国企作风，一方面极度的商业化，处处讲业绩讲任务，但到往上升的时候，却又跟国企没什么两样，又要讲关系，看背景。 所以国企想往上面走，比在地方还要困难，地方好歹有完善的提拔机制。 田玉莹这次如果不找自己，杨辰都打算过一段时间来问问他的意思。 当然了，他是想在省城开珠宝店，没办法，陈若琳打了好几次电话，问他开店的事筹备的怎么样了，她想尽快过来指导一下。 提起这个杨辰就有点无语了，这段时间他真的顾不上，光是把生意拆分就费了杨辰很大的精力，他自己又没有时间长期呆在省城。 他想把主要精力放在仕途的想法，陈若琳比较赞同，虽然她出身香港商家，但毕竟是华夏人，对于权力的崇拜跟国内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家里给她介绍了几个青年才俊，她都有点看不上眼，特别是跟杨辰一比。 但目前这种情况，她也觉得跟杨辰没有成的可能的，一听杨辰说还在一个又偏又远的小县城里当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她就更不抱希望了。 但双方有共同事业的话，联系也能更紧密，而事业发展大了的话，家庭的阻力也会小很多。 但杨辰手边真没有合适的人手了，特别是张红霞走了之后，本来杨辰有想过交给张红霞，但她并不是个适合做开门生意的人。 许袅让她待人接物没问题，但操盘一个生意，她还没有那个能力，她的性格也不适合创业。 所以杨辰早就想过田玉莹，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想不到她主动找上门来。 但这样一来，杨辰也不好劝她去开珠宝店了，做熟不做生，人家心里有谋划了，说明很多事情都考虑好了，现在让她转向，不仅麻烦不说，效果也不好。 想通过她，通过王振魁，杨辰想到了体制内的人才，其实现在劝这类人辞职下海，还是有可能的。 因为大多人的生活并不是多如意，薪水不高，工作不忙，提拔无门，相当于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尽头，有的人心里还是有想法的，就像田玉莹这样。 不说具体比例吧，大多数人，是没有黑色收入的，能指望的，只有工资。 但工资，也就比普通人高一点，撑不着，也饿不死，说起来很光鲜，没实际好处。 但离职吧，又缺乏勇气。 年轻人还好，年龄稍大一点，早被按部就班的工作消磨了激情，根本不敢再出来。 手握大权的就更不用说了。 张红霞的辞职就不敢张扬，只能用病休当借口，因为一旦传扬出去，你一个局长，竟然要辞职，是不是对体制不满？还是对体制内的某些人不满。 闹大了，事情就会很难收拾。 从古到今，从国内到国外，其实官员的性质都是一样的。 国内有职务的领导，没职务的叫普通工作人员，相当于古代的官和吏。 在国外，选上来的叫一般叫政务官，负责决策和管理，而处理日常事务的，叫事务官，这个不受选举限制，其实也相当于官和吏。 这个跟古代的情况当然不一样，古代的时候，除官员和少部分吏有俸禄外，大多数人是没有俸禄的。 特别是明清时期，开国皇帝朱重九由于出身苦难，特别是痛恨贪污，制定的规定是凡官员只要贪污五十两就要剥皮，五十两就相当于知县一个月的工资，剥了皮还要制成鼓或塞上草放在衙门门口，以儆效尤，警告后任。 但这种严酷的刑法能够制止贪污吗？并不能，因为任何法律都需要人来执行，只要执行的人能打动，律法就成了摆设了。 当然了，这也跟朱重九制定的工资太低有关。 一个县令月薪五十两，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是足够用了，朱重九规定这个薪水，并不是完全不近人情。 但是，也是只够勉强用，养家糊口没问题，三五口人能吃饱穿暖。 他在规定中，当官就该安安分分，兢兢业业，除了当官，什么也别干。 当官的读书时欠下的债怎么办？不管； 三番五次的赶考欠下的债怎么办？不管； 带着一家老小上任时的路费怎么办？不管； 逢灾年物价飞涨生活费不够了怎么办？不管。 反正就这么多钱，你自己看着办。 到后期，一个县令需要雇师爷、书吏、长随、车夫或轿夫，这些都是县令拿自己工资雇的。 这笔开支从哪来，当然是从民众的身上来的。 一个县，拿上面俸禄的，一般不超过了一百人，这类人，就叫在编，而实际上小县五六百，大县上千人，都是吃财政饭的，而这些人的收入，都来自平时的盘剥，就叫不在编。 上面的统计者为了自己能收到钱，就只能允许下面的人加重盘剥，最后这部钱称为火耗。 从下往上的钱，被中间截留的叫火耗，从上往下的钱，被截留的钱叫漂没，成了名正言顺的规矩。 当黑色的收入，变成了名正言顺，一个政权基本上就走向了尽头。 明末的腐败，其实是从上到下，所有环节都是如此，皇帝要享受，就要多收钱，就要拉上太监一起上。 官员们要享受，要买地置产，就要一方面不让皇帝征自己的税，一边跟皇帝联手，征民众的税。 没当上官的读书人和大地主，不想让皇帝和官员收自己的税，就要一边跟上面争权斗争，一边狼狈为奸，助纣为虐。 又逢连年的小冰河期，颗粒无收的情况下，下面的盘剥还要变本加厉，所有的一切，都压到了普通的民众身上，苦不堪言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感受了。 所以清兵入关，反抗的并不是民众，而是那些旧政权中的利益集团，明朝的政权是灭亡于农民起义，就是因为农民不堪忍受。 其实现在乡里收的统筹和提留，就是火耗的一种形式。 封建社会限制工商业的发展，是落后的根源。 工业能创造的价值，远不是农业能比的。 “你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可以拉着她们一起出来干，放心，只要跟着我，绝对有保障，不会比你们在公司更差。”胡思乱想的久了，田玉莹轻轻拍了杨辰一下，杨辰缓过神来对她说道。 “我觉得不好说，我都不敢跟任何人说，连李欣欣都不赞同。”田玉莹失落地说道。 “放心，有她们后悔的时候。”杨辰拍了拍她的肩膀，人的观念很难扭转，有的人是担心失败，还有的人是懒惰，这是限制成功的两大因素。 “咦，杨辰，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从外面走进一个女生，惊讶地喊道。 第259章 正人君子还是禽兽不如 杨辰扭头一看，原来是黄雅婷，就很自然地说道：“我跟朋友在这里吃个饭，你怎么来了？一个人？” 一个只是熟人，连名义上的女朋友都不知道，碰见了就碰见了，杨辰并不心虚。 “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你看后面是谁。”黄雅婷笑的无比开心，伸手把门外的人拉了过来。 竟然是许梦琪，这个并不让人意外，关键是她一脸的心虚，神态畏畏缩缩，让杨辰有些不解。 “咦，碰见熟人了？要不就一起吃。”这个时候又从外面进来一个高大阳光男生，一米八的身高，俊朗帅气，阳光十足。 看许梦琪的表现，杨辰就能猜到怎么回事，并不在意地说道：“不用，我们刚吃过，马上要走了。” “坐下来一块吃点吧，好不容易碰上了，聊会天。”黄雅婷一脸的唯恐天下不乱，拉着杨辰不让走，同时还招呼田玉莹：“这位大姐，不急着走吧？” 田玉莹很想啐她一脸，我就是长的成熟点，年龄又不大，凭什么叫我大姐，但看在杨辰的面子上，只好点了点头。 又坐回了原来的桌子，黄雅婷这才发现：“原来你们真是四个人呀。” “还能骗你不成，另外两个先走了。”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他喜欢看热闹，不喜欢被人看热闹。 “你好，我叫白正轩，在清远一中当老师。”对方正好坐在杨辰的对面，刚一坐下，对方就主动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 看他那种自我感觉很荣誉的样子，黄雅婷就想笑，杨辰却没有那么恶趣味，也跟着伸手跟对方轻握了一下：“我叫杨辰，平山县水利局的。” 一听杨辰是县里来的，对方的脸上自得之色更加明显，黄雅婷却在一旁幽幽地说道：“你怎么不介绍完呢，职务呢，正科级副局长怎么不说。” “科级干部有什么好说的，不值一提。”看对方不服气地要说什么，杨辰主动开口，把对方堵回去了。 我自己都说不值一提了，你还能说什么。 白正轩其实想说他们校长是正处的，但他那个是特殊高配，学校的中层就没有行政级别了。 “你这人就是太谦虚。”黄雅婷没看成好戏的，心里有点不满，但对杨辰的性格却是颇为看重。 这么年轻还这么稳重，级别已经这么高了，却一点都不张扬，这样的人只要不犯错，必成大器。 “这么晚了，晚上还要回去吗？”黄雅婷根本没把田玉莹视为竞争对手，一看气质打扮，就知道出身不行，看坐在那里话都不说，就知道底气不足，跟杨辰的关系并不紧密。 杨辰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娶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孩，即使他愿意，他上面那帮人也不可能同意，听说他只有一个养母，养母也不干涉他，这话根本不可信。 目前这个圈子，只有许梦琪是自己的对手，但这妮子竟然忘不了她的初恋，还恰好被杨辰看到，黄雅婷就认为机会来了。 “不会，明天还有事。”杨辰摇了摇头。 “那你晚上住哪？”黄雅婷装作随意地问道。 “随便找个酒店吧。”杨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不会无的放矢，就随口答道：“估计红珊瑚的多。” “红珊瑚不错，档次挺高的。”黄雅婷点了点头，把名字记下。 “听说那里有美女，半夜会给你打电话。”白正轩突然在一旁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许梦琪突然问道。 白正轩一下子被问住了，回过神后赶紧说道：“我听同事说的。” 看他自己引火烧身，杨辰只管看着，并不回答。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田玉莹看势头有些不妙，人家两男两女似乎正好，而且这两个女的，看气势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自己何苦要趟这个浑水呢，赶紧走人才是王道，立刻出言提出告辞。 结果没有一个挽留她的，只有杨辰给她做了一个回头打电话的手势，也没有说让她留下。 让她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 “不是耽误了你的好事吧？”黄雅婷故意促狭地问。 杨辰摇了摇头：“就是普通朋友，从认识她到现在，见过的面不超过五次。” 实话实说是杨辰的一贯作风，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掩盖，对于这样的小事，犯不着撒谎。 本来还有些担心，见杨辰毫不在意的样子，许梦琪又有点失落，所以她一直兴致寥寥，不太想说话，偏偏白正轩却不停地在表现着自己，说一些看似风趣，却一点也不好笑的事。 “有天，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出了一道非常难的题给班上的同学们，并告诉同学们：“这道题非常难，谁能算出来，我就给他一个惊喜。” 班上的几个学习好的同学立刻埋头苦算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平时成绩一般的同学突然就举起手来：“老师，我算出来了！” 数学老师十分惊讶：“真的吗？怎么会是你。” 那个同学得意地点点头，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来，我给你一个惊喜。” 到了下午三点，，那个同学兴冲冲地就去了，结果老师拿出一叠试卷递给他：“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数学竞赛试卷，既然你这么厉害，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它做完。” 那个同学看着厚厚的试卷，欲哭无泪道：“老师，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我还以为是什么奖品呢？” 老师笑着说道：“难道你刚没吃惊吗？白送你一套卷，好几十块钱呢，难道你不喜吗？” 说完看看众人，众人根本不知道这个故事有什么意思，也不好笑呀。 听着感觉就是折磨，杨辰立刻起身离开，她们三个还没有吃完饭，就留下来继续吃。 杨辰到了红珊瑚酒店，开了一个顶楼的套房，冲了个澡，看了会电视，刚有点困意，突然有人敲门，透着猫眼一看，果然是黄雅婷。 杨辰开门让她进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打扰了你的好事，我内心有些不安，过来看看。”黄雅婷笑着说道。 “我们就是生意上的朋友，真没有那方面的关系。”杨辰笑着解释道，都这么主动送上门来，要不要当一次正人君子？ 还是说来个禽兽不如。 第260章 我们两个谁大谁小 咦，正人君子和禽兽不如好像是一个意思，那到底是当正人君子呢，还是当禽兽？ 杨辰内心的道德天平在不停地摇晃着，左边是禽兽，右边是正人君子。 可是看着黄雅婷巧笑嫣然的样子，杨辰瞬间又想起一句话，有妞不泡，大逆不道，见妞就泡，替天行道。 主动送上门来的，不泡有点天理难容呀。 可是杨辰还想挣扎一下，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恶魔本来就要把善良杀死了，杨辰一犹豫，又活了过来。 “她是移动公司的，来找我想借点钱，想开一家手机专营店，我觉得随着经济发展，手机的普及程度肯定会越来越高，卖手机肯定是个好生意。”杨辰很认真地说道。 “当然是个好生意了，准备开手机专营店的申请我都见好几份了，有两三个都是省城过来的。”黄雅婷很随意地说完，把手里拎着的水果放到桌上，拿了两个洗好给杨辰递了过来。 “申请？开手机专营店要什么申请？”难道手机专营店是什么特殊行业，还需要单独办证？杨辰不解地问。 “营业执照的申请呀，开什么店不得申请营业执照。”黄雅婷眨着两颗宝石般的大眼，轻展双唇说道。 “你怎么会看到的？”杨辰还是有些不懂。 “我在工商局上班呀，凡是递上来的材料，我们科长都让我先预审一遍，然后再报给他。”黄雅婷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正好，办营业执照的事交给你了，我正愁不好办呢。”杨辰看她坐在那里，脚不停地挪动着，就知道她也在紧张。 “我有什么好处？到时候送我个手机？”黄雅婷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送你手机算什么，我把店送你一部分。”杨辰突然想到，眼前这位就是最好的合伙人选。 有门路，懂经济，人也懂事，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 “我别吓我。”黄婷婷往后躲了一下，做恐惧状。 “真的，那个女的是我的合伙人，但是还缺少一位，她精通业务，但不太会跟外界打交道，所以我觉得加上你最好，到时候我们三个人齐心协力，其利断金，来个铿锵三人行。”杨辰胸怀壮志地说道。 越说越觉得是个好主意。 “一个小店，能多少钱，还三个人分。”黄雅婷有些不满地说道，要是跟杨辰两个人一起开，她万分乐意，还有一个人在，她就觉得不舒服。 “我跟你说，我这个要是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最好，要是开，至少得是清远市最高的水平，而且第一家店开起来后，我准备开遍清远，在各县区全部都开起来，形成连锁。”就跟争取投资一样，杨辰尽量描述的前景美好点。 杨辰又把自己的装修设想说了一遍，果然打动了黄雅婷，立刻露出了心动的神色。 “到时候你们两个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正好形成互补，我呢，就稳坐中军帐，给你们两个当后盾。”杨辰大马金刀一坐，气势立刻就有了。 “我们两个谁大谁小？”黄雅婷玩味地看了杨辰一眼，眼底变得水汪汪的。 “当然是你比她大了。”前期筹备阶段，当然是管外的人权力大了，等运营起来之后，就是管内的人当家作主了。 见杨辰装马虎，黄雅婷有些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我能拿多少股份，需要我投资多少？”黄雅婷只好先说正事，心里却说道，看你装正经能装到什么时候。 “不用你投资，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实际盈利了，再给你百分之十的分红。”给了田玉莹百分之三十，那当然要一碗水端平了。 但是杨辰表达的很清楚，股份只有百分之二十，就是两个人加在一块，也只不过百分之四十，影响不了杨辰这个大股东的权力。 除了这个，杨辰给她们的，只是分红权，不影响股份归属权。 股份有三个占比非常重要，对于公司的运营和决策有着重要的影响。 第一个比例，百分之六十七，这个叫绝对控制权，拿着这个股份比例的股东，就可以决定公司的任何重大事务，没有人能够制约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第二个比例，百分之五十一，这个叫相对控制权，拿到这个比例的股东，可以影响公司的日常运营和决策，因为一般情况下，大事都需要召开股东大会，而你拿到了一半多，股东大会没你允许就不可能通过，大事肯定你说了算。 第三个比例，百分之三十四，这个比例的股权基本上可以叫一票否决权，因为大事需要三分之二的股东同意，而你一个人就拿了三分一多一点，可以阻止任何重大事项的决策，叫不让你干你就不能干。 杨辰没打算拿百分之六十七那么多，那样能分出来的，就只有百分之三十三，一个人还行，两个人就不够分了。 所以杨辰要拿到相对控制权，才能保证有话语权，即使她们两个联起手来，也无法跟杨辰抗衡。 因为杨辰自认为更有眼光，要控制公司的走向，所以才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不然的话百分之三十四就够用了。 “那如果我跟那个姓田的姑娘都站在你面前，那个更让你心动？”可惜黄雅婷地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 “当然是你了。”论漂亮，黄雅婷略胜一筹，论风情，田玉莹更占上风，但杨辰肯定不会说，虽然那是实话。 “真的吗？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你怎么证明？”黄雅婷歪着头，配着鲜艳的红唇，别提多可爱了。 杨辰立刻伏下身子，用力吻在了上面，半天之后才松开：“这样证明够不？” 黄雅婷脸色飞红，眼神下垂，抿着嘴说道：“我认为还不够。” 杨辰立刻不再犹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倒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我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黄雅婷轻舒双臂，把杨辰搂了过去，然后主动吻了过来。 第261章 省纪委来电 一夜鱼龙舞，未央鱼水欢，通宵达旦的后果，就是两个人都起床晚了。 醒来后，黄雅婷没有昨晚的主动，羞羞怯怯地去洗澡了，杨辰有心跟着一起去洗，省点宝贵的淡水资源，可惜被黄雅婷推开了。 早餐吃了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弥补了一下昨天晚上失去的蛋白质，两个人又找到了田玉莹，开始拟定昨天晚上商量好的合作方案。 对于又增加了一个合作方，田玉莹有些警惕，但她又不是大股东，只有接受的份，特别是看两个人的神态，明显是别有关系，等于人家派来一个监工，分的又是他的股份，这有什么不行的。 但听完杨辰的介绍后，田玉莹才知道了这个合作方的价值，这是绝对要欢迎的。 杨辰把创意再次细化了一下，对于这样的生意，他只提供资金、思路，剩下的就靠执行人了，这一类的生意，他并不干涉太多，因为他也不熟悉这个行业，只是知道肯定会赚钱。 公司叫什么名字，商标什么样，杨辰毫无意见，两个女生自己做主，他只是个幕后玩家，不会亲身参与，田玉莹既然打算投身这个行业，把工作都辞了，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黄雅婷可能没做过生意，但却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去干扰自己不熟悉的领域。 筹办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年前能开业就不错了，杨辰把钱提前打到黄雅婷的帐户里，等公司成立以后，再做为注册资金。 局里通知县里有个重点工作部署推进会，需要杨辰参加，杨辰直接拒绝说自己在清远有事，回不去。 才一个晚上，那够呢，可惜到了晚上，黄雅婷却被家里叫了回去，毕竟她还没成亲，一个女孩子，一个晚上没回去还能说有事，连续两天夜不归宿就说不过去了。 没处可去的杨辰不想回家，也不想一个人住酒店，逛了半天，看到路边有个电脑游戏厅，好奇地走了进去，看了半天，小小的屏幕上面有奇奇怪怪的坦克，看操作模式跟杨辰曾经玩过的红警有些相似，但又不一样。 应该是红警的原始版，听店员介绍叫命令与征服，然后店面又说道：“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的话，我们还有一个游戏，叫kknd，绝地风暴，跟这个差不多。” 杨辰让他打开看了一下，这个更不熟悉，算了，还是玩命令与征服吧。 玩了两个小时，杨辰又觉得没意思了，虽然身体是年轻的身体，通宵绝对不成问题，但是思想却是个成熟的思想，到点了就想睡觉。 回去吧又太晚，杨辰干脆又开了个房间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杨辰就返回了平山，还是这里更能让人安心。 早上上班的时候，正好看到张丰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搭理谁。 张丰年希望杨辰先开口，但杨辰想的是，既然你一直不给我分工，说明也没有把我当副局长看，我为什么要尊敬你，面上的工夫也不给你。 这一幕被人看到后，让人各有心思，杨辰刚坐下一会，江中华就来了，过来一副要帮杨辰主持正义的样子，说这么长时间了，不给分工，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他撺掇杨辰去向组织进行反映，组织任命的副局长，凭什么不给分工，直接找李书记。 杨辰笑笑不语，但江中华却不肯走，还是曹永强来了才帮杨辰解了围。 但曹永强的来意有点隐晦，刚开始很是帮杨辰打抱不平，但说着说着，又劝杨辰要忍，反正你还年轻，不用计较这个，没有分工不正好清闲，想去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还想着没分工呢。 杨辰对此只能笑笑，不分就不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迟早要分，一直不分，等传的众人皆知了，不用上面介入，张丰年绝对就得分了。 现在只是没有闹开。 “对于分工，你真的没有什么想法？”这天，张婉如把杨辰叫了过来问道。 “这能有什么想法，怎么了，也传到你这里来了？”杨辰毫不在意地说道。 “传是早就传出来了，但这几天传的特别热闹，把你和张丰年的老账全翻了出来，县委县政府都无人不知了。” “不过刚才张丰年去找李书记解释了，说现在快过年了，调整分工不利于工作衔接，再加上他想把全局的工作整体进行调整，所以一直在思考，所以想等年终的时候把分工确定下来，正好新的一年重新开始。”张婉如认真地跟杨辰说道。 张丰年这样一解释，至少从组织这边不能再找他的麻烦了，特别是李民生对他这个理由表示赞同的情况下。 她主要是担心这是杨辰鼓动传播的，怎么说呢，不给你分是不对，但在张丰年有足够理由的情况下，你到处乱说也不对。 该给你分配不给你分配不对，但你也不能向组织伸手要权，更不用怨言四起。 不过张丰年也算有两手，找的理由也能说得过去，至少这么一说，李民生是能够接受的。 很多人认为杨辰要不找上级反映，要不找人私下沟通，不然的话没有分工，你这个副局长干了什么，年终写工作总结都没法写，述职咋述？说局里没有给自己分工，没有工作。 真这样了，到时候固然杨辰丢脸，但水利局也会丢个大脸，特别是组织任命的副局长，你凭什么不分工。 现在至少有了一个明确的时间，年终的时候肯定会分工，杨辰也不着急这个。 看不了好戏，杨辰的办公室再次进入门可罗雀的状态，杨辰也不在乎，没事练练字，看看文件，不比什么强。 这天，正在无聊呢，突然办公室主任徐勤杰脸色奇怪地走了过来，对杨辰说道：“杨局长，刚才有人打来电话，说是省纪委调查组的，让你去一趟清远市第二招待所，说有个案子涉及你，电话还没挂，要不你去接一下？” “省纪委？”杨辰不解地问，自己什么级别，能牵涉到省纪委的案子里，要是在厅里的时候还有可能。 “你去接一下吧。”徐勤杰再次催促道，心里却对杨辰的前途不看好起来。 第262章 能相信谁 不过好在只是省纪委喊过去，并不是直接过来把人带走，估计只是牵扯到那个案子中间了。 杨辰也没有多想，过去接了电话，里面里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你是杨辰？下午三点之前，赶到清远市第二招待所三零六房间，有些事情涉及到你，需要你来说明情况。” “行，我现在就过去。”在电话里，杨辰也没多问也没多说。 挂了电话之后，对徐勤杰说道：“你跟张局长汇报一声，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有进展我会及时向他汇报。” 杨辰自认为不该有什么问题的，违法乱纪，贪污腐败，这些杨辰自认为都没有，行贿可能能算得上，生活作风问题也存在，但这个应该不会跟省纪委有关系。 真要是对付杨辰，平山县纪委都行，连市纪委都用不上。 杨辰走到半路的时候，先接到了张婉如的电话：“听说省纪委找你了，到底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就是叫我过去说明情况，你怎么知道的？”杨辰不解地问。 “你就不会让接电话的人替你保密一下，你不知道就这么半小时，已经快传遍全县了，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还以为你犯了什么大错了呢。”张婉如不满地说道。 “我觉得没什么事，就是喊我过去。”杨辰觉得没这么严重，就是说明一下情况，还能把自己强行留置了不成。 “跟纪委只要沾上边，都没有什么好事，更何况是省纪委，你千万要小心，有什么关系赶紧打听一下。”张婉如叮嘱道。 这边刚挂了电话，张丰年又打过来电话，假惺惺地问了问情况后，让杨辰不要担心，有什么事组织可以出面。 杨辰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这边刚一结束，刘新海又打过来了电话，问了问是省纪委调查组的，只是提醒杨辰一定要小心，不要乱说话。 过了一会，杨丙荣又打来了电话，问到底什么情况，杨辰应付过去后，干脆把手机关机，过了一会之后，再打开，才算是清静了。 然后杨辰打给了李天国，现在省里面能指望的，也只有他了。 杨辰主要是担心省纪委是要查跟蔺书记有关的事，李天国却告诉他绝无可能，别说蔺书记是提拔走了，就算真要是查他，也不会省纪委出面。 不过以防万一，李天国还是告诉杨辰，先不要过去，找个地方等一下，等他打听清情况后，再去也不迟。 只要说不是跟蔺书记有关，就不要怕，有什么解释不了的，只管往蔺书记或梁省长身上推，省纪委肯定不敢查。 但是李天国也说了，杨辰自己身上，一定不要有什么问题。 杨辰停了一下，一会，黄雅婷突然打来了电话，语气慎重地说道：“听说省纪委喊你了？”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杨辰有点不解，消息这么快就传到清远市了，而且自己跟黄雅婷是私人关系，不该有人传到她这的呀。 “我刚才给梦琪打电话，一直不接，又给肖阿姨打电话，接通了是一个陌生人，说许家家里有事，让回头再打，我给许叔叔打，直接关机，然后就听说你也被省纪委喊了？到底什么事？”电话里，黄雅婷非常小声地说道。 “我不知道，但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放心好了，对了，你一会去第二招待所门口等我，我把电话什么的都给你，你先替我保管着。”通过黄雅婷，杨辰才知道，这件事应该跟许家有关，难道是绿化生意出了问题？ 保险起见，杨辰还是先把自己的手机给黄雅婷，毕竟这个算是真正的自已人，不然的话电话打不通，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杨辰给张红霞发了一个短信，说了一下情况，免得她担心，也把自己的后手说给了她，真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有办法可想。 现在的问题就是杨辰联系不上王振魁，前一段说给他配一个手机的，他说他经常在工地，天天跑来跑去的，怕丢了或是摔了，杨辰倒是不在乎这个，但王振魁却不同意。 过了好大一会，李天国打来了电话，语焉不详地说道，领导已经让人打过招呼了，这件事跟杨辰没有什么关系，是清远市这边的事，让杨辰放心，真有什么事也别怕，说清就行。 这样一来杨辰也就放心了，来到第二招待所门口，黄雅婷果然就等在不远处。 “我刚才打听了一下，不知道是许叔叔还是肖阿姨，被人抓到了把柄，为什么叫你来，估计也是你的生意跟他们有关吧，这个应该问题不大，不过省纪委这边关系还没打通，不好说。”一见面，黄雅婷就担心地说道。 “没事，我找人打过招呼了，应该没事。”这时候杨辰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自己跟肖思华没什么往来，除了送了她套名贵化妆品和首饰，其它什么也没有。 就是许见深这边有点担心，送他的表偏贵不说，也有生意业务往来，关键是不知道他这边交待了什么，如果他一股脑儿全说了，杨辰这边再解释也没用。 杨辰正要把手机交给黄雅婷，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只有八个字：“承认下来，必有后报。” 不知道是谁的号码，杨辰只是扫了一眼，把后四位记了下来，因为现在前面的数字基本上都是统一的，然后迅速把短信删除。 黄雅婷并没有在意，接过电话和钱包钥匙等物后，对杨辰说道：“我就在这等你，你要小心。” 杨辰看了一眼四周：“你去对面那个花店等我吧，没事，不用担心，有人打电话不要接，除了一个外地号码，真要是出不来的话，你跟通讯录里面的小婶联系。” 跟一脸担心的黄雅婷挥手拜别之后，杨辰独自一个走进了第二招待所。 幽深的大院充满了恐惧气息，两扇大门象是一个血盆大门，墙上那枯萎的蔷薇象征着不祥，灰暗色的楼房在乌云之下，显得隐晦、破败。 按道理来说，省纪委调查组的驻扎之地，应该有门卫的，可是杨辰都走进去了，连个人都没看见。 第263章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进了大堂，终于有人过来招呼了，杨辰说是省纪委通知过来的，对方就摆手让杨辰上去。 不过大堂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两位，一直紧盯着这边，杨辰也没有在意，直接上楼。 到了三零六，里面有三个人，正在翻看着一些材料，杨辰过来自报家门后，对方立刻和颜悦色地把杨辰让到了对面的三一七。 这里就是正常的讯问地方了，杨辰坐对面，两个坐在门口的桌子上，先是自我介绍道，一个是省纪委调查组的副组长归东新，另一个只是说了说名字，叫巫抗美。 归东新温和地说道：“没事，不用紧张，就是问你几个问题，我看你也是党员，按照规定如实回答就行。” 例行公事的问了问杨辰的姓名、单位、职务、住址之后，巫抗美突然问道：“你是否认识清远市住建局局长许见深？” “认识。”杨辰点了点头。 “我们在他家里发现一块劳力士手表，价格七万多元，是不是你送的？另外还有女式黄金首饰一套，价格两万多元，是不是也是你送的？”归东新还是保持微笑，但旁边的巫抗美却是越来越严肃。 “是的。”已经送了的东西，杨辰再说不承认有用吗，那边肯定说了。 “好的，你等一下。”巫抗美起身出去，从外面又领进来两个人，穿着制服。 “这是清远市反贪局的，按照国家条例，对你采取留置措施，希望你配合。”对方介绍完之后，立刻拿出手铐要给杨辰铐上。 “哎，为什么？”杨辰怎么能让他铐上，立刻起身躲开。 另一个人过来要按杨辰，被杨辰另用一位挡住。 “你要是反抗，罪加一等。”巫抗美在一旁高声喝道。 “我犯了什么罪，说清。”杨辰高声反问道。 “你不知道你的行为犯了行贿罪吗？超过两千元就叫行贿。”那个反贪局的在一边说道。 “我给我老丈人送礼，也叫行贿？”那个反贪局的还要拿手铐上来，被杨辰再度推开。 “老丈人？什么意思？”归东新挥手让人走到一边，不解地问。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说假话，我们这里掌握的情况，你是未婚。”巫抗美在旁边阴沉沉地说道。 “我跟许局长的女儿许梦琪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正在恋爱，我给我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送点东西怎么了，怎么就叫行贿了？”杨辰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这谈恋爱也不是你说谈就谈的，谁能够证明？”巫抗美咬着牙问道。 “我们是前年我们县组织部部长张婉如介绍的，然后一直在热恋，很多人都知道，比如梦琪的好朋友，市政协黄主席的女儿黄雅婷，就能证明。”眼见归东新的脸色越来越温和，重新恢复到了原来的状况，杨辰越来越自信。 “这个我们要进一步调查，你先坐下，老实回答问题，措施就先不给你上了。”又是县组织部长，又是市政协主席的，说明这件事还真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把他们叫过来询问，动静就太多了，巫抗东虽然被气的脸色发青，但还是让杨辰坐下，让两个反贪局的站到一边。 “你为什么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中间没有任何业务往来吗？”巫抗美只能继续在这唯一的线索上做文章。 “我一县城的小干部，想娶人家市领导的女儿，不得想方设法地讨好人家，当然什么贵送什么了。”说的时候杨辰无奈地一摊手，旁边一个反贪局脸色抽动，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是你亲自购买的吗？在那买的，有没有证明？”巫抗美在心里叹着气，但仍一丝不苟地问道。 “在香江，发票应该就在盒子里，我记得好像没这么贵的。”送礼不带票，别人怎么知道有多贵。 “你什么时候去的香江，请说明行程，陪同人员都有谁，干了点什么。”巫抗美感觉杨辰说的都是漏洞，他一小县城的干部，怎么跑去香江买的东西，上面的发票确实是香江的，但谁都知道这东西完全可以造假，不足以采信。 “九七年七月二日，我跟国家财经代表团去的香江，带队的是财政部的齐副部长和央行的周副行长，陪同的有好几十个，具体名单我忘了，你们可以去翻那天的央视华夏新闻，上面就能看到我，到了之后，第一天参加港府首脑的宴会，第二天参加财政局的宴会，然后我就去了华夏银行香江分行，分析研究金融形势和亚洲金融危机，今年八月份才回来。”杨辰轻描淡写地说道，在场的四个人却嘴越张越大。 “你有什么资格参加这样的代表团？”巫抗美最先表达的质疑，越来越夸张了，你小子还跟财政部副部长一起去香江，还参加港府首脑晚宴，越来越夸张了。 “当时我在省水利厅，写的一篇文章被梁知博省长看到后，他把我推荐到了国家财政部亚太金融研究中心，所以就进到代表团里面了。”这个顺序是后来补上的，不然的话说不通。 “你等会，我怎么就不信呢。”一听就出来一个梁省长，巫抗美更头大了，虽然这个梁省长已经走了，但人家回财政部了呀，你一省纪委，还敢去调查吗。 巫抗美起身走了，应该是去打电话查询了，杨辰就这么坐着，归东新在旁边光笑不说话，反贪局的两个人站在那里只能抹汗，太紧张了，出场的人物越来越级别高，越来越职位显赫。 过了半天，巫抗美才走了进来，暗中冲归东新点了点头，示意杨辰说的是真的。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你买这些东西的钱是从哪来的，以你的工资，应该买不起吧？”巫抗美现在很后悔，叫杨辰来之前，没有好好打听清楚，不然的话不会这么被动，也不会被吓成这样。 “我在香江工作期间，帮助华夏银行国际部挽回了几千万美元的损失，经组织同意，奖励我的，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华夏银行国际部，电话号码是852-2121-3351，你可以找副主任舒自军，他可以证明。”这个就是杨辰胡说八道了，但只要他们去查证，舒自军绝对可以证明，至于组织同意，那个组织，亚太金融研究中心，他们也得能找到这个组织才行，一问就是保密性的。 巫抗美感觉自己没法再问下去了，出场的人物一个比一个厉害，华夏银行是不能跟一个副省长比，但一旦牵扯到外部关系，比惹到大领导还严重。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杨辰反过来问他。 第264章 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 巫杭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归东新，归东新却不置一词，只是笑。 他是过来坐镇的，并不是这次行动的主力，没能在杨辰身上打开缺口，换个对象就是了，难不成让我去找财政部梁部长或香江那边去问问。 谁敢！ “你跟许见深没有任何业务上的往来吧？”见领导不介入，巫抗美只好再问杨辰。 “没有，我们又不是一个系统的，怎么会有业务上的往来呢。”业务可以指工作上的业务。也可以指生意上的业务，杨辰当然是一口否认。 只要他们不敢采取强制手段，杨辰就敢一口否认。 同样，杨辰相信许见深那边肯定也是这个答案。 巫杭美苦笑了一下，把笔记递了过去：“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上面签上字。” 杨辰看了看，没有问题，也没有文字游戏，就痛快地签上字，然后问道：“我现在能走了吗？” 巫抗美不想就此结束，因为许见深那边没有挖掘出什么有效线索，这已经是仅有的了，而且这个线索还能够把肖思华牵扯进来。 但是在杨辰已经解释清楚的情况下，他们实在没有留置的理由。 如果杨辰只是县城的一个小干部，他们可以强行要求杨辰配合，留他几天完全不成问题，可是在杨辰已经介绍了自己的关系网后，他们就不能那样做了。 “可以，谢谢你的配合，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归东新笑着问道。 如果能的话，他们还想顺便问问平山县的那个组织部长，看看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证据链必须得搜集齐，不能说他说了一群大人物就不去求证了，至少细节要落实清楚。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杨辰肯定是拒绝了，谁也不愿意跟这帮人打交道。 “行，谢谢你的配合，有需要我们再跟你联系，能不能留个手机号？”归东新还站起来跟杨辰握了握手，对于省纪委来说，这个态度已经算是很平易近人了。 可惜杨辰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把自己手机号留下来之后，施施然走出了这里。 出来之后，回头望了一眼。 大院清净幽雅，两扇古朴厚重，墙上的蔷薇展现着不屈，灰暗色的楼房透着历史痕迹。 同一个场景，不同的心情。 出来之后，杨辰向花店走去，没走多远，就看到黄雅婷向自己飞奔而来，杨辰赶紧给她摆手，让她不要这么热情。 不然的话那边刚说了跟许梦琪是热恋关系，黄雅婷还是证人，你这边就跟证人抱来抱去的，谁还相信你的说词。 但黄雅婷还是飞奔而来，只是在杨辰面前停住了脚步：“怎么样？解决了吗？” “基本上解决了，但是我跟省纪委说的是正在跟许梦琪谈恋爱，所以送她家那么多贵重玩意，你可是这段关系的见证人，不要露出马脚。” 黄雅婷立刻委屈地撅起了嘴，虽然她也不认为自己跟杨辰是在谈恋爱，可是关系刚刚突破，就得给别人见识恋爱关系，怎么都觉得自己委屈。 “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但杨辰心里却觉得，许家这次不太好渡过。 省纪委如果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是不可能这么下来的，如果只是简单问题，只会将线索转交到市纪委，许见深又不是什么省管干部，肖思华倒是省管干部，但这件事明显不是冲着她来的。 “你今天晚上还要回去吗？”黄雅婷有些不舍地问，正是恋奸情热的时候，她真不想跟杨辰分开。 “省纪委在的这段时间，还是小心点吧。”杨辰的目前，还真的搁不住查，光是那些就不好解释，虽然很多都是现金交易，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守口如瓶的。 而在几个生意中，杨辰也是一直以老板的身份出现，这也搁不住深究。 只不过杨辰这次不是目标，只是被牵连的一方，又被杨辰扯虎皮做大旗吓住了，不然还真不好说。 你说谈恋爱就谈恋爱，又没有证据，证人证言只能当做辅助。 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看到号码，黄雅婷说道：“这个号码打了好几次，我都没有接。” 杨辰接通以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杨海福，你找个隐蔽没人的地方，咱们说说话。” 杨辰直接回到车里，示意黄雅婷不要说话后，对着手机说道：“现在说吧。” “你是不是刚从省纪委那里出来？”杨海福的声音听着有点压抑，而且旁边应该还有人。 “对呀，怎么了？”现在的人消息这么灵通吗？还是说有人在监视省纪委，杨辰有些奇怪地问。 “你为什么要说那些东西是你送的呢？”杨海福在那头问道。 “因为本来就是我送的。”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知道，但你不能说是求他办事才送的吗？”杨海福声音既压抑又高亢。 “为什么？我要那样说的话，我今天就被扣下了。”杨辰当然不能接受，到时候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呢，不要忘了杨辰这边也是压力重重。 “扣下也没事，这个调查组是我们运作下来的，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杨海福在那边气的发晕。 “直接就要给我上手铐了，怎么叫没事。”杨辰才不听这个了，谁也不愿意受这个罪。 “这个关系到我们杨家的发展，你暂时牺牲一下怕什么。”杨海福有些恼火，等他知道这些东西是杨辰送的时，就赶紧跟杨辰联系，可惜杨辰一直不接。 “现在说这个也晚了不是。”牺牲？为什么要让我牺牲，我又没有占杨家多大便宜。 “也不晚，找人打个招呼，你现在再回去，说你刚才说的是假的，现在说的才是真的。”电话那头的杨海福用充满诱惑力的语气说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最多给你个不痛不痒的处分。”最后杨海福保证道。 “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杨辰不由得反问道。 这不仅是拿省纪委当儿戏，更是拿杨辰当儿戏，哪有刚说过的话，调过头就改口的。 “你是杨家的一份子，要为杨家整体利益考虑。”杨海福有些不悦地说道。 “我没觉得这跟杨家有什么关系。”杨辰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第265章 各怀鬼胎 能相信的只有一人 杨海福明显跟这件事有关，说不定就是他们这些人的谋划，但是杨辰不可能为了他们这些人就承认行贿的罪名，这可不是简单的问题，一旦有了污点，以后怎么可能还会被提拔重用。 杨辰的大好前程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牺牲，再说了，你们提前连说都没有说，我怎么知道应该怎么做。 现在再回头过去跟纪委主动承认罪名，莫不是让人当自己的傻子，说了那么些大话，装了那么大一逼，现在回去承认错误，比笑话还笑话。 没过一会，杨丙昌又打过来电话：“听说海福叔让你做什么你不去？” “他让我去主动承受行贿了，我能承认吗？”杨辰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还年轻，适当的受点委屈也没什么的，回头我们都会帮助你的。”杨丙昌尬笑着。 “杨家是大家的，但前程是各人自己的，互相帮助可以，但不能损伤个人利益。”杨辰立刻针锋相对地顶了回去。 “这件事要是成了，对我们杨家所有人都有好处。”杨丙昌还要再劝。 “对我有什么好处？被关几年？还是背个处分？”杨辰质问道。 杨丙昌被问的恼羞成怒，立刻大声吆喝道：“你不要忘了你的正科是怎么来的，不要用的时候讲大家，不用了讲个人，怎么，我们杨家的便宜是好占的。” “杨家的关系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用的理直气壮，怎么着，你还想说我是外人不成？”杨辰对着话筒毫不客气地输出。 本来怒火中烧的杨丙昌却恢复了理智，对呀，现在说杨辰是外人又有什么用，人家已经上去了，就算把他赶出杨家，说不定李民生还只会更重用提拔他，而且比起杨保国这类人，杨辰毕竟还算是大半个杨家人。 再说了，只要他跟张红霞一心，别人就没有办法，人家母子一体，除非说杨家彻底不认张红霞这一门，可是只要张红霞不改嫁，其它人就没有任何理由。 就算杨辰说的那样，现在再说又有什么用，白白得罪了他，他年纪轻轻的已经是正科了，而自己诺大年纪还是副科，而且这两三年，也没少占杨辰的便宜，杨丙昌觉得再严厉的话有点不敢说出口。 还好混官场的人，几乎个个都有唾面自干的觉悟，赶紧缓和了语气：“我就是说说，谁敢说你不是杨家的人，你可代表老三呢，别人不认可，我能连我兄弟都不认。” 杨辰还真存了借机跟杨家割舍的心，你不用它们时，它们也不敢让你做什么，就用了那么一次关系，就敢让自己承认犯罪，这种集体不混也罢。 但杨丙昌这么一说，杨辰却没法再借题发挥，只好就坡下驴：“其它都好说，这个我真没办法答应。” 两个人哼哼了一番，挂了电话。 杨辰正要开口，跟黄雅婷说话，电话就又响了，一看，这个不能不接，是小婶打来了。 刚一接通，张红霞就在电话里面大声说道：“我刚骂了杨海福一通，记住谁要是再敢让你去承认什么错误，你就跟他说脱离杨家了。” “凭什么为了你的前程，要牺牲我们的，真不知道自己脸有多长，越老越糊涂了，简直是利欲熏心。” “我没打算去承认，你也别急。”听着张红霞怒不可遏的样子，杨辰就有点好笑。 每逢这个时候，张红霞就跟平时截然不同，像老虎一样，杨辰却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不是除了老二没别人再给你打电话了？”张红霞在电话里面问道。 “是，就二叔刚打了电话。”杨辰能说什么，老老实实承认吧。 “我就知道，除了他，别人没那脸皮，少给我搭理他。”张红霞还是气呼呼的，连二哥也不喊了。 杨辰赶紧点头称是。 “谁要是敢跟你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告诉我，我立刻飞回去骂死他。”手里有了超乎常人的财富后，张红霞也自信了很多。 “你小婶脾气好大。”挂了电话后，黄雅婷在旁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可是婆婆，看着有点不好打发的样子。 杨辰能说什么，张红霞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只好笑了笑。 不管对谁，他都不会说张红霞的坏话。 “晚上还要回去吗？”黄雅婷在旁边揽住了杨辰的胳膊，把自己的胸前丰满毫无顾忌地挤了过来。 杨辰有些心动地咽了口唾沫，虽然他想回去，但这个决定有点违背自己的良心呀。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是徐勤杰打来了，接通之后，徐勤杰恭恭敬敬地问道：“杨局长，张局长安排明天上午八点半开个晨会，需要你主持，你看有时间参加没有。” 杨辰知道，这是听到了风声后，对自己的行踪的试探，如果自己赶不回去，那就说明行动受限，或者事情仍然处于严重状态。 这样的会议，一般都是二把手主持，或者三把手，最后一把手作最后总结，但政府常务会和常委会例外，这个是一把手来控制局面的，所以由一把手主持。 “没问题，你把议题列好，主持词给我写一下。”杨辰没有分工，只能指挥办公室了，办公室是逃不了的。 看来是没什么问题，挂了电话之后，徐勤杰自言自语道，然后又赶紧拿起电话，给张丰年汇报：“张局长，杨局长说能回来主持会议，不用安排其它人。” “哦，知道了。”张丰年大失所望，看来这小子没什么事。 徐勤杰也知道张丰所肯定失望，所以也没有多说，赶紧去准备会议材料了。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明天早上还有个会呢。”杨辰在黄雅婷的脸上摸了一把，遗憾地说道。 “你不会明天早点过去，几十分钟路而已。”黄雅婷有点不满地说道，自己又是担心又是忙活的，竟然什么都没捞到，太吃亏了。 “我要是留下了，明天肯定早起不了。”杨辰把黄雅婷抱住。 黄雅婷气呼呼地不想理他。 “不过我又不打算急着走，走，现在咱们找地方去。”杨辰哈哈一笑，驱车赶往红珊瑚酒店，心里却在想着，是不是该在清远这买个房子了。 第266章 无妄之灾 许家留宿 只可惜红珊瑚这样的高档酒店不开钟点房，要就是一天。 进门之后，黄雅婷要去洗澡，杨辰奇怪地问：“事后不是还要洗，为什么要先洗？” “我两天没有洗澡了，只要你不嫌弃。”黄雅婷白了杨辰一眼，一上床就喜欢动嘴，不洗白白怎么行。 “算了，先一起洗吧。”杨辰立刻把衣服往床上一扔，跟着挤了进去。 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杨辰略微有点腿软，今天的姿势有点挑战性，杨辰又为了逞能，多坚持了一会。 两个人吃了点零食，黄雅婷喜欢吃果冻，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杨辰却想了果冻的另一种使用方法，不知道该不该开发一下黄雅婷。 补充完零食，两个人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杨辰正在拼命输出之际，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有心等结束再接，黄雅婷却推了他一把：“你接吧，这两天事比较重要。” 杨辰都没有离身，就拿过电话接通了，里面一个温和的女声说道：“是小辰吗，我是你肖阿姨，你现在在哪呢？” “啊！”杨辰看了一眼身下的黄雅婷，这个没法说呢：“我准备返回平山县，正在收拾东西。” 肖思华听着杨辰的说话似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收拾个东西需要这么累吗？ 不过现在紧要关头，她也没有多想：“你现在能不能来我家用一趟，有些事咱们得沟通一下。” “啊！！！”杨辰有点不想去，主要是现在正忙着呢。 “小杨，现在，必须，马上，给我过来，这不是小事。”肖思华根本不容他拒绝，在电话里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吧，我现在就过去，我在城南这边，路途有点远。”杨辰还是尽量往后拖了一点时间。 总不能这么不上不下的，让人难受吧，而且半途而废，从来不是杨辰的作风。 坚持到底、持之以恒，做人，就得这样。 “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在家等你。”肖思华说完以后就挂了电话。 “要不你现在赶紧去吧，肖阿姨找你肯定有事。”黄雅婷推了杨辰一下。 “不差这一会，干完再说。”杨辰有点走神，但身体却是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好好清理了一番之后，杨辰才出门，黄雅婷要多休息一会。 到了许家，肖思华看杨辰一身清爽的样子，反而皱了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收拾干什么。 但现在杨辰是关键人物，她又不好说什么。 只要对杨辰说道：“来，小杨，坐。” 然后冲厨房喊道：“梦琪，端点水果过来。” 许梦琪不太高兴地端着一盘苹果过来，三个人坐了下来，肖思华开始对杨辰说道：“小杨，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不然的话，连我都回不了家。” “看你说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我送的东西，当然要承认了。”杨辰能说什么，当然要客气一番了。 “最近这段时间，不管怎么样，你和小琪都得象情侣一样来往，小杨你要主动点，小琪你要好好配合，想让你爸回来，你就要装的像一点。” 杨辰和许梦琪都点了点头，区别在于杨辰很是平淡，而许梦琪却有点委屈。 “要不给你们两个订个婚？”肖思华又突发异想地说道。 “我才不要呢。”许梦琪赶紧出言反驳，装情侣她还能接受，订婚可不行，小白要是能接受才怪呢。 “我小婶在外地治病，也赶不回来，家里没有长辈，算了。”杨辰也不肯答应。 “行吧，但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要一天通一次电话，两天见一次面，一周最起码要公开约会一次。”肖思华直接把约会进行了量化，规定了标准，制订了流程。 “妈，你们为什么要贪呢，做个好人不行吗？”许梦琪不理解地质问道。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把她吓的够呛，她到现在还不相信父亲竟然是个贪官，竟然会被人抓走，连她都被人审问了好几遍。 “从小到大，你所吃的，所玩的，所享受的，都比普通人要好的多，我和你爸的工资能付得起吗，你怎么就不想想呢，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不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手机就给你买手机，那是我和你妈十个月的工资，你说丢就丢，又让给你买一个，你怎么就不考虑这钱是那来的呢？”肖思华见女儿到现在了还这么不懂事，只好刻薄地说道。 许梦琪被说的脸白一阵红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叔叔也没什么错，他就是外面做点生意，又没有贪污公款，又没有违法乱纪，只是刚好碰上了。”杨辰在一旁劝解道。 其实许见深真不是什么坏人，他就是想靠手里的权力赚点钱，对工程质量抓的很紧，价格也是主流行情。 “用不着你在这做好人。”许梦琪起身就走，从里间拿出一部手机扔到了沙发上：“手机我也不要了。” 说完起身就往里间走去，肖思华在旁边说道：“小杨今天要留宿咱们家，把你的枕头被褥拿出来一套。” 许梦琪没有回应，而是用力甩住了门。 杨辰却被吓了一跳，赶紧客气：“我明天早上还有个会，晚上就得回去。” 肖思华却是一笑：“我吓唬她的，别怕，不会让你在这往的，还没到时间。” 杨辰这才放心。 “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不是你承认了下来，还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我连家都回不来。”肖思华非常真诚地对杨辰说道。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老许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后面无非是罪名大小的问题，但自己却是只有这个首饰说不清楚，偏偏因为没有跟杨辰提前沟通，自己不敢乱说。 好在在秦书记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在自己这边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让自己离开。 “我是实话实说，本来就是如此。”杨辰不想承这个情，因为这个都把那边得罪了，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这次你真是遭了无妄之灾，人家本来是对着我去的，谁叫我在前几天赵大宝的事上，多说了几句呢。”这就是当急先锋的代价，起到了吸引火力目标的作用。 “对着你去的？”杨辰不解地问。 “对呀，不然老许一个处级干部，怎么能劳动省纪委下来呢，老许只是一个引子，主要目标是我。”肖思华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因为省纪委的力度大多了，而且秦书记又使不上力，所以才凶险异常，好在杨辰这边给力，拿出来的理由非常有说服力，才让自己躲过这一劫。 第267章 化危为机 实职正科在望 杨辰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肯定就是杨海福他们的谋划，只是没想到会砍在肖思华这里。 如果把清远市比作一个独立的行政个体，那肖思华就是标准的天子近臣，是市委办的大管家。 跟身为常委的市委秘书长比，秘书长主要对外，肩负着上下协调、同级协调和各个单位之间的协调，而市委办主任就是负责市委办这个处级机构的运转，以及为市委书记和市委副书记提供工作支持。 比起同样是正处级的县委书记、住建局长，市委办主任这个职务高出了不止一点半点，更何况肖思华在级别上还是副厅。 如果把她拿下，或者给她制造一些污点，那对秦知林绝对是打脸，不说威信扫地，也是大失脸面。 肖思华是杨辰通过张婉如认识的，哪怕没有许梦琪，这个关系也是能维持的，后来跟许见深成了生意伙伴，那就更不用说了。 但杨辰一直将双方的关系维持在合作伙伴的份上，从来没有深入过，也没有向肖思华求援过，因为他知道了杨家被打压的原因了。 小事，找肖思华肯定有用，但不找她也能解决，大事，找她也没用，因为她不可能去逆老大的意图。 礼照样送，关系照样维持，甚至绿化生意赚的大头，一直都是许见深的，杨辰不求回报。 但这次，帮了许家，或者说肖思华这么大的忙，肖思华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次呢，也给你添了麻烦，你们生意上的事，我也没管过，老许也不知道会落个什么样的结果，我也问过民生了，你刚到水利局，现在再调整有点说不过去，等过个一年半年的，我让民生给你找个正科实职，放心好了，这次我是当着秦书记的面给民生打的电话，肯定能落实好。”肖思华脸上充满了疲惫，那种女强人的风采减弱了许多，坐在那里皱着眉头对杨辰说道。 在提拔或调整这种事上，一推推到一年半年后的，基本上就不能太当真，就类似于梁知博给杨辰打包票的正科一样，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这个许诺就不能做数。 但只要通过秦知林了，那李民生就不会太不当回事，肖思华这个许诺还是蛮有诚意的。 杨辰现在级别是正科，但职务是副科实职，没有担任过正科实职的，永远不可能被提拔到下一个级别，甚至重要的正科职位，也不可能让他上。 从档案上来看，就是你的履历的不完整，没有这个岗位的锻炼，就证明不了你具备更高职务或权力更大岗位的能力，怎么可能提拔你。 县级还好说，互相至少有个大概印象，常委会上市里要是研究县里的干部，或者省里研究市里的干部，大多数常委对名单上的人，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这种情况就要看履历，才能挑毛病，不然的话，你凭什么说人家不能被提拔。 “行，谢谢肖阿姨了。”在省纪委的面前，杨辰一番唱念坐打，付出终于有了收获，杨辰怎么可能客气，而且这种事向来不敢客气，你一客气，领导顺水推舟怎么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比如领导把你喊到他办公室，笑眯眯地问你，组织准备你把放到更重要的工作岗位上锻炼，你有什么困难没有？ 除非你真不想上，就千万不要客气，如果领导提拔你的心不太坚决，你一客气说不定就没有了。 当然了，有些时候，你不止要在现场答应的无比坚决，当天晚上，你要不去领导家表示表示，你的提拔照样还要落空。 同时，如果你所在的岗位已经比较重要了，或者说这个领导跟你关系不是那么融洽，还要担心领导会不会借着调整把你架空，或者干脆让你背锅。 在这种事上，信息很重要，不仅要了解领导的人品、性格，还要了解单位的各种动态，记住，没有任何调整是毫无征兆的。 领导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要提拔你。 所以，想要被提拔，机遇和关系缺一不可。 “你那个绿化公司的人也被扣了，估计明天就能放出来，不过肯定有些首尾要处理。”杨辰临走前，肖思华这才提醒道。 杨辰猛然想起，对呀，自己跟许见深最密切的关系就是这个绿化公司，怎么没人提不说，也没人给自己打电话呢。 最后肖思华非让许梦琪出来送杨辰，而且必须送到院子里，表现的亲密点，最好让很多人看到。 许梦琪屈辱地表示同意了，谁说人家不懂事，不识大体的，这不跟杨辰拉着手就出来了，还很是配合地挨的挺近，脸上也满是笑容。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金大师诚不欺我，看人家这主动意识，杨辰也非常配合地揽住了许梦琪的腰。 许梦琪白了杨辰一眼，却没有要避开的意思，杨辰就加大了力度。 “要不要再来个吻别？”许梦琪挑着眉，一脸的鄙视问道。 “你要允许的话，我这里没有问题呀。”杨辰才不跟她客气呢，立刻就要凑过去。 “你想的美，我妈可还在那边看着呢。”许梦琪下面的手用力掐在杨辰的手臂上，指甲都入肉三分了。 “你妈要不在那看着，就可以？”杨辰并不把这点疼痛放在心上，反而另一只手加大了力度。 许梦琪要用高跟鞋踩杨辰的脚，被杨辰借机躲开，爽朗的一笑，赶紧走人。 这么晚了，杨辰也懒得回平山了，又一次回到了红珊瑚，黄雅婷早就走了，房间也收拾的井井有条，一点也看不出乱象，女人呐，来这里还不想让人知道是干这个的，非收拾的没有一点痕迹。 这不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是什么，一男一女来酒店开房，还洗了澡，难道是为了聊天？ 要是能把许梦琪喊过来就好了，杨辰躺到床上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到，但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乏下，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268章 分工就是一把手辖制副职的核武器 第二天一大早，杨辰就赶回了平山县，连家也没有回，直接到了水利局。 徐勤杰七点就到了局里，安排人打扫会议室的卫生，准备议题，然后把准备好的主持词拿给杨辰。 杨辰看了看，没有重要什么内容，这个会应该就是为了看自己的情况才开的。 “杨局长，省纪委那边没事吧？”徐勤杰没有走，而是坐到了杨辰的对面，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随便问了几句话，人家找麻烦也是找市里领导的麻烦，咱们这样的小人物就是捎带上的。”杨辰肯定不能细说，又不是跟你有多好的关系，但不说明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猜想呢。 “那就好。”徐勤杰赶紧点了点头，就算杨辰是从省厅过来了，也不会轮到省纪委过来查他呀。 “行，那你先看下，有事再叫我，我去准备了。”徐勤杰轻手轻脚地走了。 他是一个坚持自我的人，但在官场这个团体里面，不由自主地受到了级别的约束，所以当弄不清一个人职务时，只要问他是什么级别就行。 只要比自己级别高的，都是领导。 只要比自己级别低的，都是下属，那些权力部门的人除外，比如两办、组织、纪检、人事，级别低也得尊重有加。 杨辰走进会议室时，其它的副职基本上都来了，杨辰径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从他来水利局报到的第一天，这个位置就确定了。 除非是水利局再产生一个正科级书记和副书记，不然他就是排名第二的副局长。 没有分工怕什么，迟早要分，杨辰也需要象其它的副局长那样争什么权，业务科室也好，综合科室也好，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杨局长，听说省纪委把你喊过去了，没事吧？你可是受我们局党组管的，真要有什么错误，可得主动跟我们承认，不能只告诉省纪委。”一坐下，江中华就笑眯眯地说道。 “案件还在保密中，跟咱们都没有关系，你也不用担心。”杨辰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江中华意图难明，但该回答还得回答。 “我们在座的都有可能犯错，只有杨局长你不会，因为自己有钱，还年轻，不会犯经济错误，更没有作风问题。”这年头经济问题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是贪污公款和以权谋私。 作风问题，杨辰还没有结果，只要他不是跟有夫之妇来往，就不算问题。 自己做点小生意，那根本就不叫错误。 “我还年轻，还需要向各位大哥们多多学习。”其实以在座几位的年龄，杨辰喊叔都有点把人家喊小了。 但现在杨辰的级别反而在他们之上，喊声大哥就算是够尊敬他们了。 张丰年这时候正好走了进来，也是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一边坐一边说道：“杨局，听说你烧菜还有一手，什么时候有幸，让我们也都尝尝。” “叫我请客没问题，烧菜太费时间了，回头咱们搞集体活动了，我可以给大家露一手。”杨辰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真想跟这些人搞交际，约到家里，一起吃个饭喝个酒，打个麻烦，关系肯定蹭蹭地往上升。 但杨辰一直有感觉自己不会在水利局待多久，除非是张丰年退了，但就算张丰年退，也不会轮到他这个小年轻接班。 除非李民生一直把杨辰按在这里受罪，不然的话杨辰迟早要走，现在有了肖思华的保证，杨辰更有把握了。 会议开始后，曹永强先说了省厅和市局要下来检查的事，张丰年安排道：“按去年的流程走，另外让杨局长陪着招待，毕竟杨局长跟上面熟。” 然后才回头问杨辰：“没问题吧？” 杨辰只能说没问题，这就是领导的艺术，决定了再问你行不行，你除非真不给领导面子，不然的话不行也得行。 于成朋说了计划生育要考核的事，不过那个在一个月以后，张丰年苦着脸说道：“这个可不好应付呀，咱们的计划生育搞的不怎么样，考核的时候就得下大工夫，先按以前的标准准备吧。” 计划生育考核对他们这些行局还好说，只要局机关和下属单位的计划生育没有大问题就没事，无非排名低一点。 但对于乡镇来说，只要考核不合格，当年全乡镇和两个乡镇主要领导取消所有评先评优资格，你其它工作干的再好，没用了。 所以早早的考核通知就发出来了，给你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可以从工作下手，也可以从关系下手，也可以双管齐下，反正是各显本领。 “对了，杨局长已经来我局不短时间了，他的分工问题也该得上日程了，所以需要对分工进行调整，各位对自己手头的分工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可以找我沟通。”会议结束后，张丰年对大家说道。 然后他又对杨辰说：“杨局长你可以跟我多沟通交流，看看哪项工作更能发挥你的能力，这个要尊重你的意愿。” 张丰年就一直在制造着杨辰跟其它副局长的区别，看似特别尊重杨辰，其实是让其它副局长看的，人家是正科，跟你们不是一回事。 “对于分工，我没有意见，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学习，跟着大家一起学习。”杨辰对分工没有什么怨念，分什么都行。 只是看样子，张丰年又想借分工来分化杨辰跟其它副局长的关系，分工就是一把手辖制副职的核武器。 毕竟谁都不愿意放弃手里的实权分工，又都想把没油水又有责任的分工甩出来，借这个机会，张丰年可以好好折腾或拿捏一下这些副局长。 只要杨辰，不给他这个机会。 刚一进办公室，就听到手机在抽屉里面响个不停，由于现在副局长们不是都有手机的，杨辰也不好意思带着开会，所以就放在了办公。 拿出来一看，上面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解，而正打过来的，就是王振魁。 “什么事？”接通之后，杨辰问道。 “我刚从反贪那出来，张涛还被他们扣着呢，咱们这件事不好办呀，许局长给咱们打的招呼太多了，有好几个都被反贪那边掌握了。”王振魁像做地下工作一样，小声说道。 第269章 我听说这事还没完 王振魁现在怕的不行，站在路边，都不敢往路上走。 就是跟着做个小生意，怎么就招惹上省纪委和市反贪了呢，他在面对省纪委的时候，他都不敢说自己是平山县上岭乡的副乡长，只敢说自己是个干活的。 深怕一把实际身份说出来，自己被开除了，虽然干了这么一年多，感觉干这个比当个副乡长要有意思的多，也赚钱的人，但不代表他现在就想摆脱那个身份。 问的时候，他就说自己是个干活的，其它的不知道。 问他跟许见深的关系，他就说自己只是认识，其它的不知道，至于老板是谁，给谁送礼了没有，主打一个一问三不知。 说起接某个工程，许见深跟谁打的招呼，他们又是如何对接的，因为很多事都是王振魁去接洽的，这个真的解释不了。 好在那边也没有很难为他，主要是吓唬，他自己首先怕了。 但是他知道杨辰没有被抓进来，所以他就没提杨辰一次，其它能承认的承认，不能承认就说不知道。 但他知道张涛也被扣在这里，而且因为他是法人，主要就是对着他去的，只是张涛才是真正的一问三不知，连具体业务都不太清楚，只知道表弟把他介绍过来了，人家说让他当个老板，他就当了。 好在过了半天，反贪局突然放松了力度，基本上就是现有的线索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再非要他们说出点新东西了。 这时候杨辰听了不由得暗笑，本来法人是许见深那边的一个亲戚，这个年代大多数人概念里还是法人等于老板，很多事都要求法人出面，但他那个亲戚比较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正好张涛到了工地以后，虽然没给他安排干出力活，只是给王振魁打下手，但这家伙却不满足，非要让杨辰给他安排个职务，特别是看着王振魁天天一副大老板的作派，觉得这个职位杨辰当初许诺的可是自己，一直在埋怨杨辰。 杨辰不太想理会他，但张家的人一个也不用，有点说不过去，再加上张涛比以前懂事了以后，非常擅长巴结张红霞，张红霞也给他说了几句好话。 这家伙在水库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特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一套，根子里又比较胆小，不用怕他捅出太大的篓子，杨辰干脆让他担任法人。 就这都把他高兴的够呛，虽然他配车配手机的要求，杨辰没有满足，但也许诺给他了，等公司发展的好了，不仅手机给配上，还给他一个工程让他独立掌管。 结果没几天呢，就被纪委和反贪的逮进去了，也不知道在里面吓成什么样呢。 “行，没事，你先回来吧，把人安抚好，这个月工资我一会转给你，另外如果到年前都开不了工的话，过年我再发一次工资，让你们过年。”杨辰对王振魁安排道。 他是杨辰带出来的，而跟着他的那些人又是王振魁带出来的，这个必须得安排好。 出了这样的事，工人不担心才怪呢，就是王振魁自己，只怕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老板，咱们还有两个工地没停呢，也不知道是没收到风声还是怎么的。”王振魁心里大定，至少对跟着他出来那些人有个交待。 这也是他最佩服杨辰的一点，从来不在工人身上克扣，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管工程结没结账，工资是按月发，至少在他认识的人里面，不管是土木工程，还是建筑工程，或者搞绿化工程的，杨辰这个是独一份。 “那就继续干，工程是咱们干的，钱也是咱们的。”许见深这头出了事，至少肖思华还在，有秦知林在，清远市这边就翻不了天。 这边挂了电话后，杨辰又打给了肖思华，张涛也不能一直在里面扣着，这小子不怎么能吃苦，万一失去信心了，什么都有可能说出来。 杨辰倒是不怕，但也不想给自己制造麻烦。 肖思华在电话里面说道：“他没事，谁都知道他是个牵线傀儡，现在人家已经认定这个公司是老许的了，他那个表弟一点都不靠谱，到里面把什么都说出来了，你这个表哥倒还行，问什么都是不知道，但他现在是法人，要处理的话，他肯定要背点责任。” “会怎么处理？”杨辰有点担心地问，要是处理的很了，他对张红霞可是没法交差。 “最严重不过是去里面住个一年半载的，他这边要是处理的重了，老许那边或许就能轻点，你看能不能跟他商量一下，类似行贿之类的事，让他认下来？”肖思华在电话里面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个，他在里面我怎么跟他商量？”杨辰有点不愿意，毕竟是个正常人谁愿意进去，何况留下案底之后，后半辈子都受影响。 但合伙生意出了问题，现在再埋怨谁也无济于事了，首要问题是解决问题，许见深有点失了谨慎，觉得自己是个局长，就随意安排，被人抓到了把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事，我现在打个招呼，让他先出去，反正老许还在里面呢。”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肖思华的无奈。 一会肖思华就打来电话，让杨辰去清远市看守所接人，算是取保候审了，等杨辰赶到以后，却发现张红旗也在这里。 见到杨辰，张红旗就冲了过来：“看你干的好事，把我家张涛坑的，你对得起我妹妹吗。” 杨辰一把把他按住，小声对他说道：“你少在这给我撒泼，真想找事的话，我可不会惯着你，再闹事我就把你也送进去，跟张涛关一块。” 松开之后，张红旗畏惧地看了杨辰一眼，果然不敢嚣张了。 自家妹子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得跑南方去看病，这小子可不给自己脸，听说他现在官比妹子还大，张红旗一下子就认清了现实。 张涛出来后蓬头垢面，但看起来不像是受了什么折磨，张红旗一下子就把儿子拉住了，问他在里面挨饿了没有，挨打了没有？ 杨辰赶紧把他们拉人，没看送出来的警察都在瞪他们呢，还在人家门口问东问西。 杨辰把他们两个带到一个宾馆，给张涛叫了一份吃的，张红旗也要，说他担心的也没有吃好饭，杨辰没办法也给他要了一份。 “涛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平生第一次，杨辰对张涛说了软话。 “我听说这件事还没完？”张涛正吃的欢呢，立刻抬起头来，不忿地问道。 第270章 父子相争 杨辰受益 “是的，你现在是法人，到最后肯定要有点责任，特别是经你手送的几笔钱。”杨辰也没打算瞒着他。 “送钱就是犯法？”张涛被吓的都忘了咽下嘴里的食物了。 他一直觉得就是送个礼，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别的自己也不知道呀，所以在他里面，一问三不知的底气也在于此。 不然的话早揭发立功了。 “我还要再进去，我不去，在里面难受死了，吃不好睡不好的。”张涛一下子就破防了，站起来大嚷大叫道。 “对呀，小辰，你可不能坑张涛呀，他可是给你干活的，你怎么能让他进去呢。”张红旗在旁边给儿子帮着腔。 “这个事已经出了，现在说别的没用了，涛哥主要是刚好接了这个法人，实际上主要罪名还在上一个法人那，但是经你手送钱了，你就有责任了。”杨辰知道这种事不太好说，但不把张涛安抚住，这件事越往后拖，就越麻烦。 “那是你们让我去送的呀。”张涛有些不服地说道。 “你能拿出证据来吗？”杨辰很不想这么直接，但必须让张涛认清现实。 张涛一下子傻了眼了。 杨辰继续对他说道：“你肯定觉得委屈，但有些事是掰不明的，你说是别人让你送的，你又拿不出证据，那你就有一半的责任。” “这个生意呢，你也知道，是我跟许局长两个人的，但是你也知道，人家的关系比咱们硬的多，我呢，尽量去运作，不让人家把其它罪名安到你头上，但行贿这个罪名，无论如何你是摆脱不了了，因为你已经承认了。” “咱们不能再找找人吗？要不让红霞回来，这么大的事。”张红旗还在打张红霞这张牌，但张涛对这件事了解的多，知道这不是二姑回来能解决的。 “那我大概要进去住多久？”张涛有些不安地问。 “现在还不知道，因为事情还没有完全定性，但就这一个罪名的话，也就一年半载的，而只要事情定性了，不管花多少钱，十万二十万无所谓，保证尽量让你少住，就是真的进去了，也给你打点好，不让你在里面受罪。”杨辰实实在在地对他们说道。 到了里面，要说享受，肯定不可能，但想少受罪，还是可以的，调个轻松点的工作岗位，别人干的都是出力活，你可以打个饭、计个出勤、浇个花，这些都不累。 而且你有钱的话，也能加个菜、抽个烟，无非你用外面一盒烟的价钱在里面能买两根，在外面吃顿大餐的价格，在里面能吃桶泡面。 当然了，你门路要是特别宽广，一切打点到位的话，取保就医也不是不行，一天不住的也有，但那个太难做到。 “十万二十万？”张涛和张红旗互看了一眼，都有点惊讶这个数字。 对于工资才几百元的他们来说，这个数字有点超大。 “要是不打点的话，会怎么样？”张涛有点犹豫地问。 “不打点就是正常待遇，在里面得干活，吃的不是太好。”杨辰一看就知道他们什么心思。 “那我们爷俩能不能去商量商量。”张红旗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我去再开个房间。”杨辰把地方留给了他们。 过了好大一会，张红旗和张涛才走了进来，张涛还一脸的不忿呢。 “小辰，张涛他还年轻，在里面吃点苦受点罪没啥的，你看能不能这样，给他打点的钱呢，省下来，给他娶媳妇用。”张红旗一脸的讨好。 “这怎么行，在里面很受罪的，我怎么能让涛哥挨这罪呢。”杨辰一口就拒绝了。 “该打点打点，结婚的钱呢你也放心，我还掏。”杨辰虽然没跟他们说，但张涛这次真要进去住了，这辈子杨辰肯定管到底。 不过这种话不能说，说了容易让他骄纵，而且杨辰也不想养个废人。 “这个，小辰，他要是真进去了，名声也坏了，出来也不好找媳妇，还是多攒点钱吧。”张红旗依然坚持着。 杨辰看他一直坚持着，而张涛却在旁边一脸的不情愿，就故意说道：“这样吧，打点的钱少花点，至少不能在里面很受罪，另外，我再给张涛存十万块钱，出来以后，我负责给他找活干，结婚的钱我也包了，这样行不？” “这这……”张红旗有点说不出话来，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觉得可以。”张涛立刻表示赞同。 他既不想在里面受罪，还想拿到一大笔钱，如果都打点了，虽然是对他好，但总不落到自己手里，一年半载的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要是住一年能赚十万，他更乐意在里面多住几年，把下半辈子的钱全赚出来。 “我不同意，张涛是我儿子，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成了罪犯，这让我在乡里和左邻右居面前怎么抬头，他爷爷都没脸见人。”张红旗最终还是舍下脸来，撕下了父子深情的面纱。 “要不就把十万给你。”杨辰也没犹豫。 “我不愿意，是我进去吃苦受罪的，这钱是我该得的，怎么能都给你。”张涛立刻不乐意了。 “我拿着，回来还不是你的，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张红旗立刻对着儿子发了火。 “要不就你们两个各五万。”杨辰并不是想挑拨他们的父子感情，只是想达成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点不甘，特别是张涛，怎么想都该是自己拿大头，怎么有一人一半呢。 “涛哥，这样吧，等你出来以后，我给你买辆车，最起码也是个桑塔纳，保证你回家以后风风光光的，没人敢小看你，这样大舅脸上也有光，你们看行不行？”爷俩都是好面子的人，一辆车想必能让他们满意。 张涛已然一脸的心动，张红旗还在犹豫，觉得是不是再矜持一下，杨辰会不会拿出更多。 “大舅你放心，张涛以后的事，肯定不用你多管，我保证负责到底，你就把老爷子照顾好就行。”杨辰看他下不了决心，只好再加一把火。 “那怎么行，我还指望他养老呢。”一听要把父子两个撕开，担心原来的五万也没了，张红旗赶紧说道。 然后赶紧对着儿子说道：“小辰那是咱们自家人，还能坑你不成，你就按他说的办，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住几年又能怎么办，你给小辰帮了忙了，小辰还能忘了你不成。” 第271章 事情的因由是内部生乱 即使亲如父子，涉及利益，也难以形成统一立场，而且他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有犯罪记录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不过这个年代也就这样，进去顶罪的大有人在，十万二十万买人一辈子甚至一条命都有可能，何况是一年半载的。 而且以张涛的情况，有没有犯罪记录对他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 “这个绿化生意我们还会接着做，等你出来后，法人还是你的，除了给你配车，再给你配个手机，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老板，到时候找个媳妇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还用担心那个。”杨辰见张涛意志不那么坚定，只好加大力度，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 “真的吗？”对于杨辰说的继续让他当法人，张涛肯定是心有余悸，但对杨辰放出的诱饵，又不舍得放弃。 “我和王振魁都是国家干部，肯定不能当法人，咱们这帮人里面，能当法人的只有你，别人我也不放心呀，这次只是别人想对付许局长，所以咱们作为合作方，才被牵连上的，不然的话送点礼根本没人管。”杨辰并不觉得这次能把许见深怎么样。 有肖思华在，许见深就不会有大问题，至少不会锒铛入狱，但职务就不难说了，人家下这么大的工夫，把省纪委都请下来了，不可能毫无收获就结束。 这是对省纪委的不尊重，人家就相当于戏文中的八府巡按，代表巡狩，来了，就不可能没有惩治点小鱼小虾，更不可能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许见深的职务肯定保不住了，区别在于处分力度。 警告、严重警告、撤销党内职务、留党察看、开除党籍这五种纪律处分，前两个还能保留职务，对许见深应该不会这么轻拿轻放，而后三个，就要看肖思华的活动力度了。 安抚好张涛之后，杨辰又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在这好好休息，带父亲在清远转转，给家中二老买点礼物。 然后杨辰又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去了许家，反正来清远市了，顺便表现一下。 结果去了许家，竟然只有许梦琪一个人在家，正手忙脚乱地炒菜呢，杨辰见她要把一锅菜炒的稀烂，赶紧接手。 见他手脚娴熟有条不紊的样子，许梦琪就觉得奇怪：“你平时还要上班，还要忙生意，为什么还会做菜？” “做菜是我的爱好之一，再说了这个又不复杂。”杨辰又是切，又是码，又是炒的，很快就凑了一个四菜一汤。 “我爸出事以后，给我家服务的阿姨就非要走，我妈就让她走了，我妈老是忙到很晚才回来，还要给我做饭，我就想给她做顿饭。”许梦琪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个其实很简单，多看多学多练，用不了几天就行，再说了，你真想做，先从最简单的做起，一会我再教你几个简单的。”杨辰坐在她的对面，大口大口吃着苹果。 “你吃苹果都不削皮吗？”看得许梦琪也想吃了，但杨辰连皮也不削，她才不想这么吃呢。 “营养都在皮上呢。”杨辰知道她什么意思，想让我伺候你，门都没有，我还想让你给我削皮呢。 “你为什么要坐那么远呢，上次你还敢拉我手呢，这次连坐一块都不敢了。”许梦琪又不傻，立刻就猜到杨辰不想给自己削，禁不住出言嘲讽道。 “这个家就咱们两个，你切记，不要在这种事上玩火，男人一旦上了头，可什么顾忌都没有。”对于她这种小女生做派，杨辰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哼，我就不信你真敢。”许梦琪被说的羞红了脸，但仍然不相信杨辰真的有胆量欺负自己。 “唉，如果我真的敢了，就算事后得了到了惩罚，你这个亏不也吃了，真不要挑衅男生的冲动，吃亏的还是你。”对于这样的小女生，说再多其实也没用，真让她吃一次亏就知道世道险恶了。 被杨辰这么一说，许梦琪也有点瘆的慌，急忙坐的离杨辰更远一点，然后又拿出一个外套把自己紧紧裹住。 肖思华回来以后，看到的就这一幕，欣慰地点了点头，行，女儿懂事了，杨辰也比较守规矩。 她对于杨辰的成熟程度有所了解，不管是玩什么把戏，女儿肯定玩不过杨辰。 不过今天这场戏演的不错，她还是很高兴的，等吃过饭后，她对杨辰说道：“老许的事，这周见分晓，估计职务是保不住了。” 杨辰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他跟肖思华一直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人家高高在上，不像许见深，两个人一块做生意，就像哥们一样，怎么说呢，杨辰主要是在忙，不然的话早一块出入娱乐场所了。 “你知道屈伯强不知道？”肖思华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杨辰是合作方，基本的情况还是要了解的，至少得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 “市政公司的老总吧？”杨辰不仅听说过这个名字，还在一块吃过几次饭呢，不过这几次都有许见深参与，杨辰就是扮个透明人。 “这次就是他被人鼓动，指使人举报老许的，他想兼个副局长，但老许这另有安排，没有如他的愿，他就下死手了。”提起这个，肖思华就恨得牙痒痒。 “他不是那个纪委屈书记的弟弟。”杨辰记得这家伙在席上喝过了吹嘘过，说打个电话就能把屈书记叫过来，结果电话打通被骂了一顿。 “对呀，屈书记的堂弟，事后，屈书记把他大骂了一通，拉过来找我承认错误，但有什么用，举报上去了，又收不回来了。”肖思华提起这个，更加生气。 屈书记跟他们是一伙的，让她想报复都没法报复，如果换其它人举报，这次她非让纪委去把举报人查个底朝天不可。 现在却只能憋着，别提有多难受呢，从参加工作以来，她还没过这么大的亏呢。 这就叫内部中出了一个叛徒，想报复都没办法。 谈起这个话题，杨辰更不敢多说。 第272章 成长的痛苦 杨辰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知道，能把市纪委书记的堂弟鼓动举报到省纪委，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管是谁的手笔，都足够神奇。 “这次市委书记和市长互相动讦，闹到了动用纪委的份上，两个人都没有落下好，秦书记挨了批评，赵市长作了检讨，短时间内，清远市估计会风平浪静一段时间。”按道理来说，肖思华应该很欣赏杨辰的，但她有一个毛病，对于看不透的人就容易特别警惕。 这个就像强迫症一样，看不透的人，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特别相信。 现在她看杨辰就是这样。 在某些事上，杨辰懂的特别早熟，就像是无师自通一样，但在某些事上，又显得特别单纯。 就像老许说的那样，天生的生意坯子，遇到什么事，只要打个电话，就能拿出应对的办法，上下打点，勾连盘结，谋划预算，就没有他不会的环节。 但是，有些事情却显得缺乏悟性，比如这次回来，许见深暗示了他两次，可以把他想法从县里调到市里来，他楞是没听出来。 许见深也暗示过他，让他改换门庭，你又不是杨家的血脉，干吗死抱着杨家不放，随便交个投名状，跟杨家进行割裂，前程就不再受任何影响。 可惜杨辰依然是就像没听懂一样，要说装马虎吧，也不像，反正许见深是特别奇怪。 杨辰这样的人才根本不不该进官场，太缺乏悟性了，如果专心做生意，不知道要赚多少钱。 从许见深的转述中，杨辰是一个特别复杂特别难以琢磨的人，但亲自观察的话，又觉得杨辰是一个特别简单的人，话不多，也不是心眼特多的样子，肖思华对他的定义就是一个特别聪明的本分人。 奇怪不奇怪，当然觉得奇怪了，聪明的人都喜欢走捷径，就不可能本分。 “担任法人的那个，是我表哥，我已经跟他说好，让他认下那几个行贿的罪名，但是能不能打点一下，别让判那么重，如果实在不好操作的话，那怕是时间长一点无所谓，别让他进去住。”杨辰对肖思华说道。 这件事是省纪委在牵头，但是对张涛这样的非国家行政人员，纪委是没有处置权的，还得反贪出面，而这次省纪委并没有让省反贪局的过来，而是用的市反贪局的人，肖思华还是能影响到的。 “放心吧，是我们老许惹出来的祸，我肯定管到底，不会让他受罪的。”能做到这个份的上领导，要没点担当怎么行，肖思华也是很有魄力的人。 “那就好，我先告辞了，有什么事再跟我联系，我马上过来。”杨辰见时间不早了，立刻起身告辞，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得正常上班，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传谣言呢。 “嗯，让梦琪送你出去吧，我就不出去了。”肖思华也知道，不能拿杨辰当简单的小辈看待，但名义上，杨辰还是女儿的男朋友，也不用多郑重对待。 没等杨辰走到门外，许梦琪已经站到他的身边，并且主动伸出了手，等着杨辰来挽。 出门以后，许梦琪主动说道：“要不我们多走走吧。” 杨辰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两个人一边往外走，就听许梦琪像在自言自语一样说道：“你不知道出了事，别人都怎么看我们家。” “以往谁见了我，都是满脸的笑脸，出事了，却像是不认识我似的，还是传出来我妈没事后，我才看到以往的笑脸，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么现实。” “没人跟我说话，我想找原来那些朋友说说话，结果一个个把我当瘟疫一样避之不及，亏我还觉得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能理解吗？”许梦琪转过头认真看着杨辰，眼眸中满是泪水。 “你以前就像城堡中的公主，没经历过外界的风雨，许叔叔和肖阿姨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杨辰毫无绮念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也是才知道，妈妈一直说我是长不大的小女孩是什么意思，我不想长大，我想让爸爸回来。”倾出的泪水瞬间打湿了杨辰的肩头。 杨辰温柔地安抚着她，一个没有长大的女孩子，让经历这样的遭遇，确实是一种折磨。 “让你见笑了。”许梦琪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想大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惨淡表情，咬着嘴唇返身跑了回去。 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这么狼狈，但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伤痛，能让人迅速成长，但这样成长的代价却没有人愿意接受。 “怪不得你为许家出头。”杨海福突然出来，站到了杨辰的面前，冷冷地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杨辰当然也不会跟他解释双方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愿意误会就让他误会。 “小辰，我能理解，你不愿意被打压，市委书记要是为难你，怎么都不可能出头，但是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急，就算咱们不想办法，过几年他还是要走。”杨海福也没有一味地生气指责。 “再说了，你的前程远大，没必要靠这种方式走捷径，后面遇到的有可能更好。” 人家来软的，杨辰就不好意思再强硬，吃软不吃硬就是他最大的缺陷：“海福叔，这么说吧，我没有着急，也没有想要走捷径，但是这件事牵扯到我，我不能让我的人生出现污点，所以这个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承认的。” 张涛才送了几次，加一块才几千块钱，杨辰可是好几万，一旦被认定，性质就不同。 “这个我知道，后来我想了想，是我不对，也跟红霞解释过了，我现在想说的是，目前秦书记和赵市长的决择还没有分出胜负，不要急着站队。”杨海福看着杨辰，还是觉得他太年轻了，不能打压，只能笼络，所以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站队，我只想赚钱。”杨辰不想说太多，都知道自己喜欢做生意赚钱，就披着这个外衣吧，其实自己早就不需要在国内这边赚钱了。 第273章 分工会上的阳谋一 杨辰只是嫌麻烦，不想跟他多做纠缠。 不然才用不着这么表明心迹呢，他也不想参与到市长和市委书记的争斗中去，李民生就算不打压他，也不可给他任命什么好职务。 年龄在这放着呢，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杨辰提拔上去，就是这个赵市长取得了胜利，要酬劳的也不会是杨辰，反而有可能被打压。 所以杨辰才不理会他们的交锋呢，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哪怕猪脑子打出狗脑子呢。 “行，以后咱们没事多沟通交流，很多误会都是由沟通不畅引起的，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杨海福也没想把杨辰怎么样，只要张红霞站在杨辰这边，杨家就不可能出手对付杨辰。 看着杨辰逐渐远去，杨海福眼神中闪过捉摸不定的神色，他也分析研究杨辰，毕竟象他这个年纪就已经是正科的，就是杨老爷子在世，也不太可能。 为什么能走到这一步，首先他发现杨辰每一步都恰好踏在提升的点上，几乎一步都没有错，这当然是很多长辈给他的帮助，但他自身也不象他说的那样，全部精力都放在生意上。 然后就是这小子的根基特别深厚，大多数当官是为了钱，但首先要当上官才有钱，然后拿更多的钱换取更大的官，但他不一样，人家自个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根本不靠从这上面捞钱，这就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目标，你能指责他什么。 再有就是这小子不掌权，不跟人发生权力上的争斗，涉及权力上的争斗，那就是你死我活的零和游戏，但他争权，就没有让人针对他的理由，搞他也没有必要。 给人一种感觉，别人都在一个独木桥上各使手段，奋勇争先，人家倒好，一个人踏着一艘小船顺水直流。 谁给他设计的？张红霞？她要是有这本事，也不会这么多年上不去。 张婉如？倒是有这个可能，听说她支持这小子支持的厉害，一个组织部长要是帮人设计进步之路，那肯定是有优势的。 但不该有这么神奇，要不就是水利厅里另有高人，听说这小子在里面的关系并不是杨家的，而是他自己结交的。 小小年纪，不容小觑呀。 杨辰回到局里之后，只有于成朋跟他商量了一下，想把他手里的计划生育、妇联、老干、工会、信访这一摊子工作交给他，杨辰苦着脸对他说道：“于局长，我知道这些工作都是那种爷爷不疼姥姥不爱，但你也不能一股脑全交给我呀，你也不能光管个办公室跟后勤呀。” 于成朋打了个哈哈，他知道，要把这些都塞给杨辰肯定不可能如愿，但张丰年指示要从这些里面抽出几样麻烦的交给杨辰，当然，原话是杨辰年轻能干，正是需要锻练的时候，工作麻烦不怕，正好起到锻练的效果。 于是就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计划生育工作交给你吧，跟它一并的妇联工作也交给你，信访和老干这一摊你太年轻了，镇不住场子，就还留在这我，你看怎么样？” “行，没问题。”虽然只是私下沟通，杨辰也不想落个不敢任事的名声，再说了这些工作只是麻烦，又不是多难。 除了于成朋，就没有其它副局长跟杨辰沟通了，也对，其它副局长手里核心的分工，就那么一两项，怎么舍得分给杨辰，只有于成朋身上杂活多，乐意分出来点。 第二天，在毫无征兆的情况，办公室突然通知召开班子会，然后才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县里不知道那位领导给张丰年打电话了，说县委县政府给你任命的副局长，你凭什么不给人家分工，是不是想对抗组织，视县委县政府的任命如儿戏。 反正张丰年打电话让人进去的时候，垃圾桶里面都是纸，桌上的文件也撒了一地。 然后就是通知要召开班子会，当然了，这个并不突兀，因为从杨辰上任当天，分工问题就该提上日程了，只怕张丰年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心里也早有腹案，现在开会只是确定下来。 会议一开始，张丰年就开宗明义地讲道：“大家都知道，杨局长的分工问题一直没有明确，也是我考虑不周，刚才县里主要领导也批评我了，说把杨局长这么优秀的人才派过来，却不分工，不发挥作用，是严重的浪费人才，说再不分工，就要把杨局长给收回去了，所以咱们临时开个会，讨论确定一下，尽量让大家都满意，个别无法协调的，大家民主集中一下。” 大家都表示可以，杨辰看着张丰年，心里略有一点佩服。 明明是挨了批评，迫于无奈，人家却说是满满正能量，感觉跟主要领导特别贴近一样，这就是领导的艺术。 “我听于局长说，你愿意接手计划生育工作和妇联工作？”一开口就问杨辰。 “可以，我总不能什么也不管。”杨辰也没有多说，微微地刺了他一下。 “那你把工会这一摊也接了怎么样？”张丰年再度问道。 这一摊本来于成朋是不打算交出来的，快过年了，马上就要采购福利物资了，虽然大头是张丰年的，但做为经手人，还是有点好处的，但张丰年却另有想法，想把这个交给杨辰。 于成朋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接受。 “可以。”杨辰没有任何意见。 张丰年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杨辰拿到分工，就笑着对大家说道：“工会这摊工作涉及到咱们全局几百名干部职工的心气，大家也知道，我们水利局人多，要说发的比其它单位差吧，咱们也不是什么穷单位，有点说不过去，但要说发的好吧，开支又太大。” “现在就看杨局长的本事了，经费就这么多，怎么能发的还多还好，让大家都满意，就要看杨局长拉赞助的本事了。” 他把第一个烫手山芋抛给了杨辰。 “那咱们水利局肯定要找工程队化缘了，除了这个也没别的门路，不管是求爷爷告奶奶，我反正也还小，就舍出这张脸皮不要，多给那些大老板们说说好话，多敬他们几杯酒，肯定让大家满意 。”杨辰自信满满地答应了下来。 “好，杨局长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咱们以前也是这么办的，只不过那些个大老板们，不怎么给我们面子，现在就看杨局长的了。”张丰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那些老板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别给杨辰面子，让他在全局干部职工面前丢个大脸。 对了，还得先把风放出去，就说杨局长新管工会工作，过年福利肯定要大幅提高。 第274章 分工会上的阳谋二 给杨辰制造了一个麻烦后，张丰年并不满足，而是继续说道：“计划生育工作马上要面临考核了，咱们以往几年的成绩老是在十名开外，与咱们局的地位极不相衬，这次换了新领导，就要有新气象，弄个前三有把握没？” “张局长，还是换个人分管吧，我真没有那个能力。”杨辰直接了解地选择了拒绝，这个不是想装就能装上去的，一来考核单位这么多，你水利局再厉害，有财政局厉害，有人事局厉害，有计委厉害，你从头到尾就努力，也排不进前三去。 “那至少前五，不能再低了。”这个分工可以硬分到杨辰头上，但有会议记录在，人家说了困难，到时候就算不成，你也不能以此为借口去找他的麻烦。 背后要是无权无势的，可以这样欺负他，但杨辰明显不在这个行列。 “张局长，要说前十，我还敢说尽量去争取，但要是前五，您还是另寻高明吧。”杨辰也没有什么把握，但只要是人负责的比赛或考评，就有操作的空间，大不了多花点钱。 “行，前十就前十，给明年进步留出空间。”成事不容易坏事还能不容易，让自己这个一把手出面沟通的时候不出面，看谁会给你一个副局长面子。 “但是咱们也得说好，到时候需要请客了或者打点了，局里可得支持。”工作就是工作，杨辰哪怕不差这个钱，也不可能自己往里面贴钱，那样别人会以为杨辰是个大傻瓜。 “这个放心，局里肯定大力支持。”张丰年心中暗笑，这样的考核虽然也看幕后的运作，但表面功夫也是要的，毕竟都是县属行局，谁在前谁在后都心里有事。 杨辰要说指望拿钱能够争取名次，绝对有他失望的时候，何况他要是真敢拿公家的钱去送，自己绝对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请客买礼品都好说，财务那边绝对可以下账，要是想拿现金去送礼，那没有自己这个一把手吐口，财务绝对不敢答应。 到时候让他财务违规。 “行。”杨辰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另外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咱们的单位的三城同创工作，指挥部一直在批评咱们投入不够，工作不够积极，希望杨辰局长能够亲身入局，带领大家开展这项工作，这个也没有成绩上的压力，别让指挥部一直通报咱们就行。”这个是江中华原来分管的。 就是局里排了班，轮流去固定的包联街道上，查街头摆摊，查乱扔垃圾和随地吐痰，甚至包括自行车带人，都是管的范围之内。 这个工作没几个人会重视，所以江中华一直不想管这个比鸡肋还鸡肋的工作，但又甩不出来，正好借机甩出来。 “于局长说咱们单位也在创建文明单位的任务，正好跟咱们县创建文明城市工作结合起来，杨局长你辛苦一下，都接过去，也是能者多劳，行不行。 面对张丰年表面上的征求意见，杨辰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表示答应。 反正这个也不费什么气，也没有什么责任，成了就成，不成就不成，谁也怪不到杨辰头上。 但这几个分工，基本上都是挂靠在办公室下面的，并没有独立的科室，而办公室有张丰年和于成朋在，其它人也插不进去。 杨辰也不计较这个，今天这个会，摆明了就是欺负人的会，你说不愿意接又能怎么样，民主集中一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是固定的工作，我呢也征求了各位副局长们的意见，大家都表示分管工作正在承前启后的阶段，换人分管不利于工作的推进，所以暂时也没人让出来，所以具体的业务方面，等以后再说吧。”张丰年还是想在杨辰和其它副职之间造成隔阂，免得他们合起伙来跟自己斗。 谁愿意让出自己手头的权力，让了自己怎么办，所以明知道没人愿意让，张丰年还偏偏一个个的询问，顺便跟他们倒苦水，说自己抵挡不住上面的压力，上面非要叫多给杨辰分点分工。 等没人愿意让出分工后，他才来会上说是你们不愿意让，杨辰你要是想恨，就恨这些人。 “但是固定的工作没有，临时性的工作还是有的，临近年终了，对内，咱们内部要评出一二三等来，跟奖品和奖金挂钩，杨局长你辛苦一下，先拿出一个方案和标准出来，然后再设计个公平公正的评比规则，最后对全局所有干部职工来个大考评，这个一定要在年前开展，通过考评最后实现奖先惩后，提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这个也是个得罪人的工作，而且极不好操作，比如说办公室和业务科室的工作性质都不同，怎么来对比，拿什么标准来衡量人家努力工作了。 “张局长，这个工作没问题，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干这么大的事，总得派几个人帮我吧？”杨辰也不会傻到不讲条件，直接接下，肯定要谈条件。 就算杨辰把一切谋划好，但总得有人帮着干打杂的活吧。 “我让办公室全力配合你，甚至于局长也可以听你调派，你看怎么样？”分人分科室都不可能，那样杨辰就有了名正言顺的下属，张丰年才不给他呢。 “对外，咱们放出去那么多工程，到了年底，都是来要钱的，而且都是打着领导的旗号来，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所以呢，杨局长，以前你对工程的了解都是局里数得着的。” “现在呢，你还把这个工作承担起来，咱们年终呢，也对这些工程进行一次验收，根据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付款，到时候也别总让我得罪人，杨局长你这边不签字，财务那边就不放款，杨局长你看怎么样，这个权力够大吧？”张丰年笑眯眯地说道。 “张局长你这说的不对，这个跟权力大小无关，局党组既然委托给我了，我一定严格按照局党组的决定执行，但是呢，还是那句话，这么大的工作，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你看还是让谁来配合我一下。”张丰年恨不得杨辰把水利局方方面面都得罪完，所以给杨辰找的都是麻烦事，但杨辰并不在乎这个，但还是那样，总不能让杨辰一个副局长去干跑腿的事。 “这个工作，咱们局里的人，你随便抽，抽谁都行，工程质量是第一重要，又是涉及钱这样的大事，再小心都不为过，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让我去都行。”张丰年说的好听，还是不想给杨辰分一个人。 “行，有张局长这话我就放心了，但我要抽的话，肯定不能抽各位领导，只要咱们的科长们就行，局里是不是下个文件确定下，省得每次都要打招呼。”杨辰也不怕这个，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张丰年想了想，这也没什么，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老于呀，回头你出个红头，给咱们局里明确一下，这个工作杨局长牵头，所有的科室、科室长，都要配合，办公室要做好后勤工作。” 第275章 化缘的两个原则 会后，局办公室出了红头文件，下发到各科室，杨辰也拿了一份，看着后面的附件分工表，杨辰就觉得好笑。 分工那栏看似工作不少，洋洋洒洒写了六七行，但分管科室那一栏，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看着亲自过来送文件的徐勤杰，杨辰扬了扬，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徐勤尴尬地笑了笑，当个副局长连个分管科室都没有，也算是尴尬到家了。 正经公务好说，要是有个私事呢，或者想支人给家里干个活呢，或者想让下属组个局呢，你不分管人家咋好意思支呢。 唯一能支的就是办公室，可是办公室首要是服务局长的，然后还正经的分管领导，对于他这个副局长，就只能排在第三位了。 杨辰把自己在分红会上接到的事务列了一下。 一是单位全部人员的过年福利； 二是计划生育工作的年终考核； 三是三城同创和文明单位的创建工作； 四是单位内部的考核； 五是工程的年终验收。 杨辰把这个排了一个顺序，三城同创和文明单位的创建，一个就是日常工作，另一个是明年才真正开始，这个最不需要处理，只需要过问一下，让办公室对上街人员加强管理就行。 单位的内部考核也可以放一放，这个得罪全局人的活计最好等立了威之后再进行，上来别的先不干，就直接考核自己人，就跟拿了鸡毛当令箭一样，甚至如果张丰年不催的话，杨辰甚至想拖过去。 剩下的三项工作，过年福利最简单，只要找到钱，就没有问题，计划生育这个麻烦点，要先去打探一下，谁能决定这个名次，然后进行攻关。 而水利工程的验收这个才是重中之重，而且只要这个工作打开局面，其它的就不再是问题。 杨辰就开始在纸上谋划起来，怎么来走这个流程，怎么来验收，验收之后怎么办，产生的问题要上交，不能留在自己手里。 基本上差不多了，杨辰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自己这个分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没有实权，肯定也不会把自己当回事，那样的话不如先调戏他们一番，看看他们的表演。 想到这里杨辰立刻把电话打过了办公室：“把咱们这几年过年福利发放情况给我拿过来。” “是要名单还是要全部支出情况？”徐勤杰在电话里面问道，听着有点心虚。 “当然是全部。”杨辰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猫腻，如果办公室不给自己，到时候搞来的钱少了，也别怨自己。 徐勤杰应该是请示了张丰年之后，给杨辰拿过来一个清单：“杨局长，这是咱们近两年的福利支出情况，请注意保密。” 杨辰看了一眼，怪不得要保密呢，全局干部职工的福利支出才五万多块钱，但总金额竟然十四万多，剩下的一半多，都被张丰年拿去做人情了。 你说送县里领导和市局领导的可以理解，这送其它局和几个乡镇是怎么回事？象财政局，送十份可以理解，局领导加支付中心的科长，这送粮食局、文化局、建设局、供销社是什么意思，虽然只有一份，而且乡镇也是有大有小，看不出规律来。 关键是送有些人的，注明了是双份，这一个人都得一车去送吧。 问了徐勤杰才知道，这个双份指的是价值，并不是具体事物。 杨辰大概算了一个，局里的干部职工按一点五倍计算，八万块钱就够了，剩下那七万多，还按以前的标准，多送也是张丰年落的人情，杨辰才不管那个闲事呢。 这样一计算十五万就差不多了，这笔钱局里每年的固定支出是四万，从下面的三产单位拿了两万，其它的都是化缘化来的。 这样一算，原来需要化六万，现在需要化九万的缘。 这点小钱对杨辰来说完全是小数字，拔根腿毛都比这个粗，所以杨辰也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金额算出来后，杨辰又打给了规划科：“冯科长，麻烦你把近两年咱们的工程发包和资金支付情况给我送过来。” 冯涛也不敢怠慢，这些都是手边现成的，赶紧给杨辰送了过来。 分工出来后，大家并不是一味的不看好杨辰，而是觉得在这么明显的情况下，张丰年还是不得不给杨辰分工，说明人家也是有底气的。 现实的人不是没有，但官场一般总要过得去的，该有的礼貌一定要有，你可以在心里面看不起，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 拿到资料后，杨辰计算了一下，计算了各个老板都在水利局这边接了多少工程，工程量是多少，大概能赚多少，杨辰也能给他们算个八九不离十，当然了，他们要是偷工减料或打点费用，这个杨辰就不知道了。 计算好各家的份额之后，杨辰把九万元一分配，开始让办公室通知这些老板过来开会，并让办公室做好会议服务工作，包括打扫会议室、材料印刷、会议签到等。 第二天上午九点，办公室过来通知所有人都到了之后，杨辰才拿着东西进了会议室。 杨辰扫了一眼，人来的挺齐，十四个人一个不缺，但看着却没有几个熟面孔，没几个老板来的。 杨辰也不跟他们废话，让办公室的小崔把他标注好的表格发下去。 然后对大家说道：“今天叫大家过来的用意，大家想必也能猜出来的，快过年了，我们局每年的福利都要找各位化缘，说起来是件丢人的事，但为了同志们能过个好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杨辰才不会跟他们说好话呢，但也不会趾高气扬地让人家直接拿钱：“刚才我给大家发下的表格大家也都看到了吧，这是你们每一家在我们这接的工程量，后面的数字的就是一个简单的份额数，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让你们参考用的。” “杨局长，你就直说吧，让我们出多少钱？弄这些花哨干啥。”见杨辰还在撇清，有人在下面不服气地说道。 “这次化缘呢，有两个原则。”杨辰根本就不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第一，坚持自愿原则，给不给都行，给多少全看心意，不强迫，完全自愿。” “那我们就不给，你说的自愿，我们还在这等米下锅呢，你们要再不给我们结账，我们就要停工了，没钱给工人发工资。”又有一个人喊道。 这种人或许本身就是刺头，或者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挑衅的，杨辰仍然不理由，接着说：“第二，这个事情是单独存在的，不跟其它任何事情有关系，不是交易，不管是工程款的结算，还是工程质量的验收，不会因为这个就降低标准和提前支付，那怕你一家把这个钱全部拿出来呢，也不可能。” 第276章 想拿捏人还不容易 “那这钱我们要是不掏的话，是不是就要提高标准或拖延支付了？你这不是要胁人吗，还说什么自愿。”第一个人又在那阴阳怪气了。 “我刚才说了，完全自愿，也不跟任何程序挂钩，大家各凭心意。” “那我们就不掏，谁也不是钱多了烧的，还有事没有，没事我们就要走了。”还是第一个人，站起来起身要走，连桌上的表格也不拿。 “没事了，随意。”杨辰一挥手，让他走人。 第二个人也起身要走，不过走之前，又回身把桌上的表格拿在了手里，杨辰也像是没看到一样。 看到其它人都乖乖地坐在那里不敢动，杨辰也不计较，而是继续说道：“顺便给大家通报一个消息，为了加快工程款项的支付进度，下周由我带队，对各位目前在建的工程进行年终验收，最后根据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来结算工程款，请大家做好迎检准备。” 杨辰正说呢，第二个走的人又走了进来，笑着对杨辰说道：“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杨辰没有理他，直接宣布：“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散会。” 整个过程，杨辰连往那坐都没有坐。 其它人急忙站起来，想要跟上杨辰，看看能不能说上几句话。 掏这点福利的钱根本不是事，工程款的结算才是最关键的，其实在座的这些人里面，有的已经知道水利局已经安排杨辰要对工程进行验收，但怎么验收，可就没人知道了。 等他们想要跟上的时候，财务科科长王海强拦住了众人：“大家可以来我这里交款。” “谁会身上带着钱呢，回头就给你送。”这个时候丝毫不见他们平常对王海强的尊重，伸手就要把他拨到一边。 “我身上带着呢，我现在就给你交。”但也有身上带着钱的人，有这个人带头，其它人都互相看了看。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现在就把钱交了，但人家真要像说的那样，这个跟验收没关系，这钱不是白交了，也失去了讨价还价的空间。 但不交吧，已经有人交了，大家都不交，还没有什么，最怕的就是这种，总有一个机灵鬼、显眼包、内卷王、大聪明。 杨辰直接下班走人了，虽然还有半上午的时间，但谁又敢来管杨辰的考勤。 废渣充当混凝土的论文已经发表了，专利也在申请之中，用它来做砖的研究也出现了眉目，就跟杨辰猜想的一样，窑的温度不够。 烧出来的那批质量差的砖虽然不能盖房子，但修个院墙还是没问题的，但还没等杨辰便宜处理呢，有个拍神剧的剧组找上门，问能不能给他们烧一批道具砖。 要求看起来完全正常的砖，实际上一打就碎，而且还得碎成块，这个容易，温度再低点就行，或者刚烧出来后用凉水泼一下再烧干，前面实验那批砖也被他们看上了，说不能全用道具砖，也得掺一部分真砖，这种质量不好的真砖正好符合他们的要求。 “看，没有卖不出去的货，只是没卖对地方。”收了钱，把客人也送走，杨辰对段双林说道。 段双林也觉得杨辰这次说的很有道理，看来并不都是质量越好越好卖。 但充当水泥辅料的事却没有什么进展，平山县有两三个小水泥厂，杨辰去推销的时候，他们都特别欢迎，但是杨辰通过其它人一打听，这些人生产出来的水泥基本上就是伪劣产品，只要能加，什么东西都敢往里面加。 他们最神奇的做法就是，买人家的名牌水泥，给自己的产品里加，标号越高，加的越多。 特别是第一批货的时候，他们甚至会买来名牌水泥，整袋灌进自己的包装里面，让人家拿去化验，等通过后，再换成自己的。 送给他们，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根本实验不出来效果，甚至有可能把名声毁了。 到了第二天，杨辰开始把自己设计的方案整理出来，形成初稿后，递给了张丰年。 张丰年看了一半，就觉得非常奇怪，杨辰年纪轻轻，怎么能想出来的。 杨辰把科长们分成三个小组，然后又从没有工程的乡镇调过来他们的水利站站长，组成联合验收组，每次去验收的工程都是出发前随机抽取。 验收完之后，所有人在验收报告上签字，然后给他们一个星期的整改时间，整改完成后，由其它两个组再进行联合验收，通过之后，就能根据进度拿到工程款了。 在验收过程中，杨辰跟其它人签字的效力是一样的，除了他能够参加所有组的验收。 杨辰这样做，等于把自己手里的权力分给了大家，肯定受那些科长和站长的欢迎，同时也增加了那些老板公关的难度，你收买一两个人容易，十来个人你能全部收买吗？ 何况第二次验收的时候，去的是另外的两组，更加增加了收买的难度。 虽然这样照样得罪了那些老板们，但杨辰同时也把压力分解了，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这是大家的意见。 同时，杨辰也把责任进行了分解，到时候真有问题，责任也是大家的，怪不到他一个人头上。 法不责众，这么多人一起承担，小点的错误或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能实现这一点的原因，还是杨辰舍得弃自己手中的权力。 张丰年不想答应，这个方案完全不符他想要为难杨辰的初衷，但没有足够的理由，他如果轻而易举就否了，到时候杨辰把内容一扩散，张丰年就得罪了这些人。 反正这些老板最近也不太听话，好像自己成了一只被他们喂熟了的狗一样，拿这个卡一卡他们，不愁他们不来找自己说好话。 张丰年又认真过了一遍，挑出了几个错误，部分语句进行了调整，最后说道：“好了，你拿回去让办公室付印吧，到时候给各乡镇也发一份，你负责把人调配好。” “张局长，下去的话还需要提供两辆车，办公室说这个得你批准才行。”杨辰不亢不卑地问道。 这就是局长拿捏人的手段，你不听话，连乡都下不了，除非你自己骑自行车去。 “车不太好说，我看看能不能从其它地方给你借两辆。”张丰年觉得正好借这个理由拖一拖，看看那些老板们着急不着急，要是舍得下大血本，自己就往后多拖拖，要是还象打发叫化子一样，那自己就早点让眼前这家伙下去。 第277章 难道是天生妖孽 一个合格的领导，总是能够把不利于自己的因素转化为能利用上的，张丰年也不例外，正好借杨辰这个刺头敲打一下那些人。 “行，那我先去出文。”杨辰借机退出了张丰年的办公室。 杨辰从来没有跟张丰年弥补关系的打算，不管是到了省厅，还是又回到水利局，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 方案一出来，别人不好说，至少那些科长和站长们都比较激动，谁都知道验收工程是好事，至少好吃好喝好拿是一定的了，以往都是少数人的禁脔，现在却能参与一把，至少让杨辰在水利系统一下子就火了。 特别是乡镇的水利站，根本就不觉得杨辰是个副局长，来了这么多天了，一个来拜访杨辰的水利站长都没有，现在倒少，不管这次选没选中，只要来局里的，都要来杨辰这里混个脸熟。 方案也给各个工程队发了一份，为此办公室跑的是怨声载道，因为杨辰不让他们通知工程队来拿。 用杨辰的话说，这叫师出有名，办公室人自己说的话，叫不教而诛，方案直接发到你手里，看你怎么办。 反正短短两天的时间，福利费用都收了个七七八八，剩下一个没有交，就是那个挑事闹事的那个，人家更是扬言，随便检查，不怕，那怕这钱拿去送礼，也不给局里赞助。 以往那个江老板倒是顺顺利利把钱交了过来，虽然他们是金额第一多的，那个闹着不交的，是金额第二多的。 有人来偷偷跟杨辰说，说那个王老板是于常务介绍过来的，而且在市局也有一定的关系。 意思就是让杨辰稍松松手，不要太计较。 杨辰打着哈哈把人送走了。 人家不给自己面子，杨辰认为正常，自己只是个副局长，又不是正的，但是福利涉及全局干部职工的利益，又不是自己一个人。 杨辰就在一次闲聊，说这次过年，局里准备让大家过个好年，福利要比去年有明显增加，保证这次在全县不说排名靠前吧，至少不落人后。 结果就因为某些人的不识抬举，导致资金筹措不足，福利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全局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就是犯了众怒了，谁不想过个好年，谁不想福利多多的，在亲戚朋友邻居面前有面子，现在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老板，导致拿不到该有的福利，一时间群起激愤。 有科室下去找事的，也有让乡里出面去警告对方的，还有在施工上拖后腿的，反正能找的麻烦都去找了。 这位老板也是个犟拐拐，头铁的很，知道自己惹了众怒还不当回事，硬顶着不妥协。 这下可彻底惹恼了一些，你有关系不假，但你是民呀，不把我们当官当回事。 在某些人的操作下，有村民去闹事，说辗了他家的地，把小麦辗倒一大片。 其实种过地的人都知道，冬天的小麦就不怕倒，明年一开春，自己就长好了，但村民就是扭着不放，还喊来了好几个人。 工地的人也不惯着他们，直接就上手了，然后派出所人一来，把工地上的人都抓走了。 说村民们的家就在这，不怕跑，你们那的人都有，跑了怎么办。 那个老板拼命发动关系，但这个跟在水利局接工程不同，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这出了案件了，问题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就是双方斗殴，那责任也是双方的，各打五十大板，但只要你还在人家的地头上，你工地肯定是开不了工了。 这个老板这才知道踢到了铁板上，关键是他想报复杨辰，都没人敢动手，不管市里也好，还是县里也好，谁提起杨辰都摇头，说不好惹，特别是水利系统，谁不知道杨辰是在省厅镀了镀金之后才回来的，市土地局局长的儿子都没争过他，现在田守义在市水利局还只是个副科呢，人家已经是正科了，那是好惹的吗。 最后乖乖地来财务科交了钱，为表示赔罪，还多交了一万，最后来杨辰办公室坐了坐，走的时候留下一个黑包，被杨辰直接推给了他。 他以为杨辰是矜持，还要硬扔下去，结果杨辰直接了当地告诉他，拿走咱们还是朋友，非要留下咱们可就是仇人了。 看杨辰认真的样子，这家伙才不敢尝试了，乖乖拿着东西走了。 然后杨辰开始组织验收组下去验收，所有的工程队都非常配合，凡是指出的问题，都表示马上整改，然后主动邀请第二次验收。 发现的问题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杨辰也不是想难为他们的，只要不是大问题，杨辰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弄的这么热闹，倒是把张丰年气的够呛，不仅没有难倒杨辰，反而被他借机树立了权威，现在水利局谁提起来，都是杨局长怎么怎么样。 md，这小子这么年轻，怎么这么妖孽，天生有这种能力，还是说谁把毕生经验传授给他了？ 他把杨辰叫了过来，说起过年福利的事了，说：“杨局长，你看，这势头也造起来了，现在要说发的少了，跟群众们交待不过去呀，你看是不是再努努力，再去争取点资金，把福利的规模再提升一点。” “我看去年的标准了，再提升一点钱似乎也够呀。”杨辰肯定不能答应，哪有这样的事，开了一次口了，再去开口多难看。 “多一点怎么行呢，风声都放出去了，我觉得至少要是去年的两倍才行。”张丰年心中暗笑，你舍不出脸来就自己掏钱，反正你小子也有钱，不能让你这么安生收揽人心。 “两倍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这个福利的采购得我亲自去才行。”采购玩的那个花样杨辰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去采购，至少能省出四分之一或三分之一，基本上也就两倍了。 张丰年怎么会不知道里面的花招，如果交给杨辰来采购，他是半点好处都没有了，但话架到这了，他要说不同意，前面难为杨辰的自然也成了花招。 “行吧，我让王海强配合你，确保两倍以上就行。”张丰年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不过还是给杨辰派了一个人，让他监督杨辰，省得杨辰从里面捞好处。 第278章 罐头和酒换鱼 张丰年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杨辰还用得着从这里捞好处。 无论他派人监督，对杨辰来说都毫无影响，杨辰又不是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有些领导光想叫马儿跑的快，还想叫马儿不吃草地，那是绝对的痴心妄想。 花小钱办大事其实很容易，采购量这么大，去省城的批发市场直接批发，省三分之一绝对不在话下，对比去年，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两倍，毕竟资金多了一点五倍。 但这样一来，也显不出杨辰的能耐来，回到办公室以后，杨辰开始打电话，杨辰联系的是赵春喜，就是那个跟杨辰一个性质，提了正科后回了顺宁市那位。 不同于天桥水库，其它地方的水库大多数是渔业和观光两用，过年正是卖鱼的时候。 杨辰跟赵春喜一联系，这家伙对杨辰还记忆犹新呢，没有杨辰带队，他们这几个人也不可能提了正科再返回，回去以后，领导看他年龄大了，又是立过功的人，还让他回去管理水库了。 只不过原来是叫管理处，现在叫办公室。 听到杨辰想弄点鱼，张口就是送：“鱼在我这边根本就不值钱，多的没地方弄呢，前两天给局里弄了六千斤，局里还嫌多呢，你只管开车来，想拉多少拉多少。” “我要的有点多，你说个价格，便宜点就行。”杨辰怎么可能让对方送呢，这年头鱼再不值钱，也是一块多一斤呢， “能要多少？我这水库几十里长呢，谁知道里面有多少鱼，反正捞不完，万里八千的根本不算多。”赵春喜根本不当回事，水库里有多少鱼谁也不知道，也测量不出来，少了还不值当送人情呢。 “我要个一万多斤，要的有点多，肯定不能白要，你说个数，不然我真没脸去。”杨辰肯定不能占人家那么多便宜。 跟杨辰不同，赵春喜已经没有什么上升空间了，但他也有想法，就是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毕业了，还想着进市局呢。 “老弟，这样哥哥就不给你客气了，这样吧，听说你们那的黄桃罐头不错，随便给老哥弄点就行，对了，还有上次听有个领导说，你们那的平山老窖是正经的什么多粮跑窖风格，跟五粮液是一个类型，你也给我稍弄点，不用太多，够我过年走礼就行。”赵春喜看杨辰语气非常坚决，只好这样说道。 收钱是肯定不能收钱的，一旦让领导意识到水库能够自负盈亏，要不拼命往这里塞人，要不就把水库独立出来了。 而且油水大了，也轮不到赵春喜来管了。 所以说完后，赵春喜又叮嘱道：“千万不能多昂，多了我反而没法交待。” “不多，一样给你弄个几百件。”这两样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杨辰肯定不可能占人家太大便宜。 “别，那样的话比鱼还贵呢，你少给我弄点就行，弄个二百件就行。”赵春喜是想交好杨辰的，不是想在杨辰身上占便宜的。 两个人互相客气了半天，看对方都不是那种虚头巴脑的人，也都放下心来。 他那边给准备鱼，杨辰这边开始采购罐头和酒。 杨辰也没有亲自去买，而是把王海强喊了过来：“你去咱们县罐头厂和酒厂分别买三百件黄桃罐头和平山老窖，记住，要品质好点的。” 王海强一脸的纳闷，在平山县这两样东西都快臭大街了，真想买，小罐头厂的反而正好，无非包装差一点。 酒确实是平山老窖的好喝，但也就那样，平山的人更愿意喝清远大曲，如果不是说上面的某位领导喜欢喝平山老窖，县里把早让酒厂把平山老窖改成清远大曲那样的混烧老五甑工艺了。 “这是准备给大家发这个？”王海强大着胆子问道。 要是发这个，还不如干脆不发呢。 “不是，我拿来走礼用。”杨辰故意不跟他细说的，看他会怎么反应，会不会告到张丰年那。 “走礼用这个？”王海强有些不解，再说了，你走礼为什么要用公家的钱。 但这句疑问，他最终也没敢问出口，而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领导让干啥就干啥，局长吩咐了，福利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杨局长，那就杨局长说了算，哪怕把这钱都买成罐头呢，只要他通用让大家伙满意。 他虽然听话去采购了，但是也没有为杨辰保密的义务，一下子大家都知道杨辰安排财务去采购平山老窖和黄桃罐头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好在杨辰刚刚树立了权威，直接当面反对的人还没有。 但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 “这是准备发这些不值钱的东西糊弄我们呢，说的好听，比去年多，多就是多黄桃罐头的话，我宁愿不要。” “你不要我要，发了你给我就行，过年正愁没东西走礼呢。” “其实照去年的标准，多一件罐头和一件酒也行呀，好歹也是多了。” “我可告诉你，今年弄的钱更多，要是光发个这，我回头非找杨局长问问不可。” “不用回头，你现在就可以去。” 不光下面的干部职工，就是那些副职领导们也纳闷，难道就准备发些这个。 只有张丰年稳如泰山一样，王海强倒是跟他说了，但他只是一挥手：“按杨局长说的办。” 很快，一卡车罐头拉了过来，停在了水利局的大院里，第二天，又一卡车酒被拉了过来。 有人就故意去找杨辰问，是不是现在就能领了，杨辰都没有理他，到了下午，叫上两个司机，带上王海强，杨辰就出发了。 大家这才意识道，原来这东西真不是发给他们的，但这样一来，他们反而觉得发这个也不错了，就有人找上办公室，反映说过年要是多发两件这个也不是不可以。 到了顺宁六道沟水库，杨辰找到了赵春喜，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叫着人跟杨辰他们一起把罐头和酒搬上来，把一筐筐鱼搬上车。 看着一筐筐叠的跟像小山一样的鱼，而且随便拎出一条来，都是十斤以上的大鱼，还都是鲢鱼或鳙鱼。 装了满满的两车以后，才驶了回去，由于这些都是鲜鱼，有的还是活的，没敢在这里停留。 王海强在后面那辆车上，到了该往平山拐的路口了，前车却没有拐，打灯提醒了一下之后，直行了，司机看了一眼王海强，王海强只能示意他跟上。 车一直走到一个大院后面，才停了下来，王海强还奇怪呢，这是什么地，怎么看着有点眼熟，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市水利局吗。 杨辰跟出来的刘副局长握了握手，然后让人搬下来二十几筐鱼，然后才又开始上路。 一路无语，回到水利局，等王海强招呼人搬鱼时，局里一下子才热闹起来。 杨辰带回来的鱼的价值远远超过了罐头和酒，因为鱼对赵春喜来说完全是无本之物，无非多雇佣几个人捞捞就行，所以他有点不好意思，就给杨辰多加了两千多斤。 第279章 求你指点个门路 这鱼不能久放，杨辰请示了一下张丰年后，把还活着的鱼挑出来后来，放到了单位的花池里面，密密麻麻的，密集阵恐惧症的人看了，肯定心里发麻。 剩下一开始给大家发，一人两条，领导班子成员三条，这是因为送鱼有说法，要不就是两条，要不是就是三、六、九条，不能随便送。 至于跟着去的司机和王海强，那都是一筐，都提前卸在外面了。 “杨局长，弄这么大干戈，就两条鱼呀。”说话的叫李自春，在单位仗着资格老，光干那些欺软怕硬的事，也是看杨辰年轻，腆着脸过来说道。 “这是普通的鱼吗？这是水库里的天然野生鱼，你以为是那些养殖鱼呢，不想要别要。”对付这种人，就不能惯着。 “要，怎么会不要呢，这是野生的呀？野生的可是好东西，市场上买不到的。”对方也不恼，还是一脸的讪笑。 但杨辰这番话却迅速宣扬了出去，大家一听，怪不得这鱼这么鲜活，从这么远的地方运过来竟然大多还都是活的，原来是野生的，本来还对才发两条鱼有所不满的传言顿时消失了。 我们这个是高档野生鱼，不是那种养殖鱼，不能比。 然后传言越来越夸张，人家这鱼根本就不卖，是专供人家本地水利局的，杨局长是在省厅跟人家有交情，所以才用些不值钱的玩意换来的，一般人想买都买不到。 本来还不把这两条鱼当回事的人，一下子就觉得鱼宝贵了，有的甚至都已经送人了，又厚着脸皮要了回来。 杨辰又带着人连夜出发了，这次就是直奔省城，到了省城的农贸市场，开始大肆采购，整扇的猪一气搬了二十多扇，鸡弄了几百只，鱼不用买了，但其它的各种干鲜货品，直接往车上装，酱醋盐糖，一样不落。 主打一个又全又多又实惠，特别是那些平常不太舍得买，但实际上又不贵的，比如鱿鱼，杨辰直接清了三家店铺，即使是这里的老板都见惯了大客气，也是直呼豪气。 只要东西好，价格又不是太高，杨辰连价都不砍，直接买。 把王海强吓的在后面战战兢兢，付钱付的手软。 这种花钱的感觉太让人害怕了，这可是十来万，不是几百几千，哪有这样花钱的，但确实让人感觉很刺激。 采购完之后，就给王海强省下了五百块钱，路上留着加油用，然后杨辰带着他们直接返回。 回到局里后，果然引起了轰动，光是大肥猪就互相交叠着摆放就一座肉山，以前水利局虽然发福利也不小气，但也从来没有这样发过，再加上其它的，整整摆了大半个院子。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出来看着了，怕丢，东西太多了，用于成朋的话，估计院子外面的小偷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估计半夜肯定有人过来翻墙。 张丰年回来以后，懊恼的拍了下脑门，怎么可能弄来这么多呢，把王海强喊过来的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 这小子，真不知道怎么长的，自己想的那么完善，觉得怎么也能为难他一下，就算他能完成，也够他费好长时间的气。 结果人家根本丝毫就不带犹豫的，就象胸有成竹一般，嘁哩喀喳就解决了。 但东西买回来了，员工们也都看见了，总不能不发，唯一不好的是，大家都看到了，再拿去走礼肯定会有人议论，但管他呢，反正这东西是杨辰搞来的，有问题也让他来解决。 难得违心地夸了杨辰一通，然后跟杨辰商量清点出一部分来，用来送礼，这个杨辰也知道，不管是管着你也好，跟你有业务关系也好，逢年过节不表示表示说不过去。 当然了，也有人给水利局表示，不过那个一般都是领导们才有，员工是不可能的。 “张局长，是这样的，这次我准备的有点多，能不能计生委的班子们也每人一份。”杨辰规规矩矩地请示。 连计生委主任的都没有，更不用说其它的领导班子了，这也说明张丰年并不是太在乎计划生育工作。 但杨辰这样请示，也是一个阳谋，你答应，好，我拿去送送礼，到时候考核肯定有优势，你不答应，那考核名次不好，你也别怨我。 张丰年果然不想，但很快就想清了杨辰的用意，你不答应就别指望考核时有好结果，连这点东西都不舍得，还想弄好名次。 最后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但人情却不想让杨辰落，就通知办公室去送，然后自个给计生委主任宋琴打了个电话，说过年了，给你们送点小礼物。 半点也没有提考核的事，宋琴客气了两句，虽然奇怪今年水利局咋开窍了呢，想起还有计划生育这个重要工作，但送上门来的礼怎么可能不收。 但收了不代表我就会照顾你，该怎么还怎么，主打一个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宋琴开始奇怪，为什么以往水利局都不送，今年怎么想起送了。 就像那句老话，对领导来说，谁送礼了不一定能记住，但谁没送一定能记住，这么多单位，水利局是少有的富裕单位，却不舍得给计生委送礼的。 宋琴开始找人打听情况，计生委主任，那在全县也是数得着的，稍一打听就问清了内情，原来是换人管了计划生育，所以才重视计生委了。 所以她就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杨辰，客气了几句。 杨辰虽然奇怪，按道理说，张丰年不会错过这个落人情的机会呀，怎么人家还会感谢自己呢。 但既然打来了电话，杨辰也不会客气，说明送礼还是有作用的，杨辰就借机得起了考核的事。 说到这个，宋琴就打起了哈哈，不肯说实话。 杨辰也知道，不可能就指望一个电话或一些不值钱玩意就能打动对方。 “宋主任，这样吧，我就求你指点个门路，张局长把这个任务压给我了，说务必要取个好名次，你说现在都到点上了，我们现在再努力工作也晚了，就求你指点个门路，怎么能够把我们的名次提高一下。” “明年我们一定从年初就开始重视这项工作，我亲自抓，你放心好，绝对不拖全市的后腿。” 你光空口无凭的，就要让人指门路，也是不懂人情世故，杨辰当然不会了。 第280章 让人无从下手的领导 “行吧，杨局长，这个消息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个消息是知道的人只知道，不知道的人是绝对不给你说的。”宋琴有点卖关子似的说道。 杨辰却知道这才是正话，门路，或者说途径，这个永远是有价值，不可能轻易示人，一旦知道的人多了，就没有价值了。 就跟计划生育考核一样，评分的内容有几十项，每一项都有不同的人打分，然后汇总相加经过换算，最终得出名次，中间这个过程，就是给走关系或打招呼的人用的，绝对公正，完全按照标准来评分的话，还要人干什么。 谁都知道其中的诀窍，都这样做的话，计生委该为难了，叫谁上不叫谁上呢，名次都没法排了。 最终这个打分表和名次是要对外公开的，不说全社会人吧，至少这些单位和乡镇都是可以看到的，最终要让他们说不出什么意见，不然的话人家也会去找领导哭诉。 “宋主任，你说，这个我绝对保密。”杨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个肯定是只有他自己掌握。 “我们这个评分，最终是要让李书记看，最终是李书记来决定的。”宋琴小声地说道，就像人趴在杨辰的耳边说一样，让人心痒痒。 “那别说了，谁也没有办法。”要是李民生负责评定的话，杨辰是绝对不会自讨苦吃的，就算杨辰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人家不冷嘲热讽才怪呢。 不要把县委书记想的多大度。 “不是民生书记，是李森波书记。”宋琴笑吟吟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我以为容县长在管呢。”杨辰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上任的县领导之一，现在干什么不知道，但只要知道名字，还能打听不出来。 “容县长也管，但考核主要是李书记在管。”宋琴心里也苦恼，比起头上有一个恶婆婆更难受的是，就是头上有两个恶婆婆。 本来正常情况该是容县长管的，原来是古县长管呢，后来容县长在县里崛起之后，就把这项工作交给她了。 为什么以前不呢，因为以前她太软弱了，计划生育是一个极为得罪人的工作，一个软弱的领导，是无法管好计划生育的。 但是古县长管的时候，因为他事务多，就让原县委副书记、现政协党组书记李森波协助。 因为最早的时候，计划生育工作刚开始时，就是当时还是副县长的李森波在管，等他当了副书记后，因为当时计划生育工作被提的很高，所以仍然是他分管。 一直到他去了政协，才算是放手，但因为古县长的要求，他又管上了计划生育，因为他不仅熟悉这项工作，跟上面的关系也处的比较好，所以平山县的计划生育一直他在幕后管理。 相当于计生委的太上皇，而正经的分管县长就像是站在台前的傀儡。 “那容县长那边需要打个招呼吗？”杨辰有点不放心，别这边好不容易说好了，那边又不愿意了。 “打个招呼也好，但考核完全是李书记在管。”宋琴也不能说容县长就是个摆设，找她完全没用。 “好的，谢谢你了宋主任，回头有机会当面感谢。”杨辰诚意十足地说道。 “不用客气，回头有机会杨局长可以来我们计生委看看，听说杨局长还没有婚配，我们计生委的美女可多，杨局长这样年轻有为的领导，来了绝对受欢迎。”宋琴为什么这么没有架子，要知道她可是计生委主任，别说杨辰这样的正科副局长，就是一般的乡长或小局局长她都不放在眼里。 但搁不住人家杨辰前程远大呀，二十多岁了，就是正科级副局长，未来会止步于正科副处吗，那绝对会更高。 杨辰笑着挂了电话，计生委的美女是不少，但形象可不是多好，人家就是管生殖系统这套的，见多识广，就算一个温柔淑女进去，也会变成了一个女汉子，导致里面的风气很不正，经常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甚至连计生委组织无遮大会讨好县领导的说法也有，谁也不知道真假。 就是几个光溜溜的美女跟你玩躲猫猫捉迷藏，让你找或者抓，抓到了就让你为所欲为。 有时候抓到了，还要玩让你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就算上面的传闻是假的，里面的人杨辰也敬谢不敏，不敢招惹。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找个问了问，这个李书记，怎么说呢，比较复杂。 口碑上非常清廉，这么大的领导，还穿补丁衣服，骑自行车上班，待人和气，他的工资基本上都捐出去了。 这个并不是假的，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说。 但在工作上，他也是那种一丝不苟还说一不二的人，基本上说什么，你就得按照我说的做，不能反驳，不能打折扣。 这样的人，说好也好，说坏也坏，要说县里谁跟他关系比较好，杨辰打听了一圈，竟然没有这样的人，他儿子都拿他没办法。 有人想通过他儿子走下关系，按道理来说，就算是不同意，也不会怎么样，总是给儿子个面子，结果他倒好，反而起了反作用，把他儿子气的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这样的人怎么打动？送钱，想都别想，肯定没用。 找上面的领导打招呼，他本人的政治生命已经结束，也不考虑儿子的前途，上面的领导对他来说毫无作用，自然也不用给面子。 真成了老鼠拉龟——无从下手了，正常人对付领导喜欢用的那些手段，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杨辰正束手无策呢，谁知道打听到杨桂兰这时，杨桂兰突然说道：“李森波跟老爷子的关系不错，也是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后来他副书记当的好好的，却被弄到政协当个不伦不类的书记，就是受了老爷子的牵连。” 这个消息很有价值，却好坏各半，万一人家因此恨上了杨家怎么办，打着杨家的旗号去，说不定还有反作用。 但是，不打杨家的旗号，更没有理由去接近对方。 第281章 八字真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最后杨辰一狠心，自己找上门，大不了吃个闭门羹，或者被冷嘲热讽一顿，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好快过去了，杨辰就带了一份礼物上去了，听说这老头清正廉洁，杨辰就没有多带，只是从街上的老字号糕点铺拎了两份老年人的糕点去了他家。 李森波早就没了老伴，因为性格的原因，跟儿子也不亲，家里请了一个保姆，给他做饭，平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杨辰敲门以后，对方给杨辰开了门，但堵着门口不让杨辰进去。 “你是谁，找我干什么？”一脸警惕地看着杨辰。 “我姓杨，叫杨辰，是水利局的。”杨辰没好意思介绍自己的职务。 “哦，老杨头的孙子，进来吧。”李森波让开门，让杨辰进门。 脸上没多少欢喜之色，也不显得很讨厌。 看见杨辰手里拎的东西，老头夸了一句：“小小年纪，心思还挺灵巧，你要是跟别人那样拎东西，我就给你扔出去了，敢登我的门，都知道我从不收礼。” “过年礼节而已。”杨辰也不跟他客气，进了家，把糕点往茶几上一放，开始打量四周。 家里确实够简朴，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唯一的值钱玩意就是那个二十一寸的大彩色了。 客厅的一半空间放着一张书法桌子，上面都是纸墨，旁边放着一条条写好的条幅。 “听说你在水利局是副局长？”李森波一边写字，一边问道。 “是的。”杨辰没有强调自己的正科级，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可以强调一下，人家可是正处，强调级别岂不是自取其辱。 “老杨头后继有人呀，其它两个儿子都不怎么成器，丙富还行吧，又早早出了事，还好有你继续他的事业。”李森波放下笔来，兴致勃勃地说道。 “不敢当。”是个人说起小叔来，都是夸奖和称赞，但杨辰真没有发现他有这么好，可能是自己还好，或者是相处太久了，反而不能看出来。 “听说你还是正科？”老头清瘦的脸上两双眼睛丝毫不见老年人的浑浊，反而又明又亮，在这些老年人里面，杨辰只在杨老爷子身上见过。 “是的。”杨辰点了点头。 “那你还待在水利局干什么，下乡好好做出一番事业出来，趁着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活着，也能让你走的顺一点。”李森波淡淡地说道，却让杨辰确认了，对方跟杨家的关系应该是良性的。 “我也想呀，但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杨辰苦笑了一下。 这个真不是他自己能作主的，现在对他来说，去那都行，发配的再远都没事，去水利局反而是最差的。 “也对，不把这个李民生搬走，你们都不可能落下好来。”李森波的嘴里对李民生没有丝毫尊敬，本来有进入县政府当一把手的机会，可被李民生一脚踢到政协这个清水衙门，而且还是尴尬的党组书记。 “这小子直是个傻，姓秦的让他在平山县盯着杨家，他就老老实实听话无比地待着，也不看自己的年龄多大了。”这是他最恼李民生的地方，李民生能说没能力吗，早该上去了，但就是听秦知林的话，不让走就不走。 但李民生就是有这个本事，在平山县硬生生地把杨家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杨辰笑了笑没有回答，跟着抱怨几句固然能让心里爽点，却于事无补。 “张红霞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过年也不回来了？真的是有病？”老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杨辰，年龄大了，想的有点多，他甚至想到了是不是张红霞出外躲胎了。 “不是，主要是流言太难听了，想借机躲下，而且身体也有点问题，正好养养。”杨辰没有怪他乱猜想。 这种事只会越抹越黑，根本就当不存在就行。 “那就好，有什么事只好跟我说，别人管不着，红霞我是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她的。”李森波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似乎在表示着不赞同。 杨辰也不管他是怎么想，有自己在，还能让小婶受委屈，不是绝对放心，本是毫无血缘的两个人，杨辰会让她管自己的几亿资金。 “这次来有什么事？”李森波缅怀完之后，终于到了说正事的时候。 “事情是这样的。”杨辰把自己到了水利局之后没分工，好不容易有了分工，又让管计划生育考核这件事，自己在班子会上打了包票的事也说了。 “如果你做不到，当时为什么要接？”李森波叹了一口气问道。 “我觉得应该好办。”杨辰讪笑了一下。 “我可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老杨头的孙子份上，今天你连门都别进，而且我要是知道你是那个单位的，反而会扣你们的分。”李森波斜眼看了杨辰一眼。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走捷径，觉得请客送礼无所不能，你可以这样想，但最好别这样做，不然迟早要吃亏。”李森波絮絮叨叨地说道。 杨辰也不生气，耐心地听他说着，一直说了半天之后，李森波才停了下来。 然后走到书法桌子前面，伸手喊杨辰过去：“来，写几个字我看看。” 杨辰接过了笔问道：“写什么？” “你随便，看你爱好。”李森波并不是想看人写字，而是想通过看人写字来识别一个人的性格，这是他比较喜欢，也是自认为比较独特的能力。 杨辰提起笔来，小叔还活着的时候，总是督促他练写大字，也写过一段时间，但只能说是入门。 现在让写，满满的生疏感，杨辰不知道写什么好，想了想，写个最简单的那句话吧。 决定了之后，杨辰手握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洋洋洒洒八个大字写完，杨辰看了看，自我感觉还挺不错。 看着眼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李森波有点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挥了挥手：“你走吧，我看到你就生气。” 恭恭敬敬出了门后，杨辰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就因为自己写的简单了？可是其它也不会呀。 而且杨辰想说的名次也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杨辰甚至都想回去再问个清楚，却看到对方家的窗户已经熄灭了。 第282章 考核前的准备工作 到底也没想明白，李森波是答应还是没答应自己的要求，但不管怎么样，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能做的都做了，就为了这个计划生育考核。 再过十几年，计划生育就不再提了，没人敢否认计划生育初期的作用和功劳，但这个小团体结成了集体利益之后，就不容任何人置疑了。 权力就是那种，只要在我手里一天，我就能为所欲为，就能用来卡你，哪怕明知道已经没有意义，或者有害的，但为了自己，却能昧着良心不承认。 所以在十几年后，国家意识到了这方面的危害后，这个部门被迅速扫地出门，然后再也没有人提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实际上，已经有点晚了，这个时候让人生，已经没有人愿意生了。 计生合并到卫生，然后只用了四年的时间，计生两个字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诺大的一个部门就消失了存在的痕迹，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实际上，不管任何时候，苦的都是那些老老实实遵守规矩的人。 被限制的，也都是那些无能为力的人。 这个时候，杨辰就深感自己能力不足，地位低下，不然的话也要把这个扭转过来。 考核组要来的前一天，杨辰心里没底，觉得还是要做点什么，除了让办公室把迎检材料准备的尽善尽美外，他又把王海强喊了过来。 “坐坐，海强。”杨辰亲自给王海强倒好茶水。 “杨局长，有什么事你说。”王海强有点受宠若惊地说道。 通过刚过去的几件事，谁都知道人家这么年轻的局长不是白来的，一把手什么法都用上了，也没难为住他，一般人谁都敢惹。 “是这样的，明天计划生育考核组不是要来，咱们的工作做的一般，张局长又要求高，我就想增加一下接待条件，你看怎么样？”不管做什么事，省钱从来不在杨辰的考虑范围。 “杨局长，明天咱们可是租了辆依维柯去接他们，中午也安排在紫云，菜单你也看了，基本上就是他们最拿得出手了，礼物也是按高标准准备的，你看还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王海强赶紧说道。 虽然张丰年有所不满，但对于这个接待方案还是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在他这里拒绝了，到时候考核结果不理想就成了他的责任，而且要是传出云，计生委到时候计较，也是只会怨自己这个一把手。 “我看了，这个接待方案就挺好，但我想再增加点什么，在费胳膊上，你看你里有什么困难没有有，需不需要我去找张局长请示。”要花钱，肯定得一把手同意，但事情紧急的话，也可以先花了再去报销。 王海强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交好杨辰的比较好，至于局长那边，不一定会过问，就大着胆子说道：“当初去申请费用的时候，张局长并没有限制咱们花多少，所以如果不是太多的话，到时候一起打包到里面就行。” “是，是这样的，其它的东西都有，咱们人家来考核咱们，肯定也是带着纸笔来的，但咱们要是不准备，人家说不定就要埋怨咱们不懂事了。”杨辰笑着对王海强说道。 “那我就去准备点纸笔？”大动干戈就为了个纸笔，王海强有点不理解。 “光纸笔会行，总不能让人家空手拿吧，总得准备个公文包，弄个大点的笔记本，封面是皮的那种，旁边能插笔，我看咱们的鱼还剩了点，给他们每个弄一条。”杨辰说出了自己的思路。 王海强不由得为之咋舌，难怪人家是从省厅下来的，这眼光就是光，他想的是弄点稿纸，弄点笔就行了，人家想的就是公文包和真皮笔记本。 这两样可都不便宜呀，而且：“杨局长，这鱼不太好带呀，咱们准备的都是那种山货，能提的那种。” “鱼弄成提货券，让他们回头有时间去三产公司拿去，晚上的礼物也可以弄成这样，省得送他们时还得麻烦。”按道理说，晚上宴请过之后，就该送上礼物，然后把人送走。 但这种也太麻烦，都不在一块住，送就得跑很多趟，所以送券，到时候他们走的时候也方便，就不一定用送了。 “行，那我现在去准备去。”王海强起身要走。 “包和本别在咱们这买，去清远市的商场买，挑那种比较上档次的，比如包买成一百多那种，本买成二三十那种，这个关键时候，别怕花钱。”杨辰连标准都指定了。 敢情不是花你的钱，怪不得你不心疼呢，王海强心里诽着，嘴上却答应着：“行，我现在就去清远。” 等考核组来的当天，等他们坐到了考核组的位置上时，却发现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了个黑色的公文包，而且还印着烫金的标志。 “这是我们杨局长让准备的纸和笔，说你们来考核我们了，能连纸笔都不准备好。”徐勤杰赶紧说道。 一摸包的质感，就知道价格不菲，再掏出本一看，哇，这手感细腻的，比摸媳妇还爽，而且宽宽大大的，一看就上档次。 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特别是再看到里面夹着的礼品券后，更是笑的合不拢眼，这水利局就出手大方。 而这个时候，杨辰正陪着张丰年跟考核组带队的领导说话呢。 杨辰夸张局长领导有方，张局长夸杨辰工作细腻，反正当着外人的面，绝对不互相拆台。 两个人互相吹捧完了，再请他们去会议室。 这工作都提前做好了，考核就是个形式，虽然也挑出了一些问题，但都是无伤大雅的问题。 最后所有流程走完，把人再邀请到宾馆，对着他们开展了酒肉攻势，杨辰把菜单又进行了调整，少了几个家常菜，增加了两个大菜，虽然总价值没有提高，但却让人感觉物超所值，吃到了平时吃不到的菜。 最终是皆大欢喜，不过名次还得等全部考核完后才出来，杨辰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第283章 许大哥出来了 当时杨辰接的几项工作，基本上都告一段落，三城同创这个不用在意，现在唯一没动静的就是那个内部评比。 但由于张丰年担心杨辰再操作的非常完美，在局里的权威就更无人能制了，所以不敢提评比的事了。 他不说，杨辰肯定更不会去推动这件事，内部评比这种，向来没有一个统一标准，必然要得罪一部分人，所以杨辰也宁愿不去做。 杨辰还是那个杨辰，副局长还是那个副局长，但现在局里的见了杨辰，那声“杨局长”叫的格外心甘情愿，或者说叫的发自内心。 喜欢也好，讨厌也好，但也没有人再敢把杨辰忽视了。 一个领导干部，不管大小，如果你仅靠背景立足，别人或许会怕你，但不会尊重你，你靠能力立足，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都会尊重你。 杨辰没有因此洋洋自喜，以他的心理年纪，已经能够对各种目光安之若素了。 这天，他正在办公室无聊，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里许见深有气无力地说道：“兄弟，有空来我家一趟吗？” “有，我现在就去。”这个兄弟叫的杨辰很尴尬，毕竟这段时间一直叫肖思华为阿姨，跟许梦琪也或真或假外出逛街了几次，人多的时候牵牵手搂搂抱抱也是常有的事。 习以为常之后，两个人也不管是不是当着别人，感觉该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伸手了。 所以许见深这个兄弟叫的杨辰很是不适应。 在电话里，杨辰也没有多问，反正见了面自然要说，对于许见深这么快出来，杨辰确实感觉意外，上次听许梦琪说，估计要过完年才能出来，难道说省纪委也这么人性化，特意把他放出来过年？ 到了许家，杨辰熟门熟路就走了进去，许见深正在正厅坐着发呆，肖思华在厨房忙碌着，许梦琪的房间门关着。 “来，坐坐坐。”许见深见杨辰过来，急忙站起来招呼，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倨傲。 “这是到底了？”杨辰上来先问道。 因为他这里如果完全结束的话，，张涛那边等于也结束了，马上要过年了，能不能让他在家过年，是张家最关注的，三天两头给杨辰打电话。 “嗯，还好，免职了，没其它措施。”许见深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看起来沉稳了许多。 他对于这个结果肯定是不满的，但他实在不想在里面待了，无休止的讯问，隔三岔五就把你叫过来问那些重复多遍的问题，你回答的有一点跟以前对不上，所有的问题都要重来一遍。 他也知道，这是对方也拿他没办法了，只能这么折磨自己，继续坚持下去，结果可能会好一点，但区别不大，他这个局长肯定是干不了了，降级还是免职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保留党籍保留干部身份就行，虽然以他的年龄，也不可能东山再起了，但毕竟只要还有这个，就代表你还是体制内人，就是自己人。 所以最后就好好求了求妻子，让妻子把自己捞了出去，职务没了，自己就好好做生意，人又不是只有一条路走。 “那我表哥的事怎么办？能给个结果吗？”杨辰才不管他什么结果呢，人都出来了，还怕啥，两个人只是合作伙伴，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表哥这个比较困难，判刑是在乎难免了，最多不过是缓一下，不用进去。”说起这个，许见深就有点难以开口。 毕竟杨辰的表哥和自己的亲戚都是受了自己的拖累，自己也是把大部分罪名推到了他们身上，才完好无损地出来的，不然的话就不是光纪律处分了。 “行呀，只要不进去就行。”杨辰知道这其中的关卡，张涛是受了许见深的拖累，其实也掩护了自己，所以这点杨辰一定会想法，不让他进去。 现在的人，只要不用进去，甚至都觉得没有住过监。 “但是，这个费用，还需要你出一下。”许见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按说他该出这个钱的。 可是他的钱，大多数都用来打点了，剩下那些隐藏较深的，现在也不敢动用，所以还真是紧巴巴的，腾不出来。 “我出就我出，这个没问题，尽快给个结果就行。”杨辰更怕夜长梦多，有些事，看似目前没问题了，但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翻盘。 “行，没问题，交给我吧。”许见深说完之后，看着杨辰有些难以开口，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我现在工作也没了，就想专心致志地做生意，还干绿化，有你嫂子在，也没有谁敢为难我，所以你看？” 以前两个人合伙，许见深那是干股，他拉的业务，他负责结款，看起来活都是杨辰他们就干的，但大头是许见深的。 但现在，他可能还拉来活，但没有掌控权了，就跟一个业务经理一样，杨辰自然不可能让他拿大头了。 杨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生意其实对杨辰来说已经没有赚钱的意义了，但肖思华这条线还不能丢在，而且跟着自己的人，也得有个营生，不过到这个时候，杨辰肯定就不会再让着他了。 于是就直言不讳地说道：“咱们先三七，如果到年底盈利了，我再多给你一成的红利，王振魁和张涛他们各两成的股份，盈利的话，一成红利，我可以一分不拿，但我得对他们两个负责。” 杨辰也不可能公司的控制权给了许见深，两个人又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凭什么要把一个运转良好的公司给你，所以杨辰该控制控制，就为了给王振魁和张涛撑腰，杨辰也得留在公司。 许见深其实想四六的，但现在公司在杨辰手里，干活的人也是杨辰的人，他自己这边还不知道好使不好使呢，也不敢要太多股份。 三成就三成吧，盈利肯定是盈利的，到时候自己还是四成。 对于杨辰一分不要，许见觉自然觉得奇怪，不过他也知道，杨辰手里好几项生意呢，不差这个，所以也没有多想。 “这次我也没让老屈好过，我把他干的那些勾当，都跟省纪委说了，他哥又管不到省纪委头上，这次就算他幸运，也得脱一层皮才能出来。”许见深恨恨地说道。 杨辰对此哂然一笑，不置可否，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用。 第284章 许梦琪吐露的大秘闻 许见深这次确实吃了大亏，一个实权正处局长丢了，对于始作俑者，恨之入骨很正常。 但是不要忘了人家堂哥是市纪委书记，你老婆才是个市委办主任，人家动不了你老婆，还能动不了你。 不过人都有报复心理，换成杨辰自个，也不一定有想的那样理智。 许见深当时确实有点缺乏谨慎，到处跟这个说跟那个说，这是自己的生意，抢别人的生意也是丝毫不顾情面，恨他的人比较多。 像杨辰这样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是老板，知道的也觉得他不像，从不颐指气使，也不仗势欺人。 他赚钱，都是利用眼光，也叫未来的信息差赚钱的，很少跟人直接展开竞争。 “大概需要多少，你说个数目，我让人把钱给你送过来。”能花点钱不让张涛进去，至少对张红霞是个交待，至于张家其它人，杨辰才没有什么好感呢。 “拿两万块钱吧。”许家肯定不可能连两万都拿不出来，但这个时候不太方便。 许见深一直很奇怪，杨辰赚的钱的第一桶金是从哪来的，这么年轻，对赚钱这么重视，但对钱却这么淡然。 “行，我现在就去准备。”杨辰也没打算在他家吃饭，看他来了这么久，肖思华和许梦琪一个都没过来，就知道许见深没打算让那个虚假的感情继续下去。 果然，杨辰都提出告辞了，只有肖思华出来说了一声，许梦琪根本没露面。 杨辰把钱送了过去，又让王振魁主动跟老许联系，其它杨辰就不打算管了。 好久没见黄雅婷了，好不容易来一次清远，互相安慰一下彼此，食髓知味的感觉不止黄雅婷有，杨辰同样也有。 杨辰房都开好了，本来约好了一会过来的黄雅婷却迟迟未来，杨辰打电话过去，也不接，不知道怎么回事。 杨辰澎湃的欲望差一点就要憋回去了，黄雅婷才回过来电话，说一个跟了许久的大客户突然上门，说要采购一批手机，给手下的业务经理们用。 就差临门一脚，就要做成这一笔大生意，黄雅婷有点舍不得，自然就只能委屈杨辰了。 杨辰望了望冲天而起的小兄弟，没办法，换成自己，有可能也是这样，但心里就是有点不爽。 “晚上我肯定过去，实在不行，我把玉莹就叫过去，我们两个一起伺候你，这叫个什么来着？”黄雅婷在电话里笑吟吟地问道。 “叫双飞。”浑不知电话这头的杨辰已经被刺激的快要欲火焚身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飞你，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黄雅婷还在故意挑逗着。 “赶紧来吧，再不来我就要爆炸了。”杨辰赶紧挂了电话，这小娘们，越来越调皮了。 杨辰辗转反侧了半天，死活消不下去，就在他打算去洗个凉水澡时，电话突然响了，竟然是许梦琪打来的。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杨辰不解地问，听着她在那边好像在抽泣，杨辰有些奇怪。 难道因为老许不让她跟自己来往，就这么伤心？杨辰有点不敢相信。 两个人充其量只是玩了把暧昧，互相享受了那种似假实真的感觉，用不着这么伤心吧。 “你马上到，老板，这里是哪里？建设路上的天府酒家，马上到，不然你这个女朋友就要被别人睡走了。”电话里，许梦琪显得特别放肆，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杨辰不敢怠慢，赶紧就驱车往那里去，好不容易看到“天府酒家”的门头，心才放下半个。 进去，看到许梦琪一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已经喝的东倒西歪了。 看到杨辰过来，一个看起来胖乎乎的中年人赶紧跑了过来：“这是你女朋友吧，赶紧把她带走吧，到这里二话不说，就叫了一瓶酒，就开始灌，结果一口下去就吐了，然后就在那里闹。” “谢谢，老板，多少钱。”杨辰把账结了之后，才走了过去。 “你还敢来呀。”一见面，许梦琪就两眼通红，奇怪地问。 “我怎么不敢来？”杨辰有点不解，看许梦琪虽然略有醉态，但还算清醒，就对她说道：“有什么事，咱们去外面说。” 许梦琪没有拒绝，站起来的时候，还打了一个趔趄，杨辰赶紧过去搀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你少碰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着满店里的人都是一脸的好奇，杨辰也没有解释，赶紧拉着她走，这小姑娘，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跑到这里喝闷酒。 到了车上，杨辰把她让到后座上，就要关上车门去前座，却被许梦琪一把拉住：“你说，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当傻瓜？” “到底怎么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杨辰干脆把她推到里面，自己跟她坐在后面问道。 “我到今天才知道，我的生活竟然全是笑话。”说完许梦琪猛地扑到杨辰的肩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杨辰赶紧把她揽住，温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许梦琪连头也不抬，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爸和我妈在里间吵架，我偷偷过去听，原来我妈竟然跟秦伯伯有一腿，这次也是我妈求他，我爸才能够出来，而且我爸外面也有人。” “两个人都瞒着我，说什么我是他们最爱的宝贝，原来都是骗我的。”许梦琪一边在杨辰的身上抓着，有几次感觉嘴都张开了，但始终没咬下去。 “不管他们的个人生活怎么样，你要相信，他们爱你的心是真的，这个你应该能感觉到的，他们固然有些事瞒着你，但不是所有都是假的。”杨辰心里大吃一惊，但又觉得理所当然，嘴里还得安慰着许梦琪，这么复杂的世界，许梦琪这样的小女孩性格，当然难以接受。 这个说法倒是让许梦琪能够接受，但清醒过后，发现跟杨辰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姿势抱在一起，立刻伸出双手把杨辰推开。 杨辰毫无防备之下，头“咣”的一声碰到了车门之上，疼痛难忍，火气也一下子就上了：“你推我干啥！”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我不清不白的，还跟黄雅婷上床。”许梦琪瞪着双眼，冲杨辰喊道。 第285章 永远难以琢磨的女人 “啊！”杨辰就是一愣，许梦琪是怎么知道的，自己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呀。 “傻了吧，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吧，你不是老吹嘘自己正大光明，没有什么可隐瞒人的，最喜欢实话实说，咋不说了。”许梦琪看着杨辰，一脸的讥笑。 “你怎么知道的？”那会是谁泄露的，总不会是黄雅婷吧，杨辰弱弱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的，黄雅婷主动来找我炫耀的，你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不知道她在我面前炫耀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多可恶，我知道好久了，但我就是不揭穿你，看你能表演到什么时候。”刚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生一下子不见了，换成了一个刁蛮尖酸的女人。 “呵呵”杨辰尴尬地笑了笑。 这能咋解释，总不能解释说没有这事，这真是让杨辰无言以对。 但杨辰突然想到，如果她知道了好久的话，后来自己见她那几次，贴贴挨挨的，也没见她反对呀。 但这话不能说，说出来对方只会更生气，更恼羞成怒，杨辰只能装死不回应。 终于占到了上风之后，许梦琪整理了整理衣服，然后指了指前面：“开车，送我回家。” 杨辰二话不说，立马窜到前面开车，赶紧把这个瘟神送家吧，以后可不敢约她玩了。 把她送到家门口后，许梦琪已经恢复了平静，杨辰还要往里面送她，被她一把拦住：“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声音又大又响亮，惹得周围的人都来看。 “姑奶奶不想再跟你演戏了。”许梦琪用鼻子一哼，小声对杨辰说道。 “我知道，我不该忘记你的生日，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演戏谁不会，只不过考虑到肖思华和许见深的面子，杨辰不敢太过分而已，所以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反正许梦琪刁蛮任性在院子里也是出了名的，你让我丢面子，我也不让你好过。 许梦琪被气的只哼哼，却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不然只会让她在满院子里的人形象更差。 再说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再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就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脚，扭身走了，肖思华正好出门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她强行拉了回去。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演下去了，虽然过程也挺美好的，杨辰甚至感觉再来个三五次，就能把许梦琪拿下了，当然了，现在狠狠心也能，只不过要用点小手段，而且后果难以预料。 估计许梦琪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怕再来几次后把持不住，干脆才借机撕破脸了。 不要把女孩子想的太简单了，在感情方面，女孩子要比男的成熟。 正好这个时候黄雅婷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宾馆了，问他怎么不在。 杨辰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怪这小娘皮，让自己今天大大的丢脸，必须惩罚她。 想到这里杨辰就加大了踩油门的力度，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到了宾馆，进了房间，黄雅婷已经玉体逞艳，躺在床上做出了诱惑性的姿势。 杨辰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二话不说，飞身扑上，先折磨压迫她一番再说。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凶悍，我都快晕过去了。”事毕之后，黄雅婷伏在杨辰怀里，委屈地说道。 “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把咱们两个的事告诉许梦琪。”杨辰故意虎着脸问道。 “哈哈”黄雅婷立刻张扬放肆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忌春光泄露。 “我早就跟她说了，我本以为她当时就要发作的，没想到竟然忍到了现在，真够可以的呀，梦琪也比以前成熟了。”笑完之后，黄雅婷还是一脸的忍俊不禁。 “你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杨辰的脸实在板不下去了，没好气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说，凭什么我跟你就要偷偷摸摸，你跟她就要正大光明，我得不到你，她也别想，你以为我不嫉妒吗，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我为什么不给说。”黄雅婷越说越气，一边说一边在杨辰身上拼命打着。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两个就是应付一下，虚的，等许叔叔出来，就好了。”杨辰只好全力给他解释着。 “虚的，玩会玩会就变成实的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样子，你能忍住才怪，你就是那种渣男，不拒绝不负责，哼。”黄雅婷气还没有消，伸出两排小白牙，望着杨辰全身，看看从哪下口比较合适。 “我也是没有办法。”杨辰把她抱在怀里，心里确实有点难以抉择。 他并不是不想跟谁发展成婚姻，但前世的遭遇让他对婚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女人要是变起心，变的比男人还快，而且毫无留恋。 黄雅婷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家世不错，人性格也好，但杨辰的心里并不是多有自信，觉得自己能一直驾驭得住她，很多事包括他在香江拥有巨额财富的事，从来不敢告诉黄雅婷。 黄雅婷温柔地抱住了，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的情况，也不强求，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也不后悔，虽然我没资格管，但是，不代表我会乐意看到你跟其它女人眉来眼去，更不想知道你跟其它女人上床。” “所以，你可以骗我，但请骗的真一点，不要让我知道。” “特别是那个王玉莹，你是敢跟她上床，别怪我不客气，哼。” 虽然她没有说如何不客气，可是从她眼神下瞄的举动，就知道威胁在那，杨辰只好表示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其实我很感谢你，手机店的生意很好，超乎想象的好，我都不知道清远市有这么多有钱人，有的时候甚至一天收十几万，现在看到钱，我都有点麻木了。” “就冲你给我这么好的生意，我都要感谢你，至少有了这个生意，我就不用完全听家里的安排了，快来爱我吧。”说完黄雅婷温柔地拉住了杨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辰能说什么，只能再鼓足勇气，重整旗鼓，再度踏上征程，以身报效眼前的厚爱。 第286章 我本来就是排名第一 又过了两天，反贪那边终于吐口，会在描述上降低危害程度，这样缓刑就很容易拿到，虽然还不算板上钉钉，但基本上已经没问题了。 杨辰就把张涛叫过来，让他好好跟着许见深开始跑。 许见深虽然说职务被免了，但毕竟身份还在那个份上，一般的业务，他最多联系好，然后让张涛去跑，业务一旦拿下，王振魁带人入场开始干活，干完活，许见深再协调好，张涛负责过去结账。 这样一来公司的结构比较稳定，流程也比较流畅，同时三个人也能互相制约，任何人想要另起炉灶都不是那么容易。 工厂的流水线就是这样的，分的越细， 每个人在各个位置上就越专业，效率就越高，同时也让干活的人只熟悉自己的工序，想偷师都没有那么容易。 张涛听说有可能不用坐牢之后，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性格看起来也沉稳了许多，甚至主动提出，不回家过年，在公司值班。 杨辰私下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过年的时候带张家老两口来市里好好玩玩，就当是替张红霞尽孝了。 杨辰回到局里，继续自己的美男子生涯，除了还需要替张丰年开会外，基本上就是个吉祥物，说难听点就是摆设。 从这点可以看出，张丰年给他的分工是什么情况了，看似给了好多，听起来权力也不小，但既没有分管科室，也没有分管人员，都是些临时性的事务，干完就没了。 这天全县计划生育考核的结果终于出来了，水利局在全县所有的市直单位中，荣登第八，是近年来少有的好成绩，张丰年逢大会小会都要夸奖杨辰两句，夸杨辰工作能力高，协调能力强，有思路有手段。 这夸奖的有点不伦不类，一看就不是诚心的。 只是这个第八句，莫名地让杨辰想到了当时自己写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自己当时要是写四个的话？会不会就是第四名？ 这个猜想很不靠谱，纯属无聊而已。 时间过的很快，台历上面的日期已经翻到了腊月二十三，这是灶王爷上天的时间，也是阖家团圆的时候，杨辰却只能给张红霞打个电话。 因为这段时间，投资漂亮国的那几支股票一路疯涨，短短几天时间，就带了百分之三十多的收益，而换算过来就是两亿多。 张红霞哪舍得回去，虽然她也只是看着，也不用她操作，但主不是这样，她也不放心就这样回去呀，虽然杨辰说过能涨到明年这个时候。 她不回来，杨辰也没有办法，两个人只能电话联系了。 第二天上班时，杨辰来到办公室，对徐勤杰说道：“这两三天不要给我安排活动，我要到省城一趟，等过了二十八，我可以天天过来值班。” 其实普通员工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全来了，一个办公室只需要留一个值班的就行，但领导们不能，过年正是事多的时候，不仅自己的关系需要跑动，还要接受下面的跑动。 但杨辰不需要，他下面没有分管科室，也没有分管人员，所以他只需要跑动他上面的关系就行。 县里面李森波、辛久如、杨保国、张婉如，刘新海、尚红卫，这几个都需要走动下，包括张红霞的几个闺蜜家也得去一趟。 市里面只有肖思华，刘慧琴那里，杨辰也打算去一下，虽然人家不一定搭理他。 省里就李天国和魏海洋了，其它的人家，杨辰都懒得去了。 但杨辰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去海西省和京城一趟，海西省那边主要去看看梁小花，蔺省长那里他没有资格去，只能托梁小花把礼物转交了。 京城那里就梁知博一个人，但这两个地方，杨辰又必须得去一趟，这两位基本上等于杨辰在官场上最大的依靠，虽然轻易用不上。 去拜访他们，礼物不在多少贵贱，人到了比什么都行。 等杨辰风尘仆仆从京城回来，清远这边刚下了一场大雪，这场雪大的几十年难得一见，回来之后，杨辰就得组织员工扫雪。 因为他负责的三城同创。 白天在局里值班，晚上在砖窑值班，就这样，杨辰过完了年。 大年初一，杨辰吃了顿自己亲手捏的饺子，虽然个个歪歪斜斜，但吃着还行。 可惜现在还不能打视频电话，不能隔着电话看到人。 过完年，杨辰又恢复了原状，天天上班、发呆、下班三部曲。 这天，杨辰正发呆呢，突然王海强走了过来，眼神四处打量了一下后，鬼鬼祟祟地关上了门。 他也是科长里少有的去给杨辰拜年的，杨辰也不好意思给他脸色看：“怎么了，这是？” “杨局长，你听说了没有？”王海强却卖起了关子。 “我什么也没听说，就在听着你说呢。”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 正瞌睡呢，哪有心情陪你扯闲嗑。 “听说张局长要出国两个月。”王海强小声对杨辰说道。 “出国，去干什么？”要说去干什么都不稀罕，但出国，这年头还是比较少见的。 “听说是去西欧那边，学习和交流人家的水利设施建设经验。”王海强一脸的羡慕，看着很想代替张丰年去的样子。 “就是去玩来着，谁组织的，得花不少钱呀。”这年头只有官员们才能有这样的好事，说是学习和交流，其实就是去玩来着。 “省厅组织的，这钱是省厅拿一半，咱们拿一半，清远市各县区只有两个名额，就被咱们拿到了。” “去就去吧，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开，你赶紧去活动，争取主持工作呀。”王海强恨铁不成钢地对杨辰说道。 “主持工作有什么用，谁想主持谁主持，跟我没关系。”杨辰还以为是什么事，就为了这个。 等张丰国出国回来，权力还要交给他，主持这两个月又有什么意思。 只是主持工作，相当于两个月的临时局长，对杨辰来说，丝毫没有吸引力。 “怎么能不争呢，这次你主持工作了，就相当于你在副职中排名第一，以后再提拔就是优先提拔你了。”王海强急的在屋里只转圈，这就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本来就是排名第一，有什么好争的。”杨辰连眼皮都没有抬说道。 第287章 主持起风波 王海强被说的无言以对，对呀，忘了人家本来就是正科，这个是组织部的文件确认的。 “但是，这个，组织上并没有规定级别高的就能主持工作。”最后，王海强这样说道。 “但是我又不想主持工作，你这叫本末倒置。”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主持工作是为了证明你在副职中排名第一，便于提拔，但杨辰本来就排名第一，而且已经是正科了，主持不主持的，对杨辰来说意义不大。 杨辰也不想因为这个跟其它的副职闹的不愉快，好不容易让他们忽视到级别差了，再用这个去羞辱人家一把，杨辰觉得没必要。 杨辰不想成为所有副眼的眼中钉，因为他天然地站在这些人的对立面，自己要去争这个，只会被众人集火。 但杨辰要是不去争的话，所有人都要来讨好他，希望他可以坐山观虎斗。 在省市县三级政府里面，都设有常务职务，只有乡镇一级没有明确，默认排名第一的副乡长是常务副，就跟默认排名第一的副局长是常务副一样。 其实在厅局里面，是没有常务这一说法的，由于本身就是条条工作，副职各管一摊，一把手抓总就行，不像一级政府那样，有那么多杂乱性的事务，需要设立常务副职来主持或协调重要工作。 上到各部委，下到各行局，一般只有一把是高配的情况下，比如县级的组织部、统战部、宣传部，本身部长只是正科职务，只是为了体现工作的重要性，由常委来兼任部长了，并不是部长兼常委，而是常委兼部长。 由于常委还有分工要管全县其它工作，所以需要设立一个常务副协助部长负责日常事务。 警察、法院、检察院也是这个性质，因为这些部门的一把手，本身就要高部门级别一级，所以有一个常务副职。 但普通的部委或行局，是没有常务副这一说的。 但大多数人的意识中，是把排名第一的副职做为常务副的，但这个实际上是不对的。 像杨辰就是妥妥的排名第一，但别说常务副了，连一般的分工都没有。 “按说该你主持的，两个月的时间呀，局里都是你说的算。”王海强坐下来说道，态度显的非常着急。 这让杨辰心里顿时有些警惕，虽然觉得他这个人不错，但实际上并无深交，拼命地来劝自己这个干什么，主持工作对他又没有什么好处，弄的跟义愤填膺似的，明显过头了。 “就是临时主持两个月，有什么意思，无所谓的。”杨辰不动声色的说道。 见到杨辰不为所动，王海强只好失望而去。 到了下午，办公室果然来通知召开班子会，杨辰到了之后，几个副职正互相推让呢。 魏克山对曹永强说道：“老曹，你是我们局资格最老的副局长，这主持工作肯定是非你莫属。” 曹永强脸上洋溢着饱满的自得，嘴里却客气道：“那里那里，你比我还早一年提的副科，只不过你不是水利局而已。” “人家老于现在管办公事，管财务，人家才该主持工作，你们两个客气个什么劲。”纪检书记江中华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老家伙在那里虚让什么，还不知道是谁呢，你们怎么不提提我。 难道说管纪检的就不是副职了，谁都有机会才行。 “我不行。”于成朋赶紧推辞，这种事就算是心里千想万想，也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因为他在所有的副局长里，资格最浅，当然要排除杨辰这个怪胎之后。 正好看到杨辰坐在他的前面，赶紧把矛头转向杨辰：“要说主持工作，最名正言顺的就是杨局长。” 他并不是坏心眼，只是怕自己成为焦点。 杨辰赶紧摆手：“别，在座的各位，那个不是我比资格老，工作经验丰富，我还正向你们学习呢，怎么有资格主持工作，所以千万不要把我算在内。” 杨辰的态度十分明显，同时也非常真诚，对于他的性格，大家也有所了解，不是那种虚来虚去的人，看来是真的不想争，大家也就放过他了。 毕竟谁也不敢真的招惹他，人家是正科，天然就占据主动地位，他要真的想争，别人还真的不好说。 想争的主要还是魏克山和曹启强，于成朋也在跃跃欲试。 江中华虽然知道自己没资格，却一直四处拱火，看看能不能寻到机会，好火中取栗。 虽然表面上都在推，实际上都是在争，一直到张丰年走了进来，才告一段落。 今天的张丰年红光满面，看来能出国让他非常激动，刚一坐下就问道：“讨论的怎么样了，谁来主持工作？” “老曹吧，精通业务，资格又老，除他之外，没有其它人了，都不能服众。”江中华却突然站到了曹永强的这边。 “我也觉得曹局长最适合。”于成朋也突然改了口。 见大家突然都支持自己，曹永强心里觉得意外，但嘴上却客气道：“我虽然忙点，但坚持两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每到这种情况，曹永强就非常注意，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客气退让，他就是组织想提拔他时客气了一句，结果推迟了三年才上来，要不现在那有张丰年的事，水利局局长非自己莫属。 “你都这么忙了，再给你身上加担子让我们于心不忍呀，真要把你累出个病来，嫂子该埋怨我们了，还是找个年轻能干的吧？”曹永强说话的时候已经很注意了，还是被张丰年找到了漏洞。 说话的同时，张丰年还把目光隐隐投向了杨辰。 示意这才是目标。 杨辰赶紧举手：“刚才我都说过了，我还年轻，无力挑起这个重担，还是换其它老哥吧。” 杨辰是坚决不可能答应的，但张丰年就像是认准了他一样。 “杨局长，你是正科，按说肯定该你主持工作，你就不要推辞了，不然的话，我们就是报上去，上面也不会同意。”张丰年依次坚持着。 你想躲开，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你们现在不是太忙，正好负责抓总。”张丰年就补充了一句。 这个时候其它副职的目光投了过来，都带着不善。 “不管你们报谁都行，我没有意见，千万别报我，我是不可能同意的。”杨辰懒得跟他们纠缠，起身就走。 第288章 主持工作也要上任发言 杨辰连报的谁都没有打听，但据有人过来透露，最后报的还是曹永强，毕竟他是老资格了，别人也不好意思跟他狠争。 但过了没有两天，曹永强突然跑到杨辰的办公室，上来就是一句：“小杨，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杨辰才不惯着他，好言好语，敬你年纪大点，上来就撒泼，管你是谁呢。 “你为什么换成你的名字？”曹永强眼睛都红了。 “什么换成我的名字了，说清。”杨辰比他声音还大。 “主持工作的事，明明定下来的是我，为什么报上去的是你的名字。”说话的时候，曹永强都颤抖了。 “我tmd的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报的，谁报的你们找谁，来我这发什么疯。”杨辰拍的一拍桌子，指着门对他说道：“现在给我出去，我就当今天这件事没发生。” 曹永强想了想，好像杨辰确实一开始就说过不想主持，张丰年让他主持的时候，他都推了。 要是他想主持的话，当时就该顺坡下驴，接受下来的。 看来真的不是他动的手脚，想到这里曹永强不好意思地说道：“杨局长，看来是我错怪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出去。”杨辰依然不给他半点好脸色，指着门对他说道。 对这种倚老卖老的人，杨辰一点也看不上，有种去找张丰年闹呀，换名这种事，如果不通过局长，谁敢换。 就算真是杨辰做的手脚，也必须是得到了张丰年的默许。 想到这里曹永强就有些懊悔，怎么就轻信了别人的话呢。 不过对于杨辰丝毫不给他面子，他也心里有点不舒服，干脆冲杨辰点了点头，转身出门了。 下午，张丰年又喊开会，众人都过去之后，杨辰看到所有人看自己，都显得不那么热情。 杨辰也不在乎，我的态度很清楚，你们要是误解我，随你们的便，张丰年我都不需要讨好，还用管你们这些副职。 “我解释一下，本来我们报的是曹局长，但是报到白秘书长那时，白秘书长说不行，这个不是看资格，要看排名，杨局长是正科，排名是第一，必须是他。”会议开始前，张丰年给大家解释了一下。 虽然不确定他说的真假，但至少大家脸色好看了许多。 杨辰虽然不愿意，但也没有办法 ，只能接受。 “这个已经得到了县政府的批准，从明天开始，杨局长就开始主持工作了，大家对他，要象对我一样，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正科，大事小情，要先请求再汇报，务必不能出现任何乱子。”看似在给杨辰立威，实际上是给杨辰树敌。 杨辰也不说话，人家要这么说，他能有什么办法。 至于下面这些人，愿意误解就误解，自己还能求着过去解释不成。 大家都是副职，人家对你这个正职的尊敬都没到那里去，还要求他对别人。 先请求再汇报，人家是副职，不是下面的科长，这样的要求本来就过份，你还要求他对临时主持工作的这样，这明晃晃的就是给杨辰找麻烦。 杨辰都不想理会，有什么花招只管使出来，随便你。 见下面冷场，张丰年只好对杨辰说道：“杨局长，你来说两句？”然后又对大家说道：“大家欢迎一下，就当是欢迎新局长上任了。” 众人违心地鼓了几下，稀稀拉拉的，就是最配合张丰年的于成朋，也是鼓的不情不愿的。 杨辰没办法，只能接过来，总不能话都不敢说：“其实我是不想的，大家也知道。” 总不能一点都不表示，态度还是要表明，但接下来，杨辰的话就不客气了：“大家都是副职，平时工作的也很好，我呢，就临时主持一下，大家就以前是啥样还是啥样，小事自己作主，大事咱们开班子会议讨论就行，也没有什么听谁的不听谁的。” “但是呢，咱们也要把工作做好，不能给县里造成麻烦，让张局长在外面学习都不能安心，所以还是要互相配合，平时多交流，张局长在的时候能把工作干好，不在了咱们也能。” 张丰年听到这里，脸都黑了，什么叫我不在了，我是出国旅游，呸，出国学习去了，怎么就叫不在了。 杨辰继续说道：“以前我们常说，都是工作，要黑天和白天一个样，坏天气和好天气一个样，领导不在场和领导在场一个样，没有人检查和有人检查一个样，我不要求大家都做到四个一样，至少做到领导在与不在一个样。” 看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对着他们侃侃而谈，别说其它副职了，就是张丰年也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们辛辛苦苦半辈子了，才混了个副科\/正科，你才这么点年纪，就跟我们并驾齐驱了，凭啥？ 凭你是杨家的人？ 凭你能进省厅？ 凭你家里有钱？ 凭你有工作能力？ 凭你年纪轻轻却工作经验丰富？ 虽然他们都有点不服，却没办法提出来。 杨辰的表现不能说完美，但却非常稳定，稳定中还不乏可圈可点的地方。 但话说到这了，众人哪怕不服，也只能违心点了头。 张丰年心里充满了失望，但也知道，这已经是自己仅能做的打压了。 “行，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就按照杨局长安排就行，我虽然还没走，但我也要听杨局长的。”张丰年想着，先去国外看看花花世界再说，等回来以后，好好谋划如何整治这个小子，看看能不能想法把他挤兑走。 不然的话，再让他在水利局呆下去，自己就毫无威信可言了。 杨辰看着他心中暗笑，你就算是局长又能怎么样，从自己成了正科之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只要我不犯大错，你还能把我降级了不成 . 因为你也就是个正科，能拿我怎么样？ 看他这个老神在在的样子，张丰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确实，从这小子去了省厅，就像孙猴子脱离了如来佛的掌心，再也控制不住了。 等这小子从省厅回来，就像是学了七十二变的孙悟空一样，再也不怕自己这个水库龙王了。 第289章 杨局长 我们都信服你 张丰年走了，去参观学习发达国家先进的水利设施去了。 但局里却突然有一个传言，说张丰年走的时候，带了满满两大箱子现金，这一去就不打算回来了。 甚至有人来杨辰这里求证这件事，杨辰告诉他绝无可能。 这次出国是省厅组织的，真要发生这种事，省厅的厅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而且一般这样的活动，也会有安全这条线上的同志跟着，不会让出现这种情况。 除非他处心积虑地提前转移了财产，带现金是肯定不可能出去的，除非他打算去国外当流浪汉。 再说了就张丰年当局长这几年捞的钱，到国外屁都不是，除非是走投无路了，觉得风声不对，不然的话不会选择这样的路子。 杨辰站了出来安抚了人家，其它的杨辰就不管了。 包括办公室的工作，于成朋总是过来请示怎么处理，杨辰觉得奇怪，我是副局长，你也是副局长，就算我是主持工作，你也不用这么事无巨细大小都来请示吧。 杨辰只好对他说道：“于局长，这是你们办公室的具体工作，你分管办公室的，你作主就行，用不着再来跟我商量，以前张局长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就行。” 于成朋委屈地说道：“以前张局长就是这样要求的呀，必须汇报到，经他同意才行。” 杨辰就是一愣，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得请示，累不累呀。 “于局长，只要不是涉及三重一大的事，一般的小事你做主就行，需要我签字的，你让徐主任拿过来我签就行，不用你一趟一趟往我这里跑。”杨辰只好对他说道。 于成朋有点不理解，也不放心，指着一件具体的事：“像这个需要申报应急资金的，用不用开个班子会确定一下。” “咱们是申报资金，又不是花钱，成不成还难说呢，有什么必要开班子会，报告该打打，字我来签就行。”这就是当牵线木偶习惯了，没有主动思考能力，或者说有也不敢。 杨辰才不在乎呢，只要不是给自己头上甩锅，一切按流程走就行。 正在这个时候，徐勤杰突然跑了过来，见到于成朋也在，赶紧打了声招呼，对杨辰说道：“杨局长，刚才县委下了通知，要求一把手下周去县党校报到，参加‘三讲教育’学习培训班，时间一个月，封闭式学习，不考试合格不能出来。” “跟他说，一把手出国去了。”杨辰只记得“三个代表”，对于这个“三讲”还真不怎么熟悉，但不管怎么样，人不在有什么办法。 “跟他们说了，但他们说参加这个学习活动是政治任务，必须得参加。”徐勤杰隐瞒了很多原话没有说，比如说学习不够认真不能回来上班，认识不够深刻不能回来上班，自我剖析不够到位不能回来上班，反正是一个不对，你这个局长或或者说乡党委书记就得一直在那学习。 “那跟省厅联系吧，让他们看能不能联系上张局长，让他赶紧返回参加学习，现在估计到荷兰了吧。”杨辰一本正经地说道。 “噗嗤。”于成朋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对杨辰说道：“老徐的意思，让咱们再报一个人选，按道理说，该报主持工作的人去，但是你要一去，局里不是连主持工作的人都没有了。” 杨辰本来就是临时主持工作的，他要再一去，水利局岂不是又得找人主持工作，但局长不在，主持工作的人也不在，谁来决定由谁主持。 “一把手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报我吧。”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别，老徐，你跟县委的人说说，看看能不能换个人我，我们这情况特殊，我也听说了，这个班还要办好几期，到时候再让张局长或杨局长去吧。”于成朋可不想让杨辰去，杨辰如果再一去，水利局这边非打起来不可。 闹的大了，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要说非去不可的话，就报我的名。”杨辰才不会管这个呢。 徐勤杰苦着脸走了，于成朋不放心又赶紧跟了过去，结果没过一会，两个人又回来了。 “杨局长，跟人家解释了，人家说不行，说换人的话，必须得通过组织部张部长，或者通过范书记。”于成朋回来以后，为难对杨辰说道。 他知道杨辰跟张部长有着很深的关系，所以来这的意图就是让杨辰去找张部长说说，换成其它人去。 “因为这个找领导，让我怎么开口，我在水利局不可或缺，必须留在这？那人家都是正局长，岂不是更有理由，这种情况下，谁开口，谁就是自找麻烦。”杨辰才不会因为这个就去找张婉如呢。 说的于成朋和徐勤杰无言以对，杨辰身为主持工作的人，不去开这个口，他们这些副职，肯定更不敢开口。 结果名单报上去后，负责审阅名单的张婉如一看名单，一眼就看到了杨辰的名字，立刻指着名单问道：“水利局的一把手呢，为什么报的是别人？” 下面负责报名的人赶紧解释，张丰年出国去了，杨辰是负责主持工作的，所以报的杨辰。 “他本来就是主持工作的，再让他去参加学习，水利局怎么办？再换个主持工作的，让他们重报人选，张丰年列到下一期。”张婉如把脸一板，工作人员不敢争辩，赶紧去落实去了。 通知到水利局的时候，杨辰也没有自行决定，而是把所有副局长叫了过来，共同商量人选。 其实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但这个活动来势汹汹，谁也不敢说不参加，只是不停地说自己手边有重要工作，暂时走不开，希望列到下一期。 “大家都有工作，这个我知道，本来我最闲的，已经报了我的名字，结果县委不让，让另选人选，咱们也没办法，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谁去比较合适，反正迟早的事。”杨辰对大家说道。 张丰年面对这种情况，都不能一锤定音，何况杨辰呢，大家还是纷纷说困难，反正是不愿意去。 最后魏克山看争不过别人，因为他管人事的，这个活动跟他比较对应，就对杨辰说道：“杨局长，你来指定吧，我们都信服你，相信你的公平。” 第290章 主持工作后的第一把火 “这样吧，咱们抓阄，抓到谁就是谁，这样最公平，全凭运气，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杨辰懒得理会这些勾当，提出了一个最常见也是最能解决人类争端的办法。 “这也太儿戏了吧。”于成朋在下面小心嘀咕着。 “三讲哎”，这么严肃认真的事，竟然通过抓阄来确定人选，于成朋有点不能接受。 “行，那就抓阄，这样最公平。”这样一来，任何人都有机会，也都有可能。 有人认为这是一个苦差事，但也有人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对副职们来说，能见到县领导的机会可不多，而且同学们还都是各行局各乡镇的一把手，以后有什么事也不愁找不到人帮忙。 “老徐，你现在做四个阄，要一模一样，看不出来的，一个写去，三个写留，写好给我。”杨辰吩咐徐勤杰去做阄。 同时叮嘱众人：“愿赌服输昂，任何人不得反悔。” 众人皆点头答应。 徐勤杰把纸条撕的整整齐齐，然后写上字叠成小块，真的从外表看不出一点了，才交给了杨辰。 杨辰拿过来翻来覆去地洗了洗，然后伸出手来，对众人说道：“来，一人拿一个，按年龄来，老曹你先。” 曹永强拿出一个直接打开，示意给众人看，一个标标准准的楷体小字“留”清晰可见。 “看来我不用去了。”曹永强把纸条丢到桌上，任由人观看。 魏克山也抽了一个“留”，没好气地丢到桌上。 江中华和于成朋两个人互看了一下，竞争对手只剩下一位了，每人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也不需要再谦让什么，共同伸手，去拿杨辰手中的纸条。 于成朋拿到后，一打开，就松了口气，看到他的表情，江中华就有些失望，连纸条都不想打开了，但看到于成朋纸条上依然是一个“留”字，才不敢相信地打开了手里的纸条。 “看来江书记手气更好一点，徐主任，去把江书记的名字报上去吧。”这个结果最合杨辰的心意，因为跟其它人比起来，江中华是最清闲的。 在局里，他这个纪检书记就跟摆设差不多，别说对局领导班子进行监督，连科长他都不怎么得罪，老好人的性格管纪检，说起来就是笑话。 其它人如果去学习了，杨辰还要接过他那一摊子事，只有江中华去了，杨辰不需要费心。 看着众人像送瘟神一样的态度，本来还挺想去的江中华突然有些不甘心，是不是不该去的。 杨辰才不管那么多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一会，许袅晃动着娇躯走了进来。 “以后是不是就该叫你杨局长了？”许袅坐下来娇滴滴地问道。 “不用以后，现在就可以叫我杨局长呀。” “我说的是真正的局长，不带副字的。”许袅认真地盯着杨辰说道。 “这个估计不太现实。”杨辰没有解释太多。 “你都主持工作了，怎么就没有一点新气象呢，大家都等着呢，看你有什么大动作。”许袅知道从杨辰这里问不出个什么来，只好发出另一个疑问。 “我就临时主持个工作，能什么大动作，还新气象，满打满算两个月的时间，能有什么新气象。”说这种话的人，也不是真的支持杨辰，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那也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呀，这样谁知道你在主持工作。”许袅有点不满地说道，感觉杨辰这次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锐气一样，变的安分守己起来。 “马上就有，这两天小心点，不要迟到早退。”杨辰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声。 “你要查岗抓纪律呀？你也不怕人骂你。”许袅闻言更加失望了，主持工作了都，有这么多工作可抓，竟然要抓纪律，真是难以理解。 “我为什么要怕，有一个敢当面骂我的，都算他有胆量。”杨辰才不在乎这个呢。 当领导的需要考虑照顾每个人的情绪吗？根本不需要，你满意与否，又不影响领导的晋升和提拔。 “你随便，我才不管你呢。”许袅脸带情绪地走了。 杨辰拨通内线电话，打给了徐勤杰：“徐主任，你通知各科室一下，下午我准备在各科室转转，看看大家的工作状态。” 徐勤杰有些不解地挂了电话，一边安排人通知，一边去问于成朋，杨辰这是准备干什么？ 难道是想在全局的人面前逞逞威风，还是说打算插手某些业务。 “你想多了，应该都不是，他就是查个岗，又不想明说，改了个说法而已。”于成朋一想就知道不对，杨辰不是那样的人，再一想，就明白了杨辰的用意。 “那他还叫通知各科室干什么？我还有什么意义吗？”这下徐勤杰更加不解了。 “只能说人家是个讲究人，不打算不教而诛，明白着告诉你要查岗了，你要还不在，就怨不得他了。”杨辰的举动每每出乎于成朋的预料，于成朋都不打算猜了。 下午，杨辰在于成朋和徐勤杰的陪同下，后面还有一个人事科的刘云和办公室的小董。 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转，于成朋管的科室肯定没有这种情况，人员齐备，精神饱满，杨辰随口问了几句工作，也是回答的头头是道。 杨辰很是满意地对于成朋说道：“看于局长管的科室精神状态，明显不一般，全局都应该向你们学习。” 到第四个科室的时候，尽管上午做了通知，依然有两个人不在。 “小董，去查查办公室有没有他们两个的请假条，小刘，你把两个人的情况记录下来，咱们什么时候来了，他们不在，也提供不出去向，一律按旷工处理。”杨辰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 什么去政府送文件了，什么家里老人有病了，他们的科长一直在纠缠不休。 杨辰实在忍不住了，正色对他说道：“你说他去政府送文件了？去那个科室了？我现在打电话问，如果说人还没到，我这就派人去政府门口等，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行不行？” 那个科长还想诡辩，杨辰再次说道：“你说她家里老人生病了？她老人叫什么，在那个医院？得的什么病？咱们现在就去看，你敢保证不？” 那个科长顿时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你们科室主要是做什么的？去年都干了点什么？今年的目标是什么？都采取了哪些措施？你给我说一下，时间为三分钟。” 那个科长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额头上的汗水像是被打开了水龙头开关一样。 “走吧。”杨辰也不难为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转一圈下来，总共有十四个人不在，除了有一个是办公事去了，跟对面联系也确定了他在，其它人均是毫无理由的旷工。 第291章 轻描淡写显本领 “把这十三个人的名字登到外面的黑板上，让他们就今天下午为什么不在岗位上，写出情况说明，交到办公室，至于进一步的处理，让张局长回来以后决定。”查完岗后，杨辰交待道。 “情况说明？怎么写？有要求没有？”徐勤杰不解地问。 第一次接触这玩意，从来没听说早退或旷工要写情况说明的，都是检讨或检查。 “就写为什么查岗的时候不在，去干什么了，对此有什么认识就行。”杨辰随口解释道。 于成朋啧啧称奇，看人家这领导水平，明明是让人检讨，偏偏要说成情况说明。 人家也不让你在会上公开读，但就是要存到办公室，什么时候想用了，拿出来就是把柄。 而且这样的处罚就到底了吗，并没有，人家还非常大度地表示，等张局长来了再说，现在还不算处罚呢。 就个旷工，以往根本没人管，就算是逮到了，无非是挨顿骂，但人家呢，说明情况就行。 “跟大家说一声，最近领导不在，但越是这样，越是要加强纪律，提高工作要求，把工作做好，不能领导不在了，咱们却惹出漏子来，给领导找麻烦。”杨辰转过头来，对于成朋说道。 这个是绝对的正确，如果这个时候出了问题，那板子绝对打不到张丰年身上，绝对是主持工作的杨辰承担。 但巧就巧在杨辰不说自己怕承担责任，而是怕给张丰年惹麻烦，让人不配合都不敢。 “行，我一定传达到位。”徐勤杰看于成朋走神，赶紧点头答应。 “除了不定期的查岗外，你们办公室再下个通知，每周三周五检查卫生，每周一召开工作例会，各个科室长向领导班子汇报上周干了点什么，本周准备干什么。”杨辰一边想一边交待着。 徐勤杰怕记不错，赶紧从兜里掏出小笔记本，一项一项记录着。 “同时要向大家说明，这个是临时性，张局长一来就自动停止，不是长期性的，主要就是为了保持稳定，我呢，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所以就大家一起群策群力，共同努力，把工作干好。”如果不是怕出事牵连到自己头上，杨辰才不管那么多。 “另外，于局长你跟财务结合一下，看看能不能挤出一点费用，隔三岔五给大家改善下伙食，比如每周一三五，给大家加个肉菜，早晚也别总是馒头，弄个花卷或包子什么的，也不花不了多少。” 杨辰也不会一味地客气，该工作还是要安排的。 于成朋苦笑着答应了，看人家这领导艺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拿捏的多好，周一开例会，周三五打扫卫生，所以人家就趁这三个加餐，让大家有怨言却说不出来。 我给你们造成麻烦了，但我也想法补偿你们了呀，等张丰年回来，那些折腾人的可以停了，但这些好的呢，也能停了不成。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的就是正科呢，就是厉害，不佩服不行，这一刻于成朋才是真正认识到了，杨辰的正科不是白来的。 自己别看一大把年纪了，论工作论能力，确实不如人家，这被领导的心甘情愿。 杨辰的三板斧很快就在局里烧了起来，抓纪律，讲卫生，定时汇报，说动作小吧，全局不得安生，说动作大吧，抓得都是这种小事。 就连王争明也来扭扭捏捏地表示，说杨辰应该大刀阔斧地来个改革，他是肯定支持的。 杨辰很想说，你连个副局长都不是，拿啥来支持我，还改革，局长都不敢提这个口号，我还是个临时主持工作的。 “王哥，我这个年龄来主持工作，本来就让人担心，我要是做的动作大一点，就会被人认为不稳重，得势就猖狂，所以我只能抓这点小事。”杨辰非常认真地对他说道。 其实杨辰本来是什么动作都不想有的，但经有心人指点，说他如果一点举动没有，别人也会认为他缺乏魄力，没有主动性，对工作没有思路，身上会被打一下“能力欠缺”的标签。 对于副职，特别是有追求的副职来说，主持工作是很有用的，你的表现就可以做为下次提拔你的理由，你说他当不了一把手，人家主持工作两个月，一点问题没有，单位运转正常，一点工作没耽误，这就很有说服力。 动作大了，会被说不稳重，没有动作，会被说没魄力，所以要不大不小才行。 所以抓纪律、讲卫生，这两项是永远没有错误的，小到幼儿园和学校，大到各单位企业，没有说抓纪律是错的，讲卫生不对。 但杨辰又通过加餐收拢了一部分人心，至少对普通员工，这个还是很受欢迎的。 到了第二周，查岗之后，只有一个人无故不在，这位就是想钻空子，觉得不会撞到点，上班去打麻将了。 这就是典型了，当场被贴了大字报，他还托人晚上想找杨辰通融一下，被杨辰拒绝了，本来就没有处罚，怎么通融。 然后对于所有在岗的同志，每人奖励三张电影票。 对于成家的人来说，你奖一张电影票，根本没有人，人家咋去干，就是单身的员工，一张电影票也没有意义，除非他打算在局里找另一半。 这给大家一种感觉，杨局长还挺有人情味，考虑事情也确实完善。 第三周，杨辰又拉上大家搞了一个徒步训练，然后到平山县委抗日遗址参观学习，吃过农家饭后，又听老干部讲革命故事，这个活动受到了县直工委、组织部的大力表扬，还被做为党建工作的典型报到了清远市，清远市又往上报，最后登在了《昌江组工报》。 “看，这就是本事，钱花的不多，效果却特别好，既获得了上级的表扬，又赢得了下级的爱戴，这容易吗，你能想到这主意吗？”于成朋最近有化身杨辰捧的迹象，反正就是各种夸。 虽然他只是对办公室的人说说，但很快就传遍到了全局。 大家一想，可不是，人家就抓了这么点小事，就能做为全省的典型，这就是本事。 第292章 到底谁要走 这天杨辰刚刚从张婉如的办公室出来，张婉如从杨辰这件事得到了灵感，想把这件事同“三讲”教育活动结合起来，搞一个大型的重走革命路○重听革命史的重温经典活动。 想让杨辰给她出几个主意，杨辰把自己知道的说了说，张婉如却不太满意，杨辰知道她要的是那种轰动性的活动效应，但那个并不好做，而且真的做出成绩来，也是县委书记的。 走在县委大院，几乎个个见到杨辰，都要喊声“杨局长”或打个招呼，代表着杨辰在全县，或至少在县委大院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站住！”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杨辰回过头，对段晓敏说道：“怎么了？” “出名了，就不认识我了？”段晓敏心里有着强烈的不甘，从杨辰这次回来后，特别是上次出手之后，她主动了很多次，杨辰却显得一点兴趣都没有。 冰冷的事实让她最终意识到，杨辰对她并没有什么兴趣，上次出手帮忙可能纯粹就是帮忙。 认清了现实之后，她许久都没有跟杨辰联系，可是杨辰这次出名之后，就连容县长也一个劲地夸他，让她的心又有所活动。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自己要是多努力一把，是不是就能把他拿下。 心里刚打定主意，转眼就看到了杨辰，她顿时如心花怒放，看着杨辰，脸上洋溢着春情荡漾的笑脸。 对于这位不太矜持的女孩，杨辰颇有点难以应对，明明想攻略自己，却又放不下架子，冷一阵热一阵的，没有耐性，杨辰能怎么办，鼓励她加大追求力度。 有些人能够平静地接受失败，有的人却不能，杨辰认为段晓敏属于后者，所以一直跟她保持距离。 像一个优秀的男人，就像漆黑夜里的灯火，光和热会深深吸引那些扑火的飞蛾。 “怎么会，没看到。”杨辰还是打定主意，不招惹对方，态度自然略显生硬。 段晓敏心有不甘地咬了咬嘴唇，这话一定就是有话快说的意思，有心不说吧，还是有点不忍心：“你是不是又要动了？” “怎么可能？我才刚任命几个月，怎么会动。”杨辰赶紧否认。 “那我怎么听组织部的人说，在整理你的档案。”段晓敏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杨辰的脸。 “我不知道，我又不认识组织部的人。”杨辰赶紧否认，这可千万不能传出来，肖思华才刚刚开始运作。 你是不认识组织部的人，你认识组织部长。 对于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段晓敏真想扭身离去，但想到听到的消息，她又觉得杨辰更加吸引人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但是我还听到一个消息，有人不想让你这么容易上去。”这个消息是她从政府办听到的，政府办一帮三十来岁的正科副科，那个不想放出去执掌一方，都还没有机会呢，怎么会让杨辰这么容易成事呢。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提拔这种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别为我宣传就行。”有人拦不拦的不重要，没有谁的提拔会一帆风顺的。 只要几个主要领导那没问题，其它人想拦也不会有什么作用的。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段晓敏白了他一眼，见两个人站在路边一直聊有点太显眼，就主动说道：“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好的，再见。”杨辰看着段晓敏离开，心里却想着，这世上就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或，前天才开始动，今天消息就传的那都是，这也叫保密？ 杨辰回到水利局，批了几份文件，怎么都感觉有点心浮气躁，怎么都静不下心来，虽然杨辰参加工作以来，也算干过好几个职务，但无一例外，都是那种辅助性的工作，几乎没有独自挑过重担。 不管是到那个小单位当一把手，还是去乡里当个乡长，都不象现在这样，说是副局长，实际上手里并没有什么实权，说起来杨辰是在主持工作，真要侵犯其它副局长手里的权力试试，肯定会被反击。 所以杨辰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副局长的职位有多好，没有实权，做不出成绩，如果不是在肖思华那里得到了保证，杨辰早就想其它办法了。 这次主持工作，杨辰并不是没有想法，只是限于身份，没有开展，而且明知道要走，为什么要为它人做嫁衣。 正在这个时候，于成朋突然走了进来，进来之后关上门，直勾勾地盯着杨辰。 杨辰有些不敢直视，难道说消息都传到水利局了？ 谁知道于成朋突然小声问道：“听说李书记要走？” 这下轮到杨辰瞠目结舌了，这哪来的消息，自己都没听说过，要是李民生真的要走，张婉如能不知道，就算张婉如不知道，肖思华还能不知道。 要是李民生真的要走，那不管是对杨家还是对杨辰，都可以说是好事一件，就是这家伙死活不走。 是知道就是肖思华出面，也是跟李民生沟通了很久，才说动了给杨辰一个实职正科，换成别的人，哪有这么费气。 “你从哪听来的？”空穴不会来风，有这样的传言，就有这样的可能，杨辰并没有忽视于成朋，每个人的消息渠道都不一样，不能说人家的消息就没有可信度。 于成朋眼神闪烁了两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有个表亲在市委的司机班，他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司机？这个群体是消息最灵通的人，同时也是最不靠谱的，特别是京城的出租车司机们，一个个能把你侃的好像世界都在他的手里转动，实际上转动的只有方向盘。 “李书记要是走了，杨局长你也想想法，去下面乡镇干一干，不然的话没有乡镇经历，迟早要吃亏。”于成朋语气真挚地说道，他并不是嫌杨辰在局里排在他前面，就算没有杨辰，也有曹永强和魏克山，但内心觉得杨辰还是离了水利局比较好。 就是因为杨老爷子是从水利系统起家的，杨辰在这里就算干的再好，别人也会以为他是沾了杨家的光，不是自己的能力。 但这个原因，他没法跟杨辰说，怕杨辰不理解。 “我知道，谢谢你于哥。”其实杨辰很想向于成朋分享一下自己的情况，但听了他说的消息，他又觉得自己的动向不一定准确了。 第293章 调整大幕拉开 张丰年去学习的第二个月已经过了一半，局里面人心浮动，李民生要走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但这不是让局里人心浮动的原因，因为李民生在平山县已经待了十年以上，而五六年前就说他要被提拔走了。 在全县产生混乱的主要原因，是据说李民生要在临走前，进行一次全县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人事调整，几乎所有的乡镇所有的部门，不论正职副职，都在调整的范围之内。 李民生要在这次调整中，将自己所有的想法统统实现，这些年来，他对很多人的认识都在加深，前期提拔错的，后期有想提拔没位置的人，都要借这个机会一起解决。 据说组织部那边已经连夜加班一个星期了，天天晚上灯火通明，据县委食堂的厨师透露，每天晚上都送近三十份的夜宵过去，把他们累的够呛。 而能够掌握实际名单的那几位，甚至连组织部都没有出过，让人想打听消息都做不到。 杨辰想找张婉如打听一下，但也联系不上，于是只好联系肖思华： “老李这次会有大动作，但这个我们没法打听，这是他县委书记的权力。” “那李书记是真的要走了？”这个是杨辰最感兴趣的，因为目前并没有确切的消息，都是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 有说他要去其它县当县委书记的，这个最没有可能，李民生在平山县辛辛苦苦十来年，那怕只是酬功呢，也不能继续让他当县委书记。 还有说他要去当个副市长的，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一个排名靠后的副市长，除了级别上去了，实际权力却下降了，李民生的年龄，当个普通的副市长，基本上仕途也就到头了。 还有一个可能，说他要一步登天晋常委的，担任统战部长或宣传部长，这个比较符合大家对李民生的印象，因为他要去当副市长的话，早就去了。 但这个难度也是最大的，而且现在的统战部长和宣传部长都有人，而且他们两个没有要动的意思。 “老李再不动就没有机会了，国家那边下了规定，他再大一岁就不符合提拔重要的条件了。”肖思华的语气很是古怪，好像对此有点不满。 “李书记要去当副市长吗？” 如果只是个副市长，除非他分管的领域，不然对平山县的影响就会大幅消退。 “不，他要过来市委当秘书长。”肖思华的语气古怪也就可以理解了。 以往她对李民生还有一定的心理优势，但这样人话，李民生直接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更关键的是，她的目标也是瞄着秘书长这个位置，两个人的目标是重合的，而她却是输的一方。 “那现在的秘书长呢？”如果真的是去当秘书长，杨辰反而有些放心，虽然这个是距离市委书记最近的位置，但只是一个协调性职务，并没有多大的实权。 “现在的高秘书长是省里当时为了调解秦书记和赵市长的关系，特意选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人选，但上个月高秘书长突然查出了癌症，已经向省里打了报告要求休养，所以秦书记才想把李民生调过来。”这番话肖思华一直想找人倾诉的，但没有合适人选。 不说出来的话，她心里是特别难受的。 不管老李去干啥吧，当秘书长也好，当副市长也跟，都跟杨辰没多大关系，他在平山县的时候，都不把杨辰怎么样，难道说提拔走了还要对付杨辰。 他在平山县的任务是压制杨家的发展，而经过这十来年的打压，杨家的势力确实出现了断档，这就够了，他又不是要把杨家整个拨起，那样反击的力量，连秦知林都承受不起。 肖思华也再三保证，杨辰的实职正科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去哪不好说，所有的盘子，都在李民生一个人的脑海里，谁也不知道具体变动情况。 打听消息没打听来自己的，却把李民生的打听出来了，不过肖思华能告诉杨辰，杨辰却不能告诉别人，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越少，泄露的话越容易锁定泄露者。 别人不能说，张红霞却没问题，两个人光是打电话的费用，每个月至少几千块钱。 听了杨辰的介绍后，张红霞对杨辰说道：“不管他要提拔去那里，你最好不要招惹他，你现在也是很关键的一步，拿到实职正科，五六年换两个岗位，你就能操作升副处了，到时候你才三十出头 ，临退休最低也是个正厅，省部级也不是没有可能，等你的职务超过了老爷子，杨家就是你的了。” 对杨家，杨辰倒是没有什么兴趣，就像抹布一样，用就用了，用完就扔，也没见有什么得力人手，关系藏着掖着的也让人雾里看花，反正杨辰是没觉得有多大用。 到接张丰年那天，本来所有班子成员都要去接张丰年的，可是县里通知当天上午要召开全市领导干部大会，水利局必须出一个人参加，那杨辰就当仁不让了。 本来他就对接张丰年没什么兴趣，能不去接最好了。 然后这个会议的时间一直往后推，从上午九点推到上午十点，又到十一点，又推到下午两点。 杨辰这才知道，县里的常委会从七点开始召开，本来预计时间两小时，结果到了十一点都还没有结束 . 这次常委会就一个议题，那就是人事调整，但这次的调整保密性非常，到现在依然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来。 张丰年下午一点多就回来了，据说是听到消息后，连饭都没有吃，就赶了回来。 然后不顾劳累，非要参加这次领导干部大会，杨辰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你愿意参加就参加，杨辰就打算回家休息了。 结果于成朋提醒他，他也有资格参加这个大会，而县委县政府的通知名单里，也确实有他的名字。 到了会场，张丰年的名字在前五层，杨辰的名字在最后两排，这里基本上都是非正职的正科，但即使是这样，杨辰坐在这里依然很显眼。 会议开始后，先是由范副书记介绍这次调整的意义，然后由张婉如宣读调整名单，其实这个时候，调整名单已经泄露出来了。 据说动了十七个局长、六个乡党委书记，两办和县委各部门也调整了六七个人。 每个人的调整，都代表着另一个人的提拔上位，而这些人的替补，则是要放到第二批的调整名单里。 李民生最后做了强调讲话，在他的话里，这次的调整是为了适应当前新时代的要求，将更符合要求干部提拔上去。 这次调整，是多批次的，按照“酝酿一批、成熟一批、调整一批、到位一批”的原则，分批次进行，同次，这样的调整也是根据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的“三讲”要求，采取批评和自我批评相结合的方针，将德才兼备、政治素养高、业务能力过硬的干部推上去。 第294章 原来你是我的乡长 这么多人调整，有的是人失意，有的是人痛不欲生，特别是这次还有资格来参加会，下次再开却没有资格来的。 当然也有人喜笑颜开，但更多的人则是忐忑不安，不知道下次调整是不是会到自己头上。 而且这次调整，李书记不仅不接受任何人的好处，连上面的领导打招呼都不理会了。 这也印证了那个流言，他确实要去清远市当常委了，这样的话，当然不用卖清远市的那帮人的面子，而省里的，大多数也是通过清远市打招呼，自然也没什么效果。 开过会后，张丰年一脸的疲惫，但还是强撑着来到局里，开了一个十分简短的班子会。 这次水利局丝毫没动，但下次估计就难免了。 会上，张丰年向大家传达了这次的调整情况，几个副局长都露出了期盼的神情，不这样的大调整，他们哪来的机会，要是能把张丰年或杨辰调整走了更好。 然后张丰年又感谢了杨辰这段时间的付出：“ 杨局长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几个领导和同志们都反映说你干的不错，让我很是放心，能够专心学习，感谢了。” 这说明他在国外还跟国内保持了联系，不过同样真假难辩。 杨辰只是淡然一笑，毫不在意的样子。 “本来还说给你们讲讲国外的情况，你们别说，到了才知道外面有多好，那繁华景象，真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别说骑自行车的，就是骑摩托车的也很少见。”张丰年本来还想跟大家好好吹嘘一下他的见闻，但实在是太累了，简单说了两句就散会了。 这叫倒时差，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杨辰也不提醒，自顾自地走了。 张丰年看着他的目光，带着红果果的不善，但转过头来，又挂上了满脸的笑容：“今天就算了，谢谢大家了，改天我请大家吃饭。” 第二天，张丰年又召开了全局干部职工大会，宣布了自己的到来，杨辰的主持自然就无疾而终，回到了那个无所事事的状态。 但张丰年依然不放心，他知道其它副职的本领，哪怕他们玩出花呢，也奈何不了自己。 但杨辰则不然，谁也看不透他，大多数时候，显的非常淡泊名利，不争不抢，但一个淡泊名利的人，能二十多岁就成了正科？ 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就没有见过天上往下掉馅饼的事，谁不是战胜多个竞争对手才脱颖而出的，不争不抢的就能当正科，信了才是见鬼呢。 所以过了两天，他突然把杨辰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递过来一则通知 ：“杨局长你看，第二期的‘三讲教育’培训班又开始了，按道理该我去的，但我这一去两个月，局里的情况又不熟悉了，再加上刚跑了两个月，再走一个月的话，你嫂子会疯的。” “所以这次你能不能替我去一下，这个三讲教育从上到下，都特别重视，你还年轻，趁这个机会进去好好学习，你看怎么样？”张丰年黑紫色的脸挂满了强装出来的笑容。 “行，没事，谁去都行，上次我都想去的，县里不让我去。”杨辰别有去处，自然就看不上这个，去参加这个，也是一个资历。 看杨辰听话地接受了自己的安排，张丰年就有一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失落感。 这两个月杨辰在局里的改变给他树立了权威，张丰年又不能直接废除，必须得安抚好员工的同时，进行改变，打上自己的烙印。 杨辰如果在局里，哪怕他不干涉呢，每个动作都会让人想到他，所以张丰年就想把他赶得远远的，等他回来，自己也都改的差不多了。 杨辰放下一切，去了党校报到。 这个第二期培训班依然是正科和副科都有 ，但副科占大半，正科大概只有七八个人。 杨辰是年龄最小的，而上岭乡党委书记胡一光是年龄最大的，两个人就被选为了正副班长。 胡一光待杨辰非常热情，以老大哥自居，管理这么一个班级，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但他却是一直带着杨辰，一边帮杨辰树立权威，一边教杨辰该怎么管理。 毕竟大家都是领导干部，无非你的级别高点，你是正科，我们是副科，你是乡党委书记，我们是副乡长副局长，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得听你的。 每天的学习内容、讨论发言和批评和自我批评环节，都有人专门记录，然后每天都要送上县里，让县领导查阅。 最关键的一点，每个人，如果你有意见要反映，工作人员就会给你发一个信封和一瓶胶水，让你写好之后密封好，他们会给你交到上面。 这让杨辰想到了武则天的“铜匦”和清朝的“密折”制度，这不是鼓励人告密吗。 忽忽的七八天过去了，这天杨辰被安排整理大家的学习笔记，大多数人还是很认真的。 正在这时，胡一光突然走了进来，看着杨辰不停地打量着。 “怎么了，胡班长？”杨辰不解地问。 “哈哈，班长，这个称呼好。”胡一光大笑着，眼神却带着莫名的意味。 杨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说话颠三倒四的？” 这下轮到胡一光纳闷了，一脸奇怪地问：“你真不知道？” “什么呀，你到底要说什么？”杨辰被他弄的大为光火，语气不善地反问道。 “这次调整结果出来了，原来你是我的乡长。” 胡一光也分不清杨辰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结果却是明晃晃的事实。 他怀疑杨辰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知道两个人要搭班子，说实话，有这样的心眼他可以理解，但让他害怕的是对方的关系， 能 提前混到自己这个班里，在班里就跟自己搭班，要知道他是在一天前才决定参加这一期的，这种关系，怎么不让人心生恐惧。 “我哪知道。”但杨辰也觉得胡一光不敢拿这样的消息来骗他，就站立伸出手来：“请允许我提前叫你一声胡书记，在班里我还是叫你胡班长。” 第295章 当一个恭顺的乡长 这次调整的规模比上次更大，很多上次调整之后腾出来的职位都补了上来，但是又腾出来了一批职位。 然后副科递补正科，副科再进行调整，又有一批年龄到位或口碑不是太好的副科从实职调整到虚职。 这次调整的人数超过了一百人，在一个县里面，这样的调整绝对是超大规模的。 杨辰的提拔在水利局的人看来，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就是人家本来就是正科，担任副科级职务，名不正言不顺。 出乎意料之外就是才刚来水利局半年时间，位子都没坐热，甚至说连正式科室都没管过一天，就又走了。 这让投靠他的人比较失望。 张丰年有点喜出望外，这小子终于走了，不然的话在局里还让他真的很有压力。 他才不会被杨辰良善表现所迷惑，当科长是敢对自己这个局长呲牙，难道当了局长就不会了。 而且这小子有心眼有见识，关键还懂隐忍，不动就不动，一动就直接翻盘，除非你想鱼死网破，不然拿他真没有办法。 走了好呀，让人能够松口气，这次回来之后，张丰年就有一种感觉，往常如臂指使的局机关竟然有一种涩滞的感觉，而且局里的人，动不动就是杨局长怎么样怎么样，让他更是心生警惕。 自己才走了两个月，还没给他任何分工，就成了这个样子，要是给他分工还不得闹翻天。 而且这次他还有了收获，他最依赖的李满军这次被任命为了副局长，代表他在水利局的基本盘更加稳定了，现在再看那个副职敢闹，闹就让你们跟杨辰一个下场。 只是一个乡长，而且还是平山县最穷的乡，所以也没有谁过来祝贺，最多只是过来闲聊几句，打趣一下。 但杨辰感觉到，班上的正科级看了自己，有了一丝亲切感，而那些副科级干部，跟自己相处的时候多了一点距离。 这就是身份上的差异，以往的时候，杨辰是正科级却是副科职务，两边都能靠上，相当于副科级是一，正科级是二，杨辰就是一点二。 现在杨辰成了真正的二，一就不跟他玩了。 除非有私底下的关系，不然的话请客吃饭喝酒，就是正科跟正科玩，副科跟副科玩，基本上玩不到一起去。 有什么事需要打个招呼，哪怕是公事，也得是正科给正科打招呼，你一副科有什么资格打。 反正从杨辰成了乡长，胡一光就不再有以往的亲热，跟杨辰说话，都带着上级对下级的傲慢，摆起了党委书记的架子。 这么现实的吗，杨辰还有点不解呢，王振魁才听到消息打来了电话：“听说你要去我们那当乡长？” “对呀，你也听说了，你要愿意回来的话，给我当助手，咱们两个好好干。” “哈哈，我在这干的挺好的，就不去趟那个混水了，等过两天我趁空回去，给你介绍两个得力的助手。”从杨辰公布了正式的股份和分红激励条款后，王振魁只要一算就能算出来自己到过年能分多少钱，一年赚十年的钱，管的人比在乡里还多，也没有人给自己气受，谁还愿意回来。 不过他在上岭乡多年，也是认识几个人的，人家知道他跟杨辰有关系，也是来打听过的，让帮着引荐一下。 “胡一光这个人呢，有点土皇帝的作风，对他来说，所有人，不管你是乡长也好，还是副乡长也好，都是他的手下，没有区别，他最多在面子上稍尊敬一点，但骨子里还是一样。” “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半点都不能逆了他的意思，所以跟他说话，一定要注意态度，但你只要听话，其它的他就不太管了。”最后王振魁郑重警告道。 这个杨辰知道，现在这个年代，那些老干部们，家长作风还是挺严重的，不像后世，基本上都成了职业官僚。 但这任命都宣布了，乡里连个过来打招呼的人都没有，也确实够奇怪的。 如果在省市县这个级别，不管政府序列的副职也好，还是政府序列的办公机构也好，这几天都该想方设法跟杨辰联系，进行业务对接。 但乡镇一般不将党委和政府的办公室分开，而是统一设立党政办这一个办公机构，那样的话人家自然要优先听党委书记的话，特别是两个人又在一个班上。 又过了两天，胡一光主动找到杨辰说道：“杨乡长，齐乡长急着要走，乡里没有人主持工作可不行，所以我跟冯部长商量了一下，这次培训我就不参加了，反正我年龄也大了，没有什么前途，参加不参加也没什么用，你留下来一定好好学习，工作的事先不用担心，等回头咱们再商量。” “好的，我一定好好学习，认真领会中央精神。”确实，党委书记和乡长都跑去培训，关键是这个培训名义上还是封闭的，工作肯定会影响。 胡一光这样安排，也没有错，虽然有点倚老卖老，但人家毕竟是一把手，杨辰只能听从。 对杨辰的恭顺，胡一光表示很满意，虽然这个副手有点太年轻了，放人有点不放心，但态度毕竟是好的。 “我提前回去，也能给你好好安排一下，你们年轻人比较讲究，办公室和宿舍都给你换成新的，配车的事我也给你想想办法，别的乡长都是小轿车，总不能你一个人开面包。”杨辰既然听话，胡一光就觉得不能让杨辰吃亏。 特别是年轻人总是讲究，又好面子，所以该到位的一定要到位。 “谢谢胡书记的照顾，等到了乡里，我一定好好努力，坚决落实党委指示，踏踏实实工作。”杨辰直接把自己放到普通工作人员的份上，看你还能怎么样。 “也不这样说，你也是副书记，也是党委的一份子，咱们是一个班子的，我是正，你是副，级别都一样。”胡一光脸上笑的跟开了花一样，十分高兴，但嘴上也客气起来。 毕竟杨辰是副手，跟副职还是有区别的。 第296章 班上立威震全县 胡一光走了，剩下杨辰这个副班长，这时候有人就打趣负责带队的宣传部副部长金文光：“金部长，你是什么时候调到组织部了？” “没有呀 ，这个活动从上到下，都是我们宣传部和组织部合办的，怎么，上一次是朱部长，这次换了我，不乐意了，减少了你们跟组织部领导接触的机会？”金文光那嘴也不是饶人的主。 “不是，我是说你一开始开班时，把老胡和小杨弄成正副班长，是不是就知道他们两个要搭班？”这个罪当然不能承认，宣传部肯定跟组织部没法比，谁都知道“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跟着宣传部，天天犯错误”。 “纯属巧合，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金文光当然不能承认，但是，跟他在拜访老上司张婉如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份名单上，胡一光和杨辰的名字写在一块，有没有关系，就没有人知道了。 班上又任命了一个德高望重的正班长纪有富，也是个老党委书记了，申请了多少次想调回城里，一直没能如愿，所以一直牢骚不断。 对于杨辰年纪轻轻就跟他跻身同级别的行列，颇有点看不惯，说话一直带着刺，也是整个班上，唯一一个当着大家的面喊“小杨”的，平时常支来支去的也是当杨辰是一般的工作人员一样。 有次，几个人聚在一块闲聊的时候，他在那里发牢骚，现在县里提拔人都是瞎提拔，完全不看工作能力和经验，只看背景和关系，要不就是能跑会送。 正好杨辰在旁边，就问杨辰：“小杨，你说是不是这样？你刚提拔上来的，最有发言权。” 杨辰实在忍不住了：“纪书记，你想要回城，回不去，有意见，想发个牢骚可以理解，能不能别把我扯进去？” 杨辰一直忍让，让纪有富有一种错觉，杨辰就是靠着关系上来的，非常好拿捏，这次一反抗，他也急了：“咋的，我身为一个乡党委书记，对于县里的用人方针有意见，不能说了，‘三讲’不是叫人说实话的吗，我想回城难道不行吗？” “再说了，你这个年龄当乡长对吗，别说咱们平山，你去四邻的县区看看，有一个象你这个年龄提正科的没，不是靠关系，你能上来，真的让我说出来吗？” 杨辰不怒反笑，这老家伙也没那么胆大，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连杨家都不敢提呢：“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坐井观天呢，还是妄自尊大呢，我这个年龄提正科很稀罕吗，省委省政府里面三十岁的正处都一大把，国家部委三十来岁的司长都有，一个小小的正科算什么。” 纪有富被说的有点回答不上，停顿了几秒之后才说道：“那是省和国家机关，咱们什么地方，你能比吗？” “不好意思，这两个地方我都待过，我的正科就是在省厅任命的，怎么，你有意见，去省厅提去。”杨辰都不稀得正眼看他。 纪有富感觉正好抓住杨辰话里的漏洞，所以禁不住出言讽刺道：“所以说你有关系吗。” “对呀，我就是有关系，你不是一直想回城，要不要我给你帮帮忙，肯定让你如愿。”这个时候杨辰就在心里打定主意，哪怕再去求一次肖思华，也要让这家伙好看。 这家伙是想回城不假，但也没想放弃权力，让他去个差的地方都不情愿，还想着回去当一个大局局长呢。 纪有富被说的吓了一跳，不会吧，这小子听着来头不是一般的大呀，万一真要是让他歪歪嘴歪成了呢，但现在这个场合，输人不输阵，就硬着头皮说道：“行呀，我求之不得呢，就怕你没有这么本事，光说大话。” 杨辰神秘莫测地一笑：“你等着。” 眼见着局长越来越僵，副部长金文光从旁边出现了，笑眯眯地问道：“小杨，你还去过部里呀，水利部吗？” 如果杨辰回应的话，他就会再问问部里的情况，一方面验证一下，另一方面也是缓和一下场上尴尬的气氛。 “不是，财政部。”杨辰的回答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你这跨的有点大呀，你说从省水利局借调到国家水利部，这个可以理解，增加一下阅历，你这横跨到财政部算怎么回事。 “你去财政部都干了点什么？认识部里的大领导吗？”金文光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跟着齐部长去香江出了趟差，就是跟着跑跑腿，拿拿资料。”杨辰轻描淡写地说道。 但他说的这个，别人一点都不相信，诺大个财政部，缺跑腿的人，就算财政部缺，还有其它部委呢，犯得着去一个省的水利厅调人过去。 “对！”金文光一拍大腿：“就香江回归的第二天，还上新闻联播了，当时就有传言说有你，我还不相信呢，真的呀，你怎么赶上了呢，这多么荣耀呀。” “这个具体工作内容是保密的，不能泄露。”这个绝对不能多说，就是干个私活，很是宣扬的话，说不定就被人惦记。 这时候众人看他的眼神如高山一般令人仰止，一个县里的小干部，估计当时还不是正科，就能跟着副部长出国，干的还是机密的工作，这得多牛逼的背景呀，老杨头都不一定有这个本事吧。 再说了真有这个本事，也该用到亲儿子亲孙子身上，不会用在他身上，还是说他另有关系。 这个时候纪有富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猪油蒙了心，去招惹人家呢，难道就因为人家平时好说话，欺负一下也不反击，就觉得人家人畜无害，这去那说理去。 但让他舍下脸来求杨辰原谅，他又舍不下脸来，要是周围没人的话就好了，他绝对狠狠抽自己几巴掌赔罪。 正好有人过来叫杨辰，副班长就是给大家服务的，杨辰一脸热情地走了，剩下一帮人风中凌乱。 “老纪，你得好好讨好一下这个杨副班长呀，说不定回城的事就真给你办成了。”纪有富本想借机跟过去，旁边就有人落井下石地打趣起来。 “惯的他，他要有这个本事，直接接书记了，也不去上岭乡那个破地方了。”纪有富还是放不上面子，故意硬撑着。 别人也是故意看他笑脸，拉着他不让他走，哪怕他心急如焚。 结果过了没两天，又一批调整结束了，大多数都是副科，纪有富是唯一一个乡党委书记的正科，他被调整到了气象局，完成了回城的梦想。 文件都下了，再说什么都晚了，看着一脸无辜的杨辰，纪有富恨得咬牙切齿，很想冲过去质问一下：“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第297章 把胡一光吓得够呛 这是不是杨辰干的，当然是，杨辰当天晚上就去给张婉如打电话了。 杨辰把情况一说，张婉如在电话那头就笑了：“你点真好，纪有富好不容易找人说动了李书记，这次准备把他调回来，咱们顺势推一下，别人自然就以为是你的功劳。” “把他调回来，是准备安排到哪？”杨辰不好意思地问，如果是比较好的单位，那自己还算是帮了对方一把呢。 “本来准备把他安排到物资局的，但是物资局的老丁也有门路，李民生想把他换到文化局。”这两个局都是中等局，只不过物资局是中等偏上的，文化局是中等偏下的。 “那岂不是便宜了吧。”如果是这两个局的话，虽然不是多好，但也算不上差吧。 “放心，就冲他在班上说的那些话，我安排个人往李书记耳朵眼里一传，保证他吃不了兜着走。”张婉如信心满满地说道。 这个时候，对李民生心理把握最准的就是她了，李民生所有的调整思路都是通过她实现的，她虽然没有明着做手脚，但暗地里肯定的掺杂私货。 而这时候李民生的调整基本上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平常听话工作还不错的，这次肯定让你进步一点，有发牢骚或工作拎不起来的，这次就不会让你好过，口碑不好民愤大的，这次肯定把你拿下。 在这方面，李民生还是比较正直无私的，所以他的调整动作虽然大，但并没有被市里所干涉。 过了两天，张婉如主动打来了电话：“我给他留了两个位置，一个是气象局，一个是体委，看李书记怎么选择了。” 电话里，张婉如笑的特别开心，杨辰就问：“婉如姨，这是有什么事吗，这么高兴？” “你听出来了？这次调整赶不上了，下次你边姨和你秋玲姨都要动。”张婉如悠然自得地说道。 这也算是李民生的酬功，毕竟这段时间把她累的够呛，所有的调整，基本上完全是按照李民生的心思来，而且还要保密。 最后阶段，李民生肯定要满足一下她的要求，她自己的提升，李民生短期内帮他运作不了，只能给自己的几个闺蜜想想办法了。 县委书记跟组织部长联手，在人事问题上基本上就是所向披靡，县长和副书记的话语权就会被大幅压缩。 要说，书记办公会上，县委书记也只有一票，组织部长只有列席权，连投票权都没有，怎么就所向披靡了。 但制度是制度，再好的制度，也是由人来实现的，书记办公会上参加的有五个人，只要有三个副书记联手，县委书记就无能为力。 但现实社会中，谁没事了敢互相联手，去架空县委书记，讨好还来不及呢，敢去得罪。 除了县长还敢跟县委书记过两招，其它人一般不敢去挑衅县委书记。 但在人事问题上，县长也不敢说非要跟县委书记过不去。 因为党政分离原则，具体政府事务上，县委书记管的太多，你可以去找上级要求主持正义，但人事问题，你非要彰显存在，是不是想要挑战党领导一切的原则？ 李民生是提拔去当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人家临走前多提拔几个人，有什么问题的，你的人想提拔，可以跟李书记商量呀，李书记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对班子成员还是很尊重的。 所以只要张婉如提出的方案没有程序上的问题，人选没有明显的瑕疵，那其它副书记就不能说什么，非要去跟县委书记过不支。 书记办公会上五个人都通过了，方案又是组织部长提出的，到了常委会上肯定还是一帆风顺，其它常委更不敢找麻烦了，最多也是跟县委书记婉转地表示下，自己也有人需要考虑。 所以最近张婉如行情直接看涨，在平山县可以算得上炙手可热，在县委大院，敢走进三米以后再打招呼的，至少得是副处以上。 原本她们几个闺蜜，张红霞远走它方不用说了，吴明芳因为打听领导行踪被厌，不被从县委赶走已经是看在张婉如的面子了，那这次能调整的只有边莉和杨秋玲两个。 杨秋玲是多年正科了，但在妇联那种清水衙门，你连见副县长的机会都很少，提拔也想不起你来，也是因为有了张婉如，才有机会调整。 边莉是因为信访局本身只是个二级局，她又是刚提拔，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这次无论如何也调整不到她身上，但也是有了张婉如，才获得了机会。 这就是官场上靠对人的结果，但如果张婉如不是组织部长，李民生又临走之前想来场大动，她们是根本没有机会的。 挂了电话，回班级的路上，杨辰仍然在思索着，这次立威的效果很好，纪有富已经提前，对他来说，参加不参加这个活动已经没有意义了。 而杨辰连续送走两个班子，自己却仍然稳居副班子职位，被人封了一个尊号“班长克星”，现在班里的人，不管是正科还是副科，见了杨辰都面带笑容，主动热情，唯恐杨辰掂记上他们，一个电话就把他们送到清水衙门。 这个传言被传播到上岭乡的时候，把胡一光都吓了一跳，不该呀，看着挺服顺的一个年轻人，没有一点棱角，说什么就是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说他是那种隐藏很深的两面人，看着人畜无害，跟小白兔似的，实际上心如渊深，一边坑人还一边对你示好？ 胡一光觉得自己得多加几分提防，省得也被这小子送回城去，虽然上岭乡穷的没有二两油，但在这里那也是土皇帝，说一不二。 气象局那地方可是就三间小破房，不到十个人，说是局长，实际上连那些大局的科长都不如。 不好！胡一光突然想到，杨辰这么有背景的人，跑来上岭乡这穷山沟来，不会是冲着自己这个党委书记的位置来的吧？ 乡长和乡党委书记可都是正科，任用是没有限制的，从副局长到乡党委书记不太好办，在乡长的位置上过渡一下就没问题了。 就是因为上岭乡又穷又小，惦记这个乡党委书记的位置才不多，这小子肯定是冲着自己的位置来的。 这一刻胡一光的心里是又担心又害怕，还十分生气，自己也想回城，但可不想去气象局、人防办这样的垃圾单位。 那应该怎么办？等这小子来了以后，是想方设法压制他的发展，还是说好好配合他，结个善缘，说不定回头安排时，还能借借他的关系。 一时间，胡一光有些难以抉择，在上岭乡，他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让他忍气吞声，配合对方，他肯定不愿意，但他又怕落个纪有富的下场。 第298章 想糊弄我 门都没有 要知道李民生一走，最有可能上位的尚县长可是杨家的代表性人物，别人不知道，胡一光还能不知道，只不过尚县长别有机缘，看似从杨家脱离了而已。 到时候有县委书记和组织部长两大靠山，拿捏自己这个乡党委书记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唉，算了，胳膊扭不过大腿，等这小子来了以后，自己也放低点，遇事跟人家多商量多配合，到时候说不定能给自己一个好点的安排。 别惹恼他就行，真的惹不起。 比胡一光更害怕的是张丰年，能轻而易举把纪有富发配回城，咦，回城不能叫发配，反正就是赶回城了，折腾自己一下不也是容易的事。 关键就是这小子能让李民生配合他，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在一个县里，你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县委书记，你可不是他的人，但一定不能得罪他。 通过杨辰再想到张红霞，张丰年觉得自己把握到了事情的脉络，一定是李民生欠下了张红霞的人情或被抓到了把柄，不然的话不会这么照顾杨辰。 没看人事调整的规模这么大，杨家另外那两位还是动都不动。 说明李民生是只对着杨老三这一支，想到张红霞这么久都不出现，打着养病的名号，指不定干什么呢，说不定杨老三在地上头上也是绿油油的，说不定还会多出个便宜儿子呢。 这样一想，一切都可以理解了，幸好李民生还讲点规矩，不然的话指不定这次就是自己给杨辰腾位置了。 想到这里张丰年赶紧叫过来于成朋：“老于呀，杨乡长怎么说也是我们水利局出来的，回头你问一下杨乡长，需要给他解决一下油钱或办公经费的，五千也行，一万也行，至于是我们水利局的一番心意。” 于成月赶紧点头称是，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呀，这小杨也真是的，动不动就拿乡党委书记开刀，这才太吓人了。 你要说对付个副科，这个不算什么，副科和正科基本上就是十比一的比例，连饭都吃不饱的副科也不是没有，但你拿乡党委书记这样的顶级正科动手，真的是艺高人胆大 。 培训班结束，杨辰刚走出班级，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就迎了上来：“杨乡长，我是许义满，我们打过电话的，胡书记安排我来接你。” 说话的同时要来接过杨辰手里的包，杨辰也没有拒绝，顺手就递给了他。 “我寝室还有行李呢。”看他带着往门外走，杨辰就说道。 “已经安排小刘去给你收拾了，小刘是给你安排的司机，你先用一段时间，看看顺手不。”许义满怎么可以领导操心这样的小事，虽然这个领导看起来特别小，比司机都小。 两个人走到了一辆灰黑色的捷达车前，司机已发动了车子在里面等着。 许义满要给杨辰开副驾的门，杨辰却摆摆手：“我习惯坐后排，你坐前面。” 这个时候至少在下面，领导们还习惯坐在副驾的位置，但上面的领导一般都坐后排。 之所以坐前面，一是因为坐前面视野更好，是一种视野上的享受，二来是因为以前的车空调或暖气都不太好，坐在后面基本上都享受不到。 如果是比较习惯的司机，或者是信任的人，杨辰也可以坐前排，但是如果是陌生人，还是坐后排比较安全。 坐到车上后，司机小刘扭过头对杨辰说道：“杨乡长，我是你的司机刘金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这位长的粗胖，五官圆润，却长了一双精明的小眼睛，一看就是聪明人。 “谢谢，麻烦你了。”杨辰也不是凭第一印象就喜欢或讨厌一个人的那种人，看人，得看以后，得看实际表现。 “杨乡长，要不要先送你回家一趟？”刘义满在旁边插了一嘴。 “不用，直接去乡里吧。”在这用的行李，杨辰本来就是准备放到乡里的。 再说了，家里也没人，回家干什么。 乡长上任，一般都没有县领导去送上任，除非是那种特别重要的乡镇，大多是召开调整大会的时候，由乡党委书记直接领回去。 但杨辰当时正好跟胡一光一同培训，这个步骤就也省略了。 好在胡一光对杨辰还算重视，派来党政办主任过来接，不然的话杨辰就得自行上任了。 “杨乡长，原来的齐乡长坐的还是松花江呢，这是胡书记费了好大的劲，去城关镇粮库借来的呢。”路上，司机小刘没事找着话题。 杨辰在后面点头笑着，这件事的内情也有人跟他说过，上岭乡因为太小，没有自己的粮食所，以前一直是直接交到下岭乡的粮食所。 但是后来粮食所允许自主经营之后，很多粮食所都建立了粮油公司，小刘说的城关镇粮库，就是城关镇粮油公司。 为什么胡一光能从那借到车呢，因为下岭乡一直光从上岭乡收粮食，却没有给上岭乡一点好处，后来上岭乡一狠心，把城关镇粮库引了过来，在上岭乡设立了收购点。 那时候收购粮食还是统一价，农民自然是那近卖那，然后上岭乡就成了城关镇粮库的业务范围，这是当时那个所长的巨大政绩之一，后来他就是凭借这个当上了副局长。 所以胡一光才能去借到车，不过这跟杨辰了解到的情况有点出入，于是杨辰就笑着问道：“我好像听说，人家借给咱们的是一辆红色的桑塔纳，不是捷达。” 小刘和许义满两个都沉默不语，车内的氛围开始尴尬起来，杨辰开始闭目养神。 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想糊弄我，不说出来我可以当不知道，还故意点明，这个小刘，一定是胡一光的人。 倒是这个许义满，有点城府。 上岭乡杨辰没去过几次，就一个大点院子，双层的两排楼，这个楼型以前很常见。 就是每一排的中间是条过道，两边是房间，正中间楼梯，正好对着大门，用的是红砖抹着水泥，外面也只抹了对外的一面，两侧和后面还是后砖。 院子的左边是两个破旧不堪的乒乓球案，右边种着菜。 “除了计生办和派出所在外面，其它的站所都在这里，后面是食堂和宿舍。”许义满介绍完，又对杨辰说道： “咱们先去见见胡书记，然后中午是你的接风宴，下午召开全体干部大会，各站所和各村的干部都会到场，需不需要给你准备一个讲话？” “准备一下吧，另外把咱们乡近三年的工作总结给我一份，中层以上人员名单给我一份。” 第299章 车有了 油不太好办 胡一光的办公在一楼的东头，是个三间的房间，外面两间是办公和会客两用，里面是起居间。 见了杨辰胡一光很是热情，但这个热情没有任何意义，张丰年对杨辰也很热情，但连分工都不给杨辰分。 到了乡里，跟在水利局其实一样，照样还是正科级副手，比其它副职高一级，但比一把手低一点。 跟水利局不同的是，在职务上，杨辰跟其它的副局长没有区别，大家都是副局长，谁也领导不了谁。 所以别的副局长是一，局长是二，杨辰是一点五。 但到了乡里，杨辰是乡党委书记的副手，但却是其它副职的领导，特别是副乡长们，那都是杨辰的属下。 即使是党委委员们，杨辰那也是副书记，同样是他们的领导，所以说，到了乡里，杨辰就是一点九。 “一会咱们去开个小会，跟班子成员见个面，可能黄乡长不在，去县里开会了，其它人都在，中午咱们好好喝两杯。”胡一光坐下来甩过来一根烟，从态度上看，倒也不是太疏远。 “下午不是要开会，酒也喝不尽兴，晚上吧，咱们可以好好喝一场。”到了乡镇，不能喝酒，基本上就可能打开局面，工作就更不用说了，杨辰早有心理准备。 “看来杨老弟也是酒场中人，好，走，跟大家见个面。”胡一光也没有因此而不高兴，站了起来，示意杨辰跟上。 到了小会议室，其它的班子成员都已经就位了，两排坐的整整齐齐，中间和中间左手边各留了一个位置。 杨辰坐下来之后，胡一光先介绍杨辰：“这就是咱们新来的杨乡长，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文件下发大半个月了，大家都还是第一次见吧，欢迎一下。” 大家鼓堂之后，胡一光从杨辰对面的开始介绍：“这是咱们的副书记吴立新，负责党建、人事、意识形态、精神文明、工会、团务、老干等工作，党政办那一摊就是他在管。” 杨辰冲对面点了点头，黑瘦，但精神极佳，头发梳的笔直，看着有点不苟言笑的意思。 然后胡一光开始介绍第二个：“赵光明，咱们的纪委书记，负责监督咱们的。” 对方坐在那里，满脸含笑，从形象来看，跟吴立新似乎换换更合适，根本不像一个纪检书记。 但杨辰也知道，更不该以貌取人。 然后依次是： 管财政和土地的党委委员、副乡长郭爱军，相当于政府的常务副； 分管政法工作的党委委员、武装部长余正东，除了武装部长该管的内容外，他还分管电力、邮政、通信、供销社等工作，看起来特别严肃，介绍到他这的时候，他只是点了点头，但实际上这位却是王振魁的好友，跟杨辰通过好几次电话了。 分管组织的党委委员谢洪理，看人老仰着下巴，带着优越感，这个是从组织部下来的。 分管宣传的党委委员胡瑞瑞，同时也是乡里的妇联主席，负责教育、工商、文化等工作。 分管民政、计划生育、卫生的副乡长黄怡诚。 分管农林牧渔的副乡长钟小宁，这位带着眼镜，才三十出头，是大学生，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如果加上停薪留职的话王振魁，正好是十一个人。 表面看起来政府序列和党委序列正好平分秋色，但实际上副乡长们管的工作跟党委委员根本没法比。 而且杨辰还知道，上岭乡是典型的三等乡镇，按要求来，班子成员只能是九个人，上岭乡这就属于典型的超编。 当副手的好处就是不用想太多，配合一把手就行，所以今天的会虽然是杨辰的见面会，但胡一光一说起工作，焦点就从杨辰这转移到了胡一光身上。 正好说到财政问题了，郭爱军突然对杨辰说道：“杨乡长，我这里有个不请之请，想跟你说下。” “说吧。”杨辰很随意地一摆手，这个场合要单独跟自己说，其实也是说给大家听的，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呀。 “是这样吧，按照胡书记的要求，乡里给你增加了辆专车，但是咱们的乡里的财政实在紧张，这个油钱不太好解决。”郭爱军有些难以启齿。 “让我自己出这个油钱？”杨辰有点不懂他的意思，缺钱杨辰当然知道，不然的话也不会轮到自己过来，但不会缺到这个份上吧，还是说胡一光想拿这个卡自己。 “不是，怎么会呢，不是这个意思。”郭爱军偷偷把目光看向胡一光，胡一光却是坐在地里稳如泰山一般，什么话也不说，只好继续说道：“是希望你不管是去县里开会办事，或者回家的话，尽量跟胡书记坐一辆车走，咱们的财政确实紧张，下面的工资都欠了快半年了，该报销的很多都欠着人家呢，三天两头有人来要帐。” 说完郭爱军苦笑道：“我们这些人去县里，都是搭车或骑摩托车，杨乡长你要是不信的话，回头我把账拿给你看。” 杨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呀，虽然给自己配了车，却配不了太多油，还担心自己回头发火，提前在会上给自己说明。 “我也没想到，咱们乡竟然紧张成这个样子，账我该看看，财政这么紧张，责任主要在我。”本来杨辰还不好意思看乡里的账，因为乡镇和县市不同，党政分的没那么明显，大的开支都是书记说了算，如果刚一过来就要看账，人家说不定还要多想，但郭爱军这么说了，杨辰就不客气了。 “咱们乡一直这样，跟你没有关系。”吴立新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也算是示好的表现。 “这样吧，正好，郭乡长，你回头跟水利局的于局长联系下，我从水利局出来了，张局长觉得我一下跑这么远，怕来回不方便，准备帮我解决点油，我呢，就贡献出来，方便大家办公，也让胡书记能多回几趟家。”杨辰转过头来对郭爱军说道。 这个钱虽然是支援给杨辰的，但并不能交给杨辰本人，要不充到那个加油站，要不就是公对公，给了上岭乡。 既然郭爱军说的这么可怜，还是交到乡里统一用吧，反正杨辰也不差这点钱。 郭爱军喜出望外，本来是想劝说一下，不要没事就开着车乱跑，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收获，赶紧问道：“能不能问下，大概有多少钱，要是多的话，我现在就下去，免得夜长梦多。” 看他那迫切的样子，杨辰很随意地说道：“我也没问，不是五千就是一万，咱们乡有什么特产的，给人家送点，争取要一万。” 这个数字大大超出了众人的预期，就连胡一光也有点震惊，这水利局是有钱呀，送出个副局长还要搭上一万块钱，这么财大气粗吗？ 而且不是听说杨辰跟张丰年还处的不太愉快，要是愉快的话岂不是两万了。 第300章 毫不留情的上任感言 不得不说张丰年还是办了点好事的，至少这一下子，让班子成员们对杨辰有了很清楚的认识。 人家是从大单位来的，根本不争这点蝇头小利。 你们的那些担心，统统都是多余的，武装部长余正东想到了王振魁说过的话。 “你看，杨乡长刚过来，就为咱们乡的财政工作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来的还是晚了呀。”纪委书记赵光明笑眯眯地说道。 有油的话，还有辆面包车就也能用起来，省得去个县城还得坐摩托车去。 其实上岭乡的干部去开会，大多数是骑车到下岭乡，然后趁下岭乡的车去，但赵光明跟下岭乡的纪委书记是一起下来的，但一个去了下岭，一个去了上岭，由此产生了矛盾。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这个得捧一下，第一人家毕竟是领导，乡里唯二的正科，当然了捧了；第二，人家刚过来就搞了五千的油过来，受益的是大家，不然的话入个村还都得骑自行车去。 “刚才我跟杨乡长说了，杨乡长嫌中午喝酒不尽兴，想放到晚上，所以中午这顿，简单一点，晚上再好好吃。”胡一光坐在那里，拍板定调道。 大家齐声欢呼，这下能吃两次顿好饭了，绝对的好事。 没办法，当个穷乡镇的领导，要求就这么简单。 中午虽然再三推辞，杨辰还是喝了三两以上，没办法，大家都喝，你一个人不喝，显的不合群。 菜就炒了个鸡蛋，撕了个烧鸡，配了一碟花生米和一个素肠罐头，主要目的是喝酒，菜稍咸咸口就行。 虽然杨辰已经有所预料了，但也没有想到条件会差到这个地步，对比起水利局来，果然天壤之别，怪不得都愿意回城呢。 杨辰的办公室在楼的另一头，但有一间被改造成了档案室，里面存放了上岭乡历年来的财务档案，除了两个主要领导外，只有郭爱军能够进去。 “原来乡长就是个看档案的。”杨辰笑着说道，其它的还好，看不出跟胡一光的有什么区别。 住的地方也很简单，一个老式的木板床，一套办公桌椅，洗脸盆架和一个衣架一个衣柜。 “条件比较艰苦，杨乡长你凑合下。”许义满不好意思地说道。 “大家都是这样，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又不是没吃过苦的人，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结果等躺到床上了，杨辰就觉得自己已经这么多钱了，如果不胡乱挥霍，这辈子都花不完了，还在这里吃这个苦干什么？ 实现人生价值？还不如多赚点钱呢，然后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都要比这个有意义的多。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选择了这条路，现在再去反悔，想到一直支持自己的那些人，至少这个就无法交待。 再加自己一直信誓旦旦地要说要好好工作，报效祖国，心里也是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难道就因为生活条件差点就反悔。 其实生活条件这个好说，杨辰自己拿钱整下就行，但是却不太好看，而且容易留下贪图享受的把柄，所以还是要想法促进上岭乡的整体发展。 你要说带动一个县、一个市怎么发展，杨辰还没有具体的思路，但带着一个乡，那就太简单了。 特别是上岭这样的小乡，就十来个村，随便找个产业就能带动起来。 想到这里，杨辰顿时又满怀信心起来，看着屋顶的吊扇，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在陌生的环境，杨辰睡的不太踏实，刚收拾了一下，许义满就过来通知说会议马上开始，让杨辰过去。 杨辰过去的时候，整个会议室乱嘈嘈的，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杨辰还听到有人说：“听说新来的乡长是个小屁孩，县里没有人了吗，怎么派他过来了。” 许义满看着杨辰一脸的尴尬，杨辰笑着问他：“我都不尴尬，你尴尬什么？” “这帮家伙，也太不尊重领导了。”许义满满脸的不好意思。 “农村的干部不都这样，更说了，我年轻那也是事实，不能不让人说。”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谁知道杨辰到了台上，胡一光叫他说几句时，杨辰把手里的稿往桌子上一放，对着下面说道： “许主任准备了稿子，但我看了看，估计这个稿换成谁来都能用，所以我也就不按稿说了。” 下面的人还在嘻嘻地笑着，杨辰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说道：“刚才有同志说我是小屁孩，这个我年轻我也承认，但要说县上没人可派了，把我派来了，这个我不同意。” “上午我数了数，咱们班子成员就十个，除了我和胡书记，都是副科，那为什么不让他们来当这个乡长呢？” “咱们的中层也有快二十个，村干部三十来个，怎么没让你们来当乡长呢。” “俏皮话谁都会说，我也能理解，有的人就喜欢说个俏皮话，没事，开开领导的玩笑，也正常，前提是你要把工作拿起来。” “能把工作拿起来，你随便说什么都行，当面喊我小杨都没问题，但要是工作拿不起来，我也不会有一点客气，我也不会管你是三十了，还是四十了，那怕你年龄以我的爷爷辈了，我也是要该骂就骂的，到时候不要怪我说话难听，脸色难看，态度不好。” “进门的时候，我看到大家都是满脸笑容，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心态很好，乐观，如果大家都是只会叫苦或怨天尤人，我要担心大家是不是失去了信心，自暴自弃了。” “但是，这么乐观的话，我也觉得有点不妥，是咱们的经济发展的特别好？各项工作排名靠前？在全县不说前五吧，至少也是前十，不然怎么会这么开心呢？” “可是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咱们似乎个个都是倒数呀，那大家这么开心干什么，庆祝自己落后吗？我有点不理解，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答案。” 一番话说的台下鸦雀无声，即使是胡一光的脸色也是极不好看，按道理来说，这种见面会，就该说一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场面话的，谁知道杨辰却这么毫不留情。 第301章 谁来了没记住 谁没来却清楚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从不说大话、说假话、说空话，从水利局来了上岭乡，确实有点失望，条件差，喝个酒都凑不起八个菜，有车加不起油，开个会还得趁下岭乡的车去。” “有人会说了，这是你们领导的事，跟我们没关系，难道说乡里的条件好了，不能给大家改善一下吗？” “去年，我负责水利局的过年福利，我可以告诉你们都发了什么，两条十斤重的大鲤鱼、十斤肉、一只鸡、酱醋盐糖、茶叶点心、鞭炮香烛，可以说，只要过年用的东西，都发。” 下面的人一片惊叹，上岭乡去年发了什么，就发了点卖不出去的糕点和米面，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三四百人，我们发了十万块钱的东西，而且！”杨辰在这里加重了一下：“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个去省城的批发市场里挑的好的，然后讨价还价，买下来的。” “说这么多，不是证明我有什么能力，而是说，只要大家好好干，付出都是有回报。” “当个胡书记的面，我替他做个主，咱们年底的各项工作，只要一项工作进入全县前五，就给大家多发一百块钱的东西，越多越好，我话放到这了，到时候就是乡里拿不出来这钱，我个掏腰包给大家补上。” “好！”随着有人带队叫好，下面掌声顿时如雷鸣般轰动。 毕竟这么有性格的乡长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别说见了，第一次听说。 过年多发东西谁不愿意，虽然说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但这样正好，给了大家努力的时间，如果现在已经是年底了，说这个反而没什么用。 胡一光心里有些不喜，但表面不能拆杨辰的台，而且杨辰已经把情绪调动起来了，他再去阻止，恶人成了他了。 心想，到时候乡里拿不出钱，看你怎么办，但嘴上肯定要赞同。 “大家都听见了吧，好好干，组织不会忘了你们的，杨乡长说的，就是我说的，到时候肯定兑现。”胡一光也一拍桌子许诺道。 杨辰看了看下面刚才带头叫好的，两个人偷偷一笑，原来是孙大伟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间呢。 谁知道会议一结束，孙大伟就找上门来：“杨乡长，听说你从水利局弄来一万块钱的油，提前跟你说吧，我们派出所至少得分两千。” “我不管，你去找郭乡长说。”杨辰才不接他这话呢，自己说了，这个油归胡书记和自己用，其它人都是捎带的，你个派出所凭什么来分这杯羹。 “杨乡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这两千块钱油钱到位，我保证咱们乡的破案率肯定排进全县前五。”孙大伟腆着脸说道。 杨辰拿着桌上的文件就给他扔了过来：“你少在这糊弄我，就上岭乡这地方，一年都不一定有一个案件，还破案率，当我是傻子。” 眼见得诡计被识破，孙大伟一点也不羞愧：“那就综合治安排名，还是前五。” “油钱没问题，但你不会是拿我们的油，去巡下岭乡的逻吧？”杨辰突然想到，这小子现在还兼着下岭乡的所长呢。 “杨乡长，你要这么说就冤死我了，我都开人家下岭的车，替上岭巡多少次了，人家都有意见了，这次要是不搞点油回去，我到那边都无法交差。”孙大伟脸上显的比窦娥还冤。 杨辰也知道，这个不好分，总不能说巡逻到上岭乡的地盘了，再换上岭乡的车。 但说了让郭爱军支配，自己再去要两千块钱，杨辰有点舍不下脸，而且孙大伟这个关系杨辰还不想亮的这么明。 “我回头给你打声招呼，你去你们乡下面那个鸿运加油站加就行，但对外不要说，另外，咱们的关系，也不要让别人知道。”杨辰对孙大伟安置排道。 “没问题。”孙大伟笑着说完之后，突然把脸一板，推门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嚷嚷：“不给油钱谁给你们巡逻，想的美。” 眼见得派出所都没有从新乡长手里要到油，其它的站所也熄了这个心思，这年头，谁不缺油，谁不想坐车下乡，本想着趁新乡长年轻脸嫩和出手大方，看看能不能混点油出来的，派出所既然没戏，他们也就不用想了。 没过一会，民政所所长赖楚东缩头缩脑地进来了，以前因为羊头沟胡家的事，两个人曾经有过交往，不过那时候，赖楚东自觉是地头蛇，有点拿捏杨辰。 现在短短的两年时间，杨辰摇身一变，成了顶头上司，怎么不叫赖楚东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 成为副乡长都不让他奇怪，人家是乡长，少一个字，差别可是大很多。 “杨乡长，回头有空了去你家坐坐。”赖楚东眯着眼睛，脸上尽可能地绽放着笑容。 “不用，我家里就我一个，所以一般也不回家。”杨辰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杨辰不打算收下属的礼，更不会收其它人的礼。 “赖所长，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用多想，没事的，别担心，回头你多请我喝两次酒，比什么都强。”为了安他的心，杨辰只好这样说道。 “那绝对没问题，回头一有机会，我就来喊你。”别说领导主动提议，就是领导不提，当下属的也得主动开口。 赖楚东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一边告罪，一边推门离开。 就像是排好了队一样，然后是水利站站长吴丘明、司法所所长陈一怀、文化站站长姜文化，这个名字真有意思，然后依次是计生办主任王德荣、土地所所长张明春。 等这些人拜访完，已经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了，许义满已经等在门外了，而这个时候，杨辰才发现这么多人都来过了，却不见财政所所长刘长勇的身影。 虽然说乡镇党政不分，但乡长上任，你一财政所的所长竟然不来主动拜访，这有点说不过去吧，一般来说，党委管人事，政府管财政，这家伙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 第302章 自取其辱的吴立新 晚宴在乡政府门后的小饭店进行，十来个人，也只是上了八个菜，酒倒是搬了两箱，也是一般的宝丰酒。 三圈过后，看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杨辰就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这样的话就算自己酒量再大，也招架不住这么多人的轮番进攻。 要知道乡镇干部最出名的就是酒量，这么多人杨辰肯定不可能一对比，想到这里，杨辰就主动开了口：“虽然说今天是给我接风，但是肯定不能都冲我来，我早早就趴下了，大家也喝不尽兴，这样吧，我先喝三个，然后有一个小小的提议，不知道胡书记和各位大哥们能不能听下？” 胡一光知道，肯定不可能说都对着杨辰一个人去，但他想说话，那肯定得征求自己的意见，不然的话别说喝三个，就是喝三十个，也轮不到他说话：于是就一摆手：“先喝，喝了再说。” 杨辰立刻二话不说，把三杯酒倒到一个大杯里面，然后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倒过来给大家看，一滴未剩。 众人哄然叫好，这时候杨辰才开口说道：“酒要喝的好，就要热闹。 想要热闹，就得打班，我提议呢，咱们分两班，来个尽兴。” “分班可以，但这个班怎么分呢？”吴立新在一边端着酒杯开口了，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当然是我们的班长来决定了，胡书记，你列个章程，我们都听你的。”杨辰肯定不会出这个头，把主动权交给了胡一光。 胡一光心里非常自得，这个小杨还是挺懂事，处处维护我的地位，刚要开口，吴立新又说话了：“杨乡长，你是不是想你一队，胡书记一队，你领政府这边，胡书记领党委这边，你们两个决个胜负。” 杨辰笑着说道：“吴书记你说错了，我的是意思是，我跟胡书记一队，对你们所有人，咱们来个正科对副科。” 看似爽朗的说着酒话，实际上互相都藏着心眼，但是呢，吴立新的手段也太简单粗暴了，连杨辰这样的都能听出来，何况其它人呢。 胡一光当然不能同意杨辰的提议，杨辰敢，他也不敢，能把人喝死，于是就说道：“当然不能这样，也不能象老吴说的那样分，咱们乡不分什么党委政府，都是一个集体。” “对，胡书记说的好，咱们是一个集体，是一个以胡班长为首领的集体，可不能说什么党委政府。”杨辰立即表示赞成。 这下弄的吴立新没话可说了，他是副职中最对杨辰不服气的，在他看来，自己距离正科只有一步之遥，这次杨辰如果不来的话，他绝对有可能接任乡长的位置，到时候就是正科了。 谁知道这个年轻小子横插一杆子过来，把他的上进之路直接堵死。 胡一光要是能早点退，杨辰顺利接班，他还能争一争这个乡长，如果胡一光退的稍迟点，就算乡长空出来了，他的年龄也过了，上面也不会任命一个干不了两年的乡长。 所以在座的这么多人里面，他是对杨辰最不满的，跟胡一光共事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胡一光心眼有多小，一旦杨辰的应对有稍许不对，以后就有的是小鞋穿。 谁知道这小子年纪轻轻，经验却这么老道，几乎试探都不上钩。 杨辰心说，跟省厅或县局那些人比起来，我可能是个新手，但跟你们这些水平低下的比起来，我似乎也不差多少。 “这样吧。”胡一光掌控这种局面，还是易如翻掌的，看了看众人，看都盯着自己，等自己发话，没有一个低头吃菜的，才满意地说道：“还是我和杨乡长各领一队，为了公平起见，咱们两个轮流挑人，你挑一个，我挑一个，你看怎么样？” 他扭头问杨辰，他倒要看看杨辰会怎么挑。 “不，我觉得这样的不公平。”杨辰上来就否决了胡一光的提议，胡一光脸色就有些不高兴，吴立新立刻笑了起来。 杨辰却是一脸委屈地对胡一光说道：“胡书记，我对在座的各位酒量多少，都不知道，你要是把能喝的都挑走，我们肯定是一败涂地。”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书记不是那种人。”吴立新今天是铁了心要挑起杨辰和胡一光的纷争。 “我有另一个提议，胡书记你看怎么样。”杨辰根本就不稀得搭理他，而是对胡一光说道：“我们轮流给对方挑人，我给你挑一个，你给我挑一个，这样更有趣味性。” 众人一想，这也是个办法，虽然照样会出现故意给对方挑不能喝的情况，但至少比刚才那个听着好玩。 “行，就这么办。”再不喝菜都凉了，而且听起来也颇公平，胡一光就答应了下来。 “你先挑吧？”他还客气了一下。 “行，我先挑。”杨辰立刻打蛇随棍上，指了指班子里的唯一女性胡瑞瑞：“就胡乡长吧，你跟胡书记还是本家呢，就你们一队。” 胡一光一楞，然后才明白过来，自己客气让他先挑，实际上是让他先给自己挑，这根本不叫客气好不。 但话说到这了，再说也没用了，只好点了点头，看了看剩下的人，指了指钟小宁：“钟乡长，你跟杨乡长一队。” 这位也是个不能喝的，正好拖拖杨辰的后腿。 然后你一个我一个，互相给对方挑不能喝的，挑到最后了，剩下了一个吴立新。 “好，吴书记就让给你们了，我们不要。”杨辰一看剩下他了，顿觉好玩地说道。 以为可稀罕你吗，处处想要挑我跟老胡杠上，先羞辱你一下再说。 吴立新果然被气的满脸通红，自己一个副书记，在乡里妥妥的三把手， 竟然成了一个搭头。 谁知道胡一光也大方地一摆手：“老吴让给你们，我们也不要。” 把吴立新气的呀，恨不得掀桌子走人，自己酒量也不差呀，怎么就谁都不要了呢，老胡你也是故意的吧？ “行，那我们就勉为其难，把吴书记收了。”杨辰一挥手，故作大方地说道。 吴立新憋着气，一句话也不想说。 第303章 烂摊子和不得不争权 最后杨辰是被扛着回去的，党政办安排了好几个人等在外面，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当然了，其它人也不好过，除了胡一光没被硬灌外，其它人喝的昏天暗地，钟小宁去外面吐了两次，回来还坚持喝，让杨辰对他印象颇好。 喝酒看作风，确实有一定道理，比如吴立新，就一直偷奸要滑，不是把酒往杯子里倒，就是喝后又吐出来。 但被余正东看到后，众人联手逼他连罚三杯，直接把他喝的吐在了当场。 至于在酒量上，杨辰不落于人后，通过这一次较量，名声的就打出来了，当然了，身为乡长，跟一般的副乡长或站所长还是有区别的，对上那些村干部不需要用酒量来征服他们。 在乡镇或基层工作，有的时候不喝酒确实办不成事，但你酒量差，让人家喝不尽兴，同样也不行。 第二天醒来，半天了，杨辰才癔症了过来，不然看到这么破旧的屋子，还以为又穿了呢。 一上午，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人来，让杨辰意识到这个乡长似乎也没有那么炙手可热，一直到快中午，一个胖乎乎的女孩才拿了一叠报表进来：“杨乡长，你好，我是财政所的陈佳佳，刘所长让我给你送材料。” “你们刘所长在忙什么？”杨辰一句话问的这个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地抽搐着。 她总不能说所长在跟人闲聊吧，而且闲聊的内容还涉及到这个年轻的乡长吧。 在所长眼里，这个乡长就是因为爷爷是以前的县委书记，所以才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乡长，党政办让他送材料，他就随口吩咐陈佳佳过来。 “我们刘所长有事要出去。”陈佳佳想了好一会，才找出一个理由来。 “行，资料放着，你走吧。”杨辰挥手让陈佳佳离开。 陈佳佳停留了一下，她本来是想留下来，万一领导有看不懂的地方，她可以解释一下，因为大多数领导实际上是看不懂帐目的，特别是这里记帐用的又是收付记帐法，而不是借贷记帐法。 可是看领导的意思不让解释，她只能转身离开了。 杨辰心说你太小看懂了，要说那些记黑帐记花账的，不是专业会计可能看不懂，但就一般的现金账还是没问题的。 杨辰只看了一会就想把帐扔了，md，知道上岭乡是个烂摊子，但想不到烂成这个样子。 除了从农民手里收的统筹提留，基本没有任何额外收入，仅有两个企业，一个是粮食加工厂，应该是停产了一年多了，但还有支出。 还有一个良种厂，似乎停了有十来年了，但仍然存在于账面上。 一年全乡的收入加起来，不到六万块钱，支出是十三万多，支出的名目倒是繁多，一年光招待费就得二万多，目前账面亏损八十多万，光是欠账财政就欠了四十多万，欠城关粮库十几万，欠其它乡镇、信用社十几万，欠各村十几万。 md，这就是个大窟窿呀，还是死活填不上的那种。 原来华夏人民还没学会负债生活前，政府已经学会负债经营了。 要知道，财政出了问题可是乡长负责的，虽然这种欠款不算什么，但迟早就借不到钱的时候，到时候怎么办？ 开源？没有渠道；节流？花钱又不控制在杨辰手里。 所以说，什么带领村民发财致富的先放一边，先把财政形势稳定住再考虑发展的事，就目前这种情况，什么也别想发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不管想干点什么，都需要投资，都需要本钱，但没有。 而且，乡长只是个副手，任何大的动作，都得经过乡党委书记同意，没有他的支持，你就寸步难行。 但以上岭乡目前的状况，在这当了十来年乡党委书记的胡一光，能说没责任吗。 他如果想改变，早改变了。 杨辰正在思忖着呢，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来了上岭乡，这里的手机信号时有时无，至少杨辰的办公室是没有信号的，杨辰只把把自己办公室的座机号码告诉了比较熟悉的人。 电话接通后，原来是张婉如打来的，在电话里张婉如打趣道：“怎么样，当乡长的感觉怎么样？” “别说了，刚看了看他们这的账，头都大了，我能再回去不能？”虽然是开玩笑，但至少前半段是杨辰的心声。 “就这你以为就没人争了，至少三四个人盯着那个职位呢，再说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在上岭这样的小地方，完全是大才小用，用不了一年你就能扭转乾坤。”张婉如对杨辰倒是信心满满。 “别说了，我倒是有信心，但身不由己呀，上岭乡又不是我说了算。”唉，怪不得人人都愿意当一把手呢，至少想干什么说了算，当副手真难受。 “这个没办法，没个两三年工夫，你当不了乡党委书记，就当是蛰伏吧。”这个张婉如也没有办法，除非杨辰在乡长这个位置上干的很好，不然的话根本没有理由去提拔。 “哎！”杨辰也知道，任何人都要一直经历从副手到一把手再到副手的过程，没有谁能一直当一把手的。 “别叹气了，说正事，李书记马上就要走了，最后一次人事调整，你有什么想法没，比如说你们的班子成员，可以给你微调一下。”张婉如是一个很少受负面情绪影响的人，虽然杨辰这种状况听着有点可怜，但谁不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 “我想让我们这的派出所所长孙大伟兼副乡长。”通过昨天的观察，杨辰觉得党委那边的力量太强了，政府这边的不仅资历浅，而且分管的口也不重要，力量太弱了。 杨辰没打算刚一过来就跟胡一光分庭抗礼，这是不现实的，乡党委书记拥有天然优势，不是杨辰一个乡长就能抗衡的。 但是杨辰想扩大一下自己的基本盘，至少有几块工作内容是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的，这样才能做出成绩来。 杨辰不想一上来就争权夺利，但有的时候是真没办法，不这样不行。 第304章 基本盘加一 “他是不是还兼着下岭乡的派出所长？”张婉如对于全县的科级干部肯定是如数家珍，但股级干部就没有什么印象了，好在杨辰轻易不找她在人事问题上帮忙，这是仅有的几个。 “对，就是他，我想让他来给我帮忙。”杨辰知道，这种事直接说就行，别隐隐瞒瞒的，以为人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但这样一来，他可就兼不了下岭乡的所长了。”张婉如对杨辰说道，这是必然的，可以兼两个所的所长，但没听说一个副乡长去兼两个所所长的。 “我知道。” “那你最好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再说。”张婉如认真地说道。 当一个穷乡的副乡长，不比当一个派出所所长强多少，杨辰这肯定是临时起意，没跟对方沟通，张婉如就让他确定一下再说。 “行，那我先问问，一会给你回话。”杨辰也知道，有时候自己看来很正确的选择，别人不一定这样想。 孙大伟可能觉得当个大乡的所长更有油水也说不定，关系又不是多密切，杨辰肯定不能替对方做主。 对杨辰来说，不管是权力也好，还是灰色收入也好，都没有级别来得重要，他这辈子的目标就是爬的足够高，在自保的情况下寻找身世的秘密，那些身外之物算什么，何况他现在也不缺那个。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给孙大伟打电话，没在上岭乡这，那肯定在下岭乡了，打通之后，杨辰：“孙所长，我这里有点事找你，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现在都是程控交换机，电话被窃听的可能性不大，但在电话里无法细说，杨辰还是想当面问他。 孙大伟知道杨辰肯定是有事，就用力挂上了电话，在那边抱怨杨辰了几句，倒是指导员劝了一番，然后驱车又上来了。 他到了杨辰办公室，杨辰却没有在这说，又把他拉回去了孙大伟的车里：“你这里有便携式的警笛吧，回头给我弄个，我准备安到我车上。” 杨辰说的是可以临时吸在车顶，一边转动着闪红光，一边发现刺耳警笛声的那种，不用的话可以收起来。 现在很多领导都喜欢在车上放一块，有急事的话可以用的，当然了，一般是县领导或大局局长的车上才有。 “我车里就有一个呀，一会给你装上，还有其它事？”看杨辰慎重的样子，孙大伟就有点预料，期盼地看着杨辰。 “我想让你来乡里帮我，给你弄个副乡长兼所长，但下岭乡那边就兼不了了。”杨辰一边摆弄着警笛，一边对他说道。 “杨兄弟，别的不用说了，你要是真帮我弄成的话，以后我这一百八十多斤就卖给你了，只要不是违法的事，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孙大伟一听就激动非常地说道。 他们这一门的孙家从来就没有出过大官，这个派出所所长就是最大的了，但是跟副乡长一比就不算什么了，只有科级干部才算干部。 这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遇着贵人了，这一刻孙大伟满脑子都是以死报效的心思，只要是真的成了副乡长，一定是指那打那，让撵狗就绝不打鸡。 “只是有这个机会，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愿，毕竟上岭乡的副乡长不一定比得上下岭乡的所长。”杨辰感觉在这一点上，张婉如的提醒是对的，看孙大伟的意思，自然是非常乐意，但换个人就不一定了。 同样的事物，对每个人的诱惑是不同的。 “杨兄弟，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你替我做主就行，我绝对相信你。”孙大伟斩钉截铁地说道。 有的机会可以等等，但有的机会就不一定，万一杨辰过来征求意见时，机会没了呢，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行，那你等着吧。”既然如此杨辰也放心了，掌握了派出所，基本上就等于掌握了枪杆子，对领导干部们威慑不大，在村民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杨辰拿着便携警笛，找到刘金山：“我要了一个这个，你装到车上吧，平时不经我的允许，不得乱用。” “杨乡长，你真厉害，老黄找孙所长要都没要出来。”刘金山非常兴奋地接了过来，以后自己开二号车，也可以拉拉笛，震震那些土包子们，省得他们不知道这是领导的专车。 “他一个司机要是能要出来，还要我这个乡长干什么。”杨辰瞪了他一眼，这个司机对自己没有半点尊重，有机会一定要换了他。 把孙大伟的态度告诉了张婉如之后，张婉如想了想：“你让孙大伟再找一下别的门路来我这，到时候别人就不知道怀疑是你的手笔了。” 杨辰一想也是，这样做虽然不一定能完全骗到人，但至少能让人半信半疑，起到迷惑对手的作用。 “下个月，老李就走了，到时候你们就好过了。”张婉如最后对杨辰说道。 其实杨辰没什么感觉，李民生对杨辰的打压还没有张丰年找的麻烦多呢，别人怕他这个县委书记，杨辰却不是太怕。 不过走了肯定是好事，至少杨家其它人能够上去了，不然的话杨辰成了杨家唯一的正科，时不时的就有人找上门来求助。 到了周五，胡一光过来约杨辰一起回城，杨辰对他说道：“我看乡里安排有领导值班，我刚来，多熟悉熟悉情况吧，让黄乡长回家休息吧。” 胡一光有些意外，这还有不想回城、抢着值班的，管他呢，随便，于是他开着车就走了。 结果到了周六，县里又传来了人事调整的消息，而且是快刀斩乱麻的那种，虽然大多数都是股级升副科，依然在全县引发了轰动，因为调整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每个乡镇每个行局，都有变动。 在杨辰认识的人里面，孙大伟升了副乡长这个不用说，于成朋被调去了经贸委，最奇怪的是杨桂兰竟然提拔为供销社副主任，对李民生来说，这似乎也是一种撇清，谁说我压制杨家来着，看我提拔了多少杨家的人。 第305章 突如其来的变化 走的是尚县长 但对上岭乡来说，最轰动的还是孙大伟的上位，没听说这小子有什么门路呀，而且这家伙要是上进的话，不是该往局里走，跑来上岭乡这当个副乡长干什么。 而且上级不是说上岭乡是个三类乡，领导干部已经超编了，不能再增加了，怎么又任命了一个。 自然有人把孙大伟的提拔跟杨辰联系到了一起，特别是前几天两个人莫名的交集。 但也有消息灵通人士，说孙大伟靠上了新来的统战部长孙同国，两个是远房本家，所以孙大伟正好赶上了。 其实还真是，两个人真是本家，只是远到八杆子都打不着了，只能说是一个祖上，从一个村出来的，然后分到了两个地方，但互相都知道对方那个地方有自家人。 尴尬的是，按辈份的话，孙同国应该管孙大伟叫叔，孙大伟哪敢答应，所以送了厚礼提了要求之后，孙大伟就不去上门了。 好在孙同国刚来，急于展示自己身为常委该有的权力，一个小小的副科，又不影响大局，再加上张婉如的顺水推舟，还真叫孙大伟成了。 而且，一个副乡长兼派出所所长，你想调整他的分工都不容易，最多你什么都不让他管，但他还是派出所所长，所有跟治安有关的事情都能管。 你把治安分给他，只是更名正言顺。 而且胡一光也不敢贸然得罪新来的常委，万一这位心眼小点，一听敢有人压制他的叔叔，指不定会怎么报复呢。 叔侄这个关系很微妙，他可以不当回事，别人不能欺负，欺负了就是不拿他这个常委当回事，如果是他侄儿，反倒没这么微妙。 所以胡一光很干脆地把治安、交通、安全、消防、打黑这一块交给了孙大伟，直接受到影响的就是政法委员余正东，两个人颇有点水火不容的势头，谁见了谁都是一扭头，互不理睬。 实际上两个人在杨辰的协调下，早就在一块喝过酒了，只是演给大家看呢。 怎么说呢，就上岭乡这穷地方，那些职权除了些杂活，什么好处都没有。 争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杨辰随便给他们寻摸个门路，比什么都强。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人想要干事，没有一帮志同道合的队友是不可能的，一个集体同样也是如此，哪怕你是班长，如果所有人都跟你对着干，你什么工作也执行不下去。 常委会也好，党组会也好，都是一个道理，一把手，也要团结能团结的同志，拉拢能拉拢的人，分化不服从的小团体，剩下个别捣乱的，就不足为害了。 有了他们两个，至少政府这边杨辰基本上就能稳住形势，但对于农业乡镇来说重要的土地和财政两项仍然控制在郭爱军手里，杨辰就少了一半权力。 很多人对乡镇这种党政分离不明显的情况下，乡长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实际上乡党委书记具有的职责，乡长基本上也都有。 既然乡党委书记可以过问或插手任何事，那么乡长也有类同的职责，只不过乡党委书记拥有的是决定权，而乡长只有参与权和建议权。 而其它的副职，则是只有分管工作的提议权、建议权，其它非分管工作只有表态权，这其中的区别非常大。 这天乡里正在开一个小会，讨论代课教师的工资筹措问题，党政办有人过来，说县里通知召开全县领导干部会议，要求书记和乡长参加。 杨辰和胡一光对视了一眼，看来要来的终究要来了。 由于有了水利局赞助的油钱，郭爱军再也没有提过让杨辰和胡一光一辆车的要求，杨辰也乐得自在。 在路上，刘金刀不停地唠叨着，说些乡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杨辰有些想听又不想听，就闭上眼睛假寐。 这个时候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杨辰拿过来一看，是张婉如的。 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干什么，领导们不是该提前开会，然后安排事情，特别是组织部长，这个时候肯定忙的团团转。 “出问题了。”电话一接通，张婉如就急促地说道。 “怎么了？”她说的出问题，肯定是大问题。 “刚才收到的消息，要来平山县的是市政室的一个主任，叫曹非明，但不是来接替李民生的，是接尚红卫的。”看来这个消息属实意外，张婉如到现在语气还不能平静下来呢。 杨辰也是一愣，这一段时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一直说李民生要走，尚红卫有可能接任，怎么到现在走的突然变成了尚红卫，难道说市里又有什么激烈的交锋，让事情产生了变化？ “那咱们也没什么办法呀，不管谁来吧。”杨辰苦笑道。 尚红卫能接县委书记了，当然是好事，但是满怀恨意的秦知林会允许吗，杨辰心里一直都有点怀疑，现在果然证实了。 “不过尚县长也没吃亏，去了东平县当县委书记。”张婉如不无惋惜地说道。 如果尚红卫留下，以双方私底下结成的合作关系，她这个组织部长的话语权会更大，但是换了新县长，就不好说了。 “那也行，总算是上去了。”尚红卫也算是受了杨家的拖累，不然的话早几年就该上去了，官场上转换门庭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旦打下了那个势力的烙印，就很难扭转。 等到了会场，杨辰敏感地发现，胡一光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然带着不同，看来这是知道发生了不利于自己的变化。 会议开始后，看着上面侃侃而谈的李民生和沉着稳重的曹非明，杨辰感觉这个官场果然是变化莫测，果然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确定。 至于尚红卫，已经跟市组织部的人往东平去了，不知道他什么感觉，但应该不至于落寞。 会议结束后，杨辰正顺着人群走出会场，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把，扭头一看，是张丰年那张阴沉的面孔，上面带着明显的得意，趴在杨辰的耳朵小声说道：“尚红卫一走，你们杨家还能靠谁？就象浅水里的王八，折腾不出多大的浪花了吧。” 第306章 东窗事发张丰年 杨辰只当没听到，昂首大步迈出了会场，这种事确实没预料到，但那又如何，能影响到杨辰吗？ 张丰年估计是压抑的很了，尚红卫对他一直看不到，早就说过要换掉他。 而他跟李民生的关系也不是多好，他是走其实关系上来的，跟两个主要领导都没什么交集，所以他一直非常担心尚红卫上位之后，把他调整到别的位置。 现在好了，尚红卫走了，来的曹非明他不熟，但有人跟他非常熟，那张丰年就不用担心了。 正好看到杨辰，就忍不住多了一嘴。 杨辰没有多停留，直接回到了乡里，对大多数人来说，不会去考虑杨辰失去了靠山，就因此不拿杨辰当回事，毕竟他们这些人这辈子也当不上乡长。 但也有人眉眼特别通透，觉得自己了解内情，就像吴立新，刻意的来杨辰的办公室，聊尚县长的事。 杨辰没有理他，这种矛盾属于无法调和性的，那怕自己不来，他也没希望呢，他也依然恨杨辰。 胡一光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不再那么尊重杨辰，但并不明显。 这天，杨辰突然从办公室得到一个消息，市里已经宣布李民生书记出任清远市委秘书长了，但平山县委书记还没有换人，仍然由李民生兼着，只是由曹非明暂时主持工作。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诺大个清远市选不出一个县委书记来，李民生都去当市委秘书长了，还兼着个县委书记干什么？ 更让杨辰奇怪的是，这么大的消息别人不说，张婉如该说的一声的呀。 杨辰打张婉如的电话没人接，只好打组织部的电话，才知道全省的组织部长都去省里接受培训了，要三天时间呢，怪不得不给自己传递消息呢。 杨辰也发现了，类似于这么大的事情，除了张婉如，竟然没人给自己通风报信，这也太失败了。 又过了两天，杨辰正在下面村里调研呢，村里的会计突然跑了过来：“杨乡长，有人打电话找你。” 杨辰以为是乡里打来的，结果一听，非常意外，竟然是调到了经贸委的于成朋打来了。 确实了杨辰身边没别的人后，于成朋才对杨辰说道：“小杨呀，上次我老爹的事欠你一个人情，所以有件事我知道后，不告诉你实在对不住我的良心。” “于大哥，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上次于成朋的父亲突发心脏病，杨辰不仅把车借给了他，还帮他联系好了省水利医院，不能说是救命之恩吧，也差不多。 “中午跟水利局的人在一块喝酒，听有人说，张丰年一直在跟胡一光联系，好像是商量着怎么对付你，所以你要小心一点。”不告诉杨辰吧，于成朋有点良心不安，但告诉杨辰吧，又对不起张丰年，毕竟张丰年对他还算不错。 所以他也是犹豫再三，左右为难之后，决定站到正义的一方。 感谢了于成朋之后，杨辰挂了电话，本来还想过一段时间再动手的，可是看样子张丰年却不给自己这个时间。 人呀，真的是最难认清的就是自己，明明自己一堆毛病，还想对付别人。 杨辰就用村里的电话，直接拨了两个号码，交待了之后，又挂了电话。 出来之后，杨辰继续听满脸愁苦的村支书说村里的困难，村民们都一颗脱贫致富的心，但却没有思路，不知道该干什么。 年轻点的都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些只知道种地的苦哈哈。 “你的意思是，不用外出，能在村里干些什么是最好的？”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就算是想带领大家一起发展，也得人家心甘情愿才行。 “对呀，如果在村里干，什么都不耽误，不然上有老下有小的，也出不去。”其实村民们主要是担心去外面上当受骗，在村里的话，最多骗些劳力。 从村里出来以后，杨辰对钟小宁说道：“钟乡长，你去县里农业或科技跑跑，看看有没有合适村里发展的项目，不过种植还是养殖都行。” “杨乡长，其实这类项目多着呢，前景好的也很多，但是都需要前期投入，而且逢个病灾什么的，一旦有亏损，村民们就再也不敢干了，这个在其它地方都是得到过证明的。”钟小宁不亢不卑地说道。 杨辰也知道，政府引导发展产业的，大多数都是赔的多，赚的少，最后坑的还是农民。 因为政府引进的产业，大多数优先考虑的是政绩，基本上就是拍拍脑袋就决定下来了，根本不去考虑什么因地制宜和市场变化。 “所以只要解决了投资和风险的问题，项目反而不是问题。”杨辰问道。 钟小宁点了点头，却知道这两个问题却是最难解的。 这两天杨辰干脆天天下乡，让胡一光想找自己都找不到，而且去那个村也不打招呼，上岭乡虽然只有九个大队，但自然村却有二十多个，特别是有些山旮旯，自行车都骑不进去，看胡一光怎么找自己。 这次天都快黑了，杨辰才回到乡里，刚洗了把脸，就看到余正东神神秘秘地走了进来，关上门说道：“你听说了没有？” 杨辰把毛巾拧干，重新挂到脸盆架上，不紧不慢地问：“我刚从黄龙凹回来，能听说什么？” “张丰年出事了。”余正东走到杨辰的跟前，把手弯成喇叭形，小声说道：“听说是被扫黄逮到了三男两女在一个房间里玩，全部是一丝不挂。” “还有这事？玩的挺花呀！”杨辰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眼睛瞪的溜圆。 “你是水利局出来的呀，你竟然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余正东不敢相信地问。 “这东西他会让别人知道。”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还以为你会知道更多呢。”余正东不太满意地走了。 又过了一会，孙大伟又来了，杨辰这才知道了更多内情。 巡警队的一个队长，喝多了之后想去搞点钱，顺便搞搞不花钱的妞，就带了两个手下去扫黄，结果在城南的一个小宾馆，逮到了几条大鱼。 真是，抓到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你说两男两女也就算了，竟然三男两女，这个怎么玩。 但是这个家伙也是颇为精明，直接在宾馆取得了口供，然后才让他们跟外界联系。 三个男的两个都是水利局的，一个是张丰年，另一个是江中华，还有一个是叫江伯涛的老板。 两个女的，其中一个是水利局的职工，另一个是江伯涛的小秘，据她们说，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了，女的基本上都是她们两个，男的经常换。 一个聚众淫乱罪是跑不了了，所以虽然后来不停地有大人物打来求情电话，但口供在手，那个队长谁也不怕。 第307章 盖子想捂是捂不住的 出了这种事，县委县政府的第一选择就是捂盖子，毕竟传出去的话，好说不好听，说起来是花边俏事，但领导干部都是这样的作风，民众也不可能接受。 说起捂盖子，安全事故也好，交通事故也好，甚至类似的群体事件也好，政府的第一选择都是捂盖子，很多人都不理解政府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为是涉及的当事人有多大的关系，才说了当地的领导。 也可能有这种情况，但这个不是主流，真正的主流是自上向下的追责机制。 很多人又问了，我们没见什么追责，根本没有追责，这个是因为谈话、警告、甚至处理都是内部性的，一般不对外公开。 这个追责合理不合理，肯定是合理的，如果没有追责机制，工作就无法落实，但这个追责又有不合理之处，很多事故是当事人主观犯错，跟工作没有关系，但出了问题，就要追责。 比如，你负责安全生产，今天你去这个厂检查了，企业和职工一切都非常规范，制度合理，设施到位，人员接受过专业培训，拥有操作证书，你就是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毛病出，那你只能走人。 但第二天，厂里出现安全事故了，死了好几个人，怎么办，这就要追责，哪怕你昨天检查的再仔细，今天出事，你就要被追究责任。 你负责安全的，全辖区不管多少企业，你都是第一责任人，出事了就怪你，你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这么多企业吗，也不可能天天去检查吧？ 检查的频繁了，就是干扰人家正常生产经营，就是恶意骚扰，但出事了，就是你的责任。 你说负责安全这个人冤不冤。 再说交通事故，一旦出现重大交通事故，来，查查这有没有交通信号灯，到位了没有。 再查司机酒驾了没有，疲劳驾驶了没有，超载了没有，车辆年审了没有，司机当时考驾照作弊了没有，所有的一切都要查个底朝天，然后任何一个环节你没有做到位，好，事故的责任人就是你了。 至于事故的原因是不是司机走神，是不是司机跟旁边的人打闹，或者说司机有报复社会倾向，这个不管。 出事了就是你工作没有做到位。 如果是货车，那问题就更严重了，不仅是交管部门，还有交通运输部门，如果是校车，那就是教育部门，如果是旅游大巴，那就是旅游部门，出事了，谁都跑不了。 可能这种追责，上级意识到你比较冤，但为了对更上面有交待，该处理你还是要处理你，比如给你个警告处分，或者诫勉谈话。 有的人可能觉得这种处分不痛不痒的，但是一旦有这种处分，两三年不能提拔，不能被评优秀，不能涨工资，你说冤不冤。 所以说因此又出现了很多骚操作，比如事故死了人，三个人以下是一般事故，三到三十个是重大，三十个以上是特大。 这个死人是指当场死亡，所以骚操作就来了，明明死了三个人，宣布死了两个，另一个拉到医院进行抢救，哪怕尸体都四分五裂了，也要这样做。 人数更多的话，就两个死亡，五个重伤，只要不在现场死亡，都不算在内。 重伤人数也有标准，所以明明是重伤的，可以登记成轻伤，以此来降低事故的性质，减轻责任。 因为一旦出现特大事故，那就是当地主管领导的责任，重大的话就是分管领导，本来就要提拔了，一个事故过来，没指望了，所以会出现少报瞒报。 张丰年这种事不算事故，但传出去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是对于刚刚提拔，但人还没完全走的李民生，还是刚刚上任的曹非明，都不是什么好事。 对李民生来说，你在这当了十来年县委书记，任用的就是这样作风糜烂的干部，窥一斑而见全豹，观滴水可知沧海，由此可知平山县的领导干部，都不是什么好人。 下面的局长是这样的，你这个县委书记是不是玩的更花，至少民众会往更严重的地方猜想。 所以李民生和曹非明两个人联起手来对这件事进行压制，那个队长本来还打算借机索要点好处，可是自身不正，上面随便查了他点不法事，他就不敢了，乖乖进行了改口。 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事情基本上就得到了控制，因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再说了，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的，谁会拿这个事做文章。 连张丰年都顶着全局人异状的目光回去了上班，只是低调了许多。 但就在这个时候，当事人之一的万秋霞突然出现在了南方的五阳，并且接受了《南方早报》的采访。 说她怎么被胁迫入了局，然后又被迫去陪领导指定的人，领导又偷偷录了相，借此来要胁别人，光她记得的，就有七八位之多。 人家也是正经的国家干部职工好不好，这种事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当小三是一回事，当这个就是另一回事了。 万秋霞本来没打算这样揭露出来，因为太丢人了，被抓到的那天，她甚至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莫名的，她想到了某个女同事经常在耳边灌输的道理，什么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怕什么，真出了事，千万不要自己寻死，华夏这么大，跑到什么地方不能从头再来。 咱们这那些在南方当小姐的，回来编个理由，说是在发廊上班，不照样嫁人，跑出二百公里，都没人知道这事了。 事情得到平息后，她本来还放松了点，虽然丢人了，但有人给她许诺，给她换个环境的，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监视了，行动也被限制了。 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要被灭口，人家是领导，她只是一个小兵，肯定会舍卒保帅，不由得不让她多想？ 又是那位同事，偷偷给她介绍了个人，说是只要她把这一切都对外公开出来，那帮人肯定会被处理，她这边不仅会给她一大笔费用，还会帮着她安顿下来。 当场就给了她十万块钱，这一刹那，她就动心了，牺牲了这么多，陪了这么多人，也不过前面给了几次钱，后来就不给了，这比她一辈子赚的都多，她立刻就舍去了一切，反正里也没人关心她，干脆一走了之。 第308章 官不大 玩的挺花 一路忐忑的她到了五阳，都没有放下心来，一直到接待她的人带把领到了《南方早报》编辑部。 这可是个官方媒体，最上面一直到五阳市宣传部，同样是官方媒体，但人家思维开阔。 带队的人对万秋霞反映的线索非常感兴趣，这个时候万秋霞想退让都不可能了，人家说了，要的就是这个轰动效应。 你想隐瞒事情发生的所在地，可以，昌州省变成了昌化省，平山县变成了平陵县。 其它的，水利局的张某某局长，谁不知道指的是张丰年。负责采访的人非常有经验，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事情从万秋霞这勾了出来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自己面临了什么样的内心斗争，又在什么事情下去陪了其它人，具体都有谁。 在不经意之间，她说出了一个姓辛县长的名字，虽然事后她赶紧否认，因为这个张局长说了，对方背后有人，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实际上万秋霞可是记得特别清楚，这个辛县长表现的特别饥渴，而且整个过程显的特别猴急。 等所有的事情都一吐而空，她的心里才算是安定下来，不过怎么样吧，这样的苦难日子算是结束了，坏了能不能得到惩罚，以她的脑子也能确定，这下张丰年是绝对跑不掉了。 果然，南方早报虽然只是一个地方性的报纸，但因为身处繁华之地，上面的报道又贴近现实，所以发行量非常巨大，即使是在香江也能看到。 因为这篇指向性太过于明显，中联办的人看了以后，立刻向上进行了反映，如果这是假的，那绝对是污蔑，败坏我们的形象，如果是真的，那一定要得到处理，不然任由这种腐败传播，更破坏我们的形象。 中联办的人把报纸又送到了京城，宣传部的人一看，这才传播到香江了，那可不是小事了，赶紧一方面联系五阳的人，对新闻的真实性进行落实，另一方面联系昌州这边，对这件事的真伪进行验证。 张丰年这个时候正弹冠相庆呢，虽然万秋霞的失踪让人担心，但他也没有多想，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跑了又能怎么样。 要说他心里没有存灭口的心思，那是假的，只是没敢动手而已，想不到她竟然敢跑。 一开始他还有点担心，但等了两三天，见没有什么动静，就放下心来。 结果一直到省纪委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听完来人介绍身份，张丰年一刹那心如死灰，他可是知道出动了省纪委，代表了什么。 所以，面对询问，他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刚当上局长，江伯涛领带去玩，偏偏那次他因为身体的原因，面对诱惑，一直不能成事，他就不停地推脱。 想不到江伯涛十分有经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尴尬，哈哈一笑，把他喝到一个地方，看着电视里的刺激情节，再看看一个漂亮的女孩任他欲取欲求，用他从未想过的方式，他才知道什么叫享受。 感觉这半辈子白活了，那个黄脸婆有什么好的，肯为自己这么做的，上个床都哼哼唧唧的不愿意。 顿时一发不可收拾，老房子着火烧的更快，跟着江伯涛，他享受了从未想过的人生。 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他并不喜欢那种带着风尘味的女子，也不喜欢特别青涩的女孩，倒是那种在单位上班，对于他这个领导，想反抗又不敢的欲拒还迎，更能增加他的性趣。 特别是如果对方才刚刚结了婚，那种滋味更好，在这方面，他自号曹操。 人一旦没了底线，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光是自己玩算什么，能一起玩的，才叫互相不用提防，慢慢地，他开始拉其它人下水。 一直到有一天，江伯涛拿出了针孔摄像机，看着熟悉的人在里面犯错，他才意识到自己掌握了什么。 他喜欢财富，更喜欢权力，他喜欢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他跟江伯涛成狼狈为奸的一伙。 但是他知道，这种事，可以当做杀手锏，但不能当常规武器用，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他宁肯跟对方心照不宣，也不撕破脸，一直到被人破门而入。 他感觉到了末日来袭，又感觉有一丝希望在手，所以他只承认能承认的，果然事情很快得到了平息。 但在省纪委的面前，他不再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凡是人家提出来的，他都点头承认。 “想不到你官不大，玩的挺花” 人家也不瞒他，直接就把报纸拿了出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臭娘们，竟然能捅到这个级别的报纸上，后面绝对是有人。 还是大意了呀，他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到。 幕后究竟是谁，已经不需要考虑了，能有这样手笔的没几个。 他被抓了，江伯涛被抓了，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被省纪委叫了过来。 他、江中华、魏克山、李满军，水利局班子沦陷了四位，仅仅只剩下了曹永强一个。 江伯涛把所有的一切都扛了下来，尚顺利逃过了一劫。 市局有两个科长牵扯在内，被省纪委交给了清远市纪委处理。 辛久如不肯承认，张丰年也没有检举他，但谁都知道他跟这件事有关，于是被调回了省里，搁置了起来。 整件事情没有任何公开，甚至连文件都没有，就连张丰年，也给他找了一个其它罪名，把他弄进了监狱。 直到有一天，杨辰看到文件，洛营乡的党委书记洪定军接任了水利局局长，才知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张婉如在电话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李民生已经被任命为市委秘书长了，但受这件事的牵连，他的市委常委任命泡汤了。 哪怕是省里刚上过会，但没有发文就代表着已经取消了。 连带着平山县的县委书记也没人敢来了，李民生只能继续兼着。 就连魏非明也受了挂落，人大那边不敢开会确定，他就一直是代县长，不能转正。 “小杨，这是不是你干的？”等见了面，张婉如突然问道，杨辰被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我哪有这个本事。”杨辰连忙否认，这年头，把这种事往媒体上捅的，一旦暴露了，很容易引起共愤。 第309章 人生如戏 全凭演技 “把你叫过来呢，是想告诉你，最近安生一点，老李正有火没处发呢，你要碰到他枪口上，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张婉如正色说道。 这可不是小事，更不是开玩笑。 虽然说李民生已经是市委秘书长了，但不进常委的市委秘书长，就是最普通的副厅，进了常委，才算顶级副厅。 特别是他现在还兼着县委书记的情况下，想要对付平山县的人，那是易如反掌。 别看刚才杨辰一口否认了，但直觉上，张婉如觉得杨辰最有可能。 可能跟张丰年有仇的很多，但有这个能力不多，特别是在南方的报纸上发现这个的，一般人没这个思路。 “暂时你跟许梦琪再装装样子吧，过过这个风头。”张婉如连对策都给杨辰想好了，杨辰只好点头默认。 “老辛走了，杨保国可能要进常委，杨海福部长可能要上副书记，实际上对你们杨家的限制已经在慢慢打破了，所以你也不要着急。”张婉如怕杨辰还要动手，郑重劝告杨辰。 “我知道，我就好好上班，什么闲事也不管。”杨辰知道，有这个结果已经足够让人满意了，做再多只会更多暴露自己。 “婉如姨，你这次不动吗？”杨辰关心地问，张婉如的年龄在女性干部中，已经算偏大了。 张婉如扭捏了一下说道：“我正在运作，看看能不能回市里，在县里的话，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走，我有点耽搁不起了。” 她现在才是个组织部长，就算是进了副书记，距离正处还差一个大台阶，而想要迈过这个台阶，没个两三年工夫是不可能的。 但她已经没有两三年时间可以耽搁了。 回市里的话，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那些三级小局、各种协会和常设办公室，比如园林局、科协、农办、人防办这一类部门担任正职，虽然是一把手，但跟这个县组织部长差远了。 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想选择这个的。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进市委组织部、宣传部、市委办，这里面的正处级职位非常多，不仅有实权，还在领导眼皮子底下。 但这也意味着竞争激烈，想要进这里，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以后，张婉如对杨辰说道：“我知道你在省里还有关系，如果需要的话，能不能帮我敲敲边鼓？” 杨辰很想说，真没有了，蔺书记走了，梁省长也走了，但在官场上，最怕的就是底牌被人知道，虽然跟张婉如的关系，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但杨辰还是不想让她知道，就沉着地点了点头。 过了不到两天，许梦琪突然乘车来了上岭乡，问杨乡长在哪，自然有人热情指路。 司机把车停到院内，自己躲在一边抽烟，立马就聪明人过去打听。 其实一看车牌，大家就有所猜测，这一问果然不得了，来的那个漂亮女孩竟然是杨乡长的女朋友，而她是市委办主任的女儿，父亲是前城建局局长。 大家顿时明了，怪不得杨乡长这么年轻就当上乡长了呢，原来不仅是出身杨家的原因。 “还乡长呢，你这地方连市里的厕所都不如。”一进门，许梦琪就撇了撇嘴说道。 杨辰头都没抬，理都没理她。 “哟，还生气了，有段时间没见，这脾气见长呀。”许梦琪用纸擦了擦杨辰对面的椅子，才坐了下来。 “明知道是假的，我为什么要那么热情。”杨辰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这人心眼小的很，我好不容易来了，你要是招待的不到位，我可去雅婷姐那说你坏话了。”许梦琪呲着小白牙，不满意地对杨辰说道。 原本她是正经女朋友，黄雅婷是闺蜜，现在换了过来，她成了闺蜜，黄雅婷成了正经女朋友。 “你觉得有用吗？”杨辰根本不怕她的威胁，但人家好不容易来了，就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说道：“走吧，先领你吃顿好的，下午咱们钓鱼玩。” “算你还有点良心。”许梦琪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到了外面，许梦琪对司机说道：“良哥，你在这等我吧，我跟辰哥去玩了，等下午咱们一块走。” 那个司机苦笑了一下，但对许家这个小姑娘的脾气，他也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杨辰却挥手喊过来许义满，指了指那个司机：“许主任，这是我的客人，给他找个休息的房间，中午再好好陪他吃顿饭，钱记我账上。” 司机也是人呀，不能不拿人家当回事，越是小人物，越能坏事，越能掌握关键信息。 杨辰带着许梦琪去了县城，这年头还没有什么上档次的山庄、农家乐，至少平山县这没有。 吃过饭之后，本来想带许梦琪去天桥水库玩的，结果许梦琪非要去杨辰家看看，杨辰只好带她回了家。 杨辰自己都忘了多长时间没回来了，家里一股沉闷的晦味，许梦琪本来只是想装装样子，闻到这个味，顿时站在门口，一步都不想进了。 “你不是还有个小婶，她也不回家？”许梦琪奇怪地问。 这完全就是以办公室为家呀，这家伙有这么敬业吗？还是说晚上都回市里了。 “她在外面养病，很久都没有回来了。”杨辰淡淡地回应道。 现在再说看病，有点说不过去了，只能说张红霞在养病，心情抑郁，只能在山青水秀的地方养病，时不时得还得去大商场购物放松心情，没办法只能在香江的太平山顶和浅水湾各买了一套别墅住着。 许梦琪突然觉得，杨辰这种情况也不错呀，没有公公婆婆，就少了很多口舌，两个人可以安安静静地享受二人世界，可惜，都便宜雅婷姐了。 杨辰没想到她的小脑袋瓜子会这么想，既然她不想进，就去别的地好了。 张婉如却突然打来电话：“小杨，梦琪是不是在你那，一会你们来我这一趟吧，晚上咱们再一起吃个饭。” 唉，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演个戏还有幕后在指挥，唯恐演的不到位。 第311章 报销票据签字风波 到了县委大院，张婉如亲自下楼迎接，虽然表面是欢迎许梦琪的，然后当着那么多人，夸杨辰和许梦琪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 许梦琪的身份并不隐秘，毕竟一个叫肖主任的妈妈，稍加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很多人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张婉如这么如火如荼了，原来除了是原书记的人，又靠上了秦书记。 而杨辰为什么混的这么好的原因，也就被人知道，原来也不仅是杨家的原因，竟然在杨家的基础上，又攀上了高枝。 张婉如的猜测并没有错，确实有人把怀疑的目标定在杨辰的身上，正在谋划和搜集着杨辰的问题，可能不能把杨辰怎么样，但至少能打断他上升的势头，或让他丢个大丑。 但许梦琪这么一来，他们立刻就收敛甚至取消了举动，毕竟在他们的设想中，最后也是靠着秦书记对杨家的厌恶来实现他们的目的。 但现在这种情况，杨辰等于间接跟秦书记拉上了关系，再对付他就会事倍功斗，甚至会是无用功。 就连李民生，其实也有人在面前诋毁杨辰，无奈杨辰给李民生的印象一向很好，他觉得杨辰不是这样的人，还没有决定要下手打压杨辰，就收到了这个信息。 毕竟肖思华是他的副手，他不能说刚到市委办呢，就冲着自己的副手开刀，而且他也知道肖思华跟自己的领导有点不清不白，虽然这个只是猜测。 实际上如果这次他进了常委，他就会以为肖思华好为借口，让秦书记把肖思华调到政府那边担任副职，一方面加强市委对市政府的控制，另一方面也是把在市委办根深蒂固的肖思华挪开。 李民生甚至想过把张婉如调到市委办担任主任，但这个难度太高，张婉如去市委办当个副主任，都是提拔了，更不用说担任主任了。 他倒也想过，自己兼任这个市委办主任，但清远市还没有这个惯例，如果他首先开这个先河，会被人说吃相太难看了。 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副厅级的职务，又要去兼一个正处级的职位，等于一个人占两位高权重的职位。 杨辰没想到许梦琪的挡灾效果这么好，只是演了那么一场戏之后，感觉自己的生活又风平浪静了许多。 杨辰本以为会平静一段时间，但这天刘长勇突然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杨辰就觉得十分意外，因为从杨辰当上乡长开始，刘长勇这个财政所所长就很少踏进他的办公室，都是让他所里的人过来。 “哟，刘所长今天怎么这么稀罕过来了，怪不得早上喜鹊在我门口叫个不停呢。”对于不尊重自己的人，杨辰向来也不给他半点脸面。 杨辰也发现了，刘长勇这个性格特别傲，不仅是对他不太尊重，就是对其它的副职，同样也不怎么尊重。 或许人家的眼里，根本没有这些副职们，只要巴结好一把手就行了。 “杨乡长说笑了，你是领导，来拜访你是应该的。”刘长勇就像是没听出来杨辰的嘲讽一样，冷冰冰地说道。 “你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说吧。”杨辰懒得跟他磨嘴皮子，让他直接说来意。 “是这样的，胡书记前一段时间招待上面来的客人，走的时候给客人送的礼物，需要你签字走下程序。”然后递给了杨辰一张单据。 上面写着办公用品的字样，金额那边是八千块钱。 看到这个数字，杨辰就被吓了一跳。 这可不是个小数字，一万块钱的油钱都能让整个上岭乡惊讶的不行，这是干什么了，就要八千块钱。 怎么说，给客人送礼物，一般都是二三百块一份，十来个客人，不过两三千，怎么可能用得着八千之多。 “客人是从哪来的，什么级别，多少人，送了什么，你写个东西附到上面，签上你的名字。”杨辰把单据又给他递了过去。 “杨乡长，这是胡书记亲自招待的，我并没有参与，我只是按照胡书记的要求来报销这张单据。”刘长勇并不生气，叙述的语气平静，地对杨辰说道。 看到他这样，杨辰心里更是生气，搬出胡书记我就害怕了，我是严格按程序走的，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相信胡书记是确实招待了客人，但我也是按程序走的，你参没参与跟这个没有关系，报销就要写清情况。”杨辰非常不喜欢他这态度。 他这种看似不亢不卑的，跟杨辰那种还是有区别的，杨辰的不亢不卑是立足本份的不亢不卑，我身份比你低，我对是你尊重而不巴结。 而刘少勇这种态度，就象两个人在身份上是平等一样，连尊重都是纯礼貌性的，杨辰当然不喜了，这说明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领导的位置上。 “要不你打电话或去找胡书记问一下？”刘少勇又把单据给杨辰推了过来。 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不识时务的人在官场上还真的很少见，对领导哪怕再不服气呢，态度要恭顺。 “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杨辰直接反问道。 刘长勇被说的一愣，定了定神方才说道：“当然你是领导。” 杨辰啪的一声桌子：“那轮得到你指使我吗？” 刘长勇不敢再吭了，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人家别看年轻，那是乡长，自己虽然年龄大资格老，但只是个所长，还没有资格跟人家叫板呢。 “行，那我一会再来。”要说他心里服气吗，那肯定不服，但跟杨辰争吵，他也不敢，只好起身离开。 到了下午，他拿着单据又过来了，后面附了一张纸，写着陪同市林业局的领导考察退耕还林事宜，在紫云宾馆用餐，事后准备礼物十七份，用餐连带礼物一共八千四百元。 上面还签了刘长勇的名字。 杨辰就接了过来，这样就行，就算事后调查出有所不妥，那也是刘长勇隐瞒实际情况，他只是犯了审核不严的错误。 但这个要在签字上表现出来，于是杨辰就在单据上面写道：“该项支出另附有具体情况说明，由刘长勇签字证明，如果该说明丢失，则本人签字无效。” 看到这一幕，刘长勇的脸都黑了，他本来打的主意就是等杨辰签了字之后，再把说明抽走，但杨辰这样一写，他就不能抽走了。 “杨乡长，你这样写跟规矩不符。”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连发票都不是，拿这个单据就来报销这么多钱，符合规定吗？”杨辰一句话怼的他哑口无言。 第312章 乡长和书记针尖不让麦芒的对峙 过了一会，许义满突然过来，一脸愁苦地对杨辰说道：“杨乡长，胡书记请你过去他屋一趟。” 杨辰知道是票据的事，但这件事涉及到原则问题，胡一光拿这件事来考验，看自己肯不肯跟他同流合污，如果自己顺利签字，那以后类似的好处可能会分自己一份，如果不肯，那必然会遭受打压。 但这件事，杨辰不打算有丝毫退让，不仅涉及到原则，而且就因为这点蝇头小利就想把杨辰收买，也太小看杨辰了吧。 为什么明明有这么严格的规章制度，还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进去呢，就是一个贪字，别人贪了，你不贪，你心里平衡吗？ 你不贪，别人也不敢贪，能容下你吗？ 如果整体都是这个样子，你偏偏要做异类，会不会被抵制？ 就像这次，如果全部班子成员都拿了这个好处，杨辰却否决了，那其它班子成员自然会看杨辰不顺眼。 不过在杨辰看来，胡一光应该不是那么大方的人，不可能把好处分润给这么多人，那样的话他自己的就少了。 杨辰到了胡一光的办公室，胡一光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刘长勇站在旁边，还是那么平静，连看都不看杨辰一眼。 “杨乡长，这个票据你为什么不签？”胡一光拿着票据对着杨辰挥了挥。 “我签了呀。”杨辰并不畏惧，一个乡党委书记，在我这施展什么淫威，什么样的场面我没见过。 “那你写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人家市林业局来这里考察退耕还林，招待好了能多拿点补贴，这是能亮到明处的吗？我说的话你可以不相信了？要不现在给于县长打个电话让他给你证实一下？”胡一光大发雷霆。 看，这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就像张丰年说的那样，看似温善，实际上对顶头上司毫无尊重，更不害怕，小事你说了算，大事人家说了算，你的话，能听则听，不能听就是放屁，根本不考虑你的感受。 “把于县长叫过来，我这也要这样说，管财务必须要对每一笔开支负责，否则就别让我签字，除非于县长给我保证，我签字可以不用负责，我就签。”拿于县长来吓唬杨辰，杨辰就怕了吗。 只要你坚持原则，那个领导也不敢说不用遵守规矩和制度。 “好呀，见了于县长你真敢这样说？”胡一光还有点不敢相信，对着自己刺头，难道说对着常务副也敢。 可是看杨辰有恃无恐的样子，估计是真敢。 “这是国家赋予我的职责，不管是于县长也好，魏县长也好，李书记也好，就是到市里省里，我也要这样说。”杨辰毫不在意地说道。 态度明确，不给对方丝毫想象空间，以为拿谁出来自己就会退让，想都别想。 “行，你小子有种。”胡一光用手指点了点杨辰，怒不可遏地说道：“这笔钱不用你报销，我自个掏，又不是掏不起。” 拿着票据递到杨辰的面前：“这是你签的字不？” 杨辰点了点头，直接承认：“是。” 胡一光又冲刘长能和许义满亮了亮：“看昂，就是这笔钱，八千四，你们看着昂，这笔钱我自个掏，不用财政报。”一边把票据撕的粉碎，扔到了垃圾桶里。 反过头又问杨辰：“你下你满意了吧？” “我也没说不报呀，只是让写清情况，怎么了？”杨辰才不会被他吓到，毫不客气地说道。 “以后再有类似的大型支出，要不说明情况，有两人以上承认签字，要不咱们就上会，少数服从多数。” 然后杨辰看向许义满和刘长勇：“咱们乡财政这么紧张，严重的支出大于收入，坚决不能乱花钱，要节约开支，办公室和财政所好好合计一下，出台一个约束性的制度，什么活动可以财政报销，又用什么标准，再设定一个界限，多少我签字就行，多少必须让胡书记签字，再有多少必须上会决定。” 党政办也好，财政所也好，又不是乡党委书记一个人的，杨辰也有权指挥，公事公办，坚持原则，就立足于不败之地。 胡一光被杨辰一通话说的眼角直跳，这样的制度一出来，想花钱岂不是更难，看似对的大家，其实约束的是他这个一把手。 以前的话开支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还不用签字，现在一旦多了，不仅要他签字，竟然还要上会。 这只要一上会，眼见得自己没分到好处，其它副职必然有意见。 乡里没有什么常委会，一般都是党政联合会，但跟常委会一样，也是要有会议记录和遵循会议制度的，就不能再象现在这么随心所欲了。 “用制度来约束人，比什么都靠谱。”杨辰还要继续说些大道理，胡一光却没有耐性听了，一挥手：“我这里还有事，你先走吧，制度的话回头说。” “行，我先走了。”杨辰也不纠缠，起身就要走，却又对许刘二人说道：“我说的事你们记住，尽快给我拿出来。” 把胡一光气的，杨辰刚走出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杨辰刚回到办公室没一会，余正东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一脸惊讶地问：“我听说你跟老胡弄事了？” “没有呀，有笔开支我们两个有不同意见，正常工作有异议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杨辰一脸的无辜。 “最后按谁说的办了？”余正东觉得跟自己听到的好像有出入，听说胡一光气的都摔东西了，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小事，不可能跟杨辰说的那样平静。 “谁也没有呀，胡书记说自己掏这笔钱，这我总不能拦着。”虽然杨辰也不相信胡一光会真的掏。 “你？”余正东用手指着杨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一乡长，逼的党委书记说这笔开支自己掏，还叫没弄事，简直就是公开叫板好不。 “我知道你们迟早要决裂，但没想到这么快，而且就因为了一笔开支。”余正东虽然是支持杨辰的一方，但是也不希望看到这才刚开始共事，乡长和书记就尿不到一壶，这必然是乡长吃亏。 “一开始就亮相底线，总比逐渐退让最后没了原则要好。”杨辰正色说道。 别看这笔开支才八千，但对上岭乡这样的穷乡来说，已经是个大数字了。 如果这笔钱在一千以下，杨辰捏捏鼻子就认了，胡一光要是这么逐步试探，杨辰还真不好意思态度这么坚决，上次一千你能签，这次两千就不能签了？ 但上来就八千多，杨辰反而不担心，直接就亮明了态度，就是真闹到县里，杨辰也不怕。 第313章 互找麻烦的乡长和书记 又过了两天，计生办一个姓谢的副主任在杨辰这无意中透露道，王德荣无理由从计生办的帐上分两次支了八千多块钱。 杨辰知道，这种人不一定是好心，也不一定是站队，可能只是想卖好，或者试图挑起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斗争，也可能是计生办的内部权力争斗。 杨辰能理解计生办主任王德荣的行为，书记让你花点钱怎么了，别说是从公家的帐上出，就是个人拿出来，也得掏得十分心甘情愿。 但对他这种行为，杨辰肯定也不会有好感，理论上，计生办的那些罚款也是该由乡财政统一来支配的，只不过由于这笔款属于临时性罚款，县计生办只是拿走一部分就不再管了，所以成了乡里的机动费用，本来就是一笔烂帐，以后会因为这笔钱惹出很多事来，所以人家不让杨辰插手，杨辰还巴不得呢。 杨辰进入仕途，首要目的是为了以后的自保，其实是为了给民众办点实事，不是来肃清官场的，也不是来整顿不正之风的，又没让他去当纪委书记，他才不会去狗拿耗子呢。 所以在一次工作例会上，当说到计划生育工作时，黄怡诚刚计完，杨辰突然开口说道：“我插一句昂。” “我看了看咱们乡以前的各项工作排名，基本上没有靠前的，有的工作我可以理解，有些工作需要资金投入，有些工作需要规模，咱们乡没钱人又少，又是偏远山区，落后可以理解。” “但是计划生育工作落后，我就有点不理解，咱们村少人少，按道理来说更容易管理，而且咱们是山区乡镇，还有二胎指标，应该不会有那么多超生的，咱们的工作应该很好做。” “但是我看了看咱们的各项指标，政策外出生率、意外怀孕率、结扎率、上环率全部都排名靠后，就连最简单的孕检率也是全县倒数第二，就比胡窑好一点，人家胡窑要是努努力，咱们是不是就倒数第一了，这让胡书记和我的脸往那搁？” 说到这里杨辰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王主任，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就算是以前的事不说了，刚才听你汇报，好像是形势一片大好，光说都干了些什么，既没有问题和困难，也没有下一步打算，那么我想问问你，今年年终考核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就不这么落后了？不说排名靠前吧，是不是能进入中间的位置？” 杨辰的话让会场陷入了停滞，就算是吴立新也不敢在这个苗头上说什么，唯恐杨辰把怒火指向自己。 众人都知道杨辰这番指责是因何而来，但人家说的无懈可击。 落后是事实，而且是全面落实。 人家大的乡镇管十几万人，你才管一万多人，难度肯定是人少容易管。 而且上岭乡又能够生二胎，超生压力并不大，那你的工作落后就不好解释了。 就拿最简单的孕检率，就是全乡的育龄妇女，每个月都要接受一次怀孕检测，而且这个是由县里的妇幼保健院来人做的，乡里和村里只需要配合并且把人组织好，你连这个都做不好，真的是解释不了。 至于汇报那个问题不大，大家都是汇报干了点什么，其实就是以前的稿子，稍微改一下念念就算了，谁知道杨乡长就非要揪着不放了。 你月月汇报的一片大好，到了年底却是一团糟，这个肯定说不过去，但大家都是这样来的，落后就落后了，实际情况在这摆着，你能把我免了不成？ 王德荣窘迫都想钻到地上，要知道计生办由于有权有钱，在这种穷乡基本上就是排名第一的站所，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前几年其它的所长都是骑自行车时，计生办都开上车了。 那时候乡长都是去计生办借车呢，王德荣自然就觉得高人一等，除了乡党委书记，基本上没有人放在眼里。 突然被这么批评，面上肯定挂不住，但他敢跟杨辰发火吗？ 不敢，因为杨辰说的有理有据，纯粹出于工作要求，你去撒泼试试。 上级可以和下级不讲理，没听说下级跟上级不讲理的，所以王德荣再生气愤怒，也不敢回一句，只敢把求援的目光看向胡一光。 意思就是，看，事情因你而起的，你要不帮我可说不过去。 胡一光肯定不能坐视杨辰这样喧宾夺主，如果这样的话，谁还听他的，于是只好闷着气说道：“刚才杨乡长说的很有道理，下去之后，计生办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有那些方面的工作可以提上来，不能一直落后下去，有什么问题和困难，可以和乡里反映，让乡里给你们解决，反正是到年底，工作不能一直这么落后了。” “好了，解散吧。”给王德荣解围之后，胡一光懒得再跟杨辰纠缠，直接结束了会议。 会后，胡一光认真想了又想，觉得不能让杨辰这么逐步建立自己的权威，你就一乡长，不仅不听我这个乡党委书记的话，还老想跟我过不去，我能让好过才怪。 胡一光想了又想，又把自己的阴谋诡计团召集了过来，认真商量了一下，觉得把杨辰赶走或打败不现实，看他那平时的谨慎劲就知道一般的花招没用。 不如想法给他找点麻烦，让他无暇理会乡里的工作，然后再慢慢琢磨怎么对付他。 刘长勇眼珠子一转说道：“他不是喜欢管钱，老说咱们钱不够花，咱们就让他收那些积欠已久的那些老账，给他定个目标，不收够啥也不让管。” “对，那些捣蛋们欠的提留和统筹，和那些欠乡里基金会的无赖，都交给他，看他有多大的本事。”胡一光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胡书记，他不是喜欢动不动就上会，咱们去会上提，集体决策，让他躲都没法躲。”姜文化也跟着说道。 “行，我先跟老吴他们商量好，挤兑他一把。”胡一光自信在党政联合会上，自己还是绝对能占据统治地位的。 第314章 这能当领导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下周的领导班子会议上，郭爱军突然提到了历年来积累的统筹和提留，到了该清理的时候，不然等今年的农业税开始征收，这个数字又该膨胀了。 “为什么不等收农业税的时候一起收？”杨辰也知道这个欠债的事，但他疑惑的是为什么现在提这个？ 马上要开始收农业税了，直接到时候让缴正税的时候加上这个不就行了。 每年夏收之后，就是农民们缴“公粮”的时候，“公粮”就是农业税，这里面又分为正税、统筹、提留。 正税是缴纳国家的部分，这个一般村民们都不会拖欠，剩下的就是“三提五统”。 三提是指村民上交给村里的三种费用，分别是公积金、公益金和行管费。 五统是指农民上交给乡镇的五项费用，包括教育费附加、计划生育费、民兵训练费、乡村道路建设费和优抚费。 村里的主要用于村集体的生产办公和兴办公益事业，包括村干部的工资、渠堤道路修建、村办小学的维护和村医、代课老师的工资等。 而乡里的就是乡里办公和各种事业的开支。 这个就相当于摊派了，古代的话叫“火耗”，最开始没有明确的话，有些地区，征收的统筹和提留相当于正税的好几倍，对村民来说是一种很重的负责，特别是遇到灾年荒年。 但征收都是跟着正税一起收的，你现在收，粮食还没有下来，村民们哪来的钱？ 这是杨辰最不解的。 “是这样的，杨辰长。”郭爱军自然早有准备，他的理由是，如果等到了正税的时候一起收，那时候忙着收全乡的农业税呢，没有那个人力物力专门对付这些人。 而且每过一年，这笔钱就会往上累计一点，越多越不好要，不如趁今年的钱还没有加上，先去要，好要一点。 这也算理由？杨辰深表怀疑，第一个理由还成立，第二个算什么，怕再多了更不好要，刚才杨辰也大概看了一眼，有的都欠七八十来年了，差这一年的？ 这时候杨辰感觉出不对了，提出这件事的目的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果然，胡一光开口了：“杨乡长，这个钱呢谁都知道特别难收，但不收又不行，你也知道我们乡里的财政情况，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以往的话咱们老是找城关粮库，让他们帮咱们一把。” “但今年呢，已经找人家借了一辆车了，再张口就有点得寸进尺了，所以呢，就看看这笔钱能不能要回一点。”胡一光暗示的是，因为给你借车，现在已经不好意思再找人家，所以你得担这个责。 因为车弄回来，是你一个人坐的，其它的班子成员也不会跟你同仇敌忾。 “这该要的钱，为什么不要。”杨辰理所当然地说道，但是自古以来，要账都是最难的事，特别是涉及到跟村民打交道。 像这种，能欠乡里或村里钱的，要不是家庭特别困难，拿不出这笔钱，要不就是出了名的老赖那种，要也不给你。 “对，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但是其它的副职呢，手里都各管一摊，专门去做这个腾不出手来，再加上是欠钱的，都是那种积年的老油子，也要不回来，所以就想让你出马，这段时间呢，你也不用管别的，专门去干这个，你看怎么样？” 厚颜无耻的理由，其它的副职有分工，腾不出手来，就得我这个乡长去？ 因为要个账，其它的事都不让我管了？这是准备剥夺我这个乡长的职责？ 所以杨辰毫不客气地问道：“这是要剥夺我这个乡长的职责吗？” 胡一光被问的吓了一跳，这种话要是传到上面，他这个党委书记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县委县政府任命的乡长，是你能剥夺的吗，赶紧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是考虑到你刚来，目前手头还没有什么事，正好解决财政问题是咱们乡里的头等大事，所以就想让你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牵头抓一下。” “我刚来，对全乡的工作还在学习和熟悉阶段，抓一抓这个没问题，但牵头不该我来牵，你是书记，该你牵头才对，你牵头我主抓，活我来干，你挂个名就行。”杨辰三下五除二，就把胡一光也绕进去了。 你想把这么棘手的活全交到我手里，也得我心甘情愿接才行，民主集中制，少数服从多数不行，但也得理由足够正当、当事人愿意才行。 你叫我接，我就得拉上你，到时候成与不成，都有你的一份责任，想全甩到我身上，门都没有。 胡一光确实有点麻爪，这小子行呀，比刚出水的鱼还滑溜，竟然不上钩。 “胡书记这么忙，杨乡长你抓就行了。”吴立新帮了一句腔。 他是副书记，在党内职务跟杨辰一致，就觉得有点底气。 而其它的副职，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开口。 乡党委书记不好得罪，乡长就好得罪了，胡一光用不了两三年就该滚蛋了，杨乡长未必不能变成杨书记，到时候还要在人家手下混呢。 “所以我让胡书记挂个名呀，这样才显得重视，怎么？要不吴书记你来牵这个头，我来配合？”杨辰一番话说的吴立新哑口无言。 “行，我来牵这个头，主要活还得你来干，你看怎么样？”胡一光一看自己要是不接的话，这件事就黄了，只好答应了下来。 “可以，但这么大的事，光凭我一个人可不行，人力、财力、物力都得跟上，不然的话就算我浑身是铁，打几根钉？”杨辰也是毫不客气地索要人财物，想干活没这三年可不行。 “行，咱们就成立个清欠办，从财政所、党政办各抽一个人，孙乡长，你那边也临时出一个人配合一下。” “许主任，你那边腾个办公室出来，刘所长，你把历年来的欠账的资料准备好。” 胡一光唯恐夜长梦多，快刀斩乱麻地把一切定下来，然后才问杨辰：“杨乡长，要不一客不烦二主，欠咱们信用社和基金会的帐也麻烦你一下？” “可以，但那样的话就得把信用社和基金会的人也加进来，这样吧，咱们成立个清欠工作领导小组，你当组长，我当副组长，其它的副职都是小组成员，然后下面再设办公室，我来当这个办公室主任，你看怎么样？”杨辰不动声色地就把这个工作提高了一个等级，从临时性的办公室成了领导小组。 另外还把所有的副职都攀了进来，我干活你们也别想旁边，有事照样指你们去。 虽然结果与胡一光最初的设想大相径庭，但走到这一步了，再去扭转已经不可能了。 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问题，虽然没能让杨辰答应什么责任目标，也没能把杨辰架空，但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于是就郁闷地点了点头：“行，我觉得可以。” 然后又问别人：“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 其它人都沉默不语，你们两个主要领导都定下调子了，我们能有什么意见。 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还以为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关系挺好呢，这能当领导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呀。 第315章 巧安排偏逢有心人 一般说起工作来，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出面就不难，这不有胡一来的安排，带头又是杨乡长，清欠办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成立了。 办公设施有了，人员配备到位，财务资料齐全，就连办公经费，计生办也填了个一千元的单子，让随用随取。 只是看着手下这三个人，杨辰觉得有点不对。 党政办派过来的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瘦瘦弱弱的，戴着眼镜，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 叫孙有明，是党政办唯一的一个临时工，就被派到这里来了。 财政所来的是一个胖妇女，叫樊利敏，坐在那里不停地打着毛衣，眼神灵动，手上飞快，但只要你跟他说话，就是一脸痴呆像。 派出所过来的是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叫丁步铭，一看就比较精干，还算是能让杨辰满意。 “樊利敏，你把各村的欠债户都列一下，从高到低排个顺序出来，做成表格，孙有明，你负责帮她，两天之内完成。” “杨乡长，我不会。”樊利敏慢腾腾地说道。 “不会就叫你们所长换个人过来，再不行他自己亲自过来。”以不会为借口抵制工作的人，杨辰见的多了，一点也不给面子地说道。 樊利敏果然坐下不吭了，孙有明则是小鸡啄米似点着头。 “丁步铭，他们制成表格之后，每个村排名前十的欠债大户，你负责落实他们欠债的理由，打电话的话去我屋，或者去你们所里都行，电话问不清的话，去村里问，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负责落实这个。” “你们在清欠办这一段时间，只要来上班了，每人每天三块钱的补助，但这个不能对外说，到时候如果钱要回来了，根据要回来的情况，发奖金，要的多，发的多，上不封顶。”杨辰知道没有一定的激励制度，谁也不会愿意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所以杨辰直接开大招，拿钱砸。 赏罚分明是一个领导最基本的素质，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就别指望能聚拢人心，强力推进工作，仅靠惯性或自觉，工作就是按部就班，不好不坏。 “有明，你负责统计考勤。”杨辰一句话让孙有明大惊失色，他还没有负责过这么重要的工作呢。 杨辰却知道，有些人并不是没能力，而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越是平时不受重用的人，一旦你交给他什么重要工作，他就会非常认真负责地完成。 如果这件事孙有明办的不错，杨辰就可以更进一步信任他了。 同时，这也是杨辰对樊利敏的不满和敲打，让孙有明牵制樊利敏，你不是不想配合，给你找个拴笼头的，你想拿这个补助，就得听孙有明的。 至于丁步铭倒是不用多管，一来孙大伟肯定有交待，另外他毕竟隔了一层，有些手段不能往他身上用。 安排完之后，杨辰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杨辰现在是乡长，大大小小也算是个领导，这样的小事肯定不能亲力亲为，指挥、安排、协调才是领导要做的。 如果不能做到角色转变，就会不伦不类，上辈子杨辰就是这样，公司规模上去后，还是喜欢泡工地，一直到公司差点被人夺权，才醒悟过来。 但杨辰也没有完全闲着等结果，而是找人打听这件事该如何入手，又该如何推进，现在的情况，跟杨辰的记忆有很大的偏差。 至少在杨辰的记忆中，都是国家免除了农业税之后的事，那时候种地还有补助，但就算是这样，依然有大量的农民放弃了土地，选择了外出打工。 这个杨辰可以理解，他手下就有很多这样的农民工，一两个月就能挣到一年种地的钱，任谁都会选择出来打工。 但就华夏这种地少人多的情况，抛荒实际上不是一件好事，后来国家才出了支持土地流转的政策，但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 会种地，且愿意种地的人已经没了，你再支持种地已经晚了。 就像你放开了二胎，但人们那时候已经不愿意生了。 这么大的国家，出台政策肯定有滞后性，但滞后的有点太严重了。 如果能够在这些事上发挥一些作用，提前让国家进行政策转向，那样的话，更不枉重生一场。 只过了一天，孙有明就找了过来，送来一叠资料：“杨乡长，这是我们整理出来的大洼村的欠债情况，你先看，其它的村我们正在加班整理。” 比起第一次见到孙有明，现在的孙有明自信了很多。 杨辰拿过来看了起来，大洼村在上岭乡也算是大村了，有四百多户，欠债的就有四十多户，基本上占十分之一。 欠债最多的是一个叫秦大江的，五口之家，欠了四千多块钱，欠了七八年了。 他欠着不交的原因是，他是个瓦匠，以前给乡里干过活，可能有什么纠纷，乡里欠他了一百二十块钱没给，然后他就开始拖欠统筹提留款。 就因为一百多块钱，拖欠了七八年，拖欠了四千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按道理来说，就是抵了这一百多之后，当年剩下的他也该交的，根本不该让他拖欠这么多时间，但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地发生了。 “他跟乡里或村里谁有什么关系？”杨辰指了指秦大江的名字。 “没有，他就是个刺头，横行霸道惯了，没人敢惹。”孙有明在旁边解释道。 丁步铭了解到的情况根本没有这么详细，是他觉得只要是排在前面的，领导肯定十分关注，会问的特别仔细，所以他又找了一遍电话。 “好，工作做的很好，考虑很周到，继续努力。”杨辰鼓励了孙有明两句，走出门的时候，杨辰感觉孙有明浑身透着轻快，就像轻了几两骨头似的。 去厕所的时候，从清欠办路过，隔着窗户就看到孙有明和樊利敏正伏案工作，而丁步铭虽不在屋里，却听到了他在办公室打电话的声音。 这就好，大家都在积极主动地开展工作，杨辰这个领导就能够轻松些，看到刘金刀在外面闲逛，杨辰喊过了他，拿了十块钱给他：“去外面买十块钱的炸菜角，给清欠办送点，剩下的你带回家，给孩子们尝尝。” 乡政府对面有一个中原人开的油条摊，炸菜角做的不错，特别是刚炸出来的时候，外皮又酥又脆，里面原来咸香可口，比起韭菜盒子还要好吃。 第316章 清欠工作组合拳之第一炮 资料整理完整之后，杨辰给胡一光送了一份，给郭爱民送了一份。 至少得让他们知道这两天自己等人没闲着，不是毫无行动。 然后杨辰带着他们三个直奔大洼村，樊利敏想躲在乡里不想出现场，被杨辰硬拉了过来。 三个人加上杨辰和刘金刀，整整一车人。 大洼村就在上岭村的东北，中间隔了一个小洼村，这里跟其它村比，相对平整，，这里的人也相对富裕。 到了大洼村村委会，村支部书记洛建军、治安主任秦海成、会计张红安三个人都等在这里。 见杨辰下车，洛建军赶紧走了过来：“杨乡长，我们刚去看过，秦大江今天没去干活，还在家里呢。” “行，那咱们就过去了。”杨辰既然过来，肯定是让村里确认过人在家，不然的话岂不是白跑一趟。 按道理说，第一趟必须得打响，按丁步铭的建议，先找个中等的户，让村里做做工作，到了人家直接答应，相当于开门红，也有利于下一步开展工作。 杨辰却打算迎难而上，再难能有多难，要个账而已，如果连个村民欠账都没办法，后面棘手的工作多着呢，难道都能躲着？ 这是杨辰在上岭乡真正着手的第一项工作，这个工作必须要认真拿下，不是说要什么花招，讲什么策略，这个难度的工作根本没必要这样，顶上去就完了。 秦大江的家是一个五间的大瓦房，修着门楼，两扇大木门显得很是气派。 没等走近，里面就传来了“汪汪”的狗叫声。 门被一个高大偏瘦的中年人打开，就着这么倚着门，也不让人进去，斜着眼说道：“我说我家的大黄怎么一直叫呢，原来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村书记洛建军吆喝了一声：“秦大江，怎么说话的，这是乡里的杨乡长。” “哟，不是乡长的司机吧，这么年轻？啥时候换乡长了，我怎么不知道。”秦大江看样子并不把杨辰这个乡长当回事。 “少在这里出洋相，走，去里面说。”治安主任秦海成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院子里。 孩子应该不在家，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正在剥花生，听到人进来，连头也不抬。 有个女的在旁边的小房伸了伸头，又赶紧缩进回去了。 “找我干什么，说吧。”秦大江也不把人往屋子里让，就站在院里子，浑不吝地说道。 “你欠了乡里四千三百一十二的统筹款，是不是该交了。”丁步铭站了出来。 “这是我跟乡里的事，又不归警察管，跟你有什么关系？”秦大江毫不畏惧地顶了回来。 “你欠钱就属于违法，警察怎么不能管。”其实管这件事的时候，杨辰就查过，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法律，对于统筹和提留款的，只有一个省里发布的办法。 而且整个办法，对统筹和提留款的性质、标准、使用范围、监督管理规定的非常详细，唯独到了村民缴纳这，除了责令其按时缴纳外，只是规定有滞纳金，最后来了一句，情节特别严重的，可以诉讼依法解决。 人家都不打算缴了，你算滞纳金有什么用。 什么样才算情节严重？够起诉标准，又没规定，这就是典型的漏洞政策，也叫篱笆政策，想放松的时候，可以很放松，可收紧的时候，就能收紧。 “乡里欠我钱咋不说呢？”秦大江明显没杨辰研究的这么透彻，一听就有点心虚，赶紧拿出习惯的理由纠缠着。 “乡里欠你什么钱了，你有什么证据没有？”任何事，只要一层一层剥下去，终于见到核心的时候，换成其它人来，可能因为欠他钱的跟收统筹款的不一个部门，无法协调。 但对杨辰来说，乡里的事他都能管。 “我八年前给乡里修大院的时候，干了四个月的活，乡里该欠我一百二十元。”秦大江振振有词地说道。 “有一个月算成你的义务工吧，而且中间你还回家收麦用了十几天，怎么就四个月了。”樊利敏站了出来，她是财政所的人，对这笔钱当然了如指掌的。 “义务工我在村里已经干过了，凭什么乡里再给我算一次，而且我当时回去收麦，是领导同意的，说给我算钱的。” “村里可不承认这件事，而且当时你回去的时候，说是两三天时间，收了麦就回来，结果一去就半个月，谁还给你算钱。”樊利敏这个时候显的能耐了。 “我给我们小队干活了，我们小队长就证明。”秦大江还不肯服输。 治安主任秦海成在旁边说道：“大江，你是不是觉得秦五叔第二年就死了，死无对证了，我可告诉你，出义务工可是都有记录的，本上明明没有你。” “我不管，当时秦五叔让我修渠时，可是说抵义务工的。”秦大江还在坚持着。 “行，就算是一百二十块钱，乡里认这个账。”杨辰从身上掏出一百二十块钱，递了过去：“现在把这个账给你清了，统筹款你就该缴了吧？” 秦大江眼神闪烁了下，不敢接这个钱，四千多和一百多的差距他还是知道的，如果收了这一百二十块钱，哪来的理由一直欠着统筹和提交款不缴呢。 但人家已经把钱拿了出来，秦大江再拿这个说嘴就没有用了，正好看到了洛建军在旁边笑着，光看不说话，就又找到一个理由：“村干部能不缴，我凭什么要缴，我才不缴呢！” “村干部不缴是国家有规定，他们可以不缴。”如果这样胡搅蛮缠的话，杨辰可不打算再给他面子了。 谁知道秦大江却不是一味的要无赖，指了指洛建军：“他不缴可以，但他大儿子已经分户出来了，凭什么也不缴？” 这就是问题了，杨辰看向了洛建军，理论上村干部全家可以不用缴纳统筹和提留款，只用缴纳国家正税，但是如果分户另过了，确实就无法享受村干部的待遇了。 洛建军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倒不是怕秦大江说，但却怕乡长对自己有看法，这个就跟潜规则一样，拿不到台面上说。 第317章 清欠之初战告捷 “什么情况？”杨辰一看脸色就知道情况属实，不悦地问。 “给孩子分了家另立了户，想着还是一家人，就没有缴。”洛建军只好低头承认。 “是从哪一年分的？”杨辰耐着性子问道。 有的时候也真不怨村民们不配合，全部是这些村干部在其中捣鬼。 “去年。”洛建军回答的同时已经做好了破财的准备。 “胡说，明明是前年。”秦大江在旁边不服地说道。 对他洛建军就没这么和颜悦色了，瞪了他一眼：“前年过年的时候分出来的，去年才该缴提留款，懂不懂，不懂就别瞎提意见。” “你大儿子家几口人，该多少钱，现在去拿过来。”杨辰也不打算走了，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对着洛建军说道。 “家没那么多钱。”洛建军还想拖延一下，杨辰冰冷冰的一个字：“借。” 立刻乖乖地走了。 杨辰也不跟秦大江瞎扯，就这么安静地等着，秦大江张了几下口，没敢说话。 不一会洛建军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钞票，确实有零有整的。 “利敏，给他开票。”杨辰早有准备，立刻让樊利敏拿出票据。 洛建军看着眼角直抽搐，这一开票可就要不回来了，这个乡长真的是一点情面也不讲，胡书记也真是的，派这么个楞头青来要帐。 “好了，秦大江，该你了，你还有什么意见。”这个时候杨辰才看向秦大江。 “我没钱。”秦大江很干脆地摆出了一副光棍样。 杨辰看了看：“小丁，把他家的牛牵走，乡里正好有大集，去集上卖了，多退少补。” 众人都光站着不说话，杨辰不悦地问：“怎么了？欠国家钱也是欠，欠钱还债天经地义，如果你家里穷的实在不行，也就算了，可是看你家，象穷的样子吗。” “怎么，计划生育能拉牛拉猪拉家具，收税反而不行了，小丁，去给你们所长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把他家值钱的都拿走。”杨辰勃然大怒，对着丁步铭说道。 “你个狗干部，我跟你拼了。”秦大江的母亲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握着拳头向杨辰冲了过来。 樊利敏这次反应颇为灵敏，直接过去把她抱住。 “秦大江，我可告诉你，你要再让你妈撒泼，我把你家全拘了，乡里想治你的法子多了去了，听说你儿子不是学习挺好，回头就让学校把他课停了，来家劝说你缴钱，什么时候钱缴了什么时候回去上课。” “等过几天，麦子熟了，乡里直接开收割机过来把你家麦子收了抵钱；你不是个瓦工，回头让各村大喇叭天天广播，说你是个欠债不还的赖皮，谁敢用你，乡里就去找谁要工钱，看有人敢用你不。” 秦大江是那种逮着点理就要狡辩三分的人，但真没理的话，也不是那种特别赖皮的人，没看这么大一会，低着头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等杨辰吓唬完了，秦大江偷偷看了杨辰一眼，虽然没说话，但已露出了胆怯。 “村里有铺的盖的没有？给我们拿几套过来，今天我们就住他家不走了。”杨辰回过头来继续安排。 洛建军和秦海成都有点傻眼了，为了这点钱，至于吗？ 但看杨辰的架势，似乎是真的一样，洛建军只好扭身去准备。 还是秦海成脑筋灵活一点，观察到情况看似决裂，实则有所缓和，就拉着秦大江进了房间，嘀咕了几句之后出来对杨辰说道：“杨乡长，经我们劝说，秦大江他答应出这钱了，就是他家里没有，你看能不能宽限几日。” “不管是取钱还是借钱，开我的车去，今天务必要见到钱。”第一炮杨辰肯定不能同意往后拖，他可不是来应付一下就走人的，这是一个长期性工作。 秦海成没办法，又回去跟秦大江商量了一下，然后也没好意思坐杨辰的车，骑了辆摩托车去找了四千块钱，秦大江拿着一句话不说递给了樊利敏。 从秦大江家出来以后，杨辰看了看表格：“走，去第二家。” 这一家姓张，欠了一千多块钱，谁知道会计张红安立刻说道：“杨乡长，这是我大家，能不能宽限一下，明天我去借钱补上。” 洛建军把杨辰拉到一边，解释了一下，这个叫张玉民的是张红安的亲生父亲，兄弟张玉同无子才把张红安过继给了兄弟，结果等张红安当上了会计，可以不用缴纳统筹提留的时候，张玉民提出他才是张红安的亲生父亲，该他享受这个待遇。 张玉同肯定不能同意，两家就产生了矛盾，然后张玉民就开始拖欠这个款，谁去要就说让找张红安，张红安也不好意思找他要，就拖了下来。 “行，这笔钱只要你照头就行，不管谁掏无所谓。”杨辰能理解他的难处，但这钱你该掏就得掏。 张红安苦着脸表示同意，然后众人又去第三家。 这次不用杨辰去做工作了，只要站在那里就行，洛建民和秦海成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拿秦大江当例子，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对方答应明天就缴钱。 然后就开始挨家挨户通知，听说秦大江、洛建军的儿子、张红安的大大都缴了，剩下的人也没有理由再拖欠。 有的当场就缴了，有的说明天去村委会缴，除了个别家里没人，或实在没钱的，就空口吓唬了几句。 反正到最后，四十来户欠债的，能清掉三十多户，有一户家庭条件特别困难的，杨辰还拿了二百慰问了一下人家。 不过一天清了差不多三万多块钱，也算是收获颇丰。 晚上又招待了洛建军他们一番，并且告诉他们，等钱都收的差不多了，该返给你们的提留款就给你们了，除了这个之外，今天和明天配合的村干部，一人一天五十块钱的奖励。 至于这一个村的成功，让整个清欠小组士气大增，这要是所有村都收齐，也能为乡里收个二十来万，到时候谁敢说清欠小组没用。 杨辰却没有他们这么乐观，但这个时候却不好意思打击他们的士气，只能杯到酒干，让大家尽量开心一点。 第318章 清欠工作之你媳妇呢 当第二天下午清欠小组把三万六钱交到乡财政上的时候，乡里都轰动了，想不到几年来都持续困扰上岭乡的问题，竟然出现了解决的苗头。 真要是能都收回来的话，上岭乡窘迫的财政现状立刻可以得到缓解。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有钱了，就可以多发补助，多发福利，伙食会好点，办公用品会宽松很多，不然的话想给孩子拿根笔拿点稿纸都不好拿。 但是乡党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却不是那么高兴。 烟雾缭绕中，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说道：“不会真叫这小子把这件事做成了吧，到时候可就更不好管制了。” “切，只是恰好碰到了大洼村的那帮软蛋而已，怕什么，迟早有他受的。”另一个声音说道，似乎是吴立新的声音。 “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你们也别小看他，不然你以为仅凭杨家，就能这么年轻当上乡长。” “还真是小看了他，还以为能难为他一段时间呢。”最开始的声音说道。 然后房间短时间陷入了无语，过了许久，又有一个比较胆怯的声音说道：“要不咱们发动那些群众们去告他？” “理由呢？还不如等钱收个差不多的话，咱们举报到纪委，说账目不清，让纪委下来查他，就算奈何不了他，也能让他无暇顾及别的。” “对，先让他把钱收回来，然后咱们花，胡书记，咱们该配个手机了，你看好多乡的班子们都有了，现在手机也没有那么贵了。”有人就借机想为自己搞个手机。 “手机太显眼了，让那些咱们欠他们钱的单位知道了，就该来找我们要账了。”胡一光不想答应。 老子又不差一个手机，只不过怕你们眼气，不敢拿出来用，然后又迅速解释道：“主要是这上岭乡的信号不好，弄个手机也没什么用。” 大家在心里腹诽，却不好在面上说什么，只要进了财政的口袋，那就成了某个人的私人财产，别人根本别想分享。 他们商讨的阴谋的同时，杨辰也在跟人商量对策，但不是对这些人，而是对下一步的计划。 今天的大获成功并不会让杨辰沾沾自喜，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今天遇到的秦大江，只是一个有点无赖但又不那么严重的，他还稍微讲点理，也有羞愧之心。 因为他有一个受人尊敬的职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让他骄傲的孩子。 人一个如果拥有这几项，那他就坏不起来，因为他的挂念太多了。 但不可能遇到的每个欠债大户都象秦大江这样好打发，所以杨辰要提前做好准备，把所有的手段都准备妥当。 所以他叫上了孙大伟，同时让孙有明，理由就是你们都姓孙，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 这让孙有明有点兴奋，不仅能巴结上乡长，还能巴结上副乡长。 由于有了一个县委常委的侄子，现在孙大伟的行情也被人明显看好。 孙有明甚至想着，是不是也跟着攀攀本家的关系，万一也能认个爷爷呢，自己就有了一个县委常委的叔叔。 三个人在派出所的值班室就喝了起来，就弄了一盘油炸花生米、一个鱼罐头、一个拍黄瓜和一盘苦瓜杏仁。 酒是杨辰带来的尖庄，酒不用太好，比这里一般的消费高一个档次就行，这样大家喝起来，没那么大的压力。 “秦大江不算什么，这家伙在我这，连个案底都没有，可以想象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孙大伟灌了一口酒，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也看了，有几户就是典型的村霸恶棍，对于这种人，一定不能有丝毫手软。”杨辰看着孙大伟，认真地安排道。 “所以你要做好准备，如果去这些人在的村时，你的人就等在村外，一经招呼，立刻冲进去，控制局势。” “放心，不管他再厉害，也不敢跟国家斗。”至少在村里当老大的这些人没这个本事。 然后杨辰又看向孙有明，沉吟了一下：“有明，听说你还是临时性质？” 孙有明赶紧如小鸡吃米般点点头，领导过问这个，肯定是好事了。 “一会我让孙所长给你标几个重点户，去这些人家的时候，他们要是敢猖狂，你就给我顶上去，不要骂人，但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引他动手，只要他一动手，咱们就好办了，但是你可能要受点皮肉之苦。”杨辰觉得孙有明只要有追求进步的心，就能够做到这个，这个就是钓鱼，杨辰最擅长了。 “杨乡长，请放心，我保证做到。”虽然领导没有许诺，但孙有明知道这位杨乡长可不是那种只画饼不实现的领导，既然这样问了，肯定是有戏。 “好，放心，你所付出的一切，都不会是白白辛苦的。”这个孙有明也算是个可造之材，值得收为己用。 “只要咱们找到理由把他抓住，就深挖他的犯罪线索，哪怕是小时候的打架骂人呢，也得给他挖出来，然后往大了走，不愁他不就范。”这帮家伙没一个好人，对付他们，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孙大伟和孙有明都点了点头，虽然这招听起有些阴损，不象正派人的作风，但跟这样的领导才让人放心，那些正大光明、风光月霁反而要替他操心。 “这个准备只有咱们三个知道，跟任何人都不能说。”有些招数，一说出来就不灵了。 第三天，杨辰带着人来到小洼村，这里距离大洼村仅有一道山梁，而昨前两天在大洼村发生的事，早就传到这了，有几户竟然选择了锁门不见，剩下的二十多户里，有一半都提前准备好了钱，见人来直接就缴了。 这里的欠款大户男的很好说话，见人来了赶紧让烟，又要去准备饭，被杨辰伸手拦住，对他说道：“把你媳妇叫出来吧，我知道她在家？” 这家的难点就是他媳妇，是四里八乡出了名的泼辣，计划生育时他家想生三胎，媳妇怀孕了三四个月才被发现，乡里立刻派人过来抓她去引产，她从后面跳墙逃跑的时候，被摔了一跤，把腿摔骨折了。 孩子反而没事，但这样一来，乡里反而不好把她带走引产，只能让她把孩子生了下来。 但就算是这样，也被她抓到了把柄，不停地去上面告。 最后不仅计划生育没罚她款，统筹提留款也不缴了。 第319章 这个领导不寻常 那个男的进屋嘀咕了一会，一会领着他媳妇一拐一拐的出来了。 杨辰强忍笑意，谁都知道她腿早就好了，没有一点事，但人家非要装，谁也没办法。 “首先，造成你腿骨折乡里是有责任的，这个我们也不逃避，这样吧，回头让乡卫生院带你去县里再检查一次，看看是不是需要做手术，或者打断重接一下，彻底治好，毕竟你还年轻，治好了也不耽误你干农活。”杨辰非常认真看着对方说道。 杨辰的话前半截对方听着挺高兴，但后面的话把对方吓了一跳，本来好生生的腿，还要打断重新，谁愿意。 “放心，不管花多少钱，都由乡里承担。”杨辰又给对方吃了一个不太高兴的定心丸。 对方刚要拒绝，杨辰又说道：“你的问题该解决解决，但是你们欠的钱该缴缴，社会抚养费的事可以先不说，但你们欠的提留统筹款必须得缴。” 对方两个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阵，最后还是女的大着胆子说道：“我们不治了行吗？” “不治可以呀，但欠的钱还得缴，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杨辰要解决的，就是把他们扯皮的理由解决，让你没有理由扯皮。 “我们家都快没法过了，连小孩子上学的钱没有，你们还来要钱，这是要逼的我们没有活路，我们不活了。”女的看没办法了，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你的意思是，没有这统筹提留钱，你孩子都不上了学，但都不交统筹提留款，学校拿什么来运作，都象你这样，学校解散算了。”杨辰才不惯她这个臭毛病。 “这样吧，咱们去学校宣传一下，看看谁的父母都不缴这个钱，让老师列出来，咱也别说不教，上课的时候让他站到最后，也别给他布置作业，你都不缴钱，老师凭什么管你，能让你听听就不错了。”来之前杨辰打听过，这家前两个是女儿，三胎生了一个儿子，宠的不行，但这孩子学习还算争气。 “现在是义务教育，你不能不让我们上课。”这个女的还嘴硬呢，但已经不敢再像刚才那样了。 “义务教育你们享受了呀，还上着课呢，但没规定说老师就必须得给你们批改作用呀，学校的桌椅板凳都是用的统筹款配的，你们不缴自然，你们可以自己带一套过去，放到最后。” 杨辰态度显的异常坚决。 “对，还要在村里宣传，你们不缴统筹提留款，但乡里村里的开支，该多少还是多少，所以就等于其它人在替你们拿这个钱，我记得你们村的路说了好几年了吧，一直没钱修，你们就是最大的原因。”杨辰说的虽然夸张了点，但确实是实情。 就跟税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样，提留款是村集体运转的基础，总共有三项：公积金、公益金和管理费。 而统筹款就是乡里用于乡村两级办学的教育事业附加费、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修建乡村道路等公助事业的开支。 排除掉贪污和乱花的不说，你不缴这个钱确实影响了大家。 至少杨辰这一套话术，把对方夫妻俩吓的够呛，不仅孩子受影响，连在村也抬不起头来。 特别是村里那条路，因为不修这条路，就得走大洼村修的路，而大洼村不是嫌他们走重车，就是奚落他们连个路都修不起。 所以这条路，就是小洼村的争气路。 “我们缴了这个钱，就能修这条路？”那个男的小声问道。 而村干部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辰。 “你们缴了这个钱，路就可能修起来，但你们不缴，路是肯定修不了的。”修路这件事，杨辰真不敢说肯定话，但修一条出村的路，应该问题不大。 两夫妻最终还是不敢冒被全村人指责的风险，赶紧去想办法借钱了。 杨辰却对孙有明说道：“有明，你把我刚才说的那段话，就照那个思路，写个稿子，告诉村民们，你们缴的这个钱，不是给了乡里村里，是用在你们自己身上的，谁不缴这个钱，就是影响大家的利益，把这个给村民们讲清讲明，然后谁没缴，欠多少，在大喇叭里天天广播，看看有几个还不缴的。” 一个村一个村的来，杨辰还嫌慢呢，实际欠款名单里，大多数人也就欠了两三年，也就是看别人欠了也没事，才欠的。 这些人也容易被打动，只要宣传攻势到了，再看到乡里也铁了心在清理，主动补的肯定不在少数。 这样一来，剩下的就是那些欠款大户，这些人才是杨辰攻击的目标，争取了道义制高点，又瓦解了他们的外围，再对付他们，杨辰就敢用狠手段了。 这次也不用杨辰他们一户一户去收了，在大队支起了桌子，大喇叭一喊，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过来缴钱，观望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半天不到，就收了个七七八八。 “下午我们还在这，中午你们多去做做工作，路的事你们放心，我去外面给你们拉拉赞助，年前肯定给你们把路修起来。”吃过饭后，杨辰对着村干部们说道。 不给村民们保证，是让他们不至于产生一个心理，把修路跟缴提留统筹款挂钩，修路是你们缴钱的结果，不是前提，因果关系要搞清楚。 但对村干部们就能说了，所以村干部们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趁着中午时间去给剩下的那些困难户们去做工作了，杨辰他们开始休息。 “杨乡长，还是你有办法，这个钱每年都要提，各种方法也都用过，就没有能收到的。”回乡里的路上，丁步铭兴奋地对杨辰说道。 孙有明和樊利敏也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杨辰，这领导不愧是领导，虽然年轻，但确实有能力，你要说以他的年纪，干起什么工作来雷厉风行、大开大合，都能理解，但这种能柔能刚、又不拘泥于原则的这种拿捏人心的本领，又是从那里学来的？ 只能猜测是天生英才或家学渊源了，不然的话无法解释。 第320章 从最难着手 会会这位高人 回到乡里以后，杨辰让樊利敏去把钱入帐，今天的收获没有上次那么多，但也有一万多块钱。 让孙有明去写稿子，让丁步铭把资格再次想法细化，把那些大户的情况摸清摸细。 通过清欠，杨辰在乡里逐步建立了权威，大家也意识到了，人家这个乡长不是光凭有背景就升上来的，用食堂老许的话，别看人家年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杨辰回到办公室，开始根据这几天对农村的观察和了解，写一些东西。 现在还只是片言只语，暂时没有整体思路，但杨辰能预感到，这个是能做一做文章的。 由于华夏长久以来，是一个以传统农业为主的社会，哪怕发展到现在，农民和农村在整个社会中依然占据到了七成以上。 所以历届国家领导，都对农业、农村、农民的“三农”问题十分重视。 上辈子从来没有玩过笔杆子，这辈子光顾着赚钱了，也没有历练过，现在让杨辰操刀写文章，确实非常困难。 脑海里有很多想法，但就是形不成文字，但是这样的文章，杨辰又不能求助于人，只能一遍遍，写了一又改，笔头都被咬烂了，才写了不到两千字。 而且才写了一个开头，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东西要写，但就是写不出来。 最后杨辰还是放下了笔杆了，算了，先等等吧，这个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孙有明把稿子拿过来时，杨辰看了一遍，才知道自己说的要变成文字，确实不是一般的困难。 孙有明写的很好，简单，通俗，易懂，又把杨辰要说的都表达了出来。 “行，就这个稿子，你让人多抄写几遍，发到各个村子里，一天三遍地播，我就不信，真有那么多厚脸皮的人。”杨辰也没有改，直接又交给了孙有明。 这个让孙有明非常意外，很多领导，都喜欢下面的稿子进行修改，哪怕只是改个标点符号，也要修改一番，来证明自己的高瞻远瞩。 哪怕明明不需要修改，或者改了还不如不改，但领导就是要改。 写材料的人最怕遇到这样的领导，将你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材料改的面目全非，或者干脆推翻整体，让你从头再来。 杨辰自己还发愁，哪顾得上替他改材料。 能收上这么多，无论是对胡一光，还是对全乡，杨辰都能够暂时交差了。 现在杨辰一来是要稳定一下节奏，给后续想捣鬼的人留出发酵时间；二来这么简单粗暴地收，也显不出杨辰的能耐来。 过了一个周末，在清远市待了两天，让杨辰好好放松了一把，黄雅婷生气地问：“你跟许梦婷不是都结束了，为什么又开始了？” “只是演戏，别当真。”杨辰的手熟练地游走着，就演了那么一次，后来许梦琪就再也没有来过，杨辰自然也没有跟她联系。 虽然杨辰觉得自己如果主动的话，许梦琪不一定会拒绝，但杨辰觉得还是算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债，不管是金钱债，还是人情债，还是感情债。 放松过后，就像洗去了一身的征尘，杨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事业起始地，虽然只是乡长，杨辰却有信心在这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这里肯定不会是终止，却是腾飞之初的舞台。 刚一上班，杨辰就来到了清欠办，问孙有明：“去问问各村广播了没有，效果怎么样？” “刚才问过了，效果很好，很多村民都主动去村里缴钱。”孙有明兴高采烈地问。 领导果然不愧是领导，站位就是高，还以为领导会这么一村一村攻下去呢，谁知道领导才过了两个村就另辟蹊径，用宣传来开路，把道理讲透讲明，让村民们主动来缴。 “民众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关键是让他们知道道理。”杨辰没有就此多说，而是又想到了一个思路，怕忘掉，赶紧回屋记了下来。 “孙有明，你打电话问问，那个村的情况最好，步铭，你带着利敏，去趁热打铁，把钱收回来。”杨辰又重新回来安排道。 短短的三天时间，剩下的七个村里，大多数村收回了大半，特别是那些才欠两三年的农户，都是看别人不缴也没事，就想着干脆自己也不缴。 人都有从众的心理，就算是回头政府找事，也是先尽着欠的早的欠的多的来，所以头脑比较灵活的人，就开始有样学样。 剩下的都是些欠的比较多年限比较长的，用杨辰的话说，这就叫困难户，不是说他们困难，而是说对杨辰他们来说，是工作的难点。 “那比例算一下，那个村缴的最少，咱们就突击那个村。”杨辰对孙有明说道。 孙有明连看都没有看材料，就对杨辰说道：“缴的最少的是四寨村，连百分之十都不到，收了不到两千块钱。” “我记得欠的最多的就在他们村吧？”对这个村杨辰有点印象，这个村是四个寨子合在一起的，村民比较团结，民风也比较彪悍，杨辰上次去他们村的时候，村干部都有点不把杨辰当回事。 “对，叫高晓林，是他们村出了名的富户，家盖了两层小楼，两个孩子，都在县城上学。”不甘落寞的樊利敏赶紧说道。 可不能让孙有明把风头都抢走，杨乡长正建立自己的班底呢，要是跟上了，可就是上了快车道。 “他为什么不缴？”杨辰不解地问。 “用他的话说，种地收的还没有缴的多，都缴了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实际上我问了，他种地不勤快，庄稼也照顾的不好，所有收成很低，确实不够缴。”这次回答的是丁步铭。 看大家都这么投入，积极性也有了，杨辰欣慰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他叔是县里的领导，好像是什么部门的主任，胡书记也说过，不要找他要。”孙有明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姓高的主任？杨辰回想了一下，没有丝毫印象，算了不管他，就对大家说道：“好，咱们就拿他开刀，看他有多大本事，走咱们去四寨村，会会这位高人。” 第321章 出警速度快的让人心惊胆战 四寨村的房屋分布在一个叫“黄蛇沟”的两边，沟口较窄，里面却又长又宽，这样的地形虽然算不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也算得上易守难攻。 这个村的人均耕地是上岭乡最多的，人均三点二亩，所以提留统筹款也是最高的。 来到四寨村的村委会，只有村支书侯明明在，杨辰就问：“其它人呢？” 杨辰并不是摆乡长的官架子，而是现在的村干部都是长期在村的村民，没特殊情况，一般都在村里。 侯明明狡黠地一笑：“村长和治安主任都姓高，跟高晓林是本姓，所以我就没有通知他们，怕他们通风报信，我们村的妇联主任侯花荣在盯着高晓林呢，他今天没上山。” 然后赶紧补充道：“高晓林喜欢上山打猎，一上山就是一两天，所以怕他跑了。” 杨辰知道，这村的侯姓和高姓关系一定不太融洽，于是就夸了他两句：“侯书记考虑的很周到，谢谢你了。” “杨乡长你太客气了，收统筹提留那也是为了我们村自己，您又不是收过去自己用的。”侯明明很会说话，态度也很殷勤。 但一个支部书记这样，也说明他在村里一定不是大权在握。 并不是说村支部书记不用怕乡长，而是村干部有其独特的情况，虽然也需要迎合上级，但在村里的威信和权威同样也很重要。 “走吧。”杨辰示意他前面带路。 侯明明在前面带路，一直走的拐来拐去，看起来像是尽量躲避被人关注，但远远看到一个颇为气派的两层小楼时，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跑到杨辰的面前时，还气喘吁吁呢就赶紧说道：“杨乡长，我是村长高东明，没人跟我来说你来了。” 说完回头瞪了侯明明一眼。 “没事，我这一段时间一直下来，不用迎来送往的，搞这一套，有事你忙。”杨辰没打算难为他，但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不管什么原因，同姓照顾也好，还是说两姓之争也好，工作没有进展，板子是要平均打到你们两个人身上。 “不忙，不忙。”高东明赶紧点头哈腰。 杨辰挥手示意他带路。 一行人来到小楼，其实是一个院子，院墙修了有三米高，上面镶满了碎玻璃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 高东明抢先一步拍起了门，一边拍一边喊道：“晓林，在家没，快开门，乡里的领导来找你了。” 没一会门就开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阴沉的中年人一边开门一边说道：“怪不得我家的大黑不停地叫呢，原来是有恶人上门。” “是乡长来了，怎么说话的。”侯明明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恶声恶气地训斥他。 “哟，有人撑腰了，猴子也变得胆大了。”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斜眼看着他，奚落道。 “行了，少废话，我们进去说。”杨辰挥手让他们少废话，就准备迈步往家进。 “有事就在这说吧，我们大黑没拴，咬着你们我可赔不起。”高晓林却堵在门口，一动不动，连进院子都不让。 “没事，你让它过来试试，咬着了不算你的责任，当然了，它死了你们也别怪我。”丁步铭立刻抽出了警棍，在手里挥舞着。 “看来今天这是来者不善，带家伙来的，那就进来吧。”高晓林知道今天无法善了，就冷笑一声把人让进了院子。 院子里果然趴着一条大型的黑背狼犬，却一动不动，只是双眼散发着凶光，恶狠狠地盯着众人。 丁步铭没有丝毫畏惧，刻意走在杨辰前面，做出保护的姿态，目光始终正对着那条大狗。 看到形势有些不妙，高晓林把狗喊到一个小屋关了起来，然后出来横眉冷目地对着大家。 “你知道你欠了多少统筹提留款不？”孙有明其实心里在打着鼓，但还是鼓足勇气站到他的面前问道。 “我一分钱也不欠，国家该缴的公粮我是一分没少，凭什么你们乡里村里的工资和开支让我们这些农民付。”高晓林振振有词地说道。 虽然是歪理，但人家也是找了个理由。 “村里的广播你没听，这些钱也是用在你们身上的，包括老师的工资、修桥修路的钱。” “我耳朵背没听到。”高晓林拒不承认之后，反过头问高东明：“广播了吗？” 高东明讪笑了下，侯明明是安排了，他只是让人应付地广播了两遍，还把声音调的特别小。 因为欠这个钱的大多数是他们这个姓的，也是他当村长的基础，他怎么可能得罪。 “我辛辛苦苦种地收的庄稼，已经全缴成公粮，剩下的连自己吃的都不够，还得买粮食吃，没钱，你们愿咋地咋地。”高晓林一脸的不在乎。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恶意欠钱的行为是违法的。”孙有明虽然胆怯，但想到杨辰的安排，故意站到他的面前说道。 “欠钱就欠钱，怎么就恶意了，再说了，你欺负我们老百姓不懂法，我找人专门问过，一点也不违法，你们收这个钱根本就是没道理的，我愿意了赏你们点，不乐意了一分不给，你们也没办法。”高晓林一脸的讥笑。 “谁告诉你不违法的，你知不知道《昌州省统筹提留款管理办法》也是法律法规的一种，你不缴纳就是违法，我们可以采取各种手段对你进行处罚。”看孙有明有些顶不上，杨辰只好站了出来。 “有什么手段尽管用，我要是怕了你们我就不姓高。”高晓林毫不在乎地说道。 “行，这可是你说的，孙有明，回头印点大字报，把他的照片印到上面，写上全上岭乡第一无赖，多印点，各村、各交通要道都贴上，再跟县报社、县电视台说一声，给报纸和电视台也登登，让全县的人都知道，咱们有一个高晓林这样的无赖。”要是真的穷的叮当响那种无赖，这种手段对他们根本没用，但眼前这种自觉混的还不错的，肯定不容别人这么诋毁。 “我tm看你们谁敢。”高晓林果然暴怒，挥拳就向杨辰冲了过来，孙有明立刻顶了上去，他那小身板那是对方的对手，立刻夸张地摔倒在地上，立刻捂着头大叫了起来。 “你tm竟敢打人。”丁步铭立刻挥动警棍冲了过去。 看到事情突然激烈化，其它人赶紧躲开，屋子里的大狗也狂叫了起来，不停地挠着门。 高晓林冲动过后立刻清醒过来，自己手中没有家伙可不是对手，立刻返身冲进屋去，拎了一把砍山刀就要出来，杨辰拎了把椅子，跟丁步铭共同把他堵在屋内。 “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杨辰赶紧指挥侯明明，实际上早就安排好了。 所以没过五分钟，孙大伟就带人冲了进来，这出警速度看到高东明心惊胆战。 第322章 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看到警察过来，高晓林很是光棍地扔下了手中的刀，很是自信地说道：“我可什么都没干，就是拿刀吓唬吓唬他们。” 孙大伟直接把他双臂扭在身后，用手铐铐上：“你打伤国家工作人员，跟我们走一趟吧。” 高晓林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呢，还争辩呢：“是他自己冲过来碰我的，然后才摔了的。” 孙有明刚才还在发呆呢，见状赶紧捂住了头，“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他是装的。”高晓林瞪着眼不服地喊着。 “是不是装的，到医院一检查就知道了。”孙大伟拉着他就往外面走，这个时候高晓林才真的惊恐了，赶紧对高东明喊道：“去找我叔，让他救我。” 都走出大门了，还喊道：“替我喂狗。” 孙大伟把人带走了，还要赶紧审讯，把罪名钉死在他身上呢，但也安排了人搜查他的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违法线索。 “侯书记，给村民们广播一下，要求村民们积极提供高晓林违法线索，有提供有效线索的，奖励一百元。”这个方法不一定有效，却能够让高侯两姓互相攻讦。 “杨乡长，晓林他没想动手的。”高东明把杨辰拉到一边，着急的满头是汗：“杨乡长，看在我叔的面子上，放晓林一马吧。” “你叔是谁？我认识吗？”杨辰不满地问，如果真想讲关系，就该一早就拿出来。 “我叔是咱们县农办的主任高家丰，晓林是他亲侄子。”高东明尽量陪着笑，心里却担心地想着，这个年轻乡长不会不知道自己叔叔是谁吧，要是硬不卖面子，这也没办法呀。 “不认识，这个我也不管，高晓林犯了法，自然有法律来惩罚他，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杨辰一口就拒绝了。 真的，这个农办什么的，杨辰听说过，但是这个什么主任，那就真不认识了。 而且农办是什么机构，杨辰也没有了解过，难道跟农业局是“两个牌子、一套人马”，就跟教委和教育局一样？ “杨乡长，高晓林欠的钱我们现在就去给他凑，您高抬手放他一马吧。”高东明心里把杨辰恨的牙痒痒，但面上一点都不敢显。 “高村长，他早把钱缴了，什么事都没有，但现在进了派出所了，也打伤了人，这件事就没这么算了。”杨辰倒也没想过真的把对方怎么样，就是小罪名，把他弄进去折磨几天，让他痛痛快快把钱缴了就行。 “杨乡长，你就等一天，我现在就去找我叔，让他过来跟你说。”说完高东明急不可耐地走了。 杨辰也没当回事，一个农业主任，能有多大能耐？比组织部长还大？比市委办主任还大？ 到了晚上八点多，孙大伟兴冲冲地过来报告：“行了，那小子全认了。” “认了打人？”杨辰好奇地问，如果只是欠统筹提留，还真拿那家伙没办法，只能起诉，但现在起诉对人的威胁不大，因为起诉了之后就算赢了，想执行还要看各自的关系。 孙大伟点了点头：“嗯，还有非法持有枪支和管制刀具的罪名，他家找到一支猎枪，这个他无论如何解释不了。” “行，这就好，把材料准备齐，证据链完善，明天就把他送局里去。”杨辰也怕夜长梦多。 按道理说，高东明应该已经到县城了，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总不会这个农业主任直接怕了杨家，连一点动作都不敢有吧。 杨辰正想着呢，突然电话响了，接通之后，就听到张婉如在电话里面着急地问：“你怎么招惹上高家丰了呢？” “怎么了？他侄子欠统筹提留款，我去收款，他动手打人，我就让派出所把他抓了。”杨辰觉得张婉如的反应有点不对。 不会说这个什么主任是什么难以招惹的大人物吧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太冲动了，应该提前打听清楚的。”张婉如一听也觉得不能完全怪杨辰。 “这个人来头很大吗？”杨辰奇怪地问，听着语气，张婉如都不想招惹他。 “来头倒不是很大，但是这个人呢，很邪性，一般没人敢招惹他。”张婉如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个人呢，是我们这个年代少有的高文凭，学的就是农业，他的同学有几个影响力比较大，就是那种科学家的档次，他自个也是经常在外国发表一个专业文章，也算是我们县对外的一个脸面吧。” 杨辰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家伙是技术官员，背景不强，但关系网厉害，而自己也比较受领导看重。 很多群体，自己没有什么权力，但影响力却非常大，比如说书画家这样的文艺团体，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会认识什么级别的大佬。 普通人觉得 ，他就是个画家，画出来的画也不是多好，也听说能卖多少钱，能有什么本事？ 却不知道，人家却是市委书记的座上客，经常陪市委书记会见客人的，你敢招惹这样的人？ “婉如姨，他找你说和了吗？”杨辰这个时候已经有放对方一马的心思了，只要对方把钱缴了，这些罪名什么的都无所谓，算成自首就什么事都没了。 “要是找我的就好了，关键人家不找，但人家可不是不管，收到消息人家就消失了，谁也联系不上，听说是去市里了。”张婉如无奈地说道。 如果找她，她肯定会给对方一个面子，但人家根本没找她，直接去了市里，说明人家也没有息事宁人的心。 “你做好准备吧，这件事没这么好说，反正别乱来就行，把材料准备齐。”张婉如也没有办法，只能劝杨辰谨慎一点。 杨辰也显的很无奈，孙大伟一看就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就对杨辰说道：“要不我去把他放了？” “放了干什么，岂不是说明我们错了，见招拆招吧。”杨辰肯定不可能人家没出手呢，自己先退让，那算怎么回事，杨辰在上岭乡还怎么立足。 清欠这个工作是杨辰用来树立自己权威的第一步，如果失败，他在上岭乡就毫无威严可言。 第323章 惹出大麻烦 两路来进攻 一夜，杨辰都睡的特别安心，并没有将这件事想的有多严重，早上起来洗了把脸，还去外面跑了十几分钟，毕竟这地方也没有其它娱乐活动。 看着大院空荡荡的，在这里种菜确实有点不太雅观，弄的跟家户一样。 回头看看能不能拉点赞助，把这里硬化一下，弄几个运动健身器材，至少篮球架和乒乓球台得有，单双杠什么的来几个，也花不了几个钱。 以自己目前和胡一光的关系，让乡里掏钱，杨辰觉得希望不大，理论上不是大额支出，杨辰签字就能支出，但前提是财政所所长听他的。 而且是不是大额，这个是党委书记来定的。 早餐是稀粥、馒头和咸菜，杨辰做为领导，比别人多了一个鸡蛋，也从来没有人说餐费的事，杨辰也就当不知道。 归根结底，还是杨辰不是一把手的原因，如果是一把手的话，杨辰肯定要食堂整顿好，把饭菜质量提上去，加大补贴力度，让员工们花一点点钱，就能享受比较高的饭菜。 但不是一把手，你做这样的事就有收买人心的嫌疑，你就提出来，也是在难为一把手，让人家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杨辰暂时还没有打算和胡一光展开全方面的斗争，所以这种事就只能想想。 刚回到办公室，还没等杨辰打电话问问情况，孙大伟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虽然他已经是副乡长了，但平常还是在派出所吃住。 看他一脸的慌张，杨辰就知道事情有变，赶忙问道：“怎么了？” “刚才局督察科打来电话，说案件还没有报过去，检察院就发来了通知，说我们存在刑讯逼供行为，要过来调查，让当事人都到场等候。”孙大伟都顾不上坐下，扶着桌子喘着气说道。 “那你刑讯逼供了没有？”杨辰担心地问。 孙大伟赫然笑了笑：“那无论谁进去都不会主动开口，肯定要上点小手段，但我保证没有一点外伤，看不出来。” “就算是存在刑讯逼供，他持枪和持有管制刀具这个罪名总是真的吧？”对这些司法部门怎么办事的，杨辰还真不知道。 “如果真的认定成刑讯逼供，那肯定要追究责任，到时候就得协商，最好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孙大伟也有点沮丧。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看性质认定，但认定权在检察院那边，从这边还没有上报，那边就发通知来看，肯定是对方的关系，那就是来者不善。 “那行吧，你把那天在场的人交待好，咱们见招拆招就行，也没多大的事。”杨辰并没有太当回事，孙大伟可能有点担心，因为检察院就是克制他们的，但杨辰可不怕，就算是检察局下面还有反贪，杨辰也不怎么担心。 杨辰还没有出门呢，就又看到许义满急匆匆跑了过来，对杨辰说道：“杨乡长，刚才接到县里的通知，说有人向市农办和清远市日报社反映，说咱们在征收提留统筹款的时候作风粗暴，谁不缴钱就让警察把人抓进去屈打成招，说一会市农办和清远日报社要过来调查，胡书记正好下村了，马上就回来，说召集开会说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行，我知道了，你通知其它人吧。”杨辰面不改色地说道。 等许义满迈着小碎步走了以后，杨辰才对孙大伟说道：“你先过去，尽量统一口径，把大家安抚，没多大问题，别担心。” 杨辰让孙大伟别担心，孙大伟怎么可能不担心，就算局里的督察科和检察院是小事，这市里要来可就不是小事了。 “杨乡长，不行就说都是我自作主张，跟你没有关系。”孙大伟要走了，突然回身说道。 “大伟，很感谢你的好意，但还没有到这个份上，放心吧，如果他就这两下的话，奈何不了我。”杨辰确实很感激，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但杨辰也不是那种需要下属牺牲来保全自己的人。 “行，我先回去，把局里这帮家伙应付了再说。”孙大伟说完之后忧心忡忡地走了。 杨辰会下来之后，给肖思华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仔仔细细说了之后，肖思华对杨辰说道：“你做的没错，只是恰好招惹了一个不好惹的人，不用担心，我先给你问问情况。” 过了好大一会，许义满都过来看了两次了，见杨辰没有动静，也不敢过来催促。 肖思华回过来电话：“我刚问了，农办那边问题不大，就是一个系统的帮帮忙而已，关键是已经被捅到省里了，所以他们需要下去应付一下，我让他们推到明天再去，去了也不会多难为你。” “倒是报社那边不太好办，据说是一个楞头青非要发挥媒体的监督天职，打击罪恶，消除黑暗，不让去就要举报到记协去，非要下去不可，好说歹说，劝他跟农办一起出发了，这个你要小心。” “我只能给你争取这么多了，其它的都需要你去想办法了，也不用多担心，闹不出什么文章来。”最后，肖思华宽慰地说道。 杨辰挂了电话，见许义满又在外面等着，就走了出去问道：“胡书记来了吗？” “来了，人也齐了，你马上过去吧。”许义满心有怜惜地看着杨辰，还是胡书记技高一筹呀，挖了一个坑，你就跳进去了，现在好了吧，被坑了吧。 还是年轻呀，没经验。 杨辰来到会议室，众人都已经在等着了，看向杨辰的目光中，有惋惜，有担心，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乐见其成。 “杨乡长，你怎么搞的，怎么惹出这么大的事，这市农办和市报社马上要来了，咱们得赶紧商量出个对策来，你怎么能不紧不慢呢。”刚一坐下，吴立新就对杨辰指责道。 胡一光只是笑着不说话。 “刚才已经沟通过了，市农办和市报社明天才过来，不用这么急，把大家都喊过来，这不是耽误工作吗。”杨辰淡然说道，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第324章 针锋相对 但人家要拿孙有明开刀 “杨乡长，就算是明天来，咱们不还得商量一下怎么应对吗。”见吴立新没能压制住杨辰，郭爱军跟着开了口。 “可以，该来的肯定要来，大家说吧，怎么应对。”杨辰知道今天这局面必然是个鸿门宴，好不容易被他们这些人抓到机会，肯定会打压自己。 “这才对吗，最起码态度要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吗。”纪委书记赵光明也笑眯眯地开了口。 “小杨呀，你年龄小，缺乏工作经验，这个大家都能理解。”吴立新连杨乡长也不喊了，直接喊起了小杨。 显得很是语重心长：“但是工作吗，要按规定来，不能想着一蹴而就，一劳永逸，清欠这件事要真这么好干，还能等到现在？我们早干了。” “吴书记，我就想问问，我哪点不按规定来了？”杨辰把脸一板，直眉直眼地怼了过去。 “清个账而已，怎么就需要警察过去了，这是内部纠纷，这不是敌我矛盾。”吴立新皱着眉头说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的意思是对方已经拿刀拿枪了，我们就得受着，我们要是受伤了，或者死人了，你就开心了？就高兴了？”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杨辰也就用不着客气了。 “你们要是不先动手，人家怎么会拎刀子。”吴立新气急了，竟然拍起了桌子喊道。 “你亲眼看到了？是我们先动手了，当时你在那？墙头趴着？”杨辰冲着他做了一个乌龟伸头的动作。 “你什么意思，人家都说了，是你们先动的手。”吴立新被气的够呛。 这小子明明都大势已去了，还在这里嘴硬，听说不仅是县里和市里，省里也要有人下来，这小子马上就要不保了，不趁这个机会落井下石，还等什么。 “人家是谁？在场的一共六个人，谁跟你说的，让他来跟我对质。”他拍桌子，杨辰也拍，谁怕谁。 “行了，拍什么桌子，轮得到你们拍桌子吗。”胡一光见吴立新占不到便宜，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吼道。 “小杨，你也是的，立新毕竟比你年长，说你两句又怎么了，年轻人，要懂得尊老。”胡一光上来就拉偏架。 没等杨辰反驳呢，他又转过头对吴立新说道：“立新呀，虽然你是为小杨好，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然后才对大家说道：“小杨这件事呢，我定个调子，最多不过个是工作经验不足，方式方法有问题，大家不要上纲上线，今天这个会，就当是民主生活会了，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说什么。” 然后又对杨辰说道：“我们党的宗旨是批评与自我批评，我们党内的民主是平等的，今天咱们不讲职务，不讲级别，就是互相讨论，互相交流，就算是大家说话不太客气，不太好听，那也是为了帮助你成长，促进你进步。” 冠冕堂皇的话说了一通，其实就是让大家来批评杨辰，让杨辰在班子里面威严扫地。 “首先我说两句。”杨辰不等其它人说话，自己主动开口：“首先我向大家通报一下当时的情况。” 杨辰把情况一五一十讲了一遍，也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回避。 其实大家也知道杨辰并没有什么大的错误，只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但到这份了，你说没错就没错，又不是你说了算。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首先呢，我没有认为我错了，更没有违反规定和条例，但是，我可能考虑不足，有点着急了，想尽快把钱收上来，毕竟我是负责财政的，乡里的情况大家也知道。” “其次呢，检察院也好，农办也好，媒体也好，来对这件事进行调查，我也是支持的，身为一名党员干部，不管干了什么，都应该能光明正大放在阳光下，让人观看，让人监督。” “我堂堂正正的，怕什么，我又没有谋私利，提留统筹款是我们乡村两级运转的基础，如果都这样欠，那我们都干脆回家算了，所以说，谁要说这个钱不用收，那二话不说，我立马承认错误，主动去找县委县政府辞去职务。” 杨辰才不接受这么多人的围攻呢，凭什么要接受你们的批评，一帮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家伙，好像我收了钱你们不花似的。 杨辰直接把话给他们堵死。 这下所有人没法说了，谁也不敢说这个钱不用收，你说杨辰收的方式方法不对，人家也承认了，你还能说什么。 “小杨，你这态度。”赵光明刚说了一句，见杨辰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赶紧改口说道：“有点不太谦虚，我们在座的毕竟年龄都比你大，工作中，你和胡书记都是我们的领导，生活中，至少当你个大哥没有问题吧，说你两句，也不要着急吗。” 他想把主动权抢过去，但其它人却想到了，对呀，杨辰这么年轻，前程肯定远大，犯得着因为这点小事去得罪他，没必要呀，听他说这话，底气十足的样子，又让市里的调查组推迟一天来，说明人家还是有办法的。 所以一时间，场面冷清了下来，谁也不愿意主动开口，去招惹杨辰，没看吴立顶已经被顶的快要上不来气了，他还是副书记呢。 胡一光却不能容忍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机会，就这么无疾而终，其它人不敢得罪杨辰，他却不怕，就敲了敲桌子：“行，这件事就算了，小杨既然说没错就没错吧，看上面来了之后怎么定性。” 挥了挥手，像是示意大家散会一样，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散会前说个小事，咱们乡财政紧张，马上就要断粮了，清欠这件事又一时半会不见成效，咱们议一议，能不能先让临时工回家待岗，等形势好转了，再喊他们回来。” 杨辰立刻瞪大了眼睛，这摆明了是针对孙有明，要剪我羽翼呀。 黄怡诚赶紧说道：“我们计生办和民政虽然有几个临时工，但现在工作正在紧要关头呀，离不开人呀。” “哦，其它人呢？”胡一光貌似公允地问。 其它人也纷纷表示手头工作正在繁忙，实在腾不出人手来，别说辞退了，还想再招人呢。 当胡一光问到吴立新时，吴立新笑着说道：“我们党政办虽然也忙，但大家工作还算努力，基本上每件事都有人照头，即使有困难也能克服，只有小孙没啥事，不然也不会把他调到清欠办。” 胡一光瞪了他一眼，嫌他画蛇添足，但嘴里只能说道：“那让小孙回家休息？” 不等杨辰反对，紧跟着说道：“投个票吧，少数服从多数，同意的举手。” 第325章 孙有明直升组织部 投票的话杨辰绝对输，所以就用眼神制止了余正东的轻举妄动，虽然可能有人猜想，但你只要不明确亮明态度，就只是猜想。 到杨辰这里时，杨辰很明确的说道：“我持反对意见，但服从党政联合会的决定。” 胡一光觉得奇怪，还以为杨辰会不依不饶地大闹一场，毕竟孙有明刚为他立过功，转眼就被开除，这是极损伤面子的事，想不到杨辰竟然并不是太在乎。 其它人也很意外，觉得杨辰不是这样的人呀。 杨辰根本不理会他们的猜想，这种事有什么着急的。 等杨辰回到办公室，孙大伟已经等在这里。 他因为要接待来客，并没有参加会议，但是对于会议上所发生的一切，却已经都知道了。 “怎么样？”杨辰问他。 看他的表情，似乎事情并不严重。 “检察院的把高晓林带走了，也把我们每个人都询问了一番，还带走了当天的审讯记录，只有物证在我们督察科的强烈要求下，没有带走。”局里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孙大伟就放心大半，检察院虽然在职权不怕警察局，但对警察局还是很忌惮的，不会完全忽视警察局的意见。 怎么说，都是为别人出头，就没必要弄的你死我活。 “检察院把反贪的人也带过来了，但是那个人好像是你以前同事的老公，坐在那里光笑不说话。”孙大伟还提供了一个消息。 同事的老公？杨辰回想了一下，那应该是赵丽丽的老公。 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结个善缘。 两个人正说着呢，头上还包着白布的孙有明眼圈微红走了进来，他由于还要扮演伤者，所以在乡卫生院躺着呢，听到被开除的消息，立刻如丧考妣，从医院冲了过来。 一路上，都迎着别人异样的目光，有的还打了招呼，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奚落。 “杨乡长，我怎么叫开除了呢，我可都是听你的了呀。”一进门，孙有明就哭丧着喊道。 好在这家伙还知道压低了声音，没有那么不懂事。 “急什么，我能亏待了你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怕什么，离了上岭乡就不能活了，组织部去不去？民政局去不去？科技局去不去？经贸委去不去？” “去去，那个都行。”孙有明一下子笑的脸上跟开了花一样。 这几个单位哪一个不比上岭乡强，特别是组织部，那是一般人能进的吗？ 虽然不相信领导真的能让进组织部，但后面那几个单位也行呀，都是大局，而且进城工作，谁不想。 “去收拾东西，一会跟我去县城，今天就把你安顿好。”杨辰越想越气，这可是大损面子的事，必须得立竿见影地反击回去，让那些观望的人认识到自己不是好惹的。 孙有明去收拾东西了，见孙大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杨辰不解地问：“你刚提了副乡长，又不可能动。” “要是有回城工作的机会，可不要忘了我呀。”孙大伟早在这穷山沟里待够了，要是能回城，让他放弃职务他都愿意。 “别想这美事了，我在上岭乡一天，你就得在这帮我。”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我知道，这个放心，你要是回城的话，千万记得带上我。”孙大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在杨辰心里肯定失了分，赶紧补救道。 人家帮你运作个副乡长，是让你回城享福的吗，才刚刚上来，你就想打退堂鼓，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孙有明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过来的时候，杨辰对他说道：“去喊刘金刀，现在就走。” 杨辰现在去跑，去运作，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带上孙有明呢，还让他带着行李，难道是帮着安排工作，真是妇人之仁. 胡一光和吴立新并肩站立，看着杨辰的车远去，对吴立新说道：“还真让你说中了，这小子还真是个不肯认输的人，肯定要给孙有明安排个工作。” “无非不过也是个临时工，能怎么样。”吴立新不以为然地说道。 连这点气都受不了，说明这小子也没什么能耐，眼前这道关都不一定能过去，自己的乡长之位有望呀。 “我跟人事局的老杜是老关系，我让老杜盯着点，他要是想给孙有明办手续，就让他卡一下。”胡一光身为乡党委书记，也是有底气的。 车走到手机有信号的地方，杨辰开始联系，也说遇到的这件事，也说新进人员情况。 边莉那边说可以，但如果学历不硬的话，去了只能干杂务，而且没有太好的理由办手续。 杨秋玲说民政局是个大局，她刚去，关系还没有捋清，不太好说进人的事，如果去下面的三产或下属机构，那倒是没问题。 如果能办正式手续的话，孙有明不一定有意见，但杨辰却觉得丢不起那个脸，害的人家从乡里开除了，只去一个下属机构，算什么事。 酬功最少得对等，最好是略微超出一点，如果让人家不是十分满意，那只能叫回报。 杨辰直接联系张婉如，把情况比较隐晦地一说，张婉如立刻笑着说道：“放心，姨肯定把面子给你补上，你带他过来吧，别的不说，临时先干着，手续的话回头再说。” 杨辰谢了之后，对刘金刀说道：“去组织部。” 虽然他们在前面听杨辰的电话不是太清楚，但是也知道杨辰联系的不太顺利，但最后竟然联系上了组织部，果然不是一般人呀。 这时候就连刘金刀也对孙有明羡慕起来，这小子要是真的进了组织部，那叫因祸得福呢。 到了组织部，张婉如把孙有明叫过去问了几句，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看着也没有多有能力，但也没有多失望，就让办公室主任过来：“前几天档案室不是说缺个人手，这是孙有明，你先带他过去，让他先见个面，下午过来上班，手续的事回头再说。” “婉如姨，中午有空没有，赏脸吃个饭？”孙有明走后，杨辰嬉皮笑脸地问道。 “你还有心情吃饭，赶紧跑你的事吧，这件事还没完呢，县里我可以给你打招呼，但市里有点棘手，你去找你肖阿姨吧。”张婉如怕杨辰不知道轻重，赶紧叮嘱道。 第326章 束手无策中突现曙光 杨辰二话不说，驱车赶赴清远市，报了个名字，车子就被允许开进市委大院，然后杨辰从迎接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饭票，带着刘金刀在市委食堂吃了顿饭。 其实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但有肖思华的安排，对厨师来说，就是炒两个菜的工夫。 却把刘金刀震撼的够呛，就像是刘姥姥一进大观园一样。 你要说去县委大院如履平地，这个还能够理解，毕竟谁都知道杨辰家世非同一般。 可是你一个县城小乡镇干部，凭什么直接就进了市委大院，而且来了这里，食堂还特意给你做饭。 都说杨乡长后面有人，这才叫真有人呀，刘金刀吃完饭，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乖乖找地方休息了。 杨辰来到肖思华的办公室，中午本来是她的休息时间，正好给两个人留出了独处的时间。 “要不要去看看你们李书记，他马上就不兼你们的书记了。”一见面肖思华还打趣杨辰呢。 李民生的角色跟她的角色存在较大的冲突，偏偏李民生又是一个柔可克刚的性格，两个人一度无法找到共存点，李民生都差点把她挤出去。 最终在秦书记的协调下，两个人才算是勉强达成了合作，但肖思华依然对李民生没有好感。 杨辰肯定不去见李民生，有什么可见的，就那么一点脆弱的关系，已经随着张红霞的离开而消失，去了只会尴尬。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说起正事之后，肖思华恢复了凝重。 “好消息吧。”当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时，通常只有坏消息是真的，好消息就是个幌子。 “好消息是调查组再次推迟一天出发，后天才去你们那。”肖思华也知道这次杨辰不太好过，并不是说杨辰会被处理或追究责任，而是丢了名声和威严，前程会受影响。 “那坏消息呢？”推迟一天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杨辰更关注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昌州农业杂志社，也是昌州日报的农村版，和省社科院的人要一起去，推迟就是为了等他们，惊动的层次越来越高，说明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看来这么简单。”肖思华认真分析道。 如果对方真的要仗着关系解决这件事，随便找一个市里的关系或省里的关系就能摆平，又不是什么大事。 但跟一个刺猬一样，不能惹，一惹就把所有的刺亮出来，就跟妄想所有人都想害他一样。 杨辰也觉得有点不对，对付自己这个小乡镇干部，似乎不用这么大的关系出面，而且阵势这么庞大。 但现在他在省里已经没有硬关系了，水利厅那边只是在水利系统有影响力，不能象市委办这样统揽全局，随便都可以插手。 “你回去把该处理的环节处理好，立足一定要稳，你没有错误，就算是谁来，也没办法，市里和县里都会保住你的，另外你有关系的话，也去省里这几个部门找找，看看能不能提前沟通一下。”肖思华也知道这件事不太好办，她已经倾尽所能了，杨辰毕竟只是她女儿名义上的男朋友，并不是真的。 “行，那我走了，回见，肖阿姨。”杨辰也不多待，立刻准备起身。 “我也不留你了，回去好好想想，记住，面对外人的时候，你们的班子你一定要安抚好，尽可能地立场一致，下面的民众，也要口径一致，只要做到这两点，他们就拿你没办法。”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肖思华最后告诉了杨辰。 就是把这件事彻底的包装起来，全乡上上下下取得一致，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我们没有一点错，不管上面谁来调查，都没办法。 杨辰苦笑了一下，目前这种情况，民众那边好说，但全乡的人几乎都在等着看自己笑话，怎么可能立场一致。 一路上杨辰都在沉思着，刘金刀不敢多问，到县城的时候，杨辰挥了挥手，让直接回乡里。 孙有明那边让他暂时去砖窑住，那边刚建的宿舍还有杨辰和张宏文的房间呢，杨辰还给他找了辆自行车，暂时不用管他。 到了乡里，刘金刀自个回司机班吹牛，杨辰既然用他，自然就不怕他泄露行踪。 所以刚回来不到半小时，全乡里就传遍了一个消息，孙有明被开除之后，被杨乡长带到组织部，直接去组织部上班了，虽然还可能是临时工，但上岭乡的临时工跟组织部的临时工，能是一回事吗。 而且刘金刀还活灵活现的描述了他在市委办的风光，车，长驱直入；食堂，有专门饭菜；睡，有跟宾馆一样的房间。 全乡一片哗然，怪不得人家敢这么搞呢，人家是有底气的。 实际上杨辰却在发愁，在房间都转了半天了，没有破局之策，后果不会太严重，但杨辰却不想那么丢脸。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杨辰起身去了派出所找孙大伟合计去了，一人计短，两个计长，说不定会有什么好办法。 结果把最新的情况一说，孙大伟也没有办法，两个人共同唉声叹气起来。 杨辰突然看到他的桌子上面有一叠材料，拿起来一看，却是高晓林的审讯记录和案件材料，就好奇地问：“审讯记录不是被检察院的带走了吗？” 孙大伟嘿嘿一笑：“赶在检察院那帮家伙来之前，我让人又抄写了一份，也让高晓林签了字，万一检察院的人故意破坏材料，也有个备份。” 杨辰冲他翘起了大拇指，考虑就是完善，然后杨辰拿着审讯记录和案件材料一页一页看了起来，杨辰看的非常仔细，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杨辰也看出来材料非常扎实，配上物证，高晓林就算是矢口不认也没用。 至于持枪持刀这个罪名不好摆脱，就怕对方不理会这个，非要抓住杨辰的工作方式方法做文章，仍然还是没办法。 看完审计记录，杨辰又看案件材料。 “咦！”杨辰突然发现了点什么，翻完之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就问孙大伟：“你们扣留的东西呢，带我过去看看。” 第327章 大鱼浮出水面 杨辰在他们扣留的物件中，竟然有一个相机。 这年头相机可是个稀罕物件，除非是专业的爱好者，私人几乎不可能有这玩意。 在仓库里，值班民警搬出了存放证物的纸箱，翻了半天，翻出来一个装在盒子里的相机。 看到相机之后，杨辰更奇怪了，因为竟然是一个数码相机。 数码相机是什么时候发明的，杨辰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的照相馆还都是那种拍胶卷的相机。 这样更是增加了杨辰的怀疑，而且数码相机还有一个好处，拍的东西一般存放在机器上，而不是胶卷。 翻看了一下，里面只有寥寥几张，但没有一张的正常的风景照，除了某些植物的本身和细节，就是植物所在的生存环境。 “这个相机在他们床底下的一个箱子里，除了相机还有一些纸片和塑料袋，对了，还有两张外国的钱，我也不知道有用没用。”那个民警看到事情有所不对，赧然从身上摸出两张钱来，递给了孙大伟。 孙大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钱又交给了杨辰。 杨辰接过来冲着他抖了抖：“幸亏你交出来了，这是千元的香江币，上面的字我不信你不认得，这可是两千多块钱，被发现你就是重罪。” 那个民警站在那里一句话不敢吭。 抄家的时候将犯人的物品据为己有，在古代的时候屡见不鲜，但现在一般很少出现这种情况，有也是集体行为，个人的反而很少敢这样。 因为现在的规定比较严谨，一般会有两三道程序来核对扣押的物品，不过小地方的人见识少，有贪婪之心也很正常。 幸好他交出来了，不然的话等高晓林一释放，肯定要找这笔钱。 “走吧，跟我去高晓林家一趟。”目前的发现只是印证了杨辰的怀疑，并不能说明什么，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孙大伟和杨辰再次来到了四寨村，由于提前通知了侯明明，侯明明已经在高家门口等着。 一见到杨辰，侯明明就哭丧着脸说道：“杨乡长，听说你也治不住高晓林这个家伙？” “咋了，你听谁说了？”杨辰不悦地问。 “听高东明那家伙说，他叔找了省里的关系，马上就要把高晓林放出来，还要追究你的责任。”侯明明正眼有点不敢看杨辰说道。 “放心，就算高晓林能回来，也追究不了我的责任。”杨辰并不担心，这个家伙就是有关系网，有影响力，真正并没有什么实权，杨辰还没有动用更大的关系呢，并不是多担心。 “不是让你找人看着他家吗，看了没有？”孙大伟在旁边问道。 只是普通的争执纠纷，并不是什么案发现场，派出所也没有安排人才在这里看守，只是孙大伟随口吩咐了一声侯明明，他现在是副乡长了，侯明明没看不听，就让村里的民兵队长古铜在这里看着。 其实现在村里早就没有民兵队长这个编制了，只是这个家伙自以为还有，村里也不发工资，就是有事了喊他去，然后管个饭，这家伙就挺高兴。 喊开门，竟然从屋里走出三四个人，都是一身的酒气，那个古铜还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一个人怕不安全，就喊我几个哥们一块来，结果半夜果然有人跳墙过来，可惜被我一嗓子喊跑了，没抓到。” “行，今天晚上还要麻烦你们在这守着，侯书记，回头你给他们弄两个菜，再弄两瓶酒，别亏待了人家。”幸好有人守着，不然的话说不定还消灭了罪证呢。 杨辰跟着孙大伟一边往里面进一边问：“你们没破坏他家的东西吧？” 古铜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们知道，这叫犯罪现场，喝酒都是在后面的小屋，睡觉在外间，里面都没有动。” 其实他们也知道高家不好惹，才不敢的。 杨辰先去看了民警所说的箱子，里面是那种现在很少见的密封袋，箱子最底有几袋里面有枝叶或茎节，只是杨辰不认得是什么，然后有一个笔记本上记录了几页，都是写着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开花，气候变化情况，生长情况，写得非常详细。 “光这些不行，再搜。”杨辰给孙大伟下达了命令，毕竟这家伙才是最专业的。 两个人就从里向外，仔细搜了起来，一直搜到仓库的时候，孙大伟发现水泥地面上有两道划痕，似乎是经常拖动什么东西形成的，而旁边就放着一个箱子。 箱子锁的严严实实的，两个人却没有动箱子，而是把箱子拖离了原地，下面是一个用砖头封着的洞，打开一看，厚厚的一叠汇款单卷成一个卷，数了一下，有十几万元。 这绝对是一个非同一般的案件，正常情况下，谁会有这么多国外汇款。 看到这个汇款单，杨辰开始庆幸，华夏是一个外汇管制的国家，一般人手里根本不允许持有外币，只能在指定的结算银行，就是华夏银行换成华夏币。 而一般人走这个外币汇款的话也都是通过华夏银行的国际部，也就是设立在香江那个。 杨辰立刻把电话打给了舒自军，这家伙还颇为意外呢，闲聊了两句后，杨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个是违反规定的呀，我们随便不能泄露客户的机密。”舒自军虽然跟杨辰关系足够好，但这种事也是不能乱干的。 特别是身在香江这个地方，一旦被暴露出来，他在这个行业就无立足之地了。 “这个涉及到国家安全，对方有可能是间谍，我问清情况会向上举报，到时候再给你们补正式手续。”越来越接近杨辰的怀疑，现在杨辰也敢许诺了。 “行，你等我一下，这个很快的，电话不用挂。”舒自军坐到电脑前，按照杨辰提供的信息，很快搜出一个结果：“汇款的是一个叫东北亚文化创意交流中心的机构，这是一个非政府组织，应该不是间谍吧。” “就是非政府组织才有可能是间谍。”杨辰回答了一句，没等他再问呢，舒自军又说道：“他们这个创意交流中心下面还有一个汉方文化研究传媒社，它经常给你们那一个叫高家丰的汇款，但数目没这么多，大概有一万多。” 这个消息更合杨辰的意了，把高家丰也扯了进来。 第328章 遇事无需慌 上面有人帮 杨辰让舒自军把结果传真过来，只有有了这个，杨辰才能拿来找人举报。 “你能不能再想法打听一下那东北亚文化创意交流中心到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机构，背后又是谁？”华夏银行是国有机构最深入香江的，香联办甚至一开始都设在华夏银行楼上，华夏银行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银行机构。 “行，我现在就去，我刚才又查了一遍，发现果然有问题，那个杂志社一直都存在，而且一直往国内汇款，虽然数额不高，但持续好多年了，这个杂志社的所有权特别混乱，一直被人倒来倒去的，这些组织都有往国内汇款的记录。”舒自军的话里透着兴奋，感觉自己有可能要立功。 虽然对他的工作来说，这个立功有点狗拿耗子，基本上没什么用，但对他父亲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交待。 从高晓林家出来以后，杨辰让孙大伟开车尽快赶到县里，拿到舒自军发过来的传真。 然后想想这件事捅到谁那比较合适，从汇款人分布情况来说，这是一个全国性的案件，如果举报到市里或省里，可能会达不到那么好的效果。 这可能是一个经济间谍案，不是政治或军事间谍，国内目前对这方面的认识还不算高，也不是太重视，只是那些街头小报经常报道什么东灜客人用领带沾取我们的染料然后回去化验成分了。 其实这个时候被偷走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包括但不限于景泰蓝工艺、宣纸工艺、蚕药技术、大型焊接技术、大型计算机技术等。 但一来华夏更需要东瀛的资金和技术，二来对于有些传统的东西，甚至认为都是糟粕，根本不重视。 而且这次的背后，杨辰认为依然是东瀛的多，在梁知博和蔺春林两人中间，杨辰选择了蔺春林。 并不是对梁知博不放心，或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蔺春林在政治上属于保守派，对于这种行为会更加敌视，也会投入更多的力量去干涉。 杨辰虽然不能直接联系上蔺省长，但能直接联系上他的秘书长洪灵松，过年的时候杨辰还去拜访过呢，虽然没见到人。 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妥当之后，杨辰拨通了洪灵松的电话，洪灵松大概在忙，迟迟不接，杨辰就坚持不懈地打，打了五六个才停手，这样他看到的话就知道有急事。 过了不到半小时，洪灵松就回过来了电话：“小杨，我看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是有急事吗？” “洪秘书长，我这里碰到了一个特别棘手的事，需要向你和蔺省长求援了。”杨辰语气凝重地说道。 孙大伟在旁边被吓了一跳，一开始杨辰喊秘书长时，他还没有注意，正在想市里还是县里有姓洪的秘书长呢，突然又听到了什么省长，那不用说了，肯定是省里的秘书长。 怪不得人家杨乡长镇定自若，根本不着急呢，原来背后还有这么通天的关系，一会是香江的华夏银行，一会是省里的关系，果然是不一般呀。 但有这么牛皮哄哄的关系，为什么要到这么穷乡僻壤的地方当个小乡长呢，长久接触下来，他早忘了杨辰的年龄了，一直把杨辰当同龄人对待。 当杨辰说遇到了一个可能涉及全国的经济间谍案时，洪灵松就让他停下了：“你等一下，我现在去找蔺省长，省得你要说两次。” 他知道，蔺省长对这种事一定非常感兴趣，因为对于打开窗户，苍蝇蚊子会进来这种事，蔺省长他们这一帮人一直持反对态度，嫌窗户开的过大。 过了一会，洪灵松在电话里说道：“好了，我开免提了，蔺省长就在旁边，你说吧。” 杨辰不厌其烦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光是说这个就说了半小时，杨辰并没有遮掩什么，连自己的小手段也没有隐瞒。 大领导谁会在意这个，要是连达权通变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 一个沉稳熟悉的声音响起：“小杨，你做的很好，我要代表国家对你表示感谢，你的感觉很敏锐，这是一个很难得的特质，可惜我不在昌州了，不然的话一定会好好培养你。” “蔺省长，我该怎么办，请指点。”杨辰没把领导的夸奖太当回事，蔺省长要说没走，这么说还有点价值，人都走了，说这个有点晚了。 主要还是级别隔的太远了，要是因为一个科级干部的提拔就叫省长打招呼，这个省长也太丢人了。 “你什么也不用做，我现在就联系安全部门，让他们接手，至于你说的这些人，放心，一个也跑不了，就连为他们出头的那些人，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涉及安全，没有人可以例外 。”蔺省长杀气腾腾地说道。 蔺省长去安全事情了，洪灵松这才接过电话：“小杨，这种事你就是个举报人，千万不要涉及过深，如果说安全部门的人跟你说让你加入他们，除非你特别喜欢那种工作，不然的话千万不要答应。” “我知道，谢谢洪叔叔。”这个感谢非常真诚，要说提供点信息还行，亲自当特工，杨辰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跟宏伟比较熟，会让他好好补偿你的，你也别推脱，他那个人最不喜欢玩虚。”洪灵松交待后挂了电话。 过了没有一会，杨辰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通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是昌州负责安全的王宏伟，你是杨辰吧？” “是的，王局长你好。”一听这个部门称号，杨辰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你现在找个最安全的地方停下，然后把位置报给我，我会尽快赶过来。”王宏伟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听着就让人安心。 “我现在在平山县政府大院的对面，这里空旷无人，应该安全。” 杨辰本来还想给人家送过去，结果人家根本不让，应该是担心路上出事吧。 “每隔十分钟，我给你打一次电话，确定你的安全情况，一个小时赶到你那，请不要乱动。”王宏伟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谢谢你陪我受罪吧，等一个小时就好了。”杨辰对孙大伟说道。 经此一事，两个人也算是同甘苦共患难了，杨辰什么也没有对他说，但以孙大伟的敏感性，应该能猜测到。 第329章 财帛生暗鬼 祸乱起萧墙 第四通电话刚接通，王宏伟就说道：“我在你的旁边，下来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已经停了一辆绿色的吉普。 杨辰下车之后，车门打开，把杨辰拉了上去，然后车子又迅速离开。 一直走到一个高压线的下面，对方这才停了下来，坐在前排副驾的人转过头来对杨辰说道：“职业病，在这底下可有效防止窃听，我就是王宏伟，现在你把这件事再从头到尾说一遍。” 杨辰把情况又说了一遍，对他肯定不能什么都说，王宏伟对于事情的来由不感兴趣，倒是对杨辰如何怀疑上对方比较感兴趣，多问了几句。 最后对杨辰说道：“那个东北亚研究中心的后面是华夏文化保护基金会，是一个非盈利性的民间基金，但幕后主要出资人是东瀛的通产省和津村、小林两家公司。” “我们分析了一下他们的资助对象，集中在农业和林业两个领域，分为两个层次。” “一个层次是以十六年前接受东瀛政府邀请，赴东瀛参观学习那批知名学者为主，他们文章一般发表在东瀛和欧美那边的报刊上，一方面方便他们资助这些人，同时也能够提高他们的知名度，帮助他们晋升，现在这些人在业界都是一流的专家教授。” “还有一批就是参加过在我们国家举办的华瀛青年学者交流会，这个举办过三期，后来被我们叫停了，高家丰就是参加的第三期。” “这批人发展好的，都进入第一个层次了，发展一般的就跟这个高家丰一样，经常在香江杂志上发表文章，算是他们的立身之本，也方便接受他们的资助。” “就这么一会工夫，你们就查到这么多东西？”杨辰吃惊地问，这效率也太快了吧。 “经济渗透不是我们的重点工作方向，但这些人的动向我们早就掌握了，只是领导不放话，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反映上去了，领导会说人家就是偷点种子偷点秘方，又不可能偷完，别因此影响两国关系就得不偿失了。”说起这个，王宏伟就是满腹怨言，不然他也不会跟杨辰说这个。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要说他们安全部门不知道，也太小看他们了，特别是跟国外有来往的，几乎都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之内。 这些人级别低或知名度小的时候，领导说没必要动用，等级别高或知名度上去了，又怕引起友邦惊诧论。 特别是有一位，竟然让他登上了华夏医药研究会会长的高位，然后就开始鼓吹“华夏医药现代化论”，其实就是把华夏医药往西方医学上靠。 用西方医学逐步代替华夏医药，但他自个却把华夏医药那些精华，包括理论、西方、经验发表在那些期刊上，换取高额回报。 这就是典型的吃华夏医药的饭，挖华夏医药的根。 说起这个王宏伟就更是愤愤不已，他数次向上级提出对方有问题，最起码接受国外的资助，就不能让他掌权，结果上面不仅不采纳，还批评他是狭隘的民族主义。 他对华夏医药有很深的感情，就在于一次父亲病重，急需动手术，但所有的麻醉药止痛药均对父亲无效，眼看着父亲痛的死去活来，所有医生却束手无策。 最后有个医生提议说，附近有所职工医院里有一个中医大夫，擅长针灸麻醉，特别有效，不如请他来试试。 好几个医生都训斥他胡说八道，那都是江湖把戏，根本都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偷偷给药了。 针灸止痛还有点道理，针灸麻醉？要真有这么厉害，还要专门麻醉师干什么。 王宏伟却不管这么多，死马当作活马医，你们没办法还不兴人家试试，再说了，针灸能止痛说不定就也能麻醉。 然后那个医生去请人了，没过一会人就来了，连白大褂都没穿，拎着针盒过来让人按住王宏伟父亲，唰唰几针下去，王宏伟父亲就进入了麻醉状态。 简直就是神乎其神，然后人家说了句：“三个小时时间，不够我再来补针，先走了。” 连钱都没要，就走人了，然后这边的医生赶紧给王宏伟的父亲动了手术，据医生们说，麻醉效果比药物强多了。 王宏伟后来专门去感谢过人家，当然也有劝他把技术公开的意思，这位却苦着脸说道：“我也是在中原那边学的，我们老师公开收徒，但前前后后收了二百多徒弟，学会的不到二十个，你要问我怎么学会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也讲不出来，理论我会，但理论跟实际对不上。” 王宏伟知道，能做到，就说明有这个能力，不能普及或推广，那是研究的问题，但如果全部消亡了，再去研究都晚了。 所以对于这方面的动向，王宏伟一直非常关注，如果说华夏医药真的象某些人说的那么没价值，那东瀛干嘛要费这么大工夫去偷呢？ 跟杨辰倾诉完之后，王宏伟才恢复了安全部门的一贯表情，认真对杨辰说道：“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能推动完成这件事，对于国家都是大功一件。” “以你的年龄和你的关系，一定前程远大，但我希望你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做对国有害的事，记住，到一定级别，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监控之中。” 杨辰被吓的心中一凛，心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多贪官老虎哪来的。 但杨辰不敢跟人家要嘴皮子，只能点头应承。 “明天他们要去调查你？”王宏伟看杨辰，怎么看怎么顺眼，感觉这么敏锐，又能顺藤摸瓜，还背后有大背景，这是天生情报部门的人呀，干个安全工作都有点屈才了，所以就想配合杨辰一下。 “对，好几个部门的人呢。”要不是因为这个，杨辰也不会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 “行， 没事，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再帮你演个戏。”王宏伟觉得现在还不够火候，还得观察一阵，再确定一下，安全可是国家最后的防线，一定不能将隐患分子引进内部，到时候危害难以估量。 就比如那个谁谁谁，还华夏近代第一显赫世家呢，却出一个叛徒，导致战略间谍金无怠被捕，给我们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选拔锄奸队的时候，王宏伟写了五页的血书，都没能入选，是他此生最大的恨事。 第330章 势若催枯消疮疽 雷霆万钧破妄邪 跟孙大伟重新回到上岭乡，由于这次没带刘金刀，大家对他的行踪并不掌握，但这个关头，去跑关系很正常。 杨辰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异状，但明天要来的可是大阵仗，县里下了接待通知的。 虽然李民生秘书长不会过来，但曹县长要来，宣传部于部长要来，副县长杨保国要来，三个县领导要来，对上岭乡就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在下午的接待工作筹备会上，胡一光貌似关心地问：“小杨呀，有什么事情你可得给我们交底呀，咱们之间怎么都行，要是被上面抓到了，可不是小事。” 杨辰淡然一笑：“我是严格按照《省统筹提留款征收办法》进行征收的，又没多要一分钱，就是谁来也不怕，要是那一级领导说了，这钱不用收，那只要咱们全乡的经费开支他承担就行。” 杨辰的态度有点豁出去的样子，或者是找到了关系，能让上面走个过程，但更像是大不了就这了，反正也没啥大错误。 班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为杨辰叫屈的，收统筹提留款还能收出错误来，而且还是以前欠的。 无非就是看谁好欺负的问题，杨辰年轻气盛踢到了钢板上，这有啥，弄这么大阵仗，干脆以后谁也别干工作了。 但这种话说出来的话就要得罪胡一光了，摆明了胡一光要拿这个作文章，谁也不会傻到跟一把手对着干。 毕竟他们这些副职，但凡有一个关系硬的，也不会到上岭乡这地方来。 胡一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你死不承认有啥用，只要上面来的人一定调，县里就要通报发文进行批评，到时候看你在全县都威严扫地，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斗。 至于老吴想的对方辞职后他上位，别说根本没这个可能，就是有，他也要阻止。 老吴这老阴逼要是上来，比这小子难对付一百倍，自己傻了让他上来。 再说了，老吴这人抠门到了极点，等自己年龄到点了之后，还指望拿推荐权换点什么呢，老吴能出什么，除了他媳妇还算有点姿色，别的都不行。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杨辰还喝了两口小酒，然后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乡里人早上起来，又看到年轻的杨乡长从外面跑步归来，赤黄色的晨阳照在他的背影上，就像是镀了一层黄金一样。 这让人无不敬佩他的心理素质，看人家一点都不担心，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吧，至少看不出来。 到九点多，先是宣传部的于部长和杨县长来了，说曹县长在开个会，一会就到，他们先来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没有。 其实来的这些人里面，除了省社科院名头大点，其它的也就那么回事，就算是采访到了什么，想刊登出来也得看宣传部让不让 ，又不是《昌州日报》。 “小辰，真没有什么事吧？”杨保国把杨辰拉到一边小心问道。 乡里的人才意识到，原来杨副县长也算是杨家的人。 “没事，人家非要找麻烦，咱有什么办法。”对他，杨辰也没有说实话。 除了同一个姓，两个人其实毫无关系，本身他就是硬凑上来的，杨辰还是个收养的，依靠谁杨辰也不会去倚靠他的。 很快曹县长也来了，他还是第一次来上岭乡 ，跟所有班子成员见了个面，也听了听工作汇报。 他是玩笔杆子的，反而对于各项工作都比较熟悉，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开导杨辰说道：“小杨，不要有压力，自古以来，收粮征税都是一个难题，不要怕。” 杨辰对他也不了解，只能感谢他的好意。 但随后曹非明又对大家说道：“但大家也要引以为戒，不管干什么工作，遇到什么事情，不要操之过急，过犹不及，事缓则圆，要注意方式方法。” 弄的杨辰也不知道这位要干什么。 很快引路的警车领着一辆中巴出现在乡政府大院的门口，曹非明领着人接了过来。 杨辰本来想往后躲，毕竟曹非明他们还带了一帮人，象县委办、政府办、计委、财政局、农办的头头们也都来了，但有人故意把他往前面推，杨辰只好跟在县领导的后面。 一下子从中巴车上下来二十多号人，省里、市里基本上各占一半。 互相介绍完，曹非明代表地主把来人往里面让，但省里来的那位，好像是省社科院下面农业研究所的，估计也是个正处，故意两手揣着胳膊，用鼻子和嘴巴共同发声：“谁叫杨辰呀，站出来让我认识认识，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英雄人物。” 杨辰背后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把他露在了前面。 “哟，年纪不大呀，怎么手段这么多呢，向农民收个款，都用上栽赃陷害了，平时怎么工作的。”对方故意拿腔作调的，让杨辰想起了影视作品里的太监。 “所有工作都在法律法规和各项制度的允许范围之内，说我栽赃陷害，我可不承认。”杨辰对他没有半点尊敬，一听他的职位，再看他上来就冒头，那跟高家丰绝对是一伙人。 “农民交公粮那是天经地义的，统筹提留款可不是，那都是你们花的钱，相当于农民在用民脂民膏供养你们。”这位竟然还想跟杨辰把理辩个明白。 却不知道这番话让在场的多半人都心生不悦，什么叫民脂民膏，这也太难听了。 “你的意思是《昌州省统筹提留款征收办法》就不算规定了，这钱就不该收。”要是斗嘴皮子，杨辰可照不怵任何人。 “我五年前就开始向国家和省里提议，要取消统筹提留款的征收，减轻农民负担，农民已经够苦了，还要供养你们这些不事劳作的人，看看，你们一个个肥头大耳的，人家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一季下来，还不够给你们缴呢，你们还真好意思去硬要。”这位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说思想已经被扭曲了，一杆子下去，把全船的人都打掉水里了。 曹非明他们甚至都想拂袖而去，你一个小小的研究所所长，又不是级别多高，或者多有实权，凭什么来这指责我们。 社科院就这水平，曹非明可是从市政研室出来的，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这样说。 “好！”有人突然拍手叫好，众人看向声音来处，却发现不知何时，一帮穿着绿色制服，正训练有素地将他们这些人包围在中间。 “是你的东瀛主子叫你这样说的吧？”带队的正是王宏伟。 “你是谁？”这位立刻神色大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他最大的隐密，就象他眼神四处乱转，象在寻找逃跑路线。 隐藏在人群中的高家丰突然朝后方跑去，但没跑出两米，就被人一个虎扑按倒在地。 “我们是安全局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出卖国家机密，已经暴露了，跟我们走吧。”王宏伟示意下属带人，自己却站到一边。 等下面把名单上的人全部抓到之后，王宏伟来到杨辰面前，敬了一礼后扭身就走，连对在场的人交待一声都不，就这么带着人离开了。 剩下在场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辰，这到底怎么回事？”曹非明非常不高兴，自己好歹也是个县长，平山县第一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来去匆匆。 这不是让自己丢脸吗，要是早知道这样了，还不如不来了呢 . “曹县长，在征收统筹提留款的过程中，对方反抗过于激烈，就对他家进行了搜查，发现对方有向国外出卖机密的嫌疑，就向安全部门进行了举报。”杨辰不信曹非明还敢往下问。 一旦涉及国家安全，那就是机密，是你一个县长能乱问的吗？ 曹非明阴沉着脸，气呼呼地看着杨辰，就算是真发现了，难道就不能举报到我这个县长这。 怪不得都说这小子是个刺头，仗着背后有人，谁也不服，而且不受一点气，谁敢找他麻烦，就敢反击谁。 最后，一帮人兴冲冲地来了，又灰头土脸地走了，剩下来上岭乡的这些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胡一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动了这么多心思，使了那么多小手段，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这样一来谁还敢得罪杨辰，这动不动就把人往安全部门送，谁敢惹。 至于说出卖国家机密什么的，他并不是很相信，一个农村种地的，能出卖什么国家机密，上岭乡有多少地，种什么庄稼，收多少粮食？有什么用。 但信不信的有什么用，人家已经把人抓走了，看了看周围的人，没一个主动开口解围的，就连吴立新也是把头一低，就像一个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 “胡书记，县里来的厨师把肉切到一半就走了，东西也都留下了，咱们该怎么办？”好在食堂的老刘过来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胡一光大手一挥：“能怎么办，咱们吃了它，还能再送回去不行。” 众人哄然叫好，至少能吃个好饭，只有杨辰脸上露出了微笑。 第331章 事后的党政联席会 到了下午，上岭乡已经恢复了平静，虽然暗流仍在。 对于杨辰这个年轻的乡长，再也无人敢于小视。 胡一光早早就走了，下午有一个森林防火工作推进会，杨辰只能替他参加，当各村的书记村长正乱嘈嘈地闪聊时，见杨辰夹着笔记本走了进来，立刻所有人屏声息气，端襟静坐。 这种场景前所未有，就算是胡一光有，也有的是老资格的村支书跟他开玩笑打趣，说一说胡书记的肚子又大了，或者说我们村的x寡妇又想你了等。 但面对一动手就要抓人的杨辰，他们却不敢这么放肆。 办公室准备的稿子杨辰也没有用，就随口泛泛谈了谈，下面却一个个奋笔疾书，就像是什么重要指示一样。 开完会，杨辰刚回到办公室，财政所所长刘长勇和党政办主任许义满就来到他的屋子闲聊，顺便约他晚上喝两口。 “我车里有酒，你们拿两瓶去喝，我就不去了，晚上想早点休息。”杨辰婉拒，确实没有心情跟他们喝酒。 “行，杨乡长那你好好歇着，我去让村里出几个人，把后面的蛤蟆逮一下，太吵了，影响人睡觉。”许义满讨好地说道。 杨辰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 晚上没了蛙鸣的吵闹，睡的果然香甜，当然了，主要还是事情得到了解决。 第二天党政联席会上，胡一光仍然没有来，杨辰只能主持会议。 郭爱军率先汇报道：“杨乡长，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村反映说部分村民主动缴纳拖欠的统筹提留款。” “这是好事呀，该收收，财政所也主动下去跟村里对接一下，省得人家跑了。”这就是立威的效果。 “杨乡长，你看是不是让清欠办也配合一下？”郭爱军是讨好，同时也是分担责任，万一再来个这样的事呢，他可担不起。 “既然村民们都主动来缴了，还设这个清欠办干什么，让樊利敏回财政所就行。”杨辰可不打算长久保留这个清欠办，统筹提留款相对好收，剩下的基金会和信用社欠款，那可是大头，自己什么也别干，光要帐吧。 自己的时间能力应该用在帮助上岭乡的发展上，而不是要账，落个“要账乡长”的名字可不是好事。 还不如趁着胡一光不在，直接把清欠办取消，等他回来想再成立，也不好安在自己头上了。 狭昨天大胜之余威，对他这种僭越行为，班子成员们没有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 但不敢明着反对，不代表人家就甘心，吴立新眼珠一转，讲上心来，就对杨辰说道：“杨乡长，上次乡里开除孙有明有点失之考虑，过于着急了，你看能不能让他再回来，毕竟他在乡里干的也不错。” 杨辰皱着眉头：“已经开除了，公告都贴了，还让他回来干什么，这岂不是拿我们党委的决定当儿戏。” 回来是肯定不能让孙有明回来的，别说他已经到组织部了，就算还没有帮他找好工作，杨辰也不会让他回来。 何况吴立新能有什么好心眼，真要是让孙有明回来了，他绝对又该造谣说杨辰无视党委政府的威严，任人唯亲。 “我们党的宗旨一向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教训过了，再让他回来就是了。”吴立新明知道杨辰不那么好上当，但还是想努力一把。 “人家都在组织部上班了，还会来乡里，吴书记，你想多了。” 余正东看杨辰有点不想搭理他，但吴立新一个劲地纠缠，就主动帮着说话。 吴立新心中十分不甘，就眼珠一转，又换了一招：“杨乡长，孙有明在组织部也是临时工吧，那不如回来，咱们最起码给他一个事业编。” 杨辰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不外乎就是告诉大家，你把孙有明弄到组织部，也就是个临时工，有什么可炫耀的。 用这个把杨辰架上梁山，有本事把孙有明弄成正式，如果还是临时工，那跟在乡里有什么区别。 杨辰淡然一笑，嘴上没说，心里却想着，确实该给孙有明弄个编制了，至少得比临时工强，不然的话，别人也会觉得自己只会玩嘴上工夫。 会议结束后，杨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当时跟着自己的三个人，孙有明去了组织部，回头想法给他办个手续就行。 丁步铭如果不会想警察系统出来的话，就只能想法给他弄个副所长了，但杨辰在警察系统没有什么关系，还得靠张婉如去运作。 跟孙有明一样，都得去找张婉如。 只有樊利敏得在乡里就解决，不管是那个站所提个副所长就行，但偏偏杨辰在乡里没有掌控权，如果非要帮她运作的话，就得拿出很多利益去跟胡一光交易，但杨辰手里现在又什么都没有。 所以还得去找张婉如，想到这里杨辰叫过来了刘金刀：“前几天跟我跑来跑去，你也辛苦了，放你两天假，好好歇歇，这里有条烟，再去车后面拿两瓶酒，回家歇两天吧。” 刘金刀感恩戴德地走了，心说这领导真讲究，前两天确实跑的有点多，但也就往市里跑了一趟，领导就给放两天假，还给烟又给酒的，真讲究。 其实是杨辰想晚上开车回去，但让刘金马开车的话，又得安排他住的地方。 杨辰肯定不想让他住自己家，砖窑那边也不想让他多知道，干脆就放他假吧。 另外晚上杨辰还想去清远一趟，跟黄雅婷这都好长时间没见了，杨辰就算能忍住，还怕黄雅婷忍不住呢。 黄雅婷最近拉了一个大活，特别肥的那种，省里给各县市下达了一笔资金，用来改善办公条件的，实际上是让解决通讯工具的。 因为各地财政经济不一，有的地方各级领导已经配上了手机，但有的地方还没有配，也可能是有了不敢开公使用。 所以省里干脆一咬牙，都给你们配上，省得再通知你们了，装通知不到。 黄雅婷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商机，提前下手，经过运作把她的公司确定成了推荐的定点，当然了，移动和联通公司肯定也是定点。 然后开始往各县区跑业务，而且黄雅婷出面谈业务，她父亲黄家豪在外面等。 问了就说是给女儿开车的，那有一堂堂政协主席，来当司机的，政协虽然是穷单位，但拎出十个八个司机也不是难事。 但人家就是说了，不能因私废公，宁愿自己请假来。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正厅，四大班子领导，而且以前很多县委书记或县长都是经他手提拔起来的，能不给他这个面子吗。 等移动、联通公司反应过来，已经被抢走大半生意了。 这两家公司经理纷纷这政协主席不干人事，哪有这么高级别的干部这么舍下脸面呢，谁敢跟你抢生意。 还是跟上面反映多次之后，上次才找关系跟黄家豪沟通了一下，他才收敛了点。 第332章 狗血情节加尴尬身份 唯独平山县，黄家父女没有来过，因为李民生还兼着县委书记，黄家豪跟他不是一路人，也不想对他低头。 而且李民生也不一定给他面子，因为李民生现在是实权的市委秘书长，你一政协主席有什么资格来我这要无赖。 但因为秦赵双方斗的越来越激烈，李民生几乎所有的精力都被协调关系所牵制，平山县实在兼顾不刚才了，就主动提出了辞去县委书记的职务。 原本双方有一个都能接受的人选，但因为张丰年的事，打了退堂鼓，后来双方斗的越发激烈，一个平山县委书记的职务，上了三四次书记办公会，都没能取得一致，只能继续搁浅。 还是李民生没能当上市委常委，就相当于瘸了一条腿，协调的力度就有点弱，秦知林又不愿意放下架子，亲自去跟对方沟通，就出现了现在的僵局。 反正平山县这破地方，没有县委书记也耽误不了发展，这两三个月，曹非明也是一身两职主持县委县政府工作，也没见出什么事。 就下了个文，免去了李民生的县委书记职务，然后口头宣布由曹非明主持工作。 这不，黄雅婷就来了，黄家豪倒是没来，但跟曹非明通了电话。 两个人一见面，立刻是干柴遇烈火，缠绵到了一块，结果以后说起这笔生意，杨辰敏锐地发现黄雅婷的表情有异，就问她怎么回事。 最后黄雅婷扭捏地说道：“我们家原来跟曹家是通家之好，住在一个大院里面，我跟曹叔叔的儿子也是青梅竹马，后来两家还想把我们撮合到一块，但我嫌他性子比较木讷，就没有同意。” 说到这黄雅婷赶紧表示：“我跟他可什么关系都没发生，你不要多想。” “然后呢？”杨辰好奇地问，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狗血情节。 “曹叔叔的仕途不太顺利，他们就觉得是我家嫌弃这个，就减少了来往。”黄雅婷说起这个就觉得委屈。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凭什么因为两家关系好我就非得喜欢你。 “那后来关系怎么又好了？”杨辰追问道，如果没有和好的话，黄雅婷应该不会这么有把握。 “还能因为什么，我哥又喜欢上他们家的娇娇姐了，所以两个人就又好了。”黄雅婷有些不忿地说道。 “你哥不是比你大好几岁。”杨辰记得她提过，她哥已经念到博士了，就是个书呆子，光知道读书。 “对呀，娇娇姐谈过好几个男朋友，有一个差点就结婚了，名声传出来后，就没有人敢追她了，也不知道我哥看上她那点，非她不娶，但她敢摆架子，曹叔叔可不敢。”说起这个，黄雅婷又得意起来。 下午上班时，杨辰去找张婉如了，曹非明因为有个会，让黄雅婷四点多再去，杨辰就先出发了。 到了张婉如那里，张婉如正生闷气呢，见到杨辰过来，也没有象以往那样热情有加。 杨辰就奇怪地问：“婉如姨，谁得罪你了？” “哼！！”张婉如用鼻子哼了一声：“还能是谁，我们的曹县长呗。” 不等杨辰再问，张婉如就直接说道：“刚宣布他主持工作，家伙竟然在常委会上说，他主持工作这段时间，冻结一切人事调整议题，冻结一切大的财政支出，等新县委书记上任之后，这两项工作才开始。” “我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胆小呢，他要是主持工作一年，一年就谁也别调整，什么也钱也别花。”冻结一切人事调整，对张婉如的伤害最大，她这个组织部长就成了摆设。 财政支出那个好说，可以先花后支，或者化整为零，但她这边不好意思。 “唉，那算了，我还说有事找你呢。”杨辰一听这个就大失所望，这下算了，打不了吴立新的脸了。 “怎么了，你说？”张婉如挥了挥手，让杨辰别卖关子，都找到她这了，不说会行。 杨辰把自己被吴立新挤兑到悬崖边了，想给孙有明办个手续，要是能解决丁步铭的问题了更好。 “他说的是冻结人事调整议题，又没说不让进人，不过进人的话，还是要通过他，你有别的门路？”张婉如觉得可以把这个当面投石问路，看看曹非明是不是真的油盐不进，但杨辰跟他应该没关系的呀，总不能指望自己，所以就好奇地问。 “跟我合伙开手机店的生意伙伴，跟他家是通家之好，还是有把握的。”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冲黄雅婷说的那番话，曹家在这段狗血加狗血的联姻活动中，应该处于弱势地位。 张婉如怀疑地看了杨辰一眼，一说做生意，这小子嘴里就没有实话。 “我让人把孙有明的手续准备好，你可以去试试。”张婉如立刻兴致勃勃地让人准备去了。 很多事只要能开一个口子，就能开无数个口子。 办个人事手续对组织部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让孙有明提供各种信息时，孙有明还如同梦中呢。 谁也没跟我说呀，能进组织部当个临时工我都心满意足了，怎么还主动给我办手续？这是祖坟冒青烟了？还是说有领导办好事不留名。 他就趁机会给杨辰打了一个电话，听到杨辰就在组织部长的办公室，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一刻，他恨不得冲到杨辰面前发下效忠毒誓，这领导太贴心了，太主动了。 可能有的人会疑惑，为什么非要让县长签字，县委书记签字不行吗？ 在签字的时候，县长并不代表县长，而是代表编委主任，只有这个职务，签字才有效。 编委就是编制委员会，通常是由县长、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人事局长、财政局长等人组成，实际的办事机构叫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简称编办，一般设在人事局。 杨辰拿到手续，就去找黄雅婷，黄雅婷一听心上人被人挤兑，不把这个办成就在全乡没面子，立刻拿过手续：“走，我带去你，曹叔叔要敢不签，我就把小婶喊过来。” “我还是别去了，他知道我跟许梦琪的关系。”杨辰赶紧拒绝，自己跟许梦琪上次来县委故意传的沸沸扬扬的，曹县长肯定知道，自己再跟黄雅婷出现在他面前，岂不是难以解释。 “不行，必须得去。”黄雅婷却非要争一争这个正牌女友的身份。 第333章 关键时刻推吴立新一把 杨辰很是无奈，只好跟着黄雅婷进了县委办的地盘，有的人明显认识他，吩吩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曹非明的通讯员过来把两个人领进了常委小院，由于曹非明只是县长，临时主持县委工作，所以他一般不怎么管县委办的事，反正还有副书记范常胜在。 他在常委院里办公，但却不去县委书记的办公室，从他上来就冻结人事和资金来看，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但人性是复杂的，有人看起来特别小心谨慎，实际上却大胆妄为的比比皆是。 见了杨辰，曹非明非常意外：“这不是我们最年轻的杨乡长吗，你们这是？” “我们两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所以这次把他也叫过来了。”黄雅婷十分自然地说道。 “哟，没想到，来，坐坐坐。”曹非明明显对两人的关系有些怀疑，却半点不显。 想来也是，孤男寡女，郎才女貌的，又是合伙关系，私底下没关系才怪呢。 就是这小子，不是听说跟肖思华的女儿在谈恋爱，怎么又跟黄家闺女这么亲近，不正常。 “手里拿的什么，我看看。”两个人刚一坐下，曹非明就看到黄雅婷手中的档案袋了，伸手让递过去。 本来准备待会说的，现在只能先说这个了，黄雅婷起了个头，杨辰补充了一下。 “小婷呀，你真是来难为人的，我主持工作的时候就宣布了，冻结一切大的资金支出，冻结一切人事调整，你这是让我食言而肥呀。”曹非明摇着头，一脸的为难。 “曹叔叔，这个又不是调整，只是进个人，至于配备手机那个，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而且是专项经费，谁还能提意见不成。”黄雅婷的口舌工夫，不仅体现在杨辰身上。 “曹叔叔，您只要同意了，我们再多给你五部掌中宝供你机动使用。”黄雅婷伸出巴掌，显的特别大方。 曹非明一挥手：“你少来，其它地方也是这个条件，你以为我不知道，老李要是还在这，你连敢来都不敢，都是人家移动公司的，不要以为有我在，这个业务就肯定是你们的了。” “那就十部，不能再多了。”黄雅婷颇有点心疼地说道，这一来至少送出了利润的四分之一，不是一般的心疼. 曹非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还行，但应该还能要的更多，于是就再次开口：“再给我来五个诺基亚的一般的那种，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黄雅婷看了杨辰一眼，杨辰没有任何表示，一副你说了算的样子。 杨辰没打算通过这个来交好县长，这个只是生意，能捎带上孙有明就算不错了。 见黄雅婷答应下来后，曹非明打开档案袋，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正要交还给杨辰他们，突然停了下来。 他想拿这个来试验一下人事局对自己的听话程度，党委管组织，政府管人事，这是政府在人事问题上权力的体现。 他刚刚接手县长，肯定不可能上位县委书记，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人事局听自己话不。 自己宣布了冻结人事调整，现在又安排事，人事局会如何处理这种矛盾指令？ “帮人帮到底，我直接让人事局把手续办了，省得你们麻烦。”对杨辰和黄雅婷交待完后，直接给人事局打电话，让他们来一下。 他喊的肯定是局长，但局长马新民不在，副局长李秀军就夹着个大黑皮笔记本来了。 敲门进来之后，眼角扫了一眼杨辰和黄雅婷，没有理会，直接站到曹非明的办公桌前：“曹县长，我是人事局李秀军，请问有什么安排？” 曹非明把手中的档案袋放到他前面：“这是组织部的一名优秀干部，张部长打了招呼的，我签过字了，去把手续给他办一下。” 李秀军如果接过档案袋就走，那肯定是皆大欢喜，谁知道他却打开档案袋，拿出材料仔细看了一遍，为难地对曹非明说道：“曹县长，以他的学历和以往工作表现，不符合优秀干部的条件，按照以前的规定，是不能直接入编的。” 李秀军额头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是李书记，不李秘书长的规定，说只有本科以上学历或特殊工作表现，才能直接入编。” 曹非明面无表情地问：“有文件吗？” 李秀军沉默不语，看来是没有，但他又找了一个理由：“前两天不是您宣布要冻结一切人事调整吗。” “这是人事调整吗？”曹非明反问道。 李秀军嘴角抽动了几下，看样子有想跟县长争辩一下这算不算人事调整，想到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又忍了下来。 “你拿去给你们马局长吧，其它不用你管。”对一个副局长发火，曹非明嫌丢架子，挥手让他走人。 李秀军有心再说两句，看曹县长表情，识趣地没敢开口，转身走人了。 曹非明就转过身来问杨辰：“平山县那个乡镇最偏远？” 县长这样问肯定没好事，看来那个李秀军要倒霉，但这跟杨辰又有什么关系。 刚才那个家伙要不是天生不识时务，但能当上副局长的，应该不会真这么梗真，要不就是倨傲惯了，拿县长不当回事。 “我们上岭乡就是最偏远的乡镇。”杨辰立刻主动报名，反正上岭乡也不是自己，什么牛鬼蛇神来都行，为难的是胡一光，又不是他。 “你们乡的副书记是谁，怎么样？”曹非明就意识到杨辰并不拒绝有人过去，但人事局的副局长下去，不安排个正科都说不过去，至少得是个副书记。 “吴立新吧。”杨辰没好意思说吴立新坏话，但黄雅婷知道这家伙跟杨辰不对付，肯定不能让这家伙来人事局当副局长，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就主动开口：“这个家伙仗着资格老，觉得杨辰挡了他的路子，老是跟杨辰过不去，你可不能提拔他。” 曹非明对此哈哈一笑，能知道这种事，是一般的生意伙伴关系吗，看来回头见了老黄，得好好说道说道。 不过黄雅婷这么一说，那肯定不能提拔这个家伙了，就问杨辰：“平山县还有什么乡镇又偏又远的？” “那就是胡窑乡了，跟上岭乡差不多，而且他们乡正好还差乡长，他们的副书记关海山工作能力不错。”就算把吴立新调到胡窑乡，杨辰也不想让他上位乡长，正好这个关海山是张婉如夹袋里的人，本来上次就该他上位乡长的，可是李民生嫌张婉如插手过多，就把他卡了下来。 曹非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任何表示。 杨辰却出门之后立刻联系关海山，让他赶紧跑动，重点就是张婉如部长和曹非明县长。 黄雅婷就像司空见惯一般，笑而不语。 第334章 书记办公会上的交流 关海山听到这个消息，不敢怠慢，立刻从胡窑乡出发，领导有的时候不一定是要你的礼，而是要你的态度。 风放出来了，就说明有这个可能，但是你不跑不动的话，可能性就无限等于零了。 杨辰跟张婉如汇报了之后，张婉如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苦笑着问杨辰：“你知道李秀军是谁的人不？” 杨辰摇了摇头，难道说又是杨家的？ “是老古的人，不过老古不能回来后，他又投靠了于安江。”张婉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准备坑谁之前，能不能了解了解情况，万一李秀军要是自己的人，或者是杨家的人，不得郁闷死。 人事局的科长都能当大局的副局长、小局的局长用，何况副局长呢，结果被你一杆子捅到上岭乡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李秀军要是知道你是始作甬者的话，能恨死你。 “以后人事问题，不要胡乱开口，这次只能说的误打误撞，不然的话只会让领导们更加忌惮你。”张婉如很想让杨辰尽快成熟起来，已经成了正科，基本上就是正式踏上仕途。 “老曹这人的性格，我有点摸着了，你去忙吧，我这有很多工作要做。”张婉如挥手让杨辰走人，自己则拿起电话，准备跟曹非明沟通。 进行人事调整，组织部肯定要做很多工作，要准备被调整人的档案、评语和定义。 杨辰两个人去开房庆祝了，这边整个县委大院开始忙碌起来。 县委办要按照领导要求，开始准备书记办公会，常委办开始准备常委会的召开。 书记办公会很简单，没有正式的议程，就是书记和副书记们在一块开开会，互相沟通，取得一致就行，除秘书长外，其它常委们是没有资格参会的。 就算张婉如，也只能里面叫她进去汇报时，才能进去。 对于曹非明毫无征兆地要开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范常胜、刘新海、杜火都有些不解，但那是人家的权力，人家主持工作就能随时召集会议。 看着曹非明坐在中间，其它人都有些不忿，凭什么大家都是副书记，你就高我们一头，心里虽然这样想，但面上却谁也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人家是正处，是上级指定主持工作的人。 曹非明的态度很和气：“这么急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有这么一个事，前一段上面不是拨给我们一笔资金，帮咱们解决通讯问题的，本来准备再等一段时间，让新书记就位了再决定，但我又收到一个消息，说这笔资金再不用的话，上面可能会收回。” 这一听范常胜就急了，他还等着换手机呢：“曹县长，那咱们可不能再等了呀，万一收回了，岂不可惜了，咱们该换换，无非给新书记多留两台。” 曹非明笑的更温和了：“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跟市里联系了，新书记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到位，所以咱们先定了算了，无非就按范书记说的，给新书记留两台。” 发手机这么好的事，谁还能拒绝不成，何况冻结大的支出是曹非明自己说的，大家又没说。 然后曹非明又介绍了供应商的来历，暗暗点了点黄家豪，大家都知道，这是关系走到曹县长这了。 曹县长肯定是有好处的，这个大家都知道，人家肯定只会找主持工作的，而不会去找他们这些副书记。 但是移动和联通又没好处给他们这些人，他们也犯不着为它们出头，买谁的不是买，人家政协主席好歹也是市四大班子之一。 曹非明看大家没有反对的意思，更高兴了：“我也跟他们谈了，让他们给咱们常委们每人多提供一台，咱们副书记们呢让他们都换成最新式那个，小小的那个掌中宝，但这个呢，只能咱们几个知道，毕竟不利于团结。” 大家顿时更高兴了，要的就是区别对待，如果副书记和常委们一样，那开这个书记办公会干啥。 见大家统一了思想，曹非明觉得掌控了局势，这才提出道：“还有件小事，前两天我说要冻结一切人事调整，但李秘书长又托人给我传话，说当时准备提拔一个人的，因为有点事搁置了，但是他又答应了别人，所以就把这件事托给了我，老书记的面子不能不给呀，所以我只能食言而肥了。” 这就是纯粹的睁眼说瞎话了，李民生要走之前调整了好几批，但又没走成，后来就一直安生着呢，怎么可能没来得及调整。 但是曹非明这样说了，别人还能找李民生求证不成，就是真的求证了，曹非明也能说是有人打着李民生的旗号，他被骗了。 范常胜做为当时人事调整的操盘手之一，对此完全可以肯定曹非明是打着李民生的旗号为自己夹带私货，但刚收了人家的好处，总不能揭穿，就问道：“李书记准备要调整谁？” 曹非明故意装马虎：“好像叫关海山，准备提拔他当乡长。” 范常胜就是一楞，要说这个人当时确实准备调整了，张婉如很有劲来着，但李民生让搁置一下的，难道说这个人的后面不是张婉如，而是另有其人，李民生当时想拿捏人家一下，现在没用了或达到目的，就准备调整了。 “他当乡长倒是没问题，但副书记怎么办？”范常胜有人想趁曹非明没自己的人马前，把这个副书记抓住。 曹非明立刻说道：“我让婉如部长做了一个方案，大家听听吧。” 说完让喊张婉如进来，大家立刻明白了，原来人家什么都准备好了。 张婉如进来把方案一说，就是关海山上位乡长，然后上岭乡副书记吴立新调整为胡窑乡副乡长，人事局副局长李秀军调整为上岭乡副乡长。 大家立刻想到了下午听到的传言，说李秀军不听曹非明的话，还反怼曹非明。 望着笑的格外开心的曹非明，大家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认真地看着他，这家伙真是小心眼，睚眦必报，就为这点小事，就把人家发配到上岭乡。 但李秀军跟在座的都没关系，而且人家曹非明毕竟是主持工作的县长，第一次提人事议题，否了多不好意思，犯不着仗义直言。 只有范常胜问了问李秀军走了之后，人事局的副局长问题，张婉如说暂时还没有合适人选，大家手头有人的话，可以向组织部推荐。 大家顿时明白了，人家曹县长不要这个职位，拿来安抚你们，你们谁想要谁要，只要互相沟通好。 书记办公会一旦通过，到了常委会基本上就毫无波折了，因为四个副书记加秘书长加组织部长都同意了，剩下的常委能有什么意见。 第335章 一切调整都是工作需要 书记办公会一开，消息就再也隐瞒不住了，因为拉下来就要开常委会，要准备议题了，参与的人就多了。 对于县里要发手机，这个消息早就有了，因为前面好几个县都已经发了。 发的范围略微有些不同，但处级领导肯定都有，区别就在于正科。 有的县是只要是正科都有，这是财力比较富裕的县，上面给的资金不够，县里把钱补上就行。 还有的县是只有正科级才有，这样的话享受正科待遇的人就没有手机了，这样一来依然需要补贴，但不用那么多。 平山县因为穷，财政局结合人事局拿出来的初步方案是除处级领导外，只有实职正科才有，这就排除了主任科员和正科级担任副科职务的人。 如果杨辰现在还是在水利局，那也就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这样一来人数就大为减少，但提意见的也就多了，比如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担任常务的副部长都是正科，但就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但就算这样，处级干部加实职正科也超过了一百四十人，依然不太够，最后还是从电业局解决了一部分资金。 李秀军听到了自己要调整的消息后，大吃一惊，这县长怎么这样，自己又没说不办，就要把自己发配到上岭乡。 赶紧打电话向后台求助，古来贺肯定不管，而且也管不了，他跟曹非明又不熟。 于安江倒是想管来着，毕竟有李秀军在人事局，对他来说方便了很多，通知李秀军，他已经偷偷安排了六七个人了。 但他去替李秀军向曹非明求情时，曹非明很干脆地说道书记办公会已经通过了，他不可有再去反悔。 最后只答应，再有调整机会了，再把李秀军调回来。 你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再有机会你也不是县委书记了，找你还有什么用，于安江心中大骂，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 姓曹的家伙太小心眼了，而且行动力惊人，说动手就动手，连个招呼都不打。 但这招杀鸡儆猴干的不错，他过来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乡党委书记找过他，书记办公会刚结束，就有五六个党委书记要找他汇报工作。 按道理说，主持工作的人不进行人事调整，这是潜规则，实际上并没有明文规定，人家非要调整，只要按照程序走，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实际上曹非明最初宣布的冻结人事和财务是照规矩来的，但规矩这玩意，就是用来打破的，他现在主持工作，就有这个资格。 李秀军还挺有脾气，手写了一份工作自述直闯曹非明的办公室，通讯员倒是想拦，被曹非明阻止了，然后把李秀军让了进去。 李秀军本来想据理力争的，一条条摆出来，证明自己多有功劳多么努力，你调整我就是打击报复，可是真到了曹非明面前了，却没有这个胆量了。 只是拿着材料递过去：“曹县长，刚才是我不对。” 谁知道曹非明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一摆手：“不不，你没有错，你的提醒是对的，咱们对事不对人，你不用多想，调整你跟那个无关，完全是出于工作需要。” 李秀军一脸的悲愤，你这叫对事不对人吗，有心再反驳两句，又怕再惹了曹县长，直接把你发配到山沟沟里面看地震台或气象站，也不是没可能。 为了加强地震监测或气象预报工作，高配一个副科级干部也不是没有过。 最后一脸泪水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虽然曹非明许诺有机会了再把他调回来，或者原地提拔为正科，但谁都知道领导只是说说。 常委会波澜不惊地结束了，书记办公会上通过的，常委会一般不会出问题。 在会上曹非明提议，新手机到手之后，建议大家把公款购买的手机给副手使用，借用下属单位或其它单位的手机，归还给对方。 这个提议没有人赞同，也没有人反对，大家都嫌他管的宽了，真当自己是县委书记了，你发手机就是了，管原来的手机去向干啥。 常委会一通过，意味着调整就是板上钉钉了，被调整的人中，李秀军是悲痛莫名，那吴立新就是欲哭无泪。 胡窑乡一点都不比上岭乡强，反而又穷事还多，当副书记没有这里清闲。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乡党委书记才上任一年多，乡长关海山这次刚上任，他去了不仅还是正科候补，而且候补时间比这里更长。 这里杨辰虽然也是刚来，但胡一光快到站了呀，留在这里至少可能性要比去那边高很多。 然后李秀军又质问他，他被贬到这里来是因为孙有明的手续，而杨辰去找曹县长给孙有明办手续，听说是你怂恿的？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调整绝对跟杨辰有关，不然的话就算要发配李秀军，完全可以直接让他去胡窑，为什么要来这里把自己挤走呢。 他很想去找杨辰问个明白，可是见杨辰的办公室一直有人，想想还是算了，丢不起这人。 已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还要问原因究竟不是自找没趣。 这次重新回到乡里，杨辰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再度有所提高，各村也好，各站所也好，不停有人过来拜访自己，来了就要安排饭，不是中午就是晚上，今天不行就明天，杨辰要是全答应的话，一天两顿能排到下周去。 胡一光连续两天没来上班了，这次被打击的不轻，本来想打压一下杨辰的，结果被杨辰反手一击，直接弄的他没脸。 杨辰对他没啥意见，但这家伙自己羞刀难以入鞘，那也没办法。 但现在却必须得让他来，因为王宏伟打来电话，让他去省城一趟，不仅有事要跟他商量，还要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但又不告诉他是谁，弄的杨辰非常好奇。 乡党委书记不在，杨辰这个乡长要是也走，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杨辰就无法交待，要背责任的。 好在胡一光还算通情达理，杨辰把情况一说，胡一光就答应回来，让杨辰该去去。 本来要给吴立新送行，给李秀军接风，他做为乡党委书记也该在场，杨辰打电话不过正好给他找了一个台阶。 第336章 看到拿不到的二等功 再进省城，杨辰都感觉有些陌生了，习惯性地要往水利宾馆去的时候，杨辰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水利厅的人了，已经不能享受这个待遇了。 如果梁小花在，那肯定没问题，可是她已经是海西省民政厅厅长了。 这种际遇是一般人梦想而不可求的，你一排名非常靠后的副厅级干部，凭啥代理一段时间后就直接成厅长了。 但一来跨省之后，就不太显眼，二来也是梁小花做人和做事能力都不缺，用现在的话说叫双商出众。 就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宾馆住下，杨辰打算回房子那边看一下，至少让邻居知道这个房子是有人的。 王宏伟让下午去找他，杨辰本来想买点礼物的，可是对于安全部门的作风不太了解，不敢贸然尝试。 昌州安全部门在警察厅后面的一个小楼，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甚至连站岗的人都没有，可是杨辰刚一接近，就有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出来问干什么。 杨辰说了王宏伟的名字，对方还有点不放心，看了杨辰的个人证件之后，才呼叫里面的人来带人。 里面的人把杨辰带进去，却没有资格上三楼，又喊了一个人，杨辰才有机会上去，进之前还交出了通讯工具。 这一层开始，应该才是安全部门的核心部门，安静到空气都有点凝固，偶尔见个人也是一脸的毫无表情，弄的杨辰也颇为紧张，不敢大声出气 . “平常我们也没这么严肃，这两天特殊情况。”带队的人解释了一句，然后把他领到一个大房间，敲了敲门，等里面答应了之后，才自己进去，然后又让杨辰进去。 这里并不是王宏伟的办公室，而是一间会客室，王宏伟一脸的沧桑，笼罩在烟雾中，面前的烟灰缸里，堆了一叠小山一样的烟头。 看到杨辰进来，也没有起身，只是让杨辰坐下。 这样才对吗，上次见到的王宏伟，太没有厅长范了。 “很麻烦吗？”杨辰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按规定是不能说的，不过你是举报人，也是体制内的，也能了解点。”王宏伟又拿出一根烟，想了想又狠心放了回去。 “本来我们也没有多想，就是个简单的出卖国家利益案，排查出来的也就三十多个人。” “结果呢，拔出萝卜带出泥，有的人一问，竟然不止对一个国外机构出卖国家利益，然后扯来扯去的，收不了场了。” “现在全国上上下下，证据确凿的，已经二百多个了，而且还在不断增加，各行各业的都有，不瞒你说，我们安全部门内部都有。” 叹了口气后，王宏伟不想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就属于泄密了，而且也太丢面子了：“你的这次举报很有价值，我们以前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些国外的情报机构上，忽视了些非政府组织，结果这次一查，很多人都是先从出卖国家经济利益开始，深陷到无法自拔之后，又被情报机构接手。” “所以本来准备给你一个嘉奖的，经过我的争取，决定为你授予特殊战线二等功，不过目前还没有批下来，等批下来之后我亲自为你授奖。” 举报有功不假，但主要还是给国家安全保卫工作提供了新的方向，帮助国家安全部门堵住了漏洞。 “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这个二等功也不会公开宣传，暂时也不会记入你的档案，等你成了省管干部，才会放进你的档案之中，所以你还要多努力。” 在县级，省管干部只有一个，那就是县委书记，王宏伟还是想激励杨辰一把，这样的干部至少能让人放心。 “有了这个二等功，至少能够破格提拔一次，但现在你也用不上，用了也可惜。”王宏伟看着杨辰，真想把他吸收到安全战线来，可惜他背后的人不让 . 杨辰听的越来越沮丧，不能宣传不说，还拿不到手，又用不上。 等成省管干部，至少得到县委书记这样的正处天花板，杨辰目前还只是个正科，离顶级正科乡党委书记还差一步，但就算成了党委书记，提副处是那么容易的吗？ 全县二十多个乡，那个乡党委书记不是干了十年以上，但这两三年，能上去的只有杨保国一个。 还只是一般的副处，还要想法进常委，然后在常委中轮岗，然后副处的顶级副书记。 再往后又是一个大级别的提升，要到正处，当县长，或者去市里当局长，但去市里当局长，仍然还不是省管干部。 这一趟下来，没个十年八年想都别想，十年八年也是坐了快车道才行。 杨辰可记着那句话“年龄是个宝，提拔要趁早”呢，等十年八年，黄花菜都凉了。 见杨辰一点都不激动，王宏伟一想就明白了，一个东西就再有价值，拿不到就没用的，而且万一仕途有变的话，说不定要多少年呢。 “放心吧，我也不会光看着的，有机会的话一定帮你一把，当然是规定允许范围内的。”王宏伟心说你着什么急，你背后有大人物还怕不上去，但这不妨碍他先卖个好。 “我并不是急，而是想做点事太难，制约太多。”杨辰叹了口气，自己想好好做点事，帮助群众发家致富，但不是一把手，就有点难办。 “人都要从这个阶段过，不可能永远都是一把手，而且你已经是乡长了，跟党委书记好好商量，互不干涉就行，你这个年纪不要去跟人家争权夺利，做出来成绩才是关键，要手段玩阴谋只会落了下乘。”王宏伟正色说道。 杨辰心有所感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跟一个乡党委书记有什么可斗的，争那点权力有什么用，要志存高远，志向高洁，自己要做的是跳出这个浅水坑，而不是跟浅水坑里的癞蛤蟆争地盘。 “那天你不是说想在你们那发展药材种植，明天我给你介绍个关键人物，这个人只要你抓住了，绝对有大用处。”王宏伟卖了一个关子。 杨辰眨了眨眼睛，会是谁呢，强烈的好奇心立刻涌了上来。 第337章 产业发展之难 “王局长，晚上一块吃个饭？”临走的时候，杨辰相邀道。 “算了，我这还有一摊事呢，不然非狠狠地宰你小子顿不可。”王宏伟挥了挥手，兴致寥寥地说道。 “为啥非要宰我一顿。”杨辰感觉他的话别有意思，就小心追问了一句。 “哼，你小子借着亚洲金融危机赚了那么大一笔，不宰你宰谁。”王宏伟没好气地说道。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个本事，怪不得年纪轻轻地这么沉稳有度呢，这才叫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就算不干这个乡长，也能做个富家翁。 杨辰却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似乎他对自己的资产规模有所误判，如果知道自己有几亿的话，绝对不是这个口吻。 对一个百万富翁和亿万富翁，态度是肯定有所不同的。 “发个小财，运气，运气，纯属运气。”杨辰用开玩笑的口气再次确认了一下。 “你这也叫小财，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好不。”王宏伟没兴趣跟他扯闲，张口喊人把杨辰带了出去。 杨辰这才放下心来，安全部门应该是没注意到，或者说在香江那边的力量没那么强，不然的话不会出现误差。 但这个误差是杨辰喜欢看到的，所以杨辰就装成默认的样子，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之后，杨辰才松了一口气，当时都忘了还有安全部门这回事，普通的部门不知道，安全部门想打听还能打听不知道。 但杨辰不知道，香江那边是另一个部门的地盘，而那个部门又特别强势，一直不允许其它安全部门进入香江。 但这个部门更擅长政治方面的业务，对于情报工作实际上并不擅长，不然的话杨辰所做的一切早就被人发现了，到时候迎接他的，还不一定是什么呢。 杨辰让刘金刀在宾馆休息，自己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子，还带了点吃的。 以前的这种大院有好处就是互相都认识，有陌生人出现会非常警惕，这也是朝阳群众为什么这么出名的原因，有事也能找到人帮助。 缺点就是邻里纠纷比较多，你干什么隐匿的事不太容易，这也是很多人当了领导之后要换住处的原因。 除了平山县那个家，这里是第二个能给杨辰家的感觉的地方，至少在这里有一段比较美好的回忆。 第二天，杨辰一直等着王宏伟的电话，到了十点多的时候，王宏伟才打来电话，让他十一点半，到星海宾馆的登云厅。 不知道要认识的是谁，杨辰还去理了个发，然后带着刘金刀提前十分钟到了地方。 杨辰还在大厅呢，就看到王宏伟跟一个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过来，急忙迎了过去。 对于杨辰的懂事，王宏伟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年纪小，级别低，不在这提前等着，难道还准时直接去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见王宏伟没让其它人来，杨辰就负责给两人服务，又是倒水，又是倒酒的，点菜的时候也是问了两个的口味之后，可着劲点。 那个中年人还要客气，王宏伟阻止了他：“常厂长，别看你是厂长，还真不一定比这小子有钱，人家是当官不忘做生意，两不耽误。” 然后才给杨辰介绍道：“这是咱们昌平庆远堂药厂的常秀康厂长。” 然后又把杨辰介绍给对方：“这是你想要感谢的杨辰，就是他发现了这批间谍，他也是体制内的，现在在平山县当乡长。” 对于杨辰的职务加年龄，对方显的非常吃惊，然后王宏伟才介绍。 原来这个庆远堂是是一个主打中药的药厂，这几年来一直在进行一个经典名方的二次开发，这个开发是针对现代人普遍存在的脾肾虚弱导致的食欲差、失眠、疲倦等。 这个药的开发基本上已经到最后阶段了，只要完成最后一段试验，就可以开始申报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安全部门出现在他们面前，把他们的项目负责人带走了，然后这个常厂长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开发过程，包括所有的理论、实验数据、结果都被这个负责人泄露给了东瀛的一家药企，而这个药企就是主打汉方医药的，其实就是华夏医药改了个名，但人家全部都申请了国际专利。 就是说这些药物，在华夏销售是没有问题的，但不能拿到国外销售，不然就是侵权。 而这个负责人交待，现在就差最后的实验数据，只要拿到这个数据，对方就能去申请专利了，而他怕对方过河拆桥，所以坚持对方把他安顿到东瀛或其它欧美国家后，他才肯交出数据。 这让常秀康害怕的同时又庆幸不已，对这个药方他可是押上了全部身家，视为庆远堂崛起之本，真要是被东瀛抢注了，对庆远堂可是个重大打击。 而且对方还一直对这个药方的一项重要原材料动手脚，在原产地进行刨根式的采摘，等他们开发完，估计原产地那边也没有了，到时候就算他生产这个药，原材料也控制在人家手里。 所以他就问王宏伟是怎么发现的，按规定来说，王宏伟是不能说，但因为常秀康另有关系，再加上杨辰说过想在当地发展中药材种植，所以就把两个人拉到了一起。 具体案件谁都不提，只是吃饭喝酒聊天，在聊天的过程中，王宏伟说起杨辰所在的乡是贫困地区，想帮助农民发展药材种植。 常秀康就很真爽地表示，这是小事一件，只要是他们厂需要的药材，敞开了收购，价格就是随行就市价，有多少要多少。 听到这个杨辰大为高兴，连喝三杯表示敬意，然后问道：“常叔叔，这个能不能落实到纸面上，写个合同？” 常秀康借着酒劲把脸一板：“怎么，对我不放心？再说了，就算对我不放心，还有王局长在这呢。” 王宏伟赶紧说道：“我可不管你们两个的事，你们自己商量。” 杨辰解释道：“农民种什么养什么，最大的担心就是卖不出去，有了合同他们才敢放心去种。” 常秀良皱着眉头为难地说道：“我们也不可能跟每一户签合同呀，我们厂采购就两个人，加上我才三个。” 杨辰也为难起来，跟乡里签杨辰有点不放心，指不定发展好了，就把自己挪开了，要想完全掌控这个，源头必须控制在自己手里。 “常叔，这样吧，我找人成立个公司，咱们双方签合同，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们负责推广收购，但种植技术你们那边能不能提供一下指导服务。”杨辰问道。 “我们也是找农科院，但那帮人不太好用，让他们下去推三阻四的，你要是认识科技厅的人，事情就好办很多。”常秀康指点道。 科技厅，杨辰点了点头。 第338章 原县长要发火 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杨辰结帐离开，看杨辰拿着几百元的账单眼都不眨一下，常秀康才相信了杨辰的实力。 坐上车后，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事了，杨辰就对刘金刀说道：“走吧，回上岭。” 自从当了这个乡长，杨辰感觉平山都不是家了，反正是孤身一人，在那睡不是睡。 对于乡镇干部来说，“从上往下望，村村都有丈母娘”并不完全是笑话，确实有人好这口，今天跟这个睡，明天跟那个睡，只要你不挑三拣四，诺大个村，总有不正经的。 杨辰当然不是这样，他在乡里，基本上就跟苦行僧一样，如果没有孙大伟或余正东在场，他连酒都很少跟人喝，你只要敢喝多，就有人敢把你剥好了往女人床上送。 到时候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所以杨辰一直非常注意，唯恐被人抓到陷害机会，在官场上混，始终要做到谨慎二字，很多人本来前程远大，却突然消失，一般都是被人抓到了把柄，又不甘于被人操纵。 对于这个新成立的公司，杨辰想找一个比较能力，或者说能够拿得上台面的人，来经营这家公司，他肯定是没有时间的。 但这个公司又必须交给一个杨辰非常放心的人，因为这个公司就是为杨辰刷政绩的，这个政绩是指实实在在的政绩，如果张红霞还没有辞职，交给她是最好的。 杨辰遍寻自己的记忆，还是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于是就让刘金刀停在路边，让他去买盒烟抽，自己拿起电话，打给了李天国。 跟李天国那不是别人，直接开口见山就问：“天国叔，我婶在学校干的怎么样，开心不？” “她那个是工勤岗，又没有什么前途，前两天跟同事吵架，还回家埋怨我没本事呢，不能给她调个好工作。”李天国知道杨辰肯定不是没事闲问，就直接吐槽起来。 “我要开家公司，想让我婶来帮我，工资按学校的五倍开，年底有奖金，学校那边能办停薪留职就办，不能办就辞了也行，我肯定管我婶一辈子。”杨辰大包大揽道。 一方面，他感觉陈淑英这人也算正派，同时也比较热心，再说有李天国，用起来也比较放心。 另一方面，也是李家的生活确实不算宽裕，但李天国又不接受杨辰的支援，逢年过节送的礼物稍贵重一点就得拿回去，但靠他们两口的工资，确实比较紧张。 前一段时间听说陈淑英的父亲，还打招呼想借钱，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用了。 “这也太多了，用不了，再说了，你婶子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她就在学校图书馆管个登记，还丢三落四呢。”李天国果然推脱起来。 “不是一般的生意，相当于做好事吧。”杨辰把自己设想的模式说了一遍：“公司不图赚钱，只要能顾着她的工资也行，当然还要招人，你看怎么样？”虽然是好事，但也没有强迫人家接受的道理。 “我回家问问你婶子的意思吧，她这个人比较热心肠，说是帮助贫困群众的，说不定就愿意了。”李天国没有绝对把握，但觉得媳妇应该会动心，本来就干的正不开心呢，这边挣的又多，又是帮助人的好事，应该会愿意，但他并没有替媳妇做决定。 “行，我等你的消息昂。”杨辰挂了电话，看刘金刀在远处抽烟，就等他抽完后，喊了他一声。 车子走到半路的时候，杨辰突然接到了许义满的电话，电话里面，许义满小心翼翼地问道：“杨乡长，你在哪里？” “怎么了？”杨辰反问道。 对于上级，当然要直接说明自己的情况，但对于下级，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先说你有什么事，我再决定怎么答复你。 如果说下面有人来告状了，那就说我现在回不去。 如果说有领导来找，那就说正在路上，马上回去。 许义满立刻明白了，是自己问的冒昧了，赶紧说明情况：“是这样说，一会原县长送李秀军书记过来上任，问班子都在家不，我说你不在，他让通知你尽快回来。” “吴立新书记呢？”一个副书记来上任，还要常务副来送，这叫什么事，这个李秀军真的是摆不清自己位置，就算你的后台是原县长，也不能这样用呀。 “昨天晚上饯行后，今天早上就往胡窑乡去了。”许义满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都是副书记，吴立新就是自己去的，这个李书记倒好，还要人送，还得所有班子成员都在。 党政办可是副书记直接管理呢，许义满感觉到自己未来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 “我正在从省城返回的路上，预计四十分钟赶到。”其实剩下的路程才二十分钟，但杨辰故意多说了一会，到时候提前赶到，说明重视原县长。 挂了电话，见刘金刀加快了速度，杨辰赶紧阻止：“按正常速度走就行，不用着急。” 现在这年头，车的安全系数可没有那么高，宁慢三分，不争一秒。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这句话可不仅只是说说。 但等杨辰赶到上岭乡的时候，原县长已经领着李秀军到了，正在小会议室开会。 还是来早了，杨辰管理了一下表情，敲门走了进去。 往常他的位置被胡一光坐着，但吴立新的位置却坐着李秀军，这样一来等于没有杨辰的位置。 杨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拖了把椅子，坐到了许义满的后面。 把许义满吓得赶紧给他让位置，看到这里，其它的班子成员也赶紧让了起来，弄的会议室一片乱嘈嘈。 “都坐下，坐那不是坐，分那么清干什么。”原如斌在前面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 一个乡长，来就来了吧，你看这些人吓的。 杨辰就随便坐了下来，谁那想原如斌却不肯放过他，把脸一板：“杨乡长，工作时间你去哪了，你不知道乡镇干部要吃住在村吗？” 第339章 原县长无话可说 “我去省城谈个项目，已经跟胡书记请过假了。”杨辰起了起身，轻声回答道。 领导正在火头上，千万不要硬顶，领导会考虑你的感受吗，只会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原如斌扭头看向胡一光：“他说的是真的吗？” 胡一光很想违心地说一句没有，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跟很多人说过杨辰跟他请示过才走的，现在改口有点来不及，于是就点了点头：“确实说过。” 原如斌满腔的邪火没处发，但是他又不想这么容易放过杨辰。 他之所以针对杨辰，除了李秀军的因素外，还有其它原因。 第一个因素就是杨辰这么年轻就担任乡长，在他看来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当副职还好说，这么年轻就担任一乡之长，他能带领一个乡镇发展吗，他能柔和地处理好和党委书记的主副手关系吗，他能协调好各班子成员之间的团结吗？ 这些都是怀疑，而且杨辰不仅没有乡镇工作经验，连乡镇副职都没有担任过，就直接担任乡长，在原如斌看来是不合适的。 哪怕杨辰级别到了，也不能担任，至少也要历练几年，可惜自己不管是当宣传部长，还是常务副县长，对人事问题都没有发言权，张婉如又跟这个家伙关系非常，不停地为他奔走，李民生也莫名地答应了。 在他的用人观上，重要的工作岗位上，应该用年龄偏大且工作经验丰富的干部，就像他这样。 而更深层次的原因，就在于他上副县长的时候，被杨老书记压了一下，选了一个更贴近杨家的尚红卫，而就因为差了这一步，人家尚红卫成了县委书记，而他还只是一个常委。 这就是一步慢，步步慢，马上他就该到退休年龄了，而尚红卫至少再干一届不成问题。 所以恨意上来的他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杨辰，于是继续追问道：“有正事去省城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有目标‘有针对性地去，开着公家的车，烧着公车的油，白跑一趟多浪费，你们上岭乡又不是多富裕，这次具体有什么收获，你汇报一下我听听。” 然后他又补充道：“要是毫无收获，这次的开支你自己拿出来，要是有收获，这次的开支，我给你报了。” “原县长，要是光报一这次可不行。”看他那样子，这人是那种比较固执的人，想打动他不容易，但要是打动了，也是很好说话的。 “只要确实有收获，给你报五千。”管财政的，要没这个豪气还叫常务副吗。 “原县长，我上任以来，在各村调研过程中，发现我们乡具有比较丰富的药材资源，但由于平时村民们过度采摘，不注意保护，资源已经枯竭，所以我准备发展药材种植，这次去省城是经人介绍，拜访了庆远堂药厂的厂长常秀康，一来看看他们的采购品种，二来也是看看能不能签个协议，长期采购我们的药材，这样我们才能大胆推广，鼓励村民大规模种植。”杨辰不亢不卑地说道。 “经谁介绍？”庆远堂药厂的名字原如斌还是听过的，是省城的一家知名药厂，如果真像这小子说的那样，这倒确实是件正事，这小子也没那么一无是处，但原如斌还是要印证一下。 “省安全部门负责人王宏伟。”这个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杨辰并不隐匿这个信息。 一下子弄的原如斌没啥可说，这小子真象有些人说的那样手眼通天呀，随便认识一个人都是正厅干部，而且还是这样强力单位的厅长。 本来他还准备打电话给那个厂问问厂长是不是叫常秀康的，既然有这么牛批的人物介绍，还是算了。 “谈的怎么样了？”原如斌考虑再三，如果真像这小子说的那样，也是一条门路，上岭乡这地方发展别的也许没啥希望，药材或许有点可能，如果成的话，能哦山区乡镇的发展趟出一条路子。 “常厂长已经初步答应长期采购，价格随行就市，但他们公司人手有限，不能提供种植方面的技术指导，建议咱们找农科院帮忙，但农科院一般不对咱们这样的小地方提供服务，可能需要科技厅去协调才有用。”杨辰语气平淡，并不觉得自己干了多难的一件事。 原如斌火热的心有些凉了下来，原来才开了个头，但也不能因此打击人家的积极性：“行，干的不错，至少有思路有行动，这件事需要县里出面的话，县里可以帮着协调，回头我跟边局长交待一声，让她配合你们。” “五千块钱的事，回头让人去找我批，肯定兑现。” 然后又回头说胡一光：“老胡，对于杨乡长的工作，你也要大力支持，这么多年来上岭乡没有发展，虽然不能完全怪你，但你也有一定责任，杨乡长年纪小，但有干劲，你这样的老干部要帮他把关，同时也要保护好他，回头这件事你们党政双方沟通好，弄个汇报材料，给我和曹县长汇报一下，对于你们这种积极主动、不等不靠的行为，县里绝对会支持。” 这番话说的公公正正，不偏不倚的，倒是让杨辰对他的观感大为改观，有支持，有交待，有安排。 谁知道杨辰刚这样想，原如斌就接着说道：“今天是送秀军来上任的，但工作更重要，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秀军书记有能力有经验，在县里也是有口皆碑，如果不是为了加强你们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派到你们这的，到了这里，就要发挥作用，杨乡长，就让秀军书记当你的助手，让胡书记把总关，齐心协力把这件事做好，行不？” 现在桃子还没长出来呢，摘桃子的人就已经来了，但这种情况，谁能说不行，胡一光和杨辰都答应了下来。 然后原县长跟大家吃了顿宾主尽欢的晚宴，就走了，走之前还交待尽快去找他批钱，同时把事情捋捋，写个汇报材料。 以前没有跟原县长接触过，但就这第一次接触，杨辰就觉得能混到常务副份上的，确实有一定的能力和性格魅力。 人相对公允，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也有手段，发火的时候留有余地，又能迅速转向，放下身段，能屈能伸，确实是个人物。 说真的，尚红卫都没给杨辰这么深印象，这个特质，杨辰只有李民生和古来贺的身上见过。 第二天，杨辰刚在办公室坐定，李秀军就找上门来，脸上毫无芥蒂满脸笑容地说道：“杨乡长，能不能请你把情况说说，我好先把材料弄个初稿，到时候再请你审阅。” 来的好快，看人家这争功的劲头，杨辰一边感叹着，一边说道：“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你问问农技站那边有没有类似的材料，把咱们乡的基本情况和发展药材的必要性写写，你是老机关了，写出来的材料一定如花团锦簇，肯定没问题。” 你想写材料，杨辰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材料还要经我过目，还有老胡呢，想写就写。 李秀军心中暗暗憋气，还真把我当材料的了，老子写材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点头答应。 第340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到了下午，边莉突然带着她们局的一个副局长和农业科的科长来到上岭乡。 人家是局长，肯定是胡一光主陪，杨辰副陪，李秀军非要腆着脸挤过来，谁也没有办法，毕竟人家以前是人事局的副局长，都交好过他。 特别是边莉，以前管人事的，两个人经常打交道。 杨辰把情况说了说，边莉看了看那个副局长，她才刚上任没多长时间，连市科技局的领导班子还没认全呢，更不用说省科技厅了。 连在哪都还不知道呢，因为县里一般也没有机会跟省厅打交道。 那个副局长为难摇着头：“不行，省厅的人很难说话，市局还行，我们县局到了那，连门也很难进。” “要是咱们原县长去呢？”边莉不死心，因为她刚到科技局，就发现科技局的人干起活来，完全是被动式的，有人找个门来申报科技项目接受理，没人来申报就等着，根本不去主动开展工作。 这么大个平山县，去年一年只有一个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才八个，太丢人了。 工作，特别是面向上级的工作，你不去积极主动，难道等上级主动，这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涉及到资金或补助的，更不可能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科技局的工作跟水利局有共通之处，水利局也是仅凭当地财力根本无力建设水利工程，只能积极去争取上级资金。 但科技局的项目跟水利局的不同，科技局的项目都是那种支持科技研发或新技术推广的，很少有量化目标或具体要求，验收标准也是比较虚的那种。 这种情况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敢去争取，就能拿到，你怕出问题不敢去争取，那肯定没有你的份。 三年来，科技局只报了两个大项目，一个给了县人民医院，开展病情的先进性诊疗手段，其实就是弄了两台计算机，把化验指标输入进去，对病情会有一个判断。 这个项目的主动推动方是省里的一家计算机公司，县科技局只是被动地接受了。 另一个项目给了平山县国家粮库，是一个粮食存放的监控技术，就是存放粮食的时候，把几个传感器提前埋到粮食里面，然后在外面就能监控到粮食的温度、湿度。 这是国家粮库从上到下推广的一个项目，换句话说，也是等人喂饭的那种，其它的就是不痛不痒的小项目，基本上毫无意义的那种。 这种情况让一向雷厉风行的边莉无法接受，但是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工作作风，光凭在会上敲打几句，是没有用的。 那个副局长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没啥用，科技厅的那帮人，比较清高，对于职位什么的不太看重。” 对职位不太看重，杨辰根本不相信这种说法，人家可能很少有求于地方，都是地方求他们，所以才无所谓，县委书记也好，县长也好，最多跟他们的处长相当，人家当然不放在眼里。 但对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组织部、人事厅、财政厅也敢这样，肯定不可能。 “这样吧，我先跟市局联系一下，看看市局有没人跟我们一起去，有没有的话我都陪你往省科技厅走一趟。”边莉不相信真有不食烟火的干部，她决定亲自去见识见识。 杨辰点了点头，看，还得是自己人，帮起来不遗余力，换成一般的泛泛之交，肯定不会这么卖力。 “杨乡长，我能不能也跟着去见见世面，省科技厅我虽然不认识人，但省人事厅还认识几个。”李秀军显的非常积极主动。 胡一光也乐见其成，他放不下脸子跟杨辰争功，但有人跟杨辰争的话，他光是从中协调，就能够谋取利益。 杨辰无可无不可以点了点头，省厅的门槛之高，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刚把边莉送走，李天国突然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小辰呀，你小婶今天已经辞职了，下半辈子可就要仰仗你了。” “天国叔，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亏待小婶的。”杨辰非常高兴，有了陈淑英的加入，公司就可以成立了，然后就能进入到运作阶段了。 正好明天要跟边莉去省科技厅，可以把注册公司的资料交给她，让她先注册公司。 到了晚上，杨辰正要休息，突然接到一个意料不到的人打来的电话，竟然是好久不见的辛久如。 “辛主任，你好。”他好像是调到了省里一个什么办公室副主任，名字挺长，杨辰忘了。 “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小辰呀，咱们一直以来相处的都特别愉快，我这里有件事要问你。”辛久如在电话里面一点架子没有，两个人就像是地位平等一样。 果然，权是英雄胆，没了权力，就象没有胆量，人也显的没有气势。 “辛主任你说。”杨辰不想喊他叔叔，但又不可能喊他哥，只能喊职务了。 “我刚听你嫂子说。”辛久如直接把自己跟杨辰放到了平辈的位置上：“李处长的妻子今天辞职了，想要开家公司，是不是你的手笔。” “是呀，就是个皮包公司，我手边没人，我陈婶非要过来帮我。”想不到这家伙消息这么灵通，但杨辰迅速想通了，他妻子好像在学院的人事处上班，陈淑英辞职她肯定知道。 “是这样的，你这个公司主要是干什么的？我呢最近特别闲，反正也没啥事，你要是省里有什么关系需要跑动的，我可以帮忙的。” 似乎是怕杨辰误会，辛久如赶紧又说：“我可是无偿的，不用钱。” 其实是他知道杨辰的大方程度，你越是说不要钱，杨辰越不会亏待你。 “我这个公司主要是扶持农民们进行药材种植，现在想让农科院提供技术服务，你在农科院或科技厅有关系吗？”反正杨辰也没人找，总不能还找洪灵松吧，辛久如好歹也是从省里下来的，比其它人肯定强。 “哈哈！”辛久如大笑起来：“小辰呀，你不知道我最早就是在科技厅工作吗。” 看，是个人都是有用的，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杨辰美滋滋地想到。 第341章 论怎么手拿把掐地跑项目 这个还真是意外之喜，正愁科技厅那边无法打开关系呢，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 辛久如虽然在钱财方面略贪婪一些，品性上并不是很坏，有些毛病这个时代每个领导干部都有，也不能光怨他一个人。 用辛久如的话说，科技厅的领导们一般都是自产自销，很少从外面调入。 也对，这个时代对干部的学历要求还不是那么高，特别是那些年龄大的干部，你总不可能用个初中毕业的去领导一帮知识分子。 所以辛久如跟现任厅长和某个副厅长因为友交于微末之时，目前仍保持着较好的关系，有什么事找到他们了，绝对不会不给面子。 吹不吹的不知道，反正也是病急乱投医。 第二天，杨辰带着李秀军，边莉带了一个副局长，由于科技局的局长专车是一辆伏尔加，杨辰的车是捷达，都不怎么拿得出手，不过这难不倒杨辰，去县委转了一圈，把张婉如的蓝鸟开了出来。 这让李秀军和那个副局长都有点惊讶，组织部长对于他们这些科级干部来说，那就是需要仰望的存在，讨好还来不及呢，敢动用组织部长的专车。 杨辰却不管那么多，至少这个车坐着宽敞舒服，不然三个人挤后面，就捷达那宽度，能把三个人挤的粘到一块。 到了省科技厅，辛久如就等在外面，众人更是大吃一惊，人家可是常委副县长，虽然说败退省城，但依然还是副处级干部，这个杨辰怎么使用起副处级干部这么得心应手呢。 “ 辛县长那怕已经回到了省城，依然十分关心咱们平山县的发展，听说这件事后，主动提出要帮忙。”杨辰帮着打了个圆场。 辛久如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杨辰一眼，虽然说没有公开，但大家都知道他收了张丰年的好处，万秋霞的供述里面虽然没有他的名字，但肯定也跑不了。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是不会过来。 不过当领导干部的，一般脸皮厚度都比较异于常人，面不改色是基本素养，唾面自干是必要操作，所以看起来还是十分自然随意的。 辛如如确实不是吹的，进了科技厅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时不时有路过的人跟他打招呼。 这里的人，确实跟其它部门的人有所不同，既不热情，也不倨傲，清高味十足。 先带他们去了一个社会发展处，这个处长是个女的，对辛久如有些不冷不热，但辛久如却十分热情，一直把对方纠缠的赶人才离开。 “这是我表姐，我妻子那边的，来这边要不跟她打个招呼，她会埋怨的。”出门，辛久如才说道。 众人都沉默不语，你信不信我们不知道，反正我们不信。 然后才去了农村科技处，这里的处长不太热情，看起来也不怎么给辛久如面子，但这里才是正主，杨辰就把情况给对方汇报了一下。 “支持地方发展，帮助地方脱贫致富，我们自然是责无旁贷，但是我们一般都是对市里，不对县里，你们要是想申报什么项目，需要走正常手续流程，报到市里，然后才是我们。”对方的处长十分矜持地说道。 公事公办的味道很浓，辛久如却一脸的不在意：“王处长，你就说行不行吧，刘厅长和宋厅长那里我去打招呼。” 一说到这，这个王处长扭扭捏捏地纠结了一下：“我这里是没问题的，只要领导同意。” “行，那你陪着地方两位同志，我带他们带找宋厅和刘厅。”辛久如心说你真把我当成地方来求助你的人了，不拿出点真本事还吃不住你了。 让李秀军和那个副局长留下，辛久如带着杨辰和边莉去了刘玉思副厅长的办公室。 那真叫跟进自家办公室一样，进去了也不客气，主动拿抽屉里的烟抽，这个刘厅长一脸的无奈。 最后说明了来意后，这个刘厅长为难地说道：“帮着协调农科院肯定没问题，别的不好说，对农科院肯定是手拿把掐的。” 为什么科技厅的人会这样说，农科院也是正厅级机构，而且在业务上按农业厅的业务指导，但为什么这么怕科技厅，因为农科院是科研机构，他们要进行职称评定或项目认定，需要科技厅出具鉴定意见，而科技厅一般用不着他们。 “但是你要的这个资金，现在星火项目都报上来了呀，再增加不好解释，而且你们要报也得先到清远市那，时间也来不及了。” 辛久如不以为然地说道：“特事特办一下，我这个面子都不给了，放心，老宋那里我去说，肯定不让你为难。” 然后又赖皮地说道：“我现在可是光脚的，不怕你们这些穿鞋的，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天天来找你，吸你的烟，蹭你的饭。” 刘玉思指了指门：“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自个去找老宋说。” 出门之后，辛久如对杨辰和边莉说道：“这个老刘，我拿捏他也是手拿把掐的。” 两个人想笑，但又不敢，这领导也跟普通人一样，熟了那真叫一点架子也没有。 但辛久如又正色说道：“项目肯定没问题，但你们该表示的也得表示，回头我把他们的住址给你们，弄点土特产送过去。” 这个是肯定的，不管再穷，那该表示的绝对不能省。 到了宋厅长的办公室，辛久如立刻规矩了许多，就象正常见领导一样，说话客气，坐姿端正，脸上陪着笑。 宋厅长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介绍了来意，说明了情况，然后宋厅长说道：“这个好，大方向是没问题的，我们绝对支持，你去找老刘，让他给你开个绿灯，就说我同意了。” 辛久如很高兴地带着两个人出了门，出来之后才挤眉弄眼地说道：“看，我说没问题吧。” 领导只要同意，剩下的就是具体运作的事，到了正式谈的时候，杨辰才知道人科技厅是怎么办事的。 所有的科技项目，科技厅下属的昌平科技服务公司都是指定的服务方，差不多一半的资金都要交到这个公司，由这个公司对项目进行服务。 说是服务，其实就是个名目，给你配点书籍、报刊，最多再有些档案柜，或者科学仪器，远不值这些钱，但你还不能不要。 第342章 杨乡长有口皆碑 陈淑英喜滋滋地拿着材料去昌平市前平区工商局办理公司注册手续，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老板，至少注册资本是从杨辰手里借的，虽然说现在可以在出具验资报告之后，再把注册资本金抽走，但这家公司杨辰是准备有大用的，自然不会这样做。 可惜的是，杨辰起的这个公司名过于直白，人家嫌公司名称不够标准，不允许注册。 “昌平市手牵手助农技术服务公司？这个名字怎么不标准了。”陈淑英也算是半个体制内的人，怎么不知道这些人的作风，无非是想收好处了。 但她不会惯他们这个，立刻拨打了省厅的投诉电话，然后省工商局法规处古来贺就带队来到了前平区工商局，一脸严肃地询问当事人，这个名称到底不符合那条规定？ 当事人欲哭无泪，本以为她打投诉电话只是随便说说，就算是投诉，也是投诉到市局，谁想到直接投诉到了省局，而且省局还这么小题大作地派人下来了。 如果昌平市不是省会就好了，至少省局想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面对质问，他无言以对，被选中典型向全省通报，大好的前程毁于一旦。 前平区工商局局长亲自出面给陈淑英办理了手续。 两个人故意演双簧也好，或者干脆省局法规处雇演员钓鱼执法也好，他都没有兴趣知道，反正这家公司会被放出一个特殊名单，不光不用缴行政管理费，年审什么的统统可以自动进行，根本不让公司所有人有任何麻烦。 来到省城，既然找到了辛久如，就不能忘了古来架，杨辰还是非常注重这个的，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佛肯定不让你抱。 结果跟古来贺一说，古来贺非要掺一手，因为来到省城以后，黄玉梅因为她那副农村妇女的形象，跟别人玩不到一块去，她又不乐意改变自己去讨好别人，就一直闲在家中闷闷不乐。 听说有这样的好事，就非要加入，不要工资，更不要股份，完全是义务帮忙。 再加上辛久如，公司的三驾马车就已经齐了，所以古来贺才会出现在这里。 公司成立后，立刻与省农科院签订了合作协议，然后又跟庆远堂药厂签订了购销合同。 实际上公司就等于一个中介机构，从农科院购买种植技术，然后教给农民种植，等药材长成以后，由公司进行收购，然后卖给庆远堂，形成了一条龙的闭环机制。 然后就是辛久如的本事了，迅速以平山县科技的名义，越过清远市科技局，申报了一个中药材种植的扶持项目，在科技厅这里，叫星火科技项目，取星星之火可以燎源的意思，对具有国内或省内先进水平的农林牧渔项目进行扶持。 这个项目就是无偿的，不计回报的，省内先进水平就是五十万元，国内先进的话一百万，省农科院没敢吹的那么大，选了个省内先进水平。 这笔资金的好处就是没有监管，只有事后验收，验收也是看你有没有真的去开展这个，只要开展了，哪怕不成功，也是可以的。 只要验收的专家组能接受你的理由。 钱很快就下来了，到了手牵手助农服务公司的账上，但很可惜，待了不到一天，有二十二万就转到了昌平科技服务公司的账上。 这笔钱等于省科技厅又拿回去了，当然了人家也不是白拿，仓库里满当当一仓库的科普书籍，都要借这个名义发下去。 但是有辛久如在，肯定不会让杨辰他们吃亏，除了书是不可少的话，可供平山县科技局和上岭乡各成立一个小型图书馆，免费供人查阅。 然后两家再每人一台计算机，配发的理由是图书管理，然后书柜和学习桌的名义，配了两三套高档的办公家具，老板椅据说都是从香江进口的真皮座椅。 好歹比那些铁皮柜实用，书也是挑新的，有用的。 剩下二十八万，给了农科院十五万，用来采购种子和技术指导服务。 剩下十三万，才是手牵手公司的，还要接受平山县科技局的监管。 但用来做起步资金足够了，杨辰确实不打算赚钱，甚至前期，还准备再投点钱进去。 就这么一晃眼的工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杨辰分别和李秀军、胡一光往县政府跑了两次汇报这项工作，听说这个项目获得了省科技厅的大力支持，并且拨付了资金，曹非明和原如斌都特别高兴。 县里又东拼西凑，配套了五万块钱，算是支持上岭乡的发展，让其它乡镇非常眼红，特别是下岭乡，条件跟上岭乡几乎一致，而且人太多地方更大，凭什么不能来我们这发展。 但项目是人家上岭乡跑下来的，别人再说也没用，但这样一来，县科技局的名声是打出来了，乡镇都知道，原来科技局不是什么清水衙门，几十万的资金说下来都下来了。 杨辰本来打算让手牵手公司跟农户直接签订种植指导收购的一条龙服务，这个叫服务，不是简单收购你们的药材。 但是胡一光和李秀军都不愿意让公司越过乡里直接跟农户，杨辰想到发动群众种植还得乡里出面发动，抛开乡里确实不合适，而且抛开了，自己也不方便插手。 最后定下来由乡里成立一个中药材种植服务公司，由原来的三产办、农技站和财政所组成，在杨辰的大力推荐下，樊利敏被任命成服务公司的经理，明确为正股级干部。 当时跟着杨辰一起下去清欠的，孙有明成了组织部的一名正式干部，李步铭成了派出所副所长，唯一一个没动静的樊利敏现在也获得了提拔。 杨辰在全乡干部的心目中一下子高大了起来，人家为什么愿意投靠你，还不是为了投靠你有好果子吃，而杨辰没有亏待任何一位，也足见他的公平。 虽然有人嫉妒，有人心生不满，但杨辰知人善用、说到做到的形象是建立起来了。 第343章 一桃杀二士 但是往下推广的过程却不是那么容易，哪怕你说的再天花乱坠，村民们只抱着一条，天下没有往下掉馅饼的事，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看到别人成功之前，我是不会投入的。 这就是缺少带动效应，如果有一个大户，种植成功了，也赚了钱了，自然而然就有聪明人去学习，但是在没有成功案例之前，几乎所有人都是保守态度。 除了村干部们担心影响权力而报名外，几乎没有村民报名，这让原本干劲十足的那些人又失去了动力，而风言风语的人也多了起来。 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愿意的人种今年种，等明年他们看到收成，自然就会带动更多的人种植，特别是亲朋好友之间，一传十、十传百，人数自然就上来了。 但杨辰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这个项目也是今年的项目，要把钱花出去的，明年可以再申报明年的。 必须得发挥村干部的作用才行，至少大多数村干部，都是村里同姓最多或最有凝聚力的，但是想要村干部变的积极主动，而不仅是自己应付，还得想别的办法。 杨辰再三思索，还是觉得钱最好使，比任何东西都有效，不然的话光凭理想、口号，是没多大用处的。 于是他就让人把四寨村的书记候明明和村主任高东明、小洼村的书记毕小宝和村主任丁一花喊了过来。 高东明本来以为会因为涉及到高晓林的事上，自己被免职呢，谁知道竟然没有人搭理他，后来才知道有人就此事问杨辰，杨辰反问对方：“高晓林是高晓林，高东明是高东明，难道就因为高晓林出了事，高家那么多人就都不能当村干部了？” 把他们双方叫在一起之后，杨辰看了看他们，现在谁都知道杨辰主抓的是什么，候明明先叫起了屈：“杨乡长，不信你问东明，我和他真的是把全村每一户都走遍了，也讲的不能再明了，但人家不愿意种，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是呀！”丁一花也赶紧打蛇随棍上，领导们不都这样，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发动群众发动不起来，就下硬性指标，逼着你完成，今天看来只喊了这两个村，肯定是要拿这两个村开刀了。 “今天不是说种植药材的事。”杨辰先摆了摆手，然后对他们四个人说道：“咱们乡的村我也都走了一遍，就你们两个村没有出村道路吧，其它村好歹都有一条。” 小洼村是因为可以绕行大洼村，所以没给他们修，而四寨村是因为村民分居山沟两边，给那边修另一边都不同意，闹的不可开交，最后就是两边都没有修。 “可不是，你不知道呀，为了村里那条路，我们是受够了气，大洼村三天两头找事，不让我们好好走路，你说怕碾坏了路，人也不让走什么意思，就是想欺我们一头，看我们的笑话。”毕小宝义愤填膺地说道。 实际上以前是小洼村老是笑话人家从他们村路过，结果乡里修路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做了手脚，导致路从另一边走，正好把他们村绕过，他们村要返头到大洼村才能走水泥村，自然就被人家笑话回来。 “杨乡长，这是要修路？可得先给我们小洼村修。”领导既然问，那肯定是有想法，把两个村叫一块，可不一定两个村都修，至少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丁一花立刻抓住了主要矛盾。 九个大队，就这么一个女村主任，要是没两把刷子，人家能上去吗，看人家这敏感度。 候明明和高东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凭什么先给你们修，该先给我们修才对，我们村的报告都打了十来年了。” “谁不是，我给你翻二十年前的都有。”毕小宝也不甘示弱。 “停，你们听我说完。”让他们这么争吵下去的话，吵到明天都有可能，杨辰现在已经树立起了乡长的权威，这些村干部们在他这还是不敢放肆的。 “是这样的，把你们两个叫来，是有这么一个机会。”杨辰慢腾腾地说道，领导们都这样，一边说还要一边想是否合适，还要观察对方表情是否说到点上。 “咱们推广药材种植不太顺利，你们也知道，报名的就你们这些村干部，以往的话，咱们可能会分任务下指标，强行让你们完成，但这个不行，强扭的瓜不甜，再说了，不管种什么，都是需要精心照顾的，硬推下来的谁给你好好种。” “对，杨乡长，你说的太对了，你们非要完任务，村民们当面答应的好好的，回头把种子往地里一洒就不管了，谁也拿他们没办法。”高东明算是没有眼力劲的，或者是太急于表现，赶紧开口。 看似在附和杨辰的话，实际上距离杨辰的本意越来越远了。 “杨乡长，是不是这个修路要跟药材种植挂钩。”还得是人家丁一花，立刻领会了杨辰的意思。 “对，咱们推广的不太顺利，我就跟省里面的公司说了，缺少奖励，积极性提不起来，想让他们出点钱，提前给村民们支付个辛苦钱。” “但是人家说没有这个惯例，而且一旦形成规矩的话，以后就得一直这样，嫌投入过大。” “我就问他们能不能搞成一次性的，给点钱，提高一下积极性，人家倒是愿意捐赠点，手牵手公司和庆远堂都愿意各拿出五万块钱，人家说了，修桥铺路什么的都行，就当是办好事了，我就想十万块钱也勉强够把你们村的路修起来。” “够够，人工不用管，只要说修路，我们全村的人都上，放心吧。”毕小宝一听还有这好事，赶紧就表明态度，丁一花在旁边赶紧扯他，都没拦住。 候明明却苦着脸说道：“十万块钱我们村不一定够呀，我们村得修个分岔。” 毕小宝立刻回应道：“那你们别修了，赶紧回去吧，没你们的事，还指望杨乡长管饭不成。” 咦，杨辰发现，本以为丁一花是最聪明的那个，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憨憨厚厚的毕小宝也不傻。 “不够我们自己凑，你们反正能走大洼村，修不修无所谓。”眼见得落了下风，高东明赶紧出面。 “你们先别争，没那么好的事。”杨辰笑吟吟地说道：“人家虽然没有明说，但修路，肯定是谁最支持他们工作，人家捐给谁，就你们小洼村五户报名药材种植，给你们修路，人家亏不亏。” “所以说，就以报名药材种植的户数来比一下，谁报名的多，就给谁修路，最低五十户，三天之内，谁签的协议最多，路就给谁修，一个月之内动工，两个月之内修好。”杨辰对他们说道。 看着他们两边的表情，就知道他们都动了心。 第344章 捐赠起风波 “杨乡长，这个不公平，四寨村比我们多三十户。”毕小宝立刻抗议道，两个村都是三百多户村民，但四寨是三百八十多户，小洼村却只有三百四十多户。 “我们多是我们天生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候明明正庆幸自己村人多呢，毕小宝一抗议，立刻不愿意了。 “咱们比比例，就是签协议的户数除总户数，这样最公平。”杨辰想了想，如果某一个村眼见得要输，可能会摆烂，就决定再刺激一把：“只要超过五十户，就算输了，明年我还会再去帮你们要十万，但那个时候，可就是全乡的村一起参与竞争，包括今年的胜利村在内。” “只要你们表现好，今年拿十万，明年还能拿十万，今年修出村路，明年修村里的路，看谁不夸你们这届村干部干的好。”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当村干部的哪一个不盼着在村里落个好名声，也没有那个比修路更见效了，这个路至少可是能走十年八年的。 四个人迅速分析出了形势，争今年这个第一是最合适的，明年再争就不牢靠了，全乡的村干部里，还是有几个人能人的。 “你们愿意参加吗？”杨辰笑着问道。 四个人齐刷刷地点着头。 怕他们不上心，杨辰决定再添一把火：“我再给你们透露个消息，人家手牵手公司呢，准备前一百户签协议的，每户给二百元的保证金，到时候如果种出来的药材又好又多，这个钱就相当于白给。” “如果不好好种，这个钱就要双倍赔给人家，所以你们不要选那种二流子三赖子来签协议，必须是那种拖家带口、身家清白、踏实能干的。” 自古以来钱帛动人心，二百元对于农村家庭来说，不是一笔特别大的巨款，但仅靠种地的话，一年也就是收入个一到两千块钱。 至少是个闲钱不是。 四个人拼命地计算，一户二百，十户两千，一百户就是两万块钱，如果动作快的话，这两万至少能拿一万多。 “杨乡长，这个钱能不能不给农户给大队，或者说农户一半，大队一半？”毕小宝的眼珠子一转，立刻提出了一个要求。 给农户当然好了，但是村里能扣一半或者说全扣下，那当然更好。 杨辰沉吟起来，他当然是想给村民们增收的，但是想叫马儿跑的快，就得让马儿吃好草，如果村干部一点好处没有，那也不太合适。 但是这笔钱是给村民的，用来提高村民积极性的，给了大队固然任务完成的更快，但那样的话肯定是大队硬推的。 “钱你们别想，完成好的话，我另有补偿。”到时候随便弄点物资什么的话，给钱容易被这些人装自己腰包里。 “杨乡长，那我们这些已经报过名的怎么办？有奖励没有？”候明明把希望放在这方面。 毕竟那个是进大队的账，这个到自己手里，不光自己，还有自己的爹娘，自己的兄弟，自己的侄子。 九个村连村干部带亲属也报了几十户了，杨辰也不好意思厚此薄彼，就大方地一挥手：“都有。” 杨辰误会了人性的贪婪，前面的有奖励，后面的没有奖励怎么行，到最后全乡报了七百多户，让杨辰又多掏了十五万块钱。 但效果是非常显现的，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小洼村就签一百多户，在总户数不如四寨村的情况下，比四寨村了多了十几户，让四寨村输的无话可说。 毕竟他们只是想修这条路，不修也没事，只是走起来不方便，但小洼村就得走大洼村的路，这憋着气没憋着气战斗力是不一样。 有了每户二百元的激励，推广就变的容易了很多，基本乡里还想从这笔钱上分一杯羹，被杨辰硬顶了回去。 他许诺的修路其它村知道以后，也来要求落实，被杨辰骂了回去，让你们推广时，一个个推三阻四的，见有好处了又想来，哪有那么好的事。 签订好协议后，一方面要求农科院尽快派人过来，研究当地气候和土壤条件，确定种植品种，另一方面则是落实修路资金的事。 这个钱肯定不能用项目资金，甚至保证金那笔钱，也不能用项目资金。 杨辰只好用自己的钱了，这让陈淑英非常不解，为了当官也没必要这么拼吧，不从里面拿钱就是好的了，那能往里面贴钱呢，这样一来公司又能支撑多久，再说了，没有盈利，哪来的分红。 但跟李天国说这件事的时候，李天国对她说道：“小杨这么做，是有长远考虑的，不管是做官，还是做生意，都是好事一件，你只管跟着他干就行，工资又没少了你的。” 陈淑英一想也对，就算没有年底分红，但光工资也比在学校强的多，拿到工资的第一个月，她就给孩子买了一个学习电脑，虽然后来看，这东西好像是个游戏机，但买都买了，还能怎么样。 虽然这钱杨辰打算自己出，但是杨辰却不打算完全用手牵手公司的名义，毕竟这个公司在业界没有知名度，再加上这个项目最开始也借用了庆远堂的名头，杨辰就打算联合上庆远堂一起捐这笔钱。 他想让常秀康亲自去平山县一趟，参加这个捐献仪式，更增加这个项目的可信度，结果跟常秀康一说，常秀康却说既然用我们厂的名义捐这笔钱，那我们就不能白担这个名，捐赠的钱我们拿一半。 杨辰还想跟他客气一下，结果常秀康说的非常坚决，如果不让我们拿，我们就不参加。 杨辰只好答应了下来，在没有惊动上级部门的情况下，杨辰带着陈淑英和常秀康来到上岭乡，准备去村里搞一个小型的捐赠仪式，谁知道到了乡里，才发现乡里条幅都挂了起来。 然后许义满才过来告诉杨辰，胡书记考虑到这是上岭乡难得一见的大事，不能这么悄无声息、偃旗息鼓，所以他自作主张请了县报社和县电视台的记者。 不知道怎么搞的，又被原县长知道了，原县长一会也要来，亲自主持这个捐赠仪式。 杨辰苦笑着点了点头，还是自己想的不够妥善，那个领导也不会放过这个出风头的机会。 然后许义满又来通知道：“曹县长知道了以后，也要过来，同时又让通知了市里，市里可能也要来一个领导，捐赠仪式可能要改在下午，麻烦两位捐赠人再多等等。” 第345章 路权之争 过了一会，许义满又来通知，说市里不来人了，估计是嫌捐赠金额太少，而且又太偏远。 没有市里，那捐赠仪式就又变到了上午，这个一番折腾呀。 “请见谅，我们这边小地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杨辰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既然来了，何况我也想看看这里合适不合适种植药材。”常秀康无所谓摆了摆手。 “我也知道，以你的身份，想要做出点什么很难，掣肘太多。”常秀康很是理解杨辰，他还是一把手呢，还很多意志实现不了，国企尚且如此呢，何况一方政府。 杨辰笑了笑，确实，如果不受干扰的话，他完全可以大刀阔斧地开展行动，不会这么束手束脚。 但集中制就是这样，互相监督，避免犯错，参与决策的人数越多，犯错的可能性就越小，但效率就越低下。 很快，曹非明和原如斌带着一帮人来了，先来这里见了捐赠人一面，然后去一块座谈，还别说，陈淑英到了这个场合，并不怯场，按照杨辰平常灌输的理论，把公司存在的意义说的头头是道。 给人一种完全是来做好事的感觉，而且她又说到了辛久如，旁人也就理解这个公司为什么出面了。 受捐人本来是小洼村村委会，但县领导一来，肯定就不能是村里了，换成了上岭乡人民政府，本来杨辰该出面受捐，可是看胡一光跃跃欲试的样子，杨辰就把出镜机会主动让给了胡一光。 实际上的受捐人还是小洼村，因为小洼村的毕小宝和丁一花都担心钱到了乡里就没他们的份了。 实际上乡里还真有这个打算，但杨辰现在的话语权大增，说出来的话也没人敢忽视，最后钱还是定下来给村里。 捐赠仪式很标准，很规范，十万元的大纸板模型被常秀康和陈淑英举着递给了胡一光和毕小宝，闪光灯不停闪烁着，台下掌声雷动。 然后曹非明又领着常秀康和陈淑英到附近的山坡上转了转，这些都是要上新闻的，而且不光要上平山新闻，还要被推荐给清远新闻。 如果有价值的话，还会被推荐给省里，就是这么一级一级来的。 领导们有突发事务要处理，没有留下来陪捐赠人吃饭，只留下来一个县政府副秘书长，让胡一光他们大失所望，少了跟领导接触的机会，对捐赠人也不太热情了。 好在常秀康他们也不在乎这个，不然的话真的挺让人寒心的。 杨辰注意到外面有两三个人一直在那里转悠，人多的时候显不出他们来，人都走了，他们却还在，而且看起来还象县里的人。 杨辰也没有在意，结果等吃完饭回来，这两三个人还在，杨辰就把许义满叫了过来，问他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许义满脸上讪笑着：“杨乡长，他是县公路段的，见你这里一直有人，不好意思进来。” “公路段？来找我干什么？”总不会是想来揽工程的吧，公家的人也会这么积极。 许义满看了一眼常秀康和陈淑英，杨辰不满地说道：“有话直说，躲躲藏藏干什么。” “他们要把这笔钱领回去，顺便跟你说说施工问题。”许义满赔着笑，其实对方话更难听。 “把钱领走，凭什么？”杨辰还真不知道，自己弄来的捐赠款，准备给村里修路呢，县长和常务副都在一边看着呢，公路段凭什么把这钱要走？ “杨乡长，这公路段就是负责公路修建的呀，他们说这路就该归他们修，所以这钱就该给他们。”许义满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鄙视着杨辰，看，没有阅历的人就这样。 “不对呀，我记得乡村公路的建设管理工作是我们乡政府负责的，县级公路才是归公路段管理。”要说杨辰毫无所知，那是错的，但以前就算是接路上的工程，那也是高速、国道、省道，这种小道路确实没接过。 “杨乡长，准确来说是国家及省市道路归公路段负责，县级公路归交通局负责，城区的公路归城建局负责，乡村公路归乡村两级负责。”许义满给杨辰科普道。 “对呀，归我们负责，他们来插什么手。”杨辰不解地问。 “他们对乡村公路建设负有指导、监督、管理工作。”人家也是拿着文件来的，许义满确实看了。 “不对，如果指导、监督、管理权都在他们那，那就不叫我们负责，你去把文件找过来我看看，人我也不会见的，想见，叫他们局长过来。”虽然没看过文件，但杨辰觉得不该这样，同一件事不可能交给两个部门负责，必然有所不同。 而且你一个小小的公路段，凭什么招呼都不打就想把钱拿走，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们的主任就是交通局的副局长。”许义满提醒了一句，意思是人家也是位高权重，别小看人家。 “那正科了吗？”杨辰斜着眼看他说道。 许义满点了点头：“确实是正科，后面带括号呢。” 公路段本身就是正科级机构，一把手肯定是正科，虽然归交通局管，但其实是半独立性质。 “那让他们主任来说。”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十万块钱还有杨辰一半呢，杨辰可是打算半分不剩全部修到路上的，如果交给这些人，还不知道有多少钱能修到路上呢，要不就是豆腐渣工程，杨辰可不想自己的钱便宜了别人。 许义满点了点头走了，心里却在腹诽杨辰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你是个穷乡乡长，人家是个富单位的一把手，怎么会把你放在眼里，跟你主动打招呼。 “见笑了。”杨辰冲常秀康和陈淑英笑了笑。 “正常，但这钱要是给别人修，十万块钱可修不成什么样子呀。”常秀康对于这些把戏很正常。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老是皱眉了，原来在地方做点事这么难。”陈淑英也算是见识到了地方做点事的难度。 许义满把文件拿来，杨辰一看，就给他扔了回去：“这是他们内部的文件，不适用于咱们，让他们爱回那回那去。” 第346章 生意场上说生意 许义满很快就又拿了回来：“杨乡长，人家说了，这个文件是依据部里的文件制定的，对所有地方都管用。” 杨辰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你告诉他们，这个文件是只对政府投资的建设项目有效，对自筹资金无效。” 许义满很快就又来了，一脸的哭笑不得：“杨乡长，人家说了，这个钱只要是捐给了地方，不管是乡政府也好，村委会也好，都算是政府投资项目了，就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而且人家还说了，任何人不得私自修建乡村公路，违者他们有权拆除。” “你去告诉他们，明天就开工，让他们去阻止吧，只要不怕挨打。”杨辰没心情再跟他们纠缠这些细枝末节，赶紧陪客人才是正事，挥手许义满赶他们走人。 然后看着常秀康和陈淑英，无语地笑了笑。 杨辰带着他们两个去准备大规模种植的小洼村和四寨村转了转，这里确实比较适合种植药材，虽然四寨村没能修成路，但对于金主们的到来，还是非常热情。 今年不行，不是还有明年，而且每户已经提前拿到二百元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以往乡里动不动让养这个种那个的，都是说的天花乱坠，许诺的可好，实际上半点实惠没要。 不是种苗幼仔要钱，就是跟村民要什么保证金，最终也都是烂尾或骗人项目。 而这个提前就给钱的，一看就有保证，而且还有乡里负责担保，省农科院给予技术服务，村民们对于这些国家机构，还是比较相信的。 然后还有药厂保证收，你说人家没可信度，那个骗子会先捐十万给村里修路，虽然四寨没轮上，但至少明年还有希望。 常秀康和陈淑英感受的，全部是农民的淳厚和热情，感动的常秀康差点再捐五万块钱出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他们本事比什么都强，主要是让他们有致富意识，知道这样干能发家致富，免得他们只知道收着这一亩三分地，或者说想挣钱了，只能去外地打工。”杨辰知道，打工就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了打工这条路，就很少有人能够脱离。 打工是好事不是，是，没办法的话只能去打工了，但凡有一点门路，谁愿意外出去打工。 特别是家中有父母妻子儿女的情况下，造成了留守老人、妇女、儿童这一独特的社会现象。 陈淑英感觉到了杨辰的悲伤，却不知道杨辰为什么悲伤。 却不杨辰想到了昔日的工友，有一个在工地累断了腰也不肯歇一天，扛着几十斤的材料一气上十楼，这个楼梯还只是个平面，没有筑出阶梯。 累了半辈子，拼死拼活的，到最后却发现一双儿女全不是自己亲生的，一下子抽走了精气神，连跟对方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半年不到，就没了音讯，据说是被骗到了国外。 当你见惯了人间的不幸与悲伤，并不是就能做到熟视无睹，而是越来越感觉人生的下限是如此之低。 “杨乡长。”当着外人的面，陈淑英尽量称呼杨辰的职务：“我会催农科院的人尽快下来，麻烦你这里做好接待准备，尽量条件好一点。” “放心，我们乡最好的条件，都给安排上。”这个杨辰不敢说肯定能让对方满意，但绝对不会说让对方觉得不重视。 当然了，如果说对方非要住五星级宾馆，吃满汉全席，那杨辰肯定满足不了。 常秀康和陈淑英走了，杨辰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胡一光就走了进来。 杨辰赶紧迎了上去，胡一光可是很少亲自来他办公室的，要不让杨辰过去他办公室，要不就是去小会议室。 “杨乡长，还是那个修路的事，刚才朱亮局长打来了电话，说没跟咱们提前打招呼，也是收到消息收到的太迟了，但是规定就是规定，这条路必须从他们那过一下。” 这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区别，人家打招呼就根本不找你，因为你不对等，同时你也没有决定权。 “过一下是什么意思？”杨辰哪怕知道，也得问清。 “全部交给他们修也行，如果自己的修的话，交二万的管理费，我也知道这个不合理，但人家有文件，我也问其它乡镇了，确实是这样的，两万要的也不多，其它乡镇还有要四成的。”胡一光笑着说道。 他当然不会因为这件去跟对方说好话，又不是他要修这条路，修了这条路，小洼村的人感激的也不会是他。 倒是交好朱亮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什么用处。 “这十万块钱连修路都不够，我还打算从其它地方再找点钱呢，哪来的钱给他们。”杨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杨老弟，这官司就是打到县里，咱们也不占理呀。”胡一光心里不在意，但表面还得劲。 公路段帮着县里养着好几百号人呢，而下面的工程队跟很多领导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管比什么，上岭乡跟人家都没法比。 “放心，我不会硬来的。”大不了先修村里的路，村内道路是完全归村里所管，他们没有插手的余地，等修到村外的时候，木已成舟，杨辰就不信他们真敢拆除。 不过这个公路段确实烦人，杨辰以后还打算修其它村的路呢，每次都要较量一番的话，太麻烦，怎么能够一劳永逸呢？ 杨辰想了半天，突然想到自己做原料供应生意时，许见深曾经给自己介绍过了一个工程队，老板姓马，工程队是个人的，但挂靠在市交通局名下。 杨辰先给许见深打了个电话，问问了这个马老板的情况，确定他能量极大，因为市交通局局长就姓马，就是不知道这个马老板胃口大不。 让许见深打了个招呼后，杨辰就拨通了这个叫马泯的老板电话，把情况一说，马老板很爽快地表示：“没事，用我们工程队的名义只管干，县里要是有人去问，就打我的旗号。” “那这个管理费的事？”杨辰直接问道，别看对方说的豪爽大气，不收费是不可能的。 “十万块钱的路。”对方犹豫了一下：“算了，看咱们合作愉快的份上，别人都是一万，你拿五千好了。” 也行，杨辰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第347章 冲突不可避免 工程肯定得交给姬长明干，杨辰去香江那段时间，姬长明在辛久如的照顾下，生意还算可以，但大头都被辛久如拿走了，自己并没有攒下多少。 而且这家伙有个问题，有靠山的时候就只依靠他一个人，不去发展新的关系，结果等辛久如一被调走，他就又傻眼了。 如果他及时跟着张宏文走，往外发展，也是一条门路，但这家伙又没有那么强的进取心，所以后来杨辰不太联系他的原因就在于此。 当别人都在发展时，你发展的慢了，就会掉队，而这种掉队过程是缓慢的，无声无息的，你就发现你掉队了。 从原来的一天一联系，两三天一见面，慢慢到三五天一联系，半月一见面，到最后逢年过节才联系，轻易不见面，用不了两年时间。 因为当所处的层次和环境差异过大时，就是见了面，也没有什么可聊的。 修路这个小生意其实完全可以交给王振魁他们干，在所有的建筑工程中，修路基本上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特别是这种乡村路。 只是想拉姬长明一把，所以杨辰才联系的他，虽然现在十万块钱的工程，对姬长明来说也是小工程，但他还是比较重视跟杨辰的关系的。 农科院很快就派过来一个团队，带队的是产地环境监测研究室的主任，叫田海涛，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戴着象啤酒瓶底那么厚的近视眼镜，说话还是一口的外地口音。 带着四个学生，三男一女，竟然坐长途汽车到了平山县后，才给杨辰打电话，杨辰只好派自己的专车过去接他们。 杨辰给他们准备了新粉刷的宿舍，按后世流行的农家菜准备的菜单，把自己的专业提供给他们供他们使用，务必让他们感觉到杨辰的重视。 杨辰只有一个要求：“田主任，请务必全面摸清我们这里的环境、气候、土质，我们是准备往药材种植方面发展，但绝不限于这个，粮食、经济作物、树木这些我们都准备尝试一下。” 上岭乡是平山县的典型山区乡镇，如果这里的条件能摸清，其它几个乡镇就不用再费多大工夫了，比如下岭乡，除了气候比上岭乡略低一到二度，其它的几乎相同。 “杨乡长放心，我们既然来了，肯定要给你们一个完整的答案。”田海涛这人一看就比较实在，但杨辰也没有全部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职业操守上，而是双管齐下。 每到一个村，就让这个村准备他们拿得出手的土特产，贵重不贵重在其次，务必做到量大管饱。 宿舍放不下了不要紧，你们提供地址，我们派车给你们送到家。 农科院也是相对比较清闲的单位，清闲就意味着不受重视，被人这么尊重，对他们来说还是很少见的，就连那个崔清霞的女生也是扛着仪器翻山越岭，从不喊累。 “杨乡长，很感谢你的照顾，我还没有见过象你这样重视我们工作的领导呢，这次回去以后，除了把所有数据转交给经济作物研究所，我一定再认真写一份分析报告，分析一下你们这里应该发展什么。”走的时候田海涛热泪盈眶。 这边刚把人送走，杨辰就赶紧赶往小洼村，前期平整路基的时候，县公路段的人就时不时的开车过来监督着，因为你不能说人家平整路基就是要修路，可能平整后就直接走了，以前村里走的都是泥路。 虽然国家并没有规定什么叫公路，但毫无疑问，没有铺设或硬化路面的路，绝对不能叫公路。 今天是铺设路面的第一天，公路段的人除非打算放弃，不然绝对会来阻止，真要是打算放弃的话，他们也不会三番五次过来查看了。 杨辰的车走在路上的时候，就看到两辆白色的皮卡车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村里扑去，很快就超过了杨辰，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一般。 “杨乡长，我们用不用也加快。”刘金刀在前面问道，杨辰带着余正东，后面还有一辆面包车坐的是孙大伟。 “不用，跟那么近吃灰尘呀，慢慢走。”虽然肯定要做一场，但都是公家的事，公路段的人也不会说上来就打打杀杀，看看村里和姬长明的人怎么应付吧。 可惜杨辰还是高看了公路段人的素养，等他到的时候就看到公路段的人都拎着钢管正在驱赶人呢，搅拌机也被推倒在地，搅拌好的水泥流的满地都是。 “都给我住手。”杨辰大喊一声，可惜没有人听他的，公路段的人还在继续行动着。 “孙所长，鸣枪示警。”杨辰只好让孙大伟上。 孙大伟苦笑了一下，这个场合他真不敢鸣枪，但并不妨碍他拿出枪来吓唬人，于是就拎出枪来，对着众人喊到：“都给我住手，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好在下面的警察争气，一个个拎着警棍就冲了过去，公路段的人虽然嚣张，但还是不敢跟警察对抗，一个个都往后退着，形成了一个圆形。 “孙所长，你告诉他们大规模持械斗殴是什么罪名？”杨辰故意大声问孙大伟。 “报告，犯有聚众斗殴罪，按照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聚众斗殴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孙大伟大声说道。 “杨乡长，你真的非要跟我们公路段过不去？”为首带队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拿着钢管气呼呼地指着杨辰。 “我们在这修路，你们过来捣乱，到底是谁跟谁过不去？”杨辰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按照规定，我们有权对私自修建的公路进行拆除。”对方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看到的不是你们在拆除，是在打人，是在砸机器，行，就算你们是在拆除，手续呢，执法通知书呢，依据呢？”杨辰肯定不会惯着这些人。 这些人，就相当于欺行霸市，修路这种事，只能我干，别人不能干。 对方一时口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对方最后一横心：“反正我们是听命来的，随便你怎么说。” 第348章 局势一触即发 面对当前这种情况，杨辰也有点难以处理，双方是各有各的理，但杨辰这边的理无法对人言明。 他总不能说这钱是他捐的，舍不得让人糟蹋吧。 反正，在县领导那里看，他这种行为显的很不识大体，课后题给谁修不是修，肉烂在锅里就行，凭什么非要你找人修，是不是你从中贪钱。 特别是你找你的熟人工程队，更是增加了这个怀疑。 但就算是骑虎难下，但这个时候也不能退让，杨辰让孙大伟抓人，孙大伟也不敢，只是让人把那些人围住，不再让他们再乱来。 倒是村里的人颇为心齐，一会就喊过来一帮精干小伙子，举着锄头、铁揪把这些人团团围住。 “你们接着干，别搭理他们。”杨辰让姬长明接着干。 这样的小生意按说他不用来现场，这是怕公路段的人来闹事，他就一直来盯着，刚才也被砸了两下。 “有种你们就接着干，我们朱局长马上带人过来，”那个带队的家伙并不害怕。 很快，几辆皮卡车和小轿车来到了现场，下来好十几个人，站在外面指指点点，却不过来。 人群中，杨辰一眼就看到那个身材高大带有军人气质的交通局朱局长，虽然没打过交道，但至少还是认识的。 但他不过来，杨辰就也不过去，局面就这么僵持着。 很快，又过来几辆大巴车，陆陆续续下来上百号人，但小洼村的人也不甘示弱，村里的男女老少也出来几百号人，双方隔着路形成了对峙。 杨辰还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主打一下你不过来我不过去，王不见王。 这种高姿态作风把交通局局长朱亮差点没气疯，你一个小小的正科，年龄小，资历浅，在的又是上岭乡这样的穷小乡镇，有什么资格在我这摆高姿态。 交通局可是出了名的大局，比水利局还略胜一筹，水利局的资金主要来源于上级下拨，但交通局可是省市县资金都有。 “要想富、先修路”、“要想发家快致富，勤劳少生多修路”、“国道省道县乡道，都是连接致富道”，在各级大力的宣传和推动下，致富和修路已经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了一起。 基础设施建设是各种工作中投入就可以立竿见影的工作，要政绩有政绩，要利益有利益，民众还不反对，基本上是一个完美项目。 所以交通局长在各行局里面，基本上也是超一等的待遇，怎么可能看得上杨辰这样的小乡长。 他等杨辰主动去拜见他，结果杨辰就是不去，他自然也不会过来，这多丢面子。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手，交通局虽然厉害，但面对村民们也不敢随意动手，这跟在路上执法是两回事。 他们不动手，村民们肯定不敢主动动手，毕竟他们代表着政府。 很快胡一光领着班子们都来了，看到这一幕吓的胆战心惊，一旦真的动上了手，就是不出人命也是大型群体事件，过来就埋怨道：“杨辰，你怎么搞的，闹这么大你也不管。” “我就是听说公路段的人过来打人，过来制止他们的呀，结果交通局直接来这么多人，我带这几个人够干啥，村民们只能自保了。”杨辰才不听他的埋怨。 “那你咋不跟朱局长去沟通呢。”李秀军在一边质问道。 “人家是一把手，我咋有资格去跟人家沟通呢。”杨辰理直气壮地说道。 胡一光气的瞪了他一眼，平时也不见你多尊敬我这个一把手。 他赶紧去找朱亮沟通，对上朱亮，他都有点发怵，想到这也理解杨辰了。 见笑赶紧赔笑，同时伸手掏烟递了过来：“朱局长，你看这事搞的，都是为了工作，何必呢。” “你们也知道是为了工作，我可是听说你们的乡长要对我的人开枪，还要把我的人全部抓起来。”朱亮没好气地对胡一光说道，对于这个老牌老党委书记，虽然看不上，但必要的礼貌还是要的。 也接过了胡一光手里的烟，只是嫌烟太差，没点，拿在了手里。 “怎么可能，杨乡长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来让人都回去，咱们坐一块把事情说说。”胡一光暗暗刺了杨辰一下，但还是尽量说好话。 真要是闹大了，指不定就是他这个乡党委书记背责任，因为杨辰后面有关系，领导给他垫个话，说他年轻，火气大，说不定事情就揭过去了。 正在这时，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一般驶到了现场，从车下来三个县领导，分别是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杜火，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原如斌、副县长兼警察局长梁洪涛。 “你们都想干什么，反了天了，各人指挥各自的人退回去，谁敢不听，就地免职。”一到场，梁洪涛就大声呵斥道。 孙大伟先领着他的人灰溜溜地走了，当然他本人留下了，村民们经过乡村两级干部的劝说，老人妇女小孩们也走了。 场面一下子人少了很多，几个领导这才放下心来，至少动不起手，不过看着毫无动静的交通局人马，原如斌就对朱亮说道：“怎么，老朱，是你不听指挥，还是你的人不听指挥？” 朱亮心中有所不服，但来的领导里面，没有一个跟他贴近的，就等于无人撑腰，只好阴沉着脸冲身后挥了挥手，交通局的人这才退走大半，但依然留了几十个人压住场子。 “无关人员通通离场，还需要再强调，我是代表县委县政府来的，怎么，你们不是党员干部，不是人民群众了。”出现大规模群体事件，政法委就是第一责任人，杜火怎么可能不生气，眼见得两个县领导出面，竟然还压不住局势，自然大为光火。 他的目光先看向了胡一光，胡一光立刻满头大汗，赶紧指挥人把小洼村的人劝回去，至少看到这么多领导在，毕小宝赶紧给人群中的丁一花打手势让她见好就收。 眼见得唯一的矛头对向了自己，朱亮这才不甘心让人退走，除了副书记杜火还让他有些忌惮，其它的县领导他并不是多害怕。 第349章 妥协才是官场常态 “走吧，都去乡里，谈谈这件事怎么处理。”原如斌没好气地说道。 按道理说，不管是交通局还是乡政府，都该在他的指挥之下，因为修路明显是政府事务，但偏偏杜火这个家伙非要过来，他就只能屈居第二的位置。 政法委书记这个职位论权力，明显不如常务副县长，但人家是副书记，那原如斌就得排在后面。 这是最让他不满的地位，凭什么纪委、政法委都要兼上副书记，他这个政府的二把手却不能，有一个党委副书记，一个经济副书记还不够，非得再来两个副书记。 等于党委那边四个副书记，政府这边才一个，至少那个管经济的副书记就很没有必要，不如让自己兼上，这样党委那边三个，政府这边两个，才算公平。 他都没有想，如果他这边兼上副书记的话，县长咋办？ 县长才是第一副书记，党务的实际上是第二副书记。 到了乡里的会议室，见其它班子成员还想过来凑热闹，顺便加深跟县领导的印象，胡一光就让他们统统赶走，只有李秀军厚着脸皮硬要留下，胡一光也不好意思硬赶他。 除此之外，就是当事人孙大伟。 首先就是梁洪涛问开枪的事：“孙大伟，有人反映说你开枪了，有没有这回事。” “绝对没有，梁局长，你看子弹一个不少。”孙大伟颇为光棍地把枪拿了出来，亮给梁洪涛看，也不管在座的其它领导。 既然如此，那孙大伟就没有责任了，他是派出所所长，维持秩序是理所当然的事，动枪就是大事了，那是敌我矛盾，示警也不行。 梁洪涛干脆挥手让他出去，身为警察局长 ，他在局里最大的名声就是护短，不管你是什么职务，又是谁的派系，只要是警察系统的人，他都护，只要我的人没违规，谁也别想给我们的人头上扣屎盆子。 对于他这种作风大家也习惯了，不护短才是不正常的。 然后原如斌跟杜火客气了一下，杜火摇了摇头，示意他去问话。 自己堂堂副书记，来是为了压场子的，不是来处理事务的，再说了，业务上又跟自己没关系，是政府那边的事，只要不出大乱子，就跟自己毫无关系。 “到底什么情况，你们两边各出一个人说，谁先来？”原如斌瞪着双方问道。 “我先说吧。”杨辰毫不客气地抢了头筹。 一来自己职务低，年龄小，说错了也问题不大；二来是人都有先入为主的习惯，先说的肯定有优势。 朱亮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的身份不好意思来争这个先。 杨辰把情况的缘由说了说，然后气愤地说道：“就十万块钱，修路都不够呢，砂石之类的我们还准备去找地方化缘呢，结果公路段过来非要把这个路抢走，还说不修也可以，但要交两万块钱的管理费，本身钱就不够，再交两万干脆别修了。” “对村民没法交待，对人家捐赠人更无法交待。”扯虎皮作大旗谁不会。 “如果到时候连路都修不起来，肯定对捐赠人没法交待，而且人家还说了，明年还要捐。”李秀军在一旁补充道，他觉得杨辰没有说在重点上。 主要是无法对捐赠人交待，而且这个不是一锤子买卖，明年还有，至于无法对村民交待，这算啥。 论到朱亮时，他就慢条斯理地把规定重复了一篇，然后对大家说道：“两万块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别说两万了，十万也不算什么，但这个口子不能开，都这样做了，我们交通系统三百多号人咋过。” 现在这年头，有几个过来捐赠的，上岭乡这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忽悠了两个冤大头过来呢，那来的下一次，如果是政府投资出钱，那肯定是交通局说了算。 就因为这个威胁领导，说你们几百号人没法活了，谁管你们。 但原如斌毕竟是常务副县长，交通虽然不是他的分管，但是理论上政府这边所有的事他也都能过问。 所以也得考虑交通局的想法。 “老朱，先让他们修路，然后咱们慢慢解决这个问题行不行？”原如斌不是什么特别霸道的性格，先征求朱亮的意见。 等路修好了，管它谁不谁呢，更跟他这个常务副县长没关系。 “原县长，所有乡村道路的建设，都得经过我们的批准，而且工程队也得具有相应的资质，不是随便找几个人就能修路的。”朱亮黑着脸，并不太给原如斌面子。 “我们找的工程队具有道路资质。”杨辰当然要否认了。 “纯粹胡说八道，平山县所有有资质的工程队我都认识，外地的工程队不在我局备案，无权承接工程，你这个明显不对。”朱亮肯定不给他面子，直接驳斥道。 “谁说的，我们找的工程队是清远市万众路桥公司的。”杨辰也不怕他知道找的谁，马老板可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的。 谁知道朱亮对此嗤之以鼻：“马局长的侄子的公司，你等着。” 然后朱亮就拿起电话：“马局长，我们平山局没法活了呀，我领着我们局三百多号人去找你吧。” 这一看就是老油子了，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就听见朱亮说道：“市里有一个万众路轿的公司，老来抢我们的生意，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呀。” 过了一会朱亮挂了电话，对杨辰说道：“挂靠费一会退给你们。” “那没事，既然修不了这个路，我们不修就是了，把钱退给有家，等人家啥时候攒够了钱再捐吧。”杨辰慢悠悠地说道。 大不了不修这条路，受损的又不是杨辰，都知道，是交通局不让修，跟杨辰没关系。 “挂靠费多少钱？”杜火非常感兴趣地问。 “五千。”领导问了，杨辰不能不答。 “哦，交通局是要两万，你这是只能出五千，差就差到这一万五上了，对吧？”杜火对两个人，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有时候，这不仅仅是钱的事，交通局是觉得这个口子不能开，而杨辰这边同样也是，因为他不是打算只修这一条。 领导们开始一边劝朱亮降低价格，一边劝杨辰提高价格，没有一个说由县里把这笔钱拿出来的。 正在这时，杨辰的手机突然响了两声迅速挂断，然后一条信息发了过来，是韩国强发过来的：“小辰，我跟朱局是好朋友，他跟你小叔关系也不错，以后会长期打交道，互相给个面子，一会他同意降到一万时，你也同意，回头让他给你弄点水泥砂石补上。” 没一会，原县长过来说交通局那边同意把管理费降到一万，杨辰只好装成无奈地点了点头，顿时皆大欢喜。 第350章 极其短视的水泥企业 这样一来事情就得到了解决，路也能继续修了，而且姬长明的工程队等于也有了修路的资格。 隔天晚上，在韩国强的牵线下，杨辰跟朱亮两个人坐到了一块，喝了场痛快酒。 虽然隔着年龄，两个人都是讲究人，谁也没有计较前两天的冲突。 第二天，交通局就让某个工程队拉过来二十吨水泥，也没有任何票据手续，卸了车就走。 一般的建筑工地上，原料供应是水最深的一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比如拉过来计重之后再拉走，等会再拉过来，一车货可以给你算十车没问题。 比如前面拉过来的是好的，后面就会越来越差，越来越次。 还有拉过来的材料是好的，等验收过了，用的时候就变成了差的。 这个都是有关系但又不那么硬的人玩的，真正有关系的人是转包费和拆迁赔偿。 看着水泥袋上的定山县第一水泥公司字样，杨辰就想笑。 这家公司是清远市规模最大、市场占有率最大的水泥生产企业，定字牌水泥也是清远市最认可的水泥品牌。 但这家公司非常短视，为了多卖他们的水泥，竟然允许小的水泥厂买走他们的水泥后掺假，去他们厂再买他们的包装袋包装。 等于袋是真袋，里面也有一部分他们的真水泥，但实际上却是假冒伪劣产品。 这个对于品牌的伤害是非常大的，任何一个有长远发展眼光的企业都不会允许这样的。 比如，茅台所有的防伪标志都在包装上，如果他们对外卖包装，那就跟贴牌一样了。 就如同以前的品牌电脑跟组装电脑一样，处理器都是英特尔的，内存都是三星的，硬盘都是希捷的，主板都是华硕的，电源都是金河田的，操作系统都是盗版的。 如果问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包装箱和说明书，因为其它的区分不出真假。 而且这家伙是杨辰去推销添加矿渣时，说话最不客气的一个，说人家不会砸自己的牌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敢加，我们的水泥是完全按照国家标准生产的，有多远滚多远。 杨辰肯定不是自己亲自去的，但跟对方在电话里交谈了，一个什么采购科的科长，牛皮哄哄的样子，摆官架子，没说几句，杨辰就气的挂上了电话。 还以为大点的企业会有长远眼光呢，等深入了解之后，就知道这类企业的兴盛全靠站在时代的风口之上，不墨守成规，粗暴式发展。 农科院派过来一个叫胡丙松的年轻人，竟然跟杨辰是同龄，只不过人家是本科毕业后，刚参加工作没两年。 看起来黑瘦黑瘦的，却是满身洋溢着青春味，说起工作来也很有激情。 一见面就对杨辰说道：“田主任让我对你说声抱歉，他的报告出来了，但是上面却不让对外公开，只能内部使用。” 杨辰心生不悦地问：“那该种什么？我们怎么知道？” 胡丙松一脸的不好意思：“我们可以建议你种什么，但不能全部告诉你能种什么。” “那能种什么？”首先要问清能种什么，然后再去咨询一下市场行情，最后才能确定种什么。 “大多数地方都可以种半夏、白芷、薄荷、山药、板蓝根、苍耳子、山麦冬、决明子、车前子、赤小豆、防风、枸杞子、亚麻子、牛膝、金樱子。”说是不告诉，实际上胡丙松却说了这么多。 “这些那个是可以当年种当年收的。”如果是多年，杨辰肯定等不上，并不是说杨辰急着出政绩，而是如果需要两三年的话，村民们不一定有这个耐心。 只有让他们迅速看到收益，然后再引导他们种植价值更高的作物，他们才会心甘情愿。 “绝大多数都可能，只是有的就需要买苗，而不是种子了。”胡丙松回答道。 “你们那里都能买到吧？”杨辰再三确认道。 “那当然，我们农科院也是一个全国机构，各地都有我们的合作对象。”胡丙松自豪地说道。 杨辰也打听过，至少在昌州省，能提供这个的，确实只有农科院这一个机构，不然的话杨辰也不会下这么大工夫，搭上这个关系。 这一类的院所实际上是有能力有技术的，但是缺乏应用，人家研究出来后，是为了发论文评成果的，反正也是旱涝保收，很少去主动推广。 这个就叫成果转化。 “行，你把当年种当年收的给我列出来，标注上每亩产量，然后我去问问市场行情，再决定种什么。”总不能种出来了分文不值，或者干脆没人收。 其实杨辰更喜欢能够药食同源的，但一般这一类的市场也足够饱和了，卖不上价。 路修的很快，修的时间长短跟质量并没有很直接的关系，眼见着多年的梦想成了现实，小洼村的村民们也很满意，修好的路段上天天有孩子在上面跑来跑去，充满了欢乐。 杨辰看到这一幕时，莫名地愣住了，姬长明在旁边小声问道：“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杨辰违心地摇了摇头，说没有吧，确实有一点，但也是仅有一点。 至少这个是实实在在的功劳，村民们的喜悦也是发自内心的。 这才是追逐权力，执掌一方的最大意义，而不是天天跟人斗来斗去。 “我听说张宏文的生意遇到点难处？”姬小明开口问道，同时偷偷观察着杨辰的表情。 “不知道呀，他没跟我说。”做任何生意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特别是来钱快又没有技术含量的，前期靠杨辰的资本优势，可以占据市场，等大家都有钱了，竞争就激烈了。 张宏文又没有太大的关系，还靠以前的老关系，是不可能一直保住市场的。 “你不打算帮他吗？”姬长明好奇地问，都说两个人闹掰了，难道是真的？ “比如说有人来跟你抢工程，人家要价低、工期短、质量好，你能怎么办？”杨辰反问他，如果是正常的市场竞争，杨辰能怎么帮？ 姬长明顿时沉默不语。 第351章 大骂张宏文 对于张宏文的情况，杨辰也并不是完全不了解，至少段双林都在他耳边幸灾乐祸过，至于他怎么知道的，杨辰就不清楚了。 当初分家之后，非要把欠杨辰的二百万赶紧给杨辰，杨辰知道肯定是他女朋友的主意，想跟杨辰尽快分割。 杨辰三番五次地劝他，让他保留点流动资金，同时加紧更新换代设备，欠他的钱无所谓，什么时候给都行。 劝的时候张宏文听，回家过后就变了思想，最后半年不到就急不可待地跟杨辰清了账。 既然劝不动，杨辰也就不再多说。 听说张宏文还借了人家很多钱，这有什么必要，欠别人的人情，把自己的账还清，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杨辰能理解他耳根子软，但做生意这么久了，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也太差劲了，做生意全凭热情，不去思考，前期有杨辰带，动脑筋的事基本上全靠杨辰，现在自己干了，还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这怎么行。 杨辰不用猜都知道，他那女朋友肯定是打着为杨辰好的名义，让他尽快给钱，或者不想欠人情之类的。 资金一旦紧张，人就会缩手缩脚，但这个生意基本上又完全靠关系上，特别是那些包工程的，都是暴发户作风，你跟他们交往不舍得花钱怎么行。 而李欣欣不仅管他的钱，还管他的应酬活动，这简直就是自绝于生意。 一开始萎缩还不明显，借着惯性能继续往前走，如果没有竞争对手出现，还能红火个几年。 但现在谁不知道这是个赚钱生意，市场上资金宽裕了，设备价格却在下降，能进入这个市场的越来越多。 你要是能及时更新设备也好，但李欣欣又拿着钱舍不得投，慢慢地在竞争中就落于下风。 偏偏她一个劲地认为是杨辰在背后打压，让张宏文来找杨辰求他帮忙。 人家没有采用不正当竞争手段，就是关系比张宏文硬，那杨辰能怎么帮。 一笔生意，杨辰能去打个招呼，但总不能每一笔杨辰都去打招呼吧，没了杨辰的股份，杨辰就没有了介入的理由。 杨辰可以装成是自己的生意，但他的人情也是有数的，他不可能一直搭自己的人情给张宏文揽生意。 现在杨辰的人情也很宝贵的好不，不是随便能给人家的。 张宏文还算理智，但就是太听女朋友的话，杨辰出于感情，不想说李欣欣的坏话，明知道一说双方感情就要破裂，那怕你说的再中听，人家还是近的。 所以后来，杨辰连张宏文的电话都不怎么接，想好聚好散，想继续做朋友，但很难。 人最难改变的就是思想，特别是成年人，几乎很难被改变。 正常情况下，张宏文的性格比段双林好多了，热情大方，讲义气，粗枝大叶，不喜欢计较太多，是好人，做朋友也行，但深层次下去的话，有些优点就会变弱点。 现在张宏文的生意越来越坚持不下去了，甚至又想回来平山县这接生意，这小地方，能有几个大工程，初听这个消息的时候，杨辰都有点发懵，咋想的。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没听说越混越回去的，杨辰听说了以后，都想把他叫过来大骂一顿。 今天姬长明又问，估计是求到姬长明这了，没看姬长明都接起这么小的生意了。 杨辰想了想，还是有点不忍心，就对姬长明说道：“你让张宏文晚上去砖窑等我吧，咱们哥几个喝几杯。” 毕竟是重生以后，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也给杨辰帮了很多忙，要说就此撒手不管，杨辰也有点过意不去。 但在内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是最后一次了。 姬长明有点开心，看样子这次是带上自己了，不然的话自己一直进不去这个铁三角。 别人说杨辰有关系，有背景，会办事等等，他不反对，但他最认可的是杨辰的眼光，不管干什么，没有失手的。 人家随口指点个生意，都能发财。 没看跟张宏文和段双林分家之后，人家开个手机店照样发大财，现在几乎所有的区县都有人家的手机店了，张宏文呢，快混不下去了，段双林呢，也就那样，没啥发展的。 这就充分说明，起关键作用的还是人家杨辰，你们两个就是因人成事的。 姬长明走了之后，杨辰打了几个电话。 到了晚上，不仅有段双林和张宏文，还有晋怀安和孙有明，再加上姬长明，六个人一共喝了七瓶口子窖。 基本上都喝够数了，杨辰感觉呼出的气都能点燃，自从当上了乡长以后，他都很少喝过这么多的酒了。 杨辰咳嗽了两声，在官场上来说，这是领导要讲话的节奏，但周围的这些人不能领会，还是孙有明提醒了一下，让大家都暂时别说话。 “没事，有明，你去给大家倒点茶水，解解酒。”这件事跟孙有明最没有关系。 借着酒劲，杨辰也能拉下脸子，首先说的就是张宏文：“宏文，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李欣欣就是个营业员，论生意头脑，连没做生意前的你都不如，你听她的干啥。” “她是你老婆，家里的事，你们可以商量着来，这么大的生意，你自己没有判断能力？非要听她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说洗澡唱歌也就算了，连请客吃饭也要管，一顿饭带酒不能超过五百块钱，那能做成生意吗？” “机器是租给工地的，人家工地正常给钱，你克扣人家司机的钱干啥，人家又没耽误事，又不耽误你挣钱，你为什么克扣。” “你耳朵软，怕老婆，这没啥，但你得分清轻重，什么话能听，什么话不能听，除了长的漂亮点，会哄人，李欣欣有什么好的，以你的身家，娶个她，她全家都得烧八辈子高香，听说她家还嫌弃你是农村的，听说她到现在还一天没在你家住过？” “她有多大的脸，你就不会甩了她再找一个？” “别狂妄自大，也别妄自菲薄，我带你们发了这么大财，不是让你们去给别人当孙子的。” “还我打压你们，我打压你们的话，你们一笔生意都接不着，也没看看清远市的工程圈里面有一个待见你的没。” “你现在打电话约他们吃饭，看有一个愿意出来跟你吃的没有，就这种情况，你还想接到生意？别指望了，来平山也接不到。” 第352章 人道公门不可入 我道公门好修行 杨辰一番话骂的张宏文五体投地，头低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杨辰却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以后你生意上的事，让李欣欣少管，她要是喜欢做生意，你就给她开个店，卖个花，花个化妆品，干净又卫生，实在不行卖个手机也行，让她少掺和你的生意。” “我跟欣欣说过了，她也想卖手机，这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张宏文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手机市场这么大，这怕啥，她想开就开，让她别管你的生意就行，这么好的生意让你弄成什么样子，不少丢人，现在清远市还有你这号人吗。” 恨铁不成钢地说完，杨辰又对大家说道：“市场你不去主动占领，就会被别人占领，越是第一的时候，越不能自大，要更谨慎更小心，但要更有进取意识，对每一个冒头的竞争对手，都要利用资金、规模等各种优势打压他们，务必不能让他们成长发展起来。” “我知道错了，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没有了？”张宏文趁杨辰喝水的工夫，赶紧开口问道。 唯恐杨辰再一开口就没了插话的机会，杨辰这训起人来，简直就是用针扎一样，张宏文有些挂不住脸，但也知道是为自己好。 “省城那边要开挖西林湖，这是一个超大工程，三五年都结束不了，你把我们购买的那批机器全部弄过去，我跟那边说过了，比市场价低三分之一接这个活，剩下你后来买的那批新机器，还在清远干，就把自己当成刚进入市场的新人，用价格、服务去争取，一个客户一个客户跑，我就不信你竞争不过那些新人。”杨辰瞪了他一眼。 革命事业还没成功呢，我都还单着呢，你就搂着女朋友开始享受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省城那么大的地方。”张宏文有点畏难。 “记往，越是大的地方，生意越好做，竞争手段也越正规，同样发展潜力也更大。”张宏文现在的样子就跟杨辰刚开始带他去清远一样。 觉得去市里发展怎么行，自觉就低人一等。 骂完了张宏文之后，杨辰又看向姬长明，这个没那么熟，杨辰不好意思说的太过分：“长明兄，你的生意也是这个道理，不要觉得省城不认识人就不能做生意，西林湖那也有土方活，到时候你跟宏文一起过去，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说完了他们，杨辰再说段双林：“砖窑形势是不错，生产出来的砖基本上没有积累的，烧多少卖多少，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段双林赶紧摇头，这个不能承认。 “但我布置的转型呢，是不是还是没有动静。” “赚钱不等于发展，一个企业发展到一定层次，需要往深度、广度、强度三个方向发展，不能光死守着老思想不放。” 杨辰看了他们一眼，其实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按照杨辰说的做，但杨辰没有安排的时候，他们也确实光想着赚钱来着：“老段，老晋，明天你们两个就给我去南方学习一个月，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 “同样是烧制，材料工序都差不多，烧一块砖才卖几分钱，烧成盆卖几块钱，烧成马桶就卖几十块钱，为什么非要挣最不赚钱的呢。” “我和老晋都走了，那窑怎么办？”段双林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他可是把砖窑当亲儿子对待的，肯定不舍得。 “有管生产，有管销售的，怕啥，大不了放假，让员工们回去休息休息。” 要是连一个小小的砖窑都脱不开手，杨辰咋给他安排更大的生意去管。 “可不能放假，传出去咱们的名声还要不要呢。”段双林赶紧说道，这年头，那个企业经常放假，就是要倒闭的前奏。 “不管怎么说，你们按我说的办，一时半会的丢了生意也不要紧，最主要的是要向前看。”发展才是硬道理，发展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能解决大部分问题，这句话杨辰一直深以为然。 就跟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大多数问题都是为了钱，是一个道理。 骂完一通之后，杨辰心里也痛快多了，但见孙有明一直张头张脑的，像是在求骂一样，就笑着问他：“你啥意思，不骂你一顿不好受还是怎么滴？” “没，我听你在指点各位大哥，感觉领导高瞻远瞩，考虑周全，安排到位，就想跟领导学两招。”孙有明一脸的崇拜。 他对杨辰的印象就是乡长，然后就是关系网特别厉害，砖窑似乎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现在的领导们，谁不做个生意。 只是没想到的是，杨辰竟然不止这一个生意，还有更多更大的生意，眼前这些人他都听老晋说过了，都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但在领导面前，却大气都不敢喘，领导太厉害了。 而且具体的纠纷和恩怨他也听说了，领导几乎是很随意地解决了问题。 “少拍马屁，没用，你现在也不归我管，我也安排不了你，但你跟他们不一样，人道公门不可入，我道公门好修行，你已经在体制内了，就好好在体制内发展，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一定大有前途。”杨辰对他说道。 孙有明这种既听话懂事，又能积极主动开展工作的，在体制内是一种非常优秀的品质，别说在组织部内工作了，就是还在乡里，迟早也会脱颖而出。 “杨乡长，我还是想回去，在你的手下工作。”孙有明十分真诚地说道，要说在组织部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但就是干的不顺心。 “没有必要，工作就是哪里需要去哪里，我也不一定会一直在上岭乡。”杨辰拒绝了他。 并不是不对，而是没必要，在这里杨辰要是能很快当上党委书记还好，会选择多干几年，要是不行的话，杨辰也会很快离开。 当乡长就是给人家锦上添花了，不管你干的再好，都有人家一份功劳，要是能推上面的人一把，让他给自己腾位置，杨辰不介意共享一下成绩，但如果一直这样，杨辰就舍不得了。 第353章 婚姻也是一种战争 最多两年，要是当不了乡党委书记，杨辰就要另寻门路了，当乡长干的确实不太舒服，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听起来似乎很牛皮，实际上这个“一”就压的你极不舒服。 如果你再碰上一个掌控欲强的一，那就更难受了。 但人为什么拼了命当一把手，还不是享受那种说一不二的感觉，如果有人跟自己分庭抗礼，那还叫一把手吗。 “杨辰，你见多识广，跑的地方多，其它地方有没有这种歧视小地方人的情况。”杨辰正胡思乱想呢，姬长明突然问道。 “这个很正常，京城人看别人都是小官，申城人看别人都是乡下人，香江人看内地来的都是土包子，地域之见，门户之见，出身之见，这是很正常的，遇到这种事，也不要太当回事。”你出生在哪里，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这个是无法改变的。 谁都想当官二代富二代，但没有这个命，你能有什么办法，除非重新投胎。 或许是身世的原因，杨辰不想多讨论这个话题，毕竟不管是杨家还是不知道谁家，对眼前这些人来说，都非同一般。 “你说的那个人家看不起咱们我能理解，可是清远市的凭什么看不起咱们，市里跟咱们县里有什么区别，无非大了一点。”姬长明不服气地说道。 “行了，别乱说了。”张宏文出言阻止道。 “为什么不说，说。”段双林却觉得另有原因，赶紧追问道。 张宏文不想让说，但被众人联手镇压了之后，只好坐在那里只哼哼。 “那是宏文第一次去李欣欣的家，他胆小不太敢去，非拉着我一起去，我想着这有事，就跟着去了。” “李欣欣她家在一个小胡同里面，那胡同窄的连个三轮车都进不去，家呢，说是两层小楼，实际上一层才两间半，二层遮了半个院子才三间，院子站五个人就能站满。” “不会吧？能让女儿进移动的，肯定不是一般家庭呀。”杨辰有点不信。 “就一般，李欣欣她妈好像是区里一个街道工商所的所长，算是有点能量吧。”姬长明对她家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当初还给张宏文出谋划策过。 “我和宏文去她家时，她父母都在，说话什么的倒是挺客气，但有两点我记得特别清楚。” “第一，问我家是哪的，我说也是平山县的，她妈来了句，一看就是农村来的，经常下地干活，你看这脸黑的。” 姬长明指了指自己的脸，气呼呼地说：“我们家可是没地，从小就没下地干过活，大了经常上工地，是晒的黑了点，但说我黑的，可真是第一个，我老婆都没嫌弃过我黑。” 杨辰看了看，确实算不上黑，但也不怎么白，至少没张宏文白。 “第二，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家茶几上摆了两个盘子，一个是桔子，另一盘是花生，我们进屋的时候，摆的位置是桔子在外面，花生在里面，我们坐下来的时候，变成了花生在外面，桔子在里面。” “最让我印象鲜明的是，李欣欣的父亲劝我们吃花生，指了指花生对我们说，你们小地方来的，没吃过花生吧，多吃点。” “我们家虽然不种地，但我手下给我干活的工人每年花生下来都要给我扛两包，啥时候也没有缺过花生吃呀，所以回头我就弄了两大包。”姬长明比划了一下，就是化肥袋的大小：“让宏文送给他老丈人。” “宏文，你送了没有？”姬长明问张宏文。 张宏文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的人家还谈什么，干脆分了算了。”段双林性格比较激烈，直接不服地说道。 “欣欣对我很好。”张宏文辩解了一句。 “管你的跟什么似的，也叫对你好。”姬长明撇了撇嘴。 “她只是不太熟悉这个，怕我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张宏文还强撑着。 “你感情的事，我们本来不该多嘴。”杨辰制止了众人，再说下去张宏文就该恼了：“但她要是真喜欢你的话，不能只对你一个人好，也要对你的父母好。” 对于年轻人来说，总是认为有感情就够了，不去考虑那么多，很正常，父母看不起张宏文，觉得是小地方的人，这个正常，只要李欣欣不嫌弃就行，但她要是嫌弃张宏文的父母，那就不好办了。 “她挺喜欢我父母的，还给我妈买衣服呢，她就是嫌我们家乱。”张宏文被一众人指责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但心里还是不服气。 “我就不明白了，就她们家那条件，有啥可嫌弃你家的，除了个市民户口，有啥呀。”姬长明不满地说道：“就跟杨辰说的那样，找了你，她全家都得烧八辈子高香。” “她父母的意思，象咱们这样的，虽然现在有钱，但就像浮在水面，一场运动就什么都没有了，真正可以的，那都是藏在水下的，反正人家也没觉得我多有钱。”张宏文叹了口气说道。 他感觉自己就象陷入了泥潭一样，无论怎么做，都不能让李欣欣的父母满意，结婚提了几次，都没给一个确定的答案，光往后推，一直嫌没有保障。 “你呀，就是太妄自菲薄了。”杨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你把自己摆的太低下了，被人家唬住了，人家打击了你的自信，让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你最大的仰仗就是你有钱，但人家让你觉得钱没用，你就没有任何自信了。” “那我该怎么办？”张宏文满脸求知地看着杨辰，从结识之后，他就习惯了听从杨辰的想法，也信赖杨辰的无所不能。 “李欣欣为什么管着你，不让你跟太多的人接触，就也是这个道理，她除了长的好看和市里的身份，还有什么，要是再认识一个长的漂亮的，家世比她还好的，她还敢这么管你吗？”杨辰才不管他的感受呢，直截了当地指出了现实。 “那我该怎么办？”张宏文再次问道。 “去清远市中心买套房子，买个他们家一辈子买不起的那种，再把你那破车换掉，换个帕萨特，咦，不对，这个好像还没上市，换桑塔纳2000，或者别克新世纪，要不干脆买辆奥迪，看她家还敢在你面前摆谱不。”她们家摆不出同样的谱来，压不了你一头，就会自惭形秽，就该求着你办婚事了。 从某个方面讲，婚姻也是一种战争。 第354章 大家一起去省城买房 “奥迪这也太夸张了吧，得好几十万呢。”张宏文有点不舍，主要是他手里也没多少现钱了。 “效果也是一顶一的好。”奥迪现在最基本也是市级领导专车，你要是开一辆这样的车，至少官场上的人见了你，绝对不敢小看。 “还是算了吧，手里没那么多钱。”张宏文有些不舍。 杨辰没放什么马后炮，什么你急着给我钱什么的。 但张宏文却没有这个自觉，主动向杨辰开口：“你不你再支援我点？” 杨辰深思了一下：“你要是提前半个月开口，还没问题，现在已经晚了，我这边也没有多少了。” 杨辰并不是没有钱，而是已经把自己所有能说清来源的资金收拢起来之后，开始在股市建仓了，这好不容易建好的仓，杨辰可不打算折腾第二次。 “你说我这样做真的有效吗？”张宏文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 买房买车这个对他来说还是没问题的，奥迪就有点太夸张了。 “有效，绝对有效，不过李欣欣家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就是最困扰他们家的。”想解决问题，就要了解问题的根源，获得深层次的原因。 “咳咳”张宏文咳嗽了两声， 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李欣欣有个弟弟，刚刚高中毕业，成绩不是太好，没考上大学，现在她们家人正发愁他工作的事呢。” “欣欣原来谈的男朋友说能帮她家解决工作的事，但欣欣嫌那个家伙轻浮，所以分了，她家里一直不满意这个。”张宏文小心翼翼地看着杨辰，心说找工作的事，对杨辰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我都不知道你赚这么些钱是干什么的，随便拿几万块钱给他买个工作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还用得着吃这么多窝囊气。”杨辰都有点无语了，他当然不会出这个头，找工作对他来说很容易，但为什么要他出面。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用叫，赚这么多钱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那赚钱干什么。 “记住，我带你们赚这么多钱，是让你们用的，不是让你们当守财奴的，赚了钱，钱是好东西，有钱也不是坏，钱就是你的最大资本，有钱没什么不好，能用钱把人砸死，那也叫本事。” 然后杨辰又看向张宏文：“这几个里面，数你赚的钱最多，但你没发挥出它的半点作用，李欣欣或许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的老实淳厚，喜欢你的实在，但最初打动她的，一定是你的钱。” “不不不，她说并不是喜欢我的钱，是喜欢我这个人。”张宏文连口否认。 “你自己想想，如果你还象最初的那样，下个饭店吃不了十块钱，骑个破摩托车，也穿不起这么好的衣服，别说大哥大了，连传呼机你都买不起，根本就没有资格认识她，你走在路上，她能看你一眼吗？”杨辰毫不犹豫地揭开了事实。 张宏文有点不服气，也不认可，但又觉得杨辰说的才是事实，心里感觉空荡荡地，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那我再反过来说，李欣欣要是不这么漂亮，长的五大三粗的，又黑又胖，象咱们窑里的三妞一样，你会看上她吗？”杨辰一看就知道他又钻牛角尖去了。 感情这东西没必要非分个真假不可。 张宏文想了想，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男人慕色，女人慕强，这是很正常的，接触了之后，觉得你是个可靠的人，然后两个人才再慢慢接触，互相都比较认可，这并不是说感情就是假的。”杨辰心想，带着你们赚钱也就算了，还要给你们当感情导师，真累呀。 一帮猪队友，真心带不动。 张宏文脸色这才好看起来，杨辰看了看，觉得以他的性格，太容易被李家拿捏了，于是就很干脆地建议：“算了，你也别在清远买房了，直接买到省城吧，反正以后你的生意也在省城。” “为什么？”张宏文不解地问。 “你在清远买房，那是李家的主场，特别是结了婚以后，纠缠你的事一定更多，干脆省城买房吧，对谁都不是主场。”杨辰觉得以张宏文的性格，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是老老实实避而远之吧。 “那我在平山买房不行吗？”张宏文还没醒悟过来呢。 “你在平山买房，人家愿意跟你过来吧。”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然后扭头对大家说道：“你们也一样，不管你们现在有多少钱，都去省城买房，未来大城市的房价，会几十倍的往上涨，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涨几十倍，那至少不得几百万一套房？”张宏文不敢相信地问。 因为他最近一直在清远找房子。 “反正我只说这一次，你们看着办吧。”他们这些人没有什么投资头脑，基本上都是靠杨辰灌输思想的，买房最适合他们，即使以后生意不行了，也有个保障。 “你也要买吗，要不咱们买到一块吧？”段双林高兴地问。 对他来说，在哪买都一样，反正也不去住，但手里那么多钱，存银行确实有点浪费，做了这么久生意，他能明白这个道理了。 “我在省城有房子了，不过再买一套也不是不行。”杨辰想了想说道。 那个房子是独属于他和周彤的，如果要跟黄雅婷去省城呢，去那里就不合适。 “行，那咱们都买一块，互相也有个照应。”姬长明高高兴兴地说道。 他这两年发展的不是太好，但是他以前生意好的时候，他总是拿一部分钱存起来，积少成多吧，也够买房子了。 只有晋怀安和孙有明两个人不说话，因为他们两个还都是无产阶级，挣工资的。 “你们两个可以先在县城买房，缺钱的话说一声，我先借给你们。”杨辰也没有忽视他们的感受，但是杨辰也不会说借钱给他们去省城买房，吃饭穿衣量家当，也不能强求。 两个人点头称是，孙有明确实有买房的心，因为他现在已经在县城上班了，没有自己的房子不方便，晋怀安想的是先给儿子娶个媳妇再说。 第355章 关系不够用了 反正杨辰肯拉一把的，也就这几个人，也就是说相交于微末之时，之后再认识的人，基本上就是利益关系了。 有的人是伙伴，有的人是朋友，有的人是事业上的同行者，但能让杨辰在乎的，却没有几个。 解决了他们的问题，杨辰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因为有手牵手公司额外的补助，胡丙松的工作激情很高，不辞辛劳地在田间山头跑着，杨辰本来给他配了个摩托车，但后来看了这个小子的车技之后，果断给他换了辆自行车。 目前的情况第一优先种的是板蓝根，这个管理简单，种下来之后基本上不去干涉，到时候收就行了，处理也容易。 但庆远堂没有板蓝根颗粒的批文，不能生产板蓝根颗粒，就不需要这个原料。 但杨辰知道未来这个药会因为某个病火爆全国，所以种了绝对不会亏，因此把它列入到了种植计划。 除此之外，种的就是庆远堂收的半夏、牛膝、车前子、菟丝子，依据土壤、环境种植不同的作物，分散种植有利于抵抗风险，前期还是保险点来。 不适合种植这些的地方，杨辰统一种成了山药，这个也是药食同源的品种，即使不卖到药厂，也可以卖到菜市场。 而且山药的可加工方式太多了，这个是绝对不愁卖的。 正儿八经的，山药是一种适合绝大多数人体质的补品，健脾补虚、补肾填精、补中益气，温补而不骤，就是就是药性中和，适应性广，特别适合老人小孩和各种亚健康状态的人。 可以做甜品，可以炖汤，可以做菜和各种小零食，适合作为一个地方的主导产业长期发展。 毫无征兆的，省里突然任命了一个县委书记，从省发展计划委员会下来的一个处长，叫连绍成，得知这个消息时，杨辰正在赶往县城的路上。 县委书记虽然是省管干部，由省委进行任务，但一般情况下，省里会尽量考虑市里的意见，但这次因为市委书记和市长两个人迟迟得不成一致，再拖下去就会耽误工作，省委干脆自己确定了人选。 以杨辰的消息灵通程度，得知的时候，就是要召开大会宣布前，其它人可想而知，甚至县委办，在通知开会的时候，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呢。 在电话里，张婉如告诉杨辰一个不好的消息，市组织部长已经跟她谈过话了，问她愿意去哪里？ 因为新书记来之前就表示，希望能对目前的班子进行一下微调，便于他尽快掌握局势，尽早进入工作状态，平山县的现状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一个县委书记提出这样的要求，是题中之义，一般情况下，他会要求把县委秘书长换成他的人，这样他对县委的指挥才能如臂指使。 其次就是换组织部长，这样才能通过人事调整来掌控全县的局势，只有你掌握住了下面人的官帽子，你说话才有力度，才有人听。 正常情况下，他可以提出调整组织部长，但不能决定组织部长是谁，除非他跟市委主要领导有私人关系。 理论上你不能任人唯亲，你说让谁去就谁去，那不成了一言堂了。 他也不能调整政府序列的副县长，你还没有上任，你怎么人家工作能力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当然更不能提出调整副书记们，因为副书记就是用来制约书记的，所以他能调整的只有组织部长。 书记和组织部长紧密结合，副书记的话语权就会降低，考虑人家是省委指定的县委书记，清远市就必须考虑人家的意见，不然耽误了平山县的发展，就是清远市的责任。 “想不到了竟然成了平山县发展的阻碍，唉。”张婉如一声长叹，虽然她早就有心离开平山了，但自己主动走跟被人用这种羞辱式的方式赶走，还是区别的。 好在市委组织部长江同源考虑她以种方式离开，确实有点丢人，为了安抚她，给她提供了几个比较不错的位置让她选择。 如果她想直接提成正处的话，可以去文明办、法制办这些内设办公室当个一把手。 比较注重实权的话可以园林局、档案局之类的二级局当局长。 这个被张婉如拒绝了，这样的正处还不如不上呢，反正退休前肯定能进正处，何必非要现在强上个正处等退休呢。 因为你到了这些单位，基本上就意味要退到这些单位了，不可能退的时候再给你安排了。 张婉如婉转地表示了自己不想离开人事组织这条线，这个江同源也能理解，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想实惠有实惠，想清贵有清贵。 但同样竞争力度也非常大，他给了张婉如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市人事局当排名第一的副局长，另一个选择就是去市委组织部当排名靠后的副部长。 这两个都是副处级岗位，级别未提升，但工作的重要性却提升了，而且选这两个岗位从平山县出来也不丢人。 其实这两个岗位区别不大，因为市人事局局长也是组织部副部长兼的，下一步的路线都是往正处实职走，但在组织部的话，选择的空间更大一些，因为排名前三的副部长都是正处。 张婉如给杨辰打电话的原因也是病急乱投医，她肯定不想当排名最后的副部长，因为那样的话分管的就是人才、非公、教育这些不重要的口，她还是想多干点工作的 市委书记那边她已经拜托李民生和肖思华了，现在就怕市长赵平方这有问题，只要排名能上升一位就行。 杨辰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只是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帮她。 挂在了电话之后，杨辰有些发愁地皱起了眉头，在仕途上，张婉如可以说是对他帮助最大的人之一，现在遇到问题了，杨辰肯定是能帮一定帮，但从哪下手呢？ 赵平方跟杨家是同一立场，但不代表杨家就能指使动对方了，而且杨辰和杨家的关系，也没到人家会因为他全力以赴的地步。 可以问问，但不能指望，最好还是把希望放在省里面，因为市这一级，杨辰确实没什么关系，最大的关系就是肖思华，还是跟张婉如共有的。 要是能找到省委组织部的关系就好了，能直接影响江同源，找谁呢？杨辰陷入了沉思之中。 怪不得官场中人总是热衷结交关系呢，一有事就感觉关系不够用了。 第356章 你先拿二十个来省城吧 很多人不理解什么叫热衷结交关系，比如说，你见了上级部门的人，想方设法跟人家套近乎，甚至拍马屁，这个不叫热衷，这个只是为了便于开展工作，免得被刁难或有事需要通融。 比如你见了两办的人，或组织人事财政上的人，跟人家拉关系，请客喝酒，这个也算不上热衷，因为你迟早有用着人家的时候。 比如你是劳动局的，碰到了林业局的，或者你是棉麻公司的，碰上了石油公司的，还有你是乡财政所的，碰上个省外贸协会，互相之间没有业务往来，也不是上下级关系，却跟着人千方百计扯上关系，拿到联系方法，甚至约定拜会时间，这个就叫热衷结交各种关系。 杨辰真不是那样的人，重生之前，为了业务去结交各种关系，那是无奈。 重生之后，他不自觉就带有重生人士的傲慢，可以说重生之后，没再仰视过任何人。 这种态度就不容易结交到别人，特别是那些有能力的人。 当你感觉关系不够用的时候，就会想以前该认识谁的时候没有认识。 比如你违章被抓到了，就会想自己为什么没认识一个交警。 比如你小孩子要上学了，就会想为什么不认识一个老师或校长。 现在杨辰强烈地有这种感觉，以前怎么不多结交点人脉，以至于现在想找人都找不到。 别人的不忙可以不帮，张婉如这个忙不帮实在说不过去，可是找谁？ 以前杨辰县里靠的张婉如，市里靠的肖思华，厅里靠的李天国和梁小花，省里靠的洪灵松以及他身后的蔺书记。 现在找其它人没用，唯一可能的是洪灵松，但这种事却不能找他。 因为两个人认识时间太短，还没有发展出私交关系，对方就走了，上次是杨辰有充分的正当理由，梁小花又打了招呼，但因为这件事再去求人家，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不过老子指望不上，还有儿子呢，虽然后来洪安生也跟着父亲走了，但走之前杨辰还给他凑了一大笔钱呢，把这家伙感动的，因为那时候昌州这边已经都不太给他面子了。 直言有事只管找他，虽然杨辰也主要是看他父亲的面子。 杨辰就试着打通了他的电话，听着那头嘈杂不已，在电话里洪安生不悦地问：“谁呀？” 估计早把杨辰给忘了，杨辰只好主动自我介绍：“洪二哥，我是杨辰呀，原来水利厅那个，做设备租赁的。” “哦，小杨呀，找我有什么事吗？”那边嘈杂的声音小了，洪安生语气平淡地说道，几乎没有什么热情了。 人离开以后，杨辰就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了，也怪不得人家，至少逢年过节该问候一声的。 “洪二哥，是这样的，我姨在县里是组织部长，现在新来的县委书记要动她，市里给她准备的位置不是太好，想找人跟市委组织部长打个招呼，你那边有什么关系没有？”估计人家也没什么耐心应付，所以杨辰直抒来意。 “清远市的吗？”洪安生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问道。 “对，市里想让她去市委组织部当个排名最靠后的副部长，她想往前挪挪。”这种事不能藏着掖着，必须得说清，把准备安排的位置说出来，要更好的，你不说的话，人家说不定打招呼给你安排个更差的，让你想哭都哭不出来。 “当个副部长还不行，还想什么。”洪安生不满地说道。 “这不是想更好点吗，年龄没优势了，不然的话下一步正处就不太好升了。”这种事你稍一脸皮薄，电话就给你挂了，必须一直追着。 “我现在都离了昌州了。”洪安生还在不坚定地客气着。 “二哥，帮帮忙，少不了你的好处费。”既然靠脸不行，那就说钱吧。 对方语气一下子就热情起来：“你看你说的，我能要你的钱吗，门路我这确实有一个，但得花不少钱，怕你说我挣你钱了，不好给你介绍。” “二哥，花钱不怕，只要能办成事。”对杨辰来说的，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那就不叫问题。 “不怕花钱就行，只要花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洪安生心中暗笑，就喜欢这种不怕花钱的。 “我以前有个跟班叫小黄的，他没有过来，还有昌平那边，我一会把你电话给他，让他跟你联系，具体怎么办，你听他的就行。”洪安生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就耐心等待着，一直到全县领导干部大会快开始了，电话才响起。 “杨老板，我是洪二哥介绍的黄有德呀，听说你这里有事要跑？”对方说话轻声轻气的，听着跟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一样。 “是，但我这里马上要开会了，等我会后跟你联系。”会议马上要开始了，县委办负责维持会议秩序的人已经开始注意到杨辰了，杨辰只好赶紧说完挂了电话。 等人都坐上主席台，那谁是县委书记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除了发际线略微稍高，看起来就跟三十多岁一样。 会议按流程进行着，杨辰在那里装成聚精会神的样子，实际上早就神飞天外了。 不知道这个小黄能给自己介绍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洪安生的跟班，应该没多大能量的，总不会给自己介绍一个小处长吧？ 会议一结束，其它人都在三三两两地商量着去哪吃饭，杨辰跟胡一光打了个招呼后，就快步出了会场，然后拨通了黄有德的电话。 结果一直在占线中，好不容易打通了，没等杨辰说话，又给杨辰挂断了。 这是怎么搞的？杨辰只好耐心等待着，一直等了半小时，电话才响起。 电话那里的黄有德夸张地说道：“杨老板，不好意思，刚才张市长在跟我通电话，一直说个没完，好不容易挂了，正要接你的电话，曲部长又打过来了电话，只能先接人家的。” “没事。”听着话有点不真，不过杨辰也没有拆穿。 “您这是有什么需要？”对方没有收到应有的回应，只好主动开口。 杨辰把情况一说，对方在电话里面沉吟了一下：“这个忙是能帮上，但是该找你呢？这样吧，你先拿二十个来省城吧，估计应该够。” 第357章 加入power俱乐部 二十个，也不算太多，但对于张婉如这种情况就算多了，因为这跟本来不属于你的职位你非要硬上不同，这个是有职位，只是想挪下位置。 就比如本来要任命你为统战部长的，你想干宣传部长，这种情况下，一般就不是钱的事，如果拿钱能解决，也不会太多。 不过想要人家帮忙，好处费肯定要出，人家的费用肯定也要算进里面，所以二十万也不算多。 这种事肯定不能拖，等杨辰到了省城，找到黄有德，黄有德就说：“其实我就是跟着二哥混饭吃的角色，那有这个能耐，但既然二哥说了，那肯定得帮你这个忙，其实还是二哥的关系。” “我知道，二哥那边肯定有谢礼，你这也不让你白忙。”杨辰赶紧客气道。 “不用，我就是帮你牵个线，走，咱们车上说。”黄有德开了一辆半旧不新的日产蓝鸟，在这个年代，也算是高档车了。 杨辰把钱放到脚下，并没有多紧张或局促，黄有德以前也见过杨辰，知道这钱对杨辰不算什么。 但这是帮别人跑，肯定不能用自己的钱，所以也没有多想，就对杨辰说道：“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一般涉及人事问题，都是找红姐，但红姐这的门槛有点高，没我们带着，你进不来，但是你只要进来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就能在红姐这求助，你要说一个地市的主要领导或重要厅局领导不好说，但一般的副职都没问题，县级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行，谢谢你带我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那得好好结交一下。”杨辰赶紧说道。 这就叫政治掮客，在西方的体制中，叫说客，其实性质一样，只是人家把这个行为合法化了。 认识这类人，不是什么好事，但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向这类人求助了。 车子进入了一个挂着方强汽车修理厂的院子，又从院子的后面驶出，院子里的人对此就像司空见惯一样视而不见。 出来之后进入了一条小路，路的两边是修剪整齐的冬青树，另一头用红墙堵着，只能往前行进。 尽头又是一个院子，路边树了一个“党校招待所”的牌子，牌子风吹日晒之下，已经显的破烂不堪。 “你可别嫌这地方破，好的都在里面呢。”黄有德怕杨辰多想，解释了一句。 “知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后世这类的手法杨辰见的多了，一点也不稀罕。 只不过后世已经不需要这样挂羊头卖狗肉了，要不直接挂会所或俱乐部的牌子，要不什么牌子都没，只是标明“私人住所，非请莫入”。 到了之后，车子停在了外面，杨辰一边走一边对黄有德说道：“车子不能停到里面吗？” “里面地方太小，停不下几辆车。”黄有德解释了一句，一边按门铃。 门还是那种老式的铁门，下面是铁皮上面是栅栏的那样，门铃倒是挺现代化的。 “车子停在外面，不太具有私密性。”杨辰随口说道。 外面有修车厂掩护，里面的路堵了一头，这个只是最基本的掩饰，挡不住有心人的窥探。 “让修车厂弄几辆破车停在外里，不显的效果更好。”杨辰正说呢，门开了。 一个波浪头、身材夸张的旗袍美女出现在两个面前，笑着说道：“这位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现在就安排人去。” “辰哥，这位就是红姐，红姐亲自出来迎接，多给面子。”黄有德一脸的荣耀。 “洪二哥介绍的老板，我怎么敢怠慢。”对方娇滴滴地说道。 “客气了。”虽然是来求人办事的，杨辰脸上却是平淡如常。 这些人，认的只是钱，说的再好听没用，也无需巴结奉承。 “这位辰老板，还有什么要指点的没有，今天可算是遇着高人了。”这位红姐并没有打算放过杨辰，而是继续追问。 虽然看着年轻，才二十多岁，但却非常沉稳，而且眼光毒辣，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开的时间长了，确实容易招人关注，动不动就有人想来打听点什么。 “弄点修理厂标志的贴纸或布套，把车牌号挡一下最好。”如果不说点什么，刚才那个建议就显的偶然了。 不过这对杨辰来说毫无难度。 对方笑了笑，没有当场采纳，却把人往里面请。 门的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影壁墙，上面印了一个硕大的单词“power”，下面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杨辰仔细辨认了一下，应该是“青云之上。” 杨辰轻轻摇了摇头，喻意太明显了，太直白了。 黄有德看样子想要卖弄，见杨辰脸色毫无兴趣，就没有开口。 这东西就震慑那些不懂的人还行，特别是对英文略懂的人，一看，哇，电源开关。 转过来里面是亭台小院，脚下的水池里各色鱼儿游来游去，四周的鲜花姹紫嫣红，屋檐下挂了一排鸟笼，黄莺在里面清脆地鸣叫着。 三个人坐到了外面的凉亭里，同样穿着旗袍的女生端来了茶水。 “我这里对外是青云宾馆，对内是power俱乐部，供各位有志之士放松、娱乐、休闲、交往的场所，入会费十万，一年最低消费十万。”寒暄了两句后，红姐对杨辰说道。 进来之后，能干什么，人家没说，但应该都有固定的章程，这个要缴了钱才能知道。 既然来了就不再犹豫，杨辰把钱直接递了过去，红姐摇曳着亲自去给杨辰办了手续，然后拿过来一张power俱乐部的会员卡和带有“power”字样的胸前别针。 “我们会不定期举办各种集体活动，这个就是入会标志。” 从哪学的，不伦不类，杨辰接了过来，心里却吐槽道。 “辰老板有什么需求？现在可以说了，对于会员，我们一向是竭尽所能，让你们高兴而来，满意而归。”缴了钱，那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要求就可以提了。 杨辰把情况一说，对方笑了起来：“想找人给秦书记或江部长打个招呼，把人安排的好一点？” 杨辰点了点头。 “这个小意思，今天晚上就能给你安排好。”对方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第358章 高价新式催眠法 身为尊贵的会员，杨辰被安排在这里休息，黄有德走之前对杨辰说道：“辰哥，你在这边听人家的安排就行，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这里都是高端局，我还没资格参与。” “放心吧，我知道，回头我再跟你联系。”人家引见到地方了，就跟人家没关系了，而且这地方他应该级别还不够，杨辰也就没有挽留。 这里只有一座建筑物，是一个左右拐弯的四层小楼，杨辰被安排在了二楼。 从布局来看，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作用，但不外乎吃喝玩乐这几项。 杨辰也没兴趣去看看都有啥，休息了一会之后，红姐就敲门进来说道：“已经安排好了，晚上李处长要来，到时候你陪他吃顿饭，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就吃顿饭，这么容易吗？”杨辰装作不解地问，你又不说这个李处长是那的处长，再说了这种事只是吃顿饭就行？杨辰有点不信。 “当然还有其它节目，完全按照李处长的喜好定制的，你只管按步骤走就行，记住，有外人的时候，要叫他李老板。”红姐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 “行，您安排就行。”这大概是人家的商业机密，但现实中，很多骗子也是这样搞的，拉过来一个看着像领导的说是某某某处的处长，在没有互联网和信息公开之间，你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到了晚上，在三楼的一个包间，杨辰见到了这位不知道什么处的李处长，长的确实象个领导干部，说话慢条斯理的，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慢，跟杨辰握手的时候，都带着施舍的味道。 求人办事呢，杨辰也没有去展现什么骨气，尽量捧着对方去说。 入席寒暄完，杨辰看着座位的摆放感觉有点奇怪，小型的圆型餐桌摆了四张椅子，他这边两张，对方那边两张。 挨着的两张椅子摆放的特别近，杨辰和对方却离的非常远。 杨辰正在纳闷呢，红姐领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生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介绍一个叫小荷，一个叫小怜，说两个人都是昌大的大学生，学的酒店管理，提前过来实习来了。 然后把一个看着清纯甜美的安排到了李处长旁边，另一个戴着眼镜比较文静的安排在了杨辰的旁边。 杨辰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个节目，怪不得呢。 等都坐定之后，各位女生各拿了一份酒水单让两个人点酒，什么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干红、干白、汽泡酒，每一种酒的历史、品牌、传承、特性等，介绍的非常专业。 这个时候杨辰就看到李处长借着一起看酒水单，不停地在女生的手上抚摸着，那个女生脸都红了。 杨辰选了一瓶干红，虽然上面没标价格，但一听产自欧洲那那国家，酒庄有多少年历史，就知道便宜不到哪去。 不过到这地方了，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考虑什么价格。 看到杨辰选的酒后，旁边的小怜有些激动，主动跟杨辰挨的更近了，那边的李处也选好了，好像是什么xo。 然后上来的菜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从原材料上来说，基本上就是常见食材，好点的也不过是空运过来的全聚德烤鸭、牛排和海参。 至少两个女生吃的很激动，小口小口地塞个不停，对面的那个还好，记得劝酒，杨辰这边这个光顾着自己吃了，还得杨辰自己倒酒喝。 好在小荷提醒了她一声，吃完之后，两个女生都是小脸粉红，一说话带着酒气。 红姐过来询问李处长还有什么需要，李处长犹豫了一下之后，说了句：“有点累了，洗个澡直接休息吧。” 然后红姐就让两个女生陪两个人上了四楼，两个人进了各自己的房间。 四楼的房间很上档次，地毯厚的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是房间的灯光显的太奢靡。 房间是套间的结构，但最里面是一个洗澡的房间，放了一个硕大的木桶。 小怜先给杨辰宽去衣服，给杨辰换上了浴衣，羞的手都在颤抖，眼神躲闪着不敢跟杨辰对视。 等对方裹了个浴巾把杨辰扶到水里，杨辰看了她一眼：“你真是昌大的学生？” 小怜点了点头，如蚊蚋般回答道：“有学生证的”。 “真名叫什么？”杨辰随口问道。 对方却抿着嘴不想说，杨辰好奇地问：“你学生证上没有你的名字吗？把你学生证拿来我看看？” 至少看起来真的像学生，如果是假的，那只能说演技太好了。 不像后来在网上约的女大学生，一个个风尘味比站街女还浓。 “学生证在老板那。”对方的手在杨辰的身上揉搓着，力度比小的堪比三岁小孩，杨辰干脆对她说道：“你去休息吧，我自个洗。” 这句话像是解放了她一样，赶紧跳着离开了，杨辰笑了笑，自己泡了会，把身上冲净擦干，穿上浴巾走了出来。 看到对方已经玉体半呈地躺在了床上，杨辰把被子扔了过去：“盖上吧，我也不动你，没那个心情”。 房间只有一张床，杨辰也不可能把床让给她，但也狠不下心把她赶到沙发上，只能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互不接触。 “我，我是自愿的。”女生犹豫着鼓足勇气对杨辰说道。 “我也是自愿，没人逼我。”要说杨辰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这么神秘的地方，又是这么奇特的处境，杨辰有点不放心。 再加上现在时不时的跟黄雅婷相聚，想法也没那么强烈，杨辰就忍了下来。 漂亮倒是挺漂亮，但也没说漂亮到杨辰克制不住的地步，不睡估计也不会退钱，但这钱杨辰也没打算再要回去。 “你会讲故事不？”旁边有轻微的呼吸声和隐约的味道，让杨辰有点睡不着，翻了翻身，也不舒服，杨辰就干脆问道。 “不会。”对方委屈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那你给我数数吧，数到一千你再睡。”反正杨辰是真想睡了。 对方应该是很不理解，犹豫了半天才开始数了起来：“1、2、3、4、5……” 还别说，声音挺好听，数到二百多的时候，杨辰就睡着了。 第359章 市里不行来省里吧 第二天杨辰醒来，对方还在睡呢，睡的也是四仰八叉，没有一点美女相。 杨辰起来的举动惊醒了对方，清醒了之后立刻把被子捂住了身体，谁知道杨辰连看都不看一眼。 等她穿好衣服起来准备帮杨辰时，杨辰已经收拾好了，推门出去前说道：“你可以不用什么都说的。” 出门后有人将杨辰引过了自己的房间，并且询问了杨辰的意见后，为杨辰送来了早餐。 杨辰就耐心地在房间等着，到了快九点的时候，红姐脸色不豫地走进了房间。 看到杨辰沉稳的样子，心里十分奇怪，自己找的虽然不是正经的昌大学生，但二级学院也能算昌大，而且二级学院的质量更高，不像昌大的，大多数都是些书呆子。 别说象他这么年轻，就是那些五六十的老公们也控制不住，当然了，真正办事的时候需要药物的辅助。 可是他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难道说他身体有问题，还是说不喜欢这一号的？ “怎么样？”杨辰见她进来，主动问道。 红姐沉吟了一下，有点不好开口，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李处长有点不满，觉得你不够交心，具体为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 “他怎么知道的？”果然，这个说法印证了杨辰的猜测，对方没有那么遵守职业道德。 红姐就是一愣，她总不能说从监控上看到的，只好说道：“李处问的小荷。” 杨辰也没有拆穿，而是继续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红姐嘴角微翘了一下，又迅速沉了下去，有点无奈地对杨辰说道：“你得罪了他，现在事情不好办了，李处长正好分管你们那，再找别人也要跟他打招呼，除非找部长级的领导。” “那找部长级的领导是什么价格？”看来是一步一步往里面套自己，不一定是骗子，但绝对不实在，杨辰故意感兴趣地问。 “汪部长喜欢佛法，又喜欢字画，我这里有一幅普渡寺方丈的观音坐莲图，应该能打动他，但这幅画就算是我去求，至少也得二十个。”红姐说汪部长的时候，故意打的非常不清，听起来像汪，又像是王。 “二十个。”杨辰犹豫了起来，表面上看来，对方的胃口不是太大，但实际上杨辰求的事本来就不用花这么多钱，如果一下子狮子大开口，说不定就把杨辰吓跑了，这个数字不上不下的反而容易得逞。 不拿吧，已经花进去二十万了，拿吧，又得二十万拿。 见对方一动不动地等着，似乎现在就得决定下来，杨辰只好说道：“这个我就不敢作主了，而且我还得回去筹钱。” 红姐把脸一沉：“那你尽快决定，这件事已经跟李处长说过了，如果不往下走的话，可能会有反作用。” 看来是觉得逮到肥羊了，竟然威胁起来了，杨辰心中暗笑，但脸色沉重地说道：“我知道，我尽快吧。” 红姐大概是觉得再催有点太明显了，摇动着夸张的身体走了。 杨辰则打电话给黄有德，让他过来接自己。 出来之后，杨辰想的是这里无论如何不会再来了，但是对方的威胁也不能不当回事。 提拔这种事是坏事容易成事难，人家真的要是歪歪嘴，现在要去的职位都不一定能保住。 所以现在的难度更高了，不仅要保底，想要更高，就等于两份人情了。 杨辰想了又想，再去找洪灵松就更不合适了，但如果不管的话，岂不是坑了张婉如了，忙没帮上还坑人家，无论从那方面，都是不能接受的。 那就只能找梁知博了，这是杨辰最后的底牌选项，杨辰轻易不会动用的，但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了。 因为双方并没有太厚的情分，仅余的人情是越用越少，以人家的家世，真想搞钱还用得着杨辰，没看蔺春林就是结交上了梁知博后，才摆脱了十几年的副部，跨越到了正部的位置。 杨辰尝试着拨打了他的电话，不出预料地没接，杨辰就编辑了一条短信，把自己遇到的困境说了一遍，发给了对方。 过了好久，才回过了一条短信：“知道了，等我电话。” 杨辰就拿着手机耐心地等着，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来电话，杨辰都怀疑起了手机的信号。 终于电话响了，一看是京城的号码，杨辰赶紧摆正姿势，以最稳妥的手势接通了电话：“梁部长，你好，我是杨辰。” “小辰，这种事你该直接找我的，咱们的关系，还用得着这么客气。”梁知博在电话里面客气了一下。 “不是我自己的事，不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吗。”就真是杨辰的事，杨辰也不会去麻烦他，毕竟隔的太远了，而杨辰的级别也太低了。 梁知博也没有多客气，很直接地说道：“我刚才从侧面了解了一下，调到市里组织部，还想有个好位置，还真不太好打招呼，在已经初步定下来的情况下，给组织部长打招呼没什么用处，得找老秦，但老秦这边不太卖别人面子。” 找人办事就是这样，你不知道能找到谁头上，也不知道谁会有什么样的关系，梁知博这样说肯定是找的人跟老秦不对付。 “那怎么办？”心里有些失望，但杨辰又觉得以梁知博的关系，不该一点都没办法的，所以就追问了一句。 “调到市里不好说，你问问她愿意不愿意到省里来，省委组织部也比较缺少这种有地方工作经验的组工干部，她要是愿意来省里的话，先干个副处长，有机会再帮她想办法提个正处。”这种事对梁知博来说，完全是小事，他现在是财政部副部长，虽然排名靠后，但结合他的家庭背景，谁敢小看他。 所以这个对他来说完全是手拿把掐的事，只是个副处，只要开口，正处也没问题，无非他不愿意欠人家那么大的人情。 “行，我问问她吧。”杨辰也不能说完全替张婉如作主，但以他对张婉如的了解，应该不会拒绝。 第360章 甘心和不甘心 杨辰打通了张婉如，先说自己所托非人，可能有反作用，然后说自己又找了一位，但对方只能把先调到省里，也还是副处，问你愿意不。 张婉如只犹豫了一秒，就非常确定地说道：“去省里吧，只要还要组织系统，肯定是越高越好。” 组织部门位高权重，就象以前的吏部，见官大一级，但越往上，越讲究规矩，可操作空间小了，但份量重了。 除了生活肯定没市里方便外，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这让她对杨辰背后的关系更感兴趣了，能在出错的情况，还能再找关系扭转回来，这确实非同一般。 她没问杨辰怎么办的，也不会怀疑杨辰说假话骗她，这几年的合作，已经建立了足够的信任度。 杨辰把张婉如的答复回复梁知博时，梁知博在电话里比刚才亲热了很多，还埋怨杨辰呢：“除了过年的时候问候了一下，平时都不说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当上乡长了。” 然后在电话里担心地问：“你说的这个姨是不是就是你在县里最大的靠山，她这要是一去省里，可就照顾不了你了。” 这番话正好说到杨辰的心上了，还真有这个担心，杨辰现在在县里的立足，基本上完全靠的是张婉如，张婉如要是去市里了还好说，去了省里，又只是个副处长，还真的照顾不到杨辰了。 不过杨辰也没太当回事，他现在在上岭乡已经站稳了根脚，书记和县长都是新来的，杨辰也不太担心被打压。 正经担心的是太冒头了，说不定会被秦知林和李民生打压，所以沉寂一下也不是坏事。 所以杨辰非常豁达地说道：“我才刚当上乡长，怎么不干个两三年，到时候有想法了，还得跟你们求助。” “确实，年轻人沉一沉没坏处，正好跟你说一声，我们这有笔专项资金，是支持贫困山区发展产业的，每个县是一百万，你想法编个项目，过了年之后从农口申请过来，省里面你不用管，县里市里你打通就行。”梁知博很随意地说道，对他来说，这个钱就如同毛毛雨一般，照顾谁不是照顾。 “真的要好好谢谢您了，我这边正带动乡里的农民种植药材呢，有这笔资金就更能扩大规模了。”今年从省科技厅申请了五十万，明年总不能再申请，有这一百万正好。 “记住这件事，我就不提醒你了，回头有时间来京城了联系我。”梁知博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在这边开心不已，一百万对他来说也是小钱，但这个跟自己的钱不同，这个能完全用到实处的。 今天收获不错，不仅帮张婉如完成了调整，还有可能争取到一笔资金。 一百万对于一个穷乡镇来说，可以说是一笔大收入，能够办很多事。 本来杨辰都想回去的，可是想想损失的二十万，心里怎么也不甘心。 哪怕是洪安生介绍的。 杨辰想了想，去了东风路派出所，艾小虎竟然不在，说是去路上执勤了，还好现在的警察们都配了传呼，杨辰就呼了这小子一下。 等两个人见了面，杨辰感觉艾小虎的态度又有所变化，大概是觉得自己回到了县里，没有以往那么尊重了。 杨辰也没有在意，对他来说，艾小虎就是个工具，用用就行，还指望关系多好。 杨辰把位置说了一下：“那个方强修理厂在你们的辖区没？” 艾小虎想了想：“正好在和平路和我们所的中间地带，两头都有点管不着，怎么了？” “那里有一个高档的娱乐场所，非常高档，你有机会的话能不能帮着打听一下，那是谁开的？又是谁罩着的？开了大概多长时间？”杨辰递给艾小虎两条烟。 接过烟，艾小虎的脸色热情了很多：“你说的这个情况我还真不知道，也没听人说过，那个地方我们所长交待，说是怕引起两个所纠纷，让我们少去那边。” “那里出入的人地位都非常高，你要打听的话小心点，别连累到你。”其实连累到他杨辰才不怕呢，关键是怕他再供出杨辰来。 “放心吧，干这些我是专业的。”艾小虎不以为然地说道。 “周喜燕现在还好吗？”杨辰不想干涉别人的感情生活，可是看到就忍不住想问。 “我们结婚了，喜燕也怀孕了，现在六个月了吧，在家养胎呢。”说起这个，艾小虎的脸色一半是喜悦，一半是苦涩。 说真的，他有心跟周喜燕结婚，可是心里那根刺无论如何消除不下去，再加上他的父母不知道怎么听说了周喜燕的过去，一直不肯同意两个人的婚事。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拖着，结果周喜燕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莫名其妙地竟然怀孕了，那个时候真没有别人，他想怀疑都无从怀疑，只能认了下来。 两个人只能草草办了个婚礼，也没通知太多人，杨辰那就更不知道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结婚酒席没赶紧，小孩的满月酒可一定得通知一声。”杨辰心里反正是为周喜燕感到高兴，至于艾小虎高兴不高兴，他才管呢。 对艾小虎来说，这就跟把柄落到别人手里一样，当时他要是敢不答应结婚，周喜燕就敢去警察局告他，到时候他可不是当丢了身上这身虎皮的事。 “行了，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到时候肯定给你孩子封个大红包。”这样更好，有家有后代的人，干起活来会更谨慎，动力也更足。 看着杨辰扬长而去，艾小虎心里长叹一声，人家为什么就这么牛皮，想来厅里来厅里，想回县里回县里，而且小小年纪就是个乡长了，自己连转正都转不了。 回到平山后，杨辰先去找张婉如，电话里沟通没那么方便。 俱乐部里发生的事杨辰肯定不会跟她说，只是把大概的情况说一下，然后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害得你和我姨夫要两地分居了。” “都多大年纪了，还讲究这个，过不了几年我们就得退休了。”张婉如并不在意这个，对她来说，还是仕途要紧，省委组织部的副处长，含金量可比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强多了，她很清楚组织部门的权力是怎样体现的，那可是越高越好。 第361章 这领导的心眼比针鼻还小 去省里，当然也有难度，比如说全部都是陌生人，一个熟悉的都没有； 或者你从小地方来，可能会被排挤； 在县里你是一把手，到市里好歹还是领导层，到省里就只是中层干部了； 在县里管几十个人，间接管全县的科级干部，到省里，可能一个人都管不了，间接管的也不会太多。 但工作，那有没有难度的，如果怕这个嫌那个的，就不要想提拔了。 何况去了省里，层次都不一样了，哪怕是个副处长呢，逢年过节，清远市组织部不表示表示，都算不懂规矩。 所以张婉如并没有什么压力，反而很感谢杨辰帮她跳出了清远市这个圈子，这样一来发展空间更大，进了省里，还怕解决不了调研员的问题，更别说还是组织部，官帽子就是人家批发的。 至少没丢了大人，扔钱就扔钱吧，欠人情就人情吧，看到张婉如非常乐意，杨辰也高兴。 “我要是去了省里，你这边可就没人照顾了呀。”张婉如同样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都这么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杨辰能怎么说，这东西关键还在县委书记那，人家真要是铁了心想动你，就是张婉如还是组织部长也没用。 “确实，你也大了，不能光靠我们。”张婉如也知道，杨辰有这样上层的关系，还怕县里的人，但有时候现官就是不如现管，她就担心杨辰年轻气盛，遇到事情不肯忍让，被人拿到了动你的理由，就谁来也不好说了。 现在杨辰还真是有省里关系，有市里关系，就是没有县里的关系，特别是常委们，几乎没有一个贴心的，曹非明倒是能扯上点关系，但是得通过黄雅婷，杨辰又不太愿意。 还是舍不下脸，想巴结领导，就不能要脸，死皮赖脸也要贴上去，有人为了给领导汇报工作，能在领导办公室外等三四天，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狗皮膏药式的精神。 其实是想汇报完工作后，跟领导约个饭。 不上桌咋交流感情，不上桌咋结下情谊，但杨辰就很少这样做。 还是带点重生之人的傲气，放不下架了，以后要尽量改掉这个毛病。 回到上岭乡，对于他的时不时消失，乡里也习以为常了，反正杨辰每次离开，都规规矩矩地跟胡一光请假，谁也说不出什么。 杨辰在乡里，也没太多事，各人有各人的分工，党政办有李秀军，杨辰也插不上手，决策有胡一光，人家也不征求他意见，杨辰感觉自己就跟分管副职没有什么区别，无非花钱的时候，郭爱军签过字后，他再核对一下之后，签字走账。 反正账上有多少钱，有也是胡一光弄来的，杨辰就算有门路弄来钱，也不会去出这个力，抢这个风头干啥，说不定胡一光还会误会你想抢班夺权呢。 李秀军来了以后，不知道从哪弄了三万块钱，算是在乡里立住了脚，这也是领导有能耐没能耐的标志，弄不来钱就立不了威。 到了第二天，张婉如给杨辰打来了电话，情绪低落地说道：“刚才市里江部长给我打电话了，说我怎么搞的，怎么得罪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了，省委组织部有人给他打招呼，让他把我的调整往下压压。” “这样一来，组织部人事局就别想了，也不可能去那些二级局提正处了，只能看看去那个区县弄个副书记了。” “你到底找的谁，这领导的心眼咋比针鼻还小了？”张婉如郁闷地问道。 看来这个李处或红姐还真有省委组织部的关系，这么快招呼就下来了，看多有效，这一歪嘴，张婉如本来上中下三个选择的，现在只能掉到最下的一个了。 这就叫败事容易成事难，人家既然特意打招呼，说明你得罪了人家，这叫私怨，江部长肯定要给个面子，这跟打招呼叫提拔还是有区别的。 江部长跟张婉如没有工作之外的关系，只在比较看重张婉如的工作能力，自然不会硬顶省里的领导。 “这是我第一步找的人出的事，现在就是后果，第二步的效果还没有出来，你可以跟江部长解释一下，就说后来又找人说了，招呼马上就到，给他宽宽心。”这是为了避免市里急着替省里完成任务，先把张婉如调整了，到时候省里调动到了，也不太好看。 “确实没问题吧？”张婉如有点不放心，万一这个招呼要是没到，那自己可是说谎话欺骗领导。 “我找的财政部副部长打的招呼，放心吧。”杨辰只好给她吃了个定心丸。 “那肯定没问题了。”张婉如一听这个顿时放心了，财政部的副部长，那绝对能当正部级用，而且对地方来说，更是需要重视的人。 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因为她这个副处，找这么高的领导打招呼，也太小题大作和大材小用了，要是升正处或升副厅再用多好。 “等一下吧，咱们不好催人家的。”本身人家帮忙就不是太情愿，再去催，真拿领导不当外人了。 就是杨辰自己的事，也不能这么去催人家。 “我知道了，肯定不能催，我再跟江部长解释一下。”张婉如也算是放了半个心。 但对于杨辰背后的关系，越来越好奇了，这个肯定跟杨辰当时调到财政部，然后又去的香江有关，但他怎么认识上财政部副部长这么牛皮的人物呢。 以他的身份，能认识个副厅长都有点过份，以前他认识的也就是省厅的处长这类人物，现在怎么一下子到副部了，还是接近正部的副部。 不枉自己这么多年的照顾，真是有先见之明，也不知道红霞妹子这么长时间不见，又到底去哪了，是不是真跟有些人的猜想那样，去给某个大领导当情人去了。 如果杨辰知道她会这样想，绝对不会再管她，怎么能胡乱猜测呢。 “我要是走了以后，你平时过来多给曹县长和原县长汇报工作，毕竟你也是政府这边，给他们汇报工作名正言顺的。”最后张婉如又劝了杨辰一次。 第362章 官场真谛 张婉如的劝告是很有道理的，你不去主动跟领导接触，难道等领导来招揽你？你有什么必要让领导放下面子来拉拢的？ 但你是乡长，去找县委书记汇报工作，名正言顺吗，你有什么工作需要找县委书记？你有什么问题应该反映给乡党委书记，让他来汇报才对。 但你来找县长或常务副县长汇报工作，那完全就是应该的。 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官场上，谁是你的靠山，你一定要紧跟他，绝对不能三心二意，更不能朝秦暮楚，今天讨好这个，明天讨好那个，到提拔的时候，谁也不会给你说话。 见真章的时候，人家只会照顾最铁杆的手下。 但靠山要走了或要倒了怎么办，那就要迅速转向，赶紧投靠另一个值得依靠的靠山，千万不能犹豫不决。 这是官场常态，如果说靠山上去了，那是另一回事，只要说他不能再照顾你了，就一定得迅速转向。 这就要求你在平时，一定要跟其它的领导保持一定的良好关系，保持惺惺相惜的状态，个中微妙，很难把握。 当然了，大多数人都不会遇到需要更换靠山的情况，就是想换，也不是那么容易，特别是级别低的时候。 比如说，一个办公室主任，那肯定是紧跟局长的，鞍前马后，辛辛苦苦，立下了很多功劳，局长也许诺，有机会的话，一定优先提拔你。 办公室主任感激涕零，更加忠心不二了，哪怕是发现了局长跟财务科科长有一腿，也是积极帮助局长隐瞒，甚至局长在里面风流的时候，他还会主动在外面放风。 终于有提拔机会了，局长却给了财务科科长，然后直言不讳地告诉办公室主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己一不小心，没控制住跟对方上了床，被对方拿到了把柄，这不提拔不行呀，不提拔我都自身难保，说的同时，局长还挤下了两滴泪水。 办公室主任想了想也是，如果把局长搞下去了，自己岂不是更没机会，而且局长平时也立身极正，不搞这些歪门邪道，估计也是没控制住，那自己就再等两年。 财务科科长上去了，办公室主任还是办公室主任，还是那个任劳任怨、忠心耿耿的铁杆手下，局里的中层也换了一部分，更多的年轻人上来了。 到又有了提拔的机会，办公室主任心想，终于该轮到我了吧，怕局长多心，基本连催都不敢催，结果等往上面报名字的时候，发现竟然不是的名字。 然后办公室主任委委屈屈地问局长，为什么是他，不是我。 局长吃惊地问，你提都不提一句，还以为你不要这个机会了呢。 就在办公室主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局长又诚挚地告诉他，这次提拔的那个人，父亲也是某某局的局长，而局长的儿子正好也在那个局，两个就互相提拔一下对方的儿子，这是个交易。 办公室主任能说什么，别提拔你儿子了，提拔我吧？ 只能带着失望和伤心离去，又过了两年，局长年龄也到点了，上面动员他提前退二线，同时也许诺给他，可以推荐提拔人选。 听到这个消息时，办公室主任就赶紧去找局长敲定这个名额，局长吞吞吐吐的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对，只是让他好好表现。 也对，局长要走了，肯定有大量的工作需要交接，各种手续都得处理完善，局长正好趁这个时候再考验我一次，于是办公室主任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结果没几天呢，纪委过来带走了他，竟然是因为一些工作中的小疏忽，查了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结果，就又把他放了。 然而局长也换过了，别人也上去了，满心委屈的他还去找原局长哭了哭，局长一边安慰他，一边表示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也没了，干了大半辈子，又成了一名普通员工，结果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突然听到一个消息，原来的局长竟然把那个名额卖了十万块钱。 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局长说的表现不是指工作上的，伤心悲痛的他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原来这才是官场的真谛，什么忠心不二，什么兢兢业业，在利益、金钱、欲望前面，一文不值。 他甚至想过把一切都捅出来，让局长也不得好过，但想了又想，自己又没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去举报，根本过了他的关系网。 逢年过节，他还得去原局长家坐坐，局长还会高高在上地指点几句，虽然谁都知道，这只是失去权力后的讫语，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这就是最真实的官场，不到一定的级别，你连挑选靠山的机会都没有的，你能期待的就像皇宫里的宫女一样，被动地等待着皇帝的宠幸。 但杨辰的级别已经到了能够挑选靠山的地步，而他身上也有被招揽的价值，至于投靠谁，张婉如没有给出任何意见，这个要靠杨辰自己去结交，自己去体会，谁值得投靠。 投靠县委书记当然是最佳选择，但是一来投靠他的人肯定是最多的，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你这个小乡长。 而且县委书记是从省上下来的，干满一届指不一定就又提拔回省里了，你投靠他有具有长远价值，而杨辰的年龄最需要的是长远。 所以张婉如就是让杨辰去观察判断一下，曹非明到时候接任县委书记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他接任县委书记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那么他上位之后，杨辰正好到需要提拔的时候，他如果能干一届，杨辰能调整到更重要的正科级岗位上，如果他能干两届，杨辰说不定还有能冲冲县领导的可能。 实际上杨辰两个都不看好，而且杨辰也不想等十几年的时间就为了一个副处，那杨辰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自己有这么好的基础，又掌握未来的信息优势，怎么可能等那么长时间。 两到三年就要做出显着的成绩，然后开始运作，三到五年，就得上一个台阶，不然的话，杨辰就得另想它法了。 第363章 提拔还是流放 即将到来的对决 张婉如跟江部长汇报了一下，江部长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张婉如顿觉不妙，又把杨辰叫了过去，还是心里不落底。 杨辰只好亲自过去安抚她，但梁知博那又不可能再催，就只能这样言语开解一下。 张婉如也知道事情该怎么办，不会非要杨辰给那边联系，但担心是在所难免的。 求人办事，千万不能着急，更不能一遍一遍地催，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搁自己身上，不着急的上火才怪呢。 边莉也被叫了过来，她一直比较理性，但对于这种涉及前程的事，谁也不好意思劝太多，让人家放宽心，别在意？这话谁敢说，让人家不当回事，你能不当回事吗？ 张婉如也知道把人叫过来无用，但内心慌乱失措呢，有个人陪着还是好的。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看到号码，张婉如就觉得有点心神不宁，但又不能不接，只能接通电话，恭恭敬敬地问道：“牛部长，你好，有什么事吗？” 来电的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牛三喜，排名倒数第二，而张婉如基本上就是冲着他的位置，这个电话打来，绝对是来者不善。 “我能什么事，马上你就要把我拱了，怎么着，是看我好欺负吗？”对方用阴森森的口气说道。 张婉如脸上闪过一丝潮红，这个确实让人尴尬无比，被当事人直接找上来，让人解释都无从解释。 “牛部长，不是这样的，只是我要动了，有这个可能去市委组织部。”事到这份上了，你再坚决否认是没用的，张婉如也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只能半模糊的承认了下来。 “你想不到吧，你找的人正好是我认识的，还想拱我，想都别想。”电话里都能听出牛三喜的恨意，他在市委组织部本来就不受江同源的待见，江同源一直想把他赶走。 这次竟然以市委秦书记想把张婉如调过来为借口，让自己走人，说是去二级局当个局长，有在市委组织部当副部长好，这种安排绝对是羞辱式的。 “牛部长，人往高处流是正常的，我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张婉如不亢不卑地说道，一个组织部副部长，还决定不了她的去向，也不用太害怕。 “行，觉得我好欺负，不怕我，我奈何不了你？我可告诉你，我已经托人跟秦书记打招呼了，北湾区由于组织搭配不力，工作提不上去，建议你去那里继续担任组织部长，你就等着吧。”说完牛三喜挂了电话。 北湾区就相当于清远市的郊区，区域小，经济落后，除了财政情况比平山县好点以外，其它还不如平山县呢。 真要去那里继续当组织部长，那还不如留在平山县呢。 见张婉如接了电话之后一脸的愁容，杨辰和边莉急忙问怎么回事，张婉如苦笑着把情况一说，这才真叫无枉之灾呢，谁知道打招呼正好打到对方认识的人身上。 “这次要是往省里调不成的话，才叫真丢了了。”虽然不想给杨辰造成压力，但张婉如还是不由自主地说道。 杨辰和边莉互视了一眼，这个真没办法，谁也预料不到的事。 张婉如想了想，对杨辰他们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她把电话打给了肖思华，问最近几天有没有有关人事的议题要上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肖思华告诉她，后天要开常委会，但有没有人事议题，她不清楚，这个是李民生一手操办的，建议她直接咨询李民生。 李民生也算张婉如的恩主，对他，张婉如也没有什么压力，直接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李民生也非常爽快的告诉他，后天确实有人事议题要上会，虽然他还没有看到名单，但应该有你的名字，但具体去哪就不知道了。 他现在依然还没有拿到常委任务，但是身为秘书人，参会资格还是有的，只是没有投票权，但就他跟秦书记的关系，他这一票也没什么用，秦书记还没到需要用票在常委会上决胜的地步。 “最迟后天，我可能真的得去北湾区了。”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挂了电话，张婉如无奈地说道。 真去北湾区也不是不行，无非是到时候退到北湾区而已，去那不是去。 “放心吧，明天如果没信的话，我就再给你问问，催一下。”也有可能贵人事忙，忘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问下也不多。 其实还别说，梁知博跟昌州省委组织部部长柳道源打过招呼后，柳道源还真忘了，下面一个小处级干部的调动，那放在他一个省委大员的心上。 正好分管干部工作的副厅长洪友方过来反映人手不足的问题，是不是从昌平市组织部先借调几个人，柳道源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答应梁部长要从下面要个人。 当时他想的是电教中心没有编制限制，随便给安排个副主任就算了，现在听到干部处缺人手，梁部长好像说那位工作能力还挺强，还是个少有的女组工，就随口问道：“几处缺人手？” 洪友方说道：“二处，地市级领导班子很多成员年龄都偏大，而且现在到了届中，需要将该调整的尽量调整到位，所以二处这边比较缺人手。” 柳源道沉吟了一下：“咱们干部工作不能一味地从上往下，也得适当从下面补充力量，上面有个领导向我推荐了一名优秀的县组织部长，想让把她调到省里加强培养一下，正好把她补充到二处吧，二处有副处长吗？” 二处当然有副处长，这么重要的处没副处长怎么行，领导能不知道吗，洪友方就赶紧说道：“赵伟年龄偏大，工作动力不是太足，你看是不是把他调到党校，让这位新同志出任副处长，任职年龄要够的话，直接上个调研员，显得咱们重视人才。” 柳道源轻轻点了点头，洪友方在这方面还是挺识趣的，领导一说就知道什么意思了，然后找到写有名字的便签，递了过去。 话都没说，洪友方主动说道：“清远市平山县，行，也不是太远，我亲自去办理她的调动手续。” 柳道源笑了起来：“老洪，你不要想借机偷懒，调个副处长还用得着你这个副厅长去，让李伟群去，正好他的人，提前接触一下，方便开展工作。” 第364章 自作自受的当面打脸 洪友方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把干部二处处长李伟群喊了过来，把刚从厅上手里拿到的字条递给了李伟群：“你不是老说赵伟工作态度不好，组织给你新配了一个副处长，你去清远市一趟，亲自把她调过来，也好落个人情。” 李伟群里就有些不安，接过名字一看，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名字，脸色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立刻被洪友方发现了，沉下脸问道：“怎么回事，给你配个人还不行？” 李伟群心里跟翻江倒海一般，刚跟清远市那边打招呼让压一压，然后就手持调令去调人家，这岂不是当面打脸，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故作镇定地说道：“那赵伟怎么办？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跟部长建议，让他去党校挂个副职，清闲还实惠，他也说不出什么来，部长也同意了。”洪友方觉得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但身为领导，不会去管下面人的勾当，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那也好，主要我担心下面的同志不能适应咱们的高强度工作，特别还是县里的。”李伟群故意装成为赵伟高兴的样子。 “人家能在县里当好组织部长，会当不好个副处长，而且这是部长亲自交待要加强培养的，来了就挂调研员，你平时也要多尊重人家，不要闹到部长那里就不好看了。”洪友方淡淡地说道。 李伟群虽然是部里的老组工了，但在部里的口碑不是太好，手脚有点多，喜欢乱插手，洪友方不是太喜欢，但有人支持，部长不计较，他也没办法。 但他要是敢逆了部长的意思，那洪友方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在党委三部里面，由于部长一般挂常委，所以部长比副职不仅高一级，还多个常委，所以没有人敢去挑战部长的权威，就是他们这些副职也不敢。 同时解释一下，在省厅这一级，他们的处级干部是厅管干部，就是提拔、任免是厅里决定的，然后去组织部备案就行，所以从下面调来个处级干部，根本不用通过省里。 “你去吧，尽快调过来，提前跟市里说一声，把手续准备好，另外跟办公室和机关服务中心打个招呼，工作和生活待遇都给人准备好。”洪友方不厌其烦地安排道。 李伟群笑着点头离开，心里却大呼失策，看来对方一定是大有来头，有人直接把招呼打到了部长那，所以洪部长才会这么重视，没有部长的安排，洪部长才不会操这个心呢。 按照洪部长的要求，全部安排好之后，也拿到了调动手续后，李伟群要了公车，准备出发去清远市。 这个时候他才拿出电话，先打给了江同源：“江部长，你好，我是省干部二处的李伟群呀。” “李处长，有什么指示您说。”江同源对李伟群非常客气，因为干部二处就是负责地市领导班子的换届、调配、任免、交流、待遇、离退休的审批，重点是地市组织部长的考察和县委书记的审查。 所以他虽然是副厅，但对李伟群这个正处一点都不敢怠慢。 所以李伟群跟他打招呼让压一压张婉如时，虽然张婉如是李民生打过招呼的人，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李民生别说还不是市委常委，就是任命了市委常委，他也照样不怵，你一市委秘书长的人情，哪有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人情重要。 现在又打来电话，他以为又是来催张婉如的事，虽然心里有点不悦，但还是用欢快的语气说道：“李处长，我们后天才召开常委会，我正在跟秦书记和赵市长沟通，尽量落实你的安排。” 他愿意不代表到常委会上就能通过，关键还是看秦书记的，干部二处的处长，他当回事，人家不一定当回事，特别是省里迟迟不给李民生任命常委后，秦书记就一直看省委组织部不顺眼。 李伟群犹豫了一会，自已说出的话要自己收回，这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是这样的，柳部长和洪部长想从你们这调个人，加强一下我们省委组织部的力量。” 江同源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难道说是要调张婉如？也不应该是别人了。 但还让李处长来调，岂不是让他自己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的脸，不愧是省委组织出来的人，在这种严重考验心性修养的时候，能说的这么平稳，很是不凡呀。 “这是我们清远市的荣幸，不知道两位部长看上谁了？”虽然猜到了，但江同源还得问清，万一不是呢。 李伟群心里别提多别扭了，脸都在发烧：“是平山县的组织部长张婉如，请尽快准备好她的档案材料，我现在就过去办理手续。” 江同源心中暗笑，如果不是担心得罪李伟群，甚至都想笑出声来：“好的，我现在就准备，能不能冒昧问下，张部长去了会安排在什么处室？”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李伟群迅速想到，气的他恨不得立即挂了电话，但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他的无能为力，只能是淡定地说道：“张部长熟悉地方情况，当然是来我们干部二处了，领导说了，担任副处长职务，挂调研员。” 反正已经丢脸了，干脆就光棍到底，看你能怎么样。 江同源心里雀跃的想要欢呼，自己一直的弱点就是在省委组织部没有靠得住的人脉，这不有了，而且还是最关键的干部二处，对自己来说，简直是幸运到家了。 幸好自己没有急着落实李伟群的安排，看来自己真有先见之明，喜滋滋地挂了电话后，江同源喊过来办公室主任：“你让干部科准备好张婉如的各种档案，一会省里来调走她，通知她本人，来市里等待。” “另外你通知咱们的班子成员，张部长到了省里会是干部二处的副处长，是我们的直管，一会所有的班子成员都过来，组织个欢送仪式，特别是牛部长，一定要通知到。” 叫你这两天上窜下跳，执行李伟群的安排比执行我的指示还积极，这下看你怎么办，得罪了干部二处的人，市里谁还敢用你。 “我去向秦书记汇报一声，看看秦书记有没有时间出席一下。”秦方林肯定不会出席，但这种事你不让他知道，那就是故意隐瞒，江同源肯定不会犯这个错误。 第365章 丝毫没有架子的副书记 李伟群有心再跟牛三喜通个气，可是公车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想了想算了，反正这家伙迟早会知道，要不了受了他的撺掇，自己也不会弄的这么尴尬。 接到市委组织部的通知后，张婉如才放下心来，没等她出发呢，就接到了江同源的电话，在电话里江同源热情有加地说道：“张处长，以后我们清远市就要仰仗你了。” 张婉如被吓了一跳：“江部长，你说的这我可承受不起。”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柳部长和洪部长很看重你，把你安排到干部二处了，到时候你就是我们地市领导干部的娘家，我们不仰仗你仰仗谁。”江同源热情的都有点谄媚了。 “干部二处？”张婉如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这个结果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省市县组织部的结构都差不多了，只是略微有些区别，但越往上，设置的越完善，她一开始以为自己会去电教中心、服务中心、或培训处这些不太重要的处室。 谁也没想到，会是干部二处这样的核心处室。 在组织部的内设机构中，组织处肯定是最厉害的，处长甚至是副部长或部务委员兼任的，负责研究和指导党的组织制度建设，各级党组织的设置和审批，负责各级党委的换届选举以及各种评先评优等。 然后就是协助省委管理中管干部和管理省管干部的干部一处，中管干部就是省部级大员，这个是协助省委进行管理的，省管干部，就是基本上所有的厅级干部和县委书记。 其次就是管理地市级领导班子和负责地市组织部长的考察和县委书记的审查，对于地方来说，二处的重要性不次于一处。 但从一处到五处，都是负责不同领域的干部管理，四处主要是经济口和国有企业干部的管理，五处是教育口和高等院校干部的管理，放眼全省，那个领域干部的管理都是位高权重。 但二处对地方更有针对性，特别是对市委组织部，相当于顶头上司。 “嗯，你们二处的李处长亲自过来办理你的调动手续，马上就到，你快点过来吧。”江同源心里对张婉如背后的关系有了强烈的好奇。 不管是说动了柳部长还是洪部长，那都不是一般的人物，特别是柳部长，那是省部级大员，等闲的人物不给面子的。 官场的消息总是传播的特别迅速，尤其是有了手机之后，张婉如光是在路上就接了不下二十个电话，这还是有很多电话没能打进来。 平山县的倒是不多，除了县委书记连绍成，所有的县委县政府领导都打来了电话，除此之外就是各县区和市里面的领导，主要就是有可能进入市领导班子的人，眼见着出了一个大腿，不赶紧抱上来。 等张婉如赶到清远市时，刚一下车，牛三喜就迎了过来，要接过张婉如手中的包，张婉如赶紧收了回来：“牛部长，你这不是要折煞我了，怎么能劳你大驾。” 如果说李伟群的感觉是尴尬和郁闷，那牛三喜就是害怕加恐惧，他可是刚刚吓唬过张婉如，要把人家赶到郊区的，谁知道转眼之间，人家就青云之上，成了需要他仰望的存在。 虽然她还是副处，自己也是副处，但原来他这个副处敢小看张婉如这个副处，但现在却连想都不敢想。 人家能一步进去省委组织部，虽然还是个副处，但能同日而语吗。 这个副处，各地市副厅的见了都得奉承，正厅的见都得客客气气，那还是他这个副处敢出手的。 张婉如到的时候，李伟群已经到了，可见来的是多么急迫，两个正副手第一次见面，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互相之间却都对对方有着深深的提防。 互相介绍了之后，江同源说道：“秦书记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去省里，已经安排董书记招待两位，李处长和张处长一定要赏脸，吃个饭再走。” “江部长，可不敢这样说，我还是你的手下呢，这个处可当不起。”张婉如赶紧否认，人还没调过去呢，更没有任命，哪敢承认这个处。 “处当不起，可以叫副处。”另一个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梁天成，仗着跟张婉如比较熟，开起了玩笑。 张婉如对此微微一笑，没有回应，如果她还在县里，那肯定要凑领导的趣，但现在成了省里的人，那就没必要了。 梁天成开口之后就觉得有点不妥，但已经收不回了，只好暗中给了张婉如一个抱歉的眼神。 “我无所谓，看张副处的意思。”李伟群本来不打算吃个饭，可是又想借机多观察观察张婉如，就借机说道。 “我当然是听领导的。”张婉如肯定要留下来吃饭，一来还没有调走，肯定要给市领导们面子，另一方面，她出身清远市，这里就相当于基本盘，跟这里的人打好关系，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江同源一边往小招领他们，一边解释说，董书记还要给省政法委来的客人端酒，所以安排在这里方便领导串场，但董书记绝对是主陪这边。 市委副书记的份量跟普通常委那是截然不同的，按照一般的情况，省里来的不重要副厅，市委副书记都不一定陪，更别说处长了，哪怕你是省委组织部的处长。 这次不同的是，一方面来的是干部二处的处长，那是地市领导的直辖，另一方面是表示对张婉如的重视，这是自己人要去省里了，给她面子，也是给自己面子。 所以等入席之后，董书记一点也没有副书记的架子，一串串玩笑妙语如花一般纷呈而上，一点不像平时严肃认真的副书记，让市委组织部的那些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 他是秦知林扶上来的，平时肯定紧跟秦知林，但秦知林很可能这两年就要退，他能不能更进一步，秦知林已经帮不了他，所以对于有可能帮得上忙的，他是一点都不敢忽视。 张婉如肯定决定不了正厅的归属，但最起码能掌握第一手消息，最起码能在有变动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到人，所以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主动提出要招待来人，同时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跟张婉如再加重认识一下，虽然说一个顶级副厅给副处送礼有点滑稽，但绝不丢人。 第366章 喜欢打哑迷的领导 喝酒喝到情深意重之时，董战冲江同源招了招手：“来，江部长，跟我去隔壁敬个酒。” 政法委的人，为啥叫我去？江同源心里奇怪，但迅速猜到领导肯定是原因，于是就跟着领导出了房间。 结果领导根本就没有去隔壁端酒，而是直接领着到了旁边一个无人的房间，关上门后问他：“你知道张婉如走了谁的门路进了省委组织吗？” 江同源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知道，把自己后台挂在嘴边的，不是楞就是蠢，但很确定地说道：“她找的人一定是跟柳部长打的招呼。” 董战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因为……”江同源就把自己最先准备把张婉如调到市委组织部，结果被人拦了一下，然后她又重新找的人，这种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面对领导，特别是这种私下交流的场合，千万不要故意试图隐瞒事实，或自作聪明地欺骗领导，你只要记住，在揣摩人心、观察判断方面，领导一定比你高好几个级别，一对一的情况下，别指望你能骗过他。 “一天的时间，如果找的副部长，根本没有这么快，更不用说直接把职位定下来了，肯定是柳部长无疑。”副部长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但需要时间来运作，能这么快就落实下来的，肯定是一把手无疑。 “柳部长呀。”董战一下子就动心了，他想提拔正厅，组织部长是必不可少的一关，如果能靠对方关系结识省委组织部长，那绝对希望大增。 想到这里他就对江同源说道：“老江，你一会私下问问张处长，她这么匆忙地走，有没有什么事没有来得及办，或者有谁需要照顾的，不能让张处长带着遗憾走。” “至于那个牛三喜，思维僵化，动不动就以老资格自居，已经不适应当前的工作需要了，你看看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一下，别耽误了工作，当然了，也要挑个好点的位置，别寒了同志们的心。”董战都转过身了，又回头安排道。 一个副书记当然不能随便安排一个组织部副部长，但是一来他知道这个老牛后面，也没有什么人，二来组织部长和副书记联手，出于工作需要，对组织部的人事进行调整，就是市委书记也说不出什么来。 作为人事工作的“三驾马车”之一，副书记不仅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更要在市委书记关注不到的地方，发挥自己的作用，不然的话副书记的权力怎么体现。 “对，我也是有这个打算，但本来想让张处长来的，结果被省里把人抢走了。”江同源不无遗憾地说道。 一件事物，在价值不变的情况下，怎样能让人觉得宝贵，那就是有人来抢的时候。 本来他只是略微看好张婉如，结果这样一来，他顿时觉得张婉如会是很好的副部长人选，当时自己应该坚持一下的，或者好好安抚安抚张婉如，估计她也不会再活动。 “县区优秀的组工干部还有，好好寻摸寻摸，需要的话我去跟秦书记说。”董战带头走出了房间。 这等于一个交易，把这个副部长的人选交给了江同源来选择，让江同源好好去给他打听情报。 江同源难道不想搭上张婉如这条线，当然也想，给副书记打听情报，也能自己利用呀。 所以当董书记在跟李处长拼酒时，他偷偷问张婉如：“张处，你这么着急地离开了，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夹袋里的人需要照顾。” 张婉如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是没有，只是她认为交浅言深，难道说了江同源就会照顾，别想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同时，也拿乔一把，想靠这个方法来赚我的人情，没那么容易。 江同源迅速明白了她的顾虑，就故作正经说道：“张处长，在你没有上任前，你还是平山县的组织部长，向组织推荐优秀人才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怎么能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呢。” 张婉如无奈地一笑：“江部长，看你说的，我们平山县的干部个个都是优秀人才，市委组织部要多去我们平山考察，肯定能发现很多人才。” “比如我们县科技局的局长边莉同志，就非常优秀，刚刚上任，就联合我们县最偏远也是我们县最年轻的上岭乡乡长杨辰同志，主动对接省科技厅，争取扶农资金，帮助上岭乡的农民脱贫致富。”她其实也想过推荐其它人，但是她能够上位，主要靠的还是杨辰，而这几位中，只有边莉跟杨辰关系最好，正好有争取资金这个由头，干脆把两个人都推荐了。 江同源立刻就接收到了信息，一个是科技局局长，一个是小乡乡长，而且这个乡长还特别年轻，就是张婉如想要照顾的人。 对于一个组织部长来说，两个人不算多，也不算过分。 两个人，那个乡长不太好照顾，肯定资历浅，但这个科技局局长，倒是有机会，于是他转过头来问梁天成：“天成，平山县的班子，是不是目前没有女干部？” 身为分管组织的组织部副部长，对于各县区领导班子的构成自然了如指掌，立刻回答道：“原来政府有一个下来挂职的容艳梅，常委里面有张处长，现在容艳梅已经回去了，张处长离开之后，平山县的整个领导班子，都没有女性干部了。” 江同源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按照我们的党政领导班子规划建设纲要，这是绝对不行的，一定要尽快落实到位，那个容艳梅离开之后，是不是也缺一个科技方面的副县长，我记得在前一段召开的昌州科技大会上，丁书记就在会上强调，每一级的领导班子，都要配备优秀的科技干部，你看看平山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先前期考察一下。” 女的，科技方面，梁天成立刻明白了江部长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平山县科技局的局长是谁，但却知道了这个人就是下一步要提拔的对象。 至于张婉如说的这个小乡长，江同源打算回头先看看他的档案，然后才决定如何照顾，这两个人，他只打算跟董书记共享一位，至于共享谁？他还没有决定。 第367章 这个小乡长不简单 张婉如跟着李伟群走了，剩下了清远市委和市委组织部的人在议论纷纷。 特别是李民生和肖思华知道这件事后，都感到特别遗憾，至少该见一面的，谁也没想到省委组织部的动作会这么快。 李民生知道省委组织部来了客人，也知道他们是来调人的，却不知道调的是张婉如，因为他在给秦书记准备一份重要的材料，准备这样的材料，他一般把门一关，不接电话，也不看手机，一般小事也不让打扰他。 肖思华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给张婉如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没能打进，她并不是很着急，因为她知道张婉如没什么背景，能进省委组织部肯定是靠的那个神秘的小杨辰。 但能聊聊也是好的，可惜她去看了几次，董书记和江部长把张婉如夹在中间，几乎不给其它人接触的机会，她就没有上前。 送走之后，董战把江同源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江同源不等领导询问，主要交待了跟张婉如的沟通。 “一个县科技局的局长，一个小乡的乡长？你觉得她更重视那个？”人倒是不算多，两个正科而已，提拔一下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正好平山县班子缺一个女领导，我想把这个科技局局长安排成副县长，还是分管科技，但她是老李卸任前才提的科技局局长，原来是信访局局长，担任正科才两年多。”江同源有点顾虑地说道。 他看了边莉的档案，倒是稳稳当当的，当副科当了十来年了，提正科的时间跟张婉如当组织部长的时间基本吻合，一眼就能看出是谁的人。 就是当正科的时间太短，提拔理由不是太充分的。 “这有什么，特事特办吗，任职年龄又不是不够，对于，省委组织部人才干部处不是说任命分管科技副县长要去他们那备案，就说是省委组织部的要求。” 江同源有些苦涩地笑着答应下来，领导这样说，他就得按照这个方向去落实，那怕不合理也得编出足够的合理理由：“需要列入这次人事议题吗，那样的话马上就要启动考察了？” “可以，这次调整幅度又不大，把牛三喜也列入调整名单，还有你准备让谁过来当这个副书记，也一并列入考察范围。”董战毫不犹豫地说道。 五六个人看似幅度不大，但动一个后面就得跟上，领导只要动动嘴就行，但组织部却得把后面的人选都得提供给领导，而且还得跟其它副书记和常委沟通，但组织部就是干这个的，总不能抱怨说工作难度大吧。 如果说提拔干部这样的工作还有难度，那天下就没有没难度的工作了。 “平山县这边只考察她一个人吗？”江同源再次问道。 如果只考察她一个，那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她是指定人选，你们不要费心思了，就看领导给不给其它人活动的空间了。 “考察三个，就算没有机会，也是一个替补，毕竟女性干部还是比较缺的。”哪怕明明没有机会，也得给其它人一个念想，这次没轮上，说不定还有下次呢。 “但是要跟平山县提前沟通好，务必确保上来的是本人。”考察就少不了投票环节，但如果已经确定了人选，投票环节就得保证确定的人排名第一，这个就需要跟平山县那边沟通。 但是这样一沟通，消息肯定走漏，难度就更大了。 “这个，连书记和曹县长两个人都是刚过去，这组织部长又走了，怕是不敢确保。”江同源毫不讳言这件事的难度。 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是刚上任，组织部长又刚走，碰见提拔的机会，谁不是挤破脑袋也要上位，没有人能把控局面的话，投票必然会出乱子。 不管是的考察投票还是选举投票，为什么从来不敢大肆张扬，因为只要涉及投票，就不会不受控。 组织意图必然要实现怎么办，就要控制投票，但控制了投票，那还叫选举吗，所以这一步一向是最不受控的，只要考察的消息传出来，除了活动，就是互相告状，然后到投票，就会出现各种状况。 如果是县委书记还是李民生，他执掌平山多年，一来有权威性，没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闹事；二来他对情况熟悉，谁最有可能出幺蛾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换成现在的连绍成和曹非明，谁也没可能做到这一点，特别是连绍成，才刚去，人还认不全呢，他知道谁最喜欢闹事。 如果张婉如还在，那也还好点，除了县委书记，就是组织部长对干部的情况最为熟悉，控制不住局势，至少熟悉情况，可是都不在的话，江同源就没有把握了。 组织工作要的是万无一失，想让谁上就得让谁上，不像别的工作，能完成百分之九十或八十。 “不用担心，我会让老李过去主持局面，确保组织意图必须实现。”做为积年老副书记，要是连这点都被难为怎么行。 “那就行。”江同源这才放下心来，董战他能够使唤动李民生，因为市委副书记是市委的二把手，也是市委秘书长的服务对象，跟是不是常委关系不大。 “那那个乡长呢？”董战本打算让江同源去忙，可是瞬间想到江同源一直在引导着他关注这个科技局局长，对另一个乡长却闭口不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看似交出来一个更重要的局长，却瞒下一个不太重要的乡长，这个反而不太正常，不由得不让董战多想。 “这个乡长姓杨名辰，是杨家的子弟，目前才二十五岁，不到二十六。”江同源还在试图隐瞒。 想把董战的关注点往杨家的因素上想，他这么年轻能当上乡长，是靠的杨家余荫。 但已经有了警惕之心的董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瞒过，越是打马虎，越是证明这个小乡长不简单，他的身上一定有着巨大的迷团，于是董路不悦地问：“他这么年轻怎么当上乡长的？平山县还讲不讲规矩了。” 第368章 互争互枪 领导意识到了，再隐瞒只会惹得领导生气，江同源只好实话实说：“他是省水利厅提的正科，然后随着天桥水库的移交，又重新回到了平山县，先是担任水利局的副局长，今年才提的乡长。” “那他提正科提的很早呀，在水利厅提正科也不是那么容易。”董战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小乡长果然非同一般。 正常情况下，能在三十岁提正科，在市县两级，就已经算天骄人物了，他就是在三十一提的正科，然后三十五提的副处，三十九提正处，四十六才提的副厅。 也就是在副厅这个环节走了个快车道，一年多就进的常委，然后担任政法委书记，提副书记，然后到党委副书记。 二十三四就提正科，三十岁前就是副处，四十岁前就是副厅，比自己快了至少五年以上，这样的人物能小看吗，江同源竟然还想瞒过我，自己结交，那有那么好的事。 “嗯，他在水利厅提的副科，两年时间又提正科，确实比较顺利。”反正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这可是个宝贝人物。 江同源看到档案的那一刹那，顿时感觉自己就跟挖到了宝藏一样让人兴奋，这可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 正常人看到他的档案时，就能感觉到他的不凡，从进了水利局开始上班，职务就不停地变来变去，然后正式调到水利厅。 这一步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登天的跨越，人家到了水利厅竟然还能提拔，这就不是一般人的关系了，一个外人，进了厅里面，竟然还能不受任何阻滞地提拔，能是一般人吗。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水利厅上班也就算了，还能被借调到国家财政部。 看到这里时，他就能确定张婉如后面的提拔绝对跟这个叫杨辰的有关了。 省委组织部长的面子能是一般人给的吗，他是组织部长，对人的档案和履历那是敏感无比。 杨辰的际遇让他迅速到了从财政部下来挂职，然后又回到财政部的梁知博，虽然从时间上看没有什么交集，但有财政部这一个交集就够了。 杨辰被借调到国家财政部，百分之一百是梁省长的手笔，然后他回来，梁省长回去，中间一定有什么原因。 “行，对他加强关注，年轻人多锻练锻练是好事，让他多轮几个岗位，增加一下履历，到时候再说。”刚提拔的乡长，还真的够不上，才是个乡长，再调整也是去当局长，或者是乡党委书记，总不能一直跨到副处上吧。 多轮几个岗看似增加了工作的难度，你好不容易融入一个集体了，又换工作了，这样对于个人成长来说很不利，不容易做出来成绩。 但在组织部的人看来，这种履历让你在提拔的时候没有缺陷，什么工作都干过，让人总不能以他不熟悉这方面的工作反对吧。 江同源答应一声依言而去，但在转身的那一刻，嘴角露出了微笑，而脚步的轻快略微明显，让董战立刻有所怀疑起来。 这个小子绝对没他说的那么简单，董战顿时就明白过来，还是在隐瞒，想让自己忽视这个小子，立刻喊住了江同源：“老江，等一下，你把他的档案给我拿过来我看看。” 其实不管是边莉还是杨辰，都是县管干部，市里并没有他们的档案，这些都是需要市委组织部去县里问的，说是档案，其实就是个履历表。 江同源看隐瞒不过去了，只好对董战说道：“董书记，他的档案还有点疑问，不知道是否真假，正在从水利厅落实。” “什么地方有疑问，他在水利厅的提拔？”董战故意装作平常的样子问道。 “不是，档案上写着他在水利厅上班的时候，又被借调到了国家财政部一个下属的服务中心，我觉得在水利厅上班，怎么可能又被国家财政部借调呢，就让人问水利厅落实一下。” “国家财政部？”董路立刻就明白江同源在隐瞒什么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干部，竟然能从水利厅借调到国家财政部，那能是一般人吗。 他也迅速想通了一切，但是没必要非要指出来弄的江同源脸面不好看。 要知道两个人都是常委，江同源平时拿他当领导对待，实际上两个人平级，只是他的位置比较重要，所以他也没有拆穿江同源，而是很随意地说道：“落实结果出来后跟我说一声。” “放心吧领导。”江同源刚要转身走，董战却不肯放他离开了。 “前一段国家和省里都要求我们加大青年干部培育力度，特别是四有年轻干部，一定要认真培养，像杨辰这么优秀的年轻基层干部，我相信全市一定有很多，你看咱们是不是办个短期的青训班，把这些年轻的优秀干部都召过来进行培训。”既然短期提拔不了，他又刚去担任乡长才没多长时间，动他肯定是不好说的，但也不是没有照顾办法。 “行，我现在就回去安排人对全市的科级以上干部进行摸底，看有多少人，然后研究拿出个方案进行落实。”领导的思路就是快，不服不行，江同源都没有想到培训这个点。 党校培训是干部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步，每一个重要的职级提升前，如果没有经历过对应级别的培训，一般都视为是不完事的。 同时党校培训也是要提拔的前奏，至少证明你在组织部的关注范围之内。 看着董战，江同源知道今天过于着急了，至少这点在领导这里是个失分，但是他对副书记也只是尊重，并不是害怕，特别是董战这样的弱势副书记。 董战看着江同源，也能够理解他的作法，谁看到这样的人物，都想要揽入自己怀中，关系都是宝贵的，不可能拿过来给大家共享，特别是这样有着通天关系的人物。 第369章 约定了良性竞争 你信吗 这天的平山县，连续发生地震，先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张婉如竟然被调到了省委组织部，而且还是担任副处长的职务。 然后是市委组织部派出考察组，要对直工委书记吴明芳、民政局局长杨秋玲和科技局局长边莉进行考察。 虽然没有说明考察什么，但结合目前平山县的班子组成结构，那几乎摆明了是要提拔了。 三个人中，论资历，那自然是非吴明芳莫属了，她多年老正科了，也是平山县委委员之一，再加上身处直工委这样的中枢位置，让她视这次机会为必得之物。 为此她特意把杨秋玲和边莉两个人喊到一块，三个人一起约定这次竞争一定要良性竞争，互相不使任何恶性手段，不管谁上去了，都要祝福对方。 三个人都觉得自己三个能被选上，一定跟张婉如的离去有关，可能是张婉如的推荐，不然的话不会恰好是她们三个。 但张婉如没给她们任何暗示，她们自已脑补出了剧情，一定是张婉如不偏不倚地推荐了之后，让她们三个自由竞争。 虽然吴明芳资历最深，其它两个人并不是没有一争之力，杨秋玲在民政局局长之前是妇联主任，如果要选一个女性干部，那她有一定的优势，而且她这个杨，跟杨保国的杨有一定关系，杨保国的上面又是李民生，所以觉得也有一定机会。 边莉对此最为澹泊，她资历最浅，当正科才两年多，勉强符合任职年龄提拔规定，但她才刚当上科技局局长，自觉提拔可能性不大，估计就是个陪跑的，就没有多说什么：“两位姐姐，只要这个名额在咱们三个之中产生，不管是谁无所谓。” 她的状态也很超然，吴明芳和杨秋玲也没把她当成威胁，很明显她是三个人最弱的一个。 考察组来了之后，先在习惯下榻的宾馆，跟三个人分别谈话，谈话就是让你汇报汇报工作，表达一下承担更重责任的自信，这个时候你要说客气，说我能力不足，或者说不想承担更重责任，那怕已经内定了你，也跟你没关系了。 谈话的时候，边莉就感觉组织部的人对自己格外看重，谈话的时候，问的很仔细，就觉得很奇怪。 但这种异常她对谁都没有提，一脸平常地出了门，对门外的杨秋玲笑了笑，安心就离开了。 当天傍晚谈话，第二天才会投票，所以这个晚上注定了是个不眠的夜晚，但由于知道最终结果的人只有董战和江同源两个，而派出来的人只是接受了暗示，又在领导要求严守秘密的情况下，没敢对外泄露。 晚上，董战和江同源去跟秦知林进行了沟通，一个副县长而已，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放在心上，然后两个人又要求为了确保选定的人上位，让李民生过去主持局面，秦知林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个时候李民生才知道要上去的人是边莉，但他对边莉的印象却很好，特别是在信访局的时候，很是办了几个漂亮的案子，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把她提拔到科技局局长的位置上。 他最讨厌的就是吴明芳，对杨保国打招呼的杨秋玲没什么看法。 但是涉及到提拔这种事，竞争从来没有和平的，特别是这种关键时候，上去了就是副处级领导，不仅待遇更好，权力更大，社会地位也更高了。 这个紧要关头自然是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有什么关系都要动用起来，提高自己的上位可能性困难的话，那么降低对手的可能性就成了必要的选择了。 然后县里就迅速传播起了直工委书记跟某乡乡长有染的流言，还说她们两个在县委办的会客室发生关系，结果却被李书记撞破，然后男的才被发配到乡下，什么姿势，什么动作，说的是活灵活现的。 这类的花边绯闻传的通常是最快的，特别整件事怕起来又特别像是真的，所以很快就传遍了全县，等吴明芳知道以后，顿时把手中的碗摔在了地方。 她老公还要生气，被她一眼瞪了回去：“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这给我捣乱，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上去。” 她老公顿时一句话不敢再吭，吴明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什么都不顺眼，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定是杨秋玲这臭娘们干的，竞争不过我就使阴招，我要是能让她好过，就见鬼了。” “为什么不是边莉干的呢？”她老公在旁边好心地提醒她。 “就算把我搞下去，也轮不到边莉，她使这个阴招干什么，再说了小边也不是那样的人，她还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呢。”吴明芳一口否认。 “说不定她就是让你们互相攻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她老公不服气地说道。 “你聪明还是我聪明？我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吴明芳恨恨地咬了咬牙：“去，给你那些狐朋狗友打电话，杨秋玲能使这招，就好像谁不会是的。” “去传，就说她跟统战部的张文峰，经常在她妇联的办公室后面的小房间干事，被工作人员逮到，还一边干一边布置工作。”吴明芳咬着牙绷着脸说道。 “真的假的？”她老公一脸的吃惊。 “你管真假呢，让你去传就去传。”吴明芳没空跟他磨牙，让他赶紧去落实。 “我要不要多托几个人？”她老公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肯定要用尽全力，到时候自己就是副县长老公，那跟谁吃饭喝酒不都得供着。 “去吧。”吴明芳一脸的不耐。 很快两则流言就开始交织传播，反而把边莉吓的够呛，你们这么搞岂不是跟败坏我的名声一样，谁还会相信我是无辜的，赶紧给两位打电话解释，结果两个人的口径一致，都是让她少管闲事，跟你没关系。 但三个人两个人都有这种花边流言，那谁也不会相信我是独善其身呀，这不老公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呢，等着流言传来。 可惜的是等了半夜，流言是越传越烈，但跟她却是没半点关系，倒是吴明芳和杨秋玲越来越多的风流韵事被揭露出来，弄的是名声扫地。 第370章 有人专门损人不利己 第二天的投票过程中，李民生黑着脸坐在上面，他其实不想来坐镇的，市委常委这个不落实，他就觉得有点丢脸，尤其是不愿意来平山县。 虽然说市委秘书长也是副厅，但不带常委的秘书长，感觉就跟秘书没有区别，权威全来自市委书记。 不过从早上的反映来看，吴明芳和杨秋玲基本上已经没有希望了，所以他也没有去暗示，只是让大家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为组织选出德才兼备的干部。 官场上的人，谁不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两个乱睡觉的肯定称不上德字，其实她们两个后期已经反应过来了，共同制造流言想把边莉也拉下来，大家都是同一货色，自然就分不出高下来。 但是她们两个自己的流言已经传够了，再去传别人的，一听就是陷害，再加上边莉的口碑确实不错，所以也没有传播开来。 但却让边莉对她们两个再无愧疚之心，你们两个互相攻击就互相攻击就行，扯上我干什么，我哪怕不要这个副县长呢，也能容忍你们给我身上泼脏水。 所以本来在这次会前，她都准备去找领导说退出这次选拔，但希望领导给她主持正义，不要让人败坏她的名声。 好在之前杨辰给她打了个庆祝电话，她才知道自己才是张婉如推荐的人选，组织本来就是准备让她上的。 这样一来她就不能去找领导说退出这次选拔了，一来浪费了张婉如的推荐，这次的机会可不是一直都有的，另外也不想给领导一个害怕攻击的印象。 然后最终的投票结果显而易见，对于这次机会，大家知道是给女性干部的，除非有各个条件都超过这三位的女性干部，不然的话就是出手也没用 。 县委办有一个副主任，市统战部有一个副部长，两个人也都是正科，但她们没有获得上级支持，想在投票环节突围，难度太高。 而且张婉如一离开，这边就选拔女干部，吴明芳和杨秋玲她们三个又都是跟张婉如混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就算强行 上位了，真以为张婉如到省里就影响不到县里了？ 选拔只是一个过程，真正决定的还是市常委会，你把组织拟定的人选下去了，组织就会捏着鼻子承认你，党内选举又不是人大选，可以选多次的。 市委组织部的人带着考察结果离开了，边莉开始被人挤过来祝贺，甚至吴玉芳和杨秋玲也过来表示为她高兴，看起来毫无芥蒂的样子。 但关系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别说边莉的身份已经跟她们有所不同，光是这次互相攻击的恩怨，就不可能如冰雪消融。 直到现在，她们两个仍然认为失去这次机会是两个人互相攻击的结果，而不是张婉如只推荐了一个人。 隔了一天，与边莉任命一起下来的，还有新任组织部长的任命，来的是北湾区的组织部长，叫徐康年，是一个很温和的中年人，看起来根本不象是一个组织部长，倒象是一个高中老师。 他上班的安排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排查全县正科级以上干部，有没有三十岁以下的。 其实除杨辰以外，还真有一个警察局管技侦的副局长，也是正科，才二十九岁，但人家是省里派来锻练的，回头还要回省里，所以等于全县只有杨辰一个。 看了杨辰的档案，他也非常意外，小小的平山县，竟然还有这样的牛人，那市里组织的这次培训是为了谁，就很难说了。 他一开始以为是照顾市里那帮年轻干部的，想不到县里也有这样的人选。 人选报上去之后，过了两天，市委组织部就下了通知，要求名单上的人于下周一去市委党校报到，参加清远市培养二十一世纪干部的青干班，本次培训时间为三个月，要求培训人员脱岗学习，各县区一定要安排妥当，做好工作衔接，不得再以工作理由影响受训人员的学习。 杨辰不太理解这种青干班的意义，就去找边莉讨教。 边莉现在已经搬到了县政府了，但还没有经过人大表决，但对于副县长来说，纯粹就是走个过程，无所谓的事。 “进入青干班，就代表你进入了市委组织部的关注名单之中，而进了这个名单，你就有极大可能，在下下次换届的时候，进入副处级干部的行列。”边莉有些羡慕地看着杨辰。 这个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等于你被组织列入了长期培养计划，虽然看似关系还在县里，但你的调整却是市委组织部那边指挥的，会让你在多个岗位进行锻练，培养你的综合能力。 “那这是好事了？”杨辰有点不太确定。 “绝对是好事，所以去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遵守纪律，特别是不要管乡里的事，让脱岗就脱岗。”边莉虽然没有参加过，但至少听说过。 “放心吧，我这人你知道的，主打一个听话不乱来，让干什么干什么。”杨辰自我吹嘘道。 虽然有点夸张，但确实是这样，在工作上，杨辰很本份，很少做破格的事，算是比较守规矩的。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就一个陌生的号码，杨辰就接通了，却是孙有伟的声音：“杨乡长，刚才部里收到了两封匿名信，都是反映你平时不安心工作，态度不端正，不能坚持五天四夜的，要求取消你的青干班资格，如果不取消的话，他们会继续向市里反映。” “哦，你们部里是什么意见？”这也有人眼红？因为这个班是只针对三十岁以下的实职正科干部，平山县就只有杨辰符合这个条件，把杨辰资格取消了，别人也上不去呀。 所以这种事，就是纯粹的损人不利己，但官场上，这类人却特别多。 “交给我们部长了，我们部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把这两封信存档，所以我赶紧跑出来了通知你，要不你赶紧找找关系，走动一下？”孙有伟担心地问。 “不用，没事，放心吧，这个名单是市里定下来的。”杨辰让孙有伟放心回去上班，这个名单是人家看在张婉如的份上，不是两封匿名信就能告倒的。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跟边莉一说，边莉也是这个意见，上面确定的名单，连个实名都不敢的匿名信，没有人会当回事。 第371章 汝之蜜糖 我之砒霜 “从你当领导那天，不管是纪委，还是组织部门，还是督查部门，都不会少了你的举报信，没必要担心这个，只要你干事，就少不了触动别人利益，两毛钱的信封，一毛钱的短信，是毁不掉一名干部的。”边莉正色对他说道。 大约是当上了县领导的关系，虽然还是小小的个子，但看起来威严十足。 杨辰知道，边莉的工作能力是相当强的，敢于任事，勇于担责，特别是事情越是繁重棘手，越能显出她的能力，这种人，你把她放到的平台越高，这种特性就越突出。 当科技局长也不是不行，但要摸清这个行业，她才能够去大力推动科技创新，不过一个县级科技部门，发挥不出多大作用，无非是从上级争取补助资金，意义不大。 张婉如给两个人分别打了电话，交待了一些事情，原来的六人小团体少了一半人，因为随着张婉如进省，黄玉梅又主动联系上了她。 虽然说现在古来贺是正处，张婉如还是副处，但组织部的副处那比正处不遑多让，边莉更进一步成了副处，处级干部就成了这个小圈子的主流，科级干部自然而然就被淘汰了。 “我小婶大概过一段时间会回来，到时候大家一起见个面。”张红霞已经正式取得香江籍，成了一位厄瓜多尔老华裔的后代，还姓张，但名字叫张思杨，这些都是张红霞自己作主的，杨辰也没办法。 用她的话说，叫姓无论如何不能改，不然的话没法回来见父母和祖宗，名字可以改，另外她还给自己选了一个英文名，西德妮.杨，等于英文名的姓氏成了杨姓。 她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取得入境记录，到时候人就算失踪，也是失踪在国内，然后办理彻底的辞职手续，失踪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和国家干部还是有区别的。 同时把户口迁移到深城，那边人多，管理混乱，失踪了也没人注意，到时候给杨辰在深城留下几套房产。 然后再想办法无记录出境，然后从其它国家转机到香江，就成了名正言顺的香江人。 “哟，这是得了什么病了，治了这么长时间？彻底治好了？”张红霞挪逗着杨辰。 不是对张红霞和杨辰非常了解，还真要怀疑点什么呢，一失踪就是一年多，太诡异了。 “这次是来办理辞职手续的，然后把户口迁移到深城那边，以后会很少回来了。”涉及资产的事，除了张红霞，杨辰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以后不仅是很少回来，就算是回来，也是以回来投资的香江商人身份回来了。 “啊！”张红霞大吃一惊：“到底什么病，这么严重？” “就是太思念我小叔了，在这里容易心情郁结，会导致她抑郁。”这种说法本来是统一好的，可是等见了张红霞，就没人相信这些了，由于要装富豪，张红霞现在满身的珠光宝气，富贵味十足，再加上保养化妆，比以前年轻了很多，说是思念过度心情不佳，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他们两个感情真好。”这一下又触动了边莉，脸上浮现出遥想缅怀的神情，这种事杨辰不打算参与，赶紧告辞走人。 到了乡里，他要去脱岗学习三个月的消息早就传播开来，别人可能不太理解青干班的含义，人事局出来的李秀军怎么会不知道，所以用一脸不加掩饰的羡慕嫉妒看着杨辰，恨不得能替杨辰去。 “现在有手机，也方便，有什么事我们给你打电话。”胡一光的表现看不出什么，感觉挺支持杨辰的。 也没有说要把杨辰的权力剥夺，但杨辰却放主动放手，就这点权力，真以为谁在乎不成：“不用，有您决定就行，通知上说的是脱岗，您就让我好好歇歇吧。” 胡一光颇为意外，像杨辰这种才当上乡长半年，权势还不牢固，谁敢放弃三个月不管事，到时候回来谁还听他的，肯定是谦虚或者虚让。 所以就尴尬地一笑：“说是脱岗，谁不知道只是一说，也不过多打扰你学习，有什么重要的事了给你打电话。” “行，可以。”杨辰一口答应了下来。 就当胡一光以为杨辰刚才只是客气时，杨辰又接着说道：“胡书记，你看咱们能不能上会说一下，我学习这三个月，财政监督暂时交给你或秀军书记负责，三个月呢，时间有点长，总不能耽误乡里的工作。” 其实乡里也没什么大的支出，郭爱军也是攒一批后，才拿来让杨辰签字，如果不是乡长负有财政监督权力，杨辰还真不稀罕签这个字。 超过二百的支出都得杨辰签字才行，等于乡里随便招待个县里的客人，就得杨辰签字，太麻烦了，但杨辰身为签字人，不严格审核又不行，把杨辰快烦死了。 如果郭爱军是杨辰的人，杨辰都想把这个标准提高到一千或两千。 胡一光还在犹豫，但杨辰一说，李秀军就开始虎视眈眈地盯上了，有了签字权，等于乡里的事能当半个家了，不管是笼络人，还是做手脚都容易很多。 “这个，你难道周末不回来，一周或半月让爱军给你送过去签字不行吗？”胡一光不太愿意，他是一把手，为了避嫌，就不能再负责财政审批，但交给别人，他更不放心。 一开始他还对杨辰不放心呢，后来发现杨辰在别的方面特别大胆，唯独财务，那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除了胡一光的开支审核的不太细致外，其它的支出都比较严格。 “我不在乡里，对工作就不了解，就无法起到审核的作用，就等于纯签字了，没有意见，不管您还是秀军书记，你们暂时辛苦三个月吧。”杨辰还真不稀罕这个，铁了心要推出去。 “那一会上会说一下吧，看看是不是成立个临时财经小组，负责审批支出。”单独交给李秀军，胡一光更不放心，还不如弄个集体呢。 一般成立财经小组都是为了限制政府的签字权，一旦成立就等于剥夺了杨辰的签字权，只要不解散，就一直有效，就算杨辰到时候回来，胡一光不说解散，杨辰就拿不回这个签字权。 却把李秀军恨的牙痒痒，他可以肯定自己会是这个财经小组的一员，但一个人说了不算，那签字又有什么意义。 胡一光这个老家伙，真是老奸巨滑，你不要让给我呀，干脆出这种坏主意。 这个杨辰也是的，你乡长不就靠着这个签字权维持你的权力了，这下子让出来了，看你回来怎么办，真是傻子一个。 第372章 无解阳谋 其实这个签字权杨辰并不是非得放弃，他可以每周回来一次，或者让乡里给他送过去，脱岗是指日常工作，只要乡长这个职务没给他免去，签字权就是他的，没有人能够剥夺。 但是他很不喜欢李秀军在各种事务中咄咄逼人的态度，仗着自己的背景，不仅挤压其它班子成员的权力，动不动还试图从杨辰手里争夺权力。 按照规定，党委副书记管的是党务方面的事务，对政务方面有一定的监督权，但他借着分管党政办的便利，不管什么事都要横插一脚，有的时候仗着脸皮厚，一点也不注意身份。 杨辰年轻，真不好意思摆乡长的架子去硬怼他，其它人出面吧，又限于身份。 而胡一光就象正常的一把手那样，对于两个重要下属之间的争斗，一直是鼓励与挑拨的双重态度，不仅让两个人无法合作，反而矛盾越来越大。 这个杨辰能够理解，但却看不上，就这么一个小穷乡，有什么可争的，不是齐心协力干工作，把上岭乡发展起来，闹这些有什么。 后世的做蛋糕和分蛋糕理论，杨辰还是比较赞同的，本身就不够一口吃，你还想多吃多占，那肯定是矛盾重重。 所以杨辰是坚定的做蛋糕一派，除非是发展到一定规模，但那个时候蛋糕一般也够分了。 所以杨辰主动要把签字权交出去，哪怕是冒着收不回来的风险，杨辰就是要让胡一光和李秀军无法和谐相处，这样一来自己哪怕是不在乡里，也能够起到牵制效果。 三驾马车的架构，任何两架马车合作，都能够让另一方非常难受。 以李秀军的权力欲，对于签字权肯定非常渴求，而以杨辰对胡一光的了解，这位确实有点老奸巨滑，他肯定不会直接接过签字权，但更不会把签字权给李秀军。 李秀军不仅想法多，而且心术不正，喜欢用小手段，签字权给了他，他绝对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不仅威胁大了，风险也大了。 只要胡一光不肯把签字权给李秀军，李秀军就会对胡一光非常不满，两个人肯定也无法合伙架空杨辰。 抛出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让两个人争斗，一个人是不得不争，一个人是非争不可，这就叫无解的阳谋。 杨辰不喜争斗，也不擅长官场上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明争暗斗，但不代表他一点手段没有。 果然，在随后的党政联合会上，杨辰说了自己要去脱岗学习，胡一光提议组建财经小组，由李秀军、赵光明和余正东三个人组成财经小组，负责对全乡的财政开支负责。 这个提议让李秀军非常不满，坐在那里黑着脸一句话也不吭，郭爱民也不太满意，本来头上有两个婆婆就够难受了，明着要找杨辰签字，暗中要汇报给胡一光知道，现在倒好，少了一个多了三个，岂不是更让他难受。 特别是余正东这个本来排名在他后面的，竟然还负责审核他的手续，这叫什么道理。 但赵光明和余正东却非常满意，特别是赵光明，身为纪检书记，排名听着很高，却没有一点实权，没有书记发话，他谁也不能查，纪检书记就是个摆设，没有实际权力，连吃香的喝辣的，都得厚着脸皮找人蹭，早就对现状不满了。 现在一听让审核财政支出，立刻就像是吃了半斤槟榔一样，精神头立刻就上来了，虎视眈眈地看着郭爱军。 余正东倒是没啥，但杨辰不在，他就得帮着杨辰维持局面，能进这个财经小组也是好的。 “当然了，这个只是个临时措施，等杨乡长回来，咱们这个小组就解散，所以大家也别太有压力。”胡一光对大家说道，杨辰主动交出了权力，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给这个财经小组设个期限。 至于压力什么的，那就是开玩笑了，管钱的谁会有压力。 这个谁也不会有意见，杨辰只是去学习了，又不是被调整了，而且参加这种学习，摆明了前途广大，谁会去得罪他。 会议上正式的决议，就等于有效力，就不算是私相授受，在会上，杨辰也正式要求乡里多支持药材种植工作，其它的什么都没有提。 对于投到组织部的那两封匿名信，杨辰认为要不是原来水利局的人，要不就是上岭乡的人，不可能会有别人，这个追究是没有意义的，却让杨辰提高了警惕。 不要认为风平浪静就万事无忧，说不定水面之下暗潮涌动呢，团体再小，也有小人，利益再少，也有人惦记。 车，杨辰也留下了，司机就更不用提了，对此李秀军跃跃欲试，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胡一光瞪了他一眼说道：“这辆车平时可以归大家使用，但到了周末的时候大家不要用，办公室到时候提醒一下刘金刀，让他跟杨乡长联系一下用不用接送，周末就归杨乡长使。” 杨辰有心说不用，可是乡党委书记一番好意，你要是拒绝就太不给面子，而且你退让的太过，别人还以为你好欺负呢，就坐在那里欠了欠身说道：“行，别耽误乡里工作就行。” 李秀军低下头撇了撇，平时谁用，就是趁星期天才用了，这个老胡，真是白当这么多年乡党委书记了，讨好这个小年轻有什么用。 杨辰收拾了点行李，让刘金刀把他送到了市委党校，然后就让他回去了。 刘金刀刚走远，杨辰就返身钻进了一辆白色的捷达，坐在司机位置上的，不是黄雅婷又是谁。 “我问过了，明天早上来报到也行，上午才有开班仪式。”黄雅婷笑着说道。 这次各县区集体换手机让公司大赚了一笔，除了给她和王玉莹分了一笔巨额分红外，杨辰又让以公司名义买辆车供她使用，这让她别提多开心了。 这年头，有私家车的才有几个，都是公家的车，能开上私家车，至少让她在闺蜜圈里很是出了出风头。 第373章 你就是杨辰 第二天早上，杨辰去报到的时候，迎着一脸诧异的目光，毕竟他也太年轻了。 除了那些起步就正科的人，一般很少有人在二十五岁就成为正科实职职务的。 组织部的人看了都稀罕，负责报名的是一男一女，一个是党校的，一个是组织部培训科的。 领取了课本、课程表、需要遵守的规定和各种生活用品，杨辰就按照指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还算不错，发的各种东西都有，也对，组织部肯定不差钱，看似方便了学员，其实便宜的是负责采购的人员。 这次的住宿条件还不错，分的是两人间，听刚才报名的人说，如果有处级干部培训班的话，那么二人间就是他们的，杨辰他们这些科级干部就得去四人间。 对一个吃过苦的人来说，住什么间都无所谓，但对于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说，住单间都觉得简陋。 到自己宿舍的时候，同舍的人已经在了，正躺在床上哼着小曲，见到有人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并没有招呼。 人家不热情，杨辰更不是热情的人，到空着的床位开始收拾，上午九点才是开班仪式，之前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但党校有什么好活动的，你真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左逛右逛，别人还以为你没见过世面呢。 “兄弟，那个县的？”见杨辰不搭理他，对方反而觉得没趣起来，主动开口说道。 “平山县的。”人家主动说话了，杨辰也不会没礼貌地不回答。 “哦，我是北流区组织部的，听说我们徐部长去你们那当组织部长了，你们原来的组织部长呢？”一听是平山县的，对方找到了话题。 “调到省组织部了。”杨辰一边回复着黄雅婷的短信，一边随口答道。 昨天晚上两个人辛苦搏杀了半夜，杨辰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觉得腰酸腿软呢，黄雅婷干脆都没起来床，只是做为未转正的女朋友，该关心还是得关心。 “哇，牛皮人物呀，能调到省委组织部。”对方惊讶的同时，偷偷矫正了杨辰的称呼。 不管哪一级的组织部，正确称呼就是某委组织部，因为组织部是党委下属的一个部门，而不能说某某省组织部，它跟某某厅某某局，还是有区别的。 杨辰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只是随口说而已，没必要这么较真。 “你们县来了几个人？”杨辰都没搭理他，他却聊劲上来了，又接着问道。 “就我一个，你们那？”人家这么主动，杨辰也不好光是回答。 “我们也是就我一个，其实还有一个的，但他刚背了个处分，没资格来。”对方洋洋得意说后，主动冲杨辰伸出了手：“我叫段景辉，认识一下。” “我叫杨辰。”杨辰伸手跟对方握在了一起。 “杨辰？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但想不起来了。”段景辉想了想，想不起来，也没有太在意。 “你在这边认识什么人不？”段景辉故意问道。 他是个比较高傲的性格，一般人根本看不上。 但是他又想在这里结交几个朋友，这是他父亲来之前叮嘱再三的。 他的父亲没有什么能耐，但是喜欢交朋友，在初中上学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家里特别穷的学生，中午吃饭总是从家带的馒头配开水。 别人都是奚落他，瞧不起他，只有他父亲觉得他可怜，没事给他带点菜回来，一开始对方还不肯接受，后来看他父亲特别真诚，才慢慢接受，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 结果对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过了十几年找到他父亲，竟然成了区革委会的副主任，过了几年之后，又成了区里的区长，然后父亲就开始做生意，也是什么生意都做。 他从出生为止，就没有受过苦，五岁就下饭店，等上学了，下学动不动就是去区委找他爸。 所以初中没毕业，就成了国家干部，开始领起了工资，高中没上完，就去县委上班了，年龄一够，老爸就给他买了一个大学文凭，然后就成了副科长。 如果不是白伯伯被调走，他会更早成为正科级干部，而不是等到现在，就是这次他进入培训班，也是白伯伯给打了招呼。 父亲对他的唯一交待就是，不要怕花钱，多认识几个朋友比什么都重要，能进到这个班的，都是大有发展潜力的人，一定要好好跟他们交往。 平山县，虽然穷了点，也能认识一下，指不定人家有什么门路呢，万一调到市里呢。 没听人家说，一个县的组织部长，都能调省里，什么都有可能。 “我谁也不认识。”杨辰笑着说道，来的是市里和各县区的各县区的青年干部，杨辰还真不认识谁。 结果杨辰这边刚说完，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问道：“请问杨辰是在这里不？” 声音有点熟悉，杨辰答应了一声：“谁，进来吧。” 等人进来，杨辰才发现竟然是田守义，就是当时跟杨辰一起借调到筹备处的市水利局的那个市土地局局长的儿子。 “哟，田哥，你也来了？”杨辰赶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两个人也没什么大的恩怨，就是争进入省厅的机会，人家输了而已。 杨辰要是再摆架子，岂不是显的太没风度，不过这家伙能过来，肯定也是正科了，并不比杨辰慢多少。 其实他才提拔正科一个月，正好赶上了。 “我签到的时候，看到上一个是你的名字，就问你住哪，我正好住你隔壁。”田守义同样也显的很是热情。 毕竟两个人曾经同事过，现在又没了竞争关系，比起其它人，好歹是熟人不是。 段景辉用渴望和略带幽怨的眼神看着杨辰，仿佛在说你刚才还说谁都不认识呢，这就来了一个，谁还敢相信你。 杨辰就给他们两个互相做了介绍，都年龄相当，还是比较好接近的。 三个人正聊呢，又过来一个，上来就说道：“田守义，我在后面喊你没听到吗？” 田守义就是一愣，然后赶紧给两位介绍：“这是市审计局的杨振华，我高中同学。” 给对方介绍杨辰的时候，对方却斜着眼问道：“你就是杨辰？” 第374章 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 杨辰眼皮抬了一下：“你又是哪位，我认识你吗？” 对方瞪着杨辰，咬着牙说道：“我爸是杨海福。” 那么老奸巨滑的杨海福怎么生出这么浅薄的儿子，杨辰一边纳闷一边回答道：“不认识。” “你！”把杨振华气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是个人场所，不认识的人请离开。”杨辰毫不客气地指了指门口。 “我爸是杨海福。”对方再次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耳朵好使呀，同样的话为什么要说两遍。”杨辰不解地问。 “我爸是杨海福。”对方第三次说道。 “哦！”杨辰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然后对对方说道：“杨家庄那个放牛的？” “滚，你给我等着。”对方冲杨辰吼完，气呼呼地走了。 杨辰却不紧不慢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杨海福的电话：“杨叔，是我呀，刚才见到杨振华了，问我认识你不，我就开玩笑说不认识，结果把他气跑了。” 田守义和段景辉惊讶地看着杨辰，当面说不认识，转过头就打电话就够稀奇了，你还对人家儿子倒打一耙，真以为你比人家父子的关系还近。 不知道杨海福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杨辰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对，我也在市委党校，放心吧，肯定照顾他。” 过了好一会，杨振华才又走了进来，到杨辰面前气势汹汹地说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不认识呀。”杨辰再度摇了摇头。 把杨振华气的再次破防，气的要摔东西了，杨辰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认识你爹，不认识你，这不很正常。” “你刚才说不认识的。”杨振华气的鼻子都歪了。 “开玩笑的呀，你不会连这个都听不出来吧。”杨辰说的格外理直气壮。 “你不是我们杨家的人，你根本不配姓杨。”杨振华指着杨辰喊道。 他可是偷偷听过父亲抱怨，说杨辰用了杨家的资源，却不为杨家做一点好事，还害的父亲晚了两年被提拔。 杨辰当即把手机拿了出来，按下重拨键，等电话接通后，打开免提，对杨振华说道：“有种把你刚才那句话再重复一遍。” 杨振华扭过头来，眼神飘移，却一句话不敢再说。 “杨叔，你儿子说要把我开除出杨家呀，怎么，要不把人都喊一块说说，举行个什么仪式。”杨辰用不带丝毫感情的腔调说道。 “小辰，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是代表丙富那一支的，谁敢开除你，他小了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电话里杨海福哀求着对杨辰说道。 “哦！”杨辰看了看对方，然后对电话那头说道：“行，要是准备开除我的话提前说一声，我好改姓，姓什么不是姓，没必要非得姓杨。” 说完杨辰就挂了电话，就冲他儿子这个态度，就知道杨海福平时没少说自己坏话，杨辰才不会跟他客气呢。 看到杨辰对自己父亲都不客气， 杨振华这才确定自己踢中了铁板，他也不敢再跟杨辰炸毛了，扭动过身体就要离开。 门外却又走进来三个人，领头的那个一看穿着打扮就不是一般的，手腕上竟然还戴有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 “那位是杨辰。”来人一进门就喊道，见众人都用目光看着杨辰，对方这才走了进来。 “我就是，你是？”杨辰心里就在奇怪，自己在平山县算号人物，但到清远市应该不算吧，怎么这么多人来找自己。 “我叫秦基锋，团市委的，你叫我秦三哥就行。”对方一副拿腔弄调的作派。 “秦三哥是团市委副书记。”旁边捧哏的角色赶紧补充道。 “秦书记，不好意思，小地方来的，耳目闭塞，没听说过。”这可是个真正的大人物，市里的团委副书记，至少也是副处级别了。 “不用，大家都是兄弟，到了学校，咱们就不称职务，叫哥就行。”这位秦书记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着平易近人的话。 “秦三哥。”大家都听话地喊了一声。 一听人家就不是简单人物，能来这里的，都非同一般，但也都知道这里藏龙卧虎，没有足够把握，没人敢这样做。 “大家好，咱们这就算认识了，回头有机会一起坐坐。”对方拿手虚按了按，然后才对杨辰说道：“杨兄弟，咱们去外面说两句话。” 杨辰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行的。 两个人到了外面，对方干脆搂着杨辰的肩头，一副自来熟不避嫌的样子。 “杨兄弟，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听我这个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咱们两家也算是很有渊源。”对方挤眉弄眼地对杨辰说道。 姓秦？杨辰回想了一下，好像听说过，这家人在全省都吃得开，几乎谁都要给面子，但杨辰没刻意打听过，真不太了解。 但杨辰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对方立刻热情地用手拍着杨辰的肩头：“行，你知道我是谁就行了，对外别乱说。” “一会开班仪式结束后，咱们要推选班委，你只要说一句话，愿意跟哥走，哥就保你一个班委。”对方看了看旁边，没有什么人，就转头对杨辰说道。 “哥，你放心，肯定跟你走，班委什么的无所谓。”杨辰心中暗笑，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杨辰也不是没有。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班委肯定是你的，记住，不要对别人说。”对方说完，摇着离开了。 杨辰皱着眉头，看来真得打听打听这姓秦的是什么人物了，对自己明显不一样，肯定是知道点什么。 别人不知道，黄雅婷肯定没问题，杨辰就找了个角落，拨通了她的电话。 结果打了几个都没接，看来是还在睡，杨辰也懒得打听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管他是谁呢。 真要给自己一个班委，杨辰也不会不要。 等杨辰回到寝室，其它人都是惊讶加意外地看着杨辰，只有杨振华一脸的鄙夷。 第375章 到底谁不简单 “怪不得不搭理我们呢，原来是又搭上高枝了。”杨振华对杨辰说道。 “你是想让我再给你爸打电话吗？”对于这种不懂事的孩子，叫家长是最有效的手段。 杨振华果然不敢再说什么。 父亲训起他来，可不管那么多，骂的狗血淋头一样，他就不知道，为什么他跟杨辰年龄相当，父亲却对杨辰分外尊重。 他不知道的是，杨辰在身份上，可以代表杨老三这一门进行发言，在表现上，不需要完全靠杨家，就能够趟出一条路来，足以引起别人的尊重。 而他呢，没有父亲的照顾，他能办什么事。 但这样一来，段景辉和田守义却再也不敢小看杨辰，刚才来的那个姓秦的，为什么拉拢杨辰不拉拢他们，肯定是杨辰比他们更有用。 正在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开班仪式马上开始，各个需着正装前往小礼堂，有市领导要来。 市领导这个词非常模糊，市委书记和市长算市领导，副市长也算市领导，人大或政协的副职也算市领导，这个指向就容易让人误会。 但在这个场合，不管是副市还是人大或政协的副职，都无法代表市领导出席场合，能来的只有党委序列的领导。 都是党的领导干部，谁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表现自己的性格，一个个都温顺的跟驯过的鸽子一样，在这种氛围下成长起来的干部，一个个都温良谦恭让，所以华夏的官场，很少见真正的鹰派。 因为只要你敢表现的有一点桀骜不驯，就会在这个森严的体制下被压制住本性。 所以，你说某某某是鹰派，实际上他并不是鹰派，哪怕是国家需要他去强势，就像奉旨装逼一样。 或者说他的派系需要他表现的好斗一点，借此来争取民心或争取中立的支持。 所以名义上的鹰派，实际上就是标准的鸽派，而名义上的鸽派，就是实际上的投降派。 真正的鸽派，实际上是指比较温顺，并不是一味温顺。 就如同左派和右派，改革派和保守派，实际上在大形势下，没有人敢真正的反对改革开放，无非一个叫步子快一点，一个叫慢一点。 而快一点的，就叫改革派，而慢一点的，就叫保守派。 就如同左派和右派，对于西方国家来说，右翼就叫原始派，坚持自我和原始的资本主义，而左派就是改良派，按照社会主义的思想对制度进行改造，实行覆盖面较广的社会福利制度来消除矛盾，对经济活动进行调控来避免垄断的发生。 但是到了社会主义这边，同样的行业就叫右派，左派就是彻底的社会主义制度。 所以杨振华的桀骜不驯，是针对不如自己的人，面对高他一等的人，他就表现的极为温顺。 而杨辰则是，不管面对谁，都是基本上同一态度。 不因为对方是领导而卑躬屈膝，也不会因为对方不如自己而轻视对方。 出席仪式的领导是市委副书记董战和组织部副部长梁天成，本来江同源部长也要来的，临时有事，取消了行程。 能见到市委副书记已经足够让大半人感觉到兴奋了，只有一小部分人有点失望，感觉市委书记应该来的。 开班仪式结束后，领导跟学员们挨个见了一面，梁天成在旁边挨个介绍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的。 这可是来自各个县区的正科干部，他这个组织部副部长怎么可能认识。 好奇的杨辰一直关注着，终于发现他在每隔几个人，都要看一眼手中的小纸条，而他背后的人，则是负责给他递纸条。 介绍到杨辰的时候，梁天成说道：“这是咱们全市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还是在偏远山区担任乡长的职务，杨乡长到了乡里之后，大力发展药材种植产业，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董战立刻眼神一亮，伸手握住杨辰的手用力摇晃起来：“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乡长，果然是年轻有为呀，对于这种服务基层扎根地方的干部，我们一定要关心关怀好他们的成长。” 梁天成点头说道：“所以我们这次把杨辰列入了第一期培训计划。” 董战一边握向下一个人，一边说道：“对这样的基层干部， 我们一方面要对他们加大培养力度，另一方面也要加大宣传力度，你看能不能在咱们的组工生活上出个特刊，介绍一下来培训的年轻干部。” 看似说的是大家，但为什么要杨辰这里才说呢，梁天成迅速收到了这个信号，把杨辰牢牢地记在心上。 到了随后的青干班第一次全体大会，会上介绍了班里的制度和章程，首先就是推选班委。 杨辰本来想装安静人，可是那个秦基锋却不停地鼓动人投杨辰，不是他说年轻学历高，就是说他年轻有能力。 最后硬生生地把他推到了学习委员的地位置上，也算是说到做到。 杨辰发现，六个班委基本上都是他的人，当然了，杨辰也算成了他的人。 中午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饭菜，下午上了两节枯燥无味的课程。 到了晚上，秦基锋喊杨辰一起去外面嗨皮，杨辰却说要喊上段景辉，秦基锋似乎有点不悦，但杨辰我行我素。 杨辰这种不听话，秦基锋都有点无法接受，可惜杨辰丝毫不肯妥协。 秦基锋忍了忍，咽下了这口气。 杨辰感觉对方一定是部分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不会这么区别对待自己，就像那个副书记董战一样，绝对态度不一般。 “秦哥，以你的背景，还怕他？”他的跟班有点不乐意了。 这就叫主辱臣死。 “这小子不是一般人，等我抓到了他的把柄，看我怎么收拾他。”秦基锋恶狠狠地说道。 他可是从市委组织部得到的消息，能让市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长都关注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董书记接触很少，但江同源部长他可是经常见，没见江部长这么重视自己。 第376章 前世的感情记忆 晚上在外面大吃大喝了一顿，按秦基锋的安排，还有后续的节目，但是党校的考勤制度中明确要求，晚上不能在外面住宿，杨辰几人就坚持选择了回去。 秦基锋看着杨辰等人的背影，咬了咬牙。 他的跟班还不识趣地问：“三哥，那咱们还去洗澡吗。” “还去什么，第一天，回校吧，小心点。”秦基锋气呼呼地说道。 “那个秦三哥，不太稳当，你跟他接触的话，要小心点。”要睡的时候，段景辉突然提醒道。 杨辰什么也没有说，看来都不是傻子，只有那个秦基锋，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比别人都聪明。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看到走上讲台的老师，杨辰突然心中一动，一个隐藏在记忆深处，几乎自己都觉得遗忘了的身影慢慢浮现，跟这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都是长裙子、长辫子，说话细声细气，却非常简洁直爽，行事雷厉风行，眉眼闪动间，神采飞扬。 杨辰在事业后期，做大了之后，动不动需要上报各种报表，报税也越来越繁琐，杨辰就雇了一个代理记账的。 其它人喜欢选择代理记账公司，不固定服务人员，杨辰却觉得有个固定人员更方便，也更值得信任。 杨辰就在中介那里选择了一位，名字挺普通，叫李洁，看名字颇为中性，结果见了之后，杨辰一下子就惊艳了。 而且她不仅人长的漂亮，还非常专业，说起来头头是道，常常说的杨辰无言以对。 不仅给杨辰讲解税务知识，还帮助杨辰进行成本核算，工程量和人员工资这些机密数据，杨辰从来不让别人代劳的，后来也都交给了她。 在她面前，杨辰感觉自己就像是成了小学生一样，面对威严的老师，总是莫名地心虚。 那时候的杨辰已经离婚，年龄比对方大很多，而且杨辰是老板，总感觉免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虽然感觉对方也对自己有好感，但自己年龄又大，又曾经有一段婚姻，杨辰就一直不敢主动。 就这么朦朦胧胧过了两年半，对方突然提出要回老家结婚，临走的时候，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说道：“我一直在等，结果我要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或许是我们都缺乏勇气吧，但我缺乏是正常的，你缺乏又是因为什么？” 说完眼角含泪转身离开，那背影越走越远，却在杨辰的心里越沉越深。 而这位叫许晓雅的老师也是如此，美貌与才华并存，杨辰真的很难抗拒这种感觉。 她当然不是财务，她是讲马列主义思想的讲师。 杨辰前世文化水平较低，就对才华出众和具有专业素养的人容易产生好感，如果再漂亮一点，那就更难以抗拒了。 这辈子虽然不像上辈子那样，但习惯却难以改变 被吸引的人不仅是杨辰，其它的学员也都比较喜欢她。 用田守义的话说，这个老师站在台上，就如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但杨辰更佩服她的专业程度，这么枯燥的理论知识，她却能够讲的深入浅出，无论怎么刁钻的问题，她总总能游刃有余地解答大家们的疑惑，引领大家深入思考。 杨辰也跟别人一样，喜欢在课后去纠缠她，故意问她一些问题，就跟其它人一样，这下没有人再对杨辰的早熟产生怀疑了，原来他只是装的。 对方似乎也很青睐杨辰，回答问题的时候，对杨辰也更有耐心，杨辰甚至追到她的办公室问她问题，她也从不厌烦。 然而，一次秦基锋他们取笑杨辰的时候，杨辰随口否认了对对方的好感，秦基锋就随口说道：“行，你没看上她就行，那我可要下手了。” 杨辰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结果没过几天，她就跟秦基锋迅速走近，快的让杨辰有些措手不及，杨辰感觉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但是又觉得这样认清一个人很好。 面对秦基锋这种行为，杨辰心中非常不满，感觉莫名其妙，一方面在拉拢自己，一方面却又想方设法打击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想要收服自己吗？ 杨辰可没有兴趣给任何人当小弟或走狗。 不管他有什么背景或后台。 这天下午，许义满突然打来电话，说胡书记安排，让郭爱军、余正东和他代表乡里，来看望杨振，问杨辰有什么需要？ 想不到胡一光还记得自己，杨辰有点意外，其它的学员或多或少的都有原单位或原组织过来看望，杨辰也陪着参加了几次宴，但他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不管是乡里还是县里，都毫无表示。 杨辰就说自己这里什么也不缺，来了就一块吃个饭吧。 许义满就说他已经在附近的一家酒楼订了房间，杨辰这边有熟悉的同学都可以邀请过来。 这也是互相给面子的时候，你不多邀请几个，人家会以为你在党校混的不怎么样。 党校的同学关系肯定比不上大学，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同学都是这个圈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容易碰到。 “我带四五个人过去吧。”杨辰也没确定人选，但拉几个人过去还不容易。 好歹他也是班委之一。 段景辉肯定去，两个人毕竟是同舍，杨辰跟田守义一说，他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都知道是要干什么的，无非去吃喝一顿，有什么不行的。 杨振华就在旁边，一副等着杨辰邀请的样子，杨辰却转身走了，给他一个大没脸。 “振华到时候也去。”田守义喊了一声。 有三个人就够了，谁知道秦基锋又来到杨辰的面前：“晚上跟我一块吃个饭，有朋友要来。” “不好意思，我们乡里的人也来了，晚上要陪他们。”杨辰淡淡地说道。 “那安排到一块吧，互相串个场。”秦基锋不容拒绝地说道。 “我们在鸿昌酒楼，不太适合吧。”就上岭乡的财力，安排的地方可想而知。 “那地方能去，去云香山庄吧，我给你们多开一个房间。”秦基锋说完匆匆走了。 杨辰很不满意，但又不想跟对方撕破脸，就通知了许义满，许义满一会就回来电话：“杨乡长，那里一桌就得上千呀。” 许义满没有明说，但意思就是批的资金不够吃饭的。 “没事，该去去，到时候你把你们的钱买成酒，饭钱到时候我付。”杨辰哪里在乎这点小钱。 第377章 用金种子换你的茅台 下课后，杨辰带着段景辉、田守义和杨振华直奔云香山庄，听说去这里，杨振华就显的非常高兴，说是从来没有去过，只是听说这里非常高档。 “你们乡不是挺穷，在那里请客？”段景辉不解地问。 “秦书记也有客人来，让互相串个场。”杨辰无奈地回答道。 “放心，他乡里没钱，但他有呀，他自己做生意的，而且生意特别大，特别有钱。”杨振华卖弄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 “不会吧，平常没见你忙过呀。”段景辉有点不敢相信，要是做生意的老板，不是该天天忙个不停的，哪有时间来党校做个好学生。 “我就是入个股，平常不管的。”杨辰并不想说那么多。 知道他做生意的人不少，其实田守义也知道，但人家能忍住不说，只有杨振华这家伙总想跟杨辰过不去，才会随意卖弄。 见杨辰不想多说，其它人也没有多问，只有杨振华还在跃跃欲试，想用言语挤兑的杨辰放放血，好让自己享受。 到地方之后，许义满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杨辰不到，他们根本不敢进去，就连他们开的那辆捷达车，都没脸停到人家的停车场上。 “买了什么酒？”见许义满要去后面搬酒，杨辰就问道。 “买了30度的古井贡酒。”郭爱军赶紧说道，到了市里，他才知道自己的官小，对于能够参加全市青干班的杨辰，再也不敢有丝毫小看。 人家结交的人都是什么人，最起码也是三十以下的正科，自己呢，马上要五十的人了，连个正科都不是。 “算了，你们留着自己喝吧，好不容易来市里了，咱们喝点别的。”杨辰并不嫌古井贡酒档次低，而是嫌30度的古井贡酒精度数太低。 后世，有一种理论，说是喝这种低度白酒容易导致股骨头坏死，当时这种病确实比较常见，而且大多数是那种天天不离酒的。 当然了，还有一种理论，说是喝的勾兑酒才导致，反正后来这种病就很少见了，不知道是酒的度数降低了，还是勾兑酒减少了。 特别是酱香酒火爆以后，几乎所有的酱香酒都是53度，想到这里，杨辰就有开一家酒厂的冲动。 白酒，只要品牌上去了，几乎就立足于不败之地，而现在树立品牌的最快方式，还是去华夏卫视上打广告。 茅台在自己的财报中显示，每斤酒的成本是十五元，这还是它用了高品质的红缨子高粱，虽然它的规模大，高粱采用自己种植的方式降低了成本。 但四斤多粮食一斤酒的转化效率是明的，清香型白酒甚至二斤多粮食就能出一斤酒，浓香型的三斤多，所以说真正的粮食酒根本没有那么高的价格。 那些说勾兑酒用了地瓜干和甘蔗渣作原料的，其实根本不懂。 真正酿酒根本不需要用这一类的材料，不仅麻烦还影响出酒率呢。 这些东西要不是做为生物质原料去燃烧了，要不就是用来制作酒精，酒精消耗了大量的这一类物质和陈化粮。 它的发酵方式极为高效，大约一斤多粮食就能出一斤酒精。 而用酒精再进行勾兑来制造的白酒，就是勾兑酒，成本肯定低，但是主要还是厂家贪婪的结果，并不是说用传统固态法生产白酒就成本高到无法接受，主要是效率有区别。 就是不知道现在去茅台镇购买一家老酒厂，然后囤老酒来不来得及。 这就是后世很多品牌的常见手法，收购个老酒厂，说是仓库里有几十吨高年份的原酒，然后再吹嘘一下历史，就敢卖几百块钱一瓶，比正经的五粮液剑南春都高。 其实酒厂还是很容易做大做强的，特别是现在广告效应还比较明显的情况下，像什么家酒、什么宴酒，关注新闻的人知道出了什么事，不关注的还以为这是两款好酒呢。 说这么多，其实对于杨辰来说，只是一个念头的工夫，不过郭爱军他们也没有多想，以为杨辰是嫌酒差，就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到了前台一报名字，就说有人订了乙卯厅，而且菜都报了，就差酒没选了。 现在的人不管是出入这样的高档场所，还是去一般的酒店，都是喜欢自己带酒，用酒店酒的很少。 但今天碰到一个大户，杨辰看着酒柜里的酒问道：“五粮液多少钱一瓶？” 服务员意外地看了杨辰一眼，很意外地说道：“二百八一瓶。” “那茅台呢？”杨辰记得好像就是这几年，茅台的价格还没有五粮液高呢，如果那样的话，喝五粮液还不如喝茅台呢。 “二百二一瓶。”果然就跟杨辰想的一样，茅台还没有五粮液贵。 “那给我们来一件茅台吧。”杨辰淡淡地说道，现在显不出来，等过个十几年，他们就知道这场酒的价值了。 几个人也都显的非常激动，以他们几个的情况，能喝起茅台的没几个。 但是杨辰不喜欢带那么多现金，这里也不能刷卡，更不可能手机支付，杨辰就一边走一边给黄雅婷发短信：“江湖救急，云香山庄、乙卯厅。” 刚发出去两秒，黄雅婷就回了过来：“ok，马上到。” 秦基锋他们还没有过来，杨辰也不等他们，入席之后直接让服务员上菜，跟着他们吃喝起来。 然后互相一介绍，郭爱军、余正东、许义满更吃惊了，来的这几位，不光是年轻有为，三十不到就是正科了，而且手握重权，不是组织部就是审计局，要不就是水利局，这可都是市局。 几个人刚开始吃，秦基锋就闯了进来，见这边已经开始了，不悦地说道：“怎么不等一下一起开始。” “他们几个今天还要回乡里，路途远，所以我们就先开始了。”杨辰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秦基锋这个时候又看到了桌子上面摆的茅台：“你比我们那的酒还好呢，还有没有了，搬一件过去，我们拿的金种子，咱们换一换。” 第378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总有一款适合你 “我们就这一件，在下面买的。”这个要求杨辰绝对不可能答应。 你想喝自己买去，凭什么喝我们的，而且还让给你搬过去。 虽然没有明着拒绝，可拒绝的也特别明显，秦基锋就有点不悦：“行，你们在这喝着，一会过去敬个酒。” 连介绍都没有介绍，至少显的很不礼貌，所以杨辰也不说他是谁，继续跟他们喝酒。 郭爱军他们没当回事，以为是杨辰的什么同学，杨振华却是个卖弄口舌的主， 就对他们三个说道：“你们知道刚才那位是谁吗？” 三个人当然不知道，也没人介绍。 杨辰华就故意嘿嘿一笑：“人家可是市团委的副书记，我们班的班长，看你们乡长为了你们，把人家都得罪了。” 然后又貌似好意地劝杨辰：“喝什么酒不是喝，为什么要跟秦书记过不去呢，不行我们把酒搬过去吧。” 嘴上这样说，实际他可是一动都不动，就等着看笑话呢。 确实把他们三个吓了一跳，团市委的副书记，那至少可是副处，还这么年轻，那肯定不是一般呢。 怪不得人家都说这个班里了卧虎藏龙呢，随便碰见一个就是大人物。 余正东担心地问：“要不我们把酒搬过去吧，我们喝什么酒都无所谓，金种子挺好的，一年都喝不了一次。” 田守义他们迅速判断出，这位才是杨辰真正的自己人。 “没事，我们该喝喝，你们不用担心。”团市委，又不是市委，有什么可怕的。 谁知道没过一会，服务员走了过来，对大家说道：“刚才甲寅厅的要了一件五粮液，让算你们这一桌，你们同意吧？” “我们不同意，你去告诉他，让他们自个算自个的账。”杨辰肯定不当这个冤大头，钱无所谓，你凭什么就觉得吃定我了呢。 服务员为难地走了，一会又过来对杨辰说道：“那位领导让你过去一趟。” “行，你们吃着喝着，我过去一趟。”这有什么不敢的，杨辰就站起身来，对大家说道。 “我跟你一趟过去吧。”段景辉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你们先吃着。”杨辰肯定不能让段景辉跟自己一起面对秦基锋的怒火。 出来之后，秦基锋已经等在外面，令人奇怪的是许晓雅竟然站在他的旁边，两个人的距离远不是正常的距离。 “怎么了，一件酒你请不了？让你管个酒是给你面子，知道里面是谁不，市委办的。”秦基锋瞪着双眼说道。 “我愿意请呀，可是身上没那么多钱。”杨辰把兜全部翻出来给他看，就一百多块钱呀。 然后杨辰就问：“秦书记跟这里熟，能不能问下是否可以挂账，这钱我肯定给。” 秦基锋气呼呼地说道：“要是能挂账的话，还用得着你？” “那我身上没那么多钱，要不跟他们说一声，把我扣下算了，我洗碗给你们还账。”当正人君子是要吃亏的，但无赖就不用了。 “你！”气的秦基锋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行了，不用你管。”杨辰一要无赖，秦基锋还真的毫无办法，他身上没那么多钱，总不能真把他扣下来吧。 “行，把你们的人都叫过来吧，跟市委办的领导见个面。”秦基锋想想就这么让杨辰回去，反而浪费这个机会，就干脆让他喊上所有人。 “行。”市委办的人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 但杨辰进去喊的时候，也是只喊了段景辉他们三个，谁知道秦基锋却不满意：“把你们的人都喊出来，乡下那帮人，可能这辈子就这么一次跟市委办接触的机会。” 杨辰只好把又余正东他们喊了出来，几个人跟着秦基锋一起走了进去，整个过程，许晓雅就跟透明人一样，没有任何人正眼看她。 让她顿时觉得，似乎自己的选择出了问题，不是谁地位高就该选择谁，选中的这位没那么像嘴上说的那样重视自己。 杨辰他们一行人进去的时候，里面果然坐了满满一大桌，加上秦基锋他们，快十来个人了。 “来来来，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平山县上岭乡的杨辰，今天这顿酒就是他请的。”秦基锋觉得就算是硬栽也得把今天的消费栽到杨辰的身上，管他怎么解决呢，反正是赖定你了。 杨辰对此淡然一笑，没有在意，结不结的无所谓，但我就是硬不结，你又能怎么样。 嘴上说说就能算数的话，那世界和平早就实现了。 但没等杨辰说话呢，桌子上坐着的一位突然说话了：“杨乡长，我是小蔡呀。” 杨辰看着有点熟悉，但又认不出来，对方只好主动说道：“肖主任安排我跟她女儿去过你们那。” 然后对大家介绍道：“肖主任的女儿跟杨乡长是恋爱关系。” 大家顿时都明白了，这是肖思华的未来女婿，那不能小看。 “我跟雅琳已经分手了，这个请大家暂时保密，还没有让肖阿姨知道呢，今天这顿我请，大家吃好喝好。”本来就是假的，早点说开也行，但是如果随意传播的话，也失去了杨辰的本意。 有一个熟人的话，请也就请了，杨辰也不差这点钱。 一听已经分手，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了，在座的这些人顿时又觉得高人一等起来，让杨辰请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小乡长，也就那么回事。 许晓雅却觉得心中发苦，看人家的上一任是谁，怪不得看不上自己呢。 没等她自怨自艾完，黄雅婷突然走了进来，看到杨辰之后，赶紧说道：“我来的不慢吧，没耽误事吧？” 她并不觉得她是什么知名人物，但是身为政协主席的女儿，认识她的人还蛮多的，其实就是秦基锋也觉得她非常眼熟。 “黄老板，你怎么来了？”站起来的是市委办里面负责跟政协对接的，也知道这位政协主席的女儿做的一手好生意，把手机卖遍了全市。 然后给大家介绍道：“这是黄主席的女儿，也是咱们市最大那家手机店的老板，咱们前一段时间发的手机就是黄老板供应的。” 大家顿时大惊失色，对他们来说，有权不稀罕，各级官员干部见的多了；有钱的也不稀罕，不管是再有钱的老板，进了市委大院，都得乖乖的。 但有权又有钱的，可是绝对不能招惹。 第379章 认识一个人 看一眼就够 秦基锋虽然嚣张，但也不敢说拿政协主席不当回事，虽然地方的政协主席没有什么实权，但人家在之前，可是市委副书记。 黄家豪看似弥勒一般，整天笑眯眯的人畜无害，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真的要动手的话，一点都不在乎脸面，也没有下限。 不然的话秦知林也不会非要把他弄下来，要知道市委书记非要把市委副书记换掉，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知林失去的是，是一次往上晋升的机会，当时他以为这次不行还有下次，结果随着风云变迁，保守派势力重新上台，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说官场上，机会都是稍瞬即逝的，这次没抓住，可能就永远没有下次了。 同样是副国级，在台上的副国级和不在台上的副国级，在某些时候，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赋闲了的副国级，对人事议题基本上就没有干涉能力了。 “今天这场我请，大家随便吃随便点。”既然都是熟人，黄雅婷就大方了一把。 然后看了看杨辰，杨辰这才说道：“我的房间在那边。” 见杨辰的眼神没有半点抗拒，黄雅婷这才伸手挽住了杨辰的手臂。 见他们离开，秦基锋眼神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很快就转过头来，对大家说道：“今天有人买单，大家还想吃什么，赶紧报。” 回到自己的房间，杨辰给众人做了介绍，田守义他们已经知道了，但许义满他们不知道呀，听到这个美女老板还是市政协主席的女儿，那更是大吃一惊。 杨辰没有说表现的跟黄雅婷很亲密，大约就是恋人未满的状态，不过其它人用肉眼就能看出来，黄雅婷在讨好着杨辰。 这就让人无法理解了，杨辰的背景，应该不如对方的，不是该反过来才对呢，怎么是女的讨好男的，那男的岂不是不用费心费力，就能把对方拿下。 有了这样的关系，还怕上不去。 酒足饭饱之后，那边还没有结束，杨辰他们也没有打扰对方，而是先送走了郭爱军余正东他们，然后杨辰又把田守义他们送回去，杨辰也想回去来着，可是黄雅婷一直偷偷扯着他的衣服不放。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杨辰就跟着黄雅婷走了。 两个人也没有远离，就在不远处找了家美景酒店，开房住了进去。 黄雅婷迫不及待就要去脱杨辰的衣服，杨辰却挥手制止了她：“先等等，小心为妙。” “怎么了？”黄雅婷不解地问。 “对有些人不太放心。”杨辰没有任何发现，纯粹是一种直觉，秦基锋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心眼小不说，更主要的是阴沉。 一看就是遇到什么事，喜欢用小手段的人。 喜欢主动出手害人是坏人的标记，但没有强烈动机却主动出手害人的，才是真正的坏人。 等了一会，什么也不做也有点无聊，再说了孤男寡女一个房间，就算再正襟端正，别人也能往你头上泼脏水。 杨辰干脆就找到楼上的保洁：“楼上还有没有空的房间。” 保洁撇了撇嘴：“基本上都空着，不当不正的，谁来开房。” “你能不能偷偷给我们开一间房，别被任何人知道。”杨辰拿出了两张的百元大钞。 那个保洁眼神闪动：“那你们这间房？” 她是怕杨辰他们去退房。 “这间房我们还用，再偷偷开一间，我怕我女朋友偷偷过来找我。”杨辰故意挤眉弄眼地说道。 那个保洁鄙夷地看了杨辰一眼，扭头开了对面旁边的房间：“不能开电，但可以洗澡。” 走远了杨辰还听到她在小声吐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进了新房间，两个人开始狂欢，等终于告一段落，又洗了个鸳鸯浴，然后两个人才重新穿好衣服，一边咬耳朵说悄悄话，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说这人真有这么坏，知道我的身份还敢乱来。”黄雅婷有点不相信。 “这个世界有的是坏人，再说了，你就算知道是他，有什么证据。”从这个思路，杨辰却联想到另一个思路，如果这家伙真的敢出手的话，自己未尝不可以也用用这招。 到了快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杨辰突然听到外面有点动静，急忙站到门口听着。 门外有好几个人，有人在低声呵斥着：“快点。” 然后就是门被猛地推开，杨辰就能够脑补出来对方满怀希望冲了进去，却一脸失望的表情。 “人呢！车还在呢，人肯定也在，给我搜。”还是那个声音说道。 “黄警官，刚才你可是只搜这一个房间，你要是全搜，就得拿手续来了。”有人在旁边说道。 “我要多搜两个，又能怎么样？”那个黄警官还有点不服。 “黄警官，你要是真一点面子都不给的话，我们可是要给你们所长打电话了。”敢开宾馆的，没有一个是背后没人的。 “行，兄弟们走。”那个黄警官果然不敢造次，带着人离开了。 等人走远之后，杨辰才从房间走了出来，那个经理模样的人还等在外面。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怪不得没什么人来呢，下次谁还敢来。”反正杨辰是肯定不会来的。 现在这年头，最安全的宾馆肯定是那种定点接待的宾馆，一般有免检的权利，谁也不敢去那里检查。 但是一般这样的宾馆，都比较热闹，去的话容易碰到熟人。 “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不到位，今天的房费全免。”那个经理并没有多理亏的样子，杨辰就知道这个宾馆生意这么差，不是没原因。 但杨辰也犯不着指点他们。 “不用，你把那个家伙叫什么，是那个派出所的告诉我就行。”杨辰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那个经理犹豫了一下，黄雅婷在后面说道：“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你这个宾馆就开不下去。” 这个经理明显不信，但还是回答道：“就是附近健康路派出所的，叫黄玉杰，经常勒索我们这些商户，你们愿意找他麻烦就找，跟我们没关系。” 这么一打扰，杨辰他们也没了心情，再算了，就算有，也不会在这里了，两个人就出了酒店。 第380章 可以收网了 谁知道刚才那个家伙竟然还敢等着，三四个人远远地靠着一辆红色的面包车，也不过来就这么打量着他们。 “这小子真胆大，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样的人吧？还是你本家呢。”杨辰笑着说黄雅婷。 “本家，有这样的本家才丢人。”黄雅婷明显觉得耻辱。 两个人上车，发动车子就走，对方几个人也跟着了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黄雅婷都想停下来质问一番。 “别节外生枝。”那帮家伙可能喝了酒，真要是惹恼了他们，说不定还会吃个大亏。 杨辰倒是不怕，但黄雅婷毕竟是女性，真要是吃了亏，就再十倍报复回去，又能怎么样？ “他们肯定是想跟着我们，看看我们是什么人，好知道得罪的是谁。”不过杨辰很快就想明白了。 “那还需要把你送党校吗？ ” 黄雅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先送你吧，到时候我把车开走，你回头找我开车。”安全起见，杨辰觉得还是先送黄雅婷比较合适。 但黄雅婷现在肯定不能回家去了，既然不回去，肯定是找好了借口，或者有打掩护的人。 “那把我送市委家属院吧，我找梦琪去。”黄雅婷嘻嘻一笑，本来她晚上不回家的理由就是找许梦琪。 “市委家属院可不一定能唬住人。”杨辰笑着说道，其实现在最能让对方害怕的是去警察局，或者去检察院也行，但没认识的人。 去了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我相信唬一下小警察足够了。”黄雅婷自认为论对官场中人的了解，自己不比杨辰差。 “那就走吧。”杨辰也觉得就算不能把对方吓死，也能吓个半死。 眼见着前车的动向越来越鲜明，后车的人越来越担心：“黄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的小弟担心地问，他还是正式警察，这两个只能算是治安队员。 “没事，怕什么，咱也不是没有人。”明明心虚的要死，却说着嘴硬的话。 果然车子就如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停在了市委大院后面的家属院门口。 在他们怀疑又不肯相信的目光下，那个女的下了车，轻而易举地喊开了大门，然后那个女的走了进去。 杨辰等黄雅婷走远了之后，回过头冲他们比了个中指，驾车离开了。 “这家伙是什么意思。”那个小弟还有些不懂。 “鄙视咱们呢。”另一个回答道。 “那咱们还跟不跟。”小弟有点担心地问。 女的进市委家属院如同回自己家一样，这就让人很害怕了，男的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杨辰也没处可去，直接回党校算了，那辆车就那么老老实实在后面跟着，但凡他们敢过来问一句，杨辰就认为他们有胆量，可惜他们一个都不敢。 这么晚回来，门卫果然不肯轻易让进，特别是杨辰还开了一辆车。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杨辰从车的后排拿出两盒烟，对方就让他进了。 看着杨辰进了党校，这个黄玉杰嘬了嘬牙花子，在党校上班的话，倒是不用很担心，但要是在这里培训，那可就问题上大条了。 杨辰的归来让段景辉很意外，杨辰没有跟他多说什么，直接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杨辰见到秦基锋，面对对方眼中的怀疑，杨辰显的非常平和，却没有以前的假装热情。 得到没有得逞的消息，秦基锋就知道杨辰肯定有所察觉，但自认为杨辰不能拿他怎么样，所以也没有担心。 所以他只是冲杨辰一笑，就转身离开了，他也认为杨辰没有那个能力和胆量对他发起报复。 却不知道，杨辰从来不是什么快意恩仇的主。 第二天黄雅婷过来开车的时候，对杨辰说道：“那个黄玉杰我已人跟人打过招呼了，这一次不把他整个半死，我就不姓黄。” “你不姓黄姓什么。”杨辰随口问道。 “姓杨呀，你让不让。”黄雅婷立刻打蛇随棍上，貌似不经心地问道。 “我能管你姓什么。”杨辰没就这个话题深入讨论下去。 “你回去以后，去打听一下姓秦的老婆叫什么名字，然后去查一下她的名下有没有手机。”杨辰悄悄地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他这个年纪，没有老婆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他刚泡上那个许晓雅，杨辰就不信他能忍住不偷腥。 一个越是心机深沉的人，就越是觉得自己聪明，越是没有克制能力。 “那其它的呢。”听了一会，见杨辰没有其它安排，黄雅婷好奇地问。 “其它你不用管。”杨辰肯定不会让黄雅婷亲自动手，打听一下情报就行，其它的自然有人去做。 “杨辰，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杨辰不想打草惊蛇，对方却偏偏要来杨辰这打听情况，杨辰只好虚与委蛇。 “算了吧，我可不想再找我女朋友拿钱。”杨辰故意生气地说道。 “你们两个真的在谈呀？可以呀，娶了她，你可不止是财色双收，还飞黄腾达呢。”秦基锋故意说道。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早着了。”杨辰摆明了不想多说。 秦基锋笑了笑，拍了拍杨辰的肩头，走了。 他倒是没有想过杨辰会报复，却莫名有点担心。 结果到了当天晚上，杨辰就看到许晓雅又跟着秦基锋一行人要出去，杨辰就通知外面做好准备。 说不定今天一天就能一蹴而就。 结果到了晚上八点多，一行人竟然又回来了，吃饭果然就是吃饭。 到了第三天，秦基锋又跟许晓雅出去了，这次是两个人。 可能有戏，杨辰赶紧让外面布置好。 可惜的是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两个人就回来了，这次两个人仍然没有开房，却去逛了逛商场。 杨辰有点着急，但知道秦基锋这是加快了追求的步伐，肯定是为了尽快得逞，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果然，只隔了一天，秦基锋就又要单独带许晓雅出去，两个人去了一个情侣餐厅，秦基锋还买了花。 “渔夫，可以收网了。”杨辰发出了自己的行动暗号。 第381章 想要提拔就得积极主动地向组织靠拢 比起他来，杨辰的手段正当了许多，也不涉嫌滥用权力，就是好心人，给人家老婆打了个电话而已。 你一个已婚人士，在外面跟人鬼混，提醒你老婆一声怎么了，杨辰可以非常理直气壮，至于什么打听人家老婆手机号和派人跟踪，那都是旁枝末节。 反正安排过后，杨辰就不管了，至于后续的发展，那无论结果是什么，杨辰是不在乎。 第二天，秦基锋没来上课，许晓雅好像也没来，其它人的猜想大多是往猥琐下流的方向想，什么彻夜狂欢了，什么干的受伤了等等。 反正是没有任何的消息，杨辰也不去打听，只要出了手，成与不成无所谓，本来就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又过了三四天，班上任命了新的班长，对于秦基锋的去向，也有流言传了出来，说是要去省里某个国企担任处长。 机会难得，所以就顾不上培训这边了。 一看就是为了避风头，国企的正处，很稀罕吗，要知道他这个副处可是距离正处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当了团市委书记，那下一步无论下放县区或者说进那个市局，都是轻而易举的。 而且这个才是仕途的正路，算是走了个捷径，因为只有团市委才能任命青年干部不会被人诟病，但一个市也只有这几个职位。 有人看到许晓雅过来收拾东西，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杨辰也没有费这个心思去打听，过去的终究只是过去，影子代替不了现实，如果真想怀念，杨辰还不如费点工夫去找对方呢。 杨辰的级别还没到不解决个人问题，组织就对你不放心的程度，结婚才意味着一个男人的成熟，组织上才能对你委以重任。 平山县组织部的人算是终于来了，杨辰可是平山的唯一独苗，在市委党校算是为平山县争光，也算是平山县培育年轻干部的成果，虽然大多数成绩是省水利厅的。 来的是副部长朱金泉，勉强也算是老熟人了，对杨辰还算热情，当然了，杨辰不仅邀请了几个同学相陪，还是去的云香山庄，上的也是五粮液。 所以一行人喝的非常开心，所有人都是醉醺醺的，在送别的时候，朱金泉突然貌似无意地说道：“我们组织部最近也是挺忙的，连书记最近安排把年龄基本到站的乡党委书记和局长们排查一下，列个名单，老胡就大了两个月，正好进去。” 说完就钻进车子走了，杨辰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什么意思？新县委书记要大动了？ 李民生走之前的大变动，已经把很多年轻接近到站的人提前换了，才过了大半年，实际上接到的人不多。 但如果说基本到站，那这个就难说了，差半年是基本到站，差一年也是。 领导要说个两年以内，那你年龄只要过了一天，都算是在内。 但就算老胡走，杨辰觉得自己接乡党委书记的可能性也不大。 一来自己当乡长的时间太短，如果再有一年半载就好了，二来跟新来的县委书记也没有什么关系，再少了张婉如，就更不可能了。 但杨辰却把这个消息记在了心上，说不定有可能呢，不过目前还是安心培训比较重要。 原本已经很少联系的乡里，莫名突然电话多了起来，请示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大约是朱金泉透露的那个消息在发酵吧，杨辰自认为上位的可能性不大，就没有去打听，更没有运作，想不到乡里就有了动静。 但是很快就沉寂了下来，杨辰有些不解，难道是又有新变动了，就给孙大伟打了一个电话。 “前一段时间确实有传言说胡书记要提前退，所以想拜你码头的人就多了，但是胡书记在会上说，要用三年时间，怎么样怎么样做，准备把上岭乡发展的怎么样怎么样，听起来很是长远，大家就觉得他可能不会走。” “私下又听说李秀军在好几个场合，给大家分析你接任乡党委书记的可能性，说二十岁的乡长可能，但二十多岁的乡党委书记绝无可能，即使是要动，也是让你再返回城去。” 杨辰顿时明白了，怪不得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少了呢，胡一光在上面压着，让人以为他不会走，李秀军在后面釜底抽薪，让别人以为自己接乡党委书记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就没人看好自己了。 所以涉及到提拔的争斗总是这么无所不在，上面的人防备你，下面的人想推翻你，杨辰自认为接的可能性不大，但可不是不想说，只是条件不具备。 但是提拔不可能等具备条件了再去努力，都等条件具备那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纷争。 你如果想被提拔首先得让领导知道，领导都不知道你有上进心，怎么会可能给你机会，何况党委书记和副书记都有运作，杨辰要是毫无表示，别人要不以为他消息不灵通，要不就以为他是傻子。 所以杨辰在周五下午，提前走了一会，到平山县直奔县书记的办公室，通讯员问他是谁，有什么事，杨辰就很谦虚地表示：“我是上岭乡的乡长杨辰，来找连书记汇报思想。” 对方抬了抬眼：“汇报思想应该找你们乡党委书记。” 这就是位置不对等的表现，你一乡长，凭什么来找县委书记汇报思想，你的正经上司是乡里的党委书记，汇报思想也是找他才对。 杨辰笑了笑：“我现在在市委党校青干班学习，来找连书记汇报一下学习心得和内心思想。” 通讯员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理由勉强成立，但是县委书记见与不见，还得看县委书记的意思。 果然没过一会，通讯员就走了出来：“连书记今天没空，一会要出去，他说，让你学习结束后，再来汇报。” 这就是积极向组织靠拢的收获，你主动来汇报思想，哪怕领导不想听，也不会生硬地拒绝。 你以为杨辰就这样结束了，不，接下来杨辰又先后去了副书记、组织部长的办公室，美其名曰汇报思想，然后很快就传遍了全县，这下大家就知道，杨辰对接下来的变动非常有兴趣。 第382章 不能忍之事 积极的效果就是乡里给杨辰汇报工作的人又多了起来，这是一种痛苦的烦恼，让杨辰有点疲于应付。 这天晚上，杨辰刚挂了财政所长刘长勇的电话，说是汇报工作，其实就是抱怨最近李秀军频频用公款招待各个村的支部书记和村主任，造成乡里的招待费用捉襟见肘。 还非要当面来给杨辰汇报工作，被杨辰笑着拒绝了。这种人的话基本上不能信，现在是来杨辰这告发李秀军，实际上据杨辰所知，李秀军拉拢人心的举动不仅是他在大开绿灯支持，还亲自帮对方牵线搭桥。 这就是眼看着胡一光有可能下台，他们这些原来唯老胡之命是从的人就得赶紧投靠新主，投靠就投靠吧，还两头下注。 从动作上来看，他们是把杨辰当成了一个备选，主要目标还是李秀军，毕竟人家资历放在那呢。 紧跟着樊利敏又打来了电话，说是第一批防风已经可以采摘了，问他怎么收购。 这么快？杨辰有点忘了时间，不过既然下来了，该收就收吧。 “按什么价格收呢？”樊利敏那边自然有价格表，但那个是市场价，但如果市场价收的话，就等于不赚钱。 这就跟城里的民众埋怨水果蔬菜贵，而卖菜的菜农埋怨价格低一样，钱都让中间环节赚走了。 按樊利敏的估计，能以六折的价格收购就已经很厚道了，留给乡里和手牵手公司就只有四成了，两家平分的话，刨除运营成本，基本上就不赚什么。 “按市场价的九折收吧。”杨辰想了想，如果赚的少了，村民的种植积极性就会下降，如果还不如种粮食，谁会种这些娇贵的玩意。 “啊！”樊利敏大吃一惊，这还赚个什么钱，而且还有手牵手公司呢。 “第一批少赚点，让大家看到希望，下一年才会有更多的人种植。”杨辰只是稍稍给她讲了一下，樊利敏就明白了。 “收完这一批后，以后的就用市场价的八折收购就行。”杨辰又不靠这个赚钱。 “哦，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安排。”樊利敏理解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至于这两成利润，她认为是给手牵手公司留的，因为她觉得这个公司跟杨辰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总经理虽然看起来挺有气质，可是做决定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看杨辰，让她有所猜测。 杨辰刚挂了电话，就又响了，他也没看来电的是谁就接通了，就听到里面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姓杨的，我真是小看了你。” 一说话杨辰就听出来了：“这不是秦书记吗，好久不见，你好。” “好个屁，不是你陷害我，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说是正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再加上他又不懂技术，总是被人戏弄，说是处长，说话还没副处长管用。 “只是一报还一报而已，你不对我下手，我怎么会报复你。”杨辰也不怕他，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还能有什么本事。 “听说你小子还想提拔，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提拔了，老老实实待在你那穷山沟里吧。”秦基锋在电话那头恶狠狠地说道。 “是吗？你不就是靠着秦书记吗，秦书记能留一辈子吗，要是走了或退了，你说话也好使？”对他的威胁，杨辰并不是太在意。 其实后来杨辰才知道，秦基锋的关系尽头在京城，但在清远市，秦书记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而秦书记能在清远市坐稳这么多年，还把杨家压制的这么厉害，就是靠着秦家的关系。 但知道这个信息，是杨辰动过手之后的事，那时候就算是后悔也晚了。 不过杨辰也没有多担心，因为不管有没有这件事，秦书记都要打压杨家，再说了，杨辰就算想提拔，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而秦书记要走或要退的风声早就传了好几年了。 杨辰的话让秦基锋难受无比，没有市委书记的配合，他哪来的底气。 就像是一杆枪桶进了他的嗓子眼一样，憋了半天，他才说道：“放心，我叔就是退，也得先把你辗死再退，就跟辗死一只臭虫一样。” “我既然敢出手，就不会怕。”杨辰懒得再理他，就对他说道：“你如果没别的事，我就要挂了，有什么招只管使，我等着。” “马上你就知道了，你等着吧，有你求爷爷的时候。”秦基烽恶狠狠说完，用力挂了电话。 杨辰也没有当回事，就接着安心上课，如果谁输了之后在电话里喊几声就当真的话，那就什么也不用干了。 过了一天杨辰正在上课，电话就在抽屉里“嗡嗡”地振动了起来，杨辰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就没有接，继续专心听课。 等到一节课结束，杨辰刚要给对方回过去，就听到外面喊道：“杨辰，有人找。” 杨辰出来一看，竟然是于成朋，原来的水利局副局长，后来去了经贸委当副主任。 之后两个人就联系的很少，杨辰就有点意外，他怎么找了过来。 两个人去了党校后面的树林，这里有一个凉亭，两个人坐定之后，杨辰就问他的来意。 “杨乡长。”于成朋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咱们之间不说这个，老于，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这肯定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人家也不会找过来。 “是这样的，我们主任呢。”于成朋犹豫再三，最后才说道。 原来他们的正主任，姓袁，叫袁成功，晚上跟单位的一个小媳妇去河边谈工作，然后那个小媳妇的老公就出现了，把袁成功好一顿揍呀，直接揍进了医院。 这下袁成功不乐意了，找关系把人家老公抓起来了，然后就那个小媳妇不肯接受，天天在单位闹，于成朋是负责信访的，接了好几次了访了，也安抚不下去。 他也不太想安抚，这叫什么事呢，你要不去大半夜的勾引人家媳妇，人家会出来打你，还谈工作，有什么工作不能白天谈，非要晚上。 可是当时她老公太着急，还没有开始实际性交流呢，他就冲出来了，然后袁成功就一口咬定是工作。 这个小媳妇知道主任对自己没安好心，可是她也没有证据呀，当时的主任正拉着她的手，询问她有什么困难没有呢。 第383章 我是老实人(为niki的天空加更) “老于，你说实话，是不是打算把他搞下去，你上位？”杨辰不太理解于成朋的意思，是准备伸张正义呢，还是借机上位呢。 于成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可能是两者皆有吧。” 看在他实话实说的份上，杨辰对他说道：“老于，这种事应该去纪委反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背后无人呀。” 于成朋苦笑了下，他知道杨辰在平山一直靠着张婉如呢，现在张婉如走了，辛有如也走了，甚至尚红卫也走了，杨辰确实无人可靠了 但是，他更无人可靠呀，而且他感觉杨辰的后面绝对不是一个人，或者说只有一个张婉如。 “你不是跟于部长？”杨辰问道，记得听人说过，两个人好像有点关系。 “袁成功跟市人大副主任袁成玉是堂兄弟。”于成朋挠了挠头说道。 “于部长都不敢招惹的人，你让我去，老于，你真看得起我。”杨辰哭笑不得地说道。 真以为我是什么顶级官二代呢，一个县委常委都不敢招惹的人，你让我一个小乡长去惹，当我是憨大胆了。 再说了这种事，杨辰也不是太想管，领导半夜喊你去干什么，你心里没数？喊你去河边你就去？那喊你去宾馆呢？ 去了就说明有想法，或者认为能玩得过领导，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让领导占个小便宜，自己落个大收获，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一般情况下，除非你长的那个女老师洁白一样，领导又是个色鬼，不然的话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领导的主动你不给予回应的话，领导是不会持续试探的。 但杨辰已经是于成朋最后的希望了，看着杨辰不愿意伸手，于成朋也没办法，正要告辞离开，突然手里的手机响了。 看到手机上的号码，于成朋就是一个哆嗦，赶紧接通：“袁主任。” “于成朋，你tm竟然敢对付我。”然后于成朋一紧张，竟然把电话挂了。 这下脸被吓的雪白，腿一软，差点冲杨辰跪下。 “老于，你这胆就不要搞这些了。”杨辰赶紧把他扶住，真要是冲自己跪下，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这我咋办？”于成朋只是找人打听了打听，不知道怎么回事传到了袁成功的耳中，刚才又挂了他的电话，于成朋感觉到了乌云压顶，一尊高大的身影正要冲他大发雷霆。 袁成功在经贸委可是说一不二，班子会上冲副职破口大骂就是常有的事，在办公室冲人摔东西也不罕见，就跟土皇帝一样。 见他如此害怕，杨辰也不好说不帮，再加上对方也有点过份，于是停顿了一下之后杨辰说道：“我可以帮你找个门路，有用没用也不敢保证，至少能让他不那么好过，但你自己肯定上不去。” “我上去上不去无所谓，就算这个副局长不当也行。”关键时候，于成朋显得很有勇气。 “他这种行为有一个官方称呼叫‘性骚扰’，目前咱们还没有全国性的法律规定这种情况，但有的事已经有了，有一部分法律人士一直在找这一类的典型案例，咱们可以给他捅上去，他绝对好过不了，但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去纪委告状尚且要被人鄙夷，何况一言不合就往媒体上捅，那个主要领导也不会喜欢这号人。 不过老于也不是什么醉心权势的人，最多不受重用，总不会因为这个把他的副局长免去，从在水利局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想追逐权力但又想保留正义感的人。 所以这种人就活的非常纠结，干脆帮他解脱了也行。 “行，反正我是豁出去了。”于成朋狠了狠心咬了咬牙说道。 杨辰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写了一个小纸条给于成朋：“这个人笔叫niki的天空，你不用管他真名叫什么，你先去找到当事人，然后打通这个人的电话，让他电话采访一下，你就不用管了，剩下的就是保重好自己。” 于成朋半信半疑地接过纸条，有点不太相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能相信吗？ 这是一个意见领袖，或者说想当意见领袖的人，借助互联网大潮的兴起，完成了地位的提升，号称：“正义的喉舌”。 又过了一天，于成朋又打来了电话，这次换成了固定电话，因为原来的那个手机是单位配发了，被追回去了，他也被袁成功发配到经贸委下属一个化工厂看炸药仓库，但是他也完成了电话采访。 用他的话说，我不后悔。 网络媒体的好处就是时效性特别强，也比较快，晚上杨辰就在网媒上看到一篇文章正在被疯狂转载。 文章叫《河边走一走，摸摸小手手，老公来干涉，送到牢里头》门中用诙谐的语气说道，某某省平某县，某部门的头头袁某人，深夜约年轻漂亮的女员工河边谈工作，期间一直摸着手不放，老公过来阻止，却被袁某人动用权力送进了监狱。 然后就开始介绍性骚扰，从定义、表现形式到国外的发展情况，最后鼓励广大女性，面对性骚扰，一定不要忍气吞声，要勇于反抗。 最后又表示该媒体诚邀公益律师，为当事人的老公提供辩护，其实只是治安拘留，哪里需要什么辩护，但是看了的人会觉得群情激昂，感谢世上还是好人多。 为正义鸣不平，网络不就是干这个的，热度一下子就出来了。 然后就是什么省什么县什么人，就被迅速挖掘出来了，这也算是网络社会的第一次“人肉”搜索，随着热度越来越高，昌州负责这块工作的人坐不住了，立刻向上级进行了汇报。 上级一方面让他想法控制热度，另一方面也赶紧向更高层的领导汇报。 调戏女下属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你被人捅到网上，让全省跟着丢了大人，那就不是小事了，袁成功迅速被免去了职务，然后有人还要追究他的责任，被大家拦住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又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第384章 于成朋的奇妙际遇 袁成功虽然倒下了，但于成朋的命运并没有得到改变，在没有主任的情况，于成朋还得守着那个可怕的炸药仓库。 为了争取这个主任，剩下的三个副主任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有向上用劲的，四处跑关系，找人脉，有的是在内收买人心，有看似云淡云轻，却四处诋毁竞争对手，造黑谣打小报告。 一个单位乱成这样，哪里还能干得好工作，整个经贸委陷入了瘫痪状态。 组织部本打算等着这次正科到线排查工作结束，一并研究经贸委主任的人事问题，但到这份上，就不得不提前了。 四个副书记，提出了三个不同的人选，原副主任只有一个入选，就是那个四处跑官的，充分说明了跑官还是有用的，至少能进入候选名单。 但是副书记们之间都无法取得共识，那么组织部就无法往下继续进行，倒是刘新海提了一句：“那个于成朋怎么样？” 政法委书记杜火说了句：“咋了，老刘，你是深怕咱们有什么事，他不给你捅到媒体上去，关键是这种行为不能助长，如果提拔他的话，其它人都该学了。” 曹非明点了点头：“确实是，一个县千奇百怪的事多了去了，都这样了咱们啥也别管了。” 于成朋就被排除出了候选名单，于是组织部长徐康年只好说道：“那我再征求一下连书记的意见吧。” 这里解释一下，一般处在酝酿阶段时，并不是所有副书记都参与讨论的，一般都是组织部长和管党务的副书记讨论，然后就人选去征求其它副书记或分管领导的意见。 但是平山县现在的情况特殊，县委书记刚来不久，人还都没认完呢，你让他去决定谁去上位，那是不负责任。 原本应该是他人事参谋的组织部长徐康年，比他来的还晚，这样一来范常胜的作用就太突出了。 三个人如果去讨论人事问题，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那就只能是范常胜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说某某某一贯表现很好，应该提拔，他们两个说什么？不了解情况，贸然反对，万一人家说的是真的呢。 所以这次按照连绍成的要求，把所有的副书记都集中起来讨论，一方面让这些副书记们高兴一下，插手人事问题谁不愿意，同时也摸摸底，看看谁提出的人选最具可行性。 这就是一个规则，你把人喊来讨论了，每人也都提出了自己的人选，到最后定下来的却不是他们提议中的任何一个，那就等于拿他们当猴玩。 县委书记你要有人选了你早说，还把我们喊来干什么，他可以支持其中的一位，却不能全部否决，除非这些人提出来的候选人都有明显的问题。 谁知道徐康年去征求连绍成意见，连绍成却先问：“那个于成朋够资格提拔不够？” 这个徐康年还真没有准备，赶紧问了问部里，才确定了下来：“任职年限刚刚够，才过了一个月，要把他定为候选人吗？” 这可跟两个人商量好的策略不符，徐康年自然有些不悦。 “先把他调回来，放到政府办吧，经贸委那边按范书记的意思，先启动考察吧。”提出的三个人选连绍成也都看到，也通过其它人了解了三个人情况，范常胜提这个人还是比较公允的。 “哦，行，那要不要你跟曹县长打个招呼？”放政府办？难道是让他当政府办副主任，或者当主任？这样做也太霸道了吧。 “没事。”连绍成摆了摆手，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曹非明自然会主动来问，不然的话老仗着年龄大资格老摆架子，连绍成可不会惯着他。 按照范常胜的推荐，某乡党委书记成功入围，其它的副书记也都很给范常胜面子，然后书记办公会、常委会畅通无阻。 对于方案上捆绑的于成朋，大家不明白县委书记的意思，也都没有多问，调到政府办不任命职务，看似惩罚，但又不像。 难受的是政府这边，没任何职务，那就不是副主任，但人家是副科级干部，又不能普通干部对待。 如果是一般的局，那喊个副局长也不为过，但在政府办这边，没有任命你为副主任，那就不能喊，到时候怎么称呼，成了难题。 难题经政府办主任、政府秘书长传递到了常务副县长原如斌和县长曹非明这，两个人碰了一下头，要按曹非明的意思，随便给他找个墙角旮旯的办公室让他赋闲，人都很少见，管他喊什么呢。 原如斌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于是就劝道：“曹县长，关于这件事，最好还是征求一下连书记的意见，我觉得他肯定有想法，只是咱们不知道。” 曹非明也知道一直这样硬挺着不是办法，人家县委书记天然居有优势，自己硬要跟人家分庭抗礼也得拿出态度才行。 关键在于他也不是坐地户，无非人家是省里下来的，他是市里下来的，他早了大半年，其实意义不大，他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优势。 其实连绍成的要就是个态度，没有真要羞辱他的意思，是他自己放不下架子，两个人沟通了一下，曹非明才知道连绍成要把于成朋用在何处。 原来连绍成听说这件事后，也从侧面打听了一下这件事，于成朋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错处，他是站在公平的立场上，也向上反映过，至于捅到媒体上，那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同时袁成功又要对付他。 所以连绍成对他印象很不错，不仅不同流合污，还能在坚持原则的同时不失灵活，对于有些需要把关但又不能完全坚持原则的岗位，是一个比较好的人选。 虽然具体岗位没说，曹非明也知道下一步肯定是要重用，回来以后就安排，对于成朋按照副主任的待遇，那就是有独立办公室，有资格动用公车，配有手机电话，能够参加政府的常务会、党组会等。 于成朋不知道这些，他还在守炸药仓库呢，望着干燥的天气正发愁，突然一纸文件把他调到了政府办，还享受各种待遇，直觉上，他觉得是杨辰的出手，于是就千恩万谢，感谢起了杨辰。 第385章 毕业归来 仍是少年 说真的，真不是杨辰的功劳，但杨辰也不是完全没有出手，还是安排人给于成朋说了几句好话的。 所以享受于成朋的感谢也心安理得，而于成朋也更加确定果然是杨辰帮了自己。 天气渐渐转冷，杨辰在党校的学习也渐渐进入到了尾声，平山县的人事变动始终只是光打雷不下雨，说是要动这个动那个的，弄的人心惶惶，却始终没有结果。 大家也能理解，毕竟县委书记刚来，没摸清情况呢，贸然变动万一不妥，又不能当儿戏一样撤销重来。 但这准备时间也太长了点，而且你没把握不调整的话，不要这么早放风声好不。 要知道一旦风声传出来，该活动的就要活动，该表示的就要表示，你这迟迟不动，活动的效果没了怎么办。 你总不可能过了年后，再去找领导落实调整的问题吧，而且过个年还要再多表示一次。 那些花了大价钱的人对连绍成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准备调整人事，恨的是光说不动。 这个时候一个消息突然传来，说县里要设立专门的招商引资办公室，正科级机构，一正两副，总共九个人的架构，挂在政府办的下面。 谁都知道这是一个颇有油水的部门，招商肯定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所以等杨辰收到消息的时候，据说主动报名的人已经快把组织部的门槛踏断了。 杨辰当然也想去，他当然不是为了吃喝玩乐，而是认为去招商更容易发挥他的价值的，但他想去报名却被告知已经满了，而且他也不符合报名条件，要求必须是一把手才行。 不用我是你们的损失，杨辰只能自我安慰道，没了张婉如，杨辰确实感觉极不方便，很多东西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结班仪式来的是江同源部长，亲自为每个人写了定语，然后装入档案，他对杨辰的态度比对其它人略好一点，握手的时候轻声对杨辰说道：“我听婉如部长介绍过你，年轻人，好好干。” 杨辰就知道，这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回去以后，杨辰直接去了县委，找县委书记汇报工作，这次没有将杨辰拒之门外，正好范书记也在，杨辰就规规矩矩地向两位领导汇报了学习过程和心得体会。 走了之后，范常胜对连绍成说道：“杨辰还是不错的，虽然年龄小，但干活还是很稳重的。” 连绍成点了点头：“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只是还不够全面，不能独当一面。” 范常胜就知道，这次调整杨辰是不可能上去了，县委书记对你的工作能力不放心，怎么会让你上去，这种情况下，除非你找到让他无法拒绝的人说情，不然的话铁定没戏。 这样的话上岭乡的书记就能安排别人了。 杨辰也跟徐康年见了一面，不过也就一面，话都没说几句，徐部长太忙了，就这一会工夫，门口就坐了好几个人，各乡镇各部门的正职副职都有，都是来汇报工作的。 杨辰出来的时候，有人还羡慕呢，能进去就代表着一种身份。 新来的组织部长徐康年给人的感觉就是虚，不实在，说什么都是含含糊糊，不给你一个肯定答应，不像张婉如，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象这种含含糊糊的，会给你两种感觉，一种是你没有机会，但不好意思拒绝你，另一种就是拿捏你，好让你表示。 但是表示，这个组织部长又不是谁的礼都收，有的让进门，有的不让进门。 什么都不确定，这是大家不满的地方。 杨辰回到乡里后，跟大家一起吃了个饭，从最近的局势来看，胡一光要走已成定局，据说结果并不是很好，连人大都去不了，最多去政协，也当不上副主席。 所以心情看起来不是太好，喝起酒来，兴致也不是多高。 更主要的是，杨辰发现，原来紧跟着他的那批人，对他基本上只剩下礼貌性的尊重了，倒是对李秀军非常热情。 等杨辰正式上班，胡一光果然不提财政签字权的事，杨辰也没有问，不给就不给，反正你都要走了，到时候还要再说。 如果杨辰上去了，那要这个签字权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现在这种小组负责制呢。 如果杨辰上不去，那就看新来的书记怎么说了。 樊利敏这个时候过来汇报，说当初余留的那批收购资金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请求拨付新的收购资金。 杨辰本想答应，可是拿起单子要签字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没有签字权了，自己签了字还要拿到财政小组那边签，等于自己这个乡长的字在下面，人家小组凌驾在乡长之上了。 所以这个字杨辰不能签，于是杨辰就对樊利敏说道：“你把咱们收购的按照人家的要求处理一下，然后给省城那边联系一下，看他们是过来拉，还是我们去送，先结了这笔资金，再收购下一批。” “那怎么结算？按市场价还是按咱们的收购价？”樊利敏有点担心地问。 按市场价的八成收购的，如果按这个价格卖给手牵手公司，等于乡里一分钱不赚，白忙活，可是如果以市场价卖，那手牵手公司等于一分不赚，乡长能同意吗？ “我跟那边商量一下吧，回头通知你。”三产这边要是不赚钱，年底的福利从哪来，这个可是杨辰答应过的，那就只能委屈委屈手牵手那边了，先别挣钱的。 但是这样一来手牵手公司肯定没有盈利，也就没有分红给陈淑英，只能过年时候，杨辰给她包个大红包了。 当杨辰跟陈淑英沟通时，陈淑英很爽快地表示：“我现在干的事，感觉比在学校看图书馆有意义的多，工资还这么高，我都受之有愧，分红就别提了，有没有无所谓。” 然后杨辰把按市场价结算的结果通知樊利敏时，樊利敏都有点傻眼了，领导这是疯了吗，这样一来还赚什么钱，不亏钱都是好的。 第386章 终于有人出手 “我跟陈总说了，咱们乡财政形势紧张，暂时给咱们让让利，人家财大气粗的，也不在乎这点小钱，所以就答应了。”杨辰淡定地对樊利敏说道。 樊利敏一头雾水地看着领导，有点不明白，这可不是小数目，按照她的预计，光是今年的收成至少在二十万以上，亏这么多亏得起吗？ 孙有明现在是组织部的了，她不敢去随便去打扰，只好去问丁步铭。 “领导眼里就根本没这点小钱，图的是长远。”丁步铭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怎么说呢，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钱往公家里面贴呀。”樊利敏还是转不过来圈来。 “我给你打个比喻你就知道了，现在你要被提拔了，让你拿十万块钱送礼，你愿意不？”管钱的都是这样，只能进不能出，丁步铭在心里吐槽道。 “愿意呀，别说十万，就是二十万，只要我有，我也愿意。”樊利敏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就跟送礼一样，只不过领导是给乡里送礼，给群众送礼。”丁步铭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那有个屁用。”樊利敏脱口而出说道。 “领导跟我们想的不一样，你只要记住一点，领导比咱们考虑的更长远更完善就行。”哪怕领导错了，也是对的，丁步铭在心里补充道。 “你说这次领导能上去吗？怎么大家都说是李秀军要上去呢？”樊利敏不死心地问。 她感觉局势无比复杂，扑朔迷离，根本就一点都看不出来。 丁步铭知道她对这个不太敏感，可能也没这方面的思维，看不出来，但毕竟是自已人，就耐心给他解释道：“李秀军看似特别火热，其实都是他自己吹出来的，这就叫造声势，自己给自己鼓劲呢，实际上能不能上去，不在下面，在上面。” “看上面的话那肯定是咱们领导了，谁能跟咱们领导比。”樊利敏很自觉地说道。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跟着杨辰，不就是看中他有背景有前途了。 “也不一定。”丁步铭苦笑了一下：“咱们领导就是太年轻了，当副职可以，当一把手就显的太显眼了。” “要是张部长不走，或许还有可能，只能说张部长走的不是时候。”丁步铭不无遗憾地说道。 如果有组织部长支持的话，还有可能，不然的话现在台上的领导，还真没见那个跟杨辰走的近的。 接下来手牵手公司又从省中药材公司请了两个专家，挨村给村民们讲解收购好的药材如何处理和存放，如何根据品相定级，这个一般都是中间环节做的，赚钱的秘诀也在这里面。 杨辰也不管，直接一股脑儿全部传授给了村民，有的村民知道这种知识非常宝贵，甚至比怎么种植都宝贵，学的是如饥似渴，也有的不当回事，反正收回来有乡里收，管它呢。 但随着一笔一笔真金白银发到村民手里，没有一个不是喜笑颜开的，种的较多的，光这一季就要赚两千多块，而且还是净赚，种地的话要好几年才行。 群众们其实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种粮食是因为有保障，国家有最低价收购，赚的少至少不会赔。 由于这个也算是科技局的成绩，再加上边莉虽然走了，却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所以整个过程科技局全程参与，甚至编写信息，往上报，很快就在省里的医药类、科技类、农业类的报刊杂志上刊登。 然后就是卫生、科技、农业这几个行业的人过来考察、调研，县里要陪同，光是原县长就来三次，曹县长来了一次，每次领导来了，李秀军都要提高接待标准，胡一光也不拦着，招待费用直线上升。 乡里没钱了，就让三产公司付，樊利敏请示杨辰，杨辰想了想：“你不要让他们直接去你那报销，让乡财政以借款的形式拿钱，他们愿意怎么花是他们的事，咱们不管着，但招待费不能记到咱们的头上。” 反正杨辰又不管财政，三产公司这边是以市场价的八成从村民手里收购药材料，然后手牵手公司以市场价从三产公司收购，三产公司赚两成利润，刨除开支之后，能赚几万块钱，但这就被人看在眼里了。 杨辰给乡里赚了钱，但管财政的拿去乱花了，这就跟杨辰没关系了，反正这些樊利敏都已经给放出去了。 很是有人过来替杨辰打抱不平，特别是有几个村支书，小洼村的毕小宝和丁一花更主动说道：“杨乡长，这乡长不管财政，从来都没有的事，咱们去上面告吧，我们也不怕得罪人，大不了这个村干部不干了，我们给你做证，县里不行咱们去市里。” 由于当时推广的时候，这些村干部也都带头签约了，所以都算是杨辰的同盟军。 杨辰摆了摆手：“不用，县里马上要大调整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样了， 别出这风头了。” 最近杨辰的风头已经够足了，名声弄的全市都知道了，各种报道遍地都是，甚至清远市组织部都把这个做为他们培训青年干部的功劳来吹，不然的话李秀军也不会变本加厉。 调整人事的小会已经开了两次了，一直没有取得一致，调整的人数不是太多，但基本上都是一把手，然后补上去的人也要到位，规模就显的很大。 这也跟连绍成刚来还没有掌控住局势有关，这么着急地调整，必然要跟其它的常委妥协，但这样一来就失去他调整的本意了，所以才会迟迟不能取得一致。 而在消息灵通的人嘴里，竞争上岭乡党委书记这个职位的人不是太多，还真就杨辰和李秀军，以及另一个乡的乡长三个人，目前杨辰稍稍依靠，毕竟他接任最理所当然，最近出了风头之后，为他说话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天杨辰正在跟樊利敏商量三产公司财务结算的事，突然三四个人冲进了他的办公室，带队的人一亮证件，很严肃地问道：“你是杨辰吧？” “是的。”杨辰点了点头，一看这作派，就知道是什么部门的人。 “我们是清远市反贪局的，接到群众举报，说你涉嫌贪污受贿，跟我们走一趟吧。” 然后又对樊利敏说道：“你是三产公司的樊利敏吧，也包括你，一起走吧。” 另一个人：“不要乱喊乱动，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行，可以，利敏，没事，走吧，过几天就回来了。”杨辰带头站了起来，见樊利敏一副惊恐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第387章 又不是第一次来 怕啥 且不说杨辰和樊利敏被带走在上岭乡是如何引起轩然大波，单说杨辰和樊利敏被人家一路带进清远市反贪局的办案场所。 杨辰这才稍有点放下心来，至少是正规场所，无缘无故的，这些人不敢乱来。 进了之后，出来一个清远市纪委的人，说是什么申主任，吓唬了一通杨辰，看杨辰不为所动，出言讥笑道：“挺有胆气的呀，进了这地方还这么镇定的不多呀。” 杨辰笑了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也早习惯了。” 对方立刻眼神眯了起来，纪委或反贪出动，很少有失手的时间，只要动手，一般都是有证据才出手的，能进来还能出去的，都不是一般人，就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问道：“上次是因为什么呀，谁负责你的案件的？” “省纪委一个姓归的处长，还有一个姓巫的，反贪局也有两个人，但没说名字。”杨辰把双手放在桌上，非常坦然自如地说道。 申明国立刻把心提了起来，那可是省纪委三处的人，都没奈何得了这小子，看来这件事不太好办呀：“知道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吗？” “不是你们把我抓过来的吗？我可不是自愿来的。”杨辰笑了笑，看对方言语缓和，杨辰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但心里却安定了很多。 “只是接到举报，所以要进行调查，请好好配合。”对方对旁边的人开始准备记录。 “行，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辰也正襟端坐，等着对方发问。 “有人举报你收受手牵手公司的高额贿赂，然后损公肥私，从群众手中低价收购药材，经三产公司之手，低价卖给手牵手公司，你怎么解释？”申明国按照准备开始问话。 自己都觉得这有点太儿戏了，靠这个就能拿掉一个据说有背景的乡长？很多都是主观上的，举报信上的内容，更是大多只是猜测，一看就不是纯粹目的的举报。 再结合平山县近期的人事调整，举报更像是一种诬陷诋毁，想阻止对方上位，但领导拿着这封信让他做文章，他也只能照办。 领导说的很容易，不行就上手段，可是他敢吗？对方这个年龄当上乡长，可不是在市委两办三部坐办公室的，能是一般人吗？ 他才不会火中取栗，越是纪委的人，越是知道如何来保护自己。 “你们可以查三产公司的账，里面有省中药材公司的市场参考价，看看我们是什么价格从群众手里收购的，又是什么价格卖给手牵手公司的。”说起这个杨辰一点也不怕，三产公司的账清楚明了，他没有从里面伸手，就一点也不害怕。 害怕的主要是手牵手那边，一旦把陈淑英牵涉进去了，她再说出自己是出资人，就不好解释了。 为了提拔自己亏钱做政绩，虽然不是什么错误，却容易被人笑话。 “你敢说没有拿手牵手公司一点好处？”对方有点不敢相信，一般至少要接受宴请收个礼吧。 杨辰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没有。” 看杨辰这有恃无恐的样子，申明国就知道不好办了。 只是暂时中止讯问，出来以后问反贪局的人：“那个手牵手公司的人带过来了没？” “没有确切证据，我们不能跨区域抓人，只能让昌平那边协助调查。”反贪局的人也觉得踢上了铁板，大家都是听命办事的，没必要把自己搭里头呀。 只能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来。 杨辰在里面住了一夜，也不知道樊利敏那边怎么样，感觉她应该是个比较有胆量的人。 他自然不知道，樊利敏在另一层的讯问室里，跟撒泼一样，说的审问人员哑口无言。 她是财务人员，对数字那是了如指掌，一笔笔，所有的进项出项，所有的开支，都说的一清二楚，连查账都不用查账。 在她的嘴里，杨乡长那是一心为公，一点私利都没谋，发展中药材种植，一方面是为了帮助群众发财致富，另一方面是给全乡的工作人员赚取福利，又搭关系又搭人情的，才把中药材种植发展起来。 审问人员面面相觑，真有这么伟光正的干部，一听就假。 拿负责查帐的人回来说，确实从账面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真想发现问题，就得拿着帐去跟手牵手公司核对，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多东西，还是说完全就是假帐。 办公人员也很苦恼，请示了申明国之后，申明国让他们拿着账去找手牵手公司核查，开个手续，就是正常的经济调查，让昌平市反贪那边协助一下。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把人带过来了，总不能一点毛病都找不到，别说无法交差，就想跟对方做交易，也没法做呀。 就又把人叫过来：“跟平山县那边打个招呼，把他们乡的账也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违规问题。” 这就是找小问题了，大吃大喝也算违规，财务手续不规范也算违规，虚开冒领之类的，怎么可能不存在，没有任何一个单位能够避免。 但这样就得正规走程序了，又不是什么大案要案，仅凭一封举报信，市里就隔过县里去查人，从程序上就不对。 所以还得后面的人跟平山县打招呼，这样一来很多都走到了明处，想做幕后交易就不可能了。 又过了一天，先是去昌平调查的人回来了，一脸苦恼地汇报道：“我们去手牵手公司查对了，账挺简单的，没多少东西，倒是被昌平市反贪局的人好一通奚落。” “怎么了？”申明国有点不明白。 “那家公司收购来的药材还全在仓库里，没有出售，因为他们是根据平均市场价收购的，但药材刚下来这段时间，市场价会下降三分之一，他们目前出售的话，会导致严重亏损，负责人说她们第一次做生意，没考虑到这个因素，又跟村民们签了合同，所以自认倒霉，目前他们公司的帐面上没有收益，只有支出，这个市场价也确实是省中药材公司提供的。” “那就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了。”申明国的心就是一紧。 办案人员点了点头：“是的，所以说昌平市反贪局的人说我们根本就是白费工夫，说人家是个公司，不如说人家是搞慈善的，他们还准备报到上面，让当地看看能不能跟手牵手公司合作呢，说这么好的事，不能便宜我们清远。” 申明国咬了咬牙，这话确实够难听的，就差明着告诉你纯粹是瞎勾巴调查了。 第388章 你让我走我就走 我那么好打发 那就只能等乡里这边了，结果又过了一天，乡里这边的调查人员也回来了，看着一脸苦相，就知道没有收获。 “怎么样？”申明国还是不死心，好歹也得找出点小问题。 “我们查了，他自从担任了乡长之后，就只签了两个多月的字，每一笔的支出都附有票据，没有什么违规现象。”办案人员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穷的乡，花的钱都是借的不说，吃顿饭超过五十块钱就得三个人签字，这种情况咋往大吃大喝或违规宴请上靠。 “他当乡长大半年了吧？”申明国有点不敢相信，乡长不签字谁签，难道是乡党委书记？ “我们也问了，他前一段时间参加了市委组织的青年干部培训班，为期三个月，要求脱岗，乡里就成立了财政小组，专门负责审核签字，他培训结束后，签字权也没有给他，倒是这段时间，他们乡的招待费用急剧增加，而且还有很多违规开支，但这跟他没有关系。”办案人员一脸的苦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窝囊的乡长呢。 申明国这时候真有点羞刀难以入鞘，没有任何收获，就等于他要承担这个责任，人家大大小小也是个干部，是谁想带走就能带走吗。 见办案人员还没走，申明国就问：“还有什么事吗？” 办案人员把袖子后背这些地方亮给了申明国：“我们下去以后，不知道怎么走露了消息，很多村民们过来围住我们不让我们走，说杨乡长是个好干部，这次是有人不想让他当乡党委书记才诬陷他的，我们保证再三才让我们走，说杨乡长再不回去，他们就要来市委门口静坐了。” 这绝对是有人组织的，不然不会把上访或闹事说成静坐，但能发动这么多人，说明这家伙在乡里还是很有民心的，确实有点难办。 申明国没办法，只好找了个僻静地方把麻烦上交领导，自己摆不平，只能找领导了。 领导也是无计可施：“董书记和江部长也给我压力了，说刚参加过青干班的人，就让我带走，是不给他们面子，而且省里也有人打招呼，说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不带后一句的话，就等于直接指明你在冤枉好人了。 “那怎么办？”申明国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先去让他走吧，不行的话把他送走。”领导也很无奈，弄个小乡长都弄不成，想当年，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那他要是不走呢。”申明国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你先去试试，不行的话再等我电话。”领导叹了口气。 申国明回去一说，见杨辰就用讥笑的表情看着他说：“我也不难为你们，召开全县大会，恢复我的名誉，这件事就算到底了。” 申明国赶紧摇头，这样一来，纪委和反贪的脸往那搁，以后谁还怕纪委和反贪。 “那换个也行，你们盖章说这次查错了，我身上没有一点问题。”杨辰显的很好说话。 申明国还是摇头，谁敢保证你以后不是个腐败分子，这个证明肯定不能出。 “我这个人好说话的很，你让我们的县委书记、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过来接我也行，至少让他们知道我没有问题。”杨辰又让了一步。 申明国还是摇头，连绍成都把状告到省里了，刘新海也说隔过他把人带头，即使查出什么来，他们也不承认，怎么可能过来接人。 “看，我一退再退，已经没法可退了。”杨辰摊了摊手，占理，没办法。 申明国无语了走了出去，一会拿着手机进来了：“接个电话吧。” 杨辰拿到电话：“你好，那位？” “是我，洪灵松。”对方传来的声音非常熟悉。 杨辰就知道拿捏不住人家了，他可以拒绝别人，但无法拒绝洪灵松。 “洪叔叔你好。”杨辰摆手让申明国出去，申明国看了看，只好依言出去。 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但海西那边的号码却是昌州的口音，是谁就不用问了。 “秦老爷子亲自给蔺省长打了招呼，这次就算了，对方保证了不会再找你任何麻烦，顺便欠你一个人情，回头有什么大事，可以找人家出一次手。”洪灵松在电话那边毫无波动地说道。 “我这次本来就要提乡党委书记了。”杨辰本来还没有什么希望，一听这个赶紧开口。 “打住，你知道这个人情多宝贵不，等你升处级了再说。”洪灵松懒得听他白活，赶紧把话说清。 “那我要升不了处级，岂不是就浪费了。”杨辰不服地说道。 想当个乡党委书记都这么麻烦，又是纪委又是反贪的，处级岂不是更激烈。 “你的一切我们都关注着呢，只是你年纪太小，提拔太快不利于成长，稳一下比较好，等你需要提处级的时候再来找我。”洪灵松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就是一愣，提处级的时候找他，是说他帮助提处级，还是说动用这个人情，没有说清呀。 要是提副处的时候找他，提正处的时候用这个人情，那该多好。 申明国重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杨辰在笑着发愣，从他手中接过手机：“杨乡长，咱们走吧？” “那个樊利敏呢？”杨辰就问他。 “我们昨天就放她走了。”没有问题强行留置人也是违规的，好在那个小干部不敢纠缠，让她走就千恩万谢地走了。 “行，咱们走吧，先送我到县里，我找连书记他们汇报一下，然后再送我回乡里。”就算是有洪灵松的说项，杨辰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申明国只能无奈地答应。 杨辰先去县委大院转了一圈，宣告了自己的归来，连书记没在，纪委刘书记也没在，杨辰只好找范书记汇报了一下自己完好无损归来的消息，也找组织部长徐康年汇报了一下。 对于他这种小孩子气的举动，两个领导都有点不太赞同，嘴上应付了两句，就让他走人了，杨辰也不计较，等过两年，我就也是副处了，到时候谁怕谁。 又回到乡里，这次就更加轰动了，很多人都围了过来，毕竟被市纪委带动还能没事人一样回来的，确实印证了杨乡长的不一般。 杨辰指了指申明国：“这是市纪委的申主任，负责把我送回来的。” 申明国黑着脸，只是点头，一句话也不说，等杨辰显摆完，二话不说发动车就走。 第389章 来下岭乡帮我吧 跟众人寒暄完，杨辰刚进到办公室，孙大伟就跟了进来，关上门之后，着急地对杨辰说道：“你回来的晚了一步呀，听说昨天晚上都开会研究过了，调子都定下来了。” “咱们这里谁上？”杨辰不慌不忙地问道，语气却带着急促。 “听说是宽河乡的付乡长。”孙大伟显的比杨辰还要着急。 “老付？”平时开会见了，确实比别人热情点，难道说那时候他都瞄准上岭乡了，杨辰不由自主地想着。 “老李这次没上去？用那么大的劲。”杨辰怀疑这个举报信就是李秀军搞出来的，然后才被秦基锋拿来当借口。 “听说这次查帐，说我们的财务不规范，存在大手大脚吃喝、借钱开支、车辆由其它单位支付保养费用等违规情况，市纪委要求追责第一责任人，老李平时非喜欢最后一个签字，说他要负责审核把关，这次郭爱军和正东两个人联手卖了他一把，咋处理还没定，但提拔肯定没戏了。”说起这个孙大伟高兴的不行，但迅速又收了回去。 市纪委既然出手了，没在杨辰这打开局面，肯定也会挑几个小毛病，让平山县处理，孙大伟说的这个杨辰也听说了。 明明是三人小组都签字了才有效，李秀军就非要最后签，他是副书记别人只能听他的，所以定他个第一责任人一点都不冤。 “还有老胡，说是什么未履行好党委监督责任，本来还能去政协担任个职务，这次估计只能弄个副调研员了。”孙大伟说完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辰。 他还指望着杨辰出来之后能够力挽狂澜，乡党委书记这一关你不上，怎么可能提拔到更高的工作岗位上去。 但是杨辰也知道，现在自己就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地步，关系有，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洪灵松那边这次已经不会再出手了，梁知博刚刚帮过张婉如，而张婉如刚到省里，还没有拿到话语权。 偏偏连绍成是从省里下来的，清远市这边的关系对他影响不够。 现在最大的阻碍就是连绍成，杨辰打听了，他认为以杨辰的年龄，还需要打磨几年，能力不足以执掌一方。 杨辰对此十分郁闷，什么能力才算能执掌一方，就是那些阴谋诡计、琢磨人心的本事，还是说和稀泥、挑拨离间的能力。 想到这里杨辰就有些沮丧：“看来这次我真的上不去了。” 孙大伟同样失望，但还是尽量安慰着杨辰：“上不去就上不去吧，你才刚担任乡长不到一年，也没必要这么急，再说了，那个老付听说也不错，是个干事的主，肯定比老胡强。” “谁来都一样。”是老虎都会吃人，人家是过来当一把手的，你就要围着人家的指挥棒转，自己有什么想法都得憋着。 干点事真不容易，就跟四肢被束缚或掉在泥沼里一样，怪不得人人都想当一把手呢。 但是杨辰也不甘心束手认输，不努力永远不可能成功，努力了还有一点可能。 杨辰把门锁上，开始打电话看看能不能再尝试一把，按照斯坦利·米洛格拉德的六人定律，杨辰托人找到了省人事厅的一位处长，在一番你来我往的交涉之后，对方答应跟省发计委的某个副主任打个招呼，而那个副主任正好是连绍成在省发计委的分管领导。 然后杨辰又托古来贺联系到某国企的老总，跟连绍成是大学同学，据说关系还相当铁。 正在等回信之际，杨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固定电话，好像是县委那边的，接通之后，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我是你国强叔，不要乱打招呼了，再打招呼连书记就要生气了。” “韩叔你好，我就是想再努力一把。”看来招呼是打到了，只是没有起到好的效果。 “你还年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别急，连书记对你很看好，但你才当上乡长不到一年，还培训了三个月，做出什么显着的成绩了吗，就提拔你，你想当出头的橼子吗？”韩国强在电话里极不客气地对杨辰说道。 “我知道了，是我太着急了。”韩国强一说杨辰就理解了，明知道县委书记不想让你上去，你还拼命运作，确实不妥。 “全县这么多乡长，凭什么提拔你，你想让别人认为你是一个全靠关系上位的人吗，这个标签一旦贴上，对你影响多坏你知道不。”韩国强还在继续教训着。 杨辰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这就是杨辰不跟他接触太多的原因，太喜欢当长辈训人，明明大家心理年龄差不多。 而李天国就不是这样，劝说的时候很温和。 “这样吧，你也别在上岭乡了，来下岭乡帮我吧。”最后韩国强突然说道。 “啊！”杨辰大吃一惊：“韩叔，你这是要下乡？” 明明在县委办干的挺好的，据说连书记也很信赖他。 “我也不瞒你，但不要对别人说，我从上班就是在计委，又从计委到县委办，缺少乡镇工作履历，就不好往上再提拔，连书记建议我下去干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回来就能上一格。” “你来帮我的话，到时候接书记就没有问题，我跟连书记说了，连书记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对，应该问题不大，比你留在上岭乡强多了。”韩国强压低了声音说道。 “行，我愿意去。”杨辰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下来，与其留在上岭乡跟不熟悉的人搭班，还不如去配合韩国强，韩国强这个人还是值得放心吧。 而且下岭乡比上岭乡大了很多，算是中等乡镇，财政状况也比上岭乡强的多。 “行，这次调整有可能把你一并调整了，你有什么后续工作赶紧处理一下。”韩国强交待完就要挂电话。 “这边的人能不能带两个过去？”杨辰赶紧问了一句。 “副科级的调整这次先不考虑，这个回头再说。”电话那头传来了其它人说话的声音，韩国强赶紧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开始发呆。 这个办公室虽然简陋，却承载着杨辰第一次当领导的记忆，在水利局的那段时间，说是副局长，实际上并没有干副局长的活。 只有来到这里，中药材种植才是自己开创的事业。 第390章 不留遗憾地走 但杨辰又迅速想到，自己要是一走，这个中药材种植下任领导还会不会坚持？自己承诺过的事，岂不是成了空话。 毕竟照今年的势头，明年的中药材种植在上岭乡会迎来一波暴涨，只要收购价不变，村民增收是非常容易的。 除了这个，杨辰没有其它要交待的，也没有舍不得。 毕竟他在这里的时间太短，其中一半还去培训了，没有给这里带来巨大的变化，也没有留下深刻的痕迹。 下午，杨辰去各个村转了转，村民种植中药材的积极性确实被激发起来了，只要确实有人收，价格又合理，没有谁会舍不得这两把力气。 村里的消息相对闭塞，还在询问杨辰接任书记的可能性大不，杨辰笑着不肯回应。 结果到了晚上，杨辰要去下岭乡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余正东过来的求证的时候，脸上带着不舍，杨辰劝他道：“老话说的，我们都是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再说这次去的又不远。” 面对孙大伟时，杨辰就不能这样说了：“我问过了，能不能带两个人过去，但领导们表示暂时先不考虑副职的调动，你先等等，有机会我一定把你再调过去。” 樊利敏也哭哭啼啼地来了，杨辰递给她几张纸：“把泪收收，不然别人还以怎么了呢。” “我今天下去转了转，各村种植的积极性都很高，所以明年咱们的种植面积会进一步扩大，你的重要性会更加明显，我会跟省里那里打个招呼，让她们只跟你对接，放心，不管谁上来，都不会跟钱过不去，还是仰仗你的。” 樊利敏算是吃了个定心丸走了，杨辰本以为不会有别人了，谁知道李秀军却来了，一脸皮笑肉不笑地对杨辰说道：“杨乡长，你看，我还准备跟你搭班子呢，你就要走了。” 他是觉得杨辰一走，岂不是机会就来了，争不了乡党委书记，争个乡长总没问题吧，现在乡党委书记定了，乡长又没定。 故意来杨辰这里刷下存在感。 杨辰不想理他，就一边故意开始收拾东西，一边说道：“那你得赶紧了，听说马上要开会定人了。” “是吗？”李秀军就是一愣，有这么快吗，没听说消息呀。 他是人事局出来的，消息自然比别人灵通，杨辰是要被调走，可是没说要定接任人选呀。 但杨辰的背景和关系也是他自认为比不上的，或许人家得到的才是真消息。 这下他顿时没心情跟杨辰闲聊了，随口告罪一声就急匆匆走了，杨辰在后面偷偷一笑。 你还是待罪之身呢，这个关头，你越是活动，越会让人厌烦。 但万一这家伙活动能力有限，传不到领导那呢？ 杨辰想了想干脆拨通了韩国强的电话：“韩叔呀，刚才我们乡的那个李秀军，对，就是原来人事局那个，说我还算识趣，去了正好给他腾地方，不然的话准备把我弄走了，听着意思，好像上次就是他举报的。” 韩国强在电话里不咸不淡地说道：“放心，领导一时半会还没想起怎么处理他呢，他要是真敢把名字递到领导面前，有他的好看。” 然后又不高兴地说道：“你少管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想想怎么发展下岭乡才是正事。” 说完就给杨辰挂了电话。 杨辰心里有些不舒服，这还没过去，怎么就指挥上了呢。 我连下岭乡的情况都不知道，怎么发展。 许义满过来询问是否组织个活动，被杨辰拒绝了，又不是被提拔，需要庆祝一下，说是送行宴吧，也还没有定下来。 “胡书记的病情怎么样？”从杨辰回来，就没有见过胡一光，说是在家养病，实际上是无脸见人。 杨辰回来以后，就让许义满代表班子去看望慰问一下胡一光，毕竟人家还是党委书记呢。 “没事，就是嘴里长了几个口疮，不能说话也不能吃饭。”许义满淡淡地说道。 对于许义满的到来，胡一光一开始还比较高兴，可是看到拎的礼物后，就开始不满了，不是嘴里疼的不敢大声说话，非把许义满骂出去不可。 因为许义满就是按普通老干部的标准买的礼物，他可是乡党委书记，还是现任的。 可是对于他的不满，许义满很冷静地告诉他，目前乡里的财务冻结，就拿的这点东西，还是他用个人的钱买的呢，算是他最后的表示了。 毕竟他逢年过节，没少给胡一光表示，胡一光却视为理所当然，没有给他任何额外照顾。 胡一光听了以后，气呼呼地把他赶走了。 “行了，意思到了就行。”杨辰也没想到，许义满他们是如此现实，而胡一光也是如此不得人心。 在位时一切好说，等他家确定你要走了，一切尊敬就都没有了。 主要还是胡一光最后这段时间，一直全力去跑自己的事，对于跟着他的这些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安排，好歹跟杨辰交待一声让他照顾照顾这些人，也算一回事，结果毫无表示，怎么不叫人心冷。 同样，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的话，没有任何表示，别人会怎么看自己，自己刚来的时候可是许诺每一项工作进入前五，就多发一百块钱的东西，今年别的不说，至少治安和清欠两项工作能进全县前五。 可是现在不年不节的，拿什么理由发呢，乡里的财务是冻着呢，三产公司可没有，账面上还趴着几万块钱呢。 但拿什么理由发呢？这是个问题，胡乱发的话，万一有人告发，容易节外生枝。 不是也不是没有办法，杨辰就把樊利敏叫了过来问道：“手牵手公司那边是不是还欠咱们钱呢？” “不能说欠吧，前天才送过去的货，人家还没清点完呢，怎么可能结账。”樊利敏有点糊涂领导和手牵手公司的关系，但还是站在公允的立场说道。 “让他们赶紧结，我这个人喜欢有始有终，不能说我走了，把这笔账留给你们。”杨辰对着樊利敏严肃地说道。 “可是咱们都是过一个星期再去要账的？”樊利敏还是有点不解。 “让你去你就去，明天就去，我让小刘送你。”杨辰把樊利敏赶走后打了个电话，然后笑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樊利敏给杨辰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问道：“杨乡长，手牵手公司这边说没钱，要拿酒抵账，你看可以吗？” 第391章 你有什么资格不尊重杨乡长 三产公司换成来二百多件酒，让乡里所有的干部都喜出望外。 杨辰也迅速召开班子会议定下来分配方案，大家也知道他就要走了，临走前给大家办点好事很正常。 分配方案被迅速通过，所有的普通干部每人两件，中层干部每人三件，班子成员每人四件，剩下的村支书和村主任每人一件，就连门卫老周也分了一件，高兴的抱着舍不得放下。 他嗜酒如命，但天天至少半斤的量，肯定喝不起好酒，隔壁村有个用杂粮和地瓜酿酒的，一块钱一斤，就是他的最爱。 他正打算把这件酒给那边送过去，换个几十斤酒好慢慢喝时，杨辰走到他的面前，又给了他一件：“以后喝酒喝好点，少喝点，喝多了眼睛会看不见的，到时候你连大门都看不了了，儿子媳妇还会管你吗？” 杨辰说的他不怎么信，但是这家伙好在听话，又过了一年多，跟他一块经常喝酒的家伙眼睛突然看不见了，他才知道领导不愧是领导，有先见之明。 剩下的杨辰给了刘金刀：“你跟了我一场，本打算把你调过去的，想想你孩子还小，等过两年吧你还想跟我的话，再去找我。” 刘金刀不是太老实，有点小狡猾，但做为一名司机，还行，伺候车很勤快，嘴也比较严实，杨辰对司机的要求不高，因为他自己会开车，对司机没有依赖。 来这里大半年了，连个固定的通讯员都没有，说起来也够窝囊的。 又过了一天，李秀军的正式处分下来了，不严重，只是个警告，但有了这个处分，提拔是肯定没戏了，而且这两三年都没戏了。 把他气的呀，也不来上班了。 终于常委会召开了，其实书记办公会一开，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 韩国强从县委办去了下岭乡，是几乎没人想到的，消息保密的很好，杨辰的调整虽然让人意外，但毕竟乡长还是乡长，不奇怪。 然后就是于成朋被任命成了法制办主任，也算是步入了正科级干部的行列，这下大家才知道，为什么调他去政府办了，原来不是惩罚，而是提前让他熟悉工作。 虽然法制办不是什么重要岗位，但也是标准的正科呀。 除此之外，杨辰认识的人中，董红伟提前退休了，杨桂兰成了供销社主任，这个也是让所有人都非常意外的，毕竟她当副主任也才一年的时间。 但她在当工商所所长的时候，就已经是副科，任职年限是够的。 宽河乡的乡长付永强去了上岭乡，却没有任命新乡长，而最接近的副书记刚背了处分，所以这个正科级岗位引来很多人的觊觎。 任命文出来以后，杨辰还在上岭乡窝着呢，没办法，有一个傻子买来的媳妇跟人跑了，他自己还跟没事人一样坐着玩手指呢，他娘哭着闹着让乡里给他找回来。 还别人不找，非找一把手不可，媳妇不找回来，她就不放杨辰离开。 杨辰刚说了一句“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对方就嚎啕大哭，然后就要脱衣服，好在旁边有好几个女干部按住了她。 最后村干部答应给她家吃救济金，她才痛快从地上起来，跟着村干部走了。 看着在旁边忍俊不禁的余正东，没等杨辰问呢，余正东就说道：“其实真不怪人家跑，买来的这个媳妇其实特老实，还孝顺，但是这个傻儿子，别看长的人高马大的，不会办人事。” “怎么教都没用，办不了事一急了就咬人家，你说人家怎么能忍受得住，就跟一个收破烂的跑了。” 杨辰正说以后要对村民们加强法律宣传教育，千万不能再出现这种买卖媳妇的事了，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棒小伙子走了进来，见一屋子从坐着也不畏惧，大大方方地对杨辰说道：“杨乡长，我是下岭乡的，韩书记安排我过来接你。” 上岭乡的都是脸色微红，这也太打脸了吧，竟然上门来接，难道说我们上岭乡就没车了，不能把杨乡长送过去。 既然韩国强这样安排了，杨辰也就没有拒绝，就对大家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何况还没有散呢，我先去报个到，然后再来跟大家好好喝一场。”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也没有什么可带的，杨辰就简单拎了一个公文包就走，外面一辆蓝色的八成新桑塔纳就停在外面。 “这好像是你们书记的车吧？”杨辰坐上车后，跟众人挥手告别，出了大门后，问司机。 “我也不知道，是江主任安排我开这辆车的。”到了车上，那个小伙却腼腆了起来。 车子却先开到了县委大院，然后范常胜和韩国强各坐上一辆车，再调头往下岭乡走去。 副书记亲自送上任，这规格不低呀，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待遇。 到了下岭乡，整个领导班子都在，按文件，书记应该去人大，乡长应该去政协，但都还没有去报到。 特别是乡长，整的太突然了，他还有两年半年龄才到线，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去政协也行，不听话的话可能连政协也去不成了。 但是他这边还有几笔账要走，收了人家好处了，得跟杨辰交待一下，该表示表示，别故意设置障碍就行。 见面后，交待了一下工作，两个人坐车都走了，临走前，这个杜乡长拉着杨辰的手说了好一阵悄悄话，不违背原则的事，杨辰都答应了下来。 然后是班子见面会，范书记走了以后，又召开了全体干部大会，在后上，韩国强没有讲过多的套话，也没有说自己的施政方针，而是夸起了杨辰：“坐在我旁边，大家想必都认识，不认识的也应该听说过，就是上岭乡的杨辰乡长。” “杨乡长是我特意跟县委要求调过来，为什么，就因为今年半年的时间，杨乡长通过发展中药材种植，帮助上岭乡六百多户增收三十多万块钱，平均每户六百多块，这还是一季的收成，还有些是明年收的，一户最少在一千块钱以上。” “这个收益既没有占用基本耕地，也没有占用农忙时间，还不耽误家里的青壮去外面打工，这就非常难得了，咱们下岭乡跟上岭乡环境基本一致，他们能种的，咱们也能种，而且咱们的地方更大，所以说，我不是给你们请来一个乡长，是请来一个财神爷。” “所以，任何人，敢因为杨乡长年轻就不尊重的，只要有一句话传到我耳朵里，你就给我站到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有什么资格不尊重杨乡长。” 第392章 当领导要学会霸气 会议结束后，在韩国强的招呼下，杨辰跟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刚一进去，韩国强就说道：“刚才我那篇开场白怎么样？” “挺别开生面的。”杨辰感觉太高调了，等于把自己架到风口浪尖上一样，把自己也捧的太高了。 “你听我说。”韩国强不客气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因为身世的原因，还是张红霞教育的原因，你有一点特别明显的缺点，就是缺乏自信。” “只要立身正，怕什么，好歹也是乡长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要你不犯根本性错误，国家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 “你的行事性格我也通过别人了解了不少，平常表现的太软弱了，看起来就是一副等着别人欺负你的样子，别人欺负你了，你再去反击，有什么意义，直接让别人不敢欺负你不更好。” “在平山县，你嚣张一点能怎么样？特别是当了领导干部后，没有一点霸气，你拍过几次桌子，骂过几次人，这样的领导谁会服你。”韩国强越说越上火，直接拍起了桌子。 杨辰点了点头，大概是上辈子装孙子装习惯了，这辈子始终硬气不起来。 “以前就不说了，在下岭乡，除了我，你就是老大，我就是你的后盾，你想干什么，只管去做，我替你坐镇后方，你只管往前冲，带领下岭乡发展，有什么事我替你兜着，放心，有什么功劳，都是你的。”韩国强大手一挥，霸气十足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挺好的，虽然韩国强可能也是驱使杨辰的一种手段，但如果一把手真的不制约，并且提供一定支持的话，杨辰真的不担心任何事。 这里的办公条件和居住环境也比上岭乡要强，两个主要领导的办公室竟然还安装了防盗门，住的地方还放了一个二十一的半旧彩电。 “杨乡长，你看还需要添加什么吗？”陪着杨辰的是下岭乡党政办副主任郑博文，其实就是专门服务杨辰的。 三十出头，是个小黑胖子，说话慢悠悠的，一副万事莫急的样子。 “房间买个衣架吧，最普通的就行，床上多备一个枕头，我喜欢靠着看电视。”原来墙上钉了一排钉用来挂衣服，杨辰嫌墙面脏，就不想往这上面挂。 床头只有一个枕头，靠着不方便。 “行，一会我就安排财务买去。”这点要求完全就是小意思，郑博文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办公室的墙上有点空，你去看看有没有咱们全县的地图，大点的，挂到上面。”挂字画杨辰一直以为是附庸风雅，挂地图总不出错。 “走，吃饭去。”韩国强过来喊道。 杨辰看了看时间，现在吃饭似乎有点早，但韩国强既然喊了，就去吃吧。 食堂在办公楼的后面，有一间屋子原来似乎是仓库，好几个人正在收拾着，韩国强指了指那间屋子：“我让他们把那间屋子好好收拾，以后咱们就去那间屋子，现在这间留给班子成员。” 杨辰还以为要一起吃呢，原来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竟然还不跟班子成员一起吃饭。 这间屋子是一个大桌，能坐十来个人，还铺着红色的餐布。 杨辰两人刚坐下，一个打扮利落手脚麻利的中年妇女就赶紧端来了饭菜，她可不是什么服务人员，而是乡里的党政办主任孙晓燕。 饭菜其实很简单，四菜一汤配米饭，摆放好了之后，孙晓燕又给两个人倒好了水：“两位领导慢用，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等她关上门之后，韩国强才对杨辰小声说道：“咱们两个都是外来的，所以一定要把权威树起来，这个屋子咱们用的时候，其它人就不能用，除非是你想拉拢的人，可以隔三岔五叫过来，以吃饭的时候谈工作为由。” “但前期要维护我的权威，我能叫，你不能叫，或者我不在这吃饭了，你可以叫，明白不？”韩国强完全是用教导的语气说的。 原来就个吃饭地方就有这么多花招，怪不得看到过一个新闻，政府的副秘书长去食堂小招吃饭，被市委书记掌掴说：“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吃饭。” 杨辰点了点头。 听到外面有人过来，被孙晓燕拦住走开之后，韩国强小声说道：“身为领导，要先立威，再施恩；另外，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尺度要把握好。” 这就是他跟李天国的不同，李天国是教大道理，应该怎么做，而他是从一言一行的细节入手，告诉杨辰怎么当领导。 对杨辰来说，都非常有用。 在对待领导上，杨辰做的不错，尊重但不唯唯诺诺，熟悉了之后，亲近而不谄媚。 但是对于同级，或基本同级的人，杨辰总是把握不准该如何相处，他可以迅速跟人拉近关系，但却不知道该如何维持一种不远不近的关系。 韩国强对他的指点，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虽然实际操作还需要锻炼，但基本思路是有了。 杨辰和韩国强吃完离开，其它的班子成员才去那个屋子吃饭。 但是，他们宁愿等着，也不会去大食堂跟普通的干部职工一块吃。 整个下午，杨辰和韩国强都在一块，拿着党政办的全乡基本情况，近五年来的工作总结，所有人员的基本情况，财政收支状况。 两个人看的时候，孙晓燕和郑博文在旁边随时以备咨询，同时给两位领导服务。 而杨辰和韩国强则是互相交流着看到的资料，韩国强的重点是人，杨辰的重点是财物。 下岭乡的收支状况也不太理由，每年大约有三到五万的亏空，但收益还行，此外账上还趴着三十多万块钱，虽然陆陆续续都要支出，但至少手头有钱可以运转。 “你觉得明年除了发展中药材种植，我们还需要从哪方面着手。”大致都看的差不多了后，韩国强带着考究的目的问道。 “修路。”杨辰毫不迟疑地说道。 韩国强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英雄所见略同。” 第393章 携手并进 共谋发展 下岭乡通往县城的主干道只有一条，北边是上岭乡，南边是朱楼镇，由于要兼顾三个乡镇，所以路并没有从下岭乡的腹地穿过，只是挨了个边。 下岭乡政府连接这条路的路，还是十几年前修的水泥路，很多地方都坑坑洼洼不说，还扬尘特别严重。 除此之外，各村连接乡政府的路，有水泥路，也有土路，更主要的是，下岭乡的村大多数在乡政府的东边，而主干路却在西边。 所以每到大集时候，乡政府前面的大街上，小商小贩摆出了一公里多长，人多的挤拥不动，因为不仅下岭乡的群众，还有上岭乡和东边崖头口乡的人也会过来。 主要还是去县城不方便。才形成了的习俗。 “所以咱们修路，不光要修通往县城的路，还要把各个村同乡里连起来。”两个人干脆拿起地图比划了起来。 如果以下岭村为中心，修一条东至崖头口，西至张家岭，上联上岭乡，下联朱楼镇，等于连通了四个乡镇，辐射十几万人口，发展商贸经济就指望人口了。 “咱们跟崖头口一起去申请，修一条从县城到崖头口的路，正好把咱们东边这九个村覆盖住，然后咱们从这条路修一条到主干道的路，这样咱们除了北边这两个村，就全部都有路可走了。”韩国强兴奋地说道。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每个干部都深信不疑的，不管想干点什么，路是根本。 “关键是钱从哪来。”杨辰说出了最大的问题。 “往崖头口这条路县里估计能出大半，但中间这条路，能象征性地出点就不错了。”韩国强为难地说道。 那条路可以说是方便两个乡的群众，让县里出个大头，但这条可是全在下岭乡的境内，县里可绝对不当这个冤大头。 “你不是跟交通局朱局长关系不错？”杨辰不由得问道，当时在上岭乡因为修路的事跟交通局产生纠纷，还是韩国强打的招呼。 “就是有老朱，才有把握把这条路立项，全县一盘棋，这也不是老牛一个人说了算的。”韩国强是计委出来的，怎么不明白这里的套路。 大的项目要两位主要领导过目，大额资金使用得常务副县长点头，具体实施得看分管副县长和交通局局长的，任何一个环节有人反对，这件事就办不成。 所以他有把握修一条，第二条路就没办法，以平山县的财力状况，一年也就修两三条路，不可能都修到你下岭乡。 “我认识清远市一个姓马的工程公司老板，他在市交通局有点关系，咱们要是把这条路交给他修的话，说不定能从市里争取点关系。”如果拿自己钱修，杨辰倒是能作主，但争取上级资金，杨辰也是苦思冥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 也是刚开始跟马总认识的时候，马总在酒桌上的吹嘘，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真。 “那你现在跟他联系，看看有希望没，有的话我们明天去拜访他。”韩国强眼睛一亮，这个好，花市里的钱，县里总说不出什么来。 孙晓燕和郑博文这才算是见识到了两位领导的雷厉风行了，这才上任第一天，就开始为乡里谋划起来，而且说行动就行动，有这样的领导带领，下岭乡何愁发展不起来。 杨辰立刻就打通了马总的电话，他其实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反正叫马总准没错。 谁知道电话打过去一说，马总奇怪地问道：“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别人还都不知道呢。” 杨辰立刻意识到有什么机会但自己不知道，只是误撞上了，立刻打了个哈哈：“你就说行不行吧。” 马总很痛快地说道：“既然你是第一个打电话的，肯定优先考虑你们，明天你带材料过来，我想法给你们报上去，但成不成的我可不敢保证。” 杨辰挂了电话，一脸的奇怪表情，韩国强就好奇地问：“怎么回事，那边怎么说的？” “好像是有什么好事，应该是有资金或项目刚下来，我一打电话，他就说我消息灵通，然后就说优秀考虑咱们，让送材料。”杨辰自己也好奇是什么事。 韩国强立刻拿起电话：“我问问。” 说了一会后挂了电话，冲杨辰高兴地说道：“省里刚下拨一笔车辆购置税资金，给了清远市一千多万，用于偏远山区的道路桥梁建设，主要是解决人民群众急愁盼难的交通问题，你这个电话正好打到点上，咱这条路还真有希望。” “那正好，赶紧编制项目材料吧。” 说完之后，两个人才想起来问孙晓燕：“乡里谁管交通？” 孙晓燕赶紧起身说道：“刘俊杰刘乡长。” 不过随后又补充了句：“刘乡长也是刚接手，估计不太了解情况。” 韩国强一想也是，“七站八所”里可没有交通所或交通站，修路这件事，就没让乡镇管过，编制材料什么的，乡里肯定也管不好。 于是就一个电话打给了朱亮，把情况一说，朱亮也啧啧称奇，他才刚刚收到消息，还在考虑修那条路来争取这个资金呢，谁知道下岭乡就做好准备了。 这就是下手早的好处，于是在电话里说道：“你们弄辆车，把想修的地方从头到尾跑一遍，看看具体多长，路上再数一下需要修几座桥，把数报过来就行，其它你们就不用管了。” 挂了电话之后，韩国强对杨辰说道：“杨辰，麻烦你带刘俊杰跑一趟，弄两辆车跑，数据务必准确，你也看看怎么修更符合我们的需要。” 所以，下岭乡干部们看到的，就是第一天两个主要领导刚上任，还没有大吃大喝呢，就领着人开始工作了，对于有心上进或想发展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强烈的触动，对于想偷懒躲闲的人来说，却意味着折磨的开始。 在路上，杨辰也感觉在在这里跟在上岭乡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在这里，才有一乡之长的感觉，虽然还不是书记，但只要是为了发展，韩国强也不会不同意。 第394章 相当专业的小乡长 刘俊杰只有三十八岁，在乡镇干部中，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当然不能跟坐在前面的杨乡长比，他这个年纪当乡长的，不光在平山县，就是整个清远市都非常罕见。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风起云涌、草莽横行的年代，任何人想要上去，都得按部就班的一步一个台阶慢慢来。 但人家就是能精准地卡在每一条提拔的线上，一到时间就提拔，要说不靠关系，谁信，糊弄傻子都没这么糊弄的，好歹装装样子。 刘俊杰非常痛恨这种人，因为他就深受其害。 他毕业于名牌大学，学的统计，直接分配到了统计局，但是他的学历没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反而被那些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人联起手来排挤。 他经手的数据，被人据为己有，成了人家的功劳，他写出来的材料，被人喷的分文不值，私下却被人稍加修改，就拿过去上面邀功。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七年，到他三十岁的时候，终于迎来了转机，新来的局长一眼就看上了他的专业能力，不仅把他提拔成综合科科长，还帮他争取房子，给他解决孩子上学的问题。 而他也用一年全市第二、一年全市第一的成绩回报了局长，然后第三年，局长提拔走了，去了其它县区管农业去了，他对于局长就没了用处，就没被带队。 新局长上任以后，跟他交流了几次，见他一副榆木脑筋不开窍的样子，就把他调到清闲科室了，然后开始数据大跃进，短短一年时间，平山县经济总量增长了百分之六十，然后局长又提拔走了。 好在数据增长的太过于异常，上级下来核查数据冒进问题，他因为过硬的专业素养，被抽调到市局，整整没日没夜地忙了半年，好在市局还算公平，走之前给了他一个嘉奖，同时建议县里给予提拔奖励，这才提了副科级干部。 但也惹来了全局人的嫉妒，他们虽然不敢明着对抗，但不停地排斥他，他也懒得跟这些人计较，主动申请下乡，于是被任命为副乡长。 不过人的性格是不会因为环境而改变的，而在乡镇工作又要求非常灵活才行，像他这种比较认死理的，在单位混不开，到乡镇更混不开。 然后就一直分管那些没人分管的业务，什么冷门管什么，他反正也不计较。 直到这次书记和乡长全部换人，他的心里才有了波澜。 韩国强他认识，虽然不熟，知道这个人是个心思缜密、细致周到的人，但没下来过，不知道行事风格，但通常能服务县委书记的人，用一个词就能形容，滴水不漏，别指望人家犯错误，那怕不做事呢，也不可能。 至于杨辰，那就是复杂中带羡慕，欢迎中带嫉妒，特别是韩国强在台上摆出全力支持杨辰的态度，更是让他又爱又恨，自己怎么没遇到过这么好的领导。 然后人家两人一块吃饭，一块沟通交流，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一般的乡镇，根本难以看到如此和谐的党政关系，虽然大多数人觉得不会长久，但至少现在人家党政两个一把手联手，全乡没有人敢挑衅人家两个。 领导不安排，大家也没工作，都等着晚上大吃一顿呢，新领导上任，总得给个腐败的机会吧，他是工作认真，不代表就不喜欢吃喝。 结果人家急匆匆地喊上他，加上司机和郑博文四个人一辆车刚刚好，人家又喊到了一辆，非让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接人？叫上自己干什么。 他正不解呢，杨辰说话了：“刘乡长，初次见面，还没喝一场酒呢，就得把你拉过来工作，不好意思。” “没事，杨乡长，咱们这是要去哪？”人家话说的客气，他也不能当真，但干什么总得问清吧，不明不白的算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我跟韩书记明天要去市里争取个修路的项目，交通局帮咱们编材料，咱们要赶紧把路量好，有多少公里，有几座桥梁，然后把数据报过去。” “对了，明天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到时候负责对接这条路。”杨辰一边看着外面，一边对他说道。 刚来一天就要修路，这也太着急了吧，好歹等过了年再说。 但更让他不解的是，怎么是往北走的：“是准备修那条路？” “从东边的大槐村修到西边的主干道。”这样一来就算是县城往崖头口的路不修，对下岭乡影响也不大。 “啊！”刘俊杰愣了一下，不是该修通往县城的路，横着来一道是什么意思。 杨辰也没有对他详细解释，只是交待道：“咱们今天看的只是一个大概，回头你要多跑几遍，看看这条路怎么修比较合理，要尽量少占农田，要尽量方便更多的村子。” 刘俊杰点了点头，明白了，这条路一修，至少大部分村去乡里去县里都方便。 人家两个果然是在谈工作呀，不是商量怎么压制这些副职们。 跑了个来回，基本上就确定了，十八点九公里，就是十九公里，需要修一大两小三座桥梁，其实填平也行，都是干河，但杨辰考虑到这三条河都有泄洪功能，万一发大水，不仅路有可能不保，周边还有被淹的风险。 快到尽头处有一大片坟地，路要扩宽的话，肯定会有影响，而能把这片坟地迁走的话，路就能取直，至少减少半里地的工程时，杨辰让郑博文去村里问了。 闲着没事，杨辰就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计算起了工程量，多少平方，转多少立方，工程量多少，需要多少原材料等等。 一开始刘俊杰以为杨辰在瞎画，可是看了一会就发现是在计划工程量，可是这个计算速度也太快了，快的他这个专业人员都跟不上。 “杨乡长，你这算的也太快了，这一步是什么？”刘俊杰指着中间的一步问道。 “冗余量和损耗率呀。”杨辰的回答让刘俊杰愣住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得相当专业才行，至少这点，刘俊杰就认为比不上杨辰。 第395章 征服一个乡要先从副乡长开始 到了第二天，刘俊杰又跟着韩国伟和杨辰一起出行，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难道这个犟拐子就入了两位领导的眼帘，要成为红人了？ 刘俊杰却丝毫没有受到重用的感觉，仍然还处在震惊之中。 到了交通局，以往连副局长都见不到的他，现在局长亲自出面迎接，虽然主要不是为了接他，但也让他感到于有荣焉。 到了小会议室，互相介绍之后，说了几句，有一个叫姓朱的副局长被指定为交通局的对接方，而他就是下岭乡的代表。 韩国强匆匆而去，说是县委书记相召，别人不敢承接。 杨辰跟朱亮聊的非常热情，两个人丝毫不见以前的芥蒂。 工作人员终于把材料拿过来后，本来是让杨辰随意过下目，结果杨辰只翻了翻，就找出来几个问题，让交通局的人非常意外。 领导不愧是领导呀，刘俊杰只能这样想到，不过他也想明白，人家是水利局出来的，应该是搞过水利工程建设，所以才对工程如此精通。 但也很不错了，除非专业搞技术的，谁能看看图纸就能计算出工程量。 “杨乡长怪不得敢自己修路呢，对修路是门清呀。”朱亮也十分惊讶，如果杨辰是副科，他一定要想法把杨辰调过来，可是正科的话，就没办法了，只有公路局能够安置，但那已经有人了。 “以前以此谋生过，算是熟悉。”杨辰并不掩饰自己的过往，做个生意接个工程，对现在的领导来说，还是司空见惯。 就如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样天经地义。 众人也没有深挖，拿到修改后的材料后，一行人又奔清远，这次是分了两辆车，交通局和下岭乡各一辆。 到了清远市，朱亮一行去交通局，杨辰则负责去找马总。 马总见到杨辰的时候，还在啧啧称奇：“我拿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敢说清远市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你就打来电话，不愧是在省里混过的。” 越是这样，他越是重视跟杨辰的关系，拿着材料看了看：“投资不大，完全可以用这笔资金解决，但是你们地方配套那笔钱准备怎么办？” 现在上面下来的资金，一般都要求地方配置，或是一半，或是百分之三十，最少也要百分之十，反正你们别指望白拿资金。 “我们该配配，到时候再想法均出来，你也知道的，我们那穷的叮当响，能省一分是一分。”杨辰早有预料，也跟韩国强商量过这个问题。 这个均出来就是指把钱投进去后，再通过支付赔偿款、原材料款和雇佣临时工的方式把钱再拿回来，工程还是以上级资金为主。 这个比不配，或者说配了之后直接抽走，要安全点，刘俊杰在旁边越听越感觉这么深的水，杨辰这么年轻，是怎么做到波澜不惊就了如指掌的。 “对了，你如果想接这个工程，就要在我们乡设置分公司，不然的话我可不答应。”杨辰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一说这个马总就怒了：“我最烦你们地方这点，只要接你们的活，就得在你们那设公司了，平山县又不是没公司，我再设一个乡镇子公司，烦气不烦气。” “那不一样，设在我们这，产值和税收都是我们的，设在县里的，我们一分钱拿不到。”杨辰坚决不敢让步，他还是他跟韩国强提的主意，韩国强并没有反对。 刘俊杰在旁边听的是胆战心惊，唯恐杨辰惹恼人家，还指望人家争取资金呢，谁知道这个马总哼哼了几句之后就答应了下来，只是提出到时候缴纳的税金要返给他几个点。 “到时候只要工程干的好，我给你设置个质量优胜奖，提前完工的话，再给你一个提前完工奖，保证你不吃亏。”杨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地方政府招商的时候答应什么免税或减半征求，其实并不是企业不缴税，地方政府没有资格减免税收，大多数时候，都是采用先征再返的方式。 但是这个返税，也不能直接把钱给企业，照样是违规的，所以就要采取各种名目。 杨辰说的就是常见的手法，马总当然也习以为常，只有刘俊杰感觉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马总在暗中用劲，朱亮用在明处，这件事很快就定了下来，虽然从程序上还没有走完，但基本上不会出意外了。 不管在哪一级政府，在全国上下都重视基础设施建设的情况下，交通局都是强势部门，说话绝对好使。 等杨辰他们返回时，车里已是一片欢笑，接到了韩国强，韩国强也笑着跟大家说道：“我打了个时间差，提前跟领导敲定了县城到崖头口的路，老谢还一个劲地感谢我呢。” 结果走到半路韩国强就接到了连书记的电话，在电话把他好一顿埋怨，说他故意欺骗领导，这样一来别人会以为他们偏心下岭乡呢。 这是肯定了，一年平山县都修不了五条路，现在两条都修在下岭，肯定会有乡镇埋怨。 为什么明明是修往崖头口乡的路，下岭乡只是路过，别人会以为是修往下岭的呢，是因为崖头口乡面积比下岭乡还大，人口却比上岭乡还少，全乡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也没有其它资源，根本就没有必要往那里修路。 韩国强在电话里跟连书记纠缠了半天，最后保证明年下岭乡的工作全方面提升一个新台阶，才算是应付了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韩国强才对杨辰说道：“我可是把保票都打出去了，明年工作要是提不起来，板子可是打在咱们两个身上的。”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拥有那么超前的信息优势，要是连一个小小的乡镇都发展不起来，杨辰还叫啥重生人士，真不行了，杨辰自己大撒币，也能把下岭乡带动起来。 刘俊杰在前面听的是只咽唾沫，这两位真不见外，除了酒桌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和谐的党政关系呢，有这样的基础，明年的工作看来确实要要大的进步，想到这里，他也是心头一片火热。 第396章 做官的诀窍就是要学会使用领导 回去以后，乡里要修两条路的风声立刻就传了出去，对于下岭乡来说，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除了战天斗地的年代，很少有这样的大手笔。 韩国强第一次召开了党政联合会，所有人都是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人家党政两个一把手联手，真没有他们这些副职什么事，要知道分管领导实际上并不是干活的，干活的是下面的业务科室或站所，他们就是传达要求、督促工作和事后反馈。 对于大部分工作，他们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策权，所以他们的权力，更依赖于一把手对他们的信任程度，两个愿意放权，他们就是领导。 一把手认为某项工作重要，隔过分管领导去直接指挥科室，他们就是摆设。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两个主要领导都换了，他们就要跟着这两位的指挥棒转，领导让往东，他们就不能往西，领导让打狗，他们就不能撵鸡。 同时跟领导走得太近了不行，跟得太近了怕站错队，一旦大树倒下，大难就会临头；离得太远也不行，离得太远也不行，好处永远得不到坏事却少不了，所以这就是分管领导的难处。 “首先，我说个总要求，离过年没多少时间了，我和杨乡长都是新来，对各个口的工作情况也不太了解，但不管先进还是落后，现在想大的改观肯定是不行了，所以大家对照各自的工作，查漏补缺一下，能弥补的尽量弥补，不能弥补的做点面子上的工夫，别那么难看就行。” “今年名次再低，板子也打不到我和杨乡长身上，所以我也不会责怪大家，但明年，要是没有什么改观，我就要怀疑大家的工作能力了。” “所以，年前的时间，大家就结合考核，重点去谋划明年准备怎么干，每个人都要亲自写一篇材料，给我和杨乡长看。” “材料要切合实际，要有可行性，要结合咱们的实际情况，不要拿那种放眼四海皆准的材料来糊弄我们，下一步县里还要对副科级进行调整，我不会主动向县委要求调整谁，但谁要是敢糊弄我们，领导征求意见的时候，我也不会客气。” 韩国强说的很不客气，第一次开党政联合会，就这么吓唬副职们，副职们没一个脸色好看的。 用充满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的样子，韩国强这才满意地对杨辰说道：“杨乡长，你还有什么工作需要布置没？” “书记，我把修路和中药材种植的事说说？”杨辰欠了欠身征求韩国强的意见，其实两个人早就说好了。 韩国强点了点头，杨辰这才翻开笔记本，对大家说道：“先说说修路的事吧，大家想必也听说了，韩书记刚刚上任，就给我们乡争取了两个大工程，要想富，先修路，道理谁都知道，但是对于咱们这样的穷乡来说，哪来的钱修。” “我也看了，以往每年都要打几次报告，要修这个，要修那个的，一次也没有落实过，因为什么呢，因为咱们乡穷，不受重视。” “幸好这次调整，县委把韩书记给我们派过来了，韩书记原来在计委工作，现在叫发计委，以后又去县委办工作，可以说，既懂业务，又有关系，可以说是能文能武。” 韩国强突然出言打断了他：“杨乡长，你在瞎扯什么，说工作。” 不过看他脸上的笑意，并无半点生气的意思。 “我说的就是工作。”杨辰解释了一句，又跟着说道：“所以说，咱们各个人手里，有什么项目了，或者能争取什么资金了，只要是有一点眉目，赶紧叫韩书记去给我们争取。” “对待领导，不仅要尊重领导，服从领导，同时还要学会使用领导，领导摆在那里，你不用，他就是个泥塑的神仙，只有用了，才能发挥作用。” 韩国强都想打断他，这小子，瞎扯的没边了。 杨辰是觉得他刚才说的话有点重了，所以缓和缓和氛围，活跃一下气氛。 “当然了，领导只有一个，都去用了，分成几瓣也不够用，所以要分清轻重缓急，大事交给领导，小事自己努力。” “但有的事，你们实在推不动了，就来找我，我年轻，脸皮厚，需要求人咱就求人，需要要赖咱就要赖，为了工作，没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所以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千万不用客气，成了功劳都是你的，不成怨我没能耐，咱们再一起找韩书记求援，韩书记肯定不会再批评你，要批评也是先批评我，对不对？” 大家都笑了起来，说的话真假无所谓，但这样的乡长，确实很少见。 韩国强一脸的不耐烦，敲了敲桌子：“说正事。” “好，先说修路的事，基本上路线呢，刘乡长都知道，接下来就是确保在开工之前，路线上不能被种上粮食、盖上房子、埋下坟头，回头党政办给各村发个通知，把他们喊来开个会，讲讲这两条路的意义，这件事最终还是得依靠他们，定下时间的话，跟我和韩书记都说一声，能参加的话我们都参加。” “第二件事呢，就是快过年了，赵乡长，你安排各村统计一下，凡是家庭生活困难的孤寡老人、残疾大病或者家里有好几个孩子的，列个名单，去民政上申报点救助资金，到时候记得喊上我，但是要确保报上来的名单得上真贫真穷的，到时候各村要公示，监督电话留你的电话。” “这可是杨乡长的私人关系，你不喊上他肯定办不成。”韩国强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大家顿时就明白了，民政局的局长叫什么杨秋玲，都是一个杨。 上次因为提拔的事起纷争之后，吴明芳和杨秋玲互相还不说话，但都跟边莉来往了起来，毕竟张婉如走了之后，她们也没什么靠山了，边莉虽然没有入常，但也是县领导呀，有以往的交情，肯定比投靠别人强。 边莉倒不记恨她们两个，但毕竟是伤了心了，就有点不冷不热，吴明芳有点放不下面子，但杨秋玲却不，边莉不好接近，她就从杨辰这边下手，因为她知道边莉对杨辰比张婉如对杨辰都好。 她主动表示有救助资金，杨辰还能不要，下岭乡这地方，捡到篮子里的都是菜，还能嫌弃不成。 第397章 这个副书记不太服气 当官的要有本位意识，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来了下岭乡，就要以下岭乡为主，至于下岭乡拿的多了，其它是不是就拿得少了，这个杨辰就管不了了。 “还有刚才韩书记说的考核的事，虽然说落后了板子打不到我们身上，但毕竟脸上也无光，所以各类考核、评先、表彰的事，大家还是要上点心，需要我和韩书记出面的，该要求要求，这个不用客气。”要一开始，就要全乡的精气神带动起来，杨辰也不完全按韩国强说的办。 像考核评比这些，有的是惠而不费的事，稍投入一点，就能换来回报，为什么不呢？ 韩国强也并没有因为杨辰跟他唱反调，反而在那里一脸微笑地看着。 众人对他们两个的关系太惊讶，没听说两个人有什么亲戚呀，以前的工作轨迹也没有交集，怎么两个人关系这么融洽。 杨辰感觉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目视韩国强，谁知道韩国强却不打算放过他：“种药材的事你还没有布置呢，总不能等过了年再着手吧？” “我想先跟农科院那边联系一下，把咱们这的土壤、环境摸个底之后，再说这项工作。”杨辰因为对这个不了解，觉得还是先等专业人士给了意见再说。 现在布置什么？ “这边该联系联系，该检测检测，乡里呢，要大规模进行宣传推广，群众们知道上岭乡去年种药材赚了钱，但具体情况不了解，占不占耕地，用不用劳力，投入有多少，有保障没有，这个都要宣传到位，吴委员，这个你负责的对吧？”韩国强问的是党委委员，管宣传的吴宇轩。 吴宇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着方头大耳，不像是搞宣传的，实际上却是个好笔杆子。 “其实这是个系统性的工程，宣传之后，就要动员，看看有没有主动报名的，统计完之后，就要组织他们参加培训，或者去参观学习，要不这样吧，李书记你来牵个头，负责推进这项工作，其它人都听你的安排，我也不例外。”杨辰看向了副书记李志强。 人家可是三把手，说这么半天了，都是韩国强和杨辰的二人转，也不能让人家这么光看着。 杨辰是一种示好的行为，种植中药材基本上算是明年下岭乡的重点工作之一，但杨辰却不打算自己主抓了，在上岭乡那是没办法，他自个没有分工，给了别人又不放心。 但在下岭乡，有韩国强支持，他随时都可以过问，一旦做的不对，立刻就可以纠正过来。 谁知道李志强却不太领情，他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严肃多于认真，喜欢摆架子，工作中，虚大于实，他觉得大家都是副书记，凭什么你来安排我。 党委序列中，咱们地位一样，你没有指挥我的权力指挥你那些副乡长去。 再说了，修路的事怎么不交给我牵头，种药材这种事，一听就是非常繁琐又没有什么好处的事，这头要求着村民种植，种出来后又要求别人收购，整个环节都是求别人的，没有人来求自己，那来的好处。 所以他抬了抬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对这个也不懂，没有搞过，你看是不是换别人比较好。” 韩国强立刻眼睛一眯，知道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发火的前兆，安排工作竟然敢不听，你想干什么？ 但杨辰不想第一次开党政联合会就弄的剑拔弩张，就转过来问党委委员、副乡长赵宇航，这个角色就相当于常务副，只是乡里面不明确而已：“要不赵乡长你来？” “行，可以。”赵宇航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别说这件事本来就是韩国强的安排，就光是杨辰的安排，他也不能对抗。 不过他也补充说道：“这个我也不懂，不过上岭乡能干成，咱们也能，大不了多找上岭乡取取经，多大个事，不过需要杨乡长联系的话，杨乡长可不要推辞。” 按说他是一番好意，替李志强缓了一下，毕竟都在一个班子，谁知道李志强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领情。 韩国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于李志强立刻下了评语，没有一点担责意识，没有一点团队精神，像这样的人，不值得重用。 就如同一次拒绝，终生不用一样，李志强从此就被打入了冷宫，虽然他后来迅速感觉到了，一直不停地试图争取和缓和，但无奈他的目标始终只在韩国强一个人身上，忘了损的是杨辰的面子，一直到被调走，也没有管过任何一项重要工作。 然后又了几件小事，有的副职领导借这个机会，在领导面前表了表功，最后韩国强说道：“行了，会议就到这吧，晚上咱们班子去金三角坐坐，md，这名字真难听，感觉就跟到了d品窝一样。” 韩国强说的金三角是家饭店的名字，乡里的定点接待场所，由于位于一个三岔路口，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结果到了下午去的时候，饭店已经改名了，叫“群英楼”，胖胖老板站在门口，一脸的兴奋，肥肉都在震颤着。 这个名字起的也不怎么样，杨辰感觉如果下岭乡发展起来的话，县城级别的高端餐饮也得有，总不能客人来说，来这种地方吧。 不过老板做的手抓羊肉倒是一绝，其实他更擅长的是另一种，可惜组织委员王丽芳比较喜欢养宠物，就没有上。 酒桌的气氛很好，韩国强也没了以往的严肃，虽然不是来者不拒，但都很给面子，杨辰的年龄这个时候就比较吃亏了，人家比你大二十多岁了，恭恭敬敬地站你旁边给你敬酒，你好意思不接？ 李志强到了酒场倒是不摆架子了，不仅给韩国强敬酒，还以下属身份给杨辰敬，只是比其它人矜持一点，但一旦印象形成，再想改变就难了。 交流的过程中，杨辰才知道，组织委员王丽芳竟然是杨丙荣的妻妹，不过很是恪守本份，待杨辰也是非常恭敬。 倒是结束回去的时候，韩国强对杨辰说道：“那个王丽芳，跟老范有点关系，不要太相信她。” “范书记？”杨辰不敢相信地问，韩国强点了点头。 杨辰有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范书记可是个心宽体胖的大胖子，而且一米八高，而王丽芳呢，连一米六都没有，娇小玲珑，这个反差，也太明显了吧。 第398章 城关镇的镇长请吃饭 这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提拔，虽然自己也不例外，回到卧室的杨辰，躺在床上，遥想着一头大熊将一只白山羊蹂躏的场面，感觉特别凶残。 第二天醒来，杨辰用冰冷的凉水抹了把脸，刺骨的寒意直入脑髓，但精神一下子就振奋了。 今天上午县里有一个收入会要参加，下午是一个综合治理推进会，要求都是乡镇主要领导参会，实际上乡党委书记一般不参加这个层次会，所以去的只能是乡镇长。 收入会要带上管财政的副职，就是赵宇航，还要带财政所所长去，综治会要带上分管副职党委委员王东城和综治办主任，一辆车既然挤不下，杨辰就干脆让他们自己开车。 下岭乡除了两位领导的专车外，还有三辆车供副职们轮流使用，虽然有一辆是老掉牙的212，基本上就是放在那里吃灰。 因为下面的站所基本上也都有车了，虽然有的是面包车，但也比个212强。 在这里的司机叫丁小伟，是个退役军人，虽然身高不高，但十分精干，开车技术也比较好。 就是有点喜欢卖弄，不接他的话茬子还好，一接就说个没完，最喜欢说他在部队的生活，特别给首长开车那段时间的风光。 杨辰也没有计较，就当是听逸闻趣事了，但心里却给这个司机打上了不可重用的标签，重要的事绝对不能让他参与，还不如上岭乡的刘金刀呢。 不过杨辰自己会开车，对司机的依赖不高，所以也不在乎这点，那些对司机特别器重的，是因为自己不会开车，只能让司机拉着去跑关系送礼，不器重没办法。 到了会上，原县长对于各乡镇的财政收支情况进行了通报，特别是几个重点税源大乡都受到了批评，几个落后的小乡也没有放过，和原县长的话，做贡献不分大小，大有大的贡献，小有小的贡献。 下岭乡既不是大乡，也不是小乡，反而躲过了一劫。 会后，其它的乡长们三三两两结伴，准备趁这个机会好好在城里享受享受一番，也有的趁这个机会，去请组织部、县委办这些关键部门的人拉拉关系。 杨辰却没有熟悉的人，正要去砖窑找段双林吃个饭，突然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声：“杨老弟。” 杨辰回头一看，竟然是城关镇的镇长马天生，也是身材高大，声音洪亮。 见到杨辰停下，立刻走到杨辰的旁边，用手揽着杨辰的肩膀：“杨老弟，中午陪老哥吃个饭吧？” 城关镇的镇长，向来抵得上普通乡镇的党委书记，这个面子一定要给。 但两个人素无深交，甚至可以说，杨辰要不是当了乡长，跟人家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这么热情为哪般？ 去的饭店叫“白云酒家”，很普通的一个饭店，但跟马天生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这是我表弟开的，我私人请客的话就来照顾他的生意，味道不错，吃着绝对放心，不会用那些烂肉烂油的。”马天生似乎是怕杨辰嫌饭店档次低，解释了一句。 “我们天天吃的乡里食堂，能进个饭店就不错了，有什么可嫌弃的。”杨辰假客气了一下。 “杨老弟你不老实，要说上岭乡也就算了，确实没个像样的饭店，但要说下岭乡，那个金三角就不错，听说老韩一句话，人家就改名了，看，还是乡党委书记说话有威力。”马天生笑着说道，一点不像城关镇的人私下喊他的绰号“马阎王”。 杨辰笑了笑没有接话，马天生的意思不外乎把自己和他的身份连到一起，共同发泄对党委书记的不满，可是杨辰却没有这个感受。 酒足饭饱之后，离下午的会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就在饭店后面的小屋喝茶，这个时候马天生才正言说道：“老弟，我真佩服你跟老韩两个。” “怎么了？”杨辰不解地问，心里想却是看来跟那两条路有关，不然的话，马天生不会这么放下架子找自己。 “你们两个呀。”马天生用手指着杨辰说道：“一个关系硬，一个门路野，我运作了半年的路，楞是被你们两个抢了，今天正好逮到你，必须给我们补偿。” “怎么个补偿，马老哥划个道吧。”杨辰知道肯定是宴无好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然的话人家位高权重的大镇长非要请自己这个小乡长吃饭。 “让你们的路给我们这拐个弯，这件事就算到底了。”马天生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杨辰他们规划的向东的那条路，正好从城关镇的周边经过，但没有深入到城关镇境内。 因为没有必要，县城的西北边这一片是朱楼镇，跟这接上就行。 如果按照马天生说的那样，拐到城关镇的话，意义不大不说，还要多出几公里来。 “这个得跟交通局说呀。”杨辰推脱了一句。 方案基本上都定下来，现在再改，麻烦不说，增加的造价咋办？ “你们起个头就行，交通局那边我去说。”马天生并没有把杨辰的拒绝当回事。 “这个我不敢作主呀，你是不是跟我们韩书记说一声。”杨辰依然不肯同意，现在提出再改方案，那叫出尔反尔，主要是没有足够的理由。 “我就是不想求老韩，不然我会跟你说。”马天生斜着眼看着杨辰，一脸恼怒的样子。 杨辰也不理他，都是乡镇长，谁怕谁。 看杨辰似乎不是那么好说话，马天生再次坐了下来，推心置腹地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们镇北边有个村，叫齐小庄，村里有个老头，他兄弟当年被抓壮丁，现在在湾岛那混的不错，挺有钱，我动员了几次，想让他兄弟回来投资，老头却一口咬定，必须把他们村的路修了，他才答应。” “这老头身体不太好，指不定哪天就没了，实在是不能再拖了，所以这条路必须得尽快修。” “齐小庄？”杨辰死活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村。 “就是茂山里面一个小自然村，只有借着往崖头口修路，才能经过这里，我运作好长时间了，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被你们横插一脚。”马天生不满地说道。 第399章 没了王屠 带毛吃猪 “那个湾岛富商是做什么生意的？”杨辰认真地问。 马天生笑了笑：“做高档餐饮的。” 一开始，杨辰感觉用不上，高档餐饮放到平山这个地方都有点超标了，更何况下岭乡。 但又迅速想到，每个人的眼光上限不同，在自己看来，资产不上亿就不好意思叫富商，但在马天生眼里，说不定千万就叫富商了。 所以马天生说的高档，跟杨辰想的高档也有可能不是一回事。 “五星级？”目前地方的高档餐饮主要还是以星级酒店为主，还没有发展后私人会所或专业级的私房菜，如果是五星级酒店的话，专门修条路也值当。 马天生很想说，你一个小县城，想啥五星级，可是看杨辰的神色不象是开玩笑，估计是年轻人好高骛远，就解释了一下：“三星级，按四星级打造。” “哦，就是硬件四星级，软件和服务四星级。”杨辰立刻明白了。 这年头的常见做法，星级酒店中硬件和设施反而是最容易达到的，软件和服务才是最难得到的，这个需要服务人员有极高的素质，但在地方，是雇佣不起这样的人员的。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马天生也不是太懂，是下面人一直鼓动着他，要建平山县第一个四星级酒店。 “这对我们没啥好处呀。”杨辰直接说道。 本来大家就不熟，凭什么要帮你。 “等酒店建好了，一年给你们下岭乡十万的招待标准，给你杨老弟个人两万的招待标准。”马天生豪爽大方地说道。 “马老哥，拿我当傻子玩呢，等拉来投资酒店建好，你跟我还不知道在不在城关和下岭呢。”杨辰也学会了用斜眼看人。 马天生挠了挠头，这小子挺聪明，不上当，怎么办呢。。 “马哥，这样吧，路可以给你修，但是招到外商的功劳，得是我们两家的，到时候酒店工程得分我们一杯羹。”杨辰想了想，这也不是坏事，人家真要是狠下心自己修，以城关镇的财力也不是修不起，还不如帮他一把，还能落个人情。 “任务可以算咱们双方的，但这个工程，咱们做不了主呀。”马天生为难地说道。。 “马哥，他还能从湾岛带人过来盖楼，肯定用咱们这的人，咱就给他推荐，这个总行了吧？”盖一般楼的利润不高，但大酒店就不一样了，而且盖好楼后各种设施和物资的采购，也是一笔大生意。 “行，推荐的话没问题。”马天生一口就答应下来。 杨辰让人找过来一张地图认真看了下，原来那条路方便去政府办事，换成这条路线的话，距离车站更近，更方便出平山县。 至少改道的理由有了，而且很充分。 杨辰就拿起电话，先给韩国强汇报了一下，当然是所有情况托盘而出，韩国强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行，你安排吧，交通局那边让他自己想法。” 马天生就在旁边只看着，并不说话。 然后杨辰又打给了刘俊杰，让他修改报告，按新路线走。 对他当然就不能说内情了，不过刘俊杰也没有多问，领导们朝令夕改很正常。 打完电话之后，杨辰对马天生说道：“剩下的可都是你们的了。” 马天生喜笑颜开：“放心老弟，跟我老马多打几次交道，就知道我老马是什么样的人了。”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话，马天生最出名的就是他的内秀，看着一副粗犷模样，实际上心眼特多，但不是有心机、城府深的那种。 下午的会开到一半，杨辰的手机就一直震个不停，杨辰见会议内容也不是多重要，就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电话竟然是赵宇航打来了，在电话里，他非常气愤地说道，他让农技站的站长冯晨光去上岭乡参观学习，上岭乡竟然拒绝接待。 杨辰有点不解，难道说冯晨光去了态度不好，他就先把电话打给了樊利敏，结果三产公司那边的人说樊利敏被调回去财政所了。 问他什么情况，他说不知道。 杨辰就把电话又打给了财政所，这边说樊利敏入村进行清查核资了，也不知道去的那个村。 杨辰直接就打给了许义满，就不信问不出情况，一开始许义满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在杨辰的再三追问下，才又换了一个电话给杨辰回了过来。 “杨乡长，付书记来了以后，就把三产公司的权给收了，换了全班人马，他说中药材种植是上岭乡的独门生意，千万不能让别人学了，所以你们乡的人来，我们就没敢接待，真是对不住。” 杨辰陷入了严重的诧异之后，这有啥独门不独门的，种的人越多，越容易形成规模，增加抗风险能力，这连基本上的经济规律都不懂，也算个乡党委书记。 整个上岭张的中药材种植都是杨辰搞起来的，还要对杨辰保密，这人真的是马不知脸长，杨辰只要手牵手那边不收购，让他去市场卖吧，赔死他。 除非他低价去村民手里收购，但那样村民的种植积极性就会下降。 杨辰也懒得跟许义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谁知道没过一会孙大伟又把电话打了过来：“许义满让我跟你道个歉，他也是没办法，现在党政办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人家还带了一个副主任来的。” “没事，我知道，这家伙心眼怎么这么小？”杨辰忍不住吐槽道。 “穷儿乍富，腆胸叠肚，人家好不容易当上书记，不得好好显摆显摆，正好又没给他任命乡长，党政一挑，狂的不知道自己老几了，尤其是不能听你的名字。” 孙大伟在那边也是气呼呼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没见他的面。”杨辰有些不解地问。 这平白无故的凭啥？ “也是李秀军不操好心，借你的名头怼了他几回，把他惹恼了。” 听了孙大伟的话，杨辰十分无语，这叫什么事呢。 算了，又不是没了王屠，连毛吃猪，杨辰只是嫌麻烦，又不是不能重头再来。 第400章 没有王屠 还有张屠 孙大伟让他找别人跟付永强说说，杨辰颇为硬气的没有答应。 当初找的农科院做的环境监测，结果到最后那个完整版的报告也没给杨辰，只是告诉你能种什么。 后来杨辰追问了几次，才了解了情由，农科院是嫌这边拿科技厅硬压他们，又嫌合作方的规格低，所以协议中他们应该提供的服务，可以提供，多一点都别想。 最后把胡丙松派过来，那也是因为这小子不听话，不谦让老人，所以才被论资排辈严重的农科院派了过来。 论资排辈最严重的，当属倭国海军，倭国海军基本上都来自萨摩人，各种乡党关系横行，为了消除任人唯亲的危害，被誉为“倭国海军之父“的山本权兵卫创立了吊床号制度，根据你的军校学习成绩来定你的吊床号，目的是为了能者上，庸者下，消灭地方山头主义，但只要思想是僵化的，制度只会起到变本加厉的作用。 学弟不能比学长高，学长没有提拔前，学弟不能晋升，同年级的以吊床号为序，只要我比你高一个号，就能打你大耳刮子，不管晋升、指挥永远都在你的前面。 而在国有科研机构，除了论资排辈，就是讲关系拼背景，除非你特别有能力，学术惊人，不然的话很难脱颖而出。 这次杨辰又联系了农科院，那边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我们是科研机构，同类项目有一个就行，我们跟上岭乡签了合作协议，就不可能再跟下岭乡签，找科技厅也没用。。 杨辰还真的托辛久如去科技厅问了，结果果真如此，科技厅也只是对人家有管辖，人家给个面子，并不是就非要听你的。 杨辰又私下联系了那个田海涛主任，想让他以私人名义接下这个活，田海涛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对不起，说院有交待，不能私自接活。 这就叫反噬，人家本来就不是多情愿，你第二次求上门来，肯定要被羞辱。 md，别人治不了你，不信组织部治不了你，杨辰一个电话打给了张婉如，把张婉如在那边笑的呀：“很少见你这么孩子气，我给你问问吧。” 过了好大一会，张婉如才回了过来，在电话那里不好意思地说道：“还真点不好说，农科院既不像一般的企事业单位，也不同于高校或单纯的科研机构，独立性较强，还不给组织部面子。” “那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杨辰十分不服地说道。 “主要是因为这个小事大动干戈没有必要，你就是硬逼着人家去了，人家不给你好好讲，你能怎么样？”张婉如反过来劝慰道。 杨辰一想确实也是，你就是硬逼着人家来了，人家应付差事，你又能怎么样。 “你再找找别人，我就不信全省就他们会种药材，那些农大、药大、农院你不会挨个问问，咱们省没有去外省，还不信了。”初次出手就失利的张婉如，也有点生气。 想着就你们这帮家伙，别犯到我的手里，不然肯定要你们好看。 杨辰倒是没多大气了，想了想打电话找到了胡丙松：“小胡呀，我是杨辰，哦，你们单位的事，误会不到你头上，我想找你打听一下，种植中药材这个技术，除了农科院，就没地方会了？” “有呀，我们昌州农大就有药学院，农科院就是依托我们农大才成立的研究所。”胡丙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杨辰心里一下子就安了：“那个，小胡呀，你能不能帮我牵个线，就照农科院跟上岭乡的模式，让你们学校跟下岭乡合作呢。” 胡丙松为难地说道：“杨乡长，技术什么的我们学校肯定没问题，但是我们是纯研究，没有成果转化，最后育种和销售我们可不行。” “而且我人轻言微的，说了学校也不会听。” “你就说让我找谁就行，其它你不用管。”杨辰就不信了，真有那么多假清高的。 “那你找我们学校的周重山教授就行，他是硕士研究生导师，在业内很有名的。”胡丙松赶紧把名字报了出来。 他知道不能把杨辰当普通的乡长看待，加上两个人年龄相当，他可能还要大一两岁，但人家都已经是乡长了。 最让人羡慕崇拜的是，杨辰不管对谁，都是随和大气，跟谁也都能说上话，拉上田间的老头，也能聊大半天，让略微有些社恐的他非常羡慕。 杨辰就又把这个名字报给了张婉如，张婉如自信十足地表示：“行，有人就好办，你等着。” 组织部出马，果然非同凡响，没过一会张婉如就回过来电话：“刚才跟他们学校联系了，他们学校的院长说满足基层技术需求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要准备在你们那设一个研究生实习基地，钱都不用你们出，你们要是财政困难的话，他们还可以自己找地方吃住。” “吃住还是以管得起的，只要他们愿意来，好吃好喝好招待，高了不好说，至少跟我们乡长书记一个水平。”别说人家不收费，就是收费，杨辰也得好好招待人家。 “对了，还有，你看看这次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跟人家念个研究生，我可是跟你说，按照国家最新的政策标准，本科学历已经不算高学历人才了，至少得是研究生，所以你要不想让这个成为你的短板，至少还得再上个研究生。”最后，张婉如小声对杨辰说道。 “啊！”执掌一乡，事情千头万绪的，杨辰哪还有时间学习，一听就暗暗叫苦。 “别不当回事，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你要找的不是个研究生导师，正好跟着他念，他要是敢不同意，你再来找我。”话点到为止，张婉如也不会多说，杨辰要是不想，她也无法强求。 杨辰其实是想往工程建设上发展的，申请几个专利，写几篇论文，很容易的事，有学术成果，还愁没有人收。 但张婉如说的也对，报其它人的研究生，至少还得经常去装装样子，报这个的话，应该不用了吧。 第401章 大造声势 抢走你的政治资源 但是对于上岭乡这种翻脸不认人的作法，杨辰还是感到非常生气，别的人也就算了，这可是我一手发展起来的，你防我能防住吗。 而且种植和养殖这个其实没有什么竞争性，要卖大家都可以卖，一般不存在我卖了你就卖不了的情况，那这个付永强这么严防死守是为了什么呢？ 杨辰把电话打给了韩国强，韩国强一听就明白了：“他并不是怕我们抢他的生意，而是怕我们抢他的政治资源。” “中药材种植现在就像是上岭乡的门面，没看开始之后，县领导三番五次地问，如果没有这个中药材种植，上岭乡那地方，领导一次都不会去。” “老付这么做也不是错，怕我们种了之后，领导就只来我们这看，不去他们那了，就是宣传报道，肯定也是以我们为主，他担心的是这个。” “嗯，我明白了。”杨辰顿时明白了，对于官员们来说，个人利益或集体利益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提拔的机会，仕途才是最重要的，一丝一毫都不能相让。 “既然他怕这个，咱们就抢这个，你多想想，在中药材种植方面有什么称号或荣誉之类的，上面你去跑，县里需要的话，我去跑，能抢走的，咱们都给他抢走。”韩国强在电话那头也是颇为生气。 杨辰以前，总是抱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想法，各干各的就行，谁也别影响谁，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就算有竞争，也是单一的、短期的，根本没有意识到连这个也要竞争。 在他看来，跟领导多接触很容易呀，随时都可以上门，再说了，他也不愿意多跟领导接触，特别是不合脾气的领导。 从来没有想方设法制造跟领导接触机会的想法，付永强搞这一出，真的是教育了他，也惹毛了他。 因为下岭乡也要以中药材种植为主，而规模要比上岭乡更大，这样一来，确实是，领导来了，谁还会特意跑到上岭乡。 除非付永强有特殊的关系，可是有关系的话，他也不会当这么多年乡长不能上位了。 比起别人，杨辰的行动力非常惊人，想到了就行动，也不去衡量这件事的后果。 周重山很快打过来电话，一口的昌州口音，电话里听着很是爽快的样子。 对于杨辰的要求，他说明天就会派出研究生过来开始工作，至于研究生实习基地的事，得等两天，要在院里通过一下，不过这件事就是院长安排的，基本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上次可是田海涛主任亲自来的，这次只派几个研究生，杨辰有点不解，他也没跟对方客气，把自己的要求又说了一遍，不仅是种中药材，还有其它的经济作物。 “这个就是最基本的，监测去个本科生就行，数据出来后，无非就是查资料，放心吧，他们的那个论文发表了以后，我们也都看了，有些数据直接就可以采用，无非是再验证一遍。”周重山也不生气，认真地给杨辰解释了一遍，杨辰这才放心。 又过了两天，昌州农大药学院的一名副书记和周重山两个人莅临平山，清远市农业局的一名副局长陪同，平山县县长曹非明、副县长边莉，共同出度了“昌州农业大学药学院研究生实习基地”的揭牌仪式，昌州农大药学院跟平山县签订了关于中药材种植的产学研合作项目。 这条新闻不仅出现在了平山新闻里面，还上了清远新闻，即使是在昌州日报上，也获得了一块豆腐块大小的报道。 然后又过了两天，清远市农业局又送来了“平山县中药材种植基地”的牌子，这次来的是常务副县长原如斌，而且不光下岭乡的领导，附近几个乡的乡长或书记也都被邀请过来见证。 用原如斌的话说，中药材种植是平山县下一步准备大力发展的重点支柱产业之一，不仅下岭乡要种植，其它的乡镇也要进行推广，特别是跟下岭乡附近相邻的几个乡镇，都要从现在开始筹备。 基地是设在下岭乡不假，但这个基地是要辐射全县的。 付永强本不想来的，可是上岭乡没有乡长，如果派个副乡长来，又怕惹恼原如斌，只好亲自来了。 看到这一幕，心里疼的跟刀割一样，明明上岭乡才是带头的好不，下岭乡这连一根草都还没有种下呢，怎么就又是实习基地，又是种植基地的，好东西都给了下岭乡，难道上岭乡就是后娘养的。 虽然沮丧，但他并没有完全失望，现在下岭乡连种还没种呢，等年前再卖一批货的时候，自己也要去找领导，让领导务必看看，真正在做事的是上岭乡。 回去之后，他喊过来自己新任命的三产公司经理，问跟手牵手公司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这一批的价格能不能再提提？ 那个经理苦着脸说道：“那边说了，他们本来的收购价就偏高，公司一直在亏损，结果还有检察院的人去查，既然亏损你们为什么还收，所以人家这次只能按市场价的八成收购。” “那我们岂不是不赚钱了？”付永强也是研究过的，知道三产公司的收购价就是市场价的八成。 “还要稍亏一点点。”三产公司点了点头。 按照他和付永强的谋划，提价只是个借口，只要手牵手公司那边稍微表示一下，价格都好说，亏损也不是不行。 结果人家根本没表示，直接就把价格降了，这还有个屁好处。 “那咱们把收购价也降了，总不能国家吃亏。”付永强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笔钱已经给过了。”三产公司的经理根本没想过，接手就是个亏损，这下怎么办，自己还怎么从中赚取好处，也对不起自己给付永强送的礼呀。 “不行咱们卖给其它人。”付永强舍不得亏损，三产公司虽然是国家的，但也是自己的，怎么能亏呢。 “我也打听了，其它地方的收购价比市场价的一半还低，这边还算高呢。”两个人看了看，互相无语。 第402章 杨丙昌求官 杨辰从离开上岭乡之后，也安置陈淑英了，对于上岭乡的药材，该收还继续收，毕竟不收的话，受损的是群众。 而且一旦引起恐慌的话，以后就不好再推广了。 杨辰没有说价格的事，陈淑英却觉得杨辰既然走了，就不用让利上岭乡了，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们的收购价比较高，陈淑英甚至想降到市场价的七成。 因为承担市场波动是需要成本的，仓储，管理，还有损耗，都要计算在内的。 这倒不是杨辰要对付付永强，他还没这么小心眼，请陈淑英来是当经理的，不是当员工的，杨辰没必要管那么细。 声势造起来的后果，就是报名种植的人确实比较多，正好胡丙松在上岭乡待的不太开心，干脆也搬到了下岭乡，理由是这里有他的同学。 杨辰让水利站把他们的院子腾了出来，给昌州农大当基地用，周重山派过来四名学生，有一个还真是胡丙松的同学。 正好他来了，杨辰就安排他给那些报名的人进行培训，胡丙松没有拒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你这是端农科院的饭碗，给农大干活呀。”面对他同学的取笑，胡丙松没有一点不安。 因为杨辰已经问过他有没有兴趣调到平山县来，平山县这里已经把中药材种植当成主导产业来抓了，对于他这种技术性的人才还是很需要的，特别是通过半年多的观察，胡丙松既能适应上岭乡那样的环境，也能跟群众打成一片。 胡丙松还在犹豫，没有下决定，毕竟农科院可是个好单位，好不容易进去了，跳出来来平山县这样的偏远山区，任谁下这样的决定，都要考虑再三。 但是他在农科院那的发展已严重受限，再干十年二十年的，也不会有什么进步，他还真有来这里一搏的心思。 过年时间越来越近了，各种考核、评比、表彰活动不断，甚本上每个活动都需要主要领导参与，偏党委那边的韩国强去，偏政府这边的只能杨辰上了，基本上天天生活在酒场上，中午喝了晚上喝，有时候甚至一顿饭要赴三四个局。 好在有韩国强的面子，杨辰的背景也让人略为忌惮，所以成绩还行，没有特别落后的，但也没有什么是先进的。 张红霞终于回来了，悄无声息地，谁也没有惊动，跟父母见了见面，说了说自己的情况，当然是编造的，老俩口也没有特别不舍，毕竟在他们的心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逢年过来能来看望看望就行。 跟杨家的其它人也都见了见，这次见面，张红霞再次警告他们，杨辰就是杨家的人，任何人不要打杨辰的主意。 大家也不知道她最近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气势跟以前绝对不一样了，要说生病了，可是一点都不像。 不过随着杨辰的职务越来越高，他们用得着杨辰的也越来越多，也没人敢拿杨辰不当回事。 虽然杨辰也没给他们杨家付出多少，但也没占用多少杨家的资源。 不过最后的时候，杨丙昌却突然对张红霞说道：“老三媳妇，我知道你跟原来的组织部长张婉如不错，小辰的发展也都依赖她，但你不能跟她说说，给我想想办法。” “老大怎么想的我不管，粮食局好歹是个一级局，物资局可是个二级局，我这副局长当的没滋没味的，但就这，过了年也要撤销，听说我们这些人全部都要分流，要不就直接回家歇，你能不能跟张部长说说，给我换个地方，那怕弄个有名无实的正科也行。” “我就求你这么一次，你看着办吧。” 杨丙昌为什么动这个心思，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省贸易厅的一个处长突然找他打听张婉如，问他熟悉不熟悉，想让他帮着搭个线。 他知道张婉如跟张红霞不错，不然也不会这么照顾杨辰，但真有这样的关系，为什么不用在自己身上，干嘛要帮别人，省里的关系一般又用不上。 话说到这份上了，张红霞还真的没办法不管，于是想了想说道：“我过几天去省里见她，到时候我当面跟她说，但成不成我不敢保证，话肯定说到位。” 一个正科职位早就不放在张红霞眼里了，何况这也是为了杨家的和谐，总不能杨辰都正科了，两个大伯还是副科吧。 这次回来之后，原本想跟几个姐妹聚聚的，等了解了情况后，也淡了，张婉如、边莉和黄玉梅还能坐到一块，不是处级干部就是处级干部的夫人，但杨秋玲和吴明芳强拉到一块也开心不起来。 不过也分别见了一面。 这次回来，她都没回家住，就是嫌别人知道她回来的，但是趁没人的时候，回家看了看，毕竟是几十年的记忆。 杨辰基本上不住，只是按时收拾，所以看起来还是旧貌。 她问了问杨辰的生活问题，让杨辰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对于杨辰的感情生活，连问都没有问。 现在让杨辰娶一个县里或市里的权贵之女，她都无法接受，所以，反正还年轻，现在婚事还不影响他的仕途，让他玩随便玩吧，只要别再玩出人命就行。 以前那个就算了，周彤那边死活不愿意从那个什么寨出来，而且她嫌那个女孩个子太矮，只是让人隔三岔五打听下孩子的情况。 “我明天就回去，也不在昌州过年了。”最后张红霞对杨辰说道。 “为啥，不是说好了吗，咱们一块去省城过年。”杨辰不解地问，张红霞一开始说的是在家过了年再说，后来又嫌不方便，既然准备消失了，就消失个彻底，但在杨辰的劝说下，两个人准备在省城过年的。 “你说的那四个股票最近涨的跟疯了似的，你不是让过了年就卖，我得去盯着点。”十个亿呢，一个点就是一千万，年完全可以不过。 “啊！”杨辰突然想到，当时只记得是过了年，忘了是阳历年还是阴历年了。 “现在多少点了？”好在还记得大概的点数。 “快五千了，已经是历史新高了。”张红霞自己看的都害怕，感觉就像是涨不到头一样，如果不是杨辰有交待，她早就落袋为安了。 “过了五千就分批卖吧。”好像最高点是五千出头，五千点卖就不亏。 “所以我现在就回去盯着，有事我及时给你打电话，你也少喝点酒。”张红霞最后叮嘱道。 第403章 过年的表示对象 “大概赚了有多少？”杨辰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张红霞一直不说，他也不好意思问，可话题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说，他就先忍不住了。 “哈哈，我还以为你能忍住不问呢。”张红霞笑了起来，见杨辰脸色有些微红，就赶紧收敛不再取笑：“现在赚了有八个亿左右，国外投资者至少要缴纳百分之十的税，大约能拿回来七个亿。” 这个数字对于杨辰来说，真的就只是个数字，他也没有什么特别想享受的，重生回来，除了报仇和找寻身世之迷，就是想弥补上辈子的选择错误，想想能不能走出别样的人生。 等真正进入官场之后，除了感觉到了别样的人生外，他也想为国家为人民办点好事，而且这个的比重越来越高。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现在只是一个乡长，就要考虑全乡人民的发家致富、安定团结问题，要是执掌一县一市呢，成就感岂不是更足。 这个成就感远比做成一笔生意要来的强烈，所以杨辰才宁愿在山沟里面受罪，不然以他现在的身家，早去享受花花世界了 杨辰跟张红霞去省城待了两天，跟省城这一帮关系聚了聚，张红霞虽然没说她在深城干什么，但形象气势一看就与以往截然不同。 对于未知，人总是会显的比较恐惧，摸不清来头，对张红霞的态度就带着小心，回去之后，张红霞就感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杨辰却看的很开，随着社会和科技的发展，所有人都要去适应这种变化，特别是生活方式。 作为从未来回来的人，他还嫌现金带着麻烦呢。 送走了张红霞，杨辰又回到乡里，正在伏案写作，对着年终总结费劲呢，财政所所长江振兴走了进来，拿着报纸包了厚厚一叠东西要往杨辰的抽屉塞。 杨辰伸手拦住了他：“这是什么东西？” 这么光明正大地送礼吗？也太胆大了，而且看这东西，如果是百元钞，应该好几万，这也超出了日常送礼的范畴。 “里面是五万块钱，这是按照韩书记批示，给您准备过年走礼的钱。”江振兴小声说道。 “这笔钱是从哪走的？”杨辰负责财政的，当然要问清来源了。 “这是计生那边的罚没款，应该返还村里的部分，但因为村里还欠乡里的钱，暂时挂到帐上的，回头找几个小工程冲一下就完事了。”江振兴解释道。 别人可以不说这么细，但是杨辰是管财政的，如果他不认这个账，到时候就是违规操作。 “其它副职们有吗？”虽然知道肯定没有，但杨辰还是问道。 江振兴尴尬地笑了笑，这个领导怎么这么不识趣，都有的话，还叫一把手吗，只能摇了摇头。 杨辰把钱又递给了他，并且叮嘱道：“韩书记如果问了，你就说给我了，但这个钱呢，你拿回去，算到年终奖或福利上，让大家过个好年。” 杨辰如果不拿这个钱，韩国强会觉得杨辰是不是另有想法，说不定就也不拿这个钱了。 “杨乡长，你看这……”陆振兴拿着钱左右为难。 “没事，韩书记不问就算了，问了你就说给我过了，然后跟我说一声，我去跟他解释，算到年终奖上也瞒不过人，算到福利上吧。”韩国强一般不管财政的事，这次估计也是怕杨辰不知道有这个，拿个人的钱去送礼，吃亏。 “对了，还有年终奖的标准，你拿去算一下总共多少钱，回头上下会。”杨辰把拟好的年终奖标准给了陆振兴。 按照前两年的标准，是正科两千，副科一千，股级五百，普通三百，杨辰没有动科级干部，而是把股级上调到了八百，普通调到了五百。 陆振兴拿过来看了看，婉转地对杨辰说道：“要不还是别上会了，发钱的事，还有谁不愿意。” 杨辰看了他一眼，这是话里有话呀，不建议上会，就是说明这个方案拿到会上可能会起风波。 “到底什么意思说。”杨辰不想去猜原因，直截了当地问他。 “下面的人都涨了，副职领导们没有涨，他们会有意见的。”陆振兴知道杨辰年轻，而且平常也不关注这些细节问题，就解释道。 杨辰拿过来看了看，原来他的想法是，都是领导，觉悟该高一点的，但忽略了人性的不足，有一个不满意，可能就会引发大家的不满意。 想到这里他把副职们改成了一千五，又递给了陆振兴。 结果陆振兴却不肯接：“你们两个不涨，副职领导们也不敢拿这个钱，还是把你们的涨到三千吧。” 杨辰只好依言改了过来，虽然多花不了几个钱，但弄的心里极不舒服，发个钱也得面面俱到。 果然，这个方案获得了大家的一致欢迎，杨辰的威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等福利标准下来，又远超往年，杨辰走到哪，都是一片笑脸。 就连去食堂吃饭，大厨也是恨不得用肉把碗填满。 这天坐一块无意聊天的时候，韩国强突然问道：“过年所有的常委和副县长们你不表示表示？” “所有都得表示？”虽然说礼多人不怪，但不分管的也得表示？ “也不是所有，如果你在局里的话，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表示下也行，但那样的话，要加上市局的领导们；但在乡里的话，跟所有副职的工作都相关，所以就都得表示。”韩国强给杨辰分析道。 “你代表乡里表示下就行吧，我还得表示？”这种为了工作的表示，动用的是公款，没必要送两份吧？这是杨辰的不解。 “没有公款，你个人就不表示了吗？”韩国强瞪了杨辰一眼。 杨辰还真有这个打算，我又不是一把手，干嘛非要去给你们送礼。 你说主要领导和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组织部长，这几个肯定得表示，但其它人？ 又一想，既然送了这么多人了，又不差那点钱，干脆常委都送了算了，常委们送了，那人家不入常的副县长就不是领导了？所以还不如干脆都送。 第404章 发展才是硬道理 “唉”韩国强叹了口气说道：“道理你都懂，就是转不过来这个圈。” “记住，对领导们来说，谁送礼了，不一定记得，但谁没送，一定会记得。” “以前有个顺口溜，组织部长是谁表示我就关心谁；纪委书记是谁不表示我就关心谁；宣传部长是谁表示，我就关心他正面，谁不表示，我就关心他的负面；县委书记是谁表示我就让组织部长关心他，谁不表示我就让纪委书记关心他。” “好像没县长啥事。”这几个都是党委序列的，充分说明人事权力还是掌握在党委序列。 “实际上把你调过来之后，我就有点后悔了，你还没有学会怎么当一个乡长，缺乏这一步历练，等你当上县长了，就会吃亏。”韩国强对杨辰正色说道。 杨辰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韩国强耐心认真地对他说道：“乡长，或者说县长，说起来是政府一把手，但你又是党委副书记，在政府这边你是正职，到了党委就成了副手，是一个微妙的职位。” “政府的人事不归你管，副职会优先听你的吗？财政是你在管，但怎么花要听书记的安排，稍微大点的事，就得给书记汇报，自己没有决策权，所以怎么当好这个一点五把手，很是考验一个人的功底。” “从你在上岭乡的表现来看，是不及格的，并没有处理好跟胡一光的关系，也没有处理好跟其它副职的关系。” “但你在做人方面，不争不抢的，也没有造成更多的矛盾。” “当副手，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在位不越位，县长、副书记、常务副都要非常注意这一点，倒是普通的副职不用太在意。”韩国强才是真正将杨辰当成了自己的仕途接班人在培养，教导起来那是直接了当。 “当你把握不准的时候，宁不做，勿做错，一把手有试错的资本，二把手就没有。”说完之后又看了看杨辰，怕杨辰不能领会。 “就是大的方面紧跟一把手，小的方面自己发挥，要做到方寸之间，腾挪自如，是不是这个道理。”细节杨辰做的不太完美，但大的原则杨辰还是知道的。 “对，就是这个道理。”教导一个人，最怕的不是他不会，而是他不怕，只要他愿意听，无非多说几遍，杨辰的态度韩国强还是满意的。 “去连书记家之前跟我联系一下，我带你去，不然的话你怕是进不去门。”拎包临走前，韩国强又安置了一句。 刚才韩国强说了，年前这一段时间，得多辛苦辛苦杨辰，因为他要陪连书记去拜访清远市的各位领导和各强力部门，接替韩国强的那位，连绍成用着不太顺手。 顺便，他就把下岭乡需要的平山县拜访工作完成，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注意礼节，有些单位或许不太起眼，但一把手去和二把手是两码事，前者代表了尊重，后者就是应付。 过了年，他会回来替杨辰值班，因为他要表示的人不多，主要是县里的班子，而杨辰上到省里，下到县里，远到海西京里，都得去表示。 为此杨辰早安排晋怀安从秋天就开始收购山货，然后清洗处理打包，外面没有任何标识，主打一个心意，送关系到位的人。 然后又订制了一批文房四宝，这是雅物，也比较上档次，送那些比较讲究的领导，当然了，想变现的话，里面也附有地址。 这批礼物的价值不高，但回收价格高，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回收方对价值的判断出了错。 这种礼仪性的表示，杨辰就一个主意，反正不送现金，也不送容易判断价值的礼物。 韩国强走了，乡里各办公室、各站所除了值班或轮班人员，也都回家准备过年了，大院空荡荡的，特别是到了晚上，又有一部分人回家，整个大院不超过五个人，也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只能要不打扑克要不打麻将。 但杨辰只跟他们玩了几次就不玩了，不带钱吧，玩的不起劲，带钱玩吧，他们又老是故意送钱。 而且他们还喜欢喊村干部来陪他们一块玩，然后杨辰就成了助纣为虐的对象，村干部明知道这个时候就是来送钱的，大头给杨辰送，小头就送给了他们。 要说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一晚上输几百上千，对于月工资才一百多的村干部来说，肯定是拿公款在输，最终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所以杨辰就干脆不玩。 趁着时间空闲，杨辰就开始规划明年的工作，对他来说，发展才是硬道理，什么都没有发展重要，就像韩国强说的那样，你只管带领全乡发展就行，其它的不用管。 两条路修通之后，会给下岭乡的发展带来极大的便利，所以优先保障两条路的修建。 同步发展药材种植，不过前半年主要是种，收在下半年，正好路也修好了。 除此之外，杨辰打算利用下岭乡的优秀地理位置，重点发展商贸服务业，以农村的大集为基础，引导他们发展成固定商户，农资、服装、家电、生活，甚至娱乐，只要有足够的人口基础，都可以发展。 不要以为穷人就不需要娱乐，杨辰可是见过，在街上蹬三轮的老大爷，傍晚收摊后还要找个公园放松一下呢，那怕大半天的利润都让人家啊走呢，大不了回家跟老婆子说没拉到人。 在工地打工的人，逢刮风下雨上不了工，也会去找个按摩店发泄放松一把，不然的话大老爷们总不能一直憋着。 娱乐是必需品，无非档次高低的问题。 只要民不举官不究，杨辰又没有道德洁癖。 但是，“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农不稳”，按这个思路发展，下岭乡只以说是民众稳了，经济更有活力了，但还谈不上富，想要富，还得从发展工业入手。 而发展工业，就离不开招商二字，必须得根据下岭乡的条件，去有针对性地招商，比如发展中药材加工业，重点是饮片加工，然后往保健饮料或保健食品的方向延伸。 第405章 一个乡镇干部忙碌的过年 夜晚的下岭乡大院，寒风呼呼地吹着，凛冽的空气透过缝隙钻进每一个窗户，搅动着室内的温暖。 热气腾腾的炉子拼命散发着热量，与寒冷展开激烈的对抗，杨辰搓了搓被稿纸传递了寒意的手掌，欣慰地放下了笔。 工农商全面发展，而且每一项都具备一定的可行性，只要按着这个规划，下岭乡肯定会迎来大发展。 “杨乡长，辛苦了，吃点夜宵吧，刚做的羊肉面，还热着呢。”这时候门一响，组织干事张自民进来了，后面端饭是下岭村的治安主任，叫什么杨辰忘了。 “哟，谢谢你们，这是结束战斗了，谁是赢家？”杨辰随口问道，结束之后赢家请吃这是必然的，他们也不可能忘了这边还有一个乡长呢。 张自民不悦地看了旁边的那个治安主任一眼：“还能谁，老胡呗，快结束了突然连扣三把。” 那个老胡只管讪笑，叫他来送钱了，谁知道手气太好，没办法。 在张自民看来，这就是不懂事，你扣了不会装成没扣，好不容易赢你一点小钱，还要再赢回去。 杨辰熟知内情，当然知道张自民不高兴的原因，但赌局就是这，人家真要不给面子，你也没办法，最多吃饭的时候狠狠宰他一把。 “晚上没什么好菜了，明天中午老胡还请呢，已经在群英楼那订下了，杨乡长记得赏光。”没赢到钱反而倒出了点，张自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胡正方。 胡正光一脸的苦笑，没输钱但也没省下钱，反而惹的领导们不高兴，还不如当时不扣呢。 但那个兴奋劲上来了，谁以忍住，回家又要被媳妇埋怨了。 “行，明天中午我肯定去，正好我这还有两瓶酒，到时候大一起消灭掉。”杨辰心中不忍，治安主任又不是村长书记，输的这个钱肯定不是公款。 下岭村因为就是乡政府所在地，这里的村干部最容易被喊了，快过年了，都忙着，村长和书记不一定能来，就安排其它村干部来。 但是杨辰也不能阻止这种行为，现在乡镇干部收入都不高，就指着这个赢钱和吃吃喝喝呢，而且你是乡长，为村干部出面，让别人怎么想。 杨辰只能尽量弥补他的损失了，好在现在饭菜便宜，酒钱也是大头，能省一点是一点。 “杨乡长，这怎么好意思。”张自民有心不要，但领导这里的酒，能是差酒吗，就有点舍不得。 “没事，我最近不太舒服，不敢多喝，大家拿来一起喝，总比放着强。”这年头谁来找杨乡长办事，不拎着酒拿个烟，你不收就意味着不想给人家办，或要的更多，所以不收也得收。 等大家知道过了年杨乡长要外出的消息，谁也不敢等过年了，年前就得表示到位。 十几个村、十几个站所、七八个科室，正的副的，那个不来找杨乡长报个到，也有拧着不来的，这个就太显眼了。 杨辰不会因为人家不送礼就嫌弃人家，但至少这个性格是有缺陷的。 不送礼的有两类人，一类是太实在，根本想不到过年要给领导表示表示；还有一种是认为没必要给杨辰这个领导表示，可以是要退了，或者是真不想干这个了。 杨辰能够谅解，包括来给他送礼的人，杨辰也不拒绝，但你拿东西来了，我送你点东西走，就当是交易了，你少吃点亏，我少沾点光，意思到了就行。 你拿钱来了，我送你点东西，这种收礼也够别开生面的，比起那些坚持不收的，更能让下面的人接受。 孙大伟来了，余正东也来了，孙有伟来了，樊利敏也来了，丁步铭托人送来了表示，他被派去参加一个案件，实在来不了。 这让杨辰心里十分欣慰，至少在上岭乡的班底还记挂着自己，水利局就没有人来，一个联系的都没有。 当大地冰封，白雪笼罩原野，晚上除了门卫和杨辰，其它人都回家过年了。 倒不是没人陪杨辰这位领导，关键是杨辰不让，大过年的，自己孤家寡人，人家可是有家有口。 黄雅婷这一段时间要根本顾不得搭理杨辰，目前已经开了九家分店的她，忙的跟什么似的，最多的一天，营业额超过了八十万，现在手机可不是刚开始两三万一部呀。 从进入冬季到现在，她跟田玉莹两个一起瘦了五斤以上，太忙了。 消费热情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提前囤货的她们占了大便宜了，特别是移动和联通都没货可卖时，只有她们那里货源充足。 一年时间，给杨辰赚了二百万，然后杨辰还有九家店，至于现在黄雅婷和田玉莹对杨辰言听计从，说一不二，让怎么干就怎么干，当然说的是生意。 黄雅婷对杨辰还是严防死守之后，不给他们两个任何机会，同时，杨辰猎艳的心也淡了，天天这么多事，哪顾得上。 人一旦有了理想，就没有那么多心思了。 绿化公司由于杨辰已经不是大头，只分了四十多万，杨辰也很满意，现在又不用他操心，只要过问一下账就行。 年前，光是平山和清远的表示一遍，就用了杨辰两天的时间，杨辰没带司机，只能自己搬自己送，造成的后果就是他说自己是乡长，别人也不相信，还是当他是司机。 最后一天晚上，杨辰来到省城，张婉如和古来贺都回了老家用，但李天国和辛久如还在，此外杨辰还去了魏海洋家一趟，现在他也是副厅长了。 此外还有水利厅的马厅长和管厅长，科技厅的宋厅长和刘厅长，王宏伟这个老六，药厂的常秀康，凡是帮过杨辰的，杨辰都没有忘记。 手牵手公司没有赚到钱，杨辰要给陈淑英分红，陈淑英死活不要，杨辰就以公司的名义买了一辆车。 中间又回了一趟去了张家、赵家、杨家，弄的杨辰有点分身无术了，然后海西和京城两个地方，都有了杨辰四天时间，还是洪灵松以海西省政府的名义给杨辰订了飞机票，不然根本赶不上，回来之后，杨辰直接在家躺了一天一夜。 第406章 得道多助 直接抽你基础 如果没有以前的关系，中间又经常联系，以杨辰现在的级别，拜访洪灵松都没资格进门，更不用说进蔺春林家了。 而杨辰不仅进去了，还跟蔺省长打个了照面，问一声好，虽然蔺省长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最后走的时候，洪灵松鼓励他好好干，不要怕出了成绩被埋没，我们都看着呢。 梁知博那边没见到本人，但见到了他的媳妇，现在已经在香江上班了，跟张红霞的关系非常好，见了杨辰非常热情。 身后有两座省部级领导当靠山，杨辰确实放心了很多，而且这两个省部级还不是要退或已退的，正在位置上呢。 过了年，到了草长莺飞、杨柳吐芽的时节，在下岭乡的全力宣传下，越来越多的农户加入到了药材种植的行列，依旧还是老模式，乡里的三产公司加农户加手牵手公司的三方合作模式，对于农户来说，这是一种双保险。 不相信外来公司的话，有三产公司，不相信三产公司，实际上的收购方是手牵手公司。 再加上有上岭乡的成功案例，绝大多数人还是相信的。 但这却惹恼了上岭乡那边，他们上次要求手牵手公司提高收购价未果之后，就降低了农户这边的收购价，然后还把矛盾转移到手牵手公司这边。 手牵手公司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陈淑英只是按照协议，你们送过来我收就行。 然后上岭乡就让他们派人过来解释为什么收购价越来越低，来的人也不知道内情，就过来解释说市场价越来越低，他们也是亏本收购的 群众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理由，去年你们那么高的价格收购，鼓动我们种植，结果现在我们种出来了，不按高价收了，于是群情愤慨，把手牵手公司的人赶走了。 杨辰收到消息的时候，矛盾已经产生了，杨辰也不可能答应上岭乡的要求，加上杨辰也想看看上岭乡到底要干什么。 结果上岭乡竟然发动农户去县里面告，说手牵手公司是家不靠谱的公司，要求彻查上一届政府是怎么选中这家公司，是不是决策失误，或者存在某些利益输送环节。 市纪委都有结论了，县纪委自然不会再去查一下，至少原来的常委副县长辛久如一直为这家公司站台，就说明了这家公司的来头。 但好死不死的，胡一光又主动找到县委县政府说明情况，说选中这家公司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既没有经他同意，也没有上会研究决定，纯粹是某些人一手操作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时都觉得是好事，何况起家的五十万还是人家手牵手公司争取的呢，谁会不开眼了非要上会说这个事。 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原如斌就喊过来杨辰，委婉地表示，你当时确实不对，至少手续不完善，现在你能不能找手牵手公司说说，把收购价涨上去。 涨价其实无所谓，但杨辰不能接受这种被迫式的涨价，让他们尝到了这次甜头，过一段说不定还会继续。 隔天杨辰就汇报说，手牵手公司不肯同意，哪怕解除协议，也不肯答应，反正也没有违约金条款。 但原如斌就说道，如果这样的话，你们就也不能跟手牵手公司合作，整个平山县都不行，虽然不会下正式文件，但会口头通知到所有乡镇。 这个关乎到杨辰的发展大业，杨辰肯定不能同意，虽然说不签订协议也能收购，但种植药材目前还是个新生事物，农户还不太接受呢，没有这个保险，种植面积和人数会进一步减少。 而且杨辰为什么要接受人家的胁迫，但县里担心引发群体事件，不肯接受杨辰的解释。 而且由于上岭乡和下岭线挨着，群众们也是互有亲朋好友，还影响到了这边的工作，不仅报名种植的少了，已经报了名的还有大量的要求退出。 这可把杨辰气坏了，你在上岭乡闹破坏我的名声和政绩就够让人生气了，竟然还来影响我现在的发展。 但是已经被鼓动起来的情绪不是那么好消除的，这玩意是把双刃剑，挑起来容易，想消除就难了。 九个村里面，除了小洼和四寨村，几乎都有人参与，有的甚至都是村干部挑的头。 干部们好说，有各种方法可以摆平，但群众的工作不好做，特别是付永强现在是一把手，无论如何又隔不过他去。 正当杨辰想着找什么关系从那个方向入手时，杨秋玲却突然找到了他，告诉他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事情马上就迎来转机。 杨辰当然不理解，难道会天谴恶人，再说了这也不是你民政管的呀。 “你现在不用急，要是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找人举报付永强吧，他拿这个作文章，肯定是想从中拿好处，只要你自己不怕查，只管让人举报。”杨秋玲淡淡地说道。 杨辰当然不怕查了，他问心无愧，没有从三产公司拿一分钱，甚至还通过手牵手公司贴补了不少呢。 举报，从下往上举报效果肯定不好，杨辰让手牵手公司把自己的账搬来县纪委，然后以手牵手公司的名义举报，要求彻底三产公司的账，看看到底是谁在损害群众利益。 杨辰还怕平山县这边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让辛久如发动科技厅的关系，往下施压，这是我们科技厅的标杆项目，是谁想诬蔑就能诬蔑的。 付永强这时候觉得大事不妙了，好像撞到铁板上了，就当他打算一方面消灭罪证，另一方面继续鼓励群众闹事时。 突然传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按照国家最新要求，为进一步减轻农民负担，减少机构和财政供养人员，提高办事效率，深化乡镇机构和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现进行乡镇区域划分调整，就是将一些偏小或人口较少的乡镇合并到大乡镇中，而名单之中就有上岭乡，而合并对象就是下岭乡。 第407章 副职太多 也是烦恼 由于上岭乡无论是面积还是人口基数还是经济实力，都跟下岭乡有较大差距，合并肯定是以下岭乡为主，特别是上岭乡连乡长都没有，更方便合并了。 而这时杨辰也开始拿乔，不把三产公司的账查清，我们是不可能接手上岭乡的。 这个消息一出来，付永强他们跟村干部形成的攻守同盟立刻不攻自破，你马上就不管我们了，我们还听你们的干嘛，赶紧去下岭乡报到才是正事。 反正我们是被蒙蔽的一方，我们见识少，不懂事，我们是刁民我认，但我们没有违法违纪。 上岭乡的人也不再跟他同流合污了，你马上就不是一把手了，干嘛还要听你的，有什么证据赶紧举报。 最终查明的是，付永强和现三产公司经理、财政所副所长等五人形成利益团伙，一共侵吞三产公司资金五万元，分别用于过年送礼、大吃大喝，每人还拿了两千块钱回家。 这就是证据，如果不拿钱回家，纪委基本上就不会往下追究，送给领导了，纪委难道敢去问问领导，付永强给你送了多少。 大吃大喝更不可能去查查有多少进了你的肚子，只有把钱拿回来，是明晃晃的罪证。 最后三产公司经理负有直接责任，被开除处理，付永强负有领导责任，被免职处理，其它人也都背了处分。 李秀军这次识趣的很，发现杨辰这一直没有动静，立刻就调转了立场，所以最后轻松躲过一劫。 揪出几个蛀虫，群众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原来不是手牵手公司的问题，那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上岭乡没有正职领导，但九个副职一个不少，加上下岭乡的，那就是十八个副职。 但是跟县委沟通的时候，县委表示为了工作衔接，暂时不进行人员调整。 十八个副职，比科室加站所负责人都多，下岭乡根本就没那么多办公室。 这下咋办？回来的时候，韩国强问杨辰。 总不能现在再盖一座办公楼吧。 “可仿明南京六部制，还让他们继续管着上岭那片地方，除需要咱们两个处理的事外，还各管各的，观察一段时间后再说。”想到这么大点的院子挤进十几个副职，杨辰也感到头痛，还不如让他们还待在下岭乡呢。 “也行，就是怕他们有意见。”韩国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一下子给你塞过来十来个副职，谁都头痛。 想到下一次开党政联合会，现在的小会议室都坐不下，还得坐到大会议室去，但大会议室是主席台式的。 班子会议一般采用圆桌形式，就是说明大家在地位上是平等的，改成主席台式怎么说明。 “光副书记就两个，谁在前谁在后？”韩国强苦恼地说道。 “三个，我也是副书记。”杨辰补充了一句。 “跟你有啥关系。”韩国强考虑的是到时候怎么坐，一般左边为上，杨辰在左边，李志强在右边，但现在又多了一个李秀军，让谁在前面？ 难道按照常委的排名方式？ 那就要看看两个人谁先提的副书记，如果是同一批提的，要看谁先提的副科，如果要还是一批，那就要看年龄大小了。 而且不止他们两个，其它所有的班子成员，都要进行排序，位次绝对不能乱。 “对了，让孙大伟过来这边吧，他以前就是下岭乡的派出所所长，群众基础比较好，修路纠纷多，让他过来跟刘乡长一块修路吧？”别人怎么样杨辰不管，但孙大伟继续放在上岭乡都有点浪费人才了。 主要是刘俊杰性格看着偏软，修路这件事不光容易跟群众起纠纷，还有各个村呢，那些村支书村主任，别看喊起来都是领导领导的，真要是涉及到他们利益，根本不拿你当回事。 “行，还有那个三产公司的女经理，也是个人才，让她也过来吧，现在的冯晨光有点太实在了。”韩国强也考虑到下岭乡现在报名的种植面积都是上岭乡的三倍了，农技站以前又没干过这个，还不如用熟手。 其它人就顾不上考虑了，毕竟不能都弄过来。 杨辰这边刚结束，孙大伟就打来了电话：“杨乡长，把我弄下去吧，干什么都行，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我跟韩书记已经说过了，让你先过来盯着修路的事，接下来有两条路要修，活重着呢，你可别嫌累。”杨辰淡淡地说道。 “干什么都行，领导指到哪，我就打到哪。”孙大伟把他在警察系统的作风带到了现在的工作中，还是很受领导们欢迎的。 “对了，你再跟樊利敏说一声，三产公司那一摊还得靠她给我支起来呢。”原来当三产公司经理的时候，樊利敏还拿了个手机，经理被免了后，手机也被要回去了。 这边刚挂了电话，许义满就紧跟着打了进来：“杨乡长，你现在在乡里吗，我想去给你汇报下工作？” “上岭乡那块的工作怎么办，回头会有一个整体方案，你也不用急着来给我汇报工作，汇报也是去给韩书记汇报，放心，那边党政办还得靠你呢，但是职务估计得变成副主任，享受正股级待遇，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所有的科室站所都面临着两个负责人的问题，按照杨辰和韩国强商量的，上岭乡那边的一律由正变副，但享受正股待遇。 其实股级没什么待遇不待遇，正股和副股也没什么差别。 至于其它人，估计都去巴结韩国强了，没有先来拍杨辰这个乡长的马屁，杨辰也不想抢这个风头。 正在这个，省城那边突然打来了电话，杨辰接通之后，竟然是张婉如，她在电话那头小声说道：“我现在在省委办公厅开会，刚刚听到一个消息，连绍成跟柳部长有一些私人方面的关系，他下去就是柳部长推动的，你平时注意点，跟他打好关系。” 杨辰答应了之后，张婉如就迅速挂了电话。 怪不得清远市这边为这个人选争斗了那么长时间，决定不下来，他却直接空降呢，原来是有这样的门路，有私人关系和其它关系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杨辰也不太在意，跟韩国强处理好关系就行，目前看来，连绍成在平山县，最信任的就是韩国强。 第408章 贷款也要发展 目前，杨辰跟韩国强，目标一致，相处甚好，韩国强是为了冲一把上去，杨辰同样也是，两个人是递补关系，不是竞争关系。 杨辰喜欢做事，并不喜欢揽权，只要给他做事的空间，其它的他并不计较。 这就给两个人关系良好打下了基础，不管韩国强争不争取，但杨辰不争，就不会出冲突。 就跟夫妻吵架一样，不管你吵不吵，反正我不吵，感情好不好另说，至少架吵不起来。 韩国强最大的特点是擅长抓大放小，不仅给杨辰放权，也给副职们放权，但是放松并不是不管，所有的一切他都要知道。 杨辰就非常注重这个，不管再忙，该有的步骤一定要让领导知道。 这次，杨辰想让农业银行在下岭乡设个分理处，目前除了信用社，下岭乡没有一个银行机构，而信用社资本枯竭，不敢大量对外贷款，限制了下岭乡的发展。 而农业银行有专业助农的贷款，虽然额度小了点，但只要总额度不限制，正好方便群众。 但农业银行的人提出一个条件，全乡工作人员的工资发放必须交给我们 。 杨辰也不生气，这个早有心理准备，那家银行都是这样，苦着脸说道：“老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基本户设在信用社是全县的统一规定，我们也不可能违反规定呀。” “基本户还可以继续设在信用社，工资交给我们发就行。”对方笑眯眯地说道。 “那不一样吗，除了发工资，乡里也没其它了，不要把人家信用社的当傻子。”这个是绝对不行的，都这样做的话，到发工资那几天，信用社绝对崩盘。 “那不行，不然我也没有理由往上面打报告。”对方也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这样吧，除了免你们面房租外，我把三产公司的帐户设在你们那，去年光是上岭乡，就上百万的流水呢，今年最少翻好几倍。”正好三产公司钱万一多了，放信用社杨辰还不太放心呢。 “真有那么多？”对方表示怀疑。 “我是不是还要拿流水给你看，我这个条件去工商银行那照样能谈下，无非是看你们这有对应的产品。”每个银行都有固定的业务领域，农业银行确实更合适。 但工商银行做为原来的人民银行，底气不是一般的足。 “杨乡长，不要生气，你让我考虑考虑。”这个行长反而赔起了笑脸，但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打算派人去了解下情况再说。 “那你先把这二十万给我贷了再说。”杨辰过来是准备贷款的，争取设立网点只是顺手的事。 乡政府大院门前那条路宽度不够，杨辰打算将其拓宽，将原来的一排大瓦房门面往后退一点，同时加盖二层，装上大玻璃门窗，把档次提上去，吸引优质客户入驻。 但盖房需要投入，虽然可以让工程队垫资，但杨辰却想让乡里的建筑队接这个活，所以就不能垫资了。 乡里没这么多钱，只能来贷款了，表面上是用原来的门面房抵押，实际上是用未来的门面房进行抵押，一听杨辰的介绍，农行这边就答应下来，然后杨辰才开始说网点的事。 拿到放款手续后，杨辰又去县财政局找韩国强，按照杨辰的设计，二十万远远不够，所以又让韩国强来财政局借了三十万。 这也是磨了好几次，原县长才签了字的，县里也不宽裕，这个钱是粮食下来就要还的，跟货款还不一样。 拿到手续后，韩国强又去交通局找朱亮催路的事，清远市交通局那边路都开工了，平山县这条还处于前期勘察设计阶段，但一个多月了，总不能一直勘察吧。 杨辰又来到供销社找杨桂兰，供销社跟华联超市合作，在平山县商贸大楼开了家超市，生意非常好，杨辰的意思就是让她把乡里的供销社也改成超市的形式。 为此杨辰可以答应由县供销社来控股，反正乡里的供销社早就不赚钱了，不是还有些垄断业务，早倒闭了。 但是所有的投入，也得县供销社来，这让杨桂兰有些无奈。 县供销社也不是多有钱，而且往乡镇投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杨辰把自己的商业计划又讲了一遍，杨桂兰却想到：“看来得把你们那的工商所升一格了。” “小姑，你已经不是工商局的了，想想供销社的事。”杨辰十分无语地说道。 “我跟班子商量一下吧，这么大的事，我也不好一个人说了算。”于公于私，这个忙都得帮，只是出于谨慎，杨桂兰没有一口答应。 本来杨辰还打算去商业局一趟，商业局下面有一个服装城，杨辰想去看看能不能引到下岭乡。 但突然接到电话，说是在修路的时候，有个村民说某个土包是他们家的祖坟，死活不让动，但又没有证据，村里敢不认他，他就是全家趴在上面不让动。 杨辰赶紧通知孙大伟赶紧过去，自己不放心，也赶紧往回返，走到半路的时候，孙大伟就打来电话，说已经解决了，那个村民是想讹钱，被他一通教训，踹了两脚，听话走了。 但再回去也没必要了，杨辰还是回到了乡里，正好看到下岭村的干部在跟一个农户吵架，对方搭了个雨棚，伸出来好长，在下面摆了一个烟摊和冰糕摊。 本身就是违建，当然没有补偿，但这户不愿意，双方吵个不停，对方拉过来三亲四旧，也不怕村干部。 杨辰走了过去，跟村干部说了几句，最后村干部对他说道：“杨乡长说了，可以给你一个大太阳伞，让你摆在十字路口，比在这生意肯定好，这已经是照顾你了，你要再不听，我们就要强拆了。” 基本上下岭村的人都知道，来了一个年轻的特别过份的乡长，所以看了看，也没敢过来，回去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 顺着这条路往东走，看到破烂不堪的乡中学，杨辰就皱起了眉头，这里规划了好大一片地方，准备建新学校，但因为资金不到位，一直没有动工，白白浪费了这么一大片地方。 第409章 无人敢招惹的某某部门 以前没有什么规划，都是依着乡政府建的，后门基本上就在乡政府大门的侧面，每到孩子们上学放学，挤的正常出入都困难。 而规划的那一片空间，是目前学校的三倍大，在杨辰看来，也有点浪费。 因为以前是按照单层来设计，学校虽然不适合建高层，但两三层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建了高层之后，下面的几层冬暖夏凉，比单层好多了。 这样一来就更不用了这么大空间了，还不如操场大点，给孩子们锻练身体和玩闹用。 杨辰围着转了一圈，发现这片地实际上更适合用来当露天集市，摆到大路上太影响交通了。 但是占用学校的地方，不管对上还是对下，都不好交待，除非给学校选好新地方，并且开始动工。 于是他回到办公室之后，喊来了宣传委员吴宇轩：“吴乡长，咱们的乡中学是怎么回事，报上计划了吗，大约什么时候能修。” 对于这些党委委员，杨辰没有象其它人那样喊吴委员或喊吴宣传，而是按照一般人的称呼喊乡长。 就跟局里的副主任科员或副科级干部一样，难道能喊x科员或x副科，肯定是某局长。 说起这些，吴宇轩就是一脸的苦笑：“杨乡长，其实我该主动找你汇报的，乡中学这个事确实比较为难。” 杨辰扔过去一根烟：“坐下慢慢说，博文，给吴乡长倒个水，用我的铁盒里的茶叶。” 杨辰这里有乡里提供的招待烟、招待茶、招待酒，一般情况下，大家用的也是这个，但要是杨乡长高兴了，会拿出他自己私人的烟、茶、酒，这也代表着一种重视。 但杨乡长不主动，别人也不敢主动开口，孙大伟当然例外，他来这里从不客气。 “情况是这样的，前几年我们的计划就报上了，但是审批的时候呢，管基建的科长说得用他朋友的砂石，分管副局长呢，想介绍他外甥来咱们乡里上班，我们都答应了，但到局长那了，局长一直拖着不签字，我打听了一下，想让给他表示，至少得十万块钱，我跟当时的王书记说了，王书记说不惯着他，然后我们就从计划上撤下了，现在他们的局长副局长都换了，但还是没把我们列入计划。” 吴宇轩的表情充满了无语，杨辰也十分无语，这tm都叫什么事，你不管介绍个生意也好，或者介绍人来接这个活也好，都可以，直接要钱怎么回事。 “那现在为什么还不把我们列入计划？”领导都换了，为什么还不行，这个杨辰就不能理解了。 “嫌我们不懂事，有次喝了酒，有人才告诉我，谁家想建学校不是不是三番五次来找，你们倒好，跟你们说了不行，就不来了，而且一把手不来，二把手也不来，说明你们自己都不重视，怎么可能。”吴宇轩低着头长吁短叹说道。 这就是已经形成裂痕了，光换个局长是没用的。 “然后，去年王书记又去县里告了他们一状，更是把他们彻底惹恼了。”吴宇轩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惹到那个单位某个人不怕，怕的是惹恼整个单位。 这就跟去年修路惹了交通局一样，涉及人家单位整体利益，一把手也不会贸然让步。 吴宇轩走了之后，杨辰摸着下巴想了起来，教育部门？还真没打过交道，确实感到棘手。 没事，上面还有领导呢，杨辰就来到了韩国强的办公室。 正好他屋里没人，杨辰把情况一说，韩国强叹了口气说话：“教育系统确实不太好惹，人多势众不说，而且一般都是各单位有求于人家的多，谁家没个孩子，谁不想上个好学校。” “而且全县的经费支出，教育至少要占四分之一以上，跟它性质类似的还有卫生系统，都比较独立，这件事可以去说，但效果肯定不好。” “县委书记去说都没用？”现官不如现管的道理杨辰明白，但还有官大一级压死人呢，总不可能连县委书记的命令都不听吧。 “县委书记的话他们当然不敢不听，但是听也有很多种，咱就别说等他们批计划拨款，就说咱们有钱，自己修这所学校，从前期设计，到中期施工，到后期验收，任何一步你不让教育部门参与，你盖的这个就不能当学校用，没有招生资格。” “就算给你招生资格了，不给你配老师，不给你配教材，你就是违规的，就算都给你配上，不给你学生建学籍，没有学籍就没有考试资格，就不能再往上考学，你这个学校还有意义没？” “这么多环节，你总不能每一步都去找县委书记吧？”韩国强反问道。 杨辰皱起了眉头，自己有钱建学校都不行，必须得通过他们，怪不得上辈子有个搞企业的建了个大学，一直迟迟不能招生呢，肯定某个环节没有打通。 “那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们了？”杨辰有点不敢相信，教育局就这么牛皮。 “你说这话就不对，人家只要在规则内，就谁也不怕，这就跟警察抓人、医生看病一样，这是人家的职责。” “你只要不有求于他们，他们就拿你没办法。”韩国强知道杨辰的想法挺多，但有的时候确实不太符合规则。 就跟二话不说，就要拿门面房去贷款一样，是，你有把握门面房盖好之后，能尽快租出去，收了租金之后，把贷款还上，但万一要是租不出去呢，万一要是重新回到集体制，不让个人做买卖呢？你怎么办。 想法是好的，又不谋私利，不代表就没责任，民主集中制是一个很好的制度，当领导的，一定要利用好这个制度。 “我还就真不相信了，一个小小的教育部门就没我敢招惹了。”被劝说回去的杨辰，一个人坐在那里暗暗思忖，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没人敢招惹的，无非是力度不够。 一力降十会，一巧破千斤，就不信找不到能压得住他们的，这个教育部门，杨辰是招惹定了。 第410章 真抓实干 奋勇争先 再创一个新平山 当然了，杨辰也不是眦睚必报的人，更何况人家还没有招惹他呢，他和韩国强上任以来，还没顾上管学校这个事呢。 如果不是学校所在的这片地被他看上，他暂时也不会去管学校，现在学生不是没地上课，是条件不太好。 这天，杨辰正要入村去看一遍药材种植情况，合并了上岭乡的好处已经显现了，本来还推三阻四的农科院再也没有不配合的借口了，这就是占理不占理的区别。 你占理，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找人出面，不占理，那就得比后台了。 昌州农大的技术实力不弱于农科院，但在应用上就差多了，再没有农科院的关系，这次光购买种子种苗就花了六十多万，其中一半是自筹，一半是农户贷款，手牵手公司为签定合作协议的农户提前预付了定金，让农户们彻底放心。 下岭这边是纪委书记陈浩然在管，上岭那边有钟小宁在管，两个人都比较让人放心。 特别是陈浩然，虽然是纪委书记，却非常乐意干一些实事，特别是副书记李志强不太配合的情况下，韩国强和杨辰都愿意重用他来给班子成员看。 其实李志强后来也幡然醒悟了，两个主要领导一心，下面的副职就没有任何抗衡的余地，他只是习惯性的表达一下存在，让两位主要领导特别是党委书记重视自己，怎么就成了倚老卖老，不尊重领导了。 但印象一旦形成，想要扭转是非常困难的，杨辰对他没啥，无缘无故的，他也不去插手党务，但韩国强却不给他好脸色看。 又是找人说和，又是拼命表现，又是私下拉关系，好不容易讨好的差不多了，一合并，又来了一个副书记。 这下更好了，两个副书记，都是管党务的，那肯定要分个高下，李志强觉得是下岭乡合并了上岭乡，那肯定是自己为主。 李秀军却觉得以前跟韩国强关系比较好，又跟杨辰搭过班，你一个小小的李志强算老几，听说还敢甩脸子给杨乡长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一直在两个主要领导面前说李志强的坏话。 这种行为传到李志强的耳中，那就是妥妥的小人行为，打小报告，人品低下，甚至连他档案不实之处都给他捅出来了。 其实这年头，档案还都是纸质档案，造假很正常，只要人事局那边有关系，造假很容易的。 履历造假，给自己编排上没有干过的工作，以此来增加工龄； 或者年龄造假，年轻时为了提拔，改大个三五岁很正常，等上来了，又得把年龄改回去，不然得提前退休； 最常见的就是伪造身份，刚上小学，就有了干部身份，开始领起了工资的都有。 这种事虽然不公平，但历史原因，想纠正也没那么容易。 走之前杨辰跟韩国强打了个招呼，车子都在外面等着呢，韩国强却对杨辰说道：“忘了跟你说了，一会咱们都要去县里开会，先别去了。” “开会？”杨辰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没接到党政办通知呀，什么会？” “还没有通知，或者因为我知道，就没有通知我们，反正一会跟我走就行。”韩国强脸上一股神秘莫测的表情。 杨辰就让车子回去，自己又让党政办通知村里一声，今天暂时不去了。 说起会议通知，党政办这确实没有收到，这就是紧跟县委书记的好处。 等了一会，韩国强果然召唤，杨辰就跟了过去，两个人同乘一辆车，往县城驶去。 “你还记得于成朋不？”在车上，韩国强问道。 “这哪能不记得，现在不是法制办主任。”老于吗，杨辰再熟悉不过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忙，拟定一个大政策，这是连书记推动平山县全面发展构想中的第一步，大动作，今天就是要宣布这个的。”韩国强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兴奋。 虽然说的是于成朋在拟定，可是看他脸上的荣耀劲，摆明了也参与其中了。 两个人都跟自己关系好，却一个个口风挺紧的，杨辰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两个人到了县委的大会议室，从参与的人来看，都是各乡镇的党委书记和乡长，各个行局来的都是局长，一个副职来的都没有。 看来这个会确实挺重要的，应该都提前打过招呼，不然的话不可能来的这么齐。 人到的差不多了，也都坐好了，县委办和政府办的工作人员才开始发文件，看着红头上面的平山县委和平山县政府两排红字，杨辰感觉到了文件的重要性。 通常情况下县委和县政府都是各出各的文，一般性的文件则是用县委办或政府办的名义出，联合行文要走两个审批手续，是非常麻烦的。 除了说明重视外，也说明这个方案是不局限于党务或政务的。 文件是一个工作方案，叫真抓实干、奋勇争先、再创一个新平山的行动计划，杨辰刚翻了个头，领导就进来了，赶紧放下，正襟端坐。 今天的会议特别隆重呀，不仅所有的常委来了，四大班子的领导也来了，连绍成一脸的沉稳稳重，曹非明表情严肃，范常胜面带微笑，原如斌面无表情，一行人形形色色坐在了主席台上。 会议由副书记范常胜主持，先介绍会议的主题和内容，然后由县长曹非明介绍了方案的内容，最后由连绍成做了强调发言。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在全县开展奖先进、惩落后、拼成绩的行动计划。 行局的指标比较复杂，什么重点工作、争取资金、上级观察、行业先进、典型发言和上市省国家媒体等，林林总总列了一个大表格，然后行局还分为两个类型三个等级，将得分进行量化。 但是乡镇就很简单了，共经济总量、财政收入、居民人均收入三个指标，按增速计算，任何一个指标进入全县前三，奖励五十万元；两个指标进入前三，除奖励一百万外，乡镇长评为先进，列入优先提拔对象；三个指标进入前三，奖励一百五十万元，两个主要领导都列入优先提拔对象。 而排名倒数前三的，除了每项核减十万元工作经费外，全县通报批评外，两个指标倒数，乡镇长做表态发言，取消年度考核优秀资格，三个指标倒数，两个主要领导都做表态发言，取消优秀资格。 第411章 拿几个前三比较好 奖励固然很诱人，但惩罚也比较严重，奖金这个无所谓，也落不到个人头上，但将乡镇长列为优先提拔对象，这个就很有吸引力了。 那个乡镇长不想当党委书记，但对党委书记来说，这个优先提拔就不太靠谱了，因为他们想再提拔，就得升副处级上了，这个就不是县里能做主的了。 所以两个指标进入前三优先提拔乡镇长是对的，这个政策拟定的非常有操作性，就算乡党委书记不太支持，乡镇也会拼了命地干的。 领导还没有宣布完，杨辰抬头观看，满目皆是敌人。 那个当官的不想被提拔，优先提拔机会虽然仅仅只是机会，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舍弃。 连绍成开始做最后发言，也是习惯的我先说三点，然后每一点再延伸一下，就是数不清的点了。 先是介绍了平山县的现状，这个大家都知道，在清远市倒数第一第二的水准。 随后讲起了来时领导对他的期望，具体领导他没说是谁，但听起来似乎是来头挺大。 然后他送大家四个字“鞭打快牛”，平山县的落后状况，已经不是谁慢了需要打了，而是不管快慢都要打，慢的要快，快的要更快，所以那些排名靠前的乡镇，如果跟去年增长一样，哪怕是前三了，也要受批评。 对于行局的要求，则是要找准工作重心，加快工作节奏，不仅要出成绩，还要被上级看到，不能只知道埋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越是落后，越是要让上级看到平山县的努力。 最后说连绍成保证，所有的承诺绝对会兑现，大家不要怕做出了成绩，县里却没位置，这个请大家放心，县里安置不了，可以去市里，市里安置不了，可以去省里。 反正说的大家是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满腔热忱、活力四射，感觉马上就要提拔了一样。 会议结束以后，一贯的聚餐约饭活动也没有了，一个个急不可待地要回到自己的部门，抓紧时间谋划思路，赶紧工作。 “杨辰，你觉得咱们能拿几个前三？”回去的路上，韩国强笑着问道。 他想要看看，杨辰会不会被打动，虽然说拿不到优秀，杨辰也能接自己的位置，但总没有拿到来的名正言顺。 “如果拼增速的话，三个都有可能。”如果比增速，基数越小的乡镇越有优势，因为同样是翻倍，你只需要从一到二，而大的乡镇却需要从十到二十。 下岭乡这种中等偏下比起最穷的乡镇，反而更有利一点，因为有基础。 “具体呢，说来听听。”杨辰这么有信心，韩国强肯定高兴，但年轻人也不能一味地夸，怕杨辰狂妄自大。 “首先，人均可支配收入这项最容易进入前三的，因为咱们的药材种植是普惠性的，目前报名种植的户数已经占六之一了，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到过来年，能分别收获两次或三次，保守估计，每户增加一千五百元的收入不成问题，第一应该能保证。”这个对于其它乡镇来说，可能是最难的，但对下岭乡来说，却是最容易的。 大不了杨辰再让手牵手公司那边让点利，提个收入那是轻而易举的。 韩国强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没问题，拿第一的很大。 “然后是财政收入，咱们大门前的那条商业街，建起来之后，出租门面房能给咱们带来大量的财政收入，形势好的话，咱们还可以搞个活动，一次性缴纳三年房租送半年，财政收入一下子就上去了。” “而且我准备把大集规范化，以前村里收那块儿八毛的，根本没啥用，一家至少收个十块二十的，当然了，收钱了，服务也要搞上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乱糟糟的。”但想把大集规划化，就得用学校那片地。 而且这些收入都是增量收入，去年几乎没有的收入，那增速一下子就拉上去了。 “那经济总量呢？”只剩下最后一个了，韩国强还想拿这个优秀呢。 “经济总量，靠前面两招就太太好使了。”因为商贸业在经济总量的核算中，占比太低，以拉动经济总量的，只有工业或建筑业。 好在自己让马总在下岭乡设立了分公司来修建这条路，这条路的投资要全部计算到下岭乡的经济总量。 但税收也少了，想到这里，杨辰突然想到了后世常见的总部经济，这个主要对的就是建筑业，那些建筑公司把总公司搬到下岭乡，他们在外面接的工程都能算到下岭乡的经济总量里。 但是想要让他们把公司移过来，通常是采用税收返还的方式，实际上就等于用税收买经济总量，但是他们不把公司搬过来的话，这笔税收本来就不属于下岭乡，实际上就等于空手套白狼。 姬长明的公司、许见深的公司、赵小龙的公司，甚至张宏文的公司，都能搬过来，反正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坏事，还能少缴点税呢。 “这个办法好，为什么你的脑子一转圈就这么多主意呢，这招全平山县，都没人能想得出来。”听了杨辰的介绍，韩国强高兴的哈哈大笑，这下自己的优秀也有望了。 “这招一定要保密，对谁也别说，千万不能让别人学去了。”韩国强赶紧叮嘱道，这招太简单了，一学就会。 “ 我知道，偷偷滴进村，打枪滴不要。”杨辰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后世都搞总部经济，都成恶性竞争了，你返还一半税收，我就能返还六成，然后发展到全额返还，等于乡镇白赚吆喝，后来就被上级制止了 。 韩国强看着杨辰，越看越高兴，他也不是没有准备，也想了好几个盘外招，但跟杨辰的思路比，就拿不上台面了 。 看来拿到一个或两个前三绝对没问题，能拿三个前三更好，不能的话，其实不影响韩国强的提拔，无非脸上不太好看。 但杨辰这么年轻，就让他接乡党委书记好吗？他能掌控住局势吗？要不要提前把班子成员里的刺头调走？韩国强越想越远。 第412章 落实工作不过夜 在韩国强看来，杨辰干事的能力足足有余，但是对付人的手法还太稚嫩，万一碰到个刺头副手或者说副手联起手来，他就很难招架。 光会一力降十会可不行，人家只是不听话，你就要把人家按死，或者调走，都不是上上策。 要不扶持一个跟他持续打擂台；要不把工作交给他的下属，架空他；要不就给他安排一些容易出错的工作，让他没有威信。 就算是想把他赶走，也不能自己去上面掉，而是联合其它副手，排挤他，让他在这里待不下去，主动要求调走。 与其让杨辰麻烦，不如趁自己在的时候，把麻烦解决掉，反正这么多副手肯定要送走几个。 “对了，国强叔，我二伯杨丙昌你认识不？”杨辰突然想到了杨丙昌的托付。 初开始，他也是想让张婉如出手的，可是张红霞却让他先自己想想办法，在平山就能解决的事，没必要拿到省里。 一来张婉如只是个副处长，人家即使给面子，也是选择性的，万一不给，张婉如也没办法，反而有损她的颜面。 二来这种事不能总指望张婉如一个人，帮杨辰那是关系到位，帮杨丙昌就是浪费她的人情。 “你自己看看能不能解决，不能的话再说，大不了不管他。”张红霞是这样安排的。 找别人肯定担心市委书记秦知林，别指望动个小官就传不到他耳朵里，有的是有心人。 找张婉如也是从上面打招呼，秦知林就算不满，也没法计较，从下面想办法的话，就得找不怕秦知林的人了。 正好听说连绍成这么大的来头，肯定不怎么怕秦知林。 “咋了，托到你这了？”韩国强一听就知道杨辰什么意思。 “他就想那怕没有实职呢，弄个正科就行，主要是，他那单位不是要撤了，人员要分流，他不想下去。”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一五一十的，把实际情况说出来。 目前什么情况，想怎么样，别含糊，也别得陇望蜀。 “杨老二那脾气。”韩国强鄙视了一下，突然问道：“你不会是想把他弄到咱们这吧？” “没有，我还嫌咱们这副职多呢。”杨辰赶紧否认，可没有这个想法。 从口碑就可以看出杨丙昌这人不太好打交道，杨辰可没兴趣跟他共事。 韩国强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杨丙昌那性格，瞬间想到一个去处：“县里要组织一个考核办，就他那翻脸不认人的样，去这个地方正好，弄个副主任享受正科级待遇还是没问题的。” 考核办是组织部长徐康年担任主任，县委办、政府办、纪委、人事局、督查局各出一位副主任，再塞进去副主任也不差什么，就当是看办公室的。 “行，就这就行。”杨辰也没有问杨丙昌的意见，两个人三言两语就把杨丙昌的命运定下来了。 回到乡里以后，两边的副职都已经在等着，两个人在会上传达了会议精神，下面顿时跟开了锅一样，如果真有这么多乡镇长被提拔，那他们这些副职机会也更多。 对于一般的副职们来说，一半的命运都掌握在一把手手里，一把手往上推你，你就有提拔的可能，一把手不给你机会，你就只能老实待着。 因为一个乡镇，只有书记乡长两个正科，下面却有至少九个副职，就算是一届过后，书记走了，乡长提拔为书记，也只腾出一个位置，按顺序递补的话，也只有一个人能上位。 一届五年，可以说排名靠后的副职，干到退休也还是个副职。 更不用说动不动还有象杨辰这样不按顺序来抢位的。 最后韩国强强调：我们的目标是“保一争二抢三”，至少要确保一项指标进入前三，争取两项，抢抓三项，所以希望大家不管分工是什么，都要听从命令，服从指挥，全力以赴推进工作全方面进步。 然后每个指标安排三个副职组成工作专班，对这个指标进行负责。 副书记和管财政的副职叫分析研判工作专班，负责对每个指标的进展进行指导、督促和督察，剩下的副职全部分到后勤保障工作专班。 保证人人有活干，人人都有名字，用杨辰的话，这个工作是大家的，所有人都有份，谁也不例外。 对于两个人讲话，党政办负责形成方案，以红头文件的形式，报到县委，作为下岭乡落实工作不过夜的证明。 看似工作安排下去了，实际上很多还得杨辰去干，包括联系他们把公司迁过来的事，别人说肯定没用，但是这个方式杨辰还不打算传出去。 因为要正式实施，必须得召开党政联席会，把奖励条款确定下来，但这样一来，就保不了密了。 杨辰只能先交待给姬长明他们，先不要急着缴税，能拖就拖，等迁过来后，再缴了等返一半。 这种好事姬长明他们一听就答应了，纷纷表示要尽快过来，被杨辰暂时劝阻。 然后杨辰开始联系学校的事，这个必须得解决，不然不利于他的整体规划。 没办法，捐款吧，只有捐款才能引来高层介入，让教育部门的整体意志不敢有丝毫反抗，而且下岭乡也需要一个大活动来出出风头，把大家的积极性发动起来。 杨辰把电话打给了张红霞，一说要个二三百万建学校，张红霞二话不说就要把钱打过来，被杨辰阻止。 “你找专业人员问问，设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看看设在哪最方便，然后在香江聘请一个知名人士，负责基金对外事宜，然后通过联办进行捐赠，走正统路子，你不要露面，让别人来。” “那我让陈若琳去吧？”张红霞的话听着随意自然，杨辰却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她不太合适，她姐姐可以当我们的形象大使，带队的最好选个好成持重的来。”陈若琳肯定不行，杨辰要的是来了能压得住场子的人。 香江明星那么多，混的落魄的多了，或者找个破产富豪也行，来了是要摆架子的，不能选个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第413章 香江来客 杨辰就见过一个号称资产上亿的大哥，见了猪头肉吃的巨猛，跟三个月没吃过肉一样，不知道餐巾如何摆放，连海参都没见过。 这种人你说资产上亿，谁信。 张红霞瞬间明白了杨辰的意思，肯定是有人在学校这件事上设置阻碍，不管是影响了前途，还是影响了心情，都是不可接受的。 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成立了思杨产业发展基金会，然后在这个基金会下面，又成立了思杨公益基金，聘请知名歌星陈惠晽为形象大使，这样陈若琳做为代表就能参加这个活动了。 然后又聘请一个在金融危机中破产的富商许国华，这家伙破产之后，不愿意去腐国投奔妻儿，仗着脸熟，给别人当中介。 张红霞也是再三打听之后，才选中了他，听说让他管理一支基金，这家伙屁颠屁颠就来了。 张红霞本来是打算请他当门面的，可是听了听他的投资思路后，感觉还比较靠谱，跟杨辰说的投资方向差不多，只是没有这么具体，就给了他一个副理事长的名头。 基金会成立当天，当然要在各大媒体上宣布了，然后杨辰打电话申请求助，说学校年久失修，具有风险隐患，困于财力，无力修建，恳求支援。 然后基金会迅速受理，并与杨辰联系，确认了情况属实之后，立刻与华联办取得了联系，表示要对国内进行捐赠。 华联办非常意外，你们直接捐赠就行，还用得着联系我们，然后一了解，原来是一个从来没有跟国内打过交道的机构，这家公司还说了，这次捐赠只是第一次，一切顺利的话，还会继续捐赠，不是一锤子买卖，那就必须得重视了。 华联办直接联系上了省统战部，省统战部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虽然是好事，但这样自曝其丑好吗，昌州省虽然不是多富裕，修个学校还需要支援？ 但人家已经要来了，华联办只是通知，又不是协商，总不能再跟人家说，我们不差钱，不需要你们捐赠，你们回去吧。 赶紧把通知往下传，到清远市，清远市就赶紧派人下去落实情况，不会是骗香江人的吧，没听说有那个地方的学校有风险呀。 所以赶紧来个全市大排查，所有的学校都要排查到，这丢人都丢到香江了，别人地市听了，会说我们连个学校都修不起的。 至于平山县这，那就更生气，连绍成当即把韩国强叫过来骂了一通，说你们这纯粹是无组织无纪律，学校需要修，来跟我们说呀，给外面乱发什么，还申请捐赠，咱们平山再穷，差这二三百万吗？ 韩国强就说杨辰以前在香江待过，经常看那边的新闻，正好看到了，就试着看看，没有想过会真的被选上。 而且下岭乡的学校也确实该修了，但是因为以前的关系，教育部门一直不理会下岭乡这的申请。 “你把申请给我拿过来呀，我就不信教育局敢不批。”连绍成气的直拍桌子。 所以说，很多事并不都有好的一面，特别是涉外，更是一把双刃剑，杨辰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他知道这种行为可能会引来一部分人的不满，但没想到上上下下全部不满。 教育局局长、建设局局长来到他的办公室，非要拖着他去一个屋子一个屋子进行鉴定，看看哪间屋子有风险，咱们立刻就修。 用建设局局长的话说：“就是看着破点，其实一点风险都没，你想坑教育局可以，别捎带上我行不。” 有人甚至提议，现在赶紧把房子赶紧修一修，等香江人来了，看情况不是太严重，说不定就不捐赠了。 但是不行呀，人家已经通知要过来，甚至还有国家的工作人员陪同，你现在再修，就是掩饰事实。 杨辰就是装死，反正谁说都这样，我年轻考虑不周到不是很正常，再说了，又不是坏事。 别的部门真没啥，只有教育部门跟吃了一嘴苍蝇似的，你说学校不行，你打报告，我们又没说不给你修，哪有你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捅到天上的。 杨辰才不管他的感受呢，你们像老爷一样，等着别人上门求你，但哥们就是不去，看看到底谁难受。 当省委统战部副部长左一民带着宣传、教育等部门，陪着香江客人一起下来时，清远市严阵以待，摆出了前所未有的重视，迎接着客人的到来。 秦知林没有出席，嫌家丑外扬，找了个理由躲了出去，赵平方却没办法，只能亲自陪同。 然后在平山县根本就没有停留，只是拉上了平山县的领导班子，直奔下岭乡。 这个时候的下岭乡，已经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教育局的人憋了一肚子气，还得在这里等着。 许国华来了之后，先是有儿童献花，然后各级领导出面。 杨辰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但许国华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倨傲又不失温和地跟领导们打着招呼，用蹩脚的香江普通话跟大家寒暄着。 参观了一遍学校，学校确实破了点，几年前就该修的，没修，拖到现在，看着是惨了点。 出来之后，许国华动情地说道：“想不到这些孩子的条件这么艰苦，而且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还这么努力地学习，国家有望呀。” 这个没有人去反驳。 左一民瞪了省教育部门负责人一眼，你们还汇报说条件不是很差，这还不叫差，非得房子看着就快要塌了才行。 教育部门的人也不敢说话，这时候谁说话谁倒霉。 只有赵平方站出来解释了一句：“我们已经对全市所有学校的房屋进行了排查，并且根据情况分出轻重缓急，按照顺序逐步解决。” 左小民点了点头：“如果你们市里有困难，尽快向省教育部门打报告，就今天的情况，我也要向省委做专题汇报，到时候省里会有指示。” “左部长，虽然你们很是热情，但是咱们都是华夏人，思维是一样 ，都是不想把自己丑的一面给别人看，那么，向我们申请捐赠的官员不会被处理吧？”韩国强出言打断了他们。 “许理事长请放心，这是绝对不会的。”左小民一听赶紧表示道。 估计地方确实有这个打算，人家既然提了，那就不能对这个小官员有任何运作了。 第414章 出风头的正确姿势 “那就好，我们思杨基金是这样的。”许国华讲述了一个爱国华侨从小就背井离乡，对家乡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只记得家门口，有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杨树，就以树为家，以树为国，承载了自己几十年的思乡之情。 “所以一看到这个杨字，我们理事长就特别好感，再加上支持小孩子们读书本来就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梁启超先生就说过，少年强则华夏强，所以我们就过来了。”许国华解释了一下缘由，省得这些人以为自己这个基金会是暗箱操作。 “所以，第一次来，我们只是投井问路，看看国内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像那些西方媒体说的那样腐败横生、不按规则办事，或者明着答应你了，私下里却给你制造各种障碍。”许国华扭过头来问道。 “绝对不会，许先生请放心。”左一民赶紧保证道，涉及国家形象，这个污名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那就好，这次捐赠只是第一个，我们基金会是准备作为形象工程来打造的，如果效果好的话，我们会在国内继续捐赠五十到一百所学校。”许国华淡淡地说道。 “哇”人群中惊讶声一遍，捐赠一所学校不算什么，几百万块钱而已，上百所可就得上亿了，这可是大手笔了。 大多数人都忽视了前面的国内二字，即使有注意到的，也不会这个时候提出来泼冷水。 “而且我们思杨基金上面还有一个产业发展基金，这个是用于实体产业投资的，目前正在对国内的经济发展走向进行调研分析，下一步准备在国内进行投资，到时候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许国华又抛出一个炸弹。 捐赠学校除了名声，对于这些领导干部们意义不大，但投资产业那可是绝对能算到政绩里面的，这时候不仅是赵平方、连绍成等人，就是左一民也是心头火热。 自己这个统战部副部长当的没滋没味的，要是能在引进外资中发挥作用，说不定还能在省领导心目中留下印象，到时候再一运作，下去担任个市委书记或市长，不比现在强。 所以，眼前这个老头一定要哄好，接待要再上档次。 所以他抬头看了看，伸手把杨辰招了过来，人家说跟这小子有缘，那咱们就有缘，没缘也有缘。 “许先生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杨辰杨乡长，国外总说我们是老人政治、保守、平庸，看，杨乡长这么年轻，就执掌一乡的政权，辖下近十万人，而且注重民生，思想先进，是我们的重点培养对象。” “刚才我一眼看到杨乡长，就觉得不一样，远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近看头角峥嵘、目如凤鸾，一看就是潜龙在渊之相，算了，你们不相信这个，我就不说了。”香江那边风水命运之说横行，许国华也不例外，再加上收到了老板要求多推崇杨辰的指令，虽然不理解，还是能夸就夸。 但这番话落到别人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看，一个从来没有见过杨辰的人，从面相就能分析出他前程远大，再结合他二十多岁就能当上乡长，理论有事实为依据，那理论绝对就是真的。 所以再看杨辰，果然一脸尊贵相，以前可以一直流传过，，说杨辰克父又克母，然后克养父，现在连养母都因病去休养，这种人命犯太岁，任何人跟他走近，都会被他克的，所以很多人不愿意跟杨辰深度结交，也是有原因的。 现在这种传言自然不攻自破，人家是命太好了，命太好的人都这样。 md，杨辰心中暗骂，好像是演过了，他想要出风头，可不是想出这种风头的，却不知道越是这样，这个风头才出的好。 所有人都不再公开讨论这个，却一个个牢牢记在心里，没看香江人都说了，这小子一定前程远大，搞政治投资不趁现在会行，等人家上去了，你再投还有用吗。 在左一民询问杨辰下一步的工作思路时，杨辰提出了现在的学校临近大路，特别是集市时期，外面的商贩吆喝买卖，容易影响到学生的学习。 所以他准备把学校搬到西边，那里有一个已经倒闭的良种厂，占地几十亩，比现在规划的面积还要大，所以他准备把学校建在那里。 众人就又移步去了良种厂，面积确实够大，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建筑物，但就是太偏了一点。 “既然有这么大的地方，咱们就把学校建的大一点，我们就再追加五十万，多建几个操场，让孩子们有地方玩，开心是最重要的。”许国华当场决定再追加五十万，立刻引的众人侧目。 这位是能做主的，那更得讨好了。 “我看了，从大路走到这，有将近两公里，还都是这种石子路，我们建设厅把这段路承担起来，也算是共襄盛举，左部长，你看行不行？”建设厅来的那位副厅长一看，不能白来呀，两公里的路，能花几个钱，这种惠而不费的事一定要争取下来。 连请示厅长都不用，自己就能做主。 “要不把你们喊过来干什么，总不会是过来看戏的。”左一民笑着说道，同时看向了教育厅的人。 “这本来就是我们教育的事，我们教育厅自然是责无旁贷，我们给学校配一个图书馆，把运动器械器材都给配上，把这里做为实验性教育学校来打造。”教育厅的厅长赶紧说道。 其实最后一项才是关键，前面的不花什么钱，实验性的意思就是提前学习英语，对于孩子在中考或高考的英语成绩，确实有所提高，后来才普及到所有学校。 这时候陈若琳站出来跟许国华小声说了两句，然后许国华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我们基金会形象大使、明星陈惠晽女士的代理人陈若琳女士，刚才她去看了看学生的伙食，确实略显简单，因此，她代表陈惠晽女士每年捐赠二十万元，用于学生的营养改善，记住，是每年，而且这个钱马上就能兑现。” 然后许国华看向杨辰：“杨乡长，一客不烦二主，这件事也交给你怎么样？每周的伙食情况，我们可是要过目的。” “没问题，我会让人拍下来，通过那个电子邮箱给你们发过去。”其实对于学生或家长来说，这个才是最有意义的。 第415章 开珠宝店那有买楼来钱快 这个新闻最终只上了昌州新闻，没能登上华夏新闻，杨辰和陈若琳是躺在床上看到的，两个人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正是全身放松的贤者状态。 “你真的给我钱帮我开珠宝店？”陈若琳趴在杨辰的身上，用手在杨辰胸前划着圆圈，小声问着。 “是投资，不是给你钱。”杨辰拍打她一下，让她挪开一点，压的部位不对。 “都一样了，你还好意思要回去吗？”陈若琳嘟着嘴，娇嗔着，显得不太开心的样子。 “该拿的分红肯定要拿，但店肯定是你管。”陈若琳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识趣，不纠缠，很明确自己要什么。 “不过我现在实力还不行，那些大地方最好别去。”杨辰希望她开在昌平这里，但陈若琳却嫌这里不够繁华，想开在京城、申城这些地方，杨辰只能告诉她，开在这些地方的话，那自己就只能当纯投资人。 “哎，今天那么多人，就数你官职最小。”陈若琳不动声色间转移了话题，打趣着杨辰。 “是呀，不管官职小，也管着十来万人呢。”杨辰半是自嘲半是自豪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非要干这个呢，做生意不好吗？”陈若琳有些不解地问，有钱在那都是人上人，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干这个。 “这是我选择的事业，赚钱其实对我没有什么成就感。”杨辰能说什么。 “那些大人物其实创业之初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做出一番事业，赚钱只是附带的，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赚钱，反正不会成就很大，就象我伯伯就是想创建我们华人自己的珠宝品牌，一路坎坷，才做这么大的。”陈若琳把头枕在杨辰的肩上，小声对杨辰说道。 她说的伯伯就是陈惠晽的父亲，在香江开珠宝店的，旗下好几个品牌。 “回头就开你自己的，放心。”杨辰紧紧搂住了她。 自己以后的产业，慢慢都要归并到产业基金里面，就算是开珠宝店，同样也是由基金负责投资。 杨辰对钱不太在意，但张红霞可不同，想从她手里拿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开第一家容易，杨辰一句话可能就行，但要是生意不好的话，就别指望开第二家了。 送陈若琳的时候，陈若琳就已经改变了想法，想在昌平市先开一个试试，毕竟她虽然家学渊源，但从来没有独立操办过一家店面。 杨辰让她先招募人手，然后再找张红霞拿钱。 其实珠宝店是小事，杨辰在陪着陈若琳逛街的时候，突然发现城东有一座楼已经封顶了，却像停工了很久的样子，而记忆中这幢楼好像还很有名，是一个叫雷森的知名酒店，而它在的位置，也是昌平市后来打造的cbd 中心位置。 要是能把这幢楼买下来，打造一番，那可比什么珠宝店赚钱多了。 杨辰刻意围着转了一圈，记下了项目名称、建造方、业主方的名字，现在还叫富强大厦。 送走了陈若琳，杨辰想找人打听这个富强大厦的内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停工了，是资金陷入困境了？还是有其它状况。 但让谁打听呢，张婉如不是干这个的，第一个被排除； 辛久如虽然活动能力挺强的，但人品杨辰有点不放心； 能用的只有李天国和古来贺了，但水利厅跟建筑工程八杆子打不着，李天国又不是擅长交际的人，虽然可以绝对信任，也被杨辰放弃。 工商好歹也能沾点边，杨辰虽然跟古来贺不熟，但跟黄玉梅熟呀，而且古来贺也比较稳重。 这种牛鬼蛇神的事，按说找洪二哥比较合适，但对这类人来说，你一说他们就知道你要干什么，肯定要掺一手，杨辰目前还没有打算怎么做，不想过早谈分配利益的事。 回到下岭乡后，良种厂那边已经开始拆建了，建设厅也只是出钱，把项目委托给了县里的建设局，有人钱出，建设局的行动也快，已经开始清理路面了。 二十万的营养改善费已经到账了，但怎么用这笔钱，杨辰还没有想好，但动心思的人已经来了。 李志强就过来建议说，学校的食堂条件太差，也不值得信任，不如把这笔钱用在乡里的食堂，每天做好了之后，往学校送。 他还拉上了管后勤的老周，老周也拍着胸脯向杨辰保证，绝对能用好这笔钱。 “现在离的近，可以送，那搬走之后，你们也管送？”杨辰不高兴地反问道，还不是打着用这笔钱补乡里食堂的主意。 二十万听起来很多，分成一年的话，一个月才一万多，三百名学生呢，一个人每月才几十块钱，一天两块多钱，你们也真下得去嘴。 “要是能招两个人的话，也不是不能送。”老周抓耳挠腮地说道。 李志强却看出了杨辰的不悦，赶紧往后退了点。 “行了，这件事我另有考虑，用不着你们操心。”杨辰挥手他们走开。 做到饭菜里面之后，用了多少钱就谁也分辨不出来了，这笔钱，杨辰不打算交给食堂。 乡里的食堂都不让人放心，更不用说学校的食堂，一般都是校长的小舅或外甥女承包的，能让人放心才怪呢。 杨辰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杨桂兰，问她两块多钱，能不能实现一袋奶加一个煮鸡蛋，还要负责配送。 “你就这么放心我呀？”杨桂兰高兴地问。 “当然放心你了，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但杨辰又补充道：“主要是奶和鸡蛋都是有数的，不容易动手脚，有问题还容易被发现。” “臭小子，胆子大了呀，敢拿我开玩笑，放心吧，我让有成管这件事，肯定不让你丢脸，你别说，这件事让我们杨家在县里名声好了很多。”杨桂兰显得特别开心。 杨辰沉默了起来，也算吧，他不感激杨家的某些人，却感激这个杨字，至少给了自己一条路，而上辈子自己主动放弃了，代价就是受尽了磨难。 第416章 杨乡长这不是骗人吗 忽忽然一个月过去了，这天负责基建的副乡长刘俊杰走进了杨辰的办公室：“杨乡长，门前那一排门面房基本上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刘乡长辛苦了，这必须得去看看呀。”杨辰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 远处的郑博文看到这里有动静，赶紧也跟了过来，后面还有原上岭乡土地所所长张明春，这是负责门面房具体业务的。 “杨乡长，这来问的不少，但是一听价格，就又回去了。”刘俊杰比杨辰只落后半个身位，小声对杨辰说道。 “不用急，主要是气氛还没有营造出来。”杨辰并不在意。 主要还是这次开发的有点多，路南两层的门面房，开发出三十几套，路北一层的，要有四十几套。 学校还没有迁走，学校要是迁走的话，那一片杨辰还准备建几个三层高的门面，那是杨辰给银行网点、高档酒店、娱乐场所准备的，相当于下岭乡的微型cbd。 杨辰来回看了看，不错，基本上都是按照杨辰的要求打造的，南边都是大玻璃门，外面是卷帘门，北边的全部是卷帘门。 转了一圈回来后，刘俊杰着急地问：“杨乡长，这个招商仪式到底啥时候搞呀，按照现在的价格好像租不出去呀，要不要再降点。” “五千八千不算高吧？”杨辰回过头来问郑博文。 “原来都是三千四千的。”郑博文虽然不想逆了杨辰的意思，但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高。 “咱们现在是新的，而且也大了许多。”杨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不知道顺着自己说。 “回头可以口头发个通知，凡咱们乡里的工作人员介绍人来这里租房的，北边一律便宜一千，南边一律便宜两千，但是每个只有一个名额，而且先到先得。”杨辰对刘俊杰说道。 刘俊杰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而且他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便宜的幅度有点少，而且每人一个名额不太够用。 等刘俊杰和张自春走了之后，杨辰叫过了郑博文：“我交待你个事，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只能你一个人操办。” “杨乡长，您说。”郑博文恭恭敬敬站在杨辰面前，等着杨辰吩咐。 “你去县城找个广告公司，做点简易招牌，按咱们的门面房设计一下，随便起点名字，比如牛氏烧饼店、丁丁发艺、精品时尚女装、可口饭庄，做的形式也别太统一，也别怕花钱，稍微上档次点，然后隔两三间安装一个，让别人以为已经租出去了。”以前房地产公司老玩这套，杨辰怎么可能忘了呢。 “啊！这不是骗人吗？”郑博文愣住了，杨乡长这思路也太下作了吧，怎么还能这样做呢。 “自古以来，做生意的都有托，咱们这个就叫托，再说了，咱们骗谁了？就提前做了几个招牌，咱又没说租出去了，是他们自己这样以为的，这个不叫骗人，明白不？”碰见这样个手下，杨辰也只能谆谆教导了。 郑博文拼命点着头，觉得杨乡长说的很有道理，但似乎又有点不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没过两天，招牌隔三岔五就挂了上去，郑博文为了安全起见，也不出面，只让广告公司的人去挂，问了反正不知道，而郑博文还领悟了道理后，让广告公司换人来挂，别尽着一批人。 这一下子让确实有意租房的人有点着急了，本来还准备拿捏一下，看看能不能讲讲价，结果相好的位置，竟然被人抢了先。 要知道三班修路的人在施工，光外来的就好几百人，而这帮人的消费能力远超当地人，所以最近下岭乡确实显得繁华热闹了很多。 虽然门面房的价格提高了，但都是新房子，样式也新颖，有意的人还是有的。 只不过刘俊杰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人家一来问，他就赶紧给人家推，深怕推不出去，不是杨辰规定了价格，他早给人便宜了。 然后下岭华联超市开业了，请的锣鼓队，放的焰火，各个乡镇送的花篮，虽然钱都是超市这边出的，但至少气氛是烘托出来了。 只要排队，一毛钱可以买十个鸡蛋，结果全部是老头老太太们，正经的年轻人想去买东西体验一下，却进不去，最后只好让老头老太太们去后门排队。 然后牛氏烧饼店开业了，名字是杨辰胡乱起的，郑博文也没多想直接就用了。 谁知道下岭村村委会主任的表弟正好想开个烧饼摊，一看有人要开，赶紧来说，然后才知道是假的，虽然他姓刘，但为了省钱，也懒得换招牌，直接用起了牛氏烧饼的招牌。 结果被村里的人打趣，连祖宗都不要了。 然后刘俊杰的小姨子要开女装店，用了刘俊杰的名额，省了两千块钱，美滋滋地开门了，同样也没换招牌，用的精品女装的牌子。 这下大家更加确实，挂了招牌的都是有意向的，找关系抢名额，就连杨桂兰也找杨辰要了一个。 因为供销社改成超市之后，原来的农资化肥种子业务没地放了，只好又租了一套门面专门经营。 “公家的事，你搭私人的人情干啥？”杨辰不解地问。 “你少管，公家的钱就不是钱了，你下岭乡赚这么大一笔，让我们占你点便宜怎么了，白支持你了。”杨桂兰理直气壮地说道。 杨辰没敢争辩，确实，杨桂兰帮他的忙不少。 有些人甚至名额都懒得找，直接交钱定下来，一下几十万资金进账，乡里的日子立刻宽裕了许多。 但钱还没捂热，杨辰就立刻又花了出去，开始打造露天集市，全部一排排建成水泥台，把流动摊位改成固定的，想长期租可以，短期租也行，按次也行，每次二十元，自己打扫卫生的话，再退你十块，反正几百个摊位呢。 为了吸引群众，烘托气氛，每次大集，杨辰不是请戏班子来，就是请马戏团来， 逢周末的话，就是游乐场，反正是怎么热闹怎么来。 怎么说呢，临近县城的朱楼都有人过来，哪怕不买东西呢，也得逛逛。 第417章 第一次被县委书记夸 有店铺，得有人消费，不然的话就是虚假的繁华，已经有人在底下传言，说这么做纯粹花钱买热闹，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 但是等到了七月份，各项数据先后出炉，对外公布的是全县的数据，各项指标均有大幅度的增长。 但根据考核办对各项的排名，在经济总量这个指标上，下岭乡是全县第七，以往的话在十四名左右。 财政收入这块，增速排名第九，也前进不少。 只有人均收入这个，只前进了两个名次，因为好几种药材要到下半年才能收，有的要到明年。 但是下岭乡是唯一一个三个指标全部前进的乡镇，虽然还不至于引起别人的关注，但至少有心人能看出名堂来。 “下半年咱们还得用用劲呀，现在这个名次可不行。”韩国强对杨辰说道。 “咱们那个政策该实行了。”杨辰笑着建议道。 这个可是大杀器，虽然把下岭乡该拿的那份税务分成奖励出去了，但上缴的钱还是要算到财政收入里的。 其实这些对于下岭乡的实际经济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数据增加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反正他们在那落户没区别。 然后到了党政联席会上，郭爱军拿出了《关于在下岭乡实施强化招商引资工作的奖励办法》，一条一条给大家解释。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让吸引外部投资的，结果听了之后，发现就是让原来的公司搬到下岭乡，而且不要求实际搬过来，只要把注册地改过来，然后在这里缴税就行。 税收是按比例返还给企业，连返三年，逐年递减，这样的后果就是到了三年，企业可能就搬走了，但谁管那么多，先把眼前的糊弄过再说。 普通干部不作要求，但要完成的话也有奖励，中层干部至少一个，班子成员至少两个，规模大小和类型不限制。 “我给大家提示两点。”杨辰紧跟着开了口：“第一，咱们最好不要盯着咱们县里的企业，容易被其它乡镇针对，这种互挖墙角的事，县里也不会支持，手心手背都是肉。” “第二，大家尽量找那种建筑公司、劳务公司、服务公司，这类公司不管开在哪，不影响他们实际开展业务，人家要是一个水泥厂、纺织厂，肯定不可能搬过来，对不对。” 大家这才明白是怎么操作了，就是用返税的好处让你把公司搬过来。 这手段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年轻能想出来，太灵活了。 李志强看了杨辰一眼，故意小声问韩国强：“韩书记，这样不违规吗？” “咱正经的招商引资，怎么就违规了。”韩国强当场呵斥了他。 “这不是有点弄虚作假了。”李志强还有点不服气。 “怎么叫弄虚作假，难道咱们引来的不是资金，非得把厂搬过来才叫招商引资，象杨乡长说那样，咱们把建筑公司引过来，又不影响他们开展业务，企业得到了实惠，咱们得到了税收，两全齐美的事。”李秀军在旁边反驳道。 他跟李志强基本上就是你赞成的，我都要反对，有理没理，都要纠缠三分。 “在工作中有所争论很正常，具体有什么疑惑，咱们可以下去找我和杨乡长讨论，但是任务一定要完成，另外声势不要过大。”韩国强最后一锤定音。 第三天，清远市莘莘园林绿化公司做为下岭乡招商引资的第一炮，由韩国强陪同，亲自办理了搬移手续。 然后，杨辰又代表下岭乡，与清远市莘莘园林绿化公司签订了投资五百万元，打造一个二百亩的综合苗圃基地项目。 其实这个才叫正经的招商引资项目，杨辰和韩国强也是拿这个来掩饰前面的公司搬迁。 果然，县里只报道了这个苗圃项目的新闻，其它乡镇也没有多在意，因为最近宣传的招商项目多了，实际上建个苗圃，能投资这么多？ 其实真有，一个大型的绿化公司，没有自己的苗圃，会很不方便，而且成本也高，正好有这个便利条件，王振魁又是地头蛇，苗圃就建在他们村。 莘莘园林绿化公司年营业收入上千万，每年税收好几十万，一下子就把众人的心劲提了起来。 这个任务当然算是韩国强的，然后杨辰又把张宏文的设备租赁公司喊了过来，这也是个营业收入上千万的大公司，当然是算在杨辰的头上。 然后是赵小龙的原材料供应公司，算在了郑博文的头上。 孙大伟靠自己的本事，拉过来一个建筑队，在这里注册了公司，然后又招来一个家电维修店。 反正大小不限，你拉来一个理发店也行。 在杨辰的牵线搭桥之下，手牵手公司跟三产公司合资，成立了一下药材加工厂，粗加工之后，不仅运输方便，也便于储存，省城那地方，人力和土地成本都要远远高于这边，当然是设在这里方便了。 韩国强又利用于他在发计委的关系，引进来一个农机加工生产企业，正好把乡里机械厂那片地利用上。 反正就在这些真真假假的掩饰之下，竟然没有乡镇发现下岭乡的手法，或许是有人发现了，但有样学样，却没有对外宣传，杨辰就不信，这些副职们，可都知道里面的勾当，会不对外说。 学校落成的时候，连绍成过来出席了仪式，顺便视察了下岭乡的建设情况，对于门口这条商业街的繁华程度，是既吃惊又满意。 晚上吃过饭后，在韩国强的办公室，韩国强和杨辰聊了一会，这个场合，就是跟领导实话实说的时候，对于连绍成的询问，韩国强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介绍了一遍。 韩国强皱着眉头：“好多人来我这反映，说你们这是违规操作，让我制止你们这种行为，我去上面问了问，也咨询了专家，你们这个确实不违规，各方面都不违规，也没有导致税收流失，最多就是个不地道，抢人家的饭吃，但咱们招商引资，本来就是去先进地区抢饭吃，只不过人家吃不完，不跟咱们计较。” “所以你们这个方法不错，但县里也不会表扬你们，最多默认，这方法一看就是小杨想出来的，国强你就没有这个脑子。” 这还是杨辰第一次被连绍成夸，以前可都是批评。 第418章 终获认可 不负努力 人的印象一旦形成，想要扭转非常困难，杨辰的工作能力连绍成很认可，但认为杨辰缺乏稳重，身上从上面下来的干部，稳重、守规矩是他们的天性，这也是韩国强倍受信任的原因。 越是见识过权力的可怕，就越是畏惧，一个村干部，反而不怎么怕县委书记。 但一个乡党委书记，那见了县委书记，绝对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但是印象一旦有所改变，那么这个人身上的亮点也会一一呈现。 通过这次这件事，连绍成就发现，杨辰的思路和想法虽然比较歪，但并不违规，效果还很好，并不是一无是处。 再加上韩国强一直给杨辰说好话，所以他对杨辰也有了一定的认可。 “你们的做法没问题，不代表就是对的，只能说是歪门邪道，靠这个是拉动不了地方经济的，最终还是要实实在在地发展产业。”连绍成唯恐两个人尝到甜头之后变本加厉，赶紧又说道。 “我们除了发展商贸和药材种植外，目前还在洽谈的有四个项目，一个服装厂、一个纸箱厂已接近签约，另外两个也基本达成一致了。”韩国强赶紧解释道，同时示意杨辰补充。 “除此之外，我们准备利用我们便利的交通条件，在我们乡西边建一个加油站和货运中心。”这个目前只是有意向，但领导既然问了，那怕现在还没影呢，也得说出来。 “行，我也不多干涉你们，你们心里有数就行，别等两年一过，百业萧条，群众指着你们骂街。”连绍成就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到年底看你们的成绩说话。” 连绍成的到来，是鼓励也是鞭策，他自然是希望下岭乡脱颖而出，然后提拔韩国强显的名正言顺，但是他又必须站在公平的立场上，不能给下岭乡提供什么援助。 同时，也是鼓励两人，在不犯原则性错误的前提下，步子可以迈的更大一点，当然这个话不能明说，连暗示都没有，纯让你自己领会。 “你还有什么妙招没有，目前咱们的成绩可不好保证前三。”因为不止下岭乡一家在发展，其它的乡镇也在努力，韩国强有点不放心地问。 “ 我已经让人在联系了，清远市有好几家建筑公司都有意搬过来。”清远市的建筑公司老板，张宏文就没有不认识的，在知道这件事对于杨辰的重要意义后，他一直在帮杨辰跑着。 反正对这些建筑公司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确实有几个有意的，特别是市三建公司，因为刚刚改制，现在税要自己缴纳，老板对此非常敏感，听说搬到这里能够减免税收，主动跟张宏文进行联系，要来这里看看。 来了之后，唯一让他担心的是，三建公司可是大型企业，一缴就是几百万元，万一要是乡里看钱多，不返回了咋办？ 他希望跟乡里签订一个协议，但这种事，能说能做，唯独不能落到纸面上，杨辰他们越是不肯答应，他就更越不放心。 杨辰甚至找到许见深现身说法都没用，就连他自己，都自嘲说公司现在是自己的了，实在不敢大意。 一狠心，杨辰干脆把他放到一边，有些人越着求着，越是钻牛角尖，指不定以为乡里会坑他一把呢，不然这么努力干什么。 杨辰干脆亲自跟张宏文一起去拜访那些老板们，看到杨辰，很多老板都显得特别惊讶，杨辰询问之后才知道，虽然杨辰早就脱离了这个圈子，但这个圈子还仍有他的传说。 做为清远市第一个做设备租赁生意的人，很多人哪怕没见过他，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只是以为他去其它地方发展了，现在看到杨辰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名地方干部，这些人显的非常惊讶。 知道杨辰是下岭乡的乡长，这些人就更放心了，短短的五六天时间，杨辰就动员了六七家企业迁入下岭乡，杨辰还特意成立了一个就业办，为他们宣传务工信息，帮助他们招聘员工。 为了更好地帮助他们发展，杨辰还组织成立了一个同业会，将上下游的相关企业都叫到一块，互相沟通，互相交流，共享信息。 了解到这些信息后，那位三建公司的老板终于坐不住了，主动找上门来，也不要什么书面保证了，甚至缴税返还的比例都可以商量。 三建公司的迁入给下岭乡带来一些麻烦，毕竟这是一个营收超过五千万的庞然大物，北湾区哪肯轻易放它离开，官司都打到市里，但被连绍成硬顶了回去。 用连绍成的话说，这就叫改革开放，这就叫解放思想，你没有服务好人家，人家就要走，以前是你的企业，改制成人家私人的了，人家想去那就去那，这就叫市场经济。 这番话以非公开的方式流传开之后，各地开始纷纷审视自己辖区内的企业，特别是那些大型企业，不管怎么样，得安抚好，不能再向以前那样予取予求，免得人家一怒走了，来个鸡飞蛋打。 至少短时间内，吃拿卡要现象大幅减少，清远市的不正之风得到了一定遏止。 有了三建公司的加入，再加上前面那些建筑企业，至少经济总量和财政收入这两个指标的增速进入前三不成问题。 同时务工的人多了，居民人均收入这个指标就也提高了，一个人外出务工，三个月就能抵得上种地一年，这个提高是非常显着的。 为了让他们农忙时期在外安心务工，杨辰还要求各村成立互助组，帮助有外出务工人员的家庭进行秋收。 这个举措也获得了那些建筑公司老板的欢迎，至少不用耽误工期了。 韩国强甚至还要求所有的班子成员都参加包联村的互相助，起到领导干部的带头作用，这个举措获得了县里的表扬，同时也产生了一个恶果，只不过现在才刚刚发酵，还没有爆发。 这天，杨辰刚刚召开了一个殡葬改革工作推进会，也不知道把人埋在地里碍着谁的事了，隔几年就要来一次，孙晓燕进来对他说道：“杨乡长，韩书记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第419章 每到晚上偷偷溜走的李秀军 杨辰来到韩国强这里，韩国强这里正在收拾东西，一副要远行的样子。 “这是要去哪？”杨辰好奇地问。 “连书记要去思明市参加一个国际投资贸易洽谈会，本来是县委老段陪他去的，结果老段突发脑溢血，所以就我让陪他去一趟，来回要十天时间，这几天你辛苦下。”韩国强把材料往公文包里塞着，塞的满满的。 “韩书记，咱们乡里的材料你带过去干什么？”杨辰不解地问，难道还准备远程办公不成？ “我寻思在火车没什么事，顺便看看。”韩国强拿着两份材料，有点难以取舍。 “韩叔，有那时间看什么材料，多陪陪连书记聊天不行？”韩国强这样的老江湖，不该犯这个错误吧？杨辰有些纳闷。 “连书记喜欢在路上看材料，我不看材料干什么，睡觉或看闲书，都不合适。”韩国强给了杨辰一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杨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跟领导一块出去，你的爱好和作息习惯都要跟着领导改变。 “已经到关键时期了，你可一定要把握好，别到最后了，被人家超过了。”韩国强有点不放心。 怕杨辰只知道自己埋头苦干，不知道去看看别的乡镇进展咋样。 “放心，有我二伯在呢，有什么事都会通知我的。”杨辰笑着说道。 杨丙昌到了考核办之后，虽然只是一个享受正科级待遇的副主任，但因为只有他一个是专职的副主任，他就自认为是常务副主任的角色，表现非常积极。 他的工作能力要超过杨丙荣，协调能力也有，单位和乡镇发现随着李民生的离去，杨家的势力又有了重新扩张的势头，所以也都给他面子。 光是嫡系，就有杨辰、杨桂兰、杨丙昌三个正科，杨丙荣一个副科，旁系里面，有杨保国一个副县、杨秋玲一个正科，全县科级干部二三十位都算是杨家的人，这还不算陆陆续续退的那些，他们可也还有一定的政治影响力。 除了县领导里没有杨家的身影，可以说杨家仍然还是平山县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 只要没有县委书记的打压，就没人敢忽视杨家的影响力，市委书记毕竟还隔着一层，你只要不进到处级领导这一级，一般不会招来市委书记的关注。 杨丙昌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在发现杨辰能帮他解决期盼多年的正科问题后，立刻迅速转杨辰亲近了起来，那简直比亲侄儿还亲。 倒是杨丙荣没有什么表现，还是一如既往的沉寂，因为他是关注的重点，也算是杨家的代表，别人能上去，他是肯定不能的。 反正把杨丙昌调到考核办，是一招妙棋。 韩国强离开了以后，对杨辰来说区别不大，无非是找他来请示和汇报工作的人更多了，几乎让他出门的时间都没有。 为此他特意让党政办发了个通知，乡里的内设机构和各类站所，只要不涉及三重一大，均只需要向分管领导汇报，然后由分管领导在每天早上的工作碰头会上通一下就行。 各村除村支书外，其它事务也向包村干部或包村领导汇报，为什么这样做呢，有些人看杨辰脸嫩，也不说正事，就一直纠缠着不走，太耽误事了。 这样一来杨辰就能腾出时间来，今年的天气不错，对药材的生长比较友好，而代价就是市场行情非常差。 但杨辰又不能一直贴补，因为今年的种植面积大幅提升，如果还象去年那样补贴的话，杨辰就需要从香江那边拿钱了。 于是就只能细化收购价格，对于耐存储的品种，按平均市场价的八折收购，三产公司再以七折的价格从群众手里收购。 对于不耐存储的品种，则是按照当前市场价收购，实际上等于赔钱赚吆喝，而三产公司以九折的价格收购。 不过现在手牵手公司已经不单纯是一家药材收购企业了，去年杨辰花大价格买下的地皮建成的恒温恒湿仓库，药材存放没占多少地方，就把其它的地方都租出去了，省医药公司租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又被一个酒厂租了下来。 光是租金收益就足够弥补公司运营了，杨辰干脆就以公司为抵押，贷款继续拿地，建仓库，这一片地方虽然不是市中心，但后来也被拆迁建成了小区，到时候估计就不是赔偿的事了，会跟杨辰联合开发。 所以就还得结交权势，提升地位，不然的话，搞地产开发的，可没有一个良善之辈，特别是那些地头蛇和坐地虎们。 过了几天，杨辰奇怪地发现，李秀军竟然两次无缘无故缺席早上的碰头会，问党政办怎么回事，党政办说李书记晚上有时候回上岭那边居住，早上赶不过来。 杨辰就觉得奇怪，虽然当时说的是上岭那边的班子成员还负责那边工作，但是谁不想积极跟组织靠拢，慢慢的基本上都下来了，这边也都给他们安排有办公室和宿舍，回那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李秀军怎么回事的，无缘无故地跑那边住，难道是又有琢么什么阴谋诡计？ 杨辰有点不放心，就喊过来许义满，这家伙现在也是党政办副主任，只是专门服务两个副书记的。 “李秀军书记为什么晚上非要回上岭那边住，是这边条件不好，还是说你们没给他安排好？”为什么，总要有原因的。 许义满吞吞吞吐吐的不想说，杨辰一拍桌子：“有什么样不能说的，你们办公室要掌握不了领导的行踪，还要你们干什么，至少要对领导的安全负责，到底怎么回事？” 许义满偷偷看了杨辰一眼：“我们只知道李书记晚上没有回上岭住，具体去了哪里，李书记让我们少管。” “是不是回家住了？”虽然说要求领导们吃住在村，可是晚上要是偷偷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也用不着这样隐瞒。 “应该是没回家，李书记要是回家的话，就开车回了。”两个乡合到了一块，公车也相对宽裕了点，至少能保证副书记想用车的时候有车用。 “那他晚上怎么走的？”杨辰更觉怀疑，不开车偷偷出去，那绝对属于去向不明呀。 “他借了一辆自行车，说骑车锻炼身体。”许义满也不知道不对，但他能怎么办，让领导必须交待去向？ 第420章 各有所长的下属 杨辰也无奈的摆了摆手：“算了，他想干什么干什么吧。” 一个成年人，又是副书记，杨辰总不能用关心人家安全的名义限制人家的自由。 算了，自己的事自己操心，除了不来参加早上的碰头会让杨辰有点不开心外，其它的也没什么。 碰头会这个规则是杨辰定的，但实际上是为了方便工作，同时也是各个副职了解下当面的工作，不能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一个人一直干同一样工作，固然会越来越熟练，但也容易产生惰性，特别是政府方面的工作，你越了解内情，越容易应付。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要求你限期上报的材料，其实肯定不是截止时间，人家要把自己的时间留出来。 所以你完全不用太着急，另外就真是那种到了点就必须得上报的，无非报的质量差点，还不能凑一篇出来？ 但一个新手的话，他一是不敢，二是也没这个能力。 另外，有油水的岗位也不能让一个人一直管，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并不会说贪够了就不贪了，反而会更加大胆。 一个仓库保管员，一开始可能只会拿点针头线脑的东西，可能有的拿了之后，还会补充回来。 发现无人关注后，就敢拿大件了，发展到最后，只要没人清点，他甚至敢把仓库搬空。 管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形成固定的权力寻租模式，所以杨辰就打算，在合适的机会，调整一下副职们的分工。 副乡长的分工，比较容易调整，那些党委委员的话，主要分工可以不变，但分管的工作也可以调整。 副职太多了，缺点就是比较难以统一思想，好处就是不管什么工作，都有人分管，就连后勤，也专门派了一个党委成员分管，还别说，自从他分管之后，食堂的饭菜质量有所提升，倒是大厨天天黑着个脸，跟谁得罪了他似的。 水至清则无鱼，食堂进了五十斤油，你偷偷打两斤走，一般也不会被发现，但你不能拿个二十斤大壶来装。 中午买了二十斤肉，明明都是肥瘦相间的好肉，结果出来之后，都是血脖肉，而且还明显少了，谁能接受。 这天傍晚，杨辰推掉了毕小宝的饭局，刚一坐下，老周就用布盖着一个盆，神神秘秘地端了过来。 “杨乡长，下午见有人逮了只兔子在卖，我就买了下来，您尝尝。”老周一脸的讨好。 掀开一看，果然是半只兔子，杨辰就笑着问他：“另外半只呢？” 老周就是一愣，这杨乡长也太不客气了，给你弄半只就不错了，还想要整只，虽然是花的是公款，可手艺是我的。 “我是想问问兔头那去了，给我弄过来，再给我拿点辣椒，要最辣的那种。”杨辰是犯兔头瘾了，但老周这家伙把兔头放那一半，杨辰当然不乐意了。 老周这才知道领导什么意思，原来领导好这一口，知道了，以后就多给领导寻摸兔头了。 杨辰又喊上郑博文：“博文，去把大伟喊过来，再去我床底下拿瓶酒，晚上咱们三个一块喝点。” 杨辰也不是酒瘾犯了，主要是兔头难得。 酒至半场之际，杨辰突然问孙大伟：“秀军书记最近怎么了？是走了财运了？还是桃花运？” 孙大伟看了一眼杨辰的脸色，唉，领导果然是领导，每一个举动都带着深意。 让人安安静静喝点酒不行，非到这个点说，你说不知道吧，已经喝到感情深的地步了，你说知道吧，就得出场别人了。 但，他没有拒绝的勇气，全乡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他没有，不管是从上岭乡调到下岭乡，还是提拔为副乡长，都是人家一手操办的，能瞒着吗？ “秀军书记呀，前一段时间不是进那个互助组吗，有个小媳妇长的小巧玲珑的，还又能又俏的，老公在深城打工，去年过来都没有回来，秀军书记去人家喝了口水，不知怎么回事的，就好上了呗。”孙大伟无奈说道。 “其实惦记她的人很多，只是这小娘们精明的很，一般人看不上，老李又是领导，又人高马大的，这不就是一拍两好了。”男人嘛，谁没个花花肠子，孙大伟也惦记，只不过不怕罢了。 这样的话杨辰反而放心了，要是热衷赌钱的话，杨辰反而要提高警惕了，不管是对方输他，还是他输对手，都代表着一种走向。 反而这种花边韵事，引不起杨辰的兴趣，只要你情我愿，别用权力胁迫别人就行，估计老李也没那么下作。 “大伟呀，你这派出所长都不当了，消息还这么灵通呀？”杨辰显得非常惊讶。 孙大伟原来是上岭乡副乡长兼上岭乡派出所所长，但两个乡合并之后，上岭乡派出所就撤了，只留一个警务室，他这个派出所所长自然就没了。 “杨乡长，不是我孙大伟吹牛，要是上下岭乡的地盘上，有什么风吹草动，要是都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但凡有几个人知道，我就知道。”借着酒劲，孙大伟放肆了一把。 他还想更受重用呢，当个副乡长，连党委委员都不挂，走出去，人家都是用半只眼看的，但如果只在上岭乡，他觉得还有几分可能，但是一合并，他就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除非是杨乡长摇身一变，成为乡党委书记，那还有几分可能，但杨乡长太年轻了，不知道要等几年？ “你以为你是谁，耳报神。”杨辰根本半点都不相信。 人所掌握的信息，都不是凭空而来，必须得有渠道，而孙大伟敢说大话，说明他在全乡各村都布有耳目，也就是电影里的线人。 跟线人不同的是，他不用给钱，只需要这些人来找他办事的时候提供一点便利。 “杨乡长，听说乡里现在都让设人大主席了，咱们乡大概谁上？”许是喝了点酒，郑博文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求证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 却把旁边的孙大伟吓了一跳，我怎么没听说，刚刚还卖弄呢，你这小胖子不仗义，就来打我的脸，急忙灌了口酒掩饰下自己的心虚，然后紧紧盯着杨辰，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 第421章 杨乡长你当书记的话 他刚刚自诩消息灵通，却连这个至关重要的消息一点都没有听说，实在是太丢人了。 而且通过这件事他也发现，自己所说的消息，只是市井乡里的消息，对于仕途进步有用吗。 正经该打听这些有用的消息，虽然说他不奢望能够一步到人大主席的位置，可是前面的人上去了，不就留出位置了。 人大主席是正科级职位，以前是由乡党委书记兼任，哦了表示对人大工作的重视，其它地方早就把这个职位独立出来了，只有清远市这边动作比较慢，一直没有动静。 因为秦知林对这个不感冒，认为人大主任就该由市委书记兼任，这样才能确保政策的贯彻和落实，以及组织意图的实现。 但是这样一来，等于挡了全市上千名副科级干部的路，虽然说副科级干部距离市委书记有点远，怨言也传不到他耳朵里，但耳朵发烧是肯定的了。 现在消息能传出来说，至少说明事情有眉目了，郑博文觉得自己都能听到，那杨辰肯定也知道。 果然，杨辰点了点头：“已经基本上定下了，大概就这一两个月，但现在怎么遴选，还没有确定，还在组织研讨阶段。” 两个人一听就明白了，这事已经到传达到乡党委书记或乡长这一级了，因为他们两个不需要去争这个人大主席，所以可以让他们参与讨论。 “那咱们乡是谁上？”孙大伟眼睛明晃晃的，一点都没有刚才的醉意。。 “目前还在商量，没定下人呢。”杨辰不想说，因为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必然会引发激烈的对抗，而目前正是下岭乡的发展关键时期，杨辰不想因为这个起纷争，最终耽误到下岭乡的发展。 前两天韩国强就跟他说了，人大主席说是正科，其实跟他们乡党委书记和乡长还是不能比的，因为他的本职工作是召集主席团会议，联系好本级人大代表，组织代表开展各种活动，总结交流代表活动经验，指导和协助各选区本级人大代表和上一级人大代表的罢免、补选、增选的有关事项。 大的人大会几年才开一次呢，能有多少工作，关键还要看给多少分管工作，拿你是班子成员，你就是班子里排名第二的副职，不拿你是班子成员，你就是个空壳的人大主席，能有资格来参加会就不错，党政联席会都不一定让你参加。 “杨乡长，你就告诉我们吧，你们都讨论人选了，肯定有个大概结果。”郑博文不敢，孙大伟却不怕，仗着跟杨辰熟悉，继续纠缠道。 “没有意外的话，还是秀军书记上”都是贴心人，这个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再加上本来就是个讨论人选，又不算数，杨辰就告诉了他们两位。 “为什么呀？”两个副书记中，李秀军是巴结领导的比较厉害，但现在李志强也改过来了呀。 “秀军资历深一点。”杨辰含糊地说道，两个人的资历还真的难分高下，但李秀军入党时间早一点。 对他们两个谁上，韩国强和杨辰都无所谓，对工作都是在应付，也没有发挥好副书记的作用，自然就谈不上酬功，那就只能嫌谁麻烦就让谁上去了。 两个人相比较的话，李秀军更阴狠一点，李志强充其量只能是阴沉，心思多，手段不多。 现在消息还没有完全传出来，可是一旦被扩散出来，两个人去争的话，李秀军的杀伤力明显大于李志强，那样的话后果难以预料，说不定会牵扯更多的人进来。 所以韩国强和杨辰都是抱着减少麻烦的想法才想让李秀军上的，这家伙天生反骨，等他上了正科，肯定不如现在听话，那就给他分配点无足轻重的工作好了。 这也算是一种反向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因为李秀军不好招惹，比李志强不好打发，就选他上位，实际上主要原因还是韩国强和杨辰都没有心仪人选，又不想出什么意外影响现在的发展势头，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孙大伟和郑博文都陷入了沉思，在消化这个消息，看看是否能从中捕捉到什么，这就是跟领导走的近的好处。 “博文，一会去发个通知，明天早上的碰头会取消，我有事要出去。”杨辰看了看手机，对郑博文说道。 “是不是去接韩书记，能不能带上我？”孙大伟却颇为机灵地猜到了杨辰的动向，立刻打蛇随棍上。 一把手出差回来，副手或者贴心的分管副职去接，这是证明关系的一个特征，谁去接，代表一把手心里有你，不是说你想接就接的。 但是韩国强跟着连书记去的，他只是陪同，下岭乡如果大张旗鼓地去接，反而是闹笑话。 韩国强让杨辰去，那是一番好意，增加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但要是带着孙大伟去，那就是妄为了。 “算了，我去都是去蹭的，带着你去算什么，回到乡里，咱们再给韩书记接风吧，博文，你安排好，估计是晚上。”中午韩国强估计要参加连绍成的接风宴，那乡里只能晚上给他接风了。 就几天的时间，杨辰不使唤孙晓燕，所以杨辰有事就安排郑博文，孙晓燕也颇为识趣，就专心处理党政办的内部事务，凡事都让郑博文出面。 “一直看我干嘛？”看孙大伟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杨辰不解地问。 “博文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昂，杨乡长，你当书记的话，比韩书记还举重若轻，拿得起放得下，就感觉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似的。”孙大伟压低了声音，脸上像是要偷鸡一样，夸起了杨辰。 “嗯，杨乡长雷厉风行，干什么事都是麻利带快。”郑博文没想到快结束了，孙大伟来这一出，脑袋里急速转动，组织了两句话。 目前还不是书记呢，虽然说韩书记跟杨乡长关系好，可是书记还在位的话，就这么讨论，真的好吗？ “你们两个少拍我马屁，我敢这么干的原因，是因为知道后面有人替我兜着，等我当了书记，我一样要小心谨慎，不能象现在这样。”杨辰没当多大个事，但这个夸奖，他也不接受。 如果没有韩国强在后面万事托底，他敢这么放手大干，肯定不能，因为做决策的人，必须要考虑完善到位。 第422章 风头太盛不是好事 当一把手的主要工作莫过于人事调整，这是一把手意志的体现，当了一把手以后，一定要先调整人，把有能力的（听话的、有背景的、送礼的）提拔上来，把没有能力的（不听话、没背景、不跑不送的）赶下去。 但现实呢，很少有一把手一上来就大规模调整人，一般到了中期，他能稳定住局势后，才会对人事来个集中调整，但更多是分批次分等级来调整。 因为一开始，不知道每个人都是什么样的人，有些人可能在你面前，说是天花乱坠，实际上却没有半点能力；有的是当面表现的忠心耿耿，转眼就把你卖了，不经过一定的时间，你根本不知道你要用的是什么样的人。 而且，没一定的时间，你根本不知道，你要动的人都有什么样的关系，很可能你要调整一个科长，就会惹来京城的关注，只有对情况有了足够的了解，才敢对人事进行调整。 这也是为什么正处级干部中，只有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因为县委书记是最考验一个人综合能力的岗位，也是国家施策执政的基础。 现在十几个人副职，肯定要进行调整，但谁上谁下，谁走谁留，怎么决定？ 看工作表现？大家都很努力；看人品，所有人都是道貌岸然； 你选谁？可能他们分别去找韩国强沟通思想了，但来杨辰这拜访的可不多。。 第二天早上五点就出发了，杨辰没有摆什么谱，只开了一辆车，如果韩国强是县领导，那杨辰就得把他的专车也带上。 到了车站，县委办的车已经等在了这里，曹非明和范常胜也都等在这里。 杨辰本想站的远远的，可是范常胜却冲他招了招手，杨辰只好走了过去。 “你这个小猴子过来干什么？”范常胜脸上半是笑意半是生气地问。 一般领导用这种口吻跟你说话，都代表着亲近，实际上杨辰跟范常胜没有那么熟，但是他觉得两个人都算本土派，肯定比跟曹非明熟。 “我来接我们韩书记呀？”杨辰心里鄙视他，但脸上却表现的非常激动，急忙站到他的身边。 “忘了这一出了，不错，比以前懂事多了。”范常胜楞是要充杨辰长辈，杨辰也没办法，只能笑而不语。 “曹县长，真是不能比呀，咱二十多的时候干什么，人家就已经是乡长了。”范常胜笑着说道。 这可是典型的潜力股，只要不犯错误，硬磨时间也能上正处，一定要抓牢，可惜自己没有女儿，不然一定要嫁给他。 “我那时候已经在市委办上班了。”曹非明略为自持地说道。 你那时候不咋样，我可不是，想当年我一根笔杆子那也是风云人物，享受的副科级待遇，虽然那时候的副科，不过是比别人每月多发一条毛巾、一盒烟和三块钱的饭票。 范常胜不想跟他说话了，动不动就炫耀你是市委下来的，那又怎么样，不还得来县里，这么大把年龄，老老实实在市委办呆着不行，来抢老子的位置。 杨辰静看两位领导争锋，心里暗笑，看着火车停稳，有人下来，赶紧提醒道：“领导要下来了。” 两人这才住嘴，赶紧往前几步，等着人下来。 领导是有特权的，提前从车里下来，连绍成走出来后，见两个副手等在外面，急忙快走几步，等快到跟前又恢复了正常的节奏，慢腾腾地走到两人面前。 杨辰都没敢往前站，没看县委办一帮人还在旁边等着呢，谁知道连绍成却一眼就看到了他，对着韩国强招了招手：“你的人来接你了，不用陪我了，你回去吧。” 韩国强笑着将手中的行李交给工作人员，然后过来站杨辰站到一起，等领导们走后，杨辰他们刚要走，县委办一个副主任过来提醒道：“中午安排在小招，段主任说杨乡长也可以参加。” 到了车上之后，韩国强故意问道：“中午去不去？” 杨辰撇了撇嘴：“人家说我可以参加，又不是非得参加。” “你觉得你什么身份，让人家对你用个请字？”韩国强反问道。 杨辰顿时沉默不语。 “你呀。”韩国强用手点了点他：“老是转不过这个圈，人家让你去是一番好意，给你创造跟领导接触的机会，你非扣那个字眼干什么。” “你有架子，人家没有，你一个小年轻，人家点你一下，领会了就领会，不领会谁管你。” “你以为能跟领导们坐一块吃饭喝酒的机会很容易吗？让你去就是照顾你了。” 杨辰沉默地点了点头，老是不注意这些细节。 到了县里，杨辰跟韩国强去洗了个澡，在洗浴中心休息了一会，快到中午时赶紧赶了过去。 这是个县委办的小聚会，除了三位领导外，其它都是县委秘书长和县委办的各个主任副主任。 分成了两桌，杨辰自然就在副桌了，但能够参加这个场合，就没有人敢小看到，反而显的特别热情。 权力小，年龄小，又是蹭来的机会，杨辰在酒桌上就不太说话，该吃吃，该喝喝，主打一个不出风头。 敬酒的时候有点为难了，总不能混在人家县委办的各个机构里去敬，但杨辰一个人也不太合适，好在韩国强带着他走了一圈。 连书记来敬酒时，指着杨辰说道：“别看人家年纪小，工作思路可是一套一套的，回头县委办组织人去下岭乡调研一下，看看人家是怎么开展工作的，掌握第一手材料，别光等着材料送上门。” 杨辰微笑做腼腆状，在比赛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可不能被别人学走了，回头得跟韩书记建议一下，暂时别让他们过来。 “下岭今年干的不错，各项数据都看了，基本上都进入了前三的行列，老韩和小杨两个配合的相得益彰，组合的非常好。”曹非明也笑眯眯地在旁边夸奖着。 “要不说连书记选人选的好呢，一开始我还担心两个人配合不好呢，谁知道正好互补，两个人都是新人，下岭乡又合并了上岭乡，这么复杂的局面，竟然各项工作都不落后。”范常胜也赶紧来凑趣。 杨辰低眉不语，这个风头又出的太盛了。 第423章 提拔前要有准备工作 由于是中午，喝的酒并不是很多，对杨辰来说完全是一般般，倒是韩国强在车上不停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杨辰在车里翻出来万金油递给了他，韩国强一边抹一边凉的呲牙咧嘴，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 “真的是年纪大了，喝点酒这么难受。”韩国强抹了清凉油之后，终于感觉大脑是自己的了。 “你觉得今天为什么连书记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你？”带着考究的味道，韩国强问道。 “领导喝的高兴？”杨辰带着半分的不解问道。 “你呀。”韩国强有点不想理他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连举一反三都不会，枉我教育他这么久。 “这叫造势，懂不懂，不然你这年龄，谁敢提拔你，就是要在不同的场合塑造你能干的形象，包括县委办去调研，一定要认真接待，把声势造出来，我已经跟连书记说好了，过了年我就上去，到时候你就是党委书记，别一根劲光钻牛角尖。”韩国强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还好有自己看着他，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好苗子都耽误了。 也不知道张红霞怎么教育孩子的，张婉如带了这么久也不好好言传身教，很多问题一定要讲透，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怎么行。 “今天三个领导夸你的话，你听了没？”见杨辰还是一脸的懵懂，韩国强压了压火气。 杨辰回想了一下：“听了呀，就夸我能干，咱们两个配合的好，工作不落后。” “哎呀。”韩国强用手摸了摸额头，这小子，一点敏感性都没有。 “三个领导夸你的话都带有不同的意思，连书记是夸你工作能干，然后让县委办给你造势，同时也是向大家表明态度，下一步他这边要好好用你。” “曹县长是无可无不可的意思，反正各项工作都在前面，想怎么用都行。” “范书记的意思还是咱们两个配合的好，等于说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下一步就算是要用你，也要注意搭配人手，其实就是嫌你年轻，用你的话要谨慎，这种态度让他赞同你当一把手，就比较困难。”韩国强一一给杨辰分析道。 这个杨辰还真没注意，想不到在酒场随口夸人几句，也有这么多道道，这才让杨辰真正心悦诚服。 “回去以后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把班子微调一下，看看怎么能更好地驱使他们，剩下这两个多月，一定得再努力一把。”韩国强说完往后一躺，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这是万金油的劲过去了。 中午刚喝过，晚上又来，特别是副职们好像听到了什么，显得非常兴奋，对韩国强这个一把手不停地用酒来表达自己的敬意。 激动的杨辰都不敢去拦，唯恐引火烧身。 喝一半韩国强就受不了了，提前退席。 那一把手走了，就该二把手了，杨辰这才知道这帮人真要想法给你敬酒，多夸张的理由都能找到。 他父亲跟杨老爷子共过事，他就跟杨辰成了兄弟，好在他没有下作到想当杨辰的晚辈，杨辰可真受不起。 最后以他的酒量也受不了了，只好匆匆结束酒席，不然的话这帮人能给你闹到天亮。 第二天见到韩国强时，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脸色，都苦笑了起来。 宿醉后的难受，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把你的好茶叶给我拿来点，让我也享受一把。”韩国强对杨辰说道，杨辰给他拿过，他不要，用他的话说，反正他也品不出个好坏来，喝这个浪费。 杨辰硬塞给他的，估计被他转手送给了连绍成，反正他自己没见喝过，这次还是第一次主动开口。 可惜好的绿茶不耐存放，不然的话杨辰绝对要多囤一批，好在其它的茶叶越放越放值钱，杨辰就一直在买。 倒不是为了赚钱，主要是为了自己享受。 韩国强喝了口杨辰拿过来的茶叶：“好茶叶确实不一样，我能喝出来明显的豆香味了。” “刚才组织部通知了，要这周就把推荐人选报上去，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了。” “上次不是说了，报李秀军吗？”杨辰不解地问，难道还有变动。 “咱们想报他，其它人能接受吗？李志强能心甘情愿认输吗？理论上每个副科都有资格上去。” “那该怎么办？”这个对杨辰来说，真的是陌生的功课。 “人事调整自己心里有预案了，下一步就是吹风，把自己的想法推下去，但又不能太明显，要让他们感受到但不能确定。” “然后再根据他们的反馈，进行重点围攻，或各个击破，最终确保咱们想让的人上去。”韩国强那真的是手把手教，因为他知道这个对杨辰来说，绝对是陌生的功课。 杨辰半明白半不明白地点着头，这跟打仗似的。 “这个机会对他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设身处地想想，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但一把手却不给你这个机会时，你是什么感受，你就明白了。”韩国强感觉自己成了幼儿园老师，教自己孩子功课都没这么用力。 杨辰明白了，同样的副科、正科机会摆在自己面前时，自己不也钻天攻地地想要拿到，谁要劝自己把这个机会给别人的，那就是仇人。 “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就知道了。”说半天不如亲身演示，韩国强立刻把电话打给了办公室：“秀军书记和志强书记谁在？” “先让志强书记来我办公室一下。” 然后才对杨辰说道：“用他来演示更好。” 浑不知自己成了模板的李志强忐忑不安地走进了韩国强的办公室，看到杨辰也坐在那里，苍老的心里竟然涌现出一股紧张。 这是要讨论自己命运的时候呀，第一个把自己喊过来，不一定是好事。 招呼他坐下之后，韩国强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道：“李书记呀，想必你也知道了，按照上级要求，每个乡都要产生一名人大主席，这是个正科级职务，你们都在候选范围之内，这个你知道吧？” 李志强咽了口口水，赶紧点了点头。 “按说是你们几个都有机会，应该民生推荐，谁票数多谁上。” 韩国强话还没完呢，李志强就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两位，投票的话，肯定是各人投各人，这就是两位领导投谁谁上了。 但我好像一开始对杨乡长不太尊重来着，现在弥补不知道来不来及得，要是在他的办公室，自己赶紧抱着大腿喊爷爷都愿意。 “但是呢，”韩国强的但是打消了李志强的梦想，只要这样说的，肯定是不行，果然。 “上面有领导打了招呼，说秀军书记当时下来的时候就是带着委屈下来的，有机会应该弥补一下，组织部那边也说，按照资历的话，应该秀军书记上的。” “可是他不是背了个处分吗。”李志强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问道。 “刚好满了，不影响这次提拔。”韩国强脸带同情对李志强说道，如果提前两个月的话，这个机会还真除了李志强没别人。 “所以你也去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别的门路，我和杨乡长对你们没有任何偏见，谁上都一样。”韩国强终于说完后，李志强带着感动和激动走了。 第424章 机会属于谁 “咱们不阻止任何人上进，但要把难度告诉他们，他们要是能找到县里的主要领导打招呼，或者更高层次的领导，那可以呀，反正谁上对我们无所谓，落的人情越重越好。”李志强走后，韩国强对杨辰说道。 杨辰认真地点着头，就是说一声很真挚但又模棱两可的话，让他自己去悟，能悟透，说明是聪明人，然后又能找到关系，那上位就理所当然。 所以提拔从来没有理所当然的。 过了半小时，李秀军才过来，看着他眼窝黑青，坐到椅子上不由自主地往后躺，就知道疲惫之极，两个人也懒得跟他多说，只是告诉他对于推荐人选，要在班子里面投票推荐，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向组织反映。 “投票是民生的体现，少数服从多数，我赞同，也没有意见。”大约是知道默认人选是他，李秀军并没有多激动，也没有表现。 但离开前，李秀军还是对韩杨两人说道：“两位领导晚上有时间没，能不能赏脸吃个饭，需要的话我可以约上杜书记。” 韩国强摆了摆手：“以后可以，这几天不行。” 摆出了避嫌的意思，李秀军笑着点头出去了。 “下一个喊谁？”杨辰感觉跟看戏一样，平时他们这些人在下面的干部和群众面前，也是人五人六的。 现在呢，就跟小孩子一样，被韩杨二人拿着糖在面前挑逗：“你想吃不想吃，想你你说呀，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按资历来，喊赵光明吧。”韩国强看了看名单：“等谈完他和陈浩然，咱们就先停下，一来看看事情会向那个方向发展，二来也是告诉后面的人，这次你们没有什么希望，别想多了。” 杨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起来副科只要任职年限够，就符合条件，可实际上排名靠后的，你凭什么到前面。 所以能上的，只有这几个资历比较老的。 “下午的话，咱们分开谈，你跟副乡长们谈，我跟党委委员谈，不然的话一个一个喊，弄的跟过堂似的。”韩国强看了看一页纸上的名单，一个一个谈的话，一下午都不一定够用，还是分开吧，让杨辰多练习练习。 杨辰再次点了点头，感觉上午净点头了。 但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韩国强有条不紊地安排布置着，游刃有余地掌握着谈话的节奏，言传身教地展示着，该怎么做一个党委书记。 党委书记与乡长的最大区别，就是党委书记是管人的。 怎么管，各有各的招，各有各的道。 韩国强就是那种永远和下属保持距离的一把手，这样的话副职就不敢无视你的威严，说话都带着尊敬。 如果一个一把手，天天跟下属打成一片，一块喝酒，一块打麻将，或者干更深层次的娱乐活动，可以想象下属对你有多少尊敬。 在司马光的《交趾献奇兽赋》中有句话，叫“正心以为本，修身以为基”，说就是心和身要正，心就是思想，身就是行动。 用半个圣人王守仁的话说，叫“知行合一”，知行合一不是让你当谦谦君，正心修身也不是象白纸一样。 玩弄权术也好，追逐权势也好，要有一颗公心、正心，知道自己所追逐的根本是什么，不要迷失。 赵光明来了以后，一脸笑眯眯地，进来之后先让烟，闲扯了几句之后，才坐了下来，笑着问道：“我知道，这是有好事来了，我就想问下两位领导，我有没有机会，还是说人已经定了，不能更改。” 对于这种直来直去的问话，韩国强反而不好再说些虚的，于是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停顿了一下之后，对赵光明说道：“既然老赵你说到这了，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组织有初步人选了，但机会还是有的，你也是老组工了，象这种组织拟定了的人选很难被推翻，看个人努力程度吧。” “我知道什么意思了，放心吧，我也是国家多年培养的干部，一定听从指挥，贯彻组织意图，也希望组织有机会的话，多考虑考虑我，我还想给党和国家多做贡献呢。”赵光明很爽快地说道。 等他离开之后，韩国强对他的点评：“聪明人。” 本来该跟陈浩然谈的，可是县里突然通知有上访户去县里上访，正好是他负责的村，就赶紧去了，只能等到下午或明天了。 到了下午，杨辰先喊了赵宇航和郭爱军，这两个都算是常务的角色，本身就是党组成员，资历也够。 杨辰就推心置胜地跟他们交流了一番，介绍了目前的情况，明确地告诉他们：“你们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但机会很小，有努力方向的话，可以试试，不努力一把肯定不甘心。” 郭爱军没有说什么，只有赵宇航很认真地问：“已经默认了人选了？还是投票说了算，如果说到时候我的票数领先，能不能做为推荐人选，哪怕并列也行。” 他自认为在班子里的人缘比较好，应该能说动两三个人投自己票，如果两位领导没有明显倾向，那两三票说不定就能领先。 对于这种不死心的人，杨辰和韩国强早就商量好了对策，杨辰也直白地告诉他：“只要你票数领先，组织当然认可，如果票数一样，那就并列报上去。” 为什么提前吹风，就是让一部分人去努力一把，不成功自然就死心了，然后再安排你投组织拟定的人选，你也不会反抗。 最终体现在会上，就是拟定人选得到绝对优势的票数，充分体现了民主的集中制原则。 其它的副乡长们，大多数都很淡定地接受机会不属于他们的命运，看排名就知道，连党委委员都不是，怎么可能提拔你。 只有余正东有些不甘心，他看着杨辰：“杨乡长，我也跟您一年多了，平时你安排的工作，我从来没有打过折扣，这次我知道肯定轮不上我，但要是有机会的话，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他已经是党委委员了，只是分管上不如郭爱军和赵宇航重要，想进步的话，要不挤掉两个人中的一个，要不就得转党委那边了，往副书记那边用劲。 可是下岭乡目前已经是僧多粥少，任何一个职位上，都有两个人，怎么可能好进步。 “我不敢给你保证什么，只能说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杨辰也没办法，他目前只是乡长，又不是书记。 韩国强虽然对他很好，但杨辰也不能不考虑人家的感受，去插手人事工作。 第425章 事发 李秀军被人堵住了 通过这件事，杨辰发现大多数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个机会不属于自己，也没有强上的想法。 这要是换了以前的杨辰，那一定是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反正就是冲。 而且官场提拔真不是随心所欲的事，就像这次，韩国强和杨辰都不太想提拔李秀军，但只有提拔他，没有什么大的争议。 你越过前面的人提拔后面的，除非有充足的理由，不然怎么说服人家，人家不满意，也是能往上反映的，到时候上级，不管是纪检委也好，组织部也好，都会要求你说明情况，你总不能说有谁谁谁那个领导打招呼了吧。 所以理由必须充分，不然就是给一把手自己找麻烦。 就像余正东要求上进，因为他本来就是党委委员、副乡长、武装部长，现在武装部长没了，但其它的都还在，只要前面有位置，那进步就是很正常的。 倒是孙大伟，下一步只能先挂党委党委，然后再一步一步，他这个想要快速进步，就得回城去那个局里待两年，然后再下来时，就可以跨一到两步，直接副书记或人大主席，甚至乡长都可以。 谈完话之后，除了对人性的认识更加深刻外，杨辰还体现了掌握他人命运的快感，原来这就是当一把手的感觉，虽然只是共享体验账号，但杨辰也老有感觉了。 到了第二天，除了消息仍在继续发酵外，鬼鬼祟祟来回流窜的人也多了，特别是副职们，见了面，一个个都是目不斜视的样子。 只有两个主要领导，丝毫不受影响，按部就班地安排着工作。 结合偷偷传出来的谈话结果和各人表现，大家都感觉李秀军上位的可能性更大，李志强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没看今天一天，李志强除了早上亮了个相，一天都没见人，车没有动，人却不见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全乡十几个副职们，至少有五个行踪没被大家掌握，再看看他们的排名，那就没有意外了，至少没有一个非党委党委。 杨辰正在跟郭爱军和赵宇航布置今年的统筹提留征收工作，见两个人心不在焉的样子，杨辰敲了敲桌子：“不是不让你们请假，是让你们布置了工作再走。” “统筹提留的征收关系到我们乡的财政收入，这可是三大指标之一，非常重要，一会的会议韩书记也要出席，见到你们谁不在，会怎么想，为了个人前途丢掉工作，领导能满意吗？开完会想干什么干什么，随便。” 两个人老老实实去安排了，在随后的征收工作会上，杨辰讲了去年自己在上岭乡搞的征收工作，今年下岭乡也要这样搞，重点是那些欠款大户，不讲人情，不留情面，那个村支书的兄弟也好，那位领导的亲戚也好，统一都要征上来。 除了两个管财政的副乡长负责外，杨辰还安排孙浩然和孙大伟负责重点征收，就是清理拖欠，派出所要做好配合。 韩国强最后强调了一下征收工作的重要性，特别是对那些村支书记威胁了一番，那个村的征收工作搞的不好，那个村的村支书就吃不了兜着走，下一步换届就要考虑换人。 不管上岭还是下岭，都有一点优势，没有那种典型的软弱涣散村，全村没有想当村干部的，这种情况才叫没办法。 会议结束后，郭爱军没动静，赵宇航急匆匆地跑了，还把财政所的公车开走了，这家伙，以前从来没有暴露过他会开车，这次原形毕露了。 “杨乡长，也就我老实，还给你踏实干，过不了一会，郭爱军说要去村里督导工作，其实也是去跑了。”孙大伟嘿嘿一笑，露出了标志性的大黄牙，对杨辰说道。 “正常，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我说老孙，你就不能买点有美白效果的牙膏，把你那牙整整，太碍眼了，给领导汇报工作，领导怎么看你，再说了，等你再往上进步，你这个形象行吗？”杨辰以前就一直想说来着，可是怕孙大伟敏感，这次终于忍不住了。 孙大伟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下：“领导，我知道了，放心吧。” 第三天一大早，杨辰还没有起床，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力气敲门，一边敲一连喊，听着像孙大伟的声音，杨辰虽然有点打扰清梦的不悦，但还是忍住去开了门。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杨辰说完就要往回走。 却看到孙大伟标志性的一笑，黄色的大门牙却没有了，看着十分诡异，好在孙大伟迅速收住了，非常焦急地拉住了杨辰，用充满喜悦的语气说道：“杨乡长，你快去吧，打起来了。” “那也得等我穿好衣服呀，什么打起来了？”杨辰一边回身，一边拿外套往身上穿。 “就李秀军找的那个小娘们，她男人突然从深城回来了，早上五点回来的，直接把两个人堵在屋里了，还领了两个人，把李秀军一顿好打呀，还不让他走，让领导出面呢。”孙大伟越说越掩饰不住自己的幸灾乐祸。 “这好事你去找韩书记去，找我干什么，他玩人家媳妇，我去了能干什么。”杨辰才不想掺和这种事呢，去了能干什么，替李秀军承认错误。 “韩书记说了，他一会要去县里开个会，没有时间，让你去一趟，最好把事情约束在一个范围内，毕竟不是什么荣耀事。”孙大伟站在旁边不停地笑。 估计是真有事，要不就是想借机考验自己，杨辰也没办法，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呢，看了一眼孙大伟，怒斥道：“把你脸上那笑容收收，让别人看见还以为你搞的呢。” 到了地方之后，李秀军毫无领导形象地蹲在墙角，衣服都没有穿好，半披在身上，露着一条胳膊，里间传来了女人的哭啼声。 村干部们正在劝说一个人，见到杨辰到了，赶紧迎了过来，然后给对方介绍的时候，对方死活不肯相信，杨辰也没多说，直接坐到了对方的对面。 第426章 自作孽 谁也没有办法 “说吧，非叫我过来干什么？”杨辰把脸一扳，非常严肃说道。 对方脸上透着生气、恨意和仓皇、快意等多种表情，气呼呼地一李秀军：“这个是你们的干部，还是什么副书记呢，qj我媳妇，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跟组织没有关系，他qj了，你可以报警抓他，法律该判几年判几年，跟乡里没有关系。”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同时做出了起身要走的动作。 李秀军都吓得抬起头来，qj可是自诉罪，只要两个人发生了实质性关系，女方说qj就是qj。 这时候杨辰才看到，李秀军一只眼角已经被打的冒血了，眼圈和左脸都是乌青，嘴角肿胀着，杨辰强忍着笑，指着李秀军对对方说道：“你们可以打的再狠一点，我就可以报警，先把你们抓起来。” “凭什么，是他玩弄人家媳妇，打他是应该的，打死了都不亏。”旁边出来一个小年青，一看就是个愣头青。 “怎么不说qj了，不管他qj也好，玩弄也好，打人都是不对的，除非是他正在实施qj的过程中，你为了阻止他qj才动的手，不然你打人就是违法。” “看这情况，判个轻伤不成问题，准备去里面住半年吧，刚才几个人动手了，都得进去，有人打算自首没，自首可以减轻判罚，有没有？” 所有人都是往后一退，说的太可怕了，就连事主本人，也是脸色变了再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乡长。”蹲在那里李秀军哀求了一声，要是韩国强来的话，他心里还好受点，被杨辰这样的小年轻逮到这样的机会，实在是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 “放心老李，你的打不会白挨，我肯定替你主持正义。”杨辰心里都笑的乐开了花，太开心了。 李秀军很想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也知道，这可能是一种谈判策略，只能重新低下头来。 果然，杨辰的这种做派把对方唬住了，对方一会看身后的人，一会看村干部。 那个女的可能在里间也听到了，冲了出来就要往杨辰面前跪，幸好被人拦住。 “他不是qj，我是自愿的，不要让我老公去坐牢。”一边哭一边喊着。 杨辰一看，梨花带雨，果然有点我见犹怜的味道，不怪老李动心。 “你少在这给我丢人现眼，给我回去。”她老公喊了两个人，又把媳妇拉回去了。 然后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又跟村干部商量了一下，村支书记过来跟杨辰说：“杨乡长，你看能不能这样，他们呢，也不说李书记qj的事，咱们呢，也别追究他们打人的事？” “这得看李书记的呀，跟我没关系，李书记要是愿意放弃追究他们的责任，那就没事。”杨辰把手一挥，又问李秀军：“李书记，你觉得呢？” 李秀军终于知道杨辰这是为他好了，不然的话对方一直纠缠着qj不放，那可不是好摆脱的。 但心里也是感慨，怪不得人家当乡长，别看这么年轻，这一手又打又拉的本事可是不容小觑。 只能赶紧点了点头。 “看，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民事纠纷，你们商量着办。”qj问题解决了，但人家的媳妇你也不能白玩呀，虽然是两个人一个好色一个寂寞，但玩了就是玩了，玩了就得认账。 杨辰起身又要走，又被村干部拉住，非要他在这里主持大局，杨辰想了想对他说道：“我在这可以，但我不参与你们讨论的任何事，只是为了确保不发生任何恶性事件。” 村干部也没办法，就给杨辰另找了一个房间，让他在这里坐着休息，孙大伟也跟着过来了，他们在那边讨论如何善后的事。 “杨乡长，这次李秀军是不是就上不去了？”孙大伟满脸好奇地问。 “只能说希望很小了吧。”自己的关键时刻，还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死了都活刻，谁逢提拔前，不是小心谨慎，一点错误不敢犯，这家伙倒好，还正大光明地在人家家过夜，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那您看是谁的手笔？”孙大伟坐到杨辰的跟前，小声问道。 现在的孙大伟，看起来确实顺眼了很多。 “你是警察，这种事不该你去破案，问我干什么？”猜测，不就是那几个人，不然的话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老公都没回来，怎么就突然回来了，肯定是有人打小报告了。 “这我那好打听，再说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孙大伟笑了起来，想要查其实也容易，只是没有必要，又不是什么刑事案件。 “杨乡长，这是李书记写的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跟小刚家来往，同时赔他家两万块钱。”村干部拿着一张纸过来，要递给杨辰，被杨辰摆手拒绝。 “我不看，这是他的私人行为，跟乡里没有关系。” 杨辰根本不掺和这件事，谁的屁股谁自己擦去，能来看看保证他不被打死就是尽同事的责任了，也可以说领导的责任。 村干部讪讪地走了，杨辰看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就连李秀军都没招呼，起身就走。 村干部再来汇报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发现杨乡长已经走了，回去之后一说，李秀军心中大恨，来了没有施加援手不说，连趁你车走都不让，没办法，只能穿上衣服，忍着身上的疼痛，蹬上自行车慢慢回去。 杨辰在路上就把情况给韩国强汇报了一下，韩国强也没有多说什么：“自作孽，咱们也没有办法呀，你让村里和乡里都控制一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这次该谁上去了？”挂了电话之后，孙大人兴奋地搓着手问道。 “看投票了，如果你们愿意投李秀军，他就还能上去。”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的，只能算是一个污点，杨辰和韩国强肯定不可能再让他上去，会造成很坏的政治影响。 但这个也是不能说，只能吹风，让大家来决定。 但现在谁能上去，那真不好说了。 第427章 幕后黑手浮现 下午等韩国强回来后，两个人交流了一下，肯定是有人出手，不然的话一个在深城打工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回来，而且还是坐飞机回来。 “明天开会推荐吧，再等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韩国强也有些发愁，用力揉着眉心。 李秀军肯定没戏了，他这种等于有了污点，谁敢再推荐他，又是他自己犯的错，怨不到别人头上。 韩国强喊过来孙晓燕：“通知所有班子成员，明天上午开会，任何不得缺席。” “秀军书记也要通知吗？”孙晓燕确认了一下，看来她也听到了风声。 “该通知通知，他不愿意来是他的事。”这件事不闹到台面上，就不能说人家没有被选的资格，韩国强也限制不了。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来，你没看他那鼻青脸肿的样。”杨辰在旁边笑着说道。 就他脸上的伤痕，没个十天半月肯定下不来，反正搁杨辰身上，杨辰是不好意思抛头露面的。 “这可不一定。”韩国强反驳道，差一点到手的机会，任谁也不会轻易放弃，脸面才值几个钱，不来尝试一把，永远都不会甘心。 第二天，当杨辰看到用白布包着头的李秀军时，才知道自己还是对人性的认识不够深刻。 坐下来之后，杨辰发现李秀军丝毫不加掩饰，一直用充满了恨意的目光看着李志强。 难道是李志强搞的鬼？杨辰看了看李志强的表情，虽然装成沉稳如山的样子，可是眉目间又带着一轻松和得意。 果然，涉及到职位的争夺，从来没有和平的。 韩国强坐定之后，连面前的笔记本都没有摊开，直接对众人说道：“今天没有别的议题，就投票决定一下推荐人选，大家要凭公心，将自己认为最值得推荐的人选上来，选票是不记名的，但大家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韩国强就要示意办公人员进来发放选票，李秀军却突然说道：“韩书记，我能不能先说两句。” “可以，发表意见是每个同志们的权利。”韩国强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总不能是向大家承认错误，让大家再投他一票吧。 投了韩国强也不敢推荐他呀，更何况出了这件事后，也没有人会推荐他 “首先，我李秀军行事出了差错，被人逮到机会阴了一把，这个结果我认，是我行事不密，怨不得旁人。”李秀军也是光棍脾气上来了，丝毫不在顾忌脸面。 “但是大家都是同志，好歹共事一场，有必要下这样的狠手吗？大家仔细想想，跟这样的人共事，是不是就得千小心万小心，指不定那天就冲你下了阴招，所以投谁都行，千万不能投他。” 说话的时候，李秀军一直盯着李志强不放，目标不言而喻。 李志强一拍桌子：“你tm的说谁，少在这给我阴阳怪气，自己被人家光屁股从床上拎出来了，怨别人。” “你敢说不是你告的密？”李秀军阴恻恻地问道。 “我没有，谁告的你找谁去？”李志强当场否认。 “是吗，那为什么恰好在两天前，你那个姓胡的表弟去他村里，偷偷打听过他的号码？”李秀军肯定不能吃这个哑巴亏，为此他多掏了五千块钱，就是为了买这条信息。 至少要知道自己输在了谁手里，自己上不去，他也别做这个美梦，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过好。 李秀军就是这样的人。 一下子问的李志强哑口无言，眼神看了看四周，却发现看他的目光，都是吃惊中透着厌恶。 他还想要再解释两句，韩国强却不能容忍好好的会议被捣乱成这样个子，用力一拍桌子：“严肃一点，这是你们吵架的场合吗，有什么恩怨去下面说，打出狗脑子我都不管你们，谁再扰乱会议秩序给我出去。” 他很少发火，但一旦发火，脸上的表情就跟要吃人似的，严厉的目光盯着每一个人，扫视了一遍看没有人敢跟他对视了，才对孙晓燕说道：“去，把投票箱拿过来，然后发票。” “每个人只能选择一位，多选无效，这次投票，我和杨乡从不在候选里面，所以由杨乡长唱票，由我计票，当场开票，在座的大家都是监督人。” 选票是所有副职们的名字，在想要推荐的人名后面打对号就行。 拿到选票后，所有人都是急匆匆地一划字，就赶紧叠好了选票，然后依次放入投票箱内。 杨辰拿到箱子后，故意摇了摇箱子，打乱了顺序，然后才打开箱子，把选票拿出来，对着大家说道：“本次投票，发放选票二十张，收回二十张，本次投票有效。” 然后杨辰开始唱票，就是打开喊道：“陈浩然，一票。” 韩国强在一张写好了每个人名字的大纸上，在陈浩然的名字后面划一横线。 “谢洪理，一票。” “赵宇航，一票。” “刘俊杰，一票。” “陈浩然，一票。” 目前开出的票里，只是他一个人是两票，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他也在那里紧张地咬起了嘴唇。 “李秀军，一票。”大家又都看向李秀军，这绝对是他自己投的。 “赵光明，一票。” “赵宇航，一票。” 这下陈浩然和赵宇航都是两票了，看来他们两个希望大增。 因为总共才二十张票，已经开出来八张了，接近一半了。 “赵光明，一票。” 大家又都看向赵光明，三个人两票了，看来胜者要在三个人之间产生了。 “孙大伟，一票。”唱票的同时，杨辰瞪了孙大伟一眼，明知道你没有任何希望，不是拿这张票去交换人情，自己投自己什么意思。 孙大伟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余正东，一票。” 凡一票的，基本上都是自己投自己。 这时候已经十一张票了，虽然说理论上都还有可能，但大家都自己投自己的话，两三票可能就能决出胜者是谁。 “赵宇航，一票。” 赵宇航领先一步，脸上已经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李志强，一票。”这肯定又是自个投自个。 这就属于无用票，所有人都投自己的话，互相抵销，等于没有，输赢的关键就会掌握在杨辰和韩国强手里。 “陈浩然，一票。”又一个达到三票的。 难道会两个人并列？现在已经十四票了。 “赵光明，一票。”这下三个人都是三票了，谁会是最终的胜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三个身上打转着。 他们三个人互相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对手，谁也没有想到，票数会如此接近。 只有杨辰觉得最终的胜者可能是谁，因为他的那张选票还没有出现。 “郭爱军，一票！” “王丽芳，一票！” 杨辰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喊着，下面的人却越来越紧张。 “吴宇轩，一票！” 剩下的只有两张，杨辰拿起一张，看到了熟悉的对号，毫无波动地喊道：“赵光明，一票。” 大家都用不加掩饰的羡慕看向赵光明，因为接下来的一票，不管是陈浩然还是赵宇航，都只能跟他并列，而他们两个论资历，却是远远不如他。 “钟小宁，一票！”杨辰却毫无停顿地打消了他们的希望。 第428章 赵光明投诚来了 赵光明以四票的总成绩，一票的领先优势取得了胜利，面对着一贯以老好人形象出现的纪委书记，所有人都为之默然。 有点不能接受，又有点在情理之中，赵光明平常确实跟谁关系都处的不错，工作也能拿得起来。 除了庸了点，确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杨辰把票摊开给大家亮了一下，示意他没有做任何手脚。 赵宇航和陈浩然想死的心都有，就差一票呀，要是知道是这个结果，使出翻天的劲也得再争取一两票，谁知道真的票决胜负了。 “既然投票结果出来了，就按投票结果办，党政办现在就去行文推荐，下午把文件送到组织部。”韩国强对孙晓燕说道，虽然被选中的人不是他想要的，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说推翻结果，只能承认下来，把赵光明推上去了。 到了中午，杨辰正在假寐，突然门轻轻地响了，杨辰就坐了起来，一边揉眼一边说道：“请进。” 赵光明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杨乡长，没打扰吧？” 来都来了，能说什么，杨辰只好：“没有，没有，正准备开始干活呢。” 见赵光明规规矩矩地在自己面前坐着，坐的跟小学生一样，杨辰就好奇地问：“赵书记，您这是有什么事吗？” “杨乡长，首先感谢你这次投我一票，不然的话我还上不去呢。”赵光明还是那种淡定的、真诚的笑，并没有半点谄媚。 “咦，咱们投票可都是保密的，你怎么知道是我投的你？”杨辰对此很是不解，当时他可是很小心的，飞快地划了个对号，就把选票叠了起来。 “我看到你划的位置了，然后把票叠了四下，我同样试了试，发现那个位置正好是我的名字。”赵光明很认真地给杨辰解释着。 “赵书记果然厉害，观察的很仔细。”这个观察能力好牛皮呀，自己都没有想到，看来平时果然是小看了你。 “赵书记，我是按照资历来的，前面的两位李书记出了点状况，怎么着也该轮到你了。”杨辰没有居功自傲的想法，两个副书记出问题了，那自然该是赵光明了。 在上岭乡的时候，赵光明就跟杨辰处的不错，位置摆的很正，虽然说他一大把年龄，不可能对杨辰多么尊敬，但必要的尊重是有的。 杨辰这个人还是很记别人好的，同等的机会，他肯定是愿意给比较熟悉的人。 “我跟浩然书记也不差多少，韩书记就投的浩然书记，我这个人眼睛有点尖，正好看到。”赵光明真的很感谢杨辰，如果不是杨辰，他这次肯定毫无机会。 按照以前他的观察，杨辰和韩国强那是牢不可破的政治同盟，而且两个应该还有更层次的私人关系，不然的话韩国强不会对杨辰这么毫不提防，杨辰也不可能对他这样信任。 而在提拔这件事，两个人也是同一立场，谁知道在投票的时候，却投了不一样的票。 “老赵，这个话不要对外说了，心里有数就行。”这个问题杨辰确实没有跟韩国强再沟通，因为李秀军揭露了李志强之后，那肯定不能再投给李志强了。 然后两个人投票就出了岔子。 “咱们毕竟都是从上岭出来，跟别人相比，感情好一点很正常。”赵光明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 说的倒也没问题，同样是副手，杨辰就感觉跟上岭乡这边的亲近一点，平时他也愿意多用余正东、孙大伟、钟小宁他们，下岭这边的，他只有刘俊杰用的比较多。 “老赵，投票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你心里知道就行。”他要是对外宣扬的话，至少陈浩然心里该有芥蒂了，人家工作也很积极的，杨辰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这个杨乡长请放心，我对谁也不会说的。”赵光明赶紧站起来保证道，杨辰都以为他要转身走人了，谁知道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杨乡长，我这次来呢，第一是想有机会的话，请你坐坐，算是聊表心意，希望你能答应。”赵光明身子前倾，微低着头，对杨辰说道。 “这个就算了，回头你的任命下来，请客的时候咱们多喝两杯酒就行。”平常情况坐坐也就坐坐了，越是这种事，杨辰越不能答应，坐下来能说什么。 “还有呢，就是。”赵光明沉吟了一下，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杨乡长，是这样的，我有几句话想说，希望您不要说我老了老了又利欲熏心了。” “老赵，看你说的，有什么事说吧。”杨辰感觉不解，这个赵光明，扯东扯西的到底要说什么？ 原来感谢不是主题，那到底要干什么，杨辰的好奇心也上来了。 “杨乡长，我现在的纪委书记呢，实际上就是闲职，何况咱们乡呢，有两个纪委书记，咱们呢，又是并到下岭的，不好意思去跟人家抢活干。”赵光明把目前尴尬局面说了出来。 这个杨辰也知道，没办法的事，县里直接就这么合并了，也不说人员怎么解决，只能这么暂时应付了。 “就算是当了人大主席呢，也是个闲职，不开人大会的话，一点事都没有，我这个年纪呢，说小不小，说老不老，还没到等退休的时候，所以呢，就想多分担点工作。” 赵光明终于说出了他来的目的，杨辰却立刻从心里提高了警惕。 要工作？分工又不归自己管，再说了，本身就是僧多粥少，你还要多分担工作，工作其实就等于权力，从谁手里拿呢，人家愿意吗？ 这个老赵，还没当上人大主席呢，就来伸手要权了，杨辰的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刚要公事公办地告诉他，分工不归自己管。 赵光明似乎看了出来，赶紧接着说道：“杨乡长，您不要误会，我说的不是现在。” 杨辰就是一愣，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以我来看吧，韩书记可能很快就会高升，顶足了也就一年半载的工夫，估计呢，党委书记，也不是别人，肯定是您。” 这老小子有点本事呀，杨辰真的有点佩服他了，但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就静静地看着他。 “首先，我不是对乡长有想法，能退休前能当个人大主席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到时候县里肯定要对咱们班子进行调整，人员肯定要减少，我就想着，到时候您是领导，万一遇到不服您的，有些话您不好意思说，也不方便出头，只管交给我，我年龄大了，也没有上升空间了，谁来对我都一样。”赵光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杨辰顿时沉思了起来。 第429章 我什么都知道但不说 他还真没有考虑的这么长远，自己要是当上了乡党委书记，那肯定要来一个乡长，目前的班子成员看起来都没有这个希望，唯一有可能的李秀军还被阴了一把。 不管来的谁，到时候乡长肯定比自己年龄大、资格老，会不会完全听自己的，这个还真难说。 别人不好跟他计较，或者不跟，但赵光明不怕，一来他已经是正科了，二来他的资格也让他敢说。 好像自己的班底，确实需要这么一个角色，杨辰看了看赵光明，又觉得他可爱起来。 但心里的警惕却越来越深，目前韩国强还在位呢，他就已经为杨辰时代考虑，这个人思维缜密、观察细致入微，平常又是滴水不漏，要真是这种人与自己为敌，杨辰还真有点担心。 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副手呢？杨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杨辰这才理解为什么一把手总是用那些听话懂事奉承的小人，却要打压有能力的副手，因为你驾驭不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但自己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角色，赵光明能第一时间来上门推荐，也确实是诚意十足。 “老赵，现在说这个呢，还早，首先，你能来，我确实很高兴，以后怎么发展，我不敢说，但你的这个建议，我一定认真考虑，认真对待，你放心。”人家是真心实意来的，杨辰就不能说场面话来应付，只能把自己的态度告诉对方。 “杨乡长，这个请您放心，韩书记在，咱们都是韩书记的兵，韩书记高升了，我就是您的兵，指那打那的话我就不说了，只要您给我机会，我一定用最好的表现回报您。”赵光明把笑容一收，面容端正、表情严肃地说道。 交流结束，杨辰跟他握了握手，把他送出了屋子。 等赵光明走了，杨辰坐回到椅子上，开始想韩国强走了以后，班子该如何调配的问题。 乡长应该不会从内部产生，目前的这几位，连个人大主席都上不去，更别说乡长了，乡长可不是投个票就能上去的。 乡长外来的话，副书记最好是自已人，赵光明是人大主席，除非有特殊的关系，剩下的副职也不会贸然投向乡长，而不是自己这个书记。 所以，回头得跟韩国强好好商量商量，把李秀军和李志强这两个都清除出去，然后重新提拔一个副书记上来。 剩下的那些党委委员也好，副乡长也好，杨辰没有发现有那个敢不听自己话，或者阳奉阴违的，可能是因为自己有韩国强的支持，一二把手联手，根本没有副职腾转挪移的空间。 在赵光明的提醒下，杨辰已经开始为后韩国强时代进行布局，但这个要是不能获得韩国强的认可，基本上就只能是空想。 韩国强的强大在于对县委书记连绍成的影响力，这不是一个普通乡党委书记的能力。 到了周末，杨辰本想去清远一趟，见见黄雅婷，顺便看看生意的，可是刚走出乡政府，黄雅婷就打来电话，说移动公司要在省城开一个行业管理会，她现在要去省里，让杨辰不要去。 杨辰知道，这是她怕自己去找田玉莹，女人呀，自己要真想找她，她能拦住，无非是杨辰不想欠那么多感情债，他宁愿用金钱来解决。 看杨辰又返回了，陈浩然就赶紧过来借车，说周末侄子要结婚，他是家里社会地位最高的人，借车的任务就是他的了。 杨辰痛快地把钥匙交给了他：“老陈你还客气啥，日子定下来你就该跟我说的。” 到今天才说，说明人家一开始没打算用，做为班子里的一员，这就有点太客气了。 “知道你事多，星期天老是用车，就没张嘴，谁知道原来定的有辆车，昨天出了个事故，修好得半个月，实在是赶不上了。”陈浩然解释了一下。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只管说，我借车总比你借车要方便。”不管工作中的关系怎么样，谁要是因为家里的事找杨辰帮忙，杨辰一般都是责无旁贷，只可惜随着他职位的走高，找他帮忙的人反而少了，一般人不敢开这个口。 回到宿舍以后，杨辰情绪有点低沉，失望的同时还有点微微的失落，终究还是生意比自己重要。 想了想又太矫情了点，胡思乱想了一会，杨辰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变的漆黑，估计这时候食堂也没饭了，没人知道杨辰没走，杨辰也懒得吃饭，就继续躺在床上发呆。 突然后墙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还特别熟悉，杨辰就悄声走到窗前，侧耳一听，似乎是赵光明的声音，正在打手机。 杨辰的好奇心就上来了，赵光明虽然有一个手机，但从来不打，也不接，有谁给他打电话，就挂断，去办公室用固定电话回过去，用他的话说，来电显示就是这样用的，不然的话开这个干什么。 赵光明似乎在跟电话那头的人争执什么，声音有点大，杨辰就悄悄把窗户开了一缝，就听到赵光明在压低了嗓子说道。 “机票钱是我让你借给他的，我肯定管，你多跟他要几次，他实在不给你了我再给你。” “我的钱你表嫂管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肯定给你，你放心吧，有给我打电话的钱你还不如多给他打几次电话呢。” 挂了电话之后，赵光明动了几下，似乎在环顾四周，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杨辰恍然大悟，原来赵光明的上位不完全是幸运，人家也是出手了的，但李志强怎么就认这个账呢？ 杨辰看了看值班表，原来这周是老赵值班。 杨辰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就偷偷又溜出了乡政府，到了外面之后，才让段双林过来接他。 到了周一下午，杨辰才让党政办通知赵光明来他办公室一趟。 赵光明本来满脸笑容，因为常委会已经开过了，他马上就是正科级的人大主席了，可是看到杨辰脸上的表情，顿时就觉得有点不安。 “赵书记坐。”杨辰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赵光明赶紧坐了下来，也不笑了，一副等待指示的表情。 “有人跟我说，你差人家什么机票钱，人家一直打电话来跟你要，我这里有两千块钱，你先拿去用，不然的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的。”杨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钞票，放在了他的面前。 就见赵光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杨辰却冲他摆了摆手。 第430章 用车起风波 杨辰没有刻意表现的很神秘莫测，只是用很平淡的态度告诉赵光明，自己知道了，但并不反对。 但越是这样，越是让赵光明觉得，自己是小看了杨辰。 人家年纪轻轻能当上乡长，凭借的不仅是运气、家世和能力，还有这般稳定的性格和平和的态度。 华夏这么多人，有能力的人遍地都是，但大多数人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导致能力没有发挥的空间，但是就算把你放到合适的位置了，你干出成绩了。 要不成绩不是你的，要不成绩被忽视，任何职场都有一定的上升通道，但这个通道不一定属于干事的人。 机会一般属于那种三分功劳吹成十分或五分的人，还能跟领导关系颇好的人。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赵光明走了。 杨辰其实没有什么恶趣味，就是想敲打赵光明一下，为了提拔用点手段很正常，何况人家还做的这么高明，不知道怎么就把李志强顶到前面了，李志强还一无所知。 任命文周三上午下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李秀军的调令，被调往工商联担任党组副书记，算是个闲职中的闲职。 事后，韩国强向杨辰解释道：“这次本来也能把李志强推出去的，但是两个副书记都走的话，就需要任命一个新的副书记，所以我跟连书记说好了，李志强的任命暂时押后，等你上来以后再调走，给你留下施恩的机会，你自己好好考虑人选，我就不多嘴了。” 韩国强觉得自己虽然有看好的人选，但那只代表他在自己面前的表现，不代表他在杨辰面前也这样，而且选他的话，不管别人还是他本人，都会以为是自己在起作用，所以他直接表明态度。 杨辰知道，他看好的人就是陈浩然，杨辰对他没有意见，但也没有太好的看法，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两个人很少接触。 但杨辰看好的人里面，离这个位置都有点远，越过其它人提拔上来的话，又容易造成不服。 除了郭爱军和赵宇航，就是那几个资格较老的党委委员，杨辰一个也不看好。 一来是工作接触较少，二来也没有表现的多有能力。 本身你在一个比较清闲的位置，想要做出成绩来就需要思路和动力，如果没有，那自然就泯然于众人之间。 赵光明的办公室被挪到了人大那边，乡里的人大，就一个办公室，三个人，有一个还被计生办借走了。 虽然办公室的规格提上去了，只是比着杨辰的稍降了那一点，但赵光明坐在这里，一点也不开心。 看了看年度工作总结和工作汇报，不能说一字不差，只能说一模一样，除了标题。 而且就两页纸，三分之一的空话，三分之一的套话，剩下三分之一，就是每年都能用的工作情况，只要把数字改改就行。 赵光明有心发火，看了看面前战战兢兢的办公室主任，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去找找县里的工作总结和人大工作搞的比较好的乡镇工作总结，拿过来让我参考参考。” 那个办公室主任却没有走，大着胆子问道：“赵主席，去县里我骑着自行车就能去，去其它乡，万一远的话，能不能派个车？” 赵光明就是一楞，迅速又明白了，人大办这样的清水衙门，肯定调不出车来。 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了党政办：“小孙呀，我是赵光明，我这里要用辆车去县里一趟。” 电话那边很平和地说道：“赵主席，我们孙主任不在，要批公车的话需要李书记签字，要不你给李书记打个招呼？” 赵光明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下岭乡除两个主要领导的专车外，还有六辆公车，下面的站所，不算派出所的警车，有四辆，所以一般的副职想要用车，都能够保证。 很少会出现错不开的情况，大多数都是去县里开会，坐一辆车就行。 而且杨辰一般不外出，专车也让人用，有副职就故意去找他用车，借机多聊几句。 以前的话，一般情况，赵光明打个电话，车就派过来了，根本就不用考虑谁签字的问题。 他排名靠前，车肯定要优先他使用，孙晓燕在这方面做的还是挺到位的。 但是规定上，派车确实需要副书记签字，但是让赵光明打电话给李志强派车，这个电话无论如何赵光明也不会去打的。 但办公室主任还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眼神里透着考量他这个主席成色的神情，赵光明一狠心，又打给了杨辰：“杨乡长，我是赵光明呀，我这里需要用车去县里一趟，能不能用下你的车，办公室的车还要经过审批。” 杨辰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但他也不会去干涉什么，只是让司机去找赵光明报道。 有人喜欢用他的车也是图方便，比如去县委开会，书记和乡长的车可以直接驶入大院，门卫连问都不问一句，但其它车都得停在外面。 关键是县委门口那一片不让停车，所以要不在门口下车，要不就得远远走过去。 谁知道没过一会，外面传来了吵闹声，杨辰也不去管，他是乡长，又不是管治安的。 停了一会，郑博文进来了，不好意思地对杨辰说道：“杨乡长，赵主席那并不是赵主席本人要用，是他那的办公室主任要用，我就自作主张，给他换了一辆。” 他也是一番好意，任谁都坐乡长的专车去办事，那乡长的专车就不值钱了，副职们用，这代表着一种亲近和照顾，你一办公室主任，有什么资格用乡长的专车。 而且不仅要去县里，还要去其它乡里，让人怎么看，还以为你代表杨乡长呢。 这些他没有说，但杨辰也明白，他也是以为赵光明要用车呢，车有的时候不仅仅只是车，能代表着很多东西。 “嗯。”杨辰嗯了一声，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但随后又说道：“赵主席现在也是正科了，你跟孙主任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弄个半固定式的公车，另外，人大的用车需求咱们也要考虑，要不就把规定修改一下，给赵主席加上审批权。” 车是现实问题，谁都想用，理论上，党政办只考虑党政两个序列的用车问题，人大用车，你自己想办法，就跟下面的站所一样，我管你们用车怎么解决呢。 但是，总不能人大那边一用车就让赵光明给杨辰打电话吧，显得杨辰太照顾那边了。 第431章 防火防盗防记者 杨辰现在哪顾得上这些小事，马上就要年底了，根据杨丙昌透露的消息，目前三项指标中，经济总量和人均收入这两项，下岭乡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人均收入增速全县第一，而且比第二高了十几个百分点。 不枉杨辰又多拿出二百万来收购药材，虽然不一定会亏，但这样做生意的，全国估计是独一份的。 好处就是村民种植药材的积极性更高了，不仅下岭乡，张家岭乡的村民已经自发种植起来，乡里还偷偷联系过手牵手公司。 因为在下岭乡的广为宣传之下，现在来平山收购药材的商贩也多了起来，有的给的价格其实比手牵手公司还高，预计到明年，随着种植面积的进一步扩大，手牵手公司就得有选择性地收购了，不可能全部吃下，没地方储存，也太占用资金。 但只要有产品优势，厂家直接来原产地收购的也不在少数，无非是多宣传多联系，扩充销售渠道，到时候手牵手公司就可以逐渐退居幕后。 杨辰不想让手牵手公司完成历史使命，但现在没有合适的切入点，他想把手牵手公司打造成一个扶农、助农和帮助地方发展产业的品牌，但没有合适的方向，总不能一股脑全种药材吧。 经济总量增速目前下岭乡排在第二的位置，跟后面的第三相比，并不领先，但跟第四的差距却非常大，所以保三没有问题。 唯独财政收入这个指标，目前下岭乡、马头口乡和丁庄乡共同争夺这个第三的位置，目前的竞争形势非常胶着，互相的差距微乎其微，谁领先进入前三都有可能。 杨辰一直在想着如何增加财政收入，但不管是税源还是非税源，都已经全部搜刮干净了呀，用财政所的话，一年干的比三年都多，再下去，就该涸泽而渔吧，而这个又是杨辰不赞同的。 韩国强没就此事发表过任何意见，任由杨辰来把控，也有人向杨辰提议过，让那几个大的企业多报点税，大不了明年给他们多返点，杨辰考虑再三，暂时没有同意。 在税上做文章太容易被发现了，本身就有两个前三了，如果一个指标造假被发现，其它两个指标就也要被怀疑。 杨辰只能尽量发动关系，也给全乡下了任务，大力实施招商引资，就还是引进企业，税收返还可以再加一个点。 其实这样做的话，下岭乡已经是亏本了，因为不同税种的返还比例不一样，对企业又不能分的那么细，一般都是按主要税种的比例返还，下岭乡还要贴钱。 其实这个政策不太合理，刺激性非常强，短时间内肯定有效，但这么高的增速，明年怎么办，而且单一以经济指标论输赢，上面也是不同赞同。 根据张婉如透露的消息，省里有人提出要下来学习平山县的这种做法，毕竟半年经济指标增速平山县在清远市一举夺魁，在全省也算是放了一个卫星，虽然有基数低的原因，但进步也太明显了。 可是被柳道源阻止了，用他的话说，人事调整不能以经济指标来衡量，可以参考，但官方是不可能承认“以gdp论英雄”这种说法的。 这天，杨辰正在处理积累起来的各种单据，突然郑博文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上岭村的村长。 “有什么事吗？”杨辰头也不抬地问道。 刚刚就这么一会，杨辰就支出六万多块钱，而且大头还在后面呢，心里怎么可能高兴。 “许村长刚才来报告，说他们村去了一个什么《南风之窗》的记者，在采访那两口子，我去的时候，他已经采访完了，然后说要采访你或韩书记。”那个村长带着讪笑说道。 《南风之窗》？好像是羊城那边的媒体，怎么不远千里跑这来了，不会是骗子吧？ “韩书记不在，我没空，再说了，李书记已经调走了，采访我们干什么，让他去工商联采访去吧。”不管真假，杨辰都不想接这个招。 除非官方渠道安排来的记者，像这种突兀而来的记者一般都是夜猫子进宅 —— 没安好心，再说了这种事，有什么可上媒体的。 “人家说了，发生在下岭乡的事，去工商联干什么，他还说了，您要是不见他的话，他就要回去自由发挥了，到时候。”村长没往下说，但应该是不太好的话。 这百分之百没好事呀，还威胁上了。如果真让他带着地名登上报纸，可就不是小事，杨辰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勾当。 所以各地一直防火防盗防记者不是没有原因的，杨辰只好无奈地说道：“那你让他进来吧。” 谁知道郑博文却说道：“那个记者不肯进来，说是在乡里谈话不方便，他在群英楼找个包间，让您过去那边跟他谈。” 杨辰呲了呲牙花子，这家伙心眼蛮多，看来一定是有过教训，如果他愿意来这里谈，杨辰还是有手段能稍拿捏他一下的 “博文，你去办公室或纪检那边找找，有没有录音设备，录像的也行，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去，我先给韩书记汇报一下。”跟这类人说话，没点防备可不行。 杨辰给韩国强打电话，韩国强却挂了，杨辰只好发短信把事情汇报了过去。 没过一会韩国强就回过来了：“估计是勒索，你先去谈谈看，不要答应什么，我联系宣传部，看看能不能协调一下。” 郑博文跑了好几个部门，才在计生办找到一个录音笔，拿着跟在杨辰的身后。 到了一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白净面皮，只是眼神闪动，眉目灵活，一看就是那种精明人。 “这位是杨乡长吧，果然年轻有为，本人胡月华，忝为南方之窗的记者，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说完递上了名片。 然后又递过来记者证：“名片上有我们报社的电话，可以核实一下我的身份。” 杨辰没有相信他名片上的号码，而是去查了羊城宣传部的电话，然后又问宣传部报社的电话，果然跟他名片上的一样，然后再打给报社，形容了长相，这才确认了他的身份。 而对方就这么安静看着，丝毫任何慌乱，杨辰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个记者，你牛皮什么，比我一个重生的还牛皮，杨辰顿感生气。 第432章 韩国强要一步登天 确认对方不是假记者后，事情反而变得棘手起来。 因为在体制内，记者属于监督者的角色，本身人家就有权报道一切社会事件，你无权限制人家。 警察区域外执法还要经过批准呢，记者就不需要。 一般的媒体找上级宣传部门还有点用，偏偏南风这边是个例外，他们的上级主管部门从来不限制他们，甚至还有推波助澜之势。 本来只是一家地区性的报告，人家自我定位为：“全国性大报”，然后什么吸引眼球报道什么，什么骇人听闻报道什么。 但越是这样，越是不好解决。 “胡先生非要约我见面，有什么事情吗？”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杨乡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又是核验我的身份，又是带着录音设备的。”胡月华笑了笑，脸上带着轻视。 杨辰本身就没打算瞒人，录音笔就放在两人中间，同样，杨辰也不信胡月华没有准备这个。 “有事说事，我那边还比较忙，没事我就走了。”杨辰做出了起身的动作。 “杨乡长公务繁忙，且随意。”胡月华不伦不类地举了举手上的水杯。 把杨辰弄的无比尴尬，争取主动权失败，所以杨辰只好又坐了回去，然后向对方解释道：“李秀军同志犯的错，你应该找他去，找我们干什么？” “所以他还是同志？”胡月华毫不掩饰地讥笑道。 “你也是同志，怎么了，有什么可奇怪的。”现在同志还没有其它意思呀。 “同志，乃志同道合之人，我跟你不是同志。”胡月华伸出食指轻蔑地摇了摇。 “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直说吧。”杨辰真的没耐心跟他纠缠了， 这家伙太高傲了，在他面前，杨辰一直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让人极不舒服。 “下岭乡这一年发展的不错，蒸蒸日上，大拆大建，听说你们县有一个什么数字比赛，领先的话，会往上提拔，我们南风之窗想做点锦上添花的事。希望你们能在我们这投点广告宣传费用。”胡月华即使夸人，也是阴阳怪气地夸。 “我们一届政府，为什么要去一个几千里之外的报纸上做宣传？”杨辰想引他说出更直白的话来，故意不解地问。 “杨乡长，这样装糊涂好吗，你要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可以走了。”这下轮到胡月华做出起身的姿势了。 “胡先生别急，有什么事你可以说的明白点，我这人领会能力差点。”杨辰肯定不能放他走人。 “你们混官场的不个个都是人精，杨乡长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乡长，在平山县大大小小也是个风云人物，今天一见，让我非常失望。”胡月华也失去了跟杨辰寒暄的心思。 “我记得你们也是官媒吧，也算是有级别的，说不定你的级别比我还高，你不是官场的一员？这么敌视官场？”杨辰反问道。 谁知道胡月华把脸一扳：“我们是民众的喉舌，为民众的呼吁发声，至于你说的什么官媒。”胡月华哼了一声，有录音笔在，他不敢往下再说，但态度表露的一览无余。 明明是敲诈勒索行为，还装的这么高大上，这种厚颜无耻的样子跟那些腐败官员没有任何区别，任何都是通过手中的权力攫取非法利益，所以杨辰很干脆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正义感十足，那去揭露那些不法事实呀，全国那么大，多的是不公之事，揪人家个花边新闻算什么本事。” 杨辰越是这样气急败坏，胡月华笑的越是开心，说明杨辰的抗拒意识已经快消失了：“丈夫在外打开，为了家里辛苦拼搏，妻子在家中养儿育女种田孝老，却被当地领导欺凌霸占，在我看来，就是不公，这是一种典型的社会现象；而且听说你还在现场，威胁人家说要把人家送进监狱，就是不法，你说这些不值得写篇文章揭露出来吗？” “那你写吧，对我来说，大不了无非多挨两顿骂。”杨辰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还就真不信了，一个千里之外的媒体对平山县这能影响多大，就算领导看了，无非是骂一顿，印象差点。 其实这还是杨辰想差了，有些东西可能没用，但落到有心人手里，就是一个永久存在的借口。 任何时候要提拔杨辰了，他的对手就可能以此为理由来攻击杨辰的正当性，因为提拔也需要理由。 但现在的杨辰还不担心，也考虑不了那么长远，所以他真的起身就要走。 “杨乡长，听说韩国强对你不错，挺照顾你的，他现在马上就要提拔了，而且还是一步登天，在这节骨眼上，你不是该为他排忧解难吗？”胡月华在后面阴恻恻地说道。 杨辰直接转过身来：“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胡月华笑了笑：“看来韩国强对你也不是特别放心呀，连这个都不告诉你，你们乡这次成绩好的话，韩国强可是直接要当县委常委的，不算一步登天吗？” 乡党委书记直接上常委，不是不可行，但是很少，一般要上普通副处，然后过个一两年再晋常委。 直接上常委，其实就相当于李民生那样，他的常委任命是因为其它因素被耽搁了。 然后杨辰突然想到，李民生的常委就是因为自己用张丰年的事操弄了一篇报道才搅黄的，现在这现世报，来的好快。 李民生还是多年的老资格县委书记，进常委尚且被阻，虽然有报道的因素，实际上还是破格了。 而韩国强的资格尚不如李民生那样牢固，一步上常委，确实不能有丝毫差错。 但是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自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胡月华象是知道杨辰在想什么：“这个消息你们平山县没人知道，但绝对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韩国强。” 既然还没几个人知道，就是怕提前泄露出来引得有人出手，眼前这位不就是冲这个来的，杨辰就坐下来问道：“咱们还是说说那个广告宣传费的吧，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我好先安排筹钱。” “我们这个广告宣传费用有三个档次，第一个是永久性的，一百万，可以在我们报纸优先投放你们的宣传报道，当然了，稿子的质量要符合我们的采编标准；第二个是长期性的，合作期五年，五十万，五年内有效；第三个就是短期性的，三十万，仅限于这一次的合作。”胡国华洋洋得意地说道，脸上的笑容仿佛在操弄别人的命运。 第433章 要解决问题首先要找对人 就从对方能够得知韩国强准备进常委的消息，就知道是下了功夫的，拿到这样的信息难道就不需要成本？但是这个数字还是超出了杨辰的底线。 在杨辰看来，五万十万就差不多了，咬咬牙也能拿出来，谁知道对方的最低标准竟然是三十万。 想屁吃，有三十万还不如去给领导送礼呢。 还永久性的要一百万，这是订上我们两个了，要不要拿五十万去买你一条命。 但这种事只能想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仅仅是指不去危险的地方，还指不干危险的事，不把自己放到危险的处境。 你都被逼的杀人了，这还不叫危险吗？ 所以面对远超出底线的价格，杨辰只是问道：“可以开票吗？” 胡月华笑着摇了摇头：“开票就不是这个价格了，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个南风报社的赞助单位牌匾。” “那也开不了盖你们单位章的收据了？”杨辰再度问道。 他明知道肯定不行，但必须得录上这一条，不然的话到时候真的掏钱的话，他没法交差。 胡月华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不说话。 “行，我知道了，兹事体大，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回去请示吧。”杨辰也没办法，这件事又不能硬来，对方摆明了就是冲着钱来的，说别的也没用。 “行，我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等你。”胡月华老神在在地坐着，连动也没动。 杨辰出来之后，又把电话打给了韩国强，现在两个人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韩国强上不去，他就没机会。 特别是韩国强真要是破格提拔的话，那还真的不能出任何差错。 两个人在电话里面没有细说，韩国强只是告诉杨辰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在等韩国强回来的同时，杨辰也没有闲着，一方面是安排人筹备钱，这个肯定是要做得非常隐秘，其实杨辰也想过，干脆自己拿出来这笔钱算了，三十万而已，又没有多少。 费了一年的工夫，马上就要看到曙光了，要是因为这点钱就失败，也太可惜了。 但是杨辰又不甘心，所以他又联系了张红霞，看看她在那边有没有什么方法，跟南方之窗联系下，如果那边能说好，胡月华这里就不足为患了。 等韩国强回来以后，两个人躲到房间，把录音听了两三遍，也没有任何办法。 “连书记确实有这个打算，已经跟秦书记进行沟通了，想让我直接进常委，但是去政府那边还是来党委这边，还没有确定，怎么这家伙消息这么灵通呢。” “主要是连书记刚说，今天连书记带我去找秦书记汇报，秦书记还没有答应，所以我没有跟你说。”韩国强倒解释了一下他的去向。 这倒是个大好事，能一步进常委至少省了两三年的工夫，这样的话在韩国强退休前，说不定还能进到正处的位置。 两个人正无计可施呢，张红霞回过来电话，杨辰接了半天之后，脸色并无半点?，对韩国强说道：“我托人找了找南风报社，想看看能不能釜底抽薪，那边说了，给他们投几十万广告费就行，他们可以不让这篇报道出现在他们的报纸上。” “那这是好事呀，怎么不对吗？”韩国强奇怪地问，报社收钱，那就是正规渠道了，总比被人敲诈勒索好处理，不然的话被敲诈勒索曝光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说，胡月华这种，算是半自由职业者，可以给他们供稿，也可以给别人供稿，他们对胡月华没有约束力。”杨辰解释了一下。 这才是最恶心人的地方，无非是南风之窗影响力大点，但人家找个小报也不是不能发。 两个人再度进入对坐无语，杨辰不甘心地在手机上翻动着，看看有没有能解决这种办法的人，猛然间看到一个名字，刚刚翻过，又返回到上面。 犹豫了一下，杨辰还是打通了这个电话，现在韩国强已经无招可想了，隐约中，杨辰觉得韩国强应该是想着给钱算了。 可杨辰不甘心呀，几十万呢，给小学生加餐不好吗，非得给个无良记者。 电话接通以后，杨辰恭恭敬敬地喊道：“王局长，您好，我是平山县的杨辰，打扰了，我这里有件事，能不能咨询下。” 过了好一会，杨辰再开始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对方。 他找的肯定是安全局的王宏伟局长，这个关头只能找对方了，其它的没戏。 这一下子杨辰算是意识到记者的难惹了，一旦出现个丑闻或社会性事件，对地方来说，真是杀伤性巨大，怪不得有些事地方喜欢捂盖子呢，不捂真不行。 其实不是搁韩国强要提拔的节骨眼上，杨辰真不打算退步，本身就跟政府关系不大，要追究责任去追究李秀军去，他自个写的悔过书，等于双方已经了解，抛出来丢人的也是李秀军，跟下岭乡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不行，于情于理，杨辰不能让这件事影响了韩国强的进步，一方面这报答韩国强对自己的照顾，另一方面，也是只有他走了，才有自己的进步。 王宏伟奇怪地对杨辰的态度非常好，一般情况下，以他的级别和他的职务，不该对杨辰这样的小干部这么友善的。 听完之后，他对杨辰说道：“你说的这个人我有印象，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查一下，一会给你回电话。” 见杨辰的脸色如此慎重，韩国强什么也没问，虽然杨辰的称呼是局长，可是无论县局还是市局，都没见杨辰这么态度端正过。 过了好大一会，王宏伟才回过来电话：“小杨，刚才我查了查，你说的这个人在我们这是挂了号的，类似的事情干了好多起，但是这个我们无法干涉。” 杨辰心里顿时大失所望，正当要客气一番挂了电话时，王宏伟却接着说道：“南风那边的问题很大，但他们背后有通天的关系，走正常渠道肯定没用。” “但是，你在香江那边不是有关系，你可以想法找找香江记协，他们虽然是在国内工作，但却受那边的影响比较大，还接受过那边的培训，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下方向，你可以试试。” 这才算是说完，也算是给了杨辰一个思路，杨辰只好又打给张红霞，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香江记协。 韩国强看的只眨眼，知道这小子路子野，想不到这么野。 第434章 权力与财富谁好使 到了晚上，张红霞才传回来话，说已经跟记协那边打过招呼了，但具体什么情况，那边也要了解之后才行。 这个协会是一个非常古怪的机构，没有任何官方背景，却有着相当高的影响力，他们对香江政府一点都不顾忌，但对于富商们却相当尊重。 张红霞找了一个手里经营电台的地产商人，让他跟记协那边打个招呼，对方根本没当回事，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用老田的话说，记协那帮人完全不用当回事，就跟狗一样，偶尔扔两根骨头就行。 特别是那几个掌权的欧美人，更是眼中见不到绿油油的钞票。 下面干活的那几个香江本地人，反而不好打发。 到了第二天，记协那边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老田问了问才知道，掌权的人同意了，但下面的香江人不同意，说有违他们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怎么能让行政干涉记者的监督权力。 最后掌权的人告诉他们，这不是行政力量要干涉，而是财富的力量，打招呼的是一个亿万富豪，你们觉得能不能顶住。 一下子环节就被打通了，欧美人比较崇尚的是财富，他们认为权力只是获得财富的工具，所以对资本的强大有着深刻的认识，倒是对权力认识不深。 其实他们也是被洗脑了，真正的精英深知权力和财富是一体两面的关系，就以美国的政经旋转门为例，就可以知道人家多精通了。 就是你是某个领域的商业公司，你支持某位总统候选人，然后他上任之后，任命公司老板或公司高管出任部长等关键职位，用来制订对你公司有利的法律和规定。 等任期结束，又可以再转回来。 或者扶持政治精英上位，然后他在位置上的时候，照顾你的公司，等他任期结束，你再聘请他来你公司工作或演讲，给予高额回报。 所以25美元的受贿限额规定看起来冠冕堂皇，但25美元还可以买到价值几千美元的打折商品和过期商品。 比如某公司老板，在超级碗（棒球的总决赛）中定了包厢，同时还预定了龙虾、鹅肝、红酒等高档餐饮，但在比赛开始前几个小时，老板突然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就把这场比赛挂到网上进行转让，而且价格还不设限制。 然后好巧不巧地被某国会议员的工作人员抢到，工作人员顺便请自己的老板来体验一下，有何不可，毫无法规之处。 相比起来国内的行贿看似花样百出，实际上不堪一击，因为国内看的是结果正义，而不是形式正义，只要最终的最终，钱到你手里了，或者说你享受了，那你就是犯罪。 当制度高高在上且不容置疑时，绕过制度就同样不容置疑。 第二天香江那边把消息传过来了，他们答应是答应了，但不好的是，他们暂时联系不上胡月华，因为他们跟胡月华联系是通过互联网的邮箱进行，紧急情况有一个聊天软件，但现在两种方式都联系不上胡月华。 当然没有了，平山县大多数地方连网络都还没有开通呢，机要科开通网络的时候，杨辰还特意去看过，一个大方盒子，一边连着电话线，一边接着计算机，用技术员的话说叫贺氏33.6的猫。 猫的意思杨辰当然知道，就是上网用的，但这个猫上网之前要吱吱叫好长时间，不是应该叫老鼠吗？ 好在对方也算负责，特意留了一下电话号码，说看到胡月华之后，打电话给这个号码，然后由对方来交待就行。 不过杨辰和韩国强依然还是做了两手准备，让人调集了三十万元，以备万一沟通失败，还有个备用方案。 杨辰真的是捏着鼻子答应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是杨辰带着郑博文，杨辰发现了，这家伙有点内秀，不仅是头脑灵活、嘴巴严实，遇事也能出出主意，执行力还不错。 本来按照杨辰的想法，是等自己当上书记后，想法把孙晓燕安置到其它地方，然后让郑博文担任党政办主任的，因为他不想让一个女的服务自己，太尴尬了。 不仅是工作上的服务，吃饭的时候要布置碗筷，早上还要收拾房间、铺床叠被等，牙膏都给你挤好。 可能是孙晓燕对服务太上心的原因，反正杨辰是无法接受。 但是郑博文有点太实在，舍不下脸，党政办主任需要协调的事情太多，需要跟所有的班子成员、中层干部沟通协调、传达命令、督促落实，这个郑博文有点不太适应。 见到了胡月华，这家伙看到了杨辰等人没有带钱，脸色顿时一变，把头一仰，连看都不看杨辰他们一眼。 “胡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接个电话？”杨辰询问道。 “不接，谁的电话也没用。”胡月华一口拒绝，干这个的，肯定会有人说情，万一人家联系到自己认识的人，你给不给面子，不给是得罪人，给了自己受损失。 “香江那边的呢，你也不接吗？”杨辰笑眯眯地问。 胡月华心中一凛，这帮家伙关系网怎么这么厉害，一个小乡下干部，能联系上香江那边，听说这里是有香江富商来这里捐了所学校，但听说不是普通关系吗。 不过就算是这样，胡月华仍然坚定地说道：“不接。” 香江的电话又怎样，老子也不是就怕了。 “香江记协的，你真不接？”杨辰知道，遇到这种事，有些人故意不接电话，并不是不怕，而是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 比如你被警察查到了，你找了个能压住警察的人给他打电话，警察肯定知道打电话的人是来说情，但只要不是对于他特别重要的人，不接就不接了，大不了事后赔罪。 胡月华被吓了一跳，这家伙也太神通广大了吧，直接找到根源了。 他敢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香江记协那边给他保证过，一旦出事，可以为他出面，甚至帮助他移居海外，就连他得手的资金，大多数也通过各种手段转移到那边了，这可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他有点不相信，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杨辰，杨辰却直接打通了电话，递给了他，接过电话，果然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说了几句，他挂断电话递给了杨辰。 “算你有本事，这次我认栽。”胡月华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起身就要走，被杨辰拦住。 “把你搜集的材料留下来。”杨辰对他说道，万一这家伙阳奉阴违或者把材料再给其它人呢，不能不能防一手。 第435章 顺风之时最易翻盘 听到事情得到了解决，韩国强这才松了口气，心口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一般，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相比较起来，压力都在他这边，杨辰反而没有什么压力。 因为他的提拔就在眼前，而且直接影响了去向好坏，杨辰呢，只要接任韩国强的位置，相对容易很多。 虽然说对两个人来说，提拔都是迟早的事，但谁不想早一点上去。 “md，不是不想节外生枝，我都想把李秀军拉过来，让他去解决，干的什么事。”韩国强难得地爆了粗口。 杨辰也深以为然，对两个人来说，都叫无妄之灾。 “本来我还说弄两个前三就行了，反正我只不管怎么样都能上去，可是连书记说要进常委的话，最好弄三个前三，这样更有说服力。”韩国强推心置腹对杨辰说道。 “但是财政收入这个指标，不太好完成。”只有这一个杨辰没把握。 方法不是没有，但考核办认可不认可是两回事，提前预交税的方式考核办已明确表示是不承认的。 必须是当年收入，而且重点是税收或经营性收入，罚没收入只有计划生育罚款能算到乡镇收入里面，站所的都不能。 目前能动手脚的就是经营性收入，但是下岭乡没什么像样的产业，门面房已经卖过了，总不能再卖一次，原来的几个厂都倒闭的倒闭，改制的改制，成了空壳。 唯一经营正常的就是三产公司，能动的手脚也非常有效。 “最近的两批销售，我已经让樊利敏按六成的价格给群众结算，两成的价格算成了保证金，只要他们明年继续种植，这笔保证金就发给他们，而手达手那边我也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尽量提高收购价格，这样一来能增加几十万的利润，都可以算到收入里面。”杨辰也是早早就开始做准备。 毕竟到最后一个月突然增加的话，就太显眼了。 就跟以前做工程一样，假计划、假方案、假施工、假验收，但必须做得跟真的一样。 工程已经结束了，领导要来看怎么办，让工人往上面再糊一层原料，无非需要花费十倍的工夫再清理。 “实在不行，到月底的时候，咱们还落后的话，提前采摘白芍，这个本来该下个月采摘的，捡成熟的先开始，然后预估产量，让手牵手公司提前支付收购资金，咱们也提前支付给群众。”只有付给群众之后的钱才算利润，这也是杨辰最后的办法了。 “你在丁庄乡有没有可靠的关系？”韩国强突然问道。 “没有呀，怎么了？”杨辰不解地问 官场上，同一批在党校学习的，叫同窗；同一批提拔的，叫同年；分工一样经常在一块开会的，叫同事，这是最容易结交关系的几种情况。 而杨辰从股级到副科再到正科，都是在水利厅完成的，自然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上个党校吧，还全县只去了他一个。 “财政收入这个指标，丁庄跟咱们最为接近，可以说输赢就在反手之间，老曲这个人鬼点子比较，而且这次提拔也有想法，所以，我担心他们会出阴招，如果能在他们班子里面发展出一个自己人，至少能做到心中有数。”韩国强小声对杨辰说道。 杨辰还真没想到，为了拼指标争前三，连窃情报、发展线人这种招数都得用到。 但他真的没有合适人选。 韩国强其实也是这种情况，他没有下乡任过职，同样也是一步上位，在乡镇这方面的关系比较欠缺。 “按我准备的去做的话，咱们应该是领先的，如果最后一个月他们的数字突然爆增，超过了咱们，就是异常，肯定不合理，咱们可以要求查看他们的收入来源，以他们乡的经济结构和产业情况，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丁庄乡的经济总量远超下岭，特别是工业，光是丁庄村就有六家纺织厂，但现在拼的是增速，看的是增量，而朱楼的增量并不明显。 “行，你有这个信心就行，我去想办法，该做准备还是要做准备的。”韩国强可是知道面对提拔机会，任何人都不会手软，什么阴招都能够使出来，何况数字造假呢。 就跟下岭乡做的一样，想尽办法，花招百出，也要把数字弄上去，无非是财政收入这个要的是真金白银，造假难度比较高。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杨辰一度根本不敢接陈淑英的电话，因为手牵手公司又亏损了，而且亏损的比去年还要严重。 这让杨辰当初许诺的分红如何兑现，硬给钱人家还不要。 这让下岭乡在前三争夺战中一直保持领先，马头口乡已经掉队了，只有丁庄乡还在紧紧跟在下岭乡的后面，让下岭乡不敢有丝毫放松。 杨辰也打听了，纺织行业前两年进行了全国性的淘汰落后产能，两年时间淘汰了落后产能1000万锭，然后整个行业迎来了飞速发展，库存下降，产销率提升，盈利额增加，特别是进入冬天之后，纺织全部都在全力生产，这边棉花不停拉进去，那边棉纱不停拉出来，整个行业都是产销两旺。 所以税收也在不停地增加，杨辰感觉作弊了，还是没能拉开差距。 到最后几天了，输赢马上就要见分晓了，杨辰的心里越来越没底，感觉丁庄乡不是要认输的节奏，不会在最后一刻翻盘吧。 这天傍晚，杨辰看着窗外的落日，莫名地感到心里发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突然电话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杨丙昌打来的。 杨辰就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果然，接通之后，杨丙昌沉重地对他说道：“刚才丁庄乡突然上报了30万的收入，超过了你们，你们现在是第四，只剩下两天时间了。” “他这笔钱是怎么来的，还是税收？”杨辰觉得不对，怎么可能突然增加这么多呢，他也打听过，那几个厂的税收已经缴上来了。 “他们说是分红，有两个纺织厂是公私合营，有他们的股份，今年生意好，分的比较多。”杨丙昌肯定要问清楚，不然的话咋给杨辰交待清。 这个能算到财政收入里面，但这个结果杨辰无法接受。 是想办法给下岭乡再增加几十万收入呢？还是说去调查对方这笔收入的真假？ 杨辰陷入了纠结之中。 第436章 大不了互查 杨辰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与其给自己的成绩造假，不如去质疑对方的真伪。 匆忙之间自己去造假，必然会留下痕迹，一旦被对方质疑，这是必然百分百会发生的，到时候漏洞百出，你所有的成绩都会被质疑。 而对方的成绩，以杨辰的了解，肯定是有问题的，赶在最后两天才拿出来，与其说是想打下岭乡一个冷不防，不如说对方也是无奈之举。 要知道丁庄乡除了这个，只有人均收入进入了前三，他们是想拿两个前三，而不是象下岭乡一样，想拿三个前三。 没过一说，韩国强就打来了电话，看来他也是收到了消息，杨辰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韩国强沉默了一下，反而宽慰起了杨辰：“你的想法是对的，就算这个咱们输了，咱们还有两个前三呢，没必要去冒那个险。” “但是也不能饶了丁庄，我现在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怎么凑的这笔钱。”让韩国强甘心认输，肯定不可能，他只是赞同不造假。 韩国强去打听了，也不知道他发展了线人没有，但是只过了一会，韩国强来到了杨辰的办公室，用少许失望的语气说道：“问了，他们这个似乎是真的，那两个纺织厂改制不彻底，确实有公家的股份，今年生意特别好，所以才分红。” “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查查才知道。”既然动了这方面的心思，杨辰就不会轻易放弃。 “行，既然这样的话，我就跟领导们说一声，对他这个成绩表示怀疑，看领导们怎么说。”韩国强选择了相信杨辰。 韩国强拿起电话，先打给了组织部长徐康年，因为他是考核办主任，结果徐康年听了之后，竟然说：“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呀，要不给你原县长说一声，因为他分管统计，所以考核工作实际上是他在负责。” 韩国强都不知道他这个组织部长怎么当的，不管你找他什么事，永远不给你一个痛痛快快的答案。 不是让你问这个，就是让你问那个，也不知道他这个组织部长怎么当的。 打给原如斌之后，原如斌却劝他息事宁人：“国强呀，你们都两个前三了，就给别人一个机会吧，我知道现在是你的关键期，但真的不看这个的。” 韩国强肯定不同意，你说的好听，感情不是你要提拔。 就坚持说道：“原县长，并不是说我们非要拿三个前三，但是我们努力了一年，基本上一直领先，结果就差这两天了，突然被翻盘，我们不甘心，就算是输，我们也要输的明明白白。” 原如斌知道他不好劝，只好说道：“我给连书记和曹县长汇报一下，明天你和小杨过来吧，咱们开个会说一下。” 谁知道没过一会，丁庄乡的党委书记曲江东就打来了电话，韩国强还没开免提呢，就听了里面暴怒的声音：“姓韩的，我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输就是输了，竟然还去领导那告我们造假，你是不是输不起。” “我就是输不起，怎么了。”韩国强直接回了一声，电话那头气呼呼地喘着气，然后断线了。 第二天，杨辰跟韩国强两个一道去了县里，徐康年、原如斌、范常胜，三个常委出面，那边是丁庄乡的曲江东和关晓。 关晓是丁庄乡的乡长，跟杨辰一样，也是年轻有为的青年干部，只不过他三十多岁，而杨辰才二十多岁。 首先，原如斌问曲江东：“你们到底造没造假，就咱们几个人，说实话，承认了不丢人？” “我们绝对没有造假，这样也算造假的话，那全县都是造假，就是下岭输不起。”曲江东自然是一口否定。 范常胜又说话了：“老韩，丁庄乡报上来之后，我们也下去核实了，没有问题，再说了，都是同志，有必要这样吗？” “范书记，并不是我韩国强非要争这个前三，而是我们乡全乡上下几十个呢，兢兢业业，努力了一年，就这么输了，不公平，对其它乡镇也不公平。”都到这份上了，韩国强自然坚持 到底，反正就是怀疑你们。 “那你说怎么办？”范常胜也没办法，就算不看韩国强的面子，也要看韩国强后面连绍成的面子，而且无意外的话，马上就要跟韩国强一个班子了，也得给点面子。 “让我们查一遍就行。”韩国强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凭什么来查我们，你又不是我们的上级，你怀疑我们造假，我还怀疑你们造假呢。”曲江东立刻表示反对。 “那咱们就互查，你查我们，我查你们。”杨辰在旁边开了口。 一来自己的成绩没有什么水分，也查不出来什么问题； 二来就查的难度来说，下岭要远大于丁庄。 下岭这边成绩核，下面对的是全乡几万名群众，上面对的是省城的手牵手公司，你去省城查吧，看人家搭理你不。 而丁庄这边就是两个企业，有什么不好查的。 “行，互查就互查，看到底谁能查出问题来。”关晓也不甘示弱。 “好，既然你们双方说好了，那就互查吧，你们打算在这里看材料还是要去现场查。”原如斌看着两边吵吵闹闹的就头疼，真不想参与，可是两个主要领导不出面，就只能他来主持。 “好，那就现场吧，你们赶紧组织各自的人手，我陪下岭的去丁庄，徐部长，你陪丁庄的人去下岭乡，范书记您坐阵中军帐，有什么事我们给您汇报。”原如斌快刀斩乱林地安排好，最后对范常胜客气道。 范常胜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在他看来，老老实实发展经济不行，非要搞这些花招，哼，有什么用，都是数字游戏。 到了丁庄乡，杨辰一眼就发现了问题：“股份是丁庄村村委会的，怎么能算到乡里呢？” “乡里今年四月，帮村里修了一条路，当时村里没钱，由我们乡里垫付了工程款，当时说了年底的时候用分红还上。”关晓立刻在旁边说道。 第437章 假的就是假的变不成真的 杨辰从一开始就笃定他们的这笔收入有问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强行把村里的收入算成了乡里的，真正在纺织厂有股份的是村委会，而那个是集体组织，那个钱也是全体村民的集体资产，不是乡里的。 这是杨辰发现的第一个漏洞。 然后关晓的解释是工程欠款，既然是欠款肯定是提前支出去了，现在收回，只是收支相抵，并不能算是收入。 所以杨辰很冷静地问道：“当时修路的支出手续呢？” 丁庄乡的财政所长看了一眼关晓，去拿了一套手续，杨辰翻了翻，数字基本上对得上。 “当时支的是什么钱，现在还上，只是收支平衡了，能算是收入吗？”杨辰提出了第二个怀疑。 “那是我记错了，这是他们占了北边化工厂的那片地，村里缴的占地款。”关晓立刻又吐出了一种说法。 “卖地能算成收入吗？”如果能的话，杨辰早划出两片地卖给别的公司了。 “地原本就是乡里的，这个叫盘活资产，怎么不能计入收入。”关晓振振有词地说道。 “那买地不是该企业出钱，为什么由村委会支付？”你换一种说法，就产生了第二个漏洞。 如果是企业用于扩大生产投资，应该企业直接支持款项购地，而不是支付给村里，再由村里给乡里。 “村委会以土地入股，用来保持股份。”关晓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所准备的。 杨辰发现这家伙脑袋也挺灵活的。 “丁庄村的人来了没，那两个纺织厂的人来了没有，我问问他们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投资计划？”杨辰当然不能任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求传唤证人。 关晓强压不满，让人去叫人去了，同时使眼色，让他们提前统一口径。 投资吗，可以先是口头的。 谁知道他们来了之后，杨辰先问村委会的是：“这三十万元是这两个企业的分红，对吧？” 村委会主任点了点头，分别指了指两个企业老板：“对呀，这家二十万，这家十万。” “看来你们两个厂今年效益不错呀，百分之十几的股份就十万，你们这些大股东不得分上百万。”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是光今……”另一个老板随口说道，被村委会主任在后面给了他一拳。 杨辰就像没听到一样，而是继续问道：“那你们分红了吗？我看你们一个有四个股东，另一个有六个股东，都分了吗？” “都分了，都分了。”另一个老板赶紧点头承认。 杨辰笑了起来，转过头来对众人说道：“虽然说咱们是竞争对手，但站在公正的角度，我不能不说，你们不仅没有多算，还少算了收入。” 然后杨辰又对两个老板说道：“按照法律规定，个人从企业拿到的分红，还需要缴纳百分之二十的收入所得税，你们两家也分了二三百万了吧，至少五六十万的税呢。” 回过头来再跟众人说道：“我看了，材料上没有这笔钱，应该算了，我们输的心甘情愿。” “我们没有分，我们没有分。”两个老板一听还要缴税，还得百分之二十，赶紧一口否认。 这就是很多企业老板不分红的原因，因为一旦分红，就要缴纳收入所得税，但是不分红老板怎么生活，要不从企业借款，要不就是用企业来支付个人开支。 如果公司完全是你一个人的，这个问题不大，因为有些东西是不能用公司支付的，但大多数时候，都被财务想办法避免了。 如果公司有多个股东，除非每次都经全体股东同意，不然你就是侵害小股东权益。 “那就是只给村委会这一个股东分了？”杨辰继续问道。 “对。”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就像商量好了一样。 “那经全体股东同意了吗？有会议记录吗？”任何问题，只要有疑点，持续挖掘下去，就能找到根源。 “我们有的股东在外地，打电话问了，他们没意见，都同意了，只是还没有开会。”那个老板也算反应迅速，立刻补充说道。 众人都以为杨辰会就这个继续追问下去，或者直接不认可说法，谁知道杨辰却把头一转，问起了村委会：“那你们这三十万分红缴税了吗？” 村委会主任顿时愣住了，反问道：“我们也要缴税？” “你以为呢？”杨辰反问道。 所得税百分之六十要上缴中央，地方只有百分之四十，然后省市分成之后，就只有百分之二十了，乡里能拿百分之十，但这百分之二十都能算到任务里面。 三十万要缴六万的税，六万里面乡里又能分一万二，等于这笔收入只能算成二十五万两千。 但在前面的收入里面，财政所他们也发现了一笔误将去年收入列入今年的，也有三万块钱多点，等于近十万收入需要扣除。 而丁庄乡领先下岭乡的，就只有一点点，大约两三万就能反超过来。 只要他们在那边下岭没有查出多少问题，那这次下岭乡就算是赢定了。 而因为杨辰一开始就是奔着前三去的，所以手续做的非常规范，因为你落后了肯定没有人质疑或检查了，进了前三就肯定要接受检查。 对于杨辰检查出来结果，原如斌表示认可，因为让关晓解释，也解释不清，本来就是硬凑的，然后再找的理由，然后会漏洞百出。 经联系，丁庄乡的人在下岭把账本等材料快翻烂了，只挑出一万多的收入存在问题。 用丁庄乡财政所所长的话：“我干一辈子财政子，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乡的财务会这么规范。” 曲江东气的肚子都快要炸了，查到快结束的时候，见到局面无法扭转，连徐部长也不陪了，自行走了。 徐康年也不生气，笑着对韩国强说道：“这个老曲，一点都输不起，这种气度，怎么能放到重要工作岗位呢。” 就因为徐康年一句话，曲江东本来还能去人大过渡两年，然后临退休说不定还能混个实职副处，结果这次调整只混了个副调研员，直接回家休息了。 第438章 惊喜后的失望 其实曲江东并没有完全放弃，能当上乡党委书记的，要是连这点韧劲没有怎么可能上到这个位置。 这个机会已经明朗了，连书记在执掌大权一年之后，已经称稳的掌控住了局势，迫不及待地准备大干一场。 而干事的前提就是把人调配好，把他认为能干事的人放在该有的位置，然后再形成能者上庸者下的氛围，激活全体干部形成奋发向上的局面。 这种时候，他迫切需要他认同的干部，可以说，对于下面的干部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如果你碰到一个不喜欢大动作的县委书记，甚至可能五年八年都不大调整干部，怎么可能有机会。 曲江东自认为也是有能力的人，只要给自己平台和机会，干个副县长绝对不成问题，比什么杨保国之流强的不多，不是沾上个杨字，轮得到他。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怨念，因为他最开始提拔为乡党委书记时，杨保国是跟他搭班的乡长，结果现在呢，人家已经是副县长了，他还是乡党委书记。 他直接去了清远，然后找到了仰仗已久的人，送出了重礼，然后又让对方跟曹非明打了招呼，这位毕竟是县长，在连绍成那里还是有点面子的，想再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曹非明答应的非常爽快，毕竟他的关系就是清远，对于清远这边的请托是要慎重考虑的。 但是他也说，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太行，最好再争取一个常委支持，这样的话两个人的面子，连绍成肯定会给。 他的后台想了一下，就联系起了徐康年，想让徐康年帮着说说话，结果徐康年冷笑一声反问道：“你问他眼里有没有我这个组织部长，跟我一块下去，连个招呼不打就跑，他以为他是谁，给谁甩脸子看。” 他的后台直接挂了电话，无法应付，回过头来就给了曲江东一巴掌：“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得罪组织部长？” 曲江东这才回过神了，顿时脸色变得雪白，忘了官场规则了，对于领导，不管心里怎么管，要表现出尊重姿态，除非是自己真不想干了。 出现这种情况，再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得罪了一个组织部长，除非是县委书记力挺你，不然你费再大的工夫都没用。 懊悔就别提了，曲江东只能无奈离开，能保住现有的职位就还得指望徐康年大度了，还想什么。 虽然出现了互查风波，但下岭乡总算没有白努力一场，三个指标均进入了全县前三的位置，而且因为互查，质疑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毕竟下岭乡一年来确实动作连连，折腾劲大的全县无人不晓，甚至后来大家都司空见惯了。 由于各乡镇都在想方设法增加财政收入，所以县里的财政情况十分宽裕，三十万元奖励很快就到了下岭乡的账上，而韩国强也迅速召开党政联席会，把奖金发放标准定了下来。 五千、三千、两千、一千，四个标准，让所有人都喜出望外，不是没钱发了，而是发再多的话就太显眼了。 这次的奖励范围是包括村干部的，虽然只有村支书和村主任有。 然后就是福利标准大幅提升，达到了去年的三倍以上。 “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这是韩国强在大会上的发言中心思想，号召大家明年继续努力，延续今年的发展势头，让下岭乡更加繁荣昌盛。 其实他知道，他留在下岭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关于他的调整动议，连绍成已经跟清远市沟通过多次了，清远市一直有顾虑，不想打破一般的晋升规则。 你可以直接从正科进常委，那其它有关系的是不是也能，你政绩出色，成绩优秀，但其它人是不是也能。 最后连绍成实在忍不住了，让省委组织部介入，清远市才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 这下连绍成的背景才真正暴露于清远市的大众之中，原来如此，怪不得人家能从省发计委下来摘了挑子呢，怪不得人家敢这么大动作，怪不得人家敢突破常规。 很快清远市组织部派出了考察组，对韩国强一个人进行单独考察，自然是花团锦簇，一片祥和，特别是在下岭乡，无论是实际成绩还是官声，都是出奇地好。 考察组满意而归，走的时候还夸奖，说走过这么多部门单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相得益彰的党政关系，或者说一把手和副手的关系。 如果不是韩国强要走，这样的关系肯定会被拆开，因为失去了制约和监督的意义，但既然韩国强要走，那就没有问题了。 任命很快就下来了，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只任命了韩国强一个县委常委，而职务仍然还是下岭乡党委书记，只是后面多了个括号，副处级。 按道理不是该先任命个副县长，或者某部长，然后再挂县委常委的，可是怎么先任命了县委常委，杨辰不太理解，就问韩国强。 韩国强一脸的无奈：“看来咱们两个还得共事一段时间。” “连书记非要给我争取个县委常委，最后让省委组织部出面，才逼的清远市同意，人家就只给你一个县委常委，不给你任命职务，看你怎么办。” “啊！”杨辰没想到，清远市还有这手，这看来从上面施加压力，也不是什么好事呀。 “其实没事，无非让我在下岭乡多呆几个月，最终他们还是会同意的，估计要趁那次大调整的时候，把我放进去，这样一来他们气也出了，面子也有了。”韩国强自己能接受，但连绍成不能，他还等着韩国强去县委帮他呢，气的在办公室摔了好几个杯子。 “我现在走了的话，也不会任命你为常委书记，只会让你主持一段时间工作，然后才会任命，现在只是把那个时间缩短了。”韩国强怕杨辰失望，宽慰起了杨辰。 他这个年龄，不会一下子就把党委书记任命下来的，只会让杨辰主持一段时间工作，看看能不能把握住局势，耽误不耽误工作，然后才会正式任命。 第439章 计生办主任犯的低级错误 韩国强成了县委常委之后，留在乡里的时间更少了，一方面是会议比以前多了，不仅是常委会和常委扩大会，各种工作会议都需要他参加。 另一方面虽然没有给他任命新的职务，只是个光头的县委常委，但连绍成却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始给他安排县里的事务。 但每一次回到乡里，等着汇报的人能迅速排成长队，主要是副职们，因为乡党委书记在提拔上充其量只是能给他们提供一点帮助，但县委常委可以在全县的人事调整上有发言权的。 所以就形成了一个局面，副职们轮番找韩国强汇报工作，中层干部集中攻击杨辰，对他们来说，县委常委的层次太高了，他们也很难跨乡提拔到其它乡镇，不如在这里工作的更舒心一点。 韩国强成了县委常委，那杨辰接任乡党委书记的机率更高了，不趁这个时候巴结，还等什么时候。 整个下岭乡正开开心心，一片祥和呢，突然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年终的计划生育考核中，计生办主任许金珠出了一个大洋相，准备的材料是抄其它乡的，没有改完，上面还有其它乡的名字。 关键是她还在汇报的时候直接念了出来，如果汇报的时候更正了，再去做做工作，把考察组手里的稿子替换过来，问题还没这么大。 但当着考核组的面，直接把人家乡的名字念出来，第一个的时候还没意会到，念到第二天才明白过来，但为时已晚。 虽经杨辰全力补救，甚至韩国强都出面去亲自沟通，最后还是拿了一个中游靠后的位置，对比今年下岭乡各项工作全面领先的状况，显得非常刺眼。 尤其是狠狠打了韩国强的脸，因为计划生育工作是一票否决制，幸好不是倒数，倒数的话不管是韩国强还是杨辰都没有提拔资格了。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县委常委只是一个资格，是一个党内职务，而且已经任命了，但总归是不好看。 韩国强什么也没有说，但赵宇航连着两次想找他汇报工作，都被拒之门外，虽然理由都很充分，一次是两个主要领导要商量事情，另一次是急着要出发去县里。 但这就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你是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还想有好脸色看？ 于是只好主动提出，调整金玉珠的工作，一个分管领导主动提，显得名正言顺，只不过有点脸上无光。 这样一来就给了杨辰一个机会，正在这无法安排孙晓燕呢，因为韩国强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县里，孙晓燕就只能围着杨辰转，但是杨辰已经有郑博文了不说，许义满还一直在往前凑呢。 比起党政办主任，计生办主任除了在提拔前景上略逊一筹外，权力或好处都不差，反正以下岭乡的现状，想在下岭乡直接提拔为副职不太好办，所以在那个岗位区别不大。 所以在征求了孙晓燕的意见之后，杨辰去找韩国强进行了沟通，韩国强对此的反应就是大手一挥：“下岭乡的事你说了算，我就是个泥塑神像，当我是摆设就行。” 但杨辰也跟韩国强说了，到了县里之后，多留意一下，如果其它乡的班子成员缺少女性的情况，可以帮孙晓燕动作一下。 到了乡这一级，无党派人士和少数民族干部肯定保证不了，但女性干部必须得有一个。 虽然说竞争力度不大，但也是僧多粥少，不过以韩国强县委常委的身份，安排一个副科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现状是韩国强不走，杨辰也上不去，副书记什么的调整也无从谈起，只能继续保持现状。 孙晓燕走了，郑博文自然就是扶正的对象，许义满这个副主任自然也前进了一位。 但问题很快就出现了，这天赵宇航气呼呼地找上门来，来杨辰这打郑博文的小报告。 还是用车的事，陈浩然下乡开走了一辆车，余正东家里有事开车回家了，钟小宁要去县里开会，考虑到乡里只有一辆车了，怕有什么急事，郑博文就从三产公司要了一辆车。 然后赵光明要用车去村里找人喝酒，理由就是跟人大代表联络感情，正好赵宇航过来也要用车，说县计生办要过来检查工作，其实就是混吃混喝来了，让乡里去接。 郑博文就选择了先满足赵光明的要求，然后跟赵宇航说再从其它地方借辆车。 赵宇航一下子就急了，本来这次计划生育考核出了纰漏，他就一直非常担心，虽然说两位领导特别是韩常委没有怪罪他，但也没给他好脸子看。 所以这段时间，一方面拼命表现给领导看，另一方面，那里跌倒从那里爬起来，他一直试图跟计生委缓和关系，这次让人家来检查，那也是搭了人情的。 现在两个人同时去申请用车，郑博文竟然把车给了赵光明，这个结果无论如何他不能接受。 虽然说赵光明是正科，但只是个空头正科，又没有实权，而自己这边却是重要公务，凭什么要把车先给他用。 去下面借车，一来需要时间，而且下面也没几辆好车。 “郑博文的事回来再说，你先用我的车去接人家，中午我要是没事的话去陪一下。”杨辰不想听他抱怨，但也不能打击人家的工作积极性。 有些工作明知道没有意义，但也不能放松，就像韩国强这次的提拔，差一点就毁在这个计划生育考核上了。 郑博文有错没有，其实没啥错，车就这么多，不可能满足每个人的需求，一般都是先来后到，真有重要工作的话，一般都会优先考虑。 大多数时候，都是不想走跑，想要个副乡长的体面，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不好找。 赵宇航走了以后，杨辰喊过来郑博文：“刚才赵乡长来告你的状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以后我的车就作为半机动车用，事情重要的话，优先安排我的车用。” 郑博文委屈地眼眶红了：“杨乡长，那怎么行，首先要保证您的用车呀。” 不是因为自己而委屈，而是因为自己工作不当，害得领导把车拿出来用，都怪自己没有安排好，这时候他的心里充满主辱臣死的情绪。 第440章 乡长的车你也敢用 杨辰看了郑博文的表情，误以为他委屈的想哭，并没有想到忠诚二字。 因为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忠诚，给多少钱干多少活，他干的活也扯不上什么背叛，但也没有什么忠诚。 有人干活负责，哪怕没有安排，看到该干的也会主动伸手；有人干活实在，不偷奸要滑，一上手就使出全身力气。 但更多的是干活必须得有人盯着，或者定时定量。 所以杨辰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因为忠诚如此激愤。 杨辰正要挥手让郑博文回去，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自家开着手机店，杨辰自然不缺手机用，隔三岔五黄雅婷就会给杨辰送来体验体验，那个手感更好，色泽更湿润，声音更好听。 杨辰现在用的是西门子6688，刚上市，电池特别耐，正常使用，十天八天的不用充电，而且支持存储卡扩展，可以播放mp3音乐，支持蓝牙，刚上市。 看到上面的名字朱亮，杨辰略为惊讶地接通了电话：“朱局长，您好，有何贵干？” “杨老弟，我现在在柳湾这，中午有空没有，一块吃个饭？”朱亮在电话里面特别热情。 杨辰有点奇怪地皱起了眉，虽然说经过一年多的合作，两个人的关系早就恢复了正常，但这么热情，他还是有点不适应。 “啊，我车刚让人开出去。”杨辰就拿刚才的事当借口婉拒。 因为他不知道老朱什么事，再加上他刚答应了赵宇航。 “多大点事，我现在派车去接你，今天可是有好事。”朱亮说完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杨辰开口的机会。 杨辰很无奈地放下手机，人家毕竟是个大局长，不能不给面子，正要说话，却看到郑博文眼中含泪，脸上一副莫名的表情，身体好像在发抖。 “你怎么了？”杨辰赶紧起身，还以为他犯病了呢。 “杨乡长，我没有安排好，让你没车用，这个主任你让别人干吧，我还给你当副主任。”郑博文一下子哭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批评你了吗？没车这不是人家来接我了吗？这有啥？”杨辰嫌弃地扯了几张纸递给了他。 感觉十分不能理解。 见郑博文还跟没转过来圈一样，杨辰皱着眉头对他说道：“我还没怎么呢，你激动个什么劲，车就是个交通工具，坐什么车无所谓，只要能到就行，摩托车自行车我也不是没有骑过，这有啥，难道说没车就不办事了。” “行了，行了，去洗把脸吧，一会去我床上搬件酒，回头跟赵乡长说一声，就说交通局朱局长有事找我，让他陪好客人就行。”杨辰挥手把郑博文赶走了。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算什么事。 没过一会，朱亮的车来了，是一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目前县领导们基本上都已经把普通的桑塔纳淘汰了，换成了桑塔纳2000，只有人大和政协的副职还没有换完。 而那些有钱的行局一把手，也开始陆续换这种车，毕竟这种车有防抱死，有气囊。 这里说的有钱是指下面有产业或有企业的局，买车肯定不能以局里的名义购买，只能以下面的公司或企业购买，然后借来使用。 倒是那些听起来权力很大的局，比如财政局、发计委，局长或主任还得坐普通的桑塔纳。 杨辰虽然走了，但郑博文刚刚哭着从他屋里出来的一幕却被很多人看到，结合乡长的车被别人开走，然后又有人来接乡长。 那肯定是郑博文没有安排好，害的乡长没车坐，只能用别人的车了。 赵宇航听了以后，被吓了一跳，车子去接客人了，他可没去，毕竟车上就四个空位，他去了还要占一个呢。 赶紧打电话给杨辰承认错误，虽然说巴结韩国强更有用，但杨辰也不能得罪呀，提拔不提拔的还是空中阁楼呢，怎么就得罪顶头上司呢。 杨辰肯定不会怪他，而是把自己的安排又说了一遍，然后告诉他，等计生委的人来了以后，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跟人家说个客气话。 赵宇航挂了电话之后，心里感觉挺不是滋味，人家不愧是领导，果然大气。 但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得给一小年轻低声下气，唯恐得罪了人家，心里挺不好受的。 只到看到郑博文搬来一件水井坊，顿时高兴起来，这可是高档酒，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拿来招待客人，别提多有面子了。 然后赶紧跟郑博文赔起了不是，党政办主任，那有的时候比副乡长可有权的多，不能小看。 正说呢，孙晓燕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也不管赵宇航这个分管领导就在旁边，毫不客气地对郑博文说道：“你怎么安排的，去接个计生委的科长就得用乡长的车，嫌车小开我们的金杯去，惯的他们。” 计生办有一辆大的金杯面包，是拉b超机下去孕检用的，有时候也拉人去引产，宽敞是挺宽敞的，但一般人不愿意坐这种车。 郑博文无言以对，孙晓燕在的话，确实没发生过这种事。 一会樊利敏也来了，她倒是不敢指责郑博文，就是不太高兴地样子问：“乡里要是真缺车的话，要不我们三产公司再买一辆车吧，这天天借还不行，还得占领导的车？” 现在她也是乡里的实权派，一般的副乡长根本不放在眼里，虽然来的时候先冲赵宇航点了点头，但说话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顾忌。 郑博文抱头一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孙晓燕和樊利敏对视了一眼，互相露出了好斗的眼神，同时女性干部，虽然跟的人不同，却是一条赛道的对手，互相都有点不服气。 一个认为对方只会赚钱，而且领导打开的路子，买进卖出有什么难度；另一个认为对方只会服务领导，不会创造任何价值，算什么本事。 赵宇航郁闷地看着她们两位，一个个的，都不给自己这个副乡长面子，真tmd憋屈，以后打死也不当副手了。 第441章 贪心不足的朱局长 杨辰到了柳湾，朱亮正在附庸风雅地喝茶，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河边的别墅，有点像是初级的私人会所。 有一个人在旁边坐着跟他聊着，还有肥头大耳的家伙在旁边伺候着。 “来来来，杨老弟，就等你了，坐坐坐，这可是我托人从平阳弄的茶叶，来尝尝。”朱亮热情地把杨辰引到对面，然后亲手给杨辰倒下茶水。 “哎，本来想喊老韩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下岭你也能当一大半的主，以前喊老韩，现在就得喊韩常委，老韩自己都不计较，别人不愿意。”喝了两口茶之后，朱亮感叹地说道。 以往大家都是一个级别，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现在人家上去了，朱亮自己觉得没区别，韩国强也不在意，但互相跟的人不愿意。 上次跟韩国强一块喝酒，朱亮还一个劲老韩老韩喊着，结果旁边就有人提醒他，要叫韩常委，你说这扫兴不。 “呵呵，正常，我还是照旧喊他韩书记，都有人提醒呢。”杨辰深以为然，提醒的人也不一定是好心。 “所以干脆就不喊他了，找你就行，还用得着他。”朱亮讳莫如深地说道。 杨辰也不知道什么事，他要卖关子就卖吧，反正杨辰不急。 这茶确实不错，入口略有苦涩，回甘清甜，略带有一点点的花香。 见杨辰不接招，朱亮略显尴尬，以前没搞过这种名堂，让他很不习惯。 但为了挣钱，没办法的呀，茶水掩饰不了情绪，只能等喝酒的时候说了。 吃饭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在路上杨辰就建议：“朱局，刚才那地就挺好呀，临时喊个厨子，买点材料，在那做就行，还用去其它地方。” “没想到，下次，下次准备好了再喊老弟。”越接触，朱亮越感觉自己的思维有点过时。 由于杨辰没带人，所以上桌的还是四个人，气氛就有点活跃不起来。 杨辰也看出来了，朱亮有什么事想求自己，但又有点放不下架子，就是当领导当惯了，不太会巴结人了。 勉强酒喝的到位了，朱亮才坐在杨辰的身边，让其它人走开，略带醉意地问杨辰：“你们乡还有没有意再修一条路了？” “再修一条路？修那条？”杨辰就是一愣。 “你们乡横着那条路有了，竖着那条。”朱亮用手沾水给杨辰画了一下。 今年下岭乡修了两条路，一条是走马老板的关系用的购置税资金，没有占用县里的资金，这个等于下岭乡的主干道，横着将下岭乡的主要村庄连在一起。 另一条路用的县里资金，但名义上是往崖头口乡修的，只是路过了下岭乡。 但下岭乡从北往南还差一条路，虽然说修起来之后，只有五六个村受益，但确实差这么一条路。 “能修吗？县里不是说资金紧张。”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上次一气给下岭乡修两条路，已经惹的议论纷纷了，再修一条，而且还是只有下岭乡有用，杨辰倒是敢，就怕朱亮不敢。 “按照连书记的要求，明年算是平山县的交通跨越年，要大干快上，我就想着给谁修不是修，照顾照顾老弟你这怎么样？”朱亮一脸的义薄云天。 “这当然是好事了，求之不得呢，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吗，当然没有，平常想找交通局修路，不得求爷爷告奶奶的，突然主动要给你修路，有小脑想也知道没这好事。 “手续什么的不用你们管，就是签字的话得让老韩去敲敲边鼓。”朱亮开始露出了他的目的。 但杨辰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为了巴结韩国强，就这么上杆子，不应该，如果这样的话，那县委常委岂不是都需要巴结，多少钱也不够修的。 “朱局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说修路是好事，但这么无缘无故的，我们也不敢接呀。”杨辰现在也不是刚开始那种傻大胆的人了。 官场之上本来就是这样，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处，任何人把好处摆你面前，你都要左思右想，前看后望，拿起来之后也要再放回去，三四次后再说。 “是这样的，刚才那个小秦。”朱亮说的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是我内侄，非要自个做生意，也不是外人，我就想让他接下这个工程，放心，公司肯定注册在你们乡。” 杨辰顿时明白了，这是嫌把工程给别人拿好处费赚的少，想整个吞下去。 也不知道是跟着市里的马老板学的，还是说觉得仕途无望，想多捞点。 虽然这个工程放到哪都无所谓，但他选择下岭乡，还是想用韩国强的县委常委身份来当掩护，不然的话以前一直把工程交给别人做，现在却自己做，肯定会有很大的压力。 虽然对下岭乡来说是件好事，但杨辰却有点不甘心，觉得价码不太够，县委常委出场，光是这个可不行。 “这个我不能作主，得回去问问韩书记。”杨辰也没有拒绝，只是用出了拖延战术。 “这种事就得快刀斩乱麻，越往后拖越麻烦，越往后压力越大，趁别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直接敲定。”朱亮有点不甘心。 “放心，我回去就去问韩书记，晚上就给你答案。”不是不方便，杨辰现在就可以给韩国强打电话，但这样不管答应与否，都没有缓冲余地了。 朱亮无奈只好放杨辰离开，回到乡里之后，杨辰就给韩国强打电话，把朱亮的要求一说，韩国强并不意外：“反正对咱们是好事，老朱他想咋干就咋干吧，咱们不要插手过多，就当正常工程对待。” “我还说跟他要两辆车呢。”杨辰随口说道，他想起来上午的事。 “要两辆车能满足咱们的十几个副职吗，算了吧，老朱这人的好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韩国强很明显也听说了，不过并不在意。 “行，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杨辰就要挂掉电话。 “急什么，先晾晾他，明天再答复他。”韩国强却不想这么便宜朱亮，答应可以，没必要这么快，今天晚上让他睡不踏实，又不会产生什么后果。 第442章 党政一肩挑 下岭乡又要修路的消息，在下岭波澜不惊，没有谁会觉得奇怪，但在全县却起了轰动。 有说朱亮巴结新任县委常委的，有说韩国强以势压人的，也有说两个人互相勾结的。 不然的话凭什么下岭乡刚修了两条路，就还要再修。 但私下无论怎么议论，真没有当面表示反对的，谁不知道韩国强就是连绍成的代言人，惹县委常委没事，惹县委书记岂不是找死。 倒是让下岭乡的人自豪感再度增强，看我们下岭就是不一定，全县唯一一个乡党委书记兼县委常委的。 过年的时候杨辰意外发现，韩国强当了县委常委的最大好处是下岭乡不用给那么多部门和领导表示了，送过去人家也不肯要。 杨辰的个人表示还得继续，但韩国强同样也不需要给县领导们表示了。 给乡里节省了大量的资金。 过年杨辰去了海西和京城，却都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一个跟着大领导去出国访问去了，另一个在参加一个保密性非常高的会议，不允许见外人。 然后杨辰去了深城，跟张红霞相聚了两天，因为陈若琳在旁边，没好意思联系周彤。 那个停工大厦虽然见到了所谓的老板，但只聊了几句就知道不是能做主的人，然后就再也打听不出来了。 这也不是急的事，反正还没有动工。 张红霞也找到了杨辰说的那家企鹅公司，但投资它的是小超人，张红霞目前还没有资格搭上小超人的线，只能伺机等待。 你不是这个圈里的，人家根本就不带你玩。 “这个一般没事，他们只要开始融资，就不会只有一轮。”杨辰也恶补过这方面的知识，知道企业融资是怎么回事。 一般第一轮投资是最少的，几十万而已，上百万的都很少，当然了，这个指的是美元。 这个就纯粹是漫天撒网似的，只要模式对，创始人团队有能力，到了一定规模，就有人给你投资。 但这个投资是相对看好的意思，觉得你有发展潜力，丢点钱看看。 一般这个投资条件也相对比较宽松，因为没有创始人愿意丢掉控制权。 等发展到一定规模了，公司的模式或创始人的能力得到了证明，风投公司就会再度投资帮你扩大规模。 同时也会引入其它的投资伙伴，共同抵抗风险的同时，增加在公司的话语权。 这个时候投资条件就会比较苛刻，风投公司会尽量拿到更多的股份，同时也会要求公司建立正规的财务制度，接受上市辅导。 等到第三轮融资的时候，一般都是为了上市做准备了，引入更具实力的辅导商，让公司的上市更为顺利，拿到更高的估值，好赚的更多。 第一轮当然是最合算了，但要看主控方带不带你玩。 第二轮的时候，有的创始人团队为了保住话语权，会引入跟主控方毫无关系的投资方。 对于企鹅来说，这才是进入的时机。 一方面小超人的盈科赚了十一倍的利润，美滋滋地离开了，另一方面老熊的idg始终看不到企鹅的盈利前景，也选择了套现走人。 双方的股份都被南非那个卖报社的接手，一举成就了世界投资回报率最高的记录之一。 “也不用非盯着这一家公司，当投资的，你要营造出一种人傻钱多速来的假象，自然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根据自己的感觉投几家，亏就亏了，没事。”风投就是这，投十家有一家能上市的就行，就能把其它九家的亏损赚回来。 叮嘱完之后，杨辰又回到了平山。 很多事情设想很美好，实现起来却很难，重生也不是变成了三头六臂，更不会变得天资聪颖。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性格更成熟了，多了一堆有用没用的记忆。 过完年之后，韩国强更加放手了，甚至一周都来不了一次，大多数时候都在县委，杨辰就等于事实上的党政一肩挑。 时间一长，杨辰就感觉到了，怪不得让党政分离了，让一个人管着，说不定还要精神分裂呢。 打个比方，如果把一级政权当作一个家庭，政府就是管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日三餐度年华，而党委就是管家庭的发展规划、和谐稳定和精神状态。 一个偏实，一个偏虚。 挑了一段时间之后，杨辰觉得累的不行，但在其它人看来，他却干的还不错。 各项工作都能够抓到位，能分得清轻重缓急，懂得抓大放小，最主要的是，不着急，按部就班慢慢来。 这就避免了大家对他的怀疑，谁说人家年轻不稳定来着。 终于，清远市发来了任命通知，韩国强以县委常委的身份，出任平山县市委秘书长的职务。 这个大家也早有预料，连绍成基本上就是拿他当秘书长用，原秘书长胡光根被调到宁陵县后，一直没有任命秘书长。 一开始大家以为这个职位是给县委办老段留的，后来才发现，似乎更像是给韩国强留的。 杨辰也被正式确定为以党委副书记、乡长的身份主持公司，这个是有文件为证。 如果没有文件，只是领导过来宣布一下，那你就是临时主持一下，这个是不能记入履历的，只是临时性的。 如果有文件，那就是你的主持工作是是被上级认可的，只是因某个原因，暂时不能任命你为一把手。 韩国强不仅自己走了，还带走了王丽芳，因为他怕杨辰碍于面子，不好管理她，就趁着卫生局退了一名副职，正好班子缺了一个女干部，把王丽芳高兴的落泪。 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大家都过来劝说杨辰搬到党委书记的大办公室办公，杨辰没有同意。 一来韩国强才刚走，自己就占他的办公室，显得太急了。 二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虽然杨辰觉得这个书记的位置肯定是自己，不会出现来了新书记自己得退回原办公室的尴尬局面，但杨辰就是觉得不合适。 最后杨辰只同意去那里开会，办公还在原地不动，胳膊扭不过大腿，虽然劝说者众，但都不敢多说什么。 第443章 调整从现在开始 党政一肩挑的坏处也很快显现了，就是会议超多，凡是要求一把手参加的会议，以前还有乡长可以替会，现在只能杨辰一个人去，常常是这边开完跑那边。 碰见两个会打架的时候，甚至还要在这边报个到，然后去那边，开一会会再回来。 这时候赵光明的作用就出来了，对于要求不那么严格的会议，他可以替会，好歹也是个正科。 因为会议多了，没办法只好给赵光明配了个专车，虽然只是辆普通的桑塔纳，还是交通局支援的旧车，但赵光明依然坐的不亦乐乎。 这辈子还没有享受过专车的滋味呢，当然要好好享受。 今年那个真抓实干打造先进新平山活动不知道还搞不搞了，领导一直也没有说，但杨辰还得努力，不敢有丝毫放松，让数字下滑，因为他这边的职务还没有落实呢。 万一有人以此为借口，不让自己接班，那就因小失大了。 所以就出现了别的乡都在按照平常的节奏工作，只有下岭乡从一开始就又进入到了忙碌状态。 还好过年的奖金和福利发的足，也没几个人有怨言。 其实杨辰也觉得那个活动继续搞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了，到后期的时候，大家都在搞数字造假，想方设法把数字提上去，而不是把经济提上去。 下岭乡好歹是实实在在干了点什么，市场的繁荣清楚可见，街面上的门面生意都比较火热，洗浴中心、练歌房、美容厅能开到一个乡镇，足见这个乡镇的经济活力。 虽然阴暗的东西也有，这是不可避免，肯定存在的，但只要保持一个度，这是可以接受的。 这天，杨辰刚结束一下会，就接到了韩国强的电话，让去他办公室一趟。 杨辰就回身从政府去了县委，身为县委秘书长，办公室那自然是跟县委书记在一块，基本上就是斜对面的位置，可以说任何人想要来拜访连绍成，都得过他这一关。 进了办公室，杨辰很自然地放下包，然后自个给自己倒了杯水，但嘴上可不敢这么随意：“秘书长，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小子。”韩国强指了指杨辰：“没事，就当到自己办公室了，随便吧。” 等杨辰喝过水，才端端正正地坐到他的对面，等着秘书长大人的指示。 “是这样的，县里要对人员进行一波小的调整，特别是对去年表现好的部门和乡镇，以及表现差的部门和乡镇，要起到奖优惩劣的效果，谁干活了，谁没干活，要起到区别。” “下岭乡去年发展的不错，虽然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但副职也都非常努力，连书记的意思是下岭乡的发展势头不能被打断，但人员可以调整一下，让以我的意见为主，适当参考你的意见。” 杨辰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当上一把手的原因，人事调整方面，基本上都没有二把手发言的余地。 其实就是问你，你觉得谁来帮你最好，现有的班子成员你最不喜欢谁，当然这个要根据调整的范围和大小来决定的。 但是，要说动谁，杨辰目前还真没有目标，感觉大家都很配合工作，安排下去的事，也没有人敢不落实。 “以前他们听话，是因为我在，现在他们明着可能不敢反对你，但肯定有人看不起你这个小年轻。”韩国强见杨辰不太重视，只好出言提醒他。 杨辰点了点头，他也听到有人反映说，有的班子成员甚至下面的站所负责人，私下聊天或酒席上对自己不太尊重，一直没当回事，自己年轻是事实，又不可能改变。 但听韩国强这么一说，杨辰也觉得人家要是从心里就不尊重你，怎么可能把你的安排当回事，无非是应付而已。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领导喊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你慢悠悠地去了，快到的时候，赶紧多跑几步，装成气喘吁吁的样子，这就是典型的在心里拿领导不当回事只在面上应付。 还有的干脆就着急都不着急，你让去我就去，慢条斯理地走就行，你能因为我走的慢批评我？ “能不能把李志强调走。”杨辰最先想到的就是他，自从争人大主席失手之后，李志强就一直处于消极抵抗状态，本身他是个副书记，需要他决策的事本来就不多，他就一股脑全推到杨辰这里。 甚至连安排他参加个会，都不情不愿的，嫌没有专车。 “他目前还不到时候，但你现在就要考虑谁来接替他了，也可以开始运作了。”韩国强就知道杨辰会说他，心理早有准备。 这次不动，不代表下次不动，他告诉杨辰的意思就是，如果你看好谁，就可以找他谈话，让他去努力了。 努力成不成的，还要看他自己的努力程度。 一把手只是建议，不是决定，只是让组织部考虑这个人，组织部愿意不愿意考虑，那还得看他个人。 “那就孙浩然吧。”这家伙是乡里的武装部长，三番五次在酒席上说杨辰没什么本事，就是靠着关系上来的，老是有人说，杨辰不信也不行了。 “还有呢，给你两个名额。”主要还是下岭乡的副职太多了，也不能一直这样，按照连书记的意思，就是用两三年的时间，把他们消化完，让下岭乡回归正常状态。 “那就黄怡诚吧。”杨辰只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就给出了人选，主要是这家伙倚老卖老的太明显了，他年龄其实不大，就是在杨辰面前装老，动不动就是我年龄大了，干不了什么了。 反过来岂不是说杨辰年龄小。 先走了李秀军、王丽芳，现在再加上孙浩然和黄怡诚，下岭乡的班子成员就只剩十四个了，加上杨辰才十五个，基本上就不算超了。 对于大的乡镇，十一或十三或班子成员，都是正常标准。 当然了，现在杨辰党政一肩挑，肯定还要再来一个，到时候就是十五位了。 出门之后，杨辰感觉很是奇妙，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虽然只是换了个岗位，但对个人来说，却是大的变动，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适应。 第444章 如何暗示要提拔他 在线等 急 回到乡里，党政办送来了这次党政联席会的议题，有两个村需要各打一口井，原来的水井仅能够满足日常吃水使用，但现在种植药材，刚种下时和夏季干旱时，需要补水，就不太够用了。 从水利局申请了一部分，乡里再贴补点，基本上就够了，现在乡里也比较宽裕。 路实现村村通之后，杨辰的下一步计划是实现通自来水，现在有的村已经通了自来水，但是因为配的罐不是压力罐，所以水罐只能建在高处，利用落差供水，只能实现部分区域通水。 换压力罐，配净化设施，然后铺设管道，以下岭乡的财力，能完成两个村就不错了，所以还得想法争取上级资金。 现在下岭乡的弱点是没有工业支撑，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现在下岭乡农业相对稳定，市场繁华且极具活力，只有工业还是那几个半死不活的改制后乡镇企业。 不管是对于一个地方也好，还是周边的群众也好，工业企业是带动效果最好的。 就以汽车为例，一辆普通的小汽车，包含一万多个零件，上游供应商几万家，涉及钢铁、冶金、塑料、陶瓷等原材料工业，以及电子、电器等其他十多个产业。 目前全世界钢材产量的约15%，铝产量的约25%，橡胶产量的约50%，塑料产量的约10%，石油产量的30%以上都应用在汽车上。 但那个技术难度也是非常高的，杨辰如果执掌一个省，或者一个大型城市，还敢想一想，目前只能招那些傻大笨粗的企业。 虽然还没有任命，但只要不出意外，韩国强说百分之百没问题，所以下岭对杨辰来说，就是第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地盘，如同一幅画，接下来怎么画，就要看杨辰的功底了。 离会议召开还有一个小时，毕竟集中也需要时间，但眼下要解决的是谈话问题。 下岭乡原来都是双份的副职，现在少了一个副书记，少了一个纪委书记，少了一个组织委员，少了一个武装部长和副乡长。 武装部长和副乡长排名靠后，根本没什么吸引力，组织委员已经有一个了，除非他上去，不可能再任命一个。 李志强肯定要走，这个副书记是杨辰唯一能用来交易的筹码，只有其它人上去以后，腾出来的职位才能再用来交易。 所以杨辰喊的陈浩然，这家伙没有赵光明那么精明，性格比较板正，工作起来却是一把好手。 而且他上来之后，纪委书记这个职位还能再提拔一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好歹排名靠前。 陈浩然来了之后，略显不适地笑了笑，没办法，对面的领导太年轻了，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跟杨辰同龄的儿子。 “杨乡长，你叫我？”陈浩然规规矩矩地坐到杨辰的对面，摊开大黑色笔记本，拿好笔，一副随时记录的样子。 杨辰顿感失策，应该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的，这样不利于拉近距离。 但再让人换位子也有点不妥。 更主要的是，杨辰感觉不管坐在哪，感觉都不那么舒服。 杨辰自己都不舒服，更何况陈浩然呢。 还是这样吧。 “陈书记，最近工作怎么样？信访户们都稳定吗？”杨辰只好用工作当话题，慢慢引入到个人，然后再说提拔的事。 谁知道这一下子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陈浩然如数家珍一样说起了每个信访户的情况，连本都不用看。 人家说的那么投入，做为领导，哪怕不感兴趣呢，杨辰也只能耐心听着，不时点点头，像是很有兴趣一样。 结果陈浩然越说兴致越高，每一户的上访原因、具体诉求、家庭情况、他的弱点在哪，都说的非常详细，半小时很快过去了。 杨辰只好抬手看了看手表，结果却被陈浩然误会了：“杨乡长您还有事，你看我一说话就没个把门，我先过去，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来给你汇报。” “没事，就是等开会了，喊你过来聊会，坐坐坐。”杨辰赶紧招呼他重新坐下。 还没说到正事呢，怎么能走呢。 其实陈浩然是觉得尴尬，还有点紧张，所以才不停地说工作，然后想走没走成，只好重新坐下。 “我给您汇报一下纪检工作的开展情况？”陈浩然小心问道。 “咱不说工作了，咱搁班共事一年多了，我还不知道你家庭什么情况呢、”时间连半小时都没有，再说工作还赶紧上吗，杨辰只好硬生生地转移话题。 “家有什么，就一般家庭，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个黄脸婆。”然后陈浩然简单介绍了一下，就不说了，等着杨辰开口。 “老陈，这个纪委书记干了有三年多了吧？”说起工作来说个没完，说起家庭了就几句，让杨辰想延伸话题都做不到，只好硬转过来了。 “三年多了点，我从第二工业局考出来就一直在下岭乡，换了三个岗位了吧。”陈浩然感觉有点奇怪，这个杨乡长到底要干什么，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说什么都像是不感兴趣，还非让跟他聊。 这个领导不太好伺候。 “干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什么想法没有？”杨辰没办法，只好直接问道。 “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想法，家里也没有什么负担，在这里也习惯了，不是太想回城。”陈浩然以为杨辰想探听一下他有没有回城的想法。 如果有，是不是就要把自己调回去。 这个陈浩然还真没有，他老婆孝顺，儿子听话，家里几乎不用他管，在这里干的也挺开心，特别是这两年下岭乡的发展也上来了，收入福利也好，回去的话，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关系的话，也不可能去那种实权单位，还不如在这里呢。 弄的杨辰非常无语，该怎么暗示他想要提拔他呢？跟这家伙老是说不到一块，难道直接明示？ 关键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敢明示。 杨辰挠了挠头，真够着急的。 第445章 来 举手表决一下吧 太实在了，这是杨辰的唯一感觉，实在的让人不敢相信。 其实还跟杨辰年龄太小有点，陈浩然一来没敢往那边想，二来让他跟一个小年轻谈心，也谈不到位。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杨辰只好主动提了：“私下咱就不称职务了，陈哥，根据我从韩书记那听到的消息，志强书记呢，可能也要走，你要是有想法的话，最近好好表现，积极向组织靠拢，还是有机会的。” 陈浩然听了先是一阵狂喜，怪不得领导把自己喊过来东拉西扯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要是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尴尬了。 他以为杨辰是在韩国强那听到了，然后来自己这落人情，但眼前毕竟是马上要接书记的人，不通过他肯定也不行，所以立刻表忠心道：“杨乡长请放心，我可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不管怎么样，我都念着您的好，下岭乡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发展的更好。” “这个都是大家的功劳，咱们共同努力，下一步咱们还会有大动作，下岭乡要靠总量进入全县前三，而不是增速。”这是杨辰的目标。 正常谁看增速，你的经济总量决定了你的县里的排面，增速就是数据好看，没看去年城关镇没一个增速前三，谁说什么了，他那体量如果增速前三的话，那才叫可怕呢。 “好，咱们也让西南那些乡镇看看，不是永远他们在前面的。”陈浩然嘴比较笨，不会说什么豪言壮语，但感觉杨辰的雄心壮志，也充满了激情。 “我说的那个，你回去好好想想，该活动活动，该跑关系跑关系。”杨辰怕他还没有领悟透，禁不住再度出言提醒他。 “我知道，不跑不送，原地不动。”陈浩然冲杨辰眨了眨眼睛，杨辰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呢，陈浩然就走了。 没过一会，郑博文过来汇报人已经齐了，杨辰这才起身，郑博文眼明手快地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和笔记本，提前去给杨辰放到座位上。 杨辰一向不喜欢这样，自己有手有脚的，没必要这样，但一把手就该有这样的待遇，杨辰如果非不让，别人会认为杨辰没有底气。 杨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黄怡诚正跟旁边的刘俊杰热烈地讨论昨天晚上的酒局呢，见到杨辰进来，刘俊杰急忙回身坐好，黄怡诚却还在喋喋不休。 “老黄，注意会议纪律。”陈浩然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按说，这个应该是会议主持人说的，书记在的话，该乡长说，现在应该副书记说，但李志强只管看着不说话，陈浩然身为纪委书记，这样做也不算越位。 黄怡诚悻悻然转过来坐好，还瞪了陈浩然一眼，似乎是怪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杨辰看了一眼众人，有眼观鼻、鼻观心，装静思状；有面无表情，装没看见，还有的干脆把头扭到一边，有人虽然关心，却限于位置不能开口。 还是没有树立权威，不然的话那用得着陈浩然提醒，想到这里，杨辰越发想把黄怡诚换走了， 杨辰本来还准备长篇大论一番，把自己的谋划跟大家好好交流交流，同时给大家鼓鼓劲，虽然县里没有新要求，但下岭乡这边不能松劲。 毕竟杨辰的任命还没有落实呢，但看下面心思不一的状态，杨辰也懒得费这个口舌了，于是就安排道：“李书记，把最近这几项工作给大家通一通，有意见的可以提一下，博文注意做好记录工作。” 这是应尽的责任，李志强也不能拒绝，但是从他干巴巴的语气来看，确实对工作没什么激情，明显的自暴自弃。 你自暴自弃了，领导会来挽回你吗，不可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那都是，下面有的是替补队员，轮得到你摆情绪。 副职一旦进入这个状态，那就离冷落不远了，反正要走的人了，杨辰也懒得去跟他沟通交流，随他去吧。 一说起打井的事，黄怡诚认为是自己的分管工作，因为他是负责民生的，然后就认为议题里面这两个村需求不那么急迫，应该换两个村。 其实这两口村主要是为了发展药材，只是用了民生的名义。 一点不理解什么是乡里的重点工作，面对这般明显的抢权行业，杨辰也没有兴致说服他，而是温和地说道：“那就表决一下吧，看看谁的支持者多。” 其实这就是一种羞辱人的行为，你是主要领导，你提出来的，会有几个人反对，黄怡诚不识趣，只要来个帮腔的说句话，把他反驳回去就行，多数人没意见不就是赞同。 非要来个表决，除非是黄怡诚提前进行了串联，不然的话无关紧要的事，谁会跟主要领导过不去。 黄怡诚张了张嘴，想说不是这个意思，但又不好意思认错，杨辰这边已经开始让郑博文记录表决情况了。 结果自然是十六比一，黄怡诚是孤零零的一，面对这个结果，黄怡诚是面色铁青，李志强一说会议结束，起身夹着包就走。 一般情况下，杨辰肯定不能这么做，人家一说意见，你就让表决，其实等于听不得反对意见，这也是一种一言堂的行为。 但身为主要领导，偶尔来一次却不为过，领导的尊严也是不容挑衅的，谁都有意见的话，还要领导干什么。 回到办公室之后，余正东跟着走了进来，刚进来就说道：“做的对，就该这样做，不然谁都敢说两句了。” 跟在后面本来要进来的郑博文赶紧帮领导关上了门。 “没，正常程序。”杨辰能说就是要给黄怡诚好看吗，也显的他这个领导太没有肚量了。 “对，这就是民主，少数服从多数，谁也说不出什么来。”领导们都是能做不能说，余正东也知道，赶紧赞同道。 “最近人事可能会有所变化，你有什么想法，该活动活动，或者想换个分工的，也可以。”杨辰对余正东说道。 毕竟除了孙大伟外，算是最早一批投靠自己的人，杨辰虽然说不能帮他更进一步，换个分工还是可以的。 第446章 用制度管人 用规则管事 余正东收到了消息，满意而去，本来他们这些排名中下的副职，早就没了什么想法，因为副职太多了，轮着挤都挤不过去。 但是杨辰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有所变动，那么就有机会，看各人的活动能力了。 余正东要比陈浩然机巧的多，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去准备了，虽然希望不大，但你不努力肯定一点希望也没有。 现在的下岭乡就需要这样的人，不然就如同一汪死水一样，必须得找条鲶鱼来扑腾一番，才会有点水花。 会议一结束，黄怡诚就要了辆公车走了，也不知道是去家舔伤口，还是去告杨辰不讲理了，反正杨辰这边是按规则行的事，他就是告到什么地方，也是杨辰有理。 最多说杨辰这人霸道，听不进反对意见。 杨辰却不管那么多，余正东走后，郑博文立刻就进来了，做为办公室主任，不能等领导喊才知道过来，必须主动过来问有事情要安排没有，领导说没有了，那才能走。 “有空你去县里看看，或者去其它单位或乡镇问问，看看他们的议事规则或会议制度，什么事需要上会，什么事不需要，清楚地列出来，另外，有好的公章、公车使用制度也学过来，要学会用制度管人，别人谁也说不出来什么。”杨辰对郑博文安排道。 下一步下岭乡的权力运行必须规范化，不能谁想干什么谁干什么，一个副职到党政办说一声一盖章就算通过了，小事可以，大事绝对不行。 甚至来杨辰这签字通过也不行，必须要上会，上会就是集体责任，而不是个人责任。 郑博文有点不太理解，如果什么都规范化，领导就没有做手脚的空间了，看似规范了下属，实际上也限制了自己，因为你总不能无视规则吧。 “你去学习学习就知道了。”郑博文别的都行，就是缺乏悟性。 如果规章制度限制的是一把手，那这个制度绝对不会出台，肯定会留出一定的空子，谁傻了会主动限制自己，目的都是为了限制别人，自己受限那也是轻微的。 这个主要是目光欠缺的问题，一直以来只待在下岭乡，见识的少，再加上以前不是主任，不需要考虑这么完善。 孙晓燕倒是很好，但不是杨辰想要的，比起能力，忠心确实更重要，特别是这种比较贴身的角色。 结果到了晚上，陈浩然竟然拿着信封偷偷来找杨辰了，杨辰哭笑不得地给他递了回去：“老陈，我让你去上面找关系，不是让你来找我表示的。” 陈浩然讪笑了一下：“这不是没关系吗，不找你找谁。” 杨辰很是无奈，这人，只好对他说道：“我又决定不了，你找我没用，要不徐部长，要不范书记，曹县长、连书记，随便那个都行，找我干什么！” “要不我找韩秘书长？”陈浩然还真没有什么关系，有的关系也是走的走，退的退。 “韩秘书长肯定得去找，但主要还是我说的那几位，至少在他们面前挂个号。”杨辰都没有想到，还会有一天自己教别人跑官。 并不是说不会，主要是不赞同这种行业。 陈浩然感激地走了，走之后又尝试了尝试送出信封，被杨辰坚定地拒绝了。 然后过了没几天，县里就召开会议对人事进行了调整，依然是小幅度的，但对于下岭乡来说，就是大幅度了。 孙浩然被调到了马头口乡，出任统战委员，也算是提拔了，至少进党委了，而黄怡诚被平调到了崖头口乡，还是副乡长。 但崖头口乡跟下岭可没法比，更远不说，还小，说是平调，看起来跟受惩罚差不多。 黄怡诚有些不服，在办公室哭了半天，却不敢指名道姓，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好歹党政办还派了个车送他，没让他太丢人。 这下所有的副职都收到了明显的信号，人家虽然还是主持工作，但对人事已经有发言权了，不管是通过韩国强也好，还是自己也好，总的来说是能影响这些副职的去留了。 所以来找杨辰汇报工作的，也一个个态度端正了，路上见了，也是选择侧身相对，然后主动开口。 乡长临时主持工作的一肩挑，肯定比不上乡党委书记的一肩挑，但杨辰通过黄怡诚这件事，把自己的权威树立了起来，倒是效果跟乡党委书记差不多了。 能决定副职的去留，这样的一把手就让人不敢小看。 其它乡镇有事跟杨辰联系，以前一般都是乡长，现在也变成了书记，各个行局也是这样。 这天，杨辰刚在县里开过会，本来打算去找韩国强聊会，了解一下县里最新的动向，别光在下面跟个傻子一样。 杨丙昌却突然叫住了他：“小辰，中午有事没，跟我回家吃饭吧？” “不用了吧，我还要回乡里。”杨辰不喜欢去别人家吃饭。 “那咱们去外面吃点。”杨丙昌拉着杨辰不放，看样子是有事要说，杨辰无奈只好答应。 吃饭的时候杨丙昌才说道，那个大活动结束以后，考核办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别人都是兼职的，回原单位了，只有他是专职的，领着手下三四个人不知道该干什么。 杨辰以为他想要换个单位来求自己，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谁知道杨丙昌却神神秘秘地说道：“前几天，跟范书记一块喝酒，我问他考核办是不是要撤消，能不能拜托他给我安排个好地方，结果他说考核办不仅不会撤销，反而还会加强，让我安心等着。” “范书记不肯透露情况，但县里一定还有大动作，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韩秘书长那打听一下情况，早点准备，说不定还能早点扶正呢。” 杨丙昌倒是一片好意，他怕杨辰一直这么临时主持下去，万一夜长梦多，出个什么事，快到手的乡党委书记再泡汤了，能不能当上乡党委书记可是个门槛。 第447章 转正是个难题 杨辰也感觉自己距离扶正始终差一口气，如果没有其它因素介入的话，可能会主持很长时间。 因为对领导来说，只要工作还能继续，为什么要把你扶正，扶正你有什么好处？ 杨辰只能说过分相信韩国强的保证了，想到这里，杨辰又返回了县委。 韩国强的屋子有人，杨辰就一直坐在外面等着，不管干什么，都得有耐心。 从开始的许诺，到中间的保证，最后主持工作，杨辰一直觉得挺顺利，但现在却觉得有点顺利的太过分了。 终于等到韩国强屋子里没人了，杨辰才走了进去，见到杨辰过来，韩国强露出了诧异之色：“会议一结束就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在外面等了一会吧？” “没事，才半个小时。”杨辰看了看韩国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也不能说韩国强没说到做到，已经主持工作了，当时说的是也是主持个半年以后，然后再说转正的事。 但杨辰怕夜长梦多。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韩国强奇怪地问，以前来这里，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怎么现在像是有话不好意思说。 “我听说县里可能又要有大动作，想问问什么情况？”杨辰开不了口，只好说起了这个。 韩国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告诉了杨辰：“县里准备搞一个大解放大招商大发展活动，活动主题就是招商，但这个必须是真招，只要能招来商，就奖励你、提拔你，但现在奖励条款还没有获得上面同意，正在沟通，所以只有少数人知道，你到外面千万不要说。” “我要是能招来商，是不是转正就没有问题？”杨辰忍不住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倒也好办，别的不好说，招商还是没问题的。 “看来是想问转正的事，我就知道。”韩国强用手点了点杨辰。 杨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你转正的事我跟连书记说过多次了，这个书记肯定是你的，但是连书记一直有顾虑，还是你太年轻的原因，把你提上去的话，可能会导致很多人不满。”韩国强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 连书记的顾虑不是没道理，在一帮四十多岁的乡党委书记中间，突然出现一个二十多岁的，绝对会让很多人不服，毕竟这里是县里，有几个二十多就是正科的。 而且就算是正科，也不能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呀 主要还是县级的政权太低端了，二十多岁的正科太显眼。 “那我这次如果招来商了，是不是就没有问题了？”要是这样的话，不难解决，杨辰还是蛮有信心的。 “除非你的成绩特别出色，那肯定没问题。”下岭乡去年发展的不错，但很多人在知道了下岭乡的发展方式后，一直在领导的面前说下岭乡这样搞，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靠给别人返税来吸引人家把注册地搬过来，除了增加了数字之外，毫无用处。 等你不返税了，说不定人家就搬走了，而且如果大家都返税 ，那么等于条件都一样，人家为什么还要搬。 连书记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但韩国强需要这份成绩，所以才算成成绩的，如果不是韩国强，指不定就是无用功。 这样一来，杨辰的功劳就不那么显着了，提拔的理由就不明显了。 “那我要是招来商，别人会不会也这么说，到时候还是转正不了。”杨辰听了之后也觉得无语，原来是有小人进馋言了呀。 但有的事就是这样，人家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一旦先入为主之后，解释不清的。 韩国强笑了笑，没说什么，一旦领导有了这样的心思，想要扭转或改变是很难的。 md，这一刻杨辰很想去找找老秦家，让他们还上这个人情，既然他们说的那么有把握，运作个乡党委书记应该不在话下吧。 但很快杨辰又想到，为了这口气就动用这么大的人情，有点太浪费了。 难道就这么一直主持下去？虽然说除了没有乡党委书记这个名头，实际上并无区别，但名不正言不顺，终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万一哪天再得罪领导了，这个就泡汤了。 真叫人无语，觉得乡党委书记不是什么大官，谁知道就上不去。 杨辰从韩国强办公室出来后，回到车上，想了半天，把头都想裂了，也没找到办法。 最后杨辰实在没办法了，把电话打给了张婉如，她是搞人事工作的，对这个应该能想到办法的。 杨辰一五一十地把情况一说，张婉如在电话那头语气轻松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么让你发愁。” “我都快愁死了，主持工作主持的没有一点意思。”面对张婉如，杨辰自然可以说的直接点。 “其实连绍如不敢把你扶正，最主要的是没有上层力量给你背书，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说服别人的理由，至于你说的把工作干好，这个反而不重要。”张婉如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可是杨辰不太明白：“什么叫上层力量的背书？” “就是你想法邀请个大领导过去，参观你们下岭乡的时候，夸你几句，让领导说，你虽然年轻，但该提拔也得提拔，这样一来连绍成就能用这个来堵别人的嘴，提拔你就顺理成章了。” 张婉如的话让杨辰茅塞顿开，但他还有点不解：“该邀请什么级别的领导才行？省领导，还是市领导？” 张婉如清脆地笑声在电话那头响起：“还省领导呢，你能请过来吗，市领导就行，但最好是组织部长、副书记这条线，要是能让市长或市委书记去更好。” “我明白了，我想想办法吧。”张婉如既然不提，说明她那边帮不上忙，还得杨辰亲自想办法。 请人其实不难，关系找到位就行，关键是让他说这样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找谁呢？ 秦书记？见了杨辰能忍住不发火就算有涵养了。 赵市长？跟杨家算一个派系，但杨辰跟他没有什么来往，不会轻易来给杨辰站队。 要不董书记，上次接触过，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或者江部长，也没有什么架子。 杨辰犹豫了起来。 第448章 印刷费和招待费 既然知道问题在那，那就去解决问题，最怕的是不知道问题根源在哪。 自从跟许梦琪明面上分手以后，肖思华基本上就不太搭理杨辰了，就是许见深，两个人也仅是生意伙伴的关系，而且因为杨辰在生意里的作用越来越小，人也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但是没有中人请托，直接去找董书记或江部长，人家不把你打出来才怪，要知道这个份量可是不轻，领导无缘无故的，会说这种话。 这种表态意味着责任，万一杨辰这里回头出了大错，就会被对手当成攻击的武器，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杨辰拿着手来回翻动着，迟迟无法决定联系谁，不知道是该联系肖思华还是杨海福。 跟肖家的关系正在逐步走远，现在再找人家，人家还愿不愿意帮自己，这个跟以前可不一样。 对杨海福这帮人，杨辰不愿意跟他们捆绑过深，你找他们帮忙，可能他们非常愿意，但回头他们要是来找你呢，要知道，他可不是单独的一个，后面还有整个杨家呢。 找黄雅婷也是个办法，但她父亲在这种事上，不一定有能力帮得上杨辰。 所以杨辰求助的第一位还是肖思华。 电话打过去后，一直嘟嘟着，迟迟未接，除非是肖思华在忙，不然的话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杨辰并没有挂断，而是一直等着，一直到最后几秒时，电话才接通，传来了肖思华温柔的声音：“小辰，有什么事吗？” “好久未见了，想去你们家拜访一下，不知道还方便登门不？”越是温柔客气，越是代表疏离，就需要厚着脸皮。 “看你说的，什么时候来都欢迎，有事电话里说吧，不用跑过来。”肖思华笑了起来。 “您那里说话方便吧？”婉拒的意思很明显，怕当面不好拒绝，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怕拒绝就不敢说，除非你自我满足，万事不求人。 电话里停了一会，然后肖思华才说道：“你说吧，现在方便。” 杨辰就把张婉如的分析说了一遍，把自己的要求也说了，想要邀请董书记或江部长下去一趟。 肖思华沉吟了一会：“这个可不太好办，领导们一般不会表这个态。” “我知道，这不就是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打动领导不能？我在清远市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只能求您了。”杨辰依然坚持着。 肖思华在电话那头纠结了半天，最终想到杨辰毕竟对肖家也不错，至于他跟许梦琪，也不完全是杨辰的问题，虽然他跟黄家那个姑娘走到一块确实让人生气。 但以他的年龄，未来绝对可期，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 于是就对着电话说道：“我去想法给你问一问，看看有什么办法，你不要急。” 杨辰当然没问题了，这也是不是急的事。 回到乡里，路已经开始修了，种药材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孙浩然和黄怡诚走后，敢明着对杨辰不服的人也没了。 临时主持工作虽然不好听，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影响。 杨辰刚一坐下，孙晓燕就拿来一个请示，计生办想购买一台基士得耶速印机，要三万多块钱，上面已经有赵宇航的签名，反正是计生办花自己的钱，不用乡财政拿，杨辰也就痛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回头跟赵乡长说一声，让他在会上通一下。” “对了，这个机器买来后，党政办要去你们那印东西，你们可不能不让用。” 孙晓燕笑了起来：“杨乡长，看您说的，都是公家的事，怎么可能不让用呢。” “买了这个机器，你们的印刷费用是不是就能降点了，你们每年光印刷费都要好几万，也不知道都印了点什么。”杨辰奇怪地问。 一个小小的计生办，每年的印刷费比全乡都多，也不知道都印哪了。 孙晓燕笑了笑：“杨乡长，不瞒您说，那个费用估计降不下来，具体印了什么。” “你们印的东西，你们不知道是什么？”这下杨辰不解了。 “计生委通知我们，要印一批宣传资料，然后他们印好给我们送过来，一车一车地送，都是些小本子小册子什么，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们只管付钱，具体数量，我们真不清楚。”孙晓燕苦笑着说道。 “在哪印的？” “计生委有自己的印刷厂，其实就是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收我们的钱。”孙晓燕进一步解释道。 杨辰也明白了，人家嫌收的社会抚养费拿的少，通过这种方式再拿点回来。 “那咱们还买这个机器干什么，有需要去他们那边印呀，反正得花钱。”既然这个开支少不了，那还买什么机器，不是重复投资了。 “咱们要印的东西，人家印刷厂不接，人家只接这种批量定制的活。” 杨辰顿感无语，你想给人家送生意，人家还嫌费气呢，这就不是做生意的，这是抢钱的。 孙晓燕走了，杨辰又看了看乡里的财务报表，把赵宇航叫了过来：“赵乡长，这两个月咱们的招待费用怎么一直在涨？” 以前一个月六千至八千就够了，这两个月一直在一万以上，而且越来越多。 “杨乡长，是这样的，以前咱们这就一个群英楼，一顿饭顶足了三百块钱到底，现在呢，饭店也多了，档次也上去了，一顿饭得五六百，有的吃完饭还要再去玩会，这招待费一下子就上来了。”赵宇航向杨辰解释道。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以前下岭乡好吃好玩的几乎没有，人家也不乐意上这来，现在热闹了繁华了，能来这里的，就尽量不去其它乡镇。” 还有一个因素赵宇航没说，就是这里的档次上来之后，副职也好，各站所也好，都愿意主动邀请别人下来了，不然的话自己咋蹭吃蹭喝。 “这也算是客走旺家门的表现，老赵，你回头让财政出个规定，公务招待只能在群英楼，同时你让老板准备两套菜单，乡里人领着去的，一律别上那些硬菜，别让人家说咱们大吃大喝。”这玩意不管不行呀，不遏制一下，会无休止地往上涨。 赵宇航深以为然地点着头，内心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第449章 领导为什么来 这个要摸清 印刷费也好，招待费也好，都是不可避免的，象计生委掌握着一票否决的考核权，巴结还来不及呢，人家要点印刷费怎么了，何况还给你真印东西了呢。 至于招待费，敢来乡里要求招待的，一般都是那些实权部门，特别是跟乡镇工作有交集的部门，类似于科技局、劳动局、，一般都很少来下面骚扰乡镇。 乡里有站所的局，一般都愿意下来，因为有人接待，如果没有对应的站所或办公室，一般就要联系副职才能安排饭，对有些部门来说，就不太方便。 但有嫌不方便不愿意下来的，也有想方设法拉关系来蹭饭的，有不愿意上面来人的，也有主动邀请人来的，什么情况都有。 为了便于工作招待一下这个可以理解，就怕是出于自身需求或给个人拉关系用，所以杨辰要求安排招待必须经分管副职同意。 但有些副职们乱来，那就没办法了，毕竟不能让人家一点权力没用。 所以杨辰才从饭店这降他们的标准，卡一下费用，起不到大的作用，也能让招待费不至于一直上涨。 管理，要相信水至清则无鱼，自己都不是圣人，也别要求其它人是圣人。 除了对官场内的规则和套路不太了解，其它的杨辰都是一个很成熟的思维。 这也是看他主持工作，很多人以为他会出丑或手忙脚乱，最终却失望的原因。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人还是那个人，套路基本上都是一致的，官场无非更独特些。 有人说鹿鼎记写尽了官场，其实不然，金大师只是从历史的方面去分析了官场，真想了解官场，不如去看看官场现形记。 杨辰正胡思乱想呢，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接通之后肖思华说道：“昨天我正好碰到鲁战书记，跟鲁战书记提了一下，鲁战书记有点动心，想跟你结个善缘，但没想好要什么，我就提示他你在香江那边有点关系，他就说还没有去过香江呢，能不能安排一下。” “安排好说，但不知道他想以什么理由去，如果是公务考察或邀请的话，不好发给他个人呀。”像鲁战这个级别的官员，因私出国不太好办，但公务邀请的话，只能发给清远市，不好发给他个人。 “这个不太要紧，邀请清远市市委派人考察或学习都行，就是个名义，你发到清远市市委办，到时候让鲁书记提前跟秦书记打个招呼，但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光他一个人去了。”肖思华浅笑一声说道，这种考察或学习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出国的话还得报批，香江现在又不用，何况又不用承担费用，怎么可能不同意。 “行，那没问题，邀请函很快就能搞到。”以基金会的名义就行，但杨辰担心他们去基金会的话，万一碰到张红霞就不好了，干脆找个什么协会邀请下，基金会那支付费用就行。 “到时候肖姨也可以去，领着梦琪去也行。”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香江那样的繁华之地，那个女人会不愿意去。 何况杨辰也不是只打算用人家这一次，以后打交道的次数多着呢。 “我倒是有时间，方便吗？”肖思华果然心动，但嘴上还是客气了一下。 你都有时间了，我能说不方便？杨辰心中暗笑，嘴上却说道：“肖姨看你说的，当然方便了，去了随便消费，都算到我头上。” “不用不用，我就是去看看。”肖思华还在客气着，但语气却轻快无比。 “五到七个人够吗？”算下来可能比直接送礼都多，但没办法呀。 “够，人多了反而不好操作，就是这样不多不少才行。”肖思华赶紧答应道，这个人数正好。 要说三五个人去，那肖思华怎么可能带上许梦琪，加上鲁战，看起来跟一家三口去旅游差不多。 如果再多的话，平衡起来就特别麻烦，而且人多的话手续也更复杂，就是这样不多不少才更好。 “我现在就去安排，但邀请函到可能要好几天。”杨辰跟张红霞说一声就行，跟杨辰的前途有关，张红霞肯定上心，但邀请函从香江发过来却需要时间，杨辰的意思就是想先收回报。 “这个你放心，我回头跟鲁书记说一声，让他这几天找个名目去你们那一趟，但你也提前摸清连绍成的行踪，别鲁书记去了他不在，不是白去了。”肖思华叮嘱道。 “放心吧，肯定摸清。”有韩国强在，连绍成的行踪能搞不定吗，太轻松了。 一直到第四天，杨辰才确定了连绍成不会外出，赶紧通知肖思华，然后清远市委对平山县委发出通知，鲁书记带领组织部、人事局于明天上午对平山县下岭乡进行调研。 平山县委肯定要摸清领导调研内容，不然的话咋安排，咋接待，咋汇报。 联系了之后才知道，鲁书记要对上期青干班的学员培训后的工作情况进行了解，看看培训是否有一定成效。 平山县委这才明白，原来是调研杨辰的工作情况的，那不用说了，赶紧通知下岭乡接待吧。 然后就是全乡动员，打扫卫生，县委办也派人过来一起定调研点，准备汇报材料。 调研点准备了三个，思杨中学，大集市和药材种植示范点，这三个就是杨辰在下岭乡的重要工作展现。 一直奋战到了半夜，才把汇报稿准备好，经连书记审阅之后，才算确定。 因为杨辰要汇报他的工作开展情况，而县里则要汇报对杨辰的使用和培养情况，这时候，连绍成才发觉鲁战书记下来的真实意图。 有时间的话，他可能还会去考察一下其它学员，但没时间的话，说不定就只考察杨辰这一个了，看来杨辰的扶正也该提上日程了。 其实能想到的不止他一下，凡是管人事的，都心中有数。 因为领导来考察杨辰，肯定要介绍职务，临时主持工作，那算什么？准备临时到什么时候，领导可能不会问，但肯定会想。 第450章 作风强势不好驾驭的新乡长 鲁战来调研后，又过了三天，县里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杨辰实在忍不住了，只要再次找到了韩国强，老是去韩国强办公室，杨辰怕别人说，这次干脆直接到他家里。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连书记总不能鲁书记一来就把你扶正吧，显得跟鲁书记来跟你要官一样，再说了，人事调整也不能只调整你一个，只能把你放到名单里一起调整，才不显眼。”没等杨辰说明来意，韩国强就是一通说。 杨辰挠了挠头，想否认来意，但又觉得说了韩国强也不会相信，只好尴尬地笑着。 “不要急，迟早是你的，你现在这个年龄这个级别，全县就你一个，你还想怎么样，当了党委书记，没个三五年工夫，你还想再提拔，差这十天半月的。”韩国强气不打一处来，不是嫌杨辰急，而是这家伙只要过来，就是为这件事，平时专不过来呢。 “当时是提拔的越早越好，我的目标可不止是当个县委书记。”杨辰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倒是真的，如果目标只是个县委书记，那杨辰还用费这个工夫。 “目标不小，不是也没有可能，你这年龄，四十岁前正处绝对没问题，县委书记不好说。”人的仕途不是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充满各种机遇的同时，也充满各种风险，一个跟头栽下去，再也爬不起来的多着呢。 “你只管回去好好工作，别为这件事操心，是你的始终是你的。”韩国强把杨辰赶走了。 这小子，没有一点耐心，太烦人了。 他虽然很受连绍成信任，但也要注意上下级之分，不能一直拿杨辰的事去烦他，领导答应过之后，任何催促的行为都是不礼貌的。 又过了几天，县里才传出来要进行人事调整的消息， 听说这次人事调整的幅度不小，很多有意的人都在加紧时间跑关系，下岭乡这边也不例外，每天总要有两三个副职不在，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这个时候杨辰已经消去了心中的烦躁，那边鲁战书记已经带队出发去香江了，由于是对方承担所有支出，包括行旅在内，在清远市委引起了激烈的争夺。 好在人家是邀请清远市委的，鲁战说要去，秦书记和赵市长不争，就意味着他是做主的一方。 然后肖思华要去，李民生不去，但她的夫人刘慧琴听说了以后，非要去，李民生也没办法，只好跟鲁战说了说，要了一个名额。 都是一群女的，鲁战怕落人口舌，只好把自己媳妇也喊上，这就五个人了，人家说的是五到七位，还有两个名额。 秦知林对这个没兴趣，他家人也不想去，赵平方想安排人，但却不愿意跟鲁战开口。 最后另一位副书记屈伯通和组织部长江同源各报了一个人过来，一个是他儿媳妇，另一个是他女儿。 用鲁战的话说，他带领的是妇女儿童团，但各方的利益总需要协调，至少这几个常委都比较满意。 杨辰也跟肖思华说了，只要领导们满意，明年可以再安排，香江不行的话可以去欧美。 这天下午，杨辰突然接到了韩国强的电话：“刚刚开过书记办公会，你的事定下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话里透着疲惫。 “韩叔，辛苦了，别太劳累。”这个时候，杨辰反而毫无波动了，并没有任何欢喜，只有一种释放感。 “没办法，我现在才知道秘书长不是那么好干的。”韩国强说完以后，不等杨辰安抚，就挂了电话。 连杨辰想问问其它变动情况的机会都不给。 如果自己当上了党委书记，那乡长还是自己兼着吗，自己还是党政一肩挑吗？ 大权大握，基本上无人掣肘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如果扶正为党委书记，却重新任命了乡长，那似乎也不是多好。 没办法，人就是容易得陇望蜀，杨辰自嘲地笑了笑。 杨辰正响呢，突然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上面，杨辰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杨书记，您好，我是城管局的副局长李瑞，特地向您报到，以后我就是您的手下了，请多关照。” “欢迎欢迎，有了李乡长的加入，下岭乡一定能发展的更好。”虽然突兀，但杨辰还是很快做出了反应。 看来这家伙就是自己的新乡长了，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这么积极地打来电话，似乎还有点耀武扬威的意味。 都怪韩国强韩叔，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说一声，让自己有点心理准备。 电话刚挂，一个短信发了过来，是孙有明的：“杨书记，刚给您打电话没打进，向您汇报一声，城管局副局长李瑞要去你那里当乡长，李志强调走，陈浩然和郭爱军为副书记，余正东为纪委书记，请知悉。” 然后嘀嘀两声，韩国强又发过来一个短信：“城管局的李瑞要去你那里当乡长。” 杨辰又重返回孙有明的短信看了起来，李志强要走知道，陈浩然是杨辰暗示他去活动，但郭爱军莫名上来是怎么回事，杨辰可从来没打算让他上来的。 余正东当了纪委书记也算是进了一步，但跟原来区别不大，特别是对杨辰来说。 主要是李瑞是个什么样的人，杨辰从来没了解过，因为城管也很少跟乡镇打交道，杨辰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该找谁打听呢？ 正在这时，张婉如的短信发了过来：“李瑞是原人大主任李忠喜的儿子，作风比较强势，不太好驾驭。” 看来人事变动这种事，关心的人很多呀，张婉如都到了省委组织部了，消息还这么灵通，说不定某些人的调动就有她的因素。 作风强势，不好驾驭，这个评语好熟悉，杨辰回想了一下，不就是以前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现在两个强势的人碰到了一起，会出现什么情况，杨辰自己都有点好奇。 然后电话开始不停响起，有被调整的人打电话过来重新表忠心的，也有怀着不明目的提醒杨辰注意的，也有向杨辰表示祝贺的，电话一会就变的火热，放不到耳朵边上。 第451章 人没来试探先来 书记办公室上通过的，常委会上一般不会出意外，个别人可能会搁置一下，但整体不会有大的变动。 这就意味着尘埃落定，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自己要跟这个李瑞一块共事了。 杨辰把郑博文喊了过来，让他按照最新的变动情况准备办公室。 接下来的下岭乡班子情况是： 乡党委书记 杨辰 乡党委副书记、乡长 李瑞 乡人大主席 赵光明 乡党委副书记 陈浩然 郭爱军（排在前面的负责党务） 乡纪委书记 余正东 乡党委委员 副乡长 赵宇航 乡党委委员、组织委员 谢洪理 乡党委委员、政法委员 王东城 乡党委委员、宣传委员 吴宇轩 乡党委委员、妇联主席 胡瑞瑞 副乡长 赵佳怡 主管民政 副乡长 刘俊杰 主管交通 副乡长 钟小宁 主管农林 副乡长 武装部长 孙大伟 主管治安 共十五人。 赵宇航虽然没能更进一步，但做为唯一一个进党委的副乡长，分管财政、计生、三产等工作，等于把持着乡里的经济大权。 人数少了，而且没有以前那种两个人分管一块工作了，就不能再让人住在上岭乡那边了。 这边要安排好办公室、宿舍，还有车辆的轮换。 好在自己提前一步把各项制度出台了，现在才出的话显得是针对人家，前面出的话是限制自己，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对了，让许主任联系李乡长，提前对接一下，看在办公室和宿舍的布置上，有什么个人喜好没有？另外，车和司机安排好？”作为一把手，这样的关心必须要表示到。 除非他有另有需求，许义满就是对接服务他的副主任，办公室和宿舍需不需要额外增添点什么东西，安排车和司机，他的副局长，从城管局带一辆车过来的可能性不大，带个司机倒是有可能。 陈浩然过来表达了感激之情，没有杨辰或韩国强提前同意，他是绝无可能当上副书记的。 郭爱军看起来略微有些失落，他是奔着副书记去运作的，谁想到跟陈浩然运作到一块了，让陈浩然排在了前面。 余正东和孙大伟联袂来的，想请杨辰吃个饭。 杨辰不太想去，刚刚变动过，就三个人去外面吃饭，显有的些拉帮结派。 “怎么了？我们兄弟两个请不动你了？”孙大伟咋咋呼呼地说道。 “想聊天就在这聊会，一会去食堂吃饭，影响不好。”杨辰指了指孙大伟，让他坐下。 “你是想给自己庆祝吧？”一听说自己成了乡党委书记，孙大伟就一直闹着要庆祝。 “我又没有提拔，原来在上岭乡的时候，我就是武装部长了，只是到这又没了。”孙大伟真没觉得自己是提拔，原来他就是协助政法委员王东城分管治安，只不过他主管上岭乡那边，现在他还是协助王东城，只是管全乡。 “不要急，慢慢来。”杨辰安抚道，心里却在想着该如何安排。 余正东现在上去了，孙大伟却基本上没什么变动。 但杨辰现在的运作能力还不足，不过预想中孙大伟的下一个位置就是王东城现在的角色。 因为王东城虽然对自己没有不恭敬过，但也不太亲近，一直保持着非常独立的态度。 以前杨辰是乡长，不好意思过多插手党委这边的事，现在名正言顺了，如果这家伙还这么不识趣，过一段时间杨辰就想把他运作走。 前提是下岭乡拿出成绩来，因为杨辰跟连绍成一直没有建立起良好的个人关系，总是通过韩国强。 但在人事问题的，这个关系就有点不够。 身为一把手，不能明着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但不配合工作的，肯定要想办法处理，都这样了谁还尊重一把手。 正在这时，郑博文突然过来汇报：“杨书记，刚才李乡长打电话说，他从其它地方借了一辆桑塔纳2000，想把给他配的专车借给对方，互换一下。” 余正东和孙大伟两个人抢着都要说话，还是余正东退了一步，让孙大伟先说。 “杨书记，这你可不能同意，你才坐的桑塔纳，他凭什么坐2000，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书记呢。”孙大伟当场把问题指了出来。 杨辰并没有想到这个，他想到的是，万一到时候出了事故，责任是谁的问题，而且修车、加油也都容易出问题。 “对呀，而且他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向咱们炫耀他有能耐，能借来好车，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他。”余正东也跟着说道。 杨辰就对郑博文说道：“你对李乡长说，咱们乡里有相应的公车管理办法，不好因为他搞特殊化。” 杨辰的意思就是你想借车开可以，但别拿乡里的车去换，而且修车和加油也是专车专用。 郑博文领命而去，雄赳赳气昂昂的，好像要上战场一样。 要知道，直接拒绝乡长的要求，也是需要勇气的。 “杨书记，这家伙不那么老实呀，还没上任呢，就弄幺蛾子。”孙大伟不服气地说道。 “这就是试探性的，看我会不会脸嫩，不好意思跟他计较。”杨辰知道怎么回事，还不是看自己年轻，觉得好欺负，换成韩国强是书记的话他敢吗。 “是什么就是什么，按规章制度来就行，搞这些有什么意思。”余正东赶紧表示赞同。 连乡党委书记都敢不当回事，那他们这些副职自然更不在人家眼里了，他现在不太担心，但这些副乡长们估计日子不会好过。 不过乡里还有一个好处，没有政府常务会，只有党政联席会，倒不用担心他利用会议来做文章。 “杨书记，我算是发现了，您真有先见之明，出台的那些制度，真的是恰到好处。”孙大伟突然想到前一段时间乡里出的一系列制度。 当然不知道，杨辰这么限制自己干什么，结果才发现，领导果然不愧是领导，深谋远虑。 “对呀，除非他想办法推翻制度，不然就得老老实实听话。”余正东也恍然大悟。 杨辰虽然想谦虚和矜持一把，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埋藏不住。 第452章 比级别比职务 都不如比年龄 李瑞上任之后，率先在自己办公桌上看到的，就是各类规章制度。 大概翻了翻，一阵烦躁涌上心来。 这小子管这么严干什么？真拿下岭乡当他自己家了。 看了看日期，似乎不是针对自己出台的，可那个时候韩秘书长已经走了吧，他是乡长，这么限制自己干什么。 他立刻把许义满招了过来：“许主任，这些制度我看了看，很好，很完善，也很有前瞻性，杨书记果然是年轻有为，你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些制度出台的程序和背景吗？” 他对许义满当然不放心，但打听了之后，这家伙似乎不怎么受杨辰信任，原来他是胡一光的办公室主任，然后两乡合并之后，他就成了副主任，也不太受重用，肯定有失落感，还可以拉拢一下。 “是这样的，李乡长，当时因为赵主席和赵乡长两个因为用车起了纷争，后来又因为这两个月招待费特别多，杨书记就要求党政办拟出这些制度，征求了各位领导的意见后，在会议上通过的。”许义满态度不那么卑谦，或许是不知道该不该投靠吧，毕竟刚来的这位口碑可不怎么好。 一个当领导，没点城府可不行。 “噢！”都是有原因的就行，看来不是刻意针对自己的，听到杨辰嫌招待费多，真是小家子气，李瑞就随口说道：“招待费才花几个钱，也值当专门出个制度。” 许义满赶紧从桌子上的材料里翻出来递给了他：“这是咱们乡今年以来的招待费，到时候都要通过你才能支付。” “几千块钱也算！”李瑞看到后面的数字，立刻不吭声了。 要说几千真不算多，可是一下子涨到两万，那可不算小了，城管局那是有收费职能，但一个月也吃不了一万。 主要是城管局一般都是别人请吃，用不着他们请别人，而且局里的招待支出相对单一，不像乡里，随便县里那个部门来人，都得招待。 到时候这笔钱都要经他的手一笔一笔支出去呢，财政资金不够的话，费气的人也是他，人家党委书记是只管花钱的，不负责筹钱。 “这个制度出台的好，看，上个月就少很多。”李瑞顿时觉得这个制度好了起来，因为招待费从两万多降到了一万多。 “其实降了还有一个原因。”许义满就把杨辰安排两套菜单的事提了提。 李瑞听完笑了笑，这个杨书记，还是有点鬼点子的，脑子就是灵活，一般人想不出这招来。 李瑞态度上无可挑剔，但眼神中毫无恭顺。 杨辰并不在乎这个，只要你在我的指挥下好好干活就行，有能力的人一般都有性格，有才华的人一般都不听话，这个很正常。 但这个家伙的底气好像来源于家世背景，觉得比别人牛叉，三十多岁就当上了乡长。 开会的时候，一屋子四十多岁的人，而且都是副科（赵光明有事不在），这家伙用傲慢的眼神环顾四周，感觉很是志得意满。 “李乡长多大了？”杨辰故意问道。 “三十六了。”李瑞也没有多想，直接回答道。 “噢，那你比我大十一岁，老大哥了。”杨辰丝毫不觉得尴尬地说道，却弄了李瑞一个大红脸。 李瑞一想也是，自己得意个什么劲，人家比自己小十一岁呢，就是乡党委书记了，自己才是个乡长。 而且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为了进这一步，已经把自己家里的政治资源耗费光了，以后就只能靠自己了。 当然了，如果有人故意欺负自己还能找人救助，但提拔进步是没可能了。 杨辰的履历他也研究过，虽然详细的看不到，只知道他以正股的身份借调到了水利厅，然后回来的时候，就成了正科，而时间仅仅用了两年。 然后从正科到乡党委书记，又用了两年时间，而自己呢，算是比见过的人都快了，光副科就用了八年时间，五年才上的正科，跟人家一比，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他那种隐隐的傲慢才消失不见。 跟人家根本没法比好不，人家就算再等五年十年，自己也最多跟他并驾齐驱。 对比之后，认识到了差距，本来还准备跟杨辰过几招试试的，李瑞又暂时熄了这个心思，要不他真的不服气。 “提前跟大家打个招呼，县里今年的主题是大招商，具体的活动细则还没有出来，咱们乡去年拿了三个前三，其它乡镇都不太服气，觉得我们也是玩的数字游戏，今年呢，咱们就围绕招商做一篇大文章，让他们看什么，什么叫真能耐。” “各位下去之后，先摸排自己个人的关系，看看有没有在外面办企业的，或者有钱没项目的，咱们乡给他们提供项目，只要他们愿意投资。” “然后呢，再发动自己手下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类似的关系，去年咱们的奖励都兑现了吧，今年县里的奖励标准还没有出来，但只要县里有奖励的，咱们乡照样有。” “发动完自己手下的人之后，再发动自己分包的村，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一个村几千口人，总有几个有能耐的亲朋好友，有枣没枣的打一杆子再说，万一人家动心了呢。” “再有，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提前把关系处好，人家万一想投资了，记得有个下岭乡就行。” “班子的所有成员，都参与排名，我和李乡长也不例外，我不管你招来的也好，你下面的人招来的也好，村里招来的也好，都算在你的头上，排招来的项目个数，也排招来的资金数量，这个成绩做为年终考核的优秀推荐对象，谁在前谁在后，一目了然，到时候谁也别说我偏向谁了。” 会议最后，杨辰把笔记本盖上之后，大家都以为要散会了，他却突然对大家说道。 别人不说，李瑞已经迅速开动脑筋，开始盘算着自己都有什么关系能拉过来了，主要领导也参与排名，万一排到后面，岂不是丢大人了。 第453章 大家都来树典型 李瑞来了以后，杨辰确实减少了很多负担，因为乡长管的都是具体的事务性工作，而乡党委书记，大部分时候，工作都比较虚。 这天下午，杨辰看了几个村的党员发展情况，几乎每个村都有一样，有明显的脱节情况。 大多数党员都是四五十岁以上老党员，剩下的就是那些在部队或学校入党的小年轻，没有中间阶层。 用村支书的话说，动员他们入他们都不入，没用，人家也不打算当村干部，要个党员身份干什么，还得缴党费，还得参加学习开会。 杨辰只好给他们开了个短会：“首先，人家不愿意入就算了，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不然的话，你就是让他进来，他还是不服从管理。” “其次，要利用好青年党员的榜样作用，给他们委以重任，当个治安主任，甚至村主任也都行，只要愿意给村里作贡献，哪怕年轻点也无所谓。” 村里的人都是拼命点着头，你当然这样说了，你比那些小年轻还年轻呢。 “同时呢，适当地增加党员的福利待遇，过年发个米面油了，比普通村民提一个规格，也花不了几个钱，回头我看看，能不能组织各个村的党员，去老区或革命圣地参观学习一番，要让党员有荣耀感。” 下面的村干部和党员们拼命拍手就好。 然后杨辰又对陈浩然说道：“陈书记，你负责落实这件事，给各个村都传达到，党员是必须要发展的，新陈代谢，总不能一直依靠我们这些老同志，但是发展的时候，也要优中选优，不能捡到篮子里都是菜。” “我就听说，有的村为了完任务，还吸引那些二流子入党，这不是败坏党的名声吗，千万不能这么做，回头每个积极分子和预备党员的身份乡里都要好好审查，我也过过目，不行的话就让东城那边出个审查意见，确保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辈。” 旁边的陈浩然和谢洪理赶紧记录下来。 拒绝了村里管饭之后，杨辰带着人出来后，对大家说道：“听说崖头口那边有个云来山庄，在山半腰建了个平台，能坐在上面吃饭，饭好不好不知道，风景听说极好，咱们去那吃一顿吧，尝尝稀罕，今天中午我请客，随便吃。” 杨辰不愿意在村里吃饭，特别是领着一大帮人的话，吃的还是他的钱，到时候村里经费不够了，还不是去找乡里要，反正都是欠，欠多欠少都一样。 乡党委书记请吃饭，那肯定要捧场，谁出钱无所谓，还真能让书记掏钱，肯定都是抢着结账，然后去报销就是。 下午，杨辰又去原上岭那几个村看了看药材种植情况，这是能给群众普遍增收的渠道，特别是手牵手公司大幅让利的情况下，群众的收益还是很可观的。 正好胡丙松在，杨辰就跟他讨论了一下今年的种植品种是不是需要更换一些，老是种那几种，卖又不好卖，都亏到杨辰手里了。 虽然这点钱杨辰也不在乎，但陈淑英他们不行呀，杨辰心里有愧。 “我只知道能种什么，但种什么能赚钱我就不知道了，万一种了赔钱怎么办？”胡丙松有点担心地问。 “你提前跟手牵手公司那边联系一下，只要他们那边肯兜底，种什么都行。”杨辰倒是不担心这个，反正都是亏，这几个品种已经收的太多了。 又不是什么稀罕种类，再囤也升不了值。 “院里说了让你什么时候回去没？”本来就够黑的胡丙松，现在彻底成了个半个黑人，跟地里的老农看起来没有多大差别。 “没有。”胡丙松一脸苦涩地摇着头，虽然他喜爱这门事业，但是一直这样如同发配一般无人问津，还是让他心生苦闷。 “我给你提两个方案吧，一个是你辞职去手牵手公司，还是你现在的工作，但是工资肯定给你翻番。” “另一个选择就是来我们乡工作，给你副乡长的待遇，手续不用你管，我帮你调动，你看怎么样？” “这个……”胡丙松有点惊喜 ，又有点无从选择，感觉两个都好。 最后还是稳定的想法占据了上风，扭捏着说道：“我还是来乡里吧。” “咱可说好，只是副乡长待遇，可不是真的任命你为副乡长，我没有这个权力，但可以向上级请示。”没人能拒绝了当官的滋味。 但是也不是不行，但这个需要报上级批准，专门设立一个“科技副乡长”，引领乡镇发展先进产业，也算是一个创新性的举动。 与其找私人关系，还不如走正规途径呢，让组织部把他派下来，更名正言顺。 “你不用急，等我运作好了再通知你。”杨辰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妙棋，说不定还能上上新闻什么的，把胡丙松当模范人物推上去。 看一个专业技术人员扎根偏远地区的农村，帮助村民发家致富，一个多好的题材，不一定非要自己出风头，自己的辖区有这样的优秀事迹，也不是自己的功劳。 等离开了之后，杨辰先是联系了张婉如，又联系了辛久如，让他把科技厅那边鼓动起来，一起造势。 分功劳的人越多，声势越浩大，分到农科院头上的功劳就越少，让他们后悔去吧。 果然，两边一听都非常感兴趣，组织部不是只管干部的培养和使用的，还管党建工作，胡丙松是党员不，是，那就跟组织部脱不了干系，完全可以算成是组织部挑选的优秀青年干部派下来锻练的，甚至可以报到全国当典型。 科技厅那边更高兴，宋厅长当场表示，有这么优秀动人的事迹，应该早点报上来，小胡受委屈了，看看厅里有没什么奖项能照顾的，赶紧照顾下，晚了就赶不上了。 这知道农科院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组织部都要当典型报了，你们能不闻不问吗，赶紧派领导带着礼物过去慰问胡丙松，同时也是用东西堵胡丙松的嘴。 院里这边赶紧把荣誉给胡丙松加上，去年的也行，无非是改会议记录，改程序，重新拍照的事，都是小事。 第454章 再好的财务制度也挡不住人性 几天不到，胡丙松发现自己赫然成了什么优秀青年、支农突击手、先进科技工作者，据说还要往上报国家级的荣誉，然后院里动员他留在院里，可以给他提高待遇，同时在各种评先评优、晋升职称中优先照顾你。 而组织部那边希望他做为优秀专业技术人员，带头下乡锻练，组织部准备搞一个“科技人才大下乡”活动，以普提一级为条件，吸引这些具有专业技术水平的人才扎根基层。 根据他们的级别为他们准备的职位，分别是科技副乡长、科技副县长、科技副市长，下企业的话，叫科技副总。 本来胡丙松该被任命下岭乡的科技副乡长的，可是科技局那边横插一杠，觉得这么优秀的人才不能只服务于下岭乡，最后就是科技局副局长兼下岭乡副乡长。 这个副乡长是没有分工的，也不参加党政联席会，更没有表决权，但其它该有的都有。 而且胡丙松作为组织部提出的标杆人物，已经在谋划他的提拔路线了，等这一步宣传完，就该提拔他了。 昌州新闻胡丙松就上了三分多钟，后面还有相应的专题节目。 昌州日报以“以科技引领，带领群众增收增资，支农助农显硕果”出了一篇专栏。 其它行业性报道那就更多了，近大半个月，下岭乡这边就没停过，天天都有四五波媒体来访。 胡丙松的成绩是实实在在，也没有可质疑之处，群众们个个都说好。 增收了没有，也确实增收了，虽然幕后原因不能深挖，但群众们确实收到了好处。 有人还打算把这个模式进行推广，打听了一下才发现行不通，手牵手公司这样的傻子不好找。 杨辰出于年龄的原因，凡是需要上镜的都不参加，把机会让给了李瑞或其它副职，只参加文字采访。 这些记者也都是眉眼通透的主，这个年龄当乡党委书记也不敢大为宣传呀，这些都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不敢乱来的，不然的话非深挖一下不可。 把李瑞高兴的不行，想不到刚来不到一个县，连昌州新闻都上了，换成在城管局，连上平山新闻的资格都没有。 天天打扮的油光粉面，西服、领带、皮鞋、发胶缺一不可。 不管是正常的谈话还是会议，言必称“杨书记怎么怎么”，看起来非常摆正了位置。 但和睦的氛围却被一件小事打破，这天杨辰正坐车去县里开会，司机丁小伟突然说道：“杨书记，咱们的车也该加个cd机了，这磁带音质跟光盘差远了。” “想换车了？”杨辰还在看手中的汇报稿呢，也没注意，就随口答道。 “不是，李乡长的车就换了个cd机，还弄了好几十张光盘，什么歌都有。”丁小伟喜欢听歌，可以说谁的歌都听，杨辰去开会或有事，他就坐在车里一个劲地听歌，也不跟别的司机去打牌或聊天。 所以对于李乡长的车换了个cd，别提多羡慕了。 “刚换吗，我怎么没听说呢？”在车上听听音乐也不错，磁带跟cd当然没法比。 “换了好几天了，躲躲藏藏的，根本不让别人知道。”平常车放在乡里的时候，驾驶台中控那块老是用块布盖着，丁小伟就留了心了，有次李乡长上车，司机把布掀开，往里面放cd的画面，被躲在一边的他看到了，才知道怎么回事。 “换个那个一般多少钱？”杨辰好奇地问，要是换个不贵的话，自己也可以换个，满足一下小丁，不然的话跟着自己，小丁其实没享受什么。 杨辰不太喜欢应酬，特别是那种刻意为了吃喝的应酬，那跟着他的丁小伟自然就更没有机会。 “一般的三千多块钱，原车的要六七千。”透过后视镜，丁小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杨辰脸色。 果然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杨辰心里肯定不高兴，钱是小事，但不按流程来就是大事了，超过两千元的支出就必须上党政联席会，杨辰是没看到这个议题。 有可能是还没有来得及，但动用这么一大笔开支前，李瑞至少该跟杨辰通个气，这么先斩后奏，要不是觉得能在会上通过，或者是采用其它手段避免上会。 从县里回来以后，杨辰喊过了余正东：“有干部反映，说李乡长人刚来，工作没做出多少，就先享受，给车里添加高档cd机的事你们收到没？” 余正东就是一愣，没有呀，谁虎了吧唧地反映这个，但能到乡党委书记这，说明就不是小事，赶紧说道：“我这就回去落实，看看谁这么不长眼睛。” 杨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这么傻？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连自己什么意思都没听出来？ 算了，指望不上，挥手让他走人。 等出门了，余正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说谁反映问题的意思，而是班子内部的斗争。 因为他以前只是一名普通的副职，很少有机会参与这样的党政交锋，刚要回去跟杨辰认错，就听到杨辰已经打电话喊起了陈浩然。 别看陈浩然实在，但在这方面的敏感性比余正东强多了，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那我回去落实一下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再查一下钱是否已经支出，符合不符合财务报销流程。” 杨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谁知道杨辰这边刚安排人查，那边就收到了风声，在下午的会上，李瑞就对大家说道：“我这个人喜欢听歌，就找了一个二手的cd机装车上了，也没花几个钱，想不到就有人传我追求高档享受，大家要说是，那我就退了。” “没事，只要符合财务手续，花就花了。”杨辰分别看了余正东和陈浩然一眼，也不知道是哪边泄漏的风声，突袭效果没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杨辰只是嫌他花钱不打招呼，一直这样，会胆子越来越大，而且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财政所长和分管支出审核的郭爱军估计都在帮他打掩护。 因为陈浩然和郭爱军都是副书记，陈浩然管党务，郭爱军就是管经济，但乡里经济也没有什么好管的，杨辰就把财务监督权给他了。 赵宇航负责收，他负责支，等于收支两条线，互不干扰，也便于监督，但杨辰忘了制度是制度，主要还是看人。 第455章 我可以不计较 但也可以计较 这就跟韩国强在的时候，照样有人巴结杨辰一样，烧冷灶的人多着呢，有的人是两不得罪，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 但是坐在旁边的赵光明突然开了口：“如果这是二手的，没花几个钱，那为什么君杰汽修厂会同一天分别以一千九、一千八、一千五开出三张维修发票呢，请问修什么了？这么做是不是为了逃避财务监管，谁能给个解释？要不要把江振兴叫过来？” 江振兴就是下岭乡的财政所所长。 赵光明的突然杀出震惊了所有人，包括杨辰在内，他没有安排赵光明出面呀。 这次在调整分工的时候，杨辰把赵光明也加了上去，因为人大本身就是参加决策和监督施政的权力，他可以没有表决权，但有发言权，也有过问权。 李瑞和郭爱军哑口无言，没糊弄过去，谁想到赵光明这么了解内情，连发票的金额都打听出来了。 赵光明当头杀出，陈浩然也立刻跟进，他只是没掌握情况，并不是没有胆量：“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纪委这边是不是跟进一下，看是不是有些人收了人家的好处，故意蒙蔽领导们，还是说手续出错，未按规定来，把责任厘清，到时候报党委这边，由杨书记决定如何处理。” “行，会议结束以后，我们纪委立刻跟进，尽快拿出报告。”余正东当场表态。 李瑞在那边脸青一阵白一阵的，郭爱军沉默着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这件事就按陈书记说的处理，但是这个君杰汽修厂没有跟我们合作的资格了，党政办尽快去考察新的定点修理厂，财政那边尽快跟人家把账结清，行了，散会。”最后杨辰一锤定音说道。 拿其它人开刀需要考虑面子，一个汽修厂也敢跟着配合乱来，自然要落个被杀鸡儆猴的下场。 杨辰回办公室的时候，李瑞一直跟在后面，杨辰明知道，却吭也不吭一声，一直到推门进屋才回头问道：“哟，李乡长，有事吗？” “杨书记，我向你承认错误来了，是我自己贪图享受，违规添加了高档cd机。”进门之后，李瑞就赶紧承认错误。 挨打就要立正，不要觉得你有后台有关系就可以不把领导当回事了，那为什么你是乡长人家是书记呢。 何况还被领导抓到了小把柄呢，在官场上你冲冠一怒试试，一个“不成熟”就能让你重新回去做人。 “没事，再还回去就行，主要是你一个人换了，其它人不换，会有意见的。”杨辰很随意地摆了摆手，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 实际意思是，我都没换呢，你凭什么换？ 你要说给咱们两个的车都换了，也算一回事，凭什么你换。 对其它副职来说，你高一级，是他们的领导，但对杨辰来说，你们都是副手，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行了，别往心里去，不是什么大事，干好工作，比什么都重要。”见李瑞站在那里不太想走，不外乎想给郭爱军或其它人求情。 但这个就不行了，看在搭班的份上，杨辰可以不训斥他，但要说一点处罚也没有，那还要制度干什么。 李瑞想再说两句好话，但看杨辰已经把脸沉了下来，就知道该到此为止了，人家不跟自己计较已经算不错了，别想保住其它人。 又过了一会，郭爱军也来承认错误了，他就没这么爽利了，一直说是被下面人蒙蔽了，杨辰也没有说太多，只是让他回去，不要有心理负担。 使功不如使过，拿着你们的小辫子，你们还敢炸翅不成。 但是对于财政所长江振兴，杨辰却不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了。 他可是第一责任人，虽然起意的是李瑞，但你负责财务手续的，就该第一时间拒绝的。 你负责审核手续的，你不知道这是违规的？ 把一笔大的开支分成数小笔，然后好通过，这是很常见的财务手段，不过不经领导同意谁敢用。 同样的口子，一般都是给领导开的，如果是韩国强和杨辰时期，两个人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杨辰当然也可以用。 但现在又不是这种情况。 不过杨辰也不打算用这个名义来处罚他，只是让党政办梳理长期在重要工作岗位上的中层干部，进行轮岗。 管钱的肯定是重要工作岗位，江振兴在财政所所长的位置上也干了五年多了，自然符合这个标准。 除了他还有后勤科的科长，管物的，江振兴就被调到了后勤科当科长，还算小有权力，而后勤科的科长让他提前休息了。 原来上岭乡的财政所所长刘长勇现在是财政所的副所长，但是这家伙一开始却不尊重杨辰，后来胡一光不行了，他又赶紧转向，却已经不入杨辰的眼了，这次自然也没资格扶正。 原来上岭乡的计生办主任王德荣能力还算不错，虽然比较巴结胡一光，但人家是书记，巴结也是很正常的，对杨辰还算恭敬，合并之后成了下岭乡计生办的副主任。 上次如果不是为了安置孙晓燕，就该把她扶正的，这次杨辰准备让她过来担任财政所所长的职务，然后把打小报告的谢玉霞重新提成副主任。 动这个级别的人，几乎就是杨辰一句话的事，虽然组织程序该走还要走。 这样一来，乡里的两个钱袋子都掌控在杨辰的手里，不至于再出现这次的事情。 李瑞当然有些不满，却没有任何办法，谁叫他犯了错误呢，保住了自己，保住了郭爱军，就不可能再保住江振兴。 君杰汽修厂还来闹了两次呢，人家就是配合着开个票，怎么把定点的生意丢了呢。 不过杨辰一声令下，他们就是昨日黄花，没人敢为他们说话，哪怕他们也找了人打招呼，却没有起到作用。 通过这件事，杨辰在下岭乡彻底树立了权威，将新任乡长的影响压缩到了极低，将敢在下面做手脚的人打入冷宫，短时间就控制住了局面。 第456章 直升副处的机会 这天下午，杨辰开过会后，坐上车刚要让司机发动车回去，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好多天没有去清远了，对就丁小伟说道：“把我送家吧，明天你来家接我。” 其实这个家杨辰已经很少住了，就是来这里，也是停一下，然后让段双林开车过来，然后把段双林送回去，自己去清远。 当然了，偶尔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丁小伟没有说什么，领导的行踪也是你能打听的。 到家之后，杨辰又突然没了去清远的兴致，主要是劳心劳神的，也确实比较累。 坐在沙发上，本打算打开电视看看的，可是已经因为太潮，出来的都是乱影，过了半小时才算恢复了正常。 正好看到平山新闻上，连绍成正带着人巡视龙陵河的河堤工程，后面跟着的应该是水利局的人，但因为分辨率的原因，看不清都是谁。 不过从水利局出来以后，杨辰很少跟水利局的人再进行联系。 因为杨辰在水利局的名声并不是很好，竟然有人用煞星来称呼杨辰，说连着两任局长出事都是杨辰的手笔。 杨辰听到这样的传言时，根本就是不屑一顾，你要说张丰年是杨辰下的手，但董红伟可是张丰年在背后使的招，但起因确实跟杨辰有关。 既然人家不愿意跟杨辰接触，那杨辰也不会上赶子联系他们。 再加上现在的局长洪定军杨辰也不太熟，副职们基本上都换过了，更加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杨辰正看着电视发呆呢，大脑早就不知道神游天外到了哪里，突然手机铃响了起来。 怎么说呢，现在隔半小时手机不响，杨辰都会以为是手机没电了或设成了静音状态。 快成心理暗示了。 杨辰接过一看，原来是于成朋打来的，问杨辰在干什么？ “在家看电视呀？”两个人算是原水利局中保持联系最频繁的了，但也轻易不去一块，两个人就象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相处状态。 “出来坐坐吧，好久不见了。”于成朋竟然奇怪地主动相约。 “行呀，去那，你说地方。”人家好不容易开次口，杨辰肯定要给面子。 “就去咱们局西边那个三明饭店吧。”于成朋说出一个杨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 别说多久没去那个饭店了，应该说多久没去那个档次的饭店了，杨辰反而觉得很新奇，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等两个人在饭店门口一见，见互相都推着自行车，立刻对视一笑。 于成朋进去的时候被老板认了出来，人家根本没注意杨辰，主要还是太年轻，以为他是跟班呢。 于成朋要了个包间，虽然只有两个人有点奇怪，但老板看在他是领导的份上，丝毫不减热情地答应下来。 于成朋就简单地要了一个凉菜，一个烧腐竹，要了一瓶太白酒，然后对杨辰说道：“今天我请客，你不许跟我抢。” 他如果点的多了，杨辰反而要抢，这么简单的菜才几个钱，杨辰肯定要给他面子：“行，你请客，有什么高兴事？” “今天完成了一个稿子，终于完成了，折腾我快一个月时间了，太兴奋了，就想喊人分享一下。”于成朋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还没喝酒呢，脸已经红了。 “什么稿子，就要一个月时间？”其实杨辰已经心里有所猜测，但还是问道。 “县里的招商引资办法，你不知道，连书记这次真的是大手笔，你真要能真的招来商，名、利、职位，全部都有，而且连书记怕出台后被人质疑，或者跟其它政策相抵触，要求每一条都要符合法律法规，光是核对这个，我翻老鼻子书了。”于成朋看来确实很兴奋。 “我感觉，只要这个政策真的能实施开，咱们平山县一定会迎来一个跨越式发展，超过定山和宁城他们。”只喝了一口酒，于成朋就豪言壮语起来。 “真有这么大用，文件你带着没？”杨辰表示怀疑，招商引资的口号全国各地都在喊，也没见那个地方靠招商引资能发展起来的。 于成朋随身带了一个公文包，还特意拉开给杨辰看：“现在还是保密阶段，我怎么可能带出来，在我们保险柜里放着呢，还要上会呢，不过估计也快了，下周就能出台，你都不知道连书记有多急，一天问三次。” “但人家尊重制度，没核对完就是不行，不像某些领导，以为自己说的话就是圣旨，出台的政策漏洞百出，还怪我们没审核好，出台了不到一个星期，还得收回。”于成朋越说越气愤，鼻子都喘起了粗气。 这件事杨辰也听说了，政府那边某个县长搞出来的，开大会宣读过的文件，不到一个星期了，又专门派人来收回，说是印刷错误，鬼才信，印刷错误怎么后来不见发了。 “他那个就是老思想，还以为什么都能政府说了算，却不知道跟法律抵触的话，文件就是一张废纸。”于成朋气的端起酒来，猛地灌进肚子，然后赶紧夹菜压了压。 “老兄，你就给我透露一下，如果招商的成绩是全县第一的话，有什么奖励？”杨辰不做就算了，如果要做，肯定要做到最好。 “不管你现在什么级别，直接提一级，但是仅限于行政级别，不是职务，就这个问题，我们专门咨询过省里，省委组织部同意，说只要被提拔人是做出了突出贡献或工作成绩显着的，是可以破格提拔的。”于成朋挥舞着筷子。 杨辰立刻就有点心动，提拔一级，那自己不就是副处了，虽然提的只是行政级别，但县政府好几个副处级干部呢，不照样都是喊他们x县长。 这就跟局里的副科级干部或副主任科员一样，谁不是当副局长对待。 如果自己现在成了副处，还有秦家一个人情没动用，那么是不是两三年后，自己就能成为正处了，那怕当不了县长或县委书记，但那也是正处呀，想到这里，杨辰顿时心如火热，一股野心的小火苗悄悄燃起。 第457章 投个水泥厂吧 三十岁的正科在平山县都稀罕无比，何况三十岁的正处，杨辰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并不觉得真能实现。 看着于成朋的兴奋劲，杨辰也很为他高兴，也只有连绍成这样从上面下来的干部才会重视法制办的作用。 而在这个位置上，于成朋的个人能力才得以发挥。 这就是传说中的鱼儿遇到了水，也叫知遇之恩。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很多有才华的人籍籍无名，就是因为没有遇到伯乐，于成朋就是遇到了自己的伯乐。 而自己的伯乐又在哪里？ 杨辰回想了一遍，好像在仕途上帮助自己的，不是跟小叔就是跟小婶有关系，单纯的知遇之恩，好像真没有。 于成朋喝的有点多，杨辰跟他一道推着车把他送回了家，好在他家就在附近，但杨辰并没有进他家门，因为还没等杨辰转过身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女人的高声呵斥。 这个招商引资该如何招法？杨辰一路上都在盘算着。 路过的人总是奇怪，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推着车不骑。 到了家里，扯去盖在被褥用来遮灰的床单，杨辰躺在床上继续盘算着。 如果想稳拿这个第一，那就必须得投入让人一看就不敢反对的资金，才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晋级。 那么投来干什么？就得好好谋划了，仕途固然重要，但钱也不能白扔。 砖窑那个生意太小了，哪怕开始往洁具和瓷砖的方向发展，也不值得投入太多资金。 能容纳大资金的，也就那几个主流行业，想到未来会蓬勃发展的房地产，那么跟它相关的建材行业绝对不会差，不管修桥、修路还是盖房子，都离不开一种材料，那就是水泥。 想到那个定山县第一水泥厂，杨辰就恨的牙痒痒，不就是个国有性质，不就是全清远市第一，那个牛皮哄哄的样子，让杨辰想起来就生气。 而且这种厂子只会造就无数的豆腐渣工程，施工质量差对建筑物的安全指数影响只有三分之一，原料质量才是关键。 要是说水泥质量不行，整个建筑物的质量就别指望能好到哪去。 后来杨辰也打听了，为什么定山县第一水泥厂允许别人拿着他们的水泥去添加分装，再假冒他们的产品，因为那些小水泥厂就是他们厂里的某些人开的。 这就是典型的损公肥私，还是极不道德的那种。 那就投一个水泥厂吧，只要管理得当，前二十年绝对不会赔钱。 由于喝了点酒，杨辰整夜都睡的格外香甜，习惯了扮威严的凝重开始一点一点消散，脸上的表情缓缓舒展，露出了还带有少许稚嫩的青春。 第二天醒来，杨辰感觉到身体特别松弛，精神极度放松，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竟然不想起床。 这怎么行呢，几万人都指望着自己呢，洗漱的时候，透过窗户往外看，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 这就是以前都喜欢挑退伍军人当司机的原因，一方面是车技有保障，另一方面就是有纪律性。 哪怕是很不靠谱的性格，在部队这个熔炉里也能给你纠正过来。 “杨书记，去吃饭吗？”上车之后，丁小伟问道。 心里却觉得领导真可怜，跟个孤儿似的，不过转念一想，好像就是个孤儿，唯一的一个养母也不知道去哪了。 都说是他不听话，把养母气出病了，丁小伟却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领导这个稳重劲，怎么可能这么不懂事，肯定是有人嫉妒领导提拔的快故意造谣败坏领导名声。 “走，豆腐脑。”杨辰一个人自然懒得做饭，经常在街上吃饭，早就习惯了。 “杨书记，都说县里要大招商，如果能招来商的话，不管你什么身份，直接就可以当干部，是真的吗？”路上，丁小伟突然问道。 “你从哪听的消息？”杨辰非常奇怪，昨天于成朋那个慎重样，好像多保密一样，怎么现在连丁小伟都知道了。 “我在县司机班听到的，据说稿子改了好几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丁小伟有些兴奋地说道。 “看来你是有关系能招到商？”丁小伟目前还只是乡里的聘用人员，自然对干部身份十分感兴趣。 “我有个战友在南方开厂子，以前就跟我打听过，想搬到咱们这里，说那边的成本太高了，一亩地都要五十万呢。”丁小伟嘴上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一点都不敢走神。 “政策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可以先联系看看，到时候只要能引到咱们乡，除县里的奖励外，乡里也奖励你一份。”就冲丁小伟的表现，杨辰就知道连书记这个政策可能会成功。 就跟战场上喊，凡是跟我冲的，官升一级，肯定会有人跟上 你要说，给我冲，那百分之百没人听。 在乡里转了一圈之后，见没有什么事，杨辰喊上了孙大伟：“大伟，走，跟我转一圈。” 这就样左边是丁小伟，右边是孙大伟，杨辰坐在后排,车子驶出了大院，有人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都没追上。 车子刚走出不远，杨辰手中的电话就响了，就听到郑博文在里面委屈地说道：“杨书记，刚才有个紧急通知，喊你呢，你没听见。” “我在车里怎么听见，不会打电话。”杨辰随口答道。 郑博文很想说，我又没有手机，回去打电话你就跑更远了 “什么通知？”杨辰又问道。 “县里刚才通知，下午两点，县委小礼堂，让带上公章去开会。”郑博文赶紧说道。 “我知道了，我去村里看看，一会就回。”杨辰交待完行踪，对丁小伟说道：“去七岩村、黄石村、界沟村转一圈。” 既然打算投资建水泥厂，那自然要看看建在哪里合适，这几个村都是邻山的村，附近的山里蕴含着大量的石灰岩，是水泥的主要原材料。 杨辰先看的七岩村，这里附近都是山，但太偏僻，建在这里运输极不方便，要知道水泥不仅是石灰岩一种材料，其它的需要运进来，生意出来的水泥需要运出去，到时候都麻烦。 杨辰又去看了黄石村，这里地势适合建厂，但离山太远，而且这里有一条小河从山中流出，不仅风景秀美，而且非常适合种植药材，可以说条件得天独厚，在这里建水泥厂有点可惜，太破坏环境。 到了界沟村，杨辰一眼就相中了，这里邻近大路，地势平坦，附近就有山，唯一的缺陷就是，附近的山好像都是崖头口的，老谢这个人，不太好打发。 第458章 开创平山招商工作新格局 如果水泥厂建在这里，却需要去挖崖头口的石头，虽然说石头资源都是国有的，挖谁的都需要出钱，但很难说崖头口不想从水泥厂这里得到点什么。 但这里的地势、交通等条件又特别理想，水泥厂如果要建在下岭乡，这里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杨辰不死心又绕着转了一圈，还是这里最合适。 要不就安排人提前这些山头买下来，不然的话等水泥厂开始建了，再买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不过老谢肯定还是要骂。 建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污染环境的程度较轻，污染也是污染的崖头口，反正他们那里地广人稀。 对于杨辰的举动，看得出来孙大伟和丁小伟都很好奇，但现在杨辰哪怕再信任他们，也不可能跟他们说，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时机不到，谁也不能告诉。 等杨辰回到乡里，县里要开始大招商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吃过饭，带上公章，杨辰开始往县里去。 杨辰曾经统计过，每周大约有四分之一的时间，不是在县里就是在去往县里的路上。 到了县委小礼堂，很多乡镇的党委书记已经到了，倒是行局的一把手到的比较少，越是近的，越是姗姗来迟。 杨辰一边互相跟相熟的人打着招呼，一边寻找着自己的座位，抬头正好看到于成朋在领导入口的附近，就知道今天是什么事了。 等领导们开始在台上就坐时，工作人员开始给每个人发放材料，材料上面赫然印着《平山县招商引资办法》。 看每个人都拿到了之后，县长曹非明要求每个人对材料进行认真查看，逐条推敲，有任何不理解的，可以举手发言，由法制办主任于成朋进行解释答疑。 能从于成朋手里拿出来的，一般都接近完美了，杨辰开始翻动，前面的总纲、指导思想、总体目标一带而过，杨辰主要看后面的条款。 首先看到的是标准，只有从省外引进的资金才符合条件，省内的不算。 杨辰从这条看到的，是连绍成的勃勃野心，因为你引进省内资金的动作一旦过大，引来其它地市的反对，那么省里或市里就会叫停或打压，只有引进省外资金，才会赢得省里市里的大力支持。 其次，所有的奖励只有等项目落地、资金到位、投产见效才兑现，只是签约的话，不算在内，这就避免了弄虚作假。 在奖励上，按档次，计算分值，再进行排名，同等规模的项目，干部级别不同，计算的分值也不同。 在荣誉上，按照名次，分别给予优秀个人、先进工作者和荣誉标兵称号，在全县进行通报表彰，个别成绩突出的，报市委市政府进行嘉奖。 在利益上，按照招商引资来的金额进行奖励，根据级别不同，分别给予百分之五或三的现金奖励。 杨辰算了一下，自己要是引进来一个亿的话，就能奖励自己三百万，这可是把手里的奖金洗白的大好时机。 但随后杨辰又看到，选择了现金奖励，就不能选组织的优先推荐权了。 这里强调一下，在文件是不能直接出现完成什么任务提拔一级的，这跟卖爵鬻官有什么区别。 只能说向组织优先推荐或重点推荐，剩下的就是跟领导的口头约定了。 领导认账，就管用，领导反悔，你也没有办法。 不过你要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名，领导也只能把你当标杆对待。 几百万和提拔的机会，换别人可能很难选，但对杨辰来说就无所谓了，反正有彩票奖金打底，足够他维持较为体面的生活了。 有人对具体条目确实不太理解，或理解上有歧义，提出来后，于成朋一一进行了解答。 然后按照要求，每个人在材料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公章，代表个人和部门对文件无意见，然后才会走红头文件流程，正式向全县下发。 最后连绍成向大家介绍了华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谈判情况，很有可能在今年年底就能够加入，到时候华夏的经济，特别是外贸经济必然迎来飞速发展，而相关的产业行业都会受益。 所以平山县开展大招商活动，实际是为了赶上加入国际贸易组织这辆快车，这次赶不上，等别人发展起来了，就你只能跟在后面吃灰了。 不愧是省里发计委下来的，这个水平就是高，一个小县城的招商引资竟然跟国家加入国际贸易组织关联到了一起。 结合自己的记忆和这辈子学到的知识，杨辰发现他这个还是很有道理的，也很有前瞻性的，你还别说，平山县在他的带领下，肯定会跟前世发展的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辰这个蝴蝶的原因，上辈子可不记得有这号人来平山。 所有人都带着兴奋劲回去了，按照要求，还要把会议精神传达给班子成员呢，这就叫政策出来先吹风。 杨辰回去以后，召集所有班子成员把会议精神传达了一遍，下面立刻跟开了锅一样。 “杨书记，打个比方，我要是在全县拿到名次，是不是就能直接升正科了。”问话的是赵宇航，这家伙估计想正科快想疯了。 这次调整，可以说前面的人都动了，就他没动，把他着急坏了，来杨辰这说过好几次。 杨辰也没有办法呀，想提拔的话，他不是主力，你得另寻门路，光在我这用劲有什么用。 “提的只是级别，没有职务。”这个要解释清楚。 “级别也行。”赵宇航闷声闷气地说道，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这次要大显身手，豁出来了，必须得争个正科。 到时候自己就只排在了赵光明的后面，又重新领先了陈浩然、郭爱军和余正东。 但其实人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没有象他这样表露出来，谁不想提拔升职，都按部就班走的话，轮得到一个二十多的来当书记，三十多的来当乡长。 这次招商引资就是个机会，谁还没个有钱的亲朋好友了，不试试怎么甘心。 看到这一幕，杨辰就觉得军心可用，自己的招商成绩是自己的，全乡的也是自己的。 第459章 光顾招商了 没地安排 忽忽然，一个月过去了，杨辰突然发现连书记竟然也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 光是开展大招商活动了，又是制定这么完善的激励措施，又是大力宣传，竟然没考虑到招来商怎么办？ 大多数乡镇都没有足够的工业用地，招来之后没地方建，又不能占用基本农田。 县里要是有个开发区也行，但平山县经济开发区只是个名字，还存在于规划局的图纸之上，连划界都没有完成，更不用说征地手续了。 所以出现多起项目招来却无法落地的情况，平山县只好降低了宣传力度，对内也降低了考核频次。 原考核办摇身一变，变成了招商服务办，杨丙昌还是那个唯一的常务副主任。 好在杨辰早有准备，一是原乡镇倒闭企业的厂房土地再利用，原来乡里造纸厂、化工厂的土地都半卖半送出去了，至少确保了项目的落地。 不然人家一过来，你这边合适的土地都没有，我们往那建厂，总不能建到空中。 丁小伟还真把他战友招过来了，虽然投资不大，只有二百多万，是一个生产五金器件的小厂，但在平山县就算先进了。 因为他是下岭乡第一个招商成功的，在全县也排进了前五，而且落地快，投产快，是全县招来的项目中第一个投产见效的，投产当天曹县长都来了。 所以除了县里奖励的干部身份，杨辰又奖励了他五千块钱。 但是这样一来，他就不是工勤身份了，也就不能当司机了，虽然他还愿意给杨辰开车，但杨辰还是把他安排去了武装部。 什么样的身份干什么样的工作，免得有人说嘴。 郑博文要给杨辰安排新司机，杨辰想了想：“还是让刘金刀来吧。” 现在刘金刀在给三产公司开货车，有次偶尔见到杨辰时，他跟杨辰提了提，他不太会开货车，想回小车班开车，给谁开车无所谓。 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调回来，不然杨辰也不想专门为他开这个口。 杨辰从来没觉得司机算什么贴心人，还不如自己的办公室主任呢，但现在主流思想是这个，杨辰不觉得，但司机觉得。 就跟丁小伟一样，觉得杨辰对他特别照顾，对杨辰千恩万谢的，其实谁第一个招来，都是这个待遇。 正说司机呢，许义满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脸的惶急：“杨书记，刚才李乡长打来电话，说他在来的路上跟一辆小货车撞了一下，让咱们派人去接他。” “受伤严重吗？”杨辰站起来关切地问，别出什么大事，自己可不想短短两个月就换乡长，到时候又该说自己妨人了。 “李乡长没多大事，只是头撞了一下，但司机小崔目前还在昏迷状态。”许义满着急的满脸大汗。 “咱们接他干什么，赶紧打急救电话，让救护车去接他，撞了头可不是小事，老许你赶紧找辆车去医院等他，博文你派辆车去处理现场，让交警也去。”人都昏迷了还让去接他，去医院好好休息吧，杨辰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 好不容易乡里的工作走入了正轨，杨辰也不用处理那些杂事了，可以专心考虑乡里的发展，谁知道这家伙就这么倒霉。 刚把人都支走，杨辰想歇歇吧，李瑞又打来电话，说他没什么事非要回来上班。 “你知不知道，撞到头的话，有可能三五天之后，脑里才突然出血，人说不行就不行了，你到时候要是在乡里出了事，算谁的责任，去医院住几天，什么时候医生让你出院你再出来。”杨辰颇为恼火地对他呵斥道。 一般情况下，杨辰还是很尊重他的，毕竟是乡长，还是要给面子的，特别是人多的时候，但既然是通着电话，旁边又没人，杨辰就懒得克制自己了。 果然把李瑞吓的够呛，一方面是杨辰的态度，另一方面是杨辰说的后果，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谢谢领导的关心，杨辰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这边刚挂断，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个好消息，段双林只用了六十万块钱就买下了界沟村附近五个山头三十年的开采权。 其实水泥厂一旦投产，那五个山头根本用不了十年，三五年就能被水泥厂吃完。 但这笔买卖确实划得来，段双林还没有自己出面，用了省城一个公司的名头，自己只是做为介绍人出面。 这样就算后期被发现，别人也只会以为是省城这家公司提前得到了消息。 李瑞这一住院就住了一个星期，最后医生开了出院证明才老老实实出了院，然后把证明交到了杨辰这里。 “小崔怎么样了？”杨辰还真没顾上这样的小事。 “也没什么事，估计以后开不了车了，一摸方向盘就哆嗦。”李瑞郁闷地说道，好不容易找了个合心意司机，又出了这样的事。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小崔没事，他也不敢再坐小崔的车了。 “那让他去巡逻队吧。”巡逻队就是以前抓超生的小分队，这帮人乡里一直养着，什么事情忙就让他们上，也不差这一个人。 杨辰这边刚把李瑞送出门，电话就又响了，韩国强非常严肃地说道：“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杨辰不知道什么事，只好把能准备的都准备上，光汇报稿就带了四份，秘书长就代表着县委书记，什么事都能关心。 杨辰进入角色的同时，韩国强更早地进入了角色，不能再把他当原来的韩叔对待了，威严日盛。 到了他办公室，韩国强第一句话就是：“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有个大项目？” 杨辰赶紧把汇报稿塞回包里，一边拼命摇着头：“没有。” 他记得他从来没有对韩国强透露过，所以肯定不能承认。 “不对，你以前对招商非常关心，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太了解你了，你要是没有，就不会这么关心，你小子给我少要花招。”韩国强用手指着杨辰，非常肯定地说道。 “我就算招来，也不可能被提拔，不想费那个工夫。”杨辰偏要在这时候，要点小情绪。 第460章 没有刘皇叔三顾茅庐，那来后世诸葛丞相。 “谁说你不会被提拔？”韩国强黑着脸问道。 “我这么年轻，提正科都费劲，有可能提副处吗？”杨辰反问道。 韩国强果然犹豫了起来，当初让杨辰担任乡党委书记，连书记都有顾虑，让他升副处，连书记能接受吗？ 并不是能不能的问题，也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连书记要考虑事情的影响程度，既有对下的，也有对上的。 “那你就是有项目了？”韩国强突然发现自己被杨辰绕进去了，纠缠个能不能提拔的问题，眼下要知道是有没有大项目的问题。 连书记搞这么大阵仗，难道就是为了引进这些几百万上千万的项目吗，要的是大项目，超大项目。 要的是某种程度上能改变平山县的项目。 但很遗憾的是，截止目前，还没有看到这样的项目。 在他向韩国强倾诉自己的烦恼时，韩国强却心中一动。 他依稀觉得在说到这个话题时，杨辰背地里转过脸，一脸不屑的样子。 以他对杨辰的了解，这小子你根本不知道他路子能野到哪去，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个什么财团在配合着他，说捐学校就捐学校，明显是亏本的买卖，手牵手公司却干了一年又一年。 他那个表情很明显是大项目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而是他想不想做问题，能打动这小子的，也只有提拔了。 他有时候都不太理解，杨辰为什么这么着急提拔，这么年轻，这么着急干什么，没有那个必要，有的时候适当要稳一稳，不能有机会就上，那样的根基不牢，到一定时候就该后悔了。 “项目这东西，只要下工夫，肯定有。”杨辰并没有爽快地说出来。 因为他感觉不拿捏一下，到时候领导肯定反悔。 领导也是人，也会说话不算话，他要是履行承诺，你又能怎样。 “现在连书记正着急呢，你如果真的有大项目，赶紧拿出来，就算现在提拔不了你，以后也肯定没问题。”韩国强干脆坐到杨辰的对面，拍着杨辰的腿说道。 杨辰淡然一笑，看，你自己都不敢保证，还来劝我。 所以这种事跟韩国强说基本上没用，韩国强做不了主，得换个能作主的来。 “你就说有把握没，有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找连书记。”看到杨辰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韩国强只好说道。 “韩叔，谁也不敢说有把握，我只是有这方面的门路。”杨辰微笑着说道。 韩国强犹豫起来，真的让杨辰去见韩国强，杨辰要是还摆架子怎么办，会不会惹恼了连书记。 他可是杨辰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刚才是为主分忧的念头占上风，现在回归真实，为杨辰的担忧才是现实。 “小辰，我知道你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实际上特别稳重，没把握做到的事从来不说，你如果真有能拿得出手的项目，我去连书记那给你打听打听，肯定不让你吃亏。”韩国强正色对杨辰说道。 涉及个人前途，那就不是小事，不弄准怎么行。 这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韩叔，杨辰心中暗笑。 这就是秘书长当的太认真，把自己当成县委书记的化身了，考虑所有事都是站在县委书记的立场上考虑的。 “韩叔，不瞒您说，要说我随随便便就能拉来一个超级大项目，那是说大话，您或连书记也不可能相信，但只要去努力，就有可能，我只能这样说。”杨辰肯定要摆一摆架子，拿一拿谱。 没有刘皇叔的三顾茅庐，哪来后世的诸葛丞相。 太容易到手的，都不会珍惜。 这是一个道理。 你轻轻松松就拉来了，领导怎么给你酬功。 正是要表现的特别辛苦，领导才会重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是怕拉过来领导不兑现奖励，是这个意思吧？”两个人也算自己人，韩国强就没有打官腔直接问道。 想到这小子真要是正了副处，那可就跟自己并驾齐驱了。 自己到这一步用了二十七年，相信就算是杨丙富活着，有他爹的扶持，最多也不过这个级别。 这小子呢，才二十六，就要副处了？ 说出来谁相信，真要把他提成了副处，那不仅是全县哗然，全市估计都要哗然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明白了杨辰的顾虑，这个提拔不好兑现。 现在杨辰把皮球踢向了连书记，而自己就是那个传球手。 中间人？经纪人？大概自己就是这个角色吧。 杨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怎么说，投资亿元，这年头到任何地级市，都是市委书记的座上宾，更不用说县城了。 不拿点好处的话，杨辰肯定不愿意。 他又不是非投这个水泥厂不可，有点闲钱去京申深拿点地不好吗，港资拿地又不受什么限制，那怕自己不搞，回头一转手没个几十倍利润都不好意见见人。 开发房地产的实际上只是喝的汤，真有吃肉的在前面。 只是到了后期，土地出售越来越正规化，而且那些个什么大、什么园、什么科开始自己拿地了，这些人才悄悄退出了。 投肯定要赚钱，杨辰不可能为了一个副处去赔本赚吆喝，因为这不是几万几十万，这是上亿的资金。 就跟上次安排鲁战他们去香江一样，满打满算花了不到三十个w，也就是肖思华跟许梦琪花的有点多。 鲁战也只是在香江转了转，象征性地买了点纪念品，看来这个人还是能把持住的。 肖思华是知道香江这边跟杨辰确实关系，多花点也不怕。 倒是许梦琪在见识到了香江的繁华之后，又得知这一切都跟杨辰有关，好像又有了点心思，回来之后都找借口给杨辰打了两个电话了，杨辰是真不想招惹了。 知道刘淑琴也来了之后，张红霞有点想见，但是毕竟不是一路人，见了之后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端，就私下送了点礼品，算是感谢她以前的照顾之恩。 乡党委书记才花了三十个w，总不能为个空头副处，就拿出上亿吧，虽然性质有些不同，但如果不是特别赚钱，杨辰也不会投的。 第461章 小偷发现一屋子好烟好酒怎么办 杨辰安心回去了，剩下韩国强在发愁，该怎么跟连书记汇报这件事。 现实中很多人对经纪人的角色不太理解，甚至很多明星，嫌经纪人赚走自己的钱，换自己家人来当经纪人。 实际上经纪人分两种，一种是能拉来业务的，这种经纪人的抽成比较高，一般都是三成以上，甚至最高可以达到六成或七成。 大多数层级比较低的明星，都需要找这种经纪人，因为需要帮忙联系业务，不管是商演也好，还是上剧组也好，因为层次越低，竞争对手越多。 等这些明星成长起来了，业务都多到主动上门了，那就不需要这种经纪人了，才会让自己家人充当。 还有一种经纪人，在娱乐行业之外比较常见，娱乐圈不多，就是只负责价格谈判的经纪人，通常他们叫“百分之五先生”，就是人家谈下来的合同，要抽百分之五。 体育明星们最常见这类，因为体育明星不管是跟球队签，还是跟代言方签，一般都是长约大金额，所以百分之五的抽成一点也不少。 为什么需要这类人呢，就是用来跟对方讨价还价的，你可能没有时间，可能没有能力，也可能不好意思，经纪人就派上用场了。 换成古代，就叫拉皮条的。 现在韩国强就是这么一个角色，要在拉来项目和兑现奖励上帮助双方达成一致。 这天，韩国强跟连绍成在县委食堂的小包间里吃饭，也不用他服务，就是吃饭的时候有个人陪着说说话。 “连书记，要是真有人引来了大项目，不能兑现怎么办？”正好说起招商引资这个话题了，连绍成又嫌下面动作小了，在抱怨，韩国强就顺势问道。 县委书记也是人，会发脾气，也会生闷气，也会对谁不满还没办法，全县干部都不努力，他能把全县干部都换了？ “是替杨辰那小子问的吧？他手里真有大项目？”连绍成一下子就猜到了韩国强替谁问的，他当初相中韩国强，也是看上他关系网简单明了，性格还有点清高。 这样的人，你让他做坏事，他都坏不到哪去。 相反，胆小的人不一定，指不定哪一天突然胆大，就有可能犯下弥天大错。 “估计是这个意思，但是他怕县里到时候不给他兑现。”试探嘛，当然要有来有往的。 就算是连绍成，也不能说没有奖励你也得把项目给我招过来。 连绍成连筷子都没有放下，就为难起来。 确实不好办，虽然他急着出成绩，但他也不想县里出一个不到三十的副处，影响不好。 不到三十的正科都够让人说嘴了，更何况副处。 他想出风头是想通过工作出风头，可不能是因为这个。 “他能不能接受其它的奖励方法？”连绍成尝试着问道，谈判吗，肯定得一方要价，一方还价。 级别不能提升，但钱可以多奖呀，或者给他请功也行。 “我觉得他不是很在乎钱，也不太愿意出风头。”韩国强思索了一下小心回答道。 不能说杨辰很有钱，虽然这家伙确实有钱。 也不能说他不在乎那些空头奖励。 按正常来说，年轻人都是愿意出风头的，杨辰却偏偏例外。 反正只要跟提拔没关系的先进或优秀，杨辰都不在意。 两个人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但互相都知道了对方的底线。 现在就要看谁愿意先主动让步了。 看来杨辰的顾虑是对的，他就算是真招来了大项目，连书记也不会提拔他，回到办公室后，韩国强把连绍成的态度透露给了杨辰。 隔着电话，杨辰撇了撇嘴，不提拔就不引进，又不是非得投个水泥厂，投别的不香吗。 至于提前买来的山头，这个不怕啥，资源到什么时候都是宝贵的，弄个采石场慢慢卖石头，也能把几十万赚回来 这个招商引资不招也罢，反正提拔不了，还那么积极干什么。 第二天中午，杨辰正在休息，突然听到孙大伟在外面喊门，开门之后，孙大伟象做贼一样溜了进来，还要把门关上反锁。 “你赶紧把门给我开开，别人还说不定误会呢。”杨辰带着起床气没好声地说道。 “这怕啥，咱们都是男的。”孙大伟一边开门，一边不解地问。 “男的也不行。”虽然说现在还不流行同性文化，但杨辰又不是没听到过谣言，还有说他年纪这么大了不结婚，指定是身体有毛病呢。 孙大伟也不知道领导什么怪毛病，但领导愿意开门就愿意吧，就准备贴到杨辰的耳朵边说，被杨辰一把推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那说。” 领导有点抗拒人的亲近，莫非是有洁癖？孙大伟胡乱想着。 “刚才步铭找我，说发现一件蹊跷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找我拿个主意。”孙大伟坐在椅子上，离杨辰老远，说话感觉很不方便。 “小洼村有一个家伙，叫郭小海，长期在外流窜，说是打工，其实就是小偷小摸，前几天突然回到家中，而且出手大方，去代销店买东西都是用的百元大钞，村里一举报，步铭就把他带回去了。” “结果这小子搁不住吓唬，一说他这钱要说不清来源的话，要关他好几年，立刻就交待了。” 在这里解释一下，有些人小偷小摸也是钻的法律空子，单次收获不够金额判罚标准，时间内出手次数不够多次判罚标准，那就拿他没办法。 他很清楚他干了什么，知道你最多也就打他一顿。 但这类人最怕遇到不讲理的，把不该算的，也算到他头上。 “那个郭小海，去纺织厂那个老小区踩点，发现有一家他上次留的长期无人记号还没有擦掉，但却有了出入痕迹，以为是新搬来的住户，这类人跟邻里还都不熟，容易下手，就观察了几天，溜门撬锁进去了。” 小偷，特别是这种溜门撬锁的，一般都不会随便找一家进，都是提前踩点，判断好情况，才动手的。 不然的话万一进去了家里有人怎么办，或者正行窃呢人突然回来了呢，所以就要踩点，一次要踩很多家，在这家的外面，做记号记录这家情况。 比如白天有人晚上没人，就画一下“+-”，白天没人晚上有人呢，就画一个“-+”，家庭成员几个，值得偷不值得，都有对应的记号。 甚至有职业道德的小偷，还会把偷过的家做上标记，让同行不用浪费时间。 当然了，有的小偷会改进记号，弄自己独特的记号，但大多数人都没这个脑筋，也叫遵守行规。 “然后发现这个家里放了一屋子好烟好酒，其它什么也没有，他就知道不对头，但贼空手，就翻了一下，发现有个装酒的袋子下面有钱，估计主家不知道，他就把钱拿了，然后就回来了。” “该处理处理吧，这有啥难办的？”杨辰就问孙大伟，这种事稀罕吗，一点也不稀罕。 “要立案的话要指认现场，要通知失主，丁步铭有些不敢。”孙大伟小心翼翼地说道。 第462章 两个书记 互相演戏 “换我我也不敢。”杨辰呲了呲牙花子说道。 谁知道是多大级别的领导，万一是县领导的话，靠点烟酒可不一定能打倒对方，说不定还会被打击报复。 但要说不管吧，有那个小偷呢，把他放了，万一他再去外面乱说，传到对方耳朵眼里，人家也不会感谢丁步铭放他一马，说不定更会打击报复。 “首先得知道这个房主是谁，你们派人打听打听，或者盯一段时间，弄清目标之后再决定怎么办。”杨辰正好心里有火呢，反正这么做的，肯定是贪官，拿他出出气好了。 只要不是连绍成，县里的其它大领导，杨辰也不怕。 弄清是谁，直接举报，管他谁呢，谁让你撞上了呢。 “这家伙拿了点钱，不会被发现吧？”杨辰担心问道。 如果被对方发现了遭窃，说不定就转移了，杨辰还想拿他出气呢。 “没有，这家伙小心的很，偷东西从不贪心，有的人被偷了都不知道。”孙大伟也觉得郁闷，自己在上岭乡当了那么长时间的派出所长，竟然没发现还隐藏着这么一个人物呢。 只过了两天，孙大伟就过来汇报了：“杨书记，昨天晚上盯梢的人看到房主了，但他不认识，对方骑了辆自行车，专走小道，他也没跟上对方。” 杨辰顿感无语，平山县虽然是个县，但也有几十万人，不认识才正常。 “看清对方长啥样了吗？”杨辰问道，看清的话可以拿领导们的照片让他辨认。 “没有，对方没开灯，直接放下东西就走了，只看到中年秃顶、略胖。”孙大伟知道，这个特征一点用没有，大的小的领导，都是这个形象。 “你们再想办法吧，至少摸清人是谁。”杨辰虽然很想亲身参与一把，但毕竟身份不同了。 结果这一去，三四天都没有消息传来，杨辰也就放到一边，全乡大大小小这么多事呢，谁顾上这个。 这天突然接到县委办老段的电话，说连书记相召，要求汇报下岭乡各项重点工作开展情况。 杨辰觉得奇怪，以往一直是韩国强通知的，这次怎么换成了老段，就好奇地给韩国强打了个电话，结果没接。 过了一会，回了一条短信：“ 我在市里开会，有什么事吗短信说？” “刚才段主任通知我，说连书记让我去汇报近期工作。” 等了好一会，韩国强才回了个：“你去吧。” 韩国强没有提醒，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杨辰同时也心知肚明，肯定是说项目的事。 但该准备的汇报材料也要准备好，哪怕都知道是装样子的。 “连书记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乡党委书记里面，你这待遇可是第一人。”老段笑着把杨辰送到了连书记的办公室外面。 “段主任，这话可不敢乱传，传出去的话，其它的书记们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这招杨辰可不敢接。 论年龄，论资历，杨辰都是倒数第一，可不敢被人群起而攻之。 全县二十来个乡镇党委书记，有一个跟杨辰关系好的没，一个都没有。 因为你在这个行列里太异类了，谁不是辛辛苦苦二三十年努力爬上来的，你凭啥三五年就坐到这个位置上。 不过杨辰也懒得搭理他们，正经是这些行局的一把手，跟杨辰处的不错，因为互相有需求。 进了连书记的办公室，其实这里杨辰很少来，以前是没资格，从接了乡党委书记之后，由于很多事通过韩国强就能办成，杨辰一般也不来麻烦连书记。 你不来主动找领导，领导肯定也不可能主动找你，这就是杨辰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但是呢，按正常情况，杨辰也不需要频繁来，因为你就算再巴结，也不可能提拔你，所以来干什么，找借口也要来的，那都是有想法的人。 杨辰想提拔，已经不是靠这种方式能实现了，所以不如不来。 连绍成正在伏案写作，杨辰乖乖站到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就是传说中的“学习时间”，领导敲打你，让你反思呢。 是不是某项工作没做好？还是态度不够端正了？或者是该主动来找领导了没有来。总之，肯定是你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 好在连绍成也没有太过分，让杨辰站了十几分钟，就抬起头来：“这么规矩干什么，坐。” “看领导写的入神，怕打扰到领导。”杨辰这才顺势坐下。 “把你们乡的重点工作汇报一下吧。”连绍成说完，看杨辰准备掏稿子，一皱眉不悦地说道：“怎么？还用看稿子吗？” “不用。”杨辰把稿子撇到一边，开始按照稿子上的思路一五一十地汇报起来。 杨辰并不畏惧这个，怕口头汇报工作的人，肯定是对工作不太了解，了解的话就不用担心。 全乡的各项工作，只要是被列入重点的，杨辰不说了如指掌吧，也是胸有成竹，无非有些数字记的不太准。 连绍成听的也是非常认真，时不时地在本上记录着，让杨辰不敢有丝毫放松。 同样是演戏，杨辰就感觉自己演的有点放松，没有人家那么从容。 对比起来，杨辰就相当于是开罗影帝，而连绍成则是东京影帝。 当两人飚完了这场戏之后，连绍成赞许地点了点头：“我还担心你当上乡党委书记后失去干劲，听你这么一汇报，我就放心了，还行，各项工作都不落后。” “希望连书记哪天有空，来我们下岭乡看看，我们下岭乡全体党员干部都翘首以盼呢。”连绍成很少去下岭乡，这也是很多人认为杨辰不太受宠的表现。 “有空肯定去，我还真没有好好看过你们下岭呢。”连绍成半是感慨半是客气地说道。 除了去年放了个卫星，正常情况，下岭乡就像是班里的中等学生一样，夸奖轮不到你，批评也轮不到你。 不等杨辰搭话，连绍成就把脸一板：“咱们开门见山说，我怎么听说你那有个大项目，要是不提拔你，就不引进过来？怎么，我又不是一年两年就要走，等两年再提拔你不行吗？项目不等人，你这么年轻，着什么急呢？” “连书记，您误会了，并没有什么项目在等着我去招，而是如果我去说了，人家会拿出一大笔钱来投到咱们，投什么无所谓，只要能赚钱。”知道要说这个，杨辰自然也准备好了说词。 你能说领导我就是要拿捏你吗？你不同意提拔我，我就不招来商，肯定不行。 这也是连绍成故意趁韩国强不在的时候让杨辰来的原因，让两个人之间没有缓冲，他就不信，杨辰敢当着他的面提条件，真以为县委书记就治不了一个乡党委书记了。 但杨辰的说法让他一愣，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杨辰是认识一个企业或固定的项目，准备找地方落地呢。 不趁机赶紧引过来，反而跟组织谈条件，这是他最生气地方。 就不能先引进来，然后再说提拔的事。 杨辰却说根本没有什么项目，就是有一大笔钱，随时都能投，这让他半信半疑，不知道该如何判断。 第463章 你想拿我们纪检当枪使 正常情况，几千万或上亿的资金，没有投资方向，你说往哪投就往哪投，这钱是你的吗？ 这是你一个小党委书记能决定的吗，有这个本事，你还来当这么小一个官吗？自己投给自己，当老板不好？ 但是他又觉得杨辰不会编造这么假的谎话来骗自己，所以就想听听杨辰的解释：“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明白，骗我可就等于欺骗组织。” 这一刻，连绍成的表情特别严肃。 “连书记，前几年我在香江待过你知道的，当时，我是跟着财政部一起去帮助香江抵御金融危机的，中间呢，得益于我的提醒，给人家挽回了一大笔损失，就是上次来捐学校的那个基金会，不然的话人家也不会跑这么大老远给咱们捐学校。”很久以前，杨辰就准备好了这个借口。 不然的话凭什么你一招手，人家就过来给你投钱？ 肯定要有个说法。 连绍成的表情立刻缓和了下来：“哦，我说呢，怎么突然冒出一个香江公司要来咱们这小地方捐学校。” 至少这半截听起来很合理。 “当时人家准备给我钱或股份的，但因为政治纪律，我不能收，所以人家就答应我，只要不超过一亿，什么时候都行，你让往那投就往那投，当然了，投什么要靠谱，不能一看就是扔钱的。” “但是呢，这样的人情只有一次，用了就没有了，我想留到关键时候用；同时呢，我也担心，时间长了，中间万一有什么变动，这个承诺可能就无效了。” “所以我也很犹豫。”杨辰直接把正话反话都说了。 不是我不想引进来，而是这个机会一辈子就只有一次。 如果没有足够的回报，我凭什么用掉它？ 但是，我又想赶紧用，担心夜长梦多，怕时间长了，感情淡了，承诺没了。 连绍成顿时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人家一辈子的机会，你想用个两年后提拔的承诺换走，似乎有点不对等。 人家担心这个承诺无效，就会也担心你的承诺。 想了半天，连绍成也下不了决心，最后还是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杨辰依言而去。 反正话摆到这了，怎么办领导决定，你想平白无故让我把人情用掉，这不可能。 这也杜绝连绍成从其它方面下手的可能，就是我的私人人情，还在香江那边，你施加压力也没用。 刚走出县委大院，韩国强就发来一条短信，只有一个“？”。 “还好。”悄无声息间，两个人完成了一次情况通报。 杨辰回到乡里以后，主动给孙大伟打了个电话，问他情况怎么样。 孙大伟就在那抱怨开了，他倒是没参与，但安排了两个人带着那个郭小海一直在那盯着。 那个郭小海见警察对他有要求，立刻开始支楞起来，好吃好喝好烟好酒，把那两个警察气的够呛。 他们自个还舍不得呢，哪来的钱招待这个小偷。 但是这家伙也是捣乱的很，一不满足他就消极怠工。 弄的那两个警察束手无策。 孙大伟也解释了一下，盯梢是个很累人的活，一点都不敢放松，因为你不知道当事人什么时候会出现。 “他们在那，我让人给他们送五千块钱，让他们随便花，务必要抓到那个家伙。”杨辰也等的有点上火，就不顾忌什么成本了，花点钱算什么。 杨辰最不怕的就是花钱。 孙大伟代表兄弟们感谢一番，领导这点就是好，不怕花钱。 就在杨辰耐心快要消失的时候，这天晚上，孙大伟突然兴冲冲跑了过来：“杨书记，那个家伙又出现了。” 不等杨辰主动问，孙大伟就把整个过程说了出来。 就在刚才，三个人正在那里盯的无聊呢，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单元门前，然后车里的人往上面搬了好几次东西。 车是一辆黑色的奥迪200，车牌照是“055”，这个牌照一般都是那个单位的车，孙大伟正安排人打听呢。 杨辰摆了摆手：“不用打听了，我知道是谁了。” 这个牌照是粮食局的，原来挂在一辆白色的桑塔纳上，说是市局嫌白色不吉利，送给县粮食局的。 大家也都信以为真了，结果等桑塔纳不流行了，人家又换了一辆奥迪200，仍然说是市局嫌车有毛病，送给他的。 搁这糊弄鬼呢，但人家说了，发动机有毛病，三天两头得去修，有谁想坐坐他的奥迪了，一问就是在修。 不过任多有是老牌局长了，在粮食局干了十几年了，一般人也不跟他计较，县领导还不敢坐奥迪呢，人家天天坐着奥迪招摇过市。 不求上进又不犯什么错误的一把手，县领导一般也不愿意动他们，人家当了这么多年局长，上下结交的都是关系，说不定一动就动出事了呢。 不过这家伙除了坐车比较高调外，在其它方面还是很低调的，一般很少听到他的传闻，特别是这些年粮食局没有以往那么关键了，人家更是内敛缄默。 他跟杨辰自然是无冤无仇，至于他压了杨丙荣十几年不能提升，那也不是他愿意的，他也是受害方。 但杨辰却不管那么多，谁叫他撞到杨辰枪口上了呢，杨辰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拿起电话打给了县纪委书记刘新海。 乡纪委肯定管不了这事，只能县纪委出手了。 “刘书记您好，我是下岭乡的杨辰，想去拜访你一下，不知道行不？”这种事肯定不能电话里说，必须当面。 刘新海很热情地答应了，双方没有利益冲突，逢年过节杨辰也表示的很到位，杨辰又是平山政界的潜力新星，有长远眼光的人都不会得罪他。 杨辰到了县纪委，把情况一说，当然不能说盯了好几天，就是说去指认现场时，正好碰到对方，看到对方开了一辆奥迪，警察顿时吓的躲在了旁边，赶紧一级一级报告给了杨辰。 “奥迪，你说的不会是粮食局的任多有吧？” 刘新海一下子就猜出了目标是谁，然后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杨辰。 杨辰有些不解地点了点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想帮杨丙荣上去？你们杨家可已经三个正科了，非得全部正科才满意？ 那也不能拿我们纪委当枪使呀。”刘新海非常不满地对杨辰说道。 第464章 主要是烟酒不值钱 “刘书记，这跟杨丙荣的事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正好碰上了，你要说不相信，那我现在就走，你就当我没来过。”杨辰二话不说，起身要走。 “等等。”刘新海却阻止了他，上下打量了杨辰一番，见杨辰生气的样子不像是假的，犹豫了一下。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他对任何人的节操都抱怀疑态度，尤其是讨厌别人拿纪委当对付别人的武器。 但是杨辰反映到他这了，他可以怀疑杨辰的目的，但他如果不管，到时候可就是他的责任了。 说到天边，杨辰也有理。 这个险他不能冒，也不敢冒。 “你给我写个举报材料，我就受理。”刘新海也知道，任多有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所有的流程必须落在实处。 “这个材料不该我写，该我下面的人写，然后逐级反映到我这，不管盖我们纪检的章还是我们乡党委的章，都可以，我也可以签字，我问心无愧，走的端，行的正。”从来没有说贪污受贿还有理的，杨辰脾气一上来，才不管那么多呢。 “这不是怕打草惊蛇吗，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刘新海还是想把杨辰绑到一块，不然光靠他一个人，不一定能彻底把对方拿下。 好在县委书记连绍成是从省里下来的，应该不会跟任多有有什么牵连，不然的话还真有点担心。 “这都铁证如山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杨辰不解地问，一个粮食局局长，把你这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吓的。 刘新海苦笑了一下，县里的纪委书记，也对就村干部、股级干部和副科级干部有威慑力，正科都要小心，何况任多有这样的多年老正科呢。 “刘书记，要不我举报到市纪委或省纪委吧，您别为难了。”杨辰故意激将道。 刘新海冲他摇摇手，坐下来苦思冥想起来。 不摸清他的后台是谁，这个人不能随便动。 但是一个人后台一般是他最大的秘密，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不会知道。 他想了想对杨辰说道：“你给杨老大打个电话，问他任多有靠的是谁，他跟任多有十几年搭班，一定知道点什么。” 杨辰就直接打通了杨丙荣的电话，一问他在家，杨辰就先开了免提问道：“你跟任局长共事多年，你知道他上面都是什么关系吗？” 杨丙荣反问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想做点粮食生意，怕过不去他这关，所以问他到底有什么关系。”现在肯定不能说实话，杨丙荣不是特别有心眼那种人，杨辰自认为都比他强。 “粮食生意水深着呢，你又不熟悉这个行当，千万不要随便进。”杨丙荣还要再说，杨辰打断了他：“我认识省粮食厅的一个领导，有他帮忙，但是怕任局长关系更硬，所以找你打听一下。” “老任他认识省厅的冯常务，两个人关系非常好，但他的根子在国家直属库的主任那，副部吧，两个人不仅有生意上的往来，私下也有关系，其它的关系都是外省，再有就是那些酒厂、饲料厂、酒精厂的老板们。”杨丙荣要连这个都不知道，那白在粮食局混这么多年了。 “行，那我知道了，我再考虑考虑吧。”杨辰挂了电话后，用目光询问刘新海。 刘新海皱着眉头犹豫起来，要说关系网不算厉害，就怕人家豁出来帮他，那就不一样了。 他又看了看杨辰，见杨辰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在心里叹了口气，初生牛犊不怕虎，人家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自己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 “好吧，怎么办，你说，我听听你的思路。”杨辰不放弃，刘新海这就不能拒绝。 这就跟一名穿制服的警察走在半路，有人向你求救你不管一样。 “抓人要抓赃，捉奸要捉双，你就派人去那个屋守着，来个人赃并获，让他抵赖都抵赖不了。”杨辰只会采用最笨的方式。 “主要是金额的问题，光是点烟酒没多少钱。”刘新海的苦恼就在于此，烟酒的价值不好衡量，就算是最贵的五粮液，要说是十年前的，也不值几个钱了。 杨辰就是一愣，又犯了常识性错误了，现在酒确实不太值钱，这样的话，说不定还拿奈何不了这个任多有。 两个人对坐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已经走到这份上了，放弃吧，又觉得可惜。 “算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就在杨辰都有点打退堂鼓了，刘新海却下了决心。 因为杨辰可以退缩，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但刘新海不行，这是他的职责，任何时候这件事被曝光，他都是渎职。 就算冒险，他也得继续下去，哪怕最后奈何不了任多有，他这个纪委书记也算履职到位。 “你的人继续在外面盯着，我派两个人在里面守着，顺便清点一下，看看值多少钱，如果价值不高，咱们就转治安案件吧，就当不知道房主是谁。”刘新海最后也把思路捋顺了，如果不值当动手，就吓任多有一吓算了。 安排好之后，杨辰就回到了，晚上喝了点酒，睡的早了点，结果刚睡着，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眼神朦胧地看了一眼手机，赶紧揉了下眼睛，接通了电话：“刘书记，您好，这么晚了，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刘新海的语气透着激情后的疲惫，兴奋之余的担心：“钓到大鱼了。” “怎么回事？”杨辰赶紧去洗脸盆那洗了把脸，不然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唉！”刘新海先叹了口气，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然后才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人家纪委的人毕竟是专业的，到了之后，人家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周边打听了一下。 却在一个洗菜的老太太那有了一个新的收获，那个人不是买了一套房，而是先后不同时间，买了楼上楼下同位置的两套，只不过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三楼。 三楼那个房间还装了防盗门，纪委的人就觉得这里一定存放着更为贵重的物品，于是就找高手打开了房门。 房间倒是空的，厕所却放了一个大铁箱子，打开之后，满满都是钱，数了数，大概有三百多万。 要知道年初杨辰的基本工资刚从一百八十元提高到二百三十元，加职务工资加级别工资总共才七百多，可以想象一下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数字。 第465章 梳理内心 坚定信念 小节有损 大节不亏 “那刘书记你的意思？”杨辰有点担心刘新海会退缩。 “唉！”刘新海长叹了一口气：“杨辰，这件事我会尽量把你撇开。” 就当杨辰以为他要贪功时，刘新海继续说道：“我只希望一点，如果我自身难保了，你能找你身后的人拉我一把。” 啊！杨辰一下子傻眼了，查贪官不是你们纪委应该做的吗，查到个大贪官就算没有功劳，也不该自身难保吧。 “不会这么严重吧？”刘新海这人还算不错，杨辰只是想出气，可没打算坑人家刘新海。 “领导没安排你去查，你查了，出了漏子就得自己兜着，这是第一。”刘新海详细给杨辰解释着。 他已经预感到不妙了，必须得争取杨辰的支持。 “嗯。”杨辰点了点头，这个理解，手下出现大贪官，对于任何一个领导来说，负面影响都大于正面影响。 抓到贪官，首先得罪的是领导。 “如果他与后台仅有普通的私人关系，那对方一般不会下大力气捞他，甚至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还会跟他断绝关系。” “但如果他跟对方有利益关系，特别是非常深的利益关系，对方那怕是为了自保，也会想方设法救他出去，这是第二。” “他能弄到这么多钱，就有可能用钱结交更多的关系，就算抓到他，我甚至连讯问都不敢，他要说给某某某”刘新海在这里含糊了一下“送了多少多少，我能去查证吗？这是第三。” “有了这三条，你还觉得是好事吗？”刘新海的反问让杨辰哑口无言。 “那咱们不管不行吗？”杨辰尝试着问了句，虽然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开弓没有回头箭。”刘新海的话里透着一股决绝的味道，然后坚定地挂了电话。 查到一半了，不敢查下去了，下面的人会怎么看自己，正义感爆棚的人会向上反映说自己纵容贪官，内心阴暗的人拿这个来要胁自己。 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刘新海说停就能停了。 杨辰拿着电话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给张婉如，不管是从可靠程度上，还是所处的位置上，张婉如都是最适合的请教人选。 虽然这么晚了打电话有点不适宜。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听着张婉如鼻子略微有点闭塞，说话有点瓮声瓮气：“小辰，这么晚了有事吗？” 指明这么晚就是告诉杨辰，没有合适的事就不要说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做的对不对，所以来找你请教一下。”还是那套说词，意外发现，然后不得不举报，结果刘新海坐蜡。 张婉如用鼻子在那头哼了一声：“你呀，动手之前从不打听，这都犯几次同样的错误了。” “任多有那个家伙，不是那么好动的，我以前就给他挪个位置，民生书记当时也有这个打算，可是突然间就没了，再问民生书记也不说为什么，只是说不让动任多有。” “你要知道，民生书记后面可是秦书记，秦书记一般人的面子都不卖的，所以说，你和刘新海还真不一定能扛住。”张婉如在电话里面非常无奈地说道。 “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好几百万呢，我就不信给他曝光出来，他的后台还能保他。”杨辰不服地说道。 “首先，你得确定你能曝光出来，这可不是小事，别把你自己陷进去，现在还是刘新海顶在前面呢，你频繁地采用这种手段后，你就成了官场异类，还有人敢用你吗？” “其次，就算曝光出来了，基本上等于毁了连绍成的政治生涯，你们就要面临两个势力的报复，你们能顶得住吗？”张婉如真的希望杨辰能快点成熟起来，老是无缘无故地招惹别人，拥有你这个身份不该有的道德观。 说起任多有贪污几百万那种气呼呼的样子，很像是一个圈外人的表现，贪污难道不是正常的，无非多少的区别，你杨辰就一点贪污没有？ 这是不可能的。 或许你自己有钱，真不需要从公家上面拿钱，可是你其它地方违规了呀。 杨辰想了一会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首先，拿到证据后，去寻求连绍成的支持，他至少能帮你们挡住一部分人，虽然他不一定愿意，但就跟你逼刘新海一样，让刘新海去逼他，正大光明去汇报。” “其次，找你后面的人吧，提前打招呼，保住刘新海，保住刘新海，就保住了你，记住这点。”说完张婉如挂了电话。 杨辰举着手机，一脸的苦涩和无奈，怪不得以前的反腐力度小呢，原来抓贪官这么容易伤到自己。 拿着电话，现在打有点晚了，这种事找梁知博肯定不是最佳选择，一来他在昌州没有什么根基，二来两个人利益之交的成分更多，这种事他不会帮忙。 蔺省长正好跟他相反，他在昌州多年，根基雄厚，不愁找不到人插手，同时他跟杨辰的关系，更像是道义之交，杨辰就像是他随手洒下的种子，等着几十年后长成参天大树呢，现在自然要给杨辰挡风遮雨。 果然，在官场上混，没有关系是万万不能的，仅凭工作成绩，能自保就不错了。 说起来比当个包工头要轻松，可也缺少包工头的随意和自由，不是身体，不是精神，而是感觉。 感觉就像在泥沼里生存一样，稍不注意就会越陷越深，有人拉你，有人按你，也有人在托你，也有人在拖你，但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自我，永不改变。 可以在小事上随波逐流，可以在无关的问题上和光同尘，但良心不能被那些恶心的污渍和油腻侵染，为国为民的本质不能改变。 这就叫小节有损，大节不亏。 重新梳理了内心之后，立刻给孙大伟打电话，把所有口径统一，把所有步骤整理规范，就这样堂堂正正地迎接敌人的到来，管他是谁呢，只要我不犯错，你就别想打倒我。 无非我这个乡党委书记多干几年，不提拔而已，就看咱们熬，谁能熬得过谁，大不了我把下岭乡发展成全省第一乡，全国第一乡，我还就不信了，杨辰恶狠狠地咬着牙想到。 第466章 人赃并获 铁证如山 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 杨辰这边好了之后，又跟刘新海联系，双方把所有程序完善好，就等着人赃并获。 先不说是谁，等抓到了再跟连绍成汇报，就不信了他敢说不应该抓。 身为一个大局局长，收礼还是挺频繁的，只隔了一天，任多有就出现了。 这次骑了个自行车，拎了个黑色的袋子，单手骑着，摇摇晃晃地过来了。 屋外立刻通知屋内做好准备，现在两间屋子里都有人，就等着他进去呢，然后看着他上了三楼。 这下更好办了，办案人员心中狂喜。 任多有连灯都没开，这地方他来无数次了，闭着眼都能摸到，当他拿着钱往箱子里放时，灯光大亮，两三个人冲过来把他一把按住。 这一刻任多有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瘫到地上之后，两个人都搀不起来，也不说话，就这么两眼无神地看着屋顶。 但办案人员不管那么多，管你是多大的领导呢，抓到你了还怕你什么，铁证如山。 然后刘新海连夜向连绍如进行了汇报，连绍成听了之后，没有任何欢喜，瞪了刘新海一眼：“走，带我去看看现场。” 然后又吩咐道：“让办案人员注意保密，别弄的纷纷扬扬，是个人都知道。” “知道，除了现场办案人员，没通知任何人，也没有惊动附近的居民。”刘新海赶紧回答道。 一路上连绍成一言不发，虽然他才刚来平山，这家伙的几百万总不可能都是在他的任期内贪的吧，但总归是有责任的。 更让他担心的，是刘新海这么做的目的何在，虽然这是他纪委书记的本职工作，但无缘无故的他招惹别人干嘛，他就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是不是刘新海想借机惹出点什么事，打破现在平山县的局面，好给别人创造机会。 或者是故意惹来大能量人物的不满，破坏自己的发展节奏，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时候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刘新海，得赶紧把这个家伙弄走，不能留了。 一个不听话，敢自作主张的手下，哪怕是没有恶意，也不能容忍。 下车之后，任多有已经被控制在了旁边的车内，对于这种落水狗，连绍成连看一眼都没兴趣。 就算最后他逃脱了制裁，政治生命也必然完结。 对于这样的人物，看一眼就是多余的。 连绍成先去上面看了看一大箱子的钱，确定了不是刘新海搞的栽赃陷害，又去下面看了一屋子的烟酒，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再看刘新海，终于能够理解刘新海的难处了。 把他摆出刘新海的位置，他也不能视而不见，这是你的职责，不履职尽责一旦暴露就是终结。 上车之际，转身对刘新海说道：“把程序完善到位，把手续准备好，报市纪委吧，我也要向秦书记报告，老刘，你这个袭击太突然了。” 刘新海满脸笑容地心中发寒，看来是触了县委书记的逆鳞了，难呀，干点事真难。 却不知道连绍成回到车上之后，也紧紧皱起了眉头。 因为要尽量把他撇开，杨辰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一直到乡里开始传言，说粮食局局长被抓，在他家里发现了几十万的现金，才知道已经完成了抓捕。 他强忍耐心不去打听这一切，却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接到了刘新海的电话，出来之后，刘新海的车已经停在了外面。 两个人到车上之后，司机把车开到无人处，然后去外面抽烟。 “现在市纪委已经介入了，我不能完全掌控，有点不妙，你的招呼打了没有？”刘新海眼中全是血丝，眉头紧锁，头发一看就没有打理，仿佛身陷囹圄是他而不是别人。 “到底怎么了？”不问清情况，怎么打招呼，杨辰已经跟洪灵松说了，洪灵松的意思是等对方出手，再见招拆招。 “首先，那批烟酒的价值被大大低估了，有的是假的，有的是十几年前买的，全部下来连两万都不到。” “啊！”杨辰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他觉得怎么着也该有个几万，怎么可能这么少。 “那批现金被认定为是任多有自己做生意盈利所得，不是公款也不是收贿，自己做生意最多只是以权谋私，追究不了责任。” “所以现在，大案成了小案，小案没有领导关注，慢慢就不了了之了，我就怕他到时候还要再当这个粮食局局长，那时候我不走也得走了。”对方还没有打击报复呢，就已经刘新海无计可施了。 杨辰也有点傻眼，没想到费了这么大气，竟然落了这样一个结果。 这下该怎么办，真要是像刘新海说的那样官复原职，刘新海的脸得丢到太平洋去。 一个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出手对付一个局长，竟然还没有拿下，你还有什么脸待在平山。 杨辰也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说，人家没出招呢，确实不好打招呼，刘新海也没办法。 “不对。”杨辰突然想到一个方向。 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从来不怕什么纪委，怕的是经侦、税务、审计，你的每一笔收入、每一笔支出，都会被用放大镜查看，然后让你说明，只要有一个对不上，连续反应之下，你的整个防线都会坍塌。 “他这三百万哪来的？做生意？做什么生意能赚三百万，然后一笔一笔查，就不信查不出他的问题来。”就做正规生意的都经不起查，何况他这生意肯定不正规。 “可是现在是市纪委在掌控，我没有办案权了。”刘新海兴奋之后，又摊了摊手。 “咱们先打听清楚，走，去找杨丙荣。”杨辰电话里联系好杨丙荣，让他找个安静的地方等着，刘新海招呼司机出发。 见到杨丙荣之后，三个人开始合计，虽然没有给杨丙荣说那么明白，但他也是多年官场老手，又家学渊源，猜也猜得出来。 任多有要是下了，他才有可能接任，所以他非常积极。 他连三百万那个数字都不知道，听了之后也很吃惊：“粮食生意是赚钱，但主要靠量，挣的都是一厘两厘的利润。” “要说他这几年赚三百万，也可能，但他得一直频繁去跑生意，可他一般都在局里，所以要不他有帮手，要不这钱不是做生意赚的。” 杨丙荣还要给给两个人详细分析，被杨辰直接打断：“就算他是做生意赚的，他这个生意有没有违规之处。” 杨丙荣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不违规咋赚钱，赚的都是昧良心的钱，坑的是国家，要不是怕丢杨家的人，我早去干了。” 第467章 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 弹指间 灰飞烟灭 “说实话，这是一个圈子很小的生意，粮食局每年都要收储，然后再卖出去，赚的是国家的保管费，但是你要保证你的粮库里有多少粮食，国家会来抽查。”杨丙荣有些卖弄地说道。 杨辰和刘新海两个人点了点头。 电视剧或电影中常见，看似满满的粮仓，实际上只有上面一层或外面一层，里面都是空的，看守粮仓的人早把粮食全出去了。 “一般情况下，没人敢把该储备的粮食卖掉，这个一旦抓到，就是重罪，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是在年份上做文章。” “比如，你今年收了新粮，就该把五年前或三年前储备的陈粮卖掉，才能腾出来仓位，但是陈粮肯定卖不上价，卖不上价就赚不了钱。” “怎么办呢？”杨丙荣反问道。 “你赶紧说吧，我没那么多时间。”杨辰不好意思说他，刘新海却不惯着他。 不过杨丙荣也不怎么怕刘新海，还是那个节奏：“有良心的就会把四年份的当五年份的卖掉，继续留着五年份的，赚一点差价，胆子再大一点的，会把三年份的当五年份的卖。” “真没良心的。”杨丙荣笑了笑：“会把新米当陈米卖，反正最终保管不善报损也是国家承担大半。” 杨辰和刘新海互相看了看，不是行内人士介绍，他们还真不知道竟然是这个套路。 “所以说，来咱们这买粮食的都是外地人，咱们的人呢去外地买粮食，你以为他们赚的是地方不同的差价，实际上赚的是年份不同的差价。” “其实有一个方法可以很轻易地知道他们有没有良心，看他们的主要客户，如果主要客户是酒厂，那他卖的一定是新粮或次新粮；如果他的客户是饲料厂，那他就是胆大那一批；如果他的客户是酒精厂，那就是有良心的。”这些秘密杨丙荣憋在心中很久了，不敢跟人轻易分享，这下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从杨丙荣那里得到足够的信息后，杨辰就有正当的理由请人出手了，这叫师出有名。 很快就有人表态，既然这三百万是做生意赚来的，那请经侦力量介入查一下吧。 这下可把人吓坏了，任多有在谈话室待的好好的，突然口吐鲜血，然后赶紧送往医院，一番检查之后，医生摇了摇头说道：“肝癌晚期，活不了一年了，让他回去想吃啥吃啥，想干啥干啥吧。” 然后就有人说，人都快没了，还查他干什么，他攒那么多钱，也情有可原，算了吧。 出具处理意见，那就必须平山县纪委认可了，刘新海就硬挺着不出，反正我不认可，就算他是真有病，有病就能干坏事了？就能违法了？ 双方顿时进入了僵持阶段，任多有的气色却越发好了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癌症晚期患者，眼看着快要瞒不住人了，对方使出了一招釜底抽薪。 组织部门过来找刘新海谈话，说要推荐他去省城新成立的开发区任纪委书记，省城的开发区可是副厅级机构，副职就是正处，等于提拔了一级。 组织部门谈话，那一般都是非常正规的，找你谈话就意味着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刘新海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有点抵挡不了这个诱惑。 好在他答应之前，给杨辰打了一个电话：“老弟，哥实在支撑不住了，你帮帮老哥吧。” 杨辰听了之后也觉得没办法，总不能拦着人家上进吧，但就此放弃，别人甘心不甘心，杨辰肯定是不甘心的。 “刘哥，你等我打一个电话。”现在两人早已兄弟相称，互相也不提防了，就像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杨辰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蔺省长，把情况一说，蔺省长笑着问道：“就这么一件小事，把你气成这样，追究不追究他的责任，他都没有危害性了。” “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事，我也希望看到有正义感的人能上来，但你说那个姓刘的明显不是。”蔺省长很明显不认可刘新海的人品。 “不过如果你非要我出手的话，也可以，但你要想好了，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到时候我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你怎么办？”蔺省长的声音平和又带着磁性，却又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高在上。 “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按您说的做。”杨辰知道这样的大人物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照顾自己，但既然到这份上了，杨辰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好，记住你这句话。”蔺省长挂了电话。 杨辰有点傻眼了，还没说怎么办呢，怎么就挂了呢，这让他如何给刘新海回复。 结果一会的工夫，刘新海就打来了电话：“刚才省纪委那边发来通知，说这个案子另有内情，他们准备介入，你小子挺厉害，找的人能这么快指挥动省纪委。” 杨辰打了个哈哈过去了。 通常情况下省纪委不会搭理一个正科级干部的案子，除非是有人打招呼，官面上叫影响较为严重。 省纪委介入之后，立刻确定了任多有的肝癌为误诊，实际上仅是较为严重的酒精肝。 然后任多有又改口这三百多万是个人受贿所得，因为一旦让经侦或审计介入，整个生意链就会被掀开，他就成了全行业的罪人。 这样一来性质又重新变回去了，三百多万，够得上“数额特别巨大”和“其它较重情节”两条，真要这样下结论的话，任多有至少得是无期。 最后出正式结果的时候，仅保留了一下“数字特别巨大”，这样一来任多有至少在十年以上。 案件一结束，刘新海就乐呵呵地去省纪委上班了，虽然还是个副处长，但挂了正调研员，而且也有人答应，等过一段时间就把他扶正。 不是没有其它职位可以选择，但刘新海想来想去，还是去省纪委最安全，至少待在省纪委里面，没人敢找自己麻烦。 杨丙荣成了代理局长，没有直接扶正，代表着他还有环节没有打通，也可能是秦书记的余威所致。 他倒是看不出有多失落，但杨家的其它人，却都开始弹冠相庆，只有杨辰转身回了下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才是我辈写照。 第468章 我年轻不用急 你为什么要急 回到乡里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面前放的一叠叠材料，杨辰摇了摇头，有些事不用自己处理，但必须得知道情况，于是只能一份一份看了起来。 当看到县里的招商引资进度排名表时，杨辰笑了笑，数字跟两个月前几乎相差无几，变化的仅是万前面的两位数，对于一个县来说，可以说没有进展。 吆喝的时候声音比谁都大，实际真引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要不外来资金，要不外来产业，但人家凭什么来你这落地。 就你那土地价值，白送人家都不一定要。 封官许愿了，不敢落实，怕影响不好，那你就别出文件。 吐槽完之后，杨辰就随手扔到一边，看了看乡里的财务报表，可以，各项支出没有大幅增长。 再拿过三产公司的报表看了看，营业额却比去年同期增长了一倍，但利润却只增长了百分之三十，杨辰反而高兴的笑了起来，说明手牵手公司那边不用补贴了。 反正是这头赚的多点，那边赚的就少，反之则亦然。 郑博文这时走了进来，手上拿了两把车钥匙：“杨书记，您看车开回来了，怎么分配？” 刘新海临走之前，为了感谢杨辰，准备从没收那三百万里面给杨辰买一辆桑塔纳2000，虽然是上缴了财政了，但财政按比例返还了百分之十，等于三十多万块钱。 刘新海为了更加深度绑定杨辰，决定拿一半出来交好杨辰。 杨辰却对车无爱，桑塔纳和桑塔纳2000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方头大耳的那种，要是帕萨特的话还行，那种流线性的车身线条，一看就比较潮流。 但坐桑塔纳2000都比较显眼了，目前还是处级干部标配呢，全县也就连书记从省里带下来一辆帕萨帕，还是后来才敢开的。 所以杨辰干脆就叫刘新海换了两辆桑塔纳，自己这辆虽然车况还行，但经常跑山路，感觉也有些散架了。 就趁这个机会换成新车。 但一下子来了两辆，就算杨辰和李瑞坐新的，换下去的两辆也得分配。 其实下岭乡现在的车已经蛮多了，光是党政办这就七辆，基本上能保证工作需要了，但有专车坐谁不喜欢。 “黑色的给我，红色的给李乡长，李乡长的车给赵主席，我换下那辆车给三产办，把三产办的车留党政办。”都是桑塔纳，杨辰这辆比三产办那辆好多了，那辆车开着跑长途去省城，有点让人不太放心。 正科能保证专车，副科就不好说了，给两个副书记也配专车的话，其它的副职们轮换就困难了，还不如都不配。 除了正科副科这样明显的级别，杨辰觉得都是副科，只是职位不一样，就有明显的高下之分。 可能是因为杨辰没有以副科的身份跟人搭过班子，他从厅里到局里，就是正科，排名第一，到了乡里就是乡长，根本没注意过这方面的区别。 但对于这些副职们来说， 那是必须要争个先后的，座位、待遇、文件上的先后顺序，都是必须要争的。 但多了两辆车，肯定会宽裕的多，李瑞也很高兴，觉得受到了杨辰的重视，因为杨辰完全可以单独换辆好的。 只有陈浩然和郭爱军略微有点不服，觉得他们也该能配上专车，剩下好几辆呢，叫其它人轮换不就行了。 但杨辰在下岭的威权日严，虽然他们不知道内情，但纪委为什么要送下岭两辆车，肯定是有原因的。 再加上杨家又上来一位，谁还敢小看他们。 又过了几天，任多有的事情就风平浪静了，只是开会的人换成了整天笑呵呵的杨丙荣，别人也知道他为什么开心，只是不敢说。 他并不急着扶正，毕竟都等十几年了，秦书记要走的传闻也传了三四年了，就看谁能熬得过谁。 在会上，连绍成脸色极不好看，范常胜通报招商引资进度时，他一直黑着脸，念到谁就看向谁，没有一个敢跟他对视的。 看向杨辰的时候，杨辰也低下头去，却觉得连绍成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特别长。 其它的常委都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 其实下面就有传言，说你要是玩数字游戏，那大家都陪你玩玩，招商引资也不是不能，但你非要动真格的，不见资金不投产不算数，那谁能完成，商是那么好招的吗。 你是从省里下来的，也没见你招来什么项目，光会吓唬我们。 会议结束后，杨辰拎着包刚要走，被县委办的人叫住，说韩国强找。 杨辰就知道没好事，转身折返回去。 在韩国强办公室坐了会，韩国强也不说话，杨辰就也发呆，等过了半小时，韩国强才对杨辰说道：“走，是连书记找你，刚才他屋里有人。” 杨辰笑了笑，韩国强也跟着笑了笑，只不过一个自信，一个无奈。 到了连书记办公室，连书记也不给学习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乡的招商引资工作两个月没有动静了，是不是懈怠了，怎么，前面没胡萝卜就不好使了，非得用鞭子在后面抽你们吗？” 这是直接把杨辰比成驴了，对于连绍成这个级别的领导来说，这种话已经很难听了，代表他非常生气。 “连书记，还没有来得及向您请假，明天我准备到省城去，有一个做行道石、地砖的企业，嫌弃省城成本过高，想搬到下面来，我想去做做工作，看看能不能引进过来。”还好杨辰早有准备。 确实有这么一个企业，给绿化那边供货的，杨辰跟老板吃过几次饭，比较对脾气，杨辰就鼓动他搬过来。 “投资额大概多少？”连绍成阴着脸问道。 “五百多万。”杨辰直接翻了一倍，其实能有二百万就不错了，但说的少了明显过不了关。 连绍成的脸色好转了点，毕竟杨辰确实在工作，虽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 “坐下来慢慢说，国强，给你的老部下倒点水。”连绍成这才招呼杨辰坐下。 杨辰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就是韩国强递水的时候，又站起来双手接过。 “小杨呀，我知道你跟国强关系不错，也算是自己人，现在县里的招商引资工作，也算是走到了爬坡阶段，正是需要加力的时候，你呢，能不能把这个项目先引进来，至于提拔的事，等以后再说。” “这个你放心，我走之前，不管你还是国强，我都会安排好再走，你们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连绍成也算是敞开了对杨辰和韩国强说道。 领导这种许诺，不能说是骗人的，但等到那时候，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落实不了，因为人事调整是很复杂的一件事。 杨辰沉默以对，这不是个小项目，说投就投的，如果仅仅这样的保证，杨辰觉得不值。 “小杨，你还这么年轻，这么急干什么，我三十多了，才是个正处，国强四十多了，才是个副处。”见杨辰不为所动的样子，连绍成也急了。 杨辰却最烦这句话，什么叫我年轻就不需要急，碰到这样的机会你比我还急，你为什么要出台那样的文件，不出台我连想法都没有，现在来怨我？ 第469章 我年轻等得起 你呢 见杨辰还是一言不发，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连绍成也没招，太年轻了，打压对他都没用，你能压他几年，你肯定要走吧，除非你还留在清远，但人家也不是不能跳出来。 “小杨，是这样的，我也特意去咨询过，你这种情况属于破格提拔，要去省委组织部备案的，这个只是理论上具备可行性，实际操作起来非常麻烦的。”连绍成语重心长地对杨辰说道。 如果不是知道他跟省委组织部长有关系，杨辰还真信了。 但杨辰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严肃认真地对连绍成说道：“连书记，我肯定你没有看过我的档案，到上个月，我提正科刚好满三年，担任正科级实职也满两年了，别说只是提副处级干部，就是担任副处级实职，也不算破格。” 杨辰一下子把连绍成和韩国强说傻了，难道说就这么巧？ 连绍成想了一个多月的理由，如果不是任多有的事，早就找杨辰谈话了，谁知道就刚好错过。 当然了，就是提前谈也没用，杨辰任职年龄够，项目运作也需要时间，人事调整也需要时间，几个月根本不算问题。 但就像杨辰说的那样，你们根本就看到过我的档案，根本就没认真对待过这件事。 两个领导无话可说，杨辰就告辞离开了，这次也算是半撕破脸了，直接把一切说开，你们也别找理由了。 回去的第二天，杨辰确实去了省城一样，也联系了对方， 然后安排刘俊杰跟进个项目，同时向县里报告登记， 有一段时间特别乱，谁登记上就是谁的。 结果回来没有两天，县里却通知让杨辰去参加省里组织的建党八十周年党史学习班，这个一般都是安排不重要的人来学的，上面要求有培训人次，要求有主要干部参加学习，但正常来说，杨辰是没有资格代表县里来参加学习的。 当然了，说起来是一种重用，实际上杨辰知道，这是对自己的惩罚，谁叫自己不听话呢。 县里还要求脱岗学习，杨辰就把乡里的事一安排，连公车都不带，直接去了省城。 学习华夏共和国的成立历史，学习革命先烈的英勇事迹，杨辰感觉自己的整个精神都得到了洗礼，比起处理那些繁琐事务，反而更有价值。 上课时间杨辰必关手机，下学了，再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短信留言，再一一回过去。 一周结束了，杨辰连周末都没有回去，而是去跑那个富强大厦，杨辰托了很多人，都找不到真正的幕后老板，能找到的人始终一个说词，我们不卖。 再查下去说不定对方反而会坐地起价，杨辰就收手了，想买下，不代表就非得买下，这里位置又不错，又是个半成品，买下来比较节省时间，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拿地开发呢。 第二周的周一，下学后，刚打开手机，短信就开始不停地往外蹦，而且都是韩国强一个人发的。 杨辰正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给他回过去呢，一抬头，就看到韩国强已经等在外面。 没等杨辰问他什么事呢，韩国强已经一把拉住了他：“有急事，跟我走，路上说。” 然后指了指身后的人：“后面的课让小周替你上。” 那个跟杨辰年龄差不多的小伙，赶紧过来把笔记本从杨辰手里接了过去。 “还有我的行李。”杨辰喊了一声。 “顾不上了，回头让小周给你送回去。”韩国强根本不给杨辰反应的时间，拉着他就坐到了他带的车上。 杨辰非常无奈地坐到了车上，还好宿舍没带什么重要东西。 一到车上，韩国强就问道：“你说的那个投资，什么时候能到位？” “啊！”杨辰就是一愣，怎么又扯这事，把自己发配到省城还不够呀。 韩国强非常严肃认真地看着他：“连书记一直在运作，想让省领导过来平山看看，一直没能说好，上午突然接到通知，省领导会在半个月之内对平山县进行调研，调研的重点就是招商引资工作，想看看大力开展招商引资工作，会一个落后的县城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然后就让我立刻跟你联系，联系不上，又让我赶紧赶到省城来接你，所以你的机会来了，但你的这个项目必须得是真的，不然的话连书记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原来如此，杨辰的心里顿时乐的跟开了花似的，看看，还得是我，省领导要来看招商引资，就现在那三瓜两枣的项目，能入省领导的眼才怪。 “想笑笑吧，别憋着了。”韩国强看他得意的表情都快要扭曲了，怕他得失心疯，只好说道。 “这没什么可笑的，就算成功了，我这也算是逼着领导签的城下之盟，领导会待见我才怪呢。”所以说不一定是好事，但只要级别上去了，杨辰还有什么可怕的，连绍成又能在这里待几年。 “你自己知道就行，在这件事上，我没法给你什么意见，毕竟我要考虑连书记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没有做错。”韩国强正色对杨辰说道。 比起为了升官不择手段，或陷害同僚，或疯狂送礼，或伏低作小，杨辰这也算是很正常的升官手段了，靠的是工作成绩，有公开出台的文件支撑，没有任何可指责之处。 杨辰点头承认，这就是他始终底气十足的原因，我又没犯错，为什么不能享受该有的待遇。 “连书记想让你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一下材料，明天出发往香江去，县委那边正在联系上级部门，看看需要准备什么证件。”韩国强拿出手机，就要询问落实情况。 杨辰却摆了摆手：“我有香江那边的特殊证件，可以永久出入，再说了，我可以到深城去，让他们去深城找我，不用去香江。” 香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就各国的情报人员都有不少，杨辰才不会去出这个风头呢，他这个证件太显眼了。 “那就好，你都不知道连书记有多急。”韩国强笑了起来，为杨辰而欢喜，同样也为连绍成而高兴。 不然的话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个中滋味，非常难受。 不过现在皆大欢喜。 第470章 螳臂当车 不自量力 因为省领导的行踪不固定，但一般情况下会提前通知，给出下面准备时间，既然还没通知时间，至少这周不会过来。 而且连绍成还承诺，只要资金到位，不用等项目落地或投产，就去给杨辰运作提拔的事。 正常情况下，对于一个亿元项目来说，一周的时间，连签协议都不够，好在杨辰这边早有准备，那边资金又不用担心，随时可以到位，这也是杨辰底气十足的原因。 但杨辰还是装模作样地去了趟深城，虽然跟张红霞见了一面，但实际谈判的时候，还是跟许国华谈的。 许国华根本不知道这位是太子爷，只是知道老板欠这位人情，而且这位来头似乎也挺大，但习惯了内地官员的巴结，照样摆起了香江富豪的谱。 自从思杨基金金内地捐赠学校之后，就不停地有内地官员过来拜访，不是想让捐赠学校，就是想让投资项目，时间长了，什么级别的干部他都有点不放在眼里，反正都是你们想求我投钱，我待价而沽就行。 杨辰实在没有耐心跟他磨，只好给张红霞又打了一个电话，抱怨了一番，张红霞反而劝他：“这还是你自己的钱，想用都这么麻烦，要是其它人的钱呢，你要习惯，而且不麻烦一点，你的领导怎么会怎么看。” 杨辰一下子醍醐灌顶明白过来。 赶紧向县里汇报谈判受阻，对方知道这边着急，一直拖着不给明确答复，目前正在加大工作力度，同时也找其它门路向对方施加压力。 把连绍成在那边急的呀，但这种求人的事肯定不能发火，只好千叮咛万嘱咐，让杨辰一定要有耐心，不能着急，该想办法想办法，千万不能得罪对方。 但他又有点不放心，就说要派人过来帮助杨辰进行谈判，摆明了就是监工，杨辰也不抗拒，直接一口答应下来，反倒是让连绍成觉得自己是不是怀疑的有点多。 县委办老段来了，他的大名叫段阔成，但因为长的老相，所以三十多岁大家就叫他老段。 这家伙来了之后，也确实见到了许国华的难缠，云山雾罩的，就是不给你直入主题的机会，参加了两次，他就给连绍成汇报了情况。 连绍成又赶紧给杨辰打来电话，指示杨辰可以在非必要的条件上做出大幅让步，务必要确保能把项目谈下来。 其实就是让杨辰不管对方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下来再说，但是这话领导不会明说。 在这个压力下，杨辰只好跟许国华再次谈判，从土地价格、银行贷款、项目手续等方面答应对方要求，许国华顿时高兴地跟吃了鸡子一样，觉得是自己的施压起到了效果。 要知道他还给省里的左部长打了个电话呢，说他们准备去平山县投资项目，结果平山县这边不太热情，结果就让步了。 其实左一民倒是打电话了，连绍成也答应了，只是没给杨辰说。 达成一致之后，双方都比较满意，对于杨辰来说，其实他并不愿意这样损害地方利益，去让利给自己的产业。 但是现在连绍成迫切需要这个脸面，而且怎么说呢，就平山县的现状，这些利益你想让都没人要。 算是自我心理安慰吧。 然后杨辰赶紧向连绍成汇报，虽然段阔成肯定汇报过了。 连绍成听了以后大喜，赶紧让杨辰赶紧推动资金的落实，自己则是赶紧向后面的人汇报好消息。 思杨投资基金会将资金存入华夏银行香江分行，香江分行向昌州分行出具资金证明，昌州分行将对应资金存入提前设立好的账户。 因为前面捐赠学校已经走过资金流程了，账户也有，所以这一步非常快。 然后杨辰这边开始走“连山水泥”的投资项目，该项目总投资1个亿，建设一条日产1000吨的新型旋窑熟料干法水泥生产线，为平山县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投资项目，即使是在清远市也是排名前三。 定山县第一水泥厂听到了以后，大为恐慌，他们目前才两条日产100吨的生产线，还是老式的立窑工艺，人家日产1000吨的一出来，还有他们的活头。 他们赶紧发动关系，加上定山县的领导们，一起向上反映，试图让这个项目不能通过审批，连绍成本来就是从省发计委下来的，清远市发计委那敢接这个招，早就同意了，甚至还帮着完善了所有的手续。 杨辰正好来清远市发计委办理手续，发计委的人还赶紧向他表功，杨辰给他们扔了两条烟。 对于定山县第一水泥厂的行为，杨辰淡然一笑，也没看连绍成是从哪来，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用连绍成的话说，今后全县的发展重点，就是连山水泥，谁敢跟连山水泥过不去，谁就是阻碍平山县发展的罪人。 为此还特意成立了一个连山水泥项目领导小组，组长是连绍成，副组长是曹非明、范及胜、原如斌和韩国强，下面设了一个办公室，办公室主任也是韩国强，杨辰和其它相关单位的一把手是副主任。 前期主要是手续，正式签约要等领导来的时候再进行，许国华会提前在省城等着，领导什么时候来，他什么时候动身。 好在张红霞把考察富强大厦的任务交待给了他，对于香江人来说，没有不熟悉房产地的，对于这个任务，许国华比杨辰还操心。 连绍成托韩国强来问杨辰，能不能等到项目投产之后，再为他运作提拔的事。 杨辰笑了笑，看似无可无不可地说道：“我无所谓，领导想落个说话不算话名声可以呀，反正丢的又不是我的人。” 你想通过这个项目在领导面前挣光彩，却连该落实的事都不落实，只要你不嫌丢人，杨辰也没什么可怕的。 虽然项目走到这一步，想取消投资已经不太可能，但杨辰能往后拖呀，半年能建成，一年也能建成，拖两年也不是不行。 只要你连绍成不急，我也不急，这个投资1亿的项目不产生效益，平山县的经济就上不去，你光引来有什么用。 第471章 下岭乡党委书记(副处级) 韩国强看杨辰的态度颇为有恃无恐，担心地问：“投资不会有问题吧？” “投资已经到账，现在已经开始往外支钱了，能有什么问题。”杨辰故作不解地问道。 这是一个很大的布局，最近一段时间，杨辰看似在帮着跑各种手续，实际上是在整理自己的产业，往规范化、体系化、集中化发展。 目前这个布局还只是存在于杨辰的脑子里面，但前期步骤已经在走了。 韩国强有点担心地回去了，把杨辰的反应一说，连绍成也有点棘手。 他们不知道杨辰跟对方的具体关系，看似清晰可见，实际上云山雾罩，仅凭人情就能说动一个亿，他们一直是半信半疑。 如果说这笔钱，杨辰真的能作主，那杨辰能想到的后果，连绍成也能想到。 “老韩，真把他提成副处，到时候怎么安排？”连绍成苦恼地说道。 他知道，这个问题问韩国强没用，但希望韩国强能传达到杨辰那里。 “还用安排吗？接着在乡里干呗，就象城关镇的书记一样。”韩国强没有丝毫犹豫回答了出来。 这个答案不是连绍成想要的，他想要拿捏杨辰一下，就如同杨辰拿捏他一样。 如果杨辰真的甘心只是提个级别，对职务没想法，那他还真没有任何办法。 “行吧，只能先这样了。”连绍成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难以释怀。 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竟然敢用这种方式要胁我，你等着，我肯定要你为这次的举动而后悔。 提升级别不是职务的话，手续上简便很多，会上通一下，然后报市委组织部批准就行。 就像杨辰说的那样，有文件，有成绩，你凭什么不落实。 会上有人说杨辰年轻，但让他反对，他又不反对，谁傻了，去得罪杨辰这个潜力新星，马上人家也要副处了，指不定过两年，就该一起参加常委会，犯不着得罪那么死。 组织部也解释了他符合晋级条件，不属于破格提拔，大家都不太想接受，却没有理由反对。 会议结束后，徐康年给杨辰打了一个电话，把会议情况给杨辰通报了一下，然后暗示他会尽快把文件报上去。 对于这样的示好行为，杨辰自然是十分感谢，徐康年在工作上不太有能力，但在这方面却非常出色。 杨辰以为会给自己一个副调研员，这个算是副处级非领导职务，但在现实中，大多数人还是当领导对待的。 但县里报上去的只是晋级请示，通过之后，杨辰的身份职务后面会明确一个副处级，其它的没变，就跟当初杨辰是副局长却括号正科级一样。 比副调研员略微有点尴尬，但那又怎样，从文件下来的当天，杨辰就进入了全县前五十人里面，比起那些人大的副主任、政协的副主席，别看没有副处级职务，实权还超过了他们。 也就比不上常委们、副县长们尊贵。 恭贺的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不是没人知道他这样得罪了县委书记，但打个电话又怎么了，只要杨辰不说，谁知道。 即使是远在省城的张婉如、古来贺、李天国他们也都打来了电话，现在杨辰跟他们已经是只有一步之隔了。 而他们三个也只不过最近几年内才升的正处，认识杨辰的时候，杨辰连科级干部都不是呢。 这种提拔速度让他们不可思议，就算是得罪了县委书记又怎么样，又不是往死里得罪那种，最多不待见你。 过几年你能提拔了，说不定他已经走了，就算没走，再运作也不是没办法。 回到乡里以后，面对来庆贺的属下，杨辰摆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没什么可庆祝的，都回去吧。” 就连杨辰自己，也没有多高兴，因为这是他应得的，相比较别人几十万买个级别，自己花了一个亿呢。 还是赶紧把厂子建起来，抓紧时间投产才是正事，早一天建成，就能早一天盈利，现在的水泥可是紧俏的不行，国为国家把日产50吨的小水泥厂全部淘汰了。 杨辰带着小项目办的人来到了界沟村，这个项目办是他们乡设立的，也是为了服务连山水泥这个项目，毕竟厂子就设置在他们乡，干活的也是他们。 杨辰和李瑞都是项目组组长，之所以把李瑞也设成组长，其实是不想让他插手这个项目。 因为两个人都是组长，有杨辰的话，就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赵光明是副组长，反而是干活的，他本身比较清闲，同时还是正科级干部，份量够。 其它人像陈浩然、余正东、赵宇航、刘俊杰、孙大伟几个都是成员，依据各人的分工，负责对接上面或下面。 这次来到界沟村，一来是原有的征地不太够，要根据新的规划进行调整，二来是处理征地产生的纠纷。 村里有一小股人，一直想把所有的征地款都分掉，一直不停地闹，甚至阻碍土地的平整，杨辰这次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 杨辰喊了所有的村干部、党员、村民代表以及一直闹的那些人，一共五十多人，来到村委会大院里。 杨辰面对众人，斑驳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周围的墙上也爬满了人。 对着这么多人，杨辰丝毫没有畏惧：“首先，我来给大家纠正一个概念，所有的土地，都是村集体的，不是你们个人的，钱是给村集体的，你们只是村集体的一部分，分不分钱，应该村集体来决定，你们不满意，可以等换届的时候把他们选下去，你们上来再分钱。”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分。” 下面的人有好几个表示反对，杨辰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大家要是非要分，也可以，村里进行全员投票，看有多少人支持直接分钱的，只要超过百分之七十，这钱就分，一分不剩，全部分给大家。” 下面那批人顿时喜出望外，投票还不简单，谁不愿意分钱，除了那些村干部，肯定都愿意。 “如果大家都赞同投票，那么我们乡里会请纪委、检察、司法等部门过来监督，所有投票的人，都要签署自愿书、承诺书，承诺放弃后续一切福利，投票就算数，然后大家就分钱。” 第472章 七大福利 满足你的需要 “福利？什么福利，先说说福利？”有的人就是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立刻问了起来。 “你问那么多干啥，分钱不比什么都强。”有人强烈阻止发问，不想节外生枝。 “如果大家不分钱的话，那这笔钱会分成三份，一份还发给你们，让你们稍宽裕点，另一份留作村集体开支，用来给咱们修路，铺自来水管，最后一份再投到水泥厂里。” 下面立刻有人喊了起来：“不行，本来就是水泥厂给我们钱，为什么还要再给厂里。” “对呀，凭什么还要把钱给他。” 杨辰笑了笑：“大家听我说完，再觉得合适不合适。” 这是杨辰准备的一个试验项目，想把村里跟水泥厂深度捆绑，这样可以解决很多麻烦，同时无论对村民还是村里，都是好事。 “首先，这笔钱给了水泥厂之后，就相当于我们入股了，有固定分红，年年有钱拿。”杨辰举起了一根手指：“这是第一条。” 杨辰又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二，水泥厂会给咱们五十个用工名额，只要通过考核，就是合同工，不能随便开除的那种。” “第三，以后每年水泥厂会给咱们安排一次体检，有病了，早发现，早治疗。”即使是采用立窑工艺，污染仍然是不可避免的，不仅这些村民，员工也要每年安排一次体检。 “第四，谁家里孩子考上高中了，奖励两千块钱，考上大学了，奖励五千块钱。” 下面就有人欢呼起来。 “第五，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了，礼金一千，当然了，就第一次结婚时有，再结婚可就没有了。”下面哄然大笑起来。 “第六，无论是收割还是犁地、耙地，只要是能用农机的，统一由村里安排，不用咱们个人出一分钱。” “第七，村里谁家要是盖房子，水泥不用花钱，直接给你送到家。” “大家觉得怎么样？”杨辰最后问道。 现在农村合作医疗还没有开始，等开始之后，村民的合作医疗也可以厂里出钱，一个人才十块钱，花不了多少，等到三百多的时候，对水泥厂也不算什么了。 一时间无人应答，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就赔地那点钱，能换这么多好处？ 其实只要厂子建在这里，以后就少不了跟村里乡里打交道，与其被用各种名义要赞助费或报销各种开支，不如把钱花到明处，只要把村民们安抚好了，有些人就是想闹事也找不到理由。 “杨书记，这些我们村全部都能享受？那是不是我们就成了小康村？”有个老头颤巍巍地问道，这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党员，听了以后感觉跟提前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一样。 “咱们要比小康村还要好，叫幸福村。”在杨辰看来，除了那些明面上的，小康村的标准并不高。 “好好好，叫幸福村，那我女儿已经出门了，还能享受吗？”老头问出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只要是咱们村的户口，都能享受，以后除正常出生的婴儿和嫁进来的媳妇，村里不能随便进人，村集体要负起这个责。”杨辰没有回答老头的问题，这肯定是不能，除非是嫁到本村了。 “杨书记，你说的这些厂里都能答应吗？”村里的会计大着胆子问道。 在他看来，这不跟冤大头一样吗，听说还是个外商，能答应这么多吗，他可是算过了，这几项加在一块，每年至少要出三十到四十万，还没说分红多少呢。 “放心，我负责跟厂里谈，既然我敢承诺，就肯定能兑现。”杨辰大手一挥，豪气十足地保证道。 虽然还有想分钱的人，但在这个势头下，已经没人敢说了。 “杨书记，要是你走了，厂里反悔了怎么样？”下面有一个刺头喊道。 他倒是觉得这样比分钱合算多了，但就怕厂里不一直出这个钱。 “放心，我让厂里跟你们村集体签合同。”正好在合同上注明，以后不得以各种名义索要赞助费或报销费用，乡里作为见证方，也可以盖章。 这样一来就算不能一劳永逸，但至少能够解决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麻烦。 关键是杨辰还赚取了名声，树了一个标杆，以后你们招商引资，都要照着我的来，多给当地争取利益，别tm出卖利益揣自己兜里。 村里的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杨辰又带着人回去，其它人就等于白看了一场戏，连句话都没有说。 有人心有不甘，有人心生敬佩，也有人嬉皮笑脸，孙大伟就跟着杨辰小声说道：“领导，这当了副处级干部就是不一样呀，气魄比以前大多了呀。” 这家伙有个奇怪的地方，级别跟杨辰差不多时，反而不敢开玩笑，一旦拉开了级别，胆子就大了。 “回头你私下问问，步铭，有明、利敏、博文你们几个，有亲人特别是小年轻，在家没事干的，去厂里报名上班，到时候都吃不了亏。”几百人的厂子，不尽着自己人安排用谁。 到时候根据能力和表现，能提拔的提拔，实在不堪大用的，也能混个清闲。 水泥厂既然打着外商的名头，肯定是要走高薪路线的，至少在平山这里，肯定是毫无疑问的高薪。 回到乡里之后，杨辰看了看没什么要紧的事，就让司机送自己回家，到家之后，又把段双林叫了过来。 段双林还是老一套，带菜带酒就过来了，以前杨辰直接就住砖窑了，现在限于身份，没那么自由了，一直都是回家，毕竟现在留心杨辰的人也多了。 然后段双林过来陪他喝两口。 “怎么样，我让你挖的人挖到了没有？”小饮之后，杨辰问道。 “别说了，不太好挖，我都开到六千一个月了，这家伙还是不肯答应。”段双林郁闷地喝了口酒。 杨辰说的是定山县第一水泥厂的一个车间主任，叫徐家春，说是车间主任，实际上跟生产厂长差不多，三个主要车间，他一个人就管了两个。 而且还是一把抓，车间的什么事都管。 第473章 杨书记 要不您也说两句 在他的管理下，车间六年没有发生过安全事故，没有发生过除检修外的停工停产。 人虽然学历不高，却非常好学，各种生产标准规范，都掌握的了如指掌。 上次去杨辰就好好打听了一番，人品还相当可以，最多往家里拿个毛巾手套什么的，指使工人给家里干干农活。 杨辰就想把他挖过来当生产厂长，至少把生产交给这样的人，放心，而且足够专业。 项目一开始筹备，他就让段双林去挖，现在没有生产可管，但可以帮着管安装建设呀，自己亲手建起来的厂子，肯定更有感情。 结果段双林竟然没挖动，杨辰却不好亲自出马，因为以后要经常打交道的，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跟水泥厂的关系。 “他现在是个正式工，老有所养，不就是惦记着这点，怕过来没保障，你告诉他，第一，他来了以后，可以把关系挂靠到我们县水泥厂里，到时候退休了就从县水泥厂退休；第二，我们是一家香江公司，对于高层，会在香江为他购买一份职业保险，退休之后，每个月可以再从香江那边领取几千元的退休金，如果愿意去香江居住的话，香江政府还会再为他发一份退休金。” 放弃高薪的原因都是因为想保留国企身份，看中的不就是后期保障。 “另外你再跟他说一下，只要咱们这个厂开始生产，他们那个厂肯定破产倒闭，让他多看看以前的县属企业倒闭后什么结果，他就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留到现在还没有改制的国企，就只有定山县第一水泥厂这种类型的企业了，效益一直很好，又是县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县里盯的紧，没有改制的理由。 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有人下手，到时候企业的这些员工，还不知道怎么着落呢。 反正只要把握住他的心理，不愁挖不来人，一个车间主任，在厂里又不算什么高层。 不过这样一来，肯定把定山县那边得罪死了，跟人家抢生意不说，还抢人家的人，在生意场，这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秋季渐渐来临，枝头结出了累累硕果，平山县街道整治，路面平整，行人匆匆，一片祥和，但县委的大会议里，却是烟雾缭绕，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疲惫、紧张。 杨辰坐在较下的位置，表情严肃，但手里轻轻转动的笔显示出了他内心的轻松活跃。 昨天晚上他才知道，来平山县调研的是常务副省长步海云，那么关注招商引资也就很正常了。 虽然不是省委主要领导，但常务副省长也算是省委巨头之一，除了在人事发言权上较弱，基本上可以抗衡省委副书记的角色。 能把这个级别的领导拉到平山县，足见连绍成的本事，无缘无故的，领导为什么来你这里，都是有原因的。 就像上次鲁战来平山县为杨辰背书一样，步海云来既相当于对连绍成工作成绩的检阅，同样也是一种肯定。 同时也是告诉清远市，看，我们派出来的干部优秀吧，以后不要抵触，大多数优秀的干部，还是在我们省里。 时间是在两天后，昨天的两天后，然后就连续开始召开筹备会，同时各种打扫卫生的活动已经同步进行了。 这种阵势一看就是有大领导要来，然后就是要求各级各部门管好自己的上访户，你不弄这么大阵势，谁知道大领导要来。 下岭乡这两年发展的比较快，上访户基本上都稳定住了，倒也不担心这个，但下岭乡是必去的调研点之一，所以杨辰就被叫了过来。 讨论的很多事都跟杨辰无关，怎么接，怎么送，路线怎么走，行程怎么安排，怎么吃饭，这都有县委办、政府办的高手负责。 有的人在县委办不显山不露水的，挂个副主任的名头，也没有什么要紧工作，一旦到这时候，就显出他们来。 安排的是井井有条、头头是道，真是术业有专攻。 这就跟红白喜事上的“大总”差不多，离了人家还真不行。 这边讨论的是事务，那边讨论的是材料，因为来的是常务副省长，牵头写材料的工作被政府办抢走了，一个个的在那绞尽脑汁，想写出花团锦簇一般的文章。 要把平山县所有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又要把最差的一面藏起来，告诉领导一些不疼不痒的问题，最后给出解决的决心和态度。 步省长去下岭乡并不是看连山水泥的项目，签约仪式要放在县里举行，去下岭乡是看药材种植的，这个根本不需要担心，从去年开始，领导们三番五次地来，模式早就固定了。 杨辰来这里纯粹是纯着受罪，不仅是药材种植这个调研点，跟连山水泥签约是他一手操办的，至今跟香江那边沟通还得是杨辰，别人人家不认。 把县里郁闷的不行。 因为杨辰这个人不太好说话，又软硬不吃，想让香江客人配合着干点什么，人家让找杨辰沟通，杨辰就会直接顶回去。 怎么说呢，想政绩想失心疯了的人，大有人大，还有人想把连山水泥抢走呢，其它地市有，其它县区有，就连平山县也有人打过这个主意。 如果杨辰不是跟香江那边深度捆绑，这个项目杨辰甚至都未必能保住。 杨辰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狭洋自重”的感觉。 好在连绍成回过味来之后，立刻跟杨辰结成了盟友，共同对抗各方的力量。 这次常务副省长来就代表着一种尘埃落定。 “杨书记，要不你也说两句？”县委办主任段阔成略显恭敬地问道。 每一项大议题结束，他都要来这么一句，一来以示尊重，毕竟这位已经是副县级了，算是大家的领导了；二来，他也是知道杨辰的能力，能跟县委书记掰这么久腕子，最后还能赢了的，能是一般人吗。 现在人家只是个空头副县级，你敢保证人家不会过一段时间就成了正经的副县长，还是有关系好呀。 杨辰摆了摆手，真把自己当领导对待，就不该在这里陪着受罪，该去领导的那个会议室，而主要领导更是坐在办公室等着汇报进展的。 第474章 还真不一定谁先升正处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杨辰走出会议，没等想好去哪呢，一个小年轻恭恭敬敬地出现在面前喊道：“杨副处，韩秘书长请您过去一趟。” 杨辰看了他一眼：“以后就请规范化称呼职务。” 这句话杨辰最近对很多人说过，他们觉得不这样喊体现不出杨辰的级别，但杨辰却不想被这样称呼。 喊杨书记多好，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级别的书记，非要画蛇添足喊个杨副处，那才叫尴尬呢。 主要还是杨辰这年龄太尴尬，杨辰也感觉到了，成了副处以后，虽然表现的很多人待自己更恭敬更尊重了，就是那些老牌乡党委书记们，见了也是率先打招呼。 杨辰但凡敢客气几句，就跟折了他们的寿一样。 哪怕他们心里再不服气，也不敢当面表现出来。 凡是开会，杨辰的位置必然是正科的最前面，或副处的最后面。 有次开会，处级领导都在台上，科级都在下面，可把布置会场的人愁坏了。 最后竟然问杨辰他去上面坐还是下面坐，杨辰只回了一句：“按职务来。” 然后人家在下面给他安排了一张单独的桌子，其它都是两个人一张桌子，来表示他的特殊。 杨辰不想这样，但也没有办法，干涉不了。 委办府办也不想得罪他，又要维护秩序，就连杨辰，同样也是要维护秩序，不能拿自己真的当正科对待。 来到韩国强这，通讯员赶紧过来倒茶，以往的话是享受不到的。 主要是韩国强很少招待客人，来找他的一般都是想拜访连书记的。 韩国强也反对给自己配通讯员，因为他本身就相当于县委书记的服务角色，再找人服务自己。 但同样的没办法，其它领导都有，你没有，就是搞特殊化。 韩国强看到杨辰毫无拘束的样子，心中想笑。 以往两个人都是正科，杨辰就是这样。 自己晋了副处之后，杨辰来到自己这，就规矩了一点。 结果现在两个人又都是副处。 韩国强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都不一定能赶在杨辰前面升正处。 当然只是感觉。 “叫我啥事呀。”来了见韩国强不开口，杨辰只好主动问道。 “这次步省长来，秦书记、赵市长、江市长都要过来，他们想单独宴请许总一次，然后再开个座谈会，一来表示感谢，二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往市里拉点投资，你跟许总提前沟通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没办法，这个只能找杨辰安排。 不管县里还是市里，对这种状况都不满意，但人家许总就只认杨辰，倒是省里，左部长跟许总处的比较好，又是带许总爬山，又是陪他狂名刹古寺的。 “可以，没问题，要安排在步省长来之前，还是来之后？”这个杨辰能理解，不管怎么样，市里不可能吃县里的残羹冷饭，人家要单独表示一下存在。 “之后吧，之前的时间不太宽裕。”市里还怕聊的不开心了，许国华去步省长面前上眼药呢。 对于不能完全控制的因素，他们就会全力避免。 “可以，我回头就跟许总说一声。”许国华应该是猜到了少许杨辰的身份，对杨辰分外不一样。 “听说你不愿意别人喊你副处？那你费那么大劲干什么。”正事谈完，韩国强就跟杨辰开起了玩笑。 这个在县委已经快成笑柄了，你费劲巴脑地升的副处，又不让别人喊，岂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那又不是个正经称呼。”杨辰撇了撇嘴，不让人喊会让人觉得心虚，让人喊吧，自己尴尬。 “你自己心里有事数就行，我去市里开会，跟人家聊起天来，说你这步走的也不一定对，就看连书记在这里待几年，如果待个五六年再走，吃亏的肯定是你。” 如果待上两三年就走，那杨辰这一步就走的非常妙。 这就要看连绍成的想法有多大了，如果往上走的话，连绍成的目标只是想当个普通的副市长，或者进一般的厅里当个副厅长，那两三年说不定就能实现。 如果他想的比较高，比如回发计委当个副主任，或者当个入常的副市长，那就得在平山县多稳几年。 “没事，我有心理准备。”杨辰现在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结果。 先把级别上去了，职务可以慢慢运作，无非是多等几年，而且有合适机会的话，完全可以跳出平山，不在连绍成的手下就没事。 现在先把连山水泥这个项目完成再说，花的可都是杨辰的钱的。 杨辰准备让香江那边派一个人过来，名义上担任总经理，实际上管财务。 自己隐藏在段双林后面担任常务副总，徐家春管生产，赵小龙管销售，把他们名下的公司正好都置入到连山水泥这家公司下面。 这样一来不仅产权明晰，杨辰自己的股份也能合法化，虽然还算不到他名下。 至于张宏文和许见深的公司，杨辰就没办法了，就算他愿意照顾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至于手机店的业务，不适合置入到连山这个项目里面，不过杨辰也有想法了。 等全部理顺之后，杨辰自己打拼置办的这些产业就会全部成了思杨基金会的一部分，至少杨辰这里可以一身轻松，不会再被别人攻击了。 特别是级别越高，关注你的目光也越多，每次调整都要被人放在放大镜下面审查。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一看号码，杨辰也顾不得在韩国强的办公室，赶紧接通，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梁部长。” 虽然他的声音压的足够低了，还是被韩国强听一清二楚，韩国强就屏息静气，竖着耳朵拼命听着。 部长这个职务也是高低都有，但他可是听过杨辰在财政部有关系的，电话那头如果真是财政部的部长，不管是正部还副部，都非同小可，怪不得杨辰敢跟连绍成过不去呢，有这关系，确实不需要担心太多。 杨辰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嗯嗯嗯，偶尔说一句“好的”，最后来了一句：“您让他们跟我联系吧。” 然后就挂了电话。 第475章 级别带来的改变和提升 看着韩国强好奇的目光，杨辰说了句：“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的，有人推荐他们接这个项目。” 韩国强知道有不实之处，但就吐露出来的消息，足以证明，刚才打电话的是京城人。 不过如果是财政部部长级的人物，应该不会帮着拉这样的小生意呀。 说实话，杨辰都意外，连山水泥这个项目对平山县来说，是个超大项目，但是放眼全国，倒数都很难数得着。 不过梁知博也说了，设计院的总经理是他表弟，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京城水泥设计院正在申请甲级资质，连山水泥属于外资，在评审的时候可以加分，所以才来争取这个项目。”对韩国强，杨辰还是解释了一下。 韩国强表示理解，不管杨辰的后台有多硬，他目前只能跟随连绍成一条道走到黑，除非是连绍成主动把他放弃。 如果有后台就想提拔谁就提拔谁，那华夏官场早就乱了。 所以杨辰有杨辰的关系，韩国强也有韩国强的缘法，就算因为连绍成的关系，韩国强不好再象以前那样明着照顾杨辰了，但依然无损两人之间的关系。 杨辰还坐着他那边黑色的桑塔纳，但是现在已经有了直入县委大院的资格，这就是级别带来的区别。 不然的话县委大院就能停二十来辆车，你凭什么停到这里。 县里其实还讨论过在县里给杨辰设一个办公室，配一套工作人员，最起码有一个接电话的，可是考虑到连书记的想法，就没有提。 并不是说两个人关系就非常恶劣，势如水火，只是有点互不搭理，有什么事都是通过韩国强完成交流的。 跟一把手处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杨辰已经是副处了，连绍成还能把他再提成正处不成。 按照正常的晋升流程，杨辰要先当上副县长，然后去统战部或宣传部当个部长，顺便入常，之后往党务方向发展的话，走组织部长、政法口、纪检口，最终副书记。 或者走政务方面，走常委副县长、常务副县长，最终还是副书记。 极其顺利的话，没个十年八年的，也走不完这几步，那时候连绍成还不知道在哪呢。 杨辰回到下岭，心里就分外觉得安定，就像回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样，现在在下岭乡，他可以说就跟皇帝一样，一言九鼎。 没有任何人敢挑衅他的权威。 就连以往那些经常对乡镇颐指气使的行业部门，现在对下岭乡也跟其它的乡镇态度不一样。 为什么？因为对这些局长们来说，以往级别都一样，但我们职能占优势，你要来求我们。 现在级别不一样了，优势自然就没了。 这不，土地局的一位分管副局长带着业务科长，正在帮助下岭乡办理土地手续，换成以往，你找上门办理都不一定理你，更不用说主动上门服务了。 其实手续已经办好了，但那个副局长迟迟未走，一直在拖延着时间。 并不是图招待，而是想等杨辰来了打个招呼，卖人情也要卖到跟前才行。 杨辰来了，跟对方见了面，对方就立刻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说真的，杨辰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对方姓许。 正在这时，余正东来了，闲扯了两句后，见余正东扭扭捏捏的样子，杨辰就好奇地问：“有什么事让你不好开口？” “还是我那女婿的事，好高骛远，我再三劝说，人家还是不想进厂里上班，嫌受约束，不自由，要是儿子了，我早动手揍他了，谁不是上一辈子班，怎么就不自由了，可毕竟女婿。”余正东坐在那里，一脸无奈地说道。 “别打掩护了，他想干什么，直接说。”杨辰很想说一句，不想来就别来，谁还来求着你上班不成，但余正东特意来说，肯定是另有想法。 余正东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两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他想买辆大车，给厂里供煤，正好有个大车证。” 这是嫌上班挣的少，觉得凭关系能赚更多。 杨辰也不好说拒绝，但有些话要说清：“那可要在一年之后了，投产了才需要煤。” 余正东点了点头，等一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辰心里就有数了，买大车说不定就是他的主意，只是借女婿的口说出来而已。 “但是我跟那边也聊过这个事，到时候对于供应，下面会设一个采购公司，大车都要统一挂靠到公司里面，统一买保险，指定的供应方拉煤，你还是只赚个运费，赚不了煤的差价。”这个要提前说明。 必须统一购买保险，不能超载，等于你私家车的优势就没有了，价格再统一的话，你只能赚个固定的运费。 这个结果让余正东犹豫起来，他是想通过杨辰从连山水泥这打开个口子，到时候再想办法拉关系逐步加大供应量，大车又不是买不起，只要赚钱，多买几辆就是了。 但杨辰说的却让他的想法落空了百分之九十，公司保证你赚钱，却只能赚应该赚的，这样意义就不大了。 “那我再问问我女婿，看他怎么想。”余正东点头哈腰出去了。 杨辰就知道，大的企业就如同一块肥肉，只要能攀上关系的，谁都想过来咬一口。 不光是余正东，前一段警察局、交警队、交通局也都来打过这个主意，仗着私人交情的就更多了。 而且能求到杨辰这的，那都是有点脸面的，或者自觉跟杨辰足够亲近的。 虽然说这是不可避免的，也让杨辰有点不胜其烦。 杨辰其实很想照顾一下自己人，可是有些人明显想拿的更多。 正在这时，胡丙松突然敲门进来了，杨辰就是一愣，好奇地问：“谁叫你打理成这个样子的？” 就见胡丙松一改往日的邋里邋遢，穿的规规矩矩、板板正正，头发也理过了，脸也好像用刷子洗了一样，白了好几分。 “不是说领导要来，谁了，我忘了，说我的形象是对领导的不尊重，然后他们就把我打扮成这样了。”胡丙松挠了挠头，不知道谁起的头，反正三说两说，自己就被迫改变了形象。 杨辰扶住了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476章 大家都是副处 凭什么听你的 “快改回原来的，弄干净点就行，他们是坑你呢，故意让你出丑。”胡丙松脑子里根本就没那根弦，浑然不觉就差点被人坑了一把。 你这个形象站到领导面前，说你是一腔热情、扎根基层、带领民众、脱贫致富的优秀青年技术干部，小丑还差不多。 这就是很多事你不好好盯着，指不定从什么给你出漏子，手边还是缺少那种能够查漏补缺的人才，现在这些人，都是杨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特别是想法上，没有主动性。 其实这也怪不了别人，主要是杨辰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大多都比较超前，别人理解都困难了，哪来的主动性。 下午杨辰先把视察路线走了一遍，带着领导班子走的，然后范书记下来，又陪着范书记走了一遍，实在挑不出毛病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对县里来说，常务副省长是来过的最大的干部，对下岭乡来说，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接待省级领导视察调研，这个是要记入乡史的。 “收到通知了吧？明天早上让你去那等？”范常胜看样子没有急着走的打算，杨辰就只能陪着，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田边，看着大片的半夏。 “县委呀。”杨辰不解地问道。 “咱俩一样，四大班子领导都要去县边等。”范常胜话里透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平日里谁正眼看过人大主任、政协主席，这时候就显出差距了，我一堂堂副书记，都没资格去，还得跟眼前这小子一个行列。 他看着杨辰就想笑，为个副处，费这么大工夫，还惹得连绍成不待见，不知道图个啥。 难道说换个领导就喜欢你这种行为了，反正范常胜是不能接受。 就算自己到时候当了县委书记，也不敢用杨辰这种人。 非要跟领导拧着来的人，谁敢用你。 别看范常胜是个副书记，跟连绍成都不敢这样。 当然了，不管心里怎么想，范常胜始终是那种和蔼可亲的样子，看着跟杨辰是忘年交一样。 杨辰也知道范常胜对自己不怎么看得上，但并不妨碍两个人谈笑风生，甚至偶尔做个小交易。 连绍成虽然强势，却不管那些小事，徐康年又是不能服从的那种，在人事方面的话语权，范常胜就比较重。 李民生时代，他的影响力连张婉如都不如，只能当开心弥勒，现在呢，威严日盛，有了真正的副书记感觉。 杨辰就通过他，把孙有明提了个副科长，而且还换了个科室，更主要的是，这一切都是瞒着徐康年做的，他竟然毫无所觉。 这个瞒着是指让他认为是正常的提升晋升，并不是说让他不知道。 “小杨，现在也没外人，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这么急着爬上来干什么？”范常胜好奇心上来了，就想问问。 万一这小子说了呢。 杨辰犹豫了一下，当然是为了保命了，现在的他，连追查的念头都不敢有，但肯定不能这么说。 想了想之后说道：“范书记，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这个时候发展的越来越快了？” 范常胜直接楞了，这叫什么答案，你个人追求进步，跟时代有什么关系，但杨辰这样问了，又不能不说，只好含糊地说道：“这不很正常，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老话了。” “科技越来越发达，社会节奏越来越快，让我有一种一不留神就要被时代抛弃的感觉，所以，我就想，干什么都快一点，不要拖延，时间是不等人的。”杨辰满脸的缅怀之色。 重生的优势，只有不到三十年的时间，目前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现在赚钱这个目标已经基本实现了，不再靠别人而活，这个目标有点不切实际，杨辰也不知道怎么样算实现。 但就现在而言，至少跟县委书记敢过过招了，也算小有成就吧。 想要追查真相，同时还能自保，至少得是省部这一级吧，还远着呢。 杨辰这一番弄的范常胜不知该说什么好，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玩的比我还深沉，你除了身世悲惨点，受过什么苦呀。 你小时候因为吃野菜中毒昏迷过三天三夜吗？你会在麦秸杆里翻一下午就为了十几粒麦子吗？你会因为上学需要每天步行十几公里的来回吗？你刚参加工作就去修水库每天都要晒脱两层皮吗？ 没有，就别玩什么深沉。 他不想再搭理杨辰，干脆起身就走。 杨辰急忙追了上来，这个老范，开不得一点玩笑。 “明天别迟到了。”范常胜到车跟的时候，冷冰冰地撂下一句，钻进车就走了。 跟这小子待久了，能把自己气死，以后少跟这小子来往，范常胜正想着呢，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 “停下。”范常胜一声大叫，司机赶紧把车停到路边。 “再回去。”范常胜吩咐道。 差点忘了大事，老婆的闺蜜开了个粮油门市部，想给水泥厂定点供应粮油，老婆再三交待，怕自己忘了才写的纸条，还是忘了。 见他又回，已经上车的杨辰只好重新下来。 范常胜把杨辰拉到一边，悄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只要物美价廉，有什么不行。”杨辰很随意地回答道。 说是老范的老婆闺蜜开的，谁不知道就是老范的老婆开的，她在卫生局上班，每年各个医院的过年福利，都是从她的的粮油门市部走的，不然你以为老范这身肥肉咋来的。 “放心吧老弟，就是走个量，不多赚你一分钱。”总不能全指望过年那一泡生意，平常也要开门，打的就是多年老店的名号，这样才不至于被怀疑。 “我只能给你说到，人家听不听在人家。”杨辰也没有一口就答应下来，反而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范常胜有些不满，但正求着人家呢，也不好翻脸，就跟杨辰多纠缠了一会，杨辰答应一定介绍到位，他才满意而归。 如果杨辰不是副处，范常胜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 这就是区别。 哪怕一个是顶级副处，另一个是末尾副处，那也是副处。 但对杨辰来说，大家都是副处，凭什么听你的。 第477章 一步节省了十年时间 特别是他这种行为，等于来赚杨辰的钱。 虽然杨辰能够理解，这年头当领导也不能光指望工资。 在发财这种事上，都是鱼有鱼路，虾有虾道。 只要手里有权，就不愁赚不了钱，但你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你以为你的勾当别人不知道，还是不明白，切，戴个白手套就不知道是谁了。 一般人，能卖钱的只有三种东西，时间、能力、信息，挥霍着汗水，上着十二个小时的长班，是普通人所能发挥的极限。 很多人认为快递和外卖员辛苦，却不理解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选择进入这个行业，因为比起在很多工厂上班，还是要轻松点的。 快递和外卖员，赚的是风险钱，同时还要有一定的事务处理能力和沟通交流能力。 杨辰以前有一哥们，算是小有身家，老婆在家闲着无聊，竟然去给人送外卖去了，美其名曰为了锻炼和减肥，结果一不小心，出了车祸，几十万扔进去不说，人还差点没了。 赚信息费的就是一般的中介、掮客，转包工程的，介绍生意的，这类能力要求不高，但门槛要求高，一般人走不了这条路。 而在这类人中，最常见的就是“白手套”，某不知名诗人说道：“罪犯们都有一双血手，但这双血手又时时带着一双白手套。” 简单来说，白手套就是打着合法的旗号干着非法的勾当，象范常胜老婆的闺蜜这种，就是最常见的白手套，起个简单的掩饰作用。 一个副书记，不插手工程，也不插手资金，就过年发个福利，一般人都愿意给个面子，虽然嘴上可能会说这个副书记有失身份，这样的小钱也赚。 范常胜走了，杨辰不放心，又走了一遍行程，对有些细节进行了再优化。 比如有的小路过窄，常务副省长来，必然是兴师动众，只能让两三个人并行怎么可以，前面有记者和开路人员，后面有跟随的领导们，至少几十个人，产生拥堵怎么办。 就要把路边的作物全部清除，又怕领导见了不高兴，又赶紧伪造出一条水渠，再把水渠临时填上，形成路面。 有一颗大树形状恢弘，像一个人昂首挺立，树下又因为村民经常歇息，形成了一片平地，正好让领导歇歇脚，讲两句，但又怕上面掉虫子或鸟屎，扫了领导的兴，找了四五个人上树进行清理。 杨辰做这些事也是熟手，以前工地常来领导视察，虽然带着安全帽，难道你真敢让上面掉下来一个小石头，吓领导一跳你这个工地就别想干了，或者至少要出n多个w来弥补领导的精神损失。 所以来之前，一切都要考虑到，让工人清理掉一切不安全因素，包括风刮下来、猫碰下来，松动掉下的，都是不允许发生的。 虽然领导的级别不一样，但原理是一样的，让领导看到想要看到的，别出任何意外就行。 走完之后，杨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食堂有烧鸡、牛肉，想喝两口的可以喝点啤酒解解乏，明天早上，务必按照每个人分包的点位，七点之前到位，大家不要嫌辛苦，省领导来，是莫大的荣耀，大家一定要提高认识，谁那里出了问题，我只追究你们领导的责任。” 然后又看了看陈浩然和孙大伟：“你们两个，辛苦一点，晚上再去各村转了转，确保每个上访户和喜欢告状人员都有村干部值守，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让村干部提高警惕，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苗头性问题，立刻汇报。” 安排妥当之后，杨辰还要再去县里，陪着走一遍县里的流程，一来他现在也算是县领导的一员，二来他是跟香江那边的对接人，很多事还需要他去沟通。 这次领导来，是对连绍成的大考，也算是对杨辰的小考，领导满意，皆大欢喜，领导万一不满意，杨辰可就是两罪并罚了。 到县里杨辰就不用这么操心细节了，谁负责谁决定，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他也不会去多这个嘴。 正是因为比以前更加低调和内敛，所以他提副处这件事，在普通干部或低层领导中，造成的影响不大，大家对他的观感反而更加好了。 对他羡慕嫉妒恨的群体，主要是乡党委书记这一伙，特别是那些老资格的乡党委书记。 但杨辰又从不在他们面前摆谱摆架子，虽然限于身份，不会再象以前那样认低伏小，但谦逊礼貌是一定要做到位的。 有的明眼人就在杨辰的身上，看到了杨丙富的影子，虽然比杨辰豪爽大气点，但杨丙富也是这个作派。 只是杨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这也是张红霞、连莉和韩国强等人跟他感情融洽的原因。 杨辰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从几十年后回来的他，对小叔的感情已经很淡漠了，现在的话，甚至还比不上张红霞。 根本不觉得小叔对他的影响有多深。 所有都准备妥当之后，连书记才放大家回去休息，走的时候，看到县委办、政府办各个房间依然是灯火通明，杨辰轻轻叹了口气，还好自己当时没选择调到政府办来。 去水利厅真是一步好棋，不然的话别说没这么快晋升，也不可能认识蔺春林，更不可能认识梁知博。 这就叫机遇，至少节省了杨辰十年的时间，如果加上这个副处的话，节省了杨辰二十年的时间。 回到家之后，杨辰给段双林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徐家春的挖角情况。 段双林按照杨辰说的跟对方一沟通，特别是这边一投产，他那边可能就要倒闭，对方就有点被打动了，终于开始询问这边的情况，厂子准备建成什么样，员工怎么解决，到时候谁管他，什么待遇等。 最后他又提出，想带几个人过来，有几个人是通过他进厂子的，他如果走了，怕这些人被排挤，这个不用请示杨辰，段双林就能答应。 一个完全新建的厂子，什么员工都缺，不是怕对方去上面告状，杨辰还想多挖点人呢。 这也是很多国企被收购的原因，白手起家的难度是非常高的，杨辰现在也只能说有个基本班底，还撑不起一个投资亿元的厂子。 临睡着，杨辰看着手机短信里的号码，犹豫再三，始终没有打出去。 第478章 跟领导同车的机缘 短信是辛久如发来的，短信里的号码是一个叫王晨光的电话，他是步省长的随行人员，辛久如让杨辰可以跟对方联系一下，一来摸清领导的喜好，二来也是拉个关系，让他有机会了照顾杨辰一下。 但在杨辰看来，冒昧地先打电话，不如等见了面之后，借机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再互留联系方式，才比较合适。 不然的话人家哪看得上杨辰这么一个小干部，在省政府办公厅，干个十年八年的，都要混个副处级非领导的。 辛久如最近加大了对杨辰的巴结力度，毕竟他现在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东山再起，虽然他也在拼了命地努力，但人一点有了污点，想重新起来，就要难上百倍。 上次为了摆平那件事，把他工作以来的积蓄花个一干二净，所以他现在囊中羞涩，越是这样，越没钱运作。 只能从杨辰这想办法了，杨辰是他认识的人里面，赚钱最快的，他几乎是看着杨辰从白手起家，到现在不知道家产多少。 只知道绝对不止几百万，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光是手牵手公司那边每年都要赔几十万，没点家底敢这么赔吗。 再加上杨辰现在也是副处了，让他一点心理优势都没了，所以干脆化身为谋士，主动为杨辰的事业发展出谋划策。 其实杨辰根本不想要什么狗头军师，但辛久如非要黏上来，他也不好意思，就当是养了个帮闲吧，反正这家伙在省里也算有点门路，脸皮厚，也能起点作用。 杨辰也不给他太多钱，但让他维持个体面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睡前又将明天的流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杨辰这才沉沉睡去。 迎接一次领导比干个大工程都累，什么时候我才能被人家这么迎接呢？快睡着的时候，杨辰突然涌出这么一个想法。 然后笑了笑，歪头睡着了，脸上的笑容还在脸上浮现着。 早上杨辰看到从中巴车上下来的步海云副省长时，感觉非常奇怪，因为他没有一点领导气质，反而儒雅的象个学者，瘦高的身材，两鬓苍白，带着眼镜，下来之后，向大家温和地挥了挥手，并点头示意。 本来安排的是先听汇报，然后举行签约仪式，再跟投资商座谈并共进午餐，下午去调研点调研，四点返回。 但在路上时候，领导的随行人员就跟这边沟通，领导想先看调研点，有了印象之后，再听汇报，最后才是座谈和参加签约仪式。 这样一来县里的所有安排都被打乱了，但领导的要求是不可违背的，好在预案都做了所有的准备，包括调研点那都是按照全天准备的。 听了介绍之后，杨辰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辛久如介绍的这个王晨光，竟然是二处的副处长，这可就相当于步省长的二秘，可不是一般的随行人员。 辛久如怎么搞的，也不说清，害的杨辰差点怠慢了人家。 杨辰微信里质问了辛久如才知道，二处有两个副处长，他是资历较浅的那个，而且刚上任。 那也等于三秘了。 趁领导们上车的工夫，杨辰主动贴了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杨辰，辛处长托我向您问好。” “幸会幸会，那是我表姐夫，我有你电话，回头联系。”对方也没有什么架子，小声说完后，很用力地跟杨辰握了握手。 这一幕被有些人注意到了，也有人没注意。 先去的是第一个调研点，城关镇招来的梓里大酒店，也是一个外资项目，也是今年大招商活动开始之后，马天生才费劲招了过来，据杨辰所知，其中一半投资都是从城关镇信用社贷的，城关镇还把他们的医院地方让了出来，几乎等于白送给了对方。 不得不说，人家那边的人做生意是真精明。 而杨辰想让马天生介绍建筑生意也没如愿，姬长明仅仅接了大门、仓库和停车场的活，主楼和副楼都没捞到。 杨辰也能理解，硬求着人家来的，当然了得由着人家，他也跟对方接触过，话说的挺漂亮，但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但这依然是城关镇的成绩，而且还是县里数得着的。 因为比起别人招来的那些小厂小作坊，好歹这个是外资，而且投资额还挺大。 这年头虽然已经不迷信外资了，但外资依然是绝对的加分项。 酒店已经建好了，招牌也紧急挂上去了，但里面还没有装修完，只是个半成品，实际上没啥可看的。 但平山县能看的也没几个，只能滥竽充数了。 好歹是外资，好歹具有一定的统战价值。 领导兴致也不是多高，跟老板聊了会，问了问情况，鼓励他好好发展，把友善带回去，结束了这里的调研。 然后就从东边那边路往下岭乡出发，临走前，连绍成突然冲杨辰招了招手，杨辰赶紧过去。 “领导对你比较感兴趣，你来坐这个车。”连绍成满脸笑容，心里却不无嫉妒地说道。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步省长身边的工作人员跟步省长小声说了几句，然后那个王处长就过来说领导想跟下岭乡的书记聊几句。 上车之后，在王晨光的招呼下，杨辰坐到了步省长的旁边，这个位置既方便给领导介绍外面的情况，也方便回答领导的问话。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步海云笑呵呵地问道。 “二十六了。”面对大领导，杨辰态度一般都显的很端正，既不唯唯诺诺，也不巴结谄媚。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乡党委书记，平常工作有压力吗？”步海云并没有标准化地问一些问题，而是像拉家常一样的口吻。 “有。”杨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看领导这问话艺术，人家没有问有没有困难，有没有问题，人家问的是有没有压力，你回答没有压力，你把工作当什么了，执掌一乡的全部工作，你说没压力。 第479章 年轻干部有思路 一二三产均衡发展 “都有那方面的压力呀，说来听听。”步海云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不知道如何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有些选择不知道对错，做决定的时候很有压力。”杨辰一脸的不好意思。 步海云听了以后特别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同志呀，做为领导，做任何决策，都要慎重，都要前思后想，要建立在科学和实事求是的基础上，但是，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如果因为怕，不敢去做，才是错的。” “我觉得你这个年龄应该有朝气有魄力一点，只要心正身正，做错了也不用担心什么，谁敢说没犯过错误，怕犯错什么也不敢做，当太平官才的错的。” 说到后面时，步海云语气重了点，声音也大了点，这就是说给全车的人听了，大家急忙点头称是。 特别是清远市或平山县的领导们，看着旁边的杨辰，一脸的羡慕，步省长也就跟秦书记、赵市长和连绍成说了几句话，其它人只是握了握手。 杨辰这小子一个乡党委书记，竟然能跟领导说这么多话，这领导能不记住你，现在可能没用，等你晋正处的时候，领导如果还在昌州政坛，那就是个助力呀。 “你都带领乡亲们干了点什么呀？说来听听。”步海云看过汇报材料，知道下岭乡发展的是药材种植，但还是想听听杨辰怎么说。 “步省长，是这样的。”杨辰就把到上岭乡后，根据当地气候条件判断出种植药材应该可行，就跟省农院合作，挑选合适品种，在全乡发动种植。 等到了下岭乡后又跟昌州农大合作，然后三年来的种植面积，总产出，受益户数，为群众增收多少，杨辰毫无停顿地说了出来。 “看，你这个就很好，科学论证，大胆尝试，求真务实，这不就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了，所以，每个地方发展产业不要一窝蜂地说，要因地制宜，特别是没有考虑好销路的情况下，就盲目发展，一开口就是万亩什么，结果到时候卖不出去，受苦的还是群众。”步海云很是赞同地说道。 车子从下岭乡政府路过的时候，看到两边的街道一片繁荣，步海云摆了摆手，车子就缓缓停了下来。 “这是你们乡政府所在地？建的不错呀，有点小县城的味道了。”步海云甚至觉得有些方面，比平山县城还要好，比如这个整齐的门头广告，看起来就规范正规。 “我们乡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其它乡都有来我们这赶大集的习惯，所以具有发展商贸服务业的条件，所以我们就投资打造了这个商业和露天集市。”杨辰赶紧汇报道。。 “对，不能一味地发展一产、二产，第三产业也得跟上，你这个发展很均衡呀，一产有药材种植，二产有那个水泥项目，三产发展的也这么好，有两把刷子呀。” 面对领导的夸奖，杨辰只好做出了害羞的表情。 “走，下去看看，看看这个露天集市是什么情况。”步海云兴致上来了，就要下去看看。 虽然这里不是说好的调研点，但领导想看，那就必须得。 杨辰在车上，再通知下岭乡的人也来不及了，连绍成只好给随行的发信息，让赶紧通知下岭乡的人把现场组织好。 下面最怕的就是领导来个这样的突然袭击，没有经过任何准备，指不定被领导发现什么呢。 好在提前说了领导的车辆会从这里路过，交通秩序没问题，路面也收拾的非常整洁，就是怕周边的商户有什么问题，或者那个露天集市不能看。 下来之后，步海云谈兴仍浓：“我不知道你们下过多少个乡，反正就我来看，普通的农业乡镇，论市面繁荣程度，能赶过这里的不多。” 秦知林跟着说道：“确实是，步省长，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没有想到，一个乡，竟然各行各业都有，说明这里确实发展的不错。” 正好走过一个洗浴中心，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两个穿旗袍的美女，露着白晃晃的大腿，领导们都像是没看到一样。 到了露天集市，今天不是赶大集的时候，自然大多数都是空着，只有卖菜的那个区域有几个摊贩。 “别去打扰人家了，就在这吧。”步海云摆了摆手，他知道突然停在这里，下面肯定没有准备，还是别跟群众接触了，万一有什么状况，大家都不好看。 “看这个大小就知道规模不小呀，平常你们是怎么管理的，收费不？”步海云问身边的杨辰。 一边是秦书记，一边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另一边是赵市长，身后是连绍成，别人都没有资格挤进来，让杨辰也是压力山大。 “我们这里是逢十逢五有大集，基本上每次这里都有占满，共四百二十多个摊位，他们为他们划分了区域，让他们按区域经营，管理费是一个摊位二十元，后来涨到了三十元。”杨辰也不敢说什么假话，万一人家有人留心，告自己一把呢。 “那你们收的不少呀，一次收一万多呢。”步海云小小地惊讶了一把。 一次一万二，一个月六次，一年将近百万的收入呀。 想不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集体，竟然收这么多。 他刚想问问这对商贩们来说是不是个负担，杨辰就赶紧解释道：“收不了这么多，他们收摊的时候，如果能保持卫生，不用打扫清理的话，以前我们是把二十块钱再退给他们，现在还是退二十，我们自己留十块。” “噢，还有这招，这个思路不错，减轻了商贩的负担，同样也减轻了管理者的麻烦，怪不得你们能撑起这么大一个集市呢，这个点子是你想出来的吧。”步海云饶有兴趣地问道。 杨辰只好羞赧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从上到下，都提倡要用年轻干部，这思路就是灵活呀，老秦，我们都老了呀。”步海云，转过头去，对秦知林说道。 这是敲打我恋栈不去吗，秦知林心中有所不满，但还是笑着点头：“可不是，以后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第480章 突发意外 有人拦路告状 一行人往回返的时候，突然从一个门面里冲出一个老头，一下子趴在了步海云的面前：“领导，我有天大的冤枉，你可要为我当家作主呀。” 出现这种状况，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旦出了问题，不仅地方有责任，陪同的随行人员也有责任。 但这是步海云非要下来看的，谁也没有办法。 无数的责难目光投向了杨辰，谁叫你是第一责任人呢，还出风头呢，这下好了吧，不出事才怪呢。 杨辰看清是谁，心里就不那么慌了，不过出现这种事，至少在市县领导里面是大大的失分。 而且自己明明安排了要管控这些不安定人员，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大爷，有什么情况你说，我们听着呢。”被人拦到面前了，步海云也不能拔脚走人，只能让人把老头搀起来问道。 “要不我们去乡里吧。”秦知林赶紧建议道。 不管什么事，都不能站在路边解决，何况一般这样的告状的，都是些麻烦事，三言两语说不清的。 “其实很简单。”杨辰刚要解释，被步海云伸手拦住：“就在这，听他说。” 然后和颜悦色地问老头：“老先生呀，有什么事你说吧，我们听着呢，能解决的肯定给你解决。” 老头哭着个脸，满脸是泪：“我们村其它人都能免费看病、免费上学、免费种地、免费盖房子，就我家不能，他们欺负我，我就这一个女儿呀，就指望她养老送终呢。” 这问题谁听了都是一脸茫然，这么多免费，哪有这么好的事，提前步入了共产主义了。 这老头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这是很多人的疑问。 “步省长，我给解释一下吧。”杨辰并不担心，也内心无愧，反映到表情上，就是面色如常。 关心他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出了这样的事，你反而理直气壮。 “行，你说，我们也不能光听一面之词。”步海云也觉得老头这状告的不明不白的，而且看杨辰的表现，乡里似乎也占理。 “他是界沟村的人，咱们这次引进来的连山水泥，就是占了他们村的地，虽然占的大部分都是荒地，但毕竟影响到了村民们，我就跟投资方协商，把征地款的一部分再以投资入股的名义给他们，让他们对村民们补偿。” 这个大家都有点不解，厂里出的征地款，你再给厂里，厂里再对村民补偿，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杨辰并理会这些诧异地目光，继续说道：“当时说的是，除了每年的分红外，还有一年一次的免费检查身体，高中和大学生有学费补贴，红白喜事有礼金，种地收割免费用农机，盖房子用水泥也免费，就这几项，不是都免费。” “当时村里也都同意了，但是这位老大爷呢，他就一个女儿，还是嫁到外村了，户口也迁出去了，就享受不到这些政策，他自己可以，但他自己就一个人，他想让女儿也能享受。” “其实原本说的是，由他侄子给他养老送终，现在他又非说是他女儿，我们跟村里也再三协商，也给村民们做思想工作，村里也同意他女儿把户口迁回来享受这些待遇。” “那我闺女一大家子你们就不管了。”老头听了在地上哭着喊道。 “但他呢，想把他女儿一大家子都迁回来，包括男方的父母在内，这个村里怎么说都不肯同意，我们还在做工作，但还没有说好。”说起这个，杨辰也是郁闷至极。 碰见这种事，谁也没办法，人家铁了心了要占这个便宜。 他们为什么想把男方的父母迁过来，就是因为老两口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孩子有一个马上要上高中了，觉得都能享受上。 “老先生，他说的是不是实话？”步海云就问老头。 老头看了一眼杨辰，挣扎着说道：“杨书记是个好人，是村里没良心，想当年我给村里赶马车的时候，起早贪黑，还把身体伤了，不然咋就只生了一个女儿呢。” 这就是胡搅蛮缠了，谁也没有办法。 “他女儿家庭困难不？”步海云问杨辰，如果困难的话，可以通过她在的村给补偿一下。 杨辰指了指那个店：“这就是她女儿开的，生意好着呢。” 两口肯定都在店里装死呢，装不知道，都是精过头的人。 杨辰是不喜欢用那些不正当的手段去打压他们，人贪婪点，情有可愿，按程序来，按规定走就是了，村里不答应，杨辰也不会去硬逼着村里答应，你们爱上那告告云。 “行了，我知道了，要对群众做好解释工作，耐心点。”碰见这种事，领导也不好表态，步海云往一边走去， 那个那头还要纠缠，已经被乡里安排的人拖了回来。 “把他女儿女婿叫出来，把他搀回去，她要再管不好她爹，她这个店别想开了。”杨辰瞪了在旁边负责治安的孙大伟一眼，赶紧又跟上了领导。 但这次他却没有跟领导同车的待遇了。 到了调研点，领导好像有点不放心了，问的非常细致，这个时候杨辰不敢再往上靠了，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了胡丙松。 胡丙松虽然也紧张，但问起这些实际事务来，他是亲身参与者，自然说是头头是道。 旁边的村民们也拼命地为他说好话。 “前一段组织部那个文件我没仔细看，现在才知道，这是一个好政策呀，没有这些知识下乡，村民们那来的发展，人家一个农大的高材生，在基层一呆就是好几年，你看这形象，一看就是吃了苦的。”步海云指了指胡丙苦。 可不是，一看脸色就知道，打扮也简单朴素，一开口说话带着憨厚的口音。 脚上的胶鞋一看就穿了许久，手上也布满了老茧。 “小杨，过来？”步海云突然伸手招呼起了杨辰。 杨辰赶紧越过副县长、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市长等人，来到步海云的面前。 “怕批评你呀？躲那么远？”一过来步海云就问道，听起来是质问，实际上却是一脸的笑容。 “没有，是我们工作做的不到位，挨批评也是应该的。”杨辰不知道步省长的用意，但今天这风头出的有点大呀。 即使是王晨光的配合，领导也不该一直关注着自己呀。 “刚才那件事怨不得小杨，你们回头不要批评他。”步海云先交待了秦知林他们。 第481章 步省长是公司的关系 跟你无关 然后步海云指着周围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漫山遍野都是种植的药材，说明你们确实是把它当主导产业发展的，收入我也问了，确实不低，说明你最初的决策是对的，但是没有小胡他们的付出，你们也不可能成功，所以你们平时要照顾好小胡的生活，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重视人才，特别是这种能够扎根基层的人才。” 见连绍成要说话，杨辰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连绍成把最近帮胡丙松争取的荣誉和奖励介绍了一遍，步海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步海云走之后，又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山景，很像当知青时经常放牛的那座山，只是再也找不到那种敢于战天斗地的豪情壮志了。 二十岁，还可以奢望一把，试图改变这个世界，五十岁时，只想着如何不被现实改变。 苍老的心，看到年轻的人，既嫉妒又羡慕。 回到下岭之后，步海云听取了平山县的全面工作汇报，对于连绍成给平山县带来的改变，他是认可的，但是当着清远市的领导们，却不能表扬，只是鼓励连绍成，继续解放思想，开拓创新，找准思路，奋勇争先。 中午本来安排的是由步省长和香江客人共进午餐的，可是来了之后朱秘书长看了看，认为不论菜式还是设施、环境，都不能让人满意，拿这个标准去招待客人，有损步省长的面子，干脆就不一块吃饭了，回头等到省里再请。 大领导们都去陪步省长了，只好由曹非明带领县领导班子陪许国华等人吃饭，好在许国华并不是太计较这个，跟曹非明聊的还算火热。 香江人对于国内的政治生态感受没那么深，他们普遍认为书记和县长的关系是并列的，一个管党一个管政，级别也一样，不管投资什么，都是政务，跟书记打不着交道。 你就是给他再三纠正，一时半会也扭转不过来。 到了下午两点，许国华领着他的团队出现在了签约现场，在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步海云，清远市委书记秦知林等人的见证下，与平山县签订了投资协议，其实就是个样子而已，这个镜头是要上昌州新闻的，代表着昌州经济发展取得了显着的成果，吸引了香江等外界资金。 但是仪式一举行，代表着对外宣告正式合作，就象结婚，明明结婚证才是婚姻的象征，事实上却是仪式才是象征。 整个过程几乎跟杨辰毫无关系，他就像是一个无关人员，杨辰也非常识趣地躲在后面，上午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也不知道是那点的问题，他就不信光凭刚刚认识的王晨光，就能让常务副省长这么对自己另眼相看。 王晨光可能是因子，但不是原因。 不过杨辰也不去想这个，终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签约仪式过后，步海云会与许国华进行一个小范围的座谈，如果许国华是来对省里投资，或者对昌平市投资，那这个座谈会非常正式，可是你一来就表明了要对一个偏远地市的落后县的小乡镇投资，那谁还理你，左部长能出面已经不错了。 按照原本的会议安排，杨辰坐陪末席参加了这次会谈，除了杨辰，平山县只有连绍成参加。 步海云首先代表省委省政府对许国华的到来表示欢迎，感谢他们选择了昌州进行投资，然后又介绍了一下昌州省的投资政策，最后就是鼓励许国华继续投资昌州这片热土。 其实这个场合说的都是场面话，谁许国华却突然说道：“说起投资，连山水泥这个项目只是我们的投石问路之举，随着华夏加入wto，国内的各项产业必将迎来长足发展，我们思杨基金会是一个注重长期回报的综合性投资基金，愿意参与并帮助国内各种产业发展，按照我们的投资计划，三到五年时间，我们会在国内投入不少于十个亿的资金，所以想在国内至少再投资五千万元，建一个总部。” 步海云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这是好事呀，不知道能不能建在我们昌平呢？” 许国华很随意地说道：“昌平的地理位置不错，交通便利，又有直飞香江的航班，我个人比较满意，这一段时间我也在昌平转了转，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更倾向于购买现有的楼盘，或者是那种无力在建的楼盘，就是你们说烂尾楼。” 步海云知道，香江人没有不玩房地产的，说是建总部，用得着买一幢楼吗，但该欢迎还是要欢迎：“相中那一座了，我们可以帮忙牵线搭桥，如果是烂尾楼，我们还要谢谢你们，帮我们化解了问题呢。” 许国华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用眼神确认了一下：“好像叫什么富强大厦，已经基本上建好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停了两年多了，我们想接手把它完工，但我们一直联系不到老板。” 步海云面色如常没有一点异状，仍然还是笑吟吟的模样。 但身边陪同的那个副秘书长朱建方，却是脸色突变，又迅速恢复了原状。 步海云正好转过头来吩咐他：“建方同志，你把这个情况记下来，尽快给许先生一个答复。” 然后对许国华说道：“以后许老板有事跟我直接联系就行，或者联系建方同志也行。” 许国华笑了笑：“我们思杨基金也愿意为国内和昌州的发展出力，以后少不了麻烦步省长。” 会见到此告一段落，步海云就要坐车离开，秦知林却过去跟他小声说了会话，两个人像是争执，又不像。 这时候杨辰收到了王晨光发来的短信：“秦书记想请步省长晚上吃过饭再走，你如果想参加的话，让香江那边带上你。” 杨辰就悄悄走到许国华的旁边小声说道：“一会可能会邀请你去市里吃饭，到时候咱们一块去。” 谁知道许国华却摇了摇头：“张女士有交待，这位步省长是公司这边的关系，跟你无关，让你不要掺和。” 一下子把杨辰说的愣住了。 第482章 越深入越复杂的关系层面 杨辰顿感十分委屈，公司不是我的吗，怎么就跟我无关了。 而且今天一天步省长都对我另眼相看，现在却告诉我，这个关系不是你的，杨辰当然不乐意了。 不过这话跟许国华没有什么可说的，等步省长一走，杨辰立刻找了个无人处给张红霞打了个电话。 结果张红霞还没有接，把杨辰气的不行。 没事的时候，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接，有事了反而不接电话了。 许国华自然没带上杨辰就走了，一直到了晚上，张红霞才把电话回了过来。 “有事吗，小辰。”张红霞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透着浓浓的疲惫。 “下午我们在举行一个闭门会议，讨论能否投资易网股票的事。”张红霞怕杨辰心里不舒服，解释了一句。 “易网？”杨辰反问了一句。 杨辰对这家公司不太了解，只知道工地有个小伙靠在这个公司的游戏里面搬砖赚钱，比在工地打工的都多，只是家人不太理解，也不太相信，非逼着小伙来工地上工，即便如此，这个小伙也没有放弃搬砖，后来还是杨辰怕他猝死，让他以在工地打工的名义去网吧，他负责遮掩，反正他去游戏里搬砖比在现实里搬砖赚钱多，都是赚钱，有什么不一样。 既然这家公司的游戏能够长久不衰十几年，公司肯定有投资价值，象企鹅公司不就是靠着游戏赚钱才成为华夏市值最高公司的。 “嗯，现在它股价才特便宜，在一美元上下来回波动，公司的业绩还不错，内部也比较团结，实控人情绪也稳定，我们综合判断，有一定的投资价值。”张红霞把今天会议的讨论结果告诉了杨辰。 虽然她已经认为可以投一点试试，但还是觉得咨询一下杨辰更靠谱。 “那该投投吧。”能活到后面的公司，肯定发展前景都不错。 “对了，你是问步海云的事吧？”张红霞也听了许国华的汇报，知道出了什么事。 “对，有点不太理解。”杨辰也不觉得尴尬，委屈劲也没了，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也不着急。 “你等我，我先换个电话，步海云目前在省里的情况，不是很稳当，有人在对付他，所以你不宜跟他走的近。”张红霞换了个电话之后，对杨辰说道。 “那公司这边？”杨辰反问道。 “公司这边不用担心，现在无论是谁，也不敢对外资动手，他的对手是省里的，不用怕，但如果要是对付你，那你毫无还手之力。”张红霞话里透着自信。 “咱们公司也需要发展自己的关系，不能总指望你那边，而且咱们对上层的派系也不太了解，不知道谁占上风谁占下风，多头下注，总好过一头下注。” 论起这个，杨辰就不如张红霞有经验了，所以杨辰只好点头称是。 “那步海云这边不稳当，咱们为什么还要跟他发展关系呢？”这是杨辰不解的地方。 “香江这边有在国内失败逃回来的，他们说，步海云的派系没问题，个人也没太大问题，只是别人为了狙击他的上升，给他儿子设了一个陷阱，就是那个富强大厦，骗走了三千多万，然后盯着步海云，他只要敢帮儿子，就会成为别人攻击的理由，所以他儿子一直在躲债，咱们联系不上也是正常的。” “如果不是咱们先捐了学校，又投资一亿建了水泥厂，看着象是正规的投资基金，步海云肯定不会接受咱们的好意，所以还要谈，但这个你最好不要参与，除了我们投资你那的项目，你不要跟基金会有过多的牵连，对你的仕途不是什么好事。”张红霞一五一十地给杨辰解释了一下。 杨辰这才知道，原来张红霞在香江那边认识了几个人，有一个属于层次比较高，了解的内幕比较多的那种，虽然带了点钱，但又不想坐吃山空，就想找一个往国内发展的势力投靠。 思杨基金会在香江不算巨头，但能上十亿的规模，也不是无名之辈，而且思杨基金会投资的手笔不算小，别人经过了解之后，也知道这个基金会在国内没有什么根基，所以就主动找上门来。 这个叫胡自肖的加入，对于张红霞是个极大的帮助，因为基金会的根本还是为杨辰服务的，光是有钱有什么用，最终还是要把钱和权结合起来，所以张红霞就以年薪百万的价格雇佣了对方。 “有些事不好在电话里面，回头见面说。”其实就是通过跟对方的了解，张红霞才发现杨辰的上层根基不太牢固，但这个就涉及到更深层次的斗争了，不能在电话里说。 杨辰刚挂了这个电话，电话就又响了起来，一看是梁部长，杨辰赶紧接通：“小杨呀，今天老步对你怎么样？” “啊！”杨辰恍然大悟，怪不得步海云对自己另眼相看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跟老步是党校同学，听说他要去你们那，就跟他打了个招呼，别的不好说，至少让你们那的人知道你不是毫无根基，省得欺负你。”梁知博颇为关切地说道。 “对了，水泥设计研究院的人过两天就去你那了，你要好好招待人家，别丢了我的面子。”梁知博挂电话前，貌似随意地说道。 杨辰才知道，这才是他打电话的原因。 但是一个几百万的小项目，值得他这么上心吗，还是说他这个表弟身份显赫，也不应该呀，显赫的话也不会来管这样的小单位，充其量是个厅级单位。 而且水泥设计研究院，应该出不了什么成绩吧。 杨辰有点不太理解了。 感觉越往上走，越复杂，越难以琢磨，没人告诉你的话，谁知道这个富强大厦的后面竟然是常务副省长的儿子，还被逼的差一点跳了楼。 怪不得杨辰想尽办法，托了好多人，也没联系上人家呢，你找的都是处这一级的人物，能联系上才怪呢。 第483章 梁家来的大小姐 过了没有几天，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的人来了，一行人四人，开了一辆很少见的沃尔沃，杨辰正好在县城参加一个会，就派刘金刀去把他们接了过来。 等杨辰见到他们，已经是快晚上了，带队的那位没什么，旁边那位女的却是满脸的不高兴。 带队的是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的总工程师，叫林一然，是一个学者气息很浓的人，但又有高智商人特有的聪明。 女的打扮入时，长相俏丽，身材出众，是研究院的副总经理兼财务部部长，叫梁逸菲，听到这个姓，杨辰就觉得肯定跟梁知博有关，果然一问，是梁知博的侄女。 另一位年轻点的，叫吴京泽，是研究院技术部部长，看起来有点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 另一位司机，根本没介绍。 “不好意思，平山县最好的条件也就这了，再好就得往清远市，每天来回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你们看愿意去哪住？”现在几个人在的是平山县的向阳宾馆，只是开在这里临时休息。 “不用那么麻烦，这里就可以，我们是来工作，又不是来享受的。”林一然非常随遇而安的样子。 那个梁逸菲则是嘟着嘴不说话。 也不知道把这样的大小姐派过来干什么。 一行人先找了个小会议室，杨辰把准备好的材料给了他们：“你们看看，要求就是这个，明天再带你们看看现场，你们先拿过方案出来，行的话，我就把他们叫过来一起签协议。” 其它人都起了材料，只有那个梁逸菲不看，反而盯着杨辰问道：“杨书记，你能替这家香江公司做主？” 杨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能，只能给你们介绍到。” “听你说的语气，好像你能做主似的。”对方娇俏地撇了撇嘴。 杨辰笑了笑没有理会，这位一看就是来挑刺的，没必要计较。 杨辰这种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态度，把对方气够呛。 “杨书记，我能不能说两句。”那个吴部长举了举手。 “说呀，这么客气干什么，都自己人。”杨辰很随意地说道。 本来就是，有梁知博的关系，基本上就相当于自己人了。 “按照你们现在的要求，是想建一座日产1000吨的立窑熟料干法水泥生产线，但是根据我们这几年的经验来看，日产1000吨这个规格反而不太稳定，具体原因在业界还是个难题，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所有的日产1000吨生产线，整个行业，包括不经我们手设计出来的，都达不到原有的稳定值。”吴京泽从公文包里递过来一叠材料。 “这是我们掌握的统计数据，最高的，稳定比例才达到百分八十六，这个值应该在百分九十以上，才算及格。” “那你们的解决办法是什么？”杨辰对水泥行业又不精通，只是查了查，有这么几个规格，日产1000吨这个投资中等，规模至少在昌州省还算领先，杨辰就定了这个一个数值，实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问题。 “要不把生产线缩小到日产700吨，要不把生产线扩大到日产1200吨，这是两个兼顾经济价值和技术问题的规格，看你选择那个了？”吴京泽又拿出来一叠材料递了过来。（书友用户提出来的异议，我也不太懂，查不出来具体原因，只好这样融进去了。） “那就日产1200吨吧。”杨辰只是担心第一次投资，怕掌握不好，更不是嫌大，他这次征地，直接就是一二期一起征的，只要一期建成，根据市场情况，立刻筹备二期。 只是担心管理能力跟不上，才不那么激进的，并不投不起那个资。 “那我们就按日产1200吨来做方案，但是这样一来，你们的投资就要增加一到两千万了。”吴京泽好心提醒道。 “没问题。”杨辰丝毫不加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看，你还说你不能做主。”那个梁逸菲立刻揪住了杨辰的漏洞。 “因为人家本来就预留两千万的资金。”杨辰没好气地回答道。 “行，那我们就先研究，明天看现场，尽快出方案。”林一然一锤定音地说道。 “先吃饭，一会我们县的副县长要过来招待一下大家，给个面子。”杨辰看到对方带着个女人，就开始在自己的朋友圈寻摸陪客人选，可惜他认识的异性不多，要不身份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场合，要不关系不适合。 只好把边莉阿姨叫过来了。 虽然杨辰现在也能算个副县长，但毕竟不太正经。 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如果是个厅级单位的话，林一然和梁逸菲都可以说是副厅级。 感觉奇怪吗？梁逸菲的年龄明明跟杨辰差不多，却已经是副厅了，杨辰却还是个副处就足够在平山县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国企，除非是原本在行政单位调入国企保留的行政编制，还有行政级别，或者是那种超大型的国企。 普通的国企，只是参照行政级别进行管理，并不代表有真的行政级别。 比如象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他们的厅级，实际上是因为他们上一级华夏建筑是副部级企业，所以做为一级子公司的他们，就成了厅级。 行政机关和事业单位的行政级别，可以去国企担任对应级别的职务，但国企的级别，到了外面，一般都要降级使用。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县高级中学、县第一医院和县第一纺织厂，都是正科级单位，教育局长、卫生局长和工业局长，去他们那里担任一把手，都是可以的。 但县高级中学、县第一医院和县第一纺织厂的一把手，如果没有在外面任过职，就很少能担任对应单位的一把手，一般是副局长，然后过一段时间再扶正。 所以他们几个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反而跟边莉聊的不错，杨辰也充分发挥了主人翁精神，把林一然和吴京泽陪的多了。 边莉和梁逸菲分了一瓶红酒，都没什么醉意，只是眼神明亮了点。 由于明天一早还要陪他们共进早餐，杨辰也没有回去，直接在这里开了房间，结果刚洗完澡躺下，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你知道我的来意吗？” 发信人是刚刚互换联系方式的梁逸菲。 “不知。”杨辰直接回复道。 第484章 被删掉的两条短信 等了一会，见对方不再回复，杨辰就手机往桌子上一扔，躺下要睡。 他一个人陪对方两个，喝的也有点不量，并不象表现出来的那么清醒。 手机上的呼吸灯闪烁了两下，杨辰却也懒得再看了，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依稀觉得有什么事，但死活想不起来，洗漱好刚出房间门，就看到梁逸菲冷着脸站在门外。 “梁小姐，有事吗？”杨辰不解地问。 “把你手机拿过来。”梁逸菲咬着脸说道。 杨辰就随手递给了对方并问道：“怎么了？” 梁逸菲却看了看手机，然后狠狠瞪了杨辰一眼，操作几下之后，粗暴地塞了回来。 然后蹬蹬地走了。 杨辰看到她似乎是删了两条短信，但拿回来手机一看，昨天她发的那条还在呀。 难道她后来又发了两条？ 醒了以后，杨辰根本就没有看手机，鬼知道她发了什么，一大早堵在门口删短信。 骂人的？ 还是夸人的？ 总不会是半夜让去她房间的吧？ 酒店的皮蛋瘦肉粥和蔬菜粥不错，但包子味道一般，杨辰又安排刘金刀去街上买了几份，托杨辰的福，现在平山县的包子质量有了普遍提升。 其实想要包子做的好吃，真材实料和手艺缺一不可，之所以加科技成份，是想偷工减料或减少工序时间。 吃过饭后，一行人开了两辆车直奔界沟村，段双林、徐家春等人已经等在那里，毕竟很多后续沟通交流的事，不可能一直让杨辰出面。 到了地方一看，林一然就笑了起来：“杨书记，你这地方一条生产线可用不完呀。” “先建一条看看，生意好的话，再上二期工程，到时候说不定还要麻烦你们。”这个也不需要瞒人。 “那样的话，这第一条就要设计的紧凑点，剩下的地方至少要能放两条生产线。”林一然看了一眼，大概蓝图就出来了。 “除了这个生产线以外，我们还想这个位置，建一个小型的矿渣粉磨站。”杨辰指了指一个角落地空地。 “为什么，你们准备生产矿渣水泥？”林一然有些纳闷。 这附近都是普通的石灰岩，只能生产普通的硅酸盐水泥，想生产矿渣还要还要找地方购买矿渣。 “对，我们有矿渣来源。”杨辰当然不会忘了当时占的那个大便宜，正好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但是这个要根据矿渣的成份，进行试验，有试验报告之后，才能向上申请，拿到批文才能生产，这个很麻烦的。”林一然不知道杨辰为什么要费这个工夫。 虽然说矿渣水泥卖的更贵一点，成本也更低点，但增加了投资和工序，带来的利润并不明显，除非是矿渣特别便宜。 “这个我们都有。”杨辰从段双林手里接过材料，递给了林一然。 林一然看了就是一惊：“挺全呀，你们这是试验好久了吧，有这个就好办了，我们就可以帮你们把手续办了。” “咦，还有专利，这个更好，可以直接把你们这个成份直接加到标准上去，到时候你们就是标准起草人之一，后续对你们申报各种奖项和荣誉很有用的。” 林一然看了这些材料的时间，就知道杨辰他们想建水泥厂绝对不是毫无准备了，有些都是两年前的东西。 “啊！”翻过去又翻过来时，林一然大吃一惊：“你竟然还是专利发明人？” 杨辰矜持地笑了笑：“那段时间闲着没事，就胡乱折腾了一番。” 梁逸菲听了以后有点不敢相信，从林一然手里接过来一看，果然，然后瞪着杨辰，不知道什么表情。 “有你这个，加我们的推荐，你就可以进入专家委员会了，不过你是国家干部，进不过无所谓，对你没什么用。”林一然不无遗憾地说道。 “他也是发明人，把他也加进去吧。”杨辰赶紧拉过来段双林。 林一然直接来了句：“他什么学历？” 杨辰和段双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杨辰也打定了主意，回头就帮段双林弄个学历，函授也好，成教也好，以后可是准备充门面上的人物，怎么能顶着个高中学历呢。 接下来的时间，林一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杨辰闲聊着，吴京泽指挥着段双林测量尺寸和环境，对于不合适的地方，提出整改要求，同时还拿着相机拍着。 梁逸菲在旁边撅着嘴，也不说话，就跟谁都欠她钱一样。 一直到快中午，测量工作才告一段落，吴京泽已经被弄的灰头土脸了。 “中午咱们别回县里吃饭了吧？领你们去个好地方？”虽然已经安排好了，但还是要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 “客随主便，听你的。”林一然真的是出乎意料的没架子。 “是去那个什么水库吗？”梁逸菲在旁边突然问道。 “不是，去那吃需要提前收拾，想去的话咱们可以明天或后天去。”从离开水利局后，杨辰就没管过天桥水库那边了，听说水利局本来准备进行开发的，好像上边有人打了个招呼，就又闲置了。 其实那边很适合休闲，离这也比较近，只是杨辰再去有点不太方便。 “那就算了。”梁逸菲并没有强求。 杨辰将他们一行人领到了崖头口的云来山庄，怎么说呢，看着风景，在这样奇特的环境里，吃什么已经成了其次，心情好，氛围好。 上的时候还好说，穿着高跟鞋也能上去，就是勉强点，下山的时候梁逸菲可就吃了苦了。 见其它人似乎不好意思援手，杨辰只好伸出手来，梁逸菲半个身子都靠在杨辰身上，任由杨辰把她搀下山来。 下来之后，两个人互相倚靠着，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腿软脚软。 杨辰这才感觉到，这个身体比起前世，可有点退化，这还没出什么力呢，就累成这样了，不行，以后得加强锻炼了。 “你安排的时候，一点都没考虑我们女生。”下来之后，梁逸菲才不满地埋怨道。 刚才用我搀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杨辰心里不服地想到。 只是确实是他考虑不周，没想到还有一个穿高跟鞋的梁逸菲。 第485章 你答应要好好招待我的 偌大的一个乡，杨辰也不能什么事都不管，下午一行人就来到了乡里，一边跟总部那边沟通，一边拿初步方案出来。 而这个时候梁逸菲也参与了进去，看起来不是纯粹的花瓶，还是有一定专业知识的。 在计算数据的时候，林一然很随意地问道：“杨书记，方案出来后，你们准备用哪家的设备？” “我们跟北方机械是合作关系，我们总公司下面也有一个矿山机械公司，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着联系。”梁逸菲在旁边补充道。 他们是设计院的，只管设计，后面还要根据方案订购设备，然后再进行安装，最后调试和试运行，符合设计标准，才叫成功。 后期会发展成总包工程，就是设计院牵头，负责联系好一切，全部建好再交付，再往后就发展了交钥匙工程，厂家什么也不用管，人家连员工都给你培训好，你只管接手就行。 “不用了，我们已经定下来设备供应商了。”杨辰赶紧拒绝。 “我们方案还没有出来，设备供应商就定了，是关系户吗？哪家公司这么大能耐？”梁逸菲有些不满。 “海城重机，领导介绍的，没办法。”杨辰本来准备搞个招标的，至少来个货比三家，看看谁便宜，谁质量好选谁。 结果还没有开始准备呢，省委组织部长柳道源就让张婉如打来招呼，说是让尽量考虑用海城重机的产品，你难道敢不用？ 杨辰问了才知道，原来他以前是海城市的市委书记。 “投资的不是香江人吗，你们不给他面子又能怎么样。”梁逸菲鄙夷地说道。 杨辰苦笑了下，省委组织部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海城重机也不是那种籍籍无名的小公司，至少在昌州省还算数得着的。 经过一下午的核算，明天吴京泽还要再去现场核实一些数据，后天初步方案就能出来。 听说这里有京城的客人，杨保国非要招待他们，因为他是管工业的，也算是他的分管范围。 连山水泥这个项目，他也算是尽心尽力地去帮忙了，虽然起到的作用不大。 理论上象这种县委书记都重点关注的项目，到了下面是不会有人故意阻拦的，但有的时候很难说，有的人就习惯了伸手，管你是谁的项目呢。 让我负责审核，我严格一点，细致一点，难道有错吗? 这里该用句号的，你用了逗号，上下关联的意思就有了变动，我不太理解不行吗？ 你好意思因为这个去麻烦县委书记或县长。 该我今天审核完成的，但是我家里小孩生病了不舒服，我回家给孩子看病犯错了？ 我孩子都生病了，哪里还有心情工作，换谁来说也没这个道理。 杨辰自己出面，都有一个不给面子的，人家说自己肚子疼，在厕所里不出来，杨辰难道能把人家从厕所揪出来。 这位杨辰可没有饶他，直接告到了连绍成那里，连绍成一个电话，这位据说比副局长还牛的科长，立刻下去打扫卫生了。 这就叫“破家县令，灭门令尹”，杨辰有时候也不想的，如果他还是个小科长，忍就忍了，受就受了。 如果他还是个乡长或乡党委书记，最多也就发发火，找他们局长抱怨一番。 可是现在好歹也是个副处呀，不可能没人知道，还这么不给面子，这就跟故意羞辱人一样。 杨辰如果还是只找他们局长，就显的太软弱了。 谁知道局长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到杨保国这时，杨保国让把材料直接交给他的通讯员，让他的通讯员去帮着跑手续，一上午的时间，把预计三到五天的手续全部就办好了。 林一然和吴京泽也都习惯了这种迎来送往的习惯，只有梁逸菲有点不满意，没办法，杨辰只好把小姑杨桂兰叫了过来。 杨保国就开玩笑，这叫“家宴”，是我们杨家对你们的招待。 喝了点酒之后，杨保国就在席上，卖弄地说起了杨家在平山县的威风，几个正科、几个副科等等，杨辰都捂脸不忍再看。 林一然和吴京泽什么情况不知道，你在人家梁家面前说杨家多牛皮，就跟蚂蚁在大象面前夸自己个头大一样。 别的不说，没有梁家的帮忙，蔺春林只能退到人大或政协，而有了梁家的帮忙，就能去担任省长，而且据说近期还有可能再提一下，直接担任海西省的省委书记。 这才叫权势，在一个县里算什么本事，何况连绍成一个人都能他们压的不敢冒头。 吃过饭后，也没有安排其它娱乐项目，自然就是各回各家。 杨辰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梁逸菲的短信：“你不回宾馆住？” “我有家为什么要住宾馆？”杨辰都没有思考超过一秒，就回复了过去。 “这就是你答应的要好好招待我吗？”对方的反问立刻就来。 “跟你们一块住宾馆，就叫好好招待你们了？”杨辰跟着反问道。 “呵呵。”对方回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拟声词。 “你有什么想法？”没办法，杨辰只好主动问道。 “我不习惯这么早睡，也不想在房间无聊发呆。”对方的话让杨辰皱起了眉头。 女孩子好像都喜欢这样，明明心中有主意，非让你自己说。 杨辰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电影、逛街、购物，对于人家从京城来的人来说，这都是小儿科吧，正常陪女孩子玩的，杨辰也不知道呀。 他只会花钱，或者开房，不会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要不咱们去爬山看星星吧？”杨辰尝试性地问了一句。 半天没有回复，杨辰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估计，看样子，是不会让自己回家安生了。 好一会短信才回了过来：“也行。” “给我带双鞋子，三八尺码，除非你打算背我，我在后门等你。”这句倒是发的挺快，再晚一会，杨辰就到了。 看到之后，杨辰赶紧又调头，有条小街的商店关门晚点，希望还有开着的。 第486章 山顶夜话 互诉心声 杨辰去的时候，梁逸菲已经等在那里了，比起白天，现在换了一身连体装，看起来显的更有风情。 见到杨辰过来，就拉门坐到了副驾：“不好意思，习惯了高跟鞋，没带运动鞋过来。” “是我的错，没考虑周到。”杨辰痛快认错。 拉着她一路无话，到了北边的灯笼山，这座山的山上有庙，常年有人，而且一路上去都有台阶，不然的话杨辰可不敢带她过来。 对于上山，梁逸菲还比较有兴致，也没有杨辰想的那么娇弱无力，一度登在杨辰的前面。 为了安全起见，杨辰有时候需要扶着她的腰肢，有时候需要推一下她的臀部。 梁逸菲并不讨厌身体接触，也没有显得很娇羞，反而是正常朋友的那种态度。 到了山顶，看了看山下的万家灯火，感受清爽的凉风，梁逸菲发出了银玲般的笑声。 “你别说，晚上爬山挺好玩的，有点情趣，你带几个人过来爬过山？”夜幕下，看不清梁逸菲的表情，但一定充满了玩味。 “你是第一个。”杨辰回答的问心无愧。 “要是别人说，我肯定不相信，但你说，还真有可能。”梁逸菲主动伸手牵住了杨辰的手，拉着杨辰继续往上走去。 “上面都是树林，不太安全，走这边有个休息的地方。”杨辰反手拉住她，往旁边走去。 这边有个大石板，可以坐到上面，有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坐下来之后，本来是互相依靠着，可是梁逸菲嫌不舒服，又跟杨辰背靠背坐着，坐了一会，又转过来坐到了杨辰的怀里，靠着杨辰的肩膀。 长发随风飞舞在杨辰的脸上，带着丝丝的温柔，淡淡的发香顺着鼻腔直入沁肺，杨辰自然而然地伸手环住对方。 “你知道我来的用意吧？”梁逸菲扭头了一下头，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点，带着鼻音问道。 “我现在要说不知道，那就是装傻。”杨辰很自然地笑了笑。 他就算对这种事再不敏感，也没迟钝到这个份上。 “其实我很不服气，为什么家里要介绍你这样一个人呢，我看过你的照片，不算帅，仕途挺顺利，但对我们家来说也很平常，二十多岁的副处，我认识的人里面大把都是，正处都不稀罕。”梁逸菲开始说着她来的根源。 “我是漂亮国耶鲁大学毕业的，认识的青年才俊不计可数，当时一度不想回来，被家里硬逼着让回来，不然就断我生活费。” 梁逸菲叹了口气：“说真的，你对我小婶说的那些话，我小叔向我求证过，我很不相信，觉得全是谎言，但真正去了解的话，发现有些你说的夸张了点，但大多是实情。” “直到有一天，跟我同去的一个好友，被人强迫了之后，又染上了毒瘾，然后破罐子破摔，她家里比我家还厉害，却没有一点办法，看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才真正醒悟过来，只有家里，才能庇护我的安全。” “很早我小叔就跟我提过你，说你跟一般的年青人很不一样，但我一直没有同意，总觉得你是那种地方的小官员，肯定是想拼命巴结我们家，讨好我们家，讨好我的人多了，说他们是狗，都高看他们了。” “但是我又一直没碰上合适的，我的性格其实是属于调皮的那种，喜欢追求刺激，但内心真正渴望的却是稳重、安全和成熟，但是我又不可能嫁一个大叔。” “后来我故意问我小叔，我小叔却说，还没有跟你说，但感觉你没什么兴趣，我就觉得奇怪，按说，这应该是你巴不得的事，为什么我小叔的意思竟然是他想主动，你却不热情。” “经过我的再三追问，才知道，你竟然不止是个小官，还是个小有身家的富豪，这个其实也不稀罕，但有这么多钱了，还要再来当这个小官，就让我非常好奇了。” “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你所图甚远，而且行事风格特别稳健，距离我的择偶要求，可能还有点差距，但已经是最接近的了。” “我说的这些，你能理解吗？”梁逸菲呼出的呵气中带着热烈的芬芳，让杨辰非常意动。 “我只能说我非常荣幸。”杨辰能说什么，都是人家的内心戏。 而且人家讨好巴结，不巴结才喜欢，现在肯定也用不着再拐过来讨好。 “所以这次小叔让我过来，我就想着见见吧，没有惊喜，当然更没有失望，你不是那种视事业如生命的人，不管权力，还是财富，一切的一切仿佛对你来说，如同平常一样。” “确实让我很奇怪，就算我们家，也不是说拿一个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说起这个，其实我小叔现在的处境也很为难，当时准备成立一个像淡马锡那样的投资公司让我小叔掌管，一开始说是五百亿的资金规模，后来又说是两千亿。” “但是，规模一大，就引来了有些人的关注，他们不敢掌管这么大的资金，怕出问题，但是也不想看到我小叔管，于是阻挠公司的成立，来限制我小叔，所以就把我小叔搁到半路了，原来的职能交出去了，新公司没成立，这几年没做出成绩，我小叔就上不去，再等下去，优势就没了。” 随着梁逸菲的解释，杨辰才明白为什么梁知博的职务一直没变化呢，而且感觉他比较清闲。 “不过我小叔是金融委的成员，也能经常见到领导，只是路子不太顺，没达到期望值而已。”梁逸菲似乎是怕杨辰误会，赶紧解释道。 杨辰蹭了蹭她的头，把借机要飞入他鼻孔的头发蹭掉：“正常，那有百事百顺的道理。” “其实你也不需要着急提拔，正经的做出一番事业来，对你以后的发展是很有用的，我小叔就是前期太顺利了，频繁地换岗位提级别，当别人攻击你没工作经验不足，没实际成绩时，你就无法反驳。” “你要是把一个地方发展起来了，或者带动了一个行业，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你的成绩，痕迹越深越好，标签越明显越好，到一定程度，斗争就是将你的工作成绩减少或重要性降低。”最后梁逸菲对杨辰郑重地说道。 第487章 一夜百万情缘 “真正的智慧，都来自于历史，这是我爷爷常说的一句话，他到了晚年时期，才真正开始研究伟人的着作，认为是古往今来集大成者，他很后悔读的太晚了。” “他是儒相一派，中间犯过一次不大不小的错误，差点被人致于死地，最后还是儒相站出来说道，就冲小梁子十三岁就跟着我们过草地，两条腿都烂掉了，也不肯留下养伤，人发高烧、打摆子，硬撑着活了下来，战争时期立过那么多功劳，现在因为一点小事，就要送他去见老马，我认为是不合适。” “大活动结束后，有人就动员我爷爷重新出来争权，我爷爷那时候已经开始真正学习伟人着作，认为革命结束了，反而是大变局的开始，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党和国家以后的使命是为了让民众富起来，发展经济，他们这些扛枪打仗的军人出来捣什么乱，又不是有外敌入侵，没有家亲引不出外鬼，内部安定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乐呵呵地领了一个闲职休养去了，可是你越不爱名利，名利反而不会远离你，领导们反而都高看我们梁家一眼，再加上儒相留下的人脉，所以我们梁家才慢慢起来了。” 梁逸菲扭动了一下，扭头看杨辰在认真听着，方才说道：“我说这么多，不是自夸，而是想告诉你，要有长远考虑，不要争一时之气，你拿这个水泥厂项目跟你们县委书记博弈，争一时之气，看似你赢了，实际上输的是你，除非你能跳出平山县这个圈子，平山县都不一定行，最好昌州省，那个姓连的才可能影响不到你。” 绮念顿时一扫而光，杨辰想不到人家连这个都知道，当时没觉得后果有这么严重，一心想上这个副处，现在看来，连绍成确实非常生气。 杨辰可没有忘记，人家的根可是省委组织部长那里，而且那也不一定是真根。 真就像梁逸菲说的，跳出平山县都不一定摆脱他，当然了，这个指的是上升，如果你跳过去连处级待遇都不要了，那谁也不会拦你。 所以柳道源部长托张婉如打招呼时，杨辰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至少结个善缘，虽然是公事。 而且在张婉如的调动上，发挥作用的似乎也是这个柳部长，杨辰倒也没有多担心。 但就像梁逸菲说的，当时不该拿水泥厂这个项目来要胁连绍成的，至少不能这么生硬，如果自己主动把项目引进过来了，然后通过韩国强表示自己的委屈，连绍成不一定会拒绝。 “夜深露重，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感觉到了杨辰的绮念消除，梁逸菲微微一笑，提议道。 “行。”总不能真在山上待半夜，吹半夜的凉风。 下山的过程中，两个人紧紧相依着，用了比上山更长的时间。 “你要回家睡还是回宾馆睡？”梁逸菲歪着头问道。 “回家？”杨辰顿时意动。 梁逸菲没有说话，只是给了杨辰一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 但走在路上的时候，杨辰一直犯愁，家里没有必备工具怎么办。 最终还是一夜被翻红浪，深入溪现，兴高气爽，精清神明。 早上醒来后，一个容光焕发，一个风情万种。 互看了一眼，涌出丝丝情意。 比起其它人，梁逸菲身体比较矫健，一看就经常锻练，战斗力比较强，杨辰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征服了对方。 “其实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设想是在三十岁以后，才步入婚姻殿堂，你要愿意的话，可以等我，反正你还没到不成家就影响提拔的级别。”梁逸菲把头靠在杨辰的肩头，轻声说道。 虽然知道可能只是一夕情缘，但杨辰也没想到人家是如此洒脱。 不过杨辰确实没打算这么早结婚。 “行。”杨辰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回应。 “以后我可就用你来搪塞家里的催婚了，你可不要让我丢脸哦。”一边回应，一边警告着杨辰。 “明白，放心吧。”杨辰知道，这是不让自己跟其它女的有公开关系的意思。 “其实为你着想的话，最好不要同我家联姻，因为一旦联姻，你就打上了梁家的标签，助力多了，阻力也多，我们家其实给你提供不了太多帮助，但能保住你，所以怎么选择，你自己判断，目前咱们最好也不要公开，保持小范围知道就行，我的追求者可不少，万一有人下狠手，你不一定能挡住。”梁逸菲仿佛进了贤者时间，特别理智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能说什么，人家比他考虑的都周到。 梁逸菲走了，留下了缕缕枕边长发和丝丝香气，连用杨辰送都不用。 上午县里有一个重要会议需要杨辰参加，就落实步省长上次调研的指示作出安排部署，连山水泥是重中之重，杨辰自然需要参加。 只能安排孙大伟和段双林他们陪同林一然一行了。 连绍成在会上要求各级各部门继续加大招商引资行动，同时对目前已招来的项目，强化服务力度，积极推动他们早落地、早开工、早投产。 会后，又单独召见了杨辰，问了问连山水泥项目的具体进度，听到正在跟水泥设计研究院的人进行对接，满意地点了点头：“时间不等人，现在水泥市场形势这么好，早一天投产，就能早一点见效，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也可以找韩秘书长，县里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省里市里需要我出面的，只管招呼，一定要确保项目顺利推进。” “放心吧，下半年我们全乡除了正常工作外，全力保障这个项目，保证不出任何问题。”县委书记说了，肯定要执行，至少在这个项目上，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 到了下午，林一然他们已经拿出了初步方案，也跟院里面沟通过了。 梁逸菲代表院里：“按照原本预计，我们初步核算的是三百二十万，经过实地考察，发现工作量没有那么多，经请示院领导，同时也是为了我们后面长期合作，我们减少了一百万，最终是二百二十万，这个报价够诚意了吧？” 说完给了杨辰一个肆无忌惮的眼神。 让杨辰心里一片茫然，这是吃上软饭了吗？ 第488章 没有内鬼引不出外贼 其实杨辰知道，这一百万并不是他昨天晚上操劳一夜的酬劳，而是梁家对自己释放的善意，叫让利也行，叫投资也可以。 毕竟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是国有企业，多赚这一百万又落不到领导腰包里面，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多少。 在各种工程中，设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比如说我村头有条小河，想修座小桥方便过河，没有设计就是违建。 设计的资质比建筑的资质还重要，对于一个投资上亿的工程来说，三百万的设计费确实不高，通常在五百万左右。 不过杨辰也不是小气的人，临走前，林总工程师和吴部长一人一个盒子：“这是业主方准备的小礼物，不值几个钱，聊表心意。” 其实是两块手表，一个一万八，一个一万二，选的是一般人没怎么听过的积家品牌。 至于收礼的人识货不识货，请放心，人家都会偷偷打听。 然后杨辰又拿出来两个盒子：“这是人家还给梁总准备，麻烦请转交。” 里面一个是一条宝诗龙的项链，价值十八万八，送给梁总的是一块江诗丹顿的手表，价值三十多万。 主要是手边没有更贵的了，当然了，如果对方没有优惠那一百万，杨辰充其量会送梁逸菲，梁总那最多几万的档次。 梁逸菲并不知道杨辰送的礼物档次，还是回去了以后，查到了价格后，吓的赶紧给杨辰打来了电话：“你怎么送那么贵的礼物，我都不敢送？” “人家外商送的，干我什么事。”杨辰哈哈说道。 “那就更不敢收了，那是犯错误。”梁逸菲娇嗔地说道。 两个人互诉了一会衷肠，才挂了电话。 方案要半个月才能出来，出来之后，土建方才能进场，然后按照方案进行施工，同时订购设备，水泥厂的设备属于半通用，有些是通用的，有些需要根据方案进行定制，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然后才是设备的运输安装工作，安装完之后再进行调试。 光是调试生产就需要三个月，所以一个水泥厂的建设周期通常为一年，如果赶工期的话就是七到九个月。 杨辰的预计是过了明年春节，开始进行调试生产，赶在夏季需求量上来时，正好投产。 土建工程给了姬长明，原料供应是赵小龙的，大型设备租的张宏文的，三千五百万的建造工程成本，杨辰能够再赚回来一千万，这就是很多大型项目亏损的原因，钱都被相关方赚走了。 比如一个投资十个亿的大型工程，具体工程就不说了，首先拿到批文，然后拿着批文去银行贷款，拿到贷款后开工建设。 建好后，回报率低，还不够还贷款的呢，那怎么办？ 没办法，投资都是有亏有赚，有挣有赔，至于关联方赚走多少，那我接工程赚钱不是很正常。 所以你觉得有钱人傻到家了，投资一个一看就不赚钱的项目，却不知道人家早把钱赚回去了，还赚的更多。 典型的就是大型风景区，投资巨大，还看不到投哪到了，特别花钱，最后也没几个人来看，扔那了。 他们走了以后，杨辰开始想着如何处理乡里的妇联主席胡瑞瑞，上次步省长被拦路的事发生了以后，杨辰受到了连绍成和曹非明的严厉批评。 虽然说没有出什么大事，步省长也没有生气，但总是出了纰漏，万一对方要是给平山县抹黑的呢，或者想要对步省长不利的呢。 充分说明下岭乡的工作出了问题，没有严格执行县里的“全面梳理、包干到户、不留死角、不出差错”要求，杨辰被迫在常委会上做了检讨。 杨辰心里有点不服，又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用韩国强的话，真有什么严重后果，别说你了，就连连书记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让你做个检讨又不处分你，已经够便宜你了。 杨辰当然觉得吃了大亏，虽然没有什么实际处分，却丢了面子。 回去以后，他就让余正东和孙大伟对这件事进行调查，包界沟的是谢洪理，但是这老头有时候也在女儿店里帮忙，包下岭村的可是赵宇航。 调查来调查去，最后的矛头竟然指向了乡里的妇联主席胡瑞瑞。 杨辰有点不相信这个结果，胡瑞瑞平时看起来挺配合工作的，妇联工作也干的不错，对群众们特别热情。 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杨辰不太相信，就问余正东他们。 对于这个结果，余正东可以确保没问题，但胡瑞瑞为什么这样做，他就不清楚了。 好在有孙大伟这个耳报神，他对杨辰说道：“我偶尔有一次，听到有人说过，胡瑞瑞原来在上岭乡的时候，是宣传委员兼妇联主席，合并了之后，宣传委员给了老吴，她只担任了一个空壳的妇联主席，她对这个有点不满，但是只听她抱怨过一次。” 余正东在一边恍然大悟：“我知道为什么了，她原来是宣传委员的时候，管的教育，就弄了一摊教材批发的小生意，经常安排老师们让学生买教材，后来不管教育了，也没人卖她面子了。” 断人财路，同杀人父母，这世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她该冲老吴下手呀？”杨辰有些不解，现在管教育的还是吴宇轩，工作积极性高着呢。 “老谢要是下去了，老吴接组织委员，她不正好再接宣传委员，咱们的副职本身就多，县里应该也不会再派人过来。”余正东解释道。 他一说杨辰就明白了，貌似攻击的是谢洪理，实际上针对的是宣传委员这个位置。 由于乡里一般是党政联席会的形式，并不一定要求班子成员是单数，所以如果下去一个人的话，还真不一定补到，到时候她很有可能再接宣传委员。 杨辰冷哼一声，立刻去县里找韩国强了，这就是秘书长的责任，哪怕杨辰跟他没这么好的私交，有事的话，也不好直接就找上县委书记。 杨辰倒不是多生气，让他在全县常委面前丢面子是小事，这种行为很恶劣，常务副省长那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冲冠一怒的话，秦知林都得害怕，拿这种事情使手段，充分说明利欲熏心下，根本忘了事情的严重性。 第489章 成长和成熟 韩国强听了杨辰的叙述之后，颇为赞同地点着头，杨辰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连绍成为此发多么大的火，让杨辰在会上做个检讨，已经是自己拼命劝慰和连绍成有涵养的结果了。 “你想怎么处理她？”韩国强给杨辰端了杯水，坐到了杨辰的对面。 “我只是把情况反映到，怎么处理是你们领导的事。”杨辰才不会接这个招呢，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就行，说非要怎么惩罚人家，那就是越俎代庖。 人事问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副处发言了，一般的副县长都没资格置喙，恩自上出，惩也要自上出才出。 再说了，杨辰也不想落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形象，有问题我调查出来就行，怎么处理交给上级。 现在杨辰非常注意身份和距离感，以往这点确实做的不太到位。 就象“恩自上出，非为酬功”这句话，你所享受的荣誉、奖励、提拔，都是上级给你的 恩情，而不是为了酬谢你的功劳。 你的功劳是你应该干的，并不是你干了，就得奖励你或提拔你。 用最简单的话说，就是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的，你不能抢。 换而言之，就像杨辰待下属虽然宽厚，但要说孙大伟或余正东来杨辰面前说，你得帮我运作个副书记，不然我就不给你干活，那杨辰一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换位思考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都提倡“换位思考呢。” 就像现在这样，杨辰想处理胡瑞瑞，但没有权力，只能交给上级。 要表示的很委屈，不能带情绪地过来说：“不行，我没有犯错，你都让我做检讨，实际上犯错的是她，你们必须处理她。” 上级给予的惩罚，一定不能有怨愤之心，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古人在这方面，真的是总结出了很多生存智慧，象激流勇退、明哲保身这些，其实都是自保的哲学。 韩国强看了看杨辰，见他的表情没有一点不服，欣慰地笑了笑：“你终于成熟点了。” 杨辰笑了笑，与其说成熟，不如叫成长。 现在还远远谈不上成熟。 “行，我知道了，我会反映给连书记的，她这种行为，连书记绝对不会容忍。”韩国强给杨辰吃了个定心丸。 “胡瑞瑞的家就是下岭的吧？”韩国强确认了一下。 杨辰点了点头。 “那就把她调到县里来，找个清水衙门让她待着。”如果她家就是县城的，你把她调到县里来，岂不是便宜了她。 有的副科哪怕职务不要都要调回来呢，但她家在乡里，那调到县里就是惩罚。 杨辰满意地笑了。 他都被逼着做检讨了，能放过胡瑞瑞才怪呢。 杨辰就要起身走了，韩国强却突然叫住了他：“不对，胡瑞瑞可是你们班子里面唯一的女性呀，把她调走的话，就不符合班子结构的规定了。” “还有一个赵佳怡呢，管民政的那个。”杨辰忍不住提醒韩国强。 “我又没有老糊涂，我是说你们党委委员里面。”韩国强知道是自己想差了，忘了副乡里面还有一个女的，但嘴里却不肯认输。 杨辰不想跟他犟嘴，就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不过看韩国强眼神发亮的样子，就知道不知道哪点勾引了他的兴趣。 “乡里有没有比较适合提拔的女性中层干部？”韩国强目光夭夭地看着杨辰。 “那就是孙晓燕了。”不用猜就知道韩国强什么意思，肯定是想提拔孙晓燕，想了很久了。 并不是说他跟孙晓燕有一腿，而是他可能在接任或离任的时候，承诺给了孙晓燕，让孙晓燕好好配合杨辰。 孙晓燕也确实给杨辰帮了不少忙，通常情况下，党政办主任下一步一般都是提副乡长或党委委员，但杨辰让她去计生办，人家二话不说也去了。 还不是杨辰觉得不方便，想换成郑博文。 但女性干部不好提拔，特别是乡镇里面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位置的话，很难安排。 韩国强又只是秘书长，不是组织部长，安排人就没有那么方便。 “除了她没有别人了吧？”韩国强还有点担心，怕杨辰稳不住局面。 因为一旦有位置腾出来，那就要各显身手，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 “就樊利敏，她资格还差点。”主要还是韩国强想提拔孙晓燕，杨辰怎么可能非要跟他对着干。 何况樊利敏的资格确实差点，孙晓燕是党政办主任的时候，樊利敏还只是财政所的一名普通职工呢，虽然说在三产公司干的不错，但毕竟不是核心岗位。 “下一步我会把樊利敏列入后备干部里面。”杨辰赶紧又补充道。 “那郑博文你打算怎么办？”韩国强一句话说的杨辰哑口无言。 对呀，还有一个郑博文呢，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两个肯定要分出个先后，除非是杨辰能一次性运作两个位置。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要乱承诺。”韩国强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位置是一个领导能承诺的最宝贵的回报，一定不能轻许，这个道理韩国强给杨辰说过，但杨辰当时感受没这么深。 “调动一个人很容易，但提拔的话要麻烦点，你这一段时间一定要稳住，连书记可正在火头上。”最后韩国强又忍不住提醒道。 杨辰只能苦笑着离开。 没办法，谁叫得罪了领导呢，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杨辰根本就没有搭理胡瑞瑞，也让余正东和孙大伟别对外乱说，所以当调任通知下来后，胡瑞瑞有多吃惊。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手脚没有人发现呢，看到调令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在别人看来回城是好事，但她全家老小都在上岭呢，总不能上个班把全家老小都带过去。 “杨书记，胡委员要走，是不是得安排个送行宴？”见杨辰没表态，以为他忘了，郑博文只好过来提醒。 杨辰毫无表情地看着他，旁边的余正东赶紧把他拉走。 杨辰心里正憋屈呢，自己最多也就用这种方式表达一下不满，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这就跟连绍成对自己是一样的，最多不搭理自己，总不能再把自己降回去。 所以副职一定要选好，千万不能选这种有反骨的。 第490章 提拔人谁说了算 知道自己所做的暴露之后，胡瑞瑞都没敢让乡里安排车送她，自己把东西一收拾，直接回家了。 这时候，知道内情的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估计永远也不会知道。 有人羡慕：“又没怎么样，图书馆长还是一把手呢，还能享受副科级待遇，又能回城，换我的话，巴不得呢。” 有人清醒“你家在城里，换你的话，只会把你打发的远远的。” 这位还在不服：“下岭就够远了，再远能远到那，不管去那个乡，副科肯定得给我保留，那就无所谓。” 有人确实人间清醒：“下岭现在可是中等乡镇，把你扔崖头口你愿意不？就下岭这发展势头，变动的可能性要远超那些乡镇，机会比别的乡镇大的多，没看原来二十多个副职，至少有一半都往上爬了两步，你愿意去你去，我可不愿意。” 这位也不说话了，这是明摆着的。 领导不受县委书记待见，那是领导的事，跟他们这些副职关系不大，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影响他们的提拔。 再说了，领导不受遇见，也没影响人家把胡瑞瑞弄走，还是党委委员呢，这一下子就只剩个副科级待遇了。 说是一把手，就图书馆那破地方，天天被要债的堵门，一年多都安排不下人接手，但凡有点好的，早就有人抢着去了。 就跟城管局管清洁工的副职一样，都知道辛苦，而且还不好管理，挨批评是三天两头的事，听说城管局已经发展到所有副职三个月一轮来分管了，但这是对副职们来说，你提拔一个科长去当副职分管，你看他乐意不，不仅感恩戴德，说不定还要给你送厚礼呢。 处理了胡瑞瑞之后，让乡里的风气为之一清，走路都比以前快了三分，毕竟处理一个党委委员都这么轻松，处理其它人岂不是更容易。 特别是对副职的威慑意味更加鲜明，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能把你弄走，弄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是保留副科级待遇的话，那能去的地方多了。 扔你去气象局值守山顶的气象站，或者去地震监测点监测地震去，边界的交通监测站，想整治人，那法子多了去了，你家是南边，把你扔最北边。 但又过了几天，大家猛然发现，县里没有任命新的妇联主席，乡里也没有调整分工，岂不是说腾出来一个副职岗位。 大家倒是没往缺一个女性干部这想，毕竟还有一个赵佳怡，但少了一个委员岗，所有的中层干部立刻就开始行动起来。 至于这么多人，那各显身手呗。 有的开始拼命工作，用工作来表达自己的进步想法，这都是实在干部。 有的开始送礼表示，至少分管副职得表示到吧，然后才是主要领导，这是聪明干部。 还有的开始四处活动，拉关系走后门，想干部还不舍得花钱，这都是精明干部。 还有的则是开始挖人隐私，找人毛病，偷偷举报，我不一定能上去，但你肯定上不去，这是阴损干部。 还有的连消息都不知道，仍然按部就班工作呢，或吃吃喝喝、潇潇洒洒，或埋头苦干，不抬头看路，这都是无可救药的干部。 中层干部开始行动，最先受影响的肯定是副职，然后才能传递到杨辰这边。 这不，李瑞首先来了，也不多加客套，上来就直接问道：“杨书记，咱们班子里面缺一个副职，你看咱们是不是先往上面推荐一个，给底下人一个机会，万一县里派人的话，怕影响下面人的积极性。” “你想推荐谁？”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李瑞的态度一直是这样，在不触犯杨辰的情况下，表现的很积极进取。 按照官场规则来说，杨辰不安排，你有什么资格过来提，人事问题也是你能插手的。 但人家只是过来推荐的话，那制度上是允许的，向组织或领导推荐人才，随便一个副职都可以。 只是这家伙的态度，就跟他和杨辰两个人就能定下来一样，根本不需要考虑其它副职的想法。 位置感比以前拿捏的到位多了。 李瑞犹豫了一下，这下可就把自己的班底暴露了，好不容易发展的手下，但人家活动到这了，能不管吗，一下子聚拢的人心就没了。 “杨书记，是综治办的刘光辉，他担任现在的职务七八年了，也没有动过，平常也是任劳任怨的，跟老黄牛一样，能不能给他个机会？”李瑞诚诚恳恳地说道。 刘光辉，杨辰顿时浮现出一个身材高大、平常总是阴沉个脸的中年人形象。 杨辰对所谓的综合治理，其实就是维稳工作不太重视，乡里只要发展的好了，人民群众自然安居乐业，再加上前世的印象，对这个工作也比较反感，基本上从不过问这方面的工作。 大概是因为这样，对方才投靠了李瑞。 这个杨辰能够理解，全部投靠杨辰的话，杨辰也安排不过来，毕竟是僧多粥少，只能捡人品好又有能力的先来。 “这次咱们没有什么机会，领导暗示过另有人选，下次吧。”杨辰肯定不能答应，自己的人还提拔不过来呢，怎么可能提拔你的人。 “杨书记，老刘年龄也不小了，平时那么辛苦，这次就算没机会，能不能先给他个后备干部的名额？”李瑞也不气馁，明知道希望不大，他还是来了，可不仅仅是应付。 “老李，后备干部不能超过三十五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这次孙晓燕上去了，后面还是郑博文和樊利敏等着后备呢，肯定不可能给别人。 “原则上不能超过三十五岁，这不是可以特殊考虑。”李瑞好不容易张一次口，怎么会这么简单放弃，他虽然没有对刘光辉打包票，但也是收了礼的。 “老李，咱们要是没有合适人选，那可以特殊考虑，但是咱们好几个三十五岁以上的中层，怎么给他特殊考虑。”杨辰肯定不可能同意，后备干部也是要票选的，刘光辉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这一关他都过不了。 李瑞脸上黯然失色，也有点恼怒。 李瑞最近配合的还不错，工作也挺有干劲，好不容易张一次嘴，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杨辰想了想后说道：“老李，你要真想提拔他，还有一个路子。” 第491章 还是老实人好哄 “杨书记，您说。”李瑞心里就提高了警惕，不会把刘光辉调走吧，自己希望的是他上来之后，能多了个在班子里说话的，要是把他弄走的话，可就没什么用了。 “我听说你跟马新民部长挺熟？”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位可是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局局长，而且在组织人事战线上扎根几十年了，县里每个干部的情况他都倒背如流，所以换了几任组织部长，他都没事。 “还行吧。”李瑞没有直接承认，这关系可是比较隐秘的，怎么就被杨书记知道了呢。 “我们乡原来是下等乡，现在成了中等乡，理论上咱们就可以有两名副主任科员，现在咱们还差一个，我给你弄两件好酒，你呢去找马部长，让他给咱们批两个名额，到时候你一个我一个，你看这样行不？”偶尔领导也需要玩玩高深莫测这一套，杨辰总不可能告诉他是孙有明说的。 李瑞犹豫了起来，要是给刘光辉运作个副主任科员的话，也不是不能交待，但是自己怎么就觉得亏的慌呢，又搭人情又出力的，还得给对方争取一个。 “马部长喜欢喝国窖1573，我给你弄三件，你去试试，不行也没事，至少一个他肯定得给咱们批。”杨辰的意思就是，批一个的话，就没你的份了。 副主任科员虽然说没有上升空间了，但安抚那些年龄偏大的中层正好，谁说有一个就必须得给你，那还是书记说了算。 李瑞立刻领会了杨辰的暗示呀，对呀，自己不是给杨辰争取，是给刘光辉争取，人家杨辰还出酒了呢，也不亏。 “行，我去试试，不行的话书记还得您上。”李瑞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但还是留了个钩子。 “行，不成也不怨你，说明老马胃口大了，让他来找我，我给他弄一缸子酒，让他喝够。”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局长当然是个显赫位置，但毕竟还是个正科，如果他来下岭了，杨辰肯定要好好执行，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但要说主动去请他，杨辰却不可能这么做，又不是杨辰自己的事，犯得着这么丢面子，真当杨辰是个空头副处了。 如果那样的话，杨辰还不如直接去找徐康年，跟组织部长提个这样的小事，组织部长会不给面子，还用得着找你这个副部长。 同样是交易，或者出人情，直接找源头不行，非要找中间商。 李瑞立刻明白了杨辰的意思，人家现在不同以往了，这样的事只能自己这个正科出面，立刻爽快地答应下来。 当然去的时候可以打着杨辰的名头去，马新民肯定更给面子。 李瑞出去以后，就听到在走廊喊郑博文：“博文，给我开下杨书记的小仓库。” 杨辰嫌自己的寝室太小，都放成酒了都没走动的地方了，而且也放不了多少，就找了一个小房间当仓库，把自己的烟酒放进去。 有重要人物或重要事需要动用了，就让人去里面拿，没有人问这些烟酒的来源，大多数人以为是杨辰收的礼，杨辰拿来公用了，这为他赢得了好名声，也减少了收礼的麻烦。 副职们都以能拿小仓库里的东西为荣，每当杨辰让他们拿时，他们总是在走廊高声喊一句，显得特别有气势。 乡里现在的副主任科员叫杨同安，这个跟杨家没有什么关系，年龄也大，基本上不来上班，本来杨辰懒得理会，现在却觉得，能不能把他调走，然后再要一个副主任科员的名额，至少让乡里年龄大的那些中层干部有点奔头。 杨辰正想着走谁的门路呢，刘俊杰从外门走了进来，悄悄地关上门，坐到了杨辰的面前。 杨辰递给他一根烟：“老刘，有事吗？” 刘俊杰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好意思的神色，有点羞于开口，最后还是狠下心说道：“杨书记，这次变动，能不能考虑我，让我挂个党委委员？” 杨辰心里觉得非常为难，因为他想让孙大伟上的，然后孙晓燕当个普通的副乡长兼妇联主席，再分管计生工作。 但刘俊杰这么直接上门来问，就打破了杨辰的计划，这两年刘俊杰基本上全身心扑在工地上，为下岭乡的交通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 要说贡献，并不比孙大伟差多少，只是没有孙大伟跟杨辰这么亲近，同样情况还有副乡长钟小宁，管着药材种植，那也是辛苦又勤劳，肉眼可见的黑了瘦了。 但三个人竞争，名额却只有一个，怎么办？ 刘俊杰也是个实在人，杨辰也不好意思哄他，但这种局面，确实让杨辰难以抉择，三个人中，杨辰肯定倾向于孙大伟，但也不想让刘俊杰感到失望。 “老刘，我也不瞒你说，现在什么情况还很难说，你要真想上这一步的话，我可以帮你运作，你想离开下岭吗？”杨辰真的是这么想的，如果真想上这一步，在下岭的机会不大，不管是去找韩国强也好，还是找徐康年也好，帮着运作一下，也不是难事。 刘俊杰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用，如果那样的话，我还是留在下岭吧。” 在这里干有领导的全力支持，干的也开心，干的事也有意义，看着一条条宽阔平整的大路从自己手中一一呈现，那成就感别提多爽了，而且随便走到任何村，收获的都是尊重。 而且下岭乡发展起来了，平常待遇好，过年福利多，对于不从权力中伸手的干部们来，这里完全是个风水宝地。 反正还是副乡长，加不加个委员区别不大，也就是在乡里，副书记、委员、副乡长有点区别，回城进局里的话，区别基本不大。 “你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沟通，有机会我肯定不会忘了你，放心吧。”杨辰十分诚挚地对刘俊杰说道。 刘俊杰感谢后走了。 杨辰左思右想之后，又把钟小宁叫了过来，主动问他有没有想法，就是可能得离开下岭，钟小宁立刻表示对现在很满意，没有想法，坚决不离开下岭，杨书记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 杨辰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心吧，老钟，今年年底考核，保证给你弄个优秀，肯定不让你吃亏。” 钟小宁也千恩万谢的走了。 杨辰却在心里暗暗发誓，未来一定不能让这两位吃亏。 第492章 市里娱乐场所大检查 跟下岭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话就只剩下孙大伟了，平时孙大伟的表现也能拿得出来，不仅仅是全乡的治安，各种临时的、紧急的或没人照头的事，杨辰一般都是交给孙大伟的。 再加上他是最早紧跟杨辰的人，一把手要这点权力都没有，还叫一把手吗。 只要辛辛苦苦跟着自己干的人，没有太大的意见，其它人有意见保留，轮得到你们了再说。 不知不觉间，杨辰行事有了一点霸气，考虑事情开始以自我意识为主，不再过分考虑别人感受，这是向领导转变的标志之一。 因为随着你的社会地位越来越高，你就不可能再面面俱到，就跟目前的情况一样，名额只有一个，你怎么可能让所有班子成员满意，光是一个李瑞就满足不了。 选择这个，就会得罪好几个，但这是在所难免的，你不可能满足所有人。 但就算他们不满意，又能怎么样，还得继续表现，等待下一次机会。 到了下午，杨辰又去工地转了一圈，姬长明亲自在工地盯着呢，段双林上午也在，下午才有事离开。 至于许国华正在跟步海云的儿子步云浩谈判，想六千万收购富强大厦所有产权，但这样算下来步云浩还要亏几百万，就不太愿意。 许国华其实是想从步海云那边拿到一个承诺，或者说保证，但步海云却对此非常警惕，并不愿意，双方就僵持在这了。 但步云浩这边着急呀，他的很多资金都是拆借的，现在基本上都到了还款期，所以再不甘心也没办法，已经有了松口的迹象。 这家伙也硬气，不管再为难，也不找父亲援手，哪怕许国华暗示多次。 许国华这种锱铢必较的作风和对权力的不惧，完美符合大家对香江人的认识，再加上通过其它渠道调查，思杨基金会确实跟国内没什么牵连，步海云这才放下警惕。 毕竟也不能真的让儿子卖了大楼后还背着几百万的债务，于是就出面跟许国华认真地交流了一番，确定思杨基金会没有别的需求，仅仅是想在国内找一个保护者，这才放下心来。 最终价格提高到了六千八百万，不看后续价值的话，大约溢价了不到一千万，不仅收获了一个常务副省长的友谊，还拿到了占地三十五亩，拥有地下两层地上二十六层的建筑物，虽然完全建成，至少还需要再投入一个亿以上的资金，但考虑到未来房地产的高速发展，依然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交易。 许国华暂时也不回去，全盘操作这个项目，准备从香江引入合作方，打造出一个昌州唯三的五星级酒店。 杨辰不太看好高档酒店的发展，他其实想按照前世见过的王首富那种模式走，但这件事他还不好插手，再说了完全建成至少还得一年以上，不用急，先哄着许国华出了力再说。 这天晚上，杨辰陪来检查工作的梁副县长喝了点酒，得到到酣畅了，梁洪涛才透露出一个消息，今天晚上市里有一个大行动，由各县派警力对市区的娱乐场所进行大检查，他故意跑过来找人喝酒呢，回头就装喝多了把手机一关躲个清净，省得有人找上门来求情。 像这种全市的大行动，都是由市里统一指挥的，真有人求情，你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干脆关机最省事。 杨辰也没当回事，查清远市的娱乐场所，跟杨辰没半点关系，还能查到杨辰不成。 在杨辰的建议下，黄雅婷现在也买了自己的房子，两个人根本不用再去酒店了，不过现在黄雅婷比杨辰还忙，对这件事的兴致不高，纯粹为了杨辰的需要。 结果到半夜杨辰刚睡着，手机就猛地响了起来，杨辰一开始还不想接，结果一直响，拿过来一看，竟然是政法委员王东城打来的。 杨辰怕是有什么案件发生，就赶紧接通了，里面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是什么杨书记？那里的书记？” “你又是谁？”杨辰不高兴地反问道。 心里却在奇怪，这是王东城的手机被人捡到了。 结果那边却说道：“我是定国县警察局治安大队大队长，我叫叶伟朋，我们在清远市执行公务，抓到一个嫖娼人员，不肯表明身份，从他随身的手机上查到了你的号码，请你表明身份，同时说出这部手机机主的身份信息，如果胆敢隐瞒或欺骗，后果自负。” md，杨辰在心里暗骂道，这个王东城真够倒霉，梁洪涛刚说的事，就被他碰上了，偏偏梁洪涛这家伙还真关机了，让杨辰想找人帮忙都不好找。 不过王东城这家伙也玩的够花，跑清远市去玩，出了事怨谁，让杨辰想找人摆平都不好找。 因为这件事是市里组织的行动，动手的却是定国县的人，要找到两方都能说得上话的人才行，偏偏杨辰跟市里警察都不熟，定国县那边还有点龌龊。 反正王东城这家伙也是自作自受，平时对杨辰也不太尊敬，杨辰就很干脆地说道：“我是平山县下岭乡的党委书记杨辰，这个机主是我们乡的政法委员王东城，他犯了错误该咋处理咋处理，你们按规定来，不要羞辱和折磨他就行。” 警察抓到嫖娼人员，那羞辱方式多了，不让穿衣服，让一大群人参观，让你蹲着、跪着，或双手抱头，露着小弟弟。 电话那头却是冷哼一声：“还政法委员，知法犯法，丢我们政法战线的人，放心，我们可不像你们，是有规定的。” 说的杨辰无话可说，正要挂了电话，那头继续问道：“跟他一块来的还有两位，一个醉的跟死猪一样，一个打死也不说话，还把手机扔到水里，你认识不？” “我有透视眼？你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是谁？愿谁谁，爱谁谁，跟我没关系。”杨辰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赶紧打电话给郑博文，让他抓紧时间排查所有班子成员和中层干部的行踪，一个王东城出事就够丢人了，别三个人都是下岭乡的就行。 一边给韩国强打电话汇报这件事，这要是在县里了还好说，丢人丢到市里了，杨辰已经预料到了连绍成大发雷霆的样子。 第493章 本来想小便 结果大便了 不行吗 果然，哪怕是半夜，连绍成还是给杨辰打来了电话，然后把杨辰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话就是这样的：“你身为班长，你的班子成员出了问题，就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带好他们，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们班子里面出现这样的人，你怎么没有发现。” “你们还是不是国家干部了，干出这样的事来！” “还丢人丢到市里面了，叫我怎么跟市里面交待，回头秦书记要是让我去承认错误，你跟我一起去。” “听说跟他一块还有两个人，你赶紧排查一下，是不是都是你们乡里面的人，要也是你们班子成员的话，你这个书记别干了。” “都tm什么玩意，不嫌丢人，干出这种事来。” 骂完之后连绍成挂了电话，杨辰的耳朵还在嗡嗡响着呢。 也不怪领导发这么大的火，出现这种事，好说不好听。 谁不好这口，关键你别被抓到呀，抓到了别让人家通知单位呀。 正经能当上领导的，出现这种事，老婆反而通情达理，缴罚款缴的特积极，唯恐影响到老公的官位。 所以一般不怕通知家属，最怕的通知单位让来领人。 这不，没过一会，对方又用王东城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那边抓的人太多，关不下了，也联系不上家属，让单位带上五千块钱过去领人。 杨辰才懒得管这屁事，叫郑博文：“通知他家，让他家里想办法去，乡里最多出辆车。” 这钱摆明了是打水漂，难道王东城还会拿个人钱再来补上，只会装死狗，何况捅这么大篓子，连绍成能放过他才怪呢。 正经是想想这个政法委员谁来接才是正事，按说孙大伟接正好是天作之合，本身他就是管治安的，又是派出所所长出身，但下岭乡出这么大丑，连绍成不一定会用下岭乡的人接班。 王东城家的人倒是没有闹，赶紧找了五千块钱，坐着乡里的车，由郑博文陪着往清远市去了。 杨辰也被闹的没了睡意，干脆和衣靠在那里假憩。 一会韩国强又打来了电话：“这次咱们两个都要吃瓜落，晓燕的事也不好说了，连书记火很大，刚才梁洪涛过来承认错误，也被他骂了一顿。” “这家伙要是不关机，说不定还有个缓和余地，关键时候他掉链子，听说还是跟你一块喝的酒，连书记连你也骂上了，你最近一段时间好自为之，别撞枪口上了。” 杨辰也没办法，不知道这叫不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过了半个小时多，郑博文突然打来了电话，用非常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杨书记，刚才王委员的家人去办手续，警察让我去认一下另外两位是谁，我怎么看一个象政法委的杜书记，另一个是政法委的一个科长。” 杨辰自己都不敢相信，虽然心里有点狂喜，但还是让郑博文再去确定一下，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不过两个人都是政法线上的人，另一个是谁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了，正经平时装的特别正经的人，私下里特别不正经。 一会郑博文又打来电话：“那个科长好像在托关系，另一个基本上可以肯定是杜书记，还在睡着呢，警察也不管。” 杨辰立刻把情况报告给了韩国强。 韩国强在电话那头苦笑着说道：“刚才连绍成想安排杜火去摆平这件事，结果死活联系不上他，连书记也怕出现这种事，已经安排人去看了。” “要是是的话，可真是平山县的大丑闻了，这种事你就当不知道，也别跟他说，省得他以为你故意奚落他。”韩国强最后叮嘱道。 杨辰确实心里暗爽，当时他就想第一时间给连绍成打过去的，听说杜书记出事了，是不是你这班长也有责任？你没有带好他们？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们班子里面出现这样的人，你怎么没有发现？ 最后杨辰还是强忍住了，先给韩国强汇报了。 不然的话他怕连绍成急火攻心，再把他气死。 谁知道一会连绍成亲自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听说你的人在现场，让他把杜火拉回来，注意保密，要是闹的纷纷攘攘，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那边同意吗？”杨辰有点不放心，故意问道。 “你傻了，还是故意的？不说好我会这样安排吗。”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在这边笑的不可开交，刚才骂我的那个劲呢，那么理直气壮，那么气势汹汹，那么以势逼人，咋没了呢？ 交待给了郑博文之后，杨辰大半夜的，就去跑步了，没办法，不然克制不了全身的兴奋。 不知道连绍成还会不会拉自己去找秦书记承认错误，应该不会了，毕竟一个乡的政法委员比起一个县委副书记来，差的也太远了，根本不够格。 等杨辰跑步回来，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就先给韩国强回了过去。 “干什么去了不接电话？”电话一接通韩国强就质问道。 “上厕所去了，本来想小便的，就没带手机，结果到了又想大便了。”杨辰总不能说去幸灾乐祸了。 一下子弄的韩国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理由很强大，很恶心。 “明天县里会对王东城嫖娼一案进行公开通报处理，你到时候要来县里做检讨。” 没等韩国强说呢，杨辰就反问道：“那连书记去不去市里做检讨？” 韩国强在电话那头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就是连书记的安排，连书记就在我身边呢，有什么真的假的。” “这是为了消除这件事的不利影响，免得我们丢更大的人，这也是县里的统一决定，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韩国强的语气在电话里面越发严厉起来。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在旁边说了两句，然后韩国强说道：“连书记要亲自跟你说。” 听到那边换了人，杨辰赶紧恭恭敬敬地说道：“连书记，您好。” “小杨呀，这也是没办法了，必须得把王东城抛出来当幌子了，总不能真让杜火那家伙丢我们全县的人，你也受点委屈，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连书记说话非常的和气，也透着疲惫。 这就是用小人物当大问题，来遮盖大人物的大问题，杨辰能够理解，再说了连绍成亲自开口说了，他能说不愿意吗。 于是杨辰就很干脆地说道：“连书记，请放心，我知道什么叫大局为重，一定配合。” 第494章 剪刀石头布决定谁进步 终究还是我承受了所有，薄弱的肩膀要扛起如此重负，实在是让人不堪承受。 杨辰正发散思维自得其乐呢，韩国强又打来了电话。 “韩秘书长，这是又怎么了？还让不让人睡了。”杨辰半是委屈半是打扰后的不爽问道。 “我就不信你小子能睡得着。”韩国强没好气地说道。 杨辰嘿嘿一笑，谁看了这么一场精彩的大戏，都会睡不着的，虽然是隔空看的，但杨辰仿佛已经能够看到连绍成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乱窜了。 “这次你也算是受了委屈了，连书记已经答应，这次的人员调整，统一从下岭乡产生，县里不再安排，你自己把握好，别把本来是好事的，弄成了坏事。”韩国强在电话那头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真是多事之秋，这样一来，不仅乡里要动，县里也要动，虽然明着不处理，但连绍成绝对不会允许杜火再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了。 杨辰挂了电话后，还是一脸的兴奋，但迅速又布满了为难。 这样一来孙大伟直接接替政法委员，同时还留下了一个党委委员的位置，但还是解决不了三个人需要安排的问题呀， 正好形成了一个三桃杀二士的局面，虽然是反过来的三士争二桃。 让孙大伟上，别人都说不出什么，但刘俊杰上，钟小宁肯定不服，让钟小宁上，刘俊杰更不服。 这下难办了。 除非让孙晓燕直接接委员，但这样一来，刘俊杰和钟小宁两个人都不服。 这真是印证了“老子”那句话了，福之祸兮所倚，祸之福兮所伏，祸福相依，本来是坏事，结果变成了好事，好事不处理好，却有可能引出坏的结果。 两个人要是打算走一个的话，就好办了，但杨辰又舍不得放走，这可是他的得力干将。 于是，一大早，杨辰就把刘俊杰和钟小宁叫到他的办公室，两个人有点迷惑，似有所觉，互看了一眼，有点争锋的意味。 “想必你们两个也听说了，王东城呢，出了点事，目前看来，有可能会被处理，我准备向领导们争取这个职位在我们内部生产，但是争取前，得把人选定下来，你们两个表现都不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呢，想了一个不损和气的方法，你们觉得怎么样？”杨辰笑着问道。 两个人看了看对方，都透出来绝不相让的坚定。 看来胡瑞瑞这个职位另有人选，那新出来的这个职位就在两个人之间产生。 两个人都不肯主动相让，上次是领导出面安抚，那肯定得听，现在却是领导让争，那必然要分个高下。 就是领导说的不损和气的方法是什么。 杨辰笑着将刚刚做好的工具拿了出来：“我想了个绝对公平的主意，就是剪刀石头布，一局定胜负，愿赌服输，怎么样？” 两个人哭笑不得看着领导，这么重要的事，用这么儿戏的方法来决定好吗？ 而且就算是剪刀石头布，你拿两个鞋盒子干什么。 “你们把手伸到这个鞋盒子里面，定好出什么后，我喊一二三，同时把盖子掀开，谁输谁赢一目了然，平局再来，怎么样公平吧？”杨辰把两个盒子分别放到两个人的手前。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公平倒是挺公平，就是觉得挺儿戏。 但领导想玩，只能陪领导玩一把了，惹恼了领导，你连玩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两个人都把手伸了进去，看着对方的表情，猜测着对方要出什么，然后伸出把握最大的那个。 “都好了吧，我要开了。”杨辰伸出双手，同时掀住盖子，见两个人点头之后，喊了个一二三，同时掀开了盖子。 刘俊杰出了一个剪刀，钟小宁却出了一个石头，刘俊杰脸色立刻就黯淡了下来。 这输的太干脆了，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早知道建议三局两胜制了。 “老钟赢了，那这次就先推你，老刘你再耐心等一等，有机会了再推你。”杨辰没有偏向，两个人都比较实在，确实让他无法选择。 刘俊杰没办法，只能接受失败的结果，钟小宁也没有多欣喜，看着跟儿戏似的，应该只是去争取吧，肯定不一定能成。 到了上午，杨辰去县里做了检讨，虽然没上新闻，但在全县也传的差不多了，只是抹去了另外两个人的存在，王东城算是帮领导背了口大锅。 王东城被发文撤销职务，因为他只有党内职务，算是连副科级都没有了，只是保留了干部身份，还有工资，他这种情况，肯定也不能留在下岭了，被调到了石油公司，短时间内也不用去上网，只是名册上多了个人。 过了两天，县委组织部就过来走了个考察程序，因为孙晓燕本来就是后备干部，所以程序进行的相当顺利，然后就正式通知任命她为下岭乡副乡长兼妇联主席。 计生办主任那是乡里的事，杨辰暂时也顾不上管，让她继续兼着。 跟她一起任命的还有孙大伟，被任命为党委委员，免去副乡长的职务，至于政法分工，那也是乡里定的。 但是却少了钟小宁的任命，这个可是提前说好的，当时一并交上去的名单，怎么就单单少了他一个。 幸好杨辰当时给钟小宁说的是争取，不然的话这次岂不是成了杨辰言而无信，杨辰就找到韩国强，问是怎么回事。 韩国强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杨辰说道：“连书记瞒着我，让人偷偷去打听钟小宁了，看看他是不是那种只知道阿谀奉承的人，或者说就是你的私人班底。” 杨辰就是一阵无语，这领导也对人太不放心了，我是好样的人吗。 韩国强劝道：“你也别多想，出了王东城这样的事，领导你的管理能力不太放心，怕你也是受人蒙蔽，好在反馈的结果不错，下次有人事议题就行了。” “他就没觉得自己的管理能力不行？”杨辰反问道，韩国强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第495章 心如海深的梁洪涛 果然过了没几天，钟小宁的任命也下来了，就是在副乡长的前面多了个党委委员。 但也让很多为之侧目，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能上去的会是他。 用有些恶毒的话说，不咬不叫的狗才是好狗。 这样一来，不在党委的副职还是三个，赵佳怡、刘俊杰、孙晓燕。 其实赵佳怡心里有些不服，她自认为是排在孙大伟和钟小宁前面的，如果刘俊杰上去了，她还勉强能够接受，偏偏上去的是自认为不如她的。 于是她就找杨辰抱怨，女性干部就有这个优势，虽然她半老徐娘，并不妨碍她在杨辰面前撒娇。 还好杨辰的心理年龄足够成熟，勉强能够接受，还是解释道：“大伟接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协助管治安的，算是对口，钟小宁这两三年主抓药材种植，取得的成绩你也看到，咱们乡收入增长这么多不都是靠的人家，所以，能不能进步，还是要看成绩。” “你们要首先做出贡献来，我才好往上面推你们，不然的话我咋有脸跟领导开口。” 杨辰的解释让赵佳怡无言以对，只好沉默了半天后说一定好好工作，争取为乡里多做贡献。 她是管民政的，要说想干，还是能干出一番成绩的，但确实不太主动。 李瑞这天终于来汇报了，一进门就高兴地说道：“杨书记，不负使命，跟马老谈妥了，说给咱们两个名额。” “好，看来还得是李乡长出马，拿捏他这个马轻而易举。”杨辰也比较高兴。 提拔的名额总是有限的，而且有些人也不适合放到班子里来，给个副主任科员，也能让下面的人看到曙光，至少有上升通道。 “不过老马提了个要求。”李瑞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样的话，其实老马没给多少面子，等于一换一，还多搭了两件酒，另一件自己喝了当然不算。 “什么要求？”杨辰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管人事的提要求能有什么事。 “他想让他表侄女来咱们乡里上班。”李瑞也没办法，酒场上，人家大包大揽地答应了，然后提点小小的要求，一激将，他能说不行吗。 “你问清楚，只要确实是他表侄女，那可以来，但要是那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就算了。”杨辰的意思很明确，这里不是给你们养小三的地方，因为这号人来了之后，肯定干不了工作。 如果是亲戚的话，反而没问题，不好好干还能让老马去教育。 “那我问清了再说。”这个李瑞真没有留意，但肯定要按杨辰说的办，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他首先是下岭乡的乡长，肯定得听指挥。 “嗯，来了以后先去三产上班，工资高福利也好，有机会再把手续办到乡里，老马是老人事了，肯定比咱们消息灵通，到时候让他提醒咱们一下。”杨辰直接把后续都安排好了。 李瑞答应的事，肯定是李瑞操心，他是不会操这个心的。 按说话说完了，李瑞就该走了，却还坐在那里，看了看杨辰，小声问道：“杨书记，听说杜火杜书记出了点事？” 杨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就是承认了有事。 “我听政法委一哥们说，他都一个星期多没来上班了，政法委有事，都是去找范书记汇报的。”李瑞小心翼翼地看了杨辰一眼。 “跟咱们没关系，少打听。”杨辰轻描淡写地警告了他一句。 其实真想打听，也不是打听不出来，但你只要不怕连书记生气。 知道的人都是有数的，从那个人嘴里泄露出来的，一问就知道了。 “我不是想着有变动的话，您能够进一步呢。”李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杨辰要是能上个副县长什么的，乡党委书记不就腾出来了。 “我倒是想，领导也得给我这个机会，别想美事了，把工作干好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杨辰最近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让下面的人安心工作，别想那些有用没用的。 李瑞尴尬地笑了笑，起身走了。 杨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想让我走你好接班，想的美，杨辰可不放心下岭乡的基业交到他手里。 眼高手低，好高骛远，还没有自己的想法，这种人杨辰是肯定不会向组织推荐他接班的。 李瑞走了之后，杨辰想起了那个副主任科员，这个名额杨辰不打算内定，准备来个民主推荐，只要年龄超过三十五岁的中层干部都有资格。 就连那个刘光辉，也要走这个程序，只是杨辰会给一部分人暗示投他，如果这种情况下他还上不去，那说明他的人缘在乡里特别差，杨辰就要好好跟李瑞说道说道了，你怎么推荐的人。 名额正式批下来还需要时间，并不要马上就开始了，李瑞没有对外透露，杨辰肯定更不会说，所以乡里还是一片平静。 但县里却已经开始不平静了，毕竟腾出来一个常委的职位，管的还是政法委这样的重要领域。 虽然政法委并不能真的指挥动警检法，但至少明面上，是在他们三者的上面。 更不用说政法委书记资格老了之后，还能够担任副书记，这就代表，在副职里面，能排在政法委书记前面的，不超过五个人。 谁不想前进一步，就连常务副县长原如斌，也想挂个副书记，只不过政法委书记这个职位，他不怎么看得上。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上位的竟然是梁洪涛，不入常的副县长兼警察局长。 虽然说他接政法委书记也算名正言顺，但这一步跨的有点大呀。 凭啥你这么幸运？ 杨辰却在韩国强这里听到一个消息，梁洪涛在杜火没有出事前，就开始运作了。 这个消息让杨辰心中发颤，出事当天他还跟梁洪涛一块喝酒了呢，可是杨辰楞是一点没看出来。 受了他的牵连后，杨辰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呢。 想不到这一切竟然都是设计好的，而且他当时选择杨辰这个目标，应该也是挑选好的，就是为了用杨辰来吸引连绍成的注意力。 第496章 一切都可以交易 杨辰刚从县委楼里面出来，正在坐上车离开，突然接到了梁洪涛的电话：“在那呢？老弟。” “在县委呢，刚从韩秘书长屋出来。”在个人行踪上，杨辰一般不说假话，不像有些领导一样，明明在车上，却说在开会，明明在喝酒，却说在睡觉。 有些谎话一听就让人不相信，但人家依然说的面不改色，跟真的一样，这也叫本事。 “我在楼上看到你了，有空没，来我办公室一趟。”梁洪涛主动相邀。 听说了整件事有可能是他的设计后，杨辰就有点不想跟这人来往。 虽然说为了提拔，设局陷害人很正常，就像杜火那样，一点都不冤，你要不去，能设计得了你吗？ 他们去那地方，在清远市商务专科学校的旁边，这个学校设置的都是文秘、导游之类的专业，招的也都是那种考不上正经学校的学生，特别是以女学生居多，质量相对较高。 附近就开了很多娱乐场所，打着女学生的旗号，真假不好说，反正人人都有学生证，吸引了很多像杜火这样的人。 不然的话杜火也不至于跑那么远去玩。 但梁洪涛这种心机和城府，确实让人敬而远之，我得罪不起你，躲着你总行吧。 杨辰也不是怕，就是不想，就像他并不怕蛇，但不代表见到蛇就想摸两把。 不过人家主动相邀，杨辰也不好拒绝，特别是人家还看到了他。 杨辰反而庆幸刚才没说假话，不然多尴尬。 毕竟是要当常委的人，该尊重还是要尊重的。 到了政府二楼，杨辰左拐，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 虽然这里有他的办公室，但他一般都待在警察局里面办公，除非是来这里开会，不然的话都是把材料送过去处理。 “来，尝尝我刚拿到的兰花铁观音。”梁洪涛很热情，主动给杨辰泡好茶递了过来。 杨辰接了过来，放到一边，挨嘴都没有挨一下，虽然闻起来香气扑鼻。 “咋了老弟，心里有气？”梁洪涛笑着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杨辰的跟前。 “我有啥气，就是这茶太香了，我觉得不太对头，不该这么香。”杨辰总不能说我就是想借此表达我的抗拒吧，只能往茶叶身上说了。 “也对，就因为人家包子香，你就怀疑人家包子里乱放东西，结果还真让你猜着了。”梁洪涛立刻伸手把茶水端走倒掉，又给杨辰换了一杯毛尖。 杨辰这才接过轻啜了一口，表示掀过了这一页。 “老弟，既然你是从韩秘书长那出来的，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呢，要往政法委去了，警察局这边肯定要丢开，这次你也算是受了我的连累，你看看你手边有没有警察系统的人需要照顾的，临走前我动一下人，也没人说什么。”梁洪涛很是真挚地对杨辰说道。 看，人家这才叫讲究人，知道你心里有气，所以就想法安抚你。 要知道虽然都是副处，但杨辰这个空头副处，跟人家马上要上常委的副处可隔着好几步呢。 “哦，正好，我们那的副所长丁步铭不知道你有印象没，从我刚到上岭乡的时候就跟我一起下村收欠款，现在在上岭那边负责治安，平时也是辛辛苦苦的，能不能照顾一下，给他弄个正职。”这人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杨辰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丁步铭。 “必须在下岭当所长吗？”梁洪涛确实没觉得是个难事，但如果非要在下岭乡的话，就有点难度。 毕竟现在下岭的繁华程度，跟县城所在的乡镇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换言之，就是一类所了，动个这样的所长，就算是梁洪涛，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倒也不一定，您看着安排，老王平常也很配合，没必要非把他挤走。”杨辰说的是现在下岭乡的所长。 再说了，树挪死，人挪活，如果自己的人都在下岭乡，杨辰反而不好照顾，毕竟名额有限，如果去了其它地方，杨辰反而好帮忙运作。 “行，那就好办了，走之前，肯定给安排到位，放心吧。”梁洪涛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轻松愉快间，就完成了交易，杨辰用自己受到的委屈，给丁步铭换了一个正职的职位。 两个人心结顿去，觉得互相都是可交之人，梁洪涛不让杨辰离开，非要晚上好好约一场不可。 “梁哥，算了，你现在是关键时期，克制一下，别任命还没下来呢，你就开庆功会了。”杨辰也是往好的地方劝他，他要是能进了党委当了政法委书记，肯定比杜火要对杨辰有用。 杜火可是唯一一个没存杨辰号码的常委，他对杨辰，打心眼里看不上，只是面上不显而已。 “行，等任命下来，咱哥俩好好喝一场。”梁洪涛显的非常热情。 并不是他多看重杨辰的背景或潜力，而是在县领导这个层级，他本身就是势弱的一方，不多拉几个盟友，怎么保持独立性。 当副县长和当常委可不是一回事了。 “行，我这就回去让丁步铭来找你汇报下工作。”杨辰也没有时间一直跟他纠缠，瞅准时间，赶紧起身说道。 “没必要，你的人，还用得着这个。”梁洪涛赶紧推辞。 汇报工作，其实就是过来表示的意思。 但这样的话，他这个人情的就卖的太少了。 “这是规矩，按规矩来，总不能他被提拔了，都不知道谁给他出的力。”但杨辰却不想接这么大的人情。 就是个正股，比起其它部门，警察局的正股权力更大点，但还是正股。 “行，老弟，我可是主要看你的面子。”梁洪涛赶紧表明态度，表示自己不是为了收礼。 “知道，放心吧。”杨辰笑了笑，正经人都是这样，谁看得上那点东西，主要还是交易。 杨辰出来以后，就把电话打给了丁步铭，让他打听清梁洪涛的喜好，晚上抓紧时间到梁洪涛家一趟，他的任命可是说下来就下来，不抓紧时间，说不定就赶不上趟了。 第497章 借机敲打刘光辉 善解人意樊利敏 最近下岭乡发生很多大事，孙大伟、钟小宁成党委委员了，孙晓燕成副乡长了，丁步铭成了派出所所长，虽然是去了其它乡。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跟杨书记走的很近，特别是丁步铭，别看只是一个副所长，可是随时可以直入杨书记的办公室。 这个就是现在的派出所所长都不能。 眼下看还有一个计生办主任没有着落，大家立刻卯足了劲，准备往这上面努力，乡组织干事张自民那突然传出一个消息。 县人事局批给了下岭乡下两个副主任科员的名字，乡里准备搞民主推荐，决定谁上去。 民主推荐好呀，民主推荐就代表着所有人都有机会，虽然不一定民主，但至少给了你一个机会。 然后条件也出来了，三十五岁以上，担任正职超过两年的中层干部。这一来就把人选限定在相对较小的范围之内，操作起来就比较容易。 李瑞心里有点不服，觉得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额，你也答应了的，为什么又要搞民主推荐。 他倒也不敢质问杨辰，只是向杨辰表达了自己的委屈。 杨辰告诉他，该让刘光辉在下面争取，还得让他争取，别让大家以为是咱们内定的他，但投票的时候，他做为领导，会带头投刘光辉。 按照公布出来的规则，员工投票得分占百分之六十，领导投票得分占百分之四十，加权之后才进行排名的。 李瑞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他们两个主要领导投票，杨书记再暗示几个人，在领导得分上刘光辉肯定比别人高，下面他再努努力，肯定没问题。 他有点不死心，还想问杨辰另一个看好谁，杨辰没给他答案，让他回去好好工作。 这不都是领导说了算，还真打算让下面的人民主推荐，李瑞有些理解不能，干脆走人。 杨辰还真抱了这个念头，至少要看出大家都拥挤谁，如果这个人平时表现还不错，那他就支持，如果平时表现不行，那仅凭人缘好，或拉票给力，那也没用。 一时间，乡里是纷纷攘攘，十来个人的竞争也弄的不可开交。 明面上都是一团和气，私下里却是拉拢宴请，纪委那边的举报信也比平常多了很多。 余正东来请示杨辰怎么处理，杨辰就对他说道：“像那些闻事奏事的就扔一边，看起来像是真的，有确切线索的话，就私下查一查，别弄的谁都知道就行，为什么以前不举报，现在才举报，都知道怎么回事，按正常手续来。” 不管是余正东还是杨辰，都不能说不管不查，不然人家往上面一举报，就是乡里有问题不处理，某些人想一手遮天。 但怎么查，就有动作大小的区别了，也有洗涮清白的查，也有故意坑人的查。 杨辰的指示就是不往冤枉人的方向走，有确切线索就查一下，没问题就放过。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能冒出来，也保不住就是真的。 杨辰就让余正东拿来两封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举报信，被举报人肯定是刘光辉，然后扔到了李瑞的面前：“你推荐的人就是这样，看看。” 其实就是接受了人家的宴请，徇私了几次，或者给群众做工作的时候，还打人，虽然事后又请人吃饭了。 杨辰看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刘光辉也是有一手的，能软能硬，怪不得能在综治这个岗位上一干好几年。 至于犯点小毛病，特别是在乡镇工作，能一切都按规定走吗，那什么工作也别干了。 有些人来闹事就是指望混个酒喝，你能说不管。 有的人去市里走亲戚了，回来的时候想搭个免费车，去信访办一站，乡里就得派车接回来。 还有的看病不想付钱，就报杨辰的名字，说杨辰是父母官，就该给他们看病。 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所以能在乡镇干好工作的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杨辰也就是用来敲打一下李瑞，顺便吓唬刘光辉一下，免得他以为他能上来全是李瑞的功劳。 至于另一个名额，看起来要在财政所长王德荣、组织干事张自民、后勤科长江振兴、经发办主任吴敏杰这几个人中间产生。 他们几个在乡里有人缘，也有威望，在下面的工作力度也不小，杨辰也对他们没有什么偏好，谁上对他来说无所谓。 谁知道这天樊利敏却跑了过来，委屈地对杨辰说道：“杨书记，这次副主任科员我能不能也争取下？” “你够条件吗？”杨辰还真没注意，记得她年龄不是太大。 而且人事报过来的初步筛选名单里面好像也没她。 “杨书记，我今年三月份刚好满三十五周岁，到上个月，在三产正好两年，我这个是不是符合条件。”樊利敏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这还真没注意，这样吧，你去找浩然书记，让他把你加上。”杨辰一开始没考虑过她，也是考虑到她还年轻，还有上副乡长的机会，没必要考虑这个副主任科员。 但樊利敏要是想试试，那也不是不行。 “杨书记，我知道你肯定是把我想往副乡长的位置考虑，但是提拔副乡长，别人只会更不满意，说您任人唯亲，而且短时间内，也看不到机会，在三产这我干的也挺开心的，就让我挂个副主任科员，在三产接着干吧。”樊利敏来之前也是做了很多功课的，知道不打动杨辰，就是把名字报上去也没用。 不过她这样说也确实打动了杨辰，本来这次孙晓燕上去之后，杨辰准备把她放到后备干部里面的，下一步提拔就有了理由。 但是前面还有一个郑博文呢，就算下次再腾出一个位置，也轮不到她，而杨辰也不认为自己能在下岭乡待好几年。 所以先拿到一个副主任科员也对，至少有了这个名头，她在三产公司的工作也好开展。 “行，我知道了，只要推荐这一关你能过去，我这里肯定没问题的。”樊利敏只要能上来，杨辰这一派肯定投她，连暗示都不用。 “放心吧，杨书记，肯定不会让您为难的。”樊利敏信心百倍地走了。 第498章 各有手段 共同晋升 得志轻狂 敲打在堂 过了一天，乡里就来了一辆大货车，拉了满满一车啤酒，说是三产公司考虑到天气炎热，大家工作辛苦了，正好去省城送货，回来的时候空车，就干脆去啤酒厂采购了一车啤酒发给大家。 还有这招？本来樊利敏的名字报上来后，就让这几个人十分警惕，结果三产公司还来这手。 这摆明了不是利用公家的钱给她个人争取人心，这怎么能忍，他们不敢来问杨辰，就问各自的分管领导。 然后才知道，原来杨辰前一段时间在会上就说了，说是最近几个月乡里忙项目和迎接领导调研的事辛苦了，让三产公司挤出资金，给大家谋点福利。 三产公司只不过现在才落实了领导的指示，让众人十分无语。 又过了一天，财政所拉了两车西瓜，说是请示过领导了，给大家工作之余，降降温。 后勤科科长江振兴给大家准备了毛巾、手套、鞋子等防汛物资。 经发办主任从乡里的食品厂拉了一批赞助，每人一件水果罐头。 刘光辉的名额虽然有领导的保证，但依然不敢放松大意，使出浑身解数，再加上李瑞全力帮忙，竟然争取了一笔平安建设奖，这个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人每月一百元呢，能发一年呢。 一时间，刘光辉人气直线上升，这比发些水果、物资的实惠多了。 没办法，为了帮助樊利敏争取人心，杨辰只好批准用三产公司盈利，给大家发一次年中奖。 理由就是三产公司钱太多了，怕被上面盯上，还是发了安心。 对于这种情况，王德荣、张自民他们心中肯定不服，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最终的民主推荐自然是樊利敏和刘光辉遥遥领先，领导投票也没有任何意外，两个人的名字立刻用红纸贴在外面的公示栏里。 不过杨辰也没完全忽视王德荣，毕竟也是上岭乡的老人，把他叫了过来对他说道：“德荣呀，这次没有轮到你，你心里没有怨言吧？” 王德荣很想说，就算有，敢表现出来吗，何况领导特意把你叫过来安抚，说明你在领导心里也是有位置的，只是排名略靠后一点，至少比张自民、江振兴强多了。 就故意哈哈一笑：“杨书记，看您说的，这民主推荐的，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人家利敏能上去，那是工作大家都看到的。” 他肯定不会说自己都是计生办主任时，樊利敏还是个财政所的小科员呢，一点都不受重视，当时财政所长故意把她打发到杨辰这吃苦了，谁知道这就是人家的机缘。 杨辰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德荣呀，其实还有个方法，咱们乡的老沐，不也是副主任科员，他呢，离退休没几年了，也不来上班，你呢，想法去做做他的工作，让他找门路调走或提前办个病退，把这个名额让出来。” 王德荣眼睛顿时一亮，看来领导还是待见我的，这个主意好，他就差两三年了，劝他退休还不容易，反正他也不来上班，找医院给他出个诊断证明，然后运作一下，提前病退，到时候名额不就有了。 “但是，领导，这个名额不会还民主推荐吧？”王德荣有点不放心地问。 “放心，你争取来的名额，肯定是你的。”就跟刘光辉一样，这个杨辰还是能保证的。 也不知道王德荣付出了什么代价，过了没几天，沐定文就打报告因患病需长期休养要求提前办理退休手续，王德荣帮着忙前忙后的跑，又是安排车又是帮忙盖章。 大家伙都有些不解，虽然说沐定文是前前任的财政所所长，可是跟你现在一个财政所长有什么关系，犯得着这么巴结？ 没过两天，传出来因沐定文病退，腾出一个副主任科员名额的风声，没等大家摩拳擦掌准备展开争夺时，上面说了，刚刚经过民主推荐，没必要再来一次，直接由第三名王德荣补上就行。 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王德荣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积极了。 果然，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然后王德荣就开始轻狂起来，走路都带着风，见到副职，也不象以前那么满脸笑容了，别人叫他一声王乡长，他也敢偷偷答应了。 于是杨辰就喊上了陈浩然和余正东，坐在台上面，三个新任副主任科员坐在台下面，其它的副职们列席两边，召开了一个新任干部见面谈话会。 由于他们三个人都是从下岭乡产生的，见面就没有必要提了，只是谈话。 陈浩然代表党组织对三位新任副主任科员进行致辞，祝贺他们更进一步，勉励他们继续鼓足干劲，为下岭乡的发展贡献更大力量。 余正东代表纪委，要求他们以更严格的态度要求自己，做一名品行端正、以身作则、清正廉洁的好干部。 最后杨辰说道：“组织和大家把你们推荐上来，不是让你们享福的，级别高了，就要以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而不是降低标准。 也不要觉得当了领导了，就可以放松要求了，我不能把你们再降回去，但我可以把你们调走。 下岭乡不养闲人，也不养庸、懒、散、差的干部，你们的工作岗位并没有变动，工作也是原来的工作，每个人的工作都要比以前有改变、有提高、有发展，让组织相信没有看错人。” 杨辰的一番话说的下面三个人低头不语，王德荣的改变固然显眼，但其它两位或多或少也都有类似的改变。 最后陈浩然宣布，以后你们三个可以列席参加党政联席会议了，只是没有表决权，在领导同意的情况下，也可以发言。 敲打了三人一番，杨辰这才有点放心，不然的话三个人一起晋升，还表现的这么张扬，太容易招人嫉妒。 他们晋升，应该做为榜样，带领大家集体向前，而不是光顾着自己出风头。 第499章 小香江上再加一抹粉红 乡里的变动终于告一段落，杨辰也可以把全部心思放在发展上来。 现在的下岭乡，确实是发展相对均衡，普通村民通过种植药材，增加了可支配收入，而他们的收入又实实在在地转化为了消费。 不像以后，几十年积攒的收入会变成房子，然后还要挣钱拼命还房贷，那里还有消费能力的，要不负债，要不节衣缩食。 乡里的集市和门面，个个都生意火爆，乡里的商业氛围越来越深厚，渐渐地，下岭乡竟然有了一个新称呼：“小香江。” 虽然也有暗讽这里娱乐场所多的意思，但娱乐场所同样跟经济形势紧密挂钩。 对于想赚更多钱的人们来说，可以去工厂打工，可以买辆货车跑运输，也可以开各种小作坊、小车间、小工厂。 整个下岭乡一片欣欣向荣，充满了勃勃生机，每当杨辰走在街道上，听着尊敬的“杨书记”，就有一种迷失感。 海城重机那边已经送过来第一批设备，都是一些基础件和管道件，找来的安装公司已经开始进场安装。 这些人本来以为这里会是穷山沟呢，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什么都有，他们这些人的到来极大地促进了当地的消费档次，同时也吸引更着多的投资。 小小的地方，不知道那个鸡头神通广大，竟然招过来一个老毛子大妞，虽然价格高昂，一次要六百元，但照顾她的顾客依然是络绎不绝。 这种消息都能传到杨辰耳边，可以想像多么广为人知，虽然杨辰不歧视这种娱乐产业，但是如果太出名了，也不是好事，别人的印象中你就是全靠这个发展了。 就跟被称为“性都”的东官市，全国人民都知道这里服务业极度发达，却不知道这里的工业更加发达，被冠以“小世界工厂”。 是全国第十五个“双万亿”城市，排在它前面的，除了吴中一个地级市，其它的都是直辖市、省会城市或副省级城市。 没有这么发达的经济，是支撑不起“性都”这个称号的。 杨辰可不希望下岭乡“小香江”的称号再添一抹粉红色，于是就叫过来孙大伟，让他安排派出所把对方赶走，听说在这也赚了十几万了，该走人了。 孙大伟没想到领导还关注这样的小事，但领导安排，肯定有领导的道理，二话不说就去执行了，果然第二天对方就消失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光明还开玩笑呢：“杨书记，有的人这还没尝过外国大妞的滋味呢，你怎么就把人家赶走了呢？” 杨辰笑着说道：“我这是为了方便你们呀，在这你们哪好意思光顾，就是走了才好意思去，大伟，去，把对方的联系方式给各位领导发一份。” 顿时满堂大笑起来，你别说，领导说的还有点道理，有的拘泥身份的，确实不好意思去，不在下岭了，是不是就能去尝尝了。 不过有王东城前车之鉴，杨辰相信没有人会真的敢去以身试法。 下岭乡的南北路终于完工了，毕竟是新成立的公司，又是第一次接工程，有点不靠谱，不是刘俊杰在旁边帮忙盯着，好几次都差点惹出乱子来。 在最后的竣工仪式上，本来朱亮还准备搞个大的呢，结果工期都拖延了一个多月，路的质量也差强人意，杨辰就不想大肆庆祝，也不想请领导们来，别到时候出了事打脸。 最后草草地庆祝了一番，算是收了个尾。 朱亮不无遗憾地对杨辰说道：“老弟，你就是顾虑多，老哥都修多少工程了，怕啥，过几年路自然就坏了，谁还能来查不成。” 杨辰笑了笑，不搭理他，路就算了，质量差点就差点了，反正出不了事，如果是房屋或桥梁，杨辰是不敢让他们修。 “老弟，哥想跟你商量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朱亮刻意坐到杨辰的身边问道。 “你说。”杨辰心里就提高了警惕，不会还想以下岭乡的名义接工程吧，就冲他这次干的活，杨辰是不敢再合作了。 “哥想从你这挖个人，不知道你愿意不？”朱亮殷勤地给杨辰削了个苹果递了过来。 “谁？”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心里却已经有了人选。 “刘俊杰，感觉他对工程很精通，比有些专业出身的都强，反正你们乡路也修的差不多了，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人才。”朱亮是真的感觉人才难得，其实他更想把刘俊杰挖到自己的公司，但这个肯定不行。 “老刘又不是只会修路，下一步我准备大用呢，你想都别想。”果然如同杨辰想的一样，但杨辰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答应。 “老弟别骗人了，其它人都能弄成党委委员，就他不能，以为我不知道，人家也是很委屈的，只是不说而已。”朱亮一脸的不相信。 “谁说他的机会在乡里了，水利局那这缺个副职，我准备把他运作到水利局，到那也算是人尽其才。”杨辰也不完全是骗朱亮，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实施。 不然的话短时间还好说，时间长了，刘俊杰肯定心里有落差。 “老弟，你看不起人了吧，我们交通局那点不比水利局强，我这也缺个副职，就不能来我这？”朱亮一脸的不满，觉得杨辰是看不起他，也看不起交通局。 “唉，去了我想让他分管业务，老刘这也算是技术型人才，不管业务可惜了。”杨辰还是不肯松口。 朱亮一下子就急了：“怎么，能去水利局管业务，就不能来我们交通局管业务？让他干两年，等公路段的老常一退，我让他直接升正科，去水利局行吗？” 杨辰这才犹豫着点了点头：“要是升正科的话，还行。” 看，这就叫讨价还价，不然的话朱亮绝对不会下这么大的本。 刘俊杰的本事，在乡里确实有点浪费，去了水利或交通这样专业性相对较强的单位，就能成长为一名技术型干部，这类干部，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吃香的。 第500章 无疾而终的谣言 一个单位，总要留一个干活的，这句话是在一次酒桌上，有位领导说的，当时杨辰级别还低，只是敬陪末席，对这句话感受还不太深刻。 等真正当上了一把手后，就觉得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对方是一个部门领导，说的针对他们这种职能较为单一的部门。 不能全是那种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至少得有一个会干活懂业务的，比如教育局，至少要有一个懂教育的，水利局要有一个懂水利的，卫生局要有一个懂医疗的。 对于乡镇来说，业务范围非常广泛，各种情况方方面面都会涉及到，就需要拥有一批相对专业的人手，仅凭个人喜好用人，就不可能不出问题。 没有谁会天生就懂业务，都是通过后天学习，至少要知道学习，从不懂到略懂，从略懂到精通。 当一个合格的领导，对业务知识不说了如指掌吧，至少要做到精通，这样才不给下面人糊弄你的可能，你如果什么都不懂，只会坐在台上说一下大而化之的大道理，那下面的人对你这个领导不敬也不畏，尊重的，只是你的官位。 杨辰也没有对刘俊杰透露半点消息，运作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还有不成的可能，朱亮只是个交通局长，不是组织部长，更不是县委书记。 一般情况下动个副职，领导会给面子，但领导要是不给，你也没有办法。 这天赵光明汇报完工作后，其实就是一些杂事，脸上有种想说不敢说的表情，杨辰就纳闷地问：“老赵，你一向不是挺大胆的吗，怎么跟我还见上外了呢。” 赵光明纠结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杨书记，最近几天，乡里突然冒出一则传言，说您对俊杰有点不满，嫌他在工程上把的严，所以故意压了他一下，不提拔他。” “首先说明，我可不是替他说话，就是跟你说一下这件事，俊杰这小子，就是性子实一点，可从来没有不听指挥的意思。” “你在乡里听没听说过，其它关于为什么提拔钟小宁，而不是刘俊杰的传言？”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人，如果泄露出来的话，杨辰没说，那肯定是其它两位。 钟小宁是胜利方，会说的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有这样的消息，那一大半是刘俊杰说的，而且是带着怨愤说的。 赵光明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这个真没有，我就是听人这么传，觉得不对，所以跟你唠唠。” “没事，哪里都少不了这种无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放心吧，我对俊杰另有安排。”杨辰表面上没当回事，笑着把赵光明送走了。 实际上杨辰却提高了警惕，这绝对是有人在挑事，就是不知道是副职的谁，或者是下面的中层。 混水摸鱼，不把水搅浑，怎么可能摸到鱼，有的人就是这样，无事尚要生非。 杨辰把郑博文叫了过来，先问道：“乡里最近有没有关于刘俊杰和钟小宁的传言？” 看郑博文一脸的茫然，杨辰就知道他没听到过。 郑博文在这方面不太敏感，他的精力全部放在服务工作上了，不仅是杨辰这边，还有其它的副职，总希望让所有人都满意，把工作干的尽善尽美。 杨辰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但很想跟他说一声，你不是华夏币，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而且想提拔，也不是这样做的。 但对大多数人来说，他自个不去碰的头破血流，就不可能吸取教训，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仅靠嘴上说，很难让他改变。 “你在下面稍留留心，看看有没有关于俊杰乡长的传言。”当场的时候认输了，不代表事后想想不反悔。 也不一定是有人挑事，还有可能是刘俊杰自己表达不满，所以这个一定要弄清。 郑博文对于交待他的事，还是很有执行力的，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打听清楚了：“杨书记，下面确实有人胡乱嚼舌头，说是您对刘乡长不满，故意打压他。” “谁传的知道吗？”这个传言杨辰当然知道，现在就是要弄清谁传的。 “最初是从后勤那边传出来的，我找人问了一下，有人说是从江振兴嘴里传出来的，他说是前两天跟刘乡长在一块喝酒，刘乡长跟他说的，可是根据我的打听，那几天刘乡长根本没跟他见过面。”郑博文对于安排他的事，非常尽责。 杨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江振兴跳出来可以理解，上次争副主任科员他没争上，就一直有所不满，见了杨辰低头的时候，总是偷偷瞄两眼，杨辰早就发现了。 还没等杨辰想好怎么消除这则传言的时候，朱亮就打来电话了：“老弟，已经说好了，你就等着放人吧。” 杨辰闻言大喜，但嘴上却言不由衷说道：“唉，真舍不得。” “行了，改天哥请你喝酒。”朱亮没有兴趣听他表演，赶紧挂了电话。 杨辰这才把刘俊杰叫了过来。 刘俊杰忐忑不安地走进了杨辰的办公室，这样的传言肯定会有人找他求证，他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希望杨书记别多想，现在的杨书记，可不是以前的杨书记：“杨书记，您找我？” 态度倒还是不亢不卑，只是眼神有点躲闪，杨辰知道出现这种传言，刘俊杰反而是最怕的那个，于是就温和地说道：“没事，坐。” 见刘俊杰还是一脸担心的样子：“老刘，你担心什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不要多想。” 刘俊杰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安定，无事就要生非。” 杨辰也不管他咋想，自顾自地说道：“上次呢，确实是机会有限，所以呢，有点对不起你，上次正好跟交通局朱局长在一块吃饭，朱局长对你的能力很看好，看样子想把你要过去。” 叫刘俊杰要说什么，杨辰摆了摆手：“我呢，就故意不放人，拉扯了一番，老朱就答应，等你去个一年半载，想法把你推到公路段一把手的位置上，我这才答应。” 杨辰没有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指不定朱亮到时候也要卖好，两个人的话对不上，肯定就有人说了假话。 所以这种虚假的人情，杨辰也不在乎，只是语气略微变了变。 见刘俊杰脸上此起彼伏的茫然、惊喜、担心，杨辰安抚他道：“县领导已经同意了，就等上会了。” 第501章 各种要素具备 即将腾飞的下岭乡 刘俊杰的任免通知下来后，在全年都引起了轰动，一般的乡镇副职，想回城，都是降格使用，别说交通局这样全县排名靠前的显赫单位，就是运动局、民政局这类中档局，一般人也想都别想。 刘俊杰有什么本事和背景谁都知道，能进交通局，既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不是祖坟上面冒了青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杨书记出手帮了他。 因为杨书记跟交通局的关系，那是不打不相识，全县都知道出了名的好，不然的话也不会把路一个劲地都修在下岭乡，没看下岭乡已经提前实现了“村村通公路”。 怪不得上次提拔没有刘俊杰呢，原来有好事在这等着呢。 交通局可不是一般的单位，下面的科长下乡都是配的桑塔纳，虽然不是专车，可也跟专车没有什么区别。 也有人阴恻恻地表示，刘俊杰去了交通局肯定是排名靠后，没有重要分工，就是个打杂的。 可是很快就有人帮着澄清了，刘俊杰去了之后，分管的运营所和执法队，这两个可都是重要部门，除了公路段和县乡段，就属这两个部门重要了。 这下才真没有人说嘴了。 等过了几天之后，杨辰随便找了个由头，免去了江振兴的后勤科科长职务，上次都放你一马了，还不老实，这次免了你的职务，让你有机会也上不去。 连中层干部都不是，你还有什么资格参加民主推荐，不管是往副乡长上走，还是往副主任科员上走，都没有可能了。 这家伙知道这次捣乱不成惹恼了杨辰，怕杨辰进一步打压他，赶紧申请调走，杨辰也不拦着，愿走走，不信你去了三官庙乡还能扑腾起来。 至于腾出来的那个副乡长的位置，众人都在等着，看是从那几个副主任科员中产生，还是重新提拔别人，反正他们都没想到会从上面下来。 领导都是副处级了，还能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再加上前任领导是秘书长，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多提拔，全部是内部产生，换任何乡都不可能。 杨辰却一直按兵不动，有位置不代表就要安排人，空着不行吗，反正这么多副职了，多一个少一个没啥区别。 韩国强已经说了，这个职位再想从下岭乡产生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杨辰跟连绍成好好沟通，说明这个人选上来的必要性，还得取得连绍成的同意才行。 既然如此，杨辰就干脆空着，县里不吭，他也不动，除非是有人瞄上了这个位置，自己去县里运作，可是要是不提前跟自己打招呼，杨辰也绝对能让他来了没有好果子吃。 这可把有些人急坏了，就算自己不能上去，好歹也能看个热闹呀，肯定争的更厉害。 但杨辰就是不动，而是把刘俊杰的分工调整给其它人，反正除了交通，他也没其它重要业务，下岭乡的路又修的差不多了。 连山水泥这个项目，目前还在安装设备阶段，这个有段双林盯着，杨辰非常放心。 乡里面有赵光明盯着，也比较上心，因为他没有其它事，几乎每天都要跑过去看看，有他这样，杨辰基本上就不用管。 当然了，杨辰也没有闲着，他一直在谋划着如何把下岭乡腾飞的基础打牢，不能等被制约了再去头疼医头，脚痛治脚，提前就把各种因素考虑好。 比如在连山水泥还没有建成前，杨辰已经三番五次去电业局沟通协调，在下岭乡附近建了一座一百一十千伏的变电站，同时对整个乡的输送线路进行了改造，确保负荷足够。 杨辰可是听过不止一次有人反映，好不容易奢侈一把买了空调，却开不起来，而且越热越开不起来。 除了电力供应，杨辰又跟三个网络运营商合作，在下岭乡实现了手机信号全覆盖。 趁着国家对加油站的审批还不那么严格，杨辰一气在下岭乡争取了三座加油站，因为等连山水泥投产后，光是供应原料和外输成品的大型车辆，至少在三百辆以上。 杨辰已经后悔路修的标准太低了，用不了两三年估计就得重修。 这么多车辆的话，肯定要有运输公司、金融公司、保险公司、维修公司等相关服务机构，杨辰肯定不会便宜别人，都得设立到下岭乡下来。 趁着乡里现在有钱，杨辰又在现有主干道的北边，又建了一条主干道。 那边主打商业门面，这边就是各种服务机构，把钱投资成门面，然后收租金，就成了乡里的稳定收入来源，那怕以后三产公司不行了，乡里也不至于没有收入。 对群众来说，就是今年的统筹提留大幅减少，基本上就是象征性地收点，给群众减轻了负担。 这是让群众感受最深的，除了农业税，基本上不用缴了。 可惜现在不流行什么“青天大老爷”，不然杨辰绝对配得上这个称呼。 唯一让杨辰闹心的，是乡里的卫生院，虽然杨辰跑上跑下，甚至动用了私人关系，争取了一笔资金，把新卫生院盖起来了，各种先进的检查设备也采购了，却没有医生愿意过来。 就连那些刚毕业的医学院学生，也不愿意来这种小地方。 医生医生没有，护士护士不愿意来，就连检验和操作仪器的技术人员，都不好招。 就算乡里肯补贴，工资都比县医院高了，还是不行。 杨辰只能尽量跑有关系，去要些实习生的名额。 一晃眼的工夫，就是两个月过去了，时节已是金秋，连山水泥那边主体设备正在安装，公司已经在附近多个乡镇开始招聘工人。 并不是工人不好找，而是公司的条件比较高，既然打算高薪，那么工人素质必然要保证。 光是高中毕业这个条件就能卡掉一大半人。 这天晚上，刚吃过饭杨辰正要去散步，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号码，接通之后，一个十分狂妄的声音在那头喊道：“姓杨的，县水泥厂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我们这帮光脚的，可不怕你们这些穿鞋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弄的杨辰一脸茫然。 第502章 安全起见 借辆蝴蝶奔开开 这个电话确实弄的杨辰一头雾水，自己跟县水泥厂从来没有来往呀，就是给徐家春办手续，也是托的别人呀。 无缘无故地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杨辰立刻把这个号码记下来，发给黄雅婷，让她查一下，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 虽然这个年头，还没有实行号码实名制，但万一能查到呢。 然后杨辰认真回想，确定没有跟县水泥厂有过来往呀，唯一的交际就是自己引来的连山水泥，跟县水泥厂形成了竞争关系。 可是县水泥厂早就停产了，改制都改制两次了，也都失败了，一来是包袱太重，好几百号工人无处着落，二来就是总有一些领导，觉得水泥形势要好转，县水泥厂还会迎来辉煌，不舍得改制。 现在的水泥厂，把生产线租给了一个私人老板，勉强有点收入，能贴补一下工人家属院的开支。 其实县里也想过，把工人这个包袱暂时甩开，让厂子轻装上阵，可是照样不行，还是亏损，但是承包给私人就没问题。 总不会那个承包县水泥厂的私人老板打电话来恐吓自己吧。 杨辰虽然不怕，但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可得把握好这个大好年华，岂能因为这点小事被威胁，也太丢重生人士的脸了。 杨辰又把电话打给了段双林、孙有明、孙大伟和郑博文：“打听一下县水泥厂有什么事跟咱们有关系了，刚才有人给我打恐吓电话，让我别插手县水泥的事。” 这些人立刻同仇敌忾地表示，会赶紧查个明白，同时叮嘱杨辰一定要小心，郑博文更是要过来睡在杨辰的隔壁，被杨辰骂了一通。 他还真不相信，有人敢冲到乡政府大院来行凶，不过他也反锁好了门窗，小心无大错，对方只是打电话恐吓，应该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不过接下来的几天，真的还是要小心点。 等了一天，都没有什么进展，黄雅婷那也没给出什么有效信息，就是个不记名的电话卡。 但总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而且人家虽然没有指名，但却道姓了，肯定也不是打错了。 正在当杨辰无处下手时，突然接到通知，让他去县里开会，也没说会议内容，只说是个小会，没有汇报内容。 刘金刀都在下面发动了车子，杨辰就要动身呢，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重生前的那场车祸，比起其它的手段，这个最容易得手，也最难防备。 因为车祸死亡，只要你证明不了对方是蓄意动手，那就没有以命抵命的说法，所以比较容易找人下手。 杨辰就打电话给段双林，让他把厂里新买的蝴蝶奔开过来，这是台装了v6发动机的车，而且配有各种安全系统，比用二十年前平台打造的桑塔纳强多了。 至少开这辆车，不怕有人跟踪，想追也追不上。 就算有人选择撞击，安全性也比其它车要好的多。 然后让他们把桑塔纳开走，就说去修了，这几天杨辰不打算用其它车了，就用这辆蝴蝶奔。 反正这年头，借车用很普遍。 段双林知道杨辰为什么换车，很赞同杨辰这种小心谨慎的举动，甚至还打算给杨辰前面再派辆开路车，被杨辰拒绝了。 其实派出所还建议过给杨辰的专车上安装警笛警灯呢，万一有事想跑快点，把灯拿出来放到车顶就行。 但杨辰不喜欢那么张扬，现在路上又没有那么多车，想跑快点狠踩油门就行。 到了县里，大院门口的保卫连问都没问，直接把门就打开了，进小门的时候，杨辰按下玻璃，让对方看了一下，也二话不说就打开了门。 会议是在后面的小会议室，由于车跑的快了，杨辰来的有点早，杨辰也懒得往别处去了，直接就坐了下来，顺便问布置会议的工作人员，今天的会是什么名目。 其实这些工作人员，大多数比他年龄都大，但对他没有丝毫怠慢。 一个三十来岁的矮胖男子来到杨辰的身边，笑着递过来一叠材料。 杨辰认识他，政府办综合科的副科长邱天宝，专门负责会议的，是平山县有名的会议高手，县委办有时候都得请他过去布置会场。 杨辰看了看材料“县水泥厂信访事宜材料汇编”，顿时有所猜测，看来自己还是消息不够灵通呀，不然的话不会到现在才知道。 “县水泥厂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把我叫我过来干什么？”杨辰故意问道。 邱天宝嘻嘻一笑：“领导交待的，我们也不知道。” 杨辰就把材料重新递回给他，总不可能是让自己过来负责县水泥厂的信访案的，肯定是想把县水泥厂这个包袱甩给连山水泥。 或者至少甩一部分。 但杨辰从来没有这个想法，也不可能答应，因为国企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就算现在是一个濒临倒闭的厂子，或者说资不抵债了，根本就经营不下去了，你只要接手了，以后活过来了，你就是占了国家的便宜。 不然的话你能发展起来？ 就算现在手续再齐全，程序再规范，都没用，瓜田李下的，到时候你还是说不清。 前世杨辰就认识一个机械厂的老板，村办企业，管理不善，也是要倒闭了，他当时是卖汽车配件的，但比较热心肠，经常给村里帮忙，村里就惦记上了他，非让他接手机械厂不可。 十几年的时间，他把一个亏损五十万的小厂，发展成产值上亿元，利润上千万的优质企业，然后村里就一直来纠缠股份的事，他不肯答应，人家就往上告。 最后又是纪委、又是检察的，非要他说清当时改制的过程，不然就是侵吞集体资产，威胁着要把他弄进监狱。 当时改制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参与，是村里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把厂子交给了他，他还出了钱呢。 现在当时主持改制的老书记已经死了，问其它人，都不肯作证，说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后他一怒之下，净身出门，厂子不要了，反正他也没从厂子里拿过多少钱，挣的钱也都又投进去了。 当然了，客户他带走了一部分，跟了他这么多年的班底也带走不少，集了点资，又贷了点款，重起炉灶，照样是红红火火。 而他留下那个厂子呢，几方势力争权夺利，没两年厂子就又倒闭了，就这还依然有人败坏他的名声，说是他把客户和人都拉走了，厂子才倒闭的。 第503章 国企改制就是个屎 所以国企这摊子屎，杨辰从来不打算沾，不管看起来多么诱人，都是后患无穷。 有着重生而来的信息差，他就有无数的赚钱机会，何必来捅这个脓包呢。 而且他现在已经走在了一条顺风顺水的青云路上，目前的起点已经是很多人的终点，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凡是以收购国企或国企改制起家的，未来就成了“原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过来咬你一口，你还没处说理去。 因为谁也不敢给你证明，当时的改制是没有问题的。 会议开始后，杨辰被安排坐在了最靠近领导的位置，还是那一套呗，似领导非领导的。 杨辰也不觉得尴尬，认真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同时听着原县长讲话。 县水泥厂现有在册员工二百七十多人，退休职工九十多人，去年的基本工资都没有结清，今年又欠了七个月的了。 前一段时间县水泥厂的员工采用小批行动、集中会合的形式来了个集体上访，在市政府大门堵了三个多小时，市里要求平山县尽快解决这起信访案件。 要是以前的话，县里会想法弄几百万，给他们发半年工资，再把欠下的医疗费结结，基本上就能安抚一段时间。 但这次工人闹这么大阵仗，肯定不是为了区区的工资。 他们提出了三个诉求，一是他们要上班，不愿意白拿工资，别以为这是好事，上班了就要发全额工资，而且这么多人，哪有这么多班可上。 二是他们要把以前的工资全部结清，而且是全额工资，是厂里经营不下去，不是他们愿意不上班的。 第三就是把工人家属院进行改造，路面、绿化、外墙保温、管道等各种设施都得加上。 不答应的话他们就要去市里、省里或国家上访。 但是让杨辰不解的是，里面竟然没有要求查处以前的腐败，一般情况下，工人都知道厂里落败是怎么回事，一般都会要求严惩贪官和腐败。 大约是他们彻底失望了吧，干脆就不提，光要钱就行。 县水泥厂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你要说完全是腐败造成的，也不对，跟各种因素有关。 有市场形势发生了变化，企业要不不能与时俱进发展新产品，要不就是不能提高质量和降低成本，适应新竞争。 也有腐败的问题，厂里的资金被领导层花费或贪污，导致企业经营困难，或者中饱私囊，把利润转移到自己名下。 也有县里的责任，一个领导一个思路，这个要改制，那个要收回，改制后还能再收回，岂不是说明改制没有一点法律效力。 工人难道就没有责任了，至少杨辰在花名册上，就看到有四十多人，都是厂里已经不行了才进厂，都不行了你进来干什么？ 听刚才信访局局长说，有些是厂里的子弟，接父母的班，班都没有了，你还接啥班。 有的你根本不知道咋进来的，一说就是走某位领导的关系进来的，理直气壮地说我凭关系进来的，或者送礼进来的，你能奈我何。 闹事的这帮人就是以这些人为主力，正经的老工人拿着基本工资都另谋职业了。 讨论了半天，把原因分析一遍，怎么解决，却没有人提出有用的对策，还是老一套，要不再贷点款，给工人多发点钱，要不就是死压着厂里的管理层，让他们想法解决。 杨辰全程旁观，一句话不说，问就说不了解情况。 但既然把他叫来，肯定不是让他来看戏的，会议一结束，刚要起身走人。 原如斌和韩国强一左一右来到他的身边：“走，咱们开个小会。” “这跟被挟持了一样。”杨辰在嘴里嘟囔了一句，结果两位领导就跟没听到一样。 说是小会，其实县委办、政府办的人也都在。 坐下来后，原如斌看了看韩国强，见韩国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能自己上了，毕竟任务是自己在领导那领的，只是自己硬拖上了韩国强。 “杨书记。”见杨辰有气无力的样子，跟没睡醒一样，原如斌拍了拍桌子喊了声。 杨辰赶紧端正坐姿，就跟小学生一样，腰挺的笔直：“原县长，杨辰到，请指示。” “行了，行了。”原如斌在心里叹了口气，级别都是副处，人家却这么年轻，而且这件事轻不得重不得的，不太好说。 “把你叫过来想必你也心里有数，今天上午的呢，领导在讨论县水泥厂这件事的时候，有人说你们还正在招工呢，听说招的不太顺利，领导就想到了你。” 原如斌还要再说呢，却被杨辰出言打断：“原县长，这件事可绝对不是今天上午，你可不要骗我。” 原如斌脸一下子就沉了，我好歹职务比你高，你怎么敢说我骗你，领导骗人不是应该的，你竟然敢有胆指出来，就厉声问道：“什么意思，我怎么骗你了？” 杨辰把手机上的通讯亮了出来，那个号码杨辰标注了一个“恐吓电话”，对着大家说道：“我前天晚上，接到了这个电话，警告我让我少插手县水泥厂的，不然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这两天连乡里的门都不敢出，来的时候把车都换了。” “领导你现在说今天上午才想到我，那人家为什么前天晚上就打电话恐吓我呢，我寻思来寻思去，这我跟县水泥厂没有一点关系，怎么就威胁恐吓上我了呢。” 杨辰气愤至极地说道，虽然大半是装的。 但他确实很生气，如果原如斌骗他，这个还好说，领导们说个假话很正常，但如果原如斌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在起意阶段，消息就泄露了。 “你说的是真的？”韩国强在旁边阴着个脸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郑博文和孙大伟他们，前天晚上我就安排他们查这个号码是谁，以及为什么县水泥厂的事，找到我头上。”杨辰理直气壮地说道。 韩国强“啪”地一拍桌子，反对杨辰吼道：“出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向县委汇报，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这是你能解决的吗？” 一下子把杨辰问的哑口无言，他还真没指望组织能解决。 第504章 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 但韩国强说的也有道理，你是有组织的，遇到问题首先应该向组织反映，让组织来解决。 至少得让组织知道。 而且韩国强还有一层意思，这么大的事，你小子连跟我说都不跟说，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 “我觉得我跟县水泥厂没有任何交集，估计是有个误会，就没有太当回事。”杨辰解释了一句。 韩国强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看向原如斌。 “小杨呀，我现在就让人把号码记下来，安排警察局进行调查，但这件事呢，咱们该进行还得进行。”原如斌被韩细强吓了一跳，赶紧喝了口水压压惊，才缓过劲来。 “首先解释一下，并不是招工不顺利，而是我们按照外方的要求，宁缺毋滥，对学历和年龄的要求比较严格，目前只在我们本乡招，只有在我们乡招不到人了，再考虑周边乡镇。”就县水泥厂的那帮家伙，杨辰才不可能用呢。 当熟手用吧，设备全部都换成自动化了，他们需要重新学习；当生手用吧，他们在国企养成的那种散漫习性，纪律性没有新人好管理，又因为年龄大了没有学习能力。 这是杨辰自己的生意，不是别人的，帮助县里解决困难又没有半点好处，杨辰凭什么牺牲自己，成全县里。 原如斌皱了皱眉，懒得跟杨辰说理，直接说道：“县里给你们准备了两个方案，一个是把县水泥厂所有资产全部移交给你们，包括债务、土地、工人和家属院，无偿，白送。” “县水泥厂早就资不抵债了吧。”杨辰故意说道。 也就那片地还有点价值，但谁要那片地，肯定得解决几百号工人的生活问题，那可不是几百万元能解决的。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去其它地方把厂子重新开起来，吸收一部分工人，然后把这里进行商业化开发，又能吸收一部分工人，这叫“腾笼换鸟”。 这是解决在城区的大型国企生存问题的唯一办法，也是最容易出现腐败问题的办法。 某个常年在国外为母亲喊屈的女歌星，她母亲就是这样谋利数亿，汇出去给女儿奢侈享受，结果自己没能跑出去，就是某个知名反腐电视剧的原型。 原如斌根本不搭理他，接着说道：“还有一个方案，就是你们把工人接下来，县里面想法把前面的工资补齐，再给你们贷点款。” 这个杨辰就更不可能答应了，没有那片地，就是纯粹的亏钱生意，这几百人好接的吗，后续的问题都得负责，你只要敢接，家属院的那些工程都能给你砸头上。 “接不了，不需要那么多工人，而且他们的工人也不符合外方要求，最多我们在他们设个招工点，符合条件的优先录用。”人家常务副县长，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杨辰只能答应设个招聘点，招几个应付一下。 这个结果自然不可能让原如斌满意，但他再纠缠下去，显的太没面子，就看向韩国强。 韩国强看了看杨辰，有点犹豫，连山水泥这个项目是杨辰好不容易争取来说，虽然不知道搭了多少人情，但肯定不小，现在再让他搭人情接县水泥厂这个大包袱，韩国强自己都觉得不合适。 但领导的交待又不能不管，只好和颜悦色地对杨辰说道：“目前县里想完全解决水泥厂这件问题，确实有点困难，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在社会层面造成不良影响。” “你看看能不能跟外方好好商量商量，把厂子接了，好歹上百亩地呢，而且接手就能干，然后把产能逐步转移过去，这边给你们规划成商业用地，肯定也赔不了钱。” 对韩国强肯定得另一种方式，但态度是一致，不可能说刚才不给原如斌面子，现在给了韩国强：“韩秘书长，如果只是这个，我可以去跟外方商量一下，哪怕赔钱呢，都行。” “但是，这不是赚钱或赔钱的问题，县水泥厂的事能提前两天把恐吓电话打到我这，里面肯定有很深的利益纠结，人家肯定不愿意趟这个混水。” “人家把厂委托给咱们的人管理，就是怕麻烦，不想跟咱们有过多的掺搅，所以说县水泥厂的事，基本上不可能，要是说县里面缺钱的话，我可以跟人家好好说说，借个几百万先用用，回头等投产以后，用税来抵扣就行，您看怎么样？” 既然人家起意了，就免不了破财免灾，不过白出钱肯定是不行，借钱可以。 原如斌就有点意动，能借几百万的话，差不多就能应付过去了，你说叫人家外方接这么大的包袱，人家又不傻，肯定不接。 韩国强却知道，这跟主要领导的要求有差距，领导想的是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再发生这样的上访事件，对他的前途会造成较大影响。 但杨辰这里看起来是不打算让步了，正好又有了那个恐吓电话，让县里硬压都不好意思。 “恐吓电话这件事你没跟外方说吧？”韩国强反而担心被人家知道，虽然说钱已经投到这里了，不可能再跑，但人家会向上反映呀，跟省里面一说，对平山县的影响更大。 “还没有来得及，但咱们这边的管理人员已经知道了。”连山水泥那边还是有两三个从外面来的，其实是从深城雇的，反正他们也分不清。 “你安排好，千万不能让外方知道，你这件事，我会跟连书记反映，让警察局那边尽快解决。”韩国强也没办法。 一旦涉及到杨辰，他就在中间挺为难的，偏向那边都不好。 走的时候，杨辰其实是带着愉快的心情走的，如果没有这个恐吓电话，还真不好拒绝两位常委的要求。 “打开音乐，放首歌听听。”这可是奔驰，配有高档音响的，不拿来听音乐才叫浪费。 “杨书记，我不会操作。”刘金刀羞涩地说道。 刚才杨书记开会的时候，他已经研究过了，太高档了，操作不好。 第505章 有挡箭牌不用岂不是浪费 杨辰先回到了连山水泥这边，将最新情况向大家做了通报，段双林等人显的非常担心，觉得这样拒绝县委的要求是不是不太合适。 只有名义上的总经理，实际上的财务副总孟庆良懵懂地看着，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要的就是这个懵懂劲，本来就是个脸面，脸面活就得他来干。 “孟总，你现在开一张二百万的支票，坐车去县政府，别人不找，只找曹县长，到那就说，听说你们县政府没钱，快要过不下去了，我们老板让支援你们点”杨辰对孟庆良安排道。 至于表现的趾高气扬点，话说的尖酸刻薄点，那不用吩咐，孟庆良一直都这样。 孟庄听话地点点头，毕竟来的时候老板都交待了，除了财务纪律要绝对遵守，其它的都听眼前这位杨书记的。 听上面的人说，这个厂就是给这个杨书记开的，本来是打算送给他的，可是他是国家干部，不能收。 要是他的话，投资这么大的厂不要，当个小干部，傻子才会做。 然后孟庆良就去了，并且很快就回来了，说曹非明不收。 不仅没收，并且在办公室大发雷霆，说平山县再穷也没有穷到这个份上，要靠人家外来投资商的施舍。 这是杨辰刚刚收到的消息。 所以谁再提让连山水泥接手县水泥厂的事，曹非明就是最大的阻力。 要知道目前只是领导希望由连山水泥接下县水泥厂这个烂包袱，如果人家开会形成决议呢，病急乱投医，不是没可能的事。 到时候杨辰执行还是不执行。 好在杨辰的手段起到了效果，好几天过去了，县里都没有提县水泥厂的事。 杨辰还在一天一个电话，追问恐吓电话的事，结果也是无果。 警察局也不是不用力的，就是对于这种空白号码，他们也没太好的办法，人家是在清远市汽车站的一个报刊亭里买的，人来人往的，摊主早不记得是谁买的了。 安排人对这个号码状态进行监控，也没有收到效果。 就在杨辰以为县水泥厂这件事就要过去了，县里传来了消息，说是联系了一个外地投资商，准备收购县水泥厂并投资进行设备改造，实现正常生产。 不管是真是假，对于杨辰来说，都是好事，至少他们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连山水泥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县水泥厂的事一天不解决，就还有可能找上门来。 谁知道杨辰都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了，县里又是一纸通知下来，成立县水泥厂改制工作领导小组。 组长原如斌，副组长县委常委、统战部长孙同国和杨辰。 小组成员是发改委、经委、经贸委等一干单位，于成朋这个法制办主任也在里面。 但你县水泥厂改制，把我列进去干什么，杨辰就给原如斌打了个电话，问怎么回事。 “领导说让借助你对于水泥行业的丰富经验，我有什么办法，今天下午来我办公室隔壁，咱们先开个碰头会。”原如斌没好气地说道。 看到这个副组长名头，杨辰就知道自己跑不了，杨辰现在至少在二十多个领导小组中担任成员，九个小组中担任副组长，因为那二十几个领导小组还没有更新，如果更新的话，大部分也会变成副组长。 到了会议时间，除了三个组长，就是发改委、经委、经贸委、财政局、法制办这几个单位。 杨辰坐了原如斌的右侧，摊开自己的笔记本，做好记录准备，他其实可以不记录，因为他是副组长，但是万一到最后原如斌让他讲两句，总不能一点准备没有。 就得把一会原如斌说的话，进行提炼加工，变成自己的，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然话咋当领导。 随着原如斌的到来，工作人员也把材料发给了大家。 “这是兰成县第二建材公司提出的收购县水泥厂的方案，大家看一下，咱们今天就是来研判一下，这个方案合理不合理，有没有必要进行谈判，有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注意，这个方案目前还是保密阶段，大家不要对外泄露。”原如斌对大家说道。 接着都拿起材料看了起来，杨辰也不例外。 首先看介绍，这个兰成县第二建材公司，也是通过国有企业改制而来，原本是一个挖河砂的企业，改制后开始涉足各项建筑材料生产和销售，是一家综合性的建材企业。 本来就是搞建材的，收购水泥厂也不让人意外。 除了从兰成县跑到平山县这边有点奇怪，兰成县难道没有水泥厂？ 看财务报表，公司的经营情况正常，业绩良好，除了负债偏高，现金流正常。 再看收购方案，他们首先要在马口头乡征一片地，将水泥厂迁过去，生产水泥的同时，还想取得河砂开采权，这样的话，他们不仅可以向客户供应水泥和河砂，还可以直接供应混凝土。 也对，有水泥和砂石，又在河边有水，那混凝土的三要素齐了，这个生意设想的不错。 除了自有资金七百五十万元外，他们还需要从平山县信用社贷款五百五十万元，最终是一千三百万元的总投资。 除了不承担工人以前的工资欠款外，其它的债务一并接下。 除了要求县里将目前县水泥厂那边地转变用途外，还要求县里负责整片土地的拆迁工作，包括县水泥厂的工人家属院在内。 到时候会将工人进行分流，一半去水泥厂上班，一半留在房地产开发项目这。 其实条件还算不错，水泥厂这包袱，能甩出来真算不错了。 而且对方提出的思路也很对头，看起来很有操作性，不是那种一看就准备坑人的。 价格高低可以谈判，不过杨辰不认为对方会提高价格，最多不过羊毛出羊身上，让信用社给他们多贷点款。 “杨书记，你先说两句？”原如斌看杨辰看完了材料，直接问道。 “让孙部长先来吧，刚才看的不太仔细，我得再回去看看。”杨辰肯定不能这么做，有人家孙同国排在前面呢。 再说了县水泥厂的事，杨辰打定了主意不插手，硬把自己拉进来这个小组里面可以，但挡不住我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第506章 我想从你这里换点钱 存到香江那边 孙同国大而化之地讲了几句，本来就统战部长就不管工业或招商的事，但因为工商联在统战部下面挂着，所以把他拉了过来。 就跟杨辰一样，也是过来凑数的，但他是参加了常委会的，知道这是连绍民亲自安排的项目。 也知道连绍成最后那句“难道没有杨屠户，就要吃带毛猪，我怎么就不信呢。” 让杨辰参与进来，除了借助他的能力和让他分担责任外，同时也是让杨辰看看，离了你我照样能解决。 他讲完后，也把目光看向杨辰，等着杨辰说话。 两个常委盯着，杨辰也是颇有压力。 看来不讲两句是不行了。 杨辰只好对大家说道：“首先，只是建议，发改委，你们想法跟兰城县发改委联系一下，确定一下这个兰城县第二建筑公司的情况，是不是跟他介绍的一样，有没有造假。” “最好摸清他在各个银行的欠债情况，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别借钱收购咱们的企业，到时候资金链断裂，受损的还是咱们。” 发改委的主任苗玉信赶紧记下来，虽然有难度，但不大，而且也确实有道理。 “其次，你们再打听一下他们在兰城县挖河砂规矩不规矩，存在不存在暴力采砂、非法盗采等行为，防止他们来了咱们这以后，也存在这样行为。” “当然了，这个只是防患于未然，并不影响谈判，到时候让相应的执法部门注意点就行。” “咱们这边呢，最好再盘查一次家底，弄清县水泥厂到底有多少资产，到底有多少债务，不能坑了别人，咱们自己更不能吃亏，我建议，由财政牵头，经委和审计配合，把底数弄清，这三个部门都是您分管吧？原县长。”杨辰侧过来问道。 “审计是曹县长分管。”原如斌提醒了他一句。 审计局是县长唯一分管的部门，可不是他能指挥动的。 当然了，也不是指挥不动，但要跟曹县长打个招呼。 “哦，我只是建议，不行就由审计牵头。”杨辰也不管你们县长跟常务副县长的权力范围划分，也不管什么部门牵头就意味着有决定权，反正我只是建议，听不听在你们。 “其它的也没啥了。”杨辰本来还想再强调一下保密的，但那是人家组长的活，他说就属于越权了，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杨书记的安排很有可操作性，老冯，你跟师局长结合一下，不管你们谁牵头，尽快再清点一遍。”原如斌满意地点了点头。 杨辰真要一点力不出，他也不能强迫人家，但是杨辰并没有，而是很合理地安排了工作。 原如斌爽快地散了会，还要约杨辰晚上坐一坐，被杨辰笑着婉拒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交流的，喝了酒也一样。 不开心的酒，不如不喝。 有一句歌词叫“虚伪的酒我再也不接”，说尽了人生的苍凉，人是群居动物，除非极低层或极高层，不然的话你很难拒绝所有社交。 就像杨辰现在的情况，原如斌喊他，他可以不参加，但要是曹非明或连绍成喊呢，或者范常胜、梁洪涛喊呢，杨辰都不好拒绝。 人在这个社会里，很难做到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杨辰拒绝原如斌，也不是看不上他，而是清远市那边有更重要的约。 许见深接了一桩大生意，清远市境内梁川河的河道植被养护工程，这可是个大项目，几十公里长呢，虽然单价低，但搁不住总量大。 但负责这个项目的市水利局副局长刘海阔提了一个要求，想让许见深帮忙引荐结识一下杨辰。 这种情况，杨辰能说不来吗，何况刘海阔还说了，可以向局里提议采购一批手机，市水利局没多少人，但可以加上县里一块采购。 这就是忽悠，在这种事上，县里不一定听市局的，除非这笔钱是市局出，但刘海阔又不是局长，只是个副局长，推不动这么大的项目。 但该见还得见。 杨辰本想带上黄雅婷的，但人家晚上有个会要开，好不容易把各店的经理叫过来，开完会还有个团建活动，由于都是美女，就不想让杨辰参加。 三个人找了家华天宾馆，要了个小包，许见深带了两瓶五粮液，也算是看在杨辰的面子，光是刘海阔，他可舍不得。 现在他的每一份钱，可都是自己挣的，非必要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奢侈。 别看他从刘海阔手里接了这么一大笔工程，但这个招待标准可得一定稳住，不能随便超过。 因为工程是长期性的，接下来的一到两年时间，需要长期打交道，你这次把标准提上去了，下次还能再降吗？ 但这次有了杨辰，那就有理由了。 这也是杨辰身份上来的结果，如果还是以前的正科或更低，那绝对不可能。 现在大家都是处级干部，但以杨辰的年龄，前程绝对是不可限量。 三个人说着官场里的趣闻，比如某局局长被情人告到了纪委，结果纪委负责接待的，正好是他老婆，两个人当场就打了起来，抓头发、撕衣服，扒裤子，让周围的人好好看了场戏。 某区长刚上任当天，就开车去省城感谢恩主，带了满满一车特产，结果路上翻车，不仅人没了，特产也被路过的村民顺走，人家还帮他打了个急救电话，虽然救护车到了以后，尸体都凉了。 放眼全市的话，这类奇奇怪怪的就层出不穷，但在县里，就没这么多稀罕事，杨辰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酒足饭饱，刘海阔给许见深使了个眼色，许见深借故走人，把空间留给两位。 “杨老弟，我这次托许局长找你，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刘海阔坐到杨辰的身边，用手拉住杨辰手不放，小声说道。 这一刻，他眼神清明，没有丝毫酒意。 “刘哥，需要小弟做什么，只管说。”肯定是麻烦事，但杨辰能不让对方开口吗？ “我想从你这里换点香江币，存到他们那边，不知道行不行？”刘海阔脸上的表现带着紧张、狰狞、期望和不安。 第507章 六百多万要不撒了吧 杨辰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刘局长，你酒喝多了，刚才说什么我可没听清。” 这事能干吗，摆明了是帮忙转移贪污腐败的资金，这是妥妥的违法行为。 刘海阔却一把抓住杨辰的手不放：“老弟，这钱没有半点问题，保证谁也查不出来。” “刘局长，既然没问题，为什么要转到香江那边？”杨辰没有半点婉转地问道。 “我？”刘海阔一下子被问住了，对呀，钱没问题，为什么要转？ 刘海阔的脸上充满了烦躁，最后还是无奈地说道：“老弟，这钱真没有问题，我就是想，以防万一。” “这样吧，你只要帮了我，我给你一半？” 杨辰笑了笑：“刘局长，看来你没有打听过行情，一般通过非法渠道走，最少要收你四成的手续费，五成六成也正常。” “啊！这么多。”刘海阔被吓住了，他觉得给一半已经是下了血本了，竟然只是行规。 但眼下，能帮他的，却只有眼前这位了，于是他再次打量四周之后：“杨老弟，这笔钱呢，是不义之财，但跟我没半点关系，是别人寄存到我这里的。” “他呢，跳楼自尽了，但我怀疑，不是他自愿的，而是被逼的，所以这钱，我不敢拿。” 说到这里，刘海阔一脸的痛苦。 “那你捐了不就完了。”杨辰很随意地说道。 刘海阔张大着嘴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能相信。 这叫什么主意吗，这叫主意吗，要是能舍得，会困扰他这么多天吗？ “到底多少钱？”杨辰好奇地问，一直没问具体数目。 “六百多万呢。”刘海阔犹豫了下说道。 然后看着杨辰，发现杨辰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是一个很平常很微小的数字。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杨辰追问道。 “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哥们，从小玩到大的那种，但是我弟弟发展起来之后，就把我带进来从政了，他呢，去了广宁打工，我们好多年都没见了。” “过年陪我父亲回老家的时候，在路边碰到了，他说现在做什么阳光工程的项目，但缺少点本钱，就回来找钱了。” “我也没有多想，正好手边有几千块钱，就给他了。” “结果前一段时间，他突然来找我，说那个什么阳光工程竟然是传销，把他坑惨的人不人鬼不鬼，被当地政府打击了之后，为了要回自己的钱，他一直跟着那些人东躲西藏，竟然被他发现了对方藏钱的地方，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偷了对方一笔钱就跑。” “结果一直被对方追，那帮人是东南小岛来的，狠着呢，他不敢回家，就找到了我，把钱放我这之后，说偷偷回家一趟，安顿好家之后再接着逃，然后就跳楼了。” “我去偷偷看过，觉得不像自愿的，所以这钱我不敢留，但是这钱我也不能扔了呀，这是他拿命换来的。”刘海阔每想起来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主要是你不知道他有没有把你供出来，对吧？”杨辰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这跟你想把钱转到香江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他们在我这找不到钱，也不敢拿我怎么样。”经杨辰一分析，刘海阔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像不怎么靠谱。 “人家是一群亡命之徒，连人都敢杀，还怕你是什么局长，要么不知道钱在你手里，如果知道，早就找过来了。”杨辰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就这胆子，还敢贪人家几百万。 “我听说，有人去我们村里打听我朋友跟谁关系最好，都有什么亲朋好友，我就怕他们找过来。”刘海阔一脸的担心，但有了杨辰，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 感觉比弟弟陪在身边都安心得多。 “你放心，他们就算打听到你们两个关系比较好，也不可能直接就锁定了目标，你只要表现的跟平时差不多，别落单，别被他们抓到你，他们怎么是你。”杨辰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当的副局长，一点分析判断能力都没有。 “我能不能去我哥哥家住一段时间？”刘海阔小心翼翼地问。 “那不更是欲盖弥彰，你表现的正常点就行。”杨辰觉得那帮人肯定没拿到口供，所以才去打听，一帮外来的家伙，就算打听到了一些信息，一个一个排除也需要时间，他们又人生地不熟的。 “杨老弟，要不我把这钱给你，你替我保管吧？”刘海涛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至少这样一来， 自己就不能过于担心，也不用一天去看三四遍。 “不用，你只要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就行。”杨辰看着这个毫无定力的家伙，有点好奇地问：“现在钱在哪呢？” 刘海阔对杨辰已经是毫无防备，根本就没有犹豫地说道：“在我们单位车库最里面那辆破面包车里。” 杨辰点了点头，藏东西的本事倒是不错， 但是这样被动等待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杨辰就问道：“你就没想过出点钱做了他们？” 刘海阔把头摇的跟中了毒一样：“不行，我弟弟说了，违法的事一点都不能干。” “你怎么这么听你弟弟的话，你弟弟是谁？”杨辰有点不解地问。 这张口弟弟，闭口弟弟的，听着他弟弟肯定是个大人物。 刘海阔眼神躲闪，纠结了一下说道：“我弟弟叫刘天高，是省政府督察处处长。” 听着是个不大不小的厉害人物，但你好歹是个哥哥呀，杨辰暗暗摇了摇头。 “你就老老实实装没事人就行，放心，那帮家伙就算找到你了，也不会一下子就动手的，肯定要问钱在那。”见他还是一脸的紧张，杨辰宽慰他道。 却把刘海阔说的更紧张了。 “其实还有个办法，你把这六百万从你朋友跳的那个楼上往下一撒，保证这些人不来找你。”杨辰只好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刘海阔有些意动地闪了下眼神，但又迅速摇起头来。 “要不我把这钱给你拿走吧，不然的话你始终提心吊胆的。”杨辰尝试着问道。 “行，咱们现在去，我这人心里藏不住事，从发生以来，我一天都没睡好过。”刘海阔一点都没有犹豫，拉着杨辰就要走。 第508章 比总经理薪水还高的运维经理 两个人到了市水利局车库，打开那辆破面包一看，一个特大号的灰色行李箱还放在里面呢。 “我真拿走？”杨辰尝试着问道。 “拿走，拿走我心里就安静了。”刘海阔苦恼地挥了挥手，眼神里面透着挣扎。 他当然舍不得，辛辛苦苦半辈子才攒下来一百多万，大头还是这两年管上工程之后才有的，他自个花的比较多，给弟弟的也不少。 这几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惊慌失措。 “六百多少？”这么多，肯定不可能现场清点，只能看人品了。 “反正六百多，我也没仔细数，你就按六百算就行。”这笔钱用来干什么，刘海阔还没想到，但肯定不是白送给杨辰。 两个人顺利完成了交接，什么证据都没有互留，然后刘海阔安心地回家睡觉去了。 杨辰把钱带到连山水泥这边，交给段双林，让他在各种支出中把这笔钱毫无痕迹地花出去，杨辰只要记得欠刘海阔六百万就行。 有点多管闲事了，事后杨辰有点后悔，不过看刘海阔的样子，也不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还是能交往的。 杨辰正交待呢，手机“滴滴”一声，显示收到一条短信，杨辰也没有在意，继续说话。 说完后杨辰打开手机，一看好玄没差点气炸，还是那个恐吓电话，这次没打电话，倒是发了条短信：“这次算你识趣。” 这真tm的b，杨辰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先把电话打给了连绍成，你们不是说我不相信组织，不依靠组织，我倒要看看组织能怎么办。 连绍成被气的够呛，好不容易睡下了，被打扰醒了不说，杨辰的语气还非常生硬，几乎是对他这个县委书记的质疑，但他还不能生气，还得安抚。 因为把杨辰拉进领导小组是他的决定，结果对方竟然再次恐吓。 别说杨辰忍不下去，他这个县委书记也忍不下去。 杨辰也不是光给他打，原如斌也打、韩国强也打、梁洪涛也打，反正你们也都别想安生。 再加上连绍成也在打，一时间弄的平山县的常委们是鸡飞狗跳，然后就是下面的人跟着不得安生。 很遗憾的是，查了半夜，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查出对方是在清远市区开的机，发的短信，然后就关机了。 至于其它，警察局前一段时间已经排查过所有的可能了，再排查一遍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号码总不可能只跟我一个人联系吧，查查他以前的通话记录，短信记录，看看都跟谁联系的，一个号码一个号码查，我就不信查不出他是谁。”杨辰在电话里面对着梁洪涛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要是不知道，就是对我职业的侮辱，但移动公司那边不肯提供，说没有权限。”怀疑别的也就算了，怀疑他不会查案子，这可是他看家本领，梁洪涛自然不能接受。 “县里还是市里？”听到这个原因，杨辰大为奇怪，这个通过后台应该很好查吧，就是通话清单或短信清单。 “市里说没有这个权限，让去省里，省移动公司让开搜查证才行，但搜查证你也知道的，不敢乱开，特别是对省级部门开，人家就是搪塞，你拿了搜查证过去，人家也能找到其它借口。”梁洪涛也知道这次杨辰气的不轻，但他真的是使出浑身解数了。 杨辰有点不服气，他就不信了，连这点信息都拿不到，通过正规方法拿不到，打私人感情牌难道也不行。 现在他跟移动也算是合作关系，是移动清远地区最大的合作伙伴，在全省也能排进前列，要个这样的信息，应该没问题吧。 第二天，杨辰特意找到黄雅婷和田玉莹，问她们能不能找关系拿到这个数据，花钱无所谓，主要是这口气杨辰必须得出。 田玉莹不好意思地说道：“上次我就去问了，找了他们运营部的主任，后来又找了他们的副总，都说不行，市里没这个权限。” “市里没这个权限，能不能让他帮忙引荐一下省里的关系，我就想找出这个人或找出他的社会关系，最终还是要走法律途径，不会连累他们一点。”杨辰对田玉莹说道。 “那我再问问。”田玉莹拿出电话要打，被杨辰阻止：“你直接去找他们，就说我要请他们吃饭，这样说人家肯定还是拒绝。” 田玉莹去了，走的时候故意夸张地扭动着腰肢，把杨辰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黄雅婷直接坐到了杨辰的腿上，故意显出吃醋的样子：“要不我主动消失，给你们创造次机会？” “老实点，别挑起我的怒火，正生气呢。”杨辰在她圆润挺拔的臀部上重重地拍了一记，打的黄雅婷眉目含春，眼中春情浓郁的快要拉出丝来。 吃饭的时候，清远市移动公司运营部主任常春宁和副总经理梁毅都到了，主要还是杨辰副处的身份起了作用。 要知道由于他们刚从电信里面分出来，总经理是个副处，他们才是科级干部。 杨辰没有很去奉承他们，有求于他们，可以礼下于人，但是如果去讨好奉承他们，那就不叫礼下于人，叫自甘堕落、妄自菲薄。 这样反而让梁毅和常春宁不敢小看，反而对杨辰，他们带些讨好地主动敬酒。 感觉氛围差不多到了之后，杨辰开始坐到梁毅的身边，说起了自己的要求，不用你去办，帮着引见一下就行。 梁毅呲了呲牙花子，为难地对杨辰说道：“杨书记，不瞒您说，您要说别的，那我姓梁的都能给你办到，唯独这个数据，我真无能为力。” 看杨辰脸色有些不悦，梁毅小声解释道：“杨书记，你要的这个数据，不管是省里还是市里，都只有管运维的经理才能拿到。” 见杨辰有点不理解，梁毅继续解释道：“杨书记，我的工资是六千一个月，加绩效一年能拿差不多十万，我们总经理一年也就十二万左右，你知道我们管运维的经理多少不？他是年薪制。” “三十万，准确来说，是二十八万九千，而且他是从香江来的，一个月往返一次香江，机票公司还得报销。” 第509章 奇葩的公司构架 拿高薪的子弟们 杨辰有点不太相信，这中层经理比总经理薪水还高？怎么可能，而且一月报销一次往返机票，一年也得好几十万呀。 “薪水差这么多，你们都能接受？”杨辰追问道。 “身份不一样，我们是省公司的，人家是香江移动上市公司的。”梁毅当然不满了，自己还负责一堆业务呢，天天忙的不可开交，人家呢，就躲在恒温机房里面睡懒觉。 “你们是国家移动的，他是香江移动的，香江移动不归国家移动管吗？”这就是杨辰不理解的地方。 “错了，我们省移动跟国家移动是平行关系，都是香江移动上市公司的全资子公司，香江移动再往上是控股公司，控股公司再往上香江集团公司，香江集团公司再往上，才是国家集团公司。”梁毅自己都觉得拗口，鬼知道上级为什么要采用这么复杂的架构。 杨辰也被他说迷了，反正理解起来就一点，人家是总公司的，他们是分公司的，所以人家的薪水高待遇好。 “所以你们跟他也不熟？”好歹一个公司的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只要数据不崩溃，人家就不让我们打扰他，套用上级领导的话，对于移动公司来说，数据就是质量，数据就是安全，数据就是核心，任何人不得干扰数据的正常运行，所有的成绩，都是数据说了算。”梁毅有些憋屈地说道。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算了，没事。”杨辰也没有想到，移动公司竟然有这样的内幕，怪不得警察那边提取不了数据。 “我听说杨书记您在香江那边有关系，你可以从那边想想办法，我们和省里都没用。”梁毅怕杨辰迁怒，最后提醒道。 杨辰一想也是，别的地方不用说，香江那边还是难不倒杨辰，至少也算半个地头蛇。 送走移动公司两人后，杨辰开始跟张红霞联系，张红霞除了叮嘱杨辰千万要小心，讲了一大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实在不行，她可以向联办反映。 杨辰觉得人家威胁的是他个人，他又不是香江人，人家联办肯管才怪，再加上也没到那份上。 现在不是那帮人不肯放过杨辰，而是杨辰不打算放过对方。 张红霞却说，她跟香江移动那边素无交集，即使是现在托人，也不一定能找到，建议杨辰去找舒自军，同为国企，又都在香江，而且不管什么国企只要出海，都得跟华银打交道，效果肯定比找她要好。 杨辰对张红霞肯定是言听计从，直接联系舒自军，听说涉及到杨辰的安危，舒自军也非常重视，让杨辰耐等他回话，他现在就去联系。 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舒自军才打过来电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清远市那位是香江本地的子弟，不太好沟通，我给你联系了昌州省移动的，她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比较好说话。” “咋还分两个圈子呢？”杨辰好奇心上来了，听着可是有点内幕的。 “移动公司由于是新拆分出来的企业，空闲的位置比较多，又是朝阳产业，所以就安排了很多自己人进去，去香江上市时，为了好协调关系，也进了一些香江本地的人，一般都是那些在家里不受重用，自己又没有上进想法的人。” 杨辰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没有想法的子弟们去上市公司拿高薪水了，说不定回头还会有股权激励，到时候不用努力就可以衣食无忧。 杨辰顿时心里有点酸酸的，不是滋味。 “你明天早早去省城移动公司附近等吧，到时候听安排，人家是个女孩子，不想跟你直接联系，也有可能是避嫌。”最后舒自军说道。 本来杨辰心里就不舒服，这下更不舒服了。 回去跟黄雅婷一说，黄雅婷笑的直打滚，最后才对杨辰说道：“无论是你家还是我家，在人家面前根本不起眼，说个渺小都有点夸张了，人家随便一出手，就是年薪几十上百万的工作，咱们呢，全靠自己打拼。” 黄雅婷知道杨辰并没有什么攀龙附凤的心，但到一定程度，他的婚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你以为别人看不到他的前程远大，想找杨辰联姻的多了。 只是他小婶谁都联系不上，他又没有别的长辈，想找人施压都找不到人。 “所以呢，咱们就比人家差了，他们轻松年薪几十万，你现在赚的不比他们多，他们起步固然高，但照样也得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多比别人节省点时间。”杨辰不服气地说道。 这是杨辰的心里话，不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吧，至少杨辰现在对于前程有了很强的自信。 能够带领下岭乡发展，就能带领平山县发展，就是把清远市给杨辰，杨辰觉得也不会有太高的难度，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只要驾驭好班子，就不会有大的差错。 无非发展的慢点，民众得利少点，社会乱点，还能有什么。 社会的发展主要看惯性，个人的力量微乎其微，特别是范围越大，个人能发挥的力量就更小了。 但在整个国家都发展的如火如荼时，发展的惯性就会非常强大，你个人只要施加一点点推力，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二天，杨辰一大早就来了省移动公司，然后等着舒自军的指令。 到了上午九点多时，舒自军发来指令，让杨辰去移动公司的地下车库等。 杨辰赶紧去了，说不定能看到跟自己接头的人是谁。 结果到了之后，又等了半小时多，舒自军才又告诉杨辰，一会有人下来扔垃圾桶一袋垃圾，等人走了以后，你去垃圾桶里拿回来，里面有你要的东西。 “啊！有这个必要吗？这数据应该很好查吧？”杨辰有点不能理解。 “我不知道它们的数据管理有多严格，但就我们银行来说，只要查询，后台就会留下记录，然后查询人要写查询说明，查询结果还不能打印，她好像也是在碎纸机上做了手脚，好了，你先藏好，一会你就知道了。”舒自军正说呢就挂了电话。 第510章 敌手浮现 意料之外的人 杨辰也没有真的藏起来，只是站到了角落处。 过了没一会，从上面下来一袭倩影，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声音在空旷的地下显的尤为清脆。 杨辰看到她扔了一袋东西到垃圾桶，然后打开一辆白色的宝马，驶出了车库。 杨辰去拿了回来，果然一袋都是碎纸条，只有一张被碎了一半，内容正好在未碎的一半上面。 也行，上面的字非常小，半页纸的内容，就把这个号码两年来联系的号码全部列了出来。 第一个就是杨辰的号码，中间隔一个号码，然后就又是杨辰的号码。 剩下的号码也不多，经常联系的大概五六个人，而且联系的频率也非常低。 在这些电话号码中，有一个特别明显的，是一个固话号码，相比起手机号码是不记名的，至少固话是跑不了的，而且电信公司也没有移动这么矫情。 杨辰一边返回，一边安排人首先查那个固定电话号码，等他返回到平山县时，结果就出来了。 那个固定电话是马头口乡七里台村村委会的电话，如果是公用电话或者业务量特别大的号码，可能不好查是谁打的，可要是是村委会的，反而好查一点。 马头口乡？砖窑就在这个乡，杨保国也曾是这个乡的党委书记，但稍加犹豫，杨辰还是选择了段双林。 谁知道一问段双林，段双林却说晋怀安对七里台比较熟悉，让晋怀安去更好。 而且晋怀安的形象也更具有隐蔽性，旧行头一穿，骑上28大杠，就还是那个走街串巷的小贩。 不过这家伙现在也是西装革履、人五人六的，暂时替段双林管着砖窑，让他去，不知道他愿意不。 谁杨辰一说，晋怀安就答应了，在砖窑借了身行李，又借了辆自行车，骑着就走。 就是刚蹬出砖窑，肉眼可见速度就慢了下来，这玩意至少两三年没骑了，人的身体机能退化起来是很快的。 剩下的其它号码，杨辰交给了黄雅婷去查，如果只是查机主信息，这个很好查，没过一会，黄雅婷就回过来电话，十分抱歉地对杨辰说道：“这些号码都是不记名的，但都是开机状态。” 杨辰立刻想到一个主意：“这样，你挑一个号码，给他充二百元话费，然后给他打电话，就说充错了，让他给你钱，或者让他给你充回来，话说的好听点，用你最娇滴滴的语气求他，看他怎么说，能见面更好。” “我不适合干这个。”黄雅婷直接拒绝，但又紧跟着说道：“让玉莹干这个最好，那声音，一听就能让人骨头都酥了。” “不管你们谁，试试，先问他是不是平山的，如果是，就说你是咱们平山店的店员，说给顾客充的，充错了，问他能不能把钱给你，多求求他，实在不行给一半也行，然后说上门找他拿钱，看他同意不。”杨辰的计划越来越完善，至少这样不会打草惊蛇。 “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损招一套接一套的。”黄雅婷娇嗔地挂了电话。 杨辰又处理了点乡里的工作，黄雅婷就打来了电话，刚一接通，就在那头兴奋地说道：“他同意见面了，让玉莹去平山的金旗商厦门口找他，他穿了一件白衬衣，玉莹说手边有顾客暂时走不开，约好了一个小时后见。” “行，我现在去。”杨辰兴奋劲一下子就上来了。 刚要喊司机发动车子，正好看到孙大伟，行了，这小子肯定比自己专业，让这小子去跟踪肯定比自己强。 再说了自己目标太大，万一遇到个认识的人，金旗商厦可就是政府的错对面。 把情况一说，孙大伟也非常兴奋，两个人连司机也没带，换了辆车，又去派出所拿了个望远镜，两个人就出发了。 两个人把车停到不远处的路边，等着时间的到来。 很快杨辰就看到了田玉莹穿着一身店面的服装，一脸的焦急，站在金旗商厦四处张望着。 这个时候一个穿白衬衣的家伙接近了她，两个人聊了起来，这家伙始终背对着杨辰，看不出来是谁，但身影给杨辰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孙大伟就要下车去跟踪，这家伙正好把钱给了田玉莹，然后侧过身一笑，杨辰阻止了孙大伟：“不用跟了，这家伙咱们认识。” “谁？”孙大伟见杨辰放下了望远镜，连忙拿起来一看，惊讶地对杨辰说道：“这不是经委的周天喜吗？” “可不是吗，想不到竟然是他。”杨辰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终于逮到了狐狸的尾巴，想不到竟然是这家伙。 县水泥厂好像就是经委的下属企业，他有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但无缘无故招惹杨辰就有点不理解了。 杨辰又没主动想接县水泥厂，而且还让人恐吓杨辰。 正在这时，杨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就把电话打给了孙有明：“有明，能不能偷偷帮我查一下周天喜的履历，看看他跟县水泥厂有什么交集？” 孙有明愉快地答应了，一会的工夫就给杨辰打来了电话：“他之前当过县水泥厂的副厂长，然后回的经委，后来又去县水泥厂主持过一段时间工作，加在一块在县水泥厂呆了大概有四五年。” 那一切就对上了，就是这个家伙。 等杨辰见到田玉莹，田玉莹笑的特别开心。 见杨辰一脸好奇地看着她，田玉莹解释道：“我说我是咱们手机店的，他还诈我，说不相信，幸好我随手带了一张小娟的名片，然后他又说从来没有见过我，我说我刚来才一周，不然也不会充错号码，这家伙就爽快地给了我二百块钱，还说以后会来店里找我。” 见杨辰瞪大了眼睛，她也才醒悟过来：“我还得装一段时间小娟？” “你说呢？”如果不想打草惊蛇的话，田玉莹最好在留几天，万一这家伙心眼多了，去店里一看，岂不是露馅了。 “你先把小娟调走，至少装个三五天，然后安排成犯错误，被开除了，就没事了。”杨辰感觉自己成了布局大师，智商直线上涨，有了傲视群雄的感觉，其实就是敌明我暗的错觉。 第511章 算我姓杨的欠她一个人情 第二天，田玉莹就美滋滋地打出来了电话：“那家伙一大早就来店里看我，幸好我来的比较早，正打扫卫生呢，他也没有多待，就走了。” “你再坚持两天。”杨辰鼓励道，干坏事的人心眼都多，但让杨辰不理解的是，周天喜傻了？刻意去恐吓自己。 他应该知道这种方法是吓不到自己的。 到了中午，晋怀安过来向杨辰汇报结果，衣服也换回来了，开着车来的，进门就先给自己倒了杯水：“骑了两天自行车，腿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坐下来之后，开始自己夸奖自己：“我没敢直接去，绕了两个村才去的七里台，本来打算找他们的村支书或村主任，结果后来听说电话是一个小组长在管着，他就住在大队，我就借口有急事要给家里打电话，去大队找他了。” “搭上一盒烟不说，说看他一个人估计也没地吃饭，就拉他去外面吃了顿，又搭上一瓶酒，我还在想怎么问能够不暴露，人家直接来一句，你是来打听什么事的吗？有什么事只管问，能说的一定说，不能说的问也不会说。” “直接把我弄懵了，白铺垫那么久。” 晋怀安一向自诩精明，想不到这次在一个农村老头面前栽了跟头。 “然后呢？”杨辰并不生气，想打听消息还不暴露目的，本身就难度很高，别把任何人当傻子，这一向是杨辰的准则。 一个人所能拥有的优势，只有认知差、信息差，智商上几乎没有太大差别。 一个农村老头，人家是见识少，不代表就不聪明，何况现在有电视，多看看电视，对外界也不会毫无认知。 你要说以前的农村人，大字不识两个，出门最远的地方是乡里的大集，见过的人基本上都在村里，他再聪明，也聪明不到那去，因为见识太少。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那是因为他会看书。 而农村人，唯一能接触到的教育是戏文。 历朝历代，对于民众的方针都是愚民政策，因为愚民容易管理，即使出现反贼，造成的伤害也不会太大，遍观历史，真正农民起义成功的有几个。 见识决定了你能走多远。 就是欧美，也是采用快乐教育的方式愚民，然后自己家里的孩子进行精英教育，然后你想进入知名校园，必须拿到推荐信，以此来维持阶级。 但谎言说多了，自己都容易信，更何况孩子们呢，为什么人家都是快乐教育，下午三点就放学，到我这就得头悬梁锥刺股呢，叛反心理上来后，同性、抽叶、暴力等行为就可以理解了。 只有新华夏，是真正的开启民智，确保了大多数人都能接受同一档次的教育，你要说你不想受苦，不想努力，那没办法。 “那老头有个电话记录本，回去一翻就找到了，那个电话是打给村里的老郝家的，虽然打电话的人没说是谁，但他知道是老郝家的儿子。”晋怀安见杨辰有点着急，不敢再卖关子，接着说道。 “老郝家的儿子，以前在县水泥厂是保安主任，在村里也算一号人物，在厂里跟人吵架把人打了个半死，然后就跑了，几年了，都没回来。” “老郝头还有个女儿，年龄很大了，还没结婚，也不回村里，但村里人见过她领过一个孩子，都传言说她在给有钱人当小老婆，那次打过电话后，老郝头的媳妇就急匆匆地走了，应该是去伺候女儿坐月子去了。” 晋怀安一气说完，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个暴力人物，所以才打电话恐吓杨辰。 应该是在县水泥厂内部，有一个准备谋取县水泥厂的小团伙，地位不同，分工也不同，有了周天喜，就有郝。 “他叫郝什么？”杨辰问道。 “他叫郝明秀，他妹妹叫郝明丽。”晋怀安赶紧说道。 “行，老晋辛苦了，来，我这里有件放了五年的竹叶青，拿回去喝吧。”晋怀安喜欢喝酒，酒量却不行，特别是年纪大了之后，喝低度的还行。 但考虑到喝一般低度的容易得股骨头坏死，还是喝竹叶青这种露酒比较合适。 晋怀安高高兴兴地走了，自觉为杨辰立了大功，不然的话他总觉得受之有愧。 以前他就是个走街串巷的收狗小贩，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大公司的部门经理，而且大权在握，管着五六号人。 亲朋好友隔三差五就要联系一下，不是嘘寒问暖，就是请客吃饭，不就是想介绍人来厂里上班。 虽然杨辰说了，凡是自己人，可以适当降低标准，看，我们才是自己人，你们都是外人。 而且你儿子大字不识两个，就想来这么高级的厂里上班，那怎么行，这里都是机械化，是电脑操控的，你连汉字都认不完，这上面可都是英文。 以前晋怀安为什么那么拼命，是因为怕儿子娶不了媳妇，所以得多攒钱，实在不行的话给儿子花钱娶一个。 现在还用发愁吗，儿子自己都能谈上了，人家还就喜欢他这实在劲，能挣钱不说，还肯定不会去外面乱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根本性的改变，就因为自己父子遇到了贵人，不是卖给了杨辰一只兔子，自己能乘上这趟人生快车吗。 杨辰拿了张平山县的地图，在七里台村里划了个圈，而这个村的北边，正是好一大片荒地，而这里也是县水泥厂的新址候选地点。 这个叫郝明秀的，一定没有外逃，就在这附近出没，不然的话不会选了这里，但怎么能知道他的准确位置信息呢？ 杨辰还是看过一些刑侦剧的，立刻拿出电话，又一次打给了舒自军，直接了当地问：“自军，能不能再麻烦一下对方，查一下这个号码经常连接的基站在那，一般的财物估计人家也看不上，你就说，算我姓杨的欠她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姓杨的去办，绝对二话不说，全力以赴。” 杨辰也没有什么能给人家的，只能是承诺了。 第512章 不给面子的发计委主任 这次回过来的很快，对方提供了一个基站的经纬度地址，同时说明，对方大多数开机记录都连接在这个基站，而经过查询，这个基站就位于马头口乡的临河一带，这个基站共辐射了六个村子。 对方大多数时候连接的是这个基站的四号设备，这个设备面向的是试剑台村和向阳村，这个设备的背面就是七里台村。 拿到信息后，杨辰把自己的班底叫到一块，开始谋划如何对付这帮人。 “肯定有人给他掩护，不然的话农村多一个外来人很显眼，就算是邻村的也不行。”孙大伟首先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砖窑就有人是向阳村的，我让他去打听。”段双林永远是行动派。 “嗯，动静别那么大，小心打草惊蛇。”杨辰叮嘱了一句。 “我想法联系一下他们派出所的民警，看看有没有掌握什么情况。”孙大伟不甘人后。 “有明，你查一下县水泥厂最近十来年的厂长、副厂长们，现在都在干什么？”孙有明正好有事过来，也参加了这个会议，杨辰就给他安排了任务。 仅仅一个周天喜、一个郝明秀，折腾不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天喜的级别和职务是站不到台面上的，只能当背后的保护伞，而郝明秀身为逃犯，更不能公开出面。 那么负责组织工人闹事的，绝对另有其人。 刚安排完，杨辰就接到了政府办的电话，明天上午，继续召开县水泥厂收购事宜的工作推进会，看来对方也加快了速度。 现在就看谁的速度更快了。 这次比起上次的方案，只是有了一点变动，对方答应以新厂的名义，多贷出二百万元，用于安抚职工。 听起来不错，政府这边最担心的就是职工闹事，如果能把职工安抚好，多贷二百万元也不是什么问题，何况还是以对方名义贷的。 “对方是兰成县人吗？”杨辰问负责跟对方谈判的经贸委主任陈华安。 “对方一共三个人，只有一个带有兰成县口音，另一个听不出来，还有一个是咱们县水泥厂的副厂长，退休了被他们返聘，准备到时候让他当水泥厂的厂长。”陈华安介绍道。 其实还有一位，只是那个人是司机，陈华安就没有提。 “苗主任，你这边了解的情况怎么样？”上次杨辰安排他去了解这个兰成县第二建筑公司的情况。 这家伙了解了没有不知道，但肯定是没给杨辰汇报。 杨辰也能理解，不管是前世的计委，还是后世的发改委，那都是政府序列的第一重要部门，一把手连一般的副县长都不怎么在乎，何况杨辰这个没有职务的副处呢。 “杨书记。”苗玉信欠了欠身，翻开笔记本：“关于兰成县第二建筑公司的情况，我们已经向原县长进行了汇报，没有去下岭向您汇报，是我不对。” 说的话挺客气，但听着就让人难受，什么去叫下岭向我汇报，意思不就是你只是下岭乡的书记，没资格听我汇报。 这家伙三十多岁，在平山县也算是前程远大，出了名的目无余子，谁叫人家爹是前前任的县长呢。 但他不给杨辰面子，杨辰更不用给他面子，很干脆地摆了摆手：“行了，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向我汇报。” 杨辰才懒得理他的表面工夫，直接侧过身对原如斌说道：“原县长，我看也就是个这了，能谈就往下谈吧，我还要去市水利局跑个项目，先告辞了。” 跟刘海阔交好还是很有用的，前两天打电话，说有一笔农田灌溉项目资金，让杨辰编制个项目报过去，至少有几十万拿。 原如斌却不让他走：“你先等下，连书记要求今天必须得拿出个初步意见。” 然后不满地对他说道：“再说了，你说的是农田灌溉资金吧，你下岭乡差那几十万块钱，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不能让给别的乡。” 知道有这笔钱的时候，原如斌就去争取了，结果市水利局不给他这个面子，然后就听说下岭乡要去报这个项目。 他知道杨辰是从水利局出来的，还在省水利厅待过，但那就比得上我一个常务副县长的面子了。 “原县长，我也是搭了好大的人情的。”杨辰解释道。 他可以不给苗玉信面子，但不能不给原如斌面子。 如果只是两人相处，不给就不给了，但这么多人在场，不尊重领导可是大忌。 “我不管，钱到了之后，给丁庄乡一半。”原如斌霸气十足地安排道。 “原县长，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丁庄老曲的关系。”杨辰委屈地说道，上次挡了人家一把，到现在见了还不说话呢。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你给他一半，都是县里的干部，互相不说话怎么行。”原如斌瞪了杨辰一眼。 杨辰知道，原如斌也是一片好心，这家伙，出了名的喜欢多管闲事。 等杨辰坐下来之后，原如斌开始翻起了笔记：“发改委的工作干的不错，了解的很详细，我简单说一下吧。” “这个兰成县第二建筑公司呢，原来是他们县交通局下面的建筑公司，后来改制成了私人公司，老板叫孔大海，原交通局运管科的科长，改制后不光他辞职了，跟着他的一帮人也都辞职了，在兰成县口碑很好。” “虽然说有点霸道，但为人仗义，喜欢管闲事，前年的时候，他得了一场大病，然后公司开始逐步交给儿子管理，但他有两个儿子，大的叫孔金龙，小的孔玉龙。” “两个儿子处的不太愉快，让孔大海左右为难，于是他就想给老二再置办一处产业，省得兄弟阋墙，矛盾更大，这次来的就是他家的老二孔玉龙，这个厂建起来后，就是老二的了。” 听完以后，杨辰点了点头，心里却升起了不解的疑惑。 听着完全跟真的一样，可是兰成县的人，怎么跟周天喜他们搅和到一块了呢？ 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周天喜。 第513章 这社会 一点也不美好 周天喜却以为杨辰是问他工作情况，明明上次说的是财政局牵头，看我干什么。 但领导看了，又不能不说，他可不是苗玉信，没有那个底气。 好在经委也全程参与了，他也不怕汇报出丑，但还是打开了笔记本：“上次会议结束后，按照杨书记的安排，我们和财政、审计部门对县水泥厂的资产进行了再次盘点，通过这次盘点，共增加资产四处，价值六十多万元。” “杨书记的安排让我们汗颜呀，确实是我们的工作出了纰漏。”周天喜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都增加了什么资产？”杨辰好奇地问，资产增加了，是好事吗？对于收购方来说不算吧。 “通过盘点排查，我们发现厂区附近的小天使幼儿园所用的房子和地皮均是水泥厂以前的产业，以前是一个侧门，后来为了便于管理，把门封闭了，结果被他们占据。” “还有家属院后面的菜地、门口的小卖铺和厂区东边有四间门面房。”周天喜汇报的规规矩矩，语气平淡。 “小卖铺被他偷偷办理了变更手续，幸好发现的早，还有原始凭证，东边的四间门面房与厂区隔一条路，是厂里原来堆垃圾的地方，前几天没注意，被人盖成了门面房。”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很正常，形势好的时候，大家想的都是反正是公家的，家大业大，浪费点没啥。 等形势不好了，也没人管理了。 见杨辰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原如斌这才对大家说道：“同志们，时不我待呀，根据了解到的情况显示，虽然县里给他们解决了一部分工资，但依然有些人在四处串联，随时都有可能再上访，所以咱们尽量要加快进度。” “老陈，你们经贸委那边要跟对方再进行一次谈判，看看能不能先签个意向，让咱们对工人们有个交待。” “还有就是昨天，咱们政协原来的姜主席去我办公室了，说政协委员们对县水泥厂合资的事很关注，觉得县水泥厂好歹也是我们县原来的招牌，要是能够重新恢复生产，怎么着也比外来企业强。” 说到这原如斌冲杨辰笑了笑，没有多说，他觉得杨辰应该能够理解。 杨辰确实知道，这个姜主席是政协的上上任主席，叫姜凯胜，算是杨家在平山县的仇人，没办法，谁叫杨老爷子从水利厅下来时，直接抢了人家的县委书记位置呢，还把人家赶到了政协。 然后这家伙就处处跟杨老爷子过不去，虽然政协连举手的权力都没有，只有拍手的权力，但人家可以不拍呀。 但老爷子下去没两年，他也跟着下了，基本上就算淡出政界了，怎么会突然掺搅到这件事上呢。 怎么说呢，杨辰对所有出现在这件事上的人物都充满了警惕。 果然，原如斌接着说道：“大家也知道，县水泥厂还是在姜主席手里发展起来的呢，所以对县水泥厂有感情可以理解，玉信，关于县水泥厂被收购一事，你代表县委政府，去征求一下老干部们的意见，以示尊重。” 苗玉信点头答应了，脸色却不太好看，那些老干部们，一个个光会指手划脚，什么事都想管，就是一点管不好，跟他们打交道，能把人累死。 会议结束后，跟其它人不同，杨辰的心情格外地好，又发现了一位，而且这位地位更高，更有来头。 出来后，杨辰偷偷喊出了孙有明，孙有明以为杨辰是问他县水泥厂班子的事，说还没有准备好，杨辰摆摆手：“这个你慢慢来，别被人发现就行。” “你给我打听一下姜凯胜这个人，看看他什么情况，包括他家庭情况。”以他的年龄，就算是幕后boss，也有站在前面代表他的人。 杨辰感觉自己就像剥茧抽丝一样，逐渐一步一步接近对方，虽然不知道将对方挖出来后，能怎么样。 目前看来，对方的收购没有什么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那个有案底的郝明秀。 杨辰突然一楞，光是听说这家伙打人了，到底打的谁，从来没去了解过，如果有案底的话，肯定打的不清，如果想推动这件事，还得找苦主才行。 因为这点小事，总不能去找梁洪涛，许袅的老公那个小崔好像就在刑警队，还是杨辰给他办的调动。 打通电话之后，小崔很尊敬地问杨辰有什么事。 杨辰说了郝明秀的情况，让他偷偷查一查当时因为什么事，郝明秀留下来案底。 小崔根本就没半点推辞的话，领导提点要求，就算是稍微违反了点原则，你敢拒绝？你能拒绝？还是说你会拒绝？ 很快小崔就查到了结果，然后抄下来，给杨辰送了过来。 杨辰看完后，犀利地眯起了眼睛。 这可不是一般的案件，事情发生在四年前，当时县水泥厂比现在情况好点，但当时改制是主流，第一次改制时，因为县水泥厂内部派系众多，争斗的非常严重，县里边多方协调，都不能取得一致，几次投票都没有通过。 最后县里决定引入外部力量，动员了县里一个先富起来的人，叫丁胜利的，家里有三座石灰窑，也有好几辆大车，正好县水泥厂还欠他很多钱，一举两得。 基本上什么都说好了，厂里也没有什么人反对，但就在丁胜利一个人来厂里暗访时，跟时任保安主任的郝明秀不知道因为什么产生了冲突，郝明秀拎起常年悬挂在腰间的大扳手，重重地砸了下去，直接把丁胜利砸成了植物人。 闯了大祸的郝明秀当时就跑了，丁胜利成了植物人，自然也接手不了水泥厂，然后就不了了之。 “这个丁胜利有家人没，怎么联系？”杨辰问道。 小崔脸上闪过一丝怀疑：“他有一个儿子叫丁满，当时还正上学呢，一直来局里催进展，问抓到这个郝明秀没，结果有一次在路上撞到了人，跟人口角之后，被人家把腿打折了，然后他们就把生意全部处理了，搬离了平山。” 杨辰脸上挂着忍不住的苦笑，这社会！ 第514章 悲惨的富二代 苦逼的同龄人 “那你们有没有这个丁满的联系方法？”有些事，只有苦主出面才有效。 “有，去年他还来过，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听说他又去上学了，准备考检察官。”小崔对杨辰说道。 其实他很想问一句，杨书记你到底想干什么，但身份不同了，这种话问领导就是失礼。 人家可是跟自己局长，不，现政法委书记称兄道弟的人，自己这个小队长的职务还是人家给运作的。 就这队里都有人说自己抱上了大腿呢。 杨辰直接给对方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没接，估计是在上课，杨辰就编了一条短信：“你好，我是平山县水泥厂改制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杨辰，在改制过程中，发现一些事情跟你父亲被伤害有关，希望能跟你联系一下。” 发过去之后，杨辰也没指望对方马上回，就要准备走呢。 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正是丁满的号码。 “你好。”杨辰很平和地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你说你是改制小组副组长，你肯定还有其它职务，报过来。”对方话带着一股冷凛的味道，听起来就带着一副拒人千里的感觉。 “我是下岭乡的党委书记。”跟人沟通，取得对方的信任是第一步，如果不信任你，你说再多都没用。 所以杨辰并没有急着去说那些勾人情绪的话，很平静，很温和地说。 “那县水泥厂改制跟你有什么关系？一般这样的副组长不都是县领导才能担任的。”对方电话直接怀疑起来，一听就是对官场非常精通。 “我是副处级干部。”杨辰直接亮明身份。 “我听你说话的声音，才三十来岁吧，就是副处级？”丁满继续怀疑道。 “你不信的话可以打县委办、组织部的电话问，我把号码发给你，或者你打清远市组织部的电话也行。”这个杨辰不怕查证。 “不用，我自己会去落实，你说发现了一些事，发现了什么？”丁满没有接招，但怀疑明显少了。 “我大概发现了郝明秀的藏身所在。”还没等杨辰说完，对方一下子失去了冷静：“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你先别急，只是大概锁定了范围，还没有找到他。”杨辰把自己发现郝明秀的情况大概说了下，包括起因。 “如果我们找到他后，以我的名义要求警察抓捕也不是不行，但是力度不够，我想让你到时候由你来举报，我会在警方安排力量配合你。” “现在平山县的政法委书记还是杜火吗？他应该跟对方有关系，我爸的时候他是检察长，一直拖延着不出批捕手续，要不有两次我都找到那个家伙了。”刚才的冷清一扫而光，现在的丁满带着热切。 说明他刚才的冰冷姿态只是他的保护壳，仇恨仍然还在心里燃烧。 “杜火犯了点错误，已经被调走了，不需要担心他。”看来对方虽然一直关注着平山县，但最新的消息却不掌握。 “便宜他了。”丁满恨恨地说道。 “你爸现在还好吗？”杨辰随口问道。 因为郝明秀并没有把丁胜利当场打死，只是打成了植物人，当时对植物人的认识还不高，以为只是打的昏迷了，随时都有可能醒来，这也是最开始没有给郝明秀定罪的原因。 “已经没了，躺在那里也是受罪，我就把管给他拔了。”丁满很平静地说道。 杨辰听着不舒服，却知道这才是现实，电影或电视剧中经常出现人昏迷十几年，经过家人长期不懈地坚持照顾呼唤，最终从昏迷中醒来。 实际上这只是给了家人一个梦想，让你有一丝希望，就不忍放弃，实际上哪有人真能坚持那么长时间。 “照顾好活着的人更重要。”杨辰安慰他道。 “我妈天天在家里生气，自己把自己气死了，我还要上学，就把我爸的管给拔了，我现在不是在活着，是在等待。”丁满的声音越是平静，越代表着他的冷静。 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杨辰无话可说，比起自己的前一世，虽然活的辛苦，但真没有经历这么多苦难：“行，有什么进展我会跟你联系。” “不用，我刚才已经找领导请过假了，现在正在收拾东西，一会就去平山，到了我跟你联系。”丁满这时候刚刚换下制服，正要换上便装。 这性格，真叫冷如风疾如火。 杨辰只好说道：“行吧，等你到了打我电话。” 挂了电话，杨辰看了看手上的材料，才发现，这个丁满竟然跟自己一样的年龄。 当时那个时候，能被选中收购县水泥厂，那绝对不是一般家庭，丁满一定活的非常幸福，却就因为一个简单决定，弄的家破人亡，这种仇恨要是不刻骨铭心，还叫人吗。 杨辰把情况跟段双林一说，等他来了以后，让段双林负责带他，希望这小子不会特别偏激，直接就把事情闹开。 杨辰还正享受剥玉米一样一层一层剥开的感觉呢。 这时候孙有明打来了电话：“杨书记，我刚才了解到，这个姜凯胜有一个儿子，叫姜吉聪，原来在海崖省做生意，前两年回来了，听说赔了不少钱，现在就跟水泥厂那帮人混在一块。” 杨辰点了点头，这就连上了。 在海崖省做生意，百分百做的是房地产生意，但那边大鳄横行，你一小地方的人，挣了钱也不一定能保得住，赔钱也是很正常。 回来之后，那肯定也是什么生意熟做什么。 这个兰成县第二建筑公司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他们找来的白手套，说白手套不太合适，就是合作方吧，联手把县水泥厂吃下去，到时候兰成县二建得到一个水泥厂，他们得到一块地皮。 等于各取所需。 兰成县二建出资金出面，他们在暗地里配合，出手段出关系。 但tmd这帮人傻了，敢主动招惹自己。 不然的话，杨辰还真不一定管这件事，在国企上啃肉喝汤的人多了，不差这几个，如果你做的太过分，迟早有反攻倒算那天，何况还有一个丁满在盯着他们呢。 第515章 低调的杨辰 骄傲的丁满 丁满来的很快，是开着一辆破面包来的。 杨辰看了以后很意外，他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的，难道是家里出事，财产没保住？ “我准备去你说的那两个村打探一下，这是我提前准备的道具。”丁满看出了杨辰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郝明秀他们应该认识你吧？”杨辰有点担心地问。 “我那时候是个小白胖子，现在你还看得出来吗？”又黑又瘦的丁满对着杨辰问道。 仇恨真的可以改变人，丁满这种身体，一看就是经过锻练的。 “你准备以什么名义进村？”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一般的小商小贩最多在村里转一圈，转的多了就会引起怀疑。 “看。”丁满拉开面包车，里面是一些过塑的邮票、旧钱币、粮票等物件，和看起来又破又旧的瓶瓶罐罐。 “我准备一天一个村，去村里收这些玩艺，你看行不行？”丁满嘴上是询问，语气却颇为自得。 既然人家早有准备，杨辰也就放下心来，本来他还在为这个为难呢，想怎么混进去呢，丁满出现了。 因为他的手边已经没有适合干这种杂活的了，就是晋怀安现在也管着一摊事呢。 最主要的是，杨辰、段双林他们手头都比较忙，不可能为这个耽误自己的事，丁满的出现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又过了三天，县水泥厂这件事又开了一次会，双方基本上已经谈妥了，剩下就是找个黄道吉日进行签约了，现在就是要形成报告，报常委会同意。 杨辰其实想拦一下的，但不想沾边这件事，如果自己阻止了项目签约，到时候出了问题，岂不是自己的责任，说不定县里还会把县水泥厂这口大锅甩自己头上。 所以杨辰整场会议下来，都是只听不言，最后原如斌非让杨辰说两句，杨辰只好说道：“解决县水泥厂已经是刻不容缓，不然的话就是持续在我们县财政上放血，当然我这个属于多嘴，财政问题是原县长的事，就当是提醒下大家吧。” 会议结束后，面对原如斌提出的聚餐邀请，杨辰很客气地推辞了。 等杨辰走了以后，发改委的苗玉信对原如斌说道：“原县长，看来咱们这个小杨书记不太喜欢热闹场合呀。” 原如斌哈哈一笑：“人家跟咱们年龄差距太大，玩不到一块也是很正常的。”原如斌也是年老成精的货色，那肯受他的挑拨。 而其它的局长们也都只是看着不说话，心中暗笑苗玉信太着急了，露了痕迹了。 你现在想跟人家杨辰，也得看能不能到人家眼里，比起我们这些人，你是前途无量，但跟人家杨辰一比，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还要三五年才能进到副处，人家已经是了，你还比人家大十来岁呢，等人家三十多的时候，至少也是正处了，你都不一定能到正处。 杨辰是真有事，乡里出一个恶性打架斗殴事件，两波唱歌的客人为了一个陪唱争风吃醋打了起来，其中一个被人敲了一挂衣架，昏迷了，所以派出所出动，把所有人都拷了起来。 连山水泥那边安装设备时，一个工人手上一松，设备掉了下来，把另一个工人砸了一个骨折，厂里虽然答应承担医疗费，但那个工人的家属却不依不饶。 杨辰两边都处理完，已经是晚上了，正在这时，接到了丁满的电话，在电话里，丁满兴奋着压低了声音：“我好像发现他们的遗迹了，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藏身之所，但是我进不去。” “在那里？”杨辰兴奋地问。 “在试剑台村的东边，这里有一个鸭场，我在河边的小树林里，你把车停远点再过来。”丁满对杨辰说道。 杨辰就带着段双林、孙大伟去了他说的地方。 丁满指着前面的鸭场说道：“我转遍了两个村，这里是唯一的怀疑地点。” “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这里至少有三到四个人长期居住，养鸭只是他们的掩饰，他们对鸭子并不上心，基本上就是让鸭子自由活动，进河里进食，然后自己游回来。” “但是鸭子却成了他们的哨兵，只要有人接近，鸭子就会嘎嘎大叫，引起别人注意，我试了几次，都未能潜入。” “那他们是怎么进出的？”杨辰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进出的道路，全部用铁丝网围着，一个出口都没有。 丁满对杨辰说道：“他们在鸭场中心的位置，建了一座水泥码头，平时用冲锋艇进出，根本不走这边的路，这是最让人怀疑的地方，正经的养鸭户，怎么舍得用那么大马力的冲锋艇来，就我盯着这几个小时，这个冲锋艇就出动了两次。” “有一次我还看到上面似乎还有女人，不正经那种。”丁满补充道。 “那咱们进不去，看不到人呀，而且在河面上也不敢跟踪。”杨辰为难地说道。 这条河上除了渔船，基本上不见其它类型的船，你弄个同样的冲锋艇，一眼就能被人看到。 “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河对岸，用望远镜看看，能不能找到咱们要找的人。”丁满对杨辰说道。 “行呀。”杨辰随口答应道，当然要确定了才能行动，总不能怀疑了就去举报吧。 看到丁满的表情，杨辰才意识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天还要去别的村伪装一下，所以你们能不能派人盯一下，我手里有郝明秀的照片，他应该变化不大的。”丁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行。”杨辰转过头来对孙大伟说道：“大伟，辛苦你一下行不行。” 段双林的事特别多，临时盯一会可以，盯一天他做不到。 孙大伟还是能脱身的，但对他，杨辰不能像对段双林那样。 结果第二天还不到中午呢，孙大伟就打来了电话：“我看到那个家伙了，胖了很多，但能够确定是他。” 杨辰大喜，一打给丁满，丁满惊喜之下，也顾不得再伪装，开着车就走。 第516章 擅长抢功的梁洪涛 确定了是本人后，事情就好办了，由于郝明秀是在案逃犯，完全可以直接抓捕。 前提是不能走漏风声，杨辰一个电话就把崔建东叫了过来，当着丁满的面，总不能喊人家小崔吧。 崔建东来了以后，也觉得为难。 你从陆上抓捕吧，只要一惊动对方，对方就能立刻从水面逃走，就算你提前用冲锋艇布防，对方也仍然有逃掉的可能。 而且据了解，郝明秀水性非常好。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水面进入抓捕，在岸边布防，对方就是逃窜，也只能从陆上逃窜，然后再在陆地上围堵。 但这样一来，人手就需要很多，出动这么多人，不免走漏风声，杨辰可不认为这里只是他们的藏身之所，应该是他们娱乐休闲的地方。 出动人不怕，杨辰结识梁洪涛就是干这个的，虽然郝明秀不是什么一级逃犯，却是县里明令必须抓捕的逃犯。 杨辰直接来到梁洪涛的办公室，看到杨辰一脸慎重的样子，梁洪涛屏退左右，问杨辰什么事。 “梁书记，冒昧问下，您跟县水泥厂那帮人没有什么关系吧？”杨辰单刀直入问道。 “老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吗。”梁洪涛大义凛然地说道。 看着不像是假话。 杨辰就直接对他说道：“我一直在追查恐吓我的那个人，现在查到了，他是一个逃犯。” “那安排人抓呀。”梁洪涛就把手放在了电话上。 “他在的那个位置易守难攻，人少了没用，人多了我怕走漏风声呀。”杨辰阻止了他的举动。 “易守难攻，平山县还有这种地方？对我们警察来说，就没有难攻的地方。”梁洪涛一脸的不相信，虽然已经是政法委书记了，但梁洪涛还兼着警察局长呢。 更让他自豪的，是他是平山县有史以来的第一位从警察局长上去的政法委书记，以前要不是法院那边，要不是检察院那边，或者半路出家的。 杨辰也懒得跟他解释，直接把他拉到了现场。 看了之后，梁洪涛有点为难地说道：“没个百八号人，还真拿不下来。” 杨辰就看着他，也不说话。 专家来了，就专家说了算。 “杨老弟，对我们警察来说，这真不是问题。”梁洪涛分外受不了杨辰的藐视眼神，决定拿出本事来，让杨辰好好看看。 “杜队长是吧，我是梁洪涛呀，我们这边发现点线索，对方力量有点强，我们拿不下来，需要向你们求助，行，我现在就去找张局办理手续。” “放心，我刚从线人那里拿到的线索，全平山县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绝对不会泄露。”梁洪涛对着电话说道。 挂了电话之后冲杨辰晃了晃电话：“市局缉毒支队的，战斗力可比特警，而且保密性高，有他们出动，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但里面要是没有d品怎么办？”杨辰内心有些不安。 这不是欺骗人家吗，人家要是大动干戈，拿下来之后，就是个小逃犯，不得怨死梁洪涛。 “杨老弟，那怕里面没有d品，他也高兴，因为照样是他的成绩，咱们这里没什么d品案子，md，他就自己弄个基地，天天搁基地训练练习，让局领导去观摩，局领导都烦了，咱们给他个实战机会，他们还要感谢咱们呢。”梁洪涛很随意地说道。 “没事，象他们这号人，或多或少都要沾染点d品的，杨书记，放心吧。”丁满在旁边说道。 “你是丁胜利的儿子，现在在哪工作？”他一接话，梁洪涛对他的兴趣就上来了，因为他听杨辰说了，这里是这个小子发现的。 “我现在在昌平市检察院工作。”丁满不亢不卑地说道。 “哦，不错呀，行了，这次举报人就是你了，你在监控他们的过程中，发现他们携带了疑似d品的玩意，到时候就这样说，知道吧。” 梁洪涛对丁满说完，又转过来对杨辰说道：“杨老弟，这件事呢，就跟你没关系了，我是从他那里拿到的信息，然后布置的行动。” 说完拍了拍杨辰的肩膀：“可不怨老哥抢功，你掺和在这件事里，对你没什么好处。” 杨辰知道，也能理解，只是心里不太舒服，这件事确实跟他没关系，虽然对方恐吓了他，但追查那是警察才能干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追查。 梁洪涛这样做，等把所有功劳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甚至可以在汇报材料上写，让丁满回来都是他的安排。 没看他现在已经揽着丁满的肩头，问丁满愿意不愿意回平山县上班了。 这才是一位合格的政界人物，抢功从不手软了，当然了，就算他不抢，这功劳也不是杨辰的，反而会被人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沟通妥当之后，梁洪涛去市局进行汇报，只要涉及d品案子，都不是小事，保密一点完全是正常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梁洪涛给杨辰打来了电话：“让你的人躲远点，缉毒支队的人马上就去布防，今天晚上就行动，等开始布置行动，我的手机也要上缴，让小丁留在那里就行。” 杨辰知道，自己没有近距离观看的资格，这个跟级别跟身份关系不大，就是连绍成来了也不行。 但还是有点心痒，喜欢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连看都不能看，太闹心了。 “杨书记，你们去对面吧，先躲到一边，缉毒的人肯定会先清理一遍现场，等清理完你们再出来，那边不会布控。”丁满在一边主动提醒道。 杨辰听了大喜，这小子真懂事，不用说就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却根本没注意到，他刚刚一副抓耳挠腮样。 也怪不得梁洪涛要招揽他呢，这小子是个人才。 可惜自己下手晚了点。 主要还是身份，把人家要过来干什么，杨辰最多给人家安排个派出所所长。 杨辰的手，现在还伸不到检法里面，这两个部门规格高，独立性强，除了县委书记和县长，一般常委的面子都不好使，更何况杨辰了。 第517章 雷霆万钧之势 犁庭扫穴之时 杨辰带着段双林、孙大伟两个人躲到了对面，他们刚隐藏好，市缉毒支队的人就到了，人家可没有丁满说的那样，河对岸这边同样没有放过。 好在杨辰他们及时退到了后面，才躲过了他们的清扫战场。 确实够专业。 清扫完后，人家回去了河面上，他们竟然开过来一艘大型渔船，上面还有人在不停撒网。 渔船往上游走了，但后面拖着的冲锋艇和摩托艇却留下了，停在了一个小河湾里。 三个人躲的地方颇为巧妙，不仅视线一览无余，而且凉风阵阵， “这些家伙今天怎么不出来了？”孙大伟无聊地问道。 根据丁满的记录，里面这帮人每到傍晚会外出一趟，有时候接人，有时候送人。 杨辰看了看表：“还没到时间，他们一般是趁天色昏暗了才出来。” 果然没过一会，对面的冲锋艇就动了，上面只有两个人，应该是去接人了。 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对方就回来了，除了去的两个，又多了四个人，两男两女。 然后就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一片热闹景象，但警察们一直按兵不动，杨辰等人也只好耐心等着，本来想轮流休息的，可是三个人都没有睡意，就这边一边聊着天，一边观察着。 杨辰似乎看到有黑影在行动，但仔细看又看不到。 一直等到后半夜，里面的灯都基本上熄灭了，警方的冲锋艇动了，那艘海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回来了，停在了不远处。 看起来要动手了，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其实隔着几十米宽的河面，什么也看不清。 “砰”的一声，突然一声枪响，惊起了一阵阵飞鸟，也叫醒了一大片鸭叫，对面也传来了呼叫声和呐喊声，渔船也开始缓缓接近。 “怎么就动上枪了？”杨辰问道。 “应该是犯罪分子的枪。”孙大伟的脸上充满了担心，只不过杨辰他们看不到而已。 罪犯动枪，肯定是冲着警察打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损伤，一旦有人受伤，带队的功劳就少了一半。 渔船上头尾各亮起了一盏探照灯，把对面照的是光亮如昼，正好方便杨辰他们观看。 就看到有一个人试图往河边冲，这家伙跑的贼快，可是探照灯更快，直接对准了他，这家伙赶紧用手挡住了眼睛，可是再跑就没那么快了。 而且路线也斜到一边，本来在河面值守的警察有两个准备过去拦截，这家伙直接奔到了警察面前，这才发现，再想转身，已经被一名警察一个饿虎扑食，把他牢牢按住。 也有人试图往鸭群里冲，可警察也早有准备，早就拦着呢，越来越多的人被押出了房间。 竟然有十来个人。 可是这时候，突然有一条身影从旁边的角落处冲了出来，用比拟短跑冠军的速度冲到了河边，正要跳入水中，两个摩托艇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这家伙只好缓步向后退去，因为摩托艇后座坐的，都端着黑洞洞的枪指着他呢。 随着清扫完毕，渔船这才抵近了码头，下面三四个人，其中有一个是梁江涛。 “走吧，没意思了。”杨辰顿感索然无味，不能近距离观看，真的是遗憾。 杨辰他们走的时候，正好看到平山县那边过来一条警车长龙，人家缉毒支队抓到人就算完成任务，善后事宜肯定是当地警察的。 到了第二天，没等杨辰去打听呢，就听郑博文说县里出了大事，姜凯胜主席的儿子被抓了，姜主席跟疯了一样，想捞他的儿子出来。 可惜警方说他儿子涉黄涉赌涉毒涉枪，四毒俱全，而且是铁证如山，基本上不可能脱身了。 最主要的是涉毒，据说整条线都是他从南边带过来的，这种罪名基本上没有人敢给他洗脱，更何况现在抓人的是清远市缉毒警察。 到了下午，梁洪涛打来电话：“杨老弟， 你还真沉得住气呀，也不打电话问一声。” “我在这忙的要死，哪有空管这个。”杨辰撇清道，其实他吃瓜吃的正爽，只不过吃瓜需要耐心，他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着急。 “这帮家伙不好对付，就象商量好了似的，除了被发现了承认外，其它的一概不承认，特别是那个郝明秀，进来之后一言不发，换了几个审问的人，各种手段也用了，就是不开口。”梁洪涛苦恼地对杨辰说道。 没有口供也能治他们的罪，却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将整个团伙连根拔起。 “再等一晚上，要是还不行，除了姜吉聪，其它人就要移交到县局了。” “那天晚上没人受伤吧？我听说动枪了。”杨辰关心地问。 “没事，打偏了，溅起的石子把一个同志的脸划伤了，问题不大，反正他也结婚了。”梁洪涛心里还是很好受的，看人家年纪轻轻的，考虑问题多周到。 结果第二天早上，杨辰还没有起床呢，就接到了梁洪涛的电话，在电话里梁洪涛兴奋地说道：“有大发现，你猜是什么？” “梁哥，你就直说吧，我真猜不到。”大清早的，被叫醒的杨辰还带着起床气，哪来的心情陪他玩猜迷。 “在他们仓库发现了一个好东西，是一对男女办事的录音，里面还有一张悔过书，上面有签名有手印，你猜是谁的？”梁洪涛又来。 “周天喜？”杨辰随口答道。 这家伙据说口碑还不错，平常也不是多利欲熏心的样子，跟对方混在一块，像是被强迫的。 这下轮到梁洪涛大吃一惊了：“啊！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 “我随便猜的，我听说周天喜在外面有女人，好像姓郝。”杨辰随口说道。 梁洪涛虽然表示怀疑，却没有证据，只能接着说道：“对，就是那个郝明秀的妹妹，叫郝明丽，原来也在县水泥厂上班，周天喜在水泥厂主持工作时期，两个人勾搭在了一起，被郝明秀偷偷录了音，威胁着周天喜写了那份悔过书，然后就被他们任意拿捏。” “那现在呢？”杨辰问道。 “他已经被连夜带到纪委了，这家伙是个软骨头，也可能是自暴自弃，刚一进去，就什么都交待了。” “怪不得那个姜凯胜上窜下跳呢，原来他才是幕后头目，据周天喜交待，这帮人通过各种手段二十年来从县水泥厂谋取利益超千万，还形成了一个犯罪团伙，把持着家属院周边的各种生意，这下好了，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梁洪涛兴奋地说道。 对他来说，破获大案要案就是政绩，至于其它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是警察局长，以前就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杨辰反问道，梁洪涛一愣，直接就挂了电话。 第518章 检察系统怎么了 有的是人治他们 挂了电话以后，杨辰笑了起来，这个梁洪涛，还以为是好事呢，实际上并不一定。 如果只是打击犯罪分子，那没有什么，但是牵扯到干部腐败，特别是让清远市纪委直接介入，肯定会导致连绍成的不满。 当然了，以他县委常委的身份，也不怕连绍成的怒火。 这就是底气不同导致的结果不同，同为副处级，杨辰就是最底层，县委书记不能把你这个副处级拿掉，但可以随意拿捏你，想把你弄到哪就弄到哪。 普通的副县长，一来你需要巴结县委书记来晋级到常委的位置，二来你的分工也受县委书记的制约，所以需要讨好县委书记，但如果你不追求上进，县委书记也拿你没办法。 县里面那些冷门分工的副县长，基本上就是这个状态。 而到了县委常委这个层级，你的分工基本上是市里定的，县委书记的影响力大幅下降，除非你极不配合工作，不然县委书记也拿你没办法，自然也就不用很忌惮县委书记了。 如果把副级这个级别量化，那杨辰这个副处级干部最多是20-21级，而一般的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就是22-24级，普通的副县长是25-26，常委是27-28级，副书记就是29级。 梁洪涛这个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就是妥妥的28级大佬，自然不是杨辰这个20级的小怪能比的。 姜凯胜被抓、周天喜被抓，县委办一名工作人员被抓，他是县水泥厂一个副厂长的儿子，机缘巧合之后，进了县委办。 此外县水泥厂的高层几乎被抓了一个遍，而那些闹事的骨干也被抓了个干净。 然后于成朋被任命为经委主任，成了标标准准的正科级一把手，法制办那个正科实际上不算什么，量化的话都不够15级。 在县这一层级，乡党委书记和行局的一把手，才是真正的正科级大佬，或者县委办主任、政府办主任、纪委副书记、组织部副部长这些。 只能说于成朋确实入了连绍成的青眼。 杨辰的恶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对于这件事就不再关注。 再加上县水泥厂闹事的主力都被抓了后，也没人敢出头了，上访压力自然也不存在。 收购的事自然不了了之后。 这天，杨辰来县里参加一个抗旱工作推进会，进入秋季以后，平山县遭遇了长达近一个月的干旱天气，秋粮马上就到了成熟的季节，没有雨水的滋润，基本上就都是干瘪状态。 号召抗旱，其实就是抽水浇地，或用井水，或去河边拉水。 下岭乡这边不用担心，水利设施建设的全县第一，再加上药材种植也需要充足的水分，乡里的抗旱工作早就开始，现在都快结束了。 会后，曹非明特意喊住了杨辰，想让杨辰把拉水车和水泵支援一下其它乡镇，杨辰根本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这时候，不是计较小集体利益的时候。 曹非明觉得非常高兴，觉得杨辰还是尊重他这个县长的，同时也顾大局识大体，就拉着杨辰多聊了一会，中午还非要管饭，被杨辰婉拒了。 主要是真有事，香江那边刚给杨辰把东西捎过来，杨辰准备去送给刘海阔，两个人已经约好了。 刚出政府的大门，杨辰又被梁洪涛看到，他刚从外面回来，在车里就看到了杨辰，急忙停下来喊住了杨辰。 杨辰只好跟着他来到了政法委，这里原本是县委关押犯人的小院，现在被改造成了两排屋子和一个水池。 “老弟，你这人就是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说，你都多长时间没来找我了。”坐下来之后，梁洪涛就不满地对杨辰说道。 “你少胡说八道，上周日咱们一块喝的酒，到现在连五天都不到。”杨辰也不跟他客气。 “我跟你说，你今天要不把我陪好，你们乡今年的综合治理和平安建设就别想拿优秀。”梁洪涛是去清远市委开会，听到了一个消息，觉得自己忽视了杨辰背后的关系，所以就想跟杨辰套一套关系。 “我才不管那闲事，哪怕倒数第一呢，做检讨也是李瑞的事。”这种程度的威胁杨辰根本不放在眼里，只要经济和民生发展的是第一，哪怕是信访或计划生育这样的一票否决项，杨辰也不在乎。 最多影响李瑞的提拔，又影响不到杨辰头上。 梁洪涛在心里大呼失策，忘了，一般的东西，已经拿捏不住这小子了。 正当他想还有什么理由能留下杨辰呢，杨辰突然很随意地问道：“兰城县来的那两个人呢？你们没把他们关起来吧？” 杨辰是正好看到梁洪涛桌子上的龙形镇纸，就很随意地问道。 却见梁洪涛不想回答，就追问道：“你真把他们关起来了？” 梁洪涛犹豫了一下：“也不是我要关，是检察院那边不肯放过他们，说他们跟姜凯胜一案有密切关系，一直扣押着他们。” “是看上了人家的六百万吧？”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兰成县第二建筑公司当初来提出收购，县里就让他们拿了六百万当保证金存到县里的监管账户。 收购完成后，这笔钱和县里答应的贷款会一并注入到新公司的账户。 检察院的人非扣着人家不放，无非是看上这六百万了，想把这六百万充分，到时候他们能拿按比例返还的办案经费。 梁洪涛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是警察系统出身，对检察那边就影响力不足，再加上这种涉及到利益的事，不好干涉，你不允许就是吃里扒外。 他正收揽人心呢，实在不好处理。 “你们这不是坑人吗，人家是来投资的，又不是来干坏事的。”杨辰分外不能容忍这种事，忍不住出言说道。 “老弟，检察院那边自成系统，就是连书记出面都不一定有用，人家就是玩这个的，很容易就能给你顶回去。”梁洪涛忍不住出言警告道。 一般人可压不住检察系统的人。 “放心，有的是人能治他们。”杨辰根本就没有当回事，检察系统又怎么了，有的是人比他们牛。 第519章 桃园三结义 天海辰集团的诞生 杨辰找到了刘海阔，递过去一套材料，刘海阔拿着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里面是一个叫刘天海的个人信息，从危地马拉投资六百万移民香江，建立了一个天海公司，相当于杨辰给自己又找了一只白手套。 照片上的刘天海看着跟刘海阔有八九成相似，年龄也相近。 “这个天海公司现在有六百万的资金，可以用来投资，现在对你或你弟弟没啥用，等你们两个谁到地方了，可以当招商引资的资金用。” “平常呢，也不用你们管，委托给别人经营，从盈利中提取百分之三十五当管理费，其它的盈利继续注入公司，你们可以用这笔钱在香江购物消费，然后寄回来，最好不要直接动用里面的资金。” “有急事需要资金了，跟我说就行。”人家兄弟两个都是处级领导干部，基本上不用花钱，除非他们两个特别贪婪。 不过从刘海阔的表现上来看，并不是那样的人。 刘海阔一下子惊喜的不止说什么好，杨辰不仅把钱转到了香江，还给办了一家公司，还帮着经营，这一下子就等于有了退路呀。 “太谢谢你了，杨老弟，你真是够朋友吧，放心吧，以后咱们两个就是亲哥们，你就是我家的老三。”刘海阔双手握住杨辰的手，不停地摇晃着。 “有什么事只管言语，哥没什么本事，还有你二哥呢。”刘海阔大包大揽道。 “还真有点事求二哥。”还得是利益结成的关系最牢固，杨辰不动声色地说道。 刘海阔的感动一下子没了，这也太现实了，这家伙不会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吧，自己在弟弟面前可没那么大的脸。 “大哥，你想多了。”杨辰赶紧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县招来了一个投资商，想让他收购我们的县水泥厂，但是他找错了合作方，跟长期趴在县水泥厂身上吸血的一伙犯罪分子进行了合作。” “现在这帮犯罪分子已经被绳之以法了，但检察那边死盯着人家不放，其实是看上他那六百万投资资金了。” “这件事呢，首先，人家来投资的，跟犯罪没有关系，不能因为人家有钱就想往人家身上栽赃陷害；其次，这种事一旦传出去，谁还敢来平山县投资，甚至清远市都受影响。” 听了之后，刘海阔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至少理由光明正大。 但不排除杨辰收了人家的好处，于是就反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哥，是这样的，他们这个项目其实很合理，也很有前景，一边可以拿到一个水泥厂，另一边可以开发房地产，实际上等于用几百万的投资可以撬动几千万的收益，而且还可以形成联动，产出来的水泥和河砂直接用到盖房子上，等于一本万利。” “所以，咱们要是把他弄来了，以天海公司的名义再跟他合作，这个项目就是咱的了，你觉得可行不，当然了，这钱是你，你说了算。”杨辰就耐心一步一步给他讲了一遍。 刘海阔眼神闪动，这听不出一点破绽呀，摆明了就是挣钱的好项目，谁要说收购国企不赚钱，谁就是傻子。 “这么好的事，你咋不参与呢？”刘海阔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大哥，连山水泥那边就有我的股份，总投资一个亿呢，我所有的身家都扔进去了。”杨辰只好这样解释道。 这个项目肯定赚钱，但赚的钱杨辰已经不看在眼里了。 “那咱们为什么要跟这个兰成县的家伙合作呢，咱们想想法，也不差他这几百万呀。”要不说刘海阔聪明呢，一下子就又想到了独吞好处上了。 几百万，他又不是借不到。 “大哥，你能管好一个水泥厂不？还是说你能找到人管好一个水泥厂不？”杨辰反问道。 “这个很容易吧，大不了请人？”刘海阔有点难以确定。 “大哥，你都不知道这个连山水泥筹备过程有多难，最缺的就是人才，特别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我正常上班都受影响了，真是那句话，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最贵。”杨辰把他挖徐家春的事例讲解了一下。 “就一个生产厂长，都这么麻烦，总经理呢，有能力的不放心，放心的没能力，相反，房地产开发比较简单，不怎么需要技术或管理能力，所以到时候，咱们只赚房地产开发的钱。” 刘海阔有些意动地点了点头，确实，他是个不耐烦操心的人，真让他管理一个厂子，他也不愿意。 这样也好，让别人操心，自己只管收钱就行。 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确定，于是就说道：“你等我一会，我问问你二哥的意思。” 他家里，拿大主意的一直是刘天高，所以他拿起电话去里面打了半天，之后出来说道：“行，就按老弟你说的办，你二哥也说了，有机会让咱们兄弟去省城找他，咱们哥仨好好坐坐。” “还有你说的那件事，让他家人明天上午去省政府督察处反映情况，他会安排人接手，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个函的事，你们县就得放人。”有了兄弟的答应，刘海阔拍着胸脯说道。 “行，那我就现在去安排去，万一夜长梦多呢，回头咱们哥们再一块聚。”杨辰起身告辞，刘海阔一直把杨辰送到了大院门口才返回。 回到车上之后，杨辰直接打通了孔大海的号码，号码他早弄到手了：“你好，孔总，我是平山县水泥厂改制小组的副组长，我叫杨辰。” 电话那里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我不管你是谁，那六百万我们不要了，你就说，还要多少钱，你们才肯放过我儿子。” “秦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来找你是给你提供一个门路，把你儿子尽快解救出来的，你明天一大早去省政府督察处，反映你儿子遇到的情况，到时候自然就有人接手。”杨辰自己都没想到，想不到检察系统那帮人，拿了那六百万还不算，还想再跟人家多要，真是贪心没够呀。 孔大海被弄的一愣，这是好事呀，这几天来他也是拼命地发动所有的社会关系，无奈鞭长莫及，隔着地市，都够不着，要是真的能省政府那边出面，那肯定没问题呀。 “那你想要想干什么？”孔大海不放心地追问道。 第520章 如果让你收购县水泥厂 你要什么条件 孔大海当然不放心，混了这么多年社会，早就认识到这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更没有纯粹的好官。 “我想让你们继续投资我们县水泥厂。”杨辰用平淡的口气说道。 “还是算了吧，以后我们就在兰成县老实待着，再也不出去了。”这次真把孔大海吓够呛，相比起来两个儿子吵架算什么，大不了一个管产业，另一个只管花钱就行，可不敢再去自己关系网不到的地方投资了。 “如果要是算了的话，那省政府督察处你也别去了。”杨辰出言威胁道。 “杨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孔大海顿时怒了，平山县的人怎么都喜欢要胁人。 “我给你找来的新合作方就是省政府督察处的人，这次可以保证，没有人敢对你们动手，但要是不合作的，人家为什么要管你家的事，你敢说你儿子没有一点涉及到犯罪。” 杨辰的话让孔大海哑口无言。 “等你儿子出来后，咱们再商量如何合作。”杨辰直接挂了电话。 其实对于孔大海来说，一点也不亏，不仅儿子没事了，六百万也保住了，相信他会做出理智选择。 对于杨辰来说，只要结果是正义的，目标是道德的，中间用点小手段，毫无心理负担。 到了第二天下午，市委督查室、市政府督察室的人就联合下来了，手里拿着省政府督察处的公函，要求对无故关押投资商、破坏全省投资环境的事进行调查，清远市当然不敢怠慢。 省政府督察处虽然比不上省委督察处，但效果是一样的，对于清远市来说，都得罪不起。 督察处可以对上级布置的一切重点工作进行督察，省政府管的面可宽着呢。 连绍成又是从省里出来的，对省政府督察处的威力再明白不过了，立刻马上迅速进行落实。 什么？司法独立？党领导一切的原则呢？ 孔玉龙立刻被释放了，然后专门负责他这个案子的副检察被处分，钱也重新还给了孔玉龙。 但投资是肯定不敢再在平山县投资了，孔玉龙就赶紧往家赶，可是没等走出平山县呢，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然后又重新返回了平山。 这次按照杨辰的要求，先低调地找了个宾馆住下，等着杨辰的指令。 这一等就是近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光是清理抓捕审判县水泥厂这帮人就需要时间，而且现在组织闹事的人被抓了之后，剩下也没人闹事了，县里自然也不用急着解决问题了。 杨辰怕孔玉龙没事干着急，就让段双林把他领到连山水泥项目，提前适应适应。 这小子非常精明，但性格偏软，学习能力比较强，大约是经历了这件事的原因，人成熟的很快。 但他们不急，刘海阔急呀，这么好的生意没动静怎么行，他甚至让杨辰想法找点人继续闹事，被杨辰拦住了。 只要出手就要留下痕迹，杨辰的意思是引导，而不是指使，反正县里也不可能一直借钱给他们发工资，只要工资停的时间一长，肯定有人闹事。 结果都没等到，姜凯胜一伙人被抓了之后，原来他们把控的生意都空了出来，有两伙人都想在水泥厂家属院卖煤炭和蜂窝煤，结果携手把一个看热闹的老大爷打死了。 两伙人都跑了，也被抓回来了，但当时的情况，乱的跟马蜂窝一样，老大爷也是冲的过于靠前了，背后好像还有人推了他。 责任就难以划分，共同承担的话，判的也比较轻，家里人就不太满意，纠结了一群人去上访了，再加上留下的权力真空导致家属院也确实比较乱，跟着去的人也有不少。 县水泥厂的改制工作再一次提上了日程，杨辰这个副组长又没免去，自然还得去参加会。 姜凯胜等人被抓，固然是梁洪涛出的手，但谁都知道起因是杨辰被恐吓，然后不依不饶，他跟梁洪涛又跟盟友似的，所以这次会议，那几个局长主任们看向杨辰的目光，比起以前略有不同。 就是那个苗玉信，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用不服的目光直视杨辰了。 但是在整件事，杨辰并不过多开口，还象上次一样，倒是原如斌询问再三，见大家都没有什么好主意后，只好无奈说道：“好吧，我会把情况向连书记和曹县长进行汇报，看两位领导怎么说吧。” 没人牵线搭桥，兰成二建这样的合作方也不是谁都能引来的，想拿下县水泥厂的不是没有，但都不靠谱，对于县里面来说，钱是小事，主要是这些工人得安抚住。 杨辰刚回到下岭，又接到了县委办的电话，说连书记召唤，要求他现在过去。 连车都还没下呢，杨辰只好又调头回去。 到了县委办，杨辰先去了韩国强的房间，韩国强埋怨着说道：“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下岭的饭就那么吸引你，不能在县里吃顿饭？” “饭还没吃呢，就让我赶紧回来，到底什么事？”杨辰心说，我在县里吃什么饭，万一连书记看我不顺眼，给我一巴掌怎么办，我还没有媳妇呢，谁替我伸冤。 韩国强喊工作人员把饭端过来，又递过来一张卡：“我就怕你还没吃饭，给你准备了，这是小食堂的饭卡，想什么时候来吃都行，本来你就该有的。” 红烧肉、青椒土豆丝配米饭，还有一份冬瓜排骨汤，杨辰吃的非常开心，但对于饭卡杨辰却没有接：“我很少来县里，还要带着卡什么的，太麻烦，想吃来找你就行，还用得着卡。” 那吃不了一顿饭，杨辰要是想参加，每天都能有好几个饭局，只是他不太喜欢而已。 “徐部长去汇报工作了，等他出来后咱们就去，估计还是说县水泥厂的事，你有个心理准备。”韩国强提醒道。 徐康年出来后，跟韩国强打了个招呼，见杨辰也在场，笑眯眯地拍了拍杨辰的肩膀：“杨老弟，好好干。” 感觉他别有意味，杨辰也没有多想。 结果到了韩国强办公室，韩国强第一句话就是：“如果让连山水泥收购县水泥厂，你要什么条件？” 第521章 不想离开下岭乡 杨辰抿嘴一笑：“连书记，看你说的，收购不收购是人家外方说了算的，我能有什么条件。” 别说杨辰早就谋划好了，就是没有，也不可能跟领导这么谈条件呀，传出去成什么样的人了。 连绍成脸上没有半点不悦，但语气绝对谈不上和气：“行，就外方，怎么能劝外方答应收购县水泥厂？” 他也打听过了，说是外方总经理，其实地位并不高，大多数时候都是杨辰说了算，或者杨辰那个朋友段双林说了算，外方的人只管钱，但只要杨辰开口，都没问题。 对方一定是欠了杨辰天大的人情，才会拿着一个亿的资金陪杨辰玩，但不管怎么样，杨辰绝对能劝动对方。 现在就要看怎么打动杨辰了。 “上次的时候，我跟许总和孟总都谈过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县水泥厂这边资产不算什么，他们也不想占政府这个便宜，但是收购国企后续的问题太多，现在不是十年前或二十年前，他们对国内一无所知，包括前一段时间县里扣押孔玉龙，孟庆良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他需不需要住到省城去？” 杨辰的话说的连绍成无话可说。 最后干脆直接和杨辰摊牌：“小杨，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能把县水泥厂这件事解决掉，你就是平山县政府的党组成员。” 杨辰的脸上毫无表情，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处，县政府党组成员跟杨辰现在的副处级干部有什么区别？没有区别，只是略微好听一点。 照样是只有党内级别，没有行政职务，或许会有人喊一声“杨县长”，但也只是称呼上好听而已。 位置或帽子这种东西，当领导的绝对不能轻易许人，杨辰也能理解，怎么说呢，县水泥厂这件事对于一个县来说，就是个癣疥之疚，肯定不值一个副县长的职位。 但对杨辰来说，都已经是副处级了，还差一个副县长吗？杨辰那也是凭成绩上来的，不是走关系靠背景那种，这也是有人嫉妒，却没有什么反对的原因。 现在你拿一个党组成员来谈条件，杨辰肯定不能接受，这才叫跟组织谈交易呢。 所以杨辰很冷静地说道：“连书记，真没有这个必要，我也是党和人民培养的干部，如果这件事我能做到，我一定全力去做，不用拿什么条件来诱惑我。” 连绍成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了副处级了，义正辞严地说不用拿什么条件来诱惑你，当时你怎么不说，怎么不给你副处级，就不引进连山水泥项目呢。 这就是位置不同，各人的思考，在杨辰看来，那叫享受政策，有规定在先，不是我要的，是你应该给的。 但在连绍成看来，都是要挟，不答应就不引进，逼着他答应的。 而且人一旦印象坏了，你再有类似的表现，他就容易往错处想，在连绍成看来，杨辰还是在咱组织谈条件，无非要价更高而已。 所以他敲了敲桌子说道：“杨辰，我知道你觉得这个副处级干部名不正言不顺的，可是你觉得现在给你提个副县长合适吗？” 杨辰很想问一句，副县长不合适的话，县政府党组成员就合适了？在一般人的眼里，不也是副县长，就跟乡党委委员跟副乡长一样。 杨辰站了起来：“连书记，你误会我了，县水泥厂这件事，我会尽量想办法解决，这是我应该干的，也不用什么党组成员，更不用什么副县长，说真的，我在下岭乡干的挺开心的。” 连绍成没理会他的辩解：“不仅要尽量，还要尽快。” “行，我现在就去想办法。”杨辰挺直了脊梁走出了县委书记的办公室。 整个过程韩国强一直坐在旁边，一句话没说。 结果到了晚上，韩国强大发雷霆：“你觉得你表现的特硬气，给你官位你都不要，显的高姿态？” “你知不知道这样更得罪了他？” 杨辰在旁边沉默不语，刚才韩国强就骂了一轮了，这已经是第二轮了。 用韩国强的话，你已经在他心目中形成印象了，再去扭转已经不太可能了，他说的时候，你能办到，就干干脆脆答应下来，拿个实惠再说。 办不到就说办不到，别能办到，还不要官位，这不摆明了看不上领导的许诺吗。 这就是典型的不尊重领导，不把领导放在眼里。 对着领导那么硬气，就是典型的自寻死路。 “特别是你最后那几句，画蛇添足，多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告诉领导你看不上。”韩国强挥舞着手，不是杨辰大了，也不是儿子，他都想打几巴掌。 “我知道我已经得罪他了，反正在他这也落不下好，干好我的工作就行了。”杨辰淡淡地说道。 “话不是这样说的，如果你得罪了他，你觉得你还能在下岭乡干下去？”韩国强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杨辰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你要办好了，至少能有个缓和，我尽量想法多给你说说好话，不过在你的事上，我说话已经不好使了。”韩国强无奈地对杨辰说道。 “真是对不住了，韩叔，是我没控制住脾气。”杨辰只好低头向韩国强致歉。 韩国强苦笑了下：“没事，你还年轻，多走几步弯路也没什么，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会让你吃太大的亏，但以后还是要注意，特别是对主要领导的态度上。” 杨辰从韩家出来时，一个人夹着包，回到车里，看着橘黄色的路灯，照在昏暗的路面上，心里一阵迷茫。 杨辰其实自己错了，但又真委屈不下自己。 这个党组成员真不是杨辰想要的，跟这个副处级干部一样尴尬，上去之后，无非是县政府多了间办公室，配置上跟副县长差不多，但又要有所区别。 喊“杨县长”也只是为了好听，难道你是副县长吗？经过人大任命了吗？有正式分工吗？ 其实没有区别，还不如杨辰继续待在下岭乡这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呢，但听韩国强的意思，说不定下岭乡这都不让你待了。 这可是杨辰不能接受的，下岭乡马上就要迎来飞速发展了，而且还有连山水泥在这里，杨辰暂时还不想离开。 第522章 小心眼的连书记碰上头铁的杨书记 虽然孔玉龙就在平山县等着，但抱着做戏要做全套的想法，杨辰还是等了两三天之后，才向县水泥厂改制工作领导小组汇报。 杨辰首先说，经过他的一番努力，以及思杨基金会的协助，目前已经联系上一个香江的天海公司，同意对平山县进行投资。 但是天海公司只是一个纯财务投资公司，没有足够的人手运营，于是他又联系了兰成县第二建筑公司，好说歹说，又再三保证，人家终于答应继续投资这个项目。 现在的条件基本上就跟上次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在于，新项目要求县里在县城东边再批一块地，他们好另建家属院，方便工人出行。 现在老家属院在县城北边，有点太远了，也太老了，干脆全部推倒重建，不然的话还要再投资整修，至少也得几百万元。 现在两边都是实际资金投入，于是他们还要求县里帮忙解决一千万元的贷款。 如果县里同意这个条件的话，他就把人叫过来进行谈判。 除了多批一块地，跟上次基本上谈好的条件没有什么区别，投资额还增加了，原如斌看了看孙同国：“孙部长，你有什么意见？” 孙同国摇了摇头，看着杨辰真觉得好笑，这小子真能折腾，也不知道图个啥。 你要管就早早管，非要等领导把刀架你脖子上了再管，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干成了也没有功劳。 于是原如斌一拍桌子：“行，我这就向连书记和曹县长进行汇报，杨书记辛苦了。” 曹非明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汇报到连绍成这时，连绍成反而觉得可笑。 这个杨辰，真是头铁，按道理说，你在县委书记这里领的任务，有进展了完成可以直接来给县委书记汇报。 人家就是不，就是要通过领导小组汇报。 如果他是那种做事特别规矩、方正的人，那可以理解。 可他明明不是这号人，这就还是赌气。 还是年轻气盛，太顺利了，没有走过弯路，没有经历过毒打。 连绍成倒是没有多想，主要是加入了这个兰成县第二建筑公司迷惑住了他，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公司应该跟杨辰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那就是杨辰在香江找了资金，但是没有操作这个项目，病急乱投医，又找上了这个兰成县第二建筑公司。 脑子是灵活，就是太不好驾驭了。 “好，基本上就按这个谈判吧，债务咱们可以接，但工人和家属院一定要交给对方，多批一块地不算什么，不然到冬天该头疼的还是我们。”连绍成发出指示，原如斌赶紧用笔记下。 这就是区别，换成杨辰，绝对不会这样，你重要的话他可能会记，但这种随口说的工作安排，人家能认真听就不错了。 等原如斌走后，连绍成很随意地问韩国强：“这个杨辰订婚了没有？” 韩国强不知道他的用意，只好斟酌了一下说道：“以前好像是跟市委办肖主任的女儿在谈朋友，分了之后又跟市政协黄主席的女儿在交往，但没听说有订婚的消息。” 连绍成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杨家的关系他摸的差不多了，高层那边退的退，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了。 杨辰这边他也打听了，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好像跟某个省领导有过来往，但已经调走了。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杨辰的婚姻关系，象他这种潜力股，被有些家族或实权人士看上是很正常的，但如果只是市委办主任或政协主席这个层级，就不用太担心了。 对连绍成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 他看了一眼韩国强，很满意，至少在这点上，韩国强没有隐瞒，虽然为难，但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以前还给杨辰求求情，现在也不提了，估计是死心了。 就冲这小子的犟脾气，换成别的领导，早把他打入冷宫了，也就自已大度，不跟这小子计较。 韩国强心里一阵阵悲哀，感觉自己就像戏文里的太监，明明能猜到领导的心理活动，却只能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 接触时间长了，对连绍成的品性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总得来说，连绍成是个优秀的官员，有想法有思路有执行力，最关键一点，有关系，偶尔听他打电话，会喊柳部长，据他所知，只有省委组织部的部长姓柳。 两个人的联系频率，不算太高，但也不是普通的关系。 品德性格上也没有什么毛病，就是心眼小了点，对官帽子把的比较严。 可能跟他以前长期在计委工作有关，管事管财没管过人有关。 谈判还是经贸委牵头，发改委和经委协助，于成朋一看对面谈判的人，就觉得可笑。 虽然孔玉龙坐在中间，可是左边是段双林，右边是赵小龙，都是杨辰的人。 据说是香江那边的人还没有过来，委托他们全权负责，有委托书。 但这不还等于杨辰的项目吗，看孔玉龙那个家伙频频向段双林问计，就知道真正做主的是谁了。 大家也都知道，只是看破不说破，没必要为了这个得罪小心眼的杨辰书记。 谁也不想落个姜凯胜、周天喜一样的下场，据说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帮人给杨辰打恐吓电话， 如果不招惹杨辰，估计他们也不会这么快被消灭，所以这也成了个平山县政界的未解之迷。 谈判没有什么好谈的，条件基本上就是杨辰说的那些，县里急着甩包袱，虽然现在信访危机不严重了，但几百号人摆在那里，加上家庭就是几千口人，不给他们解决各种问题，就迟早是隐患。 杨辰也懒得跟他们闲扯，抓紧完成时间谈判，就能赶紧动工，至少在上冻之前，完成一部分工程，明年一开春，就能直接干。 但接了这么一个大项目，杨辰又感觉人手不足了，孔大海答应派几个人过来协助孔玉龙，刘海阔也有两个亲戚要安排过来，但把控整个项目的人还是没有。 不是解释不通，杨辰真想把孙大伟、钟小宁他们这些人拿出来用，但考虑到影响，也只能想想作罢，还是培养人培养的晚了。 因为没有人管的话，杨辰就得多操心，乡里还有一大堆事呢，那可是杨辰的根本，万一出了什么事，连绍成绝对不会手软。 第523章 蒸蒸日上的杨家 好在县水泥厂的事顺利解决，让他暂时没有理由冲杨辰发火。 天海水泥这个项目的事，比连山水泥复杂多了，连山水泥那边只需要跟界沟村的村民打交道，稍微让点利，村民们就满意了。 天海水泥这边呢，要去马头口征地，要去城关镇征地，光是征地手续都麻烦无比。 老厂这边的产权需要移交，生产线现在还被人租着呢，没到期也不能把人家赶走。 家属院的衣食住行、各种设施，都需要考虑，这也是杨辰不愿意接的主要原因。 不过经杨丙荣介绍，原水泥厂里竟然也有杨老爷子安排的人，只是被姜凯胜打压，没有掌握住实权，但群众基础还算不错。 已经六十二岁的他又被杨辰请出了山，负责家属院这边的事。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杨辰的车跑了一万多公里，连刘金刀累的够呛，肉眼可见地瘦了。 但成绩也是显而易见的，下岭乡的各项工作依然走了全县的前列，这点即使是连绍成也是不能否认的。 连山水泥那边能在年前完成设备安装和调试，过了年就可以试生产，赶在六月之前就能正式投产。 天海水泥这边已经完成了征地工作，目前正在平整土地，然后是奠基，过了年后就开工。 由于这边只需要把设备迁过来，基本上跟连山水泥可以同步投产。 到时候新家属院也建好了，把工人搬过来后，那边就能拆除，进行统一开发，杨辰的目标就是平山县第一高档花园式小区，让这些土包子们看看，什么叫 优越的居住环境。 只是钱如同流水一般从账号流了出来，虽然一部分又重新回流过来。 眼见得这边发展的如火如荼，已经在省城安家落户的张宏文有点不甘心，又找到了杨辰和段双林，表达了后悔之情，想重新加入团队。 虽然他能力也有，耳朵软的毛病也有了改观，但杨辰还是拒绝了他。 杨辰很直白地说道：“宏文，咱们生活上还是朋友，生意上还是伙伴，我们这么多工地，不都还是用的你的设备，省城那边的生意，我也介绍给你了。” “你自己这么多生意，都忙乎不过来，怎么过来帮我，不是我不念旧情，而是情况不同，现在让你什么也不管，全身心地泡在工地上，你能做到吗？” 一个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的人，跟杨辰他们已经玩不到一块了，而且据杨辰所知，李欣欣依然对张宏文管的特别严，到点就要回家，有应酬提前报备。 以前是张宏文是怕她，现在随着在省城安了家，生意也越做越大，李欣欣对他也没了心理优势，又重新回到原来那个温柔贤惠的状态。 但随着有了儿子，就又重新恢复了原样，甚至还变本加厉，张宏文原来是怕她，现在是怕她和儿子。 张宏文是那种比较顾家的性格，始终以家庭为重，这也不能说错，但就在大家都在为事业拼搏的时候，你先抱得美人归，老婆孩子热坑头去了，反正算不上仗义。 不管是段双林还是赵小龙，对他都没有什么好感，就像杨辰说的那样，还是朋友，还是伙伴，有生意尽量照顾你。 难道说以他们这个项目的规模，买不起设备，无非是没必要。 “你也别有心理压力，这也怨不了你，也怨不了人家李欣欣，人都要走这一步的，无非早与迟的区别，等我成了家，或者双林成了家，依然也是要以家庭为主，你只不过比我们早了一步。”见到张宏文一脸的失望，杨辰最后安慰道。 裂痕一旦生成，就再也无法弥补，强行捏在一起，只会谁都不舒服。 张宏文带着失望走了，等他出门以后，段双林冲杨辰翘起了大拇指：“说的好，咱们够对得起他了，一个月至少在咱们这结算十几万块钱呢，又不是买不起。” 这时候段有成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对两人说道：“杨书记、段总，中秋节的福利拉过来了，你们过去看看？” 供销社成立了个三产公司，名义上安排了别人是经理，实际上是段有成在管理，代理了几乎市场上所有的食品饮料品牌，弄了十几辆小货车，往各乡镇送货。 连带着供销社原有的业务在内，可以说，现在的县供销社就是平山县最大的商业机构，县里但凡有点好事，都不忘喊上供销社赞助。 在领导们眼中，杨桂兰比那些大局局长都受待见，隐约中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因为现在优秀的女性干部还是偏少。 杨丙荣终于扶正了，主持工作了半年，不扶正就得安排新局长过去，但杨丙荣就得给安排个其它位置。 杨丙荣一正式上任，立刻对各乡镇的粮库进行大清理，不仅要看粮食在不在，还要看年份，看质量，你自己成立公司贩卖粮食我不管，但该你保存的粮食你一粒都不能给我少。 弄得整个粮食系统怨声载道，但却受到了上级的重视，不仅是市里，省里都来进行调研了。 大家这才发现，原来杨丙荣平常那种憨厚老实的形象都是骗人的，这家伙魄力比显出来的大多了，敢捅篓子，也敢承担责任，不愧是老杨书记的儿子。 然后很快市里就过来打招呼，准备要把杨丙荣调任清远市储备粮管理办公室主任、清远市国家粮油储备库主任，虽然还是个正科职务，但比起县粮食局局长，权力不一定大了，但位置却重要多了。 而且这个位置是可以直接提拔为清远市粮食局副局长的。 杨丙荣对此讳莫如深，杨丙良对此愤忿不语，杨辰隔岸观火，想来也是，杨老爷子不该只留下这么点人脉的。 杨丙荣那可是亲儿子，在有人盯着的情况下，一旦做出点成绩，就是李民生还在，也打压不下去。 人家能调到清远市，就能调到其它地市。 但这也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不用都放在杨辰身上，杨家其它人发展的好了，对杨辰也是好事，秦知林这座大山还在呢，虽然时不时就传出他要离开的风声，但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稳如泰山一般。 第524章 杨老弟 你可不厚道呀 一个家庭，能在县里有两个正科，就没有人敢小瞧，更何况杨家现在已是四个正科了，而且上有副处，下有副科，传承有序，上下衔接。 按照一般的县城政治生态来说，正处级干部的儿女是正科，副处级干部的儿女是副科，科级干部的儿女是一般人员，杨家目前的状况才算是符合厅级干部的表现。 仔细研究杨丙荣、杨丙昌、杨桂兰几个人的履历，就会发现他们的履历基本上没有短板。 各种手续齐全，要素具备，三个人都是大专以上学历，都有过下乡经历，一旦出现机会，就能迅速抓住，不至于有了机会却不具备条件。 就像这次，杨丙荣如果担任实职正科的年限够的话，可以直接升市粮食局副局长。 因为他没有担任过乡镇主要领导职务，所以向上提拔，走垂直或上下级业务部门比较有说服力，一旦做出成绩，提拔就是顺理成章。 如果担任过乡党委书记的话，意味着你的工作能力非常全面，走任何一个路线都可以。 同理，能担任县委书记这个职务的人，也具备了多个方向发展的可能。 《史记》中说，“郡县治，天下安”，韩非子说过：“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无不说明了基层工作经验的重要性。 杨辰对此深有感受，每天早上一睁眼，不起床，先盘算今天有多少工作需要完成，除了已经列入日程上的工作，还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性的工作。 比如，昨天，一个村民在家炸油条，一不小心把油锅打倒了，本来只有一个人比较严重，结果其它人竟然想把油再收集起来，又烫伤了两个。 烫伤处理不好是非常容易死人的，赶紧把人送到了市医院，还是死了一个，另外两个也是救治呀，但他家里没别人了，乡里只能把钱垫出来。 救人如救火，现开会也来不及了，只能由杨辰来拍板同意。 这边刚告一段落，那边又有村民去采集野蜂蜜，被马蜂蜇昏迷了，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山上躺了两三个小时了，全身都发紫了，但还有呼吸，也得赶紧送去急救。 这种事不管还不行，算安全事故，死人多了也是追究责任的，你没有做好安全教育工作。 崖头口又有人在家私炒炸药，引起爆炸，全县都得进行紧急排查，确保不出同类的问题。 考虑再三，杨辰觉得对村民的安全教育该提上日程了，随着经济的日渐活跃，各种伴随而来的活动也越来越，像掏鸟、掏马蜂窝之类的违法教育，烫伤、蜇伤之类的急救知识，以及各种诈骗手段，都需要科普给村民。 不然的话就算是挣再多的钱，也没用。 杨辰先把孙大伟叫了过来，让他牵头各相关部门，把这些知识要点总结出来，然后去联系县里的剧团，让他们把这些要点编成戏文，演给村民看，效果肯定比枯燥无味的宣讲强。 “杨书记，这我没弄过这个，能不能换个人搞。”孙大伟直挠头，让他干什么都行，跟文学打交道，跟要他命差不多，更何况要还要编成戏文，更是难为人。 “乡里的文化站是干什么的，你会指挥就行，又不用你亲自写。”杨辰瞪了他一眼，换个人敢这么推辞安排给他的工作，杨辰早骂开了。 “文化站又不归我管。”孙大伟还是有点不情愿。 “首先是安全，然后才是宣传，所以让你牵头，怎么，你跟吴宇轩关系特别好，想把功劳让给他？”杨辰瞪着他反问道。 孙大伟别的地方挺开窍的，就是这点不开窍，只知道埋头苦干。 孙大伟有点明白了，但不那么透彻，又不想问杨辰，就赶紧答应了下来，回去找樊利敏商量去了。 在这种事上，郑博文都不怎么聪明，丁步铭就不用说了，只有樊利敏老是看的比较长远，能理解领导什么意思。 果然，跟樊利敏一说，樊利敏就用手指着他的脑袋说道：“就你这榆木疙瘩脑袋，领导把饭喂到你嘴边了，你都不知道吃，这是工作上的创新不是，到时候一宣传，不就是你的功劳了，你还想让给别人，领导真是脾气好，换成我早给你两脚了。” 孙大伟尴尬的笑了笑：“这是领导的主意，到时候宣传也是宣传领导。” 樊利敏翻了个白眼：“傻，领导要这个干啥，引进个上亿的企业，都不给个副县长，这样的小功劳对领导有什么用，还不是前一段时间看你辛苦，领导特意照顾你的，你还在这不知好歹。” 终于被骂醒了的孙大伟赶紧去落实领导的指示了。 吴宇轩一听就知道这是好事，拼了命也要挤进来，反正两个人折腾了一个星期，要点就编出来了。 拿给杨辰看了之后，杨辰提出了几点修改意见，他们考虑的都是现在，肯定没有杨辰想的长远。 比如掏鸟，杨辰特意点了出来的，结果上面就没有，野生动物保护名录一直在增加，一般的专业人员都需要查询之后才知道是不是保护动物，更何况普通人呢。 所以你就不用给他讲什么才算保护动物，只要告诉他，凡是稀罕点的动物都不能动，动了就是违法，就行了。 而且不光动物，还有稀有植物，采摘也是犯罪，如果不知道是不是稀有植物，手别那么欠就行。 修改之后，两个人又联系了县里的剧团，让他们编成戏文，这就很简单了，以前的小故事，套上新内容，很快就出来了。 然后按照杨辰的要求，县剧团分成两班，一个村唱三天，开始宣传了，正戏该唱唱，这个是插在中间的。 同时又印了一批图文并茂的小册子，由村干部学习完之后，发给大家，务必保证一户一本，农户可以不知道，但村干部一定得知道。 这样新颖的教育宣传形式，不仅被县电视台、报社报道，还被清远市综治办被当成宣传典型上报到了省里，被领导批示要求在全省进行推广。 一下子全省的剧团生意都红火了起来，特别是平山县剧团，那是正版节目，被好几个地方争抢。 然后杨辰就接到了梁洪涛的质问电话：“杨老弟，咋了，看上我的位置了？你这可不厚道呀。” 第525章 平山县的黑神话 孙大圣 不 孙大伟 杨辰被问的一头雾水，委屈地说道：“老哥，怎么我就不厚道了？” “你把综合治理搞成全省典型，不是想来抢我的位置吗？”梁洪涛终于严肃不起来了，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起来。 “老弟，你这样搞的我很被动呀，省里的批示都下来了，我才知道你们搞的这么出色，你提前跟我说一声，不能让老哥我沾个光？”梁洪涛还是有些怨气。 如果这件事是自己搞出来的，那绝对能评上全省的综合治理工作先进个人，但是下岭乡搞出来的话，最多就是个市先进了。 “我哪知道会有这么大动静。”杨辰把自己为什么这样做的起因说了一遍，梁洪涛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但还是心有不甘：“老弟，这个功劳能不能带上老哥我？汇报的时候说一声在县政法委的指导下，或者县综治办的指导下。” “那我不如说在县委县政府的指导下。”杨辰当然不肯这么轻易答应。 “老弟你这就是抬杠了，现在来县里吧，我请你一条龙服务。”梁洪涛摸不清杨辰到底要的什么，不敢胡乱开口。 这小子可不是轻易能满足的，现在梁洪涛能拿出来的筹码已经不多了。 “不去，我还怕落个跟杜书记一样的下场。”说过玩笑话，杨辰正色说道：“这是我们这孙大伟，就是管政法的那个家伙弄出来的，你得跟他说，跟我说没用，我还想让他带上我呢。” “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梁洪涛说完就挂了电话。 都是聪明人，不用说的那么透彻。 然后杨辰把孙大伟叫了过来：“大伟呀，市里马上要开先进经验交流会了，你把你的形象再整整，弄几身好行头，把口音练练，把稿子多背背，到时候别丢我的人。” “杨书记，我这形象拿不出手呀，要不还是你去吧。”孙大伟有点苦恼地说道。 不是在全乡的会上汇报，是在全市呀，自己这样的能拿出手吗。 “你要不想去，我让别人去，老吴巴不得去呢。”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我去，我去。”孙大伟一看杨辰脸色，就知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赶紧答应了下来。 “最近小心点，别惹事，少跟人喝酒吹牛，别刚竖起来的典型就塌了。” 孙大伟赶紧点了点头，md，刚答应老孙他们晚上一块喝酒高兴呢，这下得食言了。 走出来关门的时候，似乎听到杨辰说了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他不明白什么意思，看样子领导也不是对自己说的，就没敢回去问。 当平山县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时，县里的调令终于下来了，免去孙大伟下岭乡党委委员、武装部长职务，任命为平山县委政法委综合治理办公室主任。 这可是个正科级职务，而孙大伟当上副乡长，也不过才两年多的时间。 别说下岭乡了，就是整个平山县官场，也如同被扔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震起了重重波浪。 正科级职务这么容易的吗？这可是个实职正科，杨丙荣都费了十几年才上来，而且扶正还用了半年呢。 但梁洪涛非常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们要给我弄个全市先进、全省典型的吗，我也推荐你们。” 其实他推上去的时候，连绍成并没有表示同意，只是让研究讨论一下，在书记办公会上，曹非明和范常胜都同意，连绍成也就没有反对。 等到了常委会上，又有梁洪涛压阵，原如斌和徐康年先点了头，其它常委就更没有意见了。 于是一个崭新的正科出炉了，三十六岁的正科，跟李瑞一个年龄，但李瑞那可是有雄厚背景的，而孙大伟有什么，就巴结杨辰巴结的厉害？ 但再有意见阻挡不了人家是正科的事实。 乡里的反响就更大了，因为乡里人都知道，这个主意就是杨辰出的，孙大伟只是个执行者，结果就靠着这个成绩，人家就让去了。 别的不说，吴宇轩可是极度的羡慕嫉妒恨，四十多岁了，在杨辰面前大哭了一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杨辰为什么不给他个机会。 “老吴，这是正好碰上了，好不，那几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乡连着出了好几起事故，我不是想着按一般的方式给群众讲，群众也不听，干脆就用戏文的方式。” “再说了，这也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部分呀，咱们也按这方向宣传了，你当时也出镜了的，难道你忘了，但这个没有引起上级关注，我也没办法呀。”杨辰只能尽量安抚道。 吴宇轩抽泣着回想了一下，确实是，当时制定的宣传策略就是一方面往综合治理上靠，另一方面向精神文明建设上靠。 当时杨书记还跟宣传部于部长说了招呼，也让往市里推荐了，结果市里没有反应。 “老吴，宣传这个东西路子对不对谁也弄不准，大伟呢，也是市里宣传起来后，我才跟梁书记打了招呼，但能上正科，那也是市里的意思，跟咱们关系不大。”这只能说叫善意的谎言吧。 杨辰肯定也是出了大力的，但这个没必要跟吴宇轩说。 你能跟孙大伟比吗，自己想想就该明白的。 哭了半天，吴宇轩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跟孙大伟确实没法比，人家跟着杨书记鞍前马后的劳累时，自己还不认识杨书记呢。 擦了擦眼泪之后，吴宇轩对杨辰说道：“今天是我失态了，杨书记，你也知道，我年纪已经不小了，再上不去就没有机会了，希望再有这样的机会，尽量考虑考虑我。” “放心吧，我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杨辰亲自把他送出了门外。 想不到老吴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是看不开，无非是觉得这个工作是他跟孙大伟共同完成的，结果孙大伟上去了，他什么也没落着，心理不平衡了。 但这次孙大伟的事，对下岭乡的副职们确实触动挺大的，谁也没有想到，杨辰只是稍一出手，孙大伟一个排名靠后的副职能就能晋位正科级实职。 综合治理办公室主任，可不是个简单职务，在政法委，基本上等同于政法委副书记，综合治理是全县一个重要的排名考核指标。 从此以后，任何一个乡党委书记，见了孙大伟，都得喊一声\"孙大圣\"，不，“孙主任。” 第526章 不是真心给我的 我不要 杨辰知道，他这么做，其它的副职肯定有意见，但机缘到了，他肯定要推孙大伟一把。 就连余正东都有点不能接受，一直在自己后面的孙大伟突然蹦到自己前面，更何况其它人了。 但就算他们心里再怎么不服，看杨辰推人如此容易，也得加倍努力，先把工作提上来再说。 这天，杨辰正在参加市农业局在下岭乡召开的药材种植工作交流会，市农办、市农业局、市林业局各来了一个副局长，即使他们是市局领导，见了杨辰这个同级别的年轻干部，也不敢有丝毫小看。 突然手机震动了起来，杨辰翻过手机一看，是范常胜打过来的，去外面接通了电话，范常胜让过去找他聊聊。 杨辰不解是何用意，但副书记喊了，那必须得去呀。 于是进去对里面的人说一声抱歉，说副书记相召。 官场中人都能够理解，只是跟杨辰说能回来尽量赶回来，还准备跟杨辰一醉方休呢。 杨辰到了县委，正好看到连绍成和韩国强要出去，就安静地站到一边，连绍成似乎看到了他，还对他微笑了一下。 到了范常胜办公室，杨辰大大咧咧地把包放下，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正在批阅文件的范常胜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这小子越来越不尊重自己了。 但只在心里运了运气，还得微笑着说道：“别客气，该干什么改什么，我改完这个文件。” 看见杨辰，自认为最憋屈的就是范常胜，这小子进水利局时，自己就是个副书记了，这都六年了，人家已经是个副处了，自己还是个副书记。 这去那说理去，虽然对比其它县，当几年副书记纹丝不动的大有人在，但不能比呀，别人最起码不用经常面对这小子，而自己呢。 李民生和尚红卫搭班的时候，自己还有接任县长的可能性，现在换成了连绍成和曹非明，自己接班的可能性反而更低了。 现在就看能不能在退休前，去人大或政协弄个正处了，或者调市里的某个清闲部门当个一把手了。 而且以前这小子提要求的话，自己完全可以不听，现在呢，就得考虑给个面子。 没办法，谁叫杨家在平山县势力大呢，自己这么多年也暗戳戳地提拔了不少人，还得指望人家照顾呢。 改文件也只是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矜持，他也不敢真的让杨辰多等，两分钟后就放下了文件，让通讯员送走，以示文件的紧急。 才坐到杨辰的对面，笑呵呵地说道：“本来该连书记找你谈话的，他今天正好要去市里参加个活动，于是就委托我跟你谈谈你们班子的建设情况。” 杨辰笑了笑，来之前心里就有所预料，前面走了一个刘俊杰，这次又走了一个孙大伟，等于下岭乡腾出了两个位置。 就算领导不起意，其它想进步的人也会瞄准这两个位置的。 杨辰就一板一眼地把自己的班子组成结构谈了谈，每个人的优缺点也说了说，至少现在留下来的人，都挺听话的，杨辰也是尽量往好的说。 这些资料领导们肯定都知道，但肯定没有杨辰说的这么直观，范常胜听了就笑道：“我知道了，你们班子里个个都有能力，又能干，这话我不反驳，因为你们乡成绩在这放着呢。” “但要说是他们的功劳吧，以前怎么没这本事呢，要说全是你的功劳吧，没有他们你也干不成，所以还是说你用人用的好。” 确实，以杨辰的年龄，能驾驭这么多年龄资格都比他大的人，非常不容易，面临的还是两乡合并这样的复杂局面，前期有韩国强压阵不假，但后期可全是杨辰的能耐。 他能驾驭住这些人，固然跟上级领导的支持分不开，你让调走谁就调走谁，你让提拔谁就提拔谁，但能让这些人心服口服，也不是光凭这个就行的。 而且工作又面面俱到，不是光经济，还有民生，还有党建，还有宣传，还有社会稳定，信访案件都是全县最少的。 为什么会这样，还是下岭乡这两年发展的好，所以国家提出的“发展才是硬道理”，这句话确实没错，发展能解决很多问题。 这相当于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大部分问题都跟钱有关。 夸完了杨辰，见杨辰一如既往地不动声色，范常胜心中不由感叹，这小子果然练不出来了：“但现在不是说你们现有班子的问题，如果有机会，县里一定会量才适用，今天要跟你谈的是，刘俊杰和孙大伟走了之后，你们的缺额问题。” “是让我们推荐吗？”杨辰饶有兴趣地问道。 “对呀，调整班子成员，当然要征求你这个班长的意见了，为组织推荐人才，也是每个领导干部的责任和义务。”范常胜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以为让我们正式行文推荐呢。”杨辰心里闪过一丝失望。 如果只是口头征求杨辰的意见，那就是可听可不听，杨辰感觉就是推荐，也不起多大作用，毕竟这两年来，下岭乡的提拔都是从内部产生的，没有从外部调入。 这种情况不利于民主监督，也容易让乡里的人产生惰性，以为他们按部就班就能提上去。 如果是让下岭乡行文推荐的话，那杨辰肯定会接下来，这种正式推荐就意味着上级不会轻易驳回，但不给这个机会，说明上面没考虑过从下岭乡产生，那就干脆不浪费这个口舌了。 于是杨辰就非常高风亮节地说道：“还是算了，我们乡已经提拔了一位优秀女性干部，又推荐了三位副主任科员，还有两位后备干部，其它人的表现距离组织要求还有一定差距，目前没有人要推荐，这个机会就留给其它优秀人才吧，全县这么多人，总不会优秀的人才都在我们那。” 范常胜脸色有些尴尬，他还准备了一肚子条件要跟杨辰谈判呢，谁知道杨辰直接就放弃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在他和韩国强的联手之下，下岭乡只能出人，不能进人，组织部都提意见了，说下岭乡是独立王国。 这次领导可是准备给下岭乡班子里渗沙子的，还担心这小子不让，所以让自己来做说服工作，这还没怎么说呢，这小子怎么就同意了呢，好没有成就感。 范常胜再三确定之后，才放下心来，让杨辰离开。 杨辰中午找孙大伟、孙有明两个喝了两口，回家休息了一会，正睡呢，被电话声吵醒。 一看是郑博文打来了，杨辰就问道：“博文，有事吗？” “杨书记，从中午开始，乡里就有人传言，说县里让你推荐两名副职人选，你说乡里没有让你满意的人，你谁也不推荐，所以乡里现在一干中层干部吵吵闹闹的，说你光顾着提拔自己人，不考虑他们这些人的辛苦，有人还说要找你讨个说法呢。”郑博文在电话里面委屈又有些着急地说道。 第527章 雷霆之怒 不容冒犯 郑博文的委屈杨辰可以理解，因为他现在是后备干部，如果提拔的话，应该优先提拔他的。 但他也知道，杨辰就算是真这么做了，也是有理由的。 所以他只能稍稍地表达下委屈。 “你现在通知，所有的领导和中层干部，三点统一会议室集合，有谁不能参会的，让他亲自和我请假。”杨辰语气冰冷地说道。 杨辰这次是真生气了，上午刚刚跟范常胜说的话，中午就能传到乡里，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捣鬼。 如果是县里要求乡里出正式文推荐，杨辰绝对不会拒绝，可是这种私下征求的方式，基本上就认为不能当真。 有人竟然以此为理由，认为是自己阻塞了他们的上进之路，这要是没有人在后面鼓动，才叫见鬼了。 官帽子，从来没有属于个人的，领导给你的，才是你的，不是给你的，你没资格要。 杨辰没有资格给人官帽子，至少副科级的官帽还没资格，就算上级让他推荐，那推荐权也是杨辰的，不属于任何人。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在这方面置喙。 竟然还敢说找杨辰质问，真是老虎不发威，竟然有人来捋老虎的胡须了。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发。 结果还没有出门，就接到了财政所所长王德荣的电话。 “什么事？”杨辰不悦地问。 “杨书记，今天中午财政局的郭局长来咱们乡里检查工作，中午我陪他吃过饭，来县里这洗个澡，能不能向你请个假。”王德荣在电话那头陪着笑问道。 “你把电话给郭局长。”杨辰根本不理会他的说词。 “杨书记，郭局长在另一个房间，刚进去。”王德荣觉得势头不对，赶紧解释道。 “你去叫他，我替你向他请个假，让你走。”杨辰的耐心基本上已经消失殆尽了。 王德荣越听越觉得不对，这个假看起来不太好请，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我去跟他说一声就行，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挂了电话，王德荣还感觉心跳的特别厉害呢，杨书记一般可不会用这个语气说话，看来今天有事要发生，想到这里，一看时间已经不够。 赶紧对身边的徐科长说道：“徐科长，一会麻烦你替我向郭局长说声抱歉，就说杨书记有急事让我回去，实在不好意思。” 徐科长撇了撇嘴：“那今天这账？” 王德荣赶紧说道：“一会我跟前台交待好，放心，老弟你好好享受，都由你。” 徐科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你走吧，路上小心点。” 王德荣用最快的速度往乡里返回不说，再说杨荣。 还没出县城呢，杨辰又接到了组织委员谢洪理的电话：“杨书记，我现在在医院看病呀，而且现在我也没车，赶不回去呀。” 这都是觉得自己资格老，杨辰不会跟他一般计较，谢洪理几乎每周都要用看病当借口请假，实际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你现在在那个医院，我派车去接你。”谁知道这次杨辰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杨书记，我这病正看一半呢。”谢洪理还想再挣扎一下。 谁知道电话那头的杨辰直接说道：“老谢，你现在就是躺手术床上了，也得给我过来，坐急救车来，我给你报销。” 谢洪理吓了一跳，手里的麻将都掉了，赶紧对杨辰说道：“不用不用，杨书记我现在就去，打个车去。” 那边杨辰已经挂了电话。 赵光明也打了电话过来，但不是请假，而是询问情况，杨辰也没有跟他多说，只是说乡里有人不安生。 大概是打听到了杨辰的态度，接下来没有人敢跟杨辰请假了。 到了会议室，杨辰一个人空手坐到了主席台，看着台下，陆陆续续已经有人来了，但看到杨辰，都是赶紧低头缩肩。 郑博文要把水杯和笔记本放到杨辰面前，被杨辰拒绝。 中层干部快来齐的时候，副职们也开始入场，见到台上根本没有给他们安排座位，一个个都乖乖坐在下面，就连李瑞也不例外。 等人来的差不多的，杨辰问道：“人都来齐了吗？” 郑博文看了手上的签到表，还有两个空格呀，但这个时候他也不敢有任何想法，小声说道：“还有巡逻队的周队长和经管办的张主任没到。” “把门关上，让人去外面挡着，他两个不用来了。”杨辰脸上还是一脸平静，语气也只是有些低沉。 但越是这样，越是下面的人忐忑不安。 “好了，现在会议开会。” “首先，我宣传一下会议纪律，禁止接打电话，禁止交头接耳，有话要说举手发言。” 见下面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杨辰这才接着说道：“今天上午，我去县里开会，范书记向我询问咱们的班子建设情况。” “我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反映了，咱们的工作今年的很出色，这也是领导们普遍认可的。” “然后领导问我对班子缺额情况是怎么考虑，有没有人要推荐。” “说真的，我很想推荐大家，谁不愿意自己人上去，大家对我的工作很支持，我也很感谢，但是我正式向领导询问，是不是要行文推荐。” “如果领导说可以，那我就回来，咱们再民主推荐，谁分高推荐谁。” “但是领导说，这只是私下征求意见，懂的人都懂，这只是领导对我这个乡党委书记的尊重，并不是真的让我推荐。” “我能说非要推荐谁吗，让领导难做，也是自取其辱，所以放弃了推荐，领导也非常高兴。” “但这样咱们就没有机会了吗？不是，只是大家跟全县的人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谁都有机会，都可以去争取，甚至，我再去领导私下求情，也不是不可以。” “大家也知道，我并不把什么脸面当回事，只是为了工作，为了大家，没问题。” “但是呢，一个中午的时间，我竟然听说有人想找我质问，找我讨个说法，谁？站出来！” “张自民！冯晨光！听说你俩跳的最欢，站出来。”杨辰一拍桌子喊道。 第528章 以理压人 堂堂正正 不服来辨 张自民和冯晨光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 张自民抬头看了杨辰一眼，低头说道：“杨书记，我中午喝了点酒，一上头，就多说了两句，真没别的意思。” “喝酒是不负责任的理由吗，类似的话我是第一次听到吗？不是你说我任人唯亲，只提拔上岭派吗？你前脚刚说，后脚就有人告诉我了，我理你了吗？”杨辰的状态根本不像在发怒，就这么平铺直叙。 但越这样，越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不就是上次民主推荐没推荐上你，觉得自己排名靠前，领导们只要多投你两票，就该你上去了，是不是你的原话。” “上次是符合条件的人少，不是你的工作多出色，也不是你的人缘好，只是你是管组织，大家不敢不投你。” “你觉得你干的挺好，你来告诉大家，咱们乡的组织工作，在全县排名第几？县里来咱们这里调研过几次？咱们的组织信息上过几次组织部的简报？说呀？怎么不说？”杨辰语调越来越高，见张自民始终不敢回应，一拍桌子问道。 把张自民吓的一个激灵，但是其它的中层干部也被吓的够呛，真要是被领导这样问，有几个敢理直气壮回答的。 张自民把头低的快到胸口了，他以为杨辰会这样放过他。 谁知道杨辰却继续冲他说道：“你们组织方面往上报的材料，有几个材料你是弄的？有几个是谢委员自己弄的？你敢说有一半没有？” “那还要你干什么？你们两个谁是领导？分不清吗？老谢请假多全乡都知道，我为什么不管，因为他干活多。” “我最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往组织部送材料，也是他去，你又干了点什么？” 这个其实跟张自民关系不大，谢洪理是党委委员，动用公车就是一句话的事，但张自民要用就没这么容易了。 而且谢洪理喜欢去县城玩，这个大家也知道，所以有这样的机会一般都他的。 但是，那得老谢愿意去才行，不能你一个当属下的，拿着材料，说领导这有个材料你得送到组织部去。 这说明你根本就没有尊重这个领导，这也是上次投票，谢洪理不投他的原因。 领导想去，可以去，但不是你直接把材料甩给领导的理由。 说的张自民摇摇欲坠，站都有点站不稳了，杨辰这才放过他，反正过了今天，他这个组织干事也干不下去了。 杨辰看向冯晨光的时候，冯晨光却大着胆子说道：“杨书记，咱们乡的中药材种植面积全县第一，带动农民增收全县第一，给乡里赚的钱也是第一。” 如果他也跟张自民一样低头不语，杨辰都打算放过他了，可是他既然胆气这么壮，在会上都敢质问领导，那私自下什么样子可以想像到了。 于是杨辰反问道：“那是你的功劳吗？种植有胡乡长在出力，销售是樊经理在忙，你干了点什么？” 冯晨光把头一歪：“就算没有功劳，那我也有苦劳。” 杨辰冷冷一笑，看到这个有人反而觉得更可怕，想偷偷拉冯晨光一下，正好被杨辰看到，急忙缩了回去。 杨辰继续说道：“是吗，那给你开车的小王，岂不是更有苦劳，你这个农技站站长也不用干，让小王干算了。” 这家伙仗着也算是三产公司的人，经常在三产公司摆领导的谱，下去视察，哪怕是下岭村呢，也得开车下去。 其实下去了，也是跟各村的干部喝酒打牌 “小王他就是个临时工。”冯晨光还在不服呢。 “明天就不是了，见了他记得喊声王站长。”对于这样的家伙，杨辰甚至懒得跟他长篇大论。。 “哼，平山县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这没处说理，有的是地方说理，你给我等着。”冯晨光果然不含糊，扭身就要走。 郑博文赶紧把他拦住，杨辰却在台上说道：“不用拦，让他走，随便去告，正好咱们也可以说说你在三产公司报销几千块钱饭票的事，可以一笔一笔查，都招待的谁，证人是谁，还有你偷偷私换种子的事，以为没人知道吗？” 杨辰的话一下子把冯晨光吓的坐在了地上。 杨辰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对着余正东说道：“余书记，前面我说的，是我以一名普通党员向你反映的，请你进行调查落实，我是举报人，这件事我就不再插手了，你向县纪委请示如何处理。” 余正东赶紧点头答应，见冯晨光还要挣扎，赶紧喊把他架了出去。 处理完这两个人，杨辰的脸色算是好了一点，当然还有其它人，但就这两个跳的最欢。 杨辰也不能因为这个去惩罚所有人。 “所有人，立得正，行得端，自认为工作出色，在全县名列前茅，值得组织推荐的，拿证据出来，找你们分管领导，只要他认可，来找我和李乡长，组织就推荐你。” “我豁出这张脸不要，也要去领导那给你争取，放心，全县这么多乡镇，这么多部门，总有能安排你的地方。” “你们有的人，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揍，看到孙大伟、刘俊杰上去了，就羡慕嫉妒的不行，认为人家是凭借着跟我关系好才提拔的。” “有这样的关系，不否认，我是一把手，还是个副处，领导会给我点面子，这个不假。” “但是呢，为什么他们跟我关系，你们跟我关系不好，你们怎么不从自身找找原因呢。” “刘俊杰局长，从咱们乡开始修路，在路上的时间都比在乡里多，有的时候，连续一两个星期，我在乡里都见不到他，见他我还得去路上找他，我好心好意给他送饭，他能把我扔么一边，光顾着修路，他跟我关系能多好？” “而且他是人家朱局长亲自去县里要的他，我不想放人，乡里暂时不需要修路了，但还有其它工程，把工程交给他，我一百个放心。” “孙大伟呢，有机缘巧合的成份，但主要还是他自己干出来的，大家只看到他跟着我跑前跑后，什么事我都交给他办，为什么呢，因为放心。” “我在水利厅工作的时候，实际上是在看守天桥水库，我们水库的一批建筑材料被偷了，我就去下岭乡派出所报案，结果呢，说天桥水库归上岭乡管，不该他们负责，我只好去了上岭乡，孙大伟是那里的所长，二话不说就接了案子，然后在下岭乡抓到了罪犯，找到了那批材料。” “我就对他印象非常好，敢于承担责任，而且业务能力出众，我就让厅里，给县里写了封表扬信，县里让他兼了下岭乡的所长，后来他在乡里的表现，就不用我说了，大家有目共睹。” “我偏爱谁大家心里也有数，你们谁要是能在工作中挑出他们的毛病，来找我，我给你一个同样的位置，看你能干的怎么样，没有这个本事的，就老老实实干好你的本职工作，组织都在眼里的，该轮到你的时候，自然就轮到你了。” 第529章 敢破坏目前的大好局面 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大家记住，我不会靠着点小恩小惠施恩于你们，也不会鸡蛋里挑骨头严苛对待你们，我做不到的，一般也不会要求你们，对任何人，我都是一视同仁，能让我记住你的，只有工作。” “结果却发生这样的事，让我非常痛心疾首，面对这么严重的歪风邪气，有人跟他们做斗争了吗？没有，一个都没有，都在袖着手旁观看热闹的。”杨辰看了一遍众人，或者是推波助澜，或者是乐见其成，甚至就是其中某些人暗地里指使的。 “所以，今年的过年福利，减半发放，领导们也不例外，包括我在内，多出来那一份，以乡党委政府的名义，捐献给全乡孤寡老人和贫困家庭。” “记住，下岭乡发展的好，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任何人敢于破坏目前的大好局面，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再有类似的情况，不仅福利取消，值班补、加班补、伙食补、下乡补，这些都可以取消，乡里也不是钱多了没处花，拿来上缴财政还能在领导面前落个好，谁要是嫌多，可以不要。” 这句话说的下面所有人都痛彻入骨，这可跟福利这种一次性的不同，是每个月都有的，一个月多多少少都要多几百元的。 这些大多数都是杨辰在乡长位置上的时候制定的，乡里的财政情况进一步好转后，又增添了几项，这些在全县都是独一份的。 有人有意见说是领导们拿的多，他都没看看自己比普通干部多拿多少，由于是奖金性质，这个档次的差距有点大。 对杨辰来说，副职们的工作表现有他盯着呢，基本上不敢有放松，而中层干部又有副职们盯着，工作的怎么样，他也能看到，所以就多劳多得、不劳不得。 但就算是这样，也有人提意见，杨辰一向是不稀得搭理他们。 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告诉他们，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杨某人，可以给你们，也可以不给。 “今天的会议内容，不需要保密，也不需要大动干戈去宣传落实，懂的人都懂，不懂的人随便，下岭乡在高速前进，任何跟不上队的人，自行下车，怨不了别人，散会。” 杨辰喊过散会后，台下面一个人动的都没有，杨辰只好自己起身离开了会场。 等杨辰回到办公室后，副职和干部开始轮流进入他的办公室，向他表明心迹，杨辰一一安抚。 终于告一段落后，郑博文才走了进来，一脸的愧疚：“杨书记，是我不对，没有跟歪风邪气做斗争，还觉得他们说的有点对，您处理我吧。” “我处理你干什么，谁不想进步，想进步有什么错，这次机会不是太好，等下次吧。”杨辰淡淡说道。 怎么说呢，下岭乡不是杨辰一个人的，不能说想推谁就推谁的，郑博文的资格还稍差了一点，担任正股级的时间太短，而且也没有亮眼的成绩。 党政办这个职位，就是按部就班地工作，也很少能有什么创新举动，靠的就是日常辛苦和领导的信任，干个三五年了，等有机会的时候，领导提拔你，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现在的杨辰，推个股级干部自然是轻而易举，不在话下，哪怕是跨系统的。 但副科级干部，那就得因势利导，就象孙大伟这次，事前根本没有想会有这么大动静，等成了全市典型，那提拔就阻力就减少了一半以上。 然后梁洪涛出面，针对他的分管领域，提出调动，合乎规矩，也顺理成章。 调动容易，提拔困难，但巧就巧在综治办主任这个位置正好空着，那只要打通常委会的关节，副科升正科就水到渠成了。 县委书记不反对，事情就成了一半，副书记和组织部长不反对，另一半就也没问题。 至于一般的常委，一来不愿意得罪梁洪涛，二来也不想招惹杨辰，整个过程才显得波澜不惊。 杨辰如果想帮郑博文运作个副乡长，反而没有这么容易，因为副乡长谁都能来干，随便那个常委口袋里都有人要提拔，阻力自然非常巨大。 除非是杨辰说动县委书记、副书记或组织部长中的一位，才有可能成功。 但杨辰又能拿出什么来跟这几位进行得益交换呢？ 无缘无故的，人家为什么要帮他。 所以这就看出张婉如的重要性了吧？ 只有亲人或类似亲人的关系，才会不计较利益去帮助你。 梁洪涛这时候突然打来了电话，杨辰接通电话的同时，给了郑博文一个眼神，郑博文立刻出门把门关上，并且挡在了门外。 “杨辰老弟，听说你今天在乡里大发雷霆，给乡里人好好上了一堂思想政治课？”梁洪涛洪亮的声音透着话筒，清晰地传了过来。 “消息这么灵敏吗？”杨辰有些意外，这才刚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就闹的全县人所共知了吗？ “老王给我汇报的，把他也吓够呛，老弟，真要动手的话，可得分清谁是自己人。”梁洪涛婉转地解释了一句。 他说的老王自然是下岭乡派出所的所长。 虽然说派出所是垂直领导，但杨辰非要难为他的话，他也不好受。 “那可不行，会议结束后，其它的中层干部可都来找我汇报工作了，就他没来，你说我不拿他杀鸡儆猴，找谁去。”杨辰开着玩笑。 “晚上给你汇报工作不行吗，让他安排一场，咱哥俩好好坐坐。”在常委里面，梁洪涛也算是孤立无援，因为他的上位太异常了，让其它人都有点忌惮。 只有杨辰不在乎这个，再加上杨家的势力越来越大，所以两个人才越走越近。 饭后两个人喝茶聊天时，梁洪涛对杨辰说道：“老弟，你今天的表现特别好，你平时有点宽仁有余，威严不足，这样的话，下面的人尊重你，但不害怕你。” “只要他们好好干活，害怕我干啥。”杨辰这就有点嘴硬了，其实他有这种感觉，但总是拉不下脸，特别是很多人论年纪都是他叔伯辈的，真不好意思。 “老弟，当领导的，一定要恩威并施，宽严并济，他们如果害怕你了，有些小心思就不敢有了，就像今天的事，还会发生吗？”梁洪涛也算是真心实意地劝。 杨辰也能感觉到，沉默地点了点头。 第530章 黑手不止一只 看杨辰这种不动声色的样子，梁洪涛有点着急地皱起了眉头。 他很想跟杨辰结成更紧密的关系，更深厚的友谊，但杨辰这种万事不放在心的样子，让人非常难以接近。 总是这样你近一步，他跟一步，几乎从不主动，这种关系不是梁洪涛想要的，因为到他现在的职位和级别，想要更进一步，必须得寻找新的靠山了。 但靠山是那么好找的吗？你也得能靠上去才行，得有人引见，他早就把目标放在杨辰身上了。 但杨辰对很多事都不太上心，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一般正常人的需求，在他身上好像不存在一样。 给人一种清教徒的感觉，一般像这样的人，要不是所谋甚大，要不就真的是道德标准极高。 但杨辰的表现不象后者，但也不是特别象前者。 正常对仕途有想法的人，不会去得罪县委书记。 其实就是从这点上，梁洪涛反而觉得杨辰有拉拢的必要，没有底气的话，敢这么对县委书记吗。 但杨辰太难接近，两个人关系确实不错，比跟其它常委好多了，也算是盟友，但距离梁洪涛想要的，还远远不够。 他的布局是在连绍成离开平山县之后，而杨辰的前途转机应该也在那个时候，但两个人之间没有冲突，杨辰的目标应该是副县长，而他的目标是副书记，或者跳出平山县。 于是他想了又想，决定还是抛出猛料，刺激一下杨辰，虽然这样有点不道德，但为了自己的前程，就只能不讲良心了。 于是他侧过身子，在杨辰耳边小声说道：“杨老弟，这次要是没有人在后面鼓动，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吧？” 杨辰淡然一笑：“这是肯定的了。” 就连是谁，杨辰都能琢磨个八九不离十，乡里那几个副书记总脱不开干系，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 利用县委书记对杨辰的不满，想把局势搞乱，让领导怀疑杨辰的掌控能力，进而推动杨辰离开，他们好进一步上位。 杨辰感觉，不是李瑞，就是郭爱军，最大的可能反而是郭爱军。 因为李瑞不象有这么深的城府，而且他刚来乡里，真正投靠他的人不多。 郭爱军却是一直在上岭乡工作，然后并到下岭，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却最有可能把工夫用在了下面。 而且上次意外地任命他为副书记，也证明后面支持他的人很有能力，不然的话，不会“两李”都没弄成，陈浩然有韩国强和杨辰的支持，还被他赶了上来。 “老弟，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所猜测，但我知道，你绝对猜错了，动手的人是谁，你一定想不到。”梁洪涛见杨辰一脸思索的样子，故作高深地说道。 杨辰轻轻给了他一拳：“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别卖关子，我不吃这套。” 这种亲昵的动作却让梁洪涛心里乐开了花，看，这小子还是知道好歹的。 “其实据我所知，动手的不止一个，而且你们内部还有人配合，但我就知道一个。”梁洪涛一边说，一边认真观察着杨辰的表情。 杨辰微微一笑，并不追问。 让梁洪涛非常无奈，他知道杨辰肯定他会说，但他就是想让杨辰开口问。 谁知道杨辰就是能沉往气，死活不问，他的戏就有点演不下去。 这小子，有时候特别老道，有时候却特别稚嫩，也不知道咋养成的，太让人难以琢磨了。 最后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你一定想不到这个人是谁？崖头口的老谢。” “啊！”杨辰再也无法假装镇定了，怎么可能是他，那个老是笑咪咪的胖中年男，跟个弥勒佛一样。 两个乡由于挨着，关系还是不错的，经常来往，杨辰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黑手之一。 而且没必要呀。 “老弟，你是不是从来没有防备过别人抢的位置？”一见杨辰的表情，梁洪涛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有呀，怎么没有。”杨辰确实没怎么想过，他唯一防备的就李瑞一个人，但肯定不能说出来。 “我说的是防备其它的局长或书记抢你的位置，想过没有？”梁洪涛一看杨辰死鸭子嘴硬的表情，就知道说中了，终于破了对方的防，那么高兴劲呀。 “确实没有。”杨辰只能老老实实地承认。 “你们下岭乡马上就要发展成全县第一乡了，而且要名声有名声，要实惠有实惠，你们乡的财政盈余有好几百万了吧？”梁洪涛认真问道，杨辰只好点了点头。 那是好几百万，快千万了好不。 “你能在这个位置上成副处，其它人也能，有关系的又不止你一个，所以说，想抢你位置的人多着呢，但敢动手的不多，老谢也是时间不多了，才孤注一掷的，你也不要多恨他。”梁洪涛良心隐隐作痛，只能尽量帮老谢缓颊。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杨辰终于问出了梁洪涛想要的问题。 于是他装出了一脸的悲痛，低沉着声音说道：“老谢其实是我表哥，他专门来找我说的，想机会出来后，让我帮他说几句好话。” 见不太能打动杨辰，急忙又补充道：“你不知道吧，谢洪理是他本家堂弟，所以他对你们乡里的情况比较清楚。” 这下杨辰彻底吃惊了，这个消息他也没有掌握，而且平时他也带谢洪理跟老谢见过面，两个人可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的。 “老谢家是上一代的时候就搬到其它村了，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梁洪涛解释道。 杨辰眨巴着眼睛，终于感觉到了官场的复杂和波谲云诡，有这样的关系，竟然还故意隐瞒，为了什么？不就是好互相交换信息，不至于引起提防。 “他找的人不是那个姓冯的和姓张的，只是在下面传了传小话，发现有人冒头就停了，这个人是谁我就不跟你说了，不然的话一下子就把我露出来了，老弟见谅。”梁洪涛双手合十向杨辰请求道。 杨辰摆了摆手：“没事，这个无所谓。” 跟这样的小人物计较，没有那个必要，杨辰的火气已经发出来了，早就不生气了。 “反正你老弟小心点，别被人抓到把柄，同时尽量跟连书记把关系缓和下来。”最后梁洪涛劝说道。 第531章 众里寻它千百度 连书记不喜俗物 结束之后，杨辰非常果然地去找了韩国强，把今天从梁洪涛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一说，韩国强先笑了：“有时候跟你说一百遍，不如你自己亲身经历一遍。” “很多东西对你来说，得来的太容易，所以说你的脑子里面缺乏斗争概念，而对于一般人来说，哪怕是一个副股职务，也得争个你死我活。” “对你来说，是不是感觉跟喝水一样？”韩国强反问道。 杨辰眨了眨眼睛，好像自己刚上班没多长时间吧，王争明有事需要请假，自己就成了副科长，也就是副股。 确实很容易，自己根本没有费什么劲，也没有运作什么的，连去找领导表示都没有。 “所以，对比普通人，你就像个不知稼穑之艰难的富家子弟，根本不知道你觉得习以为常的东西对一般人来说，多宝贵，可能需要他们付出半生的努力去争取。”韩国强正色对杨辰说道。 杨辰很有触动地点了点头，这几年过来，他也见到了很多又努力又有能力的干部，如果没有重生优势，没有这么多贵人相助，自己很可能不如他们。 但是论能吃苦论努力，杨辰不认为就不如他们，只是平台不同，努力的方式不同。 “所以，你平时一定要小心谨慎，当然了，以你的性格，我也比较放心，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就行了。” “至于连书记这边，你也不太担心，暂时他还没有动你的心思，他是县委书记，下岭乡目前发展势头这么快，他只会乐见其成，不会贸然打破的。” “至于你说的什么老谢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就是你真走了，谁来接替你，连书记一定会认真考虑，但绝对不会是这些平庸之辈。”最后，韩国强对杨辰说道。 “行，那我就放心了。”杨辰想把下岭乡发展起来，以此做为晋身资本，但却不会把下岭乡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不容其它人插足。 但是绝对不会便宜了老谢这样的人，敢让这些人来接挂，哪怕使出浑身解数，杨辰也是给他们搅黄。 “你知道连书记家在哪吧？”韩国强突然问道。 “省计委小区三号楼二单元四号？”杨辰反问道。 韩国强指着他：“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比谁都懂，记住，连书记不喜欢俗物，要用点心。” “我办事您放心。”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到杨辰这个层次之后，他需要送的领导已经看不上烟酒特产之类的礼物了，但是你送特别贵重的还要担心犯对方的忌讳，所以送礼就得雅而不俗。 有些礼物的置办，不是有钱就行的，需要时间，平时都得留意，杨辰早就有所准备了。 不过对于连绍成，杨辰还真没有太当回事，跟赵市长、鲁书记、李秘书长、江部长等市领导一个档次还不行吗？还得额外准备？ 杨辰有点犹豫，他准备了几件比较独特的礼物，却没有连绍成的份，挪出来给他？杨辰有点舍不得。 算了，还有点时间，等等再说吧。 杨辰刚回到家中，张红霞突然打来了电话：“在那呢？小辰。” “刚到家，正准备休息呢。”杨辰把窗户打开，散散味道，但这样室外的寒冷一下子就进来了，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听到杨辰在家，张红霞就自然而然地笑了起来，又听到杨辰打喷嚏，赶紧关切地问道：“家里没有生火吗？要不你还是住外面吧，冬天家里太冷了。” “没事，我开窗户透了透气，这就关上。”杨辰把窗户又重新关上，然后找了件绿大衣把自己裹住，坐到了沙发上。 “要注意保暖，不行的话你就雇个人帮你生个火。”张红霞犹豫再三，还是说不出让杨辰不要回家的话。 那是两个人共同怀念，虽然时间并不多。 “没事，我回头装个空调就好了。”确实冷，特别是这种不经常住人的房子。 “有个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你以前不是说过，有几家公司，只要有投资机会，就放心大胆投，有个公司不在你说的名单上，但投资部的人劝我拿下，而且只有明天一天的考虑时间，所以我来问问你的意思。”张红霞不太确定地问道。 “那家公司呀？投资多少？”如果不是那些知名公司，杨辰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投，如果投资金额不是太大的话，也无所谓。 “是个叫千度的公司，也是个互联网公司，就是你在网上想找什么东西，直接输入内容，一搜就搜出来了，叫什么搜索引擎。”张红霞怕影响杨辰的判断，只好尽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杨辰。 “啊！”杨辰在心里大叫一声，当时他确实没说这家公司的名字，主要是忘了。 一来这家公司名声后来变得特别不好，而且还是三巨头里第一个掉队的，但是人家也一直活的好好的，就是股值下降了，业绩一直好好的。 二来，杨辰不记得这家公司有什么投资机会，大马那是通过媒体听他吹过他拉投资的故事，小马哥那就更出名了，有小李超人喝了口汤就沾沾自喜，有南非报业的独具慧眼。 但罗总基本上不出镜，也不很对外宣传，谁是他的投资人，投资节点，杨辰完全不知道，自然就没有说。 想不到，张红霞竟然能找到。 “这家公司能投？不管多少钱，投，股份越多越好。”至少在移动互联网出来之前，千度是没有问题的。 “哪有那么多份额呀。”张红霞心中大定。 “是老胡认识一个龙脉基金的人，姓陆，他们几家公司组成了一个团队，要对这个千度公司投资，但其中的一家公司突然提出退出，就想找一家补上，他以前欠老胡一个人情，知道老胡在搞投资，就问老胡有没有想法。” “总投资一千万美元，四家平分，老胡自己也想投点，大概咱们能投二百二十万美元。”张红霞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杨辰。 “投。”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才二百二十万美元，再加十倍也要投，现在百，不，千度公司还没上市，等上了市，至少几十倍的回报没有问题。 “以后有跟投机会的话，绝对不能放过，能投多少投多少。”这都是大牛，能抓住一个就能腾飞了。 第532章 你都在想方设法送礼 凭什么拒绝别人 “另外你说的那个企鹅公司，我也打听了，好像小超人已经退出了，卖给了一家南非的公司，盈利了20倍，我看报纸了才知道，迟了一点。”张红霞不好意思地对杨辰说道。 还是根基太浅的缘故，在这个行业没有知名度，也没有人脉。 “那就算了，实在不行等它上市了去公开市场上买他们的股票算了。”股票价格杨辰不记得了，但记得企鹅公司从市值几十亿涨到几万亿，肯定不会亏。 “不是，我打听到，还有一家叫idg的公司，手里还持有7.2%的股份，现在企鹅公司和南非那家公司都在争取这家公司，想把他们手里的股份买走，但是这家公司不卖。”张红霞赶紧对杨辰说道。 “好，咱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都要把这部分股份争取下来。”杨辰闻言大喜，如果去公开市场上购买，不仅要贵上几十倍，而且只要超过一定比例，就要说明购买目的，很容易引来大股东的抵制。 百分之七的股份，企鹅最高市值几万亿，换算下来就是几千亿，有这钱谁还搞什么房地产，弱爆了好不。 “我尽量想办法吧，对了，如果投资的话，后天可能要去京城签约，你去吗？”算下来已经大半年没有见到杨辰了，张红霞忍不住出言问道。 “我去吧，到时候我不参加签约仪式就是了。”虽然说这也是个历史见证，但万一后面被人扒出来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参加还是能参加的，别上镜就行。”张红霞对这种事的流程早有习惯了，一般都是内部会议、签约仪式、冷餐会，只要注意点别被媒体拍到就行。 “行，对了，我头边有个礼物，正好送给这家公司。”杨辰这次搜集培育好的大型盆景中，正好有一个盆景是“招财进宝”的寓意，不适合送给领导们，送给别人吧，杨辰又有点舍不得，正好用上。 “好，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张红霞其实准备了很多，但还是想听听杨辰要什么。 “多带点保健品吧，给我姥爷姥姥他们也带点，另外你看看有没有适合送女孩子的，也给我带点。”杨辰跟张红霞肯定不会客气，正好准备的大礼盒还缺少点压箱底的东西。 保健品可是好东西，特别是对于大领导来说，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行，本来我还准备带那个姓陈的丫头过去呢，算了，还是别耽误你跟姓梁的丫头相聚了。”张红霞笑着说道。 杨辰倒是羞红了脸。 正好，把给梁知博准备的盆景也给拉上，他的这个寓意是“鹏程万里”，给蔺省长准备的是“潜龙在渊”，加上前面那个“招财进宝”，都是杨辰初到上岭乡的时候，开始培育的。 给蔺省长准备的是一株万年柏，给梁部长准备的是秤锤树，这个是保护植物，在老乡家养了好几年，挖的时候正好还没有生效。 本来想给连绍成也准备一个的，突然想想没有这个必要，他有什么资格享受同等的待遇，换成柳道源还差不多，但柳道源这边杨辰给他准备的是通用的大礼包。 这种心意满满的礼物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 至于张红霞，那早就送过去了，是“长寿吉祥”。 跟韩国强告了个假，说要去京城对接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临近年末，谁都知道什么意思，韩国强也没有多说。 乡里需要给领导们和各部门过年表示的，杨辰都交给了李瑞，因为杨辰的级别，给他们送，他们也不一定敢要。 李瑞却认为这是交权或托付的意思，显得非常兴奋。 杨辰自己的关系，需要亲自上门的，杨辰都留到了后面，泛泛之交的，都交给了郑博文。 到了副处级，明显的感觉就是需要表示的人少了，同级别的，除了主要领导和排名靠前的，基本上都不用再表示了。 对于要给自己表示的人，杨辰觉得除了下岭乡的，应该不会有其它人，走之前他特意让郑博文以非正式通知的方式告知大家，他不在家过年，请勿空跑。 结果一到晚上，他的电话就没有停过，人家去家里发现没人，有的会再等一天，有的直接就打电话询问起来。 有的是个人，有的是代表单位，比如交通局、经委、经贸委、农业局、林业局、科技局、警察局等，有的是跟下岭乡合作比较亲密，向他这个一把手表示表示。 经贸委、经委他们是因为杨辰是他们的副组长，好歹沾个领导的边。 杨辰说自己不在家过年，好意心领了，让他们回去，有的还比较听话，客气了一下就走了，有的不行，非得坚持要表示到位，说不行的话就送到下岭乡，还有的干脆直接放门口了。 这就是不相信杨辰真的在外面，或者不相信杨辰真的不收礼。 不然的话被邻居看到，影响不好。 因为这里住的都是一般家庭，不是说都是领导，大家都能理解。 只有两三个人打电话说把东西放下走人的，结果孙大伟去了发现门口堆了一二十件礼品。 大约有的是派手下去的，看到有东西放在门口，直接就放下走了。 送个礼就跟完任务一样，连谁送的都不知道，那送礼有什么用？ 这么多谁知道谁送的？ 看了一眼短信，有发短信说一声放门口的，但也就两三个单位。 鬼知道县团委、档案局给自己送礼干什么，真把自己当县领导了？礼多人不怪？ 像这种情况你躲出来有什么用？乡里你能交待下去，这么多单位你能挨个通知不行，你敢在门上贴上“今年过年不收礼”，明天你就成了全县的大笑话。 让孙大伟替自己收礼也不是事，他自己还有礼要收呢，杨辰只能让赵小龙住在自己家，替自己收礼。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自己不也远赴千里去送礼，那别人想方设法给自己送礼也正常，不是主管领导和一把手又怎么样，自己难道说就只给主管领导送了？不照样遍地开花。 正如《断章》里写的一样“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大家都是俗世过客，谁也不能例外。 第533章 戏说未来 谁是谁的金主 到了京城，按照张红霞的交待，杨辰去了位于金宝街的丽晶酒店，这酒店位于王府井，周边是拥有很多胡同的老城区。 距离故宫不足百米，而且最顶层的观景房间向西可以俯瞰紫禁城，可以看到景山、白塔和钟鼓楼，东边是高楼大厦林立的朝阳区，传统古典和现代豪华相映成趣，透着复杂和繁华。 但杨辰对这家酒店印象最深的是，前世好像看过一篇小h文就是以这里为背景写的，但具体内容全部都忘了，只记得丽晶酒店的名字。 由于要送盆景，杨辰开了辆小货车，结果到酒店门口了，保安死活不让他进去，杨辰说了自己的订房信息，一听订的还是顶楼豪华套，保安更不相信了，把头摇的跟中了毒一样。 最后还是打了前台电话，报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前台又跟保安进行沟通，保安才半信半疑地把杨辰放了进去，然后跟在杨辰的后面，看杨辰到底拉的什么。 杨辰也得打开看下，盆景损坏了没有，好在包装的挺严实，路上也没有磕磕碰碰，基本上完好无损。 “还以为什么宝贵东西呢，原来就是两个盆景呀。”跟过来的保安看了以后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 “你懂个啥，一个二十万呢，你要是看不好它，丢了你负责赔。”杨辰横了他一眼，直接一句话把保安吓懵了。 “两个四十万？”保安有点不敢相信，他京城出身，知道这种东西跟艺术品沾点边，但几千块钱就顶天了，怎么可能值这么多？ “来，拿着。”杨辰递给他两张百元大钞：“这两天给我上点心，走的时候还有。” 保安高兴地接了过来，虽然二百元对他来说，也不是特别多，也就是一个月工资的不到十分之一，但意外之财谁不喜欢。 “杨先生，我一定好好替你盯着。”保安热情地把杨辰送上了电梯。 张红霞去谈判了，这次投入二百多万美元，大约能拿到百分之五左右的股份，因为这是首轮融资，而不是天使轮。 实际上，天使轮才是真正的第一次融资，对于刚刚开始的创业者来说，投资人就像天使一样，当然了，这个天使拿起股份来，也是绝不手软。 天使轮的时候，两家风投向千度公司投资了一百二十万美元，预计千度公司九个月时间会把钱用光。 到千度公司弹尽粮绝时，他们再来投资，就会拿到更多的股份。 但是一直等了千度公司一年的时间，这笔钱还没有花完，而千度公司却引来了其它风投的青睐，于是两家公司中的一个退出了这次投资，等于接受股份稀释。 而这一次，四家公司投入一千万美元，拿到的股份还没有上次一百二十万美元多。 因为千度公司底气十足，他们的产品在市场非常受欢迎，而且没有更好的竞争对手。 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盈利模式，但互联网公司不太讲究这个，市场占有率为王。 据张红霞说，罗总在公司是个技术人员的角色，实际掌管公司运营的是他的妻子马姐，当这个消息让杨辰知道时，杨辰都觉得奇怪，怎么这三家都跟姓马的干上了呢。 对于投资商中唯一的女性角色，这个马姐跟张红霞比较谈的得来，虽然他们公司采用了ab股架构，就是风投拿到的股份，在投票权上，一股只能当一股用，而公司创始人拿的是b股，一股当十股用。 这就保证了创始人在公司的话语权，但又能尽量地把利益让给投资方。 但真有什么争执的时候，他们还是希望有投资方跟他们同一立场的。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张红霞喝了点酒，脸色红扑扑的，见了杨辰，显的特别开心，坐着跟杨辰说了很多。 毕竟以前她就是个守门持家的家庭妇女，现在突然让他掌握十来亿的现金，确实是比较难为她了，望着她鬓角的星星白发，杨辰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没事，年龄大了，正常。”张红霞伸手抿了抿鬓角的头发，把它们抿到了耳后。 “您也不用多操心，这些钱只要能投出去，以后静等着收钱就行。”杨辰让她不用多劳累，只要按照自己的指点，不管是投资股票还是投资公司，都不会有太大问题，无非是赚多赚少的事。 “看，这是我给你带的衣服，你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见证一下。”张红霞把自己给杨辰带的衣服拿了出来。 杨辰换上去之后，张红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明明还不大，偏要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穿这身正好。”张红霞这才有点满意。 杨辰由于年龄的原因，在县里的时候，不论穿衣还是打扮，都是尽量往成熟上走，让张红霞很不习惯。 到了第二天，签约之前，张红霞把盆景送了过去，虽然罗总和马姐都是在漂亮国接受的教育，对于这个不太看重，但礼多人不怪，至少不会嫌弃何况兆头还这么好。 由于杨辰是新面孔，罗总以为杨辰昨天没来，是给他们置办礼物去了，特意又给杨辰介绍了他们公司的产品。 这时候杨辰忍不住说道：“罗总，你们的产品我相信一定会取得成功，世界领先的技术加上本土化的运营，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我很想给你一个忠告，就是有朝一日商业化的时候，不要拿人的生命和健康来做文章。” “杨总说笑了，怎么可能，我们公司的原则就是专注如一，诚信正直，不会拿人命开玩笑的。”罗总一个劲地摇着头。 “希望某一天，你能想起我说的话。”杨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对罗总来说，杨辰是金主，实际上他才是杨辰的金主。 会后，张红霞问道：“你跟罗总说了什么，我见他又去找马姐，两个人说半天。” “没什么，我就是希望他们公司能发展的更好一点。”说了就是泄露天机，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杨辰都希望千度会越来越好。 第534章 物件比较大 能放进去吗 第二天，张红霞给公司的人放了假，自己跟杨辰一道，在京城好好玩了一天。 两世为人，杨辰从来没有在京城以游玩的目的待过，而张红霞来京城玩，还是十几年前。 那时候的京城，古朴十足，却透着疮痍。 陪的人不同，玩的心情也不同，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由最初的尴尬变得释怀，在这个世上，互相都是对方最信任最依赖的人。 当然了，游戏的同时，两个人也不忘寻找公司的落脚地，一个有发展想法的公司，不可能不在京城布局，而且现在不论是拿地还是直接购买，代价都非常小。 杨辰看到路边一家公司的巨大招牌，突然就想到了一件趣事，这家公司也曾是互联网的先驱，最后却败于创始人的不思进取，最后只能靠着一款老旧的游戏续命。 但是人家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人家手里有三座大楼，光这三座大楼的价值就超过了公司的价值，怕啥，别说公司还盈利呢，就是把公司赔光了，把大楼一卖就回来了。 这就叫生意场上最佳的生意模式，借东风，借着这个东风，猪都能风起来，这才叫重生。 别仗着重生就去和二马拼商业，和小军拼创业，和大佬拼研发，老老实实蹭人家起飞的车就行了，别想着自己开。 房地产的技术含量低一点，但你能借两万亿吗？ 旧浪公司是国内互联网第一公司，政府给他们协调了两千万贷款，银行的人问创始人用什么做抵押，创始人指了指脑袋：“用我们的智慧”，结果银行的人转身就走，不得已旧浪才去找了风投，然后把控制权丢了。 正经的东风，就是没有好的盈利模式，你辛辛苦苦打拼二十年，没有买房赚的多。 寒国一家卖手机的公司，雄心勃勃来国内开拓市场，十五年时间亏的底裤都没有了，最后只好撤出华夏市场，把来的时候购买的公司大楼一卖，净赚六十亿。 但现在思杨公司的经济实力，还买不了一幢楼，只能去偏远地区买地了，或者买仓库，买工厂。 一边工作，一边闲逛，两人讨论着几个地块的优劣，杨辰开车带着张红霞，也没有别人，两个人相当自在。 定下来之后，张红霞抱歉地说道：“本来该多留几天的，联办那边却邀请我参加今年的迎春晚会，这个不好拒绝。” “没事，有空的话我去深城，咱们一块过年。”杨辰自己也有别的安排，两个人也不是纯游玩。 送走了张红霞后，杨辰回到了丽晶酒店顶楼，走之前张红霞给了他一张国航的终身白金会员卡，虽然杨辰也不常有，但有了这个，至少出行会方便很多。 杨辰尝试着拨打了梁逸菲的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在电话里面，梁逸菲惊喜地说道：“你来京城了？在哪？” 杨辰报了报所在的位置，梁逸菲就更加兴奋了：“好，你等我，马上到，不行，现在堵车，至少得半个小时。” “行，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做了几十个深蹲，又热了热身。 结果看到梁逸菲后，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因为她后面还跟着一个美女。 难道她们这些二代子弟们玩的这么花吗，还带买一送一的？ “这是我妹妹梁逸晴，非要跟着过来。”梁逸菲给杨辰使了个眼色，无奈的说道。 谁叫她接电话的时候，没注意到背后有人呢。 “没事，欢迎。”杨辰能说什么，白做那么多准备动作了。 梁逸晴突然跑到了观景台那边，惊奇地喊道：“姐姐，在这边能看到咱们老家。” 梁逸菲也过去的时候，梁逸晴走了过来，用不满意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杨辰：“你个乡下小官僚，也敢来惦记我姐姐。” “又不是我主动的。”杨辰随口反击道。 “这话你敢跟我姐说吗？”梁逸晴用挑衅的语气说道。 “我又不傻，激将法对我没用。”杨辰多大年纪了，会中这个小计。 没有收到想要的效果，梁逸晴只好转过身来。 梁逸菲过来后，眼神带笑，问道：“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事，你妹妹挺可爱的，性格很直爽。”这就是杨辰跟梁逸菲性情相投的原因，两个人思维都比较成熟。 “算你知趣。”听到夸奖，梁逸晴立刻笑了起来，但转过身准备坐下时，才意识到好像不完全是夸奖。 然后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国航终身白金会员卡时，拿着它对姐姐质问道：“姐姐，这是你找舅舅帮他办的吗？为什么不帮我也办一张。” 梁逸菲摇了摇头：“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办的，你想办自己找舅舅去。” 梁逸晴立刻撅起了嘴：“我不信，我找表姐问下。” 拿起电话就打给了某人，过了一会挂断了电话，奇怪地问道：“你一个小官僚，哪来的一百万？” “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杨辰的表情充分表现出了你就是个小孩子，不想跟你多说的意思。 “我告诉你，你要不能讨好我，我天天缠着我姐，让你们不能单独相处。”梁逸晴立刻紧紧拉住梁逸菲对杨辰展示道。 “对了，梁部长让我把东西送到这个地方，但我的车开不进去，你能不能帮我带进去。”杨辰突然想到。 昨天就联系好了，说给梁知博把礼物送过去的，结果一听说是大件，梁知博说他家里摆不合适，让杨辰送到西山的一个别墅群。 杨辰让司机试了试，不行，远远就被拦停了，进不去，要办通行证才能进去。 跟梁知博联系，梁知博让杨辰等等，等他办好了再跟杨辰联系。 但杨辰想赶紧送到了让车回去，人家司机还要回家过年了，他是准备直飞海西的。 两姐妹看了一眼地址，梁逸菲笑了笑说道：“没事，把东西放我车上就行，我给你带过去。” “物件比较大，能放进去吗？”杨辰很正经地问道，却给了梁逸菲一个不正经的眼神。 第535章 一两年内保你一个正处 你愿意吗 “到底什么东西？”梁逸晴好奇地问。 这个乡下小官僚来肯定是送礼来的，但能送什么呢，一辆车都拉不下。 在她的印象，送礼都是送些字画、古董、首饰，或者房产，份额之类的。 大件能送什么？大型古代雕像？刚从地里挖出来的那种？ “对了，这点东西都是送你的，一并带走吧。”杨辰指了指房间角落处摆放的东西。 梁逸菲还没动作呢，梁逸晴已经扑了过去：“哈哈，我早看到了。” “三神三件套，雅诗兰黛新年限定套装，香奈儿的包，宝格丽的手镯……哇，太多了。”梁逸晴转过身来，两眼放光，对着梁逸菲说道：“你给我一半，我现在就走。” 梁逸菲瞪了她一眼：“你想的美，一件也不给你，你乐意跟随便，我才不管呢。” 这么多东西，都是自己的，这小丫头还胃口不小呢，要一半，要的少了就给她了。 她们别看家世惊人，论手里的钱，还真没多少，梁逸菲还好，参加工作了，手里有点闲钱，梁逸晴因为不好好上学，家里对她的管教比较严格，这些好东西确实没有。 “姐夫！”梁逸晴立刻来到杨辰身边，亲切地拉着杨辰的胳膊摇晃道。 “别，还没到这一步呢，你不用急着喊，求我也没用。”杨辰笑着挣脱开，虽然挺舒服的，可梁逸菲明显的眼神不善。 收拾好，杨辰帮忙拎着，因为没自己的份，梁逸晴看都不看一眼，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 到了地下车库，看了看要送的东西，梁逸菲也无语了。 想维持造型，就放不到车里面。 这下怎么办？ 梁逸晴习惯性地撇了撇嘴：“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呢，就一盆树，能值几个钱。” 看到有人过来，那个保安颇为负责地走了过来，见到是杨辰，十分高兴地说道：“老板，这几天我可一直给你盯着呢。” 杨辰拿出二百元大钞递了过去：“谢谢，今天我们可能就要运走，麻烦你了。” 那个保安兴奋地说道：“老板，你这个东西还有没有了？” 见杨辰不理解，他赶紧说道：“你说二十万，我有点不太相信，就找懂的人问了问，结果人家说这是什么珍稀物种，现在已经不允许挖了，而且你这个又是什么桩盆景，就算不值二十万，十来万是有的。” “所以人家让我问你，你手里还有没有品相略差一点的，他们想收购。” “没有了，这个我也是收的。”杨辰微笑着拒绝了他。 虽然说这玩意也赚钱，但杨辰哪里还会费这个工夫。 梁逸菲想了想，打电话叫过来一个皮卡，过了十几分钟，一辆两米多高的福特皮卡冲了过来，而且还是改装过的，声音听着巨大，特别是在地下车库，简直有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什么东西非要我来拉。”从车里跳出来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五的瘦子，在巨大的车身面前，就像一只猴子一样。 “这是给爷爷送的，我们的车拉不下，只能用你的车了。”梁逸菲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给杨辰介绍。 对方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看杨辰，伸了伸手：“搬上去吧。” 杨辰只好跟保安搬了上去，等固定好之后，对方二话不说开着就走，喷出的烟雾和灰尘让整个地下车库都弥漫着柴油和混合燃烧物的味道。 “要不我们去酒吧玩会？”梁逸晴突然问道。 “可以呀，见见世面。”杨辰无可无不可的，再说了，不多折腾几下，梁逸晴这个电灯泡怎么会离开。 “要不算了吧。”梁逸菲觉得杨辰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怕他万一没见过世面，被梁逸晴取笑，就有点想阻止。 正在这时，杨辰的手机突然响了，接通以后，杨辰恭恭敬敬地喊道：“梁部长。” 说了几句之后，杨辰挂了电话对两人说道：“梁部长让我现在过去，你们自己先去玩吧。” “地址在那，我送你去吧，反正我们也没事。”梁逸菲怕杨辰不认识路，主动提出帮忙。 杨辰自然不会拒绝，梁逸晴却一脸的不开心。 车子一直向西走，然后又拐向北，快出了京城的位置，才到了梁知博说的地方，叫“西域马术俱乐部”，其实是一个庄园。 打了之后，打电话，进去，梁逸菲她们并没有离开，而是跟梁知博打了个招呼后，直接去打高尔夫球去了。 梁知博看样子刚刚洗过澡，脸色红润，穿着浴衣，坐在一个香气缭绕的茶室，吃着小点心，弥补着体力。 “坐坐，想吃什么可以点。”梁知博点了点面前的位置，杨辰依言坐下，看了看茶台上的单子，随便点了一份燕饺，一份烧麦和响螺片煲汤。 填了几口之后，杨辰就放下了勺子，虽然味道不错，但毕竟不是真来这里饱口腹之欲的。 “小辰呀，劳烦你每年都惦记着我，今年的礼物不错，老爷子很喜欢。”梁知博一脸高兴地说道。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把杨辰现在就叫过来，真以为一个财政部副部长就这么闲，中信的老板还在隔壁等着他呢。 “梁部长您帮我那么多忙，应该的。”以前或许有点香火情，但现在也淡的差不多了，特别是杨辰央求了他两次出手后。 “那都是小事，没必要提。”梁知博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然后对杨辰说道：“小杨呀，你这两年的表现不错，我问过几个人，反映不错。” “你呢，年龄优势确实明显，但是你继续在基层耽搁下去，你的优势会越来越小，毕竟你也没有其它优势。”梁知博的话让杨辰大感意外。 怎么就优势越来越小了，而且还没有其它优势。 但反驳是肯定不能反驳的，只能用一脸求知的表情看着梁知博，等着他解答。 “在基层，你的年龄太显眼了，三五年都不好提正处，对不对？”梁知博知道杨辰肯定不理解，这不妨碍他的谈话。 杨辰点了点头，这个承认，别说连绍成在，就是换任何一位，也不会让他向上继续爬升。 副县长、常委、副书记，按这个步骤的话，别说三五年了，十来年都不一定能上去。 “所以呢，现在有一个机会，一两年内肯定保你一个正处，但是你得离开平山县，你愿意不？”梁知博盯着杨辰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第536章 布局于下个二十年 “愿意。”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别说在平山县已经看不到上升空间了，就算是有，也是越来越显眼，难道说还会让杨辰三十不到升正处吗。 就像梁知博说的那样，太显眼了，就是空头副处，都显眼无比，更何况再往上升了。 主要是群体的问题，如果现在任命杨辰为副县长，其它四五十岁的副县长们会怎样想，四五十岁的人大代表们会怎样想？ 就你会干工作，这工作非你不可？ 这是一个生态，大家都是鲤鱼，你是一个鳄鱼，能在一块玩耍吗？ 肯定不能。 杨辰现在也意识到了连绍成的难处，真不是故意难为杨辰的。 现在是个空头副处还好点，杨辰的工作成绩也有说服力，再往上走，肯定是不行了。 而且，人家这么高级别的领导给你安排前程，你不愿意也得说个愿意呀。 看杨辰答应的无比爽快，梁知博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以，不留恋目前的权势，想在仕途上走，就得有随时舍弃的勇气。 “是这样的，明年下半年，国家党校有一个提高执政能力的硕士班，你回去以后，好好准备功课，到时候报这个班，我帮你运作一下，肯定让你进来。” “这个班是脱产的，上一年课，会派你到各部委进行实习，实习期一年，等实习结束，不管是留到部委，还是回昌州，肯定都是正处，但你肯定回不了平山了。” 说完以后，梁知博看着杨辰，这条路一完成，杨辰的根基就成形了，有地方工作经验，有党校学习经历，再去国家部委锻练，所有的短板都补齐了，到省部级之前，都不会有任何阻碍。 虽然跟杨辰想的不一样，但也没问题，因为再往上走，杨辰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去省里，去部委，三十来岁的正处一点都不显眼，但能进去吗？这可不是水利厅。 “谢谢您梁部长，为我考虑这么多。”杨辰是真心实地感谢对方的。 你有事求人家帮忙是一回事，人家主动为你的仕途谋划是又一回事，意义根本不同。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意思。”梁知博笑着说道。 见杨辰些不解的样子。 梁知博笑了笑，没办法，家族的姓氏，但姓氏这东西太招眼，别人一看姓梁，就知道你是梁家的人，哪怕你以前不是，现在也是了。 在华夏的权力版图上，派系的力度要远远大于家族力量，家族胜在凝聚力强，派系胜在目标一致。 但所有派系，居于下风的时候，可能会和家族势力联手，但一旦上去之后，就会倾全力打压家族。 很早以前，家族势力们就开始用女性联姻的方式吸引优秀青年才俊，然后扶持上位。 虽然照样瞒不了人，但至少身上的家族色彩没那么浓重，派系打压家族是担心世袭出现，并不是要对家族势力赶尽杀绝。 “你跟逸菲能够相处的很好，我很欣慰，因为是我建议的，但是动用家里的力量帮你，我也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就是明年你拿到入校的名额前，跟逸菲的关系要有更加深入的突破，这样我才好说服别人。”梁知博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复杂，很有点难以言明的意味。 杨辰感觉有点不舒服，这不是帮忙，更像是一种交易。 虽然他跟梁逸菲相处的非常开心，但还是有点抵触。 但他敢拒绝吗？给他十八个胆子，他都不敢，于是很高兴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努力。” “我可以明说，这个班只有二百个人，最低标准就是全国优秀县委书记，这个班的目标是培养下个二十年的省委书记，你应该知道这个含金量。”梁知博也担心杨辰言不由衷，只好把成立这个班的原因能说的说了出来。 其实准确目标是，培养下个梯队的领导，但这个就不能说了。 再说了，现任领导是这个想法，想把全国的优秀年轻人才聚到一块，学习统一的理论和思想，但下一任领导还认这个账吗，不一定。 “我明白，放心吧，梁部长，我一定全力以赴。”就算心里抗拒，你能拒绝吗？ 何况经过梁知博的解释之后，杨辰的心里也有点释怀，似乎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我知道你的成熟远远超过你的年龄，想必也应该能理解，投资也好，押注也好，总要有点抵押物。”梁知博其实对杨辰很有好感，所以才一直出手帮他。 杨辰点了点头，确实是，不然人家为什么要帮你，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行了，我这里没事了，你想在这里休息也行，想回去也行。”梁知博最后对杨辰说道。 从茶室出来后，杨辰问跟自己一块来的两位女性在哪，服务人员却说她们两个不久前刚离开。 杨辰有点意外，那自己怎么回去？ 服务人员在旁边说道：“先生，我们这里有礼宾车，可以把您送回去。” 杨辰到门口的时候，穿着西服白手套的司机已经开着一辆玛莎拉蒂等在外面，杨辰坐上车之后，报了酒店的名字，就开始闭目养神。 到了自己的房间，杨辰开门进入，却看到梁逸菲穿着一袭睡衣等在门口，手里还举着一束玫瑰。 “惊喜不？”梁逸菲眉目如水，笑容如花地缓缓解开衣带，任由睡衣滑落到地上，里面一尊亭亭玉立的娇躯出现在了杨辰面前。 杨辰再也克制不下去，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一连向对方压迫着前进，等两个进了房间，杨辰的衣服已然脱完。 一夜无话，早上，神清气爽的杨辰半躺在观景台的沙发上，而不着寸缕的梁逸菲趴在他的身上。 “昨天我叔叔找你干什么？”梁逸菲笑着问道，却不是完全的开心。 “想让咱们的关系有更加深入的突破。”两个人的关系，早已不需要隐瞒这个。 梁逸菲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他们还是不肯放弃。” “什么意思？”杨辰不解地问。 “我爷爷身体不太好，他们想让他高兴点，你知道什么意思。”梁逸菲笑着对杨辰说道，笑容背后却是一脸的苦涩。 第537章 骄傲的心 隐藏着不屈的灵魂 梁逸菲告诉杨辰，在她们这一辈，已经结婚的有三对，但一个有孩子的都没有，特别是最受老爷子喜欢的大孙子，三十六岁了，执掌一个华字头的大型国有建筑企业，至今还是膝下空空。 这是老爷子最近几年来最大的困扰之一，虽然以他的坚定信念，倒也不相信什么报应之类的事，但肯定不会让他高兴。 甚至都不敢去他面前提这件事。 关键老爷子还是家里的顶梁柱，目前梁家还没有谁能撑起梁家，这么大个家族，领头人最起码得是执掌一地或一个部委的中委，这样才有资格与别人谈交易。 但目前别人对梁家的打压就是，你们推荐人上去可以，你们自己人不能上去，这种打压上不了台面，却非常有效，还让你无话可说。 所以确保老爷子高兴和身体健康就是家族的头等大事，这等使命梁逸菲虽然没有明确接受，却能感觉到，同一辈份都在处于这个阶段。 “我表面看起来比较听话，偶尔逆反也是为了吸引注意力，所以家里面对我比较放心，实际上我是最不听话的，在漂亮国的时候，就一直想留在漂亮国不回来，管它家里的滔天权势呢，我只想过我的平淡生活。” “可是成熟了之后发现，这是个奢望，我跟家里根本脱不开干系，这世界也没有什么净土，不管我去哪，都会被别人用来对付家里。” “上次我没有跟你说，其实家里给我安排过婚姻，只是那个家伙实在不像样，几乎圈子里都知道他玩的特别火，火的连我们从国外回来的都接受不了，我以死抗争，他们才算是放过我。” “小叔还是挺不错的，很有人情味，不像其它人，脑子里面全是利益，所以看你选择了，我会配合你的。”梁逸菲说完之后，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杨辰。 杨辰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选择，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面对大人物的好意，你连拒绝的想法都不能有。 梁逸菲走了以后，杨辰把电话打给了张红霞，把情况一说，张红霞就笑着问道：“看样子你是不太情愿？” “为什么这么说？”杨辰情绪有些低落，在张红霞这里，自然也不需要伪装。 “你如果愿意的话，还会到处征求人意见吗？”张红霞很有一种知子莫若母的感觉。 在她的感觉中，杨辰是一个很骄傲很自信的人，看似随和好说话，实际上在决定事情的时候，非常有自己的主意。 只要他认为是对的，就不会再更改主意，谁说也没用。 以前的时候，她是宠溺的心态对此不干涉的，后来发现杨辰的选择，大多数时候是对的，即使不对，后果也在承受范围之内，她就比较相信起了杨辰的判断。 然后就是发现杨辰的能力远超自己的想象，不是深入了解他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他想的什么。 就像公司的投资一样，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手的，这也是业界对思杨公司比较认可的原因，在金融市场上，一次不失手不代表什么，次次不失手才是真牛。 杨辰的缺点就是对官场的规则不了解，所以像个楞头青一样，四处乱撞，但也没有什么大错呀，级别提的挺快，基础还比较稳。 同样是一个年轻干部，一个在基层从乡长干到乡党委书记，一个是秘书党，到关键时候，谁都知道该选择谁。 所以她对杨辰的选择，从来都不去阻止，只是分析，把可能的后果讲给杨辰听，毕竟他一个人有时候考虑事情不太周到，帮着捡漏补缺就可以了。 杨辰默然不语，原来我的态度是如此明显。 “婚姻这样的大事，当然要征求你意见了。”杨辰嘴硬了一下。 “估计只是让你订婚就行。”张红霞解释了一下。 杨辰知道，梁逸菲已经说过了，人家是庞然大物，肯定要矜持一下的，但只要订了婚，就等于进入了快车道，然后人家能一步一步推进加快速度。 “我也不是抗拒，就是，有点，小小的不甘心。”杨辰茫然地想到，重来一世，这么努力，财富权力都不缺，难道还要给人当工具使用。 不要以为这是完全的好事，进了家族，享受家族的扶持，就要被家族支配，到时候让你牺牲你干不干。 杨辰这种性质虽然不是明着的入赘，但又有什么区别。 赘婿怎么生活的，杨辰可是见过的。 怎么说呢，你儿子都看不起你，因为他跟你不是一个姓，你还不好管。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再鼎盛的势力，也会雨打风吹去，时间会淘汰一切，放心，只要咱们自身强大，就用不着害怕任何人。”张红霞自信满满地说道。 一个家族，哪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又怎么样，华夏这么大，从来不是一个势力说了算的，有盟友就有对手。 杨辰听出了张红霞的意思，暂时无力拒绝，可以糖衣吃掉，炮弹留着，回头有实力了再打回去。 “你也不要再乱问别人了，万一被人家知道了，就知道你的态度了。”最后张红霞劝道。 “我知道，这么大的事，肯定不能瞒着您。”杨辰还真想过问问别人，分析分析利弊，张红霞这么一说，立刻知道不能这样。 杨辰在京城又休息了一夜，这次梁逸菲半夜才跑了过来，一番颠鸾倒凤，又匆匆忙走了。 凌晨五点，杨辰踏上了飞往海西省的飞机，国航的ca12-67，一架波音737飞机，升头等舱后，空姐端来了早餐，杨辰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他还掂记着冷冽的清晨，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有多舒服。 这种飞机餐，只是看着精致，味道却中庸之致。 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下肚，淡淡的胡椒味带着充足的热量，注入疲惫的身体之中，站起身来，看着你来我往的人群，望着远方即将腾飞的红日，杨辰的纠结一扫而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538章 蔺书记又成了蔺书记 杨辰先找了个宾馆住下，然后跟洪灵松联系报到，等着洪灵松安排。 杨辰自然也给洪灵松准备了礼物，是一方砚台和一个高档滋补礼盒。 给梁小花准备则是化妆品加高档滋补礼盒，这个杨辰准备晚上亲自送过去，梁小花也给他准备了饭。 虽然都是正厅级干部，民政厅厅长和政府秘书长肯定没法比，至少繁忙程度有很大区别。 上午杨辰休息了一会，下午去看了场电影，其实开场字幕都没出完，杨辰就睡着了，结束了自然就醒了。 擦了擦湿了的嘴角，杨辰走出了电影院，站在街角，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干什么，家里是成群的人给自己的送礼，自己却远在几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等着给人送礼。 而且礼物也不是送到了就行，杨辰之所以在这里等，还是想跟蔺省长见一面，蔺省长也没有说不行，只是安排不出时间，只能让杨辰在这里等了。 晚上到梁小花家时，梁小花准备了一桌子饭菜，而且都是昌州风味的，透着满满的心意，当然了，主要功劳是她老公的。 杨辰也不动声色地在礼物里加上一块手表。 趁着她老公收拾家务的时候，杨辰跟梁小花坐在客厅闲聊，这个年代还流行大客厅，二百二百多平的房子，客厅就占了快一百平，看着是舒服，就是有点太空旷了。 “梁姨，你应该在这里放一个屏风，隔出一块空间来，弄个茶桌或麻将桌来。”杨辰看着不舒服，就像有强迫症一样，忍不住出言提议道。 “我经常不在家，你姨夫一个人在书房，没必要。”梁小花摇了摇头，看着杨辰：“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副处了，升的挺快呀。” “这一步着急了点，下一步就要慢下来了。”杨辰也没有多说什么，随着杨辰直接跟洪灵松和蔺省长牵上线，梁小花对杨辰的作用已经非常小了。 但人不可忘本，不是人家梁小花，洪灵松和蔺省长根本不可能搭理杨辰，这个情必须得记。 “嗯，有机会了，该争取一定要争取，别怕得罪人，也别怕得罪领导，不是他心仪中的人又怎么了，能上去就是本事。”梁小花的思维跟其它人不同。 爽朗大气，而且有什么说什么。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杨辰点了点头，得罪了连绍成又怎么样，反正我这一步上去了。 就算你压我两三年，你终究要走的，到时候机会来了，我还要争取。 对内，苦练内功，把基础搞扎实，对外，积极争取领导们支持，拓展关系网，得罪连绍成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小杨，你要记住，只要你不犯根本性错误，在昌州省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工作上放开手地干，有功劳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谁也抢不走。”梁小花挥手说道，十分有气势。 杨辰看她的气势浑然不同往日，自信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觉得有什么不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 就忍不住问道：“梁姨，是你职务上有变动吗？” 当正厅也两年多了，难道就能提拔了？上次她提拔可是破格提拔的。 梁花不想说，但忍不住又想卖弄，而且她觉得杨辰跟自己也算一条线上的人，告诉杨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故意犹豫了一下，装成淡然不经意的样子：“蔺省长今天去京城了，中组那边找他谈话。” 见杨辰一脸懵懂，似乎不太理解。 只能出言点明：“就是蔺省长要更进一步了。” “啊！”杨辰真的是非常意外，他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而且给洪灵松打电话，也没有听出来呀。 “过了年一开会，现在的田书记就要往人大去了，蔺省长就要变书记了，你这次来正好，他心情正好呢。”梁小花笑的合不拢嘴。 她属于蔺春林在海西省的铁杆手下，蔺春林能更进一步，她们这些人就能全部沾光。 省长和书记能是一回事吗？书记是管人的，省长是管事的，蔺省长，不，蔺书记只要不怕别人说，给她提个副省长也不是不行。 省部级副职可是六十五退休，又能延续十年的政治生命，等于白给十年，多合算。 杨辰也感觉自己的礼物似乎是送对了，就是不知道未来的蔺书记有空见自己没。 从梁小花家出来后，杨辰兴奋劲迟迟没有消退，眼神不由得就想往娱乐场所钻，最后杨辰一狠心，包了条船，来了个夜游南川。 第二天早上醒来，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感觉到外面天气一定不好，杨辰就有点不想起床。 也不知道未来的蔺书记什么时候召见自己，走又不能走，连出城都不行。 在梁知博和蔺春林两个人中，杨辰更相信蔺春林一点，倒不是说他要当省委书记了，杨辰还记得，他这个省长好像还是梁家帮的忙呢。 但蔺春林比梁知博大气多了，而且不遮遮掩掩，有什么说什么，至少对杨辰是这样的。 结果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洪灵松突然打来了电话：“小杨呀，下午两点，你来省政府这边，蔺省长有空，给你安排了二十分钟。” 杨辰大喜过望，不用再等了是一方面，主要原因是能这么早安排自己，说明无论是在洪灵松还是在蔺春林面前，自己还是有点脸面的。 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后，杨辰去了海西省政府，占地面积极大，但建筑面积很小，中间一座十二层高的大楼，两边是两座八层的副楼。 打了电话之后，洪灵松派人下来迎接，带着杨辰直接坐电梯到了十一楼。 把杨辰带到一个小会客室，给杨辰倒好水，对方就走了，杨辰就耐心坐着等待。 过了一会，洪灵松走了进来：“小杨，麻烦你多等一会，蔺省长有点事。” 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一直等到三点半，蔺春林才迈步走了进来，杨辰听到声音就走到门口，主动伸手跟领导握了握手，然后才规规矩矩回到原位，等着蔺春林指示。 “小杨呀，昌州省来看望我的，没有五十个也有四十个，你是我见的第一个。”蔺春林看起来心情果然很好，一见面就笑着说道。 第539章 乡书记如何向省书记汇报工作 在线等 急 “谢谢领导的厚爱，小杨一定勤恳工作，踏实做人，好好努力回报领导的帮助。”到人家这个份上了，杨辰能给人家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工作，努力上进，让人家的投资不至于落空。 “现在，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你们乡里的各方面的工作开展情况给我汇报一下，必须够十分钟，不能重复。”蔺春林对杨辰的表态，根本就是毫不在意。 人家要听工作汇报，而且必须汇报够十分钟，这其实很锻炼你的能力，首先，你要对乡里的各项工作都非常熟悉，能汇报出个一二点来。 第二，你要能抓住重点，不能光汇报一下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能汇报成流水账，要一是一，二是二，语言有序，讲的还必须是重要的。 第三，你要有相当好的语言组织能力，工作干的怎么样，是一方面，怎么汇报就又是一方面，汇报好了，绝对能给工作增光添彩，汇报的不好，那十分的功劳就成了八分。 杨辰对这个并不担心，下岭乡的情况他还是非常熟悉的，别说汇报十分钟了，就是汇报半小时，他也能毫不重复地汇报个一二三来。 “第一，经济运行情况，一年来，下岭乡的工业经济增长百分之二十七点五，商贸业增长了百分之四十六点三，农业综合增长百分之二十二，其中经济作物增长百分之四十三；财政收入增长百分六十七，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百分之三十三点九，各项经济指标增长均居全县第一。” 蔺春林毫不动容的样子，一个乡增长这么高很正常，基数太低，增长一二百都不奇怪，但增长的这么均衡的却少见，而且还是各项指标均大幅增长。 “各项数据都是真实的吗，在我这里可不兴说掺水分。”蔺春梦还是出言提醒了一下。 “我们的各项指标均接受了县里和市里的核查，确保没有水分。”这个底气杨辰还是真的。 蔺春林抬了抬，示意杨辰继续说。 “第二是产业发展情况，通过大力发展中药材种植，下岭乡现在已初步形成了一个从技术服务到种植到加工到销售的一条龙服务，实现了从村民增收到基层增收到整个产业的发展，同时大力开展招商引资活动，全年引进项目资金一点八七亿。” “这个一点八七亿是实际到位资金吗？”蔺春林又忍不住打断了杨辰。 “是实际到位资金，目前已全部到位，主要是引进了一个日产1000吨的水泥项目，光这一个项目就投资了一个亿，目前已经开始试生产。”这个实际上属于作弊，但对领导汇报，没必要那么老实。 蔺春林想了想，海西省的省会海西市，全年招商引资实际到位资金才八亿多，倒数最后一名的地级市，好像还不如下岭乡。 再看杨辰，顿时觉得这小子可爱起来，确实有两手，不简单。 “接着说。”蔺春林还想听听，杨辰到底把这个穷乡折腾成什么样了。 “然后是基础设施建设……再后是民生保障投入……综合治理及信访稳定情况……整个班子的廉洁自律情况。” 汇报完后，正好十分钟多一点，稿子基本上就在杨辰的脑海，只是根据汇报对象不同，增减一些方面就行。 “干的不错，比以往见到你时，自信多了，这个自信一定要保持住，工作就是这样，心态上要举重若轻，没有任何事能难得住你，态度上要举轻若重，只要涉及民生，涉及公共利益的，一定要小心谨慎。”蔺春林对杨辰夸奖道。 杨辰立刻跟轻了几两骨头似的，这可是省委书记的夸奖呀，能记一辈子的。 “不过我也听出来了，你应该还是党政一把抓，你有乡长，但你没有把他用起来，你只是把他当副职对待，而不是副手。” “这种情况，对于你掌控局势是对的，工作起来没有掣肘，可以完全按照你的心意来，这也是你们乡发展这么快的原因。” “但是就政治生态来说，这是不健康的，你能确保你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吗？不能的话你该怎么办？要利用好全体班子的能力来集思广益，共同承担责任。” “而且你这种情况也很容易引起上级党组织的警惕，因为没有制约和监督，看在你们乡发展这么好的份上，能多忍受你一段时间，但时间长了，必然要改变这种局面，要不你走，要不把你的得力手下调走，所以你要心里有数。” “这个也不是人家针对你，这是党内纪律要求。”蔺春林给杨辰分析道。 杨辰顿时醍醐灌顶一般，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怪不得人家是省委书记呢，这水平就是不一般，分析的透彻极了。 “哟，时间不多了，这样吧小辰，我给你布置个任务，你好好研究一下，什么叫左派，什么叫右派，在国外和国内又都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他们的核心理念又是什么，最大区别在那里，你在这再多留两天，有空我再喊你咱们聊，你看行不行。”蔺春林非常客气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有点傻眼，还带布置家庭作业的，而且会见还不是一次性的，还有第二次，这属实没有想到，他都定好晚上的机票了。 “怎么，你不愿意？”蔺春林压迫性的眼神上来了，盯着杨辰问道。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求之不得呢。”杨辰赶忙回答道。 从省政府出来后，杨辰找人打听了一下图书馆在哪，这可得好好学习，领导绝对不会平白无故问这些的。 杨辰倒是可以找人请教，但自己学的跟别人教的，还是有区别的，自己学的，你的见解是独到的，哪怕是浅显，也没问题，如果是别人的观点，人家一听就能听出来。 杨辰第一次感觉到了蔺春林的与众不同，虽然杨辰也没接触过几个省领导，但就是能感觉出他跟普通的领导不同。 第540章 志同道合才是同志 什么是左派，什么是右派，普通的人会以为只是两个派别，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就像是漂亮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一样，谁上去了，对普通民众来说有区别吗？ 而且国内已经很久没有提起左右派之分了，杨辰想看资料还得往久远的时间翻。 大概的印象中，左派代表着激进革命，右派代表着保守和投降，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反右”、“反右倾主义”。 但经过研究之后，杨辰发现并不是这么简单。 左派右派之分的来源是髪国的第一次大革命，革命结束之后，胜利者们在一块开会，如何成立国家，制订政策。 这个时候分歧出现了，一部分人还留恋封建社会的荣耀，认为应该保留很多封建主义制度。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封建主义已经被彻底淘汰，全部推翻重来，直接建立资本主义制度最好。 留恋封建主义的人坐在会议桌的右边，所以叫右派，左边的自然就叫左派。 这就是左派右派的由来。 左派代表的新思想、新制度、新秩序，右派代表的是旧思想、旧制度、旧秩序。 这个时候右派，就叫保守派，或保皇党；而左派就叫改革派，或革命党。 但是，这是资本主义的新和旧，而到了二战时期，马克思主义诞生了，这个时候主张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的，就叫左派，支持和资本主义妥协共存的，就叫右派。 所以华夏的左派，就是革命派，右派，就是保守派，一直以来的反右，其实就是反对妥协，因为革命，一旦妥协，就会不彻底，就会有余毒，特别是对于华夏这种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国家来说，更是要左。 但是，在左派之中，也分出更加革命的，和略微支持妥协的，这就叫右倾，不是说你是右派，你是左派，但是向右边倾斜了。 所以左派之中，又分左倾右倾，右倾要反，左倾同样也要反，因为左倾就是暴躁急进，就像革命初期，一味地要在大城市开展革命运动，轻视敌人，不切合实际，急于求成，冒进，机会主义和冒险主义就是左倾的表现。 而高估敌人，低估自己，放弃原则牺牲利益来谋取共存的，就叫右倾。 无论左倾还是右倾，都是不对的，这就引入了一个中国古老的哲学思想“中庸”，虽然不提，但实际就是承认，不能左也不能右，可以略微偏左，但绝对不能偏右。 至于左翼还是右翼，主要是社会制度和经济政策的区分，就跟主义没有什么关系，国内基本上不讲这个。 实际上这个时候以大漂亮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受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影响，左派右派也发生了改变。 这个时候他们的右派，就是原来保守党，不再坚持封建主义了，而是坚持原始资本主义，搞自由和无序竞争，不用制度来束缚经济的发展。 而他们的左派，实际上跟信奉马克思主义的右派结合在了一起，主张提高社会福利，阶级公平，减少贫富差距，对经济进行有计划的管制，典型的代表就是罗斯福主义。 所以，在全球看，实际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已经揉和在了一起，右派是原始资本主义，左派是社会主义，那些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统统都是中间派。 而一直以来，不管什么时候，中间派的力量总是最强的。 杨辰看了以后，确实是大感收获，也认识到了蔺春林这样做的用意。 同志，首先要在思想上一致，你是什么样的思想，才能决定我们能不能当朋友，当同志。 如果根本的思想都不一致，怎么能够长久地走下去，杨辰目前的级别，最多就是个种子，但是人家要看看这个种子是不是跟我们一样，有没有改变的可能。 结合自己的执政历程，再想想前世社会发生的种种，任何社会都有积重难返、沉痾难起的痼疾，看你用什么方式去改变。 这就需要你不仅手里要有权力，身边还要有人力，自己还要有能力，最终形成合力，去推动社会的发展。 看了之后，杨辰更加认为，伟人不愧是伟人，对思想的认知无人能及。 自己是什么思想，杨辰倾向于左，中间偏左，实际上就是左倾，但是杨辰也认为，很多传统的东西也需要发扬和继承，不能完全否定。 包括现在的资本主义思想，实际就是只要是能为我所用的，就是好思想。 听起来好像没有原则，但你一个基层人员，需要什么原则，你是左倾的思想，县委书记偏要右倾，肯定得听县委书记的。 杨辰以为自己能再好好琢磨琢磨的，结果只过了一天，洪灵松就打来电话，晚上九点蔺省长在福茂大厦的听云小筑等他，不想在外面吃饭的话，也可以去那边吃自助。 杨辰不怎么喜欢吃自助，感觉吃的花样很多，实际上就是等同于把一堆菜放到肚子里面烩了一下，没有单独吃点想吃的合口。 不过杨辰还是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地方，一问才知道，听云小筑是顶楼一个私房菜馆，又是打了电话之后，电梯门才打开。 在下面等了一会，洪灵松就招呼杨辰上去，从洪灵松的脸上，杨辰竟然看出一点嫉妒？ 什么意思？杨辰有点不明白。 你天天跟领导在一块，都正厅了，马上可能就要副省了，还用得着嫉妒我这个小年青？ 到了上面，穿过一条挂满了灯笼的走廊，到了一个假山、小桥、流水的小院，对此，杨辰只想说一句，附庸风雅，不伦不类，如果给我来一套的话，也不是不行。 里面竟然还设计了跃层，真不知道是图什么。 蔺春林一个人坐在那里，就着一张八仙桌喝菜，旁边是一个屏风，屏风后面还有人在说话。 杨辰坐到了他的侧面，给蔺春林倒了一杯之后，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刚才的菜有点咸，怕一会回答问题嗓子哑。 蔺春林看样子喝的不少，红光满脸，一派的欣欣向荣，高兴，谁马上要当省委书记了，也都高兴。 “小辰，接下来的问题，你要诚实认真地回答我，首先，你认同改开吗？”蔺春林等杨辰喝过水后，才非常严肃地问道。 这个问题完全出乎意料，把杨辰吓的差点把刚灌进肚子的菜水喷出来。 第541章 带有目的的考教 “当然认同了，改开是我党前所未有的创举，没有改开，就没有现在富强，也没有现在充满活力的经济体系……”杨辰激动地吧嗒吧嗒说了一通。 这是无论如何不能有丝毫质疑的，别说杨辰是亲身经历过这个从落后到现代、从贫穷到富裕的年代，感受过日新月异的变化，而且即使是再过几十年，改开仍然是主旋律。 “很好，如果你不认同这个，我们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蔺春林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杨辰后背顿时涌出一阵冷汗，原来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看自己会不会主动跳进来。 如果换成大胆政治投机的人，在这个场景，可能会说出不对的话，但对杨辰来说，这是绝对不容改变的。 你以为这样的人很少见，其实不然，喜欢上来就危言耸听，来吸引关注的人多了，有的是骗子，但更多的是投机客。 “面对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生事物，你支持政府对其管制，还是任由市场自行调节。”蔺春林又接着问道。 “让政府管制，根据效果再进行调整，市场调节一旦出现乱子，无法收拾。”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政府管着好歹还有个底限，任由市场调节的话，能乱到天际，到时候想管也管不住了。 “目前的改开力度，你认为是大了还是小了，还需不需要继续加大改开力度？”这其实是两个问题，但你如果选择大了，那自然就只是一个问题了。 “小了，还要继续加大力度。”杨辰继续坚定地回答道。 蔺春林面色毫无异状，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悦：“那你是支持全面放开了？” “我认为除金融、军工、宣传和民生行业，其它的都可以放开，现在是全球经济时代，不管什么行业，什么企业，都要面临全球的竞争，与其让它们躲在国家的保护下不思进取，不如放他们去拼杀，赢了留下，输了也不可惜。”杨辰最讨厌那些拿着国家垄断权力却不思进取，甚至跟外资合作，赚取民众利益的国企。 “输了的话，咱们这个行业就要被国外控制了呀。”蔺春林一脸的不赞同。 这小子的思想不是一类人呀。 “控制就控制了，政府应该当裁判员，制定规则，而不是运动员，利用权力优势去跟民企和外资竞争，不用管什么资本性质，只要它在国内创造就业，贡献税收，依法经营就行。”杨辰非常自信地说道。 蔺春林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年轻人，还是见识太小。” 一旦被资本扎下根来，就会跟许多力量结成利益团体，不是说政府想管制就能管制住的。 不过他并没有跟杨辰解释，在他看来，杨辰的级别太低，见识太小，认识不到资本的危害很正常，可能下面的企业也是任由他摆布，就认为政府无所不能了。 不过杨辰的观点跟改革派还是有所区别的，也知道有些行业不能交给别人控制，不然的话执政的基础就没有了。 就如同宣传行业，有些人就天真地以为这是宣传不能只给政府歌功颂德，还要针砭时事，揭露丑恶，甚至适当扶持反对声音，进行辩论来得出是非，这就纯粹是幼稚之言。 一旦执政方的正义性和正当性没有了，你执政的基础也不存在了，就跟苏联老大哥一样，先从否定英雄开始，然后逐步否认政权、否定思想，最终诺大的帝国轰然倒塌。 有的人是幼稚，但有的人就是包藏祸心了，认为就算政权变色，他们也能象苏联的高层一样，将巨额的国有资产象瓜分盛宴一样瓜分。 这才是保守派和改革派的最大分歧，就是认为改革派的最终目的，是将国有资产改革到私人手里，这个又不是没有。 可惜，改革是主流声音，只要将私欲找一个大公无私的目的进行包装，他们就不能阻止对方。 “当今的社会不公平现象越来越多，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蔺春林并没有严格的试卷，一道题一道题地考试，基本上就是想到那问到那。 但这些问题也都带有各的目的，他想要看看杨辰更适合往那个方向发展，没有那个干部会是全面手，有的适合务虚，有的适合务实，有的适合全面工作，有的适合执行一项。 有的适合管事，有的适合管人，有的适合管经济，研究理论、宣传思想、发动民众、沟通协调，每个人都有他擅长的一面。 现在他就是想观察观察，杨辰更适合哪方面。 “劫富济贫，通过税收手段来调节收入差距，同时发动舆论宣传，鼓励引导先富起来那批人，要不积极投身慈善，要不就带动更多的人致富，别有了钱就胡乱花，消费费、离境税都给安排上。”杨辰只是稍加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上辈子，杨辰还专门了解过，那些富豪们豪车、豪宅、大飞机的，买起来跟不要钱似的，一了解才知道，用公司名义购买这些东西，竟然还能抵税。 如果是上市公司的话，竟然还有公司借钱给所有人，然后所有人以自己名义购买飞机，之后再租赁给公司，最后飞机的使用人还是他。 搞这么麻烦，杨辰一开始很不明白，他知道这应该跟避税或者说套现有关，但不明白这中间有多大的利润空间。 后来才知道，第一，这相当于公司给了他几亿的分红，却不用支付个人收入所得税，至少百分之四十。 而且还有每年的租赁费收入，这个由于不是直接分红，税率同样较低。 第二，飞机每年的运营和维护费用至少几千万元，可以计入公司账目，不用个人承担，如果飞机不租给公司的话，这笔钱就只能自己掏。 第三，飞机的所有权始终是自己的，就算某一天公司出问题了，也牵扯不到飞机上面。 还有名为对外投资，实际上等同于转移资产的，其实税收完全可以限制这种现象，但是因为税种的出台需要非常复杂的程序，而这些人的能量就能阻止税种的出台。 蔺春林还是觉得杨辰的考虑有点幼稚，不过这个都可以理解，毕竟年轻。 第542章 让你去偏远落后地区锻练，你愿意吗 接下来，蔺春林又分别问了杨辰对腐败、信访、社会治安等方面的看法（不敢多写了），只是在说到民生情况时，杨辰向蔺春林详细描述了目前农村的情况。 比起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当然是好多了，但是农业税和统筹提留却成了农民身上的巨大负担。 因为乡村两级的干部越来越多，各项开支也越来越大，粮食的产量增长却是固定的，农民的负担自然就越来越重。 除非是农民有其它收入，或去外打工，或养殖种植什么，不然的话除去种子化肥等投入，农民们基本上不赚钱，还把一年的工夫搭进去了。 这个蔺春林听的很仔细，但是他也没有解决的办法，这是全国性的，除非把粮食的价格涨上去，可是城里人又该无法接受了。 “我会尽量把这个情况向上反映的，肯定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蔺春林有些沉重地对杨辰说道。 “农民确实很累，辛苦一年，赚的钱连供孩子上学都上不起，更别说婚嫁丧病了。”杨辰确实想改变现状，因为他知道用不了几年，国家就会取消农业税，但能提前的话不是更好。 靠他的力量肯定推不动这件事，就看蔺春林的了。 蔺春林点了点头，觉得有机会一定要反映上去，农业可是国家的基础，农民是国家的根本，不能等到不可收拾了再去处理。 再看杨辰的目光，多了几分喜爱，至少这份忧国忧民的心是好的。 于是对杨辰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让你去偏远落后地区锻练，你愿意去吗？” “当然了，去的话肯定是带常委的副职，职位不好说，也有可能让你管统战或宣传，或者是政府那边担任副县长。” “当然愿意。”杨辰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至于一女许二夫的问题，等回头有机会了再跟领导沟通吧，反正你们说的也不是确定话。 等杨辰走了以后，蔺春林回到屏风里面，里面坐着两个人正在说话。 “刚才我们说的你们也听到了，怎么样？”蔺春林直接问道。 “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以前的苦难，缺乏阶级斗争意识，根本就没有这根弦，我建议让他在下面多锻练几再说。”其中一个比较瘦的不太满意地摇了摇头。 另一个比较胖的却说道：“你不能要求每个人思想都跟你一样，再往下的干部都没有阶级斗争意识，你都不用了。” “我觉得还行，等过一段时间了，把他调到我们那吧，我好好调教调教他，是个可造之才，不能被别人拉了去了。” 三人就此敲定了杨辰的命运，接着喝了起来。 杨辰却回到宾馆睡了起来，虽然没干什么，精神却累的不行，还是面对大领导的提问，压力太大了。 看样子应该算是勉强过关。 向洪灵松询问了领导没有别的交待之后，杨辰又一次披星戴月，坐上了飞机。 累，正常来说，一个小干部，送礼哪用得着这样东奔西跑，能在省里跑跑就不错了。 但这两个关系还都是杨辰自己发展出来的，所以维护也只能杨辰来。 回到省城后，杨辰连轴转了两天，才算是把该表示的表示完，对于杨辰的到来，连绍成显得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 不管到时候是听梁知博的安排去上学，还是听蔺春林的去锻炼，反正都要离开平山县，所以杨辰的心理也平和了许多。 然后清远市，跑的腿都细了，赶在大年三十前，杨辰回到了下岭乡，开始值班。 第一站就是慰问连山水泥厂的值班人员，然后是各村的贫困党员和孤寡老人。 班子成员们都过来跟杨辰见了一面，算是拜年吧，毕竟杨辰年龄太小，真去家里给他拜年，有的人舍不下这个脸，在乡里就好多了。 由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杨辰也想再跟人计较什么，心态好了很多。 但是工作却不能放松，哪怕是要走，也要留下一个名声显赫的下岭乡再走，哪怕多年过去，下岭乡提起来，还有他杨辰的名声。 所以，过了年初八，杨辰就召开了班子成员收心会，员工可以等到元宵节以后再来，但是班子成员必须从现在开始就进入工作状态，有事可以不来，在家想想怎么工作也行。 杨辰说的很轻松，下面却也没有敢不当回事，来乡里上班还有个态度，在家的话，领导要是过两天问你准备怎么办？你能拿出来。 分管领导都来上班了，能让下面的中层干部闲着，一个个也都被叫了过来，然后就是普通员工。 下岭乡取得全县第一成绩之后，不骄不傲，全体人员主动放弃休假，提前进入工作状态，竟然被清远市电视台知道了，进行了报道。 然后赵平方过来打了个照面，鼓励下岭乡再接再励，继续勇往直前，争取更好的成绩。 其实只要连山水泥投产，不管是经济指标还是财政收入，下岭乡就能拿到比去年更高的增长速度，所以根本不用太着急。 杨辰现在想的是以制度的形式建立一个救济金，乡里的盈余定量拨付进去，然后村民们有什么大灾大难了，可以动用一下。 就算杨辰走了，只要乡里的财政形势还好，也没人敢取消这个制度，最多从这笔钱上打主意。 所以杨辰准备把这笔钱让人大监管，但这个政策不好出台，因为没有可参考对象。 杨辰也是沟通咨询了好几个部门，也没有结果，最后还是以内部文件的形式定了下来，这次的话就非常容易推翻。 县里上班的第二天，徐康年就给杨辰打来电话，要跟杨辰进行谈话。 杨辰非常意外，这么快？蔺书记就动手了，而且连个招呼都不打，杨辰手边还有好多工作没有收尾呢。 偏偏徐康年卖关子，非要杨辰过去才跟杨辰说。 没办法，杨辰只好怀着忐忑的心理到了县组织部。 结果刚一坐下，徐康年就直接问道：“听说你们乡三产公司的樊利敏在经营上是一把好手，县里准备把她调到县物资经销公司当经理，你看怎么样？” 第543章 关键时期 你跟孙大伟多少注意点 “物资经销公司经理，是副科吗？”杨辰虽然意外，但并不觉得奇怪，干部的调配是县委的权力，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副处能干涉的。 但要说去向不能让人满意的话，那杨辰就肯定要找连书记说道说道了，樊利敏为下岭乡的发展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的，要是不是提拔，那谁去。 “物资局虽然取消了，但物资经销公司还是副科级机构，所以当然是副科。”徐康年解释了一下。 然后又说道：“你也知道，供销社在杨主任的带领下，那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没道理物资经销公司半死不活呀，所以领导就想选派个精通经济的人过去，你们的樊经理也是名声在外，自然就被选中了。” 多的话徐康年没有说，杨辰也知道，肯定是有人看自己不顺眼，想给自己上眼药了。 不过三产公司现在已经走入正轨了，谁来都不影响什么，无非没有樊利敏这么负责罢了。 县物资经销公司实际上是物资统购销年代的产物，供销社是负责供应和收购农资和生活用品，主要是服务群众。 县物资经销公司负责金属，机械、电子设备，木材，建筑材料，五金，汽车的销售，主要是针对工商业。 垄断市场，哪有生意不好的道理，当年自然也是牛皮哄哄，谁想买点紧俏物资，都得去跟人家说好话。 不过进入市场经济后，他们早就被市场淘汰了，剩了两个大三间门面房，卖点五金、电料、农具、锅炉之类的，勉强能活着。 让樊利敏去，绝对不算什么好事，提议的人也没有想过她能把物资经销公司发展起来。 能不能的暂且不说，但待遇一定得落实到位。 所以杨辰据理力争：“徐部长，物资经销公司现在什么样子谁都知道，人家樊利敏已经是副主任科员了，为什么要去接这个烂摊子，我都能替她作主，她不去，让县里另寻高能吧。” 如果就是个空头的副科，那跟副主任科员没有区别，所以杨辰直言表示不满足，没听说把人发配还不提高下待遇的。 徐康年看着杨辰，有点不想搭理，这小子，真是翅膀硬了，敢跟组织部长讨价还价了，不过他早有准备，知道杨辰不是那么好打发，于是就纠结了一番说道：“最多是商务局副局长兼物资经销公司经理。” 看在这小子过年的孝敬比较丰厚的份上吧，他还是第一次吃到海参这种高档货的，听说那小小的一盒就得上千，真是大手笔呀。 杨辰点了点头：“行吧，这还勉强能凑合。” 徐康年很想唾他一脸，副局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还能给你个正科不成。 但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杨辰上去了，他下面那些人就也上来了，看这两年，产生了几个正科几个副科，原来下岭乡的干部有几个提拔的。 而且都知道这家伙性情古怪，不好打发，你不满足他，他真能给你闹出事了，好在这家伙还算讲规矩，不是太过分。 从徐康年那里出来后，杨辰给杨丙昌打了一个电话，询问物资经销公司到底什么情况。 “谁要去物资经销公司？”杨丙昌一下子就猜到了杨辰问的用意。 “嗯。”杨辰也没告诉他是谁，杨丙昌这人不管对内对外，心眼都有点多。 “我猜也是，老齐要退了，也该找人了。”杨丙昌笑了起来。 然后就给杨辰讲了起来。 原来物资经销公司的经理叫齐软山，在物资经销公司干了二十多年了，物资经销公司能维持下去，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 以前红火的时候就不提了，等失去市场垄断地位后，这家伙就老老实实，守着那两个大门面房经营，专门经营那些市场上有需求但需求量很小的货物，反正你在其它地方买不到的，来我这一般都有。 特别是五金电料、机械配件这方面，那是应有尽有，反正我人手多，不怕管理仓库麻烦。 这些东西你在其它地方买不到，来我这也别怨卖高价。 一般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保质期，放仓库慢慢卖不就行了。 对于客户有特殊需求的，只要你提出来，齐软山哪怕费再大工夫，也会给你进来。 靠着这种经营方式，物资经销公司的日子还算不错。 而且这家伙懂做人又有底线，物资局来我这打个秋风、要个赞助、报销点发票，这些可以，或多或少，根据经营形势满足你，但你别打我固定资产的主意。 物资经销公司可不止那两大间门面房，后面还有两个大仓库，红火的时候，还在城南批了块地，现在被别人占着收破烂呢。 汽车站后面还有个仓库，被车站的工作人员拿来打牌休息了。 “二叔，你原来分管过物资经销公司？”杨辰问道，看这熟悉程度，可不是一般的了解。 “老齐跟我关系不错，需要我打招呼配合的话说一声。”杨丙昌笑了笑，不管你让谁去，我不让老齐配合，你都玩不转，还在我这打马虎眼。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更好办了，你跟他说一声，退了公司也能把他返聘回来，继续发火发热。”杨辰直接就替樊利敏做主了。 回到乡里以后，杨辰把樊利敏叫了过来，把情况一说，樊利敏就红起了眼圈：“杨书记，我不想走，我在你手下干活踏实，就跟有靠山一样，不管干什么心里有底，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干。” 杨辰心里特别高兴，这还是第一个提拔了也不愿意去的手下，但还是把脸一板：“组织是跟你讨价还价吗，这不是商量，这是通知，我也挡不住的，最多给你争取一下条件。” “你去了以后，把那个老齐安抚好，门面那边你还让他先管着，反正这生意也做不大。”没有网购以前，这种经营模式是没问题的，有时候你急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跑遍全城都买不到，很希望有个这样的店面。 “然后呢，不管是连山水泥还是天海水泥，那些五金电料都从你那采购，至少让你稳住脚，然后你想法把城南那片地收回来，建个综合贸易市场，车站那边建个物流中心，公司收入有了，成绩也有了，到时候你还往行政的路线走，不要怕，有什么事还找我，我不会不管的。” 杨辰的安排全面又合理，樊利敏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许多，毕竟她以前没有独当一面过。 樊利敏感激涕零地走了，刚走到门口，杨辰突然来了一句：“正值关键时期，你跟孙大伟都注意点。” 第544章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樊利敏吓的一下子转过身来，颤抖地说道：“您都知道了？” 杨辰摆手说道：“我不管你们这点小事，做的隐蔽点就行，特别是你跟大伟现在也都是领导了，一定要小心。” 其实杨辰只是诈她一下，别人来他这说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呢，这两个人怎么可能走到一块呢。 谁知道竟然是真的，把自己瞒的死死的，也不知道两个人骗了自己多久了，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太不敏感了。 好在这次尝试扳回了一局，让这两个狗男女知道领导不是好欺骗的。 回头非让孙大伟好好请一桌，把能喊的都喊上，让出出血。 看着一脸老实样，还敢玩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一套。 樊利敏被吓的心里直跳，就那么两三回，就被领导知道了，自己掩饰的很好呀，就是因为这个，自己都不敢轻易到领导这来了。 一定是孙大伟这家伙，口不密，喝了酒喜欢瞎吹牛，气的她咬着牙走了。 杨辰一个人在办公室大笑起来，太好玩了。 没过一会，孙大伟就给杨辰打来了电话，杨辰连接都不接，直接挂断。 还敢来自己这打听情况，真是胆大包天。 过了没两天，县里开始了一次人事调整，动了大约有十来位，但却一次性把下岭乡的班子给补齐了。 孙大伟留下的政法委员被宣传部下来的一位科长接任，叫宋青石，猛一看以为是宋青书呢。 刘俊杰的副乡长职位被城管局一个叫刘天鹏的科长拿到，虽然李瑞极力掩饰，杨辰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得意。 一方面剪除自己的羽翼，一方面给李瑞增加帮手，这是唯恐下岭乡不乱吗，杨辰冷眼旁观。 这次不动樊利敏并不让他奇怪，因为不先把下岭乡的位置占住，就调动樊利敏的话，怕引起杨辰的警惕。 可是杨辰早有心理准备了呀。 果然，这边任免通知刚宣布，组织部就来考察樊利敏了。 下岭乡一边要迎接新班子成员到来，一边还要配合考察，忙的是不可开交。 杨辰只是露了个面，显示了一下存在，就回去休息了。 组织部来的就是个副部长，正科级，虽然说组织部见官大一级，可是大一级也没有杨辰大呀，杨辰为什么要去应付。 可是一会的工夫，陈浩然就过来了，奇怪地说道：“杨书记，组织部这次考察有点不对，他们考察的是樊利敏和郑博文两个，我问王部长了，王部长说他们两个都是后备干部，所以都要进行考察。” 杨辰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徐康年：“徐部长，有什么事不能打个招呼吗，非要搞这一套？” “呵呵，”徐康年在电话那头干笑了两声：“老弟，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呀？” “真想让我手下无人可用呀，把樊利敏调走还不行，还要再把郑博文也给我搞走？”杨辰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老弟，你们两个后备干部，樊利敏排在后面，光提拔她，对前面的人无法交待呀，不行的话我跟领导建议建议，调走一个副职，把他留在你们乡。”徐康年对杨辰说道。 “老徐，还是算了，这样的话哄别人还行。”只要说建议两个字，那就是成不成的难说，而且如果真的行的话，还用得着先占了位子再来考察吗？ “老弟，其实这对你来说是好事，记住这点就行。”徐康年身为操盘手，怎么可能不知道内情，这波是冲杨辰来的不假，但目的是为了杨辰能继续带领下岭乡前进。 在徐康年看来，肯定是保自己的权势更重要，而且你也没有吃亏。 就下岭乡那地方，不是没可能的话，徐康年都想自己去当这个乡党委书记，比当个组织部长实惠多了。 不然的话这小子哪来那么多钱送海参。 他来的比较晚，对杨辰自己做生意的事不是太了解，而且就算是自己有钱，也没有拿自己钱送礼的道理。 等郑博文后知后觉到不太对头时，考察已经结束了，考察组都走了。 调整好情绪的杨辰还是亲自出面好好地招待了人家一番，毕竟杨辰不怕，可手下这帮人却不能不受影响。 郑博文红着眼来表示说不想离开下岭乡，杨辰笑着说道：“不要这个样子，我想说一句勿作儿女态吧，你比我还大，这个是组织正常调动，不是我想让你离开的，你会离开，我也可能会离开，说一句身不由已吧，有点太伤感了，正常，不要多想。” 郑博文的去向都有人透露了，朱楼镇副镇长，基本上还算在城区，朱楼镇也是大镇之一，你一个刚提拔的副科，能去这地方，真的是给杨辰面子。 “这样吧，你叫上林敏，把大伟、有明、步铭他们都喊上，咱们去连山水泥呢，喝会茶聊会天吧，也算是咱们内部给你们两个践行。”杨辰觉得还是跟他们解释清楚比较好。 听说老领导召唤，大家都来了。 围着圆会议桌，杨辰感觉跟在乡里开会没有什么区别。 笑着对大家说道：“我目前在县里的情况大家也清楚，也说不上谁对谁错，我也想带领大家把下岭乡搞上去，争个全市第一、全省第一，但领导们不会这么想，毕竟在领导们的眼里，每一个地方都非常重要。” “是不是领导您要走？”樊利敏大着胆子问道。 “或者我走，或者你们走，都有可能，你们走了，我走的可能性反而小了，但是，咱们这个级别，都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 “无论在哪，好好工作就是了，离开下岭，每个人的发展空间更大了，有什么不好的，有什么问题，只管找我，是不是，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散开了，咱们才有发展壮大的可能。”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怕什么，把咱们分的越散，咱们的影响力越大，越能互相帮忙，所以这不是离别，也不是好聚好散，是为了更好地发展。”杨辰越说越激昂。 但激昂的深处，却有一丝伤感，一个团体齐心协力、积极向上的氛围，是分开之后互相帮忙这种没法比的。 以前一个团队，现在就是一个团伙了。 “杨书记，您跟我们说实话，是不是您要走？如果这样的话，下岭乡咱们得留人。”孙有明忍不住说道。 第545章 自己承认所犯的错误 因为今天来的人都已经离开或即将离开下岭乡，真正属于杨辰自己人的，下岭乡已经没有了。 剩下的赵光明、陈浩然、余正东等人，只是依附于杨辰，算不上杨辰的人马。 “不用，下岭乡又不是我个人的资产。”杨辰摇了摇头说道。 “博文走了，要不我过去给你当党政办主任吧。”孙有明自告奋勇说道。 杨辰笑着说道：“你呀，好不容易进了组织部，跳出来至少得是副科，当党政办主任，你傻呀。” 孙有明担任党政主任也合适，但是这样一来就耽误了他的发展，如果杨辰还能在下岭乡留两三年，倒也可以。 但如果杨辰离开，谁还会用他当党政办主任，基本上就失去了晋升副科的可能。 继续留在组织部，哪怕多混几年呢，一旦外放，至少得是副科。 “不瞒你们说，过年我去给领导拜年的时候，领导说我的学历有点低，建议我去国家党校深造一段，我也答应了，只是什么去，还没有定下来，名额有限，领导只能尽量争取。”杨辰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大家吃个定心丸。 让他们知道，就算是离开，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不能光计较那些瓶瓶罐罐。 大家闻言大喜，听，领导已经是本科学历，大领导还嫌不够，说明大领导对领导有更高的要求，好像县委书记现在还没有学历要求吧。 再说了，也没听说那个处级干部有资格去国家党校进修的，能去省党校就算不错了。 其实学历的事，杨辰也一直惦记着呢，原本准备去昌州农业大学混个研究生的，但是学校那边，怎么说呢，后来又摆起了架子，似乎是觉得杨辰有求于他们，就想拿捏一下，提了点新要求。 对于他们这种借机涨价的行业，杨辰绝不惯着，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杨辰其实更想读的是华东水利，至少专业对口，专业知识杨辰也有基础，但那边要求脱产或半脱产学习，杨辰又做不到，只能暂时等待机会。 知道杨辰这里不是毫无准备，大家也就放心了，至于说前途，就从领导的年纪就知道不是问题。 “最后我再交待一下，不管你们去了哪里，不要犯错误，特别是经济方面的错误，直接伸手那种，和光同尘可以，不能同流合污，缺钱的话跟我说，我给你找门路，家里有什么需要的，也跟我说。” “还没有在县城买房也不要急，等过一段，天海小区那边开售，自己有钱的话自己缴上，我给你们办个抽奖，送装修送家电送物业，没钱的话去找段双林借。”据杨辰所知，在座的都没有。 但是人家要偷偷买，杨辰也不知道。 感觉带手下跟带孩子差不多，要操心这么多，还好就这么几个，要是人再多点，杨辰真照顾不过来。 这一晚上，大家畅谈到深夜，一方面知道了领导的前途无量，另一方面大家也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后来，又叫了几个菜，开怀畅饮起来。 反正第二天醒来时，杨辰虽然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自己在哪。 看到推门进来的段双林，杨辰才明白过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他们几个呢？” “还醉的东倒西歪呢，一个醒来的都没有。”段双林笑着说道。 他虽然不涉足官场，但也知道这帮人肯定是杨辰的忠心班底，就跟自己和赵小龙、晋怀安他们一样，自然就也很有亲切感。 “以后他们有什么事找到你这来了，能帮的帮一下。”杨辰一边出门，一边交待道。 “你还有事？”段双林奇怪地问。 “县里有个廉政教育会，我得赶紧走，迟了赶不上了。”由于郑博文也喝多了，就没有人提醒杨辰了，差一点耽误了。 “要不我开车送你吧？”段双林赶紧安排人给杨辰打包点吃的过来。 “行，别开奔驰，太显眼了。”刘金刀已经被任命为后勤科的副科长，他的能力和水平也不适合提的再高了，回头也给他准备一套房子就行。 一路上杨辰都接了好几个催促的电话，到了县里，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工作人员满头是汗地把杨辰领到了座位上，周边已经坐满了人。 “杨老弟，怎么数你年轻，数你来的最迟呀？”左上位的宣传部长于安江搬逗着说道。 意思不就是说在座的数你资格最浅，应该最早来的，怎么来的最迟。 “通知的是县领导一个不差，又没我的份，我都准备请假不来呢，连书记不接我电话，只好来了。”杨辰随口应付道。 我不承认我是县领导，你还能说什么，能拿我怎么样。 对于杨辰这种主动退缩的行为，于安江反而没什么办法，只好闭口不言。 杨辰这些副处级领导，都得坐在下面，再往后就是正科级一把手，这是一个限定参会范围的会议，具有一定的保密性。 很快，领导们就位了，除了清远市纪委的副书记和反贪局的局长，就只有连绍成坐在上面。 连绍成介绍了两位领导，其实大家都认识。 然后就是学习案例，两个人分别带领大家学习了违纪和违法方面的案例，讲的非常细致，从最初的坚定，到慢慢被腐蚀，到发现查处，基本上可以当腐败教科书使用了。 特别是各种创新性的行贿手段，让杨辰都感觉受益匪浅。 最后加绍成强调了会议的意义，然后要求下面的各位，现在就根据今天的学习内容写出心得体会，必须自己亲自写，要认真查摆问题，深刻剖析自身，举一反三列举出自己所犯的错误，然后每一篇都要经审核后，交给市纪委带走存档备案。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这叫什么？说是自首吧，不叫自首，自己承认错误交给纪委，岂不是就等于倒持太阿，把把柄送给纪委。 这才叫“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哩”，但不写看样子又躲不过去。 杨辰看看四周，都是一脸的无奈。 第546章 如何有技巧地自我查摆问题 杨辰来回看了看，想看看旁边的人怎么写，结果旁边的五十二岁大哥死活不让杨辰看。 以为这能难倒杨辰似的，以杨辰的年龄，记忆力不比你好，就刚才说的那些，杨辰那也是认真听了的。 查摆问题，剖析自身，那还不简单，把领导说的话，拣重点重新抄录一遍，然后结合自己的工作及个人情况，写写他说的话，再写写自己的情况。 这就叫查摆问题，比如他说了，有个高级官员收购名人字画，那就说，自己从来没有收过，也没有送过。 比如另一个案例中，某官员生活作风腐败，有好几个情人，那杨辰就写到，自己还年轻，更喜欢专心于工作，忙到现在还没有成家，更没有情人，但一定引以为鉴，坚决杜绝此类行为。 洋洋洒洒写了两页半之后，包括工作作风、民主生活、个人品德等各方面，结合案例分析了十几项，统统都没有查摆出问题。 然后又写了一页半的剖析思想，从根源，深层次剖析，从自己刚参加工作开始，就坚守廉洁自律底线，遵守各项纪律规定，随着职位越来越高，越来越认识到民主和监督的重要性。 然后把班子建设情况说了说，把各种监督制度的落实情况说了说。 四页半了，剩下的就是举一反三找问题了，要主动写出自己所犯的错误。 这个非常关键，不能写的严重了，严重了人家直接拿着你写的供述来处理你，你一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因为你自己承认了。 但你也不能写的非常轻，写的轻了，人家不通过。 要看起来能够上纲上线，但细究起来，又不伤筋动骨，最多打个擦边球那种。 杨辰想了又想，立刻第一个问题找到了，对大吃大喝的监督不到位，有一段时间，下岭乡对招待费管理失控，导致大吃大喝盛行，招待费居高不下，自己做为财务负责人，对此负监督不到责任，对财务制度的执行不到位。 但这个问题已经处理过了，李秀军是责任人，已经背了处分了，因为杨辰当时没在乡里，去脱岗学习了，有会议记录为证。 第二，对于班子成员的作风问题，具有监督不严的责任，比如李秀军出现作风问题后，碍于面子没有对他进行严厉批评，同时怕丢脸，也没有向上汇报，要求上级对李秀军问题进行处分，因为年轻，不好意思，没有严格管理班子成员。 第三，思想不够端正，总是把工作成绩与荣誉挂钩，没有荣誉，就没有工作积极性，不能吃做吃苦在前，享乐在后，总是要求与身份配套的个人待遇，比如专车、司机之类的，上任以来，没有一次是骑自行车去下乡的，那怕只有几公里远，也要开车去。 第四，对新知识的学习还不够，在实际工作中，由于日常事务繁多，没有大量的空间时间用于学习，特别是新知识和比较专业的知识，最多就是利用碎片的休息时间翻一下党报党刊，看看时事新闻什么的，没有长期或坚持学习，对各类知识掌握的不够深入，难以全面、系统地掌握理论和业务知识。 第五工作方法有些暴躁，由于过度追求排名、名次完美，工作中总是事必躬亲，对同志们不放心，有些同志们一旦出错或进度过慢，就会发脾气，暴躁，不利于对同志们的培养与能力的发展，而且觉得自己能力强，级别高，听不进大家的意见，但在同志们的配合和理解下，下岭乡连续两年各项工作排名都全县第一，特别是在全县的重点招商引资工作中，单笔引进资金排名全市第二。 然后就是对以上问题的保证，绝对不再犯，认真吸取教训等等。 写完一看，大部分还都在奋笔疾书，但有一部分人则是苦恼满面，看来悟性这玩意，也不是谁都有的。 杨辰肯定不会第一个交卷，这样的出头鸟傻子才会做。 但县里肯定也不能让两个市里的领导一直在上面等着，所以连绍成看了看时间后提醒大家：“还有半个小时昂，必须交上来。” 然后用眼神示意坐在前一排的领导们起带头作用。 没办法，曹非明只好先站了起来，交给了上面的领导，领导们只是装模作样的翻了翻，县长写的，肯定要给面子，就通过了。 然后就是范常胜，按照常委顺序，挨个开始交。 常委们都过了，就该副县长了，这时候就该挑毛病了，挑了两个不痛不痒的毛病，让修改，拿回去改几笔就没事了。 等到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这些副处级领导时，不通过的就更多了，甚至还有直接说认识不到位、剖析不够深刻的，让重新写。 其实也是看人下菜碟。 到杨辰时，杨辰心里也是有点忐忑不安，主要是怕丢脸，结果递上去后，在三个领导手里传阅了一遍，领导们只是笑了笑，就给杨辰放到一边了。 连绍成挥了挥手，让杨辰走人，还没有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呢，让主动查摆问题，查出来的倒是不少，但仔细一看，全是夸自己的，你还能不说人家查的不对，都言之有物，问题也确实存在。 出来之后，就看到梁洪涛等在外面，一见杨辰，就把杨辰拉到了一边：“老弟你都写了什么？我都看你写了好几页，我都快把头发挠掉了，也没找出几个问题。” “你都写了什么？”杨辰有点好奇地问。 “我有次没忍住，动手打了犯人一巴掌；还有一个，我们的工作性质，要求领导带班，但你也知道，我这人喜欢喝酒，有时候就让人代班，或干脆不去值班。” “还有一个。”梁洪涛还要再说，看杨辰一脸诧异的表情，就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是不是太实在了？” “没，这两个问题找的很好，不大不小，不痛不痒，恰到好处。”杨辰赶紧夸奖对方。 “老弟你写了什么？”可惜梁洪涛不被迷惑，坚持问道。 杨辰只好把自己找的问题说了一遍，梁洪涛听了以后，脸色一会一变，看着杨辰，就像看外星人一样。 第547章 当干部 要学会保护自己 以前只知道这小子聪明，行事风格不同于大众，想不到写材料也能另出新意，一比起来，自己是离了秘书就写不成材料。 “老弟，你是不是提前得到什么消息了？”梁洪涛小心问道。 “什么消息？”杨辰被问的一头雾水。 “大动手的消息呀，有人说上面要开展一次大整顿活动。”梁洪涛认真观察着杨辰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点端倪。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虽然从今往后，会管的越来越严。但大规模反腐好像还得好多年。 梁洪涛感觉杨辰说的是真话，这才放下心来。 年前的时候，在某位领导家，他偶到了一个高人，那个高人信誓旦旦地说，新领导上任以后，要在全国来一场整顿式的大运动。 除了大领导这一派的人，任何人都会受到冲击，他有门路，可以帮忙联系上大领导这一派的人，让你投靠过去。 费用吗，也不多，一点点就够了，主要是想结成联盟，人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以后互相帮忙就行。 梁洪涛当时还真的动了心，只是他由于职业特性，对任何事天生持怀疑态度，就有点没下定决心。 结果一看今天的廉政教育会，这是要来动真格呀，从开会到会议结束，他的心都比往常跳动快的多。 在写自己问题的时候，他就非常慌乱，难以抉择，又不敢胡乱写，也是耗费了一番脑筋，才找出三个问题。 问题虽小，但怕的是上面拿着上纲上线，就成大问题了。 但这种事，他又不好找别人交流，只能找杨辰。 结果一听杨辰说的，顿感自己失策。 自己是拼命找问题，人家是表功，那能一样吗。 不是委屈，就是表功的，再上纲上线，领导也最多说你能力不足。 “老弟，看来哥还要跟你多学学呀。”梁洪涛强拉硬拽地把杨辰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跟拉良家妇女一样。 今天得跟杨辰好好交流交流，达者为师，跟年轻人学习也不丢人。 中午，在酒桌上，两个人好好交流了一番，昨天晚上都喝过量了，中午又喝，把杨辰难受的呀。 结果正喝呢，县委办、纪委又发来联合通知，下午继续召开廉政教育会，还是上午的参会人员。 这没完没了都，两个人都有点苦恼，总不能真一身酒气去开会吧，两个人只好找了个洗浴中心，好好泡了泡澡，散了散酒气。 到了下午，还是在那个会议室，还是那些人。 连绍成有事没有出席，县委书记不来，县长自然也不会参加，不然就是喧宾夺主，所以主席台上只有范常胜和新纪委书记原漱石正襟端坐。 但是会议开了一会之后，众人这才发现，今天下午的会跟上午的会竟然有明显的异常。 上午的会，是让自我查摆问题，下午的会，原书记在上面竟然谈的是面对这种情况，如何有效地保护自己。 并且拿出杨辰和另一个局长的材料当范文进行了讲解。 大家看向两人的目光都带着明显的异常。 我们都是实实在在的避重就轻，你们两个竟然把查摆问题改成了自我表彰，怎么就显出你们两个能呢。 但大家的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两个会议的主要精神互相打架上，正常情况下，下级就是执行上级的指示和要求，最多偏差一点，没有这种直接反着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对抗上级？ 新纪委书记这么牛吗？敢拿市纪委不当回事。 会后，好多人都在一块互相商量着，也没有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 过了两天，全市各县区都召开过了廉政教育会了，有的县比较配合，也有的县甚至还反抗的。 市纪委也没有说什么，但趁着周日，市纪委来了个突然袭击，一起动手，在各县抓人。 平山县就有人大一位副主任和文化局的局长被带走。 而带走他们的原因就是他们在自我查摆问题时透露出了线索。 当然，能到这个级别的人，都是人精，谁也不会真的把自己的问题一五一十写出来。 但这两个家伙就是太过于表现了。 人大副主任那个写的是他在担任税务局局长期间，有一个外地的老板想要进入红星棉纺厂的供应链，给他送了一幅八大山人的画，说价值好几万，被他一眼就认出是假的，然后毫无犹豫地拒绝了。 这家伙就是以附庸风雅闻名，喜欢收集书画，常常吹嘘自己眼光非常准确。 结果市纪委就奔着这点来的，在他家里搜出了上百幅名人字画，然后挨个说清来源，一下子就把这家伙弄坐蜡了，能拿出购买记录的不到十幅，其它的全部说不清来源。 文化局的局长是在查摆问题时，说自己在面对下属的身体诱惑时，坚守本份，不为美色所迷，并严厉训斥对方安分守己，清白做人，本份工作。 这家伙为了增加说服力，竟然把对方的姓名和职务都写了出来。 然后被市纪委的人按图索骥，直接找到对方，要追究对方责任，然后这个女科长就恼了，说这位局长纯粹是假正经，先拒绝你，美其名曰考验你，等过了这段时间，就该约你去宾馆谈工作了，实际上两个人后来还是干事了，还不止一次。 而且同样的手段，局里面稍微有点姿色的员工都经历过，大部分都被他得手了。 这个女的不忿就不忿在，为什么偏偏拿她出来举例，然后她就把对方告发了。 据说这一波，光是在查摆问题的材料里，市纪委就抓了大大小小二十几位干部，这可最低都是正科。 一时间全清远市人人自危，都在回想自己当时写的材料里面，有没有漏洞或把柄，当然了，还有很多人选择了向上反映自己的不满。 大家都是同志，你们市纪委让自我查摆就查摆了，也是相信你们，谁知道你们就这么狠，拿着我们的材料找我们的麻烦，这就相当于自首不仅没有减轻罪过，反而加重了。 群情激愤之下，省纪委派了调查组下来，最终也没有调查出什么来，但市纪委书记毛道临却悄然离职，去省里担任了一个闲职。 第548章 官场无间道 这天晚上，梁洪涛特意找到杨辰，跟杨辰喝了半夜的酒，最后了心有余悸地说道：“我说的领导，就是在毛书记家，毛书记可能相信了。” “或者说他年龄偏大，不放手一搏就没有半点机会。” “就是犯了点错误呗，又没把他怎么样。”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就是政治投机的下场。 就像杨辰知道未来谁会上台，那大腿你敢去抱吗，碰的你头破血流，你没有足够的能力，没有足够的见识，仅凭一点先知优势，去跟人家混，人家能看得上你才怪。 只有你仗着先知优势发展起来了，然后再逐步往一块走，你知道他的发展理论和思想脉络，至少投其所好不成问题，这样才能借上东风。 不是一个路子的人，是很难走到一块的，思想认可，行动认可，然后才能长期结交。 就跟梁洪涛跟杨辰的关系突飞猛进一样，互相盟友，但脾气相对合得来，都是那种体制内算是比较耿直的人。 至于说他阴了杜火一把这个，根本不算事，杜火是自己要去的，又不是栽赃陷害他的。 毛道临虽然被发配走了，但他处理的那些干部可没有放回来，因为已经证据确凿，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虽然他们中的一些人拼命地在活动，但已经晚了。 杨辰本以为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冷眼旁观就行，结果竟然有人怂恿他去争那个人大副主任的职务。 杨辰都不知道这些人是咋想的，人大副主任那都是退二线的正科或副处，都是五十多岁。 杨辰去里面，只嫌自己不显眼吗。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谁知道又过了两天，县里传起来了杨辰看不上人大副主任的谣言，说杨辰的目标是副县长。 这样一来，不仅得罪了人大副主任这个群体，还引起了副县长们的警惕，杨辰这才明白，原来人家是个连环计。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谣言这东西，你越理会，越来劲，你不理会它，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杨辰是想当副县长，那又怎么样，谁不想？ 郑博文和樊利敏的任命通知终于下来了，如果不是纪委这档子事，早该下来了。 杨辰没有去争取，所以郑博文的去向还是最初的朱楼镇副镇长，虽然是排名最后的，但因为杨辰给书记和乡长都打了招呼，所以分工还算不错，让他分管民政、教育、文化。 樊利敏还是商务局副局长兼物资经销公司经理，所以局里面没有给她分工，杨辰也没有给她打招呼，因为没什么用，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把物资经销公司搞上去，成绩好了，在局里话语权自然也有了。 他们两个一走，党政办主任和三产公司经理的位置都空了出来，这两个可都是乡里的实权位置，瞄上的人自然很多。 甚至王德荣、刘光辉这样的副主任科员，也能看上这个位置。 杨辰嫌麻烦，也嫌他们骚扰他不让他好好睡觉，干脆快刀斩乱麻，直接召开党政联席会，把人定了下来。 其实本来李瑞想跟杨辰在人选上较量一下的，因为他认为杨辰的铁杆也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不一定非要听杨辰的。 他完全可以合纵连横一番，自己占了党政办主任的位置，拿三产公司经理的位置去跟别人交易，然后共同跟杨辰斗。 结果杨辰根本就没有给他串连的时间，直接就召开了会议，这就是一把手的特权，你准备的再充分，我不开会，你就没办法落实。 什么时候开会，什么事可以列入议题，那也是我说了算。 李瑞本来还准备在会上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人事调整，怎么能不先酝酿一下，至少征求一下他这个副手的意思，怎么就突然要开会了。 不过当他看到议题上的拟提拔人选时，立刻识趣地不提了。 因为要提拔的人是许义满，虽然说许义满是副主任，提为正主任也是理所当然。 但谁都知道许义满是他的人，而且还是乡里第一个投靠他的，杨辰怎么可能同意让他当党政办主任。 现在杨辰却把他列在第一人选，李瑞自然是又惊又喜。 在他看来，杨辰是想跟他进行交易，用提拔许义满当党政办主任，支持他提拔财政所副所长谢玉霞出任三产公司经理。 领导矜持一点，不跟自己提前沟通，也是看自己的领悟力，这有什么不行的。 李瑞立刻转换了立场，对议题率先表示赞同。 一二把都同意的事，谁敢反对，而且大家也都觉得这是两个主要领导达成了幕后交易，自然就没有他们这些副手的事。 赵宇航提议了一个他看好的人，接替谢玉霞的财政所副所长职务，杨辰问了一圈，看大家没有什么意见，也同意了。 许义满被任命为党政办副主任，这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特别是自诩对官场比较精通的人，都有点看不透杨辰这一手。 党政办可是全乡的核心呀，三产公司只是个钱袋子，根本不能比好不，而且杨辰真要是把两个职位都占住，谁又敢说什么。 难道真的象谣言里说的那样，杨辰不受连书记待见，要先剪他的羽翼，再调他去其它地方？ 所以他在乡里已经掌控不住局势了？ 也不像呀，因为跟着他的人都提拔了，反而巴结他的人更多了。 其实乡里的人都不知道许义满本来就是杨辰的人，甚至他投靠李瑞都是杨辰的安排。 大多数人都是只看表面，如果深入了解一下许义满的家庭，知道他儿子在哪上班，就知道他是谁的人了。 一个小县城偏远乡的党政办副主任，儿子能进去省水利厅下属的劳动服务中心吗？想都别想。 甚至在杨辰的建议下，许义满都打算在省城给儿子买房了，这样的人，会是李瑞的人吗，不可能。 他是年龄大了，对仕途的追求不那么强烈了，全身心都在儿子身上，所以别说当二五仔了，杨辰让他去干什么，他都愿意。 第549章 得罪谁比较好 难以选择 谢玉霞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打小报告听起来有点不耻，但没有这类人的话，领导如何掌握下面的动向。 何况经过长时间的了解之后，谢玉霞也不是说心眼多坏的人，就是功利心稍强一点。 工作能力虽然比不上樊利敏，樊利敏那是真内秀，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她的聪慧，而且悟性极高。 但谢玉霞除了主动性不如樊利敏外，头脑还是有的，做生意也像模像样的。 至于许义满，当了党政办主任，主要的服务对象就变成了杨辰，哪怕谁都知道他是李瑞的人，也得以服务杨辰为主。 而且不能有丝毫怠慢，李瑞对此也非常理解。 经过长达三个月的试生产，连山水泥终于开始进入正式生产阶段，日产1200吨水泥，一吨235元，意味着日产值二十八万。 而成本仅为售价的百分之六十，当然了，主要是这个年代各种成本都低，原料成本几乎等于不要钱，成本就等于开采费用和运输费用。 煤炭也便宜，而且还不用添加各种环保设施，进一步降低了成本。 另外人员工资还低，还不用承担各种保险费用，基本上两年左右，就能把投资赚回来。 这种挣钱速度把段双林几个都吓傻了，怪不得杨辰非要建水泥厂呢，原来这东西这么赚钱。 决定水泥厂成本的，永远是效率，生产线效率越高，成本就越低，就越有市场竞争力。 而且原来杨辰他们都是做跟建筑有关的生意，认识的建筑方面的老板不计其数，再加上大家都知道连山水泥是个大厂，生产出来的产品肯定没问题，于是日产1200吨的产能也供不应求。 杨辰带着段双林外出考察了三天，按照二百公里的销售半径计算，周边的建筑市场完全能满足扩产需求。 而且这东西下手越早越好，不然的话别人看你生意好，也会在旁边建造更大规模的水泥厂。 于是杨辰决定趁热打铁，再上两条日产3000吨的生产线，一条生产普通水泥，一条生产矿渣水泥。 再加上一个日产1000吨的矿渣粉磨站和一条低温余热发电项目，总投资下来预计要五个亿左右。 但是现在的连山水泥，去银行贷款一个亿不成问题，而且设备什么投资还在后期，一边赚钱一边投的话，大约需要自有资金三亿左右。 需要用钱那肯定得问张红霞，张红霞却不好意思地说道，现在的资金大多数都在股票和不动产上，暂时不能出手，虽然可以从银行抵押贷款，但最多也就能拿出两个亿来。 钱不太凑手，杨辰也没有放弃，现在钱不够，不代表着未来钱不够，如果干事创业要钱全部到位才动手，那什么都耽误了。 于是杨辰一边寻找筹钱门路，一边联系梁知博，让他介绍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来接这笔生意。 “你直接找逸菲就行，不用通过我了。”梁知博知道杨辰什么意思，但因为运作不太成功，不好跟杨辰说结果，只好尽量不提。 “这不是投资比较大吗，资金紧张，您看看能不能找点资金，设计费呢，最好也便宜点。”这次可不是上次那笔小生意了，设计费至少在千万以上。 “资金我帮不了你，财政和金融是两个系统，你直接联系逸菲吧，我会给你打好招呼的。”如果需要的资金少，千八百万的，梁知博肯定没问题，但是一听就上亿的，不太好搞。 银行也是有业务范围的，像建水泥厂这种，一般是在建行，但是杨辰他们的资金来源主要是香江，又是华银的业务范围的，个中比较复杂，梁知博不太愿意掺手。 梁知博现在正在酝酿冲刺阶段，不好得罪太多人。 杨辰问了梁逸菲才知道梁知博的职务又迎来了转机的，他的最大竞争对头突然去了某省担任省长职务，因为他们家族在那里投资了一个上百亿的大项目，他必须得去给保驾护航。 设计费谈妥之后，梁逸菲突然笑着说出一个让杨辰难以抉择的消息：“听说你这里要上新设备，而还是好几亿的，北方机械那边打来招呼，说如果设备从他们那里购买的话，不仅设计费他们负责出，还可以给你联系一个亿的设备融资贷款。” 一下子给杨辰弄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按说北方机械这条件，应该毫不犹豫选择他们的，设计费上千万，人家又帮忙解决一个亿的资金，等于资金缺口只剩一个亿了。 可海城重机那边，是省委组织部长的关系，能得罪吗？ 杨辰到现在都没有摸清，柳道源仅仅是因为在海城担任过职务才照顾的海城重机，还是说有更深层的往来。 弄不清这个，杨辰敢随便拒绝海城重机吗？ 他敢跟连绍成弄的剑拔弩张，也是觉得双方在省里都算是柳道源这边的，不管怎么样，背后都有人能协调，不怕得罪对方。 可是海城重机这个可不是一个小生意，他们年产值也就十几个亿，四个亿的生意足够他们找老领导哭诉了。 “你不愿意？”梁逸菲一眼就看出了杨辰的纠结，惊讶地问道：“海城重机那边到底什么来头？需要跟谁打招呼？北方机械可是国企，海城重机只是市国企，比后台还能比不过。” 杨辰吐出了柳道源的名字，梁逸菲一下子失语了，这现官不如现管，这个招呼不好打。 一来除非关系特别亲密，不然的话你怎么说服柳道源不照顾省里的利益，于公于私，人家照顾的都理所当然。 二来，几个亿的订单，背后的利益已经足够庞大了，什么样的人情能抵这么多？没有足够的资格，谁敢来打这个招呼。 “也不急，我先考虑考虑。”杨辰并没有说死，北方机械这不愧是大国企，财大气粗的很，而且这么大的规模，杨辰也担心海城重机的技术实力和速度跟不上。 但设备的事可以放在以后谈，设计方案现在就可以进行，杨辰就在京城，梁逸菲当然不会再去平山吃沙子，派人去就行，还是林一然和吴京泽两个人接手。 这个时候电视上的新闻节目突然发了一条公告，中共中央研究决定，蔺春林同志任海西省委委员、常委、书记，不再担任海西省省长。 杨辰尝试着给蔺书记打去了电话，结果一下子就接通了，杨辰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第550章 你把钱投到海西 不就解决问题了 “蔺书记，祝贺您。”电话那头也不发声，给了杨辰调整的时间，赶紧说道。 “谢谢你，刚看的电视吧，现在在哪呀？”蔺春林显的很热情，让杨辰不由自主地消除了紧张。 “我在京城呢。”杨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又跑京城干什么？”蔺相如不给杨辰躲闪的机会，继续追问道。 杨辰只好把来京城的目的汇报了一遍，除了跟梁逸菲的关系。 “刚投产就要建新生产线，效益这么好？”蔺春林的兴趣也来了，正常情况下，投产了肯定要观察一段时间，回回本，再建新的。 刚投产就建新的，一定是生意特别好才行。 杨辰把水泥厂的具体数据说了一遍，蔺春林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小杨，电话先别挂，我查个数据。” 杨辰就在这边姿势端正地举着手机等着，很多人不注意这个，认为反正隔着电话，领导又看不到，但是你的呼吸声能暴露出你的动作。 过了一会蔺春林就说道：“我查了查，我们省水泥厂日产能2000吨呢，怎么效益差这么多，你说利润低也就算了，产值也低，也是产能全开呀，耗的煤一点也不少呀。” “蔺书记，国企的问题，这我也不好说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能是什么，蛀虫太多了呗，但人家海西海的企业，杨辰不好说太多。 蔺春林不用杨辰提醒，也知道里面肯定有文章，但没想到差距这么大，日产2000吨，不如人家一个日产1200吨的，这就突破了他容忍的底线了。 于是他就很随意地问：“小杨，你这个项目还有什么问题，听着资金好像有点缺口？” “不是光资金。”对领导，当然不能瞒人，杨辰把海城重机和北方机械的选择难处说了说。 “哈哈”蔺春林大笑了起来，然后对杨辰说道：“小杨呀，我有个办法能解决你的问题，要不要听听？” “领导您说，我肯定听您的。”但潜意识里，杨辰觉得蔺书记不是想要帮忙的意思。 “你看，你现在资金不够，设备又不能随便选择，不如把钱投到海西这边，跟我们省水泥厂合作，搞个合资企业，建一条日产3000吨的生产线，咱们四六分，你的问题不就解决了。”蔺春林非常自然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在电话这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领导，真会打蛇随棍上，我都没让你给我出主意，你倒好，还想把项目给我拉过去。 “海西那边水泥厂赚钱吗？”杨辰只好这样问道，去过几次，还真没有观察过。 “怎么不赚钱，我们这水泥厂效益都很好，明年我们这准备修两条高速，你要是投过来的话，高速上的水泥全部由你供应。”蔺春林越来越觉得个好主意。 一来招资引资，特别是外资，是个明显的政绩；二来也能刺激一下那些国企，不能老是躺在功劳簿混吃等死。 但这不是杨辰想要的呀，他想投在连山水泥这，投那边算怎么回事，连管理力量都没有。 “蔺书记，投那么远我管不过来呀。”又不能明着说不行，杨辰只能尽量找理由。 “派两个代表来就行，我替你管。”蔺春林根本没当回事，原来的省水泥厂班子又不是不能用，解决了所有制的问题，还怕他们不好好干。 “这个我考虑考虑，还要问问外方的意思。”杨辰非常苦恼地挂了电话。 自己为什么要抖这个机灵呢，不打这个电话不就行呀，唉。 杨辰只好把电话打给张红霞，问她什么看法。 因为这毕竟不是小数目，几个亿的投资呢。 张红霞只问了杨辰一句：“你觉得梁部长和蔺书记，谁更可靠呢？” 一句话就让杨辰下定了决心。 梁家势力再大，始终是家族，就算结成姻亲，杨辰也走不进核心，需要牺牲的时候，你肯定是最先被牺牲的。 但蔺春林这里只是派系，虽然什么派系不知道，势力可能略小点，但你只要进入，就有走入核心的可能。 而且就两个人的性格，杨辰也觉得蔺书记更值得相信，并不是梁知博人品不行，而是他的性格有点软弱。 在政治人物身上，这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缺点了。 “那我让人过来考察一下吧。”至少忙乎了大半个月，成了无用功，又得从头再来。 有省委书记照顾，生意之外的事情肯定不用考虑，那就要看看这里适合不适合投水泥厂，投了之后有没有市场。 跟省水泥厂合资也不是不行，至少对海西省水泥厂有一定了解吧。 杨辰先飞了海西一趟，，他这次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不回去有点不好交待了，毕竟你一个乡镇的一把手，外出招商敢不能十天半月不回去。 而且长时间不回去的话，容易引起恐慌，别人还以为他要跑路了呢。 这两天偷偷打电话的就多了起来，有借机探听情况的，也有反映情况的，官场众生态，一览无遗。 这次到海西省之后，洪灵松安排了一个省委办公厅的处长，陪着杨辰四处转了转。 省水泥厂就在省城北郊，背靠一座大山，几十年下来，山也被挖的差不多了，还要去几十公里外的地方拉原料，怪不得成本偏高呢。 杨辰手里也拿有省水泥厂的各种报表，目前的经营情况还好，但日产2000吨的总产能，实际是由三条生产线组成的，仅在册员工就八百多少。 质量和口碑也还可以，在海山省的规模仅次于一个叫建方水泥的厂家，这个水泥厂同样不是民企，而是附近省的省国企。 杨辰又要过来蔺书记说的那两条高速的规划材料，确实存在，而且预计明年下半年动工。 看了这些东西，杨辰心里的天平逐渐开始向这里偏移，收购也好，合资也好，至少利用省水泥厂现有的组织和人手，项目建设速度能加快。 只要管理完善，现在的厂子抽出三分之一的员工不成问题，然后建设新厂，可以加快项目速度。 而且现有省水泥厂这块地，杨辰刚一提出来，蔺春林就明白了：“腾笼换鸟，知道，没问题，批给你们。” 第551章 一个乡镇企业竟然来收购省国企 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出手就不难，官场上，一把手的意志就是所有人的意志，新省委书记要推进这件事，会有难度吗？ 自然是所有环节都一路绿灯。 而且来这里投资，设计有本地的设计院，设备由北方机械供应，并且为项目投资五千万元的贷款。 设备价值少了，人家提供的优惠自然也少了。 但就算是这样，也是千头万绪，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杨辰实在是分身乏术，只好把段双林和孟庆良叫了过来。 因为那边已经正式开始生产，有徐家春管生产，赵小龙管销售，他们两个远程指挥也行，并不耽误企业发展。 走之前，杨辰指示他们，对外宣传可以用思杨基金会的名义，但是在签订实际协议时，要用连山水泥这个实体跟对方进行合资。 这样做，一是为了管理方便，因为都是水泥公司，业务一样，管理人员也是一个团队，这样的话在公司架构是比较统一。 二来未来的水泥市场，会是一个强者恒强的市场，特别是国家一直在进行淘汰落后产能，那谁代表落后，肯定是谁小谁落后。 杨辰潇潇洒洒地走了，但就他最后的安排，却在海西省引起了轩然大波。 本来按照大家的理由，省水泥厂是跟外商合资，这年头，香江的资本也叫外资。 上新闻的也说是外资，但在实际签订协议的时候，发现合资方竟然是昌州省连山水泥有限责任公司，再一看公司所在地，平山县下岭乡界沟村。 这不明明是乡镇企业吗，无论段双林怎么跟他们解释，这是香江的全资公司，人家就是不能接受一个省属国企被一个乡镇企业收购。 管理层先闹，闹的沸沸扬扬之后，自然也被工人知道了。 一时间，感觉受了莫大的侮辱，我赫赫有名的大国企员工，竟然要去给一个乡镇公司当子公司，怎么可能接受。 听说这是省里的要求，这些人竟然大着胆子要去围堵省政府的大门。 段双林被吓的不行，急忙过来问杨辰怎么办，杨辰这个时候刚开过会，集市上刚发生一起恶性斗殴事件，几十个人打在了一块，新来的政法委员宋青石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竟然请求上级支援。 被杨辰一通训斥，还有点不服呢。 听到海西省这里也闹幺蛾子，杨辰就直接干脆地说道：“那你们就回来吧，这个资咱们不合了。” 真以为瞧上你们这个破厂子，这块破地皮了，就你们海西省那地方，有人去投资就算不错了。 “这样是不是无法跟那个省委书记交待？”段双林还有点担心，因为杨辰跟他说过，这位省委书记是他最大的后台之一。 杨辰很郑重地对他说道：“记住，我是我，公司是公司，不是一回事，你现在是投资商，不说到那都是大爷吧，至少得有大不了走人的胆气。” “咱是给他们送钱的，要明白自己的角色，把位置抬高一点，不要怕。” 段双林就这点好，哪怕觉得不对，或者不理解，也听，直接拉着孟庆良就要走人，被负责接待的人拦住了，赶紧请示洪灵松。 洪灵松目前还不是省委秘书长呢，但已经担任了省委办公厅主任的职务，赶紧一边过来拦人，一边给杨辰打电话。 杨辰很爱莫能助地告诉他，人家香江那边很生气，本来就是自己硬拉过去的，结果还弄的这么不愉快，人家不敢在你们那里投资了，我也没有办法呀。 洪灵松见说不动杨辰，赶紧又给蔺春林联系，蔺春林又给杨辰打了电话：“小杨子，有些人有点意见，担心自己的瓶瓶罐罐被打破，就因为这个就不在我们这投资了？” “没事，蔺书记，刚才洪主任跟我说过后，我赶紧又跟香江那边沟通了，好话说了一大箩筐，已经说好了，人家该投资投资，但是不跟省水泥厂合资了。”杨辰很心平气和地说道，不当面的话，撒谎的胆量格外足。 “准备怎么办？”蔺春林平静地问道，既然还要投，那就好说，省水泥厂那帮人，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老蔺不客气了。 蔺春林可不是手软的人。 “我跟那边说了，按独资投，三点五个亿，还是原来看好的位置，新建一个厂子，难度肯定大，但至少没那么多麻烦。”让段双林回来的时候，杨辰就想好了。 不投资是肯定不可能的，敢跟任何人赌气，也不敢跟一个省委书记赌气呀，但既然省水泥厂那边不愿意合资，那不合就是了。 挂了电话之后，蔺春林越想越气，主要是气在杨辰这里丢了面子，一个省委书记，定下来的调子竟然有人煽动工人闹事对抗，别说他刚上任，正准备立威呢，就是他还是省长时，这种行为也是绝对不能允许。 喊过来洪灵松后，蔺春林脸色阴沉似水，对洪灵松说道：“组织纪委、审计、检察、经侦等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对省水泥厂进行全方面调查，发现问题，绝不姑息。” 省水泥厂的工人正拍手叫手，管理层正弹冠相庆呢，联合调查组就到位了，只用了两天时间，以原厂长为首的九个班子成员，被抓起来七个，有一个在外地出差，还没有回来呢，另一个是被吓的当场心脏病发作，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然后就中层干部，普通员工，只要被抓到有违纪不法行为，一律开除，追究法律责任。 一时间弄的全厂人人自危，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有人还提议想继续跟香江那边合资，找段双林谈，段双林连面都不见，其实这时候双方又重新签订了合作协议，该走的手续也进行了变更。 然后段双林给杨辰打来了电话：“老杨，就在咱们挑好的位置，挨着的那个县，有一个英刚水泥厂，是个私企，效益很好，但规模才日产500吨，要不咱们把它收了吧，我问过老板了，三千万就行，连人带厂子都给咱们。” 第552章 听说连书记要动 老板之所以卖厂子，是因为知道这边要投一个日产3000吨的水泥厂后，就意识到自己的生意肯定受影响，不如干脆套现走人，或者找个地方另起炉灶。 段双林却有点看上他这个人了，想让他以英刚水泥厂入股，双方进行合作，当然了，以他的水泥厂价值，能给他百分之十的股份就不错了。 但段双林却答应，如果效益好的话，再多给他百分之五的分红，记住，只是分红。 不得不说，跟杨辰的时间久了，段双林也学会这招了。 对于真正有能力的人，都有一颗创业的心，不用股份，根本打不动对方。 但是这个叫邵英刚的老板，颇有点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骨气，死活不肯答应，弄到最后，段双林只好把杨辰找专业机构制作的上市计划书拿了出来。 看了这个二百多页的上市计划书，邵英刚这才有点动心，段双林也答应，等到上市的时候，可以把他手里的股份转成上市公司的股份，邵英刚再三考虑，这才答应下来。 收购私企非常容易，双方签订协议，将原来的公司并入新公司名下，就算成了，省委那边又过来询问，是不是需要再考虑一下跟省水泥厂合作时，才发现这边已经收购了一家水泥厂了。 “你们不要省水泥厂了？”省委的人一脸的惊讶，好不容易整顿好，急着来这里达成合作，然后找书记表功呢，怎么不要了呢。 “我们做企业的，要的是时间，要的是效率，那个太麻烦，不要了。”杨辰他们想找的，是一个能实施远程管理的团队，至于目前的规模大小、员工多少，这个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反正建成的目标就是全省第一，到时候原生产线，都是拆除的份。 蔺春林知道以后，也没有办法，人家不要，总不能硬塞过去，好歹还是能盈利的资产。 在这里解释一下，海西省除了面积，不管是人口数、经济总量，都是全国倒数的水平，基本上就相当于南方的一个强县，或者中部的一个强市。 有了邵英刚的配合，段双林就轻松了许多，杨辰也能少操点心。 这时候京城水泥设计研究院，才终于把“昌州连山水泥有限公司2x3000t\/d（二期工程）熟料水泥带余热发电配套t\/d矿渣粉磨站生产线建设项目”方案拿出来了，杨辰看了看，也不能说没用，但短时间内是没用了。 但这钱还不能不给，杨辰就安排孟庄良把钱打过去，自我安慰道，再等两三年，一千万都买不了这个方案。 杨辰认真看了一遍，基本上就是按照杨辰的要求设计的，可惜现在资金不足，有些筹钱手段倒是很容易就能筹到钱，就是杨辰不敢。 因为非法集资罪是典型的口袋罪。 口袋罪的意思就是这个罪名是个口袋，什么都能往里装，象以前的投机倒把罪，只要你买低卖高，哪怕是卖个针，都可以算成投机倒把。 三大口袋罪另外两个是流氓罪和玩忽职守罪，都是相同的性质。 而非法集资就跟它们几个一样，只要你从个人手里拿钱了，就是非法吸引公众存款罪，你从金融机构手里拿钱了，就叫集资诈骗罪。 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能给你套上去。 如果杨辰只是一个商人，那就可以用，真出了事，也能用各种手段摆平 不要低估人本性中的恶与贪婪，杨辰就认识一个资产几十个亿的地方首富，为了发展和投资新项目，高息吸收了一部分民众存款，当然也有很多是干部的，因为他在当地的口碑很好。 为什么要采用这种方式集资，因为他民企的性质在银行贷不到款，实际上很多行业，民企都是戴着镣铐在跟国企竞争，国企想让一个项目，只要通过上级审批，银行直接就把资金送上门了。 而民企呢，你求爷爷告奶奶都没用，信用行不行，抵押够不够，你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我们要你的设备和厂房又没用。 所以正当经营的企业，使用社会存款那都是没办法的事。 当然了，也有他想扩张和发展的因素。 然后有人来找他要钱，几百万，他正愁一分钱怎么掰成两瓣花呢，就使用“拖”字诀，对方不愿意，一来二去的，闹僵了。 这种情况充其量对方起诉，然后他想法还钱，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蚤子多了不愁。 结果对方直接把他举报到了经侦那边，说他非法集资，然后经侦上门，把他扣押了。 他呢，平常在厂子里说一不二，什么都是他说了算，老婆在家伺候老小，根本不知道厂里的情况，孩子还小，厂里一下子就乱了套了，谣言四起。 树倒猢狲散的画面，大家想了想就知道。 经侦毫不留情地对外公布，让所有的债权人去登记，这一下就跟挤兑一样，所有人都担心自己的钱，胆子大的去抢东西，有能耐的去偷偷运作，胆子小的去登记。 最后就是典型的非法集资罪，几十亿的厂子被人几亿买走，买厂子的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锒铛入狱，全家老小跟着吃苦，还时不时被债权人上门逼债。 当你出现问题的时候，你所仰仗的都保不住你，什么全国劳动模范、五一劳动奖章，甚至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都没用。 这也跟企业没有建立起现代化的管理制度，没有培养接班人才，太依赖于一个人的意志，同样是入狱，人家某全国首富就没事，老婆挺身而出，不仅保住了企业，还发展的红红火火。 很多民企都要渡过三重磨难，第一是粗暴发展起来之后，进入平台期，业绩停止增长，而自信心爆棚的老板不堪忍受，要不疯狂扩张，要不多元化，而他的能力又没有提高到能掌控的地步，要不萎缩，要不崩溃。 第二是企业发展到一定高度后，企业老板去追求更高自由度问题，觉得我牛皮哄哄，谁也不放在眼里，全xx属我最点，指点江山，激昂文字。 华夏因为传统的原因，是一个权力型社会，而不是资本型社会，对任何人的束缚都比较重，把社会比喻成母亲，而企业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长大了，就感觉容不下你了，先是举举手、蹬蹬腿，然后就开始四处打滚，想要挣脱束缚。 这个过程肯定影响到了肚子里的其它孩子，维护秩序的就该出面了，你规模小，一打击，就完蛋了，规模大，还能苟延残喘。 第三就是企业接班人的问题，时间对任何人都是相对公平的，你就是有几亿，到年龄了，思维该退化照样退化，记忆力该减退照样减退，甚至突发疾病、意外身亡，都有可能。 而人，由于本性的原因，一来不愿意放权，二来不甘心衰老，意外就更不用说了，没有风险意识，儿女没培养出来，甚至根本不愿意接班，企业交给谁，职业经理人吗？就是西方，你见那个职业经理人管的企业能够长久发展的，真正的好企业，都是创始人或创始家族的意志在起作用。 杨辰随手把方案扔到了一边的桌子上，然后从回忆中拼命搜索着，最近两年有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快速的赚到钱。 现在他的资金，一半都在漂亮国那边，另一半也都购买成了证券和土地，都是些布局长远的投资，留了两三个亿觉得够用，想不到竟然弄的这么捉襟见肘。 偏偏很多事，他都只记得大势，而不记得具体细节，这就等于在投资方面，他能够保证立于不败之地，却不能大杀四方。 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晚两年才扩张，反正机会还是有的。 钱谁又能赚够不成，杨辰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看到钱放在那却赚不到，生气是在所难免的，不是杨辰小家子气，而是一般人都是这个反应。 杨辰也没当回事，乡里那么多事，按下葫芦起了瓢，那也是千头万绪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呢。 这天晚上，梁洪涛又约杨辰喝酒，杨辰都不想去，谁跟你一样闲不成，前天才在一块喝过，又有什么好喝的。 但又不好意思不去，就单身赴约，谁知道梁洪涛这家伙不地道，竟然拉了三四个手下一块来的，还有孙大伟在内。 在席上还一个劲地撺掇孙大伟向杨辰敬酒，孙大伟不好拒绝现任领导的要求，杨辰也不能不给孙大伟面子，喝的就有点过头。 酒后，又约好了去泡澡，这个还行。 两个人坐在桑拿房里的时候，梁洪涛突然问道：“老弟，你消息灵通，听没有听说过？” 杨辰都不知道他问的什么，他天天忙的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去打听消息，就只好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方面，说明白点。” 梁洪涛有点怀疑，但是又觉得杨辰不该毫无所觉，就只好透露道：“我偶尔从省里得到的消息，听说连书记要动？我就不信你没听过。” 因为他知道杨辰在省委组织部里有张婉如这样的内线，不信杨辰不知道。 第553章 我还年轻 不想懂事 杨辰只是笑而语，梁洪涛因为得来的消息也不是太确定，看杨辰不想说，就没有多问。 这种消息，通常都是知道的人不说，说的人不了解，梁洪涛也是圈子里面没有人跟他交流，所以只能找杨辰。 但是杨辰知道，无风不起浪，而且连绍成当时来的时候，说的就是准备一两年就上去的，人家下来就是为了提拔。 现在两年了，也该走了，他不走的话，杨辰都受不了想走了。 所以从梁洪涛这里出来后，虽然已经是深夜了，杨辰还是打通了张婉如的电话，问她看看。 张婉如知道杨辰没事不会找她，听了之后对杨辰说道：“目前正准备对地市班子动手，你说你们连书记可能要动也正常，但我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应该还是只在柳部长的设想里，在给他寻摸位置，我们是不知道的。” 这就对上了，连绍成的目标就是要不回发改委当副主任，要不去地市当个副市长。 “咱们清远市有谁要动吗？”杨辰好奇地问，万一能烧烧冷灶呢，不过现在应该也不算冷灶了吧。 “你可以去拜访一下江部长，他可能要动，但不一定是留在清远市。”张婉如提醒了一下。 “江部长呀，我知道，没事，就算不留在清远，也值得结交。”杨辰结交人，从来不看短期利益，看的就是长期。 “我这有什么消息肯定会及时通知你，不通知就是我也不知道。”张婉如最后抱怨地说道，刚躺下，有点情动，这小子就打电话，没看你姨夫已经眼神冒火了。 “好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替我向姨夫说声对不起。”杨辰非常懂事地挂了电话。 江同源部长人还不错，比副书记鲁战少了点贪婪，但他要是更进一步的话，就干不成组织部长了，对杨辰的作用反而小了。 不过这个杨辰从不在意这个，他看人就看这人值得结交不，只要值就行，哪怕暂时没有回报呢。 不过地市班子如果要动，连绍成就有可能要动，张婉如这边没消息，不代表韩国强没有，杨辰就反手一个电话打给了韩国强。 “韩叔，还在忙吗？我是杨辰。”杨辰知道韩国强这个秘书长上任以来，基本上没有早回过家，所以不担心打扰他休息。 “刚回到家，正在泡脚，有什么事你说？”泡脚是韩国强的个人习惯，这个杨辰也知道，不用避着。 “韩叔，我听说连书记要动？”以两个人的关系，杨辰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你在哪听说的？”韩国强警惕地问。 这个消息全县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连绍成谁也没有告诉。 “韩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这个动意，就会有人知道。”杨辰自得地对韩国强说道。 看韩国强的反应，就知道这个消息确实没几个人知道，自觉就有了几分心理优势。 “那你千万不要外传，目前还不好说，连书记不希望弄的满城风雨。”对杨辰，韩国强肯定是相信的。 “放心吧，我肯定谁也不说。”杨辰虽然巴不得连绍成赶紧离开，但是对于这种重大人事调整信息，还是知道保密的。 “连书记准备趁这次地市班子大调整的机会，想进一步，但是呢，机会不是太好，他想直接一步到位，到地市直接进常委班子，或者去昌平市当个副市长，但都不好说。”韩国强哪怕是通过电话，也是压低了声音说道。 “进常委？这难度比较大吧。”杨辰知道的就是李民生，直接以县委书记的身份进市级常委班子，但李民生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待了十几年，资历早攒够了。 除了他就是韩国强，也是以乡党委书记的身份直接进县常委班子，但韩国强担任正科也有十来年了，而且下岭乡当年还拿了三个前三，这个成绩，进常委进的就有底气。 连绍成在平山县做出了什么成绩？看似各种活动搞的有声有色，实际上成绩并不显眼，原来平山县倒数前三，现在只不过倒数前五前六。 这种成绩就想进常委班子，难度有点大，不是杨辰小看他，除非是柳部长不要原则了帮他，不然希望不大。 “连书记也知道难度大，如果不能进常委班子的话，连书记就放弃这次机会了。”韩国强有些担心地说道。 他也在纠结，连绍成这一次进步要是能留在清远市，那还好说，说不定能把他调到市里面，但要去其它地市的话，都不好说，最多走之前帮他挪挪位置。 对他来说区别不大，远不如连绍成多留两年，然后让他稳步前进，临走的时候再使一把劲，给他安个副书记。 但是领导的仕途更重要，肯定顾不上考虑他的小感受。 对杨辰来说，自然是希望连绍成走人，不过考虑到韩国强的心情，杨辰就没有提。 到了第二天，杨辰提前打过招呼后，晚上去了江同源家一趟，送了个步步高升的竹梯摆件，价值倒是不高，就是取个吉祥之意。 一看这件摆件，江同源就明白杨辰什么用意了，倒是也不瞒着杨辰：“小杨呀，你拜错码头了，我可能要离开清远的多。” 有张婉如在，杨辰知道点消息很正常，但自己都要离开清远了，张婉如为什么还要让他来拜访自己，这是江同源疑惑的地方。 “江部长，您不管去哪，都是高升，我纯属恭贺，没有别的意思。”领导们都想的多，真要求你办事，会只送你这个，杨辰心里暗笑。 “那就谢谢你的好意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到哪，我家的大门都向你开。”江同源笑着说道。 一来是感觉杨辰特别有趣，虽然有功利之心，但不特别明显。 二来也是看中了杨辰的发展潜力，现在都是副处了，硬磨也能磨到厅级干部的位置上。 杨辰挥挥手洒脱而去。 趁着来市里，肖思华家要去一趟，鲁战家要去一趟，这都是普通的表示，杨辰也不是冤大头，真要求人办事，靠送钱绝对是下策。 肖思华的情绪不是很好，大约是女儿最近经常夜不归宿让她有点闹心，偏偏许见深忙于生意，也不管。 两个人自从因为上次吵架被女儿听到后，在女儿面前也没有什么尊严了，她想管女儿也不听。 要是能跟眼前这小子结成一对，该有多好，前程远大，人又懂事知礼，做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白白便宜了黄家那女儿。 两个人正聊的开心呢，突然许梦琪回来了，还领着姓白那小子。 见到杨辰这里，许梦琪立刻撅起了嘴，有些不想理，但出于礼貌，还是跟杨辰打了个招呼：“辰哥，你来了。” 倒是那个白正轩，颇有敌意地看着杨辰。 “嗯，我来市里办点事，顺便来看看肖阿姨。”杨辰也没有任何异状。 太小女生了，以他的心理年龄，是无法接受的，虽然中间有过机会。 “小辰，你有事没有？”肖思华突然不想在家待着了，就问杨辰。 “没事呀。”杨辰一脸的不解，不知道来由，也不使个眼色什么的，没法配合呀。 “你陪我去找你许叔一趟吧，他好几天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忙什么。”肖思华随便找了个理由。 “行呀，我没事。”杨辰很爽快地回答道。 两个人驱车来到半路，肖思华指了指旁边：“停到旁边吧。” “不去找许叔了吗？”杨辰随口问道。 “他在应酬，我去找他干嘛？”肖思华随口说道，见杨辰停稳了车子，把座椅放倒了，躺了下来。 “做生意，这是必不可少的。”杨辰知道她们夫妻之间的问题，但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不谈了，就咱们两个说说话。”肖思华把脚伸到中控台上，舒爽的叹了口气：“我看到别人这么做，非常羡慕，一直不敢。” 中年妇女的放纵，让杨辰想到了《廊桥遗梦》，最开始杨辰完全是拿来当小h文看的，后来年纪大了，才理解了书中女主人公的感受。 真配合不上，杨辰只能笑笑不能，也不能象她那样把座椅放下。 “小辰，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肖思华就是想出来放松放松，不想待在那个冷冰冰的家里。 “不知道。”杨辰自己的问题，杨辰当然知道，但要说最大问题，杨辰还真不明白。 “你缺少一个忍字，在等级森严的官场上混，连忍都做不到，怎么行呢？”肖思华很随意地说道。 “我知道呀，但我为什么要忍。”在这个说真心话的场合，杨辰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忍，谁不会，是人都会，但忍的代价是什么，是憋屈，按照什么厚黑学、成功的智慧、情商至上什么的说法来说，人就是要忍才能成功。 碰到不可抗拒的力量了，该忍自然要忍，但没严重到这份上，杨辰为什么要忍。 “算了，就当我没说。”本来想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点杨辰两句，结果被杨辰整的话给无言以对了。 对呀，人家年轻，有挥霍的资本，就算不忍又怎么样，熬也能把你熬走。 “肖姨，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想让我尽快成熟起来，但我真不着急。”杨辰笑了笑，他只是怀念青春，并不是真的青春。 他只是在青春的荷尔蒙推动下偶尔要个性子，不是不懂事。 第554章 一个卖手机的真以为自己是移动公司了 “反正马上就要有大变动了，你要小心点。”肖思华说完之后，怔怔地望着窗外，暗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照映在她弧线优美的脸上，眉角透着一丝疲惫和茫然。 杨辰当然知道她的心结在那，可惜无法对应宽慰。 对于她提出的忍，杨辰能理解却不完全赞同。 人活在这个世上，只要你不是天选之子，都不能随便由着你来。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为人不低调,祸从天上掉”杨辰对这句话感受最深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小衙内申明新。 至于自己，杨辰觉得自己够低调了，但这个低调不是忍，是不出风头，不争先恐后的意思，同时也是一种自信，真有什么好事，自己肯定落不到后面。 前一段时间，有人非常推荐曾国藩这个人物，认为他是古往今来，少有的完人。 从个人来说，是的，他文成武就，文，能中进士入翰林，武，能打败太平天国，拯救了奄奄一息的晚清政府。 在个人方面，他的成就无人能比的，生前事，生后名，都是无可挑剔的。 以一个封建臣子的标准来说，做到了完美极致，与他能够相提并论的，只有唐朝时期的郭子仪。 他们两个都是将忍字在职场发挥到极致的代表。 曾国藩基本上就是以郭子仪为榜样在效仿，真正做到了“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但是以现在来说，在推动社会进步和变革上，两个人都算不上有成就，甚至他们的功劳就是为了维护旧秩序旧社会。 同样是晚清四大名臣，左宗棠除了收复新疆外，还大力发展洋务运动，兴办造船、纺织、火药等产业，成立船政和水师学堂，为国家工业化发展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张之洞就更不用提了，他提出“中体西用”的思想主张，到现在还在发挥着作用，创办的钢铁厂、枪炮厂，不仅是重工业的基础，更是在华夏近代革命史上发挥了积极性的作用，他还开办了京师大学堂，是现在京城大学的前身。 李鸿章虽然毁誉参半，但实际上功劳更大，不仅创办了江南制造局、轮船招商局等一系列产业，到现在还存在着，同时成立了北洋水师，后期的一干军阀都可以算是他的麾下。 曾国藩就是那种读书读的太深了，过分考虑自己的身后名声，导致他面对清廷，束手束脚。 就生存或成功来说，他忍的很到位，对手势大，不忍必不可能成功，但忍一辈子，在杨辰看来就不对的。 休息了快一个小时，肖思华悠悠叹了口气：“走吧，回去吧。” 杨辰依言把她送回了家，好在没看到什么不忍目睹的事情发生，许梦琪正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等着男朋友投喂葡萄，象这种事，杨辰就做不到。 不过她头发有点湿，让人有所怀疑，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过了。 等见了黄雅婷，被好一通埋怨，让杨辰加倍努力了一番，才把她哄的开心起来。 “陪肖阿姨比陪我更重要吗？”黄雅婷小小地埋怨了一句。 杨辰熟练地捻了两下，没有理她。 “我爸说这次市里可能会有大动作，影响你不？”黄雅婷换了换姿势，更加方便杨辰的动作，一边问道。 “不影响吧，市领导变动跟我有啥关系。”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秦书记走也不影响你？”黄雅婷斜眼看着杨辰。 “现在还真不影响什么。”秦知林对杨辰，真没有什么影响。 从杨辰跳出平山县，丢了省水利厅之后，秦知林和李民生就对杨辰没影响了，等杨辰成为正科回来后，人家也没对杨辰进行打击。 “秦书记真的要走？”这个消息都传了好几年了吧，杨辰都有点狼来了的感觉，不相信了。 “这次真的要走了，我爸并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而是他现在的布局都是在为他走做准备。”黄雅婷认真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的前程看似跟生意并不挂钩，可是谁都知道，这么好的生意，后面要没有人站着，迟早会被抢走。 今年各行政单位换手机的已经少很多了，即使有，也面临着对手的竞争，老黄的面子越来越不好使了，这就是典型的人走茶凉。 涉及到的利益大了，单纯的面子就不好使了。 一旦老黄彻底从政协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那就更不能指望了。 “手机这玩意主要还是面对的普通客户，别总指望集团客户，所以把你们的销售员好好培训培训，别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卖个手机好像多尊贵一样。”杨辰伸手在翘又圆上拍了一下说道。 杨辰去过几次，在那些销售员的身上，看到了国企的作风，也不知道是店大欺客，自觉生意好，就有点怠慢客户，还是说觉得老板有背景，就觉得不需要讨好顾客了。 “我知道了。”黄雅婷有些羞赧。 公司的内部管理按说一直是王玉莹在管，但是这些人都是她招进来的，她就有点偏向她们，再加上为了拉拢人心，她就习惯了扮红脸，老是跟王玉莹唱反调，就成了员工们的靠山。 也不知道是杨辰真的发现了，还是王玉莹去告发的，黄雅婷心里有点怀疑，但不敢在杨辰这打听。 “要想生意做的长久，一定要把口碑打好，别人家是来给咱们送钱的，还是吃脸色，真以为你们是移动公司了，人家移动公司还讲究个微笑服务，还有投诉机制呢。”因为杨辰从来不操心这些，等他知道时，实际上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只不过现在竞争不那么激烈，手机这玩意还比较尊贵，不是太明显，但持续下去，又不是只有你卖手机。 这个情况还真是王玉莹告诉他的，她知道自己没法跟黄雅婷比，但现在明显是已经影响到生意了，她只能找大老板了。 杨辰也没有完全相信她，自己去调查了一番，确实情况比王玉莹说的还严重。 女孩子脸嫩，考虑到黄雅婷的面子，杨辰才在这个场景里说了出来，至少效果比直接指责好多了。 第555章 到底走的是谁 等到了第二天，杨辰想了想，感觉自己收到的消息对不起，张婉如说江同源要动，韩国强说连绍成要动，黄雅婷说秦知林动。 如果下面班子大动，一般就不会动主要领导，总要让工作能够衔接。 秦知林如果真的要走，赵平方能够上位的话，对杨辰来说是最好的。 虽然说两个人很少接触，逢年过节杨辰也没有单独向他表示过，但互相都知道对方的立场。 杨辰还在犹豫要不要去烧烧冷灶呢，等人家上位书记了，就该正式跟人家打交道了。 结果下午突然接到了杨海福的电话，他现在是长河县的副书记，赵平方如果上位的话，他还有提正处的机会。 “海福叔，有什么事吗？”杨辰笑着问道，心里却在奇怪他打电话过来什么事，总不会是炫耀的吧。 “小辰，你在那，能不能来市里一趟？”杨海福问道，听着语气有一丝沉重。 “有什么事吗？”杨辰不想去，刚回到乡里，还有一摊子事呢。 “来吧，事情有点重要。”杨海福的话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杨辰没办法，只好又跑到市里，两个人约好了在一间茶室见面，这就可以看出两个人的关系，连登堂入室都做不到。 他就算让杨辰去，杨辰也不会去的。 两个人坐下来之后，喝了两口茶，杨海福的脸上满是纠结、失落和无奈的表情，半天了对杨辰说道：“小辰，首先这件事不管成不成，你不能对外说。” “海福叔，有什么事你能说就说，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杨辰不想听他卖关子，也不会去保证什么，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算。 当然语气不能这么生硬。 但就算这样，杨海福也被顶的很不舒服，但有求于人，只能忍着了：“小辰，我知道你背后有关系，现在能不能让他出手，帮一下赵市长。” “赵市长？帮他什么？”杨辰不解地问，帮他上位书记吗？秦知林一走，不就该他上位了，老牌市长了，多年前就有资格上去了，硬生生被秦知林压着。 老是给他希望，却又打破他的希望。 “帮他继续留在清远，这样他才能接任市委书记。”杨海福郁闷地说道。 谁想到秦知林会来这一手。 “啊！他要走？”杨辰也大吃了一惊，不是秦知林要走吗，怎么又变成了赵平方。 到底要动谁？ “嗯，调到海城市当市长，现在已经在方案上了，但还没有征求省领导的意见，现在出手还来得及。”杨海福满脸希望地看着杨辰。 “还是市长？”虽然说海城比清远市强点，但也强不了多少，在这里是市长，调过去还是市长，等于没动。 “海城的市委书记年龄也快到站了，说的是去了也能接市委书记。”这才是最让人郁闷的地方，拒绝都不好拒绝。 “那不是也行，秦知林也不是马上就要走。”杨辰不解出手干什么，非要留在清远，别人会怀疑你别有用心。 是不是你在这里有什么私人利益无法割舍，才不想走。 “对赵市长来说，区别不大，但对我们来说，区别可就大了。”他们这些人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就是图赵平方接任市委书记后，翻身得势吗，他们被压制这么多年，资格早就够了，提拔起来根本不需要理由。 “哦，我明白了，赵市长无所谓，但咱们不想让他走。”杨辰明白了，但这样的理由根本不足以让他向蔺春林开口。 杨海福沉重地点了点头。 赵平方虽然嘴上说着不舍，但看脸色，也没有多不愿意，杨海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来找杨辰了。 “为什么呢？他们两个合作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能让赵平方接任，秦知林来这一手是干什么？”这是杨辰最不解决的地方，秦知林要走，赵平方接任市委书记理所当然呀。 于公，没有人比赵平方对清远市更熟悉。 于私，两个人相处这么多年，也算熟悉了，平常斗的也不是太激烈，就是正常的党政主要领导关系。 非来这一手干啥，秦知林这么做，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第一，赵平方如果上任后，肯定要提拔一部分自己人，而能抢的位置，肯定都是秦知林的人占着。” “第二，赵平方在这里多年，对清远市的人还是事，都了解如指，让他接任市委书记，怕他进行反攻倒算。” “如果换一个新人过来，对谁都不熟悉，不管是秦知林的人，还是咱们的人，都站在同一条线，机会是同等的，对谁都一样。” “而且还不怕翻旧账。”杨海福给杨辰解释道。 杨辰这才明白，为什么秦知林要费这么大周章。 “海福叔，我只能帮你问问，首先，这不是我的事，人家不一定会帮；其次，这种情况适合不适合插手，咱们也说不定，对咱们是好事，但赵市长不一定承情；最后，我的关系，不一定管用。”杨辰只好给他解释道。 问，肯定要问问的，但杨辰不会去问蔺春林，也不会去问梁知博，人家两位领导还在为杨辰的事谋划呢，怎么可能再出手。 杨辰能问的，就是洪灵松了，人家马上也要副部了，肯定也有一定脸面，能不能就不好说了。 杨海福也知道无法强求，本身找到杨辰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杨辰有关系这都知道，但具体什么关系却没有人清楚，因为别人的事，能不能提或敢不敢提还不一定呢。 杨海福走了以后，想起这乱如一团的局面，杨辰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谁要走。 说秦知林要走，怎么又换成了赵平方，怪不得黄雅婷说秦知林在为走了以后布局呢，首先一刀就砍到了赵平方身上。 这个秦知林，确实有一手，而且人家的关系，确实硬。 赵平方要是这么好赶走，他早就赶走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杨辰想的头都有点蒙了，也判断不出后面会怎么发展。 第556章 这是对主要领导的态度吗 杨辰想给洪灵松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一说，洪灵松直接就笑了：“小杨，你觉得我就能扛往秦家，蔺书记还差不多，但没必要，你随时都有可能走，用不着担心这么多。” 洪灵松突然想到前几天听蔺书记说运作不太成功，赶紧又说道：“再说了，就是你不走，也不用担心受影响，护住你还是没问题的。” 洪灵松的态度很明确，你是你，杨家是杨家，你管你自己就行，别管人家。 杨辰收到了明确的信号，自然不敢再问下去了，对赵平方只好是爱莫能助了。 结果杨辰也没瞒着杨海福，直接告诉了杨海福，杨海福非常失望，却没有任何办法。 没看你什么级别，才是一个副处，就想插手正厅的去向，还不是自己的关系，怎么可能，真当组织部门是摆设。 回去以后，杨辰开始谋划今年的工作，经济数据已经不用操心了，有连山水泥在，全县第一毫无疑问。 现在杨辰的主要心思都在民生保障上，怎么能让群众无后顾之忧，按照贫困的最低标准，是“两不愁三保障”。 不愁吃，不愁喝，叫两不愁； 三保障是教育、医疗、住房。 具体细化之后，不愁吃是家中有细粮、有余粮，平常能吃得饱且能适当吃好，每周能吃肉蛋奶或豆制品； 不愁穿是一年四季都有应季的换洗衣物和御寒被褥。 “三保障”是全面实现义务教育有保障；全面实现基本医疗有保障；3.全面实现住房安全有保障。 这个标准对于有劳动能力且愿意劳动的人来说，是很容易达到的，哪怕是仅有微弱劳动能力的人，看个大门，打扫个卫生，也能满足这个条件。 比如说你非要上大学，还是民办大学，学费一年好几万，那谁也满足不了你；得了大病需要动大手术，那也不可能完全满足你；住房的话，有危房改造资金，可以给你修缮房子，你非要政府给你起一个明三暗五的钢筋混凝土房子，那也不可能。 真正一点谋生能力都没有的，可以申请低保或五保，国家有相应的政策，但是实际执行过程，这些政策常常成为村干部手里的工具，要不用来安抚村里的刺头，要不用来安排自己的亲朋好友。 所以基层政权，最主要的是公平，群众才会无怨言，才会支持工作，杨辰就准备从整治不合规低保、五保对象入手，来治理基层腐败。 现在合作医疗还没有开始，靠下岭乡一乡之力也不可能实施，而危房改造虽然上级也没有政策，但下岭乡的财力却能够承受。 按照杨辰的设想和要求，乡里开始准备危房改造方案，少了这么多自己人，看起来还是一呼百应，实际上杨辰已经感觉到了执行力下降。 但这个不好改变，特别是短时间内无法改变。 这天，杨辰刚拿到修改过的危房改造方案，正准备呢，电话突然响了。 接通之后，县委办老段的声音传了过来：“杨书记，连书记请你过来一趟，有事要跟你谈。” 听着声音不太对头，一般让老段来通知的都不是什么好事，不想让韩国强知道呗。 杨辰也不担心，随手拿了份汇报材料就出发了。 老段把他领到了连书记办公室，然后就关上门离开了。 连书记这次并没有给杨辰学习时间，而是笑脸相迎，亲切地招呼杨辰坐到他的对面。 像极了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见杨辰手里还拿着汇报稿，连绍成招呼他放下：“不用这么正式，就有点事想问问你。” 杨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副等你来问的表情。 “听说连山水泥那边准备上二期了？”连绍成笑眯眯地问道。 “只是做了一个方案，并没有正式决定。”这个是瞒不住人的，因为最开始的规划就有二期工程，而且前段时间林一然他们来也没有避着人。 “总投资5.5个亿？”连绍成继续问道。 杨辰立刻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个数字他是怎么知道的？ 二期工程的总投资有三个不同的数字，杨辰自己掌握的，用来筹钱的目标是五亿，哪怕是分批到位，就能直接投。 杨辰对段双林他们这些人说的是五点二个亿，这个是内部数据，预留了两千万的宽裕，万一出现原材料涨价等意外因素，也好有个应对。 只有做到方案上的数字，才是五点五个亿，而这个方案，虽然是杨辰随手放到自己办公室的，但看过这个方案的，不超过三个人。 “差不多，基本上就是这个数字。”杨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什么时候能投资呀？”连绍成脸上的笑容越发浓厚了。 “目前外方正在通过各种方式筹款，但由于投资太大，筹款比较困难，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点。”杨辰不亢不卑地说道。 “哦。”连绍成脸上顿时肉眼可见的失望。 “不能想想办法吗？”他还是有点不死心。 “连书记，五个亿呢，不是五千万或五百万，张口就来的。”领导们都是这样，容易不切实际地想。 五个亿呢，哪有那么容易。 连绍成理解地点了点头，要是几千万，他还能帮着想想办法，联系点贷款什么的，五个亿就太多了。 “行，你跟外方联系勤快点，一旦资金到位，尽快催他们投资。”连绍成心中难掩的失望，要是有这个超级大的投资项目，自己的提拔也能更顺利一点。 结果杨辰刚返回下岭乡，连绍成直接打来了电话：“杨辰，你现在给我回来。” 话里带着冷酷和拼命压制的怒气。 杨辰有点不解，还是尽快让车辆调头，乡里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奇怪地猜测着。 等杨辰再到连绍成的办公室，看到的已经是正在不停踱步的连绍成，脸色铁青，看到杨辰过来，“啪”地一拍桌子：“杨辰，不是没钱吗，为什么往海西投了三个亿？” “你问我我问谁去？钱又不是我的。”杨辰当场就给他怼了回去。 我的钱，我愿意往那投就往那投，凭什么为了你的官帽就要投到这里。 连绍成被杨辰顶的就是一愣，无论如何，他从没怀疑过这个钱是杨辰的，所以杨辰说的他无言以对，但就这态度，是对主要领导的态度吗？ 第557章 内鬼竟然有两个 “去海西投资的还是你同学，你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连绍成发这么大的火，当然不可能这么放弃。 阴沉着脸，冷冰冰地问道。 他才不相信杨辰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呢。 “人家现在是连山水泥公司的副总，去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投资是人家公司自己的事。”杨辰丝毫不畏惧地盯着他。 连绍成握紧了拳头，这是拿自己当傻子糊弄吗，三亿呢，有这三亿，建不了两条日产3000吨的生产线，不能建一条吗，为什么投到海西去。 他知道，海四省的新任省委书记原来是昌州省的省委副书记，而杨辰之所以提拔的这么快，应该也是跟对方拉上关系有关。 他倒是没想过杨辰直接入了蔺春林的青眼，还以为是通过其它关系扯上的，或者老一辈的渊源。 就像自己，还不是因为大学同寝好友乔爱国正好跟柳道源部长是党校同寝好友，虽然两人差着年龄，却相交莫逆。 “有这三个亿，不能在咱们这想想办法投了，非要去海西投？”连绍成强怒火，试图心平气和一点。 毕竟那边也只是签了合作协议，说不定还有挽回的可能。 “三个亿里面有海西省答应的一个亿，实际资金才两个亿，还是尽全力筹出来的。”要是有钱的话，杨辰早投了，这不是没问题。 杨辰这么说，连绍成的心里略微好受一点。 但没有其它门路的情况下，还得指望这小子呢。 于是招呼杨辰坐下后，心平气和地对杨辰说道：“杨辰，我也不瞒你说，有这笔投资的话，我向上的筹码会更足一点，你能不能跟外方好好商量商量，尽量促成这个项目落地，我不会忘了你的。” “我可以跟外方商量一下，举行个项目签约仪式。”如果能送走连绍成，杨辰巴不得呢，配合着演个戏，完全是小意思。 “行，该举办举办，尽量还是让投资落地。”连绍成也知道只能如此了。 五个亿呢，确实不好办。 谁知道杨辰要走的时候，突然回身对连绍成说道：“连书记，我不知道谁进了我的办公室，偷看了方案，也不想知道，但他只要还留在下岭，我会让他一点脸面都没有。” 连绍成听了以后，立刻眼神一凛，露出了凶狠的光芒。 什么意思，威胁上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但想在还需要杨辰配合的份上，没有说话，挥手让杨辰走人。 能汇报到县委书记这的，不会是一般的工作人员，不管是副职还是副手，杨辰都无法容忍。 自己没注意，就随手把方案放到了一边，但不是有心人，不会去偷偷翻自己的办公室，这种人能干出一次，就能干出两次来。 杨辰回去以后，一边通知连山水泥那边准备一下合作签协仪式，这个就得把许国华叫过来配合了。 如果这个投资是真的，不仅在清远市，在全省都是数得着的，不说来个省领导吧，至少相关工作的正厅得来个，但由于只是签约，不想弄出那么大动静，所以跟县委办商量了之后，决定连市领导也不请，只是在全县大规模宣传一下就算了。 看到杨辰确实在实心实意地筹备着，连绍成没办法，也知道杨辰这人说到做到，只好把徐康年叫过来，对人事调整工作开始筹备。 看到连绍成将下岭乡的副书记郭爱军、宣传委员吴宇轩放入研究名单之中，徐康年眼神闪过一丝诧异，这是为什么，又要动下岭乡的人，是领导跟那个小子又闹翻了吗，但不像呀，这两个不是那小子的人。 县委书记开了口，自然进展的很快，没过两天，县里就召开了常委会，通过了这次人事调整，虽然这一批总共是五个人，可是有两个都是下岭乡的，就足够显眼了。 有些人嫉妒下岭乡的人总是能够得到提拔，难道说有个副处级的乡党委书记就这么牛皮，想调整谁都调整谁。 这两年提拔了多少人了，还提拔。 但是明眼的人都能够看出来，这两个应该是被赶出来的。 郭爱军是乡党委副书记，却仅仅去财政局当了个副局长，如果是其它乡，这个调整就算是很不错，可是对下岭乡来说，就很一般了。 没看孙大伟这个排名靠后的委员都能直接提正科。 刘俊杰这个连委员都不是副乡长，到了交通局竟然排象第三。 而郭爱军这个副书记，去了财政局，却是排名最后。 而吴宇轩这个宣传委员被调整到电视台担任副台长，那就跟冷落没有什么区别了。 谁叫他告密还告到后面了呢。 这样一来杨辰心里还算好受点，不然的话，看着他们两个，心情就不愉快。 能进杨辰办公室的，本来就没有几个人，都是借着正当理由进去的，稍一排查，就知道都是谁进去了。 再去掉那些不可能告密的，都是谁自然就不用说了。 不过杨辰以为的只有一个，没想到竟然两个人都去告密了，也算是个意外收获。 郭爱军上次突然上位副书记，让杨辰意识他的背后肯定有一定的关系，而且他在乡里也一直是一副谁也不靠的样子，跟杨辰维持个不远不近的关系，只有面上的尊重。 这家伙性子比较阴沉，杨辰对他一直比较提防。 而吴宇轩自从上次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就一直消极怠工，即使是杨辰亲自安排下来的工作，也要打折扣地完成，他这种情况不仅影响的是他自己的工作，对于努力工作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不公，杨辰早就对他有所不满了。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竟然都去打小报告了，走的好。 出现这种情况，在别人看来很正常，一个班子，就不可能一团和气，或者铁桶一块，有纷争很正常，这才是正常的班子。 而只有两个跳出来，恰好说明杨辰的领导能力还不错，十个指头还有长有短呢，十几个人的班子，肯定会出现这种人。 既然连绍成这么配合，杨辰也不好说别的，赶紧举行签约仪式吧。 第558章 这次彻底得罪死了 签约协议很成功，也很热闹，算得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只可惜参加的人层次不高，许国华只是露了露面就走了，签字都是孟庄良代替的，实际上只是一个意向投资协议，并没有实际效力。 连绍成却把动静宣传的特别大，总投资五点五亿，建成之后，年产值五亿元，实现利税两亿元，上缴税收一点一亿元。 感觉这个项目只要一投资落地，平山县就要经济腾飞似的，但是实际上，宣传却主要对的是县内，而不是县外。 就是因为这个项目禁不住推敲，就是个纯意向，万一吹的上面领导当真了，隔三岔五问问进展，到时候怎么办。 连绍成就是想只传给固定某个人就行，给自己的提拔增加一点筹码，只要能上去了，管这个项目能不能投资呢，就跟他没关系了。 反应相当好，领导们有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或理由来提拔人，只要这个理由能说服别人。 比如，某组织部长到了某副书记办公室了，拿了一部分材料：“某书记，你看，这个某某某把这个地方发展的不错，两年时间，就这个县从末流位置带到中流。” “而且今年又招来五个亿的香江资金，不仅给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还有相当好的统战效果。” “而且某某省的常务打了招呼，让照顾一下，您看这次动的时候，能不能让他入个常。” 副书记认真翻看着资料，其实是在认真思考要不要给组织部长这个面子，以及省委一把手的反应，还有这个人如果上来了，会把谁挤下去。 以及这个组织部长说的某省常务跟自己有没有什么交集，这个人情有没有必要卖。 到这个层次，送礼什么的已经没有意义了，主要看的是圈子、利益和关系。 如果这个副书记认可，那就能列入方案，最终报到省委一把手的桌面了，具体省委一把手如何考虑，那就很难说了。 除非打招呼的是省部一把手，或者直辖市、超级大省的政府一把手，不然的话组织部长是不可能去跟省委一把手说，这是某某某打了招呼的。 一是打招呼，应该是他本人来说，这才是对省委一把手的尊重，而且也不该你转交。 二是一般的关系，也没有资格来打招呼，至少党校同学这种关系就拿不到台面上。 按道理来说，一个普通地市的入常资格，对省委组织部长来说，一般不在话下。 但又要分情况，一来柳道源是个爱惜羽毛的人，比较注重名声，向来说的就是组织部就是为省委政府选拔人才的，提拔干部应该从工作出发，而不是对外批发官帽子的。 二来这次的调整主要是为下一步地市主要领导调整服务的，按照省委一把手的指示，要充分听取地市一把手的意见，多考虑考虑地市班子结构组成，不能为了调整而调整。 本来前面的步骤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需要打的招呼也打好了，就差把连绍如的名字加到方案里面了，在一个几十名干部调整的方案中，争的又不是关键位置，柳道源还是有把握能够完成同学的嘱托的。 结果在当天的《海城日报》的评论版面上，看到一篇标题叫《名为招商引资，实为噱头》文章时，柳道源就感觉意有所指，里面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显是冲着五点五亿投资的那个项目去的。 由于出身海城的关系，柳道源对海城市的动向特别关心，这里也是他的自留地，其它的省领导一般不太干涉这个市。 这次柳道源为连绍成，运作的也是海城市的常委资格。 让他没想到的是，海城市这边竟然出了问题，这篇文章自己能看到，其它的常委也能看到，而有了这篇文章，他再去拿那个投资项目当筹码，推连绍成入常，就有点不足。 他打了两个电话，对这件事情的来由有了猜测，还是自己打招呼的事泄露了，然后同样盯上这个位置的人就不甘心了。 正好海城重机那边没有收到连山水泥的设备订单，让他们确定这个投资项目是空的，操作了这篇文章的出炉。 柳道源很想发火，运作了半个月，这下基本上落空了，现在不仅要把运作停下来，还得把这个漏洞补上才行。 这就是爱惜名声的表现，哪怕没正式列入方案，但有知道的人，柳道源就不能容忍自己的名声有污点。 于是他通过中间人把消息传了过去，就不再操心了。 连绍成听了以后，一阵苦恼，虽然传话的人没有明示，但透出来的意思就是这次提拔可能泡汤了，除非是连绍成降低要求，不再谋求入常。 可这样的话对连绍成来说，就有点鸡肋他，他是从省发改委下来的，来担任一个县委书记本身就有点屈就，往上肯定得入常，不然他都没脸回省发改委。 可是现在不仅提拔不太好说了，还得完成柳部长的要求，万一要是惹恼了柳部长，那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于是没办法，只好又一次叫过来杨辰，解铃还得系铃人。 他想让杨辰筹一笔资金，去海城重机那边下设备订单，来证明投资是实实在在的。 杨辰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为难地说道：“连书记，咱们当时说好的，就是签个意向，现在下设备订单，预付款至少要三分之一才行，一个亿呢，真抽不出来。” 连绍如也知道不好办，但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得顾着柳部长的脸面才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订单必须得下，钱你可以跟对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少付点，我呢，想法再给你筹几百万，这是任务，必须得完成。” 杨辰听了就想发火，你想谋求上进，惹出来的麻烦，让我们出钱给你收拾，少了就算了，一个亿的钱，你值这一个亿吗，于是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连书记，这个二期工程，外方本来就没有打算采购海城重机的设备，他们缺乏这种大型复合生产线的经验，最初的方案上就是准备采用北方机械的设备，怎么可能给海城重机下订单。” 连绍如心里的火气顿时如浇上煤油一般，看着杨辰恨不得吃了他，可是也知道杨辰说的理由无可反驳，人家本来就不打算用海城重机的设备，你怎么强迫人家下订单，一个亿的资金，不是几百万，打水漂就打水漂人，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还不值人家下这么大的本。 于是咬了咬牙，用牙缝里的声音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杨辰知道，这次可是把连绍成得罪死了。 第559章 这就叫手下留情 接下来的几天，连绍成一直毫无动静，韩国强也说他并没有异常，也没有要针对杨辰的意思。 杨辰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大意，从那天他狰狞的表情就可以确定，他绝对是把杨辰恨之入骨了。 人，对于一开始就拒绝他的人，反而没有什么恨意。 但对给了他希望，却又打破的人，反而恨的更厉害。 无论是这个五点五亿的项目，还是签约仪式，都是希望，却没有收到效果。 可是连绍成不动，杨辰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主动出手吧，只能被动等待。 工作还得继续干，还得小心谨慎，别被对方抓到把柄。 只要没有明显的把柄，他就不能把杨辰怎么样，不是只有你有后台的，你要是敢冤枉或栽赃陷害，谁后面没有几个人。 你要是按照正规的路子来，杨辰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能把我怎么样？ 结果等啊等，也没有等来连绍成的出手，等来的反而是赵平方被调走的消息。 去的也不最初说的海城市，而是还不如清远市的宜城市。 其实你只要答应离开，你的去向就不由你作主了，领导的许诺随时都有可能调整，反倒是你坚持不走，领导才会多多思考。 不过宜城这里的市委书记也有些年头了，算是继续给了赵平方一个希望，让他不至于过于抗拒。 新任市长也到位了，叫雷思远，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兼信访局局长，才四十二岁，也算是年富力强。 杨辰也早早就托刘天高跟对方打了招呼，至少知道杨辰有这么一个关系。 现在还不是拜见对方的时候，如果杨辰是县里的县长或副县长，也能硬着头皮去，但乡党委书记，还不够格。 至于去家拜访，那就更不行了，没熟到这一步。 这天下午，快下班了，杨辰突然接到了韩国强的短信：“连书记让我坐他车来省城办事，然后又通知要开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说是有关''三.一二''爆炸案的通知要传达，但我估计有人事议题，应该是冲着你去的。” “三.一二”爆炸案是嘉州一个鞭炮厂发生了一起重大事故，但平山县又没有鞭炮厂，最多有几个销售门市店，也值得开常委会传达精神。 有什么手段只管使，还用得着这样遮遮掩掩，搞突然袭击。 其实杨辰也知道，如果真有什么动静被自己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干扰，连绍成这么做才是对手，一来长时间不动手，麻痹了杨辰的警惕性，二来就搞突然袭击，现在想干扰都不容易。 “？”杨辰给徐康年和梁洪涛分别发了一条短信。 梁洪涛很快回过来了一个同样的“？”，看来他还没有收到风声，因为他还不是副书记，没有资格参加书记办公会。 而梁洪涛却肯定在会上，不回有可能是不方便，也有可能是不想回。 谁知道杨辰正想呢，徐康年回过来一个“爱莫能助。” 杨辰笑了，给他发了一条：“手下留情。” 徐康年却发来一条：“ok”。 这是什么意思？杨辰有些不解，如果真有变动，他一个组织部长能发挥什么作用，不是大规模变动，他能从中做点手脚，如果只针对杨辰一个，他能做什么？ 既然已经晚了，杨辰也不胡思乱想。 很快，消息就通过无线电波，开始在平山县传播起来，杨辰自然也收到了很多人的关心，杨丙昌，杨桂兰、孙大伟他们都分别打来了电话。 连绍成用的手段很简单，很堂堂正正，把原来的那个连山水泥项目领导小组办公室升格为大项目办，全名是大型项目对接与协调服务工作办公室，副处级架构，设立这个机构的目的是专注于服务大型项目（亿元以上）的对接与协调服务，确保项目进展顺利。 项目办主任就是杨辰，其它相关单位的一把手是副主任，再下面，没有了。 但又明确项目办设在县委办，各种后勤保障由县委办负责。 除了明确了一个副处级架构外，实际上项目办就等于一个无编制、无人员、无经费的三无机构，杨辰总不能指挥其它单位的一把手给自己干活吧，又没有下属，想报销点招待费用和办公经费都没名目，说是县委办保障，那个只是最基本的。 杨辰嘿嘿一笑，就这手段。 很快，常委会结束了，徐康年亲自给杨辰打来电话：“老弟呀，我也不瞒你了，你应该也知道了，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不提全县的其它正科、副科级干部是如何幸灾乐祸，也不提下岭乡的某些人是如何雀跃欢喜，杨辰前半夜，电话基本上就没停过。 安慰的有，劝解的有，煽风点火的有，杨辰一概通通无视。 最后杨辰干脆关机睡觉，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挺聪明的，来老子这里要心眼。 到了第二天早上，杨辰来到组织部，徐康年递给杨辰一份红头文件，就是成立大项目办的通知，杨辰的任命在里面，就一句话。 杨辰看都没看放到了一边，昨天就知道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杨辰不理解的是，徐康年答应的手下留情是什么，就故意亮出短信给徐康年看。 徐康年也不说话，把文件又拿了起来，指着任命那句给杨辰看。 杨辰看了半天都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徐康年在那句话最后划了一道线，才明白什么意思，急忙冲徐康年拱了拱手。 不管到底是不是徐康年做的手脚，这个情杨辰得认。 从组织部出来后，杨辰去县委办报到，韩国强还没有从省城回来，杨辰也懒得去看连绍成的脸色，就直接找到了县委办主任老段。 老段正忙呢，见杨辰过来，喊了声：“杨主任，您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我让办公室的小宋带您去，以后他专门负责服务您。” 招手之后，来了个早就准备好的小年青，看起来跟杨辰大小差不多。 把杨辰带到二楼最东头的一个大办公室，上面已经挂上了牌子，里面的各种家具设施也都有，基本上就是副处级的标配。 杨辰也不在意这些，表面上的功夫总要有的。 然后杨辰就准备离开，刚走到楼梯口，就被老段拦住了：“杨主任，您这是要去哪，不去见见连书记？” “以后都来县委办上班了，随时都能见，今天就不见了，我先回乡里了，有事找我电话。”杨辰随口回答道，准备绕过老段，继续下楼。 “您去乡里收拾东西吗，要不给您派辆车？”老段笑眯眯地问道。 “收拾东西干什么，我还是乡里的书记，自然要以那里为主，这里有事我再过来。”杨辰理直气壮地说道。 “可是！”老段还要再说，突然想起了什么，张大着嘴巴，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呀，我又没有被免去乡党委书记的职务，这个只是兼职，自然要以那里为主。”杨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第560章 你都想走了 为什么不能糊弄你 老段脸上的表情，这一刻，别提多精彩了。 这不对呀，连书记不是这个意思呀。 要是不免杨辰这个乡党委书记，不等于白让他兼了一个大项目办主任。 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赶紧去向连绍成汇报去。 连绍成在办公室怎么暴跳如雷暂且不提。 杨辰回到下岭乡的时候，党政办的副主任郭新怀竟然带着人收拾自己的办公室，很多东西都搬到了外面。 见到杨辰过来，对方还一脸谄媚地跑到杨辰面前：“杨主任，您看这些东西给您搬到哪里？” “搬回去。”杨辰不动声色地回到办公室，给许义满打了个电话：“喊所有副职，开个班子会。” 许义满痛痛快快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就是党政办的人全体出动，去通知所有副职了。 只有郭新怀站在那里，满头大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工作人员已经机灵地赶紧把东西搬回去了。 看到杨辰坐在习惯的位置继续主持局面，有些人非常不解，有些人却有所预料了，看了一眼众人，杨辰淡淡地说道：“陈书记，把县里的文件宣读一下。” 陈浩然把大项目办的成立文宣读了一遍，杨辰这才说道：“县里让我兼任大项目办主任，是对我的厚爱，也是对大家的信任，以后我呢，会把一半时间和精力放在大项目办，党委这边的日常工作呢，要多麻烦陈书记了。” 陈浩然心中大喜，这是要主持工作了呀，虽然不是名正言顺的那种。 只有李瑞憋着气不语，眼神看着桌面，怒火在止不住地燃烧。 这根本就不对，县里连书记的意思是免去他的乡党委书记，让自己暂时主持的。 “在县里一天没有下文免去我的乡党委书记前，我还是下岭乡的乡党委书记，如果有些人连这点都意识不到，说明组织程序没有一点了解，连公文都看不明白，怎么当这个党政办副主任，我建议还是另寻贤能吧，乡里也不是无人可用了。”杨辰的话不仅为他的行为做出了解释，也小小出了一口气。 真以为谁都能骑自己头上了，这个党政办副主任你先别干了，等我走了再说。 一个小人物，急着冲什么冲。 其实郭新怀并不完全是这个想法，他给杨辰收拾办公室，也有讨好帮忙的意思，但这时候，谁还考虑他的解释。 杨辰回到办公室后，应付了几个来打听情况的人，竟然还有村里的书记后知后觉，不长眼过来打探消息，问谁接任乡党委书记的位置，可千万别是那个老阴沉着脸的李瑞。 被杨辰笑着骂走了。 等耳朵清净了之后，杨辰打通了段双林的电话：“你用咱们省城那个自己公司的名义，买一辆帕萨特，送到组织部长徐康年家里，其它什么也不用说。” “需要下到他的名下吗？”段双林问道。 “不用，随便他开就行，下到他名下反而麻烦。”一来没必要送他一辆车，二来下到他名下就是行贿了，借给他开开反而不是什么问题。 “需要买最高配的吗？”段双林对官场上的情况不了解，怕弄的不对了，所以问的有些细致。 “不用，一般配置自动档就行。”如果太自作主张了，杨辰反而不放心了，不是对段双林人品不放心，而是怕他拿捏不好分寸。 徐康年现在的座驾还是一辆桑塔纳2000，偶尔聊天的时候，他说起其它地方的常委都换成了帕萨特，开会的时候碰到，感觉有些丢人。 给他一辆帕萨特，他敢不敢公开开出来，那就是他的事了。 韩国强很快打来了电话：“你们这样搞，弄的连书记很没脸呀。” “你们是谁？”杨辰不解地问。 “连书记想搞突然袭击，所以对文件没有仔细把关，但我就不信了，范常胜这样的老组工看不出来，徐康年做为组织部长，竟然没有领略一把手的意思，也就是老段，看文件只看标点符号对不对，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漏洞，要是我在，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韩国强在电话那里悲喜莫明地说道。 一个县委书记，还没有走呢，就开始被人联手糊弄了，因为这些人都知道，你只要想走，对很多事就不敢再大动干戈，县里任何一个不安定，你这个县委书记就走不成。 还故意把自己支开，不支开自己会有这事，多丢人，都丢到全市了，现在这种情况，捏着鼻子也得认下来，只能当是对杨辰的重用。 总不能再下文单独免一次杨辰。 连书记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没等别人劝说，自己都打消了，组织程序不是儿戏。 当副手的，都想着打击县委一把手的威信，可以说，现在去劝让专门免杨辰的，都不是好心。 这就是韩国强对连绍成的重要性，只可惜在杨辰的事上，连绍成不太相信韩国强，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一个班子里面，如果没有一到两位对一把手绝对服从，全心全意维护一把手权威的，那这个一把手的意志就贯彻不下去。 所以说，任人唯亲是不可避免的。 有的时候，哪怕是错了，也得坚持错下去。 “这又不怨我，怨谁呢。”杨辰才没有心理负担呢。 整件事下来，都是你这个县委书记进退失据，想这个又想那个的，没有足够沉淀就想一步登天，怨得了谁来。 “唉。”韩国强叹了口气，虽然连绍成不走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但他也不想看到连绍成如此尴尬。 连个乡党委书记都拿捏不住，传到上面，就会对你的领导能力产生怀疑。 但对杨辰来说，也不是就能高枕无忧了，短期内连绍成应该不会再动手，但如果被他抓到把柄，那他绝对不会手软，所以杨辰需要再加小心谨慎，特别是两边的工作，都不能犯错。 所以杨辰更加不能束手待毙，该进行的得赶紧进行，比如邀请新任市长雷思远来连山水泥参观。 第561章 前倨后恭的新市长 雷思远来清远上任之后，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有工作需要了，才下去进行调研。 这也是为了显的尊重秦知林，没有一过来就大动作，像这类从上面，特别是大机构下来的干部，做事能力怎么样不好说，做人的能力都相当出色。 这就叫：眼光高，要求高，标准高，典型的三高干部。 但这个邀请不是那么容易的，杨辰没有资格去，只能以外方的名义邀请，反正清远市的外商也不多，新市长上任，互相拜码头是应该的。 孟庆良代表连山水泥去了一趟市政府，就像一般的香江人一样，把政府一把手的重要性提的很高，雷思远十分高兴，当即答应过两天会来连山水泥进行参观。 杨辰之所以邀请雷思远来，一方面这是一种礼仪，而且人家是新市长，在清远市至少要待五六年时间呢，提前打好关系，有益无害。 同时，杨辰也觉得，连绍成等赵平方一走就对自己动手，也是觉得赵平方是自己的后台之一，虽然实际上并不是，但赵平方能跟秦知林分庭抗礼这么多年，也是有一定能力的。 因为都是从省里下来的，连绍成一定认为他比其它人在雷思远面前有优势，而杨辰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你能攀上关系，别人也不是攀不上。 大家都知道秦知林要走了，雷思远能不能接市委书记不好说，但市长就不值得巴结了，换一般人，你能巴结上吗？ 没有刘天高的介绍，连门都没有，官场上的人，你有什么理由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如果以连山水泥的名义去，那最多礼貌地接待你一下。 没有足够的关系，领导都会跟你保持相当的距离，你敢突破，就是逾越。 不过这次雷思远也算是说话算话，很快市政府就给平山县发来通知，要来参观视察平山县连山水泥厂。 这下不仅平山县，下岭乡、连山水泥，都用最隆重的待遇这次应对这次参观，比起上次步海云来，也差不了多少。 杨辰也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虽然不一定能轮到他汇报工作，但不管是下岭乡的书记，还是大项目办的主任，跟着陪同一道还是没问题的。 厂里面甚至把许国华也喊了过来，就为了应对这次参观，本来他准备去海西省一趟的，蔺书记在省水泥厂这件事上觉得对不起思杨基金，就准备给思杨公司批一块地，不管你是搞商业开发也好，还是建大楼自用也好，随你的便。 海西省经济再也不行，那也是一个省，海西市那也是省会，所拥有的资源不是地级市能比的，所以许国华也很动心，现在他基本上就是负责地产项目。 结果到了晚上，市政府那边又突然发来通知，说由于时间关系，雷市长后面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时间不太够用，将参观地点变更为天海水泥。 对于县里来说，这个无所谓，反正都是县里的企业，但对于下岭乡和连山水泥来说，却是几天的工作变成了无用功，更是对士气是沉重打击。 个中缘由，大概只有杨辰一个人清楚，首先，肯定是雷思远知道了杨辰和连绍成的争端，他并不想明确地表露态度，或者显的对杨辰特别支持。 其次，刘天高肯定把天海水泥才是自己想要照顾的告诉了雷思远，雷思远这才变更了参观地点。 这不仅对上对下都能交待，反正你们都是香江资本，明面上参观谁无所谓，甚至天海水泥这边的香江管理方，跟连山水泥都是一伙人。 所以杨辰就被摆了一道 杨辰终于在连绍成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 杨辰本来不想来的，这又不是下岭乡的事，跟大项目办也没有关系，但县里却指定了他一同参加，杨辰也没有办法。 雷思远对于天海水泥的合作模式非常感兴趣，认为这是挽救陷入困境的国有企业的一种新方法，特别是这种三方合作的模式，更是可以起到多方共赢的效果。 雷思远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对清远市那几年即将破产的国有企业，所以他对这个项目的细节问的非常详细，很快就问的曹非明一头大汗。 特别是当雷思远问道：“你们平山县为什么能吸引这么多的香江资金，是你们有什么人在香江吗，能不能把这个关系拿出来给市里共享一下？” 曹非明没有办法了，只好伸手把杨辰喊了过来：“雷市长，我们这里吸引的香江资金，都是我们的大项目办杨主任引过来的，这个具体情况你得问他。” “小杨，你是怎么引来这么多香江资金的？可不能藏私呀。”雷思远虽然对杨辰素未谋面，却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了，所以也不显的陌生，直接问道。 “雷市长，我在香江工作的时候。”杨辰正要解释。 雷思远伸手打断了他：“什么叫你在香江工作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平山县工作吗？” “我在省水利厅工作的时候，被国家财政部借调到香江工作了近两年时间。”杨辰只能小声解释了一下，这个不是太适合公开的，闹的大了就解释不清了，所以这个经历在履历上是看不到的，只有档案里面有。 雷思远被雷的一愣一愣的，没有人跟自己说呀，再说了，在水利厅工作，怎么会被借调到国家财政部的，这不仅是跨级别，还跨领域，被借调走之后，还被派到香江去工作，这明显诡异的不正常好的。 不过身为领导，那脸色变的相当快，思维速度就更快了，脸上的热情立刻真诚了好几倍：“有这样的关系，你可得为市里做出更大的贡献，咱们还毕竟是个落后地区，还需要先进发达地区的技术和资金，回头我再找你详聊。” 现在不太适合，回去以后，一定要打听清楚，这家伙到底是凭什么进的国家财政部，那是一般人能去的吗，也就县里这帮目光短浅的家伙们不知道这意识着什么，还拿人家当弱鸡对待呢。 第562章 来意不善的鲁书记 走之前，雷思远的秘书特意过来要了杨辰的电话，同时给了杨辰自己的电话，这就代表着一种认可。 不过就此，杨辰对雷思远印象大坏，你不愿意涉及我们两个人的争端，就要摆我们一道。 而且刘天高这家伙也不地道。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地位低，人家决定事情的时候，不需要考虑杨辰的感受。 同样，范常生、徐康年他们这个级别，干什么都要考虑杨辰的感受。 这就是级别与级别之间的区别，你一个副处，距离人家太远，就算知道你有关系有背景，也不怎么看得上你，因为那不是你的。 只有属于你的，才是你的，才能用来跟别人做交易。 越往上走，杨辰的感受越深，为什么人人都争着当一把手，因为一把手手里的资源最多，可以供交易的才更多。 比如，杨辰刚当上下岭乡党委书记时，县第一幼儿园的人就过来询问有没有孩子需要入学，杨辰还没有结婚，那来的孩子（这话说的有点心虚），于是就毫不犹豫地推了对方。 等县城关小学、实验小学，也都来问有没有孩子需要入学时，杨辰才明白过来，这就是级别到了之后，给你的名额。 只不过自己是新人，人家所以打电话过来提醒下。 杨辰一直以为这个是需要跟教育局打招呼才有的，原来是主动给的。 后来问了懂行的人，原来乡党委书记一般也就一到两个名额，你想要再多的话，就得跟局长或校长打招呼了，只要不是太多，通常人家不会拒绝。 如果是在县里任局长一把手，根据单位的大小不同，也有一到两个名额的，也有三到五个名额的，象财政局之类的，基本上就没有无限制了。 等杨辰成了副处级干部，那名额就自动增加了，谁还没个三亲六故，肯定用的上。 不然人家也不会拿来做人情。 过了没几天，清远市委办突然通知，市委副书记鲁战要来下岭乡调研基层党建情况和“三加二”工作法的效果。 “三加二”工作法，是杨辰经过长期思考之后，通过集思广益，最终形成了一套工作制度，推广之后，起到了相当好的效果，最终陈浩然等人编成了信息，经杨辰推荐之后，上了省的组工信息。 “三加二”工作法，简单点就是对于乡里的干部来说，每周深入村里或基层组织的时间不少于三个工作日，每周在办公室处理其他事项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工作日。 然后在运行过程中，经过一定的总结提炼，形成了“三个强化两个创新。” 三个强化分别是： 强化政治引领。对于村里的工作，要发挥党组织“带动”作用、领导要“一线指挥”、党员要起“核心引领”作用。 强化组织引领。按照支部建在网格上的原则，推进网格党支部建设，从原来的村支部-小组，创新构建成“村支部——网格（片区）党小组——街道小组”的组织体系，实现网格党组织全覆盖。 强化服务引领。全面推进政策落实效果倒推机制，从群众享受的政策来倒推政策落实效果，实现党建、政策、服务一体化模式。 两个创新分别是： 创新服务流程。优化各项便民服务审批，实现服务事项“一层级办理”，推进服务向基层延伸，实现便民手续“上门办理”。 创新执法机制。加强综合治理执法力度，整合现有执法力度，成立综合执法队伍，避免各自为战站，实现基层“一队式执法”，打破乡村权力有限、责任无限的困境。 杨辰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解决人浮于事的问题，很多事说起来都有人管，真正负责的时候，却没有人负责了。 后来制度出台后，发现效果不错，才逐步优化改进，形成了以制度管人的一套方式。 接到通知后，杨辰觉得鲁战的来意似乎不是这么简单，就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鲁战在电话里客气了两句后，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老弟，咱也不是旁人，我就直说了，听说你现在处境不是太好，本来想请新市长过去站台的，又被人家摆了一道，老哥我虽然没有人家位高权重，给你撑撑腰还是可以的。” 这有点让杨辰喜出望外，虽然副书记肯定比不上市长，但那也是三把手呀，能来再好不过了。 杨辰就在电话里面非常热情地表示了欢迎。 “没事，老弟，咱们谁跟谁呢，等我到了咱们再详谈。”鲁战哈哈一笑挂了电话。 杨辰顿时意识到鲁战的来意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这家伙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主，但你又不能让对方不来。 但不管怎么样，该准备还得准备，不仅乡里要准备，县委办、县组织部、县直工委也都分别过来督促准备工作。 比上次略微降了一点点档次，毕竟上次雷市长是第一次来，如果他隔三岔五就来，也不可能每次都那么隆重。 上次市长说来没来，对杨辰的威信是一个打击，虽然没有人敢明着说，但杨辰能感觉到，再加上上次的免职流言，原本如臂指使的感觉没了。 这次又换成了副书记，乡里的人又意识到了，原来杨书记还是那个杨书记，市长不来，人家就请副书记，不看项目可以看党建。 这次没有再放鸽子，鲁战书记到县里只是略一停留，跟连绍成见了个面，连绍成正好要去市里给秦书记汇报工作，就没有留下来陪他，范常胜、徐康年、韩国强三个常委陪同，一行人来到了下岭乡。 杨辰本来准备去县里迎接的，可是范常胜不让，说没有必要，他们迎接了陪着来就行。 来了以后，看看各种档案资料，听了听杨辰的工作汇报，然后又去看了两个村子，鲁书记对这个“三加二”工作法非常看好，认为非常富有开创性，有效解决了基层治理 的工作难题，让随行的工作人员收集了很多资料，说回去以后就把这一切总结出来，在全市进行推广。 晚上，在县里吃过饭喝过酒后，大家都站着要送鲁书记离开，鲁战却突然冲杨辰招了招手：“小杨，你来送送我，你们都回去吧。” 杨辰只好坐上了他的车，杨辰的车只好跟着后面，两辆车共同向清远市驶去。 “小杨，怎么样？我今天可是给够你面子了呀。”鲁战笑眯眯地拍了拍杨辰的膝盖说道。 让杨辰顿感恶寒，这个鲁战来意不善呀。 第563章 这个职位你插不上手 我还真能 一个领导，特别是象市委副书记这样级别的领导，莫名其妙地对你好，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特别是象这种主动过来给杨辰挽回面子的。 走出平山之后，鲁战对司机说道：“靠边停一下，我跟杨书记说几句话。” 司机依言把车停到路边，下去跟刘金刀抽烟去了。 鲁战先叹了口气，吸引了杨辰注意力后，方才一脸悲苦地对杨辰说道：“小杨，也不瞒你说，老哥我现在遇到了点难事。” “鲁书记，您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有什么您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话务必不能说的太死，他要是想让杨辰去杀人呢，肯定不行。 以他的级别，杨辰能帮上他的估计也只有钱了。 鲁战也能感觉到，但到这个份上了，能不说吗：“雷市长一来，我往上面的路就被堵死了，老秦的意思呢，是想让我去政协接替老黄，但我还差三年，这么早就只能去拍拍手，我有点不甘心。” “现在的情况是，老秦已经顾不上我了，我只能找别人求助了，现在省里有一个正厅职务空闲，我也有机会能上去，但就是需要一笔资金。” 说完之后，借着车外的灯光，鲁战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杨辰的表情。 “大约需要多少钱？”果然如此，这是人人都当自己是肥肉呀，想来啃一口，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钱如果少了，无所谓，满足就满足了，但要是多了，杨辰就得好好想想了。 “至少一百个，一百五十个最好。”鲁战从杨辰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失望地转移了目光。 杨辰在心里顿时纠结了起来，这个数字有点多，而且鲁战也没有给自己帮过什么忙。 而数额又这么巨大，一旦出事，很容易把杨辰炸的粉身碎骨，风险太大。 “鲁书记，我能问下这笔钱准备怎么用吗？直接送？”但是不理会也不行，人家走不了的话，就成了仇人，更严重，现在还真有点得罪不起。 因为杨辰的头上麻烦已经够多了，真不想再得罪这么强有力的人物。 “具体人物和名称我就不说了，省城这边有个香江人开的艺术品拍卖公司，定期搞一些小玩意的拍卖，想要什么，到时候拍下就行了。”鲁战有些担心地看着杨辰。 感觉这家伙没有痛快答应的意思。 “鲁书记，这笔钱有点多呀，少了我给你凑凑，这么多，我也没办法呀。”这种方式保险吗，一点都不保险，而且闹的动静越大，未来出问题的可能性就越高。 如果这个社会是按照程序正义的规则运行，那这个就没有问题，可惜华夏是一个按照结果正义运转的社会，你只要实际享受到好处了，不管你手段如何，都是违法的。 所有鼓吹制度至上，用制度约束人性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或者说目的都不纯良。 因为程序正义的话，就可以用很多合法的手段完成不合法的目的。 所以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要辩证地看。 “小杨，我对你怎么，你也知道，这种关键，你真要拒绝我的要求。”鲁战说完后，用带有威胁的目光看着杨辰：“你不能从其它地方想想办法，比如连山水泥那边？” 看，这就是上次的祸事，他把连山水泥当成提款机，所以人呢，太容易得陇望蜀，上次就是对他太好了一点。 所以杨辰很干脆地正色说道：“鲁书记，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人家这个项目是咱们求着投过来的，不是人家非要投的，上次你们去香江，人家热情招待，是出于礼貌，就像是亲戚朋友上门了，好吃好喝好招待。” “无非是人家有钱，招待的标准高了一点，但还是招待。” “但是不管是咱们这边的规章制度，还是他们那边的，道行贿贪污都是违法的，特别是这种直接拿钱的，他们不可能冒这个风险的。” “我不是说了，是拍卖，拍卖。”鲁战强压怒火，对杨辰说道。 “鲁书记，这种伎俩就是掩耳盗铃，他们有拍卖资格吗？拍卖的东西有合法来源证明吗，拍卖的收入有税收吗，财务经得起审计吗？”杨辰禁不住反问道。 “你管那么多呢，那是人家的事。”鲁战被杨辰反问的哑口无言，这东西他哪里知道，他只是知道有这个门路，别人走这个门路能得到提拔。 “鲁书记，连山水泥这个项目未来是要上市，所有的财务都要经得起银行、券商、会计事务所审计，不可能无缘无故支出这么一大笔钱。”杨辰肯定不会为他的事火中取栗。 “小杨，你的意思就是一点忙不帮？”鲁战的怒火已经肉眼可见。 “鲁书记，你可以把你的目标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要是花钱少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要花一百多万，杨辰觉得有点冤。 “小杨，不是我小看你，在这个职位你插不上手。”鲁战心里极不舒服，但也知道人家真要不帮他，他也不敢把杨辰怎么样，只是看杨辰自不量力地想要插手，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可是正厅职位，你小子连副处职位都还没有搞定呢，就想帮人运作正厅，这是多不知道天高地厚。 但看杨辰坚持要问，他也没有其它太好的办法，只好小声说道：“大江委员会昌州江务局。” 这个单位一般人连知道都不知道，实际上位高权重，除了不显赫，没有任何缺点。 但这个系统比较封闭，一般人想进都进不来。 可是杨辰不陌生呀，因为这个跟水利系统就是一回事，只不过这个是水利部垂直下来的，不受厅里管辖而已。 但只要业务有来往，人还能不认识，何况杨辰还有真有关系呢。 “原来的水利厅管厅长你认识不？”杨辰反问道。 鲁战摇了摇，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她现在就在大江委党组成员、副主任，管规划计划、干部人事工作。”杨辰说的鲁战心里按捺不住的狂喜和吃惊。 这可比自己找的那位还要牛皮呀，这小子怎么认识的？ 第564章 攻守易势 琢磨人比琢磨事有意思 杨辰之所以又跟管厅长牵上线，是因为前年过年时在海西省巧遇了对方，才知道，对方竟然喊蔺春林为叔叔，怪不得这么年轻提拔的这么快呢。 怎么说呢，虽然身份上有着差距，但做为人生四大喜的“他乡遇故知”，两个人还是一块吃了点饭，喝了顿小酒。 杨辰呢，又是出了名的大方，至少把管厅长哄的非常开心。 至于管厅长怎么进到大江委的，杨辰不知道，但听到这个消息后，赶紧送上了礼物。 这次就不单纯是礼仪了，大江委可是特种水泥的大客户，像杨辰准备生产的矿渣水泥用在普通的建筑工地上就是浪费，也没人用这么贵的水泥，正经是需要防水性能高、耐久性好的大型水利、水电工程是大客户。 然后就是码头、港口、桥梁、水库、防空、地铁工程，这几个里面有几个不是跟水利部门有关系的。 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双方各自以别人的名义合伙成立了一个销售公司，代理销售矿渣水泥，大江委可是管着十九个省呢，普通的水泥卖不远是因为加上运输费后，就没有竞争力了。 可是矿渣水泥又不用担心这个，背靠大江委，直接走水运就行，运输成本可以忽略不计，唯一发愁的就是产量太低，不能满足需要。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利益关系，杨辰才觉得能帮鲁战问一问，至少鲁战这样的人进去以后，自己的水泥更好卖。 但是这么便宜对方，杨辰又不甘心，于是就说道：“鲁书记，我可以帮你去运作，但是这个忙不能白帮。” 直接差点把鲁战气晕过去，你小子还想找我要好处不成？ 还好杨辰迅速说道：“我们那个‘三加二’工作法，您可以上点心，把声势造起来。” 这就跟孙大伟成了全市典型，副科升正科就顺理成章一样，如果这个“三加二”工作法能获得全市推广的话，对于杨辰是非常有用的，基层治理和党建工作，一向是治政难题。 一个是千头万绪，因人而异，没有规律可循； 另一个是比较务虚，不容易看出实际效果。 但越是因为这样，一旦有所成绩，就越是出彩。 不过这种事，没有推手是不可能成功的。 杨辰没指望推到更高层次，至少能在清远市推广的话，证明自己这个乡党委书记，不只是会抓经济，抓党建或全面工作，同样拿手。 鲁战犹豫了一下，如果只是喊喊口号，鼓吹一下，这个容易，但真的要在全市推广的话，不仅材料要经得起推敲，还要有实际可操作性，同时还要跟党口的各个部门协调好关系，比如组织部、宣传部、直工委，都得发动起来。 如果是市委书记想推，那就容易的多，对他的要求，任何部门都要满足，但对于鲁战来说，名义上他也是这些部门的领导，但你指挥指挥试试。 这让他纠结起来，关键是值不值得下这么大的工夫，如果最后再弄不成的话，岂不是白白给杨辰做了嫁衣。 但现在杨辰已经占据了主动权，因为如果按照他说的那个管主任管人事的话，还真越不过她去。 就算他去找别的关系，到她那里也有可能被卡住，因为这样的职位，系统内的话语权大。 一时间鲁战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是不是就叫自投罗网。 最后只好憋屈地说道：“行，我一定全力以赴，老弟，你也得给我上点心呀。” 一个市委三把手，把话说到这份上，也够难受了。 “放心吧，成不成的，我不敢保证，但绝对比你找的关系靠谱。”鲁战说的那个拍卖，就如同杨辰去的那个“power”俱乐部一样，实际上就是给那些病急乱投医的人准备的。 有没有用，有，但层次没有那么高，要说能够决定正厅职位的归属，一点都不现实。 除非它是省委一把手开的，不然的话任何职位的变动都要上常委会，他能摆平所有的常委？ 一旦涉及到提拔，很多领导干部就会失去平时的精明，很容易被一些诈骗、冒充的招数所骗，这个一点也不稀罕。 领导也是人，是人就有可能短暂地失去理智。 就跟那种花旗银行有几亿美元存款，急需几千元解冻资金一样，这种最简单的诈骗方式，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上当，但现实中，上当的人却不计其数。 鲁战嘴上答应了，但脸上的神色不定，一看就没完全相信。 但杨辰不怕，攻守已经移势，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你最多不帮我，还敢对付我不成。 你要是真想往上走，不多出点力是不行的。 鲁战乘车走了，红色的夜灯越来越小，越来越暗，最终消失在暮色之中。 杨辰回到自己的车里，对刘金刀说道：“回下岭。” 上次差点丢掉乡党委书记这个职务后，杨辰就一直在思考着，自己要是离开的话，下岭乡交到谁手里的问题。 他是一点都看不上那个李瑞，纯粹的眼高手低，当个副乡长都有点不足。 而且这个家伙上去之后，一定不甘心活在杨辰的阴影之中，肯定要想方设法把杨辰打造出来的这些抹去，搞自己的一套。 而下岭乡最不需要的就是折腾，只要按照杨辰目前设计的路线走下去就行，用不了三五年，下岭乡就是平山县妥妥的领头羊，乡党委书记别说副处了，入常都有可能。 就怕来个人折腾，反而打乱目前的发展节奏。 换谁来呢？越是那种年富力强、野心勃勃的越不能要，非得是那种年龄即将到站，就是来享受两年安逸日子的才行。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杨辰的脑海里，还别说，他倒是个很好的人选。 就是运作起来有点困难，但现在杨辰又不打算放弃，连绍成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动手，这样的话完全赶得上。 可惜赵光明转去了人大，陈浩然资历不足，两个人又都缺乏关键的背景，不然的话他们两个谁上都行。 现在杨辰才感觉，琢磨人比琢磨事更有意思的多。 第565章 稳内部 尽本份 安分守已 进入杨辰视线的是谁呢？ 崖头口乡的乡党委书记，老谢，谢君瑞。 前一段把手伸进下岭乡捣乱的就有他。 但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当时就算没他，也会有别人。 关键是选他的话，有好几个好处。 一来有梁洪涛的配合，为了扶持他表弟，肯定会全力以赴。 二来他年龄大了，没什么折腾劲，就是想担任个大点的乡镇，到时候好去人大或政协混个职位，这类人比较保守。 三来有梁洪涛盯着他，他也不敢过于乱来，至少杨辰留下的这些人，不会遭受他的打压。 至于杨辰的气，早就没有了，梁洪涛撮合着喝了几场酒，什么气都没有了。 相反，老谢还大手一挥，又卖给连山水泥几个山头，虽然偏远一点，至少又多保证了连山水泥两年的原材料供应。 等那两条日产3000吨的生产线建起来后，这里就不适合再扩张了，得另寻地方建分厂了。 其实崖头口里面大半都是山，但没必要建新厂，留着慢慢消耗吧，不然的话这么大个厂子，总不能搬走或摆在这看。 等到房地产市场萎缩、基建投资下滑之后，水泥厂就成了鸡肋，到时候只能靠矿渣水泥维持了，至少水利设施建设还比较稳定。 谢君瑞能来下岭乡的话，正好让李瑞去崖头口当乡党委书记，也算提拔不是，然后把陈浩然提起来，基本上下岭乡的局势就能稳定住。 但是这种事，现在还不能去运作，一运作就露出杨辰想走的意思了，所以杨辰反而要做出一幅恋栈不去的表现，然后等着连绍成忍不住动手，他要搞突然袭击，自然不能提前准备人选，到时候再让梁洪涛稍一运作，杨辰的设想就成功了。 回到乡里以后，杨辰喊过来陈浩然，让他继续完善“三加二”工作法，直接告诉他说这个工作法已经入了鲁书记的青眼，等请示过秦书记，就在全市进行推广，到时候功劳都是你的。 陈浩然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这是领导要主推自己了，到时候就算领导走了，李瑞上位成书记，自已要是能运作成乡长，也能帮领导守守家业。 终于轮到自己了，反正截止目前，领导想推谁还没有不成功的，成功率百分之一百。 制度终归是好的，关键看执行力度，执行就看人，所以要挑对人。 所以管人才是关键。 杨辰正在办公室想着以后的人事布局呢，谢洪理突然走了进来，杨辰随口问道：“又请假？” 谢洪理脸上一阵尴尬，他确实是来请假的，但领导这么问，说明预判到了你的来意，也表示了有些不满。 于是赶紧把手里的请假条塞到裤兜里面，一本正经地对杨辰说道：“杨书记，我我认为''三加二''工作法在培养发展新党员方面，也能发挥重要作用。” 杨辰白了他一眼：“本来就能，''三加二''工作法就是一个区分重要工作和次要工作的方法，可以应用在各个方面，其它的就是包装。” 说完杨辰指了指：“把请假条拿出来吧，我都看到了。” 谢洪理讪笑着把请假条掏出来递给了杨辰。 杨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认真对谢洪理说道：“老谢，你的年龄还不大，不考虑进步了？” 谢洪理就是一愣，难道领导要提拔我？赶紧说道：“没有呀，我才四十四，怎么会不考虑提拔呢。” “可是我看你的工作状态，似乎是奔着养老去的。”虽然说也没有耽误过工作，但老谢这个工作状态在目前的班子里，就是个异类，杨辰早就想敲打他了。 谢洪理尴尬地笑了笑，认真说道：“杨书记，真没有，我就是爱玩了点，但工作我是从不耽误。”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对不？”不耽误工作，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官场中最常见的就是这种庸官，我也不犯错误，但是我也不努力。 谢洪理双手紧张地互搓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次咱们的''三加二''工作法，可能会被市里推广，光靠陈书记一个人也不行，毕竟是咱们党口的事，你也要参与进去，到时候有了功劳，大家都有份。”杨辰想的是，如果到时候谢君瑞要来下岭，以谢洪理和谢君瑞的关系，组织不一定允许谢洪理留在下岭。 如果以他现在的工作状态，肯定不会有好的安排。 “万一有提拔的机会，你这个工作状态，能过考核那关吗？”杨辰用手指敲着桌子对他说道。 “行，那我这个假就不请了，现在就去找陈书记去。”谢洪理也是十分听劝的人，杨辰一说，立刻把请假条一撕，去找陈浩然去了。 别人不说好，至少班子里面不能有闲人。 杨辰看了看时间，还早，不行的话去大项目办报个到吧，省得被连书记挑毛病。 杨辰又来到项目办，小宋看到他过来，赶紧把门给打开，开水给打满提了过来。 “杨主任，茶叶在你里面的抽屉里，需要给你泡上吗？”小宋站在杨辰的旁边问道。 杨辰打开抽屉，拿出一罐茶叶递了过来：“就放到那边就行，不用放到抽屉里面。” 领导放在抽屉里的茶叶，虽然也不上锁，但有不让工作人员喝的意思，如果是放在外面的，那就是招待茶，来了客人能喝，工作人员偷偷也喝。 比如给领导们准备的笔、本等文具，工作人员可以偷偷拿点，但你不能拿的领导要用了没有。 杨辰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过自己的长期办公室，所有这里的一切都是县委办统一提供的。 等小宋走了以后，杨辰拿出自己编制的项目进度表，把最近的数据填到上面，虽然只有一个项目，而且这个职位杨辰也从未当真过，但该有的必须得有。 这不，刚过了一会，老段就过来了，满脸带笑：“杨主任，今天有空过来了。” “段主任，有工作要安排吗？”杨辰也以笑对笑。 “您是领导，我哪敢给您安排工作，是连书记听说您来了，让您过去一趟。”老段脸笑的跟开了花一样，心里却憋屈无比。 人家这么年轻，就是个副处，自己呢，马上就五十了，还是个正科。 这那比那呀。 第566章 招商工作三要点 杨辰拿着项目进度表来到连绍成的房间，连绍成果然问起了项目进展情况。 杨辰就把现在项目的进展情况，产值多少、利税多少，挨个给连绍成汇报了一遍。 连绍成却对他手里的表格非常感兴趣，要过来看了看之后，对杨辰说道：“就一个项目有点少呀。” “可以要求招商办按这个表格模式，统计出我县全部的投资项目，然后定期上报到你这里。”不管连绍成什么意思，杨辰都不打算接。 你让我管亿元以上项目的，我就管亿元以上的，别指望我管别的。 至于你暗示这一个项目有点少，那你让别人拉去，我只负责服务项目，又不负责招项目。 连绍成就是一噎，还以为这小子好了呢，还这么气人。 “小杨，如果让你把招商办再管起来，你愿意吗？”连绍成只好直接问道。 如果杨辰管上招商了，他自然就可以给杨辰定目标，让他引进更多项目， 引进不来的话，就有理由处罚他了。 “连书记，我这边已经够忙了，再说了，招商工作从上到下，都是常务在管，让我管名不正言不顺。”杨辰肯定不能答应，有连山水泥这一个项目，足够证明杨辰在招商方面的成绩了，用不着证明了。 “于县长本身就比较忙，不能把全部精力都用在招商上，你帮他协管一下。”既然有了这个心思，连绍成怎么可能因为杨辰推脱就放弃呢。 县委书记安排工作，就等于组织安排工作，你想拒绝就拒绝呀。 “行，那我帮忙敲敲边鼓是没问题的。”杨辰也不敢以太忙推脱，万一人家来一句，那下岭乡那边你别干了，杨辰不得哭死，布局还没正式开始呢。 “杨辰你也看到了，去年我们搞了大招商活动，效果还是不错的，招商工作在全市一直是名列前茅，但是今年呢，我们就又开始落后了。” “招商工作对推动一个地方经济腾飞的基础，如果咱们的招商工作不红不火，经济也就发展不起来，虽然你没有专门搞过招商，但就看你们下岭乡的招商工作始终走在全市前列，就知道你对招商工作有自己的一套，目前这种情况，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扭转这个局面。”杨辰这才刚答应，什么都还没有了解呢，连绍成就开始谈起了工作。 “连书记，去年咱们的招商工作已经把咱们内部的潜力挖的差不多，靠拉亲朋好友过来投资这个本身就是一时之策，不是长久之计。”在正式工作上，就算连绍成不让杨辰分管招商工作，说起这个时，杨辰也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故意藏着掖着。 其实活动到后半年就已经难以持续了，县里的亲朋好友就那么多，愿意来投资的毕竟只是少数，投资这玩意最终还是人家看能不能赚钱，而不是看脸面。 “那你说怎么才算是个长久之计？”连绍成有些兴趣地问道，虽然这波提拔不一定能赶上了，但不代表下波不行，还是得有成绩。 “第一，服务理念要跟上，咱们的一些部门，特别是有审批权的那些部门，还是老一套，不管谁来审批，都得看我心情，你托人情了，我就对你好点，你送礼了，我就快点，人家要是正常走工作流程，没个三番五次十次八次的，根本想都别想。” “不管外商也好，还是从南边过来的投资商也好，人家那边的效率都要比咱们这边好的多，手续不批准，人家就无法落地或生产，耽误人家的时间，这远比什么每亩地便宜多少钱重要多少。” “还有就是，人家好不容易投资落地了，就该把人家当肥羊宰了，三天两头去检查人家，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对，然后变着法找借口罚款，不想罚就得私下送我好处。” “对企业来说，他们宁愿出钱，也不愿意停产，这样一来，不仅影响到了他们对我们县的印象，比如他们的亲朋好友或合作伙伴要来，他肯定不让来。” “行，你说的很有道理，还有吗？”连绍成点了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神色，然后鼓励杨辰继续说下去。 虽然杨辰说的这些都是些老生常谈，这些情况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一个本来就不分管招商工作的人，你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出个一二三来，说明他平时确实对招商工作有所考虑。 “还有就是招商工作不能拣到盘子里面都是菜，没有重点，要有的放矢，有针对性地去招商，跟本地的产业发展结合起来，带着目的去招，效果一定好的多。”要说论见识，别看连绍成是从省发改委（计委、发计委）下来的，三个捆在一块，也不是杨辰的对手，随随便便就能把他糊弄住。 “呃。”这个理论有点新意，连绍成短时间内有点不能理解，主要是转不过来这个弯，这还发愁招不到商呢，你竟然还要挑三拣四，只能继续问道：“你详细展开说说。” “以咱们平山县为例，没有地理优势，没有资源优势，想要招商有效果，就得针对目前现有的产业去延伸或者填补空白来招商，比如咱们的纺织产业比较有规模优势，那咱们就可以有针对性地去招印染、纺线、织布、成衣类的企业。” “比如在下岭乡下的带动下，全县的药材种植已经初具规模，咱们就可以招一些加工厂、饮片厂，或者药厂过来投资，这样才能发挥咱们的资源优势。” “比如天桥水库给了咱们地方之后，咱们完全可以拿天桥水库出来，去争取跟旅游 开发公司合资，把咱们旅游产业发展起来，不是光招一些工业企业才叫招商的。” 杨辰一番话说的连绍成眼光放亮，对呀，自己的思维就是太有局限性了，怪不得上级一再强调要解放思想呢，看人家杨辰就解放的很好，所以才能把下岭乡发展起来。 这些东西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想起来而已。 “行，你说的这几点很有道理，这样吧，等回头县里开会正式宣布下，你协助原县长分管招商。”连绍成听完之后，端茶送客。 第567章 主动投靠的经贸委主任 这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杨辰一边吐槽，一边离开了县委会。 刚走出后，梁洪涛就打来了电话：“哟，听说你要分管招商，不请请客？” “协助，只是协助。”杨辰当然不能承认，抢人家原如斌的活，人家肯愿意才怪。 “不管怎么说，你这也算是有分工了，算是正式的县领导了，要是不请请客，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梁洪涛不依不饶地非让杨辰请客，杨辰只好答应下来。 等杨辰见到梁洪涛时，发现不仅孙大伟在，经贸委的陈华安也在。 “老陈非要提前拜码头，拜托的我，你不会这个面子都不给吧。”梁洪涛笑着说道。 “拜什么码头，还没有宣布呢，就算宣布了，我也是协助原县长工作，拜什么码头呢。”杨辰赶紧打起了哈哈。 现在可不能承认，还没有确定呢，就算是确定，也不能这么大张旗鼓，正经的分管领导是原如斌，自己算那根葱。 “老弟，你这人太妄自菲薄，只要上了文件，你就是分管领导了，怎么了，协助就不是分管了。”梁洪涛大大咧咧地说道。 陈华安在旁边连话也不敢说，只能赔着笑。 以前人家只是个普通的副处，敬着就行，现在人家马上要分管，原县长管那么多事，肯定会把招商全压在他头上，那就是正经的分管领导。 他跟其它的局委乡镇一把手不一样，对高一级的领导，那是真尊重。 “没事，这个不影响咱们开心，我就不分管，就不能在一块喝酒了。”杨辰喊上刘金刀：“把后备箱里的两瓶国窖1573拿出来。” 最近两年国窖1573大火，所有的白酒，要想卖的好，必须会讲故事，故事得历史悠久，传承有序。 最典型的就是茅台和汾酒的国酒之争，而这个国酒其实代表的就是龙头。 而最初争的就是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奖称号，其实这一届万国博览会是以庆祝巴拿马运河开通举办的，实际的举办地是旧金山，当时的总统袁世凯确实非常重视这件事，要求各省征集物品参展。 当时还比较落后，参展作品大多是手工品，酒就是其中之一，十万件展品共获得奖项一千二百个。 最高级别是甲等大奖章，其次是荣誉奖，然后才是茅台所宣传的金奖，依次往下是银奖、铜奖、鼓励奖。 当时送的酒大多是以某省高粱酒的名义评奖，造成了现在几乎每个品牌的白酒都在拿得奖来讲故事。 实际上酒的酿造工艺一直在改变，原来的那种手工作坊式的早就变成了现代工厂式，工艺和流程都变了，原材料也都变了，口味怎么可能不变。 所以这些都只是品牌价值，只要在电视台上多做广告，特别是在华夏卫视上多做广告，就是知名品牌。 但是商（政）务宴（招）请（待），主要就是看的品牌。 有人就非常讲究这个，认为酒是跟身份挂钩的，杨辰倒是不在乎，但谁不喜欢喝点好的。 “两瓶那够，再拿两瓶，抠搜样。”梁洪涛斜着瞄了杨辰一眼说道。 “国窖1573没有了，再拿两瓶剑南春吧。”其实要喝单粮酒，就一直喝单粮酒比较好。 但现在除了国窖1573，或者说泸州老窖外，其它的品牌大多从单粮改成了多粮，象剑南春以前就是单粮，现在也改成了多粮。 因为多粮的话，口味丰富，同时还能降低成本。 如果单一用高粱的话，成本是最高的。 再加多粮风格在市场上受追捧，很多原本是单粮的浓香品牌，都改成了多粮。 所以，你说传承？ 按照“高粱产酒香、玉米产酒甜、糯米产酒浓、大米产酒净、小麦产酒糙”的说法，具有淀粉含量高、蛋白质以及脂肪含量低、含有适量单宁和食用适口性差的高粱成了最适合用来酿造酒的原料。 所以说纯粮食酒的，也都是懂都不懂的人。 所以，都是用高粱当酿酒主材料的茅台、泸州老窖、汾酒、西凤的区别就在于工艺和流程，所以只用本地红缨子高粱的茅台，才能保持相对的独特性和不可替代性。 杨辰的一席话说的在座的人如痴如醉，他们这些人只知道好酒好喝，哪知道这么多酒的知识和道理。 “怪不得领导们都愿意喝茅台呢。”陈华安也是好酒之人，但以前只是知道喝，知道茅台喝起来跟别的就是不一样，不知道还有这些讲究。 “那再拿两瓶茅台。”梁洪涛喝酒更是不讲究，在他嘴里就是二锅头就够好喝了，听了杨辰的讲解后，立刻对茅台有了兴趣。 今天非要好好尝尝茅台是什么滋味不。 酒能够迅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特别是陈华安，一个劲地主动表示，投诚之意特别明显。 杨辰很想说，老陈你想多了，我只是协助分管，又不是直接分管，你拼命往我这靠什么意思。 不管干什么，都还是要通过原县长，至少要汇报道，你跟我凑这么近乎，难道是想架空原县长？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该接纳还得接纳，不能让人家热情地靠过来了，你不接纳。 人家首先要问，为什么？是不是看不起我？ 第二，都领导了，胆子这么小，不敢担当？ 第三，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不敢让人知道？ 其实怎么说呢，陈华安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通俗点说，就是很有野心的人。 但经贸委这个单位听起来显赫无比，最早的时候叫经委，跟计委并称“小国务院”，计委管规划，经委管执行。 然后随着机构改革，经贸委并入了很多部门，看似权力大增，实际上在地方无用。 像昌州省，就还保留了经委，又成立经贸委，简单来说，就是经委管工业，经贸委管商业。 面起来很广，什么都能涉及，但没有管理权。 上面布置了很多工作，让你去落实，但你没有决策权，也没有审批权，人家发计委变成发改委后，权力还多了很多呢。 陈华安当然不甘心，他一直想在招商方面大展手脚，就像杨辰这样，也进入副处行列，但原如斌对招商工作不太热心，而且他分管的事情多，也顾不上这个。 对陈华安来说，头上的领导不仅没有起到支持作用，反而束缚了他的手脚。 而杨辰如果能够分管招商的话，一来杨辰的能力有目共睹，特别是招商能力方面；二来杨辰也特别旺人，跟着他的人，都是提拔的提拔，晋升的晋升。 第568章 招商 这个才叫专业 过了没两天，县里就专门单独下文敲定了杨辰的分工，这可不是职务，只是分工，专门有一行字，杨辰：协助常务副县长原如斌分管招商工作。 杨辰私下也问过韩国强，连书记怎么又想起自己了呢，前几天还想把自己撸了呢，怎么又突然重用起自己了。 韩国强有些不想回答，见杨辰一脸特想知道的表情，心一软，对杨辰说道：“连书记前一段去找上面承认错误了，领导也没说他什么，就是说既然被别人质疑在这方面造假，就好好努力，把缺点补上，到时候还有机会。” “但是连绍成回来之后，谈了好几个人，发现一个靠谱的都没有，要不送地或免税，要不就是象去年一样，发动所有干部招商，制定目标严格点，惩罚手段狠一点，谁完不成免职。” 这一听就不靠谱，连绍成虽然说在性格方面有点问题，但人家见识还是有的，必要的判断力也是有的。 免税或送地这种，或许有效果，但纯粹是赔钱赚吆喝，而且这种方式也吸引不到真正的好企业，被这种条件打动的，一般都是那种短平快的项目，来这里干几年，免税期一到，立刻搬走，换地方重来。 连绍成虽然很着急，也没有饥不择食到这份上。 至于说发动干部，去年已经搞过一次了，能来投资的也都来过了，今年再搞，你就是惩罚手段再严厉，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别忘了法不责众这句话，要是大家都完不成，你能真免了所有人？ “所以连书记挑来挑去，还是想到了你，跟你谈过话后，感觉数你的思路最靠谱，这不就用上你了。” 韩国强说完，杨辰才明白怎么回事。 但这连绍成也真是的，说转过劲来就转过劲，以前的芥蒂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县委书记的尊重呢？架子呢？脾气呢？ “记住，在关系到自己仕途的时候，什么都可以放下，也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最后，韩国强小声对杨辰说道。 杨辰心中一凛，这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既然正式下文了，那就得开始工作了。 好在大项目办的兼职虽然没有免掉，但也没有人拿那个职务当回事，谁都知道是糊弄人。 县委办直接把大项目办那个办公室牌子去掉了，改成了杨辰的个人办公室，毕竟杨辰现在已经有了分工，算是县领导了。 但让人尴尬的是，政府那边也给杨辰准备了办公室，因为你的分工在政府这个口，你县委办凑什么热闹。 杨辰也没有想到，为个办公室，县委办和政府办竟然也能争起来，因为设在那边，那边不仅要配工作人员，还有各种待遇，还包括平时的各种相关文件材料，都要往办公室送。 县委办没能争过政府办，因为政府办那边有分工文件，而县委办这边只有大项目办的通知，最后只好把大项目办的牌子又挂上了，还是杨辰的办公室。 见杨辰就位之后，原如斌就召开了招商工作会议，让各个乡镇、各个局委都认识认识新领导的上任，杨辰颇为无语地看着下面的赵宇航，赵宇航却是一脸的兴奋。 开完大会，开小会，这次是给招商办所有工作人员开会，原如斌直接告诉他们，杨辰以后就是他们的领导，有事直接给杨书记汇报，不要隔过杨书记找我。 原如斌这人，怎么说呢，有时候显的私心很重，有时候却颇为敞亮。 会后，原如斌单独跟杨辰交流了一会，用他的话说，他知道招商工作重要，但真顾不上。 这个理由有点说不过去，常务副县长是忙，但也没有忙到这份上，又不是让你干具体活，只是指挥而已。 看杨辰不太相信，周边又没有旁人，原如斌这才说道：“小杨，不瞒你说，对于招商工作，我真的是一点思路都没有，人家不愿意来咱们这投资，还能捆着人家来，想来的话，自然就来了，没有什么可招的呀。” “所以说，我也不是推卸责任，你能来把这一摊子拿起来，我很欣慰，所以我也不是跟你客套，你有什么想法，只管施展，需要我出面或者提供支持，我绝对不会推辞，功劳是你的，有了问题是我的，你不要用什么心理负担，有多大本事用多大本事，我全力支持，还绝不干涉。” 说的杨辰是心潮澎湃，一片火热，协助分管，就相当于副手，正常来说，就是你负责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事人家做主。 可是原如斌一方面给了杨辰最大的支持力度，一方面却不干涉杨辰的行动，对于每个想干事的人来说，这都是梦寐以求的呀。 虽然说听其言还要观其行，但就杨辰对原如斌的了解，这位常务副还是说话算话的。 杨辰也赶紧表了表忠心：“原县长，您放心，大事一定先请示您，小事绝对不麻烦您，立正稍息我还是知道的。” 原如斌笑了笑，没有理会杨辰的装腔作势，这小子要真这么老实听话，不会把连绍成气在那样。 但杨辰就是这样的人，你给我多少信任，我就给你多少回报。 等原如斌走了以后，陈华安来到杨辰这，积极热情地问：“杨书记，您说吧，怎么干？” 其实他就来装装样子，杨辰却冲他招了招手：“让人拿张全国地图来。” 地图拿过来后，杨辰指了指两个地方安排道：“你派人去这里和这里，打听一下，他们这里什么报纸发行量最大，要实际发行量，不是摊派的，最好是能打听到，企业订什么报纸的最多，然后打听一下做广告的价格是多少。” “再问问当地收看人数最多的电视台是那个，广告费是多少，派机灵点的人去，把这个打听清楚再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陈华安有点不能理解。 “这个言城市是全国最大的药材饮片生产基地，这个康宁县是我们附近最大的印染基地，咱们招商要有的放矢，针对现有的产业招商，不能毫无目的地招商，那叫漫天撒网，没有用的。” 说完之后，杨辰就看到陈华安用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自己。 这也太夸张了。 第569章 杨书记管招商不公平 把企业都招下岭去了 陈华安是真的没想过，招商能以这样的形式展开，就算知道这两个地方的产业跟自己这边有关系，也是人过去一家一家拜访。 或者说跟当地政府能搭上线的话，组织起来一起开个会。 可是看杨书记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去当地的报纸和电视台上面做广告，还有这种搞法？ 简直就像是在他脑门上开了一扇天窗。 一下子让他思路大开。 领略到了杨书记年纪轻轻就晋升副级的关键。 就在于思维超前。 见他要走，杨辰又喊住了他：“广告内容也要提前准备好，药材那个不用管，我让下岭乡准备，印染那个你就宣传咱们这里有多少纺织产能，产品品种都是什么，然后跟丁庄联系一下，看他们能拿出来多少土地招商。” 看，人家下岭乡的干部多幸福，领导来分管招商，顺便就把他们的招商工作干了，怪不得这两天都愿意去下岭乡当干部呢。 陈华安走了以后，杨辰又开始给赵宇航和钟小宁布置任务，印染企业能不能招来，这个不好说，但饮片企业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不过规模和数量能不能让连书记满意，这个就不好说了。 有了陈华安的全力配合，言城市和康宁县的情况很快就被摸了过来，大概计算了一下，按照杨辰的投放要求，大概需要七十万元的广告费用。 “咱们现有资金多少？”杨辰从来没有问过，也没有管过资金的事，也不打算管。 “包干资金还剩二十多万。”陈华安回答道，包干资金就是就是限制，只要是工作方面的需要，都可以用的资金。 “那算了，反正也不够，再找原县长批点吧，你去打份报告，我带你去找原县长。”反正得要钱，不如干脆多要点。 当领导的，要是连要钱都不会，那纯粹白干。 到了原如斌那里后，看是广告费用支出，原如斌有点不理解，陈华安就把杨辰的思路介绍了一遍。 “人家那边的政府会允许咱们登广告招他们的企业吗？”原如斌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小杨，花招倒是挺多，但毕竟年纪太小，考虑事情不完善。 你去人家那里招商，相当于抢人家的饭吃，人家怎么可能愿意，还去报纸和电视台上做广告，这是只嫌人家政府不知道。 陈华安看向杨辰，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也不能先去问问。 “又没有人说不能，咱们可以先去试试，不行就算了，大不了再把钱拿回来。”报纸或电视台肯定是愿意的，但当地政府什么反应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两个地方也都是内陆地区，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产业，肯定不会让别人招走。 但为什么不试试呢，试试又不违法。 “我个人表示同意，但你等我请示一下连书记和曹县长。”原如斌最终还是不敢自己作主。 虽然招商是他分管的工作，财政也在他分管范围之内，他签字就能拨款。 但面对这种陌生的事物，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曹非明对此无可无不可的，反正最终决定权又不在他这。 连绍成却是支持，反正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他也没有别的人可用，至少听起来比较对路。 钱拿到手后，陈华安就要兴致勃勃地去，杨辰却拦住了他：“不能以咱们招商办的名义去，你去电视台，把他们那个广告公司的手续拿过去，以那个广告公司的名义去。” “付钱的时候痛快点，别太纠缠价钱的事，咱们的动作要快，要打他们个冷不防，同时合同上一定要加上违约金条款，电视台要是敢不登，让他们五倍赔咱们。” 陈华安深感有理，看领导这思路都是一套一套的，他还以为就简单地做广告呢。 合同签订的非常顺利，报社和电视台一看是这种官方性质的广告公司，甚至连内容都没看就签了合同。 然后广告内容一拿出来，脸都绿了。 但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不登就是违约，五倍赔偿，报社和电视台向来都是收钱的，怎么可能赔钱。 言城市的报社和电视台觉得登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先等几天看看，等领导说不让了，再让领导去交涉。 康宁县的报社和电视台由只是县里的自设机构，根本没法这么大的胆子，只好汇报给了上级。 然后康宁县宣传部的人就跟这边联系，说你们不地道，来挖我们的企业。 全国都在提倡招商引资，凭什么不能去你们那边招，这边宣传部就跟他们那边打起了嘴仗。 由于隔着一个省，那边的力量也伸不到这边来，这边只咬定一件事，反正签订了合同，要不赔钱 ,要不给我们宣传，签的还是黄金时段。 最后康宁县一狠心，懒得跟你们扯这个，找了个中间人一说合，赔了三倍的赔偿，二十万变成了六十万，还赚了四十万。 别人不好说，反正陈华安从此以后，到哪都是称赞杨辰高瞻远瞩、英明神武。 言城市那边登了几天之后，当地政府也发来抗议，由于是同省的，比较容易协调，再加上他们那边的饮片企业也多，商量之后就是，原本一个月的广告时间，缩短为二十天，而且只此一次，不能再来。 省里对于这种内耗式招商，也不太支持。 但杨辰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就十来天的时间，打电话过来咨询的已经超过了三位数，报名要来考察已经有三十多家了。 就算只留下三分之一的厂家，这波招商就算成功了。 随便一家不投个几百万，几千万的投资就有了，这五十万的广告费花的一点都不亏，更别说那边还赚回来四十万。 就是有一点，好几个乡镇去找原如斌或连绍成反映，这杨书记管招商是好事，但不公平，把企业都招到他们下岭了。 本来他们下岭发展的就好，还这么招下去，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连绍成私下问他们。 如果提出让杨辰离开下岭的人多了，他就能随口答应，借势免去杨辰的下岭乡党委书记职务。 结果这帮乡镇领导也都是人精，光说让县里主持公道，不管是轮流分配也好，还是平均分配也好，就是不说让连绍成想听的话。 第570章 山不来就我，我去找更高的山 这些乡镇党委书记们，哪一个不是人精，犯得着去为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走人的县委书记，去得罪一个县里的实权人物，背后还站着一个派系，派系的后面还有一个派系。 属于杨辰自己的班底，就正科副科五六位了，算上杨家的话，那就一二十位了，在县里面，无论如何都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 如果说，连绍成表现的要在县里稳扎稳打，那可能会有人来个政治投机，可是你都摆明了要走的人，谁还能跟你一起走不成。 果然，从言城来的考察的客商有一半都愿意投资，也都愿意投在下岭。 毕竟这里交通便利，离原材料又近，土地又是整理好的。 这个大家实际上也明白，跟下岭是争不来的，现在各个乡镇比的时候，基本上已经不跟下岭比了，默认下岭在名单之外。 眼看着杨辰确实能招来商，连绍成也不得不在大会小会上夸了杨辰几次，针对这种依托产业的创新式招商，连绍成也要求招商办和宣传部门结合好，大力开展宣传活动。 这种事杨辰一向是不操心的，工作干了，宣传肯定要跟上，他也不会去抢招商办的功劳，反正功劳是谁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但陈华安却觉得这样的不公平，不能上面说领导高瞻远瞩、指挥有方，下面说招商办积极努力、听从指挥，却把中间环节故意省掉。 他来杨辰说替杨辰打抱不平，杨辰却对他说道：“老陈，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还是别出这个风头了，指不定还是什么坏事呢。” “杨书记，这您就说的不对了，人家没干工作的还要宣传呢，凭什么你干了工作的不宣传呢，这个思路不是您提出来的吗，全盘都是您操作的，我们就是跑跑腿。”陈华安知道杨辰不想出这个风头。 但他觉得不对，你越是出风头，领导才不敢出手动手。 杨辰笑了笑，各人考虑角度不同，再加上这种招商手段也不适合大张旗鼓地宣传。 “杨书记，我有个主意，你听听行不行，咱们呢，不在县里宣传，咱们去市里宣传，他们宣传产业招商正对门路，咱们就宣传招商方式别出机杼，换个方向不就行了。”陈华安今天还非得劝动杨辰不可。 要投靠就投靠的彻底点，他又不是非要跟县委书记对着干，不走明路，暗中来。 杨辰想了想，去市里宣传一下还是有用的，做出来成绩了，宣传也一定要到位，特别是这种招商思路，即使放眼全国，也很有新意，至少这个名头能占住的话也不行。 于是就交待道：“行，你去试试吧，也不要太突出我个人，把宣传重心放到创新和成效上的。” “对了，需要什么费用了，你跟乡里联系，我回头交待一声。” 搞宣传，哪有不花钱的，越是清水衙门，越是要钱，因为他们平时捞不到。 “杨书记，您看您说这话，宣传我们招商工作呢，怎么能让乡里出钱，我们招商办又不是没钱。”陈华安激动地说道。 看来领导还是能够分清轻重的，不是一味地胆小。 结果过了没两天，一脸羞愧地来找杨辰了：“杨书记，不好意思，没完成你安排的任务。” “怎么了？”杨辰好奇地问，当时可是信心满满地主动要求的，肯定是背后有一定的关系，现在却来主动承认不行，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市宣传部那边有我一好哥们，我问他的时候，他也说没问题，结果让登报的时候说市里有安排，要求统一宣传口径，不能随便宣传，特别是这种打广告挖兄弟地市企业的，容易引起两地不和，而且都这样做的话，别人也能挖我们的企业。”陈华安不好意思地对杨辰说道。 钱花了，事却没有办成。 “这是我写的，思路着重于产业发展，不仅拘泥于招商，而是因地制宜发展产业，形成规模以后带动相关产业发展，你们再完善一下，加点数据增强说服力。”杨辰拿出一叠纸片递给陈华安。 “如果能打听到言城市数据的话，以他们为例，来个对比，效果更好，要保密，弄好之后，直接交给我。” 本来杨辰不太在意这个，可是宣传那边竟然还搞封锁，反而把杨辰的火气激起来了。 写的这些，杨辰本来是写给自己的，结合前世的记忆和现世的实际感受，对于地方怎么发展产业，提出了很多设想和规划，这个只是开篇，但用在这个时候也完全可以。 后面的设想和规划只要不暴露就行。 这篇文章宣传开的话，可以避免很多地方在产业发展上走很多弯路，对于那种靠送地减税的错误招商也是一种纠正。 “行，什么时候要？”一看开头，陈华安就看出了这篇文章的不凡，这绝对不是宣传稿，而是对上级的建言献策。 “尽快，当然了，内容一定要详实，数据一定要准确，经得起核查，特别是要保密。”要搞就搞个大的，上个市级报刊有什么用。 事情的起因还是前一段时间，古来贺打电话说，他当时在党校的导师陈荆联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素材，或者可以介入的话题，毕竟他们这些人高高在下，对于下面的了解并不充分。 但只要给他们提供一个可以介入的话题，他们就可以写出一篇精彩绝伦的文章。 当时杨辰正在为报那的研究生发愁，华东水利那边也不知道是那的问题，一直拖着杨辰不给答复。 本来做为杨辰本科的母校，杨辰觉得在这里念个研究生也不错，而且专业对口，离的又近。 可是他们这么一搞，让杨辰非常恼火，干脆就费点工夫，去个好的学校，还不去你们那里了呢。 古来贺正好打电话，他就问古来贺能不能拜在他的导师名下，拿个中央党校的学历也不错，而且还能结识不少人。 结果一问才知道，他导师在党校只是老师，实际上是人民大学的教授、博士生导师。 人民大学也不错呀，结果陈教授说了，让杨辰先拿一篇文章过过眼，看看怎么样，行的话就收，不行的话就算。 不过人家也说了，不要求你文章写的多花团锦簇，或者多立意高远，要的是你在地方工作中的实际感受，看看你有没有经济学方面的思维，或者思路是否清晰。 这篇文章就是敲门砖。 第571章 入学成功 大投资商上门 文章交过来后，杨辰又认真看了看，结合数据又修改了一些论点，毕竟没有数据支撑的论点是不能成立的。 这个不是汇报稿，也不是总结稿，更不是新闻稿，是理论性文章，必须要言之有物的。 然后杨辰打包之后，发到了导师陈荆联留的邮箱里面，看人家多新潮，直接就是高科技玩意。 “杨书记，康宁县那边不让咱们做广告，咱们印染这个不就白准备了，丁庄还一直等着呢，昨天老关还问我呢。” 丁庄乡的书记现在已经换成了原来的乡长关晓，这个家伙还行，工作比较积极，有进取心。 这次听说招商办要优先给他们那招企业，非常配合，要什么资料提供什么资料，隔三岔五就来招商办请客送礼。 陈华安实在是吃到嘴软了。 “当然不行了，咱们总不能白准备，我已经打听好了，咱们去汇光市登广告，他那边是全国最大的印染基地，要来咱们就来个狠的。”设定好的路线，杨辰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康宁县那边比平山县还偏内陆，思想保守很正常，那咱们就去南边招。 “汇光呀，行，我现在就安排人。”陈化安也不知道领导都是从哪了解到的信息，这类信息一般人应该不知道吧。 跟原如斌打了个招呼后，招商办就又出发了。 到那之后很顺利，电视台和报纸都刊登了广告，根本就没人过问，打听了之后才知道，人家有纺织企业四千多家，印染企业三百多家。 何况杨辰他们招印染企业，实际上并不是让他们从原地搬走，而是在平山县这里建新厂。 广告打出去后，但效果并不好，打电话来问的人都很少，这个现象有点奇怪。 杨辰实在不能理解，就找了一个登记的咨询电话，以回访的名义打过去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是人家嫌这里的纺织产量低，就算是过来设厂，也不用多大规模。 不过在杨辰的亲自力邀之下，还是有几个答应过来考察的。 这个是杨辰有点失策了，现在丁庄那边的纺织产业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还只是初级阶段，他知道这里发展潜力大，但其它人不知道。 不过有人过来考察就是好事，毕竟县里还有棉纺一厂、二厂两个大型企业呢。 这个时候京城那边的陈教授突然打来了电话，要杨辰过去详谈。 反正陈华安他们也不是没有接待过客商，再说了还有其它的县领导呢，杨辰就赶紧往京城去了，顺便把拜师礼准备好。 杨辰这还是第一次见陈教授，在他家里见的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但精神矍铄，见了杨辰也非常开心。 对于杨辰花重金买来的拜师礼，人家根本没有在意，但也没有推辞，而是拿出稿子来，给了杨辰一份，开始拷问起来。 从最初的想法，到实际的现实，到具体的数字，问的特别细致，问的杨辰有些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说的这个确实是依托于现实得出的结论，我认为很有道理，虽然比较浅显，但却拥有很高的普适性，任何一地都应该按照这个思路去发展产业。” “首先，你这个学生我收下了，回头我让我的助手跟你联系，对接各种手续的办理，放心，当我的学生，哪怕你一天不来上课呢，只要写的文章能让我满意，我就让你毕业。”陈教授为了安杨辰的心，首先说道。 杨辰立刻笑的跟开了花一样，费了这么长时间，下了这么大工夫，终于得成正课了，人民大学呀，上辈子连大学的边都没摸过呢。 最多摸过大，学。 昌州农大和华东水利还想卡自己一把，想从自己这边捞好处，下辈子吧。 但笑归笑，杨辰并没有真正失态。 陈教授又跟杨辰研讨起来这篇稿子，杨辰一边要回答他的问题，一边还要防止自己的其它想法被对方问出来，有时候，人真的很想卖弄。 最后陈教授满意中又有所不足地说道：“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吧，明天我有个会，后天你再过来，有些数据还要你再补充一下，这篇文章就成型了。” “我呢，准备拆出来一部分内容，以招商为主题，推荐发到《华夏经济报》上，这篇文章算你和你那个手下的。” “整篇文章，我会想法以产业发展为主题，发到内参上，到时候给你挂个第三作者的名字，但你那个手下，就只能在后面出现一下了。” 即使是陈荆联的能力，想发到内参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是要联合一下别人才行。 杨辰能说什么，人家肯带他玩就不错了。 到了晚上，杨辰想联系一下梁逸菲的，结果电话却是梁逸晴拿着的，杨辰让她把电话给梁逸菲，她却死活不给，非让杨辰去三里屯找她们。 杨辰都走到半路了，梁逸菲才把电话回了过来，一问，人家姐妹两个在澳洲度假呢，刚才梁逸菲去洗澡了，梁逸晴才接的电话。 杨辰这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但寻欢作乐的心情也没有了，只好让司机返回。 第二天，杨辰本来准备去人民大学看看的，就算不用经常来上课，至少得知道学校在哪，里面都有什么，不然的话别人问起来，杨辰总不能说我没去过学校吧。 结果刚到门口，陈华安就打来了电话：“杨书记，今天有个印染企业打来电话说要过来考察。” “我这里还没有结束，你们该怎么接待怎么接待。”杨辰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打电话。 有企业来考察不很正常。 “这家企业不是汇光市的，是静海市的，说在汇光看到了咱们的广告，对咱们非常感兴趣，如果考察没问题的话，他们准备在咱们这投资一点四亿，建一个大型的印染厂。”陈华安怎么感觉都觉得这件事诡异。 静海市的企业，怎么看到了汇光市的广告，而投资这么大的企业，怎么这么主动就上门了呢，不仅让他没有被幸福砸晕的感觉，反而非常不放心。 “没事，你们该接待接待，有什么事给原县长汇报，我这真回不去。”杨辰想就算晚两天，能有什么事，这边的事更重要。 第572章 跨省干部交流活动 有投资商上门是好事，至于投资规模，当然是越大越好。 就算一点四亿抢了连山水泥亿元投资的风头，那也没什么。 现在连山水泥已经进入正式生产阶段，只要稳定生产就行，给地方带来的是实实在在的效益。 又一天，杨辰来到了陈荆联的个人办公室，除了陈荆联外，又多了一个叫杜坚的中年人，精瘦，带着强烈的学者气息。 陈荆联并没有过多介绍他的身份，只说是他的学生。 然后就杨辰的这篇稿子进行讨论完善，杨辰主要是素材提供方，讨论的主要是他们两位。 在杨辰看来，陈荆联说的更为理想化，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理想化的状态的出现的，比如一个产业发展起来后，下游产业会自动追随而来，最终就会形成长而整的产业链条。 杜坚则反驳不会，并举了几个例子。 两个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就要听杨辰的意见。 怎么说呢，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专家们大多数都是这样，希望找一套理论，或者模型，套到各种事物上，都能解释得通。 但在实际操作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理论并不完全匹配。 杨辰就分别以纺织和机械加工两个产业举例，纺织产业就带动不了下游，因为他们产品出来之后，是不需要运输回来的，不管下一步的链条在那，只要最终的成衣不在这里，就不需要回来。 那么后面的印染、织布、成衣几个也不需要在一块，几乎每个都是独立的环节。 但是机械加工不同，他们在加工过程中需要一些小配件，这些是下游客户提供的，但他们又不是最终客户，实际上是相互往来关系，所以机械加工就能够带动产业交流，上下游共同发展。 杨辰说的都是最实际的情况，对于两个人的争端实际上没啥意义，两个人该争争，杨辰就发现，陈荆联对上杜坚，实际上并不占上风，争论到激烈的时候，甚至都是他主动退让的多。 最终达成一致时，已经是晚上了，中间有工作人员打来的饭，连停都没有停。 所以搞文字资料，特别是这种理论性的材料，是非常劳心劳神的。 杨辰都感觉累的不行，人家两位却像是吃了神丹妙药一样，比早上还兴奋。 像极了刚刚完成一个大工程要到钱的状态。 “行了，你回去吧，知道你忙，过不了几天报纸上的你就能看到了，内参上采纳的话会给一个信当成证明，入学的事等文章一出来就顺理成章了。”完了之后，陈荆联也不留杨辰，直接赶人。 杨辰刚刚下了飞机，电话就响了起来，洪灵松在电话那头不悦地说道：“小杨你怎么搞的，蔺书记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 “刚才我在飞机上，刚下飞机。”杨辰委屈地说道：“需要我现在给他回过去吗？” “不用，蔺书记现在去开会了，手机在我手上呢。”坐飞机这个理由足够强大，主要是在洪灵松的印象中，杨辰就该老老实实在平山县待着，怎么能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呢。 “是这样的，领导交待给我了，让我转达给你，最近同江省正在跟昌州省谈，准备搞一个干部交流活动，到时候会给你安排一个困难落后的县，让你过去当常委副县长，到时候你再回来，就有资格往副书记上冲了，你最近一段时间要谨慎言行，别惹乱了。”洪灵松淡淡地警告说道。 “谢谢您了洪秘书长，也替我向蔺书记表示感谢。”杨辰心中按捺不住的喜悦。 这等于一下子入了常了，至少给杨辰节省了三到五年的时间，要不说还是蔺书记给力呢。 “你可以回头自己给他打，感谢最好还是亲口说。”洪灵松挂了冷哼电话，这小子真是命好，正好赶上蔺书记执掌一省，正式进入派系核心，其它的大佬都要给面子。 不然的话跨省调动，岂不是那么容易，但省委书记想操作，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诺大的两个省，还能找不到人想要照顾，来个干部交流，既名正言顺，也能夹带人情。 对两边的组织部门来说，都是好事。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心里特别高兴，这可不是象自己这样的空头副处。 常委副县长，就是原来辛久如的角色，管两到三个重要的口，关键是进入常委之后，对于各种重大事项都有建议权或干涉权，人事调整上也能插插嘴，就没有人敢忽视了。 杨辰先回到下岭下，处理了一段时间内积攒下来的公务，然后又去连山水泥转了转，问了问情况，徐家春管理的很不错，生产秩序安全稳定，各种操作井然有序，外面拉水泥的大货车一排排的都在等候着。 这么长时间了，产能已经是最大化了，还是供不应求。 手头有钱的话，这个时候就该建二期工程了，哪怕是先上一条生产线呢。 这边结束之后，杨辰又来到了县里，履行自己的第二个工作。 陈华安拿过来一叠材料：“杨书记，这是这个通汇印染公司的资料，您看下，还有，这是县里跟人家草签的意向协议。” “杨书记，这个通汇印染公司打过电话之后，昨天就来了，原县长接待的，然后在县里考察了一圈，连书记又亲自接见了他们，人家也没提什么条件，资金和技术又有实力，连书记怕夜上梦多，就让跟对方签了这个协议。” “只是个意向，又不具备法律效力。”杨辰没看协议，先看的资料。 这个通汇印染公司是静海市的一个大型印染企业，拥有多条从国外进口的国际一流印染流水线，能漂、炼、印、染各类纯棉、涤棉、化纤、仿真丝、混纺交织等服装面料，年印染能力可达一亿米。 看起来公司倒是不错，杨辰又翻起了意向协议，刚一翻，就皱起了眉头，转过头来问陈华安：“谁同意他们把厂子建到马头口乡的，还建在龙陵河边，这是个印染厂，懂不懂呀！” 第573章 既要又要 就是领导 “啊！”陈华安被吓了一跳，赶紧小心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印染厂建在河边，这岂不就是等于把肉送到狗嘴边，让他随便往河里排污水吗。”这么多人，就看不出这个问题。 这可不是小问题，龙陵河是平山县和下流四个县区的生活用水供应河，包括还有渔业生产、航运的功能。 把印染厂建在河边，这是让河两边几十万围着河生活的人饿死吗。 “他们说他们有完善治污设备，排出来的水不污染。”陈华安觉得杨辰有点小题大做了。 “这种话就是骗鬼，凡是制污设备，都是耗电大户，能舍得开才怪呢，你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它，稍不注意他们就把污水往河里排。”现在的人还意识不到环保工作的重要性。 “发展才是硬道理。”等到环境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才想起治理了，不仅事倍功半，而且对经济的影响也很大。 干什么都是一刀切，说不让你生产了，哪怕你一点也不污染，也得给我停工。 但有能耐的人该怎么生产还怎么生产，一年四季都是灰蒙蒙的天，那几年出生的小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蓝盈盈的天，所以后来见了蓝天白云觉得稀罕无比。 说车是污染主力，结果限行限号，也没有起到作用。 说工厂是排放主力，结果停工停产，也没见天好到哪去。 不抵刮一阵风或下一场雨，比什么都强。 不过过分讲究环保，不去发展也不行。 所以杨辰一开始打算引进印染厂的时候，就打算往丁庄那边引进，因为那边距离河流较远，不能偷偷排放的话，企业是不敢关闭治污设备的。 “不行，我得跟原县长说一下。”杨辰拿着材料就去找原如斌了。 原如斌听了以后对杨辰说道：“这个情况我知道，确实有这方面的隐患，这样吧，我把环保局老曲喊过来，咱听听他这么说。” 常务副县长召唤，谁敢不来，环保局局长曲献光很快就过来了。 见到杨辰这里，赶紧也打了个招呼，现在杨辰可是正经有分工的县领导。 “老曲，刚才杨书记提出这个印染厂建在龙陵河边有排污的隐患，你觉得呢？”原如斌直接问道。 “这怕什么，怕了咱们就罚他。”曲献光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就怕企业不乱来呢，敢乱来就罚他。 “但已经排进河里面的污水呢，你能再收回来。”杨辰就知道会是这样，这时候管环保的人都没把环保当回事。 “那咱们也不能天天看着他们呀。”曲献光有心不搭理，想了想不敢。 “杨书记的意思是，这样的企业就不能建在河边。”原如斌看着都发愁，管环保的都是这样，环保工作可想而知。 “那肯定的了，不然的话谁能防着他们往河里排污。”曲献光一脸的赞同，反正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行了，你回去吧。”原如斌不想搭理他，急忙让他走人。 “咱们去找连书记汇报一声吧。”原如斌也不敢做决定。 曹县长基本上不怎么管事，所以他这个常务副就显得大权在握，实际上大事小事，也都是两个领导决定的，他就是个干活的。 连绍成听了汇报之后，皱起了眉头，本来还觉得是意外之喜呢，现在却有烫手山芋的可能。 他看了看杨辰：“这个印染厂的污染真的是不可避免？” “印染厂的主要生产工艺就是蒸煮染，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很多废水，而这个水里面含有大量的洗涤剂、碱和化学染料，不治理排到任何地方，都会造成严重污染。” “那你为什么要引进这种企业？”连绍成不悦地反问。 引进印染厂好像还是你的主意吧，现在见来了个大企业，你又不愿意了，是不是怕抢了你的风头。 “我不反对引进这种企业，我反对的是建在河边，特别是龙陵河，是咱们县的主要供水河流，一旦被污染，不仅危害特别大，更主要的是会引来下游的责难，到时候咱们就被动了。” “印染是生产衣服不可避免的过程，但一开始没想到会引进这么大的，大了排放的污水就多，更不好处理。” “而且大厂也相对难管，其实只要他们能保证治污设备一直开着，勤换耗材，污染是可能管控的，但是企业不会这么老实。” “无商不奸”，要是企业老实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假货了，假种子、假药、假食品，这种影响特别恶劣的假货都还存在呢，何况其它的。 “对，你靠管是管不住的。”原如斌也补充了一句。 他虽然想引进一个大企业，但也不能把半个县生存所需的水源毁掉。 连绍成犹豫了一下，让他放弃是肯定不可能的，宣传都宣传出去了，于是严肃对两人说道：“你们继续跟对方谈判，争取让对方同意把厂设在丁庄，同时做好保密工作，千万不要传的全县沸沸扬扬，不然我拿你们两个是问。” 原如斌和杨辰回去以后，又喊上陈华安，去跟对方进行谈判。 对方还在宾馆等着呢，但不是平山县的宾馆，是清远市的，钱吗，当然是平山县出的。 三个人，第一天的房费就九千多，听说从他们房间里出来的女的，腿都是软的。 一听说让他们另选新址，而且还得避开河流，人家立刻就急了，就要拔腿走人。 原如斌急忙拦住，好话歹话说了一大筐，才把对方劝住。 然后对方依然坚持要建在河边，这边三个人轮番上去劝说，但没有任何效果。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原如斌打电话去向连绍成请示。 他们无法决定 又不能承受对方走人的结果，只能交给连绍成来决定。 连绍成很严肃地说道：“你们一定要站在对全县人民负责的角度，跟对方谈判，务必要把投资商留下来。” 原如斌心知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希望，现在才终于死心，只能回去继续跟对方纠缠。 三个人跟对方软磨硬泡了一天，没有任何结果，对方始终不肯做出任何让步，眼见得晚上还要请人家吃饭，杨辰起身说道：“我晚上还有点事，就不陪三位了，原县长，陈主任，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 第574章 借机大闹一场 谁也别想安生 杨辰走后，通汇印染的总经理对原如斌说道：“原县长，你们这个年轻人有点不太懂礼貌，我们也就算了，怎么看起来连您也不太尊重。” 他当然是打听过杨辰的职务的，但是原本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变卦，肯定是新出现的这个家伙干的。 所以就想挑拨一下。 “他是我们这的下岭乡党委书记，副县级干部，具体分管招商，我们是平级干部，没有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一个开企业的跟当领导的玩心眼，那能玩过吗，原如斌根本就不接招。 “这么说这个杨书记是陈主任的顶头上司，年龄差距可是有点大呀。”在原如斌没有收到效果，对方又把目标对准了陈华安。 “我们之间不讲究年龄，达者为先，杨书记是我非常尊敬的领导。”陈华安更不可能中招，淡淡一笑说道。 通汇印染的人见没有收到效果，知趣地不再提起，然后又是一顿杯酌换盏，喝的醉醺醺后，对方又要拉着他们一起去参加其它娱乐项目。 无论他们怎么激将利诱，甚至以走人威胁，原如斌和陈华安都不肯参加。 这帮人一看就不怎么老实，谁敢跟他们一块嗨皮，到时候就是把柄。 结果第二天，三个人迟迟不肯露面，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昨天晚上玩的太疯，然而一直等到半中午，也不见人出来，原如斌觉得不妙，就赶紧过去敲门，却没有任何回应。 一问才知道，昨天晚上人家就没有回来。 原如斌赶紧给人家打电话，光想就是没人接。 三个人都是这样，原如斌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赶紧给连绍成汇报，看是不是让警察出动，去找一下。 结果连绍成冷冰冰地说道：“你们回来吧，人家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要去其它地方考察，我问他们为什么，人家说咱们不尊重人家，你们昨天到底怎么搞的？乱弹琴！” 原如斌和陈华安灰溜溜地回到县里，主动去找连绍成承认错误，结果连绍成一看只有两个人，就怒火中烧地问道：“杨辰呢，他怎么没来？” 虽然不想，但也没有办法，原如斌只好实实在在地承认：“小杨他有事回下岭了。” “有什么事比陪投资商更重要。”连绍成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刚要骂人，突然想到，脸色冰冷如霜地问道：“昨天晚上他是不是就走了？” 这种情况，原如斌和陈华安就是想给杨辰遮掩也遮不住呀，只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人家嫌不尊重他呢，一个分管招商，回来不跟投资商一块吃饭，根本就是没把工作当回事。”连绍成终于找到了发作的理由。 拿起来电话直接打给了杨辰：“小杨，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回家洗澡换衣服了呀。”杨辰刚收到陈华安冒死通报的短信，心里有所准备，非常冷静地说道。 “洗澡换衣服比陪投资商更重要？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讲究？”虽然没开免提，两个人的声音都比较大，原如斌和陈华安听的一清二楚。 “我有洁癖，不换衣服洗澡全身发痒难受，没办法。”既然都要走了，杨辰哪里还会忍气吞声弥补关系。 “行，既然你没把招商工作当回事，那你也不用管了。”连绍成怒不可遏地说道。 原如斌和陈华安面面相觑，这小杨怎么回事，这么软顶县委书记，这是不打算干了吗。 “谢谢连书记的关心，我正感能力有所欠缺呢。”杨辰还是那种非常冷静的语气，话说的也很客气，可是决裂的意味却是谁都能听出来。 “行，就这吧。”连绍成挂了电话，对看热闹的两个人说道：“我就不信没了张屠户，咱们就要吃带毛猪，你们两个跟他们再联系，就说我们已换了分管招商的领导，请他们再过来谈判。” “可是他们坚持把厂子建在河边，一步都不肯退让。”原如斌听的头皮发麻，一个县委书记跟手下闹成这个样子，说出来谁都丢人。 “那有什么，人家在别的地方能干，来我们这就不能干了，建到河边又怎么样，只要管好他们不要排污不就行了，大不了让环保局的人二十四小时看着。”火气上头的连绍成哪里还管什么后果。 而且在他看来，只要哄的对方答应投资，治污就是以后的事，还不知道算在谁头上呢。 怕什么。 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原如斌听的是胆战心惊，你能一走了之，我可是得在平山县待着呢，到时候全县骂你的时候，肯定会捎带我。 但他又没有直面县委书记怒火的勇气，好在这个时候，陈华安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于是赶紧答应下来：“好，我们现在就跟对方联系，一定劝对方回来继续谈判。” 先谈判，成不成的以后再说。 不管怎么样，答应正式投资协议的时候，一定得要连绍成参与，这种屎帽子千万不能扣在自己头上。 第二天，县里就发通知取消了杨辰的分管，连绍成本来准备写上“因犯有严重工作失误”的，结果大家齐声反对。 范常胜就直言不讳地说道：“真要较起真来，小杨犯了什么失误，能写到文件上吗？不能的话这句话就不能写。” 连绍成瞪了他一眼，这个副书记看来是不能留了，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定要把他赶到人大或政协去。 这个消息在全县引起了哗然，哪有这样的事，任命了还不到一周呢，就又取消，这是把县委决策当儿戏吗。 当然了，也有稍微能猜出点内幕的，跟新来的大投资商有关，但原如斌和陈华安不对外说，别人也不知道。 只知道杨辰这是进一步失宠的表现。 有人安慰，有人挑拨，杨辰一概不理，不让自己管招商正好，不用负责任。 但杨辰也不会就此不管，平山县可是他的家乡，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容忍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正好准备要走了，借此大闹一场正好，谁也别想安生。 第575章 三个经济报 上的是那个 在京城的时候杨辰就想过了，得派人去这个通汇印染公司了解一下他们公司的作风，如果在原所在地就是那种随便排污的企业，那一定得阻止他们在这里投资。 而以杨辰的感觉，一个亿的投资，这么大的企业体量，连详细的市场考察都不做，就急不可待地要投，如果没有问题，才怪呢。 因为印染厂能投的地方不多，要不附近有纺织企业，要不附近有织布企业，他们是一个中间环节，单独投到某一个地方，远离其它环节，不符合成本要求。 而且非要建到河边，基本上百分之九十可以证明他们有蓄意排污的想法。 对于印染企业来说，水就是他们的生产要素，取水方便当然是其中一项，但是在丁庄那边杨辰已经考虑到取水的因素了，给他们规划的投资点就能方便取水。 但他们非要远离生产地把厂建到龙陵河边，嫌疑非常明显。 杨辰没有动用手边的人，他们做这件事还是差点火候，让省城那里找几个记者去就行。 虽然他们嘴上说是从静海市来的，但从通汇印染这个名字上看，杨辰更怀疑他们是汇光市的，而且他们还在汇光市看到了广告。 所以杨辰干脆安排了两波人，分赴两地，同时互相交流，交换信息，务必揪出他们的尾巴来。 敢告杨辰的黑状，虽然也有杨辰自己不想忍的因素，但他们毕竟是起因。 再加上他们的投资一看就不对，所以对付他们，杨辰不仅没有负罪感，还非常兴奋。 但在外面，杨辰这几天一直阴沉着脸，别人也都能理解，毕竟刚刚到手的分工没了，谁都会不高兴。 直到有一天，陈荆联打电话来告诉杨辰，说报纸那边已经刊登了，二版头条，题目就叫《地方招商引资中常犯的三个错误》，杨辰是第二作者，陈华安是第三。 但是杨辰找遍了《华夏经济报》也没有看到他说的文章，韩国强看他乱翻，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就问他。 “我老师说我有篇文章在这个报纸上发表了，但我怎么都找不到。”杨辰十分苦恼，总不能再打电话问吧，显得质疑老师。 “你确定是《华夏经济报》？”韩国强也帮着翻了一遍，同样也没有看到。 “难道还有其它的经济报？”杨辰有些意外，他记得就叫这个名字呀。 韩国强笑了笑：“咱们征订报纸的时候就犯过这个错误，你看这个《华夏经济报》的主办方是谁？” “全国商业联合会？这是什么机构？”杨辰还以为一直《华夏经济报》是党报党刊的一种呢，竟然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机构。 “就是全国工商联下面的单位，咱们都被这个名字迷惑了，实际上经济方面真正的党刊是这个。”韩国强去其它地方翻出来一叠报纸拿了过来。 《经济日报》，杨辰一看就明白了，能叫这个名字的，都不是一般的报纸，再一看主办方，宣传部，怪不得呢。 结果杨辰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这下两个人可就犯了难了。 人家那么大个教授，总不会骗人吧。 韩国强一发狠，干脆把去年的征订目录找出来，结果在前几排就翻到了一个《华夏经济时报》，主办方是国务院下面的发展研究中心。 查了查记录，政府办有订这份报纸，韩国强打了个电话，政府办那边就把报纸送了过来。 杨辰直接一翻，就在昨天的报纸上看到了那篇报道，第一作者是杜坚，然后就是杨辰、陈华安。 “我能不能拿着当纪念？”杨辰举了举报纸，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的文章登上了全国性的大报，杨辰当然想留作纪念了。 “当然可以，你让我先复印一份，我也留个纪念，同时也给市里报一下，这种专业性的理论文章，能上国家级的大报，也是咱们全县的荣耀。”韩国强一脸的高兴。 “别惹的连书记不高兴，我都是偷偷来的。”杨辰赶紧劝道。 自个开心开心就算了，还往上报，白嫌连绍成不开心。 现在不是特别要求，杨辰连来县委这边开会都不来，眼不见为净，不让领导看见，领导总不能跑到下岭乡去发火。 “没事，领导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韩国强对连绍成还是很了解的，火当时发了就发了，一般不长时间惦记。 “别担心，你最近也比较老实，他早就不在意了。”如果一个县委书记，就只惦记着这点事，那他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结果一报上去，这份报纸成了证据，要存档，杨辰只能空着手从县委出来。 怎么想怎么都有点不甘心，杨辰就把电话打给了肖思华，让她替自己找几份这个报纸，杨辰要留一份，至少不给人家陈华安一份。 对一个县里面的干部来说，这可是难得的荣耀。 如果不是数量太少，用韩国强的话说，拿来给祖先上坟，比什么供品都好。 这就有点夸张了。 又过了几天，陈华安打来了电话，说已经接近正式签约了，虽然他和原如斌竭力争取，但对方坚持不肯退让，他们又不能真的让对方走人。 最后双方达成的一致就是厂址离河道要超过三公里，治污设备必须一直开，同时要接受环保局的随时监督。 这个条件，就连原如斌和陈华安都觉得差不多了。 杨辰却知道，对于这些企业的操守，不要抱任何期望，严格的法律和不间断的监督才是唯一有效的手段。 好在派出去的人也把资料送了过来，杨辰一看就气的一拍桌子，想不到一个恶迹累累的惯犯，竟然招摇撞骗到自己眼前来了。 这个通汇印染公司，最早时候是在汇光时，叫通翔印染厂，经常往河里排污，在汇光时就接受过多次处罚，屡罚不改，最后被环保下达了禁止生产的处罚。 结果这家伙摇身一变，改头换面去了静海，改成了通汇印染公司。 一开始还做的非常小心，可是没多长时间就故伎重演，又开始往河里排污，而这次他们做的非常小心，故意把排污管修到上游偷偷排放，这样就是发现污染，也是再往上游寻找污染源。 但纸包不住火，很快就又被发现了，静海市的环保局没有手软，直接让他们停业整顿，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只要不给整顿设有期限，他们就得一直关着，所以他们才想搬到平山县来。 第576章 当初就不该让他当乡党委书记 所以他们不是汲取教训愿意改正了，而是打算换个地方重头再来，那百分百就不会悔改，所以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企业在平山县生根落地。 杨辰就拿着材料去了党政办，准备复印几份。 许义满看到之后赶紧过来，怎么能让领导亲手动手，结果杨辰却伸手阻止了他：“我自己来，这个是保密的。” 许义满委屈地站在旁边，杨辰却给了他一个眼色，这是同意他泄露的意思。 许义满立刻心领神会，轻微地点了点头。 复印了三份后，杨辰拿着离开了。 杨辰又费了半天的劲，配了一篇说明文字，介绍了印染厂建在河边的危害，以及龙陵河对平山县及下游县区的重要意义，再加上通汇印染公司以前的恶行，基本上有点正常官场思维的人看了以后，都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某些为了提拔想迷了心的人例外。 或许连绍成也另有想法，等人家投资落地了，再反悔也不是不行，或者他已经提拔走人了，管他后面洪水滔天呢。 不能说人家就傻，考虑的方向不一样。 但这东西知道的人越多，反对的声音就越大，真的闹的太大了，连绍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让通汇印染公司落地。 但第一个捅出来的人，绝对会承受连绍成的怒火。 因为你揭露了皇帝的新装，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 杨辰虽然说不怕，但也不愿意第一个冒头被打压，反正有的是愿意火中取栗的人。 杨辰表面上按兵不动，实际上暗中不停，做出了好几个布置。 又等了两天，县里都宣传明天要进行签约了，要求所有的乡镇一把手、局委一把手到时候都出席，以壮声势。 杨辰这才义愤填膺地又是打电话，又是写材料，折腾了好半天，才开着车走了。 许义满就急不可耐地拿着一叠材料，去了李瑞的办公室。 李瑞已经兴奋的两眼放光了：“打听到了没有，杨辰为什么这么着急。” “李乡长你看，我偷偷复印了一份，他打算拿这个去上面告连书记，阻止县里的这次投资。”许义满赶紧把材料递过去了，他也兴奋的满脸通红。 激动呀，按捺不住的激动，二五仔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他心里压力也是蛮大的好不。 “而且我听他打电话，不仅要去市里，还要去省里，找领导出面阻止，还叮嘱电话里的人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连书记知道，不然的话他就死定了。”许义满按照杨辰的剧本，赶紧又补充说道。 “哼哼！”李瑞心里那个高兴呀，姓杨的，终于等到今天了。 在你手里当个乡长，把我打压的一点实权没有，一点好处捞不到，不就是仗着你是副处，你在领导面前有面子，想提拔谁就提拔谁，别人只能吃你剩下的那点残羹冷饭。 还敢跟县委书记斗法，这下看你怎么办。 他当然要拿着这叠材料直闯连书记办公室，向连书记揭露杨辰这种两面三刀、卖直求荣的行为。 但又突然想到了韩国强，连书记什么事都带着他，万一他也在场的话怎么办，他是准备偷偷去揭发的，可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他是背主之辈。 于是冲许义满挥了挥手：“你先出去一下，我先打个电话。” 许义满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委屈之色，意思就是我都这么付出了，你还不拿我当自己人，还要避着我，但李瑞就像是没看到一样， 看着许义满，等他走人。 许义满只好低头哈腰走了出去。 李瑞就拿起电话，打给了父亲李忠喜，李忠喜又问了他很多细节，发现都对得上之后，虽然心里还觉得有些不保险。 但官场上，想要猛进一步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不都得冒险。 连绍成不知道引进印染企业是冒险，但该冒的险，一定得冒。 “算了，你别出这个头了，我替去你，反正他就算再生气，也拿我没办法。”李忠喜最终还是决定替儿子扛下这一切。 毕竟不能让儿子去直面县委书记的怒火，何况他也掌握不好尺度。 于是李忠喜拿着材料直闯连书记的办公室，然后大家就看到原人大主任、正处级干部李忠喜被连绍成骂了个狗血淋头，狼狈不堪地出了连书记的办公室。 他们当然不知道，杨辰在他们去之前，已经托人把材料给连绍成送去了，还亲自打过电话，说他正在去市环保局的路上，准备让上级介入，来阻止通汇印染的投资，避免平山县环境被污染，市里不行的话，他再去省里，反正这件事他是管定了。 但杨辰也说了，他不会把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让连书记脸上无光。 连绍成会给他好脸色才怪，当时就跟他说，你要敢去，你这个乡党委书记就干到头了，以后你什么职务都不会有。 杨辰直接表示：“就算是把我一撸到底，这件事我也要管，我不能接受半个县吃水的生命河被一个劣迹斑斑的厂子污染，这是一个党员干部的良知。” 听到这话，连绍成差点摔了电话，合着全县这么多人就你一个人有良知，我们都是酒囊饭袋、愚昧不堪，拿全县人的吃水安全不当回事。 他这边刚挂上电话，正在联系市里和省里，想让市里和省里不受理杨辰的要求。 结果李忠喜又来说这事，他能高兴才怪。 再说了，杨辰那好歹也是沾了边的，分管了招商，有意见那也是正常工作，你一前人大主任，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尊敬你了，让你指手画脚，不尊重你了，你就是个摆设。 看着手边的材料，一看就是出自杨辰那里，他一看就火气大升，抄起电话就又给杨辰打了过去：“你不是说这材料只有一份吗？为什么传的遍地都是。” “啊！”杨辰的惊讶在电话里都清晰可见，连绍成都觉得有点夸张了，然后才不解地说道：“我就复印了两份呀，剩下的都在我手里。” “那为什么刚才人大的李忠喜又拿过来一份？怎么，还想用人大的力量来压我？”连绍成怒问道。 “那是我们乡李乡长的父亲，他怎么拿到的，我就不知道了。”杨辰十分委屈地说道。 连绍成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老毛病了，连个材料都能被人家偷偷复印，当初就不该让他当乡党委书记。 第577章 常委会上的波谲云诡 连绍成也怀疑这是杨辰跟李瑞演的双簧，但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大不了把两个人都免了。 然后在他的全力斡旋之下，不管是市里或省里，都不打算介入。 因为目前只是怀疑，人家还没有投资呢，你就说人家要排污，这不是实事求是。 万一人家悔改了呢，万一人家老实了呢。 再说了，地方全力发展经济是要鼓励的，怎么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呢，还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呢，没有必要阻止。 而且，现在环保还不是红线，“gdp”挂帅，一切都要为发展让路，所以杨辰的举动纯属劳而无功，当然了，杨辰也没有指望能成功。 杨辰还没有从省里返回呢，在范常胜的提议下，县里召开了常委会，甚至都没有开书记办公会，直接召开了常委会。 按照会议议程，先是学习了大领导最新的讲话精神，然后又通过了人大进行乡人民代表选举的决议，又通过了两个无关的紧要的文件。 在连绍成的示意下，徐康年这才拿出议题来发给大家：“根据工作需要，按照县主要领导要求,组织部临时提出一项动议，请大家进行审阅。” 按照议事规则和人事调整的规定，像这种临时动议，一般是不允许的。 正确的人事调整方案，应该由组织部根据工作需要，综合有关领导的建议和平时掌握的情况，对调整人员进行分析研判，然后根据职位、条件、要求、人选等提出初步建议。 然后报副书记进行批准，然后征询各位副书记和相关工作领导的意见，经主要领导批准后，形成初步方案。 像这种临时性的，突然袭击式的，就是县委书记看谁极不顺眼了，又怕有人过来说情，才这样突然抛出动议，不给任何人准备的时间。 当然了，为了保证调整能顺利通过，他肯定跟有些常委打了招呼，甚至还做了一些利益交换，不然的话临时动议就是对常委的不尊重，集体反对的话，他这个县委书记照样没办法。 组织部先念了这次调整的原因，主要是为了更好的促进平山县经济的发展，保障大型招商引资项目的落地投产，对大型项目办的职能进行再一步的加强。 然后是洋洋洒洒的一堆文字，来描述大项目办的职能，其实还是个协调推进机构，就是听着规格蛮高。 招商办也正式划到项目办的下面，理由是为了做好工作上的衔接，其实还是连绍成想把印染厂这件事压到杨辰头上，你不是描绘的后果那么严重，硬栽到你头上，看你敢不敢辞职不干。 不敢，有什么后果你都给我担着。 最后就是为了工作能够更好地开展，重新任命杨辰为专职的大项目办主任，免去杨辰下岭乡党委书记的职务。 上次调整杨辰时，就没有人提醒，只是被杨辰钻了空子，这次又来，大家都觉得可笑，免个乡党委书记而已，有必要这么搞两次，还突然袭击。 不过也没有人出言阻止，县委书记铁了心要动谁，这不是某一个常委能拦住的。 副书记或许还有可能，但也不是一个能办到的。 只有原如斌问了句：“那下岭乡呢，交给谁？目前下岭乡可是我们的排头兵，要是因为人事调整影响了下岭乡的发展，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徐康年翻了翻了本：“组织部初步拟了两个人选，一个是经贸委的陈华安，一个是崖头口的谢君瑞，一个比较懂经济工作，一个经验丰富。” “咱们正在引进通汇印染这样的大项目，陈华安是直接负责人，把他调走合适吗？”曹非明皱着眉头说道。 他一出面，本来想赞同陈华安的人都不说话了，人家县长不让动他们政府序列的人，别人谁好意思。 “那就老谢吧，稳重，可靠，经验丰富，别的不说，至少萧规曹随是没问题的。”范常胜一锤定音地说道。 大家都看到了他在说话前，看了一眼连绍成，那就说明这是连绍成的意思，谁敢反对。 “那崖头口乡怎么办？总不能光顾着下岭乡的发展，崖头口就不用发展了。”统战部长孙同国出言问道。 他是分包崖头口乡的，他不说这话，谁来说。 同时也是微微的抱怨，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就把人给我调走了？ 我也得给你们找点麻烦。 “那要不把下岭乡的李瑞调过去？”徐康年微微笑着提议道。 “我觉得可以。”宣传部长于安江跟李忠喜有过共事经历，自然要帮着说话。 “也行。”孙同国也表示同意，平山县出身的常委们，多多少少都跟李忠喜有点关系。 其它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人家从全县排名第一的下岭乡调到几乎倒数第一的崖头口，不提一格也说不过。 “我记得他刚从城管局调到下岭乡吧，有一年了吗？对于年轻干部的使用，咱们要大胆，同时也要慎重，还是不要拔苗助长的好。”动李瑞是连绍成乐见其成的，可是提拔为党委书记他绝对不能容忍，眼见得没人阻止事情就成了，只好亲自开口。 “那要不让周世清先顶上，他过去继续当乡长，等锻练个两三年，再接乡党委书记？”范常胜转过头问道。 连绍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李瑞的命运就从上坡路变成了下坡路，从一个大乡乡长变成了小乡乡长，说是过个两三年再提拔，到时候谁还记得。 “是这样的，有个情况不知道你们了解不，谢君瑞和下岭乡的组织委员谢洪理是同宗兄弟，这种情况虽然不在回避条例内，但最好还是把他们两个调开。”一场会议下来，几乎一言不发的韩国强突然说道。 连绍成敏感地看了他一眼，这种情况他还真不了解，不是韩国强提醒，其它的常委们肯定知道也不会说的。 “徐部长，你的意思呢？”连绍成拿出一盒烟来，发给大家。 整个会议室顿时云雾缭绕，跟到了大雄宝殿一样。 “我记得谢洪理好像就是从我们组织部出来的，不如我们组织部再把他要回来，换个人下去，我们部培训科的孙有明干活不错，不如让他下去锻练一下。”徐康年笑着不动声色地提议道。 眼见得电话来个不停，光是杨辰就打了两三个，连绍成十分欣慰，也不顾不得细想，就点头同意道：“可以。” 一个副科，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先把杨辰和这个李瑞处理了再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578章 衣锦还乡孙有明 主动投靠谢君瑞 整个会议的走向，基本上完美地实现了杨辰的设想，除了李瑞去了崖头口还是乡长这一点。 杨辰要的是他走人，去哪无所谓，当不当乡党委书记更无所谓，谁知道连绍成这么恨他，亲自出言挡了他一把。 为了这次会议，杨辰找了徐康年、曹非明和孙同国三个人，做了不同的利益交换。 正经的梁洪涛和韩国强不能出面，因为这两个人跟他的关系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 藏不住，他两个人去说，必然会迎来连绍成的警惕，反正是事倍功半。 只有韩国强忍不住，抢了孙同国的台词。 反而让整件事的剧本迹象不那么明显。 杨辰之所以能做到这一切，还是跟连绍成露出了明显的要走意图有关，你都要走了，在你和杨辰之间，常委们偏向杨辰一点很正常。 这也是杨辰始终没把他要走的消息说出来的原因，如果你要走人，你的人情就不值钱了。 连绍如为了这次会议，跟范常胜、曹非明、徐康年都打了招呼，韩国强那肯定是听他的，他认为这就行了。 根本不知道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杨辰的设计之中。 主要是徐康年这个职位太重要了，他负责组织工作，人选都是他提出来的，连绍成的意图要实现，反正他就想让杨辰从下岭乡党委书记这个位置上走人，李瑞接不了书记就行。 能对他制约的只有范常胜，但一个提拔周世清就把他打发了，李民生在的时候，几乎不会让范常胜的人当一把手，能当局长或书记的少之又少，所以周世清能上位，他就很满足了。 谢君瑞跟梁洪涛两个人之间的亲戚关系，几乎没有人知道，明面上，因为年龄大资格老，基本上就是中立派，跟谁都处的不错，也不投靠谁，所以大家也都能接受他。 徐康年自从拿到了那辆帕萨特以后，公然就开到单位了，反正下的是省城的牌照，只要他不说，谁也不知道。 从那以后，他对杨辰，不说言听计从吧，也是一般要求不说二话。 因为杨辰私下里答应他，就算他退休了，这辆车还可以一直用。 这个让徐康年非常喜出望外，因为以他这个级别的干部，一退休就没有公车待遇了，特别是他还不是平山县人，退到平山县的话，他总不能因为用个车，从市里再跑来平山。 但这也意味着他轻易不敢得罪杨辰，怕得罪狠了，杨辰把车收回去怎么办。 不过杨辰一般也不让他为难，就跟这次一样，连绍成让他随便找两个人选接替杨辰，又没指定人，他就能很轻易地把私货夹进去。 不管是陈华安还是谢君瑞，谁去下岭乡都行，都符合杨辰的要求。 至于曹非明，被连绍成压制的快透不过气了，他是从市里下来的，本来就属于外来派，结果又来了个从省里下来的县委书记，人家是县委书记，还来头更大，他在县里的威望，甚至连原如斌都不如。 连绍成如果再不走人，他都想走了。 有黄雅婷的关系，杨辰又答应他，如果连绍成这次走不成，一定尽量帮他离开平山县，又不用他干别的，痛痛快快就答应了下来。 对于孙同国，在杨辰提出的赞助一场年底的晚会和安排一批人去香港考察两个条件中，选择了都要，大不了钱少的，但他都不想放弃。 杨辰也懒得跟他计较，本来准备赞助二十万的晚会，现在给你十万，反正也能开，无非场面寒酸点。 去香江考察就更简单了，无非只负责来回交通和食宿，购物费用自己解决。 反正总金额不变。 至于孙有明，那纯粹就是捎带的，都觉得无足轻重，当他是个小人物，谁也没有注意，实际上他的工作年龄才两年，担任股级干部才一年。 但人家是组织部的，早把前面的工作时间接上去了，只不过上面是上岭乡，看似跟下岭乡毫无关系。 但实际上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孙有明是杨辰的人，但谁叫连绍成是外来户呢，别人不跟他说，他就什么也不知道。 再加上组织部的人提拔快，谁都知道，特别是往副科上提的时候，组织部的人肯定是第一优先。 “欺上不瞒下”是金大师在某部名为武侠实为官场的小说中说的，不愧是政治世家，总结的很到位。 领导就像以前的皇帝，高居深宫之内，接收到的信息都是别人有选择性的传给他的，所以他需要太监、锦衣卫之类的情报机构。 如果一个皇帝不任用太监或外戚，在文官集团外拥有自己的力量，哪怕这个皇帝如何被称为“贤明”，实际上都是文官集团的工具。 现在随着通讯手段的发达，家不出门，遍知天下事，但领导仍然还是处于一定的信息茧房。 所以需要小人来告密，不然的话，照样是被糊弄。 会议结束后，消息也马上传播开来。 实意的人有，比如李瑞，虽然杨辰如他所愿地被赶走，但他不仅没能没任书记的位置，还被调整到崖头口乡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关键是还得在旁边看着下岭乡发展的如日中天，一日千里。 貌似失意的人也有，比如杨辰，给连绍成打了几个电话不接之后，又给范常胜打了几个电话，两位领导明知道他要干什么，当然不会接了。 杨辰又要来直闯连绍成的办公室，被韩国强拦住训了一通，灰溜溜地走了。 除此之外，都是得意的人，比如谢君瑞，就给杨辰打来了电话，表示杨辰制定的政策，他一个人字都不会改，留下的人，一个也不动。 以后下岭乡有什么事，该向你汇报还向你汇报，你有什么事，也该安排安排，投效之意特别明显。 至于孙有明，正在接受科室人的祝贺，重返下岭乡对他来说，实际上就等衣锦还乡。 杨辰这边却接到了杨丙昌的的电话：“你说我去下岭乡当乡长怎么样？” “你只要能说动连绍成，当然可以。”杨辰直接回怼过去，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县里什么局势，还敢妄想。 第579章 明着打狗给主人看 实则演戏 杨丙昌就属于那种严重看不清形势的人，特别是杨丙荣去了市局之后，一方面，他以杨家在平山县的代言人自居；另一方面，他又因自己没个正式职务而自卑。 他所在的招商服务办，本来就该是县里的招商办的，但从上到下，招商办一直都是设在经贸委，所以正式的招商办成立时，又把他撇开了。 成立大项目办的时候，本来该把他这个招商服务办并到里面的，可是考虑到他和杨辰的关系，总不能让叔侄两个担任一个部门的正副手。 虽然说他还是正科待遇，该有的待遇一个都不少，在后世的人来看，这可以说是个千金难换的好职位。 钱多事少离家近，又不用负责任。 但对于一个有进取心的政治官员来说，这种境遇会让他难受无比。 所以甚至愿意去乡里当一个二把手，一来下岭乡的二把手跟其它乡镇的一把手区别不大。 二来，他想一个正式的正科职务快想疯了，因为他发现，担任这样的临时性职务，对于提拔没有太大用处，除非你能做出很大的贡献。 但现在这种情况，连绍成费这么大功夫，好不容易把杨辰从下岭乡赶走了，再把他叔叔请回去当乡长，连绍成又不傻。 别看杨辰象操纵一样引导了常委会的走向，但这是有心算无心，再加上提前下了很多功夫，才完美地实现了这一切。 但换个人选试试，能保证没有一个常委提意见？只要有，其它常委就有可能提出新人选，然后看看县委书记的意思，走向就难以预测了。 正在这时，许义满突然打来了电话，说陈书记他们安排，想整个班子，晚上给杨辰饯行。 “李乡长参加吗？”杨辰问道。 要说饯行的话，两个人都要离开，正好凑到一块。 许义满在电话那头苦笑了一下：“我没敢去李乡长的办公室，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喷火一样。” 杨辰知道，李瑞这么生气，不一定是怀疑许义满是内鬼，而是许义满给他出的主意让他吃了大亏。 所以杨辰想了想之后说道：“正好我还要回乡里收拾一下东西，等我到乡里再说，暂时先委屈你一下。” 许义满不知道什么情况，但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到了乡里，所有人见到杨辰的态度始终如一，跟红顶白的现象在官场是很正常，但也分什么情况。 常委会一结束，就有人去找谢君瑞拜码头，想安排活动。 谢君瑞却告诉他们，任命文还没有下来前，都有变数，目前他还是崖头口的书记，暂时不好跟下岭乡这边接触。 显得太着急。 但客气的同时，谢君瑞却警告他们，杨书记就算去了县里，也还是县领导，别让我听说你们有谁不尊敬杨书记，让他没脸。 这些人弄个没脸，看来这个谢书记很怕杨书记，所以这些人才又转过来，赶紧组织，要给杨辰饯行。 真正小范围的聚会，什么时候都行，连山水泥还在下岭乡，还能找不到机会。 但整个班子的话，那就这一次了，以后再聚就是亲近人的聚会。 到了乡里之后，杨辰最后一次召开了党政联席会，把前一段时间的工作收了收尾：“以后的工作就轮不到我来说，看谢书记和大家的了。” 杨辰看了一圈下面的人，有的是失落的笑，有的是不舍的笑，也有的是无所谓的干笑，还有的是悲惨的笑。 “在座的各位，有的跟我相处了两年，有的是一年，但不管时间长短，能在人生的这条长河中相交，都是一种缘份，不管未来会如何发展，要去那里，毕竟相识一场。” “别的不敢多说，大家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我能尽绵薄之力的，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我不是你们的班长了，大家应该相处的更自在些，也不要把我当什么领导，有什么事只管言一声。” 等说完了煽情的之后，杨辰才正色说道：“虽然我马上要走了，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有什么大动作的，但是为了避免谢书记到时候为难，所以我想小规模地调整一下人事。” 这个大家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杨辰在下岭乡这两年，一直以守规矩自居，很少干这种主动破坏规矩的事，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临走了非要动人什么意思。 “许主任，你出去一下，我们讨论一下你的问题。”杨辰首先把许义满赶了出去。 许义满顿时一脸煞白，看来是知道大事不妙。 李瑞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看了看杨辰的脸色，赶紧把眼低下，看着笔记本，一句话不说。 “大家知道，博文走了以后，党政办主任一直没有任命，因为我呢，经常不在，许主任主要是服务李乡长为主，但是呢，现在我和李乡长都要离开了，为了怕谢书记多想吧，我想把许主任调到后勤科任副科长。” “这样一来，不管是谢书记或新乡长想要安排人，都比较方便，大家觉得怎么样？” 杨辰的脸色还是那么温和，但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肃杀之意，他调整许义满的原因绝对不是他说的这个。 再加上他说许义满主要以服务李瑞为主，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李瑞。 李瑞心里十分纠结，但他也是要走的人，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当乡长，肯定要据理力争，保下许义满，但现在他都要走了，杨辰的理由就显的无懈可击。 “杨书记，这个我都要走了，就不发表意思了。”最终李瑞咬了咬牙低头说道。 只能在心里对许义满说声抱歉了，不是你我也不会被调走，这个结果就咱们两个共同承担吧。 “杨书记，我觉得老许干的还不错，就是调到后勤科，是不是让他担任科长。”陈浩然觉得这样做，难免有点太羞辱人了，党政办副主任，去其它科室，至少也是科室负责人。 “那个就算提拔了，还是等交给谢书记来决定吧，我就调整一下。”杨辰难得地没有听从陈浩然的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杨书记，向您请个假，我有点不舒服，今天晚上就不参加了，回头我单独请您。”看着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李瑞实在无脸继续留下，反正东西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干脆走人算了。 第580章 离开不舍的下岭 是为了追求更高的目标 对李瑞来说，继续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既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也挽不回自己的形象。 至于许义满，只能说声抱歉，因为他只是乡长，到了崖头口，也还是乡长，不太可能把许义满调过去，就算是调过去了，也安排不了任务。 当然了，主要的原因是他觉得不值，不管是能力还是作用，都不值得他下太大的功夫。 晚上的场合并没有什么离别之情，而是一片欢腾，官场上聚聚散散很正常，都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区别无非在于往好的地方搬，还是往不好的地方搬。 杨辰看似被免去了正式的职务，只留了下来大项目办主任，但处了两年之后，大家也都知道，杨辰的背后远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连绍成就算有再大的火气，市里的主要领导，或省里的重量级领导打个招呼，他敢不给面子。 只不过杨辰一般不愿意这样动用关系，他更愿意把关系用来提升自己上，而不是用来压服别人。 所以才被有些人认为他没有底气，传说中的那些关系并不是真的。 但看他一脸平静、毫无担心的样子，就知道他并不在意。 群英楼的老板过来敬了三杯酒，说今天晚上他请了，哪里轮得到他。 大家都非常开心，缅怀着过往，畅想着未来，下岭乡的成功让所有人都信心大增，而且集体的成功也是给大家的提拔奠定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在大家开心的同时，许义满还得不停地跑来跑去，负责服务这场酒席，在大家看来，他是为了积极表现，准备补救自己的过错，虽然大家也不知道他具体错在哪里。 到了所有人都摇晃着离去，许义满才陪着杨辰回到了乡里，回到自己的寝室，杨辰的眼角微湿，露出了一丝不舍，这两年多来，自己基本上就是把这里当成了家。 这间寝室见证了自己为了下岭的发展是如何的夜不能眠，即使是躺在床上，也是盘算着如何能让下岭乡的发展既稳又快。 这里是杨辰真正拥有一个地方的主导权，虽然只有一个乡，只有八十五平方公里，实际人口七万五千六百四十二人。 杨辰却走遍了这里的每一条山水、每一道沟壑，每个村都去了不下二十次，与村干部、村民代表座谈交流，讨论如何发展村里的产业，如果解决村里的问题，如何帮助村里壮大集体经济。 如何殚精竭虑解决下岭乡的财政困难，没有一个强大的财政基础，是不可能带动发展的，望着帐户里的百万巨款是如何的喜出望外。 全乡的每一名工作人员，杨辰都在脑海里为他建了一个档案，怎样发挥他的能力，培养他的积极性，锻炼他的能力，可以说，每一个人在杨辰的脑海里，都象一个游戏里的角色一样，数字化、精确化和模式化。 在全力工作推动发展的同时，杨辰还要应付四处射来的明枪暗箭，最危险的一次，杨辰被人摸到了寝室门外，想用撬棍将门撬开，手里还拎着一把刀，杨辰那夜还喝的比较多，幸好旁边住的陈浩然睡觉灵敏，喊了一声把对方惊跑。 虽然很快就把这家伙抓到，但还是把大家吓的够呛。 这家伙就是个村霸，就因为按照杨辰的要求,清理那些富裕户、关系户和村霸们享受的国家政策，把他孩子的“两免一补”取消了，他就过来想来出口恶气。 还有强迫对方把多占的村里集体用地腾退，结果拿着农药来泼杨辰的。 种种很多，诸诸种种，都化为难舍的回忆，强加在杨辰的感情之上。 “坐吧，老许，今天你辛苦了，抽个烟，回回神。”杨辰递过去一盒华子，好烟好酒在他这里是不缺的，当然了，大多数是花他自己的钱。 “今天让你背了委屈了，其实是为了你好，不这样的话，消不掉李瑞怀疑的心。”杨辰其实也不想的，临走了，还要羞辱一下许义满。 “李瑞这人我打听过了，心眼比较小，而且还比较黑，一旦被他怀疑是你欺骗了他，很可能会冲你下狠手。”杨辰解释道。 “杨书记，我能理解，知道您不是那种人，肯定是有原因的。”许义满动情地说道。 他从参加工作开始，从懵懂中醒来，就视胡一光为恩主，全心全意为了胡一光付出了一切，却被视为无物。 而从跟了杨辰开始，不管遇到什么事，杨辰没有对自己人要过任何心眼，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能做到就做到，做不到就说的一清二楚，谁都有个人追求，想多拿钱，想多掌权，不稀罕，杨乡长都尽量给你安排。 只要你不过分，不违法乱纪，合理要求，都可以直言不讳地提。 “反正你也没有太多的心思上班，这次发作了你之后，你冷静一段时间，回头就装成受了气不来上班，到时候不管是去连山水泥，还是天海水泥，管点杂务，比上班强多了。”许义满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实际上还有点山里人的倔强。 但遇事知道轻重，这样的人，不在体制内反而更好。 “杨书记，谢谢您，我都听你的。”许义满知道，杨辰早就谋划着离开下岭乡了。 跟他跟的特别紧的，身上杨辰色彩太浓厚，不好再转投他人的，杨辰基本上都安排的去了外面。 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能够自保的。 这样的话，杨辰才能毫无负担地离开下岭，追求更高的目标。 他从来都觉得，下岭发展的再好，都只是杨辰的驻足地，这里太小，根本不足以施展领导全部的才华。 或许他需要在这里成长，需要在这里锻炼，而现在已经到了他离开的时候。 虽然表面上看，他是被明升暗降了，是被剥夺了实权职位，可能要马上迎来更大的打击，可能会沉寂。 但就冲着领导早早就长久的谋划，怎么会预料不到这个结果，所以他是对杨辰最有信心的人。 第581章 这小子好神通广大 第二天的签约仪式上，杨辰就静静地看着志得意满的连绍成跟对方谈笑风生。 反正签字的是曹非明，到时候就算有问题，也是曹非明是第一责任人。 曹非明就有点强颜欢笑了，但不签还不行。 身为分管领导之一，杨辰也是能出现在镜头上的人，只是站在边角的位置而已。 在别人看来，杨辰已经恢复了平静，一点都看不出被免职的沮丧。 就是投资商跟他说话，杨辰也是热情似水地跟对方交流，一点都看不出异常来。 看样子是认清了现实，接受了胳膊扭不过大腿的结果，这让很多想看热闹或从中牟利的人大为失望。 这种签约有用没有，实际只是比意向稍强点，对方有约束力吗？有，就是这个项目基本上敲定投资到这了，对方不会再拿这个项目去别的地方再谈了。 除此之外，一切还早。 国内的企业，根本不会老老实实地把准备投资多少，直接就把钱准备好存在这里的帐户的，都是用多少转过来多少。 杨辰并不着急，准备的手段还没用上呢，现在多得意，回头就多失望。 现在多风光，回头多沮丧。 签完约，就结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然后杨辰发现自己面临了一个尴尬的事实，他连代步的车都没有了，大项目办设在县委办，实际编制在政府办。 后勤保障说的是县委办负责，那是指小的。 县委办可没有给杨辰准备专车，用车的话每次都得申请。 要是花钱呢？杨辰都不知道该找谁报销。 好在陈华安提前考虑到这个问题，带了一辆银灰色的尼桑蓝鸟来了：“杨主任，是我没考虑妥当，没提前把车给您准备好，你看这辆车行不，司机小周你先用几天看看行不行。” 杨辰看了看，有些嫌弃地说道：“你还是带回去吧，你们车辆也不富裕，我步行上下班就行，有事外出也是喊上你们的。” 陈华安尴尬地笑了笑，经贸委确实不是多富裕的单位，平常办公经费还指望从招商办的资金里漏点花呢，但从招商方面，杨辰确实是分管领导之一，不能不考虑领导的出行问题。 对了，还有报销问题：“杨主任，您平常有什么费用，我让财务定期来把手续拿走给您报销吧。” 杨辰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没事，有事花钱到时候让你付，这个你不用操心，把工作干好比什么都强。” 下岭乡那边也说要把车给杨辰，或者以三产公司的名义再买一辆给杨辰用，都被杨辰拒绝了。 虽然说没车不方便，但又没规定不让杨辰自己买车。 花自己的钱，买车随便，想买什么型号买什么型号。 想到就做，杨辰也不犹豫，直接打电话给了段双林，毕竟他现在连辆车都没有，不找人怎么行。 杨辰有要求，段双林不管再忙那也得满足，答应马上到。 正好到省委组织部一趟，问问张婉如干部交流的事，这都几天了，也没有任何动静，到底行不行呀。 由于没跟蔺春林亲自通上话，杨辰总觉得不太保险。 要外出，肯定得请假，在这方面，杨辰还是很遵守规矩的，别指望在这种小事上抓到他的把柄。 但找谁请假上，杨辰犯难了，大项目办没有明确的分管领导，因为他自己就是分管领导。 杨辰直接手写了一个请假条，去找连绍成了。 连绍成一脸的纳闷，到平山县以来，他签了那么多的字，还没签过一个请假条呢，因为除了县领导，没有人需要向他请假。 县领导需要请假吗？最多打声招呼就行。 他有心不签吧，人家拿着请假条来了。 现在推给谁不重要，推给谁意味着谁就是杨辰的分管领导，但那些家伙没一个能管得住杨辰的。 想了想只好在请假条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说道：“行，交韩秘书长备案吧。” 等杨辰走了以后，他突然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就算你是县委常委，也不能想去那就去那呀，至少得跟自己这个班长打声招呼，知道你的去向，留下一个书面证明。 这样一来，像杜火那样的事情不就很少发生了，至少县委是没有责任了。 于是就喊来了老段，让他起草个县处级领导考勤制度，当然不能这么直白，要婉转一点。 杨辰不知道他的举动被其它领导知道后，多么痛恨，他只管开心就行。 “要不把这辆车给你算了，我看你也蛮喜欢。”段双林问道，两个人坐的那辆蝴蝶奔。 “不好，太招摇了。”这辆车全县几乎都知道，一看就知道杨辰从连山水泥借了车，这不摆明着给人送把柄吗。 到了汽车城，杨辰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一辆中心意的，不是方头方脸的，就是特别圆润的。 这两者杨辰都不是太喜欢。 杨辰其实想买一辆suv，但现在的车大多数偏重于越野，几乎没有什么舒适性可言。 杨辰正在别克新世纪和切诺基之间犹豫不决呢，突然旁边的雪铁龙店里的一抹翠绿吸引了他的目光。 带着段双林过去一看，是一辆mpv，翠绿的颜色在这个时代特别少见，鹅卵石的造型显的分外别致，杨辰上了上手，还不错，开起来动力不错，车里空间特别大，而且视野特别好。 雪铁龙的车，大多数都是因为外型不讨好，只要你接受了它的外形，或者特别独特的设计，那它的车基本上就不会有问题。 段双林有点看不上这车的外形，一直嫌弃地撇着嘴，可是看杨辰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好打击，一直到杨辰准备付款时，才想阻止。 可是已经晚了，杨辰只要拿定了主意，就不会再改。 然后杨辰找到了张婉如，直抒来意：“张姨，你知道咱们和同江省要进行干部交流不？” 张婉如杏目圆睁：“当然知道，我们最近一段一直在忙这件事。” 然后迅速想到，惊讶地问：“不会说你小子就在这个名单里面吧？” 这可是一把手工程，大领导提出来的，这小子这么神通广大吗，什么时候又跟省委一把手拉上了关系。 第582章 这是省委一把手指定的 你说呢 就张婉如知道的，这件事是同江省委一把手跟昌州省委一把手对接的，然后安排双方的组织部进行落实。 如果杨辰不是搭上的这边省委一把手，那就是那边的一把手。 可不管是哪边的，能进入省委一把手的视线，就意味着通天的大道就此打开，一片坦途。 可据张婉如所知，这家伙的关系应该在海西省和京里呀，怎么又跟同江省那边联系上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这得问个究竟，万一也能蹭个顺风车呢，张婉如心中象征野心的火苗忽地壮大，燃烧在整个胸膛，感觉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还是以前的老领导帮我联系的，说同江省这边有这个么一个活动，让我参加。”杨辰说的肯定是实话，因为内情他也不知道呀，就洪灵松打了个电话。 “那让你过去给你有什么安排？”张婉如觉得不会有这么简单，但杨辰也没必要骗自己。 “好像是进常委吧，也没有说清楚。”总不可能直接升正处，副处的职位上到副书记，下到一般县领导，区别也很大的。 “进常委就行，干两年再回来，升正处都没问题了。”张婉如有点惋惜，也有点欣慰，不然再升的话，杨辰就要超过自己了。 比自己领先了近二十年，二十年后这小子会成长到什么级别，好好保养的话，自己应该能够看到。 就是不知道他到时候还认识自己不。 “你这次会去什么县？说了没有。”一般来说，县也分档次的，如果是个大县的常委，那可就有价值的多了。 当然了，跨省之后，可能就不认了。 “没有，就说让我等就行。”杨辰当时想的，这还有什么可挑拣，所以根本就没问。 “干部和位置，就相当于一个萝卜一个坑，对方要送多少个萝卜出来，就要准备多少个坑接手咱们的干部，原来说的是二十个名额，厅级和处级各十个，但想去的人太多，又把名额协商到三十个，但还是不够安排，但增加名额又必须得通过一把手，所以现在就在等两个一把手再沟通。”这种干部交流活动虽然比不上援疆或援藏，但也是一个履历，更主要的，一般去了都要微提一下，回来的时候，再微提一下。 一两年的时间，等于按部就班五年的时间，所以有活动能力的人都是抢着去的。 这个消息也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只有组织部这边的人知道，不然的话名额更抢手。 张婉如都没想过通知杨辰，因为她觉得杨辰拿不到。 谁想到杨辰不仅能拿到，听着拿到还是最早的那一批，这可是省委一把手定下来的人选。 “小杨，你既然有这方面的关系，为什么不跟领导好好说说，让他把你安排到省机关或省直部门呢？”张婉如尝试着问道。 如果能行的话，两年时间，足够杨辰升正处了。 那样的话，就算是留在同江也不是不行。 杨辰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领导专门让我下去锻炼呢，怎么可能让我去省里。” 杨辰自己还想呢，去省里的部门担任个副处长，干两年，立点功劳，提个正处不是容易的很。 在县里的话还要一步一步熬资历。 “是呀。”张婉如无奈地点了点头，杨辰的关系她也可以猜到，并不是因为什么亲朋关系，应该是领导起了爱才之心，看上了他的能力，所以才想对他进行培养。 这样的话，你是没有自主能力的，安排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说不定领导还会故意考验你呢。 “没事，主要是我现在比较闲，所以才过来问问。”杨辰就把最近的遭遇说了一遍。 “哼!”张婉如冷哼一声：“这个姓连的，就这点本事，还下去当县委书记呢，要是没老韩帮他，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得帮人数钱呢。” 张婉如是打心眼看不上连绍成，不是说没能力，当然了，他的能力也不是他的，而是省发改委给他的，站的高眼光自然也高了，人又没有实际操作能力。 到了下面看似轰轰烈烈，一顿操作猛如虎，仔细一看原地杵，没有连山水泥这个项目，平山县跟两年前没有什么不同。 就这还打压杨辰呢，也不看看你靠的谁。 张婉如肯定是站在杨辰的立场上的。 但在不远的楼上，连绍成也在抱怨着，他倒不是抱怨杨辰，而是说县委班子里面对他的支持不够，很多时候，他的意志都贯彻不下去。 尤其是以杨辰为例，一个副处级干部，还是自己提上来的呢，不仅不听自己的话，还跟自己作对。 你要说处理他吧，这小子又滑不留手的，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在县里面是合纵联横，年纪轻轻的，跟谁都能称兄道弟。 就跟那孙猴子似的。 有人向他反映谢君瑞在下岭乡处处必提杨书记之后，他才回过味来，调过去的老谢不一定是杨辰的人，但肯定跟他是一伙的。 但明明前一段时间还有人在自己耳边嘀咕说老谢想抢杨辰的位置呢，这么快两个人就又好了？ 任何事，只要一涉及到杨辰，他在县里最大的助力韩国强就失去作用了，一言不说。 这是他目前最大的问题，所以他就想把杨辰弄出去，至少这样一来，韩国强就能派上用场了。 柳道源笑着看了看他，心想你跟一个连正式职务都没有的小年轻斗什么气，不好好把工作搞上去，争这个有什么用。 不是看在你同学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 同时还是身为组织部长，对于这些低层次的斗争情况一定要了解，反正就跟听笑话一样。 眼前这家伙能力其实还行，让他去当个副市长，或者副厅长绰绰有余，但要让执掌一个县就不行了，这就是没有基层经验的坏处，要知道基层经验，不仅仅是基层的工作经验，还有斗争经验。 “行了，这个杨辰很快就会被交流到同江省，你就不用操心了，多想想怎么把平山县发展起来才是正事。”柳道源没好气地说道。 先上个副市长再说吧，还非想一步到位进常委，哪有那么多常委的位置。 “交流到同江省？是提拔吗？”连绍成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小子最近不忍气吞声了呢，原来是安排好了退路。 孙猴子这就要跳出如来佛的掌心了，那怎么行？不能让他跑了。 本来想把杨辰赶走的他，现在却想把杨辰留下。 “至少提个半格吧。”具体方案还没有出来，但提是肯定的了。 “不能换个人去吗？我们班子里还有好几个比较有能力的人呢。”比如梁洪涛，比如徐康年，这都是参与愚弄自己的人。 “这是省委一把手指定的，你说呢？”柳道源没好气地说道。 第583章 隔墙整顿县委办 走的时候，连绍成还悻悻然呢，觉得以后辖制不了杨辰了。 但柳道源也告诫他了，这件事还没有完全敲定，不要对任何说，同时注意跟杨辰关系不要闹的太缰，对谁都不好。 他正好走在杨辰的前面，杨辰看到他之后，赶紧躲到了一边。 倒不是怕他，只是人家来找的是部长，自己找的是处长，还是副处，怕给张婉如带来不好的影响。 官场上，人的立场不是永远不变的，今天偏向这边，明天就有可能偏向那边，不能完全相信。 杨辰在省里忙了两三天，一直到车的手续全部办好，同时操作的事也有了眉目，杨辰这才返回了平山县。 这辆车的颜色很显眼，外型也比较别致，但越是这样，越没有人把开这辆车的人当成领导。 杨辰也不把车停到县委里面，而是停到了错对面的邮政局，他们停车的地方大，跟局长打了声招呼，要了张通行证，杨辰也不说是给自己准备的，谁也没有想到会是他往那停车。 车就停在这里，每天早上步行去县委上班，谁问了杨辰都是说反正也不远，步行来的。 有事需要出去了，杨辰再去开车也方便。 结果被县委办的那帮小年轻讥笑为丧家犬。 杨辰没有理会他们。 但在又一次召开县委办内部学习会议，杨辰应邀列席参加。 其实这类会，杨辰本来就能不参加就不参加的。 即使碍不过面子，也是到了会上一言不发。 本来就是，自己又不分管县委办，凭什么对人指手划脚。 这次会议依然是范常胜、韩国强、委办主任老段、杨辰四个人坐在上面，下面是各科室各部门三十几位坐的满满当当。 这次老段又礼貌性地请杨辰说两句时，本以为杨辰会拒绝，下面的人也都做好了拿本走人的准备。 谁知道杨辰却清了清嗓子，一看就是准备长篇大论：“以前我在乡里，来去匆匆，只知道县委办是全县的中枢，是全县的核心，所有人都在忙个不停，还拿县委办的工作作风举例，让我们党政办好好学习。” 都在是这个圈子里混，无不知道这是先扬后贬的套路，下面就要看这个年轻的杨主任怎么说了。 果然，杨辰话锋一转：“但是，当我真正来到这里，跟大家接触的多了，发现大家真的很忙，但忙的没有效率，没有成果，没有成绩。” “忙是在空忙，我不是说大家是假装很忙，而是忙的没有效率。” 下面传来了轻微的嘈杂声，还是人家县委办的工作人员有素质，被杨辰说成这样，连一个敢站出来反对的都没有。 虽然一个个都露出了不服气的眼神。 这就叫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管你们，但我能说，你们可以不听，但上面的领导听了觉得有道理就行。 “比如，咱们做为县委的传达部门，领导们布置的工作，咱们落实了没有？” 老段忍不住了，他是县委办主任，杨辰这样指责就等于在指责他工作不力，插嘴说道：“杨主任，这个我可以保证，我们都落实了。” 杨辰才不给他面子，扭过头反问道：“你敢保证每一件都落实了？” 老段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很想说敢，但不敢说。 有范书记和韩秘书长在，这个包票他不敢打。 虽然杨辰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范书记不一定赞同，但韩秘书长那肯定是不会阻止的。 “我认为，身为县委的办公机构，负责县委所有的重大决策、重要工作部署的贯彻执行和落实情况，和县委领导的批示及交办事项的落实，至少应该做到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凡事有交代。” “这个要求不过份吧？两位领导。”杨辰扭过头问范常胜和韩国强。 两个领导都点了点头，范常胜想了想还加了句：“你们别看杨主任年轻，但工作经验丰富，不仅在省水利厅，还在国家财政部得到过锻炼，能够出言指点你们，你们应该感到荣耀，都给我好好听。” “首先，件件有着落，这个我举个例子，上级有电话通知，你们也都做了记录，应该也向相应的领导进行了汇报，但领导的指示呢？你们记录了没有，这个通知落实了没有，谁能知道，只有办这件事的具体人知道，其它人都不知道。” “所以，电话记录本，不能只记个电话和事宜，应该把落实情况也写上去，这样谁看了，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其次，事事有回音，比如，对于上级的通知，大家都比较重视，记录也很完善，但是对于下面部门的事，就没有人重视了，不管是电话也好，还是来人也好，全凭感情上，感情好了，我给你帮忙，感情一般，万事不管。” “我举个例子，我打电话，说要来给范书记汇报工作，某个工作人员说范书记不在，我说可以，范书记来了能不能打电话通知一声，我留了电话，也说了自己是谁，等范书记来了，你们会通知吗？” “就算不通知我，你们给范书记汇报了吗？你们或许会想，真有事你可以打范书记的手机，但能打来电话，要不是不知道范书记的号码，要不就是范书记的手机打不通。” “不是上级的事才叫事，下面也有可能很重要的工作需要请示汇报，但是大多数人是不把下面的事当回事的，段主任，有这种情况吧？” 这不是有这种情况，而是很普遍，县委办谁都知道牛的不行，也就那些重要部门和乡镇的一把手他们会认真对待，其它人管你是谁呢。 “最后，凡事有交代，这个拿我自己的事说吧，也承认个错误，前一段时间，我给连书记报了一个项目进度表，连书记看了以后，要求一周一报，当时谁过来通知我的。” 下面冷场了一会，第二排综合科的副科长站了起来：“杨主任，是我去通知你的。” “好，这至少三个星期了吧，报过一次没？”杨辰问他。 他张了张嘴，没话说。 “我事多，忘了报，你来催过我没？这还是连书记的亲自交代，就没有人当回事，连书记要是不问，这件事是不是就石沉大海了，你们把连书记的指示落实到那了？” “要是范书记的指示呢，或者其它常委的指示呢，你们是不是更不当回事？有这种现象没？要不要挨个问问各位常委，他们的指示你们都落实到底了没有？” 范常胜在旁边忍不住了，他是负责县委日常工作的，县委办的管理同样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被杨辰这样一说，别说县委办老段，他脸上也挂不住。 杨辰说的这种情况，传到连绍成的耳里，会让连绍成怀疑他的能力，所以他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整顿，从今天开始，给我整顿，按照杨主任说的，把各项制度给我建立起来，各种台帐都准备好，以后每件事，都给我定好责任人，谁这里出了漏子，谁给我滚蛋。” 第584章 试探毛 谁不是聪明人 杨辰坐在那里，犹如看戏一般。 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凡事有交代，这个好不好，当然好了，但这个只是理想状态的要求。 县委书记随口一句话，算不算指示，当然算了，但如果每一句话都这样认真去落实的话，能把人累死。 何况还有其它的副书记和常委们，理论上县委办也要负责。 都按照这样的要求去落实的话，县委办至少要增加五到十倍的工作量。 但领导们肯定喜欢看到这一切。 他随口一句话，他可以不当回事，你不能不重视。 这个就连范常胜都不能否认。 “老段，下去以后，把杨主任那三句话做成标语，挂到每个办公室的墙上，等办公室整顿完以后，请杨主任再过去检查一下效果，什么时候杨主任说行了，整顿结束，不然的话就给我一直整顿。” 范常胜看了在旁边笑而不语的杨辰，也恨这小子给自己捅窟窿，反正你小子虱子多了不愁，干脆再给你拉点仇恨。 杨辰为什么这个场合来这一手，谁心里都知道，肯定是县委办有人对他不够尊重，惹他不快了吧。 但你不能拉着整个县委办的人一起陪罪呀。 这种事只要让连绍成知道，肯定变本加厉，那个领导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谁不想自己的一句话就被人如奉纶音，被人当皇帝供着，敢说不的，都是没当过领导。 会议结束后，杨辰施施然走了，剩下一堆人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 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就传遍了平山县的整个官场，那些部门和乡镇当然是乐见其成了，他们苦县委办已久了，特别是那些副职们，到县委办就别指望得个笑脸。 “看，还得是我们乡镇出来的领导才懂如何治那帮大爷们，要是让杨书记管县委办就好了。” “就算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又故态复萌。” “不怕，到时候咱们再找杨书记举报。” 各个乡镇都在议论纷纷，像是找到了代言人一样，杨辰成了他们这个阶层的代表。 杨辰在乡镇干了两年多，没有被他们认同，因为杨辰太异类了。 但就冲县委办发了发火，就赢得了认同。 世界上的事就这么奇怪。 “你这是只嫌自己得罪的人不够多呀，县委办那一个人不是大有来头，你这是图什么呢。”到梁洪涛这里时，梁洪涛不太满意地说道。 “我需要在乎他们吗？”杨辰不在意地说道，反正自己都是要走的人来了。 他们再有来头能怎么样，能把手伸到同江省里面吗。 再说了自己又没有针对某个人，针对的是县委办，除了老段，别人能恨成什么样。 “咦，听你这话，是要离开平山呀，有动静了？”梁洪涛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慎重地问道。 杨辰可是他在平山县最重要的盟友，要是走了的话，可就等于把他丢这了。 “没有，我的意思是，就算以后我混的再差，也不可能落到他们手里不是。”看，这就是稍一不注意，露出了明显的态度，就能被人看出来。 “也对，你只要能再进一步，说不定还能分管他们呢。”梁洪涛有点半信半疑，但杨辰的解释也有道理。 杨辰现在距离关键拿到副处级职务，就差一步了，下一步要不去县政府担任副县长，要不去党委口担任一个部长，不管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县委办的态度。 他们也就能给那些正科副科们制造点麻烦。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那也是分情况的，你自己都是阎王的话，还怕小鬼吗。 至于他们在领导面前上眼药，杨辰更不怕了，他在连绍成眼中的印象，还能更坏吗，还是说范常胜和韩国强会听他们的话。 看着杨辰底气十足的样子，梁洪涛再次修正了自己的怀疑判断，这小子应该不是要走。 但是他还是想再试探一下，于是开口问道：“老弟，你的家里对你有什么安排？” “我的家里？”杨辰怪异地重复了一下，很自然地回答道：“我家里就我呀，能有什么安排。” “啊，不好意思。”梁洪涛大感失策，他也知道，杨辰一直与原来的杨家人格格不入，现在张红霞又不见了，杨辰跟杨家确实没什么关系了。 “对了，通汇印染公司的事怎么样了，你不准备管了？”梁洪涛奇怪地问。 遇到挫折就收手，这可不是杨辰的作风。 “那个马上就好，不用管了。”杨辰早就做了安排，只不过需要走流程，就暂时让连绍成之流得意几天，回头有他们哭的时候。 现在多风光，到时候就多狼狈。 现在多得意，到时候就多失意。 当了解到这件事后，连绍成奇怪地对韩国强说道：“想不到小杨还这么擅长搞办公室工作，当初就该把他调过来当县委办主任的。” 这是两个人最早的时候曾经讨论过的，把杨辰调过来当县委办主任，这也是标准的正科职务，比乡党委书记要显赫的多。 但连绍成考虑到杨辰年龄太小，怕他压不住场子，就没有同意。 其实他现在也在后悔，如果当时就把杨辰调过来，然后连绍成、韩国强、杨辰就真正成了一条线上的人，不会把关系闹的这么尴尬。 “委办主任要的是八面玲珑，他性格有点桀骜不驯，干不来。”韩国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其实嫌连绍成放马后炮，人家都是副处了，你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你呀。”连绍成有点分清韩国强的立场，到底是不是真的跟自己一致。 他知道杨辰跟韩国强情谊如同亲叔侄一样，但他还是想确定一下，万一自己跟杨辰再产生冲突，韩国强会持什么立场。 “你知不知道小杨马上要走了？”连绍成决定抛出这个消息试探一下。 “啊！”韩国强一脸的惊讶，一点伪装的痕迹都没有，接着着急地问道：“往哪走？”。 因为杨辰确实瞒着他呢，他真不知道。 “他连你都没告诉？”边绍成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想在韩国强心里种下一根不被杨辰信任的刺。 韩国强心知肚明，为了他的气度而悲哀，都是县委书记了，用这种小手段有意义吗，但还是做出了失望的表情。 第585章 杀手锏出炉 就问你怕不怕 韩国强的表情有些太夸张了，让连绍成有点警惕自己是不是被演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把从柳部长那里得到的消息卖弄了一番。 这下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韩国强的真惊讶表情。 韩国强是真不知道，所以表情特别真实。 而且杨辰的走向，确实让人惊讶。 一般人，遇到这种被打压的情况，逃离是很正常的选择。 但正常来说，是逃到其它县或者想法调到市里，哪怕不担任职务呢。 能去省里或跨地市调动，那都得是非同一般的人物。 结果杨辰直接跨省，跑到八杆子打不着的同江省去了。 像这种外来干部交流活动，只要你能力不差，做出一番成绩来，来回一趟，怎么着也得提升个小级别，甚至大级别也有可能。 杨辰是没有能力的人吗，肯定不是，而且特别全面，什么问题都好像难不住他。 那等他再回来，正处都有可能。 两三年时间混个正处，绝对是值得的，一般人根本连这个机会都不会有。 怪不得这小子不急呢，也确实长大了，在没有敲定之前，连自己也不告诉。 “对了，虽然老范负责县委日常工作，但你才是县委办的主管，你好好督促一下，借着这次整顿的机会，让县委办的工作再上一个新台阶。”连绍成最终很随意地说道。 韩国强却知道，这才是他今天交待的最终目的，只是用这种方式测试一下大家对他的指示当不当回事。 韩国强正要走，连绍成又喊住了他：“对了，你督促一下杨辰，通汇印染公司的项目，要加快各种手续办理速度，尽快让项目落地。” 韩国强恭恭敬敬地记录到本子上，然后又到县委办进行了登记，这个安排肯定是让他落实的，但后续的催促就得交给工作人员了，到时候把结果汇报给他。 过了两天后，杨辰把工作开展情况正式汇报上来，正在按部就班地办理各种相关手续，杨辰并没有设置任何阻碍，当然了，也没有动用个人关系加快速度。 都是公事，凭什么我动用个人关系，那都是要搭人情的好不。 这样做谁也说不出不对来，就是连绍成看了以后，也认为杨辰反正是要走了，干脆放弃了。 结果过了没有两天，市里突然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各县区党政一把手前去参会。 唯一让人奇怪的是，参加会议的都是龙陵河穿过的县区，清远市这边是三县一区。 连绍成立刻就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安，一定是跟通汇印染公司的投资有关。 在会议上，他看到了大江委下发的一个通知，《关于同安江流域建立生态保护补偿机制的通知》（试行），同安江就是龙陵河再往下的名字，而最终都是汇入大江之中。 等他认真看见，心里已经是一片苦涩，通汇印染这个项目，必须得放弃了。 就算他愿意再坚持下去，曹非明也不会同意的。 这个生态保护补偿机制是为了实现“保护责任共担、流域环境共治、生态效益共享”，最终实现同安江流域水质稳定向好，生态环境得到保护。 每个县级辖区政府按照同安江在境内的长度，按照每公里每年一万元的标准缴纳生态保护基金，这笔钱除用于设施建设外，每年还根据水质情况，从最上游向下游进行奖励。 这是水质保持较好的情况，一旦出现水质大幅下降，从一类降到二类，就要追溯源头，并不管你的实际污染情况，只要从你境内流出的检测点水质发生变化，而流入你境内的水质没有变化，那就对你进行五倍的处罚，并追究第一责任人的问题。 第一责任人是政府一把手，党委书记是第二责任人。 如果从二类降到了三类，那就对你进行十倍的处罚，然后追究第一第二两个责任人的问题。 所以把两个主要领导都叫过来，就是叫他们签订责任书的，就是只要出现水质问题，你们两个都别想跑。 反正曹非明是看了以后，一直在不停地看着连绍成，连绍成只好给他传了一张小纸条：“印染厂的项目咱们路上再说。” 看到这个机制，所有流经的县区就像是被这条河抓住了把柄一样，一旦出现水质下降的情况，不管你什么原因，直接就是处分 要是下暴雨冲入泥沙呢，也算水质下降的。 对于他们这些领导们来说，罚款是小事，反正又不是个人出钱，但处分可是大事，直接影响仕途不说，工资都要受影响。 而据连绍成所知，国内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机制呢，为什么要先从同安江开始，是不是跟自己要引起的通汇印染项目有关。 再想到杨辰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的态度，后来却又一句不提。 再想想大江委基本上就是水利部的跨省机构，谁想的这损招就不用提了，肯定跟这小子有关。 这一刻连绍成对杨辰真叫恨之入骨，你小子就不能想点其它办法，或者来跟我好好说说，非要直接上这样的大招。 没听说这小子在大江委也有关系呀，这个机制一出来，所有流经的县区都要骂大江委，只有自己知道这小子才是始作俑者。 从会场里出来，曹非明就挤到了连绍成的旁边，连绍成直接说道：“曹县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回去以后就要求招商办跟对方重新谈判，除非对方同意设到丁庄，不然咱们就不欢迎他们。” 反正以后，龙陵河两边全部种成树，五公里之内禁止任何有可能排污的产业，附近村庄的生活用水也得给我想办法排到一边，别往河里乱排。 曹非明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对，他可是第一责任人，项目可以放弃，哪怕平山县不发展都行，处分是不能背自己身上。 杨辰这个时候正接管云婷电话呢，管云婷说这个跨境建立流域生态保护补偿机制，受到了国家政务某大领导和全国人大某大领导的一致称赞，说要在全国范围内推广这个机制，她本来作为提出这个机制的人，受到了大领导的接见。 杨辰这个时候才说起鲁战的事，管云婷并没有一口答应，可以听她的语气，似乎也不是很困难的样子。 第586章 直升正处的机会 你要不 鲁战是一名非常有时代特色的领导干部，拿钱办事，但又不乱拿钱，不是认为可靠的人，他不拿。 他这个临近职业生涯最后一步的官员，也到了该考虑身后事的时候，有的人是开始给自己的孩子布局，有的人则是拿弄到更多的钱，为自己的晚年留个保障。 打击贪污腐败是好的，至少让人不那么贪婪，但腐败是无法完全消除的，最多只能减轻腐败程度。 因为这是一种社会规则，不到自已身上的时候，说的义正严辞，似乎与腐败不共戴天。 但真有事的时候，巴不得能够腐败。 前世，杨辰就认识一个饭店老板，大约是年轻时受过挫折，对贪污腐败那是痛恨之极，认为这是国家败亡的前兆，再不解决腐败问题，国将不国。 特别是喝了两口小酒，那简直是大放厥词，仿佛天下没有一个好干部，都是一丘之貉。 谁要在他面前说干部好，那就是他的仇人。 结果到他儿子毕业需要找工作了，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想找关系能帮儿子一把，把关系都走到杨辰这了，请杨辰喝了好几次酒。 因为他知道杨辰的社会关系比较广泛。 杨辰本不想管的，奈不住他缠人的太狠，杨辰又露了口风说认识人，最后只好帮他引见了一个建委的副局长，结果人家不收礼。 他是又气又恨，气的是没赶上好时候，现在打击腐败太严重了，恨的是遇到个胆小的，连礼都不敢收。 最后还是杨辰又给他联系了一个规划局的领导，才给他儿子找了工作。 反正从那以后，杨辰是没见过他再吐槽过什么贪污腐败问题。 杨辰以前也痛恨腐败，虽然他的生意也大多来自关系，但这一世走入仕途时，对腐败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更痛恨那种毫无原则的腐败，或者破坏性极大的腐败。 这个社会不是非白即黑，大多数人，都是灰色边缘地带行走，你改变不了人，就改变不了社会，而这个社会就如同一团乱麻，每个人都是在向着眼前的目标前进，实际上尽头等着他是，并不一定是什么。 鲁战在推广“三加二”工作法方面还算卖力，虽然秦知林没有发话，但也没有阻止，于是他就三番五次地给各县区的副书记开会，要求大力推动“三加二”工作法的开展，至少在清远市，势头是造起来了。 于是经管云婷同意后，杨辰带着鲁战来到大江委的驻地晴川市，鲁战提前花重金买了一份在杨辰看来太直白的黄金月饼。 不过好在不打开的话，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不能吃的月饼。 送这种礼物的，千万要小心，最好偷偷提醒收礼的那位一下，防止对方当真月饼处理了。 不过杨辰是不会帮他的。 管云婷对鲁战的来意，当然是心知肚明的，虽然下面的省分局不算什么，但也不能光凭杨辰介绍就任用的。 总得亲自见见，听其言观其行，判断对方能不能管好一个分局。 鲁战能当这么多年副书记，工作能力是有的，看起来对江务局的工作也是提前做了功课的。 管云婷虽然没有当场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没有拒绝鲁战的礼物，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这还是鲁战暗示了礼物别有不同之后。 从管云婷的家中出来后，鲁战还有些神情恍惚，梦想多年的正厅就要成功了？这么容易。 要知道他为了这个正厅可是努力了不下五年，一直没有成果，就是因为他缺少了最关键的一点，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没人给你说话，你连进入视线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他看向杨辰的眼光，带着感激，杨辰却一点居功自傲的意思都没有，两个人又用最快的速度往后返。 一直等到了清远市，见杨辰要走，鲁战才喊住了杨辰：“小杨，你等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两个人找了一个无人处，鲁战抽了两口烟，又用脚把烟踩灭，扭头看了看四周，正色对杨辰说道：“小杨，你想不想以最快的速度升正处？” “鲁书记，我要说不想，您信吗？”杨辰的兴趣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升正处，谁不想，这话问的，毫无道理。 “我知道有一个机会，能让你直接升正处，但非常难，而且竞争激烈，就是不知道你没有这个信心？”如果不是今天自己的去向基本确定，这个消息鲁战绝对不会说。 “要说绝对有信心，我不敢肯定，但一般的竞争对手，还是没有问题的。”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杨辰能说什么，竞争对手是谁还不知道呢。 但是，不管是梁家这边，还是蔺春林这边，帮自己竞争个正处职位，应该问题不大的吧。 “估计最多再有两个月，就见分晓了，你耐心等吧，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给你透露。”鲁战最后对杨辰说道。 “鲁书记，能不能说的明白点，我好去准备。”这没头没尾的事，杨辰怎么敢完全相信，再说了，同江那边还随时都有可能出发呢，到底顾那头。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告诉你有这个机会，另外你也不要去打听，万一打草惊蛇，你就没有一点机会了。”鲁战并不是卖关子，而是这件事是他猜出来的。 但是他知道操作这种事的，都怕夜长梦多，一旦敲定，会立即实施，根本不给其它人应对的机会。 接下来无论杨辰怎么纠缠，鲁战是半点都不敢透露。 等他走后，看着他的背影，杨辰恨的牙痒痒，恨不得剖开他的脑壳，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因为什么都不确定的话，同江这边怎么办，要是同江这边先走，接下来再有什么机会，也跟杨辰没关系了，你总不能再回来。 只有他这个机会早于同江这边，才有杨辰选择的机会。 到底什么机会，会直升正处呢？杨辰想了又想，也想不到。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杨辰去找黄雅婷的心情都没了，太过于震惊了，一时间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第587章 大佬同意了 想送对手去行不 这样的前途大事，杨辰能够咨询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完全放心的，似乎只有张红霞一个。 但现在的她跟国内已经脱节很久了，而且层次较高的话，她也不太了解，剩下的人就是李天国、边莉、张婉如、韩国强，这三个不说百分百信任吧， 至少百分之九十可以信任。 鲁战能够获取这个消息，要不是从省里，要不是从市里，这就把李天国、边莉和韩国强排除在外了。 李国天的能力仅限于水利系统之内，而且还只是正处，还不如她媳妇对杨辰的帮助大呢。 连莉和韩国强两个人已经跟杨辰平级，论社会关系，甚至还不如杨辰呢。 论影响力，边莉甚至还不如离开了离开下岭乡的杨辰呢。 这就是杨辰升的太够，原本支持他的人已经跟不上他了。 在厅级干部这个行列，杨辰也发展了新的关系，比如鲁战，比如管云婷，但跟信任程度，肯定不能跟这四个人比。 至于部级关系，那不叫关系，那叫后台。 如果没有同江省交流的事，那杨辰根本不用着急，只管等着就行，有机会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但有了同江省交流这个机会，杨辰就担心两个机会产生冲突。 而且两个机会，一个稳妥，一个激进，杨辰当然想直升正处，但就像鲁战说的那样，竞争肯定非常激烈。 组织部不是只给你家开的，每次调整，都等于至少几十个人在同一个棋盘上面落子，谁的人能上去要看实力的。 第二天早上，杨辰连平山县都没有回，直接来到省城，找目前唯一能对他提供有效建议的张婉如。 张婉如很惊讶杨辰这么快又来，可是听完杨辰的介绍后，张婉如也是一脸的慎重。 鲁战透露的消息肯定不是空穴来风，特别是在他的前程还依赖杨辰的情况下。 之所以说的这么含糊，大概是他也不了解具体内情。 但是两个选择摆在面前，是选择稳进一步的可靠机会呢，还是追逐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呢？ 张婉如也无法替杨辰决定。 她皱着眉头拼命回想着，最后还是对杨辰说道：“我去部里转一圈，了解一下有没有异常，放心，只是找几个比较熟的人说会话，不会引起关注的。” 杨辰就在外面耐心地等着，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张婉如才走了出来，坐到车上之后，意外地说道：“没注意，这个车丑八怪一般，里面空间竟然还挺大。” 她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没有指望杨辰回答，用手揉了揉眉心。 打探消息也是很累好不，要装成无意闲聊的样子，还要一步一步接近目的，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嘴边转三圈再吐出来，其中衡量很难把握。 “也不是全无收获，前两天，有人去档案室查过档案，重点就是处级干部，特别是副处级，查的时间很少，查的人地位很高，所以你说的这件事还真有可能。” “但是我要说的是，往同江省进行交流的事，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还是三十个人，十个厅级，二十个处级，马上就要启动了，你准备怎么办？” 这种事谁也不能替杨辰作对，必须他自己来决定。 “我！”杨辰陷入了难以取舍的状态。 关键是，不知道这个提拔正处的机会到底是什么。 能上去的机率又有多大，值不值得冒险。 想来想去，杨辰觉得还是先要听听蔺春林的意见，如果大佬觉得去同江省好，非让自己去同江省，那杨辰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就算这边百分百升正处，大佬非让你去那边锻炼几年，你敢说不去。 大佬一如既往的不接，杨辰打的是他的私人号码，不是秘书拿着的那个。 杨辰只能耐心等着，一直等到中午以后，蔺大佬才打来电话：“有什么事赶紧说，今天的会要开一天，我就只有一小时的时间，还要陪中央来的督导组说会话。” 杨辰就把情况一说，问大佬该怎么办。 蔺春林哈哈一笑：“小杨，你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对吧，想搏一把？” 杨辰也没有扭扭捏捏：“嗯，想试一试吧。” “我不阻止你，但是要提醒你，这种破格提拔，一般都是有原因的，甚至有可能是给某些人量身定做的，你不一定符合条件，直接就把你拒之门外了。” “就算你能进到门槛里面，面对的竞争对手是谁也不一定，我的脸面不一定好使，梁家也一样，到时候落个丢了西瓜，又失了甜瓜的下场，你后悔不？”蔺春林很直接地问道。 “我不后悔，大不了再等几年。”杨辰很坚定地说道。 从进入仕途以来，杨辰就很少按部就班地晋升过，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为副处，所以他并不把这个当成多有难度的事。 “行，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行，同时你也要想好，就算这次成了，而且你也成了众矢之的，会被人放到显微镜下进行研究，你的下一步肯定就得多沉淀几年了，对这个后果你也要想清楚。”蔺春林的话里听不出倾向，还是那种温和和不紧不慢的腔调。 “我知道。”杨辰松了口气，看来在大佬这里是通过了。 至于升了正处之后的后果，能有多严重，就跟这次升了副处之后，不是也被人这样说，但副处就是副处，在县里就是领导，连绍成就算再看杨辰不顺眼，最多也就是让他管个可有可无的招商。 “行，你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同江省那边我得给你回绝了。”蔺春林笑着说完，就要挂了电话。 “蔺书记，我这边能不能换个人去？”杨辰突然心中一动，赶紧问道。 “你想换谁？我可告诉你，这个可得完全自愿，你可别把跟你不对付的人支过来，来的人都是要重用的。”蔺春林真怕杨辰干出这种事来，可得提醒到，不然的话以这小子的胆大劲，真有可能。 杨辰想不到自己的小心思一下子就被大佬识破了，他其实真有试试的想法，比如连绍成，比如那个李伟群，虽然可能性不大，万一实现了呢。 现在想想，自己的仇人不多呀，人缘还是可以的。 第588章 挡了路的 组织部长也要赶走 没有征求她的意见，杨辰直接就把边莉的名字报上去了。 一来她更需要这次机会，不然的话光是进常委就需要好大的工夫，没有县委书记点头，是根本不可能的。 二来杨辰也相信边莉有这样的自信和冲劲，其实这几个娘子军中，连莉是最杀伐决断的，行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小身材蕴含着大动力。 如果换其它人，或许还会担心人生地不熟的，不好发挥什么，连莉绝对不会。 好在对大佬们来说，谁去无所谓，名字和职务一报就行。 边莉现在只是普通的副县长，去了挂个常委很正常，女性干部如果快起来，那是比男的快的。 等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才打给了边莉，边莉一听十分感激，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她现在分管的都是些相对比较边缘的口，而且下面局长强势的话，对她这个副县长基本不太搭理，能换个地方对她来说求之不得呢。 至于同江省，一千多里地，又算得了什么，要是能提拔为正处的话，援疆援藏都行。 这件事敲定了之后，杨辰就不再纠结，提拔的事又不知道来龙去脉，反正最近低调小心不惹事就行了。 通汇印染那边已经放弃在平山县投资，如果不能随便排污，人家干脆在原地不是更好，所以哪怕平山县怎么争取，也无济于事。 谈判的时候，杨辰该参与参与，该表态的时候表态，有争议向原如斌请示，按程序走，按规矩来，在位不越位，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至于县委办的工作人员，见了杨辰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乖巧，远远地就停下来低头打招呼，比对其它的常委们都尊敬。 这一波可把他们折腾坏了，以前是在走道上忙，进办公室就不忙了，现在是真忙。 但县委办的风气确实有所好转，最近的工作状态被好几个县领导夸奖。 杨辰现在已经适应了在县里工作，下岭乡对他来说，就如同遥远的以前，除非是有人过来找他或给他打电话，他尽量不去回想那里的一切。 但连山水泥他不能不管，天海小区他不能不管。 正好上班也不太忙，公司的事他就能多承担点，段双林又往海西省了，那里开始进入设备安装了，做为公司总经理，这么大的事总得去露个面。 这几个月又从漂亮国那边转出来近两个亿港元的资金，再加上原有的资金，启动二期工程又变得可行了，毕竟以连山水泥的效益，去银行贷个一到两亿也是没问题的。 但杨辰不想便宜了连绍成，就把钱先留在香江不动，手里多点现金也不是什么坏事。 很快，省里就正式公布了这次与同江省的干部交流活动具体内容，交流时间为两年，不论是从同江省过来的，还是去同江省的，都必须下到市县一级。 名单也直接公布了出来，除了边莉以外，杨辰竟然到另一个熟悉的名字，江同源竟然在也在上面。 只听说他要离开清远，没听说他要去同江呀，这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到位。 杨辰跟江同源联系了一下，替边莉表达了想要拜访的想法，毕竟人家已经是厅级干部了，去了同江，再进一步的话，不是常务副市长，就是副书记，就算不分在一个地市，打个招呼照顾一下边莉还是没问题的。 以两个人相对友好的关系，江同源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杨辰带着边莉去了清远，三个人吃了一顿晚饭。 就算江同源马上就要离开昌州，想请他吃饭，或借着为他饯行名义请他吃饭的人仍然是排成长队，能单独腾出来时间跟杨辰他们吃饭，除了看杨辰的面子，也是觉得跟边莉两个人去了同江，互相有个照应。 吃完饭以后，见江同源没有告辞的意思，边莉急忙以结账的理由先行离开。 江同源看了一眼杨辰，轻声说道：“原本去同江的应该是你吧？” 杨辰点了点头，这也没有什么可瞒人的，消息正出公布后，就连韩国强也来打听，为什么去的是边莉，而不是他。 “你应该等的是一个更好的机会吧？”江同源突然问道。 杨辰的兴趣一下子就来了，两眼放出明亮的光芒：“江部长，有什么消息可透露一二不？” 江同源看了看四周，微笑着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同江？” 杨辰确实感觉到不解，最开始传的时候，是说江同源要去其它市，可是第一轮调整都结束了，他却没有动静。 “本来我是要去顺宁市担任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因为老鲁突然露出了要走的意思，秦书记就想让我留下来，说的是让我担任纪委书记，纪委老孔接老鲁的位置。” “但是，有人突然把我塞到了同江省的交流名单里面，这是挡了人家的路，或者碍了谁的眼，我总得知道是谁吧，就奇怪打听了一下，发现有人想借着改革干部选拔制度的名义，怕我在不好操作，就把我打发的远远的。” “然后我就发现，本来该去同江省的是你，却换成了小边，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你一定也是盯上了这个机会。”江同源脸上露出了不忿的神色。 谁这样被赶走，都会心里不舒服，会生气。 “这个机会到底是什么，我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杨辰好奇地问道，至少两个人证明有这个机会，就说明不是空穴来风，是确有其事。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在全市拿一批职位出来，搞一个干部选拔制度改革，实际上是为了破格提拔某个人或几个人，小杨，说句实话，你留下来搏这个机会，可能性很小，还不如你去同江呢。” “反正希望不大，你有个心理准备吧。”不过现在省里的名单都公布了，说这个也晚了，江同源就没有再说。 不过江同源又想了一下，反而一笑：“不过以你的关系，也说不定。” 年轻人，还是要鼓励一下，至少捣个乱不成问题。 “不管他们怎么搞，少不了组织部的参与，我会跟老梁交待好，让他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你。”江同源最后说道。 对杨辰来说，今天这场饭的收获就到手了。 第589章 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 从江同源这里出来后，杨辰跟张婉如又进行了沟通，对于江同源的猜想，张婉如也比较认可，因为只有这一个可能能说通。 据张婉如打听的消息，江同源确实是在第二次变动时，才被加到去同江省的交流名单上。 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确实有人想借一个公开的名义，搞一波小动作，提拔起几个人来。 看样子是想从清远市这边入手，难道是秦知林？ 两个人齐齐摇了摇头，如果是秦知林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更不需要调开江同源，本来就是他的忠实手下。 那就只能是新市长雷思远，想拉拢一批人组建班底，可是对他来说，应该是厅级干部才有用吧，弄几个处级干部有什么用。 既然对方还只是筹备阶段，杨辰也不用着急，还接着回去上班吧。 谁知道他这几天频繁往外跑，竟然引来了连绍成的注意。 连绍成虽然没有亲自出面，却把韩国强派了过来。 “连书记让我来问问你，你是不是对边县长离开后的那个职位有兴趣？”韩国强自己也带着好奇地问。 没办法，前一段时间还说这小子要去同江了呢，一转眼就又换成了边莉。 这就让连绍成有了一个猜想，是不是杨辰不太想去同江省，毕竟他关系都在这边。 这样的话选择把边莉送出去，他自己补上边莉的位置也顺理成章。 不然的话这几天拼命往市里省里跑什么。 “兴趣当然是有了，但连书记能答应吗？”用这个遮掩一下自己的真实目的也不错，免得被对方发现异常，所以杨辰痛快地承认了下来。 再说了，真要是弄成副县长的话，也不代表就不能升正处了，说不定还更有资格了呢。 “这个你只要想，还是有可能的。”韩国强其实很想笑，连绍成和杨辰两个算不算相爱相杀？ 像杨辰这样的，被你打压成这样了，你别搭理他不就完了，提拔的事自己想办法。 可一发现有机会，还上赶子过来，虽然没有亲自过来，但派自己过来，还如亲自过来呢，至少显的有诚意。 想交好，还嫌丢面子。 又放不下。 “有什么条件？”杨辰很淡然地问道。 “连山水泥二期工程。”韩国强同样很淡然地说道。 杨辰摇了摇头：“不可能，钱已经投到海西了。” 如果没有那个机会，杨辰可能会借坡下驴，答应对方要求，至少投一条生产线是没问题的。 一直跟县委书记顶牛，不是什么好事。 但现在可能有更好的机会，杨辰肯定不可能同意这个的。 “还有个办法，你发在国家级报纸上的文章，被很多人注意到了，影响力很大，排在你前面的那个杜坚，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发展战略和区域经济研究部的主任，在里面很有影响力。” “连书记的意思是再发一篇文章，杜主任还可以排在最前面，但连书记要排在你的前面。”韩国强心中虽然不看好，但还是按照连绍成的要求提了出来。 在国家级报刊发表文章有没有用，当你需要一个借口或理由时，就有用，就相当于敲门砖，能在这个级别上的媒体发表理论或研究性文章，足可以证明你的思想的某个方面具有全国级的高度。 算不算优秀干部，当然算了。 “韩叔，你们把这个想的也太简单了吧，那是我导师的功劳，我就提供了一个素材。”杨辰苦笑道，未来的政治理论、经济走向、产业发展方向，这些他能够写出来，但因时因势的话，只会被人当疯子。 除非是他走到一定高位了，不然的话有些理论只会找死。 “那你就再提供一次素材，再找一次你导师，这是连书记的意思，什么时候文章刊登了，连书记就推荐你当副县长。”韩国强一脸的无奈。 别说副县长对杨辰似乎没有什么吸引力，但就他知道杨辰的脾气，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吗？ 谁知道杨辰却点了点头：“我只能说试试，却不能保证。” 杨辰想暂时麻痹一下连绍成，省得他想找自己麻烦，毕竟自己又走不了了，前一段时间使的小性子，得弥补一下。 韩国强觉得杨辰的态度有点不对头，啥时候这小子转了性了，这么好说话，以前他对于这种强迫式的交易可是从来都不接受的。 但这样的异常他才不会提醒连绍成呢，让他想好事吧。 现在韩国强对连绍成也有点不满了，小心眼太多了，要是对谁都不相信，干脆你别用。 韩国强觉得自己除了在杨辰的事上没有偏帮连绍成外，其它事可是全心全意为连绍成考虑的，结果一旦有事，一点面子都不考虑自己。 把连绍成的要求暂时哄回去后，杨辰把自己的基本盘稳定了一下，万一提拔，必然涉及到考察，特别是这种带着破格性质的提拔，考察肯定特别严格，不仅要去现在的工作单位，还要去以前的工作单位。 而杨辰现在的工作单位不好说，但下岭乡肯定是必然要考察的。 老谢这边没问题，他给杨辰面子，杨辰也很给他面子，包括前一段乡里换了两辆桑塔纳2000，就是连山水泥赞助的。 至于水利局和水利厅，杨辰觉得去考察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现在打招呼的话也确实容易引起怀疑。 与此同时，县里也确实传出了流言，说杨辰正在谋求边莉离开的副县长职位。 虽然说他现在已经是副处了，再进一步很正常，但依然受到了很多人的狙击，毕竟只要是资深正科，也都有可能提拔为副县长。 但这样一来，确实起到了一定麻痹对方的作用，至少不再是对方的主要提防目标。 因为江同源出发去东江之后，春来市委组织部长文莫然调任清远市，据梁天成透露，方案已经在成形，只不过操作这件事的，只有两三个人，具体情况他还打听不到。 不过他也提醒杨辰，方案形成后，条件可能非常具体，一旦杨辰条件范围之内，就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了。 “谢谢，我有心理准备。”毕竟张婉如和江同源都提醒过，杨辰也心里有数。 第590章 这不是被降级了吗 通过这件事，杨辰越来越认识到组织部的关键，怪不得对方要换江同源呢，没有组织部的配合，这件事就无法操作。 杨辰因为上正科上的太快，没有管过组织人事工作，等他当上乡党委书记后，实际就是先提议再拍板，中间的环节没有参与过。 不过一个乡，也没有什么组织工作，因为你能操作的就是股级人员的上下，这个根本不叫干部。 组织是说班子，人事是说个人，比起调整个人，配备班子才叫组织工作。 一个班子，要发挥团结一致的作用，避免内耗，形成一个整体向上的集体。 又不能变成某个人的一言堂，要有民主，有监督，有制约。 县委组织部，以前是有张婉如，杨辰不用操心这方面的事，现在张婉如去了省委组织部，虽然手里的权力大了，但能帮杨辰的却少了。 好在有了徐康年，这个比较好打发，要的不多，胆子还大。 但对于杨辰本人，县委组织部就没用了，他的管理权在市委组织部这里，但也就攀上一个江同源，虽然后来相处的比较好，但也没有发展出私人情谊。 至于下面的中层干部或工作人员，杨辰一个都不认识，别的不说，这个年代，你要是认识一个打字员，那单位的大事小事你都能知道。 很多办公室主任诺大的年纪又学习打字，就是因为有些重要事情，领导不想让普通的打字员知道。 就在杨辰想着如何在市委组织发展关系，至少看看条件自己是否吻合，别弄个恶心的年龄限制在三十至三十五岁，杨辰就能哭死。 或者性别限定为女，杨辰总不能去做变性手术。 这天，托黄雅婷的关系，杨辰约上了市政协法制委的主任丁路重，他女儿在市委组织部是打字员。 杨辰的意思没有那么明白，但人家一听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一个劲地摇头，连黄雅婷的面子都不卖。 进了政协的人，前面又没有奔头了，还管你个政协主席的看法，何况你这个政协主席又不受待见。 这种事说小了是泄露机密，说大了是吃里扒外，你就是有什么好处又怎么样，看不上。 一说两说，黄雅婷就觉得在杨辰这丢了面子，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就有点上头，说话开始变得难听。 人家虽然不敢跟政协主席的女儿吵架，但也是软顶软磨。 杨辰伸手想拉黄雅婷一把，没必要，有失身份，好歹也是资产上千万的人。 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杨辰一看，是蔺春林大佬打来的，赶紧对两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听了电话。 这个级别的领导，你迟接一秒都是对领导的不尊重。 “蔺书记，是我杨辰，有什么事要交待吗？”杨辰先表明身份，万一领导打错了号码呢，再对你说出不恰当或不适合听的话。 蔺和林，一般不刻意听是听不出区别的，再加上书记这个称呼也比较普遍，杨辰觉得没有必要避开人家。 谁知道这位偏偏知道以前省里有一个姓蔺的大佬现在是海四省委书记，就伸长了耳朵注意听着。 能在这个时候直接接到省委书记电话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更不用说还是跨省了， 越这样越证明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小杨，麻烦你点事，老步，就是步海云，已经定了，要去花湾市当市委书记了，我跟他毕竟同僚一场，你代我去送份贺仪，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你现在就去。”蔺春林的声音特别洪亮，杨辰虽然没有开免提，但整个房间的人都听的特别清楚。 这可不是一般的信任呀，能替领导进行礼仪活动，那是标准的亲近人才行呀。 而且去的还是顶级副部大佬家中，那是一般的信任吗。 这也是明晃晃地告诉对方，这是我的人，有事的话要照顾一点，一般是子侄辈才有这个待遇的。 说完蔺春林就挂了电话。 领导交待，那肯定不能怠慢，那边领导还给你留着门呢。 黄雅婷已经抄起了钥匙：“你喝了酒，我送你吧。” “不用，礼物还在家里放着呢。”杨辰赶紧给段双林打电话。 让去自己放盆景的地方挑一盆，最高档的没了，但次一档的还有呢，装好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接上自己。 然后杨辰对丁路重说道：“丁主任，不好意思，正好有点事，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没事，有事您先忙，需要的话我这里有车也有司机，其它事回头说。\"丁路重可以不怵黄家豪，一个过气的政协主席，但听了杨辰的来头，那可就不能无视了。 人家结交的都是什么人，省委书记、常务副省长，不，马上可能也要省委副书记了，还是岭南省的，那是一般人吗，伸根小指头就能把自己辗死。 人家想用自己那是看得起自己，有这样的关系，想干什么还怕弄不成，无非是觉得自己这边方便。 丁路重这时候看杨辰的目光，简直就是带着巴结，走的时候死活不敢走在杨辰前面，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带着矜持，仰着下巴，即使是对黄雅婷，也没见多尊敬。 因为黄雅婷走商圈了，不在官场里面混了，你在我这里就没有地位了。 至于你父亲，他是他，你是你，何况一个走到头的政协主席，也就那么回事。 官场里面，这类的人很多，人家知道该怕什么不该怕什么，该巴结谁，不需要巴结谁。 就算不是正管，甚至都隔着省，但人家伸根小指头就能辗死你，再巴结也不为过。 有的人，是对领导都巴结，只要比我级别高，我就巴结你，这种人一般混不出什么大名堂，因为这样的话，你的巴结就不值钱了。 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丁路重目送杨辰离开，无论杨辰怎么劝，人家就是不先走。 到了路上，等上了段双林，加上司机一行四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往省城驶去，这个时候杨辰也收到了步海云家的地址，其实距离蔺春林原来的住的地方就一墙之隔。 “步省长不是副省长吗，怎么去当市委书记了，这不是被降级了吗？”路上，段双林没话找话地问。 第591章 大佬保证 别人行 咱就行 “岭南省的地位不是咱们昌州能比的。”杨辰能说什么，说咱们昌州在全国根本排不上号？ 说咱们昌州连中游的中游都算不上？ 这就跟大乡和小乡之比，大局和小局之比。 人家计委的主任一般都能升到副县长的位置，最次也能混个人大副主任，你气象局的局长连下面的委员会主任都混不上。 从改革开放以后，岭南省的政治地位跟那几个直辖市是并列的，充分说明经济是政治的上层建筑。 如果这次步海云能担任深市市委书记的话，那才叫政治上跨越了一大步呢，花湾市市委书记还略逊一筹。 深市市委书记是必挂省委副书记，进中委的，花湾市市市委书记一般只是省委常委，进中候补委，这就是区别。 在党内地位上，局委、中央、中候补委，就是三个层级，都是正部或副部，就看在层级中的排名。 而这一步，对步海云来说，最有价值的，就是有可能进入中候补委的名单，当然要开过会后才行。 跟门卫一说就让进去了，段双林装成司机，两个人抬着盆景进了步海云的家。 步海云还是上次调研时的那身打扮，看到杨辰抬着一个大型盆景进来，苦恼地笑了：“你们呀，这让我怎么搬到岭南去。” “管送就管搬，到时候我们再负责给您送到岭南去。”杨辰赶紧打蛇随棍上，岭南好呀，离香江近，本土势力规模大，比较好合作。 “那怎么好意思，来坐下歇歇喝杯茶。”由于已经比较晚了，也没有其它人要来，步海云就招呼杨辰坐下。 他对杨辰比较好奇，上次是梁知博打招呼让照顾一下，这次却又代表蔺春林来，这小子到底是那头的？ 梁知博和蔺春林是合作过不假，但没听说过共用手下的，总不会两个省部级大佬在这么大的昌州省无人可用，只能用这小子吧。 “小伙子还是乡党委书记？”政治人物，开口必问前程，总不能象向个家庭妇女一样，问结婚了没。 却见杨辰一脸的尴尬，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奇怪地问：“提拔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杨辰只好实实在在地回答道：“没提拔，现在是县里的大项目办主任。” 步海云笑了笑，摆了摆手：“不用说了。” 肯定是带着委屈来的，只是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不好干涉，不然的话看在老蔺的面子，也不是不能管。 “你现在还年轻，多沉淀一下不是坏事，不管老蔺还是老梁，都不会不管你。”要是还留在昌州的话，步海云可以把杨辰调到省里面来，提个级别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能一下卖两个人情，可惜要走了。 “步省长，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我们清远要搞个人才选拔制度改革，破格提拔一批人，我不知道该不该努力一下。”反正他都要走了，问一下有何不可，有蔺春林的关系，也不怕打草惊蛇。 “放心，只要出台了这个制度，就不是为某个人准备，符合条件，就能参加，记住，任何人、任何部门，上面都是有组织的，别人行，咱就行。”步海云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敢这样搞的，都是在下面，但想来他们也不敢搞的太像话。 听了这话，杨辰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也对，太不公平了，不给自己参加的机会，自己就去向上反映，大不了大家都上不去。 “老蔺打招呼比我管用，但需要的话，你跟我联系，别客气。”步海云说道，在昌州省，蔺春林的根基比他深多了，而且蔺春林还是省委书记，人情比他的值钱多了。 但需要的话，打个招呼也不是问题，就是走了，才好打招呼。 “对了，云浩哥要跟您一块去岭南不？”杨辰看了看时间，觉得该走了，但有个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哦，他呀，也跟我去岭南，不过现在没在家，他那帮狐朋狗友给他饯行呢。”这个儿子得好好看着，不然太容易上当，这次自己的前途差一点就毁他手里了。 “思杨基金会在那边准备了一套房子，云浩哥要是不习惯跟您们一块住的话，可以先借住一段时间。”杨辰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地址和联系人。 太匆忙了，不然的话该是钥匙和房产手续的。 不过效果一样，他要是想收的话，到了花湾市就可以直接接收。 有了市委书记照顾，就敢在花湾市铺开地产生意了。 能调过去，就说明在那里有根基，杨辰他们又不打算太贪，以市委书记的权势，完全能保住。 换个人送的话，步海云绝对不会接受，但思杨基金会的，步海云还是有点心动的。 至少他们跟国内的政治势力没有什么牵扯，就是为了生意，这种反而让人放心。 而且又有蔺春林的关系，等于是双保险。 “行，正好去的匆忙，也没什么准备，就先借住一段时间吧，省的那小子老来烦我们。”步海云脸色毫无异常地说道。 完成了任务，杨辰这才告辞，步海云还毫无架子地把他送到了门口。 见杨辰出来，段双林赶紧迎了过来，装成给杨辰开车门的样子，好奇地问：“真送出去了？” “借住，只是借住。”杨辰小声说道。 杨辰准备的时候没有避着他，段双林就觉得好奇，怀疑真能送出去。 其实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几十万能送出去，几百万就也能。 至于值不值的问题，还有比这个更一本万利的吗？ 永远借住的话，连犯错误都不算。 杨辰也没打算让他以权谋私，只要照顾点就行。 段双林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路上都比较沉默。 黄雅婷早就困了，把头埋在杨辰的怀里沉沉睡着，偶尔还轻哼一声，估计是不太舒服。 只有杨辰毫无睡意地看着前方，路面不停地向后退去，就像时光一样，一步一步，让人无法停下。 第592章 豆蔻年华一般的小女孩 回到平山县的第二天，杨辰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还是个固定电话，接通之后，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请问，是杨主任吗？” “是，请问你是？”听着声音，杨辰就感觉电话那头是一个小女生，长的小巧玲珑、可怜动人。 但听声音毫无印象呀。 “我是丁秀呀。”对方自报家门。 杨辰还是毫无印象呀，加上上辈子，他认识丁莉、丁铛、丁叮、丁小丽，就是不记得有叫丁秀的。 “我是市委组织部的。”见杨辰不回应，丁秀只好再次自报家门，脸被羞的通红，像要是滴血一样，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哦，丁主任的女儿，你好。”杨辰瞬间想起来了。 昨天还一副不配合的样子，今天就让女儿主动打电话了。 识趣的很。 “我这里有个东西要交给你，不知道你是否有空来拿？”对方的声音听着颤颤巍巍，好似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说话一样。 “一个小时吧，我在平山呢，现在就过去。”肯定是拿到方案了，杨辰心里非常高兴。 看自己找的突破点是正确的，换成一般人肯定想不到。 “我到时候就得上班了。”丁秀话音忽高忽低，听着跟四处打量人一样。 “那我找人过去拿吧，你现在在那。”自己去是种尊重，不行的话就叫黄雅婷或王玉莹去拿。 “我爸只让我跟你联系。”对方却不太情愿。 “那我现在赶过去也得四十分钟呀。”杨辰本来还打算给她准备个礼物什么的。 “那我等你吧。”对方报出了自己的地址，竟然是个冷饮店，兼公用电话服务。 领导的女儿，连手机也没有？还是说为了安全起见？ 杨辰本来准备给她条丝巾或化妆品，干脆拿个手机过去算了。 杨辰来到手机店，给她包了一台诺基亚8250，这台机器是杨辰上辈子第一眼最心动的手机，蓝色的屏幕，蝴蝶翼的按键，只可惜当时三千多一台，连想都不敢想。 杨辰第一次见到这款手机，是在当时他老板的女儿手里，叫林夏梦，一身白色长裙，长发飘飘，对着手机说话嗲声嗲气的，大概是杨辰一直盯着她的缘故，走的时候还笑着看了杨辰一眼，让杨辰憧憬了大半年。 杨辰到了她说的位置，是一家叫“甜丝丝”的冷饮店，一个小巧可爱的女生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 “丁秀是吧，我是杨辰。”杨辰走到她的跟前，把她吓了一跳。 “杨主任，这是我们那昨天出的卷子，我爸让偷偷交给你，你可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对方从手里拿出一叠纸递了过来。 卷子？杨辰有些纳闷，但还是接了过来，随口跟她说道：“”你想喝点什么，我请你？ 结果把对方吓了一跳，赶紧摆手说道：“我不能喝冰的。” 说话的同时发，那脸呀，像被大红染过一样，双手乱摆，眼神躲闪。 杨辰有些不解，这丁路重怎么教育的女儿，怎么胆小怕生成这个样子。 “你现在是不是急着去上班，我开车送你吧。”杨辰指了指自己的车子，让她上车。 丁秀却又是摆手，指了指身边一辆银色的公主自行车，就是把特别高那种，女孩子骑着不用前俯，看着特优雅那种：“我骑车来的。” “行，谢谢你了，这里有个手机，送你了。”杨辰把手机盒子掏了出来，递给了对方。 “我不要。”对方再次拒绝。 杨辰一急：“叔叔送你的，不能不要。” 一下子把对方震住了，从杨辰手里接了过去。 主要是对方太像小女孩了，杨辰忍不住就想以长辈自居。 对方匆匆忙拿着手机骑车走了，杨辰回到车里，打开一看，果然是套试卷，就是那种纯政治理论的。 正准备细看呢，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喊叫声，杨辰抬头一看，一个长头发小年轻正扯着丁秀手里的包，旁边虽然有人行走，却像是没看到一样。 那个长发小年轻，刚才似乎就在不远处。 杨辰立刻发动车子冲了过去，没想到这个丁秀那么胆小怕事，却能跟抢包的僵持这么久。 杨辰随手从后座拎起一个握力棒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喊：“住手！” 小年轻回头一看，是刚才送手机的那位，顿时大惊失色，松开包就跑。 杨辰也没有去追，而是走到丁秀旁边，关心地问：“你没受伤吧？” 车子扔到了一边，包的带子也被扯断了，丁秀的手上都是红印，脸上又是汗又是泪的。 丁秀摇了摇头，把手藏在了身后：“没有。” 杨辰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走吧，我送你，不然你就迟到了。” 看了看不远处的公园门口有个修车的，杨辰指了指：“你把车推到那，让他给你检查一下，下了班再来骑。” 丁秀乖乖地把车推了过去，正好车把被摔歪了，还给人家留下五块钱。 然后坐上车。 杨辰把她送到市委附近，找了个路口，就把她放下了。 “我把你送过去的话，怕被人看到。”杨辰解释了一下。 丁秀颇为懂事地点了点头，反方向走到另一边过的马路。 挺聪明个小姑娘，就是性格有点胆小。 杨辰直接就把电话打给了丁路重，把今天发生的事对他说了一遍，然后说道：“下班的时候，你来接她一下吧，怕她害怕。” 然后随口说道：“你女儿怎么教育的，胆子这么小？” 丁路重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她妈去世的早，从十来岁的时候，就是我一个人带她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这个性格。” “你别看她长的小，实际上已经二十六了，发愁呀。”丁路重不由自主地把杨辰当成了同龄人。 杨辰却吓了一跳，比自己才小一岁，自己还以叔叔自居。 但杨辰真没看出来，感觉跟十七八的小女孩一样。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才有时间看手里的试卷，好在后面有答案，只要把它全部背下来就行。 杨辰虽然不擅长背这些理论知识，但真需要的话，哪怕一夜不睡也得背下来。 谁知道过了一天，杨辰又接到了丁秀的电话：“杨主任，我这里又拿到一套试卷。” 杨辰看了看手中的卷子，我好不容易才背的七七八八呀。 第593章 目标正处级招商办主任 杨辰只好又去了一趟，拿到手一看，跟上一张性质类同，但题都变了。 刚要感谢走人，丁秀却拿出一叠钱来：“杨主任，手机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但是已经用过了，我把钱给你吧。” “叔叔送侄女点礼物，怎么能收钱呢。”杨辰肯定是不接。 丁秀一脸委屈地说道：“你才比我大一岁。” “我跟你爸平辈论交，就是比你小，那也是你叔叔。”反正这个叔叔，杨辰是当定了，伸手拍了拍她柔弱无骨的肩膀后，杨辰离开了。 剩下丁秀在那里风中凌乱，奇怪这人为什么非要当自己叔叔呢。 虽然不理解同类的卷子为什么要出两套，但杨辰还得认真准备，虽然有标准答案，但又不能完全按标准答案，但改动大的话，要看改卷人的心情。 结果好不容易背下来，丁秀又联系他，说又来了一套卷子，杨辰简直都要疯了，这是要干什么，但是又不能不重视，只好拿到手后继续研究学习。 弄的这几天，杨辰眼圈透着明显的青灰，谁见了都打趣杨辰。 杨辰好不容易把精神养过来，天天还得继续熟悉那两张卷子，就又接到了丁秀的电话。 “你不会告诉我又有卷子了吧？”杨辰都有点不相信了，如果是借着活动提拔自己人的话，不会搞的这么复杂呀，想走捷径的人，会这么努力？ 难道就准备以考试定输赢，所以才频繁变换试卷？ “我今天听到消息，说这三张试卷作废，可能不考试了。”丁秀小心怯怯地说道。 杨辰这才松了口气：“行，谢谢你了，改天去市里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丁秀一边说一边赶紧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心头一片放松，想到丁秀这个性格，老丁把她送到官场里面，岂不是跟把羊送入虎口差不多，怎么想的。 但说是作废了，仍然不能大意，万一是假消息呢，题该背还是要背的，只是不用那么下工夫了。 时间一直到了周六晚上，杨辰跟黄雅婷都洗过一轮澡了，正依偎着吃葡萄呢，手机屏突然亮了起来。 杨辰一看，鲁战已经打了五六个电话了，刚才设了静音，没注意。 接通之后，鲁战在电话里面不悦地说道：“怎么不接电话？” “我把手机设成静音了，忘了设回来，怎么了，有事吗？”听着鲁战的语气，似乎是很有底气的样子，杨辰就有所预感。 “现在来我这里一趟吧。”鲁战刚说完，又迅速说道：“算了，去外面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听声音比较慎重，杨辰就一边接电话，一边穿衣服，黄雅婷把该拿的钥匙什么的给他准备好。 杨辰还故意换成黄雅婷的车，把牌照遮了，到市委后院接上了鲁战。 到车里之后，鲁战看了看四周：“别跑远处了，就在附近找个僻静地，咱们在车里说吧。” 杨辰把车故意停在路灯能照到的地方，打着火开着灯。 真把车停到僻静处的话，指不定会有联防队员捣乱，故意来拉你车门，有的领导们嫌去宾馆不方便，在车里解决的多了是，被抓到的也不是三五个，只是大都想办法找人摆平了。 鲁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了一叠材料，对杨辰说道：“他们还想瞒过我这个市委副书记去操作，被秦书记直接顶了回去，我这里过不了，就别想上常委会，真把组织议事程序当玩笑了。” 杨辰一边接过材料，一边听鲁战卖弄。 《清远市开发区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方案》（试行），原来是在开发区进行体制改革。 杨辰还要接着往下看，鲁战就说道：“你不用看了，我给你说吧，有些东西你看了也不一定明白。” “现在这个只是框架，后面针对每个岗位，还要有具体细则，还没有商量好，我可以保证你在里面。” 其实细则已经出来了，只是没有最终敲定，杨辰肯定在里面，鲁战这样说，只是为了人情卖的扎实点。 杨辰也知道这点，对于官场中人类似表功的话，不能完全相信，他很可能什么也没做，就把功劳算在自己头上了。 鲁战继续说道：“他们的由头是，开发区正在申报国家级开发区，全省有五个名额，咱们的希望很大，为了表示咱们重视，开发区就准备提前按副厅规格高配组织架构，到时候由市委常委担任管委会书记，普通副厅担任主任，副主任享受副厅级待遇，下面的科室为正处。” “咱们能申报下来吗？”杨辰感觉可能性怎么不大呢。 全省五个，清远市怎么排也排不到前五呀，前十还有可能。 “有人说在上面有关系，但能不能申报下来不重要，人配上去了，还能降下来不成，再说了，这次不行，咱们还可以继续努力，多几个职位不好吗。”鲁战很随意地说道。 这类细枝末节的问题，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地方他还没有说到呢。 “这次共拿出来两个副厅和五个正处岗位进行全省竞聘，公开接受报名，只要你符合条件，就可以报名。” “副厅你就不用管了，五个正处分别是综合办主任、经济发展办主任、规划建设办主任、招商办主任和公共服务办主任，重要性也是这个顺序，符合你的唯一选择就是招商办主任。” 现在的杨辰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了，综合办就是办公室，大管家的角色，相当于县一级的党政办。 经济发展办就是发改委加经委加经贸委这些经济相关部门。 规划建设办就是土地局、规划局、建设局这些单位的综合体。 招商办那就是招商办了。 公共服务办很难以界定，但不外乎整个园区的后勤服务中心。 相比起来，招商办确实没有前三个重要，但是对于一个园区来说，招商是根本，你招不来客商，其它四个部门就是无根之木，没有生存土壤。 “那这个招商办主任都有什么要求？”杨辰直接问道，方案上都是些空话套话，看来具体内容在细则上。 “你先看看这个。”鲁战又拿出来一张纸递给了杨辰。 第594章 一个报名表七个章 杨辰拿过来一看，《报名表》。 正面是个人简历上填写的内容，背面是证明单位。 这个鲁战有本事，不枉这么帮他，现在就把报名表拿了出来。 “鲁书记，真的要谢谢你了。”杨辰正要准备把报名表放到包里面。 鲁战说道：“别急，你先等我给你解释。” 看杨辰根本没意识到这个报名表的价值，鲁战觉得得给他好好讲讲。 货得卖给识货的人。 “第一，这个报名表你等明天开过会后，确定了没变动，再用。” “第二，明天会上通过，后天才能登到报纸上，见到公告，才能领报名表，三天的报名时间，实际上只有两天时间，每个岗位只允许前三名报名，你得能赶上才行。” “第三，你看看后面，少了任何一个章，你就报不了名，特别是那个工作经历，你报名竞聘招商办主任，你就得有招商工作经历，才能报名。” 杨辰翻到背面一看，果然。 现工作单位允许报名要盖章证明，级别年限要组织部门盖章证明，学历要人事部门盖章证明，无违纪情况要纪委盖章证明，无违法情况要户口所在地派出所证明，无违犯计划生育政策要计生委盖章证明，工作经历要曾工作单位盖章证明。 杨辰一看才有点傻眼。如果工作经历和现工作单位不是一个单位，至少要七个单位盖章证明，不然就是六个。 这几个章有一个容易盖的没，一个都没有，派出所的章可能就是最好盖的。 一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看来人家是压根就不想让其它人来过报名，才故意这么高难度。 “如果明天会上这个表不变，你就比其它人多一天的盖章时间，但是一定得找可靠的关系，不能把消息泄露出来，不然你这个报名表就是无效的。”鲁战接着讲道。 杨辰看了看上面的要求，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派出所是肯定没有问题的，组织部的问题也不大，人事局和计生委的稍有难度，但都可以提前盖，只是需要下点工夫。 纪委这个不好办，杨辰跟新纪委书记没有打过交道，对方看到杨辰，一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杨辰也懒得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就没有努力，结果现在成问题了。 至于工作单位和工作经历证明，这个杨辰不好说是该盖县委的章还是县政府的章。 工作单位应该是县委来同意杨辰报名，可是连绍成他能同意吗？ 想到这里杨辰就一阵郁闷。 再看工作经历证明，杨辰当时分管招商好像是以县政府名义下的文件，那就该县政府来证明。 县政府的章倒是好说，但就县委会和纪委的这两个章难盖。 而且这两个章还不能提前盖，因为你没有拿到公告。 想不到只是一个的报名就这么高难度，这明显就是人家打算自己玩呀，不准备带别人。 根本不用搞暗箱操作，报名阶段就把你淘汰掉。 “鲁书记，真的谢谢你，放心，我杨辰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必有后报。”杨辰诚心实意地说道。 这次鲁战真的是帮了大忙了，如果没有他，杨辰真不一定能赶得上盖章。 因为还有三个名额的限制呢，人家要是直接准备好了三个人，你连入围的机会都没有。 就跟招投标的围标一个性质，人家自己人把三个名额都占了，根本就不带你玩，你怎么办？ 所以，首先要解决盖章的问题，把所有的章都盖上，这才是第一步。 然后就要解决入围三个人的问题。 “我可能会进入小组成员，到时候我别的不管，只保你一个报名名额，应该问题不大，但现在还难说，要看明天常常委会的决定。”鲁战的前途还在杨辰的身上呢，所以非常上心，也是真的想让杨辰上去。 “谁在这件事上有最终的决定权？”这个要问清，如果到最后一步了，该找谁拜码头总得弄明白。 “当然是秦书记，只不过他马上要走了，不想跟雷思远产生矛盾，雷思远就不知道他是老几了，别说一般常委了，连我也不放在眼里。”鲁战气呼呼地说道。 当了市委副书记之后，还是第一次被市长这么不当回事，大家虽然行政级别有高下，但党内职务是一样的，何况组织人事工作本来就是副书记管的。 赵平方在市里都能跟老秦抗衡了，也没有这么慢待过自己，从省政府出来就高人一等？那你下来干什么。 “雷思远他有可能接市委书记吗？”杨辰担心地问。 如果他能接市委书记的话，杨辰就算强上了这个正处，也不一定有好果子吃，得罪市委书记的后果，可比得罪县委书记严重多了。 “他火急火燎地想把老秦拱走，却没想想他才当了不到半年的市长，怎么可能就让他接市委书记，至少也得当个一年一年多的，太着急了。”鲁战慢腾腾地说道。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杨辰不解地问，这么大的领导，难道连这点政治智商都没有？ 就跟连绍成一样，非要进常委，难道就不能先升到副厅，然后等个一年半载的再运作，也容易很多。 “因为等到明年开会，他的后台可能就得下去，所以他不敢等。”鲁战一句话解开了谜团。 如果你连他的后台是谁都不知道，当然就理解不了。 同样，杨辰也想到了连绍成，好像柳道源也传出来过年后要动一动的小道消息，那他这么着急也就可以理解了。 “县里面你自己想办法，我帮不了你，市里面你最好再给我找一个帮手，我怕一个人顶不住对方的压力，要来个能在常委会帮我分担压力的。”鲁战知道，自己在常委会上没有帮手。 因为以前是秦赵两派争斗，他就相当于独立的第三方，保持中立，现在却必须需要盟友了，光靠他一个人，比较有难度。 “行，我去想办法。”杨辰一口就答应下来，因为这是杨辰自己的事，不能把希望全放在鲁战身上。 “行，把我送回去吧，记住，千万不能走漏任何风声。”最后，鲁战又一次叮嘱道。 第595章 还得是老关系靠谱 回到以后，杨辰已毫无睡意，把情况跟黄雅婷一说，黄雅婷也觉得难度极高。 她本来还想问问父亲能不能帮上忙的，被杨辰拒绝了。 连下面的委员会主任都不怎么把他这个政协主席当回事，他还有多大的能力。 更何况杨辰也不想欠他的人情，特别是这种事上。 然后两个人把清远市的常委列了一个名单，开始一个一个盘算起来。 市委书记秦知林 市委副书记、市长雷思远 市委副书记鲁战。 这三位不用考虑他们的立场，鲁战是自己一方，雷思远是反面一方。 秦知林身上倒是有一个老秦家答应的人情，但杨辰觉得现在还不是动用的时候。 剩下的常委中： 管经济的市委副书记 魏华胜 市委副书记兼经委书记 屈伯通 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 孔爱民 统战部长 于兰 常务副市长 杜同海 宣传部长 赵合敏 组织部长 文莫然 市委秘书长 李民生 常委副市长 李志新 吴闵行 清远军分区大校政委 看了这个名单，杨辰感觉一大半都是陌生的，有的连见都没见过。 魏华胜、文莫然两个就是跟雷思远合作的盟友，肯定不予考虑。 军分区的常委一向是万事不管，连常委会都很少参加。 剩下的分别是两个副书记、两个部长、两个副市长和一个秘书长。 其它人划掉之后，看着剩下的名单，杨辰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愁。 这种事，要不有特别可靠的关系，要不就得拿出能打动对方的东西。 不然的话，贸然求助根本没用，关键是杨辰还没有来得及深入了解人家，不了解就不敢发展关系。 这就是常说的，关系用到方恨少，觉得自己认识的人已经够多了，从上到下，各行各业，都能找到认识的人。 但这个一般指小事，在这种大事上，一般的关系根本没用。 就如同借钱，你认识一百个关系不错的，能借给你钱的，一般不超过十个。 “统战部的于部长，我一般都叫她姑，不知道找她有用没用。”黄雅婷在旁边开口说道。 她在清远市当了快十年的统战部长和常委了，一直没有提拔，性格非常孤僻，很难打交道，但因为她是某位嗯嗯嗯大佬留下来的人，没人敢动，也没人敢惹，就等着她退休呢。 “算了吧，听说她开一场会，能一个字都不说。”杨辰摇了摇头，这种人没人敢惹她，也没人把她当回事。 剩下的人，宣传部长赵合敏、常务副市长杜同海都是赵平方的人，但是用他们的话，很有可能会引来秦派的反感。 杨辰看来看去，目光还是聚集在李民生的身上，毕竟这个是熟人，曾经还有过一段比较友好的关系，后来虽然陌生了，但也没有因为什么。 这家伙深受秦知林信任，但在秦知林随时都有可能走人的情况下，他肯定也要另寻出路，同时他也不可能转投到雷思远那边，所以，在不能走人的情况，他肯定需要常委会里的盟友。 但怎么打动他，就不太容易了，这家伙杨辰领教过，软硬不吃，唯一的办法还是从刘慧琴那下手，女人，相对好攻关一点。 第二天，杨辰特意跑到省城，取了一份礼物，这里存放的，都是比较独特的礼物，有点舍不得，但也没有办法。 因为一般的东西，很难打动刘慧琴，她也不是那种见识浅薄的家庭妇女。 拿到之后，杨辰开始跟刘慧琴联系：“慧琴姨，是我呀，杨辰，您还记得我不。” 刘慧琴非常意外，但还是非常礼貌地回答道：“小辰呀，怎么会不记得，好久不见，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呢？” “我小婶记得你快生日了，特意给您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托我捎给您。”杨辰在电话里面很恭敬地说道。 刘慧琴顿觉喜上心上，想不到还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老公和孩子都没一个当回事的，就嘴里客气道：“红霞妹子太客气了，就是个一般的生日。” 但话里那个喜悦劲却怎么也遮盖不住。 “我刚从省城拿到，要不现在给您送过去？”杨辰赶紧说道。 “行呀，那我在家等你，家你不是来过。”刘慧琴没有拒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等杨辰挂了电话之后，她把电话打给了李民生，把杨辰的刚才说的都学给了李民生，问：“这是张红霞还是杨辰有事求到你这了，突然要给我送礼，还打着生日礼物的旗号。” 李民生摸了摸鼻子，知道这是媳妇点自己呢，老娘马上要生日了，人家一个外人都记得，你呢。 但他是真忘了，最近太忙了。 不过对于为了什么突然上门，那肯定跟最近的人才选拔制度改革有关。 这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呢，老是能踏到点上，一步一步的，比谁升的都快，还比较稳。 他本想拒绝的，可是莫名滴想到这小子的官运，觉得不能完全用关系来解释，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还是先不要拒绝的好，于是就对刘慧琴说道：“你该见见，如果特别贵重可别收，把握不准了你偷偷给我打个电话。” 刘慧琴这才挂了电话，把家里又收拾了一下，等着杨辰的到来。 杨辰来的很快，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刘慧琴把他接过来后，奇怪地问：“怎么是花？” 杨辰非常自然地说道：“这花是代表我的心意，我小婶的在这呢。”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之后，拿出一串持珠。 “这是我小婶在庙里给您求来的伽楠手串，佩之可养气安神，也有驱烦求安的愿望，请您收下这份心意。” “这一定很贵吧？”刘慧琴有些拿不准，不敢收。 “庙里求来的，没有价格。”杨辰赶紧递了过去，不知道价格才好呢。 刘慧琴也没有多想，就接了过来，同时好奇地问道：“你小婶现在到底在哪？送个礼物还得托你过来？” 杨辰脸上露出了难以启齿的表情，又带有一丝沉痛，纠结之后说道：“不瞒您说，我小婶现在在泰国的一家寺庙里面修行，可千万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第596章 如何在公事公办中夹带私货 杨辰拿出了一张照片，张红霞在照片里面蓬头跣足，在一个寺庙里打坐，而寺庙明显不是国内的风格。 刘慧琴看了以后，都心不忍，忍不住说道：“这，这，不是说生病了吗，怎么又出家了呢，她是不是有病，该给她看病呀。” 其实这是张红霞认的一个替身，替她在庙里修行的，打扮一下，跟张红霞有七分相仿。 “怎么说呢！”杨辰一脸的悲痛。 “我小婶一直梦到我小叔一身是火，向她呼救，让她夜不能寐，我小婶就找一些懂行的人看了看，按说咱们都是信奉唯物主义的，不能信这个。” 杨辰解释了一下，刘慧琴摆摆手，表示不计较。 态度必须表露出来，不是封建迷信。 “就有人说起这么一件事来，当时破四旧的时候，从南洋回来的一位富商家里，抄出来一尊木质佛像，刀砍斧剁都拿它没办法，有人拿它当神迹，死活不敢动手，报到老爷子这时，老爷子就亲手泼上油，烧了三天三夜才把它烧完。” 说到这时，刘慧琴赶紧双手合十，破坏佛像这可是大罪。 “然后我小叔出事以后，就有人在暗中说这是报应，我小婶也不太信，但是一直梦，越来越严重，去找心理医生看了看，说是什么愧疚心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吃药能减轻症状，但是解决不了问题。” “最好的办法就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把这个愧疚消除了最好。” “然后找老人问了问那个佛像的形状，又找专业的人打听了一下，说是泰国的四面佛，这个佛在咱们这没有，也不好请，我小婶就去了泰国，结果一去就觉得得到了安宁，不愿意回来了，说请回家供奉，不够诚心，非要留在那里，唉。”一声长叹结束了杨辰的诉说。 “可不是，有些事是真不能做，当然老杨书记也是事事喜欢冲在前面，得罪的不光是人呀。”刘慧琴早就心有戚戚然，所以她就一直劝李民生，工作该工作，但过头的事千万不能做，不能把人都得罪光。 就算是杨家，也不能太针对人家。 “我小婶也是前一段时间突然梦到了您，认为心有所感，肯定有什么事，就特意给您求了这挂持珠，至少求个心安吧。” 其实杨辰的话漏洞百出，但搁不住刘慧琴相信呀，急忙把持珠合在手里向天举了几下：“前一段时间，我也是心里老是不安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看来我们姐妹两个是想一块了，你替我谢谢你小婶呀，我也不一定能去成泰国，不然的话一定当面感谢他。” 刘慧琴一直把杨辰送到路边，最后还是杨辰劝了又劝，才先返回了。 回去以后，刘慧琴觉得有点不对，自己怎么没有拒绝，也没有问老公的意思，怎么就收了呢，赶紧给李民生打电话。 还把杨辰说的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李民生真是哭笑不得，这老婆子，平常就偷偷信这个，什么报应的，人家正好说的她心坎上。 “你已经收了，那能怎么办，还能退回去不成，人家肯定不接，算了，你等我打听打听这东西的价值再说。”李民生问了问大小和尺寸，挂了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才打过来，对刘慧琴痛心疾首地说道：“你看你惹的好事，我问了好几个人，都说这东西如果是真的，至少也在几十万上。” 把刘慧琴吓了一跳，差一点扔到地上，不敢相信地问道：“这么贵？” “唉，怎么给你解释呢，这东西特别稀少，基本上不能用价格来衡量。”李民生也苦恼异常，已经收了，你再退回有什么用。 人家到时候要说没收呢，你怎么证明？ 或者说人家收到的，跟他送的不一样了，你怎么解释了。 收了，就别想退了。 “算了，我知道这小子什么意思，你不用管了，以后千万别乱收人家东西了。”媳妇没控制住手，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因为这个换了媳妇。 李民生耐心地等着杨辰上门，结果杨辰一直没有行动，反倒是等来了鲁战的电话：“李秘书长，有空没有，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虽然心里有些诧异，但李民生还是拿着笔和本去了鲁战的办公室。 闲聊了几句之后，鲁战突然说道：“李秘书长，对于晚上的方案和具体细则，你有什么看法？” 李民生眼神一凛，秦书记可是交待过自己不要插手的，鲁战突然这么问什么意思？ 李民生实实在在地说道：“鲁书记，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又不分管人事工作。” “征求每个常委的意见，是组织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到时候要投票的，怎么能说不分管就没关系。”鲁战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李民生心中暗笑，找帮手就找帮手，说的这么义正辞严，征求意见也该人家组织部征求意见，哪有一个市委副书记征求意见的。 但是，他也确实有点生气，新组织部长搞这一出，确实没有征求他们这些常委的意见，甚至从一开始操作这件事，就对他们这些常委严格保密，不给他们插手的机会。 于是李民生就说道：“方案我看了，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在操作过程，能够公平公正，严格按照规定执行，我个人是没有意见的。” 鲁战点了点头：“对，就应该这样，人事工作，必须公平公正，至少对于咱们这些常委，要能够公开透明化。” “但是，我听说，有些人已经把报名的人选都定下来了，关键是，要不是省里的，要不是其它地市的，咱们市里的，一个人也没有。” 李民生心中一惊，这么乱搞吗，清远市的干部会怎么看，连报名的机会都不给，这是要出大乱子的。 秦书记知道这件事，但是知道他们要这样搞吗？ 李民生表示怀疑。 “那鲁书记您的意思是？”李民生恭敬地问道，秦书记安排他一起操盘这件事，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等于没给他分配名额，怪不得他表示不满。 鲁战这才说道：“我认为每个岗位，至少保证有一名是咱们市里的干部，至少对外有个交待，这一条必须写到细则里面。” “不能让咱们市的年轻优秀干部对咱们失望呀。”鲁战痛心疾首地说道。 李民生一下子明白了，原来那个伽楠手串的作用在这呢，鲁战这么努力为这小子摇旗呐喊，又是收了他什么呢？ 第597章 落花流水一般的交锋 但是鲁战说的很有道理呀，你雷思远想要拿国家的干部职位换人情结交关系，可以呀，但不要忘了你是清沅市的市长。 你拿出了七个岗位进行招聘，报名的却全是外面的人，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所以鲁战虽然是出于私心，但说的很有道理。 李民生觉得，这跟收没收杨辰的东西无关，鲁战也不一定是为了杨辰说话，毕竟也没听说两个人有什么私交。 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自己也得支持这个提议。 于是李民生就庄重地说道：“鲁书记的考虑的非常全面，难道我们这么大的清沅市，就没有优秀人才了，放心，我一定支持您。” 但指望我挑头，就别想了。 鲁战也心知肚明，但既然你肯转换立场，就说明杨辰的工作到位了，就不能这么容易放过你，于是接着说道：“李秘书长办事公允，这是全市委都有目共睹的，但是只靠我们两个，怕在常委会上无法帮助我们的优秀青年干部争取应有的权利，你看看有没有其它能跟我们站同一立场的常委们，或者你去说，或者我去说，争取一下呢？” 李民生为难地看了他一眼，我一个还不行，还得替你拉拢别人，但是站在官场的规矩上，他不能说你去说吧。 因为他是秘书长，人家是副书记，他的职责就是服务和协调所有常委的，跟其它常委的关系，他也确实比较熟悉。 所以只能点了点头：“好的，我觉得李市长是从下面县区上来的，应该能够谅解基层干部的不容易，应该会支持这个调整。” 鲁战点了点头：“行，麻烦你了，有什么事咱们及时沟通。” 两个人基本上就能够保证成功了，再多一个人无非声势更大点，但李民生肯去说，说明他的立场比较坚定，杨辰的工作做的到位。 有人可能会质疑，明明十三个常委，为什么两个人就能保证成功？ 这就涉及选举政治中的“沉默的大多数”原则了，以大漂亮国为例，其实用大漂亮国举例并不合适，因为这个号称全球民主灯塔的国家并不是直选制度。 先进发达的西方国家大多数不是全民直接选举制度，采用君主立宪制和议会共和制的肯定不是，半总统总议会的也不是。 唯一总统制的大漂亮国又是选举人制度，但既然举例，还是用大漂亮国吧，大家都熟悉。 比如他们国家有一亿人，投票率一般为百分之五十，等于只有五千万人投票。 按照普选程序来决定的话，等于两千五百零一万人就能决定总统是谁。 而不投票的人，就叫沉默的大多数，你自己放弃了手里的权力，就不要怨别人决定你的命运。 比如二毛乌，选演员当总统时，就算投票是完全公平公正的，投票率百分之六十，得票率百分之七十，等于只有百分之四十的人支持他当总统，就决定了二毛乌的走向。 这就是“沉默的大多数”原则，以清沅市的常委会为例，十三名常委，至少六到八名不表态的话，三个人就可以决定事情的走向。 这就是雷思远他们敢这么操作的原因。 但是一旦有人串联，激起这种本地人的同仇敌忾情绪，就容易掀起风暴。 所以到了晚上的常委会上，当文莫然宣读细则时，说到限制报名人数时，李志新突然说道：“我能不能打断一下，这里有点不妥。” 副书记魏华胜不悦地说道：“念完就要征求大家意见，你不能等一会。” 一个排名最后、资历最浅的副市长，有什么资格发表意见。 而且这种事，一旦有一个跳出来的，第二个就自然也有。 “太长了，我怕到时候记不住该怎么说。”李志新自然而然地说道。 让魏华胜无话可说。 “拿出来就是征求大家意见的，该说说。”鲁战在旁边说道，他算是维护会议秩序，他这样说了，自然就是站在李志新一方的。 受到鼓励的李志新毫不畏惧地说道：“我觉得这里，要不不限制人数，要不对人数划个比例，别只限定三个人，三个人要是都是外面来的，清沅市的干部会怎么想，会指我们脊梁骨骂的。” 文莫然只好解释道：“咱们这个竞聘是面对全省的，挑选全省范围内的优秀干部，你要限定清沅市的，还有什么意义。” 魏华胜在旁边说道：“李市长，你少在这制造对立，咱们这个方案从来没有限制清沅市干部参加，一切都是公开公平的，想质疑，拿理由出来，莫瞎猜想。” 李志新并不怕他：“我就怕到时候报名人一公布，全部都是外面的，再引起众怒，就不好收拾了。” 公布？雷思远他们这么做，从来没有想过把报名人对外公布的，一公布不就乱套了。 但李志新这么一说，让他们无法回应了。 文莫然和雷思远对望了一眼，询问要不要加上公布环节，雷思远轻微摇了摇头，肯定不能公布，一公布谁都能看出不对来。 除非只公布名字，不公布原单位。 文莫然只好说道：“要不等我念完，大家再表决吧。” 一表决的话，就很难说谁输谁赢了，鲁战看了一眼李民生，却见李民生一句话不吭，只好亲自上阵。 可是没等他酝酿好语言开口呢，宣传部长赵合敏说话了：“李市长的疑问你还没有解释呢，怎么就要表决呢，这难道不是个草案吗，不是让我们来讨论的吗？还是说这个已经定下了，不能修改了？” 这就是引起众怒了，第一，你的意思就是直接把本地干部排除在外了，至少一半常委出身于本地，谁没个三亲六故需要照顾的，就算没资格分这个蛋糕，你好歹做个表面功夫。 第二，大家都是常委，只是分工不同，就是副书记，也只是高半格，分工有侧重，而且常委会上，大家的发言权和表决权是同等的，你凭什么不让人家李志新说话。 “如果草案还不成熟，可以继续征求大家意见，没必要这么急着拿到会上讨论。”常务副市长杜同海本来不想得罪雷思远，可是赵合敏都站出来了，他必须加以声援，不然的话人心一散，就不能抱团取暖了。 他这句更狠，直接把方案推到以后了，可是雷思远和魏华胜正怕夜长梦多呢，这种事本来就得是快刀斩乱麻，一旦让很多人反应过来，光是群情激愤，他们就应付不过来。 这个会议开的让雷思远很陌生，明明还是这些人，怎么不怕自己了，然后他看向了魏华胜，你怎么保证的，不是说不会出问题吗？ 第598章 谁是隐藏最深的幕后黑手 杜同海跳出来所代表的含义，跟李志新跳出来截然不同，李志新就是常委会里的光杆司令，只代表他自己。 而杜同海却是代表着原赵系一派，不仅有赵合敏，还有若隐若现的孔爱民。 而且容易引起中立派的关注。 更让雷思远丢脸的是，政府序列的两个副市长，全部站在反对他的一方，连自己的基本盘都没有掌控住。 这让人怎么信服你。 这种情况让魏华胜说什么，他也只是跟比较关键的屈伯通和于兰打了招呼，谁想也没有想到，两个副市长会出来反对市长。 要知道你们三个人是单独一方的，就相当于市政府的一、二、三把手，出现这种情况，就等于室内操戈。 鄙视雷思远的同时，魏华胜不得不站出来。 主要领导都是用来压阵的，雷思远不出面的话，秦知林就更不会出面，至少还能维持个均衡。 “开发区马上就要启动升格了，主要干部们不就位怎么行，大家有意见可以提，根据情况改行就是了，没必要再推来推去。” “但是我要说的是，三个名额，不限地市，先到先得，这个才叫公平，如果说非要规定必须有几个是本市的，别的地方会怎么看咱们，会不会觉得咱们玩不起，会不会觉得咱们要搞暗箱操作，让人家过来就是让人家陪票的，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魏华胜一番话说的其它人无话可说。 对于，反过来想想，同样也成立，如果你规定了必须得有本市的人，人家外地的人过来干什么，明知道争不过你们，还来干什么。 杜同海、李志新、赵合敏三个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都没有介入的理由了。 李民生却突然欠了欠身说道：“魏书记，咱们现在说的是对外公开的问题，报名结束后，每个岗位报名人的籍贯、年龄、工作经历咱们都要公布吧，不然的话全省都该怀疑咱们暗箱操作了，这就相当于投票选举，你连候选人的情况都不敢公布，让人怎么投。” 这下轮到魏华胜哑口无言了，给本市干部一个名额不算什么，公开的事是万万不能的。 因为一旦公开报名人信息，再对比报名条件，就知道完全是量身订做的。 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同意增加一个本地人名额呢，就算要公开的话，也能遮掩过去。 给出一个名额又怎么样，他就不信对照原本对象的条件设计的打分标准，能输给本地的干部。 于是想了想后，他干脆地对上面一直静坐不语的秦知林说道：“秦书记，刚才大家说的，都各有各的道理，我看咱们可以每个岗位留一个报名人选给本地干部，但这个不适合在公告中体现出来。” “要是那个岗位咱们的干部没有符合条件的呢？没人报名的话，总不能空着。” 秦知林点了点头：“老魏说的很有道理，这条就按老魏说的算，大家想想还有没有其它要补充的？” 李民生不方便发言，他必须维持秦书记的权威，但不妨碍他写了一句话，给旁边的赵合敏看了看。 赵合敏立刻心领神会地说道：“要不要加一条，同等条件下，本地干部优先？” 雷思远听了以后大怒，这怎么谁都敢跳出来呢，当初问你们意见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呢。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看了李志新一眼，都是这家伙率先跳了出来，才引起了大家的出头，不然谁敢。 他倒是没有怀疑李志新想从中掺一手，因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 但这家伙这么活跃，无非是想刷新一下存在感，让大家别忽视了他的利益。 “还是算了吧，这样谁还敢来报名，一看就是你们自己玩自己的。”李民生却出言反驳道。 把赵合敏弄的一愣，不是你让我这样说的，怎么你又反对，故意刷我的面子，显得你能？ “我觉得这个不用放到公告里，咱们灵活掌握就行，条件相同的话，肯定要尽着咱们本地的干部，一来他们更熟悉咱们的情况，二来也更容易把根扎下来，外地的干部，说不定待不了两年，就想办法走了。”鲁战赶紧跟他唱和起来。 两个人明知道本地干部优先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故意这样说，就是让其它常委听的。 让他们明白，外面来的干部，来这里就是为了提级别，等提上去之后，说不定就想办法调走了，白白为他人辛苦一场。 自己人了，好歹还能留个情面。 “这样不好吧，咱们引入外地干部，就是形成竞争机制，就像鲶鱼效应一样，让整个水动起来，如果优先用咱们本地干部，还搞这个机制干什么。” “再说了，咱们党员干部，都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怎么能人家还没来呢，就怀疑人家要走，也不客观。”别人不好说，文莫然倒是大着胆子说道，这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行了，争这个有什么用，争一年也没个结果，就按照这个算了，赶紧实行吧，再不实行，来我这里说情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秦知林知道这是双方在较量，但对他来说，谁上无所谓，少浪费我的时间。 虽然有点奇怪李民生的活跃，但自己马上要走了，又带不走他，他对班子里的部分成员示好很正，但跟鲁战配合干什么，这老小子马上也要走了，招呼都打过来了，有什么用。 至于雷思远跟原赵派一系之争，在他看来越激烈越好，哪怕争的你死我活呢，反正都跟自己没关系。 在市委书记的催促下，会议草草就结束了，在文件上看，还跟原来一样，没有任何修改。 但就实际来说，李志新、杜同海、赵合敏他们等于硬生生地在这个方案上咬开一个口子，成不成的难说，但至少有希望了。 谁也不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特别是李民生那个挑起之后再反对，更是神来之笔，让人丝毫不怀疑他别有用意。 等会议结束的同时，鲁战给杨辰发了一条短信：“合同已签订，请尽快安排发货。” 第599章 七个章盖了三个 杨辰见了以后，心头一阵狂喜，晚上找人盖章肯定是不可能了，但分享一下喜悦。 首先把电话打给了张红霞，张红霞一听也特别高兴，如果成了的话，明面上杨辰已经追上了杨老爷子，毕竟都是正处。 对于杨辰对刘慧琴说的话，那都是两个人提前商量好的，张红霞只是说道：“如果李民生不走的话，这个关系你还是要尽量维持住，不过李民生这人，很难猜测，他喜欢突然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你来一下子，现在当了秘书长了，不知道还是不是这个样子。” 简单点说，就是他不喜欢别人猜到他要干什么，或者摸清他的行事规律，时不时的就要抽风一下。 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放心，我没打算跟他走多近。”但是鲁战要是走了，那常委里面还真的只能指望他。 叮嘱之后，张红霞又提醒杨辰：“现在消息已经确定，需要动用什么关系的，你提前跟人打好招呼，大佬们很注意这一点。” 杨辰知道，这是说自己的后台蔺春林和梁知博两位大佬，肯定要动用他们，不然的话，光是连绍成这一关就过不去。 于是挂了电话后，杨辰先给蔺春林打了个电话，大佬难得拥有的悠闲时光，正在那看电视呢。 杨辰把情况一说，蔺春林哈哈一笑：“好事，不去同江是对的，无论什么时候，把级别提上来都是对的，等你成了正处，再帮你运作，就是县长、县委书记，在昌州不好落实，咱们去同江落实。” “不过你说这个，我不好打招呼，因为我在昌州的时候，柳道源是用来钳制我的，所以我们两个处的不太融洽，还得找梁知博。” “至于其它人，那个环节有阻碍，你找洪灵松，让他给你联系，不过我离开昌州的时间有点长了，关系不一定好使，实在不行，你再找步海云，他毕竟还在昌州没走呢。” 大佬安排的很妥当，很尽心。 杨辰又给梁知博打电话，打了两个都没有打通，杨辰就识趣地没再打。 步海云只是备用人员，再加上双方关系没到那份上，杨辰就没有打。 杨辰又打给了梁小花，问当时自己升副科、正科的手续扎实不扎实，要知道每逢提拔时，那就是把你放在显微镜下研究的时候，任何一点不妥当，都有可能被拿下。 很多人都是要提拔了，开始考察或投票了，档案手续出问题了，你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都是梁小花一手操办的，她向杨辰保证绝对没有问题，听说杨辰在谋求正处，笑的比什么都开心，这就相当于自己亲手浇灌的种子已经长成小树苗了，怎么不让她感到自豪和荣耀呢。 至于平常的任命手续，这个无关紧要，下一步就是杨辰提副处和分管招商工作，这两个是最关键的。 条件杨辰也看到了，党员、男女不限，三十二岁以下，担任副处级干部两年以上，有过招商工作经历。 这个三十二岁以下，杨辰觉得应该就是为某些人量身定做的，这个应该是三十二或三十一岁，因为如果再往上放宽的话，符合条件的人会越来越多。 如果这个岗位是给杨辰准备的，那就可以定为三十岁以下，全省都挑不出几个来，并不是没有，省委、省政府办公厅，省委三大部里面，或者各地市的市委办或政府办，这样的人大把大把都是。 但人家不用下来抢这个职位，自己按部就班就能提正处。 团省委或团市委倒是这样的干部不少，但他们一般没有相应的工作经历。 所以如果按照这个框框去对号入座的话，全省真挑不出几个这样的人，符合条件的不一定感兴趣。 比如各地市的招商办主任，本身就是正处，肯定不会来，副主任有几个是三十二岁以下的。 这个条件设置的好，其它的几个工作岗位基本上也是类似，只有那两个副厅的条件比较宽泛，但一看也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杨辰找黄雅婷嗨皮了一晚上，激情四溢，黄雅婷只呼招架不住，但知道杨辰今天兴致高，只能勉力承受。 说杨辰比吃了药都厉害。 其实杨辰这个年龄，肯定用不着吃药，但是这不是两个人都想尝试一下，差点没把两个人累死。 这次跟那次差不多。 “怪不得有人说过，权力是最好的春药。”黄雅婷撇了撇嘴说道。 第二天，正好是周一，要找的人基本上都在，杨辰先去找了梁洪涛，把情况一说，梁洪涛大喜，指着杨辰：“老弟，真有你的，怪不得你不去同江呢。” 因为边莉去了同江以后，被任命为同江省第二大地市的核心区区委常委、组织部长，比平山县不知道好多少。 让平山县的一干副职非常羡慕，特别是杨保国，知道这个名额跟杨辰有关系后，来这里抱怨了好几次。 他也是巴不得进常委，进去的话，政治生命还能延续几年，进不去的话，这届可能就得提前下去。 江同源去了以后，跟边莉在同一个市，被任命为常务副市长，能弥补他政务口履历的缺陷，回来以后，直接正厅都有可能。 梁洪涛虽然羡慕，但也知道，这种事不是自己能争取，何况五个岗位里面，也没有政法类的岗位。 拿起电话，给城关派出所所长打了一个电话，那个所长就拿着章来了，也不问究竟，让给那盖给那盖，连看都不看，盖了章就走。 杨辰有点意外，这个梁洪涛可以呀，在警察系统有点威望，梁洪涛却对他说道：“别想多了，人家眼睛毒着呢，一看就知道什么东西，换个有问题的材料，他连掏都不掏出来。” 然后杨辰丝毫不敢停留，直接去了组织部，由于提前打过招呼，徐康年已经拿章在等着了，而且连人事局的章也在。 “我找了个理由，说要拿章去备案，明天你再来一趟，留个盖章记录就行，晚上你跟马局长打个招呼，免得他埋怨。”徐康年爽快地在材料上盖了章。 如果弄成的话，杨辰就正处级干部了，比他还高一级，他虽然也羡慕嫉妒，但更加认清了杨辰的深不可测，打定了主意要跟杨辰交好。 这就三个章了，完成了七分之三，然后杨辰拿着材料了去了计生委。 县计生委主任宋琴正在省里开会，安排了一个副主任，那个副主任却非要看前面的内容，问报什么名，杨辰肯定不能告诉他。 人家就把头一横：“不好意思，这个章我们盖不了，你这属于未婚，不在我们计生委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们不能证明，万一你在外面偷偷有个孩子呢。” 第600章 计生委又怎样 未婚也得给我盖 杨辰虽然有点心虚，但照样火大，心想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在我面前也敢这样猖狂。 但人家说的也占理，因为计生委管的是计划生育，你连婚都没有结，哪来的生育。 为了躲避计划生育管制，很多地方的人，都是先生育，再结婚，因为未婚先育不在计生委的职责范围。 甚至有些重男轻女的家庭，会一直生，一直到生出男孩为止，然后奉子成婚。 计生委拿这种情况毫无办法，因为他们只能管结婚后的生育。 这就叫漏洞或bug。 对于已婚的，想计划外生二胎或三胎的，那就只能先离婚，然后再生育。 但是对于党员干部来说，未婚生育算道德败坏，风险有点大。 所以稳妥生段，就是跟计生委搞好关系，搞个计划外指标，比如给孩子鉴定成先天性疾病，然后就能再批个指标。 所以以前的计生委，那是特别牛皮的一个单位，不仅掌握着考核权，还有针对个人的指标批复权，基本上谁都要求着他们。 所以就养成了他们嚣张的工作作风，没有怕的，够级别了，去医院还能享受单独病房待遇，学校也会主动送来入校名额。 但计生委，你想都别想，也就那几个排名靠前的县领导，他们才放在眼里。 但对杨辰来说，现在却陷入了困境。 盖章吧，人家计生委认为不在人家的业务范围之内，这种情况也没法闹大，一来现在还在保密阶段，二来人家也占理。 只能说设计这个报名表的人，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要当正处的人，还没有结婚。 杨辰拿出手机来，想给宋琴打个电话，她对于杨辰这个副处级领导，还是比较尊敬的，不过从她手下人的作用来看，这个尊敬也有限。 而且也不排除就是她的交待，让弄清了再盖。 结果打了三个，宋琴都不接电话，人家这个副主任在一边，表情一脸淡漠，语气平静地说道：“今天是全省计划生育工作现场交流会，我们宋主任要上台做典型发言。” “你怎么知道？”杨辰反问道。 “电视上有直播呀。”对方指了指前面的电视屏幕，果然，宋琴正在画面里面。 这个时候镜头突然晃过了一张熟悉的脸，杨辰立刻回想起来，是县政协党组书记李森波。 对他还管着计划生育工作，协助副县长杨保国分管，只是年龄大了，精力不济，管的没有以前多了。 杨辰立刻翻了翻，找到了李森波的电话，打了好大一会，在电视里才看到李森波拿出手机看了看，又挂断放回了兜里。 人家这位副主任脸上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就表明了心情。 后面的章越来越不好盖，可不能在这浪费太多时间。 杨辰就先给李森波发了个短信：“李书记，我是杨辰，有紧要事需要您帮忙，能不能出来接个电话。” 然后又打电话，李森波终于接了，看到短信内容后，皱了皱眉，好在他坐的位置是第四排，不太引人关注，就跟旁边的人说了声，偷偷伏身出来了。 电视里还正看着他出来呢，这边杨辰的电话已经响了。 “小杨呀，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我在省里正开会呢。”李森波在电话里说道。 “李书记，事情是这样的。”杨辰把市里准备来个人才选择选拔制度改革的情况说了，又说了说要求，然后又说了来计生委的遭遇。 “李书记，我在电视上看到宋主任在发言，就直接联系的您，你看看这事能不能安排一下，同时还得保密，毕竟还没有正式公布呢。”人家去了政协，还能牢牢管住计生委，能是一般人物吗。 这种人面前，别想打什么马虎眼，实话实说就行，他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肯定不会对外乱说。 “行，放心吧，我安排一下，这种事你找我就对了，就算不看老杨的面子，我也不会耽误你的发展，咱们县出个正处容易吗，从老杨退了之后，副处出了一大堆，正处一个也没有，平山县快成了落水狗了。”李森波气呼呼地说道。 自从李民生来到平山县后，平山县的干部，最多也就升到副处，然后就被挪到其它县区了，三折腾两折腾，在副处的岗位上就退了。 平山县以前可是老区，出来的干部都是又红又专的典型，后来才把老区的帽子摘了。 现在竟然连个正处都很少有，这个正处说的是担任县委书记或县长，当人大主任或政协主席都不能算，更不用说非实职正处了。 “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计生委就算盖了章，到时候人家可能会以你还没有结婚为由，计生委盖章无效为由质疑你，你最好再让民政给你出个未婚证明，他们就没有借口了，你在那等着，我现在就给你联系。”李森波说完后挂了电话。 等了一会，当杨辰看到李森波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时，一个人在外面把头探了进来：“杨主任，是您吧，李书记让我喊您呢。” 杨辰依稀记得他，好像姓屈，是计生委的办公室主任。 这个副主任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杨辰跟着这位屈主任过去，人家二话不说就在材料上盖了章，然后提醒道：“李书记说了，我们这个章盖了也没用，您最好再让民政给你盖个。” “我知道，谢谢你，这烟留着你抽。”上面领导打了招呼，下面工作人员的情绪也得照顾到，所以杨辰也是带了东西过来的。 人家虽然不要，但杨辰还是硬留下了两条阿诗玛。 在路上，杨辰给杨秋玲打了一个电话，等到民政局，单身证明已经写好并且盖了章。 杨秋玲看着杨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以为这小子要在副处上待好几年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向正处发起冲击了，比起他来，自己这些人的进步速度，比蜗牛都慢。 当初失策呀，就没想想张婉如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对这小子这么好，还当是纯看张红霞的面子，原来人家才是早早就识得真佛就在眼前了。 边莉也是早早就投资抱大腿，现在成了常委组织部长。 只有自己和吴明芳傻的斗来斗去，白白耽误了几年。 第601章 主动服软的连绍成 杨秋玲确实转变的比吴明芳快，当然这也跟她姓杨有关，同姓之间更容易沟通，这是不能否认的。 看了杨辰的报名表，杨秋玲笑了起来，这就是摆明了难为人的，根本不给一般人机会。 杨辰有些不解，杨秋玲告诉他：“这个是不是只有副处才能报名？” “对呀。” “一般情况，县里有招商工作经历的副处，是不是只有分管招商的副县长？” “分管招商的副县长，有三十二岁以下的吗？这个报名条件，最低门槛就是市一级招商办的副主任，还得是特年轻有为的那种，全省都没几个。”杨秋玲解释道。 除了你这个怪胎，当然这句话她没说。 身为分管招商工作的领导，杨辰也参加全市的招商工作会议，各个县区分管招商的，确实没有年轻的，市里的招商办，好像有一个特别年轻的女副主任。 长的特风流那种，据说是市政府接待办的。 杨辰就好奇地找市招商办的人打听了一下，人家直接说道：“你看人家打扮的年轻，实际上快三十五了，别瞎惦记了。” 杨辰挂了电话，果然。 “县委的章你准备怎么盖，要不我跟你一块去找丙荣大哥，让他找关系给你说下。”杨秋玲不太了解杨辰的关系网，还是更相信杨家的老关系。 但那个在杨丙荣的手里，她怕杨丙荣不肯帮杨辰。 “我已经找好人了，正在说呢。”杨辰找的梁知博。 梁知博知道有这个机会后，也为杨辰感觉高兴，前一段时间光顾着自己的仕途了，答应杨辰的党校培训班也落了空，正觉得对不住杨辰呢，一说让他帮忙，立刻拍胸脯答应了下来。 柳道源为什么对他不一般，因为身为组织部长，他是第一个看到梁知博个人档案的，虽然更深层次的看不到，但光是露在表面上的这些，就足够惊人了。 他们算是改革派里的务实派，领头的大佬跟梁家的当家人有一定关系，所以梁知博在昌州的时候，两个人的走的比较近。 接到梁知博的请托之后，柳道源很是上心，立刻把连绍成叫了过来，最近连绍成的表现还不错，算是重新入了他的眼。 结果跟连绍成一说，连绍成一脸的不情愿。 他肯定不愿意，这小子的副处还是自己给他提的呢，这才两年了吧，连个实职的副处级职务都没担任过，竟然要升正处了，跟自己平起平坐，让他十分不能接受。 “柳部长，清沅市这么搞，是不是把组织工作当儿戏了，能这么随便提拔人吗？”他不敢说杨辰的不是，只好攻击清沅市的方案。 能把方案搞黄的话，杨辰不是就走不成了。 “他们的方案早就报来征求过我的意见，对于人才选拔制度机制进行创新，这是从上到下，都允许的，你们市组织部愿意当这个排头兵，为干部任用趟出一条新路子，省里是绝对支持，即使有什么问题，在市这一层级，也容易得到纠正。”柳道源习惯熟练地打着官腔。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这里面的勾当，连绍成在心里腹诽着，却不敢说。 “于公来说，你是组织的一员，组织已经通过的事，你凭什么阻拦，你们市委常委会都通过了，难道这些领导比你还不如，你看能出来的事，他们看不到，别觉得自己多聪明。”柳道源觉得连绍成看事容易钻牛角尖，总觉得什么事都该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你又不是地球的亲儿子，地球凭什么围着你转。 “于私来说，这个叫杨辰的，是不是你提拔起来的，是吧，为什么不能结个善缘呢，这次人家要是成了的话，就也是正处了，凭人家这个能力，你觉得到三十五岁的时候超不过你？” “你觉得你有一个好同学，但跟我打招呼的，不比老乔差，知道不，我跟老乔是好朋友，才这样劝你的，在官场上，少跟人结怨，特别是这种前程无量的，挡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你现在挡人家一下，等你上的时候，人家挡你怎么办？” 一番话说的连绍成冷汗直流，他现在才认识到，在对待杨辰的事件上，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对呀，本来有韩国强的关系，杨辰该是自己得力帮手的，结果自己就因为他拿副处跟自己谈条件，一怒之下对他有了看法，连带着韩国强也跟自己有了嫌隙。 然后还是捏着鼻子把他提成了副处，有一段时间关系有所缓和，可是又是因为投资的事，关系又破裂了。 要说杨辰是有责任，不遵守官场规矩，不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是他又不是自己培养起来的。 还是下去了之后，觉得县城的关系网比较低端，自己比起他们，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佛，当了一把手之后，听不进逆耳之言了。 想到这里，他才认真对柳道源说道：“柳部长，谢谢您的指点，真是一席话点醒梦中人，我这就回去跟他联系，主动配合。” “记住，身为一个主要领导，要分清班子里面谁是真正能帮自己的人，谁又是看似听话实际上捣乱的，可是有人反映到我这里了，你连常委会的走向都掌控不了，这种情况，我怎么提议要提拔你。”要敲打就敲打的彻底到位，柳道源觉得对连绍成，不能再心慈手软了，不然这家伙一直成长不了。 连绍成满脸赤红地离开了柳道源的办公室，等出了省委组织部的大门，连绍成拿出手机，想了想，却打给了韩国强：“国强呀，在办公室没，你跟杨辰联系一下，他想报名参加市里的那个人才选拔活动，需要咱们县委给他盖章。” “还特意找人来打的招呼，其实没必要，让你来跟我说一声，我还能不给你面子，就是他自己来说，咱也不能干那种挡人前程的事。” “对，你联系他，把章给他盖了，跟他说，县里绝对支持他的想法，愿意当他的坚强后盾，全力助他进步。” 连绍如还是放不下架子，拉不下脸来亲自给杨辰打电话，只能托韩国强出面。 好在韩国强知道他的性格，也不跟他计较，挂了电话之后赶紧给杨辰打电话，让他过去盖章。 杨辰正在县政府跟原如斌聊天呢，刚盖过县政府的章，接到韩国强的电话，十分意外连绍成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夸张。 第602章 被烟头烧了 看到平山县委的章盖到报名表上，杨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只剩下纪委一个章了，就算明天用一天的去突破，应该也赶得上。 其实最好是明天上午全部盖完章，上午下班前把报名表送过去。 虽然定了会给当地一个名额，但毕竟没有写到文件里面。 看着最后纪委的空位，韩国强摇了摇头：“老原这个人跟我们都不熟，而且也不是我们清远市的人，你这个章不太好盖。” “礼貌起见，你应该现在跟他打个招呼。”韩国强建议道。 到现在这个时候，保密已经没有意义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怎么说呢，人家压根就不是给县里的干部准备的。 杨辰就按韩国强说的，把电话打给了原天宝，把情况一说，原天宝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行，明天上午你去找我，盖章是小事。” 杨辰挂了电话，意外地觉得原天宝好说话。 “报上名不就是万事无忧了，更主要的还在后面呢。”韩国强怕他大意，赶紧提醒道。 “我知道，正在跑呢。”不管采用什么评比方式，最终的结果还是要上常委会的。 现在的杨辰一方面在准备评比，另一方面就是在常委会里面争取票数。 目前的情况是三票或五票可以保证，多了就不敢说了，因为对方肯定也要做工作。 “多联系联系赵平方，目前他还是有影响力的。”韩国强怕杨辰想不到，又提醒道。 “嗯，目前正双管齐下呢。”一方面通过李民生拉拢秦派的常委，另一方面通过杨福海联系赵派的常委。 但秦派这里，原来没有什么关系，老秦不点头，李民生不一定能完全说动。 赵派这里，杨辰跟他们很少来往，临时抱佛脚的事，一般都不太容易。 好在杨福海还是挺有家族观念的，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毕竟杨家已经很久没有出正处了，非常积极地在给杨辰跑动着，礼物都送出去好几车了。 正经是这种事，一般不能送钱，提议你的人或推你上位的人可以，但争取力量的这个不用。 当然了，礼物肯定不能轻了，看对方的需求和喜好，这个都是杨福海拿主意。 到了第二天，杨辰拿着报纸上的公告，来到了县纪委，还是原来的地方，只是办公室换了。 负责服务的人也换了，不过好在认识杨辰，急忙迎了过来：“原书记有点事，要迟来一会，让您在这等吧。” 杨辰也没有在意，结果一直等到九点多，茶都换了一轮了，原天宝还没到，杨辰只好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竟然是无法接听状态。 杨辰就让他的通讯员用固定电话打一个，也是无法接通。 杨辰抿起了嘴，看情况不算好事呀。 这家伙从昨天就应该是想吊着自己的。 杨辰又给他打了两个，还是无法接通。 让韩国强给他打，同样。 这家伙真准备躲着自己，一直躲到明天，杨辰有点不相信，就硬等到，一直等到十点多，原天宝才勿勿而来，上来就对杨辰非常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屈书记非拉着我说话，让你久等了。” 杨辰也没办法，计较也没用，只好微笑着说没事。 反正你只要来了肯盖章，早点晚点区别不大，鲁战说那边还没有人报名呢，打电话咨询的倒是挺多，但一听条件就放弃了。 到了他办公室，看了看杨辰的报名表，让通讯员把办公室主任叫过来。 新主任叫潘景年，原来刘新海时的办公室主任叫原华生，原天宝来了以后，嫌人家也姓原，都喊原主任，不知道是谁，把原华生打发到乡里了，又提拔上来了一个潘景年。 看到潘景年一进来就哭丧着的脸，杨辰就觉得事有不妥，果然，潘景年带着哭腔说道：“原书记，你昨天晚上说要用章，我就把章拿出来放到手边，结果写材料的时候没注意，把烟放上去了，您看。” 拿出章来递给了原天宝，原天宝看了一眼，一拍桌子：“你是办公室主任，连章都保护不好，还要你干什么，你看你耽误多大的事，杨主任这正等着盖章呢，还不赶紧去看看怎么补一个，别耽误杨主任的事。” 发完火把章递给了杨辰，满脸歉意地说道：“杨主任，你看，这多不巧，我让他们尽快补一个，你这晚个一两天不要紧吧。” 离这么近，杨辰都能够看到他眼神深处的得意。 再看章，面上果然被什么东西烧了一小块，但要说是烟头，杨辰是百分百不相信。 这肯定是受了谁的委托来狙击自己，想到这里杨辰也懒得跟他浪费时间，就笑着说道：“对呀，真不巧了，行，您慢慢补吧，我先走了。” 说完杨辰起身就走，没当场骂他一顿已经算杨辰很客气了，现在拿他没办法，不代表就永远拿他没办法。 原天宝还在后面假惺惺地喊道：“杨主任，章补好了给你打电话昂。” 杨辰连头也不回。 出来以后，杨辰先联系的鲁战，把情况一说，鲁战也十分为难。 章是要备案之后，才能生效的，不是说刻出来就行，人家要打定了主意在这纠缠，什么理由都能找出来。 但是让鲁战去说平山县因为意外盖不了纪委的章，对方的人肯定不会同意，有规定就得按规定来。 最后鲁战给杨辰出了一个主意：“小杨，你去找老屈，就以县纪委章坏了的理由，让他给你盖市纪委的章，只要他认账，到会上咱们就不怕。” 杨辰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纪委也是接受的双重领导，上级纪委的效力肯定高于下级纪委，但人家肯不肯盖章，就要看关系了。 杨辰立刻联系杨福海，屈伯通是一个立场比较模糊的人物，在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上时，就时而偏向秦知林，时而偏向赵平方，但他的立场较为公允，基本上就是谁占理支持谁。 所以毛道临离职之后，他上位纪委书记，大家也都能接受。 但他会不会在这件事上出手，杨辰没有把握。 第603章 出手就要名正言顺 不露痕迹 给人情就要给足 但是，他是杨福海的姐夫，只要杨福海肯去说，应该问题不大。 杨辰去的时候，杨福海正在屈伯通家中劝呢，屈伯通不太愿意插手。 只要插手，摆明了就得罪了雷思远、魏华胜和文莫然三个，两个副书记、一个组织部长，就算人家上位不了市委书记，那也是常委会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 秦知林如果还在，以他多年的威望，一个人压制他们三个绰绰有余，但老秦一走，无论来个新书记或新市长，短期内都不是人家对手。 再加上听说鲁战也要走，魏华胜要是再进到管党务的副书记，那人事问题不就人家说了算了。 屈伯通自己还是挺有想法的，老秦一走，正是发展势力的好机会，就算自己上不去，也能在市里发展出一小派系。 所以，他不愿意踏实得罪雷思远等人。 眼见得劝说无果，摆事实讲道理不行，撒泼要无赖也不行，杨福海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来：“姐夫，你真的不想进步了？” 屈伯通一下子精神头就上来了，你早说呀，你早说这个我就不困了。 但迅速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怎么说？他还能提拔我不成？” 自己可是市委副书记，再上一步就是专职副书记，然后就要正厅了，他的正处还要找自己帮忙呢，还能影响到自己不成。 他知道杨辰背后肯定有关系，没关系能这么年轻就副处了吗，没看自己的小舅子，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副处呢。 还马不知自己脸长，给人家的正处奔走呢，多想想自已。 但他不认为杨辰的关系，能给自己多少帮助，能帮得上自己的，就省委里面管人事的几驾马车，或者进能省委书记办公会的。 杨辰可能能搭上这样的关系，但不代表能说动人家帮自己。 谁知道杨福海却吐出了一个他从未想到的人物：“你知道鲁战鲁书记吧？” “接着说。”屈伯通就是眼神一亮，迅速眯眼掩饰道。 “他下一步去哪你知道吗？”杨福河一脸的神秘。 屈伯通才不配合他呢，一拍桌子：“少卖关子，说。” 杨福海一脸自得地说道：“他下一步要去大江昌州江务局，局长，正厅。” 屈伯通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这个是正厅，跟姓杨的小子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跟小舅子你有什么关系，你在那荣耀个什么劲。 “大江委管人事的管副主任，是杨辰在水利厅的顶头上司，平常那也是叫姑姑的，鲁战想运作这个局长，还是杨辰给他出的手。”这个消息当然是杨辰吐露给杨福海的，不然的话拿什么说动屈伯通。 对屈伯通了，只要是能帮他上正厅的关系，对他来说，都是有用的，用不用得上，先拉一根稻草再说。 “怪不得老鲁上蹿下跳的，为这小子摇旗呐喊呢，原来是这样。”无利不起五更，鲁战的行为就解释通了。 这小子能帮他上正厅，虽然不是正规的正厅，但也是正厅呀，而且那种单位，出了名的钱多事少，换自己，自己也愿意去。 自己怎么不早知道这个消息呢。 屈伯通正在想呢，又看到小舅子一脸便秘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有什么要卖弄，你不让他卖弄出来，他都能难受好几天，就拍了拍桌子：“还有什么接着说。” “平山县的连绍成，省里来的，谁的面子都不卖，跟杨辰互相看不顺眼，这次怎么就一点都不阻碍，痛痛快快地盖了章呢？”杨福海嫌一个消息不够震憾，决定用两个，让姐夫也享受享受自己当初的震惊。 屈伯通摇了摇头，两个人不对付这个他知道，但为什么盖章就不知道了，也可能想把这个小子送走也不一定。 “因为两个人在省里的关系都是省委组织部的柳部长，相对于自已人跟自己人打架，所以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这次是柳部长把连绍成喊过去一通乱骂，连绍成二话不说，就盖了章。”杨福海脸上的表情跟故弄玄虚一点都不沾边。 屈伯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还别说，这个消息还真不掌握，怪不得这小子升的这么快呢，原来是扒上了省委组织部长的门路，这个关系就非常重要了。 组织部长的认可可是提拔的第一步，你在组织部长这都没有印象，怎么能进到人事方案里面。 他久久地沉默不语，半天了问道：“你这么卖力，你又能得到什么？” 如果毫无回报，谁愿意帮忙，哪怕是看起来的同姓家族。 杨福海笑了笑：“区长或县长。”鲁战如果先于秦知林离开，临走前要求解决下正处人选很正常不过，如果秦知林先走，只要雷思远不能接任市委书记，鲁战的脸面就仍然值钱。 实在不行，还可以也调到昌州江务局，鲁战都去当一把手了，还不能调进个处长。 内情他没有跟屈伯通说，但屈伯通能领会，看小舅子自信满满的样子，就知道给他的保证相当靠谱。 于是屈伯通就深思了半天，打电话给了管这次选拔的小组，其实就是市委组织部，问有人报名没有。 结果还真有春来市的一个副处过来报名的，他是区委办主任，不进常委的副处，屈伯通不问其它的章，只问纪委的章是谁的，答案肯定是区纪委的。 屈伯通就在电话里说道：“跟你们文部长说一声，其它的章我不管，但是处级干部的管理权在我们市纪委，这个章必须是市纪委的才有效，不管县纪委还是区纪委，或者其它处级纪委单位，通通无效，我们不认可，一会正式通知会发给你们，希望你们遵照执行。” 这个电话一打过去，那边立刻象开了锅一样，这么多候选人，肯定都要通知到，有的章早就盖好了，重盖就意味着所有章都得重新盖，那是容易的吗。 就算都有关系，那也不是多容易呀。 “行，我现在就让那小子来盖章。”杨福海在旁边喜笑颜开，还是姐夫有招，这样一来，市纪委盖章名正言顺，给对方找了麻烦不说，还树立了自己的权威。 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屈伯通就不想搭理，他也要好好想想，那小子来盖章的时候，自己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先把人情给足，有小舅子在，还怕没人传话。 第604章 来互相伤害吧 谁怕谁 市纪委盖了章后，杨辰心里终于放下了百分之六十，虽然欠下了很多人情要还，但那都是以后的事。 杨辰来到了市委组织部，说要报名后，被人引到了一间办公室，外面贴着选拔办的牌子。 递过去材料的时候，杨辰随口问道：“我是这个岗位第几个来报名的？” “第三个。”接材料的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可是杨辰明明看到，在放杨辰材料的下面，只有一个人的材料。 报名之后，对方递过来一张纸，是面试安排，要求杨辰后天上午，来这里参加面试，上面有面试要求。 旁边有一间小屋子，里面有人在接电话，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这边在拼命对电话解释着说人已经报满了。 可是明明七个岗位，收的材料连十份都没有。 这都是已经预订好了名额，甚至一个岗位实际上只有一个人报名都不稀奇，只是为了好看，可能会找人过来陪选。 秦战他们争取的本地名额，实际上并不能保证每个岗位都有一名本地干部。 但报名那两个副厅岗位的比较多，因为他们对工作经历的要求比较宽松，年龄要求也比较宽泛。 据杨辰打听到的消息，这两个副厅岗位，一个是雷思远的，一个是魏华胜的，五个副处怎么分配的，杨辰不太清楚，但肯定有文莫然的。 报名成功不代表万事无忧了，杨辰还要打听到时候谁负责面试，看看能不能提前做工作。 到了下午，杨辰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之后对方自表身份：“杨辰，是我呀，我是崔小满。” 杨辰还是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春来市水库那个，当时一起为了正科活动，结果就他没有成功。 “你好，有事吗？”一个非常陌生却又认识你的人突然跟你联系，要不是遇到难处了，要不就是想找你借钱，杨辰非常客气地问道。 “你在那，我有点事想找你说。”崔小满在电话那头苦笑着说道，现在自己还是个副科，人家却已经是副处了，正在为正处努力，真是没法比呀。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杨辰知道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联系自己，就没有见面的想法。 春来市？文莫然好像就是春来市的，来报名的人里面，就有一个是春来市的。 虽然报的什么岗位杨辰不知道，但估计是招商办，不然的话崔小满不会打这个电话。 面杨辰是肯定不会见的，不外乎想用什么好处换杨辰让位，费了这么多工夫，又出人情又破财的，杨辰怎么可能放弃。 拿什么好处来，杨辰也不可能同意。 “杨辰，能不能见面说。”崔小满苦苦纠缠着。 “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就要挂电话了。”杨辰直接说道。 又不是多熟，轮不到你来难为我。 电话里面却突然换了一个声音：“杨主任，我是春来市政府秘书长，我叫张铁心。” “你事您说。”看来就是这位挖掘到崔小满跟自己的关系，想来做说客。 “杨主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市招商办于建斌副主任，报名参加你们市的竞聘，想请你抬抬手，放弃这次机会，我们必有后报。”对方直接说道。 “凭啥，你是春来市政府秘书长，又不是清沅市政府秘书长。”杨辰毫不客气地问道，你又管不到我头上，有什么资格来做说客。 市政府的秘书长，也不过是个正处级岗位，充其量了享受副厅级待遇，手能有多长。 “杨主任，我们市长也姓于。”对方只好提醒道。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等他当了清沅市市长再说吧。”杨辰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一个市长，我又需要给你面子吗，雷思远的面子我还不给呢，你又算又老几。 对方就此不再联系杨辰，杨辰也没有放在心上，结果等到了下午，杨辰突然接到了梁天成的电话。 两人约好了偷偷见面的地方，一见面，梁天成就递过来了一个信封，急匆匆地说道：“今天下午有人来选拔办举报你，他们准备了好几份材料，说是我们不受理的话，就往上面继续举报，你看下，怎么解决这件事。” 杨辰问了问举报人什么样子，一形容，杨辰就想到了崔小满。 梁天成急忙走了，杨辰打开信封一看，就是匿名信，举报杨辰生活作风糜烂，玩弄女性，道德生活败坏的。 通篇都是胡编乱造的，就是把一个渣男小故事的主角换成杨辰的名字，最有杀伤力的就是附带的几张照片，是一男一女在不同宾馆的照片，男的光着背部，爬在女的身上，其它的什么都看不到。 这东西但凡有点智商的人看了，就知道没有半点可信度，但搁不住有人借题发挥，怎么办？杨辰拿着照片突然灵机一动。 杨辰让王振魁找了个照相馆，花大价钱把照片翻拍了几套，然后自己比着举报信，只是把主角换成了于建斌的名字，也抄了几封。 然后吩咐王振魁拿着举报信，也去选拔办举报，我的要能当证据，你的就也能。 你的要不能，我的也不能，反正从照片上也看不出来是谁。 把水搅浑，看你们怎么办。 但杨辰仍然心里气不顺，光这样只能让对方的阴招没用，可奈何不了对方。 杨辰就先找了梁洪涛，让他找找春来市的熟人，打听一下对方的情况。 警察属于双重管理部门，在业务上属于垂直，互相之间容易产生交集，警察实际上不是只管治安，各种社会面上的消息也是门清。 到了晚上，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于建斌在春来市就花名在外，喜欢玩弄女性，好像被人举报过，闹的全市沸沸扬扬，听说是接受了处理，但没有公开的消息。 “打听消息你不打听清，是被刑事拘留了，还是被治安处罚了？”杨辰不满意地对梁洪涛说道。 “都不是，好像是纪委给的处分，我这里打听不到，你找别人吧。”梁洪涛没想到帮忙还能落埋怨，说话就带着情绪。 “谢了，回头找你喝酒。”杨辰挂了电话之后，才想到，对方如果是接受了纪委的处分 ，那肯定短期内不能提拔，想跨市提拔避开处分也正常。 但杨辰肯定要给他捅出来。 只是春来市纪委不认识人，这事有点难办呀。 第605章 出手就是一招毙命 杨辰把身边认识的人问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认识春来市纪委的人，也不是说一个没有，就是一般人员或一般关系的，没什么用。 黄雅婷知道他在忙，给他送饭顺便过来安慰他时，听到他嘀咕，就好奇地说道：“我爸好像认识一个春来市纪委的，但不知道现在还在位上不。” 杨辰就把情况一说：“你去问一下你爸吧，不管什么代价，尽量满足对方，需要多少钱你先给我垫上。” 黄雅婷白了杨辰一眼：“这个还用你说，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 说完摇曳着日益风情的步伐走了。 杨辰却在这个话里听出不妙来，我的钱是你的，反过来也成立的话，就是你的钱也是我的。 这可不行。 本打算正当竞争的，可对方竟然使出举报这样的阴损手段，那杨辰也不会客气，提前把竞争对手消灭掉，换谁都愿意。 不管你们到底是采用围标也好，串标也好，反正消灭一个是一个。 由于两个人采用了同样的举报材料，除了人名，其它连标点符号都没变，自然就是无疾而终。 对方虽然生气，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却不知道，杨辰可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黄家豪认识的，自然也都是年龄较大的人，濒临退休边缘，虽然是市纪委副书记，却不管什么事，只管着档案工作。 听了黄家豪的要求，直接问道：“我有什么好处？没点好处就想让我得罪市长。” 老黄本来想给女儿省点钱的，看来这张脸没有想象中的值钱，人家不给面子，就只好说道：“那你说个数。” 对立冷哼一声：“我说个数，我说个十万你也给？” “五万。”黄家豪当场给他砍下一半。 “行，你来找我拿吧，我现在就给你复印好。”对方正在档案室整理档案，顺便回顾一下自己办过的案件，想不到举手之劳就能换五万块钱。 本来只是准备打趣老黄，因为他知道这家伙小气。 想不到现在出手这么大方。 是不是他从对方手里拿到的更多？往常可没有这么财大气粗地呀。 肯定是要的少了。 谁知道这边黄家豪转过头来就跟女儿说道：“你跟那小子说昂，十万，剩下五万是我的回扣。” 黄雅婷不满地说道：“我都说了这钱是我出，连女儿的儿你也想赚。” “我让你在海崖给我买房子你不买，我不得自己攒钱。”黄家豪理直气壮地说道。 看女儿一年几百万几百万地挣，他早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时女儿说的时候，自己就该同意她俩的事，结果闹成现在这种尴尬的地步，成了见不得人的老丈人。 “我都跟你说了，回头给你买，现在那边正在开发呢，等开发好了，给你弄套别墅。”黄雅婷都不知道老爷子这是中了什么毒，去了一趟海崖就非要在那买房子。 又不是不买，杨辰说了准备趁地便宜，在那边圈片地自己开发，到时候一人一套别墅。 “别，给我弄套小房子就行，有别墅那也是你的。”黄家豪那精明了一辈子，怎么会想不到这个。 女儿名下的，那肯定还是女儿的，不管怎么样，变不成自己的。 只有自己的，到时候才能传给儿子。 黄雅婷当然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所以在钱这方面，从来都是有限地满足父亲。 好在春来距离清沅只有一百四十公里，来回四个小时就够了，当杨辰拿到春来市纪委关于给予于建斌同志纪律处分的决定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家伙的罪名竟然是对女投资商做出了不恰当的行为，就是骚扰了人家，有这样的罪名，竟然还想以优秀招商干部为提拔，真是熊瞎子进门——黑到家了。 可惜时间不够用，不然的话杨辰真的想找到这个女投资商，让她过来举报，更理直气壮。 不过有这个就够了，给选拔办一份，给市纪委一份，看谁还敢提拔他。 杨辰等到了第二天，实际上报名的第三天，也就是最后一天，到中午的时候，才安排人把材料送过去。 送的早了，给他们留的反应时间就多了，送的太晚，杨辰又怕不起效果。 拿到这份材料后，文莫然就是心中一颤，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赶紧拿着材料喊上魏华胜去了雷思远的房间。 一般情况下，三个人是不去一块的，小圈子不能太显眼。 但出了这样的事，肯定要商量一下对策。 雷思远一看就不悦地说道：“于市长不是说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吗，而且这个决定就没有公开过，怎么会被人拿的。” 文莫然解释了一下：“当时给了那个投资商一份，估计是从她手里拿到的。” 杨辰拿到之后，刻意进行了作旧处理，实际上是没用的，通过分析纸张和墨粉成份，就能分析出是什么纸，从那个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但这个需要专业的痕迹检验中心才能检验，一般人也不知道，还以为打印稿就万无一失呢。 最早写举报信，有用左手写的，有找别人抄的，也有去报纸或字典上剪字的，后来有了打印之后，举报信一般就都是打印，因为大多数人都认为，打印稿是无法追踪的。 “一定是姓杨的那小子搞的鬼，姓于的也真是，非要弄个举报那一出，人家不仅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还给你一招毙命。”魏华胜在旁边不满意地说道。 他又不用承于明和的人情，安安生生地往前推进，比什么都强，自己都不干净还举报陷害人家，现在好了，报应来了吧。 “那也不能便宜了这小子，老文，咱们不是有备用人选，联系他，给他把名报上。”雷思远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文莫然说道。 “这时间不太够用呀。”文莫然有些为难地说道。 就一下午的时间了，哪够得上报名。 “后天才面试了，怕什么，你先给他填上表，随便瞎盖几个章放那，就当是报上名了。”雷思远瞪了文莫然说道。 都这时候了，还想退缩，不想负一点责任，怎么可能。 第606章 干脆点 上撒手锏吧 雷思远刚来清沅的时候，确实想把杨辰收入囊中的，但这小子太不懂事。 以为有刘天高打个招呼，一点都不表示，就想让自己这个市长给他站台，把自己这个市长看的太不值钱了。 以为送点不值钱的石头和喝的补品就能打发自己了，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打听清他的家底了，这家伙以前给人送礼，一出手就是名表贵重首饰，至少在几万以上。 现在级别上来了，出手却小气了，别人不管，雷思远却不能接受。 而且冷落之后，这小子竟然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在哪，不来给自己赔罪。 只是雷思远刚接手市长，要处理的事太多，还顾不上收拾杨辰，要不早对杨辰下手了。 这次杨辰竟然敢报名，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不好好揉捏他一把，把他的牛黄狗宝都捏出来，他就不姓雷。 而且这小子报名也不通过自己，找的什么鲁战，不知道真佛是谁，非得让他鸡飞蛋打一场空不可。 至于文莫然的想法，雷思远也清楚，因为去进行违规操作，都是文莫然干的，真要出了什么事，首先责任人是他的。 但怎么会出事，自己这么搞，是跟大领导打过招呼的，只要不是弄的太不像话，没人敢管的。 看了看文莫然后，雷思远说道：“还是通知赵三虎吧，他的希望最大。” 是对你最有用吧，另外两个人心中笑道。 本来这个名额是文莫然的，既然文莫然这出了状况，他又没有其它合适的人选，那自然就是别人的。 以前定人的时候，他们也了解过赵三虎的情况。 现在是昌平市开发区招商办的副主任，但最早也是在省政府，跟雷思远服务的是同一个领导。 但跟雷思远这种领导把他推过来占位的不同，赵三虎被 平级打发到昌平市开发区，是因为犯了领导的忌讳。 领导两次谋求进步失手，后一次还是在很有把握的情况下，领导没办法就去找高人看了看。 高人指点说本来是该他的进取之年，也是官运亨通的运势，但身边有点小小的妨碍，才功亏一篑。 领导的属相是羊，最后排查到赵三虎这，觉得这个名字有妨碍，就把他打发了出来。 领导也没说不管他了，只是在领导的心目中重要性下降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照顾他一下，在领导那也能落个好，万一领导能更进一步了，说起来也是立了功了。 杨辰下午就收到了消息，说是取消了于建斌的报名资格后，又来了一位实力更强的。 只要是正当竞争，别用阴招，杨辰并不担心。 就算输了，也是实力不如人家。 到了第二天，负责面试的人员名单出来了，分别是市委办主任肖思华、市政府办主任张辉生、市纪委副书记刘永安、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梁天成和市开发区主任张向飞。 看到这个名单，杨辰的心就松了大半，至少不会吃太大的亏。 五个人里面，有三个都倾向于自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杨辰依然还是认真做着准备，包括各类问题的回答，虽然不笔试了，但考官还会问那些问题，不然咋打高分呢。 好在有那三张试卷的功劳，杨辰现在只需要温习就行。 有些事，明知道只是走个过场，也得认真对待。 仪容仪表、心态、语气、态度，各种准备妥当，杨辰就去了市委的小礼堂，隔出了几块，分别是面试区、准备区和等待区。 杨辰去的时候，前面的职位已经面试结束，排在他前面的言城市招商办的，见到杨辰后，赶紧过来握手，说杨辰当时去他们里挖企业被领导们知道后，很是骂了他们一顿，让他们跟杨辰他们好好学习。 对方还很客气地说，知道杨辰也报名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来参加竞聘的，肯定竞不过杨辰。 对于这种话，杨辰并不相信，只是听听，但看情况，应该不是内定人选。 等轮到杨辰时，杨辰稳步走了进去，自信满满地介绍了自己，然后五个考官轮流问了些问题，包括那些纯理论的题，杨辰也都回答的非常标准。 弄的张辉生、张向飞都有点怀疑这个是不是内定人员，怎么回答的这么标准呢。 本来该打低分的，一来杨辰回答的没错，二来也是弄不准，都打的偏高。 每人二十分，按仪容仪表、语言表达、知识水平、应变能力四个方面打分，每项五分。 但是不当场公布分数，每个人打的分数要放入单独的箱中，计分的另有其人，这就是准备暗箱操作了。 但杨辰的三个人打的都是二十分，另外两个人总不能打零分吧，每项打到三分以下就是很差了，应该在八十分以上。 而给其它人，他们三个肯定不会打满分，那就不可能出现比杨辰分高的情况。 结果到了晚上，杨辰突然接到了梁天成的电话，在电话里，他非常不解地问道：“杨老弟，你确定肖主任和刘书记都没有给赵三虎打满分？” “没有呀，怎么了？”一听就知道出状况。 虽然杨辰没问他们具体打了多少分，但肯定不会太高。 梁天成有些无奈地说道：“刚才分数统计出来了，你是九十一分，赵三虎是九十二分，你被刷下去了，准备上报的名单是赵三虎。” “如果我要求核对分数呢？”杨辰怎么想得分也不会低于对方呀。 “没用，票上的分数肯定修改了，我给他打了十六分，你问肖主任和刘书记给他打了多少分，肯定不对。”梁天成也觉得修改分数的可能性大。 但他考虑怕打太低了面子上不好看，对方的表现也不错，就打了个十六，就怕其它两个人也这样想，这就成乌龙了。 对方两个人可不一定这么想。 “你等我一下，我给你问问。”杨辰分别给肖思华和刘永安打了个电话。 刘永安这边有人打招呼，再加上刘永安也觉得太低了不好看，就也打了个十六。 这就八分了，总不会肖思华打了个满分吧。 打过去一说，肖思华当场就急了：“我就给他打了十分，就算其它人都满分，他也拿不到九十二，我等我，我非问问文部长怎么搞的不可。” “既然让我们当评委，就得尊重我们的分数，你们乱改的话要我们干啥。” 杨辰好劝歹劝，才把她劝住。 杨辰已经懒得再跟对方见招拆招了，再说了，按照规矩，他们三个打的分也是不能对外说的。 所以杨辰很干脆地拨打起了秦知林的电话，该是你们老秦家还人情的时候了。 第607章 公平 你小子也配谈公平 杨辰打通了电话之后，先自我表明身份：“秦书记，您好，我是平山县杨辰，还记得我吗？” 秦知林电话那头：“老杨的孙子，记得，怎么了？” “我想向你反映个事。”杨辰想的是动用人情，但要是能不用的话，岂不是更好。 “说吧，我听着呢。”一听就是杨辰还想保留那个人情，秦知林也不在意，反正他马上要走了，回头再还那个人情，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杨辰把对方改分的情况说了，因为这个是最容易证实的，只要肖思华愿意站出来作证就能证实，根本不用其它人出面。 “这又怎么了？”秦知林不仅没有表态，反而反问杨辰。 “这不公平。”杨辰只好说道，这简直就是破坏规则。 “你多大了？”秦知林继续反问道。 杨辰知道这是笑话自己呢，这么大年纪了，还谈公平，就不想理会，继续说道：“这个是违反规则的。” 秦知林不理会杨辰的说词，直接说道：“你说的不公平，只是个人认为的不公平。” “我如果取消他的资格，对你来说公平了，但对人家是不是就不公平了。” “那怎么会，是他违反规定在先。”杨辰肯定不能接受这个说词。 “那你提前拉关系，让人给你打高分，就公平了？”秦知林也不生气，一句话说的杨辰无话可说。 “你想想，从你出生到杨家，对别人来说公平吗？哦，忘了你是收养的，但这不是更不公平。” “要是处处讲公平，你能进到干部队伍里吗？你能进到水利厅吗，你能这么快被提拔吗？” “年纪轻轻的，一会一乡之长，一会一乡书记，每次听到你的消息，你都在升官或提拔的路上，你对比对比你的同龄人，或者你们县的乡长或乡党委书记，这个公平吗？” “嗯？”见杨辰不回应，秦知林还反问了一句。 “破格提拔本来就是一种不公平，但这是规则，我们自己就是规则的制定方，只要在权力范围内，就是公平的，但你是上蹿下跳，想挤进来，对原本想报名的人来说公平 吗？” “市纪委为什么给你盖章，是公平吗，正常人能一天盖那么多章吗，你只是利用的身世背景上的优势，对抗别人的不公平，那你自己也不公平。” “你现在想跟反映不公平，这个是错误的，你可以以一名党员干部的身份向我反映他们违规操作，可以，我会要求市委、纪委、检察部门进行严查，但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个方案无疾而终，你愿意不？”秦知林最后问道。 “不愿意。”杨辰想的是自己趁这个机会上位，不是想拉人家下来，要是能都上的话，杨辰才不管别人呢。 “那你准备怎么办？”秦知林继续温和地问道。 “我想动用那个人情，帮我一把，让我上去。”无奈之下，杨辰只好说道。 “你一开始就该这样说的。”秦知林悠然自得地晃着脚丫子，等着媳妇给他擦脚。 嗯，一个小毛孩子，以为我们秦家的人情好拿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们秦家要是这么好拿捏，早就在昌州混不下去了。 还想来我这玩心眼，也不看看你才多大。 “我想动用。”杨辰知道自己落了下风，没办法只好承认。 “我可以暗示他们分数造假，让他们把你们两个都提交到常委会，让常委会来决定谁上，最多我这一票是你的，但轮到我投票的时候，一般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你好好想想能不能取得多数。”秦知林心里获得极大的满足。 你小子是不是以为这个人情是让你为所欲为的，提什么我们就得答应什么，想的美，别说违反原则的事了，就是不违反原则，怎么答应也是我的事。 杨辰想了想，觉得应该能占据优势的，至少鲁战、李民生、李志新、屈伯通、赵合敏都是投自己的，再加上秦知林，应该问题不大。 十三个常委，至少六个是自己这边的，秦知林，军队那边的常委一般都是跟随书记投票的，应该没问题。 “行，可以。”杨辰一口答应下来。 有些人可能还得做工作，但这个难度就小了，稳妥起见，最好再争取一到两位，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明天晚上召开常委会，你只有一天的时间。”秦知林说完之后挂了电话。 其实他知道如果在常委会上较量，杨辰赢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毕竟是地头蛇，而那个赵三虎不管有多大的来头，最终靠的还是这些常委。 涉及人事问题，简单的人情根本没用，就算你背后是一个常委副省长，那又怎么样，能影响到市委常委吗？ 这小子又不是找不到人，能找到的人比你还厉害呢。 所以这个人情他根本就不打算费力去还，轻松还上不是更好。 无非就是一个正处，还是那种最差的正处，这小子早跟自己说，自己早帮他办了。 在市委办给他设一个无编制的厕所管理处，让他当处长就行。 或者嫌他碍眼的话，给他设一个处级的驻新办，或驻藏办，打发他去受罪， 容易的很。 所以这小子没有直接找上来要求提拔，已经算是很靠谱，知道这个人情该怎么用。 杨辰把交涉结果告诉了李民生，李民生听了之后对杨辰说道：“明天看到议题，就知道秦书记的安排落实了没有，李志新这边你不用担心，其它的常委们你挨个落实一下，别让他们起反复。” 最后李民生对杨辰说道：“其实关键的点是杜同海，只要他投到你这边，你就是必赢。”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想该找谁能够把杜同海彻底拉过来，关键是不知道从哪下手。 杨辰先问的鲁战，鲁战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杜同海这个人很难接近，看似跟谁都关系不错，实际上都不深入，唯一跟他关系较好的是江同源，你问下，他们两个喜欢在一块打乒乓球，应该有所了解。” 杨辰只好挂了电话，又打给了江同源。 江同源还没有休息，刚接常务副市长，政府口的事情千头万绪，让他很不适应，晚上都得做功课，听了之后笑着说道：“其实我跟他也不熟，但是我知道谁能说动他，省里原来的步海云步省长，对他很看好，他也经常去拜访步省长，两个人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第608章 被当众打脸的文莫然 要是步海云的话，事情就好办了，两个人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交情，但是现在比较晚了，现在打有点不礼貌，杨辰就安心地去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杨辰联系了上步海云，把情况一说，步海云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一会电话又回了过来，步海云笑着说道：“你说的晚了点，齐省长已经跟杜同海打过招呼了，不过同海还算给我面子，答应到时候相争不下的时候，会投你。” 说这话的时候，步海云有点自得，因为他已经离开昌州了，对比还在位的常委副省长，杜同海还愿意卖他面子，说明他做人比较成功。 当然了，杜同海也说了当他这一票无关紧要时，他会投对方，因为到投票时，大家的态度基本上已经明确了，临阵反水的可能性很少出现。 这个时候，黄雅婷再次立功，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统战部长于兰答应投杨辰一票，那基本上就不会有任何意外了。 到了中午，李民生打来了电话：“刚才文部长过来我这，说赵三虎自感能力不足，想退出这次选拔，把你提上来，所有人合到一个议题上，进行统一投票。” “其实就是觉得赵三虎希望不大，想牺牲他，把你和其它人捆绑到一块，换我们同意，我说议题已经印刷好，并且征求过各常委的意见，不好再变动，你知道就行。” 其实对杨辰来说，管其它人谁上去呢，只要自己能上去就行，但李民生这个人就是这样，非常有想法。 这就说明，在其它人选上，还会有波折出现，据杨辰所知，综合部的候选人也不是最实的内定人选。 这位也是报名的最后一天，突然冒了出来，组织部还试图以报名满了的名义阻止对方，结果人家直接威胁道，说你们禁止我报名的话，就是暗箱操作，我就要向国家组织部举报你们。 市委组织部的人当然不受她的威胁，还取笑人家，你说向国家组织部举报就向国家组织部举报呀，你知道国家组织部的电话多少。 结果人家真的打通了国家组织部的电话，然后国家组织部的人让市委组织部的人接电话。 市委组织部的人当然不敢接了，于是国家组织部的电话又打了市委组织部的办公电话上，人家直接表明身份是国家组织部干部监督局的，让负责这次选拔事务的具体负责人接电话。 这个电话谁都不敢接，还是把文莫然叫了回来，让他接了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是最后让她报了名。 杨辰只远远地看了一眼，走路的气势都非同一般，一种举世莫敌的气势，反正杨辰是不敢招惹。 该做的都做了，能打招呼的，也都打过招呼了，杨辰也就放弃了担心，安安生生地去睡了，连续一周都没能睡个好觉，白天还要又劳心又劳神，精神非常紧张。 这一觉杨辰睡到了晚上八点，拿到手机，上面未接来电不少，但大都无关紧要。 只有鲁战在六点多的时候发了一条短信：“会议马上开始，无意外，一切正常。” 大多数时候，在会上出意外的很少，都是在会前都已经完成了沟通交流和利益交换，这次只是外界因素太多。 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应该是会议还没有结束，杨辰起身，吃了碗黄雅婷准备好的馄饨，大约是饿了的原因，不光馄饨，杨辰连里面的小虾米都捞的一干二净。 杨辰不知道的是，现在常委会里气氛正紧张呢，但并不是因为杨辰，而公共服务办主任这个位置，又起了风波，本来只有一个候选人，理论上不会出错的。 可是文莫然大约是感觉前面的都太顺利了，再加上这个人是他的名额，于是简单地说了两句，连履历都没有介绍完，就让大家进行表决。 这一下子就惹恼了大家，本来你一个后进组织部长，又是初来乍到，操作这么大的事，一点都不含蓄，根本不把其它的常委放在眼里。 人家不敢怼雷思远和魏华胜两个副书记，组织部长却是没问题的，大家都是常委，谁怕谁，组织部长对下级干部有威慑，同级却是不怕的。 首先跳出来的宣传部长赵合敏，本来江同源走了，该他接组织部长的，却被文莫然横插一脚，心里一直都不舒服，这次被他抓到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于是就打破发言顺序说道：“文部长，这位干部的履历你可没有介绍清楚，连他干过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凭什么来竞争这个职位，是我们清沅市没有干部了，还是说好干部都在春来市，怎么今天好几个春来的？” 一听这话，文莫然脸面就有点挂不住 ，这不仅是说这个人选的事了，还说自己任人唯亲呢，对于一个组织部长来说，这可是最大的指责了。 但身为组织部长的傲气，也让他无法放下身段，就淡淡地说道：“没听清的话我可以再介绍一遍。” 赵合敏更恼了，一拍桌子：“你明明就没介绍，为什么说我们没听清，敢情我们的耳朵都是摆设不成？” 这个时候魏华胜坐不住了，一旦等赵合敏把所有常委的情绪带动起来，场面就更加混乱，于是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行了，常委会，严肃点，拍什么桌子，文部长，你再介绍一遍。” 魏华胜这个行为也不对，大家都知道你们两个是一派的，你又不是中立的，凭什么站出来和稀泥，还明着偏向文莫然。 于是几个人对望一眼后，李志新问道：“首先，这个公共服务办的职责是负责园区的卫生、用水、用电和各种设施的维护，我没看到这跟林业局在职能上有什么关系，他一林业局副局长算什么工作经历。” 这个公共服务办职责不太分明，管的就杂，过往工作经历就没有详细规定，只是跟公共服务工作相关的都可以报名，解释权就在组织部，本来就是给自己人开的口子，文莫然只好强行解释道：“园区绿化也是重要工作，林业也算相关工作经历。” “太牵强附会了，这个我不认可。”李志新直接表明了态度。 他的态度就像是风向指标，接下来的几个常委都表示反对，用不着到副书记这，眼见着就已经大势已去了。 文莫然脸色铁青，这次七个名额，两个副厅跟他没关系，剩下五个正处有三个都是他的，因为他是负责实际操作的，结果呢，被杨辰抢走一个，被那个女楞头青抢走一个，唯一剩下的这个，也被大家否掉了，这下自己的脸面往那搁。 第609章 范进中举 呸 我又没疯 秦知林尽头坐的百无聊赖，现在的干部都什么素质，都到常委会了，还直来直去的，一点政治艺术都不讲，而且搞人事工作的，竟然连最基本的流程都想省掉。 他知道，这是因为这个人的工作经历拿不出手，怕引来质疑，所以文莫然就故意不往下介绍，可每个常委面前都有各个人的档案，你以为人家的傻子呢。 你不说人家就不会看，越这样躲躲闪闪的，越容易被人怀疑，现在好了吧，弄的你无话可说了。 但是，这个人选如果在常委会不能通过，那么整个方案都无法报上级通过，因为他一个人耽误这么多人，甚至还有国家组织部的出手。 就是市委组织部向上报的方案，是提拔七个人，现在向省委组织部报请示，也得是七个人，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少一个。 你不可能报六个人，另一个回头说，省委组织部连接都不接。 可是重新选拔人的话，浪费时间不说，可能引来的动静会更大，这种事本来就是快刀斩乱麻的事，如果再拖延下去，真以为全省就这几个符合条件？ 到时候再有压力要求开放名额怎么办，再有压力要求重新选拔怎么办。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必须全部通过，不通过的话后患无穷。 所以秦知林咳嗽了一声，提醒大家老大要发言了，都给我听着。 “我们这个人才选拔机制改革，是建立能者上庸者下机制的一次尝试，是干部人事工作的试水之作，出现一些问题，很正常，改革，前面没有可参照的模板。” “具体到这个人选上，除非是找其它开发区负责这个业务的，不然的话都不容易对上，不管供电、供水，还是环卫，都只是对上一部分业务，都要学，林业这个勉强也能算上得。” “无非他学习需要比别人多一点，其实条件又没问题，省委组织部那边已经在等我们的报告了，我们再重新选拔有点为时已晚，要不这样吧，我提个建议。” “具体到他个人，可以把他的试用期延长为两年，签订目标责任书呢，也签成两年，其它人还是一年，大家觉得怎么样？” 秦知林都说算了，那别人说能不行吗，至少雷思远这边的人是全部同意，先前反对的人也都不作声了。 那么就算是通过了。 即使是在冷气充足的空调房里，文莫然还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向秦知林投出感激的目光，如果这个人今天不能通过，他可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秦知林主要是不想节外生枝、担心夜长梦多，方案虽然是雷思远一手操作的，但也经过了他的同意。 万一闹出大乱子来，他也是要负责任的，到时候上面可不会管这件事是谁操作的，你是市委书记，你就要管。 常委会结束后，无数的电波在市委大院的上空传递着，光是杨辰就接到了六个祝贺的电话或短信。 本来正在贤者时间的杨辰，一下子热血贲张，正处级呀，前一世想都不敢想的高位，随便一个科员都能让自己点头哈腰，现在呢，轮到他们对自己点头哈腰了。 都说县委书记是普通人的天花板，自己也算是接近天花板了，但自己才多大，二十七岁。 就算是五十七退休，还有三十年的时间可以努力，混的再怎么次，不得混个正厅，至少自保该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他一把抓起黄雅婷，双手一举，就把黄雅婷背在自己的肩头，就像扛麻袋一样扛着在房间奔跑起来。 跑两圈还要旋转几下，把黄雅婷在上面转的是头昏脑胀。 她知道杨辰肯定高兴，但也不能兴奋成这个样子呀，才是个正处而已。 杨辰又换了新花样，把她举过头顶，旋转着丢起，再用双臂接住 ，然后重重地丢到床上。 同时还狂笑个不停。 一直到杨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气喘吁吁地坐到床上，毕竟刚才已经劳累过两场了。 她才来到杨辰的跟前，用手按摩着杨辰的肩膀，用力过猛会引起肌肉拉伤的。 同时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杨辰一把拉过她来，放到自己怀里，重重吻了上去，然后兴奋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跟范进中举一样疯了，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 黄雅婷却感觉这样的杨辰才叫真实，不然的话总一脸高深的样子，表情总跟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有点太刻意。 看来他还是更想当官，平常发再多的财也没见他高兴成这样。 这时候韩国强又打来了电话，黄雅婷把电话放到杨辰耳边，因为杨辰的双手正在忙乎着呢。 “韩叔。”杨辰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还叫我韩叔呀，你都正处了。”隔着电话也能听出韩国强高兴来。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韩叔。”从乡长到乡党委书记到副处，这一段韩国强是对杨辰帮助最大的人。 这个帮助是指教杨辰如何做人做事，如何成长，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乡镇领导干部。 “嗯，刚才接到市委办通知，明天下午市委组织部、市纪委会下来对你进行考察，也不叫考察，常委会上都通过了，叫调查吧，确保你报名所提供的资料都是真实的。” “刚才连书记已经要求各相关单位全力配合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不用担心。” “保险起见，你明天还是按时过来上班吧，到时候先来找连书记报个到。”韩国强对杨辰说道。 “谢谢韩叔，让您麻烦了。”这就是县委书记配合的好处，但有了韩国强，安排一定更尽职尽责。 “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能在这么多竞争对手中成为正处，是咱们全县的荣耀，招商办的老陈，差点要去放炮庆祝，被我们制止了。” “对了，明天晚上县里要召开常委会，按照连书记的要求，邀请你列席参加，这不是对你个人的优待，是所有的正处级干部都会被邀请。”韩国强又补充说道。 “我这不是还没正处吗。”杨辰客气地说道。 第610章 当了正处 衣服也不能随便穿了 杨辰肯定不能去出那个风头，还没有见到文件呢，现在就以正处的身份出席常委会。 还是应邀列席。 “该参加还是参加吧，在县里露露面，也没有什么坏事，常委会又不是只有常委参加，每期都有发言单位和应邀列席人员。”韩国强却想让杨辰出席。 这个时候你担心出风头了，那你争这个正处干什么。 如果你是在平山县升的正处，那是要谨慎谦虚点，没下文之前，千万不能以正处自居。 但你去的外面，不占平山县的名额，也跟平山县的常委们没有竞争关系，怕什么，大家只有巴结你的份，没有人会去得罪你。 损人不利己的人在官场上虽然很常见，但也分情况，象杨辰这样前途无量，又去外地发展的，谁会得罪。 出席是自信的表现，也是向平山县官场宣告身份的表现。 “行，那我就参加。”杨辰也是听人劝吃饱饭的人，特别是韩国强的话。 再说了，费这么大劲，好不容易弄成的正处，不炫耀一下也说不过去。 就连张红霞也不知道从哪得知的消息，给杨辰打过电话，当然是夸奖了。 除了杨老爷子，这可比杨家任何人都要高，没看杨丙荣才是个正科，只是有机会提副处，杨福海、杨保国这些还都是副处。 如果不是杨辰的身份有些尴尬，张红霞他们又联系不上，杨家早开始举家庆祝了。 第二天，杨辰一大早就来找连绍成报到，毕竟现在还是连绍成的手下，连绍成却要去市里开一个会，两个人只是浅聊了几句，隐约中，杨辰觉得连绍成对自己的态度更为平等了，不象以前那样，总有种城里人看乡下人的俯视。 杨辰回大项目办呆了一会，不停地有人来办公室祝贺自己，杨辰实在受不了，只好去了韩国强的办公室躲清净。 “这三天晚上不要安排了，今天晚上连书记要代表全县和常委班子对你表示祝贺，明天晚上，范书记代表县委对你表示祝贺，后天晚上，我代表县委办对你表示祝贺，其它时间怎么安排我不管，这三天你必须得腾出来。”韩国强见杨辰悠哉悠哉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谁叫你小子这么能钻营，才几天的时间，就爬到我头上来了。 这下轮到杨辰欲哭无泪了：“韩叔，你们不能凑到一块，让连书记一个人代表了吗？” 连续三场，这是要人命呀。 “那怎么行，层级不一样，各是各的诚意，你这个大项目办算是在县委办吧？县委办不得表示表示。” “你是县委委员吧，县委不得表示表示。” “你也算是领导班子里面的，领导班子不得表示表示。”韩国强伸出指头给杨辰解释着。 杨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他们之后，下岭乡肯定要来，招商办肯定也要来，自己那些亲近属下们肯定得安排一场，未来的一周时间，自己都要泡在酒场上了。 而且这种场合，不是自己喝趴下就是别人喝趴下，反正不趴下一方不足以代表热情。 “你现在是正处了，要注意讲究一下身份，可不能象以前那样乱来了。”看着杨辰侧靠在沙发上，身体向里面蜷缩着，一条腿伸着，一条腿缩着，像条要撒尿的狗一样，韩国强忍不住提醒道。 “什么呀，最多估计管五个人。”正处跟正处可不一样，而且开发区这样提格上去的正处，也没法跟省厅里面的正处比，更不用说县长县委书记了。 权力小，管人少，除了级别上去了，其实就相当于一个高配的科级干部。 “那你问问县里的这些常委和副县长们，有谁不愿意？”韩国强白了他一眼。 别说别人呢，就他自己也羡慕着呢。 韩国强想要解决正处，没有特别好机缘的话，三五年都不可能。 他现在只是个秘书长，现在就是去人大或政协，也提不了正处。 至少等挂了副书记，提前跟组织协商，才有这个可能。 但韩国强年龄又不是特别大，仕途顺利的话，还想尝试下县长的滋味呢，怎么可能去人大或政协。 “反正以后注意点，特别是在领导们面前，态度一定要端正，本身你的年龄就小，态度再不端正，领导就会觉得你不堪大用。” “就是那句常说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韩国强语气郑重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点了点头，确实要注意这个，本来就年轻，态度再轻浮了，谁还把你当领导对待。 “还有衣着打扮，以后出席正式场合，一定要穿深色衣服，要不就是白衬衣或白短袖，不要穿那些花里胡哨的。”韩国强指了指杨辰身上的衣服。 杨辰看了看，圆领t恤加休闲外套，确实显的不太正式。 “开常委会的时候把这一身衣服换了，没有的话赶紧去买。”韩国强皱着眉头说道。 “有，中午我就回家换了。”除了韩国强，现在的平山县，不会再有人这样对待杨辰。 杨辰虽然在跟韩国强不停说话，但手机也一直没停，认识，不太认识的，熟悉，不太熟悉的，都是打电话过来的。 正处的动静确实是副处不能比的，大了不是一点半点。 中午，杨辰拒绝了其它人的宴请，跟韩国强在小食堂吃了一顿。 到了下午，市委组织部、市纪委一行五个人来到了平山县，查看杨辰的档案，调阅杨辰的工作资料，同时跟部分人进行了座谈。 这些都是不让杨辰参与的，不过梁天成带队，又有连绍成的安排，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谁都知道杨辰现在是如日中天，马上要提正处了，谁会得罪他。 临走的时候，杨辰才跟梁天成见了一面，梁天成向杨辰透露道，这周就把报告递上去，估计省委组织部不会有任何阻拦，下周任命就能下来，平山县这里有什么需要收尾的，抓紧时间。 “我现在除了这个大项目办主任，什么职务都没有，有什么需要收尾的。”又不是什么主要领导，要有离任审计，杨辰估计自己只要一走，这个大项目办就会撤销，因为它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这就是个安置杨辰的职位。 第611章 我说我放下了 你相信吗 送走了梁天成一行，意味着基本上尘埃落定。 按道理说，常委会上都通过了，一般不会起反复。 但因为杨辰他们这批是事后考察的，所以也有可能出问题。 小问题的话就一带而过了，大问题就不一定了。 不过有县委书记压阵，谁敢乱说，再说了，都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是深仇大恨，谁会跳出来非要不死不休。 杨辰正要去外面一趟，刚下楼，就被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原天宝的通讯员拦住。 “杨主任，原书记请您过去一趟。”人家恭恭敬敬地伸手示意。 “我现在有点事，要出去一趟，等回头吧。”杨辰当然不会答应，凭什么你喊我就得去。 原来大家都是副处，你站的高，那对你礼貌尊敬点，盖章的事还没翻篇呢，只是杨辰现在顾不上跟他计较。 现在还派个通讯员来喊，不知道现在你还是副处，这边已经是准正处了。 真要是想诚心沟通交流，在楼下制造个偶遇不行，或者亲自打个电话，派通讯员就想把我喊过去，真以为怕了你们呢。 在这种拥有强制权力的人眼里，一切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的，都不需认真对待。 就跟警察对待犯人，不打你都是好的，还想要尊重你，凭什么。 纪委的人同样也有同样的傲慢，我不找你麻烦都是好的，你还敢不听我的。 杨辰自顾自地往前走,那个通讯员也不敢硬拦。 没一会，杨辰就接到了原天宝的电话。 杨辰把电话放到耳边，很程式化地问道：“原书记，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正常情况下该说有什么事吗？但杨辰故意点出重要二字，言外之意就是，没有重要的事，你就别来打扰我。 原天宝被噎的一下子无话可说。 杨辰成了正处的消息传来，他就一直处于坐立不宁的状态。 当时受人之托，出手给杨辰制造了点麻烦，结果也没起到作用，反倒是把市纪委的人招了出来，当时他就懊悔非常。 出手的人还劝他，说一定能把杨辰卡下来，结果还是让人上去了。 当时他就觉得自己办错了大事，但赔罪又拉不下脸子。 他觉得自己当时全程配合，只是出了点意外，这是没办法的事。 你最多也就心里怀疑怀疑，能怎么样，有证据吗？ 除了自己，也就潘景年参与了，只要把潘景年安抚好，谁会知道。 却不想想，这种事，怀疑就够了，需要什么证据吗。 所以刚才市里面来考察杨辰，他也是全力配合，拼命为杨辰说好话。 当然了，不说也不行，这种场合，除非是真要跟对方不死不休，不然的话都是只能唱赞歌，不能说缺点。 再说了，有县委书记盯着呢，你乱说试试。 可能没有作用不说，反而会惹来从上到下的整个不满。 花花轿子人人抬，不抬也不行的。 连绍成都转向了，他能不转吗。 当时他不知道呀，还以为杨辰光是连绍成那关都不好过呢，等知道的时候，就晚了。 他不知道对方当时也请托了连绍成，结果被连绍成一口回绝了。 但连绍成有底气回绝，他却没有。 只能现在想法缓和关系了，谁知道杨辰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不仅喊不过来，打电话说话也这么难听。 半天了，他才干笑着说道：“杨主任，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哥俩坐坐，好好喝两口。” “行，随时都可以，今天晚上不行，连书记有请。”杨辰打了个哈哈说道。 杨辰现在还奈何不了这个家伙，但不代表就会放过他。 杨辰也问了，当时原天宝确实回家了，没在县里，肯定是指挥那个潘景年干的。 虽然他不一定知道是要来为难杨辰的，但领导一个电话，就敢把公章毁掉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杨辰已给交待过徐康年了，只要原天宝想动那个潘景年，不管是往哪，提拔也好，平级调动也好，都要阻止，不行的话就提醒自己。 徐康年现在对杨辰那是百依百顺，百般配合。 不让他如愿，他就安抚不了潘景年，那有可能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至于原天宝自己正在运作的副书记，有鲁战在，就不可能让他成功，即使鲁战走了，杨辰也会再找其它人来阻拦，反正不会让他挂上副书记。 挂不上副书记的纪委书记，就是个普通常委，进不了书记办公会，就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关键是挂不上副书记，就得多等好几年，才能更进一步。 另外杨辰还找了那个原华生，让他想法盯着原天宝，只要他有什么过错落到原华生眼里，原华生也说了，绝对会实名举报。 他也是纪委的多年办案老手，对于纪委里面的勾当那是门清， 这就是官场上一般不能往死里得罪人的原因。 多管齐下，多措并举，杨辰就不信抓不到原天宝的把柄，到时候不动手就算了，一动手就得捅到他肺管子上。 当然了，现在还得虚与委蛇，让他知道杨辰生气，但又不是很生气那种。 你要杨辰要一点都不生气，人家绝对不会相信，反而会以为你在憋大招，所图甚大。 “上次的事真是对不住，希望老弟别放在心上。”原天宝最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最后还装作豪爽地大笑两声。 “没事，又没影响什么。”杨辰故作随意地说道。 但就这个没事，却引起了原天宝的警惕。 要说杨辰一点气没有，那绝对是假的，正经是刚才那个哈哈才是正常反应。 不满我又拿你没办法，只能暂时不搭理你。 特别是杨辰的年纪和平时的作事风格，不是那种隐忍或老谋深算的人。 说到这件事了，自然该略带点不满的语气，或干脆冷嘲热讽几句，怎么会这么轻描淡写。 绝对是要心存报复，不然的话不会这样说，原天宝也跟着应付了几句，然后就脸色凝重地挂了电话。 心里却知道，这件事没有揭过去，要不想办法把关系真正缓和，要不就得另想他法了。 虽然以他正处的级别，杀回平山县的可能性不大，但原天宝也没打算一直留在平山呀。 二十多岁的正处，太可怕了，怕的让人心惊胆战，当时怎么就迷了心呢。 第612章 私人班底成型 原天宝怎么想的，杨辰不知道，但杨辰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行动。 杨辰出来是因为原来的那帮家伙，都想见见刚出炉的正处领导，因为晚上要开常委会，会后又要跟连绍成他们去喝酒。 这种场合，杨辰觉得自己倒下的可能性更大。 既然晚上不一定能见成，那就现在见吧。 杨辰进了房间一看，哇： 经委主任于成朋 经贸委主任陈华安 下岭乡人大主席赵光明 县综治办主任孙大伟 下岭乡纪委书记余正东 经贸委副主任、物资经销公司经理樊利敏 下岭乡组织委员孙有明 朱楼镇副镇长郑博文 三官庙乡派出所所长丁步铭。 四个正科，五个副科，丁步铭也快副乡长了，到时候就是六个副科。 这还没算上杨丙昌、杨秋玲、杨桂兰他们，在一个县城，绝对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再往上的话，还要算是杨保国和韩国强。 但是杨家的派系和杨辰自己的派系，杨辰从来不打扰掺到一块，一来那些人是长辈，杨辰不好意思指手划脚，二来他们的利益也跟杨辰的利益不一致。 而眼前这几位，基本上都是杨辰看着发展起来的，有的甚至是杨辰一手带起来的。 感受自然不同，比如孙大伟，就算是去了政法委，也没说转投梁洪涛下面。 这些人，可以说是杨辰的私人班底，原先杨辰只是一个副处时，象于成朋、陈华安、赵光明这些老正科们，充其量只是尊重你，算不上投靠，更算不上依附。 因为他们的提拔不是靠的杨辰，同样是正科，孙大伟的每一步都是杨辰给他出的力，那感觉自然就不同。 再加上那时候杨辰只是个空头副处，跟他们这些正科基本上没有明显差距，一线之隔，他们努努力，碰上好政策，也能混个副处级待遇或副调研员。 但现在杨辰可是正处，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基本上是这辈子到不了的级别。 因为进不到副书记的行列，退休时一般也混不到正处待遇，杨辰二十七岁已经走到了他们一生走不到的巅峰。 那还不投靠还等什么，等人家上副厅，还能靠得上吗。 抱大腿就得趁大腿还没有粗起来的时候抱，投入少，回报高，所以这次一听说有信，几个人立刻都来了。 再年轻的领导，那也是领导，巴结领导，一点都不丢人。 没有渊源还要硬攀扯呢，更何况有呢。 唯一不好的是领导去了外面，如果要是能留在本县，那就更好了。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二十七岁的县长，放到全国估计都罕见。 杨辰一进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齐声尊称：“杨主任。” 称呼不变，但意味不同，满满的尊敬味道。 “坐坐，不用这么客气。”杨辰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中间的位置。 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谦让，谦让也没有用。 更不讲什么尊老爱幼，一切级别说了算。 不同级别看级别，同等级别看职位，职位相同看部门。 级别只要在上面，其它的都不用谈。 “杨主任，什么时候轮到我们给你饯行？”陈华安虽然投靠的最晚，却是最活跃的一位，也是最没架子的一位。 “咱们自己人，什么时候都行，又没有多远，到时候咱们去市里吃也一样。”然后对孙大伟和余正东他们说道：“去市里的话，还能把振魁喊上。” 非官场的人就算了，硬凑到一块也说不到一块。 而且杨辰也不想暴露太多。 “就怕到时候还轮不到我们，开发区那边肯定也要轮班接风。”孙大伟笑了笑，现在他的牙齿已经修整过了，但是笑的时候，还依然抿着嘴，看着有点别扭。 “不会的，没有那回事。”杨辰摆了摆手。 到现在为止，经开区那边还没有人跟杨辰联系呢，一开始杨辰有点不理解，按说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开发区该主动联系了，至少对接一下。 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杨辰就有点纳闷，是自己被冷落，还是说经开区的人不懂事。 一直到跟梁天成在电话里聊天，梁天成解释后，杨辰才明白。 一是杨辰在开发区，只是一个中层干部，不是领导，进领导班子的才叫领导，你就是一个办公室的主任。 级别再高，没有独立的权力，所以自然就享受不到领导的特权了。 那两个开发区副主任早有人对接了，包括办公室、车辆、通讯员，都要提前沟通。 第二个因素是，开发区这次竞聘的职位就是有一个综合办主任，现在的办公室主任就相当于一个留守办公室主任，从中层退到下层，人家肯定有怨言，考虑不那么周到。 还有一个因素梁天成没说，因为再说的话就涉及领导了。 不知道是开发区书记魏华胜的刻意，还是开发区主任刘向飞的遗漏，从外市来的几位，办公室都联系了，至少要问清需不需要安排宿舍，不能让人家来了没地住。 唯独没有通知杨辰，估计是觉得他是本地人，不需要安排吧。 因为涉及到的这两位，都是领导，谨慎起见，梁天成就没有提。 再加上他觉得，说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就算知道又怎么样，接下来的几年，杨辰就要在人家手下混了，带着恨意工作，不是更不好。 说完之后，杨辰也没有在意，而是对大家说道：“我虽然离开了平山，但不是说对平山的事就不管了。” “可能在消息方面，没有那么灵通了，所以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出手帮助，一定不要客气。” “需要我打招呼也好，还是帮忙运作也好，都只管提。” “咱们能走到一块，靠的不是私谊，靠的是共同的理想和信念，靠的是堂堂正正的工作作风和端端正正的工作态度。” “想上进很正常，有机会就要争取，只有站在更高的工作岗位和掌握更大的权力，才能更好地为国为民服务。” “对于上进，大家要有一个自信，就是我上去了，要比其他人做的都好，所以，有机会了，一定要努力争取，失败了，咱们技不如人，没办法，但要有这个勇气和自信。” 杨辰说番话，一方面给他们这些人鼓励打气，让他们不要满足于现状，要更加努力，去追求进步。 另一方面，也是表明心迹，自己费这么大工夫，去拿到这个正处岗位，并不是为了当官提拔。 见大家都深以为然地点头，杨辰接着说道：“我在市里立足，估计两年多的时间，能把大家运作到市里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市里的起点比较高。” “但在没有机会前，大家一定要安心工作，拿成绩出来，特别是大伟、利敏、有明、博文你们几个，刚提拔过，两年内不用考虑提拔的事，专心工作吧，至于你们几个，我一定会尽量帮你们想办法的。” 第613章 领导就是不一样了 同样，这波人里面也分为两种类型，于成朋、陈华安、赵光明、余正东四个的提拔都不完全依赖杨辰，年龄也没有优势了，最多往前进一步，基本上就到仕途的尽头了。 于成朋和陈华安还好点，身处重要工作岗位，只要操作好了，往上也比较容易，但赵光明和余正东，一个不是正经的正科，一个还是副科，想往上走非常困难。 所以，他们几个，只要有机会，就得争分夺秒地运作，丝毫不敢耽误。 但孙大伟他们几个，都是刚刚完成提拔，短时间内提拔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他们又不是杨辰，有这么多关系可以动用。 杨辰也不可能为了他们，这么奢侈地动用自己的关系。 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出显眼的成绩，为下一步杨辰帮他们运作提供理由。 他们几个人的年龄还有优势，特别是孙大伟，在县一级的正科里面，都算是非常年轻有为了。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虽然说也算是封官许愿，但经杨辰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对进步有了一种正义感和崇高感，对呀，与其让那些贪官庸吏上去，祸国殃民，不如自己上去，用点手段，运作一下，只要不违法违纪，完全是正当的。 “所以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没事，能安排的我一定想办法。”杨辰也不是人情多到没地用了，而是现在机会比较好，不利用可惜了。 一来杨辰要走未走，人情还比较值钱，对于杨辰这样的人物，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结个善缘的。 二来平山县现在的班子，杨辰还是能说上话的，特别是两个主要领导和重量级常委。 韩国强、梁洪涛就不用说了，至交和好友。 范常胜和徐康年，那是利益上的伙伴。 跟原如斌那是比较对脾气的同道中人。 跟曹非明有黄家的关系，跟连绍成在省里同一个后台。 这种情况提拔个正科副科完全没问题的，但在座的人里面，副科都是刚提拔过的，几个正科吧。 赵光明已经到人大了，再想蹦回来，理由不是那么好找。 于成朋刚刚调整过，在经委还没有站稳呢，自然也不可能被提拔。 孙大伟也是这种情况，那就只有陈华安了。 同时杨辰也想在这帮人中树一个样板，让大家看看，我不是走了就不管你们了。 陈华安目视四周，顿时发现自己是最佳人选，立刻积极踊跃地站了出来：“杨主任，您看我的情况你也了解，在经贸委也干了五六年了，不说成绩斐然吧，至少也没落过别人后面。” “当正科也当了十来年了，对副处要说没想法，那是假的，但是我也知道，我这种情况叫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所以我是想都不敢想。” “既然您这么问了，我就想问问，我有没有机会接边县长留下的那个副县长？” 杨辰很想说没问题，但今天刚从徐康年那里得到到一个消息，这个位置已经被人看上了，还是杨辰的熟人，基本上已经运作的差不多了。 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这个位置已经被人定下了，市水利局的田守义，他父亲是市土地局的田局长，秦书记已经点了头的。” 田浩远可是秦知林的铁杆班底，很早就跟着他的，所以秦知林问他有什么想法时，他想了想后，把机会让给了儿子。 选他自己的话，最多去人大或政协解决一下副厅待遇，还不能实职，不如把机会让给儿子，让他提前步入处级干部的行列。 但这种情况肯定留不到市里，让田守义选择的时候，他选择了平山县，其实有好几个县可以选择，大多都比平山县强，但田守义不知道怎么想的，神使鬼差地选中了平山。 陈华安顿时满脸的失望，还以为这是个好机会呢。 杨辰笑着对他说道：“其实就算田守义不来，你也不好上去，连书记有自己的想法，你的机会在市里。” 副县长空着的位置有几个，但都被人预定了，而且副县长这个位置，主要是看县委书记的想法，县里需要提拔的人太多，几十上百个正科呢，有资格提拔为副处的，至少超过五十个。 而市局呢，竞争压力就小多了，有资格竞选同一位置，最多三五个。 杨辰给田守义打电话表示祝贺时，田守义很矜持地表示，杨辰这边有什么人需要照顾的话，可以交给他。 竟然想接手杨辰的班底，真是马不知道自己脸长。 你就一普通副县长，能照顾得了谁。 但从他的嘴里，杨辰却得知一个消息，刘海阔竟然要去政府办担任督察室主任，估计是雷思远的奇思妙想，想利用他跟刘天高的关系，至少这样一来，省里不好意思难为清沅的各项工作。 md，这小子竟然不跟给自己说，挂了田守义的电话，杨辰就打通了刘海阔的电话，把刘海阔好一顿埋怨，埋怨的他无地自容。 虽然考虑到雷思远的看法，刘家两兄弟跟杨辰有些疏远，但钱袋子还被杨辰捏着呢，刘海阔哪敢跟杨辰发火，最后只好拿他的副局长来平息杨辰的怒火。 只是杨辰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副局长该给谁，就没有定下人来。 现在陈华安第一个站了出来，杨辰总不能让他落空，市水利局的副局长，比一般的副县长可强多了，至少等于常委一级。 陈华安可从来没有想过去市里，县里的干部一般都是这个想法，上面的干部想下去容易，但下面的干部想上去，可没那么容易。 “您说的是？”陈华安小心翼翼地问。 同样的市局副局长，那能一样吗。 虽然嘴上说的好听，能上副处就行，可是没有谁会想去那种清水衙门当副职。 “市水利局会腾出一个副职职位，我可以帮你试试，但不能保证会成功。”话当然不能说的太满。 但这足够让陈华安喜出望外了，水利局可不是小局，基本上等于县常委了。 其它人一听更加兴奋了，看领导调进了市里之后就是不一样了，运作职位都是往市里运作的，一般人能有这本事。 第614章 如果有效应对执法部门 一下子等于可选范围从全县变到了全市，这可不是大了一点两点，以后轮到咱们的时候，是不是也能往市里面想想了。 杨辰正要再说，突然电话响了，还是一个陌生号码，就接通问道：“你好，那位？” “是杨辰主任吧，我是临江宋和平。”电话里的声音听着异常沉稳有力。 “临江宋和平？”杨辰重复了一遍，用目光示意周围的人谁知道这位是谁。 于成朋眯眼回想了一下，对杨辰小声说道：“临江区区长。” 杨辰赶紧说道：“宋区长，是有什么事吗？” 虽然都是正处，重要程度可不一样，杨辰又是后进，当然要恭敬一点。 “没什么，首先恭喜杨主任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其次呢，跟你打个招呼，我孩子文强，在开发区招商办工作，他还小，刚参加工作，不懂事，希望你以后多多批评教育。” 宋和平说的牙酸，杨辰听的也牙酸，这是小学生上学吗，还要家长打电话照顾，而且再年轻再刚参加工作，也不会比杨辰小多少。 但人家既然拜托了，杨辰也不能不接，只好痛快说道：“宋区长，看你说的，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吧。” “好，那就不打扰了，等你到了市里，哥给你接风，到时候一定要给个面子。”宋和平非常爽朗地挂了电话。 见众人一脸的好奇，杨辰解释道：“他儿子在开发区招商办工作，打电话托我照顾下。” 这就是人生起点的不同，人家参加工作，就有区长打招呼，你有吗？ 当然了，这也是看杨辰升了正处，不然的话电话可能会打，但绝对不会这么客气。 不是领导的正处，那也是正处。 开发区重要了，开发区的正处就也值钱。 跟众人又说了会话，鼓励和要求他们在新的岗位上，好好努力工作，对于在下岭乡工作这两位，除要求他们好好配合谢书记工作外，对连山水泥要多加关注。 杨辰离开平山了，肯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时刻关注着连山水泥，企业的生产经营杨辰不担心，但搁不住有些人利欲熏心，非要来企业这边拿点什么。 前一段时间，就是杨辰刚被取消公工的时候，环保局就来了两个工作人员，到连山水泥二话不说要下达停产整顿通知书，直言不讳地说道，局里公车太差了，希望连山水泥能支援二十万改善局里的交通条件。 报到杨辰这时，杨辰就打电话给环保局的局长曲献光，结果这家伙竟然不接杨辰的电话。 杨辰一怒之下，就让他们接了停产整顿通知书，然后让孟庆良当着那两个工作人员的面，给左一民打电话，说被人敲诈勒索了。 那两个工作人员还不当回事呢，说他们这不叫敲诈勒索，他们要的这叫赞助。 然后孟庄良又让财务去税务局把预缴的税要回来，这都要停产了，肯定不用缴这么多税了。 人家两人也不害怕，就这么看着你演戏，你能怎么样，你们有扬尘污染，我们还不能处理，上到停产，中到罚款，下到警告，都在处罚的范围之内，我们只是选择了顶格处理而已。 然后孟庄良又查了半天号码，一张口就是：“是清沅市反贪局吗，我们是香江投资的外商企业，被环保局的人上门来敲诈勒索，哦，这个不归你们管，让我们向统战部反映情况，我们已经向省统战部汇报过了，也可以向纪委反映，好谢谢，能不能麻烦一下，纪委的举报电话是多少？” 一听动静闹这么大，这两位就有点坐蜡，怎么就这点小事，就一会捅到省里，一会捅到市里呢。 虽然他们两个还没有接到上面的电话，但压力传递过来是需要时间的。 有一位比较机灵，拿回停产整顿通知书就说道：“孟总，我们是按照上级命令来的，你别把问题都说我们的呀，这样吧，就当我们没来吧，一会我让我们领导给您打电话。” 然后拽着同伴就走，没走出办公室的门就接到了上面的电话，然后跑的比兔子还快就溜了。 杨辰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吗，就算是上面安排的，那也是想着能分一杯羹，明知道不对还来参与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曲献光很快就回来了电话，这次轮到杨辰不接了。 杨辰倒是打通了谢君瑞的电话，把他损了一顿。 谢君瑞立刻跑去环保局那里，把曲献光大骂了一顿，扬言要往厂里派护厂队，环保局再有人来，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现在的环保局虽然不象后世那么吊炸天，那也是强力单位呀，怎么会受这个气，官司一路打到曹非明那里，被曹非明各打五十大板，骂回去了。 但杨辰这口气可没出，上面的根一时半会除不了，下面的人可不能让他们好过，这帮人干这种事多了，肯定不止一起，搜集了证据之后，直接举报到省纪委。 虽然最后负责处理的还是县纪委，但他们处理的结果不能让上面满意，还要继续处理的。 最终这两个人，一个被开除了公职，另一个被免去了职务，他们还把上面的队长供了出来，同样也是免职处理。 连山水泥同时宣布，接受全社会的监督，只要行的正走的端，不怕投诉或举报，都可以来进行执法检查。 这简直就是挑衅全县的执法部门，全县的执法部门，也不都是那种劣迹斑斑之徒，而且你们这么大个企业，不信你们就查不出一点毛病。 就当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时，连山水泥大手笔向县里一次性捐赠五十辆执法车，虽然都是长安之星，但也得上百万。 杨辰本想买五菱之光的，可惜还没上市。 杨辰要求所有的车辆上都喷上“平山执法”，前后左右都用小字喷上“连山水泥捐赠”，然后交给哭笑不得的曹非明。 那时候杨辰跟连绍成还没有缓和关系，但连绍成只是在旁边看笑话，不干涉。 然后再要求厂里面，每月主动邀请执行部门下来指导或检查工作，你们不来都不行，上门去接你们，但这样一来，执法就成了公开化活动，别两三个人，动不动偷偷摸摸过来检查工作。 一通组合拳下来，把全县的执法部门打的溃不成军，再也不敢再小看连山水泥。 第615章 你都不真诚道歉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不欢而散的交流) 但就算是这样，连山水泥也得有贴心人盯着，上面的执法部门不敢乱来，不代表下面没有地痞流氓、恶霸势力来找事了。 而且找事这件事，是防不胜防的，赵光明是包联连山水泥这个项目的，余正东是纪委书记，都是能够起到一定作用。 然后杨辰对余正东说道：“我会和徐部长和老谢说说，看看能不能给你挂个副书记，缩短你上正科的时间。” 安排完之后，杨辰又重新回到县委，以后回这里上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因为无论是县长还是县委书记，一般都不让本地干部出任。 列席人员自然得先到会场，杨辰带着笔记本缓步准备进入。 其实这里只是县委一间平平无奇的会议室，只是常委会这里召开，赋予了它独特的含义。 普通民众可能感觉不到，但对于领导干部们来说，无数人的命运都是由这里决定的。 上次来还是汇报县水泥厂改制事项，那时候还有点紧张，同时有点憧憬，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正式参加常委会呢。 现在却能够平常看待，真是命运无常。 当时的自己，求一个副县长而不得，更不用说常委了。 现在呢，对于常委，已经有些看不上了。 现在的杨辰，除非是担任县长和县长书记，不然是不可能再回到县里，担任正处级副县长或副书记，都是不可能的。 可能会去局里，担任正处级副局长，或者去三大部里担任正处级副部长，或者市委政府两办担任正处级副主任。 回到县里的可能性是最小的。 杨辰正走呢，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纪委书记原天宝。 “原书记，你好，怎么来的这么早。”杨辰冲他点了点头。 他一般要等梁洪涛来了以后才会进来，在原如斌的前面，等他挂上副书记后，就会在原如斌的后面进来。 纪委书记固定为第四常委要到几年之后，同时，也是要到副书记“减负”之后，书记办公会被取消，代之的“五人小组会议”时，纪委书记的影响力才会更加明显。 “杨主任，咱们去那边聊聊？”原天宝指了指走廊的尽头，那里一般都是外出抽烟的地方，或者会议未开始前，闲聊的地方。 “行，原书记，请。”杨辰伸手请原天宝先行，原天宝哪敢接受，两个人好一阵客套，才算走到尽头。 聊聊有什么不敢聊的，好像显得怕了你似的。 “杨主任，上次盖章的事真的不好意思。”原天宝主动旧事重提。 杨辰哈哈一笑：“过去的事就过了，没必要再提。” 光说不好意思有什么用，也没见你真个赔礼道歉。 就不要求双膝跪地了，恭恭敬敬地说个“对不起”也行呀。 至少态度诚恳。 不好意思是抱歉，是打扰到别人的轻度道歉，比如咱们两个迎面而行，都走的比较快，差一点撞到一块，我主动说个不好意思，显得我高风亮节。 而对不起是做错事后的认错，是我不对，我错了，才要说对不起，比如我不小心踩了你一脚，给你造成了伤害，所以要说对不起。 而原天宝的不好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我不想给你盖，是恰好出了事，盖不了。 这种态度怎么能让杨辰满意，说个对不起杨辰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原谅呢。 你来个不好意思。 在杨辰看来，至少你把请托你的人交待出来，至少让杨辰知道是谁在对付他。 因为在杨辰看来，托原天宝出手的，不一定是雷思远他们三个，有可能是其它人，有可能是外市的，但杨辰要知道这个敌人是谁，这样才能有效应对。 因为有的人，一旦结怨，就很难释怀，指不定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就会有暗箭射来。 而原天宝这个态度明显不打算把这个人供出来。 杨辰的回答也是清楚地表明了态度，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用再提，听起来很释怀，但实际上一点放过的意思都没有。 事情过去了，就是结果已经注定了，已经造成了伤害。 不用再提的意思，就是光说没用，拿实际行动出来。 原天宝没想到杨辰这么不给面子，当面说都没用，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愠怒。 在他看来，你就是正处又怎样，还跟以前一样，空有级别没有职务，招商办主任提的再高，那也是只是管个招商而已，连领导都算不上。 因为市招商办主任也只不过是个正处，你开发区的招商办提到正处又怎么样，难道不需要接受市招商办的统一指挥。 所以光个有级别没用，就算是把开发区当成县对待，那招商办充其量只是个正科级机构，光把人级别提高有什么用，没有对应的权力，就没有影响力。 真把自己当正处了。 而自己呢，是监督管理所有领导干部的纪委书记，虽然你跳出平山了，真要调查你，照样能。 “杨主任，咱们党的宗旨一贯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小潘这个工作一时疏忽，犯点小错误很正常是不，没必要把人一棍子打死。”原天宝又把责任推到了潘景年身上。 你不是要怪，就去怪潘景年吧，想把他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倒想看看，你能隔过我怎么操作。 “原书记，看你说的，我怎么会跟小潘计较。”杨辰哈哈一笑。 该计较还是要计较的，只是不用说出来，而且最多阻止他上进，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原天宝一脸乌黑，这是明显不打算放过自己的意思呀。 再说了，我叫小潘，你跟着叫什么小潘，也不看看你才多大，充什么大辈。 “好，不计较就好，杨主任果然是大人有大量，哟，来的人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原天宝也不能拿杨辰怎么样，只能暗中讽刺一下，眼见得杨辰油盐不进，原天宝只好放弃交流。 杨辰都已经布置好了，当然不会放弃了，何况你连改正的态度都没有。 走在后面的杨辰，看着原天宝略微有些仓促的步伐，舔了舔嘴唇，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第616章 何其毒也 被逼着给全县常委上课 杨辰进会议室时，除了两位主要领导，其它人都到了，原如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冲杨辰招了招手。 杨辰赶紧走到跟前，双手垂下，头颈低微问道：“原县长，有什么事吗？” “听说市里给招商办主任这个职位下的目标是十亿落地资金，有把握没？”原如斌也没有降低音量，就这么直接问道。 “谁有把握呀，只能说尽量努力吧。”杨辰记得这个目标是五亿呀，怎么又变十亿了，难道谁又给自己加了五亿？ 但杨辰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完成完不成的另说，难道真因为自己完不成，再把自己赶回来，不可能的事，除非是市委常委们没一个看自己顺眼的。 最多不过再延长一年的试用时间。 而且几亿落地资金也不是实数，也是可以造假的，无非还要看处的关系怎么样，谁来计算这个资金。 “光努力可不行，要我说呀，你要真能拉来十个亿，我跟连书记说，我退位让贤，把这个常务让给你坐。”原如斌看杨辰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说道。 从五亿加到十亿这个可是刚刚定下来，杨辰都不一定知道，可是看人家那个放松劲，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什么要跟我说？”谁知道正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范常胜、曹非明、连绍成三个人联袂走了进来。 听到后，连绍成立刻问道。 “开发区那边给小杨定的责任目标是十个亿的落地资金，我正问小杨有没有信心呢。”原如斌解释了一下。 “怎么样，小杨，有信心没？”连绍成也很感兴趣的样子。 整个会议室人的交头接耳立刻停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了过来。 连绍成跟杨辰的不和，不就是因为投资。 真要有十个亿的投资，能把连绍成乐疯了。 “只能说试试，也没什么把握。”同样的问题，却不能给出同样的答案。 “小杨的能力我是相信的，十个亿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连绍成一边笑一边走着。 等坐到位置上了，连绍成突然问道：“小杨，你不会把连山水泥二期拐到开发区吧？” 杨辰正在回自己的位置上呢，听了以后赶紧说道：“怎么会呢，开发区又没资源优势，人家资本家是来赚钱的，不是来亏钱的。” 又不是只有水泥可以赚钱，只不过杨辰现在没钱而已，很多行业已经过了那个时代，重生的优势通常是越早越好，比如如果杨辰再早几年重生，那么就可以像张恪一样，去发展vcd。 现在就不行了，已经烂大街了。 杨辰只能发展那些没有太高技术含量的产业，金融、it、房地产，未来的三大暴利行业中，相对普通的人，也就能玩玩房地产。 让杨辰去开互联网公司、研究芯片，投资手机，那绝对只会赔的底裤都没。 杨辰这样说，连绍成可是一点都不敢大意，连山水泥二期这个项目一定得盯住，不能让他们跟上次一样投到海西。 要说杨辰没有在中间牵线搭桥，连绍成是一万个不相信。 “在座的各位想必都知道了，小杨呢，参加市里的人才竞聘成功，马上要去市开发区担任招商办主任了，让他来参加这次常委会，一来是向大家通报一下这个消息，以后大家去了开发区，不愁没有人管饭了。”连绍成一笑的笑意，似乎比他自己上位还开心。 大家哄然大笑，不管怎么样，人家正处了，在坐的一大半人，还都是副处呢。 羡慕也好，嫉妒也罢，都改变不了人家已经前进一步的事实。 以前还能笑人家是个空头副处，现在呢，难道嘲笑人家是空头正处。 这样的空头正处谁不想。 “二来呢，也是用他来现身说法，证明只要你有能力，做出了成绩，组织就不会亏待你，小杨的招商能力大家也都知道，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当机遇出现时，就能抓住。” “这可是面向全省的竞聘，竞争对手可以说都是各地的英年才俊，为什么小杨能脱颖而出，大家想过没？” 因为他有关系，大多数人在心里都是这个答案。 但这肯定不是领导要说的，所以没有一个人回答。 “有人会说是有关系，这个谁也不会否认，但是只有小杨有关系吗？其它人就没有吗？条件是专门给小杨定的吗？肯定不是，所以为什么小杨能成功？” 因为小杨关系更硬，这是一部分人的答案。 但是还有一部分人则知道，最初这个名额并不是给杨辰的，杨辰这是等于虎口夺食，硬抢过来的。 靠关系能不能，当然也能，但这要建立关系具有优势的情况下才行的。 就跟连绍成说的那样，谁没有关系。 “小杨能够成功，靠的是他既有理论知识，又有实际经验，能招来商不稀罕，但能结合当地情况因地制宜进行产业招商，那是小杨的独门绝技。” “小杨这篇文章发在了《华夏经济时报》上，我敢说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也没有看过。” 会议室一片哗然，在基层，会干活的人不稀罕，但能总结出来形成材料的，可就非常难得了。 更不用说还能发到报纸上的，这一听就是全国性的报纸呀。 “这个报纸，可能很多人没听过，这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办的报纸，相当于国务院的智库办的报纸，小杨的文章能发到这上面，含金量可想而知。” 这时整个会议室已经被彻底震惊了，发到报纸上也就算了，还是这种理论性极强的报纸，那文章一定是非常创新又极具可操作性的理论性文章，这可不是简单的有关系就能的。 “所以我今天把小杨请过来，就是让他依据这篇文章，来给咱们讲讲课，大家共同学习一下该如何招商的，咱们一个人可能比不过小杨，但咱们这么多人加起来，总该差不多吧。” “开发区给小杨制定的任务是十个亿，那咱们全县明年的任务定成十个亿行不，咱们今天好好学，然后全县合起来跟小杨比拼，看看能不能赢，大家说怎么样。”连绍如笑着对大家说道。 这个时候，谁敢说不行，而且大家也不信，一个县会比不过杨辰一个人。 只有杨辰身上一阵一阵发凉，心里一阵一阵发苦，这个连绍成，这招太歹毒了，这是要把自己捧到天下呀。 感觉自己又像被连绍成放在火炉上烤一样。 然后连绍成笑眯眯地对杨辰说道：“小杨，你可不要藏私哦，人走了可以，知识你得留下。” 第617章 你突然袭击我 我就当面敲打你 虽然意外，毕竟连招呼也不打一下，就这么让人上课，似乎有点考究的意味。 但杨辰并不怯场，如果连这个心理素质都没有，怎么当领导。 当了领导，经常会遇到需要讲几句的话，难道每次都得让人提前把稿子准备好，开玩笑，脱稿讲话是很多干部衡量领导水平的一个基本操作，拿稿就落了下乘。 至于一人对一县这个比拼，不是杨辰小看平山县这些人，杨辰还真不怕。 人人都想招商，商从哪来，西部地区去中部招，中部地区去东部招，东部地区向外招，但商人都是精明的，必须符合人家逐利的本质，人家才有可能过来。 同等区域内的条件都差不多，人家为什么要落户你这里，最大的杀招无非是送地和免税两个，但你能这样做，别的人也能这样做，所以想把商留下来，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个县和开发区这样专门为了容纳企业的平台是不一样的，县里需要承载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还有市县两级的差距。 平台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所以杨辰拿着自己发表在《华夏经济时报》的文章，坐在常委会的发言席上，对着一干常委们开始上课。 “招商是一个全国性的工作，全国上上下下，都在谈招商，做为一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县，我认为招商工作要从三个方面开展。”杨辰并不完全照着稿子来讲。 本身那个稿子往报纸上刊登，语句措词要很讲究，要包罗万象，放眼四海皆准，才符合国家级媒体的要求。 但讲的时候，如果按这个讲，就太无趣了。 “三个方面分别是因地制宜、有的放矢和服务至上。” 杨辰自信满满地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用笔忙碌地往笔记本上记录着，只有韩国强满脸欢喜地看着杨辰。 这篇文章他都看过好多遍了，只要杨辰的讲话不出这篇文章的圈子，就不需要记录。 “第一点，要根据本地的优势或现有的产业去招商，招商最忌讳的就是遍地撒网，用拣到篮子里就是菜的思维去招商，一来效果不好，二来浪费县里本来就不多的土地资源。” “有人会说了，咱们县里本来就招不到商，还挑挑拣拣的，岂不是更招不到。” “这就是一个怪圈，你挑拣了，可能招不到商，你不挑拣，也招不到。” “所以才要发挥本地的优势和依据现有的产业，本地的优势，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没有咱们充足的石灰岩优势，人家连山水泥会落到咱们县。” “有人会说了，这样的石头遍地都是，一点不稀罕，错了，同样都是石头，还要看储量多少，够企业用二十年还是三十年，质量怎么样，区位优势怎么样，这些都是关键。” “咱们县，在这几个方面，至少在附近几个地市里，除了定国县，谁也比不过咱们。” “这才是人家落户咱们这里的主要原因，不是说凭人情和关系，就能说动这个大一个项目的。” “这就叫依据自己的资源优势去招商，但是已经有了连山水泥了，我再招一个水泥厂行不行，小水泥厂可能会，大水泥厂是不会再落户咱们这里了，因为再来一个，资源优势已经少了一半，谁还愿意来。” 要说讲课的时候不夹带私货，那是不可能的。 杨辰就怕自己这么一分析，平山县的人又去发力引水泥厂进来，虽然杨辰并不怕竞争，但能减少点麻烦不更好。 “所以咱们就要依据现有的产业去招商，比如，咱们有药材种植基地了，引进加工企业和饮片企业，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咱们的规模再大一些，还可以引进知名的药厂入驻。” “比如咱们有了连山水泥，就可以发展运输业，引进货车销售企业和金融服务企业；有了纺织厂，引进印染厂，有了印染厂，引进制衣厂，这就叫因地制宜。” “只有确立了第一点，才有了第二点，根据要发展的产业，去人家发展起来的地方引进企业，比如为了引进药材加工和饮片企业，去言城市打广告，为了引进印染企业，去康宁或汇光打广告。” “当然了，你的动作大了，引起对方不满这个压力也是有的，不过咱们也要知道，为了发展，上级只会支持，不会反对。” 这个大家也都知道，公然去人家市报市电视台上做广告挖人家的企业，结果引来人家的强烈不满，最后反而还赚了钱的事，确实是眼前这位想出来的。 不能说人家确实脑子灵活，一般人都想不到这出，想到了，也不敢这样做的。 “这个就叫有的放矢，带着目标去招商，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是呢，去了以后人家不愿意来怎么办？通常做法都是降地价，多免税几年，这个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能别人也能，企业只要来这里能赚钱，其实地价或免税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他们重视的是来了你这里以后，能不能安稳生产，平稳赚钱，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华夏又是一个人情社会，人家来了这里以后，等于无亲无靠。” “怎么打消他们这方面的顾虑，一是要用制度保护投资商的权益，不会因为人事变更让人家担心；二是要整顿作风，特别是吃拿卡要、敲诈勒索等各种不良风气，因为企业有集群效应，一个企业在这里扎根了，同类型或同行业的企业也容易过来，但是你一旦口碑坏了，不仅现有的无法保住，更不可能引来新的企业。” 这就叫明晃晃的敲打，连山水泥做为县里的头号项目，尚且有人上门索要赞助，何况那些小的企业呢。 你连绍成还想要连山二期，想的美，前一段时间在旁边一直跟看笑话似的，也不想想丢脸的是谁。 还给我搞突然袭击，给我当众来这一套，我也让你丢丢脸，看你以后有什么脸再跟我谈连山二期项目。 第618章 人未到位 钱已到位 杨辰讲完后，赢得了满堂掌声，毕竟大家都是喜欢看热闹的。 然后又学习了两份文件，连绍如结合目前的形势讲了几点要求，会议就结束了。 杨辰暗中撇了撇嘴，还以为每次都要做什么决策呢，就是走走形式，怪不得开的这么勤呢。 搞的挺神秘。 刚出会议室，杨辰的手机就又响了，刚才在衣服口袋就震动了好几次，杨辰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张红霞。 向众人做了个抱歉手势，杨辰急忙走到一边去接。 “小婶，刚才在开会，不好意思。”杨辰轻声说道。 “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刚从大漂亮那转过来五千万，基本上就是三亿的资金，你要是想用的话，随时可以用。”张红霞平淡的语气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形势有什么变化了吗？”现在留在大漂亮的资金，大多数换成了债券，股票只有一部分，在长久地持有那些杨辰说的股票。 因为债券是无记名的，不管是变现还是转让，其实很容易的，收益也不错，所以一直没有动。 “没有呀，这不是你要去开发区当招商办主任吗，听说给你规定的任务是五个亿，有这三个亿垫底，至少能稳定住形势，到时候不够五亿的话，咱们还有。”张红霞轻描淡写地说道。 杨辰苦笑了一下：“刚收到的消息，已经给我提高到十亿了。” “十亿也没事，咱又不是没有。”张红霞听着也没有多担心。 “现在还不用，等过一段时间在新岗位上稳定下来后，我准备去南边好好转转，考察一下他们那里的产业发展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点的投资项目。” 杨辰本来准备上半年就出发的，但还担任着乡党委书记，一直是诸事缠身，走不开。 现在离房地产的爆发还有几年时间，除非像某个人那样捂盘惜售，或者拿到地后长期不开发，不然实现不了利润最大化。 一般情况下，地方政府出让土地都是带有时间限制的，几年内必须开发出来，做不到的话，地方政府有权收回土地，并且收取高额罚金。 但是有的人呢，就仗着自己上面有关系，再加上外来资本，上面想拿他当幌子，就厚着脸皮拿着地就是不开发。 地方政府也拿他没办法。 但杨辰他们是没有这个资本的，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所以杨辰现在还没打算大规模投入房地产，最多开发几个小而精的项目，锻练一下人手，培养一个班底。 那么这几年时间，还得为资金找一个出处，稳定可靠能持续不断提供现金流的更好，重资产的就算了。 “那也行，等你来的时候跟我联系，咱们见一面，钱我先留着，等你用的时候再说。”十亿虽然对张红霞来说，已经不算一个极夸张的数字，但要说招商招十亿，她感觉难度还是挺大的。 主要是就清沅市那条件，别说十亿了，五亿都困难。 挂了电话后，杨辰的心里一片温暖，久未曾有的感动再次浸润了心田。 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 见谁都是一脸的阳光，让原天宝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三个亿，启动二期工程是够了，但杨辰不打算这么早满足连绍成，等他再求自己时再说。 到时候给下面的人运作几个职位不是轻而易举。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人手不够，海西那边的投资虽然不算大，但也是算是省委书记盯着的头号工程，所以进展非常快。 目前设备已安装完毕，正在进行最后的检修，然后就是试生产。 杨辰打算等那里正式投产，运营稳定下来后，这才再开启二期工程，正好形成衔接。 这个团队已经成形了，逐渐吸收新鲜血液发展壮大就行。 晚上的宴会气氛开始有点不温不火，大家对于杨辰这么年轻就进入他们的行列，有些不舒服。 但是杨辰的级别又让他们不敢随便说什么。 一边是羡慕，一边是嫉妒，每个人看到杨辰，心都在中间来回徘徊。 一直到连绍成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去，气氛才活跃起来，毕竟除了他，大家都可以说是自己人。 曹非明就举着杯笑着对杨辰说道：“小杨，你人去了市里，心可得想着县里，有什么好事可不能忘了县里。” 杨辰举着杯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曹县长，你怎么也跟连书记一样呢。” 不管再怎么样，杨辰也是市开发区的招商办主任，于公于私都得给开发区引进项目。 他要是县里引进，那算什么，吃里扒外，肯定算不上不忘旧主。 “按你说的那套理论，不适合开发区的项目，你可以帮忙介绍到县里，放心，市里有意见我们给你解释，开发区是父母偏爱的幼子，那平山县也不是后的呀。”曹非明强行跟杨辰碰了个杯说道。 连绍成如果现在走，他是很有希望接任县委书记的，但如果拖的时间长了，反而不一定了，所以他比连绍成自己都着急，巴不得他上去呢。 在他看来，副市长就不错了，要什么常委呀，当了副市长再想常委不行吗，非得两步并成一步走，只嫌自己走的慢吗。 现在他感觉连绍成又开始蓄力了，就想能推的话推一把，先把连绍成推上去，然后才能考虑自己的事。 所以他挪了一下椅子，离杨辰更近一点说道：“老弟，你是行家里手，想个办法，把声势造起来，连书记只要能如愿，还能忘了你不成。” “就算是我，也不会忘了你的。” 看杨辰意有所动的样子，曹非明干脆挑明了说：“我知道，你手下也有一帮人，放心老弟，你的人就相当于我的人，只要我还在平山县一天，就一定会照顾到底。” 杨辰笑着干掉了杯中的酒，任由辣意从舌喉流淌入腹。 脑海却在拼命计算着得失，曹非明一说他就明白了，不把连绍成推上去，他就没有任何机会，只有连绍成上去了，他才有一搏的可能。 来到平山县之后，曹非明确实没有发展出自己的势力，也可能跟他表现的比较弱势有关，年龄又大，没有人会投靠一个又弱又没有前途的二把手。 这种人就算是当了县委书记，也比较容易掌控，要不要推一把呢？杨辰陷入了纠结之中。 第619章 升官比自己割个阑尾还快 在曹非明的感觉中，时间好像停滞了一样， 他貌似轻松地看着杨辰，似乎是在盯着他杯里的酒有没有全部喝光。 但心里却是焦急地挂念着，想从杨辰嘴里得到一个比较好的答案。 但对杨辰来说，却是迅速衡量了一下利弊，判断了出手的风险和回报，顿时得出了一个不可为的结论。 首先，杨辰对曹非明并不了解，很多人，在没有上位之前，很是虚怀若谷、平易近人，或者大气宽容、厚待手下，结果上位之后，六亲不认的多了。 杨辰跟曹非明接触不大，对他的品性不是太了解，从投资的角度来说，不能随便出手。 第二，就算把连绍成拱上去，曹非明能不能接位还很难说，别到时候连绍成走了，他上不去，杨辰是帮不还是不帮，不帮吧，前期投资打了水漂，帮吧，投入过多，风险过大，就尴尬了。 杨辰现在欠下的人情已经够多了，好几个人的事等着杨辰落实呢，杨辰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 第三，杨辰的那帮手下，需要提拔的没几个，都是刚调整过，近期再动的理由不足，等两年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都不一定需要曹非明。 还有一个关键因素，曹非明的能力实在欠缺，以平山县的现状，正是需要锐意进取的时候，不需要守成。 连绍成再怎么不好，那股折腾劲是有的，至少平山县不象以前那么一摊死水。 换曹非明上去，肯定会耽误平山县几年的发展，杨辰说不定就成了罪人。 想到这里，杨辰苦着脸说道：“总不能再办一次签约仪式吧，我这边现在是真没招了。” 曹非明有点怀疑，如果只是这个答案的话，杨辰的思考时间有点过长。 但他也知道，连绍成因为这件事跟杨辰斗法了很长时间，杨辰都被逼的差点远走了。 所以他只是怀疑，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跟杨辰又碰了一杯，去找其它人喝去了。 刚才两个正处在喝酒，其它人自然不敢过来，眼见曹非明走了，才有人过来。 但跟杨辰想象中的不同，没有什么人是来刻意灌酒的，都是过来表示一下心意，喝了就行。 就这样过了两轮之后，就散场了。 杨辰也有点明白了，大家觉得在级别上跟他有差距了，但是不论年龄还是职务，又比较尴尬，让大家讨好巴结吧，又拉不下脸，也没必要。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梁洪涛才喊上杨辰去洗澡。 到了一家叫“金银海”的洗浴中心，梁洪涛指着招牌问杨辰：“这名字怎么样？我起的。” 杨辰摇了摇头：“太俗，还不如叫香雪海、夏威夷、金海岸、御龙湾、曲水兰亭、芳舞水榭、大浪淘沙、凤舞九天、汤悦、浅池、东方水韵。” 梁洪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老弟，你慢点说，让我记下，你都不知道，起个名字有多费事，比给我孩子取名都麻烦。” “你自己开的？”杨辰很少在外面洗澡，也没有注意到啥时候开了这么一家，以杨辰的眼光，那肯定是简陋加一般，但在县里来说，已经算很豪华了。 “我老婆的外甥女。”梁洪涛很习惯地说道，然后冲杨辰抱歉地笑了笑：“我就入了点股。” 杨辰很理解地点了点头，却在心里为梁洪涛的老婆点了个赞。 看这手腕使的，梁洪涛就像是没察觉似的。 让梁洪涛起名和带客户来，梁洪涛对这里就会有一种投入感，习惯了来这里，自然就不去外面玩了。 既赚了钱还防了老公，厉害。 两个人从侧门进去，有人过来接了车钥匙，然后梁洪涛就像是到了家一样，带着杨辰进了一间各种设施齐全的小浴室，两个人更衣入水。 “今天老曹找你聊什么？”梁洪涛仿佛不经意地问道。 “没聊什么，就是想把连绍成尽快拱走，他好上位。”杨辰也不瞒他，直接说道。 “你没答应他吧，这老小子可不是什么实在人。”梁洪涛担心地问。 “我怎么答应，我又不是组织部长。”看来两个人之间是有矛盾。 “我跟你说吧，他刚来的时候拉拢过我，咱觉得他人也不错，咱呢也没有什么靠山，就跟他走的比较近。” “我呢，对他也没有什么防备，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跟杜火勾结到一块了，他们就联手想把我换掉，换杜火的人上来。” “你要说走关系把我换了也就算了，我也认，结果他们竟然伪造了证据想陷害我，直接把我送进去，幸好我的弟兄们警惕，提前发现了他们的动作，我才算逃过一劫。” “虽然主谋是杜火，但这老小子一定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我拿他没办法。”梁洪涛气呼呼地说道。 “行了，别生气了，他就算走了，你也前进不了。”杨辰不想思考那么多，就想放松放松。 梁洪涛这才当上政法委书记多久，就又想着进步，就算两个主要领导都换了，副书记也换了，也轮不到梁洪涛。 最有可能上位的是原如斌，哪怕当不了县长，副书记是没问题的。 原天宝和梁洪涛都是刚任现职，动的可能性都不大。 何况连绍成可能会走，曹非明肯定不会，就算接不了县委书记，也会让他在县长这个位置继续干。 “唉！”梁洪涛长叹一声，用毛巾盖住了脸，不想说话，也不想看到杨辰。 前一段自己还对这小子吆来喝去呢，就算都是副处了，自己也有心理优势。 可是人家就这么几天，就蹦到正处的位置上了，升官比自己割个阑尾还快。 虽然说人比人，气死人，可是，这也太没法比了。 杨辰知道他什么心情，既怕兄弟过得苦，更怕兄弟开路虎，盼着兄弟上去，上去了又嫉妒。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慢慢他就习惯了。 “我突然什么也不想说，又想揍你一顿，感觉你小子干什么都行，当官容易，做生意也在行，我想半天才想起一个名字，你随口都能想到那么多，还都比我想的好。”梁洪涛感觉人生的意义在逐渐丧失。 第620章 踏入仕途 就得永不松懈 杨辰知道，当你在一个群体中表现的越出色，嫉妒你的人也会越来越多，而你走的越快，从四面八方来的冷箭就越多。 各种历练也会让你更加强大，要不把这些人远远抛在身后，要不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认输。 “每个人的际遇不同，你不要和我对比，放眼全县，你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能跟你比的，不超过十个人，你已经很优秀了。”杨辰很随意地劝解着他。 因为知道他是无病呻吟。 自己又不是优秀一天两天了，现在才认识到吗？ 梁洪涛也不揭开毛巾，就这么瓮声瓮气地说道：“以前我觉得我挺优秀的，就像你说的，全县除了少数那几个，谁见了我不得笑脸相迎，尊称领导。” “甚至有段时间，我都觉得这辈子能当上政法委书记，就值了，也不用费心再往上爬，反正也爬不上，就开了这个生意。” “反正开了这个生意后，大家可能也都认为我放弃前进了，领我享乐的多了，带我玩的也多了，不瞒老弟，有一星期，我都没进过办公室一次，反正有副书记、有办公室主任，有事电话联系就行，盖章来这里找我。” “老弟，这种事只要留心，就是证据，以往的我是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直到看到你，才知道自己被那种庸懒散的官场风气影响太深了，失去了进取之心。” “你发现有正处机会，立刻放弃唾手可得的副处级实职，去争取这个极小的可能，甚至相当于虎口夺食，能掂记这个的，都不是一般人。” “其实我羡慕的不是你的正处，是你的这种上进心，实际上我当警察局长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也这样，只不过那时候有纪律管着，天天有忙不完的案子，所以表现的不明显。” “到了政法委的位置上，一下子清闲了起来，甚至还要没活找活干，人一下子就松懈了。” “反正以后，我要以你为榜样，也要好好努力了，上面的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也不是为某个人准备的，谁都有机会。” 说完之后，梁洪涛把毛巾才把揭下。 终于说了出来，不是毛巾盖脸，他真没脸说出这番话来。 以往都是他是老大哥，他是指点的一方，也有一定的心理优势，你有关系怎么样，老子的一切，都是自己实实在在、又流血又流汗干出来的。 真的看到杨辰成了正处，他是官场上的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度有多大，如果换成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的心理优势，就悄然间无影无踪。 “行了，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放心吧。”杨辰拍了拍水面，笑着说道。 说了这么多表明心迹的话，还不是想有事的话让自己帮他一把。 因为通过这次竞聘正处成功，很多人才开始正视他背后的能量。 以往的话，很多人把他的成功都算到了杨家头上。 但是这次，聪明点的人都能意识到，单靠杨家，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以前别人对杨辰的了解，大部分都是猜测，杨辰一来不喜欢炫耀，二来也不主动招惹别人。 大家对他的感觉都是命好，有背景。 却不知道杨辰背后的撒手锏准备了一根又一根，只是一般不用，真到用的时候，还要想想用哪根比较顺手。 这样才让人感觉深不可测，因为你不知道他背后到底有谁。 这次之后，特别是那次常委会的交锋，大家对他的能量有了比较真实的认识，至少能说动五六个常委，能说动秦书记松口，那就说明他的背后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股力量。 市委常委会有优势，基本上就可以决定县委常委的归属了，如果只是微调一下，甚至有两三个人支持就行。 这才是原天宝如此焦急、梁洪涛如此坦然、曹非明上杆子的原因。 原来不知道你小子还有这个能力，现在知道了，每个人根据情况采取了不同的应对。 杨保国知道后，就一直巴结着杨辰，想让杨辰帮他运作个常委。 知道你有能力的人越多，来找你帮忙的人也越多。 以前在农村，村里但凡出一个能人，那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能找上门，各种稀奇古怪的事都能遇到。 梁洪涛这个人还是值得一帮的，只不过杨辰要等他提出来，他不提出来杨辰怎么知道。 万一人家就想当个常委悠闲度日呢。 最后梁洪涛要帮杨辰点两个妹纸，说是真正的刚下水，被杨辰敬谢不敏，是不是刚下水不知道，反正每个人嘴里的故事都大同小异。 不是父母病重，就是兄弟读书，实则都是好逸恶劳，为了轻松赚钱而已。 接下来的两天，杨辰一直处于忙碌之中，就像韩国强说的那样，各个相关单位都要借着这个名义祝贺。 就连水利局也例外，只是杨辰没有接受。 除了下岭乡和招商办，杨辰没有接受其它单位的祝贺，太勉强了，除了自己手下这帮人和原来生意上的伙伴，就是去省城跟古来架、张婉如、辛久如他们几个坐了坐，这下大家都是正处了。 虽然古来架这个实职正处坐在上位，但席上的中心却是杨辰，众人兴高采烈热血澎湃的同时，只有辛久如满心苦涩，还得强颜欢笑。 席间，张婉如对杨辰说道：“你们市里的申报部里已经批了，估计马上就该宣布了，你也稍准备一下。” “这有什么可准备的。”杨辰很随意地说道。 “你上任之前，两个主要领导肯定要跟你谈话，你给两位主要领导表示了吗？”张婉如笑眯眯地问道。 杨辰却瞬间汗颜，这个确实没有。 杨辰觉得不管魏华胜还是刘向飞，都不会给自己好脸看，自然也不想热脸贴那个冷屁股，张婉如这一提醒，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领导不管对你有没有看法，你都得主动表示，怎么能因为领导对你有看法，就不主动上门了呢。 唉，还是觉得上了正处，就失了谨慎之心。 第621章 打着领导的旗号干私活 古来贺和辛久如都笑着看着，也就张婉如还能在这方面劝他。 现在的杨辰权威日盛，就是只坐在那里，气度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古来贺是跟杨辰没有那么熟，有些事他能捧场，却不能直言说。 辛久如现在就更不敢了，他现在就跟杨辰的清客差不多，连师爷都混不上，更不敢说了。 “确实忘了，我今晚就去。”杨辰羞赧说道。 他自己不觉得，其实他对外展示的一直是那种细致缜密，遇事考虑周祥，极少犯错的智者形象。 跟他的时间一久，就知道他是那种万事没有能难住他的人，不管什么棘手的事，都能迅速拿出解决方案。 这也是下属对杨辰充满信任的原因，虽然杨辰的年龄远小于他们，但不论见识、能力、智慧都远超他们，级别和职务反而不重要。 真心让人投靠的，绝对不是级别或职务，而是个人魅力。 “你事情忙，正常的，我们就是给你查漏补缺。”古来贺笑眯眯地说道。 他能不能更进一步，表面上是要看张婉如能不能更进一步，而张婉如则是要看杨辰的影响能力能不能扩展到省里，所以众人的前程，都在杨辰的身上。 宴席结束后，辛久如按照杨辰的要求，去给魏华胜和刘向飞准备礼物去了。 这个可不是拿着钱直接采购，而是要先打听清对方的喜好，然后才根据预算有针对性地采购。 剩下三个人又换了一个地方继续闲聊，张婉如放松地伸了一下懒腰，显出了高耸入云的峰峦，古来贺赶紧把眼睛移开，这可不是他能掂记的。 张婉如早就习惯了别人的别样目光，转过头来对杨辰说道：“我已经跟文莫然打过招呼了，他答应等过段时间有小调整时，把杨福海调到市城乡规划局，你问问他行不行？” 城乡规划局虽然是小局，但权力可不小，只能说油水不是那么丰富。 “行，我问问他。”既然有门就行，杨辰觉得杨福海应该不会计较部门。 本来杨辰打算继续找鲁战的，可是鲁战却说找他效果不是很好，上次他太活跃了，秦雷两方都对他有点意见，再加上都知道他要走了，下面也不怎么给他面子。 杨辰知道他说的部分是实情，但也有推脱的意思，可能他觉得在杨辰升正处的过程中，他的劳苦付出，已经足够支付杨辰帮忙引见的酬劳。 这就是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底气，只是交换，互相各取所需，别指望我会无休止地帮你。 现实生活中，别指望谁会见到你之后，被你霸王之气所慑，倒头就拜。 总之，这个人不可深交，太精明计较了。 同时，杨辰也不服气，难道说离了臭鸡蛋，还做不成槽子糕了，偏不信这个邪。 试着跟张婉如一说，本来想让她出个主意的，结果张婉如直接抄起电话，打给了文莫然。 在电话里就这么一说，文莫然就答应了。 当然了，张婉如打的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洪友方的旗号。 但副部长就这么好使？杨辰惊讶的有点瞠目结舌。 像这种下属打着领导旗号干私活的杨辰知道，特别是秘书动不动就喜欢扯领导的虎皮做大旗。 一般情况下，下面的人都会从侧面再求证一下，特别是事大的情况下。 但一个正处级的职位，就这么轻易一言而决了。 看杨辰有些不解，张婉如只好给他解释道：“你要知道文莫然是从春来市过来的组织部长，但是他有一个弱点，他在省委组织部这边一直没有发展出靠得住的关系，这对于一个市委组织部长来说，是很严重的一个问题。” “比如市委书记想让谁从班子里出来，或者想让谁进班子，但这个要求又不合理，不符合班子结构的总体要求，市委书记一般是不会出面的，会让组织部长来跟省委组织部沟通，这个时候就是考验你人脉和关系的时候了。” “如果你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市委书记怎么可能信任你。” “这种事你也不用太担心，官场上一般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最终还是要看你对他有没有用。” “你在他心目中又值多重的人情。”张婉如给杨辰举例说明：“比如你找朋友借钱，能借多少并不取决于他有多少，而是看你在他心目中值多少，或者说他对你的信任度有多少。” “我在文莫然这里肯定不值一个正处，但是加上洪部长就够了。” 这么一说杨辰顿时就明白了。 辛久如打听到魏华胜这个人喜欢附庸风雅，特别是刚上来的时候，不管是去视察也好，还是调研也好，都喜欢给人题字题词。 别人也喜欢捧领导的臭脚，随便到那里，都是挥笔书写一气，然后别人再奉上不菲的润笔费用。 后来日益位高权重，嫌影响不好，大概也这样的费用太少，就很少这样做了。 不过爱好毕竟是爱好，没听说他放下了这个爱好，只是隐藏的比较深了。 辛久如就在某文化馆给他买了一套湖笔端砚徽墨宣纸，虽然没标价格，但是只要是业内人士，一看就知道这套东西的价格。 一说是要送给很有文化修养的人，馆主又给加了一套看起来非常朴素却又价值不菲的包装，并且表示包装可以原价退回。 辛久如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价格，反正不用他拿钱，杨辰在这方面还是很大方的，从来不盘查他的支出，当然了，他也只赚自己该赚的辛苦钱。 晚上，当杨辰抱着一看就特别高雅的礼物敲开魏华胜家的门时，魏华胜满脸笑容地把杨辰接了进去。 魏华胜也没多想，以为杨辰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知道省委组织部批准了以后，才过来表示。 这也正常，这样的话出手才大方，没看，手里这一套东西好几万呢。 “魏书记，这么晚了还要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慕名而来，特意来找您求字的。” 第622章 志存高远 就是我的人生 一听这话，魏华胜高兴的眼睛跟没了似的，送的礼物够贴心，这是其一；而且价格不菲，这是其二；还是来找自己求字的，正好挠到他的脚底板上，这是其三。 急忙把杨辰引到他的书房，站到书案面前问道：“小杨呀，你想要一幅什么字？” “魏书记，我想挂到我的办公室里面，不知道是否方便。”如果魏华胜让的话，杨辰绝对会这样做。 这就叫扯虎皮做大旗。 魏华胜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这才是真求字的，但是挂到办公室的话，会不会被这小子利用。 但是他又不舍得这个机会，能把字亮出来，给大家欣赏，对于一个书法爱好者来说，那是莫大的荣耀。 于是他想了想后纠结地说道：“挂是可以挂，但不能落我的款。” 杨辰兴奋地说道：“我就是自个欣赏，不管谁来看到了，问是哪位大师的作品，我不告诉他不就行了。” 杨辰越这样说，魏华胜越不甘心，别人都当是大师写的了，那自己不留名，怎么能算是自己的作品。 于是想了想后说道：“什么大师，可不敢这样说。” 可是看他红光满面的样子，一点看不出谦虚来。 “这样吧，一个作品呢，如果连名字都不敢留，相当于一个人藏头护尾、隐姓埋名，那对这个作品是一种埋没，这样吧，我盖一个闲章好了，认的话就认，不认的话你也别解释，行不。”魏华胜还是决定留一个款。 可以把自己的室印留上，反正这个室印认识的人也不多，不怕有什么影响，认识的都是自己的贴心人，也不会出去乱说。 杨辰赶紧点头答应，管你什么印呢，只要是你的名号，就能起到作用，他就不信魏华胜这么喜欢写字，名号能隐瞒住，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小杨，你想写什么字？内容想好了没有？”魏华胜感受了一下状态，晚上喝的恰到好处， 这种状态，就是挥毫泼墨一首临江仙也不在话下。 “魏书记，我也不敢多求，您就给我写一个‘志存高远’吧，毕竟是挂办公室，看到这幅字，我就能时刻感觉到你的鼓励和鞭策，对我来说，是双重激励，一定能让我更加努力的拼搏。”拍马屁的话又不要钱，杨辰就一个劲地往外放。 “行，这句话选的好，年轻人一定要有追求远大理想的决心，事业才是男人的永恒，小杨呀，想不到你还是个文化人。”虽然不是长篇让魏华胜有些遗憾，但这句话放到办公室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不敢当，我是想了好几天才想到的。”杨辰也是被夸的满脸红光。 就像商业互吹一样，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等杨辰拿着字从魏华胜家里出来，魏华胜竟然把他送到了大门口，一般的正处级干部根本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只有副厅和县委书记这样的正处才有这个资格。 走远之后，杨辰才把脸上的激动收敛了点，不行，太夸张了，表情已经固定了，收不回了，回到车里，揉了半天，才恢复过来。 累呀，演戏这个也是体力活，特别是这种必须身心合一的演戏。 不过好歹哄的魏华胜非常开心，两个人之间似乎一点芥蒂都没有了。 实际上本来就没有，因为杨辰抢的职位并不是魏华胜这边的。 而且杨辰手里还有了震慑大众的大杀器，只要这个字往办公室一挂，谁敢说杨辰跟魏书记没关系，一般人能拿到他的字吗。 到了刘向飞家时，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主要是在魏华胜家待的时间有点长。 敲门不开，还是打了电话之后，刘向飞才不悦地开了门。 “这么晚了，非要上门拜访我干什么？有事不能等到单位说吗？”刘向飞看了一眼杨辰手里的袋子，一看就是常见的“两酒一烟”。 这样的礼根本打不动刘向飞，就算再好的烟再好的酒，又能值几个钱。 “以后要在刘主任手下讨生活了，所以过来认认门。”杨辰非常卑微地低头哈腰说道。 “认门就认门，拿什么东西呢，拿回去，不然你就别进来。”刘向飞伸手拦住了杨辰，不让杨辰进去。 “刘主任，你看这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吧。”杨辰拎着东西硬往里闯。 第一次，感觉对方阻拦的力度非常大，阻止杨辰的想法很强烈。 第二次的时候，对方的力度就明显减弱，但依然是不想杨辰进的意思。 杨辰再次用力，对方终于开始松动，等杨辰再次想用力尝试的时候，对方已经把手臂收了回去。 一边转身向里走，一边淡淡地说道：“想进来进来吧。” 杨辰把东西放到门后的鞋柜旁边，刘向飞就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径直坐到沙发上，指了指旁边：“坐。” 杨辰拘谨地坐下。 刘向飞问了问杨辰的年龄，婚姻状况，毕业院校，听到杨辰在人大念研究生，这才有点赞许地点了点头。 “刘主任，听说您刚刚添了一个小孙子，百日宴也没有赶上，就在天心观求了个小玩意，算是祝贺，您看怎么样？”杨辰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了刘向飞的面前。 刘向飞无奈地撇了撇嘴，百日宴去年都举办过了，那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现在拿这个理由来送礼，太拙劣了吧。 但给小孙子的祝贺，不收似乎也不好，而且还是在天心观里求来的，好歹有个吉祥的兆头，于是就伸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个玉质的观音。 玉质晶莹剔透，晃动时，看起来就像一汪水在里面荡漾一样，刘向飞就满意地扣上盒子，随手放到了桌子。 “小杨，你这太客气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犹如冰山解冻一般。 充满了生动的笑容。 “应该的，现在的孩子都金贵着呢，又不象以前那样，多。”杨辰赶紧附和道。 辛久如就打听出两条信息，一个是去年刘向飞添了一个孙子，那宠的没边。 另一条就是他略微有点迷信，但不严重。 现在看来，辛久如干这种事还是挺靠谱的。 第623章 十分面善的杨师傅 到了第二天下午，杨辰正在收拾自己的居所呢，黄雅婷倒是想让杨辰跟她住到一块，被杨辰以太远拒绝了。 毕竟名义上，杨辰还是单身的人，同居就显的太过分了，对黄雅婷的名声也不好。 就想在开发区的附近，买一套房子。 现在的市中心，还是中西部那一带，这里基本上都是城中村，没有什么好的小区。 规模较大的，只有一个航天厂的家属院，由于带有军工属性，管理比较严格，设施也比较上档次。 在中间人的带领下，杨辰开车进入这个小区，戴红袖章的保安老大爷很负责地问来干什么。 “以后他就是咱们这的人了，你认准这辆车，以后别乱拦。”中间人在副驾的位置上对老大爷说道。 大约是他在这里确实有些能量，老大爷非常认真的把车牌号抄了下来，说下次来会给你发一个通行证，到时候就没有人问了。 一路直行，过了十几幢建筑，有家属楼的样子，也有单人宿舍或多人宿舍的宿舍楼。 “这里的房子对外租出去的多，保安一般对这里盯的比较严，前面就是小区的中心，有菜市场，有幼儿园、有卫生室。” 介绍的时候，旁边是一个小公园，里面坐满了休息的老人位，运动器材上也都是人。 然后车向左拐，路过一个看似大门，又不像大门，就是两根水泥柱，上面有一个没有字的牌子，中间人指了指说道：“到了晚上，这里会有保安。” 杨辰一看，原来水泥柱的后面，还有一个小房子。 “再往里面走，是经理楼了，就是厂里的中层，咱们买的房子，叫专家楼，比经理楼还多一间房子，理由是专家需要一间书房。”中间人指着里面的房子说道。 里面大概有十几幢楼房，大概都是八层十层，这就有电梯了。 里面的绿化也比外面好很多，甚至有些树木，都算得上名贵。 光是杨辰看到的这些树，弄到外面去，卖几百万不成问题。 在这里只是普通的行道树，连有人打理都没有。 车子到了两排楼的时候，又向左边拐去。 到了尽头，中间人指了指一个车位，示意杨辰停上去：“每套房子，标配一个车位，最早是没有的，后来改的。” “杨师傅没有车，车位一直被别人借来借去，准备卖房子后，杨师傅专门挨家挨户通知了，让人以后不要占他家的车位。”中间人在前面带着路说道。 杨辰拎了两件补品。 这样的房子，一般不会流入市场，都是被知道内情的人买走了，以后估计要长期留在市里工作了，在这里买套房子也不错。 进到这里之后，杨辰最大的感觉是安静，几乎看不到人。 国内大多数小区无论再高档，都有一个弊端，住户群体不一致，准确说，就是对购买人没有进行资格审查。 只要有钱，就能来买房子，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炒房也好，自住也好，租出去经营也好，开灵堂也好。 反正有钱你就买，买了以后随便你。 这就造成了无论再高档的小户，住户都是良莠不齐，各形各色的人都有。 左边住的热心环保人士，开了一辆新能源车，结果右边住了个热心娱乐的大老板，开了一辆大排量的路虎，这能住的舒服吗。 上面住了一个满腔爱意的小动物保护者，天天出去拯救流浪动物，结果下面住了一个顿顿离不开的小动物爱好者，这不吵起来才怪呢。 住家属院的房子就能减少这个问题，特别是厂子没有破产的话。 杨辰因为是一个年轻的身体里面住着一个中年人的灵魂，所以他跟别的年轻人不同，他喜欢清净，特别是回到家以后，越是没有体验过家的滋味，越是渴望家的温暖。 到家后，他就不喜欢出来了，哪怕没有人约束，他也不喜欢别人来自己家，躲在自己的小空间里，感觉真的挺好。 航天厂的房子估计是拆迁不了，因为航天厂的形势以后会越来越好，同时杨辰又不打算通过拆迁赚钱，有个固定的住所比赚钱更重要。 要出售的房子在六楼西户，敲门的同时，中间人小声说道：“杨师傅的儿子在集团总厂工作，级别还比较高，就想让他父母过去陪他。” “杨师傅本来不打算卖给厂外的人，看了你的姓以后，觉得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人，就同意见面的。” 正说的时候，门打开了，一个清瘦的老年人出现在门口，见人之后，很热情地招呼道：“小毛，快进来，这位是小杨吧，请。” 看到杨辰手里还拎着东西，客气了两句，又招呼妻子过来接东西，也不是特别清高不谙世事那种。 然后又指了指杨辰：“这就是小杨，准备买我们房子的，看看，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他妻子看了看杨辰，盯了半天之后，又看看自家男人：“老杨，都说同姓的五百年前是一家，你跟小杨是一家估计都不超过两百年，你看你们两个的眉眼，象的不是一点半点。” 杨辰看了看对方，没觉得像呀，但看着确实蛮有亲切感，一提醒，看着确实有点面善。 老头摆了摆手：“我是国字脸，小杨是圆长脸，一点都不像。” 他妻子不甘心，回房间拿出几张照片：“你是老了才变成了国字脸，年轻时也是圆长脸，你看他年轻时的照片，还有你儿子的照片，你们三个多象。” 照片一摆出来再看，确实就有点像了，特别是杨辰跟他儿子同年龄段的照片一对比，确实有点像。 老头又重新跟杨辰握了握手：“小杨，看来我们两百年前可能还真是一家。” “不用说了，房子卖你了，房子虽然是新修的，但我在这住了可是半辈子了，真舍不得走。”老头子豪爽地挥手说道，脸上却是一脸的不舍。 他们除了个人物品和书房的书，其它的也不打算带走，反正都是厂里给配的。 杨辰呢，也不打算再费心布置，反正挺符合他审美的，最多再增加几个家电。 价格吧，也没有什么可计较的，就是厂里买卖的行情价。 最后中间人拿着协议去找厂里盖章了，杨辰和对方坐下来闲聊，对方问道：“小杨，你是哪里人呀？” 第624章 你敢举报我就敢自首 谁怕谁 “我就是平山人。”杨辰按照户口上的地址回答道。 “哦！”对方对此非常意外。 “听说你要去开发区担任正处级领导干部，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偌大的航天厂，书记才是副厅级干部，去了地方也是只能当正处级干部使用。 这么年轻就是正处级干部，父母一定不简单。 “我父母都不在了。”谁知道杨辰的答案再次让他大吃一惊。 父母双亡，那就是孤儿了，哪能这么年轻就当上正处级干部？ 这天下乱套了吗？ “那你是怎么长大的？”杨老头有点不敢相信，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小叔小婶把我养大的。”杨辰可以保证说的都是实话，至于误不误导人，那就跟杨辰没有关系了。 眉目之间确实有点相似，但是杨辰自认为还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 而且也没到那个时间点呀。 “那你小叔小婶现在是干什么的？”杨老头的注意力果然被这个小叔小婶转移了。 兄弟两个，老大死了，孩子跟老二，很正常。 “我小叔也不在了，小婶现在在外地治病。”杨辰老老实实地说道。 自己都感觉有点说不下去。 老头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命硬呀，克死双亲不说，还把亲叔克死了，婶子也被克的有病了，本来还打算认个本家的，现在有点不敢认了。 但是你这等于第二重的父母双亡呀，那你怎么当上正处级干部？ 难道说组织部是你家开的，自已的家庭背景，儿子这才好不容易上了正厅，那也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上去的。 “小杨，结婚了没有？”父母靠不上，难道是靠妻族，杨老头不死心继续打听着。 越来越值得怀疑了，杨辰摇了摇头：“没有。” 咦，杨老头觉得自己的人生经验受到了冲击，都靠不上，你咋上来了，于是再度问道：“那个学校毕业的呀，什么学历？” 杨辰就很真诚地回答道：“目前人大在读研究生。” 杨老头在心里叹息一声，在读的话就也对不上，人大也不是特牛皮的学校。 算了，不打听了，这小子说的不一定是实话。 反正自己都要走了的人，管他呢。 “小杨呀，来，咱们留个联系方式，房子有事的话，可以跟我联系，回头有机会去京城的话，来大爷家坐坐。”老头跟杨辰交换了联系方式。 约定好就这两天，他们把房子腾出来，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房。 等出门以后，小毛讪笑着对杨辰说道：“杨主任，我那生意你可跟马老板说一声，全赖您照顾了。” “放心吧，我回去就跟他联系。”杨辰摆了摆手，驱车离开。 结果刚走出航天厂家属院，手机就响了，杨辰一看，是刘向飞打来了，就觉得不妙，赶紧把车停到路边，接通了电话。 “刘主任您好，有事吗？”杨辰主动问道。 “小杨是吧？你昨天晚上送来的东西吧，我觉得不能收，违反国家规定，这样吧，我也不给你举报到纪委了，你再偷偷拿回去，东西我给你放门岗那了，你现在就去拿吧，报你的名字。”刘向飞在电话里面，情绪毫无波动地说道。 “刘主任，你看这……”杨辰觉得奇怪，昨天还好好地收下了呢，怎么今天就突然要退。 结果刘向飞不等他说完，很直接了当地说道：“你现在去拿，不然我就送到纪委。” 说完就给杨辰挂了电话。 杨辰左思右想，觉得不妥，就多长了一个心思，让王振魁在工地上找一个楞头青去拿，什么也别说，就说有人把东西放这了来拿，反正不报名。 杨辰和王振魁远远地在外面等着，就看到那家伙似乎跟里面的人吵了起来，没过一会，就愣头愣脑地空手走了出来，蹬上自行车就走。 也没见有人出来跟踪。 杨辰就老老实实地外面等着。 一会的工夫，刘向飞就又拿来了电话：“小杨，你什么意思，不是让你来拿吗？” “哦，我是在人家烟酒店赊的，就让人家烟酒店的人去拿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杨辰并不害怕，你如果当场拒收，那肯定是我不对。 但你收了以后，第二天又退回来，那就说不清了。 杨辰可以以退回来的东西不对为由，拒绝承认。 我给你送的假的，不值钱的玩意，你退回来的却是真东西，那肯定不对，来，咱们双方对质吧。 只要你不怕，我也不怕。 刘向飞果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过了一会好像有人在他旁边指点，才对杨辰说道：“那我可给你送纪委了。” “送吧，我现在就在去纪委自首的路上，咱们一会见。”然后杨辰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杨辰还真是去纪委的路上，刚才已经跟屈伯通联系过了，屈伯通让杨辰别担心，刘向飞他不敢。 他们应该还是想陷害杨辰一把，把这个岗位再拿回去，根本没有可能的事，省委组织部已经批准了，谁敢拿来当儿戏。 真闹大了，一旦被搁置，可能整个方案都会被搁置。 他们应该也是想抓杨辰个把柄，等稳定下来之后，再进行举报或威胁，逼杨辰离开，然后再运作。 对方的短信不停地发过来，杨辰也没有搭理，一直等到了市纪委，刚停好车，正要下车呢，有个人突然拉开车门，把东西放到座位上，撒腿就跑。 杨辰奇怪地看了看，还有这招，正要接着上楼，今天非要跟屈伯通好好掰扯掰扯这件事不可，被一个工作人员拦住：“杨主任，我们屈书记有个会要召开，让你回去呢。” 杨辰终究没有硬闯纪委机关的勇气，看来对方是把屈伯通说动了。 回到车里一番，那个玉观音也在里面，那个刘向飞挺老实呀，杨辰还以为他会把这个东西昧下呢。 实际上这个东西的价格确实有点高，因为这东西比较容易鉴定，当然了，需不需要鉴定，或者是不是采纳鉴定价格，还要看纪委的需要。 不过刘向飞这人，看样子以后是要对他进行提防加警惕了，好在把魏华胜稳定住了，不然的话事情还真不好办。 第625章 招商办的具体职能 这个只是个小插曲，杨辰只是安排辛久如加大对刘向飞的情报搜集力度，其实整个开发区班子和下面中层，包括这次参加竞聘的几位，杨辰一直在想法进行搜集。 也时也包括开发区招商办目前现有的工作人员。 然后杨辰接到市委组织部的正式通知，要求杨辰上午八点去市委第二会议室，接受组织谈话。 这个时间点有点早呀，就算八点有一个人，那杨辰也是排名第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怎么也轮不到先谈招商办主任。 杨辰就把电话打给了这次成功竞聘经济发展办的田文浩，他是从昌平市统计局过来，经古来贺介绍，认识了杨辰。 至于田文浩走了谁的门路，这个杨辰没有打听。 因为开发区经济发展办是把发改委、工商局、统计局、经委、经贸委等几个单位直接接触企业的职能融合在了一起，当然大部分审批权还在市局，所以他也符合报名条件。 比起经济发展办，招商办只是相当于从经贸委分出了一个招商职务，所以粗看经济发展办，会感觉特别牛皮。 一问，原来田文浩也是刚接到组织部的电话，也是八点半赶到市委第二会议室。 那杨辰就放心了，不管是集中谈话，还是轮流谈，都无所谓。 “明天咱们五个人应该能够见全。”由于参加完竞聘，有的就直接返回原单位了，所以其它人杨辰基本上都没有见过。 “这有啥稀罕的，以后天天见。”田文浩没有提醒杨辰，其实他们互相基本上都见过。 只有杨辰和那个方嘉嘉没有参加。 杨辰隐约感觉到了被排挤的味道，不过也没有在意。 他现在正在跟陈华安一起研究开发区招商办的职能 这个职能就是三定方案中规定的职能。 原来的开发区招商办，只是一个简单的招商工作办公室，按照市招商办的要求，开展招商工作。 但是按照新的三定方案，开发区升格之后，开发区招商办实际上跟市招商办是平级机构。 只不过因为市招商办主任是由李志新副市长兼任，所以才略高了一点。 三定方案是决定一个部门最根本最基础的东西。 三定，就是指“定职能、定机构、定编制”?。在单位设立的时候，或机构改革过程中有重大变更时，颁布的文件。 通常是由单位参照上级部门的三定方案，进行修改之后，报编委进行审批，通过之后，以党委的名义进行印发。 所以比起以前的招商办，现在的招商办规格提高了，职能也强化了。 因为招商办只是开发区管委会的组成部门，并不涉及机构和编制，只有职能这一项。 杨辰和陈华安就是要用市招商办的职能对比开发区招商办的职能，同时参照平山县招商办的职能，来研究一下，开发区招商办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如果连自己的职能都搞不清楚，你怎么开展工作。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话，杨辰和陈华安已经研究了一个多小时了。 具体的职能是：贯彻执行国家的有关法律法规、产业政策，根据本地区经济发展形势和上级的决定，拟制开发区招商引资计划并组织实施； 负责管委会招商项目的策划、包装、推介及项目库建设工作；负责各种招商引资活动的协调、实施，并组织和参加各种招商洽谈会，编制项目册和投资指南； 负责拟制开发区配套优惠政策及各项优惠政策的落实工作； 负责各类招商活动的布展、参展、项目准备、资料收集工作，负责用地意向书和投资合同的起草和签订工作，负责拟入区企业的定点选址及新入驻企业的项目催建工作； 对外发布项目信息，做好项目与资金的中介嫁接工作； 负责组织相关部门对招商引资项目进行产业规划、投资产出强度、行业领先水平、环境保护等方面可行性分析初审工作。 第一条，是要根据市招商办和开发区管委会的要求，拟制开发区的招商引资计划。 第二条，是编制项目册和投资指南，然后邀请客商或去参加各类招商引资活动，组织各种洽谈会，进行招商。 第三是拟制各类优惠政策，比如什么投资规模来开发区投资，可享受什么样的待遇 ，比如地价优惠和“两免三减半”，和这些政策的落实。 第四是个第二衔接，你招来，或引来客商之后，总得举办仪式，签约之后，要给招来的项目准备土地材料，以及企业投资之后的进展。 第五是宣传，第六是向上级报送材料，让上面知道你干了点什么。 如果开发区招商办没有升格的话，是无权拟制招商引资计划和优惠政策，只能干一些具体事务性工作。 “老陈，你如果赶得上的话，把我拟定的那些政策先推出来，占个名头，方便你下一步提拔。”杨辰看了看，也没有什么新意。 自己在平山县时，也拟制了一些优惠政策，只是没赶上拿出来，就先动了。 “杨主任，我用了你怎么办？”陈华安有些心动，但又不好意思。 “平山县去年的招商引资工作不是排名全市第一，我们到时候去参考学习你们，也不丢人。”这些对杨辰反而没用，不如用来助推一下陈华安。 “杨主任，太感谢了。”陈华安知道，这些东西看起来简单，但再给他十年，他也想不起来。 这就是理念，怪不得从上到下，领导们一直强调要解放思想呢。 “其实这些东西我也不一定要用。”杨辰有些纠结地说道。 因为出台这些政策，都要经过开发区管委会的批准，肯定没那么容易成功，就算成功了，到时候有效果了，功劳也不是杨辰一个人的。 在平山县的时候，杨辰是分管领导，可以力推出台这些政策。 但现在，他只是中层干部，想推动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 看看再说吧，真要是规定了十亿的目标任务，杨辰还真得好好想想用什么方式去完成呢。 第626章 正式任命 被斥乱弹琴 第二天早上，杨辰八点就来到了市委，大概觉得是熟面孔，门卫连问都没有问，就让杨辰进去了。 这也是跟正好是上班的时间点，进去的人太多有关。 赶到第二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十分了。 不出意料的是，其它四个人也都到了。 见到杨辰过来，田文浩赶紧迎了过来，同时小声说道：“林主任和张主任也来了，他们是去第一会议室谈话。” 田文浩说的是这次一并上去的两个副主任。 一男一女，分别是张拓和林晓月。 现在就出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主任叫主任，他们这些下属办公室也叫主任。 现在姓都不同，如果换了人姓一样，称呼上就不能体现出来。 就包括现在开发区管委会的架构，就也是一个怪胎。 领导们是副厅可以，但下面的办公室是正处，这让市里的职能部门怎么办。 比如市发改委才是正处，怎么管同样是正处的开发区经济发展办。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提半格，这些办公室主任是副处，上面的副主任是正处，然后主要领导是副厅。 所以说，这就纯属瞎搞，有些人看不惯是很正常。 就是他们几个人站在这里，市委办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招呼，就充分说明了这一切。 我们市委办的人还捞不到这样的机会呢，三十来岁就正处呢，你们倒好。 一直到肖思华经过，看到杨辰，赶紧让人把会议室门打开，让他们进去有地方坐，同时安排人倒水。 “组织部的人也真是的，让你们过来这里开会，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今天真是失礼。”肖思华走的时候，随口解释了一句。 这帮人，未来怎么发展不好说，但至少跨了重要一步，只要不犯过错，升个副厅应该不成问题。 那边的谈话时间略长了点，等轮到杨辰他们的时候就八点四十了。 市委副书记鲁战，市委副书记、开发区管委会党组书记魏华胜；市委组织部长文莫然三个人依次进入了会议室。 然后先是由市委组织部长文莫然念了省里的批复，由于这次竞聘是特殊性、尝试性的，所以并不是一般的任免通知。 而是省委组织部对于清沅市申请的批复，就算是出了问题了，省委组织部不用承担太多的责任。 但就从批复的当天起，杨辰他们五人就成为了正处级干部。 并不是说，要等试用期结束，他们才是正处，试用的只是职务，而不是级别。 准确来说，是试用期结束以后，他们才能计入正处级履历，换句话说，影响的是下次提拔时间。 比如正处提拔为副厅，需要在正处级职务上任职满三年以上，那么他们这一年时间就相当于白干。 但在实际上，除非是有人对你的提拔不满，或者举报，或许在常委会上卡你，一般情况下，是可以不计较的。 这就是人事工作的微妙之处，有些东西，你说它存在，它就存在，你说它不存在，它就可以化为乌有。 一切看工作需要。 魏华胜依次说了组织对他们五个人每个人的期望，其实就是每个人这一年的任务。 杨辰这里果然是十个亿的投资落地资金。 如果不加落地两字，任务至少减轻一半以上。 其它人的任务都是增长多少多少以上、比例达到多少多少，很少有具体数字，特别是规划建设办。 当魏华胜问杨辰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时，杨辰也只能说保证完成任务。 鲁战首先说秦书记因为有会，不能参加这次谈话，他代表市委，对他们几个人强调了几点要求，鼓励他们在新岗位上做出更大贡献。 谈话结束后，工作人员迅速过来开始布置会场，然后记者们也来了。 这个仪式是由开发区管委会向他们一行人发聘书，同时他们也要在市委、市委组织部和媒体的见证下，与开发区管委会签订目标责任承诺书。 刘向飞也来了，他毕竟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 “这个环节本来该去开发区举办的，但是因为鲁书记和文部长都有事，所以就放在了这里，到那里咱们开个见面会不行。”魏华胜对众人说道。 因为他是市委副书记，明确比他高的只有市委书记秦知林和市长雷思远，鲁战只是排名比他靠前，并不能说是他的领导。 其它的常委们更是相当于他的手下，所以一般的常委们，不管视察调研也好，还是执法检查也好，一般都不会去开发区。 去那里干什么，自取其辱吗，去任何一个区县，不都是享受前呼后拥的，就是去开发区，要先跟魏华胜打了招呼才能去。 那还不如不去。 倒是一般的副市长们没有这个顾虑，他们还喜欢多跟魏华胜这个副书记增加接触机会呢。 然后就是常规流程，只见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一个个都是红光满面，面带笑容，表情凝重，目光呆滞，不，目光严肃。 活动结束后，就该去管委会参加全体干部会议了，魏华胜礼貌性地邀请鲁战和文莫然参加，两个人婉拒。 出门之后，魏华胜问刘向飞：“安排车辆了吗？” 刘向飞恭恭敬敬地对魏华胜说道：“咱们区里的车辆进不来市委大院，我安排他们在外面等了。” 魏华胜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随便找谁打个招呼就能进，为什么非要来这一出，于是就对众人说道：“林主任和张主任坐我的车走，其它人坐刘主任和赵书记的车。” 他带着两位新副主任先走了，剩下五位正处级主任。 刘向飞看了看说道：“陈主任、曾主任、田主任，你们三个坐我的车，杨主任、方主任，你们两个坐赵书记的车。” 旁边有个女的这才说道：“我是开发区的副书记赵婉华，小杨，小杨，咱们走。” “我自己走吧，我开车过来的。”杨辰站出来说道。 “那领导您先走吧，我们坐小杨的车。”田文浩主动说道。 都去挤领导的车，领导能舒服吗。 “乱弹琴。”刘向飞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径直走了。 第627章 一天不到 主任变局长 也没有人把他的训斥太当回事，都到这个级别了，一个副厅级的主管已经决定不了你的前程或生死了。 只有陈一波接受了赵婉华的邀请，坐着她的车走了。 其它三人都跟着杨辰，来到了杨辰的车间。 他们一开始以为杨辰是从原单位带的车，结果到跟一看，这明显是私家车。 “这你自己的？”田文浩撞了一下杨辰的肩头问道。 “嗯。”杨辰点了点头，打开车门。 田文浩和曾雨泽坐到后排，那个比较牛叉的女生方嘉嘉主动坐到了副驾。 “这车多少钱？”曾雨泽很喜欢研究车，但对这辆车，就有点不太了解了。 “二十来万。”杨辰很随意地发动车子，驱车往开发区管委会驶去。 田文浩撇了撇嘴：“有这万咋不买个帕萨特呢。” 不等杨辰说话，曾雨泽就反驳道：“只有咱们国内才把这种三厢车当车，实际上欧洲主要跑的高尔夫或波罗那样的两厢车，就跟富康那样。” “东倭都是方盒子车跟面包车，漂亮国都是肌肉车和皮卡车，所以不是三厢车才叫车。” 曾雨泽话有种见多识广的味道，不过这些，一般人是不知道。 就连方嘉嘉都听的津津有味。 “你说的这些是他们家用喜欢的型号，商务或公务用车，同样也是三厢车居多。”杨辰为田文浩打了打圆场。 “对呀，咱们这我也没见那个领导坐你说的那种车，都是奥迪、帕萨特，再说了，你自己什么车？”田文浩也是得理不饶人的主，直接随着杨辰的话就怼了过去。 弄的曾雨泽哑口无言。 他倒是研究的头头是道，自己买一辆？老爷子也不同意呀，再说了，便宜的他也不想买，贵的他也买不起。 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想说话了，想着帮田文浩一把吧，这小子就来个打蛇随棍上。 杨辰跑的挺快，一直到曾雨泽提醒魏书记的车就在前面，他才放慢了速度。 超过刘主任或赵书记不怕，超过魏书记就没有什么意思，提前到有什么用，人家又不认识你。 出了市区之后，道路两边处处可见荒凉，这是因为开发区征了地之后，没能引进企业，所以都荒着呢。 同时还要严防死守，防止群众重新种植，不然的话再征就更麻烦。 到了管委会附近，终于看到零零散散的企业分布在四周。 路面倒是修得挺好，估计砸不少钱。 两边的绿植也很密集，杨辰突然想到，这路掺手没掺手忘了，但绿化绝对是自己的公司给做的。 远远就看到了管委会的大层，楼顶竖着巨大的招牌，实际上这种隐患特别大，那天突然刮个大风，就有可能砸下来。 杨辰前世吃过一个亏，接的是建筑的活，捎带着帮人家安了招牌，结果安装好没一个月呢，突然刮大风把招牌刮下来了，没砸到人，但把人家一辆刚买两天的奔驰车砸坏了，人家这可是婚车，明天就要结婚了。 这时候业主一方不说免费帮忙的事了，直接说你安装的有隐患，这笔钱你要是不赔，尾款你就别想结了。 杨辰也是颇为光棍，直接说你现在把尾款给我结了，我就去给他提辆新奔驰，本身要结尾款肯定也非常麻烦，也需要很多费用支出。 业主一方直接把尾款几十万给了，然后杨辰去提了一辆新奔驰，把那辆被砸的奔驰拉走了。 后来经过检查，看似砸的很严重，实际上修修不到五万块钱。 无非就是贬值贬的厉害，自己开的话无所谓。 不过杨辰也没有奢侈到一直开，车就算了，光是保养维修的成本都受不了，杨辰就拿着去大学城泡了几次妞，然后就顶帐顶给了别人，也没吃多大亏。 但以后杨辰就吸取了教训，一是无论如何不能随便帮人家干活，要判断风险；二是千万不能把车停在这种大招牌的下面。 开发委管委会好像正式上班的人不超过七十个，却盖了一个七层的办公大楼，估计是领导考虑的比较长远，觉得能发展成国家级开发区，未雨绸缪盖的。 杨辰远远地把车停到了一边，他们以为杨辰不想招人耳目，却不知道杨辰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四辆车基本上同步到达，魏华胜下来以后，看着杨辰说道：“咦，小杨自己有车？” “我这人喜欢跑来跑去，没车不方便，弄了辆凑活开。”杨辰装成很平常的样子说道。 “可不是凑活开，二十多万呢。”曾雨泽直接就把杨辰卖了。 只是大家刚刚走到一块，互相还不熟悉，你说是开玩笑吧，还没到那种程度。 你说是进谗言吧，这太也显眼了，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说，有点太没城府了吧。 一行人直奔大会议室，原综合办主任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一直在前面引着路，好像怕魏华胜书记不知道路一样。 进到大会议室，一股现代气息扑面而来，这可比市委的会议室现代化多了。 一行人都坐到了主席台上，然后刘向飞宣布了市委的决定，同时代表开发区管委会向新同志们表示了欢迎，然后赵婉华挨个介绍给大家认识。 张拓副主任代表新干部表态会努力工作，积极融入开发区的大家庭里。 最后魏华胜总结式说了几句，算是为会议划上了句号。 然后是全体干部会议，实际上就是原来的科长们，加现在的干部们。 这时候就成了魏华胜的独角戏，絮絮叨叨，讲了半天，也不知道讲了些什么，没有重点。 最后了突然说道：“在路上我一直在考虑，咱们的内设机构叫办公室似乎不太合适，这样弄的大家都是主任，人家要来咱们这边办事，容易弄混。” “我考虑了一下，咱们把规格提上来的这几个办公室，统一改成局，其它的呢，改成科，以后你们都叫局长，他们都叫科长，三定方案我回头让编委也改下，这样也名正言顺，跟你们的处级干部对应。” 大家都是一愣，这主任都还没有坐热乎呢，就又成局长了。 第628章 英雄不问出处 工作不看年龄 不过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至少这个局长听着更名正言顺些。 因为市局的局长就是正处级干部，这样一来，至少在称呼上是正确，同时也跟副主任的主任进行了区分。 不然的话分管领导是副主任，办公室主任是正主任，到底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就无法区分。 本来魏华胜准备中午在开发区就餐，顺便跟新干部们好好沟通交流一番，可随后就接到了市委办的电话，说是省里来了一个调研组，秦书记要求他一起陪同。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什么地位，老大的意志就是最终的指令，不管你准备干什么，就得放下，按老大说的办。 魏华胜一走，刘向飞就活跃起来。 他跟魏华胜并不是简单的正副手关系，魏华胜是市委专职负责经济事务的副书记，并不是为了提高规格，让开发区管委会党组书记挂副书记。 这是为了表示市里对开发区的重视，让市委副书记兼的开发区委管会党组书记。 因为开发区没有那么多党委事务，所以平时魏华胜是以市委经济工作为主，只有重大事务或事项，才需要向他汇报。 刘向飞就相当于大半个一把手，所以在开发区很有威望。 刘向飞看了一眼众人：“我和魏书记已经沟通过了，把咱们班子的初步分工说一下，这个只是初步分工，以后会根据情况再进行调整，大家什么意见呢，也可以跟我或跟魏书记反映，目前先就这样。” “赵书记你呢，分管综合服务局和咱们开发区原有的部门，劳累你了。”刘向飞对旁边的赵婉华说道。 这个副书记一般不争权夺利，但属于她的地盘，别人也休想插足，是她的分工，除了魏华胜，别人也休想过问。 她也是魏华胜留在管委会用来制约刘向飞。 不过只要你理由正当，出发点是好的，一般情况下，她也不会干涉，只会默默注视着你。 她分管综合办的，综合办的主任施雪梅就是刘向飞的人。 双方就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次的人事选拔，魏华胜是雷思远的合作方，刘向飞却是直接投靠了雷思远。 这也是以开发区的名义搞事的原因。 赵婉华点头不语，本来就是她分管的，基本上没有变动。 然后刘向飞看向张拓，这位是从省里下来的：“张主任，经济发展局和公共服务局暂时先交给你了。” 张拓是个沉稳少语的中年男人，听了之后，微微欠了欠身点了点头。 然后刘向飞才看向林晓月，这位是魏华胜的关系户，原来是市老干部局副局长，享受正处级待遇。 她原来是个护士，只是打针打的好，被调入了老干部局，然后不知道入了那位老干部的法眼，一路狂奔到了正处级。 但因为学历和能力的原因，再往上就比较困难了，这次却又被她抓住了机会。 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能得罪，刘向飞语气都温柔了点：“林主任，规划建设局和招商局就交给你了，你看行吗。” 林晓月并不是长的特别好看，就是一般人的水平，圆脸，齐耳短发，笑的时候，脸上隐约可见酒涡。 见刘向飞问她，虽然没有欠身，却低了低头：“行，我也是第一次管这种业务，共同学习吧。” 说话却很得体。 刘向飞笑了笑，心说你不是第一次管这种业务，你是第一次管业务，但只能在心里腹诽，还不能表现出来。 然后看向大家：“大家都认识自己分管领导了吧，以后大家就是在一锅饭里吃饭的同事了，一定要齐心协力，团结合作，把开发区的工作搞上去，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大家齐声称是。 最后刘向飞又看向赵婉华：“赵书记，麻烦你带大家走一走，挨个屋转转，认认人，也认认门，我还要见个客人，中午就暂时取消吧，晚上咱们再说。” 然后他匆匆忙走了，主要是魏华胜不参加，他不能代表整个班子欢迎这些人，那样的话，将魏华胜置于何地。 赵婉华像导游一样，带着大家挨门挨户地转，将屋里的人介绍给大家。 转到招商办，不，应该叫招商局时，一个小年轻主动站了出来：“赵书记，不敢劳烦您介绍，我们自己来。” 站的笔直，满面笑容，先指了指坐在最里面的一个中年人：“各位领导，这是我们招商办的陈宇杰，陈主任。” 就是原来的招商办主任，这次统一安排为副主任，实际上却不是副处级，才是正科。 看他的表情，不太热情，也不太开心，大家也都能理解，谁被抢了职位都不会开心。 何况还是被一个小年轻抢走了，你想等他退休了接班都不可能。 然后依次介绍：“这位是王晨阳、徐锦丽、苏逸飞、吴梦霞。” 介绍完后指了指自己：“我叫宋文强，也是刚来开发区工作，请各位领导多多关照。” 杨辰顿时对上号了，临江区区长宋和平的儿子，提前打过招呼的。 赵婉华也指了指杨辰：“以后你们叫招商局，这是你们的局长杨辰，去年平山县招商引资全市第一就是杨局长带队创造的，可是招商工作的行家里手，英雄不问出处，工作不看年龄，你们可别看杨局长年轻就轻视他。”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婉华又指了指林晓月：“这是你们的分管领导林副主任。” 林晓月也笑而不语，脸上的笑容几乎跟杨辰同出一辙。 出门之后，赵婉华提醒道：“小杨，招商办这帮人可不太好管，你要多拿出点本事来，不然可不能让人信服。” 杨辰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赵书记的指点。” 等转完之后，赵婉华对大家说道：“大家也都认了门了，各回各的办公室吧，一会综合办会给大家把生活用品送过去，暂时先熟悉工作吧。” 七楼是空着的，六楼是魏书记的办公室和会议室。 五楼是主任和副主任的办公室 四楼是档案室、财务室、文印室等后勤科室，一方面便于服务上面的领导，下面的办公室找他们也方便。 二楼三楼就是各个办公室，现在叫局，一楼是综合办。 招商局就在三楼的西半部，杨辰下到三楼的时候，宋文强已经等在了那里，见杨辰过来，赶紧迎过来：“杨局长，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你。” 第629章 周一说计划 周五来汇报 在宋文强的带领下，杨辰向小会议室走去。 刚才转的时候，对于楼的布局，杨辰就掌握了。 每个局所占的空间，基本上是一样的，一层的一半，除了综合服务局。 往西的左边，是一大一小两个办公室，大办公室，是能容纳六到八个人那种，就是刚才杨辰见他们的那个地方。 一个小办公室，就是杨辰的办公室，里面是办公室，外面是一个小会客室。 跟副主任的办公室相比，只少了一个室内卫生间。 再往里面，还有一个小办公室，但赵婉华没带人往里走，干什么的不知道，应该是每个局放杂物的地方。 右边，最里面是卫生间，然后依次是大的会客室和小的会议室，其实叫会客室也可以。 现在招商局的人都已经等在了会议室的里面，分两列而坐，见杨辰进来，都站起来了。 “坐坐。”杨辰伸手让着，他们还是等杨辰坐下之后才落坐。 看，还是很懂规矩。 左边是陈宇杰、王晨阳、苏逸飞，右边是徐锦丽、吴梦霞和宋文强。 杨辰的座位上，已经摆好了笔和本。 “第一次见面，我对大家还不太了解，通过工作慢慢来吧，挨个说一下手头现在都 在忙什么工作，从陈主任这先开始，然后转过来。”既然是同事，那就先说工作，其它的可以等慢慢了解。 先看看他们中不中用再说。 “好，按照杨局长的指示，我先把招商办今年的工作成就和目前正在跟踪的项目说一下，首先，我们今天以后，共谈成六个项目，实际落地三个，招引资金三千二百万元，实际落地一千四百万，目前正在跟踪项目四个，在谈三个， 即将签约一个，投资额度八百万元。” 然后递过来几张纸：“这是项目进度表。” 杨辰看了一眼，已经引进的项目，三个都是本市，六个中只有一个是外省的，跟踪的四个都是本省的。 而且都是那种小又落后的传统产业，竟然还有一个木材加工厂。 这么大个开发区，都要冲击国家级了，难道对入驻产业就没有要求吗？ 不过第一次汇报工作，杨辰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示意下一个人回答。 王晨阳就有点吭哧了，想了想才说道：“我是协助陈主任进行项目推进的，其中那个包装厂的项目就是我跟进联系的，昨天才跟老板见过面，他投资咱们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杨辰点了点，这就是个干杂活的，或者陈宇杰给他分了点活，或者是这个企业跟他有什么关系。 到苏逸飞时，苏逸飞早就打好了腹稿，镇定自若地说道：“报告杨局长，我主要负责电话联系，没事了就给投资商打打电话，问问进度。” 然后杨辰就看到吴梦霞怒目圆睁地看着苏逸飞，好像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看来苏逸飞是抢了吴梦霞的工作。 轮到宋文强时，宋文强看着笔记本，很认真地汇报道：“我在招商办主要负责跟上级部门的联系和接送各类公文。” 杨辰很理解地点了点头，就是个跑腿的。 到吴梦霞时，她只好说道：“我负责办公室的内务，打扫卫生，打水。” 杨辰照旧是点头不语，这个应该是来头比较小，别人敢欺负她，平时活估计也是她干的多。 最后是徐锦丽，她年龄稍大，身材高挑，戴着眼镜，显得精明外露，看着就比较能干。 “杨局长，我主要负责咱们办公室的材料写作，以及各类表格的制作。” 听完以后，杨辰看了看众人：“咱们办公室虽然人少，但看着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暂时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希望大家各负其责，先完成自已手头的工作，陈主任你还多操点心，把原有的工作承担起来。” 杨辰这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实有两重意思，理解不理解就要看他们各自了。 “好的，有什么事您随时指示。”陈宇杰心里肯定不服气，但谁也不会刚一见面，就跟顶头上司发生冲突。 但如果上司是个银样蜡枪头，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不管是架空也好，还是想法赶走也好，有的是办法。 “我最近一段时间，先以了解情况为主，大家有什么建议，或者想要我怎么做的，可以去办公室找我谈。” “就最近几天吧，小宋你帮忙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全部参加，咱们去一块坐坐，热闹热闹，增进了解，沟通感情，这样咱们才能更加团结，形成了一个有战斗力的集体，完成上级交办的任务。” 杨辰说完以后，宋文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的，我一定尽快。” 看其它人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杨辰随口说道：“好了，散会，以后这样的会，暂时先定为一周两次，周一上午通个气，说一下每个本周准备干什么，周五下午再说一下本周都干了些什么，这样我对大家的工作和能力也能尽快了解。” 虽然大家都有点不情愿，但也答应了下来。 杨辰刚回到办公室，办公室有一个小姑娘就送了一堆办公用品，公文包、笔、本，又让挑了一个手机号，说要配手机。 然后又拿出一张饭卡：“这是咱们食堂的饭卡，每天十块钱，随便吃，钱已经充了一个月了，等你的工资关系转过来以后，每个月会从工资里扣二百块钱。” “杨局长，您可不要嫌多，咱们食堂的饭菜挺好的。”对方似乎是怕杨辰嫌多，赶紧解释道。 “没事，我不嫌多。”杨辰就没见过，随便那个机关单位的食堂，饭菜不像话，要不特别便宜，要不质量好，反正是让你感觉物超所值。 这个小姑娘刚走，吴梦霞就走了进来，一脸委屈地说道：“杨局长，您可以给我主持公道，办公室打电话催进度的活一向是我干的，苏逸飞他从来没打过，您不信可以问问别人。” 杨辰伸手制止她再说下去：“以前的事我不管，这次既然他说了，这个活是他的了，你以后就不用管了，谁再让你干这个，你就说我说了。” 吴梦霞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那我以后干什么？” 杨辰也不跟她客气：“你刚才不是说了你打扫卫生，那以后你们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会议室、会客室，卫生都交给你了。” 这不是吴梦霞想要的，可是看杨辰严肃的表情，她没敢反驳，咬了咬嘴唇，走了。 第630章 难道我看起来好欺负 不管她是故意来试探的也好，还是被人撺掇了也好，杨辰都不认为，能在单位里混的人，会浅显到这份上。 寻求领导主持正义，这个不是不行，没有第一天上门就这样的。 你没摸清领导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摸清领导跟要告的人什么关系，就这么来，要不是脑子里差几根弦，要不就是另有用心。 吴梦霞欲哭无泪地走了，打扫全部房间的卫生，这可不是什么小活，以往都是大伙一起干的，现在倒好，都成自己一个人的了。 工作性质还从内勤变成了保洁，这从哪说理去。 回到办公室，把情况一说，斜着眼对苏逸飞说道：“现在你满意了吧，打电话这活成你的了，以后我一个电话都不会再打，也不会帮你打。” 苏逸飞不满意地说道：“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愿意打电话呀。” 其实他两个的关系相当好。 别人也都看着不劝阻。 不过两个人也迅速偃旗息鼓，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万一领导过来听见了呢。 杨辰却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对着宋文强说道：“小宋，你去综合办，把咱们开发区近两年的工作总结，今年上半年的工作总结和工作计划要过来，还有咱们开发区的区域规划图，土地使用情况和现有企业的统计报表。” 六个人里，宋文强是唯一一个看起来比杨辰年纪小的，再加上他父亲打过招呼，指使他来没有压力。 如果他还能保持刚见面的状态，一直保持热情和专注，那么杨辰就能给他安排更多的工作任务。 可是他只要露出了一点嫌弃，那杨辰也有是清闲的工作等着他。 就跟孩子一样，你让他快快乐乐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实行快乐教育，表面上看是对他好，实际上是害他。 杨辰要的材料综合局也不一定都有，实际上还要去经济发展局和规划建设局要，可是宋文强立刻站起来答应道：“好，我现在就去。” 家学渊源的子弟，如果肯上进，会比普通家庭出身的强很多。 苏逸飞站起来拿过来一张纸：“杨局长，您要是不喜欢套餐的话，咱们食堂也可以单点的，这是食堂师傅比较拿手的饭菜，食堂会记账统一从下月工资里扣。” “行，看来小苏也是个喜欢美食的人，有机会咱们可以多交流。”杨辰接了过来，赞许地点了点头. 苏逸飞一脸荣耀地回去了。 初到新地，最忌讳的是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对任何人的投靠都拒之千里。 不管人家真假，只要有投靠的行为，你就要做出正向的回应动作，这叫千里买马骨。 很快就到了午时，吴梦霞过来提醒该下楼就餐了。 杨辰在前面，其它人都跟在后面。 “以后时间只要到了，大家可以直接去，不用等我。”杨辰不想吃个饭还要论级别，让领导先吃。 “好。”大家的情绪有点喜悦了。 去食堂竟然有专门的电梯，好在没有区分领导专用。 但进到餐厅，就有工作人员提醒，领导在这边就餐。 其实还在这个大厅，只是隔出来一小块区域，这边宽松一点。 饭菜就是常见的套餐形式，红烧鸡块，香茹炖牛肉，干煸花菜、酸辣豆芽，汤是香茹春笋汤。 菜式一般，好处就是不限量，也确实不贵，但补贴力度应该不大。 正常的机关食堂，如果不是外包，承包方不需要盈利，这些菜的成本也就十块钱。 但要加上能源消耗和人员工资的话，确实也不够。 这里的厨师好像是副科级待遇。 杨辰算来的比较早的，在局长里面是第一个来的，其它的都不知道忙些什么。 方嘉嘉是第二个来的，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又换了身衣服，穿了个菱格子的棉布长裙，见到杨辰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陆陆续续其它的局长、副主任们也都来了，其它的干部都识趣地坐到了旁边，看来这里的最低标准就是正处了。 吃过饭，其它人都去副楼休息了，只有杨辰孤零零地一个人向主楼走去。 有人这才意识到，对呀，宿舍楼没有杨局长的房间。 不知道是杨局长不要，还是没给他安排。 杨辰回去以后也没有休息，研究起了刚刚拿到的材料。 经开区规划面积二十八平方公里，实际征收了十六平方公里，其它的均为企业用地或无主荒地。 目前已开发面积十三平方公里，实现“三通一平”九平方公里，现有企业六十五家，年产值十八点七亿。 目前已使用土地基本上都是在开发区的北部，那里原本就是一个工业区，开发区只是把它们圈了进来，并不是进来了的。 开发区从设立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规格一再提高，实际却是不温不火，几乎成了领导们心里的伤疤了。 实际上这还是跟秦知林有关，他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感冒，认为企业设在那无所谓，为什么非要弄个园区把企业弄一块呢。 但是这又是一种潮流，不跟不行，所以他就跟形势走，让设立就设立，让扩展就扩展，让升格就升格。 就在杨辰认真研究时，大办公室的人陆续有人来上班了，杨辰正要把陈宇杰喊过来问几个数字，原综合办主任施雪梅突然敲了敲门。 “杨局长，有空吗？”对方饱满的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就像肥肉在绽放着。 “施主任呀，进来吧。”杨辰知道对方来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没好事，但还得欢迎。 “杨局长，办公环境还习惯吧？”施雪梅进来以后，径直坐到了杨辰的对面问道。 “还行，有事吗？”杨辰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却有不耐烦的意思。 “杨局长，事情是这样的，按照区领导的指示，我们为每位局长都配备了工作专车，是辆桑塔纳两千，但是我看您自己有车，听说比两千还要好，能不能把您那辆车留到综合办当机动用车。” “至于您平常用车，不管是维修还是油钱，都给您实报实销，您看行吗？”施雪梅笑着问道。 杨辰眯着眼反问道：“在五位局长中，我很特殊吗？” 施雪梅摇了摇头：“不是呀，杨局长您为什么这样说。” “那就是我看起来好欺负？”杨辰再次反问。 施雪梅尴尬地舔了舔嘴唇：“不是，杨局长您说笑了。” “那你怎么有脸来我这里说呢，宿舍的事我都懒得跟你计较呢，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让你们陈局长来。”杨辰啪地一拍桌子。 第631章 说一不二的领导 一下子弄了施雪梅一个大红脸，让她瞬间无话可说。 她没想到杨辰这么不给面子，而且翻脸比翻书都快。 “杨局长，宿舍的事是您没有申请。”她站了起来，憋憋气，硬着头皮解释道。 “其它局长的申请在哪？书面还是电话？你把记录给我找出来，我给你赔礼道歉，找不出来，咱们去找魏书记说理去，你敢不？”一般的假话，能在杨辰这过关吗，一眼就能识破。 施雪梅的脸色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发生这种事真不能怨她，她当时请示刘向飞了，结果刘向飞说：“他就是本地的，给他安排什么宿舍。” 实际上在经开区上班的普通工作人员也都有宿舍，他们也基本上都是本地，说是宿舍，实际大多数都是用来午休。 只不过普通干部是四人间，一般领导是双人间，象杨辰这样的正处都是单间待遇。 最后她只好说道：“是刘主任这么安排的，要不您去问刘主任。” 杨辰直接拿出了电话质问道：“我现在给刘主任打电话，你猜他肯承认不？” 施雪梅眼睛眨呀眨了半天，说道：“那可能是我听错了，车钥匙我一会给您送来，宿舍现在就去给你收拾。” 杨辰挥了挥手让她走人，真以为我就没有一点脾气了。 在下岭乡那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比他年龄大，有时候真的不好意思发火。 而且一般他们也不给杨辰发火的机会。 这就造成了别人在打听杨辰性格的时候，大多数人的反馈是性情温和，不紧不慢的，在领导中算是脾气好的。 有的人可能就会以为杨辰好欺负，没有脾气。 其实杨辰只是不习惯，不管是大发雷霆，还是趾高气扬，还是目中无人，都不是杨辰的习惯。 这种习惯是双重人生养成的，没那么容易养成。 就跟这次的宿舍事件，其它施雪梅不来的话，杨辰根本不打算计较，开车回家，也只不过二十分钟，肯定没有去宿舍方便。 但杨辰又不打算天天坐班，计较这个干什么。 但车这件事杨辰就不能忍了，大家都有车，凭什么我没有。 如果这是组织决定，我二话不说，但就你过来通知一声，就想取消我的专车，真以为自己脸大就能吃香。 一会办公室人送来了车钥匙，并且告诉了车牌号是多少，停在哪里。 杨辰拿着车钥匙去了大办公室，先问的陈宇杰：“陈主任，你有车驾照吗？” 陈宇杰摇了摇头：“没有。” 杨辰转过头又问宋文强：“小宋，你有吗？” 宋文强赶紧说道：“我有，去年就考下了。” 然后赶紧从身上翻出来给杨辰看。 杨辰根本没看，直接把钥匙递了过去：“以后车归你开，我如果不用的话，优先给陈主任用，其它人需要用的话，请陈主任批准。” 宋文强满心欢喜地接了过来，结果苏逸飞在一边不愿意了：“杨局长，我是司机编制，按说这车该我开。” 杨辰直接反问道：“上午你怎么不说？先就这样吧，以后再说。” 苏逸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钥匙被交到了宋文强手里。 “车给你了，加油和维修也由你来负责，出了问题可都是你的。”杨辰郑重地交待道。 现在先不提，如果回头发现这家伙敢酒后开车，杨辰肯定会剥夺他的开车资格。 实际杨辰这样做恰好避过了一个风险，苏逸飞就是那种没了酒就走不动的性格，而且自觉有酒量，不分场合，都要喝两口。 杨辰走了以后，办公室的人面面相看，这领导看似随和，却是说一不二，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让人更弦易辙。 打电话的，被变成了打扫卫生，司机成了打电话的，然后跑外事的，成了司机。 现在一看，安排还挺合理，还比较合适。 杨辰一走远，陈宇杰把脸一板：“小宋，这个车不要乱开，首先满足杨局长用，杨局长确定不用了，咱们才能用，凡是出动，必须要备案。” 宋文强点了点头，转过头时却撇了撇嘴，心说，真把自己当领导了，现在领导是正处，你一个正科充什么大瓣蒜。 杨辰刚翻开材料，正要接着看，突然电话响了，接通之后说道：“杨先生，您的字已经裱好了，并且按照你说的地址给你送去了，但门卫不让我们进去。” “你让门卫接电话。”等电话那头换了人之后，杨辰对他说道：“我是招商办的杨辰，你让他们进来吧。” 门卫还是知道谁是领导的，赶紧说道：“杨局长，我不知道，我现在就让他们进去。” 这次装裱，杨辰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找的高等匠人，等送上来后，杨辰一看，确实达到了自己的效果。 但是装的大了，杨辰的房间比较小，杨辰就指了指外面，沙发正对的位置：“就挂这吧，让大家都能欣赏到。” 其实就是一般书法爱好者的水平，张红霞下点工夫，说不定就比他写的好。 见到杨辰这里有动静，办公室的人都过来，看着字，徐锦丽觉得一般呀，但领导这么重视干什么？ 于是看了看落款，只有一方印，徐锦丽认了半天说道：“容花山人，似乎不是什么知名人物。” “这是我一位师长知道我履新后，特意写来送我的。”杨辰在旁边笑着解释道。 魏华胜这枚章大概真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陈宇杰脸上的表情比较奇怪外，其它人都没有什么惊奇之色。 但是只过了一会，赵婉华就过来了，进来之后，无意地看了一眼墙面，脸上的热情立刻多了几分，对迎出来的杨辰说道：“杨局长，怎么样，适应不？” “这有什么不适应的，大家都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杨辰赶紧回应道。 “有这个觉悟就好，我就是过来通知你一声，晚上魏书记有事，你们的接风宴改明天了。”赵婉华说完之后，转过身来，然后指着那幅字说道：“这个字挂的恰到好处。” 杨辰就知道，这幅字挂对了。 第632章 给你们送政绩呢 你们要不要 任何一个团体，你必须是拉拢一派，打击一派，或者是投靠一派，对抗一派。 这是最基本的，哪怕你是大领导，对于手下也必须是这样，不然的话你的意志就贯彻不下去。 就跟打小报告的小子一样，必不可少。 开发区两个主要领导，虽然大领导一般不管事，但有影响力呀，人家坐镇市委，照样不影响开发区这边按他的指挥棒转。 就跟秦知林不怎么支援开发区，开发区就发展不起来一样。 你一个二把手，就只能在一把手的允许内随便乱来。 就跟配车一样，一把手让给新领导们一人一辆，二把手你就得去把车买回来，你不敢五个人买四辆回来。 挂了这幅字就能引来志同道合的人。 这不，第二天杨辰刚上班，陈宇杰就恭恭敬敬来了，拿着笔记本一五一十地给杨辰汇报了今天的工作。 看，昨天一开始还是沉默对抗态度呢，今天就好了。 “老陈呀，一会喊上小宋，咱们开车在区里转转。”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光看规划图没有直观印象，不如下去看看。 杨辰对原来开发区的规划可不怎么放心，一看图就知道胡乱应付，现在任由那些投资商们择地，东一块西一块的，大片平整的土地越来越少，以后引进超大企业就越困难。 这个必须得跟规划说清，以后不能这样乱来了，好在现在跟规划算是一个分管领导，沟通应该比较方便。 宋文强开车，徐锦丽陪同，杨辰和陈宇杰坐在后排，车子喷着烟出了开发区的大门，引来后面窥探的目光。 按照要求，绕了一个大圈子后，杨辰心里就有数了，说是完成“三通一平”的土地，应该大多数都是某个区或某个县原有的工业区，实际上开发区自己开发的土地并不多。 开发区的土地并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占了其它县区的土地，将他们原有的土地划了一个圈，画成了开发区。 所以这里原有的，也就成了开发区的。 好处就是开发区一下子就有了基础，不仅是企业，还有各种生活设施，就跟一个大点的乡镇一样。 缺点是，这些企业的产值不仅要算在开发区头上，在原来的县区也要算数，税收还依然是人家县区的。 实际上开发区自己的企业根本没多少。 有的是硬从市里要过来的，有的是凭脸气拉来的。 杨辰大概看了看，心里也有数了。 规划确实落后，而且规划这玩意，必须具备一定的前瞻性，往十年或二十年后考虑，不然的话很多东西一旦建成，以后再改建会非常困难。 杨辰反手一个电话打给了副主任林晓月：“林主任，您好，我是杨辰呀，我在江团镇这里，我对咱们区的规划有点建议，不知道您能不能带方局长来这里一趟。” 并不是杨辰不尊重领导，而是现场看更直观，拿着地图给林晓月解释，杨辰怕她不明白。 至于那个方嘉嘉的水平，看着一副除了天王老子，我谁也不服的劲，估计水平也高不到那里去，还是别先跟她沟通了，直接找林晓月吧。 杨辰看旁边有家炒河粉的，瘾有点上来了，指了指那里：“咱们在这干等也不是事，走，弄碗河粉尝尝。” 众人哭笑不得，上班时间领导带头吃河粉，说出去成什么样了，看来领导还确实年轻。 等林晓月和方嘉嘉带队过来，就看到了杨辰正带着招商局的一干人吃河粉呢。 要不说人家林晓月会做人呢，一看就说道：“杨局长，还是你们会享受，跑到这吃河粉了，来，给我也来一碗。” 领导一带队吃，下面的人肯定也得吃，只有方嘉嘉略微有些嫌弃，拿出随手带的纸，擦了又擦。 只有老板笑的合不拢嘴，这才刚开张，就来了一波大客户。 杨辰拿出钱来要去结账，宋文强赶紧过来拦，杨辰非常严肃地说道：“以后只要我说了我请客，这个钱就是我掏，你们谁也不要抢。” “放心吧，杨局长是有钱人，你们吃不穷他。”林晓月用方嘉嘉递过来的香味纸巾擦了擦嘴说道。 其实大家都知道杨辰有钱，但钱怎么来的，就没有人知道了，人家当过乡党委书记和管过县招商办的人，能没钱吗。 但一般的领导干部，有钱了也只敢存起来，要不存到亲戚好友名下，或者存到地下，有几个敢自己买车的。 等都吃完之后，杨辰才带着他们来到刚才所看到的地方。 “林主任，方局长，你们看，从这条路往北，这个基本上已经固定了，再想改也麻烦，但是往南，这里应该是我们的主要发展方向，才刚刚开始挖沟，我看目前的规划，是三通一平对吧？” 方嘉嘉点了点头，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是的，杨局长，我们是完全按照三通一平的标准规划的，施工也是按照我们的要求实施的。” “我看到了，但是我要说的是，发展引领，规划先行，咱们的规划工作，一定要有前瞻性，要有长远考虑，不能只立足于现在，还要设想未来。” 看他侃侃而谈，大家都有一股荒谬感，你好像只是招商局局长来着，把人都叫过来，谈规划工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副主任呢。 这算不算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林晓月却点了点头：“杨局长说的很好，你有什么看法，只管说出来，我们都听着呢。” 这是她在为某个老干部长期服务的时候，看老干部听人汇报各种工作，感觉云山雾罩，根本听不明白，就惊叹老干部什么都懂。 结果老干部哈哈大笑，告诉她：“这个很简单，碰到你不懂的事，只管点头微笑就行，然后让他接着说，开展来说，总有听到你懂的时候。” 林晓月就奉为圭臬，当成真谛来对待。 “第一，咱们现在才三通一平，我认为远远是不够的，企业到时候要架电话怎么办？要开通互联网怎么办，再架一排子电线杆，让电信公司把线拉过来？不仅麻烦，而且还要重复施工，浪费资金浪费时间，不如趁着咱们跑管线的时候，直接让他们也把线路接进来，这样咱们就是四通一平了。” 大家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个其实容易，领导去把电信公司叫过来，让他们配合着铺条管就行了。 “第二，咱们也不知道要引进来的企业是什么样，有什么需求，比如有些企业对水的需求就特别大，咱们光给人家引来水管了，产生的污水怎么办，让他们储存在厂里，或者随便排，是不是也不行，咱们至少要给他们通一个排污管道，到时候排到那里，咱们可以先规划一个湖出来，这样的话咱们就是五通一平了。” “不说在全国吧，至少在全省，咱们是第一个这样做的吧，咱们想争取国家级经济开发区，这个是不是也算加分项。” 专业的懂不懂不要紧，一听是全省第一，开创性的，是个领导都动心。 给你们送政绩呢，看你们要不要。 第633章 比一比 谁更出风头 林晓月或许没有大的政治智慧，但也知道要当官，就要做出点动静来，哪怕伴随着风险，也得做，不然的话就很难有机会。 自己的前途后面的助力越来越不顶用，能帮她拿到现在的职位，已经是最后的人情了，以后只能给她提供保护作用了。 林晓月如果仅仅满足于现有的职位，那是不需要努力了，可是见识过上层的风光，怎么会满足于现在的平淡。 当领导的，要有决断能力，知道下属什么建议是对的就行。 她现在就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好建议。 但是她只是分管领导，还是要听听方嘉嘉的意见，于是转过头来问道：“方局长，你看杨局长的想法怎么样，有可操作性没有？” 方嘉嘉正美目连闪，判断着其中的得失呢，她才刚刚接手这项工作，虽然她对规划很熟悉，但毕竟规划要结合本地情况的。 但她身边那个中年人忍不住了：“林主任，改动规划不是那么简单的，增加一条管线，施工量至少要增加百分之三十，何况是两条，这个咱们的合同都已经跟人家签了，预算也固定了，不是那么好更改的。” “需不需要更改，有没有这个必要性，这是要领导来决定的，不是听你的，至于什么合同资金问题，那都是技术性问题，都可以解决的，你着什么急。”林晓月呵斥了对方一句。 这个以前的规划是他带人搞人，当然不希望有人来变动了，再说了，施工这个利益链条肯定也包括他在内，不希望节外生枝。 但林晓月、杨辰他们来了，肯定要搞出点新意来，不然咋证明自己。 “我认为杨辰局长的建议很有道理，规划这边可以根据要求调整方案，但其它的事情就得麻烦领导了。”下面的人越是反对，方嘉嘉认为越是应该去做，于是就一口答应下来。 “那行，施工这边先停下来，或者先干跟管网无关的事，其它的等我们商量好了再说，我这就回去向刘主任建议，你们负责给刘主任解释。”林晓月对刚才那个中年人安排道。 那个中年人哭丧着脸答应了下来。 回到管委会没一会，综合局的人就过来通知杨辰开会，但不在这里，要去市委。 杨辰就知道林晓月说动了魏华胜。 见到刘向飞时，刘向飞的脸上丝毫不动声色，还笑着勉励了方嘉嘉和杨辰两句。 到了市委属于魏华胜的会议室，不仅魏华胜在这里，常务副市长杜同海也在这里，等大家坐好以后，魏华胜直接说道：“我直接把杜市长都给你们请过来了，你们要是能说动杜市长，杜市长肯大笔一挥，拨出钱来，我这里是没有问题的。” “还是魏书记说了算，魏书记说可以，我这里就出钱，我就是个钱袋子，没有自己的意志。”官场上就是花花轿子人人抬，魏华胜对他这个常务副市长这么尊重，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杨辰把自己的思路说了一遍，这个时候可不是藏拙的时候，你要是没点能力，能白给你一个正处吗。 听完之后杜同海赞叹地说道：“小杨，你这可不仅是精通招商工作呀，规划你也干得来呀，不愧是当过乡党委书记的，在基层工作就是锻练人。” “你现在就差一个县委书记了，有了这个履历，你的基层工作经历就完全够用了，可惜你的年龄呀。” 大家都沉默不语，你这也夸的太过分了吧，当过乡党委书记都锻炼人，那不就是一个基层小正科，能干点什么。 然后方嘉嘉汇报了规划方面的打算，以前预计要增加的工程量和资金规模。 杜同海想了想以后，对魏华胜说道：“魏书记，单纯增加的工程量资金，市财政倒是能拿得出来，但是电信公司那边，铺设线路和增加设备，估计也需要不少的费用，咱们只能协调他们，人家要是不愿意出这个钱，咱们可没有办法。” 魏华胜沉吟了一下：“我跟那个小徐也不熟悉呀，打招呼估计也用处不大。” 谁知道对面的方嘉嘉突然说道：“电信公司那边我可以试着协调一下。” 满座皆惊，并不是惊讶她的能力，而是领导都说了协调不动，你在这逞什么能。 但方嘉嘉的来头之后，大家也都知道，惊讶过后也都接受了。 “行，至于这个排污管道，你们也科学论证一下，看用什么材质的管道比较好，大概需要多少钱，形成一个整体方案，变动规划这么大的事，还是要上会过一下的。”这种事肯定不可能一个会或者他一个人就能定下来，至少得上常委会通下气。 曾雨泽见杨辰和方嘉嘉都出了风头，也大着胆子说道：“我们春来市第一钢管厂的球墨铸铁管是部优产品，我可以帮忙联系。” 杨辰立刻说道：“曾局长，你可以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意在我们市里投资，如果愿意的话，以后我们的市政用管优先采用他们的产品。” 魏华胜笑着说道：“你又不是管市政的，你凭什么替市政答应，这话得杜市长说。” 杜同海被逼到山上，只好答应道：“如果他们真愿意在咱们这里投资建厂，我可以答应。” 魏华胜笑了起来，用手指着杨辰：“怪不得都说你小子是见缝就针的主，时时刻刻不忘招商，至少这劲头就不差。” 然后看向杜同海：“杜市长，看我们通过竞聘选拔人才还是有效果的。” 杜同海也不得不点了点头：“确实是，不管是林主任，还是杨局长、方局长，还有曾局长，进入工作状态很快嘛。” 魏华胜顿时笑的合不拢嘴，这里面有两个都是他的人，说明他选人有方，等老鲁一走，自己是不是也能再往前进一步。 其它没有出彩，都看着他们几个，眼里充满了别样的目光。 会议结束后，大家刚要走，就见鲁战走了过来，见到杨辰等人，显得十分意外，就见他指了指杨辰：“小杨，正好你来了，我正要找你，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第634章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人情比我的值钱 上次竞聘鲁战为杨辰张目，已经成了人所共知的事实，但是你好歹是一个市委副书记，有必要这么堵着门拉人吗？ 不会打一电话吗？ 或者让通讯员来喊一声也行呀，还得亲自来。 真是丢市委副书记的面子。 鲁战却不管那么多，从上次杨辰为杨福海的事找他，他没有答应之后，杨辰就不再跟他联系。 他认为杨辰应该不会在他提拔为正厅的事上进行阻挠，应该也没这个胆子。 杨辰确实没有，但管云婷问他需不需要现在就运作时，杨辰只是说了句好像他也不急。 提拔这种事，你不急人家更不急，既然这样就暂时搁置了。 鲁战也有自己的门路，并不是完全靠杨辰，所以觉得不对头后一问，才知道杨辰在里面没起什么好作用。 除了感叹胆大外，他也没有太好的方法，给杨辰打了两个电话，杨辰也不接。 杨辰当时是真有事，喝多了。 但事后不回，那就是杨辰真不想跟他应付了。 到了鲁战办公室后，鲁战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指了指椅子对杨辰说道：“小杨，坐。” 杨辰坦然坐下。 鲁战看着他，本想发发脾气的，看杨辰镇定自若的样子，又忍了下来。 算了，发脾气也没有什么意义。 干脆直说吧：“小杨，咱们这个关系，不应该这样吧。” “鲁书记，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杨辰一脸的尊重。 让你挑不出毛病。 但也就是尊重。 “小杨，明人不说暗话，管主任问你我的事时，你怎么说的？”鲁战在大江委也是有人的，不是全靠的杨辰这边。 所以他能问出来是出了什么事。 “管厅长问你为什么没动静，我说你可能不急吧，那你说我该怎么说？”杨辰很自然地反问道。 “你！”听到杨辰亲口承认，鲁战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是这样。 但杨辰如此坦然和直白，让鲁战一愣。 脑袋里面转了一圈之后，他也明白过来了，遇到这种情况，杨辰只能这样回答。 职务不是摆在那里就是你的，你要努力，哪怕领导想给你，你还得做出努力的样子。 杨辰没有为他解释，因为这种事无法解释。 领导这样问，本来就是一种不满，大概是希望自己更有诚意一点，自己前一段为了这小子的事，没有及时再跟领导联系。 鲁战看了看杨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你也该提醒我一声的。”鲁战幽幽对杨辰说道。 现在提拔虽然说没有泡汤，却在领导眼里留下了坏印象。 “鲁书记，上次咱们合作的还算愉快，我一直以为咱们算是朋友了。” “可能是我高攀了，你却表明这只是一桩交易。” “杨福海这件事，我并没有怨你，我也知道，你离任在即，不想欠那么多人情，想轻轻松松走，我也能够谅解。” “人情也是债，这个道理我也懂。” “你认为我的人情没有你的人情有价值，但是我认为，我的人情也非常值钱。”杨辰很认真地对他说道。 话要说清，道理要摆明，就算他怨恨，也要让他知道为什么。 你不答应，无非是认为我的人情，没有你的人情有价值，所以不乐意帮忙。 现在杨辰还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但结果要告诉他。 等杨辰彻底把话说明白，鲁战才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 每个人对自己的认知都不一样，鲁战认为自己是副厅，成了的话马上要正厅了，觉得自己的人情比较珍贵，不愿意用自己的人情换杨辰的人情。 怔住了半天，鲁战渐渐回过神来，对呀，自己已经是仕途的最后一站了，人家才刚刚开始，自己怎么就被市委副书记这个身份迷糊住了眼，忘了这一点呢。 这一刻，他的心里被一种情绪瞬间充满。 这种情绪叫后悔。 还是特后悔那种。 “小杨，这件事是我考虑差了，跟你没关系。”认错肯定是不可能的，人家还是位高权重的副书记呢。 但他还是想跟杨辰弥补一下关系的，就问道：“那个杨福海的事你运作的怎么样了？” “已经找好人了，应该问题不大。”杨辰不想深入讨论这个话题。 太丢人了，本来杨福海的事已经运作的差不多了，就等上会了，长河县的县长突然喝多酒，回家的时候摔倒，脑袋磕门槛上了，一下子磕成了个植物人。 目前正在治疗中，用医生的话说，叫醒来和醒不来的可能性各占百分之五十。 所以目前并没有免去他的职务，只是让常务副县长暂时主持工作。 这却让杨福海看到了机会，他现在距离县长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县长醒不来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接县长。 去规划局倒是能当一把手，但就那几十个人，而且规划局这样的单位，说专业，确实挺专业的，但要说权力，真没什么权力。 所以他就跟杨辰说，想再等等，看看有没有机会接县长。 而且态度比较坚定。 但这让杨辰怎么跟人家文莫然说，说你挑的那个职位人家看不上，想当县长。 张婉如都没法开这个口，更不用说还是打的洪友方的旗号。 一个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能这么不靠谱吗，没定下来就打招呼，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杨辰现在都还没跟张婉如说。 当然更不可能跟鲁战说。 太丢人了。 “他现在是不是想接长河县县长了？告诉他吧，没戏，你们县的老范正用劲呢，他比较领先。”鲁战却不用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着出言提醒道。 “那谁接老范的班？”杨辰正没办法处理呢，虽然这个消息对杨福海不算很好，但听了之后，却格外开心。 另外对谁能接范常胜，杨辰非常感兴趣。 “跟你有关系吗？”鲁战笑着问道。 杨辰一脸的闲极无事：“只要不是原天宝就行。” 见鲁战脸上的表情，杨辰惊讶地问道：“不会真是他吧？” 鲁战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 第635章 想阻人上位 好象不那么容易 杨辰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这种笑容，绝对不是开心的意思。 而是钓鱼的人看到了鱼漂下沉，炒股的人看到了资金进入，种地的人看到了阴云密布。 鲁战的心里却有了一丝不安，这小子好似没那么良善。 他的深沉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谁教出来的。 就跟自己这件事一样，他只是不稀得跟你计较，不代表他不计较。 官场上的人，最不怕的是当面锣对面鼓，你不管怎么计较，我都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以前当官倚仗的就是这个，我只要不把钱装自己口袋里面，你们谁拿我都没办法。 但是对特别能隐忍的人，大家都心存寒意，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手。 仕途犹如逆水行舟，不仅要逆着水流前进，还要与风浪搏斗。 原天宝干的事鲁战也有知道，像这种事在鲁战看来纯粹是得不偿失，你在上面落个人情又怎么样，上面的人都是爱惜羽毛之辈，不会为这点小事舍下脸为你争取。 一旦你摆不平下面，被鼓噪起来，上面绝对不会再为你出手。 你又不是他什么。 就算能挡住杨辰上进，他继续留在平山县，对你照样不是好事。 所以说，得失差距太过明显，失了心智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很多人听闻有大腿抱的时候，就会这样失去理智。 “你如果有什么想法，可得尽快动手了，博弈一周之内就要见分晓了。”鲁战出言提醒道。 还是这小子稳重，一码是一码。 至于杨辰需不需要他配合，那也要杨辰自己提出来才行。 上杆子的不叫买卖，人家要是不需要你出手就行，你主动提出帮忙，也是自取其辱。 “谢谢，有需要再来找您。”这种提醒只叫善缘，不叫人情。 人家没出手。 至于鲁战的提拔，他认识到了问题之后，就不需要杨辰出面了，本身杨辰只是借势，并不是真的有能力帮他运作正厅。 杨辰出来之后，其它人自然已经走了，他也懒得再回开发区，就回到了黄雅婷的居所，想着该如何应对。 原天宝是肯定不能让他上去的，专职副书记的位置不是其它能比的。 在党的序列里面，就是书记、副书记、常委、委员，一旦坐到了副书记的位置，上面有人的话，再进一步就比较容易。 但上不了专职副书记，你就最多挂副书记的职务，这个就比较鸡肋了。 但是听鲁战透露的进度，人家基本上已经运作的差不多了，再想靠正常手段拦下来已经不可能了。 首先这个调动是两个，范常胜走，原天宝上。 长河县的县长虽然说还没有醒来，但就算醒过来了，已经到这个地步时，他的职务肯定是保不住了。 所以说，要不阻止范常胜的调动，他走不了，原天宝自然也上不去。 要不就直接阻止原天宝，让其它人抢这个位置。 杨辰想了又想，决定双管齐下，既阻止范常胜上位，反正跟这老小子也没有什么过得去的交情，只是合作过几次罢了。 同时也挡住原天宝的前进，这个才是最终目的。 于是杨辰拿起电话，先打给了杨福海，电话接通后，杨福海先讪笑了起来：“小辰，有什么事吗？” “福海叔，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还是不准备离开长河？”杨辰语气凝重地问道。 杨福海听着势头不妙，赶紧问道：“对呀，怎么了？有变动？” “我刚听到的消息，你们那的县长要退了，但接他的是平山县的范常胜，你是没有机会的，这样的话，你还愿意留在长河吗？”杨辰语气淡淡地问道。 “老范？怎么可能？”杨福海不敢相信地反问道。 他可是没有收到一丁点的消息。 如果不能接县长的位置，鬼才愿意留在长河。 “福海叔，你看到机会了，别人也看到了呀。”杨辰忍不住说道。 你是副书记不假，离这个位置最近，但全市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副书记。 杨福海非常无奈，范常胜确实比他早一年多进常委，担任副书记的时间也比他长。 要从这点说，确实比他有优势。 但是眼看着就差一步，就这么放弃退让，他肯定不甘心。 不过好在自己还有退路。 于是他再度讪笑着问道：“如果这边不成的话，那去规划局的事？” “我昨天才跟人家说过，先停下来，现在再改口？”杨辰有些为难地说道。 一下子把杨福海弄的心如死灰。 他知道这种事做的不地道，那也是倚老卖老硬靠厚脸皮上，杨辰才不跟他计较的。 结果现在弄了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小辰呀，没有其它法子可想了吗？叔可没别的人好指望，全靠你呢。”杨福海对着杨辰哀求道。 “小辰，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咱们当面说。”杨福海急切地说道。 “福海叔，这件事靠我没用呀，你先说要又说不要的，把我这边的人情已经耗费光了，要不你还是找屈书记吧，他帮不了你上去，至少能让范常胜也上不去是吧。”杨辰轻声细语地给杨福海出着主意。 “哦，小辰，现在长大了呀，在这给我玩心眼呢，老范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跟他过不去。”杨海福也不是傻子，听到这里立刻就意识到了杨辰的真正目标是范常胜。 正常的竞争，应该是互拼关系，然后谁关系硬，谁上去。 赢了笑哈哈，输了笑嘻嘻，互相之间没有什么仇怨。 可是一旦使手段阻人上进，那就是奔着结仇去的。 “福海叔，受影响的是你，跟我没有关系，我跟老范也没有什么仇怨，我只是不想让接老范的人上来，同时提醒你一声，你看着办吧。”杨辰只好淡淡的挂了电话。 看来不能把任何人当傻子玩呀。 杨辰翻了翻通讯录，打给梁洪涛？意义不大，他才刚进常委，资格太浅，能挂个副书记就很不错了，不可能越过前面这么多常委，直接副书记。 翻动间，突然看到了原如斌的名字，杨辰就是心中一动，他可是老资格的常委了，比原天宝的资格老多了，他要是上的话，还有几分可能。 而且杨辰似乎听说，他的关系也非常寻常，只是他一般不喜欢争权，更专注于做事。 第636章 到底谁的机会 据杨辰所知，原如斌应该跟秦知林有一定的私人情谊，而且还不低。 并不只是表面上看的那样，入了李民生的法眼。 但原如斌的性情有点率直，不想被人说是靠着关系升的官，所以向来不愿意对外展露这个关系，在工作上也比较努力认真。 但并不代表人家就在仕途上没有追求，恰好是这类人，一向看不起那些只知道走关系没有什么工作成绩的人爬到他的前面。 如果让他知道原天宝这样的无能之辈要爬到他的头上，他肯定不太甘心。 但他这人你不能直接去跟他说，说不定反而义正辞严地教训你一顿，说点什么只要工作干的好，组织自然会考虑之类冠冕堂皇的话。 得想个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到他的耳朵眼里，还得尽量不留痕迹。 这种事杨辰已经离的太远了，还是得县里的人操作才行。 那就没别人了，杨辰拿起电话打给了梁洪涛，把情况详细一说，梁洪涛立刻就明白杨辰要干什么了。 “我知道，我这次肯定是没机会，就算他上去了，纪委书记也轮不到我，不过这事你想的复杂了，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我有办法。”梁洪涛自信满满地说道。 他刚接任政法委书记，在这个位置上还能遥控住警察局，自然不着急离开，何况他职务排名远超党内排名，不动就是最好的。 有人撑腰，可以不讲什么规矩，跨越式前进，也不怕惹来嫉妒。 但背后无人的话，还是老老实实按步走吧。 挂了梁洪涛的电话，杨辰还是不托底，又给原华生打了个电话，可惜他还没有拿到原天生什么有威胁的语气，杨辰只能让他继续蛰伏。 杨辰在脑海里拼命地盘算着，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梁洪涛会怎么出手，他仍然觉得有点不保险。 突然想到，自己怎么把他忘了呢。 光注意怎么对付原天宝，这个实际上是一种机会。 而机会是每个人都需要的。 杨辰就打给了韩国强：“韩叔，我今天在市委听到了一个消息，范常胜要去长河当县长，原天宝要上副书记，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 韩国强跟梁洪涛一样，都是刚入的常委，职务排名却比较靠前，但是他跟梁洪涛不同，他有连绍成可以依靠，当时他一步入常，别人虽然不服，也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就是再大跨一步，也不过如此，只要连绍成能控制住局势，就不怕有人说嘴。 “啊？消息确切吗？”韩国强果然还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因为长河县的县长出事，才引来的这次调整，源头不在他们这边，所以平山县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 “确切，下周可能就要定下来了。”如果是奔着职位去的，消息一定要交代清。 杨辰是真的盼着韩国强能够更进一步的，虽然说他对杨辰已经不能提供什么帮助了。 “我知道了，放心吧，连书记不吐口，原天宝没那么容易上去。”韩国强果然知道杨辰要干什么，不过这件事对谁都有好处。 没有变动就没有机会，对于平山县的人来说，肯定是范常胜走了比较好，然后他们这些常委们才有机会换换位置，哪怕往前挪动一小步，那也是好的呀。 杨辰想了想，又给张婉如打了个电话，张婉如因为离开清沅政坛已久，对于局势不太了解，让杨辰给梁天成打个电话，他应该能判断的准确点。 现在梁天成也算半个自已人，杨辰也不用防备他什么，而且他是市委组织部的，这些消息他应该知道的，就给他打个了电话。 听了以后梁天成有些苦恼地说道：“文部长比较提防我，很多事不让我知道，等我知道时，一般就是在部务会议上了。” “长河县长的事我知道，确实准备换人，但具体换谁，我这没信息。”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秦书记不是要走，他以前的秘书前两年就安置好了，最近的秘书才是副处，安排下去当个副书记正好，只是他去的话，得找李秘书长说。” “那还是算了。”杨辰更想让原如斌或韩国强上去，如果市里下去一个人，他们就又要等好几年。 “人事变动这种事，不是说好了就没问题的，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和，没有什么是板上钉钉的。”梁天成最后劝解了一句。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认真回想了一下，却感到了淡淡的隐忧。 虽然说秦知林跟杨家不对付，但杨辰可没在他这吃什么亏，反而仗了他不少助力。 同时杨辰结交的人里面，有好几个也都靠着秦知林。 一旦秦知林离开，不管是李民生，还是肖思华，都不可能保持现在的影响力，鲁战再一走，至少在常委会这个层次，杨辰是吃亏的。 秦知林把赵平方搬开这一招太厉害了，两个人斗了这么多年，临走了也不让赵平方落个好。 一下子清沅市整个上层全变了，如果再来一个新市委书记和新副书记，那等于一二三把手全换了，一下子整个格局都改了。 没有秦知林压阵，清沅市是抵抗不了省里的意志，目前这些常委们实际上都会吃亏。 杨辰正想呢，黄雅婷回来了，由于心里藏着事，杨辰就显得有点不太投入，黄雅婷只好反客为主，自己自动起来。 “自己有家了，晚上还在我这住吗？”事后，黄雅婷颇为怨言地问道。 “那就是个临时住所，我哪来的家。”杨辰闭着眼睛不想说话，仍然想着怎么在市里发展自己的关系。 “说的可怜兮兮。”嘴上这样说，黄雅婷却温柔地搂住了杨辰。 这个男人，可怜又可恨。 第二天早上，黄雅婷把杨辰送到了开发区楼上，走的时候故意摇下玻璃，热情地冲杨辰摆着手，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杨辰知道他的心思，也不跟她计较。 上楼的时候被赵婉华碰到，赵婉华就问道：“小杨，那是你女朋友吧，我还说给你介绍个呢，看来是不用了。” 杨辰点了点头，没承认没否认。 第637章 擅长搞事的梁洪涛 杨辰又参加了两次规划调整会，刘向飞虽然不太愿意，但面对魏华胜的要求，他不能明显拒绝。 但是一干新竞聘上岗的人都想靠这个做出点成绩，哪怕他再怎么不情愿，也抵抗不了这么多人的意志。 这天韩国强突然给杨辰打来电话，在电话里韩国强说道：“梁洪涛这人真厉害，能大能大，开常委会前，一个劲地给原天宝说好话，戴高帽，巴结的都有点跌价，大家都看不下去，以为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原天宝手里了。” “结果他还一脸的高深莫测，会议结束后，他又紧紧跟着原天宝后面，就跟原天宝的跟班似的。” “弄的太夸张了，其它的常委都有点看不下去，后来大家一打听，才知道原天宝要接范常胜的位置。” “别人我不知道，原如斌、于安江和徐康年都去问了连书记，问是不是已经定下了。” “如果定下来了，他们就不急了，如果还没确定，他们都想努力一把。” “把连书记弄的很尴尬，他这边才刚得到消息，所以对原天宝、梁洪涛都很有看法。”韩国强把那一幕形容的是活灵活现。 杨辰就知道，梁洪涛这人还真有点歪门邪道。 不过这招应该好使，因为你暗地运作，直接成功了，其它人自然不好说什么，可是一旦泄露风声，能到这个级别的，谁也不会背后无人，而且你还排名靠后，凭什么你上去而不是我。 自然就要来一场激烈竞争。 碰到内心阴邪的人，直接使手段，来个我上不去你也别想上去，那就更糟了。 至少敢去找连绍成的这三个，都是有想法，同时也是自觉有底气的。 于安江杨辰不是太了解，不管是背景还是做事方法，徐康年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主。 至于原如斌，梁洪涛越表现的惺惺作态，他只会越生气。 然后才会竞争的动力。 杨辰只能远远地静观其变，好在现在手里的工作非常清闲，杨辰也并不把那十个亿的任务太当回事，准备好了自然就好办。 他不急自然也没有人提醒他。 这天，又一次召开规划调整工作会，现在基本上商量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原来的施工方还是负隅顽抗，不肯重新签订合同。 当然这也是背后有人指使他们才敢这么做的。 今天，又在纠缠这件事时，杨辰忍不住说做：“我看了上面又没有违约条款，为什么不能直接取消合同？” “杨局长，你都没有认真看，只有遇到不可抗拒因素，才能够取消合同。”副主任张拓忍不住对杨辰说道。 认不清形势，上面的领导在博弈呢，你插什么嘴。 “市领导要求对方案进行调整，合同自然无法继续执行，这不叫不可抗拒因素叫什么？”杨辰直接反问道。 “这怎么叫不可抗拒因素，不可抗拒因素是指遇到了天灾人祸。”张拓很想给他普及一下基本的业务知识。 市领导打招呼如果就叫不可抗拒因素的话，那天下就乱了套了，什么合同也别执行了。 “谁说的，那只是一般人的以为，实际上《民法通则》中的不可抗拒因素，包括你说的那种情况，也包含政府行业导致的合同无法执行。”杨辰眼皮都不抬地说道。 论起这个，在座的都没有杨辰精通，上辈子他就是玩这个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是被动的一方，还真跟人家打过几场官司，只是大多数都输了而已。 杨辰这么一说，没有人敢反驳，毕竟人家把法律都搬了出来。 “工程公司多的是，为什么非要找他们呢，再不配合的话，取消了合同换一家就是了。”杨辰没想插手这里的工程，主要是嫌弃他们浪费时间。 他们这边不搞好的话，影响杨辰外出招商。 总得有点能拿出手的东西，总不能到了外面，要交通优势没交通优势，要地理优势没地理优势，要配套设施没配套设施，一无是处，就只能拼地价和税收优惠了。 杨辰说的如此简单直白，让刘向飞无法装聋作哑了，只好指示：“行，综合局尽快跟他们联系，给他们下最后通牒，再不同意就取消合同。” 陈一波只能点头答应。 会议要结束了，赵婉华突然笑咪咪地对大家说道：“对了，跟大家说一声，我儿子下月初步结婚，明天晚上六点在御府酒家请客，大家可一定得到昂。” 大家自然是恭喜声一遍。 赵婉华就要走了，突然又说道：“对了，大家谁手边有好点的车子，当天帮忙出趟婚车，有红包拿的。” “要确实能参加的，我这登记一下。”说完赵婉华拿出了纸笔。 这种事大家还是都挺帮忙的，特别是刘向飞，说帮忙能找两辆奥迪。 赵婉华大喜过望，说这下花车都有了。 问到杨辰这时，杨辰想了想：“一辆奔驰吧。” 能拿出手的，好像也就这一辆。 赵婉华问了一句：“奔驰和奥迪那个好？” 刘向飞看了杨辰一眼，觉得是杨辰故意打他的脸。 奥迪虽然是官车的代表，但论品牌价值，确实没有奔驰高。 杨辰却认真给她解释道：“这两个品牌都有好几个型号，有贵有便宜的，不能简单对比谁好谁坏。” 不好对比很好解决呀，看那个贵那个便宜不就知道了，赵婉华就直接问道：“那你说的那个奔驰多少钱？” 杨辰非常自然平静地说道：“一百多万吧。” 见众人一脸的诧异，杨辰看了看：“怎么了？” 这个年代，一百多万的车还是很稀罕，几乎都是那种特别大老板的标配。 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能找到这样的车我们相信，但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赵婉华却犹豫了起来：“还是算了，这么贵的车子，万一蹭了碰了的，我们赔不起。” “要不我去省里找找，换个便宜点的？”省里的公司好像也有几辆车，但什么车杨辰不知道，要不就开张宏文新买的奔驰。 “别，我们还想看看一百多万的车什么样子呢，就这样吧，让我们也见识见识。”杨辰这么一退让，别人都以为他说的是假话，或者这辆车不是那么好借，张拓想到刚才杨辰的嚣张，就忍不住说道。 第638章 大手笔公开送礼 “这好办，明天我开过来，让大家挨个试试，大家也都感觉一下一百多万坐在屁股下面是感觉。”杨辰很随意自然地说道。 你还别说，大家都挺感兴趣的，毕竟人生这么漫长，能坐这个级别车的机会可不多。 按照规定，省部级才能坐奥迪呢，这可比省部级的专车还要好。 往前推二十年，不够一定级别，连坐车的机会都没有。 张拓讪笑了一下：“行，明天我哪都不去，就在这等着。” 人家都说明天要开过来了，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至于刚才的尴尬，唾面自干本身就是政治人物必备的素质之一。 其次就是自圆其说。 杨辰临走前，又被赵婉华拉住敲定了时间。 这种事，能帮的肯定帮，又不是什么遮拦要紧事。 平山县是很少有人敢用这辆车当婚车，并不是没有。 杨辰给段双林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到自己这里一趟。 无人可用呀，本来准备只是让段双林负责连山水泥这个项目的，可是事有变故，又有了其它业务，杨辰又没有别的人可用，只能还得交给他。 好在段双林任劳任怨的，不计较那么多。 前一段时间，张红霞在香江股市看中了一个壳资源，叫联电科技的上市公司，盘子不大，一个多亿，原本是徐家的产业，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一度辉煌，资产规模达到了二十多亿，可惜的是老爷子交权之后，儿子不争气，卖出了很多股份，现在手头仅有百分之三十不到了。 但由于股份分散，还是第一大股东，也是实际控制人。 只是他们家进取心不足，对当前的形势又没有判断能力，放弃吧，舍不得，不放弃吧，又眼看着业务持续萎缩。 一次渣打银行组织的交流会上，徐家的当家人徐中和坐到了一起，听说这位是国外资本，看好内地经济的发展，专门回来对内地进行投资的，就多聊了几句。 被张红霞所描绘的情景所打动，也有了向内地投资的打算，但是他们对内地不太了解，受香江殖民政府妖魔化内地的影响较为严重。 就想借船进来，试一把看看怎么样。 经过双方协商之后，在深城成立了一家合资公司，思杨基金会占大头，联电科技占小头，用的却是联电科技的名头。 本来是看这个招牌还是有点价值的，听起来是个上市公司，在国内拿出来还是比较唬人的。 结果使用这个品牌，人家竟然还要钱，而且不是固定费用，按比例抽取的。 杨辰就很干脆地让他们在漂亮国和香江分别重新注册了“贝尔斯特”和“香雪海”两个商标。 做小家电品牌一定要洋气，联电科技算什么品牌，就是个企业名。 小家电的技术门槛都非常低，一般看谁的设计理念更先进，造型更美观，然后就是品牌更高大大。 杨辰一口气拿出了十几个产品的设计方案，连原始方案和后续改进方案都行，反正后世能流行起来的，肯定是大众能接受的。 然后按照杨辰的安排，在香江找的设计公司，在国内国外分别注册的专利。 目前第一个试验产品已经出来了，已经安排深城那边的工厂进行小批量生产了。 但杨辰知道，这东西就是打个提前量，如果不能一下子占据市场，等仿制品一出来，只会为别人白白宣传。 所以杨辰打算在开发区建个厂子，反正这东西只能往北边卖。 先完点任务，打开门面，以后自己再要去做什么，他们就不会很干涉了。 第二天，开发区管委会迎来的，不仅有一辆看起来特别气派的奔驰车，后面还跟了一辆小型货车。 然后让随行人员搬了很多盒子，跟着杨辰一块上楼，挨个办公室开始送。 先是刘向飞的办公室，他正在焦躁不安地咬着笔头，不知道要写些什么，看到杨辰进来，一脸的笑意。 “刘主任，这是香江联电科技的最新产品加湿器，可有效缓解室内干燥，减少呼吸道疾病的发生，我跟他们要了一批赞助，想让您试用一下。” 不等刘向飞拒绝，杨辰就三下五除二安装好，装上了水，打开了开关，看着一股白雾升腾而起，感觉室内确实有了一股云雾缭绕的感觉，猛吸一口，空气中带着水意，以象春天，又象秋天。 杨辰又多放了一台：“我给您多放一台，家里有老人小孩的，也可以试下。” “告辞，您慢用。”不等刘向飞说话，杨辰就关门走了。 刘向飞眨巴了眨巴眼，这算贿赂吗？似乎不算？ 只是试用，而且贿赂也没有直接送办公室的。 然后杨辰挨个办公室开始送，副主任以上都是自用一台，家里一台，局长们都是自用一台。 在综合服务局那，杨辰多留了一台，说道：“这一台是给魏书记办公室放的，我再去市委那边给他送一台。” 有好东西当然要尽着老大了。 然后杨辰就开着奔驰，领着小货车走了。 送礼当然不会是只有一份。 货车里还有大半车厢呢，大头还在市委那边呢。 到了市委，一看这车，一看这黑色的牌照，保安大着胆子问了两句，就挥手放行了。 先去的魏华胜办公室，一说香江来的高档产品，还对身体有益，魏华胜直接就让装在他的办公室了，杨辰多放了两台，然后才对魏华胜说道：“魏书记，我要的有点多了，您看是不是安排一下，给所有的市领导都送一台。” 再多点也不是不行，但太泛滥了也就不值钱了。 魏华胜一听就非常开心，白蹭的人情，有什么不行的，正显的他这个领导有面子，于是很高兴又犹豫地问道：“市领导可二十多个呢？” “没事，够。”杨辰爽快地答道。 车里还多几台呢，不过那个也有安排。 “好，我让市委办和政府办按领导人数去你那里领。”魏华胜给两个办公室一打电话，两个办公室就派人去车边按人数领走。 然后每个办公室多领走三台，杨辰给出的理由是怕领导习惯了以后，万一坏了，有个替换，至于你们拿走干什么了，那不管。 然后杨辰又让肖思华和梁天成偷偷拿走两台。 车里还有，杨辰却挥手司机走人，平山县的领导不得表示表示，不能光顾着这边。 第639章 提拔快又不是我的错 杨辰这叫刷存在感，并不是想起到什么作用，领导们也不会因为你送个这就对你有好感的。 但不这么做一下，领导们咋想起有你这么一号人呢。 正处级干部，决定提拔你的只能是市领导，刷存在感只能尽着这里刷，在别的地方刷没用。 必须尽快打开局面，让领导们意识到杨辰在招商方面是有能力的，走正常招商方式也不是不行，只是慢，不谈判个两三个月那能定下来。 领导不一定有心情等到那时候，而且，正值大变动时期，越是这样才越有可能给新领导留下深刻印象。 到了下午，韩国强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开门见山地问道：“连书记让我问一下，这个联电科技是不是要往开发区投资？” \"目前只是意向，还没有深谈。\"肯定不能说你刚到开发区，那边就准备好投资了吧。 “不能投到平山县吗？”韩国强声音平静地问道，听到周边还有声音，应该开的是免提。 “这家公司比较认行政级别，他们本来打算投到省里的，是我跟他解释省里并不直接接受投资，投资到省里只不过是省城那个市，我又说我在这里是专门负责招商的，好说歹说，才答应过几天来考察。”准备启动这件事时，杨辰就准备好了说词。 连绍成觉得不对，也没办法，他们对香江始终不太了解，香江本身就是离岸天堂，公司那是多如牛毛，你就算查到也没用。 别说是外人了，就算是香江自己，有些情况也是打听不出来的。 同一个地址，可能有几千到几万家公司，又只有最基本的账户信息，你能查出什么来。 上次是天海公司，这次又换了一下联电科技，公司是换了又换，但人没见换，还是杨辰手下那帮人，这就让人怀疑了。 “这次的投资额多少？”韩国强继续问道。 “大约两千到五千万之间，具体数字还没说。”这种投不了几个钱，投资的钱都不一定有做广告的多。 一听这个数字连绍成就没多大兴趣了，要是上亿的话还有点用，几千万虽然说平山县也招不到，但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了。 “我这次跟那边联系，听说最近金融市场形势有所变化，思杨那边正在筹集资金，可能会推进连山水泥二期项目。”杨辰半是安抚半是真实地说道。 毕竟再怎么跟连绍成斗气，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水泥的形势一如既往地好，不投资建二期可惜了。 只是资金比较紧张，如果投到连山水泥那边，杨辰这边就有点捉襟见肘了，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抛出点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行，希望早点投资吧。”韩国强也不好说什么。 这件事已给连绍成的上进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就算现在投资了，连绍成也不一定能上去，所以说再多意义不大。 最多让人心里好受点。 杨辰开着蝴蝶奔回到了管委会，喊下来各位领导让他们挨个都试了试，张拓甚至坐车去外面跑了一趟。 然后杨辰上楼去找赵婉华请假，说要到省城办点事，顺便把今天晚上的礼金提前付了。 赵婉华客气了一番，还是收了，问杨辰明天去不行吗，晚上正好一块热闹热闹。 杨辰说跟人约好了的。 然后开着车直奔省城，到了仓库又装了一车加湿器，直奔省委组织部。 这次就不能正大光明地送了，你一地方小干部，有什么资格来省委组织部送东西。 只能交给张婉如，谁关系好给谁一台，交个私人情谊。 只有柳道源，杨辰打算亲自送，因为以前听说过，柳道源因为出身南方的原因，不太适应北方的天气，虽然昌州这里不算完全是北方，但也相对干燥，特别是冬天，嗓子总是不舒服。 杨辰把电话一打，本以为柳道源不会太当回事，说不定让交给司机或秘书就行的，谁知道柳道源却在电话里面笑了笑，然后对他说道：“那里上来吧，多搬两台，送我办公室。” 这种机会就只能自己上了，杨辰就像搬运工一样，直接搬到了顶楼，一直到外面，柳道源的秘书才接了过来。 到柳道源的办公室，里面除柳道源外，还坐了一个矮胖中年人，两个人似乎正在聊天，面前摆的茶水有喝过的痕迹，烟灰缸里有三四个烟头，聊了应该有不短的时间。 杨辰把加湿器装好，把注意事项准备给秘书，柳道源过来看了看，感受了一下，又重新坐了回去。 等杨辰要走的时候，柳道源突然说道：“小杨，没事的话来坐这聊聊天。” 别说没事，就是有事，领导相召也得说没事。 何况送来东西就是想跟领导多沟通交流的，能聊天那再好不过了。 杨辰坐到侧边，正好正对着刚才那位中年人，杨辰向对方点头示意，对方也点了点头，只是略微有些倨傲。 杨辰完全可以理解，能够跟省委组织部长相坐而谈的人，能是一般人吗，副厅一般坐不到这个位置上吧。 柳道源笑着给他介绍道：“这是当阳的江书记，这是清远的小杨，杨辰，别看年纪 小，已经是正处了。” 当阳也是个地级市，既然不带别的称呼，那就是当阳市的市委书记了，怪不得态度这么矜持呢。 “小杨这是干什么工作的？给那位领导服务的吗？”江书记笑着问道。 这么年轻能当上正处，一般都是给领导服务的才可以，但又能给省委组织部长这么自然地送东西，肯定是另有私人关系。 不等杨辰回答，柳道源就说道：“这你可猜错了，小杨是从省水利厅下去的，然后乡长、乡党委书记一步一步升上来的，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至于他这个正处，是前一段时间清沅市搞的那个活动，你不是还来问过我那个。” “哦，原来是这样，错怪小杨了。”对方恍然大悟状。 “没事，我这确实有点年轻。” 杨辰坦然承认道。 又不是自己的错，都是制度惹的祸，没有一次是违规提拔的，都是正当手续。 第641章 好像是未来的市委书记 虽然说，确实快的有点过份，三十岁以下的正处，要不是享受特别待遇，参加工作就是主任科员，或者说给省领导当秘书。 至少在地方，确实是非常显眼。 但你本人，肯定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提拔都是走正规程序的。 这就跟是工程都说是经过了招投标一样。 你总不能说私下里勾兑好了，招投标只是走个程序吧。 有些事，一定要理直气壮地说。 比如一个男人，应酬加家之后，媳妇问去干什么了，你应该理直气壮地说：“去洗澡了。” 千万不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只会更加让人怀疑。 “小杨你现在搞什么工作的？”对方还是对杨辰的工作比较感兴趣。 “现在是清沅市开发区的招商局局长。”杨辰不知道对方的用意，纯粹闲聊？不太像。 “小杨可是签了一年十个亿的招商任务呢，小杨有信心完成没？”柳道源今天特别奇怪，感觉就像是某知名捧哏相声演员呢，一个劲地配合杨辰。 “十个亿？”这个数字就连执掌一市的市委书记都觉得巨大。 “我全力以赴吧，当然还需要各级领导的支持，目前不管是市里还是区里对于招商引资还没有一个统一的政策，比如地价最多优惠到多少，免税和减半又能几年，没有政策就不能贸然跟人家谈判，总不能把人家叫过来了，然后说不行。”杨辰不亢不卑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两位领导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感兴趣，颇有点狗拿耗子的意思，但人家有资格问呀，就是当阳市的市委书记，那也是省委委员之一，也勉强能算是省领导了。 “你的考虑是对的，必须得先有章程，然后才能根据章程去开展工作，即使是有的项目需要突破章程，也可以采用上会的形式来形成决议，不致至整个招商引资工作成无头苍蝇。”江书记点了点头。 然后看向杨辰：“小杨你虽然年轻，但工作还是很有头绪的，考虑的很周到。” 在市委书记的眼里，这叫本份，你是招商局的局长，只是一个中层干部，没有决策权，你不能同意对方的条件，必须要市里或区里出政策，然后你根据政策谈判。 如果碰到特别好的项目，需要在政策外答应对方的，也得是市里或区里同意才行，你招商局没有答应人家的权力。 “谢谢领导夸奖，个人浅见，干这个工作了，就得多想想怎么干。”杨辰赶紧谦虚了两句。 “小杨你其实不该当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你应该当你们全市招商局的局长。”柳道源在旁边哈哈大笑说道。 “我们市还叫招商办呢。”同样也是正处，市招商办不仅有自身的招商引资职能，还可以协调各县区的招商工作，权力跟开发区招商局不可同日而语呀。 “叫什么无所谓，关键看工作。”柳道源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 说起这个，杨辰就没法应对了。 他只是开发区招商局的局长，全市的招商引资工作还轮不到他说话。 “小杨，没事了，你回去吧。”柳道源见杨辰开始有点拘谨起来，就挥手让他离开。 因为杨辰突然想到，好像在后世，有一段时间，清沅市的市委书记就姓江，总不会就是他吧。 然后顺藤摸瓜，清沅市目前的市委书记秦知林随时可能要走，柳道源这个省委组织部长在跟当阳市市委书记聊天谈话。 然后恰好自己过来，就问东问西的。 按道理说，不管是柳道源这个省委组织部长，还是姓江的这个当阳市市委书记，都不该对自己的工作感兴趣的。 那么答案就可以呼之欲出了。 只是，怎么会这么巧？ 但越是这样，越不能跟对方多接触。 摸不清秉性的话，多接触只会出错。 何况如果让他察觉到自己猜到了他的身份，反而不一定是好事，还不如就此离去。 杨辰乖乖地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江宏图才不解地问：“柳部长，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要是没点背景，可绝对升不了这么快？” “他呀，应该是被京城的梁家看上了，想招他作女婿，不过这小子还没同意。”柳道源眼神闪烁着说道。 其实他对杨辰的背后还是比较清楚的，并不是站着一个人，但是有的人在这个场合不适合提，所以就干脆不提。 “还没同意就下这么大的本钱？”正处不稀罕，但这么年轻的正处可就非常稀罕了，还没有答应呢，梁家就这么下工夫，不怕亏了本？ 江宏图有些不解。 “他从水利厅出来时，是受家族余萌，后来机缘巧合，才入了梁家法眼，梁家也就是在升正处时，给他用了用劲，一半还是靠的他自己。”柳道源只能简单解释了下。 江宏图笑了起来：“也对，看他这个钻营劲，也是有点本事的，不然也不会把你礼到你办公室了。” 柳道源指着他说道：“还有两个是你的，你走的时候带走，也算是收了礼了，到时候可得好好对人家。” 江宏图一声轻笑：“靠这个就想讨好我，那我这个市委书记也太不值钱了吧。”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觉得这小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招商办主任都有点屈才了，在他看来，该去干接待办主任的，或者驻京办主任，更能够发挥他的优势。 看样子是个长于实事的性格，不是特别沉稳，不然的话当自己的秘书也不错，有柳道源这边的关系，至少可以放心使用。 “省里也是考虑到老秦一走，清沅市的局势肯定比较乱，所以才让你去压阵，换别人干不了这个。”柳道源解释了一句。 江宏图很坦然地说道：“我知道，在当阳这么多年，我也没有立什么功劳，最多也就是把当阳稳定的不错，靠这个也不可能让我上去，换个地方试试也行。” 无非还是上面关系不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选择不了你的出生，就只能努力，至少能为孩子搏个出身。 第642章 江书记的儿子原来是搞工程的 杨辰出来以后，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已经上任之后的市委书记不太可怕，恰好是这种未上任的市委书记，对新任目的地处于了解情况阶段，最容易形成坏印象了。 好在今天有柳道源的配合，自认为还是可以的。 不求多好，但求不坏。 电话里跟张婉如说了一声之后，杨辰又开车来到水利厅，这里可是老单位了，不管什么样，杨辰都愿意来刷下存在感。 不要怪杨辰势力，杨辰从来没有把县水利局当老单位的原因，一来是在那里大多数时间都不太开心，三年时间还分成了两段；二来，那里除了工作时间，什么也没给杨辰留下，升副科、正科，都是在水利厅。 换句话说，省水利厅才是杨辰出道的地方，是杨辰仕途上的娘家，不要轻看这点，有了这个渊源，哪怕几十年后，杨辰来水利厅，那也是自己人。 不管领导换了多少波，不管人换了几轮，杨辰就一直能说是自己是省水利厅出来的。 如果杨辰的级别能高点，那就是省水利厅每年联谊的对象，这是妥妥的自已人，肯定要经常来往交流，互通有无的。 如果杨辰是一地市委书记或市长，那水利厅的资源肯定要往他那里倾斜。 如果杨辰成了省部级，那就该水利厅逢年过节前去拜访，哪怕杨辰去了其它省，或者边缘部委，那也是水利厅需要去巴结的。 但现在杨辰来水利厅，那是连厅长都见不到的，除非厚着脸皮非要见，主要来这里，是给李天国撑场面的，同时也是给自己刷下存在感，让厅里不要忘了自己。 杨辰的到来获得了省水利厅的欢迎，已是副厅长魏海洋亲切地拍着杨辰的肩膀说道：“小杨不错，有好处不忘咱们水利厅，可惜你现在分管的招商，厅里帮不了你，不然的话怎么着也得给你助助威长长脸，不过没事，等两年你成了一地主管，厅里再照顾你也不迟。” “借您吉言了，到时候您可别忘了，我就认您。”杨辰巴结地说道。 魏海洋笑的比什么都开心：“你还就认我，你现在已经是正处了，距离副厅就差一步了，说不定你跑快点，就跑我前面了。” 嘴上这样说，魏海洋却知道可能性不大，杨辰才刚刚正处，没个三五年不可能提拔。 等提拔成副厅了，也只是资历最浅的副厅，到时候自己就算不是正厅，挂个巡视员也不成问题。 他是水利系统的专业干部，不管厅长怎么换，厅班子里面必须有他这样的人，一般也不用去下，只要在厅里按部就班往前挪就行了，资历到了，就算当不了厅长，上面也要想办法给你弄个正厅安抚你。 专业干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底气的，进取可能不行，自保却是没问题的。 好不容易来趟省城，杨辰也不打算尽快回去，至于赵婉华的酒席，只要礼金到了，人去不去有意义吗。 虽然是同盟军，但杨辰却没有巴结她的必要。 晚上跟张婉如、古来贺、李天国、辛久如他们一块吃的饭，饭后，张婉如先走了，杨辰带着三位中年人去按摩消闲。 店里的大堂经理看着这个组合都觉得奇怪。 三个中年老板带一个跑腿的见过，没见过一个年轻老板带三个中年跑腿的。 古来贺和辛久如一个房间，杨辰和李天国一个房间，按摩结束之后，杨辰才对李天国说道：“天国叔，你在当阳市有没有认识的人，嘴比较严实，人比较可靠的？” 打听消息也不能随便打听，万一打听到不对的人身上，传到江书记的耳朵里，也会形成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有呀，怎么了？”李天国不解地问。 省水利厅的，能不认识市水利局的人，但人口可靠不可靠，就得李天国去判断了。 不过他还真认识一个，在当阳市水利局不太受重用，却又离不了的一名副局长。 “我今天去省委组织部，碰到柳部长在跟当阳市的市委书记聊天，跟我打听了好几句清沅市的情况，我觉得他会去清沅市当市委书记，想了解一下情况，好投其所好。”杨辰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个投其所好并不是送礼上的投其所好，而是工作上的投其所好，他喜欢什么样的工作风格，什么类型的干部。 这种事，你跟厅级干部说，说不定他还会想想有没有他能利用的机会。 处级干部就没这个问题了，李天国就更没事了，别说他既不打算去清沅，也不打算去当阳，单就人品，杨辰对他也是百分百放心。 “这就定下了？”李天国很为杨辰高兴。 虽然说杨辰才刚刚正处，离下一步提拔还早，但可以换位置呀，正处的位置差别大着呢。 “目前应该还是谈话，但提前了解一下，不是更好。”如果在当阳市口碑不是太好，或者工作能力比较低下，那就没有投靠的必要了。 杨辰是想干出一番成绩，不是纯靠关系走人情来提拔的，所以对于人品有问题的领导，杨辰向来都是敬而远之。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李天国立刻拿出手机，然后嗯嗯嗯嗯了半天，才挂了电话。 然后对杨辰说道：“当阳市那边还没有江宏图要走的传闻，可能是还没有传播开，不过老田却觉得应该是真的。” “具体原因一会我再跟你说，江宏图在当阳市的口碑不错，除了严厉点，骂起人来不讲情面，没有其它的问题。” “人很有手腕，动起人来又快又狠，一旦他认为你在这个位置上是对工作是个妨碍，迅速就把你调整了，根本不给你反应的机会。” “他去了当阳市不到半年，就调整了至少六十名处级干部，换了三个常委。” “他比较注重城市建设，不说大拆大建吧，但只要规划定下了，就必须得实现。” “老田是负责工程这块的，下面有个在工程该到结算的时候了，科长想卡卡人家，多要点好处，结果今天突然市委那边打招呼让赶紧结算，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是江书记儿子搞的工程公司，只是转了几道手，一般人不知道，也轻易不出面。” 第643章 帮韩国强谋常务 “搞工程的！”对杨辰来说，这倒是个好事。 领导的子女搞工程再合适不过了，但搞也有不同的搞法。 大多数都是名义上入股赚个渠道费，帮忙揽活，帮忙要钱，自己亲自去干的少之又少。 不过江宏图在当阳市这么多年，他儿子到现在才露出痕迹，说明人家做的很隐秘，并不高调。 这就是爱惜名声的做法，不让一般人知道，贪婪不贪婪不好说，至少聪明。 但知道归知道，这个更不敢去碰，领导还以为你想抓他的把柄呢。 只是得让他们清沅市里留点心了，人家可能提前来，也可能等江书记到任了来。 可能把公司搬过来，也可能重新注册公司，但是只要这帮人是从当阳市过来的就必然无疑。 不一定要干什么，但知道了这个消息，至少不会因为争夺业务起冲突，得罪市委书记的公子。 有些时候，你得罪市委书记本人都没有得罪他公子后果严重。 “才刚上来，你现在最主要的是稳住，短时间内不要想提拔的事。”虽然杨辰已经跟他平级了，但李天国还是忍不住劝道。 怕杨辰习惯了用这种方式前进，开始不走正路。 前面走的快了，后面必然要慢，不管是履历还是经历，都得把该经历的经历一遍。 虽然说杨辰已经跟他级别一样了，但该说的他还是要说。 “我知道，主要是我一大帮生意呢，不打定好关系怕出问题。”杨辰知道有些事情不好解释。 有些情况，也确实不好跟李天国这种性格比较守旧的人解释。 比如说安全起见，我想在国外留一条退路，这件事跟李天国说，他绝对不会接受。 从省城回来以后，杨辰的心里安定了许多，至少雷思远上不了位，破坏性就没有那么强。 新市委书记看样子跟柳道源关系不错，即使有什么问题，也能找到人说情。 这天，杨辰正在苦苦钻研一个技术性问题呢，他记得有一样小电器在国外卖的特别好，叫多士炉，但他自己没用过，只是看过外形，并不了解它的工作原理。 让人找过来一些资料，但想不出该怎么改进。 韩国强突然打来了电话，杨辰接通电话问道：“韩叔，有事吗？” “小辰，你现在说话方便不？”韩国强声音特别低沉地问道。 “方便，您说吧。”杨辰是独立办公室，外面还有套间，开着门也不怕被人偷听。 “你让梁洪涛搞的那个把戏起到了效果，如斌县长跑去运作了，估计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原天宝估计没机会了。”韩国强在电话那头语气奇怪地说道。 杨辰立刻浮现出欢喜的表情，有效就好，想不到想了那么多办法，还是梁洪涛这招好使。 “原县长不错，是个好人，本来就该他上去的。”莫名其妙地杨辰想到了一句“众正盈朝”，至少比原天宝这样的小人上去强。 敢做不敢当的家伙。 “连书记问我有没有兴趣接原县长的位置，我有点想法，你觉得怎么样？”韩国强的语气貌似平静，却带着轻微的抖动，应该是心情波动所致。 “当然要接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呀。”常务副县长不论排名还是实际权力，比县委秘书长强多了，所以原如斌才可以直接上副书记。 “连书记答应向上帮我推荐，但是市委组织部这他不太熟悉，也没有可靠的关系，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这个位置有没有难度。”韩国强很是担心地问道。 连绍成可以向市委要求，把秘书长任命为他指定的人选，但是常务副县长他就只能是推荐了。 杨辰认真地想了想，这个忙肯定要帮，而且干这一套，他真的比韩国强要熟练，于是他就问道：“连书记已经说过了吗？” 如果连绍成已经打过招呼了，那就不算秘密了，官场这类消息通常传播的是最快的。 “应该是说过了。”不然的话韩国强也不可能着急成这样。 “那你现在来市里吧，晚上去各位领导家一趟。”杨辰直接就安排了起来。 特别是那几个关键人物，这是最基本的写礼仪，来了人家不一定接受，但不来肯定就是失礼。 “可是我现在还要服务连书记，他今天有几个要紧活动。”韩国强有点纠结地说道。 “韩叔，什么重要就不用我说了吧，再说了，他既然让你去政府那样，秘书长肯定也定好了人选，你现在还不放手等什么时候。”现在的形势跟连绍成刚来时已经不同了，韩国强对连绍成的作用已经变了，他现在继续待在秘书长的位置上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还不如让他去政府那边贯彻实施连绍成的意志呢。 韩国强叹了口气，并不是连绍成信任他了，而是他在这个位置上确实没有以前重要了。 “行，那我去找连书记请假，现在就出发。”韩国强也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领导能给你推荐一下就算不错了，总不能什么都指望领导。 “我这边替你把东西准备好，你不用管。”让韩国强准备，一来可能赶不上，二来杨辰也不认为他能准备的更好。 “这怎么行。”韩国强当然不肯接受了。 给自己跑关系，怎么能让杨辰出钱呢，虽然他知道杨辰有钱。 “赶紧来，听我的就行，其它的可以等以后再说。”杨辰感觉现在对韩国强，自己也能用这种很霸道的语气说了。 “嗯。”韩国强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直接打给了梁天成，问这个位置有没有人选，韩国强的可能性大不。 “原来有人选的，不过是准备接纪委书记的，现在空缺出来的是常务副县长，就有点不太合适。”梁天成的声音跟蚊子似的。 “如果想要运作，得尽快，市里的变动可能马上要开始了，这次是大变动，我们的方案都做了好几个了。”梁天成提醒之后，挂了电话。 大变动？肯定是大变动，市委书记要走，肯定要安排一些人，市长呢，副书记呢，各常委呢，都会借机插手。 杨辰自然可以稳坐钓鱼台，但还有很多他关心的人呢。 第643章 我有一个猜想 范常胜既然肯定要走，那么杨福海的谋求等于落空，他要不去规划局的话，就只能继续当他的副书记。 可是规划局现在还有机会吗，这么长时间没联系文莫然，文莫然肯定知道事情有变化，还会不会按照约定落实，这都是未知数。 不过现在首先还是要帮韩国强落实常务副县长的职务，到了这个职务，基本上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了，前进一步就是副书记，退一步的话，去人大或政协混个正处也没问题。 以韩国强的年龄，跑快点的话，混个县长或市局局长还是没问题的。 但就这个常务副县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连绍成在上面的关系挺硬实，对他自己非常有用，但在市里关系不行，平时也不注意结交，就帮不了韩国强了。 只能帮韩国强起一个开头，后面就得韩国强自己努力了。 杨辰拿起来电话，犹豫了几犹豫，还是打给了鲁战，在人事议题上，副书记的话语权是要超过其它常委的，隔过他也不好。 鲁战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托了一个省财政厅的副厅长，重新跟管云婷打了招呼，这件事就算是的抹过去了，调动程序又重新开始启动。 他马上要走的风声也早就传出来了，但副书记要走，跟市委书记要走的动静差太多了，他走就走了，最多走之前跟市委书记提两个小要求，影响不了大局。 杨辰拿起电话，打了过去，很快就接通了，以杨辰现在的地位和影响力，不接他电话的人已经很少了。 “小杨，有什么事吗？”鲁战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可亲。 但两个人的关系经历了这么多变化，早就不可能回到原初了。 “鲁书记，我这里有件事。”杨辰把韩国强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又把韩国强跟自己的关系说了说，问道：“鲁书记，他这种情况好操作吗？” “他这个职位没有什么对手，只要秦书记点头，就没有什么问题，组织部那边说好了吧？”鲁战只是跟杨辰没有那么亲近了，并不是说就不来往了，怨言肯定有，但不代表他就要报复杨辰。 “已经打过招呼了。”其实还没有，但一旦这样说的话，鲁战就会知道他的重要性，说不定会有其它想法，杨辰不想节外生枝。 “那就问题不大了。”鲁战也没有多想。 但就在杨辰要挂电话之时，鲁战突然说道：“民生秘书长的职位可能会有所变动，你最好跟他打个招呼。” 然后直接挂了电话，不给杨辰询问的机会。 李民生要变动？这个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市委书记要换，市委秘书长一般也要换。 提前把自己的秘书长挪走，给对方腾出来位置，这既是对新市委书记的示好，同时也安抚了自己的秘书长，前提是安排的位置不错。 如果不换等新市委书记上任以后换也行，但怎么安排这个秘书长就难说了。 秦知林这个人作风比较老派，再加上他自己的不需要考虑，肯定会把这些人跟自己的人安排好。 杨辰就把电话打给了刘慧琴，正好上次送加湿器没她的份。 但杨辰肯定不会亲自去送了，打个招呼，安排人送过去就行。 刘慧琴接到他的电话后，很高兴，闲聊了几句之后，杨辰才说起加湿器的事，刘慧琴正好在家，杨辰就说一会有人去送。 要挂电话时，杨辰突然说问道：“听说李秘书长要进步了？请慧琴姨替我向李秘书长表示祝贺。” “还不一定呢，可不要乱说。”客气的话里掩饰不住深处的喜意。 跟媳妇都说了，杨辰就知道这件事基本上问题不大了，就是不知道李民生会去那个位置，总不会是接鲁战吧。 杨辰没跟她多说，反正她一定会跟李民生说自己表示祝贺的事。 结果到第二天，消息就传的遍地都是了。 然后第三天，省里就发出了通知，免去黄家豪政协主席的职务，任命于兰为清沅市政协主席。 杨辰就知道，给李民生安排的位置是统战部长了。 这可是个清闲职位，跟市委秘书长可以说是个反差。 看来秦知林知道李民生忙了大半辈子了，准备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然后市委发出通知，任命李民生为市委统战部部长，同时免去于兰市委统战部部长。 暂时于兰还是市委常委、政协主席，倒是把市委秘书长这个职务空了出来。 这天下午，刘向飞正在给杨辰等人开会，长篇大论地讲个没完，讲了市长雷思远对开发区的定位和要求,然后又讲了魏华胜对落实市长要求的指示精神，然后又讲开发区该如何落实两位领导的指示。 简单的一句话，都要延伸出一二三四，然后综合到一块，又是一二三四。 正讲的唾沫星子四射之际，他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看到电话上的名字，他就手忙脚乱去接，差点把手机扔到地上。 然后赶紧去外面接电话了，赵婉华小声提醒道：“雷市长的电话，大家等会。” 因为她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这个电话打了很长时间，回来的时候，刘向飞掩饰不住的一脸兴奋，也不跟大家接着讲了：“好了，大家先回去吧，我这里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回头咱们再说。” 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跟吃了鸡屎一样。 杨辰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电话紧跟着就响了起来。 杨辰一看，竟然是肖思华的，她可很少给自己打电话呀。 接通之后，杨辰轻声问道：“肖姨，有什么事吗？” “小辰呀，我想问你点开发区的情况，你现在方便不？”肖思华在电话那头问道。 “方便，您要问什么？”杨辰略微有点奇怪，不过人家是市委办主任，问什么都是应该的。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你在那里工作的怎么样，开心吗？跟同事们相处的怎么样？”肖思华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开心呀，相处的也很好。”杨辰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第644章 第一个调整尘埃落定 “肖姨，您要来开发区吗？”杨辰尝试着问道。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她如果来了，替代的只能是刘向飞一角。 市委办主任，享受副厅待遇的，来这里担任个副厅级职务，按照领导临走前的安置来说，已经不算是特别优待了。 但是刘向飞在这里待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走呢。 但结合到今天刘向飞接到的电话，看来他的去向也肯定不错，不然不会一脸的欢喜。 副市长？总不可能一步入常吧。 由于他跟市长雷思远的关系，去的肯定是政府一系，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职务。 而秦知林这边，随着李民生安排到统战部长，肖思华安排到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位置，足见秦知林已经抽身抽的差不多了。 他的去向至今未明，但肯定不是正常提拔，难道是去省人大或省政协，这个是谁也猜不到的。 “只是了解下情况，还没有确定呢。”肖思华并没有完全托盘而出，但后一句也证明了杨辰的猜测。 “那我可是翘首以盼了。”肖思华来对别人怎么样不知道，但对杨辰来说，绝对是利好。 只不过开发区的这些工程估计也换施工方了，许见深虽然主攻绿化，不代表人家不会挖沟呀。 就算真的不会，杨辰也可以教呀，杨辰可是全把手，没有不会的。 虽然杨辰不打算插手这方面的业务，却想用这个来捆绑几个利益相关方，甚至包括江书记的公子，如果引来的话最好。 谁干不是干，只要能保证质量，大多数人照顾自家生意时，其实都是这么想的，没有谁从根本上就想着偷工减料的。 就比如江书记给儿子揽工程，肯定说的也是不管挣多挣少，工程质量一定得保证，别给你老子丢人招祸。 甚至包括江书记的儿子，也不一定想着靠偷工减料赚钱，但到了下面执行的时候就难说了，层层转包之后，价钱越来越低。 然后就算价钱再低，也有人抢生意，内卷加剧之后，最后接手的人肯定得偷工减料，不然他就赚不了钱。 可是不低价的话，他又接不了单。 所以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但是利益结成的群体，也是最牢固的群体，树倒猢狲散的前提是树倒，大树不倒，就没有问题。 “行，要是成了的话还得靠你出力呢。”肖思华也知道，开发区的发展不说全靠招商吧，也差不多。 招商工作就像是柴薪，没有这个，开发区就发展的红火不起来。 她同意接手开发区，确实有杨辰在这里的缘故，杨辰的能力她是深信不疑的，十个亿不好说，五个亿总没问题吧，一年有五个亿的资金进入，开发区不说发展的如火如荼吧，至少也是风生水起。 杨辰心中大安，这可是个好消息，可惜无人能够分享。 唯一能分享的黄雅婷，又因为父亲被免职情绪不佳，陪父亲去南崖度假了。 这个老头子呀，其实就是变着法的花女儿的钱供他开心呢，在他看来，女儿的钱还不知道是谁的呢，还不如让他花呢。 反正隔三差五的，不是不舒服，就是要小脾气，甚至想让女儿给他买辆奥迪车供他享受。 关键是他还不会开，给你买了车难道还给你配个司机。 黄雅婷问杨辰该怎么办时，杨辰是只摇头，半点都不干涉，你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反正是你的父亲，你觉得内心有愧，想补偿他，是应该的。 杨辰是不会劝半句的，不管什么时候，人家父女毕竟是近的，自己终究是个外人。 黄雅婷虽然嘴上说着不满的话，但对于父亲的无赖要求，总是满足而又无奈。 到了下午，消息就传出来了，整个开发区管委会跟失了秩序一样，都是如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打听。 竟然还有人打听到，杨辰跟肖主任的女儿曾经谈过恋爱的事。 曾经谈过就不好说了，结果有好有坏，分手了还做朋友的事，毕竟不太好说。 所以也没有人过来对杨辰示好。 这次的任免通知是四个人，市政府副市长退了一位，去了人大，刘向飞却没有拿到副市长的职务，仅仅是市政府党组成员、秘书长，同时免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职务。 肖思华是被免去市委办主任的职务，任命为开发区管委会主任。 范常胜被任命为长河县委副书记、代县长。 杨辰唯一有些不解的是刘向飞。 如果当了副市长那肯定是提拔，但市政府党组成员、秘书长，这个可是正处级职务，只是党组成员有时候会被当副厅对待。 可毕竟不是标准的副厅，这岂不是说等于退步了。 杨辰有疑惑，就问梁天成，世上没有见过这样的道理。 而且如果是这个职务的话，刘向飞不该脸上有欢喜的。 梁天成笑着说道：“对于这个任命，说实话我也不太理解，应该是雷市长许诺给他什么了，他才会答应。” “不然的话不会好好地放着开发区主任的位置不干，去当个秘书长。” “不过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不知道真假。” “什么小道消息。”为什么都要卖关子呢，杨辰有些不理解。 有意思吗？ “据说是雷市长答应他，等他接了市委书记之后，把刘向飞带过去，接替市委秘书长的位置，到时候就是一步入常了。”梁天成煞有其事地说道。 这不纯瞎扯吗，杨辰无语地想道。 那边江宏图都来准备接市委书记了，你雷思远想接怎么着得个几年，刘向飞你就准备等这几年？ 几年时间，指不定发生了什么呢，局势不停地变化，雷市长的许诺到时候还能实现吗？ 反正杨辰是不理解，肯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刘向飞不会没头脑到这个地步。 雷思远也没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 但这跟杨辰又有什么关系，抓紧时间拜见新领导才是正事。 肖思华人还没来呢，命令已经来了，让杨辰去给她搬东西去。 这种事一般都是女婿干的呀，轮不到我呀，杨辰摇了摇头。 第645章 复杂到难以理解的关系 杨辰开车去了市委办，女性干部跟男性干部不同，办公室各种小玩意居多，这个舍不得，那个放不上的，就连杨辰刚两天送的加湿器也要带走。 “那边的办公室都有。”杨辰只好解释道。 杨辰送的东西，刘向飞自然不太愿意用，放在那里就是个摆设，收拾办公室的时候也没有拿走。 “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用，我就喜欢这个。”肖思华手一挥，根本不容杨辰拒绝。 “还有，刘向飞的办公室我不用，再给我收拾一间，车我带市委办的车过去，他的车让他开走。”肖思华果然霸气。 杨辰却觉得颇为为难，自己来搬搬东西也就算了，就当是出苦力，还要给你安排办公室，安排车，那是人家综合局的工作呀。 但领导的安排就是下属的任务，没有拒绝的权力。 杨辰只好把东西拉了过来，然后喊过了陈一波，传达了肖思华的要求。 陈一波并没有任何为难，只是跟杨辰说道：“肖主任既然说了，综合局肯定要满足，但最好跟赵书记说一声，打个招呼。” 杨辰只好又上去跟赵婉华打声招呼，赵婉华嘴上很客气：“肖主任既然这样说，就按肖主任说的办，我能有什么意见。” 可是杨辰却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服。 想来也是，都是女人，级别差不多，凭什么你是正职我是副职，就凭你伺候的是市委书记，我伺候的是市委副书记。 都是干的一样活，有什么高下之分。 总不会是你伺候人的工夫更出色。 老娘还真就不信了，要不比一比。 但不服气归不服人，人家是正主任，她只是副主任，虽然说上面还有个正书记，但毕竟人家沾个正字，就有说一不二的权力。 第二天，杨辰又去了肖思华家取了一些床上用品，这些东西她肯定不用单位置备的，许梦琪见到后，非要过来看看。 正好，这些收拾的活交给她干，杨辰总不能可给她铺床垫被。 看杨辰领了一个漂亮的姑娘过来，给肖主任收拾屋子，别人都不清楚怎么回事。 只有林晓月倒是见过许梦琪，知道这是肖思华的女儿，拉着手聊了几句之后，就什么也摸清了。 然后大家就都知道这是肖主任的女儿，漂亮，未婚。 跟年轻有为的杨局长也不是情侣关系，只是关系仍然较好。 这倒是奇怪了，谈恋爱后分手了，关系还能这么融洽的确实少见。 也不知道是哪方在委屈求全。 办公室还没有收拾好，肖主任就来了，也不去刘向飞的办公室凑合，而是找了间小会议室用着，等着自己的办公室收拾好。 综合局的人只好让装修的人连夜加班加点地干。 然后就是晚上的接风宴，安排在了鸿福酒楼，这是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开发区一般不去这个档次的酒店，因为开发区的财务是半独立的，花的多了不仅需要魏华胜签字，去市财政局报销走的流程也不一样。 这负责财务的赵婉华很是不满。 可这是肖思华指定的地方，她也无能为力去更改。 好在就一桌，也吃不穷开发区。 到了鸿福酒楼，一个中年男人笑吟吟地迎在外面，那些新来的人当然不认识他，可是开发区以前的人都赶紧过去，喊一声：“许局长，怎么能让你等在外面迎客呢。” “叫什么局长，我现在是白身一个，来迎接各位领导不是正应该吗。”许见深笑的合不拢嘴。 媳妇是市委办主任固然好，但却没有开发区主任好。 开发区多好呀，工程多的干都干不完，以前都是尽着姓魏和姓刘的关系户，现在自己可以分一杯羹了。 而且在市委办还有隐患，到了开发区总不会有了吧。 看到了杨辰，许见深拿手一指：“小杨，去把我车里的酒和烟都搬出来。” 杨辰暗地里白了白眼，你们两个公母倒好，都把我当手下人指挥，不就是给你们两个装脸吗，要不我真不搭理你。 平常都是你求我的。 但面上还要笑嘻嘻地说道：“许叔，都搬出来？那得多叫几个人呀。” 许见深瞪了他一眼，吹胡子瞪眼地说道：“招待领导当然是要好的，那些拿不出手的搬来干什么，就茅台和中华。” 杨辰只好用钥匙打开奥迪a6的后备厢，搬出了两件茅台和两条华子。 但是杨辰却放到地方之后，又搬出来两件国窖1573，然后搬着搬着，搬到自己车的后备厢。 “咦，小杨你这是干什么，抢劫呀。”许见深见状赶紧喊道。 “许叔，你反正喝不完，我替你喝，不然就浪费了。”杨辰赶紧抓着他的肩膀，拍着他的后背。 “你呀！”指了指杨辰，许见深也没办法，只好领着人进入。 到了里面之后，许见深对着大堂经理一拍桌子，把人家一个漂亮的小少女吓的花容失色：“人齐了，上菜吧。” “许老板，您还没点菜呢。”大堂经理轻声细语羞怯怯地说道。 “点什么菜，就你们那个最贵的套餐，六九九九的，赶紧上。”许见深一点怜香惜玉的劲都没有，厉声吆喝道。 “许老板，那个是十八到二十人的套餐，你们那个房间也放不下。”大堂经理不知道一向温和可亲的许老板今天为什么要这么要威风，只能尽量配合了。 “许叔，你别难为人家了，我点菜，你走吧。”杨辰赶紧把他推走，还没有喝酒呢，要什么威风。 显摆啥呀，你才几个钱。 有我的多吗？ “行，那你好好点，要点不好让各位领导不满意，我可批评你。”许见深也觉得演的有点过头了，就赶紧吩咐杨辰道。 他们这一唱一和的，让开发区的人都觉得许见深根本不象个局长，倒像是个暴发户。 杨辰这小子倒是确实厉害，你跟人家的女儿谈过恋爱又分手了，还跟对方父母这么熟，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就是女婿，跟老丈人和丈母娘都不可能熟到这个份上，何况你人家女儿的一个前男友，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第646章 越来越怪异的关系 杨辰却不管那么多，你许见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无非是显得自己财大气粗，不仅在老婆面前有面子，也可以折服这些人。 很多人不以为然，认为真正的有钱人不需要这个，你看xxx，穿着普通牛仔裤，随便一件t恤，一点都没有亿万富翁的气势。 说这些话的人，只是拿个例当普遍现象。 实际上真正那样特立独行的富翁只是少数，而且有的是刻意展示出这样的形象。 真正的大老板，生活确实奢华，因为一般的钱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比如约个女明星吃饭几十万，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一辈子赚到的钱，但对人家来说，可能只是一天的利润。 所以对他们来说，不需要刻意的奢侈，完全从心就行。 如果刻意借着奢侈生活来装点自己的富翁，反而要小心他是不是已经资产爆雷了。 但你如果是个生意人，如果还刻意节俭，那别人反而会怀疑你的实力。 坐的时候，杨辰竟然不是客人身份，变成了陪客。 还要替他们家招呼客人。 田文浩坐在杨辰的旁边，歪过身来好奇地问：“你跟许小姐分手是谁提出来的？” 旁边的方嘉嘉似乎听到了，脸微微一扭，把耳朵侧了过来。 “当然是人家了。”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本身两个人就是假的，杨辰也不可能说自己没看上人家。 听到的两个人都暗暗点了点头，这才对嘛。 如果你是主动跟人家分的，那许家绝对不会再对你这么好。 “按说你这条件，不该呀。”田文浩有些疑惑地问。 就连方嘉嘉也偷偷瞄了杨辰一眼。 长的又不差，人又有能力，又前程远大。 就算是有点眼瞎，也不该放弃的呀。 何况看许见深和肖思华对杨辰的态度，父母也没有阻拦呀。 “那时候我在乡里面，看起来要待个三年五年的，平时也聚少离多，就分了。”杨辰叹了口气说道。 “那是她没有长远眼光。”田文浩为杨辰打抱不平说道。 其实是他感同身受。 “女孩子嘛，苛求她那么多干什么。”杨辰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那我能不能说句公道话，你这么淡然就能接受，是不是同样没把这份感情放在心上？”方嘉嘉突然扭过头来小声说道。 新招来的几个人里面，杨辰也就跟田文浩熟点，跟陈一波接触的多点。 至于这个方嘉嘉，别看两个人同一个分管领导，经常见面，却只有点头的交情。 “那你说该什么表现，痛不欲生，痛哭流涕，痛彻心扉，都是成年人了，能处处，不能处就不处。”杨辰不喜欢搭理这种天之骄女式的人物，同时也不会对她客气。 “男人。”方嘉嘉被噎的无法回应，只好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了两个字。 杨辰连反驳都懒得反驳，而是对田文浩说道：“来，咱们两个走一个。” 田文浩碰过之后说道：“你少喝点，我一会还打算让你送我呢。” 杨辰摇了摇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是原则。” “那你咋走，车怎么办？”田文浩诧异地问。 “扔这就行呀，打个出租车就是了。”杨辰才不会冒这个险呢。 “喝点酒怕什么，又不喝多。”田文浩看了看杨辰，有点难以解释。 “胆小呗，还能因为什么。”方嘉嘉又一次插话进来。 杨辰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干脆闭口不搭理她。 可是他越这样，方嘉嘉越觉得他这个可恶。 我跟你说话呀，你竟然不搭理我。 可是要她再跟杨辰说话，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会许见深过来敬酒，见到杨辰之后直接吩咐道：“小杨，一会有人需要回家的，你帮忙送送。” 杨辰点了点头：“放心吧，你别管了。” 开发区来了两辆车，其实都有司机，但一辆是肖思华的，另一辆是赵婉华的，只有杨辰开了自己的车。 肖思华完全可以坐许见深的车走，然后让肖思华的车送人。 无非是为了表示两个人关系亲近，同时也让别人看看杨辰有多听话。 等许见深走后，方嘉嘉扭过头来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原则？” 她并不真正清楚杨辰和许家的关系，只是以为杨辰想巴结肖思华，所以不敢反抗。 杨辰看都不看她一眼，拿起电话打给了出租车公司：“叫五辆车来，来鸿福酒楼等着，我们需要送人。” “还没结束呢。”田文浩提醒道。 “没事，等他们来了估计就差不多了。”杨辰浑然不在意地说道。 杨辰喊过来许见深的司机，让他去外面等着，该给人钱给人钱，不能让人家白等。 正在这时，杨辰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黄雅婷打来的，杨辰就走到一边，把电话接通，放到耳边。 “喝多没，需不需去接你？”黄雅婷在电话那头问道。 “你从南崖回来了？”杨辰有些奇怪地问，去的时候说要待半个月的，这才几天怎么就回来了呢？ “那边预报有台风，我们就提前回来了。”黄雅婷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喝酒呢？”杨辰有些不解，自己没跟任何人说呀。 “我跟梦琪在一块呢，她刚给她爸妈打过电话，我现在把她送过去，顺便接你。”黄雅婷笑着说道。 “那你来吧。”看来今天晚上要劳累了。 挂了电话没一会，许梦琪和黄雅婷就来了，肖思华就给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女儿梦琪，这是原来政协黄主席的女儿雅婷。” 大家自然是满口称赞，毕竟两个人一个青春靓丽，一个风情动人，确实出色。 黄主席虽然退了，但级别还在呀。 但奇怪的是，介绍完之后，黄雅婷竟然主动坐到了杨辰的旁边，把方嘉嘉挤到旁边的位置上了。 然后又是倒水又是夹菜的，好不热情，杨辰也没有拒绝。 这让大家很是不解，这小子到底是跟谁谈过，还是说谈了肖主任的女儿后，又谈了黄主席的女儿。 可是看他们这几个，关系似乎不受一点影响，好让人奇怪和不解。 第647章 干嘛不直接收购竞争对手呢 方嘉嘉冷眼旁观，觉得杨辰这人无耻到了极点，当着前女友和她父母的面，跟现女友秀恩爱，现女友还是前女友的闺蜜。 不用脑补她就能猜到其中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一直用不善的目光看着杨辰，哪怕是黄雅婷为了帮助杨辰维护同事关系，刻意交好她也没用。 在她眼中，黄雅婷就是小三，仗着父亲位高权重，抢了许家的女婿。 而杨辰就是贪图黄家的权势，听说这个女的还挺有钱，想权钱两得，不知道怎滴哄了许梦琪主动分手，还让许家对他有所愧疚。 而许梦琪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被人哄骗了很正常。 但是这个许局长和肖主任，应该不会识不破其中的关键吧。 可是看了一会，她又觉得不对，看着好像是这个姓黄在不停地讨好杨辰，而杨辰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难道爱一个人会卑微到这种地步？如果这样的话，她宁愿不爱。 而且黄雅婷有电话打过来，好像是问一些什么事，她无法决定，竟然把电话给杨辰。 看杨辰一脸慎重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大事一样，你女朋友能有什么大事，真是装腔作势。 酒席结束以后，其它人都被一一送走，杨辰正要跟黄雅婷回去，许见深却喊住了他：“小杨，一会去我家一趟，有些事咱们要好好合计合计。” “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吗？”许梦琪娇嗔着说道，她可不想让杨辰和黄雅婷一起去自己家。 “明天又有明天的事，就今天吧。”许见深在许梦琪这里还是有威严的。 一行人来到许家，杨辰和许见深坐到小茶几上，肖思华端来了果茶，然后就坐到了旁边，看样子不打算离开，准备参谋一二。 她既然这样，黄雅婷也就顺势坐到了杨辰的身边。 许见深有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可是既然杨辰没有表示，他不好说什么。 许梦琪哼了一声，踢踏着拖鞋回自己房间了。 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却什么也不让她参与，楞是把她当小孩子看待，她早就不满了。 许见深大口大口喝了半杯子下去，满口的酒气终于不那么严重了。 然后才拿出一个笔记本说道：“开发区那边的业务我也打听过了，主要是三家公司在做，一个是四方建筑，一个叫金鼎建筑，还有一个叫慧方工程。” “这三家公司里面，大工程都是四方建筑和金鼎建筑在做，基本上七比三的业务量，慧方工程干的都是些连角料的活，主干道的绿化工程就是他们包下来之后，交给咱们做的。” “据我所知，四方建筑主要是刘向飞的关系，背后还有几个人，应该大部分都退了吧，现在基本上全靠刘向飞，以前他们还能接到市里的工程，近两年基本上全是开发区的工程。” 这就说明其它人不止是刚退，基本上毫无影响力了，所以才导致他们只能接这边的工程。 “金鼎建筑是老魏的关系，甚至公司的当家人都是他老婆的侄子，财务是老魏的外甥女，不过老魏这人不贪，也不张嘴要，他是领导，下面的人肯定要看他的脸面主动给金鼎工程，给就要，他就是给亲戚找点活干，难度高的活都接不了。” “那个慧方工程是县里的关系，当时占了人家的地，说给他们点工程，弥补一下他们的损失，他们没有什么技术力量，接了活也是交给别人干。” “所以我听说你们变更了规划之后，还没有重签合同，咱们能不能把这个工程从四方手里抢过来？”许见深说完后，认真盯着杨辰。 肖思华去了开发区，肯定是好事，但才刚刚接手，就把上一任定下来的事情推翻，有点不太好，吃相太难看了，容易让人笑话。 可是他们也不甘心，这么大的工程还被刘向飞的人赚走。 所以就想找杨辰拿个主意。 他们夫妻两个虽然精通官场规则，人又聪明绝顶，但对于生意场上的套路，还真没有杨辰的头脑，所以非常依赖。 “可是合同马上就要签了，基本上就已经通过了。”杨辰为难地说道。 上次会议刘向飞就想推动直接签合同的，只是被大家阻了一下，然后他又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职位要调动了，一时间没有顾上。 等消息传来，他再想推动，大家就不给面子了。 你都马上要走的人了，凭什么按照你说的办，你又没拿出利益来给大家分享。 但是官场上的人，只要有前途的，都不会只顾着赚钱，政绩才是最重要的，眼里不管是雷思远，还是魏华胜，都希望抢先一步将“五通一平”这个概念抓在手里，开发区这边就不能再拖下去。 如果跟原来的公司签约，是最简便的，各种手续都走的差不多了，换别的公司，不仅要重新走手续，刘向飞肯定不会甘心放手，他现在在市政府，到时候肯定各种阻碍，会非常麻烦。 “刚才你公司现在不是没有资质，这个你准备怎么办？”杨辰问许见深。 许见深当然知道资质的重要性，但这个不是一步就能提上来的，再加上他主要接的还是绿化工程，这个竞争对手少，赛道相对宽阔，就没那么急迫，现在只有市政工程资质是二级，其它的都还是三级。 “找个公司挂靠吧，还能怎么样。”许见深也没太当回事。 现在不都这样，挂靠就行了，无非缴点挂靠费。 “你要是真想往这方面发展，最好还是把资质弄全。”杨辰有点不喜欢挂靠这种方式，等于白用一下资质，就要按比例给人家钱。 这跟转包还是不一样的，转包是人家接的工程，你是从人家手里拿活的，收钱是理所当然的。 “那这不是赶不上了嘛。”许见深也想有自己的资质，可是现在资质不好办，特别是二级往上。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四方建筑收购了呢，一来资质有了，二来也节省了时间，直接就可以签约了。” 杨辰的话让他几个一脸的迷茫，本来是准备抢他们的生意的，怎么就要收购人家公司呢。 第648章 按商业的规则办(为书友niki的天空打赏加更) 后期互联网发达了之后，特别是某音发达了以后，各种真专家、假专家、冒名专家讲解一下经济和金融知识，确实能学点东西。 比如大众和保时捷的收购和反收购案，一般人看了只会觉得奇怪和眼花缭乱，但经过专家一分析科普，大家才能明白过来。 保时捷创始人生了一儿一女，儿女又各生了五个孩子，他就把股份平均分成十份，给了十个孩子，股份平均，在商业公司中是大忌，因为没有谁有真正的控制权，孙子设计出了保时捷911，外孙设计出了保时捷917，都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两个人在理念就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最终外孙皮耶希退出保时捷，加入了奥迪，并把奥迪公司起死回生，然后进入大众汽车，拿到大众汽车公司的控制权。 大众汽车是小胡子按照老保时捷先生的方案成立的公司，而奥迪汽车是奔驰公司出售给大众的，所以这些公司互相拥有股份并不奇怪。 控制保时捷公司的表哥为了打击表弟，准备收购大众汽车，甚至一度拿到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但是因为有《大众法》的存在，就是汉斯国为了保护大众汽车的控制权不至于被国外收购，专门制订的法律。 大众汽车所在的萨克森州拥有大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任何人，不管你拿到多少大众汽车的股份，你的投票权都不可以超过萨克森州，所以不管你拿到多少，最多只能当百分之二十用。 然后金融危机来了，保时捷陷入了资金困境，大众汽车找了个白手套，中东那边的主权基金收购了保时捷百分之四十九点九的股份，然后大众汽车一举收购了保时捷剩下所有的股份，把保时捷变成了一个全资子公司、子品牌。 但这个时候，保时捷家族还拥有大众汽车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表面上看是大众收购了保时捷，实际上等于大众汽车成了保时捷家族的企业。 也不知道表兄表弟是不是私下勾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这么把大众汽车弄到手了。 杨辰本来准备拿这个当事例，突然想到这件事好像还没有发生。 只好直接说结果，他指了指四方建筑的名字：“首先收购了这个公司，咱们要的资质一下子就有了，省了挂靠费不说，也方便咱们以后接工程，省的每次都要找人挂靠。” “其次，这个公司本来就是开发区的合作方，甚至上次取消合同的理由都是不正规的，只是人家觉得再签合同还是他们，所以才答应下来的，现在咱们公司来承接这个工程，人家肯定不答应，很容易引起纠纷，就算咱们能找人压下来，再从头启动也需要时间和各种程序，没有收购来的一劳永逸。” “可是人家能答应吗？好不容易成立的公司，马上就要接大工程了。”肖思华担心地说道。 她刚接手开发区，可不能吃相太难看了，但是许见深却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非要拿下这个工程。 杨辰笑了笑：“你看它的公司名称，四方建筑，有可能是东南西北都发展的意思，但可能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他们这个公司是四个人合伙搞起来的。” “结合你打听到的，以前是好几个人，那他这个公司就是多股东结构，只不过现在全靠刘向飞一个人。” “咱们先不管刘向飞，先去其它人手里拿到股份，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股份肯定不值钱，然后咱们再来找刘向飞，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在开发区了，给他点钱让他撤走，愿意就好，不愿意也没事，他不肯撤走，咱们就保留他的股份，带着他一起发财，他总不会跟钱过不去。” 几个人沉默不语，感觉挺有道理，但也太复杂了，有这个必要吗，还不如把公司挂靠呢。 杨辰心里暗叹，这些人已经习惯了用权力来解决问题，而不是用商业手段。 潜意识里就觉得收购公司肯定代价更大，不如用其它办法。 实际那样做的话，算上挂靠费、打点费和浪费的时间，并不便宜到哪里去。 而且还容易引来对方的反击，你会找人，人家不会，特别是现在刘向飞投靠了雷思远，引来雷思远介入的话，你能怎么办。 秦知林马上就要走了，能指望上吗。 杨辰笑了笑：“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只是出个主意，不用考虑我。” 公司虽然还有杨辰一点股份，但这种股份落不到明处上，杨辰也从来没有打算当真。 这类不值钱的股份或资产，都是杨辰为了安别人的心才保留的，他自个就手里钱就足够他衣食无忧了，何况还有外面的钱。 但杨辰越这样说，其它人越得认真考虑。 按杨辰说的办的话，虽然也需要官场上的博弈，但难度就小了很多，而且开发区这里已经不会再有任何阻挠了，公司还是那个公司，自然前面形成的决议就还有效。 只要想法摆平刘向飞，不管是收购他的股份，还是不收购他的股份，都没有任何问题。 确实减少了官场上的麻烦。 ”但这个，建筑公司没有什么固定资产，不好估价呀。“许见深为难地说道。 杨辰想了想对他说道：“对这个公司是四方平均股份为例，现在刘向飞肯定最不满，觉得业务都是他拉来过的，肯定对这个比例不满，而其它人觉得以前他们出力多，肯定也不愿意便宜刘向飞。” “刘向飞不走的话还好说，他这一走，开发区的这个工程基本上就是他们合作的最后一个工程了，你计算一下，这个工程利润是多少，然后把利润平均成四份，给其它三个人每人一份，他们三个人肯定愿意。” “到刘向飞这，反正大部分股份已经到手了，他不愿意可以适当加点钱，或者保留他的股份，到时候按股份分钱，看他选择那个。” 见许见深一时无话，杨辰就拉着黄雅婷告辞离开。 等杨辰离开之后，肖思华问道：“我觉得小杨说的这个办法不错呀。” 第649章 你便宜老丈人 许见深为难地说道：“象咱们这种身份的，谁会把股份落到明处，肯定是暗股甚至干股，怎么收购？” “暗股才好收的吧，给钱就行，连协议都不用签。”肖思华却觉得他的顾虑不对。 “主要是这个东西咱们没搞过，还得问小杨。”许见深挠了挠头，做生意比当官难多了。 “难道小杨就搞过？”肖思华最看不上许见深的就是这点，遇到事总是墨守成规，不敢开创性地开展工作，稍有点难度就不敢突破了。 这也是他后来一直上不去的原因。 其实做生意他也这样，只不过王振魁比他胆大，有闯劲，他就是在后面把门的。 “这不能跟小杨比。”许见深讪笑道。 肖思华白了他一眼：“怎么不能比，你还比他多吃几十年粮食呢。” 许见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小杨这脑袋瓜子，一般人真比不了，特别是做生意，我跟你说，我见过的生意人，大的小的都，但就没见过像小杨这样，干什么都行的，随口说一个生意，就没有不成的。” “咱们都是接受过信仰的，应该算是唯物主义者，但我真的觉得杨辰能够看到未来，他说要发生的事，必然会发生，这绝对不是猜出来的。”许见深对杨辰的相信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但是他跟不上呀，这是最大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就是小杨有特异功能了？”肖思华冷哼了一声，男人，就喜欢找理由，不行就是不行，那是人家小杨有眼光。 “说特异功能，不如说是会算，可能就跟神仙一样，掐指一算，就知道要发生什么，我就见小杨算过，掐着指头掐了半天，指头上面都是痕迹。”许见深煞有其事地说道。 其实是杨辰指头被蚊子咬了一下，痒的不行，但当时正跟人谈生意呢，不好说，只好在下面自己掐自己，结果被许见深看到了。 “越说越神了，既然小杨这么神，你怎么不听他的呢。”肖思华摆明了不相信，但是杨辰说的办法对她来说是最好了。 不用跟刘向飞产生冲突，还能尽快推进开发区的建设，对领导也能有个交待。 “这不是不会吗。”许见深也知道那样肯定是最好了，但他不会操作呀。 而且他估计王振魁也不会操作。 “那你就明天再找小杨，好好跟他说说，让他教教你，你也能学一手不是，总不能一直指望人家小杨。”肖思华不满地对许见深说道，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许见深苦恼地挠了挠头，我就想干个绿化生意，怎么滴，还得去读那个什么ba？ nba？ bba？ cba？ 明明就是个干工程的，还得搞商战，谁会呀，真是活到老学到老，这话真不假。 到了第二天，一早上他就去了开发区管委会，杨辰都还没去上班呢，他就先去了。 招商局的小年轻问他干什么的，找杨局长有什么事，他也不好意思说我是你们肖主任的老公，只能说做生意的。 杨辰赶到时，一眼就看到了他：“老许，你在我这干什么，肖主任在楼上。” 许见深瞪着他：“我没有职务了，就成老许了，她管你，就叫肖主任，你这也太现实了吧？” “工作场合喊职务不是很正常，你没有职务当然喊你老许了。”杨辰理直气壮地说。 其实是知道许见深的来意，但杨辰又不图他什么，又不打算从中牟利，我教你本事了，难道还不能拿捏你一下，喊你个老许。 许见深也知道杨辰什么意思，确实是帮了自己很多。 喊就喊吧，也没有办法。 于是就把杨辰拉到里面：“还是昨天咱们说的那个事，我是真不明白，也没搞过，你详细说一下该怎么办？” 杨辰只好对他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先去打听清楚，那个公司背后的股东都是谁，摸清他的身份，然后再有针对性地采取对策。” “你先来找我有什么用。” 许见深心说，你这么一说，我不就知道了，赶紧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就去打听。” 然后就要走，杨辰赶紧拉住他：“你准备怎么打听？” “找人问问谁认识他们公司的人，然后再偷偷联系他，请他喝个酒，把他灌多，酒后吐真言。”许见深十分自信地说道。 杨辰十分无语，反问他道：“咱们公司下面的工人，都知道我也是他们老板？” 许见深尴尬地笑了笑：“那怎么可能，我的身份还是保密的呢，一般人都不知道。” 杨辰没有理他。 许见深干脆不想了：“那你说该怎么找？” 杨辰只好对他说道：“人各有各的长处，你的关系在官面上，你就得去官面上打听，社会面上打听也不是不行，让王振魁去，他在业内，比你熟多了。” “你就去你们城建或者交通上，查以前的档案，看看他们都接了什么工程，然后找负责工程审批的人，当时谁打的招呼，不就知道了。” 许见深点了点头，他很想反驳一句，打招呼的不一定就是莫后股东，但说出来怕杨辰再怼他，就干脆不说，试试吧，不行了再说。 结果回去了之后，到下午就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唉，这叫什么事呢，真叫灯下黑。” 杨辰好奇地问：“怎么了？” “我在我们单位查到了，在我上任前，这个四方建筑一直在我们这接工程来着，我翻了翻档案，就是我上一任局长，老江在的时候，我们局的工程一半都是他们的，也问了老樊，这个公司就是老江的，现在他女儿还在这家公司当出纳呢。”许见深郁闷地说道。 “那这个老江谁跟他比较熟，能说上话的？”对于这个结果，杨辰表示很正常。 “老黄。”许见深没好气地说道。 “那个老黄？”杨辰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许见识在电话那头恨的咬牙切齿，说道：“还能有谁，你便宜老丈人。” 杨辰尴尬之余，却有点欢喜，是他更好办。 第650章 想跟着你长期发财 杨辰这么欢喜，并不是说因为有黄雅婷的关系，黄家豪肯定好说话。 而是黄家豪这个人，比较认钱不认人，为了挣钱，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面子。 你有钱就能驱使他，能舍下脸，放下面子。 让他去给你跑什么关系，效果特别好，因为以他的级别，到下级的办公室，能连坐两三天，你不答应我，我就天天去你办公室找你。 这种人你只要给钱，那就特别好用，但是你得能打动他才行。 目前一般的蝇头小利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你跟黄主席说，还是我跟黄主席说？”杨辰问道。 “当然是你了，黄主席那怎么说也是领导，我怎么敢开口。”许见深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去说也不好使呀，现在老头子精了。”其实不是精了，是比较有钱了，有个富豪女儿，小打小闹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 “肯定比我好使，反正交给你了。”然后许见深就挂了电话。 但是杨辰这事是真不想管呀，他就想出出主意，怎么事又落自己手里了呢。 拿着电话，杨辰开始发愁，不好办，一说是自己想用他，那老头子一定会狮子大张口，也不能说许见深，他不会给许见深和肖思华面子的。 这就是马甲的重要性了，很多的时候真不适合自己出面，必须得找个代理人，或者套个马甲，让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 在这件事，这件马甲一定要光鲜亮丽，最好再贵重点，黄家豪就不敢胡乱开口了。 杨辰想了想，就把电话打给了洪二哥，他认识的人多，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 父亲成了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洪二哥反而没以前自由了，竟然找了一个工作，在海西省财政厅下面的一个投资公司上班。 接到杨辰的电话，洪安生显的很高兴：“小辰，找我什么事呀，不管什么事都行，我都快无聊死了。” “二哥，是这样的，你以前认识那么多朋友，有没有出来能撑下门面的。”看来是真憋够呛，以前的话，肯定要拿拿架子的。 “什么性质的场合，要什么级别的？”洪安生已经翻出了通讯录。 “我想收购我们当地的一家建筑公司，跟我们是竞争对手，我们出面的话，对方肯定不买，所以想找个省里的人当白手套。”实际上白手套的定义不是这个，但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 “要是光露露面就行，那好办，你说的这个比较高难度呀，一般的人干不了。”洪安生结交的那些，大多数都是狐朋狗友，吃吃喝喝行。 “就露露面就行，具体的事我们这有人办，但不想让他想到我们身上，怕走漏风声。”杨辰就是想找个人，在黄家豪这露露面，不需要他过多参与。 “那好办，昌平市长史雨君的儿子史小茂，他也喜欢掺乎建筑生意，我给你打好招呼，让黄有德给他当跟班，你只管跟黄有德联系就行。”洪安生说完就挂了电话，看样子是去给杨辰联系了。 一会黄有德就给杨辰打来了电话：“辰哥，我，有德，我跟茂哥已经联系好了，你让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先说费用多少，总不能让你们白出场。”杨辰喜欢什么事讲在前面，别弄的模模糊糊，到时候不好结算。 “我这没事，你看着给就行，茂哥这听了二哥对你的介绍后，不想收钱，想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有门路的话带他一下就行。”黄有德吞吞吐吐地说道。 杨辰最不喜欢这种，一锤子买卖就行，非要搞成长期的，杨辰哪有那么多发财门路，带这么带那个的。 再说了，很多人你根本就带不动。 见杨辰不说话，黄有德赶紧说道：“辰哥，茂哥挺实在的，不是那种喜欢乱来的人，再说了，他爹下一步不是昌平市委书记，就是省委常委，最起码也是个副省长，交好点没坏处的。” 杨辰只好说道：“行吧，你们下午下来，我把人给你约好，来了再说。” 杨辰可以当介绍人，不然的话黄家豪也不会相信。 杨辰把电话打给了黄雅婷，把事情一说，黄雅婷当时参加了会议的，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娇嗔地说道：“你还要骗我，就是你们要收购，我不能伙着你骗我爸，我让他给你打电话，你自己跟他说。” 忘了，该跟黄雅婷说实话的，这下好了，得直接面对黄家豪了。 说实话，还是挺有压力的。 黄家豪很快就打来了电话：“小辰呀，听说有什么好事要照顾我，具体说说，我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能给你帮上忙不。” “黄伯伯，事情是这样的，省城的市长儿子，想在咱们市发展业务，不想从头开始，还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他是过江龙，就想在咱们这收购一个资质齐全、在业内干了多年的工程公司，人家目标都找好了，就是咱们市的四方建筑公司。” “他人生地不熟的，肯定干不了，又不能以势压人，我就向他推荐了你老，您在市里纵横多年，人头熟、威望高，干这个绰绰有余，绝对能拿下来。”杨辰连续的高帽往黄家豪头上戴。 黄家豪听的特别开心，但嘴上还是矜持道：“小辰，看你说的，我哪有那么厉害，就是认识的人多，平常咱们也不摆架子，都谁都处得来，但是这个四方建筑公司，我真没听说过。” 杨辰笑着说道：“我打听过了，就是原来住建局的那个江局长他的公司，听说还有两三个股东，但不知道是谁。” 黄家豪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怪不得找自己呢，肯定又是女儿把自己出卖了，不然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跟老江比较熟呢：“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老江还拉过我入股呢，我没有同意，不过那时候好像不叫四方，叫三鑫。” “你看，找你就找对了。” 黄家豪犹豫了一下说道：“但是，这个老江退后，他去了人大，我们就很少来往了呀。” 杨辰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黄伯伯，在这件事上，你就是他们的经纪人呀，按照行规，你能拿到合同金额的百分之五，然后经过我给你争取，以五天为限，每提前完成一天，就给你增加一个点的奖励，越早越好，你看行不。” 黄家豪很言不由衷地说道：“我就是帮个忙，要什么钱呢。” 第651章 平生所见第一智者 在调动人积极性上，杨辰还是很有心得的，想了想又对黄家豪说道：“我再给你说说，到时候设个基准价，你压下来的价，再给你百分之十的抽成，行不行？” 黄家豪拼命地点着头，看，还是自家女婿向着自己。 而且这钱自家拿的心安理得，没有贪污受贿，没有以权谋私，这叫公关游说，是正经的商业行业。 而且多劳多得、少劳少得，按劳动价值体现回报，符合社会主义要求。 而且就老江那个水平，只要灌到位了，让他学狗叫他都愿意。 黄家豪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下来。 而且还有机会交好昌平市长这样的实权人物，何乐而不为呢。 他算是知道杨辰为什么提拔的快了呢，这认识的都是有能力的人呀，昌平市的市长可是妥妥的实权派，下一步必进省领导行列的。 史小茂来了以后，跟带着黄有德见了黄家豪一面，把任务正式委托给他，黄家豪立刻去行动了。 虽然觉得杨辰不会骗他，但还是见见人心里靠谱，至少去游说的时候，能拿出来说。 不然的话总不能说我给我便宜女婿干活的吧。 晚上杨辰跟史小茂吃了顿饭，史小茂再次表达了想要跟着杨辰一起发财的想法。 想发财容易，主要看你想干什么，素未谋面的，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品。 “辰哥，我听二哥说过好几次，知道你是这个圈子里的能人，做生意就没有不成的，只是你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你一般藏在后面，只管出主意，小弟我呢，别的也不会，我爸呢，也不想我进官场，就想叫我安安稳稳地做点生意。” “我呢，别的也不会，你叫我管理呢，我也不会管理，你叫我干技术，我也狗屁不懂，就那种抛头露面或者跑腿打探交给我就行。” “股份多少无所谓，赚多赚少都行，别让我往里赔钱就行，主要是我也没钱赔，你看怎么样？”史小茂真切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有些为难起来，对于这种纨绔子弟，杨辰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要不眼高手低，要不贪心不足，但是对方这么说了，你也不好意思拒绝。 毕竟看起来还是很诚心的。 于是杨辰就对他说道：“老弟呀，你这么相信我，我很感激你，但是合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互相都不了解，贸然聚到一块，也成不了事，生意呢，我现在已经很少管了，也就出出生意，具体都是他们在干。” “所以呢，咱们还是先合作，再合伙，慢慢走到一块，不是急的事。” 人家不管再怎么说，那也是正级的官二代，比杨辰这个身份要强多了。 但是让杨辰不解的是，为什么他父亲那么高的级别，又手握重权，为什么不让他进官场呢。 于是杨辰就好奇地问：“为什么你爸不让你进官场呢，哪怕随便挂个职务呢，要不就去国企，至少有个身份。” 史小茂挠了挠头，看了看左右，低下头来小声说道：“哥，这个我只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对外说。” “我呢，从小是我爷爷奶奶养大的，老人们呢，喜欢娇惯孩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结果在学校呢，跟人打架，被人在脑袋上扪了一砖头。” 史小茂撩起头发，让看他头发里的伤疤：“你看，就是这，昏迷好几天才醒过来，医生说要是往后一天，人就没了。” “好了以后呢，我知道什么叫害怕了，但是我爸说，性格已经养成了，改也不好改了。” “进官场呢，规矩多，现在管的松，那是因为上面是为了刺激发展，怕管的严了，经济失去活力，人又跟以前一样，什么也不敢干了。” “但是咱们国家的经济也不能这么一直高速发展，迟早会慢下来，等一慢，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出来了，到那个时候，国家肯定要严肃纪律，平息民怨也好，肃清贪腐也好，肯定要来一波，不能遵守规矩的人，到时候都有风险。” “与其过的提心吊胆，不如安安生生、规规矩矩做点小生意，别太违规，一般也没事。” “我也知道自己没啥能力，跟有能力的人混不就行了，二哥做生意就挺稳当，但他往海西去了，然后跟他一说，他就让找你。” 杨辰却感觉十分震惊，他爸这说的基本上都应验了，后期的发展就跟他说的一样。 但看他儿子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个重生者，只能说人家对未来的判断比较准确，但能做到这一点的，不管是蔺春林也好，还是梁知博也好，都没这个能力。 蔺春林是担心政策反复，更担心国家象北边的老大哥一样轰然倒塌。 梁知博是对未来充满信心，认为国家必然是越来越开放，越来越自由。 杨辰却知道，未来跟他们两个人想的都不一样。 当杨辰学习党的理论和哲学思想时，看到马恩两位伟人的辩证法提到了：否定之否定规律。 事物的辩证发展就是经过两次否定，出现三个阶段即“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形成一个周期。 从内容上看，是自己发展自己、自己完善自己的过程。 从形式上看，是螺旋式上升或波浪式前进，方向是前进上升的，道路是迂回曲折的，是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 而列宁也同样说过：“人的认识不是直线，而是无限地近似于一串圆圈、近似于螺旋式的曲线。” 而未来的发展，其实同样是伟人理论的现实，并不是反复，而是发展后的自我完善。 哲学就是每个人看到的都一样，但想的都不一样，做的更不一样。 “改天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拜访你的父亲，亲耳聆听他的教诲。”杨辰发自内心地说道。 真的，有这样的思维能力的人，绝对不可能没落，杨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这没事，有机会上我家去，我爸最喜欢唠叨人了。”史小茂不以为然地说道。 “行，先谈谈咱们的合作吧，咱们这个公司以前是以接绿化工程为主的，这个类别竞争对手偏少，而且普遍实力不强，咱们发展的早，在行业内不论规模还是实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我们可以在昌平市成立一个分公司，不用你爸打招呼的情况下，你能不能独立发展业务？” “放心吧，辰哥，不用我爸出面，昌平市我照样平趟。”史小茂立刻拍着胸膛说道。 第652章 我一业余的都比你们专业的强 杨辰又把史小茂介绍给了许见深，让许见深带着他看了看公司以后的工程，看了看苗圃，证明了公司确实有实力。 对于能把业务推进到昌平市，许见深当然是乐意的，以往公司在昌平市接过转包的工程，但转包的工程，利润可想而知。 本身在清沅市的绿化工程，基本上已经接近瓶颈了，所以许见深才想往建筑工程上转，如果能开辟昌平的市场，许见深还是更乐意干绿化。 市里又一次传出了要开常委会的消息，终于死心的杨福海按照杨辰的要求，给文莫然送了重礼，文莫然才终于松口，到了第二天的会上，方案被通过后，杨海福这才放下心了。 不折腾的话，上次就该一并任命了的，非要折腾这一下。 这次调整的都是处级干部，正处或入常副处，原如斌、韩国强都在这一批，奇怪的是，杨保国竟然也在，被任命为平山县委秘书长，但没有入常。 应该是资格还有所欠缺，或者是连绍成还想再考验他一段时间。 关键是这个家伙一点风声都没有向杨辰透露，韩国强都不知道，他以为会把市委办老段提上来呢。 他这次往前跨了一大步，也算是节省了时间，不然的话他至少要去三大部里面混两年，才有资格往常务副县长上提。 不能说人家连绍成不照顾他，但如果连绍成近一年半载走的话，他是享受不到临走前的变动了，除非连绍成在这里待两年以后。 他跟原如斌的性格比较像，更想用工作成绩来证明自己，常务副县长掌握具体事务的职位更适合他的发挥，他个人也比较乐意。 特别是曹非明比较放权的情况下，曹非明本身是笔杆子出身，处理具体事务的能力本身就不强，又遇到了连绍成这样的一个比较强势的县委书记，所以他在县里的影响力甚至还不如原如斌。 当然了，谁也不愿意当摆设，这都是经过三番五次博弈之后，才确定的权力版图。 不过这样一来，连绍成在平山县的局势更稳固了，原如斌本来就比较偏向他，韩国强那就更不用说了。 杨保国又是刚上的秘书长，却没有拿到常委，肯定要拼命表现，他在县里的人脉比韩国强都强。 看样子连绍成已经做好了在平山县长期作战的准备了，不然的话不会按他的想法调整干部。 这也对，虽然连山水泥二期没有建，但光是一期工程，就足够让平山县从落后一下子蹦到中游的位置，这个功劳都是要算到连绍成头上的。 而且，连山二期杨辰也有打算了，只是在犹豫。 可惜现在杨辰手头没有要提拔的人，不然拿连山二期跟连绍成换个副县长，那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眼下，杨辰首先要想的是自己的前程，如果不是刘向飞调走，以及想等新市委书记到任，杨辰现在就准备飞去深城了。 还是等等吧，等新书记一上任，自己给他拉个大项目，至少是个开门红，兆头也好。 “杨局长，昨天让你看的方案，你为什么不同意？”方嘉嘉踩着高跟鞋，穿着职业裙“嘎登、嘎登”来了，一进办公室，就不客气地问道。 “方局长，你把那个排污出口放到开发区的东南角干什么？”她不客气，杨辰也不会惯着她。 “水往低处走，那里地势最低，不放到那里放到哪？”方嘉嘉感觉林主任真是无聊，自己才是管规划，凭什么非让她来征求杨辰的意见，就凭他提出了个“五通一平”。 “那里临河，只要一发大水，所有的污水都冲到河里了，你挡都挡不住，你考虑过这个没有，污水是通过管道走的，不是让它自由流动的。”杨辰拿过来图纸，指着对她说道。 方嘉嘉不得不承认，这个自己是没有考虑到，但是你这家伙，否定的时候不能写上理由，就直接写个不行。 “那要是往西南角走，那施工量可大很多，咱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预算。”方嘉嘉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但这样说也等于承认原来的方案是错的。 “咱们现在建排污管道是一个超前设计，目前企业少，这些企业也不产生什么污水，但一旦企业多了，污水自然也就多了，肯定不能全靠自然蒸发，到时候还要建污水处理厂，所以这次管道建到中间就行，留好空间，到时候污水处理厂也建到中间。”杨辰指着图纸对方嘉嘉说道。 方嘉嘉很想说一句，你是规划局局长，还是我是规划局局长，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杨辰说的很有道理。 最后咬了咬嘴唇说道：“行，我这次就按你说的修改，到时候你可别说还不行。” “我再提点小小的意见吧，你们规划的时候，能不能别全部规划成企业用地，该有的配套设施也都得规划上呀。”杨辰本不想说的，但又嫌耽误事，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说的配套设施是指？”方嘉嘉一脸的不满，这些难道我不知道，还得你提点。 “最起码你不规划出酒店、医院、体育馆、运输车辆停车场这些东西。”开发区的设计方案是有这些的，效果图上也有，但是方嘉嘉手上的规划方案，却是没有。 怎么说呢，这个规划方案就是个县级开发区的规划方案，随便弄片地方，把企业都集中在一块就行，不需要配套设施，配套直接去县里。 就这，还想申请国家级，省级都不一定能行。 我一业余的都比你们专业的强，杨辰心中鄙视道。 方嘉嘉想了想，也对，自己等人是破格提拔上来的，如果不拿出点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怎么证明自己的价值。 手里那帮家伙也不说提醒一下自己，就是拿以前的老方案修改一下给自己交差，根本没动脑筋。 她就不信，那帮人不懂这些，人家这个杨辰，都不是管规划的，还随口都能说出来。 最后只好说道：“好，我知道怎么修改了，谢谢你呀，杨局长。” 杨辰很随意摆了摆手，扭身出门后，方嘉嘉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说道，等你用到我的时候再说。 第653章 借钱起风波 杨辰的意见不一定正确，而且也不代表就专业，回去以后，方嘉嘉跟手下的人一商量，才知道污水处理厂并不适合建在中间的位置。 然后回去好好奚落了杨辰两句，杨辰既不生气，也不恼怒，让方嘉嘉大感失落。 这天中午，刚吃过饭，杨辰刚回到房间休息，田文浩就敲门走了进来。 跟杨辰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迟迟不肯进入主题，杨辰自己都忍不住了：“田哥，你到底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忙。” “是这样的，我这不是调过来这上班了，短时间内，估计是回不去了，就想在这买个房，把老婆孩子也都接过来，房子找好了，但还差几万块钱，这事，我也不好老是麻烦我叔，就想找你借点，最多两年肯定还你。”田文浩估计也是很少找人借钱，吭哧吭哧的脸都红了，才说了出来。 他也是知道杨辰不缺钱，才过来的。 “需要多少？”杨辰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怕田文浩多想。 “五万就行。”田文浩赶紧说道。 “没问题，一会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但是丑话说到前面，我借出去的钱有点多，有时候自己都忘了，所以你得给我打个条子。”如果是特别熟，或者说这钱是救命钱，那借条打不打无所谓，甚至有的杨辰都没打算往回要。 但不太熟的情况下，杨辰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谁张张嘴就想拿走。 田文浩反而松了口气：“行，我就说给你打呢。” 杨辰也不客气，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叠单据用纸，连格式都有，省得以后有纠纷。 写好之后，田文浩苦着脸对杨辰说道：“看来你借出去的钱真不少，怪不得怕忘呢。” “没事，谁都有三穷四富的时候，正常。”钱对于杨辰来说，基本上就跟数字差不多。 田文浩感谢着走了。 杨辰给黄雅婷打了个电话，让她给自己送钱过来。 杨辰习惯了手机支付，不喜欢身上带太多钱，但现在这年头，很多地方连刷卡都不行，更别说手机了，好在打个电话，好几处都能拿到钱。 杨辰没有宣扬的遍地都是，当然也没有刻意去隐瞒，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开发区大多数人都知道了。 陆陆续续过了三四位借钱的，一问，借钱的用途又不明，杨辰就以女朋友那也没钱了为由，没有借出去。 本以为这样一来就刹住了这股斜风，结果这天杨辰正在办公室呢，原后勤科有个人轻轻地溜了进来，见到杨辰满脸笑容。 “杨局长，是我，小徐。”对方自我介绍道。 “小徐，有事吗？”杨辰说真的，根本不记得他叫什么。 可是看他的笑容，就有点虚假。 “杨局长，是这样的，我奶奶住院了，医疗费不太够，想从你这借点钱，你看行不行？”还是来借钱的。 “需要多少？”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两万。”对方说完，感觉又借的少了，又补充说道：“要是能借三万的话更好。” “借钱没问题。”杨辰一句话让对方心花怒放，结果杨辰又接着说道：“老人生病了，不能不看，但臭话说到前面，借条你该打还得打。” 对方脸上就显得有些纠结：“杨局长，就两三万块钱，借条就别打了，用不了三个月我就还你了。” 杨辰立刻摇了摇头：“那不行，这是原则。” 跟你又不熟，不打条就想拿钱，哪有那么容易。 “行吧。”对方忍气吞声接受了下来，心里说道，就是打了借条，我照样该不还不还，到时候有本事你咬我呀，去法院起诉我呀。 他拿张白纸就要给杨辰写一个，杨辰却又掏出了他的制式借条。 对方一看他有备而来，只好按照格式要求写了一遍，但是在签名的时候，他动了个心眼，觉得杨辰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具体姓名，就故意名字的两个字都写成错的。 结果杨辰把印泥掏了出来。 等着写好借条，准备等着领钱的时候，杨辰却对他说道：“你奶奶她老人家在那个医院住院？什么科？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叫人把钱缴到她帐户上面。” 对方的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不太愉快的样子说道：“杨局长，不用这么麻烦了吧，交给我就行，还不放心？” 杨辰摆了摆手：“不是，做为同事，应该去看望一下的，我去不了，让人代替我去下，买点水果礼物啥的，了表一下心意。” 对方脸色铁青，对杨辰说道：“同事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行了，这钱我不借了，用不起。” 说完扭身就走，没出门呢，又转了回来，拿起刚才打好的借条走了。 杨辰也没当回事，要花招要到我这了，真把我当散财童子了。 杨辰也没当回事，结果过了没两天，田文浩一脸歉意地找了过来：“小辰，真对不住你。” “怎么了这是？”杨辰不解地问。 “都怨我开了个坏头，上次借你钱时，被人看到，有人问我也没注意，就直接说了，结果弄的都是找你借钱的，今天还听说，有人来找你借钱，你还要证据和抵押呢，跟放高利贷似的，不好意思，都是我惹出来的。”田文浩急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谁说了？”杨辰可以肯定是那个姓徐的传的，借钱不成，就传谣报复。 “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反正传的人很多。”这种情况你解释都没法解释，田文浩总不能可站出来说他借杨辰的钱，杨辰什么都没要吧。 “没事，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由他去吧。”杨辰浑然没当回事地把田文浩哄走了。 等他一走，杨辰就把宋文强喊了过来：“小宋，后勤科有个姓徐的，找我借钱我没借给他，结果他四处说我坏话，你有办法替我出口气没？” 宋文强立刻眼睛一亮：“你说的是徐东明那小子吧，他是个赌徒，借的钱都拿去赌了，放心，我找人盯着他，直接把他弄局里面，关他几天再说。” 杨辰点了点头：“行，去吧。” 这种事，还用我当领导的出手吗？ 第654章 够级别才有资格谈交易 过了没几天，就传出了后勤上的徐东明因为赌博被派出所抓走的消息，而且正好撞到了上面来督察的领导手里，没人敢私自收钱放人，还是单位去领的人。 虽然没能一棍子把人打死，但至少从此以后，在开发区没人正眼看他了，也没有人会借钱给他了。 反过来想，也算是劝他改正错误了。 杨辰的心里美滋滋的。 因为黄家豪游说能力确实出色，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搞定了其它三家，花的钱还不到一半。 本来准备了四百万的预算，才花了一百五十万。 同时也知道，说是四方建筑，其实是有五个股东，原来是四个的，后来又加了一个，是南湾区的区委书记李长东。 刘向飞倒是好说，知道开发区的业务保不住后，公司对他意义就不大了。 因为公司的盈利分红本来就不多，主要还是从谁手里拿到的业务，谁拿大头。 但李长东却是刚进来，正打算用这个公司好好开展业务呢，所以不仅不同意转让公司，还想把公司再收回去。 不仅不给黄家豪面子，也不卖史小茂的账。 眼看着在规定的时间内完不成这笔生意，不仅奖金没有了，甚至基本经费也可能拿不到手。 黄家豪一发狠，在没有跟杨辰商量的情况下，直接就跟史小茂做出了决定。 找了个人去纪委实名举报李长东生活作风有问题，在外面不仅有好几个情人，还跟原区财政局的一名女工作人员生有孩子。 姓什么叫什么，多大了，在哪家幼儿园上的学，住哪里，详细到门牌号都有。 这种情况其实很普遍，直接举报到纪委，实际上相当于打破了圈子里的默契。 屈伯通只好去请示秦知林，自己马上就要走了，就剩一只脚了，却出了这样的腌臜事，秦知林非常不满，等于在于给他脸上抹黑。 于是就把李长东叫过来大骂了一通。 等他骂完之后，李长东才解释了是怎么回事。 一听竟然跟黄家豪和史雨君有关，秦知林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身他对黄家豪就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这老小子滑不溜手的，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现在就又靠上了史雨君，虽然他不怕史雨君，但也不想得罪的太狠。 反正你们是狗咬狗，于是就让屈伯通对李长东进行调查，隔三差五把李长东喊纪委谈谈话就行，用不着隔离。 李长东自然也要反击，但黄家豪本身就是不倒翁式的人物，再加上又是完全退休状态，根本不担心这个。 他也托人把这件事传到了史雨君那边，想着为了名声考虑，史雨君肯定也会阻止这种强取豪夺的行业。 结果那边史雨君毫无表示。 一来他的级别太低，根本不被史雨君放在眼里； 二来既然支持儿子投身商业，就不能让儿子束手束脚，何况他也问了，儿子这也算不上强取豪夺，正常商业手段，拿真金白银收购你的股份。 至于举报，那是你自己立身不正，怨不了别人。 级别太低，你连做交易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李长东是一个市委常委，或者最起码也得是个副市长，史雨君才会考虑一下。 双方顿时僵持到了这里，黄家豪的奖金自然成了泡影，所以几个人中，他是对李长东最不满的。 但是他一个退休老干部，拿正处级的实权区委书记，实在是无可奈何。 一直到准确消息传来，当阳市市委书记江宏图会出任清沅市市委书记，全市上上下下顿时跟慌了脚似的。 雷思远自然是大失所望，其实他的上面前天还跟他说还有机会呢。 比雷思远更失望的自然是刘向飞，市委秘书长成了泡影不说，原来好歹还是实权正职的副厅级职务，换了个市政府党组成员这样的虚职，市政府秘书长只是个正处级岗位。 不过雷思远也许诺了，等过段时间，把他运作成副市长，至少也给个市长助理的职位。 秦知林的去向传说也确定了，全国红十字会副书记兼副会长，这个职务也说明他并不是过去享清闲的。 因为他的年龄已经过线了，不管是副省长还是副部长任命的时候，一般都是有年龄要求的，所以去这类机构正好。 这就是有能耐和没能耐的区别，一般的市委书记，能惦记这一类职务吗？ 虽然人还未到任，但省领导那里已经形成了共识，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市委办已经开始跟江书记进行对接了。 秦知林据说家都收拾好了，人已经在酒店住了，就等着交接了。 可惜的是，省委一把手有紧急会议召开，要在京城待两天才能回来，他不回来，省委常委会无法召开，就只能停下来等待。 据说红十字会那房间、车子都给秦书记配好了，就等着秦书记就位了。 正好，新书记未就位，开发区这边的工程也没有催了，开发区的这边就相当于所有人都在上班摸鱼，一到下午，基本上每个办公室平均不超过一个人。 杨辰悄无声息地回平山县处理了两天事务，其实具体的事通过电话就行，但是人的思想不行，杨辰这两天实际上就是给他们来上思想课了。 下一步的工作该如何谋划，如何保持目前的发展势头？ 成功之后，有没有膨胀？有没有懈怠？有没有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的想法？ 有些人跟不上发展了，你也不可能停下来等他，就只能让他掉队。 水泥厂这边还好，团体在段双林的带领下，还比较有战斗力，赵小龙带的销售团队就不行了，还是用以前的思维在管理和运作。 好在连山二期工程被延迟了，不然的话一投产，他们的销售肯定能力跟不上。 杨辰就联系了海西那边的邵英刚，让他把海西那边销售团队中不思进取的人派过来这边，这里的人派过去那边。 你们不是不好意思管教吗，换个人管，不愿意背井离乡的，可以，去生产车间，要不你就辞职。 等杨辰这边忙完，市里正好通知，说新任市委书记到任了，所有的正处级领导干部都要参加。 第655章 满座皆惊 新书记竟然认识你 会议开始后，台上坐的果然是那天见到的人，以杨辰的级别，基本上就是坐在最远的位置。 秦知林和江宏图各自做了交接发言后，会议就结束了。 现在所有的市委常委们都盯着鲁战这个市委副书记的位置，而副厅和资深正处都盯着空无一人的市委秘书长的位置。 新市委书记到任了，这两个职位也该定下来了，要换市委书记了，那肯定要征求一下新市委书记对这两个职位的意见，前者他有建议权，后者他有推荐权。 鲁战走就走了，对杨辰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如果他比秦知林先走，那么临走的时候，还可以要个人情再走，可是他比秦知林后走，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过江宏图上任的第二天，杨辰等人就接到了一个好消息，屈伯通在向江宏图汇报市纪委当前的工作时，提到了李长东一案。 江宏图正愁没地方立威呢，这下正中心意，立刻指示：“既然有人举报，就该进行隔离审查，怎么能让他继续在外面活动呢。” “而且像举报人说的那样，他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女人，那以他的工资肯定不够，再查一查他的收入是从哪来的。” 最后强调：“纪委必须必须严以律己，严格履行职责，在党委的指挥下，始终保持清醒头脑，坚定政治立场，全面从严治党，积极开展工作。” 屈伯通领会了新市委书记的意图，回去以后，立刻安排人把李长东关了起来。 李长东正在寻找门路，准备投靠新市委书记呢，结果刚问到一个门路，就被纪委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关了起来。 虽然没有完全隔绝联络，但人在里面和人在外面完全是两个性质，他能进江书记的门，他委托的人是进不去的。 当然了，江宏图拿他开刀，也是知道他没有什么重要背景，不然招呼早打过了。 从江宏图要接清沅市市委书记的消息传出来后，给他打招呼要求照顾人的电话不少于五十个，这还是有足够份量的人才有资格给他打电话要求照顾人。 奇怪的是，在柳部长办公室见的那个小青年，竟然有两个不同的人为他打招呼。 只不过一个是让能照顾的尽量照顾下，另一个却是让他锻炼他，他还年轻，不要急着提拔他。 后一个也不是坏意，只是要求比较奇怪，就跟以前家长把孩子送到学校时，会跟老师说，孩子不好好学习的话，你该打打该骂骂。 其实这也是一种照顾，反而是关系更亲近的表现，但让江宏图奇怪的是，对方应该跟杨辰八竿子打不着才对呀。 没有打招呼的，要不是上面没有过得硬的关系，要不就是跟江宏图一点都不熟，那江宏图当然不用给面子。 新市委书记上任第二天，就抓了一个区委书记，这个确实在清沅市引起了轰动，很多人给江宏图打上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标签。 但这个对杨辰他们确实是个利好，因为李长东的股份又不受法律保护，连代持股协议都没有，只是派了一个代表，那个只是他的普通亲戚，难道敢说这个股份是他的。 拿到公司所有权后，四方建筑开始跟开发区联系，商量签订新协议的事。 公司还是那个公司，方案还是那个方案，会议上也通过了，形成决议了，签约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现在的公司正好也是四方，许见深、王振魁、杨辰、史小茂，用史小茂的话说，这叫天作之合。 反正这家伙四方建筑还没收购成呢，他就先在昌平市给公司拉了两笔生意了，虽然是小生意，也足以证明他的诚意。 因为要分开两地的缘故，即使吞并了原有四方建筑的大半人手，依然有些捉襟见肘，所以四个人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招兵买马。 一方面让下属的工人发动亲朋好友，扩充普通工人规模；另一方面加大挖人力度，从其它公司挖技术人才。 就在这个时候，开发区迎来了新任市委书记的第一次视察。 领着一干人马在开发区大概转了一圈，企业没有什么可看的，只能看施工现场了，好歹有个热火朝天的干劲。 然后才到开发区管委会座谈，魏华胜介绍了开发区的现状，肖思华汇报了开发区的规划，提出了“五通一平”的概念。 江宏图首先肯定了开发区的努力，在已经全面落后的情况下，提出新思路，拿出新办法，充分证明了这个集体是有战斗力的。 但是，江宏图又列举了全市其它地市开发区的数据，着重强调了当阳市开发区，在比清沅市晚启动两年的情况下，目前不论是企业数量，还是产值税收，都全面领先清沅市开发区。 “这就叫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当阳市的条件并不比清沅市强多少，甚至一开始的实力还不如清沅市，但现在呢，企业数量是这边的一点四三倍，产值是一点七六倍，税收是二点零五倍。” “开发区可是咱们全市工业的发动机，在这种情况下，全市的工业状况可想而知，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可以想象咱们的财政收入状况怎么样，所以，各位同志，我也不想第一次跟大家见面就给大家这么大的压力，但是，时不我待呀，人家都在大步快跑，咱们在小步慢溜，那怎么行呢！” “规划刚才我也听了，很好，关键是落实，是执行，三个月后，我再来开发区，希望大家别让听到同样的汇报。” 江宏图说话不紧不慢的，抑扬顿挫，很有节奏感。 但是区区一番话，却让开发区这边的压力颇大。 人家不看现在，看的是三个月后，三个月后如果没有改观，新市委书记的魄力大家也都见识过了。 然后让大家意外地看到了江宏图对着杨辰说道：“小杨，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了吧？” “是的，江书记。”杨辰本想装不认识，谁知道江书记偏偏要主动打招呼，只能点头承认。 “如果说开发区是全市工业的发动机，那么你这个招商引资工作就是发动机的燃料，发动机能不能起到驱动的作用，就要看你能不能招到企业了。” “我听说你跟市里签的协议是一年十个亿的资金，你这可已经浪费了两个月的时间了呀。” 第656章 为什么 新书记这么看重 杨辰能攀上市委书记的关系，并不让人觉得奇怪。 攀不上才奇怪呢。 但是攀上归攀上，但市委书记只会在暗地里照顾你，而不会象今天这样公开表示。 市委书记主动跟小杨说第二次见你，那么第一次在哪？什么时间？ 所有人都会想这个问题。 如果在这几天，那不稀罕，想登市委书记家门的人多着呢，虽然一般人进不去，但不排除杨辰有给力的介绍人。 但要是在市委书记上任之前呢？ 那这个就非同一般了。 不由得众人不多想，正常情况下，就算是有私人关系，市委书记也不会这么公开表示出来。 虽然态度不算亲昵，更谈不上宠溺，但端端正正的，反见重视。 “江书记，从到任以来，我一直在跟进香江一个客户，他们是香江一家上市公司，在深城有一个工厂，但规模较小，准备在内地建一家大点的工厂，生产——加湿器。”杨辰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结果江宏图就跟着说道：“你上次你送我那个。” 杨辰只好点头承认，大家顿时浮想联翩，原来送加湿器那阵子，小杨就跟江书记认识了呀，那可早的很。 “对，目前他们正在进行商标注册和专利申请，我想等咱们的规划确定以后，亲自去邀请他们对咱们开发区进行考察，还没有来得及跟魏书记和肖主任请假。” 魏华胜在旁边笑的跟乐开了花一样，看来用小杨是用对了，人家不是只会送礼：“小杨，这个你就错了，这个不算请假，算出差。” 肖思华也赶紧凑趣道：“小杨，你要是因为这个出差，差旅费不设限额，实报实销。” 江宏图也是满面笑容，如大肚能容的弥勒佛一样：“小杨，看你们领导多支持你，你可不要让他们失望。” “保证不让各位领导的希望落空。”杨辰不是一般的表决心，而是肯定能实现的，所以话里的自信和坚定特别明显。 “好，冲小杨这句就放心了，等客人来了，给市委汇报一下，我亲自接待，人家看重咱们，咱们也要给人家面子。”江宏图非常给面子。 杨辰却觉得，仅凭在柳部长那里的一面之缘，不该这么看重自己的。 但领导看重是好事，至于惹人嫉妒，那不招人妒的绝对是庸才。 等江书记的车驶出了开发区管委会的大门，魏华胜笑着回身看了看大家：“回吧，咱们再开个小会。” 又重新坐定之后，只是最中间换了个人，魏华胜直接开口问道：“小杨，你说的这个项目靠谱吧？” 杨辰点了点头：“基本上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只要现场考察，咱们能满足人家的基本要求，就会在这里投资。” 魏华胜笑了笑，说的还是有保留的话，但这才正常：“行，大约投资多少，需要多少亩土地？” “投资预计在五千万到一亿之间，占地一百亩左右，必须是全部开发好的地址，一旦签约，他们的设备立刻就从香江起运，初期部分配件需要从深城发货，逐步会将整个生产工序转移到咱们这边。” 方案都做好了，杨辰当然张口就来。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既然这件事入了新市委书记的眼帘，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随时都可以出发，但是我怕人家来了以后，看到咱们这里还不成样子，投资意愿会降低。”杨辰为难地看了大家一眼。 魏华胜就看向了肖思华：“肖主任，施工进度能不能快一点，别因为这个耽误项目的引进，那就亏大了。” 肖思华原来是市委办主任，跟魏华胜那也是朝夕相对，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并不感觉到压力：“魏书记，我会催施工方加快速度，但是咱们的资金支付也要跟上才行。” 魏华胜一摆手：“钱的事好说，我会跟杜市长提前打好招呼，你们按时走手续就行，我只要结果。” 然后看向杨辰：“小杨，什么时候出发你自己掌握，但是一定要把握，你可是在江书记面前打过了包票了，可千万别让领导的期望落空。” 杨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魏华胜又看向其它人：“大家记住，最近的中心工作就是这个项目的引进，其它一切都要向这个项目让步，江书记刚来，对谁都不熟悉，机会是均等的，但这个时候，谁给他脸上抹黑，谁给他脸上增光，他一定会牢牢记住。” 大家点头称是，但心里却极不服气，对，领导是刚来，对我们都不熟悉，但有一个人可不是，对小杨那可是特别熟悉。 杨辰刚回到办公室，陈一波就来了：“杨局长，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服务局可以给你订票，软卧还是硬卧？” 杨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打算坐飞机去，坐火车太耽误时间了。” 陈一波也没有觉得意外：“杨局长，你如果坐飞机的话，需要领导提前批准才可以报销。” “我知道。”杨辰当然知道，还知道处级干部不能坐头等舱呢，但杨辰这不是有会员卡吗，可以免费升舱。 陈一波也觉得前一段有点轻视杨辰了，就想弥补一下关系：“这样吧，手续我们帮你跑，你定好出行时间，我们给你订票。” “好的，谢谢你陈局长。”人家客气，杨辰当然不会推辞。 最多不过服务的周到点，又不是超规格享受。 陈一波刚走，公共服务器的曾雨泽又来了，他是几位中唯一个试用期两年的，自然就感觉低头一等，所以一般不太说话。 “杨局长，有什么需要我们公共服务局配合的没有？”人家的态度一看就比较主动。 “暂时没有。”杨辰苦笑着说道，这领导重视跟不重视就是不一样。 “有的话尽管招呼，我们公共服务局一定会全力以赴。”曾雨泽来本来就是示好，以示自己的配合。 曾雨泽好不容易走了，外面又传来了“嘎噔嘎噔”的声音，一听就是方嘉嘉了。 杨辰本以为方嘉嘉也是来讨好自己的，毕竟前面的工作都是规划建设科的，谁知道方嘉嘉进来以后，狠狠地对着杨辰说道：“姓杨辰，你是不是想让我出丑的。” 第657章 你只要有本事 开一间房也行 “我什么时候想看你规划出丑了？”杨辰不解地反问，语气也好不到哪去。 “当着新领导的面，你为什么说规划滞后？”方嘉嘉一看杨辰这态度，火气更大了。 “难道规划滞后不是现实？”杨辰一副针尖对麦芒的的样子。 “规划滞后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方嘉嘉还觉得不服。 “不是你的责任，难道是我的责任？难道是领导的责任，难道是你下面员工的责任？”杨辰一套连续的反问组合拳打的方嘉嘉毫无还手之力。 就像重拳在她的胸口轮番出击一样。 她也不是对官场规则丝毫不了解，本身建设在后，规划在先，现在这种情况，确实是规划落后了。 你也不可能说原来的市委书记不太支持开发区的工作，目前还在位的党工委书记和原主任缺乏工作思路，更不可能说下面的人不支持工作，自己不能完全掌控局势。 这么一想，那只能自己背这口锅了。 但转念一想，其实自己并没有错，因为本身就没有什么企业进来，规划根本不用着急，慢慢来就行，不然你就不规划出来，市里的建设资金不过来，规划也没有什么用。 都怨这小子，为了表现自己，这么快就要拉企业进来，才显的规划落后的。 她其实对杨辰不太了解，成为同事之后，观感才逐渐清晰，但她就是觉得这家伙十分可恶。 太喜欢炫耀自己了，可能有点能力，但是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太让人受不了了。 表现的像是丝毫不计较，实际上却是半步都不肯退让。 但能力还是有的，待人接物也没问题，他的下面就没有传出什么不服从管理的事，个个都对他尊敬的不行。 对比之下，自己就显的太失败了。 想到这里，她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干脆说道：“你自己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以后少拿别人当踏板。” 然后一转身走了。 这就是纯粹的蛮横不讲理了，杨辰也不跟她计较，并不是看她漂亮还有背景，纯粹是不想搭理她。 方嘉嘉一走，陈宇杰和宋文强赶紧进来了：“老大，听说你今天大出风头，盖过了全场？” “这叫领导重视招商引资工作，什么叫出风头，不过咱们招商引资工作确实就该重视，没有咱们，后面的工作就无法开展。”至少这么一来，下面的人心气就有了。 “听说你要去香江？能不能带我一下？”宋文强急的团团转。 “我准备一个人去，而且也不是去香江，到深城就行，顺利的话一天就回来了。”杨辰肯定不想带他去，多个人多不方便。 “坐飞机呀？”宋文带着期望求证道。 “我的级别坐不了飞机。”宋文强这才死心，现在倒不是以前，坐飞机必须单位开介绍信才有资格坐，但是公务报销那必须是一定级别以上才行。 “杨局长，您要是把客人邀请过来了，咱们需不需要做什么提前准备工作？”陈宇杰这才说道。 他知道宋文强跟杨辰关系好，这小子也有一定来头，但是最终还是要看工作的。 杨辰想了想，有自己在，还用准备什么，开发区的情况自己更熟悉，但面上的工夫该有还得有：“咱们以前怎么准备的还怎么准备吧，具体的接待方案你跟服务局对接一下，需要报市委的让他们报。” “到时候再联系吧，看他们来几个人。”思杨基金老是那几个熟面孔，总是来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会以为思杨基金是个草台班子呢，这次杨辰想搞大点，把那个联电科技的人多请些过来，但是目前还没有沟通，定不下来。 如果说这是一个政绩，杨辰不能全部都搂到自己怀里，还要适当给别人分润点。 但是就当杨辰准备出发时，肖思华却把他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说道：“小杨呀，这次出差，考虑到你一个人去不太方便，给你安排了一个陪同人员。” “为什么？”杨辰不太乐意，有人陪着多不方便呢，他还有好多事呢。 “如果你是去上级部门或同样的机关单位出差，这个一个人无所谓，但是你是同商业公司接触，特别是还是个外资公司，为了避免非议，最好还是有陪同人员。”肖思华认真对杨辰说道。 “比如说，回头有人举报你接受对方高档宴请了，收受对方贿赂了，涉嫌出卖国家利益了，你怎么解释，你连个人证都没有。” 杨辰不太能接受这个解释，真想接触，私下接触的方式多了，但不得不说，也有一点道理。 杨辰就问道：“谁陪同我去，我们办公室的人？” 肖思华嘿嘿一笑，脸上浮现在玩味式的表情：“你猜？” “方嘉嘉。”杨辰毫不犹豫地吐出了答案。 除了她无理取闹，非要跟着去外，不会有别人。 肖思华把眼睛瞪的溜圆：“不会是你们约好了吧？不然你怎么可能猜到呢。” “除了她别人没这么无聊。”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他还有好多任务呢，真不想带个拖油瓶。 换个人的话，稍加安排，就能摆脱开，可是她去了，一定会死死盯着杨辰的。 “有美女陪着你出差不好吗，别人求之不得呢。”肖思华也知道杨辰不是那么容易被美色所迷的人，但她也没有办法。 “我可不想，不能换个人吗？换个人还能开一间房，节省点差旅费。”杨辰最后努力道。 “只要你有那本事，你们两个去也可以开一间房。”肖思华笑的非常开心。 轻易不见杨辰苦恼成这样，看来他是真烦那个方嘉嘉。 “别，不敢招惹。”杨辰现在已经到了需要婚姻的地步，已经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挥洒自己的感情了。 “所以你就敢招惹老黄的闺女。”肖思华也感觉到了，自己等人的家世，确实不被杨辰放在心上，要不他有更好的选择，要不他心更高。 杨辰尴尬地笑了笑，这种事，还真没法解释。 第658章 让人怀疑的不约而同 杨辰一直没有招惹方嘉嘉的想法，漂亮吧，也不是特别让人心动那种，两世为人，漂亮的女生杨辰见的多了。 要说气质吧，也不是说特别独特，说起气质，很多人可能没有明确的概念，不知道什么叫气质。 气质，用最通俗的话叫，就是你给她定义的独特标签，它是对方外貌与性格的综合体，同时也是你自己眼光和审美的结合。 比如一个女生，看起来特别娴静，让人有岁月静好的感觉，首先你得对娴静和岁月静好有一定的认识，才能把描述跟人结合起来。 比如香江某女明星，号称“艳压群芳”，但大多数人却get不到她的美，除了她不太上镜的原因外，还有一方面，就是缺乏气质，就是不具备独特性。 单纯的美而美。 在方嘉嘉身上，杨辰也没有发现什么独特的气质，唯一的可能就是傲，还是那种收敛的傲。 类似于那种不管你怎么样，我不跟一般计较的傲慢。 可能对某些人来说，她的家世给她增添了吸引力，但对杨辰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虽然不太高兴，但杨辰也没有让这个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杨辰此去，不仅要跟张红霞好好商量一下后期的发展规划，同时也想观察一下南边的经济表现形式。 他有很多的想法想实现，却没有把握。 两个人在开发区管委会集合，然后服务局安排车把他们两个人送到机场。 其实这次方嘉嘉非要跟着一起去，确实让大家议论纷纷。 不理解在杨辰已经有女朋友的情况下，方嘉嘉为何还一点都不顾忌。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借机跑出去玩。 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个人没有一点暧昧关系。 看到杨辰时，方嘉嘉瞪大了眼睛，因为杨辰就拎着一个小小的单肩包，而她呢却拖着一个行李箱。 “你不用带行李吗？”方嘉嘉惊讶地问。 “最多两三天就回来了呀？”杨辰招手，喊宋文强把自己要带的材料拿下来。 然后一个单肩包，一个公文包，杨辰就准备走。 “两三天呢，你不需要换换衣服什么吗，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人家了？”方嘉嘉干脆停下来不走。 “我去那里买不行吗？”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方嘉嘉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也准备到那了好好血拼一把呢，那干嘛还要带这么多衣服呢。 可是现在再放回去也晚了呀。 只能叹了口气，嘟着嘴跟着杨辰坐进了车里。 到了机场，方嘉嘉都没怎么看，就进了贵宾休息室，登机时，杨辰直接被空姐往头等舱引去，方嘉嘉却被指向了经济舱。 杨辰对空姐说道：“给我同伴也办理升舱吧。” 等坐到头等舱，方嘉嘉小声问道：“咱们坐头等舱应该不报销吧？” “哦，免费升舱，不用花钱。”杨辰很淡然地说道。 “你这是不是在炫富？”方嘉嘉一脸警惕地说道。 “这叫炫富吗？真正的炫富是到了十七岁了，才知道飞机能坐这么多人。”杨辰说完以后看方嘉嘉一脸懵懂的样子，知道这个梗超纲了。 “什么意思？”果然，方嘉嘉不懂。 “就是说人家从小坐的专机。”杨辰只好解释道。 不然怕她一直纠缠着问。 “哦，谁？”方嘉嘉果然是个好奇定宝。 “不能说，说了就违规了，跟咱们去的地方有关。”很多逸闻，其实不止是逸闻，都是有蛛丝马迹的。 方嘉嘉理解地点了点头，她对此再了解不过了，比起一般人，她可以说是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但跟那些顶级家族比起来，那也是钻石和尘埃。 这个时候，她看杨辰，才感觉和杨辰是一类人。 “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方嘉嘉好奇地问， 她很奇怪杨辰这种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是怎么形成的。 “一世安康，能让我看到八十岁的太阳。”杨辰看着窗外的白云如苍驹过隙，悠然说道。 “你这愿望也太简单了吧。”方嘉嘉一脸的不相信。 甚至觉得杨辰是故弄玄虚，故意这样说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故意在她面前说些惊人之言的她也不是没见过。 装深沉、扮世故的也有，只有杨辰略微复杂。 “简单吗？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见不到八十岁的太阳。”很多看起来很简单的事，实际上却非常难。 比如，我这一辈子顺风顺水，不起波折，简单不？能实现不？ 方嘉嘉被杨辰说的无言以对。 现在才二十多，考虑八十岁的事，也太早了吧。 杨辰却突然失去了说话的情绪，拿出眼罩，盖住了眼睛。 从机场出来，接机的人已经等在了外面，是一个三十多的女人，叫侯海霞，同行的还有一个男人，一口的香江腔，叫杰森李。 “江先生，徐先生已经给您订好了酒店，请跟我们来。”侯海霞带着杨辰上了一辆行政版的奔驰，一路将杨辰送到了万豪酒店。 “杨先生，徐先生给您订了两个行政套房，你看可以吗？”进去之后，侯海霞扭头问道。 处处都打着徐先生的名义，实际上却是张红霞的安排。 张红霞肯定不会委屈杨辰，不是有人跟着过来，张红霞都打算给杨辰安排总统套房了。 其实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 等杨辰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就看到一柜子符合自己喜好的衣服。 杨辰准备休息一会再外出，方嘉嘉却在外面敲起了门，杨辰打开门问道：“有事吗？” 门外的方嘉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看到杨辰已换过了衣服，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和惊奇，却用很平淡的态度说道：“我刚找了辆车，准备把花湾一趟，拜访个长辈，跟你说一声。” “我也正准备去花湾一趟，这么巧吗？”杨辰感觉十分奇怪，两个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 “你去干什么？”方嘉嘉眼中带着浓浓的警惕和怀疑。 “拜访个长辈。”杨辰知道这样说，她肯定更加怀疑，但没办法。 第659章 步海云向杨辰讨教 “步？”方嘉嘉虽然有些怀疑杨辰的目的，但还是觉得双方有可能目标一致，就吐出了一个字。 杨辰点了点头。 “那一起走吧，车我已经找好了。”方嘉嘉脸色平淡地说道。 给侯海霞打了个电话，本来今天晚上就没有安排活动，张红霞要到晚上才过来。 到了楼下，一辆紫色的丰田已经停在了楼下，为了避嫌，杨辰特意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司机直接把杨辰当跟班了，一手递过了烟，同时冲杨辰笑了笑，露出了焦黄的牙齿。 “开车最好不要抽烟。”杨辰提醒道，一般情况下，他不介意别人抽烟，但却不喜欢在车里这样的密闭空间抽二手烟。 “放心啦，我老张的车技稳的很。”对方却是听也不听，直接“叮”的一声，推着了打火机。 杨辰转过头来对方嘉嘉说道：“要不咱们换个车吧？这车跑不快，耽误时间。” 杨辰还想给司机留个面子呢，谁知道方嘉嘉还没有说话呢，这个司机先说了：“开玩笑，我这可是最新款的卡姆利，v6的发动机，跑不开，你随便叫辆车过来跟我比比。” 杨辰一脸无奈地对他说道：“你觉得我们住万豪的人会没有好车？” 对方却是不太相信，心说你们要有车的话，还用得着叫我过来，你们这帮乡下土包子，还车内不让抽烟，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尊贵人物了，我老张给公司老总开车，也是该抽就抽。 车子停了下来，杨辰冲后面招了招车，一辆修长的迈巴赫就缓慢驶了过来。 这个老张看了看，扭过头摇上车窗疾驶而去，招呼也不打一个。 方嘉嘉抽动了一下嘴角：“不好意思，我就随便叫我叔叔打了个招呼，说要辆车，没想到派出来的司机这么没素质。” “没事，很正常，现在这年头，司机还牛的很。”等驾驶普及开之后，除了大货大客，司机已经不能算是一种职业了。 方嘉嘉不太理解杨辰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坐在后面生闷气。 感觉跟杨辰一块出来后，自己就像个穷人家的孩子一样，处处都没他表现好。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小声问道：“我带了盒茶叶，你呢？” 杨辰看了看她：“我也带了盒茶叶。” “毛峰？”方嘉嘉继续问道，步叔叔的这个爱好难道知道的人很多？ 杨辰苦笑着说道：“我也是。” 两个人谁也不肯先主动退让，最后还是杨辰说道：“一会我去路边买点水果算了。” 茶叶也不是杨辰带的，而是张红霞提前买好放到房间的。 方嘉嘉终于笑了，还以为你这家伙没有一点良心呢，原来还知道什么叫风度。 方嘉嘉带着杨辰直接去了步海云家里，杨辰本来可没这个打算，打招呼的时候只是说去了再联系。 想不到这位就直接登堂入室了。 杨辰就算是蹭了人家的便宜了。 她跟步海云的夫人也很熟悉，直接叫的婶婶，两个人说话的话，偶尔还看向杨辰。 等到步海云回到家时，饭菜都准备好了，步海云感慨地说道：“还是借着你们的机会，我才能好好吃顿饭，不然的话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吃饭的时候步海云问了问两个人的工作情况，勉励两个人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好好工作，对于昌州省的其它情况，步海云似乎不愿意多聊。 吃完饭，杨辰都打算主动告辞了，步海云突然说道：“小杨，你急着回去吗？” 杨辰赶紧摇了摇头：“不。” “你跟我来书房一趟吧，我有点事跟你聊。”步海云站起来冲杨辰招了招手。 方嘉嘉一脸的意外，你们应该不是特别熟悉的呀，怎么会叫你单聊。 看着她好奇的都要溢出来的目光，杨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进了书房，其实这里没多少书，并不像杨辰想的那样，有一个满满的大书架。 倒是报纸放了很多，有的还是摊开状态。 “自己家，懒得装那个样子，见笑了。”步海云指了指旁边的小沙发，示意杨辰坐下。 坐下来之后，步海云犹豫纠结了一会说道：“小杨，虽然咱们只见过两三次面，但夸你的话听了很多，都说你小子脑子灵活，思路清晰，对局势把握的也比较到位，特别是经济方面，很有眼光。” 夸的杨辰都有点脸红，然后步海云才又说道： “不瞒你说，小杨，我来到了花湾之后，感觉到这里的人呢，比较排外，很难融入他们。” “给我的感觉就是，在他们眼里，做官也好，做生意也好，都是为了发展经济，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一切都要为经济发展让步。” “现在西方那边出现了经济衰退，需求明显减少，岭南这边主要以出口为主，订单量下降的特别明显，按照国家的调控政策，这个时候应该扩大投资，以政府投资来带动民间投资。” “但市里很多人却不这样想，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是进一步放宽政策，扩大外资经营范围，吸引外资投入，经济应该由市场来调节，而不是政府来调控。” “虽然我是一把手，但也不能跟整个班子的意志对抗，有一次，竟然听到有人说我对经济一点都不了解，是个纯粹的党派高官，让我很难接受。” “所以我就想请教一下，现在这种情况，小的方面，我想打开局面，应该从哪点下手？” “大的方面，我们这里的经济有没有问题，该如何发展，你有什么看法。” 步海云一开始想让市委政策研究室那帮家伙给自己提供一些思路的，可惜这帮家伙给他上了一堂经济知识课，认为经济不该进行人为干涉。 然后他想着市委这边指望，他还可以去省委的政策研究室问问，结果比市委这边更严重，甚至在他们看来，政府根本就不该管那么多事，只要维持好法律，保持最基本上的运作模式就行。 这种思想绝对不对头，但是你跟那帮家伙争论，肯定是争不赢的，也没有必要，步海云就准备自己干了再说，可是从那点入手，一直没有合适的方向，正好看到了杨辰，就想看看杨辰能给自己出出主意不能。 第660章 级别太高 让领导怎么封官许愿 杨辰很理解这种思维，在做生意的人看来，我只要守规合法经营就行，你管那么多呢。 而且你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乱管，到处瞎管。 其实他们这种思维就是赚钱至上原则，你随便怎么干，别耽误我挣钱就行。 这个阶段，他们是想达成一个互不干扰，谁也别影响谁的默契。 其实这是资本在实力弱小时对统治的反对，等资本实力大了，反过来就会影响政府，让政府做出对资本更有利的决策，或者出台更偏向资本的政策。 西方叫公关或游说，咱们这边叫行贿。 等资本实力更大了，就会嫌弃政府碍手碍脚，可能就会想控制政府。 伟人对于改革的描述叫“打开窗户新鲜空气进来了，苍蝇蚊子也进来了”，特别是文化和思维，这个影响是无形的。 很多人可能认为，对于西方的文化和思想，应该全面抵制，这个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在吸收人家的资本、利用人家的技术、占领人家的市场，不受人家的影响。 对于文化，应该兼容并蓄，对于思想，应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就跟伟人对待马列思想是一个道理，不能完全照搬照抄，要根据国情加以改进。 灵活又有原则，本身就是一个反义词，能掌握好这个尺度，并将这两者保持在一个合理范围，是很难有人做到的。 杨辰不会在步海云面前卖弄那么多，人家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开拓一下思路，并不是说想拿你当智囊或军师用。 军师和主公，这种互相信任的关系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就如同诸葛孔明先生，也是提前请水镜先生造足了势，然后又三顾茅庐摆足了架子，然后通过火烧博望坡、火烧新野展现了自己的能力，才和刘备建立起了信任关系。 现在杨辰就算跟步海云说的天花乱坠，步海云会相信吗，人家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和阅历，不比你见识过的多，智商难道就会比你低吗？ 所以杨辰斟酌了一下说法，对步海云说道：“步书记，首先这是我的个人浅见，也没有什么证据支撑，说的不对，请见谅。” 步海云点了点头，小杨这点还是可以的，不急着卖弄自己的，一听这个就是打好了腹稿的。 很多人，别管年纪，一到这个时候，要不不知所谓，要不就是胡言乱语。 “我个人认为，思想的扭转和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是人家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来养成的，人家已经靠这个思想取得了成功，你非要改变，人家也不会听的。”杨辰认真对步海云说道。 步海云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又穷又落后，你跟他们说，应该怎么怎么改变，他们可能会听，或者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但人家已经发展起来了，就会认为他们的一切都是对的。 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劝说。 就跟一个穷光蛋去指点亿万富豪怎么做生意做人一样，人家为什么要听你的。 “所以改变不了就不改，融入不了就不融，国家想必也没有把花湾市永久交给您吧？”杨辰颇为理直气壮地提出了一个在步海云看来比较清新的想法。 “这样不好开展工作吧。”这就跟小孩子斗气一样，你不跟我玩，我还不跟你玩呢，这能改变现状吗。 感觉杨辰还是年轻，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那我再问您一句，国家希望您融入到他们里面吗？”杨辰的思路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打破思维桎梏，不是说你想打破就打破的，必须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 就跟零零后的一身反骨是天生天养的吗，不是，是外界环境的变化让他们产生的，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生活的痛苦，让他们如此自由奔放。 步海云沉思了起来，确实是，岭南这边的地方势力是整个国家最强大的，国家肯定也想改变，所以不停地来回渗沙子，所以把自己派过来。 那么绝对不会想看到自己被他们同化。 自己光从工作的方面想了，没有想到这个层次。 主要是还没有顾得上。 “所以您不用跟他们比发展经济，发展经济有他们就够了，你要做的，是他们不听话准备乱跑一气的时候，拉拉缰绳，必要的时候抽一鞭子。”杨辰生动形象地做了个拉僵和抽鞭的动作。 步海云脸上顿时如云开雾散一般笑了起来。 是，这是才是国家派自己过来担任市委书记的作用。 自己是要来当中流砥柱的，不是来随波逐流的。 向国家展示自己的坚定信念，不受腐蚀，这才是国家把自己派到这种繁荣地区的用意。 如果让自己去落后地区，那肯定是打破一切保守思维，全力发展经济，但到了已经过分开放的地区，反而应该是保守纠偏为主。 步海云瞬间理清了自己未来几年的执政思路，心中的焦虑一扫而空，看向杨辰的目光，也带着明确的欣赏。 “小杨呀，愿不愿意到花湾来工作，你现在是正处了？唉，到花湾也还是个正处。”步海云很想把杨辰招过来当助手。 毕竟他来也是孤身一人来的，在这里确实缺少帮手。 但是杨辰的级别下一步就是副厅了，这个年纪正处都勉强，更不用说副厅了，想封官许愿都不行。 他如果是个省委书记，想对杨辰封官许愿就很容易，但是市委书记，就比较困难了。 你以收入提高来引诱他过来，据他所知，小杨还不是个缺钱的人。 最后只好说道：“小杨，别的不说，就冲你刚才这番话，你就是个可造之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杨辰笑了笑，就等你这句呢。 我这主意也是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不能毫无收获。 他自然不知道，他这番话彻底改变了步海云的命运，也让步海云的身上的派系标签发生了改变，执政风格温和而又坚定，后期更是进入了二十五人行列，成为杨辰头上的第一保护伞。 但是呢，他现在还是想听听杨辰对于下一步工作思路方面有什么建议。 第661章 切断腐败人员的资金流出链 一个领导，初次降临到某个地方或某个团体，立威是很重要的，一般来说，喜欢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是这个道理。 特别是对于步海云这个级别的大领导来说，立威是很关键，没有挑好发力点的话，会被手下人轻视的。 他现在肯定是有想法，甚至第一把火都可以说烧过了，但是没有收到相应的效果，所以第二把火肯定要慎重。 他挑了好几个发力点，都觉得不是太稳妥，怕跟第一把火一样。 第一把火，他是想在全市开展一个市委书记听你说的活动，其实就是一个接访活动，在他看来，只要活动一开展，肯定有无数的上访户过来要求解决各种问题。 到时候他就可以以这个为理由，对某些事或某些人动手，以此来做为切入点。 他设想的很好，却没注意到下属们那不屑的目光。 果然，活动也宣布了，也公告了，结果三天时间，来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的甚至就是来看看新市委书记长什么样。 他也托人下去问过，才知道大多数的人都认为，能解决的，自己就能想办法找人解决；解决不了的，找市委书记也没用。 所以最后弄了个无疾而终，让步海云大失颜面。 所以，第二把火，一定得烧好。 杨辰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要拿出点真知灼见出来，要展现价值就展现的彻底点，步海云据说还很有前途可言。 “步书记，不知道您听说过地下钱庄没有？” “地下钱庄？经营非法汇兑的？”步海云当然听说过，这么大的领导，要是连这点见识都没有，怎么行。 但也是就知道个概念。 “对，就是这种。”这个就是杨辰纯粹的正义感在作祟了。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危害很大吗？”步海云有点不理解。 “步书记，你说什么样的钱才需要走地下钱庄？”杨辰当然不敢对领导卖关子：“肯定是非法所得，如果是做非法生意的，利润一定相当大，才需要走地下钱庄，不然还不够手续费呢。” “但还有一种，就是想往国外转移资产的，不管他是官员也好，国企干部也好，想大规模往国外转移资产，都必须走地下钱庄。” 步海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如果能控制住地下钱庄，就等于控制了官员外逃的源头。 杨辰也是这个意思，你人随便跑，只要别把你在国内吸的民脂民膏带走就走。 你愿意去国外当个穷光蛋的，随便你，想拿国家或民众的钱去当富家翁，没那么容易。 你在国内贪，至少肉烂在锅里，等肥了时机一至一宰，至少财产充分了。 可是带走的话，那就是纯损失了。 “这个地下钱庄，岭南特别多吗？”步海云猜测了一下，觉得还不适合当自己的发力点，就抓个地下钱庄，能有多大的规模。 “因为岭南的外资企业多，跟香江交流也比较方便，所以百分之九十，都是在岭南。”杨辰给步海云介绍了一下地下钱庄的经营方式。 一种是资金比较雄厚有实力的，你带几千万华夏币过来，我扣除手续费后，在香江那边给你支付成香江元，或者把香江元存入你指定的帐户。 这一类一般都有正当生意做掩护，通常是进出口生意，把钱藏里面掩饰流动就行。 但这一类的，一般也不敢做特别大额的，或者资金非常不安全的，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正当生意受影响。 还有一种，就是没实力的，纯靠地头熟人脉广，你拿华夏币过来，我把它们分散开来，给了附近几十家或上百家的工厂，让他们采购原料或发放工人工资。 然后这些公司再在香江给他同等的香江元，一来帮助企业节省了汇兑成本，另一方面，自己也从中赚了钱。 还有就是经常对外投资的，或者有门路直接走银行渠道转移资金的，这类也比较常见。 现在诈骗和网络赌博的情况还比较少见，他们在国内骗取的资金，大多数也是通过地下钱庄转移出去的。 “这个地下钱庄，危害特别严重吗？资金规模大概有多大。”步海云还是觉得这个是小打小闹，没有动手的价值。 “全岭南的话，每个月的资金流水大概在两千亿以上。”数字是推出来的，但大概应该差不了多少。 “多少？”步海云惊讶的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两千亿，花湾市在这个行业里面大约占四分之一，五百亿，不过我说的是流水，有流进也有流出。”杨辰解释了一下。 但步海云的脸色仍然没有丝毫好转。 他的预想中，能有几十亿就不错了，勉强够他出手了。 谁想到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主要是他对岭南还是不太了解，岭南的经济活力远不是数字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而且他在昌州，那经手的资金上亿都算是大手笔了。 但在花湾市，十亿都不算多。 “那光是在花湾市打击的意义不大，要打击就得全省一起打击。”步海云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为难地说道。 杨辰点了点头：“确实是。” 光是花湾市打击，人家很容易就能转移走，就算是走钱的人，也可以去其它地方再走。 “在全省也不是不行，得拉上两三个人一起干。”步海云认真地思考着。 他好歹也是个省委常委，影响力不仅仅是在花湾市。 但是真的要开展这个行动的话，至少得拉上深市的市委书记，再拉上省政法委书记，三个常委出手，才有可能在全市开展活动。 “还有其它的想法吗？”步海云想了想，觉得这个可以做为备选，但还想从杨辰这里挖掘一下，看看有没有其它更好的想法。 杨辰这小子，脑袋瓜子还是挺灵光的，思路也比较多。 “步书记，您也太高看我了，我哪能那么多想法。”杨辰有没有想法，有，但你不能一问我就说。 第662章 你把外来务工人员当成什么 “小杨，你就说吧，我知道你肯定有。”步海云看杨辰的表情，似乎还是有所保留，就继续问道。 “步书记，您太高看我了，我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岭南，但匆匆来匆匆走的，能有什么想法，再说了，我也不能给你胡乱出主意呀。”杨辰确实有点不敢说。 因为不知道步海云能下这个决心不。 一个市委书记，如果动作小了，那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动作大的话，又容易引起非议，所以需要他下定决心才行。 “小杨，好主意坏主意，由我来了决断，跟你没关系，你就负责出就行，不管有什么后果，都由我来承担，我不会怪你的。”步海云笑着对杨辰说道。 杨辰却觉得这话不能当真，真要是出了严重后果，甚至可能影响你前途时，你不怪我才怪呢。 可是这件事，杨辰真的想试一试，因为在杨辰看来，这是非常对的事，应该做的事。 杨辰脸上的犹豫不决被步海云看在眼里，知道这件事一定是特别难做，杨辰才会这么为难。 两千亿规模的地下钱庄都没这么让他为难，难道是什么大事？ 于是他就坐到杨辰的跟前，拍了拍杨辰的膝盖说道：“小杨，你有什么该说说，因为这件事是我来做的，你不用替我为难，你要相信，我的判断能力肯定比你要强。” 杨辰看了看他，严肃认真，态度端正地对他说道：“步书记，你知道暂住证吗？” 这个话题让步海云非常意外，暂住证目前各省都有，但要说最严重，那肯定是岭南省。 因为岭南省是外来务工人员最多的省，所以查暂住证这种事非常严重。 只要查到你没有暂住证的，一律弄去打石头，三个月或六个月，然后送你一张火车票回家。 要不就是缴纳罚款，或者你打工的厂缴钱把你领走。 有人会说了，那为什么不办暂住证呢，因为办理这个要钱，工本费、治安联防费，一个月或半个月工资吧。 最关键的是，你办了证，不一定管用，治安队员抓到你们，想多捞点钱，你竟然有证？那怎么行，直接给你撕喽，你就属于无证人员了。 想去深城的话，还要办另一种证，那个就不说了。 很多人不想办证，厂里会说不办也可以，一个月扣你十块钱，到时候被抓了，厂里替你摆平。 其实很多都是故意坑人，或者想把你绑定在厂里。 “小杨，这个是全国性政策，我们总不能取消吧，而且这个政策可以有效管控治安，全省都是这样，我们取消的话，人不就都往我们这里来了。”步海云摇了摇头，有点不太赞同。 “不一定非得暂住证取消，把收费取消了就行。”杨辰当然想过这个问题，取消暂住证不现实，但把收费取消了也能达到效果。 人们为什么不想办理暂住证，还不是嫌花钱，来这里打工的人，恨不得睡草席吃剩饭，啃个馒头就凉水就是一天，不就是为了省钱，想多带钱回家，你让他们花那么多钱办暂住证，他们肯定不愿意。 “不是那么简单的，小杨，涉及到手续的事，没那么容易。”步海云还是摇了摇头。 “主要是舍不那么一大笔收入吧。”杨辰直接问道。 “没有那么多，一年大概也就几千万块钱。”步海云想了想，好像自己看到过这个数据，一年收不了几个钱。 “那是经过层层克扣后缴上来了的，实际上一个月没这么多，也差不多。”杨辰可是见过的，把你弄到里面后，有熟人的话交点钱不开票也能出来，就是开了票，也不一定全缴上来了。 “主要还是人手不好安排，那么多治安队员呢，不收费的话他们的开支怎么保证，总不能全让财政承担吧。”步海云皱着眉头。 “如果只是这些人的工资，少收点钱就够了。”收那么高的费，实际上外来务工人员并没有少出，只是都被装到个人腰包了。 “小杨，咱们这收费少的话，那么其它地方的工人都会涌到咱们这里来，管理难度会增加很多，到时候说不定会得不偿失。”步海云还是摇着头不愿意。 “步书记，你把这些外来的人当成了什么？负担吗？没有这么多人，人家会来你们这里设厂吗？你们岭南本地有这么多人吗？会接受这么低的工资吗？没有工资优势，那些企业会来你们这里投资吗？”杨辰一连串的反问投向步海云。 脸上的表情凝重，眼角微红，步海云哪里还能不明白，小杨这是认真了。 但是杨辰的发问确实让他无法回答。 对于不属于本地的人，他们一向是把这些人当盲流对待的，但是杨辰的发问也让他意识到，没有这些人，确实没有岭南这么好的经济。 只不过大家一直觉得，华夏这么大，能发财挣钱的地方只有岭南，你不来总有别人来。 “步书记，这些外来人员，给你们创造了产业，创造了税收，创造了这个繁荣地带，他们带走的，只是与他们付出不成正比的回报，他们不怕苦不怕累，想要的只是能够安安稳稳地打工，闲暇的时候，走在街上，能够大胆地看看这个他们建设的城市，他们本身就是我们华夏的民众，享受一切做人的权力，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我们就不能给予吗？”杨辰挑眉问道。 步海云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还没有岭南独有的傲慢，能够理解杨辰说的话，这些人是来岭南赚钱的，同时也是给岭南赚钱的，没有这些人，岭南也发展不了这么快，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好。 那么双方实际上就等于合作关系， 那你凭什么跟我要这个证那个证的，凭什么动不动就想把我赶走。 但是，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甚至如果这么做了，会成为全省的众矢之的，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扛住，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如果真的打算要做的话，自己还要拉拢更多的盟友才行。 第663章 天雷勾动地火 山水相连 步海云亲自把杨辰两人送走了门，这让方嘉嘉非常惊讶，两个人躲在房间里面聊一个多小时就够让人奇怪了，竟然还这么重视这家伙。 路上，她识趣地没有问杨辰跟步海云聊了些什么，而杨辰也没有去试探她的家庭背景。 从来了岭南，家里就安排她来拜访步海云看，两家关系肯定不错，有一定的私人情谊，但从步家对她的重视来看，也就那么回事，最多跟步海云权势相当。 权力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有的呈现于外，有的呈现于内，比如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掌握一个市百万人口的各种生产经营活动，可以说是权力非常大。 但省纪委的副书记呢，同样是正厅级，管了两三个处室，平常也不太忙，可以说权力非常小，但谁敢说他不是手握重权。 再说国家发改委的司长，同样是正厅级，管了十来个人，但有资格登门拜访的，至少得省部级的大佬，手里控制的项目都在百亿以上，谁更有权？ 回到深城时候，已经很晚了，互道晚安之后，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吃过酒店的早餐后，侯海霞来接，去了联电科技的深城工厂进行参观。 而这个时候，方嘉嘉才拿出了相机，把工厂的情况和杨辰观看工厂的一幕拍了下来。 这就是工作素材，说明人家来确实是有作用的。 然后，徐家的二公子徐彪这才出面，跟杨辰等人共进午餐。 除了视线落在方嘉嘉的身上略多之外，徐家的这位二公子可以说是表现的非常完美，符合商业交往礼仪。 当杨辰谈到投资的事时，徐彪停顿了一下说道：“说实话，我是被派过来管理这家工厂的，往内陆的投资的事，具体还得看我老爹和我大哥的主意，我只是传个话。” 这让方嘉嘉大失所望，还以为是个大人物呢，谁知道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次子。 杨辰却知道，这家伙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他就是个被派出来当幌子的。 到了下午，杨辰去了连山水泥驻深城办事处，鬼知道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水泥厂在深城建一个办事处干什么，还占了硕大的半层楼。 而且里面的人忙忙碌碌，看着也不清闲。 大多数人一看就是深城人甚至香江人。 “这是你以前引进的项目？”方嘉嘉好奇地问。 杨辰点了点头，实际上这些都是未来的优质资产。 同时这里管理的是思杨在国内的十几个地产项目。 到了晚上，连山水泥的人又陪同进餐，在方嘉嘉看来，杨辰就是故意来这里混饭的。 因为晚餐太丰富了，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办事处能允许的。 不过几千元一瓶的红酒，喝起来是比较可口。 连带着杨辰的面孔也变得有些可爱起来。 回到万豪之后，杨辰却对她说道：“你早点休息吧，我去酒吧玩会。” 不仅根本就没邀请她，甚至都不给她纠缠的机会，杨辰就急不可耐地走了。 原来这家伙也是个俗人，来了这里的花花世界，不得好好玩玩。 听说这里的娱乐活动多的很，肯定不止是光去酒吧这么简单。 杨辰却去了万豪的一个茶室，他本来准备去张红霞的住所的，张红霞却不想让他跑来跑去，就定在了这里。 这么久了才见面，两个人都有些难以克制自己的感情，张红霞摸着杨辰的肩头说道：“你现在也壮实多了。” 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张红霞才对杨辰说道：“除了连山水泥二期项目，目前也没有什么可投资的，但按你说的，额外又多准备了一个亿的资金，应对这次投资。” “徐家的胃口有点大，还当他这个联电科技是金字招牌呢，也就在欧洲有点品牌知名度，真把自己当世界品牌了。”张红霞有些不满地说道。 双方准备合资成立的公司，思杨基金是大头，只是需要他们顶在前面，他们就有点拿乔，拿自己的品牌价值说事。 实际上新公司并不打算用他们的品牌，只是用一下公司名称。 但徐家依然不愿意。 “那就不用他们的名字，叫联思，或思联，蹭一下上市公司的名头，不让蹭就不蹭。”用他们的名字只是杨辰拿来对清沅市的交待，是个上市公司听着牛皮一样。 真了解香江股市的话，就知道上市公司不是那么值钱了。 “行，就按你说的办，我看徐家还有没有脸提这个品牌的事了。”张红霞连出面都不出面，都是手下人去谈的，但依然觉得生气。 “明天我们就把公司成立好，有个意向，让你好回去交差。”张红霞说完之后，又有些苦恼地说道：“你说的那个公司我找了好几个渠道，跟对方联系了，不行，人家不愿意接受投资，更不愿意出让股份。” 杨辰知道，没有那么好的事：“没事，也不着急，能的话最好，不能也无所谓。” 拿到了也只是锦上添花，只是让思杨基金会的根基更稳，到时候影响力更大。 杨辰现在不想多说什么。 又聊了会各个项目的进展情况，张红霞对杨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陈家那妮子在楼上等你了吧？” 说的杨辰满脸赤红。 天雷勾动地火，山水相连，云与锦相交，夜幕沉沉，一夜无语。 第二天早上，杨辰去吃早餐，方嘉嘉已经就坐了，看着他略微有些黑的眼圈，在心里鄙夷了一下。 杨辰也不解释，还是赶紧多吃点碳水化合物，补充一下损失吧。 杨辰正吃着呢，突然看到陈若琳在外面冲着杨辰摆了摆手，然后摇摆着走了。 杨辰回头一看，方嘉嘉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呢。 杨辰脸色黑了又红，这下更是解释不清了。 自己这几个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灯，陈若琳肯定是知道自己是跟一个女性一块出的差，刻意过来展示存在的。 不过自己对方嘉嘉没有任何意思，根本不用在乎她的感受。 第664章 如何劝人收礼 这天安排的活动就是去香江购物，但是杨辰怕方嘉嘉多心，也跟着去了，只是说男女购物品类不同，没有走同一条路线。 方嘉嘉满心沉溺在购物的狂喜之中，根本顾不上搭理杨辰。 即使是她，也没有享受过来香江肆意购物的滋味，当然了，她知道是背后跟着的人买单，很多比较贵重的都没有舍得买，但最后也买了两万多元。 这还是她比较克制的情况下。 最后她有点不好意思了，侯海霞还劝她呢：“方小姐，这点钱对我们公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来到香江这样的购物天堂，买点东西算什么，就当是土特产了，您也不要有什么压力，大不了先买了再买，回去了再把钱给我们不就行了。” 人呢，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最容易被打动。 家里也不差钱，回去了跟家里再要点，给他们不就完了。 正好刚才买的都是自己用的，现在再买点孝敬一下父母，父母肯定很高兴，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惦记他们，要点钱算什么。 她把要求一说，侯海霞就开始夸奖她孝顺，在现在的年轻人里面，已经很少见了，一定是父母教育有方，本人天性纯良，夸的方嘉嘉抿不住嘴地笑。 一件芬迪的蓝色皮大衣，四万多，买了。 一件迪奥的米色风衣，三万多，买了。 配套的丝巾两千多，买了。 一个路易威登的包包，三万多，买了 当她看到账单上的数字，顿时有点为难了，侯海霞再带她去其它地方，她就不肯去了。 但已经买下来的东西，她鼓不起勇气，说再去退了，多丢人呀。 十来万块钱，大不了自己找人借借。 可千万不能再买了。 路过珠宝首饰柜台时，她还能保持住克制，侯海霞也只是给她简单介绍一下，就走过了。 可是等她来到化妆品柜台，她就又克制不住了。 很多在内地都买不到，特意跑过来买又不值得，反正已经欠了这么多了，再欠点也能接受。 再加上侯海霞夸她天生丽质，越是这样越值得保护，而且你这么漂亮，贵尊亲一定也很漂亮。 然后侯海霞又重点给她讲解了香江豪门争斗的故事，比如家主嫌糟糠之妻人老花黄，移情别恋，然后又生下了孩子，最后争夺家产，闹的不可开交，最后偌大的家族分崩离析，化为了泡影。 顿时让她想到，父亲位高权重，外面的诱惑也不是没有，母亲又没有提防，总觉得两个人感情较好。 所以，化妆品必须得安排上。 侯海霞又建议双方互留联系方式，以后需要再买的话可以托她购买，然后想法给她送过去。 把一次性的交易变成了长久的买卖，方嘉嘉犹豫之中带着心动，克制中又带着不舍，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次只是几千块钱，也不是很多。 再见到杨辰时，看到杨辰也换了一身明显特别有气质的打扮，手上也戴着一枚亮光闪闪的手表，也不觉得显眼了。 这家伙也不是那么可恶，挺懂事的，有些事是不得已的伪装吧，不然的话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别人也会轻视他。 两个人坐上了返程的飞机，进度是每天都要汇报的，谈判结果也已经汇报给了领导们。 杨辰没腐蚀方嘉嘉彻底把她拉下水的打算，人家的家世，也不可能就这么容易被打动，这点钱，也奈何不了人家。 建立一定好感关系就行了，以后打交道的时候和机会多着呢，甚至不用她以权谋私，出卖公共利益，只要业务上稍微配合下就行。 “你买的东西呢？”方嘉嘉好奇地问。 因为杨辰跟来的时候差不多，还是一个单肩包，一个公文包，甚至在香江买的衣服也没了。 “办了托运。”杨辰购买的东西多了去了，一辆小货车都装不上，因为快要到年底了，过年走礼的东西这次都准备好了。 方嘉嘉也没有多想，反而担心地问：“我看对方的投资欲望不是太强烈呀，那个徐公子好像不是太想投资。” “他家里他说了不算。”杨辰解释了一下，其实就是徐家，也不是太想往国内投资。 他们还是认为国内就算是再怎么发展，距离西方的发达程度也有很大差距，别说二三十年，就是再过一百年，也不可能追上的。 在感情上，他们不相信国内的强大，但在现实中，他们的产品被国内的同类产品用成本优势打的落花流水。 香江的同行大部分已经将工厂关闭，在国内重新建厂，自然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他选择了在深城设厂，自然也是这个打算，但比起内陆，深城的成本还是太高。 就是理智上，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但感情上无法接受，就会造成态度上一直反复。 不仅是某个人，整个徐家都是这样的，据打听到的消息，他们家大多数人都拿了腐国的护照，有随时脱身的准备。 相反，徐家这个二公子还是可以的，至少对国内的情况还有比较深刻的认识。 不过杨辰除了想用他们的壳以外，对他们家其它惦记的不多，如果他们真的跑到腐国了，杨辰还准备让他们当自己的经销商呢。 “我看你跟他们的关系比较熟，能不能托你跟他们捎句话。”方嘉嘉突然放低了声音，对杨辰说道。 “如果他们真的在咱们这里投资的话，我可以在规划方面偏向他们一点，但是仅此而已，下不为例。”方嘉嘉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收他们那么贵重的礼物不妥，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对方的诉求。 在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的情况下，收这么贵重的礼物让她非常不安。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交好关系，她觉得对方下的本钱有点大，她只是一个规划建设局局长，最多在用地规划上偏向点对方，但就开发区目前的状况，他们想划到那就能划到那，领导们绝对不会不同意。 这种情况，收这么大的重礼，就有点不妥了，现在她也明白过了，你收都收了，再说付钱什么的，都已经晚了，除非主要去找纪委说明情况，但她还真丢不起这个脸。 第665章 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倒没有怀疑杨辰跟对方是一伙的，只是为杨辰这么明显前程远大的人却这么不能克制自己贪婪，有点可惜。 但各有各的为人处事方式，她跟杨辰又不熟，自然没有劝说的义务。 只要把自己撇清就行了。 杨辰笑而不语，还行，能明白过来。 杨辰倒不是故意坑她的，但谁叫侯海霞劝说的效果太好了呢，不过以人家的家世，也不需要太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你没有背景的话，收二千元就是大错，有背景的话，收二万也没有什么问题，无非退了之后背个处分。 但要说收几百上千万，那个就不好说了。 关系能摆平很多问题，但不是能摆平一切的。 杨辰不想跟方嘉嘉交流，方嘉嘉却想跟他把话说清。 “那些东西，我真的是确实想要，实在不行，我可以把钱给他们。” 杨辰不想跟她说太多，于是就对她说道：“没有必要，也没有多少钱，再说了，人家没让你违背什么原则帮他们，你也不用多想。” “我去说的轻巧，那是。”方嘉嘉本想说十几万呢，可是又一想，杨辰不一定知道这个具体数字，自己如果说出来，岂不是等于不打自招了。 于是只好强行扭转了话题：“你是不是很有钱吗？” 杨辰看了她一眼：“干什么？” “就说你的钱是怎么来的吧？”方嘉嘉直接问道，对他有多少钱，他肯定不愿意说，也不能说。 “我想想昂。”杨辰回想了一下，太多了：“中彩票赚了点，炒股赚了点，卖专利赚了点。” “专利？什么专利？”前两个方嘉嘉一听就不靠谱，但专利这个可不好造假。 “《一种掺矿渣超硫酸盐水泥及其制备方法》、《一种混凝土匀质性测试方法》、《含矿渣充填料的新型石膏矿渣水泥配方及制备方法》、《矿渣制成承重小型空心砌块方法》《掺磨细矿渣微粉的混凝土管桩及其生产方法》、《矿渣直接转换成水泥熟料的新工艺》”杨辰连续说出了六个专利的名称。 方嘉嘉一脸的不敢相信：“这些都是你发明的？” “有的是发明专利，有的是实用新型专利。”杨辰认真地解释道。 “这些专利你卖了多少钱？”方嘉嘉感觉自己对杨辰越来越不了解了。 “几百万吧。”杨辰很是随意淡然地说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几百块钱一样。 “几百万！”方嘉嘉惊讶的把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专利？都是水泥水泥的。”方嘉嘉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她不太懂专利，但也知道一般的专利都是些专家教授发明的，眼前这个家伙凭什么？感觉他就是个纨绔子弟。 “我以前干过工程，学的也是水利工程，闲着没事琢磨的。”杨辰淡淡地说道。 对于他的话，方嘉嘉是半点都不相信，如果干过工程就能搞出来专利，谁专利早烂大街了。 但要她反驳吧，她又没有证据，就打定了主意，回去以后，找人查询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些专利，专利的发明人是不是他。 “咦，不对，我记得你现在不是在读研究生，还写了什么文章，这个跟水泥可完全不沾边呀。”方嘉嘉觉得自己发现了杨辰说辞上的漏洞。 “我后来写材料写的多了，发现自己在写材料方面，是个短板，就开始学习写作了。”杨辰自我感觉这种话，说的都没有可信度，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他不想装逼，可总不能说假话吧。 方嘉嘉都不想理杨辰了，这家伙太气人了。 干过工程，就能搞出这么多专利。 觉得自己写作是短板，就学习写作，然后就能在国家级报纸上发表文章。 这是人说的话吗？ 于是就扭过身不搭理杨辰。 杨辰正好借机休息。 可是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方嘉嘉又问道：“你上次送的那个加湿器，上面也标有专利产品，不会说那也是你的专利吧？” 杨辰只好转过身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的。” “那这个专利卖了多少钱？”方嘉嘉气的都不敢跟他说话了，这摆明了是拿自己当傻子玩。 那边刚发明了关于水泥的专利，这边就又有电器方面的专利，你怎么就跨行跨的这么厉害呢。 “这个专利没卖钱，只要他们愿意在咱们开发区投资，这个专利免费授权给他们使用，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有把握让他在咱们这里投资。”总不能一直卖专利，也没啥意义，杨辰干脆就又想了这么一套说辞，来解决对方的投资行为。 不然的话人家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投资。 方嘉嘉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老实，于是忍不住说道：“电器方面，你不会就这么一个专利吧？” “还有好几个呢。”杨辰不打算细说了，越说暴露的越多。 “呵呵。”方嘉嘉越发不想理他了。 杨辰看她不说话了，放心戴上了眼罩。 好像眼罩、耳塞之类的，也能搞几个发明专利。 “我如果介绍厂来咱们开发区落户，是不是也能免费用你的专利？”刚闭上眼睛，方嘉嘉又说话了。 杨辰无奈地扯下了眼罩，看来今天是别想睡了。 只好很认真地说道：“只要是算我的招商引资任务，就可以免费用。” 只能这样说了。 “行，没问题。”正好小姑厂子说要不行了，没有合适的产品，这个加湿器也确实能让人舒服，生产出来肯定有市场。 杨辰没想到随便瞎聊几句，竟然还有意外收获，真要是愿意在开发区投资，他不介意把专利免费授权给别人用，至少说起来，自己也算是了为了完成任务，牺牲了个人利益。 领导不说奖励吧，至少不得安抚一二。 看来眼前这个家伙，还是有价值的，得好好哄哄，不能太冷落人家。 于是杨辰转过身来关心地问：“方局长，是不是感觉有点冷了，我叫空姐给你拿条毯子吧？” 方嘉嘉脸色顿时变的一冷，这家伙太现实了吧，一听说对自己有用，立刻就变得会关心人了，不跟刚才那样，连话都不想跟你说。 第666章 新领导竟然是校友 方嘉嘉不想理他了，扭过了头。 杨辰暗暗一笑，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般的女人，都不喜欢男人特现实。 女人要的是，不管我穷还是富，美或是丑，温柔还是暴力，矜持还是放荡，你都得喜欢我、爱我、宠我，把我当宝一样放在手心呵护我。 杨辰重新戴上眼罩，施施然进入了梦乡。 等降落在昌州大地上时，天空正下着淅沥小雨，寒意大增，好在在杨辰的提醒下，方嘉嘉早就披上了外套。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 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 你就像一个刽子手把我出卖 我的心彷佛被刺刀狠狠地宰”等车的同时，杨辰无聊地哼起了歌曲。 想到许梦琪和黄雅婷，想到那天见到的女孩，方嘉嘉嘴角闪过一丝讥笑。 “一会我有车来接，不用你管，我今天先不回清沅了，明天再回。”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说好了不用单位的车来接，这时，方嘉嘉对杨辰说道。 “行，正好我今天也不回清沅。”昨天晚上，杨辰接到一个消息，鲁战的任命已经通过，大江委昌州局局长。 而新的副书记也已经产生，省委党校副校长高军辉被任命为清沅市委副书记。 这个人选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前几乎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来，清沅市的几个人还在争个不停呢。 这也说明省委省政府对秦知林领导下的清沅市委班子极不满意，当然了，清沅市这些年的表现确实很一般，领导的思维保守，下面的人思维也活跃不到那里去。 市委书记的表现都不好，你在下面怎么努力，也成效不大，所以，你的政绩一定要能够帮助领导进步，你的政绩才能得到最大展现。 等于一二三把手全部是从外面调入，下面的常委班子们动的可能性就不大。 等你的能力在新领导面前得到了展现，几年也过去了，像魏华胜、屈伯通他们就没有年龄优势了。 所以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这个道理。 杨辰倒是没有非要跟新市委副书记结识一番的想法，只是习惯性地问了问自己的圈里，有谁跟高副书记比较熟悉的。 谁知道新进圈子的史小茂兴奋说道：“以后咱们的生意不怕没人照顾了，高伯伯跟我爸熟的很，经常去我家玩呢。” 有人介绍，杨辰就打算上门混个脸熟，至少有史小茂在，不愁进不去门。 拜访新领导，自然是越早越显得诚意，史小茂约到了午休的时间。 这也证明了他们两家确实不是一般的关系，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约到这个时间。 杨辰拿了礼物跟着史小茂去了高军辉，看起来是个非常温和普通的中年人，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听了介绍之后，拉着杨辰坐了下来： “小杨是吧，我对你也是久仰大名的，毕竟一个连科级都不是干部，能把名字登到内参上，至少咱们全省来说，你是第一个。” 这就是每个领导的关注点不同了，有人看到的是杨辰擅长钻营，有的看到了是杨辰有发展经济的能力，也有人看到的杨辰能够上达天听。 一般人你就算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能登到内参上吗？ 这就是每个人想走的道路不同，高军辉就是那种学者型干部，有理论着作的。 无论是对于一个政党，还是一个国家，治国都需要理论和理念，没有思想就没有行动纲领，没有纲领就是胡乱一气施政。 所以这种学者型干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非常需要的。 而且学者型干部，一般的品德水准相对较高，更值得让人放心。 就如同前苏联时期的“灰衣主教”苏斯洛夫，就是苏联党方面的理论家，换了三届互相否定的国家领导，却均对他十分器重，全面负责苏联的宣传、科技、文化、青年和社会团体以及军队政治和苏党的对外联络工作，就是学者型干部的鼎盛。 但是跟面向大家的文学作品不同，或多或少，总有人能接受，面向领导的文章，必须得能深刻打动领导才行，不然就是一带而过。 讨好很多人不容易，讨好一个人也很难，特别是他遍阅世间，能打动的只会越来越少。 当得杨辰师从陈荆联时，高军辉更是亲切地说道：“那咱们可以说是半个师兄弟了，我虽然没有资格拜陈教授为师，但也在学校听过他的课，咱们是校友，只不过处在不同时期。” “咱们的重逢，就像是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看过你看过的风景，只是我们处于不同的时空。”杨辰难得地拽了拽文，惹的高军辉哈哈大笑。 拉着杨辰的手说道：“你还是写经济类文章吧，有理有据有支撑，诗词什么的都是小道，不足为凭。” 史小茂却在旁边听的是如痴如醉，辰哥也太厉害了，这些叔叔伯伯们，见了我，都是让我好好干，别惹我爸生气，或者我爸骂我的时候，劝上两句。 辰哥却是能跟高伯伯谈笑风生，还能聊上诗词歌赋，太厉害了。 毕竟是第一次见，虽然聊的很开心，但也不能久待，杨辰主动提出告辞时，高军辉对他说道：“以后咱们接触的时间多着呢，也不急，小茂的父亲跟咱们也都是校友，以后有机会咱们一块聚聚，跟着陈教授，你也要好好学习，把理论知识学扎实学透彻，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受益无穷。” 从高家出来时，杨辰的心格外活跃，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虽然只是初见，但感觉跟高军辉还是能说到一块的。 这跟认识江宏图的感觉截然不同，这是能当成倚靠的人，至少有他在，不用太担心雷思远了。 “辰哥，你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能跟高伯伯聊的这么投入的年轻人，高伯伯在他们圈子里，可是最喜欢教训人的。”史小茂满脸佩服地对杨辰说道。 “这主要是你的功劳，没有你，人家怎么可能认识我。”杨辰很是感激地拍了拍他，不然的话就算是知道是校友，你上门人家就肯接待吗？ 第667章 你出这个风头干什么 你是领导 回到开发区管委会，杨辰带领方嘉嘉向肖思华汇报了谈判情况，徐家三天后会派人过来进行现场调查，并根据调查结果与开发区进行谈判。 项目为年产五百万台小家电生产项目，预计投资是一亿元，建设时间六个月，建成后年产值可达七亿元，实现税收两千万元左右。 肖思华听了以后立刻说道：“你们两个跟我过去向魏书记汇报。” 肖思华在这个位置上，她可以把杨辰他们汇报给她的内容自己拿去再向魏华汇报，不让杨辰他们接触魏华胜。 但是也可以象现在这样，领着杨辰他们去汇报，这样说明不会眛下杨辰他们的功劳。 这是每个人的工作风格，也可以说是品性，也有可能跟肖思华对仕途没有什么追求有关。 到了魏华胜这里，杨辰把情况一一进行了汇报，然后方嘉嘉在旁边进行了补充，当然汇报的要对实际情况进行美化。 联电科技在深城的工厂是多少先进，在香江是多少有实力，投资想法有多么强烈。 加湿器这个产品是多么有市场，未来准备发展什么样的产品。 魏华胜听的过程中，不停地点着点，最后说道：“小杨和小方你们两个辛苦了，这样吧，你们把刚才的汇报内容整理成材料，拿过来，我向江书记进行汇报，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在常委会上汇报，材料一定要整理的详细点。” 没有前进一步，当上专职副书记，魏华胜的心理肯定有落差，只不过当领导的，脸上一般看不出来。 实际上投资额没有一亿那么多，只有八千多万，但是对领导们来说，上不上亿，那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于是本来没有一个亿的，就得说成一个亿。 就跟手机卖4999或5999，或者，就是打一个心理差。 但杨辰这么做也不是骗人的，因为跟着项目来的，还有两个配套厂家，也有近两千万的投资。 杨辰也跟他们商量好了，暂时先统一到这个项目里面，到时候申请地的时候，给他们一块申请上，规模大了谈判也容易，价格也能低点。 到时候让他们在厂里以车间的形式建厂，独立核算，就算有人质疑这个数字也没用。 要知道杨辰是签了责任书的，到时候还要进行考核的，虽然有一把以上的把握不会出问题，但有的时候很难说。 同样的道理，杨辰可以想办法，让投资的数字变大，但考核的人，也能不承认某些数字。 有江宏图，有高军辉，有魏华胜，大概率是不会出问题的，光凭雷思远应该折腾不出多大的风波，组织部那边跟文莫然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了。 这种情况，并不意味着杨辰就高枕无忧，你首先要数字符合要求，然后在讨论数字是否合格的时候，这些关系才能顶上。 幸好几个领导换人了，不需要那么焦虑。 其中有杨辰未雨绸缪的因素，也有恰好跟两个领导拉上关系的幸运。 干什么事想要成功，努力和幸运缺一不可。 然后为了迎接投资商的到来，巨大的展板竖立了起来，效果图上可谓是美轮美奂，标准的现代化工业区，现实却是荒凉的黄土地，很多地方连硬化的道路都没有。 好在签了合同以后，新四方建筑已经入场，正干的热火朝天，好歹能让人看到这是在建设。 不然的话，杨辰真没有信心能把人招来。 过了两天，李志新带领肖思华，和杨辰等人来到了昌平国际机场，等着杰森李一行人的到来。 商量到最后，徐家还是不愿意充当这个门面，一直推脱。 反正也不是非他们不可，杨辰就干脆让杰森李过来。 新厂会冠以联思科技的名头，看着跟联电科技还有关系，实际上他们只在里面占据了百分之二十的投资额。 杰森李很是没有架子，说话也很和气，就是一嘴的香江腔，让人难以适应。 他带的人四个人里面，有两个就是配套厂的代表，来到清沅市后，安排他们住进了最好的宾馆，晚上魏华胜出面招待。 市招商办负责接待事务，说的是开发区招商局没有接待经验，其实就是抢政绩。 但杨辰这边手下的人确实不是这块料，开发区招商局也没有这个权力。 宋文强很有些打抱不平，因为招待客人不仅能出风头，还很有油水。 “你们好好学习着，这次就算了，投资额度比较大，市里肯定不放心，回头招来的客商投资额小了，咱们不报给市，到时候就是咱们独立接待了。”涉及亿元的投资，领导肯定不放心。 换杨辰也不放心，手里这几块料，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大事的人。 不过市招商办抢功也抢的太明显了，一点事都不让开发区招商局参与，杨辰跟人家理论了两个，那个女副主任还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们是按照李市长的要求做的，你有意见可以向李市长反映。” 这个女副主任叫白云燕，杨辰听说过她的名字，原来是市接待办的，招商办成立后，把他调了过来，听说跟杜同海有关系。 让杨辰心里不舒服的是，远远地听到手下劝她时，她还说道：“正处又怎么样，全市的招商工作都得听市招商办的，他想指挥，等他比李市长高了再说。” 虽然离的比较远，她又是小声说的，但由于是顺风，还是被听到了。 说完之后，似乎是感觉有点不对，她才扭过头来，对杨辰笑了笑。 你说接待时插手也就算了，毕竟有理由，接待规格要上档次，但带领投资商参观的时候，你们还处处抢在前面，根本不让开发区招商局参加，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杨辰只好向肖思华反映，肖思华却笑着对他说道：“你出这个风头干什么，你只要确保投资商能落到咱们开发区就行，你现在是正处，她才一个副处，你要用领导的思维去考虑问题，她乐意替你干活不行吗？” “你跟她去抢功，只会显得你层次低。” 第668章 小杨 你要不在市招商办再兼个职务 市招商办副主任，竟然没有区招商局长级别高，这种奇葩现状也只有短时间内才会存在。 这种情况下，她抢你风头，固然她不对，但你要去跟她计较，也显的你没有风度。 再说了，她是抢着去干活的，这种风头你要来干什么。 经肖思华一说，杨辰也有点理解了，自己只要把握好项目就行。 放眼全市招商大局，白云燕就是在干办公室主任的活，而杨辰却是项目负责人。 就像是两个赛道，正经她抢的，是开发区管委会服务局的活。 理解了这点，杨辰就不再跟她计较了。 参观完之后，按照市里的安排，杰森李又去看了连山水泥和天海水泥，毕竟对外说起来这两个也都是香江资本，这两个没问题，联思科技的投资自然也没问题。 杰森李见了孟庆良，两个人略显尴尬，扯了两个旗号，实际上都是一个公司的，还得装成不熟的样子。 第二天晚上，是雷思远代表市政府招待投资商，雷思远很热情，毕竟他是政府领导，要对经济工作负责。 然后双方才开始进行正式接触，魏华胜、李志新、肖思华三个人跟对方进行谈判。 按照杨辰说的，前期他已经沟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优惠条件了，他无法做主的，只能让领导来定。 实际上不管是市里还是开发区，对投资商都没有什么底气可言，人家能来投资就是看的人情，所以不管是地价还是税收优惠，都是卡着下限来的。 甚至说杰森李如果再儿狠一点，还能往下谈，只是杨辰考虑到自己的名声，还是不要这么过分的好。 双方只谈了一个下午，基本上就达成了共识，投资是肯定要投的，只是李森李对土地的开发进度不太满意。 用他的话说，就是我们钱已经准备好了，上午签订协议，下午就能到账，下午签订协议，明天就能到账。 而你们应该交付的土地呢，却还要至少二十天的时间才能交付，实在是太耽误时间了。 最后市里只好答应给四方建筑支付一笔加班费，让他们二十四小时不停，加快进度。 等确定了投资之后，江宏图这才出面，招待了杰森李一行。 市长、市委书记，对杰森李他们没有区别，甚至一度在他们眼里，“书记”一词等于记录员。 不过现在也都知道了，书记才是这里说了最算的人。 最后，在市委市政府的见证下，杰森李代表联思科技与清沅市开发区签订了投资协议。 肖思华代表开发区进行签约，这在她的职务生涯中，还是第一次，所以她打扮的非常隆重，在台上显得光彩照人。 当节目被选送到了省电视台，全省都知道了，清沅市有一个美女开发区主任，一开始大家还都以为她是主持人呢。 只有许见深有点不太满意。 虽然秦知林走了，不代表就能高枕无忧了。 媳妇只要长的漂亮，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 协议一经签订，按照杨辰的要求，购地款立刻支付到位，同时第一笔三千万元持投资资金也按照约定划入了受清沅市监管的帐户之中。 清沅市会为项目协调不低于三千万元的贷款，这个钱能算到项目的总投资里，却算不到杨辰的任务上。 在随后的总结会上，李志新直言不讳地说道：“这个招商引资项目的成功，百分之九十的功劳是小杨的，但是咱们全市，包括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工作，不能全靠小杨一个人，还是要发动大家的力量，进行全员招商。” “另外开发区的承载毕竟有限，如果将小杨只放在开发区使用，会是一种浪费，我个人会向市委市政府建议，让小杨在市招商办再兼一个职务。” 魏华胜不满地看着李志新，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让杨辰去市招商办兼个职务，他跟开发区签订的责任目标咋办？ 再说了，你市招商办缺人你自己想办法去，跑到我这里来挖什么人。 知道你想甩到市招商办主任这个职务，但你别来我这下手呀，真以为我这个市委副书记是摆设不成。 于是就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合适，小杨目前还是试用阶段，如果再分心全市的招商工作，到时候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李志新不太满意地看了魏华胜一眼，心说你还真把那个任务目标当真了，难道这几个人完不成任务，还真能送回去不行，于是皱着眉头说道：“只要能给全市带来项目，何必分什么开发区不开发区呢，难道说投到其它地方，就不是帮助我们市发展了。” 魏华胜一听就恼了，这种论调摆明了就是要通过抢人来抢开发区的项目了，感情你小子不是开发区的党工委书记，开发区发展不起来也影响不到你小子。 于是很坚定地一摆手：“这件事不在今天的讨论范围，要是没什么事了，李市长请回吧。” 李志新一听就大为光火，我好歹是个市委常委好不，你也不过是个市委副书记，凭什么就敢赶我走。 人家既然要赶，李志新也不会厚着脸皮留下，但依然不肯放弃：“反正我会向市委市政府建议。” 魏华胜很漫不经心地说道：“你随便，这是你的权力，但我也会在书记办公室上把它拦下来。” 傻了吧，你一普通常委，参加不了书记办公会。 而在书记办公会上通不过的话，根本上不了常委会，你这个常委就是个摆设。 等李志新走了以后，魏华胜这才敲了敲桌子：“剩下的都是我们开发区的人了，我们开个小会，说一说分工，把这个项目尽快推进下去，不要受那些意外因素干扰。” 等安排完了之后，魏华胜站了起来对杨辰说道：“小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刚才两位领导争的时候，杨辰尽量把头低下，一句话一个表情都不敢露出来，虽然心里确实有点欢喜。 现在单独面对魏华胜，那更是一点都不敢有。 第669章 前倨后恭的白主任 “小杨，你是怎么想的？”进到房间以后，魏华胜让杨辰坐下，温和地问。 “魏书记，我全听领导的安排，但就我个人来说，肯定是以开发区为主，毕竟我这里是跟开发区签的责任书。”到了这个级别，你再表忠心的意义不大了。 去市招商办的前景肯定比在开发区招商局要好，你说我非开发区招商局不待，也没有人相信。 魏华胜点了点头，稍有点政治智慧的人，就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小杨，我刚才说的是气话，如果市里真要调你去市招商办，我肯定不会拦着，但是市里应该会让你兼一个市招商办的职务，志新市长不一定有那么大的魄力，把招商办主任的位置让给你，所以应该会给你一个招商办副主任的职务。” “到时候，那边重那边轻你知道该怎么选择吧？”魏华胜看着杨辰，脸上充满了欣赏。 一出手一亿的投资，开发区成立到现在，这么大笔的投资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还是外资。 不像以前那样，投资大多数都是虚的，或者实际本来就是开发区的企业。 这样的人，哪怕是不看在他重礼的份上，也值得拢络。 “当然了，这里才是我的根本。”这个不用他提醒，杨辰也知道该怎么做的。 “行，你知道就好，放心吧，好好干，其它不用考虑。”魏华胜看似是想让杨辰打消十亿责任的顾虑，但没有明说。 一来是他不敢保证，也不能保证，只给你一个模糊的答案，让你自己去想。 而且万一到时候真的没做到，也可以说我当时不是这个意思。 二来，也怕没有那个十亿目标压头的话，杨辰不会那么努力了。 “魏书记，请放心，压力就是动力，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这时候才是表决心的时候。 从魏书记那里出来后，其它人看向杨辰的眼光都有所不同，特别是跟杨辰同等身份的四个局长。 我们都还在辛辛苦苦地努力完任务呢，你就要出圈了？ 如果杨辰被任命为市招商办的主任，那制约就等于不存在了。 杨辰刚回到办公室，宋文强就走了过来，一脸讪笑地问道：“杨局长，你真的要去市招商办？” “去不去的，都跟你没关系，有什么事赶紧说。”杨辰正准备打探情况，哪有心情跟他闲扯。 “我刚替你打探情报了，招商办现在两个副主任，一个副调研员，真正在里面当家的是罗艺武。”宋文强一脸神秘地说道。 “我不会以为我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好歹也是咱们的主管部门。”杨辰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那个罗艺武在招商办基本上谁的面子都不卖，就是李市长的话有时候他也不听。”宋文强觉得自己的努力被轻视，赶紧往下说道。 “那你知道他靠的谁吗？”杨辰顿时问他。 宋文强摇了摇头，这个还真没有打听出来。 “他是赵市长以前的秘书，李市长是赵市长以前的秘书长，两个人关系好着呢，不听又怎么样。”到了一定级别，有些消息就不再是隐秘。 宋文强顿时感觉自己许出去的两顿饭没起到作用，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有打听出来。 不行，得把这两顿饭再讨回来。 “行了，回去吧，安心工作，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杨辰把宋文强赶走，拿起来电话，感觉也没有什么好打听。 李志新这才刚走，再怎么样也得等两天，自己现在就打听，有点显的太着急了。 如果拿不到招商办主任的位置，那就对杨辰没有什么价值，因为副主任只是一个副处级职务。 市里也没有人向杨辰来打听情况，杨辰也就熄了心思。 晚上推掉两场宴请，杨辰早早回到家里，还有产品要研究呢。 前两天，杨辰终于把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就是烤面包片的机器，叫多士炉，这东西一点也不稀罕，发明了快上百年了，但跟杨辰前世用过的相比，功能差老多了。 这些小家电有的早就有了，但是功能差太多了，杨辰现在就是把记忆中的功能还原出来，然后申请成专利。 就眼前的这个小东西，杨辰记得华夏把价格干到十漂亮元一个，这还是到用户手中的价格，但是出厂价，还不到二十华夏币。 杨辰只负责设计功能，不负责实现，那是后面团队的工作，哪怕现在成本降不下来，先申请成专利再说。 正在杨辰聚精会神搞设计时，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杨辰非常奇怪。 由于杨辰早出晚归的，基本上也不跟邻居们联谊，所以互相很少来往的。 “谁？”杨辰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先问了一声。 “杨局长，是我，白云燕。”门外传来俏丽的声音。 “白主任，有事吗？”杨辰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 本身她来上门就够奇怪了，关键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住这里的。 一般人可打听不到这个消息。 “杨局长，我想到家跟您说几句话。”白云燕在门外哀求着说道。 “白主任，有什么事明天到我办公室说吧，现在不方便。”在那些市领导眼里，你可以算是一朵花，但对杨辰来说，只能算是风韵犹存的昨日黄花。 “杨局长，我老公跟着呢，你放心，就说几句话。”白云燕在门外小声笑了笑，然后有个男人的声音喊了声“杨局长”。 “你先告诉我你从哪知道我住这里的。”她老公既然也在，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毕竟有可能是同事，现在也算是一个系统，把人家关在外面也不妥当。 但对于泄露自家地址的，一定得问清，知道谁这么不靠谱。 白云燕不想出卖好不容易拿到的地址，但不说的话连门都进不去，犹豫再三，管别人死活呢，先管自己再说，于是说道：“临江区的宋区长告诉我的。” 就知道是这小子不靠谱，杨辰只好拉开房门：“进来吧。” 白云燕进来后，后面果然跟着一个男的，拎着两件金种子酒。 对于一般挣工资的来说，这个档次已经不错。 “杨局长，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今天说话不注意，冲撞了您，请原谅。”进门来，白云燕就非常真诚地说道。 第670章 打小拆解小能手 现今专利发明人 如果没有李志新要把自己调到市招商办这一出，白云燕绝对不会费尽心机过来道歉。 不管杨辰到了市招商办是正主任还是副主任，身为正处的他，绝对比白云燕位置靠前。 而据白云燕所知，李志新对于兼的这个招商办主任职务，早就想甩掉了。 本身他是分管领导，再兼职务的意义不大，二来经常去省里开招商工作会，别人的招商办主任都是正处，只有他一个副厅。 表面上看让分管领导当招商办主任是一种重视，实际上清沅市的招商引资工作一直在全省排名靠后，你这个重视就没有体现出来，反而显得李志新没有能力。 虽然大家都知道，实际上的根是在秦知林身上，这也是老油条式的工作方法，表面上看，我对这个工作非常重视，又是组建工作组长，又是用高级别的干部负责工作，实际上这都是在面上应付。 比如说，省里批评市里招商引资工作落后时，李志新不兼这个招商办主任时，是两个主要领导拉着他一起批评招商办主任。 可是他兼着招商办主任，那批评就是直接对着他了，可能领导会给他留点面子，但压力还是直接在他身上的。 而李志新从开发区出来之后，就直接去见江书记了，干什么那就不用说了。 领导，特别是刚来的领导，容易形成先入为主的概念，如果李志新提前一步先去说的话，还真有这个可能。 对于对于市委书记来说，只要对全市发展有用，在那无所谓，他不需要考虑你们小集体小团队的利益，只要认为对全市好就行。 魏华胜或许是没有在意，或许是觉得以副书记的身份无法向市委书记去阻止这件事，市委书记会怎么看他？认为他只考虑开发区的利益，而不去考虑全市的。 白云燕立刻判断出，杨辰调过来市招商办是不可避免了，不管什么职务，都在自己前面。 有可能是正主任，也有可能是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任，但不论那个，都在白云燕上面。 所以她在不敢确定杨辰听到的情况下，先过来赔罪。 但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杨辰家住在那里，甚至平山县那边的熟人都问了，要不不知道，要不知道，但不敢说。 最后还是托了杜市长，从宋区长儿子那里问到了具体住址。 一进到这里，白云燕就意识到，杨辰跟其它的领导不同，一看就是不打算让一般人来他家的。 进门的时候不好进，那个倒是理所当然。 杨辰对她的道歉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在背后蛐蛐一下领导怎么了，只要不被他知道，很正常。 至于抢功，那个就更没有必要了。 但杨辰也没打算跟她深交，就冲她出来还带着老公一块来，要不别人对她都是误会，要不就是老公能接受那种。 坐了一会，互相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杨辰就随手拿起一个多士炉：“别人送我的，外国货，烤个馍片什么的很不错，拿回去用吧。” 这是最贵也是功能最少的一个，不过全外文介绍，看着挺唬人。 对白云燕这种喜欢精致小资生活的人来说，这比那两件酒好多了。 “杨局长，你这是干什么？”她老公倒是有点好奇心，看着杨辰一桌子零件、图纸什么的，不解地问。 “这玩艺在国外卖的挺好，也不便宜，我就想看看难点在哪，咱们这里能不能造出来。”杨辰也没打算瞒人，径直说道。 “杨局长，您这真是。”两口子不知道该怎么夸了，不务正业，异想天开，还是说狗拿耗子。 “我这人从小就喜欢拆拆卸卸的。”杨辰给自己的举动找了一个理由。 白云燕一走，杨辰就拿起电话，把宋文强大骂了一通，宋文强无奈地说道：“杜市长给我爸打的电话，我爸怎么问我，我怎么敢不说。” 杨辰可不想自己家天天人来人往的，所以，再次警告宋文强以后不许再对外泄露自己家地址了。 结果第二天，全市很多领导们都知道杨辰在研究外国先进电器准备依照的事，多士炉不好记，烤馍片机倒是传的谁都知道了。 就连科协都来跟杨辰联系，想给杨辰申报一个会员，被杨辰拒绝了。 知识产权局的人也过来，让杨辰有专利往他们这里申报，市里有补助的。 这个杨辰做不到，因为他只提供创意和思路，具体的后续是香江那边在完成，然后国内外同步申请专利。 这天，杨辰正开会呢，突然电话响了起来，见是高军辉的电话，杨辰赶紧拿到外面去接通。 却被旁边的两个人都看到了“高书记”的名字，顿时心里都有数了。 高军辉在电话里面问他，对市招商办主任这个职位有没有想法，李志新倒是想让出来，但雷思远坚决反对。 他不了解情况，不好乱说，但现在也只是商量，并没有定下来，所以他想问问杨辰的意思。 这就是有私人关系和没有私人关系的区别。 别的领导哪怕跟杨辰也很熟，却不会打电话问杨辰的意见，只会等着杨辰上去求助。 “我自己倒没有什么意见，高书记您觉得呢？”杨辰真没有什么心思，但这个时候要说高风亮节地没想法，也辜负了领导的好意。 “我觉得对你意义不大，都是正处级职务，市招商办这里倒是更名正言顺点，但招商办在市政府眼皮子底下，雷思远对你有看法的话，你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高军辉在电话那头对杨辰说道。 “既然雷市长反对，那我就别去惹人厌了，在开发区这也挺好的。”杨辰看的很开，去了除了增加点工作量，也没有什么用。 正处提副厅的年限？别逗了，这一步可不好跨过去，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 但李志新既然起了这个意，就不会轻易放过杨辰，既然雷市长反对杨辰出任市招商办主任，他就再次提议让杨辰出任招商办副主任。 可一不可再二，雷思远总不能再反对这个，他主要是不想便宜了杨辰，副主任就是个副处级职务，没什么用，就同意了。 第671章 最终还是副主任兼局长 当杨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常委会上已经通过了，李志新提议，其它常委们不反对，江宏图就顺理成章地答应了下来。 正处兼一个副处职务，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有人提意见。 何况还是杨辰这样的红名人，连续两年两个亿元项目，足以证明杨辰在招商方面确实无人能及。 通过之后，按照江宏图的要求，文莫然问道：“杨辰兼市招商办副主任之后，他的招商成绩该怎么计算，毕竟这个要关系到明年的考核。” “这个的话应该按总成绩来算吧？只要是他招来的项目，不管落到开发区还是其它区县，都应该算他的成绩的。”高军辉装成打抱不平的中立样子说道。 因为他知道江宏图的意思。 江宏图同意调整的原因就是，杨辰如果只往开发区招商引资的话太局限了，如果有适合其它的地方的产业呢，不能给他计算成绩的话，他可能就不引进了。 但是不论是提这件事，还是调整这个，都不适合他这个市委书记来说。 好在下面的这两位还是挺有悟性的。 “那咱们跟他签责任目标还有什么意义。”雷思远表达了一下他的不满。 在他看来，十亿就还在开发区，至于这小子其它成绩，他身为招商办副主任，这不就是他应该干的。 “更利于他发挥主动能动性。”高军辉解释了一句。 雷思远憋了憋气，强忍没有说话。 江宏图在当阳市就以强势着称，到了清沅市会给自己这个市长面子吗，肯定也不会。 如果自己再跟副书记交恶，岂不是说，在人事方面更没有权力可言。 文莫然原先靠向他，是因为他有当市委书记的可能，等江宏图一就位，他就迅速靠了过去。 再加上一来就跟自己过不去的杜同海和李志新，自己这个市长在常委里面快成了光杆司令了，仅有一个魏华胜还能保持相对友好的关系。 如果一直这样的话，自己这个市长的权力就只能在市政府体现，所有的重大事项上都没有任何发言权，所以他左思右想，感觉高军辉还是值得拉拢。 两个人都是省里过来的，虽然一个在政府，一个在党委口，据他所知，高军辉和江宏图也没有什么私人关系，那就存在拉拢的可能。 果然，高军然冲他笑了笑。 江宏图把目光转向魏华胜：“老魏，你跟他好好谈谈，任务还是尽量以开发区为主，但他往其它地方引的资也算他的任务，这个要说清。” 杨辰引进的大项目中，两个投资商，三个，还有天海水泥呢，实际上也是个招商引资项目，都是从香江过来的，让江宏图有些怀疑。 然后又看向李志新：“志新，让杨辰过来招商办是为了帮你，不是让你甩摊子的，招商工作你还要自己再加加压，我看了看咱们的全省排名，加上这个亿元项目，好象才第十一名，这个跟咱们的经济体量可不匹配。” 这个意思实际上是让李志新也跟杨辰谈话，别被魏华胜误导或曲解了市里的意思，今天这个调整就成了无用功。 会议一结束，就有五个给杨辰打来了电话。 有解释的，有安慰的，也有鼓励的。 但对杨辰来说，却像是身上松了一层绑一样。 光是开发区十个亿的任务，对杨辰来说确实很有点压力。 当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接受下来，但看了开发区的现状之后，杨辰还是很有压力的。 现在任务被扩展到了全市范围，难度一下子就降低了很多。 按照杨辰在平山县的搞法，认真研究落实的话，一个县增加几千万的投资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是市招商办对各县区招商办，只有业务指导权力，没有实际指挥权力。 不过杨辰也不着急，什么事都得一步一步来，就是那十个亿的任务目标，也不是说非得满足不可。 文件一下发，李志新就给杨辰打来了电话，让杨辰去市招商办报到。 以后这也是主管领导了，不能不听呀，杨辰只好让宋文强开车送自己过去。 以后估计自己得经常来回跑了，但一直用开发区的车也不是事。 因为以杨辰职务，是没有专车和司机的，车是工作用车。 到了市招商办，跟县区不同，市招商办是独立的单位，县区的话，招商办跟经贸委是“两个牌子，一队人马”。 市招商办跟经贸委没有任何关系，从一开始就是独立的，设在市政府的大楼里，也算是市政府的下属办事机构。 杨辰也来过这里好几次了，至少也能混个面熟。 先来到李志新的办公室报到，李志新挺热情的，拉着杨辰的手把杨辰拉到座位上。 他看了时间了，基本上就是他打过电话，杨辰就从开发区过来了，这个态度还是蛮端正的。 “小杨，工作的事，咱们一会开会时再谈，你现在也算是市招商办的领导了，我已经跟杜市长和刘秘书长打过招呼了，该有的配备，一定要配上，不能因为你兼了开发区那边的职务，就给区别对待。”领导就是这样，总喜欢拿待遇来收买人心，但这确实是尊重的体现。 “谢谢领导的关心。”杨辰能说什么，只能客气了。 其实这些对他来说并不在意。 李志新打了个电话：“把招商办的人都过来开个会，迎接杨主任的到来。” 然后喊上杨辰：“走吧，去我的会议室。” 没一会，招商办的人都过来了。 本来半圆形的会议桌，李志新特意带着杨辰坐到了一边，让其它人都坐在了对面，以示杨辰和其它人的区别。 “我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市里刚任命的招商办副主任，杨辰杨主任，大家欢迎。”李志新表情严肃地对大家说话。 掌声从稀拉到热烈。 “杨主任在招商方面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市里派杨主任过来，一来是对我们力量的加强，希望杨主任带领大家扭转我市招商工作落后的不利局面；二来也是让我们可以近距离认真学习杨主任的工作能力，在杨主任的言传身教下，获得成长；三呢，也是对我们的鞭策，毕竟市招商办全体努力了大半年，还没有杨主任两个月的一半多。” “大家心里也有数，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招商办由杨主任负责日常工作，需要请示汇报的，直接找杨主任就行。” 李志新说完后，用霸气的眼神看过每一个人。 第672章 一个优秀的领导 要擅长给下属增加工作量 杨辰要开口说些什么，被李志新挥手制止了。 但他想要说的话，却被罗艺武大着胆子说了出来：“李市长，市里的任命文件没说主持工作。” 本来李志新是主任，事实上是他在主持工作，可是杨辰要主持工作的话，那还有他什么份。 李志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一个被权力迷住了眼，看不清形势的：“咱们内部分工，用得着市里下文件吗，杨主任是正级处副主任，他不主持工作谁主持。” 说的罗艺武是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说我想主持。 这个消息传出来后，对他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现在市招商办基本上就是他说了算，虽然管不了什么大事，但至少招商办里面，都得听我的。 只要李志新不发话，他就是事实上的主任。 李志新一般也不管这样的小事。 但杨辰一来，就算不让他主持工作，那他在招商办的排名也要比他靠前。 这样一来就有人投靠，对罗艺武的权威就会有影响。 本来他还想仗着分管财务，跟杨辰好好斗上一斗。 因为招商办就是个纯花钱的机构，只要我卡着你报销，就能让你难受。 就跟在泥塘里面的泥鳅一样，他看的都是塘里有没有竞争对手，哪片的泥土待着更舒服？哪种小虫更好吃？ 那知杨辰根本都不乎在这些，对内，你们只要别耽误工作就好，就跟在开发区招商局一样，你们只要听话，就随便你们。 上面有主任，主持工作不主持工作的，杨辰并不在乎，该请示汇报的继续请示汇报就是了。 但罗艺武这么反对，杨辰就不太乐意了。 正好李志新让杨辰说几句，杨辰就很随意地开口说道：“咱们招商办也没有什么职能，也没有什么权力，就是服务招商项目，李市长就在楼上，有事请示汇报就行了，实际上没有什么可主持的。” 李志新就有点不悦，我这刚让你主持工作，你掉什么链子呀，谁知道杨辰话锋一转： “但李市长既然委以重任，想把精力多用在我们市的重点工作和大发展上面，那我们当属下的当然要支持。” “咱们招商办的唯一工作就是招商，其它所有的都是为了招商所服务，但不是招来就万事大吉了，还要做好跟踪服务。” 然后杨辰问眼前的人：“谁负责项目跟踪的？” 左侧的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伸手说道：“我。” “这是我们的副调研员王建海同志。”李志新怕杨辰不认识介绍了一下。 “那还是继续做好跟踪就行，但是跟踪不能只是打打电话，对于重点项目的进展，领导们一般比较关注，偶尔也下去看看，确保他们汇报的真假。” “目前建有台账吧？”杨辰继续问道。 王建海点了点头：“有，回头给您一份。” 语气有点生硬，似乎是被质疑工作能力了。 这是最基本的好不。 “给我不重要，目前台账是定期往李市长那报送，几天一报，还是有变动了就报？”杨辰嘴角一笑问道。 王建海想了想，这好难回答，你说的不对，李市长本人就在旁边坐着呢，于是就用底气不是太足的语气说道：“有变动了再报，或者领导要看的话提供。” 杨辰心说我就知道，李市长是常委副市长，事多繁杂，没办法事无巨细地管你们，你们就跟放羊似的。 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个不行，不是尽心工作的态度，全市这么多项目，怎么可能没进展呢，正常的话，应该每天都有进展的。” “只不过为了减少大家的工作量，另外有些细小的变动也没有必要全部掌握，这个每周一报就行，每周五下午，给我和李市长提供一份就行。” 就算变动再小，你总不能说一周都没变动，杨辰知道他们实际上是汇总了各县区的台账，并没有真正掌握，杨辰就是增加他们的工作量，要不自个打电话问，要不催县里提供。 “另外我个人有个建议，咱们的招商引资工作也是全市重点工作之一，这个台账是不是每月或每半月给市主要领导报送一份，月中和月末，李市长您看怎么样？”嘴上说的是建议，实际上还是决定，只不过表面上要征求一下李志新的意见。 但李志新可能反对吗，肯定不会，别说今天就是要给杨辰树权威的，就是给主要领导送工作进展，任谁也不能阻止呀。 李志新点了点头，对杨辰的表现再次感到惊讶，这下看这帮家伙还怎么偷懒，给我的报表好糊弄，你们给市委书记和市长的报表连续两次一样试试。 不愧是当过乡镇一把手的人，知道工作该怎么干，怎么给下属传递压力。 王建海顿感压力颇大，这小子是来砸场子的吧，就手下这两个人，以后别想清闲了。 市委书记和市长要看，那可跟分管领导要看不一个标准了。 看来以后的苦日子也要来了。 “杨主任这个建议很妥当，一下子抓到点上了，不愧是老招商了，就这么办吧。”李志新点头同意，意味着这件事无可挽回了。 王建海只好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实际上却是画了一个小人，胸口画圈，中间写杨字，然后把小人五马分尸。 然后杨辰又看向白云燕，照样不能放过：“白主任是管接待的这个我知道，但是工作不能仅仅停留在接待上。” 白云燕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放过自己，看王建海的遭遇就知道了，于是就抿嘴一笑：“杨主任请安排吧。” 杨辰连稿子都没，就这么随口说道：“咱们招商办不能仅仅把工作局限在招商上，招是一方面，更主要是做好服务工作，在已经招来的客商中形成口碑，咱们以后的招商才能更加容易。” “白主任你是接待过那些客商，跟他们相必也熟，咱们隔三岔五了，逢年过节了，给人家打个电话，重要的话上门拜访一下，拎点礼物也行，让他们知道咱们招商办没有忘了他们，不是招来之后就不管他们了。” “他们有什么问题了，或者想要寻求什么帮助了，记录下来，能帮的咱们一定要帮，咱们解决不了的，让李市长去解决，但一定要让这些客商知道，我们是他们的后盾。” “给你的任务就是，建立起这个回访台账，每周回访了几个客户，拜访了几个客户，都要记录下来，也是一周一报吧，至少报到李市长这，让李市长掌握动向，有反映问题的，一定要当天上报，这个才是服务的质量。” 白云燕点了点头，听起来比王建海的工作量少点，也少不到哪里去。 然后杨辰才看向了罗艺武。 第673章 要不请审计来审计一下吧 罗艺武心里倒不是太担心，因为管人财物的，再加压也加不到那去，但他怕给他剥夺了，特别是财务，那是他辖制其它副主任的手段。 杨辰看了看他，淡淡地说道：“对财务工作我也不是专业的，也不太精通，就谈几点要求吧。” 看似谦虚之后，是亮明主导身份。 “第一，财务工作一定要遵循财经法规制度，财务活动合法合规，账目清晰规范，现金不能乱支。 “第二，大额支出，五千元以上吧，必须提前向李市长申请，同一商户同一名目不得连续支出。” “五千元以下，一千元以上，必须上会，要有会议纪录，至于一千元以下，还按以前的方式走。”很多事情都怕公开，一公开就失去了暗箱操作的空间。 下限定低点，只是增加了财务人员的工作量，又不影响你花钱，只要你理由正当充分。 能不能花，该不该花，我这个领导不说，大家说了算。 听起来是不过分，却把人限制的死死，花一千块钱就要上会，那是偏远小乡镇才会这样做。 一个市级机构，随便修个车，吃个工作餐，买点办公文具，都要上千，难道不上会连车也不能修了？饭也不能吃了，办公文具也不能买了？ 罗艺武自然不甘心，他是给单位买盒笔都要给家里搭两双袜子的人，自从管上财务，老婆买个卫生巾都要挂到单位账上，而且他还不吃独食，只要跟他关系处的好，都可以这样做。 于是他看向杨辰：“杨主任，按照李市长的要求，应该给您配车的，但是账上钱不太够，您看该怎么办？” 他是想为难一下杨辰，你主持日常工作了，现在没钱，就得你去找财政批钱，反正我是不会再管了。 杨辰才不会接这个呢，说起来是给我配车了没钱，指不定钱还到那去了呢，前一段时间你们又是租车又安排高档宾馆的，谁知道你们把钱花那去了。 而且给客人开房也就算了，竟然还给你们自己开了几间，说是为了陪好客人。 杨辰就转过头来看向李志新：“李市长，其实配不配车无所谓，我在开发区有车，自己也有车，单位要是困难的话就别配了。” 罗艺武很想说一句，不配就别配，少辆车还省很多开支呢。 可是这种事没有他说话的份。 李志新却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行，开发区是开发区，你是招商办的，哪有不配车的道理，再说了，给公家办事，也没有开私家车的道理。” 然后看向罗艺武：“我前一段才批了四十万呢，怎么就连辆车都不够了。” 罗艺武心道不好，这事不能深究，只好低声说道：“前几天接待客人，花的有点多。” 李志新刚点了点头，就听到杨辰在一边说道：“可是我怎么记得，宾馆的费用是你们让宾馆去找开发区报的？我记得有十来万了，光租车能花多少钱？” 李志新立刻看向了罗艺武，他知道这家伙贪小便宜，但不该冲公款下这么狠的手呀。 罗艺武只好强行解释道：“有些是还以前在文具那欠的账。” 李志新不想深究，就看向了杨辰，这种情况能不能放罗艺武一马，就看杨辰愿意不愿意放手了。 杨辰却说道：“如果财务状况这么复杂的话，这个财务工作我就没法接了，要不请审计局来个审计吧，不然我可不能接。” 杨辰这番话直接把罗艺武干傻了。 这人有毛病，怎么动不动就要审计呢，连分工都没有调整，也没有谁离任，怎么就到需要出动大杀器的地步了。 审计一来，那可是没毛病也要挑出毛病来。 再说了，也不可能没毛病，是干部都经不起审计。 审计出了问题，能不能放你一马，就要看你在领导心目中的地位，而且你的生涯也有了污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揪出来当把柄了。 李志新知道杨辰的意思，自己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让他主持工作，他就用这种方式反抗。 就是摆明了不想为前面的责任背锅，估计自己不上心，罗艺武在下面有点乱来。 于是想了想后说道：“倒也不用审计，回头我让罗主任理清之后再说吧。” 然后看向罗艺武：“杨主任的办公室收拾好了吧？” 罗艺武赶紧说道：“收拾好了，杨主任一会去看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再调整。” 李志新用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看了向他：“杨主任的配车也尽快到位。” 罗艺武赶紧点头，不是这个车，也不会到这份上，自己早点答应下来多好。 不沾钱就意味着你能少犯很多错误，如果单纯的工作，不管成绩好坏，都跟错误没关系。 不出成绩是能力不足的问题，我能力不足把我提到这个位置上，那是领导的问题。 杨辰的办公室其实就是李志新的办公室，当时专门在这里给他设了一个办公室，但是他很少来，一般都是把人喊过去的。 招商办在政府楼里面，分配的房间本身就比较紧张，再给杨辰腾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另外两个副主任和副调研员就得在一块办公了。 所以李志新把自己的办公室拿了出来，这也是尊宠的象征，所以从吩咐收拾这个办公室开始，罗艺武他们三个就知道杨辰跟他们地位不一了。 然后杨辰去市委那边向魏华胜汇报情况，魏华胜倒是也没有显得多生气，对杨辰也没有不满的意思，只是鼓励杨辰还是要继续努力。 出来之后，称呼杨主任的多了起来，其实杨辰被任命的虽然是副主任，但一个正处级担任副处级职务，一把手又是副厅级领导兼任，那他必然是排名第一。 这种情况，除了表明了市委市政府对他的重视外，也说明了，他就算是没了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职务，也还有市招商办副主任这个退路。 杨辰刚从市委办公楼出来，就接到了陈华安的电话：“杨主任，请问您在哪，我们想向您汇报一下我们县的招商引资工作。” 第674章 捷足先登总是有奖励的 “下班时间，不谈工作，喝酒可以，汇报免谈。”来到了市里，杨辰本想陪陪黄雅婷的，但陈华安人家满怀诚意地来了，杨辰也不能不接待。 如果是市里的人来约杨辰，杨辰肯定拒绝。 到了陈华安说的饭店，杨辰第一眼看到就是站在人群中央的韩国强，赶紧两步奔了过去：“韩叔，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韩国强笑着握着他的手：“我就是看看你小子有没有忘了我们，故意不让老陈提的。” 他当上常务副县长之后，各种事务压到身上，一时间确实有点难以适应，所以也没有来找过杨辰。 秘书长虽然也很忙，但忙的性质不同，秘书长的忙主要是协调关系，常务副县长的忙，就是忙各种具体事。 特别是临近年底，各种落后的工作都要提上来，连绍成的要求又高，曹非明又顶不上来，只能他拼了命地上了。 这就是领导对你的器重是需要努力来回报的，只会跟领导吟诗对句、捧场逗趣的，永远掌不了实权，除非你遇上个特别昏馈的领导。 这次陈华安得到消息后，立刻向他进行了汇报，一听这个消息，韩国强就知道，这个场必须要捧，关系越好越是要表现在前面。 再加以他的关系，也不怕约不到杨辰，立刻当时就从平山县出发了。 听到杨辰给陈华安面子，他就没有说话，也感叹杨辰的成长。 他知道杨辰的秉性，一般情况下是不愿意接受这种祝贺的，但是老家的人、老下属来给你庆祝，不答应会被人说摆架子的。 官场交往其实都带着功利性，但是不能显得功利，发达了就忘本，谁还愿意推你助你拉你。 落座之后，陈华安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杨主任，什么时候有空，可得去平山县指导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 “不谈工作，不谈工作。”杨辰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去平山县，特别是第一站，绝对不去平山。 那叫明晃晃的炫耀，显得你一点城府都没有。 “对，喝酒，开心就好。”说话的是郑博文，用他的话，他在镇里负责招商，正好来找老领导取取经。 这个词后世已经被玩坏了，杨辰有点不想听，就赶紧跟郑博文碰了个酒，压制了一下恶心感。 郑博文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能感觉杨辰不想听这话，就以为杨辰真的不想谈工作呢，就赶紧转移话题。 谁知道韩国强却在上首开了口：“小辰，你现在成了全市招商办的领导，有什么项目可不能光顾着开发区了，你对平山的情况最了解，有什么合适的项目可不能忘了我们。” “不要忘了，现在我可是分管招商的，老陈又是你的老部下，你可不能让我们两个没脸。” “对，老领导，我们都是您带出来的，要是平山县的招商工作落后，别人不会怪我们缺乏悟性，肯定会怪领导您藏私。”陈华安赶紧打蛇随棍上。 郑博文真叫大开眼界，这领导们一旦放下架子，比他们这些人还会讨好人。 “你们呀。”杨辰正要跟他们说呢，突然电话响了，还是一个陌生号码。 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的广告推销电话，一般打电话的都是有事，何况还是个手机号码，杨辰就接通了问道：“您好，我是杨辰，您是哪位？” “杨主任，您太客气了，我是湖州县招商办的杜二河呀，现在在清沅市，想拜访您一下，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说完对方又补充说道：“我们祁县长也在。” 杨辰有点挠头，这帮人也太积极了吧，而且你们不能分开来吗？于是就犹豫着对对方说道：“杜主任，我这里有客人了，不太方便呀。” 对方也没有失望，而是很干脆地问道：“杨主任，是平山县的老陈他们吧，您现在管的是全市的招商，可不是厚此薄彼呀。” 同时，韩国强也接到了对方祁县长的电话，最后只能告诉了对方地址，让对方过来。 对方先找宋文强要了车钥匙，看样子是要往后备厢里放点东西，宋文强不敢贸然答应，看了看杨辰，就见韩国强从他手里一把拿过钥匙递给了郑博文：“小郑，去把咱们的东西也拿出来，给杨主任装车上。” 哪怕关系再好，该有的表示也得有，再说了，主要是花的公款，如果是纯私人关系，韩国强是肯定不会给杨辰拿东西的。 人多了，热闹劲就上来了，喝酒的氛围也有了，不然光是杨辰和韩国强几位，由于太熟了，反而热闹不起来。 特别是杜二河，那是特别会凑趣，人家也不是不拿杨辰当领导对待，而是不拿杨辰当年轻领导对待，反而比较符合杨辰的心理年龄。 一场酒喝的酣畅淋漓，杜二河又提出下个节目，说是这个节目平山县安排了，那湖州县也不能白吃白喝，要安排下个节目。 杨辰有点担心他们乱来，怎么说呢，湖州县的人毕竟也不熟，又当着韩国强的面，杨辰也有点放不开，就提议结束，以后有空再聚。 杜二河立刻拉着杨辰的手敲定下一场的时间，杨辰只好说道：“别急，过几天我挨个县都要跑一遍，到时候去湖州吃你们的。” 杨辰确实有这个打算，现在是全市招商办的副主任，还主持工作，那肯定各县区的招商办都得去一趟，人家肯定要过来拜访他，同样，他也要去回访人家一次。 再说了，杨辰想把压力传递给他们，不能光靠着市招商办，县里的招商办也要动起来，一起努力，才能把全市的招商工作搞起来。 同时，杨辰也想了解一下各县区的产业状况和资源优势，看看能不能引进对应的产业，全市引进项目都算任务的话，杨辰的视野就变得特别宽阔。 临走前，杨辰拉着韩国强的手说道：“韩叔，我这里有个项目正在谈判，可能性很大，也很有搞头，回头我跟你联系，给你拉过去。” “不会影响你在开发区立足吧？”韩国强反而替杨辰担起心来，你刚一当上市招商办主任，就往平山县引进项目，很容易让人多想。 第675章 对待下属 要在他前面吊根胡萝卜 看，这才是真正为杨辰考虑的，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 “放心吧，韩叔，我心里有数。”杨辰这个项目并不是一直在手里藏着的。 而是他在平山县的时候，就跟对方接上了头，然后一直在做对方的工夫，即使是杨辰去了开发区，也没有放弃，只最近才劝的对方心动。 “是一个药厂的药材加工项目，放到平山县谁也说不出什么。”其实是杨辰想把自己手里存放的那些药材赶紧加工了，不然的话时间太长就失去药效了。 但是劝对方投资到平山县的话，杨辰还要把这些药材再拉回去。 听到是一个药材加工项目，韩国强这才放下心来，全市目前仍然还是只有平山县把药材种植当主导产业来抓，其它县市不是没试过，但这东西有一定的技术门槛，价格波动又厉害，尝试个一季两季的，自然就放弃了。 而现在平山县下岭乡这边呢，已经开始种植多年生的药材了，这就说明他们对药材种植很有信心。 第二天醒来，杨辰感觉身上的酒意都没有下呢，出门的时候，宋文强正好赶到，一问他也还没有吃畅饮，两个人就去外面喝了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辛辣的葱花加红油辣子，加上滑嫩的牛肉，让人浑身上下热气腾腾。 这家的韭菜盒子，火候真的是恰到好处，韭菜刚好处于将熟未熟的状态，还略微有些刺激感，起到了君臣佐使的作用。 “走吧，先去开发区，你又不是司机，不用天天跟着我跑，多想想工作。”回到车上，杨辰对宋文强说道。 他其实不想让宋文强天天跟着自己跑，不想拿他专职司机。 “辰哥，主要是跟着你能学习很多东西。”宋文强十分羡慕杨辰身上的那种稳重感，感觉怎么学也学不会。 “该学还是要学，但该应用还是要应用。”主要是宋文强跟着太不方便了，要不昨天晚上该去黄雅婷那的，可是杨辰就闭眼了一会的工夫，宋文强就把他送家了。 而且非要等他休息了再走，让杨辰很无奈。 到了开发区后，杨辰先去找肖思华报到，把昨天的情况一说，肖思华看着他叹了口气：“小杨，我来开发区也是想 着你在这里，能好好地帮帮我，想不到你又被市招商办分走一半。” “肖姨，我的主要工作还是在开发区，这个你放心，能引进开发区的项目，我肯定引进到开发区。”杨辰很认真地对肖思华说道。 “我不是光说项目，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能够做出判断和取舍，我说的不仅是项目，而是区里招商局这一摊你还得担起来，不能光是引进项目就完事的。”肖思华认为杨辰真正的能力并不只是能引进项目，在管理上也有自己的一套。 “我知道，我今天回来，就是把他们几个人分分工，让他们各司其职，尽量让他们我不在他们也有事干。”让杨辰兼两个职务，可没说让杨辰只管那边，不管这边。 这边要是工作不力，照样会被人攻击。 招商工作也不是光是引进项目，虽然这个中心工作。 回到招商办后，杨辰把六个人喊了过来，开门见山地对大家说道：“大家都知道，我现在在市招商办兼了副主任，但是人还是只有一个人，又不能分成两半，兼顾这边还要兼顾那边，实在是分身乏术。” “本来我想的是大家有活一起干，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工作是大家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但是我有一半时间待在市里的话，很多时间就需要大家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所以我考虑再三，按照咱们的工作性质，打算把你们六个人分成三个组，既能各司其职，又能有个替补，我先大概分一下，大家看看能不能接受，最好呢，等运行一段再提意见。” “首先呢，是信息搜集组，苏逸飞，你和吴梦霞搭档，每天的工作就是从我订的《经济时报》、《经济日报》、《华夏商报》、《民营经济报》上面查找信息，重点是介绍那个企业形势特别好，然后就找到这个企业的联系方式，问他们有没有往咱们这里投资的想法。” “遍地撒网，重点捞鱼，只要挨个问，总有想投资的，没有也不要气馁，换下一个。”这个方法虽然笨，但绝对有效。 全国这么大，总有人觉得，咦，也不错，竟然有人邀请我们去投资。 就跟诈骗一样，有些看起来就特离谱的骗局，却总有人上当，就是因为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更何况十几亿人呢。 “记住，每联系一家企业，都要做好记录，过一段时间再打。”没有记录，谁知道这两个家伙干没干活。 两个人苦着脸答应了下来。 然后杨辰看向陈宇杰和王晨阳：“陈主任，你和晨阳两个是中心对接组，一方面要协调他们两个小组，做好业务衔接，另一方面，信息组搜集到的信息，只要有投资想法，你们负责跟进对接，也是，做好记录，对方，什么态度，顾虑在那，为什么不选择我们，必要时我来接手。” 两个人点头接受，好歹听起来没有前两位那么繁琐。 然后杨辰看向徐锦丽和宋文强：“你们两个呢，叫跟踪服务组，所有咱们的招商引资已落地项目，你们负责跟踪进度和项目服务，要经常打电话回访，询问有没有什么困难，逢年过节要问候，也是要做好记录工作。” 三个组，苏逸飞和吴梦霞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能力，杨辰就安排他们干死板点的工作，打电话，打的多了，自然就熟练了。 陈宇杰有能力，就让他带比较脱跳的王晨阳，这家伙也比较服他，中心对接组的工作没有固定模式，让陈宇杰自我发挥。 徐锦丽比较能干，也比较负责，让她带没有耐心的宋文强，她不喜欢外出，搭配喜欢往外跑的宋文强，正好互补。 最后杨辰说道：“我以后可能不能天天来，但只要来了，就看你们三个组的工作记录，拿记录来看你们的工作成效，你们当然也可以骗我，但只要被我发现一次，我就不会再重用你了，记住，咱们局可是还有两个副职名额的，谁表现好我推荐谁。” 第676章 对分管领导 要增强她的自信心 陈宇杰和徐锦丽两个是明显有上进心的，没有上进心的人是不会去努力工作的。 或者说，没有上进心的人，工作标准是应付，而有上进心的人，工作标准至少是及格。 杨辰的话让这些人眼睛一亮，不管他在其中有多大的影响力，但至少推荐权是有的。 杨辰不能天天盯着他们的情况下，必须让他们主动开展工作，目前的工作状态杨辰很不满。 说是各人各人的工作，实际上干活的还是陈宇杰和徐锦丽，宋文强是只知道跟着自己跑。 “我以后去市里用市里的车，来咱们这里用咱们的车，小宋你不用跟着我跑来跑去，车还是公用。”杨辰看宋文强不停地看自己，就把车钥匙拿了出来。 “杨局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一下，咱们前几天那个联思科技，应该归那个组管。”以前的那些项目，就是报报进度，体现不出什么价值来，这个项目才是关键。 杨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还真是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工作的重点。 陈宇杰那也是老机关了，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立刻开口说道：“小宋，你不要乱抢活，这个项目还没有落地呢，当然是我们中心对接组的。” 徐锦丽直接顶了上去：“已经签订协议了，跟踪进度是我们的事，跟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然后问杨辰：“杨局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后续还有各种手续要跑呢，你们能办得了？”王晨阳想拿捏徐锦丽一把，因为她很少对外。 结果宋文强在一边说话了：“我能。” 陈宇杰和王晨阳脸顿时黑了下来，忘了这一出了。 然后四个人都看向了杨辰，只有苏逸飞和吴梦霞两个在看笑话。 这个工作氛围刚刚好，对于一个团体来说，抢活反而是好事，说明下面的人想表现。 如果是一摊死水，或者互相推让，那说明这个团体已经无可救药了。 至少这两个组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了，但是也不能过分争斗，于是杨辰就给他们进行流程分割：“这样吧，就以联思科技为例，只要不开工建设，就是中心对接组的，一旦开了工，那就是跟踪服务组，这个行吧。”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竞争应该基于良性，而不是互相拆台，我们首先是一个集体，共同目标都是为了把工作干好，然后才是各司其责，绝对不能出现，有电话打进来，我不是负责接电话，那这个电话我就不管。”杨辰最后对他们严重警告道。 “我不在这的时候，你们要多向林主任汇报工作。”杨辰看了他们一眼：“林主任喜欢问问题，那是人家勤奋好学，不懂就要学习，你们天生就是干招商工作的？” 杨辰不在这的时候，有些事他们打电话让杨辰决定时，杨辰一般会让他们征求一下林晓月的意见。 偏林晓月特别认真，不管什么事，只要问她，她都会非要从头到尾问个清楚，而且翻来覆去地问，惹的下面的人非常厌烦，都不愿意去向她汇报。 不懂的话多问，对于一个领导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得可贵了，无非是她小心谨慎，以前没有处理过这类的事务，不敢随便决定。 多问问也是怕下面的人欺骗她，翻来覆去地问是前后印证，看看你是不是说的假话。 杨辰不想跟眼前这些人说太多，论心眼，你们还真不一定比得上林晓月。 “记住，她是分管领导，有些事该请她出面的，就要向她汇报道，就是你们找我，我也要向林主任汇报才行，所以你们要分清上下，分清主次。”杨辰不知道他们明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对分管领导，一定要尊重，首先在这个大前提下，可以采取一些策略，领导比较慎重，你可以多拿一些小事去请示汇报，让她决定。 一来让她得到了锻炼，能迅速得到提高，不至于象现在这样小白； 二来也增强了她的自信，原来工作这么简单，人有把握了，才会放松尺度； 三来事情多了，她就会感觉厌烦，动不动就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以后这种事你们自己决定就行。 这样一来就能减少很多工作量。 不论对上级，还是对下属，都是在不断地磨合中前进，不同的是，对上级，要讲策略，要用手段，不能强硬。 特别是对付这种中年妇女，这个就不能说了。 安排好之后，杨辰让陈宇杰和王晨阳，带着他去看了看区里划给联思科技的地块，正看呢，方嘉嘉的车也来到了现场。 “杨局长，我就知道你不放心，一出来我就知道你要来这里。”现在方嘉嘉对待杨辰的态度，一点也没有刚开始那么骄傲了，即使是对其它，也不象最初那样，抬着头，看谁都是俯视。 “我引来的企业，我当然要对人家负责了。”看规划图是一回事，实地看是另一回事，当时只是粗看了一下，杨辰没有认真查看。 当时觉得这片地四周空旷，适合进一步扩展，后来杨辰又看水文图的时候，感觉这里容易被从市里下来的水冲到，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隐患。 现在再提出换地有不太合适，杨辰就想来看看，看看怎么通过建设来加强这面的防汛能力。 杨辰的四处打量却被方嘉嘉误会了，凑到杨辰跟小声问道：“杨局长，你是在看风水吗？” 杨辰看了她一眼，跟着小声说道：“对呀，怎么了？” “你还懂这些？”方嘉嘉瞪大了眼睛。 杨辰笑而不语。 “那你说说这个叫什么局？”方嘉嘉故意用一脸怀疑的表情看着杨辰。 “什么都没有，就一片地，能叫什么，叫四面来风，八方进财的局。”杨辰记得后世看过一本盗墓小说，里面关于风水的说法跟真的一样，后来杨辰就喜欢拿那个唬人。 猛一下想不起来了。 “真有说法。”方嘉嘉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这东西你信它就有，不信它就没有，风水是有科学道理的，它首先影响的是你的心情，长时间心情不好，要不压抑的生病，这叫内因，要不你遇事急躁暴躁，不冷静，失去判断能力，导致各种意外，这叫外因。”杨辰看其它人都围了过来，打了个哈哈，胡乱解释道。 身为领导干部，不能公开宣扬封建迷信。 第677章 饭局上讲风水局 杨局长秒变高人 领导后面的解释虽然有一定的科学道理，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遮掩，事实的真相应该是领导比较精通风水，所以才能又升官又发财。 一般人能一条路走的这么顺利就不错了，人家是两条路齐头并进，发财不影响升官，升官也不影响发财。 这一定是祖宗保佑。 他家的祖坟一定是顶级的风水。 杨辰往东走了几步，看了看，又往西走了走，一副认真寻觅的样子，其实是确定地势高低。 别人更加确定他这是在帮别人看风水，不然的话无缘无故跑这里来干什么。 看完之后，众人起哄着要去吃河粉，到了常去的那家河粉店，正是饭点，人坐的是满当当的，一行人不想再等，就换了一家叫“楼外楼”的酒店。 其实就是农家小院，二楼比起一楼，向外扩展了一半，形成了一个八角形，二楼共总八个房间，老板还附庸风雅地在每个房间的上面镶嵌了八卦符号。 服务员领着他们就往“?”字坤卦的门去，一边去一边解释：“我看咱们中间有女性，咱们就去坤卦的房间吧。” “别，换一个。”如果对方不提，杨辰还可以无视，但你刻意点明的，杨辰就不乐意了。 “那您想你去那个房间？乾字房有人用了。”服务员有点不乐意，扭身看着杨辰。 “我们去兑字房。”一边说杨辰一边走向（?）字房。 “反正没人，你们想去那个去那个。”服务员领着进了屋。 “服务员，是不是去震、巽、坤三个房间的人稍少点？”看服务员服务还算到位，这里的老板也算是一个比较仰慕传统文化的人，杨辰就忍不住提点起了对方。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服务员有点惊奇地说道。 “你们老板跟谁学的八卦，学了个半吊子水平，有八卦就有八门，你们老板还把八卦符号刻到门上，震、巽、坤对应的是惊门、伤门、死门，稍懂点的人都不会选这三个门。”杨辰忍不住给对方解释道。 服务员惊讶地瞪着眼睛：“我们老板一定不知道！” 杨辰都不想接话，知道了肯定不会这样做。 “那咱们进的这个叫什么门？”王晨阳赶紧问道。 “这个叫休门，主吉，下午给你们放假，去休息吧。”招商局这边也安排好了，杨辰也没什么事了，想下午去多睡会。 “也给你们放假。”方嘉嘉顺手也给手下人放了假。 结果两帮人却互相诡异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情景这两个人是有状况呀，难道说两个人一起出了趟差，关系有所突破？ 老板上来感谢了一下杨辰，杨辰也没有跟他多说，只是让他多翻翻书，别一知半解地闹笑话。 老板感谢着走了，说今天这顿饭他请了，他这么一说，杨辰他们反而不好意思多点。 老板最终又多送了几个菜。 趁着酒劲，陈宇波问杨辰：“杨局长，看来您是真的懂风水。” 杨辰摆了摆手：“我就是自己没事看书玩，不敢说懂。” 但他那个样子，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谦虚。 方嘉嘉突然问道：“杨局长，要按你来说，最好的墓应该是什么样的风水。” 杨辰哂然一笑：“风水这个东西其实很简单，首先，要有山有水，坐北朝南，枕山面水，前有照，后有靠，照这个标准去选就行了。” 见大家还是不理解，特别是方嘉嘉，一脸懵懂的样子还有点小可爱，只好解释道：“其实就按照那个公墓的标准，按图索骥就行。” “杨局长，您给详细解释一下，今天我们就当跟你学习了。”方嘉嘉的一个手下，倒满酒，一口闷了下去，以示诚意。 杨辰摆了摆手：“这个没什么可解释的，其实你把墓穴当成一个人看待，怎么样最舒服，就是最好的风水。” “比如，有山有水，风景宜人，心情舒畅；坐北朝南，方便你晒太阳，枕山面水和前有照后有靠，都是方便你躺着晒太阳，脚下再有一池水，可以泡着脚，舒服不舒服。” “就跟你去山里玩，见到一块大石头，晒的热乎乎的，正好躺到上面，然后把脚伸到下面的水里，感受着一丝凉意，所以说风水都是有现实意义的。” 杨辰做了一个仰躺着的姿势：“你们看，就象这样，有个口诀，叫头枕卧龙山，脚踩凤凰潭，左手端着金元宝，右手托着白玉盏，就是说背后一座大山，两边两座小山，前面有个水潭。” “这样的标准不好碰吧？”刚才请教的那位皱眉说道。 谁知道方嘉嘉却说道：“古代不好找，现在天上有卫星，扫一下就能找出来。” 然后她又看向杨辰：“就这么简单？” “当然还要有砂水、明堂之类的讲究，但那个就太复杂了。”主要是杨辰自己都忘了，回头还得看书补补课。 看杨辰一脸不想多说的表情，众人更觉得神秘了，看来杨局长是肚里真有货，只是人家不免费说而已。 “咱们都是国家干部，要用唯物主义的思想看待这件事，风水，这是一种传统文化，不是封建迷信，选个好的风水，是让你自己充满自信去奋斗的，不是让你躺下等着天下掉馅饼的，别想不劳而获的好事。”杨辰觉得还是要解释清楚，别误导了他们。 特别是方嘉嘉，一听连卫星都想动用，指不定回头来把杨辰绑走去帮她家看风水，所以这个一定要说清，重点就是对她说的。 “如果风水真有这么好的效果，古代的王侯将相，难道不能替自己找个好的风水先生，皇帝，钦天监那么多高人呢，还有什么李淳风、袁天罡、刘伯温、邵康节，不能给自己找个好风水，让王朝多延续几年，没影的事，别相信。” 看她有点不相信，杨辰只好继续解释道。 “但是很多皇帝墓，我看也不是你说的那个标准呀。”方嘉嘉反而怀疑地问。 这么年轻现代一小姑娘，反而沉迷这个，杨辰有点不理解。 只好解释道：“我说的那个是小风水，风水学一直在演变之中，春秋战国埋山顶，秦汉大墓埋山岭，东汉南朝选山腰，隋唐宋尸坡下挺，每个朝代都不一样。” 杨辰好歹想起了几句词：“而且帝陵喜欢用人造景观来达成完美风水，这个跟普通人没啥关系。” 第678章 方家想找个王侯级别的风水位 结束之后，方嘉嘉突然对其它人说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找杨局长有点事。” 其它人笑着离开。 杨辰无奈地看着方嘉嘉：“方局长，你可别再问我风水了，我就是个半吊子水平，你应该找真正专业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没找，找了几十个呢，一点用没有，互相之间的理论都是冲突的，同一个点位，说辞都不一样，同一片区域，让他们找点位，每个人找的都不一样。”方嘉嘉不屑地说道。 “方局长，这东西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你们一开始就抱着怀疑的目的，自然就觉得都是漏洞。”这就是骗子遇到了太精明的人，人家一开始就怀疑你，你说什么都没用。 这东西首先你要对这个深信不疑，然后再听理论，觉得很有道理，最后给你指出来的，你才相信。 “那也不能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吧。”方嘉嘉不太服气杨辰的说法，这根本就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我刚才给你说的各个朝代的墓葬方式的不同，其实就是风水学理论的不同，然后发展到现在，形成了不同的流派。” “然后即使是看同一本书或跟同一个师傅学的，每个人的理解能力还不一样，除非那种师傅手把手教出来的，才有可能基本一致，但也不会完全相同，你们的路子就走错了。”不是看方嘉嘉家族背景似乎是比较牛皮，杨辰才不跟她扯这么多呢。 越是高人，越是只发展高端客户，有的基本上都不收钱，纯粹交友。 前世的时候，杨辰就认识一位，体制内出身，却自学创立了一套摆件理论，被很多大老板被奉为天人，不管是搬了新办公室，还是这一段时间时运不济，都要请高人过来看看，更改一下办公室的布局。 这人也不收钱，用他的话说，纯属爱好，不能当真，那肯定就得往死了好的招待。 然后把人家招待的好了，人家还免费送你自制的小摆件或小挂件，当老板的自然不愿意欠这么大的人情，非要表示点什么，那就给点下角料工程，我有个侄子是干工程的，生意不太好，正闲着呢。 所以说，各种事，各有各的玩法，人家接了你的工程，让你还觉得内心有愧。 像方嘉嘉说的这样，请几十个风水先生的，那不互相打架才怪呢，这种情况除非是找到国师级别的人物，不然的话就不可能定下来。 方嘉嘉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晕红，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杨辰说道：“杨局长，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对外说昂。比如说，想找个顶级的风水位，帝陵级别不敢想，就普通王侯级别，这个应该从那个方向去找，按照你说的标准吗？” 杨辰心中暗笑，听，人家的标准直接就是王侯，将相最高才一品，王侯可是超品，人家的目标至少就是奔着二十五人局委去的。 越是这样，杨辰越是好奇方家的背景，也听说有那个家族姓方呀，于是就认真说道：“我说的那个是小风水，王侯的风水，在憾龙经中记载，叫” “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 后世某人把这段话进行了改编，写到了自己的小说里面，让读者感觉很神奇，其实并不是原创。 “意思就是说，小风水外面要套上大风水，就是有缠有关，关门得有锁，相当于一个人躺在里面，外面要有保护圈，普通人来说，就是围墙，要有大门，大门要上锁，对于尊贵的人来说，要有好几重围墙，越多越安全，还要有护卫，其实就是把王府演变成了墓陵。” “所以说，活人和死人，是相通的，最基本的理论就是这个，或者叫天人合一，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杨辰对方嘉嘉问道。 方嘉嘉眼睛发亮，却是一脸的不明觉厉。 她感觉杨辰的理论不仅简单易懂，还听着特别有道理，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其实这个就是一种心理自信，或者心理暗示，相当于，我家祖上出过王侯，那么我这辈子就得住王侯的方向努力 ，不然就是丢祖上的人，对不起祖上，但还是我说的，你不努力肯定不行。” 杨辰最后补充说道。 差不多了，肚子里的知识也卖弄完了，该走了。 杨辰摆了摆手扬长而去，飘飘然，方嘉嘉在他身上，竟然看到了一丝出尘的感觉。 对于杨辰来说，这只是一个伏笔，有没有用另说，对于上层阶级来说，你要给他们提供价值，你才是有用的人，不管是牛马价值，还是享受价值。 第二天，杨辰来到市招商办，简单看了看后，杨辰就上去了李志新的房间。 “别看人家年轻，还是挺懂规矩的吗。”正好看到这个的罗艺武对王建海。 “所以说人家前程似锦呢。”王建海暗暗点了他一句。 都是副主任，人家已经是正处了，你还是个副处，有什么可比性，老是觉得自己是跟着市长混过的，别说那个市长已经走了，就是没走，还搭理你吗，认不清自己身份。 到了李志新这里，李志新去开碰头会了，杨辰就在外面等着，等李志新回来之后，见到杨辰在，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杨，这是有什么事吗？对我可不用来早请示晚汇报这套。”李志新让杨辰坐下来之后，对杨辰说道。 “李市长，我是来找您登记一下，言城市有家药材加工企业，想在平山县投资建厂，大概投资三千多万，我想过去对接一下。”杨辰恭恭敬敬地汇报道。 然后把那个企业的简介递了过去，杨辰的招商成绩最终是要经主管部门统计的，开发区那边就是开发区管委会，而市招商办本身就是主管部门。 “小杨，你这是打了埋伏呀，这一过来市里，项目就跟过来了，有这么巧吗？”李志新嘴上说着怀疑的话，心里却格外高兴，小杨一来就出成绩，岂不是说明自己当时的建议是正确的。 “我这是到市里后，又把原来的关系捡起来了，一问，对方正好又想投资，就过去确定一下。”杨辰没有解释太好，再解释又有什么用，大家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行呀，你准备带谁去，咱们市招商办可没有美女。”李志新还跟杨辰开起了玩笑。 “李市长，是这样的，我准备带平山县的陈华安局长去，本来就是为他们引进的企业，直接带上他们对接就行，而且也给咱们市里省了差旅费。” “陈局长还是挺认真负责的，不仅招商工作搞的不错，经贸委那一摊子管的也不错。”杨辰对李志新说道。 李志新这才恍然大悟，用手指着杨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第679章 许久不见的老同学比你级别高 怎么办 听说杨辰要带平山县去招商引资，连绍成很欣然就同意了。 看来让韩国强担任常务副县长真是一招妙棋，不然的话这小子没这么快就出力。 于是他就让韩国强也跟着跑一趟，辛苦了有一段时间了，去外面散散心也好。 正好韩国强也想跟着去外面见识见识，学习一下杨辰的招商手段，不然的话总不能一直指望杨辰，平山县还得想自己的办法。 三个人带了一个司机，开了一辆车就出发了。 陈华安本来还准备安排个服务人员的，可是韩县长一去，他就成了服务人员，就没必要再安排人了。 言城离清沅不是太远，开车比较方便，这年头虽然路不好，但司机一般都比较敬业。 没有导航，也没有高速的话，杨辰是不会开长途的，太难受了。 “咱们要去的是利元县的德合药业，是他们那里最大的药材生产企业，企业老板姓冯，叫冯爱民，我跟他通了有半年电话了，聊的还算开心，这次投资也是看到了咱们县准备长期发展药材种植产业，能给他们提供充足的原材料。” 这次杨辰把平山县下一年的药材种植发展规划发给了对方，比起今年，明年的种植面积扩大了百分之三十。 县里还专门成立了药材种植办公室，由谢君瑞兼任种植办主任，因为下岭乡仍然还占全县种植面积的一半多。 然后又把全县药材统购统销的权力了给了樊利敏掌管的物资经销公司，也算是人尽其用。 再加上手牵手公司的库存，这才打动了冯爱民。 “利元县呀？”陈华安自言自语地说道。 “怎么了？”韩国强听着语气好像有故事，就好奇地问。 毕竟以前都是当一把手的正科，经常去一块玩呢，现在虽然身份不同了，但韩国强也不摆什么领导的架子。 “我有个大学同学，当时还是一个寝室的，就在利元县工作，好像不是管工业的就是管商业的。”陈华安拼命回想着，可惜脑海里只有淡淡的印象。 “那正好，喊上他让他给咱们敲敲边鼓。”韩国强惊喜地说道。 这不正好，一般的关系哪有同学亲，何况还是同寝的。 陈华安有点纠结地说道：“那时候我家的条件比较差，人家有点看不起我。”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你们多年未见，肯定比较亲，有他的联系方法没？”韩国强却觉得有个熟人比较好办事。 杨辰说的光电话里联系过，电话里都好说话，当面就不一定了。 “我没有，不过我能问到。”陈华安也体现一把自己的价值，万一同学能帮上忙呢。 杨辰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用我的吧？” 现在手机还有漫游费呢，杨辰是全球通，到哪都管用。 陈华安只好接了过来，先打给了他们班的班长，结果班长不接电话，然后又打给了副班长，这次终于接通了，但他没拿班级的通讯录，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能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陈华安把手机递给了杨辰。 “小杨，你现在手机一个月开支多少？”韩国强在旁边好奇地问道。 杨辰认真回想了一下：“我也不清楚，有人替我操心，快没了就缴。” 有黄雅婷在，杨辰根本没用操心话费的事，不过应该不是一个小数目，还是不要说出来刺激他们了。 三个人闲聊中，陈华安的同学回过来电话，不仅告诉了陈华安电话，还说了他的近况。 陈华安的这位同学叫武元宏，目前在利元县工业园区工作，好像还是个领导，但具体职务不知道。 这样正好对口，德合药业正好就在利元县工业园区。 陈华安就要给武元宏打过去时，杨辰提醒他道：“你先不要说我们是来招商引资的，就说我们是出差路过，想拜访一下。” 陈华安心领神会，大多数地方，都不愿意自己的企业被别人引走，哪怕引走的是资金，那也不行，想投也得投到本地。 特别是言城市还不像南方那些发达城市，工业本身都不算太发达，对方又是工业园区工作，不一定愿意别人招他们的企业。 “那要不这个电话别打？”陈华安一听也有点担心。 “同学情谊难道还不抵工作，该打打？”韩国强有点不肯相信，他跟他的同学们关系都处的不错，没有谁会为了工作，去得罪同学的。 陈华安想想也是，刚拨通电话，杨辰在一边小声说道：“如果他问你跟谁来的，你只说韩县长就行，别提我的职务，就当我是跟班。” 如果一提杨辰的职务，人家肯定会惊讶杨辰的年龄，然后自然就会带来很多联想，说不定还要解释来解释去的。 杨辰觉得还是不要引人关注才好。 电话接通了之后，陈华安表明身份，武元宏还是很热情的，叙了好大一会同学情后，对方这才问道：“你肯定不是一个人吧，跟谁来的？” 陈华安就按照杨辰的吩咐：“跟我们韩县长一块来的，常务副。” 对方听起来也没有多少惊讶，而是保证一定好好招待，不给老同学丢面子。 陈华安也好奇地问他现在的职务，武元宏略显自豪地说道：“我现在在我们县开发区负责，算是二把手吧。” 陈华安立刻明白了：“管委会主任，这是副处了吧，老同学，发展的不错呀。” “一般一般，大家差不多，差不多。”对方在电话那头谦虚着。 最后两个人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才挂了电话。 然后陈华安吐了口气，人家是副处了，自己才是正科，确实有点压力。 “你同学好面子，到了之后多夸夸他，让他给咱们多出出力。”韩国强在旁边说道。 人家级别高，让人家有点心理优势怎么了，一切以完成任务为优先。 “行，我肯定好好奉承他，把他架到上面，让他下不来。”对付这种人，其实最容易了。 越是谦虚谨慎又喜欢客套的人，你拿他没办法。 “老陈你也别急，用不了多久，你也就副处了。”杨辰本来准备回头敲诈陈华安两顿，再说这个好消息的，看他有点失落的样子，还是不忍心提前说了出来。 第680章 酒席上发火 好尴尬的场面 “真的吗？”陈华安惊喜地问。 上次是因为在组织部那，陈华安被卡了一下，因为从县里提拔到市里，还是提升级别这种，陈华安明面上的说服力有些不足。 有人一挡，文莫然就顺水推舟把陈华安从名单上拿下来了，上面的路都走通了，想不到这里出了问题。 水利局副局长的位置也被人拿走了，其它单位倒不是没位置，但短时间内就换职位再提，就显得组织工作成了儿戏，所以杨辰一直在等合适的时机。 同时还必须有人去推动才行，好在杨辰现在在李志新这里比较受重用，来之后，李志新就跟杨辰说过，招商办其实还有一个副主任的职务，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人选，李志新又不想轻易许给别人。 如果这次陈华安立点功劳，在杨辰已经跟李志新打过招呼的情况下，运作就会非常容易，因为这是李志新分管的部门，提一个副处，又有足够的理由，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韩国强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得有所感叹，自己想方设法帮助杨辰谋取乡党委书记那一刻，仿佛就在昨天，可是现在杨辰已经有能力帮助人运作副处了。 说不定过不了两年，自己想上正处，还得找他出手呢。 真是命运无常，这小子越来越成熟了。 陈华安看着杨辰，眼神里面充满了激动，如果自己能上副处的话，那绝对要感谢杨辰，甚至说投靠的有点晚了。 氛围开心的话，时间容易溜走的特别快，很快车子就进入了利元县的境内，武元宏也再次打来了电话，问走到哪了。 杨辰他们其实是想直接去找个酒店的，可是武元宏却非让去他办公室找他。 陈华安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因为又求于对方，只能答应下来。 按照对方的指点，车子很快穿过利元县城，来到了利元县工业园区。 其实工业园区，跟经济技术开发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将某类产业或某几类产业聚集到一块的园区。 区别在于经济技术开发区，一般以吸收外来资本为目的，以制造加工业为主的劳动密集型企业聚集区。 而高新技术开发区，则是以科技部门制定的高新产业为基础的产业集聚区。 工业园区一般讲究包容性强，不限制产业类型，以多元化发展为主的园区。 到了工业园区管委会的门前，已经有人等在这里。 刚开始杨辰有点发呆，可是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角色跟以往不同，赶紧下车，帮助韩国强打开车门，这边陈华安已经自己下了车。 虽然多年未见，两个人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紧紧握手互相寒暄之后，陈华安开始给对方介绍：“这是我们县的韩县长。” 对方的热情而又不失分寸，主动伸手，握手之后，紧紧摇晃了两下，对韩国强说道：“你是华安的领导，就也是我的领导，欢迎韩县长来我们利元县指导视察工作。” “指导视察不敢当，我们是来学习的。”对方客气，韩国强肯定不能当真。 利元县在言城市不算先进，但比起平山县要领先的多，经济总量大约是平山县的两倍，人口是平山县的一点五倍，面积比平山县还略小一点。 至于什么视察还是学习，就是给私个行程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的话怎么把支出算到公务接待上去。 陈华安还要介绍杨辰，被杨辰摇头制止，一介绍就还要编造身份，太麻烦了，就当是无名随从好了。 以他的年纪说是秘书也不为过，所以也没人在意。 武元宏倒是介绍了他身后的人，一个是副主任，一个是办公室主任，都是满脸含笑，热情有加。 然后一边走，韩国强夸陈华安能力强受重用，武元宏讲陈华安在学校时就头露峥嵘，非池中之物。 等到了对方办公室，一一坐定之后，杨辰就坐到了韩国强的下首，扮演着韩国强的秘书角色。 双方在沟通交流的过程中，武元宏一直在拐弯抹角地打听着韩国强等人的来意，韩国强当然不会泄露分毫。 聊了大半个小时，见这边滴水不漏，武元宏只好放弃，毕竟太明显了也不好看。 然后武元宏说道：“刚才我们田书记打电话问我有事没有，我说要接待你们，听说韩县长过来，我们田书记就推了原本的安排，专门招待韩县长，要不我们现在过去吧？” 一般接待这种体制内外来客人，不管是机关单位也好，还是国企校院也好，还是军方警方，都讲究一个对待接待，而且为了表示尊重，一般要比客人规格稍高一点。 如果压不过客人，但又没到需要市里出面的地步，那就多找几个人来，讲究一个隆重。 但武元宏专门找县委副书记来接待他们，也有想压陈华安一头的意思。 你带一个常务副县长来，我就找一个县委副书记来压你。 武元宏既然这么说了，虽然韩国强客气地说没必要，让田书记该忙去忙吧，但武元宏肯定不能答应。 一行人两辆车，又赶回到县里，来到一个叫天香大酒店的宾馆。 在外面等了一会，这个叫田有科的县委副书记才过来，又是一番寒喧，才又排列有序地向酒店走去。 开场白说过，头杯酒喝过，田书记突然说道：“要说欢迎你们来，身为兄弟县，肯定欢迎你们来，但要说不欢迎吧，也不欢迎。” 满席的人都惊讶地盯住了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田书记这才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平山县主要发展的是药材种植，来我们这里是想把我们的企业引过去，这个有元宏同学的关系，我们肯定不阻拦，但是呢，我们也不会帮忙。” “前一段时间，跑到我们市里公然做广告，就是你们吧，市里还单门下了文件，要严格防止这种情况的再次出现，对于外地来挖我们企业的，一定不能配合。” 说的场面一下子冷到了冰点，就算事实如此，你也不能这么当面说呀，还是在酒席上，那你还不如不招待呢。 就连武元宏，也是一脸的尴尬。 心说，我找你来是让你给我撑场面的，不是让你来扫兴的。 这酒还有喝下去的必要吗？韩国强和陈华安都看向了杨辰。 杨辰也有点生气，你要不想招待不招待就行，来这一手干什么。 正在这时，手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杨辰也懒得拿着外面接了，就直接接通问道：“你好，那位？” 里面传来了一个和气十足的声音：“杨主任，你好，我是利元县的曲真辉，听志新市长你来我们利元了，请问你到了利元吗？” 杨辰用手捂住了话筒问道：“曲真辉是谁？” 第681章 车内秘话 我的领导就是牛 武元宏赶紧说道：“我们县委书记。” “曲书记你好，我们刚到利元，志新市长也不说一声，我们好去先拜访你。”杨辰一边说话，一边起身向外走去。 “我跟志新市长是多年前的党校老同学，他这个人，喜欢用这种方式考验人，你以后要注意点，现在来县委吧，我来安排。”对方不容置疑地挂断了电话。 杨辰回去以后，就看到了在座的几人一脸的尴尬。 杨辰赶紧伸手说道：“不好意思，田书记，武主任，我是我们市招商办的杨辰，来你们这招商，怕你们不让，刚才就没有表明身份。” 一边跟两人握手时，韩国强还在旁边添油加醋：“也是我们市开发区的招商局局长，正处级。” 这下田有科和武元宏立刻恍然大悟，前一段时间公开竞聘上去的，怪不得这么年纪轻轻主就是正处呢。 而且还不是正处级待遇，不是调研员，而是实职正处，这可更不得了了。 这样一来，人家隐藏身份也就可以理解了，这么年轻的正处，整个华夏官场，市级以下，都会引来惊诧。 “曲书记相召，让赶紧过去，咱们也别让领导久等，田书记、武主任，要不跟我们一块过去？”杨辰是在座级别最高的，也不讲究什么主客了。 “让元宏陪你们去吧，就说是陈局长的同学，先联系的他，我就是个陪客，就不去了，再说了，这桌子酒菜也得处理一下，不然就浪费了。”田有科肯定不会过去，他出席这个场合，是来享受尊荣的，不是来给别人衬托的。 但是要让杨辰他们自己去，他又怕他们到了曲真辉那里，说出什么不妥的话，所以让武元宏陪着去。 一来能起到监视的效果；二来看他的面子，对方也不会太计较自己刚才那番不妥的话。 武元宏欣然答应，本来叫田有科出面，是给自己撑场面的，结果他颇不讲礼地说了那么一番话，不仅是不给对方面子，也是在打自己的脸。 我的客人，你就这样对待，把我置于何处。 真的是狂的没边了，以为自己真能稳稳地直升县长呢。 一行人又坐了两辆车，赶紧往县委驶去，走发前，武元宏喊了喊陈华安：“华安，来坐我的车，咱们兄弟多年不见，好好聊聊。” 出现这种状况，武元宏身为地主，肯定要多问问情况，看看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说不定还要靠陈华安出面缓和呢。 果然到了车上，吩咐司机在前面带队后，武元宏迫不及待地问陈华安：“你们这个杨主任到底什么来头，这么年轻就是实职正处，是省里那位大佬的公子，还是京城下来的三代？” 陈华安自得地笑了笑：“还真都不是，他就是我们县里的人，从乡长、乡党委书记一步一步干出来的，家庭吧，有点背景，但也不是多显赫。” 武元宏看着他，很严肃认真地说道：“老陈，你觉得我相信吗？” 陈华安看着他叹了口气：“我知道，让咱们这些人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咱们熬了大半辈子了，才是个副处或者正科，而且眼看就到头了，走不动了。” “他这么年轻，就是实职正处，肯定不能理解，以为有什么遮天的背景，但真不是。” “他原来在我们县，当过一段时间副处级干部，分管过招商，算是我的分管领导，我对他还是颇为了解的。” “他实际上是个孤儿，被我们县以前的县委书记的儿子收养了，但是他那个养父很早也死了，是被那个养母照顾大的。” “这种复杂的家庭情况，出来的人按说都比较偏激，但杨主任不是，很温和，很仁义，这个有点不好形容，反正杨主任很成熟，很多事，感觉比我都成熟。” “他这种，你要说上面没人，肯定不可能，但是跟他的家庭背景没有什么关系，基本上就是他自己建立起来的，然后一步一步，在每个岗位上都成绩显着，最后才提拔起来的，就跟你们田书记，说的来你们这打广告招商的事，就是杨主任的主意。” “至于他背后什么关系，具体的我就不能跟你说。”陈华安矜持地摆了摆手。 武元宏一把拉住陈华安的手：“老陈，不仗义了吧，到关键时候，你不说了，当过你的分管领导，那不就是你的关系了，这样的大腿不抱啥时候抱。” “人家年轻，那也是领导，怎么了，该尊重一定要尊重，这么好的关系，我就算分享不了，还不能听听了，不仗义了吧。” 武元宏肯定要打听清楚，回头吓唬田有科用，省的这老小子狂妄。 而且有这么好的关系，万一碰到什么关键时候，至少有个门路可找。 陈华安一脸的为难，实际心里却乐开了花，既然这样说，当然是准备卖弄了，但不铺垫一下，怎么有快感。 于是犹豫了好一会，武元宏把他的手是摇了又摇，这才说道：“具体名字，我就不说了，你知道份量就行。” “我们县原来的组织部长，是杨主任仕途的领路人，前期一直非常照顾杨主任，受新来的县委书记排挤，要安排个闲职，然而经过杨主任的运作，人家现在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副处长，调研员。” 武元宏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干部三处，那可是负责调配市级领导干部和党政班子的，就算是个副处长、正处待遇，那也跟副厅差不多了。 “跟我们来的韩县长，原来是两个人一块在乡里搭班子，韩县长是党委书记，杨主任是乡长，韩县长也是全力帮杨主任成长，然后韩县长县委秘书长、常务副县长，你说呢？” 虽然大多是连绍成的功劳，但前面说了他排挤张婉如，已经成了反面人物，这里就不再说了。 武元宏一脸的难以置信，这太牛皮了，当乡长就能帮自己的乡党委书记运作常委，然后常务副，这岂是一般的牛皮可比。 “那老陈你呢，总不能一点光没沾到吧？”武元宏两眼放光地看着陈华安。 陈华安看了看外面：“杨主任正在帮我谋求市招商办副主任的职务，这次来利元就是给我创造成绩的，所以老同学，你可一定可得帮帮我。” 第682章 同样尴尬的副处职务 武元宏伸手一把拉住陈华安，刚见面的矜持一扫而空：“老哥，你这是要发达呀，跟了这么一个有人情味的领导，让人羡慕呀。” 陈华安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这个只是有意，还不一定呢。” 武元宏立刻把陈华安的手又抓了回来：“老哥，兄弟求你点事，只要能帮兄弟一把，放心，兄弟给你多找几家企业过去投资。” “你先说什么事。”陈华安暗中不动，把手又抽了回来。 武元宏看了看陈华安，很是羡慕陈华安的好运，对于他这些基层干部来说，最怕的是上面没人。 上面没人，你干的再好，也传不到领导的耳朵眼里。 你干的再好，只是给主要领导作了嫁衣。 主要领导有良心的，会提拔或调整你，对你有所安排，没良心的，你干是你应该干的，别拿工作跟我讨价还价。 但你要不干吧，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对于家境一般的人来说，努力是你唯一的出路。 但努力之余，还是要尽力拓展关系。 很多关系，都需要因缘巧合，才能结识，不是你想就能靠得上的。 武元宏知道的，就有一个，附近的一个副县长，去省城自己开车办事，把人家省委宣传部长的车撞了，要说这肯定是个倒霉事。 但这个副县长态度诚恳积极负责，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赔付的很是爽快，而且主动登门赔罪，反而赢得了省委宣传部长的好感，没过几年，人家已经是县长了。 有的关系，是你想巴结都巴结，有些关系，你巴结都不敢巴结。 言城的市委副书记他倒是能巴结上关系，还是个拐弯亲戚呢，但他的儿子贪婪的很，只要被他缠上，凡是稍微有点来钱的门路，你都得交给他做。 而且这家伙还不好好做，回头你还得给他擦屁股，这种领导，让人不敢巴结。 还有些领导，是光收礼不办事，你只要敢送，人家就敢送，但你有事找他了，那不肖说，绝对是冠冕堂皇地伟光正当借口。 所以有这么可靠关系的，武元宏做梦都想靠上去，因为他再想往上走，没有给力的关系是不可能了。 有时候欠缺的只是一句话，上面有人给你打个招呼，你的事就成了，但是就差这一句话。 陈华安能遇到这么给力可靠又讲良心的领导，那简单就跟撞了大运没有什么区别，一般人哪有这个机会。 而且，这是一代人的事吗？不是。 人家不到三十的正处，不出意外的话，最起码也是省部级，别说儿子了，你孙子人家都能照顾得了，这种人，不趁这个时候巴结还等什么时候。 但这种人，也难巴结的很，一般越是前程远大的人，越是爱惜羽毛，同时也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除非你刚好成为他的下属或同事，在日常工作中跟他交好，不然的话，根本别想进入他的圈子。 武元宏没奢望能一下子进入这个圈子，但有了陈华安，至少比别人多点机会不是。 “安哥，你放心，你们来招商引资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别的不敢保证，找个两三家企业去你们那里投资还是不成问题的。”武元宏一步一步拉近跟陈华安的称呼，这个称呼还是寝室的老小喊陈华安的，因为陈华安在寝室排行老五，总共六个人。 陈华安知道，不仅自己需要在招商引资上出成绩，杨辰同样也需要，如果真的象武元宏说的那样，能多招几家企业的话，倒是可以给他问问。 “你先说什么事，我问问杨主任再说。”陈华安直接问道。 “我呢，想干个副县长，其它关系我都跑的差不多了，就是缺人在市委组织部长那垫个话，你不是说你们县原来的组织部长在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吗，让她打个招呼就行。” 武元宏跟县委书记曲真辉都沟通好了，位置也腾出来了，但就是报到市委组织部的时候，市委组织部长来了一句：“不急，等攒到一块集中调整时再说吧。” 然后就扔进了废纸堆，再也杳无音讯。 他也曾找关系想打通这个关系，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市委组织部长一直不予考虑，要是再不行的话，这个位子就要被人拿走了，所以武元宏非常着急。 “你现在不也是副处，副县长对你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吧？”陈华安半是疑惑地问道。 武元宏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们那里什么情况，但我这个副处，连县领导都算不上，不管开会还是文件排名，不上不下的，整个一个尴尬到底，好歹弄个副县长，那怕分工再差，也比现在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当了副县长，过两年，就能当常委了，但是当工业园区主任的话，你再等十年，也进不了常委。 只不过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就不能说了。 想到这个，陈华安有点被打动了，如果仅仅只是说帮助招商引资，杨辰真不一定搭理武元宏。 在陈华安看来，杨辰的性情颇有点万事不假外求的特点，就象是王阳明说的那样“不假形式、不倚外物”，或者象《孟子·公孙丑上》说那样“内求诸己，不假外物”。 你以这种方式想打动他，说不定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但是要是象刚才武元宏那样说，杨辰说不定会感同身受，出手帮他一把。 说真的，见了武元宏之后，跟陈华安预想的都不一样，没有想象中的倨傲，也没有说特势利，人家就是拿他当同学来招待了，没有那么亲热，但也并不冷清。 给人的感觉中，这个人还算能交。 在他身上，陈华安感觉他比自己成熟的更早，而陈华安是被杨辰分管了之后，思想才算是真正转过弯来。 “等会我给你问问吧。”陈华安最后拍了拍武元宏的肩膀，就算是看在同学的份上吧。 “多余的话我不会再说，你们看我的行动吧。”武元宏放下心来的同时，又赶紧提醒道：“曲书记以前眼睛受过伤，换了一只假眼，你们不要盯着他看。” 第683章 一切缘于巧合 见到曲真辉时，杨辰牢记武元宏的提醒，目光放低，视线向下。 不过偶尔瞄一眼，似乎也看不出什么异状。 曲真辉是个很瘦小的中年人，说话声音却特别洪亮，像极了小身材中蕴含着大能量。 然后指了指身边往后一直躲闪的那位：“这位是你们来的目标，德合药业的冯爱民冯总，我替你们把他请过来了。” 那位这才走了跟前，跟杨辰握了握手说道：“杨主任，一直以来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这次终于见到了真人了，果然是年轻有为呀。” “唉，咱们电话都打了四五十个了，面还没有见过呢，换成古代，这是绝对无法想象的。”只要人对上号，一下子两个人就熟悉起来，毕竟交流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两个人交流实际上很有戏剧性，一开始杨辰联系上冯爱民的时候，冯爱民一直当杨辰是平山县招商办的一般工作人员呢。 对杨辰纯属是礼貌性的应付，接过几次电话之后，就不太接了。 有一次杨辰误碰手机，拨打了他的号码，打通了之后，这家伙竟然也不挂断，就这么一直保持在接通状态。 他当时的想法是嫌弃杨辰一直骚扰他，就故意浪费杨辰的电话费。 结果当时杨辰正在给段双林等人上管理课，这家伙在电话那头一听就上瘾了，听的是津津有味。 杨辰也没有注意，一直讲了有半小时，一直到时长提醒的嘟嘟声响起，杨辰才注意到手机的状况。 看到误打了冯爱民，杨辰刚要跟他说对不起，却发现接通了半小时。 你说误打出去的没发现正常，你接通了不挂断是什么意思？ 杨辰感觉到了恶意，就对电话那头恶狠狠地说道：“冯总，你听够了没有？” 因为这种行为很恶劣，如果杨辰不是在讲课，而是在谈什么隐密的事呢，如果杨辰在干什么不该被人所知的双人运动呢。 这时候冯爱民对杨辰的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他虽然把企业发展的不错，但一直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管理教育。 他也是去听过类似的课，但讲的跟现实总是比较脱离实际，听了几次，都没能听进去，渐渐就失去了兴趣。 但在杨辰这里，本来为了照顾段双林等人的水平，杨辰讲的很浅显，又是结合实际情况讲的，句句就像是讲到了冯爱民的心坎上。 而这个时候，他也对杨辰的身份有所怀疑起来，一般的小干部会讲这种课吗。 听到杨辰在电话里质问，冯爱民赶紧说道：“不好意思，我听的太入迷了，没注意，我这就是补偿你。” 挂了电话之后，冯爱民就给杨辰充了一千元的话费，算是聊表心意。 杨辰也没跟他计较什么，谁知道这家伙就打蛇随棍上，经常有事没事就给杨辰打电话，讨教一些事情。 杨辰有耐心就应付他一下，正忙的话就不搭理他，冯爱民数次邀请他过去给他上课，杨辰哪有哪瞎功夫，自己的前程要紧。 有一段时间杨辰没有跟他联系，他也忙生意，两个人就断了联系，后来他又遇到了一个棘手问题，找杨辰时，杨辰就说他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他就非要当面过来感谢杨辰，可那时候杨辰正跟连绍成斗呢，就没让他过来。 后来本来说让他过来投资的，结果杨辰又往开发区去了，投资的自然就暂缓了。 现在杨辰又说投资的事，他肯定是同意，但也希望杨辰能不能过来一下，给他和下属上个课。 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人家大大小小也是个投资商，提这样的要求并不算过份，杨辰这才过来的。 坐定之后，曲真辉说道：“说真的，别说有志新市长的关系，就是没有，对我们的企业向外投资，我个人也是持同意态度的。” “企业总需要发展的，限于原料或者市场，去其它地方建个分厂，这有什么不行的，只要企业不搬走，税收大部分留在我们当地，就没问题。” “我的态度刚才也跟冯总说了，支持他往平山县发展，他说资金有点问题，我说没事，县里信用社给你拿出来，帮你解决后顾之忧。” “我这个人相信以心换心，只要你真诚对人，人也肯定真诚对我，企业家也是例外。” 曲真辉一番话倒是说的大气敞亮，让杨辰等人颇感意外。 估计也有李志新的缘故。 当然了，企业投资是自主行为，人家私人的企业，你凭什么拦着。 “德合药业能发展的这么好，跟曲书记的关心和支持是分不开的，我记的很清楚，我们厂遇到了资金困境，拿到的第一笔贷款，就是通过曲书记在基金会贷的，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冯爱民在旁边捧着场。 当然了，送了两千块钱也是主要原因。 “十几年了吧，那时候我虽然也叫曲书记，却是乡党委书记。”曲真辉的一只眼里露出缅怀的神色。 杨辰和韩国强对视一笑，看来这个德合药业从一开始就跟曲真辉掺合的比较深，怪不得冯爱民出现在这个场合呢。 “乡党委书记这个角色真的很锻练人，不仅需要有统揽全局的能力，处理复杂问题的组织协调能力，还要有敏锐的决策能力。”韩国强在旁边捧场说道。 “看来韩县长也是干过乡党委书记了。”曲真辉笑着问道。 “不瞒您说，不仅我干过，杨辰主任也干过，我干乡党委书记的时候，他还是我的乡长呢，现在却跑我前面了。”韩国强反而一脸荣耀地说道。 曲真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诧异，他真没想到，杨韩两个是这种关系，更想不到的是，韩国强竟然这样毫无芥蒂地说了出来。 武元宏看了一眼陈华安，看来老陈说的都是真的。 陈华安却以为他有别的意思，急忙捧场说道：“怪不得我总觉得能力不足呢，原来是我没有干过乡党委书记，韩县长，这次回去以后，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乡党委书记干干。” 一时间满场哈哈大笑，韩国强用手指着他说道：“你这个老促狭，咱们县的乡党委书记你随便挑，想干那个干那个。” 第684章 让你在同学之间长长脸 闲聊的过程中，曲真辉又把利元县县委副书记张长虹，管经济的，这个是管党务的，杨辰他们见的那个田有科是管经济的，还有常务副县长王茂。 喊他们过来，是出于对等的原则，是对杨辰他们的尊重，因为武元宏陪陈华安，他一个人陪杨辰和韩国强两位，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而且也应付不过来，你跟这个单对单拼酒，另一个怎么办，让人家在席上发呆？ 喊两个人过来，他自己就能扮演更为公允的立场，站在主持大局的角度劝酒。 至于冯爱民，这种场合他一个商人就是敬陪末座的份。 到了后面的小招待所，依然还是这几个人，没有那种花枝招展的女干部穿插其中，杨辰还觉得利元县的风气还算正。 其实是他想差了，并不是人家这里没有这个风气，而是他的年龄太小，那几个专门陪酒的，都是四十来岁的人，喊过来怕他看不上。 偏偏他又是来人之中地位身份最高的，陪是也优先陪他，又没有其它合适的人选。 从杨辰身上，曲真辉感觉到了利元县接待工作的漏洞，竟然没有能接待这个年龄层次的人员。 一般这个年龄，要不未婚，要不是刚结婚，或者刚生育，还没到仕途上进期，让她们放下身段去酒席上面活跃气氛，甚至做出更大的牺牲，一般舍不下来。 再说了，也对杨辰他们不了解，有些活动不敢贸然安排，其实利元县这里由于偏东南，风气更加开放。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皆欢，八个人干掉了七瓶五粮液，基本上还都能保持清醒状态，只有冯爱民主动表示次数过多，是被司机搀回去的。 晚上自然就被安排在了小招的客房，杨辰在洗漱的时候，陈华安领着武元宏来了，借着酒意正好说话。 而且陈华安也跟杨辰打过招呼了。 他觉得杨辰不会在意武元宏说的投资的事，实际上杨辰很重视，因为投资就是杨辰的护身符，也是杨辰的成绩表。 他引进的投资越多，领导才会越重视他，他这个正处才坐的越稳当。 这样引进的资金越多，杨辰的自有资金就可以投往其它方面，不用留作备用。 洗漱好了之后，杨辰坐在小沙发上，陈华安和武元宏坐在他的对面，特别是武元宏，眼巴巴地看着他，露着期盼。 “你把情况再详细说一下。”当干部的追求上进，一点都不可耻，更不可怜，换杨辰也是。 特别是四处巴拉，都找不到关系时，那是急的如坐针毡。 武元宏知道这时候才是关键，不敢有丝毫隐瞒，把怎么运作的，运作到那一步了，具体找的谁，怎么给他承诺的，现在又遇到了什么困难，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光是这个就说了大半个小时，说的武元宏是满头大汗。 陈华安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光注意听了，没顾上给领导倒水，赶紧又给杨辰倒来水，然后是武元宏和自己。 杨辰想了想后说道：“我跟婉如处长的关系确实不错，看在华安主任的面子上，打个招呼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确保你没有得罪过你们市委组织部的郑部长？不管任何事。”得罪没得罪过，这个是至关重要的。 张婉如毕竟只是个副处，在人家手握重权的市委组织部长那，面子本来就不是很足，属于给面子也行，不给面子你也奈何不了人家。 武元宏认真再回想了一下，非常确定地回答道：“没有，郑部长来我们言城市还不到两年，我一直在园区这边工作，跟他没有任何交集。” “那估计是对你们县委书记或组织部长有意见。”杨辰迅速想到。 武元宏想了想说道：“那可能是对我们曲书记有意见，曲书记很受我们市委范书记器重，对市里其它常委可能不太尊重。” 这就有点难度了，不仅仅是简单打个招呼就行了。 打招呼的力度要超过他对曲真辉的厌恶才行。 “你说的这个不太好办，我给你问问吧，我们走之前给你回话。”杨辰最后对武元宏说道。 武元宏千恩万谢地走了。 “杨主任，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这种情况，给你添麻烦了。”他走之后，陈华安不好意思地对杨辰说道。 “老陈，这个没什么，本身就是同学，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来之前你不是说了，在学校的时候，他不怎么看得起你，现在人家是副处，你才是正科，但他得求你帮忙，你心里感受爽不？” 陈华安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挺爽的，想不到老武也有这天。” “再说了，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同学之间谁不高看你两眼，别人也不会再把你当成偏远县城的小局长，你们同学再搞聚会，也不会让你坐在末席，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杨辰很认真地对陈华安说道。 这是个很现实的事情，陈华安那个年纪的大学生，基本上都在政府或行政机关混，最差的也在国企，互相之间很讲究社会地位的。 但除了社会地位，还有影响力这一说，哪怕他什么职务没有呢，但在省委、政府、三部委和警检法混的，都要比其它人要高人一等。 陈华安很感激地看了杨辰一眼，领导虑向来给别人考虑的都是这么完善，于是很纠结地说道：“就是怕婉如处长那里难为。” 杨辰哈哈一笑：“你想多了，你以为领导的人情不好用，怕越用越少，或者怕婉如处长不好开口，这是错的。” “婉如处长现在正是扩大影响力的时候，她给言城市的组织部长打个招呼，言城市的组织部长给她面子，说明是打算建立长期联系的，表面看是她欠了人情，但回头人家求她办事，她才能发挥自身作用。” “组织部的关系跟其它权力部门不同，是讲究人情往来的，不管是你欠别人，还是别人欠你，都是越多越好。” 第685章 怎样跟领导拉近关系 不管是直接的上级领导，还是非直接的上级领导，你如果抱着不敢随便打扰的想法，那你永远不可能和领导走近。 有些领导可能不太好接近，比如喊他喝酒，喝他娱乐，他可能不去，有的是摆架子，有的是觉得跟你混的近了，不利于管理。 你想让领导欠你人情，那就更不可能了，领导在各方面的能量和关系肯定要比你强的多，除了工作，你怎么帮得上领导？ 这种情况你怎么跟他走近？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求他帮忙，孩子上学？亲戚有事？老人生病，要挑领导能管的事。 一般情况下，你不是太惹领导厌恶的话，领导是不好意思拒绝你的。 你欠了领导人情，自然就要想办法回报，也就有了跟领导接近的借口。 当然最后还要要看你的沟通交流能力。 同样，组织部的权力就体现在人员调整，自然就少不了人情互换，你找对方办事了，对方自然也好意思找你办事。 陈华安也明白过来了，这就跟你求人家办事，得让人家知道你有价值其实是相通的。 这次你给郑天喜打招呼让提拔个人，谁在这个社会里都不是独立存在的，他也会有亲朋好友、亲戚故交，人家知道他是个组织部长，也会帮他帮忙的。 可能地市的组织部长他都比较熟，但要是上来一个不熟的呢，要是需要提拔的人在省直部门或国企高校呢？你人头再熟，你有人家省委组织部的人熟？ “我先给婉如处长打电话探探口风，万一不行的话也好早点拒绝你同学。”如果是其它的人情关系，杨辰绝对不会用到武元宏身上。 素不相识，就是为了便于招商就得帮你调整，虽然从副处级管委会主任到副县长其实进步不大，但你只要自己办不到，那这个人情就有价值。 杨辰看了看表，还行，不算太晚。 电话直接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杨辰直接开口问道：“婉如姨，打扰了，还没有休息吧？” “没呢。”张婉如的声音有点不通透，以往很爽朗的声音也有点沉闷。 “身体不舒服吗？”杨辰关心地问，心里却拼命制止想要多想的念头。 “没，晚一点喝了点酒，刚去吐了吐。”张婉如兴致不高地说道。 “怎么喝这么多？”杨辰心里十分奇怪，以张婉如的酒量，能喝到吐的地步，真的挺不容易的。 “唉，言城那帮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逮着我个女的拼命灌。”张婉如叹声说道，杨辰却听出来更像是一种荣耀。 但更奇怪的是竟然跟言城市的人在一块喝酒，这么巧吗？ “你在言城吗？”杨辰直接问道，因为也有可能是在省城喝的。 “是呀，你在那？不会是刚到省城吧？”张婉如知道杨辰如果去省城了准备拜访她，一般会提前打招呼，不会到晚上了再打。 “婉如姨，好巧，我也在言城，我跟国强叔、华安局长都在利元县呢。” “你们怎么在这？哦，明白了，是来招商的吧？”张婉如因为酒精上头的缘故，思维反应有些迟钝，但迅速就反应了过来。 “是不是又揽什么事了？跑言城了也不安生。”不等杨辰回答，张婉如直接问道。 这么晚了打电话，肯定有事。 “呵呵”杨辰干笑了一声，然后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张婉如一直用鼻子哼着回应听到了。 等杨辰说完以后，张婉如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早说，刚才郑天喜还在我屋里呢，走了没有五分钟。” “啊！”杨辰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啊！还有我们办公室小琴呢。”张婉如嗔然说道。 然后张婉如主动说起了缘由：“这不是快年底了吗，按照省委的统一安排，我们过来考核言城市的组织工作开展情况，今天下午才到，晚上言城市的党委口的常委都参加了接待，太热情了，估计是看我一个女的好欺负，一个个的，都来敬我酒。” 杨辰这才明白，他也知道，张婉如不说嗜权如命吧，对权力的追逐欲望确实比较强烈，估计是言城市的市委班子对她比较尊重，她喝酒自然就爽快了。 “你刚才说的事，我现在在考核组里面，反而不好对郑天喜谈，感觉像是逼迫一样，这样吧，你明天跟国强和华安都过来，咱们几个人一块吃顿饭，把那个家伙也带过来。” “我不跟考核组一块吃饭，郑天喜肯定会问，我只要一说，他肯定会主动提出要陪，到时候他看了那个家伙，自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一开始张婉如显得比较为难，可是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这样也行，明天上午我再跟你联系吧，我跟国强叔和华安也说一声，咱们明天见。”杨辰收了电话。 对着好奇地陈华安说道：“婉如处长正好在言城市，考核言城市的组织工作呢，约我们明天见个面，一块吃顿饭，把你同学也喊上，让他送我们去，到时候再说。” 陈华安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这个消息是现在跟他说，还是明天再说？” “明天再说吧，晚上太兴奋了，容易睡不着觉。”杨辰貌似好意地说道。 陈华安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个领导也太调皮了。 杨辰倒是亲自过去通知了一声韩国强，今天杨辰和陈华安挡住了大多数火力，韩国强的醉感不太强烈，正好媳妇汇报行踪呢，看杨辰过来，赶紧挂了电话。 一听说张婉如也在言城，他也非常高兴，虽然以前也很熟，但张婉如去了省城后，接触的确实少了。 虽然有杨辰在，他倒是不用担心跟张婉如的关系有什么变化，但多接触肯定是好事。 一个副处级干部，能跟省委组织部的人搭上线，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杨辰能把张婉如运作到省委组织部，真是一招妙棋，当然了，一般人也没这个本事。 可以说，只要张婉如一直待在省委组织部，哪怕不进步，杨辰都能一直受益。 第686章 领导喜欢钱 但你表示不起 第二天，在曲真辉的安排下，召开了平山县招商办和利元县招商办的业务对接会。 平山县的企业暂时还跑不到利元县来投资，所以利元县招商办的人看杨辰他们的目光，都带着骄傲。 在会上，双方经过认真的商讨，达成了三个共识。 一是招商业务合作共识，双方约定，如果有自己的企业要去对方那里投资，不能设置障碍，同时要及时通报给对方； 二是信息共享共识，对于掌握的外地投资信息，要定期进行交换，万一人家相不中那边，相中这边了呢，这也是平山县唯一有优势的地方，在信息搜集方面，在杨辰的指导下，平山县走的比较远。 三是互相保护投资共识，对于对方来本地投资的企业，要尽到保护的义务，不能被某些部门杀鸡取卵，或者被某些势力打击陷害。 要知道，这年头，这种事还不是少数呢。 招商办招来的企业，一落地，就不是招商办能管的了，有些部门才不理会招商办这个弱势部门呢。 利元县招商办的人肯定不理解，可是看一边两个大佬相谈甚欢的样子，还都是比较识趣的。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市招商办副主任，括号主持工作，级别正处，怎么看怎么有点骇人听闻，没看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曲书记都向对方侧着身子。 当然了，他们不知道的是，两个人说起了中午吃饭的问题，曲真辉说德合的老冯准备请杨辰他们去隔壁县的一个寺庙里面吃素斋。 寺庙里面不能饮酒，正好让肝脏恢复一下，晚上好好再战一番。 昨天他们来的匆忙，没安排上，今天晚上县里给杨辰他们安排的言城特色药膳。 杨辰一副受之有愧的表情对他说道：“曲书记，您太客气了，其实您该忙忙，用不着劳您一直陪着，我们受宠若惊。” “杨主任，您太谦虚了，您是市里的干部，来到我们县里，我当然得陪着了，现在再不把你们陪好，回头我要是去了你们那里，您是不是就不陪我了。”曲真辉很是热情地说道。 其中他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让杨辰他们不好意思，早点走人，因为他听到了一个消息，武元宏竟然安排人挨个问有没有要去平山县投资的，这不妥妥的吃里扒外吗，再让他们留几天，县里的企业基本上要被他们挖个遍了。 二是他确实想交好杨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人家绝对前程远大，但他不象武元宏那样，有当下的问题需要帮助，他现在没有什么需要求助的，但不妨碍结交人家呀。 反正不管怎么花的都是公家的钱，结交的却是私人感情。 “今天中午就算了。”杨辰刚跟张婉如联系过，安排的是中午。 见曲真辉脸露惊讶，杨辰解释道：“是这样的，省里不是来了一个组织工作方面的考核组，有一位是我们平山县的，是我和韩县长原来的领导，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喜嘛，想中午去一块聚聚。” 曲真辉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据说来的可都是省委组织部、省直工委的人，哪一个都有认识的必要。 “这是好事，放心吧，我们利元县来安排，肯定让领导们满意。”好事这不就来了。 “不用，不用，让武主任把我们领过去就行，婉如处长就想跟我们这些老部下吃顿饭，您也去的话就太隆重了。”知道他跟郑天喜的关系不太对付，杨辰肯定不能让他去。 曲真辉立刻明白武元宏为什么这么卖力地给对方拉投资了，今天的引见肯定是个重要因素。 可是他肯定不甘心呀，能跟省中枢来人接触的机会可不多，凭什么让给武元宏。 “老武去他能安排好吗？这样吧，县里安排，让老武代表我们。”县里只要安排了，你好意思不让我参加，至少让我认识认识人吧。 他现在虽然在跟杨辰说着话，但心实际上已经飞到市委了，婉如处长，这个名字也牢牢地记住了，一会就去打听一下，这个婉如处长是那个部门什么处的。 还是个女处长，越是这样越不简单。 女干部，要不是特别有能力，要不是特别有能量。 “不用，就你说的那个素斋，改天我再单独约一下婉如处长，肯定没问题。”看来不让这家伙认识一下是不行了，不过也好，这样至少能多留两天，正经的招商引资杨辰还没有开始呢，肯定不能就这样回去。 “行，没问题，婉如处长要是喜欢的话，在寺里做好，送到言城也行，保证味道一模一样。”曲真辉连忙打起了包票。 心里却在惊叹，看来这个杨辰跟对方的关系是真不错。 这么随意就替对方做了决定，这个关系绝对不一般。 去往言城市的路上，武元宏的心情兴奋而又紧张，他特意从企业借了一辆别克gl8，就是为了保证杨辰他们的舒适。 “老陈，我给你们拉了两家企业，就是投资额不是太大，一个一千多万，一个只有几百万。”表面上是对陈华安说的，实际上却是看着杨辰。 虽然这种行为很值得鼓励，但是平山县的原材料就那么多，如果去的都是同类型的企业，还不够分呢。 但是你又不能阻止。 因为武元宏听说了今天中午的安排后，那个惊喜劲就别提了，拉着陈华安非要问他杨主任喜欢什么，他要表示表示。 陈华安很直白地告诉他，杨主任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钱，但是你表示不起，别费那个心了。 然后无论他怎么追问，陈华安都不往下说了，只是告诉他杨主任不在乎这个，工作拿得出手就行。 一开始陈华安对杨辰的出手大方也非常担心，甚至也婉转地劝过杨辰，就算你的钱不是贪污来的，都是自己做生意赚的，但毕竟是国家干部，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还是要的。 杨辰也知道这点，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喝惯了正宗的明前，再喝雨前都有点不能接受，何况其它的呢。 杨辰只能告诉他：“我的收入经得起核查。” 第687章 平山县人相聚在言城 当杨辰说“收入经得起核查”这句话时，底气十足的原因是他上面有人，而且是来头很大的人，保护他这个小处级干部轻轻松松。 不然的话这句话绝对不敢说的这么坦然。 后来当对杨辰了解颇深之后，陈华安感觉杨辰已经够低调了，以他的身家、地位和能量，完全可以更高调一点。 论吃，杨辰也没有天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反而是喜欢街边摊多点，除了对饭菜的干净卫生有点讲究外，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奢侈，甚至很多时候，还喜欢自己做饭。 喝酒也是，好的喝，差的也喝，不像有些领导一样，非某些酒不喝。 抽烟吧，只是礼貌性地抽，哪怕是民工档次的烟，只要是别人递过来的烟，都是抽的津津有味，没有丝毫勉强。 衣服吧，身上穿的，肯定是名牌，而且绝对是高档货，但款式又不新潮，反而还比较老气，又没有标签，一般人不会注意这个。 自己买了辆车确实让人难以理解，但领导有些事不想让别人知道，也可以理解，喊上司机不就多了个人知道了。 除了领导的婚姻让这些下属有些发愁外，领导的品德性格，在他这个地位，他这个年龄，已经算是很高了。 出手大方，那是对朋友，对手下，对民众，只不过因为特别少见，特别才显得突出。 在杨辰身上，陈华安看的是不止这个年龄和阅历的成熟、稳重和克制。 所以听到武元宏打算给杨辰送钱时，他顿时感觉到有种羞辱式的感觉。 武元宏有点不太理解，但既然陈华安坚持说不用，而不是客套，那就不送了呗。 人家要政绩，就给人家送政绩呗。 他甚至还根据杨辰的招商理论，打听到平山县有一个大型水泥厂后，帮忙联系了一家编织袋厂，问陈华安需不需要。 目前连山水泥的编织袋都是清沅市里一个企业供应的，是清沅市发改委主任的关系，这东西利润不大，又没有多高的技术难度，很多水泥厂的老板，特别是国企，都喜欢把这个业务交给自己的亲戚或家人。 这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不大，实际上却细水长流的生意。 不过那个发改委主任已经去人大了，再加上准备上二期了，再引入一个供应企业也不过。 一个大型的企业，关键的原材料供应一定要有两个或更多，以防万一有事，另一个可以顶上。 比如半导体行业，某星动不动就失火，某积电动不动就停电，内存颗粒或外存颗粒就开始涨价，让电脑或手机厂商苦不堪言，自从有了国产颗粒，某星也不失火了，某积电也不停电了。 比如往连山水泥供煤的，最多的时候有七个，一半是半系户，后来互相兼并成四个，三个都是关系户，杨辰就又引进了个非关系户。 反正不管你们谁来说情，这个生意不能被你们一个或几个垄断，而且在结账上一视同仁，不给有些人搞鬼的机会。 所以对于武元宏介绍的这个投资商，虽然投资额不大，但杨辰反而更加重视，让陈华安联系县里面，准备这方面的材料，想法让人送过来，供人家参考。 到了言城市，武元宏介绍了一下比较幽静的“陈家小院”，一天只做十二桌，中午六桌，晚上六桌，菜量固定，但菜式不固定。 主打一个人家上啥你吃啥，后世特别流行这种家宴、盲盒式吃法，或者有些会所也有采用这种方式的。 但这个年代，特别是在言城这样的小地方，杨辰很怀疑这样的经营方式真的能成功。 除非是厨师手艺特别好，或者说老板交际能力超强，不然的话搞这种营销纯粹是吃力不讨好。 但武元宏说这里真的很不错，特别是每天的台位都供不应求，甚至需要提前预订，他也是找人托了关系，才跟人换了一个名额。 把韩国强和陈华安放在这里，杨辰又跟武元宏去接张婉如和郑天喜，其实这是以示尊敬的意思。 而且杨辰亲自去接，更见诚意。 到市委组织部接上郑天喜和张婉如，两个人竟然各带了一名随从，幸好开的是这辆车。 到了之后，互相寒暄互相介绍，进了房间后，郑天喜埋怨起了武元宏：“杨主任是人家市里的，对等接待的原则还要不要了，象这样的重要来宾，你们利元县为什么不给市里打报告，回去给你们曲书记说，让他去跟郭书记解释吧。” 武元宏不敢反驳，只能点头称是，当然了这句话他也不会当真去说给曲真辉。 然后郑天喜又对杨辰说道：“杨主任，不好意思，利元县这边不懂规矩，回头我让我们市招商办的江主任联系你。” “不用不用，郑部长，你也知道的，前一段我安排人来你们这里登招商广告，让江主任他们挨了批评，我可没脸见江主任。”杨辰赶紧拒绝。 来这里可是挖人家企业的，不是每个人都像曲真辉这么好说话的。 当然了，曲真辉好说话也是有原因的。 正吃饭途中，张婉如突然到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之后冲杨辰招了招手。 杨辰赶紧跟了出来，张婉如小声对他说道：“统战部的老左你不是认识？有他电话没？” “左一民？”杨辰当然了，第一次陪着思杨基金会来下岭乡的。 后来思杨基金会有什么事也都找他，杨辰倒是跟他没多少联系。 “对，就是他，刚刚会上定了，他去当阳市当市委书记，你赶紧给他打电话祝贺一下。”张婉如很认真的嘱咐道。 这个电话打的是越早越好，一来是祝贺，二来也是表明自己的消息灵通。 “我让许国华打，效果更好。”杨辰笑着说道。 许国华打的意义更大，看我们香江人都能提到这个消息，你说厉害不。 杨辰一边给许国华打电话，一边问张婉如：“怎么没有这个风声呀，一开始不是说的那谁谁谁吗？” 杨辰说的是当阳市的市长。 “书记办公室上讨论的很激烈，两个人选争执不下，谁也无法取得优势，最后柳部长只好拿出备用人选，钱书记一锤定音，定了老左。”张婉如解释道。 正好这个时候许国华的电话也接通了，把情况一说，许国华并不明白，左一民从省里的领导变成市领导，有什么可恭喜的，可是杨辰既然让他打个电话，那有什么不能打的，反正就是个电话，说几句好听话而已。 第688章 关系是结交的动力 利益是结交的黏合剂 两人重新回到了席位，看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坏事，韩国强就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杨辰先看了一眼张婉如，张婉如没有任何表示，杨辰就知道能说：“我和婉如处长认识的一位领导成了当阳市一把手，我们打电话祝贺一下。” 郑天喜立刻在一旁说道：“是某某某吗？那我也得打个电话，我们一起培训过。” 说完就掏出了手机。 谁知道张婉如却摇了摇头：“不是他，是统战部的左部长。” 郑天喜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问道：“怎么是他？” 张婉如笑而不语，呼声高又怎么了，找了常委或副书记又怎么了，最终还是要主要领导说了算的。 特别是一把手。 不过左一民也够有能力的，竟然能够说动钱书记。 一个统战部的副部长，一般下一步都是往赋闲的职务上安排的，把他安排到市委一把手的位置上，真不是钱书记的用人风格。 郑天喜讪讪地收起了手机，张婉如知道这个消息并不让人意外，毕竟是组织部的，甚至有可能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通过不能对外说而已。 但这跟杨辰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统战口的，怎么会认识对手，还专门打电话呢。 这个疑惑他只能埋藏在心里，但对于杨辰和张婉如的能量，顿时有了重新认识。 几个人随口闲聊着，说些官场逸闻，话题意外转到杨辰的年龄上，说起杨辰这么年轻就是正处了，未来一定不可限量等等。 “别，我这年龄和职务在省部里面根本拿不出手好不。”杨辰摆手拒绝着。 “忘了，你也算是在部里混过的人。”韩国强感叹地说道。 别看人家年纪轻轻，实际工作时间才区区几年，虽然在履历上，杨辰在农机和机械厂上班都计入了工作时间，但真正起步要从水利局算起。 就这么几年时间，人家局里混过、厅里待过、部里去过，当过副局长，当过乡长，当过乡党委书记，除了没有副处级职务就直接成了正处，履历可以说完整的不能再完整了。 “啊！杨主任还在部里待过？什么部？”郑天喜意外地问，他打听到的消息，杨辰可是从平山县出来的干部。 “借调，借调。”杨辰不愿意很提这个，毕竟不是那么正大光明和名正言顺。 “借调也不得了呀，到底什么部？”郑天喜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什么部很重要，要是国家组织部呢，那也叫部，农业部也叫部，信息产业部也叫部，能一样吗？ “不是部里，是财政部下面的一个中心。”杨辰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郑天喜顿时理解为杨辰想留到那里，却没有成功，所以不想多谈。 甭管是财政部还是下面的什么中心，你一个小地方出身的人，是那么好留的吗。 进去的时候就不知道搭了多少人情，找了多少关系，送了多少礼，才进去了。 想留下，那至少得上面那些乘于倍才行。 但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小看，没看人家小小年纪，就成正处了，要说没关系，那怎么行。 酒过半巡之后，郑天喜突然对武元宏说道：“元宏，他家的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武元宏赶紧起身：“我带您去。” 你以为他是问洗手间在哪吗，这摆明了是说话的意思。 到了外面，郑天喜小声问道：“婉如处长和那个杨主任的关系你知道不？” 他知道张婉如是从平山县出来的，但张婉如没有跟他细说，在他看来，张婉如应该是跟韩国强在县里搭班子的，应该跟韩国强更熟才对。 虽然杨辰的级别更高一点，应该对他更重视，但张婉如跟杨辰的关系，却更像是自家人一样。 武元宏想了想，觉得陈华安透露给自己的情况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组织部长问了，他能不说吗。 于是把他郑天喜扯到一边，悄声对他说道：“婉如处长以前在平山县就是组织部长，杨主任就是她带起来的，新县委书记来了以后，要把她调任到闲职上，杨主任当时还是乡长呢，就把她运作到了省委组织部，而且直接就是副处长，正处待遇。” 郑天喜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这位才是真神，至少是能在省委组织部长面前说上话的，不然的话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把人调进去，而且直接就有职务。 你副处级又怎么了，一般关系你调到省里还想保留职位，那是梦想。 重新回到席上的时候，郑天喜对武元宏已经热情了很多。 席间说起来素斋，杨辰说利元县安排，郑元喜直接说道：“用得着他们安排，市里不能安排，今天晚上就安排。” 郑天喜很确定，有杨辰的关系，张婉如在省委组织部，一定不会只是个副处长，一个正处，就有资格参加部务会议了，虽然没有表决权，但至少有发言权了。 宾主尽欢之后，郑天喜的车已经等在了外面，还给张婉如也叫了一辆车。 郑天喜再次邀请杨辰去市里跟市招商办进行对接，被杨辰再次拒绝。 言城市的药材加工企业虽然多，但平山县的药材资源却是有限的，你引进再多的企业，没有那么多资源有什么用。 如果得从外面收购再加工，人家在言城不好吗。 回去的路上，武元宏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陈华安偷偷问了之后告诉杨辰，郑天喜已经许诺给他了，下次调整就考虑他。 这组织部长的当场许诺，肯定没问题了。 下午的安排是去德合药业进行参观，这次就没有武元宏陪同的份了。 武元宏也不在意这个，反而拉着陈华安的手说道：“老陈，这次你帮了我，我肯定会全力去帮你，你们先忙，哪怕去其它县呢，我也要再给你们拉几家企业。” 陈华安非常欣慰，看样子老武还行，没有白给他帮忙出力。 这人给你实心实意办事，和应付式的办事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武元宏只要全力去做，肯定要比杨辰他们忙乎的效果要好的多。 第689章 当领导的都感觉手下人才稀缺 在武元宏的努力下，杨辰等人回去的时候，带回了七个意向项目了，除了最早的德合药业是杨辰自己谈的外，五个都是武元宏帮忙拉的。 还有一个是郑元喜帮忙联系的，是言城市的一个机械配件加工厂，老总是郑元喜的表弟，正好想去清沅市开拓市场，发展业务。 等杨辰把所有的项目一五一十跟李志新汇报后，李志新惊讶地说道：“你这是去言城市打劫了吗？” 杨辰笑了笑：“没那么夸张，人家那么大一个市，这才几个企业。” 李志新拿过来表格，把后面的意向投资额加了加：“八千三百万，这又快一个亿了呀，看来把任务定成十亿是低估了你。” “那有呀，这眼看一年时间都过去三分之一了，任务还没有完成三分之一呢，到时候完不成任务，领导，你可得帮我说说，十亿任务，这定的也太高了。”杨辰赶紧叫屈。 “你只要努力，往外多跑几次，我看十亿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李志新现在哪会接这个招，要是答应下来的话，杨辰后面不努力了怎么办。 “不过这次表现不错，正好一会要开常委会，我提前过去一会向江书记汇报一下，前两天他还问起招商工作呢，问你表现怎么样，我这就去给你表表功。”李志新拿着表格起身要走。 杨辰赶紧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李市长，这次真的要多亏了你，我们去利元县招商，找的是华安局长的同学，结果那个县的县委副书记说咱们他们那里招商，是挖他们的墙角，要把我们赶走。” “幸好您联系了他们的曲书记，有曲书记出面，又有华安局长的同学全力帮忙，这才拉到这么多的项目，您可以说清，一半功劳是您的，另一半功劳是陈华安的。” “那你去干什么了？”李志新反过头来问道。 “我就是打打下手，敲敲边鼓，起了辅助作用。”杨辰一看不好，别领导再借机把自己的功劳贪污了，赶紧补充说道。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跟江书记说的。”李志新也没有难为杨辰的意思，就是跟杨辰开个玩笑。 对于杨辰想调陈华安过来，也很正常，他自己用惯了的人，肯定想再继续用，而眼下市招商办这几位，也确实让他有点不满，都不是那种能独立撑起业务的。 罗艺武只知道守着招商办这一亩三分地，根本不知道招商办是该干什么的。 白云燕倒是有想法，但只有接待能力，没有对外招商能力。 王建海能力可以，但胆子太小，招商这种事，都是遍地撒网，谁能跟杨辰这样谈一个成一个的，但王建海就是没把握就不去谈，这种性格干别的行，干招商工作真不行。 所以还真需要一个真正能够把业务拿起来的人。 至于杨辰，一来杨辰还要照顾开发区那边，二来杨辰也不是能够守着单位开展业务的人，他是那种开疆拓土型的人才，得把他放出去。 李志新既然走了，杨辰自然也不用留在这里，七个项目中，编织袋厂和机械配件厂这两个，杨辰都是准备留给开发区的，其它都是平山县的。 然后杨辰就直奔开发区，先去找肖思华销假，然后把招商成绩一说，肖思华果然十分高兴，不然的话看着开发区这么多人闲着，她也很难受，毕竟以前忙习惯了。 “行，你招来的企业，你负责对接，尽快保证落地，还有那个联思科技，资金都到位了，不动工是怎么回事，催催，赶紧把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营造出来，我还等着邀请江书记过来视察呢。”肖思华很认真地对杨辰说道。 肖思华在工作上，确实比刘向飞激情的多，不仅是杨辰，整个开发区管委会的人都能感觉到。 根据宋文强偷偷打的小报告，就这几天时间，肖思华已经跟赵婉华两次弄的不愉快了。 以前刘向飞是只抓大事，不管小事，再加上赵婉华有魏华胜撑腰，所以很多不太重要的事都是交给赵婉华来处理的。 但肖思华是市委办主任出身，习惯了大事小事一把抓，再加上她跟魏华胜的关系也不差，赵婉华就变的无事可做了。 无事可做就意味着手里的权力没了，赵婉华对仕途的想法不强烈，但牟利的想法却有，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正缺钱呢。 杨辰当然是站肖思华这边的，虽然林晓月是他的分管领导，但自从他当上了市招商办副主任，林晓月基本上不再对他的工作提任何要求。 杨辰现在等于只需要对两个人负责就行，一个是李志新，一个肖思华。 回到招商局这里，杨辰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会议室，挨个问他们的工作进展情况。 陈宇杰现在主要是对接联思科技这个项目，项目不能开工的原因是，环保手续出了问题，市环保局一直拖着不肯办理，陈宇杰都跑了四五次了，没用。 “跟林主任或肖主任汇报了吗？”靠陈宇杰的力量去办，当然不好办了，杨辰去都不一定行。 陈宇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还想借这件事向领导证明自己的能力呢，如果需要领导出面的话，还有他什么功劳。 “该找领导出面就得找领导出面，时间就是金钱，咱们能拖得起，人家企业拖得起吗，不要赌这个气。”杨辰敲打了他两句，就不再提了。 下属愿意表现是好事，方法不当可以指出来，不能否定人家的积极性。 然后杨辰看向苏逸飞和吴梦霞，他们两个是信息搜集组。 苏逸飞拿出台账刚要汇报，吴梦霞却先开了口：“杨主任，你不知道呀，我们按照你说的挨个联系了，结果却遇到了一个难打发的家伙。” “怎么了？”杨辰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看那个经济时报时，看到介绍鲸海市有个欧博电器，销售突破三个亿，而且公司准备开发新产品，建设新厂，我就按照您说的给他们打了个电话，问他们有没有意来我们这里投资。”吴梦霞脸上充满了委屈的表情。 “对呀，这又怎么了？”杨辰觉得，肯定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结果接电话的是一个小年轻，反过来质问我，凭什么要去你们那里投资，我就说我们领导让跟你们联系的，然后他就叫你接电话，我说你不在，他就说等你来了再说。” “然后这两天，他就一直打电话过来问你来了没有？”吴梦霞说的时候，一直偷看着杨辰的表情。 杨辰知道，肯定是她说话也不好听了，不然的话人家不会跟她这么计较。 第690章 现场示范如何打电话招商引资 如果你谦虚客气、温和有礼地问人家愿意来投资不愿意，人家态度肯定不会这么恶劣。 如果还拿着政府机关工作，高人一等的态度去问人家，人家能高兴才怪，根本就不是救人的态度。 特别是鲸海市又是地处南方，人家对你一外地政府小职员，还出言不逊，人家不跟你吵才怪呢。 “他留电话了没有？”杨辰决定亲自给他们示范一下，如何通过电话去跟对方交流。 “在我本上呢，我给您拿去。”吴梦霞一听领导亲自要跟对方联系，顿时非常高兴。 杨辰在那坐着，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 吴梦霞很快就拿了过来，杨辰又问她：“这个欧博公司的报道呢，我至少得知道点基本情况吧。” 吴梦霞又去翻了好大一会，才拿了过来。 杨辰这才用手机打通了对方的电话，还特意开了免提。 “你好，那位？”电话那头率先问道，不是特别客气，但不像吴梦霞说的那么没有礼貌。 “嗨露，你好。”杨辰也跟着回应道。 对方又赶紧说道：“嗨露，你好。” 这次的语气就听着客气多了。 “我是昌州清沅开发区招商局的局长，我叫杨辰，你好，怎么称呼？” “哦，我叫王旭博，你就是那个领导呀。”对方的语气顿时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但并不恶劣。 “请问你跟王四海王总怎么称呼？”杨辰很客气地问道。 “啊，那是我爸，怎么了？”对方的语气又是一变。 也对，普通员工不会这么硬气，非要跟吴梦霞计较。 “小王总你好，我前一段时间去深城和花湾招商，就听说过贵公司的名字，本来想亲自拜访一下的，因为行程的关系，没有来得及，就安排下面的人跟你们联系。” “可能言语上有点冒犯，不好意思。”没别的可说的，先承认错误吧。 “算了，没事，我也是这几天正好闲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在大多数是有道理，人家也没有说什么。 尽管他对杨辰说的有所怀疑，毕竟最早的时候，打电话那个女的是说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但想了想也可能是这个局长在报纸看到的，然后安排手下人打电话了，再说了，对方都道歉了，计较这个有什么意义。 “这样吧，小王总，既然你这几天闲着，可以来我们清沅市玩玩，我们这全程安排，差旅费报销，以示赔罪，你看怎么样？”杨辰很干脆地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呃！”对方一下子被弄的无话可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也太热情了吧。 关键是对方也一直没有说投资的事，你拒绝都没法拒绝。 “还是算了，太远了，不好意思。”王旭博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小王总，据我所知，你们这个产业不需要什么配套厂商吧，基本上所有的生产工序都是自己在做？”杨辰没有纠缠不放，而是将话题一转，重新回到了正路上。 “没有，我们是直接进原材料自己生产，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是直接面向顾客。”王旭博当然知道杨辰什么意思，但人家问了，总不好不回答。 “你们那的工资是不是在四百到五百元左右？”杨辰一步一步接近话题。 “平均四百多一点。” “那我们这里才二百出头，你们那里地价呢？” 王旭博在电话那头哈哈一笑：“杨局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开一个厂子，不是只看工人工资的。” “对呀，但工资是生产成本的重要部分，然后还要看交通、资源、环境等，我们省位于中部，除了东北和西北，基本上都可以辐射到，你们的产品对交通的要求也不太高呀，正好适合你们开拓北方市场。”杨辰很平淡地给对方分析道。 “呃，杨局长，这个我也无法作主，我还要问问我爸的意见。”王旭博果然有点心动了，厂里生意连续火爆，确实需要开新厂了。 但在他厂的周围，已经都是企业了，没有扩展空间了。 要建新厂的话，还要跑到几十公里以外，反正都是麻烦的话，不如去外地也行。 “嗯，请代我向王老板问好，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准备在我们这里投资，所有审批手续我们负责帮助办理，效率不低于你们当地政府，投产以后，遇到吃拿卡要、敲诈勒索的，我个人负责，请绝对放心。”杨辰在电话里面语气坚定地说道。 “杨局长，听着你声音特别年轻，冒昧问下，你多大了，是科级干部吗？”王旭博还是想确认一下，他们自己就在一个开发区里面，局长好像都是科级干部。 “我还不到三十，处级干部。”杨辰摸了摸鼻子，给出了一个较为模糊的答案。 “那你比我还小呢，副处？”王旭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处级干部就是开发区的区长副区长了，三十多岁都算是年轻有为了，怎么还有不到三十的。 不是说听北边都普遍保守落后吗，偏偏干部这么年轻？ “正处，我这是特殊情况。”杨辰肯定不能谦虚地说自己是副处。 王旭博有点不想说话了，停顿了一下说道：“杨局长，你不是骗我的吧？”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留个传真号码，我把我的简历给你发过去。”大多数人当面见了都不会相信，更何况通过电话呢。 “那倒不用，这样吧，我问问我爸之后，尽快给你回话。”一听说杨辰有可能是正处，王旭博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尊重了很多。 “好的，这是我的私人号码，随时可以打，也欢迎你先来我们这里玩玩，看看再说。”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看向众人：“邀请人家来这里投资，不能上来就问来不来我们这里投资，要先问情况，拉近关系，如果对方不是决策者，那就以员工的心态，去跟他沟通交流，让他把邀请转给老板。” “如果对方是决策者，就要说来咱们这里投资的好处，包括地价、工资、交通、各种资源和服务，这也是一种学问，要注意学习。” “年纪轻轻的，希望你们不要不求上进，又不是没有上升空间了。”杨辰很直接地对他们说道。 第691章 你不想进步 有的是人想进步 对此下面的人有点不太理解，也不太赞同，因为杨辰没有展露什么高深的谈话技巧，就说了两句好话，表露了一下身份，人家也没同意呀。 “杨局长，你是怎么知道他父亲的名字呢？”徐锦丽不解地问。 “报道里面就有呀。”杨辰扬了扬手里的报纸，其实杨辰也通过其它方法获得了王四海的名字，只是没用上而已。 “确定一家企业后，要先看看它是干什么的，用我那套产业招商的理论，看看能不能套上，把好的一面找出来，把不好的一面也找出来，想想怎么帮人家解决，然后再打电话，至少就成功了一半。” 不管干什么工作，首先是要用心，勤于思考，思考加努力，至少就成功了一半。 “那您是怎么知道这是他儿子呢？”吴梦霞带着疑惑继续问道。 杨辰没好气地回答道：“蒙的，好好想想，如果不是跟老板有关系，他能这么猖狂吗？” “原来领导你也觉得他猖狂呀。”吴梦霞一下子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高兴起来。 不等她说一下，杨辰就开口了：“在南方，权力没有咱们这边呈现的这么明显，但还是一个国家，体制又一样，能有多大的区别，无非是看咱们离他那么远，奈何不了他。” “但是，你反过来想想，他要是一般人，也不可能这么猖狂不是，肯定是有一定身份的，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要抓住，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完之后，杨辰把新的两个项目递给了陈宇杰：“这是我这次招来的两个项目，你跟人对接一下，看他们什么时候来，做好服务工作，具体谈判，可以邀请肖主任或林主任参加。” “杨局，您不是替平山县招商去了吗，怎么还有咱的份？”宋文强挤到前面问道。 “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呀，我是帮他们去招商了，又不是不能替咱们招。”杨辰看这小子跃跃欲试的表情，就知道准备要出幺蛾子。 “杨局长，我们组现在的工作不太忙，我们能不能也跟着打打电话什么的。”宋文强听了杨辰的现场示范后，感觉很容易呀。 而且吴梦霞他们打电话时，他也在旁边听了，就那么冷冰冰地表明自己是清沅开发区的，然后就邀请人家来投资，人家肯才怪呢。 跟杨局长这样，先拉近关系，然后再慢慢说投资的事，再加上私人保证，岂不是容易很多。 “哎，小宋你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活就干什么活，抢我们的活干什么，再说了，我们搜集到的信息，我们自己会打，凭什么要交给你打。”苏逸飞在一边不乐意了。 “不就是查报纸嘛，当谁不会似的，我们自已查，自已打。”宋文强一副不稀罕你们的表情。 “那你们随便，真以为商是那么好招的。”苏逸飞不屑地说道。 他这一句，可是把杨辰也稍进去了。 杨辰不想理他，就对宋文强说道：“你要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只要谁能招来投资，放心，肯定会有奖励。” 宋文强立刻笑了起来：“不是我一个人，我和锦丽姐说好了，她负责找信息，我负责打电话，有了功劳是我们两个人的。” 杨辰看了一眼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徐锦丽，这女人，有想法，有心眼，还能指使动宋文强，这是摆明了不甘心干些行政工作了，想往本职业务上拓展。 苏逸飞和吴梦霞齐刷刷地瞪着徐锦丽，徐锦丽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 杨辰最早想的是在全市出台一个招商引资奖励办法，但以前他只是开发区的干部，没资格向上反映，魏华胜看样子也不是对这个感兴趣的人，杨辰就识趣地没提。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别人还以为杨辰咸吃萝卜淡操心呢，你招好你的商就行，管别人呢。 现在到了市招商办之后，杨辰又跟李志新提起了这件事，李志新却叹气对他说道：“我刚分管招商的时候，看到其它地方出台这样的政策后，也想在咱们市搞一下。” “但当时的赵市长比较支持，秦书记却不支持，现在两个人都换了，却成了雷市长不太支持。” “而且这个政策出台容易，落实却不容易，到时候谁来负责考核，谁来负责奖励，不一定会让我们招商办负责，你知道吧，而且你更不提议了。” “给你十个亿的任务呢，按照什么比例给你奖励？人家肯定会以为你有私心，完公家的任务，落私人的奖励。” 李志新郑重说道。 “我可以不要这个奖励。”杨辰主要是想把整个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带动起来，到时候他的工作也好干许多。 至于奖励的这个钱，他并不在乎。 “凭啥，你不要这个钱，就显的高风显节了，别人反而会怀疑，你是不是收人家企业的钱了，不然为什么有钱不要，所以这种事，提了只会给自己找麻烦，除非是两个主要领导想这样干，别人谁提都没用。”李志新挥挥手就让杨辰走了。 所以这就是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的区别，分管领导需要考虑各个方面的反应，主要领导的话只要想推动，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而杨辰，现在充其量只是一个中层干部，更没有资格了。 他也跟肖思华提过，想单独在开发区出台，肖思华的意思也是不赞同，她的意思是，如果奖励给你们招商局的人，别人会想，这是你们的本职工作，凭什么奖励你们。 如果面向全开发区，人家也会想，这是招商任务，为什么要让我们干？那招商局的人干什么。 而且也涉及到杨辰的奖励不奖励问题。 不过在杨辰的争取下，肖思华也答应每引进一个项目，会为项目引进人发一笔奖金。 结果开过会的第二天，杨辰正在办公室里给梁逸菲打电话，对方似乎是有点想他，想让杨辰趁空过去一趟。 “杨局长，我刚才联系了一个企业，他想来我们这里投资。”宋文强突然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 第692章 鸡笼厂就鸡笼厂 苍蝇腿小也是肉 见杨辰在打电话，赶紧垂手站到一边。 杨辰瞪了他一眼，跟梁逸菲说了声再见后，挂了电话。 “联系就联系了吧，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的吗。”杨辰不满地对他说道，就刚才他那动静，至少半幢楼都能听到。 “是家什么企业，大概投资多少？”杨辰只是嫌他太吵，没有打击他积极性的意思。 这时候宋文强却没有那么兴高采烈了，尴尬地笑了笑后说道：“领导，你可别笑话我，是家鸡笼厂，投资，大概有二百多万，但是他想问问咱们能不能帮他解决一部分资金。” “这有啥可值得大呼小叫的，说出去我不笑话你，别人也会笑话你的。”杨辰确实没有什么惊喜。 规模太小了，而且鸡笼厂，这么低端的产业，也能落户开发区？ “但是他这个鸡笼很先进，买的人很多，他供不应求呢，所以才想扩大投资。”宋文强怕杨辰看不上，赶紧补充说道。 “哪里的企业？”一个鸡笼厂，能先进到那里去，但苍蝇腿再小也是肉，不能看不上。 “昌平的企业，我们在昌平农业报上看到的。”苏逸飞他们看的是国家级的报纸，宋文强跟他们要，他们也不给。 徐锦丽就让宋文强去找省里的报纸，招那的企业不是招，哪怕是下面县区的企业，能招来的话，徐锦丽也不会客气。 反正到时候承受压力的是领导，他们只是干活的。 结果就看到有篇报道，说某个乡下的机械厂发明了一种多功能鸡笼，能够很便捷地实现喂水喂料、收蛋、清理粪便操作，减少养殖工人数，从原来的需要三到五个人，现在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实现同等的养殖量。 宋文强想法找到了联系方法，把电话打过去一问，对方果然正在为订单发愁，需要扩产，但是当地的村民知道他的生意好后，都不肯把地卖给他了。 他就想着把厂搬到那里呢，正瞌睡呢来了个枕头，宋文强打来了电话，把优惠政策一提，对方果然十分动心，他甚至还想原来的地方还继续生产，不耽误原来的订单，在这里建设新厂，不仅能扩大生产，还能扩展市场。 只是这样一来，资金就有点紧张了，他就尝试地向宋文强提出了资金需求。 宋文强颇为大胆地直接答应下来，这个时候你再说还需要请示领导，说不定对方就要怀疑你的实力和诚意了。 “钱倒是不是问题，只要他有钱购地，然后拿地进行抵押建厂就行，但是一个鸡笼厂，真有那么先进？”杨辰正说着呢，突然想到：“他申请了专利了没有？” 宋文强讪笑了一下：“我没问。” 然后反问道：“鸡笼也能申请专利？” 杨辰白了他一眼：“只要新颖，市场上没有，都能够申请，这样吧，你先问问他申请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你找找咱们市知识产权局或者你爸那里科技局管专利的人，看看怎么样能先帮他申请专利。” “有专利的话贷款更容易。”杨辰补充说道。 宋文强立刻说道：“那我赶紧去问问。” 鸡笼厂，杨辰想想就有点想笑。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一看是韩国强的电话，杨辰赶紧接了过来。 “杨主任，晚上有事吗？”电话那头的韩国强一本正经地问道。 “目前还没有安排。”那就是旁边有人了，杨辰也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我和连书记来市里开会，连书记晚上想跟你一块坐坐，感谢你对平山县的帮助。”韩国强说出了一本正经的原因。 “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说什么感谢，太客气了。”杨辰不想去，虽然他现在也是正处了，跟连绍成一个级别，在竞聘的时候，连绍成不仅没有设置阻碍，反而非常配合，但杨辰嫌应付起来太累。 还不如自己熬点粥喝呢。 谁韩国强却直接说道：“行，就这么说定了，会议结束后我再跟你联系。” 然后电话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剩下杨辰一脸懵逼。 还有这样的？合着自己不答应也得答应，答应也得答应。 杨辰倒不是怕见连绍成，如果不是想应付他，但看在韩国强在面子上，该见也得见。 正想着，宋文强又来了，一进门就说道：“杨局长，我刚才问了，他没有申请专利，我已经从知识产权局找了个人，让他跟我一块去看看，他这个专利该怎么申请，同时再敲定投资的事。” “行，你去吧，你一个人吗？”杨辰肯定是不会去了，几百万的投资，他还看不到眼里，当然了，主要是想给手下独立锻炼的机会。 “徐姐跟我一块去呢。”宋文强也没想到，一说徐锦丽竟然也要去。 “行，路上注意安全。”杨辰点了点头，有徐锦丽更好，至少比宋文强稳重。 虽然宋文强办事还比较靠谱，但比较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我可是开咱们的公车去的。”宋文强赶紧说明。 “知道，我这里有事，去吧。”在这方面，宋文强确实很懂事。 不愧是家学渊源，宋和平也是这样，人家可是老牌实职正处，只要一见杨辰，肯定是满脸带笑，主动伸手，加快脚步。 杨辰都做不到这点，太刻意了。 这边宋文强刚走，李志新又打来了电话，这可是顶头上司，不敢怠慢，杨辰赶紧接通，主动汇报道：“李市长，我在开发区这呢。” “现在没事，我就是问问你晚上有安排没有？” 杨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晚上平山县的连书记约我坐坐。” 李志新笑了起来：“我知道，刚才见他了，说感谢招商办对他们的帮助，想晚上好好感谢感谢，我说应该叫上你，结果他说已经联系好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喊我一声。” “行，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挂了电话之后，杨辰用鼻子哼了一声。 这个李志新，难道有受迫害妄想症，老是试探这个干什么。 上班时间受你管，下班也管干啥。 当时杨辰确实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个没有安排，然后再跟韩国强说一声李志新有事喊，连绍如也没办法。 他总不能让杨辰不去应付顶头上司，去应付你吧。 想了想杨辰还是决定不玩心眼，说实话总没错，果然没有中招。 第693章 当领导提出无理要求 该如何应对 李志新在别的方面都好，就是这点不太好，喜欢用小手段来验证下属的真伪。 在他面前说一次假话，估计就要被他打进另类的黑名单，头上赫然要写着四个大字“不能重用。” 目前杨辰在他这里还没有失去信用，所以他对杨辰就很信赖，只不过习惯性地偶尔要试一下。 晚上见了他们，杨辰主动当起了服务生的角色，席上的要，要不比他身份高，要不对他来就相当于长辈的角色。 连绍成怎么想的不知道，李志新是非常高兴，觉得杨辰是看他在席上，才这么主动服务的。 他是常委副市长，比起普通的副市长来，底气自然就足。 一般的副市长，对上连绍成这样的县委书记，还真没有什么资格摆这么大的架子。 席后闲聊时，李志新整个仰在席子上，用牙签剔着牙，等卖足了关子，这才对众人说道：“绍成呀，小辰跟我提过，想把你们那的陈华安调过来帮他，你舍得放人不？” “李市长和杨主任想重用他，那是他的机缘，我就算再舍不得，也不能挡了人家进步的路。”连绍成很爽朗地笑着说道。 陈华安他还真怎么看在眼里，在县里的，排在他前面等上副处的一二十个呢，拍马也轮不到他。 能到市里解决一下副处，有什么不行的，给自己腾出一个职务还真好安置人呢，不对，是两个正科级职务。 一个经贸委主任，一个招商办主任，可以分开安排两个人。 李志新不管他内心那么多戏，只管继续往下说：“我已经跟江书记说过了，江书记口头表示同意，估计很快组织部就会下去，你们要做好配合工作。” 下面的人点头称是。 然后李志新转过来看向杨辰：“人给你配上之后，招商办的工作可得再上一个新台阶，不过也不用我催你，十个亿的任务卡着你呢。” 杨辰在旁边一脸无奈地笑着。 然后李志新又说道：“小杨，你给平山县引进企业我不反对，但是有的县区把意见反映到我这里了，说你是市招商办的，不能只顾着平山县，所以你有其它项目，偶尔给其它县区引引，省得人家说你不一视同仁。” 不等杨辰说话，连绍成先开了口：“李市长，谁反映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理论理论，杨主任是我们平山县出来的，偏向我们平山县点怎么了，这不是应该的。” “再说了，杨主任对我们平山县情况熟悉，药材种植产业本身就是杨主任打造出来的，帮忙引进点企业怎么了，有本事让他们的招商办主任也来市里。” 说完话还是一脸的忿忿不平表情。 李志新指着杨辰说道：“绍成这么一说提醒我了，那个陈华安再一来，别人更提意见说我偏向平山了。” 杨辰只好对他说道：“李市长，这个你放心，我手头现在正在谈着弗山的一个家具加工项目，他们是专做实木家具的，我准备把它放到湖州县，好充分利用他们的木材资源。” 湖州县是一个多山的县区，而且木材资源丰富，有两个大型的国有林场。 “家具加工，能投资多少？”这个行业李志新一听就兴趣不大，肯定没几个钱。 “大概投资五千万元左右吧，投资额不大，但他们的产品主要是出口的，产值高，我不太清楚，咱们市能出口的产品应该不多吧。”杨辰问道。 李志新等人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个数字一点都不小不说，还能出口，这可是个大成绩。 “李市长，这个项目我认为也可以放到我们平山县。”连绍成赶紧说道。 “别扯了，你们平山倒是有山，但有林场吗。”李志新直接反驳道。 然后看到了杨辰：“小辰呀，项目是好项目，但是咱们清沅市有林场的县可不止湖州，考虑过其它县区吗，比如南陵也行呀。” 南陵的县委书记可是他的小弟，这样的好事肯定得优先照顾。 杨辰心思顿时转了十圈八圈，但面上稍露遗憾：“这个，我跟湖州县那边打过招呼了。” 李志新顿眼皮一垂，露出了明显的不太满意：“跟谁打招呼了。” “他们县的老祁。”杨辰赶紧回答道。 “老祁？分管副县长。”李志新还是回想了一下，然后又说道：“有没有他的号码，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能不能让出来。” 如果他的秘书在这里，他手里就有全市招商系统的通讯录，但今天考虑到有杨辰在，就没让他过来。 杨辰把手机掏出来翻了半天，才找到了祁世民的号码，然后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用我的手机打吧。” 李志新却没有答应，而是用自己的手机照着号码打过去了。 结果却是占线状态，又打，还是占线。 李志新脸上就明显的透着不高兴，回过头来继续问杨辰：“你没跟其它人说吧？” 杨辰还没有回答呢，李志新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李志新一看是祁世民的电话，直接就接通开了免提。 “李市长，您找你，不好意思，刚才在席上，人多，没法接。”祁世民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了过来。 听着确实像是喝了酒了，旁边还略微有些嘈杂。 “没事，杨主任给你说过的那个项目你还记得不？”李志新径直问道，但却故意模糊了一下。 “那个家具加工厂的项目吧，记得呀，我们真的要感谢李市长和杨主任对我们湖州的照顾呢，这么好的项目安排到我们湖州，是我们湖州的荣幸，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完全配合杨主任，争取将项目拿下。”祁世民慷慨激昂地在电话那头说道。 李志新先是笑了笑，然后才对电话说道：“老祁呀，能不能商量一下，把这个项目让出来，让市里统筹安排，以后有什么好的项目再照顾你们。” 祁世民立刻咦了一声：“李市长，这个不好办呀，我已经汇报给我们卢书记了，我们卢书记今天还开会，把这个项目列成了我们县近期的重点工作了，要不您跟我们卢书记说？现在已经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李志新自然也不能说怕了他们县委书记，只能说道：“你们既然已经开始前期工作了，那就算了，我主要怕你们没经验，操作不好这么大的项目。” “放心，李市长，对这个项目我们县是高度重视，用我们卢书记的话说，要拿出势在必得的勇气，务必将项目一举拿下，再说了，有市招商办做我们的坚强后盾，有李市长和杨主任的关心和支持，我们也一定能成功的。”祁世民在电话里面自信十足地表示道。 第694章 谁来了我不记 谁没来我肯定记 这个项目其实是杨辰最早给张红霞出的主意，就是按照香江或欧美流行的风格，在国内把家具制造出来，运到香江，再加上品牌标识，然后运到国内，当进口家具卖。 当时就近在弗山找了个家企业，一开始是来料加工，后来就变成了委托加工。 香江那边只雇了几个人打标签就行，但为了证明确实是品牌，在香江也开了个品牌店作为形象展示。 因为品牌是直接在欧洲注册的，甚至为了逼真，还是买的品牌，只是非常小，而且不值钱，但历史悠久。 最后竟然把香江人也糊弄住了，只是香江地区就占到了总销量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其它地区甚至坡县也有，国内连一半的销量都达不到。 这样一来就不能在香江打标了，太容易露馅了。 甚至在弗山生产都不安全。 这次把生产基地放到湖州县，然后还得再找个偏僻点地 方打标，然后运到香江出售。 本来是准备坑国内的富人的，结果把香江的富人坑了。 当然了，也不能说坑人，毕竟都是真材实料的。 最终的投资多少，还不一定，但肯定不止五千万，只不过是陆续投入的。 席散人走，走的时候，落在后面的韩国强跟杨辰对视一笑，两个人可谓是心有灵犀。 杨辰说项目的时候，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就项目情况记到了手机上，然后开始联系湖州的人。 他是分管领导，当然联系的也是分管领导，好在祁世民正好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一看短信，立刻给他回复了过来。 然后经他示意之后，杨辰才说打招呼的是老祁，至于后面老祁的配合，那对于官场中人来说，就是最基本上的能力。 我把问题已经上交了，你跟我们领导联系了吧。 李志新可以用权力来要求祁世民把项目让出来，却不能要求县委书记，他没有这个资格，地位也不够。 当然祁世民也给湖州县委书记汇报过来，并不怕李志新给她打电话。 回到家后，李志新越回忆越觉得不对，并不是说杨辰在席上跟韩国强的暗中交流被他发现了端倪，而是杨辰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南陵让他觉得奇怪。 杨辰偏向于平山，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湖州县和南陵县对他来说应该没有区别的。 正常情况下，拿到项目之后，杨辰应该待价而沽，等着两个县来求他才对，就算没有私人诉求，也可以卖成政治利益呀。 真接就交给湖州县，完全没有道理，也没有听说他跟老祁有什么私人交情。 那么就是南陵这边出了问题。 李志新是一个心思非常细腻的人，他没有其它爱好，晚上连电视都不看，就坐在那里盘算、回想、琢磨，算计今天的得失。 所以很少有人能瞒过他干些什么。 但他也不是那种眼睛揉不进沙子的人，你得让我知道，然后你有什么私人杂念或者利益诉求，也不是不行。 所以他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南陵县的县委书记师秉忠，电话接通之后，把今天的情况一说，然后问道：“老二，你们那跟杨辰有什么矛盾？” 师秉臣奇怪地说道：“没有呀，我都不记得见过他，志新哥，这个项目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你只要能从卢爱花手里撬过来，我没意见。”李志新很无奈地说道，女干部一般都不太好招惹，要是换个男的，也不太好说，但可以一试。 师秉臣一听就打起了退堂鼓：“那算了，那疯婆子我可招惹不起。” “这个项目就算了，小杨这人有点手眼通天，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又拿出一个项目，说真的，十个亿我现在觉得对他来说，好像没有什么难度，你最好还是把原因找出来，再有项目的话，我也好为你说话。” 虽然杨辰是他的手下，李志新从来没觉得自己能真正折服杨辰，虽然表面上很尊重他。 “你是主任，还是副市长，难道就管不住他？”师秉臣不太愿意，鬼知道哪里得罪了那个小子，这从哪排查。 “他自己引进的项目，他自己有决定权，又不是市里的项目，你要还是想沾这个光，你就好好问问，是不是你下面的人得罪了他，或者他当上市招商办副主任时，你们的人根本没来跟他对接？” 李志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南陵县的人仗着有关系，有什么都是让师秉臣找自己，可能真的没拿杨辰当回事。 “我问问吧。”师秉臣也想到了。 挂了电话之后，过了好大一会，师秉臣才又打过来了电话：“我问了我们的分管副县长，他又问了招商办主任，可能确实有点问题。” “怎么了？”李志新饶有兴趣地问道，觉得自己应该是猜中了。 “我们那个招商办主任说了，可能那个杨辰上任的时候，其它县区应该都拜访他了，也表示了，只有我们南陵好像没有。” “他还问了问，平山县和湖州县应该是最积极的两个，第一天就去了。”师秉臣现在已经不太生气了。 这叫什么，这叫明显的因小失大，南陵县再穷，也不差那点东西呀。 这根本就不用请示他，那个分管副县长就能做主，结果 给他出了篓子。 无非是自己曾经说过，市招商办那边不用太担心。 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行，我知道了，你瞅个空过来吧，我把你们喊到一块坐坐吧，弥补一下，人家好歹也是个正处了，平山县的连绍成都能够专门过来请他，你有什么不能的。”李志新心里涌出一丝得意来，看，不是自己见微识着，发现了疑点，谁能知道杨辰会因为南陵县对他没表示就区别对待了呢。 “我知道，这两天我就过去。”师秉臣也知道，李志新这是为他好，不希望他因为一点小小的问题就得罪别人。 但这件事太憋屈了。 明明是下面人的失误，受损的是南陵县，丢面子的却是他这个县委书记。 这个小杨，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谁去了不记得，谁没去肯定记得牢。 第695章 我这是纯理论教学 你发个什么骚呀 而杨辰这个时候，正在接湖州县委书记卢爱花的电话，在接到了祁世民的电话后，卢爱花就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等再次听到了汇报，确实了这个项目的真伪后，卢爱花就给杨辰打来了电话。 “杨主任，我是湖州县的卢爱花，现在说话方便吧。”卢爱花的声音听着特别低沉，如果不知道对面是谁，很有可能以为是男的。 “卢书记，你好，方便，有事你指示。”回到家后，杨辰才有些酒意上涌，听到对方表明身份后，杨辰赶紧用毛巾抹了把脸。 卢爱花是所有县区委书记中唯一的一个女性，而且从市文化局这样的一把手，主动下去当县长，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然后历练了几年后，几经波折，才当上了县委书记。 她的工作风格颇为显眼，喜欢抢热点，出风头。 而且她的目标也很明确，几乎大家都知道，就是冲着市领导班子里面的女性成员那个名额去的，所以全市正处级的女性一把手，都是她的竞争对手，竞争都是奔着明处去的。 肖思华就曾是她的最大竞争对手，只是后来她发现肖思华在仕途上面，进取心不是那么强烈，两个人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杨主任，我代表湖州县感谢你的厚爱，把这个项目放到我们这，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争取、配合、服务好这个项目，以后有什么要求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全力满足。”几千万的投资，卢爱花并不是太看重，但能够出口的话就不一样了。 她还特意查了查，全县一年的出口额不到六十万，全市一年的出口额，才一千万出头，而且主要是资源或农副产品，几乎没有工业产品。 真的能够引进且生产的话，那在全市几乎都是独一份，无论市领导还是省领导，都会过来视察参观这个项目，自己进入领导视线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卢书记，你说重了，这个项目首先最适合你们湖州县，不放到你们县放到那。”杨辰不想承太大的人情，这东西有竞争了，才显出宝贵。 没有竞争的话，湖州县说不定也不会这么重视。 “杨主任，我不是那种有话不说到明处的人，这个项目不是你仗义直言，肯定会被李市长放到南陵县，他和老师（师秉臣）的关系又不避人，谁还能不知道。” “这个人情我卢爱花记住了，这样吧，您那天有空，我亲自去市市接你，来我们湖州县好好尝尝我们林子里的野味，别的不好说，林子里的东西，我们湖州是不缺的。”卢爱花虽然没有说明，但意思杨辰是知道的。 杨辰以前还指望这个发财呢，可惜后来不是被杨辰自己消化，就是拿来送人了。 最早时杨辰的很多设想，特别是准备拿来发财的，后来都落了空，没起到作用。 “行，谢谢，有机会我一定去。”这个产业可是杨辰自己的，杨辰也想跟对方打好关系，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关系，所以并没有推辞。 挂了电话之后，借着清醒轻，杨辰也回想了一下今天的表现，似乎没有什么漏洞。 杨辰不怕李志新，但也没有必要去得罪对方。 跟李志新算不上推心置腹，但合作还算愉快，短期内，杨辰还离不开招商工作，那跟李志新维持较好的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第二天，杨辰到了市招商办，把昨天说的这个项目登记备案。 白云燕看到这个，好奇地问道：“杨主任，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么多项目？” “首先你要认识这么多人，然后再说动人家过来投资就行了。”杨辰也没法解释，只好很随意地说道。 “杨主任，你可以不说的。”白云燕看杨辰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的，还想在杨辰这里取取经呢，万一自己也能引进几个项目，在领导那里露露脸呢。 “真的，你知道换位思考不？”杨辰决定还是吐出点什么，不能光干不说。 你干的再说，说不出来，或者说没有一个有说服力的理论，那么你的成绩就大打折扣。 第一，不具备可复制性，没有推广价值；第二，成绩容易让人怀疑真实性，会认为你有运气成分。 “知道。”白云燕的脸上明显带着懂又不懂的表情。 “把你自己换位企业老板的思维上，然后想想，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投资，是看上了这里的什么，具有区位优势，还是具有资源优势，还是具有服务优势，然后想办法扬长避短，有针对性地说服对方。”看到又围过来两三个人，杨辰愈发认真地说道。 “我觉得咱们这里没有任何优势。”白云燕还真的挺认真地想了想，没有想出来。 “有本事你当着领导的面这样说。”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白云燕当然不敢，你去市委书记或市领导那里说一句咱们这里一无是处试试，不被打入冷宫才怪呢。 “首先，咱们这里穷不穷？”在国内，一个地方穷不穷，可以看人口外出打工比例就知道了。 除非本地没有足够产业承载这些人口，不然的话谁愿意背井离乡去外出打工。 白云燕眨了眨眼，有点想到了，但说不出来。 “穷，咱们就有人力资源成本优势，如果一个厂，开在南方，需要两千名工人，平均工资每个人每月六百元，一年就是一千四百四十万，开在咱们这，每人每月才三百元，一年才七百二十万，直接省了一半。” “如果这个公司是劳动密集型企业，利润率又不是太高，这几百万对他就很关键，如果增加的运费少于这个数字，那投资就是值得的。” “我理解了。”白云燕点了点头，这样的话，自己认识的那个纺织厂老板，是不是也能劝他过来投资。 但就是那个家伙太纠缠人了，明知道自己结婚有老公了，还又是送花又是送衣服的，就跟他去吃了一顿饭，差点就被他得手了，都弄到床上了，还好自己在克制力。 “白主任，听明白了吗？”杨辰看她突然脸染红晕，看起来春情勃发，禁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太大了。 第696章 领导 你想让我带你玩不 “白主任，白主任？”杨辰见白云燕没有反应，赶紧喊了两声。 白云燕这才清醒过来：“不好意思，杨主任，我想到了以前认识的一个老板，按照你说的理论，似乎可以劝他来咱们这里投资。” 就是自己真要是去劝的话，会不会送羊入虎口？这个白云燕有点担心。 但是万一要是成了，这就是自己的政绩，听说李市长已经找江书记说了准备调整人，万一调整自己怎么办？ 总不能再去找那个家伙，想到这里，白云燕用嘴咬住了鲜艳饱满的嘴唇。 杨辰不理解，她在自己面前露这种羞怯的表情干啥。 自己还能看上她不成，自己又不是那种老男人。 而且来这里上班后，他对白云燕的情况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毫无疑问，她是杜同海的情人，或者曾经是，对于他们那点关系，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你也不能跑到人家杜同海的家里给他洗头呀。 还恰好被输光了钱提前回家拿钱的杜同海老婆撞见，一番撕打之后，据说由于没有抓到实质性的证据，杜同海老婆闹的不是太大。 太大就影响到杜同海的前程了，但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把白云燕调出市政府。 然后杜同海就要（shua）了一个花招，把白云燕从楼下调到了楼上，但确实是调出来了，接待办是政府办的序列，招商办是政府的序列。 后来两个人继续交往不，谁也不知道，但也没有人敢染指白云燕，人家杜市长把她调到这么近的地方，摆明了就是看着的意思。 你想跟杜市长当同道中人，那也得有足够身份才行，一般人能有这个资格吗。 跟领导有过交往的女人，其实很多人都特别有兴趣，就跟女明星一样，有成就感，有征服感，这就叫身份加成。 但一般人都会衡量，值不值得的问题，特别是跟领导还没有完全断掉的女人，有一个词是专门来形容这个的，叫禁脔，就是不容染指的意思。 但搁不住有人色胆包天，反正杨辰是不敢。 “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回过头来，是李志新站在几个人的身后。 白云燕迅速换过一脸热情的笑容，迎了过去：“李市长，杨主任在教我们如何招商呢。” 她这种并不是喧宾夺主，而是把杨辰放在了领导的位置上，她发挥女性干部的优势，主动充当了两位领导之间的粘合剂。 “学的怎么样？”白云燕那是杜同海暗示过要多照顾的人，李志新当然不会给脸色，何况白云燕也挺会做人的，平时帮着拍拍身上的灰尘、整整衣领之类的举动，只要周围人不是太多，李志新不拒绝。 充分享受杜市长的同等待遇，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洗头方面真的别有机杼，不然老杜为什么要喊到家给他洗头。 这个李志新是真不敢，人家暗示要多照顾，没说要叫你照顾到这个份上。 “挺有心得的，我都感觉我现在就能去招商了。”白云燕巧笑嫣然地把李志新领进了招商办的小会议室。 “说来我听听。”李志新饶有兴趣地问道。 白云燕也不是个花瓶，立刻把杨辰刚才的理论结合自己的心得说了出来，李志新听的不停地点头。 听了之后，他看向杨辰：“杨辰，你的这个不能只停留在言语上，要形成文字，形成能够推广的统一理论，到时候咱们对全市的招商干部进行培训，你来主讲，看看能不能把咱们全市的招商工作整体提上来，而不是全靠你去拉项目。” 杨辰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材料：“李市长，你看，这是我最近在写的文章，《如何在招商工作中发挥自己的区位优势》，给合我的那篇产业招商文章，下面还有一篇《招商引资工作的六个要素》，那个刚刚动笔，还没有写出来。” 李志新心中大呼高兴，幸好自己问了问，不然的话就错过了，谁知道这小子不吭不哈的，又在憋大招。 拿出来让自己看，这是让自己斧正的意思呀，到时候自己的名字是不是也能登到报纸的。 现在虽然很少会出现靠一篇文章就青云直上的了，但至少能给领导们留下一个有知识有能力的印象。 谁知道杨辰却说道：“这个是我导师和我师兄跟我准备合力完成的，到时候不仅要登到全国性的报纸上，还要上到内参上，供领导们参考。” 李志新立刻大失所望，这是不带自己玩的意思呀，那你拿出来什么意思？要人玩的吗？ “我们准备分别在西北、中部、南部挑选三个城市当样本，分析他们分别具有什么样的不同优势，李市长您看能不能写段话，把咱们市的优势综合写一下，至少也能让咱们市在领导和全国露露脸。”杨辰当然不能让李志新的名字出现作者那里。 因为已经不够用了，但是不妨碍李志新出现在文章里面呀，李志新想当作者，他还不够格。 李志新一听对呀，这样也行，作者当不了，去文章里面出现一下也行，就跟小说一样，当不了主角，当龙套也行。 “行，这也是展示我们全市的机会，我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时候要？”李志新已打定主意了，回头以后就把写作班子组建起来，哪怕是搭上私人人情呢，也得把那几个笔杆子用起来。 至少为什么搭私人人情，因为这件事只要公开出去，肯定会有人来抢，你一副市长，凭什么代表清沅市发言，常务副市长不是更有资格，市长呢。 “李市长，我准备去南方调研半个月时间，顺便也给我们市看看能不能再招几家企业。”杨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行吧，市里这么多事，你也尽快去尽快回。”人家杨辰是公私两便不假，但自己还想搭上去呢，李志新肯定不能不同意。 商量好之后，杨辰回去把手里的项目都安排妥当，然后回家收拾行李，准备直飞京城。 第697章 一看就来头巨大 不是去南方，为什么要先去京城，那是因为梁逸菲召唤很久了，估计是有点空旷已久了，召唤的比较强烈。 另外，就选题和内容，杨辰也需要和老师、师兄沟通一下。 到了京城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刺骨的寒风刮的呼呼有声，漆黑的天空也透着暗黄，空气中弥漫着沙砾的味道，吸一口，就让杨辰有掉头就走的冲动。 好在梁逸菲的车迅速赶了过来，方方正正的就像是一个盒子一样，特别高大，远看是黑色，近看了在灯光的照耀下，才看出来是一个蓝黑色的。 “赶紧上来吧。”主驾的玻璃摇下来，梁逸菲在司机的位置上冲杨辰喊道。 “换车了？”杨辰绕到侧面，上了副驾，摸了摸座椅，嗯，还是布的。 玻璃还是手摇的。 上辈子光是听说，也没有感受过。 不过现在这车还不是网红车。 是什么车大家能猜出来吧？ “朋友的车，这车跑的快，五点零的发动机，二百九的马力，还是五档自动的呢。”梁逸菲兴奋地加着速，发动机轰鸣着，把机场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主要是怕你不认识路，不然就让你开开试试了。”梁逸菲扭头冲杨辰笑着说道。 脸上充满了潮红。 “不用，你开吧，喜欢的话咱们自己买个就行。”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女人或许更喜欢这种看起来强硬有力的玩意，杨辰反而不太喜欢，他喜欢舒服和力量的结合。 车子并没有向着京城市区而去，而是七拐八拐地上了一条小路，这个时候车子的优势才显现出来，可以肆无忌惮地驰骋。 “我朋友里面开了一家会所，晚上咱们可以直接住在这，不用回去，就是我朋友他们对你很好奇，想跟你见见。”梁逸菲有些担心地说道。 家里的人她倒不是太担心，但今天见的这些人，有些可是对杨辰很是不满的。 他们也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只是觉得以自己等人的家世，不该找了一个这样普通家庭的人。 他们虽然不用担心像自己一样被家族拿去笼络一些青年才俊，但依然看到， 一个不属于他们的人进入这个行列。 如果被人仅凭努力就能打破阶级层次，那他们的荣耀就不足凭持了。 他们唯一能炫耀的，也只有家世了。 进了一个铁艺大门后，车子继续往里面走了，走了大约两公里多点，车子才停了下来。 停好车子，又进了一个小园子，梁逸菲指了指湖边的一幢小房子说道：“那是我们的房间，先去换个衣服吧。” 杨辰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揽着梁逸菲通过地下通道走了许久，两侧各有不同的通道，应该是通往各个房间的。 “我现哥喜欢搞这一套，说是什么防世界末日的，这里只是他娱乐的地方，再往山的里面，存了一仓库的物资，说是够多少年用，我也没去过。”梁逸菲的神情有些不悲不喜。 杨辰不用问就知道，同样是家族子弟，这个什么现哥的来头绝对要比梁家要大的多。 可是这跟杨辰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得罪对方就行，杨辰又没把握巴结上这等人物。 杨辰和梁逸菲刚刚推开厚重的大门进入，一个嬉皮笑脸的小年轻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菲姐来了，这位是姐夫吧？” “这是你辰哥。”梁逸菲先介绍了杨辰，然后又对杨辰说道：“这是小崔。” 对方递来一张名片：“辰哥，京城有什么事，不想麻烦菲姐的可以找我，一般小事都行。” 杨辰也递过去一张自己的名片：“去了昌州可以联系我，一定好好招待。” 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一定是非富即贵，甚至都是贵，无非贵的档次不同。 京城这种据说“司长遍地走，处长不如狗”的地，皇城脚下，人家敢说有什么小事找人家，那能是一般人吗。 这个圈子，一脚踏进来，想出去就难了。 杨辰曾经憧憬过很多，可是真的到这一步的时候，心里也是充满了不安。 再往里面，是一个绿植圈起来的空间，里面各种各样的玩法都有，玩的人和服务的人加在一块，大约有三四十位。 梁逸菲把杨辰带到了一个正在玩牌的桌子面前，对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岁的男人说道：“现哥，这是我朋友杨辰。” 那个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四方长脸，看起来特别威严。 但脸上的表现却很是温和，起身冲杨辰伸出了手：“我叫吕现，这么多年来，你是小菲第一个带到我面前的朋友。” 然后指了指牌局：“会玩桥牌吗？” 杨辰摇了摇头：“没学过。” 吕现也没有重新坐回去，而是指了指身边的帮闲：“你先替我玩，我跟辰弟说会话。” 然后把杨辰领到了旁边的一个茶桌旁，分两边坐下后，旁边服务的人已经放好了茶水。 吕现问了问杨辰的工作情况，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物，虽然没去过清沅，却去过附近的春来市，对于下面的事情，也非常了解。 说了几句后，招了招手，旁边的人递过来一个盒子，吕现从中挑出一张卡片递了过来：“没事的时候可以过来玩，我这里也不是什么高档场所，就是自已人玩的地方，一个人来也行，带朋友来也行，只要不带别的女的来就行。” 走之前又对杨辰说道：“听说你在下面负责招商，还有任务，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让逸菲跟我说一声。” 等他走后，梁逸菲和杨辰又换了一个地方，梁逸菲又给杨辰拿了一块牛排和一杯拿铁，笑着对杨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太甜，也不喜欢苦的，尝尝这个。” “其实对我来说，什么都行。”杨辰端起来喝了一口，香气挺浓郁的。 “你好好补充一下体力，然后我们去打网球，活动开身体后，咱们就回去。”梁逸菲倚在杨辰的身边，轻声说出自己的安排。 杨辰用手轻轻拍打她丰腴的大腿，想的却是她的全身。 她的矫健和投入，是杨辰在别人身上感受不到的，而且，她不是那种被动体会的人，也不是只取悦男人的人。 第698章 来 五百万给我买一个试试 可是没等杨辰和梁逸菲离开，一个俏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喜不自胜地对两人说道：“你们果然在这里。” 在京城，又认识他们两个的，除了梁逸晴还能有谁。 只是这次，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 看起来长的挺帅，却有点虚弱无力的样子，只有眼神高傲，目无余尘的样子。 梁逸菲瞪了妹妹一眼，然后对那个年轻人说道：“小图你也来了。” “菲姐，还是叫我切克吧。”对方的态度也不见多尊敬。 梁逸菲很无奈地对他说道：“你知道切克什么意思吧？” 这位切克抬了抬眼皮：“当然知道了，切克是支票的意思，没事呀，我就是一个支票，谁想要钱只管来找我。” 在翻译西方的姓名时，国内一直是采用音译的方式，什么约翰了，史密斯了，威廉姆斯了。 也有很多人就喜欢起一个英文名，觉得特别时髦，赶潮流，实际上这些姓名各有各的意思。 有的以地名或地貌为姓，比如霍尔（hall）、肯特 （kent）、米尔（mill），这些都是地名，还有的则是brook布鲁克（小溪）、 churchill邱吉尔（山丘）ke雷克（湖）green格林 （草地）、wood 伍德（森林）。 就跟东倭那边的井上、山下、渡边、池田，是一个道理。 有的以动物或植物为姓，比如沃尔夫（狼）、福克斯（狐狸）、布什（灌木丛）伯德（鸟）； 还有的以职业为姓，比如库克（厨师）、佩奇（男仆）、史密斯（匠人）； 此外就是个人特征或身体部位为姓：汉德（手）、布朗（棕色）、怀特（白色）。 比如，约翰（john）的儿子，加个儿子son，就是约翰约翰逊（johnson）；汤姆（tom）的儿子，加个儿子son，就是汤姆逊（thomson）。 你想起个高大名的英文名，结果起了一个佩奇，那不成了闹笑话了。 相比较起来，华夏的姓氏，一般带“女”字旁的，都是来源于母系氏族社会，比如姬、姜、姚等。 然后就是周朝分封诸国的国姓，比如赵、魏、韩、鲁、郑，绝大多数常见的姓氏都是国姓。 所以不要觉得你的姓平平无奇，换到西方，那你就是王室血脉。 放弃自己的尊贵姓氏不要，偏偏起个不伦不类的外文名，杨辰是不怎么理解。 不过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大口大口吃着自己的牛排。 “来之前没吃饭吗？”梁逸晴看着杨辰奇怪地问道。 “没有呀。” “你不知道这里不是饭店吗？” “那他们准备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杨辰的丝毫不肯退让，让梁逸晴嘟起了嘴巴，然后亲切地挽住了这位切克的胳膊。 “姐，咱们去那里聊会吧？”梁逸晴没搭理杨辰，而是问起了梁逸菲。 “行呀，去吧。”梁逸菲不想搭理她，却不好不给她旁边的人面子， 那可是真大佬的儿子，跟吕现的身份不相上下，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四个人选了一个角落，坐好之后，梁逸菲为所有人端来了饮料。 四个人很随意地聊了起来，这个切克没有那么接地气，也可能跟年龄有关，看什么事物也非常表面。 在听到杨辰已经是一个正处后，对方明显撇了撇嘴，很随意地说道：“正处也叫干部？就是我们的起点，我一天班没上，不照样也是正处。” 杨辰笑了笑，没有理会，这类人你跟他计较这个干什么，没有任何意义。 你说正处不叫干部就不叫了，到了县里，正处就是顶级。 你身处中枢，看不起底层，这个很正常。 别人辛苦努力一辈子都拿不到，对你来说却是唾手可得，你当然看不起了。 杨辰不理会他，他却来劲了：“你什么时候想提拔了，跟逸晴或菲姐说一声，一句话的事。” “我现在就想提拔。”对于他的大话，杨辰本来确实不想理会的，可是他说的，等于把杨辰这些年的努力全部忽视了。 杨辰费尽千辛万苦，想尽千方百计，说尽千言万语，折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弄了个正处，至少杨辰心里是挺自豪的，却被人家说的一无是处。 杨辰实在忍不住了，才顶了回去。 “没问题。”对方根本没有放在心里，但也不能这么直接答应，他又不傻：“五百万，保你一个副厅，五千万，保你一个正厅。” “是现在吗？用不用等几年？”或许人家真有这个能力，但杨辰就是有点不相信。 “不用等，只要钱到位，随时都可以。”对方把手一挥，轻蔑地说道。 “我不想离开清沅也可以？而且是实职副厅？”杨辰一脸的怀疑。 脸上的神情像是遇到了骗子。 这个有点难度，切克在心里犹豫了一下，但输人不输阵，于是就很干脆地说道：“可以，没问题，只要钱到位。” 本来他的意思是，你只要想，我可以把你调到某个国有企业中，那也叫副厅呀。 大不了给你弄个副厅级待遇，你能说不是副厅。 可是杨辰把话逼到这份上了，他只能接下。 杨辰从身上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是一个人像：“我这张卡最高能刷一千万，我也不想什么正厅，给我来个副厅就行。” 说完杨辰把卡摆放在了桌子上。 对方明显有些坐蜡，他就是炫耀一下，根本就没想到杨辰能拿出五百万元，也怪他没有跟梁逸晴打听清楚。 “你这个钱不会是非法收入吧，这可不行。”他也是算是聪明，迅速就想到了一个借口。 “这是我发明的专利授权收入，存在银行之后，银行给我的授信额度，不信你可以去查，看看是不是正当。”杨辰非要看看他能怎么样，不就是几百万吗，干脆不要了，来给我副厅试试。 “姐夫，你看看说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能帮你的话肯定帮，谁还能收你钱不成。”梁逸晴觉得小图都快要爆发了，赶紧站出来打起了圆场。 杨辰也不想真的得罪对方，只是不喜欢他那么说，说的好像正处根本就是毫无意义一样，侮辱了杨辰的努力。 第699章 要不咱们订婚吧 其实梁逸晴也觉得郭思图有点太丢人了，都不知道这家伙实际上是个小富豪吗。 几百万对他来说，好像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但也知道，郭思图就这样，基本上不动脑子，想什么是什么。 但是这个切克还有点不服气，伸手把一直关注着这里的现哥喊了过来：“现哥，你能不能查一下，这张卡是不是真的能刷一千万。” 吕现看了看，对他说道：“这是漂亮国运通银行的百夫长卡，属于记账卡，无限制，随便刷，只不过国内能刷的地方不多。” 就看了这么一眼，他就已经把卡面的数字记得差不多了，只可惜其它的关键信息没看到。 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小官员呢，能够拿到这种卡的可不是一般身份。 就算是他，费点劲也能拿到，但没啥意义。 切克脸顿时阴了下来，感觉有点下不来台。 其实对于他们这种来说，这种事其实很常见。 他们的无所不能又不是他们自己的，仰仗的要不父系长辈，要不母系长辈，有几个是自己有能耐的。 真有能耐的，踏踏实实从政了，要不去国企或外资企业当高管了，无所事事，天天游逛游逛的能有什么本事。 年轻时随便游逛，家里一般也不干涉，等到三四十岁时，跟其它人有了身份差距了，就知道后悔了。 这时候梁逸菲站了起来：“现哥，没事，我们开玩笑了，您回去吧。” 吕现也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了杨辰一眼。 这家伙绝对没那么普通，指不定跟国外有什么勾结或联系呢，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拿到这种卡呢，不行，回头一定要好好查查他。 杨辰把卡片收了回去，同样也打定主意，一会就打电话，让把这张卡注销。 他自然是没有资格领这种卡的，但张红霞有呀，然后张红霞给他办了张附属卡，其实是让他拿来玩的。 上辈子他对这种卡也是只听过没见过，有个老板拿了张国内发行的，就吹的无边无沿的。 说是直接拿来买飞机都没问题，结果被人揭穿，在某人间娱乐场所，刷五十万都刷不出来。 后来经人一介绍，才知道，国内这种卡就是推出来装逼赶时髦的，价值跟国外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人家出这种卡，主要经营的是服务，而不是额度，相当于一个全能型个人事务助理，你想要什么服务都能给你提供，而且特别专业，当然了该收费的也都是收费的。 哪怕你杀了人了，打电话喊人过来帮你收尸都行，前提是你只要不怕录音被人家拿来当把柄。 经梁逸菲这么一圆场，场面算是缓和下来了。 只是这个切克冷着脸，用一副不善的目光盯着杨辰，心里想的是回头一定要找人查查这家伙。 梁逸菲却对他说道：“小图，看在姐的面子，这件事到此为止了，行不？” 他斜着眼看了看梁逸菲，很不爽地说道：“行，这有什么不行的。” 眼见得场面越来越尴尬，梁逸晴眼珠一转，强行拉着他去玩桌球了。 看他还有点不情愿的样子，梁逸菲苦恼地对杨辰说道：“不好意思，把你硬扯进来了。” “没事，是我没有忍住。”杨辰不动声色地说道。 进来的时候，杨辰就有些预料，因为他不是什么万事求全、能受胯下之辱的性格，也不是那种为了前途或者远大目标就能够牺牲个人尊严的人。 有些事，上辈子都做不到，这辈子更做不到。 所以，杨辰宁愿去跟那些官场老狐狸斗，也不愿意跟这些拥有巨大能量的生瓜蛋子玩，指不定什么地方就把人家得罪了，无妄之灾的事难道少见了。 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又能怎么样，当时没忍住，事后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你要没什么玩的，咱们回去吧？”梁逸若见杨辰兴致不高的样子，当然知道什么原因，在心里叹了口气，伏过身子，任由胸前的风光完全出现在杨辰的视线里，揽着杨辰的腰问道。 “行，回去好好享受咱们的人生。”高高山上一根棍，舒服一会是一会，他还能今天就找人把自己抓走，明天早上自己就找关系。 就跟小孩子们斗气一样，有几个家长会当真的，当然不排除那种不占便宜就是输了的不懂事家长，大多数还是通情达理的。 杨辰也不是上面没人的人。 两个人跟谁也没打招呼，拉着手离开了这里。 回到了住所，就在外面的沙发上，先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色可赛丝。 事后，梁逸菲要给杨辰点一根事后烟的时候，被杨辰摇头拒绝了。 “还在担心？”梁逸菲蠕动了两下，变成更贴合杨辰的姿势问道。 “不是，我最近很少抽烟了。”前一段时间，杨辰发现，自己年纪轻轻的，竟然有点失眠了，于是就开始戒除不良嗜好，调整作息习惯。 这辈子，没有意外的话，他可是打算健健康康高质量地多享受人生的。 “要不咱们订婚吧，反正我家里也催的挺紧的。”梁逸菲拱到杨辰的怀里，把头埋了起来说道。 杨辰知道，这是梁逸菲的一番好意，也是在借这个由头逼婚。 “行呀，我孤身一人，随时都可以，只要你家里同意。”本来到这个年纪，到这个级别，就该走这一步了，跟梁逸菲也挺合得来的。 她也不是那种仗着家势就高高在上的人。 “孤身一人？不用问问南边那位的意见？”梁逸菲轻轻拍打了杨辰一下说道。 “啊！”杨辰有些预料不到。 “莫不是你以为能瞒着人，只不过你们手续做的挺完善，没人说而已。”梁逸菲用耳朵听着杨辰的心跳骤然加快，轻轻地说道。 “骗人骗的太久了，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嘴上这样说，杨辰却知道，不是自己的资金从一开始就是通过梁家的渠道过去，梁家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别人知道不知道不一定，梁家是肯定知道的。 唉，没办法，当时没有渠道把钱转出去，更不可能贷到那么多钱，现在就是后果。 第700章 各种疑状纷呈 很多领导喜欢扮演无所不知的形象，就跟课堂上的老师一样。 “我可告诉你，你们在下面说的干的，我都知道，现在主动给我站出来，我就既往不咎，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当老师这样做的话，大多数学生都会乖乖站出来承认错误。 老师可能掌握了一些信息，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吓唬人，而且他掌握的信息，也都是一些喜欢打小报告的学生告诉他的。 这招对于学生，特别是小学生来说，很管用，但稍微大一点，就不太管用了。 但是很多领导，明明手下都已经成年了，有的甚至比他年龄还大，却喜欢把手下当小学生对待。 不是要求手下像学生一样认真学习各种鸡汤文章，就是吓唬手下不要在他面前故意欺瞒。 香江那边的资金，他知道不可能瞒过所有人，但一直在做法律上的切割，到时候即使是被人揭穿，只要法律上不存在问题，他们就只能用不合法的手段对付自己。 但是到现在为止，杨辰还没有发现有谁明显有怀疑的，毕竟两三年时间翻手赚几十亿的事，确实挺让人难以相信。 而且除了那一年多时间，杨辰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国内，踏踏实实进步，同样能够减轻怀疑。 杨辰也托人打听过自己的手机号码，确实也没有人进行监听，所以自觉还是相当保险的。 这一下子被梁逸菲揭穿，顿时如同皇帝的新衣遇到了童言无忌的小孩，一下子就像是光着身子展露在众人面前。 虽然他现在确实光着，但那个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估计是梁家把自己当奇货可居了，没有对外宣传，不然的话，早就遮掩不住了。 不由自主地，也让杨辰怀疑起自己跟梁逸菲的感情，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前程看好的小官僚，估计她也不会这么积极主动。 抬头偷偷一看，见杨辰脸色有些不豫，梁逸菲赶紧说道：“你别生气，我叔也是最近才告诉我，说你那还有一个长辈，帮你管理产业呢，不方便回来。” 一边在杨辰的身上扭动着，一边娇嗔着说道：“其它也没说，只是说你借着金融危机时，赚了很多钱，只是你更想走仕途，所以才把钱留在了香江，我没有别的意思。” 杨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凸起处：“没事，这有啥，我是专心准备走仕途的，那些钱对我来说，只是累赘，随随便便投着，投完就算了。” 其实后来赚的钱，特别是在大漂亮股市上赚的，除非是一直用很专业的手段盯着资金流向，不然他们是发现不了的，至少不能发现所有。 经历了几十个跳板，光是在三大洲就来回横跳了好几次，而且目前大部分还没有转回来，应该是比较可靠的。 梁逸菲点了点头，反而很贴心地说道：“嗯，钱多也并不一定是好事，够花就行。” 说完转头伏下了身子。 杨辰这个时候的思维却特别冷静，仿佛贤者状态降临了第二次。 一个身份尊贵的天之骄女，这么积极主动，就算是在西方留过学，也太开放了。 杨辰没有任何异状，而是静静地享受着。 第二天，杨辰一大早就开着梁逸菲的车去找陈荆联，拜访老师，当然要有诚意，如果去家，肯定是晚上方便，去办公室，自然要一大半。 杨辰大包小包，拎了两三份，都是滋补营养品，还有自己写的材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推销员一样，在大楼门口就被拦住了。 “这里没人要你的东西，出去。”一个小年轻拦住说道。 “我是来找人的。”杨辰肯定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找人拿东西干什么，这里是学术净地，不是那些藏污纳垢的歪门地方。”对方却不依不饶地纠缠着杨辰，不让杨辰走。 “什么藏污纳垢，我这叫尊师重道，我来看我的老师，拿点东西怎么了，你懂不懂什么叫礼仪。”平白受这种污蔑，杨辰当然不会惯着他，厉声呵斥道。 杨辰也是当了好几年领导的人，这一发火，显的气势惊人，那个小年轻倒退几步，不敢再说话。 后面却又出来一位，踱着步，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我是这里的系主任，我怎么不记得你是我们这里的学生。” “你老师是那位，说名字，我让人把他喊来，他认识你，你就进，不认识的话，我就让保安把你架出去。”这个系主任颇为严厉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大概是光图舒服了，穿了一身运动服来了，估计这帮家伙也不认这身运动服的价值，人靠衣裳马靠鞍，就狗眼看人低。 “我老师是陈荆联教授，你把他叫来吧。”杨辰倒是没有打听过陈荆联的具体职务，但应该不会是个无名之辈。 “啊！你是陈书记的学生，是在职研究生吧，真不好意思，我也是陈老师的学生，咱们还是师兄弟呢。”对方立刻前倨后恭变的热情有加，一边笑脸相迎，一边伸手要来帮忙拎东西。 这一次好像陈教授就收了两个学生，另一个是女的，那这个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在下面当干部的那个了，据说年纪轻轻就是处级干部了，跟自己一个级别。 这还是沾了人大是副部级高校的原因，不然的话系主任就是科级干部。 杨辰也是能退能进的人，只是手里有东西，不能握手，但却能够笑脸相对：“师兄，初次见面，不好意思，主要是我太急着见老师了。” 他把杨辰一气送到了陈荆联的办公室问题，连进都没敢进，就低头哈腰而去了。 他知道，这个学生可不是单纯混文凭的学生，那是能够跟陈院长一起写文章的学生，这才叫入室弟子。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等见了陈荆联，陈荆联看到杨辰手里拎着的东西，也没有推辞，挥手让他放到一边。 杨辰拿出自己的材料要递给他，却被他把手一挥：“先等等，我问你件事，我记得你以前提过地下钱庄的危害，现在岭南这么搞，是不是你的建议。” 第701章 取悦别人 还是被别人取悦 “有一定关系吧，现在花湾的步书记原来是我们省的常务副省长，我以前跟他说过。”杨辰总不能承认说是自己的建议吧，只能把起因归功于自己。 “事情是这样的。”陈荆联把最近的情况给杨辰介绍了一下。 前几天，在步海云的提议下，岭南在全省开展打击地下钱庄的专项行动，第一天查封涉案金额四千多亿，把所有省领导都吓了一跳，他们都知道有这个产业，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产业规模会这么大。 当然了，这个钱不是都是非法的，有很大部分是正当资金，还是要还回去。 但几千亿的资金流动中，任何非法资金都能够掺杂在里面流进或流出，不止是杨辰说的贪污腐败资金，还有国外对国内反动势力的资助资金。 其中的危害迅速被上面的大佬认识到了，要求岭南那边“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对地下钱庄一定要打击到底，肃清肃净，彻底消灭他们存在的土壤。 而作为首发倡议者的步海云，不仅给自己创造了见微识着的名声，更是凭借获得了上面的欣赏，认为他立场坚定，理政经验丰富，对地下经济运行有着深刻的认识。 而且也符合国家对岭南一派进行调整、分化、打压的主流意识，这么大的非法利益链条，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发展起来的，而且埋藏这么深，背后要说没人，谁也不会相信。 步海云通过这次行动，不仅证明了自己不被拉拢，还证明自己不将自己局限于花湾市委书记这个职务，而是站在全省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找到问题、解决问题。 不仅立场坚定，还有大局意识，不仅有大局意识，还有工作能力，这样的干部能不重点培养吗？不是他才刚刚到任花湾，肯定会把他再往前挪一两个名次。 要知道花湾市委书记虽然比不上深城市委书记，但在常委中也是排名靠前的。 再往前挪的话，步海云就接近常务副省长了，虽然他在昌州就是常务副省长了，但昌州的常务副省长跟岭南的可不一个份量。 陈荆联最后对杨辰说道：“小杨，这种事，他发动前或者发动时，如果能打个招呼，咱们在上面能够呼应一下，效果会更好，这是对双方都非常有利的事。” 杨辰心说，对人家步海云有没有利，不一定，但对你肯定是有利，说明你也高瞻远瞩，想趁东风就趁东风，说的好听。 但嘴上却不能说这样，只能懊悔地说道：“要不这个咱们完全也能再写一篇文章。” 陈荆联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小杨，你在这种新事物的敏锐性上，是我和你杜坚师兄比不上的，所以，再有类似的建议，一定要先跟我沟通。” “咱们三个的利益无论什么时候是一体的，小杨，放心吧，等你毕业后，不管是让你杜坚师兄出面也好，还是我卖出这张老脸，找找我那些学生也好，肯定帮你运作个副厅，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陈荆联赶紧给杨辰封官许愿，这个学生可得好好拉拢，到时候副厅成不成的不一定，但这两年他的心一定得拴住。 副厅什么的杨辰不用他管，有的是人替杨辰操心。 但眼下，有一桩比较棘手的事，杨辰想看看陈荆联有没有能力帮助解决。 “老师，副厅的事以后再说，眼下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帮帮忙。”杨辰赶紧装出懊悔的样子。 “哦，什么事，你先说。”陈荆联的脸上就有点不高兴，那是哄你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呢。 但不听又不行，眼下这小子正是有用的时候。 “我有一个朋友，是做生意的，我在里面也有一定的股份，前一段时间，因为生意竞争上的问题，跟有一帮人闹的不太愉快，人家是过江龙，我们是坐地虎，闹的特别激烈。” “本来使的都是生意手段，可是人家却仗着后面有人，不仅把生意抢了去了，还把我朋友逮进去了。” “然后我才去打听，才知道人家真是不能惹，原来是京城的石家，你说这是能随便招惹的吗。”杨辰听梁逸菲说过，这一家跟她家实力相当的，而且比较霸道。 杨辰就把这个罪名栽赃到他们家了。 “石家呀，他们家可不太好惹。”陈荆联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时觉得杨辰又不香了。 “老师，我们也知道人家不好惹，但现在不是我们惹不惹的问题，人家不放过我们，我呢，也没有别的要求，生意肯定是不要了，就想把要人过来就行，老师，你人头广，认识的人，能不能找到这样的人。”杨辰一是想试试陈荆联有没有这么大能量 ；二呢，也是看他愿意不愿意给自己帮忙。 “小杨，本身你做生意，就不怎么名正言顺，这种情况下，我这个做老师的怎么给你开口，首先你的行为不具备正当性，我就是去求某某某，也不好意思张口呀。”陈荆联没说自己找不到人，而是没办法张口。 “嗯嗯，我知道了老师，您这个身份，自然不能去求别人，只能是去跟人家据理力争，咱又不占理，我再想别的办法吧。”杨辰本来就是编的，不过也确实有点失望。 陈荆联那是大师级的人物，怎么不知道杨辰的失望，但这个他真的无能为力。 “小杨，这个请你谅解，有句古话说的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咱们这些玩笔杆子的，拥有的只是影响力，而不是实实在在的权力，需要咱们去粉饰太平时，咱们就是个人物，不需要咱们时，咱们就是普通人，不是我不帮你，你另想办法吧。” “所以，你一定要走仕途，不要往学者方面发展，没有前途的。”最后，陈荆联痛心疾首地说道。 他有三次机会去地方或部委工作，都劳心又费神，没有在学术圈里清净，事实上却是越来越后悔，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掌权的话，却是被别人取悦。 第702章 惊喜 发现老熊一个 两个人又心不在焉地讨论了一番准备中的稿子，陈荆联最后拿出一张纸来：“这是你杜坚师兄给你准备的，怕你去调研时地方不配合，不过估计你也用不上。” 杨辰接过一看，是一张介绍信，上面写着“兹有我处调研员杨辰同志前往你处调研经济发展相关事宜，请予以配合。” 上面盖有发展研究中心的鲜红大印。 要是去岭南，杨辰真用不着这玩意，但这玩意拿去昌州好使呀，装逼利器，想去挖谁家的企业了，可以拿着这个正大光明地去。 “杜师兄这几天来不了吗？”杨辰倒是单独跟杜坚联系过很多次，但当着陈荆联的面，杨辰还是装成很少联系的样子。 “他跟着领导出国啦，打他电话也打不通，你有什么东西要送的，可以直接放我这。”陈荆联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也不在乎杨辰玩的那些小心眼。 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再改变赛道也不可能了，只能继续坚持了。 好在选择了学术，就没有退休的限制，只要还有着作和作品面世，就依然还能保持影响力。 只是年龄大了之后，脑子确实没有以前活泛了，对新事物的认识也不够了。 杜坚这个得意门徒呢，又深居院内，对外面的事物理解的同样不深刻。 所以还真得需要这个小家伙。 所以还得帮他想想办法：“小杨呀，你也不要着急，你的事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是可以让你的师兄有机会多在大领导面前提提你，回头有什么集体评选之类的，想法把你塞进去，然后让大领导跟你多聊几句，别人自然就知道你入了大领导的眼，就不敢对你有什么举动了。” 这也是个门路，虽然现在用不上。 杨辰可是见识过的，面对大领导这样说句话就能让你颤抖的高维生命，就是身边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领导面前说闲话的。 领导想跟你聊，你才能聊，而且必须聊的是领导想听的，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不过这也是陈荆联的一番好意，也是拜在他门下的好处之一，不享受白不享受。 从陈荆联老师那里出来后，杨辰吐了口气，看看黄蒙蒙受的天空，感觉就像是到了西游记中的黄风岭一样。 其实现在杨辰来京城的任务已经完成，但是梁逸菲谈到了订婚的话题，杨辰还是得留两天，一来是见见梁知博，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毕竟跟梁家结缘，还是起因于他。 二来，要订婚了，总得见见梁逸菲那边的家长。 本来两个人的关系并不那么正式，这么突然一来，不仅杨辰感觉很不舒服，相信对方也一样。 难道是“冲喜”？ 可是订婚有用吗，这个不该是结婚才行呀，订婚算什么人生大喜，更何况还是孙女。 杨辰约见梁知博的请求很快就被同意了，梁知博在电话里面高兴地说道：“行，今晚带着逸菲来家里吧，让你婶子给你好好做几个菜，咱爷俩好好喝杯。” 辈份陡降，原来是老弟，现在成了大侄子，原来是嫂子，现在成婶子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可能在一边享用着人家美丽侄女的身体，一边跟人家兄弟相称。 到时候见了梁知博的大哥该怎么称呼？ 去梁知博家又得准备礼物，吕莲风还是个挺讲究的人，不是一般能应付的，不过这种事用不着杨辰操心，自然有梁逸菲帮着购买。 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杨辰茫然四周，一时间竟然有无处可去的感觉。 上次卖房子的那个，跟杨辰颇为有点相似的杨大爷，杨辰也找人打听了，他儿子跟杨辰长的更像。 但是这个杨大爷没有兄弟姐妹，就孤身一个，连堂兄堂弟都没有。 这就有点对不上了，长的这像，不是亲兄弟，也该是堂兄弟的。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差错。 难不成自己没找到素未谋面的父亲，却帮父亲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 到了晚上，杨辰跟梁逸菲一道进了梁知博的家，你要说跟大漂亮国宣传的那种三层别墅相比，确实差了很多，大小仅有二百五十平左右，这可是实际面积。 无论房屋内部还是外面，都特别有历史的陈旧感，而且特别幽静。 特别是房前的那排大苦楝树，任何一棵，拿到市场，都值几十万元。 吕莲凤异常的热情，而且显的特别开心，等见了梁知博，梁知博也是满脸笑容。 然后就是吃饭闲聊，这次比起以前，梁知博夫妇态度亲近了许多，以前是有点感激或尊重，现在换成了亲近，让人更舒服一点。 等吃过饭后，杨辰和梁知博来到了他的书房。 “梁叔，这是有什么高兴事吗，说出来分享一下呀。”对于梁知博，杨辰并不是那么畏惧。 同时梁知博也不是那种什么时候都端着的人。 梁知博似乎的有点想掩饰，但又有点克制不住，嘴角上扬着，想了想之后，从身边的包里面，掏出了一张大幅照片递了过来。 杨辰拿过来了一看，照片上密密麻麻站了五六十位，照片上面有标题，下面有参加合影留念名单。 标题是“华夏投资公司筹备组第一次合影留念”。 在最中间如众星捧月一般的，是经常出现在电视节目上的大佬，而梁知博就站在他的身边。 下面都是人名，不带职务，杨辰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杨辰却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名字，idg的老熊竟然也在这里，虽然仅排末席，但也进入了呀。 看到杨辰关注点在下面，梁知博对杨辰解释道：“对外投资，咱们毕竟都是门外汉，也是需要这个圈子里的外人，这些人都是顾问，算是比较看好国内经济发展的，用他们的话说，叫心向祖国。” 然后又叮嘱说道：“这个名单目前可是保密的，不能对外泄露的。” 杨辰心里却是非常高兴，终于又找到一个能跟老熊对上话的渠道了，至少让梁知博去打这个招呼，比以前找的渠道要给力的多。 第703章 记住 我是不会害你的 “恭喜恭喜。”对于成立或改制某些超大规模的实体时，一般都会成立筹备小组，一般来说，谁负责筹备，谁就是这个实体的一把手。 成立一个新公司是这样，成立一个市或地区，也是这样，谁是筹备组的组长，谁就是未来的一把手。 通常情况下，不会出现你筹备完了，把你调走，然后让别人过来摘桃子，这是不道德的，也是不符合规矩的。 类似的情况还有一国领导突然死亡，接替他的人如果没有指定，就看治丧小组名单，只要这个名单一宣传，就意味着背后的博弈结束，排名第一的，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没有没有，才刚刚开始筹备，按照时间表和路线图，成立至少在两年以后了。”梁知博颇为矜持地笑着。 “这么久？”杨辰有点不敢相信，成立个公司需要这么长时间。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梁知博不想给杨辰解释的那么清楚，这个不止牵扯到莫后的博弈，成立筹备组，就意味着争议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就是程序上和职责上的定义。 毕竟这是国内第一次成立主权财富基金，虽然有那么多国家的可以参考，但华夏毕竟国情自有不同，不能完全参照。 首先要把公司架构成立，要方便公司开展业务，又不能失了监。 跟某公司那样，把各个相关部委都拉上弄成董事会成员，开个董事会乌泱泱的几十个人，成了国际大笑话。 然后就是解决钱从哪来的问题，公司是财政部负责组建的，但财政部的资金也不是多宽裕，动用外汇储备吧，人行又不愿意，对于人行和财政部的关系，那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想从他们手里拿钱，势比登天。 怎么说呢，筹备组的第一次会议，就是肯定了公司绝对会成立，也是肯定由梁知博来负责。 其它的都没有定下来。 光是人行和财政部的关系，都是谁想谁头痛。 身为财政部的人，那立场天然偏向于财政部，但是，梁知博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人行。 毕竟想架空人行这场战争是财政部先挑起的，这种情况下，你还想让人家出钱，怎么可能。 解决不了出钱的问题，这个公司就成立不起来，毕竟主权财富基金，没有钱算什么基金。 想到今天见到的坡县政府投资公司，这么大的事，人家只来了一个董事，就算李家不来人，来个黄家或林家的人也行呀。 结果只来了一个外戚。 如果梁家在坡县，也不乐意管理国家，屁大点地方，劳心又劳神的，不如管着两家投资公司，几千亿美元在手，那才叫富可敌国。 咸马钢倒是来了一个副董事长，但一个白人能掌什么权。 梁知博能够理解李老爷子的良苦用心，成立两家公司，相当于把家产分成两份，大儿子一份，小儿子一份，不至于内斗。 理论是国家的钱，其实跟自己的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不用富豪排行榜。 结果呢，大儿子管了政府投资公司，把媳妇派到咸马钢，两家公司都控制在他手里，二儿子能接受才怪呢。 在真正懂的人眼里，那些富豪榜上的人根本不算什么，真正有钱的是那些控制资产管理公司和主权财富基金的人。 跟坡县类似的还有挪威全球养老基金，两个国家都是五百来万人口，光投资公司就几千亿美元，平均下来每个人都有十万美元。 这还只有投资公司的钱的。 每当想到这个，梁知博就感觉任重而道远，自己需要更加努力。 但他这种踌躇满志的神态，在杨辰看来，就是典型的炫耀。 “梁叔，那你现在正部了吧？”杨辰问的不是待遇，而是实际级别。 “公司是正级部规格，但我现在确实已经是正部了。”说起这个，梁知博果然是一脸的开心。 终于尘埃落定了，不容易呀。 等公司成立以后，待上两三年，梁知博就有信心再回来竞争财政部部长职务了。 上面考虑到他以副部身份来筹备的话，其它单位会不太配合，所以提前就把级别到位了。 “那你们这个公司准备筹措多少资金？”杨辰感觉梁知博的身影越来越高大，明明人还是那个人。 “目前还没有确定，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梁知博一边说，一边举着手。 你都没有说，让我怎么说，杨辰却在心里埋怨完，看到他的手势，忍不住说道：“四千亿？” 梁知博一脸的无奈，但还是解释道：“目前准备的是这个数字，但有的顾问说这个规模太小，投到国际市场上，影响会不够。” “他们建议可以对外发行债券，用来补充资本金，债券他们可以买单或包销。” 看杨辰有点不明白，似乎还在被那个巨大的数字震憾到失神，只好解释道：“其实就是他们看好咱们国家和这个公司，但公司又不接受外来资本入股，所以他们就退而求其次，购买咱们的债券，到时候他们就是咱们的债主，就能发挥一定的影响力。” 杨辰突然感觉自己的努力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几年前，梁知博还是个空壳副省长，老婆都差点要出国。 结果几年下来，人家只是从副部到了正部，只迈了那么一小步，就能掌控几千亿的资金。 这才叫主角待遇，比起他，自己逊色之极。 岂得自己还为几个亿的资金沾沾自喜呢。 “小杨，说起这个，我还是很感激你的，没有你，你婶子可能就真的出国了，我也到不了这个位置，说不定现在还在昌州省混日子呢。” 梁知博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吕莲风的背景并不次于梁家，他能上位，那也是两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所以呢，我也希望咱们的关系能够更近一步，逸菲性格不错，没有我们这种家庭的骄骄之气，你的性格我也知道，表面和善，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很骄傲的人，逸菲对你来说，是个良配，记住，我是不会害你的。”最后梁知博对杨辰情真意切地说道。 第704章 成就感油然而生 “梁叔，看你说的，你怎么会害我呢。”杨辰表面上喜笑颜开，心里却是一沉，这话听着善恶难辨呀。 但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表现出来，人家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推心置腹跟你说这么多，难道是跟你玩的吗。 人家这是在亮肌肉呢。 “你这个年龄，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成家才能立业，年轻还不成家，就意味着性格不稳定，领导怎么敢对你委以重任呢，所以年前提前一点，先订婚，过了年再结婚，等过两年，孩子也有了，也到了该提拔的时候了。”梁知博像欣赏后辈一样，亲切地看着杨辰。 这安排，行云流水一般，孩子都给杨辰安排上了。 “到时候还得拜托梁叔了。”杨辰也是满脸含笑。 “到时候想办法把你调到部委里面，增加一下阅历，再下去就能直接提拔了。”梁知博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合计着。 两年后，把杨辰从下面要过来，但不能来财政这条线，财政这条线一来需要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二来晋升空间相对较窄。 去的话应该去发改委、经贸委这些综合性比较强的部委，现在这年头，懂经济的干部最吃香，而且往那个口提拔都比较容易。 “我去部委不能直接提拔吧？”杨辰觉得应该没这么容易吧。 就算任职年限够了，在地方正处往副厅提拔都不容易，何况还来部委呢。 “当然了，地方上的干部来部委，一般都是降半格使用的，象你这样的上来，一般都是副处级职务，正处级待遇。”这还是有关系的前提下，这句话梁知博没说。 那个部委不是水比海都深，随便一个小人物，都指不定有通天的关系。 杨辰突然觉得来部委不香了，人真的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当惯了一把手，真不愿意给人再当副手了，稍大点的事，你就没有决定权，必须请示主要领导。 你想大刀阔斧、大展手脚吧，主要领导不同意，你就只能小打小闹。 何况在部委里面，处长实际上连领导都算不上吧，司长才是中层。 “这个不急，到时候再说吧。”看杨辰不是太被打动的样子，梁知博知道说的有点多了，就挥了挥手：“我还要看会材料，你跟逸菲回去吧。” “行，那我就不打扰了，梁叔再见。”杨辰退出了门。 出来后，杨辰也没有急着走，而是跟吕莲风又聊了一会。 大约是工作单位的原因，吕莲风的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对杨辰和梁逸菲这对的感情，似乎也不是特别看好，说话的时候，都很少涉及这个话题。 出来后，在车上，大约是杨辰总在沉思，梁逸菲只好问道：“你这次去南边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杨辰故作惊讶地问道：“这么着急订婚吗？” 然后又补充说道：“咱们现在洞房都入了，订婚就是个形式吧。” “我准备去给你订做一个大点的钻戒，当我们的订婚戒指，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梁逸菲有点心动，但是她也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包括让杨辰见她的父母，眉尖迅速蹙了起来，犹豫着说道：“还是算了，你不是有公务要忙，尽快忙完回来吧。” “行吧，最多半个月，没问题吧？”杨辰尝试着问道。 “看你说的，就像你说的，只是个仪式，又不影响什么。”梁逸菲瞪了他一眼。 回去之后，杨辰就订了明天飞往花湾的机票，然后一夜无话，早上醒来后，不等梁逸菲醒来，杨辰就收拾起了行李。 “早餐都不吃？”醒来后，梁逸菲看了看时间，十一点钟的机票，现在已经九点多点了。 “等你醒来一起吃。”杨辰坐到了床边，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淫靡的气味让他抽了抽鼻子。 “都怨你，弄的那都是，我先冲个澡。”梁逸菲拍了他一下，起身去洗澡了。 两个人简单吃了个麦片粥配白水煮蛋，然后梁逸菲开车把杨辰送到了机场。 道别时，杨辰很认真地看了看她，轻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梁逸菲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犹豫、纠结，但还是化为笑容，甜甜地对杨辰说道：“早点回来。” 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杨辰也并没有过于放在心上，订个婚又能怎么样，难道订了婚，自己就没有自主权了。 当飞机降落到了花湾机场，温暖的气息笼罩全身，杨辰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短短的三个多小时，季节的变幻是如此明显。 坐上机场摆渡车后，杨辰忽然听到前面的人说道：“这个市委书记纯属瞎搞，办暂住证不要钱，那跟不办有什么区别。” “是呀，租我家房子的那帮家伙，以前支他们干活，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一拿到证，就不行了，支不动。”邻座的人也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表弟是联防队员，每人加了三百块钱工资，那有个屁用，靠抓人，以往一个月能拿一千多呢。” “我都听说了，全省的工人都往花湾来了，其它地方的工厂都招不到人了，深城的书记都跟他吵了一架。” “因为其它市的不敢，不然也跟他吵。” “不过这样一来，咱们这的厂子工人确实好招多了，而且跑的也少了。” “人家领导估计比咱们看的全面，咱们花湾的企业本来就不好招工，工资跟其它地方差不多，租房什么的成本却高，跟深市比呢，咱们的工资又低了。” 听着两人的交谈，杨辰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虽然目前改变的只是花湾市，但为了争夺人力资源，其它地市迟早也会这样做，包括深城。 谁都不是傻瓜，看到好处，自然也会跟进。 想到这里，杨辰翻出了电话，跟步书记打个招呼吧，让他安排一下，至少自己也能省点事。 在古代，自己这种就算是不钦差，也是朝廷来人，不耀武扬威一番，都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第705章 花湾市的冒险之夜 杨辰就像一个真正的出差人员一样，订了一个很普通的酒店，结果进里面看了看，表面看起来还行，翻开床垫，上面竟然还有霉菌。 而且还有那种事遗留的味道。 杨辰撇了撇嘴，干脆直接走人。 太难将就了，杨辰干脆去了白天鹅酒店，国内首家五星级，这可是真五星，不象后世五星都烂大街的那种。 安顿下来之后，杨辰在街上逛了一下午，不知道是不是取消暂住证收费的原因，街上的人明显有点多。 杨辰还特意去了车站一趟，从各地来的车上，都是拎着大包小包的外来务工人员，相反，走的却很多。 这个时候来的，一般都是原来在其它地市打工的人，舍不得办暂住证或办不了，现在才跑来这里。 正常情况下，都要到快过年的时候，工人流动是很罕见的。 一般来说，从那些人口资源丰富大省过来这边打工的人，有常年不回的，一般这些都是有没有什么家庭牵挂，或者跟家里闹了矛盾。 还有一大部分是一过完年就出发，到过年的时候就回来，跟家人团聚，这种一般都是结了婚，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老婆的，这种人是最稳定的。 还有的就是家里人口不多，到了农忙就得回去，或者不能忍受长期分居之苦的。 杨辰上辈子就遇到过很多个，哪怕需要奔波几百上千公里呢，那隔一两个月就得回去一次，不然忍不住受不了。 回去了待上一夜也行，至于夜里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杨辰倒是遇到一个，被老婆骂他回来干什么，一分钟不到的工夫，也值当花这么多钱回来。 工友们也都劝他，没必要，在这也行，花的钱说不定更少，回去还把人家搞的不上不下的。 反正杨辰是不看好他头上的颜色。 晚上就在街头的大排档上，杨辰要了一份手撕鸡，一份猪脚饭，一个人美美地吃了起来。 感受一下市井滋味。 看着路边拉客的小姐姐们，质量还挺好，这年头没有那么高深的化妆术，一个个都能看出本来的颜色。 梁逸菲打来了关心电话，听到杨辰一个人在逛街，感觉非常意外。 杨辰心中暗笑，你以为我会迫不及待去告知小婶我要订婚的消息，错了。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才发现事有不妥，他走的这边是比较偏僻的街道，在这个地方掏出手机来，岂不是等于自找麻烦，昏暗的灯光，可是隐藏着很多危险。 正好旁边停了一辆处于待客状态的出租车，杨辰直接让他发动，透过玻璃，杨辰就看到了几个古惑仔打扮的人冲了过来，还冲出租车口吐芬芳。 “老板，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是来找计件的吗？这里的人都不干净，而且不安全，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个服务又好，不机车，又不贵的地方？”出租车司机看了杨辰一眼，感觉是个有钱人，就主动推荐道。 “不用，你把我送到白天鹅就行。”杨辰肯定没有那么心思，真想了，什么酒店不能安排这个，还用得着来外面。 指不定不是仙人跳，就是跟警察合伙赚钱的。 “白天鹅？行。”出租车司机也不知道杨辰是不是真的住在白天鹅，但能住白天鹅的人跑到这地方，这是来找刺激的吗。 司机以为杨辰肯定假装住在白天鹅，谁知道杨辰真的走了进去，有这身家，还用跑那种小地方，真是有钱人的怪癖。 第二天，一大早，杨辰收拾干净，打车去了花湾市委所在地，结果一打电话，步海云却在省委办公，但不让杨辰过去，说一会就回来，让杨辰在门口等，一会有人去接他。 等了没有一会，一个高大帅气的阳光男生出现在杨辰的面前：“杨主任吧，我是施勇，步书记安排我来接你。” 近了认真再看，对方的年纪应该在三十以上，眼角的鱼尾纹已经隐隐欲现，只是穿着打扮显的年轻而已。 杨辰总是习惯了尽量往老里老气打扮，所以外表三十多，实际二十多。 把杨辰领到了一小会客室后，给杨辰端来茶水，然后跟杨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听你的口音，跟步书记有些相似，你是他老家的人吗？”这个施勇很是冒昧地问道。 不管他是步海云的那类秘书，还只是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这种话都是不适合问的。 领导客人的来路，是你能盘问的吗。 估计是把杨辰当竞争对手了，因为杨辰的年龄，也像是走秘书这条路线的。 但他明显都问错了，步海云实际上是南方人，只是在昌州待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口音听起来比较独特。 跟杨辰这种混杂了多地口音的普通话，差距很大的。 杨辰认真打量了他一番，看似穿的光鲜亮丽，仔细看的话，衬衣上的褶皱明显不是短时间形成的，裤子的笔挺也不像是经常熨烫出来的，鞋子擦的挺亮， 但一看就没有质感。 因为缺乏自信，所以才容易患得患失。 杨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打听这个合适吗，我要是把这个告诉步书记，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一下子把他吓的面色发白，看着杨辰露出了哀求之色。 “做生意也好，做人也好，收益与风险不成比例的事少干。”杨辰指点了他一句，算是日行一善吧。 跟领导混，千万不能耍小聪明，可能会次次得逞。 但一旦被发现，身为领导的贴心人，那就是一次不忠，终身不用，这就叫冒险与收益不成正比。 你工作能力低点不怕，只要你死心塌地跟着领导，领导往上走，你也往上走，跟不上了，领导也要对你有所安排。 但你心不在领导这，那领导怎么可能认真对你，跟处于上升期的领导，更是要注意这个，象蔺春林、步海云这样跨省调动的，领导不是对你特别需要的话，说不定就不带你走了，毕竟有的领导比较在乎名声，不想落个走到那把人带到那的名声。 第706章 花湾市的人都好牛 步海云来的很快，连办公室都没有回，直接来的会客室，跟着他的秘书长和秘书很惊讶，以为是什么遮拦人物呢，竟然是一个小年轻。 步海云没有多说，而是起身迎接的杨辰坐下，然后对着众人说道：“这是我一个晚辈杨辰，受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委托，在全国挑选了三个样本市，分好、中、差三个档次，调研经济和产业发展情况，准备做成一个课题，我们市做为好的典型，一定要认真做好配合工作，把真实情况反映上去，供国家和领导决策参考。” 杨辰拿出介绍信，步海云连看都不看，就交给了别人，其它人看了之后，又还给了杨辰。 “小杨，你是准备怎么安排的？”步海云先问的杨辰，不管身份不管年龄，至少人家是代表国家来的。 “我准备用十天的时间完成调研工作，主要是以现场走访为主，以查阅资料为辅，除了市里，挑一个县做为样本吧，我看了看咱们的经济数据，就以珈明市为例吧，您看怎么样？” 珈明市是花湾下面的一个县级市，经济在花湾市属于中游，不上不下的。 步海云点了点头：“让政研室的小邓陪他吧，办公厅做好服务工作。” 然后步海云看了看杨辰：“感谢你选择了我们花湾，我们花湾一定会全力配合好这次调研，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或赵秘书长打电话。” 步海云的感谢其实有两种意思，只不过其它人不知道，只有他和杨辰心知肚明。 不管是查处地下钱庄，还是取消暂住证收费，都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政治成绩，一个有抱负的领导，如果不折腾，怎么能让上级看到你的成绩。 他挑的这两个发力点，前者在上级留下了敢于任事的印象，后者则是在社会上引发了舆论热点。 可能在省内地级市中，会引发很多不满，但他是省委常委，需要担心其它人吗，那些正厅市委书记又影响不到他。 唯一的一个深城市委书记比他位置，但那又怎样，正好让上级看看谁更有魄力，谁更有发展眼光，谁更关注民生。 你现在位置比我高又怎样，大家都是副部，谁走在前面，谁走在后面，且等着看。 在岭南，他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深城的市委书记，当然了，如果现在让他去深城接任对方，他肯定着急忙慌就去了。 而且通过这两件事，他也成功地在市里树立了权威，就像以前他去省委办公，市委秘书长从来不跟进，现在却是每去必跟。 这就是区别，不然的话他还真准备换了对方。 省里服务他的副秘书长可比他积极的多，他都准备把对方换过来当市委秘书长呢。 而且地下钱庄的事一爆发，市长就立刻过来主动汇报工作了，不然的话也是摆那个副部级的架子，仗着出身本地，又有省委一把手的支持，感觉就跟能自己平起平坐似的。 省委一把手支持常务副省长，能把省长架的非常难受。 但支持一个市长，却对市委书记影响不是太大，因为他不能隔过省政府去支持市政府，也不能隔过市委书记，去影响市里的工作。 步海云去工作了，秘书长赵庆宁却得把杨辰安排好，他也没把杨辰太当回事，政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是挺牛皮的，正部级机构，号称政务院的智囊，国家很多政策的源头。 但是下面的一个小年轻就没必要太重视了，就是个调研员。 花湾是副省级城市，市委办公厅就是正厅级机构，下面的处就是标准的正处，调研员就是处里坐办公室写材料的。 不是看在他跟步书记有私人关系，他才不会亲自安排呢。 “小杨，你是准备住我们的招待所呀，还是我们公务接待的定点宾馆，也是四星级，条件很不错的。”他直接就给了杨辰两个选择。 他希望杨辰去宾馆的，宾馆的话方便，扔那就不用管了，给他安排辆车，愿意去那去那。 “招待所吧，去宾馆太浪费了。”杨辰根本不听他的忽悠。 四星级的宾馆也只是听着豪华，杨辰不信，他们市委招待所会不如四星级酒店。 赵庆宁笑了笑，然后让人去接待办开单，然后办公室提供车辆，最后才对杨辰说道：“忘了，该先把邓主任叫过来的，你们先见个面，回头你们可以自行联系。” “本来该在这里给你安排个办公房间的，不过在政研室那边更方便，需要什么资料，邓主任那里都可以提供。” 摆明了是不想多搭杨辰的意思。 杨辰感谢了之后，那个邓主任也来了，是一个高瘦的中年人，也算不上中年人，大约四十不到，三十多点。 看人的时候眼睛总是眯着，让人很不舒服。 听了赵庆宁的介绍后，那个叫邓玉强的市委政研室主任直接说道：“赵秘书长，我这段时间有篇紧要的稿子要写，能不能安排其它人陪同。” 一个政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调研员，随便派个人就行，凭什么叫我陪。 听着调研题目挺大，还不知道最终能不能用得上呢，象这种题目，一年还不知道要写多少呢。 他根本不重视。 谁知道赵庆宁把脸一沉：“这是步书记指定的，你去跟步书记说去。” 邓玉强顿时不说话了，他还没有勇气去找市委书记说自己没空，领导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至于你手头的工作，要不领导不知道，领导不知道，肯定就不重要，要不就是领导认为不重要。 赵庆宁又认真交待邓玉强一定要好好配合。 他是市委的大管家，市委政策研究室也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当然有资格安排。、 至于邓玉强，一直就是这个性格，认为自己有能耐，不把领导放在眼里，除了对主要领导，其它的副职领导，基本上都是这个态度。 把他杨辰领到政策研究室后，脸上总算带上一点笑容，但没等他说什么客气的话，杨辰直接说道：“邓主任，您该忙忙，随便安排个人陪我就行，” 邓玉强就是一愣，你怎么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第707章 如何说服一头犟驴 谁知道邓玉强却偏偏是那种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的脾气，你不让我陪，我偏要陪，于是就摇头说道：“那怎么行，步书记安排我陪你呢，我要是让别人陪，回头步书记知道了，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杨辰极度无语地看着他，明明是你不想陪的好不，我只是给你个台阶下，你怎么偏偏还要再上去呢。 “邓主任，您是领导呢，事多人忙的，我这最少也要十来天的时间，真不用陪。”杨辰来这里，可不是单纯为了调研，还有招商的目的呢。 有他陪着，怎么能一石二鸟。 邓玉强摇了摇头：“我算什么领导，谁不知道政研室说忙的时候是真忙，不忙也是真不忙。” 杨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呢，听不懂人话？ 杨辰决定不劝了，他就不相信，对方一个副厅级干部，能真的十天半月地陪自己。 “杨主任，我看你不像是专业写稿子的呀。”邓玉强看了一眼，突然说道。 “怎么不像？”杨辰有点奇怪，是自己没有戴那个奇怪的蓝布袖套，可你也没戴呀。 “你看？我们经常写稿子的呀，手上都有这个。”邓玉强把手上的茧子给杨辰摸了摸，长期捏笔形成的。 杨辰看看自己，确实没有，只好解释道：“我喜欢用电脑写材料，便于修改，而且打印出来之后，看着规范，一般不用手。” 杨辰确实很少写材料，他是发表了文章，别人会以为他非常擅长写材料，其实对于公文材料，他一点都不擅长。 他只是观点新颖，然后又能拿出数据来支撑他的观点，并不是真的会写文章，按他写的，是绝对没资格登上国家级报刊的。 “还是一手好字更能打动人。”邓玉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手写的材料，就算是改动，每一次改动，都能看出自己思路上的进步，电脑稿是看不出来的。” “而且电脑输入那个，太难受了，要把字拆开，而且拆开的方式根本就是错误的。” 邓玉强一脸的不赞同，当然了，想当年，他就是靠着一手宛如印刷一般的手写字赢得了领导的青睐，从棉纺厂进了区委，然后又跟着领导来到市委。 但这几年，领导们都喜欢看打印稿了，字写的再好也没用了，你写出来之后，还得送到机要室打印出来，然后再送给领导。 领导在上面很随意地修改，写写勾勾的，然后再交给你去修改打印。 根本就失去了跟领导在文字上交流的乐趣，中间多了一道隔膜，让他很难适应。 杨辰看了他一眼，看起来年龄不算太大，却不能接受事物的变化，这类人迟早会被科技淘汰。 见杨辰有点不以为然，邓玉强也能够理解，毕竟比自己年轻。 但是他还是想跟杨辰辩论一番，同时也看看杨辰有没有真本事。 于是拉着杨辰坐下后，倒上茶水，然后才开始问道：“杨主任，你是研究产业经验的，你说，这计算机真的能够取代人类吗？” 杨辰笑了笑，如果一个副省级城市，还是地处最开放地带的政策研究室主任，就这个水平，那真的是令人失望。 于是杨辰就对他说道：“邓主任，计算机不是万能的，它只是一个生产力工具。” “就以计数来说，最早是结绳计数，然后是算筹，然后发展到算盘，还是人在操作，只是效率更高了。” “然后是文字记录，一张光盘，就可以把一个图书馆输入进去，而且还可以百年不坏，想重新复制一份也非常容易，想查找什么内容，只需要一个指令，就出来了，这是人远远比不上的。” “比如永乐大典，四库全书，一个封建王朝，只有国力强盛时期，才能够动用人力抄写一遍，如果换成现在呢，刻几张光盘就行，这就是计算机的能力。” “它能够完成人所不能的事情。” 杨辰不愿意对他多说，有点对牛弹琴。 他怎么知道，计算机加互联网，能够改变整个世界呢，真正做到，山海相隔，也不能阻止人互见。 但是，邓玉强却偏偏想跟政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人辩论一下，于是就对杨辰：“除了打印、计算，计算机还有什么跟普通人生活息息相关的。” 杨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听说过信息高速公路没？” “听说过呀，这个谁不知道，是漂亮国那边的副总统提出来的，结果前两年，他们那边不是出现了互联网泡沫，那些公司都倒闭了。” 政策研究室主任，可能光顾研究政策了，杨辰也能够理解。 但是如果一直是这个水平，对于计算机和互联网就这个认知，那他的前程也基本上能够看到头了。 “我建议你看看数字化生存这本书，提高一下对计算机和互联网的认识，那本书里的很多东西，正在逐步走进现实。”杨辰对它的研究，可不只是为了购买这些互联网公司的股票，还有学习这些理论，拿来当进身之阶的作用。 “那不是本科幻书吗？”邓玉强有些不理解。 “邓主任，我给你说个最简单的吧，你认为，未来二十年，那个行业最容易出现市值万亿的公司？”杨辰直接问道。 邓玉强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认为是石油公司，但你肯定要说计算机公司，这个我觉得各有各的道理，争不出来结果。” “我是想说，从行业的垄断性来说，计算机公司必然胜过石油公司。”既然提这个问题，杨辰肯定也有自己的结论。 “垄断性？”邓玉强有些不理解。 “全球有可能一半或三分之一的人，用一家公司的石油吗？”杨辰问道。 邓玉强摇了摇头，这个不可能，能垄断全球三分之一的市场，那还不赚翻了，任何国家也不会允许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出现。 “但计算机公司就能，现在全球主流的电脑处理器公司就两家，操作系统公司只有一家，你觉得它们的未来会怎样？”杨辰看着邓玉强说道。 第708章 你不敢 我敢 邓玉强也没犟到睁眼说瞎话的地步，但还是坚持说道：“处理器那个我知道，但操作系统那个不是免费就能用，他们能赚什么钱？” 他这可不是疑问，而是反问。 “咱们免费用的，那叫盗版，国家加入wto时，谈判的最大难点就在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包括文化音像制品，也包括软件，咱们已经做出了承诺，会逐步消灭盗版。” 看邓玉强毫无触动的样子，突然间，杨辰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难道是我的智商占领了高地，还是说对方孤陋寡闻。 谁知道杨辰越是不想多说，邓玉强反而偏偏要问个究竟：“消灭了盗版又怎么样？” 杨辰只好给他解释道：“咱们一年计算机的销量是一千万台，前几年还是五百万台呢，按照目前这种增长速度，一年三四千万台不在话下。” “一台计算机配一份操作系统，是一千多块钱，集团采购大约是几百，就按一千算，按照目前的销量，就是一百亿的销售额，咱们全国软件的销售额总共大约在二百多亿。” “而且一台计算机也不是只配操作系统就完了，还要配办公软件吧，那也是个不次于操作系统的市场。” 邓玉强恍然大悟，眼神一亮：“你是说开软件公司绝对有搞头，能赚钱？” 杨辰摇了摇头：“不行，现在已经晚了。” “不是现在才开始打击盗版吗？” 杨辰只好给他解释：“咱们在享受盗版的时候，已经养成了使用盗版的习惯，同时也形成了以他们这个操作系统为主的生态环境，咱们已经脱离不了。” “人家靠盗版深耕国内市场二十多年，咱们国内还有人去开发操作系统吗，因为开发必然赔钱， 有免费的谁用掏钱的，再加上现在所有的配套软件都是在人家的操作系统上开发的，你操作系统就是开发出来，也没人用。” 邓玉强点了点头，有点不舍地说道：“这钱都让人家赚走不太好呀，怪不得上面光说让打击盗版，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呢。” 邓玉强这点说的对，国家以前为什么不太支持打击盗版呢，就是因为打击了，也是把钱给人家，而且一旦让对方看到甜头，操作系统要来收费，办公系统要来收费，设计软件要来收费，多少钱也不够被人家收的，而且这个出的都是外汇。 但是随着加入了wto，你想让人家免关税或低关税买你的玩具、鞋帽、服装等轻工业品，就得在这方面给人家让步，人家会要求国家层次介入，帮助人家打击盗版，你帮还是不帮？ 承诺不算的事，对于讲面子的大国来说，还是做不出来的。 “以后就难说了，个人可能还能免费用，但企业或单位就得买掏钱的了。”杨辰说道，虽然这种事还没有发生，但也快了。 “为什么？”邓玉强没明白过来。 “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人家公司派个人过来，假装给咱们修计算机的也好，或者来办事的也好，来咱们计算机上采集到了咱们使用盗版的证据，到时候要来起诉咱们市委或市委办，这钱你给不给？” 邓玉强立刻明白过来，这都是能做不能说的事，你一堂堂市委用盗版，闹到被人起诉的份上，说出来多丢人，还把脸都丢到国外了。 “而且只要有一个地方被起诉，全国的政府机关或单位，都得采购正版系统，现在就看人家准备拿什么地方开刀呢。 ”杨辰把真正的危害指给了他。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啪！”的一声，邓玉强激动的一拍桌子，杨辰以为他忧国忧民的情绪爆发了呢，谁知道这家伙说道：“果然还是你们上面的人站得高看得远呀，我现在就去写文，提议响应国家政策，在全国率先实行办公计算机正版化，我相信步书记听了，一定会同意的。” “到时候署咱们两个的名字，发到南方报上，一定会极具话题性。” 说完这家伙就站起身来：“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安排人先搜集材料，然后咱们讨论文章该怎么写，放心，两天之内就能拿出来。” 说完兴致勃勃地走了。 剩下杨辰在这里傻眼，这不是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呀，自己想的是让他带自己去这些高科技企业调研，看看有没有能回忆起来的公司或技术，然后不管投资也好，还是拉过去招商也行。 怎么这家伙就抓到了这个点呢。 过了半个小时，这家伙才回来，一脸兴奋地坐到杨辰的面前，又换了一种茶叶，重新给杨辰沏好了茶：“来，咱们好好聊。” 这一看就是准备长谈的意思，这家伙关注点比较奇怪，杨辰只好换个思路：“其实被对方把钱赚走还是小事，其实最关键的是信息安全的问题。” 邓玉强眼睛又是一亮，这个名词好新颖，又是一个思路，赶紧把身体前倾，作出侧耳倾听的动作：“来，展开说说。” 杨辰一看就知道又不错，又挠到了他的痒处，但说到这了，又不能不说：“比如说，咱们全国上下，都有他们的系统，都用他们的办公软件，他们要是想盗窃咱们的秘密呢？现在计算机联网的还少，但回头互联网一普及，要是一联网，他们把咱们的科研动向、国防机密、经济政策偷偷传走了怎么办？” 邓玉强皱了皱眉头：“没那么容易吧？那不是能设密码吗？” 杨辰只好给他普及道：“漂亮国那里有规定，他们国家的产品，软件也好，硬件也好，都必须得给中情局留一后门，就跟万能钥匙一样，设一个万能密码。” “比如，咱们的计算机很多都喜欢设置开机密码，防止别人偷用，对不对。” 邓玉强点了点头：“对，我要求所有的计算机都得设置密码，不然的有人喜欢去上面玩游戏。” “你去输入一个试试，或者，或者，肯定有管用的。”其实有些密码不一定是给中情局设的，给中情局的话不会这么简单，是厂家为了检修或维修用的，但留有后门却是不争的事实。 邓玉强也是个行动派，立刻去试了，然后一脸惊讶地回来说道：“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呀，为什么没有人敢说呢？你们没有向上面建议过吗？” 杨辰也不知道，但确实没有在公开的媒体上看过，于是只好说道：“目前的大环境下，谁敢说。” 现在开放可是主流，上面还大谈华夏和漂亮国友好呢，你能人家要对你心怀不轨。 邓玉强立刻一拍桌了：“我敢说，你要是不敢署名的话，我一个人上。” 第709章 这点小钱 我才看不上呢 敢，杨辰当然是敢了，这有什么不敢的，他一个小人物，能发出多大的声量。 就是邓玉强，也就最多在花湾市这边能发出点声音，花湾这边又是全国最开放的。 能当上大领导的，那个不是绝顶聪明的人，很多事难道说他们看不到。 即使他们看不到，下面那么多聪明人呢，肯定有人建议。 不提，并不是他们选择了无视，而是，衡量之后，他们认为得不偿失。 特别是前些年，对于改开，还有所争议时，稍有举动，就会被视为退缩的信号，所以很多利益被出让。 即使是到了现在，在大开放的方针之下，你放出这个信号，还是会被认为要重新回到保守路线上去。 但对于杨辰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发出点声音还影响不了全国大局，只会被某些有心的人留意。 所以杨辰很淡定地说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我敢说就敢负责。” “好，那咱们哥俩就再写一篇，好好震震那帮只会无病呻吟的家伙，不过这个就发不到南方报上了，发到那比较合适呢？”邓玉强在心里合计起来，眼睛却是看的杨辰。 杨辰知道，这是让自己出力的意思，直接说道：“放心，这个交给我，肯定是全国性的大报纸，说不定上内参都有可能。” 这个话题还真的有可能上内参，内参上领导需要的就是这个。 内参？邓玉强表面上丝毫不显，心里却是猛地一跳，还有机会上内参，果然就是国家来人呀。 “你多搜集搜集这方面的案例和数据，越扎实越详细越好，这样才更有说服力。”杨辰就跟导师一样，我指点一下方向就够了，其它都是你们的事。 “放心吧，这种事交给我们。”邓玉强兴冲冲又走了。 等他再过来，看样子还要跟杨辰长谈时，杨辰主动说道：“给我找间办公室吧，另外安排人去统计、发改、经委这些部门要一下近几年的经济数据。” 邓玉强点了点头，这才是人家来的目的，刚才那个只是闲聊产生的思想碰撞火花。 但就聊这么一会，对自己来说，就产生了巨大的价值，看来这位是自己的贵人呀。 快到中午的时候，办公厅把房卡、饭卡和司机的联系方式都送过来了。 不过邓玉强却嫌食堂的饭菜一般，非要拉着杨辰去外面吃饭，带了一个副主任，还有一个女的，一块到外面找了家饭店，吃了一顿地道的腊味饭。 在杨辰看来，还不如食堂呢，至少食堂的可选项多点。 到了下午，杨辰想到了自己的行李，就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帮自己拿行李，司机就有点推脱，旁边的邓玉强立刻拿起电话把对方骂了一通。 等司机过来拿房卡时，看到白天鹅的房卡，邓玉强惊讶地问：“你们住这个档次的酒店也报销？” 据他所知，除非是省部级领导，否决没有住五星级还报销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市委市政府也不会设招待所了。 “我花自己的钱。”杨辰从来没有打算过去找人报销这个费用，要卡着标准，还要粘发票，还要写清每天的路线。 邓玉强明显多想了，看杨辰的眼神带着怀疑。 杨辰也没有向他解释 ，而是继续翻看已经提供过来的资料。 政研室发个通知，要求提供资料，谁敢不提供，比杨辰去拿着介绍信上门方便的多。 到了第二天，杨辰看着办公桌上两尺高的材料正发愁呢，步海云突然打过来电话：“你到我这里来一趟。” 杨辰走的时候，正好碰到邓玉强进来，没等他发问，杨辰就说道：“步书记喊我去一趟。” 邓玉强就是一愣，步海云见杨辰时他没在现场，也没有人给他透露，所以他不知道杨辰跟步海云有私人关系。 如果跟自己递上去的稿子有关，不是该叫自己一块去的吗？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跟杨辰之间的差距。 到了步海云的办公室，也没有别人，杨辰就很随意地坐了下来。 “你小子呀，又要让我们市财政花钱，幸亏市长不知道这是你的主意，不然的话非骂你不可。”一上来，步海云就指着杨辰说道。 见杨辰有些不解，步海云没好气地给杨辰扔过来一篇稿子。 杨辰一看，《响应国家保护知识产权承诺，计算机软件正版化势在必行》，这么快就出来了，邓玉强手好快。 但杨辰瞬间又想到，这家伙似乎有点不太地道，这可是两个人合作的稿子，出来后不让自己先看，直接就送领导这了。 “我跟邓主任闲聊起来，说起这件事了，邓主任觉得是一个切入点，就提议写出来，我就提供了一下思路。”杨辰赶紧谦虚道。 意思是你别怪我，这跟我没多大怪气，是姓邓的要表现。 “我知道除了你没别人，小邓稿子写的不错，但思维受限，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个。” “但是，取消暂住证收费已经让财政少了一大块收入了，再来这个，政府那边肯定不太愿意。”步海云为难地说道。 虽然说花湾市的财政收入在全国都是数得着的，但是跟深城不同，花湾市的财政收入大头要缴到省里的。 而且收的多，开支也大，基本上没有什么盈余。 步海云又是刚来，真不好意思一直欺负人家政府那边。 杨辰知道，只要这篇稿子一出，花湾市委市政府肯定得实现软件正版化，不然你写这个稿子点明干什么，只嫌自己不被人家注意到吗。 “步书记，这个大批量采购，又是全国第一家，其实是可以讨价还价的。”标价一千多，那是因为有汇率差，实际上那几个大型计算机厂商的批量采购价，根本没这么贵。 “那交给你小子吧？我允许你在里面赚点。”步海云扭过头来问道。 好像这小子就是个做生意的，应该擅长谈判，辛苦了，收个回扣不很正常。 杨辰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他那里看上这点小钱，直接说道：“你们买谁的计算机，让他们去跟对方谈判就行。” 他可不希望因为抢别人点小生意被人家背地里骂。 看杨辰真的一点都不动心，步海云就知道人家是赚大钱的，看不上这点小钱。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看好杨辰的前程。 第710章 怎么才能把这小子收入囊中 到了一定层次，就会知道以权谋私不可避免，是人都有私心杂念，都会有欲望，关键看你能不能克制住自己伸手的欲望。 就像某走私大佬说的那样，是干部都有弱点，都有想得而得不到的。 当他碰到一个政法战线上的大领导后，发现一般的手段都被对方所拒绝，人家是二代出身，钱权不缺，又有一定的反腐蚀能力。 想让对方给自己充当保护伞，必须结成更加深厚的关系才行，正当他无计可施时，突然发现对方对某知名女歌星似乎抱有一定的想法。 他不好收买，但他相中的人好收买呀，现金加一幢别墅就轻而易举地将对方控制在手里了。 他没有享用对方，而是将其带给了这位领导，然后这位领导就沦陷了。 但大多数还是败在了金钱上，这是大多数人犯的错误，毕竟有钱就有一切。 但是对钱追逐要有一个限度，贪到无底限了，肯定不行，什么钱都敢伸手，那绝对是取死之道。 步海云就见过，都身为厅级领导了，雁过拨毛到几百块钱都要，吃相之难看，简直无法形容。 能伸的伸，不能伸的不伸，就是最大的自律。 所以他对杨辰的看法，是越来越好了。 他倒是没把这篇稿子当回事，发出去无非花湾市多花点钱，但市委书记本来就是花钱的，又不负责筹钱。 他嫌稿子的论调太激烈了，用盗版又不是某一个地方的责任，全国都这样，只提倡就行，没必要去抨击人家，毕竟你花湾市以前也不是多干净。 就是历史遗留问题，现在国家加入了wto了，我们有了保护知识产权的意识，现在改正总行了吧。 杨辰和邓玉强修改之后，第二天发在了南方报上，然后就是同时发布的，还有花湾市委市政府开启软件正版化的工作方案。 方案中，准备用三年时间，将全市所有行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办公计算机上的操作系统、办公软件、杀毒软件正版化。 之所以用三年时间，就是在和市政府沟通之后，然后经过计算，发现这笔钱有点超出预算了，倒不是拿不出来，但是拿出来的话，影响其它工作。 所以就准备分成三年，而且不止操作系统，必备的办公软件和杀毒软件也得换成正版。 文章一出，全国哗然，甚至不止全国，全球，主要是大漂亮国影响到的那些媒体，纷纷为花湾市的举动叫好，认为岭南不愧是最跟西方文明接近的地区。 率先认识到了保护知识产权的重要性，步海云也被誉为“最开明的省级市委书记”，他们倒是知道谁是真正当家作主的。 再加上步海云取消暂住证收费的决定，又给他头上贴了一个“关注民生”的标签。 反正步海云名声一下子就起来了，原来只是在省内出名，前一段时间的动作让上面对他有所关注，这下彻底好了，外面一出名，里面对他的关注也上了一个新台阶。 这才叫墙外开花墙内香。 漂亮国驻花湾市总领事汉德-默克来拜访了步海云，表示国内已经在启动成立一个商贸代表团，会尽快过来对花湾市进行投资考察，以后一定会对花湾市扩大投资，加大合作力度，并欢迎步海云有机会的话去漂亮国的友好城市洛杉矶进行访问。 步海云现在还在纳闷，只是发了一篇稿子，然后花点钱买点正版软件，怎么闹这么大动静。 大到他都有点害怕了，其实他没有跟漂亮国扩大来往的意思，漂亮国其实对付华夏的心思一直存在，特别是北方老大哥解体之后，漂亮国就认为同样的手法可以用在华夏手上。 为此又把杨辰喊到了他的办公室，询问为什么他就是支持了一下软件正版化，漂亮国对他这么示好干什么，要知道他只是一个省级市委书记，用不着这么下工夫拉拢他吧。 杨辰把信息产业对漂亮国的重要性说了一遍：“漂亮国认为，这个是能跟他们的好莱坞电影一样，推广到全球的，在这个产业上，是没有本土化差异的，任何文化、民族、宗教，都能够适应，这是其它任何产业都做不到的，就象他们说的那样，这是第三次工业革命。” “甚至这个，比文化渗透还严重，你这么一表态，他们就认为你在思想上倾向于他们，属于他们可拉拢的对象。” “啊，这个可不行。”这可跟步海云背后的派系思想不符。 万一大领导认为自己在思想上发生了动摇，有背叛组织的倾向就坏了。 为此步海云还专门回京城给大领导汇报了一下思想动态，解释了一下情况，证明自己立场没有改变。 因为现在高层的普遍共识就是华夏和漂亮国之间，是既合作又斗争，明面上是合作，漂亮国对华投资持续增加，两国贸易规模越来越大，经济互补性非常强。 但私底下，漂亮国一直没有放弃对华夏的渗透和演变，甚至就连军事试探，也从来没有停过。 漂亮国的前总管提出的亚太新战略——新太平洋共同体，一看就是针对华夏的。 但是飞机撞大楼了，一时间，漂亮国就顾不上这边了。 高层也没有怎么怪步海云，反而认为他到了岭南之后，能够迅速打开工作局面，抓住工作重心，岭南本来就是改开的桥头堡，就算开放的力度再大一点，也没有问题。 总得来说，对步海云的工作还算满意，最后走的时候，大领导暗示步海云具备了承担更加重要工作的能力，希望他做好准备。 让步海云心中大喜，到了飞机上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如在云霄一样，这是领导给出的明确信号，拉下来只要好好干，不出漏子，百分百是要重要呀。 当然了，他也知道不是现在，但明年换届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就能动一动了，就算是职务不动，党内排名是不是能升一个等级。 想到这里，他就想到了杨辰，领导认为自己能折腾，其实是这小子能折腾，怎么能把这小子收入囊中呢？ 第711章 谁不是墙外开发墙内香 这个时候杨辰正在接李志新的问责电话呢。 上来第一句就是：“你小子不能安生点，怎么到哪都能显出你来呢？” 杨辰很委屈地问道：“李市长，我怎么不安生了，我老老实实待在岭南正招商呢。” “那你瞎写什么稿子，还被省委拿来举例，要求全省各级各部门依据财力，尽快推动软件正版化，时间不得超过五年，江书记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你。” “然后打电话过来说你不务正业，让你老老实实招商，真要写稿子，不能在咱们这写，非要跟岭南宣传上的人合作。” 最后终于爆出了他打电话的真实目的。 花湾一下子走在了全国前面，那个市委书记不羡慕，清沅可能不敢承担这个桂冠，但昌平可以呀。 在全省率先实行也行呀，为什么要便宜花湾。 步海云都已经走了，还来占清沅的便宜。 江宏图当然不敢跟省里说，这个杨辰是自己手下的干部，一说省领导绝对恼火，你自己的干部怎么不看好，让他去外面给人家提供价值了呢。 所以这个恼火就给了李志新。 “李市长，我来人家这招商，不得跟人家打好关系，闲聊聊到这个了，我也没办法呀，这不是我的能控制的呀，人家只是看在步书记的面子上，把我名字也写上去了，实际上我就是个由头，这么大的事，能是我一个外人影响的吗。”杨辰十分委屈地说道。 “那你招商招的怎么样了？”李志新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杨辰看了一眼眼前的稿子，招商，那里有这个机会，只要杨辰出去，那邓玉强必然陪同，怎么招，根本没法招，只好装成看资料后说道：“目前我已经走访了三十二家企业了，有投资意愿的才六家，花湾的企业不太好引，下周我准备去东管或弗山看看，那边的企业规模相对比较小，能看得上我们清沅。” “你都浪费了一星期时间了才发现这点吗？”李志新没好气地对他说道。 这小子肯定打埋伏了，但是人家成绩在这摆着呢，他这边要是质疑的话，人家马上招过来几家，到时候他不成了自己打脸了。 “步书记太热情了，不让走，我也没办法呀。”杨辰只好把矛头算在步海云身上。 反正他级别高，不怕李志新敢去试探。 李志新果然被噎的无话可说，他难道能说你别搭理步海云，赶紧给我走人。 “行，等你回来，我看你能招几家，反正我话给你撂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听到杨辰拿步海云压他，李志新就有些不满。 步海云要是还在昌州，那杨辰陪他一年，他都不带催的，但毕竟不是走了。 他不敢去冲步海云说什么，哪怕不是当面也不敢，但却敢对杨辰发火。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也知道招商的事该放在前面了，毕竟材料什么的有花湾政研室的人帮忙，也搜集的差不多了。 在花湾市的招商确实不太顺利，杨辰也走了这么多企业了，确实没有发现有想在外面投资的企业，这大概也跟他走的是大型企业有关。 他们身处于这个环境之内，享受到了这个环境的加成，让他们去其它地方，他们当然不愿意。 这就跟把企业开到京城一样，谁都知道京城的房子贵，人力成本高，户口都不好办，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企业，在起来之后，把公司搬到京城呢。 就是因为京城的资源，是其它城市不能比的，同理，花湾市的资源也不是其它地方能比的。 想往清沅市拉企业，还得拉那种规模相对较小，比较注重人力成本，或者想开辟北方市场的。 有一家汽车驱动桥生产企业倒是准备扩大生产投资，但是人家只考虑几个汽车主机厂的城市，开到你那里干什么，生产出来我还得费老大劲拉过去。 相比起来，深城的知名企业确实更多，比如通讯双雄，一个城市，能发展出两家世界顶级通讯企业，未来还会出现全球最大的游戏公司，全球最大的新能源车企。 如果步海云是深城市委书记就好了，杨辰禁不住瑕想到。 一定会这些公司加大扶持力度，战略入股，也不至于大头的钱被外人赚走。 比如那个什么报业，比如那个巴菲特。 杨辰正想着呢，步海云打来了电话，又让去他办公室。 杨辰叹了口气，你一省部级大员，这么不要面子的吗，动不动就喊我，动不动就喊我。 让别人知道他的心理状况，一定会骂他，贱人就是矫情。 正好那个呼吁国家重视信息安全的稿子已经好了，杨辰就抄起稿子，总不能都被邓玉强拿去邀功。 到了步海云那里，杨辰把稿子递了过去，谁知道步海云连看都不看一眼，放到一边直接问道：“小杨，你有没有兴趣来岭南工作？” 之所以问岭南而不是花湾，如果把杨辰调到花湾市，那过个一年半载步海云如果动了，到时候再调动杨辰就很显眼。 如果直接调到省里，步海云认为自己离开岭南省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到时候不管去那个位置，都方便带他。 “步书记，我跟我们开发区签了责任书才上的正处。”杨辰不好意思地提醒道。 如果杨辰一走了之，这个正处还算数不？理论上是算数的，但这个算违约呀。 步海云听了之后顿时犹豫起来，虽然可能只是打个招呼就行的事，但这个招呼不太好打。 因为毕竟是违背原则了，他倒是影响不到，但是杨辰以后的前程会受影响，指不定哪天你要提拔的时候被人一深究，提拔就可能泡汤了。 想了想之后问道：“一年？” 杨辰赶紧说道：“对，还剩八个月。” 步海云又问：“听说你要跟梁家那个丫头订婚？” 杨辰点了点头，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也不知道步海云要问什么，但能跟着步海云的话，杨辰肯定不会犹豫，毕竟步海云的年龄和级别都还是大有所为的，再加上最近的折腾，确实一片向好。 “似乎有些不对。”步海云说了一句，又停住了。 第712章 文章是不能乱写的 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我听说这个消息后，有点不敢相信，特意打电话向老梁求证，老梁承认之后，我反而觉得有点不对。” “以梁家目前的声势，嫡系子女订婚，不说闹的沸沸扬扬吧，至少不该这么安静，跟他要好的几家都没有收到通知，这个就有点奇怪了。” “是不是人家嫌你身份不够，级别又低，有点拿不出手呀？” 步海云说的很直接，梁家虽然一直是不瘟不火的，但现在可以呀，梁家老二也要上去了，三兄弟，两个正部，一个副部，在华夏的政治版图上，已经很能拿得出手了。 相比起来，杨辰确实有点拿不出手，才是个正处，虽然他这个年龄，正处已经不错了，但地方的正处，虽然更难得，但没价值呀，如果是中央机关或省部委里面的正处，那才叫有前途呢。 但你要是相不中的话，别选不就行了。 他一直以为是杨辰主动巴结的对方，所以为杨辰有点抱屈。 梁家也没帮上他什么忙，他专门了解过，杨辰从正科到副处这一步，基本上都是自己干出来的，没有人为插手痕迹。 正处这一步确实迈的有点快了，但在其中起关键作用的是当时的市委书记秦知林，据他所知，秦家和梁家不说势同水火吧，也不怎么往来，不可能是给梁家面子。 那梁家起到了什么作用？ 在他看来，杨辰不是那种为了自身进步就不管不顾投靠别人的人，当这种家族的女婿，在仕途上能起到助力，但也要受很多委屈的。 杨辰看起来不太像那种人，对自己都没见尊敬到哪去，对梁知博能好点？ “我跟逸菲认识，是梁部长介绍的，订婚也是她们先提的，应该不是看不上我吧？”杨辰也不理解。 这次订婚确实有点突兀，让他很是意外，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连梁逸菲的父母都还没有见过呢，听说是在国外，那不管是他去，还是对方回来，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也都没问题呀。 一听步海云更纳闷了，原来是梁知博最早慧眼识英雄，看上杨辰了呀，连亲侄女都拿出来了，这是下了血本了，但越是这样，不是该越操办的隆重点吗？ 这才显得对杨辰重视，才能够收心呀。 所以越说，梁家的操作越让人不理解。 “你是当事人，你其实应该最清楚了。”最后他还是把目光投向杨辰。 其实杨辰不想说，因为一旦泄露出来，梁家非把他弄死不可，但他又想让步海云给他分析一下，毕竟步海云是第一个发现这个情况的，于是在纠结了一会之后说道：“其实，我和逸菲的猜测，让我们尽快订婚是冲喜的意思。” 步海云对此嗤之以鼻：“不可能，你把梁家想成什么样了，梁老都不会同意。” 但是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住了，停顿了一下：“好像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从去年开始，梁老就很少出现了。” “不过他这个年纪，不出现也很正常，他可能不会同意用这种荒谬的方式，但下面的人可能会。” 步海云越想越觉得合理，梁家不想大操大办也就可以理解了，毕竟万一被人联想到这个上面，梁家就成了大笑话了。 “这个你可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了。”步海云赶紧对杨辰说道。 杨辰赶紧点了点头，也就步海云这种看起来比较有君子之风的人，还敢冒点险对他说。 步海云看着杨辰，心里有点可惜，可惜自己认识到他的价值时太晚了，不然的话他根本用不着跟梁家结亲，反而可能会耽误他的仕途。 等他一订婚，他就是梁家的人了，自己就更不能照顾他了，不然别人还以为自己跟梁家结盟了呢。 想到这里他兴致寥寥地摆了摆手：“小杨，刚才的提议作废昂，你的前程已经不是我能影响得了了。” “步书记，我才刚刚正处，怎么着不得两三年时间再动，先把根基打牢吧。”杨辰其实没完全指望梁家，实际上他最大的指望还是蔺春林。 但这个关系，除了梁知博以外，知道的人并不多。 “你能这样想就好，年轻人，应该多在工作中锻炼成长，而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当了处长就想厅长。”说完步海云感觉有点累了，就端了起了水杯。 杨辰笑了笑，就准备走人了，突然又看到了桌子上的稿子，就伸手说道：“步书记，这个稿子我再拿回去改改吧？” 步海云顺手拿了起来：“我先看看这是又写了什么？” 然后一看就被吸引住了，两三页的材料看了十几分钟，最后才揉着眉头说道：“小杨，这个材料的作用不次于上一遍，甚至立意更高更远，但是呢，这个材料不能出自你们手。” “你们一发，就成了立场不坚定的墙头草，成了鼠尾两端的小人，最不济也会被认为是受到了压力产生的退缩。” “你们这两篇文章，就相当于，一边高喊要改革开放，一边又高喊要防范资产阶级自由化，小邓也真是的，连这个都看不出？” 杨辰不太理解，这一篇就相当于上一篇的补充呀，正版化和防范信息安全不冲突呀？ 见杨辰不太理解，步海云只好耐心解释道：“小杨，你不是从那个斗争年代过来的，不知道什么叫因言获罪，其实公开发表的文章，有的时候不是看你的内容，而是看你的态度，从而判断你的立场。” “你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其中的严重性，以后把握不准的文章，不要贸然发，最好也不要跟别人合着文章，因为你不能判断他的立场。” 说的时候，步海云一脸的慎重。 杨辰明白，这就跟“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一样，可能你是随口有感而发，但万一别人上纲上线，就是满门抄斩的结果，还不止满门，老师、同窗、亲戚都受了牵连。 “这个材料你不要管了，我找人发，你只要记住，这个材料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有人会欠你一个人情。”步海云说完，拉开抽屉，把材料放进去了。 第713章 这个领导喜欢多想 杨辰都要走了，步海云又叫住了他：“对了，你不是来这里招商的吗，招的怎么样了？” 杨辰苦笑了一下：“招的不太好，我准备去其它市看看。” 步海云惊讶地道：“我们花湾的企业在岭南论质论量都是排名第二的呀，怎么会在这里招不到企业，要去其它市招呢。” 这叫人怎么说，你们市的企业都不愿意去外面发展？你们市除了一个市属汽车厂和汽车厂相关的合资厂，没有什么全国知名的企业。 最后杨辰只好很婉转地告诉他，你们市的企业大多数都是国企和以本地市场为主的企业，没有对外投资的需要。 步海云怎么会不明白这个意思，让杨辰走了之后，喊秘书过来，让他找统计局把经济报表要过来，他倒是要看看花湾市的企业，比起深市差在哪里。 等秘书把报表拿过来，步海云开始一个一个往下看，果然，排在前面的，不是央企就是国企，代表国内经济最开放地区的省会城市，竟然没有几家像样的民企。 然后又让秘书把其它地市的报表拿过来，这么一对比，区别很明显。 其它的地市或多或少，民企都占有相当大的比例，企业的类型也比较多。 如果不是今天杨辰点明的话，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企业的属性之分。 企业的属性这个不好说，国家不管怎么定义民营经济，也没有否认过国企的重要性。 从私营经济是公有制经济必要的和有益的补充，到公有制为主，私营经济为补充，多种经济成分长期共同发展。 然后是非公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写入宪法，彻底取消了民营经济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虽然国进民退，或国退民进，一直在反复，但总体来说，民营经济的活力和灵活性是国有企业无法比拟的。 特别是失业率这个问题越来越影响到社会的安定后，民营经济的重要性更加明显。 因为民营经济以三分之一产值养活了三分之二的工人。 认真看着各个地市主要企业的对比，产值、利润、税收、用工人数，步海云感觉自己对经济工作的认知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 国家的政策的调整确实是对的，民营经济的重要性越来越大，在这方面，花湾市是落后了。 想到这里他先让秘书打电话邓玉强叫了过来，先说稿子的事：“你们说的第二篇材料小杨已经拿给我看过来，咱们不适合发表，我会让人发表在其它的刊物上，你们不用管了。” 邓玉强点了点头，写出来之后他就有所感觉了，毕竟第一篇闹的动静太大了，第二篇就不适合发了。 所以他才放到杨辰那，而不是自己拿过来。 然后步海云再才正色说道：“小杨刚才给我汇报他的调研结果时，发现我们市的民营经济发展相对滞后，你去研究一下，其它省市有没有促进民营经济发展的一些政策，咱们也出台一个，毕竟现在支持民营经济发展已经写入了宪法，我们也要有所动作才行。” 虽然邓玉强不太赞同，在他看来，深城以私营经济为主，花湾以国营经济为主，正好形成错位竞争，花湾就算再大力发展民营经济，能拼得过深城吗？但领导的指示理解不理解都要执行。 等邓玉强走后，步海云没让秘书喊，而是自己打电话，把花湾市发计委主任叫了过来。 这位可是马上要进政府班子的。 等他来了之后，步海云也没有进行铺垫，直接对他说道：“你也知道的，我是从昌州过来的，那边有个老部下，想到清沅市上任，想拉几个项目，给他助助威，你安排人把咱们的企业挨个问下，有没有能过去投资的，也不用多，投个一两亿就行。” 发改委主任能说不行吗，市委书记亲自交待的事，肯定要认真对待，而且这种事，亦公亦私的，又不违背原则。 步海云主要是觉得对杨辰内心有愧，帮了自己这么多忙，自己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 照顾他点生意他，这家伙又不在乎，那就只能给他创造成绩了。 十个亿的奖金，对他来说，应该也比较困难吧。 能帮还是帮他一把吧。 不过这个消息暂时他不打算告诉杨辰，等他走的时候再说，先看看这家伙去其它地方的效果怎么样。 杨辰这个时候刚刚收到一个好消息，陈华安的任命已经通过了，只不过过程比较惊险，在书记办公会上，雷思远没有提出异议，但到了常委会，他却对陈华安的年龄提出了质疑，认为年龄有点偏大，不符合干部年轻化的趋势。 李志新身为政府序列的常委，总不能跟顶头上司公然对抗，虽然谁都知道这是他的提议。 江宏图又一言不发，场面冷了好大一会，好在高军辉考虑到这是自己第一次操盘人事调整，如果不通过的话，下面的干部们会怎么看自己。 而且雷思远这个家伙也不地道，在书记办公会上你怎么不说，到了常委会上来个突然袭击，知道的这是给李志新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对自己不满呢。 于是他就解释道：“陈华安同志年龄偏大这个不假，但招商办现的班子年龄偏小，王建海调走之后，三个副主任的平均年龄才三十出头，正好需要一个比较稳重有经验的干部，我认为是比较合适的。” 雷思远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下把他得罪了，再纠缠下去就得罪的更狠了，算了吧，人家是个副书记，而且还是从省里下来的，给点面子吧，于是才点了点头：“高书记说的有道理，年龄结构这个确实是我有失考虑。” 其它人没有异议，这就代表通过了。 消息传到陈华安那里时，陈华安第一个给杨辰打来了电话，说去招商办报到之后，就跟李市长提议来岭南这里帮助杨辰进行招商，总不能让杨辰一个人一直在这里。 “别，你千万别提，李市长这人容易多想，人家是领导，你听他的安排就行。”杨辰赶紧阻止。 上面还有一个正牌上司呢，自己只是一个副主任，你不能放着主任不管，跑我这干啥。 第714章 勾引日化双雄 打消了陈华安想要过来的念头后，杨辰继续自己的花湾市的调研。 邓玉强在步海云那领了新任务，自然就没有时间跟随杨辰了。 本来他还要安排别人的，被杨辰坚定地拒绝了。 再毫无收获的话，杨辰都没脸回清沅了。 这天，杨辰来到了利白集团，由于来之前市委办公厅已经通知过了，所以公司的总经理大陈总已经等在了这里。 “杨主任，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出差了，不在公司，请您见谅。”虽然杨辰只是一个小年轻，大陈总还是给予了较高的尊重。 毕竟是政务院出来的人。 他们公司的办公室、财务等人员也都参加了调研。 杨辰看了看他们的企业基本情况，看了看他们的财务报表，企业的财务状况极为健康，业绩良好，具备扩张条件，而且企业已经在外面建有生产基地，只是偏北的地方还没有。 等看见之后，杨辰对大陈总说道：“陈总，不知道能不能单独跟你聊聊？” 虽然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但大陈总还是让旁边的人暂时离开，跟杨辰单独坐到了一块。 “首先，告个罪，我呢是受政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委托，过来调研的，实际身份是昌州市清沅市招商办的副主任，同时肩负着招商的工作。” 杨辰把介绍信先拿出来，递给人家，证明自己不是假冒的身份，然后才拿出自己的工作名片。 大陈总的脸色有些不悦，肯定了，我们这么隆重地招待了，还不是看你是国家政务院的人，结果是一地市招商办的，这那跟呀，差的也太多了吧。 不过出于礼貌，大陈总也没有说不理会杨辰，好歹也是官面上的人。 杨辰并没有急着谈招商，而是跟人家谈起了发家史，一般来说，企业家们都愿意谈这个，谁知道这位大陈总却不愿意谈这个。 不过人家也说了，如果他弟弟在，可能会好点。 杨辰只好跟人家交流怎么经营企业，聊了一会大陈总发现，杨辰不像是一个官员，跟做生意的人差不多。 不过这种情况在南方很正常，官和商基本上没有明显的区分。 说起日化行业的发展，看杨辰说的头头是道，对方的兴趣这才上来。 两个人整整聊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并不局限于利白集团或日化行业，而是说起了国内外的经济形势。 这个是杨辰最拿手的了，很快就征服了大陈总，简直快把杨辰视为天人了，感觉就没有杨辰不知道的，而人家说的一点都不像是胡编乱造的，言之有物。 论以前，谈现在，说将来，人家都不带差的。 这就是互联网的作用。 最后还是大陈总主动说道：“杨主任，不瞒您说，我们确实有在外设立生产基地的打算，初步拟定了几个地方，你们省就有，但不是你们市。” “这不，厂子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有我弟弟呢，人家才是董事长，我呢，保证把你们列入优先考虑对象，等我弟弟一回来，我就跟他，尽快启动对你们的考察。” 杨辰很是感谢了一番，最后提出能不能先签一下投资意向，他好拿回去交差。 这个肯定没问题，大陈总大手一挥，让办公室人过来给盖了章，预计投资额一点五亿。 用大陈总的话，看规模了，规模大了三亿都有可能。 杨辰又在他们公司吃了顿工作餐，期间一直跟大陈总闲聊着。 然后，杨辰提出了要走，大陈总竭力挽留，杨辰说自己还有其它企业要去拜访呢。 大陈总就问：“你准备去哪一家？” 杨辰看了看名单，有点尴尬地说道：“跟你们一个类型，好蒂集团。” 大陈总不以为然地一挥手：“虽然我们都是日化行业，但是他们是化妆品，我们是洗化，没有竞争关系，老黄那人也不错，挺好说话的，我们经常在一块开会，我给你打个电话。” “他要没那个心思的话，你也就不用跑了。” 大陈总挺热心地去给杨辰打电话了，虽然避着杨辰，但杨辰也知道人家是一番好意，总不能当着杨辰的面介绍杨辰的身份吧。 好大一会大陈总才重新走了过来：“我跟老黄联系好了，他在公司等你，他也有这个意思，具体情况你们自己谈，晚上也说了，我们两个请你吃饭。” 杨辰肯定不能推辞，这可等于衣食父母呢。 杨辰到了好蒂集团，它们跟利白不在一个区，路程有点远。 杨辰到了黄总的办公室，黄总果然没带其它人，只有他一个人，摆好了茶具，等着杨辰上门。 喝茶嘛，杨辰也是能露两手的，而且对于茶叶也算是了解，于是就跟黄总从茶叶开始入手，谈了起来。 黄总没有大陈总健谈，但是谈到喜好了，那自然也是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然后才开始把话题延伸，谈起了企业的经营和当初艰难的发家史，这个又跟大陈总有所区别，黄总喜欢谈这个。 两个都是家族企业，经营的方向相似，但杨辰感觉到，黄总就没有大陈总那么专注，虽然大陈总并不是利白的大老板。 而且理想和信念也有差别，大陈总谈起来，目标就是奔着全国第一去的，目标就是把那些外资企业赶走。 黄总对于投资其它行业，比较感兴趣，但对于他们目前所处的洗发水行业，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当然了，这也跟同样是宝洁公司产品。 洗衣粉方面的汰渍、碧浪论品牌优势，远远比不上洗衣水行业的海飞丝、飘柔、潘婷，这三个品牌已经开成了产品矩阵，基本上涵盖了所有的客户。 好蒂充其量只是一个二级品牌，实在无力跟人家竞争。 但杨辰没有资格教人家经营，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生存之道，只要肯在清沅市投资就好。 这点黄总倒是挺爽快，直接就跟签了意向，同时表示会尽快派人过去考察，投资是肯定的，这个绝对，预计五千万的投资额，对清沅市来说也不算小了。 第715章 步书记太给力了 回去的时候，看着灯光辉煌的街道，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醉醺醺的杨辰略微有一丝丝心满意足。 今天一天的收获，比前面几天都多，都怪那个邓玉强，非要跟着。 没有他的话，自己就能随便表明身份了。 像利白和好蒂这样，主要面向国内市场的消费者，它这个行业其实也没啥技术含量，只好广告打的多，容易吸引眼球，就成功了一半。 就跟那个潘婷、飘柔、海飞丝，不就是靠着财大气粗、广告精良打开了局面。 利白是兄弟两人，联手打的江山，好蒂是兄弟姐妹六七个，跟着黄总打拼。 而自己呢，不仅不能公开露面，还得操持着东一块西一块不同行业，不同领域的生意，年纪轻轻的杨辰，有种后继无人的感觉。 到了晚上，梁逸菲准时准点打来了电话，对杨辰表示关心，表达了思念之情，同时再次确认需要不需她过来陪他。 “不用了，过不了两天我就要回去了，到时候先去京城找你，然后我再回市里。”杨辰也没打算一波把商招完。 不得想法多来几次，天天玩办公室政治多无聊。 无论在市招商办还是开发区招商办，杨辰都等同于一把手，只要有李志新和肖思华支持他的工作，下面的人就不敢反抗。 同级别，杨辰又没有什么竞争，开发区的位置是死的，市招商办即便有人来抢，也是抢李志新的正主任位置，不会来抢一个副主任。 至少这一年时间，杨辰的位置非常稳定，也不用考虑提拔的事，因为根本就没可能。 “我不是想陪着你一起拜访阿姨吗，提前拉好关系，总不能咱们的订婚仪式上，我才认识她。”梁逸菲娇嗔着说道。 “她现在在养病，唉，我也见不到她。”杨辰对外的借口，一般是张红霞在养病，即便是另一个身份，同样也是深居浅出，很少出现在外界视线。 张红霞本身就是比较娴静的性格，本身就不怎么乐意见人，一点也不觉得这种生活枯燥无味，反而还非常享受呢。 除了不能含饴弄孙让她有点遗憾外，其它的都好。 就连她手里的财富和权力，她现在也是十分心安理得。 反正都是自家的。 “很严重吗，要不要来京城治疗。”梁逸菲十分担心地说道。 “不用，她这个主要是心理。”杨辰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梁逸菲没好再继续追问，但还是担心地说道：“不会到时候咱们订婚时，她还不来吧？” “目前还不好说，没事，到时候可以让大伯二伯和小姑他们参加。”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仅是杨家，赵家的人也可以去当长辈。 实在不行，张家的人也能去当长辈。 这有啥，反正不管谁去，在梁家人看来，都是不入眼的小人物。 这样一想，杨辰瞬间明白了，梁逸菲为什么一直在探听张红霞的动向了。 他们看不上其它人，但对于张红霞还是挺重视的。 但是细究起来，张红霞的身份同样不适合显露于人前，到时候让她以那个身份出现？如果是张红霞本人，那是个病休的小干部。 如果是以张思杨的身份出现，那她跟杨辰又有什么关系？杨辰做了那么多遮掩身份的事，岂不等于白干了。 所以瞬间杨辰就决定，张红霞不适合出现，不管是那个身份，如果是结婚，那另当别论，但只是订婚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一个联姻意义大于实际的订婚，没有那么重要。 梁逸菲有些失望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杨辰就听到一个好消息，明江钢管厂有在北方投资设厂计划，经步书记亲自协调，准备在清沅市开发区落地，项目一期工程投资一点五亿，二期工程二点五亿。 杨辰大概算了一下，光是光是这次自己就拉了三点五亿投资了，加上前面的二点三三亿，已经五点八三亿了，时间未过半，任务先过半，这是工作给力的证明呀。 但又要提防领导鞭打快马，你表现太好了，他就认为你还有潜力可挖，说不定再给你加两亿任务都有可能，本身从五亿到十亿也就是领导一句话的事。 现在换了新市委书记了，让你多做点工作怎么了？你敢说不。 所以杨辰觉得暂时不敢努力了，万一努力过头了怎么办。 谁知道下午又传了一个好消息，花湾建筑公司，在步书记的协调下，准备在清沅市投资一个建筑材料公司，希望落户到一个有水泥资源的县区，预计投资五千万。 这就六点二三亿了，有点多了，让杨辰有点发愁。 步书记这人太厚道了，一出手就给杨辰解决了五分之一的任务。 二期如果能赶上的话，五分之二都有了。 果然是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出手就不难。 杨辰专门去向步海云表示感谢，同时也是辞行的意思。 步海云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你不用在意这个，以后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沟通，有些你看起来很难的事，在我们这就是打个招呼的事。” “等你一年到期之后，咱们看情况，要是梁家没什么安排，你又想来我这里的话，我也欢迎。” 等一年期满，杨辰继续留在清远市已经意义不大了。 只能慢慢磨履历，最多李志新把招商办主任的位置让给他，但招商办主任这个正处职位也不是正统。 到时候杨辰还是得下去县长、县委书记干起，至少五年时间，得表现极好，才有资格提拔副厅。 到时候在一个位置一个位置往上挪的话，杨辰的前途到副省级就到头了。 当副职，一定要有一个想方设法往上拉你的一把手，但只有当一把手，才能做出显眼的成绩，给上级提拔的理由。 而以他所知，杨辰在省里面，应该没有很硬的关系，特别是正处再往上走，一般的关系已经起不到作用了。 到了步海云这个层次，所考虑的就不仅是自己的前途了，还有如何将自己的影响力延续下去的问题，不然那么多资源交给谁。 第716章 后面有人 陈华安还是跑过来了，因为杨辰向市里进行了汇报，在招商成绩突出，效果显着，还要准备再跑几天看看。 李志新一想，任由杨辰这么一个人在外面瞎跑也不是办法，就算是真在招商，也没有让他一个人的道理。 派别人过来吧，还怕杨辰多心，干脆让你的老部下去，你总不会埋怨什么吧。 现在李志新对杨辰也不敢再象以前那样，偶尔稍微拿捏一下了。 这小子工作能力太强了，很多人都认为十亿是一个不能完成的任务，结果这小子半年不到，任务已经过关了。 虽然现在说的还是意向，但是以他对杨辰的了解，一般意向就等于实际投资，这小子基本上不拿意向这种毫无约束力的东西骗人。 对于一个工作能力极强的下属，任何领导都是又爱又怕，喜欢的是有这样的下属能出成绩，怕的是这样的下属，不仅不好驾驭，甚至还不太敢得罪。 听说陈华安要过来后，开发区那边竟然把宋文强也派了过来，理由也是辅助工作，实际上是来抢项目的，或者来保项目的，怕陈华安把项目引到别的地方。 肖思华不仅消息灵通，而且非常当机立断，一听到消息，立即开始协调，让两个人一起出发。 两个人下了飞机，按照要杨辰说的，来到了市委招待所，把两个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出租车司机坑外地人呢，这是招待所？摆明了是个大宾馆。 结果就看到杨辰等在外面。 “这是招待所？”陈华安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杨辰身后的高楼。 “你以为人家的招待所就跟咱们那似的。”杨辰笑着说道。 领他们两个进的时候，前台也没有拦，因为住的时候市委办公厅就打招呼了，这位是贵客。 一般情况下，这里是按照客人行政级别提供服务的，除非是市里专门写条子过来。 “杨局长，有市委招待所，是不是还是个市政府招待所？”杨辰住的是个行政套房，看着规模，宋文强羡慕之余，有点好奇地问道。 “有呀，比这个还大呢。”杨辰虽然没去住，却在那里吃过饭。 说话的同时，杨辰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又领着两个人重新下楼：“本打算领你们在这里吃顿饭的，想想还是先出发吧，等回的时候，再来这里转转。” 下面的停车场，是一辆黑色的丰田佳美，杨辰招呼他们两个上车：“走吧，我先开，等出了市区文强你再开。” “其实我都要回去了，你们还来干什么。”人家都订好机票要出发了，才通知的杨辰。 杨辰能说什么，你们别来了。 不过来都来了，来这里见识见识再走吧，总不能白让人家跑过来一趟。 陈华安和宋文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们也是身不由己，领导非要让他们来。 杨辰也没有很坚决地说你们别来。 “跟我到东官市，拜访一个企业，然后咱们直接去深城，住一夜，玩一天，然后再回来玩一天，咱们就回去。”一个人干什么都没意思。 吃饭都没食欲。 陈华安和宋文强面面相看，还说过来帮领导工作呢，谁知道是过来玩的。 “什么企业呀？”宋文强只好问道，工作，必须体现点价值，不然不是白来一趟。 “赛马集团。” “就那个老上电视那个，卖vcd和无绳电话的？” 杨辰随口解释道。 眼见得前面有辆马自达，跑的不紧不慢的，杨辰一加油门，就超了过去。 谁知道对方却不肯认输，也加足马力，轰鸣着追了上来，眼看着对方就要追上了，杨辰才又猛踩油门，把对方再次甩开。 然后就是对方每次要接近的时候，杨辰就加速甩开人家，等甩的远了就放慢速度等人家过来。 但杨辰绝不允许他接近自己，万一这家伙羞辱过深，路怒症爆发，不管不顾地非要撞自己咋办，这两款车可都不是结实的类型。 其实后来杨辰已经不想跟他玩了，但这家伙不肯认输，非要追上来，杨辰不敢被他接近，只能再加速。 好在几十公里的路在两个人的频繁加速中，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到这杨辰可不认识路了，不过提前打听过了，对着地图知道往哪走。 对方一直拼命地追在杨辰的身后，但是进了市区之后，对方也放缓了速度，看样子没有失去理智。 但对方好像没有放弃的意思，一直跟着杨辰，一直到赛马集团的大门口，杨辰一说，人家就让杨辰进去了，还问后面的车是不是他们的。 杨辰说不是，保安直接就准备关门。 赛马集团在当地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后面的车果然不敢硬闯。 就这么停在外面等着。 “老大，要不我找人跟里面打个招呼，咱们进去堵他们。”车里坐了两个年轻人，是岭南其它地市的，听说东官这里特别好玩，专门过来玩的。 在当地，也算是一方人物，谁知道在路上，却受到了羞辱。 “强龙不压地头蛇，进去干什么，说不定他们就是这个厂子的人。”老大瞪了他一眼说道。 “咱们查查他们的牌照不就知道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老五的马子帮咱们查查。”老二不甘心，拿起电话，把杨辰那辆车的号码报了过去。 结果没一会，结果就出来，老二无奈地说道：“老大，那是花湾市委的车，要不咱们还是算了。” 这样开车玩花活的人，他们根本就没往官面上想。 但老大却反而发了狠：“官面上的人又怎么样，光脚不怕穿脚的，咱们就在这等着他们，老二，把你的军刺拿出来，咱们就在这等着，一会等他们出来，我负责堵住，你去把他们的轮胎全捅了，然后咱们就跑，看他们怎么追。” “今天非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老二下车去后面拿军刺了，老大无意间瞄了一眼后视镜，却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悄悄走到老三的身后，用什么东西指住了老二。 老大就要打开油门点火逃离，先跑了再说。 车门被人一把拉开，一个同样黑色衣服的人拿着一个黑洞洞的东西指向了他。 第717章 神秘力量浮现 抛开外面的事不谈，先说杨辰一行三人，进了赛马集团后，停到了办公楼的前面，已经有人拿着对讲机等在外面，把杨辰等人引到一个非常大的办公室。 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正在那里喂鱼，看到杨辰等人进来，才放下手中的鱼食，迎了过来。 “杨先生非要见我一面，不知有什么事？现在公司的事我都很少管了。”刚一坐下，段总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还让省委的人打招呼，不是打招呼的人来头有点大，他才不想见呢。 陈华安和宋文强认真地盯着杨辰的一举一动，想好好学习一下领导是怎么招商的。 “段总只是淡出管理了，又不是放弃公司了。”这是杨辰第二次直面上一辈的大佬级人物了，没有上次那么紧张了，非常淡然地说道。 然后把介绍信掏了出来：“我是政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想跟你了解一下对你对国内外经济的走向是怎么看的？” 段总只是扫了一眼，没有怎么看在眼里，而是反问道：“杜坚在你们那是什么职务？” 来之前杨辰也是做过功课的，赶紧说道：“就是杜主任安排我过来的，不瞒你说，我也是人大的，咱们都是校友。” 段总的脸色好看了不少：“那杜坚怎么没跟我打招呼？” “杜主任安排我在岭南进行区域调研，没指定你这里，是我自作主张过来的。”这位不太好接近，杨辰明显感觉到了。 “想谈什么，说吧。”这位可能是把杨辰当成打秋风的了，一脸的不屑。 杨辰本来想慢慢切入主题，结果看对方这态度，不太好说话，态度明显是抗拒的。 算了，还是直奔主题吧，但是这样一来，陈华安和宋文强就不方便在现场了，就看了两人一眼。 两个人一开始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段总很是眉眼通透地叫过来人：“带这两位领导去咱们生产线看看。” 陈华安和宋文强有点尴尬地走了，不理解领导这是什么意思，带我们过来了，却不让我们听。 杨辰这才亮明了身份：“段总，其实我是昌州省清沅市招商办的，本意是过来招商的，发展研究中心那边只是我和杜师兄合作的一个课题。” 段总还是满脸警惕的样子：“招商正常来招就行，为什么要这个打招呼那个打招呼的？” 杨辰第一次让邓玉强找了个人打的招呼，结果段总不肯见，没办法，又托步海云在省里找的人。 可能这个让段总有点不满。 “段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有钱想要出去，最近不太好走吧？”杨辰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段总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你什么意思？” 他这两年一直采用“蚂蚁搬家”的方式向外转移资金，最近省里突然开展打击地下钱庄的活动，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打乱了他的计划。 而他那边正需要钱呢。 “段总，我没有任何恶意，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我在漂亮国那边有点资产，咱们可以直接来个资产交换，互相都能省点手续费。” 赛马集团虽然这几年发展的挺好，资金流比较充足，但是想要在不影响公司经营的情况下抽走大笔资金，也确实不太容易。 但是他又不敢露出明显的动作，怕一直盯着他的人对他动手，只能装成淡泊名利一副提前退休的样子，让对手放松警惕。 我天天满世界游玩，看你怎么盯我。 但是这次岭南打击地下钱庄的动作太大了，连他的门路也给他堵上了，偏偏他每期做账做出来的钱必须赶紧转移走，必然就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他倒是没怀疑杨辰是对方派过来的人，不管是政务院那边，还是昌州的，都跟对方没有什么关系。 但他很好奇，杨辰是怎么知道他有钱要转出去的。 面对他的疑问，杨辰只好解释道：“打击地下钱庄，就是我的主意，在有些材料里面，看到了段总你的名字，想着咱们毕竟是校友，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 段总明显不信：“就这么简单？” 如果真的被对方发现了，光凭校友关系就放过自己，段总明显不信。 真要是上纲上线，把自己送到监狱都行，到时候想怎样就怎样。 杨辰只好认真对他说道：“段总，你真不用怀疑那么多，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咱们可以少换点，你转钱出去，不就是想投资奈特思的股票，能不能也带我一把？” 这下段总脸色大变，自己才刚刚有所动作，对方怎么就知道了。 感觉自己就象被剥光了衣服站在对方面前一样，本身他就是一个强烈不安全感的人，这下感觉更难受了，但还是强装镇定着问道：“我要至少五百万美元，你有吗？” 杨辰点了点头：“没问题，五千万都行。” 这下段总确实有点震惊了，这可是好几亿的资金，眼前这小子什么来头，这么有钱。 赛马集团虽然说年销售额十亿以上，但是让他拿现金出来的话，别说一亿了，连五千万他都拿不出来。 所以他换钱，一直是几百万、几百万美元的换，到现在加一块，也没有几千万。 眼前这小子到底干什么，难道是那种神秘二代？或者说给人当白手套的？ 正在这个，外面有人冲他招了招手，段总对杨辰说道：“杨先生麻烦你等一会。” 过了一会回来之后，脸色慎重地对杨辰说道：“杨先生，刚才我们厂门口外面，出了点事，跟在你后面那辆车上的人，被又出现一辆车上的人劫持走了，你看，需不需处理一下？” 问清都是什么车后，杨辰面不改色地摆了摆手：“没事，不用管。” 心里却也非常奇怪，跟在自己后面那辆车，杨辰知道，但又出来的车，杨辰就不知道了。 表面看上去可能是友非敌，应该是自己挑起的后车想堵自己，又来的那辆车帮自己解决了问题。 但是，无缘无故跳出来当好人，还不表露身份的，通常也不是什么好鸟。 但杨辰心里思绪翻滚，面上却丝毫不显。 这让段总更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问题，身后带着保卫力量的，那能是一般人吗。 说不定人家打击地下钱庄，就是想垄断这个生意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第718章 看起来是双赢的交易 “杨先生，不知道你说的这个资产互换是怎么个互换法？”段总是真的动了心了。 赛马集团发展的越好，他的心里越是不安，唯恐出来一个什么势力，把企业夺走，自己被送进监狱。 数个血淋淋的教训和生动的案例，让他夜不成寐。 他也想过找一个势力投靠，但是风云变幻，让他不知道谁才是能靠得住的，同时投靠之后，自己的企业还是自己的吗，仍然是难说。 现在的赛马集团产权明晰，没有任何争议，但是在执掌日华电器时遭遇，却让他至今久久不能释怀。 他把一个年年亏损，十几个的小厂，发展到年产值十亿，打造出一个全国性的品牌，但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仅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分红拿不到，让他对下无法交待，他提出的借改制东风对公司进行股份制改造，也无法实现。 这种情况等于你的努力是没有回报的，挣的钱都被集团公司拿去填补其它公司的亏损了。 所以段总只能离开这个充满汗水和心血的企业。 这种性质其实就是相当于替人家把孩子养大，不管你再付出，不是你的，始终不是你的。 这些年来，即使是公司的发展无比顺利，但东方魔水公司的老李、云玉烟厂的老禇、飞翔电器的老刘，这些人的遭遇都被他看在眼里。 让他很有一种不安感，即使赛马集团不存在所有权的问题，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除了把公司业务分成三个板块外，把手里的股份也分给自己的得力干将，然后他就一直在筹备着退路的问题。 但是退路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一来不能影响公司的发展，二来不能被人家抓到把柄。 杨辰的出现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听起来来头很大，能量又很足，那就问问价吧。 “段总，我知道，让你拿现金，你也拿不出多少来，要不就换股份吧。”杨辰傻了才要他的现金。 要现金能干什么，杨辰又不差钱。 正经是赛马集团的股份未来会膨胀到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份上。 但这反而让段总犹豫起来，现金他按照事先的约定抽走就行，别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本身他现在就是半抽身状态。 但股份的话，他现在还有一半以上的股份，拿出点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样一来会影响到公司的控制权，同时怎么协调已经分开的三大板块成了难题。 “段总，我们也不要求过高的股份，纯粹做为战略投资就行，也可以和你签订一致人行动协议，或者让你代行我们的投票权，但是我们也有条件，就是不接受各种稀释手段。” 杨辰的意思很明确，不干涉公司的发展，怕影响到公司原本的发展之路，同时又不想被人家甩开，我们就和你老段一个待遇就行。 杨辰来的时机刚刚好，明年再来的话，段总手里的股份就不足百分之三十了，这时候，想从他手里收购股份，就得其它股东同意了。 杨辰的话让段总的心放下大半，这样一来自己的几个手下兼伙伴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就还跟股份在自己手里一样。 “不知道怎么个交易法？”段总终于动了心，想着这样也不错，本来把股份交给他们换现金的，现在无非换了一个交易人而已。 而且那样的话，资金还得自己想办法转出去，效率慢，手续费又高。 “按正常汇率就行，到时候根据你出让的股份价值，我们在漂亮国转给你一个公司，公司的账户里面没有钱，但是却持有同等价值的债券。”杨辰为了掩饰他的资金情况，在漂亮国设了二百多个账户呢，有公司也有个人。 段总心里略喜，连手续费都计算，说明人家还算厚道，在心里顿时备算起来。 赛马公司实际资产并不多，销售额看起来很高，但广告费用支出同样也高，而且给经销商的返点也行，公司的价值经过几次股份转让，基本上就明确了。 他现在手里还有百分之五十多点的股份，总价值不到一个亿。 即使除掉他准备保留的股份，也不可能都卖给杨辰，毕竟一个外来投资者，不参加管理白得分红，实际控制人肯定不乐意。 等于你不付出白收益。 所以他打算对手下再出让百分之十七股份，然后剩下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跟杨辰平分，这样一来，等于在公司还拥有否决权，又不至于被公司实控人忌惮。 出售给手下的百分之十七的股份，大约是三千万元现金，自己暂时先留着，等观察杨辰确实可靠了，再托他把钱转出去，或者直接交易。 至于交易给杨辰的这百分之十七的股份，按八点二的汇率，换算成美元，正好是三百六十五万元，足够自己投资奈特思公司了。 想到这里，他终于点了点头：“杨先生，我接受这个方案，我准备转让给你百分之十七的股份，换三百六十五万美元，你需要跟我签一个一致人行动协议，咱们两个人股份加在一块，超过百分之三十三，自然就无法被稀释，你看怎么样？” 才三百多万美元，能换百分之十七的股份，这交易太划算了，杨辰强压心里难以克制的狂喜，轻轻点了点头：“行，我也接受这个方案，回头我会安排人跟你联系，进行交接，是一家香江的投资公司。” 段总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这位既然是正式的政府官员，那肯定不能公开涉及这种生意，安排人是必然的。 “对了段总，你知道我在清沅市负责招商，公司要是有扩大投资的计划，请优先考虑一下我这边，我肯定不会让公司吃亏的，这个请绝对放心。”杨辰不想自己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被段总观察到，只好强行转移话题。 段总思索了一下：“公司的无绳电话订单一直供不应求，确实有建新厂的计划，这样吧，回头我跟负责这个业务的沈总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合作一把。” 段总知道，人家这么年轻，肯定是奔着更高目标去的，给他创造点政绩，也算是双方合作的开始。 第719章 房间有人来过 两人敲定之后，见陈华安和宋文强还没有回来，为了避免冷场，段总就主动问道：“杨先生，不知道能不能问下，您是怎么知道我要投资奈特思的？” 杨辰打了个哈哈，总不能说是在调研奈特思企业的时候，听到丁老板自嘲地说道：“公司的股价已经到到一美元以下了，他现在已经不算是富翁了。” “公司拥有的现金，都比市值高，敢情我们公司的资产和人才在那些投资者眼里都是分文不值。” 跟着的邓玉强有些不解，在他看起来，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公司有十亿元现金，结果公司市值才五亿，那干脆直接五亿买下公司不就行了，大赚五亿。 丁老板说他懒得理会，管它股价高低呢，他又不打算套现股份，高低对他无所谓。 至于股价为什么这么低，他也解释道，一来是前两天漂亮国纳斯达克股份，所有互联网公司的股份都被抛售。 再加上去年他们花大力气研发出来的新游戏市场遇冷，不过目前已经回炉重造，然后带杨辰他们去看了看测试场景。 一看这个游戏的画面，顿时让他有一种熟悉感，瞬间让他脑海里涌现出很多回忆。 这辈子张红霞好像有次打电话说准备购买他们公司的股票，说正是低谷，适合抄底，也不知道抄了没有。 而上辈子，他就听玩这个游戏的小伙子说，当时这个游戏刚出的时候，这个公司的股份多么多么低，然后亮了亮手里的手机，说这个手机老板就靠着买他们公司的股票，赚了一大笔钱。 然后又给杨辰讲了讲赛马公司的老板是怎样从一个公司创业者，变成了资本大鳄的故事，带出了很多公司，其中不乏杨辰耳濡目染的。 然后才有了杨辰的赛马公司一行，跟着成功的人走，只要你不去改变他，你就也能成功。 附骥尾则涉千里，攀鸿翮则翔四海，跟着成功的人，是人家带着你前行。 跟本来就一事无成的人混，还能混的出人头地不成。 但是这个原因却是不足为段总知道，杨辰只好故作高深地一笑，什么原因自个脑补去。 段总见杨辰不说，心里恐惧的同时，又有一丝欣慰。 至少跟这样力量的人合作，安全感大增，对于他这种带有一点点受迫害妄想症的人来说，反而更容易接受。 等陈华安和宋文强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签订好了合作意向书，让两人大失所望，还以为能从领导的身上学点什么呢，想不到领导不给这个机会。 走的时候，杨辰突然段总说自己身后跟着一伙人，就对段总说道：“段总，能不能麻烦你派两个人跟着我这位兄弟开车先走，然后再派车把我们送过去会合。” 段总看了杨辰一眼，还以为他没当回事呢，原来在这等着呢。 对他来说，这有什么不行的。 立刻找了两个人，还跟杨辰他们换了下衣服，然后开着杨辰他们的车就出去了。 过了好大一会，才看到一辆黑色的日产公爵驶过，段总就提醒杨辰：“刚才后出现的就是这辆。” 杨辰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里有数了，这就是跟着自己的人，而不是在路上遇到的那辆车。 于是就跟宋文强打电话：“你们回来吧。” 杨辰并不担心打草惊蛇，反而讨厌对方一直这么跟着。 在杨辰看来，不是那个姓吕的人就是那个姓郭的人，不管是谁，杨辰也不怎么害怕。 回来之后，宋文强十分奇怪地对杨辰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有一辆黑车见到我们调头，就慌不择路地冲到了旁边的小路上，然后车好像坏了，停在那里不动。” 杨辰立刻说道：“走，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段总在旁边说道：“我喊几个保安跟你一块去。” 杨辰没有拒绝段总的好意，开了两辆车赶了过去，结果还没有赶到现场，就远远地看到黑烟和火光冲天而起。 等赶到跟前，车子已经烧的只看到一个轮廓了。 看了看四周，不远处就是一片建筑物，似乎是个养殖场，而路的另一边，是一个村庄。 “算了，没事。”杨辰情知追也追不上了，而且对方这么短的时间，连车都烧了，说明早有准备，不然的话车也不是那么容易点燃的。 感谢了段总之后，杨辰就驾车离开，倒是段总，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似乎是掺和进什么了不得的事了，看来离开的脚步还要再快一点。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三个人就来到了深城，陈华安来过一次，还没有什么稀奇，宋文强却是第一次来，见到满目望去的高楼大厦，嘴都没有合上过。 来到深城后，杨辰故意换了两家宾馆才往了进来，然后才找了个公用电话，把跟段总的交易交待给了侯海霞，然后又让她转告张红霞，自己可能要订婚了，但因为一些原因，就不让她参男足了。 到了晚上，杨辰带着陈华安和宋文强，到莲花山逛了逛，准备明天再带他们去世界之窗。 “杨主任，我们是过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呀。”陈华安苦笑着表示。 “而且咱们这样玩，也不能报销呀。”宋文强虽然玩的很开心，但玩毕竟不是正事。 “没事，到时候把意向书上的时间往后改两天，都把你们算上，至于咱们在这里的花销，我包了。”一个人玩多没意思，杨辰虽然来过好几次了，却一次都没有好好玩，深觉遗憾。 两个人也没办法，领导说啥就是啥吧。 玩的兴尽晚归，三个人又去吃了顿宵夜，喝了点小酒，等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夜了。 杨辰回到房间，也懒得洗漱了，脱了衣服就往床上躺，却看到雪白的床单上放了一个土黄色的信封，厚厚的，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杨辰有点不放心里面装的时候，找了个撑衣架敲了敲，也没有什么异常，把口打开一看，似乎是什么材料。 杨辰这才伸手拿了过来。 第720章 原来如此 只能向大佬求援 这是一个标准的五号信封，由于装的东西太多，口都已经封不上了。 杨辰把材料抽了出来，展开一看，就五六页纸。 第一张是一个报纸的复印件，但文字看起来不像是英文，上面倒是体贴地翻译好标注在了下面。 杨辰没细看，而是看第二页，也还是新闻报道，只是这个是英文了，漂亮国一个知名报纸的亚洲版。 人家怕杨辰大学生名不符实，也给杨辰翻译了一遍。 第三页就是坡县的早报了，这个媒体大家都很熟悉，上面还是繁体字。 然后是一张拼接照片，几个人抬了两个箱子往一个人家中送的场景，这个镜头取的非常巧妙，送的人和接的人长什么样子，都拍进去了，最后是箱子被打开的照片，里面全部都是钞票。 最后一页纸上，才是对方要告诉杨辰的。 毫无例外地，人家没有表明身份，只是介绍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事情很简单。 华夏建筑这家公司呢，低价承揽了万岛国巴淡岛的绕岛公路建设工程，但是在建设工程中，为了赶工期，在没有通过正常的环境影响评价的情况下，就直接开工建设，就引起了当地自然环境保护组织的抗议，和一个反对派议员的关注。 在议员的强力阻拦和环保组织的频繁干扰下，工程只能停工，但是当时签的合同，却没有这一项，当地人认为，这个不属于意外因素，你们必须按合同规定时间完成工程，不然的话就给我们付三倍的违约金。 华夏建设也是动用了很多资源，包括上级关系、外交力量，都没用，人家这里铁了心要拿他们开刀。 于是乎，不知道是那个大聪明，就出了个下策，可能是他们习惯了这样，去腐蚀这个反对派议员，于是就送了四亿万岛盾过去。 其实就二十万华夏币，那个反对派议员倒是收了，然后反手就喊来了记者，直接捅上到了媒体上了。 不管什么国家，这种事都是能做不能说的，这一下子，华夏建筑不仅在当地名声臭了大街，人家鼓吹着，不仅要把华夏建筑彻底赶出万岛国，还要追究行贿人的法律责任。 即使是在东南亚和关注华夏阴暗的欧美媒体上，也是扩散的到处都是。 只不过国内不知道而已，因为梁家一直在拼命捂这件事，因为华夏建筑的掌门人，就是梁家的嫡系长子长孙，同时也是梁家的未来之星，三十多点就是副部。 再干两年，往行政上一转，直接就是副部长或省里的常委起步。 但出了这种事，一下子在高层面前大大地失分，而且这个对外投资项目，还是他在班子会议上力主拍板定下来了，出了这种事，他难辞其咎。 不仅造成了巨额亏损，投入打了水漂不说，还要付三倍的违约金，更主要的是影响了国家的名声，影响了国家的整体形象。 上面写的很清楚，从出事了之后，梁家一直在寻求着外部资金的接盘，因为一旦亏损产生是明显可见的，至于造成的影响力，可以想办法慢慢化解，再说了，只要控制好国内的信息扩散，单纯外媒，反而问题不大。 但是自古以来，都是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而落井下石的人更多。 人家已经明确表示不欢迎华夏有关的公司来接这个公司，梁家一般都窝里横的角色，哪里有能力去国外找个公司来接这个盘呢，好歹也是好几亿的工程。 最后这封神秘来信警告道，一旦杨辰选择了跟梁家订婚，那杨辰在香江的资金就不由自主了，需要去帮梁家填这个窟窿。 同时告诉杨辰，最近一段时间，梁家一直派人在盯着杨辰，不是今天杨辰正好将盯着的人甩开，他们也无法把这封信送过来。 杨辰突然想到，他们这么盯着自己，目标不一定是自己，更有可能是张红霞，因为张红霞才是这笔钱的控制人，一旦控制住张红霞，杨辰在国内，又能反抗成什么样呢？ 想到梁逸菲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打听张红霞的行踪，杨辰的心里就极不舒服。 这可跟她一向表明的跟家族利益没关系可不一致，如果她是为了家族拉拢杨辰，杨辰才不会搭理她呢。 杨辰有多少钱，钱在谁手里，瞒不过舒自军，自然就瞒不过梁家，就算他们算计的只是杨辰在香江的资金，好似不知道还有资金在漂亮国，但只要落到人家手里了，那还不是任由人家予取予求。 对于梁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杨辰现在还没有对抗的能力，倒是能逃出国内，但是没有相应的力量保护，你的钱越多，反而越是危险。 杨辰是绝对不可能拿自己的钱去帮梁家填这个窟窿的，虽然大概只需要两三亿。 但那也是钱呀，一般人一年下来也就万把块的收入，凭啥让你家用，就凭你家舍出个闺女？什么闺女能值这么多钱，用金打的也不值。 但是怎么能把梁家的不良企图打回去，靠杨辰的力量肯定是不行，共和国这么大的政治版图上，即使是家族力量，梁家也不是一家独大，至少把信送到杨辰面前的，就跟梁家不是一派。 但是杨辰的小身板，也绝对不能掺和到这样级别的斗争中，人家不采取激烈手段，并不是不敢，只是认为还没有到这一步。 只能想办法求援了，这是就算重生，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因为杨辰还没有成长到那个程度，包括杨辰想追寻的身世谜团，包括复仇。 杨辰拿起电话，深深地吸了口气，打通了蔺春林的电话，莫名其妙地，他还是感觉蔺春林更可靠，更稳妥点。 当然了，这也跟蔺春林级别最高有关，要求援肯定找最强大的，要投靠，也得找最强大的。 电话第一遍响，没有接通，想来也是，这么晚了，人家这么大的领导，凭啥接你电话，杨辰继续打第二遍，不接，杨辰接着打。 终于，第三通电话才接通，蔺春林在电话那头很平静地问道：“小杨，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吗？” 第721章 女人果然不能随便玩 以杨辰的身份，不是万般要紧的事，他敢半夜打来电话骚扰自己吗，所以必然有事，但蔺春林就这么不紧不慢地问。 杨辰也只能把急切暂时放下，先从自己通过金融危机赚钱开始，然后又把跟梁家这么年的交往说了说，最后才把近期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蔺春林一直安静地听着，听完了之后许久没有说话，不是在宁静的深夜，能够听到话筒那头的呼吸声，杨辰都以为电话没有接通呢。 “怪不得呢，梁老都两三年没出现了，这几天却突然露面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呀，他不出来，镇压不住局势，只要他还活着，任何人对付梁家，都要思付一二。”蔺春林自言自语说道。 然后蔺春林才说道：“小杨，我知道你有钱，但是不知道你这么有钱，你听说小儿持金过闹市的典故不，除非你不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你就是那个持金过闹市的小儿，能保住才怪呢。” “蔺书记，我错了，我早该跟您说的。”杨辰很干脆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挨打了就要立正，你对领导隐瞒了，就是错误，意味着你对领导不放心，不忠诚，现在有事了，才求到领导这，领导不敲打你才怪呢。 “我知道，你觉得钱在外面，人在里面，又有体制保护你，觉得很安全，但是体制有的时候是保护伞，有的时候却是你的限制。” 杨辰没有反驳，而是静静地听着。 蔺春林继续说道：“小杨，咱们也算是相识于微末之时，我是很看好你的发展的，只是觉得你定力还不够，需要历练，现在看来，大概是跟这笔钱有关，总觉得有退路，不想忍让了随时就能走，过富家翁的生活，也不能说你错了，但世上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你发现不对头了，想抽身就走，你能走的了吗？” “就和现在一样，你现在想跑，能跑得了吗，你一跑别人就知道你没有什么依仗了，可以随便对付你。” 蔺春林的话把杨辰说的满头大汗。 “记住，除非你彻底躺平摆烂，不然的话任何事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虽然这个话，杨辰不太赞同，但你能反驳领导吗，只能听着。 “算了，我也不教训你了，小杨，你记住，我仕途基本上走到头了，个人也没有什么需要，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我的想法传递，尽可能的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蔺春林来了一个表明心迹，表示帮杨辰是毫无所图的，尽可以放心。 “我知道，所以我第一时间这不向您求援来了。”杨辰顿觉汗颜，还真是小看了蔺书记的觉悟，实心诚意地说道。 “您怎么不找步海云，最近你不是跟他搞的火热。”蔺春林哈哈笑后，对杨辰说道。 “只是凑巧碰上，您是省委书记、中委，当然找您才对。”想不到领导还计较这个，是不是误会自己要改换门庭呀。 “这个没用，我都是要过气的人了，人家后面是真大佬，等到明年，他肯定要再进一步，你跟他搞好关系是对的。”蔺春林不想把杨辰让出去。 但是靠他一个人，去对抗梁家，还真的有点困难，不要忘了，他从昌州到海西这一步，还是人家梁家扶了他一把。 所以尽管不想，但还真的跟步海云共享一把小杨了。 如果是明年的话，靠步海云一个人就能顶住梁家不成问题，现在还不太行。 杨辰只能沉默不语。 “小杨，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家族这种东西，就不该在华夏国的政治版图上出现，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狗，只以血缘分善恶，任何人侵犯到他们的利益时，他们就会象群恶狗一样抱团反击。” “你没有跟他们订婚是对的，一旦订婚了，你就要为家族集体利益牺牲你个人利益，特别你还是一个外人，根本不会考虑你的感受。” “而且你一旦加入他们，再来找我们求助，我们也没有理由插手了。” 杨辰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你跟人家一订婚，你就是梁家的人了，别人怎么还好插手，梁逸菲突然提出来订婚时，他内心的不安感就来源于此。 最后蔺春林说道：“不过现在还好，你该睡睡，我明天先找他们谈谈，看看怎么办吧，你要做好破财的准备，他们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不会轻易放手。” 这就跟赎身费一样，你已经被人家沾上了，想跑，不拨你一身毛会行。 这种情况让杨辰怎么睡的踏实，一夜醒了好几次。 好在梁家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的所有资产，不然的话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所以，第二天，当陈华安和宋文强看到无精打采的杨辰时，心里十分奇怪，领导从来没有这个状态呀，昨天玩的太过分了？明明没用呀。 杨辰强颜欢笑地带着他们，去了世界之窗。 这里就是把全世界各大文化景观，以微缩的形式进行仿建，像什么锈迹斑斑的铁塔、马上要倒的斜塔、刀插不进的三角塔等都有。 杨辰很快就调节好了心情，至少玩的时候，是看不出问题的。 期间杨辰接了好几个电话，包括梁逸菲，也再次打来了电话，提出要过来陪他，被杨辰以我明天就要回去为由，拒绝了。 一直到了下午，蔺春林才打来了电话，杨辰正准备坐在空中缆车上，前后都是人，杨辰只好小声对他说道：“蔺书记，我一会回给你吧？” 蔺春林在电话那头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不用，你等着就行，我刚才才联系上梁家的当家人，不好说，人家不给我这个面子，说这件事跟我没关系，现在是梁家的家事，梁家虽然不行了，也不容外人干涉梁家子女的婚事。” “那怎么办？”杨辰无力地问道，这真的是沾上了，甩不掉了。 女人果然不能随便玩。 “你不用急，我现在就联系步海云，不信梁家连他都不怕。”蔺春林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722章 以后有人欺负你 就报我的名字 杨辰不知道步海云背后的大佬是谁，但听着似乎很厉害的样子，特别是明年之后。 到了晚上，杨辰正跟陈华安和宋文强在一块吃饭呢，蔺春林打来了电话，杨辰赶紧走到僻静处，接通了电话。 蔺春林叹了口气，杨辰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轻松感，就觉得结果应该不错。 “小杨，结果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容易，即使是加上步海云的面子也不行。”蔺春林却这样说道。 “啊！”杨辰情不自禁地惊讶道。 “但步海云一发狠，对方就退让了。”蔺春林不理会杨辰的惊讶，继续说道。 “但是，那个绕岛公路的项目，你该接还得接，用你外面的钱接，他们想办法，在国内给你提供一笔两亿元的贷款，算是弥补你的损失。” 杨辰苦笑了一下，脸上充满了无奈，贷款，又不是不用还了。 “这个项目必须得有人接盘，不然梁老就得亲自出面了，他这个级别的，你也知道，谁都要给面子的。”蔺春林怕杨辰不理解，给他解释了一下。 这就相当于，江山是人家冒着牺牲的风险打下来的，现在所有在位上的人，都要承他的情，只要他的要求，不是太过份，一般都会答应，这就是威慑。 “怎么，有难度？”听着杨辰不回答，蔺春林反问道。 “蔺书记，几个亿呢，谁敢说没难度。”杨辰半是诉苦半是委屈地说道。 “从国内多拉点人过去，修个路，能费多大事，尽快给它完工不就行了，能亏多少。”蔺大书记根本没当回事。 “这不是人家不欢迎咱们吗。”修路杨辰当然不怕了，他可是行家里手，他也看了一眼那个项目情况，难度不是太大，主要是有人阻挠。 “梁家的人根本没有继续梁老的血性，简直就是自缚手脚，发现势头不对时，就该找人把那个议员干掉，人死了什么就没有了，万岛国又不是什么法律森严的地方，死个人就跟死个鸡差不多。” “敢在国内对人动手，不敢在外面逞威风，真tmd看不起他们。” “至于那个什么环保组织，都是有奶便是娘的货色，没有人支持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那边的人都是畏威不畏德，手段狠点，他们就什么都不敢了。”蔺春林轻蔑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大受鼓舞，果然是真大佬，这个狠厉劲，确实是一般人没有的，至少梁知博就没有这个能耐。 “你安排人跟他们对接吧，我给你寻摸点建筑工，我们省建公司正愁没活干呢，让他们也去赚赚外汇，缺钱的话说一声，我也让我们省行给你解决一部分。” “小杨，该大胆的时候，一定要大胆，别怕，只要你不犯根本性错误，只要咱占理，该出手就出手，没事。”蔺春林对杨辰说道。 杨辰顿时大受鼓舞，这是把自己当自己人看的意思，代表自己有了靠山。 这就跟自家亲人一样，犯点错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错。 孩子犯了错，当父母的只会帮着隐瞒遮盖，有几个会主动揭发的。 当父母的对自己孩子，只会说：“谁敢欺负你，只管打，别怕。” 没有谁会说：“别人欺负你咱可得忍着，咱们得罪不起人家。” 这就是区别。 “对了，梁家的人，不管是谁，梁知博也好，那个小姑娘也好，你以后都别联系了，你就当是彻底跟他们断绝关系了。”蔺春林还怕杨辰跟对方藕断丝连，直接对杨辰说道。 “对了，蔺书记，咱们能不能再跟对方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杨辰突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开口说道。 “什么要求，最好不要节外生枝。”蔺春林不太赞同地说道。 但现在杨辰是自己人了，那也不一样了，稍过分点的要求就可以提了。 “能不能让梁家劝那个老熊，把企鹅公司的股份卖给我？”杨辰本来准备订了婚以后说的，现在订婚没戏了，但这个杨辰却不想放弃。 “为啥非要这个公司的股份？你赚钱能力这么厉害，你一说梁家只会自己把股份收了，肯定不会给你，不要把别人当傻瓜。”蔺春林直接拒绝道。 “这家企业，我得到的消息，漂亮国有家公司想要收购它，我这不是想发笔小财，弥补一下损失。”杨辰总不能现在投资这家公司，未来会有几千倍的收益。 “那非得找梁家吗？别人不认识那个姓熊的？”蔺春林语气不善地反问道。 “这不是找不到人嘛。”杨辰真的是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一说谈企鹅公司的股份，那个姓熊的就连人都不肯见了。 “放心，我让姓步的帮你，肯定给你买吧，放心吧。”蔺春林不等杨辰说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小家伙，太粘人，逮着人就说个没法，蔺春林执掌一省之地，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第二天，杨辰又带着陈华安和宋文强回到花流，把车交还，同时跟步海云辞行。 步海云还跟往常一样，对杨辰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杨辰就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说道：“你今天先别走，你不是想购买那个企鹅公司的股份，我帮你联系了一位。” 对于对方的身份，步海云欲言又止，然后才说道：“他已经跟那个姓熊的说好了，三百六十万美元，把他手中的百分七点二的股份卖给你。” 杨辰闻言狂喜，这可是未来的财富，不可限量。 钱是其次，关键是影响力。 “人家可不是白帮忙的，事成之后，你要向坡县的一个文化基金，捐款二十万美元。”怕杨辰误会，步海云赶紧对杨辰解释道。 二十万美元，杨辰一点都不嫌多。 “这位呢，姓茅，你小心点，千万不要得罪他，能跟他结成朋友的话，最好了。”步海云忍不住提醒道。 杨辰知道他说的意思，就是对方来头甚大，千万不要得罪，能保持友好的话最好。 但是现在杨辰对于这种来头甚大的人物，已经不敢再认识了。 第723章 事实与说法一致 我没说假话 杨辰只好改签机票，然后带着陈华安和宋文强和明江钢管、花湾建筑，然后又去了利白集团和好蒂集团。 这四家企业，三家都是准备投到开发区的，只是花湾建筑准备投到平山县。 这也算是证实了陈华安和宋文强的功劳。 到了第二天，杨辰见到了姓茅的大人物。 长的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见了面之后好奇地问道：“你从那里得知的消息，漂亮国有人要收购企鹅公司，我怎么没有收到任何这方面的信息？” 这个时候企鹅公司还是个弟弟，说真话，关注他的人真不多，因为他玩的那个即时通讯没有盈利模式。 很多投资人喜欢“赛道论”，在漂亮国能够成功的公司，然后在国内找一家对应的公司投资，没有的话就找人创建一个，反正都是复制粘贴，但是对于在漂亮国都没有成功的模式，那就没有人看好了。 这就是企鹅公司股份不吃香的原因，特别是小超人的退出，小超人都不看好了，这公司要不行了。 “我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再说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卖给南非报业吗。”杨辰笑了笑说道。 对方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漂亮国公司的收购可能是幌子，更有可能是制造抢手假象，让南非报业高价接手。 “不过这样一来，你可能得多拿几年，据我所知，南非报业并不急着拿下企鹅的股份，而你拿这几年，想要股份不被稀释，还得投钱进去。”人家也算是友情提醒，毕竟也算是一派的人马。 “我有心理准备。”杨辰赶紧点了点头，大佬还是蛮和蔼的，很有亲和力。 “企鹅公司的创始人不打算放弃公司控制权，拿到股份需要跟对方签订一致人行动协议。”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玩商业的人很少，所以茅总想跟杨辰多聊几句。 结果一聊发现，人家并不是单纯玩投资，那个只是业余，实际上是走仕途的。 这就让他有些不解了，都这么有钱了，还去当个苦巴巴的小干部干什么。 “抱负，抱负。”杨辰只能这样的解释道。 人家也没强求，协调之后，就离开了，不管是老熊那边还是企鹅那边，都是只知道这是漂亮国的一家投资公司，并不知道内情。 这也印证了杨辰说的话，确实有一家漂亮国的公司想收购企鹅公司的股份。 期间杨辰一直通过侯海霞跟张红霞交流，无论是跟赛马段总的资产互换，还是后来收购万岛国的绕岛公路项目，以及最后收购企鹅公司的股份，张红霞都没有出面，一直是胡自肖在台前。 这位在国内的事已经销了，不需要当缩头乌龟了，可以站到台前了。 他是京城派核心人物的白手套，也不完全是白手套吧，亦官亦商，对于商业规则比较精通，官面上的事也是门清。 有效弥补了许国华对国内情况不了解的弱点，以前不能站到台前，其实也不方便，因为有些事靠许国华是无法完成的。 这次杨辰就准备派他去万岛国主持局面，以他的能力正好适合处理这种不完全是商业因素的问题。 但是他在了解了项目之后，跟杨辰说的第一件事，赶紧把工程队伍准备好，毕竟办理护照和签证都需要时间。 而想要按照合同完成工程的话，至少需要四个点位同时开工。 光工人就需要一千多人，海西省建才能出二百多人，大头就得杨辰这边出了。 几百人对杨辰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姬长明、赵二虎、赵小龙、王振魁、张宏文，这些人下面现在大大小小都有施工队，还有交通局的马泯，谁愿意出国挣外汇的，杨辰都通知到。 李志新正好负责分管交通，杨辰给他打了电话，让他组织市建公司参加，正好把其它的工程队都算到市建名下，一块办理出国手续。 李志新还把这个当政绩对外炫耀呢，然后华铁四局找上门来，要求参加这个工程。 这样一来实际上就超了。 杨辰一发狠，都喊上，一起干，早点干完早点安生，亏就亏了，反正本来就是打算亏钱的。 让那帮好逸恶劳的土包子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华夏速度，卷死他们。 李志新打电话过来，让杨辰早点回去，说是省里要开一个年终招商引资工作会议，加上杨辰谈下的这些意向，清沅市能首次进入前三名，肯定要上台发言呢，但这次可不是表态发言，而是先进典型经验交流。 李志新嘴上说的好听，说这都是杨辰的功劳，这么荣耀的机会理所当然是杨辰的。 杨辰却听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以前落后的时候，他肯定是能推则推，现在是上台受表扬了，他肯定想上，毕竟是全省露面的事。 杨辰就直接表示，自己在这里还有好几个项目在谈，已经谈到一半了，想再努努力，这么困难又艰巨的任务只好麻烦领导了，毕竟全市的招商工作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那都是市委市政府正确领导、李市长指挥有方的功劳，跟我个人的努力有一点点关系，但不足为荣，换个人在这么好的平台上，照样能做出成绩。 李志新听了之后，非常遗憾，既然你真回不来，那只能我去了。 杨辰如果在的话，李志新是真不好意思，他还是略微有点那种假清高的思想的。 俗称，要脸。 但杨辰不回来，那就真没办法了。 期间梁逸菲打过了好几次电话，都被杨辰按掉了，然后就被杨辰拉黑了。 最开始的她，可能跟她对杨辰说的那样，不关家族利益，只是借杨辰应付一下家里。 实际上她这种行为，对于家族来说，是只享受家族带来的好处，不履行家族需要的义务。 但到了关键时候，她还是知道跟家族站在一块的，因为她知道，没了家族，就没了她现在的生活。 杨辰能够理解，不代表愿意谅解。 接通电话，又有什么好说的，听一番虚情假意的道歉，没有必要了。 第724章 子不肖父 生子当如杨辰君 赛马集团的段总在漂亮国的老婆，收到了第一批资金后，段总加快了资产互换的步伐。 甚至他手下那几位，也托杨辰在漂亮国那边置办了一些资产。 毕竟目前的漂亮国看起来还是那么强大霸气，几乎是不可战胜之姿。 即使是共和国，也是尽量弥补着和漂亮国其它方面的纷争，全心全意用廉价的小商品进攻漂亮国的市场。 选择不能说错，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漂亮国实力会下滑的如此之快。 小国家可以不发展制造业，靠金融和服务都可以立足。 但这么大的国家，竟然把国内的产业全部空心化了。 一开始转移的是低端的，轻工业产品，然后逐步发展到机械配合，最后是整体产业。 就算是这些产业转移出去了，至少军工产业保持住吧，可惜口子一旦打开，资本是可以流动的，也是逐利的，那我肯定会把不重要的部件放到外面生产呀。 生产环节都转出去了，是不是研发也能够转出去？ 研发都能转出去，那就只需要保留公关人员就行。 所以漂亮国的军工产业越来越集中，因为公关成本太高，公关费用越高，不管是议会还是军方，对军工企业的要求就越低。 这个低不仅体现在标准上，还体现在效率上。 但是杨辰也没有阻止人家，毕竟人家给是股份，换走的是转回来还要收税的美元。 这天，步海云把杨辰喊到了他家里，杨辰一看步云浩也在，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我听说，你在组织人购买奈特思公司的股票？它的股票会大涨吗？”寒暄过后，步云浩就带着急切问道。 步海云不满看了儿子一眼，这孩子，一点都沉不住气，你比人家杨辰还大几岁呢，定性跟人家比差远了。 真是子不类父。 但同样也用感兴趣的眼神看着杨辰。 “大涨不一定，但肯定不会赔。”股票固然是买的人越多越好，联手做庄嘛，把股价炒上去，大家都得利。 但是奈特思是在漂亮国上市的，这个庄不是那么好做的。 “不会赔有什么意思。”步云浩有点不满地说道。 步海云都有点不想看这个儿子了，根本不明白人家只是谨慎地说了句。 股票这玩意，谁也不敢说必然会涨，你要是买了，万一赔了呢，人家难道给你承担责任。 “小杨，你既然投资它，肯定是有什么能说服你的，说来听听。”步海云只能亲自上了。 儿子有点指望不上，炒股虽然是干部的合法收入，但是炒外国的股票，就不一定了。 不过好歹比以权谋私强。 “首先呢，因为股灾的原因，和漂亮国那边对华夏互联网公司的不看好，这家公司的股价特别低，现在大约在零点几美元。”杨辰没有关注过具体的股价，只知道很低。 但比起最早张红霞跟他说的时候，已经涨了很多了，张红霞是以零点二美元的价格入手的，中间突然跌到过五美分一股，又入手了一点，然后前段时间又涨到零点四美元的时候，就又入手了点。 前几天跟段总交流的时候，好像是零点六美元了。 如果以五美分算的话，已经涨了十二倍了。 “那不是快退市了？”步云浩担心地问道。 “股价在一美元以下，超过一百八十天或三百六十元，就转入场外交易，相当于退市。”基础知识杨辰还是知道的。 “那你还买它的股票？”步云浩瞪着眼睛，有点不理解。 “按照市值来算，他们公司现在就值几个亿了，但是他们公司光现金储备就十几亿，所以就算是退市，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杨辰这么一说，两个人立刻明白了。 就是公司市值低于公司实际资产了，特别是这些奖金还是不需要变现的现金，那投资自然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而且他们公司正在开发新产品，进军网游市场，应该会迎来长足发展，所以购买他们公司的股票，我个人认为是万无一失的。”实际上这也算是保证了。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会涨？我这里能腾出一千来万，想筹的话，还能再筹一千多万。”步云浩看了父亲一眼。 如果让父亲打个招呼，再从银行弄一千多万应该不成问题。 “大概十年八年吧。”具体时间杨辰也不知道，但至少得等到全球的互联网产业迎来春天。 记忆中最高是涨到四百多美元一股，至少赚八百倍吧，但时间拉的很长。 两个人顿时大失所望，十年八年的话，那不叫炒股，比定期存款时间还长了。 “这就叫价值投资，不是三五个月，或一两年就见分晓的。”如果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人的，最好不要投资这个。 当然了，如果不是有重生信息，杨辰也不会投资这个，还不如囤地囤房子呢。 “那就算了。”步云浩主动提出来放弃，在他看来，十年八年后，无非是涨到几块钱，十倍二十倍的，那有什么意思，时间太长了。 杨辰也不多劝，你自己放弃的，到时候别后悔埋怨我就行。 杨辰可不想三天两头有人打电话，问股票为什么还没涨。 “小杨，你这么擅长投资，教教你云浩哥，怎么可靠稳妥赚钱？省得他老来烦我。”步海云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儿子，人家说了肯定能赚钱，你至少少投一部分，反正又不亏。 结果你直接放弃，人家小杨这么小能赚好几亿，眼光是你能比的。 “那就只有囤房或囤地了。”即使是不重生，杨辰也知道这个，只是一般人没有资本或能力。 “爸，看，小杨和我说的一样吧，你赶紧想法给我批点地。”步云浩立刻对父亲说道。 “你想的美，别人会怎么说我。”步海云在呵斥儿子的同时，却把目光看向杨辰。 其实包括今天把杨辰叫过来，就是想让杨辰带儿子发财，免得他老来烦自己。 自己正前程远大了，可千万不能受儿子的拖累。 第725章 刁蛮公主私访记 步海云的心思，杨辰当然知道了，上次都差点坑步海云一把，步云浩吸不吸取教训杨辰不知道，但步海云是绝对吸取教训了。 所以来到花湾市后，对儿子一直看的很紧，但儿子毕竟大了，既不能强行让他老老实实上班，哄他的话哄几次也不相信你了。 所以他一直想找个稳稳当当的生意，让儿子好好经营，至于囤地囤房子的，一听就是在以权谋私。 他不看好儿子的原因就是这小子没耐性，干什么生意都着十天半月的就能发一笔大财。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打劫都不可能。 光想挣巧钱，挣容易钱，还想挣大钱，自己还眼高手低，不是被人坑，就是被人骗，步海云都不知道给他处理过多少回麻烦了。 从杨辰身上，步海云不仅看到了年轻人的稳妥，更主要的是立身正，认准目标能一直坚持下去。 以他现在的身家，完全可以去享受生活，但是他没有，而是甘之若素地在穷山沟里发展自己的事业，不是拥有坚定的理想，是很难做的。 这个要完全克制自己欲望的，奢华生活谁不想要。 越知道杨辰的身家，越觉得杨辰的珍贵。 所以又一次瞪了不争气儿子一眼，步海云略带歉意地对杨辰说道：“不管你做什么生意，带着你云浩哥，不图挣多少钱，能让他长进就行。” 这话杨辰不敢接，自己比人家还小呢，弄的跟托孤似的。 步云浩也不满地说道：“爸，看你说的，让我多没面子。” 步海云能这么说，杨辰却不能真的让步云浩赚不到。 但是稳定可靠又来钱快的生意，真的很难找，而且杨辰还要工作呢，哪有时间带他。 不对，还真有这样的生意，杨辰突然想到了张宏文，他那个生意不就稳定可靠来钱快。 只要自己这边有生意，他就一直有生意，而自己才刚接了一个大工程，正好把他也拉过去，这样一来，再需要步海云出力时，他就不好拒绝了。 于是杨辰就对步云浩说道：“云浩哥，我这还真有个生意，不知道你有兴趣没有吗？” “你说，我听听看。”这时候，步云浩倒是装起了矜持。 “我不是在万岛国接了一个大工程，需要大量的工程机械，我这边呢，资金又略微紧张点，你看能不能帮我一把，你这边呢，买一批工程机械，拉过去，到时候租给工地用，我按天给你计费，一天一算帐，你的怎么样？” 虽然三个人都知道这是在照顾他，为了他脆弱的自尊心和面子着想，杨辰还是用了帮忙的说法。 你不是喜欢看到钱入账的感觉，杨辰就按天给你计费，让你每天都有收入，但是工地万一遇到天气等因素停工了，那你也别怪我。 这个生意步云浩听说过，但没有做过，不过也听说过这个生意确实来钱快，难点在一是得提前投资，二是得揽到工程还得能结算。 提前投资他不怕，以他的身份，只要打个招呼，筹个几百上千万根不是事，现在工程有了，结算又有保障，那有什么不行。 不过还是习惯性地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轻微点了点头，才满口答应下来：“咱们兄弟有什么帮不帮忙的，有财一块发，有钱一起赚，小意思。” “我回头找人核算一下，看看都需要什么类型，多少台，你这里好提前采购。”然后杨辰又看向步海云：“步书记，华铁四局本来准备自带机械的，我尽量拦着，万一要是不行的话，还得麻烦您跟人家打个招呼。” 华铁四局那可是国企，天生财大气粗，哪里会租别人的设备，杨辰就算以总包方的身份要求，人家都不一定听。 看着儿子投来了期盼的目光，步海云只好点了点头：“行，放心吧。” 这小子真会揣摸人心，让自己父子没有心理负担享受他的照顾，跟他一比，自己这儿子蠢的跟头驴一样，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出门之后，杨辰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比起单纯的情谊，他更相信利益的捆绑，但是又不能做的太明显，被步海云有所警惕。 这个时候胡自肖打来了电话：“杨先生，早上好。” 杨辰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迅速明白过来，这家伙被自己派到漂亮国了。 奉命在那里组建一个团队，除了用来跟万岛国对接的人员外，主要是安保团队，不止用来保护工地的安危，出了这件事后，杨辰已经意识到了张红霞的安保问题必须提高重视了。 就算她深居浅出也得加强安保，一来跟身份相符，二来她的安危可是关乎着杨辰的全部身家。 如果没有梁家的事，杨辰一开始是准备在国内找的，现在看来，还是先从外面找吧。 “你说？”胡自肖一般不打扰杨辰，但是遇到张红霞无法作主的事，胡自肖也会主动联系杨辰。 “杨先生，咱们不是在漂亮国招聘人，你不是说有万岛国背景的优先，今天来了一个女的，就是万岛国人，在这里留学，但马上就要毕业了，想提前参加工作。”肖白图在电话那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是万岛国人的话当然好了，怎么了，她的身份有问题吗？”本来就想招有万岛国背景的漂亮国人，但反过来的话，也不是不行呀，能去漂亮国留学的，能是一般人吗。 想想也不可能。 肖白图苦着脸说道，虽然杨辰看不到，但听声音也能感觉到他的无奈：“她刚走就有人过来警告了，说不能招她，否则就让咱们吃不了兜着走，我找人偷偷调查了一把，她母亲竟然是刚上任的万岛国总统。” 这个结果也把杨辰吓了一跳，一个总统的女儿，跑过来冒充什么平民，王子公主私访记吗？ “那别招她不就行了？”既然有人出面阻止，肯定是她家里不让，那还招来干什么。 胡自肖无奈地说道：“不行呀，刚刚她又来了，还带着那个警告的人，说咱们不招她的话，她就不走了。” 第726章 五亿帐户互联互通 盈利还是问题吗 “不走就留下她，看她到底要干什么？”杨辰没好气地说道，对于这样身份的人，肯定是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 别说万岛也是世界排名前列的大国，就是几万人的小国，那也是个国家，在世界上折腾出点动静，国家也得认真对待。 杨辰莫名的想到一个句话，不怕富二代玩物丧志，就怕富二代雄心壮志； 也有叫不怕富二代纸醉金迷，就怕富二代想证明自己。 她要是单纯地想赚点钱的话，这个好说，就怕她有什么大的诉求。 杨辰这个项目可搁不住风吹草动的。 “那行，我尽量留下她，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胡自肖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办，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即使是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事。 说完了，胡自肖才想起来这边可能是晚上，赶紧说了声不好意思。 杨辰回到宾馆后，去洗了个澡，听到手机在响，也没有管，出来后一看，陈华安打了两个电话。 “这么晚了打电话出了什么事吗？”杨辰赶紧回了过去。 “没出事，就是有些事想跟你说一下。”陈华安的话里透着难以克制的快乐，似乎是有点幸灾乐祸。 “说吧，我现在闲着呢。”杨辰就这么光着，躺在床上，把手机放在耳边，等着陈华安分享乐事。 “李志新呀，逼着我们跟着他一块加了两晚上的班搞材料，好去全省会上一鸣惊人，结果被雷思远知道了，刚刚让刘向飞过来通知，说明天省交通厅来人验证昌清高速的可行性，这条路关乎着清沅市未来十年的发展，让李志新好好陪省交通厅的人，他正好有事要去省里，会替李志新进行汇报，直接就把汇报材料拿走了。”陈华安是真的在幸灾乐祸。 大约是年龄的关系，或者是故意为了表示跟杨辰亲近，他对这些市领导们，没有什么尊敬，私下里经常直呼其名。 倒是杨辰，怕平时带出来，一般都是尊称。 这也跟陈华安一般不接触市领导有关，杨辰见李志新太容易了，碰见其它市领导的机会也多，不敢说顺嘴。 不过李志新确实挺重视这次机会的，招商工作好不容易名列前茅，以前老是上去受批评，这次好不容易翻了身，风光一把吧，机会还被雷思远抢走了。 这个雷思远也真是厚脸皮，这只是个专项会议，你个大市长来参加算怎么回事，还要脸不要了。 不过这件事谁也帮不上李志新，除非是江宏图出面，给雷思远安排其它重要工作，其它人都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市长替你汇报工作怎么了，代表市长这项工作，你干着急没活说，雷思远还是把他支开了，不然的话他还得在台下端端正正地听着呢。 这就是碰到了一个喜欢抢功的上司，幸好杨辰压根就不打算出这个风头，这样露脸和出风头的机会，对于已经具备提拔条件的人来说，是件好事。 但对于杨辰来说，反而没太大用处。 其实对雷思远来说也一样，这更加说明了雷思远的可恶，李志新心里肯定是把雷思远恨的要死。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怨人家雷思远，谁叫人家刚来，你一常委副市长，不旗帜鲜明地支持人家，还跟人家对着干呢。 再加上若即若离的杜同海，市政府这边三个常委，实际上属于各行其事，对于市委书记来说，自然是乐见其成，你市政府三个常委都形不成合力，市长就更无法跟他对抗了。 到了第二天，杨辰再次以随行的身份，来到了深城，见识思杨从idg公司收购企鹅公司百分之七点二股份的签约仪式。 其实根本没有对外公开，甚至企鹅还要求idg和思杨都对这件事进行保密，担心因为股份交易影响到外界对他们的信心。 当然南非报业这个股东是要告知的。 熊总并没有露面，只是把他手下的大将张震派了过来，他在国内投资了至少七百家公司，企鹅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并不是多重视。 签约完成之后，公司举行了一个内部会议，在会上，小马再次态度诚恳地向大家申明，公司暂时找不到盈利路线，但公司的注册用户量在爆炸式增加，同时用户的活跃度，在线时长都在调整增长，希望各位股东能够保持一定的耐心，他和运营团队一定会全力以赴，开发更多商业模式，尽早取得盈利，回报大家的支持。 南非报业只是看着，什么话也不说，他们一直是看好公司经营团队的一方，向来都是只支持不干涉。 现在就要看新进股东是什么风格了，是不是真的象他们说的那样，只投资不干涉。 “首先，我代表我们公司董事长致歉，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出席今天的仪式。”许国华特意跑过来充当门面，居移气，养移体，这家伙现在气势也非同一般了，坐在那里有模有样的。 “来之前，我们董事长说了，希望公司运营团队不必焦虑于盈利或者盈利模式，投资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思杨基金既然进来了，就没打算再走，那怕是未来公司上市成功了，思杨基金也不会套现走人，我们注重的是长期发展，希望马总不要担心我们的耐心。” 这种表态把马总和南非报业吓了一跳，这是来了一个牛皮糖呀，来了就不打算走，公司上市了都不走，这是要干什么？这不是投资者要干的呀。 这是准备跟公司深度绑定，还是说想慢慢占据更多股份，来个鹊巢鸠占，马总和他的八大金刚都升起了一股担心。 “我们也希望，公司的经营团队不要急着去找盈利模式，而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扩大用户规模上，只要规模上去了，当互联网发展到一定程度时，盈利就成了轻而易举的事。” “比如说，我们的用户量发展到五亿了，随便开发一款应用，我们就有潜在的五亿用户，那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去用，也有五百万的用户，然后通过帐户互联互通，我们又能进一步增加用户黏度，增加吸引力，最终我们实现一个帐号，玩遍互联网，到那个时候，盈利还是问题吗？” 第727章 投资主要是投人 对着大佬刷好感 许国华的话，让马总和他的团队眼前一亮，像是指路明星一样，开启了他们对未来道路的思考，坚定了他们发展的信心呀。 对呀，互联网看的就是用户呀，只要所有人都来注册我们的帐号，那我们干什么就会无往不利。 急着赚钱干什么，只要有了用户，不就什么都有了。 “当然了，我们也考虑到公司的经营和经营团队个人有资金上的需求，如果公司需要，我们可以向公司提供一笔不附加任何条件的借款，个人有改善生活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提供，同样不附加条件，如果还不上，股份可以优先由公司回购，我们不谋求扩大占股，对管理团队充分信任。” 思杨基金就是要告诉他们，你们只管发展就行，其它交给我们，不用担心我们谋求公司控制权，或者利用资金优势压迫你们，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现在思杨基金会对他们来说是大腿，过不了几年，就轮到企鹅公司是大腿了，投票权和董事会掌握在人家手里，不现在示好人家，等着回头被人家赶下船吗。 投钱是一方面，要体现自己价值也是一方面，双管齐下，才会让人家觉得自己有价值。 你以为你是资本，实际上人家才是资本，重生，不就是玩这点信息差，还能真以为自己掌握信息优势，就也能创建一个商业帝国。 站在风口，猪都能飞起来，借势可以，比如房地产生意长红二十年，你只要进去，别乱来，肯定能赚钱，无非多与少的区别。 许国华这番话让马总和他的团队们心头一片火热，他们有些虽然薄有家财，但都已经是拖家带口的年龄，总不能光是在老婆孩子面前吹嘘公司值多少多少钱，自己手里的股份值多少多少吧，得让她们看到真的值。 而且有的确实有改善生活条件的需要，比如在香江买个豪宅什么的，但现在创业未半，公司恨不得一分钱掰两半花呢，那里有钱分给他们。 创业，这个跟对人是很重要的，跟了刘大流氓，就只有被宫女用竹签活活戳死的结果；跟了朱大和尚，就有幸被赐烧鹅。 跟了比大官人，虽然刚刚驶入快车道的就被中道抛下，但手里的股份，已经足够他买游艇、买球队，一般富豪不敢想的玩意，人家可以随便尝试。 花不完，真的花不完。 现在只是提前享受一下创业成功的快乐，有何不可，人家也说了，不要你的股份，你到时候还不上了，你的股份也是优先卖给公司。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思杨基金会非常看好这个项目，认为百分之一百会成功，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到时候股份不值钱。 就连马总也有点心动，蔡司刚出的那台二十多万的天文望远镜自己是不是也能想了一下，回家就跟媳妇说两万买的。 不行，老婆那智商比较高，哄不住，实在不行买来放到公司？ 反正晚上经常加班，晚上在家的时间还没有在公司多呢。 成功地刷了一波好感后，许国华留下联系方式后走了，出来后才对杨辰说道：“我的表演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达到了那个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境界了。” 杨辰懒得跟他计较，只好点了点头。 小马总坐在那里，就一个字，沉稳。 跟大马总完全是两个性格，一个张扬，一个内敛，却都取得了极大的成就。 “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要回去了，无论是段总还是马总，都要处好关系，别觉得人家有求于咱们，就摆架子。”杨辰最后交待道。 这两位可得处好，未来思杨基金能不能实现跃迁，就看这两位了。 在这个高速发展的大时代中，比如利白集团，从几十亿发展到几百亿，虽然也算成功者，但跟企鹅公司或者赛马集团一比，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赛马集团未来会分裂出三家公司是其次，关键是段总还带出来一个创办了“并夕夕”的黄总。 虽然杨辰也曾经无比痛恨并夕夕的拉人头方式，不管几十或几百现金吧，到最后一分钱了，让集钻石，一百个钻石换一分钱。 然后到九十九个钻石时，让你集积分，积分之后，又是碎片，碎片之后，成了元宝，元宝之后是福卡，之后杨辰就不知道了。 反正杨辰一点正事没干，玩了一天，把认识的人都快拉遍了，也没有拿到这六百元钱。 但你要说他是完全骗人的吧，也不是，杨辰就认识好几个拿到钱的，有的人还拿了好几次。 反正工地有个极其抠门的家伙，几乎从不请客，但又不想让人说他小气，于是想让他请客，你得拿出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 但一般情况，那有那么多理由，唯独并夕夕这个套路，让他弄成四次，每次只要弄成，工友都让他请客，大家给他助力了，他总不能拒绝请客吧，杨辰也跟着混了四次。 但有机会投资并夕夕的话，杨辰也绝对不会拒绝，因为这也是个万亿级的企业。 关键是，黄总并不是段总的手下，他现在还在漂亮国上学呢，通过奈特思的丁总认识了段总，然后段总慧眼识珠，就收他当了小弟。 “杨总，我能不能讨教一下您投资的诀窍，我看你投资不限行业，又不限规模的，您是看什么进行投资的？”许国华半是认真半是凑趣的说道。 他是想捧老板的趣，让老板高兴一下，同时也是真的想学习学习，他虽然年龄大了，但也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 “我投资的主要是看人，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只要他身上的特性超出了绝大多数人，其它方面再没有明显的短板，那么他必然就会成功。” 杨辰这话并不是在应付许国华，而是确实如此，人不可能十项全能，有一项远超常人就行，但其它方面不能有缺点。 不能象某创始人那样，公司要上市了，被老婆狙击了一把，这就跟当干部的，马上要提拔了，被老婆举报了一样，你连老婆都摆不平，你能成什么事？ 第728章 载誉归来 一人抵一城 杨辰带着一身的轻松回到了昌州，这一次岭南之行，不仅奠定了思杨基金的未来，杨辰的个人事业也更加牢固，毕竟现在头上有两个大佬照顾。 至于招商引资招来好几个亿，和写的文章再次发表在国家级媒体上，这个就不值一提了。 至于更深层次的轻松，其实是源自重新恢复了单身，上辈子婚姻不太幸福的杨辰，对于婚姻始终有一种恐惧感，总感觉婚姻不可能这么顺利。 再加上梁家的背景也远超杨辰的想象，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一个家世惊人又十分漂亮的美女这么主动投怀送抱，又这么积极地想走向婚姻，始终让杨辰不敢相信。 骨子里，杨辰还是那个历经社会毒打，始终没有找到自我的孤儿，不知道可以依靠谁，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走了，在小叔身上刚刚体验到被照顾的感觉，小叔也走了。 最开始的小婶不免有迁怒杨辰的意思，因为一直有人在她耳边嚼舌，说杨辰命硬。 所以对杨辰不冷不热，这也是杨辰愤然离去的原因。 因为这里没有挂念他的人，不如离去。 当他意识这不完全是别人的责任，自己的性格也是主因之一时，裂痕已经产生，想弥补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这辈子，杨辰在努力的同时，性格也在改变着，但是几十年的记忆和经历，短短几年时间，是很难扭转过来，哪怕他现在已经取得了前世望尘莫及的成就。 所以跟梁逸菲的交往，他之所以不那么主动，其实也有不看好这段感情的原因。 这惊人的泼天富贵不该这么容易给自己的，不谈那笔钱的话，有了梁家的照顾，杨辰至少在厅级之前，不会遇到大的问题。 换成蔺春林和步海云，并不会比梁家更好，因为家族的话，可以不那么顾忌脸面，而这两位大佬，却是要脸的。 类似于什么情况，比如杨辰已经是副厅了，而且满足三年两岗，眼前有一个正厅机会。 梁家的话就可以找到有决定权的人，说这是我女婿，已经满足提拔条件，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个机会，不然的话回家没法交待。 但对蔺春林或步海云的话，就不能这么打滚撒泼了，只能说这个杨辰表现不错，有机会的话照顾照顾。 力度截然不同。 所以当出现问题时，杨辰并没有什么失望，反而有了终于靴子落地的安心。 等彻底摆脱之后，杨辰的轻松感自然而来。 杨辰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华安和陈宇杰等在那里。 一个是李市长安排过来接杨辰的，另一个是肖主任给杨辰派的车。 关键是两个人还开了两辆车过来。 “来一个就行，来两个干什么？”杨辰有些不满地说道。 自己只有一个人，又不可能分成两伴，坐也是只能坐一辆车，另一个辆车不等于空跑一趟。 “李市长说了，你这一趟为清沅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做出了突出贡献，来接你是应该的。”陈华安伸手要来接杨辰手上的行李，杨辰哪里肯让，而是交给了陈宇杰。 陈宇杰一边接过行李，一边说道：“肖主任说了，你这一次带回来的项目，超过了开发区三年的规划，方局长说了，她的方案一直在修改，项目一个接一个的，她的方案就一直定不下来，所以必须来接你。” 杨辰只好把行李交给陈宇杰，让他带回去，自己坐上陈宇杰的车。 来到市政府大楼下车时，杨辰就看到了李市新等在外面。 杨辰赶紧下车，主动伸手：“李市长，怎么敢劳烦你下楼来接。” “怎么不能，你可是我们清沅市的功臣，用江书记的话说，小杨一个人半个月，抵得上全市半年的努力，你这次可以说是载誉归来，一会在市委小招给你准备了接风宴，江书记都说要过来敬你一杯呢。”李志新脸上笑的跟开了花似的。 杨辰真给他长脸呀，江宏图都说了，志新，你这当个副市长屈才了，这么知人善任，应该当组织部长的。 虽然明知道领导是调侃，李志新还是心里美滋滋的，有时候领导就喜欢这个，给你前面挂一根胡萝卜，让你看到却摸不到，莫名的，你就有了前进的动力。 就连被雷思远抢了风头的沮丧也一扫而空，上面领导再欣赏，都不如江宏图赏识来的有用。 “不敢当，我就是起个牵线搭桥的作用，具体工作还是大家干的。”杨辰一边跟后面的罗艺武、白云燕握手，一边客气道。 这个成绩好的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原来准备招个一两亿就行的，谁知道一气干五亿多，这还是没把赛马集团算进来的结果。 “齐省长也说了，有机会一定要看看你，然后请你给全省招商办的人讲讲课，是怎么招到这么多项目的。”李志新跟杨辰并排而行，向台阶走近。 齐省长特意给他打电话，这还是第一次，虽然提的是杨辰，但也让他足感自豪了。 来到会议室，杨辰再次以较为正式的方式把这次的招商成绩汇报了一遍，因为这个时候电视台的记者正在旁边站着录相呢。 汇报结束后，杨辰把所有材料拿出来归档，这些都是要记入成绩。 不过有了这些垫底，杨辰确实不需要着急了。 中午的接风宴上，江宏图果然过来敬了杯酒，而且这个酒还是特意跑过来敬的，因为他本来准备在隔壁请省里来的客人的，结果客人非要去外面吃，他也只好去了外面。 但是已经说过要来敬酒了，江宏图不想被人说言而无信，又怕杨辰失望，没了积极性，所以专门跑来一趟。 这确实让杨辰挺感动的，毕竟人家是市委书记，做到这份上，确实很难得，也让杨辰有些受宠若惊。 也没人觉得杨辰享受这样的待遇过份，因为人家值，带了这么多资金过来，一般人能办到吗。 有一道羡慕嫉妒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杨辰。 第729章 处处可见小人行径 期间，江宏图开玩笑地说道：“小杨，看来十亿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呀，有没有想法再自我加加压？” 杨辰赶紧求饶道：“江书记，这十个亿我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完成呢，有项目我肯定往咱们这里招，我保证一定全力以赴，但加压就免了吧。” 江宏图指了指他：“都说你小子喜欢藏着掖着，关键的时候才拿出来一鸣惊人，在我这可不兴这样昂，项目早一点落地就能早一点投产 ，早一点投产就能早点产生效益。” 怕杨辰翘尾巴，江宏图最后敲打了杨辰两句。 杨辰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大恨，这又是谁跑江宏图面前嚼舌了，说自己坏话了？ 自己在前面这么努力地干着，就是有这样的小人在后面给自己上眼药。 杨辰就把目光看向了李志新。 李志新直接反瞪了回去，咋的，你小子还敢怀疑我？没有我去江书记那边给你汇报，江书记能专门过来给你敬酒，你小子可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饭后，杨辰专门跑到李志新的办公室：“李市长，我的意思是问你有没有听到谁在江书记面前说我坏话，你看我在前线又流汗又流血的，后面却一直有人给我下刀子，我这可受不了呀，以后都不敢出去了。” “小杨，你只要表现好了，自然有人说闲话，领导可以不信，但挡不住别人说，你不用理会这个，万事有我呢。”李志新非常宠溺地拍了拍杨辰肩膀。 这小子真是个福将，关键还谦逊懂礼，你能说人家上面没有其实关系，但你是顶头上司，人家就一副全心依靠你的态度。 “对了，陈华安他们三个人的分工你看有没有必要调整一下？”李志新坐下来，掏出烟来扔给杨辰一根，非常自然地问道。 这就是标准的一二把手讨论工作的正常场景。 “现在陈华安接的原来王建海那摊？”杨辰回来以后，还没有来及得看分红呢。 “对，就是临时让他接一下，等你回来看有没有需要调整？”李志新知道杨辰不耐烦管内务，但对罗艺武也有点看不上，怕他把陈华安调过来是想让陈华安管内务。 “不用调整吧，三个人正好各管一摊，我就能偷偷懒了。”有的人把管财务看的非常重，但杨辰认为这恰好认为这不重要。 特别是对于招商办这样的业务部门，管业务固然有压力，但有成绩的话也更容易被领导看到，你管个财务有什么用，又不是财政局。 有的人把权力视为工具，或者对付别人的武器，特别是管钱，看起来大权在握，所有人花钱都要通过我，我不签字你就花不了。 但是，只要是正常开支，你挡一次两次容易，或者往后拖一下可以，但你能每次都拖？影响了工作，你看领导骂谁？ 估计是看当领导的签字特威风，就想体验当领导的感觉。 杨辰可听人家说过好几次了，每次罗艺武往外面批钱的时候，特耀武扬威。 意见都反映到杨辰这了，可想而知。 不过杨辰很少在这里报销开支，所以根本不理会他，陈华安管业务实际上也很少花钱，真正花钱的是管接待的白云燕，让他们两个去斗吧。 越激烈越好，杨辰还乐意看戏呢，反正一把手是李志新，他顶多了算个常务，管管日常就好。 “你这呀，太省心了，很多事还得我管。”李志新貌似不满意地说道，心里却比较舒畅。 小杨还是这么懂事，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不管。 想让他帮自己多分担一下都不行。 “您是领导，当然是您管了。”杨辰才懒得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己只要划好圈，你们在这个圈随便折腾，不出圈就行。 “行，那分工就暂时先不动，等过过再说。”李志新也没有说死，主要是罗艺武一直在他这里念叨，怕分走他的权。 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杨辰刚回到办公室，罗艺武就一脸便秘样走了进来，大家一块开会时还好，单独见杨辰他就这样。 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大家都是副主任，杨辰又比他年轻，虽然你是正处，但你这个正处又没完全到手。 但是规则来说，杨辰确实在他前面，再不甘心不情愿，也不能说遵守官场规矩。 进来之后，还寒暄了一句：“杨主任，辛苦了。” “没事，罗主任有事吗？”他可是轻易不来自己屋的，杨辰放下手中的笔杆问道。 “哦，是这样的，杨主任，你这么辛苦，也不能让你还去找我报差旅费，我就主动过来给你服务了，你只要列个单子，把票给我就行。”罗艺武笑咪咪说道，眼睛却放着光。 等拿到手了，我就说这个不符合条件，那个不符合规矩，让你给我解释，不给我说好话，我就不给你报销。 而且你里面要是有什么违规开支，我也能记下来，留个小小的把柄，听开发区那边的消息，你在花湾可是非五星级宾馆不住，肯定超标。 就算拿你没办法，也能让你在领导面前丢丢脸。 谁知道杨辰却摆了摆手：“我的开支不用管，你把华安主任的报了就行。” 罗艺武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弃：“这怎么行呢，杨主任，你可是我们招商办的人，服务的是全市的招商工作，花了钱该我们处理才对，不能让开发区出这个钱。” 他越是这样说，杨辰越觉得有鬼，别人想来他这报个钱，恨不得给人家设几道岗不让人家进来，这么主动，总不会是来讨好自己这个副主任。 于是杨辰很干脆一摆手：“不用，替咱们省点钱。” “杨主任，这跟规定不符。”罗艺武还不肯放弃。 “规定？麻烦罗主任找一下，差旅费必须报销，不报销就是违规的规定。”杨辰干脆也不跟他客气，冷冰冰地说道，然后自顾自地看起来了文件。 弄的罗艺武满脸通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规定中只有公务出差单位必须承担差旅费，那有人家不乐意报也得报的规定。 第730章 霸气十足肖思华 “杨主任，我这也是一片好意，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罗艺武用怨毒的眼神看了杨辰一眼，起身就走。 “谢谢，不送。”杨辰在背后说道。 杨辰也没当回事，到了下午，又到了开发区一趟，汇报招商工作，这次招来的几个项目，大都是进了开发区，所以肖思华一脸的荣耀，仿佛杨辰的功劳全是她带出来的一样。 大家都比较开心，开发区如果发展起来了，受益的是所有人，如果没有杨辰拉来的这么多项目，一直冷清清的，就算有背景有能力，想往上走也比较困难。 最后肖思华说道：“晚上给杨局长的接风宴，所有人都得参加，都不能缺席。” “我晚上有点事，就不参加了。”赵婉华在旁边很随意地说道。 “不行，必须参加。”肖思华丝毫不给面子。 杨辰看了旁边的陈一波一眼，用目光询问情况。 陈一波却摇了摇头，示意他少管闲事，继续往下看。 “工作还能请假呢，怎么，吃个饭就必须参加，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规定。”赵婉华不甘示弱，歪着头说道。 “杨局长辛辛苦苦为我们开发区拉了这么多项目，为杨局长接风的同时，我们领导班子和中层干部在一块坐坐，交流一下工作，沟通一下感情，能进一步增强凝聚力和战斗力。” “你要是这一次不参加也就算了，组织了几次集体活动，不是头疼脑热就是家里有事，都是拖家带口的，就你有事，我们就没事。” 然后肖思华还看向方嘉嘉和杨辰：“跟你们两个没关系。” 然后继续怼赵婉华：“以前看你资格老，又都是女人，不想跟你一般计较，每次都给我来这个，你要是对我来当这个主任有意见，觉得是抢了你的位置，你可以去组织部门反映，你要是再不服从管理，影响班子的团结，咱们去找魏书记，或者江书记，叫他们二选一，看他们选你还是选我，你敢不敢？” 赵婉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但一句话不敢说，更不敢拂袖而去。 傻子都知道，这样闹到领导面前，肖思华可能会被训斥，但她更没有好果子吃。 她只是借着这种事表达一下权力被侵蚀的不满，真没敢跟组织闹的勇气，就算魏华胜再怎么偏向她，也不会公然说她做的对，最多在私下安抚一下。 其它人也没敢上来打圆场，因为都是竞聘上来的，哪里敢掺和二三把手的争斗。 肖思华不屑地看了赵婉华一眼说道：“散会，杨局长，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大家都羡慕地看了杨辰一眼，看，人家就从来不会担心领导不待见，就跟有功之臣一样，哪怕是上殿不拜，不拜也就不拜了。 来到肖思华的办公室，不等肖思华招呼，杨辰赶紧主动给领导倒水，刚才说了那么多，肯定口渴，顺便也给自己倒一杯，看的都看紧张了。 今天发生的这一幕让他对肖思华的印象确实有了极大的改变，以往只觉得她爽利能干，除了跟老秦的关系有点不清不楚吧，那个也正常，平常就是那种标准的靠能力立足的女性干部印象，但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霸气十足的画面。 确实厉害，怪不得能在市委办公室这样的关键部门立足呢，不完全是市委书记的照顾。 “今天让你见笑了。”肖思华开口说道，眉目间透着疲惫。 “肖阿姨，你今天这通火发的，有理有据，让我对你一下子崇拜起来。”杨辰当然是跟肖思华站在一起的，伸出大拇指夸奖道。 肖思华轻嗔一声：“对外可不要这样说，这是我们班子的矛盾，你不要参与，赵婉华比较蠢，不会怪到你头上，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今天发火，会等下一次。” 啧啧，看，人家发火也是有预谋的，杨辰在心里啧啧称奇。 肖思华问了问杨辰几个项目的细节，又确定了这些项目实际投资金额和时间，最后欣慰地看着杨辰说道：“一开始给你订十亿任务的时候，我还替你担心来着，怕你完不成任务，到时候虽然说不会降回去，但肯定会引起非议，现在一看，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这样我就放心了。” “要是没有领导们照顾我，把给其它县区拉的项目也算成任务，十亿还真的不好说的。”杨辰也没有居功自傲，光是开发区太局限了。 “当领导干部，一定不要去计较那么多小事，只要你做出成绩来，就不要怕被埋没，当然了，前提是你上面有人，不过只要你成绩过于突出，谁也不可能视而不见。”肖思华越看杨辰，越能相中。 三十不到就是正处了，可以说是年轻有为，自己又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不像老公，做个生意还能把工作丢了。 人呢，又踏实可靠，谦虚懂事，这样的人不成功就没有天理了。 可惜自己没有第二个女儿了，不然的话肯定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得让她嫁给他。 大约是肖思华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过于火热，杨辰觉得有点不妥，赶紧举杯喝了口水，客气：“这茶叶不错，那买的？” 肖思华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还是你买的，我刚来的时候，你送了一包，我都没舍得一直喝，就这也快喝完了。” 杨辰尴尬地笑了笑：“是我错了，回头我再送。” 茶酒这两样，杨辰的手里就没有差的，别的也不敢很享受，只能享受这个了。 “这次去岭南，没给我们带礼物吗？小杨你可是号称只要出差，从不空手的。”肖思华笑着问道。 “太多了，带不回来，办的托运。”杨辰肯定不会空手的，只是现在级别上来了，身份也变了，不能象以前那样送重礼了，只能以当地特产为主了。 而且送礼的对象也少了。 “我就知道，你要是赚的少了，光送礼都能让你破产。”肖思华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也有不好，就是出手太大方，看来没个女人管着他，也不好。 正当她准备问问杨辰的感情进展时，手机突然响了，上面显出了魏华胜的名字。 第731章 以柔克刚肖思华 疏忽大意厚礼上 “魏书记，您好。”肖思华赶紧接通了电话。 杨辰在旁边顿时笑了起来，这是兴师问罪的来了。 不知道魏华胜说了什么，肖思华立刻诉起委屈来了，说赵婉华从一开始就不配合她的工作，一直给她制造麻烦，她怎么委屈求全，尽量容忍对方，哪怕自己威信受损，也没有跟对方计较过。 这次人家小杨做出这么大成绩来，回来了大家集体给他接个风，一来表示对小杨的肯定，和对招商工作的重视；二来也象征班子的团结。 谁知道婉华就这么不给面子，她都说了都得去，她就说自己有事，不去。 弄的我十分下不去台，一时着急，没有克制自己的情绪，说话就重了点，给班子团结造成了不利影响，也辜负了领导的信任。 肖思华说的细声细气，声音还特别低沉，感觉受了莫大的委屈，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似的。 魏华胜在电话那头有些犯难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各说各的理，他也不能完全相信那一个。 肖思华可能霸道了点，但人家是一把手，霸道点不是应该的，这个真不算什么问题，他也不能因为跟赵婉华有那种关系就大骂肖思华一顿。 现在他就感觉这个电话打的有点多余。 主要以他的身份，不该管这些小事的。 最后只好安抚了肖思华几句，叮嘱她一定要和班子成员搞好团结，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没必要结下私人仇怨，他会和赵婉华好好谈谈，让她以后积极配合你的工作，你也不要跟她多计较。 肖思华知道，肯定是人家的枕头风效果好，自己能落个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错了，还能怎么样，真指望人家站到自己这边。 反正她可以对魏华胜承认错误，却不会对赵婉华说任何软话。 最后了魏华胜突然说道：“给小杨接风这件事，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开发区的人，以后可不能忘了这个，中午招商办给小杨的接风宴上，江书记还专门跑过去给小杨敬了酒呢，到我这了，我没有任何表示，岂不是让小杨寒心。” 肖思华只好承认错误，自己没有请示领导就做出了决定，其实也没忘了领导，就准备一会亲自去市委办汇报呢。 魏华胜打了个哈哈，没有理会，然后就挂了电话。 等电话一挂，肖思华不再维持端正的姿势，往后面一靠，鼻子微皱哼了一声。 “这个赵婉华，真以为靠到老魏那，老魏就能给她做主，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有那么大脸没有。”肖思华不屑地说道。 “她以为老魏就会完全站在她那边，不知道我跟老魏的关系，哼。” 本来不想继续说下去的，看到杨辰一脸怀疑的表情，挥了挥手：“瞎想什么呢，是其它原因，你还小呢，不能对你说。” 她越这样说，杨辰就越是好奇。 看着杨辰好奇的眼神都快要溢出来了，肖思华只好解释道：“你可不要对任何人说昂，老魏可不是光跟赵婉华有一腿，在市委办跟一个小打字员也有一腿，有次抱着人家正摸……，被我看到了，所以老魏就对我，不敢摆什么领导的架子。” “去去去，小孩子，不能听这些东西。”看杨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正经，肖思华唾了一口，让他赶紧走人。 杨辰很想说，自己不小，可是这种话，还是算了。 走就走吧，就是得弯着腰走。 杨辰拿起笔记本，准备想着掩饰一下起身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又是魏华胜。 赶紧冲肖思华亮了亮，然后接通了电话。 魏华胜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杨辰辛苦了，今天他正好下乡了，没能参加今天中午的接风宴，今天晚上的接风宴他肯定参加，到时候跟杨辰多喝几杯。 杨辰也是一阵汗颜，在招商办的时候，也该去找魏华胜汇报一下工作的，自己是忘了，估计魏华胜是以为自己打听到他不在，才没去的。 真的是疏忽大意了，看来这次魏华胜的礼物得再加点了，万一这家伙计较呢。 不过魏华胜这人真的是面面俱到，还专门给自己打个电话，还好，还好。 杨辰就主动开口：“魏书记，你既然回来了，我去当面找你汇报下工作吧？” 魏华胜很客气地说不用，晚上见了再说。 杨辰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说，该主动去汇报的，就必须主动去汇报。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对肖思华说道：“肖阿姨，我得去市委办一趟呢，今天犯了个错误，没有主动去找魏书记汇报。” “走吧，咱们一块去，我今天也算是犯个错误，共同承认错误吧。”肖思华可以不怕魏华胜，但自身态度一定要端正。 不然的话，即使是找人主持公道，也起不到效果，就跟赵婉华一样。 两个人的到来让魏华胜比较满意，心里或私下如何不好说，但态度还算可取，特别是杨辰暗示礼物还在路上，并没有忘了领导时，魏华胜更是哈哈大笑，让杨辰不要腐蚀领导干部，他不吃这套。 从魏华胜办公室出来，肖思华抿了抿头发：“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回家换件衣服。” 她家虽然离市委不远，但步行的话也有一段距离，杨辰就主动说道：“我开车送你吧。” 肖思华白了他一眼：“省省吧，梦琪还在家呢。”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红，迈动步伐，咯噔咯噔走了。 杨辰在那里一脸的不解，这是又怎么了，想让她省两步路，脸红什么。 等肖思华重新出现，杨辰一脸的惊讶，这是要去参加酒会的打扮吧，项链都戴上了，这是要干什么？ “怎么了？我戴这个不好看？这还是你送的吧？”见杨辰发愣，肖思华问道。 杨辰赶紧摇头，怎么能说顶头上司不好看：“太好看了，没想到这项链这么衬你，当初该买一套的。” “净要嘴皮子，我等着你的一套呢。”肖思华没好气地说道，怪不得自己总觉得不对，原来是一套，这小子没送全。 “我回头把店铺告诉许叔，让他给你买，他现在可比我有钱。”两人上了车后，杨辰才对肖思华说道。 “一看就没诚意。”肖思华看着窗外的市委大楼，眼神毫无波动。 第732章 做生意 找对门路很重要 许见深等人刚刚合并了四方建筑，正准备在开发区大展手脚呢，却听到了国外工程可接，立刻就动了心了，把手头的活又外给了别人，然后准备自己带着人去国外玩玩。 想去国外玩的人很多，姬长明、赵小龙他们都想去玩玩，虽然去了也还是干工程，但毕竟感觉不同。 说真的，杨辰都有点心动，他上辈子都没有出国干过工程，听说爽的很，没有三天两头来检查的，也没有隔三岔五打秋风的，也不需要接受环保管控，更不用工作面喷水和封闭式建设。 更别说去国外干活，个人生活还不用太受约束，就是需要担心中招，所以杨辰隐晦地通知了他们一声，去的话多带防护用品、风油精、清凉油之类的。 国产的防护用品因为技术和工艺的原因，效果不好的同时，，质量还不好，这也跟以前这东西都是免费发放有关，免费的东西，还用得着挑什么质量。 其实也是不是没有好的，计生委的人，其实是可以拿厂家免费供应的，两箱换一箱，或者三箱换一箱，去厂家再换成高端的，然后拿去售卖，这也是一条发财门路。 无本生意，怎么卖都是赚钱，一年一辆车，两年一套房，就是这么来的。 前提是你是管防护用品发放的，带几箱往乡里送，中间少一箱，乡里还敢跟你计较怎么没的。 可惜好景不长，这家伙贪心不足，买了兽用催情剂做成蓝色小药丸卖，效果倒是挺好，就是把人吃成了马上风，偏偏这一家还是个有点能量的，追根溯源找到他这了，让他赔钱他不肯，人家一告，拿去一化验，制假卖假蹲了两年半，工作也没了。 不过人只要是找到了门路，起家也是很正常的，人家的店面一直就没有关，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继续开，没有免费来源，从厂家进货就行，以前不敢大胆干，现在各种内衣、用品、器具都上，很快就开了三四家店，人也开上了奥迪车。 用他的话说，继续在单位干，一辈子也坐不上奥迪车。 许见深现在正是志得意满呢，一说去国外赚大钱，好几个老板都想来蹭他的门路。 别人不知道，许见深还能不知道，这百分百又是杨辰自个的生意，肯定亏不了自己。 至于别人，那得看需不需要。 以前的生意，基本上就是他和王振魁两个的，杨辰虽然有股份，但是从不插手，一开始还帮忙联系业务，后来一忙，业务也不管了，业务基本上都是许见深自己拉来的。 但是分红的时候，许见深从来没有说不算杨辰的份，王振魁也没有其它心思，所以三个人的合作非常愉快。 后来接的业务多了，他们这个工程队有的时候不趁手，姬长明、赵小龙甚至马泯都互相帮过忙，无非是抽个点的问题。 几个人慢慢就形成了一个团伙，账还是各算各的，但业务是共享的，不仅在平山或者市里，其它县的业务也越来越多。 别以为杨辰就没有贡献了，他拉回来这么多项目，到时候都需要建设，都是他的关系，这些工程能轮到别人。 他只是不与外人接触了，但许见深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业务是从哪来的，也知道跟着杨辰才有源源不断的业务。 许见深天天忙于生意，基本上半个月能来家一次就不错了，甚至有的时候，来家换换衣服就走。 肖思华呢，也比较忙，两个人碰到的机会就更少了。 再加上有时候女儿还在家。 杨辰没有关注肖思华的情绪，肖思华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上司加长辈，只不过因为心理年龄的原因，他习惯了跟这个年龄的平等相处。 肖思华论心思还没有张婉如重，至于跟秦知林的关系，也不能说她人品就坏。 她做事的心比张婉如多，所以在市委办的时候，并不是仗着跟老秦的关系立足的，论工作能力，那也是有口皆碑。 到了宴上，肖思华又重新恢复成那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领导，没过一会魏华胜来了，她又重新伏低作小。 赵婉华倒是活跃起来，但肖思华就是一副不跟你计较的态度，她也没有办法。 轮到几个人年轻人在一块拼酒的时候，曾雨泽突然对着杨辰小声说道：“你回来就好，我们都知道争不过你的，也知道是给你留着的。” 杨辰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习惯性地微笑以对，不管你是好意还是歹意，我笑就对了。 曾雨泽也不知道杨辰明白不明白，但只要说出来，杨辰自然就能打听到，到时候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魏华胜匆匆忙敬了一圈酒就走了，然后许见深就来了，说是接老婆的，但既然席没散，自然也得坐上来喝口。 别人都喝的差不多了，他还是生力军，自然是大杀四方。 但喝的高兴，氛围好，现在的人能这么畅快喝酒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也喝不到这么好的酒。 酒后，其它人先后都走了，杨辰和肖思华都留在了最后，许见深不知道媳妇非要自己过来干啥，给她长脸？没这个必要呀。 不过能交好这些人也不错，他现在身份摆的挺正，自己就是一生意人，以后跟开发区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总不能全凭媳妇的脸面。 “许叔，我觉得吧，开发区这边的生意，你别照头露面更好，不然的话有理说不清，说不定还影响肖阿姨进步呢。”杨辰小声提醒道。 许见深特别喜欢装大老板的范，特别是在开发区的人面前，表面上看起来是给媳妇壮脸呢，实际上也有炫耀的意味。 但是，毕竟还是要靠着开发区吃饭的，你显的特别有钱，别人会以为你靠着这个赚了很多呢，这嫉妒心一起，就指不定出什么事。 许见深点了点头，他也是在官场上混过的，自然知道官场上的人都什么心思，你靠着我赚了这么多，不孝敬够怎么行。 不贪婪的人虽然也有，但很少。 “小辰，你明天到我办公室一趟，我有点事要跟你说。”肖思华看了杨辰一眼，有心现在说吧，一说老公肯定生气，还是明天吧。 第733章 一亿投资换一个先进 也不是不行 第二天上午，杨辰早早来到了肖思华的办公室，见到了面色红晕，一脸纯情的肖思华。 似乎是知道自己脸色遮不住人，肖思华略微有些羞赧。 “小杨，坐下。”先招呼杨辰坐下之后，肖思华停顿一下之后说道：“小杨，是这样的，你在外面的时候，市里发个了通知，让各单位推荐优秀集体和先进个人。” “咱们开发区，是一个优秀集体两个先进个人的名额，优秀集体肯定是你们招商局的，这个毋庸置疑，谁也抢不走。” “但是，先进个人这个又分民生实事和经济发展两个类别，我们是各一个名额。” “民生实事这边定的是陈一波，经济发展这个，你、方嘉嘉、田文浩都在报名范围之内。” “你是当过乡党委书记的人，一般这种评先争优的事，都是排队分果果的方式，你心里应该有数。”肖思华觉得杨辰应该不太在乎这种比较虚的荣誉。 一般像这种先进，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奖励，也不会因为这个就优先提拔，最多单位有规定的话发点奖金。 通常情况下，都是分管副职或中层干部来申报的多，普通干部除非是做出了什么突出成绩，或者是背景比较牛皮，才能轮得到。 主要领导一般不会争这个，甚至有的分管副职厚道的话，也会把机会让给手下的中层，除非他自己进步的欲望特别强烈。 “肖主任，我对这个没有意见，真的，不管谁，你们班子决定就行，但是我想知道，这个事也不算小吧，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杨辰最大的不理解就这个。 这也算个大事吧，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你们就把人定下来？就算不给我，好歹打个招呼。 集体荣誉虽然好，但对于个人来说，还是个人荣誉更重要，虽然可能没有什么用处，但万一有用了呢。 有的时候提拔就需要个由头，有这个别人就好给你说话。 肖思华叹了口气，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这个活动，只在会上宣布了一下，文件也是只发给了管人事的，高书记的意思，快过年了，不要因为这个闹的沸沸扬扬的，让大家过不好年，所以保持在一定范围就行，不要扩散。” 这样才对吗，不然的话，最起码招商局的人也该跟自己说一声的。 “经济发展这个先进个人呢，林副主任首先发扬风格，主动提出给你们这些更为需要的人，田文浩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先进给了你，他没有意见。” 这位也是个聪明人，自知论工作成绩，确实不如杨辰，所以就主动提出退让，但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是杨辰的话，他就要争一争了。 说这个有什么意思，你们明显不打算给我，杨辰故作不明地问道：“肖主任，那你们领导是什么意思？” “班子的意见还没有统一，但是方嘉嘉局长找到了我，想要这个先进，她也知道按说该是你的，所以就提了一个交易，她帮助引进一个生产计算机电源的项目，总投资至少一个亿，算在你的名下，等于帮你完成了一个亿的任务，我当时不知道你能带回来这么多的项目，想着替你分担任务呢，就答应了她。”肖思华有些为难地说道。 按照杨辰现在的进度，完成十个亿绰绰有余，但那时候她不是不知道，觉得能替杨辰完一个亿的任务也是好事，也没有征求杨辰的意见，就直接答应下来。 杨辰脸色一松，他是个比较注重实际的人，一个先进能换一个亿的投资，他就算在场，也绝对会直接同意，根本不带考虑的。 何况肖思华也是为了自己着想，杨辰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计较这个，于是就很欢快地说道：“肖阿姨，看你说的，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是为了我考虑。” “这次我带回来的项目虽然多，但是也把潜力挖的差不多了，下面怎么办，还真有点发愁呢，能换一个亿，当然好了，而且越多越好，你可以帮我问下，那个优秀集体有人要没，别说一个亿了，换五千万都行。” 肖思华这才松了口气：“你能理解就行，我也是知道你不太图这种虚名，不然的话我也不敢替你做决定。” 杨辰很自然地说道：“肖阿姨你太了解我了，以后这种事你完全可以替我做主。” 肖思华笑了笑，她可不敢，杨辰这小子主意正的很，而且背景和关系颇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她可不敢胡乱充这个长辈。 不过她又随后说道：“另外我还考虑到，你在招商办还有一个职务，这边就算没有你的名额，那边也应该有的，不过看你的表情，你应该也不知道。” 杨辰眨了眨眼，这才对吗，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 自己是身兼两个职务的，这边没有通知自己，招商办那边为什么也不通知自己？ 自己还是负责日常工作的呢，连这个都不知道，算怎么回事。 不管是自己当这个先进，还是说决定谁来当这个先进，都不该瞒着自己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自己不在，李志新直接决定了？也有这个可能，但李志新至少该征求一下自己意见的。 杨辰问了问肖思华布置活动的会议时间和名称后，从肖思华的办公室出来，就一个电话打给了招商办的办公电话。 一个叫许昕的女孩接听的电话，娇滴滴地说道：“你好，这里是招商办，有什么事吗？” 话没有什么热情，但配上她的声音，还算是入耳，但杨辰可没有顾不上欣赏这个：“许昕，我是杨辰，十一月二十五日，市委召开的学习加强和改进党的作风建设会议谁去参加了？” “啊，杨主任，我帮你查一下会议记录。”对方的声音听着又惊又喜，慌慌张张地跑开了，一会就又回来了：“杨主任，我刚才查了一下，当时市委通知的是一把手参会，您在外面没回来，罗主任替您去开的会。” “好，谢谢你了小许。”杨辰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第734章 不拆穿你以为别人是傻子呢 第二天一大早，杨辰就把李志新堵在了办公室，谁知道李志新比他还理直气壮：“小杨，你至少两天没来招商办报到了吧？是不是开发区美女太多，让你乐不思蜀了。” 领导能跟你开玩笑，说明是把你当自己人。 “你还别说，咱们招商办美女是有点少，李市长，你经常去下面转，有没有入眼的，咱们把她调过来，专门服务领导。”杨辰也是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这小子呀，说吧，大清早上门，肯定没好事，说吧。”李志新指着杨辰笑了笑。 不过他也知道杨辰的性格，尊敬的态度是有，但也不是天天都要来找领导扯闲空的人。 “是这样的，我听说市里不是有一个评先争优活动，不知道咱们招商办有没有名额，定没定下来。”杨辰十分随意地说道。 “有呀，这个评先进是江书记力推要搞的，说省里回头也要搞，咱们市先搞起来，至少对于谁干活了，谁没干活了，有一下直观的认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觉得这个先进对于提拔应该有一定帮助。”李志新淡淡地说道。 其实在常委会说，江宏图已经明确说了，他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对谁也不了解，对谁也没有印象，特别是基层干部，搞一个这样的活动，至少让他知道谁是对市里发展做出贡献的人。 言外之意，谁在他在这里建立能干的印象，下一步使用的时候至少优先，所以这次活动，副书记高军辉亲自主持，组织部牵头，发改委和人事局协助，纪委配合，一定要把真材实料、踏实能干的优秀人才发掘出来。 “李市长，咱们招商办定的是谁？”杨辰一听就知道领导的话里有深意，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是说评谁的时候。 “不知道呀，没人跟我说呀，对了，布置活动的时候你不在。”李志新一脸的纳闷。 “不是咱们招商办没有名额吧？”杨辰觉得应该不会，但如果真没给招商办分名额，那人家罗艺武没汇报也很正常。 “不该呀，咱们招商办也是市政府的组成部门，有编制的，怎么可能没有呢？”李志新十分不满地说道。 然后拿起电话，打给了人事局，三言两语就问清楚了，然后对杨辰说道：“咱们招商办是有一个名额，但是算到政府办的名下了，因为咱们招商办没有党组，不能推荐，但是这个名额还是咱们的。” “你想自己要这个先进？”李志新饶有兴趣地问道，杨辰基本上没有在他这里要求过什么，所以他觉得特别有意思。 杨辰赶紧摆手，他自己要不要无所谓，没有这个先进，江宏图照样认识自己，而且自己下一步提拔就是副厅，调整也是往其它正处职务走，靠这个先进根本没用。 但杨辰也不会便宜别人：“李市长，是这样的，按道理来说，华安主任刚来咱们这里，把先进给他对其它人不太公平，但是呢，人家华安主任在平山县的时候，表现也是相当出色的，先进应该也有他一个，现在到了咱们这里呢，也挺努力，前一段时间还跑岭南一趟，你看这个先进能给他不能？” 如果给自己争取，杨辰肯定舍不下这个脸来，但是给别人争取的话，杨辰就能理直气壮了。 怎么，在平山县招商那也是给全市的招商工作做贡献，怎么不能接续过来。 李志新犹豫了起来，按说陈华安这种刚来的，肯定不能推荐他当先进，你来都是提拔了，相当于回报了你以前的努力，现在需要你做出新的贡献来。 但是杨辰的要求，也算合理，特别是轻易不开口，好不容易说一次，一点不给面子也说不过去。 “小杨，这样吧，咱们开个会讨论一下，这种事涉及到个人，我要说一个人决定了，其它人也会有意见的。”李志新对杨辰解释了一下。 杨辰知道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是自己想要，那李志新肯定毫无意见，但给陈华安的话，李志新就得考虑其它人的想法了。 到了小会议室，李志新把情况一说，然后问道：“老罗，当时是你去开的会吧，会议的精神没有给杨主任汇报吗？” 就看到罗艺武一脸的尴尬，他也没有多想，就接着说道：“咱们今天就把人议一议，尽快把人推荐上去。” 谁知道白云燕却在旁边幽幽地说道：“我怎么听说咱们已经把人推荐上了，政府办那边都汇总上报过了。” 李志新当场就把脸一沉，看向了罗艺武：“老罗，怎么回事？” 罗艺武张了张嘴，没话说，他在会上听到了这个活动不要大力宣传时，就没打算对别人说，再加上招商办文件上又没有名额，就灵机一动，借着管招商办公章的便利，自己就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了，本以为没人发现，哪里想到会被捅出来。 李志新也没给他脸色，公章要是能随便盖，那还要他这个一把手干什么，于是毫不客气地说道：“罗艺武，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把推荐给我要回来，另外，以后公章不归你管了，交给杨主任。” 罗艺武脸色变的煞白，他没有想到李志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却忘了，现在他的身份跟李志新已经毫无可比性了。 见他坐在那里不动，李志新猛地一拍桌子：“现在就去！” 罗艺武赶紧起身走了，李志新看了看大家，冷冰冰地说道：“以后大家要牢记自己的身份，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心里有点数，不管什么事，要不给我汇报给我，要不汇报给杨主任，别自作主张。” 然后起身推门走人。 剩下杨辰和白云燕、陈华安面面相觑。 这次罗艺武是真的把李志新惹毛了，不然的话可不会这样。 他虽然依赖信任杨辰，但也留了罗艺武这样的后手，因为很明显白云燕不敢得罪杨辰，陈华安更是杨辰特意调过来的，那么留着罗艺武这个钉子就很有必要的。 不然当时留下的就是王建海了。 第735章 目标是主政一方 没几个帮手会行 等杨辰回到办公室，陈华安主动跟了进来，他一点也不担心别人视他为杨辰派系，这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别人只会奇怪的是，杨辰你明明只是个副主任，凭什么能调来一个副主任给你当帮手。 而且李志新竟然也愿意。 一进门陈华安就夸道：“杨主任，还是你厉害，我早就看那家伙不顺眼了，阴阳怪气的不是玩意了，大家都是副主任，凭什么你管个财务人事就觉得高人一等了。” “我就报销个来回机票，你看这小子推三阻四的，跟花他家的钱似的，拿着笔在那沉吟半天，装腔作势那样，我真想把报销单摔到脸上。” 陈华安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摔了没有？”杨辰笑着问道。 陈华安也不脸红：“那有，我老陈是守规矩的人，再说了，也不能给你丢脸不是，我就故意给他说好话，态度低下点，让他膨胀，这不就出事了吗。” “原来你忍气吞声还有这种解释呀，放心吧，他以后会更恨你。”杨辰很随意给陈华安弹了一根烟，陈华安接过后，也不吸，而是放到了耳边。 “为什么？我对他尊重还尊重出错了？”陈华安真不明白。 自己今天一句话都没说好不。 “你觉得李市长为什么发火？”杨辰见他还不明白，只好问道。 “不是因为他不能过李市长就盖章了，对，还有那个先进名额，对呀，这个先进他有什么资格，他就天天坐办公室喝茶看报，有什么资格当先进，肯定是您的，再说了，白云燕都比他有资格，怎么数都轮不到他头上。”陈华安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 看来是杨主任想要这个先进，知道他暗中报了，故意去找李市长挑明这件事的。 杨辰摆了摆手：“我要这个先进有什么用，这个先进我是给你争取的，虽然你才刚来不久，但在平山县也轮得到你，我只不过是工作表现给你延续过来，跟李市长提了提。” 陈华安顿时满脸的感动，说真的，也听到了风声，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先进能落到他头上，如果他还留在平山县，那还有可能争了争，但初来乍到招商办，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 谁知道杨主任要给自己争取，实在是太意外了。 对于他们这些，很少能出现在领导面前的副职来说，能让市委书记记住自己的名字，就是一种收获。 杨辰这样的正处级干部，一般不会给自己争取，如果在县里，他就是县长、县委书记这样的主要领导，那有评先争优给自己的，因为他是在市里，在开发区算是中层干部，在招商办是副主任，他来争这个，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特别是对于杨辰这样名声在外的干部来说，人家也不怕领导不知道他的名声，所以对他来说，真没多大用处。 但锦上添花，也不是坏事，陈华安从来没想到，会落到自己头上。 “杨主任，你，这，让我说什么好呢，我想给您表示表示，你也不要呀。”陈华安就是说这样，说闲话时，嘴皮子溜的很，一套接一套了，到了真正需要用到的时候，他反而不会说了。 “给我表示什么，好好干工作就行，你也算是我第一个从平山县带出来的，表现好点比什么都强，领导知道我推荐的人可靠能干，下一步我才能推荐更多人。”杨辰很认真地对他说道。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杨辰还是知道的。 有的时候任人唯亲并不是为了搞暗箱操作，或者方便以权谋私，而是不是自己带出来的人，用着不顺手，也不放心。 再说了，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优秀干部，平山县是因为李民生的原因，长期压制本地干部的成长，并不是他们没有能力。 “是，主任，你看，我最后投靠您，你却优先照顾我，我以后一定拼死工作，鞠躬尽瘁。”陈华安十分动情地说道。 “不用，招商工作用不着拼命，但是我引来的那些项目吧，很多都是我的私人关系，你呢，帮助协调好各种关系，让他们能够平稳落地顺利投产，别让我在人家面前丢脸就行。”杨辰让陈华安来，也是有原因的。 他引进的那么多项目，他要是不去协调服务好，任由那些相关部门吃拿卡要、雁过拔毛，他的脸往那放，何况有的还是他自己的生意。 开发区那边问题不大，但是全市往其它地方引进的项目呢，招商办本来就是个弱势部门，引进来之后，招商办就没多大作用了，没有领导或者主要领导的重视，其它部门谁给招商办面子呀。 这也是他把陈华安弄过来当副主任的原因，只有副处级出去，其它部门或县区才会给点面子，你弄个正科试试，根本没用。 杨辰又不想自己亲自出面去跑来跑去，一来身份不同了，二来他也嫌麻烦，哪有使唤人方便。 陈华安一个立正：“请领导放心，那几个项目我都盯着呢，所有的项目负责人，都有我的电话，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可以和我联系，保证随叫随到，肯定不叫领导您丢脸。” 杨辰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坐下，工作既要严肃认真，又要轻松活泼，我不主张为了工作就得废寝忘食、牺牲小我，老陈，你年龄也不小了，听说还有胃病，这个一定要注意，多去检查，肯定没坏处，以后需要你的时间，还长着呢。” 陈华安的年龄，勉强还可以干两届，杨辰这样说，基本上就是许诺了，当然了，杨辰现在也有底气了。 他自己不可能一直在招商办这个岗位上，哪怕是提成正主任，也只是正处级，不可能在这提成副厅级。 杨辰的想法还是要下去主政一方，哪怕当不成县委书记，当个县长也能尽情地施展自己的能力。 比起这种单一业务，杨辰更喜欢负责全面工作，处理各种事务，更适合他这种拥有未来见识的人。 去决策，而不是执行，才更能够发挥杨辰的长处和优势。 第736章 小杨 见外了不是 陈华安知道杨辰的意思，如果没有杨辰这次的提携，在他的预计中，至少五年以后，才有可能进军副处，更有可能在退休时，解决副处待遇。 现在直接就是副处级实职，节省了好几年的时间。 而且杨辰的提拔速度肯定快于自己，只要不去部委里面，或者跨省，自己完全能跟着他的步伐，乘风而行。 所以他对于杨辰的安排，非常上心，打算一会就提前下班，去医院检查一下，以前一直对下胃镜有恐惧感，这次鼓起勇气，一定要看看胃里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千万不能让身体影响了工作，别像老郑那样，这边定下来要提拔他了，那边他喝酒吐血住院了，消息一传开，提拔立刻成了泡影不成，过了没多久，现在的工作也被免了。 见陈华安表情凝重，杨辰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就宽慰他说道：“咱们这样天天在酒场上泡的，胃有点不舒服很正常，检查检查再说，别自已吓自己。” 看杨辰比自己小这么多还开解自己，陈华安不仅不觉得好笑，反而觉得领导对自己是真的关心。 赶紧把脸扭转到一边，掩饰自己发红的眼圈，一边强行转移话题：“杨主任，那个先进要是麻烦的话就算了，别弄的咱们跟仗势欺人似的。” “咋了，许他偷偷摸摸，就不许咱们仗势欺人了，不行。”杨辰知道他为什么转过脸，但一个大男人哭鼻子，也没有什么好看就，就也跟着这个话题说道。 见陈华安想辩解什么，杨辰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这个先进对我来说，基本上毫无用处，我这十亿任务在市领导那都是挂了号的，只要我完成我的任务，就什么功劳都有了。” “但你不一样，你还是需要这个先进的。”就算是杨辰想要推荐陈华安，那也得需要一个理由。 陈华安低着头又浑身干劲地走了，杨辰却看到罗艺武一脸沮丧地从楼下上来，然后在走道的尽头一直打着电话。 估计是不太顺利吧，杨辰也没有当回事，李志新都发火了，罗艺武还敢不听，真以为那点旧交情能维持一辈子呀。 谁知道到了第二天下午，杨辰正在跟利白集团的小陈总沟通感情呢，办公室的许昕过来通知说李市长找，给他打电话正在通话中。 杨辰客气两句后挂了电话，来到了李志新的办公室，罗艺武正低着头站在那里呢，看到杨辰进来，赶紧让到一边。 李志新看了看，对罗艺武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跟杨主任再商量商量。” 罗艺武带着感激走了。 招呼杨辰坐下后，李志新对杨辰说道：“事情不好办了，罗艺武想去把他的申报要回来，结果人家政府办不给，说已经报上去了，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把全部材料撤回来。” 见杨辰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李志新可是常委副市长，这件事明显是他的安排，政府办就敢不听？ 李志新只好解释道：“估计是刘向飞的安排，说不定背后是雷思远的意思，故意想看我的笑话，这件事不太好办，你等我两天时间。” 很快，两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只见罗艺武天天阴沉着脸忙来忙去，神情却透着轻松。 杨辰大失所望，合着我在这等了两天，连开发区都没舍得去，就看了个寂寞。 于是就借机来到了李志新的办公室，一见杨辰，李志新竟然主动给杨辰倒水，此外脸上还透着不好意思。 杨辰知道，事情肯定是不行了。 等杨辰坐下后，李志新这才开了口：“我自己都借机跟刘向飞提了提这事，结果被他一口拒绝了，说名单是雷市长审核过的，要变动得雷市长发话。” “再说了，你们招商办报错了人，那是你们招商办的责任，谁叫你们管理不到位，政府办不承担这个责任。” “楞是把我气的没话说。”李志新自我吐槽说道。 “我又把罗艺武骂了一顿，结果这家伙，竟然给赵市长打电话，让赵市长替他说好话，也没想想他在赵市长那的人情越用越少，用在这种事上，也不嫌浪费。”李志新最后十分无奈地说道。 “既然不行那就算了吧。”杨辰也不能太难为人家李志新，毕竟是领导，人家可能也尽力了，毕竟不可能因为手下的人事，领导去求别人。 中午，在小招食堂吃过饭，杨辰正往外走呢，想着中午去那咪会。 “小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兴致不太高的样子，谁惹你了？”高军辉突然从后面快走两步，过来拍了拍杨辰的肩膀说道。 “唉，一言难尽呀！”杨辰叹了口气说道。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遇到什么事了，走，去我办公室说。”不由杨辰分说，高军辉拉着杨辰就走。 “是为评先进的事发愁吧？”进了办公室高军辉直接问道。 杨辰情绪不佳地点了点头，看来都传到市委这边了。 “小杨，你这就见外了，遇到这种事，你怎么不来找我呢？”高军辉不满地对杨辰说道。 “我不是想靠着组织的力量去解决吗。”杨辰能说什么，本来就没打算过来找你？ “迂腐，党委难道就不是组织了，明知道我在管这个，不来找我不叫见外叫什么。”高军辉对杨辰一直很热情。 但就凭史小茂的关系，杨辰有些没底，一般不太敢接受。 “那高书记，您看怎么解决，晚上请你吃饭，咱们西边刚开了一家川菜馆，听说特别够味。”杨辰赶紧打蛇随棍上。 高军辉并不是昌州人，而是从赣江那边分配过来的，喜欢吃辣，可以说是无辣不欢，而且他还是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所以是个典型的吃货。 一听有川菜馆，还特别入味，高军味感觉自己口水都要下来了，赶紧抹了一把嘴说道：“你小子，知道我的软胁还不来早点请我，一看就没有诚意。” 见杨辰一脸随意的样子，高军辉只好主动说道：“你就以你们招商办的名义，说招商办属于独立机构，为了体现市委市政府对招商工作的重视，建议为招商办增加一个名额，不管是找组织部还是发改委，还是人事局，让他们给你报上来，我一批不就行了，还用费那劲。” 第737章 让你主动离开 杨辰顿时眼前一亮，不过还有个技术上的难题：“不是还得政府办盖章？” 高军辉很淡然地说道：“特批的名额，为什么要政府办盖章？” “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最终解释权在我这里，我说行就行。” 杨辰真没有想到，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高军辉能说出这种话来，赶紧说道：“高书记，我这就去给您打报告去。” “别忘了今天的饭。”高军辉见他要跑，赶紧提醒道。 “放心。”杨辰主要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华安。 到了晚上，杨辰体贴地为高军记准备了四特酒，谁知道高军辉摇了摇头：“别，等我喜欢上喝酒时，已经不在赣江了，换别的吧，知道你小子好酒多，把你车里的酒给我拿出来。” 杨辰尴尬地说道：“车里只有古井贡酒。” 丢人了，杨辰现在一般不在车里放名酒，太招摇了。 结果今天竟然弄到了没酒的地步：“我让店家去买两瓶国窖吧？” 高军辉一摆手：“不用，古井就古井，酒无所谓，不假就行。” 杨辰只好陪着他喝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高军辉酒量竟然颇佳，喝了快一瓶了，仍然眼神清亮，只是面色微红。 一瓶过后，终于有些醉态了，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地眨眼。 “小杨，小陈，你们想不想那个罗艺武被淘汰，喝了这杯酒，明天先进的名单上就没有他的名字了。”大概是真多了，高军辉对着杨辰和陈华安说道。 这时候的高军辉，一点不像平时里的风姿斐然，或许只是酒后的放纵吧。 杨辰也没当回事，痛痛快快地喝了酒，陈华安也跟着一饮而尽，高军辉这才高兴，用力拍着杨辰的肩膀：“明天，等我的消息吧。” 走的时候都是步履蹒跚。 到了第二天下午，杨辰突然接到了高军辉的电话，让杨辰去他办公室一趟。 杨辰到了他的办公室，高军辉关上房门后，一脸歉意地对杨辰说道：“你们的名额我已经批了，叫陈华安准备材料吧。” “但是吧。”高军辉颇为不好意思：“罗艺武的事，不太好办，已经通过综合评审了，我再去非要把他淘汰，显得太有针对性。” 杨辰摇了摇头：“高书记，没事，我没有针对他的意思的，他评不评上先进，都跟我没有关系。”罗艺武在杨辰心里，已经比路人还路人了，杨辰已经不想搭理他了。 说真的，杨辰现在都有把他赶出去的心了。 “嗯。”高军辉想就昨天的失态解释一下的，想了想又没有什么能解释，只好笑了笑让杨辰走了。 这个时候，市招商办又拿到一个名声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除了感叹杨辰的面子大、手眼通天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人家凭本事自己拿的名额，想给谁就给谁。 罗艺武在其中更尴尬了，自己好不容易抢了一个先进，竟然成了负担。 因为招商办拿到了两个名额，一个是自己的，一个却在政府办那边，这样一来招商办谁还拿他当自己人。 果然，名单一公布，他在政府办那边，陈华安单独在招商办的那边。 这下就连外人也看出他在招商办的尴尬了，特别是杨辰把公章拿走之后，他管的财务和人事实际上就成了一个空壳。 杨辰也不羞辱他，就这么无视他。 终于他无法忍受了，主动找到了李志新，提出了换岗的想法。 李志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现在名声已经臭大街了，换又能换到哪。 做为一名领导干部，连这个都忍不了，输就输了，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就行，还想什么。 “我向上打招呼容易 ，但是去向我可不敢保证。”李志新只好把丑话说到前面。 “李市长，实在不行的话，我去下面当个副县长也行。”罗艺武决定退而求其次，就不要求非要留在市里了。 “艺武，你觉得下去当个副县长是退步吗？”李志新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真还把自己当市长的秘书呢，想去那里就去那里。 罗艺武用迷惑的眼神看了看李志新：“李市长，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看在赵市长的面上，帮我一把吧。” 李志新厌恶地扭过头去，又来这一手，赵市长都不想搭理他了，他还动不动赵市长呢。 但就算他说的那样，看在赵市长的份上，别人可以不管，他不能不管。 所以他真有费点工夫，把这小子扔到县里算了，眼不见为净。 但又怕他忍受不了县里的环境，到时候还找自己哭诉怎么办。 于是把脸一板：“艺武，看在赵市长的份上，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留在招商办，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伏低做小，时间一长，大家自然就不计较了。” “第二，你要不想去县里的话，我也能给你找个位置，但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基本上就是那里有空闲位置，组织部就把你塞过去了，你怎么想？” 罗艺武当然知道，留在招商办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实在忍受不了遍地的异样目光，只好满脸苦涩地说道：“我选择离开。” 李志新也知道，这就是他的性格，只好随他去了：“行，我知道了，这两天我就会给你报上去，你安心等吧，不行我给你批个请假条，你回家歇吧，什么时候定下来，什么时候再来上班。” 本来挺好的一个可造之材，但就是性格太不堪大用了。 低处往高处走不容易，高处往低处走太容易不过了，召开常委会的时候，文莫然提出，经个人主动申请，现对市招商办副主任罗艺武进行调整，免去他市招商办副主任的职务，任命为市劳动就业服务中心副主任。 正主任才是个副处，你是副处的手下，意味着你这个副处越来越没有含金量，何况劳动就业服务中心还是个二类事业单位。 他在离去，在招商办没有引起任何波澜，甚至连送行都没有人提起。 第738章 不能挑剔也不能拒绝的婚事 罗艺武在招商办，可以说是真的不得人心，而他抛开组织原则，自己给自己申报荣誉的事，无论到哪都说不过去。 不是看赵平方的面子，死了都没人搭理他。 财务和人事虽然表面上给了杨辰，实际上杨辰并不怎么管，而是委托给了陈华安。 这样一来等于杨辰被李志新委托成了招商办的常务副主任，然后他又委托陈华安来担任这个角色。 等于常务的常务。 白云燕心里有些不舒服陈华安的后来居上，可是有罗艺武的下场，她是半句都不敢多说的。 人家市长的秘书都不行，她一常务副的情人也没强到那里去。 特别是杜同海看势头过了以后，又喊自己过去他的备用住处，老公的脸上又重新布满了阴云，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自然没有心情争权夺利。 一下子引进了这么多项目，很多地方都需要杨辰去协调，并不是说有了陈华安，工作量就能减少的。 这天晚上，杨辰正在陪银行的人喝的昏天暗地，还是宋文强提醒他手机在响之后，赶紧掏出来一看上面的名字，酒立刻醒了一半。 “蔺书记，您好。”一边示意宋文强去拿个热毛巾来醒酒，一边拿着电话往外走。 “蔺书记是谁，咱们这有姓蔺的书记吗？”银行的一位副行长不太满意地问道。 身边的人也阴阳怪气地说道：“指不定是干什么的呢，喊个书记就真是书记了。” “少胡说八道，都给我闭嘴。”行长唯恐他们再说出什么不对的话。 虽然那位远在天边，但收拾他们这些人还是轻而易举地。 “据我所知，姓蔺的书记只有一位，海西省的省委书记。”旁边一位人行的替他补充说道。 这下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虽然感觉可能性不大，但谁知道呢，看人家年纪轻轻的就身居高位，有个省委书记的后台也不奇怪。 这个时候杨辰已经挂了电话回来了。 蔺春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杨辰明天去他那里一趟。 虽然没有说什么原因，但听语气有点沉重。 杨辰一边推掉明天去南陵县的调研，一边安排人给自己订机票。 回来以后，本来还灌他喝酒的人，也没人敢灌他了，看氛围已经被破坏了差不多了，赶紧叫了主食。 一晚上杨辰都在想着蔺春林叫自己的用意，一般有事就当场安排了，而且蔺春林找杨辰的少，一般都是杨辰找人家求助的多。 到了第二天，杨辰乘坐最早的航班来到了海西，坐上了蔺春林派来的车，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猜出来蔺春林的用意。 谁知道见了蔺春林之后，蔺春林的第一句话就是：“小杨，我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还记得不？” 杨辰迅速回想起来，当初好像是因为刘新海的事，自己求大佬出手。 因为不是自己的事，偏偏事又不小，当时自己找蔺书记求援时，蔺书记明显不想管，最后不得已出手的时候，曾这样对自己说过。 杨辰点了点头：“我记得，有什么事您吩咐，我绝对照办。” 杨辰不会说那种特别夸张的话，什么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什么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意志，什么叫我撵鸡绝对不打狗，都失之隆重。 蔺春林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看你小子也没个定性，特别是在感情方面，我也打听过了，也不是那种不开窍的人，越这样越是让人担心。” “你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长辈，只能我们替你操心呢，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也能让组织放心，也省得那些什么家操你的心。” 杨辰讪笑了起来，心里却不太服气，梁家这种事，能怨我吗？ 不过省委书记给自己介绍对象，也是一件很荣耀的事，这可是封疆大吏，虽然海西省的地位次了点，基本上就是全国垫底的水平。 省委书记以四大直辖市和岭南、天海六个为第一档队，第二梯队就是那些经济发达省、工业大省、农业大省，第三梯队就是这些边远穷小的省，其中边防任务较重的省排名相对较高。 海西省在第三梯队，也是排名靠后的存在，但不妨碍蔺春林大佬级的地位。 “小杨，首先给你介绍的这位姑娘，一旦见了面，你就不能再挑剔，也不能拒绝，当然了，你现在还可以拒绝，但是后果你也明白。”蔺春林表情严肃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心里打起了鼓，这是要介绍什么样的姑娘给自己呀，这么踹不出手吗，硬要塞给自己。 还不能挑剔，更不能拒绝，要不就是相貌特别丑，或者有什么缺陷，要不就是性格特别恶劣。 但是拒绝，杨辰肯定不能，拒绝的结果就是以后蔺春林再也不会是自己的助力，甚至有可能对付自己。 所以拒绝是万万不能的，哪怕心里再不情愿。 而且临阵退缩也不是杨辰的风格。 “蔺书记，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后悔，放心吧。”杨辰斩钉截铁地说道。 “之所以这么说呢，是因为人家姑娘现在正伤心难过呢，你如果挑剔或拒绝，会让人家雪上加霜，并不是说姑娘有什么问题，长的挺好看的，性格也很温柔，而是她现在情况特殊。”蔺春林进一步解释道。 可是他越这样说，杨辰越是心里没底，如果是这样，就不能挑剔不能拒绝，这得心高气傲到什么份上，杨辰有点不理解。 “我给你约好了今天晚上见面，穿的得体点，见了人之后，你要装的兴高采烈，十分情愿，然后下一步咱们再说订婚的事，年前订婚，过了年五一结婚。”蔺春林不容拒绝地说道。 杨辰心里欲哭无泪，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婚姻，也不想这么快，而且跟梁逸菲交往，真假不论，好歹是先处的比较开心，然后才说起了婚姻，这人还没见呢，结婚时间就规定好了，也太着急了。 第739章 原来是犯官之后 杨辰肯定没带衣服来，身上穿的倒是不薄，厚厚的波司登羽绒服看起来有些臃肿，下面是薄棉裤和翻毛的皮棉鞋。 一点都不时尚，蔺春林都有点看不过眼，打电话把梁小花叫了过来，梁小花一听杨辰要相亲，立刻拉着杨辰去了百货大楼，给杨辰换了一身。 主要是上衣，换了一件皮夹克，其实有西装式的皮衣，但杨辰嫌穿着不舒服，还是换成了夹克。 看杨辰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梁小花打了他两下，哪有这样去见人家的闺女的，人家能相中你才怪呢。 杨辰还巴不得人家不相中自己呢。 但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对方难道能拒绝，肯定也是不好嫁，才轮到自己的。 所以穿着好坏，态度端正与否，杨辰认为不太重要。 到了下午，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了，蔺春林又把杨辰喊到了他的办公室。 “小杨，既然你同意跟人家见面，那么事情就得给你说清楚，不能让你糊里糊涂的。”蔺春林坐在藤椅上，晒着阳光，对身边的杨辰说道。 杨辰没有插话，而是耐心地听着。 “这个姑娘呢，叫沙嫣红，比你小三岁，去年西京大学毕业，本来参加工作了，现在工作又没了，临时在我们省委政研室工作。” “到时候你想她去那工作，你们省里，还是你们市里，我来安排，不用麻烦你，肯定不让你们两地分居。” “谢谢蔺书记。”一听这话，杨辰就知道，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情况，影响到了她的工作。 如果是家里出了事，杨辰倒不是太在意，只要人没问题，他娶的是人。 “其实关于你们的婚事，我去年就跟人家提过，她爸叫沙政阳，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蔺春林的脸色变得有些阴郁。 杨辰摇了摇头，应该听过，有些熟悉，但没有印象，完全不知道干什么的。 蔺春林没好气地说道：“天南省常务副省长，混仕途了，以后多关注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别一心只为了挣钱，过年你来我这里的时候，他见过你，但你没有见到他，对你印象很好。” 杨辰知道就是被蔺春林考教的时候，后面坐了几个人，他真没有注意，光顾着紧张了。 至于这个关注这方面的情况，杨辰觉得十分冤枉，自己才是一个县级干部，关注外省的常务副省长干什么。 但是一个常务副省长的女儿，应该不会用这种逼迫式的方式让自己娶她吧，肯定是家里出事了，或者出事的就是这个常务副省长。 果然。 蔺春林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四十五岁的常务副省长，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在全国都是数得着的，也是我们这个派系的未来，可惜太招眼了，被人设局陷害，三个月前被抓进去了。” “他的情况其实就是你的前兆，他家道一般，但是娶的是丁家的女儿，但是设局陷害他的，就是丁家的，而且出了事后，老婆以怕影响自己的仕途为由，直接离婚划清了界线。” “所以，小姑娘还是很可怜的，有一段时间，我们都得派人看着她，怕她出意外。” “之所以非要塞给你，一来是我和她父亲以前有过约定，她父亲也跟她说过，她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二来，我们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她，毕竟她父亲在里面，也没有胡乱攀扯我们，这个女儿就是他唯一的牵挂，于情于理我们都得照顾好她。” 杨辰感觉头都大了，这算怎么回事？闹了半天是犯官之女，就不能给我来个正常点的婚姻吗？ 仿佛能看透杨辰的内心一样，蔺春林解释道：“第一，这个小姑娘确实不错，心底很好，性格也不张扬，跟你这种没个定性的，正好搭配。” “第二，怎么说呢，我们几个都要承她父亲的情，进去了之后，有人就想从他身上把我们几个牵扯进去，他要是胡乱攀扯的话，不一定会把我们怎么样，但肯定会造成麻烦。” “第三，父亲被抓，母亲离开，对她的打击确实很大，我们安慰她的时候，就说你还个有未婚夫呢，小姑娘好像是感觉有个人可以依赖，心情好了点，所以让你不要挑剔她，好好待她，这是我们好几个人的希望。” 杨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压力颇大，对女孩子好点，他除了会哄人，会送礼物，床上的功夫出色点，但真不会哄人呀。 一听人家身后站着好几个大佬，杨辰就有点担心，万一惹的人家不开心了，人家一告状，自己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蔺春林用犀利的眼神看向杨辰：“我可是把什么都告诉你了，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 “她爸爸到底是什么罪名被抓的？人家又是用什么方法设局陷害的他，对方又是谁？这些能不能告诉我。”并不是因为好奇心，而是杨辰总得知道敌人是谁，万一这家伙真是什么大贪官，肯定也影响杨辰的前途。 蔺春林看了杨辰一眼：“罪名当然是贪污，但实际上的罪名是反对改开，这个证据确凿，所以我们都没法说什么。” “反对改开有什么证据？取消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了？”这个罪名很奇怪，反对改革肯定是上层不可原谅的，但关键是证据。 但他只是个常务副省长，想改变什么制度，那也得省委一把手和二把手同意吧，谁肯陪他玩呢。 “我们平常探讨的时候，对于改开中的某些不良现象，非常深恶痛绝，说话有些激烈，但并不是反对改开，只是希望改开的步子稳一点慢一点。”蔺春林看着虚空，脸色沉重，对别人来说，他也是大佬级的存在，但对于有些事，真的是无力改变，还是站的不够高。 “他呢，是在跟丁家的人聚会中，可能喝了点酒，说的话略微有些过头，被人家录了下来，举报到了上面，对于上面来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因为这种话一旦传出去，就是国家对于改开政策有了反复，所以那怕是杀鸡骇猴，也得拿他开刀。” 第740章 爱笑的女生总不会太差 杨辰有些不理解，他主要是不想被人戴着有色眼镜观看，到时候无论谁说起来，都会说他是一个大贪官的女婿。 于是就问道：“他会被以什么罪名问罪？大概会判几年？” 蔺春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罪名？只要他不承认，就不会有罪，他犯的错误是路线上的错误，这个是不会公开的。” “最多在一定范围内，向大家进行宣布，让大家引以为戒，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什么也不提，在各种材料、文件，甚至公开场合的报道，去掉他存在的痕迹，就像没有这个人一样，等着事情慢慢消散。” 杨辰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叫什么，冷处理、慢消失？ “那就一直关着他？” “这也很难说，什么时候局势起了变化，说不定就让他出来了。” “不过就算出来，也可能会让他隐姓埋名，不能公开出来。”蔺春林把一切都对杨辰托盘而出，基本上没有任何隐瞒，杨辰这才放下心来。 最差不过如此，只要不对外宣布，与杨辰名声无损，杨辰才不管这个老丈人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呢。 “第一次见面，你们准备去哪？电影院？公园？还是饭店？”蔺春林有些好奇地问。 “我上次住的那个宾馆有个茶室不错，我准备去那里，喝杯咖啡。”去什么地方都不合适，特别是电影院，谁第一次约会去电影院呀。 其实喝奶茶也不错，女生基本上好像都喜欢喝那玩意，不过好像哪里没有。 “行，我替你通知到，你去准备吧。”蔺春林挥手赶人。 杨辰还是很认真地对待这种事的，洗了个澡，刮了刮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年轻了两三岁似的。 看了看离约好的七点还有半小时，杨辰赶紧提前下楼，没等他走到茶室门口，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位穿着红色大衣的姑娘。 啊，人家竟然早到了，杨辰赶紧快走两步。 走近一看，马尾长辫，上面束着一个蓝白色的布蝴蝶结，跟通知的一模一样。 真的早来了？杨辰感到十分意外，他都做好了对方会晚半个小时才来的心理准备。 因为他以前的媳妇就是这样，说迟到是女生的权利，每次约好时间，至少要晚到半个小时，杨辰还不能有任何情绪，只要脸色稍微难看一点，就得大吵一架。 就连去民政局离婚，人家也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十分钟。 杨辰差一点就转身走了，都这个时候了，才不惯这个臭毛病呢。 不过为了获得清静，杨辰还是忍气吞声，等到对方出现，甚至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提，让对方大感意外。 “你好，是嫣红吧？”杨辰主动问道。 对方扭过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是的，你是杨辰吧？” 对方小脸略瘦，眉头似乎因长时间紧锁而皱纹初现，身材高挑，四肢修长，站在那里亭亭玉立。 皮肤特别白皙，灯光下竟然有一种透明感，就像玉石的透明一样。 初看每一个五官，都不让人惊艳，但组合到一块，却意外地协调。 让人看着舒服。 杨辰把手上的花递了过去，这是他的标志。 沙嫣红嫣然一笑，非常开心自然地接过了花，头微微下低，露出一丝赤朱。 “你喜欢喝什么？”找了个角落坐下之后，杨辰问道。 对方脸微微侧到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喜欢雀巢。” 杨辰低头看了看价目表，对服务员说道：“来杯摩卡，我要一杯麦斯威尔吧。” “不好意思，替你决定了。”杨辰笑着说道。 沙嫣红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又赶紧点了点头。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因为很多事不好问，杨辰就从她的学业开始问道。 “我学的广告设计，你呢？”对方眼神一直没有正视杨辰，而是盯着桌面在看，即使是问话时，也是如此，偶尔往上瞟一眼，就赶紧低下。 “我学的水利工程。”杨辰不想炫耀自己在读研究生，就说了自己的本科专业。 “对，你原来在水利局上班。”沙嫣红再次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对，我最早就是在水利局上班，你呢？”杨辰很习惯地问出了口，迅速感到不妥，听说因为她父亲的事，她的工作也受影响了。 沙嫣红果然表情一变，似乎不太想提，但还是说道：“天南省电视台，本来说让我当主持人的，后来却让我负责文案。” “比如说，要是让你给加湿器设计一个广告，你会怎么设计？”尽量说跟家庭或生活无关的事吧，杨辰只能继续谈论她的学业。 “加湿器？我知道，让我想想。”沙嫣红果然认真地想了起来。 当她一认真思索，眉间紧锁的难过反而变得消失了。 “我说了你可不要笑我。”沙嫣红只用了几分钟就停止了思索，然后提前打了预防针，才对杨辰说道：“就有一个老人吧，在那里干咳，然后旁边的加湿器一开，他呼吸立刻顺畅了，然后念出广告词——滋润每一刻，呼吸更自然，空气干燥不用急，xx加湿器来帮您。” “怎么样？”说完脸上充满了快来夸我的表情。 杨辰直接给她伸出了大拇指，要说多好，多能打动人，也不对，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这么完整的方案，广告词还配的这么贴切，确实有才。 “如果我要为这么好的广告创意付费，该付你多少钱？”杨辰把手放到桌子上，一脸认真地问道。 沙嫣红轻轻撅起了嘴：“我是模仿人家的广告改的，不能算的。” “真的，我们那里有一个加湿器公司正在开展广告征集活动，我准备把你这个方案报上去，到时候万一获奖了，咱们两个二一添作五，平分好不？”杨辰认为问家庭情况，问喜好，太俗套了，来谈谈如何商业合作吧，这个杨辰擅长。 谁知道对方却眼球一转，嫣然一笑：“那个加湿器公司不会是你的吧？” 第741章 我只有两个要求 能答应咱们就订婚 杨辰笑了笑，也不知道蔺春林都跟她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全部都说了。 信息如果单向透明的话，对于镜子这边的人来说太痛苦了，指不定说错什么就会被揭穿，回头还得去问问蔺书记去。 “只是有一点点股份。”杨辰只能含糊地承认下来。 “我听蔺伯伯说了，你一直自己在做生意，而且做的还挺好，其实这样也行，至少比用权力去拿钱要强，只要不得罪人，一般没事。”沙嫣红并不是完全不谙世事，看着挺聪慧的。 其实这人呀，太聪明了也不好，特别是夫妻相处，要有一定的隐秘或隐私，当你对对方了如指掌时，还会有任何的感情可言吗。 不怕对方聪明，怕的是对方自认为聪明。 “最开始是工资太低，就跟朋友合伙做起了生意，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越做越大，收手都不好收了。”杨辰算是坦诚了一部分吧。 过程确实就像他说的这样，只是可能对于很多人来说，太成功了。 杨辰讲了自己一部分创业的故事，特别是最初，还是比较困难的时候。 沙嫣红听的是津津有味，特别是杨辰描绘的很多底层生活，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偷偷看了看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杨辰聪明地止住了话题，第一次见面，不宜说的太多，也不宜让对方了解的太多。 分工之后，杨辰向蔺春林汇报了具体过程，同时也表示自己对对方很满意。 “嫣红是一个很懂事的姑娘，只要你愿意与她相处，就肯定能处得来，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往下继续推了，你也多主动点，没事打个电话，或者跑过来一趟，反正你小子也不差这点钱。”蔺春林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又打给了侯海霞，让她按照自己说的思路，制作一版广告，请人评估一下效果后，在海西这边来个投放试验，投放力度可以适当稍大点。 相信沙嫣红在电视上看到这个广告时，一定充满了惊喜。 而且杨辰还做了其它安排。 果然只用了三天时间，海西省的电视台上，就出了贝尔斯特加湿器的广告，而且就跟沙嫣红说的一模一样。 沙嫣红又惊又喜，主动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娇嗔了一番。 杨辰却让她准备一份授权委托书，把自己的法律事务授权给一个律师，其实就是连山水泥的法务。 然后这个律师以侵权的名义起诉联思科技电器，剽窃了我们委托人的广告创意，然后联思科技那边积极应诉。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执之后，联思科技认输，经法庭调解，双方私下和解，和解金额没有对外透露，据说联思科技出手不小。 沙嫣红打电话过来，很是埋怨了一通，说她从来没有跟人家打过官司，第一次打官司竟然还赢了，而且人家还赔了二十万。 其实是杨辰想着她应该比较窘迫，至少以前不用管家里的生活开支，现在却都需要她来承担。 沙嫣红却感觉有点别扭，自己起诉自己男朋友的公司，让人家赔钱，这算什么事呢。 虽然说这个广告创意确实是她的，但就是个很一般的广告呀。 而且取得了正式授权后，这个贝尔斯特不光在海西省投放，华夏卫视都有了。 虽然让沙嫣红确实有点小欢喜，但万一以后要是真的成家了，人家公司这边会怎么看待她。 杨辰专门飞过来一趟，安抚了一下她，让沙嫣红的心里这种兴奋又担心的情绪得以缓解。 咨询了女方的意见后，蔺春林告诉杨辰，可以筹备订婚了，年前先搞个小小的仪式就行，用不着请太多了。 她母亲那边应该会参加，但不会来太多人，蔺春林这边就他们三五个人，至于杨辰这边，蔺春林让杨辰自己决定，订婚的主仪式必须放在京城举办，你们可以再搞一次，这样就不用太多的人来京城了。 订个婚，杨辰认为不需要大动干戈，只需要把亲近的几个人通知到了就行，又不是结婚。 但这件事，还是要听听沙嫣红的意见。 沙嫣红怔了半天，最终才说道：“我听你的，你如果不想要那么多人参加，就不在昌州办吧，其实只要对蔺伯伯他们有个交待就行。” “如果咱们订了婚，蔺伯伯他们就会把信息给我爸传进去，让我爸在里面也能安心一点。” “其实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但是我爸听到以后，应该也会很开心，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我也不想让他担心。” “因为我妈的关系，我爸最讨厌政治婚姻，很小就对我灌输，说这辈子不会违背我的心意，用我去联姻什么的，等我长大会，就强烈反对任何人干涉我的感情和婚姻，因此跟我妈闹的不可开交。” “实际上他这种何尝不是一种干涉，我找个男朋友他都会把人家查个底朝天，就跟你们当领导干部的一样，有几个经得起这样查的。” 沙嫣红脸上充满了苦涩，这是一种关爱，却是沉重的让人难以承受。 “最终呢，不还是一种联姻，只不过联姻对象从家族变成了派系里面，把你说的多好，无非是看好你的前程，人品有蔺伯伯保证，跟你着不会受苦。”沙嫣红很直白地说道。 杨辰并没有觉得尴尬，清醒才好呢，才能够做出合理的判断。 家庭、年龄以及现状，都让人不能盲目的相信，现实点，比什么都强。 “我可以和你订婚、结婚，跟你组建家庭，帮助事业上进步，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答应我两个条件。” 不行杨辰答应，她就自顾自地说道：“我这辈子，从小就活在大家的夸奖和称赞中，可现在唯一剩下的，却只有脸面了，我又不能脱离这个社会独立存在，所以以后不管我去那个环境工作和生活，不希望活成笑话，成为大家的笑柄。” “所以，我知道你外面有人，你们的应酬又是不可避免的，我只希望别闹出来，被我知道无所谓，别被太多的人知道。” “你知道做生意也好，做一些不正当的事也好，做的隐秘点，严实点，小心点，尽量别被人抓到，我就这两个要求。” 第742章 往来有鸿儒 谈笑无白丁 杨辰知道，从天之骄女到犯官之后，是谁心里都会有落差，沙嫣红的表现已经非常出色了。 没有怎么怨天尤人，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哀嚎失败，而是平静地接受长辈们的安排。 要说她对蔺春林他们没有怨气那是假的，但是她知道怨他们没有什么用，他们也不可能舍弃自身去帮助父亲，派系终归只是派系，理念相同的一个小团伙，并没有多么崇高到想要改变这个世道的坚定。 何况他们这个派系已经势微到自保都有点勉强了，不然的话父亲也不会与丁家继续来往。 杨辰因为同样隐藏着秘密，而这个秘密还是不能跟任何人分享的那种，所以也没有彻底把心交给某个人的打算。 互相之间都需要体面，特别是对于杨辰来说，一个和谐的婚姻也是仕途上必备的。 于是杨辰很痛快地说道：“我能体会你的感受，也能理解你的想法，这个婚姻是我们都需要的，我们共同努力把它经营好就行，放心，这辈子，你不负我，我也不负你。” 两个人，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也是两个人第一次进行肢体接触。 既然两个人已经敲定，那么订婚就该正式提上日程了，杨辰这边没必要那么快，很多事还没有定下来呢。 但是京城这边可以先举办，这个时候蔺春林才告诉杨辰，如果在京城举办的话，沙政阳可以出来看看，虽然不能正式露面，但可以跟杨辰和女儿见面聊会天。 原来如此，杨辰这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京城订婚了，不仅仅是丁家在那里。 这个订婚也不是给丁家看的，而是给沙政阳看的。 杨辰这里需要有长辈出席，但是杨辰却不打算让张红霞过来，因为那个隐藏在梁家背后的人，杨辰还没有找到，不知道对方是友是敌，杨辰不敢冒险。 征求了张红霞的意见后，张红霞也表示可以，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她也担心的够呛，如果对方拿杨辰来要胁她，她也绝对会乖乖就范。 现在的她，正在按照杨辰的要求，在万岛国筹谋第二条退路，特别是在认识了现总统的女儿后，她们家族是万岛的第一政治世家，基本上也算是根深蒂固。 杨辰回到了平山，找到了杨桂兰，把情况一说，杨桂兰就皱起了眉头：“你订婚这么大的事，你小婶也不回来？” 真看不出她跟三哥有那么深的感情，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只会越来越淡，怎么会思念的成了精神病呢？ “她修行正是关键时候，不想被打扰，准备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回来跟嫣红见个面。”杨辰也没办法。 还有一个原因是，张红霞比以前胖了很多，倒是象一个身家亿万的女富豪，却不象一个长伴青灯古佛的修行人。 所以正好借这个机会，她再想办法瘦下来，然后再出面。 “随她的便，回头她也别嫌儿媳妇不孝顺她。”杨桂兰埋怨过后对杨辰说道：“你一说人家那身份，我们去是给你丢人呀，我才是个正科，你大伯才是个副处，现在都还没你级别高呢，去了不是让人家看不起吗。” 因为杨家现在级别最高的，也不过是杨福海这样的正处，跟杨辰级别一样，去都是省部级大员参加的场合，有点太丢人了。 “皇帝还有三门草鞋亲呢，怕啥，咱们以后又不打算跟他们来往了，谁还会真的当亲戚处。”杨辰知道，论亲近，杨桂兰仅次于张红霞。 但是很多事，杨辰却不能让杨桂兰知道，因为杨桂兰有自己的家庭，再亲能亲过她的家人。 很多东西都是经不起考验的。 “你要这样一说，你大伯可以去，你二伯不怎么适合去。”杨丙荣还有点杨家的傲气，再加上对于仕途的想法已经不太强烈了，但是杨丙富不行，上进的想法比较强烈，怕他去了会拼命巴结人家，丢杨辰的人。 “行，就你和大伯两个代表杨家去算了，回头来平山再摆一次就行。”这次对的是女方那边，有人代表就行，杨辰这边的话，回头来平山或清沅举办就行。 其实蔺春林他们都是男方的主宾，论撑腰的话也足够了，很快就敲定了正式时间。 地点订在了京城饭店，租了一个能容纳五十人的宴会厅，在上面包了一层的套房供客人休息。 本来是该杨家人操办各种事宜的，但杨辰没有经验，杨桂兰和杨丙荣对这里不熟悉。 蔺春林就将这件事委托给了沙嫣红叫洪伯伯的那位，这位非常热心，把一切都安排的头头是道。 杨辰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位叫洪友强，是全国残联的副主席，副部级干部。 这边的宾客逐渐都来了，除蔺春林这个海西省省委书记外，还有同江省的省委书记田国海，全国质监总局的副局长张彬。 总共就四个人，两个正部，两个副部，在杨丙荣和杨桂兰眼里，那已经是显赫到了极致。 但是私底下，四个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蔺春林对杨辰说道，要说他们这个派系，在省部级里，还能拎出一二十位来，但中间力量，就剩他们几个了。 其它的人要不转换了立场或者立场隐藏了起来，要不就是被贬到了可有可无的位置。 而女方也没来几位，杨辰第一次见到了沙嫣红的母亲丁锦玉，刚刚从欧洲飞来。 长的跟沙嫣红相似度在百分之七十以后，却显的非常有气质，她是国家驻欧盟大使，也是标准的副部。 国家驻各大国的大使，就是那些比较排名靠前的国家，大使一般都是副部级。 而站在她旁边，跟她容貌又比较相似的，介绍的时候是沙嫣红的二舅，丁锦坤，文化部副部长。 至于为什么大舅没有来，杨辰就不知道了。 介绍到后面，沙嫣红的表舅，在什么司当司长，表哥，在什么院当院长，杨辰都没有记住。 反正一个个身份都挺显赫的，对比之下，杨丙荣和杨桂兰的身份确实有点拿不出手，所以介绍的时候，就只介绍了亲戚关系，而没有介绍职务。 第743章 你不是最好的 也不是最差的 沙嫣红的母亲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关心女儿，席间一直跟沙嫣红在说着话，甚至都不怎么理会其它人，看着有点失礼。 好在还有丁锦坤在活跃气氛。 至于杨辰这边，两位大佬都有点自持身份，不怎么能放下架子，跟大家打成一片。 好在这边还有一个洪友强，跟丁锦坤联手，把席面搞的热热闹闹的。 宴席结束后，其它人都逐渐离去，杨丙荣他们也在招呼下回了房间，剩下杨辰、沙嫣红跟丁锦玉、丁锦坤四人。 这个时候丁锦玉才正式对杨辰说道：“我不管老沙怎么给你们订的婚约，既然嫣红愿意，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要是敢对嫣红不好，别怪我不客气，我的性格嫣红知道，可是不会讲任何情面的。” “阿姨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去照顾嫣红的，不管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步，都不会让嫣红受委屈。”杨辰没有丝毫退缩，不亢不卑地说道。 沙嫣红在旁边把手伸了过来，紧紧地跟杨辰握在了一起。 丁锦坤在一边也开了口：“嫣红、小杨，你们不要管长辈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记住，你妈永远是你妈，这是血脉相连，不可改变的，我也永远是你舅舅，不管你们遇到了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放心，我一定帮你们。” “记住，只有真正的亲人，才是亲人，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还是亲人，不要把那些理念、理想之类空洞思想看的太重，容易让亲者痛、仇者快。” 丁锦坤的话暗有别指，不过杨辰就当是没听出来一样，能说什么，自己现在靠的谁，自己清楚。 真正的靠山是不会走的那种，不是说你看到这座山比较高大，想靠就靠上去的。 丁锦玉又问了问杨辰的情况，最后说道：“在下面当一个小主任有什么意思，不过我想办法把你调到京城来，把嫣红也调过来，我又不经常在家，把房子给你们就行，外交部街的房子，有钱也买不到。” 不等杨辰回答，沙嫣红就赶紧说道：“不用，我准备调到昌州大学上班，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我们就住到昌州了。” 丁锦玉不悦地看了一眼女儿：“那你们不还是两地分居，而且在昌州你住那？不要告诉我你准备住学校宿舍？” “我在昌州有房子，等昌清高速修好后，一个小时就回去了。”杨辰紧随回答道。 沙嫣红没有跟杨辰说她要调过去的事，杨辰也没有跟她说房子的事，但两个人配合的却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似的。 丁锦玉扭过头来，抽动了一下嘴角：“反正你们两口子过日子，心里有数就行，反正你也一直不听我的，随便你。” 丁锦坤赶紧打起了圆场：“大姐，看你说，人家两个一听就是谋划好了，您就别操心了。” 然后扭头对杨辰说道：“小杨，不管到什么时候，还是我说的那样，想调个工作也好，有什么困难也好，我姐联系不上，你就来找我，我认嫣红这个外甥女，就认你这个外甥女婿，丁家别的不敢说，照顾你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说什么吧，人家两位看起来还是关心杨辰小两口的，只要母亲不咄咄逼人，沙嫣红就一直依在杨辰的身边，视线也一直停留在杨辰身上。 过了一会，丁锦玉突然冷哼一声，看了旁边一眼，对女儿说道：“我后天才回欧洲，明天你可以带小杨过来认认家门，至少知道你妈家在那。” 沙嫣红乖巧地点了点头，丁锦玉这才站起身来：“小杨，再见，下次见面，记得改口。” 杨辰和沙嫣红把她们两位送出门外，等回过的时候，已经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气势十足的男人，正坐在那边喝酒。 一见到沙嫣红过来，立刻站起了身子，伸手拿纸擦了擦嘴和手，然后又拍打了两下衣服，冲沙嫣红伸开双臂：“乖女儿，来。” 沙嫣红泪水倾眶而出，飞奔过去，抱住了对方，头在对方的肩膀拼命扭动着，嘴里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乖女儿，没事，爸不是好好的，别怕。”沙政阳在女儿的后背轻轻拍打着，虽然没有流泪，却也眼角微红。 然后看向杨辰喊道：“还不过来，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这老丈人脾气不太好，看着却很有人情味，跟丈母娘几乎是鲜明的反差，怪不得两个人走不到一块呢。 等杨辰走近的时候，沙嫣红已经跟父亲分开了，看了看，脸上飞过一抹艳红。 沙政阳拉过来两把椅子，并排放好，让两人坐下，然后又拉来了一把，坐在了对面。 看了看杨辰，爽朗地一笑：“小杨，你虽然没有见过我，我可见过你，只是你不知道。” “当初春林兄跟我说的时候，我是不太满意的，没看出你小子好在哪，但要说不好吧，也挑不出来。” “人长的也行，也懂上进，思想也对头，性格有点偏软，还没有主见，但这个是可以慢慢锻炼的，总得来说，不是最好的，但肯定不是最差的。” 杨辰有些无语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沙嫣红，心说，你是给自己挑女婿呀，不是最差的就行了。 谁知道沙政阳又接着说道：“我说的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差，是在我见过的青年才俊中，性格稳定，重情义，有的时候是缺点，但对于自己人来说，肯定是优点。” “我认为我百分之百不会看走眼，但要是说看走眼了，我老沙眼光不明，没人看清你的本性，让嫣红受了委屈了，别以为我在高墙之内，就拿你没办法了，照样能让你彻底消失，谁都保不住你。” “沙伯父，您有没有其它要跟嫣红交待的，要不我避开一会？”这家伙又拉又打的，看似气势十足，杨辰却从中听出一丝外强中干来。 不过没有必要跟他一般见识，反正一会就走了。 看到杨辰不乐意听自己教训，沙政阳反而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赞赏，这小子果然胆气十足。 第744章 你对国家比我还自信 面对权势，或者说面对权威，唯唯诺诺，连反驳都不敢反驳，这种毫无胆气的人，也不可能在官场走太远。 难道市委书记会可能放心一个在自己面前连话都不敢说的人去当县委书记？ 虽然杨辰采用了很技巧性的手法，但依然是不想听教训的反抗。 沙政阳摆了摆手：“没必要，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没有什么需要避着你的。” 这个时候他才看向女儿：“闺女呀，不用担心我，我在里面过的挺好的，能看书看报纸，看电视，还有人天天陪我打篮球呢，别看我瘦了一点，那是我锻炼的结果，现在血压也不高了，没那么多烦心的事，比以前自在多了。” 对于他的安慰，沙嫣红明显不太相信，只不过习惯了不反驳父亲。 “真的，他们现在也拿我没办法，只能这么关着我，发现不了其它问题，他们就下不了结论，私下的言论，再上纲上线，也没有因言获罪的道理。” 沙政阳说完又看向杨辰：“小杨，你在基层，就要遵循少说多干的原则，不要去争论那些有的没的，主流思想是什么就是什么，只有到了上层，才有一定的差异，但不管你的思想是什么，只要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国家为了群众，就没有什么大错。” “前提是思想不扭曲，不要被西方描绘的那些美好所迷惑，要看看有没有可执行性，要多看历史，从历史上吸取教训，你平常遇到的大多数问题，都可以从教员的书里找到解决办法。” “你平时的言行透露出来的思想，虽然有些不对，但大的方向没差，看得出来，你对国家的信心很足，对咱们的体制也很自信，你认为咱们什么时候能超过那些老牌帝国主义呀？” 从北方那边的超级大国轰然倒塌后，国内很多一部分人变的极度的不自信，认为这是自己的体制不如对方，对党和制度失去了信心。 很多人能够深入分析他们分崩离析的原因，认为自己的国情和制度可以避免出现这种解体的情况，但是对于未来，仍然是信心不足。 认为只能与当今的唯一大国漂亮国进行合作，才是仅有的出路，哪怕是被对方慢慢改造，也是不可避免的。 典型的就是往外面存款的多了，为什么往人家那里存款，还不是看人家强大，牢固的坚不可摧，相信人家的信誉，不是有人相信，国家毁灭了，银行里的钱都存在。 这纯粹是智障言论，货币是国家信用的体现，国家都没了，哪来的货币，除非你往里面存的黄金。 这就跟大漂亮一样，原来美元是跟黄金挂钩的，三十五美元一盎司，只要你拿出美元，就可以去他们那里兑换成黄金。 渐渐地随着美元的发行量越来越大，对等的黄金却没有增长，大家对于美元的币值越来越怀疑，这个时候漂亮国又提出了美元跟石油挂钩，反正石油是每个工业国都需要的能源。 至于非工业园，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拿农副产品和矿产换美元就行，然后再拿美元换工业品。 目前已经没有任何国家能够说我不需要工业品，种地总需要镰刀锄头吧，打猎需要弓箭和枪支吧，挖矿还需要铁锹呢。 实际上到这个时候，美元的发行规模已经超过了石油的产量，它的信誉全靠漂亮国的武力霸权在维持，谁敢不用我的美元，我就打谁。 但这个时候，大家还没有认识到漂亮国的外强中干，或者说，华夏还没有成长跟漂亮国平起平坐的份上。 信心还不是很足，这是个全方位的。 “老牌帝国主义，现在排在咱们前面的也就东倭和漂亮了吧？用不了十年，咱们估计就能超过东倭，二十年估计也就超过大漂亮了。”很多东西杨辰有记忆，但没有时间点，不知道是哪一年。 只知道有一年咱们的经济总量超过东倭的时候，还很是兴奋了一阵，结果没几年，发现距离大漂亮也不远了。 沙政阳有点想笑杨辰不自量力，但看杨辰的态度又异常坚决，只好苦笑着说道：“你比我信心还足，我认为我们三十到五十年，才有可能赶上东倭和漂亮国，你直接缩短了一半还多。” “只要咱们坚持目前的发展道路，肯定会有那么一天。”杨辰自信地说道，看了看沙政阳的年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活到那个时候。 “行，有这个思想就行，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沙政阳赞许地说道。 看着杨辰，他内心实际上是十分满意的，但不挑剔的话，还叫老丈人吗。 “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在里面也帮不了你什么，遇事多找春林兄就行，我希望你能在十年之后，站到我这个位置，十年估计不行，十五年吧，二十年的话也可以。”考虑到目前的派系力量，沙政阳越来越信心不足。 如果自己没有出事，至少能在前面挡风遮雨二十年不成问题，但是蔺春林和田国海，最多也就能保持十年的影响力。 靠他们想把人推到省部级的位置上，属实希望不大。 杨辰却并不担心，等自己到一定级别了，有投靠的价值了，就可以去找大佬投靠了，至少未来前几排坐的谁，杨辰都是记得的，有一位就在隔壁省呢。 现在你去投靠，人家搭理你才怪呢，一个小正处，还连个县委书记都不是。 “行了，时间也不多了，我去跟春林兄他们聊会，你们早点休息。”沙政阳说完，亲切地拍了拍杨辰的肩膀，对于女儿，只是挥了挥手。 看着父亲消失在视线之中，沙嫣红终于忍不住转身扑到杨辰的怀里，哭泣起来。 杨辰伸出手臂，将她牢牢搂住，都是可怜的人呀。 同是天涯沦落人，结成婚姻正好相伴。 杨辰的心头涌现出一丝丝的怜惜，慢慢地将身心充满。 这样也好，至少能够坚持做自己，没有什么长辈来一直干涉自己的行事。 第745章 你的未来我做主 沙政阳跟蔺春林他们聊了有快一个小时，走的时候特意过来跟女儿告辞，说上面只批了他三个小时的外出，光路上就用了一个小时。 杨辰有些不理解，这算什么，被抓了还能外出见客？ 你要说参加女儿的订婚仪式这个可以，但还能跟蔺春林他们见面，杨辰就有些不理解了。 这个时候什么情况杨辰不知道，但后世监狱其实也可以申请外出的，比如父母重病或去世奔丧，或者儿女婚嫁，都可以申请临时外出，这个会有执行人员陪同你参加之后，再把你送回去。 也有给予夫妻团聚的夫妻房，申请批准之后，伴侣可以过来一同过夜，很多东西都是非常人性化的。 只不过这些制度，要不被看管人员换成了好处，要不就是被他们当成奖励工具，只有认真改造的才能资格拿到这种待遇。 但沙政阳这种情况，应该不属于吧，好不容易把他弄进去的人，怎么肯放他出来，还让他跟同伙商量对策。 走的时候沙政阳对杨辰根本就是看都不看，满心满眼都是女儿，凝噎无语，数次回首，不忍离去。 杨辰算是明白为什么沙嫣红跟母亲不亲，却跟父亲这么亲了，感情都是相对的，她母亲那种理智到冷淡的感情，沙嫣红能感动才怪呢。 他走了之后，悲伤到极致的沙嫣红站都有些站不稳了，杨辰赶紧把她送回房间休息，然后按照蔺春林的要求，来到他的房间。 其它人都已经离开了，蔺春林也是订的清晨的机票，早上还有个重要会议需要他出席。 “坐吧，咱们好好聊聊。”招呼杨辰坐下之后，蔺春林也坐到了对面。 看着他浑浊的眼神、头发根的花白和满脸的皱纹，杨辰这才准确地意识到，蔺春林确实老了，跟前几年自己见他的时候，有明显的衰老。 “政阳对你很满意，再三拜托我们照顾好你。”领导一说话，上来就先奠定了话题的主基调。 照顾，怎么照顾，肯定不是生活方面的照顾，只能说是前途方面的照顾。 “小杨，你现在想往那方面发展？条条？还是块块？还是说找个清闲的地方，方便你做生意？”蔺春林耐心问道。 按照正常来说，应该杨辰有什么想法，先找他进行汇报，然后他才决定要不要出手帮忙。 而且他也知道杨辰的情况，刚刚提拔的正处，谁也不可能让他再进一步。 无非就是多轮几个岗，丰富一下履历，但这个丰富履历也是有讲究的，想往全面发展，就要弥补自己的任职缺陷，想往行业方面发展，就得走专业的道路。 也可以找个清贵点的职务，人挂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最终还是要看杨辰的选择，他才好提前规划。 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干了这么多年工作，也换了很多岗位，但最让我有成就感的，还是在乡里担任乡党委书记的时候，看着乡里一步一步从落后变富裕，看着一件件民生实事解决到底，虽然千头万绪，什么事都要操心，但还是很开心的。” “所以我还想管理一方，哪怕落后一点，偏远一点，条件差点，都不算什么的。” 蔺春林直接说道：“想当县太爷，对吧？” 杨辰的级别，肯定是要不县长，要不县委书记，但是县长的困境杨辰从尚红卫和曹非明身上已经感受到了。 一旦县委书记比较强势，县长跟其它常委没有太大区别，可供施展的空间太小，基本上就是县委书记给你划个圈，你只能在圈子里折腾。 所以杨辰哪怕明知道自己的年龄，再加上从来没有担任县长，直接担任县委书记，肯定有难度，但还是想一步到位。 这就是上面有人和没有人的区别，我就是想，领导你看着办吧。 你问了，我肯定是想直接当县委书记，当县长至少还要再等一届，到时候还要博奕，不如干脆点，直接县委书记。 蔺春林犹豫一下，他自然知道这种事该怎么操作，但是该怎么跟杨辰解释没那么容易呢？ 思考了一下之后，蔺春林对杨辰正色说道：“小杨，你这个想法我能够理解，思路也对，但你现在就相当于一个不那么正式的正处职务，还必须要转正之后，才能开始计算你的任职时间，确实很有难度。” “你不想担任县长，直接就上任县委书记的话，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是进入省委，最起码也得是省委组织部，担任正处长职务，然后两年之后择机下去，只要动作到位，你又不挑地方，是可以直接上任县委书记的。” “还有一条是去国家部委，而且还得是比较重要的部委，同样是担任两年的处长职务，然后下去，担任县委书记理所当然。” “等你转正之后，你如果愿意来海西，我可以在省委办公厅给你安排一个正处职务，哪怕是核心处室也没问题，我相信你的能力。” “但是，我担心上级不一定会给我那么长的时间，怕的是我突然离开，来不及安置你，虽然到时候仍然可以打招呼，但未知数太多，很难保证你能够如愿。” “我跟步海云商量的是，这几年由我来给你安排，因为毕竟我现在是省委一把手，他才是个普通常委，没有我这里方便，等我下去了，他正好上来，估计到时候你已经是厅级干部了，恰好在他的使用范围之内。” “所以你也不要急，表现一定要好点，有什么荣誉、先进的，该争取一定要争取，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你运作到部委进行锻炼，待个两三年，正好下来。” “同时，一定要少犯错误，特别是经济、作风和团结同事方面，尤为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蔺春林昏花的老眼突然精光一现，凌厉地盯着杨辰。 杨辰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蔺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绝不松懈。” 第746章 小两口对未来的畅想 大佬们都走了，这一天多的经历，对杨辰来说，就跟梦一样。 不仅有了未婚妻，有了一个不太靠谱的老丈人和特别高冷的丈母娘，还认识了一群大佬，不管有用没用，至少唬人足够了。 杨丙荣和杨桂兰就被震憾的不轻，一直以来，他们挺为杨家而感到自豪，就算是在省里拿不出手，至少在清沅市还算可以。 但是跟今天遇到的人一比，完全没法比，不在一个档次。 他们一度怀疑是杨辰另有身世，可是接触下来之后发现并不是这样，而是杨辰找的这个姑娘身世惊人。 虽然亲生父亲身陷囹圄，但他的朋友都还在呀，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够让人仰望的了。 至于女方那边，听说是一个世家，那能是一般人吗？ 所以今天的宴会上，他们两个全程当透明人存在，当然了，也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而且人家杨辰还没有怎么努力呢，已成了杨家级别高最的一员，杨丙荣努力了大半辈子，才弄了个副处，还是不太正规的那种，结果人家杨辰才几年时间，就正处了。 而且就跟没努力一样，有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人家就上去了。 当然了，这是因为他们的见识和眼光局限了他们的认知，这也跟杨老爷子并没有真正身居高位有关。 杨辰跟沙嫣红分开，一个回了昌州，一个回了海西，沙嫣红调动手续正在办理中，她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就准备过来昌州了。 沙嫣红还饶有兴趣地跟杨辰讨论，她准备先住到学校提供的宿舍，然后再看看能不在外面租个大点的房子。 “咱们有房子呀，为什么要租房子住？”杨辰不解地问。 沙嫣红被吓了一跳：“啊！咱们现在就住一块不太好吧？” 杨辰笑了笑，看来蔺春林并没有对她托盘而出：“你住你的就行，我好几套房子呢。” 沙嫣红更惊讶了：“你买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杨辰淡淡地说道：“我有个怪癖好，喜欢换房子住，一天一个，不能重复，至少要七天才能回去住原来的房子。” 沙嫣红笑了起来：“你认为我会相信吗？买来投资的吧，还骗我。” 杨辰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车？给你买辆车吧？” 沙嫣红愣了一下：“买车干什么，我还不会开呢。” “学个吧，开车上下班方便。”杨辰可不想自己的未婚妻去挤公交。 “算了吧，我的工资都不一定够油钱，又没人给我报销。”沙嫣红现在也知道当一个普通人天天考虑柴米油盐是什么滋味了。 她不想要母亲的钱，但没钱什么都干不了，手头宽裕还是杨辰赔给她二十万后的事。 杨辰看了看她：“那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你只管开就行。” 沙嫣红没有再说下来，看来自己的男人，比想象中要有钱。 从一开始觉有人在沙嫣红面前说杨辰自己做生意赚钱，身家不菲，可是杨辰又一直上班，履历那么丰富，沙嫣红就觉得杨辰肯定是借着手里的权力，接点工程，赚个信息费之类的方式赚钱。 甚至一开始父亲也是这样猜想的。 后来就是蔺伯伯说他特别有钱，具体怎么个特别有钱法，蔺伯伯没说。 她就有点好奇，等见了杨辰之后，发现杨辰确实出手大方，她还有点担心，杨辰是不是硬充大方，一直到杨辰赔给她二十万，她才知道杨辰绝对不是一般的有钱。 但是她以为杨辰的钱都在那个什么公司上，然后就知道杨辰在这里有好几套房。 而且还要买车。 她选择了过来昌州上班，一方面是跟杨辰离的更近，以后终究要走到一块的。 另一方面也是想从头开始，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 天天开车上班的能是普通人吗？ 不还是会有人多想。 杨辰叹了口气：“从今往后，你要习惯过普通的富人生活。” 他听沙嫣红说过，以后要过普通人那样生活。 可是真让她过的话，过不了几天就无法忍受了，就跟体验生活一样，体验几天就行，感受个新鲜。 沙嫣红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冲动：“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到底有多少钱？” 杨辰犹豫再三说道：“我没认真数过，反正正常人那种花法，一辈子是花不完的。” 沙嫣红没有追问，杨辰却主动说道：“以后开自己私家车上班很正常，就当是提前适应未来生活了。” “当老师也好，有寒暑假，到时候咱们可以外出旅游，多走走，多看看，就当是增长见识了，不是有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杨辰自己也是满怀憧憬地说道。 无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杨辰都没有享受过那样悠闲的生活。 沙嫣红却是叹了口气：“我就没有见过那个领导干部能闲成这样的的，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忙，几乎没有私人生活。”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想挤还是能挤出来的。”杨辰本来准备说另一句的，到嘴边又改了过来。 “希望吧。”沙嫣红幽幽说道。 至少杨辰有这份心，父亲都没有，他就是满脑子的工作、工作、工作，母亲就是嫌他没有生活乐趣，才离开他的。 “我回头把那几套房子的位置和大小都告诉你，你看看你想住哪套，然后我好安排人把必备的东西准备好，等你确定了之后，咱们就把其它的房子租出去，到时候你负责收租，租金供你日常开支用。”给钱杨辰怕她不好意思收，干脆采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家用。 同时也是给她找点事干，省得她胡思乱想。 沙嫣红有些出乎意料，她其实是打定了主意，在结婚之前，不打算要杨辰的钱，可是杨辰老是采用巧妙的送钱手段，让她无法拒绝。 不过她又很快怀疑到，杨辰这些层出不穷的招数到底是从哪来的，是经常给别人行贿？还是说经常给别的女生送礼物？ 但是一开始她就说过不管的，现在问太多的话，杨辰会不会怀疑她食言而肥。 第747章 谁敢说招商办是弱势部门 杨辰回到了清沅，照例还是先找两位领导汇报，现在杨辰基本上就是自由身，因为有成绩在身，谁也不敢说杨辰胡乱跑是玩。 招商招商，不去招哪来的商。 市招商办这里，本来该杨辰承担的日常工作，现在有陈华安在，不用杨辰操心。 这也是让其它县区经贸委主任或者招商办主任特别羡慕的原因。 原来你这家伙跟我们都是一块的，都是在下面听吆喝的，现在却动不动给我们开会，吆喝我们。 明明在市招商办只是个排名最后的副主任，但正主任只负责露面，第一副主任又不知道跑哪去玩了，轮到你老小子坐在主席台上，又是给我们排名，又是要威胁我们替我们喊家长，吓唬谁呢。 本来招商办的年终考核以表扬为主，谁引进的项目多，发个牌子，大会上表扬一下就算了。 这就是强势部门和非强势部门的区别，强势部门，考核那就是越严越好，主要是批评和通报，比如计生委。 但是对于招商办这样的弱势部门来说，你不敢得罪下面的县区，平常还需要他们配合工作呢，所以就得以表扬为主，落后的县区点一点就行，甚至名字都不敢提，主要是奖励和表扬。 但是今年，在杨辰的建议下，考核要改变方向，以年初提出的目标来计算完成情况，按照完成比例进行排名。 这样对于大县小县都是一样的，目标还是你们自己提的，就算是超额完成，超额也是有比例的，就比如经开区，超额百分之八百多完成了任务，平山县百分之四百多完成了任务。 所以各县区一听说要按完成比例进行排名，一致反对经开区参与排名，其实他们也想把平山县开除出去的，但拿不出理由。 以往的年终总结会议，都是各县区的分管领导和招商办主任参加，这次在杨辰的建议下，也提高了规格，要求书记和县长两个主要领导都要参加。 市委这边当然也要提高规格，李志新去找江宏图汇报了两次工作，又去找魏华胜沟通了两三次，让魏华胜去找雷思远沟通。 魏华胜考虑到开发区这次铁定要受表彰，当然也想更荣耀一些，就主动去找雷思远要求，你都主动去全省参加招商工作会议了，不能半途而废，必须得重视到底，雷思远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这下才让两个主要领导都来参加这个会议，不然的话一般情况下王不见王，怎么可能都来参加你个招商工作会议。 但现在清沅市的招商工作排在了全省前列，虽然大家都知道是谁的功劳，但也不能说人家李志新没有发挥作用，没有他力主把杨辰放到市招商办，能这么全面开花吗。 成绩好了领导自然就重视你，就如同小孩子学习好了，家长重视一样。 这边一说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参加，那么原本想请假不来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就不敢不来，但原本对招商工作不太重视的县委书记或县长，这时候就不敢不当回事了。 难道去市委书记和市长面前丢脸吗？这就相当于印象分，市委和市政府都关注的重点工作，你竟然排名倒数，是不是不把市委市政府的决策放在眼里。 所以一时间各县区鸡飞狗跳，一方面拼命赶紧行动，争取再拉几笔资金到位，临阵再磨磨枪，提高一下完成比例。 另一方面县委书记和县长赶紧亲自过来拜访李志新和招商办，开展各种幕后工作，请客喝酒一天好几场轮着来，各个地方的土特产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家送，以往从来没有联系过的某某领导打电话过来求请。 除了开发区和平山县，所有县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现在各县区的进度表，只有陈华安一个人知道，然后他定时报给李志新。 即使是按照资金到位情况排名，你以为就不能作弊了，只要陈华安这边给你加上，其它县区怎么知道是假的。 而且无非是银行走个手续的问题，可以让企业先把钱打过来，留个记录然后再转走，市招商办又没有能力盯着每一笔资金的动向。 最终闹的开发区和平山县也坐不住了，因为有的县区已经把完成情况提高到百分之三百多了。 最后经过一番激烈的幕前幕后较量，排名经江宏图和雷思远两位大佬微调之后，才算是定了下来。 比如某县就从倒数第二调整到了正数第六的位置，但也没有人有怨言，因为这是江书记调的，谁敢质疑，只是倒数第三在心里腹诽一把。 杨辰这几天不在市里，同样也没有闲着，大家都知道他在市招商办的权威，陈华安就是他推在前面的傀儡，所以找他勾兑关系的也大有人在，谁送土特产也不敢少了他这份。 甚至还有非要飞过去找杨辰汇报工作的，比如宋和平，被杨辰以你敢来就开除你儿子威胁回去了。 但这样一来，招商办的重要性一下子就上去了，谁都知道现在招商办牛皮哄哄，连带着各县区的招商办在领导的心目中，重要性也大大提升，这个对于全系统都是好事。 只有领导重视了，你表现的机会自然就多了，然后批钱也容易了，要人要物领导也会满足，各种待遇都会上去。 李志新就对杨辰十分满意，不是这小子的招商成绩这么突出，就不可能在省里成为先进，不是在省里成为先进，他也没底气去找两位主要领导去要求提高招商工作的重要性。 现在各县区委书记，谁敢说不把我李志新当回事，这一切都是这小子带来了，这就是典型的福将呀。 人家一跑一个星期又怎么了，就算是跑一个月，也不算什么，还有人敢来我这里提意见，真是看不清形势，没看我都要哄着这小子吗。 想到这里，他越发脸色和悦，亲自给杨辰倒了水后：“杨主任，辛苦了，这次效果怎么样？” 杨辰苦着脸说道：“李市长，我这是请假，处理个人事务去了。” 李志新大手一挥：“我说出差就是出差，当着江书记，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说你没有取得成绩后裹足不前，又不辞辛劳去跑项目了，江书记在会上都夸奖你好几次了。” 第748章 李志新的许诺 杨辰笑了笑，李志新就这点最好，知道谁是真正干活的，就会全力维护你。 在官场之中，这种领导不说是凤毛麟角，也是屈指可数，十个没有一个。 “对了，小杨，这次开全市表彰大会，你准备坐在台上还是坐在台下？”李志新开玩笑地问道。 李志新说的是杨辰两个职务，如果按市招商办算，那杨辰肯定算是台上的，如果按开发区算，那就是下面等着领奖的。 “李市长，我又不是个生瓜蛋子了，台上有江书记、雷市长、魏书记和您，哪里能轮得到我，我充其量就是一服务人员，还不如坐到下面等着领奖呢。”杨辰笑着说道。 由于魏华胜肯定要坐在上面，开发区能代表来领奖的，只有肖思华一个，到时候杨辰至少能混个座位。 但招商办组织的这个会议，招商办肯定要出动全部人马服务这次会议，李志新要坐到台上，那杨辰就得在下面主持大局。 “你想的美。”李志新给杨辰发了一根烟，看着杨辰，莫名地有些担忧。 如果这小子完成了十亿的任务，正式转正之后，还愿不愿意留在招商办呢？李志新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小子绝对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而且背景又非常神秘，到现在李志新还没弄明白，为什么秦知林突然通过了杨辰的提案。 按道理说，他绝对会阻止的，谁都知道他跟杨家的恩怨，虽然有时候会装成大度的样子，显的不计较，但绝对不会同意给杨家人一个正处的。 李志新觉得杨辰一定是找了一个秦知林无法拒绝的人来说项，这样的话，杨辰就不一定会安心待在招商办副主任的位置上了。 毕竟招商办实际上是一个临时性的机构，并不是正统职务。 以他当过乡党委书记的资历，不管是去那个局，还是下县区，都是有资格的。 怎么能让这小子安心待在招商办呢？ 李志新想了一下，决定试探一下杨辰的想法。 “小杨呀，听说你又给开发区拉来一个亿，你这距离完成十亿任务已经很快了呀，再加把劲，提前完成任务，我亲自去给你跑，把你试用那两个字给你去掉。” 杨辰现在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职务后面，挂有一个（试用），当然这是在正式文件才有。 市招商办副主任因为本身就是一个副处级职务，所以不需要带试用二字。 本来按照签订的责任书，杨辰需要在一年以内，完成十个亿的招商任务，才算是结束试用，成为正式的正处级干部。 但就算是杨辰提前完成了十个亿的任务，也不能直接去掉试用两个字，还要是组织部去走手续，然后上会同意才行。 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人推你，组织部凭什么要给你走手续，给你准备议题上会。 而会上没有人帮你运作的话，各大常委们为什么又要同意呢。 如果是一年到期，一来名正言顺，二来也不是杨辰一个人，那就容易很多。 杨辰很认真地想了想，半年时间，按说不算什么，可有的时候，就怕差这半年时间。 比如两年半后，杨辰突然有了提拔机会，结果却不符合三年两岗的基本要求，那多冤的慌。 但是提前运作的话，也容易给领导们留一下急功近利或居功自傲的感觉，如果杨辰没有其它门路，还要继续留在清沅，为了这半年时间，给领导们留下坏印象，反而得不偿失。 但是在已经有蔺春林帮忙运作的情况下，指不定用不了多久，杨辰就要往上走了，那什么印象都无所谓了。 加上方嘉嘉拉来这一亿的话，杨辰已经给清沅市拉来七点三三亿的投资了，差这二点六七亿，就是一到两个大项目。 真想完成的话，杨辰也能很快完成。 但是，领导第一次问，一般只是试探，如果你急不可待地表示能完成，或者说对于去掉这个试用很在意，你就陷入了领导的局中，就只能任由他摆布了。 所以杨辰皱了眉头想了半天，苦恼地说道：“这次去岭南已经把我的关系用尽了，一时半会还真的没有目标了。” 李志新并没有怀疑，因为谁都知道招商是难事，别看这次杨辰去岭南收获极大，但他听到的版本是杨辰动用了极大的人情，获得了步海云的帮助，才接回来这么多投资的。 这样的人情不是那么好动用的，而且步海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杨辰的，所以就很自然地说道：“这个不急，只要你提前完成任务，我就给你运作，放心，我说话算话。” “小杨，你也知道的，招商办主任这个职务对我来说，就是个鸡肋，你的试用两个字一旦去掉，就有资格担任市招商办主任，虽然同样都是正处级干部，可比那个开发区招商局强的多，你知道该怎么选择吧？” 如果说市招商办主任这个职务不是那么正统的话，开发区招商局局长这个职务简直就是一个怪胎，根本就是个临时产物，过不了几天，估计就会重新梳理，把这个体系恢复正常。 正常的话，就算是开发区高配，也是书记和主任是副厅，其它的副主任是正处，然后下面的内设机构才是副处。 这还是全体高配的情况下，如果只是领导班子高配的话，下面的内设机构就是科级。 如果让选择的话，杨辰绝对会选择市招商办主任的职务，但是市招商办主任想再往上升，还得轮岗，在这一点上，又不如开发区了。 但对上李志新，杨辰绝对是毫不犹豫地说道：“领导，我当然是跟着你混，放心吧，不管是正主任还是副主任，我都是你手下的兵，我一定是你指那，我打那。” 如果是魏华胜问，杨辰肯定是另一番说词，毕竟人家直接就是副书记，李志新虽然年轻，但想要到副书记这个位置，至少还要轮两个位置。 “这个不用急，过了年估计江书记还要对全市干部进行大调整，到时候你赶上这波调整就行。”李志新说道。 毕竟就算是他愿意把招商办主任让出来，也不能直接让给杨辰，还是要组织说了算的。 第749章 你还是你 我不是我 大调整？杨辰心中就是一动，市委书记要大调整，肯定动的是处级干部，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有机会的？ 杨辰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几个，杨福海、原如斌、韩国强、陈华安，这几个都是刚调整过，即使是换了新市委书记，调整的可能性也不大。 至于关系再远一点的，就跟杨辰没有什么关系了。 确定了这一点，调整就跟杨辰没有多大关系了，他只是转正，并不需要多麻烦，实在不行找柳道源打个招呼就行。 不过还是要感谢李志新的好意，杨辰就说道：“李市长，要不晚上一块坐坐？” 李志新却摇头拒绝：“不用，我晚上回家吃饭，最近肠胃不舒服，媳妇不让吃外面的饭。” 杨辰只好无奈离开，想到这次回来还没有回开发区呢，也得过去打个照面才行。 因为杨辰在去给魏华胜汇报工作时，肖思华正好也在，杨辰就一并汇报了。 但开发区自己还有一帮手下呢，至少也得去看看他们的工作情况，那里可没有陈华安盯着，杨辰有点不放心。 杨辰照旧先来找肖思华报到，肖思华正打电话呢，没兴趣搭理杨辰，挥手让他走人。 杨辰又去找了林副主任，林副主任最近的心思都在方嘉嘉身上，基本上就是方嘉嘉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杨辰回到了自己的招商局，正在习惯性地到大办公室跟大家打个招呼，一个出来接水的身影出现在杨辰的眼帘，显的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认识了很长时间，陌生是因为现在的体型已经不能算是丰韵，而是丰满了。 “许袅？你怎么会在这里？”杨辰奇怪地问道。 看这样子，不像是来拜访或做客的。 这时候宋文强已经听到杨辰的声音，从里面出来就说道：“杨局长，看来您真的认识许袅姐。” “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杨辰不悦地问道。 宋文强立刻低下头来，许袅赶紧说道：“前一段时间开发区举行笔录考试，我就报名参加考试了进来，分到这里的时候，本来要通知您的，我说跟您是老熟人了，就没有让他们通知。” 杨辰的脸色这才好转了点，按说要进人的话，杨辰是没有拒绝权的，但是也该跟他打个招呼，好歹也是个一把手。 虽然招商局并不算是独立的行政机构，只能算是开发区管委会的内设机构，但不吭不哈就塞进来一个人，怎么都算是不尊重。 杨辰没有理她，而是对宋文强说道：“把人喊过来，各自汇报一下各自小组的工作进展。” 说完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等人到齐了之后，宋文强才过来喊杨辰过去。 许袅现在心里只打鼓，想着跟杨辰怎么着也算是相识于微末之时，杨辰不说特别照顾吧，至少不会讨厌自己。 谁知道杨辰却一点好脸都不给，甚至还害的宋文强跟着吃了挂落，当时自己一说跟杨辰认识，就是这小子说不通知杨辰，回来给他个惊喜。 结果惊是惊了，喜却没有。 这个时候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跟杨辰的身份之间已经有了巨大的鸿沟。 想想也对，人家现在是正处级干部了，相当于县长和县委书记，而自己呢，还是一个小科员，根本没法比。 坐好之后，她立刻按照新人的身份去大家倒水，主要是给领导倒水。 杨辰听了听各组的汇报，也跟自己掌握的情况进行了对比，基本上没有什么错误。 上次宋文强说的那个鸡笼厂也落地投产，宋文强不仅帮助人家申请了专利，解决了贷款，还找畜牧局的人，对他们的产品进行了推广，销量十分喜人。 然后宋文强委屈地表示，当时杨辰答应的奖金现在还没有落实，这个完全是小事，杨辰让他会后把报告拿过来，他签字后送到林主任那里。 然后杨辰向大家宣布，这次开发区在全市招商大会上拿到第一名后，区里会对招商局再进行重奖。 所以大家一定要胜不骄、败不馁，化荣誉为压力，继续坚持下去。 因为刚才汇报的时候，杨辰发现大家伙似乎都有些膨胀，动不动就全市排名第一，全市排名第一跟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是你们的功劳吗？不都是我引进来的吗。 敲打了他们之后，杨辰心里才好受点，然后对大家说道：“散会，许袅，你跟我来一趟。” 许袅忐忑不安地跟在杨辰身后，等进了杨辰的办公室的，杨辰这才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道：“你怎么会考到这里来呢？” 许袅这才放下心来，笑了笑说道：“能来市里工作，谁不愿意来呢，光工资这边就比县里多三百块钱呢。” 然后偷偷看了杨辰一眼：“该提前跟你说的，我本来想当面向你汇报的，来了几次都没找到你。” 杨辰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能来是好事，你是实实在在地考进来的？没有找关系？” 许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四十名招录人员中，我考了个第十三名，来开发区的十个人里，我的成绩是第二名。” “当然了，进来的时候打了你的旗号，不然也不能分到招商局，你可别怪我。” 杨辰没当回事，反而问道：“你来市里上班，小崔呢？” 许袅叹了口气：“他现在县里，算是有个职务，想要调到市里就得放弃职务，重新当个小兵，他不太愿意。” 杨辰能够理解，男人吗，需要职务来衬托自己的成功，不过看许袅的样子是准备来市里发展，那最好还是两个人都过来：“行，有机会的话我帮你们留意下，毕竟一直分居也不是个事。” 然后看了看那边的动静，对许袅小声说道：“你来了正好，替我留意开发区这边有什么动静，你也知道我不经常在这里，像你来了，没人对我说，我就不知道。” 宋文强光想着招商出成绩了，把钉子的本份放弃了，杨辰也不能说人家不对，只能再埋一颗钉子了，许袅的出现恰到好处。 许袅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还是自己，对方却已经变了，想到这里，要说不后悔是假的。 第750章 难道吃鱼是假 吃人是真 接了肖主任一个电话，杨辰急匆匆上楼了，看着他笔直挺拔的背影，许袅再次感叹地长出了一口气，命里不属于自己的，果然强求不来，那怕是自己怎么表现，都不可能在人家心里留下一丝涟漪。 换成刚开始时的杨辰，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机会，现在却已经毫无可能了。 最开始的时候，以杨辰的家庭背景，也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只是水利局临时工的女孩，除非杨辰自己被迷惑至深，可是许袅试了试，不行？这家伙貌似见多识广，只想占便宜，不想负责任。 却不知道杨辰那也是花丛中打滚过的人，她一个未婚小姑娘，以为的魅惑手段对于小崔这样的初哥还行，对于杨辰，那简直毫无用处。 最吸引杨辰的，反而是那种魅惑后的纯真。 肖思华也没有什么事，写工作总结和述职述廉报告，想提一下明年准备引进的项目，因为杨辰这边从来不是先跟某某方进行接触、然后协调、最后谈判这一套，直接就是接触即引进，但这样的话没法写下步准备怎么干，有什么目标。 杨辰自己的工作总结上面都是今年干了些什么。 准备干什么？他办公室的人也不知道，也是胡编的。 杨辰想了想，真没有计划目标，他现在还在想怎么凑够这十个亿呢。 于是就是随便编了两家企业，什么欧派电子、万家电器。 确实进行过接触，只是人家的投资欲望不是太强烈，准备投的时候第一时间考虑杨辰。 “小杨，要学会埋头拉车，更要学会抬头看路，不能光说不干，也不能干了不说，工作总结都不好好写，你干那么多工作干什么？五年后，谁还记得你干了些什么，工作总结却是当档案长期存放的，拿回去重写。”肖思华把杨辰的工作总结给扔了回来。 杨辰确实没把工作总结当回事，自己引进了这么多项目，一个个都记录在案，还用担心什么？而且这些领导又都知道，每一项都给领导汇报到了，还用得着在总结上夸自己。 但也跟杨辰忙有关，这一段确实连轴转，招商、梁家的事、订婚，都赶到一块了，确实顾不上这种简单的文字材料。 招商办那边杨辰不用管，因为主任是李志新，不仅招商办会给他认真准备材料，政府办也有他的写作班子，但是开发区招商局这边杨辰是一把手，杨辰虽然交待下去了，陈宇杰很明显没有认真对待。 杨辰拿着工作总结回到了招商局，又把人重新召集起来，也没有大发雷霆：“刚才肖主任对我们的工作总结极度不满意，既没有体现出我们的工作成绩，也没有表示出我们的工作作风，更没有表明我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干。” “这一年来，很多人比喻我们招商局是开发区的发动机，目前来说，我们这个发动机是合格的，带着其它部门一路狂奔，把规划累的都快喘不过气，按说是可以大书特书的，但是在这份工作总结上是看不到的，中规中矩，毫无新意，也没有体现出我们写作人员的价值。” “如果说你认真去对待了，那说明你的能力在你目前的位置上，都不足以承担工作了；如果说你没有认真对待，那就是工作态度有问题，没有把我们单位和我这个领导当回事。” 杨辰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这个材料是谁写的，许袅都知道。 而杨辰这种说法也让陈宇杰连辩解都难以武器，承认能力不足？还是承认态度不够？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选择难题。 杨辰说的很明白，你承认能力不够，那你就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了。 承认态度不够，那更要命，因为你不仅是对领导不尊重，对整个单位都不尊重，没有集体荣誉感。 陈宇杰被吓的老脸煞白，一句话都不敢说，而他身边的参与者王晨阳也把头低到都趴到桌子上了。 望着威严十足的杨辰，许袅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和浓浓的倾慕。 “现在重新组个写作班子，徐锦丽、吴梦霞、许袅，需要参考其它县区材料的，宋文强你负责去找，这个稿子你们不用看，以免受到影响，一切推倒重来，两天的时间拿出初稿。”杨辰刚说完，电话突然响了，一边接电话，一边走了出去。 领导不说散会，几个人也不敢动，等了半天不见回来，宋文强偷偷溜去看了看，才回来说道：“领导车不在车位上，估计是走了，咱们散会吧。” 跟以往这是彻底不同了，许袅感觉自己就算是到了开发区招商局，跟杨辰接触的机会也不会很多。 但这样的话，哪来的机会把小崔也调过来，她可没有兴趣天天下班再坐车回去。 这个小崔也傻的不敢开警车来接自己。 杨辰是花湾建筑那边派出一个考察组过来了，来的虽然是个副总，但也是正处级，连绍成有事，韩国强就想让杨辰过去陪一下。 本来杨辰就该去陪一下的，可是花湾建筑的人对杨辰的身份有颇多猜测，甚至怀疑杨辰是步海云私生子的都有，所以不敢劳烦杨辰。 所以对于杨辰的出现，花湾建筑的人很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唯恐得罪这位太子爷。 也不敢摆什么大地方来人的架子了，总之，是宾主皆欢。 这个时候花湾建筑的人才知道，原来这里是杨主任的起家之地，那没得说，必须投资，还得赶紧投。 虽然人家没敢很灌杨辰喝酒，但杨辰也喝的有点晕晕的，刚回到家中，沙嫣红突然打来了电话：“我今天已经搬进来了，明天再去置办点厨房用品，晚上来吧，我做鱼给你吃。” 她挑了一个离昌州大学最近的房子，正好是个直接就能入住的房子，只是房子比较小，才九十多平方。 杨辰恍惚间回忆了一下，好像只收拾了一间卧室？顿时心头一片火热，难道吃鱼是假？吃人是真？ 第751章 第二丈母娘出现 杨辰也不能真的到了傍晚才去，安心地等着吃未婚妻给自己做的第一顿饭，但是他想提前去，沙嫣红却不让，说她还在上班，去早了也没用。 出于对沙嫣红厨艺的不放心，杨辰还带了点熟食、水果、饮料，甚至还小有心机地带了瓶红酒。 杨辰本来想去接沙嫣红下班的，却被告知不用，让杨辰直接去家等她，而且在电话里一副不好多说的样子，杨辰只好依言行事。 结果因为路上一辆拉棉花车出了车祸，车上的棉花被人哄抢，导致被堵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地方。 既然晚了，为了表示歉意，杨辰又去花店买了束花，买花了顺便又买了一个花瓶。 杨辰也不好喊沙嫣红下来帮着拿，就用胳膊夹着花瓶，两手拎着东西上了楼。 杨辰喊门的时候，把沙嫣红吓了一跳：“你带这么多东西上来，怎么不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 “没，我怕你在忙，就没有叫你。” “今天晚上，是独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杨辰说完及时送上了花。 沙嫣红脸上顿时浮出一片红晕，娇嗔地说道：“说什么呢，花姨也在。” 花姨？杨辰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沙嫣红转过身来，露出了里面沙发上坐的一位中年女性。 说是中年，是从穿着打扮上判断的，看脸，大约只有三十出头，看起来仪态大方，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一般，脸上一派雍容神情。 “这是花姨，我妈的朋友。”然后才介绍对方：“花姨，这是杨辰。” “我跟你妈可是结拜姐妹关系，不能说朋友。”“当初我们姐妹可是说好了，你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女儿，订婚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叫我，昨天我都在电话里跟你妈吵了一通。”那个花姨一口悦耳的京城口音，那种矜持的味道特别明显，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度。 沙嫣红苦笑着说道：“我妈已经跟我说过了，回头我们在昌州办订婚宴时，一定请你。” “昌州举办的，我才不参加呢。”对方气呼呼地说道，然后才又换了一副表情对杨辰说道：“小杨，我可不是针对你，但是回头你要是让嫣红受了委屈，我可饶不了你。” 杨辰心里欲哭无泪，还说那个正牌丈母娘看着好打发，不太像是好管闲事的样子，咋又冒出来一个二丈母娘呢，听着还不好惹好的样子。 “花姨，看您说的，我怎么会让嫣红受委屈呢，哪怕天翻地覆都不会发生。”杨辰赶紧表态说道。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别以为嫣红没有人照顾就行，不管到到什么时候，我都会盯着你们。”那个花姨不屑地说道。 杨辰赶紧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未婚妻，这话自己完全没法接。 沙嫣红抿嘴一笑，示威性地看了杨辰一眼，坐过去摇着对方的胳膊说道：“花姨，看你说的，我自己都能照顾好自己。” 杨辰赶紧去收拾东西，看到厨房的水盆里，果然有一条鲈鱼，还有花菜、西红柿、排骨、山药，看来准备的材料是一肉一素一个汤，按照两个人的标准准备的。 虽然杨辰还另外买了熟食，但那并不适合用来待客，杨辰就走到外间问道：“晚上咱们去外面吃饭吧，我请客？” 沙嫣红还没有说话呢，那个花姨先说了：“不用外面，就在家吃，嫣红小时候就说大了给我做饭吃呢，到现在都没有兑现，今天必须吃到，不然的话我就天天来。” 沙嫣红笑着摇了摇她的胳膊：“花姨，我巴不得您天天来呢，天天给您做饭我也愿意。” 花姨笑了笑：“您愿意不愿意我不知道，但小杨肯定不愿意。” 杨辰再次无言以对，这个花姨老针对自己，虽然他今天确实有点小目的，但都已经是自己未婚妻了，这不很正常。 杨辰赶紧说道：“嫣红，你陪花姨聊吧，今天让我先露一手，回头再让花姨吃你做的饭。” 然后杨辰还征求了一下花姨的意见：“花姨您看行吗？” 花姨却是点了点头：“咦，小杨竟然还会做饭，行，今天就吃你做的，明天我再吃嫣红做的。” 两个人虽然在外面聊天，却都关注着厨房里的杨辰，就看到杨辰烧水、洗菜、切肉动作颇为利索，一招一式极有章法，很快厨房就传来了香气。 杨辰看排骨上面的肉比较多，就剔了一点下来，准备做一个干锅花菜，然后再清炒一个花菜，好歹配成四个菜。 鲈鱼清蒸，姜片垫底，下面支上筷子，清洗好的鲈鱼放到下面，再切姜丝放在两边，上锅清蒸八分钟之后，撒入葱花、蚝油、胡椒粉， 再蒸五分钟，浇上一勾热清油，味道刚刚好。 干锅花菜的秘诀是用五花肉，把油煎出来炒，但因为排骨上的肉比较瘦，杨辰只能多加点植物油。 清炒花菜这个简单，要的是那种将熟未熟的那种脆生感，对火候的掌握非常重要，因为很久没有练习了，杨辰差一点就炒过了。 至于山药炖排骨汤，这个最简单，不需要多放佐料，只需要尽情地炖就行，沙嫣红竟然前提买好了砂锅，正好用上。 唯一的不好处是杨辰对山药有点过敏，切洗过之后手会红肿发痒，所以杨辰弄了一盆醋，一会去里面泡泡，缓解痒感。 沙嫣红一开始不知道，因为醋的味道过于强烈，好奇地过来一看，才知道是为了什么，赶紧说道：“你对山药过敏说一声呀，我来处理不就行了。” “没事，不严重，泡一泡就好了。”杨辰把她推出了厨房，花姨在外面听了以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行，这小子还不错，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性格，两个人相处的很自然，颇有点相敬如宾的味道。 不过一会还得好好观察观察，同时多聊会看看他的谈吐，没感觉他有多优秀，沙政阳那么骄傲的性格怎么就看上他了呢？他两个又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就认定他是嫣红的良配呢？ 第752章 你小子故意气我 我就让你无法留宿 对于杨辰的手艺，两个女人都是啧啧称奇，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杨辰竟然这么一番好手艺。 就不说年纪，就说他这个级别的干部，有几个还会下厨做饭的。 吃话过程中，杨辰一直是花姨问什么就答什么，规规矩矩的，一点都不多发挥。 花姨放下筷子：“小杨，你不要这么拘谨，嫣红就跟我自己的女儿一样，特别是你们又在昌州，以后咱们会经常见面的。” 杨辰很想知道这位花姨的身份，一看就是大领导范，绝对不是一般人。 趁对方去洗手间时他也偷偷问沙嫣红了，沙嫣红竟然也不知道，说今天花姨才突然打电话说来找她，听说原来一直在京城工作，具体什么职务她也不知道。 从前几年母亲出国任职她就没有再见这个花姨，小的时候确实挺亲的，大了就一般般了。 不过她听母亲说过，这位花姨年轻的时候为了工作不肯结婚，等年龄大了又不肯将就，所以一直是单身状态。 这个确实让杨辰挺意外的，从来只听说男性干部到一定层次，不成家会影响仕途，难道说女性干部例外？ “小杨，除了招商你还擅长什么？”重新回到席上的花姨问道。 “花姨，我是乡党委书记出身，没有工作不擅长。”杨辰大言不惭地说道。 对方莞尔一笑：“那你说说，如何培养优秀青年干部？” 杨辰丝毫不假思索地说道：“放到基层，条件越艰苦越好，经济越落后越好。看他能不能带领一方百姓脱贫致富。” “小杨，不是所有人都擅长搞经济工作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擅长跟群众打交道的。”对方无奈地说道，还以为这小子会提出什么真知灼见呢。 思维竟然如此简单。 “花姨，咱们华夏缺人吗？”杨辰反而不服气地问道。 对方摇了摇头，华夏是全球第一人口大国，肯定不缺人。 “那么咱们缺干部吗？”杨辰继续问道。 花姨再次摇了摇头，现在的华夏，虽然不能跟有宋一朝那么冗官冗吏，但干部人数一点也不少。 “既然都不缺，那咱们为什么不用那些更全面的干部呢，不擅长经济工作， 又不擅长跟群众打交道，那还要他干什么？”杨辰知道，花姨说的培养是那些家庭有背景的年轻干部，不是没背景的。 没背景的谁培养你。 说的花姨无言以对。 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他自己都不是一般家庭，这么义愤填膺干什么？ 沙嫣红在旁边扯了他一下，示意他跟长辈说话讲点礼貌，不要这么不客气。 “那你说是改善民生重要，还是发展经济重要？”花姨决定难为杨辰一下，省得这小子说话这么气人。 “我认为两者没有冲突，发展经济的目的是为了改善民生，这是个因与果的关系，不存在改善民生就无法发展经济，或者发展经济就不能改善民生。”杨辰还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这是诡辩，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花姨很明显不满意他的答案。 杨辰就直眉竖眼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比如仅有一百万块钱，是给群众修一条出村道路呢，方便群众出行呢？还是给企业修一条运输道路，让企业运输货物更容易呢？” 花姨想了想，好像自己要举的例子还没有杨辰说的这么合适，于是就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这是个技术问题，不是理念问题，应该采用科学的方式来解决，如果给企业修路，企业产值能增加多少，税收能提高多少，这个税收多长时间能把这一百万赚回来？” “如果一两年就能，可以，优先修企业这边，对群众做好解释工作，然后拿税收尽快修出村道路。” “如果说，三五年内增加的税收达不到一百万，那说明这一百万对他们来说，起不到什么促进作用，那就修出村道路，改善民生，很好解决。”杨辰的回答无比流利。 这个花姨顿时皱起了眉头，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说的很有道理，但自己只是拿这个举例，实际上遇到的，并不能用这么简单的方式解决。 但在杨辰看来，这位肯定是一直高高在上，根本不了解下面的情况，现实中，那有什么需要取舍，能上全上，真正需要的话，想办法也要上。 只够修一条的，那可以各出五十万，然后让承建方垫一半资金修，然后慢慢还承建方不就行了，哪有那么死板。 “小杨，你现在是正处级了，比如，现在给你三个岗位让你选择，省委办公厅的处长，市里的市局局长，县里的县长，你选那个？”眼见难不倒这小子，花姨就使出了杀手锏。 “市局局长。”杨辰再次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为什么？”这次发出疑问的是沙嫣红，在她看来，毫无疑问应该选省委办公厅的处长。 “如果是咱们这种情况，你现在在省里，我肯定优先选省里的工作岗位，但咱们这个假设是不设置条件的，不考虑其它因素，也不考虑岗位的具体情况，那我肯定是优先选市局局长。”杨辰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小手说道。 “为什么？”沙嫣红害羞地低下头来，她没想过杨辰会这么大胆，但花姨却继续这样问道。 “因为市局局长的制约最少。”这个答案杨辰并不是随便答的，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省委办公厅的处长，最多只是中层干部，也就下到基层了，算是领导干部，在省委办公厅，基本上什么都不是。 而县长虽然是一县之长，但上面还有个太上皇，很多时候，甚至还不如省委的处长舒服。 只有市局的局长，是标准的一把手，上头虽然有分管领导，但那个只是分管，局里还是自己说了算的。 当然了，论上升潜力，肯定是省委办公厅的处长更大，但杨辰明知道对方想让自己说这个答案，杨辰偏不。 果然把这个花姨气的够呛，这小子果然是故意的。 不过她也有的是手段折腾杨辰，于是就对沙嫣红说道：“你们现在住到一块了吗？” 沙嫣红当然是羞红着脸否认，于是花姨就名正言顺地说道：“小杨，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我还要跟嫣红多说会话呢。” 第753章 黄雅婷的修养与野望 杨辰求助地看了沙嫣红一眼，沙嫣红却扭过头去，不理会他。 怪不得孔夫子说唯小子与女人难养也，这么大的女领导，也这么小心眼，不就是跟她争执了两句，没有顺着她说，就这么针对自己。 偏偏杨辰还无法说什么。 “行，那我就先告辞了。”杨辰也不拖泥带水，也没有客气去收拾完再走，直接起身。 沙嫣红把杨辰送到门后，给了杨辰一个歉意的眼神，杨辰淡然一笑。 等到晚上十点多，沙嫣红才给杨辰打来了电话：“你现在在哪，晚上有地方住没？” “正好明天早上有个会，我现在已经到清沅了。”杨辰略微有些赫然地说道。 因为他正在去往黄雅婷家的路上，从沙嫣红那里一出来，杨辰的渣男思维就犯了，直接开车上了回清沅的路。 沙嫣红知道这肯定是托词，却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叮嘱杨辰路上小心之后，就挂了电话。 通过这件事，她也判断出杨辰的性格，不是那么的柔和，对于她背后的权势，也不是那么畏惧。 其实是她想差了，杨辰跟她的结合，其实是看蔺春林的面子，对于她家的权势，并没有多少希冀。 杨辰靠的是蔺春林和步海云，在他的级别，有一个靠山就够了，何况他还有两个。 所以他只是为了完成蔺春林的要求，再加上沙嫣红人长的漂亮，性格也不错，对于沙家或者丁家，根本没有什么指望。 感情这种事，愿意就行，没必要全身心都过来或过去。 但是这边没能鱼水之欢，就赶去另一家，感觉有点太渣了，杨辰就给黄雅婷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回自己的家了。 黄雅婷刚起来梳洗了一番，接到电话气的把梳子什么的扔了一地。 她隐约地听到杨辰好像跟京城的谁家要订婚的消息，杨辰一直不接她这边的招，就知道杨辰从来没有考虑过她。 有时候她会很失望，觉得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却连一点点可能都没有，太不值得。 可是想想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又觉得不算什么了，没有杨辰，她能拥有现在的生活，能拥有在家说一不二的气势，除了母亲偶尔还唠叨几句，不管是父亲还是兄弟谁也不敢在这种事说什么。 特别是父亲自从跟许见深他们混到一块后，几乎是天天吃过饭就走，一说就是有业务，其实是去打牌喝酒，帮着四方建筑公司沟通感情去了。 他现在在四方建筑公司正式拥有了职务，顾问，有办公室，有司机，早就乐不思蜀了。 甚至现在黄雅婷让他帮忙跑什么关系，都得付费，他才有动力。 而这一切都是谁给的，黄雅婷知道的很清楚，别人或许只知道个片鳞只甲，但她基本上都清楚，不管是建筑生意、还是手机业务，或者投资上亿的水泥厂，甚至还有开发房地产的业务，都是杨辰在掌控。 是不是他的，不好说，或者在法律上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控制人，都是他。 她也知道，不管是两个人谁提的分手，手机业务就会送给她，但没有杨辰的话，手机业务基本上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有什么发展。 她可是知道，当她拿着全彩屏手机和能拍照的手机去杨辰面前炫耀的时候，杨辰那不屑一顾的样子，什么能定位的手机，能上网的手机，能播放音乐的手机，都让杨辰提不起半点兴趣。 有次追问的实在狠了，杨辰才斜了她一眼说道：“这些未来都是被淘汰的货。” 甚至她想跟诺基亚签订长期合作协议，都被杨辰否了，在他看来，诺基亚好像如日暮西山一样。 可是她却觉得谁能挑战诺基亚的霸主地位，根本不可能。 但杨辰所做出来的决策，从来没有错的，她不敢拿自己的认知去影响杨辰的决定，因为她知道，输的肯定是她。 所以杨辰让她在手机卖场旁边再增加一个家电卖场，她就增加，让她在全省铺设渠道，她就铺设，而事实也证明，杨辰的决定都是对的。 有次她实在是累了，问杨辰这种扩张什么是个头时，杨辰叹了口气说道：“要不上市，要不被其它人收购，不然的话，就只能扩张，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你在拼命扩张，别人就不敢随意进入。” 虽然挣的钱大都又投进去了，但是资产却在不停增长，现在的门店出乎意料地赚钱，每天的流水都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 所以今天杨辰的语气听起来让她有点害怕，似乎有要跟她摊牌的意思，她在准备的同时，也很是担心，杨辰又爽约不来，她失望的同时，又有点庆幸。 不知道他定下的那位是位，有没有大妇气质，她知道，杨辰的心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情啊爱呀的东西，要不赚钱，要不上进。 但他又不是一个心狠的人，你只要对他好，他就会一直记得，哪怕你对不起他了，他一般也不会跟你计较。 所以能被他看上的，肯定是那种家世惊人的，只有这一种可能，甚至她也听老爸分析过，杨辰的婚姻也不是他能做主的，完全掌握在他背后人的手里。 黄雅婷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该如何取舍，她知道父母偏心后，就再也不去试图挑战或改变自己在父母心目中的地位，而是想靠自己去改变未来。 当机会出现时，她迅速抓住了机会，让本来比她领先的许梦琪后悔莫及。 她知道许梦琪恨她，但那又怎么样，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不还得求我。 你就算是父母独生女又怎么样，父母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都给你，至少现在不能。 而自己已经拥有了远超父母的能力，除了对杨辰一个需要讨好，对其它人，她都是高高在上。 第二天上午，杨辰来到了市招商办，准备打个照面就回开发区，工作总结的事还得他盯着呢，抬头正好看到李志新，赶紧跑过去汇报工作。 李志新摆了摆手，让他跟自己走，等到了办公室，李志新对他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 第754章 优中选优 省先进必须是市先进 “先听坏的吧。”领导要跟玩这样的小把戏，那当然要凑趣，但是一般人这样问，都是希望你先听好消息，然后再说坏消息，这也算是一种恶趣味，就如同在这个地方断章一样。 如果杨辰直接说听好的，反而让领导没有什么可玩的，所以杨辰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说听坏消息。 谁知道这次的好坏消息却不能分开说，李志新只好苦恼地说道：“先说好的吧，省里也要评先进了，分成三块，经济发展、民生实事和行政执法，给了咱们清沅市二十个名额。” 杨辰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市先进杨辰当然看不上，但省先进就不同了，就算没有蔺春林说，杨辰都要争一把，何况蔺春林还特意交待了呢。 李志新一脸的遗憾：“我就知道你感兴趣，但是，这就是坏消息了，市里刚开过会，原则上从这次已经评出的先进中选，用江书记的话说，叫优中选优。” 杨辰一听就急了，这叫什么事，自己觉得没啥用，就没有争这个市先进，结果现在竟然没了省先进的资格。 “李市长，这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杨辰肯定就这么放弃，省先进还是很有含金量的，无论如何得争一把。 “省里这次评选时间非常紧，而且标准非常高，给清沅市二十个的是推荐名额，并不是说推荐上去了就肯定是先进。” “我知道你的情况，对这个省先进肯定有兴趣，而且你的成绩也肯定够得上评选资格，会后我就单独去问了问江书记，江书记却说他刚刚在常委会上宣布了不允许开这个口子，一旦为你破例，其它人也会要求的。” “本身这个推荐活动市委就不打算公开，而是让常委们根据自己分管的口子，从市先进的名单里进行推荐，所以江书记的顾虑也有一定道理，我再去坚持非要推荐你，也显的太不识趣了。” “我只能给你说到这里了，除非是江书记同意开这个口，不然的话你找谁都没用。”李志新最后爱莫能助地说道。 杨辰满怀失望地从李志新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心里埋怨的却是自己，谁叫当时自己不当回事，发扬风格让给了陈华安呢，如果自己当时争这个先进，那还能轮得到陈华安。 怨得谁来呢。 回到办公室之后，杨辰一直望着虚空，眼神空洞无视，看着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样，办公室的许昕本来要送文件给他批，见状急忙退了回去。 陈华安一会匆匆走了进来，看到杨辰的状态赶紧问道：“杨主任，这是怎么了？” 杨辰看了看他，怕他知道后有心结，直接把情况托盘而出：“跟你没关系，就是刚好卡到点上，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呢。” 陈华安当然知道需要打通市委书记这个环节不太好办，特别是市委书记本人提议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自己打自己脸。 杨辰虽然跟江宏图见过几次面，江宏图对杨辰的态度也比较看重，但这种事杨辰主动找上门去，后果非常未知，而且一旦江宏图拒绝了之后，你再想做工作，就更困难了。 所以杨辰想来想去，还是得先找个人给江宏图打个招呼，然后再去找他说。 杨辰能找的唯一选择，自然是柳道源，但是等杨辰快到昌州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问题。 自己跟柳道源的结识源于梁知博，现在自己跟梁家彻底闹翻了，柳道源还认不认自己是个问题。 杨辰决定先听听张婉如的意见，毕竟张婉如能进省委组织部，也是通过梁知博找的柳道源。 杨辰把情况一说，张婉如恍然大悟：“我说前一段时间柳部长对我态度怎么不够亲近了呢，原来是你小子这里出了问题，md，看来我的正处长肯定也泡汤了。” 她倒是也没有怨杨辰的意思，但是劝杨辰不用过来了，在摸不清柳道源真实态度的情况下，来了也是被糊弄过去的份。 杨辰知道，没有梁知博的背景，柳道源根本不会搭理自己这样的小干部，至于以往的交情，那都是建立在梁知博的基础之上。 杨辰把车停在路边，想了想，蔺春林跟柳道源关系不是太好，这个他知道，但是步海云呢，一个常务副省长，一个组织部长，没有明显高下之分，但权力范围又没有冲突，不知道关系是否可以。 杨辰也不是喜欢纠缠犹豫的人，该行动一定要先行动，就直接打通了步海云的电话。 步海云正在视察奈特思公司，跟丁三石正交谈呢，看到杨辰的电话，就不太想接，你小子又不打算现在投靠我，凭什么一直给我打电话。 但想到儿子还在人家的手下混饭吃，只好拿起电话走向一边。 反正他是市委书记，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意见。 听杨辰把情况一说，步海云笑了起来：“小杨，这下你吃亏了吧，难道给你手下争个先进，还得把你自己的让出来？那还叫争吗？” “步书记，我知道错了。”杨辰无言以辩，只好乖乖认错。 “我跟老柳也不熟，不过我只要开口，老柳肯定给面子，但没有必要，我问问这件事是谁在操办，给你直接要个名额不就行了，还用得着找这个找那个的。”步海云在电话那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才不会给柳道源打电话呢，就为这点小事，根本没必要。 甚至连给柳道源打电话都不用，他直接给江宏图打个电话，江宏图难道敢拒绝，可这样有失身份。 然后没一会步海云就把电话给杨辰回了过来，在电话里面步海云奇怪地问：“小杨，你是怎么得罪齐玉军的，这件事是他在牵头，我一提你的名字，他就有点生气？” “啊！我不知道呀。”自己什么时候得罪的齐副省长，杨辰没印象呀。 “不过他还肯给我面子，说给下面地市增加名额不太好办，但纪委、政法委和省委组织部、宣传部这些省委组成部门都有机动名额，可以找他们想想办法，只要他们这边报上来，老齐绝对不会拦着，肯定会把你评上去。” 然后步海云对杨辰说道：“小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先自己试试，不行咱们再说。” 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755章 就这么巧 花姨就是花部长 杨辰顿时有点傻眼了，领导，我是让你帮我争取名额的，不是让你给我打探了消息就行的。 省纪委、省政法委、省委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哪一个都是高高在上，杨辰能联系上的话，就不用找步海云了。 而且机动名额就算有，肯定也不会多，人家不会照顾自己人，为什么要给一个外人。 但是再给步海云打肯定不合适了，再去找蔺大佬，这些部门里面，肯定有他关系比较好的。 现在关系不同以往了，打个电话也没有什么的，杨辰就给蔺春林打了过去。 结果直接被挂断，然后回过来一条短信：“蔺书记正在召开常委会。” 杨辰知道，这是秘书在拿着他的个人手机，一般这个手机上的电话，秘书都不会代接，或者问东问西，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人物打来的。 杨辰用短信问了一句：“常委会什么时候结束？” 结果如预料中的不回。 省里的大佬，杨辰能联系上的还真的就柳道源一个，其它人都没有联系渠道。 这下怎么办？ 反正来省城一回，联系一下沙嫣红吧，杨辰拿出手机刚要拨号，沙嫣红正好把电话打了过来。 “你在哪？”接通后，沙嫣红在电话里问道。 “正准备去省城呢，快到了，怎么了？”杨辰如实交待了自己的行踪。 电话那头的沙嫣红撇了撇嘴，不是自己打电话，说不定就不来自己这了。 “家里突然停电了，其它家都有电，就我们停了。”沙嫣红不满地说道。 一开始还以为是都停电了呢，一看对面楼的灯亮着，下面上面的灯也都亮着，只有自己受影响。 自然就要先埋怨杨辰，看你安排的什么地方，连电路都能出问题。 “你喊物业把下面闸刀合上就行，或者等我一会，楼下有个老头有点神经，嫌家里有电磁辐射，睡前喜欢把闸刀拉下，咱们两家闸刀挨着，他老是拉错，还报警说见鬼了呢，明明闸刀都拉下了，家里灯却亮着。”杨辰决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自己好说，沙嫣红不一定理解。 “行，那你快点来吧。”沙嫣红没有多说，就挂了电话。 杨辰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果然看到家里还是黑着呢。 杨辰赶紧去把闸刀合上，其实就是断路器，只不过有人还习惯按以前的称呼称其为闸刀。 同时杨辰喊过来物业，让他们把老头的闸刀挪到一个单独的地方，省得他老是关错。 等上去之后，杨辰一边换拖鞋一边说道：“彻底解决了，给老头换了一个位置，他就是再关，也关不到我们头上了。” 沙嫣红接过他身上的外套，挂到了衣架上：“吃饭了没有，我下面给你吃吧？” “行，我正好有事要打几个电话。”杨辰也没有客气，马上就要成夫妻了，今天总不会还会有人来打扰吧。 蔺春林还没有回过电话，说明常委会还没有结束，但杨辰已经意识到，不能什么事都依赖蔺春林，人家让你争取荣誉，没说替你争取。 杨辰决定发动自己的关系看看，能不能从这几个部门找到门路，都是吃饭穿衣的人，就有门路可走。 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左一民这，他原来是省委统战部的副部长，现在才刚刚下去当市委书记，统战部应该还会卖他这个面子吧？ 左一民接到他的电话还是挺高兴的，因为两人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业务关系，对于杨辰的要求，左一民没有推脱，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只要部长没有人选，就没有问题，部长是刚从全国妇联下来，应该不会有自己的人选，你等我电话。” 杨辰挂了电话，正好这时候面条也好了，就是沙嫣红应该是按照自己的饭量做的，就一小碗，杨辰估计费不了五口，就能连汤带面全部吃光。 沙嫣红也发现了，但强撑着说道：“晚上少吃点吧，健康。” 没过一会，左一民就回来了电话：“杨老弟，不好意思，我让人问了，新来的花部长说了，不能乱推荐，推荐谁就要对谁负责，老弟，实在不行来当阳吧，有老哥在，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左一民直接挖起了墙角，杨辰打个哈哈应付了过去，如果不是有两位大佬的安排，杨辰还真的有点动心了。 跟市委书记有私人关系和没私人关系，完全是两个概念，有左一民的照顾，肯定顺利的多。 “花部长？”杨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赶紧看向了沙嫣红。 这个姓可是非常罕见的。 那个花姨应该是姓花，而不是叫什么花。 沙嫣红笑了起来：“不是我要瞒你，我也是你走了之后才知道，花姨的职务是省委常委、统战部长。” 杨辰脸上这才露出了彻底的震惊，难道就这么巧？ 有这样的关系，自己还用得着发愁？ 沙嫣红脸上露出了矜持的笑容，掏出来手机摇了摇：“要不我替你问下？” 杨辰赶紧坐了过去，递上了自己的手机：“来，用我的。” 至少也能留个常委的号码，万一有事，就可以用用。 沙嫣红也没有拒绝，直接拿起杨辰的电话打给了对方，结果没人接，只好又换成自己的电话，然后就迅速接通了。 “花姨，刚才是杨辰的号码，他找你有点事，想让你帮个忙。”然后沙嫣红把电话递了过来。 杨辰赶紧用目光问道，你不是要替我问吗？ 沙嫣红摇了摇头。 杨辰只好亲自上阵，拿起电话，恭恭敬敬地问道：“花姨，打扰了，事情是这样的。” 等杨辰说完，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信。 花姨在电话那头老神在在地说道：“名额不是问题，但你就准备这样空口白话来找我要？” 杨辰赶紧说道：“那我和嫣红现在去看望你？” 人家挺直白地说道：“你说呢？”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问沙嫣红：“花姨喜欢什么礼物，你知道不？” 沙嫣红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她衣着打扮挺上档次的，化妆品也很高档。” “行了，跟我走，去礼品仓库，你来挑。”杨辰拉起沙嫣红就走。 第756章 不用选 我是差这点钱的人吗 礼品仓库？沙嫣红不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样的条件，需要用一仓库来装礼品。 杨辰去的当然是思杨大厦，刷卡走内部通道，坐专用电梯，然后进入。 一个不起眼灰扑扑的铁门，却是特制的那种，照样也是刷卡。 颇有一卡在手、走遍神州的感觉。 “这里是一个半恒温恒湿的仓库，与外界只有微弱的空气交流。”打开门后，杨辰对沙嫣红说道。 沙嫣红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迎面墙壁上挂的一些包包，惊讶地看向了杨辰：“怎么这么多？都是最新款式吗？” “这个呀？”杨辰有些卡壳：“有专人负责轮储，基本上都是最新款的。” 一方面现在产业多了，消耗的比较快；二来在珠宝店里，设了一个奢侈品专柜，不是用来卖的，是给高端客户代购的。 包包的旁边是表，表的旁边是首饰，即使光线不那么强烈，也是璀璨如银河一般，另一面墙上是女性的皮草、披肩、围巾，男性的钱包、皮带、袖扣、领带夹。 省电信公司一位处长就非常喜欢袖扣这玩意，快成收集癖了，不锈钢的、白银的、黄金的，陶瓷的，镶宝石的，镶钻石的，镶玉石的，每次找他结一次账都得给他带一对这玩意。 换一个房间，几排的博古架都是各类文玩把件、字画。 “这得花多少钱？”沙嫣红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没多少，现在这东西便宜。”其实这里面摆放的，真正特别值钱的并不多，但升值潜力大。 沙嫣红没有意识到杨辰简单的一句话，其实就透露出了本质，现在便宜，那就是未来贵了？你怎么知道未来会贵 ？ 换了一个房间，就是烟酒茶，国内国外各个品牌的都有。 其实还有一个房间，放的都是特别稀罕的那种，杨辰就没有领她进去。 “你是要干什么？准备这么多东西，要腐蚀多少人？”沙嫣红都有点担心了。 “不，这是人家这家公司的，我只是有权动用，做生意吗，逢年过节都要表示表示的。”杨辰解释了一下。 虽然只有关键关系才资格动用这里的东西，但随着产业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除了那些长期储存升值潜力巨大的，其它的每逢中秋过年，基本上都要消耗三分之一。 其实这些东西存放在这里，需要表示的名单，对方的档次和喜好，都存放在香江那边。 沙嫣红有点不信，但又说不出什么来，主要是太多了，无论是品种还是规模。 “衣服、包、首饰，化妆品，你随便挑吧，顺便再给花姨挑一套。”杨辰表示一般主打一个量大管饱，特别是自己人（有私人关系）。 不知道喜好，就多送点，总有一款适合你。 不是自己人，或者不是特别熟，表示的时候就一定要小心，不能表示的过了头，一来助长对方的贪婪心理，二来说不定还会吓着对方。 沙嫣红嘴角扯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应对。 按说送礼物，特别是送未婚妻礼物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可是给你一个仓库，让你随便挑的时候，就毫无半点浪漫气息了，这是典型的土豪作风。 但这里的东西，确实很好，大多数都很上档次，看起来挑选也是很花了一番心思，对于杨辰的实力，沙嫣红再次有了一定的认识，毕竟一般的有钱可置办不起这些东西。 但太多了也有不好处，挑选起来太困难，好不容易挑好，杨辰通过编号从另一个房间把包装盒和包装袋找了出来。 沙嫣红只选了一套化妆品和一个普拉达的女包，反正这些都是自己的，用不着都拿走，强行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克制住。 然后两个人拿着东西直奔省委招待所，花姨的正式住处还没有收拾好，目前只能住在招待所，但这里毕竟人来人往的，不是关系非同一般，根本不会让杨辰他们过来。 看杨辰的手笔确实不小，关键是很多东西临时买根本买不到，昌州又不是什么繁华都市，能有个金店就不错了。 “小杨呀，你说这个情况我知道，但是师出无名呀，我为什么把名额给你，这无法解释呀。”坐下来之后，花姨对杨辰说道。 这人不行，收了礼不办事，办不了你别收礼呀。 杨辰一脸的淡然。 沙嫣红赶紧过去摇晃她的胳膊说道：“花姨，你别逗他了。” 花姨这才一笑：“我问了问，听说你给你们县引进第一笔资金就是香江的，还捐建了一所学校，当时还是我们副部长的左一民去了，所以也能跟我们统战工作沾点边。” “但是这个名额还是不能这么轻易给你，毕竟我刚来，没有理由这么对你照顾，我看小杨你也不差钱，这样吧，我提两个方案，你看看那个合适。” “一个是年底了，我们准备邀请昌州籍的国内外知名人士，举办一个年终联欢会，为了效果更好些，可以接受社会资金的赞助，小杨你要是能拉来三五十万的话，这个名额就可以给你。” “还有一个是这不年底了吗，统战部你也知道的，清水衙门，肯定不能跟人家组织部比，宣传部吧，人家下面有电视台有报社，拉赞助也比我们容易，我刚来，也想给大家多发点福利，你要是能赞助点过年用的实物，让大家过个快乐年，名额给你的也理直气壮，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杨，你看你选择那个？”花姨笑咪咪地问道。 “花姨，这有什么可选的，为了支持您的工作，福利也有，赞助也没问题，省得您麻烦了。”杨辰那里会把几十万放在眼里。 何况结交了这位，杨辰在省委也算是有了真正的靠山，这可不是几十万就能换到的，那个省委常委缺你这点钱。 花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行，做事沉稳大气，不吝啬那点钱，表面上看，是几十万换一个名额，实际对她这个新任领导，却是雪中送炭。 第757章 你要是能拿到省先进我就学狗叫 对杨辰来说，每年给各级各部门表示的费用就远超这个数字，而且其中只有一点点能表示到省委常委这个层级。 别说还有名额这事，就是没这事，人家省委部门张个嘴要个几十万，有的人是送，没有关系，你轮都轮不上。 不要把省统战部跟县统战部并为一谈，有些部门是到了上面才厉害的。 对于花姨来说，刚刚从上面下来，都还没混熟呢，就能拉来赞助和福利，那也是能力的体现。 “小杨，你先回去吧，我留嫣红在这里陪我聊会天，一会我找人送她，你不用管了。”谁知道没过一会，花姨竟然又开始赶人，而且只赶杨辰一个。 杨辰气呼呼地从省委小招出来了，多年单身老那个，一定是这方面心理有问题，见不得别人好。 等杨辰走后，面对沙嫣红的疑问，花姨是这样给她解释的：“我知道你们已经订过婚了，在现在这个时代，发生关系很正常了，但是，你们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不是跟别人那样谈了很长时间了，有感情基础。” “在我看来，适当吊吊他的胃口是好事，不要把那个不当回事，我知道你不忍拒绝，或者说不好意思拒绝，没事，我来当这个恶人，他也不敢埋怨到我头上。” 沙嫣红羞红着脸点了点头，她当然有些畏惧，但是也知道，两个人的婚姻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非要等结婚当天再发生关系，那就太不合时宜了。 但花姨说的，也有道理，确实是为自己好呢。 所以当她从省委小招出来，给杨辰打电话，杨辰果然已经在回清沅的路上了。 杨辰才不在这里等呢，也不会傻到再去找个地方住。 两个人在电话里面聊了几句，沙嫣红让杨辰把材料准备一下，着重多写如何如何引进香江资金开展慈善和产业投资，以及这些产业的发展。 这个对于杨辰来说太简单，因为这些资金基本上就是他的资金，根本不用再去想办法凑材料。 第二天，杨辰直接来到开发区招商局，看自己的工作总结完成的怎么样了。 还好，这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写的是花团锦簇，详实有据，如果说原来的那篇工作总结能打十分的话，这篇至少能打五十分。 杨辰就把公司的一些数据拿出来，让他们根据统战部那边的要求，再写一篇出来。 然后才拿着工作总结，去找肖思华了。 肖思华认真看了一遍，然后才对杨辰说道：“这才像回事吗，对手下人不能过于宽松，那怕你不能经常来呢，也得给他们布置好任务，我知道李志新对你不错，估计是想把你放到招商办主任的位置上，肯定是要比开发区招商局这不伦不类的要强。” “但是你也要做两手准备，开发区这里，我是没问题的，但魏书记的关系，你一定要维持住，你在其它地方没有出路的话，至少在这里还能副主任上走，所以这条路，你一定不要丢，别人要劝你让出这个位置，你绝对不要听。” 对于肖思华的叮嘱，杨辰深以为然地点着头，两个职务看起来需要来回跑，但实际上干的活还一样的，并没有增加工作负担，具体的那些繁琐事务杨辰又委托给了别人，所以多个职务也没多大影响。 “对了，下午有个保持党的先进性学习活动，你就拿你这篇总结发言吧，也该轮到你了，这是个全国性的活动，前几次你都没有参会，名字都给你补上去了，，但是发言可不行，必须你亲自发言。” 肖思华看了杨辰一眼，还好有自己这些人帮他留心，不然的话他这粗枝大叶，又不留意这方面，迟早会被人抓到把柄，要吃大亏的。 有些东西，看起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一旦上纲上线，就是大事。 下午的会议，杨辰翻了翻会议记录本，上面果然每一次会议都有自己的名字，这才放心。 杨辰刚一坐下，曾雨泽就坐到了他的旁边，看着杨辰嘴里轻笑一声。 杨辰没有理他，而是继续看手中的材料。 曾雨泽却忍不住了，用手臂捣一捣了杨辰，小声说道：“杨局长，后悔不？” 杨辰一开始没明白过来，自然问道：“后悔什么？” 曾雨泽笑的特别开心：“省先进的事，不是市先进不能申报省先进，你不知道？” “这有什么。”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曾雨泽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咬着牙说道：“我们都摩拳擦掌想要抢这个市先进呢，结果领导非说你成绩显着，这个先进非你莫属，行呀，这个我们认。” “但是你呢，轻而易举地就让给了别人，就为了讨佳人欢心？是，你不把市先进当回事，我就不信省先进你也不动心，现在呢，没机会了吧，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你做不到的事，不要以为别人也做不到。”杨辰本不想搭理他，可惜这家伙说话太气人了，杨辰就忍不住反驳道。 “哈哈！”曾雨泽轻笑两声，然后阴森森地说道：“你只要敢申报，我们就敢举报你不符合要求，私底下搞暗箱操作。” “要是江书记同意的，你也敢举报？”杨辰斜着眼问道。 曾雨泽强压笑容：“不要以为只有你认识江书记，我已经找人试过了，江书记亲口表示，绝对不会为任何人开这个口了，你省点力气吧，省先进你绝对没戏，不信咱们走着瞧。” “我要是拿到省先进呢？”杨辰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就在会上当着大伙的面，学狗叫。”曾雨泽根本不相信杨辰能拿到，但依然把赌注敲定的非常小。 “行，那你好好练练昂，到时候学的不像我这里可不算数。”杨辰也懒得跟他计较太多，你想在大家面前丢脸，随便你。 两个人转头无话，其它人其实也都坐在了旁边，但都像是没看到没听到一样，各干各的，只有方嘉嘉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这边。 第758章 趣味抽奖发手机活动 “你要输了怎么办？”曾雨泽突然明白过来，光说自己输了怎么办，没说杨辰输了怎么办。 杨辰想了想，虽然说不可能输，但一说对方不肯打赌了，但是杨辰也不会象对方这样学狗叫，那多丢脸。 在丢脸和花钱两者之间，杨辰选择了花钱：“我要是输了，全清沅市的饭店，随便你挑，请你吃一顿，只要不浪费，想吃什么点什么。” 曾雨泽是那种对钱财比较在乎的人，想追求更高享受，但又不舍得花钱，如果有人请客，那是必须得去。 到了席上，专挑贵的吃，哪怕不喜欢，或不合他的口味。 “真的？”曾雨泽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都共事半年多了，竟然还怀疑杨辰的经济实力，杨辰没有理他，只是傲慢地点了点头。 “行，就这么说定了。”曾雨泽觉得自己赢的可能性极大，自然不怕输。 两个人并没有避着别人，一说其它人也都愿意参加，杨辰也不怕人多，就全部答应下来。 见他自信的样子，曾雨泽反而有点担心了。 但事已至此，再反悔也晚了。 会上，杨辰带领大家学习了自己的工作总结。 虽然大家平时也知道杨辰招来的项目多，投资额也比较大，但是没有直接印象。 这一听工作总结，总共拉来多少个项目，总投资额多少，相比去年同期增长了多少，在全市占比从多少提高到多少。 凡增长，都是爆炸式的增长，凡提高，都是翻着跟头地提高。 这怎么不让众人惊叹呢。 最后肖思华号召大家向杨辰好好学习，不仅要学习他这种工作成绩，更要学习他的工作态度。 会议结束后，杨辰暂时也没地方可去，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写个人思想动态，这个需要定期写了交到纪检那里，不能打印，也不能让别人代笔。 到下班时间了，杨辰不走，其它人也不敢走，眼见着大家都有点坐不住了，宋文强主动来到杨辰的办公室问道：“杨局长，还有什么事吗？” 杨辰还真忘了这点，看了看时间后：“忘了时间了，你们该走走，不想走的话一会我请吃饭。” 一说领导要请吃饭，除了吴梦霞还要回家教孩子写作业，陈宇杰同学同学家里有个白事外，其它人都愿意跟领导多接触。 而且跟领导接触又不吃亏。 到了吃饭时， 喝了点酒，宋文强才大着胆子问杨辰：“领导，咱们过年准备搞点什么福利？您这边不定下来，我们不好买年货。” 杨辰立刻就明白了，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之一，除了全单位的福利外，各个部门有的时候还喜欢自己搞点小福利。 就跟花姨找杨辰化缘一样，各部门也是各显本身，有钱的用自己的小金库发，有权的去拉赞助或化缘，没钱没权的就只能厚着脸皮，或者跟下级，或者跟同级有权的部门蹭。 徐锦丽也跟着提醒道：“而且其它部门也都等着咱们呢。” “他们等咱们干什么？”杨辰脑筋正想别的事呢，没有转过圈来。 “一来看咱们的标准有多少，他们好跟上；二来也是看看咱们去找哪家企业化缘，他们也好跟进。”都是开发区的部门，总不能招商局来你这里拿了几万，经发局拿不到吧。 杨辰却不打算找自己辖区下面的企业化缘，虽然杨辰只要张嘴，对方肯定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但杨辰嫌好说不好听。 杨辰犹豫了一下：“大家不用急，我确实还没有想到，但请大家放心，咱们招商局的福利，绝对是开发区独一份的。” 这个杨辰是绝对有把握的。 大家顿时喜笑颜开，纷纷给杨辰敬酒。 就连许袅也不例外。 因为杨辰在水利局负责发福利那一年，发的标准到现在，历经几届局长都还没有突破呢。 杨辰根本没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晚上回到黄雅婷那时，很随意地对黄雅婷交待了一番。 “你不是说这几个人里面，有的不怎么听你的话，你还给他们发手机？”黄雅婷不满地说道。 “过年了，让大家都开心点吧，没必要计较这个。”杨辰早就不把这些身外之物放在心上了，但又不想便宜他们，就眼珠一转，想到一个主意。 到了第二天上午，杨辰看招商局的人都来齐了之后，把大家喊到了会议室。 进去一看，大家顿时眼前一亮。 会议桌的上面，上三下四竖着摆放了七个手机，手机的前面，是一个红纸裹着的纸箱，上面中间有一个大洞，正好让人把手伸进去。 杨辰先让大家坐下：“昨天晚上说起了福利的事，我就想大家也跟了我半年多了，我个人也比较严厉，对大家要求也高，大家辛苦了，这手机呢，是我个人的一片心意，过年了，送给大家，表表心意。” “但是直接送，没意思，咱们就来个趣味抽奖游戏，三个三千多的诺基亚8250，四个一千多的诺基亚3310，看谁手气好，拿到便宜的，也别有怨言，拿到贵的呢，自个偷着乐吧。” 然后杨辰给大家讲了一下规则，首先他背对大家，大家随机去他手里抽走代表抽签顺序的纸条。 然后按照这个顺序，去抽奖箱里面摸球，摸到黄球的拿贵的手机，摸到白球的拿便宜手机。 介绍过规则之后，杨辰坐到墙边背对大家，让大家依次去抽他手中的纸条。 王晨阳拿到了一号签，嘴笑的快咧到耳边了，吴梦霞在旁边打击道：“你第一个抽，又不代表能拿黄球，高兴个什么劲。” 王晨阳狠狠瞪了他一眼，果然抽出了一个白球。 第二个就是许袅，又是双手合十求神仙保佑，把手伸里面又是摸索了半天，最终出来的果然是个黄球。 把她高兴的蹦起多高来，把抽中第三的吴梦霞酸的呀。 其它人也都嫉妒地看着她，这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的可能。 吴梦霞果然没那手气，摸出来的是白球。 第四就是宋文强，把手伸到里面，瞬间就抽了出来，连看都不看，摊开了手上的球，橙黄色的球是那么醒目显眼。 “我今天吃早餐的时候，还给要饭的乞丐买了两个包子呢，这就叫好人有好报。”宋文强还卖弄，被杨辰瞪了他两眼。 然后第五的徐锦丽，第六的陈宇杰都白球，第七的苏逸飞还没抽呢，脸上的笑容已经憋不住了，还问大家：“我就别抽了吧。” 大家齐声拒绝，非要他履行一下过程，果然抽出来的是黄色，把最后一台8250收入嚢中。 第759章 抽奖解密与过年福利 大家看到拿着诺基亚8250的宋文强和许袅，觉得有作弊的迹象，但是回想整个过程，又没有可质疑之处。 而且苏逸飞最后一个摸奖还能拿到诺基亚8250，也说明前面的人肯定是手气不好，不然的话也有可能呀。 这类的抽奖就是你没搞过的话，你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套路，比如超市的摸奖券活动，明明有人摸到过冰箱、空调、洗衣机，但你去摸肯定只会是洗衣粉、毛巾、肥皂。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根本不给里面放大奖奖券，这样你摸完都摸不到。 这是最保险的话,需要刺激一下大家的购物情绪，再安排自己人去出个大奖。 一般都是手里拿着中大奖的奖券去摸，看似搅和了半天，实际上奖券一直在他手里呢，出来，看我中大奖。 这是最保险的，也是效果最好的，想什么时候出大奖，就什么时候出大奖，大奖也绝对不会花落别家。 还有一种方法是把大奖用双面胶粘到某个角落，然后让自己人去摸，这个跟上一种方法几乎一样，也能控制大奖得奖人和时间。 所以对于这种活动，杨辰从来不去参加，实际上就跟后来的彩票一样。 当彩票采用互联网销售之后，卖出去的所有彩票，后台都能够统计到，有几个人买了同样的数字？开什么数字最合适？ 想刺激某个地区的彩票销售，就给那个地区开个大奖，一期开个六七注特等奖，照顾两三个自己人就行。 所以中大奖的机率不是看球，是看你能不能跟领导的自己人买到同一个号码。 而杨辰买彩票的时候，还是手动填注，卖出去多少？某个号码有多少人？他们是看不到的，也统计不出来，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开这个奖，这才是杨辰中奖的原因。 有的人喜欢一注翻多少倍，那就别指望了，肯定中不到你头上。 相反，你买个一注两注的，还有可能被大奖砸中。 而杨辰这次一是在抽签时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把宋文强和许袅安排在了前面。 因为他坐的位置，可以看到远处一块玻璃的反光，通过身体轮廓可以判断出身后是谁。 然后告诉了许袅和宋文强，摸球的时候，摸光滑的。 黄球本身就比白球光滑，杨辰又略微打磨了下，只要认真摸，肯定能摸出来。 一个第二，一个第四，除非第一和第三的运气特别好，都摸到了黄球，不然他们两个绝对能拿到好的。 其实就是跟刘俊杰和钟小宁用剪刀石头布决定谁进步一样，玩玩吧，给生活制造点开心。 男人嘛，至死都是少年。 杨辰把过程给沙嫣红说的时候，沙嫣红听的是哈哈直笑，她是真不知道抽奖还能这样玩，同时她也觉得杨辰也在努力跟她互相接近。 但是这个不算过年福利，只是杨辰的个人礼物，主要是还是招商局人少，就这么七个人，额外照顾一下也就照顾了，这也相当于杨辰的基本盘了。 至于市招商办，一来杨辰不是一把手，你搞这样的活动，有施恩的嫌疑；二来人也比较多，杨辰也不是冤大头，不会当这种出钱了还没什么好处的冤大头。 这时候杨辰才开始把过年福利提上日程，让各个产业的负责人统计手下的员工数量，包括在工地打临时工的人在内。 然后按照人数进行采购，其实全部加到一块，也不过一千来人，大头分别是连山水泥厂、手机家电连锁卖场和工地工人。 有的人倒是想来杨辰这里揽福利业务，可听说杨辰准备自己搞之后，反倒是把自己的业务交给了杨辰。 比如杨桂兰、樊利敏的供销社和三产公司，下岭乡，杨福海所在的市规划局，平山县的民政局。 风声传出去后，平山县的发改委、经委、经贸委，这些都是看韩国强的面子，交通局就不用说了，梁洪涛下面的政法系统，除警察局外，也都把订单给了杨辰。 自己的产业，当然实打实地发了，说发一千就是一千的年货，但对于这些外来的业务，根据单位出资的多少，杨辰一律按八折发放，扣除回扣，基本上连百分之十都赚不了。 但因为量特别大，直接去原产地采购或者大批发商拿货，成本能控制的非常低，但实际到手的年货，却非常多，档次也高。 采购业务杨辰给了段有成，孙国强负责打下手，发放给了张家和赵家，杨辰不要利润，挣的钱都是他们的。 但这种生意，只要量大，还是很有赚头的。 光黄金晴大米就从原产地拉了六大车，现在还能买到正宗的黄金晴大米，等再过几年，就再也买不到原产地的黄金晴大米了，就跟阳澄湖的大闸蟹一样。 杨辰后来专门当地购买过，真正原产地的，光稻谷就在二十块钱以上，一斤，即使是不抛光、不打蜡的同品种大米，也在二十元一斤左右。 正好海西那边发生大规模雪灾，杨辰主动跟蔺春林联系，帮助人家解决了羊肉滞销的问题，直接采购了一千头贡羊，一千头民和羊，把羊腿分割下来，其它的统一发下去。 至于羊腿，杨辰准备当成今年送礼的主体，但是肯定不能直接这么送。 一件东西值钱不值钱，包装说了算，杨辰花重金定制一套专属包装，一看就特别上档次的那种，然后给几个大商场少量供货，摆到柜台里面，这个就是彰显身份和价格的，不图在商场卖出去多少。 按标价的话，两条腿的价格就超过了一只整羊的价格，这样的礼物，送出去才有面子。 而且在全省，没有同等可对比的，还具有稀缺性，现在杨辰需要过年表示的人，已经超过了量大管饱的级别。 而且在杨辰的启发下，海西省也采用了同样的手法，甚至包装都是一样的，成了省里往各部委送的年礼，一下子把海西省的羊肉名声打出来了，订单暴涨，真正的化危机为机遇。 蔺春林就夸杨辰有头脑。 第760章 我是真不想搭理你 你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而杨辰这边也有了意外收购，放到商场里的高档羊腿意外地受欢迎，杨辰本来是用来当样品的，结果却是一上架就销售一空，根本起不到样品的效果。 好在杨辰送礼送的早，不然的话现在送都有点不妥了。 杨辰都意外，怎么就带动了昌州省的高端消费潮流，就跟过年就送脑白金一样，不管是看望领导，还是新女婿上门，不拎个贡羊羊腿，你都不好意思进门。 但人家是每年花几亿的广告费才取得这样的效果的，杨辰可是一点都没花。 关键是这东西利润巨高，光是羊腿这一个生意，比那边全部福利生意赚的都多。 杨辰本来真没指望这个赚钱的，结果却是意外收获。 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了，卖糖瓜子的也越多了起来，让杨辰回忆起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就是卖瓜子赚来的。 那时候跟段双林和张宏文，三个人每天盘点的时候，是满满的收获感，内心的喜悦到现在回味起来，都让人难忘。 杨辰给段双林打了一个电话，段双林正在拜访客户呢，人家给连山水泥供应了百分之四十的煤，价格不错，质量稳定，是几个供煤客户中各方面都是最好的。 连山水泥最大的优点就是回款及时，基本上不超过四十五天，而且不用催，也不用每次都去找管财务的联络感情，到时候就打给你了。 人家来拜访过了，段双林当然也要代表连山水泥回访人家，毕竟是合作关系，谁也不欠谁的。 段双林在忙，杨辰就不好意思打扰了，就又把电话打给了张宏文，这家伙也在忙。 不过他的忙是在跟人家要账，过年了，有些账你不要，人家还以为你不差钱呢。 但要账自古以来都是难事，这不，他在人家家等了三个多小时了，还没见着人呢，人家媳妇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连口水都不倒，还得在那等着。 因为那个人也是去要账了，要来了，就给张宏文，要不过来，那就难说。 既然这样，杨辰也不忍心打扰张宏文了。 但别听着张宏文可怜兮兮的，但人家年前刚换的大奔，虽然不是蝴蝶奔，但带机械增压的奔驰，开起来那动力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只不过现在段双林也很少开蝴蝶奔，一般都用来接待客户，他颇为低调地开了一辆奥迪a6，挂了一幅黑色的牌照，几乎去任何政府部门都是如入无人之境。 杨辰自己买了点瓜子，准备拿到办公室吃，结果走到半路了，却跟罗艺武走到了一起。 杨辰没有兴趣搭理他，谁知道罗艺武却偏偏凑了过来，小声说道：“现在后悔不？” 杨辰知道说的是市先进的事，当时自己非要给陈华安弄一个，为此不惜得罪罗艺武，闹的罗艺武无法在招商办立足，逼的他不得不消耗了最后的人情，才好不容易找一个位置。 罗艺武要是不恨杨辰才怪呢 但是他知道的，杨辰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光是有李志新的全力照顾，一般人都奈何不了杨辰。 而且人家能在多人的虎视眈眈下，夺得五个正处级岗位的其中之中，大半市委常委给他投票，那绝对不是一般的能量。 但不敢对付杨辰，不代表不敢奚落杨辰两句，我都已经被贬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杨辰果然拿他没什么办法，所以干脆就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结果他越是不回应，罗艺武越是上劲，跟在杨辰的侧面，故意说道：“你说呀，这人没长前后眼是不行，那怕是心里后悔的不行，还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说。” 杨辰只好转过来对他说道：“罗主任，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你自己就行了。” 杨辰一回应，罗艺立刻笑了，他认为自己获得了胜利，于是兴奋说道：“我这人不像某些人那样，喜欢多管闲事，但是碰到该说的，我还是一样会说。” “哈哈，我现在就想问问陈华安，有没有一种对不起你的感觉，还是说心安理得地享受你让给他的先进？” 杨辰不想让陈华安有什么心理负担，当然不会去提这种事，所对对这个家伙的想法，必须给他打消：“罗主任，你也是跟过领导的人，你不知道很多规则对于领导们来说，是无效的吗？” “你觉得我没拿到市先进就申请不了省先进，那我要是能呢？你说这些话会不会觉得丢脸，我是真不想搭理你，你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说的罗艺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对于杨辰的话，他当然是半信半疑，在他看来，杨辰可能真有这个能力，但为了一个空头荣誉，值不值是个问题。 但他就是要跟杨辰上这个劲，逼的杨辰消耗他的人情，于是故意说道：“我还真不信，有本事你试试呀。” “你等着吧，很快你就能看到。”杨辰说完快步两步，就想甩掉他。 谁知道这家伙却故意大声说道：“杨主任，你说省先进肯定有你一个，那我这里提前给你道喜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请客昂。” 他就是故意要给杨辰宣扬出去，让杨辰不得不去全力争取，不管成与不成，他都没有损失，管他呢。 杨辰没理会他，随便任他宣扬，到时候结果出来，丢脸的自然是他。 结果杨辰刚到办公室，陈华安就一脸不好意思地走了进来，关上门就，就满脸惭愧地说道：“杨主任，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个竟然关系到省先进，太对不起了。” “老练，这个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多想，而且没有这个市先进，我也照拿省先进，真不费什么事。”杨辰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杨主任，太肉麻的话，我老陈也不会多说，这辈子，我老陈一百多斤就卖给您了，不管您要去哪发展，只要您一句话，我老陈绝对一条道走到底。”陈华安还真不习惯说这种话。 但这番话，说的绝对诚心实意。 第761章 当副手的 要注意权力界线 “唉，看你说的，这叫什么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杨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市先进杨辰让的绝对是心甘情愿，即使是没有陈华安，也会有其它人的。 虽然给杨辰造成了一点麻烦，但杨辰从来没有怪陈华安的意思。 出问题了，想办法解决问题就行，只是刚好有沙嫣红的关系，杨辰不需要费事而已。 真要让杨辰下功夫去弄，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市委书记是人，省委常委也是人，真下工夫去公关，还怕找不到门路。 没有谁是独立存在的。 陈华安步伐略显沉重地走了。 杨辰这才想起今天来的正事，赶紧来到李志新的办公室，过年时期，李志新这边也忙了起来，他的办公室一般很少有这种排队等着汇报工作的，这次却有两三个人等在外面。 因为他分管着土地、林业、城建、环保、经贸、人防这几个口子，说忙起来，也是真忙，但一般不会出现有人排队的情况。 因为近水楼台的原因，杨辰很少在这里排过队，但肯定也不能插队，只能乖乖地排在后面。 排在他前面的是环保局的局长，是一个光头，见到杨辰，急忙给杨辰让烟，别看他年纪大，论资格却是不如杨辰，才刚提的正处。 本来他是想让杨辰排在他前面的，杨辰自然是不肯。 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等着，等轮到他的时候，才往里面进。 看到他进来，李志新也不感到意外，因为什么人等在外面，秘书都要汇报到的。 “真是过年还不如不过年呢，我都不知道，这些单位怎么就欠了这么多钱呢，欠的钱还都不在预算内，我又不能都签了把压力给老杜。”杨辰一坐下，李志新就抱怨道。 他可以在杨辰这抱怨，因为招商办虽然是一个花钱单位，但花的都是平常的招待费、办公费之类的，那才几个钱，根本不算什么。 能挣钱的单位自然讨领导喜欢，但能花钱的单位，领导也照样重视，因为花钱，也是有必须花钱的理由的，代表着上级的重视。 “领导，我是来给您送钱的，至少我这你不用担心。”说完杨辰从身上掏出一叠票来：“李市长，前几天我去连山水泥那边见罗总了，过年了，罗总说很感谢咱们对他的服务，想给大伙们表示表示，所以就给了这些东西，以示感谢，你看看，要不要盖上章，给大家发下去？” 招商办人太少了，根本就没有单独列出福利这一项，而是跟政府办混合到了一块。 然后财政出了点钱，又去下面的国企要了点，发的东西一点也不少。 但人家发是人家发，杨辰也不能说给招商局弄了，却不给招商办这弄，等他们知道后，还不知道怎么提意见呢。 李志新看了看，笑着问道：“小杨，这是不是你的主意，给张票，让自己去领，需要什么领什么，凑够一千就行。” 他是听人说过，过年杨辰揽了很多福利生意，这些生意以前也都是有主的，生意没了肯定不甘心，就有人跑到他这里，想借他来压制杨辰。 李志新当然不可能这样做，别说杨辰过年的表示非常到位，就是杨辰干的这些工作成绩，就让他知道该如何选择了，何况他也听说了，杨辰不光招商办，连开发区那边的福利生意都没有揽，还是知道避嫌的。 “我亲戚想搞，我就给他出了出主意，跟我没关系。”杨辰赶紧摇手否认，这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我知道你头脑灵活，但是生意上的尽量还是少管，小杨你前程远大，不要把时间浪费到这上面。”李志新不太赞同当干部的亲自做生意，帮忙联系下业务，或者打通什么关系，这个可以。 但亲自下场，就属于有些犯规了。 他可不想杨辰误入歧途，这小子一看就是大有潜力的主。 因为两个人只有一步之遥，他虽然是常委，但是还是副厅，跟杨辰这个正处，也就差一个大级别，而他比杨辰大二十来岁。 所以他在杨辰面前，很少摆副市长的架子，特别是私底下，更是如此。 “我知道，放心吧，领导。”杨辰答应归答应，却不能真的放弃。 如果不做生意，杨辰哪来这么多钱，没有这么多钱，很多关系都维持不住。 而且没有这么多钱，杨辰哪来的政绩，杨辰敢答应这十亿的任务，就是有自己的钱打底。 而且领导们看重杨辰，是单纯看他的工作能力和成绩吗，钱也是很有关系的，几千万元，就能逼的步海云差一点挥泪斩儿子。 杨辰要不是帮他解决了这个困难，能入了人家的眼帘。 所以有些话，哪怕是好话，也是只能听听就行。 李志新给陈华安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在这些福利票上盖章。 他知道，就算他不安排，杨辰想要盖这个章，陈华安肯定也盖。 他也跟杨辰说过，如果他不想管章，可以把章授给陈华安。 但盖章的决定权，可以由他和杨辰两个人审批。 杨辰却坚决不肯同意，一来他要这个盖章权没有什么用；二来现在跟李志新关系处的融洽，李志新不会说什么。 可一旦关系破裂，那就不好说了。 比如，皇帝给了你见他不拜的特权，你就真的见了皇帝，拜也不拜了？ 现在你对皇帝有用，皇帝不说你什么，一旦那天你没用了，或者有人进谗言了，你这就成了大不敬了。 历史漫长的好处就在于此，可以有无数的教训可供参考。 伴君如伴虎就这么来的。 所以杨辰很好地把握住了分寸，有李志新在的地方，他就从不冒头。 对于他的尊重，李志新自然也能感觉，所以两个人才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杨辰到了下面，找到陈华安，把所有的票都盖上章之后，对陈华安说道：“把票发给大家，让大家尽快去领吧，说的时候，就说是李市长又帮助大家争取了一份福利。” 陈华安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知道这是谁的功劳，但在这种事上，他不会为杨辰打抱不平，反而认为杨辰做的很对。 杨辰又多给了他几张：“你有什么关系户需要照顾的，可以拿这个去做个人情，跟我这不用客气，也没几个钱。” 第762章 绿色是什么色 当领导了，并不是说都是好事，过年来打秋风的穷亲戚或同学自然就多了，也可能有以前的下属过来送礼求照顾，这些都是免不了的。 你盯着上面送礼的同时，下面同样也有人盯着你。 等办公室通知人去领福利时，杨辰已经走了，杨辰今天还有事呢，要代表沙嫣红去给他的院长、副院长、系主任送礼，沙嫣红脸嫩，舍不下脸，但看杨辰送礼送的热闹，就觉得自己也该送。 现官不如现管，何况别人也不知道沙嫣红的身份，只知道后面有人，有各种猜测。 甚至有怀疑她是某位领导放在学校的情人的，杨辰出现就是以正视听，然后晚上他们同事聚餐，杨辰还要代表家属出席。 所以不仅沙嫣红要着重打扮，隆重出席，就盯上了杨辰的仓库，同时还要求杨辰也要打扮打扮，不能丢她的脸。 送礼好说，杨辰是代表，又不用去家坐，也不用交谈，只不过杨辰已经很少自己送礼了，都是安排其它人去送，自己亲自送的，就已经很少了。 结果手生了，没打听清楚，闹了个大红脸，送错门了。 好在这里住的都是沙嫣红学校的人，一听跟她一个学院，杨辰也不管对方的身份，直接就把礼物放下了。 这位倒是个老教授，只是没有什么职务，也没有在意杨辰敲门时问的跟他不是一家，还拉杨辰说了几句话，问了问杨辰的身份和职务，还夸杨辰年轻有为呢。 出来后跟沙嫣红一说，正好，沙嫣红还准备报人家的研究生呢，也算是提前走了门路。 其它人就不能送错了，就是一个副院长的老婆很仔细地打听杨辰的身份，眼里一直有一股敌视的目光。 出来后一问，才知道沙嫣红才来没有一个星期，这位就念叨着要把亲侄儿介绍沙嫣红。 杨辰在电话里询问，能不能他再进去把礼要回来，就说送错了。 沙嫣红却让他早点回去，她还等着去仓库拿东西呢。 杨辰也只是开个玩笑，还真能去要回来呀，人家不了解情况，想给自己未婚妻介绍个男朋友很正常的，杨辰来送礼就是为了表明身份的呀。 这次再到礼品仓库，沙嫣红就不客气了，又要是这个又是拿那个的，还埋怨这里没有全身镜子，不能让她看看效果。 杨辰只能发挥镜子的作用，每换一件，哪怕只是换个耳钉呢，也得认真点评一番。 最后沙嫣红纠结是拿四万多的黑白格路易斯威登包包呢，还是拿三万多的古奇菱形格包包呢。 杨辰都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人家还埋怨没有全身镜，看不出搭配效果呢，杨辰干脆把两个包都拎上：“省得一直拿一个包单调，咱们换着用。”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沙嫣红娇嗔着说道。 杨辰脸上浮现出茫然之色，这怎么又跟我们男人扯上关系了。 但跟女人争论这个没有什么意义，何况沙嫣红也不是真的计较。 然后就开始给杨辰装扮，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人形挂架了，杨辰赶紧制止：“咱们两口都弄成这样，炫耀的成份太明显了，我就是个绿叶，把你衬托出来就行，我就不用这样的。” 沙嫣红这才放过杨辰，看到旁边一件墨绿色的大衣，又想到了杨辰的车，她以前没注意，今天第一次看到，杨辰的车竟然是绿色的，就埋怨杨辰的车不够气派，特别是颜色。 “要不我再去买一辆？现在也赶不上了呀。”在这个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都没有私家车的情况下，不管开什么车，都是很彰显身份的事呀，何况对的又是一帮大学老师。 “要不你把这车给我开吧，你再去买一辆，这车太不规矩了，不适合你开，你的身份，最好是开一辆官场上常见的车，这样才不显眼。”沙嫣红反而这样说道。 她们那边有讲究，男人不能用绿色的东西，所以她看这个颜色，有点不顺眼，但自己开就没事了。 而且杨辰开这个车，也太特立独行了，太乍眼了。 唯恐不知道你是私家车，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来了，特别是开这个颜色和造型的车，很容易在领导眼里留下不稳重的印象。 本身就年轻又身居高位，还显的这么不稳定，领导怎么敢放心大用你。 “行吧，那回头咱们两个去挑一辆，然后这辆给你开。”杨辰也发现了开这辆车的不便之处，也知道沙嫣红是为他好，就接受了下来。 看到未婚夫这么听话懂事，沙嫣红顿时觉得手上的包失去了意义，其实她想追求这东西的话，根本就不是问题，母亲就在这些东西的大本营呢。 杨辰觉得没啥，女孩子喜欢漂亮东西完全可以理解，就跟男的喜欢车，喜欢电子产品一样，关注点不同，需求也不一样。 上幼儿园的小女孩，都知道要漂亮裙子，要芭比娃娃，要粉色唇彩。 小男孩就知道要枪，要工程车，要奥特曼。 “要不咱们再拿点酒？”沙嫣红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这里的东西是怎么算账的，自己这么拿好吗？ “你有想喝的酒就拿，没有的话咱们就随大流。”杨辰也算是看出来了，沙嫣红不是那种喜欢高调的人，但可能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分外不想被别人看不起，在这方面特别敏感。 想明白的沙嫣红又把手里的两款包放了回去，拿了一个看起来比较低调的香奈儿。 杨辰也没有干涉，如果你想当个比较安静的普通人，或者让别人看来比较普通的人，那就别拎着几万块钱的包招摇过市。 或许是重活一世的原因，杨辰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只要自己开心舒适就行，特别是这些外在事物。 “南园酒家是岭南那个南园酒家吗？”到了约好好的地方后，沙嫣红充满古朴原始风格的大院好奇地问道。 “肯定不是，风格都不一样，估计开这个的，都不知道还有个真正的南园酒家呢。”杨辰撇了撇嘴说道。 正宗的南园酒家走的是园林酒家的路子，而昌平市这个南园酒家，走的是农家乐的路子，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或者说想东施效颦，但根本没仿到路子上。 第763章 对着老婆装高深 对她同事演低调 “这你可说错了，老板他光去岭南就去了六次，小到内饰摆件，大到装修布局，都是照着岭南那边来的。”旁边过来一个中年人，对杨辰说道。 “就是菜品没学。”杨辰随口说道。 沙嫣红憋不住地想笑，感觉杨辰太损了。 人家想比着开饭店的，不是先学菜品，难道先学咋装修。 “你这不是纯粹瞎说，人家开饭店的，肯定是先学菜品，这里的大厨就是从南园酒家请来的。”这位一听就急了，赶紧解释道。 “帮厨。”杨辰紧随其后补充道。 正经南园酒家的大厨绝对不可能来这里，他徒弟都不一定会来，因为就你这个风格和档次，你雇不起。 沙嫣红赶紧拉了他一把，这位一看就是跟老板有关系的人，你这么说人家，不怕挨打吗。 这位果然瞪了杨辰一眼，却扭头往里面走了。 他也算是这家饭店的合伙人之一，对于饭店的情况，还真是就跟杨辰说的一样，很注意去装修和装饰了，结果搞到最后，钱不太够了，而且计算了之后，发现真把大厨请过来的话，按照说的年薪，实际上等于老板在给大厨打工，于是就请了一个二把刀，就这年薪都让老板有点心痛。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请大厨？”沙嫣红感觉杨辰太神奇了，就这么在外面一看就能知道没请大厨。 “从他的风格和他的生意状况，就知道他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以他这种生意，绝对支撑不起一个大厨的工资。”要是连这点经验都没有，杨辰岂不是白混几十年了。 高端餐饮是很难的，需要的投入非常高，并不是说你比着装修，把菜品全部拿过来，经营方式也一样就行的。 一看这个装修就没有到位，用低档材料代替高档，就知道老板的财力不足。 而岭南菜的菜品，实际上讲究的不是做法，而是材料，想到昌州吃到原滋原味的岭南菜，成本会非常高。 而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你饭菜价格高到突破天际，不然的话根本做不到模仿，充其量只是山寨。 所以，在前面的环节都降低了档次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花钱请真正的大厨。 反正杨辰是不相信，能好到什么份上，不过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期待，岭南菜不能在全国推广是有原因的。 但他不妨碍他在沙嫣红面前装装高深和无所不知，这不，沙嫣红眼里面看到的，果然只有神奇。 “到了里面你可不要这样炫耀，我们当老师的都有点清高劲，你别跟她们较真，还有，你电话特别多，一直接电话也不好，还是调成静音吧。”进之前，沙嫣红怕席面上杨辰跟人争吵起来，赶紧叮嘱道。 杨辰知道，医生和老师这两个职业都点认死理的道理，你非要跟他们辩解，那真的就是往故意吵架的方向发展。 “放心吧，我肯定多吃少说，电话不是领导们的电话，非接不可，我肯定也不接。”杨辰一边说道，顺势搂住了沙嫣红的腰。 沙嫣红不仅没有抗拒，反而故意靠近了杨辰。 沙嫣红不是最后来的，里面已经坐了两位了，但随在杨辰他们身后的就有两位。 除了还有一对夫妻没到，都来了。 人家不来，也不好开席，几个人就这么喝水闲聊着。 不管是对杨辰还是对沙嫣红的身份，在座的都有些好奇，都在试探着，杨辰就尽量把话题交给沙嫣红来解答，自己只是笑而不答。 一个姓秦的男老师就说道：“小沙，你这家教有点严呀，你看小杨连话都不敢说。” 他四十来岁，是在座的人里面年纪最大的，不过看着脾气挺好，说话也很风趣。 怕杨辰被冷落，故意这样说道。 “他这个人，不太爱说话，咱们聊咱们的就行。”沙嫣红赶紧说道。 正好这个时候，剩下的两位来了，一男一女，也是小年轻，看起是一对夫妻，男的帅气，女的漂亮，进来的第一眼，男的就看到了杨辰，而杨辰却低着头，正在研究地面的仿古地砖是不是自家产的。 “这位是你男朋友吧？在什么区工作呀？”一进来，这位杜老师就拉着沙嫣红问道，因为沙嫣红不论年龄还是长相，还是背景，好像都比她有优势，貌似要抢走她圈子核心的地位。 因为都站起来的话，杨辰比对方长的略高一点，也更帅气，除了肤色稍黑，却更有气势。 以前聊天说起时，沙嫣红没有细说，只是说在下面区里上班，她就以为是昌平市下面的区呢。 而自家老公呢，在市里上班，还是市政府办这样的核心部门，当然要问清比较一下了。 “他叫杨辰，在清沅市开发区招商局上班。”沙嫣红因为以前说过在什么区，现在只好也按区说。 “哦，原来在清沅呀。”这位杜老师拉长音说道。 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还以为在昌平市呢，还值得高看一眼，在下面地市的区里，那根本不值一提。 她老公却赶紧伸了手说道：“请问是杨局长吗？我叫徐有明，在昌平市政府办工作。” 杨辰意外地问道：“你认识我？” 这位徐有明脸上闪过羡慕的笑容：“在文件上见过您的名字，你们几位领导在全省都是知名人士，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年轻干部来说。” 这位杜老师眼看炫耀没有成功，赶紧把老公拉到另一边，不跟杨辰和沙嫣红两口挨着。 这个时候沙嫣红提出要上洗手间，杨辰赶紧拿好外套等着，然后又领着她去。 等他们出门后，这位杜老师才问自家老公：“他是个什么局长，这个局长是什么级别？” 徐有明看着全桌人好奇的目光，脸上有些纠结地说道：“他们市当时搞了一个全省竞聘活动，破格提拔了五个人，都是正处。” 这几个人虽然是学校的，却也知道正处就是他们学校院长的行政级别，再一想杨辰的年轻，对比下来，瞬间让他们觉得可怕。 杜老师还有点不服气：“你不是也是处级，而且马上要提拔了，是不是就能超过他了。” 徐有明顿时后悔有点在老婆面前吹牛了，咬着后槽牙说道：“我只是个处级，没有职务的，我说的提拔，就是给我落实成副处级实职，离人家的正处级实职还差远呢。” 别看副处和正处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 第764章 又一个嫂子 “怪不得这个小沙突然来我们学校上班呢，连以前在那上班都不敢公开。”秦老师刚才对杨辰他们挺客气，可是一听到杨辰是这么高级的领导，立刻就火气上来了。 他是那种对秉性刚强的人，对社会的某些现象尤其看不惯，特别听徐有明说杨辰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更是不满。 他顿时认为沙嫣红来学校上班，是杨辰给她安排的，所以说完沙嫣红，又开始说杨辰道：“油头粉面，一看就是纯靠家庭背景升上来的，不学无术，都是这样的人上去，国家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声音越说越大，他旁边的王老师赶紧拉了他一把，怕杨辰他们回来听到。 “怕什么，被人听到我也要说，有什么可能的，还能不让我当老师不成，不给底层人上升通道，处处讲关系，讲背景，这样下去国家迟早崩溃，就跟那个大国一样。” 老秦还要继续说下去，就见徐有明皱眉说道：“他还真不是靠的背景，他好像就是个基层干部，只是招商工作干的特别好，写的文章还被国家报刊和内参采用，咱们全省的招商系统都组织学习过他的文章，听说思想极为先进，对经济的分析特别深刻到位。” 老秦还坚持自己的看法：“我就不信，文章也有可能是别人替他写的，他这么年轻，能写出什么文章来，肯定是家庭特别有背景，只是你不知道。” 徐有明摇了摇头：“真不是，他好像是个孤儿，被别人收养了，收养他的家庭在县里还算可以，但也算不上有背景。” 当时他也想报名综合服务办这个岗位的，只可惜一打听就知道这是因人设岗，自己的后台也说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所以就没有报名。 但是他一直关注着事情的进展，知道有的人不是原来定的人，比如杨辰和方嘉嘉。 就公开出来的信息来看，方嘉嘉一看就是大有背景，但杨辰真不算。 他这么一说，老秦无法纠缠杨辰的背景了，但还是不服气地说道：“看他们的穿着打扮，那是工资能养活起的吗，指不定贪了多少呢，然后用贪的钱送礼。” 这个徐有明就没法辩解了，好在正好杨辰他们回来了。 这个老秦就不服气地冲杨辰说道：“你们当领导的，是不是天天大鱼大肉，工资基本上不动，收礼收到手软。” 这就是绝大多数老百姓对领导的看法，看来大学老师也不例外，杨辰就笑着说道：“我们是招商局，没有审批执法权力，也不经手什么项目资金，天天求爷爷告奶奶地求投资商过来投资，你要说吃，那很多时候需要请人家客商吃饭，这个是事实，至于收礼吗，还真没什么人给我送过。” 确实是，给杨辰送礼的都被杨辰拒绝了。 老秦斜着眼冷笑说道：“我就不信，就凭工资你能买起身上这一身名牌。” 杨辰也不生气，很随意地说道：“光凭工资当然不够，我上班第一年，就开始跟同学一块趁过年的时候卖瓜子卖鞭炮赚钱，然后卖过鱼，开过砖窑，卖过钢筋、水泥，然后给人家修路盖房子，炒过股票，买过期货，只要挣钱，我什么都干。” 杨辰说的很理直气壮，本来这些就都是真的。 老秦还不服气：“那你这还能提拔，真的活见鬼，谁信谁是傻子。” “我又不耽误工作，我当乡长第一年，把一个落后乡镇的经济增长提到全县前三，当党委书记的第一年，全乡各项工作全县排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第二年就把所在乡镇发展到全县第一。” “引进一亿外资提的副处，然后参加竞聘的条件是一年引进十亿资金，现在半年不到已经六亿多了，你说我的工作成绩怎么样？” 说的老秦哑口无言，他不相信，那么这样的开挂人生，但他不了解情况就无法质疑。 徐有明却是听的津津有味，杨辰说的这些，大半他都相信，因为不这样的话，杨辰不可能提拔的这么快。 但就像杨辰说的这样，你这也太顺利了吧，怎么好事都让你赶上了呢。 “杨局长，要像你这样的，今天晚上咱们的聚餐，是不是就能开个票给我们报了？”旁边的一个张老师打起了圆场，同时也是想借机免掉今天的开销。 “不用，今天晚上我来请。”人家说到这份上了，杨辰能说什么。 “那怎么行，说好了我们对钱的。”徐有明的老婆杜老师赶紧客气道。 “咱们可以下次再对钱，这次让人家请一次怎么了？”张老师是跟她老公一块来的，如果要对钱就是两人份的，当然要心疼。 “初次见面，应该我请的，希望大家在以后的工作中，多照顾照顾嫣红，她刚参加工作，有什么不懂的，也请大家多多指导，今天就算是拜师宴吧。”杨辰当然不把一顿饭放在眼里。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而且由远及近，然后就听到隔壁被打扰的声音，像是有人来这里找人。 正当大家刚把目光投向门口，门就被一个人推，扫了一遍之后，眼中露出了惊喜：“辰哥，终于找到你了。” 来的人是谁？昌平市的史小茂，也算是杨辰的小弟之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杨辰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史小茂兴奋地说道：“我在停车场看到你的车了，你的车估计全省就这么一辆，结果把电话都快打爆了，你也不接，我只好挨着房间找。” 杨辰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光这小子就打了十几个。 杨辰正要招呼他去外面聊，就见徐有明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喊道：“史总。” 史小茂看了看他，有点印象，又想不起来，徐有明只好主动介绍道：“我是政府办的小徐呀。” 史小茂迷茫的神色终于消失：“哦，有印象。” 然后就转过头又问杨辰：“辰哥，你们这是？” 杨辰只好把沙嫣红叫了过来：“小茂，这是你嫂子，沙嫣红，在昌州大学工作，今天是她们同事聚餐，我是家属陪同出席。” 史小茂闻言眼睛一亮：“啊！又一个嫂子。”脱口而出。 第765章 当初跟我卖瓜子的 身家千万事业有成 这个时候杨辰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到地下去。 别人看不到，沙嫣红抓着杨辰的手已经瞬间加大了力道，指甲已经进到肉里面了。 “瞎说什么？那个早就分手了。”杨辰还是没忍住，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嘴里却是很轻松不在意的语气。 史小茂跟黄家豪经常在一块，自然知道了黄雅婷的存在，就是他说的嫂子。 但是杨辰想他说的这个人算到梁逸菲头上，那个能算是刚分手。 其实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史小茂就知道说错话了，然后杨辰这边一说，迅速补救道：“不好意思，我信息更新的太迟了，嫂子，真对不起了。” “以后记住，这个才是你嫂子，不会再变了，她在昌州，有什么事找到你头上了，可不能不帮。”杨辰拉着沙嫣红，郑重地介绍道。 订婚了，肯定要正式进入杨辰的朋友圈，这是不可避免的，以前那些都要转入地下了。 “哥，您放心，有事您说话，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了，随便吃，随便点，都记我账上。”史小茂不敢再待下去了。 很明显今天说错话办错事了，本来他还有重要事想跟杨辰说呢。 然后史小茂转身就走，连看都没看徐有明一眼，徐有明却是主动去开门送行。 “这小子胡乱说话，你别生气昂。”回到席上，杨辰并没有藏着躲着，而是直接说道。 沙嫣红虽然有所怀疑，但毕竟以前说过不追究这个，史小茂和杨辰又把话圆回来了，所以她就没多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杨辰跟梁家的人本来就准备订婚了，又分了，所以也以为说的是梁家。 而刚来的那个家伙，一看就也是家族子弟，认识梁家的人也很正常。 杜老师却有点为老公打抱不公，来了一个小年轻，光巴结杨辰呢，自个老公却站在边上连看都不看一眼，自个老公却上杆子去巴结人家，结果连句客套话都没有。 “老公，刚才那位是谁呀，这么大喇喇的。”她也是想问明身份，让大家知道，我老公不是自甘下贱的人。 徐有明很明显不想说，可是看老婆的眼神，知道不说的话，别人说不定就会误会自己，于是就提前叮嘱道：“大家对外可不要说昂，那是我们史市长的儿子，没上班，是做生意的，其实就是天天这么混着。” “这是不是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话的是秦老师，他对杨辰的身份再次怀疑了。 你要是家庭没点背景，人家市长的儿子会这么巴结你。 杨辰没有回应，对这种人，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 正在这时，门一推，又有人进来了。 杨辰一看，竟然是张宏文，赶紧又拉着沙嫣红站了起来。 张宏文过来，二话不说，拍了杨辰两下：“来昌平也不说一声，咋了，跟我生份到这地步了。” 杨辰反击了他几下，反问道：“你怎么在这？” 张宏文也没有隐瞒：“我约了史总吃饭，听他说你和弟妹在这里吃饭，我就过来认识认识。” 杨辰赶紧拉过来沙嫣红：“这是你弟妹沙嫣红，马上要订婚了，到时候喊你。” 张宏文一听这么正式，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他以为只是女朋友呢，没想到这么正式，局促地擦了擦手，也没敢伸出手来握手。 杨辰转过来介绍他：“嫣红，这是同学张宏文，就是当初跟我一块卖瓜子卖鞭炮的，现在身家千万，事业有成了。” 沙嫣红主动伸出手来：“张总。” 张宏文慌张地回应道：“不敢，不敢，我就是个小生意人。” 因为他身上带有明显的草莽气息，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打拼的人，所以在座的人都有点轻视他。 觉得什么人也有资格跑过来打扰他们吃饭，但一听杨辰介绍身家千万，那不满顿时一消而空。 而且跟杨辰一起卖瓜子鞭炮的都身家千万了，杨辰自己可想而知。 “不敢不敢，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已经跟柜台交待过了，今天晚上我请，想吃什么喝什么的，尽管点。”张宏文头上汗都有点下来了。 “刚才那个史总说他请。”张老师自作聪明地来了句。 张宏文笑了笑：“史总答应的，也是我出钱，现在只不过是少了个中间商。” 然后对杨辰说道：“结束了给我打电话，你要是想喝点的话，我给你叫个司机过来。” 因为他知道，杨辰特别谨慎，一喝酒就不开车了。 杨辰想了想，如果象一开始说的那样低调当透明人的话，那估计不用喝酒，但史小茂和张宏文这么一来，不喝点肯定说不过去。 而且史小茂引发的隐患还没有完全消除呢，喝点酒也好，于是就点了点头，把钥匙拿出来给了张宏文。 “行，我车里还有两瓶茅台，我给你拿过来。”张宏文知道，杨辰一般情况下，不喝来路不明的酒，牌子越大，他越不放心。 杨辰点了点，这个酒店的酒，他还确实有点不放心。 沙嫣红在旁边看着，对杨辰的实力，再度有了新的认识。 看态度就知道这位对杨辰，态度就特别谦卑，完全不象是合伙人的样子，反而象是手下，还是特别亲近的手下。 杨辰对张宏文确实没什么不满，有的人天生就耳根子软，那你有什么办法，你想带他成长，他成长到一定程度，长不起来了，你只能放下他，但也用不着恨他。 而且张宏文对朋友绝对是没得说，而且随着他的经济实力越来越强，李欣欣除了对他的下半身严防死守外，其它的事已经不敢干涉了，主要精力也都放在照顾张宏文的生活和孩子身上了。 而席上的其它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理解什么叫权势，人家明明什么都没有炫耀，却就让别人知道，其它人跟他完全是两个层次的人。 市长的儿子过来巴结，大老板过来巴结，这能是一般人吗。 正好这时候菜也开始上了，酒也送过来，那不用说了，开始吧。 即使是身在大学之内，谁也不能说对这个社会无欲无求，谁也不敢说，就没个求人的时候，所以对杨辰的态度，自然就与刚才有所不同。 第766章 去那里过年的问题 席至中间时，又加了两个菜，学校里面的人，还是比较要脸的，仅仅只是要了两个比较上档次的菜。 杨辰没有故意去装什么大方，以他久经沙场的酒量，徐有明和张老师的老公任小东，加一块也不是杨辰的对手。 还是人家老婆心疼，赶紧过来阻止，杨辰才没有把他们两个当场灌倒。 那个秦老师颇为鸡贼，见势头不对，又怕杨辰因为前面的事针对，早早就推杯不喝，杨辰也不强求他，反正是茅台，不喝是你的损失。 结束后到前台一问，果然有人交待不用结帐，沙嫣红还提醒杨辰用不用去跟那边打个招呼，杨辰说不用。 杨辰一般不跟他们这样玩，需要谈正事的话，那就是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几个人边喝边聊。 但史小茂现在还只是外围，张宏文也早就脱离了核心圈层，杨辰更不会跟他们在一块玩了。 见杨辰他们出来，就有一个人一直跟在旁边，然后主动表明身份，是张宏文安排的司机。 等沙嫣红上车时，车里面的温度已经是温暖如春了。 在车里的时候，沙嫣红突然问道：“你晚上要住在这里吗？” 杨辰这会正酒意上涌呢，闻言就是一愣，难道又要让自己离开？ 可是沙嫣红这样问，肯定是有别的意思，不然的话就该装马虎让自己留下来。 杨辰刚要说话，自己都闻到了自己要喷涌而出的酒气，顿时明白什么意思了。 还是算了，这个状态也不是最佳状态，主要是看沙嫣红的表现，似乎对这种事有很强的畏惧感，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没事，我有地方住，你到家了好好休息。”杨辰也不强求，是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最多跟梁逸菲一样。 杨辰洒脱地走了，沙嫣红看着远去的车灯，眼神间闪过一丝恍惚，她其实是想把最好的自己交给杨辰，好几次鼓起了勇气，好不容易开了口，却总是被意外打扰。 这次本来是准备水到渠成的，结果杨辰却喝的跟醉猫一样，让她心里有些犹豫，怕就算是真的一双两好，杨辰也是醉醺醺的，没有什么印象。 所以，哪怕是有可能惹的杨辰生气，她还是小心问道。 而杨辰哪怕醉成这样，也尊重了她的愿意，让她内心十分有疚。 杨辰在车上接到了张宏文的电话，说他们饭后有活动，问杨辰参加不，杨辰直接就拒绝了，不去抢史小茂的风头。 张宏文现在的业务范围主要是在昌平市，知道了史小茂的身份之后，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结交。 这个杨辰没有什么意见，甚至还非常赞同，不是接了万岛国的项目，杨辰基本上都把建筑生意从主导产业中排斥出去了。 张宏文目前还是以设备租赁为主，同时偶尔自己也接个小工程干干，他肯定得自己开展业务，杨辰已经帮不了他多少了。 而史小茂刚刚进入这个行业，确实需要一个熟手带着，张宏文的人品又有杨辰背书，所以也放心，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一块。 也就是两个人加在一块，才有资格做为一方，进入到万岛国的项目之中。 因为设备租赁是步云浩的，张宏文肯定没资格跟人家抢这个。 杨辰让司机把自己送到铁路局的家属院，这里是杨辰在省城的第一套房子，也是最经常来的地方。 但是杨辰没有带任何人来过，也不打算带别人过来。 如果有一天，周彤能回来了，这套房子还是她的，杨辰只是代管。 或者回头等孩子大了，把孩子直接转到孩子名下。 杨辰因为自己身世的原因，也没想一定要把孩子算到自己名下，未来如何还是一切难说呢。 等杨辰躺下的时候，接到了沙嫣红的电话，问到杨辰已经准备要休息了之后，沙嫣红的语气透着欢喜和轻松。 “你今天没生我气吧？”沙嫣红还是确认道。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没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用成年人的思维来决定这种事。”杨辰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就这么把手机放到耳边说道。 “咱们在这边的订婚宴你准备放到什么时候？”沙嫣红一直以为杨辰会在昌州这尽快举办呢，谁知道杨辰却久久没有提起。 她就有点担心，以为杨辰不想举办，或者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过了年吧，年前人聚不齐。”反正对她们那边已经有所交待了，杨辰这边就差个宣布了，其实举不举办都无所谓。 离过年没几天了，不仅杨辰在忙，其它人也在忙，杨辰真不想打扰人家。 “嗯，你要是想让我家人来也行，我二舅还是蛮疼我的。”他要是来的话，不仅是给沙嫣红装门面，也是给杨辰装门面的。 “到时候再说吧。”杨辰说完就手一轻，手机就滚到一边。 沙嫣红正要准备再说什么，却已经听到了杨辰的鼾声。 心里又气又委屈又好笑，这人，怎么睡的这么快，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听说老夫老妻们才这样，自己这还没结婚呢，怎么就这样了呢。 第二天，杨辰就准备返回清沅，却又接到了沙嫣红的电话，杨辰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正说话呢，就睡着了，真的对不住。” 沙嫣红过了一夜，气早消了：“没事，刚才花姨打电话给我，说你的名字已经报上去了，还跟管这件事的齐省长打了招呼。” “行，替我谢谢花姨。”杨辰一听心里大定，有步海云的面子，又有花姨打招呼，这个肯定没问题了。 沙嫣红犹豫了一下说道：“花姨说她过年留在省里值班，不打算回去，让我过年那天去陪他，你怎么办？” “没事，我也是一个人过年。”看来这个花姨对沙嫣红还真的是照顾，杨辰也还没想过年怎么过呢。 “那不行你也去吧，我到时候给你捏饺子吃。”沙嫣红心里有些紧张地邀请道。 “行呀，到时候再说吧。”杨辰也没有完全答应，跟沙嫣红一块过肯定没问题，但去花姨家过年，杨辰感觉有些奇怪。 第767章 江书记要来慰问参观 魏书记严阵以待 杨辰想过回平山过年，也想过在昌平过年，甚至去深城过年，都想过，就是没有想过去这个花姨一块过年。 杨辰肯定不想去，毕竟没那么熟，但人家对沙嫣红是真好，可能是因为自己无儿无女的原因，看着完全是把沙嫣红当女儿对待。 只要杨辰跟沙嫣红的感情没有问题，她就是杨辰在省委这个层次里最可靠的关系，正好可以弥补杨辰在这个层次没有关系的弱点。 因为杨辰下一步不管是谋求县委书记，还是再往副厅上走，都进入了省委的范围，县委书记就是典型的省管干部，虽然市委的推荐也很重要，但是决定权是在省委的。 花幼兰刚从全国妇联下来省里任职，在昌州至少应该待一届的时间，杨辰完全用得上。 如果她下一步还是在省里，那对杨辰的作用就更大了，所以这个关系必须得把握好，不能不当回事。 但是杨辰又不想表现的特别明显，特别是被沙嫣红这样认为。 杨辰想让沙嫣红认为，自己去的主要原因是想陪她，并不是想讨好花幼兰。 只要杨辰跟沙嫣红的感情越好，沙幼兰才越会帮杨辰。 这个因果关系一定要弄清楚。 不要把别人当傻瓜，但是你只要表演的足够真实，她们就会把这个当成主要原因，把那个当成次要原因。。 杨辰回到清沅市，正好接到陈一波的通知，说一会魏华胜要过来开个会，问杨辰能参加不会。 问了一下魏华胜还在市委没有出发，杨辰就告诉他自己能赶上，然后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开始急速前进。 途中杨辰再次接到了陈一波的电话，确定他能否赶到，而杨辰这个时候已经能够看到开发区的大楼了，自然答应马上就到。 杨辰进到开发区的大楼时，赶紧把车停到一边，而宋文强已经把杨辰的笔记本拿好在下面等着，杨辰一进去就看到他了。 “魏书记还没到，后面来的那辆车好像就是。”宋文强赶紧提醒杨辰。 没等杨辰上楼，肖思华就带着人下来迎接了，杨辰赶紧跟到人群后面。 魏华胜进到大厅，看着大家都站在下面迎接他，笑的非常开心，嘴里却说道：“都下来干什么，咱们是自己人，我来这里就不是以市委副书记的身份来的，而是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的身份来的，用不着这么隆重。” 肖思华赶紧说道：“魏书记看您说的，不管您以那个身份过来，都是我们的领导，我们下来迎接是完全应该的。” 魏华胜看了一眼众人：“行，大家都在，这就好，虽然快过年了，但毕竟还没有放假，我们一定要坚守工作岗位，特别是我们当领导的，更要以身作则。” “这几天，江书记可能要下来慰问大家，但不一定会提前打招呼，所以大家一定要岗在位，不能随意脱岗离岗。” 市委书记来开发区慰问，那他这个当书记的，自然是脸上有光，但是如果出了问题，那丢脸的也是他。 如果不是有人在他耳边反映，说某些人长期不在岗在位，仗着有两个职务，利用两边不交流信息，制造在另一边的假象，实际上却是去跑官送礼去了。 魏华胜就是收礼的一方，当然知道了，但却不能不管，能反映到他这里，也能够反映到其它地方。 所以就刻意过来一趟，查查岗，如果杨辰特别不像话，他也会敲打一番，同时也是向反映人表示，自己是有行动的。 现在看到杨辰在场，那对方自然就无话可说了。 到了会议室，魏华胜再次强调了江书记来慰问的重要性，要求大家一定要做好准备，认真对待。 虽然通知说的时候，没有说要听工作汇报，但是市委书记过来了，你总得就着工作说几句吧，所以他要求肖思华一定要把工作总结再提炼一下，形成了一个简短有力的工作汇报。 因为这种情况，必然不能坐在会议室里面，拿着稿子一字一句地念。 所以就要把汇报材料背下来，可以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汇报，由肖思华进行汇报，他在旁边帮着补充，以开发区今天的成绩，完全能在市委书记那边好好露露脸。 魏华胜要求大家一定要坚持到江书记的到来，千万不能有任何懈怠心理，这是开发区露脸的好机会。 然后在征求了肖思华的意见后，要求综合服务局负责材料的准备和管委会大楼的卫生，经济发展局负责协助。 不要怕花钱，要把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状态表现出来，该挂标语大字，该上墙的工作制度，都要逐一完善。 特别是有些话，还是秦书记和赵市长在的时候提的口号，这个时候再摆这个就非常不合时宜了，要按现在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工作要求来做。 招商局和规划局负责慰问路线的确定，然后还要跟项目方进行沟通，先确定点位，然后再规划路线。 路线确定后，整条路线的两边，垃圾杂草要清理完毕，该有的设施必须安装到位，务必要表现出开发区在市委市政府和新任班子的领导带动下，所呈现出来日新月异的进步。 “快过年了，很多项目都停产停工了怎么办？”方嘉嘉不合时宜地问道 “江书记的行程时间只要一确定，立刻让项目方把工人都喊过来，哪怕是装，也得装成正在施工的样子，不行的话，把我们的人派过去，配合一下。”魏华胜不容质疑地说道。 方嘉嘉嘟了嘟嘴，没有说话 “你们先定好，定好之后我来走一遍看看，这次慰问决定着江书记对我们开发区的看法，也决定着明年市委对我们开发区的支持力度，谁负责的地方出了问题，后果自负。”魏华胜严厉的目光看向了所有人。 魏华胜可是轻易不这么严厉的，很多时候他都是以老好人的面目出现的，因为他向上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就想留个好人缘。 但再好的人缘也不抵市委书记对自己的看法，所以就顾不了这个了。 第768章 我要没把握 敢跟你打这个赌 安排完之后，魏华胜本要离开，可是看了一眼杨辰，就想到杨辰送来的厚礼，身为顶头上司，杨辰给他可是按省部级的标准送的，实际价格比给江宏图的还高。 等到了魏华胜的办公室，虽然他半个月都来不了这么一次，但办公室依然是点尘不染。 他习惯性地用手摸了一下桌子，用手捻了捻，没有一点灰尘，还好，小肖还是挺尊重我的。 刘向飞在的时候，就做不到这一点。 “小杨，坐坐。”魏华胜招呼杨辰坐下后，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毕竟是年轻人，不能太直接，于是说道：“小杨呀，我一直拿你当自己人，所以站在过来人的身份上，说你两句，你在工作上的表现是挺好，成绩也显着，但是在作风上，还是注意一下影响。” “已经有人反映到我这里了，说你对开发区说你在招商办，对招商办说你在开发区，实际上两边都没去。” “这个可能不是实情，但这种说法很具有可信度，你又没有办法证明，是不是？” 杨辰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魏华胜眼前给自己上眼药了，他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存在。 杨辰平时是很注意对领导的尊重，请假外出和回来，都要及时给领导汇报一下或打个电话。 领导们也都觉得杨辰挺守规矩的，但落在普通人眼里，可能就是杨辰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行踪不定。 再加上最近要过年了，杨辰的事确实比较多，还真存在这种情况。 于是很认真地对魏华胜说道：“谢谢领导的批评与指点，我一定引以为戒，汲取教训，认真改正。” 魏华胜摆了摆手：“你的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有的时候人言可畏，也是要注意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以我看来，主要还是你在团结同志方面出了问题，平时呢，跟同志们多沟通交流，说开了不就行了。” 言外之意就是主要是有人告你，你摆平这个就行。 但是以他和杨辰的关系，还没到把告密人告知杨辰的份上，所以只是点了点杨辰。 杨辰也知道，但谁告无所谓，从理论上来说，同时参加竞聘的这五个人都是杨辰前进道路上的对手，先天上就有竞争关系。 不管你情商再高，交际能力再强，你也不可能讨好所有人，所以杨辰就干脆不讨好，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以普通同事相处。 更没打算跟谁拉帮结派，去对付谁。 再加上杨辰也确实忙，生意方面的事很多都需要他拿主意的。 但面对魏华胜，杨辰还是猛点头说道：“我一定加强团结同志，请领导放心。” 魏华胜摆了摆手，让杨辰离开，他点到为止就行，听不听是杨辰自己的事，杨辰又不是他什么人，到他这个份上，他认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杨辰出门之后，田文浩已经等在门外，两个人互相点头示意，谁也没有说话。 杨辰正要下楼，被施雪梅喊住：“杨局长，刚才肖主任通知，说一会魏书记走后，你们还要再开个小会，让你们去会议室等一下。” 杨辰知道，这也是应该的，魏华胜做出了安排部署，肖思华要进行落实，主要是因为魏华胜不在这里办公。 杨辰进来的时候，五个局长除田文浩外都已经坐在这里，领导们倒是不在，估计一会等着送魏华胜。 刚一进来曾雨泽就阴阳怪气地说道：“领导把你叫过去，不是表扬你的吧。” “正常，干工作的，谁不挨领导批评。”杨辰一副虱子多了不愁的样子，倒也不怕被人攻击。 如果是一般的干部，又追求上进的，还真怕领导批评，特别是中层干部，如果经常挨领导批评，就意味着领导对你的怀疑，这样一来，你下面的工作人员就会跟你阳奉阴违。 但是杨辰又不怕，他的上进现在有人操心，而且不怕这些人的阻拦。 曾雨泽果然拿他这个样子没办法，于是就又说道：“怎么样，今天晚上你安排吧？” “为什么要我安排？”杨辰故作不解地问。 曾雨泽得意地一笑：“为什么安排，你忘了咱们打赌的事了？” “没有呀，但现在又没公布结果。” 曾雨泽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市里的推荐文昨天已经送上去了，可没有你的名字。” 他可是一直盯着这个的，为的就是防止杨辰最后翻盘。 一直到文件真的送上去了，他才放心。 结果今天就遇到杨辰，能够好好奚落对方一番。 杨辰抬眼看了看他：“要不咱们赌注加倍？” 曾雨泽理所当然说道：“你已经输了呀！” “到时候省先进上要是有我的名字，你给我们表演个狗叫加驴叫，怎么样？”杨辰不动声色地问。 曾雨泽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势头不妙，看对方这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很有把握。 难道说他能不经市推荐就直接上去？还是说他能够再运作一个名单，不行，这件事他一定要好好盯着，实在不行的话就去举报他暗箱操作。 杨辰通过步海云打听到的消息，确实是只在省委常委这个层次传递。 这就是为省委常委照顾自己人给的额外举措，一般人当然不知道了。 “谁跟你儿戏一样，你又不肯多请几次客。”曾雨泽硬着头皮说道，输人不能输阵。 杨辰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三次，均按照最高标准来兑现，你敢不？” “有何不敢。”曾雨泽嘴里这样说，语气却没有那么坚定了。 “好，大家可都是证人昂。”杨辰就直接敲定下来，输了的话，他损失的只是钱财，而曾雨泽输了，丢的却是面子。 但杨辰又不差这点钱。 “给你们当证人，我们有什么好处？”方嘉嘉也很有兴趣地问道。 因为没人跟她玩这种游戏。 “到时候你们都能欣赏曾局长的表演呀，一定是炉火纯青，技艺精湛，惟妙惟肖，生动无比。” “你怎么肯定是我输。”曾雨泽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要没把握，敢跟你打这个赌吗？”杨辰悠然自得地说道。 第769章 杨局长不是这样的人 曾雨泽看着杨辰笃定的神情，内心越发不安起来。 看来这家伙真有什么门路能进去呀，这该如何是好？ 他们五个人能够破格提拔，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关系也好，背景也罢，都是出类拔萃的。 虽然当干部的背景和关系，都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但是大家认真分析揣摩的话，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比如杨辰，大家对他的猜测就是在清沅市拥有很深厚的基础，如同那次常委会就是明证。 有些关系不是一直就有的，而是需要的时候，能找到人把关系连起来。 在基层，派系之分不太明显，倒是家族区分泾渭分明。 杨辰本姓杨，自然就是杨家的了，而杨家势力不大，却有底蕴。 然后省里这个层次，结合杨辰履历，水利厅就毋庸置疑了，从进到出，杨辰完成了从普通干部到正科的两级跳，要说没有关系照顾，任谁也不会相信。 从杨辰奇特的去国家财政部借调的经历来看，肯定跟时任昌州副省长后来是财政部副部长的梁知博脱离不开干系，但梁知博毕竟已经走了，没听说他在省级领导里面还有什么关系了。 但有梁部长的关系在，只要打招呼，省里肯定给面子。 杨辰在乡镇有自主权时，但因为层次太低，拿不到国家项目，当然了，这也是杨辰自有资金就够了，等到了县里，他又没有什么分管。 不然的话以他的关系，通过省市财政去国家财政争取几个项目，肯定不成问题，到时候别说市财政了，就是省财政也要高看他几眼。 杨辰在省委组织部有关系，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也是市委组织部后来几乎不再给杨辰制造任何麻烦的原因。 怎么说呢，看一个人的关系，看个人档案就行，这个不是指公开出来的那个，是组织部里面那个的，看他的籍贯、姓氏，看他的毕业或深造经历，再看他的工作履历。 基本上就能判断出来。 正是因为杨辰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曾雨泽才觉得自己会赢的，可是看杨辰的态度，他又有点不确定了。 杨辰根本不理会他，敢打赌就要敢于承认失败，现在你想反悔也晚了。 正好这个时候肖思华走了进来，然后坐下，开始布置今天的工作。 接待领导，不管是参观也好，调研也好，还是说慰问也罢，都做得做出预案，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然后安排人一一负责。 比如领导说了不用管饭，但有的时候，碰到一个参观点位，领导特别有兴趣的话，有可能时间长点，到了饭点了，你总不能说没有给领导准备饭。 准备饭的话，是让领导在参观点吃，还是回开发区吃，还是说去外面找个高档饭店吃？ 领导有什么喜好？有什么忌讳？偏好哪种口味？喜欢喝什么酒？酒量大小？ 再延伸下去的话，就是饭后喜欢干什么了。 杨辰揽了个好活，就是跟各参观点联系，协调他们的进展、动向，唯一的难点就是万一领导来的时候，工人放假了，还要把工人再找回来。 不过这个杨辰反而不用担心，几个施工队的人多着呢。 而且这几个大型项目都是杨辰引进的，协调起来也容易的多。 会议结束后，杨辰说去现场看看那个项目比较适合当参观点，本来是准备带着宋文强一块去的，结果方嘉嘉非要跟上。 杨辰也没办法，只好带上他，看了几个点，正好到联思科技的项目这，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杨辰得好好看看，让负责人自己去忙，他一个转了起来。 结果方嘉嘉却跟了过来，脸上显出纠结犹豫之色，然后才对杨辰说道：“听说你本来要订婚了，又取消了，可别难过，梁家也不是多厉害的家族，你值得更好的。” 杨辰惊讶地望了望她，想不到一向傲骄的方嘉嘉也会安慰人，却见她已经羞红满面。 “没事，人家不愿意自然不能强求，还有，长辈又为我介绍了一个，马上要订婚了。”杨辰装作随意很淡然地说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方嘉嘉的意思，但杨辰真不想再招惹感情债了。 而且他对方嘉嘉这种高傲的女孩不是太感兴趣，而且方嘉嘉对自己，也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估计是她从来没有碰到自己这种类型的，特别是一点都不不把她放在眼里，让她有了逆反之心。 “你不用这样的。”方嘉嘉眼底深处，满含着失望，心中充满了强烈的不甘，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表达出心意呢，而且她还等着杨辰意识到自己对他有意思，然后主动过来追求呢，想不到就胎死腹中了。 就这么短短的不到两个月时间，她经历了失望、喜悦又再度失望的起伏，再也没有心情留在这里了。 咬着嘴唇，强睁眼眶，这样眼睛里的泪水才不会脱眶而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杨辰毫无表情地看着远方，其实他也于心不忍，但更知道，心软是感情的大敌，自己实在是不想承担更多的感情债了。 扛上容易，放下难。 而且她的家庭背景，也让杨辰不敢招惹，能知道梁家的动向，还说人家不算什么，肯定是对等或更高的家族。 还是算了吧，一个梁家都差点把杨辰折腾的全部暴露。 这就是结婚的坏处，现在虽然没有结婚，但订婚就是结婚的前奏，杨辰又不可能反悔，那么这种情况，再去胡乱招惹，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这点杨辰还是心里有数的。 “杨局长，方局长怎么突然走了。”宋文强过来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她有什么事，说走就走。”杨辰脸上表情毫无波动。 让宋文强没有观察到任何异常，开发区的人其实早有猜测或想法，觉得两个人也算是珠联璧合，可是两个人却都不主动，让他们非常失望。 眼见得今天似乎要有状况，不然的话方局长不会主动提出随行，结果两个人只聊了几句，方局长就突然走了，难道是杨局长调戏不成，把人家气走了，可是杨局长也不是这样的人呀。 第770章 被人掐住了七寸 “许叔你好，有什么事吗？行，我肯定去。”正在这时，许见深突然打来电话，想约杨辰晚上见个面。 问他什么事，他非见了面再说，听语气似乎很严肃。 估计是生意上的事，现在许见深一般找杨辰就没别的事。 他想去万岛国玩玩，结果肖思华不让，没办法只好把王振魁派出去了。 晚上去了许见深常去的一个长乐酒家，老板娘年过四旬，挺俏丽的，许见深在这里有一个专属房间。 杨辰不太乐意来，主要是不想牵扯进他们夫妻之间，这位摆明了跟许见深有关系，让肖思华知道了，杨辰这就叫吃里扒外。 毕竟杨辰现在还在人家手下工作呢。 不过肖思华估计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她是理屈的一方，没法跟许见深太过于计较。 大概是许见深给她讲过杨辰的重要性，人家对杨辰很是热情。 当然了，不是那种热情，是很客套的热情。 杨辰到了许见深的房间，已经摆上菜了，四个时令小炒，并不隆重，却很温馨。 酒也开了，只是没倒呢。 正醒酒呢。 杨辰只知道红酒需要醒酒，但现在白酒也有人喜欢醒醒再喝。 杨辰什么喝法无所谓，只要酒好就行。 但许见深在这的角色，却只是一个小包工头，自然也不能喝好酒，就是饭店常见的那几款酒。 杨辰知道，他是担心他的真实身家或身份曝光之后，这个老板娘有更高的想法。 杨辰很想说，老许你想多了，人家就想安安稳稳做个生意，你真暴露身份，说不定还吓着人家呢。 不过这种事，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杨辰也不会去劝。 无论再好的同学，再好的朋友，在他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以你的立场或思维去阻止他。 无论他是要做生意也好，谈恋爱也好，分手也好，辞职也好，凡他要做出决定人生的重大决择时，你可以提意见，但不要去劝。 不然的话，当他有一天后悔时，你就是罪魁祸首。 “唉！”未曾开口许见深先叹了口气，见杨辰连看都不看，只顾着跟盘子里的腰果用劲，只好不再卖关子。 “昨天听到的消息，今天得到的正式通知，以后市政那边的工程，就没咱们的份了。”许见政只好直接说道。 其实他是想用语言来激发杨辰的同仇敌忾心理，但杨辰不接招，没办法。 在市政这接的业务，基本上占到了公司业务量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是开发区。 但是在合伙的时候，三个人就商量好了，谁拉来的生意，先抽一笔业务费，然后才是公司的业务，而市政这块就是许见深的自留地。 “为什么？”杨辰明知故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被人抢了呗，许见深接市政工程时，人家还看他是个局长的份上，又有肖思华的关系。 现在都三四年过去了，肖思华又不在市委办这个中枢部门了，人家自然不会再给他们面子。 其实后来许见深就是关系加厚礼，双管齐下，才保住了这边的业务。 “我用了两条华子，才套出来的信息，市委里面有人打了招呼，要同等的条件下，业务交给一个叫宏大建设的企业，说这是招商引资过来的企业，优先照顾。” “这家宏大建设公司的老板姓张，但应该只是摆在外面掩人耳目的，幕后老板据说姓江。”许见深脸色凝重地对杨辰说道 “咱们不是早有准备，怕啥。”从知道江宏图的儿子也搞工程开始，杨辰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谁也不敢跟市委书记顶着硬来，杨辰他们本来就打算委屈求全，或者放弃那些一看就比较有油水的工程，或者从对方手里再接工程。 这种事很常见，揽工程的不一定会干，不管有没有施工能力，都有可能再分包。 分包多容易，什么也不用干，白抽一笔钱。 想不到人家来个先礼后兵，但意义却很明确，就是以后不要再来接市政工程了，人家也没打算再分包给你的意思。 这就叫杀鸡儆猴，四方建筑被人家拿来当鸡了。 “许叔，那你的意思是？”杨辰有些不解地问，找自己来干什么，难道胳膊还能扭过大腿不成。 县委书记只要说一句，百分之九十的愿望都能实现，何况人家是市委书记呢。 不接就不接呗，想办法接别人，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你还能去市委书记面前喊声不公吗？ 许见深先给杨辰倒了一杯酒，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记得你不是跟当阳市的新市委书记很熟，他能从当阳跑过来抢咱们的生意，咱们也能去当阳抢他的生意。” “既然正面挡不住，咱们就去抄他的后路。”许见深恶狠狠地说道。 杨辰跟左一民其实并不是很熟，纯粹的利益关系，连山水泥前两天才给他送去年礼，杨辰却没有去。 不过许见深说的也有点道理，江书记的儿子从当阳过来了，那当阳那边就成了真空。 但左一民这边能不能答应，还是个未知数，这老小子比较谨慎，收礼都很注意方式方法，而且不经他的同意，你连门都进不去。 “我问问吧，许叔，你也别急。”即使是有门，也没有人家这么方便，照顾的力度也不一样。 结果杨辰这边还没有联系好呢，江书记就来了，兴师动众带了几十个人，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 让人奇怪的是，他的随行人员里有一个白衣青年，谁都不认识，也没人介绍是谁。 但是在各个施工现场，这家伙看的特别仔细，杨辰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身份，这是又看上开发区的工程了。 果然，在一次参观点上，江宏图话题一转，谈到了工程安全问题，要求开发区一定要把紧质量关，特别是对于工程方的资质问题，一定要严格审核。 然后走的时候，市委办主任就找到肖思华，让肖思华提供所有在开发区接工程的公司执照和资质证书等材料。 肖思华一下子被吓的脸色苍白，开发区的工程都是四方建设接的，虽然明面上跟她没有关系，但全市谁不知道四方建设的后面是许见深，人家这一手，可以说直接打在了她的七寸之上。 第771章 换家战术 肖思华只好把许见深和杨辰喊到家里商量对策，许见深听了之后又惊又恐，这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呀。 现在开发区这边可是大头，两边要都是丢了的话，就剩一些边角料了。 “不用太害怕，大不了开发区的工程咱们转给他，下面的工程是咱们跟其它公司签的合同，怕啥。”杨辰却没有那么担心。 “就怕他所有的工程都想要。”许见深却还是一脸的担心。 市委书记想什么，你敢不给吗？ 就是身为官场中人，才知道权力的可怕。 杨辰倒不是很怕这个，就算是把一切挑明，他也是在公司有股份，又不是实际经营者。 再说了，他也不是怕江宏图，而是不想恶了江宏图，毕竟自己还在人家手下讨生活呢，而且根据蔺春林给杨辰设计的职业路线，杨辰最终还是要回到清沅这边来的。 巴结还来不及呢，因为一点生意因小失大，杨辰也不愿意这么做。 无非利益而已，又有什么不能协商的，但协商不是拱手相让，至少要有制衡的能力和勇气。 “对了，你不是说他现在还有很多生意在当阳市？”杨辰问道。 “是的，前一段时间我们去打听了，虽然说在收缩业务，但确实还有很多业务，我们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公司，谁知道他从别的市收购了一家公司搬了过来。”许见深有些郁闷地说道。 他这个实际上的总经理也当的很辛苦不好，王振魁只负责干活，杨辰基本上啥事不管，他还维持关系，还要拉业务还要负责回款，还得盯对手动向，确实让他有点分身乏术。。 “我现在就跟左书记联系，明天咱们就去拜访他，大不了来个换家。”杨辰其实不想这么做。 因为左一民主要看的是思杨基金会的面子，他是思杨基金会的代言人，但人家左一民也是呀，级别甚至比他还高呢。 想结成更深的关系，就要投入更多的利益，只有这样才能打动这个老滑头。 等实现换家后，才有跟对方协商的可能。 其实最好的方式是让柳道源打个招呼，双方和平相处，各凭本事，不搞盘外招，不恶性竞争。 可惜现在跟柳道源的关系破裂了，虽然又有了一个花姨，但花姨毕竟刚来，又只是统战部长，江宏图不一定卖面子。 怎么说呢，大家都不正大光明的话，就是谁官职大谁说了算。 人家只是跟肖思华要个名单，肖思华就吓的赶紧来寻找对策，这就是区别。 先让许国华给左一民打了个招呼，然后杨辰才把电话打了过去，两个人其实聚过很多次，都是思杨基金的人吗，经常约个饭什么的。 左一民也知道杨辰跟思杨基金会关系更好，但他级别高呀，更不用说现在还手握重权。 电话里肯定不能细说，杨辰只是简单提了提，说明天要过去拜访他，左一民很热情地表示欢迎。 “明天我请假。”杨辰规规矩矩地对肖思华说道。 自从有人反映杨辰在两边互相说假话随意脱岗外，杨辰就公开声明，星期一三五在市招商办，二四在开发区这边。 明天正好是在开发区这边。 肖思华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这时候谁还顾得上这种小事呀。 “那名单还上报不？”肖思华看杨辰要走，赶紧问道。 这种事还得杨辰拿主意，她觉得老许比她还慌。。 “报呀，光报接自己工程的，下面公司的项目又不归咱管，如果他们非要，就说安排人统计了。”杨辰觉得她们夫妻两个都失了冷静，也太害怕市委书记了。 自己还不怕呢，你们怕个什么劲。 不是一个说已经是仕途的最后一站，恨不得早点回家休息；另一个说已经进去过一次了，什么都不怕了，只要能挣钱，刀山火海也敢闯。 结果呢？ 笑话。 第二天，杨辰就带着许见深赶往当阳市。 当阳市离昌平更近，离申城也更近，论发展潜力，其实比清沅要好的多。 省委是担心换个新手上来，接不住秦知林走后空缺的影响力，更是想打破原来的框框，给清沅市带来新的发展，所以才把江宏图换了过来。 你为组织背了屈，组织一定不会亏待你，这是他来之前领导的许诺。 中午，在当阳市委食堂吃的饭，可不是左一主作陪，是一个市委办的副秘书长，饭后，杨辰才一个人去了左一民的房间，许见深根本没有资格进去。 左一民比起以前见他时，显得自信很多，坐在那里气势也有了，虽然同样是正厅，但当一把手和当副手是截然不同的感觉，现在左一民就体验到了。 杨辰也没有瞒他，把自己生意遇到的困境说了一遍。 听了之后，左一民哈哈一笑：“老江其实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儿子还有些业务没有干完，等干完了就撤出当阳，我跟他说没必要，当阳又不是谁家的，只要合法合规，都可以来做生意。” “但老江可是坚决说要退出的，我也没强求，真不知道还有这出。” 杨辰理解地点了点头，这就叫给了面子，挣了里子，人家说要走，又明确什么时候走，工程干完了，那要再有个二期呢。 反正我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 “所以说，你说的这个，我不好出面，因为我跟老江也是要经常见面的，被人家说多不好意思。”左一民就拒绝了杨辰的要求。 “但是呢，我可以给你想个办法。”许国华打招呼时，就初步说了杨辰的来意，而左一民让杨辰过来，就是可以的意思，如果只是拒绝，那电话里直接说就行，干嘛还要人过来，这不是忽悠人嘛。 “剑明市长呢，跟我提过这个事，说江书记都已经走了，儿子却还在这接生意，影响有点不好，别人还以为江书记还说了算呢。”左一民由于年龄的原因，基本上就是一届到头了，他自己的权力欲又不是很强，所以跟市长的关系很好。 也算是少有的党政一把手关系融洽的地方。 像张剑明敢跟市委书记说这样的话，要说没想法才怪呢。 “我也问了，剑明市长有一个儿子，也是不怎么成气候，还想学老江的儿子那样做生意，这样吧，我把剑明市长介绍给你，你带带他儿子，放心那孩子挺懂事的。”左一民这样对杨辰说道。 杨辰一听，这样也行，市委书记不出头的话，跟市长合作也没差多少，正经是很多工程都是政府那边的，更方便一点。 第772章 左书记另有所求 “行呀，麻烦您了，左书记。”杨辰欠了欠身说道。 这也是个解决办法，同样能够有效打击到江俊杰。 “我现在就跟剑明市长说一声，你们公司的材料有没有？”左一民估计杨辰是想今天就见到效果，因为许国华已经暗示过多次了，杨辰才是昌州省真正能代表思杨基金会的人，有很高的决策权，公司在全力推他上去，所以显的跟公司交集不多。。 三十不到的正处，这至少是奔着省部级去的，而左一民呢，最大的目标就是退休前混个副部。 杨辰把公司的介绍和实力证明拿了一份给左一民，左一民拿着材料翻了翻，然后就给张剑明打了一个电话，把四方建筑一通好夸。 然后说起来合作，张剑明自然没有不同意的，他儿子想做这个生意，但手里没有人，有现成的为什么不能合作，真指望他儿子自己出手经营，估计能赔死。 人家江宏图的儿子可是真的能几分本事，公司经营的红红火火，可不是光靠的关系。 挂了电话后，左一民递给杨辰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你一会跟他联系吧，剑明市长会安排好的。” 然后左一民想了想：“你带来的那个人什么身份，能代表你不能？” “能。”杨辰就把许见深的身份一说，左一民点了点头，怪不得公司经营的这么好呢，正处级的住建局局长当总经理，亦官亦商，能不成才怪呢 “你让他去跟对方联系，我有点事跟你说。”虽然建筑工程左一方不想插手，不代表他就毫无诉求。 他只是觉得建筑工程太容易翻车，对于他来说，稳定可靠最重要，建筑工程太不受控了，你不知道下面人又分包出去几次。 但对于思杨基金，他还是很有想法的，象这种外资企业，国内什么部门都不愿意去招惹，他是统战部门的，知道国家多重视对这种人的笼络。 这次又换了一个小会客室，等坐下，倒上水之后，左一民拿来一张图纸，指着一个区域对杨辰说道：“江书记在的时候，准备把城市的中心往南边扩展，在怕里规划了一个商业区，里面好几个项目，有购物中心，有酒店，有住宅区，我看了看，规划也挺合理的，没有必要推倒重来。” 这就是左一民跟其它人有所不同的原因，换成其它人来当这个市委书记，肯定要尽量消除前任的痕迹，在这座城市留下自己的烙印。 但左一民没有这个想法，主要还是江宏图的规划还只在图纸上，如果已经开始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能不能跟思杨那边联系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不管是接下整个商业区也好，还是接手某个项目都可以。”左一民知道，思杨不是特别有实力，在省城的时候，运作一个项目看似都有点捉襟见肘，但许国华说那是因为他们的资金都是外面。 杨辰看了看图纸，基本上还在市中心，就算是当阳市再扩展，这地方也算是黄金宝地，肯定值得投资了，于是就爽快地说道：“行，我回头问问，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但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左一民用不着单独把自己喊到这吧，想到这里杨辰就尝试着问道：“左书记，咱直说昂，您个人在方面有什么诉求没有？” 杨辰能看出这地方不错来，难道别人看不出，无非是交给谁业开发的问题。。 杨辰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全部拿下的话，估计没个五六亿建不起来。 只要放出风声，多的人跑过来开发，有能量的人多着呢。 左一民既然想交给思杨开发，肯定是想点什么了，杨辰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跟许国华谈，偏要跟自己说，难道是他猜到了什么？ 其实是杨辰想多了，左一民主要是在许国华面前摆清高摆惯了，一直是不计名利、风轻云淡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跟许国华说。 反倒是杨辰，足够重要，又是自己人，说也没有什么丢人的。 左一民想了想，这个时候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不这个时候说，还等什么时候，但是他真有点不好开口。 于是就喝了口水掩饰一下表情，然后才小声说道：“我呢，有个女儿，比较调皮，今年高三，学习成绩也不好，估计考大学都困难，对她的以后，一直有所不放心。” “她跟她哥不是一个母亲，也不亲，我就是想让她有保障点。” 原来是二婚，这样就合理了，不然的话结合左一民的年龄，这个女儿生的有点晚，而且正好是计划生育比较严的时候 左一民的意思，是想让思杨基金会在外面给女儿存点钱，至少这辈子能够衣食无忧，不用担心钱的事。 但杨辰的方案却不是这样，想了想之后杨辰对他说道：“左书记，我提个方案，基金会在香港岭南大学有校董名额，可以推荐她去香江读大学，毕业之后可以邀请她高薪留在思杨基金会工作，到时候直接拿香江籍，你看行不？” 虽然跟左一民想的不一样，但这个方案却更让他心动，更稳妥不说，而且直接成了香江人，唯一的担心是自己退休之后人家还用不用女儿，但他感觉无论是杨辰还是许国华，还是比较有可信度的。 “也行，我考虑考虑，再征求一下家人的意见。”左一民没有一口答应，毕竟老婆那边让不让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还难说呢。 她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可是娇惯的不成样子。 “如果对她在那里的生活不太放心的话，夫人也可以过去陪读，到时候我们提供生活补贴。” 其实直接在香江给她一套房子都行，但在还没有拿到项目的时候，杨辰不想承诺那么多，免得他得寸进尺。 这下左一民更心动了，还能把妻子一块带过去，到时候母女两个都有着落。 “至于保障，这个左书记请放心。”杨辰没有往下说，到时候可以根据情况，为他们存一笔信托资金，或者直接买成保险。 左一民其实还想为儿子要点什么，但想了想在国内风险太大，还是算了，有自己帮衬，儿子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773章 四方建筑开始组建 见左一民没有其它事了，杨辰主动提出告辞，左一民为难地说道：“晚上本来该跟你们一块吃个饭的，结果办公室给我安排了四场活动，实在不好意思。” 杨辰哪里会计较这个，出来之后跟许见深联系，许见深那边也见过人了。 等接上杨辰之后，许见深对杨辰说道：“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看江俊杰赚钱容易，就想干这个挣钱，我给他讲了半天，这东西不是这么好干的，终于答应跟我们合作。” “他联系的业务，就按照咱们那套分成规矩来，我让他先把风放出去，让姓江那小子难受点。” 杨辰一听就知道了，其实就跟史小茂差不多，聪明，不可能亲自下手干活，最多就是联系业务，催催回款。 “对了，我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了，这小子非常佩服你，说改天过来拜访你，我建议到时候约上史小茂，更有效果。”许见深又对杨辰说道。 “其实那样的话，直接把江俊杰喊过来也行。”杨辰顿时想到了这点，其实江俊杰是个实实在在做生意的，他如果进来这个圈子，反而能增加业务量，因为又多了当阳市和昌平市的业务。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识趣不？”许见深有点担心。 杨辰却知道，如果这个江俊杰是聪明人的话，肯定会同意的。 不管他再怎么会做生意，他最大的倚仗还是他的父亲。 可是昌平市市长的份量已经超过他的父亲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到时候昌平、当阳、清沅的生意都是咱们的。”许见深兴奋地说道。 到时候业务量可就一下子上去了，到时候自己就是全省的建筑巨头了。 “嗯，咱们先看看他的反应再说。”而且如果能把江俊杰收服，江宏图还是问题吗。 这样就弥补了柳道源的缺失。 江俊杰等了两天，也不见四方建筑有什么动静，不管是找来自己投诚也好，还是找人来说和也好，总得有点动静吧？ 怎么，打算装死就能避过去吗？ 他正要父亲的秘书说让他加大力度施压，却听到了一个让他非常生气的消息。 四方建筑这帮家伙，竟然去当阳市偷他的大本营了，而还是跟张天朝这个昔日小弟合作，声明要把自己赶出当阳市场。 要知道他在当阳市的根基可比这边强的多，而且很多单位合作都非常愉快，关系都喂饱了，就算是父亲不在那了，工程还是照接不误。 可是四方建筑这帮家伙，一点都不讲江湖道义，竟然去当阳市抢自己的生意。 他公司的人马基本上都是当阳市的，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拉过来，他内心深处，是打算跟四方建筑合作的，只是他要占据主导地位。 结果四方建筑这帮家伙，直接去捅了他的老家，这让他怎么能忍呢，于是他就回到家里，找父亲说去了。 江宏图听了以后，皱眉想了想：“你说的这个四方建筑，它的后台是谁？” 江俊杰直接说道：“就是那个许见深和肖思华两口子。” 江宏图摇了摇头：“不对，光凭他两口子没这么大胆量，也可不能这么快就联系上张剑明。” “你不是说过那个姓肖的女人跟原来的市委书记有关系，是不是他帮的忙？”江俊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江宏图再度摇了摇头：“老秦走了以后，就不会再管这的事，不会是他，他们公司后面肯定有人。” 江俊杰皱眉想了想：“我听说这个公司跟你让我留意的那个杨辰也有关系，会不会是他？” 江宏图一拍桌子：“这就对上了，这小子的活动能力可非同一般，张剑明还真有可能是他联系的。” “他连你都不放在眼里？”江俊杰惊讶地问。 江宏图笑着说道：“这不叫不放在眼里，而是这样的生意，人家可能认为没必要惊动我。” “他后面又是谁？”江俊杰不解地问，能让父亲忌惮成这样。 “就是摸不透才不好说，他以前跟柳部长很熟，可能是财政部那边的关系，最近好像出了问题，柳部长不提他了。” “然后他至少跟海西省的蔺书记或同江省的田书记有关系，估计是蔺书记的多 ，毕竟蔺书记以前在昌州。” “前两天，本来这次省先进就没他的份了，我以为这小子会找人来跟我打招呼的，还想趁机摸摸这小子的底，结果这小子从省委统战部拿了一个名额，花部长可是刚来，这小子就能搭上关系，真的是不容小觑。” 这样的关系网听的江俊杰都有些发傻，你一个小干部，结交这么多关系干什么，有一个市委书记就能把你提拔上去了，你咋直接去找的省委书记。 但这样一来，那些手段真的就不能再用了，可是父亲都在清沅当市委书记了，却接不到清沅的工程，他怎么都觉得憋屈呢。 “你找机会跟他谈谈，让他给你让出点工程，或者你们合作，他应该也是聪明人，只是想让你主动而已。”江宏图肯定不会露面，对方也没想过惊动他，估计就是谁主动的问题。 江俊杰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想这个机会替自己的父亲摸摸这小子的底，一个小人物，弄这么多关系干什么，万一把你得罪了呢。 于是他主动联系了许见深，提出了会面的要求，并且直接说明，想让杨辰参加。 因为他知道，这个公司肯定是杨辰做主，许见深就是摆出外面的幌子，就跟他同学一样。 许见深跟杨辰一说，杨辰就笑了：“见就见呗，怕啥，约好时间，把史小茂和张天朝都喊上，咱们来个四方会谈。” 许见深一听颇为高兴：“行，我来组织。” 江俊杰按照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到了之后，却发现坐了好几个人，杨辰他有印象，张天朝他认识，但还有一位是干什么的？凭什么坐在这里？ “这是昌平市雨君市长的公子，也是我们的合作方。”杨辰迅速解除了他的疑惑，却让他又惊又喜。 没想到这个势力这么庞大，昌平市的份量可不是清沅和当阳能比的，两个城市加一块都比不上。 “这次我们四方建筑才是真的成型了。”杨辰看了看他们三个，踌躇满志地说道。 第774章 总统女儿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把大家叫过来呢，是想咱们四方组建一个联盟，这个联盟是私底下的，不对外公开，这个可以吧？”杨辰首先提议道。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私底下的联盟，当然可以了，只有江俊杰不服气地看了杨辰一眼，联盟可以呀，凭什么你一副盟主的姿态？谁选你了吗？ 杨辰继续说道：“大家做这个生意，都是觉得自己的长辈在，方便，但是大家也要考虑到，其中的风险，因为咱们把业务都拿走的话，必然要影响其它人的利益。” “到时候可能会影响到长辈们的名声和前程，这个是最关键的，对吧，谁也不想。” 大家都点了点头，都是基本上相同的出身，谁不知道老爸在上面，才能挣钱，老爸要是把官位丢了，屁都没有了。 “所以呢，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咱们互相交换一下业务范围，比如，俊杰，小茂联系好了之后，你去干昌平活；让小茂去当阳干活，让天朝来清沅，都避开自己长辈的权力范围。” 只是帮忙联系业务的话，动静比较小，到时候就算是出了问题，同样的罪责也小。 众人自然都能理解其中的巧妙之处，但是这操作起来也比较不容易 “我倒是没问题，昌平市的业务肯定比其它两个地方多，就看其它两位老弟愿意不愿意了。”江俊杰首先说道。 如果按杨辰说的话，他是最大的受益方，因为昌平市的体量跟其它两市不一样。 意外的是史小茂和张天朝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意见。 “按照规矩抽业务费就行，介绍的多抽的多，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仅靠这几个人，想垄断一市的工程根本不可能，无非是把那些油水大的拿走，剩下的该分包分包，该转手转手。 江俊杰看了杨辰一眼，很想说，我们三个都有资源在手，你呢？你又凭什么一副老大哥的样子。 但眼见得其它两个人一副唯杨辰马首是瞻的样子，自己跳出来不是明摆着得罪人。 但他还是不想这么全听杨辰的，于是就开口说道：“那要是业务量有多有少，到时候不平衡，有人心里不服怎么办？” 杨辰自然是早有预案，不慌不忙地说道：“可以隔一段时间盘点一次，看谁那边业务不够，我可以提供万岛国的工程来补齐？” “万岛国？”江俊杰一脸的惊讶，怎么又拐到万岛国去了呢？ 咱们连省还没有出呢，你怎么就突然出国了。 “你不知道吧，辰哥现在主要是在万岛国接工程，早就看不上国内这点活了。”史小茂得意洋洋地说道。 其实并不是，无论是史小茂，还是张天朝，最终干活的还都是杨辰的人，只是名义上是他们的。 “我在万岛国又接了一个机场扩建工程，往后还有一个庄园，一套住宅区，一个综合办公楼要盖。” 杨辰大概介绍了一下。 路已经修的七七八八了，完全能够按照合同时间完成，其实不完成也没事，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挑事了。 一看接工程的是漂亮国的人，那个议员就不敢再出头了，只是看干活的还是华夏的人，又对媒体开始大放厥词。 结果当天晚上，他家附近发生了一通枪战，子弹乱飞，把他家的玻璃都全部打碎了，狗也死了，房顶都掀了半边，巧妙的是一个人都没死。 然后他就偃旗息鼓了，直接带着家人去巴厘岛了。 至于那个环保组织，让漂亮国那边同类组织一警告，甚至还主动上门，表示可以提供帮助，宣传工程对于保护环境和生物多样性具有正面的促进作用。 把这么多人都弄过来，自然不能只修了条路就走，公司多了个总统女儿，总不能当摆设，虽然人家年轻，比杨辰还小几岁呢，但人家对于政治与商业如何勾兑那也是手拿把掐，熟的很。 于是就又接了巴淡岛的机场扩建工程。 发生了梁家的事后，经杨辰和张红霞再三讨论，认为内地的政治势力对香江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大，把身家都放在香江，不完全保险。 就算是狡兔三窟，那也得再备一个，以防万一，通过调查，发现这个总统家族在万岛国确实是根深蒂固，于是就打算在万岛国好好经营一番，至少弄个稳定可靠的后方。 可惜杨辰不想放弃国内，不然的话跟人家结亲就是一个最好选择，人年轻，长的还不错。 既然准备在那里发展，首先准备建造一座庄园，那边的华夏裔富豪基本上都是这样，主要生活的庄园占地几百到几千亩，家里几百上千名佣人。 再有几个私人小岛，在坡县和漂亮国也拥有房产，基本上就是万岛、坡县、漂亮国三地移动。 庄园是自家住的，跟着自己的这些人，准备建一个住宅区，里面建成别墅，至少思杨的高管和合作伙伴们，都有地方安置。 做为一个大公司，装点门面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综合的办公楼也得有，酒店、购物中心、健身、娱乐都可以包含在内。 所以综合算下来，工程量几年都干不完，自己的工程，又不用赶时间，慢慢来就行。 而且主要还是以接人家的工程为主，这次也把名声打出来了，又有了强力合作伙伴，一旦这个机场扩建工程完成，有个家族准备建一个私人机场，也在洽谈之中了。 见江俊杰一脸的震憾和难以相信，谁能想到，你一个接地级市工程的小包工头，怎么就能跑去国外接工程了呢。 “大家没事的话可以去万岛国玩玩，一切国内不能玩的娱乐项目，在那边都可以尝试尝试。”杨辰感觉自己在教人学坏。 都是年轻人，没有不爱玩的，就见张天朝小心地问道：“听说万岛国那边特别乱？” “没事，顺便介绍一下咱们在万岛国的另外两个合作伙伴，一个是花湾市步书记的公子，步书记以前在我们昌州工作过，大家也都知道。” 大家都点了点头，能不知道吗，常务副省长呢。 江俊杰的傲气顿时一扫而光，人家这身份可比他老爸强多了，简直不能比。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牛皮呢，原来结识的这样厉害的人物。 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可不只是官大一级那么简单。 他们都忽视了另一位合作伙伴。 杨辰却微微一笑：“另外一个合作伙伴是万岛国新任总统的女儿。” 众人顿时彻底震惊。 第775章 深度绑定 组建关系网加产业链条 要说步书记的公子，大家还都可以理解，虽然意外，但能接受。 毕竟他们也都是这样，大家都是市委书记，自己能干，人家当然也能。 但是一国总统的女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那是国家元首，何况万岛还是个大国。 虽然这个叫布安的女孩在公司的实际身份还是个实习员工，但并妨碍杨辰把她拉出来扯大旗呀。 够厉害吧，你们谁敢不服。 “咱们在那边有安保公司，聘请的漂亮国退役海豹突击队军官当保安，拥有包括重机枪、火箭筒之类的重武器，安全问题完全可以放心。”杨辰得意地说道。 漂亮国大街的流浪汉，这样的人多着呢，一开始有的还试图改变命运，后来就大都躺平了。 服役几年，回来老婆孩子成了别人的多着呢，更奇葩的是，你还要掏抚养费，不想掏只能申请破产。 别说退役士兵军官了，中情局的外勤特工都有流浪的。 张天朝是个军事迷，一听就来了劲：“辰哥，真的能去随便玩吗？我想玩枪。” “可以呀，玩炮玩狙都没问题。”国内最多让你打几枪，还得在严格的监督之内，能有多大的乐趣。 能跟国外一样，想搂一梭子就梭子吗，肯定不能。 “辰哥，我过了年就去。”张天朝立刻下定了决心，别的不说，这个万岛国一定得去。 史小茂一听不乐意了：“你可得把业务给我联系好再走，不然我这没活干。” 张天朝白了他一眼：“这都是小意思，我走了，我爸又没走。” 杨辰在一边只是笑着不说话，他们两个都不是踏实干活的人，活最终还是杨辰这边在干。 张宏文倒是头脑灵活了一把，又借着史小茂乘上了这辆车，有他帮衬，史小茂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张天朝这边有许见深，也不用担心，反正他是负责清沅市的业务，那是杨辰他们的大本营呀。 主要还是江俊杰，他有实力有野心，想把他绑定到这个利益团体里面，就得给他提供足够的好处和发展空间，同时还得让他看到自己的实力。 只要把他深度绑定了，江宏图还是问题吗？这是唯一一个能够对杨辰制造麻烦的人，必须得想办法攻克。 “辰哥，我不是怀疑你的实力，主要是太突然了，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江俊杰开口问道，脸上却带着小心，不复一开始的张扬。 “我在平山县的时候，认识了香江思杨基金会的人，他在平山县投资了连山水泥，捎带着发展起了建筑业务，建筑业务不是我们的主业，水泥才是，所以大家接手的业务，尽量采用我们连山的水泥，根据使用量，到时候有回报。”杨辰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建筑业务才几个钱，杨辰又不是大头， 能够把连山水泥铺开，占据附近市场，杨辰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投资二期工程了。 “还有，田钢的赵总也是我们的长期合作伙伴，大家通过我也行，或者直接去田钢提货也行，都是可以的，我不需要通过这个赚钱，就是给大家服务的。”杨辰没有说是大赵总还是小赵总，反正父子一体，也没有什么区别。 江俊杰这才真正认识到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这几年钢材虽然不再紧俏，但钢铁厂的关系也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而人家一出手，就是全省最大的钢铁厂，而且直接认识的就是老总。 跟人家一比，自己这真叫小打小闹了，怪不得听说他这边都是许见深出面呢，人家当然不管这种小事了。 “这样吧，一会咱们去连山水泥考察一下，下午去思杨大厦参观参观，也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不是不相信，让你们亲眼看看什么叫实力。 不要以为我跟你们一样，都是靠关系接工程的，哥早就不是这个层次了。 上辈子干工程干的够够的，这辈子能不干就不干。 杨辰一个电话，黑色牌照的蝴蝶奔和奔驰商务就开到了这里，段双林亲自来接，然后到了连山水泥。 厂里看到杨辰的人，都是喊杨书记，几个人这才知道杨辰原来在这里当的乡党委书记，顿时自动脑补成功，一定是这样才跟香江那边联系上的。 闲聊了几句，才知道段双林就是杨辰的同学，再听到张宏文这个名字，史小茂顿时自觉亲近了不少，原来都是自己人。 到了下午，几个人又来到了思杨大厦，看到这个二十八层高的思杨大厦，又看到了一干香江人都对杨辰毕恭毕敬，这才彻底相信了杨辰说的话。 晚上又在一块开心了一番，让感情更加深厚，到了晚上十点多，江俊杰才回到了家中。 而江宏图的书房灯仍然亮着，江俊杰自然就走了进去。 “你在短信里面说的都是真的？”刚一坐下，江宏图就问道。 江俊杰点了点头：“我们现场都看了，连山水泥的副总就是他的同学，思杨那边也对他很尊敬，地位非常高。” 江宏图点了点头：“所以他跟思杨基金的关系，并不是说连山水泥这个项目落户到了他在乡，两者才有了关系，而是先有了关系，项目才去的。” “这个很关键，他就是靠着这个，然后他晋到了副处，所以说，他跟这个思杨基金会，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 “虽然说投资这个水泥厂也赚了钱了，但是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投到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 “然后你看，这个连山水泥还在海西省投了一个厂，而时间节点正好是蔺书记上位的时候，虽然说省委书记不靠这点政绩，但至少脸面上好看。” “所以说，我感觉，这个思杨基金，就是在玩政治投资，上面是蔺春林，中间是步海云，下面就是这小子，可能左一民也是走了他们的路子，这样就齐全了，正部、副部、厅级、处级，形成一个梯队。”江宏图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爸你不能借助一下他们的力量？”比如生意，父亲的官位才更重要，江俊杰很明白这一点。 第776章 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凤箫声动鱼水欢 “老左已经没有发展潜力了，但是借助可以，却不能把他们当倚靠。”江宏图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是他上面也是有人的，不是想改变立场就能改的。 “不过确实有点小看这小子了，不仅是能钻营，干工作也可以。”江宏图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调低了杨辰的工作能力。 原来他能招来这么多企业，是他后面有人，不是这小子自己的能力。 不过这样的话，这小子就显的不那么妖孽了。 如果特别妖孽，当领导的反而不敢用。 就如同特别有才华的人，领导一般都是有事了，才用你，没事了，闲置你。 领导最喜欢用的，是那种能力中庸，性格跟老黄牛似的，不争不抢那种。 领导一般都喜欢亲近机敏讨巧，使用踏实干活的，无视偷奸要滑的。 江宏图其实不怎么担心，不管怎么样，你小子还在我手下混呢，我不给你机会，你就只能老老实实盘着。 但眼下这种情况，这小子就只能用，但不能大用了，想大用，行呀，你小子把你后面那些关系拿出来让我用用。 但是他也不想想，他如果上去了，还对杨辰有任何作用吗？ 却不知道，杨辰选择绑定江俊杰，最终目标是他，但却不是这个时候用的。 他现在连正处级职务都没有拿到，提拔的时间还早着呢，杨辰也不认为江宏图就敢把自己放到县长或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充其量不过是个招商办主任。 但开发区招商局就是正处级职务，只要把试用去掉，杨辰这边就没有问题了，还用担心这个。 主要是有了蔺春林的安排，杨辰就不用太担心这个了，人家不比他经验丰富，谋划的肯定比他完善。 所以江宏图一直等着杨辰主动来上门拜访，却一直不见动静。 杨辰肯定不会来，年礼都送过了，总不能再送一次，即使去，也是等过了年，以江俊杰合作伙伴的身份再去。 不亢不卑不求你，暂时杨辰就是这个态度。 花幼兰非要沙嫣红去她家里一块过年，沙嫣红说要跟杨辰过，人家就让杨辰一块去。 这能不去吗，是长辈还是上级，偏偏人家还说，来昌州过的第一个年，要过的开心点。 怎么让一个女人开心，还是一个中年女人开心，杨辰还真不熟练，他只知道如何让女人给自己开心，可惜有那个花姨看着，自己又不会有机会。 而且沙嫣红也是在昌州过的第一个年，杨辰也想让她过的有意义点，但过年，不外乎吃喝玩乐这几项。 杨辰采购了一些过年物品，交给沙嫣红，让她布置到自己家，也给花幼兰家里布置些。 气球、花、中国结挂上去，顿时过年的氛围就有了。 至于沙嫣红显的比较开心，有点乐此不疲。 除夕当天，杨辰开车带着她们两个，去了红山岛，远眺了山水，近看了美景，中午在华源寺吃了素斋，在共生柏下合影留念。 下午，杨辰又带着她们两个去逛步行街，吃小吃，购物，两个吃的蛮开心，就是购物欲不是太强。 没等杨辰问为什么呢，沙嫣红就主动说道：“看到了那个房间里面的东西，我就对街上这些失去了兴趣。” 杨辰看了看花幼兰，花幼兰斜眼对他说道：“怎么，你以为嫣红会瞒着我？” “还是说，你那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 “行，那咱们就过去吧，正好晚饭安排在那里。”杨辰能说什么，谁级别高谁说了算。 杨辰只好又把两人带进了那个房间，沙嫣红第二次来，已经没有什么激动了，花幼兰却是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脸上的神色明显透着兴奋。 “看到这些东西，我感觉都不用出国了。”花幼兰感觉恨不得全部包圆，她因为身份的原因，确实不太好出国。 但喜爱一切美好的事物是女人的天性，这个是不可改变的。 不过说是这样说的，最终花幼兰也只是挑了两三件就收手了，不过她却跟杨辰约好了，以后她要是想来，要随时都能来。 杨辰只能答应下来，不过也跟她说好了，不能再带别人来了。 这是杨辰的仓库，不是购物中心，再说了，你们也不付钱，这叫白拿。 然后杨辰再带她们带来顶楼，不是最高的那层，而是楼顶，这里杨辰临时布置了一个玻璃房，摆在楼的最边。 除了对外的一面，其它都摆满了绿植，烛火摇曳，温暖如春，看了这一幕，花幼兰笑着对沙嫣红说道：“看来我不该来的，这是你们小两口才玩的把戏。” 沙嫣红赶紧拉住了她：“花姨看你说的，来都来了。” 花幼兰也只是客气一把，哪能真走，就顺势坐了下来，三个人一左一右一中，正好看着外面的万家灯光。 “其实我是准备往外再修一段，咱们凌空而坐，感觉会比现在更好，可惜时间不够，技术难度又有点大，就放弃了。”杨辰看着沙嫣红一直盯着外面，就像是看不够似的，补充了一下。 沙嫣红斜着看了看下面，想了一下都觉得可怕，赶紧阻止道：“这样就挺好，那样的话估计都顾不上吃饭了，光剩下提心吊胆了。” “嫣红，你以后要多操点心，这小子太会讨好人，不得不防。”花幼兰却觉得那样吃饭的话，肯定别有滋味，现在这个还不够刺激。 本以为餐后就结束了今天的活动，杨辰却让人搬来了焰火，在楼顶又放起了焰火，就连花幼兰也点了好几支，兴奋的跟小孩子一样。 等一切结束以后，花幼兰了看了看杨辰，又看了看依着杨辰的沙嫣红，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想还拉着嫣红跟我一块守岁呢，算了吧，女大不中留，我就不妨碍你们小两口的好事了。” 羞的沙嫣红是满脸通红，却没有出言阻止，花幼兰轻轻摇了摇头，拦不住了，随她去吧。 杨辰本来还要送她的，她却已经打电话喊来了司机，最后挥手离开。 “这里也有休息的房间。”杨辰刚开口说道，沙嫣红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回咱们自己的家。” 语气分外坚定。 第777章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一夜醒来，神清气爽，温暖的被窝让人流连忘返，不忍离去。 望着抖动的睫毛，杨辰笑笑，伸过手去，却被对方躲开。 杨辰就知道仰头看着屋顶，神色怔怔的，神游天下，对方动主动依了过来。 “想什么呢？”见杨辰不为所动，沙嫣红主动开口。 “不想动，也不想想。”贤者状态的杨辰，用非常有哲理的腔调说道。 沙嫣红笑了笑，偎过来听起了杨辰的心跳。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眉头，挨不明更漏。 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杨辰却莫名地吟起了一首诗。 一开始杨辰吟的时候，沙嫣红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等听到最后，立刻羞的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今年你有什么目标。”羞了半天，见杨辰只是动手，沙嫣红又钻了出来问道。 “结婚，转正，其它没了。”杨辰毫无停顿地回答道。 其实还有两样，赚钱和应对危机，但那个没必要说。 沙嫣红动了动，好像自己更舒服：“花姨说了，省先进的事，后面的博弈比较激烈，本来准备年前出结果，现在估计要到年后了。” “就是你那个名额，也有人惦记，有个副书记就想换成他的人，被花姨顶回去了，所以花姨拿你点东西，你可不要有怨言。”沙嫣红趴在杨辰耳边说道。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计较这个的。”东西什么的杨辰肯定不会在意，只是觉得花姨有点不认生，想拿就拿，一点也不客气，估计也是把自己当自己人了。 至于省先进，大家都觉得年前会出结果，却都落了空，原来原因在这呢。 看来并不是市里推荐上去就高枕无忧了，还要再去省里做工作。 这样的话省里就显的不太地道了，你给了地方名额，地方按照要求给你报了名，你就最多审核一下资格，卡下一小部分人，你不能说卡一大半。 或者发出明显的信号，要求下面再来省里运作，除非你这个先进的含金量特别高，不然都有点小题大作的嫌疑。 “花姨对我挺好的，她跟我说了，你这边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不过分违反原则，都可以找她帮忙，只是她不让我告诉你。”沙嫣红按住杨辰作怪的手，羞红着脸说道。 花幼兰这种家人式的交往，让杨辰反而不好意思麻烦她，还不如一码归一码的交易呢。 不过这样也好，遇到事了，会给你真的出力。 就像沙嫣红刚才说的那样，如果只是利益交换，来了一个副书记也要交换的话，杨辰这边就不够看了。 “起床吧，上午还要回平山一趟呢。”杨辰最后捏了一把，惹得沙嫣红娇嗔地叫了一声。 上午要回去给母亲和小叔上坟，顺便杨家、张家、赵家都要去一趟，下午还要回来，沙嫣红答应晚上去花姨家一块吃饭了。 起床之后，梳洗完毕，杨辰先给小婶打了一个拜年电话，又让沙嫣红跟她聊了会，其实两个人已经通过好几次电话了。 沙嫣红有点奇怪，这个小婶虽然说起话来很通透，但不像是看破世情的人呀，怎么要寄居到寺庙里面呢。 杨辰很明显很尊敬这个养母，但是又不让沙嫣红过去看她。 沙嫣红也能理解，大约是这种奇特的母子关系让两个人选择了这种相处方式吧。 大年初一的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车，杨辰可以把车开的飞快，全程一百二十码到一百四十码。 再过几年，这种景象就看不到了，全国的汽车保有量会越来越高，反而是平常的时候，路上车比较少。 节假日能堵车堵的人失去出行的欲望，偏偏还有更多的人乐此不疲。 一路上沙嫣红都紧张地拉着车门上面拉手，想跟杨辰说话，又怕影响杨辰的注意力。 “别害怕，路上没什么车，有车的话我也不敢开这么快，谁叫咱们起床晚了呢。”杨辰还开导她呢。 沙嫣红不想理他，难道这怨自己？明明是你没完。 进了市区之后，路上的车就多了起来，杨辰自然放缓了速度，但一出市区，杨辰就再次加速。 到了平山之后，两个人就按照上坟、拜年、上坟、拜年的顺序，依次是赵家、杨家、张家。 别说沙嫣红了，杨辰都累的脚疼，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中午在杨丙荣家吃的饭，杨丙昌、杨桂花、杨桂兰也都在，几十个人。 杨辰和沙嫣红自然就成了众人的焦点，特别是杨丙昌，很是埋怨订婚宴居然不喊上他。 不过他也只是说说，快过年的时候，他终于被任命为政府办督查室主任，这可是正式的正科级职务。 韩国强明确说，连书记这是看在杨辰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吃过饭后，杨辰又带着沙嫣红来到连山水泥，由于需求一直居高不下，这里过年也没有停产，只是给无关生产的车间和后勤放了假。 段双林再次向杨辰提出了上马二期工程的建议，不然的话看着市场流失太可惜了，而且这样做的话还有一个隐忧，别人看水泥形势如此好，也会上马新项目。 杨辰明确告诉他，过了年就把这件事提上日程，梁家的那笔两亿元的贷款还要走程序，毕竟是非常规的贷款，运作起来比较麻烦。 杨辰也没有催，只是梁家时不时的通过中间人告知一下进展，怕杨辰着急。 但在没有落实前，杨辰要求段双林一定要保密，方案已经做好了，只要资金一到位，这边开始动工建设，那边下设备订单，同步进行的话很快的。 来的时候是一车的礼物，走的时候是一车的特产，但回到昌平时，已经是半下午，毕竟回程就不需要那么快了，而且杨辰也有点累了，不敢开那么快。 到家休息了一个小时，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做，就是抱着躺了会，然后才拿上礼物去花幼兰家。 “以后咱们每年都要这样吗？”在路上，沙嫣红心有余悸地问道。 “晚上不是要来花姨家吗，不然的话咱们可以住到平山或清沅，那样咱们就不用这么赶了。”杨辰解释道。 没办法，谁叫有个喜欢粘人的花姨呢。 第778章 阶级决定立场 屁股决定脑袋 级别就是在亲情中，也是不可避免的，再加上人家是长辈，自然只能找人家过年了。 就如同杨辰现在还只是正处级，所以需要回到平山县，如果一旦杨辰成了正厅，甚至更高，杨家兄妹还敢大样地等着杨辰上门拜年不。 肯定不敢，因为他们不是亲伯姑，没有这个底气。 而赵家和张家，连个当干部的人都没有，大多数还是跟着杨辰混饭吃，干坐在家里等杨辰上门吗？ 有老人的情况下，还好点，一旦老人不在了，就这些舅和表哥的关系，又是靠着杨辰生活，敢在杨辰这里摆谱吗？ 现在花幼兰是省部级高官，杨辰就得上门陪人家过年。 而且这还是个顶好的机会，换一般人，求都求不来。 这是踏踏实实地把你当子侄辈对待了，这样的机会，打着灯笼都找不来。 据杨辰后来打听所知，这个花幼兰，可是上面按照副国级的路子给她规划走的，不然的话全国妇联的，凭啥下来就是省委常委。 杨辰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进了省委后院，其实杨辰来过这里，只不过当时走的前门，这次走的后门。 门卫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让车子进去了，杨辰知道，这是提前交待好了，不然的话谁都能进来了。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过年来人是怎么回事，不会象平时那样必须登记才能进入。 来到了花姨家，花幼兰已经换了一身居家服在悠闲地看着电视，厨房里保姆在忙碌着。 说是让杨辰他们过来，其实就是一块吃饭。 桌上面已经摆好了点心和水果，招呼杨辰二人坐下后，花幼兰说道：“今天咱可说好，就咱们三个，好好聊聊，别电话接个不停，一接就半天，特别是你，小杨，知道你交际广泛，但今天不行，不重要的电话别接，老老实实待着。” 管的真宽，杨辰在心里腹诽着，嘴里却慌忙答应道。 然后坐下开始闲聊起来，这个身份的人，也不会去聊什么家长里短，自然不外乎国内外局势。 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花幼兰对杨辰说道：“小杨，听说你在经济方面有很深刻的认识，文章动不动还上内参呢，你这本事是从哪学的？” 杨辰笑了笑，懂经济在这个年代是好事，但经济这个词太大，杨辰可没兴趣钻研那些经济理论、发展模型的，于是就谦虚地说道：“其实我这算不上懂经济，充其量只是知道怎么赚钱，自己做生意多了，算是在产业发展方面有自己的想法。” “小杨，你在我这谦虚什么，年纪轻轻的，一点都不大气。”花幼兰摇了摇头，不满地说道。 “学的越多，越觉得自己不会的更多，看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渺小，在咱们这个国家，以现在的发展速度，反应只要稍微慢点，就会被时代所淘汰。”杨辰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是掌握了未来的信息，提前布局，以杨辰原来的见识，别说发财了，不被坑就不错了。 第一，你根本不知道人心叵测，明明关系非常好，却直接就是奔着骗你来的；第二，明明很好的门路，看着别人赚钱赚的如手抓一样，等你进来了，却发现赚钱比登天还难；第三，骗人的手段和手法千变万化，根本就让人防不胜防。 “你小子说的太也夸张了吧？发展快难道就不是好事，怎么就被淘汰了？”花幼兰感觉杨辰说的话，有点高深莫测。 她有点不理解。 杨辰张了张嘴，有口难言，现在才只是开始，未来的华夏会是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的时代，一路狂奔，跟不上掉队的此起彼伏，让人目不暇接。 别的不说，就从全国首富的变化，就可以看出来，以前一个人当全国首富，能当好几年不变。 但从今往后的，几乎每年都在变，行业在变、企业在变、人在变，可以说能连续两年成为全国首富的，都是行业中的顶尖人物。 资产从几十亿，到几百亿，到几千亿，这个发展速度远超其它国家。 不管是大漂亮，还是东倭，代表经济上层的产业和利益团体，几乎近百年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不是信息产业的发展，漂亮国还是石油、金融和军业产业的天下，而东倭则是机械、汽车、电子，几乎没有变化。 而华夏呢，卖饲料的、卖家电的、卖房子的、卖矿泉水的、卖游戏的，几乎各行各业都有。 不要说有什么隐形家族，某某某控制了多少产业，当你被时代淘汰时，不管你如何努力，都只会慢慢消亡。 比如漂亮国的很多财团，早就随着时代变迁而消散了，还有人在互联网上为他们鼓吹呢。 杨辰挠了挠头，但这些没法说，人的认知是有局限性的，最后杨辰只好说道：“比如说，现在谁有几十亿资产，在全国都能排上号，但再过十年，估计几百亿才能，再过十年，估计就得上千亿了。” 花幼兰笑了：“小杨，你不用在这故作惊人之言，几千亿，怎么可能，国家也不可能允许私人有这么多的资产。” 这话一说，让杨辰心里充满了遗憾，如果上层都抱着这个思想的话，那就怪不得那些有钱的人移民了。 仿佛是感觉到了杨辰的不理解，花幼兰赶紧补充道：“当然了，只要财产是合法合规赚来的，不管多少，都无所谓，我只是说正规做生意，赚不了这么多。” 杨辰理解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不可置否，什么叫合法合规，法制固然是越来越完善，但决定一切的，还是权力。 与资本决定一切，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区别在于你站在那个位置。 阶级决定立场，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说的非常对。 “小杨，我知道你很有钱，在做大生意，但是你要想在仕途上走的更远，认清立场才是关键，要学会用权力驾驭一切，而不是模糊立场。”花幼兰正色说道。 杨辰脸上一片茫然，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到这里了，难道自己立场有问题？没有呀，爱党爱国爱民族，爱自己爱生活爱劳动，难道这有错吗？ 第779章 宁杀错 不放过 “小杨呀，我当你是自己人才说的。”花幼兰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她知道杨辰的家庭情况，应该是缺乏教育和指点的原因。 或者说教育他的人层次太低，与他目前的情况不匹配了。 “我不了解你和那个思杨公司什么关系，是合作呀，还是利益交换，但是，他们在你身上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要回报的。” “如果你想在仕途上好好发展，就不要跟私人资本有太深的利益纠葛，更不要沦为某一团体的利益代言人，特别是思杨还是外资。” “自从北边的大国解体以后，我们上面对于这方面的渗透特别重视，宁杀错，不放过，你在下面怎么呼吁不管你，但绝对不会给你上到高层的机会。” “这个不看你的表现，只要有嫌疑，可能跟外部势力有关，就不会允许你上来，哪怕你其它地方有问题，都可以容忍，唯独这个不行。”花幼兰很严肃地对杨辰说道。 看来花幼兰并不知道思杨基金跟杨辰的关系，蔺春林和步海云也不知道都告诉了谁，杨辰感觉应该不是问题。 但花幼兰说的情况应该也存在，后世不管抓出来多少贪官，贪污金额不管多么骇人听闻，倒确实没听说谁跟国外势力所勾结的，也可能是杨辰所在的层次较低。 “谢谢你了花姨，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跟资本，特别是外来资本划清界线。”杨辰端正态度，承认错误。 花幼兰比较满意杨辰的态度：“如果只是收了他们一点好处，这个问题不大，但是我怕你跟它们纠缠过深，看你跟他们处的就像是自已人一样，这个一定要注意。” 杨辰明白问题出在那里了，自己去了思杨大厦，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让花幼兰有点怀疑自己迷失于人家的招待之中。 “花姨，请您放心，面对敌人的糖衣炮弹，我一定把糖衣吃掉，再把炮弹打回去。”有蔺春林和步海云，杨辰觉得没那么严重，不过该注意也要注意。 其实杨辰也是拿她当自己人，才让她看到这一切的，不过她也是一番好意，杨辰也不能说人家就是多操心。 正在这时，花幼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花幼兰看了看号码，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接通之后，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你好，裘部长，哦，在家呢，不用这么客气，真不用，行，那你来吧，嗯，让他进来吧。” 挂了电话之后，花幼兰苦恼地对杨辰说道：“你说这叫什么事，我明明说了，任何人都不用来，来了我也不接待，可你说这家伙，都是一个班子的，还是排名第一的副部长，都正厅，还非过来干什么。” “不让他来吧，显的不给人家面子，人家都已经到门口了，多不好意思。” 花幼兰还是从上面来的，不接地气，不知道对于送礼的人来说，你不让来就不来了，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更别说在家门口了，那都是送礼的说词。 一个班子的就不送礼了？越是这样，越得送，你是班长，就是领导，正厅又怎么了，你是副部，就得来。 别人不来是不敢来，摸不清你的脾气。 杨辰把情况一说，花幼兰无奈地说道：“你说这叫什么事，谁又差这点东西了。” 然后对杨辰说道：“你去外面迎一下吧，手里有东西的话，帮着拿一下。” 杨辰走到外面，果然看到一个瘦高的中年人正拎着东西走了过来，确定是进这个院子的后，杨辰迎了过去：“是裘部长吧，花部长让我来接你的。” 裘洁明就是一愣，这小子是谁？不是部里的，也不是常委办的，怎么在花部长家？ 难道是她的什么亲人？失策了，以为就她一个在家呢，想不到还有别人，这让他感觉有点丢脸，但来都已经来了，总不能再回去。 只要把东西递给杨辰，笑着跟在身后。 等进到家时，花幼兰已经换了身衣服等在门口，半客气半埋怨地说道：“裘部长，你看，咱们都是一个战线的战友，你还拿东西来，多不好意思。” “花部长，我家那口子，特地定制了一批阿胶糕，绝对是真材实料，非让我给你送过来，我也是没办法，正好别人给了我点三十年的新会陈皮，您尝尝。”裘洁明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说下级给上级送礼很正常，但他也算是高级干部了，副手给正职送礼，确实需要舍下点脸子。 花幼兰也没办法，怕裘洁明多想，给他又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侄女，这是我侄女女婿，就是我假公济私了一把的那个杨辰。” 裘洁明顿时明白了，就是花部长给他报的省先进，怪不得刘副书记要这个名额，花部长不给呢，原来是这个关系。 既然这里有其它人，裘洁明也不好多待，说了两句就准备离开，花幼兰非常正式地对他说道：“裘部长，我给你面子，你是唯一的一个，回去以后，你跟下面交待清，任何人不要来了，来了我也接待。” 裘洁明讪笑着起了身，杨辰却把两个箱子放到他手里：“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我从国外带来的西洋参片和氨糖软骨素，您要不收的话，我就跟着你送到家去。” 裘洁明无奈，只好拎到手里，他总不能真的让杨辰再跟着他到家。 不管怎么样吧，总是来过了，礼节是表示到了，礼物倒是其次。 等他走了之后，花幼兰感叹道：“唉，这种风气什么时候能够消失呀，你说有所求吧，送礼表示一下，明明没有什么要求，也来送礼干什么。” 在这种事上，杨辰不好多说，怎么说，他就是送礼的专家，特别是上辈子，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想方设法也要把该送的礼送出去。 没听说那句话吗，谁送了，我不记得，谁没送，我十分清楚。 人情社会，不可避免的，花幼兰还是没在基层待过，所以对这个习俗不太了解。 第780章 不信你就来看看 上面可能也有这种情况，但不会这么简单粗暴，而且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互相交换利益就行，用不着这样刻意。 但是礼多人不怪，杨辰还没有发现，谁是你去送礼了，他就像受到侮辱一样，对你视若仇敌的。 有的是小心谨慎，不知道你的用意，或者摸不清你的胃口，不敢收。 有的是为了名声，不想收，邀名卖直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不管收与不收，不会给你难看，也记住了你这个人。 “小杨，以你的级别，给你送礼的人也不少吧。”花幼兰觉得杨辰就像在看笑话一样，就想把他也扯进去。 “少多了，还没有我当乡党委书记时收的多呢，那时候过个年，我光大肥猪就能收好几头，不是整的，半扇半扇的。”杨辰故意开起了玩笑。 要是论数量，现在当然没有以前多，但要是论质量，肯定是现在高。 但杨辰不收手下的礼，这是提前说好的，收的主要是各县区的，这个你不收的话，他们可能还不放心呢，以为你要针对他们呢。 其实各个局也有表示的，礼多人不怪，因为有消息传过，招商引资可能会给各个单位也分配指标。 “还有人送猪？真猪？活的死的？”沙嫣红好奇地说道。 这咋送，赶一头猪来？ “当然不可能是活，一般都是半扇半扇的送，也有送整只羊的，送山菌的，送鸡鸭鹅的，都有。”杨辰给她解释了一下。 这就是身份上的区别，沙嫣红和花幼兰都想不到送礼能疯狂成这样的。 正说呢，杨辰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一看是宋文强的号码，杨辰就按掉了。 说好了不让来，就是有人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宋文强大概觉得自己跟杨辰关系不一样，其实不过是杨辰看老宋会做人的份上。 结果宋文强坚持不懈地打，杨辰一直按掉。 “谁呀，怎么不接？是不是想背着我们嫣红？”花幼兰明知道肯定是有人送礼，故意开起了玩笑。 “一个不听话的手下。”杨辰刚刚说完，电话又响了，这次换成了宋和平的号码。 “接吧，让我们也听听。”花幼兰倒是要听听杨辰怎么拒绝别人的。 宋文强的电话可以不接，宋和平的却不能，杨辰只好接通说道：“宋区长，新年好呀。” “杨主任，新年好，我是宋和平呀，想带孩子登门拜访一下，能不能给个面子？”在电话那头，宋和平直接说道。 这确实不好拒绝，人家不仅跟杨辰同级，而且论职务还更重要，而且一大把年纪了。 杨辰看了一眼花幼兰，说道“宋区长，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在清沅，现在在省城呢。” “我知道，我们就在省城呢，你说个地方，我们现在去找你，杨主任，今天要是见不到你，我们可不回去，无论如何，可得给我老宋这个面子。”在电话里，宋和平就这么直接说道。 “这是什么人？区长？那个级别的？”花幼兰皱着眉头问道。 就算是副区长，也该是个副处吧，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硬生生要登门拜访。 “我们市一个区的，还是正区长，他儿子在我手下呢。”杨辰解释了一句，又对着电话说道：“宋区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真不方便。” “杨主任，我可是诚心实意来的，你现在不方便，总有方便的时候，我就在这等着你，等你方便了再说，行不行？”宋和平以为杨辰是客气，毫不犹豫地使出了赖皮法。 确实让杨辰无法招架，其实这跟刚才裘洁明来是一个性质，杨辰可以不给宋文强面子，甚至可以骂他一顿，但却不能不给宋和平面子。 “要不我出去一趟，见见他们？”杨辰看真的是躲不过了，人家这样豁出脸来，就是想见到你，表明人家的诚心，还真不好拒绝。 “你就让他过来，隔着门见见就行，让他知道你不是不想见，是真不方便。”花幼兰的政治智慧那可比杨辰高多了，杨辰出去见他们，人家还以为杨辰刚才是客气呢，让他们过来这边，就知道杨辰是真不方便见。 顺便地也展示一下杨辰的实力，一般人能在这个时候进来这地方吗。 杨辰点了点头，明白花幼兰的好意，于是就对宋家父子说道：“行，你们现在过来吧，省委大院，常委楼的后面，我去门卫那边等你。” 宋和平赶紧答应道，然后慌张地挂了电话。 回过头来对儿子说道：“看来这一趟来的真不是时候，不过来的更值了。” “爸，你说杨局长在省委常委这干什么？总不会是送礼吧。”宋文强在一边小心问道。 他本来还对父亲这么执着地给杨辰送礼有点不理解，自己来就行，他还过来，跑这么远。 “送礼的话送了就出来了，肯定是陪领导过年，说不定还是家宴，所以不好意思出来，是那位省委领导，以前没听说过呀？”宋和平回想了一遍，没听说过杨辰跟那个省委常委走的很近呀。 这都过年一块过年了，能是一般关系吗？ 这小子的关系真是深不可测呀。 他一个区长，都结交不到省委常委这个级别的关系，说真的，他的弱点也就是上层无力，所以才这么拼命地拉关系走后门，基本上就是见人就巴结。 正常有底气的人需要这样吗。 要是上层稍有点关系，他能这么多年的区长上不去吗？ 当二把手可以光凭干就行，当一把手那必须是上面有人给你撑着，不然的话到不了你头上。 看来还得跟小杨多亲近，能知道这个就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不枉今天这几百公里跑过来。 “走，小子，带你去见识见识省委常委们住的地方，那地方可不一般，一般人连进都进不去。”宋和平让司机赶紧出发，让杨辰等久了可不好。 说真的，那地方他也没去过，连在哪都不知道，只是听说过，他最多也就是进过副省长的办公室，跟军区的省委常委一块吃过饭。 第781章 一年又一年 年年不一般 杨辰自然没资格让宋和平进去，但他进出是没有问题的，出来跟宋和平聊了几句。 对于宋文强从车后面掂出来的东西，杨辰坚持不收。 宋和平也能够理解，毕竟杨辰在领导这里做客呢。 虽然他对于杨辰在那位领导家中做客非常好奇，但还是识趣地没有问。 等杨辰离开后，宋文强拿了一盒烟去找门卫，试图从门卫那里打听出来。 结果门卫根本不搭理他，只是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能在这地方当门卫的，岂是一盒烟能打发的，你太小看人家了。”宋和平没有阻止儿子，却在他受挫之后对他说道。 “爸，我怎么感觉杨局长留不到开发区呢，你说我们这么巴结他有用吗？”回到车里后，宋文强有些不忿地说道。 在他看来，巴结杨辰可以，但没必要这么下工夫吧，从清沅市大老远跑过来。 而且父亲还亲自出面，用要无赖的方法，才跟人家见了一面，连东西都没有送出去。 “儿子呀，你说未来是你提拔的快，还是杨局长提拔的快？”宋和平没说别的，只是问道。 宋文强挠了挠头：“这能比吗，当然是杨局长了，现在人家已经是正处了，我呢，才是个副主任科员。” “那你说巴结他有用没有？”宋和平反问道。 “有没用，很难说吧，他现在又提拔不了我，等他往市招商办一走，就更没用了。”宋文强知道杨辰发展潜力巨大，但能给自己提供什么帮助才是关键，现在又帮不了自己。 “儿子，眼光放长远点，三年五年没用，十年八年呢？到时候你想他会是什么级别，你又是什么级别？”这个时候能遇到这么一个人物，那就是上天给的机缘。 宋和平吃够了没后台的苦，一定不能让儿子也这样，他是正处，退休前最多过过一把手的瘾，儿子就最多只能推到副处的位置上。 可要是跟了杨辰呢，有现在的情份在，等杨辰当了县委书记，你去跟着混个实职正科还叫问题吗。 要是杨辰当了副市长或常委呢，副处也能想一想。 虽然再往上，杨辰就得异地使用了，但他要是成了省部级干部，给你运作个正处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而没有杨辰，仅靠自己的关系，充其量在开发区把他推到一个正科职务，等一过三十五岁，没有年龄优势了，就得按部就班混资历了，这辈子基本上就看到头了。 宋文强点了点头，也对，到时候人家至少也是厅级干部了，而自己能上处级都要谢天谢地了。 这辈子肯定是拍马也赶不上了，别的不说，光从关系就可以看出来。 “爸，我就怕杨局长突然离开，好像去年他就差点去了同江省。”宋文强不停地找借口，其实还是心里不忿。 觉得自己平时对杨辰低三下四就算够尊敬他了，还得父亲来，而且来了杨辰还不是多热情。 “他要是去了其它省，那就维持个联系就行，用不着多下工夫了，当朋友处就行，如果是去了省里或部里，那就更得好好处了。”这就跟地方官和京官的一样，从来都是地方讨好京官，没有京官讨好的地方。 “其实杨辰在陪省领导过年，跟我们跑过来拜访他性质是一样的，不然的话自己过年不好吗？只要你进来这个圈子，你就得跟着圈子走。”宋和平说道。 可是同样又带着不同，区别是人家的层次更高。 这就跟区里面一样，区委书记有资格代表区里去拜访领导，而自己却没有资格，只能来拜访杨辰。 “小杨，这几天你要有什么事了，该去忙去忙，让嫣红陪我就行。”临走前，花幼兰对杨辰说道。 杨辰肯定不可能天天过来陪她，他自己也有关系需要走动，一般的关系都是年前走动的，但当长辈对待的，都是过了年再去的。 而且杨辰也要接受自己班底的拜访，不然的话也是不近人情。 “花姨其实也挺可怜的。”回家的途中，沙嫣红幽幽说道。 杨辰没有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不方便，可能是人家的伤心事，也可能是别有缘故。 见杨辰不搭理，本来还想跟杨辰好好说说的沙嫣红也明白过来。 哪怕夫妻是一体的，有些内幕还是尽量不要对外说的好。 “谢谢你愿意陪我回家。”沙嫣红把头靠了过来。 本来她母亲不在国内过年，结果今天上午突然又随一个代表团过来了，身为女儿和女婿，肯定得去拜年。 杨辰其实另有安排，但听到这个还是毫不犹豫推掉了行程。 本来蔺春林让杨辰去同江拜访田大佬的，他也要去，但沙嫣红家里有事，两个大佬也很体谅杨辰。 其实杨辰连江同源和边莉都约好了的，打算在同江好好聚聚，结果这下全部泡汤了。 听江同源说，他们这批交流过去的人，回来时都要上一个级别，哪怕安排不了职务，至少级别也能上去。 比如江同源到回来时，就是正厅，就算担任不了正职，也可以去省厅担任个正厅级副厅长。 而边莉就是正处了，她这个岗位好安排，特别是她还是个女性干部，县区、市局、省厅里的部，都可以，可选项多很多，但这个也需要关系。 但边莉能指望的，也只有张婉如和杨辰了。 当杨辰和沙嫣红乘坐的飞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天上的雪花正一片一片从空中落下，杨辰突然想到，上上次来京城，好像就是这个天气，只不过已经物是人非。 远处一个身影正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转身就走。 而杨辰正搂着沙嫣红说道：“看来你妈没有安排人来接咱们，咱们打车走吧。” 沙嫣红看了看他，没好意思跟他说，自己根本就没人让来接。 两个人正等车呢，突然停下来一辆车子，摇下玻璃说道：“小杨，你怎么在这里？” 杨辰一看，竟然是花湾市委秘书长赵庆宁。 赵庆宁热情地对杨辰说道：“走，上车，捎你们一程。” 第782章 无奈落脚驻京办 说真的，一开始见到杨辰的时候，赵庆宁并不怎么看得起，一个小年轻而已。 哪怕是写出了一篇轰动官场的文章，也不过如此。 会写文章的笔杆子多了，会写出来不稀罕，能执行下去才行。 这就跟站在一边批评容易，实际去干却不容易一样。 喊口号容易，抓落实却难。 比如某团体说社会不公平，这个大家承认，但怎么解决不公平，他们也不知道，只是想夺权。 比如喊要根治腐败，怎么根治？制度反腐，谁来执行制度？当然是喊口号的人。 他也是想监督别人，而不是别人监督他。 所以赵庆宁，从来不喜欢那种夸夸其谈的人。 后来却知道，杨辰是某个地市开发区的招商人员，步书记还亲自给他联系了几家企业，用行政力量让他们过去投资。 这让赵庆宁更加看不起杨辰了。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看到了杨辰往清沅发的清单，才发现杨辰引走的不止是市里的几个企业，还有其它几家。 这几家也不是什么小企业，投资额也比较大，他特意问了问，这几家纯粹是被杨辰说动的，并没有其它的关系。 大概是摇笔杆子的，口才也比较了得。 一直有次无意间，听到步海云打电话，才知道步海云出手打击地下钱庄竟然是这小子的主意。 再想想步海云一直打不开局面，突然有如神助一般，借着打击地下钱庄在全省撕开了口子，一下子局面就活了。 他才意识到杨辰的不凡，不过那个时候，杨辰已经走了。 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却意外在京城的机场遇到了他。 看着像是小两口的两个，在冷风寒雪中瑟瑟发抖，禁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本来按照他的性格，是不会管的。 “你们要去哪里呀？我安排车送你们。”赵庆宁笑吟吟地说道。 他这么匆忙过来，也是有任务的，虽然他觉得希望不大，但领导安排了，就得去做。 只要努力了，哪怕不成功，至少对领导有个交待。 杨辰看向沙嫣红，上次匆匆忙忙订了婚，他连沙嫣红的家都没有去过呢。 沙嫣红尴尬地说道：“我妈电话打不通，我没家里的钥匙，进不去门。” 杨辰也有点傻眼了，这能去哪？ 怎么好好的电话打不通呢？ 赵庆宁在一边笑了起来：“行了，跟我一块去我们驻京办吧，中午管你们饭，等联系上了再送你们。” 正好借这个机会，再摸摸这小子的底。 车子行驶的又快又稳，利益于良好的道路质量和出色的隔音效果，在车子里面能够享受到充分的静谧。 这是一辆普瑞维亚，国内一般叫它大霸王或子弹头，在埃尔 法没有流行之前，这辆车就是明星标配的保姆车。 杨辰其实不想去人家驻京办，蹭了人家的车就算了，还要再蹭饭，杨辰有点不好意思。 但赵庆宁给步海云打了电话，步海云又专门打电话过来，让杨辰不要客气，可以先去驻京办落脚，不管吃住都行，驻京办也有车，不管去哪也方便。 杨辰上辈子，去过几个驻京办，一般来说，想吃到最原滋原味的本地美食，除了去当地外，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驻京办。 很多美食探店的人，都曾经把驻京办当成了重点目标。 京城最早的房价，可以说就是驻京办推起来的，因为那时候私人买房的很多，而全国各省、地市、县区，大型国企，都会在京城设立办事机构。 而且他们设立可不是说弄两套房子就行的，大多数都是整幢楼买，或者买地自己盖，直接推高了京城的房价。 驻京办的职能一般是： 一、负责领导同志来京活动的接待工作，非领导的话，有介绍信也行。 二、代表当地与相关部门或机构的联系工作，包括沟通感情、获取信息和前期沟通。 三、协助接待各种对外合作和交流，也包括出国考察、访问和招商。 四、展示当地形象。 五、上访劝返。 一般就这几项工作，当然了，还有领导交待的私人事务。 上辈子，杨辰就遇到过，他陪某地领导来京就诊，当地的驻京办主任却搞不到当天的专家号，被领导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最后还是他通过上级的驻京办搞了一个。 当然了，钱是杨辰掏的。 最后领导说了，把你放到这是让你吃喝玩乐的吗，是让你来干活的，连个专家号都搞不到，还要你干什么。 没过多久，驻京办主任就换人了。 就是那次，杨辰才知道，领导生病也是有讲究的，有的病能生，有的病不能生，有的病得让大家知道，有的病则不能让人知道。 甚至可以说，京城的经济，特别是消费能力，很大一部分就是几千家驻京办撑起来。 除了驻京办，还有驻申办、驻深办，不过这两个县级设立的就少了。 驻京办却是都有的。 到了花湾市驻京办，赵庆宁安排人接待杨辰，自己赶紧去忙了，却跟杨辰约好了中午一块吃饭。 而沙嫣红母亲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杨辰只好住到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 到了快中午，赵庆宁赶了回来，不过看他的脸色，似乎不太顺利的样子，却仍然强颜欢笑招待杨辰。 在饭前闲聊的时候，旁边的电视上播放着汉斯国经贸代表国访问我国的新闻，国家某领导会见了他们，并与他们亲切交流，热情地鼓励他们投资这片热土。 最后领导指出，华汉两国合作基础深厚，前景广阔，双方可立足各自优势，充分发挥经贸合作“润滑器”作用，通过加强创新和高技术领域合作，实现更高层次、更广领域的互利共赢。 杨辰却突然在电视的镜头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拉了拉沙嫣红问道：“刚才那个是不是你妈？” 沙嫣红白了他一眼：“不是她是谁，怪不得不接我电话呢。” 赵庆宁却一下子兴致上来了，瞪大眼睛盯着沙嫣红问道：“丁部长是你妈？” 第783章 你跑人家驻京办干什么 “我妈是姓丁，但她不是部长呀。”沙嫣红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赵庆宁赶紧介绍道：“一些重要国家和组织的大使都是副部级，所以我们一般喊部长。” 其实除五常国家的大使外，只有汉斯、东倭、北新罗的大使是副部。 然后就是驻联合国、世界贸易组织、欧盟和阿盟这些组织的大使是副部。 别说沙嫣红了，杨辰都没有注意到这个。 赵庆宁这才解释道：“丁部长这次带领的这个代表团，虽然没有什么高级官员，却都是一些世界级公司的代表，来咱们这里就是考察咱们投资的，预计总投资额超百亿欧元。” “步书记得到消息后，就赶紧安排我过来打前站，他下来就过来，让我无论如何联系上丁部长，把我们花湾市的决心和信心表示出来。” “上午我倒是联系上了，但丁部长不愿意见我，说她们有固定的行程方案，花湾市并不在考察的范围之内，让我通过公开渠道提出要求。” 赵庆宁苦笑了一下，要是公开的话，花湾市就更没戏了，要知道花湾市上面还有一个岭南省了，岭南省还有一个深市呢。 外交部是国家的第一高配部委（不算党委那边的上三部），也是副部长最多的部委，部长一般是副国级。 而且外交系统相当独立，基本上就是一个小圈子，外人一般融不进去。 这还是近些年，因为国家执行韬光养晦的外交政策，导致外交部看起来有些狼狈，没那么高高在上了。 “赵秘书长，我跟我妈从来不谈工作上的事的。”沙嫣红委屈地说一句，甚至有一段时间她跟她妈还不说话呢，但这个没法说。 正好这个时候丁锦玉给沙嫣红回过来电话，问她在哪呢，沙嫣红就说在花湾市驻京办呢。 丁锦玉就不高兴地对她说道：“你们怎么跟花湾市的人混一块了，花湾市的人手挺长呀。” 沙嫣红倒是没有顶嘴，而是转过去解释道，说杨辰本来就跟花湾市的领导认识。 “你把电话给小杨。”丁锦玉知道这种事跟女儿说不清，还不如直接跟杨辰说呢。 杨辰接过沙嫣红的手机，对着电话说道：“阿姨，我是杨辰，新年好。” “新年好，小杨呀，你不是昌平的吗，怎么又跟花湾市的人混一块了？不回家直接跑人家驻京办干什么？”丁锦玉不希望杨辰插手这方面的事。 别看代表团昨天才来，实际上没来之前，基本上的投资项目就已经确定了，而外交部也把蛋糕基本上分好了，他们肯定干涉不了外方的决策，但能够决定优先看那个地方。 有的时候先入为主就够了，私人关系好的，还能在旁边敲敲边鼓。 “花湾市的步书记原来是我们昌州的常务副省长，挺照顾我的，我跟嫣红回京正好跟他们的秘书长在机场碰到，嫣红说没有家里的钥匙，又联系不上你，就来这了。”杨辰也不添油加醋，就这么老老实实把情况说了说。 “步海云？”丁锦玉在那边就有些疑惑，她们这些经常在国外的，对国内的政治局势不太了解，一般的正部都没什么印象，何况副部呢。 杨辰赶紧去一边把步海云的背景描述了一遍，当然是以猜想的名义。 丁锦玉这才有些意动：“我知道了，你让步海云直接联系我吧，涉及到外事活动，你们少管，影响不好，一会你们来国宾馆把钥匙拿走，我晚上才能回家呢。” 然后就挂了电话。 杨辰跟赵庆宁一说，赵庆宁赶紧去给步海云汇报了，一会了又回来说道：“小杨，步书记让你跟他说，要不你给他回个电话。” 赵庆宁心里就纳闷，有什么事不能通过我这个秘书长，非要你们直接联系，有必要吗？ 杨辰只好把电话打给了步海云，步海云在电话里面说道：“小杨呀，我也不直接跟丁部长联系了，打电话也是客气一下被拒绝，意义不大。” “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你就直接说，这件事算我们步某人欠你们一个人情，这批投资，我们花湾没有机会的话，深市有没有机会？岭南有没有机会？问清这个就行。”步海云在电话那头语气十分严重，杨辰仿佛看到了他凝重的表情。 杨辰只好再次打给了丁锦玉，丁锦玉这次听着明显不太高兴：“怎么，我刚才交待的不够清楚？” “阿姨，是这样的，步书记对我不错，说了我没法拒绝。”杨辰把步海云的意思转达给丁锦玉后，丁锦玉沉默了一会，然后对杨辰说道：“这个人情我们丁家用不着，留给你就行，花湾没有机会，深市也没有，汉斯国的化工巨头巴斯夫准备在海边这些靠近原料来源地的区域投资建一个生产基地，但因为是化工项目，要避开大型城市，岭南还是很有机会的。” “话就只能说到这，多的不用说，你就这么给他回复吧。”丁锦玉说完就挂了电话。 对杨辰这个女婿一点都不客气，不过杨辰比起一般的年轻人，最大的长处其实就是厚脸皮，所以也不生气。 拿起电话又给步海云回了过去，把丁锦玉的答复一说，步海云就笑着说道：“行，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小杨，我这就准备往京城去。” “你还要过来呀，步书记？”杨辰好奇地问道，丈母娘都明确花湾市没有机会了。 “我还是省委常委吗，只要不是深市的事，我都可以插手，我提前给一把手汇报到，恰好说明我没有本位主义，这就是我的加分项，大过年的，我代表省委去努力争取项目，谁还能说我的不是，你在京城等我吧，咱们一会面再说。”步海云的语气十分轻松。 原来如此，杨辰顿时明白了，哪怕是级别高到步海云这个份上，也要努力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哪怕是进入到了别人的权力范围。 “我们先去拿钥匙吧，顺便跟阿姨见个面。”杨辰提议道。 “小杨，我看你们拿的礼物还有我们新会的陈皮，那个年份不真，我给你们准备了几份正宗的，你给丁部长拿过去吧，让她也帮我们推广一下。”赵庆宁在一边赶紧说道。 第784章 二舅 能不能管好你女儿 无论你最开始喜欢喝什么茶，绿茶的鲜爽，白茶的清雅，或是红茶的馥郁，还是黄茶的温润、岩茶的韵味，最终的归宿都是普洱。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随着年龄的增加，身体的变化，让你不自觉地选择对身体有利的事物，喝了舒服。 而陈皮为什么越来越流行，也是跟人们越来越肥胖，饮食越来越高油高盐化有关，陈皮的主要作用是健脾理气、去湿化痰、促进消化，对于现代人类来说，喝了之后，感觉舒服。 现在的新会陈皮还没有开始进入炒作期，但能买到好货也非常不容易。 杨辰这还是特意找的靠谱渠道，谁知道还是不行。 而人家驻京办这里，肯定是没有假货。 赵庆宁直接装了一后备厢，说也让外国友人尝尝，杨辰也不客气，让他们的司机直接把自己送到国宾馆外面。 见到丁锦玉时，丁锦玉也没有多热情，东西倒是接了，最后对杨辰说道：“以后不是你的事，少操心，我这边的事涉及外交，不是一般人能插手的。”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是刚好碰到，谁愿意找你说这个。 再说了，要投资也不是往清沅投资，才不管他呢。 沙嫣红却不乐意了：“妈，以后你让我们来我们都不会来了。” “走。”气呼呼地拉着杨辰要走。 丁锦玉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看着杨辰和沙嫣红离去。 杨辰只好冲她挥了挥手。 回家的路上，沙嫣红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她喊舅，应该是那天见到的那个文化部副部长的二舅。 估计是给她们母女两个说合，沙嫣红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同意回去，但不是回去找丁锦玉，而是回家待一晚上。 下午四点多，步海云飞过来了，但一飞过来，就直奔国宾馆去了，据说已经得到了省委一把手的授权，代表岭南省与代表团进行对接。 所以，这就叫表现，别人没有得到消息，你得到了，别人没有来，你来了，本来跟你没有关系的事，你却主动出击，在领导心目中，这就是妥妥的加分项。 杨辰她们也在国宾馆，没办法，据说丁锦玉没有时间回家，干脆把晚餐设在了国宾馆，到时候丁锦坤也会过来。 看到了丁锦玉对步海云的态度，就有所不同，非常标准的浅笑，一脸的温柔和气。 沙嫣红气呼呼地说道：“我妈就这样，官位思想特别严重，谁在她上面，她就对人家很热情，谁比她级别低，她就看不上人家，估计她是嫌赵秘书长级别低，不愿意搭理他。” “换成步书记，态度明显就不一样。” “这很正常，这才是典型的官场中人。”杨辰帮丈母娘解释了一句。 这种行为虽然算不上好，但也正常，只能说人家比较现实。 比较遵守规则，为什么古代要为不同官级的官员制订服饰、乘具、仪式上的区别，不就是为了区分高下。 不同的级别，在路上遇到了，还要根据级别来让行，让行又分好几种。 等会谈结束，再次见到杨辰的时候，步海云亲切地跟杨辰握了握手：“小杨，真的要感谢你，这次真的是托你的福，你就是我的福将呀。” “事情办成了吗？”步海云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杨辰就问道。 “不能说办成了，只能说办成了一半，第一站就是考察我们岭南，我现在就要赶紧回去，向书记进行汇报，然后连夜做好接待准备，本来想好好跟你吃顿饭的，现在也没有时间了，回来咱们再联系。”步海云激动的鼻翼通红，也有可能是冷的。 没空吃饭正好，杨辰晚上还有家宴要参加呢。 到了晚上，丁锦坤带着一家四口来了，跟这边一共七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家宴。 他两个孩子，对丁锦玉这个姑姑显的很亲近，而丁锦玉对这对侄女侄儿，也显得很亲热，倒是一点也不冷清了。 只有杨辰和沙嫣红看着像是外人，吃的没滋没味的。 沙嫣红给了杨辰一个你知道了吧的眼神，杨辰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同是天涯沦落人，生活就是各有各的不幸。 杨辰现在对一切都能够习以为常了，而他这种淡然也感染了沙嫣红，往常总觉得刺眼的景象，也变得能接受起来。 于是就夹了一束竹荪放到了杨辰面前的盘子里。 丁锦玉看了没有说什么，丁锦坤却说道：“嫣红呀，在昌平生活的感觉怎么样，能适应不？” “还行吧？挺自在的。”沙嫣红笑了笑说道。 确实感觉挺自在，没有人管，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对，还有一个花姨呢。 “不管你还是小杨，有什么困难或需要了，尽管跟我说，都不是外人。”丁锦坤温和地对两人说道。 他一直都是这个态度，看起来很想为外甥女做点什么。 他媳妇却在旁边拉了他一把，怕他大包大揽。 自家外甥女找了一个家庭一般的基层小干部，就怕他上门打秋风呢，自家老公还主动开口。 不等杨辰说话，沙嫣红就说道：“二舅，真不用，我们现在也是要有什么有什么，过的很好。” “嫣红姐，你说的也太夸张了，要什么有什么，那地方有什么？”那个叫丁家祯的女孩不服地说道。 沙嫣红笑了笑，根本不跟她一般见识。 这个表妹功利心特别强，小的时候是讨好自己，自己还当她跟亲姐妹似的，结果等自家一出问题，立刻就翻了脸，处处奚落自己。 不过跟杨辰接触了之后，沙嫣红不自觉地就被杨辰感染了，很多事没必要计较，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可是她越这样，丁家祯越觉得不服，你都过成这样了，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她仗着姑姑对她的宠爱，直接就开了口：“嫣红姐，没必要这么硬撑着，咱们都是亲人，说一声，能帮你我们还是会帮你的。” 沙嫣红根本就没有理她，而是转过脸对丁锦坤说道：“二舅，如果你非把我喊来参加这个所谓的家宴，是来奚落我的，那我就老老实实听着，如果不是，能不能管好你女儿。” 第785章 言辞犀利的丈母娘 丁锦坤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不喜欢女儿的尖酸刻薄，也不喜欢沙嫣红的不驯和无礼。 他是为了表现自己的热心，其实并不是真的热心。 其实他是很不喜欢管闲事的那种人，在单位也是出了名的清净人。 但是他又是那种非常想当一个好人的人，所以遇到什么事，都喜欢往好的地方劝说。 像老好人，又不是真的老好人。 于是他先对着女儿说道：“家祯，那是你姐，你要尊重她。” 然后又对沙嫣红说道：“你妹妹也是一片好意，没什么坏心思。” 他这样做，反而两边都不能讨好。 先是丁家祯说道：“我就是当她是我姐，我才关心她的呀。” 沙嫣红笑了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用不着关心我。” “我是为你好。”丁家祯依然坚持着说道。 “你说我哪点过的不好？你知道吗？就是有你们这帮不知所谓的亲戚。”沙嫣红立刻针锋相对地怼了回去。 她本身就对她们这些人不满，父亲和母亲感情不好，就有这些人撺掇的因素，老是想通过父亲谋取个人利益，根本就不顾父亲正处在关键的几年。 结果把父亲惹恼了之后，又把父亲的前途毁掉，说是被人家骗了，谁都能看出不对来，一桌子人没有一个拦着的。 父亲出事后，又假惺惺地帮父亲奔走，实际上却是真假难辩，不仅没有帮到父亲，还让父亲越陷越深。 相反，她对母亲反而没有什么恨意，因为母亲一开始的态度就非常显眼，不管不问。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不是看你可怜，谁愿意管你，没有你身上那一半丁家的血脉，让我们看都不看你一眼。”那边的二舅妈洪秀丽突然觉得受了冒犯，扯着嗓子说道。 “我身上流的这一半丁家的血，我都觉得丢人，我是真换不了，不然的话我扔了，哪怕洒地上让狗舔，我都不稀罕。”火力全开的沙嫣红一反平常的温柔，言语非常锋利。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丁家惹你了，这怨得了丁家，你爸他纯属是自找的，跟我们半点关系，你少把火发我们身上，有本事找谁谁谁去。”洪秀丽立刻扯着嗓子喊道。 说完之后，又不依不饶地对丁锦玉说道：“大姐，你也不管管你家嫣红，看她什么教养。” 谁知道丁锦玉只是微微一笑：“你们愿意怎么吵就怎么吵，刚才你跳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虑到她是我女儿，给我点面子？” “指责她没有教养，跟她一样泼妇式对骂的人又有什么教养？” “你们想帮嫣红，是真心想帮吗？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是想让嫣红趴地上求你们吧？” 然后她又看向了沙嫣红：“我说让你走吧，人家劝你两句，你就又回来，难道你还没有看透这一切吗？” “不是一路人，就不要强行凑到一块，有什么意义？” “你是我女儿，这是谁也改不了的，你愿意让我帮你，我肯定帮，你不乐意我插手，我连问都不问一句。” “非要往一块纠缠，有什么用，本来就不亲，就不要当亲戚处。” 她这一番话，说的任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丁锦坤苦着脸说道：“大姐，看你说的这话，嫣红那是我亲外甥女，我是真的想帮。” 丁锦玉却对他说道：“小弟，你的性格要改改了，不能光说不做，你真的想帮，行，你帮忙把老沙弄出来吧。” 丁锦坤一下子被弄的无话可说，他能有这本事，只好苦着脸说道：“姐，看你说的，他这个都在上面挂了号的，谁也不可能把他弄出来呀。” 丁锦玉却不那么容易放过他：“那行，老沙的事你没办法，小杨现在已经是正处了，也不要求给他弄个副厅，你给他在你们文化部安排一个正处级职务吧？” 丁锦坤看了看杨辰，这么年轻就正处了？在部委里面也少见呀。 他要是年龄大点，资格老点，他用用劲说不定还行，这么年轻，肯定是资历浅薄，怎么可能一下子运作到正处级的职务上呢。 于是把脸皱的跟倭瓜似的：“大姐，你这不是纯难为人吗，我在部里又不管人事，哪能这么好安排人。” 丁锦玉脸上布满讥笑，她喜欢跟小弟这种没心眼的人相处，不代表就能看得他这种人，于是接着说道：“那行，别的忙你帮不了也就算了，嫣红想在昌平买套房子，你给她凑点钱吧，三十万不多，二十万不少。” 面对她这种咄咄逼人的问话，丁锦坤还没有回答呢，洪秀丽先不愿意了：“他姐，你不知道你弟弟每个月挣多少钱呀，就那么点工资，又不像别的人那样有其它来钱门路，还得靠我的工资贴补家用呢，那来的二三十万。” 丁锦玉根本就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跟丁锦坤说：“那你能帮什么忙？” 丁锦坤被问的满脸通红，无话可说，丁家祯在旁边看着姑姑这么质问父亲，一句话都不敢说。 丁锦玉这才说道：“小弟，你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把你那滥好人的性格收收，你当不了这个好人，管不了的事就别管，小时候大家让着你，是拿你当小孩，现在你大了。” 丁锦玉一脸的羞愧，不是当着老婆孩子的面，他恨不得能钻到桌子底下，丁锦玉这番话几乎就像是用刀将他身上的伪装一层一层剥去一样，让他痛苦的同时，又羞愧的无地自容。 杨辰在一边看的是津津有味，这个丈母娘有两把刷子，这言辞犀利的，简直就像是针刺刀割一样。 “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丁锦玉满脸厌恶地看了众人一眼，又对沙嫣红说道：“你别找你妈，你妈照顾不了你，你照顾好自己。” 一场家宴不欢而散，众人刚走出房间，突然迎面过来一伙人，最前面的那位，走的是龙行虎步，气宇轩昂，看到杨辰，露出了意外神色，很随意地问道：“小杨，你怎么在这里？” 第786章 我挺开心的 你开心吗 杨辰一看，特别的惊讶，因为这位他确实认识，但只有一面之缘，就是那个开末日生存会所的吕现，吕大佬。 “现哥。”虽然是因为梁逸菲才结识的人家，但跟梁家断绝关系，不代表就得跟人家也断绝关系。 何况还是人家招呼的自己。 “到京城来怎么不去我那里玩，梁家是梁家，我是我。”吕现很温和地对杨辰说道。 “来给长辈拜年，拜完年就回去。”杨辰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按说以他的身份，完全没必要。 没有梁家，人家根本就不会正眼看杨辰一下。 “来，咱们兄弟说句话。”吕现，看了看四周，把杨辰又重新拉回了房间。 “刚才那个是吕公子吧？”洪秀丽一脸的难以置信，而丁家坤全家，除了丁家坤还能保持正常表情外，两个孩子也都是了一脸的惊讶。 人家那个圈子都是玩高端的，根本不带他们这些次级子弟一块玩，他们这一代丁家的代表，也不过跟在人家后面当子弟的份，今天这个场合看来还没有资格出席。 这小子怎么会认识吕公子呢，明显不可能的事。 丁家坤点了点头，心里却如滔天巨浪一般翻腾着。 那是他顶头上司的儿子不说，同时还身居高位，倍受信任。 没看人家看到他这个副部长，连招呼都不打一下，这就是人家的底气。 丁家虽然也是家族，但一是没有军方背景，建国前，他们是属于统战对象，被纳入进来，是前一个国家的外交官体系，具有统战价值。 后期虽然发展的好，但那是因为丁家见机识趣。 同时自然也没有什么深厚的革命情谊，你都没有参加革命，其它的家族自然不喜欢带着你。 梁家牛皮是因为梁家上面还有一个老爷子还活着，丁家只能说是长袖善舞。 先不说他们。 进了房间之后，两人对面坐下，吕现就开门见山说道：“听说你准备往万岛国那边发展？” 杨辰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能是点了点头：“准备盖点房子吧。” “回头我派人去那挑个地方，按我的标准，给我也盖一套，放心，我给钱，或者用武器顶也行。” 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杨辰的肩膀：“眼光不错，万岛国那边除了需要担心火山爆发和海啸，其它的反而不用担心，回头咱们做邻居，有什么好事互相想着点。” 杨辰只能点头答应，还能做人家，看，自己很多还只是停留在规划上呢，人家就已经知道了。 这有什么能比的呢。 出门的时候，吕现这才对丁锦坤说道：“丁叔叔也在呀，耽误你们的家宴了，不好意思。” 丁锦坤刚客气没两句，人家就带着人走了。 杨辰从房间出来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沙嫣红就目视杨辰，杨辰轻微摇了摇头。 “吕家形势不错，好好处着吧。”丁锦玉交待了一声，自个往里面走了。 她组织这个代表团过来，也是有目的，外交外交，不能只是交，还要能给国家带来利益的。 以前是需要尽量讨好人家，免得被人家敌视或打压。 现在外交政策有所改变，一来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关于经济，他们就不能随便出手对付华夏了，必须是按照规则来进行。 二来也是发现，一味地讨好并不能起到作用，西方人有点贱皮子，明明都是各取所需的，人家非不跟你平等相待。 但你要是抽身离开，主动后退的话，他们反而会放下身段，过来讨好你。 因为很明显，他们也是要来赚钱的。 所以今年以后，国家要采取更加积极主动和灵活的外交政策，要区分主要对手和次要对手，要区分谁是能够被拉拢的，谁是不能够被拉拢的。 这次她带来的这个代表团如果能够谈成投资的话，哪怕不是全部，一半都行，她在外交官系统的排序也会大幅上升，上面也不会再把她当成一个门面使用。 要知道，欧洲那边的外交官们很多也是家族传承下来的，有的跟丁家那是上百的交情了，历经几代人的交往，那情谊深厚的很。 但关系是关系，利益是利益，这次如果投资成功的话，关系又有了利益的捆绑，才会更加牢固。 到时候丁家的基本盘就会更加稳定，也能稳住现在丁家的下滑局势。 丁锦坤看了看杨辰，有心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再装长辈的样子，叹息一声，带着家人离开。 杨辰和沙嫣红又一次无处可去了。 “我妈这种性格一开始都以为是天生的，后来看心理医生才知道，原来是一种亲情恐惧症的表情，但是不敢让外人知道，也不敢去治疗，只能自己学心理学调节。”等到了无人处，沙嫣红才对杨辰说道。 杨辰很理解地点了点头，现在的人还处于一说心理有问题，就跟精神病一样，其实不管什么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问题，比如密集恐惧症、畏高症、幽闭恐惧症等。 “咱们去哪住？”杨辰问沙嫣红。 “要不咱们回家吧？”沙嫣红抱着杨辰的胳膊说道。 “我查一下有航班没有？”杨辰拿起电话，结果一问，最后一班刚刚起飞，最早的一班在明天早上。 看着沙嫣红失望的眼神，杨辰突然想到沙嫣红说过很怀念在申城上学时吃的生煎，于是杨辰就对沙嫣红说道：“咱们飞申城吧，明天早上我请你吃生煎。” 沙嫣红眼中充满了惊喜：“真的吗？” 杨辰挥手喊过来花湾市驻京办的车：“麻烦你送我们到机场。” “现在没有往昌平的航班了吧？要不去我们那里休息一晚上，我们给您订明天早上的航班。”司机极为专业地问道。 “不用，我现在去申城。”杨辰拒绝了司机的好意。 第二天早上，当杨辰带着沙嫣红漫步在申城的街头，沙嫣红突然接到了丁锦玉打来了电话，沙嫣红美滋滋地对丁锦玉说道：“妈，没事，你放心吧，我跟杨辰现在在申城呢，正找地方吃生煎，嗯，挺开心的，你也开心。” 第787章 世间丑态相 人心难预料 丁锦玉挂了电话之后，还是很欣慰的，至少按照女儿的性格，是不会突然飞到申城就为了吃个生煎的。 至少说明杨辰比较宠女儿，就是有点担心他的财产来源是否安全，别跟老沙一样进去，就坑了女儿了。 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打听打听，特别是让女儿摸清他的家底。 接下来的几天，杨辰就天天处于请客和被请之间，不放心他的沙嫣红，也住到了清沅。 这也代表她正式进入了杨辰社交圈，很多人都知道了杨辰有了一个正式的女朋友。 而她也见到了杨辰五花八门的朋友，生意上的，官场上的。 对她来说，这些人都是以往她连正眼都不看一眼的人，大多数都是科级干部，处级的少之又少。 做生意的那些朋友，也一看都是普通人，比借着改革开放才富起来的那波人年轻些，依然脱不了草莽本色。 但杨辰不管坐在哪波人中，都显的那么融洽和甘之若素，没有任何违和。 而很多场合，他都是毫无争议的中心，而不管在座的人大都比他年龄大很多。 而通过这些，她才真正确定，杨辰靠的真不是什么出身，这一切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努力而来的。 提前一天，杨辰把她送回了昌平，本来要留下的他，因为花幼兰又把沙嫣红喊了过去，杨辰就自行返回了清沅。 沙嫣红似乎有点预感，跟花幼兰聊天手时候，一直心不在焉地。 花幼兰再三追问，沙嫣红才说出了实情。 “嫣红，别说你们还没有成亲，就是成亲了，你也不能把他拴在身上天天带着呀，要不相信他，要不接受他，你只有这两个选择。”花幼兰虽然没有结婚，不代表就没有感情经历，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我们提前说好的。”沙嫣红一直以为自己能够面对，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说明你的心已经投入进去了。”花幼兰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从沙嫣红谈到杨辰时，满脸的幸福就能知道。 但越是这样，越是不能释怀。 “算了，你也不用担心，我给这小子打个电话，看他有正事没有，没正事的话让他回来。”花幼兰不忍看沙嫣红这么难受，主动提出来给杨辰打电话。 “不要。”沙嫣红直接拒绝，但从她的脸上，花幼兰却看出了赞同。 花幼兰其实不想介入人家小两口的感情事，但就像沙嫣红担心的那样，在可留可走之间选择了走，自然就容易让人多想。 “小杨，在那呢？我是让你们两个都过来，你怎么光让嫣红过来了。”打通电话之后，花幼兰就先质问起来。 “花姨，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杨辰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有些飘荡，似乎在一个特别空旷的环境。 “什么事呀，很重要吗？”花幼兰径直问道。 然后就听到杨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姥姥的身体不太好，我陪她在医院呢。” 杨辰没有实说，岂直是不太好，刚刚已经被医生宣判了死刑。 杨辰回来确实是准备找黄雅婷的，一直没有机会说开，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赵大宝的电话，说她母亲快不行了。 这个是前世的记忆中没有的，杨辰记得老太太活了很久，老爷子倒是没的比较早，因为他喜欢喝酒，脑溢血犯过两次了，还要喝。 等杨辰赶到的时候，老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刚才是他们在商量后事，而杨辰心里难受，一个人出来发呆。 啊，沙嫣红一听竟然是误会，赶紧问道：“需要我过去吗？我可以打个车过去。” “不用，没事，太远了，在平山呢。”杨辰不希望自己的软弱被任何人看到，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声音。 沙嫣红感觉不太对，如果只是住院，不该声音这么低沉，但是她又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真不用吗？” “不用，没事，你早点休息就行。”杨辰轻轻地挂了电话。 杨辰的难过不止是悲伤，还有对未来的迷茫，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改变是不影响大局，还是会掀起蝴蝶风暴，让所熟悉的未来出现改变。 他最大的优势是掌握了未来，可是未来如果被大规模改变，那他还有什么优势。 赵家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越来越多的亲戚赶了过来，杨辰不耐烦应付这些人，选择了躲到一边。 用雇来的灵车把老人又拉回到了老家，这个时候就能宣布死亡了。 然后更多的人赶了过来，杨辰本来什么也不想说，可是因为他的身份，有几个不知所谓的人吵了起来。 一帮人，是想阻止杨辰参加葬礼，理由是当时杨辰的母亲跟赵家已经断绝了关系，都登报宣布了，现在杨辰就没有资格参加葬礼。 这一帮人根本就无视了这些年，杨辰一直跟赵家的来往。 而跟他们吵架的这些人，表面上看是赞同杨辰参加葬礼，但也是有条件的，想让杨辰把葬礼的规格提高，同时承担所有的费用。 老头只会垂头不语，赵大宝和赵二虎看似在劝，实际上却一直在看着杨辰，等着杨辰表态。 他们想把葬礼办的风风光光，最好在全村、全乡、全县都数得着，证明赵家跟以前不一样了，谁也别再提那件丢人的事。 但这么风光的话，得花不少钱，就想让杨辰出这个钱，而这个家一直站在杨辰这边的，一个躺在那里，一个远在天边。 杨辰一直静静地看着，连理会都不理会。 这些根本就看不清现实，既想用亲情绑架他，又想用道德拿捏他，拿那些陈旧的封建礼仪逼他低头，想在他身上谋取好处。 这样的人在村里多了去了，看似是热心肠，又是帮忙又是出主意的，实际上也是为了好处。 对于这些在村无所事事的人来说，弄几盒烟弄几瓶酒，再混几顿好饭，就值的不行了。 最后两帮人终于取得共识，跟赵大宝兄弟商量了一番，最后赵大宝带着一脸的担忧，来到了杨辰的面前：“小辰呀，刚才那些爷伯叔舅们商量了一下，说你要是想代替你娘参加葬礼，得先给他们去磕个头。” 第788章 这不是绑票是什么 杨辰听到这个要求时，不怒反笑，眯着眼睛问道：“赵大宝，我给你磕过头吗？” 赵大宝尴尬地笑了笑，心里还有点生气呢：“你都这么大了，给我磕什么。” 见他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杨辰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脾气好了，任谁都敢骑到我头上拉屎了？” 真是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是代表你妈。” 没等赵大宝说完，杨辰直接打断了他：“我听说要开除我的妈时，就数你跳的最高吧？” “开除我妈的时候，你们可是登报了的，我怎么不记得你们登报收回了呢？” “那我跟你们家好像没有什么关系，我是不是来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了，现在就走。” 杨辰说完之后，起身就走。 真以为跟你们很有感情呢，还想拿捏我，也不看看你们是谁。 赵大宝却拦住了杨辰：“小辰，你听我说，他们知道你现在身份不一般了，但是，你姥姥不在了，你连葬礼都不参加，到那都说不过这个理去，到时候他们一宣扬，你的名声就坏了，影响你的前程。” 哦，杨辰明白了，这帮人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觉得越这样越是能够拿捏自己，出于名声，自己一定不敢跟他们翻脸。 “你回去告诉他们，想瞎他们的心，注意，法律上，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再敢胡言乱语，咱们法院见。”杨辰为他们的浅薄无知想笑。 什么样的思维，才能觉得名声能影响到一个正处级干部的前程，以为是正股吗？ 还是说把正处当村长了。 赵二虎也来拦，被杨辰毫不客气地推开，开车离开了红河村。 出来的时候，杨辰已经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不会再来这里了。 说真的，杨辰早就从悲伤中恢复过来，音乐声中，他的内心无比平静。 这个世上，就是这种不知所谓的人太多，才会无事生非。 如果因为他们而生气，杨辰才觉得不值呢。 当杨辰赶到了清沅自己的家，沙嫣红再度打来了电话，问杨辰在哪，她刚刚赶到平山。 杨辰只好说自己回到了清沅，然后下去等着沙嫣红过来。 送沙嫣红来的，是花幼兰的司机，开的还是省领导的专车，幸亏不是白天，幸亏没有停留。 大过年的，还是晚上，劳累人家跑一趟，杨辰扔给他两条烟，司机还坚决不要呢，被杨辰硬塞了过去。 “姥姥怎么样了？”一见面沙嫣红就关心地问道。 她自然不会真的关心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但看杨辰的神情落寞，情绪不佳，自然感同身受。 “姥姥已经去世了，没事。”杨辰把她揽入怀里。 这辈子，杨辰分外珍惜自己的每一份亲情，每一个亲人。 说是心如钢铁，又谁真又能做到。 “你没事吧？”沙嫣红还是有点担心，因为真的老人去世的话，杨辰不该回到家的。 “没事，他们不认我妈那个女儿，我还留在那里干什么。”杨辰平静地说道。 两个人回到家里，洗漱一番之后，相拥睡去。 第二天早上，杨辰被电话吵醒，醒来一看，是赵小龙打过来了，接通之后，就听到赵小龙气急败坏的声音：“小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大舅说你不参加你姥姥的葬礼。” “他们不承认我妈，我为什么要参加。”杨辰甚是平静地回复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大舅说的不详细，我现在正在转机，马上就回去。”赵小龙在电话那头，十分着急地说道。 “等你来了再说吧。”杨辰没有跟他细说，说也没用，只会让他白白着急。 赵小龙回来的时候，先来找的杨辰，杨辰也不生气，就这么把事情的经过一说，赵小龙气急败坏：“小辰，你等着，我这就过去给你出气。” “小舅，还是算了吧，人死为大，别让姥姥走的不安心，葬礼只是个形式，没必要的。”杨辰劝解道。 “你姥姥天天哭你妈，才把眼睛哭坏的，你要是不参加，她才走的不安心呢，那帮子家伙算啥，哪里轮得到他们说话。”赵小龙气的鼻子都歪了。 什么人呀，敢提这种无理到极致的要求，别说杨辰现在早就是不是一般人了，就还是原来的身份，也轮不到给那帮家伙磕头。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出气去。”赵小龙骂骂咧咧地走了。 想起他上辈子的遭遇，杨辰就有点担心。 果然，到了傍晚，红河村的村支部书记给杨辰打来了电话，说赵小龙回去以后，就跟村里那帮穷亲戚们打了一架，一开始别人不敢招惹他，后来见他下手个没完，就合伙打了他一顿。 结果赵小龙一个电话，又叫来几十个人，把那帮家伙打了一顿，然后赵大宝和赵二虎去拦，也没放过他们两个。 于是就有人报警，然后就把赵家三兄弟都抓了，现在老头子气的躺在床上不会动，丧事也没人管了，村支部书记也姓赵，就给杨辰打了个电话。 “抓赵小龙就算了，抓赵大宝和赵二虎干什么，他们两个也动手了？”这是杨辰最不解的地方，抓他们两个干什么。 “四村八社的谁不知道赵家现在发了，估计是想借这个机会讹钱，你不掏钱就把你们全关起来，让你老娘不能按时入葬。”村支部书记对杨辰说道。 杨辰挂了电话就给梁洪涛打了过去：“老梁，听说你现在长本事了呀，绑票生意都干起来了？” 梁洪涛吓的一机灵，这前两天才一块喝过酒，好的跟亲兄弟一样，怎么突然来这一出，于是赶紧问道：“杨老弟，有什么事你说，哥求你了，有事说事，别吓唬我，哥胆小。” “我姥姥不在了，你们所里把他三个儿子都抓起来想讹钱，这不是绑票是什么？”杨辰对他没好气地说道，看你带的什么队伍，不怪你怪谁。 “赵家还是张家？”梁洪涛对杨辰的情况还算了解，知道他有两个姥姥，于是就问道。 “赵家，你自己看事办吧？”杨辰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789章 全行业招商理论 杨辰说过话的当天，赵家三兄弟就被放出来了，但跟他们动手的人却没有放。 把人送过来不说，负责抓人的那位，还去灵前磕了个头，以示赔罪。 用梁洪涛的话说，先就这吧，要维护执法部门的权威，不能太过于羞辱，等以后慢慢炮制他。 他们三兄弟出来了，但同姓同宗的人有的还住在里面呢，虽然看到赵小龙连警察都不怕，不敢过来闹事了，但人家能抵制葬礼。 即使是赵家三兄弟，也是互相视若仇寇。 但丧事该办还得办，看在老娘舅的份上，双方握手言和，重新走入正常程序。 赵小龙提出的让杨辰参加，赵大宝和赵二虎，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但杨辰却怎么说都不愿意回来，最后被逼的没办法，赵大宝和赵二虎亲自过来，要给杨辰磕头。 这个杨辰实在承受不住，算是被道德绑架了一回，乖乖的回来扮演孝子的角色。 等杨辰进来后，事情就成了杨辰说了算了，赵家还有人提意见，不让他们往祖坟埋，杨辰手一挥，直接换地方，以后这一支独立出来就行，自家当祖宗，不用仰人家的鼻息。 事上请不到人帮忙，直接花钱雇。 请戏班子什么的被杨辰当场否决，装那个脸干什么，反正已经撕破脸了，风光又不是只有这个形式。 “小舅，这次以后，你直接搬走吧，还待在这干啥，反正你在县城也有房子。”不仅赵小龙有房子，他还给父母也买了一套呢。 “那我们呢？”赵大宝赶紧问道。 “你们自个买去，不要告诉我你们没钱。”杨辰没好气地说道，这两年跟着混，两个人也混了不少钱呢，只不过大手大脚的，没当回事。 “真没有。”赵二虎觉得在杨辰面前，比大哥有面，就站到了前面。 “让我小舅先借给你们，你们跟我小舅公司签个合同，去万岛那边干几年，钱就挣回来了。”杨辰才不理他们这个茬。 随着丧事往前进行，红河村，特别是赵家人，发现这也没有大操大办呀，什么都不请不说，规格也不高。 正当他们嘲笑赵家也是驴粪蛋子——表面光时。 先是乡里的人来了，帮忙出力打杂，然后维持秩序的也来了。 不知道是谁，直接在村口铲了一片地，用来当停车场。 然后陆陆续续，各式各样的小车开始到来。 韩国强来了，代表县政府来的，原如斌来了，代表县委来的，梁洪涛来了，代表县政法委来了，其它各个部门、各个乡镇要不一把手来，要不二把手来，都要过来表示一下。 陈华安代表市招商办来了，林晓月代表开发区来了，招商局的宋文强和王晨阳一直留在这里帮忙。 把红河村的人都快吓傻了都，有史以来，红河村还没有这么多人来过呢。 如果没有前面的不愉快，现在红河村赵家能有多风光，很多人都是后悔莫及呀。 这些都是提前过来的，到了正天，轮到赵小龙的生意伙伴过来了，鞭炮基本上就没有停过，收礼金的收的手都软了，都不敢让钱在抽屉里面多待，不然一会就满了。 这下村里的人才是彻底震憾了，前面那么多领导，毕竟只是听起来可怕，但钱可是现现实实的。 沙嫣红要过来，被杨辰拦住了，没必要，杨辰是要代母亲尽义务。 黄雅婷倒是来了，看着杨辰不悲不喜的，杨辰也没办法解释。 等把老人送入坟地，杨辰才不理会他们三兄弟的扯皮事，连家都没有回，直接走人。 在杨辰的劝说下，沙嫣红回去上班了，杨辰也要上班的。 连开发区的收心会都没有参加，市招商那边，收心会一直没开，就是等着杨辰回来开呢。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今年的工作是个什么样的章程，立个什么目标，李志新还等着杨辰来拿主意呢。 杨辰自己的任务接近完成，但全市总不能只靠杨辰一个人，还得发挥大家的作用。 借着去年年底的考核，招商办已经拿到了尚方宝剑，于是现在就不再客气，从一开始就给各县区、各部门制订目标，建立定期排名通报制度。 杨辰知道，招商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你制订硬目标，有些部门根本完不成任务，就只能造假，劳民伤财不说，还没有任何意义。 县区还好说，杨辰给各行业部门布置的任务主要就是宣传推介，借用自身行业平台，推广清沅市的招商政策，有机会的情况下，引进行业优势力量。 在动员会上，杨辰首次提出了“全行业招商”的理论，让大家放开思想，开拓思路，不要把招商拘泥在企业，特别是工业企业上，各行各业都可以。 在杨辰的引导下，市民政局就借用省殡葬改革会议的时候，宣传了清沅市的好山好水，引来一个知名殡葬企业入驻，投资五千万元，准备打造一座公园式陵园。 而市卫生局也有样学样，引来一家公司，跟湖州县三方合资，总投资八千七百万准备，建一座高级的休闲疗养院。 而市教育局则另辟蹊径，为市第二印刷厂争取来了中考试印刷业务，合同金额四千三百多万，也算成了招商业务。 刚一开看，就开了这么多好头，这几家单位都获得了江宏图的公开表扬，与此同时，招商办的威望进一步得到了提升。 而杨辰的名声再次大作，被齐省长在全省的招商工作会议上以专家的身份为各地市、各厅局讲解他这套“全行业招商”理论。 这也是杨辰在工作方面第一次进入省领导和各地市的视线之内，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这也是非常罕见的。 而会后吃饭时，齐玉军尝试性地询问杨辰有没有兴趣来省招商办工作，杨辰笑着说一切听领导安排，实际上心里并无多大兴趣。 因为他就算来了省招商办，也不可能让他担任副主任职务，最多不过下面那个处的处长，跟现在并无多大区别，而省招商办实际上没有什么业务，创造不出成绩。 第790章 易得好岗位 难求领导帮 对一般人来说，来从市招商办来到省招商办，意味着起点更高了，向上的名额也更多了。 但这是对于一般追求的人来说的，因为在省招商办，就算是上不到副主任的位置，过几年攒攒人脉和功劳，论资排辈也能给你弄个副巡视员。 就是副厅级非领导职务，只要你不是弄的天灾人怨的，一般都是给你解决一下待遇的。 但是，你要说追求的比较高，想的是副厅级领导职务，那竞争同样激烈，而且对方的实力也更强。 省招商办跟下面一样，也是挂靠在省政府办公厅下面的，就算是这边腾出空位来，省政府办公厅下面二十来个处呢，人家不知道近水得月。 但这个并不是最主要的，如果说凭实力竞争，杨辰并不畏惧任何人。 而是选择职位，不能光看好处，还要综合考虑各项因素。 从上司的器重和信任度来说，别看齐玉军是常委副省长，而李志新只是个常委副市长，隔了一个大级别，但对杨辰的来说，能起的作用却刚好反过来。 一是李志新是杨辰的直接领导，杨辰不管有什么想法，都能够直接反馈过去，而跟齐玉军中间，还有一个招商办的主任，甚至还有一个分管的副主任，光是从这一点就有明显的区别。 越往上面，越讲规矩，不管齐玉军是不是真的器重杨辰，到时候杨辰也不可能动不动去找副省长汇报工作。 而在这边，杨辰进李志新的办公室跟进自己的办公室差不多。 齐玉军信任你的能力，但下面的主任副主任呢？很多人认为搞定了直接领导就行，其实不然，如果你上面还有一个人天天去大领导面前说你的坏话，你说大领导是相信你多还是相信他多。 就算一开始是相信你的多，时间长了，也会动摇，三人成虎和众口铄金的故事，大家应该都听过。 二是领导的品性问题，很多领导，甚至可以说大部分领导，都是认为你努力是你应该做的，根本别指望他会有酬功的想法。 有的领导为了更好地驱使你，会给你画饼充饥，只不过等到了要实现的时候，领导要不闭口不提，要不就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你纠缠的很了，领导不仅不会内疚，甚至还会怪你不知好歹。 你还是不是国家的干部，付出就该不计回报，难道你没有领工资，这就是有些领导的嘴脸。 能主动推你上位的领导，简直少之又少，如凤毛麟角。 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领导要退了，可能会为了落人情，推一批人上去。 像李志新这样，主动提了好几次，要把招商办主任这个位置让给杨辰的，虽然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个鸡肋，但一般的领导，你也想都别想。 你就是去领导那要根针，那也是得跟领导明示暗示巴结一段，才有可能，女性干部不用，那是例外。 虽然这个职务对杨辰来说，意义也不大，但这个情得认。 而且在市这个层次，基本上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退一步杨辰可以去县区发展，也可以横向去市局，除了往上的难度比在省里难，但区别也不大。 所以杨辰嘴上千恩万谢，却没有实质性的行动。 这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领导开了口，不代表你就能调动或提拔了，这是要你表示的意思，你要懂事，就该主动了，要不赶紧表示，要不找人去跟领导游说。 并不是说领导主动开口就水到渠成，不需要努力了。 千万不要有这样的误会，那你的机会只会白白溜走。 但对于不想去的杨辰来说，那就不需要表示。 当然了，为了领导面上好看，也不想让领导认为杨辰不懂事，还是送了一份薄礼过去。 齐玉军没有再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对于一个省领导来说，想用你是看得起你，你不领情就算，两条腿的活人那都是。 这天是周二，杨辰按照约定，来到了开发区上班，处理了一些事务后，等肖思华有空，杨辰又过去汇报了一下工作。 肖思华对杨辰提出来的“全行业招商”理论很是赞赏，可惜开发区用不上，因为开发区剥离了那些职能，保留下来的都是为企业服务的。 “不是怕有人提意见，其实你来不来都行的，这个开发区，我感觉都多余。”由于跟杨辰亦公亦私的交情，肖思华非常放松地靠在靠背上，对杨辰说道。 比起在市委办，工作量差太多了，特别是她看似是负责日常事务的，可开发区偏偏没有太多的日常事务。 怪不得这个岗位没有太多的人争呢，确实鸡肋。 基本上就相当于非党的副市长。 好在因为女性干部要比男性提前退休，而肖思华的年龄也没有什么可折腾的了，所以她也没有觉得清闲有什么不好，没事去逛逛街美美容没什么不好。 可惜就是找不到人陪自己。 这是最让肖思华苦恼的问题。 杨辰看到了肖思华脸上的寂寥，但中年女人可不敢乱撩，赶紧起身离开。 看着杨辰离去的身影，肖思华越来越为女儿感到可惜。 杨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谋划连山水泥的二期投资项目，过了年后，又催促了一次，梁家答应的贷款才下来，走的是国开行的路子，十年期长期低息贷款，条件还算不错。 刚开了个头，就见许袅走了进来，杨辰只好把笔记本掩上，重新放入包中。 “杨局长，我想向你反映个问题，不知道是否合适。”许袅坐下之后，纠结了一下说道。 “咱们之间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该说说，是你个人的事吗？”聪明又知道上进的人，杨辰还是比较待见的。 下属有个人事务要找杨辰帮忙，杨辰一般都不会拒绝。 “不是我个人的事，就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们招商局该管的。”许袅心里觉得以前的杨辰应该会管，但她不知道杨辰现在身居高位之后，改变了没有。 “什么事你先说。”杨辰不想听她卖关子的话。 第791章 工地被盗事件 “我按照您的安排，询问项目进度、存在的问题和困难时，有一个厂子反映他们的建设工地原料被盗情况十分严重，而向派出所报警之后，派出所要不以达不到立案标准为由不受理，要不就是简单登记之后没有下文。”许袅看着杨辰，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算不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个厂子？”开发区目前正在建设的厂子，杨辰基本上心里都有数。 “就是小宋他们引进的那个鸡笼厂。”许袅怕杨辰不知道，毕竟这个项目比较小。 “小宋没有帮忙问问吗？”杨辰心里不悦地问道。 不能因为人家项目投资小就不管，而且别的不管也就算了，你小宋也不管，有点说不过去了。 “小宋也去帮忙问了，但派出所的答复是，可能是附近的村民家里盖房去工地拖了点材料，他们也不好处理，怕引起民愤，小宋又私人帮忙联系了便宜点的材料供应，厂家就没再说过。”许袅并没有因为宋文强在杨辰面前受宠，就刻意夸奖或贬低，而是按照实际说道。 “那不就结了，你还反映什么？”杨辰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开发区原本是没有的，是征用的人家原有土地，有些是人家村里的耕地，而且征用了之后，又没有及时开发，又不让人家村民继续种植，期间确实有过要求，尽量不要惹恼附近的村民，以后激化矛盾。 许袅有些担心，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但想一个可能，再加上心中仅存的正义感，还是大着胆子说道：“但是我又问了问其它的在建工地，或多或少都遇到了原料被盗的情况，全部加到一块，就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这绝对不是村民们为了盖房盗的。” 杨辰一下子就坐直了：“每个工地都有吗？” 自己可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如果真的象许袅说的那样，这绝对是不应该出现的，因为很多工地都是自己的人在干。 许袅坚定地点了点头：“每个工地都有，而且大的工地丢的少一点，小的反而丢的多点。” 杨辰立刻判断出来，这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如果是自发的，不该这样区别对待的。 杨辰立刻抄起电话，打给了许见深，问他有没有收到类似的消息，许见深想了想，说损耗似乎多了点，但也在正常的范围之内，他就没有过问。 “你把联思科技工地的负责人电话给我。”杨辰没有埋怨许见深，他毕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如果王振魁在这里，肯定能发现，而且会报告给杨辰。 而许见深一来是管不了这么细，他以前没有负责过具体业务，现在一下子接手，基本上都是放权。 而且他也有什么事不愿意跟杨辰说，感觉跟低了杨辰一头似的。 这个工地由于是杨辰自己的，安排的人还算是最得力的，是王振魁从上岭带过来的，接到杨辰的电话后，非常激动，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杨书记，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保持质量，这个您放心，许总和王总交待过多少次了，就当是给自家盖房子一样。” “你问材料丢失的事，没丢多少，过了年之后就丢了几千块钱的钢筋，不知道被那个坏小子拖走了，剩下的就是工具什么的，不值几个钱，我跟项目方说了，都算到损耗里面了。” 杨辰却觉得不对，一个工地都丢了几千块钱，这还是丢的比较少的，大大小小至少十几个工地呢，那个鸡笼厂虽然投资比较少，但也是几百万块钱，如果丢的是几千块钱，人家也不会去报警找麻烦。 肯定是比较多，动手的人估计也是柿子捡软的捏。 想到这里杨辰说道：“许袅，麻烦你挨个给各个工地打个电话，统计从开工到现在的损失情况，汇总一下看看有多严重，如果特别严重的话，我们就以开发区的名义去警局报案，越过这里的派出所。” 这个派出所是原来江团镇的派出所，江团镇整个划进了开发区之后，由于除了几个企业外，其它的还都是江团镇原来的管辖范围，所以派出所就成了开发区的派出所。 以前倒是有领导提过派出所的升格问题，开发区都弄成副厅了，还配一个副科级的派出所，确实有点不搭。 但是升格成分局或局，又有一定的条件和要求，开发区又没有发生过什么严重案件，就没有升格的需求。 江团镇派出所的所长又缺乏上面的关系，没有人给他操作，他就算再着急也没有用。 而杨辰，觉得派出所不管，要不是人家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就是偷东西的人打动了所里的关系，所以杨辰就不想费那事，被人糊弄，直接去市局报案算了。 但损失要是不大的话，去市局报案人家就算受理了，也照样不会重视，所以就看损失有多大了。 许袅领命而去，杨辰又把宋文强叫了过来，问他刚才许袅说的事是否存在，宋文强承认之后，也叫屈：“我都去了派出所三四回了，没用，只见到所长一次，人家估计看我是个小兵，随口应付了两句，就说有警情出警走了，后来再去，就是普通的小兵接待我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你没有尽到责，帮人家彻底解决问题也是事实，这样吧，你去打听一下，这个派出所的整体工作情况怎么样，那个所长的个人作用又是怎么样，打听出来后尽快向我汇报。”杨辰不想听他的辩解，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而且也没有重视起来，更没有向自己汇报，反而是刚来的许袅说了，自己才知道。 “行，我现在就去，不打听清楚我就不回来见您。”宋文强领命而去。 杨辰想了想后，又提前跟肖思华汇报一下，肖思华一听也非常生气了，这么大个开发区，就奈何不了几个小蟊贼了，说结果统计出来后，她亲自去向魏书记汇报，让魏书记出面。 第792章 完美地糊弄上级 过了两天，许袅把统计结果拿了过来，杨辰一看上面六十多万的数字，就觉得分外刺眼，对于他来说，这个数字不算什么，如果到股市或期市上波动，甚至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但对于建筑工程来说，这个数字很严重了，因为这些都是原本就该有的利润，等于把利润吃掉了。 关系好的话，可以让项目方帮着承担，但不管是谁承担，损失是实实在在的，无非是钱谁掏的问题。 而且联思科技的损失也不是几千，同样也是好几万，杨辰这才想到那个工地负责人的话，过了年之后。 要不是他故意隐瞒，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怕怀疑他的工作能力。 要不就是他对于前面的情况不了解。 或者不当回事。 这就是管理方面的问题，你不可能掌控每一个人，你对王振魁放心，王振魁对他放心，不代表你对他也能放心。 各人的标准不同。 但这里面一大半工地都算是杨辰他们自己的呀，这等于是从杨他们手里偷钱，杨辰怎么可能忍受。 杨辰拿起材料，去找了肖思华，因为林晓月不在，不然的话杨辰也不会隔过她。 这是正事，不是闲聊。 肖思华看了也非常生气，这就等于趴在开发区身上吸血的蛀虫，长久下去怎么行。 而且现在只是小偷小摸，往大了发展呢。 电话里向魏华胜简要汇报了之后，魏华胜让她带材料去市委当面向他汇报。 肖思华问杨辰去不去，杨辰摆了摆手，这种事领导去就行，自己去干什么，显得别人都想不到，就自己想到了。 自己是招商局，理论上招来的项目自己还要做好后期跟踪服务，但通常情况，落地之后，就成了经发局的业务范围了。 等肖思华回来以后，把杨辰叫到办公室：“这是魏书记的批示，要求市警察局在开发区开展一次专项行动，打击一下日益猖獗的盗抢行为，保护我市重大项目顺利实施，为开发区升格奠定一个良好的治安基础和发展环境。” “这管用吗？”杨辰拿着批示看了看，就是他们原来准备的汇报材料，然后魏华胜在上面写了一段话。 肖思华白了他一眼：“人家好歹是个副书记呢。” 副书记就是更高一格的常委，能参加更有人事影响力的书记办公会。 “按说这个不是该批给政法委的？”杨辰有点不解地问，党委跨部门去指挥政府序列的警察局，总不如直接给政法委吧，虽然政法委也只是协调机会。 但让政法委去协调也更加名正言顺吧。 “谁叫老孔也是副书记呢，还比老魏资格老，他给人家批不是自取其辱。”肖思华解释道，她这个资格老并不是指年龄，而是指排名。 就是谁当上副书记的时间早，谁就排名靠前。 除了专门管党务的副书记，其它都是按资历排名，并不象一般人想的那样按职务。 杨辰觉得有点不靠谱，但他没有质疑领导的资格，只是把许袅又叫了过来，让她关注着派出所和工地的动向，看看有什么进展没有。 结果只过了一天，许袅就过来汇报道，说当天，派出派的警车就开始在园区巡逻了，一天至少能看见四次。 杨辰点了点头，动作倒是挺快的。 许袅继续汇报道：“除此之外，他们还挨家挨户登记了损失，说会尽快开展行动，为他们挽回损失。” 其实损失什么的，杨辰并不在意，已经被偷走了，又是些钢筋、木材之类的原料，能找回才怪呢。 只要以后控制住就行。 盗窃原料主要是影响工期，而且有安全隐患，比如他们盗窃时要是被发现，跟工人斗殴起来怎么办，到那时候问题就大了。 又过了两天，杨辰因为要参加市里一个会，周二时间没有过来，许袅只好给他打电话汇报，说派出所抓到好几个盗窃材料的，追回了部分材料，还有些已经盖到房子上了，村民们愿意出钱算是买下材料。 派出所这边建议接受，毕竟盗窃金额也不算很大，就算是送进去，也是住半个月就能出来，意义不大。 而且人家都是当地人，因为这个结怨没必要。 大家都选择了接受。 行，杨辰有点欣慰，派出所的行动还是很有效果的，杨辰就顺口问道：“大概追回来多少？” “几千块钱？”许袅在电话那头平静地说道。 杨辰顿时觉得不太对了，丢了几十万的东西，就追回来几千块钱，这有什么用。 而且派出所的这种举动怎么看怎么象抓小放大，或者是找替罪羊。 这像是在应付一样。 你不能说我们没出动，材料也找回来了，人也抓到了，为了避免矛盾激发，提出了合理化建议，你们也接受了。 杨辰发现，这派出所有高人呀，应付的非常完美。 第一，人家建立了巡逻机制，有效防范了盗窃案的继续发生；第二，人家开展了专项行动，取得了成效，不仅抓到了人，还追回来财物；第三，人家还安抚了双方，避免了矛盾进一步激化，取了综合治理和平安建设的双丰收。 杨辰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种糊弄，但拿来应付领导足够了，大多数领导要不分辨不出来，要不是不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的权威，只要自己的权威得到了维护，就够了。 至于具体损失什么，这个不重要，又不是他的损失。 就算是领导能看出来又怎么样，人家按照你说的做了，至于结果，这个谁也不敢保证，杀人案破不了的都多着呢。 人家这样做，杨辰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果然过了没两天，派出所把一篇打击盗窃专项行动工作总结报到了开发区这边，看着洋洋洒洒六七页文字，杨辰真的是极度无语。 人家这是来求表扬的，让开发区管委会去局里给人家说好话的。 肖思华自然也看出来了，但花花轿子人人抬的规则，她也无法违背，只能给市警察局局长张高产打了个感谢电话。 第793章 某系统具有很强的独立性 这个结果让人很憋屈，这么简单就被人家糊弄过去，还得打电话表扬人家。 别说杨辰了，肖思华都有些不服。 “肖主任，这个咱们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实在不行，把这个派出所长换了？”杨辰感觉换个派出所所长应该很容易吧，以前他就是给张婉如打个电话，就能把派出所所长换了。 “小杨，我知道你也很着急，但咱们真的换不了。” 肖思华看着杨辰一脸问号的眼神，对杨辰解释道：“咱们开发区呢，不是正规的一级政府。” “比如，其它党组织要不是党委，要不是党组，咱们就是党工委，人家是什么人民政府，咱们就只是一个管委会，所以咱们的好几块职能就有所欠缺。” “比如，咱们没有政法委员，没有组织委员，没有纪委委员，就只有一个副书记兼管党务。” “派出所本来该升格成分局或局的，这样的话才能顺利过渡到咱们的名下，可是没能完成升格的话，他们就还是派出机构，谁派出去的？本来该是区警察局的，但是江团镇都划到我们这里了，所以就归市局直属。” “所以派出所不管是业务，还是人事，都是归市警察局管，咱们插不了手，最多就是批示或建议。” “咱不能跟那个张局长说说，让他把人换了？”杨辰建议道，一个警察局局长，就算不给肖思华面子，总该给魏华胜面子吧。 “张高产这人有点特殊，不太好说。”肖思华说的久了，感觉有点口干舌燥，杨辰赶紧及时把水杯递了过去。 “张高产这个人呢，是省厅派下来的，下来以后呢，一直比较高调，对于咱们市里的要求，不管是政府这边还是政法委那边，都不太配合，几乎是唯省厅那边马首是瞻。” “前几年警察局长进市政府领导班子时，赵市长想压一压他，就没让他进，老孔呢，嫌他不听话，用了好几次劲，想把他换下来，就彻底惹恼了他，不管那边的话，都不太听了。” “偏偏这家伙呢，在警察厅那边的关系非常硬，工作表现也不错，再加上他对当时的秦书记还算尊敬，就没能动得了他。” “他这也算是被耽误了几年，再往上走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就有点无欲无求了，所以一般人的面子，说不给就不给了。” 肖思华坐在那里，一副无力感的样子。 杨辰也想不到，竟然这么麻烦，人家有专门的管理条例，派出机构的人事任免，由上级派出机关决定，而县级以上警察机关领导的任免，正职需要经上一级警察机关的同意，而副职需征求上级警察机关的意见。 实际上就等于换警察局长，必须是上一级警察系统说了算。 杨辰回到办公室，没坐热椅子呢，宋文强就走了进来，气呼呼地说道：“杨局长，我找人打听了一下，那个郝大明不是什么好鸟。” 他说的郝大明就是那个派出所所长。 随着宋文强的述说，这个郝大明在杨辰的印象中逐渐清晰起来。 这个郝大明的遭遇跟张高产有些相似，江团镇意外地被划进了开发区之后，就一直有派出所升格为分局的说法。 正常来说，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派出所才是个股级机构了，一旦设为分局，至少也是个副科级机构。 所以郝大明一方面要想办法保住目前的职位，因为要升格的话，很可能被有的人过来摘桃子。 另一方面就是想方设法推动升格的事，可能中间花了很多钱，也没有收到效果，就有点破罐破摔了，相当于走了歪路了吧。 结识了很多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入股娱乐场所等等。 但本身就是执法部门的人，就特别注意保护自己，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这就拿他没办法了？”杨辰有些郁闷地说道。 “确实不太好办，除非能说动市局那边。”宋文强一开始也觉得是个小事，以自己的关系，根本就不用杨辰出面，就能解决，可是一打听才知道，是个棘手事。 “你别管了，只要以后不再发生，也就算了。”杨辰也不是非要把人家怎么样，只要以后不再发生就行。 不过对犯罪分子姑息就是养虎为患，等企业开始正常生产运营，还要受治安的影响。 治安问题不解决，就谈不上发展。 宋文强刚一走，许袅又摇摆着走了进来，杨辰奇怪地问：“难道你特别闲，一直在门外等着？” 许袅脸一红：“没事，我看小宋进屋我才出来的。” 杨辰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 她是除宋文强外，第二个随意进出杨辰办公室的。 “我觉得盗窃这件事还没有到底。”许袅刚一开口，就被杨辰打断：“我现在不想听这个。” 然后杨辰疑惑地看着她：“虽然说你刚来表现的积极点可以理解，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也太积极了，到底有什么想法，说。” 许袅先笑了笑，看杨辰一本正经的样子，只好对杨辰说道：“杨局长，这治安不好，是不是该找警察，可是警察不听话，该怎么办呢？” “你想把小崔调过来？”杨辰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别人关注不到治安问题，只有她了解到呢，原来一开始就是有想法的。 “对呀，小崔他不会来事，在平山县那边也不受重用，再加上他是梁书记提拔上来的人，新局长也不太待见他，而且我们夫妻两地分居多可怜，领导，体谅一下。”许袅可怜兮兮地对杨辰说道。 “你别说，你这一下子提醒我了，我正愁没有请教呢，忘了梁哥了。”杨辰也不搭理她，拿出电话打给了梁洪涛。 对呀，这种事不找他们系统内部的人请教，找别人都没有什么意义。 把许袅在后面气的只运气。 本想着这次机会，把小崔喊过来给领导出出主意的，谁想到领导认识的人太多也太高端，根本用不着小崔，失算了。 第794章 你谁也不怵 我不相信 杨辰哪顾得考虑她的感受，实际上调个人对他来说，完全是个小事，无非是往警察系统里调困难点，但也不是不行。 主要是要安排职务的话，比较麻烦点。 调动人，安排不安排职务，完全是两个级别的事，不安排职务，一切都好说，最多占个编制。 但安排职务，那就是要占用领导岗位，对于任何一个集体来说，领导岗位都是僧多粥少的。 杨辰把电话打给了梁洪涛，梁洪涛正在召开内部系统会呢，其实就是吹水，见到杨辰打来电话，梁洪涛挥了挥手示意散会，一边接通了电话。 “杨局长，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梁洪涛每每想到这点，就会对杨辰兴起浓浓的嫉妒，自己好不容易才弄了个副处。 人家呢，轻而易举就成了正处，不同人也不同命，真没有什么可比性。 理智让他选择了跟杨辰交好，但嫉妒总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人家是如何成功。 “我这边有点事，比较棘手，想听听你的意见。”杨辰就把情况从头到尾跟梁洪涛说了一遍。 “你该直接先找我的，走什么正规途径，我跟张局长多年的关系，就是一句话的事，现在反而不好说了。”梁洪涛呲了呲牙花子，为难地说道。 “你给我少来这套，我们走正规途径又没有让他为难，有什么不好说的，现在过来吧，给张局长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约他出来，晚上聚聚，沟通一下感情，能约出来的话，我刚让人给我稍来的明前茶叶给你点。”杨辰知道梁洪涛的作风，有事没事的，都要矜持一下。 大概是以前当大局长养成的习惯。 “杨局长，你现在也是市里响当当的人物了，根本就不用我，只要你开口，张局长还能不出来，不过茶叶我还是收的。”梁洪涛不敢居功，但也不会跟杨辰客气。 别人对张高产不太了解，梁洪涛还是知道的，他对领导们有时候会摆摆架子，作出听调不听宣的姿态，但对于有结交价值的人，人家也是不吝结交的。 杨辰别看年纪轻，但前途一片光明，有点想法的，都不会忽视他的存在。 到了晚上，杨辰跟梁洪涛在落日酒家见到了市警察局局长张高产，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略胖的中年人，戴着眼镜，走起路来，显得特别有气势。 但人却十分热情，见了杨辰就主动伸手：“杨主任，咱们见过多次了，但喝酒还第一次，荣幸荣幸。” “张局客气了，该说荣幸的是我才对。”杨辰一看人家这态度，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知道自己的来意，还是这个态度，说明人家没把这个当回事，重点是结交。 张高产带了一个副局长参加，那位几乎没有怎么说话，全程都在服务他们三个。 三个人喝了三瓶茅台，杨辰还要再开，被张高产拦住：“杨兄弟，现在就正好，再喝就不方便说话了。” 杨辰这才放下酒瓶， 张高产这才说道：“老梁知道我的爱好，喝了酒喜欢去泡个澡，叫老冯回去值班，咱们三个去吧。” 三个人来到了一家“浪淘沙”的洗浴中心，这都是张高产习惯来的地方。 三个人直上三楼，简单冲洗后，在梁洪涛的暗示下，杨辰跟着进了桑拿房。 除了身上的毛巾，几乎是赤裸相见，张高产这才对杨辰说道：“杨兄弟，你的想法老梁跟我说了，要是没有前面的事，这就很好办，我一句话，就把人给你换了。” “但现在你们让领导下了批示，我们已经按批示开展过行动了，我再去换人，就无法服从，老弟你也是当领导的，知道有些事，不是说咱们当一把手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张高产说的很坦率，也把他的为难之处说了，虽然略微有些推脱，但杨辰也能理解。 因为杨辰跟他没有什么交情，就是面上的事，人家能说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 “而且老弟，你把他们招来了，后面还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是不是，该谁着急让谁着急，就算是闹大了，也是别人的事。”张高产怕杨辰多想，赶紧补充道。 杨辰给了旁边的梁洪涛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说话，让你来是发挥作用的，不是让你来看戏的。 “张局，你不知道，那些工地都是杨局的生意，总不能杨局辛辛苦苦把他们招来了，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土建工程都是杨局的。”梁洪涛小声对张高产说道。 张高产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别人不急，就这小子着急呢，原来如此，明白了。 哦，人家不是单纯的为了表现，或者完任务，还说他拉来几个亿的资金，白白便宜了其它人呢，原来并不是。 这可是个好生意呀，张高产顿时就动了心。 “不能说是我的生意，主要是人家的，我就是挂个名，帮着照顾一下。”杨辰赶紧说道。 这生意门槛低，利润大，谁见了不想插一手，杨辰既然敢说出来，也是有准备的。 “是谁的生意让谁着急呀，老弟，咱们哥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是不是老许？”张高产哈哈大笑，他也不是毫无所知，但如果是许见深的话，这一手他还非要掺一下了。 许见深如果还在局长位上，当然是谁也不怵谁，但谁叫他犯事下去了呢。 肖思华如果还在市委办主任的位置上，那还值得考虑一下，到了开发区，已经不需要了。 “老许也就是个门面，张哥，我今天告诉你，你可不能对外传昂。”杨辰故意的一脸神秘。 张高产心里不服，心说能是什么样的人物，值得你们两个正处给人家打下手，总不能说是那个市领导吧，我还真不怵。 “是江书记的公子，大头是人家的，我们都是跟着沾个光发点小财，这件事可无论如何不能外传。”杨辰为什么非要拉上江俊杰，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局面的。 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看到好的生意，谁都想插一手，光凭杨辰，可挡不住这些人。 第795章 猫鼠养成游戏 张高产哈哈一笑，知趣地不再提这件事，如果是非系统外的，他连副省长都不怵，但市委书记不行，顶不住。 “原来老弟才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呀，怪不得老弟进步这么快呢。”张高产爽朗地一笑。 江书记才来多久，不到半年吧，这小子就跟江书记合作做起生意了，有个人怕是连江书记的门还进不去呢，人家就合起伙了。 这就是差距。 谁不想巴结领导，那也得能巴结上才行。 你空口白牙说要跟市委书记合伙做生意，不赶走你才怪呢，人家用得着你。 杨辰笑而不语，一脸的高深莫测。 张高产也不计较，而是认真对杨辰说道：“既然是自家买卖，只管放心，我回去就交待好郝大明，让他把你们的工地看好，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张哥，不能把那个所长换了吗？我可是听说他手头不太干净，偷东西的这些人跟他也有来往，到时候万一出点什么事，说不定还连累你呢。”杨辰肯定不满意，那家伙一听就是什么好人，黑白勾结，渎职应付，自己手里这些企业可是要长期留在这里呢，放一个这样的人在这里，杨辰觉得有点不保险。 “老弟，你有证据吗？只要有，我当场就把他给你拿下。”张高产眼神一凛问道。 一下子把杨辰问住了，这个都是听说，那有证据，有证据直接送纪委了。 “我们执法部门，首先看的是证据，不能听说，我听说谁杀人了，没有尸体，没有凶器，咋证明人家杀人了。”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生硬后，张高产又补充了几句，但话里还是说杨辰在捕风捉影。 梁洪涛怕杨辰生气，赶紧跟着说道：“杨主任，郝大明这个呢，谈不上跟这些犯罪分子勾结，最多只能算是纵容。” “纵容也不对吧。”杨辰看着他们两个，感觉像在看两个包庇犯。 “老弟，这是跟你才这样说，对外我们可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张高产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太冲了，往杨辰边挪了挪说道。 “就象你说的这个盗窃，够立案标准不够，绝对够，但抓到了又怎么样，关进去半年一年的，他出来还是这个样子。” “我们内部有过统计，在里面待一年半载的，基本上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没有什么改变，什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根本不可能。” “要想起作用，至少要三年以上，三年以后，性格基本上打磨的差不多了，也吸取教训了，知道在里面难熬了，出来之后，不说彻底改变吧，至少胆小了，也谨慎了。” “绝大多数，只要进去待几年，一会都会改好，不会改好的，只会变本加厉，那很快就能再进去。” “对于这种不属于恶性的案件，我们一般都是攒着，甚至跟梁老弟说的那样，纵容，你随便，反正你干的越多，到时候涉案金额就越大，罪名也越大。” “这么攒着，其实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在眼皮子底下干坏事，你能随时盯着他，他不敢太过于乱来。” “然后，比如逢年过节了，或者上级要求开展行动了，或者自己想提拔调整需要立功了，这帮人抓起来也现成，不用费劲，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辰知道，这是人家真的把内部的潜规则说了出来，怪不得都说他们心狠手黑，果然是这样，怪不得上级一说开展什么百日攻坚行动，立刻就能破获多少起案子、抓获多少罪犯、追回多少损失，原因原来在这呢。 这就跟猫养老鼠一样，不是为了吃，也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需要的时候，去主人那里邀功。 杨辰心里有些不服，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看着滚烫的炉子，一瓢水泼上去，蒸气升腾而起。 “老弟，你要真不放心，哥给你出个主意，你看怎么样？”张高产看杨辰脸色毫无半点喜悦，就知道对这个结果不满，于是他就迅速想到一个办法。 既讨好了杨辰，又能给自己增加一份政绩。 “张局，您说。”一看这样，杨辰就知道这肯定是互有好处的事，杨辰就不那么主动了。 “你们开发区向市里打个请示，要求把江团镇派出所升格为开发区分局，到时候我这一同意，你在市里再敲敲边鼓，事情不就行了，到时候郝大明还当他的所长，我再派人下去，让他都听你的不就行了。”张高产谆谆诱导地说道。 以往，他推不动开发区去打这个请示，开发区也没把握去说服他同意，事情就架到这了。 郝大明的实力还是太低，推不动这件事，想推动这件事，必须是在两方面都有关系的人才行。 两边都同意了，市编办那边才能运作，到时候什么级别、多少编制、多少经费、配备什么，都还要再经历一番讨价还价。 对于张高产来说，这个分局相当于在他手上成立的，这就是政绩，然后多一个分局，又多了编制和经费，又能安置多少人，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对于杨辰来说，这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杨辰感觉自己有点亏，凭什么请示要我打，市里运作还要我出力。 等于要我出份力，你就表示同意就行，到时候好处都是你的，我什么也捞不着？ 于是杨辰就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想从平山县调一个人过来，不说当局长吧，至少得是主管治安的副局长。”小崔那人挺实在的，来了肯定不会干这种猫养老鼠的事。 “老弟，这都是小事，先把分局成立起来，到时候谁来管那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张高产豪爽地拍了拍杨辰的肩膀。 梁洪涛赶紧给了杨辰一个来日方长的眼神，先答应下来这个再说。 杨辰也知道，这不是着急的事，这个大一块蛋糕，肯定要有一番博弈，于是就点头答应。 “行，是个爽快人，我先去按了，你们两个随意。”张高产晃动着两条带毛长腿，晃晃悠悠地走了。 第796章 你跟小许什么关系 “你想调谁过来？”梁洪涛凑过来好奇地问。 “原来那个小崔呀，你知道的。”杨辰看了他一眼，以前因为小崔的事跟梁洪涛打过招呼。 “哦，知道，他现在是个副大队长吧。”离开的时间长了，对局里的情况也不太掌握了，梁洪涛记得走的时候，好像准备提拔那一批人的，因为走的匆忙，没提拔成。 县里的大队，其实就等于县局里的科室，在正经的序列编制里面，是不存在的。 因为市一级，下面才是中队。 县局的副大队长，就是个股级干部。 而且梁洪涛走了以后，实际上也没有落实，下面的人倒是喊了他一段副大队长，最后没动静了，弄的小崔特别尴尬。 见杨辰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副大队长肯定是出了问题了，梁洪涛就没有再问。 “这个公局要是成立的话，至少也是副科级机构呀，是要给小崔运作成副科吗？”梁洪涛随口问道。 “看情况吧。”杨辰心里还没有确定，先把人调过来再说，能顺手解决一下级别的话当然了。 “我提醒你一句，真要是新成立一个分局的话，竞争会非常激烈，张高产都不一定能顶住，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梁洪涛怕杨辰不当回事，忍不住提醒道。 别看只是些科级岗位，那争起来的话，那也是各种关系手段都有，并不是说你们两个一说就能算的。 杨辰没打算给小崔争一把手的位置，跟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这次之后，杨辰也意识自己需要培养一个在警察系统的人。 梁洪涛从当上政法委书记之后，实际上就不算是警察系统的了。 政法委协调别的部门容易，就是警察系统，更受上级部门的指挥。 第二天，杨辰就去找肖思华说给市委打请示设立开发区公安分局的事。 肖思华瞪了他一会，问道：“你跟张高产说好了？他答应你什么了，你这么卖力？” 杨辰讪笑了下：“没答应我什么。” 见肖思华一脸的不相信，只好从实招来：“他答应我把我们局小许的老公从平山县调过来。” 肖思华凤目圆睁：“你跟小许什么关系？她为什么非要去你们招商？你们以前有一腿？” “咳咳”杨辰干咳了两声：“没事的事，我们以前是同事，准确来说，是追过我。” “哦，怪不得呢，够痴心的呀，从平山县追到开发区来了。”肖思华一脸的不相信。 “我跟她真没有一点关系，请领导相信。”杨辰赶紧说道。 “我相信不相信不要紧，算了，也有人给我反映过你们过往甚密的问题，这次吧，我正好缺一个秘书，让她过来给我当秘书吧，你不会舍不得吧。”肖思华想到前几天有人来这里给杨辰上的眼药，好像就有这个女孩的事。 干脆拆散他们算了，不让他们接触不就完了。 “这有啥舍不舍的，我跟她真一点关系也没有。”杨辰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肖思华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对，以你的眼光，也看不上她。” 说完闲话，又说正事，肖思华认真对杨辰说道：“请示设立公安分局这种事，要不让魏书记来推动，要不你提议，然后上班子会议，通过之后再打请示。” “不是象你想的那样，你写个请示，我盖个章就行的，这是大事，一旦设立，办公场所、车辆、经费，都要从开发区的账上走，领导不发话怎么行，你想的太简单了。” 杨辰顿时感觉自己跟张高产要的少了，原来这么麻烦。 “我建议你直接找魏书记说，让他来安排，这样更快也更方便，上班子会肯定有人会说三道四，魏书记要是不点头同意，你两三年都落实不了，所以最终还是得找他。”肖思华建议道。 杨辰一想也是，这么大的事，不通过一把手会行，算了，直接去找老魏吧。 杨辰也没有拖延，来到市委这里，找到魏华胜，把情况一说。 当然了，杨辰肯定不能说这些生意都是自己，只能说自己辛辛苦苦把企业招过来了，结果却遭受到频繁盗窃，有的都已经打了退堂鼓，担心就算是投产，也不得安宁。 “派出所那边的打击效果不好？”魏华胜眯眼问道。 杨辰把人家的汇报材料拿了出来，魏华胜一眼看过，就知道是应付式的。 但他也真没有什么办法，你说别的也就算了，投资商要是撤资了，那可成了丑闻了，无论如何不能发生。 “小杨，你有什么想法？”既然杨辰拿着东西找了过来，肯定是有想法的。 “我想让领导向市里请示，在咱们开发区设立分局，调集精干力量，为咱们的开发区的发展保驾护航。”杨辰主动提了出来。 “设立分局呀，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不过咱们开发区也该设立分局了，光一个派出所实在不像话。”设立分局对市局来说是政绩，对开发区主管领导也是政绩，魏华胜就有点心动了。 “这件事你问过市局那边没有，他们可不太好说话。”魏华胜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就降贵纡尊去联系张高产，那怕不成立呢，对他个人又有什么损失。 “我托人跟张局长见了一面，张局长个人表示同意。”如果不说市局那边已经同意，魏华胜绝对不会同意打这个请示。 “张高产开了窍了呀，看来你托的人不错。”魏华胜也没有细问，不过还是埋怨地说道：“预算已经定了，现在再设立，经费什么的都得咱们出，亏死了。” “不行，不能这么白白便宜他们，小杨你跟他们说，场地咱们可以提供，经费第一年一家一半，车辆他们出。” 杨辰一一记下，这个还得跟张高产沟通，不过应该问题不大，都是公家的东西。 “还有，我有个表弟，叫刘齐，在他们局里干技术岗，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除了多了个职称，什么也没有，这次要是成立分局，得给他安排个岗位。”魏华胜很随意地说道。 第797章 韩国强的苦恼 杨辰知道，这就是条件，如果不答应的话，肯定不可能往下进行。 “行，应该没问题，回头我跟张局长说一声。”杨辰知道，居中联络这事肯定是自己的。 “行了，我会安排人拟请示的，你不用管了。”魏华胜不动声色地安排道。 剩下的事就是综合服务局的事了，杨辰如果干了，那叫越俎代庖。 杨辰跟张高产联系时，张高产毫不意外，魏华胜要是不提条件才见鬼呢，他反而还会多想。 现在只要一个一般的领导岗位，那太容易不过了，一个新成立的分局，想方往里面塞人很正常。 杨辰也意识到，小崔那边也得赶紧行动，至少先认认门，去领导那边留个印象，毕竟他是从下面上来的。 杨辰自己不会去，却打电话给了梁洪涛，让他帮忙牵线搭桥，梁洪涛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杨辰开了口，他却不好拒绝。 然后杨辰才回到开发区，把许袅喊了过来。 “小许呀，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杨辰也找到了领导喜欢这样玩的乐趣了。 平等关系的话，玩这个游戏没意思，必须这种上下级关系，或一方占据主导地位时。 许袅眼球一转，对杨辰说道：“我想先听坏消息。” 一好一坏，肯定是反转，那不如先听坏的。 “坏消息就是你要离开我们招商局了，有人在领导面前说闲话，说你跟我过往甚密。”杨辰这样说也是告诉许袅，有人盯着你呢。 杨辰天天神出鬼没的，反而不怕盯。 “我知道了，肯定是吴梦霞，我见她背着我跟外人说悄悄话，说的就是我。”许袅直接说出了怀疑对象。 “要把我发配到那？这个不算是好消息吧？”许袅不解地问，不让在招商局，肯定是去其它后勤岗位，还能去更好的地方。 “好消息就是小崔要调到市里了，你赶紧跟他联系，让他和梁洪涛梁书记联系，让梁书记晚上来市里带着他走一遍，这时候别心疼钱，有多大劲使多大劲。”杨辰这才对许袅说起真正的好消息。 许袅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么快吗？她一直在为这件事努力，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实现。 但随后又苦恼地说道：“杨局长，为了落实我的工作，都没少花钱，现在实在是紧张呀，拿不出多少钱来。” 杨辰看都没看她，也不搭话。 许袅却厚着脸皮说道：“杨局长，您能不能帮帮忙？” 杨辰摇了摇头：“就算是借钱，也轮不到你开口，让小崔来。” 许袅知道这肯定不可能，小崔的话宁肯不送这个礼，也不会来找杨辰借钱的。 但杨辰以后要用的是小崔，又不是许袅。 于是杨辰正色对许袅说道：“这次调他过来，有可能是让他出任领导职务，把开发区的治安抓起来，他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份量，该怎么表示，该怎么说话，让他心里有点数。” 比如调你过来是当普通干警的，那你肯定不用送大礼，正常表示就行，可如果是来当领导的，那就得往上限走了。 而且过来担任职务的话，跟领导说话也一定要显得有自信，千万不要客气或谦虚。 许袅出门去给小崔打电话时，杨辰又在后面说道：“你以后负责服务肖主任。” 许袅顿时如上云端一般，感觉到了双倍的快乐，双重的惊喜。 杨辰本打算晚上回省城一趟的，结果临出发前，突然接到了韩国强的电话，说有事相商，听着比较重要，杨辰就又给沙嫣红告了一个假。 晚上，两个人找了个小饭店，喝的是杨辰自己带的酒，只是装在了矿泉水瓶里。 饭店的服务员一个劲地瞪着他们两个，心说，你们两个看着穿的人模狗样的，竟然喝自己带的散酒，老娘我就差一个瓶盖就能赚二十块钱了，你们竟然不让。 聊的都是一些日常工作的事，但就杨辰看来，韩国强应该有较重的心事，但他不说，杨辰自然也猜不出来。 从饭店出来以后，两个人坐到了杨辰的车上，韩国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感觉连书记可能要走？” 杨辰愣了一下，还以为什么事呢：“确定了吗？” 韩国强摇了摇头：“我猜的，最近有几件事，感觉他在慢慢往回收，应该是做随时会走的可能。” “本来他全力推动的事，突然不太上心了，本来该出台的文件，他突然左挑毛病右挑毛病，一看就是在拖延时间，以往他可不是这样。” 这是对他有足够了解的韩国强才能感受出来，除了他以外，估计只有县委办的老段了。 “他走对你有什么影响吗？”杨辰奇怪地问。 总不能想跟着连绍成一起走。 连绍成最大的可能是去那个市当副市长，韩国强总不能再去给他当秘书长，那有现在的常务副县长发展潜力大，除非是连绍成发展潜力巨大，紧跟着他不放，也能获得同步提拔，但韩国强年龄没有优势了，等不上他再成长了。 “如果说再来一个人当县委书记，或者还好点，就怕老曹上去，最近，唉，跟老曹闹的有点僵。”韩国强无奈地说道。 人家曹非明本来就是弱势县长，基本上没打算跟连绍成争权夺利，可是连绍成还要通过他这个常务副县长架空人家，人家就算是脾气再好，那也是机关里混迹多年的人精，来这里当县长也是想享受的，你连一点权力都不肯给人家留，人家不生气才怪呢。 “你觉得谁最有可能过来接连绍成？”杨辰问道。 “他现在一点风声不露，估计是怕运作不成再丢人，或者是想搞个突然袭击，怕人抢了他看中的位置，所以谁能接他，很难说，我越看，越觉得老曹最有可能。”韩国强忧心忡忡地说道。 “连绍成要是走了的话，你是不是也能再动一动？”对于平山县委书记的归属，杨辰自认为还没有干涉能力，但是要帮韩国强动一动，还是有可能的。 “我才刚调整过，不好动吧？”韩国强有点信心不足。 第798章 看样子要往死里得罪连绍成了 要说提拔，没有人不想提拔，但是领导干部的官位，也不是以后谁拿着玩的，今天经提议、又上会，然后又考核，最后还要经人大批准，才任命下来的职务，没过几天就又调整，你有什么理由。 正是因为认识到这点，所以韩国强从来没有往自己身上想，但杨辰说的也是一个思路。 县委书记都换了，其它职务跟着调整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何况换个职位，或许也能解决韩国强的困扰。 如果来了一个新的县委书记，韩国强不动的话，那还得受曹非明的折磨，除非韩国强马上投靠新县委书记。 换了新书记，韩国强跟着换到党委那边，那曹非明对他的影响就是可有可无了。 如果曹非明上位成功，那韩国强除非离开平山县，不然在什么位置上都难受。 “先看看新书记是谁吧。”杨辰和韩国强异口同声说道。 两个人相视一笑，刚才的沉重顿时不翼而飞。 “唉，我还说尽快推动连山水泥二期投资，跟连书记缓和一下关系呢，看样子又没戏了。”杨辰无奈地说道。 这就叫天不遂人愿呀，随着资金到位，宣布是什么时候都能够宣布，但连绍成马上就要走了的情况下，杨辰犯得着去捧他那个鼻脚，还不如给新来的县委书记送上这个新手大礼包呢。 本来杨辰还想借这个机会申请去一趟香江呢，顺便带沙嫣红去见见繁华世界，也让小婶见见她。 这样一看还是等等吧，等连绍成走了再说，虽然这样做肯定会招来连绍成的敌视，但那又如何。 只要这老小子不是来清沅就行。 清沅市目前政通人和，百姓们安居乐业，没发现有什么要变动的呀，应该没什么可能。 韩国强却有点傻眼了：“你这是要往死里得罪连书记呀，这都快成他的心病了，你要是等他一走就宣布，不得往死里得罪他。” 杨辰也有点无奈呀：“没办法呀，资金刚到位，我总不能为了讨好他，不顾下一任县委书记。” 早点宣布和晚点宣布对杨辰来说没有什么，但他都要走了的人，杨辰为什么要讨好他，何况他就算上去了，充其量也是一个副市长，又能把杨辰怎么样。 杨辰这边还有一个提起来杨辰就牙痒痒的刘向飞，人家也相当于一个副市长。 韩国强也知道，不管谁上来，面对这么一大笔投资，都会非常欢迎且非常激动，如果是新人的话，一定会对杨辰非常有好感。 与之相比，连绍成的好恶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虽然跟连绍成是恩主的关系，但也不会牺牲杨辰的利益去讨好连绍成，这也是后来他跟连绍成离心的原因。 在连绍成看来，我把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你没有全心全意地为我考虑，反而顾念那点旧情，就是不忠，不忠之人，就不可用。 但在韩国强看来，除了这个，我都已经全力配合你了，工作上我都已经做到了极致，你不能让我牺牲个人原则去配合你。 何况杨辰又没错，人家不投资，能怨得了杨辰，人家说资金不到位，杨辰也给人家变不出来资金呀。 你一个县委书记，说起来上面有人什么的，你不也解决不了资金问题，凭什么怪杨辰。 这就叫立场问题，他站在杨辰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自然就觉得杨辰没错。 他没有站在连绍成的立场上，那连绍成当然不会满意。 “到时候能低调的话，尽量低调点吧。”韩国强感觉只能这样了。 杨辰表面上点着头，实际上却知道没有任何可能，不管是清沅市还是平山县，这都是一个巨大的政绩，不拼命宣传才怪呢。 而且，任谁都知道连山水泥二期项目是连绍成的心结，不去他面前给杨辰上眼药才怪呢。 等韩国强走后，杨辰想了一想，拿起电话打给了高军辉。 高军辉还是一如既往地客气：“小杨，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 “高书记，咱们市里的领导班子最近会有变动吗？”或许是因为高军辉亲和力的原因，杨辰跟他交谈老是莫名地放心。 总感觉他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出卖自己。 “你消息怪灵通呀，江书记才刚有这个想法，你就知道了？”高军辉内心也是非常吃惊，江宏图昨天才喊他过去研究了一下，今天杨辰就知道了，这也太怕了吧。 昨天明明就自己和江书记两个，又没有别人，市委书记喊副书记研究工作不很正常，凭什么就能断定是人事问题，还准确到是市领导班子的人事问题。 这小子从那得到的消息，自己可没有跟任何人说，唯一有可能泄露的，就是江书记自己。 但这样的话，这小子也用不着来找自己打听呀。 杨辰却是被吓了一跳，难道真要是连绍成原地上位，那对杨辰影响可就大了。 “我就是打听打听，有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杨辰强装镇定，不动声色地说道。 “对你有个屁影响，只要李志新不动，你就屁事没有。”高军辉笑着骂到，不管怎么样，消息能灵通到这份上，也说明这小子能量惊人，于是高军辉也不再瞒他：“是刘向飞和张高产要上来，进入市政府序列，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要对外说昂，这个消息可还处于绝对保密的阶段。” 杨辰答应的同时撇了撇嘴，还保密个屁，只要人事一有动向，街头的老大爷都知道。 不过刘向飞和张高产进市政府领导班子，对杨辰来说，确实没啥影响，别看招商办挂在政府办下面，而刘向飞又是政府秘书长，但手还真伸不过来。 就算他当了副市长，除非让他分管招商，但那也得李志新愿意让才行，李志新愿意让招商办主任这个职务，但这个业务却不打算让出来的。 一个能在全省争第一的业务，没有一个分管领导会心甘情愿地让出来。 至于张高产这边，才刚刚结成盟友，上不上去的，对杨辰意义不大。 杨辰正想着呢，梁洪涛突然打来了电话。 第799章 这小子运气真好 杨辰接通了电话，就听到梁洪涛不无遗憾地说道：“杨老弟，哥哥辜负你的拜托了，看样子没有完成任务。” “什么意思？”杨辰不解地问，他让梁洪涛带小崔去拜访张高产了呀。 “小崔不太会说话，张局长问了他准备怎么开展工作，人家回答的标标准准，一不依靠上级部门，二不依靠当地组织，全凭自身努力和团结同事，这一看就不是当领导的样，肯定管不了一个分局，副职都够呛，连协调各方关系都不会，怎么能当领导。”梁洪涛遗憾地说道。 这么好的机会，可惜了，自己夹袋里面随便拿一个出来，不比他强。 “没事，我跟张局长再沟通沟通看看。”杨辰不一定非要让小崔当一把手，副职也能接受。 用人，不能一下子给足，你直接给他一个一把手，他还以为一把手来的特别容易呢。 “行，你试试吧，老哥我的面子就这么点，多了也没用。”梁洪涛知道杨辰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把握的，所以就干脆利落地说道。 挂了梁洪涛的电话，杨辰停了一下，想想话该怎么说，然后才打通了张高产的电话。 “杨老弟，这是有事？”张高产知道杨辰打电话的用意，但故意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心说，知道你想推你的人上位，但筛选一下好不，选一个楞头青干什么，屁都不懂，来了给我得罪人吗。 “张哥，这个小崔呀，他就是这样的人。”杨辰把认识他的情况说了一下。 “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还在省厅，闹的沸沸扬扬的。”张高产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 这小子就是个正义感过剩的家伙，能用，但不能大用。 “但当时他救下的那个男的，恰好是我同学，就是连山水泥的段总，你也认识的，一直想报答这个救命之恩，就托到我这里来了。”段双林代表连山水泥给平山县警察局捐过警车等装备，张高产还去参加过捐献现场。 “哦，我明白了。”张高产这才终于把一切联系上了，这个小崔救了杨辰的同学，而杨辰的同学恰好发达了，就想回报一下。 段总虽然不是特别有钱，但管的企业有钱呀，这个面子不好不给，张高产顿时犹豫起来。 杨辰的面子只能起到三分，而段双林的面子也有三分，加在一块，就足够他心里的天平发生偏转了。 其实也不错，让这小子过去抓业务，让自己安排的人过去抓协调，再让魏书记安排的人管内务，基本上正好。 班子这样搭配的话，也行。 张高产犹豫了一下之后，用很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行吧，我再考虑考虑，杨老弟，你看你认识段总这样的人物也不说一声，改天请他一块坐坐，万一段总想捐钱了，也不能一直往平山县捐不是。” 第一，他是想确定一下杨辰跟段双林的关系；第二，他也是想借机从连山水泥再弄点装备，钱那么多，总不能光便宜平山县警察局。 “这个小意思，回头我见了段总，让他亲自约你。”杨辰哪能不知道他的打算。 但钱，杨辰却不会轻易撒出去，更何况为了小崔谋官职，凭什么花自己的钱。 段双林实际上只是个借口。 于是，杨辰语气一转，似乎是有点犹豫，似乎是有点纠结：“张哥，有点消息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张高产一听就提高了警惕，这是又要说什么，想一点代价不出就想哄自己答应？可没这等好事，你就算说出花来，我也不听。 但嘴上却是：“杨老弟，咱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哥，不瞒你说，我跟高书记呢，是师兄弟关系。”杨辰正卖弄呢。 张高产就打断了他：“是市委高书记吗？” “对呀。” “你们怎么会是师兄弟呢？”差着不少岁呢，让张高产有点不敢相信。 何况你小子这边跟江书记的儿子一块做生意，那边就跟市委副书记是师兄弟，怎么，市委是你家开的呀。 “我的研究生导师，跟他的本科老师是一个人，当然是师兄弟了。”杨辰有点得意洋洋地说道。 md，张高产在心头暗骂，这小子运气真好，怪不得人家跟市长不对付，却一点都不担心呢，有一三把手罩着，当然不怕二把手了。 “老弟，佩服佩服。”张高产能说什么，只能再热情几分，这就是运气，别人比不了的。 高军辉来之前，杨辰不一定认识人家，估计是来了之后再牵上的线，但能牵上也是本事呀。 “我去高书记办公室有事，看到高书记的笔记本上写了你和刘向飞的名字，后面的内容没看到，但要走的时候，高书记叮嘱我要跟刘向飞搞好关系，不要得罪人家。”杨辰没说的那么明白，但相信张高产有足够的政治智慧理解这一切，同时也能够印证这个消息。 张高产立刻知弦歌而闻雅意，刘向飞都已经是市政府党组成员的人了，再进一步能是什么，肯定是副市长，而自己的名字跟他的名字在一块，那不用说自己也是要上副市长了。 虽然说现在上副市长，对他来说已经有些晚了，但总比不上强，何况其它地市的都上了，自己不上，多丢人，一块开会都没脸去。 杨辰告诉他这个消息有价值没有，当然了，自己的名字在上面，只能说进入了领导们的视线，并不是一定就能上去，不运作就存在被人挤下去的可能。 而自己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就可以先人一步运作，成功率自然大大地提升。 想到这里顿时如对亲兄弟地语气说道：“杨兄弟，大恩不言谢，哥哥记着你的恩情了，从今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我张高产说话绝对算话。” 杨辰这才嘿嘿一笑，客气两句后挂了电话，心说，不信你老小子不动心，想了这么久的副市长，还能换不了你一个人情，小崔这把绝对是稳稳的。 第800章 来吧 展示 有人看别人遍地都是关系很羡慕，却不知道这些关系都不是凭空而来的。 宋江为什么能落个仗义疏财的名声，那是因为他把贪污来的银子都用来结交匪类了，谁来了都好吃好喝好招待，走的时候还送路费，现在有几个能做到的。 现代人结交人，都是看人下菜碟，有用了才结交，但有时候机缘赶上了，谁也没有办法。 杨辰要是不认识史小茂，就不可能认识高军辉，更不会在认识之后知道两个人是校友关系。 至于两个人的互相欣赏，那也是认识了之后才有的。 略微有些志得意满的杨辰，又打电话给许袅，让她把小崔骂一顿，不识抬举，领导找你谈话，不赶紧表忠心，装什么装。 你不懂你媳妇能不懂？ 巧妇偏伴拙夫眠，说的就是他们夫妻这种情况。 媳妇聪明，什么都懂，男的踏实能干。 两个都聪明的人，就不容易过到一块，比如过儿和小龙女，历经波折，很多时候分开都是他们自找的。 而郭黄二人呢，分开都是因为外力。 小崔别人的话不听，但媳妇的话却一定听，因为知道媳妇是对的，是对他好的。 而杨辰，只要掌握住许袅，就不怕小崔不听话，何况杨辰也不是让他干坏事，也不是让他对罪恶视而不见，而是让他打击罪恶去的，他肯定乐此不疲。 诺大个开发区，配个小小的派出所，肯定是不正常，以前是没有人来推动，现在开发区提出，警察局同意，其它人故意跳出来阻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因为这就相当于人家两家合伙做生意，一方出人，一方出钱，跟其它人没有什么利害冲突。 编办通过之后，市警察局开始下调令，让小崔过来担任筹备组的组长。 把郝大明气的呀，这盯了几年的桃子突然间就成熟了，结果却没有他的份，他就是闻了闻香气，什么也没得着。 他自然不甘心认输，你说别人也就算了，都是局里的老人，可你平山县的一毛头小子，凭什么一下子跑到我们上面。 因为按照编办的批复，以后江团镇派出所的隶属关系正式划归经开区警察分局，等于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这让他怎么能接受，于是就拼了命地打听，又花钱又使人的。 打听了好几天，终于打听出来，这家伙的老婆就在经开区管委会上班。 再一排查，根源找到了，经开区的招商局局长，也是从平山县出来的。 再一打听，怪不得呢，这些生意都跟这位杨局长有关系。 他自觉抓到了杨辰的把柄，就托人转告杨辰，要跟杨辰进行谈判。 结果他在约好的地方等了两个多小时，杨辰也没有过去。 把他气的火冒三丈，就当他打算直接去跟杨辰当面锣对面鼓较量一番时，局督察队的人就找到了他，说有人举报他渎职，纵容罪犯，与犯罪分子相勾结，包庇犯罪分子。 实际上这类罪名，举报的人多了，如果督察队每条都管的话，什么也都不用干了，天天抓人吧。 一般出现这种一举报就抓人的，要不举报的人有能量，要不就是上面谁看他不顺眼。 他本身就是执法者，自然知道如何不留痕迹，同时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得以脱身。 当然了，最后督察队的人对他说道：“人家也没打算多难为你，只是跟张局打了声招呼，张局正好碰见喜事，心情好，不打算跟你计较，所以这次就算了，你要是再不知死活，可没有这么好的时候了。” 郝大明一想也对，张局长想了好几年才当上的副市长，就算是再提拔那就不管警察局了，所以这机会还真的很难得。 他也是比较识趣的人，知道对方不好惹就收手了，但对于小崔却还是不服气。 心说，我就盯死你了，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安分守己，别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我可不会跟你客气，惹不起你主子，还能惹不起你。 结果他盯了三年之后，自己放弃了，主动申请了调离。 他就不信，有一点油水都不沾的人，结果还真见识到了，真有，除了工作，就是回家陪老婆。 他老婆郝大明也不是没见过，也就那么回事，看起来挺有味道的，长的一般。 而且无论他用尽任何手段，各种花招，没用，人家根本就不接你这套。 看到他，郝大明感觉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刚毕业那阵子。 后来就是接受吃请，走的时候拿两盒烟抽，然后就有人把烟酒送到家了。 第一次收人家的感谢费二百块钱时，郝大明手都是抖的，钱揣在身上，就像烙铁一样，唯恐被人知道。 慢慢的，收的越来越多了，几千块钱都不放在眼里了，打场麻将，眨眼的工夫就能输出去，当然了，大多数时候是赢的。 出入娱乐场所的也多了，老婆也基本上不用了。 最让他刺激的，还是刚刚当上副所长，听说村西头的洗浴中心新到了几个外地的姑娘，就随口打了个招呼。 结果到了晚上，浴池老板就骑着摩托车，给他带过来两个姑娘，一个比一个高挑，穿着超长款的羽绒服，一拉开拉链，除了内内，什么都没有穿。 那一夜，外面滴水成冰，室内火热如春，他仿佛到了草原，任意驰骋。 凌晨，人家走了，他的心也飞了。 就再也克制不住，那颗想要驾驭驰骋的心。 越陷越深。 好在，他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可以偷偷摸摸干，什么事绝对不能干。 所以才能够安安稳稳的。 不过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瞒不过别人，特别是同系统的人，都一个个眼明心亮的，所以他也比较认命，不是有升格这种事，他也没想过能再往上走。 对于他这种小人物的挣扎，杨辰只是随口打了个招呼就没有放在心上，如果连这种小人物都需要用力对付，那杨辰岂不是白混了。 费尽心机向上攀登，结交关系，要是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那还有什么意义。 第801章 二期投资不能算数 谁出的馊主意 杨辰在小崔调过来之后，就不管再这件事了，有什么不妥的，自然有许袅来操心。 她给肖思华当秘书也挺用心的，当然了，不能叫秘书，只能叫固定服务人员。 在讨人喜欢这方面，许袅并不限定于男性，人确实聪明，也很努力，即使是肖思华也是赞不绝口，当然是当着杨辰的面，而不是许袅。 处理了这件事后，杨辰开始准备连山水泥二期项目，预计投资二点五个亿，至于缺那零点五个亿，连山水泥自己的现金储备都够了。 但是，计算了一下自己明面上引进的资金数字之后，杨辰有点犯难了，截止目前，两边杨辰共引进资金七点三三亿元。 加上这二点五亿，就是九点八三亿，距离完成任务就差一千七百万。 如果把这一千七百万加到连山水泥这次投资上，倒不是不行，显得太刻意了，就跟连山水泥这次投资是故意给杨辰完任务似的。 可是不加的话，杨辰这次还想拿这二点五亿的投资跟领导讨价还价呢，总不能才九点八亿，你就想提前结束试用。 必须是这一笔投资下来，杨辰正好够十亿，然后才好跟领导说提前结束试用的事。 用工作来跟领导讨价还价是大忌，上次跟连绍成之所以闹僵就是因为这样。 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什么，因为杨辰跟连绍成不够熟，还没有建立足够良好的私人关系，仅靠韩国强在中间斡旋，连绍成肯定不能接受，因为韩国强也是他的下属。 但对上李志新就不一样子，一次酒宴过后，李志新略微有些醉意，杨辰把他扶到一边的休息间醒酒时，就很随意地问他：“李市长，我刚刚收到线报，可能有笔大投资，两三亿的那种，我要是能引进过来，责任书上的任务我可就完成了，能不能提前转正？” 李志新眯着眼不说话，就在杨辰以为他睡着了，也准备去休息时，李志新突然问道：“你说的是连山水泥的二期工程吧？” 杨辰就是一惊，看来没喝醉呀，而且心底清明的很。 但你这也猜的太准了，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别的呢。 不过既然说到这了，杨辰也不能不承认：“嗯，他们的资金现在比较宽裕，想提前投资建设二期工程。” 因为以前说的三到五年之后，才考虑建造二期工程。 “你不知道早有人盯着这件事吧，前一段时间还有人提议，已经引进落地的项目，二期工程是不能算成引进投资数，或者至少不能全额计算。”李志新眼神清明，一脸笑意地看着杨辰。 “就是说二期工程的投资，要不不算，要不只能算一半？”杨辰苦着脸问道。 李志新点了点头。 “这tm谁出的馊主意？”杨辰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瘫软到了旁边，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这还有什么意思，二期不能算，或者只能算一半，杨辰就还得费心思去想其它项目。 倒不是不行，但水泥厂他稳定可靠呀，投水泥厂肯定不会赔钱，投别的项目杨辰现在手头没人。 就算是杨辰自己的钱，投也是奔着赚钱去的，不是准备赔钱的。 李志新在一旁笑了起来：“小杨，你着什么急，我不是说了，只是提议，领导又没同意。” “就怕投资落地以后，再说不给我算任务，那我才叫傻眼呢。”只要有人提议，就有这个可能，反正最终解释权，领导说了算。 李志新也知道这一点，领导们说话不算话常有的事，讪笑了一下：“如果是连山水泥二期的话，我可以提前去替你问问江书记的口气，不说肯定，给你算成任务应该没问题，但你不能拿这个去要求提前转正，知道吧，你拿这个去找领导讨价还价，领导就有可能不给你算。” 要不说李志新还算实在呢，他说的这个确实在路上。 杨辰想了想，也知道靠这个想一举全功不太容易，不如一件事一件事来。 反正要走的连绍成还没有走，只是现在风声已经遮不住了，几乎消息灵通的人也都知道了。 甚至连他的去向也出来了，顺宁市，有人要问了，清沅市这里明明也有位置，他为什么不来。 因为同等资历，他比不过刘向飞，更比不过张高产，所以只能去谋取其它地市的位置。 从这边就可以看出来，柳道源也不是太惯着他。 最后，李志新对杨辰说道：“提前转正的事，你不要当出头鸟，因为上会的话，肯定会有人拦着，你觉得江书记会因为这点小事，提请投票表决吗？” 虽然有江俊杰的关系，杨辰也不认为江宏图会为了自己这样做，即使是其它常委，也不会太支持，就因为就差几个月了，你就不能等等。 杨辰顿时犹豫起来，因为上会，肯定会有风险，一个议题，到了会上，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是大家一致同意，没有意见，顺利通过。 还有一种是有人反对，有意见，然后提出议题的人进行说明，反对的人接受，顺利通过。 但如果反对的人不接受说明呢？同样还是有两个结果。 主持人，也就是市委书记，会宣布搁置议题，等成熟时再研究。 如果这个议题是市委书记想要通过的，他可以提请投票表决，超过半数就算通过。 但一般的小事，小议题，不会到投票表决这一步，当然了，能上会的议题，一般也都是会前都通过气，大家都表示同意的。 所以一般像常委会这样的决策性会议，看起来都是一团和气，没有那么激烈的斗争和博弈，因为都是会前都交过手了，达成共识了。 而因为一点小事，就提请投票表决，不仅对市委书记的威信是种伤害，更是领导班子不团结的表现，就这点小事，你们就不能商量好？上级也会因此怀疑市委书记的领导能力。 “你最好等其它人也想提前转正了，把你也加进去，到时候就不好反对了，当然了，前提是你已经完成任务了，所以这个投资，你该引进引进。”李志新给杨辰出着主意，主要还是他眼馋那两亿多的投资。 第802章 方嘉嘉快人一步 投资是肯定要投的，杨辰主要是想借这个投资再捞点政治资本，至少也让领导知道自己在努力了，在辛苦了。 但是两亿多的投资，对于一个县来说是大手笔，可以说是超大手笔，但是对于一个市来说，也能算是大手笔，但就不那么震憾了。 至少杨辰告知李志新后，两三天都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是他没往上面汇报，还是说汇报没了没引起领导重视。 其实李志新还真的趁闲聊的时候，跟江宏图说了。 可是江宏图听了以后，稳当当地说道：“这事咱不急，让小杨急去，怕啥，他早点把这十亿的任务完成，肯定就没有现在这么努力了。” “所以，这就是挂在他前面的胡萝卜，不怕他不用劲。” 李志新只好点了点头，本来还想借此给杨辰邀一番功呢，看江书记这样，是稳坐钓鱼台，丝毫不担心投资流失。 江书记不感兴趣，李志新就没有什么表示，杨辰就只能按兵不动。 抛媚眼也得抛给想给的人，平无白故的，抛什么媚眼。 无非是比耐心，杨辰这点耐性还是有的，反正投资这么大，各种事前工作也可以先行筹备。 比如，原先规划好的二期工程，因为迟迟没有开工，目前已经变成了一个料场，这个就需要先腾出来。 人员招聘和培训也可以慢慢开始搞起来，土建工程现在还不行，大部分人手都在万岛国呢，但可以招收新人，先来开发区这锻炼一段时间，到时候老带新，去接厂里的工程。 除此之外，杨辰想的就是谁能够提前完成任务，然后运作提前转正的事。 在他看来，这些人里面，非方嘉嘉莫属，一来方嘉嘉就不是低调的人，只要一完成任务，肯定申请提前转正；二来人家也有能力，虽然背景神秘莫测，但上面有人、省里有人，这就够了。 第三，她的任务也相对简单，容易完成。 至于第四，那就是她的车杨辰想要蹭上，还比较容易，其它人，哪怕是自己不能提前，也不会让杨辰提前。 只不过自从那次在工地聊过天后，方嘉嘉就不怎么搭理杨辰了，这倒是个难题，有了正式婚约，也不方便杨辰再去想法勾搭别人了。 谁知道杨辰正在发愁缓和跟方嘉嘉的关系呢，方嘉嘉却扭扭捏捏地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怀里抱着一本大书，放到杨辰的桌上后，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咬着嘴唇对杨辰说道：“杨局长，这是我编制出来的规划，能不能麻烦你先看看，给点意见。” 杨辰一看封面，《清沅市经济技术开发区总体发展规划》，杨辰知道，这就是方嘉嘉的任务。 当初经济开发区成立的时候，确实有一份规划，不然也不能成立不是，但当时那个规划，就是市里面发计委那帮人，比着昌平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的规划生搬硬套，基本上就是驴唇不照马尾。 开发区发展的不尽如人意，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你比着人家的规划来，定位不准确，优势不明显，地位比人家低，怎么可能去跟人家竞争。 这东西的编制，应该找专业的机构进行规划，不是一般的工作人员，凑在一块就能编出来的。 要有思想，有依据，有法律效力，有定位，有主题，有发展目标，是非常专业的。 但编制这么一本东西，那也是要价不菲的，杨辰可是知道这方面的东西。 怎么说，一个开发区，想要申请成省级，或者国家级，这个规划是必不可少的，而过来进行评审的，一般跟负责编制的机构，都有一定的关系。 你不找人家编制，你的申请就不可能通过，这个是行业潜规则。 杨辰知道这一切，是因为当时有一笔贿赂要从他这边走，他才知道，就这么一本书，明着就是几十万，背地里就难说了。 他只是负责了其中的一笔贿赂。 方嘉嘉好像就是学这个的，但是以她的能力，不是杨辰小看她，十个加一块，都不一定行。 杨辰很随意地打开一看，咦，这专业的不能再专业的，而里面的数据、描述跟清沅市非常贴合，一看就是专门弄出来的，不是仿的别人。 “花了多少钱？”杨辰举了举手里的文本。 方嘉嘉扭捏了半天：“没花多少钱。” 杨辰看了看前后，连设计公司的名字都没有，这是放弃版权了呀，等于从方嘉嘉手里接的私活，一般的设计院可不会这么干的。 要不给的钱特别多，要不关系特别硬实，不过方嘉嘉这两样好像都占。 杨辰也就放弃追究了，大概翻看了一遍，其实太专业的杨辰也看不出来，只好随口指点了几句：“第一，你没有考虑到清嘉高速通车之后，咱们清沅勉强也能算成是申城经济圈的，或者说大江三角洲的，光描述咱们在省里的区位优势了。” “咱们申请的是国家级的开发区，要放眼全国。”虽然谁都知道就清沅开发区这样，申请国家级开发区就是个笑话，但你规划中都不敢写，领导们怎么会满意。 这个方嘉嘉承认，于是就点了点头。 “还有你这个五通一平的提法，我记得人家开发区都有七通一平了吧，既然是规划，为什么不加上。”杨辰又一次习惯性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既然是前瞻，肯定要都考虑到，方嘉嘉却觉得头疼，怎么就这家伙就不满足于三通呢，自己还是特意叫那边改成五通，想不到到他这又变成七通了。 “五通还不够吗？为什么要七通，七通是增加那个？”方嘉嘉有点不理解。 这个杨辰没办法给她解释，因为她不知道后世对于环保的要求会到变态的地步。 “我在某个经济专家的文章里看到，以后我国的主要能源方式，特别是工业的能源方式，会是天然气，如果不提前规划，到时候再重新铺设管道，代价就大了，而且也不安全。”当然了，这也是后世工程队生意越来越好的原因。 今天挖开一条沟，铺设一条管道，过没多长时间，再挖开，又铺设一条，没办法，发展的太快，规划跟不上发展速度。 你要说没发展到的时候，提前铺设，别人也会骂你铺张浪费，浪费纳税人的钱，反正是都不对，一直到政府开始大规模欠账，工程队的好日子才到头。 第803章 平山的大变局之始 以前为了接政府工程，可以接受完全垫资，拉关系走后门也要抢着干。 慢慢发展到必须按工期拨付奖金，不然我就不接，那当然了，前期打点费用还是要的。 到最后就是，你求我也不接，除非是你先把钱给我。 最终就是敢接市政工程的，都是国企。 跟接房地产工程是一个周期，房地产不行了的时候，政府财政也不行了。 后来的工程队甚至发展到日结的地步，干一天拿一天钱，别指望我白干一天的活。 “天然气？”方嘉嘉当然不会浅显到以为天然气只能用来做饭，但是工业用天然气，那成本该多高。 有便宜的煤炭不用，去用天然气，这得多傻。 煤炭、石油、天然气，这三者中，华夏只有煤炭是最多的，其它两者基本上都需要进口。 “以后国家应该会大规模淘汰一般用户的燃煤锅炉，除了发电厂和煤化工企业，会尽量减少煤炭的使用，所以这方面也要提前考虑到。”杨辰当然不能说什么为了蓝天绿水。 只能以这种猜测的说法来要求对方。 方嘉嘉有些不理解，但又觉得标准高点是好事。 又一想，估计是杨辰从那看到的文章吧，再说了，规划的标准高点，工程量自然就高了，估计是为了这个吧。 她又不是傻子，也没有觉得杨辰的行为什么不对。 家里人靠着姑夫在国企当一把手，赚的盆满钵满，相比起来，杨辰这完全就是小打小闹。 “行，那我拿回去再修改一下，到时候再让你过目。”方嘉嘉拿起材料就要走。 “等等。”杨辰却喊住了她。 望着她好奇的清澈目光，杨辰小声问道：“你的规划编制完成之后，会不会提前申请转正？” 方嘉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要提前申请，不然我费这么多钱干什么。” 然后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赶紧可爱地捂住了嘴。 “你想申请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告知一声，我好跟你一块申请，免得麻烦。”杨辰小心翼翼地说道。 主要是怕她误会。 方嘉嘉丝毫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下来：“当然可以了，不过你好像还差好几亿，我这修改一下很快的。” 杨辰点了点头，却知道她这个也快不到哪里去，她拿出来后，各位领导要审核通过，然后再找专家进行评审。 跟自己这个只要资金到账就算数，一个快在前面，一个快在后面。 不过确实要加快速度了，杨辰也没有麻烦地再去招商，直接签了一个给联思科技进行配套的包装厂项目，投资三千万。 这样一下自己就是七点六三亿，连山水泥二期二点五亿一投，直接就是十点一三亿，有零有整，数据也好看。 这天下午，梁洪涛又给杨辰打来电话，想约杨辰晚上聚聚。 杨辰赶紧谢绝：“我晚上还要回省城呢，有事的话，你要不电话说，要不等会咱们去喝个茶，酒就算了。” 梁洪涛知道杨辰的毛病，喝了酒就不开车了，他还是觉得酒到了好说话，于是就大包大揽道：“放心，晚上我亲自送回去。” 他是有司机，不是杨辰这样自己开车。 但杨辰还是不肯答应：“别，今天坚决不喝，喝了酒我就没必要回去了。” 梁洪涛只好答应，然后找了一个“古茗茶楼”，在二楼订了一个靠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湖光水色，芦苇片片，野鸭在成群结队地游走。 杨辰坐下，捏了个酥油鲍螺刚放入嘴里，就看见梁洪涛急不可待的样子要张嘴，他连吃的心情就没了。 勉强咽下去，问他：“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梁洪涛习惯性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自嘲地一笑：“我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定力呢，杜火那时候我都没这么紧张。” 算是承认了那件事是他的手笔。 杨辰鼓励地看着他，肯定是涉及到职务变动，不然不该这么沉不住气。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连绍成不是这周，就是下周，肯定走，我想托你走走江书记的门路，看看能不能动一动？”梁洪涛认真看着杨辰说道。 “你想怎么动？”杨辰问道。 他现在是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再动也就是专职副书记对他有吸引力。 “连绍成走，曹非明接县委书记，原如斌接县长，我想接他的副书记，你觉得有可能没？”梁洪涛自觉希望不大。 上次他都没有争过原天玉，最后还坑了人家一把，现在他想上去，别人不说，光是原天宝都不可能接受。 但不管是谁，追求上进是没错的，不过杨辰却自己知道自家事，现在跟江俊杰才是刚刚开始合作，没有形成真正的利益关系，很难说动江宏图。 而且自家的事马上还要用到江俊杰的人情，自然不能用在梁洪涛身上。 不过他要是能上去的话，能把他副书记的位置让给韩国强坐。 这倒是件好事，但不管谁上，反正不能让原天宝上。 现在想起来，杨辰气都没消呢。 “我只能帮你找高书记说说，江书记那边我还说不动，再说了，你争个副书记，也没必要找市委书记。”杨辰只能这样说道。 虽然没有达到心仪的目的，但是能拜到市委副书记那也不错，而且也只能如此了。 杨辰想了想，一期加二期，自己要往平山县投五个亿了，要是跟县委书记没有太好的关系，似乎也挺麻烦的。 原来跟曹非明的关系还算不错，现在长时间不很走动，再加上因为韩国强的事，确实挺尴尬的。 他上去之后，倒是也不用担心他会对付连山水泥，但配合的肯定不那么到位。 让谁上比较好呢，理论上当然是韩国强最好，但他距离县长都差点资格，更不用说县委书记了。 最佳的选择是原如斌当县委书记，梁洪涛和韩国强各上一步，但这个只是理想状态，杨辰认为可能性不大，而且原如斌愿意不愿意去努力争取，都不好说。 第804章 平山大变局之翻手为云 杨辰回到家里，沙嫣红忙问吃过饭没，像杨辰这样的，在家吃饭的很少，她也能接受。 杨辰却说没有吃过，她赶紧要去做，晚上她为了减肥，就喝了一点点麦片粥。 两人只聊过一次减肥这个话题，见劝不动，杨辰后来就没有再劝。 女人是一种神奇的动物，对于减肥有一种迷之迷恋，成不成的不说，反正是得减。 杨辰特意自己亲自动手，给她卤了点酱牛肉，放到冰箱里，让她晚上吃几片，不过今天晚上杨辰却用它做了一大碗西湖牛肉羹，两个人分享着吃掉了它。 看杨辰的表情似乎不是太愉悦，沙嫣红好奇地问：“这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可以跟我说的，就算帮不了你，也能听听不是。” “其实没事，跟我也没啥关系。”杨辰就把平山县的情况说了说。 其实真跟杨辰没啥关系，他唯一担心的是，换个跟自己不对付的人上来，影响到连山水泥的投资。 虽然说一般情况下，不是那种失去理智的人，不会对自己的门面子和钱袋子过不去，但指不定就有那种喜欢杀鸡取卵的人。 杨辰的投资是为了求财，不是跟人争斗的，所以生意上要的是安全可靠。 “把那个曹非明想法弄走不就行了，一下子少了两个人，这几个跟你关系好的不是都有机会，你还用担心什么吗？”沙嫣红不太理解地问道。 “马上要接县委书记了，捱了这么多年媳妇，马上就要熬成婆了，谁会走。”调整的时候，个人意愿有时候也很关键，特别是到一定级别。 至少在杨辰看来，如果自己坐在曹非明的位置，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让的，谁说都没用，怎么也要拼一把。 “他能被前任县委书记压制成那样，说明他上面没什么可靠关系，性格又比较软弱，标准的右倾投降主义者，只要给他一定的压力，给他提供的位置又不错，是可以让他主动退出的。”沙嫣红分析的头头是道。 杨辰倒不是不听，关键是哪来的位置跟县委书记差不多？ 正当他等着沙嫣红说出下一步分解时。 沙嫣红却是微微一笑：“我只是纸上谈兵，对你们的情况也不太了解，你不要听我的。” 哟，杨辰新奇地看着她，这是端上了，等着自己求她呢。 杨辰立刻把手伸了过去。 沙嫣红就是一愣，这正说正事呢，你怎么来这招。 一时间没有防备，就被杨辰把手伸了进去。 只是抚弄了几下，就喘起了气。 急忙伸手按住杨辰作怪的大手，娇嗔地说道：“这正说正事呢，等会。” “管他谁当县委书记呢，跟咱又有什么关系，及时行乐吧，娘子。”杨辰哪里管得了这个，谁来也不行，阻挡不了杨辰的上下出击。 早上走的时候，见杨辰一直不问，沙嫣红只好主动说道：“他从市委出来的，肯定也愿意回到市委，只要他意识到了县委书记的机会不大，就会主动退一步。” 经过了一夜的解压放松，其实杨辰对这件事看的已经没那么重了，只要不是雷思远的人过去就行，而以他对江宏图的了解，江宏图应该不会这么大方，把县委书记的任命权给雷思远。 进大门的时候，杨辰正好遇到了高军辉，高军辉很热情地跟杨辰打了个招呼：“小杨，有空的话到我办公室来喝口茶。” 杨辰还没打算这么早找他呢，他主动开口，杨辰自然不能推辞，回办公室拿了包茶叶之后，就去找高军辉了。 高军辉拥有文人雅士必有的爱好，就是喜欢喝茶，杨辰这里的茶叶由于精品繁多，就被他惦记上了，隔三岔五就喊杨辰过去喝茶。 你真给他大包小包送，他也不要，他就是喜欢这种交流形式的喝茶，他弄到什么稀罕茶叶，也主动喊上杨辰一块品尝。 跟着他杨辰也算是学到了很多茶叶品鉴知识，再加上被好茶叶养刁了味觉，算是半个专业人士了。 到了高军辉办公室，到了里面，高军辉早就摆好了茶具，这时候一般人来找他的话，秘书就会挡住。 不能耽误领导的品茶兴致。 杨辰拿过来的是一款白茶，杨辰能明显喝出其中的冰糖甜，却喝不出花果香来，更别说蜜香、枣香了。 带着困惑，杨辰向高军辉开始讨教，高军辉对于品鉴白茶也不太擅长，两个人开始试验，水温、冲泡方式、步骤、时间、器具，中间还打了两次电话请教别人，才终于找到了这款白茶的正确打开方式。 闲下来开始品尝之际，没等杨辰问呢，高军辉主动开口了：“小杨呀，听说你要往平山县投笔大的，平山县的变动对你有影响没？” “高书记，看你说的，怎么是我投，是我拉来的投资。”杨辰也发现了，一般江宏图知道的事，高军辉很快就能知道。 这也从侧面反应，江宏图在雷思远和高军辉之间，选择了团结高军辉，在市委书记、副书记、组织部长这“人事三驾马车”中，选择了结盟副书记。 谁叫文莫然跟雷思远走的近呢。 高军辉摆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你就说对你有影响没？” “高书记，曹县长能上去不，我们合作的还算不错。”杨辰也不能说是骗人，他一开始跟曹非明合作的是不错，只是后来来往的少了。 “他呀，估计没戏。”高军辉笑着摇了摇头，找人跟他这个市委副书记打招呼，就找了一个省委党校的老师，有什么资格来跟他讨人情，一说不方便，连门都不敢登，这样的人凭什么当县委书记。 “那么谁最有可能？”杨辰好奇地问道。 高军辉没有搭理他，只是端起了茶杯。 “高书记，曹县长如果不能上去的话，估计就不太好意思留在平山县了，现在市委有没有什么位置能安排他的？”杨辰只好装成一副为曹非明考虑的样子问道。 “他如果想回来的话，我这里还缺个副秘书长，他以前不是政研室的，现在让他管政研室，也算衣锦还乡了。”高军辉很随意地说道。 “行，让他先努力努力试试，不行的话你这里可得为他留着。”杨辰赶紧敲定下来。 第805章 平山大变局之覆手为雨 从高军辉这里出来后，杨辰想了想，觉得还是跟曹非明打个招呼，既然高军辉说他希望不大，那他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继续留任县长一职，对杨辰来说还是有用的。 而如果回来的话，至少县长的位置是腾出来了，原如斌就有很大机会上去，然后梁洪涛、韩国强都有机会动动，甚至说杨保国也有可能。 杨辰本来想让黄雅婷当个联络人的，结果打电话没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比较奇怪，处于未分半分的状态，谁也不太积极，但也都不提分手的事。 杨辰一想，自己也不是不认识曹非明，干脆直接联系就行，还用得着别人。 至少大家都是正处，谁也不比谁高一等。 到了下午，杨辰给曹非明打了个电话，好在曹非明还留着杨辰的电话，一说就知道是谁。 听说杨辰想跟他一块坐坐，曹非明就欣然同意了。 晚上两个人就在曹非明家附近，找了一个挺幽静的小饭馆，就着几个开胃小菜，喝了二两小酒，然后杨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曹县长，不瞒你说，你也知道，我一年要完成十个亿的招商任务，还差两个多亿。” 曹非明点了点头，这个谁都知道，基本上平山县官场的人都关注着呢。 因为杨辰一旦完成，就是妥妥的正处级干部，完全有可能杀回来担任县长的职务。 现在还让本地人担任县长，只是一般不让担任县委书记，等再过几年，县长一般也不让本地人担任了。 “连山水泥二期当时都已经规划好了，只是思杨基金遇到了资金问题，所以没能完成投资，要不当时就投了。” 曹非明继续点着头，心里却说，不是没钱投资，是把钱投到海西省了。 “我这不是为了完任务，就找关系，帮思杨基金解决了两个亿的资金，思杨自己又筹了五千万，准备开始这个二期工程。”杨辰为了把这两个亿的贷款算到自己头上，是为了显示自己对这个项目有影响力。 消息传出去后，你们谁要是敢说不给我算任务，我就能撤资不投。 “这是好事呀，连书记都惦记好久了，放心，平山一定热烈欢迎，全力做好配合工作，绝对比杨主任在的时候服务更出色。”经济挂帅的年代，谁不渴望投资，虽然这个县长曹非明干的没滋没味的，但也不会说不顾县长的责任。 不过最近拜访他的人也多了起来，让他又重新找回了一点感觉。 “离正式确定还有几天，估计连书记是赶不上了，所以我就想跟曹县长沟通一下，有机会的话咱们一块去省城跟对方再沟通沟通，顺便交流交流感情。”杨辰一脸的真诚。 曹非明十分感动，看，还是人家小杨懂事，早早就过来拜码头，虽然以他的身份，完全不用这么做，怪不得人家提拔的快呢，有能力，有关系，还懂事。 “连书记，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行，回头你约时间，我一定跟你跑一趟，我是地方，也是应该的。”曹非明一脸的矜持自得。 看，这就叫时运，连绍成就没这个运气，赶上他要走了，资金来了。 杨辰这个时候却是一脸的犹豫不安，似乎是有什么事欲言又止的样子。 曹非明就爽快地说道：“杨主任，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咱们的关系，还有什么需要避着的吗。” 杨辰把脸上的表情又换成了神秘和不好意思，看了看四周之后，对曹非明说道：“曹县长，不瞒你说，我跟高书记是师兄弟关系，特意去他那边问了问，你上位的可能性？” 曹非明眼神一亮，一点也没有刚才的端着县长的架子了，急忙追问道：“高书记怎么说？” 杨辰又换成了安慰人的沉重表情：“高书记说，江书记那边还没有完全确定，但你的希望不大。” 曹非明顿时如丧考妣，市委副书记这样说，那肯定是没什么机会了。 杨辰动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官场上都是这，没有什么一帆风顺的。” 曹非明点了点头，没理会杨辰的安慰，心说你小子有什么资格安慰人，你才二十七，就走到我四十多的位置了，还嫌不一帆风顺。 杨辰刻意坐到他的身边，小声对他说道：“你可能也托了人，找的高书记，我呢，也把咱们的关系说了说，高书记的意思呢，是你如果实在不想在平山县呆着了，他可以考虑在市委给你留个位置。” 曹非明精神一下子就找了回来，抓住杨辰的胳膊说道：“杨兄弟，真的感谢你，我这个县长当的确实是没意思，来这本来是让我接县委书记的，配个年轻点的县长，带一带，稳一稳，结果呢，来了个比我更年轻的县委书记，人家一下子又上去了，如果再来个比我年轻的，你说我怎么还有脸再在平山县待呢。” 当初领导没完全承诺，只是告诉他有这个机会，结果却被连绍成横插一脚过来，挡住了他的上升之路。 而且在连绍成的手下，他这个县长当的还不如个副县长，本身他就不太擅长处理具体事务，再被一架空，基本上就等于可有可无，成了全县乃至全市的笑话。 现在要是上不去，继续当县长，丢脸不说，再来个控制欲强的县委书记怎么办？ 而且一届过后，他也快到该退的时候了，县长最多退到县里，担任人大或政协一把手，他还是想回市里享受退休生活的，可不想留在市里。 高军辉如果真的在市委给他留了个位置，那他真的要感谢高军辉，在市委工作怎么了，处处高人一等，又没那么多闲杂事务，只要服务好领导，基本上不需要考虑其它人的看法，比在县里自在多了。 想到这里他就用双手握住了杨辰的手：“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了，我跟你说，高书记真是个好人呀，我找了我的同学，他在省委党校当老师，跟高书记算是共过事，我就托他给高书记打了个招呼。” “看来高书记真念旧情，当然杨老弟你的面子也重要，我还想给高书记表示表示的，结果高书记也不让，这样的领导太难得了，真是后悔呀，没有早点碰到这么好的领导，我当时要是选择留在市委好了。” 说的时候曹非明眼眶都红了，看起来十分动情。 第806章 碰上两个实在人 杨辰能说什么，曹非明这人还是比较实在的，也有可能是他演技精湛，但明显不太可能。 杨辰的这番唱念做打已经算是影帝级的表现了，他要有超越影帝的水平，那也不会混到现在这个份上。 “曹县长，目前呢，目前还没有完全说失去希望，该努力继续努力，实在不行了，咱继续当县长，连山二期项目一投产，平山县的经济肯定会再次腾飞，到时候谁敢说不是你的功劳，到时候领导肯定会重用你，说不定其它地方也会有位置，市委那边，我跟高书记好好说说，给你当退路留着，你看行不？” 杨辰有点于心不忍，感觉就像把人家好好一个大县长忽悠瘸了一样，就反过来劝说道。 谁知道曹非明把头直摇：“这次如果上不去的话，我是不会留在县里了，杨兄弟，请原谅，我知道你想让我留在县里帮你，但我真没脸留下了，不过你请放心，就算是我回到了市委，照样能给你帮忙。” 看曹非明是铁了心要走，杨辰也不再劝说，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兄弟相信哥的为人，来，咱哥俩走个。” 两个人又喝了一会，曹非明说话都有点咬舌头了，方才忍不住问道：“兄弟，你听高书记说怎么安排我了没？” 这时候感情到了，氛围有了，再装就没有意思了，杨辰就直接说道：“我专门问了，高书记的意思是他还缺个副秘书长，到时候再让你管政研室，也算是熟门熟路，他也好跟江书记说。” 曹非明的眼里充满了感动：“高书记真的是理解我呀，杨兄弟，大恩不言谢，咱们以后处的时间长着呢。” 他从正研室出来，却只担任了一个县长，没能当成县委书记，不说是败走麦城吧，也荣耀不到那里去。 如果就这样回去，那怕是继续担任政研室主任，那也光彩不到那里去，肯定会有人背地里说自己，这一来一去的，岂不是浪费时间。 可如果能当上副秘书长，再管政研室，那就算是小小的进步了。 如果是县委书记，来当市委副秘书长，那肯定不值，但县长的话，还能接受，毕竟也算是身近中枢，意义不同。 喝到最后，两个人差一点拜了把子，杨辰还算清醒，曹非明真的是情绪激动，再加上酒量不如杨辰，又非要主动表示感谢，真有点多了。 出来以后，杨辰看时间还早，给高军辉打了一个电话，把今天的情况一说，当然忽悠人的话不能说，就说跟曹非明沟通情况。 高军辉哈哈大笑：“行了，我知道了，也算是个实在人，用起来了也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你别管了。” 这也相当于杨辰替他把人心收了，这有什么不好的，可以好好用了。 回到家以后，杨辰认真想了想，其实问题还没有解决，这样一来，原如斌倒是机会大增，但是这家伙要是不去争取的话，杨辰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机会说不定就会便宜了别人。 因为不光县委书记有人争，县长也照样有人争，经济条件不如平山县的县区长，其它县区的副书记，市里这些二级局的局长们，县长对他们照样有吸引力。 怎么怂恿原如斌去争，这个比较难办，因为原如斌只是性格方正，人可是相当精明的，再来跟曹非明这样的戏码，根本不可能。 所以杨辰就熄了再去劝他的心思，先静观几天再说，连绍成还没走呢，结果不会这么快出来。 杨辰自己从来没想过，因为他就算是转了正，也没有资格去当县长，因为他只是资历最浅的正处，也就能担任一些二级局的局长，就跟招商办这种业务相对单一的单位一把手。 他就老老实实等着蔺春林的安排就行，能担任市招商办主任的话更好，不能的话也没关系，开发区招商局局长也算是正处级岗位。 谁知道杨辰这边没动静，过了没两天，原如斌却主动来市招商办拜访杨辰。 杨辰就喊过来陈华安，三个人坐一块聊了会，都是从平山县出来的，现在基本上也算一个级别，聊起过往，都十分投入。 但见原如斌迟迟不能吐露来意，杨辰想了想，还是把陈华安借故支了出去。 这个时候，原如斌才对杨辰说道：“我也就托大，叫你一声杨老弟了。” 场面上喊杨主任或者杨局长都行，私底下也这样喊，有点太生分了。 但是喊小杨，更不合适，只能喊杨老弟了。 “原书记，有事你说。”原如斌这人还算可以，杨辰对他没有什么意见。 原如斌呵呵一笑：“曹县长前两天找我了，说起你有笔大投资，想放到平山县，但是又担心平山县的政局变化，想等等再说。” 杨辰点了点头，怪不得他怎么知道呢，原来是曹非明告诉了原如斌，但曹非明这又是为了什么？ “曹县长说了，你也知道，他有可能会离开平山，想把这笔投资交待给我，其实也没必要，我认识你不比他认识你早，还用得着这么郑重。” 曹非明也是一番好意，觉得他要是离开平山之后，原如斌有可能会接县长，这笔投资肯定要瞒着连绍成，但瞒着原如斌的话，怕原如斌知道了会有意见。 于是就告诉了原如斌，意思就是有这件好事，但杨辰想等连绍成走了之后再说，所以你知道就行。 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连绍成在压制曹非明的过程中，原如斌多次仗义直言，他比较感激原如斌，也是想提前把消息透露给原如斌，让原如斌抓紧时间去运作。 原如斌却没有想到，也不是没有想到，而是认为连绍成和曹非明都还没有动，他现在就去运作的话，有点不好看。 但这笔投资他却非常上心，认为杨辰想的有点多，怎么能因为连绍成就拖延呢，万一夜长梦多呢。 他过来就是想劝杨辰，不要因为个人原因或偏见，就耽误工作，投资又不是你个人的，对人家公司也不好。 第807章 改变只在一瞬间 “原书记，这个请放心，准备工作一直在做时，宣布这个只是程序问题，只是连书记那边，还是等他走了再说比较好，所以也请你保密。”杨辰情真意切地对原如斌说道。 原如斌想了想也对，就算现在宣布，对连绍成的仕途已经没有任何帮助，他还是会生气。 等他走了再宣布，至于明面上好看点。 至于连绍成内心的节，那肯定是过不去了，现在宣布也过不去。 你有这个能力，却没有给他起到助力，这就是你的过错，说再多都没用。 “也行，好在连书记这次是去顺宁，而不是原地提拔，不然小杨你多尴尬。”原如斌还是习惯性地将杨辰当小子辈看待，说话稍不注意就露出来了。 杨辰也不跟他计较这个。 “投资决策是人家公司做出来的，跟我没有关系，具体什么时候投，要看人家的资金到位情况，这个也不是我所能控制，所以这事真不怨我。”杨辰尽量解释道。 原如斌倒是能接受杨辰这个说词，他也觉得连绍成在这方面比较过分，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小杨呢。 当时要是在政府或市委给小杨安排个职务，小杨就不一定非要来博这个正处，虽然说成了，但十亿任务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听说就因为这个，小杨连感情都耽误了，快订婚了又分了。 听说那边还是一个来头挺大的家族，本来能给小杨的仕途起到助力的作用，现在换了一个父亲被处理了的，那能一样吗。 他由于是本地人，跟杨家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就收到了杨家兄妹对外放出的消息。 心里十分为杨辰感到可惜。 “嗯，小杨你放心，投资这个你看情况，县里的局势你也不担心，不管人怎么变，国家的政策不改，大方向不变就没有任何问题，再说了，你们杨家要是在平山县能被欺负了，那全县人民也不答应，杨老书记那也是为县里立过功的人。”原如斌安慰完杨辰，施施然走了。 看他去的方向，是市委那边，杨辰就知道，原如斌还是动了心的。 终于，连绍成走了，走之前，在大会上发表了动情的演说，回顾了自己在平山县的执政生涯。 大多数干部，包括平山县的人民，对于连绍成还是很尊重的，风评也上佳。 因为在他执政这三年多来，平山县从一个清沅市排名靠后的落后县，进入了中等县的行列，而他敢于打破瓶瓶罐罐，对破旧的县城进行开发整理，也给县城的面貌带来巨大的改观。 而且人呢，也算是正派，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至于具体有些事，那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当领导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市里并没有任命新的县委书记，虽然名义上是省委组织部任命的，但市里也没有确定推荐人选，省委组织部也没有安排人下来，自然是幕后的博弈还没有完成，只是宣布了由原如斌主持工作。 从这点来看，明眼人就知道曹非明已经失去了争取县委书记的资格，不然的话也该他来主持工作才对。 不过看曹非明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失落，反而乐呵呵地跟原如斌交头接耳着。 原如斌倒是脸色如常，只是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这家伙也是县委书记的竞争人选之一呀，副书记直接上县委书记的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也不违背组织原则。 如果他上去了，不管曹非明走不走人，排在下面的他们都有机会呀，至少这个副书记大家是能争一把的，下面的常委们个个都动了心了。 他们最担心的是，连绍成走人，不管曹非明上不上去，市里再派一个人下来接县委书记或县长，那他们就只能继续等着。 副职们就是这样被动，想要提拔为正职，就只能这样一步一步往上轮，所以县委书记才是普通人的天花板，因为你不管前面如何顺利，到这一点，都得慢慢往上排了。 不仅是全县，全市的副处级干部，都可以说是你的竞争对手。 同时，省委组织部也过来宣布张高产和刘向飞成为清沅市副市长，当然理论上还要经人大批准。 张高产的办公室也搬了过来，只不过警察局那边还有一个。 就在李志新的旁边，这边是刘向飞。 杨辰去祝贺时，顺便去了刘向飞办公室一趟，大概是人逢喜事的缘故，刘向飞也显得非常热情。 过了一个周末，杨辰邀请李志新和原如斌一道前往省城，跟连山水泥控股方思杨产业发展基金商讨连山水泥二期项目。 由于本来就是提前说好的事，双方很快就达到了投资意向，思杨投资二点五个亿，清沅市和平山县各协调一千万元贷款，总投资二点七个亿，建设“昌州连山水泥有限公司2x3000t\/d（二期工程）熟料水泥带余热发电配套t\/d矿渣粉磨站生产线建设项目”。 思杨这边总要摆摆架子，以资金不够为理由，市里和县里当然了要出出力，帮着解决一下贷款。 其实有的招商引资项目甚至需要市里帮助解决一半或一半以上的资金，而这边才两千万元，对于两亿多的总投资来说，完全就是毛毛雨。 李志新自己都说，清沅市这两千万元，对人家来说，完全就是一斗芝麻拈一颗——有你不多，无你不少。 但这证明了是他们的到来，帮助思杨哥基金下定了投资的决心。 而这个新闻当天就上了清沅和平山县的新闻，没过多久，顺宁那边就有人摔起了杯子。 临时秘书还惊讶，大喜之日，领导摔杯子干什么，看来这个领导脾气不太好，以后要注意点。 回来之后，李志新、杨辰、原如斌三个人向江宏图进行了汇报，两个多亿呢，对清沅市来说也算是个大投资了，市委书记肯定要上心。 顺便，江宏图也问问了原如斌县里的情况，原如斌本来就是党委、政府这边来回跳了两三次，对于各方面的工作都是了如指掌。 态度又是不亢不卑，回答起来利落大方，让江宏图好感大升，他对原如斌本来没有什么印象，毕竟只是个副书记，可是近日有人从京城打来了电话，交待要多照顾，再看看本人，确实有大将之风，心里就有了新的想法。 第808章 高军辉的超然之道 除了问的问题有点多，面有点广，江宏图并没有多余的表示，但对于李志新甚至杨辰这种人来说，这就够了。 充分证明江宏图对原如斌很有兴趣，在即将决定县委书记人选的时候，这种感兴趣是很有代表性的。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提，也没有去表现自己，只是看着原如斌表现。 原如斌真有大将之风，越是这种场合，越是不怯场，稳定的一匹。 很多不理解这有什么，我跟领导说话也不紧张，那是因为你对话的领导决定不了你的人生。 就算你在一家公司上班，公司的老板辞退了你，你还可以找其它工作。 但在官场，惹恼了市委书记这个层级的领导，你以为你有好果子吃。 何况你所求的是上升，而这个就掌握在对方的手里，一般人不紧张才怪呢。 杨辰那是因为两世为人，相对来说自信的多，也有底气。 谈完话之后，江宏图抬手看了看时间：“你们是有功之臣，本来该请你们吃顿饭的，可惜王省长有约，这样吧，我让军辉书记陪你们，好好喝点，再接再励，争取早点拿下投资，到时候我亲自为你们庆功。” 说完喊来了高军辉，这可真超常待遇了，因为李志新本身就是市委常委，完全可以代表市委招待杨辰和原如斌，而江宏图特意喊过来高军辉。 一来是代表市委对他们的认可和重视；二来也是给高军辉树立威信；第三也是有别样的意思，虽然他没说，但杨辰他们都知道。 高军辉的亲和力真的特别出色，而且知识渊博，口才了得，跟谁都能谈的风生水起，这也是一种领导风格。 跟江宏图那种特别严肃，雷思远的倨傲比起来，非常符合市委副书记的身份。 他谈话的重点也是放在原如斌身上，而跟刚才的认真不同，这个时候原如斌又显得非常放松，但放松的同时，尊重的意味并不减少半分。 李志新都偷偷对杨辰说道：“老原当副书记真的是埋没人才，他要是再年轻几岁，退休前混到正厅完全没问题。” 杨辰也是没有想到，以前真的跟原如斌接触的少，这家伙真的是很稳，稳的让人可怕。 如果说韩国强的特点是诚恳，那么梁洪涛的特点就是灵活，而原如斌就是稳重。 结束之后，杨辰负责去送高军辉，两个人在路上散步，借此散发酒意。 “高书记，老原的县委书记是不是稳了？”杨辰小心问道。 高军辉摇了摇头：“他没有当过县长，这个弱点太明显了。” “那准备让他当县长？”杨辰有点不理解，如果说考察一个县长，那用不着市委书记谈过之后，又让市委副书记来一趟吧。 “让他当县长，那不成六个指头搔痒——多一条道道，我猜呀，江书记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先主持工作，等过了半年五个月的，平山县的成绩上来了，再找个由头给他转正。”高军辉对江宏图的心理把握的很到位，认为江宏图肯定会这样做。 他把仕途当成了一种人生体验，所以分析事来非常超脱，能够准确把握人的心理。 倒是对杨辰的感觉非常复杂，觉得杨辰身上处处充满了矛盾，这种特质非常罕见，所以才要跟杨辰频繁接触，借此来观察。 “那县长是不是也会不动了？”这样一来曹非明的期盼就落了空，杨辰有点不好意思。 “县长该换换，这个有什么，就是有原如斌卡在这里，县长就不能从你们县里产生了，只能外派。”说完之后，高军辉又补充说道：“县长这个位置江书记应该会征求雷市长的意见，最近他有几件事需要雷市长的配合，所以会拿职位安抚雷市长。” “啊！”雷市长派人过去当县长，那对杨辰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担心什么，有原如斌在，谁过去也翻不起大浪，何况你不是还有那个常务副县长的叔叔，和政法委书记的狐朋狗友。”高军辉看了杨辰一眼，觉得他大惊小怪。 杨辰讪笑了下，他还真是有点夸张了。 “高书记，什么时候有机会了，考虑一下国强县长呗，他原来在发改委工作，又当过乡党委书记，后来又干秘书长、常务副县长，那也是全能人才，各种工作都能拿起来。”杨辰抱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为韩国强求官。 高军辉扭头看了杨辰一眼，看杨辰的态度十分认真，很随意地说道：“我记得平山县不是缺一个管经济的副书记，其实这个角色跟常务副县长是重合的，不行的话就让他先挂一个副书记。” “啊！”杨辰一脸的惊喜，这么容易吗？ 你一副书记，就敢这么决定吗？不会是说大话吧。 仿佛看到了杨辰脸上的不相信，高军辉自得地说了句：“一个副书记，江书记还不放在眼里，我自然能说了算。” 杨辰知道，这是江宏图将人事权力委托给了高军辉，所以高军辉才敢这样说。 “小杨，你要有什么动作的话，也得快点了，趁着江书记和雷市长还没有找到合作的方式，才有我的活动空间。”快到家之前，高军辉笑了笑对杨辰说道。 杨辰顿时明白，是让自己赶紧操作自己的转正问题。 不过连山水泥二期工程的项目资金只要一到位，杨辰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也该提上日程了，这样的话，至少能提前五到四个月转正，值得努力一把。 如果只差一两个月，又要搭人情，又要搭关系的，就没有必要了。 不过还要看方嘉嘉那边完成的怎么样了，两个人一块提交，也不会显的太突出。 本来想给方嘉嘉打个电话的，一看时间，太晚了，杨辰就把电话打给了韩国强，提醒他赶紧找高书记汇报工作，这样的好消息他肯定不会嫌太晚。 不过让雷思远派人当县长，还不如曹非明留任呢，这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杨辰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思路，感觉能解决这个问题，但酒意上头，很快就睡着了。 第809章 出风头还得靠下岭乡 第二天，杨辰来到开发区，很多人见了杨辰，都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杨辰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昨天上电视了，开发区没有自己的电视台，也没有自己的报纸，所以只能上市里的。 如果是在县里，那基本上天天都能上，一点都不稀罕。 杨辰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翻开眼前的工作笔记，方嘉嘉就一脸喜悦地走了进来。 坐下来之后对杨辰说道：“我看你昨天的新闻了，是不是这笔资金一到帐，你就算完成任务了？” 杨辰点了点头，之所以选择连山水泥这个项目，杨辰也是想避免节外生枝，如果这个项目是放在开发区的话，那么算不算任务，要开发区先确定，再报到市里面，需要走两步手续。 而如果放到其它地方，就只要招商办这里通过，就能报到市里。 虽然同样是两步程序，但招商办就是李志新和杨辰说了算，其它人不会有意见，开发区这却不然，不可控因素太多。 而市里面，目前对杨辰有意见的，也就是雷思远和刘向飞了，而这两个人杨辰也在想法缓和关系。 “我的规划也缴上去了，只要通过，咱们就一块申请。”方嘉嘉丝毫没有觉得这个有什么难度。 对此杨辰只能苦笑，也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怎么说呢，梁逸菲都没有这么自信，沙嫣红这个小可怜就更不可能了。 杨辰点了点头，他喜欢把事情提前做好，当然类似的自信他也有，只不过他的自信是自己，而人家的自信是背景。 方嘉嘉对他的态度不太满意，盯了他一会：“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考虑吧，我可是找人提前跟好几个人都打了招呼的。” “我相信，你就算不找人打招呼，也没人会不同意。”杨辰诚心实意地说道。 当领导的那个不是消息灵通，会不知道方嘉嘉的来头，就算是打听不出来，反而更不敢贸然出手。 方嘉嘉却误认为是杨辰对她的夸奖：“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实实在在的工作，又没有跟人结怨，谁会无缘无故的非要拦着我。” 杨辰只能笑笑，挺单纯的，这样挺好。 方嘉嘉再次理解为杨辰的认可：“你就是有点不太注意团结同事，人家对你不热情，你也就不理人家，而且态度还挺蛮横，以后还是要尽量注意，这样不好。” 她说的杨辰承认，杨辰不喜欢干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谁对他不热情，他也不会对人家热情。 至于态度蛮横，杨辰只是不喜欢虚伪，对不喜欢的人，不耐烦应付那些场面事，却被方嘉嘉说成蛮横。 方嘉嘉以为自己人缘好，其实是大家都知道她的背景，不敢得罪她。 而且她毕竟是个美女，出手又大方，又是这种单纯的没有坏心眼的性格，谁也不会没事了开罪她。 她就觉得自己人缘特别好。 至于杨辰的低调，别人一看就是在蛰伏，不会相信你真的低调的。 你的年龄，你的级别，你的成就，决定了你不可能是真的低调。 真的低调了走不到这个份上。 方嘉嘉雀跃着走了，她也算是找到了面对杨辰的方式，那就是不要考虑杨辰是不是已婚或者有女朋友，就能平常面对杨辰。 看着就让人有点开心，谁叫大家是好朋友呢。 跟好朋友相处不就是开心。 她是这样理解的。 过了一天，许国华从香江过来，亲自拜访了江宏图，然后在江宏图的陪同下，来到了平山县下岭乡，参观了连山水泥厂。 看着车水马龙一般的进料和拉货车，江宏图对许国华说道：“许先生，看来你们还是投资的晚了，看生意这么兴隆，后悔不。” 许国华摸了摸自己的大背头，没想到搞实业这么赚钱，比搞金融和房地产也不差多少，于是半认真半后悔的说道：“我们也没有想到呀，这是我们投资的第一个实业项目，心里没谱，不然的话就是借钱也要投呀。” 两个人哈哈大笑，算是达成了一致。 然后参观了下岭乡的商业街，看着整齐划一的街道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江宏图招手把杨辰喊了过来：“小杨，听说这个商业街是你一手打造出来的？” 杨辰看了看，基本上还是原来的布局，只是楼多了，有些楼更高了，于是点了点头：“我就是起了个开头，功劳是大家的。” 江宏图笑的特别开心，对着众人说道：“看，这就是表功的技巧，开头是我的，后面的大家。” “说明自己起到了开创性的作用，又居功不自傲。” “小杨就是新思想干部的代表，引进这么大的工业项目是本事，但能在这么偏远的农村发展起了种植业，带动农民增收致富，又能打造出这么繁华的商业街，更是本事。” “都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看人家，这才叫全面发展的典范，我都想建议一下全市的乡镇干部，都过来参观学习一下，看什么叫做发展产业。” “不是种点果树，发展点加工厂，就叫发展的，这才叫发展。”江宏图这番话可是当着电视机镜头说的，回头要上电视的。 杨辰这个时候就赶紧躲到后面，不敢领功，不然你把平山县的干部放哪。 江宏图又参观了下岭乡实验中学，听说这里的学生每年都要选择一批优秀的学生前往香江进行社会实践，而这所中学的平均成绩也一直稳居全市前三，再次夸奖起了杨辰：“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有了这帮学生，下乡岭再发展一百年都不会落后，小杨，你这个切入点选的好，叫我说，你就该去当教育局局长，把全市的学校，都按这个标准打造，那咱们清沅就一百年都不会落后。” 江宏图说的并不过份，全市的教育局局长也只是正处，只是许国华在那边光笑不说话，这个学校可是思杨基金会捐资助学的样本，都按这个标准打造，思杨基金就得被掏空，所以他才不搭话呢。 江宏图看了看他，暗暗摇了摇头，没成功。 第810章 下岭乡的太上皇 杨辰真的是结结实实地出了一把风头，不仅是上了电视。 电视上他其实没有什么镜头，都被剪去了，甚至江宏图夸的那些话也没保留。 但是却在江宏图和其它的市里干部心里留下了鲜明的印象，原来这小子不止会招商，当乡党委书记好象更出色呢。 乡党委书记不就是一个小号的县委书记。 能把一个落后乡镇带到全县第一的份上，而且其它乡镇跟它的差距还越来越大，追都追不上，这不叫执政能力叫什么。 而且你说他在下乡岭待了五年八年的，也行，就两三年时间，就给下乡岭奠定了一个雄厚的基础。 据说谢君瑞这次还有可能进入县政府领导班子，没办法，人家下乡岭连续几年排名第一，不提拔实在说不过去。 哪怕他再有一年就该要退二线了，但只要成了县领导，不就差不多能干一届了。 虽然他说在下乡岭也没干什么，就一个词，萧规曹随，杨辰定下来的制度，基本上一字不改，杨辰留下的人马，基本上一个不动，最多稍提拔一下。 杨辰当时规划的什么，就按照规划来，三年规划基本上用完了，稳稳当当地保证了下乡岭的高速发展。 人家把守成两个字完成的很好，但这照样是能力呀。 很多人连守成都做不到。 比如刘后主，也不对，人家也守的很好，只是诸葛先生的出师表太短了，留下的人都用完了。 刘备伐吴病逝于白帝城后，刘禅考十六岁，当时的蜀国，荆州没有夺回，被东吴堵到家门口； 国内叛乱四起，南边蛮夷纷纷起兵反叛； 大量精锐命丧夷陵，将领老兵出现严重断层。 被诸葛亮评价为“天资仁敏，爱德下士”，对于这样的棘手局面，也感觉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然后深度信任诸葛亮，所有的权力都交给诸葛亮来处理，然后十一年内，北伐强魏，南擒蛮夷，不仅稳住了局势，而且重新恢复强盛。 对诸葛亮临终的遗命，刘后主选择了全盘接受，然后三十年，蜀国一直非常稳定。 纵观华夏历史，有几个皇帝执政时间超过三十的，而且在后三国中，刘禅除了信任宦官，追求享受这个毛病，其它大多数时间表现得非常合格。 东吴呢，孙权为了立储，杀了大批宗室和文武大臣，搞的整个政坛不安，曹家干脆被司马家架空，成了又一个汉献帝。 而一直到亡国，刘禅都一直掌握着蜀国的权力，在位期间没有诛杀过大臣，手下也没有谁有谋逆之心，哪怕跟诸葛亮留下的姜维决裂，他也没想过诛杀姜维，姜维也没有想过反叛。 历朝历代，被冤枉为无能的皇帝中，刘禅可以被排到前三，剩下两个可以是雍正和李治。 不是没有人在谢君瑞面前说，应该尽量消除杨辰的执政痕迹，不然功劳都是人家杨辰的，算不到你头上。 人家谢君瑞光听不做，甚至远离这一类的，就老老实实地维持局面，但他在县里的地位却是不停地上升。 没办法，谁叫下乡岭发展的太好呢，就连县财政没钱了，借钱的第一选择就是下乡岭。 其实行局，什么工作不需要下乡岭的配合，下乡岭不配合，你就没有成绩，所以自然而然地，谢君瑞的地位就在提高。 大家都知道这一切来自杨辰，但人家现在在管着下岭乡，那就是本事，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而杨辰来到下岭，处处都是一声“杨书记”喊个不停，甚至在大街上都是，足见他的威望。 不然的话，正常的乡镇，村民们有几个认识乡党委书记的。 就算下岭村是下岭乡所在地，那也不容易。 江宏图还要去县里看看，杨辰却单独留了下来。 因为谢君瑞要跟他商量一下，他离开后下乡岭的接任人选问题。 现在陈浩然是乡长，当时也是费了好大工夫才运作上来的，连绍成不太同意继续让杨辰的人上来，韩国强从中斡旋了很久，才换得他同意。 “我考虑的是让陈浩然接我的班，但是乡长交给谁，这是个问题，如果按照顺序来，那就该余正东了。”谢君瑞也知道，余正东不是太合适。 因为他参加工作以来，一直是偏党委那边，而更合适的是党委委员、副乡长赵宇航，但这家伙跟杨辰走的不是太近。 杨辰也不是对赵宇航不喜，这家伙工作起来很努力，但并没有投靠杨辰的想法。 但余正东现在是副书记，提拔乡长总不能隔过他吧。 “没事，我想办法把他调走。”杨辰不动声色地说道。 连绍成在的话，他还真没办法，隔不过他去。 但连绍成走了，剩下的常委们，除了一个原天宝，没有一个会跟杨辰过不去的。 “那让宇航上来？”谢君瑞问道。 杨辰点了点头，其实钟小宁也行，但他资格太浅，论资排辈这种事，杨辰也改变不了。 本来想要赵宇航隔过余正东，就得把余正东调走，再动其它人，就显的太刻意了。 组织部也不是杨辰开的，他也不是县委书记。 “谢书记，其它的你安排就行，我相信你。”人家辛辛苦苦帮助杨辰维持局面，杨辰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人家要是想提拔个别人，杨辰也得给人家行个方便。 “杨主任，为了下乡岭的发展，还是要以你的意见为主。”谢君瑞却是知道，随着连山水泥二期的投资，杨辰越发不会放手对下乡岭的控制，这里就像是他的自留地一样，不管谁上谁下，都得听他的。 对于下岭乡来说，杨辰就如同事实上的太上皇，因为最大的财政掌握在杨辰手里，而且又有雄厚的群众基础，目前的班子基本上也是他一手提拔的。 你以为谢君瑞不想掌握实权，真想当一个傀儡式的一把手，或许他来的时候是这样想，等品尝过权力之后，他自然不愿意放手。 如果真的掌了权，一个乡党委书记，会连山水泥供煤体系也进不去。 第811章 可保十年无忧的县级班底 谁都知道给连山水泥供煤是个好生意，价格高结账快，但是一般人根本进不去这个体系。 就连谢君瑞，也只是进入了供石头的体系，这个利润就差多了，胜在量大稳定，没风险，就从崖头口拉到这里就行。 让谢君瑞不满的是，凭什么李瑞也能进来，份额还只比自己少一点。 却没有想想，人家李瑞才是崖头口乡的乡长，石头就在人家辖区呢。 供煤、供石头、供矿渣、拉货，四个体系泾渭分明，基本上没有人能跨体系接活，特别是前两个基本上都用来照顾关系户了。 不是没有贪心不足，试图挤占别人拿到更多份额，可是很快就被其它人联手赶出这个体系。 谢君瑞没敢自己出面，但是却撺掇了其它人出手，结果被两个人摧朽拉枯一般击溃，才知道杨辰在里面早有布置，不是任何人能够撼动的。 这才真正老老实实地萧规曹随，不敢有任何妄动。 杨辰为什么不给他分润更多，是因为杨辰知道，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你给他更多，他还会索要更多。 而杨辰给他的酬劳，就是政治地位上的提高，不然的话你崖头口乡的党委书记，连去政协当副主席的资格都没有。 小的乡党委书记和局委一把手，好的安置就是去人大工委或政协专委，这样的话不算退二线，还有一定的政治地位和权力。 不好的安置就是直接退二线，一点权力不再有。 以下乡岭目前的发展现状，谁来这里干几年，都会被提拔，只要你不乱来。 而且私下不用想方设法搞钱。 所以杨辰一点都不感激他的配合，你倒是想不配合呢，最多给杨辰制造点麻烦，而你绝对没有任何好果子吃。 只能说谢君瑞足够聪明。 杨辰也不再跟他纠缠，到时候自己跟原如斌、韩国强、徐康年商量一下就行，跟他废什么话。 他就算进入县政府领导班子，也只是个副县长。 江宏图来到平山县后，又进行了一番调研，走了几个点位。 对平山县近几年的成绩表示满意，但也强调平山县有着雄厚的财力基础，应该发展的更好。 最后鼓励平山县的新一届领导班子，要立足现在，展望未来，不能自我满足，固步自封，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开拓创新，将平山县带入一个新局面。 下面的常委们有些不服，新县委书记都没来，算什么新一届领导班子，不就是个临时班子，难道还能让原如斌一直主持工作。 江宏图没有给他们解释的必要，对他来说，也就县委书记能入他的眼。 杨辰跟着江宏图回到了市里，然后又跟陈华安一道回到了平山县。 这次平山县也算是在新市委书记面前出了个大大的风头，为了对杨辰表示感谢，平山县常委班子中部分人员准备宴请以杨辰为首的市招商办领导班子。 参加宴会的有。 平山县县委副书记、县长 曹非明 市招商办副主任、市经济开发区招商局局长 杨辰 平山县县委副书记 主持工作 原如斌 平山县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 梁洪涛 平山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韩国强 平山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 徐康年 平山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 于安江 平山县委常委、县委秘书长 杨保国 市招商办副主任 陈华安 两正七副九个处级干部，徐康年还开玩笑，说九代表极数，也是最尊贵的数字，不能再让人进来了，就九个人正好。 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因为他就是硬凑进来的，大家都不太想带他玩。 但这家伙感觉敏锐，觉得晚上有戏，就一个劲地缠着梁洪涛不放，因为他不敢缠别人，也不确定别人能不能参加。 但梁洪涛绝对有资格。 等见了所有人之后，确实非常庆幸混了进来，不然的话以后这个平山县的核心圈子就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其它人，要不跟杨辰有关系，要不就是资格老，唯一一个资格不如自己的，人家又姓杨。 md，自己为什么不姓杨呢，不然的话，也能打入核心圈子。 按说曹非明是在场职位最高的，还是资深正处，肯定是在场的核心。 但主持县委工作的又是原如斌这个资深副处，旁边还有市级部门的半步正处杨辰。 所以三个人谦让了好大一会，才算是坐了下来，还是曹非明坐中间，杨辰坐上首，原如斌坐下首。 没办法，他还是副处。 而且等他上到正处的时候，人家曹非明也成了市委副秘书长，理论上还在他上面。 杨辰坐在那里有点得意，包含三个副书记的七个常委，不管是书记办公会还是常委会，都是妥妥的超过半数，而且论实权全部是排名靠前。 只要江宏图不出手故意拆散这个班底，平山县就是这帮人说了算，而且科级干部的储备也够，就算这些人下去，也有足够的人接手。 只要不引来市里的针对，这个体系就能一直走下去。 而且平山县发展的越好，这些人的发展势头也越好，就算是调到市里或其它县，也只会重用，影响力只会更大。 九个人喝了十瓶五粮液，等喊来各人的司机送人回家时，一辆黑色牌照的商务已经等在了外面。 坐到车里后，段双林给他递过来一瓶鲜榨果汁，关心地问：“喝不少吧，要不去泡个澡。” 杨辰摇了摇头，跟这么一帮老家伙们喝酒，不好意思偷奸要滑，也不好意思摆架子，被灌的有点多：“回去休息吧，实在受不了了。” “去招待所还是天海小区？”连山水泥自建了一个招待所，用来招待客人和歇脚的司机，表面上看就是一个普通的招待所，实际上段双林他们也都住在这里，当然比较豪华了，各种设施都有。 而天海小区也有杨辰的一套房子，也是各种设施齐全。 “天海小区吧。”杨辰想明天好好休息，不想去招待所那种人多的地方。 想到天海小区，杨辰又感觉有什么思路，但现在头脑昏昏沉沉，实在想不起来，就闭上了眼睛。 第812章 基本盘彻底稳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天海小区后，杨辰起来喝了点水，又睡去了。 等到半上午，杨辰才彻底醒来，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杨辰准备自己做点饭吃，却在桌子上看到保温杯里装着的早餐。 等吃完早餐，杨辰看到外面小区的标志，突然想到自己一直忘了的事是什么了。 忘了跟刘海阔联系了。 听到江宏图准备把平山县县长这个职位交给雷思远来决定时，杨辰就想到了这个思路，只是当时酒喝的有点多，后来又忘了。 好在回到了天海小区，不然的话，杨辰就有可能又忘了。 刘海阔可是雷思远一系的人，而且目前是督察室主任，妥妥的正处级干部 ，正好符合平山县县长的条件。 在督察室虽然是一把手，但就管那五六个人，而且督察室也算是在政府办下面挂着呢，根本没有什么独立权力。 据杨辰所知，刘海阔并不怎么热衷权力，他喜欢享受生活，看重的并不是权力，最看重的，是不能影响弟弟的发展。 县长虽然一县之长，但实际上却是二把手，并不需要承担很多决策上的责任，至于具体事务，你乐意分享的话，分给下面的副县长干，自己也能很轻松。 好好跟他说说，他应该乐意来平山县。 杨辰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刘海阔，结果这家伙竟然给杨辰挂了。 杨辰以为他在开会，或者陪领导，也没有再打。 结果这家伙却回来了短信：“现在才知道联系我，晚了。” 弄的杨辰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结果看杨辰不回，人家又发了一条：“不会吧，消息这么不灵通？” 杨辰还没有意识过来什么事呢，招商办的许昕打来了电话：“杨主任，刚才市委和市政府督查室的人过来，说要查看材料，核实你的招商资金数据，李市长让他们把材料拿走了。” 啊！杨辰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看自己完成任务了，市委督查室和市政府督查室来核实任务。 但李志新为什么不通知自己？难道是避嫌？ 杨辰给陈华安打电话，结果一直没人接，估计是还没有醒来呢。 竟然只有许昕一个人通知自己，真tm失败。 杨辰赶紧给刘海阔发了一条：“拜托老兄，手下留情。” 刘海阔很快就回：“晚了。” 没等杨辰想好说什么，刘海阔又回道：“我这里你放心，肯定没事，市委那边不好说，不过我看也不象找事的样子。” 市委那边杨辰比较放心，有高军辉在，不会出什么问题，唯一有点担心的就是政府督查室，不过有刘海阔在，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主要是杨辰的成绩又没有造假，拉来的资金都是实实在在投资的，就算你是鸡蛋里挑骨头，那也得有骨头能挑。 杨辰给刘海阔发了句：“等你方便了联系我，有事跟你说。” 结果刘海阔马上就回过来电话：“杨主任，有什么事要指教呀？” “刘主任，请您高抬贵手，放小弟一马，小弟无以为报，来世一定为你牵马坠蹬。”杨辰也会跟他客气。 刘海阔没好气地说道：“你咋不说结草衔环呢，还来世，就今天晚上请我喝顿大的，我就给你算通过。” “别，昨晚喝多了，今天说什么也不会喝了。”杨辰一听赶紧拒绝，昨天的酒劲还没过呢。 “昨天跟谁喝了？把你喝成这样？”刘海阔可是见识过杨辰的酒量，能把杨辰喝的主动求饶的，可不是一般人。 “平山县的一帮人。”杨辰也没有多说，而是直接问道：“你现在说话方便吧？” 刘海阔停了一会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你现在在督察室主任的位置干的怎么样？开心不？”想说人家换个岗位，首先肯定要问人家在现在的岗位开心不。 刘海阔停顿了一下：“还行，但算不上开心，你知道我这人，不习惯板着脸行事，也不喜欢当恶人，但在这个职位上，又免不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兄弟是省政府督察处处长，他是市政府督察室主任，看起来是件好事，却总是被人拿来取笑。 他早就不想干了。 “是这样的刘哥，平山县那边我又拉来两个多亿的投资，没个可靠的人照看可不怎么让人放心，曹县长却说他可能会回来市委，县长这个位置，还没有定下来。”杨辰就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 “你想让我去平山当县长？”刘海阔听着不是多激动的样子。 他现在都是跟其它县委书记或区委书记平起平坐的，再去县里当县长，不是自降身份吗。 “刘哥，这笔投资一落地，平山县的发展不可限量呀，现在去还能赶上，等发展起来了，就不好下了。”杨辰知道他的心结，故意说道。 “而且，咱自己的生意毕竟还在那里，天海小区已经建好了，你要是去了，咱们再合伙建个天海二期，不比什么都强。” 刘海阔立刻动了心，当时说的是天海水泥归他，天海小区归杨辰，结果天海小区建成以后，由于标准超高，规划又特别领先，价格直线上升，然而还是供不应求。 他就十分想插一手。 “据说这个县长人选，江书记准备征求雷市长的意见，你好好考虑考虑。”杨辰怕刘海阔不去努力，干脆直接点明，这个县长到手非常容易，只要你在雷市长那说好，就没问题。 这样一来，刘海阔才真正动了心，因为去找江宏图沟通的话，他得让弟弟刘天高出面，他却不想让弟弟欠那么多人情。 “谢谢老弟的指点，哥记得你这个人情，放心，如果真能去成的话，平山县那边的生意，我一定给你照看好，不让你费一点心。”刘海阔坚定地说道。 杨辰为什么这么照顾刘海阔，首先刘海阔这个人还不错，能交，其次也是看中了他的背景，跟别人不同，他的背景就是他兄弟刘天高。 比他年龄小好几岁，却已经是省里的正处，前途不可限量。 第813章 连绍成出手 根据杨辰打听到的消息，刘天高是侯省长的爱将，督察处就相当于侯省长的鞭子，那个部门或地市运作慢了，特别是省政府安排的重点工作，省政府督察处就会介入，拿出处理意见。 而侯省长，杨辰的记忆中，人家后来是当上省委一把手了，换句话说，刘天高的仕途是非常有保证的。 所以交好刘海阔，就等于交好刘天高，人家哥俩的感情，那可以说是密不可分，而交好了刘天高，就代表着万一有什么事，就可以联系到省委书记那里。 有用没用，暂且不说，这叫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谁能想到，杨辰结交人家，是奔着十年八年后去的。 一般人真考虑不了这么长远。 雷思远知道刘天高，所以比较尊重他的意见，只要说刘海阔想去，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杨辰呢，只要布局下去，成不成就不是杨辰该操心的了，连山水泥二期一经启动，需要处理的事多着呢。 有的事是他做为招商引资人应该管的，有的是做为企业实控人，应该处理的，好多次，杨辰都要出面跟段以林据理力争，扮演恶人的角色，弄得杨辰感觉自己都有点精神分裂了。 不过总得来说，进展还算顺利，但是在设备选择上，出现了一点问题。 原先在做设计方案的时候，采用的是北方机械的成熟方案，象这种新型干法带余热发电还配套矿渣粉磨站的，国内确实是北方机械的最为成熟。 但是等这次杨辰跟他们联系的时候，以前说好的帮着融资一个亿的事，杨辰连提都没敢提，但就算是这样，原来方案中的成套设备价格上浮了百分之二十不说，交货期也推迟了半年。 用他们的话说，叫订单太多，干不过来，所以不止价格上涨了，预付款的比例也提高了，交货的时间还推迟了，愿意订就订，不愿意订就算，人家不在乎。 杨辰算是见识到这种超大型国企的傲慢了，我是给你送生意的，你竟然来这一手，算了，用不起不用了。 杨辰只好在国内重新寻找成套设备供应商，然后海城重机收到风声，主动找上门来，想接这个订单。 日产三千吨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但是余热发电没搞过，这是一门比较先进的技术。 就是在水泥生产过程中，需要对原料进行煅烧，而煅烧工艺，窑头熟料冷却机和窑尾预热器会排出三百多度的废气，至少占总能耗的三分之一，如果不处理，排放到空气中，等于白白浪费了。 而采用余热进行发电的话，一方面可以降低能耗，发出来的电可以供设备直接使用，另一方面，也可以减少降低温室气体排放，起到保护环境的作用。 等这条生产线建成之后，杨辰还打算用这个余热发电功能对附近村庄进行供暖，一来起到惠民的作用，让下乡岭乡的群众享受到发展成果，要知道平山县还没有进行集中供暖呢。 二来，日后环保严格了，冬季喜欢进行环保管控，这条线就可以算成民生项目，可以豁免管控。 而且这条生产线一天就可以发电二十五万度左右，解决生产线一半左右的自用电，降低百分之十的成本，经济效益十分可观。 但技术难度也确实高。 因为发电这一块，对于传统的机械设备生产商来说，完全是一个新的挑战，他们也是要找配套商合作，然后组合到一起。 可是没有成熟案例和经验的话，这种拼凑到一块的设备很容易出现问题，而且效率较低。 但海城重机不自量力非要试试，杨辰又没有其它的可靠选择，只能暂时先谈着，同时扩大视野，寻找其它的合作方。 这个时候邵英刚给段双林打来电话，说海西机械厂问他们能不能接这个业务，同时海西这边的连山水泥是不是也要上这个生产线。 海西机械也要对这套设备进行研究，但他们自己有一个研究院，研发能力比海城重机要强。 杨辰想了想，反正对任何一家的实力都不放心，不如干脆让他们两家联合，形成一个联合体来投标，研发出来的技术成果双方共享，到时候昌州的业务海城重机做，海西的业务海西机械做。 嗯，对，海西那边的连山水泥也要上一个3200t\/d熟料水泥带余热发电生产线建设项目，因为经海西省委省政府协调，三家银行同意联合向海西连山水泥发放一点五亿的低息长期贷款，一下子解决了资金问题。 只不过这个项目还在前期协商过程中，他们还需要设计方案，然后规划土地建设工程，比这边大约要晚三个月开始。 如果这两条生产线全部投产，整个连山水泥日产超万吨，基本上能够进入全国前十的行列。 到时候就可以启动上市步伐了，其实准确来说，现在就已经预备阶段了，连山水泥所有的财务运作，都是按照上市公司的规范进行的，可能不符合国内上市标准，但去香江上市是没问题的。 正当杨辰踌躇满志之际，却收到了当头一棒，市发改委传来消息，说他们这个项目的备案没能在省发改委获得通过，本来只是程序性的，却被卡住了。 杨辰问为什么？市发改委的人久久不语。 杨辰知道理由肯定不那么正大光明。 同时杨辰也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肯定是连绍成搞的鬼，因为他就是从省发改委出来的。 这家伙果然不堪忍受，还是出手了。 杨辰也没有着急，而是先向顶头上司李志新进行了汇报，李志新听就恼火了，说省发改委这是越权管理，因为只需要在市发改委备案就行，对他们只是告知，他们凭什么不允许。 李志新报告给了杜同海，杜同海责成市发改委尽快去协调，务必确保尽快通过，不能耽误项目的实施，这是今年市里的重点工程，在谁那里延误了，谁就要负责任。 这就叫压力传递，市发改委主任苦着脸去跑了，结果两三天下来，又花钱又搭健康的，还是不行。 汇报的时候，头都不敢抬，杜同海看了看李志新：“老李，要不咱们两个去跑一趟？” 他虽然分管发改委，但这是招商上的事，所以拉上李志新也不为过。 李志新没有推辞，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看了看杨辰：“你跟我一块去。” 第814章 国家要管控 谁敢顶风作案 省发改杨辰不是第一次来了，以前还觉得这里的人挺和气的，这次却感觉有点不同。 按说杨辰四个人两个副厅，两个正处，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看着就像是领导打扮。 可是来到这里，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甚至都没有人问问他们来干什么的。 一行四人来到了工业处，竟然室门紧锁，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市发改委主任徐前方就显得有些不安，赶紧四下张望着。 “来的时候没跟人家约好吗？”杜同海不悦地问道。 “约好了呀，李处长说可以。”徐前方汗都下来了。 当时他打电话的时候，说要跟杜市长一块过去拜访，人家李处长说了：“行，来吧。” 也对，人家只是让来，没说接待你们。 正好徐前方看到体改处的一名副处长，跟自己喝过两次，急忙过去问道：“巩处，巩处，工业处的人去哪了？” 对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陪江省长外出调研了呀，你不知道？” 徐前方有点傻眼了，急忙问道：“那什么时候回来？” 人家淡然一笑：“跟领导一块出去了，那时间谁说的准。” 徐前方只好哭丧着脸过来汇报，杜同海摆了摆手，都听到了有什么可汇报的。 办事不牢靠，他对这个新发改委主任的印象一直不好，干活拎不起来，跟原来的根本没法比。 可惜自己说了不算，不然的话怎么也不可能让这样的人上来。 杜同海只好自己拿起电话：“赵主任，我是清沅市老杜呀，这不是有点事想来拜访你一下，哦，你在陪江省长，下午就回来，行，那我下午再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杜同海瞪了徐前方一眼，带头向外走去。 杨辰在后面一句话不吭，这就是徐前方失职，工作没有做到位。 领导过来拜访对方领导，你是下属，就要负责联络好，连对方的行踪都不掌握，要你干什么。 有人会说，明明都有手机，领导打个电话就行，为什么还要我联系。 这就叫领导的架子，也叫礼仪。 不管是下级的领导来上面拜访，还是上面的领导去下面调研，领导们互相之间都不联系，都是找人充当联络员的角色，除非是他们两个比较熟，或者是另一方找人说的事，不完全是公务。 只要是标准的公务，那就是公对公，照规矩来。 所以徐前方今天就没有做到位。 出发之前，要再确定一下对方是否有时间，走到半路，就要再提醒对方一下，因为我是跟我们领导来的。 你们发改委是厅级机构，我们市也是厅级，规格对等。 出来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找地方吃饭吧，李志新客气了一句：“给我们跑事的，让小杨管饭吧。” 他说的可不是让杨辰个人出钱，而是让招商办来出这笔钱，公家的事，没有让私人出钱的道理。 除非是谁特别想表现。 杜同海摆了摆手：“都是市里的事，有什么区别，老徐，找地方吃饭。” 徐前方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找了家非常有格调的小餐馆，开在省政府附近，一个商业办公楼的十四楼，名字就叫美食印象体验馆。 到了里面才看到，这里海参、鲍鱼、龙虾、鱼翅全部都有。 “就简单吃个饭，来这么麻烦的地方干什么？”杜同海不悦地瞪了徐前方一眼。 “这里快，这里快。”徐前方一边解释，一边领着人往里面走。 杜同海也没有再说什么。 看到徐前方熟练地点餐，跟服务员也很熟的样子，就知道没少来。 点的菜也不是特别过份，加司机也就六个人，没弄一大桌子，可是一份粥就将近三百，可以想象这一桌也便宜不到哪去。 然后找了一个茶楼喝了会茶，期间徐前方一直在联系着，终于过来汇报道：“赵主任已经回来了，我们过去吧？” 四个人再次来到了省发改委，这次直接去了省发改委副主任赵虎堂的办公室，寒暄和互相介绍完之后，双方坐下。 赵虎堂个子很矮，说话声音却洪亮，看起来也是一个很真爽的人：“杜市长、李市长，你们的来意呢，我也知道，但这件事呢，确实不太好办，这是国家政策，我们也没办法。” 杜同海慢悠悠地说道：“赵主任，可能我们的消息不太灵通，具体是什么政策呢，导致我们的投资不能落地，也让我们学习学习，要是有能商榷之处，咱们再商量，需要去京里跑关系，我们也不嫌麻烦。” 赵虎堂示意李处长去拿东西，然后很痛快地说道：“国家没有明确地下达什么政策，只是一个倾向，但是呢，我们也不能顶风作案不是，国家说了要把控投资，我们非要顶着上，那不是跟国家相违背了。” 拿过来一份材料，左上角赫然写着“内部机密、严禁扩散”。 这个其实不算机密件，真正的机密件是印着“绝密★长期”的字校，密级分秘密、机密、绝密三个级别，时间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长期。 这个只是说明事涉机密，不适合被一般人知道。 这是一份政务院的内部会议纪要，上面用铅笔划了一段内容： “钢铁和水泥行业低水平重复建设现象严重，污染环境，浪费资源，给经济持续健康稳定发展带来很大隐患。请国家发改委和有关部门根据我国钢铁和水泥生产情况以及国际同行发展趋势，从规模、结构和质量等方面统筹考虑，该淘汰的坚决淘汰，制订出钢铁和水泥全行业整顿和发展规划，报政务院批准。” 杜同海看了之后哭笑不得地说道：“赵主任，就拿这个来卡我们的投资，有点说不过去吧，我们这个可是国内先进水平，而且也不能算是重复建设吧，如果这个是理由，我可没法跟我们江书记和雷市长交待。” 赵虎堂摆了摆手说道：“对你们来说当然算不上重复建设，但是对全省来说就不一定了，在你们过来备案前，宜城市和顺宁市分别过来备案了一个日产五千吨和两条日产三千五百吨的水泥生产项目，咱们省的水泥备案产能就有点超了，所以这也不是我们为难你们。” “要是平时，超就超了，超点也不算什么，但国家刚刚说了要控制产能，咱们再顶风作案，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呀。” 赵虎堂非常无奈地说道。 第815章 你们不嫌耽误市里发展 凭什么让我出力 杜同海咬了咬牙没有说话，这个只是会议纪要，根本就没有约束性，但是谁也不敢说，不拿政务院的意见当回事。 这个不违反政策，但是影响上级对昌州省，或者说对昌州省发改委的看法，人家不愿意承担这个后果，清沅市还能逼着人家不用考虑上级意见，非得给我批。 “行，我们知道了，我回去汇报给江书记和雷市长，让他们决定。”杜同海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对，这个不影响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都是为了工作，让领导说了算。”赵虎堂也哈哈一笑。 出了省发改委的大门后，杜同海骂道：“真tm的丧气，拿鸡毛当令箭。” 然后对李志新和杨辰说道：“看样子麻烦了，咱们回去向江书记和雷市长汇报吧。” 杨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通过短信通知段双林暂时停止二期工程的准备工作。 看样子是麻烦了，越是这种模棱两可的事，越是不好说。 回到自己的车上后，李志新对杨辰说道：“宜城市这个不好说，他们水泥产业本来就比较发达，可能是消息灵通，怕国家出手管控，提前备案，但顺宁市就绝对是故意捣乱了，这个姓连的，真心眼小。” 都是副市长了，李志新也不好骂人家，但也把李志新恶心的够呛。 杨辰这边就更不用说了，连话都不想说了。 回来跟江宏图一汇报，江宏图也是一脸的阴沉，停了好大一会才说道：“这两天我去找江省长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然后又看向李志新和杨辰：“你们要做好投资方的安抚解释工作，就说这个问题我们会尽快解决，让他们不要急。” 实际上江宏图心里并没有底。 人家两个市已经备案过了，都是地市，换句话说，都是省里的儿子，凭什么偏心你。 至于说再多备一个，让国家对你有看法，谁敢负这个责任。 就不用说国家，光是国家发改委，就没人敢得罪，要知道，别说一般的副省长，就算是带常委的副省长，到了国家发改委，还是不够看。 全省多的是项目需要国家发改委批准，比如高速，比如地铁，比如重大建设工程，比如国家投资项目，就为了一个小项目，去得罪国家发改委。 第二天，杨辰若无其事一般来到开发区招商局，实际上却是心里憋着火呢。 没一会呢，方嘉嘉就走了进来，见到杨辰满脸开心地说道：“我的方案通过了，咱们是不是该一起去申请转正了。” “你先申请吧，我这里出了点问题。”杨辰有些兴致缺缺地说道。 “怎么了？”方嘉嘉美目连闪，好奇地说道。 杨辰把事情的经过一说，方嘉嘉也觉得非常吃惊：“发改委的人怎么这样，上面又没有说不行，再说了只是备案。” 杨辰摆了摆手：“算了，你先申请吧，祝你成功。” 方嘉嘉看了看杨辰，觉得一向意气风发的杨辰现在却这么寂寥，心里一定非常难过，于心不忍地说道：“要不我帮你找找关系？” “不用，市里正在想办法呢，看结果吧。”杨辰直接拒绝。 不想承人家的人情，何况还带有感情的成份，杨辰无法给人家回报。 “那我就再等等，我一个人通过也没有什么意思。”刚一说完，方嘉嘉脸就有点红了。 心里却打定主意，一会就回去问问，发改委就能不讲理了。 杨辰刚想劝她先申请，没必要等自己，方嘉嘉已经起身走了。 “唉！”这种事，叫怎么说呢。 到了下午，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就多了起来，很多人看向杨辰的眼神，都带着奚落。 看，前几天你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就连肖思华，也专门把杨辰叫过去安慰开导了一番，这个层次的较量，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消息传到平山县，好几个人都给杨辰打来电话，把连绍成一通大骂。 可以说，原本在平山县还是名声偏好的连绍成，一下子人气大失。 你怎么能因为你对小杨的怨气，就耽误平山县的发展呢，这叫因小失大。 甚至都有老干部听了消息之后，去给连绍成打电话，可惜连绍成聪明如厮，根本不接平山县这边的电话。 杨辰这边还没有着急呢，海城重机的人先急了，急忙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还行不行了，他们刚要投入资金进行研究呢。 杨辰让段双林告诉他们，只要你们能说动省发改委备案，订单肯定是你们的，说不定就别想了。 杨辰记得上次柳道源替海城重机打招呼，就是因为他以前是海城市的市委书记，再加上连绍成也是柳道源这条线的，说不定能收到奇效，毕竟也是一个亿的订单呢。 海城重机的人信心满满地去了，然后偃旗息鼓，再也不提。 好在杨辰在海城重机发展了一个线人，让他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那边给他们保证宜城市和顺宁市这两个项目的设备订单都给他们，让他们不要再闹，就把他们安抚住了。 杨辰心里略微有些失望，看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心里发誓，既然这个海城重机指望不上，到时候就算是二期工程，也不再考虑他们了。 等了几天，江宏图也没有动静，杨辰突然意识到，好像江宏图也是柳道源这一系的人，柳道源要是不出面，江宏图就也没有什么能力。 这下杨辰真的有点傻眼了，江宏图如果不用劲，雷思远肯定更指望不上，那么等于走正规途径就没有可能了。 因为这个动用私人的人情，杨辰有点不甘心。 然后就被李志新叫到了办公室：“杨辰呀，江书记也努力过了，不行，省里这次卡的比较死，不肯松口，咱们等于被宜城和顺宁坑了，人家提前卡位。” “所以江书记的意思是，问问你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关系可以动用的，毕竟这个投资要是完成的话，你的任务也完成了，江书记也同意，到时候市招商主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杨辰心里大怒，这是拿任务来拿捏自己了，自己把资金引过来了，市里没有能力跟省里博弈，不嫌耽误市里发展，凭什么让我出力，没有这个道理。 第816章 再找关系这一亿也保不住 你信不 杨辰的生气当然不是冲着李志新去的，江宏图让这样交待，他能说不让。 而江宏图也是没办法，不能因为这件事跟上级硬杠，这不成了不听指挥了，再加上这个项目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要说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那他一定去省里据理力争。 所以杨辰很为难地说道：“我试试吧，估计也不好说。” 杨辰也在托人打听着，据说事是顺宁市干的不假的，人家现在只有一个小水泥厂，但确实有意往大的方向发展。 因为连绍成看到了连山水泥有多赚钱，去了一说，上面也就动心了，先立项再找资金，能贷款贷款，不能贷款就集资，反正领导只要想干，就有办法。 而宜城市本身就是以水泥行业为主，不过以前他们的业务范围主要是大江三角的方向，原来跟连山水泥并不冲突，现在他们打算扩产，连山水泥也打算扩产，自然就形成了竞争关系。 实实在在的利益和背后的私人关系，两个地市联手，清沅市本身就不是多受待见，自然就不在考虑范围了。 如果是昌平市要发展，你们就算是备案了，也得给我撤销，这就是实力，或者影响力。 “小杨，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句话怎么说的，不可抗拒之因素。”李志新也是一脸的无奈，要不然今年一年的任务基本上就不用很发愁了。 “我知道。”杨辰却是打定了主意，这资我不投了，至于任务，大不了我买成地，不开发放着也行。 过了没两天，没有通知的情况下，银行那边报告说思杨基金办理了撤资手续。 李志新把杨辰叫了过来：“小杨，这是怎么回事，这还没完全确定呢，他们怎么能把资金收回呢，咱们市里还正想办法呢。” 杨辰非常无奈地说道：“李市长，人家两个多亿的资金呢，每天的利息都不知道多少钱呢，那能一直在帐上躺着不动，好像是海西那边知道咱们这边不顺得，人家就把资金引走了。” “啊！海西那边都知道了？”李志新有点傻眼了，如果说只是思杨基金把资金收回了，等过段时间万一政策放松了，还有再引进的可能，可是要是被海西省引走了，那这个二期工程就又遥遥无期了。 杨辰点了点头，海西那边总不会出问题，有蔺春林在，要多顺利有顺利。 而且杨辰也懒得再让海西机械进行研究了，直接找了一家国际中介公司，从南非引进了一套卧式锅炉技术，连专利带技术，总共才花了不到两千万美元。 然后技术入股带现金注资，直接占据了海西机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然后跟海西连山水泥签订合同，直接就收回了三分之一。 等海西连山水泥总投资一点五亿的新型干法水泥3200t\/d熟料带余热发电生产线建设项目备案成功后，海西省政府才和思杨基金宣布了合作意向。 而这个时候李志新还正和杨辰谈话呢：“小杨，这资金收回去了，你这任务可就不能算完成了。” “我知道，不算不算吧。”杨辰早有心理准备，你要说这钱还一直在帐上趴着，市里也不好意思说不算，我引进了，你们不能让花出去，跟我没有关系呀。 运作运作其实能算完成任务，但杨辰心里带气呢，自然懒得去运作，不然的话这些人说不定还要拿捏自己。 但趴在帐上对杨辰的损失更大，还不如投资出去呢，至于差这两亿多，杨辰无非再想办法，无非我投别的。 但杨辰却绝对不会着急了，我就等一年结束了再转正，你们又能奈我何。 杨辰也跟方嘉嘉说了，让她不要等自己了，人家已经把资金收回去了，自己这任务短时间肯定完不成了。 方嘉嘉却颇为义气地要再等等杨辰，说她那边也还没有完全好。 杨辰也没办法。 看杨辰这么意志消沉，而且一点争辩的意思都没有，李志新反而没法往下说了，他还是想劝说杨辰一下，把你的关系也拿出来稍用点劲，省里也没有完全说死，只要说在考虑。 因为已经宣传和宣布了，却又还得收回，特别是资金还是涉外资金，影响非常不好，不仅清沅市和平山县的老干部一直向上反映，统战那边也有意见，双管齐下，省里也面临着很大的舆论压力，毕竟华夏现在还没到能对外来资金挑三拣四的地步。 在李志新看来，只要杨辰这边再稍微用点劲，估计就能说动。 杨辰满脸的苦涩：“李市长，我认识的最大领导就是海西省的蔺书记，我就是跟他一说，资金就让弄走一大半，我还认识花湾的步书记，需要我再跟他说吗？” 李志新赶紧摆手拒绝：“不用，千万不用。” 再说的话剩下这一个亿估计也没了。 李志新看了看杨辰，估计这小子在省里真没有什么人了，看样子这钱不好说了。 他跟江宏图一汇报，江宏图也没办法，于是江宏图一狠心：“这钱既然来了，就别想走，我这就向上面汇报，说钱如果再被全部转走，人家香江那边说不定就该说咱们昌州投资环境不行了。” “我就不信了，这个思杨既然在咱们这里投资这么大，能不考虑咱们的意见，让省里出面，压一压他们，让他们把这一个亿留下来，我就不相信他们敢跟咱们翻脸。” 李志新觉得这样有点不妥，有点以势欺人，这样硬逼着人家投资，又不让人家投想投的，人家能心甘情愿才怪，以后肯定更不会往清沅市投了。 江宏图也没办法呀，因为这件事，柳道源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好在还有宜城市头上的帮助顶着，不然的话，严重后果早就出来了。 就这，柳道源在上面也是很大的失分，让柳道源后悔的不行。 但是没办法，连绍成的那个同学又提拔了，过年的时候，连绍成不知道怎么给他灌的迷魂汤，他又跟柳部长说让照顾他同学。 人情大于天，而且前面你已经帮忙照顾过了，现在再说不照顾，前面的人情不就打了水漂了。 不过柳道源如果知道帮到现在会出现这样的后果，肯定会一开始就选择不帮。 第817章 算市里的任务 资金投到别处行不 杨辰现在已经不着急了，着急的反而成了省里。 省外事办、侨联先后代表省政府、省政协去了思杨大厦，都没有见到许国华。 摆点架子，或者生点气很正常，谁不是你们求着来投资的，怎么我们要投了又不让。 有气很正常，这些人就是代表安抚的。 同时也有跟许国华私交不错的部门领导劝许国华，摆摆架子可以，适当点，要知道见好就收，毕竟你们还是要在昌州发财的。 终于在接到通知省委常委、统战部长花幼兰调研思杨产业发展基金时，许国华这才从海西飞了回来。 其实这件事，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的常委副书记也能介入，负责统战工作的统战部也能介入，政府这边的常务和省委这边的副书记也行，但花部长毕竟是自己人。 其实最开始这件事发酵的时候，花幼兰根本没当回事，连山水泥什么鬼？跟她有什么关系，统战部虽然也有负责海外社团或人士的联络工作，但站位更高，实际上并不负责具体事务。 象投资这种纯粹的商业行为，更不在统战的业务范围之内。 直到有一天，连山水泥项目后面的关联方竟然是思杨基金，这不是跟小杨深度关联那个公司吗？ 等她从杨辰那边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时，感觉很不可思议，这完全是曲解了上级的意图，拿着一个似是又非的政策，实际上是不正当竞争，或者地方保护主义。 但是常委里面确实有几个老思想，认为水泥也算是国民基础行业，如果连山水泥投资实际投产之后，在昌州省就处于主导地位了。 而在国家政策之中，民营经济只有公有制经济的有益补充，而外资企业只是为了吸引先进技术和资金而给予的临时性特殊待遇。 换句话说，就是需要你们的时候，请你们过来，对你们好点，等不需要你们了，怎么可能还允许你们享受超常规待遇。 以前，国企特别是央企，享受的是一等待遇，外资享受的是二等待遇，甚至有些地方，有些时间，对外资比对国企还要友好，美其名曰拥抱开放。 而民营则是三等待遇，爹不亲娘不爱，没人搭理。 就不说关键领域，就是普通的竞争领域，很多也是国企能进，外资能进，唯独民企不能进。 现在随着民营日益强大，固然有一定的官商勾结因素，但民营通过自己的努力，确实地位在提高，特别是民营企业的发展，有效地降低了因国企改制而提高的失业率。 现在就是到了对外资不那么重视的时候了，要是搁十年前，早去想法哄着了，谁敢讨论要不要限制。 “小辰呀，你是不是不拿你花姨当自己人，这件事你早说，也不会闹到现在这种僵持的地步。”花幼兰不满地说道。 其实跳出来那几个人无所谓，最根本的原因是一把手犹豫了，要是在他辖区一个行业外资成份超过内资，他怕会引发严重后果。 在花幼兰看来纯属杞人忧天，汽车行业外资占比多高，怎么不说呢，就个水泥，还是香江资本，有什么可担忧的。 可能他那个年代的人，最怕上纲上线，一旦被人上升到路线错误，不敢承担其中的政治风险。 “人家不让投，不投就是，投那不是投，没有区别。”杨辰很平静地说道。 “那你不是还有十个亿的任务要完成。”看杨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花幼兰故意问道。 “那个我再想办法就是了，两亿多也不是多难的事。”杨辰自信地说道，实在不行，去万岛国换点钱进来也行。 “这两亿多凭什么不给你算任务，你引进来了，不能落地又不是你的责任。”沙嫣红气呼呼地在一边说道。 然后她就看向花幼兰：“花姨，这是不是不太公平，凭什么让杨辰承担资金不能落地的后果。” 花幼兰笑了笑，沙嫣红轻易不这么咄咄逼人，为了自己的老公都学会撒泼了。 “这个要看怎么解释，小辰确实把资金引进来了，因为政策原因不能落地也不是他的责任，但思杨基金把资金转走，这个就不好说了。” 杨辰笑了笑，不说话。 花幼兰的任务是把剩下这一个亿留在当地，杨辰当然要拿拿架子了。 “小辰呀，我知道你有气，咱们是自己人，我肯定不会坑你，只要你让他们把这一亿留下，放心吧，你的任务就算完成。”花幼兰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 但这种事，对于她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完全是小事。 杨辰现在完成不完成全在两可之间，但就是真的没完成，打个招呼换个岗位就是了，有什么难度。 杨辰不吭声，沙嫣红却赶紧说道：“花姨，人家市里要是不同意呢？” 花幼兰白了她一眼：“少来，这是省委常委会的决定，他们有资格反抗吗，有胆量反对吗？” “花姨，这一个亿要是投到其它地方还算不算？”杨辰在一旁问道。 既然你们不珍惜，我也不在乎你们，杨辰就是要恶心他们一把。 任务还得给我算上，钱还投到别处，一个亿你们也别想拿到。 花幼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得寸进尺是不，投到其它地方肯定不能算。” 杨辰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投到省内其它市，不投到清沅。” 花幼兰愣了一下，然后像是重新认识杨辰一样仔细打量着他：“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小心眼，你这么做可把你们市里得罪的不轻呀，你就不怕你们市里给你穿小鞋？” 杨辰还没说话呢，沙嫣红不愿意了：“花姨，这怎么能怨杨辰呢，是他们的问题，又不是杨辰的。” 花幼兰看了看她：“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变了呢，这么偏亲不偏理？” 见小俩口不仅不感到羞愧，反而还互视一笑，一副情投意合的样子，花幼兰只好说道：“你只要不怕得罪你们市里，就可以，但具体怎么操作，还要再细化一下。” 第818章 实职正处 领导的交待或安排肯定要完成，但怎么完成，可以有策略性地完成。 在花幼兰和许国华的正式座谈时，许国华就很直白地提出投资是小事，已经转入国内的资金，就不打算再转出去了。 但投资也不是也不是随便撒钱，特别是一亿这么大一笔资金，要仔细认真科学地考察投资项目，而且还要报总部研究决定，才能确定投什么项目。 钱是肯定要投，可以保证投到昌州省，但投什么项目目前难以确定，最多不超过一个月，肯定落地，许国华这样给花幼兰保证道。 能够达成一个这样的结果，花幼兰已经很满意了，汇报的时候一定要说是在自己全力劝说下，对方才肯同意的。 然后许国华郑重提出，在这件事中，杨辰也是受损的一方，不是他的牵线搭桥，思杨也不会这么快启动连山水泥二期工程，谁想到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希望上级部门能够认真考虑杨辰的贡献，思杨基金一方，是不希望任何一个合作伙伴被牵连的。 花幼兰表示一定会认真考虑你们的要求，对于自己的同志，只要是实实在在做出了贡献，组织一定不会亏待。 这样的对话虽然上不了媒体，但是要有记录的，花幼兰拿到这个，就好给杨辰运作了。 果然，回去跟省委一把手一汇报，对于这个层级的大佬来说，根本不考虑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大手一挥：“行，能留下一个亿也行，投资什么无所谓，幼兰同志辛苦了。” “至于香江方的要求，你直接跟清沅那边交待，就说是我说的，下面的同志们既然做出了贡献，该承认就承认，不能让同志们努力了还要背委屈。” 花幼兰拿到了尚方宝剑，当然不会客气，立刻就联系了江宏图，转告了省委一把手的指示。 大佬的指示，肯定要赶紧落实，而且好歹还保住了一个亿，江宏图这样自我安慰道。 这回轮到杨辰赶紧提醒方嘉嘉，赶紧运作了，两个人一起转正，至少比一个人转不显眼。 有省委一把手的指示，没有任何人敢不自量力地跳出来反对，转正议题获得了常委的全部赞同。 收到消息后，方嘉嘉给杨辰打来了感谢电话，因为这个是临时议题，如果不是杨辰专门通知的话，她还真有可能错过这一次。 杨辰没有居功的想法，至于其它三个人的嫉妒，更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转正之后，他就是正儿八经的正处级实职干部，而这个时候，李志新又一次提出了要把招商办主任这个岗位让给他。 其实杨辰现在的心理已经有所转变了，对于这个岗位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 同样是正处级实职，市招商办和经开区招商局局长只有很小的区别，一个是市级正处干部，可以有资格参加各类市级会议，而另一个是区下属的处级干部，没有资格参加市级会议。 杨辰现在已经有了求去的心思，对于这个招商办主任的位置就不太看在眼里了。 但李志新确实是诚心诚意的，他又不好意思不理，只好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等常委会上再次通过他的任命之后，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杨辰这才约上了史小茂，而史小茂又不出预料地带上了张宏文，杨辰也带着黄有德，本来就是纯闲聊。 酒至半场，杨辰很随意地问道：“小茂，听说昌平市正在修改城市规划？” 史小茂很警惕地看了看其它人，张宏文和黄有德赶紧躲出去了。 然后史小茂才很是歉意地对杨辰说道：“辰哥，不好意思，这件事是我爸一手操作的，为了避嫌，我爸不让我打听具体情况。” 杨辰跟他碰了碰杯子：“我就是想问问昌平市下一步要往那个方向发展，重心位置又是那，没有别的意思。” 史小茂尴尬地笑了笑：“哥，您这是要？您不说清，我真不敢问我父亲。” “唉！”杨辰苦恼地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一个亿资金闹的，我好不容易引来了，被人家卡位不能落地，人家投往其它地方吧，省里又不让。” “人家现在让我想法把这一个亿投出去，挣钱多少无所谓，关键是不能赔钱，还要方便变现或抵押，我这不就想买块地囤起来，反正国家已经把房地产列入支柱行业了，接下来肯定会迎来大发展。” “一个亿？”史小茂差点流起了口水，但是随即问到：“这笔钱不是让投资到清沅吗？” 杨辰很自然地说道：“没有呀，省里只是要把这笔投资留下来，没说必须再投到清沅呀，我这不是想着没有什么可投的，干脆买块地算了，又怕买的位置不对。” 其实昌平未来的发展全部装在杨辰脑海里呢，甚至比史小茂的父亲知道的都清楚，包括他重点打造的滨江路会变成一个烂尾工程，就是因为投入不足造成的。 但这笔钱杨辰不能主动投出去，因为现在全省上下大家的默认是要重新投回到清沅市的，只有昌平主动去争取，杨辰这边才能顺水推舟。 而且只有昌平才能无惧省里的意见，更不怕清沅市的反对。 史小茂就有点动心了，如果自己能在这件事中发挥作用，自已在这个小团体中的地位一定会大大提升，不然的话别人的父亲都不如自己的，却比自己显的有能耐，再不想想办法，自己都快沦为帮闲了。 “其实就想找个靠谱点的投资项目，把钱花出去，因为就剩半个月的时间了，半个月花一个亿，是不是挺有难度？”杨辰笑着问道。 史小茂笑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好像父亲就在发愁什么项目投入过高，资金不足，自己要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总不能再说自己天天没事瞎跑了吧。 但他还是想最终确认一把：“哥，那一个亿你真说了算？” “怎么可能，我只能建议，但我不是想着他们那边的房地产发达，投资买地他们肯定不会拒绝，让他们再投资建厂，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了。”杨辰苦笑着说道。 第819章 市领导们对你都很有看法 史小茂认真想了想，认为这对父亲应该也是一种帮助，于是就点了点头说道：“行，辰哥，我这就回家帮你问去，两三天时间，肯定给你个答复。” 虽然现在不管谁买家的地，都有很好的升值潜力，如果开发成房产，那就更不用说了。 投资的城市越大潜力自然越高，昌平市现在住宅房产市场价才两千八一平方，而未来至少到一万二，高端房产，差距还会进一步拉大，怎么也不会赔钱，但收益期偏长也是事实。 这件事上，杨辰更加认识到了政治资源的重要性，宜城市和顺宁市联手，就能让清沅毫无还手之力，这就是，形成竞争关系之后，清沅的保护力不够的问题。 连山水泥还是以前的规模，那就没问题，但你的规模要上去，成为人家在全省的主要竞争对手，清沅市就没有这个保护能力了。 这也是很多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把公司搬到更大城市的原因，因为原来的城市保护不了了。 比如很多企业去京城，因为京城的政治资源是最顶级的，甚至不需要你跟当地领导有多深的利益关系，看在你的税收上，地方也要对你进行保护。 连绍成就是巧妙地利用这点，阴了连山水泥一把，对上利用了国家政策，甚至连政策都不是，只是一个意见，就让省里不敢大力支持连山水泥。 然后在地市的较量中，清沅市不敌人家联手，自然就败下阵来。 再加上连绍成和江宏图属同一位大佬麾下，造成江宏图不能全力去其它这个项目，又是一大主因。 而昌平市不论发展潜力还是省内实力，都是无人能及的，如果投资土地，肯定优先选择昌平。 史小茂晚上回到家里，史雨君已经在家了，见到儿子进来，头也不抬一下。 因为一般这种情况，儿子都是蹑手蹑脚溜进自己的房间，今天却一反常态，主动坐到了史雨君身边。 史雨君看了儿子一眼：“有事？” 往常都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今天怎么这么大胆。 “爸，听说你这边什么项目差资金？”史小茂小心问道。 “工作上的事你少插手。”史雨君给了儿子一个警告的眼神。 “爸，我是看你发愁的唉声叹气，想帮你分担困难呢，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史小茂大着胆子说道。 “我这的资金缺口动辄上亿，就你那帮狐朋狗友，能凑一百万都难，有什么资格帮我。”史雨君一脸看不上儿子的样子。 “爸，这次还真的能帮得上你的忙，你记得高叔叔上次说的杨辰不记得？你不是说让我跟人家学习。”史小茂说到一半，就被史雨君打断：“说正事。” “然后我们一块做生意。”史小茂还要再说。 “你说的是生意就是让小邵到处给你打招呼接工程，然后你再转包出去？”史雨君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转包，是这样的。”史小茂把自己四人的操作模式说了说，史雨君的脸色稍微有所缓和：“还算聪明，然后呢？” 史小茂就把杨辰所说的情况给父亲讲了一遍。 史雨君脸上十分惊讶：“我们还真没想到，还以为这笔钱还是清沅的呢，也是，省里帮忙争取留下来的，当然是全省的了，你清沅市留不住是你清沅市没本事。” “一个亿，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了。”史雨君自言自语说道。 史雨君认真衡量了一把，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既然这个资金现在没有人照头，那就所有人都有权力去争取。 一个亿，也值得硬杠清沅市一把了，就江宏图那样的，不欺负他欺负谁。 想到这里史雨君对史小茂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啊，又不用我管了？”史小茂觉得自己最起码能得个好脸呢，想不到又要把自己赶走。 史雨君没搭理他，而是拿起了电话，去阳台打电话了。 只过了一天，史雨君就在昌平市政府会议室会见了思杨产业发展基金会董事长许国华。 两人在热烈祥和的氛围中，共商如何为昌平市的发展添砖加瓦，史雨君称赞思杨基金有雄厚的实力基础，有丰富的操作经验，而许国华则是夸奖昌平市的规划具有很好的超前意识，相信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一定会迎来蓬勃发展。 最后史雨君正式邀请思杨基金参与昌平市的新发展规划项目，而许国华表态一定会共襄盛举，为昌平市的发展尽绵薄之力。 表面上看，双方什么都没有说，而实际上，又什么都说了。 消息传出去后，在大家还为之疑惑时，只有江宏图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安时，双方没有达成什么合作意向，但这个信息不会无缘无故地上新闻，一定会有什么动作。 又过了两天，这次没有上电视新闻，只是在《昌平日报》以头条的形式刊登了，思杨产业基金携一亿元资本金战略入股昌平城建集团公司。 这下直接明确了，人家把剩下这一个亿入股昌平城建，大家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一个亿是谁都可以去争取的。 其它地市还只是惋惜，清沅市这边却跟开了锅一样，这笔资金既然可以投到其它领域其它行业，咱们为什么不去争取，清沅市城建公司也差钱呀。 当市城建局局长过来质问杨辰时，杨辰不客气地对他说道：“我引进的是项目，项目无法落地，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看那一个亿资金眼红，你怎么没去找人家争取呢，自己没想到，别怪别人。” 城建局长气呼呼地走了，事后李志新却对杨辰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也怨不着你，但市领导们对你都很有看法，好在你的任命在前面，不然的话现在肯定过不去，你最近最好少出风头，省得大家惦记你。” 杨辰感激地点了点头，这种事不用有证据，只凭想象就能知道杨辰在里面没有起到好作用，但杨辰已经不太在乎这个了。 第820章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不管是市委还是市政府，都是消息非常灵通之地，杨辰不受领导们待见的这个消息传播的很快，请注意，是们，虽然这个们也是受主要领导影响。 杨辰也从市里的大红人，变成了臭狗屎，原来几乎是谁见了都是主动开口，特别是级别低的那些小年轻，现在最多垂手站到一边。 本来这段时间天天晚上有人喊喝酒，现在也少了很多。 同样还是那个人，同样还是身兼两个正处级职务。 但给杨辰的感觉像是自己被免职了一样。 甚至手下的人也有点不听指挥起来，去了开发区，其它三个没有转正的人总是冷嘲热讽。 只有方嘉嘉还是一如既往。 杨辰跟没事人一样，该怎么上班怎么上班，任务虽然完成了，杨辰也不能说就没事干了，正常的工作该进行照样进行。 甚至还从申城引过来一家化工厂，生产月桂醇硫酸酯钠，这是一种表面活性剂，是洗发水的主要成份，微毒，但容易降解。 杨辰看似一切如常，但这天跟韩国强一起相聚的时候，韩国强突然问道：“小辰，你是不是要离开清沅市了？” “韩叔，你为什么这么问？”杨辰大吃一惊问道。 “我又不是没见过，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一直做出这个姿态的时候，都是对这里毫无留恋，准备离开了，当时你在平山县时，连绍成把你乡党委书记免职后，你就是这个状态。”韩国强叹了口气对杨辰说道。 “倒也没有，只是完成任务后，一下子没了激情。”杨辰也不是想瞒着韩国强，因为现在去部委的事还是毫无消息呢，他也不敢确定。 “小辰，怎么说呢，你该有脾气的时候却忍气吞声，该受气的时候却不肯委屈自己，叫我怎么说你呢，这件事本来大家都觉得你受了委屈，结果你又来这个，这让领导会怎么想，你都快三十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赌气。”韩国强看着杨辰，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杨辰没有解释，因为解释没有意义，你再解释人家还会这么想。 “韩叔，并不是我不肯受委屈，而是有些事，我想到了，就要这样做，我不肯委屈的，其实是我的内心，我觉得，我就算这样做了，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不能把我怎么样。”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就是觉得你已经完成了任务，拿到了职位，所以才不怕，反正要提拔还要好几年，所以就不肯再忍受了，对不对？”韩国强毫不客气地揭穿了杨辰的内心。 杨辰沉默不语，当然有这个因素，如果还没有转正时，杨辰肯定不敢这么做，现在已经转正了，正处级实职也拿到了，还怕什么。 自己又没有犯错误，领导对你有看法也只是看法，最多不喜欢你，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把你免掉。 何况领导对你有看法又怎么样，这个很容易改变的，又不是有了看法就是一辈子，杨辰也不可能一辈子在他的手下，他也不可能一辈子一直在这个地方。 别人担心被领导穿小鞋是因为调动不容易，对杨辰来说又不是没有什么难事，就算是不在清沅了，杨辰也能找到地方落脚。 有自信就不怕。 杨辰又不是天生喜欢忍受，只为不得不忍，忍到一定程度，当然要释放一下，不然的话多难受。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资格劝你了，你比我职位都高了。”看杨辰不说，韩国强以为他不想听，就难过地说道。 “韩叔，并不是这样的，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毛病我也知道，但到一定时候，我就忍不了了，再加上，确实，我要想走的话，也能走，所以就这样做了。”杨辰看他说的严重，急忙说道。 韩国强对杨辰的意义并不仅是师长，而是引路人的角色，特别是在下岭乡的时候，可以说是手把手地教杨辰成长，杨辰怎么会不听他的呢。 “果然。”韩国强一下子笑了：“我还是猜对了，小子，不老实，竟然对我也想隐瞒。” “我就说嘛，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有在有退路的时候，才会这么大胆，如果有去处的话，当然不需要考虑他们的看法，这就跟你能去市里了，谁管你县里怎么看我。” 韩国强又不是让杨辰当一辈子的乌龟，是让他认清现实，别白白发火，影响前程。 如果有妥善退路，当然不需要妥协，谁辛辛苦苦引进了资金，被人不算数，当然生气了。 “你下一步要去哪？省里吗？还是昌平？”韩国强好奇地问道。 “不是，可能会去部委。”杨辰摇了摇头。 “部委，那个部委？定下来吗？”韩国强更惊讶了，他以为杨辰这样对昌平示好，是为了要去昌平呢，就算去不了省里，比起清沅，昌平也更有发展潜力。 结果杨辰竟然要去部委，这可比去省里还要好。 “目前还没有定下来。”杨辰也不知道，蔺春林会把自己安排到哪，但肯定能排除的，就是财政部。 “行，不管去哪都行，处级干部是最适合在部委了，等着成了厅级干部，在下面和在上面区别就不大了。”韩国强非常为杨辰而高兴，能去部委镀一层金，对于地方干部来说，可谓是非常难得的。 一个干部的发展潜力，在厅级干部之前，主要就是上下调动，或者在党政之间横路，只有到了厅级以上，才会考虑在不同性质不同岗位的锻炼。 “目前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杨辰感觉自己这辈子最成功的，就是认识到这么多真心帮助自己的人，不像上辈子，几乎靠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打，即使跟人合作，也是利益居多。 “这种事，谁又敢说能绝对成功。”韩国强并不把杨辰的客气当真，这种事，谁也不敢说绝对的话，但以他对杨辰的了解，肯定是得到了许诺，他会才这样说，而领导也不都是给人画大饼的。 第821章 大佬现身 指点迷津 杨辰正要说话，突然电话响了，一看，竟然是吕现大佬打来的，杨辰赶紧去接。 看杨辰脸上慎重的表情，韩国强就知道来电话的非常小可，赶紧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吕总，你好，我是杨辰，来电话是有事吗？”杨辰也不知道这位吕现大佬什么职务，应该是身上有职务，只是职务不高，但非常重要。 但人家隐瞒不说，杨辰也不能说非喊人家什么主任，只能是总来喊。 “小杨，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吕现的语气听着非常生气。 “吕总，您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把您当朋友了。”杨辰赶紧诚惶诚恐地说道。 大佬一发火，可不是什么小事，比江书记发火后果都严重的多。 “我去国外呆了一段时间，怎么就听说你这边遇到困难了呢，怎么，不能给我打个电话，觉得你老哥我没能力，帮不上你的忙？”吕现说话的语气很重，听着是真生气。 “现哥，看您说的，我不是觉得这个小事吗，您都是管大事的，怎么好意思麻烦您。”杨辰也不知道这位为什么发火。 自己不找他帮忙还错了呢，谁知道你帮不帮忙呢。 “老弟，你要说你在你们当地遇到什么事，来找我帮忙，那才叫看不起我，听说是有人用国家的名义来压你，这种事，你找老哥帮忙就对了，咱第一次见面我不就说了，有什么事摆不平的，找我帮忙，你自己能摆平，肯定用不着找我。”吕现听着是喝了点酒，有点兴奋。 第一次见面，那个杨辰根本就不会去回想，不过吕现可能真说过。 “吕哥，我错了，确实是我没有想到，怪我。”杨辰没去跟人家争辩，乖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唉，这让我怎么说你，老弟，你把具体情况给我说说。”吕现本来还要跟杨辰再纠缠，杨辰却认了错，让他没法再追究了，只好问具体经过。 杨辰就把自己被宜城和顺宁卡位，然后引起省里争论，自己放弃投资，最后搞了个小花招，气了气人家。 “唉，老弟，这让我怎么说你呢，你该走的路没走，就算我不出手，你还有其它路子呀。” “国家是对经济成份非常敏感，确实有控制，但这跟你们地方有什么关系，你们用得着考虑这个，再说了，这种事应该放眼全国去看，全国的水泥行业，国有企业仍然是大头，这个就够了，你们省考虑这个纯粹是多余，毫无必要。”吕现非常生气地说道。 “而且对于国家来说，香江刚刚回归没几年，还是需要拉拢的，你们在昌平市被排挤，应该理直气壮地来找联办或国办来反映情况，怎么就自己放弃呢。” 杨辰乖乖地听着，一句话不敢说，今天算是倒霉透了，谁都敢训自己几句，关键还训的有道理。 “老弟，这种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的话以后谁都敢欺负到你们头上了，我说的不是你个人，而是你的产业，这次他们能找这个理由，下次就敢用更离谱的理由对付你，强取豪夺谁不会，你的产业越是发展的好，你越是退让，越会助长别人的贪婪心理。”吕现这样警告道。 “现哥，那你说怎么办？”人家想插手，杨辰有拒绝的权力吗？何况人家说的也没错，这一次自己无力反抗，人家摸清你的实力了，知道你上面没有什么仰仗，下次可能会变本加厉。 “你呢，往联办反映一下，联办自然会给你递上去，然后我去国家发改委找个人给你下去撑腰，到时候看谁还敢拦你，敢拿鸡毛当令箭，咱就敢拿鸡毛把他脸煽肿。”吕现自信满满地说道。 杨辰只能点头答应，看来是吕现准备借此机会展示一下实力，亮亮肌肉，免得杨辰不尊重他。 “这位是谁呀，听着牛的不行呀。”杨辰挂了电话之后，韩国强好奇地问道。 后来杨辰就坐在他旁边说了，他在跟也听的一清二楚。 “我其实跟他也不是很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心，据说他的父亲是二十五人长老团中的一员，而且排名非常靠前。”杨辰给韩国强解释道。 把韩国强吓了一跳，有些担心地说道：“小辰，他肯定是觉得你对他有用，才这么对你的，这一类人你可千万别真的把他当朋友看，但是更不要得罪他，他想扮演讲义气的大哥，你就陪着他演小弟，他不搭理你，你也别主动。” “我知道，谢谢你韩叔。”杨辰确实有点为认识这样的人沾沾自喜，听韩国强这么一说，冷汗就有点下来了。 韩国强说的很对，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除非杨辰长的像他从小失散的弟弟，不然绝对不会对杨辰这么好。 跟这类人相处，就如同传统戏文里的伴君如伴虎，绝大多数社会规则对人家都是无效的。 至于吕现说的，也是走正规的路子加背后运作，理论联办管理所有涉及香江的事务，但一般人你去反映人家，人家就会搭理你吗？重点是给你递上去，让领导看到，然后领导进行批示。 那个指示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还得保证那个批示是倾向于杨辰这边的。 然后送到相应的部门，才有操作空间。 听人家的语气，使唤国家发改委就跟使唤自己的人一样，多牛。 “真要能运作个国家发改委的人过来，你在全市乃至全省的局面一下子就打开了，也不用急着走了。”韩国强欣慰地说道。 能去部委当然好了，但灰溜溜地走和自信昂扬地走也完全是两码字，部委里面更是捧高踩底，人家也会下来打听的。 这件事的由头就是用政务院的一个会议纪要来卡连山水泥的投资，只要这件事能解决，整个局面一下子就活了，这就相当于抓住了问题的牛鼻子。 杨辰看向韩国强，两个人相视一笑，这下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大佬不愧是大佬，有人罩着真好，安全感油然而生。 第822章 收购连山水泥的来了 第二天，杨辰就安排人把连山水泥投资受阻事件，写成一篇详实的材料，递交给了联办。 联办那边的领导看了材料之后，十分重视，说昌州省这种行为完全是不合理不合适，他们会尽快把材料递上去，由上级来纠正这种行为，让听他们通知。 既然这边递交了，杨辰想着干脆闹的大点，也把材料送到香港企业家协会一套，然后香港政府内促会也送了一套。 就像吕现说的那样，你要是不反击的话，别人肯定以为你好欺负，指不定遇到的事情更多，还不如亮亮肌肉，反击一下呢。 杨辰也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最终还是要看吕现在幕后的操作。 又过了两天，杨辰越发感觉到了冷落，甚至就连市招商办内部，名义上他是提拔了，由副职变成了一把手，但来办公室向他汇报工作的不仅没有增加，反而还减少了。 下面这些人，有事还是去找李志新，哪怕李志新不厌其烦地让他们再来找杨辰，他们下次还是先去找李志新。 这种待遇让杨辰想到自己遇到的水利局局长董红伟，前面你还威风凛凛霸气十足呢，一旦失去了领导的信任，下面的人就不听你指挥，你还不能怎么样。 一旦被大家看破你的真正实力，知道你外强中干的本质，就会想方法把你推翻，甚至内部本来争斗的几方联手都有可能。 杨辰目前还深受李志新的信任，这是他们不敢动手的主因，所以不断去找李志新，也是一种试探，看看李志新的态度变化。 好在李志新没有给他们任何信号，对杨辰的器重一如既往，有顶头上司顶着，他们自然不敢贸然动手。 这天，杨辰正在经开区招商局开会，好在这边还不错，除了那几个同僚还是一如既往地羡慕嫉妒，其它人没什么异状。 因为就算上面对杨辰不满，最大的可能也只是把杨辰市招商办的职务免掉，让他只担任开发区招商局局长这一个职务，总不可能把他免职为民。 杨辰的电话突然响了，虽然是振动状态，还是被其它人看到，来电的号码写着李志新的名字，杨辰告罪一声，去外面接电话去了。 “李市长，有事吗？”杨辰恭恭敬敬地问道。 “马上到市政府这边来，宜城市的领导过来调研，指定让你参加接待。”李志新的声音听不出来倾向。 挂了电话，杨辰回到会议，把事情一说，肖思华点了点头：“去吧，这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等杨辰走了以后，下面的人互相都在窃窃私语，都感觉杨辰也没有受什么影响，特意喊过去参加接待，看来人家还是挺受重用的。 参加接待或者陪同领导下去，都是受重用的表现，说明领导喜欢带着你。 别的不说，光是杨辰还受李志新器重，一般人就拿他没办法。 杨辰赶到市政府的时候，李志新已经到杜市长办公室等着。 见了杨辰之后，把杨辰拉到一边说道：“对方来的是常务副市长领着九环水泥的人，看样子有点来者不善，咱们别急，看对方要出什么牌。” 等人来了之后，果然是宜城市常务副市长楚三泉带着他的副秘书长和九环水泥公司的董事长苏文武。 由于对方没有走正式的公务接待流程，所以也不需要怎么正规，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也不能提前准备什么，只能泛泛而谈。 好在对方也没有想把时间浪费在寒暄上，只聊了一会不久，九环水泥公司的苏董事长就开始谈他们公司如何发展的好，如何有长远规划，如何有雄厚的实力。 大家顿时对他的来意就有所猜测，果然，最后话题一转，苏董事长提出，希望清沅市政府能够帮忙牵线搭桥，由九环水泥对平山县连山水泥进行收购，等收购完成之后，由九环水泥筹集资金三亿元，重新投资建设连山水泥二期项目。 而楚三泉则表示，宜城市政府支持九环水泥对外投资和建设，并表示九环水泥收购成功后，后采取税收倾斜政策，将税收尽可能地留在当地。 他是常务副市长，当然知道什么条件最有可能打动常务副市长。 本身连山水泥由于是外资，享受税收优惠，又是招商引资来的企业，市里基本上分不到什么钱，如果九环水泥收购成功，连山水泥就又外资变成内资，不仅不再享受税收优惠，很多待遇都可以取消。 杜同海果然有点心动，认真想了想之后，觉得既然连山水泥建不了二期工程，等于无法发展壮大，也没有发展前景了，如果双方能协调一致的话，出售也是一个好主意。 但这种事，政府去干涉，好吗？ 于是他就把目光看向李志新，心说就算是劝企业出售，也得两个人一起上，毕竟这也算是李志新招来的企业，于是就问道：“李市长，你的意见呢？” 李志新很直白地说道：“这是一种商业行业，如果贵方想收购连山水泥，可以直接去找他们谈，只要你们取得一致，我们不会干涉，但是让我们帮忙就没必要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也不好偏向那个的。” “杜市长，李市长，我们大概测算了一下，如果由我们来收购的话，收购完成之后，我们每年可以为当地贡献税收超过四千万元以上，另外我们还可以每年拿出五百万的资金，支援清沅市的建设。”苏董事长傲然一笑，对着杜同海和李志新说道。 杜同海在心里合算了一下，觉得就算是连山水泥二期能够完成，税收也不超过两千万元，等于多了一倍。 李志新看了一眼杨辰，他知道杨辰跟连山水泥存在着相当深的利益关系，有些担忧会影响到杨辰。 九环水泥的苏董事长看来是做好了提前功课，也对杨辰说道：“我知道杨主任在担任下岭乡党委书记的时候，为乡里和村民争取了很多利益，我可以保证，我们收购之后，所有的承诺只会提高，不会降低，杨主任这点可以放心。” 杨辰笑了笑：“冒昧问一下，你们准备花多少钱收购？” 苏董事长微微一笑：“一点二五个亿。” 第823章 这么重要的事 我承担不起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话。 想什么呢，以为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就能占到便宜，杨辰这么辛辛苦苦地编织关系网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提拔，保住自己的产业也是主要原因。 一点二五个亿，还有零有整呢，想的美。 光是平山县这边，杨辰的投入陆陆续续已经超过一点五个亿了，还不包括二期工程的筹备投入。 而且目前一期工程运转良好，产品供不应求，盈利可观，设备折旧才刚刚开始，这条生产线至少再运转十年不用投入，就如同一只下金蛋的母鸡一样，刚开始下蛋，你们就想抱走？ 还是打折买，咋这么大脸呢？ “当然了，这个价格只是估算，还有浮动空间。”苏文武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种话听听就算了，能给你上浮的可能性远远小于下浮。 “杨主任如果有意帮忙牵线搭桥的话，咱们可以私下联系。”苏董事长自觉能够打动杨辰这个小官僚，胃口再大，撑足了几百万搞定。 而且几百万我敢送，你敢伸手拿吗。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价格非常低，但却没有一个开口的，因为跟他没有关系。 就跟旺铺转让一样，你不掏转让费就能买走，怎么可能，至少两倍的价格。 但他们不管这些，只要香江那边愿意卖就行，管它呢，谁管不是管，管谁不是管。 正经是因为香江企业，他们反而不敢胡乱伸手。 清沅市并不一定要强迫思杨基金卖掉连山水泥，但是他们可以选择袖手旁观，在九环水泥用其它力量给连山水泥施压的时候，身为一方政府，不保护就是作恶。 同时，政府不出手，不代表里面的人不出手。 有时候是一体的，有时候是分开的。 然后楚三泉提出了想去连山水泥参观一番的想法，这也是想现场摸摸底，虽然他们也派有人进去，但因为层级太低，很多事情了解不到。 如果他们接近高层的话，就会知道杨辰的身份在连山水泥非常高。 当然，知道连山水泥是杨辰的，几乎没有。 客人来了，带领客人参观一番，这是很正常的要求，市里通知县里，县里通知企业，做好接待就行。 通知刚刚发出去，由于时近中午，当然要先安排客人就餐，由于来的是个常务副市长，除了杜同海陪同外，雷思远也会来陪着一块吃饭。 但由于他前面还有一场，安排的还比较远，不方便串场，就要求这点稍微拖点时间，等他那边进行的差不多了，他才好提前告辞离开，然后来这边。 于是就只能接着闲聊，没话找话。 觉得杜同海有点动心，苏文武就一个劲地奉承他，把他捧的特别开心。 相反，李志新知道没那么容易，他比较了解杨辰跟连山水泥之间，存在很深的关系，虽然杨辰在一边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感觉身边却像是坐了一座火山一样。 而且这帮家伙，以为找了杜同海就行，却不知道，杜同海在市里的话语权还不如他这个常委副市长，真是放着真神不拜。 雷思远做事的能力不强，但斗争的能力很强，而杜同海又不受江宏图待见，实际上等于两头不落好，还不如李志新，一心跟着江宏图走呢。 你一常务副市长讲什么独立呢，想在两个巨头之间摇摆平衡捞好处，怎么可能呢。 副书记都不敢这么做，何况你一个常务副市长，总是认不清形势，你团结那么多局长有什么用，除了壮壮声势，能起到什么作用吗，连常务会都上不了的角色。 正当闲聊的茶水都有些发淡时，刘向飞突然站到了外面，一脸沉重地冲杜同海招了招手。 他现在还兼着秘书长的工作，接替他的人还没定下来呢。 杜同海有点诧异，这种做法比较没有礼貌，肯定是发生了重大事情。 杜同海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没一会又冲李志新招了招手。 然后又把杨辰喊了出去。 剩下楚三泉和苏文武面面相觑，由于服务杜同海的副秘书长和他的副秘书长都是准备午餐了，肯定要挑两个领导都比较喜欢的口味。 杨辰出来以后，就看到杜同海脸色阴沉地望着他：“小杨，你知道连山水泥那边把投资受阻这件事反映到国家了吗？” 杨辰一脸的惊讶：“不知道呀，没听说。” 李志新在一边解释道：“刚刚收到省里转来的通知，明天上午，联办三局局长李大伟，国家发改委投资司司长易小红正式下来调查连山水泥投资受阻一事，李大伟局长在省里进行调查，易小红司长直接去连山水泥进行现场调查。” “事情非常严重，江书记正从省里往回赶，雷市长也回来了，省委那边指定由江至诚副书记负责这次调查工作，他的秘书长一会也要过来。”刘向飞在一旁补充说道。 杜若海看向杨辰：“小杨，我知道你跟连山水泥那边关系好，关键时刻，就看你的了，一定要把连山水泥那边安抚好，让他们一定不能乱说。” 杨辰直接就给他顶了回去：“杜市长，这么重要的事，我承担不起，不是我推脱责任，投资这件事，已经把我的情面用完了，我现在跟人家联系，人家连搭理我都不搭理。” 杨辰肯定不能接受，杜同海想把这件事压到他身上，凭什么，即使是要压到杨辰身上，也该江宏图或雷思远来说，你凭什么？ 杜同海被顶的非常恼火，李志新却主动打起了圆场：“这么大的事，你放在杨辰身上能行吗，等江书记来了，让江书记来定，招商办一定全力配合，但主要问题不在我们这。” 杜同海看了李志新一眼，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身就走，发改委是他分管的，现在这件事，发改委是肯定没跑的。 李志新拉了杨辰一把也要走，杨辰提醒了一下：“李市长，里面还有客人呢？” 李志新微微一笑：“刘市长麻烦你进去跟他们讲清，我们实在是没有时间招待他们了，他们要是想去看连山水泥，可以自己去，晚上也可以住下，明天看一出好戏。” 刘向飞苦着脸点了点头，他是秘书长，责无旁贷。 第824章 先收点好处再说 楚三泉和苏文武确实感到很惊讶，这是出了什么事呢，连基本上的礼仪都不要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客人，就算是发生什么紧急事务，那也是走一个就行，两个副市长都走了算什么。 这个时候刘向飞走了进来，由于提前有过沟通，来的时候也见了一面，倒不是他自我介绍。 没等他开口，楚三泉先问了：“刘市长，这是出了什么事吗？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 “没事，刚刚接到省里通知，明天国家要来我们这里检查，检查正好跟杜市长和李市长的业务相关，他们两个去准备去了，我来陪两位去用餐。”刘向飞脸上挂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 没办法，他是秘书长，必须得干这个。 “没事，国家来检查，肯定非常重要，那刘市长，下午是你陪我们去连山水泥吗？”苏文武有点不甘心，人家两个一个常务，一个常委，你才是个普通副市长，去了起不到作用呀。 “连山水泥？”刘向飞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嘲弄，嘴里饱含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明天国家要来检查的就是连山水泥，下午要准备接待工作，不方便招待两位。” “啊！”楚三泉和苏文武对视了一眼，觉得事情不妙，怎么就会有这么巧的事呢，楚三泉赶紧问道：“刘市长，国家那个部门要来检查，能透露一下吗？” 刘向飞悠然自得地一笑：“这有什么不能透露的，上级又没要求保密，是国家发改委投资司的领导要过来。” 楚三泉和苏文武顿觉不妙，国家发改委的，又是投资司的，几乎可以确定他们下来因为连山水泥这件事来的。 他们两个再也没有心情吃饭，但是刘向飞已经把他们领到餐厅了，整顿饭下来，他们两个味同嚼蜡一般，好不容易应付完，赶紧提出告辞。 既然去不了连山水泥，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车子一发动，楚三泉赶紧拿出手机去打探，没一会就传来了消息，国家确实派人过来调查连山水泥投资受阻事件。 而且下来的不止是国家发改委的人，还有联办的人。 据说是连山水泥的人把这个问题反映到了国家，国家这才派人过来调查。 派两个厅级干部下来调查，实际上是给昌州省面子，并不是人家派不出更高级别的干部了。 “md，自己人搞自己人比什么时候都快。”楚三泉骂着说道。 在他看来，今天过来就是没吃着狐狸还惹了一肚子骚，早知道不来了。 苏文武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不解地问道：“楚市长，跟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楚三泉笑了笑，却是笑容比哭还难看。 “目前还很难说，因为不知道他要往那个方面调查，只能静观其变了。” 苏文武却觉得他是胆小，国家的人怎么了，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提前攻关一下就行。 只不过目前看起来跟宜城市没有什么关系，用不着着急。 两个人回去且不提。 现在再说杨辰这，江宏图到了以后，立即召开了紧急工作会议，正式将通知向大家进行了通报。 江宏图有些疲惫地说道：“把大家召集过来，原因大家也知道了。” “虽然说，连山水泥投资受阻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大家还是要把工作流程再重新梳理一遍，特别是发改委，更是要认真细致，排查一遍，看看整个流程有没有问题，具体有哪些错误。” “市招商办这边，配合市委做好接待工作，毕竟这个项目是你们引进来的。” “平山县呢，一定要做好连山水泥的安抚解释工作，一定要让他们有一说一，不能添油加醋，也不能火上浇油。” 整件事确实跟清沅市没多大关系，清沅市只是没有全力去帮他们运作和争取，不能说清沅市就错了。 布置完成之后，江宏图问雷思远有什么安排没有，雷思远看了看下面，只好说道：“刚才江书记将责任进行了进一步划分，大家一定要按照江书记的指示，做好落实工作，下面我谈三点要求……” 大家耐心等他说完，江宏图赶紧宣布散会。 然后又单独留下来杨辰：“小杨，关于这件事，也请你谅解一下，站在全市的立场上，咱们也不能因为一个项目去跟省里对抗，你呢，一会过去跟段总或许总好好沟通一下，让他们不要记恨市里。” “同时呢，你也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市里做的，尽管提出来，能帮的一定帮。” 这就是让杨辰当中人去跟对方谈条件了，只要你们不在国家调查的时候说市里的不是，条件任你开。 “好的，江书记，我这就过去跟对方协商一下看看。”杨辰肯定不能说行或不行，他只是中人的角色。 “嗯，去吧，对了，市体育馆那个工程马上要开始了，你要是相识的朋友，可以把他介绍过来。”江宏图不动声色地说道。 杨辰知道，这就是给自己的好处，他知道自己是做工程的，所以拿出来给自己。 市体育馆这个工程他知道，仅建筑物的投资就高达八千七百万元，由于外形象是两个六角形叠加在一块，形成了一个十二角形，建造难度较高，江宏图一直不肯答应交给儿子来做，这次才拿出来交给杨辰。 杨辰也没有跟他客气，先收点好处再说。 等杨辰到了连山水泥这边，跟许国华和段双林见面之后，三人坐下来开始商量对策。 对方的来意杨辰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对方究竟会怎么调查，但实话实说就行，本身连山水泥就是受委屈的一方。 同时也没有必要去添油加醋，让人家去判断就行，因为这件事，深究到底也只是某些人的思想问题。 终于，第二天早上，才七点十分，一辆商务车就出现在了连山水泥公司的厂门口，从车里下来四五个人，为首的拿出来一个工作证， 说是国家发改委的，门卫赶紧开门把人放了出来，然后赶紧给领导汇报，说上级已经到了。 这个到来方式确实挺出人意料，杨辰以为他们会由省里陪着来的，谁知道人家来了个突然袭击。 第825章 连绍成有难了 满座皆惊 杨辰他们还要从市里出发，等他们到时，县里的人早就到了，但却都能等在外面。 “你们都等在外面干什么，我们用得着你们接，去陪客人呀。”一下车，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雷思远就厉声说道。 “雷市长，他们不让我们这么多人在里面。”曹非明赶紧解释道。 “老原在里面，还有谁？”江宏图下来看了看没有原如斌，就问道。 “他们只让一把手和具体负责人在里面，县里现在是老原和乡党委书记在里面。”曹非明非常委屈地说道。 理论上自己才是全县的一把手好不，原如斌只是个副的。 但是人家一听说这个是主持县委工作的，立刻就让他留下了，而自己就被赶走了。 江宏图二话不说就带着人往里面走，这个时候人家也已经出来了。 毕竟这次来的人不同，市委书记这个正厅级干部跟司长是平级的。 当有人介绍这位身高一米七八，高大健硕的男子叫易小红时，所有人都有点不敢相信。 你一下阳刚十足的男人，不能起一个跟形象相符的名字吗，起个这样的，大家还都以为是个女人呢。 易小红看江宏图又带来几十位人，直接停住了脚步：“江书记，你看，我们时间紧，任务重，需要调查的事情特别多，但是我们自己带的有人，用不着这么多人，要不你让无关的人先回去吧。” 易小红想了想：“这样吧，你们市里留五个人就行，特别是你们两个主要领导，不用都在这里，包括县里的，也都该回回，省得耽误工作。” 江宏图看了看，留五个人，而且市长不让留，那就只能是自己，常务副市长杜同海，常委副市长李志新，市发改委主任徐前方，招商办主任杨辰了。 其它人跟这件事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也不能都走，至少秘书长和市委办主任得留下。 于是就对大家说道：“按照领导要求，该回回。” 然后偷偷拉了一把高军辉：“高书记，你领几个人在外面居中联络，做好各种准备工作。” 高军辉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 谁知道易小红又说道：“为了不耽误工作，中午我们在厂里吃饭，直接送到会议室来，不用麻烦你们。” 领导这样说了，不一定真的让人家吃厂里食堂的饭菜，无非是细菜粗做，品质该有有，形式不讲究就行。 杨辰听他的口音似乎跟高军辉有点相似，看了看两个人，心里就有所猜测，也挤过去跟高军辉一说。 高军辉赶紧单独过去，用家乡话一说，两个人顿时就对上号了，然后高军辉说按他们家乡口味多准备两个菜，易小红也没有拒绝。 其它人都走了，杨辰让厂里给高军辉准备一间办公室，同时也做好配合工作。 然后跟着江宏图他们进了大会议室。 人家已经开始工作了，厂里已经提供了好多材料，摆了一桌子，同时还在往这里送。 易小红带的人已经在查阅资料了。 他不用动手，就坐到了会议桌的另一头，江宏图他们坐在了对面。 易小红见大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赶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大家不用紧张，这只是一个常规调查，人家反映了问题，我们下来落实落实，看看具体原因出在那里，也不一定那个人是问题，可能是我们制度或程序有问题，现在咱们就是来找问题的。” 他说的很简单，市县两级却知道没那么容易，都惊动国家层面了，他们的调查结果就意味着国家对这件事的定性，省市现在都在全力找关系，对这两位带队领导进行攻关。 排查所有的社会关系，看看跟对方有没有交集，包括但不限于籍贯、父母姐弟、老婆丈人、从幼儿园到大学的同窗以及能扯上关系的同事。 就像刚才高军辉竟然能跟对方扯上关系，让对方接受这边的额外安排，那就是大大的加分项。 易小红接着说道：“首先我说一下我们的工作安排，李大伟局长呢，负责在省里查阅材料、会议记录以及跟相关人员谈话，看看省里这个层次是不是对香江资金有所歧视，或者以执法国家政策为由，行地方保护事实，甚至官商勾结，当然了，我说的严重了点，谁都希望自己辖区的企业发展好，为自己的企业争取利益无可厚非，就看其中有没有大的经济往来，所以大家不要有负担。” 江宏图微笑点头不语，他倒也不是特别忌惮对方，但是这件事呢，清沅市绝对落不了好，没听人家说吗，给自己辖区企业争取利益可以，只要没有大的经济往来，就是说你站在公心就行。 但清沅市的问题是没有给自己的企业争取利益，照样没有好果子吃。 易小红笑了笑，心里想的跟江宏图一样，这帮家伙，放着自己的企业不去保护，不给自己的企业争取，去讨好省里，看似没有什么大错，实际上也是思想不坚定，不敢坚持原则的表现。 于是他又接着说道：“同时呢，我们还派出了两个小组，分别赶赴宜城市和顺宁市，看看他们两家申报这个项目的真实性、具体进展情况和必要性，看看是否存在抢先备案占据产能，或者说恶意竞争的情况。” 杨辰在旁边一听，嘴角都差点咧出来，宜城市这边不好说，但顺宁市是绝对有难了，宜城那边好像确实是准备要投资的，但进度比较慢，才刚刚开始准备。 顺宁市那边可是绝对连影子都没有呢，只是起了个名字，其它什么都没有，连绍成这下子有难了。 看了看在座的神色，易小红将大家的反映收入眼底，这件事没这么容易，上面已经把这件事要当成典型来抓。 现在国家对于外资的渴求程度是降低了，但没说不要外资了，何况现在正是拉拢香江资本的时候，这帮家伙搞这一出，有好果子吃才怪。 然后他看向了杨辰：“这位是杨辰主任吧，听说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你引进来的，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具体经过，从这个企业在这里落脚开始，你那个时候是这里的乡党委书记吧，所有事情一定你最清楚。” 顿时满座皆惊。 第826章 各人的责任各人自己说 一个国家核心部委的司长级干部，基本上就相当于地方的省部级干部了，怎么会知道一个地方处级干部的名字，要不他提前做过功课，然后杨辰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还有一个就是有人给他打过招呼，不然他绝对不会在这个场合挑一个级别最小资历最浅的人说话，而且话里明显带着赞扬。 杨辰面对国家来的领导，再次展露出了大将之风，语气坚定，情绪放松，节奏分明地将连山水泥的成立过程一一讲述出来。 从最初的寻求思杨慈善基金为孩子募集解决午餐资金，到为了完成招商任务，主动联系对方，并主动建议对方投资水泥产业。 到项目的落地建成，产生效益，发展过程，杨辰如同掌上观纹一般，将连山水泥的发展历程清楚明白地讲述出来。 给人一种这个企业就是在他手中发展出来的一样。 整个过程，易小红一直在微笑着点头，像是在鼓励杨辰继续说下去一样。 说完一期，杨辰才说起二期工程：“其实一期工程投产之后，二期工程就提上了日程，二期的设计方案去年就完成了设计，厂区里面也预留了土地，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思杨基金一直在想方设法筹集资金，一直到今年，才在国开行筹集到了资金。” 易小红抬手打断了他：“你们的设计方案已经完成了？” 看杨辰点了点头，易小红说道：“拿过来我看看。” 这个时候厂里的人赶紧把方案找了出来，易小红认真翻了翻，放到了手边，这就是证据。 “你说厂里已经预留了土地，有规划图没有，拿过来我看看。”易小红继续问道。 然后又送上规划图，易小红又让随行的人员去外面按照规划图又拍了几张现场照片，确定规划图是真实的。 “你说资金到位了，有没有证明？”易小红再次问道。 杨辰停顿了一下，就在他不知道怎么说时，李志新在旁边补充说道：“易司长，我补充一下，由于我们要对杨主任的招商成绩进行考核，只有资金到账了，才计入成绩，所以我们那里，都有银行出具的证明。” 易小红点了点头：“安排人现在送过来吧。” 然后又问：“资金到位之后，你们后续还有没有进展？” 杨辰看了一眼孟庆良，还是自己说吧：“我们在备案的同时，正在跟海城重机和海西机械洽谈设备的订购，然后因为无法备案，洽谈中止。” “这个有没有证明？”易小红最后问道，证据链已经基本上齐全，可以说，今天来的目的已经实现了。 杨辰点了点头：“有连山水泥出具的设备询价单和对方的报价单，以及双方准备合作开发的草案。” 工作人员及时送上。 易小红这才满意地笑了：“关于二期工程投资的问题，已经没有了，那边的材料审核完成后，只要能够确定企业生产经营状况良好，财务合规合法，无重大安全生产事故，那么企业这边就等于不存在问题，投资二期工程完全是基于自身发展需要，正当且有必要。” 然后易小红把身子一侧，面对市发改委主任徐前方：“这位是发改委徐主任吧，咱们也可以说是同事了，接下来你能不能介绍下，为什么没能备案的问题。” 徐前方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然后他竟然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杜若海，这一刻杜若海恨不得他去看。 看自己干什么，别人还以为自己指使的呢。 看到杜若海不善的目光，徐前方更慌乱了，接下来的讲述中，不仅磕磕绊绊的，还不停地说自己无奈，在他的形容中，省发改委简直就成了魔窟，他一个市发改委主任，到了那里不仅水喝不了一口，座都没资格坐。 然后说开始杜市长介入之后，多次沟通也没有成功，但他的讲述，总是偏向于杜若海未能全力以赴似的。 杜若海几次都想打断，均被易小红阻止。 等徐前方说完，易小红举了举手边的钢笔一样的设备：“这是录音笔，就徐主任说的这些，我会正式质询你们省发改委，是不是这样对待下级来的同事。” 为了推卸责任，徐前方说的可怜了点，事实肯定不是这样，普通人去了可能是这个待遇，他一个市发改委主任，省里那些处室还是知道份量的，何况他经常去招待人家，人家怎么可能给他脸色看。 徐前方听了之后，欲哭无泪，为什么？同样是当事人，为什么对待杨辰就像同志如春风般温暖，对我就是冬天般无情呢，给我挖这么大一坑。 易小红却不再搭理他，面向杜若海问道：“杜市长，对徐主任的话，你有什么要补充的没？” 杜若海当然有，就徐前方那些话，几乎把三分之一的责任甩在了他的身，他怎么能接受。 有人可能会怀疑，徐前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杜若海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怎么也敢。 一来，这个时候，都是只顾自己，哪还管得了别人，到时候真有什么处分，肯定是徐前方这个发改委主任先背，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二来，杜若海只是一个分管领导，真正的顶头上司是江宏图，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狡辩，就算杜若海跟这件事没关系，也要把他拉下来，何况还真有呢。 杜若海的语气也不流利，但比徐前方镇定多了，在他的讲述中，他知道这件事时，就是省里不肯备案了，然后他三次赴省里进行沟通协商，均没有起到效果。 其实专门去的只有一次，另外两次就是捎带着问了问。 徐前方跃跃欲试想要揭穿，在他的目光警告下，没敢开口。 “然后呢？你发现凭你的力量无法推进之后，你又采取了什么措施？”易小红就像是恶魔在诱惑人犯错一样问道。 杜若海知道，不顺着他说的话，自己就要承担最终的责任了，所以明知道不妥，还是不得不张口说道：“向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进行了汇报。” 他模糊一下，想把锅甩到不在场的雷思远头上，至少比直接甩给江宏图强，易小红根本不理睬他的小花招，直接问江宏图：“清沅市委在这件事上做了什么？” 江宏图直接颇为光棍地说道：“由于我们，其实就是我个人对国家政策的理解不到位，未能与上级据理力争，使麾下的企业遭受了损失，这是我的责任。” 易小红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才是一个市委书记应该做的，不然你总不能再甩锅。 第827章 你能来收购我 我也能去收购你 易小红也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到市委书记身上，并不是说市委书记没责任，而是这件事定性之后的过错，到不了市委书记这个层级。 然后易小红又问孟庆良一些问题。 虽然孟庆良同样说的头头是道，但总感觉对企业的情况还没有杨辰熟悉。 这个大家也相对理解，因为还有一个常务副总呢，而且身为外方代表，人家本来就是象征性的存在，并不要求多精通业务。 看着资料所剩不多，易小红就留下了两个人查阅资料，然后现场查看企业生产企业，同时也查看各个生产现场的记录台账。 这个是最容易发现问题的，也是执法部门最喜欢突破的薄弱点，不过看过之后，易小红对着大家说道：“这是我看过最规范的水泥生产企业，你的生产管理不仅制度制订的好，而且执法的更到位。” 到了吃饭的时候，高军辉竟然找来了他们本地的米酒，本来坚持不喝酒的易小红还是放弃了原则，跟高军辉喝了两碗。 吃过饭之后，休息的时候，大约也是看在老乡的份上，易小红对大家说道：“给你们透露一下吧，省得你们不安心，其它两个小组的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通过调查发现，宜城市这边确实有扩建需求，企业也做好了准备，只是资金还没有完全到位，但规划已经开始做了。” “但是他们备案的动机同样不纯，他们是根据当地发改委的要求，为了增加工业投资数，好完成一季度的排名提升，才去提前备案的。” “在备案过程中，发现你们也在备案，通过研究发现你们会跟他们形成强烈的竞争关系，于是就想通过省发改，阻止你们备案，拖延你们的速度。” “而顺宁市那边，根本就是空壳项目，场地没有场地，资金没有资金，他们打的主意就是抢先备案，占据产能，然后再拿这个项目去融资或者吸引外地企业入驻。” “不过他们跟阻止你们备案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单纯的抢占产能。” 杨辰对这个结果极为不满，摆明了就是连绍成搞的鬼，怎么可能是顺宁下的手呢。 但是易小红这么说，要不是他们没有发现顺宁市出手的痕迹，要不就是有人打了招呼，刻意抹去了顺宁市的问题。 有的时候，有些事，不需要明说，暗示就行，比如连绍成暗示或者以闲聊天的形式，告诉当地发改委主任可以占据产能的话，指不定那个发改委主任就会主动出手。 现在查到了，他也不敢说是副市长指使他的，只能说是自己的主意。 “至于省里那边。”易小红摇了摇头，李大伟应该是被人攻关了，同样如果自己不是为了完成某人的嘱托，同样也会被攻关。 “李局长并没有发现什么决策上的错误，无非是对政策的理解不够，有些人还抱着老思想，在连山水泥备案受阻这件事上，起到了不好的影响，这个也不是什么原则性错误，所以大家可以放心，问题定性不会特别严重。” 易小红的话让有些人提了半天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杨辰却不太兴奋，合着你们大动干戈查了半天，就查出了个问题不大？ 看着杨辰有些不服的表情，易小红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向上写调查结果报告，是两个一起写的，光搞定一个人是没用的，当两个人发生争执的时候，被攻关的人一定会对未攻关的人让步。 写材料的人，谁不会个春秋笔法。 到了下午，易小红带着材料离开了平山县，他们要去省里汇合，省领导晚上要设宴招待调查组，宴会结束，他们就会直接飞回京城。 虽然如临大敌一般，最后结果却相当平和，显得有些虎头蛇尾，但这远远还没到值得高兴的时间，结果一天不出来，后果就依然难以预料。 当天晚上，杜同海就带了发改委主任徐前方飞往了京城，按照江宏图的指示，市驻京办要全力配合他们，开展最后一轮攻关。 安坐等死，从来不是领导的风格。 与此同时，顺宁市和宜城市同样也在行动，唯一没有行动的就是连山水泥这边。 因为调查组这么一来，连山二期的备案肯定会通过，但是资金呢，二点五亿已经花出去了，这下该怎么办？ 当杨辰把结果向张红霞通报时，张红霞笑着告诉他，不用资金发愁。 在他们把连山水泥二期工程受投的情况，反映到香港企业家协会后，企业家协会非常重视这件事。 企业家协会本身就是为了促进内地和香江之间的经贸及技术交流与合作而成立的，不仅有维护会员利益的服务职能，同时也是一个抱团自保组织。 所以这件事，被他们认为，这是内地随着逐渐发展，对于资金的需求开始下降，而逐渐对香江资本进行限制的信号。 所以他们一方面通过香江政府向高层反映，另一方面则是通过各种渠道去施压。 同时协会会长还把许国华喊了过去，说协会大多数会员，都是玩金融、地产、保险、证券之类的，搞实业的比较少，为了不至于老是被人叫吸血鬼，他们也想多扶持扶持往内地投资实业的企业。 最后给许国华来了一句：“知道你们搞实业的一般比较缺钱，这样吧，这次由协会给你们担保，让银行给你们增加十个亿的授信额度，好好发展，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来找我。” 人家可是能够跟国家领导直接对话的人，怎么不叫许国华诚惶诚恐，十个亿都拿的有点烫手。 张红霞却不担心，贷款而已，又不是还不上，现在只是稍微铺的大一点，而且投资的钱又不想抽回来，不然的话哪里会为二个亿发愁。 “好，那你多转过来点，既然别人能收购咱们，咱们也能收购别人。”杨辰听了之后，兴奋地说道。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企业，有人拿着亿点点钱就想来收购，杨辰就气不打一处来。 第828章 出手却被埋怨 第三天上午，杜同海就灰溜溜回来了，看表情比什么结果都重要。 正常一个领导，应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即使运作不成功，也得装成成功的样子。 可是连掩饰都不掩饰，充分说明后果非常严重。 不管是理论上，还是易小红当天说的，好像问题不是太严重，特别是清沅市，只是工作不力，能有什么问题。 杨辰稍一打听才知道，在调查结果上报时，易小红往上添加了“路线性错误”，而且这个错误没指向任何人，却把整件事归咎于这个错误。 什么是路线性错误，这个年轻的人还真不知道，杨辰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这句话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直到韩国强给他说了一句：“路线错了，知识越多越反动。” 意思就是，只要你路线错了，你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不管结果是好是坏。 可以说，这是一个判断立场的问题。 比如，东倭在侵略华夏期间，也修路架桥，也建立学校，开展教育，那么你需要因此而感谢它吗？ 根本不用，当某个人说出人家也是办了点好事类似的话，那就可以判定的他的立场有问题，屁股坐歪了。 东倭干这些事的目的是为了利于自己的统治，而不是我干坏事了，也得干点好事对冲一下。 可能个别人是好的，是好善的，但整个侵略行为不值得开解。 延伸到这件事上，就是只要你在这件事上起到了不好的作用，那就是你的路线有问题。 没有学透领会国家的大政方针，没有真正去落实改革开放，这可是基本国策，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是党的核心内容。 类似的情况，请参考沙嫣红父亲的待遇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杨辰想起了前几天许国华来的时候，给自己捎来的一个大信封，自己一直不知道该不该拿给沙嫣红看，可是留着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当时做决定时，有点太冲动了，当时觉得跟沙嫣红无法拉近关系，就想多做点什么，现在想想，有点多余了。 不过拿来了，直接销毁也有点可惜，算了，还是让媳妇多高兴一点吧。 于是杨辰回到家后，到了深夜，起来进行二日战争时，杨辰抱住了沙嫣红，小声说道：“我收到一个好消息，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沙嫣红白了他一眼，嫌他影响气氛：“你都这样说了，不说还有用吗。” 杨辰从衣服里把信封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递给了她。 沙嫣红拿过来一看，是几张外文媒体的复印件，上面是对漂亮国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市一起意外枪击事件的新闻报道。 一个靠手推车在街头生活的漂亮国老兵，似乎是被侮辱之后，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发作，从手推车里掏出一杆ar15自动步枪大杀四方，现场打死打伤二十多人，然后被赶过来的警方击毙，媒体同时还呼吁社会多关注关注退役老兵的心理健康，号码社会给老兵的家族进行捐助。 另外一份媒体则着重描述了，一对刚刚移居匹兹堡市的华裔夫妻不幸被害，上面还贴着受害人照片，而是谁沙嫣红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了之后，沙嫣红默不作声地拿着去了厨房，打开煤气灶把它付诸一炬。 回来后看了看杨辰，很严肃地说道：“我希望你干什么事之前，多考虑考虑后果。” 杨辰刚想说自己做的足够隐秘，就见沙嫣红认真说道：“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据的，只看结果，就因为他出了意外，我爸就要在里面多待一段时间。” “原来原因在你这呢。”沙嫣红瞪了杨辰一眼。 杨辰伸手过去之后，两个人开展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最后带着轻微的喘息，沙嫣红对杨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出气的，但没必要，我爸的政治生命已经断送了，即使出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前途了，在里面多待两年少待两年没什么不好，在里面他养花弄草，读书看报，别提多清闲了。” “但你的前程远大，虽然你的产业到了以后会是个隐患，但现在还没有问题，真没必要为了这个，把你的前程搭进去，咱们以后是一体的，你做什么事，跟我先商量商量好不？” 杨辰摸了摸被咬出痕迹的锁骨，心有余悸地说道：“你说的太对了，不能把我也搭进去。” 沙嫣红给了他一个万种风情的白眼：“这次在省里你也是，闹的这么大，我二舅都给我打电话，问省里的局势，看样子想下来弄个常委，” 杨辰撇了撇嘴，就那个软弱作风，当个普通的副省长都够呛，还想当常委。 孟子曾曰“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其实就是说人的气质、涵养是可以随着地位和环境改变的。 一个高级领导，他的气势是通过长期担任一把手，特别是县委书记、市委书记这样的综合性质的一把手养成的，平时说一不二，想什么就能实现什么，自然就能养成自信霸气不容冒犯的气势。 一个再不讲究的人，如果让他身处一个光亮整洁、干净的能照出人来的环境，他照样不敢随地吐痰。 “这个真不是我闹大的。”杨辰解释了一下。 他就是想解决连山水泥投资的事，没想过把谁拿下来。 “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不是你，吕大佬会出手，我二舅也知道，所以他能猜出来。”沙嫣红用鼻子哼了一声。 杨辰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有点担心，这么明显吗？ 难道还会影响到省部级大佬的前途？杨辰觉得应该不会，就因为这点小事。 转过天，国家和政务院以联合的形式发了一个内部明电，题目就叫《关于吸取连山水泥投资受阻教训，进一步开放思想，建立公平公正竞争环境的通知》。 这个明电只发到省一级，并且标有机密字样，里面是关于连山水泥投资受阻事件的调查结果，其实没啥大的问题，就是犯了路线性错误，片面理解国家政策，对于香江资本进行歧视性对待，要求各省各部委，一定要引以为戒，吸取教训，开展一次大规模的排查活动，确保没有类似的问题，并且举一反三，把其它外资列入排查范围。 第829章 领导就像少女 托花幼兰的福，杨辰也看到了这个标注机密的明电，看了之后，杨辰大失所望，上面没有提到一点对这些人的处罚，甚至连一句批评也没有。 “是不是很失望？”花幼兰笑着问道。 “没有。”杨辰摇了摇头。 “口不应心。”花幼兰直接指出了杨辰的虚伪。 “花姨，我也看不出来，至少也该处理几个人吧。”沙嫣红坐到了她的旁边，拉着她的手问道。 “你呀，小杨不理解很正常，你不理解就说不过去了。”花幼兰有点不满地摇了摇头。 “我爸妈又没有教过我。”沙嫣红不服地说道。 “那你们说说，就调查结果上面这几个人，违了那条纪律，犯了那条法律？”花幼兰指着文件上的内容问道。 问的杨辰和沙嫣红是哑口无言，虽然两个人不可能把所有的纪律和法律条文背下来，但就上面的描述，确实是算不到违法违纪上来。 “就像嫣红的父亲，把他抓起来，也是因为其它罪名，当然又查无实据，只能暂时这么关着，如果不是那番话被人发到了国际上，仅凭那番话是不会有问题的。”因为级别的关系，花幼兰对其中的情况，当然比两个人了解。 “那这上面的人就没事了？”杨辰郁闷地问道。 闹了半天，闹了个寂寞。 “谁说没事了？”花幼兰直接反问道。 杨辰和沙嫣红一脸的不解。 花幼兰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这是到了考验立场和站队的时候了，你跟不跟国家一起走，有没有政治领悟力，对于这份明电，是真的进行自查，还是应付一番，就决定着中央对你的看法。” “当然，我说的是省里的两个主要领导。” “对于我们省来说，还要看你对这件事的处理，来判断你的立场。” “现在就要看两位领导，是要对这件事大动干戈，还是轻举轻放，还是说能处理的恰到好处。” 花幼兰的话有点故作高深，杨辰有点不明白，直接说让怎么处理不行吗，非要这么考验。 感觉就跟一个被追的女孩一样，我不说我要什么，你去猜。 国家这么矜持的吗？ “那要是领悟错了怎么办？”杨辰又看了看文件，没有发现有明显的倾向呀，这到底该怎么处理。 “领悟错了，要不是你的思想有问题，不能真正领会国家的方针政策，要不就是你的能力有问题，不适合担任如此重担，不管哪一种，都说明你不堪重任。”花幼兰笑着说道。 “啊，这么危险吗？杀人于无形呀。而且不给任何明示，纯靠猜，那万一领会错了呢。”杨辰现在感觉仕途是如此的危险，你们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干就行了，为什么非让猜呢。 “第一，你觉得当上省主要领导的人，会在上面没有人脉，就算猜不出来，难道不会去打听；” “第二，就算他个人猜不出来，下面那么多人呢，养那么多智囊。”花幼兰白了杨辰一眼。 但瞬间就感觉这个不对，赶紧扭过头去。 好在沙嫣红正低着头剥桔子呢，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有杨辰有点尴尬地端起水来，喝了一口。 “那花姨你觉得省里面会怎么处理？”杨辰忘了人家也是省委领导的一员，肯定也在猜的行列里面。 “省发改委主任、副主任、处长这三个，谁也跑不了，纪委或反贪那边会查查他有没有其它问题，没有的话，最多调个岗位，闲置起来，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你路线错误，是以后不能大用了，但还是同志。”花幼兰解释道。 “那这几个市里的人呢？”光处理省发改委的人，肯定不能让杨辰满意。 “省里应该会采用同样的手段，考验这几个市里的主要领导，就看他们的选择了。”花幼兰不太在意，靠在沙发上，慵懒地说道。 “要是说某个人，两个主要领导都不太待见，那他这次就危险了。” 花幼兰的话让杨辰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杜同海，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杜同海就危险了。 他可是两边都不靠的。 虽然他也曾帮过杨辰，但那是看别人的人情，杨辰跟他没有什么利益往来，他什么结果，也不关杨辰的事。 但是他要是被处分的话，那李志新是不是就有机会更进一步？ 江宏图对李志新还是比较满意的。 杨辰也想看到李志新更进一步，毕竟从认识以来，李志新对杨辰一直比较照顾。 虽然他上去以后，可能就不再分管杨辰了，但杨辰也不可能一直在这样的上司手下工作，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成长。 “你想让管你那个常委副市长上去？”杨辰就这么一沉思，花幼兰就猜出了他想要干什么。 沙嫣红无奈地看了杨辰一眼。 杨辰只好点了点头。 “这倒确实是他的一个机会。”现在这个职位正是风头浪尖，来抢的人不多。 “花姨，要不要让他来走走你的门路？”杨辰突然心中一动，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跟李志新的关系就能更加深厚了。 “他应该不需要，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花幼兰没有拒绝，她这次下来，就是准备在昌州好好发展的，要是没有一帮可靠的手下，怎么行。 “他应该需要。”杨辰却知道，李志新在上面没有什么，主要是跟的是老秦，后来又认识一个省里的常委，结果人家却调走了。 “需要的话，你让他跟小赵联系。”花幼兰却不想让杨辰牵扯过深，这个人，她还是打算好好观察一番，自己虽然缺人手可用，但也不是谁想靠过来就能靠过来的。 “行，我知道。”杨辰也没有想到，今天过来本来是打听情况的，却收到了意外的收获。 虽然现在杜同海的下位只是猜测，但他感觉花幼兰的分析应该不会离事实太远。 第二天，看到李志新后，他就在想，怎么说到这个话题，脸上的表情就有点神秘莫测，李志新一见就问道：“刚才想什么呢，跟要阴人似的？” 第830章 打得一拳开 免得百拳来 杨辰都有点无语了，我明明是为你高兴，怎么能诬蔑我说要阴人呢。 “李市长，来咱们说点事。”杨辰把他拉到楼道的角落处。 李志新一直在斜眼看着杨辰，似乎在好奇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李市长，咱们那件事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杨辰刚起了个开头。 李志新就直接说道：“我知道，内部明电，但是我也没看到内容，你找我打听没用，只是说不太严重。” “我看到内容了呀。”杨辰就在心里鄙视起了对方，还副市长还常委呢，连个机密文件都看不到。 “啊！你看到了？”李志新一脸的不敢相信，自己费了好大的工夫，找了好多关系，也没有看到内容，只是听人转述了大概。 这小子真的神通广大呀，连这个文件都能看到。 “真的假的。”李志新有些怀疑地问道。 因为据他所知，文件说是下发到了省一级，实际上只是发给了几个常委，据说是因为省委主要领导要研究如何落实之后，才会对文件内容进行扩散。 在这种情况下，省委常委们对文件内容都是非常保密的，一般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不会说。 你想知道文件大概内容可以，稍微动用点关系就行，但是你要知道文件的准确内容，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行，当我没说。”杨辰转身做要走状。 被李志新一把拉住：“臭小子，在我这卖什么关子，赶紧说。” 杨辰本来就只是装装，转过来对李志新说道：“按照文件内容的话，确实不太严重，没有任何处理意见，让地方自行领悟，自行决定如何处理。” 李志新立刻思索起来，他也有所预料，打听的也跟这个差不多，但预料只是预料，消息必须得准确，才能判断出具体该如何办。 “我得到的消息，是省里的省里处理，地市的地市处理，怎么处理，主要领导说了算，如果两个主要领导都不看好你，那就有些危险，据说责任要追究到厅级干部。”消息肯定要有选择性地透露，而且透露的也不能那么直白。 现在就要看李志新领悟能力了。 李志新一开始真没明白过来，一直到杨辰说到厅级干部时，顿时恍然大悟。 地市的地市处理，两个领导都不看好，厅级干部，那目标是谁就清晰可见了。 李志新迅速在心里盘算起来，如果能够晋到常务，那基本上就跟担任部长是一样了，下一步就是副书记了。 但找谁呢，江宏图那边肯定得取得同意，但是市委书记对常委并没有决定权，最终还是要看省里。 对于市委常委这个级别，最起码也得省委常委施以援手才行，省委组织部提上来的每一个人，后面都有一个大佬，其它常委才不会反对，不然的话你反对我，回头我也能反对你。 大多数时候，没有那么硝烟弥漫，只有桌子底下的交换和协商。 “杨辰，这个消息确实可靠吧，我可是很认真的。”李志新肯定要确认消息的可靠程度，然后才敢大胆地去运作。 不然的话要是杜同海没事，自己这一运作，不就是结仇了。 “李市长，我既然跟你说，就肯定可靠。”至于杜同海下不下去，那个只是推测，他也有可能找到强援，保住位置。 但只要这边运作的力度大，他不下去也得下去，那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行，我知道了。”李志新给了杨辰一个感谢的眼神，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杨辰都想伸手喊住他，还没给你引见人呢。 但是又一想，省委常委也不能这么不值钱吧，你要是不主动，我主动给你引见，你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谁知道李志新走了几步却转回来了，就当杨辰等着他开口求援时，李志新却说道：“小杨，这个消息一定不要对外再扩散了，同时做好保密工作，行不？” 杨辰当然知道保密的重要性，自古以来，都是先下手为强，你提前运作，肯定会占据先手。 杨辰郑重地点了点头，李志新转身就走，很快就走的看不见人影。 算了，让这家伙自己去试吧，等他碰壁之后再说。 然后杨辰就接到了段双林的电话：“辰哥，刚才杜市长亲自上门，把二期工程的备案手续送了过来，你看要不要表示一下？” “礼节性地表示一下算了。”杜同海动作好快，杨辰还正犹豫，到底是主动去上门重新办理备案手续呢，还是就这么等着呢。 结果人家杜同海识趣的很，主动把手续送了过来，这能咋办，人家主动弥补过错，这也算是自救。 效果成不成杨辰不管，手续先收下来再说。 段双林又对杨辰说道：“辰哥，刚才还接到了北方机械的电话，他们说要派一名副总过来，跟咱们洽谈设备订单的事，说一切都好商量。” “那你该接待接待，正好海西那边忙不过来呢，只要价格合适，能够跟上咱们的进度，该定就定，不要纠结这个，最快投产比什么都重要。”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做生意，不能置气，虽然北方机械前段时间有点看人下菜碟，但人家的实力毕竟还是国内顶级。 海西机械那边光是那边的二期工程设备都忙不过来，更顾不上这边，而对于连山水泥来说，早一天投产，就能早一天收益，置什么气呢。 这才叫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北方机械一定也是收到了这个明电，才知道连山水泥这个项目正被全国关注，对于他们来说，盈利固然重要，但上级的关注更重要，所以就赶紧派人过来。 这一下子，整个局面就活了，资金有了，项目批了，设备来了，这是不是就叫会闹的孩子有奶吃。 自己本想着安安静静发展，结果有些人就是不让，非叫自己大闹一场，这下好了吧。 正当杨辰喜不自胜呢，电话突然响了，里面一个温和却又倨傲地声音说道：“杨主任吧，这里是市委办，江书记让你尽快过来一趟。” 第831章 小杨 你不要去瞎捣乱 市委书记相召，当然是头等大事了，杨辰赶紧从政府赶到了市委，初春的天气就能跑出满头大汗，也够难为杨辰的了。 江宏图竟然给杨辰递了几张纸，让旁边的秘书非常诧异。 谢了之后，杨辰接过，擦去头上的大汗，坐了下来。 等秘书倒好水之后，江宏图温和地说道：“小杨呀，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杨辰立刻感动的表情布满全脸：“这委屈，这是我应该做的。” 江宏图不得不这样做呀，眼前这个小子的闹事能力太强了，这件事要不是他闹起来的，他这个江字倒过来写。 甚至连累的柳道源也在主要领导面前大大的失分，虽然不至于影响到位置，但柳道源这几年一直在努力往前走一步，这一下子就又不好操作了。 柳道源特意叮嘱他，一定要安抚好这小子，并不是怕他或者什么，而是本来关系不错，没必要内部生隙。 原来这小子还是自己人，不是前一段时间你说的吗，这小子跟上面的关系断了，以后不用格外照顾。 但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照办。 再加上这次连山水泥的结果确实让人心惊胆战，他也怕自己有干系，所以消息一经确定，立即让秘书联系杨辰。 “小杨，这次连山水泥二期的事，市里确实处理的不太妥当，放心，只要做出来的成绩，就不会被埋没，市里一定会有所安排。”杨辰虽然转正了，但那不是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的。 所以连宣传都没有敢宣传，更谈不上大张旗鼓了。 杨辰来之前，江宏图就想，回对就安排宣传部那边，给小杨出一期专题节目，一定要在全市开展广泛的宣传，要求全市向小杨同志学习。 年轻人吗，不图利肯定图名，不对这小子利也图，好在上次把体育馆那个项目给他了，这样最起码他埋怨不着自己。 就是这小子怎么不来找自己对接呢，难道还得自己主动送上门，不用，有儿子在，他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还怕这个。 “谢谢江书记，虽然最后那笔资金收回去了，但市里还是给我转正了，我能不满意吗。”杨辰对江宏图确实没多大意见。 就跟对柳道源一样，你对人家有意见有用吗。 “连山水泥二期工程的备案手续我听说老杜已经送过去了，原先市里不是答应支持你们一千万的，再加两千万，我让平山县也再加一千万，凑够五千万，政府全额贴息，那怕他们的资金不到位，也能先开始准备起来。” “我会把这个项目列为市委的头等大事，整个项目运作期间，我会让市委督察室全程跟踪，谁敢在这个项目上面设置阻碍，我亲自出手。” 江宏图的诚意不可谓是不足，杨辰还真的有点高兴，他说的五千万，当然不是市里直接给钱，而是给的贷款，贴息就是本来该由企业承担的利息，政府承担起来，相当于企业免费用这笔钱。 而且这个项目投资这么大，建设周期至少也要大半年，如果有市委督察室盯着，确实非常管用。 “行，这样的好消息，我一定马上转告给许董，催促他们尽快筹集资金，早点开工。”那边有了十亿的授信，不仅这边的二期有了，杨辰想收购的钱其实也有了。 但目标这种情况，不太好动手，虽然趁火打劫能够压低价格，但却相当拉仇恨，杨辰是去做生意发财的，这种招人恨的事不是太好。 从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出来以后，杨辰的心情也非常愉悦，而看到他的人，也重新恢复了以前的热情。 就连见到了屈伯通，也是拉着杨辰不放，非让杨辰去他办公室坐坐，讨论如何服务连山水泥投资事项。 说起来他也是管经济的市委副书记，以往不太活跃是因为杜同海的原因，现在眼看着杜同海就要被打压了，他自然是要找存在感。 官场上的消息总是传播的特别快，连山水泥二期工程就如同一个风向标，各部门各县区跟杨辰的联系再度热络起来，就这么一会的工夫，杨辰就收到了两三个饭局邀请。 杨辰又不能说不去，不然人家岂不是会怀疑你心存恨意，其实跟红顶白的事太常见了，换成杨辰，如果不是关系特别好，也会是这样。 很快，省发改委也派出专员，对连山水泥二期扩建工程进行指导，提出可以帮忙申报技术改造专项资金，预计可补助五百万元以上。 这个肯定不能拒绝，这钱就是白给，平时你想申报那都得打通无数关节，最终到手的钱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上级的奖励资金，如果是从国家下来的，省里要截留百分之二十，市里再拿百分之二十，县里再拿百分之十，最终到手一关。 如果个别环节再贪婪点，企业就只能拿百分之三十左右了。 如果是省里下来的资金，那么企业能到手的，也不可能超百分之六十，还是要分比例截留。 当然了，一般也给你留足份额，不会让你毫无收获，反正是白给，你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不管怎样，总是好事，企业没必要跟行政部门过不去，人家递上来橄榄枝，总不能不收。 至于会不会因此减轻对省发改委的处理，那也不是杨辰能干涉的，认罪态度良好，肯定会有效，但多有效就难说了。 杨辰现在犹豫的是，要不要让人去找找那个九环水泥的苏文武董事长，问问按照投资额收购他下面的四家水泥厂，他愿意不愿意。 正在这个时候，步海云突然打来了电话，杨辰非常意外，但预感到有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只是不知道要给谁说项。 接通之后果然如此，步海云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宜城市那边的小楚，是我原来用的人，你不要胡乱施加压力了，也不要去宜城市捣乱。” “我没打算去。”杨辰委屈地说道，还正犹豫呢。 步海云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832章 想把连绍成弄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有些无奈，这下不好出手了。 事情是楚三泉发现事情不妙之后，省内找不到求助力量，只好去找老领导，而步海云稍一打听，就知道事涉杨辰这边。 正常处理，他跟省里或市里打个招呼，肯定就能摆平，但怕杨辰这边不肯放过，再去找人施加压力，所以就过来警告杨辰一番。 杨辰想了又想，还是有点不甘心，于是给步海云又打了回去。 “小杨，这是翅膀硬了，不听招呼了。”电话一接通，步海云就不悦地说道。 “不是，步书记，你听我说。”杨辰把当时九环水泥趾高气扬要过来收购连山水泥的事说了一遍，气呼呼地对步海云说道：“他们能来收购我，我当然也能去收购他们，你跟姓楚的说，让他配合我们的收购，我就放过他。” “哟，这是背后有了依靠，长能耐了呀，还敢指挥起我来。”步海云出言讥笑道。 “小杨，你去收购试试，我保证你碰的头破血流，人家这次理亏，放你们一马，你应该庆幸，九环水泥是宜城的核心产业，背后有多少人的利益知道吗？还去收购人家，真是胆子大了。” “这不是有您吗？”杨辰感觉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赶紧讪笑着说道。 “你要是真去收购，别说我了，姓吕的都不一定能护着你，那是老侯一手打造出来的企业，背后还更深的关系，用不了两年，老侯就要接省委书记了，你得罪人家试试。”步海云不屑地对杨辰说道。 杨辰果然不敢再提，怪不得人家这么张扬呢，原来背后这么厉害。 这样看来，自己能把连山水泥发展到这个程度，还真是幸运，如果不是有香江资本的外皮，早就被人生吞活吃了。 步海云见杨辰不再纠缠，正要挂断电话，突然又想起什么，“我记得你在海西那边也投了一个二期，这边也投，你还要收购干什么，是有什么长远计划吗？” 杨辰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达到一定规模之后，我准备明年或后天上半年上市。” “上市？那是容易的吗？不过你的二期都建好的话，规模也差不多了，要不这样吧，你把总部搬到花湾市，我去深市给你运作一个上市指标。” “我是按照香江的财务规范执行的，准备去香江上市。”杨辰也打听过，国内上市确实比较麻烦。 国内上市是注册制，实际上就是批准制，不批准你就上不了市。 无论是找证券公司进行辅导，还是到时候找相关部门批准，都需要非常强大的公关能力。 而步海云所说的指标，实际上就是相关部门为各地开的后门，只要企业接受了他们的审核，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能够上市。 但是国内上市，杨辰知道，最终都是一地鸡毛，不是骂名一片，就是跟人同流合污。 “香江上市呀，也对，你们是香江公司，但是你们也可以把总部搬过来呀，在花湾市发展更好呀。”虽然对于花湾市来说，连山水泥这个规模根本不算什么，但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呀，能拉来的话也方便照顾，不然的话步海云没有理由出手。 “让我考虑考虑吧。”杨辰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感觉还不到时间，总部搬到花湾头上的势力是强大了，但是厂还是得建到其它地方，意义不大。 “小杨，如果说，让你们让出一部分股份，然后这边可以帮你们促成收购其它水泥企业，你能接受不？”步海云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个我还要跟运营团队商量一下，才能给你答复。”杨辰知道，这就是利益交换，不然人家凭什么帮你。 但是连山水泥目前算是杨辰的核心资产，暂时不想引入其它合作方，特别是步海云说的那些，一听就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合作没问题，就怕是引狼入室。 “小杨，当一个优质资产发展壮大后，要学会利益共享，这样才能增强抗风险能力，你如果有很多合作伙伴的话，这次还会出问题吗？”步海云耐心说道。 他是想把杨辰深度拉入他的团体，这样的话不仅能够帮助连山水泥发展壮大，同时也可以帮助杨辰成长。 “步书记，我明白，这是您的好意，就算这个合作不成功，我这里还有其它合作项目，到时候咱们都可以合作。”杨辰当然能够理解。 当你发展壮大之后，要不跟地方政府深度绑定，但是这样的话，你就只能扎根本地，扩张不出去，很多品牌，很多企业都是这种情况。 要不就得跟某些团体绑定，但是这样的话，团体兴，你也兴，团体亡，你也亡，享受好处的同时，都伴随着风险。 “你还有什么产业？不要告诉我是那些建筑工程。”步海云好奇地问。 “不是，还有一个家电手机连锁卖场和香江品牌珠宝连锁卖场，现在正在向全国各地扩张。”家电手机连锁卖场这个，基本上已经把昌州省普及了，下一步就是准备往省外扩张了，但是就像步海云说的那样，像这种充分竞争的行业，没有合作伙伴，你进入外地，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而香江品牌珠宝卖场，这个只在四五个一线城市设有，下一步准备扩张到各个省会城市，这个虽然牵扯的利益不大，但是同样不能大意。 品牌也好，形象也好，建立起来困难，想毁掉却非常容易，商战之中同样是波谲云诡，各种手段迭出，仅靠小心是防备不住的。 “行，我心里有数了，到时候再跟你联系吧，你不要胡乱轻举妄动，万一得罪了有些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步海云最后警告道。 杨辰不服气地撇了撇嘴，但没敢犟嘴。 挂了电话，杨辰的气感觉仍然没有出，既然宜城市的麻烦找不到，那就找顺宁市的，至少把连绍成弄下来，这家伙太捣乱了。 第833章 未来的对手 当然了，杨辰的级别还不能说想找谁的事就能找谁的事，人家好歹还是个副市长，还是跨地市的，杨辰想找人家的麻烦，也得够着人家呀。 当然了，杨辰现在也是背后有人的人了，跟蔺春林和步海云出手总是瞻前顾后不同，人家吕现大佬出手干脆多了。 于是杨辰就把自己跟连绍成结怨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吕现大佬。 感觉吕现大佬不太赞同杨辰报复，但也没有说拒绝的话。 回过头来杨辰仔细回想自己说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呀？ 但是，好像理由也不是那么正当，杨辰感觉不太对，于是就想找人分析分析。 自己所认识的，对官场规则特别了解的，似乎就韩国强、张婉如、李天国，大佬们不算，也就这几个。 杨辰不想让韩国强为难，当然不能找他，这种事说起来还有点丢脸，杨辰不想找张婉如，自然就只能找李天国了。 李天国现在跟杨辰的联系少了，但感情并没有变淡，听了杨辰的介绍后，李天国思考半天，终于对杨辰说道：“小杨，怎么说呢，你觉得你很理直气壮？” 杨辰没有说话。 “我跟你说过，一定要尊重领导，特别是一把手，至少从前半截来，人家也没有多对不起你，至少你这个副处是人家提拔的吧？” “你说是你拉来的投资，但政策不是人家制订的吗？你家制订的政策目的不高尚，你拉投资的目的就高尚吗？” “吃水莫忘挖井人，你多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至于后来，你们互相产生怨恨了，人家是一把手，打压你不是很正常，又没有采用什么过分的手段，你提拔正处的时候，人家配合你了吧？” “然后你偏要等人家走了之后，再拉来投资，是不是也有故意针对的成分？那怕这个投资对他已经没用了，你不能锦上添花一把吗？是不是关系就缓和了，你也不至于这次出现问题。” 李天国很是严肃地说道。 在你级别低的时候，你跟领导较量可以，因为你能够找到更高的领导帮忙，可是越往上走，越注重规矩，当到一定层次，更上面没有领导了，你怎么办？ 而且到一定层次之后，大多数竞争和较量都是暗来暗去，少有这么急眉瞪眼的时候，李天国希望杨辰尽快成长到跟当前的级别所匹配，别再惹出更大的祸来，到时候不好收拾。 杨辰知道他是一番好意，虽然有点不太能接受。 以前的事就算了，至少这次连绍成出手，杨辰有点不能原谅，所以，既然已经跟吕现大佬打过招呼了，就顺水推舟吧。 谁知道只过了一天，吕现大佬就打过来了电话，不等杨辰相问，就直接说道：“首先，你让我帮忙的事，我没有完成。” 原来吕大佬也有完不成的事，杨辰刚要说两句客气话。 就听到吕现接着说道：“你说的那个人，我打听过了，不太好动手，他没有别的背景，就有一个同学，两个人关系相当好。” “那个人姓乔，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他呢，是极端改革的后备核心，不管是派系还是家族，都要培养一到两名准备冲刺登顶的人物，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类人物，遇到什么事，一般不用自己出手，派系的其它人会出手帮他，所以，别看这个姓连的只认识了他一个，但只要他同学肯帮他，整个派系的力量都能为他所用。” “帮他提拔，他同学可能不会用什么劲，但谁要是想打压他，他同学绝对会全力出手。” “当然了，我也不是怕他们，我就准备动手的时候，听说这个姓连的，主动申请援藏了，而且还是三年，可能他没脸待下去了，也可能是怕被打压。” “但他这样一来，不管是谁都不好意思出手打压他，虽然说援藏是件好事，一般回来都会提拔，但是愿意去的真不多，特别是有能力的干部，站在这个立场下，我也没法出手。” 吕现把前因后果交待的很清楚，一是表明自己不是怕对手；二来也是告诉杨辰，最好不要去打压人家。 “三年回来，他是不是就要提拔一级了？”杨辰顿时感觉不妙起来，人家这提拔起来，速度比自己还快呀，等他三年后回来，自己说不定还是正处呢，人家就已经正厅了。 “一般来说是的。”吕现笑了笑，给这小子一点压力吧，省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杨辰顿时有些不想说话了。 “放心吧，没事，他就算是成了正厅回来，也奈何不了咱们。”吕现安慰着他，真不怕，就算是乔爱国，吕现也不怕，只是一般情况下，没必要跟对方结仇而已。 只是后备核心，又不是核心，等他上来，少说也得个十年八年的，到时候吕现照样不比他差。 “谢谢，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人家总是帮忙了，虽然没有结果。 “以后有什么事，你该招呼招呼，能帮的一定帮。”吕现大佬带着歉意说完挂了电话。 杨辰站在那里，思绪万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失落？放松？不甘？似乎各种情绪都有。 正在这时，杨辰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李志新打过来的。 杨辰赶紧接通放在耳边：“李市长，你好。” “客气什么，现在在哪呢？”李志新非常热情地问道。 杨辰看了看，领导怎么关心起自己的行踪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在平山呢。” “晚上有事没有？一块坐坐？”李志新热情的都有点不像领导了。 杨辰顿时笑了起来。 这是领导自己去跑关系效果不好，回过头明白过来，找自己帮忙了。 “看您客气的，你定时间，我定地方，咱们晚上见。”杨辰爽快地答应下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因为领导有求于自己而得意忘形。 万一领导觉得丢脸，干脆不求你了呢。 第834章 这种骗子遍地都是 谁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李志新仍然没有提起要帮忙的事。 难道领导脸皮子薄，不好意思张口，让自己主动提出帮忙？ 但你好歹暗示一下呀，硬让人揣摸上意，有点不好办。 万一你是想炫耀你的成功呢，就是脸上的表情不太像。 终于，在李志新进入到了微醉的状态后，再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表情，一脸的郁闷。 “李哥，慢点喝。”喝到一半的时候，两个人就兄弟相称了。 “老弟，你哥哥自诩精明了一辈子，结果这次却被人骗了，唉。”李志新将一口苦辣的剑南春灌入喉中，痛苦地对杨辰说道。 看来是有故事呀，杨辰赶紧将酒给他满上，这不是求援不成的结果，反倒像是被骗了。 “慢点喝，吃口菜。”看李志新端起来就要喝，杨辰赶紧劝道。 喝多就听不到故事了。 李志新也非常有倾诉的欲望，听话地放下了杯子。 “唉”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这次我不是想要动一动，能接老杜的位置最好，不能的话轮一下岗也行。” “老杜会动吗？”杨辰还纳闷没有动静呢。 “你不要打断我。”李志新颇为烦恼地说道，但又解释道：“估计下去的多，江书记跟他谈过话了，谈的什么没泄露出来，但结果应该不会太好，谁叫他两头都不靠呢。” 似乎是怕杨辰再出言打断他的倾诉欲望，紧跟着就说道：“这次我去运作，经人介绍，找的某书记，你知道就行。” 这个范围很宽泛，目前省委有三个副书记，一个纪委书记，一个政法委书记，还有一个省委常委的昌平市委书记，都可以叫某书记。 “我找的这个朋友呢，在昌平某区担任区长，他这个区长上位的时候，走的就是这个书记的门路，所以我认为是相当的靠谱的。” “我经他的介绍，去了一个叫伊古斋的商店，说是卖文化用品、艺术品，其实就是个古董店。” “先是在他那里买了一个五千元的花瓶，才见到了老板，不是明面上的老板，是幕后老板，据说是某书记的表弟，小时候某书记就是在他家里长大的，专门替某书记处理这种事，就是掮客。” “我去他家看了看，还有某书记小时候的照片，感觉不像是个骗子，我说出自己的要求后，他说至少得五十万元。” “数字嘛，有点大，真要拿这笔钱出来，我还得借钱，当然我都想了，至少得从你这借二十万。”李志新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这个数字绝对不是他靠工资能有的。 杨辰也能够理解，实际上他这个级别的领导，几十万元不是什么问题，工资虽然不高，但人家基本不用呀，就逢年过节收的那些礼物变卖一下，也能够凑够。 “这位也说了，如果对他不放心，可以先花五万元，去他店里买一幅字画，然后他可以让我跟某书记见一面，说两句话，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出这五十万。” “我一想也对呀，什么都还没有验证，就凭他的一面之词，就拿五十万出来，也太多了，于是我就拿了五万，买了一张据说是本地名家的画作。” “他就把我带过去，跟某书记见了一面，当然不是在办公室，是在一个吃饭的场合，他把某书记叫了出来，然后某书记出来跟我握了握手，我也介绍了我的身份，某书记也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是这样，那肯定是真的了，我就回来筹钱，可是正好呢，我前面托的一个朋友正好也是找的这个某书记，他跟某书记的大秘比较熟。” “我想着找秘书肯定不如找表弟，于是就叫我朋友帮着验证一下那个表弟的真假，结果那个大秘说某书记确实有这么一个表弟，但是却在军队任职，根本不在这。” “这里倒是有一个他表弟的朋友，在这里做生意，他表弟倒是托某书记照顾一下他朋友，那人倒是偶尔来拜访一下，不过两人并无其它关系。” 李志新说完以后，看了看杨辰：“你说我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杨辰回想了一遍整个过程：“不太好说，有些真假难辩呀？” 就算人家是骗子，这个手段也很巧妙。 杨辰可以百分之九十断定，这绝对是个政治骗子，这样的骗子全国各地几乎都有，尤其是京城居多。 就跟那个大秘说的一样，这应该是某书记表弟的朋友，获取了足够的信息之后，来这里假冒某书记的名头骗人。 先少后多，让你一步一步踏入进去。 你说人家是骗你，你有什么证据，你又不敢把某书记牵扯进去，所以就算知道是骗子，还得吃这个哑巴亏。 好在李志新及时亏损，不然的话这五十万绝对扔进去。 人家估计也是估量着要的，如果碰到个一看就大方，或者贪心不足的，一二百万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我也让我朋友提醒他大秘了，相信以后他再想冒某书记的名头，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李志新也不是干挨打不还手的人，正好他朋友跟那位大秘比较熟，直接让他提醒了。 你说前面的也就算了，主要还是他把某书记喊出来见面太有迷惑性了，没那么熟的话能喊出来吗。 他这么一提醒，估计某书记以后就不会太配合他了。 最后又喝了几杯，李志新这才厚着脸皮说道：“老弟呀，我待你也算不薄吧，你这有没有关系，给我引见一下，放心，哥哥绝对不会亏待你。” 很多人会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却不知道，在官场上，越是有用的关系越是轻易不会引见的，这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资源，拿出来共享的话，可能照顾你的力度就小了。 特别是两个人还在是一个地方，因为即使是主要领导，手里的资源也是有限的，满足了他，可能就没有你的了。 还有就是自己身后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也不会透露给别人，人家猜出来是人家的事，但自己多说一句，都会被别人当傻子看。 除非你不走仕途，不然的话，绝对不会说某某领导是我表哥，或者说我是谁谁谁的外甥，那是只有在底层的时候才会出现。 虽然打定主意要推李志新上去，但是杨辰要是轻而易举地给他引荐过去，他也不会把这个人情看得很重，但杨辰又不可能跟他要五十万，怎么开口比较好呢？ 杨辰犹豫起来。 第835章 浪尖上的优秀人物 常言说的好，上杆子的不叫买卖，杨辰有心拉李志新一把，但那也得李志新提出来才行，现在他提出来了，但什么也没有表示，杨辰有点犹豫。 李志新却把杨辰的犹豫视为在考虑得失，一个上级向下级救援这种事本来就有些难以启齿，所以他迅速脸红起来，好在有酒意遮挡，不太显得丢脸。 “老弟，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你只要帮了哥的忙，哥一定记在心里一辈子。”李志新也不会因为嫌丢脸而放弃。 一个当领导的，要是连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当什么领导。 唾面自干，说的不仅是对上级，对下级或民众有时候也需要这么做。 比如一个民众，带着针孔摄像或录音设备，来你面前挑衅，或引诱你说一些不合适的话，或者激怒你动手，而这个时候你一旦中计，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比如，他一口浓痰吐到你身上，或者吐你脸上，你敢打他不，不敢，骂他都不敢。 特别是当领导的，或者是非执法部门，你没有采取行动的权力，最多只能报警。 警察对于有的人，照样没有办法，比如当事人自残，或者本身就是重病，有的是艾滋，这几类，几乎都没有人敢招惹。 所以越是级别高的领导，越是能屈能伸，李志新自然也不例外。 看杨辰还在犹豫，李志新又赶紧说道：“老弟，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往那个方向发展。” “但是，如果你想发财，只要不违背原则，不管什么事，我都帮你，如果你想提拔，放心，哥就是你的领路人，路，哥替你趟，有什么事，哥替你挡。” 看她说到这份上了，杨辰不能不说话了。 只要小声对他说道：“我未婚妻的小姨，是新来的统战部长。” 李志新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杨辰能从统战部拿到省先进的名额了。 原来是这个关系，怪不得呢。 “花部长呢，刚来咱们昌州，手边也没有什么人需要照顾，所以机会倒是挺好。” 李志新顿时一脸的狂喜，这更好呀，刚从上面下来，还没有自己的班底，这是正好投靠的好机会。 看人家小杨这关系，找个女朋友就能结识这样的关系，原来他了解过，杨辰在省里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关系，这下倒好，直接来了个省委。 然后又一深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不会是为了照顾杨辰，这位下来昌州的吧。 杨辰很想说，领导你想多了，我要有这个本事，早就不在这里了。 “这两天我给你约个时间，你拜访一下花部长，你好好准备准备。”杨辰对李志新说道。 “我该怎么准备？”李志新真的没有这个经验，一对一跟省委领导交流，汇报工作他会，但他现在的工作跟统战工作完全不沾边好不。 “就当是汇报工作吧。”杨辰更没有指点他的经验。 “那花部长有什么喜好没有，我总不能空着手上门。”李志新心里还是不托底。 “喜好？你就按一般的准备就行。”杨辰一脸的茫然，这个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位花姨，喜欢拉着自己的媳妇不放。 李志新满意而归，杨辰却有点不太兴奋，就算杜同海下位，李志新上去，还不知道谁会上来呢。 对招商工作，杨辰已经失去兴趣了，虽然他不想落个完成任务就不努力的名声，但招来再多的企业又怎么样？ 远不如当一个乡党委书记有成就感。 第二天，杨辰接到通知，市委宣传部要打造一个叫《清沅市发展大潮浪尖上的标兵——各条战线上的优秀人物》栏目，他很荣幸地被选为了第一期人物。 人家不仅要从杨辰当选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时候开始宣传，而是要从杨辰在下岭乡引进连山沙发开始，到现在引进连山水泥二期结束，这叫有始有终。 杨辰不想这样，这样的话，自己仕途前进路线就太明显了，谁也不希望看到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小年轻，三四年的工夫就从正科到正处，跨越了很多人需要十年二十年的路程。 所以杨辰跟策划人员再三强调，只说现在，只说这一年的成绩，不要往前延伸，可是电视台那帮策划自诩为艺术家，不接受杨辰的干涉，非要让杨辰按照他们的来。 杨辰一点都不想出这个风头，再三劝阻，结果人家根本不听。 最后杨辰一怒，不参加了，随便你们瞎搞，我不配合你们，看你们咋出节目。 人家还真不把杨辰放在眼里，你不配合我们就不能搞节目了，最多你本人不出镜，我们照样能宣传你。 怎么宣传当然是我们说了算，你有什么拒绝的资格，就是因为你提拔快才能宣传的价值，让大家看看，会招商就能提拔，还能提拔的特别快。 结果他们下去采集素材的时候，就遇到了麻烦，所有的点位都不配合他们。 不管是连山水泥，还是下岭乡，或者说平山县政府。 就算是找平山县宣传部协调都没用，人家宣传部说了，杨主任在平山县拥有很好的群众基础，他本人不同意，谁来也没用。 这帮人还真忍不下这口气，平山县是你的大本营，我们管不了，我们去市里。 结果不论是开发区，还是杨辰招来的这些企业，统统不配合。 这可把电视台那帮人郁闷坏了，这样一来他们无法完成任务呀，总不能弄成全文字形式，这就跟播报去世人物似的，杨辰不打他们才怪呢。 最终他们把状靠到了宣传部这里，结果宣传部的人把他们训斥了一顿，说这是市委书记交待的任务，要求必须尊重当事人的意愿，他们这才老老实实地去找杨辰主动认错，要按杨辰说的来。 杨辰不是不想出风头，只是不想出的太过，这也是一种盖棺论定，代表着市里对你的认可，至少被树成典型之后，很少会被推翻。 而这个时候，杨辰才接到了宜城市那边传来的消息。 第836章 我就是来公开给小杨撑腰的 宜城市的常务副市长楚三泉被人保住了，不然照样会被下面想抢他位置的人弄下去。 这次被牵扯到的，主要也就是分管发改委的常务副市长和发改委的人，比起发改委主任，当然是常务副市长更有含金量。 别说跟你没关系，只要有人看上你的位置，就跟你有关系，除非你后面有人，比对方实力更强。 特别是宜城市发改委的人，在省发改委那边说了很多不合时宜的话，比如钱不能都被香江的人赚走、水泥行业不能被外人控制，这些当然都被省发改委的人揭发出来。 话虽然不是宜城市发改委主任说的，但责任却是他的，直接被撤职处理，而他下面，一名副主任和两个科长，也都被撤职，那个副主任因为还有其它错误，直接被反贪带走。 撤职和免职的区别在于，撤职是带有惩戒性的纪律处分，撤职之后，不仅职务没了，还有可能影响到级别和待遇。 而免职只是当前职务没了，级别还有，待遇还在，回头起复也非常容易，撤职的话基本上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宜城市这边做出了决定，那么其它地市就可以有样学样了。 这是每一个当权者最喜欢做的事。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定自来水价格，多少合适，并不是去计算成本或者计算盈利，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领导会说：“去，问问周边其它的城市都是什么价格。” 发改委的人去问了问了，汇报说：“有的一点二，有的一点三，还有的一点五。” 领导就会说：“有高有低的，咱取个中间值，一点三吧。” 价格就定下来了。 宜城市这样处理了，那么顺宁市就也可以这样做，这件事本来就跟常务副市长没有多大关系，纯粹是市长听了连绍成的蛊惑，责任自然不能是人家常务副市长，所以只是给了他一个警告处分。 连绍成申请了援藏，那肯定也跟他没关系了，上面的处理轻了，下面的处理的就重，所以顺宁市发改委就倒霉了，因为涉嫌手续造假，在项目毫无进展的情况就去备案，试图占据产能，影响它人发展。 同时因为还存在其它问题，所以被纪委留置，预计结果是双开加追究法律责任。 下面免职的免职，开除的开除，弄的市发改委人心惶惶，这样一来，连绍成的名声在顺宁市等于彻底坏了，明明都是你的主意，你却一跑了之，让我们背黑锅。 连绍成想去援藏的事都因为多次被举报差一点落了空，吓的连绍成赶紧离开了顺宁市，人先走了再说。 这边都处理完了，剩下的就看清沅市的了。 不管是杜同海还是徐前方，都在垂死挣扎着，谁也不甘心好不容易升到这个级别了，就因为这种事就被处理。 在李志新已经见过了花幼兰，花幼兰对他印象不是太好，感觉他有点板正，不太灵活，人也显的不是太聪明。 用花幼兰的话说，叫聊胜于无，反正她也无人可用。 同时她也不太看好李志新的前程，估计这辈子就是个副厅了，最多退休前解决一下正厅待遇。 但对李志新来说，却已经是非常满意了，花幼兰的来头，只要稍一打听和看看履历，就知道人家大有来头，能投到这样的人，自己的未来绝对有保证。 杜同海的问题就在于不仅上面没人，两个主要领导也都不打算保他，所以哪怕他使尽了浑身解数，也被调任到了市人大委员会担任人大党组副书记、副主任的职务。 因为他也没有犯什么错，再加上他的级别，所以比起其它人，这个结果已经是非常好了。 动了一个常务副市长，那市发改委主任徐前方就保住了职位，只是得了一个严重警告处分，因为他是江宏图来了之后提拔上来的。 再加上事后弥补措施给力，所以才能保住职位。 李志新被市委任命为常务副市长，这个以前解释过，就不再解释了。 至于他这个常委职位，还要等待省里安排。 不过就算这样，这个结果也很出人意料之外，谁也没有想到，李志新会这么快上位，本来大家都以为还要就这个位置进行一番争斗的，结果根本没给他们任何机会，直接就产生了。 那个常委副市长对于已经是常委的来说，就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但是对于普通的副厅级领导，自然还是想当个常委过过瘾的。 现在三个地市的处理结果都有了，接下来就要看省里的了。 省里的动作也非常快，省发改委主任被免职，省发改委副主任赵虎堂被撤职，工业处的那个李处长被追究法律责任。 省里有两位领导据说是被国家有关部门进行约谈，虽然这个看起来不伤筋动骨，但档案都不记入，但给上级留下了一个不识大体的印象，你还想有好果子吃，前途肯定是没了。 连山水泥一下子在全省变得赫赫有名，至少在几年之内，不会再有那个部门敢来招惹连山水泥了。 特别是二期工程奠基仪式，不仅省委常委、副省长齐玉军来了，省委常委、统战部长花幼兰也来了，光是谁陪两位领导抡铁锹，都商讨了几次才定下来，铁锹都差点没够。 本来有固定的调研流程，花幼兰却冲杨辰招了招手：“小杨，过来，陪我去拜访一下你的长辈。” 然后才对大家说道：“我今天过来是公私两便的，下面的事就交给齐省长了，我侄女跟小杨的婚事，我这个做长辈的，总不能不管，要跟他家里人见见面。” 一时间，在场的十几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加禁言术一样，这是要干什么？ 你一省委常委，这么公开说合适吗，你这不明摆着给杨辰站台吗。 本来这小子都无人敢惹了，你还要这样公开为他撑腰，这是怕人欺负他吗？他不欺负别人都是好的。 但花幼兰就是要达到这样的目的，这件事，杨辰也算是得罪了不少人，她就是要这样给杨辰撑腰，免得有人误判形势，给杨辰造成麻烦。 第837章 不管什么 都是实力说了算 这次风波，表面上杨辰得罪的只是常务副和发改委的人，但是关系这东西，千丝万缕，这些人又不是没有亲朋好友，指不定你身边就有一位。 有时候，你不展示一下强大，别人那暗戳戳的心思一起来，你再想打掉就困难了。 所以还不如让他们知道你上面有人，他们就不敢随便采用那些小手段了。 知道你上面有个省委常委罩着，没有相同份量的支持，他就不敢随便出手。 就算他们有，常委们互相之间交流妥协还是很容易的。 花幼兰敢这么公然表态，除了这里是县里，出格一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更主要的是，她是女干部，感性一点很正常，谁能说你不能这样公开把私人关系说出来。 这样换成任何人，特别是市级领导们，不管因为任何事，跟杨辰产生冲突前，都要考虑一下是否值得，倒不是怕花幼兰这个省委常委，而是值不值。 毕竟你是投靠的大佬，跟人家是大佬亲戚，还是有区别的。 自家孩子，再不成器，那也只能自己教训，别人动动手试试。 大义灭亲的不是没有，但是灭亲之后对自己有好处。 而且你听人家的关系，替女方来商量亲事的，这得多近的关系才有这个资格。 而且花幼兰来这里也不止为杨辰撑腰一个目的，同时也是给杨家人展示一下实力，怕杨家人听了沙嫣红父亲的事，对沙嫣红有所看法。 虽然沙嫣红有亲生母亲，但毕竟远在国外，而且一般人对大使的级别不太明确，不知道副部级大使的份量实际上并不低于省委常委。 但杨家毕竟在昌州境内，自己一个省委常委过来，足以让他们没有任何想法。 省委常委相召，不管谁在干什么，都得赶紧赶过来，还得非常荣耀地说一声，省委常委是我们亲家，两家小辈结亲，得去商量了。 不管你是正跟市粮食局局长开会，还是跟副县长正汇报工作，都得放下，赶紧过来，而且连慢都不敢慢一点。 杨辰没去自己家，也没去杨丙荣家，而是去了杨桂兰家，除了张红霞，他就跟杨桂兰最亲近，这个机会，他不想便宜别人。 不仅杨丙荣、杨丙昌、杨桂花、杨桂兰来了，就连杨保国也厚着脸皮来了，他当然不是来正式参加商量的，他是来当服务人员的。 人家硬要来，谁也没有办法，反正只是随便商量商量，然后一块吃个家宴。 多个人少个人没有区别。 大家不管是副处，还是正科，面对省委常委，都是噤若寒蝉，说起来是亲家，谁敢真的当亲家对待。 特别是杨丙荣和杨桂兰，知道沙家都是什么情况，但怎么就又跑出了一个省委常委的小姨呢，只能说人家这些家族果然不同凡响，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省部级大员。 以前再大的官，对他们来说用处不大，本身他们跟杨辰都不怎么亲，自然也不对意思劳烦亲家再托关系，现在则不同，直接就在本省，只要巴结好了，人家随便动动手，就能照顾，所以恢复过来之后，一个个都变得非常亲近起来。 她来的目的呢，一来商量一下，在清沅或平山再举行一次订婚宴，范围可以适当扩大一点，让大家知道杨辰已经的预备结婚对象了，起个广而告之的作用，同时也是为正式婚礼做准备。 二呢，就是商量一下什么时候结婚，沙嫣红的母亲说是什么时候都行，但花幼兰考虑再三，觉得还是等沙政阳出来之后再举办婚礼比较合适。 一是父亲还在里面住着，女儿就结婚，也说不过去，也不好听。 二是顶着这个犯官之后的名声结婚，对沙嫣红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沙政阳出来以后，还能不能继续担任职务，至少没有罪名在身。 对于她的要求，其它人自然是千依百顺，只有杨桂兰婉转地提出，这件事还要再通知一下杨辰的小婶才能决定，毕竟人家才是正主。 花幼兰转过头来，对杨辰问道：“你小婶是怎么回事，一直语焉不详的，嫣红说她只是接过她两次电话，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杨辰不好意思说长辈什么，只好把目光投向杨桂兰，杨桂兰就向花幼兰解释了一遍。 都是女性，很容易被这种情感所感动，花幼兰倒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确定了一下，等杨辰结婚对方会来吧，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后面的家宴自然也是一片祥和，这还是好在杨家也算是门第世家，不是那种没见过世家的，巴结的不太明显。 花幼兰倒也没有小看这些人，一个县里出来的，兄弟姐妹几个能有一个副处，两个正科，还有杨辰这个正处，旁边还有个编外副处，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像一个副国级，子女能全部是省部级吗，不可能。 参加完宴会，沙嫣红就回去了，杨辰却走不掉，还要跟他们商量一下这个订婚宴的事呢。 在杨辰看来，就杨家这些人喊过来一块吃个饭，互相认识一下就算了，至于其它的，杨辰也就准备把段双林他们叫一块，跟沙嫣红吃个饭，让大家都互相知道一下。 结果杨丙荣他们却想借机扩大一下，把以往杨家那些人都叫过来，因为花幼兰说了她要参加，不趁这个机会展示一下，让大家知道杨家还没有倒，还有更好的机会吗。 “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没有那个必要。”杨辰坚决不肯同意，把那么多人叫过来见省委常委，以为人家是猴子吗，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光想重振家族荣光，有啥可重振的。 而且，花幼兰是花幼兰，丁家是丁家，这是两码事，人家看在沙嫣红的面上，乐意照顾杨辰，但不代表乐意照顾杨家。 现在的杨辰早就不是他们能够置喙的了，不说级别，光说实力，现在不论是杨辰，还是赵家，还是张家，特别是下面的小辈，都是指着杨辰吃饭呢。 就连杨桂花，儿子的工作虽然是妹妹解决，但女儿的前程杨辰却是出了一把力的，怎么敢乱说什么。 你到了一定级别，有些事就变的非常容易，解决个工作，或者提拔个人，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杨辰这个正处，在市里可能不太显眼，但在县里，那谁也不敢小看。 第838章 你还会来找我吗 杨辰知道，杨家已经沉寂了许久，有点沉不住气了，虽然出了杨辰这个正处，但杨辰跟杨家并没有进行过多的利益捆绑，原来杨家那一派系并没有得到过多的照顾。 对于一个县来说，当不了县委书记就不能完全操控人事问题，哪怕你在下面根基再深，按你一二十年不动，你照样没办法。 以前的政治势力，是纯政治势力，不掺合什么经济利益，当然了，主要是以前没有什么经济利益，就收个粮食，能干什么。 而尚顺利、江伯涛那种就是新形势下产生的政治势力，以经济利益为纽带，主打一个官商勾结，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提拔。 而在杨辰看来，一个政治势力，应该有稳定可靠的经济收入，不管采用什么形式，都应该避免直接从财政上面拿钱，至少高薪养廉这个道理，杨辰是赞同的。 经济是政治的基础，也是社会活动的基础，这就跟你不满足人家的基本需求却要求人家无条件做奉献是一个道理。 所以，杨辰总是要求手下，家里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自己说，能帮上忙的一定帮，不管是孩子上学就业也好，老人有病住院也好，或者婚丧嫁娶都可以。 你不能要求人家不顾家庭，必须来给我工作，这是不现实的。 杨辰上辈子就碰到一个四十多岁来工地打工的，一看就是长期坐办公室的主，一上午都坚持不下来，走路腿都打颤。 但因为是有人介绍，杨辰也不能不用，只能先给他安排点轻巧的活，然后慢慢适应。 后来熟了才知道，这家伙在单位就是个老黄牛，干活那是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媳妇得了重病，需要长期住院治疗，他就白天上班，晚上去伺候媳妇，一直坚持了两个多月，他都没耽误一点工作。 结果新领导上任，要求他必须参加晚上值班，他的工资雇白天护工就已经花了一半，剩下的钱还要生活和给老婆治病，于是就不答应。 一下子就惹恼了新领导，新领导把他视为刺头，认为他是怀念老领导，故意不服从自己指挥，于是就拿他杀鸡儆猴，要求他必须参加晚上值班，不然的话就停发工资。 他是单位的自筹人员，比临时工略好一点那种，领导确实能够停发他的工资。 他去找组织部门和纪检部门反映，毫无用处，因为你不是正式人员，不在人家的保护范围之内，于是心灰意冷之下，直接选择了辞职走人。 对于领导来说，这个无所谓，你主动辞职我还省了事呢，杀鸡儆猴的目的达了。 至于影不影响工作，这个不可能，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一个人干不了，换成两个人干，单位的工作不是技术工，只是熟练工，谁都可以干。 走就走了，单位也没有人怀念他，老领导光会哈哈不出头，最后还是经常在一块开会写材料住建局的人把他介绍到杨辰这里了。 要不是杨辰看他可怜，给他安排比较轻松的活，他也坚持不下来，后来等他熟悉工地工作后，杨辰就让他对接行政部门，至少材料手续这些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后来杨辰离开这个城市时，还专门给他介绍了个工地。 所以杨辰的理念就是，是人都得生活，而且不是简单的基本生活所需，比如跟杨辰这些人，大大小小都是个领导，出去还要讲究点门面，全靠那点工资肯定不够。 杨辰就把班底所有人召集过来，统一了一下思想，再次要求他们，一定要守住自己的贪念，不要胡乱伸手，虽然说现在还不太严厉，对于干部经商入股办企业，基本上不怎么管，但也过不了几年了。 所以杨辰让他们挨个说一下自己的想法，是安排家里人去连山水泥上班呢，还是揽个小业务呢，趁着连山水泥二期工程开始，投资两个多亿，随便漏点都足够n个家庭生活了。 不然的话便宜谁不是便宜，水至清则无鱼，又不可能做到一点不漏。 至少这些人前程还在自己身上呢，不会让家人随便胡来。 等再过一段，上市略见眉目的时候，杨辰再要求公司员工和供应链上的合作伙伴购买股份，等公司一上市，大家都能分润到上市成果。 只不过这样一来，杨辰能够得到的利益就少了，而且能分给承销商的利益也少了。 不过这个杨辰认为是值得的。 他确实是准备把平山县当大本营打造的，这次插手县委书记和县长的人事比较成功，让杨辰自信大增，如无意外，等于未来一届杨辰能够影响到平山县的政局走向。 等连山水泥二期投产，平山县的经济发展的越来越好，在平山县任职的干部就越被看好，再加上杨辰的运作，未来在清沅市形成了一个平山帮不成问题。 最后杨辰说道：“让你们家里无后顾之忧就是让你们好好工作的，在工作上我不会指点你们什么，各展所长就行，生活有困难可以找我，不要跟别人比，说别人怎么做都没事，那不一定是什么好事，管住自己比什么都强。” 这帮人呢，大多数都是在低谷期被杨辰带起来的，再加上杨辰现在身居高位，对上面的了解比他们肯定要多，所以对杨辰的信比较信服。 这个时候杨辰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是黄雅婷打来的，杨辰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听说你这边公开表示要订婚了？”在电话那头，黄雅婷幽幽地问道。 她一直以来都是以杨辰的暖昧女友露面的，一旦杨辰公开订婚，她就不能再以这个身份自居了。 “是的，长辈的安排，不能拒绝。”杨辰很无奈地对她说道。 “那你以后还来找我吗？”黄雅婷欲哭无泪，咬着嘴唇问道。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也一直在自欺欺人，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看你了。”杨辰能说什么，只能这样说了。 “那让我先冷静一段时间吧，我想外出散散心。”这一刻，黄雅婷很想找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地方，跟谁都不再联系。 “只要你安排好公司的事就行。”杨辰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那边立刻挂了电话。 第839章 你介绍的人我认识 如果杨辰安心做一个商人，完全不需要这样纠结和痛苦，左拥右抱，甚至三妻四妾都不成问题。 这就跟立志要向周文王学习，生一百个孩子的富豪一样，只要不结婚，就没有问题。 其实这种百子富豪全球有好几个，一点都不稀罕，最多的五百多个呢。 因为两世为人的关系，杨辰现在的身体还处在激情四溢的时期，但心境却已经非常稳定了。 既然决心要走仕途，肯定就要放弃很多东西。 给黄雅婷的回报已经足够，而且杨辰以后也不会放弃推动手机家电卖场的发展，毕竟只要是产生过首富的行业，都是非常有前景的。 大不了到时候被人家收购呗。 制造业可以做为产业的根本，但商贸业可不好说，更主要的是，商贸业必须是铺开才有发展前途，而这个对于带动一地经济意义不大。 虽然杨辰现在只是招商办主任，但心思已经有一半飞到该如何结合未来发展谋划产业，带动一地经济实现腾飞上了。 但现在最主要的是，借着这股东风，把连山水泥加速扩张，水泥产业区域性太强了，一方面是原料来源，必须在附近，不然的话就白菜变成了肉价钱，另一方面是销售半径，基本上就是二百公里左右，周边有大中型城市的话最好。 平山县这边二期工程基本上就把周边的潜力挖掘尽了，海西省那边基本上把全省的市场垄断了，也不可能有大的发展，再加上香江那边十亿授信目前才用了两亿，还有八亿未用，杨辰就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谋划一把。 宜城市那边杨辰已经放弃了，打听了一下，确实来头惊人，不太好办，人家的规模也不是杨辰现在能吃下的。 不过他们也确实正在积极谋划着向外扩张，就是站在竞争者的角度，杨辰也得加快行动。 于是思索再三，杨辰还是决定通过收购来完成扩张，收购见效快，而且还能解决杨辰这边人手不足的问题，不然的话两边同时上二期工程，根本抽不出人手来。 杨辰拿起电话，打给了步海云。 不接，杨辰再打，还不接。 没等杨辰再打，一个电话回到了杨辰手机上，一个听着特别威严的声音说道：“步书记正在开会，让你等会再给打他电话。” 杨辰看了看手机，十分无语，你直接给我回个开会中就行，还非得通知秘书，让秘书给我打电话，这不是纯属多此一举嘛。 好在秘书知道能打步海云私人号码的，都不是一般人，没有吆喝杨辰。 过了两个小时，步海云才把电话给杨辰回了过来：“小杨，你这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呀，不把我当领导看了，明知道不方便还要再打，事后呢，还要等我把电话给你回过来。” 杨辰讪笑了一下：“步书记，我哪敢呀，我这一忙起来，忘了。” 他确实是真忘了，不然真不敢。 步海云也不是想难为他，就是教训他一下，让他端正态度。 “给我打电话有事吗？”步海云的声音听着有点疲惫，一个会开四个小时，不累才怪呢。 “还是咱们上次说的那个收购水泥厂的事，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水泥现在市场形势比较好，想尽快推进这件事。”现在水泥市场确实不错，但也有点供大于求的迹象，不然国家也不会发文警示。 但是国家低估了房地产市场的发展速度，自然也就低估了水泥市场的需求。 “你想去那收购？不要告诉我你还惦记着宜城市那边。” 杨辰未说先笑：“步书记，看你说的，我哪敢呀，跟他们商量了之后，觉得上嘉省那边的市场应该不错，想从那边打开局面。” “上嘉省？”步海云沉吟起来，然后迅速说道：“你小子还是想堵人家九环的发展。” “没有，主要是离我们这边也近，方便管理，而且上嘉的市场也足够大。”杨辰肯定不能承认。 就许你向外扩张，不许我扩张，没有那个道理。 国家刚刚下文，要求建立公平公正的市场环境，不趁这个时候下手，更待何时。 步海云没有跟杨辰计较这个，没意义，全国市场这么大，想往那发展往那发展，就算是上嘉省，也不能说你想进去，我就不能进，各凭本事，诺大个省，还能容不下几个水泥企业。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位领导的儿子吧，那边基本上算是他们的地盘，他还不是特别贪心，更主要的是，他也不喜欢麻烦，不会跟你有太多的牵扯。”步海云郑重地对杨辰说道。 “行，可以。”万一引狼入室或与虎谋皮，杨辰也担心，希望有步大佬的人品保证，可能会好点。 至少步大佬的儿子在自己手下讨生活呢。 “我先问一下，再给你回话。”步海云挂了电话。 步海云会介绍谁呢？杨辰有点好奇。 其实这种事找吕现也行，但杨辰总觉得他的好意有点莫名其妙，不想太依赖他。 不跟步海云一样，儿子还指着自己吃饭呢。 过了将近有一个小时，步海云才回过了电话，一开口就先叮嘱道：“杨辰，这位领导的儿子跟你年龄差不多，你们应该有共同语言，不过你跟他交往一定要带点小心，别得罪人家。” “步书记，这个您放心，我肯定很尊重他。”被步海云喊领导的，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姓郭，一般喜欢让人喊他的英文名，叫什么来着。”步海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切克。”杨辰直接把答案说了出来。 “啊！你怎么知道的。”步海云惊讶地问。 “我们见过一次面，但不熟。”杨辰如实交待道，这个一定要说清。 “那就好，我一会把他电话发你，你跟他联系吧，把你的要求跟他说清，他会帮你的。”步海云很是惊讶杨辰的关系，这小子怎么谁都认识呢。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回想了一下对他的印象，已经基本上不记得了，只记得态度特别倨傲，甚至连吕现都有点看不上的意思。 第840章 不知道这算不算连襟 论能力，看样子他是比不上吕现大佬，那就是他背后的实力比吕大佬的背后的强了。 杨辰打通了电话之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切克，你好，我们见过面的。” “你这种说话的腔调喊英文名让人很不舒服，你还是喊我思图吧。”人家也没有杨辰想象中的那么不通情理，主动纠正道。 “郭总你好，步书记让我跟你联系，说我们有合作的机会。”杨辰没有一上来就把自己摆到下位者的地位上，我对你有需求，但不是有求于你，这就是区别。 如果一开始就显得特别低下，就好像自己想要投靠到对方旗下一样，这是杨辰不能接受的。 生意上杨辰是想通过收购来实现快速扩张，不是政治上想要找大佬投靠，要投靠也不会找他。 大概是步海云有过提前沟通，郭思图并没有计较什么，而是在电话里对杨辰说道：“我知道，你想在上嘉省收购一些水泥企业，准备收购几个，大概能动用多少资金，收购的方式是什么？” 想了想之后，杨辰说道：“收购当然是多多益善了，但太小太老的不要，连收购带改造大概十个亿的资金，收购的话最好是全资，如果不能全资的话至少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控股。” “才十个亿。”郭思图嘀咕了一声，然后才说道：“咱们尽量找国资的吧，国资的比较好说话。” “那咱们的合作方式该怎么说？”杨辰没干过这样的勾当，不知道该怎么个付费法。 “按照收购额给我两个点的费用，等你公司上市的时候，给我弄点原始股，也按两个点就行。”郭思图大大咧咧地说道。 杨辰暗地点了点头，也不算贪心，如果是纯中介的话，五个点都在正常范围之内，至于要原始股这种事，很正常，上市前肯定得分一部分利益出去。 就是不知道这位郭大公子背后究竟是谁，有多大能量。 “行，没问题，需要立个协议什么吗？”杨辰一口答应下来。 “哈哈，没必要，咱们什么关系。”郭思图大笑起来，笑声带着浓浓的调侃。 杨辰知道，这是说他们两个也算是连襟的意思，只好跟着干笑了两声。 人家自然是不怕杨辰反悔，杨辰是拿人家没办法。 “这样吧，为表示诚意，我先让上嘉省出个文件，为了避免供过于求和保护环境，要求下面压缩和控制水泥产能，除必须采用新技术新工艺外，低于某个标准的新增或扩建水泥生产线项目不审批，给下面施加一点压力，咱们你挑几个目标，再具体谈。”笑完之后，郭思图很正经对杨辰说道。 没等杨辰回答呢，人家又玩世不恭地说道：“到时候我让逸晴也去，给她弄个顾问的头衔，让她也赚点零花钱。” “行，无所谓的事。”也不知道这位是算他女朋友还是二奶，杨辰也不好意思不让。 “老弟，你真得感谢我了。”郭思图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没等杨辰追问，人家就挂了电话。 弄的杨辰一头雾水，隐约中，杨辰有个猜测，应该跟放到自己房间的那张纸有关。 难道是郭思图出的手？他不像是会管闲事的这种人呀。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要求段双方通过各种方式，筛选收购目标，不光是当地环境、资源储量，还有潜在市场，运输条件，以及企业实际的生产经营状况，是否有隐性债务，目前管理层的管理能力，都要考察到。 然后集思广益设定一个量化标准，给每家企业进行打分，根据得分情况确定收购目标。 “我有点事想向你反映下。”段双林有点吞吞吐吐地说道。 “怎么了，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杨辰有点奇怪地问，这可不是段双林的性格。 “我怀疑邵英刚手脚可能有点不干净，但是又没有证据，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段双林有些郁闷地说道。 他跟邵英刚见面交流的机会很多，对他的人品能力也比较认可，于是一力向杨辰推荐由邵英刚主管海西的连山水泥。 现在出现这样的事，他感觉有些对不起杨辰。 一个体量这么大的公司，高管想要跟外界完成利益输送，其实是很容易的事，也很常见。 不过考虑到上市，整个连山水泥一开始财务就比较规范，各公司的财务都是由总部派出，并且经常轮岗，真有明显的问题，财务那边早预警了。 比如，高管利用手中的权力，高价采购原料，或者低价销售产品，数量一大，就能够从财务报表上看出来。 但人家要是不高价呢，就用普通的价格呢，只是质量低了呢，财务预警就会失去作用，这个就要看质量表格了。 如果价格不高，质量还好呢，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说供货方为了拉拢大客户，主动开展的公关行为，这个是阻止不了的。 为谋取不正当利益而行贿的，才叫行贿罪，如果没有谋取不正当利益，就不能叫行贿。 同样，他要是在外面开了一家销售公司，低价从厂里拿货，然后按市场价进行销售，这个叫损公肥私，算侵占罪，但人家要是按正式价拿货呢，只是优先占或者账期适当长一点，这个无可厚非，只能算照顾一点。 既然段双林没有发现证据，要不就是人家做的足够隐密，隐密的话危害性自然就小了，要不就是人家动的手脚很小，在正常的波动范围之内，自然不容易被发现。 “这样吧，你联系洪秘书长，让他给咱们公司安排一个全面的税务稽查，把所有的关联公司也都查一遍，结果自然就有了。”杨辰想了想对段双林说道。 可能事情刚出现了苗头，邵英刚还没有来得及大动手脚呢，那么给他一个警告就行。 “主动让税务来查咱们？”段双林有点不能接受。 “咱们又不偷税漏税，怕啥，主要是还不严重，严重的话我就叫经侦去查了。”侵吞公司财产照样算职务侵占罪，私人公司也照样有受贿罪，这有什么稀奇的。 第841章 所有人都在努力 “顺便你再提前跟他沟通一下，说下一步我们要加快对外扩张步伐，可能派他去上嘉省主持收购事宜，让他有点心理准备。”税务稽查只是一个提醒，这才是正经的警告。 愿意待下去的，就老老实实去干活，不愿意待下去的，那就辞职，不过他还有未到手的股份，应该不会辞职才对。 管理一个企业，关心爱护职工和心慈手软是两码事，特别是蛀虫，一经发现，就必须得进行处理，当然也不是非得开除。 有能力的人该用还得用，这就跟小孩子一样，你不能因为他不听话就不管教了，或者得个小病就放弃治病。 “那海西那边交给谁？”段双林在这种事上，一般都要先征求杨辰的意见。 “让徐家春去吧，这边让曾国怀顶上，看他能不能拿下。”这个也是从其它水泥厂招聘过来，本来是管质量管安全的，其实就是生产的一部分。 “另外加大招聘力度，咱们收购的企业至少都要派一半管理层过去呢。”原来在国企水泥厂干的那些生产厂长、车间主任，其实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只不过不太适合这个时间，从中择优选的话，也能挑出一些人才。 安排下去之后，杨辰暂时就不用管了，安安心心回去上班吧，这次上下变动都挺大的，有的人员还没有到位，象杨辰对的招商业务，暂时还在李志新那，杨辰就还按照原来的步骤应对。 不能因为领导提拔了就加倍巴结，或者你在领导提拔过程中体现作用了，就不巴结领导，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去市委找魏华胜拿文件，在楼梯拐角遇到了李民生，杨辰赶紧站到一边，让领导先行，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李部长。” 称呼一声就行，用不着说什么早上好、吃了吗这一类的话，领导想搭理你，自然就会开口，不想搭理你，点点头就过了。 你多说一句，领导是回答你还是不回答你，不回答吧，显得领导没有礼貌，回答吧，都这样领导一路嘴别停了。 “小杨，这是有事？”李民生却停下了脚步，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找魏书记拿个文件。”杨辰心里奇怪的同时，脸上却是标准规范的微笑应对。 “行，那你去吧。”李民生说完扭身要走，忽然又停了下来说道：“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你，你慧琴姨也很为你高兴，到时候喝喜酒，一定得喊我们一声。” “一定，谢谢，请替我向慧琴姨问好。”杨辰答应中，李民生已经下楼了。 但一边走，李民生却一边想着，前一段时间他稍一疏忽，没有及时关注形势，竟然被李志新捡了一个便宜，要知道这个常务是谁都有可能的。 后来他一打听，竟然发现李志新竟然是走的省统战部长的门路，这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冤屈，明明自己才是统战部长，怎么会让李志新抢了先了。 结果等听到新统战部长说她是杨辰的长辈时，一切顿时都明白了，可是却明白的太晚了。 李志新肯定走的是杨辰的路子，不然的话没这么快就能巴结上业务范围根本没交集的省统战部长。 可惜自己没想到，差了这么一步，不然的话自己也能去争一争。 这都是一个系统的，又有杨辰的关系，肯定比李志新名正言顺的多。 秦知林走的时候，李民生是有从此养老悠然南山的想法，但手握权力一辈子了，让他放弃，比杀了他都难受。 从县委书记到市委秘书长，都是具体事务特别繁多，可以说每时每刻都在处理事的路上，睡前在想，睡后也在想。 一下子到了统战部长这个位置，等于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把他闲的差点郁闷死。 但是想改变这种局面也非常困难，没意外的话，也就是一届到头，虽然还差两年，领导就会让自己提前去人大或政协报到。 但是李民生还是想再努力一把的，就算同样是对人大或政协，也有好与差的区别。 所以他一方面，积极开动思想，看看能不能在统战工作上开创局面。 另一方面，就是积极向组织靠拢，当然了，这个组织就是指市委书记。 虽然对于前任的秘书长，新市委书记一般都会有所忌惮。 但李民生又不是要再给他秘书长，是想换个忙点的工作岗位，实在不行，负责个临时项目也行呀，总不能光管统战部这一摊子，太清闲了。 除了向江宏图靠拢，这个不太好靠得上，因为江书记太忙，而且不太乐意跟这些常委们单独接触，统战部又没有太多的工作可以汇报。 其实这就是你没有走入他这个圈子的证明，江书记不太好靠，李民生就只能多跟高书记走近了。 他发现高书记这人不错，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是个纯粹的理论家，而是能够将理论和实际结合的实干家，而对于李民生的靠近，高军辉也不抗拒。 因为高军辉对于这样拥有丰富实际执政经验的人，还是很喜欢接触的，因为这可以弥补他相对弱的一面。 他自己的认知是通过跟人大量沟通交流得来的，并没有真正的实操经验，但是他又不甘心只是当个管党务的副书记，自然想提前补上这一课。 而在楼上看到了离去的李民生，市委组织部长文莫然加快了脚步，得赶紧向江书记汇报一下人事变动调整方案，如果江书记同意，那就不用理会高书记的意见了。 如果江书记还是让高书记先看，那自己这一手就等于弄巧成拙，反而会让高书记更加不满，就看这一把赌的对不对了。 把握不透江书记的用人风格，组织部长就非常难当，特别是中间又架了一个市委副书记，问的问题特别细致，对市里的干部情况还非常了解，让他这个组织部几乎没有任何施展空间。 等他赶到江书记门口时，市委副书记屈伯通正在汇报工作，而政法委书记孔爱民还等在外面的小间呢，秘书正劝他先回去，等屈书记一走就通知他，就上下楼的距离。 结果孔书记摇头不肯同意，说他这里有紧要公务，一刻都不能耽误，必须在这里等，好第一时间见到江书记汇报。 看到这里文莫然顿时有些垂头丧气，这种情况下，就是见到了江书记，江书记也没有时间听自己说。 正好这个时候高军辉走了过来：“文部长，估计你要等一会，先来我办公室坐吧。” 第842章 把真正敢攻坚的人选拔上来 进了高军辉的办公室，明明手里拿着材料，文莫然也不能说不让高书记看，只好递了过去。 高军辉一边翻着一边说道：“方案先征求主要领导同意，定下框架，这个是对的，不一定非要先从我这里通过，只要方案合理完善就行。” 文莫然站在那里低着头撇了撇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待会你要是不挑出两个毛病来，我就不姓文。 合理不合理，完善不完善，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次人事调整，是江书记来了之后，第一次大面积对全市各县区党政领导班子进行大调整，出发点是为了更好地服务全市经济发展，营造出一种能者上、庸者下的良好机制，也是我们这个组织的正常新陈代谢，江书记不是特意指示，只要是距离退二级年龄不超过半年的，一律提前退二线。”高军辉一边看一边很随意地说道。 “我就是按照江书记的指示制定的方案。”文莫然赶紧说道。 这是又挑出毛病了呀，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一个难伺候的领导。 江书记偏偏很信任他，几乎什么事，都得先经过他，太难受了。 “你看，北湾区的书记老丁，再有半年就得退二线，年龄刚好过了一个月，在这次调整范围之内，对不对？”高军辉指着一个名字对他说道。 文莫然点了点头，这个人还真没有什么问题：“对，因为他已经进了半年之内，符合江书记的要求。” 反正要求提前退二线的，都是由你这个副书记来谈话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接替他的却是西河区的老庞，在我的印象中，两个人似乎年龄差不多吧，具体大多少？”高军辉淡淡地问道。 提起这个，文莫然的心里就有点发荒，老丁比老庞就大三个多月，可谁叫老庞找来说情的人给力呢，是省委办的一名处长，而老庞送的礼又重，想临退前过过一把手的瘾，他也是费了好大的气才挪出一个位置。 “我这边前脚劝人家发扬风格，提前把位置让出来，后脚就任命一下比他小不了多少的人接替他，人家会怎么想，是不是会埋怨纺织欺骗了他？”高军辉直视着文莫然。 文莫然汗一下子就出来了，这样的质问他无法回答。 “文部长，组织的调整是为了更好地工作，不是为了调整而调整，考虑再完善点，方案你再拿回去斟酌斟酌。”高军辉说完给递了回来。 见文莫然有点不服气，高军辉很通情达理地说道：“要不你直接拿过去给江书记过过目也行，让他给出个指导意见，我的这个只是个人浅见，不算数的。” 文莫然那敢，就算江宏图没看出来，可是高军辉要在旁边一指点呢，岂不是什么都露馅了。 方案是按照市委书记设定的条条框框做的，他当然可以随便突破了，但你做方案的却不能。 “不用，我先按照高书记您的指示去修改，修改后再来找你看，您不通过，哪能去找江书记呢。”文莫然笑着说道，心里却是充满苦涩。 人家都是用组织部长来牵制副书记的，可是江书记却倒好，用副书记来管辖他们，弄的整个市委这边，都有高军辉的影子，也不知道两个人什么关系，给他这么大的信任。 市委书记可以不遵循规则，他可以要求组织部长拿方案给他看，等他这里基本上确定之后，再去征求各位副书记的意见，这样的话等于基本上把副书记的人事权剥夺了。 可是江宏图却偏不，必须是先经过高军辉审核之后，再交给他，把三角形的结构变成了一条线，文菲然自然就会非常窝屈。 等文莫然离开之后，高军辉才笑了笑。 他敢肯定，论对各县区和各部门主要领导的了解，文莫然绝对没有自己熟悉，所以做出来的方案自己才能一眼看出了问题。 象这次，简直就象“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问题，竟然认为藏的比较隐密，自己有可能看不出来，真是小看人。 人呢，就是老觉得自己更聪明，而且做的方案是个什么，根本没有领会江宏图的意思。 自己这也是为他好，真拿着这个方案过去，他要受批评，自己也落不了好。 反正江书记也不急，慢慢多折腾他几回，再教他改正吧。 领导调整都是有意图的，如果把不准，要不直接问领导，要不就多试几次，从中掌握规律，可是调整只为了调整而调整，或者说谁送的礼重调整谁，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组织部长。 象今天他这种情况，不是不能这样调整，而是你得有足够的理由，比如区长经验不丰富，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书记带带他；或者区长冲动有干劲，但不够谨慎，所以需要一个细心周到的班子给他拾漏补缺。 甚至你说，这是某某打过招呼的，这也行，谁都有抹不开脸的时候，照顾一下未尝不可。 可你倒好，老是想鱼目混珠混过去，只有你会搞组织工作吗？ 而且自己明明已经暗示要动的人，还装没听到一样，难道真的是悟性太差，没听出来？高军辉不太相信，无非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副书记不太重要。 不对，应该是真没悟性，江书记的暗示他也没听出来，还想把平山县现在的班子拆开，把其它人换进去，根本不理解江书记想的。 太让人失望了，跟这种人过招，都不能让人有成就感。 自己的副秘书长，也该就位了，趁着这次调整，把该配备的过去，按照江书记的三步走战略，他是准备用三年的时间，给清沅市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和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一点，就是把真正敢攻坚的人选拔上来。 可惜小杨资历太浅，不然的话完全可以纳入到这次的调整范围，待在招商办这样职能相对单一的部门，太浪费小杨的能力了。 第843章 不想当领导 非要当秘书 长 为什么领导喜欢用新干部，因为新人新气象，好歹能在一团死水中激起一点浪花，不然的话这个庞大的团体会按照惯性持续前行。 掌舵的也好，划桨的也好，还是划水的也好，都只能微弱地修正前行的方向。 一个管理者，能够有效管理的人数，一般不超过十个人，人数再多，就要进行分层。 选中层，就是要把符合自己要求，能够领会自己意图的人选上来。 至少具有自己能够看得上的特质。 所以高军辉用人，除了看简历，就是看评语，比如该同志能够履行责任，注重学习，自觉维护班子团结，能够较好地完成各项任务。 这就是一个老好人性格，努力，但努力不到点上的干部，当副手，还不能管理重要分工的料。 该同志业务能力强，政治素质高，大局意识出色，工作喜欢走在前面，这就是一个敢打敢拼又不出格的干部。 该同志组织能力强，责任心优秀，凡事能起到带头作用，这就是一个擅长干一把手的人。 评语虽然不可完全相信，但以微知着，可以从中判断出他的特质。 该同志工作能力较强，具有很强的主动意识，擅长开拓创新，不注重细节，具有迅速打开局面的能力，这就是他看到杨辰的评语。 谁给杨辰写的，他忘了，但他认为还算中肯，其实是符合江宏图这次的选拔条件的，可惜的是小杨资历太浅，而且刚刚转正，江宏图在用人上偏偏又比较小心谨慎。 所以他只是提了提，见没有可能，就知趣不问了。 如果让他来做主，他一定给杨辰一个县，给他配一个作风偏弱又细心谨慎有大局意识的一把手，相当于一匹烈马，给他配上缰绳。 但副手就有这点不好，你得随着一把手的指挥棒转，他让你往那走，你才能往那走，看似江宏图给他很放权，那是因为江宏图这个人，喜欢抓大放小，不喜欢管那些繁琐小事。 先不说高军辉把遗憾放在心底。 杨辰这边又再次受曹非明相约，来到了清雅小居，这个饭店的老板娘颇为清秀水灵，又经得起玩笑，最近比较热门，杨辰都来好几次了。 据说有人还把老板娘约出去过，也不知道管理后厨的老板怎么想。 酒才喝了两杯，曹非明又抱怨开了，在他的形容里，原如斌比连绍成还可恶。 连绍成对他好歹还有表面上的尊重，原如斌简直就是把他这个县长当手下用，不停地安排工作，根本就不让人有闲的时候。 是，政府事务是该我管，但怎么干就不能按我的节奏来吗，催的人跟要命似的。 这种事怎么说呢，人家急着出成绩想要转正，可以理解。 曹非明是清闲惯了，不适应高强度点的工作。 再加上潜意识里，他还是觉得对方只是副处，临时主持工作，凭什么把我这个正处县长指挥的团团转。 所以造成的冲突，比跟连绍成那时候更严重，连绍成巴不得他享清闲不干活呢。 这种事杨辰也没办法劝解，只能劝他喝酒呢。 “杨主任，你不知道呀，估计连山水泥的人也不好意思跟你说，老原三天两头下去骚扰连山水泥，闹的人家苦不堪言。”曹非明见杨辰不太被打动，只好把连山水泥拿了出来。 “这个还真没人跟我说。”杨辰摸了摸鼻子。 其实早跟他说了，原如斌经常带着各职能部门去连山水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协调的，帮忙解决各种问题。 比如矿山开采那边经常放炮的原因，扰的附近的村庄有些不满，原如斌带队去做了做工作，让村民好歹不至于经常拦路了。 比如送货的车把一座小桥辗断了，原如斌赶紧协调占用耕地，从旁边开了一条临时路。 这些都是小事，却影响到厂里的生产，你要说他不去，厂里也能解决，无非麻烦点。 可是有准县委书记出面，确实容易了很多，关键是效率高。 确实让接待的人有些苦不堪言，人家准县委书记来了，你总得配个副总配吧。 同时原如斌对连山水泥的重视，也减少了很多人贪婪的心思，不要以为现在这样就没人敢卡连山水泥了，照样有，只不过人家完全按照规章制度来，或者非常隐晦地做，你照样没办法。 但有原如斌，就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打马虎眼了。 在杨辰看来，是巴不得他来呢，曹非明拿这个来说，杨辰反而对他小看了几分。 他也不是没有，前几天他还过来，暗示着让厂里给他赞助辆车呢，车都选好了，别克君威，宽敞大气，一看就上档次，到时候也不留到县里，直接带到市里，也不显眼。 但杨辰嫌他没有给厂里办什么好事，人家原如斌好歹还帮厂里解决了很多困难呢，你一个县长没有发挥一点作用，还好意思来要车。 但杨辰又不想得罪他，毕竟一直以来都走的很近，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让下面的人拖一拖他，说公司目前刚刚投资了二期工程，资金被总公司严重管控，动用的话必须申请，正在走流程。 拖一拖他，等人事一调整，他也就没脸来要了。 所以杨辰不接他的话题，只是劝他喝酒，曹非明也明白，自己这点不太占理，就干脆问道：“老弟呀，我心里没底呀，这光说要调整要调整，雷声大雨点小，没动静，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不知道呀，我这县长呀是一天都不想干了，做梦都想回到市委，能不能麻烦老弟去问问，我这副秘书长还有没有可能？” 类似于这样的人事变动信息，杨辰掌握的跟他并无二样，你要用官面上说的正在制定方案之类的话，也对他起不到安抚效果。 于是就对他说道：“第一，现在高书记还没有秘书长呢；第二，昨天我跟高书记一块喝茶，高书记也没说别的，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曹非明赶紧握住杨辰的手：“老弟呀，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高书记喜欢喝什么茶，我去买点孝敬他。” “不用，曹书记不喜欢别人投其所好。”高军辉还真有这个毛病，不喜欢别人琢磨他的爱好，谁故意送好茶叶讨他的欢喜，反而不接。 第844章 没有先例 我就合理怠工 跟曹非明会面结束后，杨辰给刘海阔打个了一个电话，询问情况。 刘海阔表示自己的名字已经在方案之上，一旦就位，立刻按照杨辰的指点，提前开始平山县城的大改造大开发大发展计划。 杨辰一直有一个想法，拿一个县试验一下，如果提前几年就完成县城的旧城改造，县里的房价会不会不再那么高不可攀，至少在合理的接受范围。 上辈子，平山县房价最高的时候，好象是到七千多元一平，实际上是有价无市，实际大规模成交的均价也就六千多点。 在县域里面，这个价格不算最高，但也不低，因为有些地级市低的话也就这个价格。 所以杨辰就想试试，提前几年就实施旧城改造，大拆大建，因为现在的拆迁成本还不是那么高，而建造成本也还在低谷。 这种情况，加大房产供应量，特别是大规模开发平价小区，应该能够抵御房价的上升。 同时大规模基建，也能创造出大量的生产总值，刺激经济活力，这就是政绩。 同时，这种方法对于能力的要求不高，破坏了重建，是人类最喜欢干的事，因为什么事都是从最初阶段开始，最好着手。 刘海阔的能力，不是杨辰小看他，真的距离一个合格的县长有很大差距，但不怕，因为有原如斌在，原如斌管的比较细，然曹非明也不会这么难受，这样他就犯不了大的工作错误。 至于个人问题犯大错误，他也不会，他怕影响到弟弟的前程，所以杨辰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调整的动作很大，跟杨辰却没有什么关系，招商办主任这个职务也是标准的正处级职务，但关于招商方面，杨辰也真是拿不出什么新招了，不靠私人关系，硬去招商，效果也好不到那里去。 好在以前招过来的，全部消化还需要一段时间，杨辰就把主要精力放在消化这些项目上面。 这个时候，杨辰就感觉出招商办的职能不足了，只有招这一项，招过来之后，职责上就跟招商办没有关系了。 事实上，项目落后之后的服务工作，招商办也承担起来，就像杨辰在平山县的大项目办一样。 哪怕只是协调职能呢，有这个职能，你就能名正言顺去推动开展工作，没有这个职能，就得纯靠关系上。 比如，利白公司的项目需要拿到取水许可，可是利白从岭南那边找的公司做的论证书不被省水利厅认可，人家要求必须由省内的公司做的论证才行。 其实原因杨辰打听了，根子还在市水利局里，这里只要认可，省里就不会过多干涉。 市招商办没有协调职能，杨辰就只能靠私人关系去帮忙运作，但这样的话，你就不能一直麻烦人家。 可惜杨辰跟李志新商量了好几次，但是三定方案想修改需要走的流程太复杂，杨辰好不容易说动了李志新，结果到政府办，一个没有先例就给杨辰驳了回来。 杨辰很想问一句，没有先例的话，第一个招商办是怎么成立的。 但是想想算了，跟这些人说不清这个理。 很多人不明白，国家为什么一直提开放思想，却不知道思想是最难改变，有的地区一直到最后，思想也没有开放，倒是人挺开放的。 经济方面“法无禁止即可”和法律方面“疑罪从无”这两条就非常难以落实。 当思想被束缚，就会很难创新，所以要开放思想，以后会变成进一步开放思想，说明思想开放的还不够。 当然，很多人把开放思想等于“混乱”和“自由”，其实这是两码事。 招商办的职能不能修改，给杨辰带来一个好处就是，他消极怠工的话，李志新能理解了。 虽然有这方面的因素，但实际上确实是任务完成后，杨辰有些缺乏动力了。 两个月了，杨辰就引进了一个几百万、一个两千万的小项目。 同时，杨辰还有一个解释就是，目前这些项目尽快消化完后，其关联的产业只要稍一招引，就能随之而来。 其实大家也能理解，谁疯狂了一年，不得歇歇。 就在杨辰表面上悠悠闲闲，实际上却全力推动连山水泥二期工程建设时。 上嘉省出台了要求全省压缩控制水泥产能的指导性意见，这个不是强制性的，只是建议，建议各地市不得批复日产2000吨以下的非新型干法水泥生产线，其实就是把门槛提高，让一般人无法进入这个行业，或者实力弱小的水泥企业无法扩大投资。 同时郭思图也给杨辰直接联系好了第一个收购目标，强海水泥公司，目前这家仅有一条日产1100吨的新型干法水泥生产线，基本上就跟连山水泥一期相当。 企业的性质是国企，收购价仅需一亿，需接手企业目前的四百多名员工。 但当地政府要保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用于以前员工的养老和医疗报销，不参与管理，也不承担后续投资。 杨辰就让孟庄良、段双林和邵英刚组成联合考察组过去考察。 考察过后，段双林汇报到，强海水泥目前经营状况良好，生产线运行正常，企业因需承担过高的社会成本，导致盈利水平不高。 当地政府出售的主要原因是九环水泥准备在邻县新建一个日产2500的新生产线，担心投产之后，会影响现在企业的盈利能力，一旦造成亏损，会给政府带来很大的包袱。 原本当地还准备多方筹集资金，新建一个与目前规模相当的二期工程，可是省里的指导意见一出，筹集来的资金顿时撤了，于是经郭思图多次沟通协调，最终同意出售。 价格不高，需要接手的员工虽然多，但本来就准备上二期工程，还省得招聘了呢。 “在离水泥厂不到二十公里，有一座码头，可以停靠五千吨以上的货船，如果清理一下航道，甚至可以停靠万吨以上的，如果能够拿下这个码头的话，咱们的销售区域就可外延到五百公里。”段双林有些小心地问道。 第845章 什么叫法无禁止即可 段双林担心杨辰只是让他购买水泥厂，他却节外生枝想要买码头。 杨辰只会为他的主动意识而高兴，再说了码头这东西，只要经营好了，基本上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杨辰让段双林赶紧找这方面的专家，对这个码头的地理位置、目前状况和未来的经济效益进行评估。 自己则联系郭思图，找他协商沟通购买码头一事，本以为郭思图会狮子大张口，购买码头跟购买水泥肯定不一个价。 谁知道郭思图却说：“不好意思，我刚被我爸警告，不让我在地方胡乱插手，我帮不了你了，这次就算了，算我白帮忙。” 说完就要挂了电话。 杨辰怎么敢占人家的便宜，人家这也是下了工夫好不，没有人家配合出台文件，强海水泥公司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出让。 于是杨辰就说道：“钱我该付付，怎么能让您白忙活呢。” 郭思图却异常无奈地说道：“关键是你敢付我不敢收呀，你还是别害我了。” “那我把钱付给梁逸晴？”他不敢收钱估计是他爸有要求，但变通办法又不是没有。 郭思图停顿了一下：“咦，也行，这样吧，你给一半，一会我让逸晴把帐号发给你。”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想着让段双林直接跟对方谈判算了，反正有水泥公司的合作基础，对方又知道自己的来头，能收购水泥公司，怎么就不能收购码头。 只用了一天，段双林就把谈判结果汇报过来。 对方要求连山水泥负责出资对码头进行建设和航道清理，然后占据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然后县里才配合帮忙购买经营权，由连山水泥经营，双方平分收益。 杨辰算了算，感觉不太合理，这样算下来，什么都是自己出钱，但收益却拿不了一半。 这明显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杨辰肯定不能接受，于是要求段双林继续谈判。 可是段双林很快就汇报，说对方说了，由于连山水泥是外资，而国家有规定，外资不得控股码头，说是平分，实际连山水泥只能占据经营权的百分之四十九。 杨辰有点不能接受，他印象中，还有外资专用码头呢，现在怎么不能就控股呢。 谁熟悉这方面的政策？杨辰有点挠头，想了想，还是打给了自己的老师陈荆联。 老头接到了学生的电话后，还是比较兴奋的，寒暄完之后问道：“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没事你也不会想起我来。” 汗颜之余，杨辰把情况给了说了说。 听了杨辰的介绍后，陈荆联有些疑惑地说道：“确实有这方面的规定，你等我查一查。” 过了好大一会才回了过来：“确实有，这个是在《外资投资产业目录》里面，经营期限不得超过五十年，股份不得超过百分之四十九。” 杨辰有些疑惑，也有点不太相信，翻了翻通讯录，当他看到鲁战的名字时，杨辰停了下来。 他在大江委工作，也算是跟码头有关，虽然他是只管河，码头归交通部门管，但也能算是相关方。 于是杨辰就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大一会，鲁战才接通了电话：“小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不太热情，但也算不上冷漠，很有点公事公办的味道。 杨辰懒得跟他计较，就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咦，小杨，你嗅觉挺灵敏呀，前一段时间我们开会还专门研究了呢，因为咱们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国家实际上是放开了这方面的限制，只是正式通知还没有下来，不过也快了。”鲁战顿时转为热情。 “小杨，你们这是要收购那个码头呀？说出来我可以给你帮帮忙，虽然我们不是一个部门，但也算是合作方，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鲁战的话里带着自得。 确实是，码头虽然不归大江委管，但江可归他们管，至少你们想要清理河道，就得大江委批准。 自己要是帮忙促进收购了，小杨能不好好感谢自己。 杨辰笑了笑：“那可不一定，我们又不是收购昌州的码头，我们收购的是上嘉省的码头。” “上嘉的呀？”鲁战顿时犹豫起来。 要说昌州的，那他熟的很，两边经常一起配合呢。 可是上嘉的话，他就得想一想呢。 万一杨辰的感谢不是那么丰厚的话，这么多人分可就分不了多少了。 “上嘉的话这个我得找其它人帮忙呀，需要动用人情和关系。”犹豫再三，鲁战还是不舍得这个好处。 至少得拉上昌州省交通厅的领导吧，然后再找上嘉省交通厅的人。 这就得三个人一起分了。 虽然说杨辰的出手挺大方，可是换成三个人分，也就分不了多少了。 “算了，你别为难了，我找管主任吧。”杨辰就看不得他拿乔的样，明明心动，还要矜持一下，看看能不能多拿点好处。 杨辰可不惯他这个，于是直接说道。 鲁战这才意识到，人家就算是找人帮忙，也不是非他不可，于是赶紧说道：“这点小事，怎么能够劳烦管主任，我来就行，放心吧。” 还治不了个你了，挂了电话之后，杨辰自言自语说道。 实在不行，自己还可以再找别人呢，比如吕大佬，又不是非你不可。 但郭思图的事，也确实让他有些疑惑，原本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卦了呢。 于是杨辰就打给了吕现，吕现好像在忙碌着,直接挂了电话。 只过了一会，却又给杨辰打了回来。 吕现非常小声地说道：“现在正是他爸的关键期，能不能更进一步，就要看这一段了，其实我也是，这一段时间我也不能随便出手。” “所以，老弟忍一忍，等过了这段时间，什么都好说。” 说完吕现就挂了电话。 更进一步？能进步到哪？杨辰有些不解。 不过人家既然不是要倒台，以后就还用得上，虽然心里在好奇，但杨辰知道这种事不能多问。 不过有鲁战在，应该不成问题，这家伙只要看到好处，主动性还是很强的。 第846章 拿到码头的必要性 鲁战从市委副书记到大江委河务管理局这样的冷门单位，虽然是升了一级，但权力确实不可同日而语，要说没落差那是假的。 所以他就把余生目标放在了捞钱上，当然了，这个捞钱也不是无原则地捞，他还不是那么贪婪的人。 江务管理局和航务管理局都是围绕这条江做文章，管理的对象虽然不一致，但交集是肯定在所难免的。 所以一联系二联系，还真的让他联系上了，那边虽然有顾虑，但是利字当头，何况也不违反原则，倒是也答应开个绿灯，放开个口子。 但是人家也提出了，你们最好不要一家公司来收购，这样一来你们就直接突破控股权的限制，太招人耳目了。 不如你们用两家公司来，一家各占百分之三十，看起来国资仍然是大头，只是没有控股权了。 杨辰看了之后，有些明白了，其实就是类似于东风悦达起亚的性质，由于国家对汽车行业有明确规定，外资占比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在国外合资企业不得超过两家，同时合资方还必须拥有汽车生产资质，就是俗称的牌照。 所以大众、丰田、本田这些全球巨头企业只要想进入中国市场，就只能选择合资，而且最多只能两家。 所以就出现了南北大众、两丰田、两本田这样的企业。 而东风悦达起亚就打了一个擦边球，东风占百分之二十五，悦达集团占百分之二十五，起亚集团占百分之五十，表面上看，没有突破百分之五十的限制。 实际上在悦达集团中，国资占比百分之五十，起亚占比百分之三十，现代占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现代起亚又是一家企业，所以等于悦达的股份，有起亚一半，所以东风悦达起亚中外资的占比实际上为百分之六十二点五。 只是这个时候，国家对于占比已经不太限制了，悦达、东风又都是国企。 实际上东风只是出资了百分之五，另外百分之二十是出借了汽车生产资质，也算是占了大便宜，所以看他的面子，都没有人提这件事。 其实这辈子，杨辰也考虑趁着便宜的时候，搞个汽车生产资质玩玩，但这个投资过大，又需要非常专业的技术，考虑再三，杨辰还是暂时放过了。 既然需要两家公司，那杨辰只能喊上思杨基金了，谁知道把情况一说，许国华老头激动的不行：“咱们真的能够收购一家港口，并且控股？” “能呀，就是得变通一下。”没等杨辰再说。 老头就急着说道：“变通一下怕啥，只要能拿到，咱们就可以说是全国第一个外资拿到控股权的码头。” “也不知道明明回归了，为什么还算外资。”吐槽完，老头又接着说道：“香江为什么能发展起来，主要靠的是港口，这个不仅是百赚不赔的买卖，而且对于咱们的产业非常有用。” “放心，资金不是问题，只要我回去说咱们是要购买码头，别说几亿了，几十亿我也能给你募集到。” “就是个小码头，跟港口还是不能比的。”杨辰赶紧出言，让老头冷静一下，别血压一下子过高，再躺了。 “只要咱们建设的大点不就行了，又不差钱。”老头根本不把这个看在眼里。 “再说了，只要咱们经营好了，码头就可以变港口，至于建设和经营港口，没有人比香江更擅长。”老头非常自信地说道。 “小老板，只要这件事能办成，咱们在香江就算是出了名了，谁都要高看咱们一眼，也能挤进去最里面那个圈子了。”许国华小声对杨辰说道。 “嗯，你尽快找专业人士过来评估和谈判，看看建设费用和租赁费用需要多少钱，咱们的钱够不够，不行的话赶紧筹集钱。”杨辰也没有诧异，直接安排道。 又过了两天，段双林又来汇报道：“县里知道咱们找了航道管理局之后，不再坚持以前的条件，但是他们要求咱们必须承诺在他们这投资二期工程，然后他们配合咱们拿到码头。” 对于当地政府来说，码头远没有实实在在投资当地一个企业效益来的明显，所以做出了取舍很容易。 “可以，你答应他们，在他们那里投资一个日产2000吨以上的，2500吧，让他们配合咱们，你跟思杨那边多沟通，以他们那边为主，尽量拿到码头。”虽然这样一来主客移势，但杨辰相信段双林不会有什么意见。 “我知道，其实咱们要是能够拿下码头的话，就可以在这里只生产熟料，运过去，在其它地方建粉磨站磨成粉，这样的话咱们的销售区域就可以再扩大。”段双林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水泥企业必须靠近原料矿山，这样才能降低成本，然后销售区域又受交通运输限制，因为水泥毕竟是粗大笨重的货物，运输成本过高，就会没有市场竞争力。 但是如果这个地区，方圆几百公里，根本就没有矿山的话，就必须得把水泥从外地运过去，再远也得运，因为在现代社会，各种基础设施建设，水泥都是必需品。 这样的区域虽然不多，但也不少，特别是无山的南方平原。 相比起水泥成品，熟料更方便运输，这样的话，在当地只需要建立一个粉磨站，就可以生产水泥成品，进行销售运输，这也是一种有效扩大销售区域的方法。 再结合运输费用最低的水运，基本上可以把水泥的价格降低到正常销售区域的价格。 但这样的话，每个建粉磨站的位置，还得再控制一个码头，难度就更大了，对资金的需求也更高。 只能列为长期计划推进了。 谁知道只过了一天，段双林就再度过来汇报道：“刚才县里向我透露，说九环水泥也有意拿到这个码头，他们想搞个拍卖仪式，价高者得。” 杨辰一听，火气顿时就上来了，这是彻底要跟自己对着干呀。 第847章 比势力比不过 咱们比壕 当时杨辰看在步海云的份上，确实是打算放他们一马，当然了，人家后台硬，不好招惹也是原因之一。 在大家都有后台的情况下，谁占理也是有优势的，你凭啥就想拿一点二五亿收购我的企业，说到谁那里，都是杨辰这边占理。 没后台的话，当然得被你抢劫，大家都是有后台的人，怕你干什么，就算你后台稍硬点，但这个又上升不到你死我活的份上，你排名靠前点，又能把我靠后点的怎么样？ 以西方政治体制为例，上议院的议员虽然说权柄较重，国防开支，财政预算，民生资金，甚至政府施政效果，都在他们的监督范围之内。 下议院的议员们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权力，但是由于他们是代表民众的，所以更加自由随性，上议院的权力虽大，却延伸不到下议院来。 如果是同一议院的议员，就更没有明显的高下之分了。 步海云没法跟对方计较，是因为在不同的派系中，地位不同，人家是即将接任省委一把手的人，而步海云在省委序列中，连前五都进不去。 虽然岭南又比昌州要强的多，但顺序差距太大，所以地位不平等。 这种情况下，步海云就不好跟人家交涉。 但杨辰死纠缠着他不放，说你当初让我放人家一马的，结果人家不肯放过我，不行，必须把这个账讨回来。 步海云很想说一句，不是你非要在人家前面收购水泥厂，堵人家的发展，人家会来跟你抢这个码头。 但杨辰这个意图确实不明显，而九环水泥来抢这个码头，却是典型的跟这边过不去。 所以他也没办法，本来想着跟楚三泉说一声，让楚三泉跟九环水泥打个招呼，没必要这么恶性竞争。 结果楚三泉告诉他，经历了这件事后，他在市里的威望大跌，说话已经没有人听了。 他不好意思再找领导帮忙，只能自己想法调到其它地方。 步海云不好意思找昌州省的人，从昌州出来后，他基本上就不跟昌州的人联系，虽然来花湾看起来是提拔，但对于他在昌州来说，实际上败走麦城。 他在昌州的存在，影响了人家的布局，所以要在变动前把他踢出来。 最后他一狠心，对杨辰说道：“小杨，这件事，我找上面的领导出面，但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要知道，论实力，我们还不如对方，在争斗中也处于弱势，撕破脸的话，我们硬不起来呀。” 杨辰有点明白了，结合后世的记忆，他对步海云的派系有所猜测，步海云说的应该是真的，而且到底也没有扭转过来。 “步书记，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对方不使盘外招就行，公平竞争，不掺杂权力因素，我不畏惧任何人，只要这样就行。”杨辰也知道，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两个派系去斗的你死我活，特别是自己这边还是弱势的一方。 “这个应该没问题，你等着吧，先不要轻举妄动。”步海云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也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在底层的话，确实感觉不到上面的交锋，但到了一定层次，就会感觉到权力的影响力无处不在。 特别是产业规模上来之后，必然会导致激烈的竞争，权力方面的争斗必不可免。 杨辰这个时候更加肯定自己选择走仕途是对的，不然的话就算是把产业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也不一定能保住。 而且如果不走仕途，也不可能认识蔺春林、步海云这些大佬们，更不可能结交到吕现、郭思图这个级别的人。 在自古以来的传统中，代表财富的商人就是地位低下的群体，而到了现代，一个亿元产值的企业老板，面对一个强力单位的小科长，不说低三下四吧，至少也得笑脸相迎。 一来是一般情况犯不着得罪这样的人物，因为求财就是这样，和气生财； 二来是你不一定能得罪起，谁知道他背后又有什么关系，万一你的背景不如人家，人家就能折磨的你死去活来。 这就跟越有钱的人，越迷信是一个道理，舍不得放弃，更不会因为一点意气之争就拼的你死我活。 在失落和迷茫中，杨辰等到了步海云的回信，听着步海云的语气，也有点虚弱不堪：“跟对方交涉过了，对方不肯放弃竞争，但是同意不动用背后的力量，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杨辰知道，对方答应这样，肯定也是认为自己能赢。 但越是这样，杨辰也越不会放弃，这口气必须要争。 杨辰这边又不是只有一个步海云，不要忘了蔺春林跟步海云，可不是一个派系的，他这边的派系不出手，不代表蔺春林这边不能出手。 何况杨辰也不是要求蔺春林直接跟对方对上，步海云这个派海都不是对手，更不用说蔺春林这边了。 在蔺春林的协调下，大江委下的水利资源开发中心和航务管理局下面的航运发展研究中心同意跟思杨产业基金合资，组建一个航运公司，合资的理由是充分利用香江一方的资金和经验，共同促进大江运输事业的发展，为探索国际化航运和水务管理进行尝试。 有了这个保证，就算这个码头失手，整条大江几千公里，有数不清的码头可以选择。 免除了后顾之忧，杨辰才能跟对方放手竞争。 而且杨辰也懒得跟对方你一招我一式地斗来斗去，直接以力破力，一力降十会。 杨辰安排孟庆良直接找到当地政府一把手，提出无偿捐赠五千万元，用于航道清理和码头建设。 不用谈判我出多少钱，咱们合资开发，或者搞什么竞争拍卖什么的，麻烦，我直接给你五千万，你敢接不？ 这个动作确实让对方有点坐蜡，任谁都知道这钱不是好拿的，拿了这笔钱，你能把码头交给那边，说破大天都说不过去，你最多谁也不给，却无论如何不能再偏向那边了。 而且这一招，也让九环水泥无法应对，因为企业性质的原因，他们是不可能这样捐赠的。 第848章 媒体上的隔空交锋 这一招确实让九环水泥无比难受，因为他们除非是遇到了大灾大难，或者当地政府搞活动有硬性要求，不然的话他们没有理由支出这笔钱。 特别是这么大额，还是捐给八杆子打不着的这边，他们的分厂是建在邻县，也不是这里，给这里捐的话，邻县那边要不要捐？ 几千万元，贪污或者挥霍都比捐赠容易。 虽然当地政府没有接受这笔钱，但风声已经传出去了，全县人民都知道了，你非不要这笔钱，你是何居心？ 所以拖也拖不了多长时间，最多说需要请示上级领导。 思考犹豫矜持了两天，当地政府最终还是接收了这笔捐款，没办法，不收显的太傻，收了实际上更傻。 原本的方案，就是县里以码头入股，思杨这边出这钱改造，最终双方或平分，或四六这座码头。 现在还得合作，只不过思杨一边只需要再出三千万元，就取得了一半的股份。 实际上钱还是那么些钱，并没有多掏多少，思杨还落了个好名声。 正当杨辰沾沾自喜之际，一篇《警惕，强迫式捐款》文章出现在了经济日报上，这个报纸的份量可是相当高。 文章就以某县为例，讲了这次的捐赠，虽然多数地方都做了模糊式处理，但知道的人都知道发生在了那里，毕竟思杨捐那五千万元，也是好好地宣传了一把。 文章没有点明思杨的外资成份，但是却呼吁各地，在出售或合资公共设施时，警惕这种以捐款为名义的提前占位。 虽然说这样的招数杨辰不打算用第二次，确实不合适，第一次用能收到奇效，第二天你再用，就是侮辱人家的智商了。 但不用归不用，杨辰却不想让人家这么指责。 你既然能用媒体，我就也能用，你能用国家大报，我就用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南风报。 双方本来就有很好的合作关系，南风报又是认钱不认人的主，思杨又是他们比较偏向的外方，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本身最近这边一直在考察水泥市场，拿考察报告出来改一改，就是专题。 第一篇《丹州水泥，享地理之便，受地理之苦》，文章指出，丹州水泥背靠丰富的矿产资源和优秀的地理环境，形成了独占市场，外地水泥企业难以进入，吃了几十年的饱饭。 但同时，也导致了丹州水泥扩张的欲望不强烈，等他们醒悟过来就会发现，周围的市场已经全部被其它企业占据，无法再就近扩张。 用丹州水泥来打第一炮，是杨辰的一个障眼法。、 第一篇，立场非常公允，意见也非常中肯，就连丹州水泥，也不能说这边说的不对。 甚至给报社这边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制定了周密的扩张计划，正在按照计划进行发展，目前正在岭南建造一座分厂、一座粉磨站。 这个时候第二篇出来了，《九环水泥，高速扩张背后的债务阴影》，文章指出，九环水泥在负债率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情况，仍然大肆扩张，有两个分厂在建的同时，又投资一点八亿新建江津水泥厂，同时还有财务手段掩饰支给宜城市开发区的一亿元借款。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不仅引来了九环水泥的抗议，宜城市开发区还专门发公函解释这笔钱是九环水泥支付给他们的土地转让费的预付款。 已经刊登出来了，再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南风报出了名的头铁头硬，号称独立精神，除了钱好使，谁说也不好使。 正好这个时候九环水泥在向建设银行申请一笔一点七五亿的贷款，本来已经通过审批，就准备放款了，又被银行收了回去。 九环水泥虽然说不是靠这笔钱救命，但也是非常急需，无奈之下，只好紧急协调昌州省信用社，提供了一亿元的短期资金。 这个时候，九环水泥这边才怀疑这是杨辰这边搞的鬼，但短短时间内，第三篇文章又出来了。 《静海水泥，盛名之下，其实难负》，这是上嘉省一家专业生产高标号水泥和特种水泥的企业，文章连图带文字，揭露了静海水泥管理不善，内部质量控制体系形成虚设，以低标号水泥冒充高标号水泥，同一批次产品竟然分装三个标号，这种产品用到重点工程上，简直就是祸国殃民。 这是段双林他们在安排人进行暗中考察时发现的，只是当时没有揭穿，而是把证据保存了下来，借用南风报之手，捅了出来。 这篇文章，就像一记炸弹，炸到了静海水泥的头上，要知道这家水泥公司还是一个上市企业，直接股价狂泻不止，连续四天跌停。 不是刚好碰到周末休市，一定继续连跌下去。 周一还未开盘时，所有持有静海水泥股票的股民们都在担心不已之时，突然静海水泥宣布公司因重大资产重组，暂停股票交易。 然后就传出了消息，香港一家投资公司，计划从静海市财政局国有资产管理中心收购所持有的静海水泥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 同时收购静阳区政府手中所持有的百分之十三点五的股份。 其实原计划中，杨辰是没有打算收购的，因为这是一家上市公司，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是这个壳值钱，一般来说当地政府都不会放弃。 但是股价狂跌之后，当地政府质押了其中百分之十的股份用于发展当地的旅游业，结果现在投入还没有见效，这边却已经触发了强制平仓线，当地政府担心一旦引起连锁反应，手里的股份会更不值钱，只好选择出售。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杨辰也不会客气，该收还是要收。 只是担心影响到连山水泥这边的声誉，杨辰在香港又成立了一家公司，来进行收购。 这一来一去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五月，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比如刘海阔的上任，曹非明的回归。 思杨的资金实际上已经枯竭，如果不是香港企业家联合会又提供了五亿资金，收购也不可能完成。 第849章 新领导上任 使出下马威 这样一来，海强连山水泥加静海水泥，正好一东一西，堵住了九环水泥南下的发展道路。 因为附近区域，拥有丰富矿产资源的，就这两个地方了，再往南就是丹州了，那是人家丹州水泥的地盘，早就防的跟铁桶一般。 两个水泥项目加一个筹备中的航运公司，投资超过了十亿，现在思杨基金手里，仅有一个多亿的备用资金。 而且航运公司和静海水泥，也不是思杨基金完全控股，自然也就没有被列入一级产业。 邵英刚被派出主持静海水泥的大局，除高额年薪外，并且约定只要质量效益持续好转，会给予股权激励，这个很容易就激发起了他的雄心壮志。 航运公司那边不用管，基本上就是香江招聘过来的和两个管理局的人手。 杨辰大概计算了一下，这次的扩张至少需要两年的消化时间，如果不是都是收购，补充一部分人手，现在就得把段双林分成几瓣了。 全部建成之后，水泥年总产能达到七百万吨，大约占全国总产能的百分之一，没办法，全国太大了，而且几乎有石灰石矿产的地方，都是水泥厂。 但是论新型干法生产能力，在全国大约能占到百分之十左右。 已经被称为全国水泥行业的黑马了，特别是管理水平，南风报揭露了别的水泥企业之后，连山也不是没有媒体光顾过，只被曝光出一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 段双林在这方面，确实尽职尽责，而且用心，基本上就是把它当自己的事业在做。 既然这样，杨辰也不能辜负人家，就在公司内部也开启了股权激励计划，这个是应付其它高管，段双林拿到的不止是这里的。 与此同时，李志新上位之后留下来的这个常委名额，经过多方激烈争斗，据杨辰所知，两个老牌副市长都红了眼了，基本上就差去纪委实名举报了。 在这种情况下，省里快斩乱麻，直接把省住建厅党组成员、副厅长江雄良派了过来，出任这个职务。 杨辰出席了见面会，开了小会，一直感觉这个江副市长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点多。 杨辰可不乐意出这个风头。 会议结束后，杨辰又去排队登记会见，总得主动给领导汇报一下当前的工作，让领导心里有点数吧。 结果新任秘书说，你们招商办就在眼皮底下，什么时候汇报都可以，没必要排队登记，有空就喊你们了。 杨辰感觉到了有点下马威的意思，这也正常，谁叫全市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李志新的铁杆手下呢，人家对自己有点看法很正常。 这个也不好扭转，但该有的表示，杨辰也一样没少，听到他要来的消息后，杨辰的重礼都送到他家了，虽然没见到他本人，但礼物是送出去了。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新领导都要摆摆架子，除非两个人早有认识，或者有其它私下关系，不然人家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接近。 所以对于下面的人来说，总是希望领导从下面产生，好歹还是熟人，有的甚至经常在一块开会，隔三岔五喝酒聚会，就算他上去了，自己没上去，有失落感，但好歹相处起来容易。 人家能给杨辰下马威，杨辰却不能借此不去拜会，自己是个小年轻，又是前朝之臣，态度一定要恭敬，一定要端正，于是杨辰每天都过去登记会见。 反正就上下趟楼，又不费什么工夫，哪怕去开发区上班，杨辰也是先在这边登记后，再出发。 结果这天还没出市区呢，那边就打来了电话，新秘书在电话里面不悦地问道：“杨主任，你在那哪呢，领导现在有空，要听你汇报呢，你怎么能登记了就走呢。” 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杨辰就已经调过了头，风驰电掣一般往市政府赶了过去。 就算这样，气喘吁吁的杨辰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新秘书那不悦的目光：“杨主任，你怎么回事，打了电话了怎么还这么久才过来，领导都等急了，现在秦局长刚进去，你等着吧。” 杨辰没有对他解释什么，而是乖乖地坐到旁边的会客室里，肯定也不能站门口，杨辰虽然说想姿态摆的低下点，也不会谦卑到这个份上。 然后杨辰打了个电话，楼下办公室的人给杨辰泡好了茶，端了过来。 那个秘书在旁边看到，咬了咬牙，按说人家大小也是领导，就算是坐在这里等，他也该倒个水什么的。 可是领导不待见对方，他就懒了一下，想省了这个步骤。 结果倒好，人家自己带的有水。 杨辰还没喝几口呢，李志新的秘书过来了，因为他的办公室就在隔壁。 对着杨辰恭恭敬敬地说道：“杨主任，李市长请你过去一趟。” 然后这个秘书对着江雄良的秘书扬着下巴说道：“一会江市长有空了，去李市长喊一下杨主任。” 这个秘书敢对杨辰使脸色，却不敢对李志新的秘书使唤脸色，大家都是秘书，跟的领导地位有高下，自然也就有高下，人家能挂上副处长，自己就挂不上。 杨辰进了李志新的房间，看了看：“哟，就是跟普通副市长的办公室不一样呀，看着是那么滴富丽堂皇。” 李志新笑着说道：“你小子少来，我搬到这里后，你又没少来，现在才发现。” 因为杜同海不算是提拔，政府办这边担心李志新不愿意用他的办公室，但又不能让李志新留在原办公室，于是就迅速把杜同海的会客屋改成了办公室，把办公室改成了会客室，然后才请李志新入住进来，确实比较新。 但前一段时间，杨辰也是天天来，有啥稀罕的。 “那不一样，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每天都不一样，就像心情，常新常好。”杨辰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一副心情颇好的样子。 “你也算是受了我的牵连，唉。”李志新对此也没办法，他能够象今天这样的缓解一下杨辰的尴尬，却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江雄良的秘书过来了，李志新秘书赶紧过来喊道：“江市长有空了，麻烦杨主任您过去。” “公门之中好修行，这也是一种修行。”杨辰要连这点气都受不了，选什么仕途，进什么官场。 第850章 你让我退一步 我偏退三步 这就叫反击 把杨辰送出门的时候，李志新小声说道：“江市长是雷市长从省里要过来的，可能会故意针对你，小心应对，能忍则忍。” 杨辰点了点头，早有这样的传说，说雷思远去找大佬哭诉自己在清沅势单力孤，连市政府的局势都掌握不住。 省里也确实听到过这样的传言，考虑再三，决定增加一下雷思远在政府这边的力量，毕竟是省里派出来的人，也不能这么任由人欺负。 你是市长，算是市政府的一把手，你手下的副市长们都是你的副手，不管是他是常务也好，还是常委也好，都在你的领导之下。 按规则来说，他们应该跟你在同一立场，就算是到了常委会上，涉及政府事务时，三个人应该是同一腔调。 结果呢，杜同海和李志新基本上跟雷思远尿不到一个壶里，原来文莫然还跟魏华胜、雷思远算是盟友关系，现在也名存实亡了。 因为人家是市委那边的，不跟一把手走近，跟你这个二把手混，有什么前途可言。 结盟是因为原来传言说雷思远要接市委书记，结果根本就是没影的事。 杜同海这次黯然离职，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你一常务副市长，不好好配合市长工作，摆什么高姿态。 李志新跟杜同海相比，其实跟雷思远的争执更多，但他基本上是对事不对人，正常的尊重还是有的，而且他跟江宏图走的近，在政治上，这个不叫错误。 杨辰跟着秘书来到了江雄良的办公室，这回，这位秘书不那么趾高气扬了。 毕竟他亲眼看到李志新把杨辰送到门口，让他迅速意识到，杨辰虽然年轻，甚至比他还年轻，但也不是他能够拿捏的。 进了江雄良的办公室，秘书这次给杨辰倒上了茶水，然后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杨主任，按道理说，你是部门一把手，有一定的独立自主权，我是分管领导，也不能限制你的行踪，但是招商办毕竟离的比较近，你要是外出的话，那怕是因公外出，跟我或小杨打个招呼？”刚一坐下，江雄良就笑咪咪地说道。 脸上带着笑，话里却是指责杨辰没及时返回，要求杨辰外出先请示，而且跟他请示也就算了，还得跟他的秘书请示。 杨辰也脸上挂笑：“江市长，是这样的，我呢，还兼着开发区那边的职务，当时我两头跑，结果有人反映，说我实际上两边都没有去，有旷工嫌疑，于是经领导批准之后，我一三五来这边上班，二四去那边，这样吧，我一三五在这边上班的话，只要外出，肯定跟您打招呼，你看行不？” 江雄良就大手一挥：“你去开发区也是招商，在这里也是招商，在这里就行，没事不用去那边。” 想不听管教，那怎么可以，再说了，你首先是市招商办主任，然后才是开发区招商局局长，不知道以哪边为主，看不清形势。 杨辰沉吟了一下，大着胆子说道：“江市长，当时这样定，也是通过两位领导批准的，现在改，那也得通过领导呀，要不您跟魏书记打个招呼？” 江雄良把脸一板：“怎么？我的话不管用，拿魏书记来压我，你是市招商办主任，事关全市招商大局，那边为重那边为轻，还用我教你？” 他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去给魏华胜打电话，一来没有这么好的关系；二来没有正当的理由。 但这不妨碍他训斥杨辰。 杨辰陪着笑：“那要不我给魏书记打个电话？” 江雄良肯定也不能让他这么做，他才刚来清沅，位格又比人家低，不管他打，还是杨辰打，都不合适。 江雄良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你不会在这里上班，那边有事了再过去，不知道什么叫灵活吗，这么死板？” 他虽然知道杨辰有能力，也有背景，但觉得主要还是有钱，这样的人拿仕途就当玩一样，杨辰主动登门送礼，他认为这小子还算比较懂事，唯一不好的是，送的礼跟他想的有差距。 他知道杨辰受李志新器重，也有能力，但是不听招呼的属下，有没有能力无所谓。 他就准备打压杨辰一番，如果听话，好好表现，就留下来。 如果不好好表现，就向市委建议，说他完成任务后，积极性下降，动力不足，要求市委要不重新给他制定任务，要不就让他离开市招商办主任的位置，自己再找个听话的。 杨辰笑了笑：“行，可以，听领导您的。” 杨辰这么柔顺，江雄良的火气反而发不出来，就看着杨辰不语。 杨辰看他不再纠缠这个，就主动说道：“江市长，我把咱们市里的招商工作向您汇报一下吧？” 江雄良看了一眼他的双手：“汇报材料呢？就这么空口汇报，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这是汇报的态度吗？去准备汇报材料吧，准备叫了先让小杨过过目。” 杨辰满脸微笑，长身而起：“行，我这就准备去。” 然后躬身离开，这反而让江雄良有些不安。 这小子，也太听话了，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 回到办公室，杨辰把所有人召集过来：“江市长要听我们招商办的工作汇报，江市长刚来，对咱们的工作不太了解，材料决定着领导对我们的第一印象，大家下去好好集思广益，认真准备，把这个材料当成头等大事来抓，其它的工作都先放放。” 然后杨辰就钻进办公室，老老实实地待着。 他也跟开发区那边解释了，新领导不让去那边，有什么事打电话，需要签字什么的送过来也行。 然后对于下面准备好的汇报材料，杨辰是精益求精，不停地要求修改。 这样的传言传到江雄良的耳里，江雄良还是很欣慰的，看你多大的本事，只要还是我的手下，就得听我的。 材料杨辰终于满意之后，拿着找到了杨秘书，让杨秘书审阅。 这位虽然说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但对招商工作毕竟不太了解，又非要展现自己，把材料改的七零八落，让杨辰拿回去修改。 杨辰也不厌其烦地拿下去，再拿上来。 三番五次之后，市委市政府里传出了新常委副市长盛气凌人，屁都不懂，还吹毛求疵，拿正处级领导不当干部，任由秘书欺负人家。 消息传到江雄良耳里时，他当场就血压升高差点晕了过去，一个新任副市长，落个这样的名声，那是好事吗，谁还尊敬自己。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杨辰的柔顺贴服，只是他用来反击的手段。 第851章 无解阳谋 让你拿我没办法 但面对这样的手段，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这就叫示敌以弱，或者说阳谋无解。 示敌以弱的前提，是你不能拿我怎么样，如果对手是一头老虎，你示敌以弱只会被吃掉。 或者说你面对恶棍，示敌以弱只会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 但双方处于同一群体，周围还有很多旁观者的话，示敌以弱反而会非常占据主动。 你不管怎么做，都显得欺负人，何况江雄良还真做的。 于是江雄良就拿秘书作筏，当着很多人的面，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说他小题大做，无事生非，拿着鸡毛当令箭，明明只是一个小材料，非要郑重其事。 不管怎么样，终究是秘书扛下了这个罪名。 他知道杨辰不好对付后，就不敢再用这么简单的手段了。 对于杨辰的行踪，也不再限制。 但杨辰就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招商办，不去开发区。 一直到魏华胜感觉好长时间没见杨辰时，就问杨辰是不是去外面招商了。 肖思华还没吭呢，赵婉华就说话了：“杨局长被新来的江市长扣下了，不让他来开发区上班，来这里必须得得到他的批准，上次小杨来开会，还是专门请的假来的。” 你看，这世上不怕没好人，就怕没好话。 赵婉华这么一说，魏华胜一下就恼了：“小杨也是我们开发区的人，他凭什么不让小杨过来，市委市政府也没有听说对那个行局一把手进行考勤，他凭啥？” 别人都没接话，那好歹也是带常委的副市长，万一说的话不妥传到人家耳朵里面，也是问题。 在一次工作例会上，会议结束后，趁着大家还没有走，魏华胜冲对面的江雄良说道：“江市长，我替杨辰局长向你请个假，让他陪我去趟省城。” 江雄良立刻弄了一个大没脸，赶紧说道：“魏书记，看你说的，杨主任是我手下的兵，也是您手下的兵呀，怎么用向我请假呢。” “不不不，对干部严格管理是对的，特别是一把手干部，单位的制度约束不了他们，想去那就去那，也不用跟谁请假，这就等于放任自流，回头我向江书记建议一下，让分管领导负责各单位一把手的考勤，不经分管领导同意，不得随意外出。”魏华胜笑咪咪地说道。 这却把江雄良，魏华胜要真的这么做了，根本就不用江宏图同意，全市那么多一把手都能把他骂死。 他对杨辰这样做，那也是因为招商办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跟他的办公室主任一样，去那跟领导请示一下很正常。 可是要所有的行局一把手跟分管领导请示，那世道就乱了套了，当然了，后世随着科技的发展，对领导干部的管理，还真采用了定位的方式，不让你出市，出市必须得请示，那就是后话了。 于是他只能讪笑着说道：“魏书记言重了，我只是刚接手这项工作，对工作不太了解，想着人在附近可以随时咨询，没有别的意思。” 魏华胜笑了笑，没有理会他走了。 但这个消息却在市里迅速传播开来，很多行局一把手，都开始去那里之前，给自己的分管领导请示，理由就是怕领导想随时咨询自己。 消息被秘书搜集过来，然后报给江雄良，这时候江雄良正接某个市领导的电话呢，人家直言不讳地说道：“老江，差不多就行了昂，真想让各大局长们投票的时候，给你投个差评呀。” 江雄良抚摸着额头，无奈地说道：“我当时就那么一说，真没有别的意思，后来是他自己那也不去，那也不能怨我呀。” 对方呵呵一笑：“人家等着你去给他说好话呢，你让人家别乱跑，人家巴不得呢，招商的不外出，能招什么商，到时候招商工作落后，那是你造成的。” “啊！”江雄良大吃一惊，还有这样的后续恶果，那是不能让杨辰在办公室坐着。 还说这家伙只是消极怠工呢，竟然还有转嫁的问题可能。 那绝对不行，到时候市里招商工作落后，板子要打到自己身上。 本来因为有着去年的辉煌，今年必然是要下滑的，可是江雄良也不想把下滑的责任揽自己身上呀。 于是赶紧把杨辰叫到了办公室，态度很是平易近人：“杨主任呀，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出远门的话，跟我打个招呼，没说让你出办公室门，都得向我汇报。” 杨辰很委屈地说道：“领导，我可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执行的，没有打一点折扣。” 江雄良欲哭无泪，我不要你这样坚决执行，放松一点其实没事的。 “可能你领会错了，也有可能是我说的不太清楚，我就是让你出远门的话，跟我说一声，平常呢，就还按照以前的规定，一三五来这里，二四去开发区那边，魏书记都提我意见了，配合一下，别让我在魏书记那无法交差。”唾而自干的感觉，江雄良再一次感受到了，上次感觉，还是在十年以前。 “行，我听领导的。”杨辰顺眉顺眼的答应下来，其实他也有点待不住了，天天躲在办公室里，电话都快被他打爆了。 一听这话，江雄良就心里发寒，不会又给自己挖什么坑。 听着乖巧无比，实际上却是暗藏毒计，这小子是谁教的？不然的话，这么小，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江雄良非常不理解，听说这小子非常有背景，又这么有能力，不是该趾高气扬，一个不服十个不忿的吗？怎么这么滑不留手？ 一说就听我的，怎么越听我的，到最后，罪名都到我身上了呢，本来想给你小子一个下马威的，怎么弄的我名声大跌呢。 望着杨辰出门而去，江雄良愁容满面，这个局面没有打开呀，以后的工作不好办了，他都拿不下来，其它分管单位的那些一把手会怎么看自己，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无能之辈。 还别说，他猜的很对，不管是他分管的那些部门了，还是不分管的，都觉得他外强中干，实际上眼高手低。 第852章 张处长小时候还抱过我呢 他分管的口子虽然多，但招商工作被他认为是非常容易打开局面的一个，特别是去年招商工作在全省出了出风头，今年无论如何不能落后。 所以他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得把杨辰这头狡猾的小犟驴用好，前面自己是有点着之过急了，又低估了这小子。 于是这天快下班的时候，他专门跑到招商办这里，见主管市长下来，几个领导都围了过来。 江雄良一摆手：“没事，你们去忙，我找杨主任有点事。” 然后对杨辰说道：“杨主任，今天我省委组织部的朋友来看我，还带有省委组织部的其它领导，你也来参加一下陪个客，对你个人也有好处。” 杨辰欣欣然答应下来，一边问道：“好，来的有女领导吗？” 江雄良一歪头：“什么意思？” “我这里有毛国进口的高档红酒，要不拿两瓶？”杨辰很贴心地问道。 江雄良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都说这小子出手大方呢，想了想：“也行。” “那咱们再找个女陪客？”杨辰再次建议道。 江雄良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也有这个必要，于是就点了点头问：“你想叫谁？” “白主任吧。” 江雄良点了点头：“行，那把陈主任也叫上吧。” 厚此薄彼也不好，虽然听说这个陈华安是紧跟这小子的，但他那么大年纪，肯定也不是多心甘情愿，拉拢一下吧。 于是杨辰就把陈华安和白云燕叫了过来：“江市长有朋友要来拜访，是省委组织部的领导，江市长考虑到我们最近辛苦了，就把这个宝贵的机会给了我们，所以今天晚上，咱们一定要好好表现，把客人陪好，陪舒服了，陪尽兴了。” 江雄良在旁边不停地微笑着，看这个小杨多会说话，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嘛。 你们这些地市的家伙，想跟省委组织部的人接触是那么容易吗，说不定这一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你们也就是遇上我这个好领导，不然的话谁带你们。 杨辰以拿酒为借口，先出发了，路上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一切，禁不住笑了起来。 到了提前订好的二丫小饭馆，名字挺庸俗，看起来却格外精致，老板娘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特别知性，更像是一个老师，只是走动时的摇摆，透着万种的风情。 饭馆规模确实不大，只是两大四小六张桌子，但是今天为了招待贵客，不再接待其它客人。 这样一来就等于包场了，杨辰让陈华安去问下，今天晚上多少钱，估计不会少，提前把账算了吧，还能让领导出这个钱。 陈华安回来后，给了杨辰一个八千的手势，杨辰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人家这些空着的桌子收益肯定要算到这顿饭上，应有之义。 等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一来，江雄良急忙带着杨辰等人迎了过去。 一边握手一边介绍：“这是咱们咱们省委组织部的屈部长，这是管咱们地市班子调配的二处张处长，这是教育处的胡处长。” 杨辰冲后面的张婉如笑了笑。 他早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那个屈部长其实也不是部长，准确来说，是部务委员。 不过省委组织部，降尊纡贵来到地方，那都是领导。 握手的时候，那个激动呀。 旁人都比较诧异，杨辰介绍道：“这是我姨，小时候还抱过我呢。” 顿时满堂大笑，张婉如脸上闪过一丝飞红，那抱过，等两个人熟悉的时候，杨辰都二十来岁了，咋抱。 陈华安还是比较实在，怕人多想，赶紧解释道：“张处长原来在我们平山县担任组织部长，是我们的老领导。” 大家这才明白，人家确实有关系，然后就看到杨辰拉着张婉如走到一边，去说悄悄话了。 别人看他们一副亲密到不避嫌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张婉如酸溜溜地对杨辰说道：“现在有了当省委常委统战部长的姨，我这个姨就不值钱了，去省城也没见你去看过我。” “婉如姨，咱们上周才在一块吃过饭好不。”这话说的，杨辰都没法接。 “那是我求你办事，给你妹妹找工作呢。”张婉如想让女儿进大学工作，最后通过杨辰找的辛久如。 “您是男方这边的姨，她是女方这边的姨，你们平分秋色，不分上下。”要说联系少了，杨辰也承认，毕竟都那么忙，以前曾经帮过杨辰的这些人，杨辰都没有忘，但毕竟现在情况变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比如现在杨辰约他们，他们就不敢坦而受之，因为杨辰现在地位不同了，也是妥妥的正处。 官场上，除非真真正正的血缘关系，终究还是级别说了算，等杨辰级别再高，踏入厅级干部的行列，即使是这些恩人，也不敢再以恩人的面目自居。 “那可不敢高攀的，你未婚妻呢，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们看看，替你小婶把把手。”张婉如不满地说道。 这个臭小子，都有未婚妻了，自己还没有见过呢，听说是什么大领导的女儿，可是又听说这个大领导出了事，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非要找个这样的伴侣呢。 张婉如担心杨辰没有真正的长辈，有些事不好拒绝，就想多了解一些。 “就这几天吧，我把几个姨都叫上，把嫣红喊上，咱们一块坐坐。”丑媳妇也得见公婆 ，至少这几个关心自己的人，得喊上来一块认认。 “小边也回来，你小婶呢？”张婉如好奇地问，要是真的能都过来，还是比较热闹的，还是原来的生活有人情味，到了省里，几乎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边姨可能会来，我小婶还要过一段时间。”边莉现在已经是副书记了，距离正处只有一步之遥，就算在当地提拔不了，等回来也能安排个正处了。 至于张红霞，目前还是节食减肥中，对于她这种中年女性来说，适当瘦点是可好的，杨辰也不希望她太瘦，影响到健康，但为了戏更真一点，最近减的比较厉害。 “唉！”张婉如有点不理解，现在杨辰功成名就的，这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沉迷在过去呢。 等回头杨辰一结婚，养儿抱孙的，有什么不好。 第853章 任务分解 全民招商 席上，热情的氛围下，江雄良有些强颜欢笑。 邀请省委组织部的人来没有收到效果，人家看起来比自己跟省委组织部的人还熟。 他跟屈一铭有一定的私交，但也不是特别要好，就是邀请人家下来吃个饭，熟一点都可以。 就像杨辰跟那个张处长的熟悉程度，请屈一铭下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本来想用省委组织部压一下他们，同时也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厉害，结识省委组织部的人对他们也有用。 结果呢，这小子跟省委组织部的人更熟，张婉如这个二处的处长份量并不低于部务委员，部务委员是协助部长或副部长的，并不是直接的分管领导。 但是该进行的节目，还得继续进行，第二天，他觉得关系有所缓和了，就把杨辰喊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坐在小沙发上，杨辰坐在他的侧面，江雄良翻阅着最新的招商引资工作报告，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然后对着杨辰说道：“杨主任，你看我们进度报告，今年市直属才六个多亿，我看了，光你一个就占了将近一半，这肯定不能说你不努力，但是咱们的成绩在全省排名中下，这个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我记得去年咱们是第一吧？” 杨辰略显紧张地点了点头：“是的，今年的投资形势不如去年，我也是发动了所有的关系，用尽了办法，但没办法。” 江雄良语气中略微带着一丝不满：“我知道你努力了，但是落后就是落后，李市长在的时候，成绩那么好，现在我接手了，成绩却这么差，我无法向市委市政府交待，你同样也无法向市委市政府交待，而且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人认为你对我有意见呢。” 杨辰笑了笑：“江市长，的确存在一些客观困难，比如，全球经济形势不确定，以及咱们在区位优惠、产业配套等方面，与周边地市相比，确实不占优势。” 江雄良直接打断了杨辰：“这个我理解，但这不是我们落后的理由，别的地市为什么能进步，咱们为什么落后，现在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杨辰苦笑了一下：“江市长，你让说实话不？” 江雄良诧异地说道：“当然了，咱们就是要说实话，难道说了这么大一会，你说的是假话。” 杨辰在心里叹着气，这领导真不接地气，一看就是没有在下面混过。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说实话，就是这件事办不了的意思，你一说听就坏了，就中招了，下属这样跟你说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是一摆手：“我不听，你按我说的办就行。” 于是杨辰就很认真地说道：“江市长，去年咱们的成绩好，我不否认大部分都是我引进来的，为了完成我的任务，我也是想尽了办法，求这个求那个，才勉强完成，现在肯定不行了，没有强迫性的任务，我怎么向人家开口？” 江雄良很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我让市委再给你下任务不就行了。” 杨辰也不含糊：“如果我完不成，市委会把我这个正处再降回去不？” 江雄良能说什么，只能说：“那，这个肯定不会。” 连免掉他招商办主任的职务都不会，没听说完不成任务就免职的，最多不提拔。 杨辰一摊手：“那就没办法。” 江雄良敲了敲桌子：“再努努力，再想想办法，再求求人，去年你完成了近八个亿，今年最少不四个亿，年初那两亿多可不能算。” 杨辰很直白地说道：“江市长，去年那是特殊情况，涉及到我的前途，我去求人家，人家才肯帮忙。” 江雄良微微一笑：“那你再去求求人家，能求一次，就能求第二次。” 杨辰反问道：“你知道我求的谁不？” 江雄良肯定不知道，茫然地摇了摇头，心说这跟这有关系吗？ 杨辰小声说道：“咱们省里的步省长，现在花湾市的步书记，光他一个，就给我拉了五个亿的任务，领导您说，我现在还能再去求人家吗？” 江雄良倒吸了一口冷气，还真没注意这个，回头看看这小子去年招出来的项目，是不是这样。 不管什么关系，那么大的领导，能给你伸一次手，不会再给你伸第二次。 第一次可以说，为了你的正处，第二次呢？没有足够的理由。 再看杨辰，心里涌出浓浓的忌惮，这小子真是手眼通天，认识一个省委常委还不够，竟然还能认识常务副省长这个级别的人物。 关键是，一般的关系，人家肯给他这么卖力吗，肯定是关系非同一般，必保的那种。 然后他就迅速转变思路，温和地说道：“杨主任，这个咱就不说了，不能一直麻烦领导，你是咱们全省的招商能手，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方法？” 杨辰开始给他列举：“江市长，第一，对于我们目前的落后局面，我们也在积极调整策略。比如，我们已经制订了新的宣传计划，还是通过产业招商的方式，去相关产业聚集地进行加大宣传力度；第二，我们在全力服务我们现有的项目，通过优化手续审批办理，提高服务效率等方面，让他们帮我们招商；第三，我也在通过其它关系，也在努力，看看能不能引进开发地产、旅游项目的资金。” 江雄良缓和了下语气，有些着急地说道：“这些措施很好，但时间不等人呀，这马上就半年了，咱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一半，杨主任，你还得想想其它办法，必须要尽快见效，要有突破性。” 杨辰沉吟了一下，犹豫地说道：“江市长，要想尽快见效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江雄良兴趣满满地问：“什么办法，你说。” 杨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任务分解，全民招商。” 江雄良眨了眨眼睛，懂，但是不太明白，于是追问道：“怎么个分解法，你详细说一下？” 第854章 你能跟两个主要领导一样吗 这一招其实不是什么好事，绝对能招来很多骂名，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不然的话任务就还会往杨辰身上压，所以只能拖大家下水了。 反正骂名也是江雄良背的。 杨辰就细致地给江雄良讲解起来：“首先，任务分解就是把咱们今年全市准备完成的招商任务，比如说要完成对去年的超越，我们全市需要完成十五个亿。” “咱们就把十五亿分到各个部门和各个县区，最好再分给各个领导，月排名，季督导，年考核，如果能说动主要领导的话，咱们也来个一票否决制，不怕他们不努力。” 江雄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杨辰：“这样做的话，会招来很多骂名的吧？” 一脸你小子是不是要害我的表情。 “干工作那能怕得罪人呢。”这是领导最喜欢给下属用的，杨辰直接说了出来，感觉不对，杨辰又赶紧补充说道：“所以要市领导带头招商，这样大家就没有怨言了，比如普通副厅级领导，一千万元；四大班子副职领导，两千万元；常委级领导；三千万元；两个主要领导，五千万元。” 江雄良用更加怀疑的目光看着杨辰，嘴里一言不发，比起得罪全市干部，得罪领导们后果更严重，还给主要领导分任务，不想活了吗？ 看到江雄良快要忍不住发火了，杨辰赶紧补充道“领导，别急，还有后续呢。” 江雄良点了点头，如果只是这些，就太侮辱自己的智商了：“你说，我听着呢。” 江辰心里一笑，不怕你们不中招：“这是任务分解，下面就是全民招商，为了鼓励大家不分行业、不分身份都去招商，咱们可以拟定一个奖励办法。” “比如，按引进奖金的百分之一奖励给引进人，引进一百万给你一万，引进一千万给你十万。” 然后杨辰给了江雄良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江雄良心里一算，引进三千万的话，自己就能分三十万了，这可是名正言顺的收入，这样的话，分任务实际上就是给大家谋福利，创造收入，既收揽了人心，又得到了好处。 这招好呀，这招妙。 江雄良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拿了三十万后，是不是就能给小瑛买个房子，来个金屋藏娇了，不然的话老是去酒店开房，隐患太大，提心吊胆，得依靠药物。 江雄良点了点头：“行，你先去拟个方案，我去征求一下主要领导的意见，如果领导同意，咱们就推进。” 江雄良不知道怎么跟江宏图和雷思远说的，两个人都表示同意，杨辰这边早有预案，也很快就拿出来了工作方案。 比起杨辰口头说的，这个方案完善了很多，比如活动的意义、活动的目标、招商引资的标准、资金的支付等等。 任务杨辰分成了两类，单位任务和个人任务，除市领导外，其它人没有硬性个人任务，你可以选择完单位任务，那样就没有资金奖励了，你也可以选择完个人任务，这样就有奖金拿。 给了你选择权，而且比较柔性，当然了，单位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 翻了翻方案之后，江雄良不解地问：“怎么没有两位主要领导的任务，哦，也没有我的？” 杨辰很是认真地说道：“我是这样考虑的，咱们给主要领导分配任务，是不是不太合适呢，您跟两位领导沟通好，让他们主动认领，你们都是三千万，那我们五千万好了，显得领导有担当。” 江雄良想了又想，觉得很有道理。 自己编个方案，给两个主要领导分任务，确实不太合适，让领导主动认领，显得领导有担当有魄力，小杨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 但他还有一个疑惑：“那怎么没有我的任务呢？” 杨辰停顿了一下：“我是这样考虑的，这项工作就在您这呢，给您定的多少，都不合适，少了，别人会说，你是管招商的，就完这么一点，多了，您想跟主要领导比肩，还是说比主要领导还多，都不对。” “所以我就想，反正全市的招商都在您这，你就别分任务了。” 江雄良点了点头，没毛病，如果自己跟其它常委一样，别人就要有意见，你是管招商的，跟我们一样，那你还管什么招商。 多了吧，显得自己太能了。 可是没任务的话，自己怎么赚这个钱呢，自己都已经联系好了两个小项目呢。 杨辰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赶紧说道：“您没有任务，不代表您不能招商呀。” 江雄良一下子高兴起来，拍了拍方案：“杨主任，辛苦了，我先看看，然后咱们再请示领导。” 杨辰放下方案，高高兴兴走了。 江雄良看了看方案，确实没有什么可改的,但是不改的话，又显得自己这个副市长没起到任何作用，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两个小问题，又让杨辰喊人过来拿回去修改。 然后江雄良拿着方案去找了雷思远，雷思远看了以后，又听了他的解释，感觉没有什么问题，就让他拿给江宏图看。 江宏图很细致地从头看到尾，笑了笑对江雄良说道：“行，正好下午要开常委会，拿到会上让大家讨论讨论吧，看看大家都有什么意见。” 两个主要领导认可，事情就成了一半，江雄良心情非常激动，只要这个方案通过了，自己的工作实绩也有了，对同僚们也落了人情，也有实惠，同时最终的考核又让自己手握实权，几乎是一石多鸟之局。 结果到了常委会上，方案草案经工作人员发了下去，江雄良等着大家全体赞同通过，然后收获一片赞誉时。 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孔爱民翻了翻方案：“咦，怎么没有江书记和雷市长的？” 江雄良看了看江宏图，江宏图一句话也不说，又看了看雷思远，雷思远想说来着，但江宏图不说话，他没法说。 江雄良只好自己解释道：“我考虑到给两位主要领导分任务，不太合适。” 孔爱民点了点头：“那怎么也没有你的呢？” 江雄良一下子卡壳了，杨辰的理由很充分，但似乎不太适合在会上说，江雄良灵机一动，赶紧说道：“我觉得我给自己分任务，也不太合适。” 孔爱民笑着对大家说道：“看来江市长跟两位主要领导一个待遇，这没什么可说的，我同意。” 大家都表示同意，江雄良冷汗反而下来了。 江宏图瞪了江雄良一眼：“我不同意，大家都是一个班子的，都有任务，我和雷市长也不能例外，拿回去再完善一下，把我们两个都加上。” 第855章 当下属的也能指挥领导 回到办公室之后，江雄良把方案往桌上重重地摔，对着秘书说道：“叫杨辰过来。” 净给自己出的馊主意，害自己出丑，指不定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报自己刚开始羞辱他的仇。 杨辰很快就过来了，看到他满脸春风的样子，江雄良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杨辰厉声喝道：“高兴什么，有什么可高兴的，以后制订方案能不能严谨一点！” 杨辰赶紧把笑容一收，小心翼翼地问道：“方案有什么问题吗？领导，这可是您审核过的。” 江雄良阴沉着脸不说话，他总不能说我考虑不周到，被你小子糊弄了，于是指了指方案：“刚才上常委会了，没有通过，江书记让继续完善一下。” “啊！”杨辰脸上大惊失色：“领导，你没有提前跟江书记沟通好？” “当然沟通好了，但是其它常委有意见，说没有给主要领导分配任务，也没有我的任务，人家有意见，江书记就只能打回来。”江雄良气呼呼地拍着桌子。 “领导，您不是说两位领导当时都同意主动认领任务吗？他们一认领，你跟着认领不就行了？”杨辰不解地问。 江雄良被问了一愣，对呀，自己跟两个主要领导都说好了，两个主要领导一表态也认领，自己跟上不就行了。 可是问题出在哪呢？江雄良一回想，立刻想到当时江宏图一言不发的样子。 他不主动，雷思远就不好主动，然后就把自己晾到那了。 实际上并不是杨辰这个方案有问题，而是自己被市委书记摆了一道。 可是会前江书记明明同意的呀，你要是不愿意，不同意不就行了，江雄良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领导，你只要坚持说，你不能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别人就不会计较你的任务了。”杨辰还是淳淳劝解着江雄良。 江雄良的心思却早就飞到江宏图的身上了，市委书记对自己不满？按说不该呀，虽然说自己是雷思远要过来的，但来之前，也托人跟他打了招呼了，他也表示同意。 而且来了之后，自己对他很尊敬呀？ 现在的问题不是方案，而是江书记为什么对自己有意见，摆自己一道，让自己丢丢丑。 江雄良对此有些不太理解，他想找出问题根源在那，但是清沅他又不认识什么人，又不敢去找雷思远去讨主意，雷思远肯定会鼓励自己跟江宏图斗。 于是他看了看杨辰，好像没听说这小子跟江宏图有什么关系，平常看这小子吧，倒也有点见识，不如问问他。 等他把情况一说，杨辰心里暗喜，想不到还有被人讨教官场经验的一天，而且还是自己的领导。 不是被人教训，就是被人指导，被人请教，杨辰还真没遇到几回，关键是那些人的地位，能跟市委常委、副市长比吗。 杨辰问了问当时的具体情况，特别是领导的表情神态，看江雄图一幅求知欲挺强的样子，杨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江市长，我的分析不一定对昂。” “嗯，你说，我听着呢。”江雄良心说，我自然会判断，就看你小子有没有什么坏心眼了，是不是真的跟我一个立场。 “江书记会不会觉得，到了会上，他再认领任务，有点被架上去的感觉，不认领，不好看，认领吧，像是被咱们强迫的一样。”杨辰认真地分析道。 江雄良认真思考着，不停地把自己代入到江宏图的角色，越想越觉得杨辰的分析有道理。 可能江书记真的是因为这个，当时他如果开口了，可能真的会有常委认为他是被逼到那个份上的。 江雄良越想越对，一拍桌子：“把两个主要领导的任务都加上，再给我出一份，我拿着去江书记汇报去，顺便承认一下错误。” 杨辰拿着方案出去了，心里的感叹却是，看，这就是领导，当他不掌握信息，同时不了解情况，匆忙决策，就容易被人牵着线走。 到这个时候，就不是他指挥属下了，而是被属下指挥。 并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没有经验，当你刚到这个位置，就想做出一番成绩，就很容易这样。 当你对招商工作具有很深的认知时，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拿到杨辰改过的材料后，江雄良认真反复地看了几遍，确定没有问题，意思表达很清楚，这才放下心了。 对着杨辰说道：“你不要走，就在这等着，我去找江书记汇报去。” 杨辰笑而不语，秘书赶紧给他倒上了茶水。 等江雄良离开之后，杨辰翘起了二郎腿，美滋滋地喝着茶水，秘书在外面羡慕地看着。 由于提前约了时间，江宏图正等着呢，江雄良过来以后，先承认错误，说自己上次考虑不周，准备材料不完善，着急上会，让领导为难了。 当领导的，柔顺起来，比一般工作人员柔顺多了，那身段，你让他扮舞女给领导舞一个，他都能舞的比专业人员还妖娆。 就跟指鹿为马、指白为黑一样，换个一般人，绝对不会同意，是鹿就是鹿，你就是说破天来，它还是鹿。 江宏图看了看方案，看的特别仔细认真，似乎每一个字都在认真推敲。 心里想的却是，切，不教训你一下，你不知道老大是谁，认不清大小王，不管是出台方案前，还是方案出来，不是第一时间来找自己汇报，先去市政府。 就算你本来就是市政府的一员，这项工作不该我先同意的吗？我要是同意，市政府那边敢说不同意吗？ 他就算同意了，我不同意，你能执行下去吗？ 还好转变的快，不然的话这次你也别想通过，让你在全市多丢几次人。 江宏图看完之后，对江雄良说道：“这次比上次完善多了，你刚来，记住，工作一定要认真把关，但有的时候，也要多听听下面的意见，招商是全市性的工作，确实不能只靠招商办，这个方案出台的很及时，说明你准确地把握住了当前的形势，我们确实是落后了，不用这样的大动作扭转不过来，进入工作状态进入的很快呀，回头见了柳部长，我一定要好好捧他两句，说他这次给我们派的人不错。” 这一刻，江雄良通心凉，从上到下，跟吃了人参果一样，唯独心是热的发烫。 第856章 想不到他这么不顶用 回到办公室，看到杨辰，江雄良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在路上，他认真回想了江宏图说的每一句话，结果偷偷察看他的面部表情，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要把好关，但也要多听下面意见，那能说，肯定是眼前这个小子。 方案出台的很及时，说明动作是对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进入工作很快，那就是实实在在的称赞。 至于去柳部长面前夸自己，那就是虚的，谁相信谁是傻子，但总归听着让人心里舒服。 领导说去大领导那里夸你，除非他当面，不然就别信。 但是不妨碍你憧憬一下，万一领导善心大发呢。 所以带着美好心情的江雄良，看到杨辰，也是心情好好，把文件往杨辰这里一递：“行，再完善完善，个别地方再推敲推敲，江书记已经同意了，等一上会，就以市委市政府行文下发。” “对了，江书记说咱们招商办就这么几号人，考核排名工作让督察室也参与进来，文件上也要体现到。” 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市委督察室，还是政府督察室？” 江雄良就楞了，按照江书记说的，肯定是市委督察室，但是这件事却是政府这边的事务，该由谁来？ 他没有在地方待过，没有感觉到过市委和政府之间的微妙差距，现在明确感受到了。 但是因为这个小事，再去请示江书记？会不会说自己没担当？ 看到他愣住，杨辰就知道他没明白，于是就提醒道：“要不再请示请示江书记？” 在被骂和被骂胆小之间，江雄良选择了被骂胆小，然后拿着文件屁颠屁颠地又去请示了，虽然被批评了，但回来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江书记说了，政府督察室就行，党政分离。”把文件递给杨辰时，江雄良惟妙惟肖地学着江宏图的口吻。 他那个年代的人，口音都还是挺重的。 党政分离，这个只是一个口号，党是肯定不愿意分离的，政倒是愿意，但他毕竟排在后面，权力永远是固定，不会有人愿意主动分享。 愿意主动分享的，都是不想承担责任，就设计出某个制度或程序来不承担责任又能不影响利益。 还没有上会，方案就被大家知道的差不多了，很多单位的一把手都来跟杨辰打听情况，看看有没有可通融之处。 有能力的一把手当然不怕，甚至还觉得这是一个发财门路，但是对于那些清水衙门来说，即使是一把手，也没有那么好的社会关系，自然就视为苦难。 引资任务上他们自然不敢来商量，领导都有，你为什么不能有，他们想的是，怎么计算任务，是不是能商量一下。 比如，签个合同，是不是就能算，或者说资金来过一下，然后再转走，是不是也可以。 种种吧，说什么的都有。 杨辰一律告诉他们，这次的任务是为了改变全市招商引资排名落后的局面，一切以省招商引资的标准为准，只要省里面能算，这边就也能算。 至于排名考核什么，有督察室呢，他也无法做主。 除此之外，他这里一切都好说，只要江市长那里同意就行。 杨辰没打算操弄权术，工作方面，是什么就是什么，他不会拿来换人情。 他不会通融，但也不会故意去卡人家，来给自己换什么好处。 接触的多了，大多数人都知道杨辰的性格，但总有一些不死心，或者不太熟悉的，觉得能走通杨辰的关系。 都被杨辰婉拒，自然就会产生不满。 在杨辰这走不通的，杨辰一般的说词是，只要江市长同意，我这里就没有问题。 一开始大家是觉得江市长毕竟是领导，又是常委，不太好打扰，而且还是省里调来的，怕难以接近。 可是杨辰这么一说，自然就有人把心思动到他身上。 慢慢大家发现，咦，江市长比杨主任好说话多了，只要重礼送上，这个口子就好开的多。 慢慢地，一传五，五传十，大家就都不找杨辰了。 反正领导同意，你还敢不同意。 倒是让江雄良又得实惠，又得名声的，江雄良自觉在市里权威大盛，对杨辰就没有前一段那么礼贤下士。 杨辰一点都不计较，该是什么态度，还是什么态度，领导你认为可以通融的，又不是特别违反原则，当然可以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政策的效果和力度就大打折扣了，清沅市的落后局面，并没有得到大的改善。 这样一来，政府督察室不答应了，他们对这项工作负责督办，到时候工作推进不力，他们也是要负责任的。 再加上他们是市长直管，就算江雄良是常委，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按照方案布置，他们就开始下去督导工作，然后就完全按照规定执行，根本不理会江雄良的通融，你说通融就通融？都通融了完不成任务你负责？ 直接在全市给江雄良弄了一个大没脸，既然做不到，你就别答应，既然做不到，你也别收礼。 现在倒好，礼也收了，满口保证过了，结果招商办是不管，可督察室不答应，合着你就管招商办呀。 这件事弄的江雄良在全市彻底威风扫地，说出来的话，再没有份量可言。 当然了，该有的尊重照样还有，照样还是常委副市长的待遇。 但领导说话好使不好使，并不是完全看你的级别和职务，用一个最常见的词来说道，叫威信，某个领导有没有威信，决定着你的话下面怎么听，是完全执行，还是有折扣地执行，还是应付式执行。 杨辰还是始终如一的态度，以前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但江雄良自己都不敢象刚来那样吹毛求疵了。 而这一切，仅仅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个常委副市长的就位，从踌躇满志到满心失望，从意气风发到落落寡欢，看到他这样的状态，雷思远私下里一个劲摇头，失策，白费人情和功夫把他弄下来了，想不到这么不顶用。 第857章 杨主任有大领导的气质 江雄良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还坐在副市长的位置上，杨辰就还得听他的。 无非是人安静了，不那么找事了，就跟婆媳矛盾一样，婆婆要是不找事，媳妇故意找事的比较少。 但该有的工作，还得继续，各位领导各个单位联系好的项目，招商办都得负责对接、跟踪和服务，现有这几个人手，根本就不够用。 杨辰只好去找江雄良要求增加人手，江雄良当然想答应，谁手里还能没几个关系户需要照顾，但是他说了不算，招商办不属于完全独立的单位，人事什么的，还得通过政府办。 一说人手不够，人家从政府办和政研室给他先调过来几个。 说是借调，过一段时间关系捋顺，指不定就落到招商办了。 招商办现在也是个热门单位，手里有权，福利待遇好，想来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但不管谁来，跟不跟江雄良打招呼不知道，但肯定要跟杨辰打招呼，因为他是一把手，不通过他不行。 很多人会觉得杨辰这么年轻，又成绩显着，肯定是那种把持权力不放，在单位说一不二。 但实际了解杨辰的人都知道，杨辰不仅放权，而且还非常放权，交给谁的工作，一般只问进度，不问具体。 想瞒他不容易，但一般的话，他也能体谅人。 而且只要不是根本性的原则问题，还很能听得进建议。 抓大不抓小，管大不管小，用某个人的话说，叫有大领导的气质。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市领导们联系的项目逐渐开花结果，先是屈伯通屈书记联系了一个原料药厂正式投资落地，企业落在了临江区，总投资两千二百万元。 而且屈书记面对的二十二万元的奖励资金，没有说推辞不要，而是乐呵呵地收了下来，然后反手捐给了希望工程。 因为他是市领导里第一个拿这个钱的，他这样做，等下给后面的人带了一个头。 到时候你拿到这个钱了，你捐不捐？ 不捐，是不是你道德情操不高，是不是你不支持希望工程，是不是你想着个人享用了。 其实屈伯通捐这笔钱，是因为他以前是纪委书记，知道这种奖励资金不完全符合规定，虽然是集体决策，自己引来的项目也是真项目，但拿这笔钱，依然存在风险隐患，所以他干脆就捐了。 这个时候，雷思远的秘书过来通知，说雷市长从岭南引进来一个岭南永信塑料模具公司的投资项目，总投资五千万元，准备落在开发区，也能给开发区的企业做配套。 杨辰并没有感到意外，谁还没有个三亲六故了，又不是只有自己认识岭南的企业。 总投资五千万元，也不少了。 由于是准备落在开发区，杨辰就要求市招商办和开发区招商局联手，对接服务好这个项目，市长大人的项目，当然要非常重视了。 除非这个时候江书记又引来一个项目，不然这个项目就是招商办的头号工程。 对方很快就提出要过来考察，杨辰就又得安排接机，又得安排接待，又得安排考察点位。 汇报给雷思远市，雷思远提出要陪同考察，他邀请来的项目，他陪同很正常，而且他要是陪同的话。 江雄良就也得陪同，市政府的秘书长也得陪，服务江雄良的副秘书长也要来，杨辰就更得陪同了。 然后开发区这边，魏华胜要参与接待，肖思华就更不用说了。 总之，一切按高标准严要求来，看的不是投资商的份量，而是雷思远的面子。 接机的途中，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望着铁灰一般的暗色天空，杨辰心中涌出一丝不安。 这种天气不是什么好事呀。 接待没问题，考察的话就不合适了。 可惜现在又不是后世，不是因为某些重大活动，就进行驱雨。 主要是对方还没有到那个规格。 接到对方之后，真狠，来了十几个人。 不象是来考察投资的，反而像是来吃大户的。 不过饭铺都支起来了，就不怕来大肚汉了。 再说了，光吃能吃几个钱，本身就租了一层宾馆，多几个少几个又没有区别。 接到清沅，安排人家先休息，然后杨辰又去准备晚宴，房间、座位，怎么陪，谁来陪，每一道菜是否合适，都要征求领导和对方的意见。 一下午，杨辰啥事都没干，净在这里折腾这顿饭了。 主要是对方人太多了，而且身份还都差不多，分两桌不合适，一桌又不好安排。 不过最终还是宾主皆欢，人家要的也是重视。 雷思远很是歉意地表示，天公不作美，如果明天还是下雨，就麻烦客人们再等一天。 毕竟这个时候，外面雨已经很大了。 人家却是并不在意，说我们那里一下雨不是几个月，早就习惯了，雨天也可以考察。 雨下了大半夜，到了天快亮的时候，雨停了。 看来考察可以进行了，杨辰又得安排车，安排点位接待。 因为开发区那边杨辰也要管。 安排考察的时候，杨辰跑前跑后，感觉腿都有点拨不动了。 人家十几个人，这边十来个领导陪同，为了表示重视，又喊来了几个媒体的记者，这些都是要接待安排的。 还好，双方对考察的地位都比较满意，毕竟现在的开发区，已经不是去年那样干净的全是土地了，周边还是有好几个大厂的。 兴致上来了，雷思远走的一快，没注意看脚下，一脚踩到了一个小水坑里面，而且这个水坑还是黑水，等他拨脚出来，脚子上面已经满是黑灰泥浆了。 他的秘书赶紧弯下身子，掏出一副白色的手帕，擦拭起来，因为他知道，领导有点小洁癖，特别是鞋子，一点都不能脏。 擦了两下，雷思远就赶紧把他推开，当着这么多人呢，这算什么，岂不是让人笑话，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是，这一幕正好被旁边的记者拍了下来。 考察完成之后，杨辰又安排他们游玩了一天，这次市领导就不陪同了，全部是杨辰陪吃陪喝陪玩。 第858章 无孔不入的外部势力 “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 ……年轻时为你写的歌 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过去的誓言…… 可是终究是一阵烟……”杨辰没想到的是，沙嫣红竟然喜欢唱歌，而且唱的还挺好。 以前是纸质版的歌谱点歌，后来发展到你写歌单，后台给你点，现在就到了电脑点歌了，虽然没后世那么方便，但已经很方便了。 沙嫣红说要跟同事来唱歌，杨辰就也跟着来了，意外的是，这个叫“非凡空间”的ktv竟然是黄有德开的，而且还是一个纯素场。 主打的就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很受沙嫣红这种年轻女性的喜爱，黄有德给自己的女朋友开的。 见自家的大佬过来，黄有德赶紧送上尊贵黑金卡，并且交待女朋友，这是真大哥，以后来了一定要服务到位。 杨辰也没有跟他客气，收了之后就给了沙嫣红。 “还是你们当官的好呀，去那里玩都不用掏钱。”沙嫣红的同事秦老师羡慕嫉妒地说道。 “这是我朋友，再说了，人家爸比我官还大呢，我又管不到昌平。”杨辰淡淡地解释了下。 主要是说给其它人听的，并不是这个用一脸仇视目光看着自己的家伙。 进了房间，一唱起来，什么芥蒂都没了，开心嘛，比什么都重要。 沙嫣红唱过之后，非让杨辰也唱一首，杨辰也不谦虚，拿起话筒，高亢激昂地唱了起来： “这一拜 春风得意遇知音 …… 这一拜 报国安邦志慷慨 ……” 唱完后，沙嫣红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杨辰，其它老师倒是没有什么异状，正常，老干部唱这个，很应景，下一首是不是该红歌了。 “你唱的大家都尴尬了，不行，再唱一首。”沙嫣红用力拍了杨辰两下。 杨辰搂着沙嫣红的细腰，深情地望着她的双眼，情意绵绵地唱道：“你从天而降的你 落在我的马背上 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 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 唱的沙嫣红羞红了双颊。 唱完歌，几个人又要去吃夜宵，杨辰又拉着他们几个人去了一家柴记大排档，档次略微高点。 这个秦老师刚说了句：“领导也这么亲民吗？” 被沙嫣红怼了一句：“秦老师，你要再这样，以后别跟我们一块出来。” 本身一个单身男的，跟她们这些夫妻档出来，就有点不合适。 而且沙嫣红也明白他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秦老师被怼的满脸通红，但这人挺能忍的，竟然没有拂袖而去。 等坐下来后，大家吃菜喝酒，花生、毛豆、烧烤、海鲜、啤酒。 等大家都喝的差不多快尽兴了，秦老师突然对杨辰说道：“这下你们清沅要出名到国外了。” 杨辰不解地看了看他，什么意思？没头没尾的话。 明知道他卖关子，杨辰也不追问他，而是继续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酒液顺滑入喉，特别全身都非常舒爽。 他不问，秦老师偏要说：“我看照片了，上面有你。” 旁边的王老师：“哦，你说的是校内网上那张照片吧？我说旁边那个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然后她向杨辰解释起来：“昨天我们校内网上有人发了一张照片，上面是有个领导鞋脏了，旁边的人拿手帕给他擦鞋，一大群人，里面有你。” 杨辰立刻想起来了，这不是前天雷思远那一幕吗，怎么被人发到网上了呢。 虽然是校内网，但一旦被炒成话题，传播到全国各大高校也是很快的。 这可不是件小事，雷思远这下有大难了。 谁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秦老师在那边洋洋得意地说道：“我是管校内网的，我看到有个人说是火鸟网的记者，私信那个学生，要他帮忙联系，想收购这照片的底片，那个学生也答应了。” 杨辰眼睛瞬间瞪的溜圆，这下事情真的大条了，这个火鸟网的记者怎么会在校内网呢，如果他的身份是真的，那可是外媒。 而且连底片也要收购的，一般都是比较传统的媒体，不是网媒，拿到底片，新闻就具有唯一性了，这是所谋甚大呀。 不过恢复过来之后，杨辰就开始不动声色地给沙嫣红夹菜，现在就是出面，估计也晚了，新闻这玩意，要的就是时效性。 这下雷思远绝对有难了。 等把这些人送走，沙嫣红笑吟吟地问道：“是不是要打电话了？” 杨辰点了点头，坐到这里，开始打电话。 杨辰首先打给的是李志新，把情况一说，李志新满心的遗憾，这种事为什么不过几年再出来，自己也能扒一扒市长宝座，现在自己刚刚调整，就算是雷思远有变动，也轮不到自己。 叹了口气后，李志新对杨辰说道：“你也别跟其它人说了，直接给江书记汇报吧，让他有些心理准备。” 受影响的，也不过排名前面那两三位，对后面的影响不大，要卖人情，直接卖给老大。 毕竟市长要是真出了事，市委书记也是要心里有数的。 杨辰直接打给了江宏图，虽然已经很晚了，江宏图还是接的很快：“小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杨辰把情况一五一十地一说，江宏图半天没有说话，好不容易把局面稳定下来了，准备谋划下一步如何发展了，结果又出了这种事。 事情真要是被发到了外媒上，那雷思远这个市长绝对保不住，这下该怎么办。 想了好久，听到提示音，江宏图才意识到电话还没挂呢，镇定自若地对杨辰说道：“小杨，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记住，这个消息不要再扩散了。” 领导这样说，不代表杨辰就真的要听，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又把电话打给了高军辉，把情况说完之后，又跟他说已经给江书记汇报过了，江书记让严格保密。 高军辉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这是卖人情呢。 但对他来说，这个消息是最有价值的，所以他心里十分感谢杨辰的好意，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却非常郑重向杨辰表示了感谢。 然后杨辰给魏华胜发了一条短信，魏华胜没有回，杨辰就不再管了，直接回家睡觉。 第859章 任他风浪起 稳坐钓鱼船 第二天早上，魏华胜还颇为矜持地回了条短信：“可以。” 杨辰都快忘了什么事，看了看上文才知道，然后给魏华胜打过去电话，把情况一说。 魏华胜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懊悔的像是错过了几个亿一样。 一晚上的时间，就这么被自己浪费了，自己要是昨天晚上就看一下的话，该有多好。 但是他又没法埋怨杨辰什么，毕竟人家冒着风险给他通风报信，他自己耽误了。 目前局面还不明朗，不能大张旗鼓地行动，但该做的准备，一定得赶紧准备。 现在人家还在位置上呢，不是不能拱，但是不能那么明，除非说真的想撕破脸了。 这件事跟杨辰没多大关系，但是因为他是知情方，有人非拉着他一块讨论，那他也没有办法。 吃中午饭时，杨辰刚到小食堂，李志新的秘书就迎了过来：“杨主任，李市长让你跟他一块吃饭呢。” 杨辰就打好饭来到了李志新的位置，坐下之后，李志新对杨辰说道：“我先把你占住，不然的话等一会老高或老魏也要喊你。” “喊我干啥？”杨辰不解地问。 就算自己给他们两个通风报信了，但后续的事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呀。 “你不知道？”李志新特别吃惊，这么大的事。 “领导，这个级别的事，我关注干什么？”杨辰直接说道。 不管雷思远能不能继续留下，又影响到杨辰什么了。 他去打听这个干什么，再说了，他也没有打听的渠道。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上纲上线的话， 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但也不是什么实质性错误。 “这件事，省里让花部长负责？你不知道？”李志新还想着从杨辰这边拿点第一手消息呢。 想不到杨辰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奇怪。 “她不是管统战的吗，怎么让她负责？”按照说不是组织部门，也该是纪检部门来管呀。 “照片底版不是到人家火鸟台手里了，据说花部长手里有一定关系，而且这也能算是统战工作，所以就让花部长跟对方谈判，看看能不能把照片底版要过来。”李志新小声说道。 杨辰还真不知道，看来花姨认为这件事跟自己没多大关系，所以就没有提。 见杨辰是真不知道，李志新没有纠缠，更没有让杨辰去打听的意思。 因为他在这件事上也比较超然，一来跟他没有关系，他没有参加，二来就算雷思远下了，他也前进不了，接不了副书记。 魏华胜没来这里吃饭，高军辉却来了，来了四处打量一番，看到杨辰跟李志新坐在一块，就打了点饭，主动坐了过去。 “高书记。”李志新和杨辰赶紧欠身招呼，这位可是有可能来市政府当一把手的。 “坐，我就是一个人吃饭，跟你们凑个热闹，不影响你们两个聊天吧。”高军辉非常客气地说道。 “不影响，我们就是闲聊。”李志新赶紧说道。 三个人就这么热情地聊了起来，跟着进来的江雄良看到这一幕，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勇气坐过来。 市委市政府的人，看着杨辰跟两个市领导不仅坐一块吃饭，还聊的这么火热，顿时那个羡慕呀，恨不得也能坐过来。 高军辉吃完以后先走了，等他走过，李志新突然对杨辰说道：“高书记应该是拿到了什么许诺，你感觉到没，他刚才在对我微弱示好。” 杨辰摇了摇头，真没感觉到，就这么闲聊了几句，有示好吗？ 李志新笑了笑：“高书记看起来挺温和，实际上他的傲是在骨子里面，他对下面的人很平易近人，但对上，他也是这样，绝对没有任何谄媚，这其它就是一种傲。” “但是刚才我们聊天时，有两到三处地方，他都有点迁就我，或者照顾我的感受，他主要是对我说的，你感觉不到，无缘无故的，他不会这样做。” “以我的猜想，他应该是得到了某个大领导的许诺，这次如果雷思远过不去，他就有可能过来市政府这边，所以才会对我示好。” 杨辰摇了摇头，他还没到那个级别，一般的弦外之音能听出来，但李志新说的这么复杂的，他还没有这个能力。 “如果高书记真的能过来这边，其实对政府来说是件好事，能够充分获得市委的信任，工作会非常好开展。”李志析叹了口气说道。 雷思远一直觉得自己是省里面下来的，又是差一点接市委书记的人，对江宏图一直是口服心不服，老是想维持独立性，对市委的工作安排部署，总是打折扣地完成，要不就是干脆唱反调。 这种情况下，等于市委和市政府在较劲，都是在往前，市委那边要偏左，政府这边非要偏右，能发展起来才怪呢。 同时，也让其它常委，特别是市政府这边的常委很难做。 他们在常委会上接受了安排，回到市政府这边，市长非要另外一种做法，不听吧，也不行，听吧，也不行。 这就叫各唱各的调，各吹各的号，谁也不服谁，雷思远现在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江宏图肯定会在后面推一把，把他弄下去，换成自己接受的人上来。 他跟高军辉配合的不错，关系也行，如果上面真有意让高军辉接手，江宏图这边就不是障碍。 “李市长，这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坐观其变就行。”杨辰暂时的站位还不会那么高，他跟高军辉关系不错，那是私交，跟李志新那可就不是单纯的私交了。 能上去，对杨辰来说肯定是好事，不过也没什么损失。 “也对，咱们操什么心，纯属杞人忧天。”嘴上是这样说，李志新心里却不是这样想，谁来当市长，对他来说当然有区别了。 像高军辉这样的，至少会太大的压力，而且人看起来也很有正气，不像是那种喜欢玩弄权术的人。 但不管怎么样，眼前这小子是任他风浪起，稳坐钓鱼船，江雄良那个大个常委副市长，三下五除二就被这小子摆平了，弄的气势全无，真tm丢常委和市领导的人。 李志新都羞于跟这种人同列了。 第860章 全面清理和整顿开发区 又过了两天，雷思远还好好在坐在他市长的位置上，只是他的秘书好像换了一位。 原来那位听说了得了重病，可能无法履职。 当然了，也有小道消息说他是自杀未果。 实际上他自杀并不是一种赎罪，在他看来可能是。 但如果真的成功了，雷思远的罪名更大。 所以雷思远毫不犹豫地把他安排回了省里，即使是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错误的是自己的秘书，不分场合，也不看情况。 他也在发动关系，查是谁当时拍了照片，并且卖给了国外，可惜的是，都有可能，当时五六个媒体记者都拍了那个场景。 他也在全力挽回，好不容易弄来个市长的位置，还没有享受够呢，跟在省政府伺候人，感觉完全不同，虽然还不是一把手，头上还有个婆婆，但也爽多了。 杨辰却接到了开发区的通知，是许袅打来的，说下午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要求他务必参加，当他向许袅打听会议详情时，许袅：“我也说不来是好是坏，应该对你没有什么影响。” 没有丝毫兆头就要开会，杨辰有点心里没底，问宋文强他们，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算了，该去去吧。 杨辰也没有怎么当回事，到了下午，直接开车去了开发区。 杨辰赶到会议室的时候，方嘉嘉、陈一波、曾雨泽、田文浩已经坐在那里了，并且把最前面的位置让给了杨辰。 毕竟杨辰现在不止是开发区的人，还是市招商办的人，就算没有开发区的职务，来了也得当领导对待，别看他们也是正处，那含金量是不一样的。 张拓和林晓月也来了，林晓月还是那种不太上心又智珠在握的表情，而张拓则是阴沉着脸，看起来跟谁都欠他钱似的。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看来是有什么大事了？杨辰暗暗猜想道。 几个人坐在这里等了足有半个小时，才看到赵婉华、肖思华走在前面，进了会议室。 跟在她们后面的，除了市委组织部长文莫然外，还有市委副书记高军辉。 这两位的出现，让人非常意外，大家都摸不清意图，杨辰本想看看方嘉嘉的，但他跟方嘉嘉中间还隔着陈一波、曾雨泽和田文浩，只看到方嘉嘉收到了一条短信，然后迅速笑了起来。 看来是没有什么大事，杨辰也就放下心来。 都坐下来之后，肖思华主持会议，看了一眼高军辉和文莫然后，对着大家说道：“国家政务院办公厅出台了一个关于清理整顿各类开发区的通知，文件还没有正式下发，但内容省里已经知道了。” “文件要求全国各地采取各种措施，纠正一些地方和部门擅自批准设立名目繁多的各类开发区，随意圈占大量耕地和违法出让、转让土地，越权出台优惠政策，越权审批等行为，对这些行来进行全面清理和整顿。” “我们擅自给开发区升格，也在清理整顿的范围之内，省里的意思呢，是让我们在文件没有下发前，自行完成清理整顿工作，等文件出来了，再整顿，我们就被动了。” 杨辰等人面面相觑，这算什么，要把我们清理整顿了吗？ 本身就是，你一个市设立的开发区，凭什么弄成副厅的规格，最多领导高配副厅就算是表示重视了，你整个开发区弄这么高的规格，绝对是胡来。 如果开发区降成正处，那么杨辰这些人怎么办？ 杨辰还好说，市里还有个招商办主任的职务呢，其它人呢？ 肖思华说完之后，给了大家思考的时间，然后看向了高军辉。 这件事，江书记交给了高书记牵头，而且考虑到了开发区降格之后，再让魏华胜担任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就有点隆重了，所以要把开发区的管理权给了政府那边。 一听这个魏华胜干脆就不过来，反正不准备让他管了，他还操这个心干什么。 高军辉没有推辞，一路上，都在跟文莫然和肖思华商量着这件事该怎么办，省里只给了三天的整改时间，两天都是周末，可以说任务非常重。 但是开发区也没有其它太大的问题，主要还是人员高配的问题，先解决了这个问题，再排查其它的。 高军辉看了看大家，即使是他，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的严肃：“来之前，江书记交待，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不管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整改到位，不能被国家当成典型来抓，这是前提。” “其次，已经把你们级别提上来了，也不可能再降回去，所以大家不要有压力，但是职务上肯定会有所变动，大家要有心理准备。” 这个时候公共服务局局长曾雨泽举起手来：“高书记，我想问一下，我怎么办？” 他跟大家不同的是，他的试用期是两年，目前还不够一年呢，其它人也都先后完成了任务，转为了正式，只有他的名字后面还挂着括号试用的字。 “你是曾局长吧，关于你的问题，待会我们私下里谈。”高军辉虽然不认识他，但这里的情况他却了解，知道这是唯一的一个特殊情况。 其实来之前，他和江宏图已经把大概框架定下来了，但是想要说动这些人，把该安抚的安抚好，把该安排的安排走，也是必须的。 清理整顿就得彻底，不是说换个名头就行的。 “大家记住，这次清理整顿是必须完成的，但是，组织上也不会亏待你们，只是需要你们受点委屈的时候，该受也得受，但我和江书记，都会记在心里，肯定会尽快解决。” 一听这话，大家顿时知道，这次的安排肯定是有好有坏，有区分，有不同，那谁能捞到好的位置，大家的手顿时都在下面忙碌起来。 只有杨辰坐在那里毫无动静，如果换成别人来主持这项工作，杨辰可能会有所担心，但高军辉来主持，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 跟他态度差不多的，还有那头的方嘉嘉，坐在那里一脸的自信。 第861章 从感情上 我想留下来 文莫然又补充说道：“这次清理整顿以前的痕迹也要清除，包括任命文件，三定方案和各种明确级别的通知、会议材料，以及个人档案。” 下面顿时嗡声大起，还要改个人档案？那这个履历该怎么算。 “大家放心，调整后的新职务，依然从去年开始算，不会让大家有什么损失，只是为了避免风险，消除隐患。” 文莫然脸上说的轻松，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特别是对组织部来说，需要修改的材料不说浩如烟海吧，也是汗牛充栋。 这下大家还可以接受，眼见局面平稳下来，肖思华宣布道：“下面进入个人谈话阶段，由两位领导挨个跟我们谈话，赵书记负责叫人。” 下面的人互相看了看，这就是要各个击破了，怕下面的人形成统一战线，领导们都喜欢这样做。 因为你不知道其它人跟领导说了什么，眼下又没有给大家串联的机会。 两位领导去旁边的小会议了，赵婉华第一个喊走了林晓月。 看着大家有些忐忑不安，肖思华笑着说道：“大家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这是一件好事呢，以往我们的级别上去了，但开发区的级别没上去，实质上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调整之后，按照正式的编制和序列来，对以后是有好处的。” 大家看着她，不太相信她说的话，一来她也不是什么市领导，二来怎么调整，都跟她没有关系，开发区高配副厅级领导很正常，她是没问题的。 “肖主任，不会让我们从那来回哪去吧？”曾雨泽大着胆子问道。 肖思华嫣然一笑：“怎么可能，咱们的竞聘活动是得到省委组织部批准的，最多是咱们的职务设置不当。” 与林晓月的谈话时间比较长，结束后，林晓月也没有回到会议室，而是直接离开了，看表情，有点沉重，似乎有哭过的痕迹。 然后赵婉华过来喊张拓过来，他也是竞聘过来的副主任，原来是省里的人，人挺沉稳，工作能力也相当出色。 不过这个时候，是人都有点担心，又面对这样的阵仗，看起来脚步有些沉重。 杨辰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随之而来的还有振动，杨辰视线往屏幕上一扫，不知道是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字“兼”。 没看清是谁的提醒，但杨辰的动作却被大家看到了，一时间大家都想去摸手机。 肖思华就在上面说话了：“这次清理和整顿的力度是非常严肃的，不论是市级开发区，还是县级开发区，都在排查的范围之内，所有的违规行为，都要得到纠正，大家不要觉得心里不舒服，这是谁也无法避免。” 她一讲话，其它人自然都不好意思拿手机看了。 “同志们，我们都是当领导的，要相信组织，开发区去年一年，实际上是半年时间，总投资超过了十个亿，产值翻了三点六倍，平整土地多少，修建道路设施多少，我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在这一年的时间内，开发区取得了改头换面的变化，取得的成绩跟大家都有关系，领导也都看在眼里，记得心里。” 然后她又看向杨辰：“杨主任，你说是不是，不然的话也不会先让你兼上市招商办主任，然后又兼市招商办主任的职务，最后我们开发区反而成了次要角色，整星期都见不到你的人影，我记得你的工资还是走的开发区这边吧？” 杨辰点了点头，肖思华在“兼”字上也是重音，看来跟提醒也有关系，但面上只能点头做赫然状：“肖主任，以后我一定勤来给您汇报工作。” 然后张拓从会议室出来了，坐到了原位上面，他的用时比林晓月少了一半还不止，众人不知道什么结果，只是从他的表情上判断，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杨主任，请过去吧。”赵婉华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表情喊道，同时冲杨辰招了招手。 杨辰走进了房间，坐到了高军辉和文莫然的对面，旁边还有谈话记录人员。 文莫然主持谈话，等杨辰坐定之后，就对杨辰说道：“杨主任，之所以找你谈呢，是因为你这里受影响最小，因为你在市里还有一个职务，就算是取消这里的职务，也不影响你。” 杨辰一听就觉得不对，这是想把自己从开发区赶走呀，虽然说杨辰也想过放弃开发区招商局局长这个鸡肋，但像这样被赶走，却不是杨辰想要的。 而且就算是放弃，也得谈谈条件呀，上来就让我放弃，有什么好处？ “文部长，具体什么情况，您说的我不太明白。”杨辰先装起了马虎。 文莫然面无表情地对杨辰说道：“是这样的，咱们的开发区最多高配到副厅级，主要领导由副厅级担任，副职领导由正处级担任，按照市里的统一安排，你们这批人一律调整为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分管以前工作。” “那以后开发区没有招商工作了？”杨辰故作不解地问道。 文莫然脸色有些愠怒，但还是解释道：“这个不可能，但是呢，按照编制，咱们开发区只能有三个副主任，你们五个人，至少有两个人要转其它岗位，你现在已经是正处级招商办主任了，这个副主任对你来说，就没有意义。” “文部长，话不能这么说。”这个时候不是温良谦恭让的时候，杨辰直截了当地说道。 “第一，我是通过开发区竞聘过来，从职务衔接上来说，开发区这里才是我的正式职务，兼的是市里那个；第二，开发区目前的企业，大多数都我招过来的，当时向他们做过承诺，我会对他们进行跟踪服务，当然了，在市里也，那也是我的本职工作，但没有在开发区方便。” “第三，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开发区这一年来的发展，也有我个人的一份功劳，虽然说做为一名国家干部，应该不计名利，但是看着原本一片荒凉的土地现在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工业园区，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现在让我放弃，我确实舍不得。” 杨辰从个人、工作、感情等多方面阐述了自己想留下来的理由，有根有节，有理有据。 第862章 如实反映我的个人想法 希望组织考虑 文莫然把目光转向高军辉，当初说的就是，他这里说不动的话，就该让高军辉出面了，不管是利诱也好，哄骗也好，吓唬也好，总得来说，得把组织意图贯彻下去。 谁知道高军辉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的意思。 看来是不想当这个恶人，你们都不愿意得罪人，难道我就愿意了，文莫然心里极度烦躁。 他可是听消息灵通的人说了，花幼兰别看是个新晋常委，根子却硬的很，下一步转岗很可能就是组织部长，到时候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怎么敢胡乱得罪人家。 于是也笑脸相迎：“杨主任，现在的情况是僧多粥少，三个岗位要安排五个人，真安排不过来，你别给我们组织部门找麻烦了，非要多占一个。” 杨辰也情真意切地说道：“文部长，我有多大的胆量，敢给组织部找麻烦，不想提拔了，但是，与情与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向组织部门如实汇报我的个人要求，是我一个干部的权力和义务，希望组织部门考虑，没有别的意思。” 文莫然在心里嗤之以鼻，要不是考虑到你背后的关系，谁管你的个人想法，我个人还想当副书记呢，谁理我。 看了看高军辉，高军辉点了点头，文莫斯这才说道：“行，你先回去，我们会考虑的。” 杨辰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上，但里面却迟迟未来喊人，众人都十分惊讶地看着杨辰，杨辰却一句话也不说，因为也没什么可说的，领导只是说会考虑。 会考虑，有答应的意思，也有不答应的意思。 过了好大会，赵婉华才过来喊方嘉嘉，这个很快，方嘉嘉就出来了，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脚步明显透着轻快。 杨辰给了她一个示好的笑容，这位看来也是副主任的候选人，方嘉嘉甜甜地一笑，很是诱人。 然后里面又把陈一波喊了进去，这次也是很长很长时间，出来后的陈一波，脸上表情生硬，咬着嘴唇，应该结果不是很好。 他是魏华胜的人，在这次斗争中，因为领导不给力，他成了最大的牺牲品。 行政服务中心主任，哪有副主任听着好听，还是看自己最没有背景，后台又不给力。 然后就速度就快了很多，曾雨泽先进去，他是两年的试用期，现在应该也没有跟领导讨价还价的勇气，所以他肯定要落选。 杨辰看了看四周，咦，自己还真有可能再兼上这个开发区副主任的职务，方嘉嘉肯定有一个，田文浩看来是第二个，加上自己，正好三个。 可是现在的两个副主任会怎么安排？他们可是享受副厅待遇的。 出来以后，重新回到座位，高军辉对着大家说道：“首先，咱们大家都学过，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组织调整，不是为了针对某个人，是出于工作需要，是经主要领导综合衡量的，大家不要有怨言，更不要有怨气，组织能把你选拔上来，也能把你调整下去，下午，市里会召开紧急常委会，把事情彻底敲定，希望大家遵守纪律，不跑不要，安分守已。” 就这么一会的工夫，手机已经振动的快要发烫了。 等他们走后，肖思华看了看众人，略带伤感地说道：“这应该是我们倒数第二在一块开会了，能遇到都是缘份，希望以后大家都越走越好。” 她的位置不会有什么变动，但其它人都还难说，领导们走了，但给出了充分的博弈时间，接下来就看这些人各展本领了。 这一刻，肖思华甚至想用接着开会的名义把他们束缚在这里，看他们着急不着急，想想还是算了，白白招惹骂名。 肖思华刚一宣布散会，大家都迈着比平时快几分的步伐走了，转眼间，会议室走的就剩她一个，许袅过来收拾会议室，见她呆呆地坐着，也不敢打扰。 “你不关心小杨的去向吗？”肖思华却主动开了口。 “人家都是领导了，轮得到我关心吗，我只要跟着领导您就够了。”许袅乖巧地回答道。 “小杨应该没事。”肖思华并没有完全当真，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文莫然可能对小杨有点意见，但高书记肯定是向着杨辰的，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从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 来之前私底下讨论时，文莫然两次往杨辰身兼两职上引，高军辉都不置可否，肖思华就知道他的立场了。 杨辰回到办公室后，先给高军辉发了条短信，高军辉很快回了句“无需担心，稍安勿躁。” 这下杨辰的心里就有数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杨辰还是给李志新等人打了几个电话。 结果高军辉又发出来了短信：“不要乱联系了，常委会提前召开。” 杨辰感觉，这个提前召开常委会的主意，一定是高军辉提议的，就是打他们一个冷不防，让你们来不及找关系，快刀斩乱麻，减少麻烦。 就如同直播一样，消息一条一条从市委向大院、各部门进行扩散。 李志新被任命为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撤销魏华胜的任命，这是第一个，等于李志新又成了杨辰的顶头上司。 肖思华和赵婉华的职务都没有动，一个还是管委会主任，另一个还是副书记。 张拓被任命开发区管委会副书记，免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的职务。 方嘉嘉、田文浩被任命为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 杨辰被任命为市招商办主任兼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 陈一波被任命为开发区管委会行政服务中心主任（正处级）； 曾雨泽被任命为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助理（试用）。 林晓月被任命为市政协副主席兼侨联主席。 没到中午呢，就已经尘埃落定。 让所有人大跌眼球的，就是杨辰在这次调整中，依然是屹立不倒，以正处级招商办主任兼任正处级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楞是逼的陈一波只能去当个行政服务中心主任。 第863章 推新人 念旧情 风头正盛 过来宣布时，是高军辉带着李志新来的，魏华胜依然没有出现，看来是比较生气，连表面工夫也不做了。 李志新倒是看不出多志得意满，已经是常务副市长的多，本身就事务特别繁多，即使是加上开发区，他也没多少精力放在这里，依然还是主任肖思华在管。 宣布过之后，高军辉走了，剩下李志新给大家开会，原本他对开发区的人不太熟悉，所以开会前，跟杨辰特意交流了一会，了解了一下大家。 看到这一幕很多人既羡慕，又嫉妒，看人家，魏华胜在的时候，拍魏华胜拍的舒服，现在换了一位，人家更亲近，谁都知道，在市里，李志新就是杨辰的伯乐。 怪不得他要留在开发区呢，原来是李志新给他用的劲，让他过来当贴心人的。 每个单位，或者说每个集体，都有一个这样的角色，他不一定是权力最大的，也不一定是地位最高的，但却是领导最信任的，哪怕平时什么事都不让他管呢，但关键时候绝对用他。 先开的班子会，陈一波在外面站了站，没有勇气进来，曾雨泽干脆就没有出现。 其实他们五个原来就没有资格参加班子会，现在杨辰、方嘉嘉、田文浩成了领导，而他们两个，却有些不伦不类，自然就会有很强的失落感。 李志新对张拓说道：“以后不管那个性质的班子会，都喊上陈主任和曾主任，文件上也要把他们列入班子成员。” 这样一来虽然没有实质性地提高他们的地位，至少表面上的落差感少了，这一步差距，主要影响到的是后续的提拔，而短时间内，他们都不可能提拔。 按照初步分工，赵婉华还是分管党建、纪检，张拓分管人事、财务、后勤，杨辰分管招商，方嘉嘉分管规划，田文浩分管经发。 原来的综合服务，涉行政职能调整到了行政服务中心，而内务方面给了综合办，综合办由肖思化直接领导，曾雨泽协助。 公共服务的部分职能给了经发，部分职能给了规划，杨辰的招商没有任何加强，也没有削弱。 被喊过来的陈一波和曾雨泽，脸色好看了很多，听了李志新交待后，纷纷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李志新。 在副主任的排名中，杨辰是排名第一，方嘉嘉第二，田文浩第三。 李志新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以后可能会在政府的时间多一点，但工作上，我是不会放松要求的，所以大家一定要有主动意识、担责精神和务实思想，没必要事事请示我，大家现在都是领导了，对于自己手里的工作，要敢于拍板，小事自己决定，大事请示肖主任或我，请注意，是或我，请示肖主任就行的事，不用再来请示我，重大的事项上会。” “杨辰主任跟我接触的时间久，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你工作能拿得起来，我不会天天盯着你的私人动向，或者小的道德瑕疵。” “当然了，我不是鼓励大家去犯错，而是让大家不要束手束脚，想方设法去发展，当领导了，要学会管大事，放小事，这次下去以后，各人就把各人分管的中层干部推荐过来。” “咱们也来个快刀斩乱麻，先任命再调整，你是他的推荐人，他会不给你好好工作吗，当然了，如果工作落后或出了差错，你是推荐人，你就要负责任。” 李志新看了看时间：“这样吧，给大家半个小时，大家下去沟通一下，一会开全会的时候，就把任命宣布了，然后再走程序。” 今天的李志新，看起来跟以往有了极大的变化，就连杨辰，也感觉对李志新有了新的认识。 这当了常务副市长就是不一样，有气势多了。 对于其它人来说，则是感觉到跟魏华胜相比，李志新真可以说是雷厉风行，说一是一，一点都不黏糊。 不像魏华胜，讲话就是说些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讲，说是讲了个一二三，实际上就个一。 而且汇报工作，想让他拿主意，比什么都难，你都把利害给他分析透了，他也得半天后才给你决定。 当然了，大多数领导都是这样。 杨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宋文强赶紧过来：“领导，是不是要搬新的办公室了？” 楼上确实在给新副主任们收拾办公室，但杨辰来的目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哈哈一笑：“暂时还不走，这样，小宋，你去把人喊过来，帮忙把我的个人物品打包，到时候楼上好了，直接就能搬。” 宋文强这么一喊，倒是人都过来了，只是看到杨辰坐在办公桌那里看材料，表现似乎也没有人看，王晨阳就偷偷溜回去了。 然后是苏逸飞，装成急匆匆的样子去了厕所。 走的时候，杨辰还看他好像招呼了一下吴梦霞，只是吴梦霞没有走。 陈宇杰接了个电话，在楼道里说了好大一会，然后就不过来了。 杨辰起来上个厕所，王晨阳和苏逸飞又赶紧过来，陈宇杰则是回到了办公桌前，好像在忙碌着什么。 从厕所出来，王晨阳和苏逸飞就又不见了，宋文强指着墙上那幅魏华胜的“志存高远”问杨辰：“杨主任，这幅字呢？” “拿下来吧，回头挂我新办公室。”杨辰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魏华胜都不管开发区了，还用得着这么巴结他吗？ 杨辰却觉得，人不能如此现实，何况自己也习惯了这幅字的存在。 大家仿佛对领导有了新的认识，看着杨辰，都带着别样的目光。 杨辰却不理会那么多，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拎上本子重新上楼。 见到张拓后，张拓就问他，你准备推荐谁当局长副局长？ “徐锦丽局长，宋文强副局长，陈宇杰班子成员。”杨辰其实早有打算，不是完全看今天他们的表现。 张拓皱了皱眉头，但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记了下来。 现在这小子可是风头正盛呀，在开发区除了两个主要领导，就数他了。 第864章 按自己的心意安排人 有什么不对 不知道会不会有把今天的劳动跟杨辰的推荐联想起来，但就算是联想起来，又能怎么样？ 组织赋予了杨辰推荐的权力，杨辰自然就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推荐。 至于公心，徐锦丽兢兢业业，将局里的一半业务都掌握在手里，小事从不让杨辰操心，大事又知道请示，是个低调又聪明的干部。 而宋文强呢，就是不谈他老子的背景，光看人家对于杨辰的交待，丝毫不打折扣，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公事，私事都对他来说，只要是领导的要求，就是公事。 而且人家待人接物没有一点问题，跟其它部门打交道总是积极主动，帮着协调项目中遇到的各种问题，从不抱怨。 而陈宇杰呢，总是抱着自己是老资格，甚至觉得杨辰是来抢了他的位置，也没看你多大能耐，后来虽然也算认清了形势，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 只是工作没有问题，另一半的工作量，基本上就在他这，所以杨辰安抚了他一下。 剩下那几个滑头，杨辰早就放弃了拯救，随便你们吧，以后让徐锦丽她们管理吧。 公心，这就叫公心，看的是工作表现，又不看私人交情，杨辰推荐徐锦丽就是明证。 当然了，人家背后也是有常委关系的，只不过平时比较低调，不太显眼而已，倒是宋文强，除了他老爹，就真没有什么关系了。 杨辰在担任市招商办主任时，就已经跟他爹平起平坐了，无非就是资格没他老。 宣布的时候，杨辰才听到，许袅竟然被任命为综合办副主任，也不知道是谁推荐的她，反正跟杨辰没有关系。 现在两口回平山县的话，不说衣锦还乡吧，也差不多。 经开区警察公局在小崔的带领下，半年时间，连破大案，抓捕了两个盗窃团伙，将数十名罪犯绳之以法。 郝大明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被有个罪犯供认他参与了分赃，虽然他本人抵死不认，可是手下的副所长胡丙江举报给了他猛烈的一击，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全。 每次偷到贵重物品后，在本地不好销赃，郝大明帮他们护送出市，虽然郝大明嘴上承认不知情，但这是你说了算的吗。 胡丙江这一记反水来的非常有效，他也承认收了好处，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收到的钱分文未动，都在家里放着呢。 小崔虽然不齿他的为人，出卖弟兄不管怎么说都是人品有问题，特别是在执法部门，但也没有办法，人家有立功表现，自然要被提拔。 胡丙江上来以后，积极表现，奋勇争先，倒是给小崔减轻了很多负担，小崔又觉得这人还不错。 许袅担任了肖思华的秘书之后，也是把她善于人交的特点展现的淋漓尽致，看似妖妖娆娆，工作起来却是努力认真，又干脆利落，很快就入了肖思华的视线，很是器重她。 在改变命运的过程，机缘和努力缺一不可，不努力，机缘到你头上时，你还没有准备好，许袅就是例子，文凭到手了，当时县里统一安排考试转正，人家有文凭又认真准备复习，自然就转正了，而成绩差的，虽然也转正了，却都分配到了乡里。 虽然从后世来看，发配到乡里的，后来大多数都提拔成了干部，但现在却是个苦差事。 人家呢，又参加开发区组织的考试，跳出了平山县，还把老公也带了出来，虽然说有杨辰的援手，但她要是没有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有的人，一转正，或一考试上去，就放弃努力，认为自己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或者说他前面的努力，就是后面家人催促的结果，一经到手，瞬间躺平，这样的人更多。 参加考公，考上之后拼命放纵，得急性肾衰竭，交通出车祸的人，进局子的也有。 会议过后，徐锦丽、宋文强过来向杨辰表示谢意，刚才李市长在台上直接就说了，你们的职务都是你们的分管推荐的，说明你们的分管领导看好你们，所以你们要对得起分管领导的信任。 说了一大堆，但意思很明确。 杨辰也发现了，在班子会上和在全体会上，李志新的表现又有所不同，全体会上，李志新的讲话就中规中矩了很多，但依然要比魏华胜表现的要好。 没一会，陈宇杰扭扭捏捏也进来了，没办法，党组成员也能算是领导，至于比普通干部强，不然的话他能气死。 对于请自己什么的，杨辰一律拒绝，直言说道：“我还跟以前一样，在市招商办的多，以后工作的分配，由徐局长负责，你们两个配合好，我呢，只听汇报，只看结果，下一步，我会把开发区的招商工作，纳入到全市的考核之中，到时候成绩怎么样，你们说了算，给我丢人的话，我能让你们上来，也能让你们下去。” 以前杨辰是开发区招商局局长，参与考核就没有什么意义，杨辰虽然说了说，但上面的领导都没有同意，后来江雄良来了以后，也表示了异议，但很快就老实了，也没有改变。 现在杨辰成了分管领导，就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了，完全可以用考核来当笼头，让他们这些人快马加鞭，不能总指望自己。 管理，说白了，就是用人，特别是在官场上，到一定层次，你不可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只能依靠下属，或者画饼，或者鞭策，来激励对方按照自已的安排去走。 不听安排也不行，不努力也不行。 认为自己是上级任命的干部，只要一上位，让下属干什么就干什么，敢反抗我就打击你，这就是纯傻叉。 下属也是人，是人就有思想，有思想就会反抗，想要马儿不吃草，还想马儿跑的快，做白日梦去吧。 杨辰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反正交待过去，徐锦丽带头出了门，人也显的有气势多了，宋文强也挺胸抬头，陈宇杰沉稳凝重，跟在身后，至少看起来，精神状态有了明显改变。 第865章 你为什么要得罪人呢 杨辰原来的办公室，里间给了徐锦丽，外间分成了两块，里面是宋文强，外面是陈宇杰。 苏逸飞和王晨阳在原来的房间，傻傻地发呆。 只有吴梦霞觉得冤的慌，实在是她太缺乏悟性了，又没有主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活没少干，但尽是给人打下手了。 因为有很多文件材料都需要修改，综合办那边忙的跟什么似的，杨辰转了一圈，见方嘉嘉也在那里发呆，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恭喜恭喜！”杨辰率先说道。 方嘉嘉白了他一眼，兴致浅浅地说道：“这有什么可喜的，还是正处，又没有提拔，只是职务变了下，性质又没变。” “那不一样，以后出去了，不用顶着个招商局这种尴尬的名头了。”杨辰可是经历过好几次了，一说是市开发区招商局的局长，别人就当杨辰充其量是个正科。 根本就不会往副处上想，更别说正处了，你说你是个正处，要给人家解释半天，我们那里是超规格配备云云，还不如不解释呢。 一直到杨辰兼上了市招商办副主任，杨辰基本上就不用开发区招商局这个名头了。 因为市招商办副主任，最起码也是个正科，一般都是副处，这样的话不用解释太多。 这就跟名牌与非名牌的区别一样。 为什么名牌服装要把logo放在显眼的位置上，就是为了彰显身份的，中档人士，你没有这个咋衬托你的身份。 相反，你身份再提高一个档次的话，就不需要这些东西的衬托了。 什么穿旧衬衣，穿皮鞋，并不是人家节俭，而是为了形象需要，或者个人心里舒服。 这就跟接待一样，你不管用什么酒，都没有茅台、五粮液好使，你费劲解释半天，说我这个酒是茅台的总工程师亲自指点，或者说我这个酒是某家后人用的祖传秘方。 等等，你说的再多，没有直接上茅台或五粮液好使。 这就叫真正的牛叉，不需要解释。 方嘉嘉感受不到这个，因为她又没有顶着规划局局长的名头出去招摇。 相反，她好奇的是，杨辰为什么非要争这个副主任，于是就很直接地问道：“你为什么非要争这个副主任，明明你已经不需要这个职位了？” 她很想从杨辰嘴里得到某一个答案，却知道不太可能。 “对我有坏处吗？”杨辰反问道。 方嘉嘉卡了一下，犹豫着小声说道：“这样你就把陈一波和曾雨泽得罪了呀。” 因为杨辰如果不争这个副主任，陈一波就会是三个副主任中的一个，然后曾雨泽就可以担任那个行政发展服务中心主任，好歹比担任个助理强。 “如果担心得罪人，那就什么都不要争了，还当领导干什么。”杨辰觉得方嘉嘉还是有些单纯，或许在她看来，拿到我想要的就行，没必要因为这个去去得罪人。 “这不是不利于团结吗，老人家不是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方嘉嘉有点不服气，拿出了教员理论。 “团结，是指团结外界力量，对内要有舍我其谁的精神。”说到半截，看方嘉嘉有些不服，杨辰这才说道：“说心里话，我是不想离开，这里毕竟是我来市里以后，第一个落脚地，这就相当于我的根据地，无缘无故的，为什么我要离开。” “李市长刚刚接管开发区，于情于理，我都要留下来帮他，这是第二个理由；” “第三，多兼一个职务，虽然不会多一份工资，却多了一份苦劳，前提是你工作做出成绩来；” “工作上，我招来这么多项目，于情于理，我得好好盯着，在市里总没有在这里有个职务方便。” “再说了，凭什么是我让，为什么不能是你让呢，或者田文浩让。” 杨辰径直说完，看了看方嘉嘉。 方嘉嘉皱了皱鼻子：“想从我手里抢，他们还没那个资格。” “对呀，我也没有去运作呀，只是跟领导反映了我不想离开。”杨辰的行为确实算不上运作。 “我说不过你，反正你尽量小心点吧，你不知道，你不在开发区的时间多，说你怪话的人可多了，都说你是占着那个不拉那个。”方嘉嘉的脸有点羞红。 “由他们随便说，我又不会掉根毛。”跟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聊天，杨辰显得格外霸气。 逗的方嘉嘉忍不住想笑。 正好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走过，只好赶紧正襟端坐，把笑硬憋了回去。 看她憋的痛苦，脸都有点红了，杨辰忍不住说道：“想笑就笑，这有什么，别憋出病来。” “你一个男人，都要结婚了，当然不怕名声有损了。”方嘉嘉忍不住说道。 人家还是个待嫁闺中的少女呢，只是想到自己的年龄，方嘉嘉也有点发愁。 说起这个，杨辰就没有什么可说了。 笑了笑，正要找借口离开，方嘉嘉突然问道：“雷市长如果走了，对你有影响没？” 杨辰淡淡一笑：“我只会弹冠相庆。” 从最开始放杨辰鸽子那一次，杨辰对他就没有好感，差点让杨辰丢了大人。 后来刘海阔曾试图弥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两个人都不太努力，所以也没有收到成效。 “嗯，这次雷市长可能过不去这个坎了，你在外面跑的多，这种情况也要注意。”方嘉嘉心里有些戚戚然，这么大个领导，就因为被人拍了张照片，职位就有可能不保。 以后一定要注意，别被人拍了照去。 杨辰却知道，照片、视频、网络会成为非常有效的反腐利品，特别是戴名表、抽高档烟这些行为，一旦被拍下来传到网上，就很有可能官位不保。 不过杨辰一直都很在乎，穿着打扮尽量低调，特别是公共场合，从不冒尖，就怕被人挑毛病，那就是给组织添麻烦。 很多人认为，只要有关系，关系就会必保你，其实这个很不一定，除非是亲人至交，不然的话一旦出事，关系很有可能，比你跑的还快。 正在这时，方嘉嘉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看完之后对杨辰说道：“成了。” 第866章 有了花姨我不怕不怕啦 “什么成了？”杨辰不解地问。 “雷市长的事。”方嘉嘉小声说道。 “他要走？还是要留下？”杨辰还有点不明白。 “要走呀，不然我为什么要说成了。”方嘉嘉有点嫌弃地看了杨辰一眼。 “走了？跟成了有什么关系？”杨辰感觉绝对不对，这个成了绝对不是这个答案。 方嘉嘉有点不想说，又想把这个好消息跟杨辰分享，想了又想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头凑了过来放低了声音说道：“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告诉任何人。” 杨辰用力点了点头。 人在分享消息的时候，总喜欢这样说，其实你越这样说，人家就越好奇，当得知这个消息后，分享欲望就会更加强烈。 “雷市长要走，高书记接任，这个已经定下来了，但他这个副书记的位置，目前还不知道，但我叔叔肯定要来，会担任副书记。”方嘉嘉一边说，一边看着外面，似乎是怕人听到，跟杨辰靠的更近了。 “什么意思？”杨辰还是有点不明白，或者是美色当前，人光顾着欣赏了，脑袋不会转圈了。 方嘉嘉气呼呼地白了杨辰一眼，怎么突然这么笨呢，但看到杨辰迷恋的眼神，又能理解了，避嫌地往后躲了躲，又凑过来小声说道：“可能会由市里那个副书记接替高书记的位置，然后我叔叔接替他的，也有可能我叔叔直接担任副书记，目前还不确定。” 目前市里五个副书记呢，雷思远是副书记兼市长，高军辉是专职的副书记，魏华胜是副书记兼经开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只不过刚刚才不是。 屈伯通是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孔爱民是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 雷思远离开，高军辉接任，专职副书记是管党委的，铁定的三把手，后面三个副书记都有可能接他。 杨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市里突然免掉魏华胜的经开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职务，难道是让他担任专职副书记的？ 可是这样的话，魏华胜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连交接都不参加呢？ 见杨辰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方嘉嘉反而有些不高兴，早知道不告诉他了，让他把注意力转走了。 “你亲叔叔？”杨辰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眼前这个小姑娘，以后更不敢招惹了。 任何一个副书记，都有资格参加书记办公会，能够提前参加人事博弈，跟普通的常委，不可能同日而语。 方嘉嘉很坦然地点了点头：“对呀，我叔叔不放心我，所以下来看着我，怕我受欺负。” 杨辰有些不信，再娇惯，也不可能派一个副厅级干部专门下来盯着她，无非是正好。 跟人家相比，自己的消息网是不灵通，按说花部长是常委，应该能提前得到消息的。 可是不告诉自己，要不她觉得跟自己没有关系，要不就是她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杨辰的电话响了，说曹操曹操到，正好是花幼兰打来的，杨辰冲方嘉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通了电话。 “花姨，有事吗？”杨辰小声问道。 “我记得你跟高军辉关系是不是不错？”花幼兰在电话那头冷静地问道。 “算是忘年之交吧。”杨辰也没有其它理由，反正两个人就是关系好，相处起来舒服。 花幼兰对高军辉不太了解，心说你们能是什么忘年之交，肯定是杨辰用其它什么手段搞定了对方的，不过也没有多说，只是说道：“他要去政府那边当市长，你们关系好的话，我就放心了。” “对了，可能还要有一位国企下来的人过去担任副书记，来头不小，你少注意点，别得罪人家。”本想挂了电话的，因为这件事还没有彻底敲定，但杨辰不知道情况得罪人，花幼兰忍不住提醒道。 “国企？来头有多大，得罪了会怎么样？”听人家描述自家人，方嘉嘉好奇地探头探脑，想听个清楚，杨辰就忍不住出言问道。 “得罪了也没事，只要你不是故意找他的麻烦，就别怕。”花幼兰很自信地说道。 “行，谢谢你，花姨。”杨辰看到方嘉嘉不善的目光，似乎有来抢手机的打算，赶紧客气两句挂了电话。 “我回头非问问我叔叔不可，看她什么来头。”方嘉嘉不服气地说道，气的腮帮子鼓鼓的。 “你叔叔在国企上班？为什么要转到地方呢？”杨辰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在公司是一把手，正厅级，但是他们公司上面没有根了，原来的主管部门也撤销了，所以他再往上走，就得换到其它岗位，所以他就想来地方待几年，完善一下履历，其实他有好几个地方能去，就是想照顾我，才选的清沅。”方嘉嘉还是比较好哄的，耐心给杨辰解释道。 杨辰顿时就明白了，一般的国企，如果是部级国企，可以一直往上升，升到集体公司高层，就跟省部级领导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上面有主管部委，还可以往主管部委升。 正厅级国企，一般是省国企，或者性质比较特殊的国企，根据方嘉嘉说的，应该是国企性质比较特殊。 国企的级别，到了地方，一般都会降一级使用，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从中也可以看出，方家也没有想打破常规。 “以后要多多依赖你的照顾了。”杨辰赶紧客气道，人家那可是亲叔叔，不是杨辰这些叔叔能比的。 杨辰说出来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但说话又不能撤回。 果然就听到方嘉嘉不满地说道：“你有那个花姨，还怕我们。” “多个朋友多条路，官场上，能不得罪人还是不要得罪人。”杨辰能说什么，赶紧说好话吧。 总不能真的让人家跟花姨斗上，虽然花姨说不怕，但从她专门过来提醒可以看出，对方也不是好惹的。 方嘉嘉不想理他，明明自己刚刚还说不担心得罪人呢。 杨辰心说，那能一样吗，副书记可是副厅级里面的巅峰了，那是正处级能比的。 第867章 人事调整的背后因素 这个时候市委市政府表面上看还是一切如常，但实际上早就跟开了锅一样。 太突然了，根本没跟人准备的时间，雷思远在这里好歹也待了一年的时间，有很多事情都留有痕迹，有些需要走之前解决掉，有些需要跟接任者交待清楚。 现在去市委叫高军辉过来肯定不合适，雷思远只能把事情向李志新交待，别的方面不说，李志新的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 市委那边也要为高军辉的离开做准备，特别是他这一系的人，其中最激动的就数曹非明了，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担任市政府秘书长了，这可是距离副厅最近的职位。 想不到自己从平山县刚回来，就捞到这样好的机会，还真的要多感激小杨了。 他装成不动声色的样子，去高军辉那边贴近，想试探出领导有没有带自己去政府那边的意思，反正那边的秘书长还是刘向飞兼的，自己正好过去。 高军辉对他还没有足够的了解，当一个市委副秘书长是合格了，但是当市政府秘书长，这个高军辉有点不满意，当一把手和二把手是有区别的，曹非明缺乏魄力，主动开展工作的能力有点欠缺。 但是瘸子里面挑将军，没人可用的情况，只能这么用了。 所以他只是暗示了一下，示意曹非明有机会，曹非明就屁颠屁颠地赶紧去做准备了。 除此之外，其它的几个副书记都在慌忙行动着，就有的促狭小子唱着歌：“小老鼠，上灯台， 偷油吃，下不来。 喵喵喵，猫咪来， 叽哩咕噜滚下来。” 常委们就懒得行动了，反正要从上面下派一个，自己等人又没机会，坐看旁观就行。 最受影响的就是组织部长文莫然了，原来高军辉深得江宏图信任，他这个组织部长就半点没发挥的余地，现在换一个副书记，也不知道谁要上去，希望别跟高军辉这样就行。 到了下午，省委副书记，省委组织部长两个巨头联袂来到清沅，送新任副书记方璧海送行。 这个规格有点超出常规，但因为还涉及到市长的变动，也说得过去。 在边界接到领导们，然后先开小会，再开大会，杨辰身为正处级实职干部，自然有资格参加全市的领导干部扩大会议。 首先由省委组织部长柳道源宣布任免通知。 清沅市委副书记、市长雷思远被免去现有职务，另有任用。 清沅市委副书记高军辉被任命为清沅市政府代市长； 方璧海被任命为清沅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同时，免去屈伯通纪委书记职务； 清远市委副书记魏华胜被免去市委副书记职务，另有任用。 宣布的跟大家知道的，有所相同，也有所不同。 屈伯通的上位和魏华胜的离去都是有迹象，但没有明确信号。 要不是省委故意迷惑人，就是博弈到最后一刻才确定下来。 下面最失落的，除了魏华胜就是孔爱民了，孔爱民不仅没变动，甚至连前进一格都没做到，对于他的年龄来说，基本上就已经是定局了。 相反，屈伯通还有往上冲冲的机会，孔爱民也知道根源在那，因为屈伯通的档案年龄比自己小了两岁，而实际年龄，比自己还大一岁。 这个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有这么机灵呢，正处的时候，就该把年龄改小的，一犹豫，机会就过去了，再往后想改，就越来越难了。 省委副书记讲了几句，要求大家团结在新任领导班子周围，奋勇争先，开创新局面。 出了这样的事，省市省政府特别脸上无光，因为雷思远是他们派下来的，惹出这么大的篓子，还得省委省政府替他擦屁股。 这样一来省里就不好意思再往下派人了，只能让同样是从省里下来的，但更被清沅这边接受的高军辉接任。 同时这也是省委和省政府的一次博弈，看你派出来的人出了问题，我这边的人就没有。 有人就抓住了这个心理，巧妙地把高军辉推到了市长的位置上。 至于方璧海，那是省委省政府也无法阻止的。 再说了，一个兼职副书记，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给就给了。 然后就是各种小会，省委副书记和省委组织部长来了，还能让他们走，肯定要招待后再走。 而这两位巨头来，一来是为了安定人心，二来也是为了稳定局面，同时也是为了表达省委对清沅市的重视，毕竟这两年，清沅市发展的还算不错，一直在稳步前进，所以晚宴肯定要参加。 这个时候，虽然雷思远和魏华胜还在，因为晚上也是他们的饯行宴，但心肯定早就飞走了。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的去向也都被大家知道了。 雷思远还是省政府秘书长兼驻申办主任，省政府那边的领导对他极为看不顺眼，但自己的派出去的人，还得自己收回来。 一切都是为了脸面。 但来了就得坐冷板凳，但级别又不能降，只能采用这样的方式，打发的他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而魏华胜被任命为省科协党组书记、副主席，也算是进了正厅干部的行列，他的资格较老，高军辉来的时候就压了他一头，这次又被屈伯通后来居上，为了安抚他，只能把他挪走。 同时也是给方璧海腾一下位置，到时候孔爱民一退，屈伯通年龄也差不多了，他就能直接上位副书记，这就叫提前布局。 不过这跟杨辰毫无关系，无非是在市政府以后工作更顺利了，市委那边屈伯通又不是外人，方璧海吧，有方嘉嘉在，也不用很担心，别玩火就行。 有市长、副市长罩着，头上这个江雄良又没了靠山，肯定更要夹着尾巴做人，杨辰可以预感到自己以后会更轻松。 但这不是说工作，越是自己人上来，工作越要拿得起来，这是回报，也是证明，也让那个说自己侥幸上来的人无话可说。 杨辰的每一次提拔，都是用功劳来说话，用成绩来证明，这也是他每次提拔，总有人说三道四，却没有真的举动的原因。 而现在，就到了需要为下一步提拔建立功劳做出成绩的时候了。 第868章 创新工作机制 在全省大放光彩 定下心神的杨辰，首先开始梳理建立各位领导、各部门、各县区的招商档案，从中寻找能够延伸的招商机会，然后用提醒函的形式，提醒原来的招商人员，按照项目情况进行产业延伸，这样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杨辰的工作思路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学是一回事。 任何一个产业的关联程度都是不一样的，你要建立在对这个产业足够了解的情况下，才能够做到有的放矢，比如说你现在有一个造纸业，你觉得引一个包装厂肯定成功，造纸是包装的上游，更贴近生产企业，减少运输费用，多合适。 却不知道包装的运输成本要高于纸张运输，所以包装厂一般要建立在下游企业的附近，比如食品厂。 你如果有一个食品厂，可以去招包装厂，而不能反过来。 所以很多事，不能想当然。 建立档案只是第一步，要求延伸之后，杨辰又跟督察室协调，要求督察室加大督导力度，对排名落后的部门和领导，要该通报的通报，该提醒的提醒。 通报范围可以缩小，比如某常委落后了，让江雄良在常委会上进行通报，市长和书记要求你去得罪人，你敢不得罪。 至于各部门各县区，在全县领导大会上通报，就是要让你红红脸出出汗露露丑丢丢人。 至于这样会不会得罪人，成绩起不来，你得罪的是主要领导，如果担心得罪人，那就不要当领导。 当然有人对招商办这种不近人情的作风有点不满，但市委书记支持，市长支持，常务副市长支持，江雄良不支持行吗，反而还得冲到前面，说这都是我要求的。 他不是本土干部，雷思远又走了，不这样的话，反而无法在市里立足。 现在唯工作论，不讲人情，反而让人不敢小瞧，所以哪怕是在前面顶雷，也顶的心甘情愿。 这个只是工作方式，真正要把招商工作做好，首先要规划准备发展的主导产业，不是能一窝蜂地上，捡到盘子里就是菜，那是一穷二白时候才做的。 现在的清沅市经过一年多来的招商，几个大项目的先后进驻，工业经济确实有了发展，已经可以谋划自己想要发展的主导产业了。 只有规划了主导产业，然后才能根据主导产业制订优惠政策，在主导产业里面的企业进来，就可以享受优惠政策，不是的，不能享受或享受的政策较少。 经过跟李志新、高军辉的多次沟通，又请示江宏图之后，清沅准备以日用化工、机械配件、电子电器为三大主导行业，因为有相关基础，又在逐渐完善配套产业，再加上政策吸引，自然就能吸引这些企业向这里聚集。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清沅市招商引资管理办法》正式出台，除了原有的考核、任务机制外， 又在杨辰的建议下，加入了“以商招商”的内容。 某企业，你把你相关的产业招过来的话，除了来的企业可以享受优惠政策外，你自己的企业也可以享受。 比如它来了，在支持产业范围内，享受三免两减半，你就可以享受一免一减半。 这个是正式写入文件的，不像以前那样，需要口头谈判。 原来的招商引资奖金是以内部文件的形式奖励的，现在正式公开，虽然奖励比例降低了，但更具有效力了。 而且也不限于领导或干部，其它人也可以，只要招来的是真商，真正落地了，按照签约、开工、完工、投产、见效，分步骤分批次给你奖金。 办法出台的第一个月，清沅市全市签约的招商项目大大小小不等，有一百一十二个，其中超亿元项目九个，清沅市在全省排名一举进入前三，这还是前面欠的账太多。 定国县的一个村干部，他表弟在申城一家日化厂担任高管，回家奔丧时，两个见面了，这个村干部正好看过这个文件，就跟表弟吹嘘，结果他表弟就动了心了。 两个人约好了要平分奖金，然后他表弟回去就劝他老板来这里投资，说这里条件好，有产业基础。 老板正好有对外投资的想法，一听说是清沅，知道利白和好蒂都在这里投资，就也有了打算。 过来一考察，一谈判，立刻就定了下来。 两个人平分一百万元的奖金，成了全省的佳话。 《清沅市招商引资管理办法》成了全省学习的范本，清沅市也不藏私，只要你不跟清沅市发展同类产业，随便学习。 当然了，不要脸的也有，比如春来市，就准备照抄，两地的市委书记在省领导面前大吵了一架了，最后还是在省领导的协调下，春来市只准备发展机械配件和电子电品，另外加上水泥建材。 其实杨辰最初也想水泥建材加上去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个行业对政策其实不太敏感，而且连山水泥现在也享受不到了。 这一次，杨辰自己没有引来几个企业，算在他名上的只有几千万，其它的都给几个领导了，但是清沅市的招商成绩却显着增长，这就是机制的效果。 无论是市委书记江宏图，还是市长高军辉，都大谈创新机制的作用，要求各行各业和各部门各县区，都要像招商工作一样创新机制。 把各部门和各县区恨的呀，你们领导说起来容易，大家干工作多少年了，有想法早提出来了，能创新早创新了，谁不想去领导面前得脸，能是那么容易吗。 但无论怎么恨，该巴结招商办还得巴结，一来招商办掌握着考核呢，二来招商办自己手里也有项目，各县区也需要招商办配合来引进项目。 所以招商办的地位在各部门中的地位直线上升，不象以前那样，纯靠领导的重视程度，领导想招商了，招商办就重要了，领导不重视，招商办就没人搭理。 同样，杨辰在清沅市政界的地位也在逐渐提高，在正处级领导的干部排名中，已经从下游向中游靠近，现在市里要说突然让他下去担任县长或区长，不会有人再有什么异议。 第869章 看似大方实则小气的 这天，杨辰正修改一份材料，候省长要听清沅市的关于招商工作的专题汇报，杨辰肯定要把初稿拿出来，至少一些理论和数据，他得准备好。 然后江宏图和高军辉两个人在互相客气，一个说省长召见，应该政府这边去汇报；那个说，所有成绩的取得，都是党委领导的结果，而且省长要听汇报，市委书记去才显得尊重。 并不是说两个人不想去给省长汇报工作，这明显是表现的机会，而是说两个人的关系正处于友好期，不想因为这个起纷争。 只是苦了两边的写作班子，因为两个人再客气下去，准备材料的时间就不够了。 两个人不定下来，材料就无法决定，因为市委那边去的话，要写如何高瞻远瞩，从大的方面写，从机制创新上谈，从干部管理上谈。 而如果市政府写的话，要写如何立足现实，从落后的局面入手，谋划创新，谈做法，谈实际。 当然了，只是立意不同，主体内容没多大区别，但两位老板互相客气，让两边无法决定。 最后还是江宏图以高军辉刚刚上任，更需要在领导面前展现能力为理由，把机会给了高军辉。 这样的话高军辉能不感激吗？能不好好配合工作吗？而且即使是传到省领导那里，江宏图这也是识大体顾大局的表现，不像雷思远，抢也要抢着去。 而且，现在省里面，书记有可能要去人大报到，而省长接任的可能性也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正是展现精诚团结的时候，而清沅市这边党政班子这么和谐，正好跟省里的走向一致。 高军辉在省长面前露了露脸，估计得到了夸奖不少，回来的时候，即使是以他的沉稳，也显得有点意气风发。 被领导一夸，骨头轻二两的说法，并不是夸张。 当官就跟赚钱一样，你突然赚了一笔，也会觉得跟飘了一样，特别是炒股或者赌钱。 这天，杨辰正在开会布置工作，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按掉之后，又打，再按，再打。 号码还是只生号码，只是后面是五个四，有点显眼。 杨辰没有跟有的领导一样，自己要求下面的人开会不能接打电话，连铃声响都犯他的毛病，自己却电话一响，大样样地放到耳边，而且第一句必然是：“x长。” 看似是领导打来了，实际上有可能是小秘。 “你们先聊着，我去接个电话。”向大家点头示歉之后，杨辰走出了会议室。 “你好，我是杨辰，您那位？” “你好，我是昌平庙街派出所的，我们刚才在扫街行动中，抓到一名失足妇女，她供认你在前一段时间光顾了她的生意，现在我们联系你，是希望你投案自首。”对面传来了一个严肃的声音。 “赵鹏飞，看来庙街那一片你常去呀，对这个流程很熟悉。”杨辰一听就听出来对方是谁了。 “那地方我怎么可能去，我都是去，咳咳。”说到关键地方，赵鹏飞不肯说了。 杨辰一点都不好奇，能去什么地方，就那几个，金樽、江南、丽晶。 见杨辰一点都不好奇，赵鹏飞知道，这货有点正经，不喜欢跟他这样乱玩，就换了个话题：“我这个号码怎么样，喜欢不？” “喜欢又怎么样？”杨辰对于外物，特别是这种实际上没有什么代表意义的东西，不是太喜欢。 “喜欢就送你了，十二万刚买的。”赵鹏飞大方地说道。 “不用，无功不受禄。”杨辰跟这货没有那么熟，当然了，十几万对方也不怎么在乎，但也不会白给。 “呵呵，我还真有点事求你，听说你在万岛国那边弄的房子不错，给我也弄一套呗，钱我照给，不白要。”赵鹏飞果然是有目的的。 他一开始其实也没打算去，只是听说杨辰现在结交的圈子非常大，能在那里拥有房子的，都是顶级人群，据说还是好几位省领导的子女，他就有点动心了。 “你有空去那里长住吗，我在那里有酒店，玩的话随便住，没必要买套房子。”建的第一批房子，杨辰快许完了，再建就是第二批了。 主要是他在那边没生意，也不会长期居住，给他也是浪费时间。 房子本身的价值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杨辰要打造的这个圈子。 赵鹏飞果然犹豫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真就没有必要买房子了。 “主要是我爸说咱们这边的市场基本上饱和了，得往外面发展，万岛国那边不是有铁矿，想去考察考察。”赵鹏飞胡乱找着借口。 “行了，巴淡岛离有铁矿的地方远着呢，那就是玩的地方。”杨辰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的目的。 赵鹏飞赶紧又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听说往你们那里拉投资的话有奖金，我要是往你们那里拉的话，有我的份没？” “百分之零点五到百分之一，你能看得上这点钱？”杨辰不解地问。 赵鹏飞卡了一下，心说他还真看得上，别看他现在生活奢侈无度，实际上都是公款消费，真正落到他口袋里的钱并不多，辛辛苦苦攒（贪）的钱，才舍不得花呢。 要是能名正言顺地弄一笔钱，他还巴不得呢，于是小声对杨辰说道：“我要是给说动我爸给你们那里投资，这笔钱就到我手里不？” “没问题呀，找个我们这里的人应个名，到时候拿到奖金后再给你不就行了，你当然得给人家分点。”杨辰这样的活也不是干了一次了。 有图钱的，也有图完任务的，什么样的事都有，一点都不稀罕。 “那行呀，让我想想。”赵鹏飞嘴上说的大方，实际上却并不大方，花公家的钱了大方，拿他自己的钱就有点舍不得了，哪怕这钱还没有到手呢。 “行，想好了随时跟我联系。”杨辰说完之后挂了电话，这家伙的话，认真你就输了，别看年龄大，基本上却是圈子里最不靠谱的代表。 第870章 真投资了算谁的 对于赵鹏飞说的，杨辰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等这家伙定下来，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谁知道只过了两天，赵鹏飞就联系了杨辰，手机号却换成了原来的。 “老弟，我爸同意往你们那投资了，怎么个章程你说说？”赵鹏飞话里带着矜持的味道。 “投资什么项目，投资额多少？”划定了主导产业后，只有主导产业内的企业才可以享受百分之一的奖补奖金，这个当然要问清楚。 “耐火砖项目，投资额五千万，这个只是一期，后面还有二期呢，二期投资一个亿呢。”赵鹏飞似乎是怕杨辰看轻，赶紧补充说道。 “那没用，等你们投二期时，这个政策说不定就没有了呢。”招商引资进行奖补这个只是临时性政策，特别是给领导干部进行大额奖励，放在现在的大招商大发展时间背景下，没有人说什么，但这个属于法无禁止的范围，随时都有可能被叫停。 而且这个属于政府提前出资买以后的收益，如果引进的项目效益不佳，收的税还不如奖励的多，政府就是亏本买卖，迟早也是叫停的。 “啊！那怎么行，我可是跟我爸磨了很久，他才同意的。”赵鹏飞算了一笔账，百分之一的话，五千万才五十万，要是零点五的话，才二十五万，太少了。 “所以说，你就按一点五亿投资，二期算是自己内部的，不要对外宣传，这样至少前期费用能奖励给你。”杨辰知道，这个投资实际上他还能通过各种手段回收回去，但谁也不希望该到手的钱少。 “嗯，这样吧，我再跟我爸说说。”赵鹏飞觉得五千万的投资太少了，这样才几个钱，至少不弄一百万花花。 “耐火砖项目，你是不是得投资到宁城县？”杨辰看了看手边的资料，耐火砖好像只有宁城县那边才有，就是平山县旁边的那个县。 “好像是，我听我爸他们开会时，是这样说的。”耐火砖是炼钢炼铁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种材料，用于充当内衬，而且这个东西属于耗材，对于钢铁厂来说，使用量非常大。 所以田钢投资耐火砖厂，也不真是看赵鹏飞的面子，而是企业确实有这个需求，至于自己生产和对外采购那个省钱，这个就很难说了。 反正田钢是上市企业，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宁城县也有自己的奖励办法，你们可以通过市里下去，拿到市里的奖励资金，再去拿县里的奖励资金。”杨辰找到了宁城县的管理办法，其实就是市里的翻版，而且不论主导产业，一律奖励百分之零点五。 这也算是个漏洞，拿了市里的钱，再去拿县里的钱，最多实际上可以拿投资额的百分之一点五，不过这跟杨辰没关系，市里出台文件在先，县里出台文件在后，没有考虑到避免这种情况，那就是县里不怕多出这笔钱。 “县里也能拿？”赵鹏飞兴奋劲一下子就上来了，不说投资一点五亿吧，至少多磨磨，投资一个亿不成问题，到时候就是一百万。 很多人喜欢把涉案金额当成贪污的数字，其实这个是错误的。 就以赵鹏飞为例，他可以收别人给他的好处，特别是钢材紧俏的时候，谁想提前拿到货都得给他送礼，这个礼的价值是他实际到手的，这批钢材的价值就叫涉案金额，实际上这个是小打小闹，没多少钱，只是积少成多。 他可以把自己豪华享受的一切都用公款报销，这个数字是非常庞大的，落到自己手里的话，就叫贪污，拿回扣的话，就叫受贿，在量刑上是有区别的。 这个都可以采用各种技术手段去处理的，尽量不留痕迹，或者减少犯罪程度。 “嗯，我到时候跟宁城县协商协商。”人家这个文件的初衷应该是激励本地人积极踊跃去开展招商引资的，虽然没有明确规定只有本县人能享受，可是你市里下来的项目，如果再拿县里的钱，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地方出台文件一般都是这样的儿戏，一点都不严谨，反正解释权在我这呢，不严重的话就这么凑合，严重的话就收回。 “行，我这边尽快启动考察，投资上亿的话，得公司董事会批准，五千万的话，总经理批就够了。”赵鹏飞心里才略微有点兴奋，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辰拿起来了任务表，本来想把这个任务算在某个领导头上，想了想不合适，一来领导拿了这个钱，让他再给别人，他心里也不会多开心。 本来是讨好领导之举，说不定反而成了惹领导讨厌，再加上领导的话，也不适合再去下面拿钱，杨辰就把这个想法抛开。 如果说赵鹏飞不要这个奖励资金，那就简单的多，那个市领导没有完成任务，把项目算到他头上，市领导不得跟你称兄道弟。 但现在杨辰已经不太需要讨好一般的市领导了，所以用谁呢，这就是个问题了。 给一般人杨辰还不放心呢，杨辰翻了翻名单，发现陈华安的任务完成情况下，只有一笔，而且还只是前期阶段。 这可就有点少呀，你是招商办的领导，怎么能只完这一点。 杨辰也知道，这是因为陈华安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处理招商办的日常事务上了，而杨辰实际上只管大方向，只提思路，具体办事都是陈华安在操作。 那这个任务给陈华安算到头上，既给他长了脸了，也能得点实惠，好歹也得从赵鹏飞嘴里多抠点出来。 不管十万二十万，对于陈华安的家庭来说，都是不无小补。 于是，杨辰就把陈华安叫了过来，他没有明说赵鹏飞的身份，只是说自己有一个朋友，要来宁城县投资，到时候任务算陈华安头上，奖励资金人家拿走，最多只分给他百分之十或二十。 陈华安很豁达地说道：“其实能替我完成任务就行，奖金不奖金的无所谓，不然的话我就那一笔也有点丢人，也说不过去。” “这个是小事，你去跟宁城县联系一下，看看这笔钱能不能拿，先不要说是什么项目。”杨辰肯定不能让自己人吃亏，相比起来，赵鹏飞就是外人。 第871章 不悦的沟通 陈华安对杨辰的安排，是感激又担心，感激是领导始终挂念着自己，谁不缺钱，当领导不额外伸手，实际上仅靠工资，照顾全家，只能说比较宽裕。 别说二十万，就是十万，对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能让家里一下子宽松很多。 因为他从平山县调到市里后，在杨辰的建议下，立刻在市里买了套大居室，并且准备再给儿子买一套。 杨辰说过缺钱的话可以支援，但陈华安总觉得领导又是给自己创造提拔机会，又是百般器重自己，对自己十分信任。 但自己呢，领导什么都不要，送礼不让，送钱不要，平时想给领导多用用劲，让领导去多露露脸吧，领导还不太热衷，有功底还让给下属，有这样当领导的吗？ 现在呢，不仅让功劳，还让收益，领导虽然说任务完成了，但不是说成绩对他就没用了，当干部陈华安也当了二十多年了，还没遇到过这样的领导。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距离退休越来越近，而领导的晋升之路才刚刚开始，自己不能更多地服务领导了。 除非自己提拔的足够快，让自己的退休年龄延长，这样自己也能多跟领导几年。 不一定非要在领导手下，只要按照领导的安排，遵照领导的布置，扩展领导的影响力，将领导的口碑扩散出去，就是对领导的回报。 担心是因为他不希望领导有太多的违规操作，如果领导通过暗示或转话的话，他完全可以将责任承担起来，但他知道，只要领导这样安排，真要出了事，领导绝对不会让他来承担责任。 他觉得这次的项目好像不太靠谱，因为领导安排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以往那么确定。 他不担心自己，担心的是领导，所以在心里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盯着这个项目，绝对不能出错，连累到领导。 他跟宁城县副县长丁爱国联系，把情况说一说，丁爱国立刻表示完全可以，热烈欢迎。 只要是实实在在的项目，不是来骗取奖励的就行。 这句话说的，让陈华安心里就是一跳，不会是领导挨不过情面，答应人家的吧。 但又一想，领导肯定不会这么坑自己，可能是项目还不确定，暂时没有交待清。 于是就对丁爱国说道：“丁县长请放心，这是招商办下来的正规项目，如果你们宁城不欢迎，我们可以去其它县，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落到开发区。” 丁爱国是半开玩笑，半拿个乔，因为这个奖励资金，县里实际上不想落实。 只是市里这样做了，县里不跟上，显得县里不跟随市里步伐，特别是这个政策还是被省里夸过的。 但这个钱，县里已经对他交待了，能不发尽量不发，尽量以荣誉奖励为主，不要发钱。 当然了，如果引进项目的是自己人，比如说县里的领导，各部门各乡镇的领导，那肯定是按政策执行。 只是让他没想到是，市里也会盯上这个钱，拿了市里的钱还不够，还要再来拿县里的钱。 有心不出这个钱，但又不敢明显得罪市里，只好以这种方式应对，谁知道一下子就被识破了。 只好讪笑了一下：“陈主任，您放心，你能把项目落到我们宁城，我们肯定是万分感谢，奖励资金完全不是问题，我们这么大个县，不会差这点钱的。” 可是陈华安已经从刚才他的反应上，看出了他的心虚，这笔钱绝对是有问题的。 所以陈华安很直接地对丁爱国说道：“丁县长，如果你不能做主的话，可以先请示周书记或齐县长，这笔钱并不是我个人要的，而是项目方要的，如果资金不能落实，项目肯定不可能过来。” 丁爱国有些尴尬，确实他不敢做主。 不请示领导，他如果决定下来，等真的需要出这个钱时，他就得承受双方的压力。 于是只好说道：“行，我马上请示我们领导，有结果及时向你汇报。” 陈华安没等到丁爱国的电话，杨辰却接到了宁城县委书记周少游的电话，周少游很客气地对杨辰说道：“杨主任，听说市招商办要给我们宁城引进一个大型项目？” 为什么说是大型项目呢，因为如果奖励资金少的话，人家有必要这么麻烦地专门打招呼吗？ 对周少游，杨辰可不敢有一点怠慢，这位要提拔的风声传好久了，他基本上是第一个进入江宏图视线的正处级一把手，江宏图对他是十分看好，经常在各种会议上夸他，这一般都是提拔的前兆。 当然了宁城县的各项工作确实不错，除了经济稍弱点。 于是杨辰略显恭敬地说道：“周书记，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是田钢那边的，他们有一个对外投资项目，大约投资上亿元，投资很确定，我也承诺他来投资的话，奖励资金全额返还，但是当事人对于我们的奖励资金不太满意，所以我就想再拿一次市县里的资金。” 周少游随即说道：“是生产耐火砖的吧，不然也不会相中我们宁城县，不过不管什么项目，我们宁城都热烈欢迎，至于奖励资金，完全不是问题，我们宁城肯定出这笔钱。” 杨辰这才放心地说道：“行，谢谢周书记对我们招商工作的支持，我会尽快推动项目的启动，抓紧时间让对方过来考察。” 周少游爽快地表示：“行，不管联系我还是丁县长都可以，我们随时等候杨主任和投资商的到来。” 两人挂了电话，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互相都是对工作比较认真，不太计较那些细枝末节，以前杨辰跟周少游打交道不是很多，现在感觉江宏图相中他可能不是因为什么关系。 然后杨辰叫过来陈华安，让他跟赵鹏飞联系，正式邀请田钢组建考察团，过来考察。 同时让招商办做好接待准备，赵鹏飞来了，肯定会疯狂表现自己，要仰合他，还不能太放纵他。 第872章 她叔叔是她家里官职最小的 过了没几天，赵鹏飞带着考察团来了，一行五人开了辆别克gl8，这辆车进入国内以前，国内还没有什么像样的商务车，基本上都是面包车的风格。 而这款车将面包车的容量、轿车的舒适性和无与伦比的豪华感集于一身，一时间风行全国。 随行坐副驾、老板坐中间，后座放烟酒，成了很多老板的标配，那个时候，大城市的地下停车场里，永远都着永不熄火的gl8。 出于前世的天性，杨辰对于能拉人又装货的车都有一定的好感，这辆车也不例外，赵鹏飞炫耀地非要拉杨辰体验体验，被杨辰拒绝。 名义上，是以来的一个集团副总为首，也姓赵，年龄很大了，一看就是个实在人。 杨辰就把赵鹏飞拉到一边：“赵哥，我觉得回头介绍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说你的名字，或者说你姓赵。” 赵鹏飞就有点不高兴了：“怎么？我的名字很丢人吗，提都不能提。” 杨辰就指了指赵总：“怕别人误会你是他儿子呀。” 赵鹏飞：“胡说，我们一点也不像。” 心里也着实有点腻歪，心说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呀，但这次投资，父亲不放心，特意派赵叔过来主持，自己又不可能叫他回去。 “这样吧，回头去宁城考察的时候，你让他们去，咱哥俩去玩怎么样，很多业务伙伴你不是还没有见过，咱们去找他们。”杨辰认真劝说着赵鹏飞。 到时候把赵鹏飞给江俊杰他们一介绍，杨辰就不管了。 谁知道赵鹏飞刚有所意动，就摇了摇头：“不行，我爸说我现在大了，很多事都得承担起来，这次投资我爸就让我牵头，赵叔只是过来负责监督，说我表现好的话，就让我去投资公司当总经理。” 现在钢材不那么紧俏了，自然就不象以前那样都捧着他了，当这个销售公司经理已经没多大用了，赵鹏飞早就不想干了。 虽然说田钢不是他们家的产业，但是赵大胜自认为还能执掌个二三十年，逐步把儿子带到高位不就行了，到时候无非自己退居幕后，遥控指挥。 而这么多子公司里面，投资公司也算是核心业务之一，因为在公司有钱的时候，赵大胜非常有先见之明地配备了很多金融资产。 然后又用投资公司的名义，投资了很多产业，一来方便提高田钢的股价，二来也是实现利益转移。 投资公司有钱，又掌控着公司一部分势力，赵鹏飞自然就看上了，可是销售公司业务单一，赵鹏飞就算是纯粹当个花钱工具，也不会对公司有什么危害。 但投资公司可不一样，需要非常强的专业知识，如果他乱来的话，损失指不定会非常严重。 但并不妨碍赵大胜用这个吊着赵鹏飞，让他加强学习和锻练，尽量让他成长起来。 这次他想对外投资，就让他主持一下，看他表现怎么样，能耐下性子不，如果实在不堪大用，赵大胜都准备把他再送学校了。 赵鹏飞也感觉到了，所以这次投资，他同样不敢大意。 而且他也知道，杨辰的投资眼光和能力还是让人放心的，至少在他这里，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赵鹏飞亲切地揽着杨辰的肩头：“兄弟，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不能让我在我老爸那丢脸，只要这个厂子能够弄成，以后田钢哥就能做一半的主，到时候咱哥们还怕赚不到钱。” 杨辰白了他一眼，这种厂子，只要能建起来，还怕赚不到钱，大不了田钢提高收购价，百分之百的盈利。 如果想做成亏损，就降低收购价，反正肉烂在锅里呢，象这种有业务关联的公司，想赚钱就是上面的人一念之间。 当然了，前提是能建起来。 高军辉出面跟对方见了见，田钢是正厅级国企，来的虽然说是个副总，但人家是过来投资的，肯定要重视些。 然后杨辰把人家带到开发区，虽然准备去宁城投资，但如果直奔宁城，说不定宁城人还要觉得非他们不可呢。 再加上杨辰又是开发区的副主任，肯定要尽着开发区先来，只有说人家看不上开发区，或者嫌开发区条件差，去其它地方才理所当然。 而且田钢也不是只准备投资一个耐火砖厂，其实还有其它投资项目，只要这里投资环境好，鸡蛋也不一定非要放在一个篮子。 赵副总看了以后，其实满有打算在这里成立一个添加剂厂，这里有产业基础，也有专门的支持政策，比建耐火砖厂合算。 那玩意毕竟傻大笨重，运输成本比较高。 私下说的时候，赵鹏飞也有点意动，他其实要的是奖励资金，投什么项目无所谓，而且建添加剂厂，也在清沅市的支持产业中，可以直接享受百分之一的奖励。 那就先谈着呗，还能晾晾宁城那边呢，省得他们非以后得投资他们。 不过杨辰也跟他们说了，不用担心运输的问题，他们可以把耐火砖给运过去，再拉点矿渣回来，来回都不空跑的话，成本不就下来了。 这样一来投什么都无所谓。 期间赵鹏飞突然见到了方嘉嘉，一下子惊为天人，这气质，绝对不是那些欢场女子能比的。 谁知道杨辰却对他介绍道：“这是我们的方主任。” 他都没好意思伸手过去握手，赶紧拉着杨辰小声问道：“她是什么主任，办公室主任？接待办主任？” 看着他两眼放光的样子，杨辰好笑地对他说道：“我们开发区的副主任，跟我一样。” “那她年龄多大？”赵鹏飞都有点不敢相信，是看着年轻，还是真年轻，怎么看着比杨辰还小呢。 “跟我差不多。”杨辰也不好说人家的真实年龄。 “啊！那她是怎么上去的？上面有人？还是上面有人？”赵鹏飞略微有些淫荡地问道。 “她叔叔是我们市的纪委书记，你说呢？”杨辰反问道。 赵鹏飞嗤之以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官场的套路，她叔叔绝对不能把她捧到现在的高度。” “因为她叔叔是她家里官职最小的那个。”杨辰淡淡地说道。 第873章 你劝我走正道 我劝你成长 赵鹏飞顿时一激灵，对方嘉嘉的来头有了更深的理解。 最低是个副厅，还是副书记这样的实权副厅，那高的肯定不止是个正厅，至少也是副部，甚至正部。 这可不是自己能惦记的存在，满心的绮念顿时消失一空，看着杨辰，担心地说道：“兄弟，我记得你不是有女朋友还是未婚妻了？” 杨辰点了点头：“有未婚妻。” 赵鹏飞小声问道：“不是这位吧？” 杨辰点了点头。 赵鹏飞正色对杨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哥劝你一句，不要玩火，小心因爱生仇，哥是有过深刻教训的人。” 被一向认为不靠谱的人这么教训，杨辰略微有些尴尬：“没事的事，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赵鹏飞笑了笑：“兄弟，以为我没长眼睛吗，看她的眼神，一大半时间都停留在你身上，浓的快要化不开了，别自欺欺人了。” 杨辰苦笑了一下：“我已经拒绝过了，说好了只是同事，还能怎么办。” 赵鹏飞哈哈大笑，拍了拍杨辰的肩膀，先走了。 方嘉嘉走了过后：“这就是你找来的投资商？贼眉鼠眼的，看起来不像好人。” 杨辰只好解释道：“就是人有些不靠谱，没别的毛病。” 对于聪明的人来说，认识一个人的本质，第一眼就够了。 方嘉嘉正色说道：“我发现了，你对朋友的容忍度很高，基本上不是特别坏，你都能接受。” 杨辰苦涩地一笑：“或许跟我小时候，缺乏朋友有关。” 这个倒不是假话，小时候同龄的小孩子，都是喊他“野种”的，能跟他玩的，大都是比较蠢或也是受欺负的那种，也没有几个，而且有的很快就不跟他玩了。 即使是后来上班，同样也是没几个朋友，所以杨辰对仅有的朋友，总是特别珍惜。 方嘉嘉顿时无话可说，看着杨辰，露出了怜惜的目光。 她现在对杨辰已经很了解了，知道小时候杨辰受了很多苦，即使是到现在，也不能说多幸福。 这样一想，杨辰平时对于工作多投入也可以理解了，因为他没处可去，没有亲朋好友，也看不出有什么娱乐爱好，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赚钱，没别的了。 这一刻方嘉嘉很想把杨辰搂在怀里，好好呵护一番，可是以两个现在的关系，她实在做不出来。 杨辰也感觉到了，真不敢配合，不然就得往下继续进行了。 不然的话对人家就是个羞辱。 所以杨辰灿烂一笑：“所以我现在朋友很多，到处都是朋友，都交到国外去了，再发展，就得去外星了。” 方嘉嘉红着脸垂下视线，为什么自己认识他要晚了一点呢，不然的话也轮不到那个姓沙的。 可能是自己太不主动了，而对方也是个不敢主动的人。 是不是自己以前显的太高傲了，让他不敢高攀了，或者说让他有些反感。 方嘉嘉顿时自责起来。 对她的想法，杨辰还是略有猜测的，不想让她这么难过，杨辰就主动说道：“你叔叔把家搬过来了吗？” 方嘉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呀，怎么了？” “新领导上任，当然要去表示表示了。”杨辰理所当然地说道。 方嘉嘉鄙夷地撅起了嘴：“我叔叔都不收礼，再说了，他是纪委书记，你也敢送？” “只要是领导干部，就没有不收的。”杨辰十分自得地说道 方嘉嘉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认真对杨辰说道：“我知道，这是你们在基层时的生存之道，想提拔，不送礼根本不行，但是不能光倚靠这个，还是要走正路。” “我工作难道不行吗？”杨辰反问道。 这个方嘉嘉无从反驳，杨辰要说工作不行，没有人行了。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说道：“你靠工作就可以立足，就不要走这种歪门邪道了，终究是不好的。” 杨辰看了看她，也认真说道：“或许以你的家世，不需要考虑这个，因为你所走的每一步，都有人在背后安排，等你再走向高位，就该跟人做利益交换了，但你还是不用操心，因为有人替你操心。” “至于你说的送礼是歪门邪道，这个我也承认，但这是跟领导建立关系，迅速走近的唯一手段，特别是对于没有关系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不是说我们愿意送礼，冒着吃闭门羹、看白眼、被拒之门外的冷落去送礼，而是没办法，仅靠工作无法出头，当然了，形成风头之后，就成了走捷径的门路，同时也逼得更多的人去送礼。” “到最后，形成了风气，成了不送礼你就是异类，领导会另眼看待你，认为你不尊重他。”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说纪委的人就不收礼，那警察是不是就不违法，而且送礼不一定是送钱，或者烟酒，可以送各种东西，总有一款你喜欢。” 杨辰也是希望方嘉嘉，能够对这个世界有更深刻的认识，他并不希望破坏她心中的美好，但已经是处级领导了，还这么单纯可不行。 真碰到胆大的，不是不敢对她动手，照样敢。 “那你说我喜欢什么？”方嘉嘉不服气地说道。 “如果我送你一只猫吗？布偶、英短、伯曼，你喜欢哪一种？”杨辰早就发现了，她对猫咪比较喜欢，但又没有养，大概是孤身一人的原因。 “啊！还能送这个？”这一下子就击中了方嘉嘉的内心，让她不敢相信地问道。 “只要你有爱好，就有弱点，只要你喜欢，哪怕给你弄只老虎都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特别是到了后世，各种各样的花样越来越多。 “有个老领导，退休了喜欢打陀螺玩，就有人给他送一个黄花梨的陀螺；喜欢下棋的，会有人给他送一幅金刚石棋子；喜欢吃家乡菜的，会有人不远千里，找你家乡的厨师来给你做一顿，换成是你，能被打动不？” 杨辰举的这些例子，大多数是后世见识过的。 现在，还不太常见。 更阴暗的，杨辰也见过，那个就不能提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方嘉嘉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却更感激杨辰了。 第874章 面合心不合的宁城一二把手 望着方嘉嘉远去的背影，杨辰感觉自己好像又做错了。 算了，还是先陪赵鹏飞吧，毕竟这位是来投资的。 晚上是李志新和江雄良代表市里进行招待。 结束之后，赵鹏飞非要杨辰带着见识一下清沅市的娱乐产业，这个杨辰就不参与了，反正生意伙伴这么多，随便找人带你就走。 清沅市的娱乐产业，并不发达，体验过之后，赵鹏飞大呼失望，一个劲地表示大家受苦了，呆在这地方，回头一定请大家去田梁市好好体验体验不可。 其实这玩意能发达到什么程度，全国上下，有超过管式标准的吗？没有，你说体验多了，感觉也就习以为常了，但初次体验 的人，绝对会觉得物有所值。 其实他们的服务模式和流程，也是从外面引进而来，然后加以改良，形成了标准。 只是这里由于竞争激烈，在标准的程度上，更加精益求精，所以才全国闻名。 谁知道到了第二天，杨辰去邀请赵鹏飞共进早餐时，赵鹏飞却无奈地表示，一会他们就要返回了。 “为什么？”杨辰表示惊讶，说好了今天去宁城考察的。 “我们过来考察的消息，不知道被谁传回了田梁，市里的书记专门给我爸打招呼，说田钢不管准备投资什么项目，田梁市都大力支持，其它地方什么条件，田梁市可以更优。” “本身这一段时间，我爸正有求于市里，实在不好驳了市里的面子，就让我们先回去。”赵鹏飞非常无奈地说道。 赵大胜正要以市里的名义，报一个全国劳动模范，平常市里拿捏不住田钢，自然要趁这个机会拿捏一把。 再听到田钢要对外投资，田梁市肯定不愿意，平常的时候管不住也就算了，这次却肯定要阻止一把。 赵大胜也没有办法，谁叫事情传播的这么快呢，只好让赵鹏飞先回去。 赵鹏飞当然不愿意了，这样多丢脸，但却没办法，只好向杨辰表示深深的歉意。 杨辰要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何况他昨天就已经通知过了宁城。 “兄弟，放心，这个钱哥肯定投，等过过这几天。”赵鹏飞也觉得不好意思，尽量向杨辰保证着。 “算了，没事，别为难了，知道你不能做主。”杨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这家伙不靠谱，想不到这么不靠谱。 考察团能拉过来了，还能半路跑掉的，这下宁城县那边还不怎么取笑自己呢。 杨辰的通情达理，反而让赵鹏飞感觉到了奚落。 合着人家对自己这笔投资根本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纯粹是看自己的面子在应付。 就像陪自己过家家一样。 感觉受到了侮辱，赵鹏飞咬着牙对杨辰说道：“老弟，看不起哥吧，哥既然说了要投资，肯定投，放心，等我回去，要不了一星期，我就再过来。” “行，我还是那句话，热烈欢迎。”杨辰能说什么，总不能说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吧。 还是感觉到了杨辰的不相信，赵鹏飞却没有办法 了，心里却打定主意，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要跟老爸好好说说，不能让人这么看不起。 赵鹏飞走后，杨辰给宁城县这边打了个电话，说投资商因为有急事，暂且先告辞回去了，过几天再来考察。 宁城县这边也没办法，只能接受。 只是人家从市里到县城，从县城到红岭乡，不说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吧，确实高标准打扫了一遍卫生，现在听到客人不过去，至少环卫线的人从上到下，不少骂娘。 县委书记周少游没有说什么，县长齐华宝却说道：“周书记，是不是招商办那边嫌弃咱们给的条件不太好呀，本来不是说就准备投资咱们这里的，怎么先去考察开发区了。” “是不是杨主任还兼着开发区那边的副主任，所以优先往那边引进，结果投资商反而不乐意了，所以才走的？” 周少游摇了摇头：“杨主任不是这样的人，估计投资商是真有事。” 齐华宝笑了笑，没有再争辩下去，但明显是不太相信，只是不好跟一把手非要争论个输赢。 周少游却对他说道：“齐县长，杨主任在这方面，从来没有偏向过那个县区，以后这样不利于团结的话，尽量少说。” 齐华宝红了脸，心里却还是不服气。 不偏向，他怎么给开发区引了五个亿，其它县区加一块才五个亿，其中有一半还是平山县的，再剩下的一半是湖州县的，其它县区怎么没享受多少呢。 无非就是谁巴结他的狠点，他就偏向谁点，拿工作成就来卖人情。 他对杨辰，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自己辛辛苦苦半辈子，才混到了县长的位置上，而人家呢，听说参加工作才六年多，就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了。 而自己呢，光当上这个县长，就已经七年了，还没有挪过位置呢。 自己做梦都想过一把县委书记的瘾，结果头上的县委书记，却是走了又来，来了又走，这就是第三个了，你说自己这个县长当的多窝囊。 而人家呢，当上正处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呢，就已经是市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招商办主任，你说这么大个清沅市，就挑不出几个人来，非得让这小子身兼两职。 要知道这两个职务中的任何一个，都比他这个县长实际上要靠前。 再怎么说，招商办也是一把手，而开发区高配副厅，实际规格高于县区。 自己一个都混不到，人家身兼两职，这岂不是叫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组织部门真的是瞎了眼了，让这样的小年轻身居高位。 你周少游也就欺负我的能耐，平时那么大脾气，谁一点工作没做好，你就连嚷带骂，被人家放了鸽子，咋不敢发火了，还赔笑，也是个窝里横的货色。 刚刚还对杨辰不满的齐华宝，瞬间又把恨意转移到了周少游身上。 周少游都不稀罕搭理他，一点度量没有的县长，凡是比他强的，都嫉妒在心，就这本事，还想接县委书记呢，自己就算是真走了，也不会推荐他接任。 第875章 换马甲又来 运输上的难题 过了没三天，赵鹏飞就又带着人来了，还是那帮人，还是那辆车。 不过这次过来，赵鹏飞就说了：“我们是昌平天长投资公司的，我是总经理助理赵鹏飞，这是我们总经理许艳丽，这是我们副总经理赵德方。” 人还是原来的人，只是角色换了换，原助理成了总经理，原总经理（子公司）成了助理，也不说换换形象，太出戏了。 杨辰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们：“赵总，你玩这一套不是掩耳盗铃吗，前两天才上过电视。” 赵鹏飞不屑地说道：“用我爸的话，这就够了，给田梁市一个面子，不用田钢的名头。” “你这样搞，让我们市里还怎么招待你。”还是那个人，只是换了个公司名字，杨辰能再领到领导面前，说这是天长公司的，前天还是田钢的，今天就成了天长的，当领导是傻子吗。 “反正也不打算投资到别的地方，直接去宁城就行，不跟你们市里闲扯了。”赵鹏飞也知道肯定不能那么做。 “行吧，那我还要把市里的资料修改下，重新登记。”杨辰也没办法，只能配合人家。 走就走吧，还要再回来，你们家那么大的产业，还要惦记这百来万块钱，唉。 然后杨辰拨通了周少游的电话，说投资商今天又回来了，现在就要过去考察。 周少游只能说县里面没有什么准备，现在准备也赶不上了。 “没事，不用多隆重，就正式的投资考察。”投资上亿对于市里确实不算什么，对于县里还算是大手笔，人家重视是对的。 但也没必要特别重视，投不投资看的是能不能赚钱，不是说你招待的多好。 能赚钱的话，你就是骂他，他都不带走的。 于是就没有在市里停留，一行人两辆车直奔宁城，然后到了宁城县政府，县长齐华宝已经等在这里，没办法，他是县长，必须得听县委书记的。 周少游不会参加第一次会见，也不会陪同考察，但是会设宴招待投资商。 一个合格的县委书记，不会什么时候都出来抢风头的，特别是就算是抢政府的戏，也不能抢的特别明显。 权力欲是每个人都有的，但有的人能够控制住，有的人控制不住。 当县委书记，要能够掌控住局势，将大权拿住，但不代表所有事都要管，所有权力都要拢在手里，但县长、副书记、常委都是班子成员，你只是班长，权力要集中，但同样也要民主。 齐华宝心里不管如果不想配合，面上是没有问题的，很是热情地带着众人去了红岭乡，仔细考察了当地的环境、地形、资源分布。 现在这里大大小小也有几十座耐火砖厂，只不过都是小厂，对于当地来说，算是大厂了。 对于红岭乡来说，要来一个投资上亿的厂子，简直就是天下砸下来的黄金，到时候光是返还的税收，就能让乡里的日子富裕一个档次。 红岭乡的乡长杜松海全程跑前跑后，热水壶都自己拎着，唯恐怠慢了投资商。 现在乡里的日子极度不好过，红岭乡又不是一个纯农业乡，农业税都收不到多少，更不用说统筹和提留了，开支要出，债要还，虽然有那么多砖窑，但人家送送礼就不用缴什么钱了，乡里的财政基本上就快破产了。 真有个亿元投资的企业过来，随便从指头缝里漏点出来，就够乡里花了，所以杜松海讨好投资商，比讨好齐华宝都上心。 如果说现在地上有个坑，不踩着他的头过不去，他绝对会心甘情愿跳进去，让他踩着他经过。 所以考察了之后，赵鹏飞他们对其它的都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交通条件。 红岭乡在宁城县的西南，他们目前最好的路就是从乡里到县里，如果想要把产品拉到田钢。 需要从这里到县里，然后绕到清沅市，虽然不用进市区，但得绕好大一个弯，然后走平山县，才能到去田钢的大路上。 而如果走直线的话，就是从这里继续往西南走，就是平山县的胡窑乡，然后越过龙陵河，就到了杨辰给连山水泥修的那条路上了，能省将近上百公里的路程。 但是从红岭乡到胡窑乡，需要翻过一座大山，没有标准的公路，然后还要跨过龙陵河，现在河上面的水泥桥，根本走不了重车。 路好说，山的大部分区域都在红岭乡境内，大不了下点工夫，修一条简易公路，反正拉这个也不是什么好车。 但桥这个问题不好意思，产值税收都是你的，人家平山县凭什么为你修桥，除非你替人家出钱。 但别说宁城县没有这个开支，有也不能替别人修呀。 小规模的话可以不在乎运输条件，就目前这些耐火砖窑，他们的产品其实也有很多是供应给田钢的，但是他们主要是用三轮车运输，那玩意简直就是神器，翻山越岭不在话下，总重量又不是太高，过桥也没有问题。 但你投资这么大，出来以后，总不能也用三轮车运输，至少得用卡车，那就不好说。 绕路的话，不仅浪费时间，还提高了运输成本。 对于这个问题，别说红岭乡了，就是宁城县都没有解决能力，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杨辰。 杨辰很无奈地表示：“这样吧，我们招商办出面，负责帮忙协调交通局，看看能不能在那里修一座桥，但是其它的路，就得你们自己推动了。” 这钱不一定非得宁城出，只要他们能够说动交通局，由交通局立项，使用上级资金也行，但这个难度较高，修路的资金都是有数的，人家凭什么单独为你一个乡修条路，就凭你拉到了一个投资，投资的收益又跟我们没有关系。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困难，需要宁城县去运作，或者把其它项目上的资金暂时先用到这边。 齐华宝笑了笑：“行，回去之后我就把这件事汇报给周书记，看周书记怎么说。” 第876章 来兴师问罪的田梁市 问题肯定得解决，因为这东西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跟水泥一样，中途绕的远了，就不太合算了。 但是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不管是修桥还是修路，所需要的资金都不是个小数目，靠招商办肯定是没有能力的。 即使是市里，修这条路的动力也不是很足，因为受益人群太小了，除了这个耐火砖厂，也就是红岭乡和那边胡窑乡的人能够受益。 这条路，不管是县里出钱，还是市里出钱，都得宁城县去运作，不可能杨辰出面。 平山县那边，杨辰可以帮忙协调一下，不管是用什么资金，也都是平山县出面。 招商办如果说我招一个项目，你就得给我修路架桥的话，那还要人家交通局干什么。 回到县里之后，周少游喊来了一半的常委过来陪同了，一来是陪投资商，更主要是陪杨辰他们，现在的招商办可不是个能够小瞧的部门，不管是实际工作成绩，还是在领导心目中的地位，都非同一般。 总经理是个女的，副总经理年纪大，赵鹏飞这个总经理助理就得顶上，这家伙一开始还注意身份，装助理，可是二两酒下肚，就开始颐指气使起来。 在座的人多精明，瞬间就意识到了他身份的不一般，倒不是认为他职务造假，而是认为他虽然是助理，实际上却是二世祖的角色，顿时把火力都对准了他。 很快就把他灌得酩酊大醉，这下想走也走不成了，只好在县里安顿下来。 杨辰没办法，也只好留下来陪他。 晚上周少游来访，两个人进行了深入的沟通交流。 周少游的目的就是来这里探探底，看看这个项目是不是真的靠谱，如果是真的话，为其修路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路总是要修的，无非是优先权的问题。 同时也是想让杨辰出面，帮助跟平山县进行沟通，如果能从这里直接往平山县走，当然方便很多。 同时这条路也能方便两县人民互相往来，也方便山里的农副特产运出。 其实修桥对杨辰来说问题不大，平山县那边他的影响力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平山县现在的财政状况也不是以前了，就是靠自己去修，也能修起来。 但这个项目毕竟是宁城县的事，杨辰为什么要搭自己的人情去帮宁城呢，宁城也可以自己去和平山县协调，你周少游也不是不认识原如斌。 我最多帮你敲敲边鼓，不能让我去当这个主力。 杨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他可以站在工作的立场去积极推动和协商，但不能说拿自己的人情去要求平山县这样。 这样对平山县是不公平的。 周少游也理解了杨辰的意思，年纪轻轻的，挺谨慎，而且将工作和私人分的很清楚，不是说吹捧几句，就失去判断能力了。 果然名不虚传，不是那么容易打动的。 最后周少游对杨辰说道：“杨主任，明天江书记要带队前往上嘉省考察新农村建设，点名让我参加，所以后面我就不能陪同了，我已经要求齐县长和丁县长一定要拿出我们宁城的最大诚意，不计较短期得失，尽量争取这笔投资，也希望杨主任能多多帮忙，以后我们必有回报。” “周书记客气了，我们市招商办一直以来都是对各县区一视同仁，对任何项目都是尽最大努力争取，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请周书记放心。”杨辰也是客客气气地说道。 看着杨辰，周少游突然有了一个主意，自己如果离开宁城的话，把宁城交给齐华宝有点不放心，要是让这小子来呢？ 但是他又觉得难度颇大，让他来当县委书记吧，资历有点浅，让他来当县长吧，给齐华宝当副手吧，他肯定更不愿意。 江书记用人方面比较谨慎，没见他来清沅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大幅度调整过人事，应该不会这么冒险，让杨辰一步到位，直接担任县委书记。 除非是来个能被杨辰接受的县委书记，然后让他来当长，一届之后，再让他接任县委书记，或许这样还有可能。 但是能被他接受的人不太好找，最好是以前当过他上司的，两人相处比较融洽的。 但这小子提拔的太快，原来担任他上司的，现在都还没有他的级别高呢。 或许先去试探试探江书记的意思，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周少游陷入了沉思。 杨辰不知道他的心思，而且他也没有这个打算，以他的资历，也就是当县长区长的料，但那还不如在招商办呢，好歹这个是一把手。 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主要是当县长太鸡肋了，真当了县长，你不干上几年，然后再上县委书记还得费工夫，宋和平、曹非明，包括这个齐华宝，都是例子，并不是说县委书记换人了，你当县长的就能理所当然地接任，没那么容易。 所以杨辰一直在等着蔺书记的运作呢，能去部委镀一下金的话，再下来担任县委书记，就没有人再怀疑自己的资历问题。 现在就是有人想往县长的位置上运作杨辰，杨辰都会拒绝。 当一个二把手，干好了，成绩是一把手的，干的差了，责任是自己的。 现在杨辰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给人打下手了，要干就自己干，不行就在这个位置上多待两年，资历够了照样可以下去。 正在这时，杨辰接到了江雄良的电话：“杨主任，刚才接到田梁市的通知，说明天上午他们的副市长和招商办主任要过来参观学习，你现在在那里，尽快过来讨论一下明天的接待方案。” 田梁市？杨辰觉得对方有点来者不善，应该还是田钢过来投资这件事的后续，人家表面上是来参观学习的，实际上应该是来警告以后不要挖他们墙角的。 但不管怎么样，也得按规矩接待，杨辰就不好意思地对周少游说道：“周书记，刚才电话你也听到了，现在我就得回去，不过我把陈主任留下来陪同，等接待完后，我会尽快赶回来。” 杨辰又过去跟赵副总说了一声，赶紧驱车离开了。 第877章 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 实际是来求饶的 回去以后，杨辰跟江雄良拟定了一下接待方案，其实这种参观学习，在官场很常见，特别是现在，公务接待还没有受限制的时候。 这个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两边关系较好，或者有私交，或者工作中产生了接触，比较投缘，然后以参观学习为借口，来增强感情，其实就是互相找借口大吃大喝，上级的话，就是去调研考察，平级的话就是来参观学习，你招待招待我，回头我招待招待你。 不要以为这是小事，后来为什么专门出台规定限制大吃大吃喝，限制公务宴请，最后基本上彻底取消，就是因为各级政府，特别是基层政府，招待费已经成了支出的大头，一年的收入，三分之一甚至一半都变成了吃喝宴请。 尤其是招待一次上级，花去一年经费的都有。 对口的上级领导来了，你不招待，这个招待有的时候不仅是吃喝拿，你把他安排到宾馆了，说账挂到单位帐上，等领导走后，人家宾馆说领导在这里消费了好几万，你怎么办？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比如像清沅这样的，招商工作在全省比较出色，其它地市的领导会安排对应的部门过来学习，这个一般会提前打招呼。 当然了，来了也得接待，因为这是挺荣耀的一件事，只是万一来学习的太多，接待费也是花的跟流水一样。 某富裕村全省出名之后，一天能来三四十个参观、学习、调研组，很快就把富裕村吃成了个贫穷村。 不从那个时代经历过的，根本不知道大吃大喝当时有多严重。 包括在小饭店一年吃多少万，然后几年不结账的。 当田梁市来，应该不是这个情况，杨辰也把自己的猜测汇报给了江雄良。 江雄良在这方面倒是没问题，毕竟人家也是从省里下来的人。 很干脆地说道：“田钢只是设在他们市，又不是他们的市属和我哥，那是省里的企业，人家想往那投是人家的自由，田梁市有什么资格干涉，更不用说找咱们的麻烦了。” “放心，在这方面，市委市政府都是支持咱们的，明天他们要是敢出言不逊，怎么来的怎么让他们回去。” 这样一来杨辰就放心了，至少不用自己去怼他们，江雄良也是能发挥作用的。 田梁市来了一个姓孟的副市长和姓马的招商办主任，来了以后，按照安排，参观了清沅市的几个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基本上就是开发区那些企业。 然后座谈，互相交流工作经验，就是很正常的参观学习，没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样子。 难道自己猜错了，杨辰就有些疑惑。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志新过来作陪，双方杯盏觥筹，聊得十分热闹。 下午杨辰本来还给他安排了其它活动，当然这个活动就跟参观学习没啥关系了，纯娱乐活动，一条龙。 傍晚再招待对方一顿，务必得让对方满意而归。 李志新陪了一会，就匆匆走了，等他一走，这个孟市长才有所放松。 主动坐到杨辰的跟前，先狠狠地夸了杨辰一番，最后才说道：“江市长，杨主任，不瞒您们说呀，我们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 “前几天田钢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弄的我们也挺尴尬，这次来，我是代表我们市委书记和市长，来向兄弟地市赔罪的。” “虽然说田钢虽然是设立在我们市，实际上人家是省属企业，愿意去那投资，就人家的自由，我们无法干涉。” “当时我们是把他们叫回去了，当时也跟赵总交流过了，希望他们投资的时候优待考虑市里，但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 “我们领导是希望咱们双方，互相多沟通交流，尽量把条件弄成一致，企业愿意去那投资是企业的事，咱们不能搞恶意竞争，被企业钻了空子，这岂不是成了亲者痕仇者快了。” 孟市长很诚心诚意地说道，没办法 ，清沅市招商工作全省闻名，以往他们都是对外招商的，万一外面招不到，又不甘心落后，说不定就会对附近地市进行招商。 人家不管是机制，还是力度，或者配套情况，都要比其它地市条件好很多，至少田梁市是比不过的，等人家真的动了手，田梁这边说不定就要吃亏。 所以他们两个就按照主要领导要求，主动过来求饶了。 希望清沅市手下留情，不要逮着田梁市祸害。 这个其它是他们多虑了，杨辰本来就没打算冲其它地方下手，省里也不可能同意。 但你总不能现在就对他们说，我们本来就没有打算对你们下手。 所以杨辰就把目光投向江雄良，你不是说要顶上的，顶上吧。 江雄良果然一点都不胆怯，也迅速领会了杨辰的意思，来求饶的，那是好事呀，不说是城下之盟吧，至少是你们主动的。 于是哈哈一笑：“孟市长言重了，企业要来投资，我们总不能拦着，田钢真不是我们招来的，那是人家自己来的。” 首先责任撇清，然后江雄良才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不能做主，但我肯定跟领导汇报到，孟市长你请放心，但是呢，我们跟领导只能建议，最好请你们主要领导跟我们主要领导打个招呼。” “行，我知道了，肯定不能让你们夹在中间难做。”姓孟的这才放下心来。 跟清沅不同，田梁市三分之一的经济都跟田钢有关，虽然是省属企业，但数据是算到田梁市头上的，剩下给田钢做配套，或钢提供各种服务的，也占了很大的规模。 所以说，田钢这边也是要出了事，田梁市一下子就能趴下，所以意识到危害后，田梁市这边就赶紧过来了。 等把这些人送走，杨辰才顾得上跟陈华安联系，问什么情况，陈华安在电话那头对杨辰说道：“今天县里安排我们来游龙隐寺，赵总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夜宿这里，刚协调好，估计不会返回了。” 这家伙，杨辰听了以后也非常无奈，那不能住，非住到寺庙里面，这不是玷污人家佛门净地吗。 第878章 果真是送上门来的投资商不要 因为据杨辰观察，赵鹏飞跟这次来的那个总经理许艳丽，貌似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平常你们干点啥男女皆宜的活动，自然没有人干涉，可是如果在人家寺庙里面干，杨辰怕人家把赵鹏飞打死。 龙隐寺是清沅市非常出名的的一座古刹，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寺里的藏经阁建于北魏，大雄宝殿建于隋朝，其它主体建筑最晚也是宋朝建朝。 由于地处偏远，又民风彪悍，历经浩劫，都没有遭受损失，成功保留了下来。 就是破四旧那时候，一帮革命小将辛辛苦苦跑了过去，想把寺庙破了，却被和尚和村民联手揍了一顿，这才得以幸存。 人家这是正儿八经的寺庙，被宗教委认可的宗教场所，有证书的，所以不仅在宁城县，整个清沅市都非常有名。 真要是万一传了出来，你在佛门净地搞事，一个投资商的身份可保不住你。 少民、宗教、民主党派，这几个集体基本上都是官场上不愿意招惹的，因为人家是少数派，少数派必然凝聚力强。 杨辰赶紧联系赵鹏飞，这家伙正吃素斋喝素酒呢，还非让杨辰过去。 一听这个杨辰就火大，还让他喝酒，这不是纯纯引他犯错。 酒有什么素不素的，不都是酒精，水果酿的酒就是素酒，那红酒不就是标准的素酒了。 杨辰让他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事情的严重性一说。 赵鹏飞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一听就意识到了，嘴里恨恨地对杨辰说道：“其实我一开始没打算留宿的，是他们那个姓吕的主任，一个劝地许艳丽住下来的，说在这里住一晚上能够净化身心，起到澄心涤念的作用。” 然后又赶紧给杨辰解释道：“我跟她可是普通同事关系，老弟你想什么呢，哥是那种不知轻重，别说不是，就是是，也不会亩里干这个呀。” 说完心虚地抹了把汗。 “呵呵。”杨辰挂断了电话。 你猜杨辰是信还是不信。 赵鹏飞说的姓吕的，杨辰知道，是宁城县招商办的主任，叫吕沧海。 他的提议可能是一番好意，想讨好投资商，可是反过来一想，也不那么一定。 按道理说，他是招商办主任，招商就是他的政绩，怎么会有坏心眼呢，但是，也备不住人家有其它目的。 杨辰想了又想，又把电话打给了陈华安：“老陈，我总觉得宁城县那边的反应不太对，你好好观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有点不太欢迎别人去投资。” 陈华安冷静地说道：“我也有点感觉，宁城县这边的欢迎有点假，并不是真正的热情，似乎就是想把人赶紧哄走的意思。” “我觉得周少游不是这个意思，但备不住下面的人有什么想法，你多观察一下。”杨辰冷静地说道。 强扭的瓜不甜，人家要非不愿意有人过去投资，杨辰也没有什么办法，万一人家就是想立足自身，发挥内生动力了。 一说这个，杨辰一下子想到了一个因素，现在红岭乡大大小小也有那么多耐火砖窑了，田钢过去投资，实际上就是抢他们饭碗，他们能没有收到消息，能无动于衷？ 不然的话这个反应绝对是不对的，现在招商引资是大形势，县委书记又愿意，谁没事了敢顶着县委书记的指示不办，肯定是有原因的。 人家或者不敢明着来，但用点这样的小手段把人哄走也不是不可能。 “行，我也觉得他们有蹊跷，我会好好盯着的。”陈华安反而兴致上来了，还敢有人把投资商往外推的，这次一定要好好观察。 “既然周书记不在，我也就不过去了，你跟宁城县那边和赵总说一声。”杨辰也懒得再跑了，而且有杨辰在，对方说不定不敢施展什么手段。 挂了电话，杨辰就去忙了，但心里一直惦记呢，半晌的时候，陈华安打来电话，说从龙隐寺下来之后，宁城县那边就提议去吃他们当地特色的鱼羊双鲜，地点好巧不巧，就在跟清沅市挨着的个乡，这就是明显的让你们吃了滚蛋的意思。 什么鱼羊双鲜，不就是鱼肚子里塞点羊肉，其实吃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杨辰就把电话打给了赵鹏飞，问他们是不是今天就要回来了。 赵鹏飞丝毫没有察觉，习以为常地对杨辰说道：“也没什么可考察的了，回去跟老爷子一说就行，主要还是你们这边的路，能修通的话最好，修不通大不了绕路。” “你没发现宁城那边想把你哄走吗？”杨辰无奈提醒道。 “啊！”赵鹏飞就是一愣，认真回想一下，还真有点这个迹象。 “怎么回事？他们不欢迎我们投资？”赵鹏飞反问杨辰。 “你跟他们明确说你中午吃了饭就走？” “还没有，我还觉得这么吃了饭就走不好意思呢。” “那你先别说走，看他们怎么跟你说让你走的事。”杨辰也有点奇了怪了，宁城县到底是要干什么。 “明白。”赵鹏飞接受了指示，然后挂了电话。 结果中午正吃饭的时候，杨辰就接到了赵鹏飞的电话。 电话那头赵鹏飞也是十分气愤：“刚才我去上个厕所，他们那个姓吕的跟到我厕所，借着酒劲跟我说，说我们那个奖励资金有可能给不了，他们招商办没有那么权力，县里也没有形成一致，打算就是等你们投资落了地，再来商量这件事。” “而且还小声跟我说，就算给了我们这笔钱，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给多少，等你们建好了，随便找个理由，你们说不定还得双倍再拿回来，总之，一个劲地暗示我，等我们的投资落了地，就跑不了了，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们宰割。” 杨辰心中暗骂，这种事虽然是实情，很多地方政府都这样，但是你也不能在人家还没有确定投资就这样说呀，这不妥妥地打算吓跑人家吗。 于是杨辰对就他说道：“你别理他，先不提走的事，就说下午还要再去红岭乡那边考察一下，先把位置确定好，让设计公司先出方案，我一会让人给你送一套照相机，再送你个小型录音设备，他再说这话时，你给我录下来。” 第879章 凭什么 就凭这个 赵鹏飞是觉得好玩，感觉跟玩特工游戏一样，犹豫都不带犹豫地答应下来。 杨辰立刻找人开了辆昌州牌照的车，把照相机和录音设备送过去，看看宁城县的家伙们到底要玩什么。 现在把镜头给到赵鹏飞，回到席上之后，刚上主食，吕沧海就问道：“赵总下午有什么安排？不午本来个有会的，我跟丁县长都已经请过假了，接着陪你们。” 赵鹏飞嘿嘿一笑，还真让杨辰说对了，这帮家伙就是想让自己走人，人家都说了有会，你还好意思非要留下。 一般的话，自然要说你们该忙忙，我们这就回去了。 但现在既然察觉到了，赵鹏飞肯定不会这么说，所以很爽快地一摆手：“你们该忙忙，不用陪我们。” 吕沧海心中大安，这帮家伙终于要走了。 谁知道赵鹏飞却接着说道：“下午我们还要去红岭乡一趟，把前天看的那个位置具体地形记录下来，让设计公司开始设计。” “你们既然有会，就去开会吧，红岭乡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 吕沧海心中大怒，还以为你们要走了，竟然还要去红岭乡，看来是铁了心要在这里投资了。 嘴里却是继续客气道：“赵总看你说的，你既然不走，我们肯定是要全程陪同的，能让你们自己去红岭吗。” “我们真要是这么做的话，别说杨主任了，周书记都不会放过我们。” 赵鹏飞坚持着：“真不用，丁县长，吕主任，你们该去忙去忙，用不着陪我们，我们还要在这里多待几天，也不能让你们放下工作，天天陪我们，是不是。” “就这么两天的招待，我们挺感动的，所以这个资我们是投定了。” 说的吕沧海十分无语，可不是挺感动的，花我们两三万呢，当然了，很大一部分变成了回扣。 不过赵鹏飞既然坚持不让他们跟，爷们干嘛要用热脸贴你那冷屁股，爷还不伺候了呢。 你看看没有爷陪着，你敢去红岭试试，吓不死你。 想到这里，吕沧海就拉过了丁爱国，咬了几句耳朵，然后过来抱歉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下午我们就去开会了，赵总你们自个玩，晚上咱们再联系。” 看，人家没说不管，下午你们自由活动，晚上再请你们吃饭。 然后又看向陈华安：“陈主任，那就麻烦你陪赵总他们了，有什么事需要协调的，可以打我或丁县长的电话。” 他对陈华安并没有多少尊敬，原来跟他一样，也是招商办主任，结果呢，不要脸皮地巴结一个还没他儿子大的小年轻，人家就上去了，弄个副处不说，还进了市里。 这么大年纪了，一口一个杨主任，尊敬的跟什么似的，为了升官，脸都不要了，切，他就看不起这号人。 陈华安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非常恼火。 哪有这样的，客人还在呢，你们就要走，把客人当什么。 不尊重客人不说，连我们市招商办都不回事了。 就算没客人，我一个副处在这，你们不该陪我的吗？ 就算丁县长有重要会议，你一个招商办主任不能留下来陪着，也就非得去开这个会？ 人家吃完饭就打算走人呢，看到一辆昌平牌照的桑塔纳远远地驶了过来，人家也不在乎，该走走。 然后赵鹏飞出来，从对方手里接过了相机和一个黑色的小圆柱体。 来人把怎么用教了教，然后就走人了。 “陈主任，让你见笑了。”回到席上，看到少了一半的人，赵鹏飞忍不住说道。 还没有我们做买卖的人敞亮呢，说走就走，一点礼貌都不讲，跟有什么在后面追他们似的。 “该说抱歉的是我们才对，不过赵总请放心，我们市招商办一定全程陪同。”陈华安能说什么，只能这样说。 杨辰没把计划告诉他，所以他是真的觉得丢脸。 从这里出来，一行人又走回头路，重新回到了红岭乡，说是来照相，实际上只是装个样子，现在连观众都跑了，连样子都不用装了。 还是前天相中的地方，赵鹏飞下来指指点指，陈华安在旁边随声附和。 演了一会，赵鹏飞就没有耐心了，正要回到车上，远远就看到一辆皮卡和一辆面包车驶了过来，速度极快，扬起来的灰尘遮天蔽日。 “不会是乡里来的吧？”赵鹏飞随口猜想到，昨天乡里的人都比县里的热情。 陈华安却看出势头不对来，拉着赵鹏飞就要往车里跑，谁知道车里的人看到有人过来，反而从车里出来了。 就这么被两辆车下来的十来个人牢牢围住。 十来个人一大半都穿的一般，只有带队的两个看起来有点气势。 其中的一个又低又胖，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就像企鹅一样，穿着蓝白条纹的上衣，跟刚从医院逃出来一样，大腹便便的走到众人面前。 “各位请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你们的，只是过来奉劝你们几句，最近耐火砖的生意不好做，各位身娇肉贵的，最好不要来跟我们这些空哈哈的抢饭吃。” 对方看似彬彬有礼，实际上却是皮笑肉不笑。 “你又是谁，凭什么来阻止我们？”见陈华安要说话，赵鹏飞赶紧拦住，看来杨辰说的有道理，果然有人不想自己在这里投资。 而且送相机送的恰到好处，这不许艳丽就在车里已经打开了。 “我们是耐火砖同业协会的，红岭乡所有的耐火砖窑都包括在内，任何人，想要在红岭开干这个行业，都得经过我们的允许，不然就别想开起来。” “凭什么？办厂得工商局批准，建厂得去发改委备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管？”赵鹏飞没想到，天下竟然还有这种事，一帮土包子们，还当起政府来。 “凭什么？就凭这个。”站在后面的那个，伸手从后腰间掏出一个手臂长短的东西，对准了赵鹏飞他们。 当场吓的赵鹏飞差点魂飞魄散。 第880章 动手绝不过夜 对方拿出来的，并不是标准意义上的枪，而是一种俗称叫“喷子”的简易猎枪，也叫土枪。 一般用来打鸟用，但再简易的枪，那也是枪呀，对人来说，都比短兵器有杀伤力。 所以陈华安一把拉过赵鹏飞，挡在自己身后，然后掩护着他往车里移动。 其它人自然也吓的够呛，赵德方干脆就趴下来了。 那个胖的家伙伸手把枪压了下来，大声说道：“放心，不要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动手的，但是你们也别太过份，非要欺负到我们家门口。” “你们都是有钱人，各走各的道不好吗，干点什么不行，非要来跟我们过不去。” “我们都是一帮穷哈哈，一般不敢得罪你们这帮有钱的，当官的，但是被逼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陈华安举了举手机：“我是市招商办的，我已经打过报警电话了。” 对方笑了笑：“警察过来这边，最少需要半个小时，放心，我们真要想干点什么，也早就干完了，警察能来干什么，给你们收尸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陈华安站在前面，板着脸质问道。 对方哈哈一笑：“不怎么样，就是来认识认识，交个朋友而已。” “交朋友不是拿枪交的。”赵鹏飞看对方不是要下手的样子，在陈华安的背后喊道。 对方一摊手：“谁说这是枪了，这是玩具，大家说是不是？” 旁边的人齐声喊道：“是。” “看，这不是枪，我有人证。”对方得意洋洋地说道。 陈华安懒得跟他计较，这都是外面的电视剧看多了，以为不承认枪就没事，却不知道枪在华夏是严重管制物品。 这个时候也退到车跟了，陈华安立刻打开车门，让赵鹏飞先进去，然后自己用车门挡住身体，冲对方喊道：“我不管你是谁，赶紧给我们让开路，我们要回去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赵鹏飞还是客人，陈华安实际上现在已经是十分紧张了，但强装镇定。 对方也没有一定要怎么样的意思，感觉也吓唬的差不多了，就冲身后的人一挥手：“给他们让开路，让我们的客人乖乖回家。” 两辆车迅速以最快的速度驶离了现场，同样灰尘被扬的遮天蔽日，后面的人拼命吐起了嘴里的泥沙。 “去哪？”赵鹏飞就近上的陈华安的车，那辆车上的人就打电话问道。 “回清沅。”今天这事，把陈华安吓的够呛，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动枪。 他自己出了事倒不是很怕，怕就是自己是带着投资商来的，一旦出了事，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更不用说这还是杨主任的朋友，在他的带领下，自然不能出事。 所以这件事，他一定会好好跟杨辰说说，不能放过刚才那帮家伙。 没等他想好该怎么说呢，赵鹏飞就把电话打给了杨辰，颇有些兴奋地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杨辰。 杨辰听得都替他紧张，这家伙把事情说完之后，忍不住对杨辰说道：“老弟，哥可是到了你的地盘上了，出了事，你说该怎么办？” 意思是想从杨辰这里敲点竹杠。 杨辰怎么可能，没等他说道，杨辰就说道：“你先等会，这个消息不要乱说，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赶紧回来再说。” 说完杨辰就挂了电话。 “赵总，这个真怨不了我们杨主任，是我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听着他有点怪杨主任，陈华安赶紧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跟你没关系，我是跟他开玩笑的。”赵鹏飞心里却十分惊讶，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领导干部的人。 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副手，却对年纪轻轻的一把手这么尊敬，足见杨辰的威信。 陈华安挡在他面前那一刻，让他十分感动，本来他还打算，等过段时间，问问陈华安愿不愿意去田钢上班，企业毕竟赚的多点，而且田钢也是国企，去了还能享受级别待遇。 可是看这情况，自己应该是挖不走人家的。 杨辰很快就打过来了电话：“你们直接往警察局去，我现在也过去，这件事，绝对没完。” 说完就挂了电话，听着火气比赵鹏飞还大，吓得赵鹏飞都没敢多说什么。 到了警察局的时候，杨辰和张高产已经停在这里，看到人过来，杨辰赶紧迎了上去。 “真是对不住了，是我们安排不周。”杨辰紧紧地握住赵鹏飞的手说道。 然后对张高产说道：“张市长，这是田钢来的投资商，因为怕田梁市那边抗议，所以用了其它公司的名义，这位可是赵董事长的儿子，千万不能怠慢。” 张高产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曝出来的话，他是警察系统的带头人，绝对是难辞其咎，一旦用枪，那就是恶性案件，非同小可的。 何况对方的来头还这么大。 张高产挥手让人过来，给他们走流程走程序。 来之前杨辰就跟赵鹏飞说好了，他不能出面，以招商办的话，只能先问对方，然后再找领导协调，然后才能启动调查。 但是人家当事人直接报案了，那招商办还能从旁边施加压力，他又故意喊上张高产，有一把手重视，效果肯定更好。 然后许艳丽就说她在车里，拍下了对方的照片，这下就更容易了，张高产看了看后说道“今天晚上，肯定让你见到他们。” 说完就雷厉风行地走开了，看样子是要亲自上去了。 然后十来辆警车拉着警笛、亮着警灯乌拉乌拉地驶出了警察局的大门，向宁城县的方向驶去。 到地方一打听，就问出了是谁，警车这个时候就关闭警笛，就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围住了这些人，两个老板正酬功呢，领着这帮人在喝酒，除了有一个人回家以后，都在场呢，一下子就被全部按住，枪也被搜了出来。 这几个人都傻了，警察怎么来的这么快，不是说警察一般不管这些闲事吗，怎么来的这么快。 第881章 不收手 往大的来 经历了现场指认环节，确实是这批人，基本上一个不少。 有人还喊冤呢，结果相片一亮，这些人当场就傻眼了，人证物证俱全，动机有，这就是犯罪。 特别是还有枪，这就是大案。 在杨辰的提醒下，警察局立刻开始连夜审讯，深挖根源，无缘无故的，你们一帮从地里挖土赚钱的家伙，都敢上枪了。 谁给你们的胆了，是梁某茹吗？ 要说是自发性的投资商就算了，竟然敢围攻有市里领导带队的官方投资商。 请注意，陈华安的级别是不能称市领导的，对于地级市来说，只有副厅级才能称为市领导，处级就不行，更不用说副处了。 但是，他下到县里，就能称一声市里来的领导了，因为处级在县里，那就是县领导。 带队的还想演一出宁出不招的戏码，可是跟着的小弟却马上就招认了。 期间宁城县警察局过来小心翼翼地请示，能不能把案件交给他们处理，同时代表县领导抗议，说市里办案不打招呼了，弄的县里很被动。 被张高产当场就骂回去了，你们县领导是谁？敢这么说？ 其实原话远比这个要粗鲁的多，谁的裤裆漏了，冒出来一个你，敢对我们指手划脚，谁说的，你让他亲自来说，我煽不死他。 小弟招认，说是我们老板中午在跟一个领导，喝酒的时候，那个领导说的，有人要在这里投资建一个大的耐火砖，你们马上就要破产了。 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又说这帮人下午又要来红岭乡，这次考察就把点位定下来，肯定就要投了。 两个老板这才急了的。 然后留下那个领导在那里享受性服务，两个老板就回去喊上人，准备动手。 其实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样，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实际上就是想打他们一顿，让他们受点皮肉之苦。 结果二老板一冲动，把枪拔出来了，大老板反而担心场面闹大了不好收拾，就光动了动嘴。 而且一听说还有市里的领导跟着，他们也有点慌，告诉消息的那个可没说这个，就说是昌平来的几个有钱人。 领导是谁，小弟不知道，可是急于立功的二老板肯定知道，当场就供认，是县安监局的局长栗子枫。 张高产毫不犹豫，抓，这就是明显的形成了教唆事实，有什么不能抓的。 很多人不理解，干部违法了，不是该纪委处理吗？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看他是先形成违法事实还是违纪事实，象栗子枫这种，有明显的违法线索，警察机关就可以不经纪委同意，直接动手。 这就跟你知道他杀了人了，还要纪委先进行审查，然后再移交司法机关，没有必要。 成了副市长的张高产霸气了很多，一句话，抓，别说已经教唆，就是接受性贿赂，那也在违法的行列。 然后连夜就把栗子枫抓了回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家伙竟然躲在了情人家里，结果这个情人基本上就是人所共知的，他老婆当场就说了，在那个狐狸精家里，你们赶紧去抓吧。 面对铁一般的事实，栗子枫痛痛快快就招认了，说他是受了政府办主任敬子修的指使，要阻止这次投资，招商办主任吕沧海给通风报的信。 敬子修是红岭乡最大那座耐火砖窑的幕后老板，他也在里面有股份，而吕沧海，好像是他表弟也有一座。 反正红岭乡那大大小小几十座耐火砖窑，背后都能在县里找到根子，不是某局长就是某书记，反正都要跟他这个安监局局长打个招呼。 你要说安监局局长都抓了，再抓一个招商办主任也不怕，关键是政府办主任就不好说了，都是正科级，人家那是身在中枢，简在帝心，虽然张高产并不害怕，但是交好一个杨辰，还不值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于是他就把情况通报给杨辰，问杨辰该怎么办，因为剩下的人没有明显的教唆事实，不能任由栗子枫指认，口供不能当证据。 比如他要说张高产是幕后指使，张高产还能把自己抓起来不成，这个就是线索，不是证据。 当然了，对方如果是个普通人，或者级别职务低一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顺藤摸瓜也得摸呀。 他的意思不外乎到这就差不多了，拿着材料去跟对方做幕后交易吧，这样一来对方绝对不敢再阻拦你的投资。 杨辰却不想这么轻松放过对方，一个政府办主任，一个招商办主任，还不能让杨辰收手。 敢拿枪指着我拉来的投资商，以后要是传出去，谁还敢来清沅市投资，你都动上枪了，这是小事吗。 于是他拿着材料直接找上了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方璧海，一听说这事，方璧海就来精神了，他刚刚上任，正愁打不开局面做不出成绩呢，杨辰送材料的行为，就如同正瞌睡呢，送了个枕头给他，顿时心花怒放。 本来还对杨辰有点看不顺眼，听说这小子跟自己侄女不清不白的，而且还是半个有妇之夫，他都想找机会警告一下这小子呢，这小子主动上门了。 “你想把他们怎么样？”方璧海没好气地说道。 拿着警察局出的正式口供过来，一看就是警察局不敢动手，觉得对方级别高有实权。 但警察局不敢，纪委不怕呀，动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方璧海认为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动手就行。 但还是要问问杨辰这小子的意思，万一他就是想警告一下人家呢。 “我认为，对于他们这种严重破坏我市形象，影响我市招商大局的行为，一定要严肃处理，不能姑息养奸，这种行为不处理，以后谁还敢来我们市投资，就是投资落地，也得被吓跑。”杨辰的嘴里一点都没有放过的意思。 现在市招商办的人下去，哪一个不是风风光光的，那都是县领导才有资格巴结逢迎呢，结果老陈下了，竟然被当地直接扔那不管了，然后明知道市里有人在，故意隐瞒，让黑社会的人持枪恐吓，这绝对是大罪。 方璧海点了点头，既然这小子态度这么激烈，那自己就不用留手了，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也有这小子顶缸，就说是这小子要求的。 第882章 关键时候看来头 方璧海动作很快，当即派人下手将敬子修和吕沧海带了过来，然后就安排人进行审讯。 敬子修是个硬汉，到了里面之后，一言不发，问的多了就说：“这不知道，这事跟我没关系，我是诬谄的。” 你就算是把证据摆到我面前，我也还是这两句。 反正就是不认，你说我是耐火砖窑的幕后老板，我不承认，法律上我跟那个砖窑没有一点关系，我表弟开的砖窑，我帮着打个招呼有什么错的。 吕沧海倒是是个软蛋，但他在这件事上牵涉的不深，无非就是泄露了投资商的行踪，其它的事没参与，至于那些公款吃喝、收受贿赂的小事，该承认的承认，不该承认的一律不认。 在这种事上，每个人所采用的策略都不一样，有的人是相信坦白从严，牢底坐穿，有的人喜欢避重就轻，有的人喜欢装疯卖傻。 反正各种情况的都有，也不一定那个策略更好，这个要根据情况而定。 但最主要的是外面要有人帮你运作，如果没有人帮你，仅靠你在里面，怎么应对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听了汇报之后，方璧海冷哼一声，吩咐一声：“上手段。” 这就是要硬来的意思，一般的情况下，不是彻底要将对方打倒的话，都不会这么直接了，除非是主要领导要把他拿下来。 方璧海这种做法，在没有取得主要领导同意下，实际上属于越权行为，虽然对方只是一个正科级干部，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自己决定。 带回来讯问是一回事，上手段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既然选择了拿这件事来立威，方璧海就不会手软，直接来个以快打快，走什么流程，走流程的话黄花菜都凉了，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直接上手段。 而这个时候，齐华宝的反击也来了，谁也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办公室主任被带走，齐华宝一开始打算的是先私人关系，看看能不能把方璧海摆平。 但是找了一圈发现，没有认识的人，或者说没有能在方璧海面前能说上话的人。 因为方璧海一来不是本地干部，二来人家以前的圈子足够高，齐华宝结识不到这个档次的人。 找了一圈没找到关系，那就只能走正规途径了，齐华宝一方面向周少游正式汇报了这件事，让周少游向江宏图汇报，是不是市里要把他拿下来，他可以直接让位。 同时跟县里的纪委书记沟通，让纪委书记向上汇报，为什么案件越过县纪委，是不是县纪委不值得信任了。 县纪委书记没敢找方璧海，因为他也不熟，但是他可以去找新市委副书记屈伯通呀，原来管纪委的，现在是市委副书记，也可以管呀。 何况现在市委书记不在，市委副书记主持工作，当然也可以干涉。 但是，这个时候，方璧海已经取得了突破，拿到了关键口供，特别是拿到的线索，直接牵扯到了齐华宝。 然后他才向江宏图进行了汇报，因为齐华宝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了，不是说他想拿下就拿下的。 江宏图正准备跟他联系，怎么他才出来两三天，市里就出这么大乱子了呢，又是有人动枪威胁投资商，又是出现了官商勾结。 动个个把干部，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但他不能接受的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动手了，好歹你跟我这个市委书记知会一声，怎么就不吭一声就直接抓人呢。 所以接到电话后，他还以为方璧海准备跟他承认错误呢，结果方璧海汇报的竟然是他有了直接证据，准备对齐华宝动手，这可是江宏图绝对不能接受的。 怎么，我外出几天，就当我不存在了，你动个正科级干部也就算了，确实也不算什么，提前跟我汇报是表示对我的尊重，并不是必须的，但是正处级干部也是你想惦记就惦记的？ 还直接就准备动手抓人，谁给你的胆量，梁某茹吗？ 他当然不可能同意，但是方璧海毫不含糊地告诉他，他这里已经有了证据了，如果市里不肯同意的话，他就会把证据上交给省纪委，由省纪委处理。 这种逼宫式的弄法让江宏图暴火，但却没有办法，因为这是人家纪委书记的职责，他可以跟对方沟通，但不能强迫对方不查。 不过两个人也在电话里面进行了激烈的争吵，一个说你无视党委的领导，一个说你包庇罪犯，两个人就等于撕破脸了，大吵了一架，然后都选择了向上告状。 可惜的是方璧海的关系略胜一筹，告状的结果就是上面各打五十大板，都挨了一通骂，但是对于一个市委书记来说，取得了这样的结果，实际上就等于输了。 按照正常情况，你这个纪委书记不配合我市委书记的工作，我有权向省委汇报，把你换掉，除非说你认为我有违纪嫌疑，换你是为了逃脱监督。 要是因为工作方法或工作方向出现争吵，一般来说，省委肯定尊重市委书记的意见。 但谁叫人家方璧海的来头大呢，又是刚来，最后就是和稀泥式地给了他们两个一通骂，还要求他们合作，共同把工作搞上去。 本来准备回来处理这件事的，江宏图，一狠心，不回去了，你在市里乱搞吧，爱咋咋，看你能怎么样。 方璧海一点也不含糊，提请召开常委会后，获得通过，然后就把齐华宝抓了起来。 其它常委对他这种霸道作风当然不满，但一来他手里证据齐全，谁也不能说他好不容易当上县长，应该放他一马；二来人家跟市委书记较量都赢了，咱们费这么劲干什么。 齐华宝又不是谁的谁，如果在座的常委们有他的靠山，他也不会当好几年县长上不来。 提拔和出事的时候，是最能看出关系的重要性了，平常工作，谁也看不出来。 齐华宝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被纪委直接带走，不仅在全市引起了轩然大波，更是让全市的处级干部们惶惶不可终日。 第883章 这下你可把江老大得罪了 怎么说呢，能当上处级领导的，那个不是辛辛苦苦努力了几十年，费尽心思也好，努力拼搏也好，或者动用关系也好，那都是经过激烈争斗才上位的。 我好不容易上来，不说贪污受贿吧，我好好享受身居高位的滋味不行，当圣人太难，当清官太苦，我当个普通官员不行。 我又不大贪，又不干过于坏的事，就是正常人的需求，这也不行，就要把我抓起来进行处理。 怎么不叫这些人兔死狐悲。 他们当然不敢把方璧海怎么样，人家跟市委书记都敢递爪子，他们这些人心里再不满，又敢怎么样，反而要赶紧加大巴结力度，领导不收礼，没事，我多去汇报工作总可以吧。 汇报完工作，我请领导吃个饭没问题吧。 领导不喜欢吃大餐，清淡小菜也可以，只要能跟领导多接触，只要领导同意，吃苦受罪也心甘。 他们不敢对领导怎么样，但是对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杨辰，却埋怨上了。 就因为这点小事，有什么不能私下沟通的，就得捅到纪委去，对于当领导干部的人来说，纪委那就相当于大杀器，轻而易举不能出动的，即使是市委书记或县委书记，也不会说想惩治谁就上纪委的，这东西就跟核武器一样，摆在这里不动就行，特别不听招呼才用的。 你这小子倒好，人家又没有怎么样你，只是得罪了你拉来的投资商，你就直接又是警察又是纪委的，这是想干什么？ 本身杨辰在这些干部中，就相当异类，一来是年轻，二来是行事作风不同于一般人，也可以说不同流合污。 这也是杨辰的准则，可以和光同尘，绝不同流合污。 谁也不是傻子，你摆出这样的姿态，就是不跟大家一个立场，只是你背景深厚，又得领导宠爱，大家不去明显得罪你，现在你倒好，直接自绝于人类。 当然他们也不敢明着把气撒到杨辰身上，只是那个风言风语呀，传的到处都是。 杨辰在这些年里面，也是结了不少仇人的，听到这样的传言，再结合实际情况，立刻加以发挥起来。 这天杨辰正工作呢，被高军辉叫了过去，高军辉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两个对坐之后，倒上茶水，品了起来。 等茶过三遍，高军辉才笑着对杨辰说道：“小杨呀，是不是觉得我当了市长，不好接近了，现在来找我的少了呀。” 领导嫌你来的少，那是好事呀，说明领导重视，杨辰赶紧表明态度：“高市长，是我的不对，没能及时向你汇报工作，以后一定改正。” 高军辉摆了摆手：“别，不是工作的事，是象今天这种交流的少了。” 你现在是市长了，天天事忙的不可开交，我来找你喝茶不是没眼色，但领导这样说了，杨辰肯定不能反对，只好赔着笑说道：“最近没有搞到什么好的茶叶，不敢来找领导卖弄呀。” 高军辉哈哈大笑，指着杨辰：“你这小子呀，没有茶叶就不敢来了，我的茶叶不能喝，没有你的好？” 杨辰能说什么，领导非要厚爱，自己只能接受了：“行，那以后我天天来，只要领导不烦，住到这都行。” 两个人又喝了两泡，杨辰动手换茶的时候，高军辉不动声色地说道：“小杨呀，我当你是自己人，你可不要烦我，有什么咱们不能说的，还是觉得我这个市长不能帮你？” 杨辰就是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高市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杨辰真不知道，他这两天正好连山水泥那边好几件事集中在一块了，根本没听到什么消息。 看杨辰似乎真的不明白，高军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说道：“小杨，首先，这次宁城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向市政府汇报，是觉得李市长帮不了你，还是我帮不了你？” 你是市政府下设部门，有了问题不是向市政府汇报求助的，去找什么纪委，觉得市政府力度不够？非得动用纪委。 杨辰顿时尴尬了，当时确实是急着出气，也觉得市政府出面又怎么样，又不是惩治机关，所以就直接捅到纪委了，现在想想，确实不对，只好低头说道：“高市长，不好意思了，当时没考虑周全，光想着报复回去呢。” 高军辉满意地点了点头，行，态度认真，理由充分，直接说想报复人家，如果杨辰这个时候说什么场面话，他就要真的生气了。 “行，但你就没有别的想法？”高军辉继续问道。 “没有呀！”杨辰就是一愣，还能有什么想法。 “不是说想进步了，或者说想换个岗位什么的？”高军辉觉得杨辰的反应不像假的。 “绝对没有。”杨辰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高军辉愣住了，怎么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杨辰看上了宁城县县长的位置，还等着周少游一走，到时候接县委书记呢，他也觉得有道理，不然的话杨辰怎么会这么冲动。 现在看来不像呀，于是他继续问道：“小杨，你跟我说实话，我在人事方面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你有什么想法，不用避着我，我能帮你的一定帮。” 杨辰摇了摇头：“高市长，我知道我的情况，这才刚刚当上市招商办主任，我急着走干什么，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础，我傻了放弃，再说了，就算是换岗位，我这资历又换到那，真没想动。” “不是为了去宁城才动的手？”高军辉再三求证道。 “真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宁城。”这句话有点假，但大半是真的，当县委书记，肯定不可能，当县长，杨辰不太愿意，所以杨辰根本就没有想过去宁城。 “行吧，是我误会你了，来，喝茶。”终于打消了高军辉的怀疑，又招呼杨辰喝起了茶。 结果杨辰刚从高军辉这出来，又碰到了李志新，又招手让他去他办公室。 杨辰刚一进去，李志新就表情严肃地说道：“你这样可把江老大得罪狠了。” 第884章 如何不显眼地提拔 李志新的话让杨辰就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自己想谋求县长或县委书记，那也是人之常情吧，怎么就得罪江宏图了呢。 见杨辰一脸懵懂的样子，李志新无奈地叹了口气。 精明劲呢，关键时候就犯糊涂。 “你为什么要找方璧海？”只好问道。 “为了出气。”杨辰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这人是个忌讳？不能提？ “你知不知道，你的背后应该是市政府，是市委，而不是纪委知道吗？”李志新表情严肃地问道。 “我知道错了。”杨辰赶紧点头。 跟高军辉说的一个意思，自己有事该找直属领导汇报，怎么解决该直属领导说了算，自己一着急，相当于越级了。 比如一出事，自己不去找分管领导汇报，反而找了主管领导，主管领导肯定没意见，但分管领导心里会多根刺。 但越级好歹还能获得主要领导的欢迎，但杨辰这样的，反而把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都得罪了。 李志新没有过分训斥杨辰，虽然他挺想的。 只好给他讲起了事情的严重性：“你不知道，这件事相当于你被方璧海利用了，他不仅利用这件事在市里立了威，还拿这件事跟江书记掰了掰腕子，关键是他还赢了。” “听说他跟江书记狠狠地吵了一架，两个人分别去上面告了，结果被各打五十大板，对于一个纪委书记来说，这就算当于赢了。” “江书记或许拿他没办法，但对你这个主动挑起祸端的家伙，一定没有好脸色，所以你要在进步上真有什么想法，这次可相当于偷鸡不成蚀了把米。” “李市长，这次我真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想出这口恶气。”杨辰径直回答道。 对着李志新，那态度就当然有所不同，两个人算是真正的盟友，利益共同体。 高军辉那是亦领导亦友的角色， “没有就好，有的话这次也不会成功，慢慢弥补关系吧，以后你少跟那个姓方的联系，怎么说呢，这种人咱们惹不起。”李志新重重地叹了口气。 都是常委，常务副的份量实际上并不比普通副书记差多少，可是自己敢跟市委书记递爪子吗，人家就敢，而且市委书记还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对他们这些从基层上来的人来说，不管什么情况，都别跟主要领导过不去，那是直接影响你仕途的人，说的对要听，说的不对也要听，更不用说去对抗了。 想到这里，李志新又重新看了看杨辰：“忘了，你们实际上是一路人了，跟我们不一样。” 自己这个常务副还是托眼前这小子的关系，不然的话不是没可能，但绝对没这么容易。 或许在人家看来，这种行为也没什么，得罪了主要领导，也不用怕主要领导给自己穿小鞋，或者影响仕途。 突然让他想到一个可能：“咦，你不会是调走了吧？” 李志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然的话，以杨辰的性格，也不会这么放肆到不讲规矩。 杨辰摇了摇头：“我调走的事，很早就开始运作了，但成不成两说，跟这件事没关系。” 杨辰动手的时候，真没有想到过会得罪江宏图，自然也不是因为有可能要走才下狠手。 而是确实生气，招商是自己的本职工作，给投资商服务，保障投资商利益是正当的。 第二，招商无论是对于清沅市，还是宁城县，都是好事，你别说想拿奖励资金的事，或者杨辰跟田钢的事，项目落地，产生的就业和税收总是好事吧。 这种情况下，再考虑到陈华安和赵鹏飞要是出了事，杨辰的心里会非常过意不去，所以含愤出手是理所当然，杨辰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杨辰遇事有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一面，但那是没真正惹到他，真把他惹恼了，出手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含糊。 后果，能怎么样？就像现在一样，江宏图就算再不满，也不可能把杨辰换掉，最多杨辰想动的话，在他那边费点事。 有跟江俊杰的合作关系，江宏图还真能把杨辰怎么样。 无非是不搭理杨辰。 “下一步你要去哪？省里还是部里？”李志新关心地问。 不要认为李志新多聪明，一下子就能猜出来，因为这是很明显的事。 杨辰现在的年龄，现在的资历，想要快速上升，无非是上下两条路，下就是去偏远地区锻炼，两三年回来就能运作提拔。 上的话就是去省里或部委，级别高，又相当于镀金，回来不回来的，都好提拔。 留在清沅市那就得按部就班来，除非是当地主要领导用人特别大胆，或者是豁出来拿自己的前途当担保，而以李志新来看，江宏图在用人方面略显保守，杨辰留在清沅市，别说三五年了，十年八年也不好说。 这个指的是提拔为副厅的时间。 如果去上面的话，那这个副厅就容易多了，最不济也能弄个副巡视员，然后再下来，副厅就容易多了。 “可能是去部委吧。”杨辰也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他当然不愿意离开昌州，但省里除了花幼兰外，确实没多大关系，把自己调到统战部，别说杨辰不同意，就是花幼兰也不愿意被人诟病。 而且统战部，只有到了副部长才是副厅，前面两位副部长才是正厅，去那里担任副部长，也太显眼了。 以杨辰现在的年龄，最合适的是去高级部门当中层，这个不显眼，再不然的话就得去国企了，但公务员身份去国企容易，想回来的话就又费事了。 省和部委的区别在于，你不可能直接去省里上班，去的是省下面的部门，而这些部门对下面来说，都是领导机构。 部委呢，下面才是司局，只能算是内设机构，中层干部，没那么显眼。 三十多岁的市长或市委书记，全国都显眼无比，但三十多岁的团省委书记呢，三十多岁的省委办公厅主任呢，三十多岁的司长呢，就没那么显眼了。 第885章 强行甩锅组织部门 “部委！”李志新愣愣地差一点流出来羡慕的口水，那是一般人能去的吗？ 倒是有人能借调过去，但大多数都是待几年后灰溜溜地回来。 一方面是能把手续办进去的难度太高，另一方面，国家在这方面的清理力度也是越来越大。 清理的风头一过，就有人开始往里面调动，过几年，借调的人越来越多，国家就开始清理。 就如同一个轮回，能留下来的少之又少。 当然了，杨辰说的这个,肯定不是借调，因为借调，很少有借调带职务带级别的。 要不就是正式调动，直接连人带手续过去那种。 要不就是挂职锻炼，顾名思义，就是把现在的职务挂起来，然后去另一个地方锻炼，一般都是上面机关的干部下基层进行锻炼，但也有向上挂的，只不过那个难度相当高，一般人没有这个机会。 挂职锻炼一般分四种情况，一种是先进或发达地区去贫穷落后地区挂职，给当地带来了新思想、新理念，促进当地经济或文化发展。 还有一种是上面去基层锻炼，让准备重点培养的干部，贴近民情，增加阅历，了解基层情况，减少高层制定政策时不贴合实际或工作缺乏基础。 其次就是基层干部到上级锻炼，这样可以让他们更好地了解和掌握宏观布局、顶层设计和战略谋划，提高他们的眼界，方便政策衔接。 最后就是机关干部到企业或企业高管到机关锻炼，通过横向交流，可以增加干部的适应能力，起到换位思考的效果。 所有挂职锻炼的目的，都是为了提高干部的综合能力，打造复合型人才，让干部有宏观思考思维，又有微观操作能力，让他们接受实际工作的锻炼，避免他们纸上谈兵。 “是挂职吗？”李志新关心地问，如果是正式调动，意味着杨辰就是一走了之，就算回来，也不一定回到昌州了，更不用说清沅了。 如果是挂职锻炼，不管是一年还是两年，还有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依然还能共事。 最主要的是，杨辰要是调动了，那李志新对他来说就没有什么作用了，李志新还打算以他为助力呢，大腿跑了可不行。 杨辰点了点头，蔺春林虽然没有明确，但说过还能回来，那就不是正式调动。 “挂职好呀。”李志新欣慰地笑了。 挂职并不是说回来就要提拔，这跟援疆、援藏或支援革命老区还有所不同，那个是去吃苦去了，回来的时候一般要提拔，至少要解决个级别。 挂职锻炼，只是说明你的能力得到了锻炼，具备了重用的资格，可能还会让你在现职上待一段，然后再提拔重用。 当然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和背后的运作应该是互相结合的，不可能单独就能成功的。 “李市长，这个消息我可是只告诉了你一个，千万不要对外宣传。”杨辰双手拜托说道。 不明朗之前，杨辰确实是不打算对外人说，因为有了花幼兰的关系，杨辰跟李志新的关系自然有所不同，比较放心。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说的。”李志新不完全相信杨辰的话，他的铁杆手下，他的亲密伙伴，肯定也知道，但市领导这个层次，自己应该是唯一知道的。 江宏图终于带队回来的，不过宁城县这件事已成定局，他也不能说违背原则，非要扭转这件事，而且齐华宝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愤怒有人不经请示擅自行动，不听指挥任意妄为，不尊重自己这个一把手的权威。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方璧海拿到了出手的借口，取得了铁证如山的证据，惩治结果报到他这了，他能徇私枉法吗？自然不能。 憋屈也只能受着，哪怕是一把手，也不能例外。 但这样一来，他对方璧海能友好才怪，两个人见了面，甚至都不说话。 除了开会，那是没办法了。 他回来之后，召开的第一次常委会，就是讨论市纪委提出的对齐华宝的处理请示，纪委提出的是对齐华宝和敬子修进行开除公职，开除党籍，并移交司法处理。 虽然在座的众人中，不免有人有兔死狐悲的感觉，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减轻处理，自然是全票通过。 通过之后，江宏图对文莫然说道：“文部长，宁城县出了这样的问题，跟咱们组织部门工作不力也有关系，一个干部长期待一个地方，不提拔也不交流，就很容易形成固定的利益关系，下一步一定要引以为戒，尽快改变这种现象。” “组织部要对这一类的干部开展一次摸排活动，副处级以上，在一个岗位上超过五年时间，都要排查出来，对于能力出众或成绩显着的，要提拔任用，能于表现平庸或口碑较差的，要闲置处理，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个道理相必不用我说。” “同时，宁城的发展也不能耽误，要尽快选拔党性高、原则性强，又有能力的干部过去，组织部先拿出几个意向人选，形成一个初步方案报过来。” “组织部会尽快拿出方案。”文莫然嘴上答应着，脸上却是阴晴不定。 心中大骂，你姓江的就是看我好欺负，齐华宝犯错违法，这跟组织部门有什么关系，说我们工作不力，你怎么不说周少游身为班子监督不力呢。 组织部门又不是纪委，能天天看着他们不犯错，真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事。 还不是你想重用周少游，怕牵连到他，提前一步把锅甩到自己头上，哼，我就不听你的暗示，不把周少游列入调整范围，看你能怎么办。 纪委书记不好欺负，组织部长就好欺负了，我就是不配合你，你能怎么样。 文莫然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方璧海，方璧海看到之后，微微地点了点头，不能明着联手，也可以暗地里结盟呀，不然的话就算自己有背景，不怕江宏图，但也不能孤掌难鸣，当绝对的少数派。 第886章 你不礼貌我为什么要礼貌 副书记还好，进行人事调整的时候，副书记等于有两轮发言权，一般常委，只有在涉及自己分管范围内，才会被征求意见。 而组织部长，说起来是人事工作的具体负责人，但如果不被市委书记信任，那就成了档案管理员和具体办事员，基本上没有任何话语权。 高军辉时代还好，高军辉代替江宏图操盘人事工作，但一来有雷思远在，书记办公会上，能代替文莫然发言；二来高军辉虽然工作风格特别严实，但主要是为了防止文莫然做手脚或夹带私货，正常的尊重还是有的，并不怎么干涉文莫然的具体工作。 但屈伯通不同，屈伯通是本土干部，当常委就七八年了，早就在清沅市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各种利益关系，光他想要照顾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 虽然他也特别谨慎，也讲规矩，但跟高军辉那种超然的风格和公正的立场相差太远，而且以前跟文莫然就不对付，所以让文莫然特别难受。 文莫然知道，这是江宏图想让自己主动放弃组织部长的位置，换任其它常委或干脆离开清沅市。 但文莫然偏不，他就是这种性格，打着不走牵着倒退，软硬不吃，你越是想让我走，我偏不走，找关系，谁怕谁，能来这里当组织部长，没点底气会行。 所以就形成了目前这种关系，江宏图无时不刻都在打压组织部，而组织部呢，软顶硬磨，就是不服。 本来雷思远一走，文莫然就难受了，结果来了一个方璧海，来头比雷思远更大，而且更不怕江宏图，天然上，就跟文莫然形成了盟友。 就像这次，他明知道江宏图对杨辰的行为有些不满，他偏偏非要把杨辰列入候选对象。 他挑了三个意向人选，分别是： 北湾区区长 许铁 市财政局副局长 郭建设 市招商办主任 杨辰 三个人都是市里比较年轻有为的优秀干部，而且来头都不小，然后报到屈伯通这。 来，有本事你否了他们。 屈伯通一看，果然发愁，这个时候他应该去掉一位或两位，把组织意图实现的人提出来，加到名单里面。 但这三个人，他一个都不想得罪，看了又看，对文莫然说道：“提请书记办公会决定吧。” 文莫然高高兴兴走了，他感觉自己找到了对付屈伯通的窍门了。 被列入名单的当天，杨辰就收到了风声。 杨辰虽然说不想去，但人家非要把他列进去，他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说我不想去，你把我去掉吧。 但这样一来，更加坐实了他想去宁城的流言，就连高军辉和李志新都有所怀疑了。 你要是没有运作，你跟老文又不对付，他为啥要把你列进去。 全市那么多末等正处和资深副处，都有这个资格，为什么要选你呢。 杨辰也不解释，愿意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杨辰也知道，就凭江宏图，自己都不可能去宁城县。 何况杨辰还跟高军辉打招呼了呢，真要是上了书记办公会，就用招商工作离不开杨辰为由，否了自己这个人选。 这个时候高军辉才真正确定，杨辰确实是不想去宁城县。 结果呢，有的人却当了真，这天下午，望着天空漆黑的乌云，打开的窗户，刮过来风时不时的带着湿意。 杨辰就打算提前翘班回家，却意外接到了周少游的电话，想跟杨辰见上一面，好好聊聊。 杨辰十分奇怪，总不会是欢迎自己去宁城任职的吧，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而且自己只是三人中的一位，就算杨辰不让高军辉拦着，只要你不去运作，基本上就没有可能，除非是这个岗位被人畏之如虎，不然的话，都需要想办法运作才怪。 你觉得县长是鸡肋，巴不得想当县长的多着呢。 在附近的茶室见到了周少游，周少游非常客气，却没了以前的热情和亲近，带着明显疏离和防范。 简直说了两句后，杨辰就直接说道：“周书记，您大老远跑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喝茶，有什么事您说吧。” 周少游尴尬地笑了笑，他还准备等氛围好点之后再说呢，谁知道杨辰直接挑明了。 正常来说，他应该欢迎杨辰去宁城任职呢，有能力的干部谁不喜欢，可是杨辰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是非常不可取的。 你不能因为你想去宁城，就把人家搞下来，这是破坏规矩的。 就算一开始你不是这个意思，但后来看到可能，肯定就开始推动了。 但他既然来找杨辰，就是做好了准备，他也不怕得罪杨辰。 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笑着开口说道：“杨主任，是这样的，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可能有些冒昧，但我希望你能放弃这次去宁城的机会。” “为什么？”杨辰直接问道，我不想去是我不想去，你凭什么劝我不要去。 周少游犹豫了一下：“杨主任，我个人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你的能力呢，在全市也是有口皆碑，也相信你来了我们宁城，肯定会给宁城带来大的发展。” “说但是。”杨辰直接打断了他。 不想让我去就说不想让我走，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干什么，都是官场中人，来回话谁不会说，有必要吗。 杨辰这种行为显得非常不礼貌，可是周少游这种过来劝人放弃机会的行为，实际上更不礼貌。 你凭什么来劝，你不喜欢可以去向组织反映，只要组织不愿意，他自然就去不成，你来这里劝什么呢。 这就跟组织如果非让我去，你来劝我不让去，拿出个理由先。 周少游没有生气，他知道杨辰必然要生气，谁劝人家不要去当快要到手的县长，都会生气。 “杨主任，首先呢，我代表宁城县委向您和陈主任表示歉意，是我没有安排好，让陈主任受惊了，其次呢，也请你向代我向赵总致歉，如果你有赵总的联系方式或住址，也请一并告知，我亲自登门道歉。” “至于这次投资，如果赵总还愿意给宁城一个机会的话，宁城一定会全力做好配合工作，在政策范围内，给赵总最大的便利。” 第887章 你没资格劝我不去 我也没资格不去 杨辰莞尔一笑：“周书记言重了，感谢你对我们招商工作的支持，至于工作中出现一些问题或者意外，这个在所难免，相信这不是你指使，也不是你想看到的，道歉就算了。” “赵总那边还在考虑，这件事对我们市的招商工作确实影响非常大，而且严重影响到了我市的对外形象，至于投资不投资，这个我也做不了主，等赵总定下来再说吧。” 你想道歉就道歉，杨辰还不乐意接受呢，你自认为是宁城县是主人，我还认为自己是全市招商工作的掌控者呢。 你觉得影响的是个人，我觉得影响的是大局。 谁的立意更高，一目了然。 你觉得你公正，我也不含糊。 都不讲私心杂念，我给你们那招商，还招出错了？ 杨辰的回应让周少游有点意外，都说这小子难缠，以往没打过交道，还真不了解。 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油盐不进。 他率先道歉就是想把自己在道义上的立场扳回来一点，你都接受道歉了，自然就不好再纠缠那件事了。 然后你是正处，我也是正处，但你只是管片的，我是管面的，我的资格老，我给你说两句好听话，对你就是尊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杨辰很直白地告诉他，道歉没用，你是为工作，我也是工作，凭什么你给我道歉，再说了，我都已经报复过了，你再道歉有什么用。 至于投资，能促成我还是尽量促成，但人家投资商生气肯定也是难免的，但这个事的性质是齐华宝的这种行为影响到全市的工作了，败坏了全市的形象，而不是得罪我引来的投资商。 所以这不是私人问题，你也别打着给我道歉的旗号，想把这件事抹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不接受。 思考了一下之后，周少游笑着说道：“杨主任，情况我也知道，齐县长已经得到了处理，这个是我们宁城县不对，我想说的是我们县这个县长的位置。” 杨辰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大天来。 “杨主任，我之所以不想让你来宁城，对你的能力或人品是没有半点怀疑，主要考虑的是，一是，齐华宝是你把他掀下来的，这个你不否认吧？” “这个我不承认，是他自己违了纪犯了法，组织让他接受处罚的，跟我没有关系，我们组织的原则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我举报的也不是他，谁知道他陷的这么深呢，难道这也怨我，我让他贪污腐败的，还是说周书记你认为他没错，错的是纪检机关。”杨辰反唇相讥道。 周少游硬忍了忍，把火压了下去，他是当县委书记的人，平日里也是说一不二，霸气了很，除了对领导这么忍气吞声，那受过这气，平级你年龄还小我这么多，我说两句就得给我硬顶回来，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尊重。 但该说的还得说：“杨主任，你别这么抵触，咱们是私下交流，不用说这个场面上的话，齐华宝是他自己犯了错，组织处理了他，但大众看来，是你把他弄下来的吧？” 这跟大众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不说科尼赛克、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呢，心里这样想，但杨辰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连这个也不承认，那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这就好，虽然不知道杨辰脸上的笑容为什么这么诡异，周少游还是继续说道：“这样的话，你要是去了宁城，别人就会以为你是为了县长的位置才出手的，给大众一个为了进步不择手段的印象，杨主任，你还年轻，长远考虑一点，不是坏事，名声一旦坏了，影响是很长远的。” 杨辰嘴角扯了扯，算是笑吧：“周书记，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且我问心无愧，能揪出这样的腐败分子，我很有成就感。” 周少游没办法，不想跟杨辰这么纠缠，干脆直接往下说：“而且呢，杨主任，你这样做，很容易被下面的干部抵触，齐华宝在宋城待了快十来年了，也算是根基深厚，目前这种情况，你要是过来，不利于工作的开展。” 周少游之所以不想让杨辰来，就是基于这个，县里的人不说恨杨辰之骨吧，至少印象好不到哪里去。 在下面看来，齐华宝犯的错误根本没那么严重，大家都在这样做，又不是齐华宝一个，无非是撞上你杨辰了，又碰上一个急着立功的纪委书记，才处理的这么严重。 这种情况，谁敢让你来宁城县，万一不听你招呼，你就动用纪委，谁也搁不住查。 杨辰明白周少游的意思，目前这种情况，杨辰也不适合去宁城县，哪怕是换个人去宁城，杨辰再去接他的位置呢。 但是县长本来对杨辰就没有吸引力，他傻了一把手不干，去干二把手，能接县委书记，才值得下去。 但是这不是你来劝我的理由，这个是组织部门决定，领导们综合考虑的，你又不是组织部长，官位也不是你能私相授受的，真把宁城当自己的了。 所以杨辰很直接了当地说道：“周书记，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但你不是组织部的，我也不是组织部的，谁来当这个县长，是组织部门来定的，你没资格劝我不去，我也没资格说不去。” “组织部门推荐我，常委会定下来让我去，那怕是刀山火海，那怕人言可畏，我该去还是要去，组织没有定下来前，我还只是招商办的主任，只考虑招商工作，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之后，杨辰起身而去。 周少游看着杨辰的背影，其实心里非常纠结，以前光觉得杨辰温和了，想不到却是外柔内刚，这种性格实际非常适合执掌一地，年纪轻轻，峥嵘已现，未来肯定不可限量，自己这次真不该来当这个恶人的。 周少游在这发愁，却不知道那边的组织部长文莫然和屈伯通也在发愁。 第888章 组织工作也不太好干 文莫然和屈伯通为什么发愁呢，因为这次组织部挑了三个意向人选，两个正处，一个副处，不过财政局的副处，基本上就相当于一般的正处，人家也享受正处待遇了。 但不管怎么说，三个人目前的职务，还略微比不上县长，更不用说这个县长还有可能接任县委书记。 但奇怪的是，三个人都通过不同的渠道反馈说，不想去宁城县。 仔细分析也对，北湾区的老丁也是马上要退的人了，人家许铁已经在北湾区打下了基础，等着接区委书记就是，为什么要冒险再去宁城另开一局。 至于财政局的郭建设，财政局那地方，一般人都不愿意出来，除非是职位特别吸引人，很明显宁城县县长不太吸引他。 至于说县委书记，那个并不是理所当然，只是机率较大，但如果后面关系不是特别硬，把握不足的话，就只能用来望梅止渴。 至于杨辰，在研究的时候，高军辉就说了，杨辰个人不想去，同时市招商办也离不开他，政府那边不会放人。 这样一来就让组织部和屈伯通特别尴尬，没见过提拔对象都不愿意的。 而且一般来说，你提出意向人选之后，接下来开始的就是几个意向人选去竞争。 或拼关系，或拼礼物，总之，各个领导都会有人来打招呼。 结果这三位呢，一个运作的都没有，当然了，人家不想去，为什么要去运作。 相当于现在领导们该收礼了，却没有人来上供，领导们肯定不适应。 按道理来说，这个锅是组织部的，是文莫然选的人不对，但文莫然在这花了一个要招，他选上来的郭建设是屈伯通的人。 屈伯通看到这个名单后，就夸了文莫然两句，然后去找江宏图汇报时，也说了赞同这个名单。 现在让他自己打脸，他还真做不出来。 关键是郭建设是他的人不假，但现在不太听他的了，他觉得去县里是实职正处，人家却贪恋财政局的手握重权。 而且这个名单全市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你一个子全换了，不仅对江宏图无法交待，而且让其它人特别是常委们怎么看待你们的组织工作。 就跟儿戏一样，选三个人出来，结果三个人都不想去，又得换换，酝酿是这样酝酿的吗？那谁都能当组织部长了。 你要说下面有想当县长的没有，当然有了，一大帮呢，打招呼送礼的不停，但不在名单内。 实在没办法了，屈伯通对文莫然说道：“这样吧，我去做做郭建设的工作，先往前走吧。” 郭建设对县长兴趣不大，县委书记肯定能吸引他，无非是他觉得县委书记还要再下工夫，他信心不是太足。 而屈伯通就是去打消他的顾虑，让他安心上任，周少游到时候一走，自己保他一个县委书记。 这样一来，不仅要提前取得江宏图的默认，江宏图肯定不会说你让他先当县长吧，到时候县委书记腾出来还是他的。 屈伯通就是先去他那边打个招呼，只要江宏图不反对，就说明有这个可能。 想提拔他还得跟他说好话，这组织工作干的憋屈，都怨文莫然。 但是这样一来，他就得答应江宏图让周少游来当这个市委办主任了，现在的市委办主任，江宏图还是用着不顺手，但刚刚调整过，还是他自己提名的，就没法再提出来调整，只能暗示下面提议。 结果大家都不搭理他，你自己选的市委办主任选错了，凭什么让我们再去当这个恶人，但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就不得不出面了。 正想着呢，屈伯通突然觉得，这是不是文莫然故意的？ 他是组织部长呀，怎么就刚好挑了三个不愿意去当县长的人呢？ 但走到这一步了，就算知道其中有蹊跷，也无济于事了。 屈伯通保证会帮郭建设运作县委书记的事后，郭建设这才答应下来，然后才开始启动考察程序。 而这个时候，周少游才收到确切的消息，知道杨辰是真没有打算来宁城，越发觉得自己前面像个小丑。 你还劝人家不要来，人家根本就没有打算来。 其实同样失望的还有江宏图，他也是满心以为杨辰想当这个县长，然后进一步当县委书记呢。 心里就等着杨辰到时候过来运作时，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眼里认不得真佛，你都来我这拜过山头了，有什么事不能找我商量，去找纪委干什么。 再说了，想提拔直接来找我说呀，暗里用什么劲呢，白白坏了自己的名声。 结果呢，这小子根本就没想过去宁城，他就是单纯的想出口气。 江宏图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觉有些失落，本来想还落个人情呢，现在落不到了。 很快，郭建设被任命为宁城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一职，而杨辰越发低调起来，就算是天长投资跟宁城县签订投资协议，他也没有出席。 让人越发怀疑他是运作受挫，没脸见人。 宁城县的奖励奖金支付的特别顺利，大概是周少游不好意思，也没有等建成投产什么，直接一次性全部给了陈华安。 杨辰又按要求，给了陈华安市里该出的奖励资金，当然了，这个不是全额。 按照约定，这笔钱全部是人家赵鹏飞的，名义上是许艳丽的，剩下的尾款才是陈华安的。 可是感激陈华安当时主动挡到他面前的行为，赵鹏飞不好意思要这笔钱，两个人互相推了很久。 最后杨辰一锤定音说道：“赵总，你在省城那么多房子，随便挑一套给老陈，让他把钱给你，就当是买你房子了，也消除了你们交易的隐患。” 现在省城的房子，小点的才二三十万，大点的四五十万，这笔钱足够了，剩下的钱还够赵鹏飞去讨好小秘。 而且这样做，也能解释陈华安的资金去向。 至于赵鹏飞那边怎么处理，就不关杨辰的事了。 两个人都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接受了下来。 杨辰的心里却在发愁，蔺书记怎么还不给自己安排呢。 第889章 只要努力有意义 再苦再累也不怕 主要是这次等的时间太久了，而且招商工作对杨辰也没有挑战性了，剩下就是按部就班地进行。 怎么说呢，去年的惊艳过后，今年就算表现的再好，也不可能起到夺人耳目的效果了，何况杨辰去年也把劲用足了。 一项工作如果失去挑战性，对于杨辰这种情况来说，就如同精力无处发泄，人就迫切地想干点什么。 可是目前市里的状况，出风头又不是什么好事。 杨辰甚至请了半个月的假，跟沙嫣红去了趟南韩，因为一次偶尔的机会，沙嫣红看了一部叫《星星在我心》的电视剧，看的是稀里哗啦，感动的不行。 然后就此入坑，一发不可自拔，什么《蓝色生死变》、《看了又看》、《明成皇后》等。 太过于沉迷了，影响到了情绪。 杨辰想拉她散散心，免得她沉浸在剧中的悲欢离合。 既然她觉得南韩那边不错，杨辰就干脆带她去南韩亲眼看看，睡睡人家的狭窄小房间，吃吃人家特色的爽口小菜，体验一下一天就能就能穿越一个国家的感觉。 看看原始南韩人长什么样子，大饼脸、黑皮肤，再去他们最好的整容医院看看是什么样子的人进去，什么样子的人出来。 南韩的发达程度远超国内，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国，玩了两三天，感觉满眼的新奇。 超过一周，就感觉稀松平常了，反正杨辰是带着她，足足待了两周，后两天两个人就不外出了，天天躲在房间干羞羞的事。 这里的床上防护用品样式繁多，而且效果非常好，两个人有心买一箱子回去，又担心被海关检查而尴尬，最后只是带了一大包，以目前的频繁，估计用不了一年。 回来之后，沙嫣红对韩剧的兴趣明显下降，杨辰主要是担心影响她的情绪，她情绪一不好，就喜欢缠着杨辰。 而且杨辰也听说过，以前有一段时间，因为她父亲的事，她很艰难才走出来，所以才这么担心。 看她恢复了正常，杨辰这才放下心了。 而这个时候，杨辰也接到了蔺春林的召唤，让他尽快到海西一趟。 听蔺春林的语气，似乎非常慎重，而且要求时间又紧，杨辰就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等他赶到海西省，见到了一脸喜意的洪灵松，杨辰这才放下心来。 看样子不是什么坏事。 等杨辰见到蔺春林，他笔直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眼神中透着不舍。 看到杨辰进来，蔺春林这才转过身来问道：“小杨，你是不是开车过来的？” “是的。”这边有海山水泥，杨辰还能没车开，杨辰不喜欢用司机，就自己开车过来了。 “走，你开车拉上我，咱们去转转。”蔺春林显的兴致很高的样子。 杨辰就开车拉上他，按照他的要求，绕着主城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三江交汇之处。 下车陪着蔺春林转了一圈，站在江边，看着江水蜿蜒而过，街上的行人匆匆，却没有谁会停下来多看一眼。 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平凡的老人，就是省里的一把手。 蔺春林叹声说道：“虽然我在这里只有几年时间，却爱上了这里，真不舍得离开呀。” 杨辰大吃一惊，急忙小声问道：“蔺书记，你要去哪去？” 蔺春林回头看了看他：“小杨，你着什么急，等我感叹完了，自然跟你说。” 杨辰拼命地点着头，你老人家愿意感叹多大会就感叹多大会。 蔺春林带着他坐到了江边的长椅上，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忘年交一样，坐了下来。 “上面已经跟我谈过话了，这几天我就会离开，灵松呢，会换到政法委书记的位置，小花呢，就只能去政协了。”蔺春林幽幽叹了口气，对杨辰说道。 洪灵松现在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现在蔺春林要走，他肯定不能再继续待在秘书长的位置上了，能去政法委这个安置也不错，怪不得他一脸的喜意呢。 至于梁小花，去政协自然是副主席，如果是一般的工委主任，那就算不上提拔。 省委书记临走前的安排，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但是我提醒你一下，你的生意要是有什么事，尽量自己想办法，不要去麻烦灵松，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他，都不是什么好事。” 杨辰依言点了点头，前朝之臣，就算是手握重权，也得伏低做小，再像以前那样胡乱插手，就后果难测。 不过杨辰正规生意做着，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然后，蔺春林才看向杨辰：“小杨，这两三年来，我一直向上面提议，要求国家尽量想法减轻农民负担，毕竟农民苦呀，特别是中部那几个省，让人触目惊心呀。” 杨辰知道，中部几省，因为地少人多的原因，一口人才几分地，多的才不过一亩多点，这种情况，你就是把地种出花来，收入也勉强温饱。 如果再碰上光景不好，农业税都不一定能缴上，更不用说攒钱了。 而南边，因为工业发达的原因，工业吸收了大量的农民，一个月的工资，就抵得了上在地里辛苦一年，自然就没有那么艰难。 至于东北、西北，说是苦寒之地，但因为地广人稀的原因，一口人少则五六亩，多则十来亩，仅靠种地都能维持生活，除了累点，实际上生活质量要好于中部。 “上级郑重考虑了我的建议，决定成立减轻农民负担工作领导小组，调我过去担任组长职务，虽然只是个临时性的职务，但我认为要去人大或政协过渡几年要有意义的多，所以我就答应了下来。” “本来我想帮你运作到部委，但这样一来，你还不如直接过来帮我，具体什么形式，等我上任以后咱们再说，但是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就是你要耐心点，同时，这段时间呢，你也低调一点，毕竟从地方调干部，也得有个由头，有明显的缺点肯定不行。” “而且咱也说好，来了以后，估计要吃苦受累，不是来享福的。” 杨辰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道：“蔺书记，只要努力有意义，再苦再累我也不怕，随时听从你的召唤。” 第890章 蔺大佬的梦想和绽放 蔺春林欣慰地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你这么有钱了，不愿意吃苦呢。” “因为小组现在还在组建，具体什么架构还不好说，是用借调还是上挂的方式，我现在也难以给你保证。” “但是有些事，只要能够参与其中就够了，而组织也不会忽视任何一个人做出的贡献。” 蔺春林无法给杨辰太多的保证，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去了以后，会是什么情况。 放弃在手的省委书记，去搏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很多人都有点不理解，但在他看来，有些事，如果没有人去做，那就永远不会有实现的可能。 但只要上面的领导愿意推动，他可以倾其所有去努力，而通过这件事，他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是为了给保守派留下一笔政治遗产和一个可能。 同时也是向广大同仁证明，保守派并不是反对改革，反对开放，而是希望慢一点、稳妥一点，更关注民生一点，说实话已经发展的够快了，是时候稍微缓缓了。 一辆高速激进的列车，就算你不添加燃料，仅靠惯性，它也能冲出很长的距离，华夏这么大的体量，等你看到苗头时，再想减速慢行，都已经晚了。 何况现在很多苗头已现，只是被很多人忽视了而已，何不趁着势头正好时，稍加调整。 谁没有满腔满心的报国理想，可惜的是上面只给了自己一个规模极小的海西省。 可是蔺春林也可以毫不心虚地说一声问心无愧，在自己的带领下，去年海西省实际国内生产总值三百五十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上年增加十四点一。 人均生产总值七五四三元，比上年同期增长十六点九。 而这是自己严格要求统计部门挤掉水分得出的数据，只会低估，不会高估。 同时第二产业增加值突破一百五十亿，实现了百分之十八的高速增长。 二、三产业的增加，标志着全省工业化进程加快，现代化水平提高，经济结构调整取得较大进展。 全省具有资源优势的产业不断壮大，特色经济的份额继续增加；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各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所有制结构进一步向多样化转变。非公有制经济成分占gdp的比重已超过百分之二十，个体私营和外商投资经济发展活力日益旺盛。 而各地区经济结构继续向突出各自特色优化升级，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继续增强。 海西省是以畜牧业为主的省份，随着“西繁东育”工程向规模化、专业化、产业化方向发展，预计全省“西繁东育”总规模达到150万头只以上，而存栏总数超过了两千三百万头。 而在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物价保持稳定，生活消费占居民收入的比例在下降，同时于用民生、教育、文化等方面的支出比例在扩大，全省纳入最低生活保障的超过二十万人，同时实现了低保资金直达低保户银行帐号。 九年制义务教育覆盖率超过了百分之八十，而蔺春林刚来的时候呢，是百分之六十。 虽然这些经济数字，还如沿海地区的一个地级市，但在蔺春林看来，这已经是竭尽所能了，越是狭小的空间，越难以施展。 即使是现在，海西省仍然存在着经济基础薄弱，抗风险能力差，特色经济优势不够明显，科技创新能力不足。 城乡居民收入较低，收入较低，消费需求就上不去，就业矛盾还比较严重，下岗职工、剩余劳动力很多还找不到工作，这也充分说了发展的重要性。 其实人的思想并不是固定不变在，在执政过程中，蔺春林也发现，很多问题都能随着发展而解决，比如九年制义务教育问题，只要经济上去了，就能多建学校，多修道路，那些偏远牧民的孩子自然就去上学了，并不是他们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而是不具备条件。 也正是因为海西省的表现越来越好，上级才越来越重视自己，甚至有意把自己放到一个更加重要的省份，只是阻力太大，没能实现而已。 而沙政阳的事件爆发之后，上面也想给自己一个补偿的，只是被自己拒绝了，因为你接受了就不能再为沙政阳发声了。 因为蔺春林清楚，就以他现在的年龄，换个地方再干几年，也不过跟海西省一样，没多大区别，而且重新理顺关系、掌控局面也需要一两年时间，而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在他这个派系中，原本他是潜力巨大的新星，慢慢随着在昌州省的蹉跎，新星不新了，潜力也没有了，但在派系中，他一直是中坚力量，小团体就这个好处，慢慢地他也成了派系的扛旗人物。 他就是要证明，保守派也能够发展经济，也能够服务大局，而现在，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拼命一搏的方式，为派系趟雷奠基，为国为民冲锋陷阵，杀出一条新路来。 他满怀沉重地告诉杨辰：“小杨，你老丈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记住，工作可以激进，言行不能出格，但你在这方面表现的很好，很成熟，我一直在关注着你，你有着这个年龄没有的成熟，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下去。” “诸葛一生唯谨慎，实际上儒相也是这样，你以为他想谨慎吗，是因为国力孱弱，你没有挥霍的资本，你的每一个决策，影响的都是成千上万的人，放到国家，就是几千万甚至上亿人，这种情况，怎么能够不谨慎。” “所以，小杨，要发展的更好，走稳走顺，最终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就要时刻保持冷静，谨慎，约束好自己的言行，一点大错不能犯。” “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老丈人就是明晃晃的例子。”满脸笑容却带着沉重地，蔺春林拍了拍杨辰的大腿。 “蔺书记，我就跟他见了一面，还被训了好久，跟他真没有什么感情。”杨辰挠了挠头，这领导，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就算是人家因为这个进去了，你也不能老提呀。 再不济，那也是我老丈人呀。 蔺春林笑了笑，白色的鬓边在阳光下变成了金色，原本的黄皮肤成了黄铜色，象一尊雕塑伫立了着，好久之后说道：“政阳快要出来了，等他出来，赶在进京前，你们就把婚礼办了吧。” 第891章 能喝酒的小姑娘 杨辰从海西省回来不久，就传出了海西省一把手换人的消息，但是蔺春林的去向，却没有任何相关报道。 这就是蔺春林叮嘱杨辰，一定要保密的原因，现在国家还不承认有这个机会，所以任何消息都不会公开。 杨辰问沙嫣红她父亲要出来的消息知道不，沙嫣红说知道，但不确定时间。 而且这次出来以后，可能什么身份都没有了。 杨辰不知道沙政阳当时说了什么，也没有任何人泄露出来，应该是比较出格的那种，不然处理结果不会这么严重。 因言获罪就是对普通人来说，也是很少见的，除非你意图颠覆现行体制，有实质性举动，不然的话没人会搭理你。 身为体制内，肯定更不应该多说，但目前这种情况，对自己人还是很宽容的，所以沙政阳说的话，一定是相当出格。 不过能出来就是好事，当初同意跟沙嫣红的婚事，杨辰就没有指望过享受老丈人的照顾，当时杨辰都做好了他一辈子出不来的准备呢。 现在这么快就能出来，杨辰还觉得意外呢。 对于两个人的婚礼，沙嫣红一直在纠结，女人嘛，都有一颗追求浪漫的心，但是她又不想太高调了，怕给杨辰招惹麻烦。 杨辰倒是无所谓，能把人放出来，就说明没什么问题了，但高调吧，确实也没有必要。 以杨辰现在的财力，怎么高调都没有问题，但是弄那么高调给谁看，而且杨辰的情况特殊。 到时候张红霞虽然会回来，却不打算多露面，也就跟亲近的人见个面，仍然还要继续消失。 至于其它人，只是亲戚，不是自家人。 而沙嫣红这边也差不多，沙家是汉平人，但她父亲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所以除了丁家，也没有什么人过来，而丁家能来参加婚礼的，估计也还是那几位。 为了避免麻烦，两个人干脆决定在昌平市举办婚礼，从两个人现在的那个家，到杨辰的另一套房子，那套房子大一点，条件也比这边好点，万一两个人很快有了孩子，就需要雇保姆，这边太小了。 到时候两个人就以那套房子为家，这个当成临时休息的住所。 之所以在昌平举办，主要也是杨辰不想兴师动众，这样一来只请些比较亲近的人来就行，其它的在当地请个酒宴就行。 基本上定下来之后，杨辰还要回去上班，沙嫣红工作没有那么忙，就让她来慢慢筹备。 这天，杨辰突然接到了曾雨泽的通知，说市委组织部要来开发区检查基层党建工作，带队的是副部长梁天成，考虑到杨辰跟他的关系比较好，肖主任安排他打电话让杨辰回来陪同。 开发区有个毛的基层党建，这就是组织部的人闲了，想蹭吃蹭喝蹭礼物了，就故意找个富裕大户下来检查工作。 但对于基层来说，组织部的人来，就相当于“客走旺家门”，人家来是看得起你，穷的叮当响的话，你让人家来，人家都不来。 开发区这两年发展的不错，特别是前一段时间的人事结构调整，组织部也是下了功夫的， 于情于理，人家来，不好好招待肯定不行。 听说是梁天成要来，那也是杨辰的老熟人了，虽然说现在杨辰已不需要再像以前那么巴结他了，但两个人的关系还一直保持着。 杨辰就交待了一声，赶紧往开发区，等他到了，梁天成一行人也到了。 两辆车，总共八个人，五男三女，这基本上就是过来玩的。 肖思华下楼迎接，把人接到楼上之后，梁天成就赶紧客气道：“肖主任，我们就是常规的例行工作，用不着这么隆重，我看你们班子都到齐了，真不用，留个分管的领导就行。” “特别是您肖主任，你该忙忙，真不敢劳动你的大架。”梁天成可不敢在肖思华面前摆谱。 两个人也算是一个派系的，而肖思华在派系中的地位可是远超过他。 所以肖思华也不跟他太客气：“我就是露个面，一会市里还有个会，所以我就不陪你了，这样吧，检查的时候，我让赵书记、杨主任和曾助理陪你，到中午咱们都参加，一块吃个饭，梁部长，你看这样安排行不？” 梁天成看了看，赵婉华管党建，参加是应该的，杨辰吧，那老熟人了，再加个助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点头答应下来：“肖主任，你赶紧去开会吧，中午也不会回来，我们检查完可能就走。” 肖思华当然不能同意，那有组织部的人来了，却不吃饭的道理，所以把脸一板：“梁部长，怎么了，组织部的领导就不需吃饭了，还是说嫌我们开发区的饭不好吃？” 梁天成赶紧说道：“我可没这个意思，我主要是怕耽误您和大家的工作。” “只要能和组织部的领导多接触，什么工作都可以往后放放，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肖思华问大家。 当干部的，谁不愿意跟组织部的领导多接触，平时请都请不来呢，大家纷纷表示说不怕耽误工作。 梁天成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等其它人都先后离去后，杨辰就问梁天成：“梁部长，你看是不是再从你们组织部叫几个人过来？” 梁天成有些不解：“杨主任，你的意思？” “大家都给你敬酒，怕你应付不来呀。”杨辰当然是跟他开玩笑的。 梁天成没好气地看着他：“杨主任，我们组织部的战斗力你也不是没有体验过，怎么，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杨辰会怕他，上次把他喝吐那个小姑娘还是小媳妇来着，这次又没来：“上次是意外失手，不是我的正常水平。” 梁天成不敢跟杨辰拼酒，但不代表他会认输，于是说道：“那要不我把小齐叫过来？” 杨辰赶紧摇头：“临时再把人家叫过来，多没诚意。” 拿酒当水喝的人，杨辰也不是没有见过，但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说话细声细气的，三两的杯子，六杯连续喝下去，面不改色的，杨辰还真有点害怕。 豁出身体不要，杨辰也能这么喝，但喝后肯定会有反应。 第892章 十分主动的美女 谁知道在座的一个组织部的女孩突然主动求战说道：“杨主任，虽然我的酒量比不上齐姐，但应该能陪好您，要不咱们中午较量一下？” 这个女孩叫李红，好像是组织部新来的，反正杨辰以前是没有见过她。 长的皮肤特别白皙，眼睛弯弯的，一笑就像是在说话一样，挺有媚意，而且风格也颇为大胆。 杨辰却没有搭理她，反而先对梁天成说道：“梁部长，是不是你在你们组织部一直败坏我的名声，我怎么成专门欺负小姑娘 的了，今天中午，必须咱俩喝，一对一，看谁先倒下。” 然后才对那个女孩说道：“李科长，改天咱们再约，今天是我的正名之战，我必须得挑战你们梁部长。” 梁天成扭过头，不想搭理他，也就欺负自己的能耐，但是想了想，不回应也不好，就对杨辰说道：“我还是把小齐给你喊过来吧，什么时候等你胜过她了，再来挑战我，现在你还不够格。” 李红却在旁边说道：“梁部长，你看你，光想着齐姐能帮你，我就站在这呢，你让他先挑战我行不。” 梁天成看了看她，其实他不希望杨辰跟她接触太多，但到这份上了，他也不能拒绝：“行，小李你今天就代表我，正面迎战杨主任，让他好好见识见识我们组织部的战斗力，省得他老在外面卖我们的赖。” 杨辰只好点了点头：“行，那梁部长就交给其它领导去陪。” 这个杨辰不怕，开发区的领导班子，又不是只有杨辰能喝。 陈一波也是深不可测的酒场干将，至少杨辰就没把握能赢过他。 看着杨辰跟组织部的这么熟悉，而且听交谈，还经常去一块沟通感情，那肯定关系不一般。 赵婉华不好说，至少曾雨泽就没有这个能耐。 杨辰把许袅刚刚端上来的哈密瓜推了推：“来，先吃点水果垫巴垫巴。” 然后小声向梁天成：“梁部长，要不大热的天，别下去转了，再把咱们这几位美女晒黑了，你想听什么汇报，我让人来这里给您汇报？” 梁天成摇了摇头：“杨主任，这是我们的工作，不完成任务，我们没法回去向市委交差。” 组织部的人，肯定要矜持一点，不能到饭点了再来，更不能来了就硬等吃饭，别人会怎么看待组织部，跟吃不起饭时的。 “行吧。”杨辰只好无奈答应，本来是假的，非要弄的跟真的一样，不够麻烦的。 杨辰就对曾雨泽说道：“曾主任，给领导们准备几把遮阳伞吧。” 曾雨泽点了点头，赶紧下去准备了。 他现在还只是主任助理，理论上，副主任都能指挥他。 然后杨辰又问赵婉华：“赵书记，我就是个服务员，具体工作还得你来安排。” 赵婉华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小子把风头都抢走了，再来客气还有什么用。 但党建本身就是他的工作，她不能说不管，只好对大家说道：“梁部长，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要不先听听我们开发区的党建工作汇报？” 人家毕竟是副厅级干部，梁天成对她，肯定要多点尊重，不能象对杨辰那样，于是点了点头：“赵书记，您安排下面的人汇报吧，我们可不敢听您的汇报。” 赵婉华这才点了点头，把下面负责党建的人喊了过来，进行汇报。 很难为这位负责人，虚的不能再虚的工作，被他汇报了二十多分钟。 明明没有一个人感兴趣，却都安稳地坐着，听他声情并茂地汇报着。 等汇报完之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然后一行人下到江团镇，看了看镇里的党建工作开展情况，又去村里看了看规章制度落实情况，信息公开制度的执行情况。 对镇里或村里来说，市委组织部的领导下来，那可是大事，轻易接触不到的大人物，那服务态度十分周到。 杨辰干脆就躲到了后面，他只是表面热情，真要让他去跑前跑后地服务，也有失身份，梁天成他们也享受不起。 不过今天的天气确实有点热，跟着队伍走，又不能单独离开去阴凉处。 出了点汗，杨辰就习惯性地用手抹了一把，谁知道这时，一个雪白的前臂伸了过来，用食指和中指夹了几张面巾纸递给了杨辰。 同时香气扑鼻，遮阳伞也偏了过来，帮杨辰遮住了半个身子，正是刚才那个要跟杨辰拼酒的李红。 杨辰把纸接了过来，身体却移开到了一边：“李科长，伞不大，你用就行，我一大老爷们不怕晒。” 李红小声问道：“杨主任，我想问一下，您是不是华东水利学院毕业的？” “是呀，怎么了？”虽然对这个学校没有好印象，但杨辰总不能不承认在人家这取得的学历。 “我也是华东水利学院毕业的，比您低两届，但我在学校怎么没见过您呢？”李红头微微侧过来，像在说悄悄话一般问道。 “我上的在职班呀，你肯定没见过。”杨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难道就因为这个，今天她几次主动开口。 李红被弄了一个大红脸，她只是偶尔看到了杨辰的履历表上看到有华东水利学院毕业的字样，想拿这个套套近乎，根本没注意前面的时间。 “那咱们也算是同学吧？”李红故意用哀怨的语气说道，同时给了杨辰一个媚眼。 “同学肯定算了。”杨辰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一个身位。 他可没打算招惹对方，一个够资格美女，突然这么主动示好，杨辰能放心才怪。 现在他可不是自由身，不能象以前那样了。 何况杨辰也没有自信到，对方初次见自己，就仰慕的无法克制。 谁知道对方却主动靠了过来：“杨主任，刚才在会议室的时候，我只是那么一说，到了酒桌上，您可得怜香惜玉点，我酒量很一般的。” 说完美目连闲，看着杨辰的反应。 杨辰是半点都不相信她的话，哈哈一笑：“我跟你们梁部长开玩笑的，今天是集体行为，开发区对组织部，不进行个人较量。” 第893章 我有带刀护卫 不怕你美女陷阱 一个美女无缘无故地对你示好，如果是在普通社会中，不是看上了你的钱，就是看上了你的腰子，除非你是知名人士。 一个演二人转的，还有人贴钱拿药自动送上门呢。 还有一种情况你是尊贵的外国人，哪怕来自穷乡僻壤的偏远小国，人躺到黑炭里都捡不出来，也照样有人倾慕。 有人曾做过实验，到一个陌生的人城市，用社交媒体找了三百个女性，说自己来自肯尼亚，想找一位美女共渡寂寞的夜晚。 一半以上，好像是一百七十多同意出来，其中一百二十多个愿意跟他上床。 在官场上，美女对你献殷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级别高，或者权力重。 上辈子，跟杨辰合作的一个小老板，手下就养着三个漂亮姑娘，从娱乐场所拯救出来的那种。 就是能接受卖身，但只能接受固定对象，或者换人不是特别频繁那种。 平常呢，就自己用，偶尔呢，拿出来公关。 其中，某局的一个科长，管工程的那种，比较喜欢这个调调。 他就每次请客，都带着美女去过去，人家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非常擅长调动现场氛围，反正弄的你心痒痒，还不让你容易得逞。 偶尔呢，也让你得手一回，但不让你总得手。 三个人轮番吊对方胃口，一直到三个人都被对方玩遍，然后又两两组合，反正直到那个科长被拿下，也没让他完成三人连斩的成就。 但让官场美女对你献殷勤，那很简单，只要你掌握她的提拔或升迁就行，或者你只要能管住她的日常工作，经常给她制造麻烦，其实就是职场pua，她就有可能就范。 实际上不显眼却非常常见的是女老师、女医生、女护士这种，需要职称来的，更容易拿捏，这个不比提拔，不太显眼，反而更容易拿捏。 还有就是国企，你掌握着她的绩效评价，一个档次就有可能差很多钱时，就也很容易到手，甚至不用你主动，就有可能。 而能到让组织部的美女献殷勤的，那就不止是级别高了，人家见过的高级别干部多着呢。 当然是因为杨辰的身上还有其它标签，比如潜力巨大、前程不可限量。 更主要的是，杨辰目前还年轻、单身。 对于中年男人来说的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婆娘”虽然粗俗，却很现实，但第三种必须与前两种相结合，才有意义。 你都穷的叮当响了，婆娘没了你怎么办，撇下的孩子怎么办？真以为年轻漂亮的姑娘那么好找。 对于领导们来说，无论是宴席欢庆场合，还是下去检查或调研工作，只要你稍微对某个美女表示点兴趣，其它人就会主动配合，帮助凑趣。 就像现在，李红主动倚了过来，杨辰虽然没兴趣，但别人不知道呢，见两个人走的那么近，还说悄悄语，就知趣地拉开了距离，把空间让给了两人。 男的对女的没兴趣，不怕，女的追起来容易，如果女的对男的没兴趣，那你就得费尽手段了。 快到饭点的时候，杨辰等人一行才去往办公室已经订好的开元万豪酒店，到了之后，肖思华已经带着其它班子成员等在这里。 一见面，肖思华就满怀歉意地说道：“李市长听说梁部长来了，本来是要过来陪的，结果政府中午给他安排了三波客人，还都在不同的地方，实在赶不过来，托我向你表示歉意。” 梁天成一听赶紧摆手：“千万不要，怎么能惊动李市长呢，我们就是一般的检查，可千万别，当不起。” 组织部虽然说见官大三级，那是指一般干部，人家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梁天成这个副部长可就真不够看。 李志新真的来陪，梁天成也不敢接受，何况人家也不会来。 刚一说完，李志新就给梁天成打来了电话，梁天成恭恭敬敬接了电话，两个人客气了好一阵，才挂断了电话。 商业上，有一种说法，叫互吹，你捧我我捧你，互相抬高地位。 官场上，这叫互相尊重，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也是一种抬高地位的手法，特别是有下属在场的时候。 当然了，对于李志新这个级别的领导来说，这叫礼贤下士。 就坐之后，先简单的互相表示，进入中场，开始捉对厮杀时，李红端着酒杯找到了杨辰：“杨主任，您一直感叹找不到对手，非要叫齐姐过来，小女子不才，特来主动讨教。” 别人都笑着不说话，看好戏一般看着。 想看看杨辰如何应对。 谁知道杨辰还没有说话，方嘉嘉却站了起来：“哟，这位李科长，你找杨主任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就算杨主任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不如咱们试试。” 李红一看是她，就有点退缩，就算是自信酒量能胜过她，那又怎么样，人家有一个当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叔叔，人家还刚跟市委书记斗了斗，结果毫发无损。 自己就算是胜了人家，有好果子吃。 再看看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一般的杨辰，顿时明白了，自己这是动了她的禁脔，自己惦记上了人家的目标，人家过来护食了。 但箭已经弦上，不得不发，又势不如人，李红只好很干脆地认输：“方主任，我先干三杯为敬，再给您端一杯，您看如何？” 方嘉嘉微微一笑：“如果你在我这是这个标准，那么其它的副主任，也得是这个标准，肖主任、赵书记、张书记，是不是就得加倍？” 李红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雪白，如果按她说的这个标准，等于一个主任、两个副书记和五个副主任，等于要喝三十三杯酒，而且这还不包括前面她喝过的，和最后收尾要喝的。 她想认输，但又不敢，因为话已经放出来了，现在认输不仅得罪了对面的这个天之骄女，连其它的开发区领导也都得罪了。 这个时候她不仅害怕，而且担心，同时后悔。 第894章 酒场是战场也是规矩场 她手里的杯子很小，很浅，只有十五毫升的容量。 三十三杯下来，不过是四百九十五毫升，连一瓶都不够。 但是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小杯连续的话，反而醉的更快。 有的人，能喝大杯酒，有的人只能喝小杯。 但不管那种，都搁不住这种连续小杯。 而李红也是那种，敢把三两一气灌入喉中，眉头都不皱一下，却不能这么一直喝。 除非给她去卫生间的机会。 但是这种连续敬酒的时候，你无论挑什么时候去卫生间，都是对下一个人的不尊重。 而满场的人，没有一个同情她，跟她同身份，嫉妒她的主动，而身份高于她的人，认为这是一种挑衅。 酒场，也是一种不见硝烟的战场，特别是目前这种身份相当的双方，比拼的就是谁先把谁放倒，除非是哪一方率先认输。 上级对下级，可以给你倒上几杯，然后一指，来，给我喝了它。 你能不能喝，都得喝完，这叫以势压人。 你好不容易喝完了，哪怕肚子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也得诚心实意地跟领导说一声，谢谢领导的酒。 然后领导来一句，酒量不错嘛，来，咱们再碰两个。 等你强忍上涌的酒意，跟领导碰完喝掉，领导会面露惊讶，哇，小某某，酒量深不可测，以前都不知道，小看你了，来，咱们再走两个。 除非你当场出丑丢人，或者忍不住直奔卫生间，领导才会满意。 这种情况最容易发生在，你第一次跟领导喝酒，领导要看看你的酒量，以及对他的态度。 知道你的极限了，下次领导一般就只会把你逼到极限。 但下级对上级，你能做的就是跟李红做的这样，我诚心，你随意。 她错在对杨辰用的是要较量的态度，感觉你仗着酒量大，想把领导放翻。 但因为她的女性，主动挑战男领导，这也算是一段佳话，别人只会乐见其成，不管谁灌多谁，把他们两个扔一个房间不就行了。 但是这是建立在男女情愿的基础上，一般来说，男的不太情愿也没事，都是嘴上说说。 可是身边还有一个同等级别的女领导，那可就要了命了。 你想干什么？我都还得不到呢，能轮得到你。 就跟女下属一样，明知道是个开放的美女，结果领导还没有品尝，你一个当下属的先品尝了，领导不恨你才怪。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求援的目光看向杨辰，因为杨辰看起来不是那种心如钢铁的人，再加上他是当事人，出头也比较合适。 可是从方嘉嘉站起来那一刻，杨辰就知道无论接下来的事情，怎么演变，只要不是方嘉嘉吃亏，自己都不好再出头了。 首先，方嘉嘉是给自己出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只要去阻止，都有损她的颜面。 至于方嘉嘉为什么替杨辰出头，两个人之间，对外也没有什么暧味，明眼人可能能看出来，但没有人敢胡乱瞎传。 所以方嘉嘉的行为，就是不忍同僚被一女性小干部挑衅，主动引战到自己身上。 无论是同级别，还是同一单位，杨辰都得跟方嘉嘉同一立场，至于李红，只能怨她没找好场合，非要在方嘉嘉在场的时候，去跟杨辰过不去。 所以方嘉嘉一接下这个局，杨辰就赶紧坐到一边，去跟梁天成聊了起来。 所以李红看他的时候，杨辰根本就不看这个场面，只管歪着头跟梁天成聊的火热。 但他能视而不见，梁天成却不能，一来真要是李红出了丑，组织部就跟着丢了人。 再说了，真要让李红就这么一个一个敬下去，也显得很不礼貌，你给杨辰一个人敬酒说得过去，一男一女，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就当是看热闹了。 可是真让李红敬所有开发区的领导，那就说不过去了，你只是组织部的一名员工，挂了副主任科员的名头，实际上就是个小兵，你有什么资格给这么多领导敬酒。 而且组织部来了这么多人，你一个排名靠后的给人家领导们敬酒，其它人怎么办？ 是不是也要敬？自己受住受不住不好说，人家开发区的领导凭什么喝你这么多酒。 要知道人家来的这帮人，就服务那个小主任是正科，其它一水的正处以上，梁天成才是正处职务的副厅级干部，还不如人家两位副书记呢。 互相尊重也有个限度，所以他看到局面马上无法收场，只好拿出领导的架势，对李红说道：“行了，回来吧，咱们组织部这么多人呢，那轮得你给领导们敬酒，让我先开始。” 领导要带头，下属只能退让，李红感激地看了梁天成一眼，想不到这个她一直认为没有魄力的副部长能救她一把，还是没考虑好，没认清形势，太冲动了。 回到座位上之后，李红偷偷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满脸都是苦涩的滋味。 而杨辰这个时候，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方嘉嘉坐下的时候，主动帮忙拉了下椅子，又推了回去。 方嘉嘉微笑以回应，心里充满了雀跃。 两个人之间的联动虽然隐蔽，却瞒不过大家雪亮的目光，看样子两个人之间是真有故事。 不然方嘉嘉不会这么卖力地帮杨辰，怎么没见她帮别人出头呢。 她在开发区是挺孤傲的，也是挺超然的，不理会其它方面的纷争，只要你不介入我的规划工作。 等她叔叔来到清沅市后，就更没有人敢招惹她了，连表达爱慕之情，都要考虑会不会惹恼她叔叔，给自己上手段。 最终酒宴的氛围始终没能热闹起来，只能草草收场，但大家却喝的都有点多。 肖思华就主动提议道：“梁部长，开元这里设施挺全的，要不你带大家泡个澡，散散酒气，喝这么多，大家也别回去上班了，下午想玩牌的玩牌，玩唱k的唱k，工作这么繁忙，偶尔也得放松一下，散散心。” 梁天成哈哈一笑：“肖主任，这男同志我能带着一块去泡澡，女的有点不方便呀，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们不同意，要不你带女同志，我带男同志，咱们分开吧。” 大家哄然大笑起来。 第895章 这种手段对我毫无伤害 酒足饭饱，众人从二楼转战七楼，然后分成两队，有的人有事，或不想参加这个活动，就此悄悄溜走，只要你不是重要人物，也没有人会在意。 这么多人，就是正常的泡个澡，肯定不能上什么娱乐项目，这里也是相对高端的场所。 不会出现那种，明明女伴就在旁边，就有人过来问你：“哥，我们这新来几个小妞，刚干这一行，要不咱们换个屋看看？” 太直接了，太明显了，就算真的想去，那也不能趁这个时候呀。 洗浴的场子，要不质量极高，要不质量非常一般，但好在不象ktv那样灯光昏暗，明明挑了个美女，回去了一看，却是个大龄无盐。 一个优秀的场子，是不允许自己的服务人员怠慢客人的，而大多数场子，都达不到这个管理水平。 进了里面，大家都卸下了伪装，谁胖谁瘦，谁高谁矮，谁长谁短，一目了然，极容易形成互不接近的局面。 相比招商办那边成绩显着，开发区招商局这边有点不温不火，真正担任一把手之后，徐锦丽的缺点被明显放大，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特别是招商工作，本来就没有固定的操作规程，全靠灵活应对。 她就有点把握不住重点。 宋文强大概是太注重尊重领导了，有劲也不敢发力，就形成了目前的局面，服务前面项目的工作做的不错，有几个项目方都对杨辰暗中反馈，说问题解决的比较好。 但招商工作，却几乎陷入了停滞。 虽然说杨辰目前的工作是以市招商办为主，但也不能说对这里不管不问，不仅对不起李志新和肖思华的信任，也容易被人说嘴。 正当杨辰想着怎么给徐锦丽和宋文强做思想工作呢，突然看到梁天成偷偷冲他招了招手。 杨辰就起身晃了两圈，然后才像是看到了梁天成一样，过去坐到了梁天成的旁边，看着像是有事找梁天成，或者想讨好梁天成。 “杨主任，我这里有个消息，跟你有点关系，但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范围极小，告诉你后，你不要找任何人打听。”梁天成象是在侧耳倾听，实际上却是小声在对杨辰说道。 “梁部长您说，我肯定不会连累到你。”杨辰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心里却觉得老梁有点小题大作，弄的跟特务接头一样，有这个必要吗，想见什么时候不能见，非得趁这个场合。 但人家要对自己透露机密，那肯定得配合好人家，老梁这个人，比较胆小，也非常谨慎，这也是一直传他要离开市委组织部，却始终没有动静的原因。 “大领导有安排，在进行秘密人事调整，我猜测应该跟你们招商办有关。”梁天成确实很享受这种地下接头的感觉，扮的特别真实。 “是要换了我吗？”杨辰心中就是一动，心说江宏图真要这么不讲情面吗？杨辰认为两个人应该处于心照不宣的阶段。 我跟你儿子一块发财，你别打压我，稍微照顾我点就行。 杨辰跟江俊杰实际上是妥协后的合作，生意规模都变大了，也降低了风险，但人家也不是非他不可。 杨辰也没想过拿这个来辖制人家，但总比一般干部要强吧。 想不到这个老江这么小心眼，就因为前面那件事，就要对我下手。 杨辰正想着呢，梁天成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道：“不像，应该是给你派个副手或换个副手。” 杨辰轻微点了点头，这才对嘛，老江也不会这么不识趣，无非就是发发市委书记的脾气，让自己认识到谁才是真神，免得自己再拜错了门。 要说多个副主任，那对杨辰来说无所谓，用谁不是用，副主任干什么，最终是主任和上面的分管领导说了算。 如果是换一个副主任的话，那就有点不好说了，换白云燕无所谓，杜同海离开之后，她就特别低调，也听话了很多。 但换她的话，对杨辰可以说毫无影响，起不到警告的效果，所以肯定会换陈华安。 那样的话，杨辰就有点麻烦了，因为现在的招商办，陈华安等于事实上的常务副主任。 一般的事务都是陈华安在处理，对他杨辰也放心，基本上杨辰就不用管招商办的运转，只需要协调各种关系就行。 如果把陈华安一换走，杨辰肯定要接手日常事务，而且陈华安是杨辰带出来的，如果给他的下一步安排不合理，杨辰有点对不起人家。 这时候杨辰甚至都想赶紧起身，去找关系问问，无论如何也得把陈华安安排好，陈华安的年龄可耽误不起，退休前，杨辰还想帮他运作一个正处再退呢。 但人家梁天成刚刚说过不要乱打听，自己也保证过了，这么做就有点不道德，至少等消息再进一步明朗了，再运作也不迟。 有时候领导把一些消息告诉你，其实就是看你值不值得信任，如果你去外面说，哪怕你只是告诉了一个人，就绝对有下一个人知道。 所以杨辰就尽量若无其事地对梁天成说道：“谢谢你了梁部长，后面有什么进展，也请一并告知。” 梁天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杨辰也知趣地停止了交流。 如果杨辰是贪恋权力的，用这招可能会有点用，但对于根本不想掌权的人来说，多个人，无非把权力分出去的更多点，只要你不捣乱、不乱来，多个手下有什么不好意思。 泡澡出来后，有人去唱歌了，特别是方嘉嘉，一直用目光偷偷看着杨辰，杨辰真不敢招惹，特别是还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找了个借口说头还有点沉，开了个房间去休息了。 梁天成其实还在观察着杨辰，如果杨辰找借口离开，那肯定是去打听消息了，但回房间休息，虽然也有可能是打电话了，但这么大的事，应该不会打电话说。 基本上确定了杨辰可以信赖之后，梁天成偷偷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后，又挂了电话皱起了眉头。 第896章 你们打擂台 为什么让我上场 正常人听了这样的消息，都会有所准备，不管是那种情况，杨辰都不该这么老实呀。 对此，梁天成有些不解。 杨辰是老实人？别逗了，梁天成可是知道杨辰在这方面有多机灵。 不敢得罪市委书记？也不像，真不敢的话，他一开始就不会那样做。 但杨辰不行动的话，他这里达不到目的呀。 这件事是他跟市委副书记屈伯通设的一个局，事情确实是存在的，组织部在秘密准备这件事，被他偶尔知道后，告诉了屈伯通。 屈伯通认为自己应该更得江宏图信任才对，为什么瞒过自己，单独交待给了组织部？ 难道是江书记想搞个突然袭击，直接来个造成事实，可是那小子有那么大本事嘛，让一个市委书记忌惮成这样？ 但这却是一个不好的信号，说明组织部长文莫然正逐渐得到江宏图的信任，或许是因为文莫然跟杨辰有罅隙才这样做。 而不找自己，无非是觉得自己跟杨辰比较熟。 而更大的可能，则是觉得自己身为本土派，势力本身就比较大，人事调整方面象前一段时间那么放任自己的话，会导致势力进一步坐大。 所以干脆再拉文莫然跟自己打擂台，让自己跟文莫然势均力敌，这样市委书记可以随时拉一派打一派，立足于不败之地。 他能理解，却不能接受，前一段时间咱们合作的好好的，我是借机提拔了几个人，但我都是是出于公心，选拔的都是得力人才。 你一个市委书记，应该拥有海洋一样宽广的胸怀，谁的人都是为你所用，计较什么派系。 通过这件事，屈伯通就知道，自己在江宏图这里，永远达不到高军辉的信任程度，固然有高军辉人格魅力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高军辉在市里毫无基础，贯彻的都是市委书记的意志。 但懂归懂，不代表屈伯通就愿意接受。 至少做不了太多，也得打断或干扰一下这件事，于是就安排梁天成把消息透露给杨辰，让杨辰有所举动，造成文莫然不值得信任的假象。 谁知道这小子老老实实的，什么动作也没有，只要他收到这方面的风声，他就能透过有关渠道传到江宏图那边。 可是杨辰一点动作没有，他就不能这样做了。 如果是一般干部，诬蔑一把就诬蔑了，可是杨辰这种来头颇大的年轻干部，这样做的话容易引发不测后果。 所以他只能安排梁天成继续向杨辰透露消息，看杨辰能忍到什么时候。 于是隔天之后，杨辰接到了梁天成的电话，按照他的要求，在后面的小运动场两个人进行了偶遇。 梁天成偷偷告诉杨辰，要来招商办的是南湾区的一名副区长，叫任宗伟，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前前任市委书记白书记的女婿。 这次没要求杨辰绝对要保密了，意思就是杨辰可以去打听了。 可是梁天成他们做的太明显了，反而引起了杨辰的怀疑，这摆明是让自己去做点什么？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阻止或打听，不管谁来吧，又能怎么样？ 别说前前任市委书记的女婿，现任市委书记的儿子杨辰还不怕呢，怕一个女婿。 于是杨照样按兵不动，管你什么目的，我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你就拿我没办法。 这就让屈伯通和梁天成非常难受了，杨辰不动，他们又不能再催，也不敢替杨辰去动。 实际上杨辰并不是没有动，只是他找的李志新，李志新只要不对外宣传，别人也不知道。 李志新对这个任宗伟，没什么明显的印象，他在南湾区的时候，这位还不知道在哪呢，后来他虽然接触过几次，但依然没给他留下太深印象。 用李志新的话说，你管他是什么书记的女婿呢，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老秦在这的时候，已经把清沅市经营的铁桶一般，什么前任的势力，在他这根本形不成势力。 有老高和我在，招商办这边你只管放心，谁来了也不行，想干什么只管去干，我们支持你。 自己人就这点好，上面有领导罩着，你想干什么有人给你撑腰，中间不敢给你制造麻烦，下面不敢给你打折扣，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是杨辰工作起来最舒心的时候。 可惜的是，招商工作再干也只能这样，靠杨辰的资金吧，没有什么好的赚钱项目。 招别的项目吧，目前没有机会，杨辰只能玩些虚的，在机制创新和宣传推广上多下工夫。 前一段时间，杨辰突发异想，在报纸上给开发区登了个广告，说这里的标准化厂房出租，水电等基础设施齐全，价格优惠，同时还可以享受税收减免政策等等。 看似是招租，实际上是招商，这种模式对于那些小厂很有吸引力，因为他们认为自身规模小，跟政府谈判肯定拿不到好的条件，根本就不敢去谈。 而这种直接登广告的，他们认为是有的企业建好厂房了，却出了问题，没法继续投资，只能转让，同时把自身所享受的优惠条件一并转让，觉得占到了大便宜。 还别说，一下子引起来六七家小企业入驻，杨辰大手一挥，把奖励资金按照贡献度都奖给了招商局那几位。 特别是王晨阳，这次知耻而后勇，趁着开头阶段宋文强请假去赴同学的婚礼不在，自己跑前跑后，帮着这些小企业办理各种手续，让他们都觉得这次来是来对了，还又帮忙喊来两家企业。 所以自然王晨阳就拿了大头，这种完全论功行赏的作法，充分调动起了大家的积极性，就连陈宇杰也积极了很多。 但大项目，目前真没有合适的，走之前，杨辰想来个功成身退，出了成绩再说，免得有人说自己是看招商办做不出成绩了，找关系溜走的。 但眼下，是要应对新副主任马上要来的事，至少也得做点准备，特别是陈华安，得知会他一声，毕竟最受影响的，就是他了。 第897章 不喜欢被人拿捏的感觉 坐在办公室，杨辰给陈华安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自己这一趟。 这种事完全没必要偷偷摸摸，正主任和副主任讨论工作，谁也不敢过来打扰。 其实两个人闲聊天的时候更多，而杨辰就是借这个机会，把自己对未来的猜想慢慢灌输给了陈华安，可以说，陈华安是除段双林外，被杨辰灌输未来信息最多的。 陈华安外形普通，工作起来不紧不慢，也不是说特别有个人魅力，口才也不是特别好，但给人一种特真诚的感觉。 用李志新的话说，叫胸有丘壑，腹有锦绣，他对陈华安非常欣赏，直言就是老陈没有遇到好机会，让耽误了，不然的话至少该混个市领导了。 他对陈华安颇有招揽之意，只可惜对陈华安来说，就等于给瞎子抛媚眼，陈华安根本不接招。 他心里，只有杨辰这个老领导，不仅器重信任自己，还帮自己解决了那么多的家庭困难。 所以就当没听出李志新的暗示，其实是李志新不好意思从杨辰这里抢人，想让陈华安主动一下的，结果陈华安根本不接。 你就是调我过去，我还要问问领导同意不同意呢，叫我主动跟领导说，我老陈是那样的人嘛。 “领导，有什么事吗？”陈华安心情颇好地踏入了杨辰的办公室。 没办法，在领导的带动下，自己不仅级别高了，职务升了，还平山有房、清沅有房、昌平有房，老婆孩子都夸自己有本事，跟对了人。 而自己付出的呢，就是多干了一点活，稍微辛苦了一点，而且还都是点杂活，没帮到领导什么大忙，受之有愧呀。 所以最近阶段，他都是这种精神饱满的状态。 在他看来，领导这种人才，有能力，有操守，又知人善任，就该放到更重要的工作岗位上去，这个招商办主任，自己干都绰绰有余，何况让领导干呢。 所以领导提不起兴趣，完全可以理解，你二十来岁了，还让你玩过家家你愿意不。 你五十级的大号，去十级以下的新手练级区，任谁也没多大兴趣。 年轻又怎么了，人家甘罗十二岁就当丞相了，领导就是吃亏在太年轻了，在他看来，江宏图还不如连绍成有魄力呢。 给自己领导一个县能怎么样，能当好乡党委书记，就能当好县委书记，没看下岭乡发展成什么样了，不是领导打下的基础，就凭老谢那庄稼把式，能把下岭乡带起来。 还处处以功臣自傲，觉得不给他个常委都说不过去，我还觉得你耽误了下岭乡的发展呢，没你说不定下岭乡发展的更快。 只要不乱来，摆那一头猪也能带下岭乡飞起来。 觉得也是县领导了，来市里请客竟然不亲自上门邀请，打电话让自己帮助约，你脸好大嘛，大家都是副处，我还是在市里，凭什么听你的。 “市里可能要给咱们再派一个副主任过来。”对陈华安，杨辰又用不着叮嘱保密什么，于是就开门见山说道。 陈华安就是一愣，太突然了，根本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但领导说了发，那肯定是真的，瞬间他就想通了：“是对您不放心，还是过来抢权的？” “可能都有吧。”杨辰没怎么当回事，江宏图就是不满自己前段的行为，给自己一个警告而已，也没有多严重。 他的轻松自然也感染了陈华安，陈华安很直接地说道：“领导，要不我把分工设计一下，等他来了咱们就调整一下分工。” 一把手对付副职的最有力武器就是调分工，让你管最繁琐或最没用的杂活，或者给你分个最简单的分工。 杨辰就见过最过分的，让一个副职分管老干、妇联、计划生育、军民共建、卫生、后勤、安保、宣传、精神文明建设、团委等。 看似一大堆，实际上手里一个人没有，因为这个单位就是一个大办公室，就跟招商办的性质类似，刚成立，总共没有十个人，就一个女的，还是个小姑娘，哪来的老干？哪来的妇联？哪来的计划生育？这里面最有用的，还是精神文化建设和宣传工作，至少偶尔需要去开个会，每年过建军节，去部队慰问还得乘别的单位车。 杨辰摆了摆手：“没必要，等人到位了再说。” 至少看看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勃勃进取型，还是安分守已型，还是隐忍不动型。 根据对方情况采取对策，没必要上来就咄咄逼人。 杨辰看了看陈华安，人就这点好，永远立场坚定，与领导保持一致，这样的属下，永远也不会嫌多。 但是仕途路上，不可能永远同行，想到这里杨辰尝试着问道：“老陈，有没有心思换个环境？” 陈华安眨了眨眼：“领导，你要离开清沅了吗？” 看，跟聪明人交谈就这么省事，一说就知道什么意思。 “只是有这个可能，目前还不确定？”杨辰的心其实早就不在招商办主任这个位置上了，太没挑战性了。 “是去省里吗？”陈华安感觉自己越来越难以追上领导的步伐了，并不是说级别，而是岗位。 大多数领导，三五年挪一步，都算是进步快的，大多数都是十年八年才有可能。 领导呢，基本上就是两年一个台阶，这种情况，他就算是累死，也不可能跟得上的。 杨辰摇了摇：“不是，可能是去国家。” 陈华安正色说道：“领导，不管有什么机会，以你的年龄都应该去尝试，招商办这个浅潭，容不下你的才能，你需要我留下来帮着把后续工作做好，我就留下，你对我如果有其它安排，我也听你的。” “去那都行。”陈华安补充说道。 他没有说的那么明白，但想表达的意思却是，哪怕领导你让我辞去现有工作，让我去管理你别的产业呢，我也愿意。 “我去哪还不确定，但走是肯定的了，所以招商办咱们没有什么可争的，谁愿意来就让他来。”当领导的，特别是当一把手的，都喜欢拿捏人，你一点不顺他的心思，就想打压你，说真的，这套把戏见的多了，真有点烦了。 第898章 人要有一步登天的想法 才有可能实现 杨辰一向喜欢真诚待人，或者跟他所处的位置较低有关，或者是管的人太少。 但杨辰大多数时候，不喜欢跟人玩心眼，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工作就是工作，私下就是另一回事，公私分明。 就是杨辰的这些手下，工作能拿起来，是杨辰对他们的第一要求。 志同道合就是工作很努力，思想很积极，人生向前看，不钻牛角尖。 而不是这样的人，即使是走到了一块，也会逐渐再分开，就比如宋文强。 当上了副局长后，就没有以前那种灵活，偶尔还喜欢摆点官架子。 当然他对杨辰不敢，但杨辰看人又不是只看当面。 所以逐渐疏远很正常，他的表现配得上这个副局长，但是再高的话，杨辰就不会帮忙了。 因为你没有拿得出配得上的表现。 陈华安走了以后，杨辰有点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安排陈华安，他提副处的时间太短，往上肯定不可能了，但让他回县里或下局里，杨辰有点舍不得。 除了自己，陈华安太缺乏基础了，这些地方下去容易，想上来就难了，无论是在政府还是在市委，都容易被领导关注到，而下去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当一个副职，你连见领导的机会都很少会，领导咋知道你的表现咋样，都想不起你这个人，怎么会提拔你。 所以杨辰还是想把陈华安留在政府这边，如果实在没有好地方的话，招商办也不是不行。 杨辰想到了一个可能，就又返身重新上楼，去找李志新，结果李志新却去市委那边开会去了。 “不是开常委会吧？”杨辰就问秘书。 秘书摇了摇头：“不是，好像是一个什么协调会。” “在看什么书？还盖起来不让人看。 ”看到他桌上有一本书，用材料盖着，杨辰好奇地问。 “是新手上网宝典，前几天李市长问我互联网什么的，我说我不知道，李市长说我不与时俱进，叫我加强学习呢。”秘书委屈地说道。 杨辰拿起来翻了翻，就是一些纯理论性的知识，这种书不友好还难懂。 一个给新手准备的书，讲什么互联网分多少层，tcp\/ip协议又分别在第几层，学这个有用吗？ 看这种书，不仅自己学不会，更应付不了领导，领导更不懂，领导要的是你理解之后，再用浅显的道理告诉他，你都不懂，你咋教会领导。 “其实这个很简单，但是……”话到嘴边了，又说不出。 这个东西确实难以描绘，杨辰知道未来互联网能干什么，但让他说为什么能干，他照样不知道。 “什么东西简单？怎么不说了。”李志新大步走了进来。 “说互联网呢。”秘书赶紧解释道。 李志新挥了挥让他，示意不想听这个，而是对杨辰说道：“小杨，我正要找您，你过来一趟。” 进了办公室之后，李志新对杨辰说道：“刚才我去市委那边开会，组织部顺便征求了我的意见，想让南湾区的任宗伟过来担任招商办的副主任，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杨辰摊了摊手：“我能有什么意见，这不都是你们领导决定的嘛。” 李志新不太开心地说道：“组织部那边的意思是，任宗伟本来就是市里的重点培养对象，优秀后备干部，如果调过来招商办的话，希望能承担更加重要的工作。” 其实就是三个副主任排名第一的意思，让承担更加重要的工作，不就是过来抢班夺权的。 “这个对我来说无所谓，有人过来帮着分担工作，我还求之不得呢，但他放在前面，老陈怎么办？他虽然提拔的晚，但年龄在这放着呢，被他这么一挡，老陈岂不是没希望了。”组织部的目的太明显了，杨辰当然不太满意。 “确实是。”李志新叹了口气。 这招对杨辰没用，但对陈华安来说就难受了，相当于被人插了一个队，本来前面就人多的看不到尽头，来了一个身高马大的年轻人，一下子挤在你前面，你能怎么办。 “这样吧，你下去后问问华安的意思，愿不愿意去区里或县里当个副职，常委的话得等个一年半载，但我可以保证。”李志新主动提议道。 “李市长，老陈刚把家搬到市里，老婆孩子也都过来了，你再把人家赶到县里，这不是让人家夫妻不和吗。”让陈华安拒绝的话，显得有点不识抬举。 毕竟领导都保证你入常了，你还想怎么样。 下去就算是进常委，还是得一步一步来，等到陈华安退休，都摸不到正处的影子。 在市里的话，弄个正处级的职务就容易的多，但同样是正处，跟县长肯定没法比。 “李市长，市政府这么多部门，随便那个不能安排一下老陈，要不就让他跟着您也行。”杨辰很随意地说道，好像是刚想起来似的。 “跟着我？”李志新一愣，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让陈华安给他当副秘书长呢。 李志新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陈华安的能力，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可以是正处，也可以是副处，如果不兼其它正处级职务，一般都是副处。 但是这样的副处解决正处也是相当容易，只要领导有意，给你兼个政研室、督查室，就成正处了。 而且副秘书长下去，一般都是直接正处，跨度比较大。 “小杨，你准备把招商办放弃吗？”李志新不太满意地问道。 经过一系列机制的出台，招商工作重新回到了全省领先的位置，但如果杨辰一走，陈华安再走的话，招商办的工作怎么办。 这可是全市的亮点工作，一旦退步，很容易招来江宏图的怒火。 “李市长，我肯定还要留下，我还想年前放个大卫星，给您和高市长长长脸呢。”杨辰很自信地说道。 “哦，有眉目了吗？”李志新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 杨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有进展我肯定先通知您。” 第899章 象男人一样战斗 杨辰说的是自己的发家地，天桥水库，上一世，好像就是这个时间段被某个集团看上，然后投资的，没道理这一世没人看得上呀。 但杨辰也了解过了，确实没有人过来打听情况，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是被蝴蝶风暴给扇没了？ 跟上辈子相比，平山县最大的改变就是多了一个自己，上辈子的平山，经济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更没有一个这么疯狂的下岭乡。 如果是自己把投资商扇没了，杨辰就打算自己再帮忙找一个过来，前一段时间杨辰让平山县招商办出钱，给天桥水库做了一套精美的宣传图册，同时还高薪聘请了一个胖子导演拍了个宣传片。 胖子导演对这里的风景很满意，说有机会的话，一定来这里拍一部电影，这里的山水初看起来平平无奇，静下心来欣赏，顿觉是佳景天成。 但放到镜头里看，瞬间更加出众。 县里一直想着这个水库租出去，养鱼也行，或者自己搞开发也行，杨辰怕破坏了这个美景，一直在想方设法阻止着。 杨辰现在已经托人在京城和香江两地进行宣传了，想在自己离开前，尽量能够完成牵线工作，也算是有始有终，对得起组织的这份信任了。 实际上在清沅市工作的这段时间，对杨辰帮助最大的就是李志新了，当初硬生生地从魏华胜手里要过来一半的杨辰，最终让杨辰成了妥妥的实职正处。 市招商办主任和市开发区副主任，这两个职务的含金量要远远高于什么开发区招商局，那个一听就是二级机构。 虽然说杨辰也回报过了，双方等于互相成就，如果不是招商方面的高光表现，李志新也没那么容易进到常务副的位置。 但恩情是恩情，这个又不能抵销。 虽然说李志新现在不分管招商了，但常务副基本上就什么都能插手。 李志新想了想对杨辰说道：“老陈的事先放放，我心里有数就行，你这段时间就以低调为主，对外就说筹备婚礼呢。” 杨辰点头离去。 李志新也算是他在清沅市的重要布局之一，毕竟国内三分之一的产业都在这呢。 很快，常委会召开，任宗伟的调令已下，大概是为了掩饰，组织部这次动了三四个人，而其它人都是那种微不足道的职位。 比如什么文联副主席、人防办副主任，当然了，每一个调整都是有目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只不过对杨辰来说，只有这个调整是有影响的。 按照惯例，任宗伟主动打电话过来拜码头，向领导报到，杨辰安排人去南湾区拿他的随身物品，然后他来市政府报到，江雄良领着他过来上任。 杨辰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任宗伟，长的高大帅气，三十多岁，还正值男人颜值的巅峰，展颜一笑，颇有阳光十足的感觉。 杨辰自认为颜值不输对手，但却不会象他这样的笑容，杨辰只会很温和地笑或者很慈祥地笑，用沙嫣红的话，你笑的跟四五十岁的人见到小孩子一样。 来了之后，互相介绍了下，杨辰表达了对新成员的欢迎，任宗伟展示了融入团队的决心和在江市长、杨主任带领下取得进步的信心。 倒是颇为成熟，看着不像是那种心机深沉的类型，但观察一个人，不仅要听其言，更要观其行，你的行为是不容易骗人的。 江雄良要求招商办尽快确定任宗伟的分工后，然后就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然后杨辰亲自把他带到他的办公室，让他熟悉一下环境，刚才江雄良直接开的就是全会，也就不需要再开一次了。 杨辰很温和地对他说道：“任主任，咱们招商办的工作相对简单，没有那么多面，所有的工作都是围绕招商引资这个核心服务的，我已经让办公室的人把咱们近三年的工作开展情况，目前重点工作的进度，以及目前的班子分工，都给你准备了，你抓紧时间熟悉情况。” “工作不等人，正是因为咱们工作领先，所以领导对咱们的要求更高，咱们的压力也就更大，等你熟悉工作后，咱们就调整分工，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我多交流。” 任宗伟坚定地点了点头：“行，我一定按照杨主任的安排，加强学习能力，尽快进入工作状态，分工的事我听领导安排。” 对于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领导，任宗伟没有一点不恭敬，来之前肯定要做功课的，杨辰自认为只是平常，但是在他们这些副处级干部里面，却是知名人物。 毕竟一个无职无权的副处级干部，一跃而上，参加面对全省的竞聘，都能够成功，一下子成为正处级干部，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不羡慕嫉妒的。 任宗伟当时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他年龄略大了一些，跟老丈人商量能不能让他出面，违背一下原则。 老丈人却告诉他，想都别想，这几个条件就是硬杠杠，在这种全省的关注下，不符合条件的，想都别想。 更何况他早就是过去时了，人家也不会给他这个面子，省得自取其辱。 而且就算是报上名了，他也没把握能够推动成功，这需要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这就是给省里那帮人准备的，咱们这的人，想都别想，老丈人直言不讳地告诉他。 结果，杨辰成了，他当然不敢直接拿这个去反驳老丈人，只是跟媳妇聊天的时候，无意地抱怨了两句，结果媳妇跟她老爸去埋怨了。 一开始老丈人不理会，埋怨的多了，老丈人生气地说道：“你以为人家是一般人呢，觉得他是平山县的，上面就没有关系了，幼稚。” “一般人能让一半以上的常委帮他说话，能让跟他杨家死活不对付的老秦捏着鼻子认下，而且就算成了，十亿的招商任务你能完成？” “人家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只是引而不发，不露出来而已，他要是没有重量级的省部级大佬出面，老秦能给这个面子，一般的副省，老秦连理都不理。” “关系分很多种，他的关系肯定是那种能下力气帮他的，咱们比不上。” 然后又看向任宗伟：“你以后安心工作，少想这些没用的事，再有，别自己不敢开口，就撺掇小梅上，象个男人点。” 第900章 纯理论学习 等杨辰离开之后，任宗伟拿起办公桌上的材料看了起来。 首先看的是总结，去年和今年上半年的。 只是一看，任宗伟就知道再往前的总结就没有必要看了。 可以说市招商办的工作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杨辰来之前，一个是杨辰来之后。 来之前，清沅市招商办的工作乏善可陈，几乎没有可称道的地方，虽然那个时候的招商办主任的是现在的常务副市长李志新。 而从杨辰来当了招商办副主任之后，材料里面处处都是杨辰的痕迹，不过那个时候只见省排名上升，更多的是杨辰的个人实力体现，亿元以上的项目一个劲地往清沅市拉。 等到杨辰当上了招商办的主任以后，开始进行机制创新和调动全市的力量去招商，这才是正确的当领导方式，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扛。 任宗伟正看满材料都是杨辰的丰功伟绩呢，突然办公室的人敲了敲门：“任主任，杨主任喊你们领导班子们开会呢，就在他隔壁的小会议室。” 任宗伟拿上笔记本和笔，随口问道：“会议内容通知了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一般没提前准备会议内容的话，都是学习会。” 任宗伟看了看崭新的笔记本，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有学习内容吗？” 一般来说领导带头学习的内容，都是办公室提前准备的，除非是上级指定要求学习的。 办公室的这个小姑娘羞涩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任主任，我们没有。” 任宗伟没办法了，只好夹着本往会议室去，因为他不知道这里的会议学习形式，怕有其它花样，领导让你回答问题怎么办？让你展开论述怎么样？让你发表感想怎么办？ 学习是一种管理手段，在机关和国企中尤为常见，身为下属就要配合领导的各种表现欲。 你见过领导在台上照本宣科，却非要下面的人用笔记笔记吗。 你只要一停下，人家就会提醒你：“这是重点，回头要考。” 明明大家手里都有材料，还非常重记一下。 不光让你记，还要让你背，然后还要提问。 任宗伟就见过一个领导，非让人记笔记，你不记就会提醒你。 有次他嫌下面的人记得不认真，非要抽查下面人的笔记本。 结果抽查到一个小年轻的时候，那个小年轻本上画了一本子的乌龟，而且栩栩如生，有的乌龟还坐在主席台上。 他勃然大怒，可是小年轻却丝毫不畏惧，用他的话说，我不记笔记又不违法不违纪，你凭啥管我。 结果领导还真拿他没办法，只能不了了之，之后领导带领大家学习的劲头就差了，慢慢也不带领大家学习了。 而他把这件事当趣闻讲给老婆听的时候，老丈人在旁边点评说道：“当领导的，不宜太较真，太较真了，你就无人可用了。” “是人，都有私心杂念；是人，都会投机取巧；是人，都会考虑个人利益。” “管理，就是要尽量避免这些因素的影响，而不是试图消灭。” 接着白北海举例道：“一般咱们常说的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实际上是将古人的意思省略之后进行了绝对化处理。” “因为这样更利于宣传，而实际上这段话是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意思就是有些事，要看心，心到了就行，而有的事，就要看行动，比如你们孝顺我，有这个心意就行，但你对小梅好不好，这个就要看行动。” 每当听到这话，任宗伟感觉就像是听到了一群苍蝇在叫，任何一个话题，都能延伸过来，然后找理由敲打自己。 对自己媳妇好，不是自己应该的，隔三差五就要提醒提醒自己。 让自己认清现实，离了他们家，自己什么也不是，自己这辈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感恩，然后孝顺他们老两口，对他们的女儿好点。 听了十几年，早就听的够够的了。 思考间，他就来到了会议室，坐下来前，点头向大家示意后就坐。 除了副主任，还有两三个中层，大概是嫌人少。 等大家坐齐之后，杨辰也就位后，对大家说道：“今天正好都不太忙，咱们就召开本周的学习例会，学习一下省领导在干部进修班上的重要讲话精神。” 看任宗伟拿笔要记，杨辰制止了他：“这个不用记，大家跟着学习一下就行。” “领导的这次讲话，明确指出，干部队伍建设是我们事业发展的核心和关键。在新的历史时期，面对复杂多变的国内外形势和艰巨繁重的改革发展稳定任务，我们每一位干部都肩负着重要的责任和使命。因此，不断加强学习、提升自我，不仅是个人成长的需要，更是国家和人民事业发展的必然要求。 学习的目的在在帮助大家更新观念、拓宽视野、增强能力，从而以饱满的热情、严谨的态度，投入到每一项工作任务中去。不仅要学习理论知识，更要注重实践锻炼，将所学知识与实际工作相结合，不断提高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在学习过程中，大家要发扬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善于思考、勇于探索。要敢于直面问题，不回避矛盾，通过深入学习和实践，找到解决问题的新思路和新办法。同时，大家还要加强相互之间的交流与合作，相互启发、共同提高，形成良好的学习氛围和团队精神。 此外，我要强调的是，学习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希望大家把这次进修作为一个新的起点，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不断追求新的知识和技能。在今后的工作中，要继续保持学习的热情和劲头，不断提升自己的综合素质和领导能力，为国家和人民的事业贡献更大的力量。” 杨辰非常有活力，有感情地带领大家学习领导的讲话精神，在这次讲话中，领导面对的是各地的封疆大吏、省部级大佬，领导从思想建设、经济发展、改革创新等各个方面对自己的思想进行了解释和阐述。 说是讲话，实际上是一篇总纲式的内容，为未来怎么干指明了方向。 这个学习纯粹是自发性的，并不是上级要求，而杨辰为什么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应付差事，而是实实际际想要学习政治理论和思想认识。 而学习这些，也不是为了讲话或写材料用，而是通过学习掌握上级的思想变动和发展脉络。 上辈子，杨辰没有从政，只是了解到几个口号，对于具体的理论没有认识，而这辈子，想要发展的更好，这一课必须得补上。 第901章 不好当的上门女婿 当然了，之所以带领大家学，而不是一个人枯燥无味地学，杨辰也是有一点小心思的。 一来，组织大家学习上级精神，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为过。 这是一种作秀，却是不可避免的作秀。 二来，也是为了提高大家的思想认识，不能只知道干具体工作，不知道上级或组织意图。 政治，必须是顺势而为，不能逆势而行，大家都在谈开放，你非要说开放不好，那什么后果就不用说了。 自身的进步、产业的壮大都必须和国家的主流发展思路相吻合，才能事半功倍。 任宗伟看着杨辰声情并茂地朗读着领导的讲话，觉得非常奇怪，这是不是就天生的政治人物，年纪轻轻的就能主动这些东西，而且人家不仅自己学习，还带领大家一起话。 这种事要是报道到了上面，一定能够引起各级组织部门的关注。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呢。 杨辰并不是生硬的念稿，而是结合自己的理解，给大家讲和解释。 任宗伟正听着呢，突然电话响了，赶紧按掉，解释了一句：“忘了调静音了。” 杨辰只是停顿一下，看都没有看他，继续自己的讲解。 在讲到华夏加入世贸组织的新形势时，杨辰举出了近半年来国家出口的增长，要求大家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一定要充分考虑到外贸企业的特殊要求，不仅是运输问题，还有出口手续的办理。 这就进入实质性的干货阶段了，任宗伟赶紧拿起了笔，然后发现其它人也都在记着了。 “未来几年，我们国家出口的产品结构，不仅会在数量上急剧增长，类型也会变得很多，以前没有出口过的商品，也有可能开发出国际市场。” “同时，这也能促进我国经济从粗放型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为集约型经济，以原来的维持生存向提高经济效益发展，面对激烈的国际竞争，不仅要提高产品质量，更要提高科技含量。” 杨辰在讲的时候，任宗伟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振动着，这样的打电话的，除了自己的妻子没有别人，任宗伟心里涌出一股悲哀来。 明知道自己第一天上任，就不能懂点事吗，光是嘴里说支持自己的进步和发展，但性子一上来，说什么就是什么。 自己只要敢一直不接这个电话，一会人就能跑过来，然后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地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接电话，有什么事能比自己更重要。 于是只好打断了杨辰问道：“杨主任，我能不能去外面接个电话。” 杨辰看他一脸尴尬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但脸上丝毫不显，点了点头：“没事，有电话该去接去接，咱们就自己人搞的学习活动，没有那么严肃。” 然后杨辰继续讲，其实大家的心思都飞到外面了，没过一会，任宗伟走了进来，也没有落座，而是站在旁边问杨辰：“杨主任，我家里有点事，能不能先走一会，今天的课我回头补上。” 杨辰笑着对他说道：“任主任，课是小事，主要为了表示对你到来的欢迎，咱们晚上给你安排了接风宴，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任宗伟满脸难色地说道：“杨主任，真不好意思，我真的参加不了，改天，改天行吗，我请大家。” 杨辰点了点头：“既然你真的有事，你该去忙去忙。” 等任宗伟离开以后，杨辰还要再讲下去，白云燕在旁边说道：“杨主任，咱们能不能讨论讨论这个，你说的这个咱们回头再学习。” 杨辰看了她一眼：“讨论什么？” 白云燕笑的合不拢嘴：“杨主任，咱明人不说暗话，我就不信你没有听说过，咱们这个任主任呀，不管正在干什么，重要工作也好，重要会议也好，媳妇让回家就得赶紧回家，也不知道急着回家干什么，反正是必须得回。” “只要他不回去，媳妇就过来单位闹，跟他生气，这不是一次两次了吧，我就不信你们没听过。” 杨辰小声劝道：“白主任，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这种影响团结的话少说，人家的私事，不是咱们操心。” 白云燕笑了笑说道：“上门婿不是那么好当的，就算能占得了便宜，这辈子头都抬不起来了。” 其实是任宗伟到了以后，她有一种危机感，杨辰是正主任肯定不受影响，陈华安吧，兢兢业业的老黄牛，又是杨辰的人，肯定也没事。 而自己呢，特别是杜同海一走，自己等于毫无倚靠了，不是被夺权就是被赶走，都不是什么好事。 看样子是学不下去了，大家的目光不是非常好奇，就是非常有讨论欲。 杨辰想了想对大家说道：“任主任个人身份相对特殊，大家也要理解他的难处，有的时候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再反悔的余地，大家最好不要取笑他，再遇到这种情况了，尽量配合他一下，不要耽误工作，也不要让人家家庭不合。” 他的事早有人给杨辰讲过，白北海书记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到了远方，小女儿又是老来得女，宠爱的不行，性格就比较刁蛮多变。 为了照顾女儿，也为了老有所养吧，白书记就选择了招婿的方式，选中了刚刚参加工作的任宗伟，帮助他解决了很多家庭困难，然后把任宗伟招到了家中。 任宗伟的性格不错，工作也比较认真，就是白书记这个女儿吧，怎么说呢，甚至有人怀疑她是精神病。 只要一旦想起，任宗伟就得回到她身边，不然的话就暴跳如雷，发火摔东西。 可以说，任宗伟的进步是有老丈人在背后推动，但也受了媳妇的拖累，各有利弊吧。 反正吧，这种事好与坏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外人难以清楚。 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杨辰反而不想让任宗伟来招商办了，因为你不敢委以重任，这正跟投资商谈判呢，他突然要回家陪媳妇，这怎么开展工作。 但是组织任命的太快了，没等杨辰想好怎么行动，人已经来了。 第902章 正式谈分工问题 第二天看到任宗伟的时候，看着他脸上细红细红的檩子，大家都有点想笑却不敢笑。 任宗伟大约是习惯了，显得非常坦然，但心里什么感觉就没有人知道了。 要知道他可是领导，而且是刚刚上任的领导，第一次参加主要领导主持的学习例会，就提前离去回家哄媳妇，然后第二天顶着一脸的伤过来上班，这让他在全单位顿时没了威严。 到单位他就去找杨辰承认错误，却没有找到杨辰，等了半上午，马上就到要提前走人的时候了，杨辰还没有过来。 他只好去办公室杨辰的行踪，这才知道杨辰是两边跑，一三五来这里，二四去开发区。 第三天他又去找杨辰承认错误，杨辰正急着出门呢，没等他开口，杨辰就摆手说道：“没事，知道你情况特殊，我现在急着要陪高市长去拜访客人，你在单位先熟悉情况。” 说完杨辰急匆匆离去了。 这次是国内一空压机巨头看上清沅市目前的发展环境了，想在这里建一个生产基地，但是人家不直接联系，而是找人往这边透露一个信息，让这边主动跟对方联系。 高军辉正好跟对方一个副总是朋友（从未见过，也没联系过的那种），就主动把这个活揽了下来，然后杨辰配合，主动过去开展招商活动。 对方预计投资在一亿以上，又符合清沅市产业规划，高军辉积极性非常高，带着杨辰一路直奔对方的大本营。 到了之后，听说第一次就是市长主动过来拜访，这边也觉得很有诚意，又有杨辰这样的强手在旁边协助，基本上一次就谈了个七七八八。 确定好考察日期之后，高军辉带着杨辰返回。 “这次如果成了，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我亲自下厨，咱哥俩好好喝点，可惜你不喜欢喝我们那边的酒，其实我也不喜欢，我家里还有一瓶十几年前的茅台，绝对是真酒。”高军辉拍着杨辰的肩膀，兴奋地说道。 两个人在商量这件事的时候，高军辉就说过，如果他拿到这笔奖金的话，也不会留给自己，而是响应国家号召，把钱捐给青少年希望工程。 当然了，他不会像屈伯通那样公开说出来，而是希望偷偷地捐了，不对外宣布。 不过肯定要向组织进行汇报。 回来之后，一直守着杨辰的任宗伟过来认错，杨辰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没必要，你情况特殊，大家能体谅尽量体谅，这个没什么。” 随后杨辰又正色说道：“但是工作不能落下，有事提前走可以，或者不来都行，但是你在的时候，一定要把工作拿起来。” “我这个人是唯工作论的，你工作能拿得起来，让我少操心，对我来说就是及格的，我看大不看小，细节问题不管。” 任宗伟也感觉到了，杨辰好像确实是这个性格，有事就有事，没事就放任大家。 他不跟大家打成一片，但是也绝对不摆领导的架子。 但是对有些下属来说，这样的领导也不好，不好在难以接近，不能建立私交关系。 任宗伟很认真地说道：“杨主任，这个请放心，我一定尽快进入状态，加强业务学习，保证以后不耽误工作。” 现在他还没有分工，理论上就什么工作都没有，也就谈不上把什么工作干好。 “正好你来了，咱们就先谈谈你的分工问题，这个不是说定下来了，就是先听听你的意思。”正好他来了，杨辰也不想一直拖延下去。 人家既然来了，肯定要给人家分工，何况招商办又不是说职责多么复杂、业务多么专业的单位，你让人家学习两三天就够了，再多就该有人说闲话了。 任宗伟赶紧收敛心神，端正态度：“杨主任，您说，我干什么都行的。” 心里却有些忐忑，既怕杨辰给他安排很多工作，特别是外出比较多的工作，又怕杨辰只给他安排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既然走了这条路，受了这么多委屈，他也是有想法的，不然的话早忍不下去了。 杨辰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自然不会再去想法折磨他：“任主任，我也是考虑你的情况特殊，也征求了陈主任和白主任的意见，我初步是这样想的，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咱们招商工作，实际上很简单，就是前期找项目，中间引进，后面跟踪服务，正好你们三个人，我就想把业务分成段，你们三个各管一段，当然了，有些业务是需要配合的，还要做好配合，但主体是这样分，你觉得合理。” 任宗伟赶紧点了点头，但接着说道：“领导，我才刚来，对业务流程和具体情况都不熟悉，你看着安排就行。” 这就是很简单的以退为进，我什么都不了解，你安排就行，到时候我觉得困难或不想接受，这也能当反悔的借口。 杨辰根本不理会这样的小花招，直接说道：“找项目和前期接待，这个我打算交给白主任，而且这也是她一直在经手的工作，基本上没有变动，连续性比较好。” “以前的剩下的工作都是陈主任在做，我因为身兼两边，有些事确实分身乏术，陈主任帮了我的大忙，让我少操很多心。” “但是呢，陈主任毕竟年龄偏大，精力方面有点欠缺，你来了正好，可以帮忙分担很多工作，减轻陈主任的负担，同样也减轻了我的负担。” “所以你们两个的业务，我打算是中段交给你来负责，后续的跟踪服务，这个需要经常往外跑，协调各个行业部门，按说也是个锻炼人的机会，但经常需要跟人家一块交际，中午晚上都保证不了回家时间，把这块还让陈主任担起来，你看怎么办？” 任宗伟点着头，陈华安是杨辰的第一爱将，全清沅市人都知道，陈华安基本上能做招商办一大半的主，杨辰基本上就是甩手掌柜，只管大事，不管小事。 杨辰说的那个跟踪服务，就是清沅市招商办干的比较好的方面，在全省也是出了名的。 基本上只要是在招商办登记过的项目，哪怕是县区自己引进的，市招商办那也是全力服务，有什么问题，只要反映，都尽量给你协调解决，确实比较忙，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 你去找人家协调关系，不得请吃个饭或者洗个澡、唱个歌的，自己想干，但确实干不了。 杨辰这个安排也不能说错。 杨辰淡然一笑，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哥这叫圣人之腹，恨不得把整个单位都送你。 第903章 权力你不要也得硬给你 杨辰于是再次说道：“除了这些，其实就是咱们招商办的日常工作，包括对各县区、各单位的排名考核工作，这个是咱们招商办的重点工作，没了这个，各部门也不给我们招商办面子，说话也不会象现在这样好使。” 这确实是真的，考核机制没有出来前，去各部门想协调什么，特别困难，都是权力部门，人家为什么要给你招商办面子。 你想办什么手续就办什么手续，我们吃什么喝什么，甚至有些事，杨辰出面都没用，还得副市长打招呼。 但自从有了考核机制之后，招商办说话就没有人敢不听了，一般都比较配合，这就是考核的作用，一个单位强势不强势，就看你手里有没有对其它单位的考核权。 特别是招商办这个考核权还不仅是对各县区，各行业部门全部都包含在内，市委书记和市长都要看结果，那个部门一把手也不敢不当回事。 这个确实是招商办的重点工作，任宗伟也知道，于是凝重地点了点头。 杨辰心中暗笑，这就够了，接下来还有：“除此之外，就是咱们招商办的一些日常工作，一个部门该有的，比如组织人事、财务、纪律，这些都是内务，没有什么时间限制，同时早一会晚一会，也不影响什么，我打算都交给你，你看怎么办？” 任宗伟一下子卡壳了，这是要甩锅吗，没有这个道理呀，自己一个新人，上来就把一大半工作交给自己，别人还以为自己是来抢权的呢。 于是嗫嚅着说道：“领导，你看，我才刚来，什么都不太了解，一下子让我管这么多，我有点吃力呀。” 杨辰笑了笑：“你还年轻，又是市里点名的重点培养对象，多承担点工作，也是应该的，这对你也是一种锻炼，日常工作，虽然繁琐，但不紧要，不影响你的特殊情况。” “如果说把你调过来了，却让你只分管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有违市里的要求。” 说的任宗伟无话可说，人家愿意多分权出来，对于他一个副职来，肯定是好事，他就是怕有什么陷阱。 但分配工作就是主要领导的权力，人家愿意多给你，你不愿意也得接呀。 这就跟一个单位脏乱差的活，总得有人干，要不新人干，要不谁最没背景谁干，何况杨辰分给他的，不是脏乱差。 任宗伟只好说道：“行，我先适应一下，有什么问题领导多指导，干的不好也请领导多担待。”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担心杨辰到时候万一找理由训斥他，他下不来台。 如果说领导年纪大，资格老，训就训了，可一个比自己还年轻好几岁的人如果训他，他真有点难以接受。 杨辰很随意地说道：“工作都是这样，谁不是在干中学，学中干，只要不是故意的，出问题就出了，没事。” 你前期有工作出问题，那是你初次接触，等你熟悉了以后，总不能再出问题吧，是不是故意的？谁说了算，还是杨辰说了算。 你要犯了错误了，我不训斥你，想都别想。 我免不了你，也撤不了你，但总有骂你的权力。 不过一般情况杨辰不会这样做，而且招商办这种职能简单的部门，你想犯严重点的工作错误，有时候都不容易。 任宗伟笑了笑，发现领导没有那么好糊弄，不给你摆脱责任的空间和理由。 只能希望领导能表里如一了。 按说该告辞了，总不能让你们说你走吧，但他还有事呢。 看了一眼杨辰，任宗伟又说道：“领导，周四晚上我想请大家一块聚聚，以示歉意。” 杨辰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今天晚上不行吗？” 任宗伟苦笑了一下：“领导，你也知道的，我这边不太方便。” 他也是跟媳妇商量了好久，那天媳妇要带孩子去洗澡，他才有时间的。 杨辰想了想还是对他说道：“任主任，我是这样考虑的，如果在公布之后，你再请客，大家会觉得你是在庆祝，在炫耀，这个有点不太合适，要不你提前请了，要不你就干脆别请。” 任宗伟这才明白什么意思，原来这些分出来的权力不是人家自由的，是杨辰的安排，这样的话确实不妥，自己刚刚接手了人家的权力，就去拉人家一块庆祝，人家肯高兴才怪。 也对，谁也不愿意自己的权力被分润，即使是领导的爱将，领导肯定是做通工作了，但人家情不情愿就难说了。 “可是……”任宗伟有些纠结。 好不容易跟媳妇说好，换时间可就比较麻烦了。 “你自己考虑一下，看怎么合适怎么安排，但最好提前两天说一下。”杨辰才不为他想这么多呢，总不能在新单位打开局面也得我给人操心。 任宗伟依言回去了。 到了下午，杨辰却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之后，是一个软糯如水的声音：“是杨主任吗，我是白小梅，宗伟的妻子。” “哦，嫂子你好。”杨辰没打听过他家的情况，不知道他老婆是干什么的，所以只能这样喊了。 听声音倒是挺温柔的。 “不好意思杨辰，打扰了，前两天因为我的缘故，打扰你们学习了，我在这里向您赔罪了。”她的话里听不出一点传播的刁蛮任性，不讲理什么的。 “嫂子你客气了，没事，宗伟已经跟我解释过了。”虽然意外，杨辰还是尽量顺着往下说。 “宗伟说晚上想跟你们坐坐，说太晚了就没有诚意了，我觉得也是，再请就不算赔罪了，我晚上要在家带孩子，就不参加了，让宗伟好好陪你们喊点。”人家既然没有不通情理，也没有说纠结不休，很干脆地说完挂了电话。 然后杨辰拿着电话愣住了，这不像大家传言的那样呀，这个电话的也有确定任宗伟是不是说假话的意思，但也表现出了市委书记女儿的修养和素质。 会不会是有人在故意黑她，好表现出自己的委屈？ 第904章 领导的无用小花招 杨辰不知道的是，这个电话还是白北海让女儿打的呢，任宗伟在介绍今天的分工安排时，白北海就觉得奇怪。 自己女婿去招商办自己是出了力的，就是看到了招商办这两年出成绩，跟着能混混资历，然后再往区县常委上运作，不然的话副职想进常委，非常麻烦，因为竞争太大，而他离职太久，影响力越来越小了。 有些关系虽然还在，又不值当因为这种事动用。 他以为杨辰会暗中抵触，甚至准备好了关系到时候说和，谁知道杨辰不仅没有抵触，反而非常正常地接受了下来。 公工的时候不仅看不出防范，甚至还是标准的重用，有些人认为干这些杂活没权力，但实际上干这种杂活最容易跟领导接触，而跟领导接触就代表着你的能力更容易被领导认可，提拔机会就更大。 两类人最容易进入领导视线，一种是特别专业的业务干部，别人都拿不下来的工作，他能够拿下来。 还有一种就是什么工作都能交给他的干部，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工作，都能给你干个差不多，这类干部领导也比较喜欢。 人家能让女婿分管日常工作，基本上就是当常务副主任在用，他原来的部下能接受？白北海有些怀疑。 那可是他的爱将，为了女婿牺牲忠诚手下，这个绝对不合理，其中一定有什么不知道的。 人家不会是看自己的面子，自己都过气这么久了，这个年轻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所以女婿提出把时间改到今天时，女儿确实不太同意，还是他出面劝的呢。 等女婿上班后，他想了想，又让女儿打了这个电话，女儿还是很听劝的，使小性子在他看来很正常，何况她的小性子只对女婿一个人使，这有什么。 到了晚上，整个班子和中层干部，一行人来到任宗伟安排的开元宾馆，看来他确实是诚心实意想要请客的。 杨辰让办公室到时候及时去算账，别真的让人家花这个钱，充其量用他带的酒就行。 这家伙开了一辆很小的宝马，一看就是女性开的那种，从车的后备厢里搬出来两件一看就很有年头的五粮液。 老丈人是当过市委书记的人，家里要是缺酒了才怪呢，烟不能多放，但酒他家里肯定不少。 办公室的人知道杨辰好酒，过来偷偷说道：“杨主任，要不给你留一件，到时候不够的话，咱们再买点。” 任宗伟看到这边再说悄悄话，就走了过来，不等杨辰开口呢，办公室的人就去找任宗伟嘀咕了，任宗伟有什么不愿意的，领导想要那是荣幸，两件酒而已。 杨辰却不肯答应，这算什么事，他喜欢老酒，但没有喜欢到这份上，于是摆了摆手：“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才对，我带走算什么，休要再提。” 酒是活跃氛围的最佳方式，虽然以前不熟，两杯酒下肚，立刻就化身知交好友。 任宗伟还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只不过酒量确实不高，喝起酒来不太爽快。 这让大家有些不满，纷纷加大了进攻力度，任宗伟却连连告饶，死活不肯再喝。 最后杨辰发了话：“大家还是算了，任主任的情况比较特殊。” 一说这个，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人肯定心里不服，但领导发话了，谁也就不敢再有任何意见。 果然，没过一会，任宗伟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就见他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话，就过来跟杨辰请假：“杨主任，我这边家里有事，您看能不能让我先走。” 杨辰笑了笑：“行，知道了，偷偷走吧，不用跟大家招呼。” 虽然大家都看到了，但领导发话了，没有人敢不长眼色，非要说什么席不散不能走。 “大家好好喝，酒不够了我车上还有，既然都是同事，都要互相考虑各自的难处，开心就好。”杨辰发号施令，自己也放下架子，跟大家打成一片。 没办法，主客走了，杨辰只能自己上了。 收到消息后，任宗伟心里对杨辰的感激，再上一个新台阶。 这样的领导确实难得，怪不得陈华安这么大年纪，对他这么尊重的。 确实值得尊重。 等到了第二天，杨辰拿着分工文件去找江雄良拿着文件看了半天，问杨辰：“你是收了任宗伟的好处吗？” 杨辰赶紧摇了摇头：“没有呀，怎么可能？” 江雄良挥了挥文件：“那你这么照顾他干什么，把大部分工作都给他。” 杨辰把自己的理由一说：“主要还是陈主任本身承担的比较多，我这边还要考虑开发区的事，确实有点忙，既然上级领导给我们派过来一个年富力强的干部，我们肯定要人尽其用。” 江雄良看了看杨辰，感觉半句都不可信。 他同意任宗伟过来时，就是想打破目前杨辰一手遮天的这种局面，心里还想着，一定要多给任宗伟争取几个分工。 结果杨辰把大部分分工都给了他，江雄良反而觉得不能接受了。 凭什么，我又没有收他什么大的好处，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他。 而且一下子变动这么大，影响工作怎么办，于是把文件往桌子上一丢：“我不能同意，这个分工让谁看都会觉得不公平，你要不拿回去再修改，平衡一下，要不你让白云燕和陈华安过来亲自跟我说，说同意这个分工方案，我就让你们通过。” 修改，肯定是不会再修改了，已经许诺出去了，杨辰自然不可能改口，于是就对江雄良说道：“这是我们讨论过了，既然领导您不放心，我让白主任和陈主任过来跟你汇报下。” 江雄良一指大门：“你先离开，让他们两个来，只要他们两个认可，我就同意。” 杨辰自信地转身就走，这有什么，人来了无非你挑拨离间几句，陈华安肯定没事，白云燕也识趣的很，白费功夫。 果然，江雄良单独跟他们两个任何一下交谈，问分工的事，两个人都对拿出来的分工方案非常满意，一点都不介意被分权。 第905章 方嘉嘉遇到的难题 分工方案公布后，很多人都觉得意外，这是任宗伟要抢班夺权的节奏吗？刚来就管大半个招商办？ 当然了，这个文件只有一部分人能看到，除了招商办内部，也就是政府办和政府办的下属部门。 反正杨辰是更加清闲了，任宗伟确实很努力，也很积极，除了偶尔一个电话就得赶紧回家外，几乎没有缺点。 杨辰接到了一个京城来的电话，是国家旅游局的一位副局长，吕大佬介绍认识的。 他通知杨辰，下个月国家旅游局要在京城召开一个金秋旅游资源推介会，全球一百三十多个国家的大型旅行社和旅游开发公司会参加，全国各地都会拿出自己的旅游资源去会上宣传推介。 他可以帮忙，给杨辰这边留一个小展位，不占用省里的份额，会议开始前一周，杨辰可以跟他联系，提前布置展位。 杨辰诚心感谢了人家一番，天桥水库成了养在深闺无人识的美女，眼看着要砸手里了。 目前已经启动了多轮宣传了，一直不见效果，过来出价的，要不是一些小公司，根本不具备开发实力，要不就是想趁火打劫，出的价格低的令人发指。 关键是杨辰也忘了，上辈子宣传的那个公司叫什么，金额真实不真实，因为宣传金额不一定是实际金额。 现在只有看看能不能借助推介会这个平台，先把天桥水库的名声打出来，然后再看看能不能找到联合开发方。 关键是宣传费用花了不少，却不见成效，平山县那边虽然明着不说，但背地里说不定就有人蛐蛐。 所以杨辰就想借这个机会再尝试一把，还是不行的话，就只能自己组建个公司开发了，总不能吹这么长时间毫无收获，杨辰自己都觉得丢脸。 又过了一天，杨辰来到开发区，把徐锦丽喊过来问了问情况，还行，比前段时间强，现在至少有三个项目在谈，虽然落地的机率不好说，但希望还是有的。 安排了几句后，杨辰就让她回去了，杨辰现在是分管领导，而不是直接领导，她才是招商局的一把手，如果实在烂泥扶不上墙，受损的也是她的。 如果还把自己当成一个中层干部，什么都要领导来指挥，那要你当这个局长干什么，被指挥谁不会。 还是当中层当的时间太久了，没有主观能动性了，或者说本来就没有。 在开发区招商局的用人，杨辰感觉自己有点失策了。 选的两个人本来是准备让他们互补的，结果各自的长处都没了。 杨辰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赶下去，再换两个上来。 现在杨辰觉得王晨阳这个小伙还算不错，至少认清目标后，能够努力去追。 正在这时，方嘉嘉敲了敲门，伸头进来：“我可以进来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来来来。”杨辰赶紧起身欢迎。 “我看你在思考事情，怕打扰到你。”方嘉嘉把裙摆圈了一下，将腿裹严，坐到了杨辰的对面。 “我那是在发呆，不发愁。”杨辰叹了口气说道。 “啊？发什么愁，我能帮上你忙不？”方嘉嘉上身前倾，关心地问。 杨辰把自己遭遇到的难题说了说，方嘉嘉眼睛眨了又眨，奇怪地说道：“我说闫局长怎么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呢，似乎是嫌我多管闲事。” 杨辰知道，方嘉嘉当了副主任之后，还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管，根本不拿自己当分管领导。 按说以她的家庭背景，不该不理解这种事的，更有可能的是性格上不去考虑这些。 经杨辰一点明，她才恍然大悟，然后一想，对，怪不得规划局的人都看自己奇奇怪怪的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自己还跟以前一样，每次去主持会议，每次直接安排工作，还当闫局长跟以前一样。 想通了这点，方嘉嘉对杨辰展颜一笑：“谢谢你，杨主任。” 杨辰愣了一下，我对你倾诉烦恼呢，你谢我干什么，但瞬间就想明白了，就笑了笑：“我有什么可谢的。” 方嘉嘉不是那种特细腻的性格，见杨辰不在意，直接就转移了话题，打量了一下四周，其实在屋内，做这样的动作特别可笑，但在她身上，就显得特别可爱。 方嘉嘉表情有些难以开口，再度确认了一下四周无人后，小声说道：“我想问一下，那些风水、八卦、周易什么的，你是不是真懂？” 杨辰一听就知道祸事来了，上次装逼装大发了，但这个时候你再说我其实是纯唬人，人家要不是不信，要不就觉得你这个人嘴里没有实话。 于是杨辰只好很矜持地点了点：“我只是略知一二，谈不上懂。” 脸上当然是那种高人模样。 “那你说，比如，只要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未来会有什么发展，这个有可能没有？”方嘉嘉脸上的表情特别认真。 杨辰咂了咂嘴，怎么说呢，相面这种事，基本上就是标准的骗局了，但人家问，肯定是已经中招了，这叫怎么说。 最后，杨辰纠结地说道：“我只能说，绝大多数是骗子。” 方嘉嘉脸上掠过一阵失望：“那就是有真的了。” 看她的表情，如果是真的，那对她来说不是好事，杨辰就迅速改口说道：“怎么说呢，这是一种非常高深的骗局，想达到你说的那个效果，对方手法一定是非常高明，几乎不可能拆穿。” 方嘉嘉不解地问道：“那就是骗了，不是真的。” 这个时候，她的表情就由阴转晴。 杨辰只好解释道：“首先，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任何迷信都是假的，这个立场你坚持不？” 方嘉嘉一脸烦躁地点一点头：“我不是说这个，你就说是不是骗人的就行的。” “怎么说呢，相面这一派，自古以来都是独成一派，跟其它的互不掺搅，用现代科学来解释，相面这一派，就是肢体语言专家、微表情专家、心理学专家、语言学专家的结合体，同时还得加上情报学、逻辑学、风土人情和习俗学，只有当你掌握了这些知识，你才能被称为高人。” 方嘉嘉异常认真地问道：“怎么才能拆穿这个高人呢？” 第906章 有内鬼 暂停交易 “到底怎么了？你家里谁遇到这样的高人了？”杨辰貌似关心地问。 方嘉嘉犹豫了一下，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最后才银牙暗咬说道：“我大伯，最近这两年有点不顺，想更进一步呢，也没成，认定是小人作祟，就信上了这些。” “前一段时间，经人介绍呢，认识了一位高人，想让那个高人，帮他逆天改运。” 杨辰好奇地打断了她：“改运我知道，逆天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有点太大了点。 “那个高人说，我大伯这个地位这个身份，动一下都牵连甚广，而且我大伯的情况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甚至积重难返的地步，所以这个改运就很逆天，需要很长时间，还有很多的前期铺垫。”方嘉嘉解释道。 “还要花很多钱吧？”杨辰很确定地问道。 方嘉嘉却摇了摇头：“钱花的反而不多，至于对我们家来说，不算多，而且置办的器物和环境的改造都是我们自己做的。” “那对方一定所图更大。”不骗钱的骗子杨辰还没有见过，无非是放长线钓大鱼。 “既然不花什么钱，就当是陪你大伯玩呗，求个心安。”这种事杨辰见的多了。 某个领导批准个工程还要讲究黄道吉日和时辰，以及工程对自己运势的影响，进而发展到接工程的人跟他有没有什么冲突。 杨辰属虎，跟领导正好一个属相，正好是虎虎生威，所以被选中，接了这个工程。 因为有这样的渊源，两个人的合作比较愉快，后来还给了杨辰几个工程，只是因为竞争，有人去领导面前进谗言，说什么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杨辰的解释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咱们合作的很愉快呀，没有争过，怎么可能会伤。 但领导为了避嫌还是疏远了杨辰。 按道理说，领导们一般见多识广，不应该上当受骗，但就算是再大的领导，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特别是时间、疾病、前程这些事时。 就如同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一样，杨辰在几十年的人生生涯中，也确实遇到过很多无法解释的事，不过那个暂时不提， 先说眼前。 方嘉嘉苦恼地说道：“那个高人他虽然不要钱，却干涉我家的所有事，包括我叔叔这次下来，一是跟我大伯在运势上有冲突，导致谁都上不去；二也是我叔叔的机缘在这个方位，所以就来了。” “而且……”方嘉嘉有点生气，又有点苦恼，还有点害羞：“他还干涉我的婚事，让我今年下半年就结婚，最起码也得订婚，不然的话明年过来年我有一个坎，很难平安度过。” “你父母就相信这个？”要说运势什么的可以理解，可是子女的婚事也听高人的，杨辰有点不能理解，何况信他的是方嘉嘉的大伯，又不是父母。 方嘉嘉嘟起了嘴：“谁知道，可能我爸妈想借机催婚，不过那个高人真的挺神，只要看人一面，就能把你的过往猜个七七八八，神准无比，很少失手，我爸妈也挺相信的。” “那你信吗？”杨辰好奇地问。 方嘉嘉飞快地看了杨辰一眼，有点恨意，又有点悲苦：“我也不知道，我也见过两次，反正挺神的。” “他会隔空取物、耳朵识字、空手钣钢筋？”杨辰其实已经深信对方是个骗子了。 但人家能骗这么多人，就说明有点真功夫，能把方家迷成这样，方家肯定也是好好调查过的，不然的话人家又不是傻子。 方嘉嘉气呼呼地对杨辰说道：“我知道，那些都是骗子，是玩的魔术，我小时候还看过呢。” 杨辰想了想也对，人家肯定比自己见多识广，至少层次不一样，自己见的都是基层的小把戏，人家见的都是高端角色。 方嘉嘉却主动说了起来：“我有个舅舅，当时在大学当校长，有领导打招呼，想给某个大师弄个教授资格，领导说那个大师会什么会什么的，就你说的那个隔空取物的，能从保险柜里把东西拿出来。” “我舅舅就说了，这个不通过组织不太合适，但领导你既然说了，这样吧，我把聘书写好放到桌子上，聘书需要盖章生效，章就在我办公室的箱子里，你把大师请过来，让他自己把章取出来盖上，这件事就跟我没关系了，结果到最后，大师也没有来。” “你舅舅真聪明。”这一招真厉害，杨辰忍不住夸奖道。 我不说不相信，我也不验证，也不驳您的面子，一举数得。 “但这个高人就拆穿不了，因为人家什么道具也不用，就这么远远看看你的面相就行，我们也是试了好几次，都没用。”方嘉嘉苦恼地说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杨辰忍不住提醒道：“就是你们自己人中出了一个内鬼？” 方嘉嘉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头，但又不明白什么意思，于是就问：“什么叫内鬼？” 杨辰只好给她普及了一下：“以前去村里算卦、相面、手相的，除了察言观色，说那些来回话、模棱两可的话外，一般为了增强可信度，会提前来村里摸底，一般都是用其它身份，了解到你家几口人，都是干什么的，特别是比较显眼特征的，比如家里谁刚大病过、孩子上大学了、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亲戚等，摸好底后，再来给你算卦，自然就百发百中了。” “有亲自来摸底的，也有让同伴过来的，还有找村里亲戚摸底，各种情况都有，但只要是算得特别准的，都是这种手法，而你家这种情况，最有可能的是就是内鬼，有人跟他合作了。” 方嘉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那怎么把这个内鬼找出来？” 她对杨辰的分析还是比较认可的，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但内鬼，家里虽然人多，也不会说谁去跟骗子合作骗自家人的。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看你们家谁跟这个高人接触最多，或者平时最热衷，都有可能，但也可能为了掩饰，故意很冷淡。” 第907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人家对你家的每个人甚至你特别找来的人，都能掌握情况，说明内鬼一定居于核心层。 这就充分证明了那句话，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或者叫祸起萧墙。 对于一个集团来说，最大的敌人往往在内部。 方嘉嘉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却感觉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也任何人都不可能。 “我想不出来该怎么办？”方嘉嘉感觉自己在杨辰面前，智商都好像下降了很多，禁不住就想依赖对方。 “这样吧，下个月我要去京城一趟，趁高人在的时候，你把我带到你们家，让高人给我相面，看他怎么相我，前提是你不能对任何人说我要去，更不能介绍我的身份。”如果从面相能看出一个人的未来，上辈子的杨辰和这辈子的杨辰面相没有什么改变，境遇却天壤之别，杨辰就不信他能看出来。 “这样不好吧。”方嘉嘉有些害羞，这算不算领男友见家长呀，父母也要非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办？自己怎么解释跟他的关系呀。 “这样吧，你在你们家给我找个泥水匠的活，我到时候就干泥水匠，看他能不能认出来。”要说扮演别的，杨辰还不好说，扮演泥水匠，那可是手拿把掐的，绝对不会被看出破绽来。 “泥水匠？你行吗？”方嘉嘉不太相信地问道。 “放心吧，干泥水匠我比当干部都拿手。”杨辰自信无比说道。 不过为了扮演的更加逼真，杨辰打算过几天再去工地练几把，找找感觉。 虽然不知道杨辰的自信从何而来，但冲他那肯定的语气，方嘉嘉莫名有点相信。 说完这件事后，场面一下子冷清下来，互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按说，方嘉嘉该起身告辞了，可是好不容易见杨辰一次，方嘉嘉有点不舍得走。 干坐着又有点害羞，于是方嘉嘉就又找了一个话题：“杨主任，你工作经验比我丰富，又比我有思路，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下。” “方主任，有什么事只管说，说请教有点太严重，互相交流，互相学习吧。”杨辰可不会真的摆那个谱，而且也显得太生份。 “是这样的，自从编制出咱们开发区的规划方案之后，我们规划局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你们招商还带服务，经发那边天天跟数据打交道，行政服务那边审批手续，我们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方嘉嘉苦恼地说道。 并不是她嫌活少，而是没有工作表现混日子的话，后头怎么提拔，她是女性干部，提拔本身就有优势，按照家里给她设计的发展道路，三到五年她就要提拔到实职副厅的位置。 因为全省乃至全国，只要有地级市或省厅领导班子有女性干部出缺，她家里就能给她谋求。 不过那个时候，估计就得离开清沅了。 关键是你也要做出成绩来，至少能够说得过去，然后提拔起来，才有理由。 但是她现在找不到发力点，不知道该如何努力，只能按以前的工作节奏，还差点闹出了笑话。 “谋定后动，规划先行，你们规划要走在其它部门的前面，总体发展规划出来了，咱们开发区的产业规划呢，全市是全市的，咱们开发区还没有吧？” 方嘉嘉点了点头，全市的产业规划她也看了，已经把开发区包含在里面了，开发区再单独编制一个规划，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咱们可以依据市里对开发区的产业规划，再进行细分细化，编制的更长远点，起点更高一点。” “然后咱们的道路发展规划呢、管网建设规划呢、配套设施规划呢？污水处理厂、垃圾处理场规划呢？” “咱们开发区还可以划分出各种专业园区，咱们规模上来之后，是不是还要有各种文化娱乐和休闲设施？金融服务功能，由什么来体现？医疗、人才、科研方面有没有专业规划？” “我感觉咱们欠缺的东西还很多。”杨辰忍不住卖弄了一番。 说的方嘉嘉底气全无，感觉自己工作干的差不多了，想不到还有这么多工作能干呢。 杨辰也觉得奇怪，以前听她讲话谈吐，似乎挺有思路的，怎么越来越降智了，难道是跟低水平的人混的多了，水平下降了？ 方嘉嘉小声问道：“杨主任，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刚才没记住？” 然后赶紧找来了纸笔，一副等着聆听的样子。 “就是在整体发展规划的基础上，再进行各种细化和专项规划，这个按说你应该知道的。”杨辰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我忘了。”方嘉嘉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 前一段时间自己还这样想了呢，怎么一到他这里就忘了呢，太丢人了，方嘉嘉赶紧垂下头来，因为她感觉双颊有些发烧，一定非常红。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找跟咱们类型基本相同，却比较发达的开发区，找人家参观学习，看看人家是怎么规划的，至少能避免咱们少走弯路。”闭门造车肯定不可取，外出学习，开拓一下眼界还是很有必要的。 方嘉嘉猛地点着头，杨辰这下子说到她心坎里了，对呀，自己不知道怎么干，可以去看看别人呀，就算是区里不批准，也可以请假自己去。 就像杨辰说的那样，把什么都规划到前面，至少这些都做出来了，到时候就算是领导想调整，就让他调整好了，反正你也不可能推翻全来。 “杨主任，到时候你去吗？”方嘉嘉心跳瞬间加快，却故作镇定地问道。 “如果能兼顾招商的话，我肯定去，光是学习规划，我肯定不合适去。”什么都讲个名正言顺，人家要是学习参观规划，杨辰肯定不能去。 方嘉嘉点了点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促成这次参观学习，当然要加上招商工作。 “那行，今天不打扰你了，以后有事再向你讨教。”方嘉嘉抿着嘴走了。 杨辰却叹了口气，晚上还要回家呢，媳妇说好几天都没有吃到自己做的饭了，这叫什么事呀。 第908章 任宗伟奇怪的反应 这天，才上午十点，杨辰正带着大家学习呢，任宗伟的电话又响了，急忙去外面接，然后就回过来满脸不好意思地请假。 对他这种情况，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但是会后，陈华安找上了杨辰：“领导，老这样子也不成呀，撑不起来，咱们也不好脱身呀。” 因为他是负责日常工作的，你说迟来早走会可以，你不能老是这样半晌就消失呀。 因为陈华安的新职务已经开始运作了，因为秘书长这种职务，不进常务的领导，那你就没有什么话语权，给你分配谁就是谁。 如果是在常委的市领导，你想用谁当你的秘书长，这个就能挑一挑，前提是符合条件，主要领导没意见。 李志新在市政府排名第二，那他的副秘书长就也是排名第二，陈华安的资格略浅，但也不能算是问题，没看曹非明在市委那边是服务高军辉的副秘书长，高军辉来了政府这边，他就跟过来成了市政府秘书长。 但是在征求主要领导意见过程中，领导担心招商办的工作目前形势正好，陈华安又是个扛大头的，怕突然离开影响工作，就让任宗伟再熟悉一段时间。 可现在任宗伟这种情况，怎么都不像能支撑起来的样子，不解决这个问题，陈华安想脱身就难的很。 这该怎么办？总不能再调一个副主任过来，可是不这样的话，陈华安就走不了。 而且还必须在杨辰走之前，先把陈华安调过去，不然等杨辰一走，陈华安更走不成了。 而且他留在招商办也不可能成为正主任，他想升正处，就只能当了副秘书长之后，奔着李志新用劲，让李志新帮他运作。 当副职相对容易，想从副职到正职，看似只有一步，但这一步，很多人无论你怎么努力，都跨不过去。 所以才有这么多人去走歪门邪道。 陈华安走了以后，杨辰左思右想，感觉任宗伟这个问题必须得解决，不然的话不管是陈华安还是自己，都是后顾之忧。 感觉这应该是种病，心理疾病或精神疾病，杨辰就拿起电话打了一通，以杨辰现在的关系，很快就有了回复。 京城那边的回复说，可能是感情依赖综合症，就是过于喜欢或寄托过多感情于某人、某物或某件事，一旦失去就会难以适应，引发焦虑或抑郁，产生情绪波动。 杨辰觉得跟任宗伟妻子白小梅的情况非常吻合。 可是香江那边的回复是，判断为依赖性人格障碍，以过分依赖为主要特征，表现为缺乏独立性，感到自己无助、无能，怕被人遗弃。 杨辰感觉这个不太对，但那边解释的是，可能是两个人身份上的区别，导致表现不明显，或者不标准。 因为她的依赖表现，外人不知道，只有她家人知道，所以具体情况，还要通过诊断来确定。 感觉说的也有道理，因为大家都只是听说，又没有看到人家的具体表现，实际上也都是任宗伟透露出来的，别人都不知道。 杨辰想了想，觉得还是跟任宗伟先沟通一下，看他怎么说。 第三天任宗伟又来找杨辰承认错误，杨辰很无奈地对他说道：“任主任，你耽误一次学习不算什么，但不能总这样，特别是才十点来钟，我当时都说过，迟到早走可以，你这种情况就太严重了。” “我是班长，要对你们的工作表现负责的，你总这样，我怎么跟领导汇报。” 说的任宗伟满脸通红，杨辰很少指责别人，他甚至都以为杨辰不会发火呢。 结果就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让他无法应对。 人家说的很清楚，可以给你稍宽松一点，但你不能上班上到一半，说走就走。 你要是一把手了，肯定没人管你，但你是副职，一把手要对你的表现负责，你这样的表现，一把手替你瞒吧，是他的责任，不瞒吧，你怎么办？ 杨辰为了试探他，故意说道：“要不你就随便开个证明，请个长假，我这肯定是没问题的。” 一个副处实职干部，我就不信你能舍弃，请假当然你还是副处，但再往上走，肯定就不可能了。 组织不会提拔一个泡病号的干部，特别是当一把手。 所以任宗伟赶紧说道：“杨主任，没有那个必要，我家人还是挺通情达理，我回去好好跟她说说，以后保证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杨辰很无奈地说道：“宗伟，你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我也知道，要是劝劝就行，我觉得应该早就解决了，对不对？” 任宗伟苦涩地点了点头，可不吗，如果能解决的话，他早就解决了，说不定前几年就能更进一步。 杨辰就正色对他说道：“我呢，也帮着打听了打听，咨询了一些专家，根据专家的解释，她这应该是一种心理疾病，在可以治疗的范围，我的意思呢，是你带她去看看，如果有治疗的可能，最好还是治一下，毕竟你们两个都还算是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面对杨辰的诚挚目光，任守伟的眼神却有一些躲闪，停顿了一下后，对杨辰解释道：“杨主任，很感谢您的好意，小梅有病这事吧，以前我也有所怀疑，但是，我只要一劝她去看病，她就变的非常暴躁，怎么劝都没有用，后来就不敢在她面前提了。” 杨辰理解地点了点头，很正常，一般有精神问题的，都不会说自己是精神病，特别是这个年代，一提谁有精神病，就感觉对方要不是个傻子，要不是个疯子。 但是，这不是不治疗，或者根本不想法治疗的理由，特别是这个病明显影响到工作的情况下，进而有可能影响到前程，杨辰对任宗伟的话，在信任上就有所保留。 按说这是他的家事，有麻烦的也是他，但现在影响到杨辰的布局了，杨辰就不能不管。 任宗伟不打算给老婆治病没事，人家还有父母呢，杨辰就不相信，她父母也会不管，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 第909章 悲苦的父母 杨辰直接联系的白北海，把情况一说，白北海对杨辰说道：“我知道这个情况，具体原因比较复杂，要不咱们当面说吧。” “行呀，您说个地方，我去拜访你。”杨辰肯定不能让人家上门，毕竟是老市委书记。 “你一会去老干局吧，我在那等你。”白北海在电话那头说道。 老干局，就是老干部局，设立之初，是为了加强离休老干部的管理和服务工作。 很多人不知道离休是什么意思，以为就是退休老干部呢。 实际上并不是，离休是指建国前参加一次革命、二次革命和抗日战争时期参加工作的副县级以上干部和行署副专员以上的干部，现在到了年龄，实际离职休养，就是让他们离开职务，进行休养的意思。 离休仍然按照以前的工资标准发放，而退休的话，只有基本工资。 这些干部离休之后，有的就安安心心地回家休息去了，万事不管。 也有的还喜欢关心当心发展，经常出声献言献策，有的地方就喜欢用老干部去上面帮着争取政策和资金，比如什么贫困县的帽子、农田水利建设、铁路公路的路线调整。 还有的就是喜欢倚老卖老，插手干预各种事务，包括人事安排等，让当地的主要领导烦不胜烦。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后来通过设立顾问委员会的方式，让这些人有机会和有权力去继续发挥作用，但又通过组织来约束他们的言行，让他们不要那么过分。 但能进入顾问委员会的毕竟是少数，都是级别非常高的，对于普通离休干部的管理和服务，就专门成立了一个老干部局。 原来这个工作是组织部在干，现在依然是，老干部局一般都挂在组织部的下面，由组织部副部长兼任。 同时也觉得了组织部副部长的级别问题。 比如，市级的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都只是正处级单位，这几个部长，也都是正处，只是兼了常委，或者说常务兼了部长，才变成了副厅。 但是下面的副部长，依然还是副处的级别，为了提升他们的级别，于是采用兼任其它正处级机构的方式来提至正处级。 比如组织部副部长兼任人事局或老干部局局长，宣传部副部长兼任文明办、文联或电视台，统战部副部长可以兼工商联、侨联、民宗委。 话题扯远了，再说回老干局，因为离休干部越来越少，很多地方甚至一个都没有了，所以老干部局的职能就变更为管理和服务当地副职以上领导，比如清沅市老干局，就是服务副厅级以上退休干部。 而白北海基本上就是留在清沅市的退休干部中，基本上官职最大的，而现在的老干局局长，好像就是在他任时的秘书。 杨辰去了老干局之后，出来一个人把他引进了到了局长办公室。 里面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矮胖老头，见到杨辰进来，好歹起了起身：“小杨你好，初次见面，小姚正好不在，我就鸠占鹊巢了。” “白书记您好。”杨辰恭恭敬敬地坐在了对面。 白北海看着精神头还好，就是眼角有些耷拉，说话还是那个慢条斯理的味：“小杨啊，首先感谢你的好意，可能是我年龄大了，知识有些过时，你说的那个什么病，真有那种病？” 以前的人，除了真疯了，拎刀要砍人的那种，不然都不认为是得了精神病，不然咋来的装疯卖傻这个词。 还有失恋或考学失败后，人得了精神病的那种，一般叫癔症，甚至把神经病和精神病混为一谈。 所以别看白北海是个市委书记，还真不知道这个。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杨辰无奈地说道。 白北海赶紧摆手：“小杨，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确实没听过这个病。”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确实有点怀疑，就算是关心爱护下属，也没有到这个份上的呀，主动联系，给下属家属治病？ 而且你下属都拒绝了，世上有这么厚道的人吗？ 杨辰知道对方怀疑什么，但这个没法解释，就当自己是厚道人吧。 于是很认真地说道：“宗伟来了以后，确实表现的还可以，我也想好好地倚重他，可是他老是家里有事，太耽误工作了，这种情况的话，领导怎么可能让他当一把手，所以我就找人托关系打听了一下，确实有这个病，而且也很好治。” “可是宗伟大概有其它顾虑吧，说不能在他家人面前提有病，所以我就想跟白书记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你们两边同时劝，会不会效果稍好点。” 白北海看着一个比女婿还小好几岁的上级，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心里感叹，世道真是变了，以前的年轻干部是朝气蓬勃，现在的年轻干部比年龄大的还成熟稳重。 白北海沉下了眉，苍老的面容看着有些阴郁，久久之后才说道：“原来小梅不是这样的，她是有点依恋人，但没有这个毛病，就是跟任宗伟结婚以后，慢慢的越来越依赖他，想见的时候见不到，就会发火。”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和小梅她妈劝了无数次了，劝不过来，也提过去检查一下，就跟任宗伟说的一样，一说她有病，就发火，所以我们也就不敢再提了。” “反正她也没啥其实不好的，只要让她及时见到任宗伟就行，我们也没有太当回事，这都有五六年了吧。” “其实我们老两口没啥，只要他们两口过的幸福就行，反正那个任宗伟对小梅也是真好，平时有什么要求，也是撺掇小梅向我提，这也没什么。” “我也知道，只要我还在，他就不敢对小梅不好，但是今年过来年，小梅她妈得了一场大病，差点过去，我就觉得这件事不能一直这样。” “我在，他肯定是能忍则忍，我不在了，他肯定不会这么再惯着小梅，到那时候，小梅可能就真的要疯了。” “所以，小杨，我替任宗伟向你请个假，让他跟我们一起去给小梅治病，先去京城，不行再去香江，如果治不好，我就让任宗伟把工作辞了，好好陪着小梅，我想法多活几年，他不是能忍，我让他多忍几年。”白北海最后恶狠狠地说道。 第910章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白北海的父母之心，杨辰可以理解，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还活着，任宗伟肯定是能忍就忍，他的进步还依赖白北海呢。 可真到了白北海不在了，对白小梅，他还会不会这样忍下去，这个谁也不敢保证。 甚至就包括现在，杨辰也能感觉任宗伟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屈。 人的隐忍是有限度的，到最后忍无可忍的时候，不是伤害自己，就是伤害别人。 第二天，任宗伟就没来上班，据说是请假带着一家子去京城玩了，直接请了半个月。 陈华安没有说什么，白云燕却不服地说道：“凭啥，现在正忙呢，马上就是迎接省里的检查，他这一去半个月，谁来准备。” 因为下面的招商引资项目造假情况越来越严重，因为涉及到排名，谁也不想落后，既然真的引不来商怎么办？那就只能造假。 有些地方不停地设立公司，然后签订投资意向，甚至还专门准备了一笔资金，划过来，过一段时间，再划走，然后再设立公司，再划过来。 这类项目的典型就是小额投资居多，投资类型单一，不敢大规模宣传，没有后续进展。 杨辰没有向上反映，却如实反映给了江雄良，至于是不是江雄良告发的，那杨辰就不知道了。 反正清沅市是不怕检查的，所以项目都是实实在在的引资项目，大多数都已经落地，甚至投产。 杨辰没有理她，就是任宗伟不大，白云燕也不管这事，当然了，让她接待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只有陈华安接手了，杨辰有预感，这次任宗伟去了之后， 后果有点难以预料。 果然，到了第三天，白北海给杨辰打来了电话，问香江那边怎么联系，在京城这边会诊过来，白小梅的情况比较特殊，这边不太敢接，他就想带女儿去香江试试。 想让杨辰介绍一下，以后必有厚报。 唉，杨辰只好把联系方法告诉了他，人家连清沅市都不会就在京城等着办好手续，然后直奔香江。 最后白北海对杨辰说道：“小杨，任宗伟估计是不会回招商办了，或者说短期内不会。” “说句不怕丢人的话，他要是不帮着把小梅的病治好，我会让他滚回原形，他娶我家小梅时是什么样子，还会让他是什么样子，要是治不好，他把小梅害成这个样子，我会让他在人间消失，我就不信小梅能惦记他一辈子。”白北海冷静又冷酷地说道。 这种话杨辰连听都不想听，也不知道任宗伟到底干了点什么，把白北海气成这样。 杨辰不想听，白北海却非要说，对他来说，就像是打了一辈子雁，被雁啄瞎了眼睛一样。 千挑万选给女儿选了个老公，却把女儿害成这样，而且还不能对外说，这也太丢人了。 反正杨辰是知情人，跟他说也不怕丢人。 在他的叙述中，杨辰这才知道。 京城这边的心理专家，虽然没有帮忙解决问题，却成功找到了病因。 通过心理专家跟白小梅的沟通交流，甚至用了催眠这种不能用的手段，同时也对任宗伟用了用。 才找到了真正的原因，实际上还是任宗伟跟白小梅结婚以后，白北海想熬熬他的性子，一直没有帮他进步。 他心有不甘，觉得自己牺牲这么大，给你们白家当上门女婿，却一点好处看不到，于是就想通过控制白小梅，让白小梅对他百依百顺，好替他跟白北海提要求。 他一方面加倍对白小梅温柔关心体贴，让她意识到自己是最爱她的人，另一方面想方设法打击白小梅的自信，从各个层面摧毁白小梅的自信。 让白小梅以为，除了他，没有人真的关心爱护她，一旦失去了他，就再也遇不到象他这么好的人。 我可以不上进，我可以不进步，只要你想我了，我就会最快出现在你面前。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切都依你。 白小梅的性格本身单纯，碰到了他这么一个心思诡谲的人，在他的哄骗下，对他毫不设防，逐渐越陷越深，掉入了他的心理陷阱。 对外，他为上门女婿这个身份感觉深深自卑，又怕别人说他是个为了进步攀龙依凤的小人，最开始是想装清高的，发现没有人相信。 你要真清高了，会给市委书记当上门女婿，你就是说破大天了，也没有人相信，你说为了感情就为了感情？ 可是那个时候，在他的哄骗下，白小梅已经开始无理取闹了。 慢慢地他竟然发现这样的话，会引发别人的同情心理，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就没有人笑话自己了，于是就表现的越来越夸张。 实际上白小梅对他是依赖，但也没有到他晚一会就暴躁发怒的地步，最多只能说是烦躁。 包括动手，很多时候是他故意挑逗的结果的，但他做的非常聪明，聪明到白北海老两口都没有识破。 至于他在外面说的那些话，一般人是不敢去传到白北海这里的，谁傻了，去他面前说你女儿可能是个精神病。 再加上老两口年龄大了，跟外界的接触也越来越少，所以他的那些夸张说法，才没有被拆穿。 用专家的话说，任宗伟这种基本上可以说是天生的心理专家，极为擅长操纵人心，目前白小梅的情况可以通过药物治疗来干涉，让她的这种依赖心理逐步降低。 但是最好的手段还是心理干预，用解铃还需系铃人的方式，让任宗伟配合，慢慢地降低这个依赖心理，最终通过治疗，白小梅基本上能够恢复正常。 被揭穿之后，任宗伟自然是痛哭流涕，请示白北海原谅，白北海心里对他是恨之入骨，但考虑到后面的治疗还需要他的配合，就很通情达理地表示，只要他肯努力配合治疗，等白小梅恢复正常，他就同意你们两个离婚，以后肯定不会再帮你，但你这个副处级还能接着干下去。 当然了，白北海也说了，是看在小梅和孩子的份上。 信不信的，任宗伟目前还不敢反抗白北海，只能答应配合。 第911章 官位私相授受 用白北海的话说，治不好，任宗伟肯定是回不来的，治好了，也不一定回来，但现在女儿还离不开他，所以他只能忍着，等女儿能离开他了再说。 “白书记，我这急需一名副主任，你这样弄的我很被动呀。”杨辰苦恼地说道。 对于这个结果，他其实是不想看到的。 他的初衷是想着帮对方看好病，让任宗伟好好上班，自己和陈华安就能慢慢脱身。 现在这么一来，任宗伟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小杨，看来你是有其它想法，这个我就不问了，既然是我给你造成的，我就负责到底，这样吧，你说个名字，想让他过去帮你，我给你运作到位。”白北海十分自信地对杨辰说道。 “副处还是正科？”杨辰心中暗喜，如果能提拔一个自己人过来最好，但是自己出手的话，肯定没那么容易，而且上面也不会同意招商办都换成杨辰的人。 你当正主任了，为了支持你的工作，给你配一个你想要的副手，这个要求属于正当合理要求，但肯定不会把所有副手换成你的人，内部监督还要不要。 就自己手下那帮人，谁来都行。 白北海没好气地说道：“调动和提拔能是一回事吗，肯定是副处，提拔的话，我的老脸还没有那么好使。” 当然了，他要是真豁出脸来，也不是不行。 但他的脸也不是谁想用就能用的。 既然是副处才能来，杨辰就感觉没啥意思了，他夹袋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正科副科，副处是少之又少，就一个陈华安，还已经在这了。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认真回想了一遍，还真没合适的人来，除非是交易，但找谁交易呢。 有问题上级解决，杨辰就带着问题找上了李志新，听说白北海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李志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却为难地对杨辰说道：“我提了这个副秘书长的事，就不能再在领导面前说其它人了，特别是招商办现在也不是我分管的，更没有资格对具体人事发言。” “李市长，咱们这是私下交流，您就说现在该怎么办？”杨辰觉得李志新想多了，自己不是让他出力，是让他出主意。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找人过来担任这个副主任的职务，你的人接替他，但副处来这里当副处，有几个愿意来的，招商门又不是多热闹的单位，除非是。”说到这里李志新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杨辰的脸色。 “除非是让他过来接正主任？”杨辰替他把答案说了出来。 杨辰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对呀，干嘛非要限定在副处换副处，为什么不能是副处提正处呢。 不然的话稍可以点的副处都不会来，但要说来接正处的位置，那大把大把的人会想来。 因为只有杨辰知道自己是肯定要走的人，自己一走，自己这个正处的位置就腾出来了，谁来当招商办副主任，都有最大的机会。 这样一来交易局势改变，本来是自己这边筹码不足，现在就换成了对方不足了，你出的代价低了，配不上我这个正处职位，我为什么要跟你交易。 “这样的话咱们就得瞅准目标，不能张扬，直接交易，避免泄密。”李志新表情严肃地说道。 一旦这个消息被传出去了，这就叫私相授受官位，犯了主要领导的大忌，你凭什么替我做主，我答应这个招商办主任给你了？你就提前布局。 如果不能保密，让别人知道杨辰要走的消息，那么这个位置必然会引来争抢，同时也会有人跟江宏图打招呼，到时候别说这个位置了，就是杨辰要走的事，都有可能被人搅黄。 并不是说国家调动人就没有人敢动手了，照样敢，有也看上这个位置的，觉得自己也有可能争取；有跟杨辰结仇，看不得杨辰好的；甚至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 疯一样的给你举报，你怎么解释，就算举报的事是假的，也说明你的人缘差，当然了，这个官方名词叫群众基础，因为举报一般都是用群众的名义。 “我这没有目标呀，应该找谁？”这个杨辰真没有可交易对象，他的交际圈明显偏小，而且层次较低，能拿出来副处职位交易的，只能是各县区和各部门一把手，而杨辰虽然都认识他们，却没有到能够交易这个的程度。 李志新看他，放低了语气说道：“小辰，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愿意跟一把手交往，而不是找二把手的原因，真到关键时候，还得是一把手说了算。” “这时候，就得找他有手下想提拔，同时又能拿出副处职务进行交易的人，但是对这方面的情况，我确实不太了解，想办成这件事，要不找高市长，要不找屈书记，只有他们两个，才有这个能力。” 找江宏图当然也行，但以杨辰现在的身份，还没有资格跟江宏图讨价还价，再加上上次的心结，还没有完全开解，你再去找他说这个，只会恼上加恼。 “那还是高市长吧。”相比起来，还是高军辉更值得信任，屈伯通的心思太多，指不定他会利用这个机会干出点什么来。 “那你快去吧。”李志新这个时候感觉到了自己的明显短板，没有管过人事工作，甚至都没有在党务口待过，这种情况，想要再提拔，肯定得补上这一课。 没有管过人事工作，还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就是没有自己的班底。 杨辰找到了高军辉，把情况一汇报，当然了，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杨辰没提。 同时也说了自己要走的消息，高军辉颇感意外地说道：“我一直觉得你继续待在招商办有点浪费才能，还准备把你运作到下面当县长呢，就是等有眉目了再跟你说一声的，你看看。” 对他，杨辰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高市长，当县长对我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挑战，除非是下去当书记。” 杨辰现在的两个职务中，其实都具备下去当县委书记的资格，就算当不了县委书记，当个区委书记是没问题的。 让他当县长或区长，他肯定不情愿，特别是宁城县这件事之后。 “下去肯定是让你当书记的，至少有一个一年两年的过渡下，再说了，至少不得三十岁以后，二十多岁当县委书记，也引人注目了。”高军辉内心有些沮丧，动手的晚了，如果早点动作，杨辰也不一定想去上面。 他却不知道，这个甚至去年都定下了。 第912章 过于贪心的主角 杨辰因为重生的原因，对谁基本上都会有所保留，最得到他信任的就是张红霞和段双林，但就算这两位，很多事他照样不会说。 至于说判断那支股票会上涨、未来房价会陡升、那个产业会长足发展，这个叫经济预测，干这种事的专家多着呢，一点都不稀罕。 但预测和知道结果是两回事，猜是不犯错误的。 同时，在自己的前程这种事上，杨辰一般都非常谨慎，不确定的事，从来不跟任何人说，就算是确定了，他也会有保留地说。 而领导跟你说这种事的时候，其实也是一种考验，看你会不会泄露，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这个世界就是由无数个信息组成。 而信息差决定了你在这个世界的地位。 蔺春林去年就跟杨辰说过要把他运作到部委，杨辰就没有对外说过，这种事对外说的，大多数是为了炫耀，不管是对上级，还是对下级，还是对女人，炫耀都为了提高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 而杨辰不需要这样，自然也就没有炫耀的必要了。 一个新人到了新单位，一般会炫耀自己背景深厚或家世惊人。 一个新领导到了新单位，一般会讲自己以前多么牛叉，比如在上一个单位创造了什么显着成绩；或者讲自己多得上级领导的器重；也有可能反向操作，贬低你这个单位是多么垃圾，我是来拯救你们的云云。 一个男人，刚认识一个女人，如果他对她有想法的话，会象孔雀开屏一样，展示自己的强大，要不社会地位，要不财富权势，要不能力强大。 杨辰一般不会有这种需要。 “其实这是一个好机会，江书记到位的时间也够了，无论是对市里的情况，还是对干部能力，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所以近期大概会进行大规模的调整，我还说趁这个机会，给你寻摸个好位置呢。”高军辉不无遗憾地说道。 以前他对杨辰的了解比较浅薄，以为杨辰是那种偏科严重的干部，只在招商上有建树。 后来有一次他翻阅以前的党建活动开展情况，看到了三加二工作法，觉得有一定的可取之处，值得提炼一把，形成新的理论。 那个时候他分管党建，当然也想做出点成绩了。 就想跟这个工作法的创始人好好聊聊，看看两年多了，理论上有没有新的创新，或者说有没有更新的思路。 结果一了解，这个工作法的创始人竟然是杨辰，并且在全市得到了推广，虽然这种推广效果略等于无，这个需要执法这个工作法的领导比较认可才行，不然谁愿意主动限制自己的权力。 而这个工作法还是杨辰在下面担任乡党委书记的时候，总结出来的。 然后通过了解，高军辉才算是对杨辰有了更加彻底全面的了解，人家的成功绝对不是靠背景或关系，也不是靠能写文章，而是实实在在的成绩。 他没有跟杨辰讨论过这方面的内容，因为这种工作法必须是通过实践总结出来的，而不是相像。 杨辰在其它岗位上同样也有机制创新，说明他的工作方法不拘一格，而且灵活多变。 他本来想在三加二工作法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创新之后，再跟杨辰进行探讨，结果没等他的工作法出来，就被调整到政府这边，工作法自然是无疾而终。 但是他认为，如果把杨辰放到更加重要的工作岗位上，一定能够创造出更好的成绩，同时，再能总结出更好的更适合推广的工作法。 是不是他也能够参与进去，因为他知道，上一任市委副书记鲁战就参与的比较深。 只不过那个时候三加二工作法还比较简单，更具实操性，但是在理论方面的创造不多，不适合推到更高层次。 而在国家层面，其实对于地方基层权力运行不规范、组织涣散、缺乏有效监督等方面了解的非常清楚，但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手段。 如果能在这方面有所创新，哪怕是一点点，但只要国家层面觉得有用，比你带领一个地方发展要有用的多。 你带领一地发展，只能改变一个地方，但你能在组织建设方面有所创新，能够影响全国。 因为比起其它党派，党最强大的地方就是组织能力，凝聚力和向心力，远超过其它任何一个党派，核心宗旨鲜明，在坚持自我的同时，又能够与时俱进，始终保持先进性。 其核心就是组织建设，组织建设、教育培养是党百战百胜的不二法宝。 只要你能在这方面进行创新，那未来前途绝对不可限量，比你创造出什么经济腾飞奇迹都来的有用。 当然了，那个也有用，现在主要就是两类干部提拔的快，一类是优秀的组工干部，另一类就是经济干部，只要你在这两方面任何一方面见长有建树，组织就不会埋没你。 党政军民学，核心依然是党的领导。 可惜的就是自己进的这一步太快，还没有来得及对组织工作进行认真研究。 但是这个进步摆到面前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因为几年后，谁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所以他就想让杨辰去执掌一地看看，能不能够再展现出一些更新的东西出来，给自己提供创新思路，可惜的是动手晚了，也没有跟杨辰提前进行沟通。 现在这个机会摆在杨辰面前，杨辰肯定不会放弃，就如同他一样。 说的再好听，都不如先占了位置再说，能进一步，就绝对不能让步。 除非组织部门是你家开的，你想让它什么时候开门就什么时候开门。 “高市长，这次的事，还得您多费心呀，我这边是真没办法。”既然已成定局了，杨辰也不会去客气地说一些虚伪的话，还不如直接说正事呢。 “你想让招商办在你和陈华安都离开后，还在你的掌握中？”高军辉有些怀疑地问道。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是把陈华安留下，可是去政府担任副秘书长明显前途更好，换谁也不会留下的。 杨辰和陈华安联手，这一年多来，招商办就一直在他们的控制中，两个人都走了，还想接着把控着招商办，就有点过于贪心了。 第913章 独属于高军辉的牌友俱乐部 杨辰摇了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招商办又不是强权部门，也没有固定地盘，要它干什么。 等领导不重视招商工作了，招商办就是个锤子。 杨辰一是想保持工作的连续性，至少招商办是在自己手里兴旺起来的，不想让它人走政息。 二来也是想通过招商办，把自己招来的这些项目服务好，不然的话不好名正言顺地插手。 所以弄个可靠点的人过来，有点关系，能打上招呼就行，没必要非得是自己人，这跟县区还是有区别的。 铁打的地盘，流水的衙门，你把人布局在县区，无论变化再大，还能保持一定的影响力。 但是布局在行局，只要换一个主要领导，再来几轮人事调整，你的影响力就可以忽略不计。 李民生在那平山县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彻底肃清杨家的影响力，可以说，那已经打压到极致了。 高军辉想了想，又看了看杨辰，终于说道：“小杨，正好今天老曹有事，你一会陪我赴个宴吧，到那不要乱说话。” 杨辰也没有多想，领导只要想去，饭局可以排到一年以后，愿意带自己是好事，还能说不去。 以前他跟高军辉的关系，相当于志趣相投，君子之交淡淡如水的意思，并无多少利益上的私交，也就是说关系不那么庸俗。 而今天这么一去，才等于真正走入了高军辉的圈子。 杨辰跟着高军辉的车子，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院子，门面的招牌上写着“平安酒店”，而另一面竖着的牌子上写着“清沅市司法局招待所”。 车子停好，杨辰跟着高军辉往里面走，高军辉又一次小声叮嘱道：“这是我们牌友俱乐部的地盘，来的人你应该都认识，不要大惊小怪，对外也不要说。” 杨辰点了点头，看来高军辉云淡风轻的外表下，还是有雄心壮志的，自己的势力都建立起来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班底规模有多大。 看来是想把自己引入进来了，不然的话不会带上自己。 进了之后，有人低调地迎了上来，杨辰一看，市司法局局长赵勇。 这也正常，他是地方了，不通过他也不可能把地盘设在这里。 见到杨辰，人家主动过来握手，杨辰哪敢怠慢，紧走两步主动握住对方。 “赵局长！打扰了。” “杨主任，稀客，欢迎欢迎。” 然后带着杨辰二人上到三楼，这里还有一道门，看样子是戒备森严。 “这里生意不太好，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所以我们几个人就在这里玩玩，图个清净。”赵勇解释了一句。 高军辉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 等进到房间，这里以前应该是个会议室或者大包间，能玩牌，能打麻将，也能下棋，又用屏风隔开一个小间，里面是喝茶的地方。 然后在这里，杨辰看到了市财政局局长刑耀文，市土地局局长刘会元。 此外还有临江区的书记胡乐，长河县的县委书记关平安和湖州县的县委书记卢爱花。 加上司法局，等于三个行局一把，三个县区一把手。 三个行局不算什么，在行局中的比例不算高，但财政局和土地局都是重要大局，司法局也不算什么小局。 而三个县区一把手，这个比例就比较高了，因为清沅市总共才四区八县，已经是四分之一。 而且这些人，全部都是一把手。 说明高军辉在挑选人的时候，宁缺毋滥，非一把手不能进来，而且还得是有实权的一把手。 因为没有实权的一把手，只要市长相召，肯定屁颠屁颠跑过来，根本不会就这几个人。 高军辉对杨辰说道：“小杨，你第一次来，想玩什么随便选。” 卢爱花在旁边主动招手：“小杨，来这，咱们打麻烦，老是三缺人，凑不够人，急死了。” 人家是前辈，主动相邀，缓解杨辰的尴尬，杨辰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而且杨辰又不是不会。 高军辉选择了玩牌，这样正好凑够了两桌，各玩各的互不影响。 “卢姐，咱们玩多大的呀？”上了桌了，总不能连赌注多少都不知道。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们一直玩的十块的，小杨你嫌小不。”卢爱花笑的分外俏丽。 “我无所谓。”钱对杨辰来说，已经失去了衡量的概念。 “行，那咱们就老规矩。”卢爱花一锤定音。 胡乐和刘会元都没有说什么。 玩了一会，随着卢爱花的介绍，杨辰才明白，这里还真是他们几个的休闲娱乐基地，只能他们几个人来，连随行人员都不带。 而且玩够了之后，旁边就是厨房，提前备有菜，自己动手，每人必须贡献一道菜，哪怕是你弄块牛肉切切，弄个黄瓜拌一下呢。 杨辰觉得比较新鲜，也行，玩的挺有意思，听着也确实没那么庸俗。 玩了不到两个小时，那边就先结束了，然后几个人就去厨房了。 杨辰记得高军辉好像不会太做饭，估计是有人帮忙。 正想着呢，卢爱花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发什么呆呢，碰不碰？” “不碰，在想一会做什么饭呢。”其实这张牌杨辰要，但是这场合，输赢有那么重要吗。 “放心没事，姐给你指导，保证不让你丢人。”卢爱花笑着打出了手中的牌。 杨辰不失时机地一推：“胡了。” “唉，我还要说帮你做饭呢，结果你竟然胡我。”卢爱花一拍桌子，忿忿地说道。 “做饭是我的拿手好戏，不用你们帮。”杨辰跟他们在心理年龄上，基本上相当，处起来分外觉得舒服。 “哟，看来咱们中间来了一个大厨。”卢爱花打趣着。 “大厨不敢当，但一般人比得上我的真不多。”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就凭眼前这几位领导，杨辰觉得他们没有一个会是自己的对手。 卢爱花一笑，杨辰还没弄明白她为什么笑呢，就听她高声喊道：“高市长，有人要挑战你大厨的位置。” 高军辉推门伸出一个头来，看了看：“谁要挑战我，过来咱们比试比试。” 然后又喊了一声卢爱花：“卢书记，来给我们当评委。” 其它人顿时识趣地退了出来。 等厨房只剩下他们三个后，高军辉这才对卢爱花开了口。 第914章 你要是给两个副处 他也不会拒绝 “爱花呀，小辰跟我私交一直挺好，只是我考虑到他的年龄，怕跟咱们玩不到一块，没有带他进来，现在小辰遇到难处了，你这当大姐的可得帮他一把。”高军辉一边翻动着铲子，一边小声说道。 “哟，这是遇到什么事了，难倒我们小杨主任了，展开说说。”卢爱花立刻侧过身来，对着杨辰说道。 “我说吧，小杨一说话就长了。”由于两个人没有提前核对口供，高军辉怕杨辰说不到路子上。 “小杨准备借这次机会，换个位置，我也一直在给他用劲，但是招商办现在也是咱们市的重点工作，这边不安排好人，他不一定能走成。”说话就是要半真半假，这样才有可信度。 高军辉这样说没毛病吧，还帮着杨辰遮掩了准备进京的去向，问题也描述的非常精准。 可等杨辰真的上京了，卢爱花会不会想他上京是高军辉帮忙运作的？这样高军辉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就上去了。 但你说他说假话了吗，也没有吧，他确实在给杨辰用劲，只是用的方向不同。 “哟，杨主任这是看上那的位置了，要不来我们湖州吧。”卢爱花没有急着接那个话题，而是在心里衡量着，同时却出言问起了前面。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少打听，小杨也不会去你那里了，除非你把位置让出来。”高军辉说话的同时手上始终没有停。 “高市长，我也不多想，您只要把我弄上去给您当副手，我就把位置让给小杨。”卢爱花毫不客气地说道。 高军辉赶紧摆摆手：“我不是我能作主的，这个你得去省里用劲。”同样是正处，县委书记就是省管干部，动议必须从省委组织部那边下手。 “那地方，岂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能踏足的地方，我就仰仗高市长您了。”话题顿时被扯到卢爱花的前途上面，三个人也没有觉得不妥。 “找我没用，这个你得找小杨，管地市领导班子调配的二处处长是你小姨吧？”高军辉转头问道。 在高军辉看来，杨辰这就是有资源不去利用，对外面这些有希望进副厅的正处一把手来说，省委组织部二处处长，绝对是他们巴结的存在。 这样的关系，杨辰自己用不上，他的下属也用不上，但可以用这样的关系，去进行交易呀，绝对没有落空的。 卢爱花就是一愣，不是都传杨辰的小姨是省委常委、统战部长吗，怎么张婉如也是他小姨，又一想，也对，张婉如也是从平山县出来的。 就是张婉如在县里是组织部长时，她已经是县委书记了，而且因为都是女性干部，她的态度不是太好。 结果现在风水轮流转，虽然大家还都是正处，但人家成了管自己的正处。 她去拜访过好几次，结果不尽如人意，重礼没送出去，话题自然也无法深入。 她想往上提拔的事，组织二处是第一步，除非是再上面的领导想起来了，不然她是被埋没到档案堆里，还是翻到领导办公桌上，组织二处非常关键。 市里其它最早接触杨辰的人，都知道他有这个关系，只是后来被遮掩了，而卢爱花接触杨辰的比较晚，所以不知道。 “哟，老弟，那姐可得好好巴结巴结你了，一会给你多端几个酒。”卢爱花亲切地揽住了杨辰的肩膀，这样的关系可得保持住。 “你的事以后，你先把小杨的难处解决了再说，市里刚给他调过去一个副主任，结果那家伙指望不上，可能还要走，没人接手的话，他不一定能走成。”高军辉嫌她只顾着自己，赶紧再次打断。 卢爱花其实不想接这个话题，关键就在招商办主任这个位置她有点看不上，不上不下的，有资格接正处的人，她还留着有用呢。 可是又一想，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走成呢，先让人过去提成正处，然后再下来，反而更好，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不是还有一个姓陈的副主任呢，小杨这是你的人吧？” 别自己把人派过去了，跟他那边的副主任斗起来了，得不偿失。 “小杨提上去的那个老陈，被志新市长看上了，想调过去当副秘书长，小杨也不能拦着是不，所以得赶紧调过副主任过去，不然小杨就走不掉。”高军辉只好给他解释道。 卢爱花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两个核心人物都想要趁这个机会走，可接替的人又出了问题，这样一来江书记肯定不会同意。 特别是杨辰，为了走都闹到那份上了，肯定不容易，只要有充分的借口，江书记都能拦着。 “现在临时动人还好动人吗？”卢爱花担心地问。 你现在要动一个两个的，指不定就会江书记纳入到大盘调整中了。 “这个老白书记负责搞定，不用咱们操心，他女婿出了问题，他就得想法补上。”高军辉淡淡地对卢爱花说道。 哦，卢爱花一下子明白了，不用自己用劲，甚至不用高市长出力，事情就能水到渠成，怪不得呢。 但这就没难度了呀，为什么要找上自己呢。 高军辉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对她解释道：“人家小辰把一个正处级的机会让出来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不得表示，他原来在平山县的那帮手下，在平山县颇受排挤，小辰的位置不好安排，你这边就容易的多。” 都是正处级一把人，人家管几十万人，杨辰这里才十几个人，这就是区别，县委书记下面有几十个副处、几百个正科位置呢，想安排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至于排挤一说，原如斌和杨辰的关系，谁也摸不清楚，排挤是肯定不会的，但想要提拔上去，那人家原如斌肯定先近着自己人。 “想要一个副处？正科不太好跨县调动呀。”卢爱花试探地问道，她手里也有一大波人等着提拔呢，职务这东西向来都是僧多粥少，她也要考虑到下面人的感受，不可能安排太多人。 高军辉开玩笑地回应道：“这东西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你要是能拿出来两个，小辰也不会拒绝，你说是不是小辰？” 第915章 送上门来的好处 一定要多想想为什么 卢爱花秀眉微皱，认真地思考着，拿两个副处换一个只是有较大可能性的正处，表面看是不值得，但考虑到能够交好杨辰，还是可以的。 于是卢爱花直言不讳地说道：“小辰，首先，不可能一下子提拔两个副处，毕竟是县里，副处都是有数的，但先把人调过来，我保证，一年半载的，就给安排上。” “这是第一，第二，你帮我引见一下婉如处长，我的年龄呢，再不努力就没有机会了，也不是说非让婉如处长帮我什么，就是见见面，增强一下感情就行。” “同时，我也保证，不管我走没走，我答应的事，一定兑现。” 说完之后，卢爱花兴趣十足地看着杨辰。 “卢大姐，别的不敢保证，帮忙引见肯定没问题，就是没有这件事，引见也可以。”如果只是引见，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又不是让婉如姨给你保证个副厅。 “另外，也没必要让你这么为难，我这只腾出一个位置，换一个副处就行。”不是杨辰不想为手下争取利益，而不是想欠对方那么多人情。 杨辰给人家的只是一个正处的机会，又不是真的正处，就拿走人家两个副处岗位，没有必要。 欠人的越多，回头还的可能就越多，在这方面，杨辰还是比较有克制力的。 卢爱花心中懊悔，人情没送出去，本来想落个人情的，结果人家宁肯不要这个副处，也不想出这个人情。 说明他自己认为，自己的人情比一个副处更重要。 高军辉在旁边只是看着，并不插手。 卢爱花过于大方的交易反而增加了杨辰的怀疑，还是卢爱花从年龄上小看了杨辰。 “小辰，咱们这身份，没必要计较这个，一个副处，还不放在我眼里。”卢爱花笑着说道。 这就是一个资深的正处级县委书记的底气，能够决定副处级的人选。 而杨辰这样的正处，就没有这个能力。 杨辰还要再推辞，被高军辉推了出去：“你们两个不要在这影响我发挥，等吃过饭以后再说。” 等喝了酒以后，这种互相提防的心理就会少很多，到时候沟通就容易多了。 果然，通过在酒场上的较量，两个人之间的熟悉程度增加，说话也随意了很多。 这个时候高军辉才把两个人喊到里面，跟他一块喝茶。 领导都这样帮忙促成了，两个人肯定要给领导面子。 卢爱花就主动说道：“小杨，你想推上来的两个人选目前都是什么岗位。” 总得听听他现在是干什么的，她这边才好安排，总不能在这边是乡长，到她这了就能提成副处，至少得去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过渡一下，或者去行局混混。 “一个是我们县的经委主任，另一个是我们县的综治办主任，担任正科的时间都超过了两年。”杨辰说的一个是于成朋，另一个就是孙大伟，也就这两个人还有提拔的可能，其它的像陈浩然、赵光明，都不具备提拔的条件。 这两个职务倒都是一把手，就是担任时间略短了点，卢爱花想了想问道：“那个综治办主任的上一个岗位是什么？” 经委这个好说，提拔方向比较宽泛，而综治办主任就不好说了，政法委副书记往上走，就只有政法委书记这个，而这个是常委，卢爱花自己都没有决定权。、 如果这个综治办主任，上一个岗位是法院或检察战线的，就可以让他过来担任法院院长或检察院检察长，这两个都是副处级职务。 最怕的就是他在担任这个职务前，跟政法战线不沾边，就不好提拔了。 杨辰明白，于是就说道：“他上一个职务是我担任乡党委书记时的副乡长、派出所所长。” 警察战线的，卢爱花就有确定目标了，目前的警察局长，是一个业务出身的干部，比较重视独立性，不是太听指挥。 正好借这个机会换掉，至于那个经委主任好说的多。 于是就正色对杨辰说道：“小杨，你说的这个经委主任好说，可以调过来我这边担任开发区主任，我这里的开发区也是副处级规格，经委跟开发区，也能沾上边。” 开发区主任虽然不是标准的副处级，但也比仅享受待遇要好的多。 “至于你说的这个综治办主任，他可以先过来担任警察局长的职务，然后过个半年以上，我让他进政府领导班子。”其实就是副县长兼警察局长。 这不仅是一个实权职务，而且论发展前景，还超过了于成朋那个开发区主任，虽然这个要半年以后才能落实。 而且两个人同时调湖州，又同时提副处的话，也有点太显眼，这样一前一后错开，反而更好。 “那小杨我就受之有愧了，来，我借茶代酒，替他们两个敬卢大姐一杯。”提拔总归是好事，好歹进入处级干部的行列了，不然的话他们两个的年龄再蹉跎几年，就没有优势了。 “平山县那边你可打好招呼，别人家不放人到时候咱们就被动了。”卢爱花最后提醒道。 “应该没事。”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调走两个人，给你腾出两个正科级的位置来，你就能再安排两个人，有什么不愿意的，杨辰又不要后面的位置。 而且杨辰跟原如斌的关系，同样也非同一般，在杨辰看来应该非常好说的。 结果事实却是杨辰被原如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隔天，原如斌来市里办事，中午约杨辰吃饭，两个人喝了点酒，兴致都比较高，也比较开心。 杨辰这时候才开了口。 满心打算原如斌会豪爽地答应下来，谁知道却不是。 听了以后，原如斌就皱起了眉头，等杨辰说完，原如斌就开口说道：“小杨，按说这种涉及个人进步的事，我不该拦着的。” “但是，你要说调走一个，我能接受，但一下子调走两个，我觉得不合适。” 杨辰哭笑不得，只好问道：“原书记，你觉得哪里不合适？” 第916章 谁能说什么 谁敢说什么 原如斌就是这种颇为直爽的性格，也不婉转，径直说道：“第一，想提拔，我们平山县就有机会，为什么要去湖州，显得我们平山县不重视人才吗？” “同样的人才在我们平山县得不到重用，到了湖州县就提拔，是不是也说明我原某人不能慧眼识珠？” “再加上，县里基本上都知道这两位是你的人，你把他们弄到湖州去，是不是就会有人认为咱们两个之间起了龌蹉，我原某人心眼小，在排挤你的人？” 他这么一说，让杨辰在心里大呼失策，忘了原如斌的性格了，还以为他要当县委书记了会有改善呢。 以前说过，原如斌这人的性格比较方正，就是讲究原则的意思，同时也比较顾忌名声。 你想想，怕别人说他提拔是因为关系，有关系都不动用的人，肯定不想被别人指责。 他说的这几项，确实存在，是杨辰没有考虑到。 于是杨辰就只好认错：“对不起，原书记，是我考虑不周到，没有想到这点。” 原如斌倒也没有怪罪杨辰的意思：“小杨，这个我知道，你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考虑问题在深度上有欠缺，过分注重结果，同时还不考虑影响。” “那个姓孙的，我同意他离开，在梁洪涛下面，也确实没有他表现的余地，梁洪涛自己还着急进步，有功劳也不会让给别人。” “再说了，他是你的人，人家也不会费心思给他谋划出路。” 原如斌在认人识人确实有一套，杨辰之所以这次想把孙大伟带出来，也是有这个因素。 梁洪涛自己都在想方设法进步呢，自然顾不了别人，同时你就是干的再好，也是给他当垫脚石呢。 而且梁洪涛不是那种特别为下属考虑的人，你干的好，是应该的，在他这，没有酬功一说。 而于成朋属于比较讲规矩的人，就是说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会主动开创性地开展工作。 而他在的经委是原来两个工业局的合并，而这段时间，正是上层工业系统最为混乱的时候，甚至连个标准的上级部门都没有，开展工作也都是务虚的多，务实的少。 有的地方，是把经委和商贸进行合并，叫经贸委，而昌州这边，却是单设的经委和经贸委，实际上就是一个管工作，一个管商业。 但与此同时，又有原乡镇企业局改变过来的中小企业局，这个在上面又归农业部管，有些地方，又叫民营经济局。 在职能和管理对象上，都有交叉，于成朋不是什么强势的人，很多工作就被中小企业局抢走，经委的职能日益弱化。 对县里来说，反正这就点活，谁干不是干，你不积极，有人积极就行。 但是对于一个部门和部门领导来说，这种日益弱化的现状，不仅影响个人前途，同时还影响部门的前程。 经委下面的干部，都有点不满于成朋的怒其不争。 但于成朋确实不是这样的人，并不是说你想让他改变，他就能改变的。 所以想了想后，原如斌也有些为难地说道：“至于成朋。” 他也有点为难，没有合适的位置，两个人的私交还是挺好的，只是现在身份差距过大，他又比较忙，接触比较少了。 适合于成朋的位置，并不多，他曾经考虑过督察室主任、政研室主任这一类机构的负责人，但这些也都是正科。 总不能再让他回去继续当法制办主任，那个倒是挺适合他。 现在让他给于成朋寻摸一个副处级岗位，除了人大和政协，还真没有合适于成朋的。 湖州县的开发区动手早，卢爱花比较重视，规模也比较大，所以申请了升格，成了副处级的开发区，而平山县这边因为企业数量和产业性质不符，还是只能用产业集聚区的名义，规格也没有提上去。 总不能人家还没到份上，就把人家弄到人大或政协吧。 所以虽然拒绝了杨辰的要求，但原如斌确实有点难以安排了。 羞刀难以入鞘，原如斌只好对杨辰说道：“小杨，你放心，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一定给成朋弄成副处。” “原书记，您这是何苦来着。”杨辰也知道。 于成朋在经委主任这个位置上没有什么亮眼表现，所以提拔他的说服力就不足，把他调到湖州提拔，至少争议会少很多，偏偏他又不让。 感觉到了自己被小瞧了，对方还是一个小年轻，比自己儿子都小，再加上酒意，原如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小杨，你不用激我，我说到一定做到，实在不行，我让他来给我当秘书长，这总行了吧？” “原书记，这你就不怕被人说了？”杨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对于成朋来说肯定是好事，但你原如斌一边执着于自己的名声不放他离开，另一边又超常规提拔，这就不说自己的名声了。 原如斌红着脸瞪着眼：“我就认为他适合秘书长，谁能说什么，谁敢说什么。” 杨辰都有点憋不住了，急忙说道：“原书记，咱们去休息一下吧，等你酒醒了再说。” 别现在说的好好的，等酒劲一下，又不认账了。 原如斌愣住了，觉得杨辰说的有道理，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像是自己说的。 但是又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是县委书记了，怎么破格提拔个人，还能不行。 两股念头在脑袋里面猛烈地冲突着，他揉了揉额头，想梳理明白，但始终不见效。 看把这老实人难的，杨辰于心不忍，赶紧把他扶了起来：“原书记，走，咱们先去休息后，回来再说。” 这时候原如斌倒是听话起来，顺着杨辰的搀扶起来，杨辰喊上司机，把他送到附近的宾馆。 原如斌其实醉的不是太厉害，就是有点迷了，杨辰把他安顿好，正要走出房间，原如斌却伸手拉住了他：“小杨，说实话，我很感谢你，不是看到了你，我在宣传部长的位置上时，就不打算再努力了，去下岭乡见到你时，我就感觉再不努力，说不定就会被你追上，果然还是追上了。” 第917章 补你一个工程怎么样 也不知道原如斌哪来那么大怨念，醒来后连招呼不打就走了，估计是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于成朋的秘书长能不能落实，其实杨辰觉得秘书长应该不是问题，但常委的任命就不太好说了，虽然说一般到最后都要落实，但拖个一年半载也是有的。 于成朋的性格，能发挥他作用的岗位真不多，其实当秘书长也有点勉强，但只要原如斌肯容忍他的一些缺点，就没有问题。 至于孙大伟，他的能力在基层是没有问题的，在较高的层次能不能展现他的才华，还要看他这两三年的进步情况。 没有谁天然就会当领导，都是需要学习和成长的。 杨辰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先进发达国家，文明民主体制包装下，一个毫无执政经验的人，一经选举，就能当总统当总理当部长。 你要说他以前是公司高管或地方议员也行，好歹知道怎么管理或涉政。 可酒店女保安、蹦床运动员、节目主持人，这个跟政客完全风马牛不相及，还有一个不敢说，被称为圣人了。 这就充分说明一个国家，特别是大国的发展，更多的是靠资源、地理位置、国家特性和惯性，个人在其中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有些人就算是带领国家二十多年，也只是勉强止住了国家的崩溃，国家的实力还在一个劲地下滑。 而华夏，你很少见到一个长期在一个地方或单一部门工作的大佬。 都是在各地、不同行业、不同工作性质历经锻炼之后上去的，至于能力、经验和阅历都是不缺的。 孙大伟能不能放到县领导的位置上，杨辰不太确定，但以他的底子，只要肯学努力，就不会有问题。 但因为这两年孙大伟不在杨辰的眼皮底下，具体表现怎么样，杨辰只能听他汇报和别人转述。 这也是近臣更容易提拔的原因，因为你直观地看到了他的能力。 杨辰给卢爱花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说了说，两个副处变一个不说，还不能及时兑现，不过也是很正常，就如同杨辰的说的正处一样，都只是机会。 “这个老原。”卢爱花用埋怨的语气说了句，不过既然杨辰不提，她也不会自己去出头。 但这样一来，交易就不对等了，她还等着杨辰给她介绍张婉如呢，万一杨辰嫌收获不够，不给她介绍了呢。 再说了介绍和介绍力度也是不一样的。 于是想了想之后，卢爱花说道：“杨老弟，老原不给咱姐俩面子，姐也不能让你吃亏，我听说你手头还接工程生意，这样吧，湖州这边要盖一座体育场，带场馆总投资六千八百万呢，这个工程交给你做，反正姐对你也放心。” 工程才刚刚定下来，打电话或亲自上门来揽工程的人，已经把她家的门快敲坏了，送的礼物已经卖了三次了，还有半屋子呢。 但是这么大的工程，又是她一手推动建造的，就是为了在湖州县的历史留下自己的痕迹，肯定不能留下骂名，更不能在质量上出了差错，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怎么说呢，这个工程是湖州县有史以来，最大的工程了，一旦建成，不说名垂青史吧，至少也能在湖州县的历史中记下浓浓的一笔。 所以卢爱花根本就没有打算把这个工程交给不靠谱的人做，而杨辰这边她还是专门了解过的，口碑很好，质量也有保证。 而且技术实力也强，毕竟都到外国去接工程了。 “卢姐，这个江书记的儿子也接工程，要不让他干？”杨辰不太想接这个，怎么说呢，政府工程需要打点的地方太多，如果不偷工减料的话，实际上挣的并不是很多。 而且杨辰也不想狐狸没打到，反惹一身骚，官场上的交易官场解决，你给我一个工程算什么。 卢爱花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对杨辰说道：“老弟，一来我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讨好江书记；二来我要为这个工程负责，要是江书记的儿子干活不规矩，我能管住吗？” 其实后一个原因才是最主要的，你一旦定下来把工程给江书记的儿子，还怎么有效管控工程质量。 “老弟，你要是能接就接，不能接我再找别人，咱可不能干二传手的买卖。”卢爱花还是想交给杨辰做，但杨辰要是不热心，她也不会强求。 能接工程的关系户多着呢，又不是只有杨辰一个。 “行，我让见深局长跟你联系。”话说到这份上了，杨辰哪能不接。 “老弟，咱能不能换个人来？”卢爱花一听就赶紧拒绝。 也就是杨辰年轻，不知道，以前她跟许见深共事的时候，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两家都不得安宁。 “行，这个没问题。”看来是有故事，不过杨辰也没窥探别人隐秘的习惯。 自己本想着许见深去了可能更好交流，可是既然有特殊情况，换个人就是了。 过了没几天，悄无声息地，任宗伟被调整为副调研员，关系仍然保留在市招商办。 同时任命湖州县委常委、副县长祁世民任市招商办副主任，接了任宗伟的分工。 本来不是他来的，他的资历到时候接招商办主任会非常勉强。 卢爱花原来准备让常务副县长来的，但人家不愿意来，嫌招商办权力太小，就是当正主任，也没有什么意思，人家宁愿多等两年，也要等县长的位置。 再加上祁世民也算是对口，他本人也愿意过来，于是就临阵换人了。 而在这之前，孙大伟已经走马上任，出任湖州县警察局长职务，梁洪涛很是埋怨了杨辰一顿，说他对孙大伟有安排了，你还来这一出。 杨辰知道，他的安排就是让孙大伟去检察院过一下，先担任副检察长，到时候再往检察长那边努力。 这是因为现在的检察长不太听梁洪涛的话，他让孙大伟过去就是故意让两个人斗的，说不定还想借一把杨辰的力量。 孙大伟并不是那种长于斗争的人，更擅长做事，杨辰不想让他陷到这里面，所以提前一步把他弄出来。 至于梁洪涛，杨辰隐约中听到，这家伙职务好像有变动，但这家伙自己应该还不知道。 第918章 保职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职务有变动，要不主动，要不被动，而本人不知道，那肯定是被动无疑。 又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主要领导看你不顺眼，想把你换走；还有一种就是别人瞧上了你的位置，想把你取代。 杨辰没感觉原如斌对梁洪涛有什么不满，再加上这个消息是市里传出来的，那就是第二种了。 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在副处里面也算顶级了，特别是政法系上的干部。 梁洪涛当时为什么使手段上位，还不是因为他缺乏上层关系，即使到现在，他这个缺点也没有补上。 很多关系，不是说你请客送礼就能解决的，最可靠的关系就是血缘，其次才是各种情，同床、同窗、同事之情，而这个就不是后期才建立了。 基于朋友的立场，杨辰提醒了梁洪涛一声，本来因为孙大伟的事，两个人之间产生了隔阂，这么一来梁洪涛一切计划灰飞烟灭，赶紧从县里来到市里。 一来向杨辰表示感谢，二来也是想找杨辰讨个主意。 “知道是谁要拱你不？”杨辰好奇地问。 “市政法委的一个家伙，我说最近市政法委怎么三番五次找我的麻烦呢，还是警惕心不够。”梁洪涛一脸的沮丧。 最近一段时间他在县里的工作非常顺手，县委副书记基本上就站在了县的顶层了，县长和县委书记以他的资历，是肯定上不去的，所以人就有些懈怠，也有点骄纵。 市政法委找了几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又是通报，又是会上批评的，他也没当回事，市政法委对县政法委就只有最基本的业务指导职能，根据插手不了政法委的人事安排。 但事情也不是绝对的，万一市政法委非纠缠着不放，说县里的政法和综治工作不力，建议县里换人，县里一般也不会对抗。 但这种事，你只要有防备了，问题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老弟，这次哥真的要感谢你了，但这种事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能不能再帮哥一个忙，帮我引见江书记、高市长、屈书记、孔书记中的一个，我准备了这个数。”梁洪涛伸出五根手指头。 真没招了的话，只能用这个来开路了，但是没有可靠人引见，你敢拿着这么一大笔钱上门，你不害怕人家还害怕呢。 仅仅是保位置的话，这个价格肯定够，但杨辰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不仅是对自己，还是对自己要引见的人。 大多数当领导的，都会避免这种直接受贿的事，除非是这个领导已经是最后一站。 但杨辰肯定不会去当这个中间人，所以杨辰看了一眼梁洪涛，直言说道：“老梁，我知道你习惯用这个开道，但你现在身份不同了，要讲究方法和路子了，这个我帮不了你。” 梁洪涛苦笑了一下：“你说的我也知道，但我不是没有吗。” 双手捧脸揉了揉：“老弟，我知道，你跟别人不同，别人是没有关系，你是有关系不用，但我们这些县里的，有几个能比你比的。” “连绍成后台够硬吧，有几个敢跟他斗呢，你呢，不仅不落下风，他上去了还能被你逼走，这个我们真比不了。” 梁洪涛心里特别后悔，一是后悔刚开始结识杨辰的时候，没有想法把关系进一步拉近。 最开始他是把杨辰当可利用对象，后来是当盟友，等发现杨辰的发展不可限量后，他想的是通过日常接触，逐步加深感情，利用兄弟义气来绑定杨辰。 结果杨辰一步登天，从平山县到了市里，直接成了正处，这时候他想跟杨辰走近，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二是结识杨辰的时候，他的地位一直比杨辰高，所以一直拉不下脸来，直接投靠杨辰，他真正结识杨辰，可比陈华安还早呢。 但那个时候陈华安是杨辰的下属，投靠的理所当然，他就舍不下这个脸来。 再加上也是懈怠了，觉得杨辰走了，再去努力维持这个关系的意义不大，甚至对孙大伟，都没有那么重视了。 结果现在呢，明明有这么好的关系，却无法投靠。 如果关系可以搞定一切，自己还需要这么费事吗？没有见识过上层斗争的人，总以为有了靠山就能无往而不利，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 但这种话对梁洪涛说没用，因为他的思维模式基本上已经固定了，就跟这次一样，上来就打算拿钱来搞定。 于是杨辰叹了口气说道：“老梁，连书记现在是市领导，他的去向也跟我没半点关系，以后千万不要这样说。” 把杨辰说的这么飞扬跋扈，杨辰可承受不起。 这也是梁洪涛跟杨辰产生不了交集的原因，梁洪涛觉得杨辰有点虚，不实诚，是你就是你吧，不承认。 但这个时候，他没有半点的勇气来说杨辰有什么不好，只好苦苦相求：“老弟，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给哥指个明路，算哥求你了，行不。” 他都把姿态放这么低了，杨辰真不好不管。 但杨辰肯定不会帮他去给人送钱，更不会动用自己的关系。 不过帮他指条明路还是没问题的，怎么说呢，层次不一样，眼界也不一样，掌握到的信息也不一样。 看着一脸哀求的梁洪涛，杨辰淡淡地问道：“老梁，你是不是很少向原书记汇报工作？” 这就是梁洪涛犯的另一个错误，他大概是觉得原如斌跟他资格相仿，地位相当，现在还只是副书记主持工作，所以就在常委会里搞独立，觉得政法战线是他的地盘，不容其它人插手，原如斌也不例外。 原如斌虽然没有跟杨辰说，但刘海阔却几次跟杨辰反映，说梁洪涛这家伙有点傲，在常委会里也非常敢于发声。 这就相当于两个主要领导都对你没有好感，现在是动不了你，但真有上层力量下来时，完全可以把你拿掉。 梁洪涛顿时满脸的尴尬，确实是，大家都是副书记，凭什么我去向你汇报工作，你只是主持工作，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去呢，凭什么我去尊敬你，指不定哪天新县委书记就上任了。 “你去向原书记承认错误吧，认错态度好点，好好求求原书记，只要他肯保你，你就没有一点问题。”杨辰最后对他说道。 第919章 看来你是不想让我们参加你的婚礼 送走了梁洪涛，杨辰就把这件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在原如斌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你跟他唱反调，原如斌能原谅你才怪呢。 想消除他的怒火，可不是容易的。 不过这跟杨辰又有什么关系，能指点他两句就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了，不是一路人，就始终走不到一块。 他后悔当时没有投靠杨辰，却不知道，他这样的，就算是投靠，杨辰也不会收的。 当时在平山县，想投靠杨辰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为什么只有陈华安成功了呢。 后来杨辰来到开发区，宋文强拼了命地往上贴，甚至连老爸都动用了。 但一旦成功，收到回报，人就不复旧观，或者说暴露了本性，这样的人，杨辰怎么可能收下。 利益团体，永远不如志同道合。 看到祁世民已经逐渐适应了招商办的工作，因为他本来就是分管招商的，确实融入的更快。 再加上陈华安的协助，杨辰发现完全可以离开了，拿写了一张请假条，前去找领导审批。 因为他有两个职务，想要请假，特别是长假，不仅需要分管领导批准，还需要主要领导批准。 按照领导的重要程度，只能先找江雄良了。 江雄良看了看请假条，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一个月？” “对。”杨辰点了点头。 “什么事需要请一个月假？”杨辰的请假理由写的是两大常见理由之家中有事，但你身为单位一把手，这么简单的理由就想请一个月假，有点说不过去。 “我要筹备我的婚事，请的是婚假。”杨辰只好如实说出。 如果江雄良不问这么仔细的话，杨辰根本不打算说的。 江雄良很想反问一句，筹备个婚事就要一个月？两三天不就行了，但很快就想到了杨辰的特殊情况，可能还真的他自己筹备自己的婚礼。 太阳，这家伙竟然还没结婚，都已经正处了，估计再往上提拔不结婚肯定是不行了，不然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早结婚。 不结婚就不用负责，多爽。 “恭喜恭喜，回头请客记得给我发个贴子。”江雄良客气了一句，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自己这一把年纪，真是活到狗肚子里了，怎么碰上这么一个怪胎。 从江雄良这里一出来，杨辰就拐到了李志新的办公室这，财政局局长刑耀文正在向李志新汇报工作，杨辰只好等在外面。 刑耀文还没有汇报完，李志新就有一个会要参加，刑耀文一边走一边汇报着，看到杨辰站在门外，李志新停住了脚步：“杨主任，有事吗？” “李市长，家中有事，我想请一个月的假。”然后把请假条递了过去。 “江市长签过了还找我干什么，你得找高市长签。”李志新接过请假条，发现上面已经有江雄良的签名了，就递了过来，同时说道。 杨辰赶紧解释道：“开发区那边我不是还有一个职务，您还兼着那边的书记呢。” 李志新这才恍然大悟，主要是开发区那边他就担个名，很少管，把这件事忘了。 不过这就是规矩，该他签了，李志新拿过请假条，就着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递给杨辰的时候还吩咐道：“请假了可不能什么事都不管，招商办那边你可不能大撒手。” 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杨辰又来到了高军辉的办公室，里面也有人，但他只是在外面晃了一下，就被高军辉看到了。 他正在接待一个上级领导介绍过来接亮化工程的，正不想跟对方纠缠呢，又不好主动赶人，见有人过来，赶紧对秘书说道：“去看看谁过来了，是不是有急事？” 秘书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出来问杨辰：“杨主任，你是有什么急事吗，高市长正在接待客人，要不你等明天？” 说的同时，给杨辰使了个眼色。 “不好意思，我这有急事，有个投资商反映在我们这里遭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如果咱们不能尽快解决，人家就要撤资走人，江市长让我过来请想高市长过去挽留一下，你能不能向高市长请示下。”杨辰瞬间编出一个理由，但手里只拿了一张条子，也不太像呀，就用目光示意秘书给他拿个笔记本。 秘书赶紧从他的房间给杨辰拿了一个硬皮笔记本，然后去里面请示了。 他这么一说，高军辉就有了借口，一脸歉意地向对方说道：“王总，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急事，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招呼，你直接去找城管局张局吧。” 这个王总有点不甘心，但人家这边有事，他也不好意思不走，只好再三敲定后，依依不舍地走了。 看到杨辰进来，高军辉叹了口气：“你来的正好，给我解了围了，不然我还不好意思赶人呢。” 等秘书退出去后，他才对杨辰说道：“柳部长介绍来的，想接咱们市里的亮化工程，前两天秦书记还跟江书记打了招呼，也是关系户要照顾，你说咱们市里才刚起了意，就有人闻着味过来了，怎么一个个的消息比我还灵通呢。” 领导向你埋怨，并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有大领导向你打招呼是好事，说明心里有你，不然为什么不向别人打。 杨辰恭恭敬敬地把请假条递了过去：“高市长，准备结婚了，想请一个月假？” “好事呀，婚礼准备在哪办？市里还是县里？”一边接过请假条签字，高军辉随口问道。 见杨辰不回答，请假条也不给杨辰了，直接问道：“你总不能告诉我，婚礼地点还没有定下来吧？” 杨辰只好解释道：“确实还没有定下来，估计是在京城举办的多。” 婚礼的规格肯定要超过订婚仪式，两边的贵重客人肯定都要来，但是这样的话就不适合在昌平市举办了。 因为省委书记这个级别的领导行踪是无法保密的，只要一坐上飞机，飞机就得按照规格进行接待，同时还要通知降落地进行接待，省委书记或部长来了，当地的省委书记就得招待，来上五六个的话，杨辰一下子就得全省出名。 “看来你是不想让我们参加，怕喝你的喜酒？”高军辉嘴里开着玩笑，心里却对这场婚礼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第920章 婚礼一事再起波澜 他知道杨辰的背景比较强大，但也比较神秘，目前完全展露出来的，就是省委常委、统战部长花幼兰，除了她，还有就是岭南省委常委、花湾市委书记步海云，前者那是人家亲口承认的亲戚关系，后者能帮忙引来几亿的投资，那关系也非同一般。 光是下属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昌州几乎人人都是他的下属，怎么没有帮助别人呢。 有两个省部级大佬保驾护航，足可以让杨辰前程无忧，因为这两位很明显都在上升期。 而且高军辉还听说杨辰以前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服务过蔺春林这位大佬，虽然这位刚刚从海西省委书记的位置上离去，去向不明，但没有给人大政协安排，又没有传他被处理的消息，那就说明还有任用。 婚礼是个绝佳的观察时间，虽然这些大佬不一定亲自参加，但如果重视杨辰的话，肯定会派人参加，这样就能验证出杨辰在这个团体中的地位。 可惜看样子，杨辰不打算邀请自己。 果然，杨辰笑了笑说道：“主要是不好意思劳烦各位领导，回头我单独请领导吧。” “你的意思是也不打算请同事或以前的同事们了？”高军辉知道杨辰不缺钱，但这么一大笔合法收入就这么不要，也挺可惜的。 以杨辰现在的级别和职务，如果公开办喜宴的话，全市基本上各县区各部门都要来上个礼，招商办没几个人，但开发区人可不少，再加上以前的单位和下属。 再扩大一下，收点企业的钱，那至少奔着十万以上去的。 不过以这小子的身家，估计早就看不上这点钱了，而且好像也听方璧海说过，这个子明面的身家非常干净，没有那么掰扯不开的事。 “请还是要请的，等婚礼过后吧。”杨辰肯定要宣布一下的，但是可以婚礼后再宣布，这样就省得收礼了。 该收的礼，杨辰一定会收，但是下属同事就算了，杨辰马上就要走了，收人家的钱不好意思，还要操心还上，麻烦。 高军辉好奇的是，清沅市有谁有资格参加杨辰的婚礼，李志新？应该也不会。 他觉得，如果真的想展示自己的实力，杨辰应该邀请江宏图或自己参加更合适，但很明显小杨没有这个打算。 其实清沅市参加的人不在少数，官场上的人也样不少，只不过级别都比较低，大多都是平山县的。 杨家兄妹是少不了的，张红霞参加的话，杨辰就想喊上张婉如、边莉，再加上李天国、韩国强和古来贺，辛久如在帮着沙嫣红筹备，也得算上一个。 总不能一个同龄人也没有，段双林和张宏文肯定得参加。 至于那些班底和生意伙伴，杨辰反而不想让他们参加。 高军辉挥手让杨辰走人，虽然能够理解，但心里总归不太满意。 领导都签过字也备过案后，招商办这边不用管，早就交待清了，杨辰又来到了开发区，跟肖思华汇报了一下。 对肖思华，杨辰礼貌地邀请了一下，肖思华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了拒绝。 “回头把小沙带过来让我过过眼，看看什么样的美女能把你迷住。”她是知道杨辰跟黄雅婷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而这个关系还有可能是抢自己女儿的机缘。 只不过黄雅婷也没有笑着走到最后而已。 “丑媳妇还得见公婆呢，何况俺家嫣红一点也不丑。”杨辰倒是回答的很流利，同时也把肖思华摆在了长辈的份上。 “行了，别自夸了，等见了人再说。”肖思华兴致不高的样子。 杨辰出来以后，刚要把招商局的人喊过来交待，方嘉嘉却走了进来，脸上表情阴暗不定，咬着牙问道：“听说你请了一个月的假？” “嗯，我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也在京城的话，请你参加。”杨辰很平静地说道。 杨辰是个男人，肯定不会有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但波澜也在所难免。 或许就差了那么一步； 或许，跟方家结亲，对杨辰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或许，这就是命，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方嘉嘉强忍夺眶欲出的泪水，想要说一句祝福的话维持颜面，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看了一眼杨辰，扭身就走。 杨辰心中不忍，却没有任何办法，一旦结婚，自己就没有在外面浪的资本了，同时，以人家的背景，也不可能给杨辰当情人。 未婚的时候，你是抢手货，很正常，如果你已婚了，还冲着你来的，就要想想是不是合适了，特别是走仕途的话。 所以婚姻提上日程的那天，杨辰就一直感情上做减法。 不暧昧，不藕断丝连，能接受接受，不能接受就分开。 目前来说，断的都很成功。 离开清沅之后，杨辰接上沙嫣红，直奔机场。 沙政阳算是已经出来了，住在小招待所里，但还不能随便见人，也不能跟外面自由联系。 具体怎么回事，还要来了以后再知道。 这次来京城，两个人就住到了自己的家里，杨辰本来买好了房子，但偏远，丁锦玉给自己的女儿弄了一套房子，位于核心区域，两个人就住到了这里。 当大家都有的时候，就没有人计较这个计较那个了。 到这个份上的人，有几个差房子的。 等两个人安顿下来，杨辰联系过张红霞后，见沙嫣红还在拿电话讲个没完，而且越讲越气愤，就赶紧过去拍了拍她。 等挂了电话之后，沙嫣红气呼呼地说道：“我妈打来的电话，说那边透过信了，说让我爸写检讨书，承认自己在思想和立场上犯了错误，就让我爸出来，可能还会安排一个闲置的职务。” “我爸的性格，要写早写了，宁愿死他也不会写的，他就不是那样的人，结果我妈让我去威胁我爸，说他不答应，我这边就结不了婚，不行就断绝父女关系，她这是非要把我爸逼死才行。” “不用急，我一会再问问蔺书记和田书记，既然说了要让你爸出来，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无非是沟通上出了问题。”杨辰赶紧安抚她道。 第921章 男方急缺贵宾 检讨书在杨辰看来，应该就是证据一类的存在，你只要写了，就相当于罪证落入人家手里了，什么时候想收拾你，就能收拾你。 但咨询了蔺春林之后，却发现不是这回事，本身沙政阳就已经算是犯了错误了，有前面的证据。 但是沙政阳在里面的时候，一直坚持的是自己没错，私下里讨论一下改开的得与失，并没有错误，自己一直以来的施政也没有任何反对改开的行为。 这充其量叫我不理解上级的政策，但我选择了执行，我没有违背政策，身为一名高级干部，最基本的议论自由有吧？ 主要还是沙政阳是保守派的人，如果他是开放派的，那怕言行再出格一点，根本就不算问题。 还有人在私下公开鼓吹放弃一个党派制，建立多党制，也没见人家怎么样。 甚至要求国家全面照搬西方制度的，或者仿制老大哥解体前的改革。 总之，到了上层，基本上可以说是群魔乱舞，各种理论都有，别说私下说了，就是发表到报刊上，只要不是太出格，也是屁事没有。 但是沙政阳为什么这么说引起了众怒呢，就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再退回去，更开放没有问题，大家都是既得利益群体。 但是你再退回去，这些已经享受到改开滋味的人，怎么可能接受。 这就跟号召放弃公有制经济，将所有国企改制，平分给所有国民的理论一样，北边的老大哥就是这么搞的。 但普通民众得利了没有，没有，半点都没有，你拿那一点点股份，没有任何用处，企业还在控制者的手里，他把企业搞破产，或者利益转移出去，你的股份就一分不值。 人家不想破坏公司的话，可以强行用现金收购你的股份，然后货币贬值，物价上涨，你的现金照样一分不值。 所以说，不要想着打破了现行规则，从头再来，依然是强者得利，弱者吃亏，除非你有一颗不甘于人下的心，我要当陈胜吴广，但出头在前的人，永远是最先被打倒的。 即使是封建王朝的更替，最终笑到最后的，也是争取了主流利益集团的支持，才能够成功的。 检讨书，就是相当于沙政阳扭转了立场了，改过自新了，还是同志，还可以原谅，以后你那些理论自然就没脸再提了。 只有拿到了这个东西，操办这件事的人才算是立功了，不然的话，最多算不胜不败。 蔺春林他们这一段时间，也是一直在团结保守派中的改革派和改革派中的保守派，通过各种手段跟极端改革派进行斗争。 以往的话，对于这样的斗争，大家都是维持一个斗而不破的局面，各自在不同的媒体上鼓吹自己的理论，争取更多的支持，互相并不下狠手。 这次那边也算是犯了众怒，所以在大多数力量的压力下，对方只能放人，但是临放人前，还是想努力挣扎一把，看看能不能拿到好的结果。 不然的话，让沙政阳出来，就算你不给他安排职务，你也不能算取得了胜利，因为人家没有改变立场，你也没把人家彻底打倒。 最后蔺春林让杨辰放心，最多再等几天，也不能把沙政阳怎么办，还是要放出去的。 但是蔺春林又对杨辰说道：“小杨，政阳出来后，为了表示我们对他的支持，到时候你和小沙的婚礼，我们都会出席，但是却是女方的宾客。” “再加上丁家那边的亲戚，你这边力量是不是就显的弱了点，咱不是说非要门当户对，但你这边门第太差的话，也不太好看。” “而且别人也会轻看了政阳，我们给他撑腰也就失去了作用，你说呢？” 杨辰有点欲哭无泪，你们这些大佬们，这不是欺负人吗，你这边四五个省部级大佬，丁家四五个，正部副部加在一块十来个大佬了。 我这边呢，好像一个都没有？ 这怎么门当户对？哪来的门当户对。 杨辰很想说，要不我还是回平山县办算了，你们乐意来来，不乐意来不来。 蔺春林也知道这有点难为杨辰了，但立场这个东西，很微妙，有些时候，确实不好表现，但有些时候，就得旗帜鲜明。 最后给杨辰出主意道：“要不你跟老步联系一下，让他到时候过来帮你撑撑场面，最好让他再邀请一两位来。” 邀请步海云过来，杨辰把握，但再让步海云邀请别人，杨辰就不知道能不能行了。 而且步海云也只是一个副部，光靠他，撑不起来呀。 看着杨辰挂了电话之后，一脸愁容的样子，沙嫣红赶忙问怎么了？ 杨辰把她爸的情况说了说，沙嫣红这才放心，但这样的话你发什么愁？ 再三追问之后，杨辰只好把情况说了说。 沙嫣红禁不住埋怨道：“我不知道，立场这玩意有这么重要，当男方宾客跟当女方宾客，有什么区别，真是的。” 但对这种事，她也无计可施，丁家的这边的人肯定是女方的，怎么也算不到男方这边。 皱眉想了半天，小脸紧巴巴的，杨辰都有点心痛了，沙嫣红这才说道：“我这就求花姨，让她过来给你这边当宾客。” 杨辰和沙嫣红都没有请她，但她知道后，主动提出到时候要来，虽然没说看谁的面子，但既然跟沙嫣红的母亲是闺蜜，肯定算女的。 沙嫣红给花幼兰打了一个电话，花幼兰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下来，但她让杨辰接了一下电话，专门对杨辰说道：“小杨，以后我就是你姨了，不再是看在嫣红的份上了，放心，我帮你再邀请两位过来，这个场面，我肯定帮你撑起来。” 女性相对来说，比较感性，觉得这种场合，能帮的还是要帮一把。 而杨辰邀请步海云时，步海云表示他肯定会出席，但是邀请人这个要看人家有没有时间。 不过步海云也给杨辰出了个主意，不一定非要请省部级大佬过来，请那些中枢部门的近臣过来，也能起到同样效果，比如那个姓吕的就行。 第922章 杨家的最深底蕴 步海云不好邀请人，一方面是他在圈子里的地位不是太高，另外沙政阳这件事呢，影响不太好，有些人不愿意沾染。 至于他说的请吕现大佬来，杨辰没联系上人家，只能等等再说了。 杨辰也跟张红霞说了这件事。 如果说邀请商业圈的大佬，那思杨有这个能力，但是这边都是省部级大佬，你邀请的都是富豪，还不如不邀请呢。 不过对张红霞来说，这就相当于自家办事，无论如何也得有多大能力使多大能力，有些关系，哪怕再不舍得动用，这时候也得用。 为此她特意转了好几个圈，请了联办的一位领导过来。 但心有不甘的她，苦思冥想下，想到了一个关系，于是跟杨丙荣商量，要求动用杨家最大的关系。 杨丙荣不等她说完就直接拒绝了：“老三家，你想都别想，爸之前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打扰人家，就为了小辰的婚事，你就要把咱们杨家的保命措施用掉，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同意。” 张红霞并不着急，而是耐心给他分析：“大哥，爸当时说这个时，是怕咱们国家政局再有大变，所以留了这么一个关系，让咱们不要轻易打扰，危难时刻才能求援，这是不是爸的本意？” “是呀，现在又没到危难时刻。” “那么你说，现在这种情况，咱们杨家还会遇到什么危难？”张红霞反问道。 杨丙荣无言以对，政局大变的可能性已微乎其微，碰到真正的大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那个时候，找对方求援似乎也没用了。 没了秦知林，也没有人谁会想把杨家连根拔起，要是单独对付某个人，杨家目前也不是太怕。 这样一来，这个关系确实有点鸡肋，大事没有，小事用不上，爸还特意叮嘱，对方最讨厌跑官要官那一套，千万不要因为谁的提拔去找他。 “那也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找打扰人家呀，那可是徐老。”杨丙荣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用也该自己用才对，凭什么让杨辰这小子用。 正当他不甘心时，张红霞继续说了：“大哥，咱们忙活半辈子，最多也不过弄个处级干部，小辰现在都是正处了，他还没结婚呢，连三十都不到，未来会是怎么样？你能想像吗？” “咱们家未来不就全靠小辰了，你现在帮他一把，他会不记得你的好？到时候不管你儿子你孙子，小辰能不管，死守着那个关系有什么用？” “我知道，你是顾忌小辰不是真正的杨家人，但小辰这些年的性格你没有看到，谁对他，他就对谁好，最起码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是不是？” “可是这样的小事，打扰人家不太好吧。”杨丙荣已经有一半的心思被张红霞说动了。 就眼前杨辰的发展势头，那不远的将来，绝对能超越父亲，当长辈的，不说讨好他吧，至少能帮忙的肯定得帮。 但是人家可是大领导，又退休多年，因为结婚这个小事去打扰人家，万一人家生气了怪罪下来怎么办？ “大哥，就是因为结婚这种喜庆的事，才好打扰了，其它事不是更没法提，徐老的年龄，咱还能等几年？”张红霞耐心地说道。 张红霞的这番话确实打动了杨丙荣，对呀，徐老好像都九十多了吧，一旦等老人家去世，这关系可就绝对没用。 还不如现在走动一下，看看能不能结个善缘。 “老三家，你也别急，我先联系一下，听听人家的意见，行的话再让小辰跟他媳妇去拜访一下，徐老是肯定不会出席的，能派个人就行。”杨丙荣也算是下了狠心了。 这个关系，最开始他可是珍若生命，现在时间长了，再过几年，他都要退下去了，想想留着也就那么回事。 提拔用不上，大灾大难又不可能碰到，那留着干什么？ 答应下来之后，他找出联系方法，犹豫再三，拨通了那个标称为机密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徐老身边的工作人员，听了杨丙荣的要求后，工作人员很程序化地表示，要请示徐老的儿子，然后再决定要不要通知徐老。 杨丙荣等了一天，那边才回过来电话，说已经告知徐老了，徐老很高兴，让人尽快过去，不要弄的特别隆重，就以拜访长辈的名义去就行。 礼物也不要特别高贵，最好用昌州的特产。 这些对于杨辰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用最快的速度杨辰带着沙嫣红出现在了对方的疗养院前。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杨辰一板一眼的进行了会客登记，然后询问了杨辰和沙嫣红的健康情况，还过了一个什么消毒机器，才得以进去。 进之前，工作人员交待道：“徐老很高兴，说你们还没有忘了他，这么喜庆的事还知道通知他，他很开心，到了你们顺着他的话题说，但是，不要让他过于兴奋，我会在旁边用手势提醒你们，到时间也会提醒你们主动告辞。” 杨辰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但进门之前，都换成了开心喜悦的表情。 徐老确实年纪大了，老年斑都特别显眼，而且精神头也不是太好，虽然是坐在那里，却是垫着后背。 徐老问了问基本情况，知道杨家的人现在一切安好，就开始缅怀过去，讲以前怎么怎么样，杨辰就顺着他的话附和着。 最后了，徐老对工作人员说道：“去，把我写的那幅字拿过来。” 工作人员很快跑过去拿了一幅字，按照徐老的要求，打开给杨辰看了看，上面写了八个字“佳儿佳妇，妙偶天成。” 不对仗，也不工程，但字却写的很圆润。 徐老很客气地说道：“我老头子孑然一身，什么都是公家的，也没有别的给你，给你写个字，现在先让你看看，婚礼当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我呢，也就能帮上这点忙，人呀，生老病死，在所难免，我也快去跟小杨相聚了，见了以后，最起码，我能说没有对不起他，行了，你们回去吧，不然就该有人撵你们了。” 徐老很豁达，看的也很开。 杨辰满怀崇敬、仰若高山地看着这个苍老却伟岸的身影，半伏身子示意辞退。 第923章 奇怪的杨老头出现 徐老这里没问题了，步海云确定会出席，花幼兰还要邀请两位过来，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只说肯定会有人来。 杨辰就觉得差不多了，证明自己这边不是毫无人脉就行，没必要非得分庭抗礼。 自己这边是缺乏像省委书记这样的重量级嘉宾，但这又不是比拼，非得你出对a，我就得一张单二。 吕现后来回过来电话，问清情况后，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弟，哥肯定是要送份重礼的，但出席哥也做不了主，毕竟我只要去就不是只代表我个人。” “这样吧，我通知一声让郭思图去，他比较自在，胆子也比我大。” 杨辰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合作还是竞争，友好还是恶劣，郭思图来就来吧，无所谓的事。 “咱们可就这了昂，没有别的人来了，到时候别怨给你丢面子，都是你爸惹的祸。”看了一眼最后的名单，基本上也差不多了，杨辰就对身边的沙嫣红说道。 沙嫣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能怨我，也不能怨我爸呀，他还在里面没出来呢，要是出不来，咱们这个婚也结不成。” 来之前两个人就把证给办了，现在就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只是缺乏一个宣布仪式。 所以杨辰一把把她抱了过来：“结不结婚无所谓，反正人到手了。” 沙嫣红扭动了一下躯体，好更贴合一点，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这个叹是感叹的意思，她还是很知足的，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能嫁给杨辰这样的，也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人帅，前途正好，还有钱，又懂点生活情趣。 她又不是没见过那些纨绔子弟，有几个能跟杨辰比的，家世再好又怎么样。 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她对于婚姻有着很根本的意识，父亲是个好父亲不，是，除了忙于公务外，做到了父亲该做的一切，就是一点，坚持自己的理念，在这方面，自己这个女儿也无法改变。 而母亲呢，或许不太合格，没陪着自己成长，没为了自己的放弃仕途，不是贤妻良母，但那又怎样，就象她说的那样，出身于这样的家庭，就要背负家庭的责任。 只不过在无法调和的取舍之间，没有选择自己而已，能尽的责任还是尽量去做。 至于她跟父亲的关系，身为子女，实在是无能为力。 所以她对杨辰，属实满意。 她在杨辰身上感到的，是强烈的自信、淡然和坦然，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坚定，是看破世情的平和，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 杨辰看着自己怀里的合法妻子，这辈子算是能体验到了家庭的温暖了吧，老婆孩子热炕头，终究不是梦想了。 这天，杨辰刚跟下属打完嘴仗，他们知道杨辰要结婚的消息后，非要闹着上京城，这个打完电话那个打，杨辰这个时候非常怀念群聊的好处。 刚入下发烫的电话，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杨辰本以为还是那帮家伙呢，光打电话，也不说先斩后奏，你直接跑过来，我肯定要招待你一顿再让你回去，天天跟沙嫣红腻歪在一块，都有点精疲力尽了。 结果拿起来电话一看，竟然是京城本地的号码，杨辰以为是自己订的什么婚庆服务呢，接通了之后，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小杨呀要，能听出我是谁不？” 这么大年龄了还要玩这一手，杨辰在心里吐槽道，嘴上却是恭恭敬敬在说道：“杨大爷，我咋能连你的名字都听不出来呢，这是你家的电话？” 对于这个容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老头，杨辰还是挺好奇的，也想从中打探出自己的身世，只是现在杨辰还不敢贸然行动，怕打草惊蛇。 “小杨呀，咱们也是算是半个本家，听说你要结婚了，你要是在昌州办就算了，在京城办怎么也得算我一个。”老头苍劲有力的声音透着话筒清晰地传了过来。 杨辰心中就是一动，双方关系没有到这个份上呀，就算都是姓杨，但杨姓也算是个大姓，全国好几千万人呢。 但有酒不打上门客，喜事，人家要参加，杨辰能说不让吗，于是杨辰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杨大爷，您家在那住呀，到时候我给你送贴子请您。” “你顺便多拿两张贴子过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再邀请两位，说起来咱们都是杨家人，总不能全靠外人撑腰，自家人，哪怕身份低点，也比外人要好看的多。”老头子在那边颇为感叹地说道。 杨辰一下子把眼睛瞪的溜圆，这可不对呀，自己还嫌丢人呢，邀人助威的事，就没有向外透露，只有几个至亲知道，这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一直在关注着自己？杨辰禁不住怀疑道。 不过也不应该呀，上辈子自己苦难了大半辈子对方才露面，总不会是为了磨练自己，故意让自己吃苦的吧。 也没有这个必要呀。 杨辰心千思百转，刹那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问个明白：“杨大爷，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可没对外说过呀。” 老头子哈哈一笑：“哈哈，你小子绝对想不到，我一个孙子，在徐老那边服务，就是他接的电话，也是他领你们进去的。” 杨辰顿时就愣住了，这个答案绝对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是有人在关注着自己呢，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这时候杨辰的心里莫名的失望，但嘴上还是应付道：“那真是失礼，没认出来。” 杨思国哈哈一笑：“这有什么，认出来他也不敢跟你说话，在那里上班，规矩大着呢。” “不过他比你还小一岁，也是正处了，回头有机会了你们哥俩好好认识认识，他还得向你多学习呢。” 杨辰有点不想理他，自己一直叫他大爷，其实就是大伯的意思，结果他非让自己跟他孙子一辈，这不是占自己便宜吗。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仍然觉得奇怪，这也太巧合了吧。 第924章 老丈人出来了 不过好歹又多了两位，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知道情况还答应过来撑腰的，肯定来头不小。 老杨头混的可以呀，杨辰感觉有点小瞧人家了，能把孙子送到徐老这样的大人物身边，年纪轻轻就是正处了。 相比起杨辰费尽心机，脑袋都快想破了，才勉强弄了个正处，人家多轻松。 相比起来，老杨头就太低调了，所以不一定是他牛叉，可能是他家的别人。 杨辰就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就跟自己的身世一样，明着不敢来，我从侧面旁敲侧击总没问题吧。 这个老杨头绝对跟自己有关系，从年龄上来看，应该是他儿子，可是杨辰没敢去打听，就看这样能不能见到他了。 杨辰把名字记到了名单上，标注上来客未知。 “没有名字，到时候怕是进不去会场呀。”这么多高级领导参加，肯定要做好安保措施。 这也是杨辰不希望其它人参加的原因，来参加个婚礼，还要报祖孙三代的情况，显得太过份，人家就是来参加个婚礼，弄这么严肃干什么。 特别是目前对于杨辰来说还算是领导的那些人，你让人家过来干什么，显摆自己并羞辱人家，万一人家多想呢，所以杨辰干脆就不让人家参加。 终于，那边传来了通知，让去接沙政阳，他可以出来了，但后续处理结果还没有出来，让他先参加女儿的婚礼。 实际到这份上，他的前途是肯定保不住了，要不给个闲职，保留政治待遇，要不是就是直接免去所有职务，除了还是同志中的一员，其它人全部没了。 在蔺春林的解释中，如果这次直接给结果，反而是好事，先让他出来参加女儿婚礼，表面上看是人性关怀，实际上就是不给你再叫屈的机会了。 蔺春林等人还在帮他运作，但沙政阳已经不在乎了，对他来说，不管是闲差还是免职，没有什么区别，都无法实现他的抱负了，那还不如光棍些，硬气点，直接离开呢。 开着驻京办提供的车，杨辰两口把沙政阳接到了酒店，杨辰本来还想问问，要不要把他送到沙嫣红母亲那个家，被沙嫣红直接阻止了。 小两口的住房，没有多的房间，沙嫣红倒是提了一句，被沙政阳拒绝了。 好在为了迎接客人，杨辰早就订了一座酒店。 杨辰先陪沙政阳洗了一个澡，算是洗洗晦气，清清噩运。 在澡堂里面，杨辰和沙政阳进行了一番对话，也算是促膝长谈。 首先沙政阳跟杨辰分析了自己的结局，肯定不是多好。 以后估计是帮不上杨辰多大的忙了，走的近了反而是坏事。 而且就算蔺春林这个派系，沙政阳也不建议杨辰多依赖，反对的势力太强大了，根本扛不住，自保都有问题。 只是组织不会做的那么过分，会让这些人会逐渐退出政治舞台，即使是现在能留下这几位，也都是各有机缘才行的。 他也听说了蔺春林对杨辰的安排，步海云那一派，至少现在在台上呢，投靠过去，这几年是没问题，反正升到省部级之前，改变思想很正常。 没有站到那么高的位置，你就不可能形成独立的思想。 组织是一个大集体，不是某个人，思想也只是在大方面上进行了统一。 就像改开，就是大思想，谁也不敢反对，沙政阳就是例子，但怎么改，怎么开，那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想法。 快一点，还是慢一点，范围大一点，还是小一点，但总的来说，都是取中庸，而不极端。 所以两头的极端派日子都不好过。 只是那边的极端派根子比较硬，显得势力大了点。 沙政阳的叮嘱就是尽量避开上层的争端，打稳自己的基础，你只要做出成绩了，不管什么派，都不会说你错了。 所以成绩是最主要的，他劝杨辰，就算是来上面了，也是镀一镀资历，能下去还是要下去。 把自己的基础打扎实，提拔可以慢一点，你现在的年龄在基层已经太显眼了，所以成绩必须要显赫，才能让别人无法质疑，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不要急着上去。 实在不行，就去又穷又苦的地方，一来这些地方突然做出成绩；二来就算你做不出成绩来，也有苦劳。 “我会让嫣红全力支持你的发展，不给你拖后腿，当然你也要对得起她。”说完沙政阳用犀利的目光直视着杨辰的眼神。 以他的级别和资历，给杨辰设计的路子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双方关系也远不是其它人能比的。 杨辰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杨辰天然地反感别人安排自己的命运，对未来谁有自己清楚，只不过官场上的具体信息他不知道而已。 “沙叔叔，您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自己的未来，杨辰不太在意，反正成了自己老丈人，随时都可以讨教，让他帮着分析谋划出主意，他还能不帮。 但他自己的未来，杨辰想干涉一下，毕竟这么年轻力壮，又经验丰富，据说能力还强，就这么闲置特别可惜。 杨辰这么多产业，一直发愁没有合适的人管，老丈人总不会坑自己吧，而且就算是坑了，也是肉烂在锅里了。 本来想好好教育教育杨辰的，沙政阳还有一肚子话想说呢，结果杨辰问到了他自己，沙政阳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呢，也没啥事，准备回趟老家看看，然后在四处逛逛吧，散散心，浏览一下国家的大好河山。” “出国估计短时间内不可能，就在国内来回看看。” “对了”说完用不好意思的表情对杨辰说道：“进去前我把所有的钱都留给嫣红了，所以还得你支援我点，听说你也不差钱。” 老丈人愿意散心，当然是好事，而且沙嫣红早就说过她爸那里没钱了，杨辰也早就准备，于是很平淡地说道：“先给你一百万吧，不够了再说。” 沙政阳楞了一下：“太多了，我还说有十万就行的。” 第925章 小婶也回来了 其实杨辰准备好让沙嫣红给他的，结果他可能是不好意思跟女儿，反而跟杨辰张了口。 那没得说，少了杨辰还怕拿不出手呢。 结果沙政阳反而有点担心了：“我老是听春林说你的情况特别复杂，到底怎么个复杂吗？能不能让我了解一下。” 才见第二面的老丈人，杨辰自然不可能全部托盘而出，就连沙嫣红，杨辰还没有告诉呢，只好含糊着说道：“我投资的产业比较多，而且收获也比较丰富，但明面上，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杨辰自己的账户里，存的都是能说清来源的钱，比如彩票收益、专利权转让、股票投资收益等。 他平常用来走个人流水的公司，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注销重开。 而现在，不管是手机家电连锁卖场，还是珠宝行，还是建筑生意，都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那些股份，也全部转成了离岸控股公司。 沙政阳自然是知道明面是什么意思，但这样的话也有一个隐患，比如你一旦失势，这些产业就跟你没有关系了。 就比如某高级官员，一朝失事，情妇就跟着司机跑了，还拿着他的遗产（包括政治遗产）招摇撞骗，幸好这个家伙没有被判死刑，这一对男女才收敛了点。 可他看杨辰不愿意多说，就没有再去追问，毕竟关系还没有那么熟。 实际上不管你做再多的准备，如何隔绝，法律上怎么保证万无一失，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失势，一旦失势，你做再多都没用。 不过现在跟杨辰说估计也没有什么用，而且才刚刚见面就对人家指手划脚，沙政阳还没有那么不成熟。 人家不靠别人创下这么大的产业，肯定有自己的思想和理论，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沙叔，你先散散心，等您觉得无聊想干点什么了，可以来我这里帮我，也可以自己创业，您还这么年轻，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杨辰诚挚地说道。 沙政阳淡淡一笑，自己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一个晚辈指点。 第二天，沙政阳拿到了宾客名单，他这边，除了没有职务的蔺春林，同江省田书记，全国政协的老洪，全国质监总局的张局长外，又多了一个科技部的副部长，这位是一个非党人士。 他们这个派，其实还有一个更上层的，只不过因为身份原因，不好轻动。 而丁家这边，除丁锦玉这个驻欧盟大使，丁锦坤这个文化部副部长，还是原来那批人。 丁家老大还是不肯出现，当然了，这边也没有喊他。 这边，除步海云、郭思图外，花幼兰后面写着两个问号，杨思国的后面，也有两个问号，都是还没有定下来人的原因。 沙政阳有些不解，就问杨辰。 杨辰把情况一说，沙政阳就笑了：“我真不知道这事，知道的话肯定不能让老蔺这么乱来，我现在就跟他们说，让他们改过来。” “不用了，真不用这么麻烦。”人家既然是看沙政阳的面子，肯定算女方的宾客了。 硬拉到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而杨辰这边的宾客，东一榔头西一棒棰的，至少看起来不输对方。 既然已经邀请好了，沙政阳这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在心里，确实对杨辰有点好感了。 至于这个家伙，足够重视自己女儿，而能结交这么多给力的关系，也足见他的能力。 而这个时候，他也接到了张红霞的电话，说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明面上，这是她好久以来，第一次回国。 沙嫣红就又有点担心，又有点好奇，按道理说，她是杨辰的养母，就等于她的婆婆。 但是这个婆婆 ，她这么久了，却一次都没有见过，一说就是在庙里修行。 她以为杨辰和这个养母关系不怎么样呢，杨辰却提起来满口的尊敬。 两人也打过几次电话，她没听出张红霞有多喜爱自己，她性格就够淡泊了，谁知道对方的性格比她还冷清。 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跟对方相处，虽然杨辰宽慰她说什么也不用担心，她却难以放心。 越是这样的关系，越是不好相处，远了近了都不行。 好在对方这次回来，也只是待几天，参加过婚礼后，再回老家探探亲就又回去了。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觉得张红霞真这么冷清的话，就不该对去世的老公感情这么深。 而且如果感情真这么深的话，最深的时候应该是她老公刚去世时吗，怎么可能时隔这么多年，依然难以忘怀。 不过她看杨辰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多谈，就识趣地不问。 而对杨辰来说，这也是他一年多的时间未见张红霞了，上次梁家的事后，确实让他有些担心，所以后来不仅加强了张红霞的安保力量。 更是在行踪上非常注意，明面上的西德妮.杨，非常喜欢旅行，特别是在荒岛和密林，而这两种环境，在东南亚特别常见。 同时这些国家的边境管理，又比较混乱。 等杨辰在机场看到张红霞，刹那间，杨辰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这个时候的张红霞，瘦骨嶙峋，衣服都像是挂在身上一样，一身的檀香味，站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一样。 明亮的眼神，看任何事物，都毫无波动，这跟她以前的形象，完全不符。 她向杨辰说过她的计划，但杨辰绝对没有料到，她会做到这个份上。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还是张红霞率先开了口。 杨辰强忍悲痛，走过去扶住了她，杨辰都怕来一阵风把她刮走：“您这成了世外高人了，我差点认不出来。” 张红霞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沙嫣红：“这是嫣红吧，果然是一表人才，配我家小辰是绰绰有余。” 沙嫣红赶紧过去扶住了她，摸着她的胳膊，沙嫣红都不敢用力。 “你们的婚事，本来该我给你们操办的，结果我也没帮上忙，都不好意思回来参加了。”张红霞嘴上对沙嫣红客气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杨辰，心里充满了感叹。 近些年来她一直处于迷茫之中，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有胆接下这么多的财产并打理，也不知道为什么杨辰只是出去待了一年多，就赚了这么多，到现在她还有点难以相信呢。 但为了不辜负杨辰的信任，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每时每刻，都不敢放松大意，同时对外，还要装出自信从容到极致的强大。 第926章 丧事不请自去 喜事不请不到 等沙嫣红懂事地先离开，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杨辰这才心疼地说道：“怎么瘦成这样了？你身体还行吗？” 张红霞笑了笑，看起来有点有气无力：“既然要装，就得装的像点。” “再说了，也没有什么，过了这几天，我回去再补回来就行，有钱难买老来瘦。” 看杨辰还有点不放心，张红霞这才说出实情：“别说了，我也不是故意要这么瘦的，前一段吃坏肚子了，我想着反正要减肥，强忍着不去治，结果拉点脱了水，好不容易才过来，医生说我肠胃虚，暂时不要多吃。” “其实我精神头好着呢，刚才那个都是装的。” 现在的张红霞才算是真正的张红霞，除了瘦点，更自信点，跟原来那个状态几乎一致。 “这几天你多休息，回去以后好好补补身体，边姨和婉如姨也快到了。”杨辰也没办法，他能够真正放心的人，就张红霞一个。 在相学上，他这种情况叫六亲缘浅、无依无靠，就是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妻、无子。 而且命硬，克亲。 张红霞欣慰地看着杨辰：“你进步的太快了，你边姨她们已经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你还对她们这么好。” 杨辰是不希望其它人来，但真知道有这样的机会，照样有人挤破头想进来的。 杨辰能把张婉如、边莉、韩国强他们喊过来，绝对也是一种照顾行为，就算是其它的大佬接触不上，省里的大佬总能见见混个脸熟吧。 杨辰是不想劳烦人家，却不知道，有的人是巴不得他劳烦呢。 “小婶看你说的，她们一来帮过我，我肯定不会忘了的，二来呢跟你也都是朋友，就算是看你的面子，也得让她的来呀。” “我又没有什么实在亲戚，当然是能喊上尽量喊上了。”总不能全喊成领导吧，那有什么意思。 谁是真正对杨辰好的，谁是有功利地对杨辰好的，杨辰还是能分清的。 “我知道，你也有一大帮手下，但是你进步的太快了，他们也帮不上你了，你呢，还是有点恋旧，缺少点功利心，其实不是太好。” 张红霞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而是在了解到了很多事后，她认为仕途的险恶不次于商战，而且仕途的竞争更为隐晦。 “性格如此，这个不好改。”杨辰的厚道其实有一部分是装出来的，虽然他确实天性不坏，但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要是连一点心眼都没有会行。 但在长辈的人眼里，那你就是太厚道了，厚道的让她们担心你会不会吃亏。 “你不知道，我听胡自肖说过，为了布局十年以后的竞争，各个派系都快打出狗脑子了，加上你老丈人，各派系的明日之星，这两年被弄下去五六个了。”张红霞对杨辰说道。 她说的胡自肖就是国内逃出去的那个，现在是基金会的顾问。 “不过他们派系提前做了两手准备，有一个保留了下来，发展的很好，胡自肖提过，这位还是值得相信的，你若是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忙引见一下。”张红霞知道，杨辰认识有人。 但出了梁家的事后，她觉得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甚至三手也无所谓。 胡自肖说的这位，是妥妥的实权派，在二十五人名单面。 把这二十五人分成三个档次的话，这位大概在中档偏上的位置。 “等等再说吧，现在还用不着呢。”杨辰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自己现在认识的关系已经不少了，但蔺春林那边已经是日暮西山，步海云这边他自己都不是核心人物，杨辰就更不用说了。 一个团伙势力再强大，你走不进里面就没用。 张红霞也没有强求，她只是给杨辰提供一个选项，毕竟杨辰才是身在局中，他的感受才是最真切的。 随着张婉如、边莉等人的到来，这里也逐渐热闹起来，虽然大家都担心张红霞的状态，可是她自己精神头蛮好。 婚礼的日期一天天临近了，杨辰也变得特别忙碌。 沙嫣红也返回自己家中待嫁。 这天，杨辰突然接到了江宏图的电话，接通之后，江宏图就问道：“小杨，听说你要结婚了？怎么也不向组织汇报一声。” 他天天忙的跟什么似的，根本就没有关注过这种小事，昨天他下班回到家里，听到儿子跟人家打电话，说这个婚礼档次特别高端，非省部级大佬没有资格参加。 人家可能问儿子为什么不参加，就听到儿子说参加的话比较麻烦，杨辰说了，回头来省里单独请大家。 杨辰？他立刻就是心中一动，他知道杨辰还没有结婚，也知道快要结婚了，但是他怎么会关注这样的小事，杨辰就是主动上门请他参加，他都不一定会去。 上礼肯定会上礼，但赴宴却绝对不会，因为没有熟到这个份上，而且杨辰的级别也没到他需要赴宴的级别。 如果正处他就要参加的话，全市多少个正处呢，他天天什么也不干，光赴宴吧。 正经是同在领导班子的，或者资格特别老的老同志，才有资格请他赴宴。 但是我可以不去，你不能不请呀，这小杨怎么回事的，要结婚了，不来向组织汇报一声，就自己去结婚了？ 江宏图坐定之后，就把儿子叫过来问道：“你刚才说的谁要结婚了？” “杨辰呀。”江俊杰看了看父亲的脸色，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告诉父亲一声：“他再有几天就要结婚了，听说婚礼的规格很高，参加的都是省部级领导。” “都有谁你知道不？”江宏图心中一动，省部级大佬对他来说是真有用的，多结识几个绝对没有坏处，如果是本省的那就更好了。 江俊杰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名单是保密的，只知道省部级大佬至少有七八位。” 江宏图不悦地看他一眼：“你们不是生意伙伴吗，怎么没叫你们去？” 江俊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爸，不是你说让我跟他别走那么近吗，我知道，你是怕他通过我找你办事，所以这回你也别怨我。” 江宏图被顶的无言以对，但事情还是得打听清楚：“你认识的人里面，有谁参加了？” 这个答案江俊杰知道：“就连山水泥的段总，和跟史雨君儿子史小茂混的那个张宏文，都是杨辰的同学。” “我是让你们各交各的，但。”江宏图没法说了，丧事可以不请自去，但喜事却是不请不到。 第927章 不管怎样我就是要参加 “算了，你别管了。”江宏图嫌弃地挥了挥手，这个儿子指望不上。 他也曾经问过儿子跟杨辰等人的合作情况，到底谁占了便宜，谁吃了亏。 江俊杰的意思却是，杨辰在其中，更多的是担任调停人的角色，或者说利益的均衡者，谁吃了亏了，他帮助把业务量补齐，尽量让大家赚的差不多，谁也提不出意见来。 并不会看在江宏图的面子上偏向江俊杰。 江宏图当然明白，这样做，这个机制才能运作的长久，但小小年纪就喜欢充当规则的制定者，把自己定位在超然的立场上，比起他来，自己这个儿子可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虽然比起别人的儿子，自己这个儿子还算正干，除了不乐意进仕途，其它的都很不错。 但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气死，都是儿子，跟人家的一比，自己这个就差太远了。 虽然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后来也变成了守户之犬，但至少前期表现还是不错的。 江宏图比较有自知之明，并不认为杨辰不偏向儿子就是不尊重自己。 铁打的地盘，流水的主官，自己又能在清沅市呆几年，最多两届，上不去自己也得想法走了，人家呢，只要不着急提拔，熬走自己不过三十多岁，还是年轻有为。 所以他对杨辰不过多照顾，也不去打压，反正你又不在我眼下，随便你怎么折腾。 有人该纳闷了，杨辰这么有背景，为什么不照顾，就你有背景？别人没有？ 再说了，你的背景能为江宏图所用吗？ 还以说你以为江宏图就没有背景。 背景这玩意，大多数时候就如同核武器一般，可以拿来震慑对手，你不能指望背景能包打天下。 面对竞争时，你的对手也不会因为你有背景而退让。 但是，为什么江宏图这次这么激动，是因为他背后的关系，基本上也就把他推到现在的位置上。 再往上想进一步，有点困难，需要新的助力来推动。 比起正常的工作接触，这种私人场合才更方便拉关系，万一那位大佬看自己投缘呢。 而且他这么上心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讨好一下花幼兰。 因为据柳部长说，只要侯省长上位侯书记，那么他这个组织部长要不调走，要不换岗，而最有可能接任他的，就是这个统战部长。 所以自己去参加这个婚礼，就算结识不上其它大佬，也能巴结一下花部长。 我堂尝一市委书记，降尊纡贵参加你外甥还是外甥女婿的婚礼，你总不能说我错了吧。 但这个时候，再去找别人沟通协调，想参加这个婚礼，一来江宏图有些不好开口，说出来多丢人，市委书记参加下属婚礼，竟然还需要说，多难为情； 二来也耽误时间，江宏图也不是那种弯了绕了的人，干脆直接找当事人，就给杨辰打了电话。 “江书记，不好意思，是这样的，因为有点特殊情况，时间比较紧，所以就没有来得及通知各位领导。”这种事向来就是你不通知就是你不对，你通知了人家不来，是人家不对，杨辰只好主动承认责任。 江宏图被这个特殊情况弄的很难受，不问吧，觉得是托词，问吧，人家既然说了是特殊情况，就是不方便说。 再加上自己想要参加人家的婚礼呢，就不能太计较，于是江宏图就不再追问，而是直接了当地说道：“小杨，你要说我不知道，那没办法，可是既然知道了，肯定得过去讨杯喜酒喝，你看行不行呀？” 一个市委书记，主动开口喝下属的喜酒，多丢人，江宏图脸都有点发烧。 可惜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有些人巴不得领导能参加自己的婚礼呢，可你求领导去，领导也不会去的。 而有些人不想让领导去参加，领导硬贴也要贴过去，杨辰硬着头发说道：“江书记，回去了我亲自向您赔罪吧，现在宾客名单已经定下来，真不好意思再加人了。” 除了杨辰的亲朋好友，江宏图来了也只能敬陪末座，而且你想跟领导接触就能接触到，你的身份根本坐不到前面。 这就跟不喝酒的人只能跟小孩坐一桌一样，江宏图来了，根本坐不到领导的桌上，充其量跟张婉如她们坐一块。 就跟不喝酒的人，只能跟小孩坐一桌一样。 “小杨，你还是不是我们清沅市的人？”江宏图也干脆不再拐弯抹角，我就问你让我去不让。 言外之意就是你还是我的手下不是，咋滴，我都表示出了想去了，你小子还给我推三阻四，不拿我这个市委书记当回事？ 杨辰也就被问的十分恼火，还有硬要来参加婚礼的。 但想了又想，江宏图还真有点得罪不起，毕竟自己就算是马上要走了，但不是还没走。 就算江宏图不给自己制造麻烦，但自己毕竟还是要回来的。 而他的记忆中，江宏图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可是坐了好久，算是自己记忆中，最鲜明的清沅市委书记，另一个就是高军辉了。 “江书记咱可提前说好，您要是想来参加，还得办理一个报备手续，而且来了之后，也坐不到主桌上。”既然非要参加，那就来吧，反正加个凳子的事。 “小杨，你就把我当普通客人对待就行。”江宏图是实在说不出更肉麻的话。 比如：小杨，我去了就是给各位领导服务的，不用给我安排座位。 唉，杨辰把修改后的名单再次递上去时，老洪来了句：“你们的市委书记后知后觉到这份上？消息真不灵通。” 杨辰能说什么，所有的来宾都要通报到双方的，让大家都心里有数，特别是领导，都比较讲究。 江宏图来了，确实不太好安排。 满桌都是省部级大佬，你一个正厅怎么安排，而杨辰的亲朋这边，又都是处级干部，往那边都不太合适。 除此之外，名单上的几个问号到现在还没有落实人选，也就没法安排。 而这个时候，老洪也递过来了一个名单：“看看吧，人家那边也多了一位，嫣红她大舅，刚通知说要参加，真有脸。” 第928章 婚礼上的第一次交锋 杨辰接过名单，看到了丁锦天这个名字。 他就是沙嫣红的大舅，也就是传说中出卖沙政阳的人。 虽然说没有证据，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他不会是别人。 他现在是盛海省省长，因为以前跟沙政阳走的仕途路线比较一致，平常来往较多，再加上亲戚关系，沙政阳对他也没有什么防备。 出事之后，丁锦玉和丁锦坤跟他几乎断绝了关系，人家夫妻感情再也不好，毕竟也没有离婚不是，你就这样，实际上等于也没有把兄妹之情当回事。 而且这样的罪名，实际上也能连累到丁锦玉，这才是丁锦玉最生气的地方。 为了自己能够进步，连妹婿都能出卖的人，难道说就不会出卖亲妹妹、亲弟弟了，对于这样毫无下限的人，谁还敢与他来往。 不过丁锦天也没有过挽回的举动，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主动凑了过来，难道是看到沙政阳出来？觉得自己没事了？ 杨辰看了看自己能说什么，不让人家来？ 人家是女方的宾客，相当于女方的娘家人，那是标准的贵客，自己这边无论如何不能得罪的。 “行呀，他来来吧，咱们有什么办法。”杨辰很随意地说道，区区一个省长而已，虽然也是正部，但跟省委书记这样的正部还是有差距的。 老洪也说道：“你们两个不愧是翁婿，我也问过政阳了，政阳跟你一个口气。” 现在最关键的是，杨辰这边的宾客名单定不下来。 而且不仅是一批，花幼兰那边不仅准备邀请的人行程还定不下来，能不能参加就难说。 她的意思是比较有把握，但那个级别的领导，有时候行程自己都决定不了。 她准备邀请两位来参加婚礼，一是给杨辰撑场面，另外也是向大家展示自己的能量。 杨老头那边也是，他本人不过来，但他儿子杨宇明会过来，他是航天总工公司的副总，算是成色不足的副部吧。 而他邀请的人，是科工委的一把手，姓刘，杨辰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这不是自己去香江掘金时带队的那个领导吗，怎么摇身一变，从财政跑到科工系统了。 两个人虽然只相处了那么几天，但杨辰觉得对方应该记得自己，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才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杨辰有些难以置信，当时是梁知博的安排，杨辰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是人家还说了，有可能还邀请其它领导参加，但领导时间不定，而且不敢泄露行程，所以名字也不能说，只是让保留一个前三的位置就行。 一听这种待遇，就是级别较高的领导，杨辰都不知道，怎么会越闹越大了呢，自己只是想不那么丢人，邀请两三位领导撑撑场面，怎么就到了这份上了呢。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人家已经代替自己邀请了，自己还能说不想让人家来不成。 当天的仪式实际上很简单，跟正常婚礼差不多，杨辰去沙嫣红家里接亲，那边有人拦着，都是丁家的那些年轻人，沙家的其它人，杨辰一个都没有见。 然后把人接过来，拜了天地，张红霞坐在一边受了礼，给了大红包，激动的走路都走不好了，别人还以为她的身体仍然不行呢，张婉如和边莉急忙搀了过去。 怕她万一摔倒了，喜事变丧事，越发衬得她老态龙钟。 然后再去酒店。 这个时候女方的宾客都已经就位了，以田同海为首的几个人坐在一侧，而另一侧坐的是丁锦天兄妹三个。 杨辰没有注意，段双林却偷偷指了指那边，让他看中间空出的一个位置。 双方互相见面打招呼。 人家省部级大佬七八个，杨辰这边已经来的只有步海云、花幼兰、杨宇明和郭思图。 郭思图虽然是个小年轻，在这个场合却是一点都不落下风，就连丁锦天见了他，都是带着强装出来的笑容。 只是看着毕竟有些势单力孤，一个正部都没有不说，人还较少。 江宏图虽然挤了进来，他提前一天就过来，只是住在了清沅市驻京办，临近开始前才过来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有点瑟瑟发抖，不敢冒头。 虽然来的都是大佬，但似乎氛围不那么友好，看样子要产生冲突呀。 难道是这个婚姻有什么问题，可是看着挺恩爱的呀，这到底是怎么了？ 好在江宏图还算有点胆量，面对对方压迫性的优势，始终跟着步海云和花幼兰的身后，好歹这两位都算是他的上司，而且也是站在杨辰这边的，让他没有立场上的困扰。 丁锦天看了一眼沙政阳，对着大家说道：“我是嫣红的嫡亲舅舅，也算是正主，所以就先发言了，说句实话，这桩婚事，一开始我是不那么满意的。” 他看了一眼杨辰，眼中的轻蔑清晰可见，继续说道：“为什么呢，今天，我才是第一次见到外甥女婿，不过这个都是小事。” “今天一见，没有让我失望，外甥女婿长的一表人才，堂堂正正，老沙可以说给自己挑了一个好女婿呀，有你的风采。” 他这一番话，不仅是阴阳怪气地表示他的不满，更是嘲讽杨辰跟沙政阳一样，都是小白脸，走攀龙依凤路线的。 说完他看了看沙政阳，沙政阳只是笑了笑，没有理他，自己女儿大喜的日子，跟他闹丢的是女儿的人，没必要。 再说了，他这么羞辱自己和女婿，别人能不能忍不知道，丁锦玉肯定忍不住。 果然旁边的丁锦玉已经站了起来，而丁锦坤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没等两个人说话呢。 大厅门一开，一个年轻人走在前面，后面有两个抬着一块匾走在后面。 看到大家都扭过头来，年轻人温雅一笑，轻声说道：“我是代表徐老来的，徐老为新婚夫妇亲笔题词，以为贺礼。” 丁锦天顿时眨巴起了眼睛，徐老？这小子跟徐老又有什么渊源？ 别看徐老退下多年，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得罪不起。 怎么办？他有些羞刀难以入鞘，话还没说完呢，他还准备了好几段看似开玩笑实际羞辱人的话呢。 第929章 大人物降临 丁锦天今天过来，带着好几重目的而来。 一来是对已经溃不成军的极端保守派再来一次打击，你们为了展示凝聚力，故意来这么齐，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实力，你们唯的一个后台连来都不敢来，我们这随便出动一个都是王者。 二来是为了把剩下的丁家重新收复到旗下，没了家族势力的配合，他在很多事上都不太方便，而且在派系里面的地位，也受到了影响，这才是最关键的。 有了丁家，他就是一个派系的掌门人，有资格进圈子说话，没有丁家，他就是一个依附于派系的失意者，谁会重视他。 三来就是满足个人阴暗想法，我就是来羞辱你们的，特别是那个沙政阳，不是我们丁家，你能身居高位，却不仅没有对我们丁家有任何贡献，跟那帮没前途的极保派混一块。 耗费我们丁家的政治资源，却与我为敌，让自己徒惹笑柄。 而且当时小妹明明的更好的选择，只要嫁给那个人，就能成为自己前途的助力，却看上了沙政阳这个家伙，不仅没有成为助力，甚至成为了阻力。 至于姓沙的丫头，嫁给的那个偏远地区的小土部，那就是稍带手打击的。 而且她也不是姓丁，姓了那个让人讨厌的姓，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了，她愿意去下面跟着人家吃苦受累，由得她就行。 他只是不忿她跟她妈妈走了同一条路子。 而且他看着杨辰，感觉就是年轻时的沙政阳，稳重、谦逊、大气，待人接物恰到好处，父亲不就是喜欢上了她的沉稳劲。 这小子跟沙政阳尤甚，甚至还带着看破世情的淡泊。 你一个毛头小子沉稳个什么劲，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自信。 在他身上，充分说明了一个人的涵养跟他的出身和社会地位是没有关系的。 结果他的淫威才刚刚展示，就收到了当头一棒，徐老竟然给这小子亲手写了一幅书，要知道徐老可是深居简出好多年了，更别说题字了。 关键是他还不敢有任何表现，因为非家族出身的人，对于这些老一辈退下来的，可以不那么尊敬，他不行。 让送字过来的工作人员入席，人家坚决不肯，这也正常，他虽然是代表徐老来的，却不能大大咧咧地代表徐老入席，坐高了不尊重其它领导，坐低了有损徐老的面子。 场面刚刚平复下来，丁锦坤就小声揶揄：“大哥，你还没讲完吧，要不再讲两句？” 丁锦天回首瞪了他一眼，这个亲弟弟，也没那么老实呀。 丁锦坤当然不满意，来了这么多大领导，如果大哥不来，自己就是代表丁家的唯一人选，场面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块喝喝酒聊聊天，庆祝一下，沟通沟通感情不好。 你非要过来当这个扫兴客，你不怕得罪这么多人，我还怕呢。 当时他之所以跟着妹妹跟大哥翻脸，并不单纯是为了兄妹之情，或正义感，而是父母去世之后，如果继续维持丁家的存在，他就得给大哥当附庸，团结在大哥的周围，优先满足的也是大哥的利益。 你想，丁锦天为了进步都被逼的走歪门邪道了，哪来的力量帮助他进步，还不如出来独立门户呢，反正小妹又不占据政治资源。 而且分开之后，他也可以享受家族的余荫，组织对丁家的感情也会分到他身上。 丁锦天还没有收到自己的效果，当然不甘心，但他要等等再说才行，因为代表徐老的人刚走，他就赶紧跳出来，万一有人把话传到徐老耳朵里呢。 一幅字还吓不倒他，最多让他有所忌惮。 过了一会，他刚刚站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突然手机响了，接通之后，不停地点头。 等挂了电话，他脸上的兴奋难以掩饰，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大家注意，我们敬爱的田委员马上要来了，领导百忙之中，来参加他们小两口的婚礼仪式，不仅是我们丁家的荣耀，也是我们大家的荣耀，我提议，咱们大家都去大厅门口列队欢迎下，怎么样？” 这确实是位大人物，能邀请这个级别的领导来参加婚礼，确实是种荣耀。 但是，在座的也不是小人物呀，没到需要列队欢迎的地步呀。 但是丁锦天这样提出来了，谁敢反对，说我非要坐在这里等。 他一带头，大家只能跟上，看起来拥护着他一样，让他非常志得意满。 让他膨胀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然后看到杨辰和沙嫣红，眉头一皱，愠声提醒道：“这个时候了，再教你们礼节也晚了，你们就站到一边就行。” 实际上这个时候出面迎接的，应该是主人，客人是冲男方来的，应该是张红霞出面，或者能代表杨家的杨丙荣也行。 如果是冲女方来的，那应该沙政阳去，你一个过来吃席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这喧宾夺主。 特别是沙政阳这一派，脸色异常难看，这个田委员就是对他们这一派攻击力度最大的一位。 而且今天是这小两口的婚礼，再大的领导，过来也是给两位新人送祝福的，你让人家两个站一边干啥。 还没有学习礼节，又不是见皇上。 不过领导马上就来了，也没有人因为这个去跟丁锦天闹。 心里再憋屈，也得受着，不仅是怕领导，而是想让婚礼顺利进行，闹的难看了对谁都不好。 结果大家刚刚站好，服务生就拉开了大厅的门，走过来两位，气宇轩昂，渊亭岳峙，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看到两排队列欢迎的人，见状就是一愣。 站在中间那位脸色一沉，不悦地对旁边的人说道：“我不是说了不让你提前通知吗，咱们悄悄地来就行，你弄的这算什么？” 旁边那位委屈地说道：“我没有安排人通知呀，这不一直陪着您走的吗。” 这位看了看众人：“都回去，搞这个干什么，影响多不好，我是来参加婚礼，又不是来检查工作。” 第930章 两雄相争前者胜 旁边的那位也赶紧挥手赶人：“都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快点。” 这个时候杨宇明站了出来：“张委员，刘主任，我们不知道您们要来，是丁省长说田委员要来，让我们在这欢迎的，碰巧了。” 站在人群末端的杨辰也认出来了，中间的不用说，大领导无疑，旁边的就是原来的刘部长，现在的刘主任。 而这两位就是杨宇明准备请来的贵宾，只是登记名字时，只登记了刘主任的名字，谁想到还有让人预料不到的惊喜。 确实给力，要知道这个身份的领导比省部级的大佬还要高一个档次，属于国家领导行列了。 老杨头这是下了血本呀，难道说真有什么关系？ 可杨宇明只有兄弟一个呀，老杨头也只有兄弟一个，而杨辰跟杨宇明见了之后，不管是对方还是杨辰自己，明显没有父子之情的悸动。 最主要的是，不仅年龄对不上，行踪也对不上，人家根本没有当知青下过乡，那个时候人家还在学校学习。 先说眼下，听说田委员马上要说，这个张委员哈哈一笑：“老田要来，那咱们就等他一下，他喜欢排场，就按他说的办，我也列队欢迎他一把。” 把丁锦天吓的汗水马上就下来了，真要让田委员毫无准备的情况，看到迎接他的是张委员，还是自己指挥的，能把自己骂死。 这个时候他顾不上掩饰，拿起电话就要打，却看到一个身影已经进入了视线。 田委员肯定不是一个人，不过身后应该是随行的工作人员。 看到大家在迎接，人家脸上也是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脚步略微加快，走了过来。 快走到跟前的时候，脸色突变，看着张委员在迎接他，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张委员已经主动开了口：“老田，我提前一步来了，听说大家都在迎接你，我也就站着了，毕竟我是代表男方出席的，也算是半个主人了。” 田委员哈哈一笑，两人紧紧将手握在了一起：“我是代表女方出席的，那咱们两个正好凑成一对，走一起进。” 既然列队欢迎仪式没有人提出取消，两边就都还站着。 别人也就罢了，江宏图现在是万分不解之中，杨辰的身世没那么显赫呀，女方的父亲他也打听到了，是个犯了错误被免职的常务副省长，怎么就惊动这样的大人物呢。 他倒是看出来，这个丁省长似乎不怀好意，而他请来的这位田委员就是过来给他撑腰的，也是压场子的。 可这个张委员呢，是这个航天公司的老总请过来的？ 哦，他姓杨？杨辰也姓杨，而且看相貌，有几分相似，江宏图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杨辰这个杨，绝对跟平山县的杨家没有关系，而是另有来头。 张委员一边走一边说道：“有的我和田委员不一定都认识，谁给介绍一下。” 沙政阳站了出来，好歹在场的他基本上都认识，丁锦天却不一定。 介绍到郭思图时，田委员瞪了他一眼：“你自己都没结婚呢，你爸发愁的跟什么似的，你还有心来参加别人的婚礼，你爸知道不？” 往常傲视天下的郭思图这个时候颇为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爸知道，就是他让我来的。” 田委员这才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看到杨辰和沙嫣红之后，田委员随口说了小两口郎才女貌，祝你们新婚快乐什么的。 而张委员则是站定之后问道：“小杨呀，最近有什么作品问世没有，看过你几篇文章，还是挺有观察力的。” 杨辰赶紧羞赧地说道：“不好意思，最近一直没能静下心来好好写作，让领导失望了。” 张委员摆摆手：“没事，这不是静不静心的事，你的文章都是实践中来，还是缺乏实践，小同志现在级别高了，可不能高高在上，还是要放下身子，静下心来，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杨辰都不敢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当然了，领导也不需要他回应，然后他又问身边的刘主任：“你是最早认识小杨的，可要时常督促他，注意加强学习，不断提高和进步，建设四个现代化，需要更加专业的人才，小杨你还年轻，千万不能自满。” 旁边的刘主任不停地点着头：“放心吧领导。” 看有的人似乎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刘主任给大家解释道：“当年香江回归，我被派去帮助维护金融秩序，小杨就是我们队伍的一员，提出了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获得了香江那边的一致好评，我们都回来了，小杨还被留下了一段时间。” 他就是代替领导说明一下来意，不然的话领导无缘无故、无凭无据的为什么来参加小杨的婚礼，那是有原因的，双方是有渊源的。 领导来是为了表示重视人才，鼓励年轻人学习和进步。 大多数人不知道情况，只能表示惊叹，原来那个时候小杨就进入领导视线了。 而知道内情的人，自然也不会去拆穿。 反正丁家那边的人比较意外，原来这小子不是小地方来的穷小子。 好在杨辰跟梁家当时的关系，只是起了起意，并没有传播开，不然的话丁家可不会这么容易接受杨辰。 等坐下来之后，张委员果然坐在了田委员的下首，这也是两个人在局里的排名。 张委员是政务院这边的，而田委员是党委那边的。 所以田委员就表现的比较主动并富有侵略性，坐定之后，看着一边的沙政阳说道：“政阳，按说今天是你家的大喜日子，我不该多说什么的。” “可是你看看，这么多领导同志，都过来支持你，说明还把你当同志，你一定要认真吸取教训，谨慎言行，千万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这次是大家看你是初犯，又有锦天帮你求情，要按以前了，你还有可能出来吗？你也别有怨言，这已经是组织放你一马了。” 他就是来羞辱人的，特别是来羞辱这帮不识时务的老家伙们的，就是因为有这些家伙拖后腿，一直不停地制造阻碍，造成不能进一步开放，没有达到自己满意的效果。 第931章 一雌压双雄 沙政阳明明被羞辱的怒发冲冠，表面却只能面带微笑，哪怕笑容僵硬的快成僵尸了，也只能受着。 好在能到这个级别的，涵养也都练出来的，旁边的田同海、蔺春林等人，哪怕是再生气恼火，也只能微笑着看着。 还得微微做颔首状，表示赞同领导的言论。 说真的，被人这么当面羞辱，哪怕是两世为人，杨辰都觉得无法承受。 特别是还是女儿的婚礼现场，当着女儿女婿和一众宾客的面。 用睥睨的眼神看了下四周，见没有敢挑战自己的权威，田委员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委员只是看着不说话，他跟沙政阳又不熟，田委员这样做虽然是有点不对，也不太给他面子。 但他没必要跟对方一般计较，马上就要退的人了，犯不着。 越是临退前的人，越是不再顾忌，没必要给自己惹一身骚。 再说了，他又不是羞辱的男方，跟自己没关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代表他喜欢多管闲事。 老田劲上来了，就跟疯狗一样，没几个人愿意招惹。 田委员看了大家的反应，比较满意。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蔺春林，刚要张口说些什么，突然想到这件事是保密的，暂时还不能说。 再看田同海，彼此之间算是有点渊源，算了。 转过头来，看了看男方这边，除了老张老刘，连个正部都没有，这个姓步的听说要重用，但离正部还差好远呢。 至于花幼兰，他都没看，女干部一般都不好惹。 谁知道花幼兰脾气却上来了，她跟沙政阳不是很熟，但跟丁锦玉的关系却相当好，田委员这样打脸沙政阳，难道丁锦玉的面上就很有光。 所以她主动说道：“田委员，难得您出席这样的场合，一会我小花多敬您一杯，也希望能跟沙省长一样，多多接受您的教导。” 这话差点把田委员气炸了，我都不希得跟你计较，你竟然还敢来主动招惹我。 再说了，你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主动跳出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田委员把眼一斜：“哟，你不说话我都没看到你，妇联的小花呀，听说你也下地方了，好好锻炼，在地方要是吃不了苦的话，想回来的话说一声。” 他就是威胁她，除非你不想回来了，不然的话有你后悔的时候。 花幼兰却毫不畏惧地说道：“既然下去了，我就准备扎根下来，没打算这么快回来，再说了，我还年轻，不怕。”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急着回来，反正你就是要退的人了，下了台后，还能保持影响力几年，再说了，你又能活几年。 这番话把田委员气的，还没有人敢这样的跟他说话呢，所以他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花是吧，挺好，挺自信，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住。” 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回头就派人去找她的麻烦，敢跟自己这样说话。 这个时候几乎全场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善来同，都纷纷为花幼兰捏一把汗，全场这么多人，都没人敢捋他的虎须，你咋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呢。 特别是丁锦玉和沙嫣红，因为很明显，花幼兰是在为沙政阳打抱不平，不是看在她们的面上，花幼兰傻了，去出头挑衅这个等级的大人物。 花幼兰微微一笑：“谢谢领导奖励和鼓励，我一定按领导说的办。” 怎么说呢，语气一听就是反讽。 田委员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了，这个小花你想要干什么？ 忍不住皱眉说道：“我可不是你的领导，也不知道谁是你的领导，改天有机会见了，一定要好好问问，你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花幼兰在京城的时候，自然不算什么，根本就进不了田委员这样的人眼里，等她出京以后，那就更没有操心的必要了。 所以他还真不知道，她的后台是谁。 花幼兰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不用改天，我领导马上就来。” 田委员就是一愣？ “谁？”随口问道。 旁边的张委员也是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花幼兰。 敢这么跟田委员直来直去，那至少也是委员这个档次，会是谁呢？ 其它人也都非常好奇，难道今天还要有一个大人物出现，这可已经有两位了。 这个时候，大厅门开了，服务人员把人引了进来。 一前一后，互相错半个身子，就跟刚才的张委员和刘主任一样。 走在前面的，是位女士，满头银发却精神状态极佳，个子不高，走起路来步速却比较快，后面的比她个子要高，却要紧赶着才能跟上。 所有人都赶紧站了起来，这位可也是电视里面常见的，没有人不认识，今天还真来了三位委员。 几乎没有人能想到，往常的话，能见一位就不错了，今天怎么回事的，来了这么多。 “不好意思，来晚了，哟，田委员、张委员，你们也在呀。”这位先对大家说道，然后才看到了田委员和张委员，跟着打了声招呼。 说完就问花幼兰：“新人在那呢，让我看看。” 花幼兰赶紧把杨辰和沙嫣红叫了过来：“这是齐委员，这是杨辰，这是沙嫣红。” 这位齐委员看着就比较慈祥，眼神也比较柔和，说话略微带点口音：“不错不错，男酷女靓，珠联璧合，真是天生的一对。” 两个人谢了对方的夸奖后，花幼兰又介绍后面的一位：“这位是全国团委的宁副书记、青联主席，小杨，这可相当于你的直属领导，一会你可得好好给宁书记端一杯，让她给你个青联委员当当。” 对方打了她一下：“哪有你这样的，这能私下授受吗，再说了，一杯酒那够。” 齐委员在旁边一瞪她们两个：“赶紧就坐，让大家都站着等着。” 她自然是坐主席去的，本来她的资格比张委员还要低，所以给她留的位置在田委员的下首。 结果她站在那里一看，就对田委员说道：“老田，你往旁边挪挪，我坐到你们两个中间，比较有安全感。” 田委员看了她一眼，很想说一句这与理不合，但见她不象说笑的样子，只好委屈地让开了座位，如果是在会议或正式场合，他是绝对不会让位的，但现在不让的话，就能一堆帽子扣自己头上，而且连辩解都做不到。 第932章 回头我就给她办调动手续 能到这个位置的，都是意志坚定的人，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田委员肯定不甘心，还想在发挥一下。 结果刚一开口，就被齐委员顶了回去，再加上还有张委员在一边助拳，几次都没能引入话题。 张委员不愿意直接怼上他，但敲敲边鼓还是没有问题的。 田委员实在憋屈了，不等酒终席散，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他一走丁锦天也没胆在这里待了，两个委员呢，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于是自封为主客的丁锦天竟然没惊动任何人，灰溜溜地消失了，好大会没见他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大家才知道他竟然偷偷溜了。 蔺春林的性格比较拧，毫不客气地对丁家兄妹说道：“丁省长这是有多忙，连跟领导打个招呼的功夫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都在一个席上，他这么一说，自然其它人都听到了。 丁锦坤刚才就跟大哥将矛盾摆在明处了，现在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自然不会为他解释。 倒是丁锦玉还算顾念点兄妹之情，出言向两位委员解释道：“不好意思，两位领导，估计是田委员相召，没来得及打招呼。” 齐委员不在意这个，很随意地说道：“没事，反正他也不是多受欢迎，走就走了。” 张委员却不那么有容人之量，一挥手：“你不用替他解释，让他回头亲自去找我解释吧，或者让田委员领着他找我也行。” 别人看着张委员都觉得好笑，这位领导充分将色厉内荏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又不让觉得厌烦，就是那种很理性和很随和的感觉。 我惹不起你田委员，我就不惹，但我也不怕你，该说什么照样说。 我那也没有那么好打发，不给我脸我就找你麻烦，你得罪不起我，就只能受着。 而这个时候，氛围终于开始变得正常起来，杨辰和沙嫣红开始挨个敬酒。 仪式简单而又隆重，隆重在于参加的人份量不同，席面也是各种低调的奢华，龙虾、鱼子酱、鹅肝、鲍鱼、白松露、伊比利亚火腿等各种食材应有尽有。 罗曼尼康帝的红酒在这个时代，只在高档圈子里面流行。 庆祝建国五十周年的红旗五粮液，如果不是郭思图的关系，还真的不好买。 丁家的人先行退场，张委员和刘主任、杨总也一摇一摆地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比较亲近的人。 咦，里面怎么混进来一个大家都不熟悉的江宏图。 整场宴席下来，江宏图如坐针毡一般，不知道自己舍下脸挤破了头非要来参加这场宴会是对还是对。 按说这样的大人物眼里肯定没有自己，但万一遭了池鱼之灾呢。 人家或许急匆匆奈何不了这些省部级大佬，眼里也没有杨丙荣他们这些处科级干部，万一就自己这么一个厅级刚好不高不低，适合捏死呢。 现在无关的宾客都走了，可自己呢，不上不下的，走吧，显的很突兀，也没有达到自己来的目的，不走吧，有点厚脸皮。 好在这个时候齐委员看了看大家，开口说道：“这样吧，轻易见不到大家，特别是基层来的同志，咱们几个女的找个地方，去一块聊聊天，你们小两口来跟我们服务，就不叫其它人了。” 得以瞻见天颜，肯定想跟领导近距离接触接触，能说几句话那肯定是求之不得，没有白来一趟，所以齐委员很体谅大家。 但是女的可以接触，男的就算了，没有必要。 至于小两口，那不是外人，没事。 张红霞看到杨桂花似乎也想凑过去，就拉了她一把：“大嫂，你留下来跟我收拾吧。” 杨桂花茫然一片，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还是她老公拉了她一把，你都不是走仕途路线的，跟那么大的领导接触干什么，万一说错了话更危险。 主要是进到这个圈子里，你怎么介绍你自己。 至于张红霞，纯粹是觉得没必要，她这个身份不怎么见得光，还是算了吧。 沙政阳领着他那帮同志们走了，也去找地方彻夜长谈了。 剩下的步海云主动招呼大家：“老江，你也没事吧，走咱们男的去热闹热闹。” 这位虽然说远走岭南，但毕竟也是在昌州当过领导的，谁不渴望跟他多接触。 江宏图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步大佬前程在望，就算回不来昌州，那也比自己的靠山有影响力，也跟着招呼大家走人。 等于分成三波，各去各的地方。 杨辰领着大家来到了顶楼的一个茶室，坐定之后，齐委员没有开口，而是宁书记问花幼兰：“花姐，在座的这几位，你也不是都认吧。” 花幼兰看了看，无奈点了点头：“确实不太认，你们挨个自我介绍吧，介绍的详细点，没事，不用紧张，大家都是自己人。” 然后看向杨辰：“去，给大家泡茶，再要点点心，席上那些东西，是能让人吃饱的嘛。” 杨辰赶紧去给大家服务，沙嫣红也要起身，被杨桂兰按住，这个时候就是男的表现的时候。 其实没几个人，真正走仕途的就张婉如、边莉、杨桂兰三个。 当边莉介绍到自己先是在昌州工作，然后又交流到同江省，现在是区委副书记时。 宁书记突然问道：“你现在年龄大多了？” 边莉有点害羞地说报了个年龄，主要是她长的太娇小了，让人难以准确判断自己的年龄。 宁书记有点遗憾地说道：“年龄偏大了点，不然就让你来全国团委帮我了，现在的团委都是理论派，缺少具有实际执政经验的干部，你也够资格提拔了，来了当个处长，三五年就是厅级了，别的不好说，至少能在正厅的级别退休。” 齐委员却瞪了她一眼：“我怎么不记得团委任职还有年龄上限要求呢？” 宁书记赶紧解释道：“这不是有要求吗，书记处书记一般不超过四十五岁，其中一半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岁左右。” 齐委员不悦地说道：“对普通干部有年龄规定吗？你们团委我记得还有五十多岁的吧，再说了，你心里怎么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呢，上来先把自己限制死了，都按文件走的话，还要人来干什么。” 宁书记马上陪笑道：“我知道了，回头我就给小边办调动手续。” 第933章 见者有份的普惠式提拔 对于边莉来说，这完全是个意外之喜，她现在交流结束，马上要回来了，但她的资历提正处还有点欠缺，当然了，主要缺的是关系。 想不到就来参加个婚礼，就能解决自己的正处问题不说，还能直接调到全国团委里面，要知道那里的提升空间可比基层要广阔的多。 在县里，处级干部就是天花板了，她就是落到市里，也基本上就是处级结束，最多混个副厅待遇退休。 但到了这，起步就是正处，几年就能混到副厅，退休前怎么着也能混个正厅待遇。 要知道不同级别退休后的待遇区别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医疗待遇，你在县里退休，最多也就是去县医院治病享受高干病房和全免，你在市里退休，就是市医院，全国团委退休，那就是国家级的医院了。 难以掩饰心中的狂喜，边莉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谢谢领导的照顾，我一定加倍努力，认真工作，回报领导的信任。” 其它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正处不是问题，关键是进了全国团委，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并不是刚才说的那么简单，而是充满了无数个可能。 然后到杨桂兰这，杨桂兰把个人情况和工作成绩简单一汇报，她的问题就是她才是个正科，级别太低了。 不过她的仪态大方，精神自信，而且看起来颇有英气，很是入齐委员的眼。 齐委员想了想对花幼兰说道：“全国妇联不是你的老部门，你呢，去全国妇联帮小杨要一个全国三八红旗手称号，然后跟她们市里打个招呼，要求这样的优秀干部必须重用，找个没有女性常委的班子安排就行。” 副处级的岗位，对领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带常委那就是空头副处，根本不值得领导开回口。 这个对花幼兰来说也是小事，就算是没有这个三八红旗手，难道就不能打招呼让提拔了，无非这样更名正言顺一点。 提拔人，总得有个由头，这个由头很关键，有说服力了，要求的理直气壮，没有说服力，就得看运作了。 而边莉这种提拔，好处就在于跨度较大，看很多领导的履历，从这个省到另个省，或者从地方到国家，都是这样。 跨度较大的好处，在于没有人细究你的来历，就跟边莉这样的，从同江省到国家团委，但她又是昌州省的人，这样谁能摸清她的来头，领导就算是领导，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你如果在本地提拔，这个就难说了。 特别是越到上面，领导的权威更重，领导提出来后，很少有人敢质疑。 论政治生态，上下有明显区别，所以有些人才忽上忽下，就是为了利用这个差别，达到快速提拔的目的。 然后轮到张婉如了，张婉如语速不紧不慢，语气平和稳定，把自己的工作情况和个人简历汇报了一遍。 齐委员有些茫然地问宁书记：“上次蓝天说是不是下一步让小兰去组织部？” 宁书记点了点头：“蓝天说了，组织部交到别人手里不放心，还得麻烦花姐掌管，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齐委员没理会她的撇清，直接对张婉如说道：“我看你说话的腔调、语气就是典型的组工干部，你就等着就行，等小兰去了组织部，正好重用你，你也能给她出把力，放心吧，小兰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虽然别人都获得了提拔，就自己没有，但张婉如的惊喜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第一，知道了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是谁，未来几年都不用担心了；第二，提前结交好了顶头上司，有杨辰的关系，还怕自己不受重用。 跟着组织部，天天有进步，更不用说待在组织部了，还用担心进步的问题。 最后了，齐委员冲着沙嫣红招了招手，让沙嫣红坐到了她的身边，摸了摸沙嫣红的后背：“小姑娘，可怜滴，现在在哪工作呀？” 这就是人人有份的意思，领导的许诺是普惠制的，见者有份，当然不可能把沙嫣红落下。 “我在昌州大学工作，现在是校工会的。”沙嫣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齐委员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在学校工作虽然清闲，但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然后她才对沙嫣红说道：“你要真想当小杨的贤内助，最好还是进机关工作，一来方便来回调动，二来你的级别也好提升，能配得上小杨的级别。” “在学校虽然清闲，但清闲的部门多着呢，没必要非要学校待着。” “这样吧，赶在你怀孕前先调到你小姨那，歇个一年半载的，等你小姨一走，正好方便操作你的提拔，只要别掌实权，提拔也不会有人说嘴的。” 面对这个级别领导的安排，沙嫣红不管愿不愿意，都得点头答应，何况人家也是为了她好。 其它不走仕途的，人家就不管了，然后看了看杨辰：“小杨你就轮不着我安排了，再说了，你还年轻，就该多在基层锻炼。” 最后齐委员换了副认真的表情，正色对大家说道：“大家不要以为我是在徇私，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是小宁也好，小兰也好，我都是能帮就帮，这个不是私情，而是公心，对所有的优秀女性干部，我都是一个态度。” “下面我讲三点我的看法： 首先，咱们女性干部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都处于弱势，所以咱们才要团结，团结才有凝聚力，才能够形成合力，别人才能更重视我们女性干部，所以我对女性干部，从来不看派系，不看出身，只看能力，我认为她值得培养，我就会出手。” “第二，咱们要积极，要努力，女性干部不是要求照顾的理由，更不是不能吃苦耐劳的标签，享受破格提拔的同时，就要拿出超越别人的工作表现，这样才能安心地享受额外照顾。” “第三，身为女性干部，一定要自爱，我终身未嫁，小兰也是一样，我不是提倡大家这样做，而是要劝告大家，不依靠身体付出，照样能够进步，一旦整个社会形成了风气，只要看到女性干部上去了，就怀疑是靠那个男人上去的，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拿有色眼镜看我们，我们的工作成就一文不值。” “到那个时候，所有的女性干部，就都成了花瓶，谁也不会看到我们的努力。” 第934章 家庭夜谈 讲述自己的故事 齐委员走了，也没让大家去送，剩下的人则是该交换联系方法交换联系方法，该抓紧时间沟通感情的沟通感情。 这次杨辰为所有的来宾都准备了伴手礼，里面是一份独一无二的定制珠宝、一套名贵滋补礼盒和一套雅诗兰黛化妆品套装。 至少女士这边收获满满。 男士那边杨辰去的时候已经散场了，据说大家都挺高兴。 走的时候江宏图拉着杨辰手：“小杨，以后咱们一定要加强沟通，有什么事提前说，都好商量。” 他说的是杨辰想下去当县长的事，其实杨辰真没这个打算。 甚至因为这件事，导致的周少游对杨辰特别有看法，江宏图也受了影响。 结果这次算是彻底见识到了杨辰的人脉，超乎他的想象。 当然了，他也意识到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只是猜不出来而已。 但这不妨碍杨辰在他心目的重要性直线上升，以前是值得关注，但不用重视。 现在就是必须得重视了。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杨辰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了，人家照样要去衡量，计较得失，还是那个道理，并不是说谁有背景就得提拔谁。 等人都走了以后，杨辰这才把张红霞、沙政阳、沙嫣红叫到一块，开了一个小型的家庭会议。 如果说沙政阳这边家庭情况特别复杂，有兄弟姐妹和亲戚一大堆，自己都掰扯不开，那杨辰就会考虑推辞这个会议。 可是沙政阳这边几乎就是父女两个人，跟其它人没有会掺搅，跟丁锦玉几乎也不来往了。 杨辰觉得也能把他们纳入到可信的范围之内了。 夫妻同心，如果你非防着对方，也就别怨人家跟你不一条心了。 所以把人叫到一块之后，先是不好意思地对沙嫣红说道：“不好意思，并不是存心要瞒你的，而是这些事就这么说没有什么可信度。” 然后看向沙正阳：“沙伯伯，我不知道蔺书记跟您说了没有，我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爸这个称呼，上辈子杨辰没有喊过任何人，这辈子也没有适应过来，只好暂时委屈老丈人了。 好在大家都知道他的情况，也没有跟他计较这个称呼上的问题。 包括对张红霞的称呼。 沙政阳摇了摇头：“老蔺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只是说你人品很好，值得信任。” 蔺大佬还是挺靠谱的，杨辰继续说道：“我这个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做生意，其实就是赚钱，充满了兴趣。” “但那些时候呢，没有门路，也没有本钱，也不好意思跟您要。”杨辰看向张红霞说道。 张红霞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觉得杨辰的话有不实之处，杨辰的开窍似乎是从老爷子去世那天开始的。 那天之前，杨辰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倔强、叛逆，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愤恨。 但那天第一次见到杨辰，张红霞就觉得跟以往有着明显的不同，眼神平和，神态安祥，外表没换，里面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而且后来的表现，越来越成熟，越来越不同以往。 张红霞无法解释这一切，她的信仰让她不去怀疑更多，只能解释为人的突然成长。 其实她有一个怀疑，就是老爷子在临死前，把杨辰的身世告知了他，所以才让他突然有了极大的变化。 可惜的是她一点也不知道。 老公在的时候，有一次要跟她说了，突然说回来吧，然后突发意外，就不用说了。 她曾经有过猜想，也从侧面试探过，虽不中，也不远。 杨辰的亲身父亲，应该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下来当知青都是秘密来的，而且用的还是化名。 杨老爷子应该是知道他的身份，或者说受委托对他进行保护，所以才安排自己的老公跟他一块下乡，其实就是作伴。 等大活动一结束，人家立刻就走了，唯独不妥的是，祸害了一个姑娘，而且一走就杳无音讯。 老公只好帮忙承担抚养义务，一开始还考虑自己的看法，只是帮帮忙，给点钱而已，给的也不是他的工资，而是从老爷子那拿的钱。 后来确定了他确实没有生育能力后，就跟自己商量收养那个孩子。 可当时张红霞满心不愿意，虽然老公不能生，但也没有检查出什么明显的问题，该有的本事还有，她自然不愿意收养别人的孩子。 最主要的是，人家有妈，自己算什么关系。 无父无母当然可以收养，人家父母俱全，只是父亲不知道是谁，母亲未婚而已。 后来为了孩子上学，老公让先办个收养手续，当时又过了两年，她就顺水推舟答应。 反正孩子看着挺懂事的，也挺可爱。 更主要是，他母亲当时身体已经不行了。 谁知道，等这孩子母亲去世的时候，正好到了这孩子的叛逆期，再加上老公又出事。 他视自己如敌寇，自己看他也没有多顺眼，但两个人又没有别的依靠，只能别扭着生活。 好在等他大点之后，他的性格也不是特别恶劣，只是敏感，自尊心强，不太喜欢别人安排他的生活。 结果就那么一天，感觉什么都变了，她甚至还有一种猜想，就是他是被老爷子压制住了，老爷子一走，立刻就成长起来。 然后就一天一个样，人越来越乖巧，而且这种乖巧还不是那种故意讨好人的乖巧，而是确实想跟你亲近的乖巧。 至于其它的，比如想挣钱了，青春期的萌动了，在她看来完全可以接受。 人有点自尊心，不想跟自己张口，在他这个年纪不是很正常。 至于后来的一天一个样，越来越成熟，越来越让人难以置信，这不很正常，谁叫我家杨辰天资聪颖呢。 那当然了，成长的太快了，快到让她难以相信，特别是说他赚了好几亿，张红霞都感觉他在开玩笑。 为什么他能一下子赚那么多，她不意思追问，但确实很感好奇。 她很想知道，这一切由何而来。 难道真的是天授？ 第935章 你是老狐狸 我也不是什么菜鸟 张红霞对杨辰已经没有什么怀疑，因为杨辰的成长是她看在眼里的的，就算是快一点，夸张一点，也是能接受的。 就如同一个孩子，从一米二长到一米七，自家人一般感受没那么明显，外人才会惊讶。 杨辰在她眼里，那就是千好万好，如果不那么妖怪一点的话，更好，太成熟了，没有管教的快乐了。 杨辰然后开始讲述自己的发家史：“我赚的第一笔钱是过年卖年货。” “为什么有这个想法呢，是我跟朋友在聊天的时候，他们都说到过年要买什么买什么，最不济也要买点糖烟瓜子鞭炮，我就有一个很强烈的想法，卖这个一定能赚到钱。” “于是我就跟段双林、张宏文两个合伙趁着过年赚了一笔，本钱还是从小婶这借的。” 张红霞点了点头：“是，赚了好几倍，我都不敢相信，赚钱这么容易。” 沙政阳和沙嫣红没有打断他们，很明显杨辰这是准备交待什么，这只是铺垫而已。 “然后呢，我就用赚来的钱承包了一个砖窑，因为有固定资产了容易贷款，又利用关系接了几个工程。” “这时候呢，在参观别人工地的时候，我看到了铲车、挖机时，这个东西干起活来，比人效率要高的多，我就再一次预感到，这个东西一定能赚钱。” “于是就贷款、借钱开始买机器，出租给工地，赚来的钱再买机器，滚动式发展。” “中间也有几次小生意的机会，我的这个理论也都得到了验证，甚至我还按预感去买了彩票，结果也中了，是不是小婶。” 张红霞点了点头：“我知道，那个时候小辰为了买彩票差点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是拿我钱买的，结果还真中了。” 这就有点玄幻了，你说生意赚钱可以说你有生意头脑，可以说你有眼光，你这预感都能买彩票了，有点不科学。 不过沙政阳可以理解，很多成功人士吹嘘自己的发家之道，从来不说那些见不得人的，都是往伟光正上靠，当然了，还有的就是说自己幸运。 其实彩票只是下一步的铺垫，不然的话更无从解释，你一个乡下的小干部兼小商人，凭什么就跑到香江这样的成熟金融市场里面呼风唤雨，赚了那么一大笔收入。 “我把这个称之为，超预感，或者强预感，只要我强烈地感觉到这个生意能赚到钱，我就去做，还没有失手过。” 接下来就是关键部分了，杨辰停顿了一下让大家缓缓，增强理解能力之后：“有一段时间我在省城，看别人都说炒股能发大财，我就没事去钻研一下。” “发现国内证券市场刚开始发展，不太规范，也没有什么太好的股票，正好有个人一直在推香江股市，说人家的运作比较规范，机会也比较多，而且涨跌都可以赚钱，可以买涨也可以买跌，能够对冲。” “我就有一种超强预感，这种绝对能赚钱，于是我就找门路，把资金转移到了香江，同时借着别人的关系，我自己也去了香江。” “你当时转了多少钱过去？”沙政阳总觉得仅凭这个预感就跑到香江，而且还是自己根本就不熟悉的领域，跟儿戏一样。 “两千六百万。”杨辰吐出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几年前这个数字绝对算是一个极度夸张的数据，那时候杨辰才多大，才赚了两年钱了吧，就赚下这么一大笔身家？非常让人难以置信。 “我当时把我所有的生意都进行了抵押，也跟亲朋好友们借了很多，基本上可以说是孤注一掷了。” “你就有这么强的信心，觉得肯定能赚钱？”沙政阳还是无法理解，就凭预感，就借这么多钱，去投香江股市里面？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杨辰抬起头，苦恼地说道：“当时也可能是昏了头了，后来想想，确实有点冲动，所以以后我就胆小了，不敢这么来了。” “你当时赚了多少钱？”沙政阳也没法说太多，看杨辰现在的身家，那肯定是赚钱了。 “总共大约四亿多吧，还还借的，还剩四亿出头。”两千多万的杠杆比例，杨辰没提，拿到钱后又用杠杆入市杨辰也没提。 当然了，四亿这个数字也不是完全真实的。 沙政阳都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而沙嫣红已经惊讶的收敛不住表情了，张着嘴瞪着脸，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你赚四亿多用了多长时间？”沙政阳看杨辰的眼神，就像看财神一样。 “一年半吧。”其实就那几个月，不过说的时间长点更具可信度。 “我以前不知道春林为什么一个劲地夸你，以为就是看你年轻可靠，有培养价值，原来那个时候你就是亿元身家了。”沙政阳这才知道，为什么蔺春林总在自己面前夸杨辰了。 就算是他们，谁见过这么年轻的亿万富翁，这个年代，百万都能称之为富豪，何况上亿呢。 杨辰只能做害羞状。 “然后呢？”沙政阳追问道，这明显不是结局，应该只是一个小高潮。 “我当时觉得这笔钱留在香江更容易操作，就只带来回来了还帐的钱，然后在香江成立了一个思杨基金会管理这笔资金。” “哦，就是投资连山水泥项目，给你自己制造政绩，然后进步，对吧？”到这个时候，沙政阳终于把关系捋顺了。 杨辰点了点头解释道：“主要还是觉得水泥生意能赚钱，进步只是附带的结果。” 然后杨辰才说到正题：“但是香江那边一直没个可靠的人管理也不行，总不能一直用外人，于是就让我小婶借着养病的名义去了香江。” 沙政阳和沙嫣红这才恍然大悟，看张红霞的样子，还以为真是养病呢，原来是去管钱去了。 这就怪不得了，还以为这几亿的资金让外人管呢。 这个时候沙政阳甚至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女儿辞职，先过去帮忙管理，然后慢慢接手。 谁知道杨辰却对他说道：“沙伯伯，其实我一直觉得随着国家政策的调整，特别是国家把房地产列入支柱产业后，国内房产开发会迎来一波大的发展，但手头没人，普通的从业人员好说，但缺一个领头的，尤其是得擅长跟政府打交道。” “所以我希望能邀请您加入，你可以先散心的时候顺便考察一下市场，等散完心后，我给你准备一亿资金，然后给你配齐人手，这个业务就交给你了。” 你以为杨辰没有防他这样想呢，这就是后手。 第936章 你先别说 听我说 一亿元对于还在任上的沙政阳来说，根本不是大问题，但对于落难之时的他来说，不仅是个莫大的信任，更能让他的人生价值得以重新展现。 还不到五十岁的他，是绝对不可能就此赋闲的。 但是以后究竟干什么，确实还没有预案。 而杨辰，已经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 “房地产市场确实在稳步增长，也是一种几乎稳赚不赔的买卖，但要说多赚钱，也不一定吧。”沙政阳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身为一个省的常务副省长，他在经济方面的认知自认为比杨辰要高出好多倍，房地产市场是不错，但要说多赚钱，那也不一定吧。 大多数人都有住房，需要买房只有那些赚了钱的暴发户，但毕竟只是少数。 “随着国家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我预计，工业经济，主要是出口相关的工业经济会迎来腾飞式发展，与之带来的就是收入暴涨。特别是那些小企业主们。” “赚了钱之后，他们迫切地需要改善他们的居住条件，他们就是买房的主力。”某某炒房团就是这样来的。 沙政阳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判断出咱们只要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工业经济会迎来腾飞？” 杨辰楞了一下，这不显而易见的吗，不然的话华夏经济怎么会突然一跃成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又一想，人家又不像自己有未来的记忆，不确定也是很正常的。 因为沙政阳任职的天南省也算是内陆省，经济同样不发达，对于外向型经济的感受不太深。 还好杨辰结合自己对未来的记忆研究过这些东西，有的时候某些场合需要一些理论来装点自己，再加上杨辰知道结果，那么挑的理论自然就更有说服力，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首先，我说一下我外出招商的感受，自从咱们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后，咱们沿海地区的小加工企业的出口订单迎来了暴增，特别是服装鞋帽、玩具、日用品这几项，成倍成倍的增长，订单多到接不完。” “所有的企业主，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有订单，交不了货，缺设备，缺工人。” “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就有这么大威力？”沙政阳也参加过各种内部学习，听过很多经济专家的课，大家对加入世界贸易组织都比较认可。 但没有说威力会这么大呀。 “这是由世界经济结构和分工造成的。”杨辰刚想长篇大论，被沙政阳出言打断：“经济课我听过很多，你说结论就行。” 他不想听，杨辰还想在张红霞和沙嫣红面前卖弄卖弄呢，于是杨辰坚持说道：“这个还真没说法结论。” “二战之后，全球经济几乎崩溃，唯一完好的就是漂亮国，但是受制于整个世界的社会主义大潮，漂亮国也只能采取组建工会、保障工人福利、提高工人待遇的方式来降低社会矛盾。” “但提高了工人待遇之后，相应的产品成本就高了，特别是对价格较为敏感的日用品。” “这个时候，为了抵抗前苏联巨大建设成就的影响，漂亮国在欧洲开展了马歇尔计划，对整个欧洲进行援助。” “他援助的目的一是为了抵抗苏联的溢出影响，扩大资本主义阵容；二是为了资本输出，让战后剩余的资本有去处；三是让自己的商品有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市场，毕竟欧洲相当于其它地区还算富裕，消费能力较强。” “同时还树立了漂亮国在世界的良好形象和在资本主义国家中的领导地位，还解决漂亮国战后生产过剩与市场相对狭小的矛盾，可以说这个援助计划，有百利而无一害。” “本来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解决国内问题的，但是半岛战争的爆发，为了降低后勤压力，他们不得不放松了捆在东倭身上的限制，把一些很低端的日用品生产能力转移到了东倭。” “这样可以降低日用品的价格，减少国内的物价压力，同时也能转移那些没有利润的产业，毕竟东倭的工人价格便宜又能干，这就是东倭经济腾飞的原因。” “但是东倭的经济太强大了之后，影响到了漂亮国的利益，漂亮国就采取各种手段，一方面逼迫他们货币升值和提高社会福利待遇，来增加他们的产品成本，降低他们的竞争力，二来在金融市场上收割他们的财富；第三就是将这些低端产业再次转移，转移南韩、东南亚等地，这就是亚洲四小龙的腾飞。” “然后就是前几年的东南亚经济危机，漂亮国又再次收割了一把，然后才让咱们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把这些低端产业向咱们国家转移。” 沙政阳有点愣住了，这个论调跟他了解的都不太一致，没听说那个经济学家这样讲过，但是好像在什么历史专家那听过。 “那咱们要是不让他们转移呢？”沙嫣红不解地问道。 感觉转移到谁头上谁倒霉呀。 “不转移过来你怎么赚钱，只要承接人家的产业转移，咱们国内的经济才能发展。”杨辰对她解释道。 张红霞更是非常认真地听着，因为她已经见识过杨辰的神奇之处了。 “那为什么承担他们的低端产业转移，就要被收割，不被收割不就行了？”沙嫣红再次问道。 这时候不等杨辰说了，沙政阳主动解释道：“因为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你就要更进一步开放，只要开放，你的金融市场就会产生漏洞，容易被别人攻击，然后就是财富被收割。” 然后他就反问杨辰：“对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怪不得你写的文章能够上达天听呢，确实有可取之处，就刚才说的这些，你也可以写篇文章，没门路的话我可以帮你递上去，当然了，光提出问题不行，要有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杨辰还真不知道，他上辈子不是搞经济的，更不会考察这么高端的问题，但华夏好像没有被收割，或者收割的不太严重，没有达到漂亮国的目的，所以漂亮国干脆放弃了自由市场理念和全球化经济理论，对华夏发动了贸易战、科技战、金融战，也没有成功，反而两败俱伤。 “反正开放的慢一点，步子小一点，总不是坏事，特别是金融方面。” “其实有一种很简单的应对方法，把漂亮国当成敌人，凡是敌人想让你做的，肯定是利于他的，你不按他的做就对了。”杨辰只能这样说道。 第937章 这个昧心钱不赚就让别人赚走了 “怪不得你能跟老蔺走到一块呢，你们的思想确实有共通之处，老蔺就跟你的理论一致，该开放开放，但怎么开放，得我们说了算，不能听你们的。” “但咱们内部就是有一些人，不停地要求采取全盘西化的制度，似乎觉得人家靠这个制度能成功，自己用就也能成功，把教员的教诲扔到一边。” “想当年，教员连老大哥的成功经验都不全盘照抄，硬生生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理论，这就是任何理论都要根据国情进行调整，这些人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沙政阳感叹地说道。 “他们不是不懂，而是心坏了。”杨辰很轻易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特别是经济专家，基本上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专家之一。 “行，就按你说的，咱们的经济肯定会腾飞，腾飞之后呢？”沙政阳并不是不想管这个业务，而是觉得杨辰的超预感理论不靠谱。 虽然说他自信去做生意也并不比人差，但还是有些心虚。 所以他还是想听听杨辰怎么说。 “大家有钱了，谁不想住的宽敞明亮，谁不想住的漂亮整洁，谁不想住进大别墅。”杨辰摊开双手反问道。 “就这么简单？”沙政阳表示有些怀疑。 “对呀，有钱了谁不想住的好点，这是人类最根本的需要，吃穿住行，四个方面，是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其实这才叫刚需，而为了结婚不得不买房，那个不叫刚需。 “行，按你说的，这个房地产生意可以搞，但等这波有钱人都买过房呢，岂不是就没有生意了。”沙政阳还是觉得有些儿戏。 杨辰幽幽地说道：“一旦房地产市场发展起来，就会有人通过各种手段，让整个社会形成买房的风气，不买房不能结婚，不买房孩子不能上学，不买房被会大家耻笑。” 这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实，杨辰自然说的非常确实。 “这也有点太可怕了吧。”沙政阳有点难以想象。 一旦形成全民买房的热潮，对房地产生意当然是好事，但是对整个经济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因为房产属于不动产，属于死物，一旦盖成，就不会再产生任何经济价值了。 你要说升值，那不叫价值，那叫击鼓传花。 当所有人都拿钱去买房后，用于投资或消费的钱就会大幅减少，企业老板也好，还是商户也好，有钱了赶紧去买房，而不是去扩大投资，经济怎么可能发展。 而普通人把钱也都用在了房产上，自然就没有多余的钱再去消费或投资，那经济就会进入停滞。 那个后果，让沙政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那这个就没有办法阻止了吗？”沙政阳想到这个，就显的忧心忡忡。 杨辰摇了摇头，随着房地产生意越来越赚钱，这个利益链条就会捆绑上越来越多的团体，这个力量大到无人可以阻挡。 甚至就连普通人，你劝他不要买房，等他看到房价再次上涨之后，你就成了他的仇人。 不然的话，你以为两万亿是怎么来的，是他个人有能力？银行是给他家开的？ 都不是，而是整个大环境就是这样。 就像有人说的那样，只要你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所以搞房地产生意，真没有什么难度。 无论是那个能借两万亿的，还是那个喜欢登山的，甚至那个非常愿意充当白衣骑士的，实际上他们的功能，并不是他们个人能力的体现。 只要你的对内管理能力出色，让一个大集体大公司能够流畅运行，基本上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至于外对，那就要看你的社会关系和交际能力了，能不能拿到地，能不能借到钱，这个才是关键，这就是社会关系的体现。 真正的强者，是要看你的逆势表现，在形势下滑后，能不能坚持下去。 所以有些庞然大物，最终轰然倒下，而有些公司，却能够坚持到最后。 “明知道这个不对，那咱们就要也做房地产生意？”沙政阳有些难以克制内心的抗拒。 “这是一个瓜分财富的盛宴，这是一个发展壮大的机会，你不干，也只会便宜了别人，起不到任何作用。”这就是最终杨辰决定还是投资房地产的原因。 这个钱，你不赚也会有别人赚，而他们赚了钱之后，不是四处挥霍了，比如买球队，高薪聘请外教和外国球员；建立歌舞团，弄一大帮美女给你跳舞；或者干脆移民到了国外。 甚至留下数不清的烂尾楼，到那时候，政府要承担民众缴钱了却拿不到房的恶果，建筑公司拿不到钱无法支付工资，民众拿了半生积蓄，却住不到梦想中的房中。 而这些老板们呢，却在国外花天酒地、潇洒人生。 还不如这钱让自己赚了，然后再投资实业或者投资民生呢。 正是因为思想有了扭转，杨辰才决定投入大笔奖金，正式进军房地产业。 而沙政阳的出现，对杨辰来说，正好是瞌睡了来个枕头。 以他的政治关系和人脉，应付一个刚起步的房地产公司绰绰有余，而他的对内管理能力，能当上这个级别的领导，都不会太差，而且，杨辰也给了他成长空间。 先给他个小项目让他练练手，等适应和锻炼了之后，再给他安排大的项目。 这个理由很强大，沙政阳也只好点了点头，你不赚只会被别人赚走，那还不如自己赚。 “行，那我先试试，万一要是赔了，你可别怨我。”沙政阳也想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毕竟当领导这么多年，让他一下子无权无势，比杀了他还难受。 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装的。 “我这里已经有一个小的团队了，你可以先接手他们，慢慢适应这个流程。”杨辰笑着说道。 “行，那就好。”沙政阳也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不过心里想的却是，看来这小子对自己不是完全放心呀，想来也是。 第938章 这不叫骗人 这叫为你好 “一亿是不是有点多了？”沙嫣红对父亲有点不放心，同时还偷偷看了张红霞一眼。 一下子操作这么多钱，父亲能管理好吗？ 她倒不是不放心父亲的操守，但毕竟是第一次做生意，还是个相对陌生的领域，担心父亲亏钱就不好看了。 而且她刚才听杨辰说了，他就赚了四亿多，后来好像都投资到水泥厂上了，前一段还听他打电话什么贷款呢。 杨辰摇了摇头：“一点也不算多，现在想要开发房产地，还是在京申花深这样的超一线城市才行，光是拿一块地就得几千万呢。” “那一亿是不是不太够呀。”这下张红霞反而有点担心了，她在香江也没有闲着，但一直在恶补金融、证券和风险投资知识，对于投资实业这些东西，她还没开始学呢。 一开始她以为杨辰是让沙政阳来昌州开发，谁知道是京申花深，这要是拿一块地就几千万，那还怎么开发。 毕竟这是老丈人，要是出手太小了也不好看，毕竟实际有多少钱，甚至杨辰都没有她清楚，刚刚回笼了一笔奖金，现在账上趴着三个多亿呢。 三个多亿杨辰当然知道，但这笔钱他还另有用处，准备在香江成立一个开发公司，专门用来拿地，拿那些现在还没有规划到但未发升值潜力极大的地，拿着也不开发，就这么捂着。 等捂不动了，再卖给沙正阳的公司开发。 给沙正阳的这一个亿，他准备用国内的贷款。 而且他毕竟是新手，一次性给他太多的钱，亏了不怕，万一被骗了呢，不要把领导想的智商有多高。 而也这样显得自己资金不是太宽裕。 其实就算是房地产开发公司搞起来了，或者说连山水泥等公司上市了，仍然不算是杨辰的核心资产，核心资产只能是大漂亮国那些公司的股票和那几笔互联网公司的投资。 但杨辰要把套路给张红霞和沙嫣红讲清楚，毕竟她们两个也不能说一点都不知道：“其实开发房地产最关键的是启动资金，只要拿到启动资金，后面就容易的多了。” 见两人一脸的茫然，就连沙政阳也都是一脸的不解，杨辰醒悟原来这些套路现在还没有普及开了。 于是杨辰只好耐心给他们讲解道：“首先是拿地这个钱，不管是怎么来的，必须得有。” “把一大半的钱用来拿地之后，办理抵押，再用抵押的钱用来缴纳各种税费，取得预售许可，然后一方面卖期房回笼资金，另一方面要求建筑商垫资进场。” “等回笼的资金差不多了，再拿回笼来的资金继续拿地，还照这个模式开发，这就叫滚动式开发。” “啊！这样的话岂不是说能一直开发。”沙嫣红惊讶地说道。 “对呀，这就叫杠杆，用一个亿就可以撬动几十几百个亿，只要房子能卖出去，就能一直往下走。” “那要是卖不出去呢？”沙政阳感觉这样做生意的话，就跟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差不多，这也太危险，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资金链就容易断裂。 卖不出去？怎么可能，杨辰忍不住就想反驳，但想了想还是耐心说道：“卖不出去就说明宣传不到位，除加大宣传力度外，你们说还有什么办法？” “降价，打折，送礼品。”沙嫣红不假思索地说道。 “常规商品可以这样做，但房子不用，特别是这个时候。”杨辰简单地回忆了下：“宣传力度上来之后，看房的顾客一多，就得控源和喊柜，把没有卖出去的房源标成已卖，对客户说“只剩一套了，再不买就没了”或者“马上就有下个客户来看，要不你先考虑考虑”，制造紧迫感，促使客户尽快做出决定。 “同时一旦有客户上门，其它人要配合演戏，打?假电话和当假客户，通过打假电话，或者当假客户来看房、必要时甚至要跟真顾客抢房子，让他没有时间思考，迫使他立即下单。” “还有就是造势，开盘销售的时候，一定雇佣大批的假观众，把热闹的场面制造，让犹豫不决的客户恐慌，这样成交量就会大幅提升。” “这不是骗人吗，怎么能这样呢。”沙政阳不满地说道。 世道都是这种人败坏的，为了卖房子，你看这用了几个套路，连坑带蒙的。 “这是一种商业促销手段，只要房子真材实料不就行了，房子没问题，又能及时交房，售后服务还到位，这算骗人吗？”杨辰反问道。 这句话把三个人问的愣住了，目的是为了买房，房子没问题，应该不算骗人吧。 “界限不要这么鲜明，手段可以不光彩，但本意不能错。” “只要他是真心想买，他不在你这里买，也要去其它地方买，说不定被坑的更狠。” “咱们让他买咱们的，有什么不对吗？他买了咱们的房子，咱们给他最好的房子、最好的服务，不在这方面玩手段不就行了，你们说对不对？”做生意的人，不能有道德洁癖。 只要存在交易，就必然有欺骗，总不能说，我这个套房子，就值两千三一平，其它的都是各种杂费，人家肯买单才怪呢。 所以，做生意的，必须得做心理建设，就是我的商品是最好的，你买我的是最值的，买别人就是被坑。 是不是很像某传销商品。 对，就得这样，这个套路永远存在，而且扩展到各种商品，甚至卖励志课的也这样说。 这种说法有点挑战他们三个人的三观，但又觉得杨辰说的还算有道理。 “咱们呢，只做平价优质精品盘，把口碑和品牌做起来，该滚动式扩张就扩张，不要怕，有思杨基金会在后面支撑，不用担心资金链的事，我的目标是三年之内，销售额上百亿，五年之内，把企业做上市，十年之后，把公司转手。”杨辰信心满满、斩钉截铁地说道。 张红霞和沙嫣红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崇拜，只有沙政阳不动声色，露出了认真思索的神色。 第939章 这个老丈人很识趣 “等于你的判断是房地产生意是十年的周期，到时候就不行了？”沙政阳肯定是有追求的人，绝对不会甘心寄情于山水之间，现在仕途受阻，正担心满身的才华无处施展呢，老天爷给你关上门的同时，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女婿竟然要给自己一笔大生意做。 一亿元的本金，确实让他有点忐忑，万一赔了呢，他丢人不要紧，女儿说不定还要受牵连。 但以他的自尊心，又不能说不敢接的话。 不过听了杨辰的解释，至少心里好很多，杨辰以前足够多的成功案例说服了他，至少杨辰强烈的信心感染了他。 而且他也想证明给别人看，特别是丁家，他沙政阳是能够翻身的，不会轻易被打倒，绝对会重新站到他们的面前。 但是这个生意只能做十年？这让他有点不舒服，十年之后，自己还处于男人的黄金年龄呢，就此赋闲，他肯定不乐意。 “不是。”杨辰摇了摇头：“房地产生意以我的判断来说，是二十年，但是十年之后就到达了巅峰了，以后就会随着波动逐渐下滑，这个时间点出手，能卖个好价钱。” 一般人可能对这个周期不太理解，因为大多数人只关注自己居住城市的房价，或者关注自己居住和老家两个城市的房价。 认为房价一直在上涨之中，老是说降价了降价了，实际上并没有降，去售楼部一问，甚至还涨了，你转身要走，连挽留你都不挽留。 实际上去这样问价的，根本不是存心要买房的，你就不是人家的潜在顾客，人家为什么要搭理你。 实际上大中型城市的房价，一早就到达了巅峰，剩下的时间，只是这个价格的范围在不断扩大。 而三四线城市的房价，确实是比较滞后的，以那些超大型房地产开发商进入这些小城市为标志，直接将这些地方的房价推向了巅峰。 但实际上呢，最高的房价一直是有价无市，而且房地产开发商一般都会联手维持这个价格不下降，然后针对真正想买房的顾客进行变相降价。 而任何敢公开降价的房企，都会被协会或主管部门劝阻。 后期国家限制银行给房地产开发商提供贷款后，房地产开发商实际上在给融资机构打工，就跟个人以贷养贷一样，债务规模越滚越大。 杨辰从来没有打算过去那些小城市跟当地开发商抢饭吃，一来越往下走，权力运作越不规范，容易引发纠纷；二来规模和档次都受限制，有损品牌和形象。 所以杨辰才制定了十年退出的时间，实际上晚两三年也无所谓，说不定还能多卖点钱。 即使是连山水泥，杨辰也是一旦感觉到了行业开始下滑，杨辰就准备出手卖掉，而潜在对象就是那些喜欢上规模的国企，他们为了扩大规模，争取第一或第二的名头，还是很舍得花钱的。 等到未来记忆的红利基本上没有之后，杨辰除了那些前景还好的股份，就会放弃所有产业投资，把思杨基金会转变为彻底的慈善基金，只进行价值投资，所有支出都用到慈善上面。 这也是不管如何变幻，却始终有效的护身符，到时候跟自己有关系的人，可以纳入到里面，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沙政阳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如果明知道这个产业快要不行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呢，大的行业形势一旦下滑，就不是凭个人之力能够扭转的。 “行，那我先散散心，顺便拜访一下以前的朋友们，看看他们还认不认我这个落魄之人，到时候我就先试试手。”沙政阳答应了下来。 在他看来，杨辰让他进来，自然不是看上了他的个人能力，主要还是看上了他的关系，那么以前的那些关系就需要维持。 杨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老丈人很识趣嘛，知道该干什么。 最后，杨辰又给他们普及了一番不喝最后一口汤的理论，在现在这个只嫌自己赚钱少的年代，这个理论还是很新颖的，至少他们三个，都觉得杨辰还是比较有思想深度的。 其实这个理论说起来容易，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杨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不妨碍他现在拿出来装一把。 夜话结束，杨辰也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至少很大一部分秘密是交出去了，说真的，保守秘密是很累的，特别是关于自己的秘密。 然后杨辰带着沙嫣红去过自己的洞房生活了，而沙政阳颇为尴尬地看着张红霞，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听到张红霞的介绍时，很是为她的长情所感动，自己怎么就没有碰到这么一个媳妇呢。 结果现在才知道，满不是这么回事，人家是为了掌握巨额资产去了，那么什么深情自然就成了借口。 现在面对人家，沙政阳竟然还小有压力。 张红霞却比较淡然，换成以前，对于沙政阳这个级别的干部，她肯定是十分尊重，现在，基本上已经视若平常了。 特别是在香江这样的地方呆久了，对于权力的畏惧慢慢就小了，所以她起身说道：“沙省长，时间不长了，告辞。” 沙政阳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不次于妻子的优雅。 回到房间内，杨辰并没有急着去跟沙嫣红过夫妻生活，都老公老妻了，对那方面就没有那么渴求。 而是讨论起了度蜜月的地点，因为一开始无法确定沙政阳出来的日期，所以两个人也没有办理出国手续，现在办也赶不上了，只能来个国内游了。 杨辰想去西南走走，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他去最少的就是西南，但他的意愿并不强烈，当钱不再是阻止你去旅游的因素，那你去哪里都可以。 沙嫣红却想去看看一望无际的草原或辽阔壮丽的沙漠这类北国风光，身为新婚妻子，沙嫣红还是想让杨辰顺从自己一回。 杨辰当然不会拒绝妻子的简单要求，但是他考虑要不要带上张红霞、沙政阳、段双林他们，毕竟人多热闹，就小两口的话，其实也没意思，最多体验一把马背上的乐趣。 第940章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杨辰只是稍微地试探了一下沙嫣红的口气，沙嫣红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对她来说，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长着呢，没必要现在就天天守着。 人多热闹点，大家都开心。 谁知道第二天一问，张红霞不打算去，她想回家看望一下父母，然后还要急着返回，途经三个国家，用六本护照，还要留下完整的出入境记录，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不去，就只有一个沙政阳长辈了，肯定也不愿意去。 段双林也不想去，他那边还有很多事呢，能跑出来两三天，已经是看杨辰结婚的份上了，再跟着杨辰去度蜜月，真没有那么时间。 但杨辰却想让他放松放松，以免太过劳累，杨辰能够轻轻松松在仕途上前行，主要功劳都是人家段双林的，把段以林忙的连找女朋友的功夫都没有。 现在段家父母对杨辰也没有那么热情了。 但段双林现在的身份，反而不太好找女朋友，因为是主动贴上来的，都是看上了他的身份或资产，看上他人？ 谁傻了会看上一个面对女人连话都不会说的人，没有一点情趣不说，还忙的没有一点空闲时间。 所以杨辰也是特意喊上他，准备好好开导开导他，他这个身份这个年纪，就不要寻求什么真爱了，跟你同龄的也不会幼稚到相信爱情了。 你还不忍心祸害小姑娘，也就小姑娘心里可能还有一份纯真。 不过也确实是杨辰耽误了人家，这个杨辰承认。 在杨辰的强烈要求下，段双林终于答应下来，陪杨辰他们一块去玩，至少能给杨辰当当下手。 张宏文本来就想去，自然更不会拒绝，带上他老婆，五个人开了一辆陆地巡洋舰，就是后来的兰德酷路泽，有一段时间，这些国外车企集体进行去中文化，霸道改名普拉多，宝马改成bmw，就是大众也非在广告后面喊一声“打死奥拓。” 在车里，杨辰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就忍不住卖弄道：“咱们这个车也叫兰德酷路泽，正好咱们在草原上，那么我给大家讲一个跟这两者有关的悲伤故事。” 段双林全心开着车，对他来说，车就是一个大玩具，也算是他少有的爱好之一。 那就只能由张宏文来充当这个捧哏的角色：“行，我们就听听怎么悲伤。” 杨辰用充满磁性的播音腔深情地说道：“我叫扎西，那年我18岁，最喜欢骑我的力帆摩托。” “我喜欢卓玛，卓玛却不喜欢我，她告诉我，她喜欢兰德酷路泽，我问遍了整个公社，却没有一个叫兰德酷路泽的男人。” “直到有一天，有人开车过来接走了卓玛，卓玛指着那辆车告诉我，这就是兰德酷路泽。” “那一刻，泪水打湿了我的糌粑，我卖掉了五十头牛，换成了兰德酷路泽，却无法挽回不了卓玛的心。” 其实后面还有好长，只不过杨辰忘了。 半天没有人说话，竟然冷场了。 最后还是沙嫣红不忍心，为杨辰解围，主动说道：“我感觉这个故事是在羞辱我们女性，你说你认识的人里面，谁叫卓玛？” 杨辰只好解释道：“故事，故事。” “不行，你必须再给我编一个出来，还要这个卓玛，还要这个扎西。” 杨辰想了想，只好用同样的腔调说道：“那年我18，非常喜欢卓玛，卓玛也喜欢我。” “但她的妈妈，却喜欢兰德酷路泽，于是从公社给她介绍了一个干部，开了一辆兰德酷路泽。” “卓玛当着我的面告诉他，我宁愿坐在力帆摩托车上哭，也不愿意坐在兰德酷路泽上笑。” “那个干部他走了，哭的非常伤心，他想用他的兰德酷路泽换我的力帆摩托，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换，然后就看到卓玛哭着坐上了那辆力帆摩托。” 然后就又冷场了，因为这个故事中，这个卓玛的好坏难以判定，似乎有别的含义，更像是放弃了爱情，却给了初恋以补偿。 “不对，你再讲一次？”沙嫣红还不知道杨辰有这本事呢。 杨辰却不肯再讲了，反而问段双林：“老段，听了我的故事，有什么感想？” 段双林在前面笑了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其实我谈过一个女朋友，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咦！”杨辰和张宏文一下子兴趣就上来了，迅速追问道：“赶紧说，不是看你正开车，非对你严刑拷打不可。” 段双林叹了口气：“其实，这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去年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坐飞机往返昌州和海西，当时孟庆良说，我这个级别是必须坐头等舱，不然的话不符合财务要求。” “连续好几次，我都碰上了一位空姐，她对我很关心，也很体贴，中间我们吃过几次饭，感觉人挺不错的，也不是特别爱慕虚荣的人。” “然后我们就处了一段。” “后来呢？”杨辰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但还是关心地问。 “那天她休假，我说坐飞机去找她，然而胶航的飞机早点了，我到她家的时候，看到了她公司的一名中层男性，正衣衫不整地走出了她的房间。” 段双林的语气毫无波动，却透着浓浓的悲伤。 杨辰想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像段双林这种轻易不喜欢上一个人的，遇到这种事，一定特别难过。 段双林却哈哈一笑：“你们被骗了吧，这个故事是我编的。” 但说这段话的他，浑然没有注意到，简单的两句话，向大家演绎了从兴奋到低沉的变化。 只是谁也不忍心拆穿他。 沙嫣红伸手握住了杨辰的手，用力地握紧。 后面的张宏文同时伸手过去，握住了妻子的手。 一股爱情的酸臭气息在车里弥漫着，而前面的段双林浑然不觉，只是用力踩着油门，发泄一般让车子越来越快。 好在这是草原，绿油油的一大片草原，一眼望不到头，不然的话杨辰一定会拉上他，自己上去开。 第941章 白毡房里推销煤矿 一行人并没有从京城直接往北，这样虽然也能看到草原，但不是那种原生态的，那种小草原京城附近就有。 他们是先坐飞机来的三淼市，然后在这里找关系借了一辆车，然后向着草原深处出发，那边有一个原来在京城开饭店的，现在回来搞起了接待游客的蒙古包。 因为有人脉，有接待经验，手艺又确实不错，又了解顾客需求，所以生意非常好。 生意好在不仅需要预约，而且只做熟客生意，不接待上门游客。 而且人家主打一个饥渴营销，同时只接待三波客人，多了不接待。 不是崔金浩强烈建议，杨辰还真不打算来。 人家说了，他这里是纯粹的原生态文化，你想要体验的各种生活和文化氛围，这里也都有。 到了这个名字空哥部落的地方，一行人下车休整，空哥已经迎了过来，穿着当地特色服装，梳着辫子，颌下的胡须也都梳成了小辫子的形状，过来献上了蓝色的哈达。 不要奇怪，哈达不是只有白色的，白色代表平安、圣洁，蓝色代表智慧、吉祥，都寓意着美好。 为什么这里主要用蓝色，而藏区主要用白色呢，这是因为在元朝，统治者将五大族分成了五个色，蓝蒙、红汉、白回、黑藏、黄色目，同时又把它们比喻为人体不可缺少的器官：心、肝、脾、肾、肺。 所以呼城被称为“青色的城市”，历史被称为“青史”。 但因为白云、大雪、毡房、羊群、奶这些跟生活息息相关的元素都是白色的，所以白色又成了尊贵、纯洁的象征，他们认为蓝天白云是自然界最美好、最永恒的事物。 所以哈达一般用这两种颜色，其它颜色的也有，红色和绿色是庙宇用的，黄色是高僧或皇帝用的，五色是菩萨。 其实白色原本是丧葬时用的，只是传到了藏区之后，因为更有宗教意味，所以白色开始受追捧，又反流回来了这里。 但在比较传统的人里，还是敬献蓝色哈达的多，而且也不是纯象征性的，在他们这里丝织品也比较昂贵，一条就相当于一头牛或一匹马的价值。 当然了，这是空哥怕杨辰他们误会，特意解释给杨辰他们听的。 进了白毡房，落坐，端上了奶茶。 原滋原味的奶茶跟某乐美某飘飘那种风格绝对不是一个味道，人家就怕有的人接受不了，只端上来一个小杯子，看你的表情不是那么甘之若霖，人家就会给你换成改良过的。 当然你要是能接受原始风味的，那还是给你上原来的。 闲聊了一会之后，空哥说还有两波客人要来，等他们来了之后，各种民俗表演就开始了，大家有兴趣了也都可以参与，比如骑马、射箭、摔跤、抓羊等。 每一位顾客人家都送一套当地的传统服饰，当然了，是最基本上的款项，你要是还想搭配，那就得另外加钱。 到了自己的毡房，换好了衣服，休息了一会，几个人去外面看表演，这时候另外两波客人也到了。 一波是四个小年轻，三男一女，穿着打扮和口音都像是当地人； 另一波六口，应该是两对夫妻各带了一个孩子，其中一个小女孩粉妆玉砌的，看着特别可爱，杨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羡慕？你们也赶紧生一个。”张宏文在一边捅咕着杨辰说道。 杨辰摇了摇头，目前没有做任何措施，但沙嫣红还没有怀孕的迹象。 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把杨辰吓的一个激灵，这不是后世被称为“国泰民安”组合的那个女歌手吗，怎么弄的跟杀马特一样，还衣着暴露。 等她唱完，主持人才上来介绍，说她是深城知名歌手，这几天回来过节，所以大家才有幸能够听到。 看在她以后唱的歌还不错的份上，杨辰比较用力地鼓了鼓掌，其实心里在说，什么玩意呀。 看来没有哦耶哥就是不行。 这下轮到沙嫣红不愿意了，瞪了杨辰一眼：“没想到你爱好挺广泛的呀。” “我在深城一个酒吧听过她唱歌，虽然唱的不咋样，但嗓音很独特，一听就听出来了。”杨辰随口解释道。 沙嫣红哼哼了两声，看来这个男人没这么老实呀，竟然还去酒吧，以后得管严点了，毕竟结了婚了，关系不一样了。 烤全羊好了之后，要礼献，要敬主宾，一开始空哥想让杨辰当这个主宾的，因为年龄的关系，杨辰没有要这个主宾的名头，而是让给了那一波人，因为人家看起来年龄比较大。 这个时候已经移到了室内，要唱祝酒歌，那个小歌手也来了，当她敬酒敬到杨辰这时，看她毫无异状的表现，完全是礼貌性职业性的，沙嫣红这才相信了杨辰说的话。 其实杨辰觉得这个姑娘性格蛮不错的，很有母仪天下的范，可惜人家是混娱乐圈的，跟杨辰基本上不沾边，不然的话，杨辰还真想把她撮合给段双林。 可惜的是段双林只顾埋头吃肉，根本不看人家一眼，这家伙比较喜欢那种优雅知性的女人，杨辰很担心，以后等他功成名就，会不会有名媛培训班的人瞄上他。 酒喝的多了，氛围也热闹了，三波人也慢慢熟悉了起来。 这个时候三男一女那个组合中带头的那位，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嘻嘻地问道：“这位杨哥，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是卖进口挖掘机的。”杨辰很随意地编了一个不高不低、不上不下的身份。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用意，杨辰就带了一点小心。 对方脸上掠过一丝惊喜：“哦，听口音您是中部那边的，不知道是那个省？” 杨辰的口音比较复杂，不太容易听出来是哪里。 杨辰就很随意地说道：“那几个省都是我的市场，他们就是我的合作伙伴。” 真要是聊起来，杨辰一点都不怕摸底。 他自己只能说是不陌生，但不要忘了旁边有张宏文呢，就是冒一下当地老板的名字，杨辰又不是不知道。 “杨哥，是这样的，我是东胜那边的，在政府上班，我们那最近要拍卖一座露天煤矿，探明储量两亿多吨，拍卖价才几千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第942章 张宏文有点动心 “我就一卖挖掘机的，跟煤矿完全是相差万里，没有兴趣。”杨辰赶紧摇手拒绝。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就是来旅个游，就有人来向你推销煤矿，储量这么高，价格这么低。 虽然对方没有说明这个几千万是多少年的开采权，但只要年开采量超过几万吨，几千万就能赚回来，没听人家说吗，露天，几乎没有开采难度。 不跟其它地区那样，需要井下作业，不仅危险系数高，而且开采难度高，开采成本高。 就比如咱们采石油，需要从上千米钻到几千米，才能采油，而中东那边呢，自己在地上刨个坑，油就能溢出来，这能是一个难度嘛，成本能一致吗。 与此同时，老毛子那边的油田其实并不比咱们这边好多少，但是因为人家规模大，所以只开采表层的优质油层，所以他们的成本才相对较低。 而国内的石油公司呢，因为渠道和运输受限，购买的原油价格较高，自己采油的成本更高，很多油田实际上已经不具备商业化采油能力了，但为了保住这些人的工作，还得继续抽。 哪怕充进去的是水，抽出来的也是水，还得抽。 当然了，还有把出油率较高的油井当不具备开采价值的油井承包给私人，或者把好油换差油的，总得来说，一团乱象。 煤炭相对好点，因为煤炭的储量国内相对丰富，但是矿产资源都有一个统一的特征，就是与地方利益纠葛太深，不管这个地方利益是官方还是非官方，都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你就是有过江龙的实力，只能是过过而已，真来到人家这扎根发展，跟人家抢饭吃，人家肯定会和你拼命。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何况你还不是皇帝。 历来统治者，都喜欢讲君权神授，实际上这句话只能骗骗那些愚昧的普通百姓，任何一个篡位或起义的人，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本质上是因为华夏人民对神根本就没有什么畏惧，自然就更不怕神授的皇权了。 而历代的统治者，唯恐神权影响了自己的权威，还不停地打压神权呢，你想，你自己都不尊重，别人怎么可能尊重。 甚至汉朝以后，神尚且需要统治者的册封，才能成神，那你统治的基础从何而来，还不是兵强马壮者为之。 所以有钱有势的地方势力，真不鸟朝廷什么事。 你来了，我敬着你，让着你，把你送走。 你说什么，我听着，对我有利我照办，对我没利就是困难，什么路线、方针、政策、计划，统统不需要完成。 可对方既然来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弃，故意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杨哥，我们那谁拉去一个人参加拍卖，都是有任务的，也是有奖励的，你看这样可以不，我先帮你报个名，到时候你随便去参加一下就行。” 哦，这就可以理解了，怪不对方这么主动呢，还说遇到骗子了呢，但杨辰依然不打算参加，于是直接说道：“不好意思，这个忙帮不了你，我们过两天就要走了。” “哥，拍卖活动后天举行，你就去那打个照面就行，这样吧，每拉一个人奖励五千块钱，这钱不要了，给你行不，另外只要报名，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们矿务局招待所的条件不亚于五星级，你们全部都可以去，白住两天不行吗。”对方看起来是诚意十足。 杨辰还没有任何表示呢，张宏文却有点心动，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这个煤矿却有点上心。 他家原来是烧石灰窑的，对煤也算是比较了解，如果真像对方说的那样，有两亿多吨的储量，又是露天的，才几千万，肯定值得拿下。 不是这边这么偏远，哪能碰见这样的好事。 昌州那边，几十万吨储量的小煤矿都能打出狗脑子来，何况几亿吨呢。 所以他就有点动心，因为他的机器租赁生意已经基本上饱和了，而且人家工地自备机器的也越来越多，眼看着生意持续下滑，他早就有点坐不住了。 虽然说史小茂的生意他也有一股，但毕竟不是他的生意，他不能说了算，他要是想拿生意照顾照顾那些亲戚好友的，肯定不行。 进入其它行业吧，小的看不上，大的行业吧，他心里没底，他的生意头脑是那种小头脑，没有什么长远规划和前瞻意识。 他倒是还想跟着杨辰，杨辰做什么，他做什么，但现在杨辰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已经跟不上了，让他去办一个水泥厂，他也办不了呀。 至于其它生意，就更跟不上了，媳妇李欣欣倒是也想开个手机连锁店，可是试了不到半年就收摊了，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想想，张宏文现在身家也是上千万的人，一个店的利润都不够李欣铁的零花钱，她怎么可能上心。 他就一直在发愁，怎么从杨辰这讨个主意，重新找个行业，设备租赁还可以继续干，不做为主业就行。 这次杨辰结婚喊上了他，被他认为是一个莫大的机会，只要让杨辰指点一下就行。 他对杨辰的信心非常足，认为杨辰肯定拥有点石成金的本领，可惜的是，他一直试探，杨辰一直不给他一个准确的结果。 怎么说呢，虽然没有以前亲近了，杨辰也不能坑他，适合他的生意，杨辰目前还真没有。 张宏文是那种只能守成不能创业的人，你指挥他干什么都行，但自己的思想不多，以前有杨辰手把手教，但现在杨辰肯定不会。 张宏文比较失望，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突然碰到了这么一个机会，杨辰不动心，他却有点动心了。 只是耳听为假，眼见才为真呢，不如去现场看看，他说的这个煤矿是不是真的有两亿储量，是不是真的几千万就能拿下。 于是他拉了拉杨辰，把杨辰拉到一边，然后小声问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去看看，万一要真合适了，咱们可以拿下。” 第943章 迟迟未归的张宏文 要是以前，就算是认识了史小茂这一类的人物，张宏文也没胆量来相隔数千里的陌生地方拿一座煤矿，他又不傻。 但现在不同了，在婚礼上见到了杨辰的人脉之后，杨辰膨胀了没有他不知道，但他是有点膨胀了。 在他看来，有这样的关系，还用去当什么干部，直接做大生意，不管什么生意，都无往而不利。 所以今天见到这么合适的煤矿，他才有想法。 换成以前的他，绝对不敢。 但现在的他，怕什么，只要有杨辰在，他就敢，不管出什么事，杨辰总不会不管他。 而且买个煤矿而已，能有什么事。 没有跟杨辰说过这类的话，如果他和杨辰说了，杨辰绝对会嗤之以鼻，这什么愚蠢想法，以为认识几个人就能在这么大个国家横着走了，纯粹的无知。 那天婚礼，看似来了很多大领导，别说这些人不可能都为杨辰而用，就算是全身心帮助杨辰，在华夏的版图上，也是一股微不足道的小力量。 这个国家的顶层，是那几位和曾经当过那几位的人站在最上面，然后是历届二十五人，最后是二百多人名单和以往在名单中的。 这才是真正的上层力量，而那天参加婚礼的，在第二层的才有三个人，其它的几位大都在第三层，而有的连第三层都没进去呢。 而这些只是上层关系，到了地方，又有很强大的本土派，上面的那些关系，到了地方，不一定完全好使。 一个县，大大小小的家族式势力都在十个以上，更何况一个这么大的国家呢，很多人，都是以小观大，见了一点，就以为了解到的是整个世界。 所以杨辰白了张宏文一眼：“你也不想想，要真是好事的话，论得到他这么拉人，就你知道这是笔好买卖？” 张宏文当然也有所怀疑，就像杨辰说的那样，真要是好事的话，用得着他们任务式拉人头，肯定不那么好卖。 但是万一呢，人总是容易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比如买彩票的人，总觉得自己能够中奖。 张宏文犹豫了三秒，还是不忍心放弃，于是坚持说道：“咱就是过去看看，不合适可以不买呀。” 人家，不到黄河心不死，杨辰也不能硬拦着人家，于是杨辰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想去看看就去吧，我们在这等你。” 看杨辰这么不赞同，张宏文也有些没底，但看到对方还在那举杯等着，又不忍心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于是就对杨辰说道：“那我一个人过去看看情况再说，也不是非要买下不可。” 杨辰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 由得他折腾吧，最多吃点亏，说不定是真的呢，人家就是来喊人装样子的，买不到煤矿，混个吃喝总没问题吧。 张宏文去跟人家交流了，杨辰也不关心，看了看小姑娘又要唱歌，杨辰去坐到了段双林面前，指了指问道：“这个小姑娘怎么样？” 段双林正吃一块羊排，只是抬了抬眼皮：“妖魔鬼怪一般，有什么可看的，我发现你今天一直盯着人家，怎么回事，不怕嫣红生气？” 杨辰无奈说道：“我是让你看看人怎么样，相中相不中，相中的话让空哥给你介绍介绍。” 段双林头摇了跟犯了病似的：“她才多大，一看就不成熟，你别乱点鸳鸯谱，我没兴趣。” 唉，杨辰也没办法了，他总不能让她现在去把造型去了，素颜过来让段双林看看吧。 “张宏文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怎么，他对煤矿有兴趣？”段双林见张宏文跟对方聊的火热，忍不住出言问道。 “有点兴趣吧，觉得是笔好买卖。”杨辰也没办法呀，如果是段双林，他直接就制止了。 张宏文就算了吧，免得他以后埋怨。 杨辰看到了张宏文拿出身份证件让人家登记，大约就是先报个名再说。 回来的时候，张宏文还美滋滋地说道：“报名还要有保证金，这个马局长他替我先掏了，到时候如果我不买，保证金直接退给他就行，省得麻烦了。” 杨辰看了他一眼：“行，看起来不像是骗钱的。” 至少没让你出保证金。 第二天，这位马局长又亲自送来一部分资料，包括煤矿的基本情况、省勘察院出具的储量证明、拍卖会的资料等。 除了这个，就是参加拍卖的报名表和合同，张宏文看了看，感觉没有什么问题，直接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杨辰这个时候，正陪沙嫣红骑马呢，不得不说，骑在马背上驰骋的感觉确实很爽，跟开车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然后欣赏了欣赏人家的骑射表演，看似骑术精湛，射术精良，百步之内百发百中。 把段双林兴奋地不行：“怪不得当年人家能征服半个地球呢，确实牛叉呀。” “纯粹是花架子，你看那箭，精度是有了，但有气无力的样子，一点穿透力没有，估计穿个冬天的衣服都穿不透。”杨辰小声说道。 段双林看了看，确实，也就能命中靶子，勉强刺进去一点箭不掉而已。 “这就跟传统武术一样，都变成了花架子，没有实用功能了。”杨辰和段双林的年龄，自然都是看过《少林寺》和武侠小说的人，一度对武术深信不疑。 回去以后，听说张宏文已经跟人家签了合同，还拿过来一叠资料让杨辰看。 杨辰和段双林大概翻了翻，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到了第三天，人家又开车过来接张宏文了，张宏文想了想，却觉得到时候拍卖不成的话，还得麻烦人家送，不如自己开车过去，就跟杨辰要了钥匙，自己开车去了。 结果这一去，迟迟没有结果，到了下午，仍然没有任何回信，打张宏文的电话，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杨辰就有些担心，找上了空哥，问那边靠谱不靠谱。 空哥皱了皱眉：“杨总，那边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但是因为煤矿，我们这什么事都发生过，你们都是外人，想买煤矿没那么容易。” 第944章 骗局终于显露 一听这话，杨辰就皱起了眉头，现在才提醒，还有个屁用。 而且我们是来你这玩的，你不说保护我们吧，至少尽到提醒的义务。 于是杨辰不悦地说道：“空哥，你这样可不怎么地道，跟小崔说那义薄云天的那个空哥差远了。” 空哥苦笑了下：“杨总，具体我确实不太清楚，那个人的身份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东明矿务局的，我怎么能说人家要卖的煤矿有问题呢。” “我们这里这些人煤炭火了之后，确实比较乱，本地的，外地的，官方的，非官方的，各种势力轮番上场，私下里搞出人命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我只是道听途说，你也知道我回来没几年，也不掺和这些事，具体情况我真不了解。” 杨辰回头看了看正在不停打电话的李欣欣，和仍然没有意识到严重性的沙嫣红，觉得还是安全第一，于是就毫不客气地对空哥说道：“这样吧，你先借辆车给我，我过去看看，如果我朋友没事，咱们万事皆休。” 剩下的话杨辰没有提，想必空哥这么精明的人，肯定心里有数。 别的不说，至少在崔金浩这个圈子里，他是肯定接不到生意了。 空哥苦着脸答应了，然后把他自己那辆切诺基开了过来，出现这种事，他也没有办法呀。 来他这里玩的，基本上本地和外地的一半对一半， 并不是说本地人对这些就没有兴趣了，三淼市来这玩的多了。 特别是近些年煤矿多了之后，有钱人也多了，来这里玩出手比那些外地人都大方。 他也是想着你情我愿的事，我为什么要拦着，人家也没有硬拉你们去。 这种事，各说各的理，杨辰也没有很怪他，他自个都没有阻止张宏文，怎么能怨别人呢。 还是大意了，习惯了守规矩了，觉得这些人把张宏文拉过去，最多充个人头，怎么，我不买你还能强迫我买不成？ 忽视了人家不守规矩这个可能了，现在张宏文回不来，肯定是找个理由或者借口被扣押了呗。 不过到现在还没让张宏文跟这边联系，看来手段是不太激烈。 等其人都上了车，杨辰开上车就向东明的方向驶去，等驶出几公里之后，杨辰突然调头，向来的方向折返而去。 “怎么往回走了？”段双林不解地问。 “咱们自己去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回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跟对方慢慢沟通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杨辰肯定不会傻了吧唧自己过去。 扣了一个张宏文还不够，再都主动送上门。 而且还带着沙嫣红和李欣欣，李欣欣怎么样杨辰不在乎，自己的媳妇杨辰还是在乎的。 不是怕对方追到机场，杨辰甚至都想直接坐飞机回去。 杨辰甚至连三淼市都不打算去，在对方的地头跟对方较量，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做。 见到杨辰调头，李欣欣一下子情绪爆发，哭着喊着说道：“不行，我要去救宏文，你把我放下，我要去救宏文，你不救我救。” 杨辰直接停住了车子：“下吧。” 对这个女人，杨辰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不是她，杨辰等人和张宏文的关系也不可能成这样。 能理解不代表原谅。 李欣欣一下子傻眼了，她肯定不敢下去，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听说还有狼呢。 再说了，她一个人去有什么用，人家不会连她也扣起来。 还是沙嫣红心软，拉了她一下，免得她尴尬的五体投地。 又不是自己媳妇，杨辰才不会心疼她，张宏文现在的处境，李欣欣绝对是主力，没有她，落不到这个地方。 杨辰走到半路的时候，就接到了那个姓马的电话，人家开门见山地说道：“杨主任，我是东明矿务局马天田，你在那里呢，我到部落这里了？” 杨辰丝毫没有停下或减速的意思，直接回答道：“我正好有点事，需要返回呢，现在马上到机场了。” 对方顿时楞住了，你要心里没数，你会跑吗，跑就跑吧，装什么马虎呢，于是很郁闷地对杨辰说道：“杨主任，你朋友张宏文呢，在不具备资金实力的情况下，参加拍卖并恶意扰乱拍卖秩序，导致拍卖没有成功，按照合同规定，是要拍卖额百分之十的违约金的。” “他现在让跟你联系，你看咱们不是见个面，要不我去机场等你也行。” “百分之十是多少钱？”看来对方就是想坑这笔钱了。 “我们拍卖的底价是五千万，百分之十就是五百万，张先生在不具备资金实力的情况下参加拍卖，导致拍卖流产，他要负这个责任的。”对方对杨辰还是比较客气的。 人家既然对手，肯定要打听来路，张宏文一开始是按照杨辰编的说的，但人被控制住了之后，一开始还想玩一把英勇不屈，但很快就放弃了，先把杨辰的身份交待了，看看这些人会不会有些顾虑。 一说这种情况，对方确实有些顾虑，惹到了几个有钱人不算什么，但惹到官面上的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区区一个正处，他们还不放在眼里，再说了，敢做这个买卖，还怕得罪人。 “他没有那么多钱乱喊价了？”杨辰不解地问。 在没有请示自己之前，张宏文不该直接喊价的呀，他没有那么多钱，不通过杨辰怎么可能去拍。 “由于只有他一个人参加了拍卖，按照规则，自动以底价成交，但他说他没这么多钱，那按照协议，只能赔违约金，我也没有办法。”对方一本正经的说道。 杨辰顿时明白了，先骗你过去报名，然后就你一个人参加，自动以底价成交，要不你交钱拿矿，要不你赔违约金，估计你就算是掏了这五千万，这矿你也采不走，到时候还得赔钱走人。 人家就是坑你违约金的，你真身家惊人，人家也不介意坑你五千万，人家也不怕你告，估计材料什么的也都完善。 而且你来人家这里告，也肯定告不赢。 “五百万他还是有的，你让他赔吧，我这没意见。”说完杨辰就挂了电话。 第945章 这次我们认栽 有本事你们就把人杀了，杨辰觉得他们应该没这胆量，毕竟也是官方部门，而且真要是这么大胆的话，何不干脆绑架算了，还设这个骗局干什么。 “杨辰！”李欣欣在后面悲凄地叫了一声，杨辰也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往前跑。 “双林，你用你的电话，给我电话本里那个小崔打电话，把情况跟他说说，看他咋说。”崔金浩的本事，应该管不到这里，但事情该让这家伙知道，至少是他把自己一行人介绍到这里来的。 那个马姓的又打来了电话，杨辰也没有拒接，真拒接了说不定张宏文又要吃苦了。 “杨主任，急着挂电话干什么，有什么事不好协商的，你不想看到张先生吃苦吧。”对方悠悠闲闲地说道。 反正人在他手里，你就算是能耐再大，又能怎么样。 “我不是说了，五百万我们掏，你让张宏文给公司打电话，他公司账上有钱。”杨辰很随意地回答道。 五百万对于张宏文来说，拿是拿得出来，但绝对要伤筋动骨，但是账可以慢慢算，人还是先回来的好。 破财免灾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你要不去动那个心思，灾怎么会找上你。 这钱这个姓马的有点不敢要，因为一听这位的语气，就不是那种好打发的人。 对，人家愿意掏五百万，但是拿到钱呢？自己这边把人一放，那边立刻来找场子呢。 他想达成一个双方比较友好的协议，这样可以避免找后账。 因为目前他们这边不太占理，说起来张宏文其实是被他们骗过来，然后硬栽到他头上的。 怎么说呢，谁还没有几个关系了，当大家都有关系时，就要看谁有理谁没理了。 所以他想跟杨辰达成一个协议，钱可以少拿点，但前提是两清。 他正想跟杨辰好好协商协商，那边却突然有人喊他接电话，说对面找人说和到了其中一位老板那，是京城那边的实权派，不太建议得罪对方。 这就是碰到官员的不好处，如果对方是普通的老板，想要协调到能到这说得上话的关系，就没有这么容易。 由于这次人是姓马的引来的，他就要占分钱的大头，所以头上的老板就要跟他商量。 这就跟警察逮到的罚款对象一样，找人说和，必须得能找到这个人，找别人没用，就算是找他的领导，也得跟他沟通。 一是，这是人家的任务，你当领导的，把人家抓到的人放了，他的任务怎么办； 第二，他抓到的，后头说不定要根据罚款给予他奖励或补助，你把人放走了，他的奖励怎么办？你给补上吗？ 再加上，大家都是靠这个生活的，你随便放人，让属下怎么办，所以轻易不能放人这是行规，领导哪怕挨不过对方的人情呢，当属下的一定要发扬坚贞不屈的勇气，不给领导这个徇私的机会。 还有一种应对方法就是装消失，本人也好，领导也好，总不有一个联系不上，或者是喝酒喝多了，接不了电话，或者去洗澡了，打不通电话，让你无法说情。 这就是应对一般关系的方法，你说真抓到牛逼人物了，不放人身上的虎皮不保，那绝对放的比谁都快。 协商沟通之后，那边给人回话，这边姓马的眼珠一转，又想到一个主意，但想到协商好的结果还没有传递回去，就没有给杨辰打电话。 杨辰这个时候接到了崔金浩的电话，上来就先是道歉，说的跟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一般，差点要以死谢罪。 对于这样的江湖作派，杨辰也没有太当回事，本来也怨不着人家什么。 然后崔金浩介绍了自己找的谁谁谁，又通过谁谁谁，联系上了谁谁谁，最后说好了，二百万到底，以后双方互不纠缠。 最后崔金浩说道：“杨哥，不是人家不给我面子，最主要吧这事闹大了显得咱们太傻，而且人家也不怕闹大，人家各种手续齐全，再加上人家的身份，属于被团结的对象，一招惹就是一窝，不太好办，见谅哥哥。” 他说的杨辰也知道，人家属于少数派群体，凝聚力强，一招惹就是群体事件，谁也不敢得罪的。 他们中也有高层，但他们的高层，如果不为他们发声，他就在上面坐不稳，一旦没有群体基础，你就没有团结的价值了，所以面对这类人，不管是从上还是从下，都不好出手。 杨辰要是不是官面上的人，反倒是不用很担心这个，但是不是官面上的人，人家也不会跟你协商。 所以这就是一个悖论。 总得来说，按照崔金浩的意思，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反正二百万对杨辰也不算什么。 杨辰想了想也是，闹大了谁再给杨辰扣一个破坏团结的帽子，那可是大罪。 反正二百万也不是杨辰出，让张宏文吃个教训也好，身为一般人，你就不要掂记你不该掂记的东西。 二百万对张宏文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心疼肯定是在所难免，现在就算是让杨辰损失二百万，杨辰也不愿意呀，钱多也不是这样扔的。 自己享受了无所谓，几百万几千万，总归能提供一些价值，这样损失了除了憋屈，什么收获也没有。 不能说毫无收获，收获了经验和教训。 把这个结果告诉李欣欣之后，虽然心疼，但李欣欣终于懂事地没说什么，她知道，能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换成他们自己，五百万肯定是少不了的。 终于，姓马的再次打来了电话，客气了一番之后，姓马的笑着说道：“杨主任，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相必你找的关系那边已经跟你说了，二百万咱们就此两清，你看怎么样？” 这家伙就是个笑面虎，不管什么时候说话，都是带笑。 “行，这次就算我们认栽，就当二百万买个教训，我认。”杨辰也懒得跟对方纠缠，直接答应下来。 “那麻烦你们把钱付了，顺便来把张先生接走吧。”姓马的笑着说道。 “姓马的，你什么意思？”杨辰一下就恼了。 第946章 你要二百万 我偏给你五千万 杨辰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但明白过来之后，杨辰就彻底生气了。 对方的意思没有明说，但很明确，就是人可以接走，车扣下了。 这可就不是刚说好的二百万这个价格了，要知道这辆车虽然不是全新的，但价格也在百万以上了。 更主要的是，这车不是杨辰的，是借人家的，还不上到时候杨辰怎么解释，别人会怎么看杨辰，连个车都保不住？ 二百万还是三百万区别不大，但是这种临时加价让人难以接受，而且扣车还特别丢人。 姓马的笑了笑：“我看这车不错，先留下来我玩几天，等回头你再过来开就行了。” 姓刀的干脆挑明了，老子就是看上你这辆车了，怎么样？ 你就是能找到关系又怎么样，我就借两天玩玩，怎么了？ 你的关系能为了这个再来说一次吗？而且我上头的老板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钱少挣了没办法，老板已经答应人家了，但这个车，他看上，不打算还了。 主要原因还是崔金浩找的关系不怎么样，不至于让人望而生畏，虽然说到了根上，但托人之后再托人，威慑效果就差很多了。 他就以为，杨辰能找到的关系不过如此，这样的关系，就为了辆车，你好意思再找？ 是这种双方都能说上话的关系，人家也不会偏向于一方，反正就是和稀泥，各自吃点亏算了。 杨辰干脆停下了车子，很认真地说道：“姓马的，你确定你真要这样？” 对方还是那种笑吟吟的语气：“哟，杨主任，您不要生气呀，我也没说要这辆车，就是开开玩玩。” 反正他准备一口咬死这个借来玩玩，不管你找谁说，我不说我要扣车，就说我要借来玩玩，你能怎么样。 杨辰也知道，对于这种无赖行径，你就算是找人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人家只要坚持开几天玩玩，你就没有办法。 杨辰想了想，很干脆地一发狠，对这个姓马的说道：“马主任，这样吧，我们出五千万，把这个煤矿拿下，是不是就不用出违约金了？” “车无所谓，送你了，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这总行了吧？” 你不是想要一根针，我直接给你一匹马。 姓马的听着心中一凛，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输人不输阵，都到这份上了，他总不能被这五千万吓倒，于是继续说道：“可以呀，按照合同，三天内缴齐，合同就算生效。” 但是这样一来，这笔钱就不能算他的了，得转入下一个流程。 所以他很干脆地说道：“既然合作愉快，你们就是我们的服务对象，车就不借了，张先生我们也会好好招待，放心吧。” 人家真要出五千万，他要是还扣车，就不占理了，所以他就识趣地放弃了。 何况听对方的口气，不是要善罢甘休的样子，这样一来自己再扣车的话，矛盾就集中在自己身上了。 所以姓马的还是很会审时度势的。 杨辰也懒得跟他再客气了，很干脆地说道：“明天，明天我们就去缴钱，希望能够见到人。” 姓马的嘿嘿一笑：“行，欢迎您的到来。” 既然你不舍得出这二百万和这辆车，非要出五千万来，那也由得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了，前面有五六个人都吃了这亏，最后不还得灰溜溜地卖矿走人。 你要说杨辰有心理准备没有，肯定有。 想靠着这五千万扳回一局，没那么容易。 但没有这五千万，二百万的损失是毫无疑问的。 二百万的损失，会有人让杨辰捏着鼻子认下，五千万就不可能了。 这就相当于你偷钱不够量刑标准，那我干脆多拿点钱让你偷，让你直接进去。 就算你真坑了我五千万，杨辰也有把握再找回来。 至于对方能要的花招，无非就那几项，只要往明处走，杨辰一点都不怕。 杨辰看过一篇文章，写的是华夏企业收购国外矿产资源所需要面临的四大风险，完全可以用在这里。 矿产资源不确定性风险，就是这个矿勘察报告上写的是十亿吨，但是你实地去采掘的话，发现根本没有十亿吨的储量，这个是第一个。 这个矿，杨辰觉得可能性不大，一来煤炭的勘察技术比较成熟，一般不会犯太大的出入，而且这个勘察报告的出具方比较有可信度，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第二个风险是政治方面的不确定性，特别是有些国家，换政党或领导人跟走马灯一样，你跟这一届政府签的协议，下一届政府又不认了，或者说人家协议认，但是再出台一个法律，以国家安全为由，禁止外国势力收购国内重要资源，直接让你傻眼。 不过他们这个也应该不会，一来再换，也是党的领导，二来咱们的地方政府也没有资格出台这样的法律中，所以也不用太担心。 三是生态环境或动植物保护风险，国外的各种政党喜欢用环保为借口，或者动用各种非政府组织以保护环境或生物多样式为借口，限制你的各种开发行为，拖延你的工期，增加你的成本。 为一窝蚂蚁的生存，你这个投资几十亿的项目就得给我停下来，不然就动员当地人进行围堵，让你不能开工建设。 第四个就是反腐败风险，不同的国家，对于腐败的标准有着不同的认定，偏偏国内有些人，还比较喜欢走捷径，自然就容易违反当地的法律，给项目造成额外的风险。 这四个风格中，杨辰最担心的就是第三个风险，国内倒是不用担心被人家以各种保护这个罪名来找麻烦，但是同样的罪名同样不少见。 不让你修路，你挖出来的矿就无法运输出；或者有人隔三差五来找麻烦，不是你辗了人家的羊，你就是你破坏了人家祖上的风水；再或者就是各种检查，让你不得安生，无法正常生产，你只能疲于应付。 不过杨辰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至少国内，还是上级说了算。 第947章 我不知道有多少身家 但知道每天都在增长 而且杨辰还有一个考虑，如果掏二百万，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损失，弥补不过来那种。 但是掏五千万出来，只能算是一笔风险较大的投资，但风险可以克服，出现问题也可以解决，到时候投资就能化为收益。 搞投资哪有不冒风险的，无非是风险大点，不确定性明显。 真正的有钱人，是永远不会输的，因为在他们输之前，就已经找好了退路。 就算到时候煤矿不好开发，找点关系，很容易就能把煤矿抵押出去。 主要还是杨辰咽不下这口气，来这穷乡僻壤的，被一个小人物欺负，你是少数派群体又怎么样，照样不怵。 杨辰等人来到了九原城，这也是一座资源型城市，安顿下来之后，开始调拨资金，同时法务团队和安保团队也得过来，不说跟对方动手吧，至少不能受威胁。 “要不明天还是我去吧？”段双林主动提议道。 本来是打算杨辰、段双林带着李欣欣去的，毕竟是她这边招来的事。 “怕什么，他们不敢动手。”动手的话杨辰就更不怕了。 “主要是你的身份不适合抛头露面，怕他们在这方面做文章。”段双林也是考虑再三再决定，本来不想扰杨辰的兴头。 看杨辰兴致勃勃的样子，真的想跟对方大干一场似的。 但杨辰的身份，真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特别是闹大了的话，而且段双林也担心危险。 你就一幕后boss，非要出来冲锋陷阵干什么。 这不是抢我们一干小弟的风头。 知道段双林的担忧，沙嫣红也劝杨辰不要自己露面，身份不一样，万一对方非在这方面大做文章，到时候也麻烦。 听人劝，吃饱饭，杨辰虽然想亲身体验一把与狼共舞的刺激感受，但大家都不赞同，杨辰也不能非要去。 对他们来说，杨辰就是他们幸福的根源，古人尚且知道“昔白龙下清冷之渊，化为鱼”的道理，你地位再高，不显露出来，非要轻车简从去跟大众混到一块，万一遭了什么神速，怨得谁来。 古代皇帝都知道不可白龙鱼服，何况现在呢。 戏文或影视作品中，有清一朝，三代皇帝都喜欢微服私访，闹出很多的风流韵事来，实际上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们喜欢下江南，喜欢巡视各地是真的，特别是前期，没有成千上万的人保护，谁敢乱跑，古代造反那可是稀松平常。 到了第二天中午，四个安保人员两个财务专家一个律师才来到了九原市，酒店的会议室顿时变成了一个作战指挥中心，段双林居中而坐，跟专家一块研究前期拿到的那些资料。 而电话声此起彼伏，各种资料都要进行验证，同时通过其它渠道搜集的相关信息也逐渐反馈过来。 李欣欣对账务还算精通，也坐到一边，帮着打打下手，按她的想法，应该今天就过去，把老公领回来的，没有老公在，她心里总有些不托底。 而到这个时候，她也清晰地认识到了，没有老公，自己什么也不是，没有老公，这里坐的随便一位，都不会搭理她。 她处心积虑地让老公疏远杨辰他们，巴结其它人，以及想方设法跟段双林别苗头，实际上源于内心的没底气。 她靠着张宏文身家上去了，但眼光没上去的前期阶段，成功捕获了张宏文这个优质猎物，又担心张宏文识破其中玄机，所以就用温柔乡困住了张宏文，让张宏文减少跟其它人的接触。 她最担心的就是杨辰，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一扫过来，她的心跳就会加剧，自己那点小心思、小手段就如同暴露在体外一样。 而段双林，看似简单纯朴，但意志坚定，认定上的事，根本不受其它人的影响，对这种人，你别想动什么心眼，根本没用。 可是等老公跟杨辰他们疏远之后，差距却越来越大，哪怕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连段双林都比不上了。 而这远不是他们两口想要的。 中间试图弥补过几次关系，但裂痕一旦产生，就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往。 渐渐地，老公在家里的怨言越来越多，她深知这样积累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而这个时候，大家也都认识到了财富的重要性，以张宏文的年龄、身家，再娶一个条件更好的绝非易事。 于是她只好放弃家务，当张宏文事业上的贤内助，同时也更好的掌握张宏文，免得他变心。 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给张宏文出主意，事业还是不可逆转地下滑。 数次讨论之后，两个人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做大生意的料，没有杨辰的指点，两个人跟一般人没有什么区别。 无论你怎么精明会计算也好，无论你怎么可靠讲诚信，生意不行就是不行，改变不了大趋势。 认清现实后，两个人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回去重吃回头草，哪怕是不能重新合到一块，也得让杨辰给他们再出一个新主意，指点个新门路。 杨辰的婚礼就被他们视为一个好机会，所以两口子都来了，再说了，杨辰不好改变，还不能走走夫人路线。 结果这次稍一着急，就又惹出祸来，她甚至都担心杨辰会撒手不管。 所以当杨辰定下来拿五千万出来拿下煤矿时，她心中甚至有些欣喜，这样一来，是不是自家生意就重新并入到杨辰这边了，是不是拿下来煤矿之后，说不定会让老公来这里管理。 所以她非常积极认真地配合，而她所展现出来的业务能力，别人惊讶不惊讶，沙嫣红是比较认可的。 所以她就对坐一边玩手机的杨辰小声问道：“我是不是需要像她这样，帮你管理什么？” 杨辰笑了笑：“我自己都不管，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办就行了，齐委员不是让你好好上班，我还等你当我的领导呢。” 沙嫣红白了他一眼：“不是怕我知道你有多少身家？” 杨辰哼了一声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只要知道，每天都在增长就行。” 第948章 煤矿到手 大佬兴师问罪 第三天，段双林才带着人马，坐了三辆车前往三淼市，因为陆巡的事，杨辰也有心理阴影了，干脆开了三辆三菱帕杰罗，一辆车坐三个人。 杨辰坐阵后方，遥控指挥，正跟新婚老婆，一起欣赏爱情动作片，一边模仿里面的动作。 不要误会，两个人看的是玻璃樽，龙哥的爱情、动作、喜剧电影，实际上跟龙哥以前的电影根本不是一个风格。 看的让人大失所望，杨辰干脆研究起了这台赛马集团的dvd机，据说这东西一半的价值都在专利费上，这也是让所有dvd生产厂家苦不堪言的地方。 记得有本小说，主角就是搞这个发家的，提前进行专利布局，避免了受制于人。 那边段双林已经见到了那个姓马的，见到杨辰没有出面，对方果然有点失望。 有一个随行人员不停地通过短信把进展发给杨辰。 “段总进去了” “对方很热情” “没有见到张总” “李总哭的稀里哗啦” “段总在翻阅资料” 没过一会，段双林打来了电话，把这个煤矿的情况给杨辰进行了介绍。 这个煤矿原来在一个牧民的牧场之中，牧民们经常挖点回去烧。 因为三淼市这里可以说是一个超大型的赋煤构造带，煤炭在这里并不稀罕。 但因为牧场沙化越来越严重，大风持续刮去上面覆盖的泥土，整座煤矿才慢慢呈现出来，基本上就是一个纯煤的小山，而露出来的才是冰山一解。 当地政府征收了这个煤矿，然后拿出来进行拍卖，由于附近还都是牧场，想要运出来只有一条道路。 段双林问他们煤矿和当地牧民的纠纷时，人家也承认有，但并不严重，并且表示合同写有当地有关部门会负责协调，但不保证肯定会解释。 来之前杨辰叮嘱过了，这个问题肯定存在，没必要在这方面过于纠缠。 开采权是十年时间，由于按照他们的拍卖规则，张宏文已经自动中标，也就没有其它的谈判空间了，能做的也就只有交钱一条路了。 但合同该看还是要看，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规定除遇不可抗力之因素，资金一概不退，另外开采权不得转移，不得转让，不得进行二次承包。 如果中标方违约，当地有权没收或回购开采权，人家也是留了一个钩子，回头你要是开采不下去，找人来协商的话，根据你的关系进行酌情回购。 至于没收，人家一般也不搞的这么过份，最多以十分之的价格回购回去，不让你血本无归。 财务专家和律师都先后认可了合同条款，征求了杨辰的意见后，双方签订了合同，而这个时候张宏文才出现在了现场。 用他的话说，刚才他是去医院检查身体去了，当地出于热情，对他进行了无微不至的关怀，看样子也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 张宏文竟然还真的去看了现场，煤矿确实存在，煤种以不粘煤为主，可以做为优质的动力煤使用。 合同签了，人也放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当地倒是强烈要求招待段双林等人一顿，被段双林拒绝了。 用杨辰的话，先买下来再说，怎么处理是以后的事，扔那一年半载的也无所谓。 等待段双林等人返回的时候，杨辰突然接到了蔺春林的电话。 蔺春林在电话那头不悦地埋怨道：“小杨，不是让你最近一段时间保持低调吗？” 杨辰奇怪地说道：“我很低调呀，结个婚都没敢请几个人去。” 蔺春林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小子还有这里有气呢，没看最后你请的宾客规模远超女方，他在里面都快成小透明了。 “那你没事了，跑人家三淼市找人家麻烦干啥，有人把状都告到我这了。”其实是蔺春林在给杨辰运作挂职锻炼事宜，听到有人说杨辰在这边找人家的麻烦。 他就有些奇怪，这小子到底要干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好好的水泥厂不干，跑人家这边收购煤矿干啥，那边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蔺书记，我冤枉呀。”杨辰一听立刻就叫起了屈，连忙把事情的起因和发展结果全部告诉了蔺春林。 最后说道：“蔺书记，我就是来度个蜜月，就被人骗了，宰了我五千万，刚给人交过钱，弄来了个煤矿，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您可以帮帮我，五千万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怕我去做慈善呢，也比被人这样坑了强呀。” 蔺春林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这才合理嘛，小杨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怎么会跑去那边找事呢，没道理。 “你都交过钱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没交钱了还能给你说说。”蔺春林无奈地说道。 这点人情蔺春林自认为还是有的，这小子有时候就分不清轻重，该求助的时候不开口，无关的小事乱开口。 但钱给了人家了，再说就晚了，就算是看脸面，人家也要扣一部分。 三个少数群体地区，那边的麻烦事最少，但经济利益最多，再加上跟附近的几个地区接壤，一旦出事就是大事，轻易也没人愿意招惹。 人家又不闹事，就老老实实挣点钱花，有什么不可以的，犯不着去打击。 就是在这种纵容心理之下，养成了他们这种嚣张的作风。 即使是上层，也轻易不愿意招惹。 “那我这亏就白吃了？”杨辰不服地说道。 五千万呢，扔水里了还能听个响，做慈善了还能落个好名声呢。 结果买了一个煤矿，等到想开采的时候，肯定都是麻烦。 蔺春林对杨辰也算是内心有愧，婚礼上确实有点对不住杨辰，安排这个倒是小事，培养杨辰也是为了延续他们的思想和政治力量，这个并不是交易。 于是他想了想之后对杨辰说道：“你知道栗家不？” “那个栗家？”杨辰有些不解。 “就那个当过嗯嗯嗯嗯的栗家。”蔺春林只好告诉他是谁。 第949章 狂喜之后的惶恐 啊！杨辰大惊失色，这可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想不到大佬还认识这样的人物。 “他也是你们这个派系的？”杨辰有些好奇地问。 蔺春林郁闷地解释道：“他最初是我们这个派系的，后来为了上位，改弦易张，改变了自己的立场，不过我们也算有些香火情。” “虽然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但他们家深耕能源市场，在这方面还有很大的影响力，也比较喜欢插手这方面的事务。” “特别是三淼市那边，基本上大点的煤矿都在他们家手里，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华胜集团。” “他们不怕这边的当地势力？”那个层次的势力当然牛逼克拉斯，但是不是说这边的人也挺牛的，一般人的面子不好使。 “十年前他们在三淼市布局了，当地敢冒头的都不知道被他们掐了多少个了，说真的，他们说句话，比他们省的一把手说话都好使。”蔺春林耐心对杨辰解释道。 他是希望杨辰能够尽快成长起来，同时也能够学习到布局的重要性，也不希望杨辰得罪那些根本惹不起的人。 这次杨辰得罪的只有当地的那帮地头蛇，要是得罪了这位过江龙呢，人家举手投足就能把杨辰捏死。 杨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掐这种形容词，感觉跟摘花似的。 “我给你联系一下，你把煤矿卖给他们算了，看我的面子，估计也不会让你亏本，以后这种矿产资源少插手，各种势力都有，而且大多数也都不怎么合法合规，不值当，说真的，以你的身家和前途，也必要。”蔺春林确实不希望杨辰涉及这类行业，凡是跟矿有关的，无论国内还国外，没有什么良善之辈子。 “行，我本来我也没想的，谢谢您了，蔺书记。”蔺春林的劝告杨辰确实听进去了，他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只是被逼着一步一步走到这一步了。 段双林和张宏文刚返回九原市，杨辰就迎到了门外，把张宏文感动地，以为杨辰是出来迎接他呢。 谁知道杨辰匆匆忙说道：“调头，调头，赶紧，咱们再去三淼市。” 把几个人弄的一头雾水，我们才刚来，怎么就要回去。 “用把东西放下来吗？”李欣欣提议道。 “不用，拿着，赶紧走，快点。”杨辰都等不上人下车，坐上车就指挥车赶紧走。 原来蔺春林一联系，对方正好在三淼市，听了蔺春林的介绍后，人家颇给面子地答应下来，与没问题，让杨辰过去找他，但因为他五点之后有事要走，所以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而九原市离三淼市可一百多公里呢，杨辰要不是打电话时段双林他们已经到楼下了，都准备去迎了。 在路上，杨辰简单给段双林和张宏文介绍了一下，说真的，蔺春林只是让杨辰过去见人家，到时候怎么做听人家的就行，千万不要去跟人家争辩什么。 蔺春林特意交待，栗家的人一般手比较黑，除了比较讲究脸面。 说到这时，蔺春林无法往下说了，只好告诉杨辰，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听就行了，肯定不会让杨辰吃亏。 杨辰感觉这不叫商业谈判，这叫上贡之后任人恩赐。 车子一路上都没有低于一百码，一路上风烟滚滚，仿佛三条黄色长龙在腾飞，被路上的人大骂。 终于在四点半之前赶到了华胜大厦，杨辰一提名字，人家就让杨辰进去了，但其它人却没有资格上去，只能在楼下等候。 在一个宽大到象一座足球场的办公室里，杨辰见到了这个栗家的当家人，看似只有三十多岁，实际上大概应该四十出头了。 “你就是老蔺说的杨辰吧，果然是年轻有为。”意外的是，人家竟然会说客气话。 而且一口普通话极其标准，不是那种京片子的普通话，而是纯粹的普通话，跟播音腔差不多。 “栗总，这是煤矿的手续，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杨辰把装有全套手续的档案袋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桌子上。 “我叫栗子越，叫我越哥就行，三淼这的人就这样，喜欢欺负外来人，你估计也是很少来这边，这样吧，煤矿我收了，按储量，给你两个亿。”人家轻描淡写地说道。 没等杨辰从惊喜中清醒过来，人家又接着说道：“你不是外面有生意，其中一亿你给我转出去，我有用。” 这才正常，不然的话，就算是家有印钞厂，也不能拿一亿的钱不算钱。 他要不补充后面这句，杨辰还真有点担心，这两亿明显拿着烫手，一亿的话减去杨辰自己的五千万，等于白赚五千万，那还行。 “越哥，跟人家签的协议上规定了不许转让，也不能承包。”杨辰忍不住提醒道。 对方笑着看向他：“听说你很擅长做生意，这种情况你说怎么办？” 对他来说，协议要是有用的话，那还叫协议吗。 但是看时间还充足，他还是想考验一下这个蔺春林夸的赞不绝口的少年。 这种考验对杨辰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杨辰早就想过怎么做了。 “我会跟你这边的开采公司签定技术服务合同，来提供开采技术支持，然后跟你这边的销售公司签订包销协议，拿到预付款，再减去服务款就行。”杨辰很自信地答道。 对方微微点了点头，确实有点新意，其实他想的是在公司所有权上做文章，不过杨辰这样说也行。 “越哥，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下，您在昌州附近有没有即将开采结束的矿，倒腾一下所有权，由我在香江的公司购买下来，这样更合理，手续也更完善。”杨辰这也是为了规避风险，想必对方也乐意手续更正规一些。 不过按照蔺春林的叮嘱，杨辰这样做是不对的。 好在对方也没有计较，想了一下说道：“田梁市那边还真有一个，你拿一亿一收购了就行，正好那个矿的承包权已经转给别人了，方便交易。” 第950章 价值万金的提醒 杨辰也是觉得既然遇到了这样的人物，大着胆子多说几句也不是什么坏事。 怎么说呢，又不是皇帝，得见天颜就规规矩矩，一步都不能错。 好歹也是现代社会了。 沙政阳的行为，换以前了，早推出午门咔擦了，现在不照样没事，这就是进步的标志。 如果以小干部的心态跟人家交流，当然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说错了话。 可是站在生意人的立场上，多说几句又有何妨，至少能混个脸熟。 看对方这亦官亦商的作派，也不把自己当高级领导了。 “看你也算是个正经的生意人，遇事挺灵活，不错。”栗子越随口夸奖道。 出于年龄的原因，他对杨辰倒是颇有好感，年龄小的人，一般是敢打敢拼，很少有跟杨辰这样，偶遇突发，也能将退路考虑好的。 正经的生意人他可以结交，但想靠他家向上爬的，他反而是敬谢不敏。 他知道他家的情况，靠着栗家的余荫做生意，不管怎么折腾，只要不搞的天灾人怨，就不会有人搭理你。 但是，你要是想重新进去，恢复父辈荣光，那绝对会被上面那几位联手搞掉。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栗家现在到了蛰伏期，保住基本盘，扎实基础就行。 “上面有经办人的电话，怎么做我们完全配合，我就不打扰了。”看时间已差不多了，杨辰指了指资料上面的电话，主动说道。 等人家赶人就不好看了。 对方挥了挥手，等杨辰转过身之后，在杨辰的背后突然说道：“站在生意人的立场上，提醒你一下，想自建电厂的，抓紧时间，就这两年的时间，口子就关了。” 杨辰回身真诚地感谢道：“谢谢越哥，我一定谨记。” 不是人家提醒，杨辰还真想不起来自建一个电厂。 自己有电厂的好处根本就不用想就知道，不仅关乎到成本，还有稳定性，而且电厂这种基础设施在自己手里的话，就会少很多掣肘。 人家不说，杨辰肯定不知道，政策这东西，表面上看对大家是一致的，实际上并不一定。 就跟他说的这个，政策上允许，你申请建建试试，根本不可能。 要不电力饱和了，你建起来干什么，发给谁用。 要不人家电力自己有扩产计划，轮不到你用。 他这么一提醒杨辰确实有印象，国家好像提过进行电力体制改革的事。 出来之后，杨辰让人找到内容给自己发了过来，认真研究了起来。 这次电力体制改革的总体目标是：打破垄断，引入竞争，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健全电价机制，优化资源配置，促进电力发展，推进全国联网，构建政府监管下的政企分开、公平竞争、开放有序、健康发展的电力市场体系。 在杨辰看来，就是打开一个口子，让其它势力进入。 推进全国联网，就是消除某些地区势力过大的问题，构建政策监管下的政企分开，说明国家对电老大的垄断作风已经是忍无可忍了，这样一来，至少电厂不在你了。 好像以前国家会彻底取消电业局的管理职能，改制成纯国有企业，跟电信公司类似。 虽然人家还是活的滋润无比，但至少没有那么嚣张了，头上也有婆婆了。 改革的主要任务是：实施厂网分开，重组发电和电网企业；实行竞价上网，建立电力市场运行规则和政府监管体系，初步建立竞争、开放的区域电力市场，实行新的电价机制；制定发电排放的环保折价标准，形成激励清洁电源发展的新机制；开展发电企业向大用户直接供电的试点工作，改变电网企业独家购买电力的格局；继续推进农村电力管理体制的改革。 最主要的就是厂网分离，把一个完整的链条分成了两个，一个只管发，另一个只管卖。 文件刚出来，让某些势力进去的同时，也会象征性地选几个招牌进去，等人家进去之后，你再想进，那就不可能了。 这也是他说的就这两年时间的原因，到时候口子就会扎紧。 表面上看，政策未变，但你绝对申请不下来。 md，自己才把发改委得罪的要死，现在去发改委申请建电厂，绝逼申请不下来。 这种全国都开不了几个口子的事，难度可想而知。 让杨辰放弃吧，他又舍不得，机会只有一次呀。 杨辰抬首望天，感觉非常棘手。 “怎么样了？”由于杨辰一上车就在研究，段双林也没有打扰他，见他有点闲下来，急忙问道。 “咱们不用管了，卖给人家了，卖了两个亿。”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减少了麻烦。 “啊！”众人皆惊，这不仅是没亏，反而还大赚一笔呀。 特别是某些人，目光恬恬，甚至觉得自家能在其中分一杯羹。 结果杨辰很快打破了他们的美梦：“回头咱们还要花一亿多，去收购一个快报废的煤矿。” 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就是换了换。 杨辰看了看张宏文，要说撇下他不管，也不是那么回事，但是这家伙还需要锻炼。 不过杨辰实在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再去调教他了，还是把他交给别人调教吧。 于是对张宏文说道：“你那个生意确实也没有什么发展潜力了，但坚持个十年八年的也没问题，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你这边的生意交给你老婆，你去我老丈人那帮他吧，考虑清楚之后，你安排好再联系我。” 沙政阳虽然说没有职务了，但毕竟也算是高级领导，肯定不能抛头露面，站在台前，就需要一个幌子，明面上的幌子杨辰打算找一个香江人，而张宏文就是现在段双林的角色。 沙政阳的身份，也需要一个帮着干跑前跑后，迎来送往的，未来地产生意的发展势头，张宏文也肯定不会吃亏就是了。 张宏文点了点头，也没有白受趟罪，杨辰终于又接纳了自己。 至于让自己干什么，那就是小事，杨辰肯定不会让自己人吃亏。 第951章 被当冤大头 张宏文处事比较灵活，脑子也比较快，除了耳根子软一点，也没有大的毛病。 至于沙政阳，看他的遭遇，就知道比较方正，配个灵活点的，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一亿对杨辰来说不算什么，可杨辰还指望这一亿给自己赚十亿百亿呢，不上点心怎么行。 这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生意，做的再大，也不过几个亿。 这是一个市场上限足够大的生意，杨辰也没指望超过某科、某园、某大，能对标某湖地产就不错了。 这个对标不仅是指发展规模，而是经济风格和方向策略的对标，杨辰上辈子最后才跟这家房地产开发商打上交道，顿时吃惊到无比。 凭借着严格的财务纪律、差异化的商业模式、稳健的运营，人家在流动性日益严重的后期，丝毫没有风险，平稳地穿过行业低谷。 在房地产行业进入深度调整期，很多房企债务爆雷，无论境内外资本金融市场均对房企说不时，某湖竟然能提前还款，将债务清零。 这样一来信用等级提升，债券评级上调，融资利率降低，银行主动对接提供资金，导致公司融资成本持续下降，利润进一步提升，成为行业中的异类。 大家疯狂卖卖卖的时候，人家哐哐拿地，大家在为保交楼拼命时，人家的楼盘一个接一个地交付。 这种情况就算是市场再不好，人家也能活的相当滋润。 不知道怎么做没事，有模仿对象就行，能模仿的模仿，不能的就挖人。 煤矿这东西，杨辰从来没有想过，所以这次也丝毫不觉得可惜，就是田梁市那边那个煤矿，一旦到手，杨辰也要尽快转手出去。 度了个惊险刺激又别有趣味的蜜月之后，众人返回了京城，其它人都各自离去，包括沙嫣红假期也结束了，得回去工作，只有杨辰因为还要参加旅游资源推介会，暂时留了下来。 平山县招商办也过来配合了，陈华安也代表市招商办过来了，其实是他的运作已经开始了，为了避嫌，让他出来几天。 这些人来了以后，都被安排进了清沅市驻京办。 因为江宏图在临走前，为了对杨辰示好，在知道了杨辰还要参加这个活动后，要求驻京办一定要全力做好配合工作。 驻京办主任明杰就跟接到了圣旨一样，这几天一直缠着杨辰，热情的很。 对接主办方，协调展位，布置展台，基本不用招商办的人插手，驻京办就把工作干完了。 不得不说，人家的业务能力是强。 人家这么配合，杨辰当然要好好感谢感谢人家了，找了个地方嗨皮了一下。 闲着无事，杨辰就问他，大领导来参加婚宴，该怎么回礼。 来参加的现场都给了伴手礼，但事后，又有人说那个太简单了，而且所有人都一样，怎么体现出领导的重要性。 人家建议给重要领导单独准备一份回礼，在一个月以内送过去。 当时都有伴手礼了，还要再单独准备一份回礼？ 虽然说礼多人不怪，但领导真的喜欢这样吗？ 人家的解释是，领导可能不需要，也不喜欢，但架不住下面的工作人员喜欢。 除非以后不打算跟这位领导打交道了，不然的话你想找领导就免不了要跟他的工作人员结交，那么一份贵重的回礼必不可免。 杨辰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必要，就想问问明杰，他是驻京办主任，肯定对这个比较了解。 明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送，平常我们巴不得送礼都没理由呢，现在有理由了，肯定要送，而且还要送重礼。” 杨辰有点为难，没给这么大级别的领导送过礼，上辈子也没有，而且每个领导喜好什么也不知道呀。 杨辰也算是比较会送礼的人，主要是舍得下本钱，也熟悉送礼的各种套路。 但是要说表面上是给领导，实际上是给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这个礼该怎么送，杨辰心里还真没有什么谱。 而且算得上大领导的也十来个人呢，挨个都去送送？ 一来杨辰没有时间，二来也掌握不好尺度。 主要是一说是给工作人员送，杨辰就有点费那个心思了。 杨辰一犹豫，明杰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仗义地对杨辰说道：“老弟，这样吧，知道你忙，这件事你就委托给你老哥我，哥肯定给你办的敞亮。” 杨辰不太愿意，主要是这个名单他不想让人知道。 谁知道明杰哈哈一笑：“老弟，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谁参加我这里一清二楚，还要瞒我吗？” 杨辰有些怀疑地看了看他，觉得他不该知道的。 明杰迅速给他说了几个名字，杨辰这才确定人家是真知道。 “行吧，那就麻烦明哥了，到时候花了多少钱你缘一声就行。”人家是老送礼家了，杨辰也放心。 过了两天，人家就回复说已全部送妥，而且对方还都很满意。 杨辰这就放下心来。 他也没当回事，等着对方有空了来找自己报账就行。 结果这天他来驻京办这办事，刚坐下没一会，驻京办的副主任罗月花来到他的面前，把一叠票据递给了他：“杨主任，麻烦你在这上面签个字，不然我们无法入帐。” 杨辰就是一愣，然后就接了过来，他以为是这些人在驻京办的吃住费用，结果拿过来一看，竟然是礼品开销。 九份礼品，花了八十六万，倒也不是很多，虽然也不算少，关键是这钱杨辰准备自己出，没打算报销呀。 于是杨辰就对罗月花说道：“罗主任，这钱是我个人用了，明主任只是代我先支付了，跟驻京办没有关系，用不着报销，回头我跟明主任结算就行。” 谁知道这个罗月花抿嘴一笑：“杨主任，那要是这样的话，虚开的三十多万也要计算在内吗？” 顿时说的杨辰无言以对，让人家帮忙，人家多开点很正常，或者吃点回扣也行，不然人家为什么白白出力，但是多开了一半，这个就有点多了。 真拿自己当冤大头了。 第952章 突发事件袭来 李志新进京 一个副主任这样公然给正主任上眼药，要不说明两个人势均力敌，要不说明竞争激烈，双方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但是你们两个随便斗，为什么要拿我当战场呢。 于是杨辰只好对她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跟明主任之间的事，跟驻京办没有关系。” 罗月花笑着说道：“杨主任，你敢确定这几份礼物他都送出去了？” 这个就不好说了，杨辰总不能说去问问领导说你收到礼没？或者你问问你身边的人收到礼没？ 但是杨辰也不想让人把自己当傻子糊弄。 于是杨辰直接问道：“罗主任，既然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你敢跟当面锣对面鼓地对质吗？” 罗月花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她这种就相当于偷偷打小报告，肯定不能当面对质。 她虽然不怕明杰，但也不想撕破脸。 正好这个时候明杰走了进来，杨辰就招手让他过来：“明主任，罗主任刚才拿了一份凭证让我签字，我不是说这笔钱我个人出。” 明杰偷偷瞪了罗月花一眼，这家伙越来越让人无法容忍了，抢班夺权的太过于明显，无时无刻都在想方设法给自己制造麻烦。 于是明杰只好对杨辰解释道：“杨主任，这些领导我们平时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这次借用你的名头建立联系，我们还要感谢你呢，怎么可能让你出这个钱。” 如果杨辰出这个钱，他虚报这么多就有点过分，但是如果是公家花钱，那就是正常。 关键杨辰是想该收到的人能收到，而不是差这点钱。 于是杨辰摆手拒绝：“不不，无论如何，这钱不能用经费出，该是我的就是我的，只要确保人都收到就行，钱无所谓。” 杨辰就是告诉他，我不计较你虚报的事，你只要告诉我礼送到了没有。 明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杨主任，确实有两位领导的还没有送到，两位领导目前在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我这边联系不上，其它的都送到了。” 他也是打了一个马虎眼，反正最终送到就行，打个时间差，他觉得杨辰不会计较这个。 谁知道罗月花把这个捅了出来，让他急切之间，无法收场。 这样一来，他的信用等于在杨辰这里已经破产，不过杨辰也没有说什么，只能怨自己所托非人。 “这样吧，明主任，你实实在在花了多少钱，说个数字，我现在把钱给你，如果礼品已经买好，你转交我就行。” 杨辰懒得跟对方纠缠，直接说道。 这东西利润大的很，杨辰又不是不知道。 明杰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罗月花，现在他肯定不敢再说虚头，但是实际的价格却不能让罗月花知道，不然以前的账就露馅了。 杨辰不理会这种狗咬狗的把戏，而是站起身来说道：“等你什么时候把账算好了一再说吧，不急。” 来驻京办之前，其实高军辉也打过招呼，让杨辰顺便看看，驻京办这边的工作怎么样，人员算得力不，精神面貌怎么样。 高军辉打听过，清沅市驻京办每年耗费的预算资金跟昌平市基本相当，但人家是省会城市，那能比吗。 而驻京办的工作，并没有亮眼的可取之处，不知道这钱花在哪了，有没有意义。 他就想让杨辰帮忙看看，如果实在不像话，就把领导层全换了，反正他们不是自己的人，也不是江宏图的人。 杨辰迈大步走了，明杰赶紧跟了上去：“杨主任，你听我解释。”，声音逐渐远离。 杨辰是真不想管闲事，都想一走了之，却在出门的时候接到了通知，说李志新一会要来，让他在这里等他。 等什么呀，去机场接吧，杨辰也没有说敢把人家不当领导。 明杰和罗月花也各开了一辆车，常务副市长相当于他们直属上司，肯定得重视。 等下了飞机，李志新一眼就看到了来接自己的三个手下，于是丝毫没有犹豫地选择坐上了杨辰的车。 到了驻京办，开会的时候，李志新让杨辰喊上了陈华安，等陈华安到了之后，李志新介绍道：“就在我来之前，老陈已经通过了市委任命，从招商办副主任调整为市政府副秘书长，专门负责服务我，同时驻京办也由他协助我管理。” 大家纷纷鼓掌叫好，只有陈华安不舍地看了杨辰一眼。 李志新又对他说道：“这次的工作暂时还不能丢下,你还先配合杨主任，等回去了以后再办交接。” 明杰和罗月花看着陈华安一脸的苦涩，陈华安在这好几天了，他们基本上没有正眼瞧过他，注意力都在杨辰这呢。 想不到人家一下子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这下更难办了。 等陈华安坐到了他的身边，李志新这才重新说道：“咱们市的老邱，又来进京上访了，这次没去信访局，去了漂亮国大使馆，把咱们清沅市的脸都丢到国外去了。” “我这边来，一是把人领回来，等信访局的人到了以后，把他带回去。” “二呢，他这个行为对我国在国际上的形象造成了不良的影响，败坏了我国家的名声，现在信访局要在全国对这件事进行通报，江书记的意思，是让咱们去公关公关，尽量在通报中不体现咱们市的名字，只说性质，不具体指名道姓。” “你们呢，抓紧时间，提前沟通好关系，把负责这件事的人找出来，我好上门拜访。” “江书记强调，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完成，如果没有达到目的，我要去常委会上做检讨，你们什么结果，自己想吧，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抓紧行动。” 李志新一脸的严厉，他这也是算是临危受命，如果办不成，不仅是丢脸那么简单，很容易给领导留下一个不堪大用的印象。 然后回过头看向杨辰：“杨主任，你能不能也参与进来，这次时间紧任务重，需要动用各方力量。” 听了之后，杨辰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953章 处处都是立功机会 杨辰因为没有关注过信访，并不知道这个老邱是谁，等其它人走了之后，通过李志新的述说，才了解清楚。 这个老邱，大名叫邱卫国，曾经上过战场立过功负过伤，是一名退役转业干部。 按照他的级别，应该安置为副处职务的，当时负责安置的领导通过各种理由说安置压力大，不能保证级别，只能提高福利待遇等说词，让他担任了某大型国企保卫科科长的职务。 这一来就是十几年，随着企业形势的日益下滑，待遇也在逐渐降低，不过邱卫国也没有说什么，直到有一天，有个战友突然找上了他，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个战友是外地人，过来昌州省进行工作交流，突然发现昌州省司法厅，有一位副厅长，叫邱卫国，也在同一支部队服役。 他以为此邱卫国就是彼邱卫国呢，于是就去找战友重述旧情，结果到了之后发现是个乌龙，这个邱卫国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邱卫国。 于是他就多长了一个心眼，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通过各种渠道一调查，发现履历、退役时间均与正牌邱卫国符合，但人却换了。 他发现其中有猫腻，就打听到了真正的邱卫国，告知了他这个消息。 他们这些人中，被这样顶替了的不在少数，于是邱卫国就去上级反映。 当天晚上就有人拎着几十万找到他，要求他息事宁人，并且警告他，你就是再闹也没用，翻不了天，再闹就没有补偿了。 这是钱的事吗，邱卫国当然不肯接受，于是继续向上反映，然后他就被厂里开除了。 而且对方通过篡改各种户籍资料，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他跟一个叫邱为国的老兵嫁接一块，将他的身份弄成了半真半假。 现在只有部队证明他就是立过功受过伤的邱卫国，入伍前的资料却全部都是错的，让他有口难辩。 于是他就持续开始了他的上访之路，通过几年来的上访，事情也得到了纠正，他的身份也找回来了，也被重新安置到了市文化局，享受副处级待遇。 但是让他不忿的是，对方依然还在省司法厅，只是从副厅长变成了副巡视员，名字也改成了邱为国。 而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家伙叫晋小宾，顶替邱卫国的身份前，就是个普通工人。 现在自己只是享受了副处级待遇，参照事业费管理，而人家呢，还是副厅级非领导职务，邱卫国当然不肯接受，于是就重新上访。 要求双方互换身份，他要当这个副厅级干部，但是这个要求，就不被人支持了。 毕竟按照规定，你也就只能落实为副处级干部，最多把该享受的工资给你补齐，人家能当上副厅长那是人家的本事，不是你的，你不能让人家把副厅长也给你。 他当然不服，就持续上访，大家知道他心里委屈，也不把他怎么样，反正就是个副处级待遇的空头干部，还能怎么样，上访也不能开除公职呀。 不过这次上访到人家漂亮国的大使馆，而那边正有一个重要的外事活动，把信访局气坏了，因为他们被外交部严厉批评了。 外交那可是能上达天听的部门，不是信访局这个二级部门能抗衡的，于是国家信访局就把火气撒到清沅市身上了。 要拿清沅市当典型案例进行全国通报，好在信访局这边有人跟昌州省有关系，就把消息透露出去了，清沅市就受到了省里的严厉批评，要求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李志新就被派过来主持大局，然后明杰联系上人之后，李志新就跟着他出发了。 陈华安还要把手里的活跟杨辰说说，被杨辰拒绝了：“李市长也没有说，有没有安排新副主任，如果安排了，你直接跟人家交接，我估计也待不了几天，你跟我说没有什么用。” 杨辰现在除了这个天桥水库的项目，基本上什么事也没管，请假前几天，请示的电话还特别后，后面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电话了。 这样正好让杨辰毫无顾虑地离开，反正也不是太需要自己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激情了。 结果没过一会，李志新就又回来了，他没说话，明杰先说了：“信访局那边不肯通融，说主要压力在外交部那，而且已经报到政务院了，如果就轻描淡写地通报一下，不能起到引以为戒的作用。” “政务院那边问题不大，我找到关系了一说就行，外交部那边不太好沟通，咱们跟他们没打过交道。”李志新在那边憋屈地说道。 他在地方那也算是个大领导，来这里就得求爷爷告奶奶地跟人家说好话，上面那些领导们反而好说话，也不怎么难为人，就那些普通的工作人员，反而很喜欢地方领导求他们的感觉，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行的。 “李市长，外交部那边的关系，这不就在眼前吗，还用得着发愁。”明杰在旁边小声说道，同时冲杨辰呶了呶嘴。 李志新立刻把头转了过来：“小杨，跟我还在这藏着掖着呢。” “什么意思？我不是让你参与进来了吗？” 参与重大信访活动，是能立功的，也有评先争优。 李志新知道杨辰的老丈人是沙政阳，虽然有些替杨辰惋惜，但人家的人脉还是存在的。 但其它的他还真没关注。 没人提，杨辰也不会主动去炫耀说自己丈母娘是副部级大使。 也只有明杰这种十分熟悉情况的，才会在这种场合提出来。 不等杨辰说，明杰就把丁锦玉的身份交待出来了，李志新立刻说道：“杨主任，你赶紧去联系，迅速解决，不得延误，江书记和高市长还等着呢，办成了我给你请功。” “听说驻京办还替你送了点礼，没事，统一公家给你报销，现在就去。” 杨辰只好给丁锦玉打了一个电话，好在虽然有时差，那边正好是早上，杨辰把情况一说，丁锦玉也不好拂了新女婿的面子，于是就答应帮忙关说。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回过信了，说已经协调好了。 李志新也落实好了政务院那边，信访局也答应降低通报程度，然后李志新立刻往市里进行汇报，同时把杨辰的功劳大大地吹嘘了一把。 第954章 杨主任 你是凭什么上去的 市信访局的人过来后，又去把邱卫国接了出来，被扰乱社会秩序暂时关了起来，其实他也不怕，也不担心，信访局的去接他，他也没有闹腾，直接就出来了。 但这次也把市信访局吓的够呛，不年不节的，邱卫国这么毫无征兆地突然进京，来上这么一手，如果真的被全国通报批评，清沅市在全省都失去了评先争优的资格，其它工作干的再好也没有，那时候，信访局不仅要上要面临市领导的压力，其它部门单位也不会让信访局好过。 信访局的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特别是刚接出来的，那一般都是哄着，先把你弄到家再说。 邱卫国也没有要求别的，就是要享受副处级领导的待遇，专车、单间、卧铺，听说李市长来了，他还想见见李市长，诉诉委屈。 信访局的人直接告诉他，李市长就在驻京办等着他开席呢，好几个正处级领导陪同，都等着你呢。 李志新也没有多难为他，温言安慰了他几句，也劝了他几句。 其实杨辰也问过信访局的人，邱卫国上访的态度并不坚决，并不是非要达到他的目的才行。 他应该是前几年上访上习惯了，形成了一个执念，只要那天心情不好了，想到这件事了，就跑出来进行上访。 来到上面，只要稍一安抚，就又回去了。 席上在座的都是处级以上干部，李志新、陈华安、杨辰、明杰、罗月花和信访局的局长、副局长以及邱卫国。 看到席上摆的剑南春，邱卫国撇了撇嘴：“李市长在这都喝不了茅台吗？” 信访局的局长看了看明杰，明杰一脸无奈，挥了挥手让工作人员去换茅台。 其实市里规定有接待标准，在没有外客的情况下，剑南春就已经是最高标准了，一般都是只有市委书记和市长在才行。 李志新因为是驻京办的主管，那肯定得按最高标准上，其实其它的常委们来了，也是这个待遇，特别是副书记、纪委书记、组织部长这几个。 想喝好的并不是不行，请一个外客或者干脆编一个外客就行，只不过李志新本身就是主管，还额外强调过接待标准，所以明杰才不敢造次。 现在只要有一个充足的理由，那明杰绝对不会拦着，没看李市长也没有任何意见。 茅台拿上来倒好后，邱卫国不相信地问了句：“不会是假的吧？” 明杰直接回怼道：“这是我在茅台酒厂亲自订的，怎么可能有假的。” 邱卫国这才端起酒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虽然人家是个上访户，但也是干部中的一员，讨论起什么事来，也不用避着他。 邱卫国突然纳闷地问：“这位陈主任原来不是招商办的副主任吗，怎么成副秘书长了？” “市里刚刚调整过。”陈华安不动声色地说道。 现在他理所当然地坐在李志新下首，而以往的话，他是坐在杨辰的下首。 表面上看，他的地位是提高了，但心里的失落感却异常强烈，关键是还不能表现出来，以后李市长才是自己的服务对象。 喝了几杯酒之后，明杰突然问道：“陈秘书长，以后你和杨主任谁是谁的领导？” 陈华安目前还是副处，但排名第二的副秘书长，回头肯定要兼个处室的主任，提升成正处。 他问的是，以前你是杨辰的属下，现在跟了常务副，地位自然不同以往，是不是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陈华安本身就对他不是多喜，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这还用问，杨主任永远是我的领导。” 明杰看了一眼李志新，想从李志新看到不满的反应，却见李志新毫无异状，正喝着花胶鸡汤，喝的津津有味呢。 明显挑拨的话他不敢说，息事宁人又不甘心，本来这几天他看陈华安对着杨辰一副唯马首是瞻的忠心耿耿样，就有点不齿。 心说你都快两个杨辰年龄大了，用得着这么卖心地表现？还能再把你提拔了不成。 结果突然陈华安就摇身一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要知道他想兼副秘书长也想好久了，虽然兼上副秘书长并不能让他的权力提高半分，但那代表着组织的认可，不然的话别的驻京办主任都由副秘书长兼，唯独到自己这了不是，自然就有人会多想。 所以他看陈华安就有点不服，本身他对杨辰就有点不好。 在他看来，杨辰纯属好命，娶了大领导的女儿，虽然这个大领导下了，但人脉还存在，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高级领导出席婚礼。 他是知道名单之后纯属猜想，并不知道婚礼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在他看来，参加婚礼的肯定是看在沙政阳的面子，跟杨辰没有什么关系。 不甘心的他就转过头来问邱卫国：“老邱，在座的人里面，有三个和你同庚，要不咱们四个喝个？” “这么巧？都是谁？”邱卫国大感意外，因为席上就坐了八个人，一半都是同一个年龄，确实很巧。 看了看众人，仅凭外貌看不出来。 明杰就解释道：“李市长比咱们小一岁，陈秘书长比咱们大一岁，罗主任比咱们小两岁，其实咱们都是从一个时代出来的。” 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大活动结束后，第一批或第二批考上大学的那批人，只是际遇不同，有人升的快，有人升的慢。 但不管快慢，都比一般人要官运亨通的多。 但是这要分跟谁比，比起在座的某位，谁也比不上。 然后他看向杨辰：“只有杨主任，跟咱们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 这一句话成功挑起了邱卫国的不满，人家拿了自己的身份就能提拔上去，而自己呢，连个保卫科科长都没保住，更没有保住企业。 而这位呢，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不是凭借着有关系可能吗，世界都是这些人败坏的。 于是他就借着酒劲，歪着头质问道：“杨主任，我们都是辛辛苦苦干出来的，你是凭什么上去的？” 第955章 首先问你做了什么贡献 杨辰都不希得理他，一个积年上访户，又喝了点酒，你指望能跟他讲清道理，于是杨辰根本就没有理会他。 但杨辰的不语被他视为心虚的表现，于是就变本加厉地说道：“这世道真是毫无公平可言，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别人的起点，起点就是别人的终点。” 这句话说的颇为聪明，至少让在座的人都有点不忿。 能到这个位置上的，谁不是努力拼搏费尽千辛万苦才上来的，凭什么你小子年纪轻轻就追得上我们。 其实除了李志新外，在座的人最多也就跟杨辰平级，而且只有明杰和信访局局长两个。 八个人中，一个副厅，三个正处，四个副处，杨辰妥妥的中上层。 杨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组织选拔人，从来没有看年龄一说，而是看能力、看成绩，你要是不满或不服，可以向上举报，质疑组织选拔不公，这是你的权力。” 这句话说的分外理直气壮。 在座的所有人都目光明亮地看着杨辰，这个反应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没有任何错误，也不给人抓到漏洞的机会。 邱卫国怒火瞬间蕴满胸膛，在他看来，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你仗着关系，提拔就提拔了，还有脸说的这么伟光正，真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关系了。 不过邱卫国还真不知道，他看了看众人，也没有人出面说点啥，这让他怎么回应。 于是只好冷哼一声：“人在做，天在看，谁做了什么，自己知道，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对于这种毫无证据，纯粹瞎扯，却让人觉得他说的很对的人，杨辰从不惯着，杨辰也不去解释什么，反而问他：“那么我问你，你又做了什么？” 说起这个，邱卫国自豪又自信地说道：“我上过战场、受过伤，打死三十六个小黑鬼子。” 杨辰点了点头：“为国献身，不怕牺牲，英勇战斗，什么时候都是对的，很值得我们崇拜，但我想问你，组织提拔你了没有？” “提拔了呀。”邱卫国不知道什么意思，直接回答道。 “那么组织是不是对得起你了，对比那些牺牲了的同志，你是不是该感到满足？”杨辰一步一步接近他的目的。 邱卫国被说的面色有些苍白，他也想到了长眠在异国他乡的战友们，确实，比起他们，自己幸福的多。 于是沉重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杨辰说的话。 杨辰接着反问道：“那你闹腾什么？破坏了国家的形象，在国际上给国家造成了不良的影响。” “因为你的闹腾，大家都得陪着你过来，浪费了多少资金，有这笔钱，能修多少路，能资助多少个孩子上学，能抚养多少个孤寡老人，你算过没？” 说的邱卫国无言以对。 “你又给组织添麻烦，又给信访部门的同志们增加麻烦，你还觉得挺有理了？” “我，我的身份被人顶替了，现在他没有得到处罚，这不公平。”再说下去邱卫国都得羞愧的无地自容了，只能说出自己的最大理由。 杨辰微微一笑：“当给你办理手续的人得到了处理了没有？你的待遇拿回来了没有，这些年欠你的工资都给你补齐了没有？” 邱卫国点了点头，但又不服地说道：“他还在副厅的位置上呢。”。 杨辰继续反问道：“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违规操作的人已经得到了处理，你的待遇也补齐了，你对人家副厅不满，那你说，组织部门不知道他是顶替人员，在提拔他时，犯什么错误？” “那，这，我哪知道。”邱卫国被质问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要知道的话，不早去告了。 “既然没犯错，凭什么给你纠正？你本身就该是副处待遇，凭什么给你副厅？就算是把他免职成普通老百姓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就是无理取闹，想要这个副厅，那我还想问你呢，你又做出了什么贡献？”杨辰一连串的质问抛向了邱卫国。 邱卫国犹豫了一下：“我上过战场立过功。” 杨辰直接打断了他：“那个组织已经补偿过你了，新的呢，你创造了什么成绩？做出了什么贡献？甚至说，你有没有老老实实上班，勤勤恳恳工作，没有功劳有苦劳也行呀，有吗？” 邱卫国像是被揭开了血淋淋伤疤一样，问的他毫无招架之力，只好瞪着眼怒气冲冲地问道：“你又做出了什么贡献？” 杨辰很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给国家献言献策，帮助国家挽回了损失；” “我发现了一名间谍，顺藤摸瓜，破获了一起重大安全案件，具有重大立功表现；” “我带领乡亲们种植中药材，帮助他们发家致富，三年内直接给两千多户增收五百多万，间接增收上千万；” “我帮助县里引来重大建设项目，让县里经济飞速增长，税收明显增加，带来就业五百多人；” “我给市里引进外来资金超十亿，投产之后，可年增加我市产值五十个亿，带来税收超亿元，解决就业上万人。” “除了给组织增添麻烦，你又做了什么，你给社会创造了什么价值？给组织做出了什么贡献？给家庭带来了什么改变？” “除了让老婆厌烦，让孩子抬不起头来，你做了什么。” 连续的讲述和质问象炮弹一样飞向了邱卫国，邱卫国的脸越来越红，突然一头栽到了地上。 杨辰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李志新偷偷冲他翘起了大拇指。 信访局的人赶紧过去把邱卫国搀扶起来，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却见他这个时候已经缓过气了，只有眼神迷茫，身体也有气无力，嘴不停地张开着，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杨辰这番话直击内心，把他用委屈来包裹的真实一层一层揭开，让他的荣耀、不甘、迷茫、失落统统展现了出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年自己一个劲地上访又为了什么，家里乱成了一团，亲朋远离，硬生生地把自己活成了人厌狗憎的存在。 而杨辰看着这一幕，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充满了怜悯。 第956章 审计之后再推荐 邱卫国的遭遇这是个例，但是对退役军人缺乏心理引导也是存在的。 特别是这种立过功负过伤的，不能刚刚开始又是领导接见，又是荣耀游街，又是做报告会。 然后安置之后，就不闻不问，最多逢节的时候看望一下，这种失落感是很难承受的，日积月累，再加上遭遇到什么不公，就有可能爆发。 由于家庭羁绊因素，心理问题没那么严重，邱卫国这种算是好的了。 到了第二天，邱卫国主动过来向杨辰承认错误，看他一副愧疚的样子，却又词不达义，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说。 “老邱没事，你也没有得罪我，酒桌上吵两句算什么，没事，不用放在心上。”杨辰根本没当回事，摆了摆手，让他不用放在心上。 然后邱卫国又郑重对李志新说道：“李市长，以后我再也不上访了，需要签保证书我现在就签，退休之前我一定努力好好工作，同时向组织申请，主动去偏远穷困地区或重大工程上奉献我自己。” 这倒完全是意外之喜，想不到杨辰一通话反而骂醒了这家伙，这该是夸杨辰呢，还是夸杨辰呢？ 杨辰突发奇想，对李志新说道：“李市长，老邱的儿子刚从部队复员回来，汽车兵出身，听说老莫要进步了，要不让他儿子给你过去当几天司机看看？” 李志新的司机老莫五十多了，一向踏实稳重的他前几天差点把车开沟里，把李志新吓了一跳。 还是年龄大了反应能力下降，而且现在路面的复杂程度也不是以前能比的，所以李志新就给他做了安排，让他去机关事务管理局当了个主任。 但新司机还没有选拔到位，看邱卫国的思想发生了极大的反转，杨辰就想再加一把火。 本身邱卫国上访提的条件中就有帮助儿子安排工作的要求，这也算是名正言顺。 老邱果然用感激且充满期望的眼神看向了李志新，李志新想了想点了点后，对陈华安说道：“回头你让他先给你开几天车试试。” 大领导肯定要考验考验对方的人品、车技，不能上来就坐，那这个考验工作自然就是秘书长的了。 但是其它人看到这一幕，惊讶的却是杨辰跟李志新的熟悉程度。 司机对领导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杨辰和李志新的关系如果没有达到可以随便安排司机的程度，杨辰这一步等于把领导架在这，逼着领导答应。 而李志新几乎没有考虑和犹豫就答应下来，也充分说明他和杨辰的关系，确实如传言中的不一般。 那么这样一来，陈华安出任副秘书长就不是背叛，而是推荐了。 这让明杰更是妒火中烧，怎么自己就遇不到这样的恩主呢。 他拼了命地巴结领导，却总有人觊觎自己的位置，隔三岔五就要来上一次，偏偏他在京城对市里的情节并不能真正掌握。 上一次还是他亦公亦私正好给一个喜欢管事的领导送了重礼，让他给市里打了个招呼，这才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但市里的领导换的有点快，上一个还没维护到位呢，又换了一位，多少的身家也不够打点的呀。 很多人以为，你只要经常送礼，就能跟人家亲近起来，这个要分情况，自古以来，京官就是靠各级地方官员供养的。 大官靠冰敬和炭敬，小官靠漂没，其实就是受贿和回扣。 你送礼是你应该的，我欠你什么了？特别是明杰这个位置，就是为了送礼而存在的，你是代表你们市送的，跟你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你就算是送了重礼，人情也是市里的，人家就是最多客气客气。 特别是下面的办事人员，那话说的特别仗义，你真要去找他办事了，就是另一副嘴脸了。 明杰就是好几年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以前他送礼时，想着大领导巴结不上，下面的工作人员总能吧，礼送的再重，大领导也看不上，但一般的工作人员应该能看上吧。 于是他就借着公家的钱给自己结交关系，认识了很多人，也办成了一些小事。 直到有一次遇到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找一个看上起来特仗义的兄弟求助时，却被人家丝毫不讲情面地拒绝了。 他这才知道，举手之劳就是举手之劳，不是客气话，多一点都别想得到。 领导还讲点脸面，下面的这些人，可是翻脸就不认人，前一秒还跟你称兄道弟，下一秒就是路人。 还不如给领导多送，但领导的胃口又比较大，驻京办虽然预算宽松，上限还很容易突破，但也不能太多份呀。 就日常维护关系，又不是重点攻关，他又能送多少。 要知道无缘无故送重礼，人家还以为你要坑人家呢。 举个例子，普通送礼，就是五到六位数的档次，讲究的是遍地撒网，需要个别加强的，也是加一档就行。 到办具体事的时候，那就是要看你这件事的难易程度和资金规模了。 总的来说，指望结交上层关系，是没用了，攻关市领导吧，用公款不太方便，用自己的钱吧，他又舍不得。 杨辰这件事，他本来的打算是准备结交杨辰的，结果杨辰放心地把送礼这件事委托给他后，他又看到了中饱私囊的机会。 被罗月花一揭穿，他又有点恼羞成怒，然后李志新一来，又看到陈华安抢了自己梦想中的位置。 看到杨辰推荐司机又被采纳，嫉妒心之余，让他不自觉地吐口说道：“推荐司机一般人可不敢，这是要负责任的，老邱你要好好谢谢杨主任。” 一听这话，杨辰还没有生气呢，李志新先生气了，不过，不得不说，领导就是有涵养，李志新先是哈哈一笑：“那要是推荐人就得负责任，那我也别向组织推荐优秀干部了，明主任，你损失了一次机会。” 把明杰说的哭笑不得，不知道领导是说反话还是开玩笑。 谁知道李志新却话锋一转，对身边的陈华安说道：“明主任在驻京办多年，也辛苦了，我查了查，驻京办已经超过五年没有接受审计了，等回去之后，你提醒我向高市长申请对驻京办开展一次审计。” “同时你负责排查一下，市政府有多少像明主任这样这些在同一岗位工作多年的中层干部，向组织部进行推荐。” 第957章 招财纳福的大风水之局 这一刻，明杰心中充满了担忧，他对李志新有所误解，因为他在市里时，李志新还是一般的副市长，那时候确实比较低调，形成了固定印象。 他走了之后，李志新才成了常委副市长，接触过几次，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改变。 实际上人的自信是逐步养成的，李志新初期确实低调，但后期不仅敢跟组织部长针锋相对，甚至连魏华胜都敢得罪。 进入常委就意味着进入了决策层，而且所有常委都是一人一票，确实会极大地增强人的自信。 而且他始终坚持紧跟主要领导的策略，这样不容易被打压。 这也是排名靠后常委的生存之道，比如代表部队的常委，一般都是紧跟党委书记的步伐，书记投谁我投谁。 等有了自己的地盘，才会追求什么独立性，我的地盘我做主，地盘之外听书记的。 只有到了前几位，才敢说合纵联横，结成联盟，跟一把手分庭抗礼。 就是因为不知道李志新身上的变化，才让明杰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李志新也没有刻意针对他，一个部门长时间不接受审计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无非是以前驻京办的账比较混乱，有些领导不希望驻京办被审计。 而且驻京办也不是一个独立的部门，就跟招商办性质一样，都是挂在政府办的下面，不算是单位的部门，不接受审计也说得过去。 但审计也没有什么错，毕竟经手资金这么多，推荐前审计一下也未尝不可。 如果说当时沟通交流氛围良好，李志新说的时候态度友善， 那这就是例行公事。 但刚才的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李市长对明杰三番五次出言挑拨的反击。 现在能救明杰的最好办法是市长那边不同意李志新的审计要求。 因为审计是市长唯一分管的部门，本身就是对其它部门的制约，就如同纪委是党委的刀一样，审计同样是市长的武器，只不过更针对经济方面的。 没有市长点头，李志新确实指挥不动审计。 可惜的是目前这几位明杰一个也巴结不上。 心如死灰的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罗月花，这位也是一脸的慌张。 这就是明杰最看不上她的地方，你自己屁股都不干净，你有什么资格告发我。 李志新丝毫不理会他的心理波动，他又不是直接针对的明杰，只要你立身正、不犯错误，怕什么审计。 转过头他问杨辰：“需要我留下来帮你撑场面不？” 他说的是旅游资源推介会，杨辰想了想说道：“您要是不忙的话，我这是求之不得。” 其实他留下来一点作用没有，这是一个全国级别的推介会，你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根本就不显眼。 只不过杨辰没法说而已。 李志新哈哈一笑：“算了，我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第二天，李志新带着信访局这一帮人走了，只不过把陈华安给杨辰留了下来。 杨辰也很干脆地带着人搬离了驻京办，招商办又不是不能报销。 理由当然是想离会场更近，方便布置会场。 明杰也没有强求，摆明了已经得罪，再讨好他也没有什么用。 不掏钱的展位果然好不到哪里去，不仅小，而且偏，不过白吃枣就别嫌核大，免费了，你有什么可嫌弃的。 但即使如此，杨辰还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布置展位。 第一天，安排的是业内人士参观，杨辰亲自坐阵，等着客人上门。 展位虽然很偏，但人流量并不少，很多人都有比较强烈的猎奇心理，想发现别人不能发现的事物。 但大多数都是都是旅行社这一类的机构，想跟这边建立合作关系，开辟一条旅游路线，有补助的话更好。 名片和宣传册发出了很多，但收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杨辰觉得还是隔行如隔山的缘故，自己对这个行业不太了解，选的不是地方。 但来都来了，费了这么多心思布置展位，总得坚持到底。 而且有人来旅游的话，说不定也能慢慢打开知名度，从而吸引投资商。 可惜真正谈判的时候，天桥水库的缺点太明显了，一来本身比较偏远，又没有得到开发，不具备太高的旅游价值；同时交通又不方便，周围又没有其它知名景区，不值得单独开辟一条路线。 反正就是各种嫌弃，这个时候还不太流行什么原生态旅游，大多数游客更喜欢看到那些宏伟或雕梁画栋的人造景观。 杨辰干脆也不跟他们多做纠缠，意义不大，多三核桃俩枣没啥意思。 到了下午后半晌，人流量明显减少，特别是杨辰这个角落处，半天都不见人光顾。 杨辰看着自己斥巨资做好的微缩模型，想着能用什么方法尽快打开局面，至少能把上辈子那个冤大头找来也行呀。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溜溜达达走了过来，看到展台上的字，就眼前一亮，稍微加快了脚步。 杨辰虽然站起来微笑迎接，实际上心里并没有太当回事，直到看到他风衣领口的独特设计，才猜测对方的身份不是一般人。 人家只是简单说了句：“我是多点文化的，随便看看。” 说是随便看看，其实看的特别仔细，围着模型认真研究着，嘴里还问个不停。 特别是布局、理念、风格等，问的特别清楚。 甚至问到了风水方面的布局和优劣，这个有点问到了点上，杨辰就给他讲了又讲。 在杨辰的介绍中，这是一个典型的藏风纳气之局，招财纳福，比起在自己家中进行布局的小风水之术，这个叫大风水。 大风水不是利于一个人或一个家庭，而是利于一个团队，一个集体。 说到最后了，那个中年人嘿嘿一笑：“看来你是真懂，怪不得嘉嘉这么推崇你呢。” 杨辰愣了一下，脸上还是布满微笑，心里却有点不舒服，白费口舌，这位是来考验自己的，虽然不知道他是方嘉嘉的什么人，但肯定不是对景区有兴趣。 而且上来不表明身份，这不是戏弄人嘛。 第958章 把戏个个巧妙 原理各有不同 对方仿佛猜到了杨辰的想法，急忙解释道：“我们也算是这个推介会的主办方之一，正好前两天听嘉嘉介绍过，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然后才对杨辰伸出手来：“再正式自我介绍下，我叫孙靖明，是嘉嘉的姑父。” “哦，孙总你好。”杨辰赶紧伸出手来，跟对方握了握。 没结婚前，杨辰尚且不敢招惹方嘉嘉呢，更不用说结婚了。 所以杨辰根本不敢让人误会自己的态度。 但该招待还得招待，两个人到了一边坐下来之后，孙靖明对杨辰说道：“听嘉嘉说过，你在那边帮了她不少忙，我和她姑姑一直把她视为已出，很感谢你对她的照顾。” “孙总客气了，同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谈不上照顾。”杨辰非常客气地说道，唯恐一点态度被人误会。 他不知道是，刚才那个孙靖明说的视为已出完全是真的，他和方嘉嘉的小姑就一个儿子还特别叛逆，出国之后就死活不愿意回来。 而方嘉嘉的母亲因为掌控欲太强，跟方嘉嘉一直吵架，从初中时期，方嘉嘉就动不动来小姑家住，跟小姑也处的跟母女似的。 几乎什么事，都不避着小姑，包括她对杨辰的感情。 当然了，说的不那么详细，在他们两口眼里，应该还只是朦胧的好感，情愫初生，还没有陷进去。 而且男的也没有对方嘉嘉怎么样，没打算欺骗她的感情。 这也怨不着人家。 她们夫妻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生，能让一向心高气傲的方嘉嘉心动。 所以当方嘉嘉说杨辰要来参加这个推介会后，孙靖明就有点上心了，至于见见人到底什么样。 而且对杨辰的提议，他们也有点心动，因为那个高人越来越过分了，但在他的神奇表现下，他们也不敢随便质疑。 但知道杨辰结婚后，方嘉嘉也不想再联系杨辰了，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但孙靖明夫妻却想借这个机会推动这件事，因为那个高人渐渐想把影响力染指到了他们夫妻身上。 “孙总，你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这样的把戏有什么不好拆穿的，还用得着我？”杨辰已经不想参与了。 怎么说呢，是个明眼人就知道这是个骗局，无非是有人深信不疑，借此麻痹自己。 就跟你无法叫醒装睡的人一样。 “不，对方还真的有点神奇，刚开始的时候，他说我近期有一小劫难，结果我有次从家出来打个电话，突然窜出来一个人要抢我手机，我打那个电话特别重要，就没有放手，结果一刀划来，把我衣服划开一个一尺多长的口子，差一点就划到我人了。” 说的时候，孙靖明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个人可能是对方雇的，孙总，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呢？”其实这种事，只要怀疑，有的是破绽。 孙靖明摇了摇头：“这个我没有追查，不过后来我又从外地找了一个人，没有任何特征，人家照样能判断出他祖籍何地，现在住哪，又是干什么的。”说起时，孙靖明也是一脸的不解。 本来他也是不信的，但是就是这么神奇，让人不得不信。 “我不是说了，你们中间有内鬼。”这还用解释，情报泄露了呗。 孙靖明摇了摇头：“没有，绝对不会，这件事是我一手操办的，他的个人情况不可能泄露。” “那你想我怎么办？”说的杨辰也有点好奇之心了。 自己能重生，说不定就有人能预测，保不准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还敢不敢出现在他面前，杨辰顿时犹豫起来。 “还是想按你的方法，再试一次。”孙靖明也不是对杨辰有多大信心，关键是方嘉嘉对杨辰有信心，觉得他近乎无所不能了都。 两口也想让她死心。 “怎么试，你说？”既然已经答应过孙嘉嘉了，杨辰也不能说不去。 “后天晚上，在我们祖宅，会有一个祈福仪式，我们家的核心成员都要参加。” “晚上我咋干手工活，而且你们内部这样的仪式，咋让我一个外人在场。”杨辰摇头表示不妥。 “不，举行这个祈福仪式，要按他的要求，设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祭坛，但是在那个地方呢，祭坛也不能一直存在，于是都是临时修建一个，举行过后赶紧拆除。” “那这个工人你们以前从哪找的？”杨辰反问道。 于是孙靖明就卡壳了。 “看来非得拉上老二了。”孙靖明自言自语说道。 “你看事安排就行，反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到时候让我去那等我就去那等。” “另外祭坛什么样，怎么修，需要带什么工具，都提供给我，我好提前准备，另外联系我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杨辰也不去纠结这个，该参加参加，就当是增长见识。 第二天上午，孙靖明托人把杨辰想了解的东西都送了过来，并且安排好了，让杨辰明天下午去一个零工市场那等，有人会来挑他。 说是祭坛，不如说是祭台，就是一个下圆上方的两层台子，中间是高人作法的地方，四周摆有贡品。 按照高人要求，祭台必须用黄土山石构成，象征天圆地方，周围还要营造出四水环绕之象，确实费工夫。 对于杨辰来说，只是有点难度。 为了扮的逼真，杨辰下午，就换好了行头，找了个打零工的地方，干了一下午。 晚上，看别人都是在桥洞下面休息，杨辰也干脆去桥洞下休息了一晚上，其实挺好适应的，就是蚊子多了些，睡觉的时候，总有虫蚁之类的爬到杨辰脸上。 不知道是什么毒蚂蚁，还是什么毒虫，把杨辰的半边脸还咬肿了，这下更好了，演的更带逼真了。 自己牺牲这么大，也不知道图个什么，说真的，这跟杨辰有什么关系，吃过早饭后，杨辰一脸苦楚地蹲坐在路边，活脱脱的一副民工范，看看茫茫然的一片众生相，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第959章 大师想一走了之 大约是好奇吧，或者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表现欲，就像很多人喜欢当演员就是为了体验不同的人生。 别说杨辰扮演的还挺逼真，一看就年轻力壮，而且看起来不是那么邋遢，没一会就过来好几个问价的，都被杨辰找借口拒绝了。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过来了，看到杨辰的时候，似乎有点难以置信，甚至觉得认错了人，还是杨辰主动上前，对上了暗号。 然后杨辰才跟着对方去了一片很幽静的居所，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往。 带杨辰过来的人解释道：“毕竟不怎么正大光明，所以就在这举行了。” “他们举行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把你们全部都喊上呢？”这是杨辰不太理解的地方，既然方嘉嘉的大伯深信不疑，喊上他不就行了，最多喊上他全家，把其它人也捎带上干什么。 “按照他们的解释，是要增强我们全家的运势，这样才能起到效果，也有人猜测是要吸我们的运势，给老大家提供助力。”领杨辰过来的人这样介绍道。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不会参与这个活动。 到了一个大院，每次的地点方位还要根据时辰进行变化，这次人家定好了位置，还交待有详细的要求。 杨辰看了看，立刻拿上工具，开始动手，太简单了。 一开始杨辰的动作还有些生疏，慢慢地就熟练起来，也越来越快。 渐渐地祭台开始慢慢成形，而观察的人这才放心。 又过了一会，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人过来给杨辰递了根烟，问大约什么时间能好，杨辰故意换了一种口音跟他聊了两句。 这位还故意拉着杨辰闲聊，左拉右扯地打听杨辰的消息，杨辰说自己兄妹两个，妹妹在上高中，他出来打工给她挣学费。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杨辰又不是不会。 这是来摸底来了，人家也是尽量减少任何的意外因素。 慢慢地，人多了起来，大多数都在屋里，也有几个好奇地过来看看的。 杨辰手中的台子也成形了，而杨辰仍然在忙碌着，将它修的尽善尽美，似乎是担心主家不肯给钱。 又过了一会，又过来一位，看看了台子，很满意，回去汇报了。 这个时候，过了一个气势十足的中年人，却恭恭敬敬地跟在一个身着唐装的人旁边。 此人头发花白却面色红润，宛若婴儿，走起路来气宇轩昂，精神状态极佳。 不是那种强装出来的高人样，却显的非常有自信。 再检查了一下祭台，又用手掐诀，算了算方位，一声令下，又把供品都抬了出来，有摆到上面的，有摆在下面的，有摆在台前。 三牲六畜，?三茶六酒，五供七宝，主打一个礼多人不怪。 虽然杨辰远远走开了，但还是能听到他说话的，也不是多高深莫测呀。 怎么就骗的人深信不疑呢？ 这个时候其它人也都从屋内走了出来，大约有二十来位，方嘉嘉也在其中。 也不知道是演技精湛还是没认出来，竟然没有丝毫异常。 孙靖明站在一个很有气质，跟方嘉嘉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性旁边，方嘉嘉站在另一边。 旁边还有一个正跟方嘉嘉说着什么，方嘉嘉一脸的不耐烦。 带杨辰来的那位摆手让杨辰过来帮忙搬东西，那个气势很足的人不悦地说道：“老二，自己搬才心诚呢。” 杨辰赶紧停住了脚步，主打一个听话。 那个老二嘀咕了一句：“心诚的话就该你来搬才对。” 人家还是冲杨辰摆了摆手，让杨辰过去。 杨辰发现，人群中竟然少了方璧海。 这个时候那个唐装男正在谈供品摆放的讲究，而他的两个助手拿着罗盘指挥着。 杨辰看着忍不住说道：“你这鸡头摆的位置不对，偏了两度。” 几个人顿时齐齐把目光看向了杨辰，杨辰伸手解释道：“你刚才说应该摆向丁火正丁的位置，实际上摆的是三七丁午，我以前干过木匠，方位错一点，我都能看出来。” 那个唐装男看向了方老大，方老大一片茫然，然后他过来看了看，确实摆的不对，对着徒弟直接一个大耳光煽了过去：“认真点，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能疏忽大意吗。” 然后才满脸带笑，对着杨辰一拱手：“谢谢老弟指点，看来也是同道中人了，失敬失敬。” 杨辰赶紧摇头：“我就一打工的，什么也不懂。” 唐装男一脸的不相信，正经打工的能懂这玩意，就算是懂也不会说呀。 他就转头面向大家：“各位主家，有谁想跟老朽开玩笑的，可以直说，何必这样呢。” 这个时候他发现方嘉嘉的脸色变了，孙靖明的神色不对，而方老二一脸的戏谑，这位就把手一伸：“方二爷，孙总，小姑娘，请吧？” 三个人都惊讶地走了出来，唐装男直接说道：“如果各位不信老朽，可以不来就行，想考验一下了，也没问题，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吧。” 方嘉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杨辰，心中充满了惊喜。 而孙靖明一副悠然作态，反正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是外人。 只有方老二摆脱不了，只好对唐装男说道：“楚大师，这是我从市场叫来的民工，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呢，再给我们展示一下，算是最后一次考验，只要通过，以后方家就是您说了算，我们这些人再没有半点疑问。” 那个唐装男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不相信我，损失的是你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图你们的钱财，也不图你们的权势，只是看在方大爷特别诚心的份上，才故意出手帮你们一把，结果你们呢，跟防贼一样防我，这忙我不帮了。” 说完伸手一招呼徒弟：“走。” 方老二却是直接站到了他的面前：“楚大师，你怕是不知道我方老二以前是干什么的，你在我们方家拿的东西也不少了，想这么一走了之，可没那么容易。” 第960章 大师的马脚越露越多 这位大师面色一凛，这位方老二之所以进不到体制内，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名声太大了，现在只能弄个私人公司，说是经营进出口业务的，实际上还是半黑半白的生意。 这位可真惹不起，不跟方老大一样，只要让他进入套中，糊弄他跟糊弄傻子一样。 他回过头来看了杨辰一眼，还好看到这个人时，他就心里有所准备，脑筋也一直在激烈地转动着，就是为了这个。 于是他扭头对方老大说道：“方老板，你们要是对我有怀疑，那干脆别信，忘了是你请我来的，不是我非要来的。” 方老大脸色不豫地看了自己的兄弟妹夫等人一眼，如果跟他提前商量，他肯定不让。 不能一直这样考验大师，用大师私下说的话，他这种动用灵性的次数也是有限的，一旦灵性耗费过多，用在仪式上的就少了。 但已经到这份上了，再阻止也不合适，于是就稍微陪着笑说道：“楚大师，既然他们提出来了，就再劳烦你一下。” 方老大为什么这么信这个，就是因为他的仕途确实太不顺了。 十年前，他就有资格进正部了，他当时是排名第一的副部长，正部长马上要退，他就是接手部长位置的不二人选。 结果一声令下，机构改革，那个部撤销，改成公司了，他虽然出任了公司老总，当了一把手，但级别实际上退步了。 五年前，他全力运作，想去某个准备直辖的市当市长，结果败给了本地派的干部。 因为书记是外来派，出于平衡，市长就得用本土派，就因为这个不足以公开的理由，他就又一次失去了正部的机会。 而这一次呢，这么多公司合并，他毫无疑问地拿到了公司一把手的位置，但是在给公司定级的时候，原本准备定为正部的，突然变成了副部，要知道他的年龄，几乎可以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 所以他才不问苍生问鬼神，因为他觉得自己其它方面已经是毫无短板了，关系也用尽了，唯一差的就是运气，所以才别想门路。 虽然他还是方家的掌门人，能够代表方家在国家版图上占一席之地，可是一个副部，终究是没有什么底气可言，跟人谈利益交换，也没有什么资本。 楚大师看了看杨辰，再次确实道：“在三清四圣的见证下，路过的神明观看，我要是说了什么，你必须诚实回答，不能说假话。” “我为什么要说假话。”杨辰继续还有西南那方面的口音。 楚大师矜持地一笑：“不要骗我了，你根本不是那边的人，你是东南那边的，从面相上看，东南偏中的。” 杨辰笑着点了点头，又换回了口音：“确实是，大师有点本事。” 主要是方嘉嘉的表情太显眼了，结合她现在的工作地点，自然不难猜出杨辰的籍贯。 当然了，这也是一种冒险，他最开始说东南的时候，是因为杨辰刻意往西南误导，就有可能是反方向的。 而以京城的位置为准的话，东南包含了基本上半个华夏，然后再用余光看其它人的脸上的表情，特别是方嘉嘉上的表情，再缩小范围。 取得了第一回合的胜利，让楚大师信心大增，以为装个假口音扮个农民工就能骗倒我，也太小看我楚某人了。 但是在猜杨辰职业的时候，他有些犯难了，跟方嘉嘉认识，应该是干部的多，但他刚才那熟练的泥水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再加上他说的又干过木匠，那应该一开始是工地干活的，然后逐渐当包工头接工程，成了老板。 于是他继续开口说道：“阁下天庭高满，额如覆肝、鸿运当头，应该是吃官饭的。” 然后他再看方嘉嘉，却发现方嘉嘉藏到了她小姑的身后，让他看不到她的反应。 而孙靖明的反应很是淡然，表情上看不出来，方老二根本就是一片茫然，可能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就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想往下走了，这个过程很短，就相当于说话回了口气，又话锋一转：“但颧骨平淡、腮骨饱满，说明你主要走的是财运，应该是做生意当老板的。” “你不是说他是吃官饭的？怎么又是做老板的。”旁边有个小年轻不服地说道。 “在古代，职业分明，当官员的有贵气，无财运，当商人的地位低下，但有钱，所以两者泾渭分明，但到了现代，当老板的也能管好多人，也有贵气在身，当官员的也有钱，所以区别就不明显。”楚大师没有说话，杨辰倒是替他解释道。 其实就是察言观色、 逻辑判断和心理分析这一套，按照他说的，杨辰完全符合，因为杨辰既是领导也是老板。 杨辰没有现在就给他答案，因为你告诉了他对错，他就能接着往下分析了，而是毫无表情说道：“你接着往下说。” 从杨辰刚才的话里，这个楚大师就知道杨辰就算不是业内人士，也是专门研究过的，象这种话术加反应对付一般的场合绝对够用，但眼前这位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来。 这往下就没法猜了呀，下面就该猜他的家庭情况了，虽然他已经派人摸过底了，但是人家本来就是来砸场子的，连口音都是假的，说的那些资料肯定更假。 猜他父母健在？万一少了一个呢，他这个年龄段正是不好判断的时候； 猜他已经结过婚了，这个倒没问题，但孩子呢？一个还是两个，儿子还是女儿，都没有任何把握。 因为你观察不到他的表情，比如说你命里有两个孩子，他如果只有一个，那表情或眼神肯定能露出端倪，到时候就可以改口为：“可惜有一个未能长成。” 现在流孩子的多了，如果表情还不对，那就得再改：“另一个跟了别人。” 去找你前女友吧。 可惜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出一点错了，只好在仔细端详杨辰面相的同时，也顾不得暴露了，偷偷给在场的某人使了个眼色。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立刻站了出来：“干什么干什么，有意思吗？早就跟你们说不要搞这个，有什么用，还把我们都叫过来，耽误多少事，走。” 他是对旁边的几个年轻人说走的，可是他们都稳丝不动，他正纳闷呢，有一个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后面。 等他转身过来，就看到父亲铁青着脸，语气冰冷地问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按他的眼色做呢？” 第961章 该如何报答杨辰 一旦发现被骗，方老大的智商迅速就回来了，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自己的大儿子才回国不久，一直跟这个假大师装的很不熟的样子，平常说起这件事来，也是不赞成不反对，但是关键时候，却替这个假大师解围。 这是绝对不正常的，儿子出国四年，刚回来不久，不可能以前跟这个大师认识。 现在回想，对方基本上也是儿子回来不久，就跟自己待遇上了的。 而且不仅是被骗，他现在想的更多，儿子怎么会刚一回来，就认识这等人物呢？ 谁先勾连的谁，接近自己的目的为何？ 这些都是问号。 他的儿子眼睛拼命地眨巴着，说不出任何话来。 再看假大师，在那里强装镇定，方老大就是止不住的厌恶，指了指假大师和他的两大徒弟：“老二，喊人把他们几个抓起来，问清楚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那个假大师没有动作，但他的两个徒弟却没有束手待毙，一个转身想要从院墙翻出，另一个却冲着杨辰而来，脸上带着浓浓的恨意。 “啪”的一声，子弹打在了院墙上，溅起来的石子正好打在了跑的那个人脸上，然后疼的他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起来。 另一位刚冲到杨辰的面前，杨辰就挥起来手上亮闪闪寒光乍现的瓦刀，对方立刻抱头蹲在了地上。 方老二挥了挥手里的还在冒着硝烟的手枪，仰天长望，露出了孤独求败的神色。 方老大极为无奈地看了弟弟一眼，对孙靖明赶紧说道：“去，赶紧跟警卫解释一下。” 这个时候这个假大师开口了，用惶急惊恐的声音说道：“我自首，我要立功，这两个人根本不是我徒弟，都是他安排的。” 他指了指方老大的儿子，然后继续说道：“有一次我偷听到了，这两个人都是外国的特务，打进来是想偷情报的，你儿子在国外吸d被他们控制住了，然后才配合他们的。” “我还知道他们的落脚地，我可以带你们去。” 方老大痛苦地闭上眼睛，自己的儿子，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掩盖住的。 而且在场的这么多人，除非把所有外人灭口，不然迟早有泄露的那天。 想到这里，迅速下了一个决定，一狠心，就当没有这个儿子算了，也别做多余的动作了。 本来他还想把检举的功劳算到儿子头上的，至于这个假大师，不弄死他都是好的，还想立功，想屁吃。 可是当儿子的罪过太大时，保他就没有意义了，无非是无期和二十年的区别，算了。 于是他立刻拿起电话，给集团的安全负责人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在电话里面一说，让他们过来把人带走。 身为副部级的国企，他们的上面已经没有主管部门了，原来是大型企业工委在管理他们，后来又改成了国家企业工委，实际上的根还是政务院。 然后就对大家说道：“我要现在去向武委员主动承认错误，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们先不要解散，他们几个老二你负责看好，等我们集团的人过来带走。” 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他走的时候，正好跟刚回来的孙靖明打了一个照面，也顾不得解释，一头雾水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孙靖明识趣地什么也没有问。 反正他也是外人，也不靠方家的势，虽然靠的是媳妇。 虽然得偿所愿，拆穿了假大师，但自家堂兄落到这个地方，还是让方嘉嘉心里充满了难过。 有心过去跟杨辰说几句话吧，又担心被说，看着杨辰站在那里，虽然灰头土脸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挺拔，只是脸上似乎有点红肿，也不知道为何，让人有些担心。 过了没一会，来了几辆军车，过来带走了这几位，方老二招呼人进屋等候，众人这才回到了屋里。 方嘉嘉终于有机会接近杨辰了，见杨辰正在洗脸，赶紧递过了毛巾。 等杨辰洗完，虽然还是一身破烂的民工服装，但气势已回来了。 “你换的衣服吗？”方嘉嘉小声问道。 “没有带过来，不用管。”杨辰摇了摇头，身上的衣服只是看着脏，实际上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他自觉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个假大师实际上是自己暴露的。 方嘉嘉的一双美目却完全都在他身上。 看着洗漱过后依然红肿的半张脸，禁不住关心问道：“你脸怎么了？” “昨天晚上睡桥洞，不知道被什么咬了一口。”杨辰实话实说，也不隐瞒。 方嘉嘉心疼的呀，很想用手抚摸上去。 还是她姑姑过来拉住了她，问：“这位谁呀，嘉嘉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这时候其它人也关切地望了过来，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外人，孙靖明当然不是了。 “大家好，我叫杨辰，是方主任的同事，当时一块参加竞聘上岗的。”杨辰很简短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杨主任现在不仅是他们市开发区的副主任，还是他们市招商办的主任，这次来京是推介他们市的一个旅游资源的。”孙靖明在一边补充道。 一个地方的小干部，虽然也算年轻有为，但其它人也没有把他当回事，杨辰也没有兴趣跟他们认识，就这么坐到一边，耐心等待着。 --好在方老大很快就回来了，见了之后对大家说道：“武委员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尽快侦破案件。” 对于他这种不隐不瞒，甚至称得上大义灭亲的行为，武委员还是比较赞赏的，认为他党性强有原则，也没有什么实质性损失，让他不要多想，安心工作。 领导这么一说，他就放下心来，高级领导的气势也回来了。 “年轻人该干啥干啥去吧，今天的事一定要保密，谁要是敢泄露，自己知道什么后果。”但以后怎么办，他还是要跟兄弟姐妹们商量一下的，至于年轻人，还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 这个时候方淑霞把他喊到了一边说了说杨辰的情况，方老大就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功可不好酬，人家也可以算是拯救了方家，该用什么方式回报人家呢？ 第962章 我要的你给不起 你给的我看不上 家里的主心骨还是方老大，但是现在方淑霞地位也上来了，所以基本上就是他们两个在商量，其它人只是听着，包括方嘉嘉的父母。 先把方嘉嘉喊过来问了问杨辰的情况，跟方嘉嘉一样，都是正处，短时间内提拔无望，最多换岗。 能提拔的话，方嘉嘉早就提拔了。 权钱不分家，既然仕途上给不了帮助，那就想法在钱上补齐也一样，几家都有各自的产业，随便找个由头，给他一笔生意不就行了。 结果一问，方嘉嘉说道杨辰自己做生意，生意规模还不小，很早就开起了私家车，现在又换了一辆，估计十万百万的不一定看在眼里。 这就不好办了，他们准备给杨辰一笔生意，不是准备给钱，只不过是那种稳赚不赔的生意，这样的生意规模肯定不能很大，如果给人家一笔人家根本看不上的生意当酬劳，只会被人家耻笑。 最后就是决定把这件事交给方淑霞，让她去跟杨辰沟通，看看杨辰要什么，主要是她是女性，方便交流，尽量隐晦地提醒对方，你都结婚了，不要再缠着我们嘉嘉。 “他确实挺优秀的，但既然已经结婚了，你就不要跟他走的那么近了。”方淑霞忍不住提醒方嘉嘉。 杨辰是挺优秀的，成就暂且不说，不管是正处也好，赚了上千万也好，对他们这样的家族来说，根本算不上了什么。 主要是看中了杨辰的稳重劲，能在两个方面都有所建树，在他这个年纪，指不定怎么锋芒毕露呢，人家却是温润如水一般。 “嗯，我知道。”方嘉嘉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她当然知道杨辰已经是有妇之夫了，再想也没用了，但就是控制不住怎么办。 方淑霞温柔地摸了摸侄女的头发，没办法呀，女人就是这样，喜欢自己的看不上，看得上的要不相逢已嫁，要不就是各有缘法。 方淑霞没让方嘉嘉参加，怕有些话不好说的太明显，自己一个人找到了被安排到一边休息的杨辰。 望着这个风姿卓约的大美女，依稀就是成熟形态的方嘉嘉，杨辰敏锐地猜到了对方的来意，肯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不然的话不会不让方嘉嘉参加。 人家先感谢了杨辰的仗义相助，对杨辰表示诚挚的感谢，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说，方家一定不吝相助，惠而不费的话说了一大筐。 杨辰自然是客气地说自己什么都没干，就是过来干了点手工活，开玩笑地说你们把工钱结了就行。 反正杨辰是死活什么都不要，别看你们是个大家族，又能拿出点什么来，政治资源，自己家还不够用的，下面没安排的多了去了，哪里能拿出来跟别人交易。 至于钱，不是杨辰小看他们，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连杨辰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还想拿钱来哄杨辰，这不跟鲁班门面要大斧一样可笑。 看自己能拿得出来的，没有一样能打动杨辰，方淑霞自己都郁闷了，这么个大个方家，说起来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摆不平你一个地方小干部了。 最后只好无奈地说道：“我呢，在国家组织部干部四局工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直说，放心，你对我们方家也算是有恩，能帮的肯定会帮。” 虽然人家说的低调客气，但脸上的那种矜持味特别明显，基本上就是在表情说自己就是干部四局的局长，换成一般人员，甚至是副局长，都不敢用这个表情。 不过对杨辰来说毫无震憾，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厅级干部，无非是权力更大点，更关键点。 省部级领导甚至副国级领导杨辰都见了不少，一个正厅级的杨辰还不放在眼里，国家组织部虽然牛皮哄哄，但牛皮的部门多了去了。 眼见得拿出国家组织部的身份都震慑不了对方，方淑霞也没有任何办法了，本来准备暗示一下对方不要纠缠方嘉嘉的，现在只能换一种语气：“听说你刚刚结婚，恭喜你了，嘉嘉也真是的，做为同事，怎么也得凑个份子的，反正她马上也要结婚了。” “没打算惊动太多人，就小范围通知了一下。”杨辰不想跟人纠缠这个话题，感觉我好像想缠着你们似的，真以为自己多高不可攀了。 失去了家族的光环，你们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也是蝇营狗苟，也是勾心斗角，也是被人骗的跟孙子一样。 也就是国家还给顾念旧情，不然你们这帮家伙早就被当成残羹剩饭扫垃圾堆里了。 脸上当然不会显露出来，不过方淑霞也看出来杨辰对他们方家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也没有尊重可言。 把杨辰送走以后，她回去把情况一说，别人还没开口呢，方嘉嘉先急了：“小姑，人家给咱们帮了这么大一忙，就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就到底，咱家落魄到这份了，怪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上来呢。” 说的方淑霞伶牙俐齿却无言以对，但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便宜的人家看不上，贵的她给不起。 但方嘉嘉说的也没错，方家再怎么着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就相当于人家来给你帮忙助拳了，结果你让人家空手走了，连个回礼都没有。 这要是传出去，方家真的是什么脸都没有了。 最后方老大一狠心，对着孙靖国说道：“既然他特意跑到京城来宣传他们的那个旅游资源，肯定是比较在意或上心的，你不是说看好的不多，咱们就帮他这个忙，就当是回报了。” “但是那天我听介绍，按他的设想是要投资两到五个亿才行的，我们公司可没这个实力。”孙靖明苦笑着说道，他公司在业务上倒是沾边，但没那么多钱，拿不下来。 “你们公司牵头，出四分之一的资金就行，我们出大头，委托给你们管理，不然省得被人家说咱们方家不知礼。”输人不输阵，跌人不跌份，在京城生活，还是得要点脸的。 第963章 投资十亿 能换个什么 杨辰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清沅，天桥水库没有推销出去并没有让他沮丧，因为现在又有了一个新项目，电厂。 杨辰一了解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玩意投资太大了，现在还可以建十万或二十万的机组，但在杨辰的印象中，好像过几年国家就会“放大关小”，低于什么标准的统一关停。 所以肯定不能上最小的，或者次小的，最少也得上个中档的。 杨辰不知道具体数值，但是知道政策的出台，都有一定的规范，不可能一下子关停一半或一半以上，最多一下子关停百分之三十或一半以上，所以你就不能按最低标准去建造。 何况你在与国企的竞争中，本身就不占优势，国企的话可能能保留下来，你就不可能。 有时候上面不会在通知中要求，必须拆除谁谁谁的，但会要求，你们这个地区，只能保留多少多少总装机容量，那就比谁的后台硬了，百分百民企竞争不过国企。 而且以后热电联产才是主流，只有用民生供暖需求为借口，才能够保留或不接受管控，所以杨辰打算直接上热电联产项目。 但按照三十万千瓦热电联产机组计算，即使是怎么缩减投资，总投资也要超过十个亿以上，这个数字超出了杨辰的预计。 摊子越铺越大，可用的人手越来越少，杨辰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但拥有一座电厂的好处又是那么明显，让杨辰不想放弃。 人手和资金是摆在杨辰面前的两大难题，除此之外，还有建设电厂必须得到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因为这个也等于去国企手中抢饭吃。 你自发自用还问题不大，如果你想上网销售，那人家凭什么要用你的。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划定区域自建电网，但这个又会增加一笔巨大的投资。 这个项目的推动难度之大，远远超过了杨辰的想象。 与此同时，带来的巨大挑战性又吸引了杨辰。 这次回来以后，杨辰汇报工作进展情况的对象又多了一位，原来杨辰只需要向分管副市长汇报，如果重大事项，还需要向市长汇报，你不怕打扰领导的话，找常务副市长汇报一下，也未尝不可。 但这次回来，杨辰主动向市委办打了个招呼，想向江书记汇报一下招商工作进展，其实没有招商成功，有什么可汇报的，避还来不及呢。 但人家市委书记已经抛出了橄榄枝，你还不主动一点，难道非要让市委书记召唤？ 而且关于投资电厂的事，也需要提前跟市委书记沟通，看他的意愿如何，如果人家直接反对，那就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了。 毕竟这个也算是垄断行业，是关乎民计民生，杨辰要用的又是外资，当地领导不一定敢突破，冒这个风险。 江书记的秘书很快就通知杨辰到江书记的办公室来，江书记给你留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汇报，要知道，大多数部门领导来，都是五到十分钟。 见了江宏图，杨辰先汇报了天桥水库招商失手的情况，反而是江宏图安慰了他：“这个大个项目，没那么容易的，何况这还是个旅游开发项目，跟工业投资类不同。” 然后江宏图再次问他有没有下去的打算，执掌一地，哪怕是县长，也比招商办主任的权力大，结果被杨辰坚定地拒绝了。 江宏图这才放心，不是我不让你下去，是你自己不想的，可别怨我。 理论上，守规矩的话，无论你后台多硬，想动肯定是先跟市委书记打招呼，然后无论是自己运作还是让市委书记运作，都不算失礼。 但就怕有些愣头青不讲规矩，喜欢横冲直撞，看来杨辰还是比较守规矩。 但这样的话，江宏图就不明白杨辰为什么非要找自己汇报工作了，又不是报喜，又不是有求于我，非找我干什么。 杨辰这才开始汇报道：“江书记，是这样的，思杨基金会那边得到一个消息，说上面会借电力体制改革的机会，对他们投资建电厂持开放态度。” “但这个窗口期会非常短，必须抓紧时间，咱们是思杨基金的最早合作方，思杨基金就想问问，如果他们投资建一座电厂的话，市里会给他们多大的支持程度？” 江宏图这才明白过来，杨辰为什么要找自己汇报工作了，原来是这个。 电力体制改革的事他知道，但是允许外资进入电力行业了吗？这可是垄断行业。 “我怎么没有看到这方面的内容？”江宏图当然怀疑了，这可不是个小事，你说投资些工业企业也就算了，投资发电厂，这能行吗？ “其实国家一直允许外资投资电力项目，只是一般不会得到批准。”允许不代表必须，我可以不批。 “那这次明确会批？”忙了半天，上面不批，那不是白忙乎了，江宏图也不想丢这个人。 “只是有可能。”杨辰只是从栗子越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在业内根本打听不出来，所以杨辰也不敢说太确定的话。 “总投资大约多少钱？”江宏图有些犹豫，怪不得这小子要来给自己汇报工作呢，原来是给自己出难题了。 “最小投资也要超过十个亿。”杨辰现在还不知道十个亿从哪凑呢，但钱的问题反而是最容易的一个。 江宏图倒吸一口凉气，并不是为了十个亿的数字，而是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当时杨辰吸引了一个亿的投资，然后提的副处，这小子不会又打这个主意的吧。 投十个亿提条件，必须提拔他为副厅，那自己是该同意呢，还是不该同意呢？ “杨辰，这个投资就算是成了，市里也不可能按奖励办法奖励你那么多钱。”江宏图怕杨辰多想，先把目标换成这个试探一下。 杨辰赶紧摆手否认：“这个可以做为市里特批的项目，不按招商引资的标准奖励。” “但政治待遇上也不好给你提高呀。”江宏图真怕杨辰来一句投资十亿，能不能换我进步一步，所以提前打个预防针。 “江书记，我从来没有这个打算好不。”杨辰很无奈地说道。 第964章 有人想抢班夺权 见江宏图一脸怀疑的样子，杨辰真没有办法解释。 不过最终江宏图还是选择了相信，都到这份上了，如果杨辰真的想的话，不会否认。 “小杨，这个项目原则上我表示同意，需要市里怎么配合，市里都可以，但你最好先拿个方案出来。”给清沅市里投资呢，除了政策方面的风险，江宏图还真没有什么可拒绝的。 “好的，我尽快准备。”杨辰点头接受，这个是肯定的，总不能完全靠嘴说。 只要江宏图没一口拒绝，就是好事。 然后杨辰又来到了高军辉这里，除了天桥水库的事外，杨辰也汇报了投资建电厂的事。 高军辉并没有讨论什么政策性问题，而是从细节来讨论。 比如建设的标准、建设的位置、建成之后采用什么方式供电，以及如何推动这个项目的落地。 最后高军辉说道：“小杨，如果你真的想争取这个项目，就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这个不是市里支持就能决定的，市里支持只是第一步，最主要的还是在上面。” “就如同这个投资建厂的必要性，咱们政府可以给他们出，但是上级采纳不采纳这个就不是咱们能做主了。” 清沅市向上级打报告时，肯定说我们这里非常需要新建一个电厂。 但你怎么证明？现在的电力不够你用？那我们可以调拨，可以增加现有机组数量，新建的必要性在哪？ 清沅市目前有四座电厂，装机容量为一百一十七万千瓦时，用电高峰时期，才需从外部调入，而且需求量增长并不高。 “我计算了一下，咱们去年引入的那些项目，如果全部投产落地，咱们电力方面的缺口会进一步增加。”招商引资方面的增长肯定会带来电力需求的增长，这个也是一方面。 “仅凭这个说服力可不够。”高军辉摇了摇头，然后对杨辰说道：“我发动一个关系，看看有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参考的。” 这就是实实在在支持杨辰的表现，当然了，十个亿的投资对清沅市来说也算是大项目，高军辉是市长，能够意识到这个项目带来的好处，所以肯定会同意。 从高军辉这里出来后，杨辰拐弯又进了李志新的办公室，李志新正在跟发改委主任、财政局局长讨论一笔补助资金的事。 上面的钱是下来了，是采用普惠式发放呀，还是重点扶持式发放。 前者的话大家都没有意见，但是这样撒胡椒面式地发放，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如果重点支持式发放，给谁发是个问题，怎么确保资金效果更难，而且还要面临各种公关方面的压力。 最后也没有达成一致，发改委和财政局意见不一，李志新也没有拍板定下，而是让双方各自拿出自己的书面意见，分析各自的好处和不足，拿过来上常务会决定。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决策者。 然后才轮得到杨辰，听了杨辰的介绍和两个主要领导的态度后，李志新皱起了眉头：“小杨，我记得你不是说过马上要走了，还要费这个事干什么？”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年半年的，项目都不一定能通过审批，给你带来不了任何好处。” “我知道，但是人家项目方想投资了，我总不能拒绝，不然就投到别的地方了，至于好处，我也没打算要。”杨辰想不到李志新会这样说，赶紧解释清楚。 “他往其它地方投，其它地方也敢要才行，这是有政治风险的。”李志新不以为然地说道。 “李市长，我查了一下，国内其实利用外资投资建设电厂的项目很多，只是人家都没有宣传，所以显得比较罕见。”谁都知道这方面的风险，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所以类似的项目都没有大力宣传，实际上是存在的。 但杨辰没有说的是，这些项目要不是国企和外资的合作，要不就是地方政府跟外资的合资，或者以现有电厂入股。 独资的少之又少。 但就算是这样，依然没有打动李志新，李志新认真对杨辰说道：“你可考虑清楚，别狐狸没抓到，反惹一身骚。” 杨辰点了点头，两个主要领导都同意了，李志新同不同意没有什么意义，他也不会去顶撞两位领导，只能说他不看好而已。 最后李志新对杨辰说道：“华安说最近招商办的势头有点不对，他走的时候有明显排挤他的迹象，你观察观察看看。” 杨辰只是感觉打电话请示自己的少了，他以为是自己消失太久了，下面的人已经适应了。 而且招商办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大项目在跟，就是些日常工作，也没有必要请示自己。 可是李志新这么一说，似乎是有点不对。 他又来到了江雄良的办公室，按说这才是招商办的主管领导，应该先找他来汇报才对，可杨辰来找他时，他正好外出了，杨辰就先去找别人了。 这实际上也是不对的，但主要领导最大，主要领导想听，你一个小常委副市长也没有资格拦。 但这依然让江雄良不太开心，等杨辰进了他的办公室后，给了杨辰五分钟的学习时间。 杨辰汇报到天桥水库招商引资进展缓慢时，对其它人，他可以说失手，对江雄良就不能说失手，这样说容易被他上纲上线，只能说进展缓慢。 但即便如此，江雄良也是不满地说道：“杨主任，你婚礼刚结束就投入到工作上去，积极性值得表扬，但是效果不佳也是事实，特别是咱们还花了很多钱，又是宣传又是造势的，最后却没有什么结果，这让咱们无法对上级有所交待。” “我看能不能这样，杨主任，你是全省知名的招商能手，你再努努力，专注一点，看看能不能把这个项目做成，至于招商办的其它工作，我可以帮你承担一部分，有些杂活，交给其它人，要相信同志，也要学会放权，你看怎么样？” 这就是明显的抢班夺权，也可以说是上下结合，想把杨辰架空。 而对此情此景，杨辰也只能说道：“可以，没问题。” 第965章 平时好说话 不代表我不会训人 给江雄良汇报完，杨辰这才来到招商办，开了一个小会。 这也是杨辰第一次见到新来的副主任，叫朱全超，从市经贸委过来的，看起来眉眼灵动，特别精明的一个人。 他是陈华安走后替补过来的人，自然接的是陈华安的工作。 汇报听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中规中矩。 等祁世民再汇报，杨辰就听出不对来，他汇报的内容不仅很多跟朱全超有交叉，很多还是白云燕的工作。 所以等轮到白云燕时，白云燕委屈地说道：“他们两个都替我汇报过了，我没有什么可汇报的。” “咱们的分工调整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您不在，怎么可能调整分工。”祁世民赶紧说道。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替白主任干那么多工作，是关心关爱女性干部吗？这么喜欢的话，要不要向组织把你们推荐到妇联去工作？”杨辰并没有因为祁世民是自己运作过来的就另眼看待，一视同仁。 祁世民低眉顺眼没有说话，朱全超却赶紧解释道：“杨主任，这是因为白主任前一段请了几天假，我和祁主任就帮着分担了一下。” 杨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大家说道：“今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了，我们招商办的工作还停留在上半年，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进展，我看了一下报表，咱们领先的优势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增速还在昌平市之上，但总量已经比人家低了，再保持这样的势头，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咱们必然被昌平市追上，到时候领导的脸面不好看，可不是我一个人承担，大家都有份。” “所以对于下一步的工作，大家要认真开拓思路，多想想问题在哪，必须改变这种停滞不前的局面，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 “杨主任，这不是等你的大项目来的嘛，您只要一出手，立刻就倒转乾坤。”朱全超对杨辰使出了捧杀的必杀技，在他看来，领导就没有不喜欢吹捧的，更不用说这么年轻的领导了。 杨辰却是把脸一沉：“光指望我，要你们干什么，招商办是我一个人的？咱们出台机制是用来干什么的，是要推动全员招商，在全市形成热潮，形成合力，我看了一眼，为什么上个月没有对落后单位进行通报，是因为湖州县落后了？还是因为经贸委落后了？” 恰好这两家单位都落后。 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如果不奖励先进，不鞭策落后，那咱们出台这个机会有什么用，全指望咱们招商办去引资？到时候全市招商工作落后了，板子是打在我们身上的。” “你们这种行为，说小了是因私忘公，拿公家给自己做人情，说大了是无视集体利益。” “领导问起来，就说是你们干的，我是请假了，有不在场证明。”杨辰就纳闷，真以为自己就只会好言好语，客客气气了。 觉得自己是面团子，随便拿捏。 “看你们干的什么事，还得我给你们补救。”杨辰说完对祁世民说道：“老祁，你去把通报改一下，把当前面临的形势说的严重点的，把落后的几位，差距明显的地方给我指出来，语气要严重点，我一会拿过去，让市委市政府联合发文通报，显得我们不是不通报，是把通报延后了，现在去吧。” 祁世民起身点了点头，赶紧走了。 心里却是充满了苦涩，这杨主任，看起来比卢书记还霸气，这下难办了，好不容易在原单位得个脸，这下又得全折进去。 朱全超看着杨辰，心里也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小子，看样子没有那么好对付，用起手段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屈主任太小看人家了。 以前说过，清沅市招商办比较特殊，是单独成立的，其它地方要不是经贸委联合办公，要不就是干脆加了个牌子。 清沅市经贸委一直想把这个权力收回去，特别是这两年，招商工作排名全省第一，又掌握着考核大权，风光无限，这次又听到了杨辰要走的风声，市经贸委主任屈世海就动了心了，从特洛伊木马故事中得到一个灵感。 就是把朱全超派过来担任卧底，等杨辰一走，想法把朱全超扶正，等再过几年，自己一退，让朱全超兼上经贸委主任，这样一来，看起来是招商办吞并了经贸委，实际上也是经贸委吞并了招商办。 然后杨辰看着白云燕：“白主任，你是女性干部，家里事多，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体谅一二，但现在形势严峻，任务又重，你就不能再这么安逸，你的责任，你要承担起来，重的话我就不说了，自己看着办。” 看似训斥，却让白云燕仿佛受到了阳光照耀一般，满脸的喜色，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用雀跃的语气说道：“放心吧，杨主任，我一定积极努力认真，把该属于我的工作拿下来。” 杨辰点了点头：“行，散会。” 看都不看朱全超一眼，起身就要走，朱全超机灵地先起来挡住了杨辰的去路，满脸笑意地问道：“杨主任，大家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您什么时候安排？”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喝酒。”杨辰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然后继续前进，朱全超赶紧让开，看着杨辰龙行虎步一般离开。 然后趁人不注意，他赶紧去找江雄良汇报今天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出对策，特别是通报经贸委这个，他可是拍了胸脯保证说没问题不会被通报的，如果还是被通报，自己在经贸委可就没有半点权威可言了。 听了之后江雄良就是一愣：“我说了招商办的事让他少管呀，他没有跟你们传达吗？” 朱全超摇了摇头：“没有呀，江市长，你看通报这事？” 江雄良皱起了眉头，这小子当面答应的挺爽快，背后却来这一手，让自己吃个哑巴亏。 但还得安抚手下人的情况，于是就对朱全超说道：“通报的事你放心，我这里不签字，他文件发不出来。” 第966章 财富的三个等级 结果当天下午，通报文就以市委、市政府联合行文的名义下发了，市政府这边还是高军辉签的事，江雄良连计较都不敢计较一下。 你让我少管招商办的事我就少管呀，你是招商办主任还是我是招商办主任，我这个招商办主任是组织任命的，又不是你任命的。 官场是阶级森严，上下明显，但是又是讲规矩的地方，主管领导和部门领导实际是一种互相补位互相监督的关系，并不是说你是主管领导，就能对所有事务指手划脚。 杨辰不想管那么多闲事了，但不代表就会放弃自己应有的权力。 杨辰不会事无巨细地把揽所有权力，但是职位在身，就要承担应有的责任，而责任就是权力，就是义务。 江雄良还特意把招商办的几个领导喊到他的办公室，开了个小会。 按照杨辰的说法，目前还领先，但马上就不领先了，所以大家一定要鼓足干劲，振奋精神，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然后才跟杨辰说，希望杨辰把精力集中放在大项目上。 杨辰对他说道：“江市长，大项目我肯定及时跟进，但这种事不是集中精力的事，一来这也不耽误日常工作，二来你一说集中精力，就好象项目引不来是我不集中精力的原因，所以这句话我是不认可的。” “该引进的项目我会全力而为，引进不了我最多不得奖励，但这不能怪我，要不这样吧，你批我两个月的公务外出吧，我去看看能不能拉几个大项目过来。” 你嫌我在这里碍眼，你让我离开就行，到时候好坏也跟我没有关系了。 杨辰想正好借机外出考察考察，发电厂的事，确实难度挺大的。 主要是这东西技术含量太高，设备、标准、排放指标等，难度比水泥厂高出了十倍。 这样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借机下蛋，收购一个设备老化准备淘汰的电厂，至少能有一个基本上的技术团队。 但江雄良怎么可能放他走，万一下个月被昌平市超过，江宏图要是发火的话，他拿谁来顶缸。 在这的话，好歹能分担一些怒火。 杨辰心中暗笑，就这点本事，也想架空我。 电厂如果能引进的话，那根本就不用担心被昌平赶超的事。 这个时候杨辰突然接到了李国豪的电话，这也是他的合伙人之一，主要负责电力工程施工的，他哥就是省电业局的局长李国忠。 杨辰本来想找李国忠聊聊的，结果前几天他跟部里去哈萨克斯坦参观学习了，李国豪就是通知说他哥回来了，让杨辰过去见他。 这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懂不懂技术不好说，但肯定懂政策，懂门路，也懂操作。 等杨辰见到李国忠，李国忠对杨辰十分亲热，虽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因为杨辰是从李天国那里喊他大伯的，而他和李天国除了都姓李之外，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通过这几年的相处，互相都觉得对方是值得深交的人，所以来往的还算亲密。 虽然杨辰很少跟李国忠见面，更多的是跟李国豪。 当杨辰说是要投资建一座发电厂之后，当然了，杨辰也说起了要投资十个亿的困难。 李国忠突然问杨辰：“你知道拥有一个发电厂的意义是什么吗？” 这个杨辰还真不知道，等于触及了杨辰的知识盲点。 李国忠继续问道：“你对财富的认识是什么？” “钱，或者说资产。”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对，或者不完全对，准确来说，应该是资源，因为财富不止是金钱。”李国忠笑着说道。 “你没有认识到财富的本质是什么，片面地把钱当成了财富。” “你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可你没有保卫它的力量，财富就不是你的。” “比如，胡雪岩、和珅、沈万三、吕不韦，算有钱不？” “当权者一声令下，他的财富是不是就没了？” 一场祸事，或者一场动乱就能毁掉的财富，不叫真正的财富。 这就跟国王、守卫和黄金的故事一样，国王如何奈何不了守卫，那金库里的黄金就是守卫的。 富豪可以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是非常有钱的，可以买到世上绝大多数事物，豪车、飞机、游艇，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但是，你没有抗风险能力，一个金融危机，东南亚多少富豪跳楼。 李老板牛不牛，香江第一大富豪，安保力量能说不强，张子强就敢绑架你儿子勒索十个亿，郭老板贵为香江第二大富豪，照样被绑架勒索六亿。 但为什么绑架何赌王就没有成功呢，为什么他不敢去绑架霍家呢？ 这帮人为什么崇尚资本主义制度，因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他们可以用资本呼风唤雨，但仍然不能代表他的财富就是安全的。 第二个等级，就是拥有很多别人没有的资源，典型的特征就是我们的高级领导干部，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拥有的资源很多是钱买不到的。 比如你们市里的一把手，一声令下，全市的人都得早起打扫卫生，让你们起来跑步，你们就得起来跑步，在全市开展一次打黑除恶行动，很多人都得人头落地，这是钱能买到的吗？ 第三个等级，就是拥有世上难寻的稀缺资源，比如，你能去秦山里面盖别墅吗？你能去博物院把世间罕有的文物借到家里欣赏吗？某某某这样的女明星，你能想睡就睡吗？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各国的领导者，哪怕是再穷再小的国家，所拥有的资源，也不是财富能比拟的。 同时这些资源还具有超强的稳定性，不会轻易贬值或损失。 说到这里李国忠抱歉地来了句：“不好意思，扯的远了，我的意思就是，发电厂就是稀缺资源，别人没有你有，别人不能建你能建，这个东西可能不赚钱，甚至还亏钱，但只要这个发电厂还在，就是你的优质资源，前提是你能一直保住。” 第967章 十亿投资怎么着也得换个县长吧 杨辰听的是津津有味，其实这就是权势财的互相转化，财富必须及时转化为势力或权力，不然的话，你的财富很有可能保不住。 比如比尔大官人，贵为世界首富，这就是第一等的富豪，个人拥有很多很多钱，公司也拥有很多很多的现金储备，不受金融资本的制约。 但是没有与财富相匹配的势力或权力，一名哥伦比亚特区联邦地方法院法官托马斯.杰克逊就能折腾的你欲仙欲死，逼的比尔盖茨不得不辞去公司总裁的职务，差一点公司就被拆分。 然后，比尔大官人积极踊跃赞助选举，深度资助政界人物，重金支持的小布大统领上台后，换来了“刚正不阿”的托马斯杰克逊法官因违反司法程序、向媒体泄漏案件审理内情而被解职，新法官支持和解。 和解，说白了就是交保护费，你向漂亮国司法部交点保护费，官司就算是到底了。 这就是他及时将财富转化为了势力，从而保住了自己的财富。 但前提是你有很多很多的钱，这样才能转化势力，钱少的话，最多当个村长，或者进政协当个委员。 “这不是来找您帮忙了吗，我准备在我们市里投资建造一座火力发电厂，不知道从何处着手，想请您老给我们当顾问。”杨辰直抒来意。 这个顾问肯定是有好处拿的，虽然不一定是钱。 李国忠把头摇的中风似的：“市里，想都别想，就算你们市里的主要领导支持也没用，到了上面不会同意的。” “除非你在上面有通天的关系，不然绝对不会同意，一个市的用电供应交给私人资本，不管你是民营还是外资，都没戏。” “而且，市里供电好好的，又没有问题，凭什么你来供电，不管是扩产需求，还是加强供应，市电厂都可以做到，用不着你上。” 听了之后，杨辰就有些失望，自己还想着有江宏图和高军辉同意，肯定没问题呢，原来不行。 “想建这个发电厂，你只能打着提高民生保障能力、消除供电空白区域的旗号，那怕你要供电的那个村不超过五户人家，总人口没有二十个，也得打这个旗号。”李国忠小声对杨辰说道。 杨辰瞬间明白了，必须得有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哪怕这个理由实际看起来无比荒谬呢。 “那我这个发电厂就必须建在山里面了。”杨辰自言自语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度。 而且后续也非常麻烦，电厂不需要像水泥厂那样，运进运出，但是三十万千瓦的机组，一年耗煤大约六百万吨，以一车五十吨为例，一年需要十二万车次，换成天，就是一天三百多辆车次。 光是解决这个运输问题就不是一般的困难。 “谁说的，电可以通过线路传输，捎带着连经过区域也可以供上，为什么要建在山里？”李国忠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都是理由和借口，不用完全当真。 “这样吧，我看你也是门外汉，给你推荐一个人，让他帮你吧。”李国忠想了想之后说道。 “谁呀？”杨辰问道。 李国忠一边示意李国豪去打电话，一边对杨辰说道：“他叫侯伟栋，是我一个外甥，学的电力工程，本来大有前途，在水电建是副总工程师，去西南主持一个大型电力工程的建设，结果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跟当地一个女的混到了一块。” “结果没注意人家的民族，最后被人家哥哥抓住了，让他离婚再娶，他不愿意一闹大，引发了民族纠纷，最后还是离婚娶了，但工作也没了。” 李国忠看了看杨辰，比这小子还大好几岁呢，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他本来是打算培养出来往上走的，结果来了这一出，前面所有的投入都成了泡影。 本来想趁着这次厂网分离，把他塞到那个厂里呢，杨辰正好来说，他就想着不如让他跟杨辰混一段时间。 至少能卖杨辰一个人情，他还能找点事做。 至于进厂，那什么时候都能进。 李国豪很快就把人带了过来，很高大魁梧一个人，声音洪亮，长的堂堂正正。 互相一说一介绍，侯伟栋挺有兴趣，杨辰也很满意，两个就这么说定了。 出来之后，杨辰就带他去思杨那里办了入职手续，现在的国企还没那么财大气粗，望着入职手续上的十倍年薪和各种福利待遇，侯伟栋激动的差点跪了。 杨辰一点都不在意，人才就要有人才的用法，抠抠搜搜的成不了大气候。 有了侯伟栋，杨辰一下子就轻松多了，有了专业人士的帮忙就是不一样，方案、规划、选址，都慢慢出来了。 发电厂不让建在市里，杨辰本来是准备建到平山县的，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家。 可是侯伟栋认真研究了之后，又去电业局查了查资料，认为更应该建在宁城县，只不过具体位置是宁城、平山和清沅市的三角地带，这里有一片地是宁城县的，却偏偏在河这边，相当于一块飞地，一直由平山县进行供电。 他们以种菜为主，天气一旦干旱，就得抽水浇菜，用电量极不稳定，平山县这边一直不好好给他们供电，耽误了他们的生活生产，他们也是怨声载道。 打着给他们供电的理由，那发电厂肯定就不适合建在平山或市里。 但是，杨辰却不想便宜了周少游，这家伙都传了这么长时间了，还在宁城县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坐着呢，给他引进一个这么大的项目让他长脸，说不定他还能凭借这个直接进常委呢，杨辰才没有这么有容人之量呢。 最好是便宜自己人，但杨辰现在手头没人了。 有了这个项目，就算杨辰自己提拔不了，也能运作个县长或县委书记上去，肯定不能这么白白给人。 但杨辰自己的班底都还缺乏资历，不可能一下子提拔到县长或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去，陈华安倒是有资格下去当个县长，但他刚刚调整过，总不能如此儿戏。 第968章 两个人都不愿意去干县太爷 不过杨辰突然想到自己不是没人可用，光从下面想了，忘了上面了。 因为杨辰的班底，目前还没有超过他级别的，所以他习惯了往下找。 忘了最开始曾经帮助他的那批人，现在基本上都是处级干部的档次。 边莉不用管，据说手续已经在办理了。 张婉如只需要等着就行。 杨桂兰还要先等“三八红旗手”称号到手之后，才能够运作。 但前面这几个都是男的，正处级的还有两位呢，一个是古来贺，一个是李天国，辛久如也是正处，只不过把他运作回清沅市难度比较大。 但李天国和古来贺都有资格过来，两个人都当了两三年的正处了，从省里下来，通常要微调一格，担任县委书记也不突兀。 如果是从下面运作，就不能过于提前，因为现在周少游还没有走呢，显得你太迫不及待。 如果是从上面运作，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可以先打好招呼，把人挂到这，你这边一走，我就位就行。 因为上面不需要很考虑下面的情绪。 李天国和古来贺，杨辰肯定优先考虑李天国，毕竟从亲近程度上，古来贺远不能跟李天国相提并论。 但杨辰特意跑到李天国家里跟李天国沟通时，李天国却显得十分有顾虑。 虽然他妻子陈淑英十分有兴趣。 毕竟在省厅当处长，远远没有在下面当县委书记听着好听，陈淑英背靠着杨辰，现在不缺钱了，缺的是社会地位。 等陈淑英离开之后，李天国才对杨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辰，不瞒你说，去下面干县委书记确实对我没有什么吸引力。” “我对仕途没有什么野心，咱们也没有什么太深厚的背景，在厅里的话，临退前估计也能混个副巡视员，去下面当县委书记，最多也是这个结果，没有什么区别，能不折腾还是别折腾了。”李天国诚挚地对杨辰说道。 这确实是李天国的真实内心写照，他不是什么有雄心壮志的人，你说进到官场里面了，有进步想法很正常，但不是太强烈。 最主要的是认清自己的实力，知道再往上基本上不可能，干脆一动不如一静。 “而且。”这时候李天国脸上真的就是完全的不好意思了：“让我当个县长，我还有点把握，围着上级的安排部署和县委确定的重点任务干就是了，可如果让我干县委书记，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这就是当惯了中层干部，一切行动听指挥就行，自己不用很动脑筋。 就跟画画一样，当中层干部是比着画，当县委书记是自己画，肯定不一样。 李天国说这个杨辰能够理解，因为就算是官场上，也不是每个人，野心都多的想要溢出来一样。 有人习惯稳妥，习惯安逸，不愿意去陌生环境开拓很正常。 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愿意躲在安逸区里不愿意脱离，哪怕生活的极不如意。 这种思维是极为牢固的，你见过有那个中年男人去突然改变自己创业成功的，能成功的那必然是少数中的少数，人中的龙凤。 既然他不愿意去，杨辰也不想强求，挺好的，李天国这种性格，去了也是受折磨，杨辰也不忍心。 好在杨辰还有一个备选对象，古来贺的进取心要远比李天国强烈的多，而且他返回清沅的话也算是衣锦还乡，因为要按原先的上升路径走，现在能是县长就不错了。 杨辰找到古来贺，做为婚礼的参加方，现在古来贺对杨辰的幕后关系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自然对杨辰也更加重视。 有人喜欢看眼前，有人喜欢看未来。 杨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看着古来贺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就知道不好。 按说这是好事，应该受欢迎的，想不到两个人这都出了意外。 古来贺叹了口气对杨辰说道：“老弟，真是对不住你，你能想着老哥，哥非常感谢的，但是吧。” “我前一段时间，托老师的关系，给我们老大解决了他学历的问题，顺便又安排了他儿子入学的事，我们老大比较认同我了，答应就这一年半年的，把我安排到总经济师的位置。” “所以说，这个机会呢也是很难得的，至少我们老大亲口承诺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说完后，古来贺用满是歉意的眼神看着杨辰。 话只能说到这份上了。 杨辰也不知道不能强求，人家都上总经济师了，肯定看不上这个县委书记。 部委、省厅、市局，这三个级别的部分单位，都有总经济师和总工程师两个岗位，虽然按照编制级别，这两个岗位仍然是中层干部。 市局就是正科，省厅就是正处，部委就是正厅，但是在实际工作上，这两个岗位都提前一步享受了副职待遇。 市局就是副处，省厅就是副厅，部委就是副部。 一般来说总工程师负责技术管理和创新，总经济师负责经济管理和战略规划，有分管部门，实际就是副职了。 人家放弃唾手可得的副厅，去干这个县委书记，哪怕县委书记手中的权利再大，但级别才是王道。 从古来贺家出来后，杨辰怎么想怎么不甘心，这么显眼的政绩让给别人，有点亏的慌。 不甘心的杨辰又一次来找李天国，劝他下去干一届，到时候就算是再回来，履历也完善了，也有提拔的理由，到时候咱们全力运作副厅。 虽然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杨辰还非扭了不可，当县委书记有什么可难的，李天国只性格原因，又不是能力原因。 实在碍不过杨辰的要求，李天国只好同意，然后他会去跟厅里沟通，说下面有个位置要腾出来了，他想下去试试。 然后再由厅里跟省委组织部沟通，对于省里面的干部愿意下去，去基层进行锻炼的，省委组织部非常乐见于成，再有张婉如暗中出力，下去肯定不成问题。 至于落实县委书记的职务，那就需要再运作了。 第969章 你已不是原来的你 不过李天国也给杨辰提了一个要求，最好给他找一个靠谱的帮手，熟悉情况，协调能力出色，最好工作能力再强点，能给李天国提供工作思路。 前者是对秘书长的要求，后者就难说了，这样的人才不是太好找呀？ 杨辰正发愁呢，宋文强突然打来电话，说应一个老板的邀请，要去南方考察一个项目，说是考察，其实就是请他去玩的意思。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杨辰也没有必要拦着。 杨辰的底线是不能主动向服务对象索取，贿赂也好，个人享受也好，人家非要表示了，你也不能硬不要，现在的风气就是这个风气，你总不能做个异类。 人家主动表示，尽管也不能说就心甘情愿，但至少没那么怨恨。 但你主动索取了，人家给吧，心疼，不给吧，就得罪你了，只能被迫答应，这种情况下，人家心里肯定不舒服。 而且欲壑难填，人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一次被满足，下次就有可能更多，最终走向难以克制的深渊。 不主动索取，相当于双方友好往来，至少不会造成太严重的怨愤。 当然了，任何的行为都涉及到了以权谋私，数额只要巨大，必然有权钱交易行为，最终形成了不公平竞争。 所以杨辰一直在他的业务范围内，强调权力运行制度化、公开化和规范化，但靠他一个人，改变不了整个社会风气，也消除不了人的私心杂念。 但挂了电话之后，看着通讯录上的强字，杨辰突然想到了韩国强，他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有很强的辅佐能力，同时自己工作能力也不差。 目前他在平山县担任常务副县长也有半年时间了，调整一下也不是不行，从常务副县长到副书记，也算是个不小的进步。 副书记是县委书记的天然副手，可以帮助县委书记管理县委的运转，充当人事方面的把关者，还能在常委会上冲锋陷阵。 而且韩国强应该也愿意离开平山县，因为随着主要领导异地任用制度的落实，下一步必然要离开平山。 反正终要离开，提早一步也不是不行。 这样发展前途更广阔。 杨辰跟韩国强一说，韩国强果然十分乐意，他又不是没见过李天国，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又都是杨辰的叔叔，合作起来更没有心理负担。 “我才刚刚动过，现在又动不是那么容易吧，你又不想现在说那个项目的事。”韩国强有些担心地说道。 因为杨辰不想便宜周少游，那么调整韩国强就不能以项目为借口。 可没有项目去跟领导讨价还价，领导凭什么这么快就又调整韩国强。 涉及人事问题，杨辰的第一讨教对象就是高军辉。 杨辰当然不会说自己要在宁城县占两个位置，只说了韩国强的事，自己找的关系要投资十个亿，那肯定得找个实心可靠的关系盯着。 “找个县委书记或县长盯着不更好？”高军辉笑着反问道。 跟领导太熟了就有这般不好，容易被领导调侃。 “高市长，你把我韩叔提拔为县长或县委书记吧，我求之不得呢。”杨辰无奈对他说道。 高军辉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明知道不可能。 他怕杨辰多想，只好给他解释清楚：“是这样的，为了换取我们同意支持周少游进入常委，江书记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了，把宁城县空出来的几个岗位都交给我们，当然了，准确来说，给我们的只是推荐权。” “我是县委书记，老屈是县长，老方是政府办主任，志新是招商办主任，老孔是安监局局长，基本上排名靠前的，人人都有份。” 杨辰就是一愣，江宏图为了周少游竟然舍得拿出这么多岗位跟其它常委交易，难道说周少游才是他的亲儿子？ 不过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说明周少游已经马上要离开宁城县了。 可惜江宏图把县委书记这个位置许给了高军辉，跟李天国的运作产生了冲突，杨辰就机灵地没有再提，而是退出了高军辉的办公室。 等他出来之后，把情况跟韩国强一说，韩国强直接对杨辰说道：“既然如此，干脆直接找江书记谈吧。” “宁城县既然准备大动，就不差这一个岗位，直接找江书记谈，比找谁都管用。” “我相信他参加了你的婚礼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韩国强最后幽幽地说道。 杨辰一想也是，又不是什么重要岗位，只是个副书记，连县长都不是，江宏图应该会给自己面子。 于是借着回礼的名义，杨辰去了江宏图的家中。 两个人很是虚假地客气了一番之后，江宏图就暗示杨辰可以直抒来意了。 你知道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说吧。 既然如此，杨辰也不跟他客气：“江书记，我听说宁城县这边要大动，我想给平山县常务副韩国强讨个人情，给他挪个位置，重用一下。” “韩国强呀，也是在多个岗位上轮转过了，具备进一步使用的条件，行，这样的优秀人才，市委会酌情使用。”江宏图笑着说道。 心里却在奇怪，听着这小子就是韩国强带出来的，现在小杨领先了，就为韩国强不遗余力地摇旗呐喊，也算是有情有义呀。 双方关系进入新阶段后，杨辰这还是第一次找他办事，无论如何不能拒绝。 又不是什么违背原则的事。 从江宏图这里出来后，杨辰自己都惊讶万分，想不到县委副书记这样的重要岗位，自己竟然能不经运作，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能争取到了。 他都没想到会这样容易。 现在他才对自己的份量有了新的认识。 韩国强欣慰地拍了拍杨辰的肩膀：“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那个杨辰吗？其实早就不是了。” 这个时候，杨辰突然接到了方嘉嘉打来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那边却迟迟没有说话，让杨辰十分纳闷。 正当杨辰想开口问个究竟时，方嘉嘉突然说道：“我这里有事，咱们见面说吧。” 第970章 c4isr系统(客观主书友冠名) 方嘉嘉没说什么事，但见面地点是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方璧海的家，自然不会让杨辰有一点瑕想。 杨辰到的时候，方嘉嘉和方璧海正在对坐，给杨辰开门进来之后，方璧海对两个说道：“你们先聊，我先去书房看个资料。” 杨辰感觉这是对自己人品的不放心，我都结婚了，还能真招惹你们家嘉嘉呀，以为我j虫上脑，色胆包天呀，两辈为人，要是连这点定力和克制力都不有，岂不是白混了。 除了身份上带来了诱惑是难以比拟的，其它的也就那样。 反正还没到杨辰不考虑后果也要到手的级别。 等杨辰坐定，方璧海竟然亲手给杨辰端来了茶水，杨辰赶紧起身接过，方璧海十分爽朗地说道：“你也算是救了我们方家，喝我杯茶的资格还是有的。” 方嘉嘉等杨辰喝了两口茶后，方要出口，又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感谢的话，其它人已经说过了，我知道，你不是看我的面子，也不会管这样的闲事，现在脸上好点了没？” 说话的同时，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神色。 杨辰摸了摸原本红肿的位置，现在基本上已看不出来了：“没事，早就好了。” 杨辰对外的解释是去草原上玩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这次事真的要多亏了你，不然的话，我们家很有可能过不去这关。”方嘉嘉感激地看了杨辰一眼。 虽然说主要出事的是方老一，但你弄那么多全家参与的仪式，到时候你说其它人没关系，谁相信？ 这可是涉及到叛国的大事，到时候就算是其它人不被处理，那也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重用了，最好的结果就是把你调到空闲岗位上闲置。 “感谢一次就够了。”杨辰摆手说道，三番五次地说，这个来说那个来说的，不如来点实惠的。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方嘉嘉觉得还是让杨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然的话怕杨辰不领这个人情。 “我大伯管的那个集团是国家将各行业各部门电子科技方面的院所和公司，集中到一块，今年过来年才成立的综合性集团公司。” “公司里面很多业务都是军民两用或者军用的，很多项目是高度保密的。” “保密的话可以不用跟我说。”杨辰笑了笑说道，看方嘉嘉一脸沉重的样子，好似背负着什么秘密似的。 “这个可以跟你说，毕竟你也算是当事人，安全那边的人说了，只要不说那么清楚就行。”方嘉嘉红着脸说道。 主要是方家这边怕杨辰出去乱说，影响到方家的名声，其实安全那边没有说什么。 杨辰点了点头，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这就跟听故事一样，你不要捧哏两句，说的人会觉得没有意思。 “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漂亮国有一个c4isr系统，其实就是个包含了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及监视与侦察的综合作战系统。 它这个系统最初的目标让后方的指挥人员可以看到自己每一个作战单元目前的位置、所处的环境、面对的敌人，大到飞机坦克，小到人员装备。 然后逐步完善，又加入了情报分析、作战指挥等功能，这个系统呢，能让所有的武器系统实际成倍的战斗提升，真正将各兵种各种武器有机地结合在了一起，专家分析，漂亮国最可怕的，不是他的什么先进飞机、航母和潜艇，而是它这个作战系统。” “本拉登之死！”杨辰脱口而出。 见方嘉嘉瞪大了眼睛，杨辰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有这么强大的系统，本拉登怎么还不死。” 杨辰不知道的是，现在方嘉嘉没有多想，可是等十来年后，才对杨辰的身份有所怀疑，不过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是高级官员了，虽然个人感情相行甚远，但却是政治上的盟友，方嘉嘉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这件事，只是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然后方嘉嘉继续解释道：“咱们国家也在开发咱们的这个联合作战系统，承担主要框架的就是我大伯集团下面的一个研究所。” “漂亮国一直在想方设法打入这个机构，获得咱们研究的进展，意图实施破坏行为，准备暗杀其主要科研人员。” “我的二堂兄就在这个研究所工作，他的名字不能说，代号客观主，承担比较重要的课题。” “我大堂兄在漂亮国留学的时候，不知道是在酒后，还是在电话里面泄露了，他有一个弟弟在这个研究所工作，然后就被那边的情报机关盯上了，包括后来他吸d，都是人家给他做的圈套。” “然后被逼的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还被人拍了视频，等回国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一个情报小组。” “他本来是想也跟着进入这家研究所工作的，方便他进行情报搜集，但他这种有留学背景的，按照规定，根本不可能进去，即使有我大伯也不行。” “但是在接触中，他们发现了我大伯的心理漏洞，于是他们就想引我大伯犯错，等越陷越深的时候，从我大伯这里下手。” “虽然我大伯说，他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干出有害国家利益的事，但这毕竟一种莫大的风险，我们全家都感谢你，真的。” 他家的这种狗皮倒灶的事，杨辰一点都不想知道，既然掌管这么重要的机密，为什么还要派儿子去留学，纯属咎由自取，一点都不无辜。 这种危害比那种子女留学后被跨国公司雇佣，然后去影响国家政策给国家造成的危害更严重。 被多赚点钱不算什么，安全才是基础。 但现在杨辰最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非常小声地问方嘉嘉：“咱们是不是真的有千手观音系统？” 见方嘉嘉一头雾水的样子，杨辰摆手：“算我没问。” 要不是还没有出来，要不就是处于深度保密阶段，也有可能是还没有这个代号，毕竟这个节目还没有上春晚呢。 第971章 方嘉嘉要去宁城县锻炼 “其实我们家也没有什么能帮你的，而且这件事也没有完全结束，按照安全那边的人说，咱们跟漂亮国有共识，搜集情报过程中，不能采用恶性手段，失败了之后，也不能进行泄愤式报复，但这个只是共识，人家真下狠心了，咱们也只能再报复回去，所以最好不要多宣传你的作用。” “我大伯呢，因为发现的早，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损失，又是主动大义灭亲，还顺藤摸瓜挖掘出一个埋伏很深的小组，所以组织还对他进行了表扬。” “为了表示感谢，想着你前一段时间去京城推介的那个招商项目，我也回来也打听了，听说因为这个项目，有人还对你比较有意见，所以我们家就打算投这个项目。”方嘉嘉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用了吧，这个项目有可能不赚钱，甚至亏钱。”就算是上辈子，天桥水库也没有红到哪里去，不是什么热门景点，只是在小圈子里口碑很好。 “没事，亏不了钱，投资是我小姑夫的那家公司，资金却是我大伯的公司，等建好以后，他们准备组织全公司的人分批过来疗养，公司的各种会议也都在这里举行，还可以动员合作伙伴过来，根本不可能亏钱。”这也是她小姑父孙靖明的担心，然后方老大的保证。 哦，杨辰明白了，还能这样，左手倒右手，反正肉烂在锅里了。 “回头我小姑父会跟你联系，预计投资两个亿，至少让你招商项目成功率百分百的金身能保住。”方嘉嘉抿嘴笑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表情却很是愉悦。 “不不，不用算到我的名下。”杨辰心想正好，提拔韩国强正好没有理由呢，虽然江宏图同意了，但理由更充分的话也便于他到位之后树立权威和开展工作。 “你又想提拔你那个手下？”方嘉嘉笑着问道，她对杨辰还是很了解的，喜欢给手下让政绩，然后让手下能够跟上他，不然的话他走的太快，没有人帮衬，也不好办。 “平山县的常务副县长韩国强。”这没有什么可瞒人的，迟早人家会知道。 方嘉嘉点了点头，这是杨辰师长的角色，对杨辰的影响很大，特别是杨辰的起步阶段。 可是他不是刚提拔过？不过方嘉嘉并没有多想，她只关心自己，也许还有杨辰，其它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我叔叔还有点事要跟你说，你们聊吧。”方嘉嘉看着杨辰，有些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说道。 杨辰有些奇怪，这事不是都说完了吗？还有什么可说的。 还两个人轮番上阵，有什么事是方嘉嘉不好说的？ 带着不解，杨辰看到方嘉嘉走进了书房，把方璧海请了出来，她呢，则是把桌子上的茶水换了，然后就躲回了房间。 “杨主任，坐坐，在我这里不用那么客气。”方璧海很客气地在虚空按了按手。 杨辰依言坐下，这位可不象表现出来的这么人畜无害，这也是到了京城跟方家接触了之后才知道。 方璧海在他们家里就是典型的叛逆人物，而他这个叛逆跟方老二的不同，方老二是仗着家里的势乱来，在外面敢喊打喊杀，到了家里却不敢。 而方璧海呢，正上大学呢，瞒着家里偷偷报名参军，参加了南边的那次教训小孩子自卫反击战，可能在部队也受到了照顾，但也确实参加了战斗，还是立了功回来的。 回来之后，家里本来准备安排他走军方成长路线的，毕竟他真正上过战场，可是他呢，又辞去了现役，返回学校继续读书。 用他的话说：“没仗可打了，还当什么军人。” 毕业之后，他也没有按照家里的安排去基层锻炼，而是跟着某人进了人公司当起了倒爷，当了两年觉得没意思，才又返回进入到了体制内。 某个时期，他又说了比较不合时宜的话，不是跟的那个人能量巨大，那次他就仕途不保了。 然后人家去革命老区待了三年，算是将功补过了。 经历颇为复杂，人也有意思的多。 怪不得人家敢一过来就跟市委书记掰腕子呢，这也是一种立威的方式，没看从此之后，市里再也没有人敢不尊重他了。 人家这立威对象挑的好，直接找的一把手，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怀疑他的实力。 方璧海也没有进行太多的铺垫，也是客气了两句之后就说道：“杨主任，你跟嘉嘉是同事，目前职务一样，但下一步的发展上，由于你是从基层起来的，需要完善的是在上面的工作经历。” 这里解释一下，在财政部那段工作经历不算，一来那时候杨辰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二来他也不是真的在那里上班了。 “而嘉嘉不同，她需要完善的是在地方基层工作经验，特别是担任一个地方主要领导的工作经历。” 杨辰理解地点了点头，因为处级干部的时候，相对还好操作点，等到了厅级干部，就不叫完善履历了。 方璧海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所以趁这次宁城县大调整，我想让嘉嘉过去担任县长，毕竟以前没有实际管理过那么多具体事务。” “而且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又年轻，担任县委书记有点太显眼了，给她的压力也大。” 杨辰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她这年龄，当县长都有点惊骇了，还想当县委书记，还怕她当县委书记压力大，你们真客气。 不过方嘉嘉去当县长的话也有好处，和李天国一样都不是那种特别霸道的人，相处起来肯定容易。 方璧海终于说出了今天约杨辰来的用意：“杨主任，你看咱们也不是外人，等嘉嘉去了宁城县之后，你手头要是有什么大项目的话，希望能往宁城县倾斜一二，当然了，你这边有需要我们帮忙的话，也尽管开口。” “方书记，请放心，这个绝对没问题。”杨辰答应的特别爽快。 第972章 江雄良的阴招 一个县的一二三把手都算是自己人，那就比平山县还要亲近了，杨辰当然会往这里倾斜。 而且方嘉嘉的家里能给开发区投一个亿，自然也会给宁城县投资，李天国和韩国强也能沾到这个光。 再加上杨辰的发电厂项目，宁城县一下子就成了投资热土。 本身宁城的基础条件就比平山县强，这样一来肯定就能再次拉开。 等杨辰从方璧海家出来，才突然想到，不是说县长是交给屈伯通安排，方璧海这里是政府办主任，怎么方璧海又给方嘉嘉运作了个县长，难道说屈方两个人联手了？ 不过等李天国一下来，抢了高军辉的手里的县委书记位置，那局势就更乱了。 过了没几天，平山县过来邀请市领导们出席他们和北方文化公司、电科服务公司的签约仪式。 江宏图嫌投资规模太小不去，高军辉没空，只有李志新代表市委市政府出席了，谁知道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方璧海听说了以后，竟然要主动出席。 大家虽然奇怪，但人家是市委副书记，关注任何工作都是正常，也不会有人敢说人家多管闲事。 等到了平山县，方壁海毫不避嫌地对过来的投资方哥弟一喊，大家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这是人家自家的亲戚。 可既然是自家的亲戚，为什么要算到韩国强的头上呢，大家禁不住对方璧海和韩国强的关系有所怀疑了。 杨辰赶紧捅了捅李志新，让他过去一下，可不能被人这样怀疑。 一来方璧海在市里可没有什么好名声，敢跟一把手对着干的，谁敢跟他走近，他护自己的侄女肯定没问题，但其它人就难说了。 二来方嘉嘉和韩国强都有可能去宁城县，一旦被人认为两人合流，很有可能就不会让两个人都去。 你们两个人是一个派系，一个县长，一个副书记，是不是就把县委书记架空了，组织也好，江宏图也好，都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李志新知道杨辰的意思，再加上他跟韩国强本来就很熟，又都是常务副，两个人立刻表现出了非同一般关系的亲热，大家顿时明白了，这是两个常委合作了。 两个亿的投资不算很多，但这不是一般的工业项目投资，是旅游项目，也算是比较有开创性的，平山县再一次赚足了眼球。 只有杨辰回去了以后，江雄良不满地问道：“这个项目不是一直你在跟吗，怎么又成平山县的了？” 而且明明是招商项目，平山县不邀请他这个招商主管副市长，却去邀请常务副市长，摆明了看不起自己，自己也是常委呀，跟李志新差那了？ 他不满杨辰比他还不满呢，径直对他说道：“那十六万你不给我报销，我总不能自己掏吧，你说是人家平山县的项目，让平山县掏这个钱，人家掏了这个钱，这个项目自然就成人家的了。” 当时的材料费、模型费、人员食宿费，展位费虽然没掏，但人情支出是免不了的，再加上其它乱七八糟的各项支出，竟然花了十六万多。 这个费用确实有点高了，杨辰就按照自己设定的规定制度，上会进行研究，然后报江雄良定夺。 结果江雄良一看花了这么多钱，又没有取得什么成果，立刻就给杨辰打了回来，让杨辰去找平山县报这个钱。 杨辰自然也不跟他纠缠，本来这笔钱大头就是平山县在垫付，只是当时看到没有成功，杨辰不好意思让他们出，想着市里出方便一点。 结果江雄良故意卡自己，杨辰就干脆让平山县报销部分费用，他的食宿和交通费用，自然走市招商办的账，没多少钱的话，杨辰签字就能报销。 结果江雄良觉得这是自己在和杨辰的争斗中赢了一把，还大言不惭地私下放话：“我是招商办的主管领导，就得为招商办负责，不能给某些人拿来做人情。” 听了这话，杨辰都不稀罕理他。 现在他又这样，杨辰直接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你怎么说。 江雄良被气的脸白一阵青一阵，这只要厚脸皮一点，完全能算到市招商办的头上，凭什么不能算，全市所有的招商项目都是在市招商办的指导下开展的。 但这得杨辰这个招商办主任说，他总不能厚颜无耻地宣称吧。 可杨辰发扬风格了，他再说就没有用的。 越看杨辰他越生气，虽然这样一来，清沅市再次拉开了跟昌平市的差距，又能多领先一个月，但是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这个领先优势可不保险。 但激励政策也好，强迫下任务也好，目前基本上已经基本上失去作用了，那个手段只能短时间内有效，长期来看，还得这小子出力才行。 没道理去年能完十个亿，今年连五个亿都没有吧。 于是他一拍桌子：“杨主任，这个项目只能短暂缓解一下我们的下滑趋势，最终还得靠你上，这样吧，我会在常务会上提议，给你下达一个临时任务，两个月的时间，绝对的自由，一切开支实报实销，三到五个亿的投资，能拉过来，年底我给你请功。” 用这种方式，既给这小子布置了任务，又能把他临时赶走，还能让招商工作不至于落后，一举数得。 杨辰也没有把他当回事，不管是常务会、常委会，又不是你提议了就必须通过，不管是实际资历还是理论排名，你都基本上倒数，有什么资格能通过？ 结果呢，还真让这家伙通过了，杨辰没敢去质问高军辉，只能找李志新，结果李志新一看也是大吐苦水：“没办法呀，那家伙死缠巴缠，一个劲地要无赖，说常务会要是不通过他的提议，那招商引资工作以后落后了别怨他，他提出了合理化建议，是你们不采纳。” “又有刘向飞给他敲边鼓，说你今年的表现确实不如去年，应该用任务激励一下。” “而且人家还解释了，这个任务并不是强制性的，任务完不成只是不给你请功，又没有什么处罚。” “反正是确实没拦住。”李志新不好意思地说道。 第973章 张扬的宁城县人 主要原因是不是强制性的，最多略微有点丢人，年初制定任务年末完不成的多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怎么样。 人家提出来了，这只是一个激励措施，连任务都不是，你怎么拦，总得有个理由吧。 江雄良是分管招商业务的副市长，根据招商工作需要提出合理化建议很正常，你想否定也得有正当的理由。 都知道高军辉和李志新跟杨辰关系好，但越是这样，越是无法硬拦着。 而且这两位还是知道杨辰准备投资建发电厂的事，十个亿的投资，三个亿的任务，超额完成都没问题，到时候看你怎么给杨辰请功。 听了李志新的解释后，杨辰觉得也能接受，三个亿的任务，其实对杨辰来说问题不大，就算真的拉不来项目，杨辰也可以弄三亿资金来这里的银行上趴几个月。 而且他想把杨辰赶走，杨辰也不是非得听不可，该继续上班继续上班，只要杨辰在这里，该请示杨辰的事就得请示。 江雄良直接问杨辰为什么不去跑招商，杨辰晃了晃手里的夏新a8。 这款手机内外双屏，十六和弦音，由于会震动，号称“会跳舞”的手机。 “有这个就够了，我邀请的投资商近期会过来考察，已安排白主任做好接待准备。” 江雄良深深地瞪了杨辰一眼，没有说任何话，挥了挥手让杨辰自行离去。 现在就等周少游离开宁城了，他不走杨辰绝对不会宣布这个项目准备落户到宁城。 因为他一直不提，江宏图和高军辉甚至都认为他是不是已经放弃这个项目了。 他是绝对不会便宜周少游的，没有足够的成绩傍身，江宏图想破格提拔他，就得跟其它人做交易，这样别人才有可能下去。 所以哪怕其它准备工作一直在进行中，这边杨辰却一直没有吐口。 甚至杨辰邀请来的那批客商都来了，也草签了一个五千万的项目，杨辰也没有算到自己头上，而是给了方嘉嘉。 终于省委组织部洪部长带来了周少游的任命通知，任命他为清沅市委委员、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 同时洪部长还带来了一位，其实昨天就有消息传来了，省水利厅农村水利水电处处长李天国被任命为宁城县委书记。 江宏图不太满意，他对这个职位另有布局，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柳道源很清楚地告诉他，他想让周少任直接上市委常委的做法让上级有些不满。 因为上一任秘书长李民生就是这样从县委书记一步登天提拔为了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但那是李民生当了十几年的县委书记，资格早就够了，再加上老秦也不是一般人。 但你江宏图凭什么同样来这一手，是你能比得上老泰，是周少游比得上李民生。 其它地方没有这么搞的，就你清沅市特殊，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搞。 还是有柳道源的全力周旋，最终才在省委常委会上得以通过。 而代价就是省里要占据这个位置。 不服？不服也不行。 只有平山县的人，对李天国还有点印象，但时间有点太久了，也不太确定。 当然了，知道李天国和杨辰关系的人也不在少数，看到这一幕，都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 至于其它的职位，都是市属干部，由清沅市委组织部任命就行。 但江宏图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或者说为了不耽误宁城县的工作，也用最快速度通过了方嘉嘉等人的任命。 其中方嘉嘉被免去清沅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副主任职务，重新任命为宁城县政府党组书记、代县长。 而平山县委常委、副县长韩国强被任命为宁城县委副书记。 一直被认为会下县区担任县长或县委书记的杨辰，却在这次毫无动静，让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失宠的前兆，听说他连市招商办的日常工作都管不了了。 等自己人都到位了之后，杨辰才让人宣布了在宁城县投资十亿建设一座三十万千瓦火力发电厂的消息，这一下子全市哗然。 别人怎么样不说，周少游是气的牙根痒，有这样的消息，为什么不能提前宣布，让我也占个便宜，现在倒好，非等我走了十天半月了就宣布，这不是摆明了羞辱人吗。 为此他三番五次在江宏图那边上眼药，江宏图却不置可否，他立刻就意识到，这就是已经在江宏图这里备过案了。 宁城县这边很多人以为这是新县委书记或新县长带来的项目，再加上水利厅为了给自己人撑门面，又给宁城县批了一个河道疏通项目，一个农田水利改造项目，总投资也上亿了。 一时间李天国在宁城县权威日升，官场中人都对于这个温和有礼，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压迫性也没有那么足的县委书记很有好感，比起周少游那种张力十足的感觉好应付多了。 随后，中电科集团旗下某上市光电公司，宣布联合宁城县政府，投资四点五亿，在宁城县打造一座光电电子科技园，总规划面积三百公顷，一期规划用地面积约为一百二十公顷，致力于发展成为轻型、低耗、无污染或轻微污染、以光电产业为主的高科技园区，通过外引内联和自主创新，优先引进液晶显示器件面板制造厂和下游应用终端制造企业，吸引液晶显示产业的上游关键零组件企业落户光电园区，以快速延长、完善、壮大的产业链，形成产业集群效应，提升光电园区的规模效益。 把其它县区羡慕的，这个县委书记和县长的组合比较牛逼呀，这投资几个亿的项目说来就来，而且是毫无征兆地来。 有这几个大项目支撑，宁城县今天乃至明年的数据还不飞了，组织也是胡来，就不能把这两个人分开，至少让大家不那么羡慕。 现在宁城县的干部去市里开会，腰杆子都比别人硬几分，说起来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张口李书记怎么指示，闭口方县长怎么要求。 第974章 一席话点醒梦中人 李天国、方嘉嘉和韩国强三个人到了宁城县之后，惊讶地发现三个人意外地合拍，三个人都是那种比较讲理的人，方嘉嘉因为出身的原因，有些独立特行，认死理，但人性格不霸道。 李天国喜欢听大家的意见，然后综合采纳做出谈判，他从一开始就摆的姿态比较高，我是从上面下来的干部，小事不跟你们计较，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云淡风轻，看起来有点不识人间烟火。 有人想公关他了，一打听，才知道人家媳妇是做大生意的，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根本就不让你进家。 公关方嘉嘉？别闹了，人家在市纪委书记家里住着呢，你敢硬着头皮上门送礼？ 两个主要领导没戏，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从韩国强这边下手了，好歹这个是本地干部，比较容易亲近，只是一开始大家看不上他。 韩国强没有那么高不可攀，而是有选择性的接受，为了利于开展工作，肯定不能一概拒之，只能说工作能力强或者口碑好的，该安抚人家的情况还是得安抚。 这样一来，李天国负责稳定局势，坐镇后方负责守成，方嘉嘉雄心勃勃，负责开拓创新，韩国强负责协调各方关系和利益，同时也是两个人之间的桥梁。 而且一二三把手联手，县里也基本上没有任何人或团体有挑衅他们的力量，就周少游留下的那些势力，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在这种团结一心、携手并进的氛围下，杨辰的发电厂项目也进展的非常快，县里的手续那肯定是没有问题，发改委甚至连怎么办理手续的都不知道。 还好有侯伟栋在，一切技术性问题都不需要杨辰操心，县里手续完备之后，又报到市里，市发改委要进行审核，然后提交市政府常务会通过，必须是市里大力支持，这种项目才能够报到省里。 江雄良本来想挡一挡的，这么大个项目，就没有半点想到自己，好歹来找自己汇报一下工作也行呀，常委副市长就不是人了，就可以忽视了。 投资十个亿的项目，只要稍微刮下一点两点的，这辈子可就够受用了，看着前面的高军辉和李志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位一定是收了好处的。 仿佛是知道他要准备找事，李志新给他扔烟的时候，突然对他说道：“老江，有了这个项目，咱们市今年的招商项目任务不用发愁了呀，你也能轻松一点。” 江雄良突然意识到，也对呀，这可是个招商的项目，成了的话也是自己的功劳。 想了又想，心里的天平不停地摇摆着，最终江雄良还得觉得自己就算是挑毛病，也不一定有其它的副市长赞同，光靠自己一个人的话，也没用，这个又不是说得全票通过。 除非是自己能找到有违反政策的错误，否则完全可以忽视自己的意见。 md，当个常委副市长是比其它的副市长牛，但跟市长和常务副还是没法比，看来过年还得去找干妈哭哭，让干妈帮自己想办法。 市里通过之后，材料迅速送到了省发改委，人家对材料进行了审查之后，指出了很多需要修改的问题，然后拿回来修改，因为里面的数据和参数都又重新进行了调整，还需要再市里通过，才能再次送到省里。 通过审查之后，才算是进入了正式流程，每一步都要各种公关，各相关单位的意见，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把流程走个差不多了，省发改委又没动静了。 找人去问了几次，不是推这个就是推那个，杨辰十分纳闷，这该表示的都表示过了呀，怎么又来这一出。 最后了，礼物表示到非常到位的情况，一个副主任才算给他透露了真正的消息，原来是省发改委拿捏不准政策，表面上确实没有限制，但实际上能不能批准，上面并没有明确意见。 表面上是把审批权给了省发改委，实际上国家发改委那边要求在批准类似项目时，一定要慎之又慎。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是最难衡量了，省发改委也拿不准，干脆把材料送到了国家发改委，让他们再帮忙审核一下。 结果送到了国家发改委，就变得渺无音信了，问就是领导还在考虑，那个领导，不知道。 这种情况一看就是有争议，一时半会谁也说不准会是什么结果。 这让杨辰非常无语，放眼全国，这就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项目，也值得国家发改委为难成这样？ 国家发改委，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上辈子，杨辰在三泉市时，三泉市地铁工程一号线获得发改委批准时，他们这些相关的工程方，简直比中大奖都要兴奋。 虽然二百四十亿的项目总投资中，他最多能接点几百万元的工程，连汤汤水水都算不上，但这也是他巴结人家一年多才拿到的。 杨辰正发愁找谁的关系来推进这件事呢，突然接到了栗子越的电话，接通之后杨辰赶紧恭恭敬敬地问道：“越哥，你好，我是杨辰。” “就是找你的，你那个项目呀，我看了，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竟然有人来征求我的意见，我指点你申报的，肯定没问题，但是你们那个效益分析和建设目标描述里，有点问题。” “越哥您说，我现在记。”杨辰赶紧拿出纸笔。 “第一，你把成本写的太低了，特别是管理成本，同样规模的发电厂，人家那里需要五百多人，你只需要一百多人，那怎么行？” “第二，效益做的太好了，发电厂如果这么赚钱的话，大家就都去建发电厂了，把利润调整微利甚至无利可图，这样才能挡住其它人的进入。” “第三，你准备对重点客户进行自建线路供电，这个可以，但不能写利用价格优势，价格可以到时候协商再单独定价，但不能定写到申报材料里面。” “我现在给你个联系人，你找他把材料赶紧拿回去，修改之后再给他，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杨辰恍然大悟，明白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了。 第975章 调令已下 但不尽如人意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呀，栗子越告诉杨辰，做生意也要讲究人情世故，后世那些手机厂商，动不动就用对比法，这就叫不讲武德。 某些汽车厂商，竞争不过人家，就举报对手，也叫不讲武德。 材料修改之后，国家发改委很快就明确通知昌州省发改委，在新时代改革开放思想的指引下，要进一步尝试多种形式的发展道路，以民生为本，探索利用外资对能源业进行提升改造，推动电力体制改革。 人家并没有告诉你说行还是不行，只是在大方向上鼓励你们进行创新。 而接到了国家发改委的意见之后，省发改委又提出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修改之后就通过了审批。 按说，通过审批之后，就可以施工了，并不是，在没有批准之前，电力设计研究院不肯给设计方案，说没有批准之前，很多参数不能明确，他们就不能开展工作。 其实是怕申请不能通过，他们做了无用功，到时候都是扯皮事。 而他们不出方案，也就无法去定制机组，设备厂也不接你的订单，怎么说呢，这个行业不太欢迎外来人进入。 好在一通过审批，立刻各项工作都可以加快推进了。 但是通过审批对于杨辰的好处不止于此，审批一经通过，国内这边先后就有建设银行、光大银行、国开行三大银行先后抛出橄榄枝，表示可以为项目提供融资服务。 其中光大银行表示可以承担百分之六十的项目资金，而国开行的利息更低，但资金只有四个亿。 而香江那边的金融资本也不甘于人后，恒生和渣打都愿意为项目融资提供打包服务。 别人不知道，香江还能不知道这些基础设施的重要性，香江电灯公司的事迹谁不知道，李超人就是靠着当年一举拿下香江电灯公司从而奠定了自己事业的基础。 这样一来等于思杨基本不需要动用自己的资金就能把发电厂建起来，早知道这样，杨辰还不如直接上两台三十万千瓦的机组呢。 杨辰这才更加真切地认识到，一个赚钱的生意固然有人追捧，但根本就不会赔钱的生意，照样也非常吃香。 最终杨辰选择了让国开行提供资金，毕竟这个利息最低，而且国开行的监管也是最为宽松的。 然后又从渣打银行融了四亿的奖金，加上自有的两亿资金，正好凑齐所有资金。 除此之外，好几方都提出了入股的想法，杨辰只接受了省水利厅下面的三江水电公司和田钢的入股要求，至于又加了几个个人股东，那就不需要细说了。 事情更巧的是，杨辰这边刚刚把事情搞定，那边蔺春林终于通知杨辰过去见他。 这次再见蔺春林，气色比以往好了很多，不过在杨辰看来，更多的心情上的改善，而不是身体上的。 最早见到蔺春林时，浑身都有种郁郁不得志的沉闷感，后来去了海西之后，又变成了时不我待的匆忙。 等沙政阳出事之后，始终就有一种悲寂感。 而这次再见蔺春林，就好多了。 “恭喜蔺书记再履新职。”就在上京的途中，杨辰看到了宣布的信息。 蔺春林被任命为政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书记，虽然这个职务并不是一把手，但终究是一个正式职务，不像以前那样，免去职务后没有任何动静，感觉像是被闲置了一样。 蔺春林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就是过渡一下，过两年还是要去人大或政协报到。” 具体去哪，领导还没有说，但以前的话，估计是去人大或政协下面的某个委员会，现在嘛，估计就是去当个副职了。 好歹也能挂上副g级的边了。 蔺春林不想多谈他自己，而是对杨辰说道：“不好意思，经过几轮磋商，始终不能达成共识，我提议组建独立专业的统计调查队伍的要求没有获得大家的认可，最终还是采取了折中方案。” “你们这批人，会被调入国调队，然后由国调队接受发展研究中心的专项委托调查，对农业、农村、农民的经济生活进行一次普查，具体的普查工作由国调队负责，你们的任务是代表发展研究中心进行监督和督导。” 杨辰有些不太理解，调入国调队，然后又代表发展研究中心监督国调队，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调入之后，还能不能出来，享受什么待遇，总得有个说法。 国调队杨辰知道，就是地方上的统计局，名义上是国家统计局的直属派出机构，实际上就是地方统计局的另一个牌子，据说待遇可能好点，不过杨辰也从来没有关注过。 “你记住，我不会坑你就行了，具体你们这些人会是什么身份，到时候什么待遇，结束之后怎么办，都还没有说，等调令下来之后，要先对你们进行至少三个月以上的集中培训，等培训结束后，一切就都明朗了。”蔺春林也没办法说的太细，因为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来。 用某领导的话说：“你只要为组织立了功了，还怕组织会待遇你不成。” 杨辰也没有办法，只能听话地点了点头，调令都下了，他总不能说不接受。 “到时候可能会采取分组对调的方式，你估计要去其它地方开展工作，你心里有点数就行。”蔺春林也很无奈，他被委托牵头这件事，但头上有好几个婆婆，中间都是平级，下面又没有直属力量，处处都是掣肘。 “行，没问题，不管去那都行，”杨辰不是太在意这个，再艰苦又能艰苦到那里去。 结果被分配到西南边陲之地，在险恶的山水中出没，差点把命丢到那里，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你回吧，把手头的工作收收尾，估计十来天的时间，调令就到你们那了。”许诺没有完成，蔺春林也有点脸上无光，中间他甚至一度想过不让杨辰参加这次活动，想了想杨辰还年轻，多锻炼锻炼也不是坏事。 第976章 走的毫无留恋 事已至此，杨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又没有选择的余地。 至于收尾，杨辰也没有什么好收尾的，开发区那边就不用说，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具体事务，现在又是分管领导，去不去都行。 再加上杨辰现在对于招商的确实提不起兴趣，又没有别的分管。 就跟方嘉嘉出台了各项产业规划之后，也是因为太闲了，才想着去县里锻炼的。 至于市招商办这边，杨辰懒得看江雄良的嘴脸，也不想跟招商办现有的这些人费那个心思。 你们随便就行，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什么可造之才。 在这杨辰也算是待了一年多，感觉做人是挺失败的，从副主任到正主任，没有一个说死心塌地准备投靠自己的。 怪不得干大事的人，建班底都是从最初投靠自己的那些人开始，后来能进来的人少之又少。 一来后期投靠的人，都特别功利，就比如宋文强。 二来你自己也不会完全放心接纳，也不完全是人家的因素。 在招商办，杨辰真正结交的，就李志新一个，这个又不是属下，除了他，就是陈华安，在平山县的时候接触毕竟较少，也就是在招商办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才迅速走近。 总的来说，虽然市招商办不论机制还是成绩，处处都是杨辰的遗产，但杨辰走的依然还是毫无留恋。 甚至还不如开发区。 开发区？杨辰想了想，除了肖思华以外，方嘉嘉也走了，其它人，杨辰也没有感觉谁值得培养，论能力，甚至还不如樊利敏这样的乡村干部。 并不是说这些人能力真的就是那么低下，而是他们没有改变命运的动机，不去学习，不去努力。 要不就是安于现状，要不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其它因素，而不是工作上。 至少在乡镇，或者说在杨辰手下，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就有可能被提拔。 这就是希望，这就是动机。 但是这些人，根本就不认为光凭工作就能被提拔，可能他们的认识在某种方面是对的。 所以杨辰根本不发愁收尾的事，虽然有些手续还是要处理一下，杨辰出现在招商办时，竟然有人看到杨辰，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既然这样杨辰也不跟他们客气，把人都叫过来开会，挨个汇报你们手中的工作。 然后只要能挑出问题的，杨辰就会给他指出来，管你脸上好看不好看呢。 朱全超竟然偷偷给江雄良打电话通风报信，杨辰都不接他的电话，只回了一个“开会中”，江雄良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冲入会议室，打断会议吧。 估计这也是最后一次给他们开会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杨主任不是不会长篇大论，而是不想。 不过杨辰也不想跟他们说太多，自己知道的，可都是真知灼见，岂能随便告诉别人，就算是那些纯理论思想，也是掺杂着后世的那些理论，不宜多说。 等杨辰这边开会结束，才上楼见了江雄良。 江雄良一见面，就对杨辰表示了不满：“杨主任，你这么长时间没过来，不能一来就对同志们指手划脚，这样影响不好？” “江市长，不好意思，是我僭越了，我都不知道，我招商办主任的职务已经被您免去了。”杨辰十分委屈地说道。 江雄良被说的一愣，然后怒气冲冲地对杨辰说道：“什么叫你的职务被我免去了，我是说你已经不太了解情况了，就不要信口开河，不利于团结。” 杨辰平静地说道：“朱主任负责项目跟踪服务的，南湾的石油溶剂项目明明已经竣工投产了，他的报表上面还是设备正在进行调试安装，而且我上个月已经交待他改成正在进行试生产了，这叫信口开河吗？” 江雄良瞪着杨辰，这是连表面的尊重都不愿意维持了吗？ 杨辰也反瞪着他，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 你不给我脸，我也没必要给你脸不是。 “工作中出现疏忽在所难免，特别是当一把手的，要宽容，要有容人之量，特别是要尊重班子成员。”江雄良看似语重心长地说道。 “江市长，会议一结束我就上来了，谁跟你说我不尊重他们了？”什么时候打小报告还有理了，杨辰径直问道。 江雄良果然被顶的无话可说。 但身为领导，被下属这样顶撞，也让江雄良无法忍受，于是一拍桌子：“杨主任，这个咱就不说了，你这也跑了一个多月了，你跑的项目呢？成绩呢？不要告诉我你这么长时间来毫无收获。” “我协助宁城县引来了十个亿投资的火力发电厂项目。”杨辰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是你的项目吗？你提前登记了吗？人家可是和宁城县对接的，有你什么事？”江雄良敏锐地挑出了毛病。 这也怪杨辰，当时为了保密，杨辰确实没有提前登记。 “江市长，那这个项目就不算是我的项目了？”杨辰再次确认道。 “当然不能算了，你三个亿的任务，目前还没有进展呢。”江雄良当时费尽心机给杨辰挖的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松让杨辰摆平呢。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努力，不知道可以不？”杨辰也懒得跟对方纠缠，直接问道。 “去吧，好好努力，不然到时候我可不讲情面。”江雄良自得地一笑，你有背景又怎么样，我该批评还是要批评。 再说了，有这十个亿垫底，今天的招商工作又是妥妥的全省第一，有你没有你无所谓。 出门之后，杨辰立刻给孟庆良打了个电话：“孟总呀，为了便于公司管理和股权架构调整，你看咱们发电厂这个项目是不是在昌平成立一个控股公司，然后再对这个项目进行投资。” 杨辰的这个提议也不能算错，原来是三方共同投资这个项目，现在是三家将资本注入控股公司，再由控股公司投资，双层架构，确实便于管理和后期上市。 但杨辰最主要的，是把这个投资资金由省外资金转为省内资金，这样一来十个亿自然就不能算招商引资成绩了。 想坐收渔翁之利，想的美，等我走后，看你怎么办。 第977章 走之前踹你一脚 改资金来源实际也容易被江雄良他们糊弄过去，杨辰还让孟庆良大张旗鼓地向外宣传，公司是成立在昌平市的。 杨辰不仅要把这笔资金从清沅市这边消减掉，反手还要加到昌平市上面，到时候杨辰坐看江雄良怎么跟昌平市扯皮。 好在知道杨辰跟思杨基金确切关系的不多，不然就是妥妥的资敌行业。 不过这也算是业内惯例，李天国、方嘉嘉和韩国强他们可能有点吃亏，但有光电科技园这个项目，宁城县还是妥妥的第一。 而且一听说这里要打造液晶产业基地，爱尔集集团准备在这里建一个荫罩板和背光管的生产厂，虽然投资不算大，但一千万大漂亮元也不算是小数目了，而且还是外资。 除此之外，香江亿都集团也闻风而动，他们虽然是做小型液晶片，比如电子表、仪器、计算器上的液晶片，但也算是光电产业的一环。 投资也不算高，五千万元，但足以证明杨辰招商能力仍在，而且还在努力招商中。 这也打破了他跟江雄良不和后消极怠工的谣言，看到杨辰一直为宁城县引进项目，其它各县区纷纷去提意见，抗议这种不公平对待行为。 但由于杨辰现在放手招商办日常工作，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们只好把压力传递给到了江雄良这边。 江雄良最近很简单，一来招商办终于不象以前那样不听指挥了，虽然他还有其它分管部门，但招商办的成绩是最显着的，肯定得大提特提。 二来，把杨辰从招商办变相驱赶之后，仍然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说明自己是没错的。 三来，杨辰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反击，说明他也就那么回事，要不性格软弱，要不关系名不符实，再说了，自己按规矩来的呀，你又能怎么样？ 现在不还得好好给我卖命干活。 他自认为已经抓到了杨辰的命门，所以收到压力之后，立刻就想传递给杨辰，结果打杨辰电话，杨辰竟然不接，再打，还不接。 发短信，不回，再发，还不回。 他一生气，喊过来秘书，拿着手机不停地给杨辰打电话。 结果一会秘书拿着电话回来了，战战兢兢地说道：“省委组织部的人问为什么给杨辰主任打电话？” 江雄良就是一愣：“省委组织部的人怎么拿着他的电话？” 秘书指了指手机：“省委组织部的人还在等着呢？” 难道省委组织部的人在跟这小子谈话？可他怎么有资格接受省委组织部的谈话，江雄良没有接电话，而是对秘书说道：“你就说有紧急公务，按照我的要求给杨主任打的。” 那边刚好也是个小年轻，正代替杨辰保管手机呢，见这边一直打电话，才接通质问的，听了秘书的回复后，训斥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秘书这才过来说道：“对方说洪部长正在跟杨主任谈话，什么公务也得以后再说。” 洪部长？江雄良心里就打起了鼓，什么事需要劳动到省委组织部排名第一的副部长进行谈话，就是破格提拔，也轮不到这位呀。 他正猜测不已的时候，朱全超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江市长，不好了，最新的排名出来了，咱们被昌平反超了。” 江雄良一下子吃惊的站了起来：“怎么可能，咱们刚拉了一个十亿的项目，怎么会被昌平反超，难道他们拉了一个二十亿的。” 朱全超苦笑着说道：“不是，咱们那十个亿的投资被算到了昌平市头上，所以咱们就被反超了。” “凭什么？”江雄良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 “省里的解释说是人家是在昌平成立了一家公司，然后由昌平这家公司对这里项目进行投资，所以，应该算在昌平市的头上。”朱全超看到通报时，当然也觉得不能理解，问清楚了才来汇报的。 “项目是在咱们这，凭什么算到昌平市，不行，我得跟刘主任问问。”江雄良不服地说道。 你怎么不找田主任问，找齐省长问呢，找副主任问有什么用，当然了，朱全超只敢在腹内说道。 江雄良把电话打了过去，寒喧了几句之后，刘主任直接说道：“老江，我知道你打电话什么意思，但是这个排名真的没有问题，资金是到人家公司设在昌平市的银行帐户里面，无论如何也算不到你们头上。” “但这个项目是准备投资到我们市里的，而且前期各种手续都是我们在做，不能因为他们又在昌平市成立了个公司，就算成昌平的呀。”江雄良委屈地说道。 十个亿的投资项目，已经写入他的个人总结之中了，也已经在常委会上汇报过了，现在突然来这一出，让他多丢脸。 更主要的是，这样一来，清沅市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超过昌平成为全省第一了，等于这个全省第一是在自己手上丢的。 “除非你让投资方把公司搬到你们那，或者在你们那成个公司，把资金转过去，不然的话都没办法。”刘主任对他也不是多尊重，知道他没那本事。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办法吗？”做人家投资商的工作，江雄良觉得有点难度，因为他没有跟对方接触过，人家也没来拜访过他这个副市长，他就想知道有没有其它可能。 “有，你说服人家昌平，自愿把这个项目让给你们。”刘主任直接开起了玩笑。 人家昌平是省会城市，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你清沅市算什么。 江雄良果然无话可说，这个难度比说服投资商还大，还是算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习惯性地又一次打给了杨辰，结果接通之后那边大声说道：“不是说了让你们先别打，烦不烦呀。” 江雄良手不自觉地按到了挂断键后，挂了之后撇了撇嘴，他不想给方嘉嘉打，跟李天国也不熟，干脆让朱全超给宁城县招商办打电话，让他们想办法，务必劝说投资商把资金转来清沅。 第978章 消失的杨辰去了那里 他一边让宁城县去找投资协调，一边去找高军辉和江宏图汇报，真想向上面协调，还得这两位大佬出面。 高军辉没有说什么，表示会尽快跟齐省长进行沟通，看看能不能找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江宏图却是极不开心，直接问江雄良：“为什么等人家通报了你才知道？” “为什么不能提前得到消息？如果在通报之前就得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就能提前做工作避免这种情况？” “招商工作咱们是全省第一，在省招商办应该有挺有门面的事呀，为什么连跟你提前打招呼的人都没有呢？你想没有想过从自身找找原因？” “这个联络工作一直是杨主任负责的。”明知道这种推卸责任的话一说，领导必然会生气，但不说不行。 因为不说的话，领导的怒火一直是对着你的，说了之后，可能当场领导会更生气，但是长期来看是有用的。 “那小杨去哪了？不是你让他专心招商，不管那么多闲事吗？”江宏图没有发火，却把真相给点了出来。 江雄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很多事，都是领导知道，但领导不说，等你犯错了以后他再说。 不用急，等领导发完火就好了，江雄良还是能把握江宏图的心理的。 果然说完之后，江宏图就缓和了语气：“你现在弄的咱们多被动的，十个亿的投资呢，昌平做梦都不敢这么想，你倒好，白白送给了人家。” 见江雄良还有些不服气，江宏图都想踹他两脚，不是为了班子团结，江宏图早破口大骂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这个项目签订意向协议的时候，你们招商办就得一直盯着了，什么时候资金到位了，什么时候才能算咱们的任务，你们盯着了吗？” 江雄良当时光觉得白捡了十亿的投资，高兴的屁颠屁颠呢，哪顾得上这个，再说了，也没有人提醒自己呀。 “肯定是没有，对不，陈华安走了，祁世民和朱全超刚来，什么情况都还不了解，唯一知道的杨辰，你让他走了，你说这怨谁？” 江宏图训人，喜欢训的明明白白的，让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号称以理服人。 江雄良确实知道自己的错误在哪了，但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用。 “史雨君想省委常委的位置都快想疯了，见荣誉都想要，招商排名在咱们后面，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突然把他们反超，他能放过才怪，所以协调上面关系这件事，就不用想了。” “除了这个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没有？”江宏图慢声问道。 江雄良心里满满的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来找你讨主意，寻求解决办法的，你却问我。 他只能把自己要求宁城去劝投资商改变主意的安排说了出来。 “宁城县是求着人家投资的，你让宁城县去说有什么用，再说了，你为什么不去说？”江宏图不满地说道。 “我以前没有联系过这个投资商。”江雄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江宏图摆了摆手，让他走人，再待下他，他会忍不住拿桌上的东西砸他。 没能耐还要硬来，眼高手低，说的就是这种人。 看人家招商无比容易，就以为招商挺简单。 招商工作只是全市工作中的一项，还不是多重要的那种，江宏图生气归生气，但并不是多在意。 谁知道江雄良出门以后，又习惯性掏出手机打给了杨辰，他就不相信了，省委组织部的领导能一直跟杨辰谈话， 谈完话你总得出来，然后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你想摆脱责任，想都别想。 结果他这边刚响两声，那边就传来了：“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看来这家伙是不打算接自己电话了，江宏良不可能拿杨辰怎么样，只能返过身去找江宏图给杨辰上眼药。 “江书记，我听说杨辰主任跟投资商比较熟，我想让他去跟投资商好好沟通一下的，结果他不接我的电话，好像把我设置成了黑名单，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反正脸已经没了，江雄良也干脆豁出来了。 结果江宏图没等他说完呢，就挥手让他赶紧走人，这甚至比骂他一顿还让人难受。 江雄良不知道，江宏图能不知道，上面下调令把杨辰调入国调总队，关键是下个调令还含含糊糊，不说清是干啥的，还不让扩散，谁知道什么用意。 他也找人打听了，人家只说调令是从上面下来的，具体那个上面，不能说，反正很神秘。 一看就是这小子背后那个关系给他想的晋身之阶，三十岁了就已经是正处了，不能稍稍沉淀一下吗，一个个着急的，姓方的那个女娃是这样，姓杨的这个小子也是这样。 江雄良这个傻货还来给人家上眼药，指不定过个两三年，这小子就撵上你了。 还想着找人家的麻烦呢。 还别说，这次调动的保密性还挺高，好几天了，消息都没有传播开，只是很多人都惊讶，找不到杨辰了，甚至打电话都没有人接。 亲厚的人的电话，杨辰还是接的，但上课的时候接不了。 这个时候，杨辰在学的叫保密知识，就是告诉你，什么东西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东西能告诉谁，什么东西不能告诉谁。 其实就是一个信息能分享给谁的问题。 在有些人的推波助澜下，竟然传出了杨辰被接受处理的谣言。 为了纠正这种流言，知道的人只好把杨辰被调走的消息说了出来，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只是调走就调走，为什么要搞的这么神秘呢，难道是见不得人？ 了解的越多，越让人不解，进国调队就进国调队吧，还不说去的那个队？ 是昌州省调查总队？还是清沅市调查队？ 总不能是国家调查队吧。 越是神秘，越是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心，毕竟杨辰在清沅市也算是个知名人士，这么一步踏出，竟然摸不清动向，是提拔了，还是原地不动。 第979章 过门而不入是为何 按说去国调队也能算是挂职锻炼，因为国调队是国家统计局直属。 但如果落到了清沅市调查队，那跟没锻炼一样。 而且统计局是一个相对专业的部门，怎么无缘无故把人调到那里呢。 关键是大家想祝贺都不好意思祝贺。 杨辰是自己觉得有些丢人，说是要去国家部委，结果来的却是国调队，也不是多光彩的事。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无法反抗，就只能顺从。 杨辰没看到参加培训的名单，大家互相之间也都有一些陌生，来培训的大约四十来位，年龄一般介于三十到四十之间，什么口音都有，看样子来自全国各地。 杨辰在其中算是年龄比较小的，但不是最小。 先培训保密知识，不说具体任务，看来这个任务确实是不怎么适合公开。 杨辰算是知道的比较清楚的，根据观察，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 保密知识学习后，每个人都要求签了一份保密承诺书，就是调查的目的、具体的任务、调查出来的数据，都不允许对任何人公开。 然后休息一周，各人处理各人的事务，然后再回来接受正式的业务知识培训。 而这个时候杨辰也知道了他们这批人的正式称呼，督察专员，前面有六个人的后面是副厅级，而后面的统统为正处级。 看来这六个人是组长，而剩下的人则是组员。 杨辰也知道，自己的级别，肯定不可能是组长，因为挑来的这一批人，基本上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的级别，但看着还是有点小小的羡慕。 等杨辰回到昌平市，跟媳妇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能说的说了。 媳妇也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她被调到省委宣传部，因为她在学校的工作就跟这个沾点边，而且花幼兰考虑到去统战部反而不好额外照顾，还得避嫌呢，毕竟统战部很多人都知道她有这么一个侄女。 不管去什么部门吧，对杨辰来说，都无所谓，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媳妇别提拔的太快，超过自己就行了。 因为媳妇一进宣传部，虽然没有职务，但明确为副调研员待遇。 过不了几年，估计就处长或正调研员了，杨辰要不提拔的快点，还真有可能被赶平。 杨辰也回到清沅市，跟几个领导汇报了下工作，毕竟还是要回来的。 当然了，不能说的还是不能说，领导们也比较理解。 江宏图急着去开会，就拍了拍杨辰的肩膀说道：“小杨，去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丢我们清沅市的人，等着你回来的那天。” 高军辉对杨辰的去向略感好奇，问了几句，得知有保密条例后，就识趣地不问了。 他对杨辰的期望是，去了之后，尽量提个级别再回来，毕竟如果有关系的话，上面提拔实际上比下面还是好操作的。 如果待在一个地方，反而不好操作。 然后杨辰只去了李志新那里一趟，李志新好奇杨辰的工作内容，感觉都到保密的份上了，肯定特别严肃，事情也比较重要。 “你这次去大概需要几年？”李志新关心地问。 毕竟杨辰也部分关乎着他的前程。 再往上走，他的路子明显不够用，还真的巴结着杨辰这边，特别是花部长这边，听说回头有大用，自己岂不是正好赶上。 等自己在常务副的位置待个一年多，花部长再一动，自己正好也能跟一步，或者换个地市当副书记，或者回省厅过渡一下。 因为他知道，自己跟方璧海是没法比的，回头屈伯通年龄一到，方璧海肯定是专职副书记，江宏图不一定能挡得往，自己也竞争不过对方，只能换地方。 “估计是两年。”预计的工作时间是两年，加上培训时间就是两年零三个月。 李志新点了点头，两年还差不多，自己还等能上，万一花部长让自己留在清沅帮杨辰一把也有可能。 “虽然大家都知道你被调走了，但不知道什么性质，组织部那边问了，江书记也没有说要任命新的招商办主任，所以你的办公室还给你留着呢，你要想去也能去。”李志新笑着说道。 一听说杨辰被调动，大家都急不可待地对招商办主任这个位置发起了冲锋，特别是朱全超和祁世民两个，瞬间变得水火不容。 两个人争的不可开交，几天的时间各种手段就都用上了，结果组织部问江宏图时，江宏图摆了摆手说了句：“等等再说吧。” 这让大家纷纷有一个猜想，是不是杨辰还会回来，这个职务要给杨辰留着。 朱全超和祁世民等于白白付出了一番，却毫无收获。 杨辰摆了摆手，他才不去招商办呢，毫无兴趣。 其实他过来的时候，被江雄良的秘书也看到了，他连理都没理。 江雄良怕不是还做着等自己去拜访的美梦呢，想的美。 办公室的东西，杨辰早就让陈华安收走了，本身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来上班，早就没有什么私人物品了。 只是他的茶叶，他喜欢的几本书，他的备备用笔记本，让陈华安替他拿走了。 跟李志新约好了晚上聚聚之后，杨辰又下楼找陈华安说了会话。 整个政府办公楼的人都看到他来了，也都看到了杨辰不仅没去江雄良的办公室，连招商办也没去，在楼梯处遇到了张高产，两个人都聊了好大一会。 “你说杨主任跟江市长闹的不愉快的，跟咱们应该没什么吧，怎么连咱们这也不登门了，好歹也是他的工作单位。”招商办的人这样猜测道。 “我觉得吧，因为咱们对杨主任来说，只是过客，他从来都招商办那天，就没打算长待。” “咱们在他心目，估计还比不上经开区那边，经开区那边他好歹还提拔了几个人，咱们这边呢，从来没管过。”有一位酸溜溜地说道。 “那你说是为什么呢？”旁边的人看不过眼了，问道。 “看不起咱们呗。”说话的人直接回答道。 “那为什么看不起咱们呢，却偏偏看得上经开区那边？” 众人顿时无语，他们也不是没去过经开区招商局，市招商办这边的人对领导，明显没有开发区招商局那边的人亲近、挨实。 人与人之间相处，是相互的。 你不亲近人家，人家为什么要亲近你。 第980章 不是所有的招揽都是好事 发生在市招商办的对话仍在继续。 其中一位对旁边的说道：“你还担心人家喊咱们喝喜酒，怕上大礼，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咱们这点小钱。” “你说参加工作这么长时间了，都是领导子女结婚上礼，这还是第一次碰到给领导本人结婚上礼，不知道该出多少。” “你说这人也是，结婚这正正经经能收礼的机会，人家不收，不知道是看不上我们，还是看不上这点小钱。” 开头说话那位，一脸的高深莫测：“你以为人家没请呢，人家请了，只是没请咱们，开发区招商局那几位都参加了。” 这位不服气地说道：“人都要走了，还巴结有什么用，真是钱多没地方花了。” “你以为是花钱呢？我可告诉你，人家一桌好几千，凡是你能想到的，都有，礼金就是最低标准，让你去你乐意去不？” 这位立刻瞪大了眼睛：“真好几千一桌？” 那位笑了笑不说话。 “咦，你看，杨主任遇到了方县长，两个人往市委那边去了。”这位扫了一眼窗外，正好看到往外走的杨辰，遇到了刚下车的方嘉嘉，两个人聊了几句之后，就并行往市委那边去了。 “我一开始以为他们两个能成一对的，我觉得这个方县长对杨主任有点意思。”那位小声说道。 这个方县长可不好招惹，人家叔叔是纪委书记呢。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杨主任娶的那个，比方县长条件更好。”两个人胡乱猜测着。 很多人以为官场的人，都是消息特别灵通，其实不然，消息通灵的只是那些喜欢操心的人。 而且大多数人，知道的只有自己单位或自己科室的人和事，有些比较明显的关系，或者说人家没有避着的关系，你可能知道。 但想要隐藏的话，也能让谁也猜不透。 要说对全县或者县市的政治版图有很清晰的认识，分几个家族，都有什么派系，谁跟谁是一伙的，没有几个人知道，除非是专门对这个进行研究，或者说是组织人事部门管档案的。 因为现实中，没有说你看到一个人，他身上就打着标签，某某家族、什么派系、羁绊指数多少，根本不可能。 你也更不可能知道所有人的行踪，这帮人今天聚会了，那派人偷偷开小会了，准确掌握其它人的动向，不可能，没有谁有那个监控能力。 现代社会，科技发达，监控的手段丰富了，同样，反监控的能力也发展了。 而且人的社会关系越发复杂化，再加上通讯交通发达，能直接联系甚至见到千里之外的人，这种情况，你怎么可能知道谁是谁的关系。 除非是对外明确的关系，就如同方璧海和方嘉嘉这种，或者花幼兰当着大家的面，说杨辰是她侄女婿。 到了方璧海这里，方璧海看到杨辰直接说道：“听说你来市委这边了，怎么不来我这坐坐，这是上去了，觉得我们这些人没用了？”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话，不管是开玩笑，还是真的这么想，都无法解释。 只有方嘉嘉不高兴地瞪了叔叔一眼。 方璧海赶紧说道：“调你去国调队到底是让你们干什么？我听说从全国各地调了好几十个人呢，你们这个调人到底是什么标准？” 如果真是什么好事的话，他肯定要想法掺一手的。 “什么标准？”杨辰回想了一下，估计是为了掩饰吧，还真有标准：“对社会主义经济具有一定的认识，在国家级报刊上发表过理论性文章，此外就是身体健康。” 开班的时候，国调队的领导也说了，你们就是未来的经济学干部。 “具体的调查内容不知道？还是不能说？”如果是这个标准，方璧海也能找到人，就是不知道现在往里面塞人还容易不容易了。 “有要求，不能说。”就是被调过去的其它人，也是只知道第一层目的，而只有杨辰能猜到第二层目的。 这让方璧海有些难以判定，该不该去费点劲打听。 可是看杨辰的样子，明显不想多说。 只好转移话题：“这是个临时性任务，还是长期性的，永久性的？这个能说吧。” 杨辰犹豫了一下：“估计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算长期性的吧。” 方璧海瞬间明白地点了点头：“到时候正好全部提拔一级，对不对，你们这相当于专项的青干班呀。” 虽然说三四十个，也不算什么，国家党校一开班都是二三百人的规模，但人数越少越好提拔不是。 “领导没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去肯定都是冲着提拔去的，不然费那个事干嘛，但能不能提拔，谁也无法给你保证。 “小杨，说实话，跟着蔺春林他们这一派走不是什么好事，该及时转向就得及时转向，不瞒你说，我跟方家并不是同一个立场，我这边，照顾你是绰绰有余，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方璧海犹豫再三，在内心争斗了好久，在没有上面同意的情况下，对杨辰展开了招揽。 他觉得，就算是当门面，他们这个派系，也需要几个真正从地方基层上来的干部。 杨辰，年轻，有能力，前程无量，人又显得稳定踏实可靠，加上自己派系的力量，还不直接腾飞了。 而跟着蔺春林这个即将沉没的大船，能有什么前程可言，越是到上面，越是需要关系的时候，他们基本上也退的差不多了，影响力也消散了，跟着他们混，能到正厅就不错了。 方璧海真的是一番好意，但现在的杨辰，肯定不能接受，人家已经对自己有所安排了，你还去朝三暮四，当叛徒的结果会很好吗？ 而且蔺春林也说了，这一步过后，以后就该是步海云给自己当靠山了。 而且杨辰选择派系，也不是看对方势力大小，而是看立场和思想是否相近，看是否是视派系利益高于国家利益，如果是把自己的集体利益凌驾在国家利益之上，那这个派系无论实力多大，杨辰也是不会加入的。 第981章 当个副组长也行 “不好意思，方书记，暂时我还没有想的那么长远。”杨辰也不能说我对你们这个派系不了解，不想或不敢加入。 有些东西，你了解了就必须得加入了。 也不能不成熟到说我非要留在蔺春林这个派系，那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人物该干的。 忠诚仅限于需要，老祖宗早就留下来了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的话，就是教育人不要一味的忠诚。 但这句话也不是让你毫无原则地随风倒，那边强大依附那边，让你毫无心理负担地背叛，而是让你认清真正应该追随的是谁。 并不是说谁对你好就是谁，或者说谁给你的多就跟谁。 贤臣择主而事的典型代表就是魏征和刘伯温。 在不了解对方的具体情况下，杨辰才不会因为对方势大就投靠。 方璧海心里有些不悦，幸好招揽杨辰是自作主张，如果已经汇报给上面了，杨辰这么不识抬举的话，绝对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方璧海严肃认真地对杨辰说道：“刚才的话，咱们都当没说，千万不能被其它人知道，一定要记住。” “绝对，放心吧。”杨过依言点了点。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又聊了几句，方璧海终于放杨辰离开。 等杨辰走了之后，方璧海还是打电话给上面的人，让了解一下杨辰他们这个班。 杨辰回去以后，也有点不放心，于是就让沙嫣红想法了解一下方璧海的来路，至少做到心中有数。 听他的语气，他这个派系拥有很强的实力，至少让杨辰知道，得罪的是谁。 一晃眼的工夫，沙嫣红这边还没有结果呢，一周的时间就到了，杨辰该回去重新上课了。 这次上课，换了一个地方，课堂的纪律也没有上次严了。 首先来的是几个专家，给大家讲什么西方经济学、统计学、国际经济学、货币银行学、财政学等，虽然不太深入，明显只是让杨辰他们这些人掌握一个大概。 杨辰敏锐地发现，竟然有两个人被换了，不是原来的人。 不过杨辰也没有过分好奇，去了解为什么更换。 上课之余，其它人都喜欢热衷于一些社交活动，不是互相之间进行结交，就是与外界进行频繁联系。 一到上课时间，人都蜂拥而至，一下课，又四散而去。 特别是晚上，能坚持留到这个培训中心的人，连三分之一都没有。 期间，不管是有人来串联也好，还是有人来拉拢也好，杨辰都是坚持婉拒。 简单吃个饭可以，但是还要进行其它娱乐活动就算了。 他这种不随群的表现让喊他的人都有些不满，逐渐喊他的人少了。 一直到出现上课都不能满员了，负责主持这次培训的国调队的那个副总队长终于无法忍受，在课堂上发了一次火之后，这种现象才逐渐减少。 过了没两天，上完课后，这个副总队长突然喊住了大家：“各位学员，鉴于前几天出现的纪律涣散学习氛围不足的问题，为避免再次出现类似现象，加强学习效果，维护学习纪律，经请示上级领导和研究决定，对我们大家进行分组管理，成立学习自治小组。” “下面我宣布一下分组结果，xxx，第一组，xxx，第二组，xxx，第三组……” 按照他公布出来的名单，杨辰被分到了第六组。 每个组喊的第一个人都是厅级干部，而杨辰，是同组之中的第二个名字。 “这次分组只是一个初步方案，并不是最终的结果，刚才我宣布的前两位，分别是自治学习小组的组长和副组长，对该小组进行管理。” “以后有什么事，我就只跟组长和副组长沟通，你们小组有什么事，互相协商交流，由组长报给我就行。” “在以后的学习时间呢，白天上的是正课，晚上是小组学习时间，组长和副组长要带领小组成员们对白天学习到的内容进行研讨学习，每个人都要发言，要有发言记录，课堂笔记和发言记录由副组长负责收集整理，定期报到我这里，做为学习成果。” “每周开展一次大的研讨交流活动，各小组集中到一块，进行研讨交流，每半个月，进行一次小测验，测验结果要跟课堂笔记一样，存档备查。” 本来不想这样管理这些人的，说起来都是成年人，又是领导干部，结果这帮家伙太不省心了，稍一放松就给自己惹出祸子来了。 有个消息没有扩散开，前几天，在座的这些人里面，有个三人小组，晚上喝过酒后，竟然去娱乐场所放松了，结果放松的太狠了，三人都光着身子被突击检查的警方逮到。 警方才不管你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呢，又来这里干什么，被我抓到就是违规人员，接受处罚是小事，最主要的是你要不你让你家人把你领回去，要不你让你单位的领导把你领回去。 他们都是外地干部，让家人来领肯定不现实，找关系吧，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能摆平这件事的关系，最后怕更丢人，只好打电话给培训这边，让副总队长过去领人。 这种事，别提多丢人了，而且一旦传出去，别人会以一当十，认为你们这里培训的，都是这类货色。 所以副总队长赶紧过去，一边领人，一边找关系来限制消息的扩散。 好在去的比较早，找的关系又比较给力，才把消息成功封锁住。 然后这个副总队长再也不敢这样让他们这些人放任自流了，不然的话再惹出更大的祸事了，可是要算到他的头上的。 只能在请示了蔺春林之后，对这些人加强管理，按照蔺春林的要求，提前进行分组。 本来定的那六名厅级干部肯定是组长，结果这次蔺春林看了看名单之后说道：“光是组长一个人不利于监督，万一他带队放纵呢，这样吧，从这批表现好的人员名单里再各挑一名副组长吧，挑年轻的，让他们多出力多干活，这样一来其它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第982章 有人不太服气 领导说的理所当然，不代表下面人就完全信服，杨辰因为年轻，平时也不愿意出风头，一直是班里的小透明，结果突然成了副组长，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很多人不理解，都是工作，老老实实待着不行，为什么有些人非要抢着出什么风头，再加上传统文化中的崇尚谦虚，什么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弄出一大堆谚语来，其实就是中庸之道的体现。 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纷争，只不过竞争摆在了幕后，表面上一团和气，私下里你死我活。 但受西方文化的侵蚀，又提倡要勇于表达自己的诉求，不管是职位，还是报酬，都要求积极主动，该争取一定要争取。 所以，在这方面，目前比较混乱，你争了，会说你喜欢出风头，你不争，会说你没有底气。 杨辰的低调就被很多人视为胆小、没有底气。 本身年龄小也是事实，再加上出身于地市，在这个班里根据不显眼，大家对他的印象就是听说他擅长招商，但这次不是挑有经济理论的优秀干部吗，会招商算什么有经济理论。 其实国内的经济理论大多数是从西方贩卖过来的，经过一番改头换面，就成了华夏经济学，实际上只是换了个外表，里面还是他们那一套。 而且这些理论，在国内通常不具备可操作性，因为华夏是一个非常复杂、庞大且独特的经济体，在全球你都找不到类同或能够对比的。 所以杨辰别看文章没几篇，实际上上面的领导还是挺认可的，因为实实在在是结合实际情况分析出来的，又经过了验证。 特别是杨辰的依据产业链条发展本地产业，是在因地制宜口号上的明显提高和延伸，不仅新颖，而且具有强烈的可操作性。 但是华夏太大了，很多人能关注到的，只有自己接触到的一点或一片。 所以大家对杨辰的标签，还是只有一个擅长招商。 为什么擅长招商，不知道，有什么理论，不知道。 再加上杨辰平时也不是跟大家印象中的招商干部那样身段柔和，说起话来妙语如珠，或者说出手大方，擅长接待，所以就连他的擅长招商这个标签，大家也不怎么认可。 尤其是他这个小组里面一个叫霍凯的组员。 他是华夏经济周刊与华夏经济发展研究院的研究员，自认为是典型的高学历、专家型人才，在经济理论方面拥有很强的功底和水平，而且根正苗红，是经济方面的专家学者。 其实他连这次调查的任务和目的都不清楚，只是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才想法挤了进来。 结果到了这里之后，没有引起一点重视，就跟普通人的待遇一样，拜托，我才是专业的好不。 因为他年龄也不超过三十，也属于老老实实遵守经律，认真学习的一员，觉得跟杨辰至少是一类人吧，虽然他也看不上杨辰。 可是一转眼的工夫，人家却成了副组长，自己还是自己，没有任何改变。 如果说这是对遵守纪律的人的奖励，为什么没有奖励自己。 果然，最终还是关系说了算，自己的师徒关系明显比不上对方的血缘关系，只是不知道他的血缘关系从何而来。 但是他并没有把他的不服和敌视表现出来，反而很正常地过去祝贺，并且主动表示会配合副组长的工作。 杨辰没有相信或没有完全相信他，毕竟一个人说什么不重要，主要看他做什么。 大约因为过来培训的人都不是自己人的原因，培训中心的饭菜质量不是太好，不是淡的要死，就是咸的要死。 总之，应该清淡的菜，人家做的偏咸，应该口味重的菜，人家做的很清淡。 总之，能这样完全反着来，也算是大厨功底的展现。 大家都是一定级别的领导，自然不会受这个窝囊气，中午不好办，晚上肯定要去外面解决。 虽然上面强调了纪律，但只是不让去过度娱乐，吃饭还是没问题的，何况执行管理的组长和副组长，把他们也都拉上不就行了。 谁还能没个需求了。 杨辰这个组的组长是连江省审计委员会办公室主任谭真辉，别看只是个办公室主任，却是妥妥的正厅级领导。 因为省审计厅有三个正厅级职务，分别是厅长、党组书记和这个审计委办公室主任，一般情况下都是厅长兼任，他当时的后台用这种手段提前把他提拔成了正厅级干部，然后等着接厅长的职务，结果，后台突然下台，厅长自然也成了泡影。 而且就连他这个正厅级的职务也马上要不保，别的省都是厅长兼任，凭什么咱们这就得分成两个人，而且开会的时候怎么办，两个正厅级并排坐，正好出现了这个机会，厅长就把他打发到这里来了。 谭组长是个很温和的人，对于大家的要求，也没有意见，同时建议，反正都要吃饭，来京城的时间也不短了，该接风该接待的也都差不多了，不如小组聚餐，大家轮流请客。 他的主要目的是看着这帮人，万一再搞什么其它过份活动，责任人就是他这个组长了，虽然还有个副组长，但从分工上来看，很明显是组长管纪律副组长管学习，他可不能让这些人放任自流，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放心。 不过这种话不能明着说，又不是真正的上下级，你要管人家人家心里肯定不情愿，所以就用这种方式。 杨辰一听就赶紧赞同，这也减少了他的工作责任，真出了事，组长背大锅，他就有可能背小锅。 大家也没有意见，既然已经是一个小组了，未来就有可能继续在一块工作，那多聚聚餐联络一下感情也是好事，社交需求是根据需要进行的。 而这个时候，霍凯感觉到自己的机会可能来了，别的不说，至少能让这个年轻的副组长出点丑，让其它人认清他绣花枕头的事实。 第983章 折服一个人很容易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不满的，无非是嫉与妒。 都是够级别的领导，谁也不会差这个饭钱，自然不会需要aa，不用说就是六个人轮番请吃。 不需要强调，等级概念早就是根深蒂固了，自然是先从组长副组长开始，那怕再不服气这个副组长，也得从他们开始。 这个安排不一定需要个人拿钱，无非是在京城，安排的话不太方便点，事后报销就行了。 回程途中，霍凯突然说道：“杨主任，明天就到你了，我代表大家提个要求，咱们去昌州驻京办，听说那里的鱼不错，我久闻其名，就是没品尝过，能不能安排一下？有难度的话就算了。” 这句话一出，不仅是杨辰，其它人都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因为他提的是昌州驻京办，而大家都知道杨辰是清沅市的干部，省里的干部想去驻京办安排尚且不容易呢，你一个地市的干部，能安排了才怪呢。 “这有啥难度的，驻京办的饭菜只是地道，又不是多贵。”杨辰本来就没有打算找人报这笔钱，他的身家还看不上这点钱。 霍凯就是一愣，这不是他想要的呀，他就是想难为一下杨辰，要是杨辰自己掏这个钱，那他还难为个什么劲。 “你要是还用自己掏钱的话就算了，没必要。”霍凯还是想激将一下杨辰。 “不管去哪吃都可以，毛国大餐，倭式料理，皇家私厨，国宾馆，米其林餐厅，都行。”杨辰风轻云淡地说道。 当钱不是制约因素时，人其实各种各样的口味都想尝试尝试，哪怕是尝试了之后很是失望，无非这家不来了。 虽然对杨辰来说，主要吃的是口味，但氛围好点，环境好点也未尝不可。 霍凯顿时哑口无言，这怎么办？ 要不继续坚持去昌州驻京办？或者去特别高档的那种餐厅试试，看看这家伙心疼不？ “小杨，真的去吃什么都可以？”谭真辉有心缓和一下气氛，就插话说道：“那我们可要往好了点了？” “没事，一顿饭而已，随便你们吃，肯定吃不穷我。”杨辰不会退缩。 与其被霍凯这样不服挑衅，还不如用其它方法折服他。 权势不行，就用财富。 “小杨，你身家惊人呀？不是犯错误来的吧？”谭真辉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 “当然不是，一切收入都是合法收入。”杨辰自己账户上的收入，都是合法收入，经得起考验的那种。 平常开支的账户，隔的时间一长，就会清理一次。 “小杨，你要是合法收入，那你说的那几个地方咱们就别去了，我怕去两次，你就要破产。”谭真辉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怕杨辰不知道这些地方的物价，还介绍了一下：“小杨，这几个地方咱们几个人去一次，至少可得几万。” “谭主任，我前一段时间刚出售了一个多功能蒸蛋器的专利，卖了二十多万，而这样的专利，我卖了好几十个。”虽然是卖给了自己的关联企业，杨辰也没有故意要高价，而是有正规的评估手续。 “啊！”众人皆惊。 “小杨，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发明家？”谭真辉都有点难以置信了，这不是一个擅长招商懂经济理论的年轻干部嘛，怎么又扯到发明创造上了。 在他的印象中，那一般都是科学家们干的，至少也得是什么科研院所的工作人员吧？ 你充其量喜欢动手，修个家用电器什么的，怎么就到发明创造上了呢。 其实是因为杨辰股票上的钱不好动，因为杨辰只知道最终这支股票的价格，不知道怎么波动的。 房子吧，就更不能动了，眼下才刚开始涨。 除此之外的合法收入，就是稿酬和发明创造了。 你说太专业的，杨辰搞不出来，设计个上辈子用过或看过的小电器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这个人喜欢折腾，什么都干，不仅搞小发明，还炒股，搞投资，总之，什么赚钱干什么，学以致用。”这个也没有什么可瞒人的，完全的合法收入。 “你现在身家多少了，方便透露不？”旁边有一位好奇地问。 “不太方便。”具体数字杨辰不好意思说，炫耀的意味太强烈了，而且也容易让这些人嫉妒。 众人一听，顿时明白了，一定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所以才不方便透露。 “所以说，吃饭无所谓，随便怎么吃，我相信光凭吃饭，是吃不穷我的。”你就是顿顿山珍海味，才能吃多少，光凭吃饭，很难吃穷一个有钱人。 除非你有别的爱好。 反正上辈子，杨辰生意伙伴也很多，陆陆续续看多了潮起潮落，见惯了上上下下。 反正吃点喝点，不算什么大错，再吃再喝也不会把家产败了。 就是去逢场作戏，才能花多少钱。 有个小老板的老婆就看的很开，去外面玩可以，要注意安全，别发展感情，然后随便你。 你就是天天去外面找，一天几百块（那时候物价低），碰到个质量高的，充其量上千，那才能花多少，一个月花的，都不抵老板娘买件衣服的。 只要不赌，不毒，就不会败家，这两条别涉及就行。 众人默然。 最后谭真辉拍了拍杨辰的肩膀：“小杨，你这可是真学以致用，怪不得领导们把你选上来呢，你才是真专家呀。” “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喜爱琢磨，什么都琢磨。”杨辰嘻嘻一笑。 却把霍凯吓了一跳，喜欢琢磨事物，也能琢磨人心呀，人家要是把他的聪明才智用到这方面，岂不是想坑谁就坑谁？ 与这样的人为敌太可怕了，人家摆明了不是一般人呀。 大家虽然都喝了点酒，却没有人怀疑杨辰是在吹嘘，因为杨辰说的很随意，很自然，毫无装腔作势的样子。 但越是这样，大家却都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太厉害了，明明大家都是一类人，为什么你要这么突出？ 第984章 强行制造的巧遇 是不是，大家都是靠工资活着，偶尔沾点公家小便宜，你却又是搞发明创造，又是搞投资的，弄的跟大家都是一个班的，你却是学霸、优等生，我们却是差生。 却不知道，这就是杨辰想要的效果。 不然你们还当我是弱鸡呢，谁见了都想踩一脚。 杨辰也是想变相证明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份，让你们知道，我不是一般人，我这个副组长并不是靠关系来的。 不动用关系，我照样能把你们吓住。 杨辰就是这个意思。 大家有点难以置信，但杨辰又说的这么自然。 想验证一下吧，又没法提。 “所以大家想想明天吃什么，不用替我省钱，想吃什么都行。”见大家不吭，杨辰只好主动说道。 “还是算了吧，就咱们附近就行。”谭真辉在前面说道。 虽然杨辰可能不差这个钱，但大家也真不好意思奢华。 因为是大家轮流请客，互相之间虽然有穷有富，但也不能差的太多。 “对呀，小杨你真是诚心的话，拿两瓶好酒就行。”说话的这位，是个爱酒人士。 “放心吧。”嘴上这样说，杨辰却打定了主意，既然话都放出去了，肯定得请的相当到位才行。 说了大话，就得兑现。 大部分高档次的餐厅都需要预约，好在只要有钱，就能找到人转让预约名额。 考虑了一下，杨辰选择了“柏家大院”。 这个大院在一个“乐氏花园”里面，主要经营皇家宫廷菜、官府菜，毕竟是个哪怕一般民众，也会有满汉全席有一点点好奇心，实际上人家主打风格是园林式饭店。 这个花园原来是一个亲王府，最早就改成了大院，就跟大家看过的电视剧一样，一个大院住了好多户人家，发生了很多故事。 后来，一家餐饮公司看上了这里，投巨资进行改造，从一个破烂不堪的大院，改成了一个古典园林。 主打一个古色古香，古代意境，场景式体验。 你进来大院的时候，古装的侍从和花枝招展的丫鬟会过来迎接，见人就作揖喊吉祥，像是进了某个古装电视剧的摄制现场。 里面的餐具用具也都很别致，比较符合大家对宫廷的感觉，看起来特上档次，而饭菜也是样式大于味道。 杨辰他们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在院子里随意走走，看到一些散席非常随意的安插在院子四处，绿荫丛中，水池声处，觥筹交错，杯光盘影，非常惬意的就餐环境。 霍凯看了只咂舌，这也太奢侈了。 由于只有几个人，杨辰没有定包间，而是坐在了外面的散席，结果杨辰他们才刚刚坐定，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看似高级领导模样的人走进了大院。 那人目光扫过杨辰等人所在之处，突然一声惊讶：“小杨？你怎么在这里？” 其它人没认出来这位是谁，谭真辉却赶紧站了起来，因为来的是同江省的省委书记田同海。 而这位，原来是连江省当过省长，所以谭真辉认识，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审计厅的副厅长，人家不一定认识他。 田同海的出现让整个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杨辰也有些意外，这一幕确实不是他设计的，他也没有想过会这样，而且京城这么大，怎么就恰好遇上了他呢。 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毕竟这位也算是大佬，人家主动跟他说话，这绝对是一种重视，赶紧走过去打招呼：“田书记，您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 田同海笑咪咪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小杨啊，听说你最近在工作中表现不错嘛，被调到国调队了，不错，有前途，好好干。” 捧人呀，谁不会，田同海知道蔺春林的谋划，又看到杨辰跟着一帮人，明显是同事，而且有一位好像还认识自己。 杨辰赶紧客气地回答道：“多谢田书记夸奖，我一定好好努力，认真学习。” 田同海走之前拍了拍杨辰的肩膀，鼓励道：“年轻人要有进取心，要有学习的劲头，继续保持下去。” 他们这一组的人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都对杨辰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因为现在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田同海的身份。 你一个昌州省的，要说认识你们省的省委书记，那还算正常，省委书记对你重视，也能理解。 但你怎么可能认识同江省的省委书记呢？他们原本以为杨辰只是背后有一定的关系，虽然说当上了副组长，这也不需要多大的关系。 但现在，他们在杨辰身上看到的是神秘。 杨辰赶紧不失时机地问道：“田书记，一会方便不方便我去敬个酒。” 跟着田同海的，是一个台海那边的大商人，想来同江省参加一个高路公司的bot项目，这种情况当然方便了。 同江省因为境内多山地，高速公路的发展在全国一直是倒数，而且同江省经济实力不足，没有资金进行投资，所以想通过bot（建设-经营-转让）模式来发展自己的高速公路。 bot就是由民营资本参与基础设施建设，然后进行取得经营权，通过收费的方式来收回投资，收回投资之后，无条件将项目移交给当地政府。 这种模式对于高速公路的建设非常吻合，而这次双方准备合作的就是一条二十公里的高速公路，总投资八个亿以上。 虽然同江省有求于对方，但对方毕竟是个商人，能答应他的吃请，田同海就已经够给面子了，所以让杨辰过来敬酒根本不是问题。 相反，这个老板还非常有眼色地让随从把杨辰的账结了。 他把杨辰当成什么三代子弟，那肯定得巴结一二。 而田同海想的是，政阳出来之后好像没事干，听说这小子是干建筑生意的，不如让他们翁婿两个联手，把这个高速公路的项目接下来，那怕再转包呢，至少让政阳有事干，别这么无所事事，跑来跑去的，也没有正事干。 所以他看了看杨辰，听说这小子胆子比较大，不如待会就跟他提提，让他去劝政阳接受，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外面吃饭这几个人，却吃的有些索然无味。 你不是说你要靠财富折服我们吗，怎么又把背景亮出来了，这是把要把我羞辱到底吗，让我们知道不仅赚钱比不上你，赚钱比不上你，背景也比不上你？ 第985章 能大能小 能长能短 能粗能细 才是龙 明明京城这么大，怎么就恰好碰上了一个认识的领导呢，杨辰也有点意外。 不过该敬酒还是要敬酒去，跟同事们招呼一声后，杨辰起身去了里面。 杨辰跟田同海不是很熟，但派系的好处就是不太讲究私人感情。 进去一介绍，杨辰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准备建高速公司了，而领导有意交给自己。 高速公路呀，这活杨辰熟。 现在还有高速公路一公里一个亿的传言，实际上只是吹嘘，一公里大约三千万元左右，后期才会飚升到一个亿左右，但确实是包工程人的盛宴，人家不怕你价格高，就怕你价格低。 就跟装修一样，只要你想向上堆砌，多少也能给你糊上去，实质上装修费用应该在房价的百分之十以内，超过这个价格就属于多余装修。 因为不管是出售还是赔偿，装修的价值并不能完全体现到价格上。 这就跟修路一样，一个一公里造价三千万元，一个一公里造价一千万元，你说修那个划算。 这位商人也大概受到了田同海的暗示，知道了这个工程大概可能要交给杨辰来干，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很热情地招揽着杨辰，甚至打听起了杨辰的住处，看来今天晚上就想把厚礼送到杨辰家里。 杨辰没有跟他们说太多，合同未签订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而且据杨辰所知，田同海和昌州的省委书记钱国明一样，都是传了很久的要退了，却始终未退。 把排在后面等着要接位的人气的呀，还不能表现出来。 谁也不甘心放弃手中的权柄，如果不能更进一步，那就保持现状好了。 据杨辰所知，现在昌州省的省长跟步海云那一派是极度对立的那种，跟蔺春林那一派关系也好不到那里去，按说他上来对杨辰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又跟花幼兰勉强算一个派系，所以说关系非常错综复杂，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从里面出来后，望大家奇异的目光，杨辰摊了摊手，无话可说。 这种事，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他们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以为杨辰是故意选择的地方，就是为了制造这个场景。 既然解释不清，就干脆不解释，就当是误会吧。 杨辰很快放下了，但霍凯却在杨辰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跟杨辰碰了一杯之后，霍凯小声问道：“杨主任，你是不是认识很多企业或者大公司？” 多捧捧，说不定能占点小便宜。 杨辰看着这张突然变的热情甚至有些谄媚的脸，不太适应，也不敢确定对方的目的，只好说道：“反正认识几个吧。” “杨主任，我们那个经济周刊也是有投放任务的，虽然不是个人任务，但是有部门任务，我们部门还差一点，你看能不能帮哥一个忙，联系个企业完点任务？”使功不如使过，同样，施恩不容易，那就欠人情，也是个交好人的办法。 杨辰怀疑地看着他：“你们那还缺广告任务？再说了你都调过来了？” 华夏经济周刊，听着名字就知道什么级别的杂志了，会缺广告，杨辰有点怀疑。 “别的部门不缺，我的部门缺呀，而且我们那边的广告，领导说的是宁缺毋滥，产品不上档次或知名度欠缺的公司不让我们接，我们部门是轮流完任务了，这次正好轮到我了。”霍凯为难地说道。 他说的是部分实情，部分是假的，华夏经济周刊的定位是提供城市和企业的领导者和决策层?，为领导决策提供的经济参考和最具权威性和前瞻性的资讯、新闻及观点。 这种杂志，肯定不能做什么农药化肥广告，也不能做洗衣液洗发水广告，只能是那些高大上的公司或高大上的产品，比如银行、保险、汽车、计算机这一类。 杨辰手边还真没有这样的企业，不管是水泥厂，还是做小电器的联思科技，都不适合上这类媒体。 “你也知道，我是从小地方来的，认识的都是些水泥厂、建材厂、钢管厂，实在无能为力。”杨辰从不怕说实话丢人，更不怕展露自己的不足。 天狂下雨，人狂遭殃，不然就不会出现“我爸是李刚”这种事了，特别是互联网的出现，急剧放大了人们的仇富仇官心理。 凡是在互联网上狂的，只有一个没有明确得到处理，其实从她的地址和她的姓氏就知道为什么了，肯定是嫡系中的嫡系。 真正的直系后代和家族后代，还是有区别的。 没有这个能耐，或者说没有这个底气的，还是少狂为妙。 把霍凯弄的一愣，其它人也有些诧异，刚才或者说昨天还那么狂呢，怎么又突然间低调上了。 赚钱时说的能耐呢，现在又说小地方来的，谁信呀。 小地方的能一个电话，吃到别人需要排队一年才能预约到的高档餐饮，这地方呀，一砖下去，能砸到三个处长，如果谁的权力都有用，他这个预约制就搞不起来。 能这样预约的，人家背后也是有人的，一般的面子不好使。 来这了还能遇到其它省的省委书记，对你热情的跟见到亲侄子似的，现在你告诉我你是小地方来的，谁。 肯定是不想帮忙了，不然的话有这个关系，还能拉不来两个广告客户。 杨辰也不想纠正他们的认知，能大能小，能长能短，能粗能细，才是龙，优雅地夹了一片御瓜放入口中，清香之后是淡淡的苦味，果然是苦瓜。 场面也顿时冷清下来。 谭真辉不想让场面显的尴尬，就举起了杯说道：“这样吧，光指望小杨一个人也不行，大家群策群力，都给小霍想想办法，既然把我们分到了一组，我们就该互相帮忙。” 杨辰也赶紧举起了杯：“对，互相帮忙，各人情况不一样，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能者多劳，谭组长带头冲锋，我负责后勤保障，大家各显其能。” 这个时候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响起：“大师！” 杨辰赶紧捂住了脸，这真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且这个称呼。 第986章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派 在京城这边，能喊杨辰“大师”的，只有方家的那些人，当时为了避人耳目，也为了强调问题是方家自己发现的，统一口径杨辰是方家特意请来的大师，就是为了拆穿那个假大师。 虽然想装成相逢不相识的样子，但人家已经认出来了，杨辰要非装不认识，指不定人家怎么想呢。 所以杨辰就大大方方站了起来：“你好，你是方二爷的公子吧，不要叫什么大师，我就是个普通人，跟同事在一块吃个饭。” 对方低头哈腰，一点看不出京城纨绔子弟的气势：“知道，知道，大师您慢用，帐一会我给你结，给个面子。” 一般的官员富豪他们可不怕，就怕这种奇人异士，指不定人家有什么神奇能力了，说不定扎个草人就能干掉你。 “不用不用，有人结了。”杨辰赶紧拒绝，我又不是吃不起，你们老替我结个什么劲呢。 人走远了，还听到他在那边炫耀呢：“别看人家年纪，可是真正的高人，风水大师，我亲眼见识到的。” “大师，还是风水大师？”谭真辉惊讶的难以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眼睛瞪的溜圆，看着杨辰，不敢相信地问道。 “业余爱好，我这个人喜欢传统文化。”这算是跳到雅鲁藏布江也洗不清了。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干部？专家？发明家？投资家？现在又风水大师，你说我们信不？”旁边的一位紧跟着说道。 “我这个人涉猎比较广，什么都喜欢研究一下，这也没办法。”回对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人的知识面会进一步拓宽，深度可能不够，但传统媒体时代，那些专家学者、知识分子们给普通人营造的信息茧房会进逐步打开，而到了短视频时间，又会对互联网媒体进行一次冲击。 热点事件更容易被追踪，你不可能了解到所有的信息，但你关注的，他们会推送给你，让你在碎片时间也能学习。 但是专业程度会进一步下降，娱乐化加重，俗的更俗，雅的更雅。 所以，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没有杨辰的见识广，哪怕杨辰也只是简单知道。 对于杨辰的解释，大家明显不信。 涉猎比较广的人见多了，有几个跟杨辰这样的，跨行业，跨领域，甚至到跨纬度了。 “兄弟，你真是干这个的？”旁边的一位一脸好奇的说道。 “不是，我不是说了，我这是爱好，出于对传统文化的爱好。”杨辰肯定不能承认搞封建迷信，正常情况下来说是不算什么的，但指不定一上纲上线，就成大错误了。 这个圈子里，研究这个的不在少数，杨辰说的是上辈子，他也是算是同好圈子里的，当然是为了跟人家交朋友，然后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平常的时候，你再怎么爱好也没事，但是你不能宣扬，也不能以此盈利。 可有几个学了之后能忍住不用的，更不用说还可以赚钱。 有的人就开始放弃本职工作，以此为主，甚至为了多赚钱，开始逐步神秘化自己。 这就走上了歪门邪路了，时间一长，纪律部门就找上你了。 不过一般走这个路线的，都是报社、杂志社，或者文化馆、图书馆，或者教育部门的人居多。 手里也没有什么实权，只好闲来无事打发人生，真正手握实权的谁有时间学习这个。 “对，对，我也爱好，能不能向你学习一下呢，或者帮着看看我家的风水有什么问题没有？我好跟着学习学习，行规我懂，学习费。”霍凯在一边赶紧说道。 他是真信这个，而且是深信不疑的那种。 就像这样，有的人为了避嫌，会以学习费的名义收费，他经历过的。 杨辰摇了摇头，他才不会干这个呢，挣钱吧，丢人，不挣钱吧，对不起杨辰的一肚子知识。 “我跟那些以此谋生的人不同，不收费，也不帮人看，就自己喜欢钻研。” “老弟，我打断你一下，首先我们都是组织的一员，按照坚定的唯物主义要求，这些都不能信，也不能经常讨论这个的。”谭真辉感觉今天的话题越来越神神叨叨，赶紧出言打断。 “其实这个不是封建迷信，是有科学依据的。”霍凯在一边解释道。 “风水其实是一种让你自信的心理暗示，说你要发财，你才会去努力赚钱，遇到机会了，也敢于出手，自然就能赚大钱。” “说这样布局会让你心神愉悦，然后你每次看到，都会非常高兴，自然就认为这是布局的功劳，进一步加深你的暗示，其实这是互为因果的关系。”霍凯费心给大家解释道。 有他说，杨辰也懒得说话了。 “同时这也是传统建筑学的延伸，通过创造美感，让人。”霍凯说完后，有点心虚地看着杨辰。 杨辰赞同地点了点头，既然封建迷信说不得，只能披上科学的外衣了，我宣传科技总没错吧。 霍凯说的那些，都是打着科学的旗号编出来的借口，实际上还是那些传统风水理论。 谭真辉皱着眉头，却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看着杨辰的目光，带着审视。 结果回去了之后，都要休息了，谭真辉突然给杨辰发来了短信，问杨辰能现在去他房间一趟不能，有事请教。 他是厅级领导，享受的是单间待遇。 杨辰去了之后，谭真辉把图纸都画好了，见面之后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弟，咱们当领导干部的，不好公开讨论那些东西，实际上哥觉得很有道理，这是我爸在老家准备建的房，一直想找人看看有问题没有，你是专业的，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看看，放心不白帮，有什么需要你说。” 杨辰听了之后非常无语，你说你在席间说的那么正气凛然，结果回头率先请求帮忙的还是你，不说多好。 这不是典型的两面派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老弟，就当给哥帮个忙了，放心，哥一定给你保密，以后小组但凡有什么事，咱哥俩说了算。”谭真辉看杨辰不太动心，赶紧补充说道。 第987章 让人信服的真风水大帅 杨辰想了想，没办法，毕竟大家是一个组的，人家又是组长，未来两年可能要在人家手下讨生活，还是尽量把关系搞好吧。 这样一来就不能随便应付了，得认真对待。 杨辰拿过来图纸，认真研究了起来，然后拿起纸笔，在图纸上沟通着。 同时跟谭真辉沟通，询问着一些细节，这些必须要补充完整的。 虽然杨辰现在展示的是当包工头的功底，但谭真辉不知道呀，看着杨辰越发显的专业了。 心里不由得惊叹，看来今天是遇到真高人了，还好舍下脸来跟小杨说了。 他这个房子是田园别墅的风格，布局新颖，不象普通的农村自建房那样标准和规矩，但确实很气派大气，在杨辰心里，这座房子就已经是成型状态了。 杨辰拿着纸，在图纸上指着给谭真辉看：“看您的房子，布局挺不错的，设计也很合理，估计是找专业人士设计的，也没有什么说的。” 正当谭真辉略微有些失望时，杨辰又接着说道：“我简单说一下你这座房子气的流动吧，科学点的话，叫能量场的流动。” “看，室内的流向正好是一个圆环，而且从身上过去之后，正好到卫生间，把废余之气排出，然后再回厨房，借助火势将气转为温补，再反哺自身，发展壮大，室内是没有问题的。” “但从室外来看，你看，正间是从侧面开门，大门也开在侧面，表面上看，这种格局可以让内外气场流通，但是，同时也毫无阻碍的话，不仅容易让外面不好的气进来，你自己养大的气也容易流失出去。” 谭真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对对，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中，设计这个图纸的人，说这种叫开门见山布局，而且还说可以堂堂正正走门，顺顺利利进门，这样一来运势通达。” 杨辰点了点头：“他说的很对，设计这个布局就是为了这个，但是咱们古代建房，为什么大门门后要有一座照壁墙呢，就是为了阻挡不好的东西进来，也是让家里的运势不那么容易流出去。” “实际上就功能而言，照壁墙的作用是为了阻碍外面的视线可以直接看到室内，同时也有安保的作用，强盗进来的话，不能直接冲入室内。” “但是你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再建照壁墙了，建了的话，你这个布局就浪费了。” “再加上现在基本上不用考虑安保的问题，所以说主要是为了气，蓄气、补气，所以门口这块空地，这片地是你的吧？”杨辰问道。 谭真辉点了点头：“是我的。” 心说，如果有用的话，不是我的，也是我的。 杨辰在上面顺手画了起来：“你看，咱们在这里建一个半圆形的小水池，弧线向外，内侧对着大门，中间种上绿植，正好你的五行缺水少木，除了能够蓄气补气、调和风水、助益家运之外，也能弥补一下你个人五行不平衡的问题。” “而且也美观，对不对？”杨辰画好问道。 谭真辉信服地点了点头：“对对，这样一来确实好看多了。” 不愧是真大师呀，就见一个小小的水池，什么都有了，自己请的高人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水平的原因。 就这一番话，谭真辉觉得杨辰要跟他要个十万八万的，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太有用了。 但是他还是想问个清楚：“对对对，太好了！另外我还想请教一下，种什么绿植对我父亲健康长寿有帮助呢？” 杨辰看了看他，嘴上说的好听，一会肯定改口，但还是回答道：“求长寿，那肯定是万年青或银杏树，看你们那里的环境，首先万年青，这个四季常绿，代表着生机连绵不衰；而银杏树呢，除树龄绵长外，其叶如金扇，能聚阳气、化煞气，尤其适合老人居住的宅院。但是，不宜过密，以免阻碍气流，种两三颗就行。” 谭真辉恍然大悟，但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确实太对了，但是我要是想事业顺利、工作亨通呢，该种什么？我弟兄三个人，他们两个事业都不太成功，我也要考虑到他们。” 杨辰抬头想了想，似乎在犹豫，谭真辉也不敢催促，眼巴巴地盯着。 停了一会之后，杨辰才说道：“求事业顺利，那就是罗汉松或紫竹了，罗汉松形如古贤，姿态稳重，象征仕途稳固,平稳向上；而紫竹呢，挺拔中空，合“虚怀若谷、步步高升”之意。” “如果说求事业的话，可以在大门左侧水池边上，这叫青龙位，配一盏石灯，形成“水生木、火生木”双生之局，对你的运势推动效果更好。” 谭真辉听了以后喜出望外，那脸上的笑容简直掩饰不住。 但人呀，总是念心不足，接着又问：“现在家里最重要的是孩子，我们都是其次，但我家那小儿子最近读书总是不用心，这个有没有相应的办法？” 杨辰心中暗笑，脸上还是风轻云淡：“想助学业，那就种文竹或兰花。文竹枝叶纤细如书卷，能静心凝神；兰花气质高洁，寓意“芝兰玉树”，能激发文思。” 不过杨辰觉得他肯定先顾自己，于是就补充说道：“若是门口难以取舍，也可在他的书房窗台摆一盆富贵竹，最好是四支，取“文昌四绿”之意，书桌前挂一串葫芦，来化解杂气。” 谭真辉心里高兴的呀，比酷暑夏天吃了个冰棍还爽，看，人家想的多到位，本来还难以取舍，不知道该先尽着自己还是尽着孩子，人家就立刻想出了办法。 大门尽着自己，房间尽着他，这样一来也不冲突了。 急忙握着杨辰的手：“杨老弟，太感谢了，听你的话，我感觉就像是遇到了指路明灯一样，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你看哥的行动。” 杨辰只是笑，不说话，现在他自然是千信万服，如果时间长了没有效果，坚信程度就没了。 最好的办法是帮他升官，这样的话他肯定会就此深信不疑。 只可惜帮一个正厅级干部升官，难度有点大。 第988章 不收钱对方心不安 收钱我心不安 怎么办 当然了，杨辰也没有这个能力，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大师名头，去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但确实有这样的事，特别是古代，利用信息传递不发达的漏洞，他家谁外出了，结果路上出了差错或者生了重病，你提前一步跑到他家，说他家风水有问题，然后等他本人一回来，果然如此，自然就对你的议论深信不疑。 能说到坎上，才会让人信服。 能抓住对方真正的心理需求，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谭真辉不就是这样，他的一切根本目的还是为了升官，那么对于能够帮他升官的，都能够接受。 试试又不花几个钱，万一成了呢，杨辰如果说，你这个房子就是最大的阻碍，必须把房子拆了才有可能，那他绝对不听。 这就跟不管这个神是保佑什么的，多拜拜总没有坏处是一个道理。 华夏人是最懂量级的了，一个神的话，这么多人，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有点忙不过来，干脆多设置一些岗位，多找一些神仙过来各司其职，各负其责，这不就不乱了。 求子的找观音，求财的找财神，求学的找文曲星，想拜佛的找佛祖，想修仙的找三清，你们在上面怎么抢地盘我们不管，工作有人照头就行。 谭真辉继续问道：“院子里面我也打算种一些绿植，这方面有没有什么忌讳？比如方位、数量、种类？” 杨辰看了看，又算了算：“如果你想长寿，类似的树可以种在院子东南，巽位，主健康；如果是为了事业需避开正西，兑位易生口舌。另外，忌种带刺的植物和藤蔓类植物，易招是非。若要想效果效果，可以在院中种一颗桂花，下埋三枚金钱，桂花用水环绕，取“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的循环，帮助运势生生不息。” 谭真辉眼神发光，如果杨辰是靠这个赚钱的，就可以说我这里有三枚金钱，是我在某庙某神前供奉过的，效果更好。 那事主就会花大价钱买下，如果是真金，价格当然不菲。 实际上更有可能是鎏金或镀金，即使是真金，人家也会想法换走，埋下的是假的。 杨辰最后提醒道：“风水这东西“三分布置，七分养护”，特别是这种布置精细，一定要切记植物枯黄速换，流水污浊速清，千万要精心照顾。” 这个时候谭真辉已经对杨辰万分信服了，当然了，如果让他付出太大的代价，理智也会重新回来。 但目前，他对杨辰说的，那是千信万信，因为有道理呀。 杨辰犹豫了一下：“其实如果想要仕途顺利，最好这条路用青石铺就，取“平步青云”之意，再添红灯笼挂于门楣，火生土旺，家宅必兴。” “不过现在铺青石路的少了，也不太美观。”杨辰画蛇添足地说道。 “不妨碍不妨碍。”谭真辉都到这地步了，哪里还会嫌弃这个，你就是让他弄成黄土路他也原因。 “杨老弟，你看看我记的全不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谭真辉把他刚才记录杨辰刚说的那些递了过来。 规规矩矩，端端正正，记领导讲话都没有这么尊重过。 杨辰看了看，没有错误，唰唰唰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龙飞凤舞的大名，并在上面标注出《景观设计方案》：“我出的方案，我认，但这个跟风水迷信无关，是景观设计方案。” 谭真辉赶紧说道：“对，对，咱这不是风水迷信，是景观设计，不违反一点纪律。” 看着方案，谭真辉如获至宝一般装了起来，然后又赶紧对杨辰说道：“杨老弟，你看这个设计费多少合适，让你劳心又劳神的。” 杨辰赶紧摆手：“我就是完善补充了一下，要什么设计费，再说了，咱什么关系，用不着。” “那怎么行！”谭真辉又把设计方案掏了出来，往杨辰手里塞：“老弟，你要不收钱，这东西我可不敢要，哪能让你白出手呢，无论如何也得收钱。” 不收钱，谭真辉也不敢呀，这东西象征气运，那是能白来的，真要是白给，他反而不敢用。 “老弟，就照你的规矩来，你说多少就多少，无论如何，这钱得收。”谭真辉死抓着杨辰不放。 杨辰只好无奈地说道：“我一般看一次，是五万，改动出方案的话，是十万，你拿十万块钱算了。” 这个价码可一点都不低，是个阿猫阿狗都找上门来，杨辰啥也别干了。 这个价格没超出谭真辉的心理预期，心里也惊讶，看来杨大师是真干这个的，价目表都有。 但嘴上赶紧说道：“不用减免，我怎么能让老弟你吃亏呢，以后有什么事还要央求老弟呢，老弟你看这钱是给你现金还是转账？” 当领导就这点不好，收钱也不能正大光明地收。 杨辰摆了摆手：“我不是说了，我不是靠这个，这钱我也不收，你以我的名义捐给希望工程，我只求个心安就行。” 主要是这钱也不合适交廉政账户，转了也无法解释。 “廉政账户”是一个供领导干部、公职人员上交其收受的无法直接拒绝或直接退回财物的专用账户。 但是吧，审计发现，部分纪检机关只设立不监管，也不对账户里的金额进行核对，上面的钱也未上缴财政，甚至导致被监守自盗。 后来出现有些干部听到风声了，才赶紧把赃款打入廉政帐户，导致无法追责，失去了设立廉政账户的本意。 所以杨辰碰到一般这种无法解释来源的资金，都是一律汇入希望工程，这几年陆陆续续也有几百万，真查起来，也符合杨辰的身份收入。 但杨辰不收这钱，谭真辉却有些难为，这叫什么事，自己出了钱，对方没收到钱，相当于没完成交易呀。 杨辰看到了他脸上的纠结，对他解释道：“我真不指着这个，所以这钱我是肯定不会收的，要不我就不收，要不你就帮我捐了，这样咱们都心安。” 谭真辉想了想也行，总比不收钱要好，但是他还有个想法，于是小声对杨辰说道：“老弟，这钱呢，我给你凑成二十万，捐款凭证回头给你，但是，我有一个领导，最近几年运势不济，仕途有些受阻，你能不能帮忙给看看？” 第989章 不走歪门邪道 我要堂堂正正前进 杨辰笑着说道：“谭主任，我已经说过了，我这个只是个人爱好，不是专业的，也不以此谋生，真没有这个必要。” 只是称呼上的改变，杨辰就跟对方拉开了距离。 谭真辉脸上有些不悦：“老弟，我这个领导够级别的，我说的仕途不顺，只是再往上走不顺。” 杨辰把笑容收敛：“哥，我是打算实实在在走仕途的，不打算当姚广孝，也不打算当邬思道。” 姚广孝是一名僧人，朱元璋为了纪念缅怀马皇后，选了一批僧人侍诸王，他被选为燕王朱棣，从而成为燕王的谋士，在他的谋划下，燕王成功靖难，抢走了侄子的皇位。 然后又不贪恋权力，依然以僧人的身份活跃在朝堂，在传说中他就是诸葛亮、刘伯温一流的人物。 而邬思道历史上是田文镜的幕僚，也就是绍兴师爷的代表，但是在文学作品中，他是雍正的谋士，帮助雍正成功拿到了皇位，却急流勇退，躲过了杀身之劫。 在小说的笔下，他是布衣名士的代表，可能也是作者自己的内心写照，识穷古今，胸怀天下苍生而又不畏强权，不入仕途却能够出谋划策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 其实吹捧他们的，就是那些考不上科举又想当官的人。 杨辰用他们两个举例，是因为这两个都是非正统入仕的代表，虽然结局不同，一个功成名就，另一个只能潜逃，但都做到了巅峰。 但是，他们只能做为逸闻来传播，跟那些历史名臣相比远远不如。 “老弟，这个怎么不叫实实在在走仕途，正常的按照组织程序，只是在关键的时候有人推你一把，至少让你减少几年的努力。”谭真辉实际上着急的是，不靠这个方法，他都搭不上那个领导，他还想蹭杨辰的便宜呢。 “老哥，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保守，干什么都喜欢堂堂正正，不需要这个当晋身之阶。”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非常坚定。 杨辰不知道自己能走到那一步，但是不管怎么走，杨辰不需要走这条路。 上辈子的敌人还藏在暗处，是谁还是未知数，也不知道对方强大与否，杨辰这辈子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强大起来，同时也得走正路，这样才能依赖组织的力量。 因为在华夏这个社会，权力仍然是最中间的核心力量，如果对方不用暗杀的手段，而是用组织的力量来对付杨辰呢？ 赚钱是为了自己强大，但赚钱的根本目的还是让杨辰不需要受财富的制约和实现快速提拔。 歪门邪道的提拔有什么用，步骤不完善的话，组织随时可以把你清退回去，杨老爷子就是明显的例子。 说的谭真辉无话可说，刚才的感动和感激也明显没有了。 “你呀，算我没说，这件事一定要保密。”最后谭真辉只好这样说道。 因为这件事一旦泄露出来的话，别人稍加分析，就能知道他说的这个领导是谁。 “放心吧。”杨辰之所以不参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别看他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他自己是不相信的。 对于相对底层的人来说，有了这个心理暗示，再加上他自身努力，提拔起来就比较容易。 但是到了谭真辉和他背后的领导这个级别，提拔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杨辰就算是再怎么心理暗示，都不一定有用。 你要是帮得上领导，那肯定是皆大欢喜。 要是不成呢，领导会不会迁怒你？ 谭真辉这样的，就算是他认为被杨辰所骗，又能拿杨辰怎么样。 他奈何不了杨辰，杨辰也奈何不了他。 杨辰回去了之后，什么都没有说，谭真辉也没有对外宣传。 但过了不到两天，整个培训班上都传出了杨辰擅长给人看风水瞧阴宅的传言。 不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杨辰也不在意，只要没有实际的证据就没有用事。 所以对于过来试探的，杨辰一律点头默认，但却把价码提高了， 单纯的看十万，想做符合自己需要的改动，再加十万。 找谁看风水是单纯看的，肯定是有需求，但杨辰这个价码实际上等于直接起步二十万。 这个价格直接就把人吓跑了。 这跟谭真辉这个还不同，谭真辉是看到了杨辰的方案，觉得十分有道理，这钱也掏的心甘情愿。 其它人可不知道，听说张口价码就是二十万，直接说杨辰这是穷疯了，你什么水平呀，就二十万，谁也不知道你具体水平，也没有听说过你的名气。 所以也没有人拿二十万出来，就为了验证杨辰一次。 所以悄无声息地，杨辰平稳渡过了这次的风波。 随着培训内容的逐渐深入，大家也猜到了几分。 原来的培训是统计方面的基础知识，现在培训内容却开始是农村集体经济了。 首先要统计乡镇的财务收支情况，人员多少，需要支出多少，收入多少，收入中提留所占比例多少，自己又有什么产业，一二三产的比例分别多少，原来的乡镇集体企业目前的生存状况。 要准确地把这些数字统计上来，形成报告。 乡镇之后，才是村集体，有多少产业，有多少收入，统筹占比多少，刚性支出多少等等。 几乎所有的统计项目都是围绕乡村两级的财务和收支情况。 上面则不失时机地解释道，考虑到农民的负担日益严重，渐渐有些不堪重负，国家对此进行摸底调查，也理所当然了。 至于保密，那才正常不过，毕竟宣传上，全国人民正安居乐业呢，你能说负担重吗。 杨辰因为担任过乡长和乡党委书记，对此的了解再清楚不过了，具体程度分地域不同，也有所不同，但不论哪里，正常的农业税外，再加提留和统筹，对于仅靠种地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只是国家取消了农业税还增加了种地补贴后，依然挡不住人抛地抛荒的势力，实际上也说明，负担并不是根本。 第990章 大流行的开始 但这个政策的出台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让想种地的和不种地不会干别的人能够接着种下去，指望地里的出产，至少温饱没问题。 一个几口之家，只要好好种地，生活是没有问题的，再加上义务教育，然后孩子初中或高中毕业，就能去外面打工，完成纯农民向半工半农转变，很长时间，这都是农村的常态。 上完统计课，又上野外求生和安全自救课，这让在座的很多人有些担心起来，原来还有危险。 这个时候才曝出来，未来可能会在全国分成六个小组，正好对应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华中、华东六个地区。 然后由组长负责居中协调，其它组员每个对应一个省份，对全省进行调研。 当然了，具体的调研工作是各省的国调队负责，这边进行监督和指导就行。 区、街道等非农业人口不列入普查范围，以非农业人口为主的乡镇也不在范围内，民族乡、苏木和民族苏木也不在普查范围。 平均下来，基本上就是一个人需要调查一千个乡左右。 但由于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特别是距离和交通条件，所以任务并不是平均分配的，而是一个组内互相协调。 杨辰这一组负责的就是西南地区了，这里交通不利，自然条件恶劣，和西北地区都属于偏远地区，但恶劣的情况还不一样。 那边是地广人稀，这边是地势险恶。 期间确实有两个人找关系选择了退出，对于这种临阵脱逃的行为，别指望以后有好果子吃了，好在领导大概有先见之明，多准备了几位，直接就替补上去。 其实沙嫣红和张红霞也都表示了担心，表示哪怕放弃这次机会，也不要去冒这个险，吃这个苦，杨辰却告诉她们，这次冒险是非常有意义的，再说了，人生就是这样，不冒这个险，也要冒那个险，现在不吃苦，迟早也要补上。 渐渐地，临近了冬季，京城的温度要比昌州低好几度，空气干燥，而且还有沙尘暴。 杨辰为此病倒了几天，象他这种轻易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人会非常难受，但好的也快。 沙嫣红请假过来专门伺候他，倒是让杨辰颇为感动，没体验过这种感觉呢。 直到有一天，张红霞突然打来了电话：“你说的那个出现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辰没有解释：“这是一个阴谋，你要小心，最好暂时搬到万岛国那边，减少和外界接触。” 张红霞有些吃惊：“这么严重吗？” “初期因为没有好的治疗手段，对人的身体影响很大，一切小心为妙吧。”杨辰尽量劝说着她。 这次大流行对于华夏来说，等于一个提前演练，所以后面的大流行才得以从容度过，有些人反对只不过因为觉得被管了三年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却不知道能活着就是国家对你最大的照顾。 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口，国家不可能照顾到每个人的利益，只能说每个政策的出台，是针对部分人的，那么政策就是公平的。 就跟新能源车补贴一样，国家又没有规定只对某品牌进行补贴，是你自己享受不到，反而去怪别人享受的太多，或者抱怨不公平了，纯粹就是技不如人。 “那你要紧不要紧，要不你也请假吧，或者编个理由去国外。”张红霞并不担心自己，因为她本来就是深居简出，而且按杨辰的要求做好防护的话，似乎杨辰就很确定能够度过。 “不用，过了年我们就要下去了，在下面反而更安全点。”实际上当时也是各村堵路，不让外人进去，不过主要是防范外人，自己人随便进。 而且防范手段也是用体温计量下体温，不发烧就行，量体温的人员自己都不防护。 “行吧，那我明天就过去，还有你说的那些物资现在一大半都到位了，要不要先捐一部分？”张红霞不知道杨辰哪来的先见之明，提前半年就开始采购这些防护物资了。 “先不用，人家现在还藏着掖着呢，你捐物资算什么回事，除非什么时候国家承认了，咱们再捐。”这次最大的问题就是下面隐瞒不报，造成扩散不说，损失还大。 “不过咱们的合作伙伴，你可以让他们隐晦地提醒下，需要物资的话咱们给他们提供点。”思杨现在的关联企业，大大小小的也有几十个呢，而且大多数都在岭南，相当于最前沿。 为了减少损失，避免被波及，这个还是要提醒的。 而且杨辰也没有指望那些物资发财，不捐就送，只不过为了减少浪费或者被别人监守自盗，捐也得有选择性地捐。 别这边捐了，却被那边拿走出售，甚至高价出售。 “嗯，我知道了，你要小心，不行的话让嫣红跟我去万岛吧？”张红霞知道杨辰主意正，而且他既然差不多提前半年都知道了，又是安排防护手段又是采购物资的，应该是心里有数，所以就没有再劝。 但沙嫣红必须是正经的儿媳妇，也不能不顾人家。 “没事，我让嫣红请假在家，减少外出就行，没必要风声鹤唳。”关键时候，你请假了就是临阵脱逃，明明没什么事，非要来这一出，岂不是给人送把柄在手。 就是趁这个时候表现了。 “行，我也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了，反正小心点吧。”张红霞倒没有怀疑过杨辰是重生的，她是怀疑杨辰跟什么神秘机构合作，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杨辰自己没打算趁这个做点什么，或者捞取政治资本，甚至提醒都不去提醒谁，但却想借这个机会，给思杨打造一个比较坚固的护身符，让思杨基金会再上一个新台阶。 国家也需这次调整，也需要这次演练，就这一次就把体制建立起来了，杨辰做的就是尽量减少损失，特别是人命上的损失。 对杨辰来说，这就够了。 第991章 假死脱身 功成名就 杨辰回平山的时候，已经是临近春节，街口的白墙上已经新贴了洒金红纸，一个饱满且苍劲有力的“福”字，让杨辰顿时有拿出手机扫一扫的冲动。 墨水被霜风覆盖，凝成琥珀色。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不是蒸馒头带来的清甜，就是高温油脂融化的香甜，漫过结了冰花的玻璃窗，散发在空气中。 小孩子们追逐奔跑着，时不时有鞭炮响起，此起彼伏，可惜多年以后，敢偷偷放炮的，成了少数派。 有大妈端出刚炸好的春卷，喊起了久不归家的孩童； 不知谁家那个老大爷将收音机开到了最大声，单田芳的评书混着零散鞭炮响，惊得墙上的野猫不知该躲向何处。 穿粉红小棉袄的姑娘正聚在一块，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雪落无声处，万家灯火明，沙嫣红抱住了杨辰的胳膊：“这氛围真好，很有生活气息。” 两个人跑到平山来过年，也是为了躲清净了，留到京城吧，必然得跟丁家的人掺和到一块，特别是丁锦玉还破天荒回来了。 小两口商量了之后，就决定按照规矩来，这也是两个人成家后的第一次过年，决定就从此开始把规矩立起来，在家过年就是过年，走亲戚就是走亲戚。 今年过年，杨辰要表示的人少了很多，当然了，找杨辰表示的人却还不少，主要是大家都知道，杨辰肯定还有回来的时候。 特别是原来的那些下属，却没有收婚礼礼金的。 从今年开始，表示杨辰也不再搞什么花招，就去市场上买点高档礼盒，送一下心意到了就行。 小两口自己也没有准备什么，家里什么都有，中间除了飞了一趟京城，其它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就在家里待着。 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有消息逐渐散播开了，抢板蓝根、抢醋的也多了起来，至少手牵手公司也算发了一笔小财。 过年后，本来该在京城举行的誓师动员大会，也移师到了连江省。 杨辰他们下到各省的时候，已经是动荡不安阶段了，最终国家免去了部分负有责任的领导职务，并委派齐委员全面主持工作。 而这个时候杨辰才通知张红霞，可以开始捐赠了。 只有承认了，你才能捐赠，不然的话你去捐岂不是打脸。 价值一亿元的现金加各种防护物资、医疗仪器，特别是给医护人员准备的防护服，目前国内还很少生产，获得了极大的赞许。 思杨这次大手笔捐赠确实在全国引起了轰动，并且带来了引领效应，香江各界纷纷踊跃捐款。 同时由于香江也是重灾区，思杨也没有忘了香江人员，五千万的物资在香江也算是大手笔了。 其实采购时没花这么多钱，但现在价格不是全面上去了，所以就显得特别多。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而这个时候，思杨基金会得到了通知，说齐委员准备亲眼见见爱国商人的代表，特别是说明，想见到本人。 这让张红霞有点坐蜡，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当时见齐委员时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了，但要是近距离接触，还是有被认出来的风险。 张红霞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杨辰却让她放心，齐委员这边一来有花幼兰的关系，二来她本身也比较喜欢照顾女性。 不会难为人的。 杨辰这个时候还在紧张地忙碌着，由于他是副组长，自然把西南地区任务最重的汉平省分配给了他。 结果很快张红霞就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那头担心地说道：“齐委员认出我了，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小声跟我说是第二次见面了。” “既然没有明说就没事呀。”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拆穿，再说了拆穿也没有意义。 谁知道很快，花幼兰很快就打来了电话：“小杨子，你胆子真大。” “啊！我怎么了？”杨辰装作不解地问。 “还装，为什么你小婶会成为香江女富豪？”花幼兰生气地问道。 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虽然看似弱不禁风，颤颤巍巍的，但眼神里的光芒根本不像是一个被情所困郁郁沉沉的人。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那就不用说了，她管理的这个据说有几十亿身家的基金会，肯定是小杨的，他没有别的亲人，只能让这个最亲的小婶去管理了。 知道后她立刻了解了一下，就一个县里的小干部，还没有担任过任何重要职务，最多到正科级，杨辰竟然放心这么大一笔钱交给她掌管，自己怎么没有这种机会呢？也没有人这么信任自己呢。 几十亿交给自己掌管，肯定比她要出色，花幼兰主要是不服加不忿，她没有亲生子女，自己也没有呀。 对着杨辰狠狠抱怨了一通，说杨辰不说实话，瞒着自己等人，又问沙嫣红知道不。 这个时候了，沙嫣红当然说知道了，然后又狠狠地埋怨了沙嫣红一顿，说白疼她了。 沙嫣红只好告诉她，就连丁锦玉也不知道这个，花幼兰才算是勉强接受。 一直到最后，花幼兰才严肃地对杨辰说道：“齐委员是让我通知你，她准备建议等大流行结束之后，由大领导接见在过程中做出贡献的各界代表，你小婶这种情况肯定得参加，也不好让别人代劳，但是她这个双重身份的问题，必须得提前解决。” “怎么解决？”杨辰想到了那个可能，其实他以前也想过，但迟迟下不了决心，因为那样对别人来说都问题不大，唯独对张红霞就太残忍了。 “国内这个身份假死脱身，反正名义上她不是在外国，造个假记录，然后把国内这边注销就行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的话一旦被揭穿，就是欺骗领导，只有死无对证，才行。”花幼兰恢复理智之后，也觉得这样无论对杨辰还是张红霞肯定都难以接受。 但这也没办法，你们要出这个名，少捐点还能有这事。 “好吧，我知道了，替我谢谢齐委员。”杨辰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放心，这样一来，你小婶也算是走到了明处，以后不用再躲着不见人了，而且以后国内你们想投资什么项目，也不会再有任何人敢设置阻碍了。”花幼兰认真对杨辰说道。 其实好处还有很多，只不过那个就不用细说了。 第992章 这就叫机缘 强求不来 这个消息瞒过别人好说，张红霞现在基本上已经不跟什么人联系了。 但张父张母那边，还是时不时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的。 经过商量之后，决定还瞒着他们两个，只是另一种瞒着。 于是杨辰特意又回去了平山县一趟，找来张家兄妹两个，告知张红霞病重去世的消息。 毕竟张红霞前一段时间过来的样子，也容易让人相信。 张家兄妹虽然悲伤，但也没有多想，对于杨辰说让瞒着老俩口，他们也表示赞同。 至于张红霞的后事，因为去世在庙里，按照它们庙里的规矩，只能由庙里进行火化，然后供奉在庙里。 张家兄妹也没有去过，只能接受下来。 同时，张红霞也留下来几十万的遗产，杨辰也一分不要，给他们两位用来奉养张父张母两位。 他们两个客气了下，平分收了下来，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然后杨辰去注销户口，出具死亡证明，也举行了一个小型的祭奠仪式，拿了几件衣服，算是跟小叔进行了合葬。 这样一来张红霞也不用辛苦维持两个身份了，用于交换身份用的护照和出入境记录也可以想法消除了，从此留下来的就是一个喜欢旅游却不喜欢见人的西德妮.杨。 没办法，领导不会轻易接见一个查不清来路的人 身份必须厘清，不过这样一来，张红霞这个身份也能正式走到台前了。 只是别经常上电视就行，熟悉她的人大多数都是平山县的，平常也接触不到她这个层次。 操办了这件事之后，杨辰又回去重新开始自己的工作，这边的农村，比起中部那边情况要好很多，很多家庭不仅有粮田，还有菜田， 还有油菜地、果园、茶山。 并不是说他们不想多种粮食，而是有些山坡地只能种油菜或者果树、茶叶。 除了人比较辛苦外，收获确实比较丰富，但这些东西也只能是他们自己享用，受交通因素制约，他们这些东西卖不出去，换不成钱，对生活的改善就不明显。 农业税加统筹提留在他们的收获中，比例不算高，但本来就不宽裕的话，还是有点难以承受。 而且他们这里的乡村两级，几乎都没有自己的产业，造成了他们几乎全部依赖统筹和提留收入。 这样一来乡村两级还会把各种负担加到农民身上，杨辰同时还暗中统计了乡里列出的各项开支，比如很多乡喜欢用民兵训练费来报销招待费和自己的吃喝，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是说本来该用于办学、优抚、民兵训练和修路的钱，实际上大多数都用在了吃喝上了。 有的是上面来吃，包括杨辰这种的，有的是他们自己想名目，把本该用于发展的钱全部花在了吃喝送礼上。 最严重的一个乡，基本上把所有的收入都用在了吃喝上，听说还欠了饭店好多钱。 虽然杨辰以前管过乡镇，知道有些吃喝是在所难免的，但他在管理下岭乡的时候，一来下岭乡收入较高，吃点喝点影响不大；二来他最开始就建立了制度，严禁出现那种强拉硬拽的吃喝。 乡里的干部们，有些为了自己想大吃大喝，又没有足够的理由，就邀请上面的单位或者其它乡镇的人过来，然后自己陪同。 有些为了达到吃喝目的，甚至搞起了交换或轮流。 但是管理不善或者说乡里的两个主要领导都好这一口，就难以约束了。 但是这一切，最终都成为了压在农民身上的负担。 实际上想靠农业来养活这么多人，确实很难做到，最终还是要把路子放到发展上去，哪怕是最简单、最基本的加工作坊，所创造出来的价值也远超从地里剖粮食。 有人会说了种植经济作物，不管种植什么，销路都是大问题，要不你自己想法销售到外面，这样的话有一定的利润，如果依靠别人上门收购，那给你留的利润，不比你种粮食高多少。 你一个普通的农民，哪来的市场灵敏度和眼光，即使是乡镇领导，那也是普通人的水平，有眼光有能力的人，自己去做生意，也不会太差。 就比如樊利敏，她只是没有被带到路子上，等杨辰把她带出来后，不需要杨辰帮助，也能把购销公司发展起来。 现在杨桂兰因为被评为?省级“三八红旗手”，已经被破格提拔到北湾区当副区长了，因为北湾区的班子刚好没有女性干部。 而樊利敏就被调到了供销社接了杨桂兰的位置，成为了正科级干部。 但这个就跟杨辰没有关系了，都是那天跟齐委员见面后，齐委员的安排，虽然她只是随口一说。 领导乐意出手，帮你安排变通门路，提拔就很简单，而领导性格方正，不喜欢走这个路子，你也就只能按部就班来，当然了，这也跟领导的主管领域有关，如果领导不管这个，也比较困难。 就比如杨桂兰这个省三八红旗手，如果没有花幼兰曾有过妇联的工作经历，也没有那么容易拿到。 要说领导找别人打个招呼，肯定没问题，但无缘无故的，领导为什么要为你的事欠别人的人情。 没有这个由头，领导也不好意思去跟清沅市张嘴，要求照顾一下杨桂兰。 这就叫机缘，羡慕不来，也强求不来，也想这样的，就得去撞这份机缘，比如杨辰这次参加的调查活动，就是一种机缘，你想强求，能强求来吗？ 汉平省这里的民众比较享受安逸，大约是气候、环境和自然条件造成的，而民众的性格同样反映到干部身上，也带着那么一点安逸劲。 什么工作都有点不紧不慢。 但汉平省又是西南几省任务最重的一个省，所以杨辰必须得使劲推着他们，不然的话总不能真指望其它人都完结了过来帮你吧。 当然了，在别人看来，杨辰这就是急于表现，想做出成绩证明给上级看，也能理解，毕竟年龄在那放着呢。 只可惜一件事突然打断了杨辰的节奏。 第993章 雨中遇险 命悬一线 六月末的汉西高原，雨丝像垂下来的细丝线，把天地织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帘。 杨辰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水，心里有些担忧，崭新的帕萨特在湿渌的盘山道上也无法保持一贯的稳重，而杨辰前面的公文包里最近这一趟行程所涉及六个县的调查数字。 “杨队，这雨怕是不好说呀，跟龙王爷倒洗脚水一样。”省调查总派派来的司机老张努力把着方向盘，在黝黑的胳膊上青筋四起。 后视镜里，国调查队的老林正死死挂着车顶扶手，怀里也抱着一个公文包，旁边的曲艳丽已经是脸色雪白，只有老卢还是面无表情那种阴沉样。 杨辰还没有回话呢，前面的山崖突然落下了一个巨大的土块，老张习惯性地猛打方向，突然又迅速打了回来。 因为他们行驶的这条路，右边是山崖，受连续降雨影响，本来就容易发生山体滑坡或落石。 但路的左边同样是一个五六高的陡坡，坡的下面，就是水流急湍的雁凌江，老张习惯性地做出了反应，但瞬间又察觉，赶紧再打方向，车子却已经开始侧滑。 感觉到车身突然往左一沉，杨辰顿时全身的汗毛瞬间竖起，这感觉太明显了，车子至少一个轮胎已经掉到了外面，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到半截水泥护栏已经倾斜，勉强将车子挡住。 “小心，大家别乱动。”杨辰立刻高呼，这个时候任何人只要在车里乱动，都有可能影响到车子的平衡，造成车辆的倾覆。 而这个时候，老卢慌乱中本来想打开车门的，却按住到了车窗玻璃的下降按钮，整个车窗一键下降，带着泥土腥味和树木清香的雨点在风的推动下灌入车子，全车的人都感觉到了湿湿的凉意。 雨点砸得车顶咚咚作响，江水在下面咆哮着，杨辰用手将公文包牢牢抓住，小声对大家说道：“后面的人，慢慢往右侧移动，动作不要大。”现在车辆勉强保持着平衡，一旦打破平衡，很有可能全车滚入江中。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三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块。 左后的车身，大约有三分之一已经在路面下面，感觉到车子比刚才稳了，杨辰这才继续说道：“老张，你从我身上爬过去。” 除了后座的人，就是老张最危险，他那边是肯定不能出去了。 “杨主任，要不你先下。”老张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他可是司机，出现这种事，他要背责任的。 “别浪费时间，快点。”杨辰的声音沉稳得自己都惊讶。 “我记得我们后备厢里面有绳子，你看看能不能拿出来，然后拴住b柱。”看了看对面，似乎有一块大石头：“拴在那个大石头上，估计能起一点作用，然后后面的人慢慢下车。” “对了，后面好像还有雨衣，拿出来把公文包包上。”这东西可是劳动成果，如果损失了还得重去。 现在杨辰情绪已经非常稳定了，在他的带动下，其它人也不怎么慌乱了。 老张从杨辰的身上爬过，下车的时候车子晃动了一下，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好在又稳定了下来。 老张小心翼翼地拿出来雨衣，把公文包包好，然后又拿出救援绳来，把b柱捆好后，又想法绑在了另一边的大石头上。 能起多大的效果不知道，但肯定比没有强，然后杨辰又让老张去后面提醒来车，同时让后排的人，一个一个慢慢出来。 随着动作的过大，杨辰仿佛感觉车子在一点一点偏移，回头一看，绳子果然已经紧绷了起来。 等后面的人都爬出来后，杨辰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翻滚直接从车里窜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绳子已经发出了咯吱声，眼看着就要不堪重负了。 刚刚抢救出一包行李，绳子就“咯嘣”一声断了，几个人就这么看着车子缓缓滑了下去，砸到江水中之后，很快就翻腾不见。 车子也没了，几个人就站在路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雨水一个劲地淋着，虽然有两个雨衣，杨辰发扬风格，让给了老张和曲艳丽。 手机勉强有信号，却打不出去，好在短信可以发出去，但发了几条，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都没有回复。 杨辰等人人也不敢乱走，也不敢躲到崖下避雨，而且也没有车来。 只能这么等着，好在手机电量还算充足，但杨辰也不敢浪费，只能隔一会看看。 终于还是谭真辉先回了过来，告诉他们他已经通知到汉平省国调队了，但国调队还要通知当时，估计需要时间，让杨辰他们注意安全，耐心等候。 夜幕降临时，几个人还瑟瑟发抖地待在这里，雨小了，但风却大了，温度还在持续降低。 曲艳丽的上下牙不停地撞击着，冷的挥身发抖。 终于在救援人员又一次确定了他们的方位后，不到半小时，前面的道路传来灯光和声音，几个人仿佛顿时欣慰又兴奋，等一会过来之后，果然是救援的车辆。 离开前，杨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波澜起伏的江水，恍惚看到了那辆坠江的车辆，心里叹了口气。 当时的杨辰，确实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害怕，但事情过后，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后怕。 为了这个，冒生命的风险，值得不值得？是杨辰不想却又忍不住去想的问题。 好在等信号一好，那边也知道救援成功之后，蔺春林也好，国调队的那个副主任也好，包括汉平省的领导，都先后打来了安抚电话，让杨辰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 回去之后，虽然赶紧洗了个热水澡，但杨辰还是感冒了，而且到了凌晨，又开始发烧。 等杨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杨辰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脸担心的沙嫣红坐在床边，情不自禁地把手伸了过去，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 看到杨辰醒来，沙嫣红的眼泪反而忍不住夺眶而出。 第994章 临危退缩不是我的风格 “我都不知道，你干个工作，风险竟然这么大。”沙嫣红望着杨辰略带灰色的脸，本来随着这段时间的奔波，脸色就黑了几个级别，现在气色不佳，变成了灰黑色。 “意外在所难免，没事，就是被雨淋了感冒了。”杨辰也有点后怕，但总不能在媳妇面前表现出来吧。 “你们的车在下游被捞上来了，都成一块废铁了，根本没有修的价值，看危险不，要是你们落入江中，命都没了。”沙嫣红用眼瞟了一眼后面的谭真辉，继续埋怨道。 “老弟呀，昨天真是危险，我已经问过你们司机了，确实是命悬一线呀，不是你沉着冷静，又指挥得力，昨天还真的很难说。”谭真辉也来到了床前。 沙嫣红赶紧找来一个枕头垫在杨辰的身后，杨辰感谢完之后，谭真辉又说道：“我已经请示过蔺书记了，咱们干的这个不适合大肆报道，但是咱们内部通报一下肯定没问题，正好也让其它组汲取教训，也省得其它组老是说他们条件艰苦。” “车子我已经让人去拍了照片，老张他们我也挨个问了问，我准备以纪实的形式，把整个过程写出来，特别是你这么危险的紧要关头，依然安排他们要保护好调研成果，一定要记下来通报过去，也让领导们看看，咱们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在工作。” 特别是那辆车子，具有非常强烈的说服力，那可是辆新车，国调队特意打报告申请购买的新车。 对于谭真辉来说，他是组长，组里面的功劳都有他的一份，只要这个意外牵扯不到他管理不善上面，他就会非常积极帮助杨辰争取利益。 靠这个当然不可能说就怎么样，因为这个只能算苦劳，不能算功劳。 如果杨辰牺牲了，那当然是另当别论，可只要没有，那就算不上立功。 至于保住调研结果，又不是不能再去调研一次，所以不能无限拔高，只能提一下，说明杨辰有责任心。 “谢谢谭主任，我估计还得休息几天，向你请个假。”杨辰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装出无力起身的样子。 “没事，好好休养，什么时候完全好了再出院，身体重要。”不管怎么样，待遇上组织肯定不会亏了你，谭真辉安抚好杨辰之后，赶紧去安排去了。 过了一会，蔺春林又给杨辰打来了电话，一听称呼，沙嫣红就起身去给杨辰准备吃的了，杨辰在电话这头听着蔺春林的安慰。 “你自己考虑，真要是想放弃的话，就让医院这边给你出个证明，然后回来汇总数据、进行分析也行，没必要冒这个险，最后也不会影响什么。”蔺春林有些为难地说道。 毕竟以杨辰现在的身家，真没有必要吃这个苦冒这个险。 就算他自己愿意，他媳妇呢，她老丈人呢？都是埋怨。 蔺春林自己都有些退缩。 现在再让杨辰回清沅市肯定不可能，组织部也不是蔺春林开的。 但是让他回京干点清闲的工作倒是没问题，至于到时候论功行赏，那只能另想办法。 这么多人呢，那个不是有头有脸有门路的人，到时候操作的不公平也不行。 “蔺书记，这只是个意外，没什么，只要出门就有风险，总不能不出门吧。”杨辰苦笑着说道，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杨辰说不定不会来冒这个风险，或者说会，但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都到现在了，虽然说实际工作量完成的还不到三分之一，但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就行，没有什么难度了，最多人受苦受累点。 这种情况下，放弃了岂不是亏的慌了，再说了临阵退缩的话，上面的领导们会怎么看待杨辰。 等于行百里者半九十，现在都走了一大半了，再退缩回去，前面的努力都成了泡影，大家会觉得杨辰不敢任事、不能吃苦，自然也不能委托大任。 “行吧，你自己多考虑清楚，我们不能替你做主，你只要不后悔就行。”蔺春林想让杨辰坚持，但又没法这么劝，听到杨辰不放在心上，他才有所安慰，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你好好多养几天，以后一定要切记注意安全，特别是出入山区，汉平那边多山多河，天气不好的话，尽量不要外出，放心，你的事肯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我可以保证。”尽管有违原则，蔺春林还是这样说道。 到时候哪怕把自己的功劳分出去点，也要帮杨辰一把。 蔺春林并不是不想杨辰快点上去，但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他比较爱惜自己的名声，不想落个任人唯亲的名声，同时他又担心树大招风，太突出了，就成了官场的异类，所有人都会用放大镜来观察你，不光工作能力，还有言行举动，所以他不太赞同杨辰提拔的太快。 在他的计划中，杨辰在三十岁的时候到副厅，三十五到三十八岁正厅，再往上的话，他就照应不到了，但就算是四十五岁副部的话，到六十岁都不一定能正部。 何况正部还分好几个档次呢，他也是最多想过，杨辰这样一切顺利的话，到六十，能担任省委书记或部长这样的省部级一把手。 再高，那就不是人力能影响的了。 挂了蔺春林的电话，然后又是步海云打来了电话，除了关心，也是让杨辰尽量小心，不要冒险。 花幼兰也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她突然问杨辰跟步海云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杨辰也没法说呀，总不能说是蔺春林给自己找的靠山吧，步海云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呢。 只能说是一个比较爱护自己的长辈。 “他这次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花幼兰不无遗憾地说道。 她告诉杨辰，虽然这次大流行是从岭南这边开始的，但岭南的应对，也没有什么大的错误，再加上上面现在需要团结岭南这样的重要力量，所以虽然没有加分，但也没有扣分。 倒是京城市长被撬了下来，留出一个表面是二把手，实际上排位却极为靠前的显赫位置。 步海云这次进入了提名名单，虽然没能成功，但却也是大大地进了一步，能进入提名，就等于有了直升正部的资格，要知道他现在的履历，距离正部还差一个副书记的资历，估计就算是这次不成，也会让他前进一格，或者挂上省委副书记。 虽然对杨辰没什么用，但也是好事不是，该准备的礼物也得准备起来，该给步云浩让利就得再让点了。 第995章 想上升必须得有圈子 杨辰也悄悄打听了一番，步海云其实这一次有两个去处，一个是京城市长，一个是深市市委书记。 在市委书记是副g级委员的情况下，京城市长在中委名单中的地位就极为靠前，再加上特殊的地位，相当于中等靠上的位置。 而步海云在副部中都不领先，想京城市长的位置，确实有点困难，也就是他后面的人这次给力了一把，想把他直接推上去，才进入了提名名单。 虽然未成功，如果他退而求其次，去谋求那些鸡肋一般的正部位置，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深市市委书记？ 虽然只是一个副部级，但做为华夏改开的桥头堡，五大计划单列市的领头羊，拥有极强的政治意义，在所有的副省级城市中，是唯一个市长都能进候补中委的，甚至岭南省的副省长转任深市市长都算是前进。 所以在这个位置上，步海云再次遭受到了强烈的狙击，在多方反对下，依然未能成功，充分暴露出来他背后那位在人事布局上的弱势。 最终可能会让他以副书记的身份兼任政法委书记或纪委书记，说实话，除了副书记的身份外，其它的还不如花湾市市委书记呢。 只不过上面不想给予花湾市那么高的地位，因为这样一来，等于深城和花湾的市委书记都是省委副书记，怎么体现深市的独特地位。 不管怎么说吧，到他这个位置，每前进一步都非常艰难，代表着背后无数个博弈。 不过步海云可是杨辰准备以后当靠山的人，这么不给力的话，杨辰对自己的前景都感觉不妙起来。 感觉步海云这边，有点不上方璧海的那个，不过也说不定，他们的势力范围不同，给你用多大的劲也有区别。 不过身上已经打上了标签，想转投也没有那么容易，无间道的把戏各个圈子都有，又不是只有电影里面。 无非是杨辰现在级别还低，步海云又有在昌州任职的经历，到时候可以说一开始就看好杨辰，不然的话也不是说谁你想投靠谁就能投靠谁的，步海云只能说是一个引见人。 圈子就是人类集体的一种称呼，这个并没有什么贬义，相当于有共同思想的人聚集到了一块，跟家族这种以血缘为凝聚力的圈子有明显区别。 在漂亮国，他们用兄弟会的名义来维系着圈子文化，只不过更加精英化。 兄弟会是一种高级社团组织，漂亮国由于是一批清教徒建立的国家，早期的学校也大多数是教会学校，规矩非常严，也非常限制学生自由。 然后一帮有能力、有思想、有想法的学生们便聚集起来，私底下成立了兄弟会，通常会找一座房子来当成固定聚会场所，举办各种放纵活动和仪式来增加凝聚力，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的子弟，而招募的成员，要不有非同一般的能力或特力，要不也是精英分子的一员。 最初的入会条件，就是带一块新买的劳力士，当着大家的面砸碎，证明自己的财力。 然后才能进入考验阶段，在考验阶段，会举办各类活动，由社团负责组织的人来观察你的言行，看你是否符合社团的需要，最终对你发出邀请函。 等毕业之后，这些人互相帮忙，互相拉拢，靠着这种关系，他们迅速在政界和商界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一半以上的总统、议员和法官，都有兄弟会的出身。 后来又有人将“共济会”、“光明会”“骷髅会”等神秘组织套过来，其实他们就是一个小圈子，相当于协会、社团、帮派。 就比如联合国中的五常，就是一个小圈子，加上其它非常任但几乎每次都进的理事国，就是一个更大点的圈子，再加上轮换的理事国，就成了一个更大的圈子。 杨辰现在身上就套着好几个圈子呢，有蔺春林的，有步海云的，有花幼兰的，这都是大圈子，而在昌州、清沅、平山，又套着各种不同的圈子。 感觉越往上走，仅靠做出成绩，或者说拉关系送礼，是不可能上去的，就算是靠成绩，也得有人赏识你才对。 普通人需要努力才能有投靠别人的资格，而家族出身的人，先天就拥有这一切，所以家族出身的人通常在前期走的非常快。 等到一定层次，就需要考验真本事时，大家几乎就是同一立场了。 杨辰养伤期间，省国调队一行四人中，有两个人退出了这次调研，一个是负责配合杨辰的老林，也是他们这的副主任，另一个是那个女同志曲艳丽。 老林是直接住进了医院之后，不肯出来了，无论怎么劝都没用，说是现在听到雨声水声都打哆嗦。 而曲艳丽则是老公领着孩子去单位闹了几次，无论如何不同意老婆再参加了，怕孩子没有母亲。 过来征求杨辰意见时，杨辰也没有打算难为人家，人都有不得已的地方，不管是自己的本意还是确实是家人担心，想放弃就放弃吧。 想不到愿意留下来的竟然是司机老张和那个几乎不说话只查资料记录的老卢。 要知道这是一个重大任务，配合之后单位肯定要给予一定的奖励， 但人家想放弃，那也没有办法。 处罚是不可能处罚的，毕竟动员的时候人家已经参加了，现在出了意外，产生退缩心理很正常，无非再动员两个就是了。 主要是没有领导参加，老林本来就是唯一一个同意参加的副主任，最后看实在动员不了，主任发火了，说这是国家交办的任务，你们都不参加，我自己上。 另一个副主任老黄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因为还有一个副主任是女性，肯定让她去了。 然后又选择了一名年轻干部丁广原，以进入后备干部名单为条件，让他同意参加。 其实在这上面，领导们是要了一个花招，动员其它人的时候，可没这个条件的，因为本来就想把他列入后备干部中，因为他是刚从下面调过来，怕反对的人多，所以利用了这次机会，谁叫动员你们不肯答应的。 第996章 你不给我面子 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等杨辰赶到的时候，张红霞在香江给他订的两辆车子正好送到。 杨辰出事以后，张红霞非常担心，因为关系已经过到了明处，她不好意思一直给杨辰打电话，就经常给沙嫣红打。 沙嫣红把杨辰遇险的过程说了一遍，说起汉平这里多山多水，现在又逢雨季，以后类似的惊险可能还会出现。 张红霞除了叮嘱杨辰天气不好尽量不要外出，也没有说别的，因为她已经通过沙嫣红知道杨辰不会退缩了。 想了想，又咨询了专业人士的意见，杨辰这种情况，肯定也不可能给他派个直升飞机过来，虽然说不是没那个能力。 最后给杨辰订了两辆车，给杨辰送了过来。 说起安全，那车圈里面自然是非沃尔沃莫属了，人家就是主打一个安全。 三点式安全带、车身电子稳定系统、预防碰撞系统都是人家发明的，笼式车体和高强度钢的应用也是最先由沃尔沃开始的。 所以人家的安全并不是说车做的结实，而是一个整体性系统化工程。 桥车型的是一辆黑色的s80，标配侧气囊、车身稳定系统和whips头颈保护系统等安全技术，搭载直六涡轮增压发动机，配备有自适应巡航系统。 这辆车已经出现了好几年了，在欧罗巴和漂亮国都通过了最高等级的安全测试。 本来张红霞打算给杨辰买两辆s80的，虽然一辆就要近百万。 但在买车的过程中，张红霞看到了一辆非常高大威猛的新型号，而且张红霞也知道，杨辰不是太喜欢那种常规外形的轿车，肯定对这种一看就是男人最爱的车感兴趣。 于是在咨询了之后，又买了一辆suv的xc 90，只不过国内一般称呼为越野车。 这辆车在s80的安全基础上，又增加了翻滚保护系统和全时四驱，认为更安全，也更适合汉平这里的环境，适应性也更强。 当然了，价格也更贵。 跟杨辰说的时候，杨辰也没有拒绝，出现这种事，他也有点怕了，而且毕竟是在汉平省，还经常下乡，不用担心什么名声问题，当然得尽着好的来。 特别是这台xc90，杨辰非常中意。 当然了，司机老张更中意，对于这位年轻领导突然搞过来两台高档车子，老张并不意外，好歹沃尔沃安全的名头他还是知道的。 只是这两辆车子，一眼望去就知道是高档中的高端，奢侈中的奢华。 有了这两辆车子，至少也让人少放心一点，沙嫣红按照杨辰的要求回昌州去了，杨辰则是继续开始自己的调查工作。 一时间夏去秋来，炎热换成了清爽，阳光也不再直射人的脸庞，但雨水依旧频繁。 碰到有些实在不好跑的乡镇，杨辰也知道变通，提前通知让他们携带资料去县里等候，但是杨辰一般不用这种方式，因为只是查看资料的话，甚至都不用来县里。 最重要的是第一手数据，不光是乡里，有的时候对于比较有代表性的村子，还要亲自过去调查。 现在大家也能够猜到了这次调查工作的最终目的，国调队的这帮人也开始用心起来，因为连续奔波，老卢都腰疼的快无法行走了，还轻伤不下火线，不让其它人替他。 这天杨辰从一个叫柯洛洞乡返回，这里海拔四千多米，距离县里较远，属于林业为主的乡镇，盛产多种名贵药材，全乡只有四千多口。 由于前一段时间山体滑坡，导致光缆受损，又因为地势险峻，维修不便，所以这里没有手机信号已经快半个月了。 杨辰返回到半路，一接通信号，各种信息提醒就响了起来，几乎没有停顿地响了好几分钟。 “杨主任，你这业务可够繁忙的呀。”旁边的老黄开起了玩笑。 熟了之后，他觉得杨辰还是比较好打交道的，而且人真的很稳重，又大方。 不过就冲人家能借来一百多万的车子，还是一借就是两辆，就知道人家也不差这个钱。 有关心的，有问候的，有打不通电话着急的。 “有个这东西就让人不能安生，其实也没啥事。”杨辰一边挨个，该回复的回复，该解释的解释。 突然看到了一个好久都不联系的号，打了好几个电话，还发了好几条短信。 杨辰就暂时先不理会，放到了一边，先处理其它人，谁知道人家迅速就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杨辰只好接通后问道：“鲁局长，有什么事吗？” “你电话真难打通，这是在那呢，一直不接电话。”一接通，鲁战就用抱怨的语气说道。 “在下乡呢，手机没有信号。”一听对方的语气，杨辰就不想理他。 明显带着气，而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现在说话方便吗？”鲁战听出来杨辰似乎不太热情，但也没有多想。 一把手当习惯了，真的是太爽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人敢明着反对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河务管理局这种部门，上面的大江委轻易不管你，当地的政府部门又没有资格管，所以就跟当太上皇一样，鲁战早不跟当副书记时那样小心了。 “啊！不太方便，现在在车里呢，车里好几个人。”这么久了不联系，突然联系，肯定是有什么事。 两个人当时完成交易后，结果不算是特别愉快，而且这个家伙也比较功利，无利不起五更，干什么事都得有好处，杨辰就不想跟他多来往，然后就断了联系。 杨辰的回复让鲁战有点预料不到，我找你有事哎，你怎么能说不方便呢，就算是开车，你也该把车停到路边接我的电话的。 但现在他也奈何不了杨辰，只好不太高兴地说道：“等你方便了记得给我回个电话，我这里有事找你。” “好的，我一定回，鲁局长再见。”杨辰说完挂断了电话。 “杨主任，有什么急事吗？”后面的黄主任随口问道。 一个局长，还不知道是哪里的，他也没当回事，虽然说国家部委里也叫局的，省厅也有叫局的，但大多数还都是市局县局，而且听杨辰不是太想搭理对方，他就更不当回事了。 第997章 我又不求你 当然得你主动了 两个人就像是赌气一样，谁也没有联系谁，一直到杨辰在当地副市长的陪同下吃过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 期间杨辰接了两个人的电话，就在杨辰放下手机，打算去洗澡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鲁局长，不好意思，刚才身边一直有人。”不管怎么样，人家是领导，面上总要过得去，杨辰率先开口致歉。 “没事，我这边也是刚忙完。”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说着客气话。 “鲁局长，不好意思，过年家里出了点事，没能亲自拜会。”杨辰当时还是考虑再三，才安排人送了年礼。 考虑到前期有一定关系，如果就此断了联系，这个关系就浪费了，万一后面再有什么需要人家的地方，需要弥补的话就非常麻烦。 “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你结婚和家里长辈去世，都没有接到通知，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就两个人目前的关系，杨辰不亲自上门，鲁战能够理解，毕竟虽然两个人差着等级，但从他到河务管理局之后，就等于退出了昌州的权力范围，再加上他上来还倚仗了部分杨辰的关系，杨辰自然不会对他有多尊重。 所以杨辰结婚不通知他，他认为也正常。 过年的时候没见到杨辰本人来，他还找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杨辰去了国调队，他当然知道这是一种快速提拔的手段。 但是国调队这种专业性相当强的部门，你一个门外汉进去能干什么？ 而杨辰无论是结婚还是小婶去世，虽然都没有操办，但这个是瞒不了人的。 这样正好，还省出钱呢，鲁战也没有多想，他又不是杨辰的下属，非上杆子给杨辰送钱。 但是到了现在，他所谋划的这件事已经通过了审批，各种前期手续也走的差不多了，突然发现自己的关系有点不够用了，原本举世瞩目的大蛋糕，觉得怎么也应该能够分一块，结果连边角料都吃不到。 无论是已经进来的，还是打来招呼的，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别说他一个省河务管理局，就是委里面，也做不了太多的主。 但是做不到，他也不会放弃，他鲁战就是有这个韧劲，而且很多前期工程都做了，该投的也投了，如果只是接点边角料的工程，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甘心。 当初选择河务管理局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想法了。 “没，知道您业务繁忙，没好打扰。”到现在杨辰还没有猜出他的用意呢，就只能顺着他往下说，反正杨辰不会主动问。 “哈哈”鲁战干笑了两声，面对这么大一个蛋糕，他才不相信杨辰会不动心呢，肯定是也在想办法努力找关系。 现在就到了两个人合则两利的时候了：“小杨，你知道的，南水北调中线工程这个已经通过审批了，领导小组也成立了，公司筹备工作也开始了，这个工程的事现在就得抓紧时间了，现在进不到这个名单里面，过了这趟车，就赶不上了。” 一席话说的杨辰就楞到这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工程，因为上辈子他都没沾上边，那时候他正在南方打拼呢，而且水利工程，人家有固有的圈子，一般人也进不来。 但这辈子不一样呀，自己跟水利系统那是有渊源的，也算是半个自己人，怎么就不能分上一杯羹呢。 当取不取，过后莫悔，自己老老实实干工程，实实在在拼质量，不偷工减料，不节省工序，不比别人干强。 不是鲁战提醒，杨辰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就是不知道现在入局，晚不晚。 “鲁哥，你打算照顾照顾小弟，给小弟点工程干？”杨辰迅速用称呼接近关系，但是鲁战肯定不是这个用意，组个工程队又不是多难的事。 “老弟，工程是小事，一个中线工程投资上千亿呢，但不瞒你说，哥走到半途了，有点走不动了，前面的人来头太大，想着咱哥俩能不能合一把，哥负责往前冲，你在旁边敲敲边鼓就行。”鲁战倒是实话实说，本身这东西也瞒不住人，就跟杨辰想的一样，他在水利系统也不是没有人，一打听就能知道的人。 但是让鲁战让出主导权，是万万不能的，他费了这么大的劲，怎么说呢，大半工作都走通了，肯定要拿大头。 杨辰笑了笑，要不说这人的贪婪是本性呢，你都走不动了，实际上就等于拿不到，还说走半途，那个有用吗？ 你就是做的再多，没拿到工程就是没拿到，就这还想拿大手。 要知道杨辰可没有打算往外分包工程，一来质量不好管制，二来自己干工程，锻炼出来的经验，培养出来的人手，可都是自己的。 不过现在杨辰不了解情况，也不敢乱说，怕露了马脚，就对鲁战为难地说道：“老哥，我这边也是趁人家的关系，自己做不了主呀，你要说你那边有工程，我肯定能接下来，但是你要说拿工程，这个点数不好分配呀。” 鲁战一听，果然如此，怪不得这小子不找自己呢，原来找了另外的关系，自己没有上层点的关系，但这小子不缺呀。 不过越是来头大的，胃口也越大，再加上这小子，还能给自己剩多少？无非是些汤汤水水，鲁战就有点不甘心。 “老哥，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情况呢，我也给你说清了，反正呢，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让手下的人有个活干，干实实在在的活，挣该挣的钱就行。”杨辰很清楚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我就是想赚个苦力钱，不想那么好的事。 但越这样，越是让鲁战有点老鼠拉龟——无从下手，人家就是想接点工程干，不想太好的事，但这就让人无法压缩成本了，要知道利润从那来，人家核算工程量和造价的也不是傻子，虽然会宽裕很多，但谁会嫌自己赚钱少的，层层分润下，还能有多少？ 杨辰也不想跟他扯那么多，他这边还急着赶紧去打听联系呢，这么大的事，肯定没那么容易。 第998章 想接工程 无形的门槛等着你 挂了鲁战的电话，杨辰先给李天国说了一下，看他在厅里有没有什么进展，然后又给辛久如打了个电话，让他发动自己那杂七乱八的关系，看看有没有门路进入。 杨辰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因为他现在的结交的都是偏上层的人，一出手动静就有些过大。 你想想，上千亿的投资，谁不知道这是个巨大无比的蛋糕，能掌控分配权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仅靠简单的手段，根本不可能进去，鲁战都碰壁了，不先把人找准，随便打听，说不定引来更多的竞争对手呢。 何况杨辰的目的也不完全是接工程。 打听了一圈之后，杨辰发现事情还真的有点难办。 依照相关法律，国家对水资源实行流域管理与行政区域管理相结合的管理体制，虽然最上面都是水利部，但下面除了厅局等地方机构外，还有相应的流域管理机构。 就是以前说的大江委、大河委这两个副部级管理机构和五个正厅级管理机构。 南水北调工程由于跨好几个省市，单独交给任何一个省水利部门都不合适，那么大江委这种跨行政区域的管理部门正好合适。 但是这么大的蛋糕总不可能让大江委或大河委单独拿走，于是整个项目和组建相应法人单位时，不仅有这两个委员会的人，还有地方的水利部门以及水利部下属的水电建设公司和研究机构。 实际上就是在组建法人单位的过程中，人家把蛋糕已经分的差不多了，虽然这个蛋糕非常大，但是人家内部团结一致，合力对外，不给其它人进入的机会。 其中文件明确规则：承担南水北调主体工程一级建筑物施工的单位，必须具有水利水电工程施工总承包一级以上资质证书和相应的水利水电工程施工经历；承担渠道及二级以下建筑物施工的单位，必须具有水利水电工程施工总承包二级以上或水利水电工程施工专业一级资质证书及相应的水利水电工程施工经历。承担南水北调工程施工的单位，应具备安全生产许可证。 承担南水北调工程设备材料供应的单位，必须具备相应的资格和水利水电工程设备材料供应的经历。 杨辰实际上首先想要的是材料供应，这个材料可不限于施工用的水泥，还有渠坡衬砌混凝土板、渠底衬砌混凝土板、模袋混凝土以及桥梁预制构件。 有稳定的水泥、砂石、钢筋供应，为什么不把这些预制件的订单也接了呢？单纯供应水泥多麻烦。 虽然说杨辰通过鲁战，一直在向河务管理这边供应防渗水的水泥，但是高性能混凝土或防渗水的混凝土可没有供应过。 至于工程，杨辰现在手头的公司，也没有这个水利水电工程施工专业一级资质，更不用说总承包二级资质了。 估计现在想申请这个资质也不那么容易了。 现在找关系，就如同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想要打动人家，可不是一般的难度了。 蔺春林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他也不愿意出手，因为他现在的任务是一个非常不招人待见的工作，再节外生枝，反而不好。 田同海是同江省省委书记，如果是连江省的话可能还好办点。 步海云也无能为力，但因为贵江水利委员会设在花湾市，他还是能有点话语权的，经过他的牵线搭桥，给杨辰借来了一个水利水电工程施工总承包二级资质，专业一级当然也有。 这样一来杨辰不管是独立接工程还是接人家的分包工程都没有问题了。 而且管理费还收的很低，代价肯定就是要带上步云浩了。 这次合作，杨辰意外地发现，步云浩又多了一个小伙伴，看起来有些瘦弱，文质彬彬的，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有书生气。 步云浩没有介绍他的身份，人家另有职业，在一家知名校企工作，算是标准的高技术人才。 杨辰跟人家吃过两次饭，但感觉混不到一块，虽然隐隐约约猜测对方的身份比较惊人，但杨辰也没有去巴结人家。 这位反而对杨辰比较好奇，他虽然比杨辰还要大三岁，但生活或工作经验却不如杨辰，再加上他的身份也没有什么朋友，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不巴结他的，反而觉得杨辰这个比较实在。 这是因为杨辰知道，巴结他没有什么用，任何试图接近他并利用他的身份的人，都会遭受到无情的审视，杨辰才不会去干这种事呢。 解决了资质的问题，只是符合了最基础的条件，并不是拿到了入场券。 杨辰也跟鲁战联系过几次，鲁战那边还不如杨辰呢，他忙碌了这么久，虽然资质问题早解决了，因为他们河务管理局下面就有相应资质的公司。 上面也会按照比例给他们局划分相应的工程，但那个是单位的，不是他个人，他想拿到更多份量，还得自己去争取。 杨辰这边水泥供应问题不大，稍微运作一下就能拿到，但杨辰不甘心只供应那点水泥呀。 要运作的话，就干脆把预制构件的活也一并拿下，不然的话没必要费那么大工夫。 因为做成预制件的话，运输距离就能再一次扩大了。 现在首要做的，是把预制件先打入水利部门的供应体系，然后才能进一步，但进入供应体系这件事，又有一个新的问题，供应给谁呢？ 岭南那边太远了，本来就不贵的混凝土块拉到那里，也成了肉价钱。 杨辰现在又不想求鲁战，因为他跟鲁战目前也正处于博弈状态，看谁能够拿到主导权，如果拿这件去求鲁战帮忙，杨辰就有些被动了。 杨辰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大江委的副主任管云婷，但不到关键时候，杨辰不想动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年过年的时候，杨辰忘了给人家送礼。 原来记录各个重要关系的本子，杨辰交给了沙嫣红，结果被沙嫣红弄丢了，杨辰又抄录的时候，按照地域和单位去回想时，把远在省外的大江委忘了。 第999章 大规模女性公关活动 一旦出现这种错误，再想弥补是难上加难。 就像常言说的那样，谁送了，领导可能不记得，但谁没送，领导绝对记得。 现在唯一能当借口的就是张红霞的去世了，但人家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你只是忘了给她送，而不是所有人都忘了。 真是粗心大意害死人呀，当时发现问题的时候，杨辰还觉得有机会再弥补吧，因为补救也补救不过来了。 结果，马上就要用得上人家了。 咋办？ 到这个份上的，谁也不差那仨核桃俩枣的，要的是尊重，要的是心意。 只能用加倍的心意补上了，看看能不能打动对方，而且还得让对方无法拒绝的那种。 解铃还得系铃人，最终还得媳妇上才行呀。 杨辰只好找到沙嫣红，把因为丢了记录本，结果导致过年该表示的没有表示，结果现在把人得罪了。 愧疚心理油然而生，沙嫣红不好意思地看着杨辰：“那怎么办？” “我真不知道呀。”沙嫣红不怎么把送礼这种当回事，根本就没有想事情的严重性。 “我不是埋怨你，也怨我自己一忙忘了这回事了。”真不能完全怪人家沙嫣红。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沙嫣红还觉得怨自己，杨辰把那么宝贵的东西交给自己保管，结果搬了两次家，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这样吧，正好你还没有去香江看过我们的产业呢，你呢，多纠缠纠缠花姨，让她再约上宁书记，齐委员肯去的话更好，估计她不会去，然后我再约上管厅长，就以陪她们的名义，你们去香江好好玩玩，让小婶她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女领导们都比较感性，直接送礼的效果不是太好，特别是没有什么名目的话。 通过上次见识到齐委员霸气的一幕，杨辰感觉到，女领导也有优势，就是她们可以不说理一点，一般人不跟她们计较。 就像那个田委员，那么嚣张，到齐委员这却嚣张不起来。 “这样好吗？”沙嫣红有点不适应，这应该也算是花自己的钱吧？想到这个，她就有点舍不得了。 “就当是尽孝心了，花姨对咱们也不错，趁周末过去玩两天，就当是散心了。”杨辰可没有想到沙嫣红会心疼钱。 理论上，自己的钱都是她的，现在还不是，因为思杨基金是西德妮.杨的，而她跟杨辰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所以这个钱只能还是小婶的。 目前杨辰还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特别是自己、沙嫣红和未来的孩子，都不好继承这笔钱。 不过张红霞还年轻，等杨辰如果有一天走到高位，这笔钱也就可有可无了，到时候一捐，还能落个好名声。 “没有别的办法吗？”沙嫣红有点纠结，虽然这个错误起因是她，她也想当杨辰的贤内助。 但是这样特意去进行攻关，她有点不能接受。 这就是身份，骨子里，没有底层思维，人家认为没必要这么去求人，不想低声下气。 其实就跟杨辰这种大手笔送礼的行为，她就有点无法理解，自己的主要领导表示一下就行，干嘛基本上整个班子都送，以前的领导也送，现在的领导也送，八杆子打不着的领导也送。 就跟平山县的县委书记原如斌，县长刘海阔，市政府的秘书长曹非明，都是正处级，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送，又不用求他们。 在这方面，杨辰一直是以生意人的思维处理的，主打一个礼多人不怪。 只是杨辰现在级别上来了，再去给级别比他低的送，还怕吓着人家呢，不然他照样送。 “就当你自己去玩了，你跟花姨又不是不熟，看上什么衣服首饰，只管买就行了，别管花多少钱，越多越好。”杨辰心里就想了，如果沙嫣红再不愿意去，他就让小婶去邀请花幼兰。 咦，对了，花幼兰不去也行，让梁小花去约管云婷，两个人都是从水利厅出来的，还能不熟。 之所以喊上花幼兰和宁珍，是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处于冉冉上升期的女性干部，跟管云婷一个类型，想必她也愿意跟她们多接触。 “行，我试试吧。”沙嫣红还有点不情不愿呢。 思路一打开，杨辰也不计较她愿意不愿意了，拿起电话，把情况跟梁小花一说。 梁小花家他过年也没有去，因为梁小花现在去了政协，比较清闲，过年也没有什么人给她送礼了，就提前打电话给杨辰，说她过年要去海崖旅游，让杨辰不用麻烦了，还跑到海西去。 这就是实在关系，跟韩国强、李天国、张婉如等人一个级别。 “云婷不是那种计较的人，不过你这样补救更好，不管别人怎么样，我都陪她去一趟，在香江那个国际都市好好逛逛，你还别说，当时我们都在厅里的时候，经常去逛街的。”梁小花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下来，她反正闲着没有什么事，去香江玩玩也行。 这个时候张红霞给杨辰发过来一条信息，杨辰看了之后对梁小花说道：“正好那边他们要搞活动纪念‘七姐诞’就是咱们的乞巧节，基金会准备给她们那边一个关爱女性健康的基金捐一笔钱，以这个名义邀请你们几个参加。” “行，小管那里我去说，等我说过你再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家里出了事了，心情不好，出了疏漏很正常，这能怨你吗，你才多大，就得操办这种事，多难受，小管要是敢不原谅，我去家找她去。”梁小花理直气壮地说道。 充分证明了帮亲不帮理这句话，她不知道张红霞是假死托身，听杨辰说了之后，自己都替杨辰难过。 母亲去世了，养父也不在了，现在唯一一个户口本上的亲人也没了，这么小年纪就连续遇到这种事，不自闭都是好的，管云婷要是敢争理，她都敢怼到她脸上。 等杨辰挂了电话，沙嫣红走过来说道：“花姨肯定参加，宁书记如果没有意外也会参加，齐委员没时间。” 杨辰又把刚才想出来的名目告诉她，不过这样一来，沙嫣红反而不能接受邀请，她的级别和职务还没资格参加这个活动。 不过跟着去是没有问题的。 第1000章 错误的正确弥补方式 管云婷接到梁小花的电话时，非常意外，因为近两年来，因梁小花远走海西，两个人确实没有什么联系。 但彼此的现状还是清楚的，就因为一直跟着蔺春林，梁小花从最开始的享受副厅待遇，到现在的标准副部。 虽然说政协是闲的不能再闲的副职，但那也是实职副部在。 而她呢，目前只是享受副部待遇的正厅，虽然说从前景上比较，梁小花的仕途已经到头了，她还有前进的可能，但也得操作好了才有可能以正部退休，万一时运不济，也就是个实职副部。 所以她也没有小看人家梁小花，而是略微恭敬又热情地说道：“梁姐，好久不见，这是有什么事吗？” “云婷呀，是这样的，咱们厅里那个杨辰，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梁小花嘴上笑吟吟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深邃。 “哦，记得呀，怎么不记得。”管云婷瞬间就明白了她说客的身份，这是杨辰觉得过年没来得罪了自己，估计又有什么在求于自己，只有把梁小花搬出来说项了。 虽然她跟梁小花私交不错，她也不会因这个跟杨辰计较，但是你如果有求于我，那就不好说了。 这就是平常你好我好大家好，帮个小忙也未尝不可，但关系一旦产生裂痕，那就不好办了。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不来就是不重视我，这种情况下，你还来找我办事，门都没有。 “快过年的时候，他唯一的那个亲人，就是他养母病重了，正好赶上过年时去世了，他呢，你也知道，六亲无靠，也没有什么人帮他，也没有惊动什么人，就把丧事办了。” “事后呢，才想起来，过年该走动的长辈们没有走动，内心有愧，现在香江那边有个关爱女性健康的活动，是他的关系户搞的，让想借这个机会，请我们这些长辈过去香江潇洒潇洒，他现在在汉平有个重要任务，走不开，就让他媳妇陪我们去。”梁小花先点出来事出有因，然后又说出了杨辰的弥补措施。 没有很是夸大形容，但说的很情真意切。 管云婷犹豫了起来，要说原因吧，这个原因确实能说得过去。 杨辰的情况她也部分清楚，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悲惨。 去香江玩几天倒是没问题，但下一步杨辰肯定有事找她，就这样让他混过去，她有点不甘心。 倒不是说弥补的价值还不够，而是她不想这么简单容易就让杨辰弥补了，没有诚意。 难道她是差那几件衣服，差那几件首饰的人？ 察觉到她的犹豫后，梁小花就知道光凭自己的脸面是不可能让管云婷动心了，于是就补充说道：“这是一个能放到官面上的活动，不仅是我们两个，还有其它的领导呢，小杨不说，我都不知道他还认识这么多的女领导呢。” 哦，管云婷的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她这个位置，跟外面的接触是比较少，确实不了解情况，也想跟外人增加交往，前提是对她有用，既然梁小花说领导，那肯定身份都差不多，于是就开口问道：“哦，还有谁呢？” “昌州省委常委、统战部长花幼兰，那是他小姨，还有全国团委的宁书记，齐委员如果有空的话，也会参加，也没有其它人，就咱们几个，都是女的，正好借这个机会去露露脸” 管云婷笑了笑，齐委员也参加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她那个身份，一出行都要上电视的，怎么可能参加这样的活动，肯定是扯虎皮作大旗。 但是其它人也不得了呀，花幼兰的名声她也听过，从全国妇联下来，一来就是省委常委，而且谁说起来都是前途不可限量，这就是要提拔的前奏，提前把势造好，根本不容阻挡那种。 至于全国团委副书记，一般的当然不用太重视，但兼了青联主席的那就非同小可了，下一步必然要大用的。 能把这两位也喊上，说明杨辰的圈子又扩大了，而且还进一步向上延伸。 而且这件事也有可能是真的，没必要为了在自己这弥补一下错误，请这两位大神出马。 “梁姐，你看，你们都是领导，我可没资格进入这个行列，要不你们去吧，我就算了。”心里想去了，管云婷反而拿起了乔，嘴上客气起来。 梁小花一定就知道什么意思，肯定是怕她去了被冷落，毕竟人家两位确实位高权重，于是就大包大揽地说道：“放心，到时候咱姐妹一块，合不来的话，咱们就分头行动，没必要非凑到一块，让小杨媳妇陪她们，咱们自己去玩。” “行，到时候咱们姐妹就一块去。”一切顾虑被打消，管云婷自然就答应了下来，她只是担心被冷落，并不是不想跟花幼兰、宁珍她们多接触。 又没有竞争关系，多认识几个人不好嘛。 等她这边挂了电话，一会杨辰又打了过来，既然梁小花那边都说好了，管云婷自然不会再跟杨辰计较。 不过这时候，杨辰没有说什么生意上的事，显得太功利。 说也是等从香江回来后再说。 而且杨辰现在想想，能通过她打入供应体系就行，接工程就算了，一来显得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另外光指望她一个人，指不定再提什么条件呢。 这么大的业务量，可不是说请人家玩一次就行的，这个只是赔礼用的，如果显得杨辰除她之外没有其它关系，人家就占据了主动地位，想分多少也是人家说了算。 等梁小花和管云婷到了花湾市时，花幼兰和宁珍已经到了，两个人还真的见到了齐委员，因为大流行病的事，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收尾呢。 见面之后，齐委员勉励了她们几句，然后拿出了写好一幅字，让她们转交给思杨基金会当礼物，她虽然不能参加活动，却表达了明确的支持。 这让管云婷和梁小花都有些意外，看来齐委员是真的跟这个思杨基金会很熟，这个时候沙嫣红才解释是前一段时间思杨基金大手笔捐赠的事，那个并没有对外多宣传，毕竟思杨不靠这个出名，也没有商品需要推广，就是刷个印象分而已。 第1001章 不约而同发展新产业 当你比较有钱的时候，容易被人当肥羊，但当你特别有钱的时候，人家只会交好你。 等她们几个到了思杨基金会，见到了思杨基金会的规模，运作方式和理念，参观、招待、陪同，一整套流程下来。 现在的思杨基金会，通过聘请高级管理人员，也整出来一套能说得过去的模式。 思杨基金会是慈善运作为主，不仅有这种应对突发灾害的捐助，还有以助学为主的日常捐赠，其中又分和希望工程合作的学校建设和午餐计划为主的生活补助。 然后思杨基金会又分出来两个，一个叫思杨产业发展投资基金，主要投资方向是实体产业和基础设施建设，包括连山水泥、地产项目，这一类项目杨辰比较熟悉，所以基本上以自己投资为主，股权明确，未来发展向好。 另一个叫未来创造投资基金，其中又分购买股票的纯财务投资和针对创业公司的风险投资，只要是确定了未来会长期上涨的股票，杨辰都不会放过，只不过他能记住的不多，这些也算是最后的储备，基本上不会动用，就算是临时缺钱，也是拿股份再去融资。 针对创业公司的投资，那就多了，企鹅、千度、赛马、联思，包括黄雅婷手里的家电手机连锁卖场和陈若琳手里的连锁珠宝卖场，都在这家基金里面。 这家公司也是保密层次最高的，公司的高层知道的人都不多，现在由胡自肖掌控着。 而在公司经营理念上，思杨对待合作伙伴，只有一个理念，那就是“合作、共赢”，特别是在与地方政府合作的项目上，思杨甚至可以承诺一分钱的利润都不带走，会重新投资或支持当地发展。 杨辰就是要让思杨跟那些一见势头不同就抽资逃跑的外来资本区分开来。 这样跟地方政府不用建立太好的私人关系，也能获得地方政府的扶持和支持。 可惜这一番操作对这次来的四个人来说，相当于白抛了媚眼，因为这四个人，没有一个是执掌一方的。 但是杨辰又不打算只发展这一批客户。 沙嫣红这次过来，也是跟她们一样的行程，因为有梁小花的存在，张红霞没有出现，自然就没有人认她这个小老板娘。 不过看了之后她也发现，这确实不是什么小生意，不是说她想掌握就能掌握的，就算是给她，她也接不下来。 但只要在杨辰手里就行，反正她也看出来了，最终还是杨辰说了算。 就跟内阁和皇帝的关系一样，大的方面，或者说最终解释权，还是皇帝说了算，内阁就是个办事机构。 而且杨辰以仕途为主，她自然也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可能说她过来管这个业务，所以想了想后，就把自己的小心思放下了。 其实花幼兰她们几个，缺的不是钱，缺的是待遇，缺的是以前没有体验过的享受。 而有些是她们在国内享受不到的，特别是香江这边专门服务那些贵妇、女明星的私人会所。 出来之后一个个容光焕发，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女人，没有不爱惜自己美貌的，看到自己突然间象年轻了十岁似的，能不开心，能不高兴。 就是有些长期的保养套餐她们享受不到，而那个才是永葆青春的根本的。 出来之后，宁珍无论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可惜，平常光注意保健了，没注意保养，现在才知道，还有这么多方法能让女人逆成长的。 她是上面有人的，上次齐委员就点出来过，以色伺人对容貌的要求就高点。 而且她的身份，也不可能一直来香江这边，而且根据她刚才了解到的价格，长期来的话，她就得朝黑色的地方下手了，那也不适合。 所以出来以后，宁珍左思右想，在心里盘算了许久，觉得自己如果开一个这样的女子会所，就专业服务自己这一帮人，也应该不会赔钱。 如果再扩展一下客户群体，不仅能赚钱，还能起到拉拢的效果。 于是她看了一眼花幼兰，觉得把小花拉进来效果会更好，一来小花比她擅长交际，二来小花以前在妇联，认识的人也比她多。 回去以后，她跟花幼兰一说，花幼兰百分百赞同，这种好事，她也早想好了，而且她跟别人不同，她有先天条件呀，有沙嫣红和杨辰的关系，不需要别人，她也能开起来。 不过宁珍找上门来要求合伙，她也不会拒绝，毕竟人家的关系要比她强的，同时也不影响她偷偷在昌平再开一个呀。 两个人商量好之后，才来找沙嫣红，沙嫣红一听，也非常感兴趣，她现在还没有保养的迫切需求，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这个生意适合自己干呀。 大生意现在自己没把握，这样的小生意总没有问题吧，练几年手，就能接更大的生意了，老公总不会说不给自己投吧。 但是让她为难的是，管云婷跟梁小花也找上了她，想开发这个生意，她知道，梁小花是杨辰很近的人，而管云婷又是老公现在正求着的人，让她有些左右为难。 她没办法，自然只能找杨辰讨主意，杨辰直接就告诉她，不用纠结跟她们谁合作，咱自己开一个全国连锁的，但是每个人给她们单独开一个属于她们的，咱们只提供服务，她们自己想掏钱的话，股份就多给她们点，那怕大头给她们也无所谓，反正她们也不可能真正去经营，她们不想掏钱的话，咱们就投了，给她们个次要股。 弄成高端会员制，只有她们四个才有直接邀请资格，其它人都得几个人联合推荐才行，就跟传销一样拉人头就行，范围越小，越高端，这个推荐资格就能当商品卖。 沙嫣红把杨辰的话想了又想，又喊上候海霞商量了一番，才把基本章程定下，然后跟四个人一沟通，皆大欢喜。 大家成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那其它的事自然就好开口了。 没等沙嫣红或梁小花提出来，宁珍就先开了口：“象思杨这么支持国内经济发展，又热心慈善，经营又合法合规，理念还这么先进，咱们不支持谁支持，大家想想手头有没有什么路子，能够沾上边的，自己人不照顾谁照顾，你们说是不是？” 第1002章 门路似乎很简单 看，这就是聪明人，人家知道把她们请过来是干什么的，也知道所享受的，都是有代价的。 她自觉自己不是被请的主要目标，同时她这也是个清水衙门，也没有什么大的利益。 所以就给大家起个头，把话题引起来。 虽然表面上这里面没有思杨基金会的人，都是自己人，但能邀请自己这些人来，还说投个几千万就投几千万的，里面肯定有思杨基金会的代言人。 这里面，只有花幼兰和沙嫣红知道思杨基金会是杨辰的产业，梁小花知道一点，但不完全知道。 只有管云婷什么也不知道，但知道人家把自己一行人请过来，肯定不是白请，而最近自己值得请的，只有那个超级大的工程了。 她摸不清对方的目的，就不敢随便承诺，而且在座的人里面，除梁小花外，跟谁也不熟。 怕被架到上面，不得不答应一些条件，所以她找了个借口，出来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杨辰。 至少从打交道的角度，她还是愿意跟杨辰打交道的，而不是直接跟厂家或商人。 她把杨辰当成了中间人，却不知道杨辰才是背后真正的人。 杨辰接到电话时，正在跟当地一个自治州的州长聊天，这个州长比较重视他们的工作，不仅支持力度比其它地方都要大，而且杨辰他们只要回来，他就过来陪着吃吃饭什么。 具体数据杨辰不能透露给他，但能把结果给他一部分，然后就如何发挥当地的资源优势，发展独特产业两个人进行了多次讨论。 杨辰喜欢这种思想上的碰撞，他只是拥有一些先进的理念，但实际操作方面，经验非常欠缺。 要说站在高处，指点几句，杨辰能够说的非常高瞻远瞩，但真让他去实际操作，或者说真正去长期指导一个地方的发展，就有点不够了。 所以他一直抓住各种机会将自己拥有的未来理论优势结合实际情况，进行学习和思考。 特别是比较有代表性和独特性的地区，因为他也不知道，未来会把他弄到哪去。 农业地区、发达地区还是资源地区都有可能。 特别是他这样年轻又上面没什么过硬门路的干部，最喜欢把他弄到条件艰苦的地区进行锻炼了。 接到管云婷的电话后，听她说完，杨辰感觉以了管云婷的聪慧，知道该找谁说这件事。 看似她在思杨的大本营，但里面的人她又认识谁，肯定是找杨辰更方便。 要知道思杨旗下可是没有工程队的，所以杨辰也不好说工程的事，就把思杨下面的连山水泥准备进入南水北调工程材料供应体系的要求提了出来。 “这个需要曾经给我们供过货。”管云婷首先说道。 “这个有，他们的防渗水水泥长期供应昌州河务管理局。” “这就没问题了，我给部里打个招呼，把它列到原材料供应商名单中就行。”这个对管云婷来说简单的很，又不用违背原则，打个招呼的事。 进了名单，不代表人家就必须得采购你们家的，到时候还得想办法。 “光是水泥供应不了多少呀，我看设计方案了，大头是混凝土构件和预制件。”光是水泥需求量才多大，杨辰的主要目标也不是这个，所以就干脆直说。 管云婷当然知道这点，所以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这个就得打通我们主任的关系了，我一个人无法决定。” 现在蛋糕基本上已经定好怎么分了，你想分，就得找管分这块的人。 “这个知道，但怎么能打通，还得您指点呀。”不是说你拎着现金过去，就能把人家打动的，每个人的需求不同。 别人肯定是没有管云婷了解。 犹豫了半天，管云婷不想被人家说她是想故意推脱，但是事实确实如此，最后犹豫再三说道：“他们基金会不是跟齐委员很熟，可以让齐委员跟张委员打个招呼，我们主任原来是张委员的秘书长，找张委员打招呼是最方便的路子。” 至于齐委员愿不愿意开这个口，或者张委员给不给齐委员面子，管云婷就不知道了，所以她不太想说。 但是这确实是最简便，也是效果最好的路子。 “张委员？”杨辰有点不敢相信，是前一段参加自己婚礼的张委员吗？这么巧吗？ “对呀，他分管农田、林业、水利工作的，当然他的话语权是最大的了，不过张委员不太好说话。”隔着电话，管云婷没听出杨辰话里那一点点的惊喜。 上次婚礼上，张委员给杨辰的印象不是太好，面对田委员的霸道，显得有些软弱，再加上人家来也不是看他的面子，事后直接就走了，所以他也没有多了解，确实不知道他是分管水利工作的。 “那行吧，回头我转告他们，看看他们能不能打通这个门路。”杨辰也没有跟管云婷多说。 他还在考虑是自己跟齐委员说，还是通过杨宇明直接找张委员说。 “供应资质的事你不用管了，我给你补上，另外我这边还有工程，到时候你要是想接，也可以找我。”管云婷也没有说指点一下就完成任务了，她分管纪检监督的，自然就负责审核工作了，所以这个对她来说是小事一件。 再加上她也分了一点蛋糕，她自己手下倒是没有这方面的硬实关系，既然供应商这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拿工程当弥补了。 杨辰大喜，资质的事解决了，工程也算进入这个门槛了，只要能进去，因为这个工程长达十几年，只要开头能进去，然后慢慢想办法扩展业务就相对容易了。 “好的，谢谢您了，您说的这些我会尽快转告给对方，有什么事继续由我们沟通。”杨辰感觉管云婷不愿意直面有些事，更愿意通过他这个中间人交流，反正对他来说效果都一样，没有区别。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有些犹豫，他不太乐意跟这个杨家人打交道，总感觉有些别扭，摸不清对方的目的。 第1003章 老丈人指点迷津 杨辰思考了半夜，觉得还是不要麻烦那个杨家的好，不清不楚的，不明不白的，杨辰也不能总接受人家的好意。 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说是看在本家的份上，实际上姓杨的多了。 上次说不忍看杨辰这么窘迫，婚礼上连个凑门面的人都找不出来，所以直接喊来一个委员。 委员这么好喊的吗？不要忘了这可差着一个级别呢。 这就相当于杨辰去跟人打架，路上碰见在一块吃过一次饭的朋友，说要看在这顿饭的份上帮杨辰摇人，结果摇过来了一个boss级的人。 这明显不正常好不，杨辰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他这个级别，人家真要制造个意外，他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对杨辰来说，目前还是低调的发育阶段，现在自己都能凭关系结识委员一级的人物了，等再过去几年，是不是更高一级的，自己也能结识了。 但是，不想使用杨家的关系，就得走齐委员这边的路子，毕竟他们委员之间互相打招呼肯定容易。 但是怎么跟齐委员提这个要求？人家可不是管云婷这个级别，虽然说齐委员对思杨基金会有好感，但让她为思杨基金会的私利进行奔走，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换成以前的话，杨辰能讨教的人，低级别的找李天国、韩国强、张婉如，后来又多了个李志新。 再往上就到蔺春林和步海云了，但这两位大佬，杨辰用起来没那么心安理得。 好在杨辰现在有了一个新选择，那就是自己的老丈人沙政阳，级别够高，又能够信任。 打通了沙政阳的电话，杨辰把情况一说，沙政阳立刻就十分赞同地说道：“这种全国级的工程，能参与进去的话，对于提升公司的名声和资质都非常有用，费再大的工夫，多大的代价都值得。” 特别是建筑工程领域，人家就认这个。 资质和资历，对于建筑工程公司，资质就相当于敲门砖，有了这个，你才有进门的资格，但进去之后，能不能拿到工程，就要看你的资历了。 相当于及格和优秀的区别。 “我知道，但工程可以慢慢来，供应商名单这个现在就得进去。”说起来这个，杨辰才是专业的，还用得着沙政阳说。 沙政阳只是在当副省长的时候，管过住建，知道建筑资质审批中的套路。 “你说这种事，完全以私人关系来运作，效果不仅不好，欠下的人情还大，到时候不好偿还，最好就是找个工作方面的理由，然后再用私人关系在后面用劲，两者相加，才更容易拿下来。”沙政阳想了想后对杨辰说道。 其实不管是私下关系也好，还是公家出面也好，都讲究个师出有名。 就跟大漂亮动手教训别的国家一样，要不你拥有化学武器，要不就是你支持恐怖主义，证据，不需要证据，我说你有就是有。 就是动用私人关系，也得有个说法，比如这是我侄子，现在自己开了家公司，养了上百号人，每个月光开工资就得开出几十万，你这边有什么活了，照顾一下，给谁干不是干。 现在这种情况，找什么理由更有说服力，杨辰心里有点没数，这才是最需要沙政阳指点的。 好在大家都是实在关系，沙政阳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对杨辰说道：“小花不是在你们那里担任统战部长，正好你们那个公司的国内总部也在昌州，你们就以支持国内建设为由，给南水北调工程捐一笔钱，然后再让统战部向上反映，为了做好统战工作，建议把你们公司列入采购名单之中。” 杨辰却觉得不妥，捐钱是小事，也不是问题，但是这样一来是不是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了。 而且现在国家强盛了，不象建设三峡工程那样，需要倾全国之力，人家没号召的情况下，你主动提出捐款，人家肯定不要，更不用说你这捐款还带条件呢。 杨辰把自己的顾虑一说，沙政阳反而劝他放心：“小杨，就是因为不缺钱，咱们才要捐款，这钱他们不仅不会收，还会让咱们看看他们是多有钱。” “当然了，招呼得提前打好，别被人把话题引歪，所以说，最主要的还是要看打招呼的力度，我告诉你，现在的统战部长虽然不是委员，但话语权一点也不比委员小，甚至不用齐委员出面，她打个招呼就行。”论官场里面的动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杨辰跟沙政阳比，肯定是望尘莫及。 “那我要是通过中联向上反映，是不是效果更好。”中联对于思杨基金会这个对国内非常友好的组织非常看好，有什么好事也从来没有忘记过思杨。 杨辰觉得中联的力度应该更大。 “中联？”沙政阳犹豫了一下：“中联是另一个体系，按说他们的力度更大，但是到这件事上，效果不一定好。” “你要知道，中联是一个很尴尬的部门，它原本只是华夏通讯社的一个派出机构，根本没有任何行政职能，以非行政机构的名义处理香江事务，这样的部门，不仅树大招风，而且非常强势，你找他们沟通，事情可能会成，但水利这边的人肯定不心甘情愿。”沙政阳耐心跟杨辰解释道。 杨辰立刻就明白了，中联太霸道了，真向他们求助，他们一定会以势压人，表面上水利系统肯定会答应，但这是个长久合作的生意，以后肯定会有相当多的麻烦，总不能次次都找他们吧。 “而且给你花姨创造点政绩不好吗？她也正需要着呢。”沙政阳慢腾腾地说道。 杨辰顿时知道该怎么办了：“好的，我现在就跟花姨联系，看她怎么说。” 不管捐款要不要，但总是拉来了，这也是统战工作的成果之一，你看，人家都愿意主动捐款来支援我们国内的建设了，充分说明我们的统战工作做的不错。 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我们是把捐款拉来了。 第1004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原来是自己人 杨辰跟花幼兰一说，花幼兰自然是千般答应万般同意，而且她还争取了省里的支持，毕竟连山水泥在省里那也数一数二的水泥企业，如果有这个门路，当然是好事了。 省里一方面下命令，要求水利厅去向水利部争取，另一方面让省统战部向国家统战部请示，协助沟通这件事。 走正规程序，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名正言顺，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推进这件事。 坏处就是得按规矩来，该你管的你能管，不该你管的，你就不能插手。 但对于统战部这种部门来说，只要是能跟统战沾上边的，人家都能插手。 现在连山水泥属于香江资本，当然也在统战的范围之内了，何况人家还要为国家的南水北调工程捐赠五千万元，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而且现在各省的统战部长，并不都是省委常委，在省这一级，统战工作并不受重视。 现在昌州这边省统战部长是省委常委不说，还能说动省里一块出面争取。 这就跟下面的都是子女一样，结果这个特别争气，上面的肯定要偏向一点。 齐委员还没有出头，宋部长就直接出手了，直接发函要求水利部酌情考虑海外爱国人士的赤子之心。 水利部接了这样的函，恶心的不得了，什么赤子之心，你光捐钱的钱的话肯定算，但你要接业务算怎么回事，还想把捐款赚回去？ 但是统战部的要求，他们又不能不搭理，只是先婉转地表示，工程预算充足，而且出于国家形象，也不准备接受捐款。 统战部也没为难他们，行，捐款不要可以，订单的事呢？ 水利部的人就有点坐蜡了，要知道他们是不敢把这件事闹大的，一旦闹大，好不容易已经平衡的局势就被打破了，就可能有新的力量再度进入。 那只有报到张委员这边决断了，本来分蛋糕方案也是他主持的，也是他顶住了外面的压力的，把蛋糕尽量留在内部的。 现在要分出一块来，肯定还得他来决定。 水利部接到函的时候，张委员就知道了，但是没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干嘛要理会，你发个函对的是水利部，也不是对的我，让水利部给你答复就行。 其实他心里已经同意分出一部分了，毕竟统战部的面子肯定要给，而且拿出来给外资一部分，也是开放的象征，毕竟现在开放才是主流，水利系统也得与时俱进。 但是给多少，就要看谁来打招呼了，这种事要说背后没有人，光是统战部一家在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报告都递到自己这了，却没有人来打招呼，这么看不起自己的吗？张委员就有点生气。 花幼兰本来是准备找齐委员的，齐委员本来也同意了的，思杨基金会，那是老交情了，而且她还正在运作大领导接见的事，这也算是锦上添花。 可是宋部长出手的这么主动，她就有点不想管了，因为她跟宋部长不是一般，宋部长顶在前面，她在后面打招呼的话，别人还以为她们两个联手的呢。 要知道她们两个可是女性在国家的代表，未来宋部长要接她这个位置的。 现在她甘居幕后，让人家冲锋在前，别人还以为她现在就想让位呢。 所以她就犹豫了，反正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等等宋部长的风头过了，自己出手，也显得自己一锤定音。 张委员等了两天没动静，觉得受到了侮辱，就算是你宋部长想管这件事，公对公的同时，也得私下打个招呼呀，别说你还不是委员呢，就算是了，也不能不拿我当回事呀。 你又管不到我头上。 这个什么水泥什么基金，真不懂事，找的什么人给你们出头，就没有其它渠道联系上我？非得找统战部的人。 张委员这么一打听一了解，一个名字出现在他面前，杨辰，这不是杨家拜托自己要照顾的那个小孩吗，自己还去参加他的婚礼了呢。 这傻孩子，有关系不用找别人干什么，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还是说，这个思杨基金会换代理人了，不用这傻孩子了，这傻孩子只怕还不知道呢，不知道谁一杆子把他捅到西南受罪去了，可能消息不太灵通。 可是再一打听，也不能，走的昌州省统战部的路子，那昌州省统战部的部长他在这小子的婚礼上也见了，这小子还喊她小姨呢。 他不知道自己管这个的？不会吧？ 张委员有些怀疑，又怕是真的。 于是喊过来杨宇明一问，杨宇明自己都有点懵了，这个杨辰怎么搞的，明明告诉他了张委员是自己这边的关系，怎么又找的外人。 于是他就把电话打给了杨辰，看到这个等待已久的电话，杨辰笑了，接通之后，面对杨宇明的怪罪，杨辰直接就说自己不知道呀，不知道张委员管的农林水，而且海外那边毕竟对咱们的体制不太了解，也不知道情况，自己只是让他们找自己小姨了。 感觉有点不对，杨宇明也没多想，只是告诉杨辰，这次跟张委员了，张委员指了一个系统内的小公司，让连山水泥跟他们合作，这样的话，显得退让的不是很多，张委员对内对外也都能交待过去。 供应商体系的事情得到了顺利解决，根据他们内部的测算，整个工程下来，总共大约三百多亿的订单，连山水泥这边大约能分六分之一到五分之一。 不要忘了，这才是一条线，东边还有一条线呢，据测算总投资大概在三千亿左右，这次只要能进去，第二次就容易多了。 而且有这么长期稳定的订单支撑，就能降低房地产市场下滑对建材市场的冲击了。 既然是自己人的话，五千万元的捐款人家就收了，这样更名正言顺，这个都是小事，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走私人关系去争取订单的话，这个数字只怕还不够。 当然了统战部那边也没有白忙活，思杨基金会不仅跟统战部联手开展了一系列活动，同时还把各种海外关系介绍给了统战部。 第1005章 启动上市一 至于工程这件事，慢慢来呗，反正现在还只是筹备阶段，目前最要紧的是一个水源地大坝加高加宽工程，这个工程总投资一百亿，总承包方是水电建公司，施工方也是他们几个系统内的企业。 但并不意味着不能从它们手里分点工程了。 正好这个工程建完，总施工工程又开始了。 杨辰把合作伙伴都喊到一块，再加上鲁战的合作方，反正带他一个不多，没他一个不少，毕竟他也算是人家系统内的，还是有优势的。 然后群策群力，大家各找各的关系，看谁的门路够得上，就走谁的门路，谁在里面占的份额就大。 杨辰反正是解决了资质的问题，要关系也不是没有，杨辰主要是不想吃相太难看了。 最后是史雨君那边打开了门路，某铁四局头头那是他好哥们，但是某铁四局没有水利水电施工资格，所以没有往这边想过。 但十一局和十八局却接了这个工程，绕了一个弯后，杨辰他们组建的新公司就跟十八局签订了合作协议。 毕竟十八局驻地不在这里，这里也不是他们的主要业务范围，包出来点工程也未尝不可。 虽然这一点就是几个亿，对别人来说就是大工程了。 杨辰交待清楚之后，就不很管这事了。 他现在主要就是个操盘的，把大家喊到一块，吃喝玩乐的同时把业务一谈，把利益一分，你们听我的就行。 主打一个公平公正，不偏不倚。 杨辰现在主要的精力，除了工作以外，剩下的全部放在连山水泥的上市事宜上。 其实几个二期工程先后投产之后，杨辰就开始考虑这件事了。 毕竟现在规模也有了，论先进生产线的产量，连山水泥能进到全国前十。 中北部三个分厂，万岛国还有一个，也算是完成了基本布局。 财务报表一直按照香江的上市要求进行规范了，会计师报告 按照《香江财务报告准则》也够三年了，这些都没有问题，保荐人及承销方，本来准备找华银证券的，但是用了联合会和商会的钱后，那边推荐了大摩。 “大摩”就是鼎鼎大名的摩根士丹利，而“小摩”反而叫摩根大通。 就是原来大家众所周知的摩根财团，被罗斯福用反垄断法拆分之后，小摩负责银行业务，大摩负责投资。 张红霞考虑再三，又征求了杨辰的意见，挨不过欠下的人情，只能用大摩了，即使华银这边也愿意退让，只做为承销商即可。 现在大摩跟国家的关系相当好，国家成立的那个投资公司，大摩就是发起人之一，拿了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呢。 定下来保荐人之后，就要开始聘请审计师，律师，不仅香江要请，内地也要请，如果准备设立海外控股公司，那边也要请。 同时还要聘请行业研究顾问。 杨辰看了看发过来的清单，保荐费五百万，审计费四百万，律师费一千一百万，评估费七十万，印刷费五百万，车马费五十万，其它各项费用一百万。 三年的营业记录，三年的管理层不变，公司核心业务必须符合最低财务要求，申请人必须对公司的业务拥有控制权。 三个标准分别是：市值大于五亿的话，近一年盈利必须大于两千万，三年盈利大于五千万； 市值大于二十亿的话，近一年收入必须超过五亿，三年现金流大于一亿； 市值大于四十亿的话，近一年收入必须超过五亿。 连山水泥远远超过了第一个标准，勉强满足第二个标准，第三个标准保荐方不推荐，认为发行后市值达不到四十亿。 因为他们对行业成长情况不太看好，行业研究顾问也不支持。 但华银证券支持，他们对于国内基建发展的增长比较了解，也看好房地产市场的发展。 最终在他们的大力支持下，按照第三个标准进行。 同时内地的企业在香江上市，又有三个不同的模式： 一个是 h股模式，在内地的股份有限公司，直接在香江交易所申请发行境外上市的外资股，也就是 h 股，然后挂牌进行交易。 这种方式，是把在内地注册成立的公司当作上市的主体，只要向香江交易所申报完，在国内证监会备案一下就行了。 这个模式不牵扯境外重组，成本相对比较低，也比较便捷，时间短，手续简单。 不好处就是，未来公司的股份转让容易受国内法规的限制。 另一个是红筹模式，国内的股东在境外（大家所熟知的开曼、百慕大这些地方）新成立一个控股公司，来对国内的企业进行控股或者协议控制，然后用这个控股公司的名义在香江上市。 这种上市模式的主体是在境外注册的公司，不过它的业务、盈利还有资产都是来自内地的，同样要先向证监会备案之后才能上市。 该模式因涉及到境外重组，成本比较高，花费的时间也长，好处就是流通方便，股票容易操作。 还有一个就是买壳上市，去收购一家已上市公司的控股权，把资产注入进去，从而实现“反向收购、借壳上市”的目标。 买壳上市要是已经有了收购的对象，筹备的时间会比较短，要做的工作也比较精简，但是呢，得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规划，避开各种监管的条例。 有时候比申请新上市还要繁琐，而且，很多审批手续不一定能省掉。 借壳这件事是第一个被杨辰排除掉的，但是第一种和第二种模式下，杨辰迟迟下定不了决心，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利弊。 特别是，他是公司是实际所有人，拿主意的人是他，必须由他来决定。 但是涉及到后续的公司治理，杨辰又有点难以决定。 怎么办，关键是杨辰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能信任的人都是还不如他的，找谁商量去。 因为这种事不是小事，一旦上市成功，募集个二十亿不成问题。 第1006章 上市 谁在欢笑谁流泪 杨辰想了想，突然想到自己忘了某些人了，比如赛马集团的段总，千度的罗总，企鹅的马总，奈特思的丁总，都是比较精通投资和资本运作的呀，至少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强。 而且关系都是通过慢慢联系，互相帮忙建立起来的，一直不联系会行，正好请这个机会讨教一下。 同时杨辰也想聘请他们几个，能不能加入自己的董事会，担任独立董事的职务。 独立董事就是不在公司担任除董事外的其他职务，并与公司及其主要股东不存在可能妨碍其进行独立客观判断的关系的董事。 一般情况下为了提升公司形象，便于发行融资，多聘请社会名流为独立董事，比如专家学者、商界成功人士或具有一定层次的明星等，也可聘请有从政经历、律师背景的人担任独立董事。 独立董事制度最先出台于漂亮国，因为他们的上市公司没有监事会结构，而且随着职业经理人制度的兴起，控股股东渐渐退居幕后，又因为股权分散，公司逐渐被总经理或执法总裁为代表的职业经理人所掌握，控股股东都拿他们没办法。 于是在理论研究和现实需求的双重推动下，出台了独立董事制度，用于制药控股股东和职业经理人，防止任何一方乱来，损害中小股东权益。 目的高尚不，理由充分不，你想想，聘请几个跟公司完全无关的人进入董事会，正大光明领取报酬，会聘请谁？无非是某议员夫人、离任州长等。 香江这边上市，要求至少有三名独立董事，其中一名要常居香江，这个已经说好了用某大亨的儿子，剩下的用段总和马总就行。 本来准备用沙政阳的，但沙政阳不想把精力浪费到这上面，准备专心搞房地产事业，老丈人有事业心。 经过跟他们几个人的请教之后，杨辰觉得还是采用第一种模式算了，连山水泥没有什么海外业务，没有必要弄个海外控股公司。 后期网民们极度讨厌这些设立离岸控股公司的企业，认为他们偷税漏税了，往海外转移资产了，其实对于一家大公司来说，很正常的一件事，包括两桶油、三大运营商、四大行都设有离岸控股公司，再用离岸控股公司控股上市公司的股份。 喜欢攻击某米、某想的，其实某为也设有离岸控股公司，虽然它没有上市，照样不影响它设立离岸公司。 其实没有人会盯着一个水泥企业不放，但连山水泥不是进入南水北调工程供应商体系了吗，还是不要让大家误会的好。 而且现在又没有公开，等公司上市之后，再宣布这个消息，还能刺激一波股价。 上市正式开始启动后，就开始对内部进行调整了，主要股东和管理层不能再动了，但针对内部的股权激励计划可以正式落实了，以前都是口头许诺和草签。 这个在水泥企业中还是少见的，针对管理层的人，针对所有员工的不多。 根据级别、职务、工作年限，可以购买数量不等的原始股。 同时，关系户购买原始股的事，也在偷偷进行，这些做生意的伙伴们当然可以正大光明购买，但是那些身居要职的人，就得找他们放心的人买了。 以连山水泥的规模，还达不到像某金服上市那样撼天动地，成为资本的盛宴，但至少能让一波人吃的盆满钵满。 比如公司内部认购价一元，发行价二十三元，那么就等于他手中的股份资产膨胀到二十三倍，如果公司股价涨到四十元，那就继续膨胀到四十倍。 但是实缴这笔钱的时候，有些员工，特别是年龄偏大或者思想较为保守的员工，宁肯不要这个原始股，也不愿意缴这笔钱。 对于这种不想跟公司一块成长的员工，按照邵英刚的想法，直接打入另册，以后永不重用。 特别是他，中间因为他违反公司内部规定的原因，取消了他一次激励的资格，本来他的股份应该比徐家春多的，现在却差徐家春一大截。 正后悔莫及呢，不过这家伙很光棍，前面错了就是错了，后面我好好表现，不说前面的事。 杨辰却不愿意这样做，段双林也不想这么过分，段双林的意思是，他们不愿意就不愿意好了，发财的机会送给他们他们不要，也怨不得公司就行。 杨辰却考虑到，一旦上市成功，拥有股份和没有股份的容易产生隔阂，特别是看着人家发了大财，错失的肯定会失落，得到的也会讥笑人家没有眼光。 因为这些员工不是少数，占公司全部员工的三分之一还多，本来是一个较好的福利计划，结果人家不理解，哪怕杨辰安排人专门去公司讲了好几次也不行。 最后杨辰的意思是由公司出资，员工代持的方式，等上市后，员工可以用三分之一的价格买走，也可以等允许流通后，再出售给公司，拿走三分之一的盈利。 要知道上市后的价格和允许流通时的价格可说不定谁高谁低，这也是一个游戏，看谁能笑到最后，反正公司你们仁至义尽，所有选择都是你们自己做出的。 这其中肯定有其它人用员工名义购买的，在规定中，这是不允许的，主要是等股票值钱了以后，容易造成纠纷。 而这一次，段双林拥有的股份才第一次被披露，当时用股份收购的砖窑，然后又加上这几年他的股权激励，他拿到了将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比许国华加孟庆良加徐家春加邵英刚加一块都多。 妥妥的第二大股东，而张宏文呢，才拿到了一千万股的认购权，张宏文还是乐呵呵的，李欣欣却是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谁知道这股份这么值钱呢，她一直觉得是骗人的，几个人草台班子一样，建了个厂，就能上市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能惦记的，只有地产公司的股份了，用杨辰的话说，地产公司前景更好，连山水泥再发展，无非也就几百亿的规模，地产公司可是上千亿的。 这个时候她一点都不敢说杨辰让老公过去帮忙是空手套白狼了。 第1007章 教育支出专项调查 上市从正式启动到成功，整个过程大约需要三到六个月，就算是一切都顺利，也都快过年了。 连山水泥的规模不算大，财务状况优良，各种手续齐备，聘请的保荐机构给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安排妥当之后，杨辰就把这件事放在脑后，继续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上。 但是到了一个市调查的时候，又一次触动了杨辰痛苦的记忆，当地本来准备安排他们一行人去当地知名的旅游圣地进行游览的。 杨辰想了想后，对当地负责接待的副市长说道：“刘市长，景点让他们去吧，跑了这么久了，也该歇歇了，我呢，想看看咱们市的教育状况，特别是中小学生义务制教育落实情况，能不能安排人陪一下？” 刘副市长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统计是常务管的，教育是常委管着，他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副市长，但人家两个都没空，所以他才被派过来陪同对方的。 初见杨辰时，看到杨辰的年龄，他一直觉得杨辰会非常盛气凌人，虽然他是个副厅，杨辰才只是正处，但别说人家是国家下来的，就是省里那些显赫部门的正处，也拿他这个副厅不当回事。 当然了，嘴上是恭恭敬敬的喊市长。 刘副市长为难地对杨辰说道：“杨主任，你也知道的，教育不是我分管的，我不太好安排呀。” 还有一个根本原因就是，你们这来头神秘兮兮的，谁知道你们具体来干什么的，说是来调查农民负担，就已经够让人担心的了，你还要看学校。 反正他是不敢带着去。 “刘市长，你们都是一个班子的成员，打个招呼而已，我就是随便看看，能不能麻烦一下。”一客不烦二主，刘副市长在这，杨辰肯定不能说再跟市里联系。 “我给你打个招呼看看吧，焦市长不一定给我这个面子。”刘副市长也不知道杨辰为什么突然异想天开要去看教育，姓焦那个女子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仗着上面有人，基本上谁的面子都不卖。 刘副市长打电话的时候，杨辰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觉得不顺利，苦着脸就跟在挨训一样。 对方是个常委副市长吧，这么牛吗？训一个普通副市长跟训孙子一样？ 过了一会，刘副市长一脸的无奈过来了：“杨主任，不好意思，我们焦市长说没有时间陪同，而且目前正是秋季入学期，下去调研也影响工作。” 其实那个焦副市长说话更难听，什么哪来的阿猫阿狗，想调查什么就调查什么，让他拿上级的文件来，我没兴趣伺候那家伙，你姓刘的想陪自己陪，我不管。 不过杨辰也猜得出来。 咦，这个副市长有意思呀，官场上一般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除非是互相之间有利益冲突，可咱们没有呀。 再说了，我就是下面去看看什么情况，你怎么跟防贼一样？ 越是这样，杨辰越是想下去了解了解。 因为不管南方还是中部，学生上学其实还是挺方便的，中小学校要不本村，要不在几公里之内，一般不超过十公里。 但是这里不然，这里村子小，还分布广，几十村子加一块，凑不够一千口人，学校一般在乡里，而村子离乡一般都在几十公里开外，有的是直线距离近，但需要过河、绕山路，这样一来距离就拉远了。 所以这里一般都是寄宿制学校，但是寄宿制学校又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学生的伙食费，对于一个本不富裕的家庭来说，任何一笔小小的支出都是雪上加霜。 实际上这也可以列为减轻农民负担的调查之一，杨辰也懒得找关系去协调，直接跟蔺春林请示，准备把当地列入教育支出对农民负担的专项调查。 蔺春林不太明白杨辰的用意，为什么要节外生枝，但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很快，政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正式将通知下到了汉平省，然后汉平省一看，是专项调查，那跟全面调查还是有区别的，自然非常重视。 派来一个姓蔡的省教育厅总督学和姓戴的巡视员来配合这项工作，其实都是厅级干部，就按蔡厅长和戴厅长来称呼。 这下那个姓焦的副市长不得不出面了，第一次见面，杨辰对她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就见她面容冷峻，不苟言笑，与人对话时姿态略傲，神态中带着疏离感，颧骨较高，看着有点刻薄。 她对厅里来的两位还算尊敬，但对杨辰就有点态度平常了，估计是认为这纯粹是杨辰在多事。 调查先从汇报开始，当地的市教育局汇报了他们的基本情况，焦副市长又代表市里汇报了市里对教育工作的支持。 杨辰一一记录下来。 因为调查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杨辰就让各位领导回去，教育局派人陪同下去就行。 可是省里都不敢放心，更不用说市里了，姓焦的副市长倒是不怕，但按照规则，人家来两个厅级干部，她这个厅级干部就也得陪着。 但她打了个马虎眼，第一天刚一下去，她就借口有事走了，然后第二天没参加，第三天她才又过来了。 但是这样来，她发现杨辰带的人又多了几个，不过她也没有在意，跟着应付式地陪同。 这是一个条件比较艰苦的学校，说是乡中学，实际上条件非常差。 快中午的时候，杨辰直接去了食堂，说是食堂，其实就是蒸笼，两口锅上，摆着两个竹编大蒸笼，里面是学生带的米饭或者馒头。 菜很少，有也是咸菜，用罐头瓶装着，正在负责蒸饭的两个老师见到一行人过来，立刻手足无措地站到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杨辰来回看了看，卫生状况还行，营养价值就不用提了，能不饿就不错了。 当地的教育局长赶紧解释道：“我们这所学校的学生，离家都不是太远，只中午在学校吃一顿饭，为了省钱，大部分都自己带饭，所以学校就没有安排食堂，当然了还是我们这里条件太差，以后会逐步改善的。” 第1008章 我就想问下 两千多万那去了 杨辰看了一眼这个局长，很温和地说道：“这个我是能够理解的，所以咱们才是发展中国家嘛，目前我们的南方确实是发展起来了，但中西部的条件还相当艰苦，我相信以后我们的国家政策会解决这个问题，先富带动后富，这个不仅仅是说说。” 当地的县长赶紧说道：“杨主任说的太对了，现在比起以前，条件实际上好多了，至少我们保证了学生都有学上，九年制义务教育落实到位了，因为贫困辍学的学生也很少了。” “我记得我在乡里工作的时候，每到开学，至少有一半的学生会流失，特别是到了初中，特别是女孩子，一个年级，能一个女生都没有，老师、村干部、乡里轮番去做工作，都叫不回来。” 杨辰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进步是一直进步，充分证明了，发展才是硬道理，现在辍学的情况已经少多了。 杨辰转过头来面向大家，表情严肃，大家顿时就觉得不妙起来，果然杨辰的语气带着冰冷：“但是，我不理解的是，你们在工作汇报中，说是今年挤出来两千多万，实施的肉蛋奶工程，确保每个学生每周吃一次肉、喝一次奶、吃一个鸡蛋，但是咱们调查了至少八个学校，却没有一个学校有学生说吃到呢？” 市教育局的局长赶紧回答道：“那个不是针对所有学生的，只针对贫困学生。” 杨辰还是点头说道：“两千多万普及全市学生，我估计也不够，就是针对贫困学生吧，这个学校有没有？” 市教育局局长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杨辰转过头来问道：“学校有没有人知道这个情况，资金也好，实物也好，哪怕收到一次也行，有没有？” 这个时候烧火的那个老师站起来说道：“我们只是听过有这件事，但一次都没有收到。” 杨辰直接问他：“你确实，钱也没有收到？” 那个老师爽快地回答道：“我是学校管财务的副校长，我可以保证没有收到？” 杨辰再度转过头来：“这个学校，那么这个县的其它学校呢？” 县长看县教育局长，县教育局长看市教育局长，杨辰很纳闷地问道：“两千多万呢，可不是个小数字，没有人能回答吗？” 最后县教育局局长一咬牙：“我们只收到过一次，收了三百件奶，经过集体研究决定，在县一中奖励优秀学生了。” 然后看了一眼杨辰，觉得自己这边就算有错，应该问题也不大，就补充说道：“也奖励优秀教师了。” 其实管理层拿的更多，不过他觉得领导应该不会计较这么详细。 杨辰就不去计较这个奶是什么奶了，为什么说的是发给贫困学生，最后却发给了县一中，听着教师们拿的还不少。 不过这个都小事。 关键是，三百件才多少钱，充其量万把块钱，就算采购的人回扣拿的多点，也不会超过五万的。 关键是两千多万呢？ 市教育局局长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着头流着汗，眼睛看着脚尖。 焦副市长更是冷着个脸，瞪瞪杨辰，赶紧又挪开。 “怎么？很难回答吗？两千多万呢，具体发到哪了？没有人知道吗？”杨辰才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呢。 省里来的两位厅级干部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件事肯定跟省里没有关系，但却比较丢人。 市教育局长眼见装死混不过去，只好说道：“实际上没有那么多，就二三百万，全部采购成奶发下去了，各个县各个区都有份。” “发放清单有没有，什么时候能提供过来？”杨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他们混过去。 你一张嘴，两千多万变二三百万了，成十分之一了，再查下去，是不是就只剩二十多万了。 “杨主任，你们是来调查教育支出占农民负担的吧，你们也不是纪委吧，管的也太宽了吧。”眼见得混不过去，教育局局长不一定能顶住，姓焦的副市长只好站了出来。 一开口就极不客气地指责道。 “焦市长，那你的汇报就是在糊弄我们了？”杨辰才不跟她客气，这笔钱的最终走向，肯定跟她有关，真要有两千多万，教育局局长没这么大胆。 姓焦的副市长理直气壮地说道：“对呀，谁把这个当真。” 杨辰点了点头：“行，可以，我们也不是纪委，也没有资格调查这个，我会把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上去，看上面如何处理吧。” 焦副市长冷哼一声：“哼，你知道就好。” 然后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可不能在这瞎耽误工夫，得赶紧商量对策去。 杨辰这才看向蔡戴二人：“蔡厅长、戴厅长，你们看这件事，是不是我多管闲事？” 蔡厅长是总督学，这种事，其实也在督学的范围之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杨主任，我们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汇报的事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点时间。” 虽然他是厅级，对面的只是处级，可人家是钦差大臣，这种事只要汇报上去，明显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他可不能任由杨辰就这么汇报。 一边哀求的同时，一边让戴厅长赶紧去跟上面联系，眼前这位，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要不找能说动他的人，要不就得找能说动他上级的人，这可不能耽误时间。 杨辰笑了笑：“后面的调查我看也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我们这就返回省里，把资料整理出来，形成材料进行上报，你们抓紧时间。” 出来之后，杨辰回到车上，对司机老张说道：“快点走，不等他们了，直接回省城。”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真要有两千多万，指不定就有人敢铤而走险，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理智去进行思考的。 好在杨辰的车性能好，速度快，路上遇到了好几辆对向行驶的车，急匆匆，就像赶去投胎一样。 第1009章 造假要造的跟真的一样 杨辰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对付自己，可是保险起见，还是回省城的好，他们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会有胆去省政府招待所闹事吧。 车子还没有进入省城呢，杨辰就接到了沙政阳的电话，杨辰也没多想，直接接通了电话。 谁知道沙政阳一开口就问道：“你现在方便说话不？” “你说。”杨辰一听就知道什么事，这边的人动作好快呀，而且直接找到了沙政阳这边。 “我跟周同力关系不错，前一段还说准备去他们那开展业务，让人家多照顾呢，这件事呢，也不是什么大事，算了吧，放过吧，他们会尽快弥补到位的。”沙政阳一听就知道旁边有人，也跟着长话短说。 杨辰考虑了一下，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就是那个姓焦的女副市长态度太不好，原本根子在这呢，没有一定的深入关系，一个常务副省长不会插手这种事。 “只要弥补到位，我这边没事。”杨辰这边只是执行上级的调查任务，对这种事，也只能说是报上去让上级处理，确实有点多管闲事。 看不惯归看不惯，汉平省也没有谁会喜欢看到家丑外扬。 就算不算沙政阳说的那个业务，光是杨辰后续还要在这里继续开展工作，就不宜把他们得罪的太死。 看到女婿这么给面子，沙政阳也很满意，还好，不是那种特死板的人，这种事说大了确实挺严重，其实不就是那么回事，中饱私囊而已。 等杨辰来到省政府招待所，省教育厅厅长已经等在这里了，带着几个班子成员，一见面就不好意思地主动握手致歉：“杨主任，不好意思，来这么多天了，也没有机会来拜访你，十分抱歉。” “不敢，不敢，怎么能劳动您来拜访我呢。”人家好歹是个大厅长，杨辰也赶紧客气道。 不过毕竟自己是代表国家出面，杨辰也不会显得太低下。 “一会咱们好好喝几杯，以后常来往。”厅长拉着杨辰往前走。 后面的人趋步跟上，再后面的人听着在给蔡戴两位打电话，问为什么还没有来。 宴就是正常的接待宴，无非是标准略高一点，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没提这件事。 人家出面，就是来安抚杨辰情绪的，怕杨辰生气，直接就上报了。 宴席结束，人家还专门陪杨辰喝了会茶才走，他们刚一走，市教育局局长就赶紧过来了。 “杨主任，这是我们的发放名单，这是我们修改的汇报材料。”对方递过来一叠材料。 杨辰一捏里面似乎有张银行卡，拿出来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后才拿起材料。 发放清单就是每个县多少件奶，发放时间是几月几号，经手人是谁。 确实跟杨辰想的那样，总共几十万元。 杨辰再看汇报材料，也改成了几十万元。 那个市教育局局长从地上捡起银行卡，还要给杨辰递过来，被杨辰瞪了回去。 杨辰看了看他，心说让你们弥补一下，就弥补了个这？ 这能交待过去？ 杨辰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问道：“这笔资金预算内的，还是预算外的，几十万不是什么大数目，但你们局里总该上会研究吧，会议记录呢？资金从那来，怎么采购的，怎么确定的发放范围？不是光一个清单就行的。” “清单上既没有你们的公章，也没有各县区，怎么确定人家收到了？每个县是怎么发放的，发放范围和标准呢，有没有研究？也没有看到。” 那个市教育局局长低头不言，心说焦市长都说了，找的你老丈人，都说好了的，怎么还来这一套。 怪不得你这么嚣张，原来有一个常务副省长的老丈人，好在他下去了，不然你岂不是更嚣张。 见他装死，杨辰也不再理会，把材料随手递给旁边的人，起身就走。 本来喝了点酒，就有点亢奋，杨辰也是克制再三，才没有把材料甩他脸上。 让你们弥补不是修改个数字拿过来，弄个清单应付一下的。 你就是造假，也得造得像样点，就跟杨辰刚才说的那些问题一样，好歹都解决掉，前后一致，不是拿两页纸过来就行。 而且好歹你盖个章呀。 不过杨辰也知道，漏洞没有完全补上，他们肯定不敢盖这个章，盖章就意味着既定事实，可他们这个哪来的事实。 估计账上确实是花了两千多万，这么大一笔资金动用可不是教育局开个会就能研究确定的。 比如说，你要造假，至少也要造的跟真的一样，上下一致，前后对照。 首先开会，为了实现什么目的，需要花费多少钱。 大家同意，有会议记录为证； 然后负责的部门拟定方案，征求大家意见，报主要领导批准，或者再次开会确定。 征求意见要有记录，开会要有会议记录。 然后实施过程中，要有记录，最好有照片，涉及资金，要有转账证明，涉及实物的，要有人证。 最后按步骤，按照时间点，把材料装订盖章报过来，这才叫证据。 拿张银行卡过来，这个不叫证据。 太小看人了，再说了，傻子才用银行卡。 然后杨辰给沙政阳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解释了一下，不是他不肯通融，而是对方实在是没有诚意，不过这个情况杨辰也不会写入报告之中。 汇报肯定要向上汇报，怎么做由上级来做决定。 人家贪污也好，中饱私囊也好，这不是杨辰该管的事，就包括上面的这个减轻农民负担工作领导小组，也没有去抓人家贪污。 不是你的事，也轮不到你管，你最多只能向上反映。 但是这件事，杨辰是一定要反映的，你弥补的到位，我就按照弥补后的结果上报，你弥补的不到位，我就按现在的结果上报。 结果两天时间没有任何动静，市里没有人出面，省教育厅也不出面，这有点有恃无恐呀，觉得沙政阳打了招呼就行了？杨辰有点不能理解，结果一打听，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是拿他没当回事。 第1010章 什么叫财大气粗 这就叫财大气粗 就这两天的工夫，人家那个焦副市长，竟然被调整到了省国土厅副厅长的位置，然后还请了一个长假，去申城治病去了。 这叫什么操作，在地方惹了祸了，立刻就能换个位置，而且还一走了之。 杨辰就问沙政阳，难道还能这样。 沙政阳无奈地对他说道：“你也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偏远地区由于条件艰苦，往那边派干部不容易，很多干部不愿意过来，只能尽量提拔本地干部。” “然后当地就形成了非常强大的本地势力，这个势力根深蒂固，也不可能完全消除，毕竟人家也是团体的一员，只要不是闹的太过分，国家也不会去打破这种局势。” “周同力就是代表，他要是接受调动的话，早成省长了，不过最多也就是个省长，这种地方势力成长起来的干部，国家一般不会给他掌握人事的权力。” “你说的这女的，估计是跟老周有点关系，老周想保她一下子，你看情况吧，想追究一番的话也可以。”沙政阳叹气说道。 毕竟是女婿，他也不好说太多，再加上，自己还要给女婿干活呢，也摆不出老丈人的架势。 杨辰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根据他的了解，两千多万可是实实在在花出去了，至于花到哪吧，就不知道了。 肉蛋奶确实都有，而且也分下去了，但是分下之后，也没有落到学生或学校手里，大多数都被当地教育部门分了，大点的或重点的学校能分点。 反而偏远的，小的学校，连没都没有见到。 可怜不，以他们的名义争取的资金，他们反而一点也没享受到。 人家就是以这种方式绑架了整个系统，大家都有好处拿，也就别管我们上面的拿多少了。 因为对于下面或者更基层来说，可能多拿一点点好处，就能让他们喜出望外，对于明显的不公视而不见。 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并不是说杨辰想多管闲事，或者说嫉恶如仇，眼睛揉不进一点沙子。 而是这跟他的计划产生了明显的冲突，如果当地是这种状况的话，他怎么敢给这里投资。 但是他再跳出来的话，就不好看了，毕竟显得太多管闲事，好歹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好人，有的是敢于抗争的人。 过了没几天，几十名老师突然出现在省政府进行请愿，要求对两千多万的资金进行严查。 他们这几十名老师都是来自各县区偏远地区的小学，在知道这件事，一个个义愤填膺，在有心人的组织下，不仅来省政府请原，还把举报信写给了教育部、纪检委等部门。 省里当然不想受这些人的胁迫，但一来人数较多，二来已经反应到了上级。 正当他们准备采取各种手段安抚、分化、各个击破时，一篇《学生们的伙食补助哪去了？》出现在了一篇极具争议的杂志上，详实刊登了事情的由来以及各种材料，甚至杨辰都没查出来的东西都被人家挖掘出来了。 这笔钱走的什么手续，那家公司接的项目，实际支出了多少，详实无比。 吓的沙政阳赶紧过来警告杨辰：“你怎么跟那帮家伙混到一块了，大家是同情他们上一代的遭遇，又有几个老人保护他们，而且他们那些理论也确实有迷惑性，但是谁都知道，他们就是一帮跳梁小丑，大家不跟他们计较，不代表他们就能成功。” 杨辰笑了笑：“我就是利用一下他们，没不打算跟他们混一块，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我出的手，我只是引导了一下。” 任何敢公开在刊物上对制度、对历史、对大人物进行公开讨论的，都不是一般人，都是有底子的，杨辰从来没敢这样想过，而未来也证明这一撮人最走都是败亡。 而事实证明这帮人还是有能量的，不仅查出来更多的内幕不说，还把姓焦的也牵进来了。 最终的结果，把杨辰雷的不轻，虽然是小道消息。 这位姓焦的，原来跟的是当地的某个大领导，就是这位大领导把周同力一手提拔起来的。 但是，大领导年纪大了，可能是力不从心，也可能是失去了欲望，她又跟大领导的儿子混到了一块。 还是个最不成器的儿子，四处靠大领导的人脉到处弄钱。 这们就是他们两个的联手。 大领导豁出老脸来为儿子和前情人四处奔波，但人总是认不清自己，你都到这份上了，当个吉祥物大家都尊敬你几分。 你还卖老脸觉得自己挺能，那就没办法了，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吃这一套。 等杨辰重新又换了一个地市，事情才终于得到了处理。 周同力虽然最后阶段选择了袖手旁观，但前期毕竟出过几次手，虽然他本人没有从中谋取什么利益，但面对各方攻讦，还是有点招架无力，特别是这时候本土派也跟他离心离德。 而这个时候，杨辰托沙政阳找上了他，双方开始谈条件。 “什么，你们要捐赠一个亿？”周同力不敢相信地问道。 就汉平省这地方，有什么资格值得赠一个亿的。 “我们准备用五年的时间，拿这一个亿建造一百座主体教学楼，这是他们董事长前一段时间一直心神不宁，找高人指点，说利在西南，取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之念，正好我前一段时间正好在这调查，也觉得当地环境确实较差，建一百所学校有点吃力，光盖楼吧。”杨辰给自己找着理由。 周同力有点不太相信，干脆直接问沙政阳：“你们翁婿两个能当得了香江富豪的家？就算我给你批两块地，你也不一定能赚回来这一个亿呀？” “老周，就当给你帮忙了，行不？一个亿对咱们来说是大事，对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前一段时间大流行，人家还捐了一个亿呢，你就说行不行，对你有用没有？”沙政阳没好气地说道。 周同力苦笑了一下，有用，怎么没用，至少名声会好不少，而且也能让上面看看，自己不是纯粹的本土派，也是有开阔眼光的。 第1011章 进度喜人 周同力苦笑了一下，实际上他还有点羡慕沙政阳呢，虽然说没有传的沸沸扬扬，但他还是能打听到一些内幕的。 犯这么大的错误，人家没事，就职务被免了。 为什么，人家这个派系有凝聚力。 人家不是以利益走到一块的，而是以思想走到一块的。 他们那些人为沙政阳奔走时，大家都是知道的，那也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甚至都有人准备牺牲自己的职务，换沙政阳出来呢。 “行，地我肯定给你批，按流程来，反正也卖不上价，至于这一个亿，肯定能到吧？别我这里大肆宣扬了，最后钱不到位。”周同力有点担心地问。 捐款一个亿，他经手的事里，还没有这么大手笔呢，感觉有点不托底。 关键是，这么一大笔钱，捐款方不来个代表，你老沙给人家当顾问呢，这小子吧，你跟对方又有什么关系。 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跟这小子有关，不是他下来调查，人家会无缘无故地这边捐这么多钱？ 嘴上说的一套一套的，说不定就是他用这套说词骗了香江那边，自己回头一定要好好落实清楚，别人家香江那边知道被骗了，回来找自己的麻烦。 至于沙政阳过来说批两块地，应该就是想借机顺便捞点好处，又不是白给他，还是要出钱的，只不过手续简便点。 那才能省几个钱。 “周省长，这笔捐款我们是认真的，我们也不指定施工方，完全由你做主，但是我们要保证绝对的质量，监理和验收我们是要严格进行的。”杨辰正色对周同力说道。 这样的话，周同力才拿这笔钱拉拢一帮本地势力，杨辰当然也不会允许他们象撒胡椒面一样撒，而是指定了几个重点地区。 “这个请放心，我周同力给你保证，任何一座有问题，我提头来见你，谁敢在这种钱上动手脚，不要良心了。”周同力慷慨激昂地给杨辰保证道。 “我们会聘请全国各地名校建筑专业的学生过来进行检查，做为助学工作的一部分，提前跟你们打好招呼。”杨辰从来不把一切寄托在人的良心的。 完善的监督机制是绝对有必要的。 那帮还算有良心的教师们也可以发动起来。 “可以，我们愿意接受一切监督和检查。”周同力丝毫没有犹豫，爽快地答应下来。 不是沙政阳说他口碑还算可以，杨辰就等他下了再来操作这件事了，反正也不是太急。 一经宣传，在汉平省确实引起了轰动，毕竟条件比汉平差的地方不是没有，比起旁边的省，汉平的条件还算好呢。 各个部门、各个地区的求援信雪片一般寄往了思杨基金会，好在思杨基金会在国内的产业就这么几个省，平时关系处的也不错，没有受什么拿捏。 不然的话，这次思杨基金会可不好过关，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捐给汉平省。 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张红霞都受到了压力。 她倒是没埋怨杨辰。 但沙政阳可不行，毕竟他还算是半个圈子里的，有些关系找上门来，捐是不捐，都是问题。 为此几次埋怨杨辰，让杨辰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就算是好事，也得跟大家商量商量再说。 好在齐委员操作了许久的表彰大会终于召开了，思杨基金会做为爱国华商的代表出席了这次会议，张红霞还获得了大领导的单独接见，压力才算是逐渐消失。 杨辰却是清静的不行，虽然忙碌，虽然辛苦，但只要干的事有意义，杨辰还是能接受的。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等感觉穿着棉衣都寒冷时，杨辰才意识到又要过年了。 这一年来，杨辰可以说踏遍了汉平的山山水水，不仅扩大了眼界，也增长了见识。 这一年来，杨辰也攒下了厚厚的一叠机票，毕竟除飞机外，其它交通工具都不能让他这么快速往返。 甚至经常坐的几个航班空姐都跟他特别熟了，约他降落之后一块吃饭，甚至在飞机上约他去厕所的都有。 面对诱惑，比起以前，杨辰的克制力增强了很多，毕竟有婚姻和没有婚姻是两回事。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沙嫣红一直没有怀孕，杨辰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但是沙嫣红不提，他也不好意思说。 而他觉得，沙嫣红应该是怀疑他有问题，但也不好意思说。 但杨辰也不着急，慢慢来，或许是体质的原因呢。 这次过年，杨辰更低调了，除了自己的班底，杨辰几乎没有见其它人，虽然他感觉还会回到清沅，但却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过年表示这件事，沙嫣红正式接手了，去年犯了错误，今年她有点想赎罪，非要帮忙。 匆匆忙忙又过去了一年，杨辰有种时不我待的心。 可惜这种事，不是急就行的，现在的一切，都是未来的根基。 步海云也劝他，趁这个机会好好沉淀一下。 其实杨辰不是急，而是时间越来越少了，他手中的优势也越来越少了，而他想要找到的真相，却迟迟没有任何端倪。 没有任何动静，杨辰一直想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看看能不能提前入手，慢慢布局。 可惜，找不到任何线索，仿佛重生之前发生的事是杨辰的错觉。 但杨辰又不敢大动干戈。 对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人找到杨辰，但就是不知道，下手的又会是谁。 偏偏这件事，杨辰又不能跟任何人交流，只能自己去想，去思考，去行动。 过来年之后，杨辰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同时他这边也增加了一个人手，因为小组中的另一位完成了他那个省的工作，有两个人齐头并进，速度终于开始加快了。 杨辰感觉，下半年就有可能完成工作，而根据他的了解，其它小组基本上也是这个进度。 大家都是在努力，都在尽量往前赶，毕竟数据多了，也能找到共性来，再那么详细，也没有必要了。 第1012章 请你来当个副专员吧 其实调查到现在，已经不单是负担过重的问题了，其中还有干部的治理。 按照平均数字来看，农民的负担大约是每亩地三百五十元左右，其中包含有农业税、提留、统筹等，但部分地区会巧立名目，增加公路养护费、学校维修费、大堤改造费、排涝费等各种名义的收费项目。 其实这些钱本来就在提留或统筹，但是乡镇人员臃肿，人浮于事，导致正常的收入不够开支，只能另设名目收钱，但是收来的钱并没有发挥到该有的地方，仍然还是自行花费。 导致各地水利设施基本上荒废，学校年久失修，水利设施又直接影响到了农田产量，导致全国粮食实现减产，农民收入下降，特别是缴了钱，水利设施却没有维修，进一步增加了农民怨言，影响了社会安定。 农民每亩地的收入大约为三百至四百元左右，基本上能够覆盖支出，如果当地比较贪婪的话，农民种地实际上处于亏损状态。 当然了，这样看的话农民种地完全是亏损，就算是最佳状态，也不过持平，实际还有一个原因，农民的自留地是不是需要缴税的。 等于是农民用自留地的收入养活自己，用非自留地养活乡村两级。 其中国家收走的，实际上比例很低。 这笔钱国家减免的话，其实没有什么影响，工业的产值上来之后，税收也跟着上来了，农业税在国家的税收大盘中，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但是，乡村两级的供养是个大问题，你不让他们搭车收费，你就得把他们全部养活起来，一个县至少需要几千万元不等。 所以有些人一有事就喜欢归结到吏治问题上，确实存在，如果都清正廉明，那么农民负担问题就不会这么严重，这就跟有清一朝，判断一个官员是否清廉，看他火耗收取多少就知道了。 但是，人的治理又是最难的，特别是已经成普遍现象时。 要说农村干部就活的很好了，也不是，只能说是活的比较滋润，有肉吃有酒喝，吃大锅饭一样，没干正事，还把钱都享受了。 你要说因为这个，又不至于把他们全部处理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庸者多呀。 人的管理也是最难的，杨辰现在感觉自己当时在下岭乡，实际上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的，其实就抓了抓收入，其它都没有干。 但确实是，收入上来之后，就能掩盖很多问题，乡里收入多了，自然就不用去想各种名目乱收费。 如果现在让杨辰再执掌一地，除了依然是以发展为主外，就是贴近民生，保障贫困和低收入的群体的利益，然后就是解决全社会各种的严重不公现象。 现在一个乡肯定是满足不了杨辰的胃口，但现在让杨辰管理一个地市，杨辰还真没有什么底气，所以杨辰还真的想找个县来实践一下自己的理念。 许国华正式过来落实捐款的事，毕竟名义上他是国内思杨的总经理，也是地产项目的总经理。 因为知道要成立正式的地产公司后，许国华就一直想着谋求这个总经理的职务，他还是对地产生意最看好。 再加上公司确实需要一个香江人顶在前面，而且许国华也算是行家里手，再加上杨辰感觉沙政阳的权力欲有点旺盛，张宏文有点牵制不了他，就把许国华塞到了前面。 沙政阳和张宏文自然也跟着来了，周同力和省统战部长两个人代表汉平省进行招待，杨辰过来陪同。 饭后，许国华竟然提出来要打麻将，大家就只能陪同，周同力却不上场，拉着杨辰要去一边说话。 “小杨，大家听说你能拉来捐款后，对你的评价很高呀。”喝着香气扑鼻的明前龙井，周同力慢腾腾地说道。 “这跟我没关系，是人家基金会的主意。”打死都不能承认这个，杨辰自然是一口否认。 “听说你们这批人到时候还要回去？是原路返回吗？”周同力又换一个话题。 杨辰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上面的领导也没说。” 原来说的是从那来回哪去，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政务发展研究中心觉得掌握这一支力量也不错，几十个人，又不是没有这个编制。 发展研究中心可是正部级的规模，几百人的编制呢，有人就动心思想留下来，找关系调入发展研究中心。 但上级不这么想，一下子进几十个人，有点太多，一个萝卜一个坑，人家编制多也不是能随便挥霍的。 特别是人进的时候容易，你想清理的话就麻烦了，所以一直没有松口同意。 因为能来的，都是有关系的，要进都进容易，你只让部分人进来，那纠纷就多了，所以上面也是难以取舍，他们确实想留下一部分表现突出的，但又不想麻烦。 “旁边的紫岩省拉上你拉捐款的本事了，想把你要走，被我一口就拒绝了，要留也是留到我们汉平，紫岩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谁去，我已经请示过省主要领导了，只要你同意，你们任务一结束，我就去上面要人，你看怎么样？”周同力一脸的认真。 他倒不是看上了杨辰的拉捐款能力，或者不完全是，主要是通过接触他发现，杨辰虽然年纪轻轻，有关系又不缺钱，但却非常能吃苦，又实干，这样的干部，不管放在什么位置上都合适。 当然了，他说人家紫岩省鸟不拉屎，汉平省也只是略强，反正比不上昌州。 所以如果想留人，肯定得有条件。 见杨辰没有反应，周同力主动开口说道：“如果你愿意来的话，可以在某个地区给你先安排一个副专员，毕竟你的年龄，只有这样才能破格提拔，比较容易通过，过个一两年，再把你调整到其它地市，把常委挂上，你看怎么样？” “我要是想下去担任一两年的县委书记，不知道可不可以？”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副专员，杨辰更想实践一下自己的理念。 周同力为难地说道：“这个难度比当副专员还高。” 第1013章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还是算了吧 杨辰对此有点不理解，怎么可能呢，副专员相当于地市的副市长，标准的副厅级干部，怎么可能难度还不如一个县委书记呢。 周同力知道杨辰不一定理解，于是耐心对杨辰说道：“你没有过县长或区长的经历，年限也不够，是不能直接提拔为县委书记的，虽然你是正处级了。” “去那里自治州或地区是有可能的，就跟提拔为副专员一样，可以破格，但是那些地方，怎么说呢，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只是说说，那里的情况非常复杂，民族问题、宗教问题、争水争田纠纷，层出不穷。” “所以想在那里当县委书记，省里没有明确规定，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至少在当地担任过两个县的县长，才有资格被提拔为县委书记，不然的话担心掌控不住局势。” “副专员反而没这规矩。” 言外之意就是副专员可有可无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杨辰也能领会。 这样的县委书记，实际的份量已经超过了副专员，再往上提拔，那就是直接进常委了，而副专员想进常委，同样也很有难度。 “我也看了，你有乡党委书记的履历，没必要非得再上县委书记，当然了，往上走的话肯定有影响，无非多换两次岗就行。”周同力有点不太理解。 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的，往上提拔也不是非县委书记不可的，只能说履历更完善，但你要说不当县委书记就没有资格提拔，那也是错的。 当县委书记多当几年，直接上常委，跟当副专员多换次岗，然后常委，其实时间上没有什么差别。 杨辰主要的纠结是，这里的条件确实较差，而且各种纠纷比较多，就算是在这当县委书记，你也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发展上，要有极大一部分时间来处理各种问题上。 而且，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还是不要开新地图的好。 主要是杨辰在这里，只周同力一个领导熟，虽然说他位高权重的，但他要万一调走了呢，而且他又不分管人事，在干部调整方面的话语权不大。 如果在昌州呢，那怕是不能一直成副厅级，杨辰也不太用担心，毕竟不管是江宏图、高军辉，还是花幼兰，都能够依靠。 就算不在清沅市，换其它市杨辰也不怕，根基在这呢，找关系就容易的多。 跑到几千里之外的汉平，而且这里保守，地方势力庞大，杨辰毕竟是个外人，并不是说周同力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而且花幼兰从一来好像就是奔着组织部长去的，如果有一个组织部长当靠山，杨辰还用得着担心吗？ 所以没必要为了快这一步，就跑汉平来，杨辰就抱歉地对周同力说道：“周省长，感谢您的厚爱，我的前途问题，还有长辈操心呢，我还要听听他的意见。” 不是说你有重生的优势，就能把所有地方带动发展起来的。 首先本地人要有改变生活努力前进的动力，东南亚或阿三那边的人，废死你也带不动人家。 这样的话一说，周同力就知道没戏了，再好的条件他倒是愿意拿，但上面的人不一定乐意，一个正处级干部，谁愿意下大本钱。 “好吧，不管怎么样，我的承诺永久有效，你什么愿意来汉平，我都尽量帮你。”周同力只好无奈的说道。 回去之后，杨辰跟沙政阳说起这个的时候，沙政阳冷哼一声：“姓周的主意打的不错，你是他有资格惦记的，就是你想来，春林兄也不会同意的，一个副专员而已，下多大的本。” 然后才对杨辰说道：“未来怎么样，谁也无法保证，设计好的路子，也不一定就能走下去，但你只要不犯错误，扎扎实实地走，最稳的，实际上就是最快的，咱们国家的情况，竞争对手多，但岗位同样也多，只要你有能力，有成绩，就别怕被埋没。” “能按部就班走，就按部就班走，别想着捷径。” 杨辰点头称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遇到机会的话，该抢一定要抢，该争一定要争，哪怕上去了我多等两年，也不能上不去后悔。 大道理和实际操作有的时候是两回事，不能完全按大道理来。 沙政阳却开始缅怀起来：“其实我在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上呆的时间过长，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在厅级干部时，上级安排我去进修，我当时贪恋权力，想法拒绝了，但是组织上面应该有类似记录，可能我就是吃了这个亏。” 到他那个级别，具体什么情况，杨辰就一点都不知道了，但应来管理一名干部，应该不只是看档案上的那些东西，象他们这样的高级干部，应该都有一个更详细或者更深入的档案。 表面上，每年都要对干部进行考核，但那个走形式的多，但怎么评价干部的优秀与否，也不会说是完全看关系。 虽然周同力说的这个承诺永久有效，但谁都知道，那句承诺是真的，但无法实现，杨辰真的落魄到走投无路了，能来投靠吗，肯定不可能。 人家招揽你是因为你的价值，你的价值存在，才有效，而如果杨辰还有这个能力，也不会没处可去。 新的一年，杨辰感觉自己的心态更加平和了，蝇营狗苟的算计少了，更愿意干点有意义的事，特别是这次下来，看多了人间的疾苦，只恨自己能力太小，帮不到这么多人。 迫切向上走的愿望还有，并没有减弱，但那是为了能够帮到更多的人，有的时候，人就跟撕裂了一样，想和做的完全是两码事。 就这样时间如白驹过隙，世事如白云苍狗，汉平省的雨季又一次迫不及待地降临了，让杨辰想到了去年。 今年，杨辰会格外小心，天气如果不好，宁愿呆在宾馆不出来，叮嘱和关心的电话也是及时而至，有的人比杨辰都关心天气预报，只可惜天气预报的准确度在汉平这样的气候环境里大打折扣，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第1014章 一点面子也不给的独河乡 这天杨辰要去调研的一个乡叫独河乡，处于德西县的最西南，而且独独这一个乡位于龙淌河西岸，离县城六十多公里，差不多可以说是一个飞地。 因为天气的原因，杨辰他们没打算下去调查，而是打电话通知他们拿着材料过来，提前一天打了电话，然后当天到了之后，又打电话通知了一声。 结果快到中午了，还不见人过来，唯恐他们路上出什么事，杨辰就让当地的人再通知。 电话直接开的免提，接通之后，一表明身份，那边就赶紧说道：“我们准备资料发现有点问题，又重新准备了，现在就出发，下午肯定能赶到。” 说的挺爽快，但电话挂的慢一点，就听到有人说道：“什么狗屁调查组，让他们等着吧，咱们先喝，一会喝完酒打牌，谁也不许跑。” 然后传来了酒瓶翻倒的声音，电话这才挂断。 杨辰当时脸一下子就黑了，这可不是要来的样子呀。 自己一行人在这多等半天不是问题，但他们明天要是还不来呢。 “再打过去，问问他们到底来不来，不来的话我们直接过去。”跑了这么多的地方了，杨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配合呢。 要知道他们可是打着国家的名头下来的，去任何地方，都是市县两级陪同，谁敢不给面子。 电话又打过去了，对方就有点骂骂咧咧了：“我们不是说了马上就去，还打电话干什么。” 打电话的那个人也不太会说话：“上面的领导说了，你们到底来不来，不来的话他们就去了。” 那边哈哈一笑：“我们正在按照县里要求，执行防汛值班任务，全乡的人都派出去了，驻守各个堤段，腾不出人手，他们愿意来正好，省了我们的事了。” 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县里的人还解释呢：“独河乡政府，就在离河不到五十米的位置，最近几天汛情较急，防汛压力大也有可能。” “行呀，那麻烦你们跟我们一起跑一趟吧。”如果没有当地人陪，杨辰才不会去冒这个险，人家要是不给他们面子，他又能怎么样。 县里人苦着脸去喊车了，市这次陪着来的，是一个光看不说话的，杨辰也没兴趣跟他说什么，只是问他：“许主任要不跟我们一块下去？” 人家却是笑了笑：“我晚上有个丧事要参加，我一个嫡亲姑姑不在了，你们去吧，不好意思。” 杨辰也不跟他纠缠，等县里的喊好车过来，已经是半小时以后的事了，喊过来一辆老掉牙的捷达，对方一行三人前面带路，杨辰等人跟在后面。 路况不是太好，车子在前面不停地摇晃着，杨辰觉得都有散架的危险。 杨辰的车子倒还是又快又稳，但前面的车子快不起来，他们就只能在后面吃灰。 好不容易到了河那边，车子一拐，反而上了大堤，大堤上大概是走的人比较多，竟然走出了一条颇为平整的路面，倒是下面的路，还是坑洼不平。 下面的河水湍流不息，偶有凹陷处，河水就会急速翻滚着，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旁边也没有护栏，这样行驶在大堤上，让杨辰很没有安全感。 车子走了好久，才从一个土坡下去，而旁边就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屋，里面的人见有车过来，赶紧出来问干什么的。 杨辰一行人也跟着下车，就见县里的人问道：“你是乡里的人吗，带班领导是谁？” 那个人撇了撇嘴，连身份都不表明，谁知道你们是谁，但能开车过来的，特别是后面那个车，一看就不是便宜货，也不敢太个性，只是很不服气地说道：“我是村里的，村长让我替乡里的人值班，鬼知道带队领导是谁？” 县里的人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一听就是个棒捶：“你们乡的人去哪了，知道不？” 这位歪着头看了看：“他们都在西北角那个小屋里打牌呢，你想找就去找他们，有什么事可跟我没有关系。” 确实，下了大堤，就能看到乡政府的院子，就在大堤不远处，也不大，就是个有两进房子的大院子。 杨辰等人把车停在外面，带着人直闯大院，结果拦都没有人拦一下。 按照对方说的，杨辰等人直奔西北角，果然远远地就听到里面热闹的飞起。 杨辰他们连进都没有进去，只有县里的人走了进去，大声吆喝了一阵，很快就领了两个人出来了。 两个人一个是财政所所长，一个是党政办主任，领着杨辰他们来到一个办公室，材料果然就准备好了。 杨辰也没有故意去为难人家，碰见这种人，你也只能自认倒霉，没看县里也只是骂了骂，又不能拿人家怎么样。 好在材料还算齐全， 各地基本上也都这样。 杨辰他们翻阅了材料，又问了他们一些问题。 没有什么可问的，就放过了对方。 “行呀，我们走吧，没事了。”杨辰招呼了一下县里的人，起身就走。 乡里这两位，连客气都没有客气两句，一脸的迫不及待样子。 县里的人也颇为高兴：“行，赶到天黑咱们还能到县城呢。” 杨辰他们就走出了大院，财政所所长把他们送到了门口，至于那个党政办主任，早没了踪影。 重新上大堤的时候，前面的车子竟然上不去了，杨辰他们只好下去帮忙推下车。 杨辰一出车门，就感觉空气比刚来时似乎湿润了几分，似乎是从上游过来的。 杨辰顺便看了一眼河水，发现河面比起来时，好像水位高了点，而且也湍急了很多。 杨辰就挥手止住了县里的：“你们先别走，赶紧打电话联系一下，是不是上游降雨了，我看着河水似乎有点不对劲。” 刚才水流虽然也急，但是清莹莹的，现在呢，似乎有点黄了。 县里的人看了一眼，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但看杨辰一脸慎重的样子，赶紧拿出了电话，只是脸上很不以为然。 你一上面来的公子哥，能比我们这些当地的人还懂汛情，乱弹琴。 第1015章 洪水不期而至 杨辰无法脱身 电话打的很快，很快就过来回答道：“县里说了，没有接到什么警汛，天变阴了，但没有下雨。” 杨辰也懒得再说他，直接对自己的人说道：“老张，你跟我开车往上游看看，黄主任，麻烦你跟上游几个县联系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然后又补充说道：“我最早是水利局的，对汛情判断还是有经验的，小心无大错。” 黄主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拿着电话去联系了。 杨辰又对县里的人说道：“你去让乡里的人别打牌了，准备一下吧，万一有事就不好了。” 杨辰坐上车，顺着大堤往回走，越走杨辰的脸色越沉重，河水越来越湍急，也越来越混浊，黄色的河水拍在河堤上，浪花溅起来一米多高。 前方的天空乌云逐渐稠密，空气中的水意越来越大，风呼呼地刮着，眼见着天气已经极为恶劣了。 这个时候黄主任打来了电话：“杨主任，刚才联系上了，上游支河区域突降暴雨，水面已超过历史高度，正在向下游发展。” “我马上回去，你把情况给县里通报一下。”杨辰让老张掉头回去。 “杨主任，还得是你呀，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要发大水。”司机老张半是真心并是恭维地说道。 “我最早参加工作就是在水利局，获得抗洪救险先进个人呢。”就两个人，杨辰也不介意小吹一把。 重新回到原地，除了县里的人，又多了几个，只是看着眼珠通红，全身酒气逼人，有的站都站不稳。 “谁说了要发大水，连tm的雨都没有下，就敢瞎造谣。”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骂骂咧咧地说道。 杨辰看了看黄主任：“你没把情况通报给县里？” 黄主任摇了摇头，指了指县里的人：“我让他们给县里说了，电话一直打不进去。” 这个县里那个人的电话响了，接通之后，就听到里面问他：“吴主任，你还在独河乡？” 这个吴主任说道：“对呀，你是哪位？” “我是李春满，你是不是还在独河乡。”电话里面的人听着比较着急，都吼了起来。 “李县长，我还在独河乡。”吴主任赶紧大声说道。 “独河乡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值班电话没人接，领导们的电话没信号，你是不是在附近，去看看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个吴主任看了独河乡的人，独河乡的党政办主任飞一般的跑了回去。 原来在小屋值班的那个人在旁边小声说道：“他们玩牌的时候，嫌打扰，一般都是把电话线一拨，手机放到铁桶里面，谁也联系不上他们。”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少，但足够吴主任听到，吴主任直接就对电话那头说道：“李县长，独河乡的人就在我旁边呢，要不你跟他们通话。” 电话那头不耐烦地说道：“我懒得跟他们说，我现在正在抓紧时间往那里赶，你是在场的人里面级别最高的，我现在临时授权你主持群众疏散工作，你就说是我说的，乡里面谁敢不听，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吴主任有点心虚地看了杨辰和黄主任一眼：“李县长，省里来的领导还在这呢，我可不是级别最高的，而且提前发现有发洪迹象的是杨主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你让杨主任接电话。” 杨辰面对递过来的电话，也不接，直接说道：“不用，工作还是你来主持，我们全力配合你。” 自己又不是本地干部，干什么喧宾夺主的勾当，没有意义。 吴主任只好又跟李县长去沟通了，然后还是让独河乡的接了接电话，这个时候他们没有一个敢猖狂的，一个个乖巧的跟小猫咪一样。 这个时候手机也都拿了过来，几个人的手机此起彼伏地先后响起，接通电话之后，一个个不自觉地酒都醒的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黄主任的电话又响了，接通说了几句后，把电话拿了过来：“是他们县委书记白德工的电话，要跟你说几句话。” “白书记你好。”杨辰接过电话。 “杨主任，我听下面人的汇报，感谢你的提醒，不然的话还真有可能耽误事，独河乡的那边家伙，回头我一定好好处理他们。” “现在麻烦您先指导开展工作，李县长马上过去，我代表独河乡群众谢谢您，我还要坐镇县里指挥，等汛情渡过咱们再见面好好感谢您。”白德工很是真诚地对杨辰说道。 眼见得吴主任确实安排不到路上，杨辰也只接过来了任务。 首先，让人前出到边界处，去盯紧水位变化，及时通知后方。 然后安排巡堤人员，掌握两边堤坝的安全情况，其实那边好说，就是一个山坡，危险的恰好就是乡政府这一带。 除此之外，所有的人都去疏散群众，不要管群众愿不愿意走，强拉也要走拉，除了带雨具和食物、药品，其它的都不用管，没有时间收拾了。 这个时候雨水已经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河水的水位又有了明显的上涨，现在河水基本上已经全黄了，河面上时不时漂过一些杂物。 杨辰知道，他不用做太多，人家县长马上就到，他管那么多干啥。 安排些紧要的任务就行，主要是疏散群众，然后才是保堤。 为了保住大堤，不惜牺牲一切，那是因为大堤后面的利益巨大，有的时候不仅是人，财也很重要，但现在后面就一个小小的独河乡，附近可能就两三个村子，这里的群众也不象是家有万贯的人，不用说以护堤为根本。 等群众疏散后，可以再来集中力量，看看能不能把堤坝保住，当然了，这个需要非常专业的抢险知识，不过那个时候，估计李县长也带人过来了。 可惜设想很好，洪水却来的非常快，很快水位就接近了堤坝最低的位置，这个时候堵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杨辰就安排人赶紧撤离，同时让疏散的人加快速度。 这个时候李县长打来电话，说他们那边也有河堤决口现象，路已经被冲垮，他们需要下车步行从山的另一侧绕过来，短时间内过不来了，只要拜托杨辰了。 第1016章 未卜先知 杨辰本来打算只是照看一会的，只要保证这一会不出事就行，现在却需要好几个小时，自然不能像刚才那样轻松。 杨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没几个能用的，包括他带来的这些人，他也不可能让人家去冒险。 就看上了刚才喜欢口吐真言的那个村民，冲他招了招手，那家伙就兴奋地跑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喊人家那家伙吧。 “我叫斗成安。”对方一点也不拘谨地回答道。 “你这个姓，应该是丹阳那边的人吧？”这个姓非常少见，却是个古姓，杨辰基本上没有在其它地方见过这个姓。 “应该是，据说我祖上是乾隆时期跟着阿桂来这里征讨大小金川的时候，受了重伤留了下来，不过我也没有回去过，不知道情况。”斗成安还是那种非常自然的态度。 “你拿着手电筒，陪我把河堤转一遍。”杨辰也不可能全部都看看，只是看看附近这一带，有没有决口的隐患，最大的风险点在那，至少提前布置一下。 斗成安没有丝毫畏惧的拿上了手电筒，杨辰让黄主任坐镇中枢，负责交通通讯，让其它人继续疏散群众。 群众才是至关重要的，只要群众没事，其它损失再大，也不是错误。 杨辰在河堤在认真察看着，一边感叹大自然的威力真是大呀，看着水的翻腾劲，扔一辆卡车进去，估计也能没影。 “你真的懂这些？”斗成安看杨辰不停地寻找着，看河堤上是否有裂隙、管涌，甚至通过水面判断河堤下面是否受损。 “我早就说过，我是专业的。”杨辰一边看，一边顺着河堤往前走。 一边问斗成安：“你是以什么为生？” “我以什么为生？”斗成安反问道，只不过反问的对象不是杨辰，似乎是自己。 “天天混日子呗，我爹我娘也不管我，反正回家总有我一碗饭吃，别的也不给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替乡里的人值班，值一天班两块钱呢，还管饭。” “回头跟我去省城吧，给你找个活干。”斗成安给杨辰的印象，很复杂，这家伙并不单纯，而是纯粹，也没有什么害怕和胆怯的。 按说他这种情况，肯定会怕官，特别是他还指着乡里的活吃饭呢，却出卖起他们来，出卖的毫不犹豫。 他有一般人没有的强烈道德观，只要认为这件事是对手，就敢直接表达出来。 杨辰往下游走了快一公里了，发现这里的河堤不仅较低，而且质量也较差，固土的树也不知道被谁都挖光了，竟然还有人在河堤上面取土。 不过就算是这里决口，河水需要往后倒灌到乡政府那边，估计也就没有什么力度，所以杨辰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让人拉了一辆麻袋过来，装好土后扔到这，起个二次阻挡的作用。 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看到河堤开始轻微塌陷了。 “走吧，用不了多大会，这里估计就决口了，人现在疏散的怎么样了？”杨辰镇定自若的样子，让大家非常的安心感。 看来人家是真有底气。 “附近的几个村子都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个别老人舍不得离开家，正在强行劝离。”吴主任赶紧恭恭敬敬地说道。 对于他们来说，杨辰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看杨辰的样子，洪水似乎就不是问题似的。 其实杨辰只是抓住了事物的主要问题和主要矛盾，只要不出人命，杨辰就是有功无过，所以有什么可担心的，把人疏散了不就行了。 这个时候在最上游负责放哨的打来电话，说刚看到一个巨大的洪峰过去了，让这边提高警惕。 杨辰告知众人，让大家都站到比较安全的位置。 没过一会，就像到一道黄色的巨浪飞一般驶了过来，仿佛要把整个河面吞没。 远远地就看到，杨辰刚才看到那里，直接就是一片汪洋，而直继续往这边蔓延着。 “再落后一遍，群众是否已全部疏散？”杨辰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车前。 几个人分别是打电话过去，没一会又都过来汇报：“群众已经全部疏散好了。” “行，那咱们也走吧。”看着洪水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杨辰也不敢太大意了，该走还是走吧，这东西不是靠人身之躯能挡住的。 回的途中，杨辰再次接到了李县长的电话，听说群众已疏散完毕，洪水已经冲到了堤内，其它人正在撤离，李县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人家没功劳吧。 没过一会，白书记又打来了电话，再次求证了一遍，估计是怕县长欺骗他，说明两个人关系也不怎么样。 杨辰把情况又说了一遍，白书记倒是理解，劝杨辰不要放在心上，真出了特大事故了，县长是第一责任人，当然比县委书记要重视的多。 远远地看了一眼，洪水的面积还在继续扩大，乡政府那一片看起来已经淹了。 倒灌都有这个威力，如果直冲过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车子到了一个高坡，杨辰让车子停了下来，真撤退到后面的山上，基本上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而这个时候，杨辰回首望去，似乎看到了水面不仅没有扩大，好像有点停了下来。 闹了半天就这点威力呀。 “黄主任，问问上游的雨停了没有。”杨辰喊醒了已经回到车里去睡的黄主任。 黄主任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借口反对，只好拿出电话打了起来，过了一会就汇报道：“杨主任，刚才我问了，上游那边雨水明显减少。” 杨辰松了口气，能减少就是好事，于是就给大家打气：“大家再坚持坚持，胜利就在眼前，这个时候可千万别泄气，再坚持坚持。” 大家都信服地看着他，你看，人家说要从那里决口，就从那里决口，说水到不了这里，水果然就到不了这里。 说是从水利局出来，大家觉得还不如说他是神仙呢，仿佛能未卜先知。 杨辰却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变得神秘起来，只是看着被黑夜笼罩的天水。 第1017章 无可争议的中心人物 次日，市县两级的电视台都到了，镜头除了对准狼狈但安然无恙的群众，就是残酷的现状，然后就在这次抗洪过程中做出突出贡献的杨辰等人。 主要功臣当然是杨辰，第一个发现水位不对，第一个联系询问上游雨情，本来他可以警告之后，自己选择安然离开，但身为一名国家干部的责任感和对人民群众负责的正义感，选择了返回，与当地干部群众一起迎击洪水。 在这里，他充分利用自己的丰富经验判断出险情在哪，做出了迅速疏散群众的决策，他没有注意一分一秒的时间，短短两个小时，就将群众疏散到安全地带。 即使洪水到来，冲垮了堤坝，面对肆虐的洪水，他没有丝毫畏惧，站在抵抗洪水的最前线，一直与洪水共舞，一直到洪水退去。 他根据雨情、水情的变化，及时调整抗洪策略，确保所有人手能够精准投放到最需要的地方，同时，他积极协调上下各级部门，加强监测预警，为判断洪灾提供了有效的依据。 在整个过程中，杨主任始终将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他不畏艰难，不惧危险，始终保持在抗击洪水的第一线，他用无私奉献和英勇有为赢得了广大群众的赞誉和尊敬。 在杨主任的带领下，全体党员干部和群众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共同抗击洪水灾害成功抵御了洪水的侵袭，确保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杨主任在抗洪抢险中的卓越指挥和无私奉献精神，不仅充分展示了领导干部在关键时刻的担当精神和为民情怀，也为广大干部树立了榜样和标杆。 以上就是市县两级电视台的播报内容，只是对他的身份没有交待清，看了电视的人，都比较疑惑，这个杨主任到底是何方神圣，是那个单位干部，什么职务？ 而且镜头里面还有好几个主任，又是黄主任，又是吴主任的，也不知道都是谁，又谁是领导，谁是属下的。 县里要这样宣传，杨辰也没有办法，人家还说了，市里和县里要分别给国调队正式写一封表扬信。 就这？杨辰有点失望，写个表扬信就算了？虽然说杨辰表面上显得不在乎名利，但功劳还是想让大家知道的。 这种事比见义勇为还要高一个等级呢，就混了个表扬信？ 吃饭的时候，杨辰向黄主任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黄主任哈哈一笑：“杨主任，那你想他们怎么样？如果你是他们市里或县里的干部，那当然好说了，但你是国家来的，他们也就最多能表扬表扬。” 杨辰也没有多想，他只是随口吐槽了几句。 却不知道黄主任正郁闷呢，这件事他也是有功劳的好不，不仅忙着跑前跑后，还联系上游地区。 结果到最后了，除了两三个无关紧要的镜头，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提。 本来队里还要对自己进行表彰的，你们当地不表彰我们的人，队里自己表彰。 但表彰总得有个依据吧，结果所有的报道上面，都没有任何他的名字。 老黄有点不甘心，有了这个，自己年底弄个先进绝对不成问题，但你们连我的名字都不提，我咋证明自己，等于付出被忽视。 而且为什么要对县里那个吴主任大书特书，却对自己视而不见。 现在看到杨辰似乎也有所不满，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杨主任，你立了这么大的功，至少得是省里往部里写表扬信，说实话，市里写个表扬信，谁放会在眼里，所以你的功劳得让省里知道。”黄主任给杨辰使了个眼色。 “那总不能我自己去宣传吧。”杨辰委屈地说道。 “杨兄弟，这样吧，我有个同学，在《汉平水利》报社上班，我跟他协调一下，给你出一个长篇纪实报道怎么样？《汉平水利》虽然不是什么省报省刊，但至少专业对口呀，让他在水利厅再给你运作一下，报到部里，你觉得怎么样？”黄主任十分积极地说道。 “行呀，你看要是需要什么打点费用的话，也说一声。”市里写的表扬信，效力肯定不如省里，要是能送到水利部去，更好了。 “都是自已人，要什么打点费，我的面子就好使。”黄主任大包大揽地说道。 可他越这样，杨辰越是怀疑他的意图，我还不着急呢，你积极个什么劲？ 他同学很快就来了，认真采访了杨辰，同时也采访了黄主任，杨辰这才确定，对方这是想乘自己这趟车，但是市县两级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只能采用这种方式了。 不过杨辰也没有拒绝，反正对自己也是好事。 结果报道一出来，首先对准的竟然是独河乡的值班防守流于形式，国家下去检查工作，竟然不配合，也不接待。 等上面来的领导都发现汛情了，他们仍然还在上班时间喝酒赌博，差一点造成了严重后果。 然后下面才是对杨辰的夸奖杨辰，当然也有那个黄主任的，在这篇报道中，也算是浓墨重彩的一个人物。 汉平水利的报道打乱了市县的宣传部署，他们本来就是想通过强化宣传报道，让人忽视前面的错误，觉得讨好了杨辰，杨辰肯定就不会说什么，谁知道忽视了黄主任，黄主任给他们来上这一走。 而且水利厅不仅把这件事上报了省里，还上报给了部里，动静越来越大，他们想保住下面干部就越来越难以实现。 但这一切跟杨辰没有关系，不管你们怎么报道，往那个方向报道，我都是无可争议的中心人物，我的功劳是不容抹去的。 而且经此一来，汉平省也觉得对杨辰这种行为要进行表彰，不仅要写表扬信，还要给杨辰请功。 现在杨辰对于功劳这玩意已经有点麻木了，也不知道到底能发挥出个什么作用，反正有了总比没有强，肯定是好事无疑。 反正这边估计到了秋天就能结束，回到国家之后，再对数据整理汇总，写出报告，估计就到年底了，想不到过的这么快。 第1018章 我没有兴趣留下 谁也不行 最终的结果就是那个斗成安打电话告诉杨辰，说那个在他们乡里当了十八年党委书记的石中华被查了。 他在位的时候，全乡没有一个人敢捋他的虎须，一朝失事，不仅举报信、上访的、甚至去砸他家的，都有了，而且全乡各村都有放鞭炮庆祝的。 乡供销社的鞭炮都脱销了，进了好几次货，这让担任供销社主任的石中华表妹痛并快乐着。 全乡大大小小，各种头头，大约二十多个职位，都是石中华的亲戚好友占据着，一朝失事，其它人仿佛都看到了机遇，拼命地发起了冲击，一时间，独河乡乱的跟鸡窝子一样。 这就叫破坏了当地的政治生态环境，也可以叫一鲸落，万物生。 不过一个乡，杨辰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甚至他走的时候，都没有跟那个乡党委书记说一句话，更不知道他叫什么。 斗成安把家里安顿好之后，来到省城，正式加入了乐居安泰地产公司，这里正在筹备乐居安泰地产的第一个项目，叫安澜家园。 斗成安一进入公司，就享受的中层干部待遇，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他就是从一穷乡僻壤过来的小混混。 杨辰一来是想看看，他身居高位后，会不会进退失据，或者得志猖狂，如果都没说，才说明他真的有培养价值。 二来杨辰也是想用这种方式，刺激一下公司的氛围，同时也借机考验一下沙政阳和张宏文的管理能力。 杨辰的事迹传回去之后，特别是接到了汉平省的表扬信后，虽然名义上杨辰等人是国调队，但用人权在发展研究中心这里。 蔺春林是党组书记，却不是主任，人家这里还有一套体系呢。 有人就提议把杨辰留下来，这可不是杨辰运作的，表面上是看上了杨辰的能力，实际上是看上了杨辰的成绩。 蔺春林就给杨辰打来了电话，把情况一说，问杨辰：“过一段可能会有人暗示你，你要是想留下来的话，就顺势答应，起步就是副巡视员，但职务肯定落实不了。” “那还是算了吧，不是说我非要什么职务，而是那边规矩太大。”发展研究中心算是政务院的智库之一，相当于下面的政策研究室。 区别在于政策研究室是研究上面政策的，而发展研究中心是研究他国政策和制定政策的。 号称是对外发言有禁区、对内研究无禁区的原则，不以官位高低来评价观点对错，坚持实事求是、以理服人。 实际上根本做不到，你要是以成名专家的身份加入的话，肯定没问题，享受很高的自由度，但你要是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入，那还是算了吧。 杨辰从重生那天起，就没有打算当一个理论家，或者学者。 他喜欢的是实干，也崇尚实干，在干中学，学中干，人才能实实在在进步，单纯的研究能研究个什么出来。 实际上大多数是贩卖人家的知识，真正具有独立思想的人少之又少，思想是人家的，见识是别人的，自己往一块一烩，就成独立思考的专家学者了。 杨辰喜欢听人讲历史，每个的理解和思考的方向不同，得出来的结论也不同，同样的历史，多听几个人说，你思想混乱了，说明你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专心听一个人就行了。 如果你理解的更加深刻了，说明你真到学到东西了。 就如同明末灭亡，有毁于党争说，有毁于小冰河期说，也有说毁于腐败说，有土地兼并说，也有农民起义说。 实际上你能说是一个原因吗，你要非抓着一个原因不放，那就是你的理解出现了片面。 所以，杨辰从来没有兴趣去研究什么浩如烟海的资料，有人研究了供自己用就行。 所以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蔺春林。 蔺春林反而笑了：“我就知道，别人可能还求之不得，找关系也要进来呢，你就从来没有想过。”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你迟早都要过这一关的。” “放心吧，这样一来，就算下去，你也能带着副巡视员下去，具体怎么样，到时候再说吧。” 等任务结束，国调队只能把杨辰再退回去，并不能说指定退到那，或者什么职务，到那个时候，如果省里安排，那杨辰可去的地方就多了，各个地市各个厅，都可以去。 如果说省里不安排，仍然交给清沅市安排，那杨辰的去处就少多了。 副巡视员，就是副厅级待遇，只有各大局的局长和各县区的书记才能享受，而且还有比例限制。 “蔺书记，就算是不能提拔我也毫无怨言，能干点有意义的事，比什么都强。”杨辰现在的心态也比较超然了，比起升官，杨辰更想着做事。 所以不能提拔为副厅也无所谓，现在下去，担任县委书记总不会有人说资历不够了吧。 哪怕不提拔呢，只要能当个县委书记，让杨辰把自己这几年的积累施展出来，比提个有名无实的副厅级强多了。 为什么不是区委书记呢，因为县属于一级行政体制，xx省xx县人民政府，而区则是xx市xx区人民政府。 在产业规划、建设发展上，县具有更高的自主权和决策权，区必须按照市里的规划执行。 县域经济发展的地市，县委书记的地位高，以市域经济为主的话，那区委书记的地位就高。 而清沅市，就属于差不多，地位相当的那种。 但杨辰还是只想当县委书记，而不是区委书记。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你还年轻，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锻炼和成长比什么都重要。”蔺春林老怀甚慰地挂了电话。 杨辰有些不喜地挂了电话，老说自己还年轻，快成杨辰的心病了，年轻就得老老实实待着，就得论资排辈呀，能提拔了也得等着，越这样杨辰越不服气。 现在结束后的去向基本上都已经走到了明处，杨辰觉得自己也该谋划着回去之后怎么办了，总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等着组织安排，那才叫傻蛋呢。 第1019章 不是很情愿 却不能说 如果换成以前，杨辰要先寻找能帮得上忙的关系，找准目标之后，看看用什么办法能打动人家，如果不能直接建立关系的话，还要采取迂回战术，看看通过谁才能联系上对方。 但是现在，杨辰不用了，因为有了花幼兰，只要在昌州省内，花幼兰就拥有少人能及的影响力，这就是常委的威力。 而两者的关系，因为有了沙嫣红，成了不是亲戚却胜似亲戚的关系，这种情况下，杨辰就不需要再找别人，直接找她就行。 而且还不用准备公关手段，有要求也不用暗示或者隐晦地说，直接说就行。 “花姨，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领导向我透露，说我可以留下来，享受副巡视员待遇，您觉得合适不？”杨辰先用求指点的态度问道。 “把你们这些人调过去，又辛苦又麻烦的，还要冒风险，给个副巡视员待遇不是正常，这算什么条件。”花幼兰就直接说道。 像这种把人调过去执行专项任务的，就算是提拔不了实职，至少都要解决个待遇的，副巡视员不是应该的，算什么优待。 也就是领导们喜欢拿这个来晃点人，比如说杨辰他们这次调查任务，如果完成，就算提拔不了，一般也要落实副厅级待遇。 可能不会所有人都落实，但至少一大半人会都会落实。 但是绝对不会有领导公开承认这个，只会暗示，比如说只要你们好好努力，组织不会忘了你们的，组织一定会公平公正对待你们每个人的付出，你们的表现，组织都是看在眼里的。 但是文件上不会有，也不会公开承认。 哪怕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也是如此。 这种情况下，如果领导想动员你干什么时，就会拿这个来跟你谈条件，你只要好好努力，就给你落实等等。 你要说这个我本来就该享受了，领导就会问，谁说了？文件呢？ 本来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或者说只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能享受待遇，领导这样跟你谈话后，你的机率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但你如果拒绝了，可能就降到百分之五十甚至为零。 无中生有也好，或者叫空手套白狼也好，在职场中很常见。 也可以叫权利绑架，比如：你想入职？来签了这个自愿放弃五险一金的声明； 或者你想升职加薪不？来，签了这个自愿加班的协议。 把该有的权益当成施舍或恩赐，让你不得不服从。 而更严重的，就是pua，以前老板们很喜欢这样说：公司给了你们机会，给了你们工作，不然你们这样的，到了外面，连个工作都找不到，你们要学会感恩，要知道感谢老板。 现在还有老板敢这样说不？ 老板喜欢给你画饼，其实领导也喜欢，我这有个比较艰巨的任务，看在咱们怎么怎么的份上，照顾照顾你，完成之后，放心吧，肯定怎么怎么。 骗职场新人的不二法宝。 自已人了当然不会这样，所以花幼兰直接拆穿了这个把戏，直接对杨辰说道：“留在那里干什么，你一旦留下，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当上领导了。” “再说了，你有了这次的调动，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往上去了，继续留下来发展，不比什么强。” “回来昌州吧，有我在，肯定让你吃不了亏。”花幼兰大包大揽地说道。 杨辰现在才是个正处，回来的话充其量是个副厅级，有什么不好安排的。 “行，那我听您的，就不考虑留下的事了。”杨辰装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不要怪杨辰玩心眼，这样一来都不用杨辰开口，花幼兰主动就会帮忙，省得你求她帮忙了。 “回到你熟悉的地方或岗位，你才更容易做出成绩，什么时候快要回来了，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安排。”花幼兰根本就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杨辰就要挂电话了，花幼兰突然问道：“等等，我再问你一句，你不要求非得回到清沅吧？” “不要那，那都可以，当然了，能回清沅的话最好，毕竟那里都比较熟悉。”其实杨辰是想回清沅的，但肯定不能直接承认，她既然这样问，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是不赞同你回清沅的，如果你去其它地市，特别是在昌平的话，提个一格半格的，根本就不显眼，但你要是回清沅的话，提半格都特别显眼。”花幼兰既然不希望杨辰回清沅，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但除了她说的这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希望杨辰跟沙嫣红两地分居。 虽然说现在有车了，来回比较方便，但毕竟没有在一个城市方便。 而且这么长时间沙嫣红也不怀孕，这让花幼兰有些担心。 在她看来，这可能就是两个人分居两地造成的，如果天天在一块，仍然还不怀孕，那才可能是身体上的原因。 “行呀，我无所谓，我的家就在昌平，当然留在昌平更方便了。”杨辰肯定不能说我还是想去清沅。 这就是找这种关系的不好之处，特别是长辈们，喜欢为晚辈做主。 “对，这才对嘛，，过几天我就找史雨君，让他给你留个好点的职位。”花幼兰立刻赞同道。 杨辰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找史雨君的话，还用得着你，我直接找史小茂就行。 去昌平的话，意味着杨辰想当县委书记的想法更难以实现了，毕竟省城管辖的就三个县，有一个还是县级市。 回来有机会还得跟花幼兰当面交流一下，让她知道杨辰的实际想法。 所幸还有一段时间，不需要这么着急。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又给沙嫣红打了个电话，把自己跟花幼兰说的告诉了她，让她有机会的话，也帮着敲敲边鼓，那可比杨辰有用的多。 沙嫣红一听说杨辰有可能回到昌平来，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谁不希望跟老公天天在一块，两个人感情这么好，现在半个月或者一周才能见一次，多难受。 第1020章 优秀的成绩 去向未明 过了没几天，花幼兰就给杨辰打来了电话，一开口就先说抱歉：“小杨，不好意思，我听嫣红说你想实实在地主管一方，我问了问史雨君，昌平这真没有太合适的地方。” 昌州虽然是区的地位较高，但仅有那两个县一个市，县级市本来就是副厅级配备，杨辰回来的话，只是资历最浅的副厅级，肯定够不上。 另外两个县也是各有原因，根本不可能把杨辰安排过去。 昌平可不是副省级城市，只是两个主要领导高配了而已，虽然一直在做着副省的美梦。 下面的干部，肯定不能全部高配，但是关键性的岗位，人家能高配的尽量高配，不能的话用资历接近的干部。 就是说，人家做好了高配的准备，随时等着高配。 这样一来，杨辰的级别就有点不够看了，真要是去了昌平，肯定不能有好的安排。 “我有这个想法，也不一定非得这样。”杨辰客气了一下。 想法是想法，正处级干部多了，也不能所有的正处级干部都能去当县委书记。 就跟在汉平一样，给你一个副厅容易，反而给你一个县委书记难。 级别和职务并不是完全对等的。 “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及时跟我说，不要跟我客气，像这件事，幸亏还没有开始运作，不然岂不是坑了你。”花幼兰还是比较直率的。 “花姨，看你说的，这怎么能叫坑了呢，别人想进省城还进不去呢，职务什么的我也不是多看重，主要是想多干点实事。”自己不能掌握去向的时候，杨辰也并不强求。 现在的他，去任何岗位上都是历练，只要别再叫他去干招商工作就行。 就比如昌平市的招商办主任，就是一个副巡视员，杨辰要去了昌平，很有可能被安排到这个位置。 再说了汉平这里还没有结束呢，现在四个小组里面，除了霍凯，其它两位都来汉平了，速度越来越快，基本上已经是尾声了。 现在这个任务的目的，基本上已经是半公开了，至少在他们这伙人里面，大部分都知道了。 国家就是要通过这次调查，看看农民的负担是不是真这么重，到底哪方面的负担最重，如果能够帮助他们减轻负担。 同时，还要了解一下，乡村两级，到底有多少人员需要供养，又都有什么样的开支，具体产业又有多少，总不能说减免了农民的负担，把这些人放弃。 如果减少或减免农身上的负担，那这些人怎么办？工资从哪来，修路、教育等费用怎么支出。 所有的一切都要考虑到，所以任何一项政策都不能匆忙出炉，特别是国家这么大，涉及人数这么多的情况下。 谁都知道，因地制宜，或者量身订做的政策最合适，但执行难度也是最难的，一刀切的政策看起来粗暴，但最方便执行。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过的飞快，杨辰身为副组长，还要和谭真辉一道，对其它人的数据进行随机复核。 然后汇总到国家之后，要进行随机抽查，而数据的准确性也关系着你的评价。 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复核工作才算结束，然后杨辰等着带着数据返回京城。 当然了，走之前地方还要表表心意，又是安排吃请，又是安排旅游的。 因为大家的进度不一，不过通过互相联系，尽量保持在一个时间段内完成。 回到京城以后，几个组又开始交叉对其它组的数据进行抽查。 这个过程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还别说，确实发现了有几个人的数据不太扎实，准确度连百分之九十都达不到。 而杨辰的个人准确率百分九十八以上，小组的平均准确率是百分之九十六点多，在所有的小组里面是第二，而杨辰的个人成绩是全部的第三名。 第一名是一个女性，杨辰也看她的成绩了，确实高。 杨辰在后半段，确实是有点懈怠了，这个杨辰承认。 第二名是因为他的数据量偏少，大约是强迫症的原因，对数据太认真，不允许出现一点差错，这样一来进度自然就慢。 不过不管怎样，杨辰都在优秀的行列。 其实后来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还以学习的名义，给大家包了一个疗养院，让大家休息放松了一个星期。 杨辰问蔺春林到底怎么回事，这都结束了，怎么还不解散。 “第一，既然把你们都调来了，想让你们待够两年的时间，这样也算是有始有终。” “第二，还有很多人一直在公关，想留下来，各种关系，都有，也造成了利益难以协调，上面也下不了决心。” “第三，关于你们这些人的待遇问题，还要跟组织部门沟通，看看怎么给你们落实。” “组织部门的意见是参照前一段时间的成绩，对你们进行一次考核，但是考核由谁来负责，是我们发展研究中心，还是国调队，目前还没有定下来。” “但只要一涉及到考核，肯定要排名次，到时候多少能算优秀，是分两个档次还是三个档次，比例分别是多少，是百分之七十的人提拔，还是百分之八十的人提拔，这些都需要领导来决定。” “所以，你们也不要慌，年前肯定给你们一个结果。” 既然这样说，杨辰也只能安心等待，同时也把消息传了回去。 既然去昌平不合适，那杨辰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回清沅市，另一个是去当阳市，毕竟那边的两个主要领导左一民和张剑是对杨辰来说都是熟人。 只是去当阳的理由不太充分，这种事，一般都是从哪来的回哪去，这是个基本原则，你不运作的话，默认就是这个结果。 当阳那边的理由，就是加强招商工作，没办法，只有这个理由最是充足。 左一民向杨辰保证了，只要过来在招商办的位置上干半年，稍微做出点成绩，就把你调整到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去，不管在那个位置，都可以享受副厅级待遇，这个不受影响。 第1021章 英雄迟暮 蔺春林的失落 对于市委书记这个位置的干部来说，最能看上的，还是杨辰的招商能力，哪怕没有最初的惊艳，也在大多数人之上。 但他也知道杨辰志不在此，怎么说呢，没有一个人不想体验那一言九鼎、手握大权的感觉，越是年轻人，越是更喜欢那巅峰之上的风光。 左一民对杨辰不是特别了解，但也知道杨辰是一个特有能力、特聪明还特谦虚又知道学习的人，有这样的素质，不管干什么工作，都不会出大的差错。 他在当阳市的唯一对手就是张剑明，但他又知道杨辰和张剑明儿子的关系，两个主要波士同意，任命一个人当县委书记，还能有人拦着不成，哪怕这个人再年轻。 除清沅市外，当阳也是最佳选择，甚至不次于当阳，有两个主要波士支持，不管干什么，都是事半功倍。 所以杨辰就没有再做其它安排，静静地等待着宣布的那天。 终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先过来了，先是感谢了大家的付出，肯定了大家的成绩，讲了一堆勉励的话后向大家宣布，明天唐委员会过来看望大家，希望大家做好准备，用崭新的面貌和饱满的精气神迎接上级的到来。 这就是酬功一部分，会跟你照一张合影，会跟你拍一张单独的握手照，到时候你可以放到你的办公室，这是一个证明，一个肯定。 唐委员可是九人名单中的一员，不是齐委员这个级别能比的。 奇怪的是，竟然不是蔺春林来宣布的，主任一般很少插手这里的。 杨辰觉得有些奇怪，就趁晚上的时间，去拜访了一下蔺春林，并且直接问道。 蔺春林的脸色很是淡然，只是神情深处，略微有些怅然：“我从海西离开的那天，就已经对这些不计较了，只是想为国家，为人民，干点实事。” “现在经过我们的共同努力，数据也出来了，现在国家已经开始将这件事提上了工作日程，后面的事本来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国家综合衡量之后，财力上可以接受农业税收入的减少，同时又承担乡村两级的开支，政策就会全面实施，那是管钱袋子那边的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上面也提过，想在中部负担较重的地区选择一两个省进行试行，我建议将昌州列入试行名单，上面初步表示同意，这也算是我最后为昌州人民干点好事吧。” 蔺春林越说，情绪越显得低落，愁怅基本上挂满了脸庞。 实际上这就等于到最后一步了，不让你参与了，这也算是名垂青史的好事，毕竟自开启统治以来，华夏就一直是一个农业国，以土地收入为统治的根本收入，如果真的减免了这个，那可是开天辟地的大好事。 虽然说的不计较名利，但谁又能真的放下，偏偏蔺春林从一开始推行这件事时，就跟波士表过态，说什么都不要，只要把事做好就行。 “蔺书记，看你说的，等你到了全国人大，还是可以为昌州人民办好事的，到时候你也可以回去看看昌州现在的发展，也不同以往了。”杨辰尽量宽解道。 蔺春林可是昌州人，可自从到了海西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回过昌州，毕竟他的身份不同了，回去的话会给当地造成极大的麻烦。 就算是回，也是静悄悄地回，静悄悄地走，最多半天的时间。 等他到了发展研究中心，那更不能回了，这个位置已经半接近副国级了，想回的话，必然是兴师动众。 等到全国人大当了副主任，那就是妥妥的副国给了，到时候再回，那就是衣锦还乡了，要知道，他走的时候，钱书记就是省委书记，侯省长就是省长了，结果到现在，两个人还是纹丝未动。 钱书记本来有机会提前两年离开，跟侯省长结个善缘的，结果他就是不走，非要等到现在。 如果他提前走，到全国人大担任一个专业委员会主任，退休的时候直接就是退到人大了，待遇可就不一样。 如果拖到最后，直接在省里退休的话，就等于退到省里了，只能在省里享受超规格待遇，这样做的唯一好处就是在省里还能保持一定的影响力。 不过这样彻底恶了侯省长的话，等他上去之后，你还有能力和他斗吗？ 要知道不论蔺春林还是步海云的离开，实际上都是他们两位的出手，甚至说两个一起出手，想中立，根本就没有可能。 结果呢，蔺春林从副部到正部，眼下马上要副国了，步海云呢，也已经从候补中委进入中委名单了，要知道钱国明和侯蓝天也只是中委而已。 步海云的内部身份上，实际上已经追上了两人，他现在随时都可能去那些偏远或落后省份担任省长的位置。 这就是两个人激烈相争的结果，两个人都上不去，两个人都浪费了几年。 所以说合则两利，斗则两败，制度和上级都是想让两个人互相监督的，不是让你们斗来斗去的。 当省委一把手的，要有容人之量，要学会抓大放小，钱国明这样就属于权力欲过盛，在内部，省长是你的副手，在级别上，跟你是平起平坐的，如果把握不好这一点，这个省委书记就是不合格的。 而当省长，就要清楚自己的职责，摆正自己的位置，认准定位，该是自己的，可以寸步不让，不该是自己的不能胡乱插手。 而侯蓝天呢，从一开始就是瞄准钱国明的位置去的，摆出了等候接班的姿态，而且提前布局，尤其是人事上，这是最犯忌讳的。 人家还没走呢，你想干什么，就想提前适应了？ 蔺春林在的时候，基本上能不偏不倚，分别承接了两个人的一部分压力，也能起到缓解的效果。 那时候上面可能也认为，两个人争斗有蔺春林的因素，所以把蔺春林调走了，结果呢，更严重。 又是忽忽几年过去，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结果。 面对杨辰的安慰，蔺春林摇了摇头：“估计是去政协的多，人大轮不到我。” 失落显而易见。 第1022章 花姨也会不靠谱 即使是到了国家这个层次，政协和人大还是有差距的，虽然没有地方差距那么大。 说是不恋栈权力，又有几个能够做到的。 蔺春林已经算是比较洒脱了。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没到他这份上，杨辰也体会不到他的感觉，自然劝也无从劝起。 过了没两天，蔺春林又一次给杨辰打来了电话：“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不留下吧？” 杨辰十分笃定地说道：“确定。” “现在就要落实每个人的去向了，你们这些人的考核结果也快出来了，你肯定是优秀，这个没有疑问。”蔺春林情绪稳定地对杨辰说道。 离别在即，杨辰反而有一丝伤感。 “优秀和非优秀有什么区别？”杨辰带着好奇地问。 “你们的考核结果分三个档次，优秀，称职，合格，前两个档次，直接晋升副巡视员，后一个档次就是建议地方考虑，也是给他们留个口子，万一他们在地方有关系了，同样也能晋升。”蔺春林给杨辰解释道。 只要是晋升的，都要考核，然后区分等次，不可能全部都升。 这就跟投票提拔一样，总得有个陪衬的。 你要说所有考核的都晋升，那考核就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那优秀和称职有区别吗？”杨辰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持。 “哈哈！”蔺春林笑了起来：“优秀的话，我们会发函建议地方重用，不过这个对你来说意义不大，我们再建议，昌州也不会给你落实副厅级实职的，但好歹级别上去了，也算没白辛苦一回。” 杨辰知道，自己还不满三十呢，肯定不可能给自己落实个实职副厅，比如说副厅长或副市长。 每次都这样，级别提的快，职务跟不上，毕竟级别不太招眼，职务的话太招眼了。 “蔺书记，这能怨我吗，我才是吃亏的好不。”杨辰满腹委屈地说道。 “不满意，你上来的每个级别，当时跟你级别一致的，你去找一个比你提拔快的出来？”蔺春林没好气地说道。 杨辰认真想了又想，还真没有。 “我以前那个秘书小严，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正处了，你当时连副科都不是吧，现在他才是副厅，你也追上他了。”蔺春林也有点觉得，自己应该是沾了杨辰的光，不然的话自己那一步很快跨过去。 所以人的命运很奇怪，半生磋砣，一朝化龙的有，有的前半生顺风顺水，突然逆流的也有。 至于追上那个姓严的家伙，杨辰觉得也没有什么可荣耀的，跟了省委书记，要连个副厅都弄不上，那才叫窝囊呢。 “你现在可以准备，回去之后去哪里了。”蔺春林最后提醒了一句，然后挂上了电话。 去哪里？当然是回清沅了，杨辰甚至都高军辉开始帮自己谋划了，看看那个县的位置能腾出来。 但前提是省里让自己回去。 国家只会把自己退给省里，省里才来决定杨辰去哪。 省里这边有花幼兰给自己运作，杨辰也放心的很。 哪怕再有两三天就要回来了，周末的时候杨辰该回去还是要回去。 回来之后，杨辰直奔菜市场，先去买菜，然后媳妇把她小姨约过来，杨辰准备亮亮手艺，展露一下自己的绝活。 花幼兰吃的是挺高兴的，快吃完了，听到杨辰说自己过几天就回去时，直接张着嘴愣住了。 望着杨辰和沙嫣红不解的目光，花幼兰放下筷子：“我不该来吃这顿饭的。” 见杨辰无法理解她的意思，只好直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昨天才答应侯省长，跟他一块去欧洲参观学习，后天就出发。” 杨辰也有点傻眼了，怎么搞的，关键时候你不在，白瞎我这顿饭了。 “我们这一去，要半个月才回来，钱书记一定会趁侯省长不在，开常委会的。”花幼兰十分无奈地说道。 虽然杨辰的去向，不一定非得上常委会，但毕竟也是副厅级干部了，组织部不一定会承担这个责任，肯定会提交常委会决定。 杨辰委屈地看着她，我都全指望你了，你给我来个这？ 被杨辰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花幼兰站起身来：“我先给侯省长打个电话的，看看能不能不去。” 没过一会呢，就回来说道：“不行，名单已经定下来了。” 然后花幼兰不服气地说道：“放心，既然我说管了，肯定会管到你，你等着，常委里面，我也不是只认识侯省长的。” 然后再次确认道：“小杨，你不打算去昌平吧，去昌平的话最好说了。” 杨辰点了点头，去昌平的话不找她都行。 其实不找关系的话，是最有可能从来回那去的，可杨辰不想冒险。 花幼兰去外面打电话了，第一个电话看来是不行，然后又打第二天，说了好大一会，才回过来说道：“我找的江书记，原来是政法委书记，他对你还有点印象，我一说他就答应下来了。” “不是什么大事，打个招呼而已，省委副书记的面子，肯定有人卖，放心吧。”花幼兰见杨辰还有点担心，出言宽慰道。 杨辰点了点头，等花幼兰走了以后，忍不住对沙嫣红吐槽道：“你花姨真不靠谱。” 沙嫣红不服气地给了他一拳：“这就成我花姨了，不是咱花姨了，也不是你花姨了。” 然后忍不住解释道：“咱觉得是大事，估计在人家看来就是个小事，花姨不是又给咱找了人了。” “看结果吧。”杨辰现在也没有信心，估计没有这么顺利。 有的事，从一开始兆头都不好的话，可能整件事都不会那么顺利。 希望花姨找的那个人给力吧，省委常委这个级别的人物，杨辰都不是特别熟悉，真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只能指望花姨了。 这就是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够成为别人的靠山呢，而不是只能依靠别人。 遇到挫折了，杨辰反而有一种兴致上来的感觉。 第1023章 成功地给你拉了一波仇恨 重新回到京城后，一切基本上都已经公开化，谁去了那里，谁又回去了那里，谁表面上回去了，实际上要去那里，都有传言传出。 杨辰也算是这帮人中的风云人物，但并不是靠的关系，而是靠的努力。 正因为他非常努力，大家反而不觉得他的关系有多硬。 真有硬关系的话，还用得着这么努力和冒险吗。 大家都聚到一块，吃了顿热情而又虚伪的散伙饭，一个个装的不舍的样子，有的人还流出了泪水。 第二天，杨辰就拿上行李，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回到昌平以后，杨辰也没有着急忙慌地去报到，而是休息了一天后，才拿着报到信去了省委组织部。 到了办公室，又把他引到了负责日常工作的常务副部长徐忠的办公室。 “你怎么昨天不来报到？”看到信上的日期不是今天，徐忠不悦地问道。 “飞机晚点了，没赶上。”杨辰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徐忠也没有纠缠这个，拿着信看了又看，脸上充满了为难。 心里埋怨道，你们都升成了副巡视员了，还给我们建议让我们重用什么意思？ 难道给个副巡视员还不够，还建议进一步重用，难道还要给他个副厅级实职。 一看年龄，连三十岁都不到，怎么重用？ 上面也是乱弹琴，根本不考虑实际情况。 来回看，翻来覆去地看，最终还是看清了，建议进一步重用。 md，原来不是我眼花。 重用个屁，他这个年龄怎么重用。 不过毕竟也是副厅了，徐忠就换了副笑脸，对着杨辰说道：“杨主任，坐坐坐。” 然后又喊人给杨辰倒上茶。 才对杨辰说道：“杨主任这是给我们昌州省争了光呀，我问了，你们这一批优秀仅五个名字，杨主任就是其中之一，可喜可贺呀。” 杨辰笑了笑：“徐部长夸奖了，都是上面的厚爱和关心。” 徐忠拿着信又看了看：“原则上来说，咱们一般都是从那来，回那去的，但是你这个是受了嘉奖的，而且上面也建议要重用，所以怎么安排，还要请示柳部长，不过我估计柳部长也不会完全做主，可能上常委会的多。” 杨辰只好低头说道：“领导安排就行，我没有意见。” “先等着吧，辛苦这么久了，回家好好歇歇，有结果我们再正式通知你。”徐忠心说，你走吧，走了我就把这个信压一个月，看你着急不着急。 “行，那我就回家等您通知。”杨辰装成起身要走的样子。 徐忠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小子应该没这么傻吧，真不怕自己压着不给他办理？这种事向来可都趁热打铁的呀。 正常来说，昨天晚上这小子就该来拜会自己的，结果一点事都不懂不说，还来的这么晚。 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底气。 正打算挥手让杨辰走人时，徐忠突然想到，这小子好像喊省委统战部的花部长为姨。 虽然花部长刚好出国了，但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回来肯定要过问。 所以自己真的要想动手脚，还得趁花部长不在的时候。 于是伸手按了按：“杨主任，坐，还没说完呢。” 等杨辰重新坐下，徐忠干脆坐到杨辰的身边，就差拉杨辰的手了：“杨主任，虽然说你的去向得领导们作主，但是我们肯定要给领导们一个建议的，你看，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咱们私下里随便聊聊，听听你的意见，反正我们也是建议，这个又不影响，你看行不？” 他不愁杨辰不上当，说是一切听领导安排，怎么可能，肯定早把关系走好了，去那肯定也说好了，就是走个过程。 但他这边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要不说明人家根本看不上他，要不就是跟后面说好了。 “领导怎么安排，我怎么走，怎么能让我挑地方呢，这绝对不行。”杨辰赶紧拒绝道。 让自己挑地方，这怎么可能，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 自己要是去省委办公厅呢，你让去不去。 “不，咱们这个就是私下交流，你随口说，我随便听。” “组织部就是咱们干部的娘家，在咱们这里，就该畅所欲言，有什么说什么，你是想去省厅呀，还是想去地市？”徐忠认真地问道。 他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说杨辰想去省厅，他就建议杨辰去地市，如果说杨辰想去地市，那他就建议杨辰去省厅。 不然的话对不起人家的嘱托，虽然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徐忠也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 就偷偷动点手脚就行。 “徐部长，不瞒您说，我呢，结婚后，把家安在昌平了，要是领导能体谅的话，能不能把我安排到昌平，至少避免我们夫妻两地分居，希望领导能够考虑。”莫名地，杨辰对这个徐副部长有点不托底，感觉不太对，杨辰就没有说实话。 “昌平呀，那是省城，条件好，待遇也好，这能理解。”徐忠的话就跟杨辰是冲着待遇去的一样。 这样的话，就相当于杨辰拿国家那边的工作经历当成了跳板，实际上奔的是来昌平。 杨辰没搭理他，说这话就充分说明了他的恶意。 “行，你先回去吧，等通知，我们会综合考虑的。”徐忠得到了目的，就想赶紧打发杨辰走人。 杨辰也不跟他客气，起身就走。 结果第二天就接到了张婉如的电话，在电话那头，张婉如奇怪地问：“你怎么想到去农业厅呢？” “农业厅？”杨辰奇怪地问。 “在今天的部委传言上，徐部长说征求了你的意见过后，建议你去省农业厅担任党组成员、厅长助理，也算是重用。”张婉如在电话那头不解地问。 她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杨辰想去厅里的。 “我说我没有说，你信吗？”杨辰也无从解释，只能这样说道。 张婉如为难地说道：“我信不信没用，但徐部长说的跟征求了你的意见一样，还有人说凭啥你想去那就去那，应该组织说了算，成功地给你拉了一波仇恨。” 第1024章 昌平去不了 回清沅也不容易 徐忠来的这一手，相当于提前给杨辰把默认选项勾上了，一般情况下，象这种无足轻重或者说不太重要的小事，领导都会直接签个同意，或者在会上说同意。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的话，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而且说起来还是自己想去的，给组织留一个峥嵘不屈的印象。 所以说这种手段很恶心人。 但是除非当时杨辰录音了，不然的话无法证明。 最主要的是，人家在上面写的是征求了杨辰的意见后，综合考虑，推荐杨辰出任省农业厅党组成员、厅长助理。 看，没毛病吧，人家听了你的意见，但是又经过了综合，不一定是按照你的意见来的。 在农林水这个系列中，农业厅实际上是很弱势的，看似听着只要是农业相关，好像都在它的管辖范围之内，实际上职责都被其它单位分走了。 农业水利设施建设是水利局的，这个占用了大量的资金经费。 土地占用执法是国土局的，现在叫国土资源局。 林业局还有自己的警察力量呢。 农业机械有专门的农机局。 粮食购销有粮食局。 农业局唯一管的就个农资化肥，打击假冒伪劣是人家工商局管，销售是人家供销社。 农业局就和工业局一样，听起来很大，实际上能管的不多。 工业也是一样，安全有人家安监局管，环保有环保局管，变更手续有工商局，使用土地有国土局，税收有税务局。 最主要的是，最上面还有个发改委，任何大的项目，产能限制，能源限制，都在人家发改委那里。 不管农业局还是工业局都是听起来很大，实际上什么也管不了。 当然了，并不是说农业局或农业厅就很差，只是不那么强势，而且很难做出成绩来，因为你没有职能。 没有职能就没有工作，就只能干些屎上雕花、屁里寻香的活，简单来说，就是些面子活，甚至连面子活都算不上，就是自己为难自己，好让上面的领导看着你在努力挣扎。 杨辰一听这，就赶紧先问张婉如能不能改，张婉如肯定没这个权力，于是又联系花幼兰，发现不接之后才意识到人家那可能是晚上。 等花幼兰回过来电话之后，杨辰把情况一说，花幼兰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徐忠要对杨辰出手，难道是说是柳道源的指使？ 可是以她对柳道源的了解，柳道源应该不是这种人的。 于是她对杨辰说道：“你不用急，这种事你等我问问柳部长，看他怎么说。” 她是杨辰的小姨，这关系都是公开的，所以她随时都可以理直气壮地问。 没一会，花幼兰就给杨辰回过来电话：“柳部长要跟你亲自沟通，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你好好跟他说就行。” 柳道源要亲自跟自己说？这让杨辰有些意外，从梁家那件事之后，杨辰就没有跟柳道源交流过，虽然也不能怪他，但杨辰还是心里有点不舒服，想跟梁家割舍一切关系。 但好歹人家还是省里的组织部长，杨辰该有的礼节并没有停，算是维护了个面上的关系吧。 不过柳道源从一开始虽然对杨辰很客气，但那主要是看梁知博的面子，只能说人家会做人，不摆架子，并不是说对杨辰有多看重。 等了一会，柳道源就打来了电话，还是那种很温和很真诚的语气：“小杨呀，好久不见，你这成长的速度不慢呀。” 人家没埋怨什么杨辰没去拜会他，也没有说杨辰过年没亲自上门，只是感叹地夸了杨辰进步迅速。 以前好像就夸过这小子一次。 “这都是组织的栽培。”杨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刚才花部长跟我说的不太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柳道源还是要听听杨辰怎么说，花幼兰说的都有点不讲理了。 杨辰就把自己明确提出想要去昌平，结果徐部长依然建议自己去农业厅，关键是他还写的跟杨辰想去农业厅一样。 柳道源没问杨辰怎么知道的，张婉如还是他安排进来的，能不知道这个关系吗。 想了想之后，柳道源说道：“估计老徐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梁家拉上了关系，估计是梁家有那个小辈想对付你，这个问题不大，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虽然说组织部报上去之后，我也不能自己推翻自己，但你让花部长找个人反对一下就行。” 原来还是梁家这的问题，这省委组织部怎么搞的，都快成梁家的自留地了，柳道源跟他们走的近就算了，怎么管日常的副部长也跟他们走的近。 柳道源没有停，继续说道：“梁家的事吧，其实我当时准备好了喝你的喜酒的，结果突然没动静了，问老梁也说的不清不楚的，我就知道他们不占理，还专门给蔺书记打了个电话，蔺书记也没详细说，不管怎么说吧，人家也不是咱们能得罪起的，也别想着报复人家，真有什么事了，依靠组织，组织自然会给你主持公道。” 他的话带点息事宁人的意思，不过杨辰也能听出来是对自己好。 梁家确实后来没有找过麻烦，反正是步海云那个派系能克制他们。 这次突然冒出来，杨辰确实有点意外。 “谢谢您柳部长，我一定依靠组织，信任组织，紧跟组织步伐。”谁能代表组织，对普通干部来说，肯定是组织部。 对于领导们来说，那就是党委。 “小杨，你给我说实话，你是真想去昌平吗？”柳道源呵呵一声之后，突然问道。 一下子给了杨辰一个冷不防，结果没等杨辰回答呢，柳道源开口了：“我知道，你并不是想去昌平，而是想回清沅是吧？” 因为杨辰如果真的想去昌平的话，绝对不会愣住。 杨辰只好承认：“能回清沅的话最好，不然昌平也行，反正我还是想在基层多锻炼，不太想去厅里。” 柳道源停顿了一下：“昌平你肯定去不了，但你想回清沅也没那么容易，这样吧，你全力运作去昌平，反而有可能回到清沅。” “主要是侯省长和花部长都不在，只能采用这种方式了。” 第1025章 自古圣心难测 但不得不测 杨辰不理会柳道源的意思，为什么想去清沅，却得运作去昌平呢？ 但是他又不好意思问，毕竟跟人家也不是那么熟。 这种内幕一样的东西，只有人家当你是自己人的时候，才会对你指点，不然的话，只会让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只要说柳道源不是想骗杨辰，那他说的这个，虽然奇怪，让人难以理解，却可能是真的。 人家是组织部长，人事调整、人员变动，这个人家才是专业的，柳道源是专业的组工干部出身，又在昌州组织部长的位置上多年，要说其中的套路，一把手都不一定比得上他。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又给花幼兰打了个电话，把柳道源的安排一说，花幼兰也奇怪，因为她也刚来这里，对昌州的局势了解的不是太清楚。 不过她对柳道源还是比较认可的，就对杨辰说道：“反对你去农业厅的事，我让江书记去反对，只要组织部那边不是太坚持，你就去不了农业厅。” “至于你去昌平的事，老苏那个人我上次跟他提了提，好像他不太热情，你得罪过他吗？”花幼兰不解地问。 “没有呀，我怎么会得罪人家呢。”杨辰委屈地说道。 除了跟史雨君走的近了点，其它的杨辰跟这位苏书记没有任何交集。 而且跟史雨君来往，杨辰也是用的思扬基金会的名义，自己都没有出面过，就算是跟他儿子合伙，也是用的张宏文的名字。 于是杨辰就开始发动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门路联系上这个苏旦生，毕竟这种事肯定是找市委书记更管用。 说起来，虽然苏旦生对史雨君也算是比较放权，主要是史雨君的能力确实突出，他自己也不是喜欢操弄俗务的人，所以放权放的比较明显。 但这也建立在史雨君比较懂事的前提下，比如因开展工作需要对人事进行调查，史雨君肯定是先请示苏旦生，让苏旦生进行安排。 昌平虽然是省会城市，但不是副省级城市，还是地市的规格，杨辰这个副巡视员来昌平的话，那也算是市领导了，肯定得通过苏旦生。 杨辰这一打听，突然发现一个让人郁闷的事实，昌平市委常委的名单里，竟然有一个他熟悉的名字，连绍成，这家伙竟然是昌平市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这让杨辰大吃一惊，他这两年在汉平忙个不停，根本没有关注这个，什么时候连绍成回来了，而且直接就是昌平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要知道昌平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地市能比的，他原来只是顺宁市的普通副市长，结果下去锻炼两年，竟然来昌平市当常委了，这家伙提拔的也够呀。 这家伙在昌平市，杨辰打死都不会过去，上次已经得罪的死死的了。 杨辰记得，连绍成好像走的是柳道源的关系，但柳道源不仅没有提这件事，反而还劝自己去昌平，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 坑自己？ 杨辰觉得柳道源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真要想坑自己，也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 杨辰想了又想，也想不到出为什么来，很干脆地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柳道源。 “柳部长，您是不是忘了件事，昌平市的连部长跟我关系没那么好？”杨辰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忘了这回事了。”柳道源一拍额头，还真忘了这个。 然后就对杨辰解释道：“连绍成的同学呢，又进一步，从常务副成副书记了，两三个月前，人家根本就没有找我，直接找的老苏，把连绍成调了回来，我也不能拦着呀。” “那我还运作去昌平吗？万一弄假成真怎么办？”怪不得，原来是连绍成后面的人升了，所以连绍成也升了。 可这样一来，杨辰哪里还敢去昌平，人家跟市委书记是一伙的，杨辰去了岂不是会被压的死死的。 “弄假成真的可能性？”柳道源突然想到还真有这个可能。 万一昌平那边不是想拒绝这小子，而是把他收下呢，这样一来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组织部提议杨辰去农业厅，这个立场就不能改变了，然后有人反对，再有人提议杨辰去昌平，然后昌平那边拒绝，钱书记最不喜欢乱哄哄的纷争，特别是常委会这么严肃的场合，这种情况下，钱书记百分百会让杨辰从来那的，回那里去，正好达到杨辰的目的。 可如果有人提议杨辰去昌平，那边昌平直接答应下来，事情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柳道源想了又想，觉得这样不行。 必须再引入一方，同样想要杨辰，这样一来是不是找个反对是不是更保险？ 柳道源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破了，想了想也不行，本来就少了两个常委，再弄五六方，全部就都是表演了，虽然这样会让钱书记更烦，但烦过度了对杨辰也不是好事。 想想都觉得有问题，一个普通的副厅级干部，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争抢呢。 于是他想了想后，对杨辰说道：“你是不是跟老齐也挺熟的？” “齐省长？”杨辰试探着问道。 其实并不熟，杨辰还拒绝了人家的招揽呢。 “他要是开口，想把你要到省招商办，理由也很充分，但是你不好去开这个口，毕竟你不是真的想去，有些是骗不了人的。” “这样吧，我让他到时候在会上提一提，能起到效果就行。” 只能这样了，这样就算是昌平想要杨辰过去，还有一个齐玉军不愿意呢，最终还是要看钱书记的选择。 但揣摩圣意本身就是有风险的，自古以来圣心难测，万一钱书记不这样想的。 不过柳道源把会上会发生的再三模拟，钱书记都会嫌麻烦，直接开口让杨辰回清沅，特别是没有侯省长在的话，钱书记就是一言九鼎，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md，这小子跟自己又不熟，给他费这么大心神干嘛，管他去那呢，对自己又没好处。 想到这里他就对杨辰说道：“我办公室的茶叶没了，听说你那里有好茶叶，赶紧给我送点过来。” 第1026章 只要干了好事 总会有人记得 杨辰这边准备工作都完成了，常委会却迟迟不召开，杨辰就只能这么干耗着。 这天，杨辰正在家养精蓄锐，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杨辰拿过一看，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号码，虽然奇怪，杨辰还是接通了电话。 因为远去汉平的原因，现在跟杨辰联系的人已经很少了，除了生意上的伙伴，也就那几个靠得住的手下还偶尔打电话来，除此之外，一般很少有陌生电话打来。 “你好，那位？”杨辰很标准的问道。 “杨主任，您好，我是省农业厅办公室主任齐春国，想登门拜访您一下，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对方规规矩矩地表明了身份，同时问道。 “齐主任，不用了，不太方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杨辰很婉转地拒绝道。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能让人家登门呢，再说了杨辰也知道，自己去农业厅的机率为零，扯这个干什么。 “杨主任，我就在你们家门口呢，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是我们下面培育出来的新品种枇杷，冬天气候干燥，吃点润润嗓子。”对方既然来了，自然不肯杨辰说两声就放弃。 杨辰透着窗户看了看，下面确实有辆车子，站着两个人。 杨辰只好开门让对方上来。 带头的那个瘦弱中年人大概就是齐春国，进来之后，四处打量着，很为之震憾。 后面的司机把两箱水果搬了进来，转身就要出去，杨辰扔给他两盒烟，司机感谢着去外面等了。 齐春国震憾过后，情不自禁地对杨辰说道：“杨主任，你这房子真不错，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杨辰笑了笑，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去年，在思杨大厦后面，弄了一片地，杨辰就开发了十几套复式住宅，外表看着非常简单平常，就一般的别墅小院，里面可是超前设计，现代轻奢风装修。 沙嫣红一看就喜欢上了，一装修完就要搬进来，哪怕用的是再健康安全的材料，杨辰也不敢冒这个险，还是晾了几个月才进来。 十几套住宅中间，是一个小公园、有游乐场，有网球场和运动跑道，纯私人性质的。 未来带孩子，晒太阳，运动，都不用去外面。 “自己住的，好不容易折腾一次，肯定要弄的好一点。”杨辰给齐春国端来水果，茶水，烟，都给摆上。 “不好意思，我刚从外面回来，家里没有待过客，什么都没有准备。”杨辰客气道，有资格来他这个房子的人，少之又少，就连沙嫣红也不轻易带人过来。 “杨主任，您太客气了，不用这么忙。”齐春国一看人家这家庭条件，就知道非同一般人。 这根本不是自己从资料上了解的那样。 这绝不是一般家庭。 等杨辰坐下来之后，齐春国正色说道：“杨主任，我今天来呢，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们厅长，听说咱们有共事的可能，就让我过来拜访一下，让我转达她对您的欢迎。” 党组成员、厅长助理、副巡视员，这三个职务都是不那么标准的班子成员，但就算是这样，一个三十都不到的年轻人，就能走到这一步，就可以肯定对方绝非常人了。 别看齐春国是办公室主任，以上三个职务，他都有资格奢望一把，但就是这个职务，他再努力个三五年，才有可能当个副巡视员，还得是巴结领导巴结的好。 “陈厅长客气了，该我先拜访她才对，只是我刚回来，什么都还没有收拾妥当，实在不好意思。”杨辰如果说想去农业厅，肯定得先打招呼，然后登门拜访，之后再去运作这件事。 但杨辰又没打算去，肯定不用来这一套。 齐春国有点明白了，看来这位不是太想去农业厅，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误，导致组织部进行了推荐。 厅长还担心人家年轻级别高，肯定是刺头一样的人物，不太想要人家呢，却不知道，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农业厅呢。 “您辛苦了那么长时间，确实该好好歇歇才对。”齐春国对杨辰敬佩地说道。 由于杨辰这批人下去调查的时候，打的是减轻农民负担的情况，所以农业厅这边也相对比较了解。 知道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而杨辰能参与这样的任务，不管是背后的关系，还是实际的能力，或者是个人品行，都足够让人放心。 “没，就正常工作，也不多辛苦。”杨辰赶紧客气道。 这眼神，这么热烈，到底要干什么。 “杨主任，我跟江波是同学，听他说过您的事迹，出车祸车都掉到江里了，还参加抗洪，救了全乡的老百姓。”他同学跟杨辰不是一个小组，却听说过杨辰的事迹。 齐春国真没有想到，这么年轻，家庭条件又这么好的杨辰，为了工作能拼到这个份上，太让人想不到了。 “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杨辰毫不居功地摆手说道。 “杨主任，我来的可能冒昧了点，但我们厅长的意思是，不管咱们有没有成为同事的机会，能成同事的话最好，如果不能，您如果在以后的工作中，有需要省农业厅支持的，我们农业厅一定全力以赴。”齐春国非常认真地说道。 如果杨辰来不了农业厅，那一定是下地市的多，不管什么职务吧，象他这种大有前程的干部，总有执掌一方的机会。 农业厅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单位，但扶持一方农业发展，支持地方新产业和新技术推广，推进新农村建设，还是有一些职能的，你说扶持全省或一市没那么大能力，扶持一个县或一个区还是可以的。 弄的杨辰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叫什么事呢，自己没打算去农业厅，农业厅却非要这么贴上来，好像自己给他们施了多大恩一样。 “齐主任，这样吧，您能不能带我去拜访一下陈厅长，好让我当面对陈厅长表示感谢，我实在是受之有愧。”本来没打算跟农业厅打交道，这下不打不行了。 第1027章 面对诬陷 如何自证清白 在齐春国的带领下，杨辰跟陈陆花见了个面，她是个又黑又瘦却看起来非常精干的中年女干部，形象非常符合农业干部的形象，估计领导也是看中了这点。 不要觉得当官的形象没什么用，你见过瞎眼瘸腿残疾的当干部吗，除非是已经是干部，或者已经是领导了。 就是中国古代，对于官员也有仪容上的要求，钟馗就是典型的例子。 双方没有谈太深入的话题，毕竟也不合适，就是个友好的沟通和交流。 一直到最后了，要走的时候，陈陆花才对杨辰说道：“杨主任，能不能拜托一下，有机会的话帮忙引见一下花部长，农业厅的工作，跟花部长没有什么交集，不好意思直接拜访。” 杨辰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无缘无故对自己这么友好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陈陆花在一次级别较高的官场闲谈中，突然听人说道，如果侯省长接书记，那花幼兰百分百会接省委组织部长的位置，毕竟柳道源在这个位置上待的够久了，换了新书记，第一个肯定换他。 而且花部长因为出身妇联的原因，对于女性干部比较偏爱，上任以来，几乎每次出手，都是女性。 陈陆花一下子就动了心了，自己虽然没有那方面的先天优势，但有这方面的呀。 都是女性，肯定好说话一点。 省农业厅不是什么强势单位，她在这个位置上也好几年了，但换岗的话又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无非就是缺的上面有人。 现在这机会多好，花部长刚才，手下又没有几个人可用，这不就是天然的机会，自己这个女性正厅，昌州省也不是很多呀，投靠过去，肯定受重要。 这个主杨辰不敢做，主要是对陈陆花不太了解，如果知根知底的，比如边莉、张婉如当然没问题，但就见了一面，了解都不了解，杨辰凭啥给她引见。 杨辰又不是一般的近臣，收点好处就给你当晋身之阶。 刚从省农业厅出来，电话又响了起来，杨辰看了一眼，是韩国强打来了，等过了路口后，就停到路边接通了电话。 “韩叔，有事吗？” “我现在在省城呢，你在哪？”韩国强在电话那头略微有些着急地问道。 杨辰看了看时间，这都要晚上了，肯定没吃饭，也回不去的话，就直接说道：“去思杨大厦吧，我也过去。” 那边有入驻的君悦酒店，有餐饮也有住宿，适合安排。 “行，我这里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到了再联系。”韩国强其实去的是杨辰上一个家，但到了才发现似乎已经不在这住了，才联系的杨辰。 现在虽然还是想认认家门，但看看旁边的人，还是算了。 杨辰换家这么勤，说不定也是不想让人知道。 他知道杨辰的性格，虽然自己送礼很积极，却不喜欢别人给他送礼。 等他到时，还没等他联系杨辰，就看到杨辰在边站着呢。 给他拉开车门后，韩国强从车里拍了他一下：“怎么能让你给我开车门呢。” “你是我叔，我给你开车门不是应该的。”杨辰跟韩国强并没有因为长时间未见而见外。 韩国强给杨辰指了指从另一边下来的人：“我给你介绍一下。” 杨辰已经热情地跟对方握上了手：“还用介绍，蒋书记我还是认的。” 好像是什么区的副书记，杨辰还是见过的。 “所以还得介绍，现在人家是定山县的县长，蒋县长。”韩国强不轻不重地拍了杨辰一下。 “哦，高升了，不好意思，来，蒋县长，咱们重新见过。”杨辰一听，赶紧跟对方重新握手。 “不用，马上就不是了。”蒋国超摆手说道，一脸的难以言说。 杨辰用目光示意韩国强，什么意思？ 马上就不是了，要是被免职？还是要提拔，看表情不是有喜事呀。 “走，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韩国强拉了杨辰一把。 “行，走吧。”杨辰也不多嘴，把他们领到了一个会客室。 “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老蒋呢，遇到个麻烦，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门路。”等坐定之后，韩国强对杨辰说道。 杨辰看了看蒋国超，蒋国超一脸的羞愧难当。 “什么麻烦，说来听听？”杨辰好奇地问。 见蒋国超不肯开口，韩国强只好说道：“老蒋呢，履新定山县不到一年，没有把家属带过去，一直往在招待所里，结果前几天呢，服务他的那个服务员突然说她怀孕了，让老蒋离婚娶她，不然就要告老蒋，让老蒋当不成这个县长。” “老蒋没有同意，结果人家就直接挺着肚子去了纪委，今天市里就要研究他这件事呢。” 杨辰心中暗笑，还真有这事，不稀罕，一点都不稀罕，强忍笑意问道：“是你的吗？” 蒋国超赶紧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不是你的你怕什么？”这个杨辰就有点不明白了。 见蒋国超不肯说话，韩国强只好解释道：“老蒋要是干了，那没得说，老蒋没干，就有一次，他喝多了，醉死了，醒了那女的跟他光身躺在一块，他觉得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训了那个女的一顿，想着过一段时间，找个理由把那个女的换了，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呢，人家先把她告了。” “确定怀孕了吗？”杨辰看了看蒋国超，没有面带桃花，也没有命犯小人呀，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呢。 “确定了，纪委的人带她去妇幼保健院检查了，已经快两个月了，跟老蒋说的那个时间点比较吻合。”韩国强同情地看了蒋国超一眼说道。 “dna做了吗？”杨辰再次问道，疑似发生关系，这个不能当证据，dna才是证据。 “dna？什么dna？”蒋国超不解地问。 “孩子还没有出来呢？怎么做dna？”韩国强不解地问。 杨辰突然意识到，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能做dna的，不然的话，这个蒋国超还真的很难自证清白。 第1028章 撤职还是免职 还是有区别的 杨辰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有这方面的技术，你们可以找好的医院打听一下，但是来得及不来得及就难说了。” 蒋国超黯然失色：“肯定赶不上了，今天晚上就要研究这件事了。” “只要证明对方是诬陷，你可以要求组织给你恢复待遇呀。”杨辰很诧异地对蒋国超说道。 蒋国超无奈地垂下了头，这种话人家说的理直气壮，自然无比。 可自己却没有这个本事，好不容易才当上的县长，如果这次被撤，那就算把清白找回来了，县长也不可能再还给自己了。 韩国强在旁边说道：“杨主任，蒋县长，咱们能不能先问问有没有这个技术，然后再说怎么办？” 跟杨辰又没有什么关系，杨辰才不管呢，不过两个人很快就问出来了，不管是昌州大学附属医院还是省人民医院的产科都可以做，不过要在胎儿二十二周以后才行。 “现在胎儿几周了？”杨辰问道。 蒋国超迷茫地摇了摇头，又不是他的，他怎么会知道。 韩国强很干脆地说道：“按那个女的说的时间，现在才二十周左右。” “不行那就等两周吧。”杨辰目视两人，那你们来干什么？就为了这个？ 蒋国超用祈求的目光看向韩国强，韩国强不太想说，但又耐不过脸面，只好对杨辰说道：“我们不知道胎儿也能做，来是想找你帮帮忙，看看能不能跟方书记说说，等孩子生下来，或者打掉之后，检测一下是不是老蒋的，再说处理的事。” “那怕先停职呢，到时候如果孩子是老蒋的，老蒋认，愿意接受组织处罚，媳妇那边也商量好了，愿意离婚，让他跟她结婚；如果不是，那老蒋就是清白的。” “你怎么不找方县长说呢？”杨辰反问韩国强。 找自己干什么？杨辰不愿意管这种事，再说了，自己跟方璧海又不是很熟。 “这种事，怎么找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说呢。”韩国强不好意思地说道。 弄的杨辰挺无奈，如果不是看韩国强面上，杨辰绝对直接会把蒋国超赶走，你招惹的桃色绯闻，跟我有什么关系，咱们很熟吗？ 可是，杨辰带着埋怨地看向韩国强，不知道我不愿意多管闲事吗。 杨辰喜欢乐于助人不假，但那都是他认为值得帮的人。 仿佛看到了杨辰的犹豫，蒋国超突然起身，一个箭步，“扑通”一声，跪在了杨辰的前面：“杨主任，我求求你了，拉我一把吧，这件事要是不解释，我媳妇就走了，孩子也不跟我亲，父母那边我也没脸见人了。” “我求求你了，杨主任，就拉我一把吧，这事我真没干，我保证，千真万确，孩子真不是我的，这是有人在陷害我呀。” “杨主任，都说你是好人，你可一定要帮我，我没别人可以指望了，只能来求你了。” 蒋国超一边哭喊着，一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的别提多伤心了。 咋碰见个这样的人？好歹你也是个县长，这么没骨气吗？ 杨辰带着不解看向韩国强，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才带他过来的？ 韩国强点了点头，谁叫自己前一段一不小心，在这家伙面前替杨辰吹嘘了一把呢，结果就被这家伙粘上了。 “蒋县长，你先起来再说。”杨辰怕粘手上，就嘴上劝着，也不伸手。 结果这家伙更来劲了。 哭的杨辰头都是蒙的。 “杨辰，你就替他问问，有个结果就行，不然今天晚上你就别想走了。”韩国强苦笑着说道。 杨辰也没办法，总不能真让这么大一个人，跪在自己面前哭，县长什么的无所谓，关键四十多的人了，这么跪自己，杨辰还怕折寿呢。 “你先坐好，一句话都别说，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杨辰指了指蒋国超说道。 蒋国超立刻把哭声一收，泪和鼻涕用袖子一抹，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杨辰打通了方璧海的电话，恭恭敬敬地问道：“方书记，我是杨辰呀，您还记得我吗？” 方璧海就在那边爽朗地一笑：“怎么？要回清沅了，提前给我这报个到？没必要，你该找江书记报到才对，除非说你打算到纪委来。” “不是。”杨辰看了看蒋国超，拿着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老家那边有个亲戚今天找到我了。” 老家的亲戚？这力度可不够呀，蒋国超刚要开口，被韩国强一把拉住。 你还有什么可挑拣的余地，能给你打这个电话就不错了。 杨辰说完蒋国超的情况后，对方璧海说道：“方书记，我是这样考虑的，对方一口说发生关系了，他说没发生，唯一的证据就是这个孩子，那还不如等两个星期，等做了检测再说。” “不然的话，他不服气，还会接着往上告，到时候肯定还要做检测，反正是以检测检查为准，到那个时候，不管是对咱们纪委的名声，还是方书记您，都不是太好。”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知道，但是人家把举报信写到省里面了，省里面说我们包庇纵容，让我们尽快做出处理决定，我能有什么办法。”方璧海不悦地对杨辰说道。 “而且议题已经报到常委办了，跟各常委也通过气了，一会常委会就要召开，现在说也晚了。” “方书记，不知道对他的处理决定是撤职还是免职？”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再想取消对他的处理决定已经不可能了，杨辰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们建议撤职或免职，开常委会就是定这个的。”其实建议是撤职或免职，谁在前面谁就是主要建议，方璧海其实倾向于撤职。 “方书记，你能不能把两周后就能做胎儿dna检测的在常委会上通报一下，然后把免职提到前面，到时候常委会是什么决定就是什么决定，我对你毫无怨言。”杨辰也只能争取到这个份上了。 “你小子敢对我有怨言试试？”方璧海也是毫不客气地反怼了一句，然后才对杨辰说道：“行，我就按你说的这个试试，要还是撤职，你可别怨我。” 第1029章 他走了 咱可以上呀 不然多亏 方璧海主要是担心，到时候真的证明出来了，这个孩子跟蒋国超毫无关系，到时候纪委也要吃挂落。 虽然说决策是常委会做出的，但等到那时候，谁还管你这个。 如果说杨辰想的是别的，比如取消处理等，方璧海肯定不可能同意。 但要说微调一下，把免职排到前面，他还是能够接受的。 免去职务，只是把现任职务免除了，其它的都不受影响。 而撤职是一种处罚决定，带有强制和惩罚性质。 免去职务，到时候想恢复也容易的很，组织部任命一下就行。 而撤去职务，不仅级别没了，想恢复也遥遥无期。 万一后期打脸，现在催促你的上面可不会替你担着，还是你的责任。 于是方璧海才一口答应下来，并不是杨辰的面子有多大，而是这个最符合他的利益。 然后杨辰拿着手机重新回到房间，看着蒋国超眼巴巴的样子，杨辰对他说道：“方书记会想办法，尽量把处理结果从撤职变成免职，但最终还是常委会说了算。” “别的我也无能为力，你最好祈祷孩子确实不是你的，不然的话到时候后果可更严重。” 杨辰最后又吓唬他两句，省得他再得寸进尺。 如果真是个免职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等检查结果一出来，自己恢复了清白，到时候也好再操作。 “行了，你该干什么该什么去吧，我这就不留你了。”杨辰懒得再看他的嘴脸，让他赶紧走人。 再说了，这关键时刻，你不赶紧去跑，真以为就板上钉钉了。 撤职变免职，也得去赶紧找各种关系去影响常委们，这个才有可能。 等蒋国超走后，杨辰才看向韩国强：“韩叔，不是我不帮忙，这种事真的没法帮。” 韩国强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最不喜欢管闲事了，还带他过来。” “我也是真没办法了，你是不知道呀，这家伙一言不合就下跪，甚至连场合都不分，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真让他在大庭广众下跪我吧。” 杨辰用鼻子哼了一声，但又不想让韩国强难堪，就转移话题问道：“到底谁要搞他，他心里没底数，这么大人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谁要搞他，他还真不知道，但肯定是他班子里面的，他现在能确定的，就是他们县的县委书记贺勇刚绝对是支持搞他的。” “因为开始搞他，就是他跟县委书记提出，为了增加财政收入，对矿产资源开采进行治理，他认为为了解决财政困境，县委书记应该支持他的提议，结果县委书记就一直不阴不阳地不肯正面答复，然后掣肘就多了起来。” “然后他暗中调查，发现县委书记贺勇刚跟开矿那帮人不仅是称兄道弟，而且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韩国强给杨辰解释道。 杨辰点了点头，这就能说通了，矿产资格一般都是黑恶势力最喜欢插手的，只要有，必须就涉及到上下勾结，最终形成错综复杂、互相交织的利益关系。 你一个县长，就想对这个进行治理，真是自寻死路。 “他就说，等手里的材料再完善一点，他就准备举报到国家呢。”韩国强又补充说道。 “白痴、单纯。”杨辰都懒得骂了，没有关系，你以为举报到国家就有用了。 你举报信前脚到，后脚人家就能收到消息，晚上就可能有人拿砖头砸你家玻璃，出门就有可能被车撞。 杨辰看着一脸担忧的韩国强，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连忙问道：“他要是被免了，他这个县长有人接没有？” 韩国强随口说道：“象他这种出事下来的，谁愿意去。” “那要是让你去呢，你去不去？”要是光出手一下，帮个蒋国超，杨辰觉得有点吃亏。 要是能拿到这个县长的话，还算有点收获。 杨辰手头暂时也没有别人，韩国强这当上副书记，差不多也两年多了，完全够资格提拔了。 而且再不提拔，就晚了。 “去当然想去，但这不就跟抢了老蒋的位置一样。”韩国强没有口不应心地说什么不想去，但顾虑确实是有的。 本来是准备帮蒋国超过来跑事的，结果最后自己给自己跑了一个县长，别人怎么想不好说，蒋国超心里肯定不舒服。 “你管他呢，轮得到他埋怨吗。”刚好腾出来一个位置，想下手的人还少，竞争压力就小，岂不是刚刚好。 杨辰最近跟柳道源走的非常近，这种事找省委组织部长，岂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韩国强明显心动，至于说定山县的情况复杂，内部争斗严重，这个到哪都避免不了。 再说了，蒋国超吃了亏，不代表我韩国强就也不行，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当县长跟当一般常委，或者一般副职还是有区别的，独立自主性高很多，还是可以一试的。 而且韩国强也知道，有的时候机会来了，可能就这么一次，你等这个机会一过，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要是不费气的话，我倒是确实想试试。”韩国强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是假客气的时候，别看两个人关系近，你也不能摆架子，指望人家再劝你。 人家万一要不劝了呢。 “行，你先盯着点结果，我去把嫣红接过来，咱仨晚上吃个饭。”只剩下韩国强了，那就跟家宴差不多了，正好也让沙嫣红跟自家的人多接触接触。 “嗯，去吧。”韩国强也没有多想。 结果杨辰开着车，直接去了柳道源的办公室，当然提前打过电话了，知道他还没回家呢。 “大晚上的跑过来干什么？请我吃饭？”柳道源一脸怀疑地看着杨辰，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今天碰见个稀罕事，想跟您汇报汇报。”杨辰也不跟他客气，把蒋国超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柳道源笑了：“确实挺有意思的，没其它事的话你走吧，也不用你请我吃饭，我回家吃。” 杨辰顿时有点卡壳了，这领导太聪明了也不好。 第1030章 有福之人不用忙 无福之人跑断肠 “柳部长，你这样会没朋友的。”杨辰吭哧吭哧了半天说道。 “朋友？到我这个层次，还有朋友吗？”柳道源仰首看天，很随意地感叹道。 一个组织部长，几乎可以影响到任何方方面面，不管什么社会关系，什么交情，最终都是求自己办事的，哪里还有什么朋友。 一句话弄的杨辰没话说了。 “看来你脸皮也没有那么厚呀，咋滴，看上这个县长位置了，想给谁运作？”柳道源看了杨辰一眼，这小子一直有点这个劲，想求人还不好意思，不是那么舍下脸来。 “我一个长辈，喊叔叔的，为人正直，有原则性，工作能力出色，公私分明，遇利益纠葛始终坚守底线，又能以创新视角打开局面，言行如一、襟怀坦荡。”杨辰顿时抛出一箩筐的好话。 “行了，打住，你说的这个人，我在电视剧里见过，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什么职务，多少年了。”柳道源不想听杨辰废话，伸手制止道。 “我当乡长的时候，他是我的乡党委书记，后来他去县里任县委秘书长，然后常务副，现在是宁城县的副书记，两年多了，符合提拔要求。”杨辰没打算隐瞒什么，是什么就说什么，一个电话就能了解的事，你藏着掖着有什么用，还不如坦率说出来呢。 柳道源点了点头：“原来你们是这个关系呀。” 行，这小子至少不忘本，既然换过这么多岗了，又是副书记，那提县长就没问题。 而且人家原来比这小子还高一格呢，现在这小子都副厅了，人家还不是正处呢，有什么不能提拔的。 而且当过秘书长，当过常务副，基本上各种业务都能上手，在党务那边虽然缺乏历练，但又不耽误当县长。 “行了，你出去吧，我打个电话。”柳道源指了指门外。 杨辰只好委委屈屈地一步一回头走了出去。 其实他出门的时候，故意没把门带上，就听到柳道源说道：“老江，我这里听说点事，是你们那边的。” 柳道源把蒋国超的事说了，然后叮嘱江宏图一定要小心处理，这种结果尚不明确的事，可以采取先免职再复职的方式，先应付过去，再慢慢处理。 最后了，柳道源才说道：“前一段时间遇到嗯嗯嗯了，说你们那边有个叫韩国强的同志，原则性强，工作也能拿得起来，让照顾下，你看情况，我就这么一说。” 说完挂了电话，对外面喊道：“进来吧，别偷听了。” 杨辰这才讪笑着走了进来：“柳部长，我请你吃饭吧，正好我韩叔也在这呢，让他多敬你两杯？” “我不稀罕你的酒，更不稀罕你的饭，让你这个叔叔小心点，别跟前一个县长那样出丑丢我的人就行。”柳道源没好气地说道。 不说这小子提出来的人选，确实符合条件，无可挑剔，再加上这件事来的突然，没有其它人打招呼，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容易。 然后就把杨辰赶出了办公室。 杨辰出门没走多远呢，突然接到了高军辉的电话。 “是不是你小子在给韩国强使劲，怎么常委会马上就要召开了，突然要推迟一个小时，江书记刚打电话，说想先把韩国强调到定山主持政府工作，然后再走调整程序。”高军辉在电话那头问道。 “刚才我在跟柳部长闲聊蒋国超的事呢，一下子想到腾出来一个位置，就跟柳部长缠了半天，柳部长没办法了，才打了一个电话，现在刚被柳部长赶走。”杨辰也没有隐瞒，只是调整了一下说法，既表现出自己与柳部长的亲近，又说了柳部长的无奈。 高军辉叹了口气，怪不得，自己还准备趁人不注意，拿下这个县长呢，正准备跟江宏图沟通呢，结果江书记先打来了电话，谋划瞬间落空。 他一听是韩国强，就猜到了背后用劲的人是谁，除了杨辰不会是别人。 他本以为杨辰走的是花幼兰的关系，花部长可是去外国了呀，竟然还能打招呼打的这么利落，让人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找到柳部长，怪不得江书记丝毫不打折扣呢，除了两个主要领导，也就柳部长打招呼最有用。 关键是这小子怎么跟柳部长这么熟呢，没听说呀，毫无迹象。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派的，怎么会走的这么近呢？ 这小子就这么长袖善舞？ “行了，我不是听你白活的，既然是你出的手，我就不说什么了，韩国强就给你当了那么一次领导，你看你就帮他那么多，我这边你打算什么时候帮我？”高军辉隐隐有些吃味。 “领导，你都是往省部级走的人，我有那能耐吗？你这不是笑话我吗。”杨辰也知道，高军辉一直在偷偷建立势力，这次应该是冲突了，人家隐隐地怪罪自己呢。 但既然已经出手了，自然就不可能再收回。 “行了，改天喊上韩国强，咱们一块坐坐，他还没单独找我汇报过工作呢。”高军辉埋怨一番后，挂了电话。 杨辰看了看手机，这跟人打交道，怎么就这么麻烦呢，一个个的想的忒多。 杨辰接到沙嫣红后，回到君悦酒店，韩国强正一脸笑意地接受大家的祝贺呢。 虽然说现在还是副书记，只是调到宁山县临时主持工作，但谁都知道，越是这样突然定下来的，越是说明了人家背后是有人的。 一见杨辰，韩国强就说道：“刚才蒋国超也打电话了，倒也没有多埋怨。” 只是没有明着埋怨，实际上蒋国超还做着暂时免职，等一证清白，立刻官复原职的美梦，谁知道这边就见缝插针，直接把位置占了。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求着韩国强过来，他还真有点怀疑这是韩国强搞的鬼呢。 不过现在他也知道，这是人家杨辰手眼通天，一看有机会，立刻帮韩国强运作成功，这本事。 怪不得韩国强从来不着急呢，人家有这关系，果然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呢。 “他倒是敢，他都被免职了，这个县长还跟他有一点关系吗。”杨辰才不理会呢，更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第1031章 还下辈子当牛作马 等你能重生了再说 简单吃过饭，酒都没敢喝，韩国强就赶紧回去了。 被提拔重用了，肯定得找主要领导报个到，表示一下，表个态，汇报一下思想。 同时家里也快被踏破门了，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他就是过来陪蒋国超跑跑门路，怎么就要去主持另一个县的工作了。 不仅这边有很多工作要交接，那边也是赶紧对接，毕竟蒋国超是被免职，不是被提拔或调整。 韩国强虽然走了，蒋国超却没有走，又给杨辰打来了电话，想跟杨辰见一面说。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我现在回家了，不方便招待客人。”杨辰不客气地对他说道。 主要是怕了他的跪地绝招。 “杨主任，这个我会尽量配合老韩做好交接，不给他制造一点妨碍，也想请你多帮帮我。”蒋国超在电话那头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却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蒋县长，现在还这么叫你吧？配合做好交接是你应该做的呀，拿这个卖什么人情，还是说你敢不配合交接？”杨辰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蒋国超直接原地楞住了，原本他觉得杨辰挺好说话的，也挺和气的，虽然说现在常委会结束了，定的是他免职，但回头起复的时候，就想着还找眼前这位，岂不是更方便。 这不，人家运作个县长易如翻掌一般。 “杨主任，看你说的，这我跟老韩关系也不错，配合肯定是要配合的，但是。” 杨辰很直接地对他说道：“没有什么但是，我发现你还有点没认清现实，从你免职的时候起，这个县长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老韩不去，也有别人，希望你认清这一点。” “如果你要还纠缠这个，咱们就没有任何话说了。” “杨主任，求求您，我真没有这个意思，杨主任，老韩也知道，我在市里也没有什么靠山，除了你，我也没有别人可求，你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丢这么大的人，要是不能官复原职，到时候都没脸见人，杨主任，您只要帮了我这一次，下辈子当牛当马我也要报答您。”蒋国超可怜兮兮地在那里不停地哀求着。 “打住，你少在这给我纠缠。”杨辰厉声对他说道。 “第一，你现在还不能证明你是清白的呢，那来的官复原职，暂时把你免职，已经是对你宽大处理了，别想那么美的事。” “第二，别tm下辈子上辈子的，还当牛作马，这种话谁信你找谁去，你去跟江书记说，去跟方书记说，看他们会放你一马不。” “帮你说把你暂时免职，已经看在老韩的面子上了，不然谁认识你，我管这件事，不是说相信你是清白的，而是这种事太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对我来说无所谓。” 这家伙就是属牛皮糖的，纯粹就是看自己脸嫩好说话，杨辰就不相信，他敢去抱着江宏图的大腿哭，还是敢抱着方璧海的大腿哭。 就是看自己年轻脸皮薄，还下辈子当牛作马，等你能重生了再说。 “杨主任，我可以保证，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是清白的，那姑娘比我女儿都小，我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一说这件事，蒋国超的底气就有了，看样子真不是他干的。 杨辰没好气地对他说道：“我又不是法官，管是不是你干的呢，就算是你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怎么，你以为证明你的清白后，县长就会还给你，还是会给你补偿一个正处级的职务。” 蒋国超顿时不吭声了，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点，不管是胎儿时就能检测dna也好，还是等小孩降生也好，只要他死命纠缠着，肯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但丢了的职务，可不是那么好要回来的。 现在保住了自己的级别，只能说到时候恢复原职的话，容易点，但职务这东西，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坑已经被占了，谁还能给你让出来？ 蒋国超脑筋迅速转着圈，看样子这个杨主任不太好说话，不是那轻易就能打动的人，还以为对他老韩那么尊敬，是比较尊老呢。 不然的话就因为两个人搭个班共过事，不该这么给面子呢。 看来两个人一定有其它不为人知的深层关系，想打动他，还得从老韩这边想办法。 于是蒋国超迅速理清思路，转变方向，用比较慎重的语气对杨辰说道：“杨主任，定山县那里，地方势力比较强大，也比较排外，老韩去那里当县长，除非他甘愿被架空，什么事也不管，不然的话你只要稍有动作，不是被他们连续不停地上告，把你弄走，就是用花招阴招，把你弄下去，老韩去了，也不一定行。” 杨辰暗地点了点头，这才算是上路了吗，不然的话杨辰早把电话给他挂了：“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也中招了呀？” 说的蒋国超无话可说，半天了才对杨辰说道：“杨主任，就是因为我非常小心，不给他们抓到把柄，他们才下此下策。” 对此杨辰淡然一笑。 蒋国超只好说道：“是我去了半年之后，有人看出我不跟他们同流合污，再加上确实有人给了我一些证据，我大概是打草惊蛇了。” “是什么样的证据，牵涉到谁？”现在话题才算是进入正轨，既然有这样的隐患，肯定得排除才行，杨辰不可能让韩国强也跟着陷进去。 “是因为争矿，打死了好几个人，结果不仅没有立案，也没有任何处罚，具体牵涉到谁，现在还不知道，因为最关键的一份证据，我还没有拿到。”蒋国超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了。 “被打死人的那家人在告吧？没有人追查吗，小心被灭口。”都严重到这份上了，肯定是有人只手遮天，人家敢下手陷害蒋国超这个县长，难道就不会追查举报人？ “举报的人在国外呢，证据也在国外呢，他不敢寄回来，怕被拦截，要等回来的亲自交给我。”蒋国超越说越自信，因为杨辰对这个感兴趣，那他就有价值。 “姑且信你，等你拿到证据再说吧，或者说，等你证明清白了也行。”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杨辰觉得还没到自己插手的时候，再说了，有蒋国超这把刀，不用可惜了。 第1032章 按照原则 那来的回那去 争什么争 挂了蒋国超的电话后，杨辰把电话打给了韩国强，把刚才蒋国超说的情况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他，让他一定要小心谨慎。 已经搞下去一个县长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搞第二个，但你要非往人家上面碰，估计人家也不会心慈手软，不差你这一个。 从手段上来说，官场上的争斗，人家还是用的官场上的手段，没怎么过分。 至于诬人清白这种事，以前很常见，较为传统的年代，作风问题几乎可以说是大杀器，后来就稀松平常了，除非说你被人家当场逮到了，或者说搞出人命了。 要知道，以前仅凭传传谣言、贴贴大字报，就能让一个干部身败名裂，这都是比较传统的手段。 剩下的事，就不用杨辰操心了，韩国强还能干不好县长，县委书记都没问题。 正经杨辰这边，迟迟不出结果，让杨辰无可奈何。 为什么，因为钱书记去京里开会了，据说要开两天，原本定下来的常委会日程就得继续往后推。 总不能省长不在，省委书记也不在，就开常委会吧。 杨辰去昌平市政府找史雨君的时候，好巧不巧地遇上了连绍成，对杨辰还挺热情，两个人心平气和地聊了好大一会。 听说杨辰刚回来，还没有安排，连绍成连忙主动表示，杨辰要是愿意来昌平的话，他可以帮忙去说。 而且他竟然还知道韩国强要去定山县当县长，对此感叹了一番。 说真的，别人怎么样不说，韩国强真的是应该感谢连绍成，没有连绍成，他就不可能从正科直接到县委常委，比别人少了一步，至少节省五年的时间。 没看杨保国，现在还只是个常委呢，马上就该退休了，都不一定能混上个正处实职，而韩国强，已经是正处县长了。 要知道，韩国强没当上乡党委书记呢，杨保国就已经是老牌的乡党委书记了。 说起这个，两个人都是感慨万千，各有反思。 当时的反目，两个人都是立足于自己的立场，没有退让。 中间有过几次缓和的机会，但总又因为出现新状况，导致矛盾越来越大。 现在已经无可缓和。 不过杨辰并不担心，也不害怕，反正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是吃亏的一方，你是副厅级，我现在也是副厅级了。 说的无话可说了，两个人才热情告别。 人生啊，全靠演技，杨辰感叹道。 史雨君果然向苏旦生提出了想把杨辰要过来的要求，并且透露出，想把杨辰安排在市政府，担任市长助理，协助分管招商工作。 苏旦生对杨辰的年龄，有点不太认可，昌平可是省会城市，他这样的资格，当区委书记都勉强，怎么能来当市长助理。 但人家又确实是副巡视员，算是副厅级干部。 连绍成又在旁边，立陈杨辰的优秀，说也可以让杨辰来宣传部担任副部长。 既然两个人都看得上杨辰，丝毫不嫌杨辰年纪小，苏旦生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反正要过来也是你们用。 一个副厅级干部，还不放在他的眼里。 他先跟柳道源打了个招呼，问组织部这边能不能改一下请示，建议杨辰来昌平市。 柳道源却告诉他，请示已经递到钱书记那里了，钱书记已经指示了让上会，他这边无能为力。 苏旦生并没有太当回事，要个一般干部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昌平市那是省会城市，相当于嫡长子的身份，天然就有一股子傲骄之气。 我想要谁就要谁，周边那个县发展的好了，那就给我划过来，管你愿意不愿意呢。 景区、大学、企业，只要我想要，就是我的。 自己发展不动了，排名下滑，丢全省的人，可以吸别人的血呀。 省里还能让省会城市太丢人不成。 好不容易钱书记回来了，顾不得舟车劳顿，立刻通知，赶紧准备召开常委会，攒下上百件事项呢，都要一一通过。 相比较而言，杨辰的去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只不过涉及到人事变动，上个会比较正规而已。 在钱书记看来，无非就是一念一通过，用不了几分钟就行。 结果组织部这边念过了，江至诚却表示反对，他认为杨辰是一个非常擅长搞经济工作的干部，不能因为人家短时间内去搞了搞农业调查，就把人家安排到农业厅。 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他认为，组织部在这件事上，犯了教条主义了。 虽然知道这是提前说好了的，但柳道源还是被说的非常恼火，于是就谈农业工作的重要性，以及加强全面性人才锻炼的必要性，以及农业厅对人才的需求。 眼见得柳道源这么反应激烈，别人还以为他已经答应了农业厅呢。 看材料，这位干部也想去农业厅，那么柳道源要不已经应承了农业厅，要不应承了这位，不然不会这么恼火。 结果常务副那边却说省政府也需要这样年轻力量的加入，准备把他要到综合调研处担任处长，毕竟也算是专业人士。 齐玉军突然开口了：“不对呀，这件事怎么没有提前征求我们意见呢，这个杨辰原来是清沅市招商办的，是名非常优秀的招商人才，我当时就想把他调到省招商办的，只是清沅市那边不放人，他来招商办才是对口。” 省政府分成两派先争了起来，他们这么一争，苏旦生兴致也上来了，本来他还没当回事。 一个小年轻，就算能力再强，能强到那点。 无非是胆大敢干。 甚至说，组织部建议去农业厅，没有人反对的话，他都不打算开口了，不值得他去争。 可是大家都争的话，他就不能这么看着了，不然的话回头传到了市里，别人还以为他怕了其它常委呢，不敢给市里争取。 于是他就痛陈昌平市加强招商工作的重要性，就是因为这小子，昌平市一直是全省第二，在全国都不领先，应该把他安排到昌平市，加强昌平的招商力量。 他一入场，省政府那边就着急了，双方又联手跟他对抗。 虽然谈不上剑拔弩张，但氛围绝对不算好看，眼看着原本严肃的常委会乱的跟集市一样，钱国明正心情不好呢，用力一拍桌子：“按照原则，那来的回那去，不用争了。” 多年的省委一把手，积威甚重，他这么一说，自然没有任何人敢开口，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第1033章 要拿出市领导的范来 集体决策也可以一言而决，并不是一把手的天生特权，比如杨辰的去向这件事，如果说组织部的建议得到了通过，实际上等同于组织部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谁提的议题，如果没有人反对，那就是提议题的人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其它的常委没有反对，事情得以通过，这就叫集体决策，个人负责。 不能因为集体决策就逃避个人应该负责部分。 省委常委会只是定下来杨辰的去向，杨辰的具体职务如果是留到省里或厅里，那肯定要省里决策，但如果回地市的话，他的职务是地市负责。 因为他的资格肯定不可能是副市长之类的标准副厅职务，而其它职务的决定权都在市里。 不过更多的是没有职务。 杨辰收到结果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了，常委会整整开了五个多小时。 收到结果后，杨辰尝试性地给江宏图打了个电话，如果不接的话，杨辰准备发个短信报到一下。 结果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杨辰只好恭恭敬敬地说道：“江书记，我来向您报到了，我还是你手下的兵。” 江宏图兴致颇高，笑着说道：“孙猴子神通广大，还是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领导可以开玩笑，说明领导跟你亲近，你却不能开，失之尊敬。 “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能够多听领导的教诲，多接受领导的指导和指正，感谢领导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支持。” “行，等你来了再说吧。”互道晚安后，江宏图挂了电话。 杨辰这边刚挂电话，高军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杨辰用埋怨的语气说道：“高市长，你也太亲民了，就不能稍矜持点，我正准备给您打呢。”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个，刚给江书记打过电话吧？说你的去向了没有？”高军辉听起来更高兴。 “没有，让等去了再说。”这也没有什么可瞒人的，对杨辰来说，都是主要领导，都得实话实说。 现在杨辰既不在党委序列，也不是政府序列，需要重新安排。 能起决定性作用的，还得是主要领导，现在一般的常委已经没有资格决定杨辰的去向了。 果然，高军辉很正式地对杨辰说道：“挂了电话之后，我也要给江书记再打个电话，小杨，我还是希望你来市政府这边帮我，你也知道的，我以前在党委那边工作的多，对政府事务有点生疏，说实话，有点达不到江书记的要求，老曹实际上也有点眼高手低，所以想让你过来给我当助理，再挂个党组成员，你看行不行？” 他担任市长，是江宏图乐见其成的，因为高军辉的身段偏柔和，基本上不会和市委书记对着来，而且他缺乏政府事务工作能力，市委书记才能多插手、多指挥。 但是坏处就是，工作确实有点拿不起来，时间长了，市委书记就有点不满，毕竟现在还是经济挂帅的年代，你经济发展不起来，市委书记往上也难以运作。 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谁也无法避免的。 只是在江宏图看来，高军辉有点成长的太慢，这都两三年了，总不能还让我这个市委书记替你拿主意，你这个市长就不能自己有点主观能动性，拿出点新东西来。 知道伺候领导的难处在哪了吧？你太有能力了也不行，能力太低了也不行。 领导相中你听话了，你就得听主知，需要你能干的时候，你就得能干。 高军辉现在就遭遇到了这样的困境，固然江宏图决定不了仕途，但是能去省领导那边建议呀，说他工作能力不足，那他还会有前途可言，下一步肯定会把他闲置。 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让江宏图失去耐心，得拿出点新东西来，有没有用不说，先有新东西。 杨辰的思路，一向新奇且与时俱进，至少在工作能力方面，高军辉对他是非常信任。 领导既然招揽了，别说关系这么近，就算是没这么近的关系，也得一口答应下来，表示愿意去，然后再想法缓和一下拒绝。 何况高军辉说的条件也不错，杨辰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高市长，正愁无处着落呢，你愿意接收，再好不过了，十分感激，万分感谢。” 高军辉哈哈一笑：“不要光说漂亮话，我要的是成效，我现在就给江书记说，先把你占住，省得别人再动心思。” 说完就挂了电话，其实能动心思的，无非就是江宏图，但他说见面聊，或者是摆摆市委书记的架子，或者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安排杨辰。 其实杨辰只能算是副厅级，职务要不是正处，高配一下级别。 或者是市政府党组成员、市长助理这种模棱两可的职务。 严格来说，市政府党组成员也没有级别。 党组是没有级别的，党组成员跟党委委员也有很大的差异。 党组是党设在“不属于党的组织”中的领导机构。比如各级人大常委会、政府本级及组成部门、政协委员会、法检两院、团体、企事业单位等，就是本身不属于党的机构，党在里面设置的组织。 党组也不是选举生产，而是同级党委派出的。 很多人会把发改委、计生委认为是党委下属部门，实际并不是，仍然是政府下属部门，只是综合性或宏观性较强，需要协调各相关部门，所以用了委员会的称呼。 所以党组成员什么级别，就要看他另一个职务，比如说他是党组成员、副市长，那他就是副厅级，如果他是党组成员、政府秘书长，那他就是正处级。 但因为杨辰的副巡视员已经是副厅级了，所以他的党组成员就等同于副厅级。 实际上大多数人也都把党组成员当成副厅级对待。 没过一会高军辉就重新回过来电话：“我跟江书记已经说好了，江书记初步同意，明天或后天上会一说就行，我先让老曹把办公室给你准备好，该配的都配上，现在你可是市领导了，要拿出市领导的范来。” 第1034章 上任之前议论纷纷 第二天一大早，清沅市政府办的工作人员，就开始按照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江星宇的要求，打扫清理领导这一层的小文印室。 本来设置这个小文印室是为了方便领导秘书们给领导准备材料的，省得往下面跑了。 结果领导一声令下，就得给腾出来，改成办公室。 五六个人不停地忙碌着。 要把屋子腾空，然后打扫干净。 之后再安装空调，扯电话线，装档案柜、办公桌、办公椅，墙上先贴了两张地图。 除了没有秘书的小套间和休息间，其它的都是副市长办公室的标准。 “这是那个领导要来，着急忙慌的？”一个小平头，一边手上忙着，一边好奇地问。 “你不知道？”旁边的人惊讶地问。 “不知道呀，你知道？”小平头回头反问。 这位也跟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装什么装？”小平头不满地说道。 然后转过头问胖乎乎走路跟白企鹅似的中年妇女：“刘姐，你知道谁要来吗？” 刘姐可是没有经过任命的市政府办主任，自然比别人消息灵通，白了他们一眼：“你们都不知道？” 大家异口同声说道：“不知道呀。” 刘姐摇摆着，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们好歹也是政府办的人，连咱们多了个领导，是谁你们都不知道？” 小平头嘿嘿一笑：“刘姐，别卖关子了，看样子你也不知道。” 刘姐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你可别说，我还知道，你们猜是谁，我保证你们想不到。” 旁边一位脸上带了一点黑色胎记的年轻人不服地说道：“组织部那边没有任何消息，除非是上级任命过的，不然绝无可能。” “但要说上面任命，绝对不会说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 刘姐叹了口气，指了指大家：“叫我说你们什么好，你们消息都这么不灵通？从这间办公室的规格，你们猜不出来来的是谁？” “肯定不是副市长，也不是副秘书长，不外乎要不市政府党组成员，要不副厅级干部，还能是谁。”看办公室的规格就知道了。 秘书长都在下面呢，能在这一层的，肯定是市领导这个级别的。 但又不是标准的副市长，还能有谁。 “这个谁都知道，我是说人。”刘姐拍了拍桌子，一脸神秘地对着大家说道：“我给你们提示，他原来也在这幢楼工作过，只是在下面。” “哦……”小平头若有所悟。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他顿时想到了一个人选。 “到底是谁呀，你们能不能别卖关子了。”旁边的人着急地问道。 “唉”，小平头先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招商办原来那个姓杨的主任，当时他调走的时候，不是就有传言，说他一旦回来，就是副厅了。” “不会吧！”旁边一个年龄略大的人不敢相信地叫道：“我记得他比我还小两岁呢，真的回来就是副厅？” 小平头嘿嘿一笑：“刘姐，我猜的对不对？” 刘姐斜眼看了他一眼，这么快就揭晓谜底，太不好玩了。 于是没好气地说道：“那时候比你小两岁时，人家都正处了呢，现在副厅不很正常，说明你一大把年纪，都活狗身上了。” “我可告诉你们，人家现在已经是市领导了，见了的话，主动打招呼，不要象以前那样，觉得人家年龄小，就不尊重人家。” 刘姐可是知道，以前杨辰是招商办主任时，政府办的这些小年轻们，确实不太尊重他。 一般来说，人家不管再怎么年轻，那也是个正处，而且还是个一把手。 就跟其它局的一把手或县区的一把手一样，哪怕你是政府办的，那也得见了面先打招呼。 毕竟人家是领导。 副职或二把手可以适当慢待点，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他们这些人呢，嫌杨辰年纪小，见了杨辰，不是互相点点头，就是装成有事的样子加快脚步。 无非就是看人家年龄小。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人家是市领导了，你就不能再像以前。 那叫不尊重。 众人默然，只是手上加快了进度。 过了一会，按捺不住的小平头继续问道：“刘姐，他来了是什么职务？” 刘姐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组织部长，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是市领导就行。” “要是喊他杨市长，那现在的杨市长怎么喊？”脸上有胎记的那个突然提出了个新问题。 现在市政府班子里面有一个姓杨的副市长了，虽然是个非党，但却特喜爱摆架子，两个人都喊杨市长的话，他脸色一定不好看。 “这个简单，一个大杨市长，一个小杨市长，不就解决。”旁边的一位随口说道。 “先别说小杨市长同不同意，你以为喊杨市长个大杨市长，他就愿意？”小平头反问道。 “当面肯定都是杨市长，谁敢给加大小杨，咱们掌握就行了。”那个人还觉得挺聪明呢。 “就别说称呼了，光是小杨市长年纪那么小，大杨市长就接受不了，只要谁比他年龄小，还排名在他前面，他给谁使脸色看，顶的李市长都受不了，就因为李市长比他小半年，却在他前面。”刘姐还要接着说呢。 政府办主任江星宇一推门进来了，瞪了大家一眼：“没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偷偷议论领导呢，一会高市长和李市长都要来看呢。” 刘姐并不怵他这个领导，反而问道：“江主任，其它副市长的办公室，高市长和李市长也这么操心？” 江星宇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而对他们说道：“刚才我已经请示过领导了，等杨主任上任以后，不管文件还是称呼，统一都是杨助理，千万不能喊成杨市长，这是领导强调过的。” “市长助理，不是党组成员？”小平头惊讶地说道。 江星宇正色对大家说道：“党组成员兼市长助理，只是现在还没有正式通过，大家不要乱说。” 第1035章 他是市长助理 不是副市长助理 到了下午，虽然常委会还没有开始，又推迟到了下午，但组织部的议题已经递上去了。 职务就是市政府党组成员、市长助理，或者再加上副巡视员，或者加个括号副厅级。 不然的话谁知道他是正处还是副厅，必须要先明确了这一点，大家才能确定用什么态度对他。 明确他是副厅了，那所有的正处，不论你是大局局长也好，县区书记也好，都得拿人家当领导对待。 如果只是正处，那就是市政府秘书长的份量，就跟曹非明一样，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服务领导的，而不是你是领导。 要说市政府里面，最惊喜交加的莫过于陈华安莫属了，原本他只是市政府副秘书长，现在因为兼了政研室主任，也成了正处了。 按说他可以直接兼了政府办主任，因为常务副市长就是分管市政府日常工作的。 但是他考虑江星宇在市政府多年，等着当这个政府办主任等的眼珠子都红了，就主动提出兼了政研室主任。 其实他考虑的是，他从来没有在市政府办工作过，从县里一步到了市招商办，然后直接就是副秘书长，直接让他分管政府办，政府办的人也不太听他的。 不要忘了政府办是什么地方，怎么说呢，市长副市长都换几轮了，里面的这些人还是这些人。 他就想着专心服务李志新，不牵扯太多，也不想要太多的权力，完成交待任务就行。 万一杨辰什么时候重新回来了，自己再跟李市长说回去帮杨辰，估计李市长也不会拒绝。 结果现在呢，杨辰倒是回来了，级别也上去了，说起来也进入了市领导行列，但他过不去。 因为杨辰这个助理职务，基本上就相当于秘书长，只不过秘书长更偏重于协调、文字、材料和领导交办的任务。 助理则是更偏向于具体事务或工作，但是本身就是协助市长工作的，总不能再给你配个秘书长。 而这个时候，他就有点后悔没有兼政府办主任了，如果兼了政府办主任，他那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服务杨辰了。 他清楚杨辰的性格，不喜欢什么虚名，明明不是副市长，却喜欢别人喊他市长。 如果没有杨副市长在，那无所谓，喊就喊了，可杨市长的秉性大家都知道，如果也喊杨辰为杨市长，他百分百生气。 所以没等杨辰过来，陈华安就向李志新建议，把杨辰的正式称呼先确定下来。 要个杨市长的名声有什么用，又不是真的副市长，图心里高兴。 李志新还担心杨辰不满意呢，特意征求了杨辰的意见之后，才让江星宇去通知的。 李志新因为晚上喝多了，早上才知道这个消息，听了之后在心里不停夸奖高军辉。 人家工作能力怎么样不好说，一到这种事上，却是精通擅长，很容易就达到自己的目的。 也就高军辉能在八字还没有一撇时，就把人要过来了。 因为据他所知，江宏图实际上想成立个大项目办，统筹推进全市的各大重要项目和建设工程，实际上就等于加强版的招商办。 但高军辉就是能劝的江宏图改变主意，打消想法，这就是能耐，不服不行。 哪怕高军辉当市长已经两三年了，哪怕江宏图实际对高军辉已经有所不满了，但逢人事调整，江宏图还是最听高军辉的。 李志新都纳闷，是不是高军辉给江宏图灌什么迷魂药了，为什么那么不好说话的江宏图就是对高军辉没有反抗能力呢。 不过他也承认，把杨辰叫过来，确实是一招好棋，哪怕他别的不干，能把招商工作再干起来呢。 自从杨辰一走，清沅市的招商工作一个劲地倒退，现在连全省前五都进不去。 招商办主任也按江雄良说的换了，结果不仅没有起色，反而还倒退了两名。 所以江宏图干脆也不信他的推荐了，自己找了一个，好歹止住了下滑趋势，这就造成了江雄良在全市的威信进一步下降。 现在他这个常委副市长，比一般的副市长都不强多少。 到了傍晚，临时常委会终于召开了，由于刚刚开过，也没有太多事，所有事项包括杨辰的任命，全部都波澜不惊地通过了，这就是市里两个主要领导联手的威力。 会议通过之后，组织部就下文任命，到晚上杨辰就正式上任为清沅市政府党组成员、市长助理（副厅级）。 因为晚上政府要召开常务会议，拿到了任命文的杨辰，自然就具备了参会的资格。 虽然是敬陪末座，但也是有发言权和表决权的。 而政府办主任，就只有参会权，因为需要他做会议记录。 高军辉高度评价了杨辰的工作能力，详细讲述了杨辰在调查工作中的突出表现，但是说到分工时，高军辉说暂时先不分工，让杨辰先熟悉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江雄良突然说道：“高市长，杨主任，不，杨助理以前是搞招商工作的，在他的带领下，咱们市的招商工作在全省一直名列前茅，结果杨助理一走，咱们的招商工作就开始退步。” “江书记对此极为不满，要求市政府要尽快采取有力措施，扭转目前的落后局面，我是这样考虑的，是不是让杨助理先协助我分管一段时间招商工作，他也熟门熟路？” 高军辉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混到现在的，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呢，自己好不容易把杨辰要过来，难道就是让他继续管招商的？ 还真有脸说。 对于这样没眼力劲的人，高军辉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道：“江市长，组织任命他的职务是市长助理，不是副市长助理，更不是来给你分担压力的，招商工作上不去，多想想自己的原因。” 一下子弄了江雄良一个大红脸，高军辉轻易不说这么重的话，但不会在会议上这么说，这让江雄良非常下不了台。 而杨辰也没有想到，自己头一次参加政府常务会议，就弄的这么紧张。 第1036章 常务会上的激烈交锋 江雄良当然不知道，把杨辰从江宏图那里要过来，那也是有代价的。 市委书记信任你，不代表你就能无休止地挥霍这个信任。 市长是市委书记在经济社会发展方面的重要帮手，这个作用是别人替代不了的。 给你一年的熟悉时间，两年的掌控时间，三年五年，就该跟你要成绩了，一个市委书记的时间才几年，五年就一届了。 对于高军辉能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和当前落后的严重局面，江宏图还是比较认可的。 人最怕的是认不清自己，高军辉的头脑还是清醒的。 所以高军辉一说要用杨辰来打开局面，江宏图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但代价就是要迅速看到起色，至少要有大动作，有改观，有进步。 不能还像以前那样一摊死水。 他把杨辰要过来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让杨辰陷入到那些琐事当中，全身心为发展考虑。 不然的话年轻好指使，谁都可能用他，等于市政府多了一个打杂的，多了一个大秘书，起不到关键性的作用。 所以在训斥过江雄良后，高军辉又目视众人：“杨助理虽然年纪小，但工作经验丰富，在各个工作岗位上都做出了显着的成绩，特别是眼界和创新思维方面，我们这批人，大多数都进入了思维定式，很难有大的扭转，很难做到与时俱进，而改革和发展，却是一日千里。” “很明显我们落后了，这时候就需要注入新思想，注入新能量，才能产生碰撞，激活我们的新思维。” “杨助理这次载誉归来，省农业厅、昌平市，包括省招商办，都竭力争取这位优秀人才，是争得太厉害了，省委觉得偏向那个都不好，我们清沅市才拥有了这次机会。” 高军辉对杨辰的高度赞扬让其它的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杨辰。 特别是以前对杨辰不熟悉的那些人，原来这小子这么牛叉呀，还以为就是个有背景有关系的幸进之辈呢。 而杨辰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面色平常，神态安静，仿佛高军辉夸奖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至少在这方面，人家确实有跟年龄段不相衬的成熟和稳重。 有的人，哪怕四五十岁了，你夸他几句，他就跟骨头轻了几两似的，不知道自己老几了。 高军辉继续说道，这次开会，就是一个交底会，让大家认清这一点。 “江书记对杨助理其实已经有其它安排了，是我再三要求，才从江书记那里把杨助理要了过来，所以我刚才说的，并不是客气话，杨助理是市长助理，是来帮助我工作的，不是帮助你们工作的。” “志新市长，你也要注意这一点，虽然杨助理是你的老部下，但现在不同以往了，是我们班子的一员，可不要用以前的态度对待杨助理。” 他知道杨辰跟李志新有更深层次的关系，这样说也不怕李志新生气，所以就借机敲打一下其它人。 省得杨辰脸嫩，不好意思拒绝。 李志新笑了笑，有心缓和下局面，高军辉说的虽然对，但把杨辰捧的有点高，这样的话就制造了对立，对杨辰不是太好。 所以转过头来说道：“杨助理，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李志新，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互相帮忙，互相学习，共同提高。” “你是高市长的助理，我们其实也是高市长的助理，大家身份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 “你初来乍到，先熟悉熟悉情况，跟大家多交流，市长管全面的，就相当于你也是管全面的，所以各个口的工作，给各位副市长汇报的同时，也给杨助理汇报一下，至少汇报材料得送一份，让杨助理了解情况，也便于市长掌握情况，这样吧，一会会议结束了，让老江安排小招弄几个好菜，咱们班子聚聚，也欢迎一下女同志。” 李志新这一番唱念坐打，最起码刚才那严肃的氛围没有了。 “对呀，新人就该有新人的待遇，李市长这个提议很好，特别是杨助理还是从省上下来，从外地来的，这个招待一定要招待好，江主任，给杨助理安排住的地方没？”张高产在一边凑趣地说道。 江星宇苦着脸：“没有，我觉得不用。” 张高产立刻把脸一板：“你问了没有？你知道不用？人家杨助理现在是省城人，你是办公室主任，难道等领导问你他该住哪？” 江星宇不知道张高产发什么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分管政府办，再说了，你也没必要这么上赶子去巴结一个市长助理吧。 但他知道，这件事是他考虑不周，于是就向杨辰致歉说道：“杨助理，是我考虑不周，你看暂时安排在小招可以不，或者你想去外面住的话也可以。” 杨辰看了一眼张高产，这是要干什么，借题发挥敲打江星宇？ 张高产却是一脸的端正，杨辰只对江星宇说道：“不用，我有地方住，清沅也是我的家。”吃饭可能需要在市政府解决，但住真不用。 张高产却继续说道：“我再替江主任问下，杨助理，你没有其它生活方面的需求了吧？” “没有呀。”杨辰真不知道张高产要闹那样。 “你是新人，我们应该欢迎你，组织对你的关心也到位，对吧？那现在咱们再来讨论一下，有的人结婚，竟然不摆酒席，不通知领导同事，这是个什么样的错误？该怎么样去弥补，大家说对不对？” 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杨辰这才明白，嫌自己当时结婚不喊他们呢。 于是杨辰只好很羞愧地说道：“摆酒不是问题，关键是两年多了，物价上涨这么厉害，礼金也得往上涨才对。” 张高产听了之后立刻对李志新说道：“李市长，我记得咱们发改委的汇报上，物价没有上涨呀，这跟杨助理说的对不上呀，您看是哪方面的问题？” 李志新立刻对杨辰说道：“杨助理，你怎么能乱说话呢，八类三百二十七种商品的价格你都调查了吗？明明是物价稳定，群众安居乐业，社会繁荣昌盛，哪来的物价上涨。” 第1037章 班子里面有两个不和谐目标 众人顿时哄然大笑，总结或汇报上的数据要是能够相信，国家早跑步进入发达国家了。 就连高军辉的脸上也春风化雨，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他并不是想给杨辰投靠对立，而是想帮杨辰树立权威。 所以他对李志新和张高产的目的也非常清楚，都是在帮助杨辰融入这个团体。 但跟他的意愿并不背道而驰，杨辰有他的支持，权威就够了。 至于李志新、张高产两位，就只能是锦上添花。 “杨助理，看来你不摆一桌，是过不了这关了。”刘向飞意外地凑趣，也跟着说道。 只有江雄良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md，就因为高军辉看中他，你们就这帮家伙就捧他的臭脚，我倒要看看，他当了市长助理又能怎么办，讲起话来，你高军辉吹的云山雾罩的，结果一遇到实际事，就束手无策，指望一个小年轻帮你，白日做梦。 除了他不服外，还有就是非党副市长杨少海也有点不忿。 他们这些党派，由于人员少，凝聚力强，上升空间也大，实际上一直有种冷眼旁观的高高在上感。 你们这帮家伙，为了上升，蝇营狗苟，争权夺利，而自己这些人呢，只需要谈天论地，休养生息，慢慢熬一阵子，自然就能上去。 你想，他摆这种姿态，大家能喜欢他才怪呢。 你一个非主流，只是出于统战需要，优待你们而已，不然你们有什么资格直接当副县长副市长。 象这种非党副职，一般来说都比较和气，象杨辰以前遇到了容艳梅，那也是被人欺负了才反击的，平常很好说话的。 因为他们在担任这个职务之前，一般都固定在他们行业里面。 每个党派一般都有自己固有的领域，比如民盟，一般都是文化教育行业的； 民建，经济界人士和专家学者； 民进，文化、出版、媒体等行业人士； 农工，医疗卫生和科技方面的高级知识分子； 像杨少海，就是民建的，以前是一个研究所的副所长，不知道他们内部是怎么选择的，被安排到了清沅市。 其实杨辰一看态度，就知道谁对自己不友好，因为人家干脆就懒得装。 不过杨辰也不在乎，就跟高军辉说的那样，他是市长助理，不是所有人的助理。 他也不需要跟所有人保持良好关系，官场上混，切忌有老好人思想，谁也不得罪，那你就永远也上不去。 该争的时候一定要争，但尽量别撕破脸，你要说我非头铁，要跟主要领导过不去，那吃亏的绝对是你。 在市政府上班，肯定要紧跟市长步伐，你跟其它的副市长维持那么好的关系干什么。 今天的会议，其实就是让大家见见面，让杨辰正式亮亮相，毕竟杨辰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是去下面，市委组织部要送行。 如果他是正儿八经的市领导，那该是省委组织部任命，省委组织部来送。 市里要召开专门的会议进行欢迎。 杨辰反而是两边都靠不上，再加上他本来就算是市政府这边的，所以任命过之后，就直接来报到了。 但高军辉考虑到杨辰现在毕竟也是领导行列，必须搞个仪式，不然的话谁会尊重他。 会议结束后，大家一起移步到后面的小招待所，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 杨辰是主要被攻击目标，虽然年轻能喝，也挡不住别人的联手，最后只好休息在了招待所。 第二天早上，陈华安提前过来叫醒了杨辰，然后陪着一块吃了早餐，然后一块向市政府走去。 “其实我还真想住在这里，不用做饭，不用打扫卫生，对单身男人特别友好。”出门之后，杨辰感叹道。 就算有了专车，有了司机，杨辰也不可能让人家天天跟自己跑，杨辰自己更不可能，累不说，也不安全。 除非是等昌清高速或昌田高速修好，那还有点可能。 如果回航天厂的房子，离市政府远不说，同样也麻烦。 当时想的是离开发区近，没想到这么快就从开发区离开了。 “要不我跟江主任说一声，让他给你留个长期房间？”陈华安也觉得天天跑不合适。 杨辰摇了摇头：“算了吧，说过不用了。” 主要是不合适，市领导倒是有这个待遇，家不在本地的市领导都可以，但杨辰要是住到那里，指不定就会有人说闲话。 陈华安也知道，越是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越得谨慎言行，只是替领导有点屈。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陈华安对杨辰说道：“高市长对你可以说是寄予厚望，你现在有思路了没有？” 杨辰摇了摇头：“那有那么快，我现在还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呢，一会到办公室，你帮把我这几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工作总结，跟经济有关的这几个单位的汇报和考核都给我找找，我好研究研究。” 其实杨辰的感觉，现在的问题主要是去干，搞出点动静来，高军辉有点过于求稳了，没有把握的事就不敢干。 在发展中，这就是大忌，因为你发展的好坏，是要跟周边地市进行对比的。 你束手束脚，不敢大步往前跑，人家却敢轻装上阵，自然你就落后了。 高军辉可能是性格的原因，也可能是缺乏自信的原因，不敢有大动作，怕出现问题无法收场。 他知道问题在那，但性格如此，不好改变，总是伸手试探一下，没发现问题呢，就缩回来了，这怎么能行呢。 “行，我马上准备。”陈华安根本就没有考虑李志新会不会有安排，一口就答应下来。 “对了，你去统计局，把近五年各行各业、各县区的数据要过来，只要是参与gdp核算的数据都要。”常务管统计，陈华安去要正好，让杨辰要还真不好说。 因为参与gdp核算的指标多了，还要五年的，还要各行各业、各县区分开，等于人家全局都得为你忙活。 杨辰倒是能打着高市长的旗号去要，那还不如直接让陈华安要呢。 主要领导上任，要去下面调研，分管领导上任，要去分管的部门调研，杨辰什么也没有，只能看材料了。 其实材料里面也能看门道，无非是谁去看，怎么看的问题。 第1038章 表面一片祥和 实则问题比比皆是 接下来的几天内，除了招待来访的客人，杨辰就是埋头对材料进行研究。 开发区领导班子第一个过来邀请的，杨辰欣然同意，双方共同回顾以前，杨辰也通过他们了解目前的情况。 毕竟纸上的材料是纸上的，有些东西是不会写到上面的。 然后是平山县、宁城县、湖州县等。 杨辰一边跟他们交流，一边结合了解到的情况来研究材料。 越研究越觉得无计可施。 论经济总量，全省的地市都在持续增长，只不过增速上有差异，而清沅市一直在倒数五六名的位置上徘徊。 表现较高的那两年一度冲到了全省前五，有一年是杨辰拉来了好几个大项目先后投产带动起来的，还有一年是连山水泥二期建成那一年，同时那一年经开区的好几个项目都建了二期工程，而这些项目大多数也是杨辰拉来的。 除此之外，清沅市的经济没有重点，资源优势放眼全省不突出，产业结构不够优化，说是发展主导产业，实际还是捡到盘子里面就是菜。 经济发展不起来的后果就是财政收入较少，可动用财力不足，没有钱就没有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投入，就不能把钱重新回到群众手里。 导致社会消费能力不足，同样的经济规模，社会消费品零售规模仅为春来市的三分之二。 服务业短板明显，第三产业占比较低，而且第三产业都是“生活型”服务业，没有金融、科技等“产业型”服务业。 高新技术产业占比较低，高新技术企业全市仅三十六家，研发强度低于全省平均水平还很多。 可以说，没有一点长处，想找个发力点都困难。 现在这种情况，还是需要大力开展招商工作，但是你清沅市的长处在哪？人家为什么要来你们这里投资？ 总不能还让杨辰拿自己的钱或拿脸去求人家投资吧。 因为开发区的领导班子基本上一直保持稳定，所以杨辰拉到开发区的企业，基本上都还在，大多数也都建设了二期。 但当时大规模招商招来的企业呢，杨辰简单统计了一下，优惠期一过，三分之一的企业就又搬走了，现在实际留存下来的，连一半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你大力开展招商只能说是事倍功半，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面对这种情况，杨辰先是跟高军辉坐一块深入研讨了一番，然后又扩大范围，把李志新几个也都叫了过来，寻求破局之策。 未果之后，又一次扩大了范围，把几个主要行业部门领导和政策研究室的人都叫了一块，把清沅市的优势摆了摆，劣势算了算，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发力点。 最后形成的分析报告递到了江宏图那里，江宏图又把几个人叫到一块，说分析的很透彻，很到位，但是下一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却没有列出个一二三来。 现在问题就是怎么办？ 江宏图问的是大家，看的却是杨辰和高军辉。 江宏图没有多说什么，但压力却是清晰可见。 而这个时候，某些地方的风言风话也多了起来，说杨辰白担那么大的名头，高市长把他夸的跟什么似的，敢情就会把人喊到一块开会呀。 要这样说了，我也会，大家都会。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大家都抱着等看笑话的心思。 其实杨辰现在已经眉目了，在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只能通过提高政府的工作效率和服务效能来做为优势了。 高军辉对此有些不解，这些词他能理解，但怎么做？ 杨辰只好解释道：“其实我在日常交流中，发现咱们政府的工作效率实在是太差了，大多数是人为的因素，通过刻意的为难别人来彰显自己，或者捞取好处。” “而服务效能，就是该政府干的事，政府不干，或者往后拖，实际上对于企业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但是咱们的很多企业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或者认识到了，但习惯了政府了就是这样。” “比如，我举几个最简单的例子，南湾的天泰化工厂，准备新上一个车间，但新车间要往外建排污管道，需要住建局批准之后，环保局才肯批准，但住建局要求环保先出证明，他们才肯批准。” “折腾了人家两个多月，到现在手续还在扯皮呢，人家订购的设备都到位了，没有排污管道就不能试生产，设备不通过验收，没法付人家钱，耽误时间不说，关键是市场形势正好呢，人家老板说了，四个月都有可能把投资赚回来，然后就再建一个车间，现在让人家怎么办？人家都打算过了年，如果还不通过，人家就准备去外面建个分厂，把设备搬到外地呢，如果他在外地一扎根，还会回来咱们这里扩大生产吗？” “咱们损失的不仅是一年几千万的产值，几百万的税收，损失的是人心。” “北郊的兰环重工，他们有一种重要的原材料需要特种车辆运输，但那边的路拐弯角度不够，咱们的交通警察就盯上人家了，人家的车只要从这过，他就说人家压线，要罚款。” “去年一年，据统计，光在这一个点，罚了人家六十多万，你就是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 “但企业离了这个原材料又不行，所以罚款只能企业代交，几十万，听着不是太多，但企业心里不委屈？而且那条路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全国都叫那条路为致富路。” “你说这些企业也就算了，华夏石油准备在咱们这建个大规模的成品油仓库，用来供应整个昌州北部，结果呢土地手续批不下去，人家只能建到田梁市。” “类似的情况可以说是比比皆是，数不胜数，你说这事是多大的事，也不是，就是恶心人，基本上所有的企业都遭遇过，这种情况不解决，谈什么发展，招什么商，有用吗？” 听了这话，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些事都发生在他们的分管范围之内，等于直接指责他们，只有高军辉陷入了沉思。 第1039章 问计于下 必诚 “所以根子还在政府这边？”高军辉抬头说道。 杨辰点了点头，本性也好，还是说传统思想也好，这个是避免不了的，只能尽量从制度上去解决。 “我在南方待过一段时间，你要说大的方面，人家也有这样的问题，办什么手续，喜欢让你整个喝茶钱，但是一般的手续，人家都是能办就办，不能办就不能办，没那么多弯了绕了的，人家也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的，偏偏不承认国外也这样黑，其实都一样，只是轻重程度有区别。 “要不跟纪委那边联手，搞个活动？”高军辉皱着眉头问道。 如果说普遍是这种风气，想要改变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靠市政府一家的力量肯定不行。 要是能拉上纪委的话，当然好了，但是又怕江宏图有看法。 “纪委？没必要吧，他们又没有犯什么错误。”李志新皱着眉头说道。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普遍认识，认为这没什么，吃点喝点，或者收个红包，能有什么危害。 高军辉重新看向杨辰。 杨辰没有因为跟李志新熟悉，就赞同他的意见，而是直接反驳道：“数额小了当然不算错误，但积少成多，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了，而且所有的环节，所有的部门都需要打点的话，对于当事方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别人十分诧异，李志新好歹是你老上级好不，人家也是常务副，你怎么就一点面子都不留，真是得志就猖狂。 “小杨，你见多识广，而且你发现问题了，肯定也想过怎么解决，把你的思路说说。”由于不是正式会议，高军辉也没有非喊杨辰什么杨助理，这样喊显的更不见外。 杨辰停顿了一下，把腹稿稍改了改：“短期上，我建议，咱们以迎新的名义，把各行各业的那些重点企业，都喊过来，分批或者分行业召开座谈会，把这些企业深恶痛绝的问题搜集起来，然后强行推进解决，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度，解决一批问题。” “一来缓和企业家的情绪，让他们认识到政府有自我改正错误的信心，避免他们看不到前景，去外地投资或干脆不投资。” “二来，这些问题大都也制约了企业的问题，特别是用地和各种手续的审批，这些问题解决了，企业的发展问题也解决了。” “政府不要想着去干企业的事，企业认为有发展前景，自然而然就会扩大投资，政府的意义是帮助他们发展，有他们要走偏的时候进行纠正，不能说你想让人家发展，人家就得发展，你想让人家停下，人家就得停下，这得根据市场来定。” “三来，也是通过这件事给各部门提个醒，让他们意识到有些事能干，有些事不能干，为下一步出台机制打一个基础。” “你说的这个问题，企业要是无理取闹了怎么办？怎么给他解决？他提的问题要是违反原则怎么办？”江雄良在一旁故意挑刺。 “能把企业发展起来的，没有一个傻子，人家对政策的研究，甚至比我们还透彻，当着市长的面，他敢提什么无理取闹的内容吗，又不是上访会，是座谈会，其它企业也都在呢，他敢乱提吗？” “企业之所以很多手续办不下来，该审批的审批不了，并不是人家对政策不了解，而是政策的解读权在我们政府手里，所以才能克制人家，并不是咱们多聪明。”有刚才怼李志新的例子，现在杨辰照样怼江雄良就没人觉得奇怪了。 江雄良气呼呼地不言语了，还什么企业不是傻子，说自己不是多聪明，那不就是说自己是傻子了。 这小子，如果换在那个时代，就是立场有问题，站到了资本家那边。 “再有，咱们把问题搜集上来之后，并不是就要列成问题，咱们可以召开一个专门的研究会议，对每个问题都进行研究，符合不符合原则，是第一个，符合，咱们就往下走，不符合咱们就扔一边。” “然后再判断能不能解决，是政府的问题，还是市场的问题，政府也不能什么事都管，市场的事交给市场解决，他说他没有订单，或者产品卖不出去，那政府也无能为力。” “是政府的问题，能解决的，留下，不能的，扔一边。” “然后再判断怎么解决，那个部门负责，最短需要多长时间，如果能立即解决的，就立即解决到位，如果不能，需要一月的话，就每周报一次进度，需要一年的话，就每月报一次进度。” “谁来负责这些问题的推进，我建议可以让市委和市政府的督察室共同负责，也可以让纪委进行推进，我觉得效果可能会更好。” “只要说捆绑在企业身上的问题被解决了，特别是这些影响企业发展壮大的问题得到解决，必然会对经济的发展带来一定的推进作用。” “你刚才也说了，这个是短期上，那长期上你有什么好的办法。”高军辉饶有兴趣地看着杨辰。 这些思路并不是其它人没有，而是不能考虑的这么完善，或者说解决办法没有这么流畅，因为搜集问题容易，但怎么解决问题困难。 因为解决问题，有的时候就要损害一部分部门的利益，谁来推进这个问题，督察室或纪委的进入就非常有必要。 对于这些部门，特别是涉及到实际利益的，负责推进的部门要有威慑力，但又不至于大动干戈，督察室特别是市委督察室的作用就出来了。 至于纪委，高军辉觉得还是不要介入的好，一来容易让下面的部门觉得是拿他们当贼对待了，另一方面，纪委一旦进入，不可控的因素就太多了。 江宏图都拿方璧海没办法，高军辉就更不想招惹了。 而且这个一旦搞起来，又成效显着的话，就可以形成材料向上汇报，进行推广，高军辉还不想被别人分走太多功劳呢。 第1040章 我想下去 所以才有这么完整框架的构想 结束后，私下里交流时，杨辰再次提到了纪委的参与。 高军辉奇怪地问：“你为什么非要把纪委拉进来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江书记对方璧海有意见？” 杨辰怎么说呢，督察室听起来很厉害，实际上没有什么手段，他们最多就是把你不配合工作的情况给领导报上去，领导如果跟你关系更好，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 相反，纪委就不一定了，虽然现在纪委还没有后世那种管天管地管空气的张扬，但毕竟是强力部门，凡是当领导干部的，谁敢不怵几分。 而且让督察室在前面干着，让纪委在后面督促，可以起到监督和促进的效果。 “高市长，涉及到实实际际的利益，有些甚至可能特别严重，督察的威力有点不够，我觉得还是把纪委拉上比较好。”既然出手，杨辰就打算来个尽善尽美，不想半途而废，或者弄成夹生饭的结果。 “那长期呢，刚才问你呢，你转移话题呢，肯定是嫌人多，现在可以说了吧？”不管杨辰说的有没有效果，至少听起来是照路的，而且就算没有实效，不代表不能宣传。 “对，在没有设计完善之前，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因为一旦动手，动静就太大了。”杨辰肯定是有思路的，至少后世那些便民措施目前都还没有呢，拿出来就是超前，就能总结经验教训，就是亮点，就是开创性的工作方法。 “我也不能说？”高军辉好奇地问。 “这肯定不会，这个动静很大，不仅您，说不定还要征求江书记的意思呢。”杨辰笑着说道。 然后打开笔记本，开始正式向高军辉汇报道：“咱们现在准备要做的，是治标，不是治本，靠短期的攻坚式解决问题，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真正想解决这个问题，也不能说解决吧，同样是缓解，但这个是长期性的。” 高军辉点了点：“我知道，就那个吃拿卡要，就不可能完全解决，咱们要做的，是在体制或机制上，尽量减少这种事的发生。” “对，所以下一步，咱们就是把各个行政单位的审批事项和办事职能梳理出来，形成流程图，每个环节找谁，需要什么资料，全部列出来，省得你让人家三番五次跑腿，或者要一些根本没必要要的资料。” 这个是很常见的，比如规定中要求办理人员提供身份证、户口本等身份证件，但负责办事的人，就可以把这一面延伸为拿身份证的同时，还得拿户口本，就算你两样都拿过来了，他还可以跟你要复印件。 “这个环节，可以让政研室、法制办、发改委等部门联合，把所有的审批事项和办事职能，能规范的尽量规范，能简化的尽量简化，然后固定下来，除非上级文件更改，不然的话不允许随便增加环节或者节外生枝。” “等这个工作完成之后，就是把这个流程图贴到每一个单位的大门口，对应科室的墙上，以及专门弄一套宣传板面，利用各种形式进行宣传。” “如果有谁不按照流程图办呢？”高军辉认真地问道。 制度再好，关键看落实和执行，以及监督的力度。 “我想就是说请示您和江书记，抽调两个督察室和纪委督察室的人，组建一个机构，可以叫清沅市发展服务中心，也可以叫行政事务监督中心，搭建一个热线电话，只要遇到不按流程图办事的，可以拨打举报电话，由这个发展服务中心去督促落实。” “当然了，肯定要再制订一个制度，根据违反轻重进行惩罚，不过这个我就不专业了。” 杨辰从来没有打算包揽所有的工作，用人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分享功劳。 其实杨辰说的就是后世的行政服务中心或者政务大厅的雏形，为什么不一步到位呢，因为还没有发到那一步呢。 对于各个行政单位来说，他们就是靠着行政审批权生存呢，你把他们自由衡量的权力剥夺，就已经让他们不满了，还非得拿到其它地方，人家的局长都不可能同意。 所以才要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慢慢来。 同时，很多单位执行审批权拿的是上级的文件，不管是简化也好，还是说放到大厅办公也好，有些还得上级部门同意才行。 而清沅市，只是一个地市，没那么大的权力。 这个必须是上级出台文件，要求成立行政服务中心类似的机构才行。 不然的话仅凭一个地市去要求，只能把那些微不足道或可有可无的审批事项拿过去，只能充当样子货，拿着去领导那里宣传可以，没什么实际性作用。 “行呀，你再完善完善，我找机会向江书记提提，然后由你向他汇报。”高军辉自然不会去贪杨辰的功劳，因为对他们来说，到时候真成功了，他们会拿着去省领导那里邀功。 “好的，我会尽快完善，形成方案。”现在只是杨辰的初步构思，就这些东西完全想实现，没有三五个月根本不行。 “小杨，你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这么快就想出了这么多东西。”高军辉赞叹地说道。 “高市长，我在下面调研的时候，遇到过各种各样的情况，然后才考虑怎么样减少这些事情的发生，虽然我们讲究以人为本，但是不能只对干部以人为本，所以还是要规定的更严格一点，更细致一点，这样才能减少群众对我们的怨言。”杨辰非常认真地对高军辉说道。 高军辉看了看杨辰：“小杨，你能这么快拿出这么完整框架的构想，是不是还想下去执掌一方？不然你不会考虑这么多。” 杨辰点了点头：“是的，我考虑了很多，也很多设想，很想找个地方试验一把，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您能同意。” 杨辰并没有想瞒着高军辉，因为要想下去，肯定得江宏图和高军辉同意，比起江宏图，杨辰觉得高军辉更难打动，所以要先说动他。 第1041章 有人泄密 高军辉沉吟了起来要，杨辰说了这么多，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就算全部实行下去了，也要根据效果进行调整。 杨辰要是在的话，他可以完全交给杨辰，因为市长助理完全可以代表市长行事。 哪怕到时候实行开来，成效显着，并不是说杨辰就没用了，成效显着才需要继续坚持。 成效不佳，那就继续改进，只要路子对头，就贵在坚持。 “小杨，说实话，除非我从市政府离开，不然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不过你现在的级别，完全可以下去兼任个县委书记，这个不影响的，就要看江书记同不同意了，对了，还有省里。”高军辉真不想放杨辰走。 思路他自己也想过很多，手下给他出主意的也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没有可操作性，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或者把其它地方的失败经验拿过来，咋滴，换个地方就能成功？ 杨辰提出来的，看似简单，却听起来很有可操作性，而且杨辰对此还非常自信，让人不由自主地被感染。 杨辰说的下去担任县委书记，在高军辉看来，应该问题不大。 特别是江宏图这里，只要是对全市发展有利的，他一般不会阻止，前提是你的说法得能打动他。 但是下去当县委书记，这个需要省里任命，难度可能大点，不过江宏图只要同意，他去省里要求的话，省里一般会给他这个面子。 杨辰也点了点头，让他现有这两个职务辞了，只当一个县委书记，他也不是多愿意。 县委书记直接市委常委的，他都已经见了两例了，李民生和周少游，不过两个人都是老牌县委书记了，具备直接提拔的资格。 而杨辰这样的，只能往副市长的方向努力，在这个方面上，县委书记还没有市长助理有优势呢。 所以他只能以党组成员、市长助理的身份兼一个县委书记，这样人虽然辛苦，却什么也不耽误。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机会。 杨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继续完善方案。 政府办本来准备给杨辰配秘书的，被杨辰拒绝了，生活方面，杨辰不需要秘书，年纪轻轻的，用不着别人伺候，工作秘书倒是有用，但政府办的这些年轻人，杨辰一个也相不中。 他又不能说调别的单位的人来给自己当秘书，他还没到这份上。 杨辰正改的专心致志呢，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杨辰接通了电话，温和地问道：“马总，有什么事吗？” 来电是兰环重工的马总，叫马泰，才三十多岁，性格却特别好。 就是那个被交通警察一年罚几十万的那个，用他的话说：罚都罚了，能怎么样，再说了，胳膊扭不过大腿，不愿意又能怎么样。 他是个搞技术的出身，专业对口，后来他一个表姐夫当上了某化集团的副总经理，就让他辞职不干，开了这个厂子，专门给某化集团供应化工容器。 生意也不是太好，毕竟供货方不是他一家，但胜在稳定可靠，价格好商量，结账又顺利。 所以他性格好也是有原因的。 在电话那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杨辰说道：“杨市长，刚才交通警察他们来我们厂里了，说要把罚款退给我，我没有要，但人家说还会再来的。” 杨辰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是自己那天在会上说的内容，不知道被谁传到了交通警察这里，人家为了减少麻烦，主动上门进行退款。 怎么说呢，本来交通警察就是不是杨辰的主要目标，这可是张高产的手下，杨辰势必不能先拿人家开刀。 不过这手脚也太快了，杨辰的本意是想到时候可以用这个来打开局面，你这样弥补到时候怎么办？ 再说了，交通警察的罚款一般是要缴入市政府财务的，你哪来的钱去退款？ 就算有小金库，敢这样用嘛，不是直接就暴露了？ “马总，你该收收，看他们用什么方式给你的钱，需不需要你出什么手续。”既然你们敢捣鬼，杨辰就敢继续查下去，以为这样就能把问题解决，照样能找出问题来。 挂了马泰的电话，杨辰又打给了张高产，问是不是他安排的交通警察去退款。 张高产极为奇怪地说道：“我没有安排呀，再说了，既然是正经罚款收入，怎么可能去退款。” “我落实过了，罚款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无非是罚的勤了点。” “我们既然敢罚，就不怕找后账，怎么可能去给他退款，你确定他们去了？” “应该是去了。”杨辰觉得马泰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 “我现在去落实一下，看看到底谁的主意。”说完之后张高产挂了电话，这个一定要查清，谁敢把手伸到自己的地方。 杨辰却觉得该赶紧筹备会议了，不然的话再拖下去，这些明显的问题说不定就没了。 请示了高军辉之后，杨辰立刻带领整个政府忙碌了起来。 在准备会议内容的同时，还要确定参会对象，杨辰的目标就是全市的产值前一百名和税收前一百名进行综合之后，按次序把参会名单确定下来。 按照杨辰的方案，每期十五个人，一次人太多了，不利于工作，同时高军辉那里也不好安排时间。 然后杨辰亲自联系对方的负责人，把这次会议的目的向他们进行了传达，打消他们的顾虑，让他们提前准备汇报材料。 有的半信半疑，觉得提也没有什么用，可能就是白白地浪费口舌。 杨辰想的是第一次开必须把招牌亮出来，然后产生效果，这样的话再去开第二期就比较容易。 所以第一批入选的企业，都是有各种问题，但是问题却不是太棘手，同时对企业来说，又确实有用。 光是这一步，杨辰就用了两天的时间，电话打了几百个，甚至这些企业准备提的问题，杨辰都提前记录好了。 方案也好了，主持词也有了，议程也齐了，企业也预通知过了，就等着领导就位呢。 第1042章 来吧 有问题尽管反映 筹备一个这样的会议，最大的困难在于领导的时间不确定，下面的人辛辛苦苦三五天，一切尽善尽美地准备妥当，累的要死要活，但领导抽不出时间，就得一直等着。 等的时间长了，很多东西是有时效性的，材料里的内容、数据就需要修改，企业的人可能外出了，要换人，他们的问题可能有新进展了。 杨辰的好处在于，他只拿大主意，下面有曹非明和陈华安两个秘书长都是受过他恩惠的，指使起来不用客气，他们呢比较尽心尽力，所以事情就顺利。 有秘书长的情况下，政府办主任就相当于略高一点的中层干部，面对深受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信赖的市长助理，那是毫无还手之力。 一切政府部门，谁的话语权大，最终都要看谁在一把手那里最有脸。 只要有高军辉支持，杨辰在市政府里面，趟着走都没问题，更何况唯一能跟高军辉掰掰手腕的李志新跟他关系更好。 按照杨辰的规定，每位企业家的发言是十五分钟，十五个企业家，光发言就得将近四个小时，基本上半天的时间，还要有领导讲话，中间串词等。 其实从发言时间上就可以看出这次座谈会的实际意义大于象征意义，确实是企业家座谈会。 而不是有些打着企业家座谈会的名义，却只给每个企业三分钟或五分钟的发言时间，领导却是一讲就是半个或一个小时。 三分钟或五分钟够干什么，根本不够人家展开讲的。 要知道企业家跟领导一样，讲起话来也是一道一道的，给你扯两三个小时都没有问题。 这次会议不邀请相关单位参加，也不邀请具体的分管领导，属于县区的，也不邀请县区领导。 就是高军辉、李志新和杨辰三位市领导，以及市委市政府两边的督察室和纪委督察室。 十五家企业，像杨辰举例的那个天泰化工、兰环重工都包含在内。 兰环重工这边，交通警察过来进行了弥补，但天泰化工却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不是张高产信誓旦旦地说不是他安排的，杨辰真的要怀疑是他了。 不过张高产也解释了，几个支队里面，只有交通警察那边跟局机关不在一块办公，独立性也相对较强。 杨辰就把怀疑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因为除了他，不应该再有别人了。 反而是这种非正式小范围的会，泄密的不多，因为知道消息的就这么几个人，没有多余的工作人员参会，消息一泄露，一排查关系，立刻就能锁定目标。 好不容易等到高军辉和李志新都能抽出时间，杨辰赶紧把会议筹备组的人都叫过来，布置会场的布置会场，通知企业的通知企业，再次确定参会人员，如果有变动的话，还要确定汇报方向。 通知其它参会部门，通知媒体记者，由于时间太长，会议结束就到晚上了，还要准备晚宴。 好在有曹非明和陈华安在，真的是减轻了杨辰的很多负担。 杨辰是会议主持人，在介绍议程时，说到每个企业家十五分钟的发言限制时，旁边的高军辉摆了摆手：“等一下，既然让人家畅所欲言了，为什么还要限制时间呢，没必要，大家可以随便说，想说多长时间就说多长时间，我和李市长、杨助理三个陪你们陪到底，晚上安排有工作餐，咱们吃饭的时候还可以接着聊。” 李志新在一边补充说道：“今天请大家请过来，就是希望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拘谨，不要担心，也没有其它部门参加，也没有别的领导参加，大家对政府有什么建议和要求，可以畅所欲言，现在不好说的，一会也可以去酒桌说，公开不好说的，大家也可以私下跟高市长和我及杨助理反映，会议材料上有我们私人的联系方式。” 高军辉又接着说道：“对，只要是我们政府能帮上忙的，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我们政府或者某些部门的做法，影响咱们企业发展的，可以随便提，只要不违反原则，能改的一定改，我以市政府的名义保证，你们反映的所有问题，不管解决与否，都会给你正式反馈，你们也不用担心被打击报复，参会的还有纪委的人，有谁敢借机报复你们的，纪委负责解决。” 有了两位领导的公开表态，再加上杨辰的暗中保证，在座的企业家们才开始，真正把近几年遭受到的各种委屈一一说了出来。 仁康生物制药准备新建一个基因药物生产研究中心以及生产基地，需要征三百五十亩地，预计总投资将近十五亿元，他们想一块较为平整且周围没有污染的地，可是一年多了，迟迟办理不了手续。 为什么办不了，原因人家没说，估计有难言之隐。 绿源环保设备公司因为厂内变压器的产权问题跟电业局打官司，虽然官司赢了，电业局却开始不配合，导致新建生产线不能投资，而问题的根源，这位许总也说了，是他不肯将厂内的线路改造工程交给电业局下面的公司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高军辉才真正感觉到，每个企业都有扩张或发展的需求，而政府确实限制了他们，征地手续办理困难，这个谁都知道，但也不会难到两年都办不下来。 如果彻底不行，人家再找地方就是了，一直拖着不办是什么意思？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天泰化工的问题简单，就是两个部门互相扯皮的问题，但他们同样也是土地手续办理不下来，导致企业无法以土地融次的问题。 到兰环重工这里，马总把自己遇到的怪事说了出来，罚款可以理解，但这退还罚款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 高军辉看了李志新，李志新茫然地来回看了看，最后对马总说道：“马总，能不能一会安排你的人把退还的手续拿过来我们看看，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退的？” 六十多万呢，如果已经入帐，咋拿回来的，如果没有入帐，钱那去了，严格来说，交通警那边的罚款都是要入财政帐户的，然后财政再返还给他们，但六十多万不是个小数目，李志新不记得有这笔支出。 第1043章 高军辉进退两难 江宏图心中暗爽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交通警察是个什么样的部门，正编才几十个人，辅警是正编的好几倍，为什么人挤着头也要进去，还不是因为有油水可捞。 捞油水又分好几种形式。 纯私人性质的有，比如没钱喝酒了、赌钱手气不好输光了或者情人非让买个礼物了，一般结了婚的男人，工资都受老婆掌控，花钱不太自由，但正常外开支怎么办？ 上路呗，胆大的一个人，胆小的两三个人，找个偏僻又车多的路，查，交罚款不扣车，任君选择。 杨辰就听说过一件事，一个车主，因为一个大灯不亮，但晚上又没地方修，只能凑合往前开，结果一路上被查了六次。 这就是纯私人行为，罚的钱都揣自己腰包里了。 还有就是半私人半集体性质，一般是交通要道的固定执法点，或者某大型工程的出口处，天天都要从这过，车老板一般都会采用包干的形式，或者论天，或者论月，给你们这个点多少钱，你们内部自行分配。 在岗的多拿点，不在岗的少拿点，管事的领导再分点，这就是长流水的收入。 还有就是名额制，你是普通员工，好，你有一辆车的免处罚名额，你想自己跑经营也好，入干股也好，或者干脆租出去也好，反正都是你的。 然后带班的几辆、小队长几辆，依次类推，不违规不犯法，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大家伙创收了。 至于通过车管所、执法罚款等正规创收，这个就要走账，要有进有出，财政一支笔，收支两条线，那也不是谁想花就花，想退给谁就退给谁的。 如果金额小就算了，六十多万呢，动用怎么着不得有个手续。 最终十五家企业报上来二十八个问题，除了有一个企业反映煤炭价格过高导致他成本较高市场竞争力弱外，其它的问题都是各级各部门卡他们的事。 有个叫长河精密机械的公司，邻的村是个远近知名的乱村，把企业搞的苦不堪言，工人下夜班容易被抢劫，进出厂的道路总是被挖断，逢年过节领一帮孤寡老人去勒索钱。 这种事，他们找人都不知道该找谁处理，现在听了市长说管到底，一肚子苦水拼命往外倒，弄的高军辉脸色极不好看。 这还都是市里数得着的大企业，都有这么多问题，小企业岂不是更多？ 怪不得发展不起来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企业家们纷纷就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拼命给高军辉敬酒，如果不是李志新和杨辰拼命解围，高军辉绝对过不了这关，太热情了，同时也说明了他们的期盼。 第二天上午，半是宿醉，半是发愁，高军辉看着一条一条列出来的问题台账直感头痛。 基本上没有一条好解决的。 “下午通知各部门来吧？”李志新在一边建议道。 杨辰也看到了这些问题，这些问题都比较大，如果说开个会，让各个部门把问题领回去容易，但人家不解决，或者拖着解决，督察室再催又有什么用。 有的也上升不到违纪的层面，纪委介入也用处不大。 高军辉摆了摆手：“小杨，你是什么想法，我觉得单纯开会好像解决不了问题。” 杨辰苦笑了一下：“高市长，李市长，我也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我觉得想要解决这些问题，还得再拔高一个层次。” “你的意思是？”高军辉有点不太确定地问道。 “古希腊有句谚语，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咱们呢，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创造问题的人，谁制造了这个问题，你不解决，你就下台，所以，这个得市委也出面了。”光凭市政府，可吓唬不住这些实权部门，但市委就不一样了，管事的，从来都没有管人的重要。 高军辉脸上有些不甘，他还是想凭借着新工作思路，做出一番成绩来的，如果让市委介入，大半功劳都要被市委拿走。 可是如果虎头蛇尾，把问题收集上来了，却得不到解决，特别是他大话都放出去了，到时候这些企业家会们怎么看他？ 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权威还要不要了？ 以后说话谁还听？ 现在成了进退两难了，进，自己没有什么好处；退，更没有什么好处。 看着杨辰，他很想让杨辰给他出个更好的主意，但杨辰一脸的爱莫能助。 这些问题就相当于疑难杂症，好解决早解决了，人家那么大的企业能没关系，能不认识几个领导，解决就是都有深层次的原因。 “还是让市委介入吧，最起码成绩是人家的，成效是咱们的。”李志新相对更为理智些，开口劝说道。 高军辉点了点头，指了指杨辰：“你跟我去找江书记汇报一下吧，让老李去接省里来的检查组。” 去往市委的路上，高军辉都有点意志低迷，好不容易费了这么大劲，最终却落了这么一个结果，确实让人心里难受。 到了市委时，秘书一见，赶紧进去汇报，湖州县的书记正在汇报工作，一听说高市长来了，赶紧起身告辞。 江宏图送他出门的同时，迎了下高军辉，一举两得。 见到高军辉过来，江宏图心中暗笑，他当然从市委督察室那里听了汇报，知道怎么回事。 玩砸了吧，觉得你市政府挺有能耐的，还大包大揽地对人家许诺，解决一切问题，你能解决不能？ 不过心里幸灾乐祸，脸上肯定不能带出来，还得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老高，领着小杨来干什么？不是来把小杨退给我的吧？” 两个人搭班这么长时间了，高军辉能不了解他，一看他都开起玩笑了，心情肯定很好，为什么好？还是看自己的笑话。 唉，这二把手的滋味真难受呀。 不过面上还是爽朗地一笑：“江书记，我是来找你求援来了，守多大的碗儿吃多大的饭，遇到问题了，还得找组织出面呀。” 第1044章 不解决问题 就解决你们 江宏图很大气地一摆手：“说什么呢，咱们都是组织，包括小杨也是，都是市委市政府的一员，也都是组织的一部分，不分你我。” 杨辰以前是正处级干部时，却不是市委委员，因为他资格较浅，本来已经提名他进入市委候补委员名单的，结果没等就位，先离开清沅了。 但是这次一回来，任命一下发，立刻专门开会，把他补选了进去。 江宏图也没有装的完全不知情，直接把周少游喊了过来，然后几个人坐到小会议室。 杨辰把整套工作方案先介绍了一下，虽然江宏图已经看过了，但还是不停点着头。 心里却感叹，小杨还是比较有思路的，至少这个别人就想不出来。 周少游看着杨辰，也是不得不服，别看人家年纪小，确实能力出色。 当时自己还以为他想下去当县长或县委书记呢，谁知道人家却去了上面，就这么一去一回，副厅级到手了。 然后杨辰开始详细讲述每个问题的由来、原因、困难在哪。 江宏图只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的这么具体，听了以后也非常震惊。 下面竟然有这么多的问题，他这个市委书记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听到一半了，他忍不住问周少游：“这些问题咱们市委知道吗？有人反映过吗？” 周少游赶紧摇了摇头：“没有，从来没有人反映过。” 这些事他听了之后，知道存在是肯定存在的，那个地方都少不了这种事，要说独立一件，大家都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一点都不稀罕。 可要说这么集中说出来，而且一听这些问题还极大地影响了企业的发展，相应就影响了清沅市的发展，听着就比较大条。 高军辉有点不相信，一拍桌子问道：“纪委那边呢？政协那边呢？统战部呢？工商联呢？咱们这么多机构都是摆设？连最基本的情况都不掌握？” 周少游摇了摇头，确实没有，为难这些企业的都是各地各部门，你说的这些机构，在他们看来，就是跟这些部门一个鼻孔出气的，说不好听点就叫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人家反映来干什么。 江宏图又一拍桌子：“老周，你去给我通知，召开紧急会议，把常委们、领导班子成员，我说的这些部门，都给我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然后对杨辰说道：“小杨你先不用说了，一会去会上说，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听了以后脸红不脸红。” 周少游赶紧插嘴问道：“市直相关部门也通知吗？” 江宏图一瞪眼：“通知他们干什么，惹出来的事还不够多呢，现在顾不得他们，我就是想问问这些部门，如果不开这个座谈会，是不是这些问题我们就永远不知道？” “企业家也是群众的一员，也是有组织的，为什么这些问题没人反映，工商联是干什么吃的，统战部是干什么吃的，政协呢，不是前一段时间还搞了个“关爱企业行”活动，就是这么关爱的，去人家厂里面看看，拍几张照片，吃几顿饭就关爱人家了？” “触目惊心呀，触目惊心呀，这才十五家企业，就这么多问题，一会我倒要问问，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些问题存在，那就是渎职，如果他们知道却不反映，那就是欺骗组织，通知他们的时候，你不要提醒他们，要是走漏风声，我唯你是问。” 江宏图这一波火发的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生气。 等周少游走了之后，他的脸色又迅速平和了起来，转过头来对高军辉和杨辰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召开这个座谈会，我还真不知道存在这么多严重问题，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我们就是耽误清沅市发展的罪人。” 高军辉笑了笑：“确实是，我自己都没想到，问题会严重到这种程度，说真的，小杨提议开这个座谈会时，我都还认为走走形势就行呢，能有什么问题。” 江宏图也用赞扬的语气说道：“对，所以说，让杨辰去政府是对了，不然的话这些问题咱们就无法发现。” “我都没想到，大企业也会这么困难，送礼也不好使了？还是说他们不知道送礼？” 江宏图感叹道。 杨辰在一边什么也没有说，很明显的事，送礼都解决不了的，说明人家要的更多，或者说就是故意为难你的。 手里有点权力的人，不代表都是要好处的，有的人是不敢，有的人就是纯粹喜欢为难别人，从为难别人中得到快感，特别是为难的人身份越高，他越开心。 你是个大老板又怎么样，不还得被我拿捏，还得求我，说好话，想拿钱摆平我，我就是不要，看你能怎么样？傻眼了吧？ 江宏图也没指望两人给他一个答案，想了想后对杨辰说道：“一会开会归开会，但开会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要想个推进解决问题的路子，小杨你是怎么想的？” 杨辰想了想后对江宏图和高军辉说道：“江书记，高市长，我是这样想的，我大致梳理了一下，这二十八个问题，共涉及十九个部门，但有的问题牵涉到两个部门，本来就是扯皮事，交给他们还是扯皮。” “我觉得不如把问题分解给他们的分管领导，让他们的分管领导去督促他们下属的单位进行整改，咱们只对着分管领导，让他们定期在常委会或常委扩大会上汇报进展，或者说限期解决不了的，让分管领导在会上作表态发言。” “咱们不管这些单位是怎么解决问题的，就让他的分管领导去催他。” 江宏图顿时眼前一亮，对呀，有的单位或许还有可能破罐破摔，但这些分管领导却不敢，反正是他们没管好惹下来的，就是让他们去解决。 一会话可以说的更重点，不好好解决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小杨这句话说的很好。 高军辉看了杨辰一眼，这招挺损呀，毕竟都是当领导的，谁愿意在会上丢人，这样一来，肯定比直接把问题交给具体单位要好的多。 第1045章 这么好的会 为什么不多开 “对了，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我看已经解决了，但你们好像不打算放过。”江宏图指了指兰环重工那个问题。 “我们后来查了一下他们的支付手续，用的什么检测中心的钱，查一下吧，至少这是不符合财务手续的。”高军辉对江宏图说道。 其实审计也能查，经侦也能查，但还是纪委查最名正言顺。 “张高产对此没意见吧，别影响你们班子的团结。”江宏图表面上劝道，实际上是不想纪委介入。 “张市长没意思，他说跟这件事没关系，不是他安排的退款。”虽然张高产说的可能是真的，但他这么说，实际上也是一种撇清，没有维护自己部门的利益。 当然他做的也不能说错，不然责任就成他的了，如果上纲上线的话，也是大问题。 “行呀，一会会议结束后，你跟姓方的沟通一下，让他安排人查查，看看能查出个什么来。”江宏图看来是真不喜欢方璧海，连表面上的尊敬都不给。 当然了，也有拿高军辉和杨辰不当外人的意思。 高军辉点头答应。 然后开始按照杨辰的说法，准备材料。 在会上，江宏图大发雷霆，将台下众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特别是那几个部门，更是被贬的一无是处。 然后杨辰才开始说这些问题，大家听了之后，才知道江宏图的火气从何而来。 特别是下面那几个部门，更觉得委屈无比，这件事我们怎么会知道呢，我们又解决不了，反映给我们有什么用。 骂完了他们，江宏图才把说这些分管领导们：“每个人都把属于你们的问题领回去，看你们手下的人，干的这叫什么事，按照上面的要求，尽快解决，解决不了的，下次会上给我说明情况。” “你们也告诉他们，市里马上就要调整干部了，他们要是干不好，有的人想干，谁到时候有问题没解决，一律不列入调整名单，谁要是敢对问题整改阳奉阴违或者弄虚作假的，你给我下台走人。” “我可告诉你们，谁要是影响了清沅市的发展，你自己就别想发展，散会。” 都散会了，李志新还在那里一脸痛苦地坐着，他手里的问题是最多的，想不到转来转去的，就又到了他的头上。 他可是常务副市长，这些问题解决不了，或者说不能又好又快解决，都对他的威信是种伤害。 一来你下面出了这么多问题，说明你监督不力；二来问题不能尽快解决，说明你对分管部门没有掌控能力；第三，市委书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你的分管部门还不当回事，说明你连人都管不住。 “老李，你给他们开会的时候，我也参加一下，给你助助威。”高军辉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谢谢，有你支持，我就有信心了。”李志新十分感激，毕竟市长出面，不仅代表的性质不同，再重要的是，高军辉在人事方面的影响力。 市长参加 ，那就不用问了，杨辰也得参加。 之后回到高军辉的办公室，高军辉担心地问：“小杨，你说咱这第二期座谈会还需要再开吗？” 杨辰想了一下：“如果这些企业的问题得到解决，其它的企业自然也想参加，不过最多也就三次，以后问题就搜集不上来了。” 到时候下面的单位也都聪明了，要不提前去把问题解决掉，要不让企业不要把问题向上反映。 “能开三期也行呀。”高军辉自然也知道这种情况，要是没市委介入，这些问题真的不好解决。 本来按他的谋划，如果效果好，开个十期八期的应该没问题。 杨辰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如果企业不反映问题，哪来的问题？你解决谁去？ 哪怕企业还存在问题，人家不想反映，你有什么办法？你是市政府也不能强迫企业反映问题呀。 到时候再开这个座谈会，就失去意义，变成了一般的歌功颂德式的座谈会。 但是仅开三期的话，到时候往上汇报或者宣传的时候，没法解释。 你在这拼命夸开这个座谈会的意义，领导问你，既然这个座谈会这么有意义，那为什么不多开，只开三期呢？ 你无从解释。 你说再开没意义，那你这三次又有什么意义？ 你说问题已经解决完了，难道就这四十五家企业有问题，其它的就没有？ 无法自圆其说，或者上下逻辑不照。 高军辉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杨辰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想了想后说道：“那就只能设立热线举报电话了，谁有问题都有可以举报，然后邀请这些有问题的企业来，只要不知道这些企业是谁，其它部门就没法去做工作。” “这样一来，至少开个五六期问题不大，就是企业的规模不在。” 高军辉一摆手：“这个时候顾不上这个了，你该筹备筹备第二期吧，” “等等第一批的企业问题解决的差不多了再开吧，效果反而好点。”杨辰赶紧建议道。 高军辉点了点头：“先筹备，开的话至少等第一批问题解决了百分之八十以上了再说。” 在市领导的督促下，问题解决的很多，特别是很多扯皮事或故意拖延的事。 所以很快就召开了第二期座谈会，这些企业都是提前找好的，问题也都搜集的差不多了，不过有一部分已经被相关部门解决掉了。 在会上，也向这些企业通报了第一批问题的解决情况,所以这些企业发展还是挺积极的，最终第二期搜集上来二十三个问题，只不过比起第一批，问题不那么严重了。 所以杨辰最多开三期的判断是对的，高军辉也认识到了。 还跟第一期一样，常委办对这些问题进行交办，各领导负责对这些问题进行落实，比起第一批，这一次问题解决的更快。 杨辰正在准备召开第三期呢，方璧海打来了电话：“小杨，晚上到家来一趟，有点事得跟你沟通一下。” 第1046章 把张高产弄下来你能接任不 喊家里去，一般都是有私事要谈，或者说比较隐秘的事，并不是说在办公室谈不够安全，目前还没有大规模往领导办公室安装窃听器的案例。 在家里谈，无非是更亲密，氛围更合适。 方璧海对杨辰的印象一直很好。 杨辰对方璧海也没有什么负面的看法，人家虽然背景惊人，但并不是特别嚣张的人，只是刚来的时候跟江宏图掰了掰腕子，让江宏图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平时也不过份。 他来除了自身需要弥补基层履历外，也是给方嘉嘉的发展保驾护航。 如果是以前，杨辰的发展和方嘉嘉还有可能产生冲突，现在杨辰前进了一步，两个人已经没有直接冲突了，更不妨碍方璧海看好杨辰。 官场上，虽然竞争不可避免，但盟友同样也是不可或缺，只不过以前方璧海一直不把杨辰当盟友对待，只是当成一个值得扶持一把的对象。 现在却是同一个级别了，虽然他在副厅级的顶端，而杨辰在副厅级的末端。 所以杨辰到的时候，方璧海不仅准备了酒菜，连方嘉嘉也在一旁。 坐下来之后，方璧海先说这是一场家宴，不谈工作，不谈事，只谈风月，当然了，此彼风水非彼风月，就是只谈逸闻的意思。 喝的差不多了，三个人又移步到方璧海的书房，开始喝茶，杨辰就知道，正事来了。 方璧海也没有再隐藏他的目的，直接开口问道：“小杨，你跟张高产的关系怎么样？” “一般呀，只是比较熟而已。”张高产实际上算是杨辰的市政府的盟友之一，但重要性肯定比不上高军辉和李志新。 只不过他掌控全市的警察系统，这一类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所以两个人交情还算不错。 所以杨辰没说那么确定，一般关系，小事也能出手。 “我想把他弄下来，不知道你这边的人能不能出手，帮你把副市长的位置拿下来？”方璧海脸色平淡，很是随意自然地说道。 却把杨辰弄的心里一紧，这是要干什么，无缘无故地就要把市政府党组成员、副市长、警察局局长弄下来。 这可是仅次于常委的副市长了，基本上比江雄良都不差什么。 你一句话就要把人家弄下来？为什么呀？ 不过更让杨辰大吃一惊的是，你弄下来后，想把这个副市长交给我，为什么呀？ 虽然说纪委把这个干部弄下来，不代表这个干部职务就归纪委了，但方家的背景，特别是方璧海背后那个人的关系，插手个副市长归属那绝对是轻而易举。 方璧海看了一眼侄女：“主要嘉嘉资格还不够，也不想便宜别人，你要有机会的话，我就出手了。” 杨辰赶紧摇头：“我也不行，这才刚上来没几天，要说再过个一年多，或许还行。” 杨辰背后站着好几位大佬，但是这些大佬不会牺牲原则去帮杨辰提拔，而且人家也认为没有必要，谁说起来，都是让杨辰多锻炼，杨辰怎么去跟人家说，这有一个副市长的位置，帮我拿下吧？ 杨辰认识的这几位大佬，原则性还是比较强的，至于有的人，杨辰想让人家帮忙，就得付出足够的利益，而这是完全没必要的。 比如说，你送给谁一个亿，副市长肯定没问题。 但那个未来必然会受到反噬，而且杨辰也认为不值，有这个钱还不如捐了呢。 家族中人，在这方面可以肆无忌惮一点。 方璧海哈哈一笑：“一年多的话，嘉嘉也快够资格了。” 他没有接着往下说，杨辰也知道什么意思，方嘉嘉现在已经是标准的正处了。 等再干一段，正好碰到那个地市或厅局的领导班子缺少女性干部的话，直接就可以提成副厅，连县委书房都不需要过渡。 这就是女性干部的优势，当然了，这也得是你有背景才行。 比如说过个一年半载的，某地市或某厅局领导班子突然少了一个女性干部，可能某个省领导就会说，现在都提倡干部年轻化，也主张干部上下交流使用，那去基层找一个年轻点的女性干部吧。 组织部一排查，这正好有一个，符合领导提出的两个条件，还是个女性干部，就她了。 所以人家方嘉嘉根本不急这个副厅，正经是副厅往正厅走的话，就没这么容易了。 到时候就得兜兜转转，在多个岗位上历练，然后才有机会。 “方叔，我能不能问下，张高产是怎么得罪你了？平常也经常打交道呢，感觉人还不错。”杨辰想了想，还是得问清。 到底张高产怎么得罪方璧海了，气的都要拿下他了。 再说了，把自己喊过来，肯定也跟自己有关系。 方璧海嘿嘿一笑：“小杨，你还不知道吧，咱们两个被他拿刀使了，我方某人这把刀是那么好使的？江宏图都没这个胆，他倒是胆大。” 见杨辰一脸茫然的样子，方璧海只好给他解释道。 杨辰这才明白，还是跟兰环重工那件事有关系。 这件事确实是从张高产这里泄露出来的，只不过他采取了一个非常隐蔽的手段，同时又装的特别无辜。 张高产的司机，拿着一些票据去交通警察支队那里报销，这是很正常的，领导有些票据不好处理，找下属单位化个缘，很正常，毕竟是顶头上司，交通警察这个面子还是会给的。 司机跟这边财务闲聊的时候，无意中说起来了这个事，说罚人家六十多万，人家要去市长的会上反映了，到时候问题可就大了。 这边财务就赶紧汇报给了上级，上级一定，赶紧处理吧，人家也没有太当回事，直接找了六十多万就支给了兰环重工。 谁知道这样一来，又被市里以违反财务纪律为由给了纪委让查。 方璧海那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既然你们让查，我就往大了查，结果这一查，顿时发现了一起了不得的一件事，这才把杨辰喊了过来。 第1047章 大人物也是你能利用的 他把杨辰叫过来的意思就是，如果杨辰这边能找关系把这个副市长拿到，他就把事往大的方面闹，想法把张高产弄下来，来个一石二鸟。 如果杨辰没有太大机会的话，他也不想便宜别人，毕竟闹大了，对他也没好事，反而有点坏处，他就没必要出那么大的手了。 “到底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杨辰好奇地问。 不过他又随后补充道：“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人家纪委查案，也是有保密要求的，杨辰怎么能强求呢。 方璧海轻笑一声：“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原来付款的那个机动车检测中心，是交通警察下属的单位，承担全市机动车年检和各种鉴定工作，当然了，还有好几个，包括交通警察自己开的，都还有两三个。 这个不是规模最大的，反而是最不出名的，开在交通警察驻地的后面，门面也不是太显眼。 杨辰知道，以前的机动车检测站都是他们自己开的，车子想要通过年检，没病也要给你挑出病来。 车比较新的，可以在手刹下面放盒好烟，或放个钱，一般都问题不大，转一圈回来，就通过了。 如果车比较旧，那就麻烦了，要不提前找关系，多掏个钱，要不就得不能通过后，去他们有关联的修车厂鼓捣下，就通过了。 当然了，也有认不清形势，非去自己找的修理厂，那就难说了，三回五回的不让你通过也正常。 大约在十年后，国家要求交通警察或其它部门开的检测站，必须跟管理部门脱钩，进行社会化运作，到那个时候，一大批有关系的人开起了机动车检测公司，竞争多了，服务也好了，价格也低了，一般也容易通过了。 方璧海接着说道：“本来我们也没当回事，结果查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账目极不对头，要了很多花招来掩盖真正的账目，他们这种手段我们见的多了，根本就难不住我们。” 方璧海说的很容易，其实查的时候也非常困难，为此他不惜动用了上层的关系，才真正查了出来。 “他们用这个检测中心，当成了他们系统的小金库，也不能说小金库，大金库，账上趴着七千八百多万呢，据说外面还有一千多万，快一个亿了。” 杨辰顿时瞪大了眼睛，竟然这么多，真不叫小金库了，叫大金库。 方璧海很对杨辰的反应表示满意，这才接着说道：“据他们内部人说，这是他们四任队长攒下来的，他们就用这笔钱笼络手下，把交通警察这边弄的水泼不进，同时结交上层关系，通过运作，让局里对他们不能实施有效监管。” 杨辰点了点头，这才对吗，怪不得张高产说交通警察这边他有点插不上手呢，掺沙子什么的手段也用过，没什么用，动作大了，就有上面的领导干涉。 原来如此呀，有这么多钱，怪不人家滋润呢。 拿这个钱去上面结交关系，真能让张高产无计可施。 怪不得这次张高产一方面装的大义凛然，一点不为手下开脱责任，反而力主严惩；另一方面却偷偷泄露机密，让下面提前弥补。 如果不提前弥补的话，反正还不会出这种事，到时候就算是让退钱，也是拿财政上的钱去退，自然就不会被纪委发现。 “你不知道，我这一动手，省厅的厅长都来找我说项，让我放他们一马。” “本来我没打算怎么样，这种事就起来财务违纪，他们也没怎么大肆挥霍，花出去的钱也都发给下面的人了，或者吃了喝了。” “结果那家伙说话太盛气凌人了，不就是有点关系，跟谁没有似的，还没当上副省长呢，就摆副省长的谱，被我教训了一通。” 杨辰点了点头，确实，敢跟你比关系的，确实不多，你牛叉，这个我认。 这也正常，毕竟方璧海还年轻。 他就够盛气凌人了，谁敢在他面前摆谱。 “这件事呢，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大的问题也没有，再深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最多把以前的那些人拎出来，算了，没必要。”方璧海最后说道。 然后问杨辰：“这件事毕竟是你们市政府交给我们的，结果肯定要递到市委那里，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想闹大咱也能闹大，把张高产弄下来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说不想接这个副市长的话，那就算了，正经跟他没什么关系。” 杨辰想了想，自己的情况去动作副市长的话，确实很难，把张高产弄下来，也是便宜别人。 算了，张高产这人也不错，合作的挺好。 就对方璧海说道：“算了吧，老张这个人还算不错，放他一马吧，回头我让他来找你赔礼道歉。” 方璧海一摆手：“用不着，没必要，看你的面子，光把警察局长给他拿下来算了。” 杨辰也没办法，话说到了，他总不能再要求人家连这口气都不能出，估计张高产要心疼坏了的。 只不过杨辰心里也有点暗爽，叫你老小子利用我。 偷鸡不成蚀了一把米吧，嫌人家交通警察那边不听你指挥，或者他也知道这笔钱存在，只是染指不了，所以才用出这个手段。 现在倒好，交通警察那边可能要大洗牌了，但你把警察局长丢了，再洗牌还能跟你有什么关系。 目前这种情况，省厅那边估计也能猜到是张高产出的手，或者方璧海还跟人家说了呢，不然的话，他想拿下张高产的警察局长也不是那么容易，江宏图又不听他的，只能从省厅那边下手。 这样的话新的警察局长人选，根本就跟张高产没关系，甚至连他在警察局的影响力，都不一定能保住。 这就是你利用大人物的代价，你以为象方璧海这样的大人物是这么好利用的。 杨辰就从来不敢干这种事，真需要了，可以找人说，或者用利益来打动，直接交易，千万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聪明，把别人当傻瓜。 甚至对领导们也是，别总想着糊弄领导，次数多了，夜路走多了总遇鬼，领导察觉你这个人不可重用，再想扭转就别想了。 第1048章 张高产真有取死之道 方璧海没有提醒杨辰要保密，如果还要强调，不是显的杨辰太不懂事了。 走的时候，方嘉嘉把杨辰送出了门外。 两个人相对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嘉嘉当了两年多的县长后，显得沉稳了很多。 眼见着送不到头，杨辰只好主动开口：“你在宁城县干的怎么？我天国叔还好吧？” 方嘉嘉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动人的表情：“还行，天国书记挺支持我的，就是国强书记走了有点不太习惯。” 杨辰心中暗笑，两个人虽然说秉性不说，但都有着中年人的狡猾，楞是把方嘉嘉顶在前上，让方嘉嘉冲锋陷阵，什么事都让方嘉嘉上，特别是向上争取利益时，那绝对是一把利器。 平常有出头露面机会，也都是尽量让方嘉嘉上，把方嘉嘉忙的跟陀螺似的。 方嘉嘉并不是傻子，更何况还有方璧海呢，但人家不怕出这个风头，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风头太盛了反而好，更有提拔的理由。 “天国书记上半年有个机会，可以回厅里争取副巡视员，是我劝他先不要回去的，要回也是副厅才回，副巡视员算什么。”方嘉嘉扭捏了一下，暗暗向杨辰表功。 因为她知道李天国跟杨辰并不是普通的关系。 然后又迅速想到了杨辰也是副巡视员，赶紧补充说道：“我不是说，你这个年龄能上副巡视员也很不错了。” “这个没事，天国叔要是走了，你不是能上县委书记，怎么不放他走呢。”杨辰知道，李天国对仕途没有太高的追求，对权力也没有什么追逐之心，副厅长也好，副巡视员也好，能上一个级别就行。 倒是方嘉嘉，李天国这么一走，她就能当县委书记了，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呢，再说了方璧海怎么会同意。 “当县委书记需要管的面太多了，很多事不是让步，就是妥协，我干不了，让天国叔再帮我一段时间，回头肯定给他运作个副厅。”方嘉嘉有些苦恼地说道。 她不知道不是知道当县委书记的好处，到时候更进一步的时候，可以更理直气壮。 但是当县委书记，她也看到了，太难受了，不是老同志过来要车要安排儿女，就是发生什么事件需要赔偿，要不就是上级过来打秋风。 虽然说鼓励她出风头露面，但遇到这种事，容易得罪人，李天国是不会让她上的，但有的时候总得让她知道，她就有点忍不住。 他们方家又不是不知道感恩，李天国这么帮她，她回头一定要好好帮李天国。 “那我替天国叔谢谢你。”看样子方嘉嘉也在宁城呆不了多长时间了，走之前能帮李天国运作个副厅的话，还真不枉李天国这么帮她，要知道李天国和韩国强基本上可以说是手把手地教她，帮助她成长。 对于她缺少的基层认知，更是不厌其烦地给她灌输，能遇到一个这样肯尽心尽力帮你的，都是难得无比，更不用说两个人了。 特别是比起性格较为刚强的韩国强来，李天国的性格比较厚道，也比较柔和，肯这么耐心指点她的长辈，方嘉嘉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她对李天国非常感激。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方嘉嘉的情绪有些低落，可是依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杨辰只好带着她，往另外一边比较黑暗的马路走去。 说起工作中的趣事，方嘉嘉的兴致总算又高昂起来，虽然同样是正处级干部，但在开发区工作的时候，看似也是基层，实际上还是浮光掠水，并不深入，工作性质仍然单一。 但等她当了县长，才知道基层工作有多麻烦，天天都有数不清的小事杂事，等着她去处理，有些还不能放手给下面的人。 她要是愿意接见，可以说每天从早到晚都有人等着接见。 但这还只偏政府职能的事务，如果放眼全县的话，那就更多了，所以她才不希望李天国离开，她不想干这个县委书记，也不想换别人来干。 眼见得方嘉嘉越说话越多，情绪也越活泼，看似谈一夜都有可能，杨辰觉得该收尾了。 她这情况，杨辰又不带把她带其它地方，方璧海那边还等着她回去。 说有什么烦心事没有时，方嘉嘉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杨辰说道：“烦心事吧，倒是没有，就是最近遇到一个讨厌的人，县里新来的警察局局长，看人的目光特别让人讨厌，带着邪气。” “你看他的时候，他倒是正义凛然，就是他偷看你的时候，目光带着不正。”是个成年人都知道，这种不正的目光就是对你有想法，而且还是意淫的那种，自然让人讨厌。 杨辰心里为张高产感到悲哀，估计是方嘉嘉害羞，没有对方璧海说，不然你这个副市长还真有可能不保。 真是取死之道而不自知。 说真的，张高产这人还是不错的，不过还没有好到让杨辰替他在方璧海面前说好话。 “你把他调走？”杨辰关心地问，如果这样的话，张高产还能发挥一点作用。 “他才刚调过来，不好调走吧。”方嘉嘉其实想把他调走，只是不好意思说。 “当然要找理由了，你不用管了，我来想办法。”杨辰很是稀松平常地说道，方嘉嘉却觉得男人味十足，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这种事别人不好插手，杨辰却是无所谓，宁城县不光有方嘉嘉，还有李天国呢。 回到家后，杨辰拿起手机，翻到了张高产的号码上，犹豫再三，杨辰还是没有打过去，暂时不急。 张高产如果没有足够的政治敏感度，或者说消息不灵敏，丝毫感觉不到危机，那杨辰也没有办法。 消息不灵通，是官场中人的大忌，有人要把你拿下来，你却提前收不到消息，那就说明你根本没有救的必要。 正在这时，杨辰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号码不仅陌生，还是一个外地的号码，接通了之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杨主任，是我。” 第1049章 大祸临头还不自知 “蒋县长，你这是在哪？”一听声音就知道蒋国超，杨辰对此并不意外。 “杨主任，我在四明市，刚拿到证据。”电话那头蒋国超兴奋地说道。 “四明市？”四明市是个大港口城市，蒋国超专门跑到那里，看来以前说的是真的。 “对，我刚从举报人手里拿到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打死了三个人，然后抛尸废旧矿坑，造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当事人即使报案也无法立案。”蒋国超说话都喘着粗气。 “这跟证明你的清白有多大关系？”杨辰好奇地问道，总不能是那个小服务员打死人了吧。 “打死人的这个老板叫阎东顺，是县里最大石灰岩矿的老板，手里还有煤矿，跟他发生冲突的这个老板叫元喜顺，原本开的是铁矿，因为发现了伴生的金银矿，引来了阎东顺的觊觎，凡是开矿的，都有点本事，黑白两道也都有门路。” “这次据说是阎东顺不讲规矩，把矿开到了元喜顺的矿里面，两个人打了好几场，互有胜负，这次是经中间人说合，元喜顺是去跟对方谈判的，结果中间人未到，两个人就又吵了起来，然后就阎东顺就下狠手，直接把三个人全干掉了。” “然后剥光装到麻袋里面，扔废旧矿坑了。” “证据是什么？视频？还是录音？”过程这么详细，就跟亲眼看到一样，那只有这两种可能。 “这个元喜顺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托他这个当海员的侄子买了一套盗摄设备，专门录他的行贿场景，据说他拍了很多，然后要胁别人当他的保护伞，这次给他当中间人的就是他的保护伞之一，警察局的刘红凯，很明显人家跟阎东顺的关系更近。” “这次录到的内容里面有阎东顺，也有刘红凯，后面就是录音了，还提到了贺勇刚的名字。”蒋国超看了里面的内容之后，就失去了自己拿去举报的勇气。 这帮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魔。 所以才赶紧跟杨辰联系。 “那这个内容怎么会落到他这个侄子手里呢？”杨辰好奇地问。 现在又没有无线，也没有流量的，录到的内容只能存到本机上，而不能上传到网上，那他是怎么拿到这个内容的。 “他说了，他叔叔出事以后，他当时正好在国内，去找人的时候，他就留心了，因为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谈判地附近的垃圾堆里发现了藏着这个设备的衣服，当时正有人在烧垃圾呢，被他抢了回来。” “发现里面的内容后，他觉得势头不对，就直接出海了，然后就从来没有回去过，一直在想法举报，但一直没能成功，反而被人追查，不知道怎么相中我了。”蒋国超苦恼地说道。 “大老板、警察局长、县委书记，这可不是个一般的组合呀，蒋县长，你这是为难我呢。”杨辰也觉得不太好招惹。 主要是他想把自己从中撇开，如果这件事是由他发动的话，别人会怀疑他的目的。 拿到了证据，蒋国超也好像有了底气，嘿嘿一笑对杨辰说道：“杨主任，我认识的人里面，除了你，别人都没有这个能力，我也只能指望你了。” “行，你先回来吧，不要打草惊蛇，等你到了你再联系我。”杨辰说完后挂了电话。 就是一帮地头蛇，倒也不用上来就找更高层次的关系，看对方能找什么关系吧。 但由谁来发动呢？杨辰有点犹豫。 找别人吧，他不太放心， 找自己人吧，又怕暴露出自己的关系来。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杨辰看到张高产红光满面，看起来兴致勃勃的，丝毫没有即将被免去一个职务的失落。 杨辰暗中撇了撇嘴，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 似乎是看到了杨辰的表情，这家伙还主动凑了过来问道：“这个谁得罪咱们的杨助理了？怎么一脸的不高兴？” 杨辰看了他一眼，顿时灵机一动，这岂不是最好的发动人选，本身杀人案他出手也名正言顺，再吓唬吓唬他，把他的位置跟案件挂钩，不信他不卖力气。 最主要的，他出手的话，别人不会把怀疑的矛头对准自己。 于是杨辰斜着看了他一眼：“高兴，高兴的很。” 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悲哀，充满怜悯地看了张高产一眼。 张高产被他这一眼看的心里发毛，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杨怎么会这样看自己。 就好像看一个快死的人一样？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而是不动声色地说道：“高兴？那咱哥俩得好好喝上一杯。” 杨辰点了点头：“行，你定时间我定地点。”保险起见，杨辰还是想去自己认为靠谱的地方。 “你们约了要喝酒，能不能带上我？”刘向飞突然出现在旁边问道。 张高产赶紧把他拨拉开：“怎么那都有你，今天不行，今天是我跟杨助理的一对一时间，你想参加，等下次。” 刘向飞也不是特别诚心，就是客气一下，凑个趣，既然你们不让，那我就不去了。 不过心里那个好奇劲，就别提了。 到了晚上，两个人来到了清雅小居，这也算是杨辰的半个老根据地了，跟老板娘混的挺熟，看到杨辰过来，老板都从里面出来跟杨辰打了个招呼。 喝了三杯之后，老板娘也进来敬了两杯。 然后关上门，张高产一脸神秘地问杨辰：“杨老弟，是不是老哥我的面相出了问题，要大难临头了？你要看出什么来，可一定要跟老哥说，老哥对你可不薄。” 张高产竟然把问题想到了他的面相上，杨辰也不知道，怎么好好的，这股邪风就吹到清沅了呢。 没几个人知道自己在京城干的事呀，怎么就传来了呢。 不过杨辰不想扮这个神秘，不然话说不清楚，指不定张高产会怎么想呢。 于是杨辰只好沉痛地对他说道：“老张哥，你大祸临头了还不自知，以后可能会很难遇到你了，来，咱哥俩好好喝个。” 第1050章 怀疑吧 总有你吃亏的时候 杨辰刚端起酒杯，就被张高产一把按下。 张高产表情严肃地看着杨辰，郑重说道：“老弟，有什么话直说，不用卖关子，也不用吓唬我，搞这种江湖人士的把戏。” 杨辰只好沉重地对他说道：“老张哥，昨天方书记把我叫去了，说咱们两个联手拿他当刀使。” “纪委的方书记？”张高产的酒意一下子就没了。 杨辰点了点头。 “方书记怎么说？”张高产用锐利却逼迫感十足的眼神看着杨辰。 “我说我跟这件事没关系，对这件事也不知情。”杨辰一脸的问心无愧。 事情确实是这样呀，他也是这样说的呀。 “那件事？”张高产还要装迷糊。 “交通警察那边私设小金库的事，将近一个亿呢，你不要说你不知道。”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玩心眼，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等处罚到你头上了，看你后悔不。 张高产嘴角抽搐了一下，被发现他有所预料，但他觉得就算是被发现了，无论是谁揭开的这件事，最多对他有所不满，还能怎么样？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把这个问题交到纪委那的，只要露出马脚了，不管谁去查，都能够查出来。 只是没想到，纪委的方书记会这么生气。 “老弟，哥哥对你不薄吧，能不能帮咱在方书记那边说点好话。”张高站干脆坐到杨辰的身边，用手拉着杨辰说道。 到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认为方璧海就算是生气，无非是以后有机会的话找自己的麻烦。 他可不知道人家要下狠手。 不过有杨辰告诉他。 杨辰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身体也往后退了退。 这是明显划清界线的意思，张高产的心里就有些不安，赶紧伸手紧紧拉住杨辰：“杨老弟，到底怎么了，跟哥说，就当哥求你了。” 杨辰只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你害的方书记跟省厅的厅长对了一下，虽然方书记赢了，但方书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说该谁来承受他的怒火？” 张高产眼神闪动，他知道方璧海背景惊人，但是省厅的厅长听说也不是好惹的，那也是家族子弟，想不到方书记竟然能把人家顶回去，小看方书记了。 所以他只是略一思索就赶紧说道：“老弟，我知道我错了，你说吧，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方书记原谅我？” 错就是错了，挨打就要立正，虽然大家都是副厅级干部，方璧海是副书记，就能算是张高产的领导。 杨辰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出了答案：“方书记第一步，准备先拿掉你的警察局长职务，反正你也是兼的，不影响什么，然后再慢慢拿下你的副市长。” 一下子张高产原本还有些黑红的脸变得煞白，他没想到后果竟然如此严重。 在他看来，无非你以后针对我一段时间，怎么就要把职务给我拿掉呢，这也太狠了吧，直接往根上报复呢。 就算一个警察局长，他也不愿意放手呀，副市长毕竟管不了那么细，没有当警察局长直接。 更何况，警察局那是他的根据地呀，他怎么舍得放心呀。 “方老弟，求求你了，给老哥支个招，或者引见个人，帮着把方书记的怒火消了，哥一定必有后报。”这时候张高产是真着急了。 他并不怀疑杨辰说的话，因为杨辰没必要吓唬他这个。 “宁城县的方县长，你找她吧，只要她帮你说话，就绝对没问题。”支招，容易的很，杨辰直接就给他指了出来。 张高产一脸的无奈：“老弟，你在这应付哥呢，那小妮子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性格傲的要死，那是我能说动的吗，还不如直接去找方书记负荆请罪呢。” 杨辰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再逼下去张高产可能真的去负荆请罪了，于是只好对他说道：“老哥，我这倒确实有件事，能消除方书记的怒火，但是，很得罪人，不知道你敢不敢？” 张高产立刻直眉竖眼地说道：“老弟，只要不是这些公子哥们，任谁都行，没有不敢的，你说？” 他觉得好像落在了杨辰的套路之中，但这个时候，说不跳还行吗？ 杨辰一脸的纠结：“是这样的，他们打死了好几个人，却没有被追究任何责任，你可以想想势力有多大。” 张高产一拍桌子：“不管他有什么关系，不管他有什么门路，只要他敢犯罪，不用管他势力有多大，没用，咱们是个法制社会。” 杨辰笑着点了点头，就喜欢你这样一脸无畏的样子。 张高产眼球一转：“是咱们清沅境内的吧？” 杨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定山县的？”张高产尝试着问道。 杨辰再次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张高产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他现在有点怀疑杨辰有点夸大其词，会不会就是借方璧海来吓唬自己呢，这摆明了是拿自己当刀使，自己要不要去当这个刀？ 他觉得杨辰是不是想让韩国强当县委书记，他倒是没有怀疑是杨辰想下去。 在他犹豫的时候，杨辰拿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小王，开车来清雅小居接我一下吧，我喝了点酒，没法开车。” “小王？你又换司机了？”张高产眼球转动的同时，很随意地问道。 “原来那个老刘，偷偷拿我的烟，还用假的换我的真的，我就从司机班又找了一个小王。”司机老刘手脚不干净是事实，而司机班小王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梁天成的表弟也是事实。 张高产赶紧拉住杨辰：“老弟，咱话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呢。” 杨辰看了他一眼：“我看对你来说好像有难度，没事，我听说部里准备成立专门打击黑恶势力的专项行动小组，交给他们效果可能更好。” 说完之后，杨辰施施然走了，张高产并没有去拦，他现在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怀疑杨辰的用意。 定山县那帮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不想被人家当枪使。 第1051章 实力决定一切 而不是部门 第二天上午，杨辰正在跟曹非明、陈华安一起研究通过热线电话打进来的线索，然后还要通过其它方式验证对方说的真假。 其实这个电话就是后世的营商环境热线，现在一设立，有些人却把这个当成了信访热线。 当然了，杨辰也没说不管，凡是打进来属于个人事务的，一律转交给信访办，要求他们必须有答复。 正说着呢，张高产龙行虎步一般走了过来，见到两位秘书长在，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我找杨助理有点私事，先耽误你们一会。” 毕竟也是领导，人家说了是私事，曹非明和陈华安也不能非要留下。 曹非明不知道是什么事，陈华安杨辰又不瞒他，自然是心中暗笑走了出去。 杨辰赶紧给张高产倒水，张高产也不着急，坐下来，喝了两口水后，方才对杨辰说道：“老弟，昨天你说的那件事，老哥也没说不帮，你不是说想交到部里的专项行动小组那里，你在那边有关系没，哥毕竟是系统内的，托人还是能找上关系的。” 杨辰举了举手上的一个纸条，有些不满地说道：“早上人家给我回信了，让我跟这位警务保障局的艾局长联系，这个是不是管后勤的？是不是有点说不上话，你有更好关系的话，当然更好了。” 张高产听了之后满嘴的苦涩，不管是正局长还是副局长，那都是厅级干部，别看他也是个厅级干部，但到了部里，他能联系上个副处长就算不错了。 何况杨辰可能真不知道，他是系统内部人，怎么会不知道呢，警务保障局绝对不是简单的后勤保障，而是系统内的财务、装备、基建等业务的指导、管理工作；承担系统内预算编制、经费管理、基本建设、车辆装备、被装管理、政府采购、物资资产、内部安全、后勤服务等管理保障工作；以及大型活动的后勤保障与服务工作。 简单来说，就是管资产和财务的，你说重要不重要？ 想到这里，他心头再无犹豫，一点副市长的架子都不摆了，亟不可待地站到杨辰的跟前，用手拉着杨辰，急切地说道：“老弟，不，老哥，你是我哥，求求你了，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拉兄弟一把。” 昨天晚上他虽然有点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完全放心，就连夜找了好几个关系，打听是不是真的要把自己换了，大多数人跟自己打哈哈，没有确切的消息一般都这样，人家不会给你一个准确答案的。 但有个关系昨天晚上没有联系上，今天早上又联系的时候，电话接通，张高产问这件事时，对方却是久久没有回答，张高产就觉得不妙起来。 果然，最后对方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厅里最近确实有这个动向，说要把担任地方警察局长五年以上的排查一遍，说长久担任一个地方的警察局长，容易形成稳固的社会关系，容易造成监督失效，为了规避风险，打破权力失控与监督缺位的恶性循环，省厅准备对长期担任一个地方的警察局长进行轮岗或换岗，你已经担任副市长，不用太担心，最多把你警察局长的位置免去，或者你去其它地市，不影响。” 一时间张高产心如雷震，果然有这回事，而且已经动手了，这效率一点都不拖沓，说动手就动手。 方璧海，你有必要这么狠吗，我就是利用了你一把，而且是机缘巧合推到你那里的，我又不是直接对准的你，用发这么大火吗？ 虽然说方璧海刚一过来就跟江图宏较量了一下，让人认识到了他的不凡，但平时并不盛气凌人，或者说目无余尘，只是跟其它人交集不多，再加上纪委的独立性较强，也没有人跟他打什么交道。 再加上张高产出身强力部门，本身就比较自信，也没怎么把方璧海当回事，我不招惹你不就行了，还能怎么样。 结果一遇到事，他才意识到自己跟人家的差距，自己只是单位牛叉，人不牛叉，人家是人牛叉，到什么地方都牛叉。 他想找人看看能不能找方璧海说和一下，看看能不能缓解了矛盾，让他把动作停下来，省厅这里倒是想想办法好摆平。 结果翻遍了朋友圈，也没有找到能跟方璧海说上话的人，他才深深地意识到，人家根本就跟他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他才知道，杨辰并不是跟他说假话，人家真的要对他动手，现在是警察局长，下一步可能就是副市长。 人家能对警察局长下手，一个非常委的副市长也就不在话了。 所以他就只能来找杨辰了，只不过最开始还想掩饰一下，看看能不能争取更为有利的条件，就算是投降也得放两句狠话，看看能不能唬住杨辰。 本以为杨辰是为了韩国强的位置，有求于自己，虽然他觉得韩国强上位的可能性不大，但通过方璧海这件事，他也认识到，有些人的能量是非常规性的。 结果到了这里，本想着习惯性地拿下乔，结果人家直接找上了部里面的实权局长，这样一来，他的关系还有什么用，基本上可有可无，对杨辰来说起不到任何帮助。 人家不需要他就能办成，那还要他干什么，瞬间主客易位，得他求着杨辰去帮忙了。 态度立刻转变，杨辰心中暗笑，脸上却丝毫没有波动，对他说道：“这个案件有点大吧，咱们市里能不能拿下，不是光关系，还有技术力量。” 张高产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老哥，你放心，市局不行我找省里，就是一般的黑恶势力勾结案，我知道他们什么来头，没问题。” 杨辰犹豫了一下：“需要不需要市政府这边先推动？比如接到线索，批给你们？” 张高产正愁找不到理由把案子全部拿下来，立刻义薄云天地对杨辰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市局就能直接开启侦办。” 第1052章 手中有粮 心中不慌 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张高产非常着急，因为自己手里如果有大案要案的话，一般针对自己的调整都会暂时停下来，就给了自己再运作的机会。 而且杨辰也说了，这里面牵扯到级别相当高的干部，警察没有处理能力，到时候还是要交给纪委。 这种送上门的线索，方璧海肯定不会拒绝。 换成别的纪委书记，没有党委书记发话，肯定不敢乱查，但方璧海又不怕，这就等于送政绩了，而且还不是他主动要查的。 一听这话，张高产更激动了，当场就直接追着杨辰要证据，杨辰告诉他证据还没有回来。 结果这家伙顿时表示怕证据遗失或再出差错，竟然要派人去把证据接回来。 真够着急的，杨辰只能告诉他人现在已经在火车上了，急也没用，不过保险起见，去车站接下还是没问题的。 结果杨辰忘了跟蒋国超说了，蒋国超带着证人一块回来的，结果看到警察过来，以为是走漏风声，对方派人过来抓他们呢，差一点从天桥上跳下来，还好警察动作快抱住了他们。 吓得他们赶紧毁灭证据，数据卡都塞嘴里了，差一点咽下。 张高产给杨辰形容的时候，杨辰都觉得惊险。 现在证据拿到手了，但问题依然有。 只知道对方抛尸到了矿坑，定山的废旧矿坑多了去了，没有尸体，光凭这个就不能立案。 张高产跟杨辰说的时候，杨辰只是听，也不乱出主意，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 见杨辰一点插手的想法都没有，张高产有点失望，只好主动说道：“被指使去抛尸那个人肯定知道尸体在那，现在我已经让人对他进行布控了，只要能抓到他点问题，就能把他带回来审问，哪怕上点手段呢，也得让他吐口。” 杨辰连点头都不敢点头，更不用说开口赞同了，上手段可是不允许的，你要表示赞同，回头就有可能记你头上。 交通警察内部私设小金库的事，只是进行了内部通报，然后给了支队长一个严重警告处分，给了政委一个警告处分，分管装备财务科的副支队长被免职，装备财务科科长被开除并移交检察机关。 总的来说，雷声小雨点更小，当然了，这也跟纪委并没有查出来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有关。 人家私设小金库，也没有大肆挥霍，也没有装到自己腰包里面，就是单位内部花钱方便了，经常发点补助、发点奖金什么的，小金库的存在班子都知道，动用也是要走财务手续的。 至于给省厅购买东西，给省厅领导报销部分开支，清沅市也不可能去找省厅要，只能装不知道，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杨辰还以为会当成大案来处理呢，原来就是个内部通报。 还不对外，只是给各单位（含二级机构）一把手开了个会，把情况通报了一下，让他们引以为戒，严禁私设小金库。 大晚上的，杨辰刚睡着，张高产又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头兴奋地说道：“他招了，我们刚把尸体找出来，就这一个矿坑里面，就找到了六具尸体。” “不过据抛尸人交待，有两具是他们在外地买的傻子，一个是得病死了，一个是被砸死了。” “剩下的四具里面，有三具是证据上说的那三个人，还有一个据交待，是一个外地来要账的老板，据说身上也是带着家伙来的，结果被他们老大先下手为强了。” “四个受害者，其中还有一个是外地人，我就要往省厅正式上报了。”这就是典型的特大案件，如果没有必破的把握，地方一般不愿意往上报。 因为只要报上去，上面必然要求必破，但你又破不了，怎么办，为了完任务，只能屈打成招了。 这就是很多假案冤案的由来。 省厅的侦破能力和行动能力远不是市局能比的，很快就将证据链进行完善，然后动用异地警力，直接进行抓捕。 由于从一开始，张高产就非常注重保密性，所以直接将对方一网打尽，不仅阎东顺和一众手下被抓捕归案，捎带着还有一批地方干部。 唯一的遗憾是，在抓捕定山县警察局局长刘红凯的过程中，被他提前得知了风声，不过这家伙也颇为光棍，直接在办公室饮弹自尽。 他这一死，造成了很多线索变成了没用，让本来准备在他身上打开缺口张高产非常失望。 期间，宁城县警察局局长宋小满因为办案经验丰富被抽到了专案组，然后局里迅速安排了主持工作人选，估计就算案件结束，他也回不去了。 由于刘红凯的自尽，一部分线索就此中断，而且阎东顺进去之后，顽固的一句话也不说，再加上外面还不停地有人活动，导致案件进入了僵持阶段。 明明有部分证据，可以扯到定山县委书记贺勇刚的身上，但是由于他县委书记的身份，在没有经过市委书记江宏图同意前，无论是警察这边还是纪委这边，都不能对他动手，只能对他采取轻微的手段。 到这个时候，张高产似乎是觉得他的位置保住了，手段也逐渐温和起来，似乎是等着杨辰出手。 杨辰却稳如泰山一般，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就算我惦记这个县委书记的位置，那只是出于锦上添花，并不是非它不可。 更何况杨辰不想暴露出他在谋求这个位置，要知道等这个位置空了之后，惦记的人也多的是。 杨辰可以不用急，但张高产却不能不急呀，不把这个案件彻底坐实，到最后必然会起反复。 因为他本身就是待罪之身，一旦被人挑点毛病出来，就仍然有可能位置不保。 所以他就只能继续加大案件侦破力度，这种案件可以从多个角度下手，再说了这么大的恶性案件，就算稍有出格之处，上级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杨辰这个时候，正帮蒋国超用劲呢，因为现在那个怀胎的小服务员已经能做胎儿dna检测了。 只是你想让人家做，人家肯定不愿意，纪委也没有什么强制手段，对付一名怀孕妇女。 第1053章 张高产的酒后许诺 纪委对普通人，本来就没有强制手段，更不用说人家还是个怀孕妇女，就是强力机关也不允许对怀孕妇女采取强制手段。 唯一能对怀孕妇女采取手段的是计生部门，但未婚的不在人家的管辖范围之内。 偏偏想要洗刷蒋国超的清白，只能从她这里下手。 又是利诱，又是找人关说的，好不容易把人动员到医院了，准备采集的时候，人家又反悔了，死活不同意动手。 杨辰正好没事跟了过来，见这个小服务员的父亲虽然躲在后面，却是眼睛珠子不停地骨碌乱转，一副心思颇多的样子。 杨辰就把蒋国超拉到一边，指了指她的父亲，提醒道：“人家不肯做，无非担心有顾虑，或者被威胁，或者已经应承了别人什么，你想法劝的他们打消顾虑，自然就不成问题。” 蒋国超立刻过去，把他拉到一边，两个人叽里咕噜聊了起来。 期间有所争执，甚至对方一度要拒绝谈判，最后蒋国超还是答应了对方什么。 然后写了字据，她父亲才过去劝她女儿去了。 蒋国超回来以后恨恨地说道：“老东西真狠，不仅要落户到市里，还要给他儿子找个好工作，还得出二十万。” “只要她女儿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没关系，你就可以去告他敲诈勒索，字据也可以不算的。”杨辰很随意地说道。 蒋国超顿时眼前一亮。 杨辰却又说道：“不过这样的话，这件事没完全解决，你的职务肯定也恢复不了。” 说的蒋国超大失所望，他费这么大工夫，不就是为了官复原职，不然的话费这个劲干啥。 然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与跟这家人纠缠不休，不如去跟组织纠缠，让组织早点给自己安排。 结果要十天之后才出来，蒋国超正好趁这个时间把这家人安顿下来，他想了又想，觉得不能因小失大，也不宜再节外生枝了，赶紧证明自己的清白再说。 张高产终于得到了肯定的消息，这一轮次的调整暂时取消，虽然说的是暂时，实际上只是上面的一个借口，声势造出来了，总不能没有结果就取消，所以只能暂时取消。 他又一次喊上了杨辰，还是那个清雅小居。 上来先摆出了三个杯子，然后把一瓶迎驾贡酒倒满三个杯子：“老弟，这次哥真的是多亏了你，这三杯酒，是赔罪，哥错怪你了。” 然后端起三杯，一饮而尽。 然后又拿了一瓶，又倒了三杯：“这次，是代表哥的诚心诚意，向你表示感谢，这次没有你的提醒，哥绝对过不去这一关。” 又要再喝的时候，杨辰把其中两杯放到了一边：“喝一杯就行，剩下的两杯，咱们碰了，就代表这件事结束了，以后不能再提错怪的事，也不能说感谢的话。” 张高产再连喝三杯的话，确实有点怵，杨辰的提议正中下怀，就端起一杯，一口灌入了口中。 然后又跟杨辰碰了一下，两个共饮。 杨辰并不是心疼他，而是怕他出事，别弄个乐极生悲。 然后两个人就着菜，开始喝了起来，由于张高产比杨辰多喝了一瓶多，进入状态的颇快，很快说话就大起了舌头。 杨辰倒是清醒无比。 喝到动情处，张高产对杨辰说道：“老哥，兄弟是真没有想到，我小心谨慎了一辈子，就这么犯了一次错误，差一点就铸成大错。” “老弟，哥是真佩服你，厚道，其它的不用多说，就这个就够了。” 对于他的胡言乱语，杨辰并不在意，半醉的人说的话，能信才怪呢。 喝了点酒，又心情激荡，表现的狂放一点，可以理解。 谁知道张高产却一拍桌子，对杨辰说道：“哥感谢你呢，你接受不。” 杨辰极度无语，这人怎么醉成这样了，有心不搭理他，但跟个醉鬼又讲不清理。 于是只好点好点头：“接受，怎么感谢都接受。” 张高产过来揽住了杨辰的肩头：“哥送你一个礼物，定山县的警察局局长的位置，给你了，你说给谁就给谁，哥肯定给你弄到位。” 杨辰虽然有点心动，却不太相信他的话，只好打着哈哈点头说道：“相信，相信。” 张高产用力拍着杨辰：“放心，哥一定说话算话，说是你的，肯定就是你的，哥保证。” 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往地，说着肝胆相照义薄云天的话，很快张高产就趴到了桌子底下。 然后杨辰才把他的司机叫了过来，让他送家，司机却小声说道，来之前张市长安排好了，在附近定了房间，让把他送到那就行。 杨辰才不管他回不回家呢，反正有他的司机照顾，他愿意回家也行，不愿意回家也无所谓。 谁知道到了第二天中午，张高产突然给杨辰打来了电话：“杨老弟，哥昨天喝多了，没说错话吧。” 杨辰都不想搭理他，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没有，表现很正常。” 张高产讪笑了一下，似乎是听出了杨辰的不悦，赶紧补充说道：“我说的事。” 他想反悔，不承认昨天的话，可是无论如何，这话在嘴里翻来覆去了几次，还是说不出口。 酒话就能不当真了？杨辰如果身份远不如他的人，他的话可以是酒话，对方肯定连提都不敢提。 可是杨辰的身份跟他相当，背景还远比他强大，这时候他如果说那是酒话，不算，基本上可以彻底得罪了杨辰。 但是动作这个警察局局长，对他来说，可以说是难度很大，他现在正是需要低调蛰伏的时候，再去运作这个，不就是等于拉仇恨了。 可是，他现在已经一点都不敢小看杨辰的能量了，再加上杨辰很明显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肯定心里不高兴，这个时候他要再说什么。 后果毋庸置疑。 想了又想，张高产最终还是说道：“老弟，哥说的话一定算话，但是这个运作肯定是有前提条件的，一是要系统内的，现在可以不是，但一定要在系统内待过；二是，最起码得是个副科，还不能是刚提拔的副科，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你说对不对。” 第1054章 以为我没有可用的人吗 下午见面的时候，杨辰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自己也是官场中人呀，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晓得呢。 你大包大揽地许诺了，其实是又反悔了，所以来给我提条件，以为我夹袋里面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 还是说怕我让你把一个平头百姓运作成警察局长，开什么国际玩笑。 张高产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办的不对，干咳了两声。 已经在他手里的东西，不管权力也好，还是利益，他都不愿意再舍出去。 交易可以，但白白地舍出去，在心里他会非常抗拒。 但是，当时酒劲上头，许诺出去了，现在反悔，面对杨辰严厉的目光，他有点不敢。 当时他确实很感激杨辰的，觉得仅凭日后表现不足以报答杨辰的帮助，就一冲动许诺出去了。 并不是说他不舍得这个警察局长的位置，而是他现在的情况，运作这个警察局长不仅难度大，而且不合适。 话说出口后，他其实就有点后悔了，只是当时更不能反悔。 酒醒了以后，理智分析了前后因果，又打电话试探了杨辰的态度，就更不能反悔了。 只好来跟杨辰当面沟通。 “杨老弟，你的人选找的怎么样了？”不管杨辰自己的人也好，还是拿出去交易也好，他必须得知道这个人现在是干什么，运作难度怎么样。 要知道定山县是矿山资源大县，警察局局长这个位置还是挺热门的，动作晚了，压力就更大了。 “有，平山县综合治理办公室主任，丁步铭，正科三年多了，以前在我手下当过派出所所长。”从他许诺出来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收到定山县警察局局长饮弹自尽的消息时，杨辰就有这个想法了。 丁步铭算是跟孙大伟一起跟的杨辰，现在孙大伟已经副处了，他还是正科，孙大伟去了湖州之后，梁洪涛自觉对杨辰有愧，没有跟杨辰说，就把丁步铭提到了综治办主任的位置，算是接了孙大伟的班，杨辰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 综治办主任虽然能够实现级别的提升，看似也跳出了警察这个系统，实际上向上提拔的空间并不高，只能当一个跳板，想上去，还得再换个岗，去乡镇或行局当个正职。 但没有人帮你运作，哪怕是正科到正科，也不好办。 不过才两三年的时间，倒也不能算长，丁步铭也就是喝了酒之后，在杨辰面前小心翼翼地提过，毕竟你现在工作再努力，又不是给领导干活了，领导怎么会酬功，现在帮你，那是看以前的情份。 但他现在没有什么能帮得上领导的呀，只能把领导的生意尽量照顾好了。 但是平山县，敢动领导生意的基本上没有，甚至都轮不到他出手，想出手的人大把都是。 他并不是委屈领导不提拔他，而是委屈没有给领导出力的余地了。 他又怕领导烦，所以也不敢一直在领导面前表达自己的委屈。 对于他的心理，杨辰还是很了解的，丁步铭也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 实际上在杨辰看来，他在综治办主任的位置上多待一段时间并不是坏事，以前当派出所所长，除了案件处理，其实就是吓唬一些小混混，然后就是协调地方关系。 大多数都是仗着自己身上那身虎皮吓唬人，往高处想，其实跟张高产这种情况没有大的区别，觉得自己在这种强力部门工作，天生高人一等一样。 去了综治办，需要应付的方方面面就更多了，而且对于事务的处理，需要提高一个档次，毕竟现在对的是全县。 如果说以前当派出所所长是偏武，现在就是偏文，两个方面都锻炼了，才算得上能文能武的，比起孙大伟，丁步铭少了几分灵活，却多了几分沉着。 其实杨辰最开始想的是，给他谋求宁城县警察局局长的位置，有李天国和方嘉嘉在，至少地方那边不会有任何问题，再跟张高产一说，就水到渠成了。 结果又冒出了个定山县警察局长的位置，想来思去，杨辰觉得还是这里最合适，一来这个位置，突然之间出现，没有竞争对手；二来这里也是杨辰的谋划，杨辰也更想让他来帮自己。 毕竟更放心，不然的话这个位置杨辰到时候还要想办法换成放心的人。 “综治办主任？以前当过派出所所长？正科三四年了？”这条件怎么看怎么适合，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样，让张高产一点推脱的余地都没有。 “行，我去试试，要是背后阻力甚大的话，我再找老弟出面。”这个时候张高产也不说什么大包大揽的话。 一个正科级职务不算什么，但警察局局长就是另一回事了，现在警察局局长只要资格一够，就必然加入市政府领导班子，实际上就是一个副处级职务。 “去吧，我让他尽快过来拜访你，至少见见面，让他知道谁在给他辛苦。”该有的表示肯定得表示，这个礼节杨辰还是知道的。 丁步铭要是又换了一个职务，去了其它行局或乡镇，那这次就不好说了，但综治办，也算沾边。 不过杨辰也没有完全指望张高产，背后的很多环节杨辰也得打个招呼，把很多风险隐患提前消灭，不然的话，你等谁跳出来再去想法解决，就麻烦了。 所以张高产很惊讶地发现，自己开始运作之后，各个环节，各个步骤，都丝滑无比，根本没有任何阻碍就通过了。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跟市委书记都差不多了，就算是任命真正下去了，他还有点难以相信呢。 他当然知道，背后杨辰肯定是使了劲了，杨辰也不会完全指望他，他不相信的是，竟然这么顺利，是自己的影响力？ 还是杨辰的影响力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这让他有些怀疑。 韩国强很乐意看到丁步铭的到来，毕竟现在定山县已经乱的跟一团糟似的，来个自己人至少放心点。 至于杨辰的班底，肯定是为丁步铭而高兴，有韩国强在，至少一个副处是没问题了，这等于是杨辰的班底里面，又一个迈入处级干部行列的，自然让其它人心头火热。 第1055章 感情依旧 却各有各的成长 打着为丁步铭祝贺的名义，大家又聚到了一块，还是原来那帮人，只是各人职务都有所变化。 清沅市政府副秘书长 陈华安 平山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 于成朋 湖州县副县长、警察局长 孙大伟 平山县政协秘书长 赵光明 下岭乡党委书记 陈浩然 下岭乡乡长 余正东 平山县商务局局长 樊利敏 定山县警察局长 丁步铭。 城关镇党委副书记 孙有明 下岭乡党委委员、政法委员 郑博文 还是像以前那样，李天国、韩国强、杨桂兰这几个算杨辰长辈的，杨辰从来不叫他们参加这样的聚会。 不自在，眼前这帮人，杨辰是跟他们平辈相交的，那他们几个，杨辰必须尊敬。 杨辰坐中间，两边各五个人。 只是跟以前的顺序不一样了。 大家都是官场中人，自然而然地就会根据官场的排序就坐。 比如以前的话，丁步铭是副乡长兼派出所所长时，排名最末，等他成了正科，却因为资格浅，只能坐在余正东的上面，樊利敏的下面。 樊利敏虽然是正科了，但因为正科里面她的资格最浅，人家当副乡长的时候，她还只是个三产公司的经理，所以就坐在最后。 余正东虽然资格老，但因为是副科，所以只能跟孙有明和郑博文为伍。 现在丁步铭成了正科，但余正东是正科，樊利敏也是正科，就按照以前的资格，余正东重新坐到了前面。 丁步铭因为今天是为他祝贺，他让了一步，主动坐到了樊利敏的下面。 剩下的人里面，孙有明和郑博文还都是副科，孙有明因为组织部出身的原因，提拔起来相对较快，现在已经是城关镇副书记了，有机会往其它乡镇一调，直接就是乡长了。 而郑博文只是进了一小格，从一般的副镇长成了党委委员，因为他工作能力确实有点不足，在朱楼镇的表现并不好，而且被人联手摆了一道，差点背个处分。 最后还是陈浩然拉了他一把，把他要回到下岭乡，至少在这里有他照顾，没有人坑他。 人家本来也就是想排挤他，既然走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这件事对郑博文的打击挺大的，再加上其它人都在稳步上升，只有他原地踏步，所以脸上少了很多自信。 陈浩然和余正东两个人搭班，把下岭乡控制的如铁桶一般稳固，杨辰除了眼前这些人，没打算照顾别人，他也没打算当下岭乡的太上皇，动不动就插手具体事务或人事安排，那样的话人家当党委书记或乡长有什么意思。 下岭乡的经济还在持续高速发展着，依然是平山县经济的标兵、领头羊，只是光靠下岭乡，还带不动一个县，所以平山县只是比以往好了点，在全市也就是六七名的水平。 所以陈浩然明年可能会上一格，原如斌已经暗示过了，但是去党委那边还是政府那边，这个还没有说。 地方经济发展的好，干部就受重用，而且不管你是管民生的，还是管经济的，或者是管治安的，好像都比别人能力强一样。 其实是经济发展的好，就有钱在各方面投入，自然就有成绩。 樊利敏又从供销社主任的位置去了新成立的商务局，其实商务局没有什么经营实体，在杨辰看来并不适合发挥她的能力。 但这种事他没法说，供销社毕竟只是一个事业单位，商务局是正经的行局，人家原如斌虽然没打算让你承情，但总归是照顾，而且杨辰也不能跟樊利敏说你不适合，最好别去。 不过现在招商归到商务局了，虽然市里招商办还是独立的。 樊利敏竟然又在招商方面展露出了优秀的能力，被刘天海夸道，她在跟着杨辰的时候，学到了真本事。 剩下的就都是处级干部了，赵光明这个政协秘书长的位置完全是意外之喜。 他本来都准备退休回家抱孩子了，因为邻居的关系，他跟原来的宣传部长现在政协主席于安江走的挺近，两个人一块去钓鱼呢，于安江突然接到了报告，说政协秘书长秦钟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于安江就随口对赵光明说：“要不你来政协帮我吧，这样咱们两个出来钓鱼，就说是公事，媳妇也不埋怨。” 政协的秘书长就是个副处待遇的正科职务，于安江一提，杨辰也打了个招呼，事情就成了。 孙大伟去了湖洲之后，卢爱花对他还算倚重，不到四个月，就兼上了副县长，进入了副处级干部的行列。 而于成朋当时在经委主任上干的不太开心，原如斌把他调整到了县委秘书长的位置，却非常适合他的发挥，见他能拿下这个工作，原如斌自己一转正，立刻就给他运作了个常委。 不过他的年龄偏大一点，比陈华安还大两岁，退休之前能混个正处就不错了。 陈华安是在座的众人中除杨辰外级别最高的，自然就是主持人的角色，看了一遍众人，端起酒杯正要说话。 陈浩然却开口说道：“领导，打断一下，不好意思，来之前正好跟刘俊杰在一块谈事，老余去喊我的时候被他知道了，他就想也来参加一下，不知道领导是否同意？” 杨辰还没有说话，陈华安先问了：“他是在这等着呢，还是说还在平山呢？” 陈浩然尴尬地笑了笑，只好说道：“就在这等着呢。” 没办法，谁叫他一激动卖弄了呢，忘了刘俊杰已经不在这个圈子里面了。 陈华安用责怪的眼神瞪了陈浩然一眼，人都来了，领导能说不让他参加吗。 在座的所有人中，陈华安是唯一一个不属于下岭圈的，所以他对下岭乡这帮人，一般不愿意干涉，毕竟人家跟杨辰的感情又有所不同，可陈浩然干这事，属于有点出格。 你有什么资格带人过来，带之前就该请示一下的，现在人在外面等呢，领导能说不让，你这不是让领导得罪人。 于是就对陈浩然说道：“你让他进来吧，下不为例昂。” 第1056章 官场上 跟对人最重要 并不是陈华安不请示杨辰就私自做主，而是陈华安就是这个角色。 有些事，他不希望让杨辰为难，或者说不希望让杨辰去做这个决定。 这个刘俊杰他也知道，平山县交通局的副局长，原来是也是从下岭乡出来的。 但后来基本上没见杨辰跟他有什么来往，而几次聚会，也没有见这个人。 那他有什么资格参加这个极有私人性质的聚会？ 不过陈浩然提出来了，而且他现在也是下岭乡的核心，至少余正东、郑博文都跟着他呢，陈华安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这些人里面，只有陈华安在后期跟杨辰跟的时间最长，对杨辰也算是最为了解了。 杨辰念旧，却不怀旧，能走进他视线的，不是只靠以前的缘份，还得表现出你自己的能力才行。 而且杨辰也不主动招揽人，不会因为你对我有用，我就接纳你。 下属就下属，我用你，也尊重你，但没有私交。 在开发区和招商办这么久，有一个被杨辰接纳的没，没有。 在陈华安看来，像极了他们进入之后，杨辰的心里已经满了，没有其它人的空间了。 其实对杨辰来说，是有着重生者的傲气，对于优秀人才，你不来就我，我为什么要就你？ 华夏别的不多，就是人多。 优秀的人才比比皆是。 何况在乡镇这地方遇到的，就算是优秀，能优秀到哪去。 其实一个人是否优秀，更主要的是看他的成长。 当时杨辰戏剧性地让刘俊杰和钟小宁进行选择，钟小宁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后期的表现并不好，似乎是拿到一个党委委员之后，就有所满足，积极性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杨辰也不知道刘俊杰是不是因为这个有怨言，也有可能是自己把他运作到交通局去，在他看来是发配。 总之，一开始还往来，后来就越来越少了，即使是出现，也是陪着交通局局局长朱亮过来。 杨辰也能够理解，毕竟现在朱亮才是他的顶头上司，不巴结人家难道巴结你。 就如同孙大伟去了综治办之后，对梁洪涛也是十分尊重，就算是杨辰在现场，也是紧着梁洪涛先来。 没必要还显得心怀旧主，真正看的是内心，而不是表现。 梁洪涛也试图收服过孙大伟，很快就意识到了无用，人在你这，但心不在你这，拉拢起不到作用，那拉拢你干啥。 刘俊杰却是彻底被朱亮拉了过去，杨辰自然不会对他有任何留恋。 虽然这家伙的表现要比钟小宁要好，论工作能力，论在交通局的口碑，都非常不错。 这就跟杨辰毫无关系了，杨辰自然就不会再带他。 杨辰手头既不是有什么重要工作非他不可，他也不是说非要跟着杨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关系只能这样渐渐淡去。 陈浩然为什么非要把他带过来，杨辰不知道，也不去想，不管他有什么私心杂念，都跟杨辰无关。 就算把这个人当属下，杨辰也从来没有打算让这个一言一行，都听自己的。 至于陈华安的做法，杨辰就更没有意见了。 现在他的身份，已不是谁想靠过来就能靠过来了。 陈浩然心里有点不服陈华安的态度，他是一个比较重感情的人，当初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合作的比较愉快，领导也比较看好刘俊杰的发展，去交通局也是领导推荐的，实际上还等于半个自己人。 包括后来在修路等各种事上，刘俊杰也是非常照顾下岭乡，所以陈浩然并不觉得刘俊杰离心，反而觉得他不忘本挺好的。 正好被他听到，人家想过来拜见一下领导很正常，领导都还没有说什么呢，你做什么主。 他亲自去外面把刘俊杰喊了过来，当然了也叮嘱刘俊杰千万要注意，不要乱说话等等。 刘俊杰那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杨辰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杨辰先是副班长，后来是班长，而他们这些人，就相当于班委。 相当于副手和一把手的关系，这种情况双方实际上并没有多大差距。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他还是个副科，而杨辰呢，已经是副厅了，进入了市领导的行列。 等于他还在原地踏步，人家已经从正科到副处，又到正处，又到副厅了，等于提了三个级别。 这才几年？就这点时间，对于正常人来说，能提升一个级别就算是仕途顺利了，人家走了三步，而他呢，一步还没有动呢。 所以进来之后，不等落坐，赶紧对杨辰说道：“杨助理，不好意思，我听陈书记说今天要祝贺丁局长高升，参加的又都是从咱们下岭乡出来，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 陈华安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不是从你们下岭乡出来的。” 弄的刘俊杰无话可说，辩解吧，又怕得罪陈华安。 陈华安可不是一般人，现在是市政府的副书记长，别说他了，就是朱亮也得罪不起，所以赶紧说道：“陈秘书长，是我失言，对不起了。” 这就是他来的尴尬之处，其它人都不会用这样正式的称呼喊杨辰或陈华安，只有他不知道，只能用目前的职务来喊杨辰。 你要说在座的所有人，爬的这么多还情有可原，可陈华安你一个后来者，凭什么居上。 你才跟了杨书记多长时间，就从正科到副处，又从副处变正处，等于提了两级，而其它人呢，大多数一级，甚至一级都没有。 就跟他一样，还是交通局副局长，只是排名前进了一格，实际上等于没动。 象朱亮提拔成了副县长，按说他是排名第一的副局长，不是该接局长的位置，可组织宁肯去其它乡镇调一个党委书记过来，也没有考虑过他。 尽管朱亮说已经给组织建议了，他也相信朱亮肯定说了，可摆明了这个建议，根本就是无用。 可眼下这些人呢，仅仅只是因为跟对了人，哪一个没有进步，全部进步了。 就连他看不上的孙有明、郑博文，现在也跟他站在同一条线上，这让他怎么甘心。 这个时候，他才深深地明白，什么叫官场上，跟对人最重要。 第1057章 为什么他们这么不凡 原因找到了 就以孙有明为例，现在孙有明是城关镇的副书记，虽然说现在城关镇不如下岭乡发展的好，但也是县委县政府的所在地，各项指标那也是能排进前三的。 这种情况下，孙有明去其它乡镇的话，一个乡镇长毫无疑问，去行局的话，小局直接就是一把手。 当然了，他现在如果离开交通，也是这个待遇，但是这就等于大家在一条起跑线上。 但是最开始的时候呢，孙有明只是党政办的一名临时工，天天被人吆喝来吆喝去，那时候刘俊杰，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现在呢，刘俊杰只是在副科这个位置上，从后半段挪到了最顶端，而人家从临时工跑到了最顶端。 这就是区别，对刘俊杰来说，等于六年多的时间，他几乎在原地踏步。 虽然在其它人看来羡慕无比，而且交通局怎么说，油水多到刘俊杰都害怕担心。 往常也没有什么感觉，总感觉早点晚点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不耽误赚钱。 可是来看这里一比较。 基本上一半副处一半正科，而这些正科原来基本上都在他下面。 一个两个爬的快点不稀罕，可是都进步这么快就点有乍眼了。 孙有明也就算了，樊利敏那时候也是财政所的小职工，对，还有丁步铭，当时杨辰被安排去主持清欠工作，抽到清欠办的就是这三个人。 现在一个平山县商务局局长， 这也算是一个大局，一个要去定山县当警察局长，指不定哪天就是副县长了，剩一个孙有明，因为起点最低，所以才是个副书记。 杨辰没关注他心里那么多戏，等他坐好之后，举起杯来：“来，先祝老丁事业进步，再展宏图。” 丁步铭赶紧起身说道：“先祝领导健康长寿，步步高升才对。” 杨辰指了指：“你坐下说，我先定个规矩，今天不管怎么喝，都不允许站起来喝。” 陈华安赶紧指了指丁步铭：“听领导的。” 丁步铭只好坐下来，举着杯看着杨辰。 “祝你你就接着，祝我干什么，还健康长寿，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七老八十了呢。” “咱们聚到一块，是为了缅怀旧情，找个理由或打个旗号聚聚餐而已，别搞的那么正式，也不要把级别和职务看的太重，提拔了是好事，但责任也更重了，喝酒也不是为了庆祝你提拔，而是祝贺你有更好的发展，鼓励你在新的岗位上好好工作，不要想那么多。”杨辰看着众人，对大家说道。 其它人都深以为然的样子，只有刘俊杰觉得格格不入。 原来你们这个圈子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太一本正经了吧。 而且关系这么好的话，不是该很随便的，现在的氛围，不是小圈子的氛围，也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上下级关系，感觉很古怪。 其实根本原因是，杨辰因为年龄的缘故，不能跟这些人真的打成一片。 就算是称兄道弟，私下里可以，杨辰当哥都没问题，但是这么多人，都喊杨辰哥，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你一个二十多的毛头小子，让一群四五十岁的人喊你哥，你怎么脸皮这么厚。 喊杨辰兄弟的话，杨辰就是百分之百的最小，到时候尊严何在。 就跟说这些很正能量的话，能说什么，杨辰的年纪也可不能跟他们那么庸俗。 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谈工作，谈社会，谈未来，谈进步，而且大家听了杨辰的话，确实能感觉到益处，至少眼界更加开阔，思维更加超前，思路更加灵活，而这些东西，又让他们跟其它人来往的时候，让别人感觉到他们的不凡。 无意中，说起了东南亚金融危机，在座的任何人，自然都没有杨辰这个亲身感受者了解的多，杨辰就把发生东南亚危机的起源、根本及整个过程给大家讲解了一遍。 陈华安因为长期在市政府这个层次混，跟其它人的眼界自然就不同，很直接地问道：“领导，要你这样说，随着咱们开放程度的逐渐加深，以后这些昂撒资本也会用同样的手段来收割我们？” 杨辰点了点头：“这是毫无疑问的。” 孙大伟这家伙比较心直口快，直接问道：“既然开放是错误的，那咱们还搞开放干什么？” 杨辰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最早的时候他就说了，面对国家大的方针政策，一定不要有任何言语上的不恭。 特别是酒桌上，更不要喝了点酒就大放厥词。 孙大伟赶紧捂住了嘴，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示赔罪。 杨辰接着说道：“咱们十几亿的人口，占全球的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这么多人想要养活都非常困难，何况还要带领他们在温饱的基础上奔小康呢。” “这是一个艰巨无比的任务，这也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政权完成过这样的壮举。” “而咱们，目前已经做到了温饱有余，富裕不足，大家都听说过，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但如果没有现代化工业生产出来的农药、化肥，仅靠咱们这几亿亩农田是无法养活这十几亿的。” “全球有abcd四大国际粮商，不仅控制着全世界80%的粮食交易量和粮食定价权，还掌控了从上游原料、到中游生产加工、再到下游市场的供应。” “他们低调、神秘、实力强横，在全球市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所有人口大国的噩梦。” “咱们跟他们进行了多次交锋，目前只是稳住了咱们的主粮供应，稳住了基本盘，所以国家一直将粮食问题提的非常高，这就是原因，只要群众不缺吃的，就不会有大的社会性群体事件。” “在满足温饱的基础上，要带动群众富起来，非工业不可，同样一个人，工业创造出来的价值，十倍于农业，这个很直观，一个人外出做工，三五个月的工资就够全家种地的收入。” “但是工业要发展，要竞争，就不能只做那些低端材料，就跟咱们十亿件衬衫换一架飞机一样，飞机得买，但需要外汇，外汇从哪来，就要出口，衬衫这还是好的，如果咱们出口粮食，需要多少才能换一架飞机，大家想过吗？” “所以工业化不可避免，做出来的产品，一方面满足国内群众的需求，另一方面就要出口换外汇，但咱们的群众还不富裕，所以制造出来的产品优先满足出口，所以国家要退税，要鼓励出口，要把货币贬值，创造出口优势，这是发展的必经之路。” “至于说开发程度加大之后，容易被收割的问题，首先是要坚持主权独立，不受国外的强迫。” “不能跟东倭一样，逼着签广场协议，主动去货币升值，也不能跟泰国一样，连最基本的金融管制都做不到，为什么，因为他们的境内有漂亮国的驻军，因为他们有一大批政客、媒体、专家、社会组织是漂亮国雇佣的。” “所以说，坚持独立自主，从来不是一个口号。” 刘俊杰呆呆地看着，这就是区别，自己跟的领导，就只会教自己怎么为人处事，怎么圆滑，怎么跟商人打交道，怎么对下属保密，怎么把话说的漂亮但又不用实际出力。 第1058章 提拔了反而苦恼 杨辰又给他们讲了讲工业以后的发展方向，虽然在座的这帮人里面，至少有一半没有执掌一方的机会，但杨辰还是想把未来透露给他们。 至少能让他们有点印象，万一有机会的话，就容易抓住。 刘俊杰也发现了，这个酒局跟他所经历的酒局相比，不同之处就于话题比较高端。 特别是杨辰的思路特别开阔，而且涉猎非常广，谈什么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而大家对这一切，都像是深信不疑。 当然信了，杨辰前面说的，后面都应验了。 整场下来，刘俊杰还有一个发现，就是对于喝酒，一点都不强求，互相都知道量有多少，喝的差不多了，你说声不喝就行。 而且你今天状态好了，想多喝两杯，也行，状态不佳，想少喝点，也没事。 这种喝法刘俊杰最喜欢，因为他的酒量较小，一直为此而痛苦，甚至有些时候都影响到了工作。 酒足饭饱之后，孙大伟、丁步铭几个要去玩牌，年龄大的这几个要去洗澡。 没等杨辰选择呢，刘俊杰主动来到他的跟前，对他说道：“杨书记，咱们能不能私下聊两句。” “行呀，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杨辰说完对其它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玩，自己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孙有明赶紧给端来茶水。 刘俊杰坐到一边，低声对杨辰说道：“朱县长知道您在这里后，想过来拜访一下，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朱县长怎么知道的，那自然是刘俊杰通知的。 杨辰也没有怪罪于他，毕竟现在是各为其主了。 朱亮就是临时接到通知，从平山县往这里赶，也早该赶到了，只不过没敢进来。 “可以呀，我跟老朱也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行。”杨辰很随意地说道。 刘俊杰不提朱亮，杨辰还想不起来。 杨辰回来以后，特别是担任市长助理后，基本上以前的旧交，都会找各种理由过来拜会杨辰。 而朱亮就是少有未来的。 要知道他可是平山县的副县长，都是政府口的，而且杨辰是市长助理，基本各个口的业务，他都能伸手，却连来露个面都不来，至少在官场上，是比较少见的。 杨辰也能理解，放不下架子，在交通局长这个位置上干久了，养成了傲气。 特别是他跟杨辰开始交往时，杨辰还是靠的韩国强的关系，不然他都不搭理杨辰，这种心理优势，不容易调整过来。 这并不是官场上的常态，象杨辰这样的，哪怕两个人都是正科，要提拔的话，也是先提拔的朱亮，论资排辈现象在任何时候都存在的。 大约是不能接受杨辰突然跑到他的前面，但人家也不是一下子跟杨辰断绝了关系，而是一步一步，先是疏远，然后才互不联系。 特别是杨辰离开平山县后，基本上就没有联系过，好像有过两三笔业务，人家也没有拒绝杨辰。 杨辰甚至都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提的副县长。 现在刘俊杰说要见面，杨辰无可无不可的，就答应了下来。 “要不咱们再换个地方吧。”刘俊杰看了看周围，提议道。 换了个会客的房间后，孙有明也跟了过来，看着孙有明还跟以前一样忙前忙后，而杨辰也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朱亮很快走了进来，杨辰的身份，现在自然也不会去接。 就看着朱亮龙行虎步一般走了过来，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宏亮，但脸庞上皱纹密布，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杨助理，不好意思，来的晚了。”朱亮过来之后，低下身子，先伸出手来，准备跟握手。 杨辰把他的手推到一边：“老哥，看你说的，这么客气干什么，坐下说。” 朱亮尴尬地一笑，心里却放下了大半。 既然杨辰显的这么亲近，说明还是念旧情。 坐下之后，朱亮先致谦说未来拜访杨辰。 杨辰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这有什么，没事，知道你们忙。” 本来就是一句客气话，却像是说到了朱亮的心里。 情绪低落，脸色阴沉，先看了一眼刘俊杰，刘俊杰赶忙找了个借口，把孙有明拉走了。 “别提了，我现在是一点都不忙，快要闲死了。”朱亮苦笑着对杨辰说道。 不等杨辰再问，就主动回答道：“老弟，你说我分管农业、科技、劳动、文化、体育，有可能忙吗？” 杨辰心中暗笑，除了有教育，基本上就是民主党派管的那一块，而教育，又是这里面唯一的一个大头。 “老弟，哥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提拔时，我跟刘县长说过，还想分管交通，毕竟我干交通几十年了，刘县长也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分工一出来，别提了。”朱亮一脸的沮丧。 杨辰却笑着说道：“老哥，我虽然经验不也丰富，但也知道一般你从那个单位上来的，反而不让你分管这个单位。” 这是一个不是规则的规则，也没有明文规定，但一般来说，都不会让你分管原来的单位。 比如你是发改委主任上去的，成了副县长后，一般不会让你再分管发改，当然了，发改一般是常务分管。 道理是一样的，比如你是财政局局长上去的，也不会再让你分管财政。 农业局上来的，不会让你分管农业。 表面上，是为了锻炼你的全面工作能力，实际上，却是为了防止权力长期固定在一个人手里。 朱亮要是因为这个苦恼，杨辰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再说了，谁不知道交通油水大，你也得适当让其它人参与一下，吃独食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除了交通工作，其它的也不会呀。”朱亮这不是想着又没有明确规定，说不定能钻个空子呢。 “不会才需要学习嘛。”杨辰很想说，你想多了，越是潜规则，越不容易被打破。 朱亮十分无奈地看着杨辰，太一本正经了吧，我是来跟你私下沟通的，说这种官腔干什么。 第1059章 钱在我这里一点都不管用 于是苦着脸对杨辰说道：“老弟，你是不知道，当个空头的副县长有多难受。” “大事管不了，要不常务会，要不常委会，小事，有局长，轮不到你插手，说实话，还不如我当局长那时候呢。” 从大权在握到可有可无，任谁都有失落感，但这就是组织设计这套制度的巧妙之处，你要忍受不了这个失落，自然就没有资格再前进。 再说了，怎么当这个副县长，那也是有讲究的。 会做事的，有手段的，能把手下的局长使唤的跟小兵一样，不会的，那手下的局长就是大爷，你还得哄着他们才行。 首先，要争取主要领导的支持，一二把手你能取得一个的支持，就不怕手下这些人不听话，他们不怕你，但不敢不怕主要领导。 其次，你要跟他们的上级部门建立良好的关系，最好是有私交，这样才能从上到下，都能形成压力。 要知道有些部门就是这样来应付自己的分管领导，一说就是市里要怎么样怎么样，而对上市里，他们又会说县里让他们怎么怎么样。 主打一个用两边互相压制，自己却独立。 如果你跟市局，或者省厅的关系，比他更好，他这种花招就失去了效果。 如果你干不好这个副县长，还那真不如当局长爽呢。 杨辰只好安慰他道：“正常，都这样，坚持两年，等当上了常委就好了。” 当常委和不当常委的副职，下属完全是两种待遇，你只要进了常委，那怕不分管他们呢，他们也不敢小看于你。 朱亮欲哭无泪地看着杨辰：“老弟，你知道不，我给他们开会布置工作呢，人家局长会给我来一句，朱县长，这个你不懂，不是这样干的。” “几十个人的大会，你让我怎么接说着，还不能发火，你说憋屈不？” 杨辰心中暗笑，下头的局长真这么说，你还真不好意思发火，但都当上局长了，怎么可能这么不懂礼貌。 于是就好奇地问道：“那个局长，这么不懂事，我认识不？” 朱亮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认识不？你能不认识吗？就那个姓胡的小子，现在是科技局局长了。” “胡丙松？”后来杨辰还真没关注过他，他那个副局长，原来说是虚职呀，怎么转实职了不说，又担任局长了？ “对呀，还是省里任命的，咱们是试点县之一，你说我能怎么样？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然后其它单位也开始不听我的了。”朱亮摊开了双手说道。 杨辰点了点头，如果这样的话，也不完全怨朱亮，胡丙松那小子，就是这个性格，但他这么一来，确实让朱亮威信大减，于是杨辰就问道：“那你是想换个分工？” 不管是找原如斌还是刘天海，杨辰觉得应该都会给自己这个面子，你要说好的分工不好说，那些不上不下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换分工没用，老弟，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就想当个常委，想当常委我都快想疯了，我就不信，我要是当了常委，他们还敢这么对我。”朱亮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的表情都狰狞了。 杨辰第一次见人跑官跑成这样的，就为了出口恶气？ 也有可能这一切都是演的，骗杨辰出手帮他而已，不然舍不下脸来。 但是帮他换个分工容易，县里就能决定，可要说上常委，那就得市里决定了。 前者举手之劳就行，后者就得费尽心机了，杨辰不觉得朱亮跟自己关系有这么好。 要是这么抱怨一番就能换个常委，杨辰能比他表现的更好。 于是杨辰很直接地对他说道：“老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是市长助理，不是市长，常委这种事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朱亮这个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认真地对杨辰说道：“老弟，你先别拒绝，我不是想在平山当常委，我知道这个难度稍大点，我想去宁城或定山。” 杨辰哭笑不得地说道：“朱县长，你也太高看我了，这两个地方我是有熟人不假，但你当不当得上常委，得看市里，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朱亮返身把门口那的一个手提箱拎了过来，放到杨辰的面前，拍了拍箱子对杨辰说道：“老弟，这里有二百万，怎么用你说了算，我问都不问一句，就想换个常委。” 杨辰眨了眨眼睛，拿着钱来自己面前跑官的，这好像是第一个吧。 水利局和水利厅那时候不算，从上岭乡开始，杨辰对外界展示的形象就是不差钱，很少有人敢拿着钱来砸杨辰的。 朱亮又赶紧补充说道：“老弟，我知道你不差钱，就当帮老哥的忙，我这辈子，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就想干个常委。” 杨辰叹了口气，为了常委，这人都快魔怔了，不过朱亮也算是很有能力一个人，就是没有适应身份上的变化。 于是杨辰就正色对他说道：“首先，把你的钱拿回去，你要觉得拿点钱就打动我，以后我就不再认你这个朋友。” 朱亮眨了一下眼，判断杨辰的认真程度，他知道杨辰不差钱，也应该很有钱，但有钱的人，不代表不收钱。 他还是想再尝试一下，于是反而推了推箱子：“这个钱是让你帮我运作的，总不能让你出钱，哪怕到时候剩下了，你再退给我。” 杨辰听了之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要是帮你，是站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同时也是看你工作有能力，还有发挥的余地，跟钱半点关系都没有。” “其次，就算我帮你，也是出于工作的需要，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去向组织建议，不用花一分钱。” “第三，这钱你要再不拿回去，我可就要叫纪委过来了。” 朱亮被弄的一愣，你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正人君子呀，弄这么严肃认真干什么，这是官大了，就喜欢打官腔吗？ 你不要钱不要就行，拿纪委出来吓唬人干嘛。 可是看杨辰凌厉的眼神，正义感十足的表情，只好把箱子悄悄挪到自己的身后。 杨辰这才对他说道：“不管定山也好宁城也好，还是其它县，有机会的话，我尽量帮你说，但这不是保证，你要有其它门路，也可以试试，但我劝你不要拿钱上了。” 第1060章 风水其实是人心反映 说真的，朱亮有能力，以前平山县在清沅市处于下游位置，交通设施投入却一直在前几，就是朱亮的功劳。 等清沅市财力较为宽裕之后，对于交通设施的投入就更高了。 所以二百万对朱亮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来两个都不在话下。 不过你要说他多贪，也不算多贪，就是该伸手的伸手，不该伸手的人家也绝对不会伸手。 交通这个行业就是如此，很少人能够抵制送上门来的钱，如果不是杨辰早就赚出了一个泼天的财富，这二百万说不定他也就收下了。 义正言辞的背后，实际上是不差钱的底气。 某省曾经四任的交通厅厅长落马，一直将问题归结于高炮学院将炮口对准他们的办公楼，导致他们被炮的煞气所逼，内心不正的人会惶恐不安，最终进退失据。 据说第一任的时候，估计是贪的钱多了，经常做噩梦，难以入眠，他认为这是大凶之兆，四处研究，最终发现，是对面炮院将炮口对准了自己。 于是要求炮校调整炮位，炮校是军管单位，哪里管你一个地方交通厅的要求。 他表示可以赞助炮校百万经费，只要答应把炮口换个方向。 结果炮校一听，你既然答应出一百万，就有可能答应更多，反正你们交通厅有钱，来五百万吧。 这位交通厅厅长也颇有骨气，面对勒索，愤而离去，结果很快落马。 第二任是从建设厅调过来的，对风水学说也是深信不疑，当然也是颇有能力的一个人，在他任上，这个省的二级公路全国第二，高速公路排名前五。 但是大发展就意味着大投入，大投入就意味着高收入，收入高了就心虚，怎么办？ “军地共建”五百万，厅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不仅赞助经费，还可以帮忙把校内的路修修，增加点器材仪器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炮校那也不是良善之辈，一听你这么爽快，立刻表示五百万不够，得两千万，因为我们的炮有效。 伟人曾经说过“真理就在大炮的射程之内”，你现在在我们炮的射程之内，那你就得掏钱。 这个钱，有点多，交通厅的经费虽然多，也搁不住这样挥霍，关键是五百万还行，两千万去支援“军地共建”，他是厅长也没这么大权力呀。 拒绝之后，炮校一看，这样不行呀，吓不住人家，干脆把九门高炮全部对准交通厅的大楼。 于是，三个月后，这个厅长也落马了。 于是，又换了一任厅长，同样也是大手笔、大投入、大发展，面对炮校的威胁，毫不在乎。 因为怕被说是搞“封建迷信”，当然了，明面上，也是派代表去跟炮校沟通，问为什么要对准我们？ 炮校的回答理直气壮：“四面八方都有人，都有老百姓，不对准你们，难道对准老百姓？” 现在炮校这几门炮已经是威名赫赫，被誉为反贪神器。 要知道这时候的反腐力度还没到后世的高度，连续两任厅长落马，确实是大事，大家都对炮的威名是深信不疑。 要是对准老百姓，老百姓出个意外或者得个急病，岂不是也要怪到炮校头上。 所以炮校是坚决不肯调转炮口。 这位厅长也不着急，因为有高人指点，说自家人不打自家人，穿军装的不打穿军装的，于是交通厅的领导干部，一律穿军装上班。 这高人一听就不靠谱，不是军人你就是穿上军装那也不是军人，假冒伪劣，大炮反而威力更大，三个月后，该厅长落马。 杨辰后世去参观过，从风水上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就是炮口，这就跟大门不能对路是一个道理，所以要有照壁墙，甚至对着院子也不行，要有一个“泰山石敢当”。 这其实是一种心理因素，这就跟后一任，也就是目前现任的厅长所做的一样，把大楼颜色从赭红改成水蓝，取“以水灭火”之意，同时也支付了一笔不小的费用，换取炮校将炮口转向。 果然平安高升。 实际这也跟他在任上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有关，严格任何人去家说事，有事只能来办公室说，他不在家，家属不能接待任何客人，门都不能进。 结果等他一高升，新厅长一上任，炮校又把炮口转了回来，说明人家也是讲究人，谁出钱谁受益，换人了当然就得再出钱。 但这个时候财务管理已经相当严了，而且炮校的名声也出来了，再出赞助费，不仅有封建迷信的嫌疑，还说明你心虚，于是他又找高人指点，在楼顶加盖钢盔造型，取增强防护力之意。 果然，时任不久，手下的副厅长被查处，于是这位厅长就觉得是钢盔发挥了作用，炮打过来了，被钢盔挡住，落到了旁边，把副厅长击中了。 于是不畏辛苦爬上去，亲手把钢盔擦了一遍，希望钢盔能继续保护自己，结果不到半年，他也被查处了。 其实并不是说炮有这个威力，而是他所处的位置，钱就跟流水一样，你就算把手伸进去不捞，也比有的部门费尽心机使尽各种手段一辈子拿的多。 杨辰就给朱亮举了这个例子，其实是他们系统内的，朱亮能不知道吗，这种事，谁心里不怕，朱亮当局长时，手里养着三四位大师呢，这是他认为能平安提拔的原因。 可是杨辰这么说，他又不敢反驳。 杨辰看出了他的不服，于是就认真对他说道：“说是风水，其实是人心的反映，如果你行的正，走的直，内心无愧，什么风水对你都不影响。” “如果让我向组织推荐人才，我是绝对不会推荐品行不端的人，我结交的人同样也是如此，小问题可以有，但大错不能犯，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只要首尾干净，但如果我向组织推荐成功了，可不能再随便伸手了。” 朱亮一方面确实有能力，另一方面在交通系统他颇有人脉，现在地方想要修路，主要还是靠的上级资金，特别是跨境道路，没有上面立项，你地方根本没有资格修。 杨辰还是想用他的，经历了失意了之后，想必工作会更努力，但要提前敲打敲打，杨辰可不允许自己手下有大蛀虫。 第1061章 你当我是什么 许愿池里的王八 在这个世上，不用说完美，就是道德准则非常高的人，都凤毛麟角，不敢干坏事，一般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胆小，怕出事，怕丢人，怕被责怪等等。 根本没有经过理智的判断，就不敢去干。 这类人，就是俗称的老实人。 还有一种人，不敢干坏事，不是胆小，而是经过理智判断，认为得不偿失，所以不去干。 特别是当领导干部的，工资稳定，待遇高，又能上不能下，基本上你只要上了一个级别，待遇就不会再落下来。 社会地位高，基本上都是别人求你办事的。 特别是当领导的，全家看病，一人报销，孩子不论学习好坏，总有个工作干。 家庭零星开支也都可以报销，怎么说，老婆买个袜子内裤都能开成办公用品。 在这种情况下，保障可以说是全方面的，你根本不用去贪。 凡是去贪的，都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贪婪之心，特别是攀比心理，别人贪就没事，为什么我不能贪。 或者自认为是聪明人，贪也不会被人发现。 但敢贪的人，一般也胆大，敢干，在工作方面也容易做出成绩。 而不敢贪的人，一般都是比较胆小怕事，平时唯唯诺诺，别人说什么都是随声附和，根本不敢有自己意见的人。 真正有能力，又不贪，还能干的人，简直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都是庸人，贪还没能力。 见好处，拼了命也要上，有工作，想方设法去躲。 所以，在杨辰的用人观中，从来不喜欢那种自命清高的人，光清有什么用，要你是用来干活的，不是让你来当圣人的。 就如同那些东林党人一样，说起来品德无从挑剔，处处以君子自居，实际却是与国无利。 以明末东林党魁钱谦益为例，为了官位，与权阉勾结，清军兵临城下，又主动开门投降。 小妾名妓柳如是拉着他投湖自尽，他留下了一句“水太凉”。 当清兵要求剃发留辫时，他又来了一个“头皮痒”，主动剃去了头发，要知道古代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是《孝经》记载的。 但是投降过后，虽然被委任了官职，但他也认清了清朝统治者并没有真正重用他的心思，于是辞官不做，反而被投进大牢。 然后暗中筹措资金，支持各种抗清势力，最终在悲愤中郁郁而终，写下了：“忍看末运三辰足，苦恨孤臣一死迟”。 纵观他的后半生，实际上并不是他不爱国，或者他不想当一个以身报国的君子?，而是贪生怕死下的纠结。 套用现在的文案，就是“拼又拼不过，躺又躺不平，摆又摆不烂，人生就如同一碗夹生饭咽了又咽。” 所以，一个成年人，言行不一致，很可以理解，讨伐别人之前，先设身处地想一想，自己处在那个位置，会不会也贪。 所以朱亮这种人，能用，但要控制着用，不跟陈华安他们那样，交待完连管都不用管。 定山县多矿，自然就多山，走的又都重载车辆，可以说交通状况极其差，县级公路破损率达到百分之六十三，乡村公路破损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五，日均事故七点二起，其中夜间事故占比百分之六十七。 可以说不仅修路已经是迫在眉睫，提高亮化率也是非常重要，同时修路又是能让人民群众感觉到生活改善的明显途径。 杨辰没有特别放心的人，手下这帮家伙也没有对应的专业人士。 如果可行的话，杨辰更想把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跟大规模城市建设结合在一起，就需要一个相对专业的人手，朱亮是自行找上门来，不然的话杨辰还准备去行政部门里面找一个呢。 不过现在杨辰肯定不能给朱亮什么保证，他自己的事还在谋划中呢，如果他自己去不成，那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朱亮当然能够听出来杨辰的弦外之音，虽然杨辰说的如果，但能这么说，就说明有希望。 于是朱亮拍着胸脯保证道：“杨老弟，这个你请放心，我老朱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钱这东西够用就行，以后不该伸手的钱，我一分也不会伸，该伸手的钱，我也尽量避免。” 杨辰也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听其言观其行，只不过杨辰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 杨辰看了一眼他后面的皮箱，想着再考验他一下，于是杨辰很认真地问道：“要是这二百万没了，你心疼不？” 朱亮不知道杨辰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又想要了，但还是爽快回答道：“不心疼，又不是我辛苦赚来的。” 嘴上是这样说，实际上还是比较心疼的，这一笔钱就把他手头能轻易动用的钱拿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不动产了。 或者老婆放在外面的钱。 杨辰不动声色地对他说道：“希望工程下面，有一个‘关爱孩子健康、关爱未来’活动，如果我让你把这笔钱赚过去，你愿意不？” 其实就是思杨慈善基金会跟希望工程联手开展的一个贫困山区中小学生的一个午餐计划，目前才刚开始，一个月就需要支出三十多万，基本上全靠思杨基金会的投入。 朱亮只是咬了下嘴唇，就直接答应下来：“我愿意，没问题，明天我就拿去捐了。”然后又问道：“用什么名义？无名氏？好心人？” 杨辰摇了摇头：“用你自己的名义，万一以后纪委顺藤摸瓜找上你了，至少有个缓冲的余地。” 朱亮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玩的。 杨辰笑了笑，其实有没有用，杨辰也不知道，至少心安。 然后朱亮又对杨辰说道：“老弟，你看俊杰跟过你，也跟过我，现在我没本事了，不能把他扶正，俊杰的人品你也知道的，您能不能帮他一把，给他说两句好话。” 杨辰忍不住说道：“你当我是组织部长还是许愿池里的王八，想让谁上去就能让谁上去？” 第1062章 爸爸去那了 朱亮尴尬地一笑，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事还没有着落呢，就帮刘俊杰说，有点不合适。 但这不是机会难得吗，而且杨辰又比较说话。 说真的，到他这个份上，一个正科实权局长，应该不算什么了。 当然了，一个市长助理应该没这个能耐，但谁叫人家不是一般的市长助理呢。 当然了，对杨辰来说肯定不是难事，但杨辰不能允许谁都来自己面前提这种要求。 他去找人说，也是要付出人情和代价的，刘俊杰要是自己的手下，或者一直走的比较近的话，那自然没问题，可都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了，杨辰有什么意愿帮他？ 朱亮是对杨辰有用，刘俊杰担任平山县交通局局长，对杨辰又有什么好处，虽然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 朱亮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呀，能到这个份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心思简单的，自己还以为他很好说话呢。 却不知道，杨辰还是发愁，怎么把朱亮运作到定山县呢，毕竟他已经运作过去两个人呢，而且都是平山人，再运作过去一个，就太显眼了。 除非是杨辰不出手，让别人出手，可是谁又愿意出手呢。 最好是在杨辰就位前，把人就安排过去，可是那样又太显眼，所以杨辰十分纠结。 杨辰抬眼看了看朱亮：“老哥，你也别着急，先回去等信，运作这种事，不仅需要时间，也有失败的可能。” 朱亮带着刘俊杰走了，看刘俊杰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杨辰觉得有些可惜。 刘俊杰这个人还算不错。 到了第二天，杨辰正在想着从哪里下手，先把朱亮调过去呢。 突然电话响了，杨辰接通之后，正好是蒋国超，就听到蒋国超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道：“杨助理，dna检测结果出来了，孩子跟我一点关系，纪委那边也认可这个结果。” 杨辰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是好事呀，恭喜你了，蒋县长。” 蒋国超郁闷地说道：“杨助理，您别开玩笑，纪委那边也说了，就算给我恢复清白，最多只是保证正处级待遇，职务还是没有希望。” “对呀，你以为呢。”杨辰心中暗笑，那有那么多的正处级岗位，你只要刚腾出来的，就有人占上了，这种情况下，就算你恢复清白，你又能干什么？ 蒋国超委屈地说道：“杨助理，您能不能帮帮忙，就当是看在老韩的份上。” 杨辰一听就想挂了电话，这家伙还觉得是韩国强抢了他的位置呢，又提这事，于是杨辰不悦地对他说道：“老蒋，你要再说我这个，我可就不接你电话了。” 蒋国超赶紧表明心迹：“杨助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一点怨恨老韩的意思，都没有，这不是想着老韩是咱们中间的桥梁，没有他，咱们也认识不了。” 杨辰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这段话，但是杨辰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于是就对他说道：“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你查了没有？” “呃！”蒋国超就是一愣，这个还真没有。 杨辰没好气地对他说道：“不是你的，她就是诬告，你不会吓唬她一下，问清她是谁的。” “你就这么没脾气？谁想告你就能告你？” 这件事摆明了有猫腻，如果蒋国超就此收手的话，杨辰怎么实现他的目的。 这件事，只有蒋国超有追查的正当性，因为他是受害者。 “对呀。”蒋国超一下子愣住了，光注意来分享喜悦了，忘了这回事了，能陷害自己的肯定是那一帮子人，不把他们查出来，一个个想办法拉下来，蒋国超怎么肯甘心。 何况拉下来的话，也能腾出几个位置，万一自己有机会呢。 现在别说是县长了，就是让蒋国超干个副县长，他也愿意的很。 “等你查出来是谁了再说吧，现在说什么还早。”杨辰说完就挂了电话，这家伙，就不能给他几分颜色，不然他就要开染坊。 可惜等蒋国超回去问时，那边又死活不肯说了，似乎是那个女孩的小弟被人拿来警告了。 想到杨辰说的话，蒋国超也不心慈手软，直接以诬告的名义，把他们举报到了定山县警察局。 不过警察局也没有什么好招，丁步铭却异想天开，把这个小孩的dna发给了省厅的检验中心，让省厅通过对比库来对比，看看能不能找出他是谁家的孩子。 本以为会很久呢，谁知道只过了一天，省厅那边就发来了结果。 大家很奇怪地发现，这个孩子竟然跟自尽的那个原警察局局长刘红凯有一定的重合，根据专家分析，这个孩子应该是刘红凯堂兄弟的后代。 这可是很近的关系，丁步铭立刻安排人排查，却惊然地发现，刘红凯不仅没有亲兄弟，也没有堂兄弟。 难道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可是也不应该呀，根据后来的询问，这个小服务员基本上一直在招待所，特别导致她怀孕的时间，应该也是在招待所发生的。 如果刘红凯真有什么兄弟，至少也是能经常出入小招待所的。 丁步铭知道杨辰关心着这件事，就上了心了，找了一支精干力量，对刘红凯的家庭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探查。 结果惊讶地发现，刘红凯的户籍是后期伪造的，他们并不是这个乡这个村，但是查不出来自哪里。 他又不敢放开大胆地查，因为很明显这里面有重重的猫腻，一个警察局长，为什么要把自己真正的出生地隐藏起来，这其中一定有缘故。 他把情况汇报给了杨辰，让杨辰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尽快查明真相。 杨辰却对他说道：“你也是干过多年警察的人，那个小服务员，她能不知道是谁，多从她身上想想，怎么打开口子，她为什么不敢说，还不是有人威胁她，你想想办法，你们的手段不是多着吗。” 主要是杨辰比较着急了。 丁步铭了解到杨辰的真正态度后，立刻对那个小服务员连哄带吓，当他说出对方肯定姓“刘”时，那个小服务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然后他又再三劝解，终于拿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第1063章 异想天开 想当地任职的常务 干出这种事的，竟然是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刘景然。 这让人大感意外，要知道，他可是老县委书记刘延和的小儿子，才四十出头，而且官声很好，往外一调，肯定就是一个正处。 只不过听说他们一直在谋划着在本地提拔使用，找了一大帮老干部们帮着鼓吹，说当地人更了解当地情况，更有主人翁意识，而且还喊出了父子相承，更是一段佳话。 这tm明显不把国家规定当回事，在以前的《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暂行条例》中明确指出“担任县（市）委书记、县（市）长职务的，一般不得在原籍任职。经选举产生的县（市）委书记、县（市）长，在原籍任职满一届后，应当实行地域回避。” 这个规定是十年前出台的，已经明确规定了，县委书记和市委书记不得在原籍任职，县长或市长，如果是经选举上来了，可以当干一届，然后再进行回避。 实际上这就相当于开了一个口子，你可以先在本地干一届县长或市长，然后再换个地方。 但这个是十年前的文件，在三年前出台的《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又一次明确指出“担任县（市）委书记、县（市）长职务以及县（市）纪检机关、组织部门、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和警察部门主要领导职务的，一般不得在本人成长地任职。” 这个文件不仅将上一个口子堵住了，更增加了纪检、组织、法院、检察、警察等五个部门主要领导异地使用的规定。 而且把籍贯明确为成长地，因为很多人都钻这个空子，籍贯相当于老家，有些人早搬来当地多少年了，限制籍贯根本不受影响。 但是这个文件因为出台的相对较晚，现在已经在任上的这些人怎么办，只能慢慢调整，或者干脆等他退休。 但是这个文件同样也留了一个口子：“一般不得在本人成长地任职”，有一般就二般，说明是可以例外的。 由谁来决定这个例外？一般由上上级党委组织部门来决定这个例外。 就比如这个刘景然想要以本地身份出任定山县县长，就必须由省委组织部同意才行。 一般是市委组织部向省委组织部打请示，阐明刘景然需在在本地任职政府主要领导，破格豁免干部回避规定的必要性，请求省委组织部经予同意。 当然了，省委组织部一般也会向省委副书记或省委书记请示，然后根据领导要求，是驳回，还是同意，或者上会研究。 很遗憾的是，定山县这帮人鼓吹一两年了，连市委组织部打请示这关都还没有突破呢。 你想想，文件明确规定了不行，你非要突破这个规定，人家市委组织部为什么要帮你承担这个责任。 而且市委组织部也不可能自己同意就行，同样也征求市委副书记、市委书记的意见，任何一个环节卡住了，就不可能执行下去。 地方，或者说基层的人，钻政策空子钻习惯了，认为曲解一下规定很容易，其实是越往上越难，这个口子就不是给一般人准备的。 比如，这个刘景然，如果是市委书记的儿子，市委组织部可能会帮着递这个请示，你一个县委书记的儿子，那怕在地方势力再大，也没有这个资格。 不过这样一来，人家诬陷蒋国超也就很正常了，县长还在位的话，怎么可能运作当县长的事，肯定得县长突然离职，这样才好操作。 蒋国超听到这个结果后，大感意外，虽然说他心里也有所怀疑，只不过想想，你想提拔肯定得离开定山，咱们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冲突。 再加上他自认为对老书记还要尊重，也卖过几次面子，应该不会是他。 结果竟然真是他。 而且那个小服务员还招认，说刘副县长最喜欢趁蒋国超回家不在时，带着她在蒋国超的床上鬼混，这家伙兴致上来了，说来就得来，没有安全措施也得来。 害的小服务员在贴身内衣处一直装了一个安全帽备用，结果播种那天中午来了一次，晚上又来，她还没有来得及拿备用呢，种子就落地生根发芽了。 因为她一个未婚小姑娘，总不能公然在宿舍存放这玩意吧。 蒋国超喝多那天，她也接到了任务，让她给蒋国超拍几张光身照片就行，当然了，如果能滚个床单更好，结果蒋国超虽然喝多了，但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她正给蒋国超脱衣服呢，蒋国超突然手打脚蹬把她赶跑了。 她发现自己怀孕，试纸也给出了结果当天，刘景然正好来找她，一听她怀孕了，刘景然不仅没有生气或恐慌，想了一会之后，竟然让她去反映说是蒋国超睡的她。 还安慰她说道，反正现在只能查出你怀孕，也查不出是谁的，你就一口咬定是他，他也辩解不清，等我当了县长，放心，你们全家我都包了。 在床上劝的她，一劝就把她劝迷糊了，然后就按照刘景然说的，去举报蒋国超了。 听到这个结果后，杨辰都觉得想笑，这个刘景然是凭什么以为，蒋国超被告下去之后，就轮到他了呢？ 而且这些粗浅的手段，就想把一个领导干部弄倒，人家就没有关系了？人家就不会反击了？杨辰就觉得可笑。 蒋国超自然也不会客气，拿着材料就去了市纪委，确定了证据的真伪之后，立刻安排人，去定山县把刘景然带回来。 当然了，提前他也跟江宏图进行了沟通，江宏图对此的反应就是：“一屁股腌臜事，什么玩意。” 方璧海连定山县委、县纪委都不怎么相信了，等人到了定山县之后，通过其它渠道知道刘景然在办公室，直接让人去办公室把他带过来，当然了，理由是有个案件需要你过去配合一下。 刘景然倒是没有什么激烈反应，乖乖就跟着跟走了，可是方璧海等了半天，也没把人带过来，而且队里所有人的电话也都打不通了。 第1064章 这刘家比杨家猖狂多了 这一刻方璧海想了很多，畏罪潜逃、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想想也不该，就一个作风问题，最多免职，不可能下这么狠的手。 但那边传来是把人带走了，这边却没收到，那肯定是中间出了问题，方璧海一边向市委、省纪委汇报，免得真有什么不忍的事情发生，也好有个预防。 同时让定山县纪委和警察机关进行排查，市里也安排人同步进行，就不信了，走的是交通要道，就没个目击者。 结果听有人说在市县交界处发生过一起车祸，但并不严重，只是后来车祸双方都不知道去哪了？ 然后就开始发动力量在周边进行搜查，很快就在不远的小路上有所发现，一行四人加车都好好地，只是人被锁在车里面，车钥匙放在前窗玻璃上。 通讯工具被破坏，车里的利器被没收，几个人就这么傻傻地坐里面无计可施。 方璧海赶到的时候又好气又好笑，这一帮傻货，要是不来找他们，是不是就准备一直在这里待着，都不想办法自救一下。 因为担心出事，杨辰也来到了现场，方璧海就像考究他一样，问道：“杨助理，遇到这种事情了，你说该怎么办？” “躺下来用脚踹车窗呀？还能怎么样？”杨辰没有思考就回答道。 让车里的人十分汗颜。 带队的主任要过来向方璧海承认错误，被方璧海挥手让他赶紧走，别丢人了。 刚才已经问清楚了，他们正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冲过来一辆车把他们逼停，然后又围过来三四辆车，下来十来个人，也没有拿武器，也没有为难他们，就是帮他们把车开了过来，把他们锁在这里了，然后把刘景然带走了。 “这家伙胆子挺大呀，纪委带人都敢再抢回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方璧海站在路边，吐了一口烟说道。 人家吸的什么烟，熊猫。 “人家手段还是挺温和的，看样子没打算撕破脸。”杨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刘家人胆子挺大的，这种事也敢干，虽然说以前也听过，敢去警察局把人抢回去的，但真的见了，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这帮人就是被冻了半天，受点罪而已。 但这种事对纪委来说，可就是赤果果的打脸了，也不知道方璧海这位公子哥会发多大的火，现在看起来挺正常的。 “他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我已经要求各地展开全面布控了，包括各地车站、港口、海关，他要是能逃得出去，算他有本事。”事情不大，但丢人呀，方璧海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虽然不算正式抓捕，但也是带过来问话，就这样被人反抢回去，特别是传到京城，指不定怎么被人取笑呢。 “我觉得他不是想逃，想逃的话就不会这么留有余地了。”去刘家问话的人已经回信了，说没有见到刘景然，刘家的人说还以为他上班呢。 “给我找，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方璧海对着电话那头恶狠狠地说道。 这边刚挂了电话，回过头来，正要对杨辰说话，突然电话又响了，见是办公室的电话，只好接通，然后一脸的惊讶：“什么，刘景然主动上门了？” 问了两句之后，方璧海挂了电话，对杨辰说道：“果然被你说中了，刘景然自己上门了，说朋友看见他上车，以为他跟人去玩呢，就搞了一把恶作剧，他跟朋友解释清楚后，就赶紧来报到了。” “这肯定是找好了关系，觉得能摆平你，才又回来了。”这种把戏在混混界常见，犯了案后，先跑再说，只要不被抓到，就有操作的空间，找关系一打点，事情就摆平了，然后再回来。 “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呀，玩这种把戏，走，我倒要会会这个家伙。”方璧海不怒反笑，招呼一声之后，带队返回。 “小王，走。”杨辰喊上司机班小王，也跟着回去了。 “要去纪委吗？”进到大院以后，小王问道。 “不用，回去。”人家毕竟是办案，杨辰去干什么，看戏？ 他还指望人家注意不到他呢，所以才不会抛头露面。 杨辰回到市政府，刚跟高军辉说完这件事，听到纪委的人这么狼狈，高军辉还笑呢。 正在这个时候，蒋国超打来了电话，见杨辰要去外面接，高军辉摆了摆手，示意他就在这接吧。 接通之后，就听到蒋国超郁闷地说道：“杨助理，估计刘景然这小子要逃过这一劫了。” “怎么了？”杨辰好奇地问。 不应该呀，听方璧海的语气，不像是要放过这个家伙的意思。 难道说他找的关系，连方璧海都顶不住？ 还是说，真好找到方璧海的根上了？ “这家伙带着离婚证、结婚证来的，结婚证上的时间还是两个月前，tmd，趁这个时间，他还去拍了个结婚照。”蒋国超恨恨地说道。 杨辰看了看高军辉，高军辉也是一脸的笑意，太有意思了。 这事干的，别人不好说，至少蒋国超是有口难言。 对呀，这下你还怎么追究人家的责任，人家跟自己的媳妇干这点事，不很正常，怀孕了也没错了，二婚夫妇可以再生一个，也不违反计划生育。 “现在纪委那边怎么说？”最终还是要看纪委的，不过杨辰觉得，方璧海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被糊弄住。 “方书记刚才打了个电话，很发火了，现在还在打电话。”蒋国超现在是苦主身份，所以被允许在现场旁边。 “那看方书记怎么说吧，你在那等着吧。”杨辰就算是想干涉也干涉不了呀，只能这样。 “这就是干部任用条例中，党政主要领导异地任用和交流使用的原因，不然的话一旦形成地方势力，就会尾大不掉。”挂了电话之后，高军辉一针见血地指出。 对此杨辰没有什么发言权，杨家在平山县虽然没有这么猖狂，那是因为有李民生持续打压的结果，不然的话杨家在平山县也是如龙盘虎踞一般。 不过刘家这个也太严重了，敢从纪委手里抢人，还迅速把各种手续办好，这就是摆明了糊弄人玩。 第1065章 你讨好这帮家伙干什么 方璧海既然发火了，那杨辰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刘家来这一手，碰上一般的纪委书记了，或许有用，不管是花大钱，还是托关系，只要下血本，都能够摆平。 但碰到方璧海这种的，首先拿钱没用，人家根本不差钱，平常的享受，比杨辰还高级呢。 其次，你找关系，以人家的背景，你很难找说得上的关系，勉强能找到了，也没那么大脸。 刘家这次算是踢到了铁板上了，不是那么好应付过的。 要那么多花样，反而可能起反作用。 果然，第二天，蒋国超就说到，方璧海不仅没有将刘景然放出去，反而要追究刘景然诬告同事的责任。 既然你知道孩子是你的，而且你们已经结了婚了，为什么你妻子会以未婚的名义，去诬告你的领导？ 先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然后再说你抗拒执法的事。 恶作剧不是理由，把你这些朋友都叫过来，一个都不能少，追究法律责任。 不仅是妨碍公务，还限制人身自由，破坏国家财产。 刘景然本来准备找些人顶罪的，一听这话顿时不敢了，万一要是来真的，这可得送进去好多人。 所以就咬牙来个死不开口，一方面找人传话，让人赶紧运作，想法找到能在方璧海这边说上话的关系。 他们先找到了一个省委副书记，原本他们下血本在这个省委副书记身上，准备用他来操作让刘景然原地任职的，结果出了这个事，只能求他先摆平这个。 这个省委副书记一听他们招惹到了方璧海头上，就觉得头疼，就算是他，也是听过方璧海的大名的，市委书记拿他没办法，至少代表着省里两个主要领导，有一个是照顾他的。 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太愿意去对上方璧海的，但是已经收了刘家的重礼，现在拒绝也晚了，想着方璧海就算是不怕自己这个省委副书记，也该给几分面子的。 昌州省大多数领导对方璧海的认识，只知道他是方家的，并不知道他还有其它关系。 省委副书记还先让人给方璧海打了场招呼，然后再亲自联系的方璧海，结果方璧海很客气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理由就是刘家竟然敢劫车并强行带人走，视纪委于无物。 这个省委副书记自然不甘心，于是又拐着弯托人，找到了方老大，方老大却表示，私人上的事他可以协调，工作上的事他不好插手。 其实他知道，既然一个省委副书记费这么大工夫托人说到自己这里，肯定不可能是小事，更不可能是私事，只不过碍于中间人的面子，不好直接拒绝。 省委副书记还不死心，继续找人，他就不信了，凭自己的身份和关系，奈何不了一个小二代，结果一直打听来打听去，终于打听到了方璧海的根上，这可是个，大二代，基本上没有比人家大的二代了。 然后这才死了心，直接给刘家传话，这件事我管不了，至于你们送来的，我原样给你们退回去。 现在的情况，别说县长了，能保住人就不错了。 刘家自然不甘心，继续找其它人，结果把所有的人情都用尽了，不是没有找到人，但到方璧海这无一例外都碰壁了。 甚至江宏图都放下架子，来找方璧海沟通，都没有任何作用。 直到有人点醒刘家，你们找的人越多，方璧海这边就越生气，只要你们找的人奈何不了他，回头都会加诸到刘景然的身上。 方璧海其实也嫌来关说的人越来越多，有的确实是他也不好得罪的，只是现在占理，硬凭着一口气拒绝的，所以干脆利落地以诬告同事、德行有亏为由，提请常委会免去刘景然所有职务，并且开除公职、开除党籍。 实际就是彻底把他一棍子打死，公职一开除，就只是半个自已人了，等党籍一开，那你就等于彻底跟组织绝缘了。 刘家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阻止这个提议在常委会上通过，只可惜明显刘家明显已经是穷途末路，谁又肯得罪方璧海这个风头正劲的纪委书记。 眼见得同意的已经超过了半数，其它人都开始投弃权票，主打一个两不得罪。 如果不是军分区政委和江宏图最后投了两票赞同，竟然只是差一点过半数。 这种情况说明纪委的提议并没有获得大家的一致同意，实际上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方璧海看了看投弃权票的几位，心里却是记上了。 没办法，收了人家的重礼，或者被强有力的人打了招呼。 送了重视，费了人情，结果还是通过了，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刘家就算是家底深厚，那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呀，自然不肯甘心。 于是就发动了一帮老头老太太，来围堵市纪委的大门，要替刘景然讨个公道。 张高产一看情况，赶紧派人过来帮忙维持秩序，这可是讨好方书记的好机会，不然的话方书记那一天不开心，又想起自己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仅是彻底认清了方书记的厉害，更打着万一有可能巴结上方书记的主意。 怎么说呢，你在上面找了那么多强力关系来说都没起到作用，弄一帮老头老太太围攻就有用了，方璧海自然更不肯让步，你愿意静坐就静坐，你愿意绝食就绝食，随便，但你要是敢闯进来，我就照抓不误。 折腾了两三天没有任何效果，这帮老头老太太们先受不住了，他们或者是为了报恩，或者是无奈，或者是为了给子女换个人情，但没打算把自己折腾进去，大冷的天，谁能一直受着。 而且市委市政府也不管，一个领导出面的都没有，救护车倒是在旁边等着，谁身体一不舒服，立刻拉走，这先后都拉走十几个了，虽然有的到了医院就立刻好了。 警察倒也在旁边等着，谁要是敢撒泼要赖，立刻抓走，关你两天小黑屋再说。 他们其实想退让了，关键是里面不给台阶下，好歹你提供个热水呀，借着喝热水的理由，我们也能先坐到一边。 这个时候救星出现了，杨辰正好路过，见过纪委小院门口颤巍巍巍坐了一地人，赶紧让小食堂烧了一大桶红糖姜茶送了过来。 大家一见台阶来了，杨辰虽然说年轻，好歹也是个市领导，纷纷起身，拉着杨辰诉说起了委屈，杨辰顺势把他们劝到一边，喝了姜茶之后，又安排车把他们送走了。 “你讨好这帮家伙干什么？”见到方璧海后，方璧海不解地问道。 第1066章 以静制动的缩壳本事 还真没办法 杨辰眨了眨眼没有说话，现在人家的县委书记还好好的坐在上面呢，发生这么多事，都没有牵扯到他，杨辰也很无奈，所以就不能暴露出他的真实目的。 哪怕对方是方璧海，因为这件事上，不太需要方璧海的支持，他支持的话，说不定反而是坏事。 “唉，这帮人也挺可怜的，有的也不是自己想来，而是没办法。”杨辰只好叹了口气说道。 方璧海嗤之以鼻对杨辰说道：“你发现了没有，发生这么多事，刘延和这个老家伙竟然没有出过一次面，露过一次头，你说这反常不？” 当然反常了，你儿子出这么大的事，正常的话，当父母的不是该最着急的那个，可是人家连面都不露，一直是他的大儿子刘景山在跑前跑后，问的话就说他身体不好。 办案人员去他家里时，倒是跟他见过一面，人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相信组织会给出公平的处理，如果真是儿子干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毫无怨言。 听起来思维清楚，也不糊涂，可人真的会大公无私到这个份上？连儿子都不顾了。 可没有他的支持，刘老大那里找的那么多关系，他要有那个本事，会去政协才混了个副处。 可刘景然却是一过三十五就成了副处，而且还是实职。 运作他本地任职的事，也不可能是刘老大干的。 只不过这个老家伙老奸巨猾，死活不肯露面，只有后面指挥，这个就谁拿他都没有办法。 就跟县委书记贺勇刚一样，县里发生这么多事，能跟他没关系吗？但人家就是装死不露面，只要你没证据，就拿我没办法。 这点上，他倒是跟刘延和的作风一致，更像是刘延和的儿子。 这就人家的高明之处，这时候做的越多错的越多，但人家以静制动，就拿他没有办法。 谋划不顺利，杨辰就没有什么兴致，随口恭维了方璧海两句，杨辰就打算离开，却被方璧海一把拉住，重新坐下来之后，小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因为他跟江宏图僵持的关系，最近两年市纪委的干部能出来，或者能提拔的很少，他虽然不怕江宏图，却不能不考虑这点，如果下面的人一直没有前程可奔，那跟你这个老大混还有什么意义。 那怕你自己再牛叉，可以谁的面子都不给，但你下面的人总得有前程可奔，他这两年也就是勉强往省纪委推了一个人，有两个年纪到站的，待遇也不错，没有被克扣，内部提拔也正常，就是别想往外升。 他现在就看上了刘景然这个位置，按照规矩，他制造出来的空位置，他就有相当大的发言权，可是限于他跟江宏图的关系，就想请高军辉当这个中间人。 杨辰无语地看着他，总不能告诉他位置刚腾出来了，高军辉都下手了吧，而且这次还不是高军然主动运作的，刘景然被免去职务后，江宏图就找上了他，讨论这个位置的人选。 定山县的干部是不能用了，谁知道会不会再牵扯出其它的事来，可韩国强就已是个外来干部了，常务副再外派一个？ 高军辉的建议是从现有的常委中提拔一下担任常务副，然后再从外面派一个过去，同时趁这个机会多调整几个常委，打乱目前的结构。 至于定山县目前的乱状，高军辉的意思是反正已经这么乱了，不破不立，不如干脆动作大点，说不定还能起到好的化学反应呢。 人家都商量好了，你再下手有什么用，方璧海在这方面，还是敏感性太低，免职当天都该谋划的，现在才考虑。 “方书记，如果你们纪委的人去担任这个职务，别人还以为你冲刘景然下狠手，是给你们的人创造位置呢，对您的名声可不是太好。”杨辰只好这样劝解道。 方璧海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只是他也无奈，有点压不住下面了，特别是这次刘家的事，下面的人一边跟着他冲锋陷阵，一边还要拒绝刘家的好处，他必须得安抚一二才行。 最后杨辰只好对他说道：“要是能把贺勇刚也弄下来，定山县就彻底乱了，到时候就谁都有机会，现在不好说。” 张高产一直盯着阎东顺那边呢，但是那家伙一直死不开口，而且有人一直盯着，上不了其它手段，张高产也没办法。 那就只能从纪委这边想办法了。 方璧海怀疑地看了杨辰一眼，看来这小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呀，还能把人家定山县整个领导班子一网打尽不成。 不过就像杨辰说的那样，已经乱成了这样，还怕什么。 再说了，就算再乱又跟纪委有什么关系，纪委又没有维护社会安定的义务，也没有党政领导班子搭配的职能，那是党委政府的事。 杨辰回到市政府后，看着办公室上的材料，感觉自己太多精力都被定山县的事占用，实际上现在替自己履行职责的是陈华安。 要知道杨辰并不是非得下去干这个县委书记不可，在现在的位置上如果出彩的话，照样可以。 感觉自己忙东忙西，四处勾连，整个人心都变得阴暗了。 不行，必须得踏踏实实干点工作了，不然自己这样行色匆匆，迟早会败露在有心人眼里，一旦被狙击，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可不好早。 正好看到上一次轻纺企业座谈会中有一个叫华泰纺织的企业提出缺少原料采购资金的问题，到现在仍然没有解决，杨辰就翻开了后面的材料。 根据金融办的反馈，该企业是因为以前的连环担保事件，担保的企业亏损破产，导致它进入了银行的黑名单，银行不肯给它放款。 企业刚刚跟下游签订了一份大额订单，需要从天海采购一批高品质棉花，因为市场紧销，不仅价格高，而且必须先款后货，同时还没有运费补贴。 金融办也帮它想办法了，找了一家金融机构，可以提供订单融资，但是这个金融机构同样也是担保性质的，放款的还是银行，而银行仍然对这家公司不放心，不明确拒绝，就是不放款，拖着你。 看到这里之后，杨辰打电话给陈华安说道：“华安，现在李市长对你有安排没有，没有的话跟我去一趟华泰纺织。” 第1067章 功劳不一定是干活的 到了华泰纺织，老板的办公室倒是挺豪华大气，暗红色的檀木桌子透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宽大的真皮椅子略微有些岁月的痕迹。 如果老板脸上的抬头纹略少一点，更意气风发一点，唉声叹气也不那么频繁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现在这个状态，任谁那个银行也不愿意贷款给他。 这位竟然姓杨，杨辰都没注意，虽然四十多岁了，可是在杨辰面前，一点都不拿大。 又是拿合同，又是拿记录的，拼命想证明只要能拿到钱采购棉花，这笔生意就绝对能赚到钱。 杨辰看完了所有的材料，订单没问题，对方也是个知名大厂，杨辰也打电话确认了订单的真伪，棉花的门路这位杨老板也找好了，就差打钱了。 “最少需要八百万？”杨辰转过头问道。 杨老板赶紧点了点头：“对，有八百万的原料，我们就能先干着，然后生产出来的产品就够第一批支付条件了，一结账我们就能运转了。” “他们付款不需要时间吗？周期是多长？”杨辰看了看合同，合同上面没写。 “一般是一个月，但这是老关系户了，他们答应一周就给我。”杨老板听着有希望呀，看来这位杨辰果然本家，比较用心。 杨辰转过头对陈华安和跟来的金融办主任说道：“这个问题交给了金融办，金融办在咱们政府办下面，实际上就等交给咱了政府办，其它问题都解决了，就咱们这个问题解决不了，不管是高市长还是李市长，都脸上无光。” 李志新管政府办的日常工作，杨辰却是市长助理，政府办最主要的一个职能就是给市长提供服务，所以杨辰也能直接指挥政府办。 再加上有陈华安的关系，政府办实际就等于杨辰的地盘了，所以杨辰也不客气，对着金融办主任说道：“各大银行都问了？八百万都不肯拿出来？” 金融办主任欠身说道：“全部都问了，说已经进入了黑名单，任何款项都不能支付他们公司的账户。” “你们的基本户开在那个银行？”杨辰又问公司。 “因为我们的账户被查封过一次，后来我们就不敢开在四大行了，现在在信用社，不过我们已经欠信用社四千多万了，信用社不肯通融了。”杨老板越说越觉得希望越小。 其它领导来也是这样问问，然后发现什么门路都被堵上后，就没有下文了，难道这个年轻本家也是这样？ “你们厂里什么抵押物都没有了？”杨辰果然这样问道。 杨老板点了点头：“都抵押过了，有的都一抵二抵了。” 杨辰犹豫了一下，八百万对他来说自然不是问题，但用什么办法出这笔钱是个原因，就跟市里也不是拿不出这笔钱，但是要给了他，他还不上怎么办？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你看他说的确定无比，那都是口头。 杨辰倒是不用担什么责任，但却不能当这个冤大头，不然以后其它企业遇到融资问题怎么办，都找他。 就在杨老板感觉又进入了同一个剧情环节，希望越来越渺茫时。 杨辰却突然对他说道：“这样吧，咱们变通一下，我找个公司，替你把原材料买过来，然后跟你签一个委托加工协议，产品加工出来后，你再把产品收购走，卖给对方，那边给你多长的时间付款，这边也给你多长的付款时间。” “放心，不赚你钱，就要你个税钱，还没有担保费或利息费高呢，放心。” 杨老板心里有点忐忑，这万一要是加工出来，人家直接拿去卖怎么办？虽然货到时候在自己手里地，可产权是人家的。 然后又一想，现在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呀，总不能真的去借高利贷，那可比这个严重多了。 好歹是本家，可信度应该高一点，杨老板只好点头答应。 “行，我回头让人联系你，这个问题可就算解决了昂。”杨辰可是打着解决问题的旗号来的，自然这个才是问题。 其实杨辰才看不上这点加工生意，纺织企业曾经火过很长时间，这是因为随着华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廉价的服务鞋帽迅速卖遍全球。 但是因为服装生产企业在竞争中一味地拼价格，内斗，将成本压的非常低，同时就传递给了上游的纺织企业，棉纱的价格同样压的非常低。 但纺织企业的上游是棉花种植户，人家的价格不可能降太低，于是压力就都在纺织企业身上。 纺织企业是个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产业，从东倭或汉斯进口点机器，然后雇佣点工人，把棉花纺成线就行了。 就跟以前的老式纺车差不多，只不过工业化了、自动化了，他们企业的最大价值就是机器和熟练工，所以有的时候，那怕是亏损，他们也得生产，因为工人一跑，他们就再也生存不下了。 想往高端发展，无非是买点更先进的机器，品质更高的棉花，加强管理，提高产品质量。 发展周期就是不停地买机器，买机器，不然的话你的成本就拼不过买新机器的。 一旦服装企业出口受阻，先死的肯定是纺织企业。 不过人家还有好长时间的好日子过，杨辰也不用替人家担心这个。 “下一期什么时候召开，高市长说了没有？”回去的路上，杨辰问道。 “昨天咱们的宣传材料才报到省里面，高市长的意思是，先看看省里的反响再说。”陈华安看了一眼旁边的金融办主任，没有细说。 报上去的宣传材料，大幅突出了市委的运筹帷幄和督导功劳，市政府成了完全打下手的角色，高军辉看了很不满意，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这样上报。 所以对继续召开这个座谈会，就没有热情了，开也是给市委的功劳簿上添墨加彩，活却是市政府干的，那么积极干什么？ 陈华安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在政府这边工作的人，不一定就是政府的人。 第1068章 司机班小王的趣闻逸事 回到市政府后，杨辰刚坐下拿起了材料，就听见门外传来皮鞋蹭着地板的脚步声，铿锵有力，一听就是司机班的小王。 杨辰略感意外，他可一般不会来自己办公室。 “报告！”小王在外面的声音，听着特别沉闷，却穿透了厚实的门。 可能是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其它人一般都是敲敲门，只有他是这样。 “进来。”杨辰抬头说道。 小王进来后，脸上却似乎有点扭捏，似乎有什么事不好启齿。 “怎么了，有事吗？”杨辰只好主动问道。 “领导，我能不能请几天假？”小王小心翼翼地问道。 司机是一般不能请假的，你请假了，领导怎么办？虽然说司机班还有其它司机备用，可谁叫领导用你顺手呢。 而且一天半天的好说，如果请好几天，那就要担心你的岗位不保了。 因为新司机也会找关系运作，指不定就把你拱了。 “能呀，需要几天？”杨辰肯定不会这样，他对司机又没有依赖。 “需要个七八天吧。”小王的脸上还有些扭捏。 这让杨辰有些意外，请假就请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杨辰就很随意地问道：“家里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一般他这个年纪，自个好好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事情不严重的话也不会请这么长时间。 小王特别纠结，领导问了，不能不回答，说吧，确实有点难以开口。 又不能说谎话欺骗领导。 于是只好抓耳挠腮一番之后说道：“是我丈母娘要生孩子了，我老丈人又不在家，我和媳妇得去伺候几天。” 杨辰立刻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你丈母娘生孩子，你得去伺候月子，这种请假理由，杨辰根本猜测不到。 “你丈母娘多大了？”杨辰还是很好奇这个的，难道是老蚌怀珠，五十多了产子，这可是个危险事。 这下小王的表情更扭捏了，半天了才说道：“比我大五岁。” “哦，那才四十出头，你媳妇多大？”杨辰这下更好奇了，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个丈母娘是继的。 只有这个才能说通。 小王的脸被憋的通红，最后用才微弱的声音说道：“二十三。” 杨辰气的一拍桌子，想不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竟然一副花花肠子，你何德何能，敢娶这么小的媳妇，也不怕遭了天谴，嘴里却是说道：“你竟然下得了手。” 小王赶紧解释道：“领导，我跟我媳妇去年才认识。” 杨辰点了点头，难道市政府的司机就这么吃香，能娶个这么小的媳妇。 大约是他的脸色太过于明显，为了避免领导多想，小王只好主动开口：“领导，事情是这样的。” 小王是一名退伍军人，在军队服役了十二年才回来，结果回来之后，媳妇就跟着他闹着要离婚。 人家说的很干脆，你报效国家，我不能说什么，但是这十二年，我给你养老养小，也熬够了，而且咱们也没有什么感情，跟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你既然回来了，我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也不算错了，咱们离了算了。 人家说的干脆，小王也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在部队辛辛苦苦，人家在家里也不轻松，自己贪图在部队的安逸，确实没想过人家在家里是如何难熬。 但小王愿意放手，家里人可不同意，无论是父母还是孩子，都说他没良心。 哪怕他两口都去解释也没用，但既然都有这个心了，勉强也没有意义，折腾半年之后，两个人还是离了。 原来他的安置单位是市里的保温材料厂，因为他是汽车兵，表哥怕他在厂里不好找媳妇，就托关系把他调到了市政府，至少这样听起来工作单位比较牛叉。 结果去年春天，晚上他跟战友们聚会结束，正往家回呢。 就看到柳雁河桥上，一个女子的身影坐在栏杆上，嘴里念念有词着，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他当时也没有多想，直接就跟着跳了下去，人倒是捞住了，但是他的腿抽筋了，只好硬搂着对方，然后一只手撑着桥墩。 喊人也喊不到，自己又没有力气上来，好在这个女生这个时候也恢复了理智，没有胡乱挣扎，两个人就这么在水里待了半夜才挣扎着上来了。 结果两个人都被冻的感染了风寒，又被送到医院，住进了同一个病房。 对方是大学刚刚毕业，毕业即是分手，在大学谈了三年的男朋友毫不留恋地选择了分手，让她无法接受，左思右想跳了下去，结果却被小王英雄一般救了，顿时产生了强烈好感。 这种劲头，她的父母也不敢多劝，大就大吧，大个十几岁也不是不能接受，好歹比老丈人年轻，一来二去的，两个人顿时走到了一块。 媳妇本来是独生女，但就在两个人结婚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过来年，丈母娘突然就怀孕了，本来没小两口什么事，结果前一段时间，老丈人被派出去出差了，想着出生时间还早，就没有拒绝，结果今天早上丈母娘突然有点不舒服，去医院一检查，竟然有早产的症状。 老丈人那边本来就在为了孩子出生赶工期，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就算回来，也得三五天后，只能让他们两口去帮忙伺候了。 “行，你去吧，实在不行，跟你妈说说好话，让你妈过去坐镇，毕竟你媳妇也没有什么经验。”小王的家庭情况也够复杂的，杨辰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这个年龄，要是很关心下属的家事，也不显的不太正常。 杨辰批准后，小王去办理手续，陈华安很快就打来电话，问需要安排新司机不？ 被杨辰拒绝了，真需要出去了，临时喊也行，没必要固定一个，给别人不切实际的希望。 估计司机班那些人，觉得杨辰也不是真正的市领导，竟然没人过来打招呼想挤掉小王，让杨辰有点失落。 正在这时，高军辉突然打来了电话：“小杨，你在办公室没？马上出发，咱们去市委那边。” 第1069章 既然抢功就不嫌吃相难看 杨辰出门的时候，就看到高军辉和李志新已经下楼，曹非明和陈华安跟在身后，陈华安扭头正看向自己这边，急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小杨还是年轻呀，脚步比我们两个快多了。”看到杨辰赶了上来，高军辉对李志新说道。 “他是上午十来点钟的太阳，咱们就是下午四五点钟，那能比吗。”李志新随口的一句话，让其它人不由得细思极恐。 杨辰好像还不到三十岁吧，就算多折腾几年，五六年，或者七八年，也能到正厅的位置，那么四十五呢，是不是就能副部了。 那么五十多岁呢，是不是正部了。 要知道正部六十多才退休呢，巴望一下副国，也不是不可能呀。 这最起码未来是一个省部级大佬。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眼光流转间，已经交换了信息。 “这是出了什么事吗？”杨辰跟在高军辉身后，旁边是李志新，于是就小声问道。 既然这么喊人过去，肯定是有事，别人通知不通知，高军辉应该通知的，不可能跟普通常委一样，直接打个电话就把人拎过去。 “咱们座谈会的材料报上去之后，引起了侯省长的兴趣，侯省长打算亲自下来看看，调研一下，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些问题，见一斑而窥全豹，自然其它地方也存在这些问题，至于问题怎么解决的，他可能不太感兴趣。”高军辉郁闷地说道。 能引起侯省长的兴趣，肯定是好事，但功劳是市委的，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虽然说，能据理力争，说提议是市政府这边提议的，但问题也都是你市政府这边出的，你要是很强调这个，人家市委一推六二五，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说，团结是必须的，妥协是无奈的，接受是被迫的，最终是忍气吞声的，这就是市政府的生存现状。 几个人一行来到了市委的小会议室，江宏图、屈伯通、方璧海都在，除此之外只有周少游。 看来是只有跟这件工作有关的人才能参加。 依次坐下来之后，江宏图看了看政府这边，级别低的人太多，市委这边都是副书记级别的，最低也是个常委，你们那边竟然一个助理两个秘书长。 但他也知道，活大部分都是这几个干的，不让他们参加也说不过去。 于是开言先说道：“首先我强调一下，这次会议的内容和安排是绝对保密的，任何人不能泄露出去。” 然后对周少游说道：“少游，你把情况汇报一下。” 周少游摊开笔记本开始汇报：“刚才省政府秘书长亲自给江书记打来电话，说侯省长对咱们报上去的材料非常感兴趣，想亲自落实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些五花八门的，影响经济发展的问题。” “但是侯省长又不想闹的满城风雨，所以要求不能惊动太多人，挑三四个有代表性的点看一看就行，要求咱们把活动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挑的点位也要如实反映他们遇到的问题。” “根据省政府的要求和江书记的安排，这次侯省长来调研的消息，仅限于我们几位，请大家一定要注意保密纪律。” 按照对口的原则，接待省长应该是市政府这边的，但人家是主要领导，市委书记接待也正常。 何况一般为了表示尊重，就是来个副书记，也是市委书记陪同。 但是接待方案一般都是谁那边的，谁出，省长来了，肯定是市政府这边出接待方案，然后市委办对方案进行审核，提出自己的要求，可是看周少游的架势，很明显是市委这边打算全权负责了。 高军辉不说话，曹非明肯定不敢去争。 场面顿时冷清下来。 对市政府这边来说，当然不用积极主动了，既然你们要搞接待，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你们愿意咋搞就咋搞。 其实就是隐约的非暴力不合作，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但别指望我们提意见。 市委这边当然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了，人家打算这么办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你反抗有用吗？你敢不听话吗？ 江宏图为什么这么丝毫不顾忌跟高军辉的良好合作关系，一是因为当时写汇报材料时，已经较量过一番了，肯定还是人家市委说了算。 二是据说侯省长已经在国家组织部那边谈过话了，只要一过会，就成昌州省委书记了，不趁这个时候讨好，还等什么时候。 然后就开始常规流程，谁负责对接，谁负责定行程，在哪接，怎么走，谁负责讲解，谁负责汇报，安保戒严归谁管，交通管控谁负责。 看似麻烦，都是一句话的事，让这些部门干活，不一定非要告诉他们具体那个领导要来。 杨辰他们几个过来，就是把所有的问题都说一遍，让领导位分析，这个问题能不能让省长知道，要严重，还不能太严重，要尽量减小市委市政府的责任，把问题限定在制度或机制不足上。 定下问题之后，还要看这个企业能不能看，适合不适合去参观，有没有领导值得看的地方，虽然领导是来看问题的，但既然来了，总得去车间看看吧，太差太落后的肯定不合适。 然后还要分析，企业老板嘴利索不，万一连个活都说不清楚，也不行，有个企业蛮适合看的，结果老板社恐，跟领导一说话就满头大汗还口吃，那肯定不行。 然后还要看老板的言行是不是实在，是不是愿意配合，别省长一问，他乱说一气，或者干脆给市委市政府上眼药，那还不如不看呢。 这些都没问题了，还要这个企业的位置是不是在主干道上，别七拐八拐的，让领导难受。 路好走不好走，有没有坑坑洼洼的破损路面，有没有集市或工人学生集中上下班或上下学导致的拥堵路段。 然后三四个调研点，尽量还要在一块，或者路线简捷，没有回头路或调头路。 然后基本点位定下来后，还要准备两三个备用点位，因为要把接待方案报省政府那边，领导看了之后，可能还要调整，点位一变，路线也得全部变。 所以方案绝对不是一版就可以搞定的。 第1070章 凭什么你一配角比我男三戏份还多 杨辰上次搞接待，还是接待步海云呢，不过那个时候，他只是诸多点位中的一个，而现在，他已经是决定点位的人员之一了。 而且步海云只是常务副省长，还是失势的那种，而侯蓝天呢，不仅是省长，还马上要出任省委书记了，可以说再隆重都不为过。 如果不是强调了要保密，不希望惊动太多人，江宏图他们恨不得把全市发动起来。 因为领导，特别是主要领导每一次来，对于当地的干部来说，都是一次大考，任何一个细节，都决定着领导对你们党政领导班子的直观印象。 因为汇报工作和上报材料，肯定都是报喜不报忧，报忧也是有选择性的，下面具体怎么样，上面的领导肯定不知道，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而他下来的话，可能的看到的就多了，比如满大街干干净净的，滴尘不染，领导不会说你多么辛苦，大半夜动员多少环卫工人上街打扫，领导过来前十分钟，环卫工人才撤退。 这些领导根本不管，领导只是看着干净的街道，心情顺畅，没有碍眼之处，可你突然让他看见一垃圾堆，那他就会想，原来你只会做表面工夫。 本来安排好的行程，出了差错，哦，xxx，你不细心。 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话，你管理能力缺欠。 大领导们不会考虑，这一块是谁负责的，或者说事情多了，出点小意外在所难免，统统不会，他只会觉得你这个市委书记或市长不合格。 基本方案定下来之后，市委办、政府办要准备各自汇报的材料，领导不一定听，你不能没有。 这个时候江宏图对高军伟表示了一定的尊重，要求汇报材料中，市委这只强调机制的建立过程和这件事的意义，政府这边可以强调每个问题的重要程度，以及解决之后带来的好处。 当然了，你准备再详细，领导也不一定听，可能就给你两分钟，让你粗略谈谈，根本不给你展开的机会。 当然了，侯省长毕竟还是省长，肯定会给政府的汇报机会。 然后两个主要领导安排各自这边的事务，屈伯通、方璧海、李志新、杨辰四个，负责把所有的点位都看看，再细化一下流程，安排好点位的接待细节。 如果这个点位不合适，有临机调换之权。 等他们看完之后，回来汇报，之后江宏图和高军辉还要再去看一遍，进行最终确认。 侯省长如果给两位主要领导面子，可能会在清沅市吃饭，不过这个希望不大。 退而求其次的话，希望侯省长能来市委这边，正式听听清沅市的汇报。 再不行的话，就是挑个比较合适的调研占位，坐到会议室里汇报。 最次的结果就是，在调研的过程中，领导停下脚步，让你们口头汇报一下。 论对每个企业或者反映问题的熟悉程度，非杨辰和陈华安莫属，只不过陈华安不能出这个风头，只能把材料完善之后，给李志新和杨辰。 所以会出现李志新主讲，杨辰补充，每个企业什么情况，他们反映的问题具体原因，解决流程，目前企业什么情况，李志新说的头头是道，杨辰的每一次补充也恰到好处。 “老李，小杨，还得是你们两个呀，回头我得跟江书记建议建议，接待的时候把你们排前面，特别是小杨，你这形象好，说话气势足，又熟悉情况，必须得站一边随时拾遗补缺。”屈伯通在旁边看着李志新和杨辰配合的这么好，心中有点刺，忍不住出言说道。 本来那个工作是李志新的，他跟方璧海只是第二排，陪着跟侯省长一块来的省领导。 省长不回头的话，都不一定知道他们存在，所以对于李志新的角色，自然就有点羡慕恨。 不过这时候，其它人非要抢这个角色的话，也抢不过了，就算你说你能赶紧把所有材料都全部倒背如流，但李志新和杨辰掌握的可不止是材料上的内容。 至少三分之一，在材料上是看不到的，而实际上掌握的信息，远远大于材料上的内容，几倍都不止。 这种情况你怎么抢人家的角色，根本抢不过来。 这就跟演电影或电视剧一样，市委书记和市长分别是一号二号主角，这个是谁也抢不走的。 李志新相当于不是三号，但有台词，有正面镜头，屈伯通虽然是名义上的三号，但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直跟着一二号主角。 对于屈伯通的不忿，李志新一点都不惯着他：“老屈，这谁干什么可是开会研究通过的，你不能会上不说，会下乱说，组织定下来的事，谁还敢私下调换不成，你有好的建议，现在向江书记和高市长建议也不晚。” 李志新没有什么硬关系，在靠上花幼兰前，都不认识什么省委常委级别的领导，他的生存哲学就是，紧跟一把手的步伐，在政府这边，就听市长的，积极努力，主动配合工作。 到市委这边，就听市委书记的，当市委书记和市长产生冲突时，就听市委书记的。 屈伯通有一段时间，以都是上一届常委的名义，竭力拉拢过李志新，想形成一个小圈子，小团体，不说抗衡市委书记和市长的联手吧，至少在争取相关利益时，不显的那么势孤。 李志新也动过心，但很快就发现，这样不符合自己一贯的形象，再说了，自己也不是毫无原则地紧跟一把手步伐，该表达意见时也会表达，偶尔发一次言，领导也比较看重，维持这样的半独立状态挺好，没必要跟人家凑成小圈子。 于是就又跟屈伯通拉开了距离，结果屈伯通就视他为背叛，一直在各种场合找李志新的茬，也不明着来，就是暗戳戳地说两句。 有的时候李志新不跟他计较，毕竟人家好歹也是副书记，但该反击的时候，李志新也不含糊。 屈伯通被顶的一阵憋屈，几届了，都没有见过副书记当的这么憋屈的，人事人事管不了，两个主要领导联手，根本没自己发言的份，经济经济跟自己没关系，市委办的日常工作周少游把的死死的，这个光头副书记快成了摆设了，还不如管个纪委或政法委的副书记呢，或者分管经开区也行。 再看看旁边老神在在的方璧海，心里羡慕却又羡慕不来，人家都跟市委书记针锋相对了，还比自己滋润呢。 第1071章 无法预料的意外连连 虽然没人敢亲近方璧海，但是没有人敢惹他，并不是因为他的背景，而是因为他真的敢拿下人。 别的纪委书记，要听市委书记的，只有市委书记想动手，纪委书记才敢出手。 但人家这位可不，只要被他抓到了把柄，不掉一层皮你就别想脱身。 就是因为有方璧海在，清沅市官场还真有点风清气正的感觉，至少不敢太乱来，真有的人举报到方书记这里了，可找不到说情的人。 特别是宁城县，手腕更有力的韩国强虽然走了，李天国有点软弱也有点方正，方嘉嘉经验不足，很多人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 结果方璧海去宁城视察了一次，就让这些人老老实实，不敢有任何举动。 本来他们觉得有周少游这个市委常委照顾，该不怕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联手组合，结果方璧海一出，无人敢及。 周少游都不敢惹方璧海，真得罪了这位，江宏图可保不住他。 屈伯通一开始还担心方璧海看上自己的位置，担忧了很久，结果等了许久，人家没任何动作。 恍然大悟，自己这种人，需要按部就班地提拔，当了专职副书记，才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个部门或地市腾出一个正厅的位置，再赶紧运作。 人家需要这样吗，根本不需要，只要副书记担任够时间，想提拔随时能提拔。 自己是看到有空位了才能去运作，人家是想的话，就能运作出一空位来。 所以屈伯通就放弃了担忧，选择了和平共处，让他亲近方璧海，他也没这个胆量。 所以这个副书记当的憋屈，如果这个时候，江宏图来动员他放弃现在的职务，去人大或政协当个正职，他绝对会同意。 可惜，江宏图才舍不得他离开呢，他要是一走，指不定这个位置就成方璧海的了，方璧海看不上归看不上，可你要是给他腾出来，他也绝对不会客气。 所以，哪怕是为了不让方璧海上来，江宏图都不能让屈伯通离开。 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屈伯通才如此难受。 兰环重工自然也是调研点位之一，这位马总嘴皮子挺利索，而且也人懂事，而且这个问题也得到了圆满解决，深层次的根源也查到了。 四个人把所有点位都看了一遍，也重新确定了谁是正选，谁是备选。 嘱托好按照他们的要求准备之后，就回去向江宏图和高军辉汇报了。 现在他们对占位的统一说词是市委书记要过来调研，你们好好准备，等江宏图来了以后，再跟他们说有省领导要来，也不说具体是谁。 到了下午，江宏图和高军辉又把所有点位转了一遍，本来没有什么问题的，结果到了倒数第二个点位的时候，高军辉看了看周围，又过去问了几句，回来就对大家说道：“这个点位不行，换个吧？” 众人一脸的不解，没发现什么问题呀，怎么就不行了呢。 “这个厂的东边，正好是第七机械厂，进出两条路，一个路过第七机械厂的前门，一个途径第七机械厂的后门，那怕他们没有提前收到消息，只要咱们一来，他们肯定能收到消息。”高军辉有些心有余悸。 第七机械厂的职工可是市里的上访大厂，几乎什么热门事件，他们都不放过，内部有一个组织，专门搜集各种信息，而且员工心比较齐，一听到什么消息，就能倾巢出动。 没有得到足够的好处，根本不可能收兵回营。 要是侯省长被他们堵了，那可就真成了大事。 第七机械厂原来是做活动板手、老虎钳子起家的，产品畅销亚非拉等多个国家，只可惜在改开的大浪潮中，失去了原有的生存能力。 偏偏在应该改制的时候，主管部门怕担上国有资产流失的罪名，对于改制一直是三心二意，一开始是原有的管理团队，主管部门左看不上，右看不上。 然后等厂子的地皮值钱以后，又有人看上了第七机械厂这块地，这时候就不是改制了，而是收购。 偏偏主管部门又犯了首尾两端的毛病，又想把厂子救活，又把想厂子卖个好价钱，他们都拿不定主意，厂里面自然也是各种派别，三折腾两折腾之后，不仅厂子彻底黄了，地也没人敢要了。 工人这个时候也团结起来了，积极争取自身利益，任你再哄也没有用。 众人一听，赶紧起身走人，车子刚一出厂子大门，就看到已经有人开始在前面布控，而且还有人不断地赶了过来。 只能让司机赶紧加速走人，赶在包围圈形成之前，才算是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帮人，你只要被他们围住了，不给他们出点好处是别想离开的。 这个点就算是废了，好在还有备用的，一个备用转正的话，还要再找一个备用，麻烦多着呢。 一直忙碌到傍晚，才算是敲定了一切。 走的时候江宏图交待，明早，赶在侯省长来之前，你们几个要把这几个点位再看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就连杨辰也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更不用说其它人了。 晚上，杨辰刚脱了衣服躺下，拿起电话，正要打给沙嫣红，两个人每天晚上，都要煲会电话粥才睡，已经是习惯了。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寂静的幽夜，显的格外响亮。 杨辰一看，是兰环重工的马总打来的，就觉得绝对有什么事发生，赶紧接通了电话。 “杨助理，打扰了，我这里刚才发生一件事，我觉得有点不对，给您报告一声。”对杨辰，马总当然不敢卖什么关子，直接开口说道。 “什么事，你说？”杨辰用沉稳的声音回答道。 “你不是说省领导来的消息要注意保密吗，我就只传达给了中层，结果晚班的一个带班长发现有个工业来了两个亲戚，打听明天什么领导要来，几点来到这里。” “给我汇报了之后，我让他去摸摸对方的底，结果对方赶紧跑了，我就安排人一直跟着，一开始他们开了一辆没有牌照的桑塔纳，在一个修车厂又换成一辆别克，然后我们没敢继续跟。” 第1072章 这个想法最早是谁提出的 “车牌号记下来了吗？”杨辰问道，既然马总这么说，肯定是有所发现。 “嗯，车牌号昌c，我托人查过了，是定山县天顺建材公司的，牌和车型相符，应该是真的。”马总颇有些自得地说道。 “行，谢谢你的提醒，有什么安排我会及时通知你。”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思索了起来。 虽然江宏图说要注意保密，但这么多人，又做出了这么多安排，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有大领导要来。 但正常的人不会在意这个，大领导来又如何，耽误我早上吃两碗饭了吗，影响我上班摸鱼下班喝酒吗。 真心留心的，都是那种有企图的人，就比如这个天顺建材公司。 一听说是定山县的，杨辰就觉得跟最近的纷争有关，弄下来人家这么多人，不反击才怪呢。 侯省长来只是给了人家一个更好的机会。 杨辰先给张高产、韩国强、蒋国超等人打电话，查了一下这个天顺建材公司的来头，果然跟被抓了的阎东顺有很深入的关系，很有可能就是关联公司。 杨辰这才给高军辉进行汇报，一听这个消息，高军辉就让杨辰赶紧往市委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而且对方既然能够打听到兰环重工，说明对方不仅知道了大领导要来的消息，连调研点位的安排都知道。 而且知道这个点位，就有可能知道其它点位，说明所有点位都不保险。 现在换点位肯定晚了，因为调研的点位已经报到省里了。 “方书记，辛苦你一下，带队去定山县，把这个东顺公司的高层全部控制起来，不管找什么理由，务必不漏一人，我让张高产配合你。”江宏图一狠心，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规定了，总不能真让这帮家伙冲撞了侯省长。 方璧海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玩笑的时候，他虽然有背景，但也不敢说不把人家省委书记当回事。 “老屈，明天辛苦你一下，去定山县坐镇，召开全县干部扩大会议，带领他们学习一下最新的社会科学发展观念思想，要求所有的党政主要领导、正科级以上退休干部不能缺席，你现在去准备学习内容吧，我让少游通知贺勇刚和韩国强，让他们连夜通知下去。”江宏图指挥若定。 是这种事，都少不了体制内的一些干部参与，让屈伯通去，把他们都束缚在会场，至少能够减少麻烦。 然后江宏图看了看李志新，对高军辉说道：“让志新喊上老孔，发动所有的政法战线的干部职工，在定山县和市区的边境进行布控，禁止任何的非正当理由群体的进入市区。” 布置完了之后，江宏图才看向杨辰：“明天你负责站在一边帮我和高市长拾遗补缺，现在回去熟悉情况吧，也不要太熬了，养足精神。” 杨辰沉着冷静，答应之后，起身就走。 不管江宏图安排的这几条效果如何，至少措施得力，考虑完善。 既不能出错，又不能扫了领导的兴致，还得保证领导看不出问题，也确实够难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得喊其它常委陪同了，因为省长来，肯定不是一个人，省政府秘书长会来，一般还会再带一个副省长。 江宏图、高军辉，包括杨辰，都是陪侯省长的，他带的其它省领导，肯定还得安排人陪。 对杨辰来说，算是一个比较好的露面机会，不然的话他连随行的资格都没有。 杨辰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最起码就算出差错，也没有他的责任，除非是这个问题解决机制出了问题。 早上的时候，杨辰就听到各处传来的消息，方璧海已经带队，把天顺公司上上下下都抓了起来，也找到了那个去打听行踪的人。 只不过带队的几个人，也是死鸭子嘴硬，什么也不说。 屈伯通已经到定山县了，正在等待所有参会人员入场，然后他就会坐到主席台上，一讲讲一天。 布控强度比昨天安排的又高了一级，街面明显透着肃静。 几个人集合完毕，开始去边界等候。 “小杨，待会你一定不要紧张，不要说错话，侯省长并不是十分严厉的人，只要不慌就行。”站在路边，眺望着来路，高军辉小声对杨辰说道。 嘴上说的是让杨辰不要慌，可杨辰看，怎么像是给自己打气的多呀。 看来高军辉跟省长的接触机会并不是很多，不然的话不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反而因为见惯了大领导，杨辰却没有什么紧张的。 一个即将担任省委书记的省长而已，能有委员大吗？ 杨辰又不是见一个两个了。 稀罕吗？一点都不稀罕。 见杨辰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高军辉心态也慢慢平稳起来。 很快，两辆黑色的奥迪a6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刚才省政府办公厅已经通知了，除侯省长，还有省委常委、副省长齐玉军。 明明看到这里停了两三辆车，路边还站了好几个人，第一辆车子却停都没有停留一下，甚至都没有减速，就飞一般地驶过了。 第二辆车倒是停了下来，齐玉军降下车窗，对众人说道：“侯省长不是说了不让你们来这迎，又跑来干什么。” 不等众人解释，又接着说道：“赶紧上车走吧，不然追不上了。” 说完升起车窗就走，这个时候清沅市的车子已经调过头来，无关紧要的人员也已经上车了，只有江宏图他们站在外面，也慌张地丝毫不顾忌形象，赶紧上车走人。 好在侯省长也不是真的不管他们，走了不远就追上了车子，这个时候，杨辰坐的这辆车子加快速度，走到最前开始带队。 参观了三个点位，侯省长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听讲解，跟企业负责人交谈，从各种角度询问事情的真伪。 直到第四个点位，也就是兰环重工，听完马总的介绍后，侯省长才扭过头来问大家：“这个想法最早是谁提出的？” 第1073章 实话实说就是最好的展现 虽然知道省长可能会这样问，也做过预案，但市委这边却是想竭力淡化。 因为不是他这边提出来的。 如果直接承认是市政府那边提出来的，那你谋划这个机制的时候，就得拉上市政府一起。 但为了贪功，准确来说是市委办为了贪功，把整个活动拔高的同时，把谁提出的这个模糊化处理了。 给人一种感觉就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市政府和市纪委都是受市委指挥行事，无非是市政府承担的多点，看起来也有你们的功劳。 在这方面，市政府天然居于劣势，一来，你不可能直接说以你为主，那怕工作全是你干的，也得加一个在党委的正确领导下，虽然是个客套话，但你也得加，不加就是不承担市委的领导，你承认了，那功劳自然跟市委有关系。 二是，在发现问题可能很严重之后，高军辉确实主动找市委援手了，你高军辉是市委副书记，也是市委领导，说整件事跟市委有关有什么不对？ 抢功劳这件事，江宏图可能一开始不知道，或者是默认了，等市委办真的把材料主导权抓到手里，把功劳算到市委上时，他也不可能拒绝，非要展现自己的大度，再还给市政府。 可是省长这么当面问的话，就没有人敢当面说假话欺骗领导了。 因为万一有人把真实情况已经告知领导了呢，领导故意这样问，就是看你说实话不说。 你这个时候再说假话，就是故意欺骗组织，材料那个你可以说也是受了蒙蔽，当面肯定不能。 于是瞬间江宏图就做出了判断，实话实说，看了一眼高军辉，高军辉果然这也是这样的表情。 他们两个是大领导，自然也不可能把手下的功劳占成自己的。 于是江宏图冲杨辰招了招手，杨辰本来站在略远一点，赶紧走近。 “侯省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是小杨在日常工作中发现，我们的政务服务，特别是在各种手续的审批中，存在很多不透明或者说违规情况，对于普通群众来说，问题可能大，但是对于那些企业来说，却严重耽误了企业的发展，所以就向我们提议关注这方面的情况。”江宏图的话自然也是一套加一套，他还是稍微昧了昧政府的功劳。 不过领导不会计较这个，反正都是给他工作的，你们就是明着按职责分也行，私下里拉帮结派也好，反正都得工作，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 侯蓝天看着杨辰，看的杨辰心里都发毛了，才哈哈一笑：“我知道，除了这样的年轻干部，你们都不可能提出这个建议，因为对你们来说，这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习以为常了，觉得不是问题。” “小杨这个干部我听说过，但没有见过，当时从国调队返回的时候，我正好出国访问了，但提前安排江省长一定要把小杨要到省政府，结果小杨太抢手了，各个常委争的不可开交，老钱懒得协调，才让小杨从那来回那去，你们清沅才捡了个便宜，不然那有你们的事。” 在省委常委会上争抢杨辰，这个有的人听说过，但大部分人还真不知道，因为从那来回那去，这个很正常。 可侯省长的意思很明确表示，杨辰太抢手了，本来杨辰该去省政府的，只是因为他这个省长刚好没参加会，导致没能抢到手。 这让大家瞬间更新了一下对杨辰的认知，人家在省委常委这个层面，不止认识一个大佬。 不然的话你就算再有本事，领导会因此争抢你吗？不可能，就一个有名无实的副厅级干部，全省一抓一大把，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犯得着争抢你。 肯定是有的常委受人之托，在省委常委会上给杨辰刷知名度，让大家知道昌州还有一个杨辰，这种手法大家见的多了。 知名度上去了，万一某次提拔，没有合适人选时，有人就会说，那个杨辰怎么怎么，表现不错，要不考虑考虑他。 大家一想，对，上次都说了，不管是真的信了这个干部有能力，还是不想驳这位省委的面子，再没有其它常委反对，这个机会就到手了。 这就是造势法，先造势，再提拔。 不过，侯省长，马上的侯书记，你犯得着这么公然给这小子造势？ 你都没有见过他，这么看好他干什么？ 谁在你这吹他有能力了？凭什么就是真的？ 不过不服归不服，大家还得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并且想方设法，积极主动地融入进去。 高军辉马上说道：“这我们还要感谢侯省长的手下留情，给我们送来一个这么优秀的干部，不过也委屈了杨助理，不然现在是省里的干部了。” 侯蓝天摆了摆手：“没事，年轻人嘛，在下面多锻炼锻炼是好事，小杨，好好表现，在下面待两年，我再把你调到省里，现在你还小了点。” 一个省长，不，一个省委书记，说这种话，这不摆明了偏袒吗，凭什么他下来就是锻炼，好像原本就是省上的人似的，还两年就回去，是不是回去就要提拔了。 现在小，过两年就不小了？ 他就是再过十年，也是最小。 一时间，羡慕嫉妒恨的气氛在整个人群中蔓延，侯省长却是哈哈一笑，继续问道：“小杨，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大家在心里齐声叹息，这没完没了了，侯省长，你是直嫌我们不嫉妒小杨吗？还是说觉得造势不够？ 杨辰沉稳平静，语气平缓，态度端正地说道：“在以前的招商工作过程中，为了增加我们的竞争力，吸引企业投资落地，我提出了帮助企业办理各种手续的承诺，但是发现，即使招商办出面帮助办理，仍然会遇到各种问题，很多时候需要让领导出面，才能顺利进行。” “招商办本身就是政府部门，办理尚且如此困难，企业自己去办理的难度更大，所以我认为，这个可以做为工作的发力点，经过前期调研，发现问题果然存在，于是向市委市政府提出了建议。” 不夸夸其谈，不夸大事实，不表功，不指责别人，有事实为依据，有结果来证明，对杨辰来说，这就够了。 第1074章 我倒要看看你们急什么 侯省长点了点头：“不错，善于发现，并且能够总结出规律，对你这个年纪来说，很不错了。” 也不多夸，转过头来问齐玉军：“玉军，咱们招商办有没有过类似的发现。” 齐玉军笑了笑，只是用眼角看了下杨辰，嘴上解释着：“侯省长，咱们省招商办只负责督导各地招商办工作，并不实际参与引进项目，还真没有类似的发现。” 最开始杨辰提出了“帮办”服务，帮忙办理各种手续。 实际就是帮你打个招呼，办还得你自己去办。 等省招商办开始要求各地开展“帮办”服务时，杨辰又提出了“全程帮办”服务。 实际就是我的人陪着你办理各种手续。 等省招商办开始学习“全程帮办”服务时，杨辰又提出了“真帮办”服务。 就是你把资料给我，我帮你办理的意思。 可以说每一步都走在别人前列，把齐玉军气的不行，你小子就不能直接一步到位，非得让人不停地跟着你学。 现在侯省长问这个，齐玉军真不想凑这个趣，再夸这小子还不飞上天了，又不是自己的手下，夸有什么用。 但领导感兴趣，你就必须得凑趣，齐玉军只好把杨辰在招商工作中的创新表现戏剧性地描述了一遍，果然惹的侯省长哈哈大笑。 整个参观过程，侯省长的笑容，都没有这一会多。 高军辉看了一眼杨辰，感觉就跟那次花幼兰来给杨辰撑腰一样，可侯省长这么看重他干什么？ 难道说侯省长准备挑他去当秘书？高军辉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据说侯省长的秘书从一开始就跟着侯省长，虽然级别也跟着水涨船高，但时间太长了，工作容易形成固态化。 同时，一直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也不利于他的成长。 而且他的年龄大了，精力有点跟不上了，偏偏侯省长要是去了省委那边，还准备大刀阔斧开展改革呢，他这样的明显跟不上了。 高军辉是从内线得到的消息，一般人还真不知道。 可不是也不对呀，真要是挑秘书的话，应该是悄无声息地进行考察，而不是这样公开夸奖。 而且杨辰的级别去担任秘书的话，也没多大的意义，杨辰现在最需要的是实际的副厅级职务，然后干几年，想法谋求正厅。 而省委书记的大秘，一般是副处、正处、副厅三个等级。 刚刚当上秘书，表现不错的话，领导打个招呼，给你提个职务，一般都是兼个副处长什么的。 等干上几年，领导对你很满意，觉得该酬劳一下你的辛苦，鼓励你继续努力，同时也是让别人看的，让你在省委办公厅兼个处长什么的。 到领导要离开的时候，或者领导要退休的时候，一般的话会给你再提一个级别，比如挂个副巡视员的头衔。 领导也有可能给你解决个实职，比如挂个副秘书长。 或者干脆给你外放出去，弄个副厅长之类的。 但是杨辰已经是副厅了，领导无法施恩，总不能到时候提拔成正厅吧？ 所以他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光顾想呢，高军辉就有点走神，还是江宏图在旁边碰了他一下。 就听到侯省长在大谈培育年轻干部的必要性，这样看来，又不像是挑秘书。 最后了，侯省长谈到了这个机制，认为清沅市在这方面，趟出了一条新的路子，这个可能不能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只要坚持下去，必然能够起到非常好的效果。 继续坚持吧。 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江宏图就开始汇报原本的材料里面没有的内容，包括最新的进展，社会的反响。 大家都围过来时，杨辰就往后退了退。 正在这时，忽见政法委的老孔冲自己招了招手。 他可是负责外面安保工作的，杨辰赶紧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就见到老孔一脸的张惶，小声对杨辰说道：“老弟，刚才定山县那边传来了消息，说已经有一部分人手采取化整为零的方式，突破了咱们的封锁，很有可能正向这边来呢。” 杨辰回头看了看，江宏图还在汇报呢，一会高军辉还要再说两句。 等两个人汇报完，侯省长或许会让齐玉军谈谈看法。 也有可能直接自己做总结式发言。 没有十分二十分钟的，不可能走完流程，杨辰又不能去催。 “能抓的尽量抓起来，这时候也别管什么后果了。”杨辰小声对孔爱民说道。 “听说来的都是一些老干部，这能抓吗？”孔爱民为难地说道。 他一世清名，可不想败在这上面。 “那要不你去请示江书记吧？”人家是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哪有杨辰指挥的份，所以杨辰也不强求。 反正出了问题，江书记也是怪你，而不会怪我。 “这……”孔爱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时候，不管是过去跟江书记说悄悄话，还是把江书记偷偷喊过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让他自己做这个决定，他又不敢。 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遇到这种事，哪有什么万全之策，不赶紧决定，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他干脆起身走开，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 这样一来孔爱民更慌乱了，趁着江宏图汇报完，赶紧走到跟前，说起来了悄悄话。 高军辉刚说了个开头，就看到江宏图催促的眼神，情知是出了问题，也顾不得表现自己，匆匆忙讲完结束。 侯蓝天嘴角微微一笑，故意长篇大论起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清沅市准备搞什么文章，是不是有什么事无法收拾，马上要暴露了。 把江宏图和高军辉着急的呀，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终于，侯蓝天讲完了，看了看江宏图：“宏图呀，还有什么安排没有？没有的话我可要回省里了。” 第1075章 不要碧莲要什么 江宏图内心一片苦涩，领导这样问，说明有留下的可能。 换成以往，他一定是求之不得，可今天。 但总不能赶领导走。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整个班子都想听听您的教诲，您要是给机会的话，现在我们去市委吧，大家都等着呢。” 侯蓝天点了点头：“行，清沅市我确实来的少了点，你们的班子我还认不全呢。” 清沅市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两个主要领导确实很少来，主要是没有什么可看的。 侯蓝天还算是去年来过一次，钱书记大约三年多都没有来过清沅市了。 对于轻易见不到主要领导的人来说，确实有点翘首以盼。 一行人往外走去，而在远处跟着的周少游则是赶紧通知市委那边按照预案做好接待准备，同时通知所有的常委赶回去开去，至于方璧海、屈伯通有其它任务，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 侯省长进了市委，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车子从厂里面驶出，刚走到拐弯处减了减速，从路边就冲出来一个老者，准备站到车头的位置，拦住车的去路，结果从后面冲出来两个大汉把他按住拖了回去。 其实这一幕子车上面右边的人都能看到，只是都像是没看到一样。 因为侯省长和江书记正在左边悄悄说着话，这是一辆十八座的日产碧莲，来到清沅市后，大家都上了这辆车，前面只留了一辆开道车。 这款车实际上比丰田的考斯特要好一点，前期市场也占优，只不过这个名字吧，不太受大家欢迎。 不要碧莲成了一句口头禅，考斯特自然大行其道。 车子正要加速前行，突然远远有个人拿了一个东西往车的前面一扔，然后扭身就跑，大家还没有看清他扔的什么呢，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吓的驾驶员赶紧刹住了车子。 这才看到车子的前面，一地白色的鞭炮纸屑。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去追刚才扔鞭炮的那个人了。 却没防住另一边冲过来三个人，站到了车子的前面。 大家都被鞭炮吓了一跳，好在都是高级干部，裤子湿没湿不知道，至少脸色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都是一脸的若无其事，只是有几个夹紧了双腿。 下面的人非要见省长，省长肯定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齐玉军代表省长下去接待，人家倒是也没有纠缠，递过来一封请愿书，就自愿退去了。 拿着请愿书回到车上，齐玉军要递给侯蓝天，侯蓝天却接都不接，指了指江宏图，示意交给江宏图处理。 等江宏图拿到后，侯蓝天对他说道：“我就不看了，人家处心积虑地搞这一出，无非也是狗皮倒灶的事，干工作那有不得罪人的，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自己处理吧，回头把处理结果报给我一份就行。” 江宏图非常感谢领导的大度，回到市委以后，侯蓝天只是简单听了听大家的汇报，其实就是认识认识人。 然后饭也不吃，就走了。 然后趁着大家都在，江宏图把请愿书往桌子一拍：“看你们干的好事，连个人都看不住，竟然让人家把这玩意递到省长的面前，你们知道他们胡写着什么。” “不是侯省长体谅我们基层工作的难度，没有对这件事追究，不然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丢多大的人，侯省长好不容易来我们清沅一次，结果就给领导一个这样的印象，丢的不是我江宏图的人，是全部领导班子的人，是全市人民的人。” “怎么搞的，看人没有看住，拦截没有拦住，布控布控不力，你们捅出这么大篓子，还有脸坐在这里。” 江宏图也是真生气了，丝毫不顾及下面都市委常委和副厅级领导干部。 当然大家也不会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不过他正在火头上，也没有人敢开口挑衅他。 就连方璧海，这个时候也是老老实实地坐着，连头也不敢抬。 这时候谁开口谁倒霉。 不能江宏图把这口恶气出完，谁都有挨骂的可能。 “本来是我们清沅市一次露脸的好机会，结果被一小撮人破坏了。” “张高产！”江宏图提高了音量。 “在。”张高产赶紧站了起来回答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把那个扔鞭炮的找出来，给我抓住他，一定要摸清他的用意，是不是想对侯省长不利，他这种行为极其恶劣，从现在开始，你不用睡了，什么时候抓住了你再睡觉，去吧。”江宏图大手一挥，让张高产走人。 md，官大一级压死人，张高产心里骂着，却一句话也不敢说，领命就走，还没出门呢，就打起了电话。 然后江宏图目视大家，眼神犀利，表情凶狠，对大家说道：“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江书记，你负责，但凡要是让我知道，那个领导干部涉及这件事，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然后又看向高军辉，大家都以为他还要继续训斥时，他却对高军辉说道：“高市长，其它事你不用管，咱们这件工作，还得继续，按照侯省长的安排部署，要加以细化和改进，务必优中再优，把这个当成长期机制坚持下去。” 高军辉点了点头，本来这件事，就是市政府这边在搞，你们非要插手而已。 不过本来就没有什么企业要参加了，省长这么一说，还得组织几期开着。 杨辰也是第一次见江宏图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对他来说，基本上都是好事，但这个时候表情绝对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实内心。 特别是今天侯省长夸自己那些话，迟早也不会传遍整个清沅，到时候很多人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毕竟有省委常委的关系，和有省委书记的关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唉，但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对于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不可控了，杨辰也不知道，具体会怎么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1076章 春节杨辰不值班 请愿书上的内容只有江宏图看到了，但那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定山县费尽心机，突破了市里的层层封锁，甚至都不敢要求面见省长，只是为了递一个请愿书，结果请愿书省长看都没看一眼，就扔给了江宏图。 江宏图这一发火，定山县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首先那个扔鞭炮的被找到了，但是却是一个弱智，有人找到他给他买了两个肉包了，让他干这件事，他就同意了。 谁雇的他，就查不出来了，他就只记得对方是个男的，说话挺和气，肉包子挺好吃。 结果报到江宏图这里时，江宏图气的不行，却又没有办法，总不能把这个傻子关进监狱，又有什么意义。 但是市委书记的怒火是不会因为这个而克制的，这边发不出来就那边发，总得找一个发泄通道。 你们能找一个傻子出来，总不能来的都是傻子。 还退休干部，退休了就奈何不了你们了？ 第一，江宏图要求，当时应该参加而没有参加思想教育会议的，一律写情况说明，由市直工委核实，除非是确实躺在床上起不来那种，其它的一律给予警告处分。 第二，对于来到清沅市，试图反映情况的，退二线还有职务的，进行审计；已退休无职务的，由纪委核实家产。 这就看出定山县背后操盘之人的高明了，国家干部向上反映问题，从来不是错误，你不能以此为理由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你只能从其它地方找他的麻烦。 但是小规模可以，大规模的话，仍然还是打击报复。 就跟江宏图这样的，实际上也是要冒风险的，一旦引来上级干涉，就代表着江宏图在政治上的不成熟。 只能说侯省长的信任给了江宏图巨大的勇气。 特别是侯省长马上要成为省委书记的时候。 但江宏图的怒气还没有发泄完怎么办？ 江宏图用出了最狠的一招，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有胆过来冲撞领导，肯定是背后有人指挥，好好的退休生活不享受，为什么听人家的指挥冲锋陷阵，只有一个答案，为了自己子女的前程。 所以在调查过程中，调查人员不动声色间，就把这些人员的子女甚至孙子的工作、职务，不管你是在政府机关，还是事业单位，或者国企，统统记录下来，提交到市委组织部这边。 不管你在什么单位，只要是科级干部变动，不管是副科还是正科，都得去市委组织部备案，到时候只要在名单上的，一律否掉。 至少短时间内，或者说江宏图还在这，这些人就别想走上升路线。 不过终究只是一场波澜，全市的发展步伐不会因此而停留半点，即使是定山县，也只是巨震后的余震连连，很快就平复了。 因为快过年了，现在过年，氛围还是很深厚的，上上下下，各级各部门都纷纷减少了工作量，除了有值班任务的部门，大多数都开始轮岗了。 市政府这边当然是个例外，相反，因为过年，各种总结、考核、汇报，有向上的，有向下的。 好在杨辰不需要处理这些闲杂事务，也从不插手。 很多人都有些意外，觉得他来了之后，肯定要事无巨细的插手政府办的各种事务，结果他们想多了，杨辰还跟在招商办一样，甚至那个时候因为他是一把手，虽然有陈华安操心，自己也需要负责。 很多人的工作风格会随着职务的变化而变化，这就叫传说中的蛰伏，也有人是卧薪尝胆这类型，没上去之后，态度谦虚，人品端正，虚怀若谷，温良如玉。 可一旦上去了，立刻本性暴露，嚣张暴虐，秉性刚强，作风粗暴，待人虚伪。 有的是，在领导身边时，那装的跟圣人似，一旦脱离领导的视线，立刻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政府办上有曹非明，下有江星宇，杨辰这种似领导非领导的，实际上等于政府办又多了一个领导。 很多人以为三足鼎立，政府办肯定要热闹了，曹非明和江星宇都处的不太愉快，又多了一个貌似更强势杨辰，到时候还不乱成一锅粥。 结果并不是这样，杨辰到了以后，不仅没有火上浇油，反而起到了定盘星的作用。 首先，对杨辰，曹非明肯定不会用什么手段，两个人是绝对的是友非敌关系，杨辰就算是真的侵占他的权力空间，他也只会在心里不服，不敢有任何表现。 他的权力来源于高军辉，跟其它人发生冲突，他可以去高军辉那里告一状，但如果对上的是杨辰，他反而要担心杨辰去告他的状。 而江星宇，面对刚来的杨辰，他还有点不服，觉得你凭什么年纪轻轻就蹦到市领导的级别上，我含辛茹苦大半辈子，才是个正处。 但不服归不服，他可没打算去挑战杨辰的权威，等他深入了解过，发现，不仅政府的一二把手，就是秘书长的一二把手，也跟杨辰有很深的关系。 这种情况下，别说排挤人家了，人家不排挤他都是好的。 不过通过观察之后他发现，相对而言，曹非明竟然是几人中还是关系最疏远的那个。 这让他认为找到了窍门，完全可以用杨辰来打击曹非明呀。 于是就总是趁曹非明不在，去找杨辰签应该曹非明签的事。 杨辰也没有退让，或者扮什么谦虚，只要是正常的工作要求，没有漏洞或陷阱，该签照样签。 最多补一句“事后报曹秘书长知悉。” 江星宇没当回事，结果有次在常务会上，就被杨辰狠狠地批了一顿。 说他“权责不分”，对领导的批示执行不到位。 杨辰偏不私下批评，也不在无关紧要的会上说，就要到常务会说。 把江星宇又气又吓，一句话都不敢说。 然后高军辉就要求政府办出台办事流程和权责清单，在杨辰的建议下，又加入了替补制度，比如高军辉和李志新互为替补，杨辰和曹非明互为替补，恰好把江星宇落下了。 实际上等于剥夺了他手里的一部分权力，因为都有替补了，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就没有临机决断之权了，只能请示。 这天，江星宇拿过来政府这边的春节值班表：“杨助理，这是办公室拟的春节值班表，你看下合适不。” 然后又补充说道：“高市长、李市长、江市长春节那里需要值市委的班，所以不值这边的班。” 杨辰点了点头之后说道：“把我从值班名单中去掉吧，我已经跟高市长请过假了，春节不值班。” 第1077章 今年过年不收礼 江星宇大吃一惊，不解地说道：“杨助理，您第一年过来，就缺席值班，这不是太好吧？” 第一年来的新人，一般都会主动多值两个班，就跟科室刚来的新人，主动打水扫地一样。 杨辰这个倒好，干脆不值班了，再加上高、李、江三位市长不参与这里的值班，其它的副市长就要多值好几个班。 “我结婚度蜜月的时候，因为出了小事，没有度完就回来了，所以想趁这个时候补上。”主要是不太开心。 不过这次也不是为了度蜜月，而是想带沙嫣红去趟万岛国，张红霞也在那里，实际上等于一家人过年团聚。 “杨助理，您可以提前多值两天班，到时候再去，这样也好看点。”江星宇倒不是坏心思，而是资格最浅的杨辰这样不值班的话，其它的副市长肯定有意见。 “我也想呀，可是签证有时间限制，没办法。”怕临到跟前出行有问题，杨辰提前办的签证，现在再改也不合适了。 “啊！你要出国？”江星宇有些惊讶，这位小领导可真是出乎意料呀，过年了，正是收礼的好时机，人家却要出国，家里又不留人，这样还能收礼吗？ 他可是纠结了好几天了，过年的时候要不要去杨辰家坐坐，哪怕不备厚礼呢，至少有个态度，不然怕被人说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可是他一打听，发现连杨辰的家在哪都不知道。 他知道杨辰在市里有房，但不知道在哪，而且杨辰也很少去住。 杨辰去省城的多，毕竟媳妇在那呢，但省城的房子，就更没有人知道在哪了。 好歹也是市领导了，各县区、各行局，那个不得表示表示，这一去损失可不小呀。 不过他也听说过杨辰不差钱的名声，但再不差钱，正常人也不会放着这么一大笔钱不要，而且这钱也不是贪污来的，为什么不收。 他还嫌过年找他表示的人少呢。 看来这位是真不差钱。 杨辰还真有这意思，现在过年，他需要表示的对象越来越少，但收礼的对象可能越来越多。 杨辰主要是嫌麻烦，这个来那个走的，门庭若市一般，谁来了你不得应酬几分钟，几夜都不得安歇。 因为杨辰现在的身份，他不好大样地收人家各县区各行局的礼。 而且现在需要他表示的人少了，需要亲自上门的就更少了。 所以还不如远走国外，去享受家庭的温暖呢，好好放松放松，为明年承担更忙碌的工作而准备。 见杨辰没有改口的意思，江星宇只好把值班表又拿了回来：“我拿回去再改下。” 杨辰根本没当回事，谁知道只过了一天，政府办突然传起了杨辰根本不算什么市领导，不然的话为什么值班表上都没有他。 “要不把你再加上吧，到那天了我来替你值班？”陈华安过来说道。 每个市领导值班的当天，同样也是对应秘书长的班，就是说李志新值班的当天，陈华安也要过来值班。 可要加的话，就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按班轮了，陈华安就得来好几天。 而且他来替杨辰值班也不合适。 “算了吧，无所谓，是不是市领导也不是他们说了算。”杨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就是不忿的人故意传谣言呢，杨辰要是气愤，再主动提出要值班，他们正好少值几个班。 杨辰也没有理睬他们，小伎俩而已，没有任何伤害，纯恶心人。 这天，杨辰等人正在市委后三楼召开新春团拜会第二次推进会，江宏图正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呢，突然他面前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江宏图的激昂的情绪顿时被打断，不悦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却立刻表情一变，赶紧拿起手机，一边回答，一边低头向外走去。 高军辉只好接过来继续安排，谁知道还没说两句，江宏图就走了进来，一脸的凝重拍了拍高军辉的肩头，做了出去的动作，然后对大家说道：“先散会吧，等我们回来再说。” 众人起身的时候，就看到市委书记的专车停在了楼下，江宏图和高军辉一左一右钻进了车子，迅速就开走了。 大家纷纷看向周少游，周少游赶紧摇了摇头，直接把电话打到江书记手机上进行通知的，肯定是重大事件，而且还是党政主要领导都去参加的，会是什么事呢？ “行了，散了吧，有什么事等江书记和高市长回来再说。”剩下的领导中，屈伯通就是地位最高的人，见人都聚着不走，只好跟大家说道。 “看来屈书记是知道点什么呀，不知道能不能跟我们共享一下。”孔爱民在旁边轻笑了一声说道。 他故意的，他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他就不相信屈伯通能收到，偏偏要他在大家面前露丑。 屈伯通瞪了他一眼，就算他猜到点什么，他也不敢乱说呀，只好说道：“急什么，等会就知道了。”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卖什么关子呀。”孔爱民想拉他入局，肯定不会这么快放弃，继续出言激他。 可惜屈伯通是真不敢说。 嫌他们两个在这里一逗一捧的浪费时间，方璧海在旁边说道：“刚刚国家组织部的金部长，坐上了飞往昌州的飞机，预计一个半小时后到达，半个小时的车程，大约两个小时，大家就什么都知道了。” 方璧海至少比别人提前一个小时得到了方案，这次昌州省的变动还是相当大的，可以说整个昌州省的政治格局都变了。 不过不管怎么变，都跟方璧海没有关系，对他来说，就是行到水深处，坐看风云起，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不管知道不知道的，大家顿都明白了，昌州省要易帜换主了，不过大家不知道的，这次的调整不是那么简单的。 杨辰不知道会怎么变动，但不管怎么变动，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并不是象方璧海那样底气十足才自信满满，而是不管谁上来了，都对他没有什么帮助。 第1078章 要你管 果然，两个小时后，消息开始逐渐传来，首先明确的是，金部长宣布国家决定：侯蓝天同志任昌州省委书记，钱国亮同志不再担任昌洲省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 钱国亮同志主持并讲话，侯蓝天、苏旦生讲话。 这就证明了，不仅是侯蓝天的职务发生了变化，从省长到省委书记，而省委副书记、昌平市委书记苏旦生则是出任省长一职。 钱国亮在讲话中表示，这次省委主要负责同志的调整，是党和国家从大局出发，根据工作需要和昌州省领导班子建设实际，通盘考虑、慎重研究决定的，充分体现了国家对昌州领导班子建设的高度重视，对昌州发展的关心厚望。我完全拥护国家决定，坚决服从组织安排。相信以侯蓝天同志为班长的省委一定能够带领广大领导干部群众，把昌州省各项工业发展的红红火火，带领昌州六千万人民继续前进，开创昌州建设发展新局面。 钱国亮动情地说道：六年多来，在党和国家的坚强领导下，我紧紧依靠大家，与省人大常委会、省政府、省政协一道，坚定改革信念，忠实履行责任，推动国家各项决策部署在昌州省不折不扣地落实，所取得的成绩，是全省上下齐心协力、努力拼搏的结果。在此我向长期以来给予我工作关心支持的各级领导、全省广大领导干部群众和社会各界表示衷心感谢。 其实钱国亮的内心是失落的，他当时提过，想继续留在昌州发挥余热，最好是在省人大待到退休，可惜国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反而让他去全国人大工作。 唉，事不遂人愿呀，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国家连自己这点小小的请求都不答应，也有可能是侯蓝天从中作梗。 毕竟最不希望自己留下的，也就他了。 侯蓝天表示，坚决拥护、坚决服从国家决定。我深感重任在肩、使命在前。我一定牢记大领导的殷切嘱托，珍惜国家和人民给予的我的这份职责，全力把昌州的各项事业做好，把经济搞上去，决不辜负党和国家的信任，决不辜负全省广大干部群众的期待。 下一步，我一定，开拓进取、真抓实干，用百倍的努力，千分的汗水，满腔的心血，去推动昌州实现“四个现代化”，带领全省人民群众致富奔小康，。同时，也感谢钱国亮同志为昌州发展稳定付出了大量心血，作出了重大贡献，在此，祝愿钱国亮同志前程似锦，一切顺利。 苏旦生表示，坚决拥护、坚决服从国家关于昌州主要领导调整的决定。下一步，我将与省政府领导班子成员一道，全力支持、积极配合侯蓝天同志的工作，在以侯蓝天同志为班长的省委带动引领下，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坚持改革开放，全面贯彻社会科学发展观念，扎实有效推动各项工作，努力推动昌州省在中部地区的崛起，不辜负国家、领导、人民的厚望与期待。 与此一道宣布的，还有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柳道源任省委副书记、昌平市委书记一职；省委常委、省委统战部部长花幼兰任省委组织部长一职；省委常委、副省长齐玉军任省委统战部长；昌平市市长史雨君任省委常委、副省长。 等于钱国亮一走，侯蓝天上位，然后苏旦生替补，柳道源接替，花幼兰跟上，齐玉军改任，史雨君提拔。 而这次变动，苏旦生的上位较让人意外，因为同样是省委副书记，他的排位仅仅是第三的位置，却后来居上，拿到了省长的位置。 用某个人的话说，叫会咬人的狗不叫。 同样意外还有柳道源，一直传说要外调，甚至去向都确定了，都说他要去国家计生委担任常务副主任，他自己也没有否认，结果却突然成了省委副书记、昌平市委书记，自然让人大感意外。 不过常务副主任可是正部长级，而现在仍然还是副部级，但实权又大大超过，不知道得失如何，难以衡量，估计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要知道柳道源在组织部长这个可是干了好多年了，积攒下的人脉，在全省可以说无人能及，把他调离也是想削弱他的影响力，但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又把他留在昌州了。 花幼兰出任组织部长一职并不意外，传了很久了的。 而据说要去人大或政协的齐玉军意外地保住了省委常委的位置，也让人只呼风云变幻，看不懂。 史雨君的提拔这个早有前兆，他也是一直奔着这个方向在努力。 当然了，这次调整并不意味着最终，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的位置肯定要有所变动，而苏旦生越过的这两位副书记，国家肯定要另有安排，或者安抚一下，他们如果变动，就会再引起一连串的变动。 对于清沅市的众人来说，谁也不会在面上显的欢喜和失落，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么大的变动，可不是什么小事，特别是对于领导干部们来说，影响可以说是全方面的。 特别是那几个一直紧跟钱书记一派的，要说不担心是假的。 当然了，开心的也有。 至少李志新就比较开心，哈哈，坐在杨辰的对面，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跟对人了。 杨辰倒是没有什么惊喜，心里早有准备了，花幼兰早就说过，侯蓝天一上位，她的位置就会跟着调整，这是早就说好了的。 至于杨辰开不开心，肯定不会象李志新这样，笑的合不拢嘴，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这个时候沙嫣红突然给杨辰发来了短信：“过年去万岛国能不能再加一个人？” “谁？”杨辰好奇地问道，不会是丁锦玉吧？或者沙政阳？ 结果沙嫣红回了个：“花姨非要跟我们去。” 杨辰对此十分意外，她才刚当上组织部长呀，有这么闲吗？要知道这一去可不是三五天。 忍不住继续问道：“她不怕新书记对她有看法，刚上任就翘班？” 结果回过来一句：“要你管！” 第1079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的前奏 电话那头的当事人不对呀？杨辰心中疑惑的同时，手上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不要紧，无非多加双筷子的事，不对，万岛饭那边吃手抓饭，连筷子都不用。” 那边的花幼兰气呼呼地把手机还给了沙嫣红：“看你找的好女婿，让我手用抓饭吃呢。” 沙嫣红笑了笑，对于花幼兰横插一脚，非要打扰她们两口的二人世界，她有点不情愿，可是如果到了那里，张红霞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婆婆也一直在的话，花姨去反而正好，至少她没这么紧张。 这个婆婆虽然不是亲婆婆，但手握巨资呀，据说现在出行也是十几个保镖护卫，给人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有花姨陪着，至少让人没那么紧张。 至于花姨为什么去，那太简单了，就她在花姨家这半小时的时间，至少有三波人来访，这种情况，要是在家过年，根本就别想安生。 其实跟杨辰出去躲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在这点上，沙嫣红感觉杨辰很可笑，一方面他很重视送礼这件事，都给送谁，什么时间点送，让谁去送，都送什么礼物，要让对方觉得价值珍贵还不能听着特奢侈，光是研究这个就研究了好几天。 另一方面，他又不喜欢别人给他送礼，想方设法躲礼，要是一般眼皮子浅的老婆，肯定对这个非常不满，光出不进怎么行，多大的家底都能赔光。 可沙嫣红完全不需要担心，她倒是担心外面那么多钱该怎么办？杨辰蛮不在乎的态度让她不敢多提，好像那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刮走也无所谓。 她可不想，但又不敢说，也不想被杨辰说肤浅，太在乎钱。 特别是一直不能怀孕，让她的底气越来越小，本想着等有了孩子，给孩子要点保障的，现在提都不敢提，讨好还来不及呢。 心里想着就不自觉地揉了揉肚子，花幼兰看了看，担心地问：“还没有任何动静？” 沙嫣红点了点头，她看杨辰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好说让他跟自己都去检查一下。 关键是连个请教的人都没有，她都想给母亲打电话，问她这种事该怎么办了。 花姨想了一下，对沙嫣红说道：“这次去万岛，你让他小婶催催，然后再以此为借口，两个人一块去检查。” “这种事你别急，男人有问题的可能性还占一半呢。而你不是说他以前也不是那么老实，指不定是他的问题呢。” 男人，宣传和广告不都是那方面功能有问题吗？ 可杨辰这明显不像呀，如果真的是杨辰的问题，该怎么办？ 要是自己的问题呢？ 沙嫣红越想越难受。 “行了，不要瞎担心，有的是两个人刚好不配合，小孩来的晚，回头检查检查不就知道了。”花幼兰看她表情越来越不好，伸手拍打了她一下。 但是即便是她没有经验，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什么好兆头，是男的问题还好说，就怕是女的有问题。 回头还是给老沙打个电话，让他多努力工作吧。 如果丁家或者说沙家，能在仕途上给予杨辰很大的帮助，那就没有任何担心，可惜的是，都帮不上，还不如自己呢。 一来有太多的人帮他，二来就是这小子并不是太急提拔的事，有机会也上，但却不是那种无时无刻都在惦记提拔的人。 跟一般的年轻干部相比，或者说跟花幼兰见过的那些家族子弟相比，杨辰一不怕吃苦，像这次去西南长期调研的事，家族子弟宁肯不要这个机会，也不会去参加的。 就算个别有雄心壮志的去了，第一次遇险差点把命丢了也会放弃的。 二呢，杨辰喜欢做事，而不是做人，靠成绩来支撑自己，而不是靠做人。 花幼兰见过好多这样的子弟，论做人，那是有口皆碑，无论谁提起来，都是竖大拇指，一点都点没有家族子弟的高傲，反而为人做事谦卑到了极点。 讲究一个谁都不得罪，混的人缘好到极点，你要说他干了什么工作，出了什么成绩，那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表面文章，但人家就算是提拔，也没有人有意见。 因为人家会做人，也没人愿意得罪他。 而杨辰则不是，论做人，跟这类人比差远了，根据他的了解，杨辰也不喜欢得罪人，比较低调，但是这家伙也不讨好人，对领导也是仅限于尊敬，对同事乐于助人，但不发展私交，他的下属，对他大多是敬畏多于喜欢。 总的来说，这家伙很复杂，说圆滑不圆滑，说梗直也谈不上，透过谦虚的外象，看到是内在的傲气。 就好像，你不用我，不提拔我，是你的损失，不是我的。 每到新的工作岗位，杨辰总能够迅速找到发力点，做出相对出色的成绩，提拔的时候，用工作成绩来证明，而不是用人缘。 虽然到目前为止，杨辰还没在党建、组织、宣传等相对务虚的工作岗位上证明过自己，但在经济工作领域，成绩还是相当出色的。 在这个时候经济挂帅的年代，哪怕他在其它方面不出色，其实也不影响他的提拔。 只不过到一定层次之后，就有影响了，不把这个弱点补上，你就走不到主要领导的位置上。 不过这小子还真有培养的必要，就冲他现在的履历，只要后面到了新的岗位上，还能做出成绩了，实际上提拔起来很简单，只不过需要好好操作。 不过花幼兰转念一想，自己操这个心干什么，这小子又没有求到自己面前，都让自己用手吃饭了，还这么上心干什么。 花幼兰正想着呢，沙嫣红又说话了：“杨辰说，张婉如想来拜访你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花幼兰撇了撇嘴，有心说不行，想想自己也通过张婉如了解过省委组织部的很多情况了，这么拒绝的话，有点不太近人情，于是就对沙嫣红说道：“让张婉如安排个饭，咱们三个一块去吃饭，省得做饭了。” 第1080章 从不说国外好的小杨 有这样的机会，张婉如自然是欣喜若狂，有什么能比跟顶头上司一块吃饭更近距离接触呢，更何况还是个小圈子。 赶紧让老公开车送她，一边跟沙嫣红沟通花幼兰的喜好，然后让老公赶紧订。 等到地方之后，就让老公赶紧走人，老公委屈地说道：“反正一会还得来接你，我就在这简单吃点不行？” 张婉如认真地对他说道：“领导单身，咱不知道原因，说不定受过什么感情创伤，咱要是显的恩爱了，领导心里会好受？” 她老公不安地说道：“她来这当部长，咱夫妻还得隔三岔五吵一架？” 张婉如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也是个思路，都是天涯沦落人，说不定领导更会跟你更贴心：“到时候看情况，如果真需要的话，咱们来个假戏真做。” 她老公立刻瞪大了眼睛？ 张婉如赶紧说道：“就是在外面装一下，又不是真的，到了家里，我好好伺候你。” 她老公有点心动的样子，但又有点担心：“你要说咱们一直吵下去，你领导会不会再让你离婚？” 张婉如一下子卡壳了，不排除这个可能呀，既然你们感情不好，干脆离婚多好，到时候领导就能天天带着自己出入了。 她老公气呼呼地看着：“姓张的，你要是敢这样想，我跟你没完？” 张婉如赶紧陪不是：“老公，放心，这怎么可能呢，领导是单身，也不会非让我单身呀，领导又不是个男的。” 她老公斜眼看了她一下：“姓张的，以前的事咱就不说了，我可是为了支持你的工作，把工作放弃，从平山跑到省城来，天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 张婉如赶紧伸手抚摸着老公的肩膀：“以前那都是逢场作戏，我现在可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再说了，什么伺候你吃伺候你喝的，咱们一块生活，我没有伺候过你呀？” 她老公想了想，也是，现在媳妇可比以前更会伺候人了，也不枉自己牺牲这么大，成全她。 于是老公把张婉如送到地方，自己在附近找了家小饭店，要了一盘花生米，一盘凉拌牛肉，就着从车里拿出来的剑南春，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任谁从旁边路过，都会骂他一声装逼，来这小饭店吃饭，拿瓶剑南春，谁信。 肯定是假的，还一口只喝一点点，半天了，一杯都没有喝完。 她老公只是想过过酒瘾，没打算喝多少，喝多了媳妇更埋怨。 张婉如定的地方叫“石山小居”，听着很古朴，实际主打南韩菜，包括泡菜、大酱汤、石锅拌饭、参鸡汤、烤肉等。 当然还少不了大家喜闻乐见的部队锅，只是这个时候部队锅的含义还没有被挖掘出来，仍然有那么一群人趋之若鹜。 沙嫣红看到点的菜，先笑了起来，张婉如敢在杨辰面前充长辈，但在沙嫣红面前可不敢，人家只有一个小姨，就是坐在对面这个，自己可不敢当。 所以她虽然疑惑，却没敢说，但花幼兰却不惯着她，直接问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沙嫣红笑着说道：“想到杨辰说的部队锅的来历了，挺促狭的，所以就忍不住想笑。” “不就是人家独特的一种火锅？怎么促狭了，杨辰怎么说的？”花幼兰好奇地问。 “他说早期的时候，南韩那边物资短缺，民众没有食物，处于饿死的边缘，驻南韩的漂亮国军队又生活特别奢侈，经常把大量的吃剩下的食物扔到基地外面的垃圾堆里，然后南韩的民众就会去翻垃圾堆，然后也不管都有什么，还能吃不能，怎么搭配，就这么配上辣酱煮成一锅，所以就叫部队锅。” 花幼兰和张婉如觉得往常吃过鲜美无比的部队锅顿时不香了，毫无诱惑力。 不过花幼兰还是好奇地问：“这也没什么呀，怎么促狭了？” 沙嫣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怕你听了以后吃不下饭。” 花幼兰哼了一声说道：“我意志坚定着呢，你说。” 沙嫣红又看了一眼张婉如，张婉如赶紧摆手示意无碍，沙嫣红这才说道：“杨辰说，以上这种说法实际是南韩那边美化过的说话，实际上他们捡不到漂亮国军队吃剩下的食物，因为吃剩下的食物是南韩军队的，也叫仆从军，还不够他们吃呢，正经的部队锅，是漂亮国军事基地拉出来的垃圾，就是咱们说的泔水，所以也叫泔水锅。” 花幼兰赶紧拍了她一下：“赶紧停下，我好奇这个干什么，简直就是多余。” 刚才那个说法，只是让人没有食欲，而现在这个说法，纯粹就是让人恶心。 “杨辰这是瞎说的吧？我感觉不像真的，他又没有去过南韩。”张婉如赶紧挽尊。 沙嫣红却点了点头说道：“去年的时候我特别迷南韩剧，杨辰就带我去南韩玩了几天，虽然我现在又想吃了，但那个时候不管是泡菜还是拌饭，一点都不想吃了，部队锅这种说法，还真有。” 张婉如赶紧说道：“花部长，我不知道这个，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花幼兰摆了摆手：“咱不吃那个什么锅就行，其它的又不影响。” 然后又对沙嫣红说道：“以后你少贩卖从小杨那里听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知道的。” 然后奇怪地说道：“你说别说那些年轻人了，就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也觉得国外好，特别是前一段时间去欧洲看了看，人家那生活挺美好，挺安逸的。” 沙嫣红在旁边说道：“用杨辰的话，就是高福利制度养成的懒汉社会，二十年前什么样，二十年还是什么样，至于安逸，那是因为没钱，工资不高缴税高物价高，手里没有闲钱，当然安逸了，进了酒吧，要一杯啤酒喝一晚上，看起来当然休闲。” “行了，不要打破我对美好的向往。”说完后花幼兰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她去考察的时候，也问过当地一些情况，比如失业了一个月还能领八百欧元呢，当时是换算后想想真多呀，现在想想，如果当地的物价，其实也不算多。 月工资两千欧元换算下来是挺多的，不换算也就那么回事。 然后奇怪地说道：“小杨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外国好，你要说他对外国不了解也就算了，可是听说话还是挺了解的。” 第1081章 只能说天纵奇才 沙嫣红认真思索了一下：“也不是不说好，人家的长处还是要学习的，但是骨子里，反正看不起人家，也不是贫或富的问题，而是什么都看不上的感觉，就是不喜欢。” 花幼兰纳闷地说道：“他这种思想应该能讨一部分老人的欢心，但跟主流思想有些格格不入，并不是什么好事。” “小张，小杨的这个思想是怎么养成的，看他的思想，挺开放的呀。”花幼兰不解地问。 张婉如皱眉想了一下，也有点不解地说道：“我跟她小婶熟悉，但一开始对小杨确实不太了解，可能因为身世的原因，他跟红霞也不亲近，就是很平常很倔强的一个小孩。” “大约就是杨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被羞辱了，一下子变得成熟起来。” “后来有了正式工作，这小子也没有好好干，反而趁着过年时间，去批发点小玩意赚钱，红霞也不好意思管。” “大概这小子天生有生意头脑吧，反正后来还找我们借钱购买设备，钱是一个劲地挣，用红霞的话说，就没有见过挣钱这么容易这么快的。” “所以后来也都不管他了，任这小子自由发挥，结果这小子给人的惊喜越来越大，大到让人难以相信。” “只可惜红霞妹子，怎么就想不开呢，这么好的日子不过，去怀念那个没良心的干什么。”张婉如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她是真的不理解，张红霞明明早就从悲伤中走出来了，怎么又多年以后又陷进去了，而且这一陷就连命都没了。 沙嫣红和花幼兰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消息保密范围挺高，连张婉如都不知道，那就不能延续这个话题往下说了。 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来。 然后花幼兰开始把话题转向组织部的工作来，这可正入了张婉如的意，不说工作怎么表现自己的能力。 于是她把省委组织部的工作结合自己对组织工作的理解，按照花幼兰的询问开始逐步深入讲解。 当然了，原来组织部的工作是围绕钱书记的指示办的，钱书记不喜欢人事大调整，而是需要动那个才动那个。 而现在是侯书记当家作主，肯定要按照侯书记的意思来办，不过现在侯书记还没有说，而且刚上任，也不适合调整干部，所以花幼兰认为熟悉到这种程度就够了。 最后花幼兰说道：“你的情况我也了解过了，正处也好几年了，但是你一直在干部二处，这样是不符合干部任用条例的，等过了年，我把你调整到其它处室先干着。” 张婉如顿时担心起来，要说比干部二级好的，那就是干部一科了，难道会让我去一处？ 没等她想完，就听到花幼兰说道：“好好干，放心，就算看杨辰的面，我也不会亏待你，到时候给你先给你解决个部务委员的身份再说。” 张婉如闻言大喜，刚要站起来表忠心，花幼兰往下压了压手：“坐，坐。” 部务委员，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务，只有在宣传部、组织部、统战部这些党委工作部门才能看到。 比如交通部、教育部、文化部这些政府序列的部委，最高权力决策机构是党组会或党委会，特别是涉及三重一大事项，所以其领导班子，一般为党组成员或党委委员组成。 而组织部这些本身就是党委的工作部门，是没有党组或党委的，所以最高决策机构就叫部委会，而能参加这个会议的就是副部长和部委委员。 部务委员享受领导班子成员待遇，但不一定是领导班子成员，比如干部一处或二处的处长，有时候就由部务委员兼任。 在省委组织部，部长是省委常委兼任，所以是副部级干部，常务副部长是正厅级，其它的副部长是副厅级。 当然也有兼任了人事局或老干部局的副部长也是正厅级。 而部务委员，就是享受副厅级待遇。 也不多，一般就是一到两名。 等于张婉如一下子就进入了副厅级干部的行列，虽然只是组织部认可，但组织部是管什么，管官帽子，它认可不就等于是了。 因为被杨辰超过级别的郁闷一扫而光，张婉如赶紧喝三敬一，又跟沙嫣红碰了一杯。 肉眼可见的兴奋劲上来了。 然后张婉如接一个神秘的任务，就是在组织部的内容泄露部长的行踪，用比较隐晦的方式告诉大家，部长要去国外过年，别惦记了。 同时也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家，张婉如跟新任组织部长的关系不俗，为下一步张婉如出任部务委员造一下舆论攻势。 同时也是看看，部里面有谁准备反对自己，不让张婉如上位。 实际上在组织部里，张婉如的资格算是比较浅的，由她来出任部务委员，肯定有人不服。 花幼兰就是准备用这个手段来看看，有谁敢反对自己。 就跟指鹿为马一样，我就是要看看，谁是反对我的。 从这件事上，张婉如就看到了花幼兰政治手腕的成熟，怪不得侯蓝天早早就把她调过来，也早早就敲定了让她出任组织部长。 而这也让她再次惊叹杨辰的好命，这进入厅级干部的行列后，正好开始由省委组织部接手进行管理了，人家小姨当上组织部长了。 这种情况下杨辰会吃亏吗？绝对不可能。 与此同时，那边正在跟杨辰、陈华安小酌一杯的李志新，同样这样感叹道。 “李市长、华安，等我出国以后，市里有什么消息，你们一定记得通知我一声。”谋划了这么久，杨辰肯定不想落空，所以必要的消息还是得知道。 比如说不管纪委还是警察那边，突然找到了什么线索牵涉到贺勇刚，杨辰哪怕是包个飞机呢，也得马上赶回来。 “行，我知道，你放心吧。”李志新保证道，而陈华安那边虽然没有说，却牢牢地记在心里。 “等过了年，我看看能不能组织个考察活动，让大家也去万岛国那边转转。”现在肯定不能带他们，但是过了年以后，带他们来这里玩玩还是可以的。 第1082章 给你找个优秀的女学生吧 其实现在还行，后世，公职人员，就不要说公费旅游的事了，就是自己拿钱出国旅游，也是要前报备后报备，特别是出入热点地区。 李志新他们当然没问题了，其实去哪玩是其次，关键是增强感情交流，对于这些领导干部来说，去哪玩都一样。 过年的假期还没有正式开始，杨辰就消失在了市政府，其实大家也都知道他的去向，无非在内心酸溜溜地说上几句。 当一行三人降落在坡县的樟宜机场，花幼兰故意询问杨辰：“坡县可是个好地方，据说廉洁高效、法治严明、社会和谐，很多明星都移民这里，小辰你有什么看法？” 杨辰撇了撇嘴：“确实，附近几个国家，属坡县治理的最好。” 花幼兰奇怪地问道：“你不是最喜欢贬低别的国家吗，怎么这个不贬低了？” 杨辰看了一眼四周：“你也没看我们在什么地方，我要说什么不妥的话，万一被人听到，把我拉过去鞭刑怎么办？” “其实明星移民这种事，屡见不鲜，但是实际上，明星一旦移民，实际上就等于放弃了对自己事业的追求。” “啊！我看移民的很多呀，怎么就放弃自己的事业了？”沙嫣红有点不敢相信地说道。 “首先，移民之后，不管是那种形式，至少有一半时间得居住在国外，首先这样就影响了事业。” “其次，你人在国外，短时间内可能没问题，时间长了信息和交流肯定会受影响，比如有一部大片要开拍，谁先得到消息谁有优势呀” 到了这里，已经可以放心大胆畅所欲言了，杨辰这才说道：“首先一点，他移民就代表着对国家没有信心，或者说对国家不放心，这种人，在国家层面，就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很多人移民，就是为了怕翻旧帐，有什么旧帐，不外乎偷税漏税。” “他们不能从当地重新开始自己的事业吗？”沙嫣红不解地问。 杨辰笑了笑：“有几个国家有自己的娱乐产业的？坡县这边除了拍过一些电视剧，有其它拿得出手的吗？移民袋鼠国的，袋鼠国自己的明星还往漂亮国跑，那里就是个文化荒漠。” 沙嫣红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于是杨辰就很干脆地问道：“电影，电视，唱片，必须得有一个主流市场，这个市场要足够大，不然的话就得去开辟外国市场，可语言和文化的之间的障碍，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沙嫣红想了想，也是，但又疑惑地问道：“那漂亮国的文化产品怎么大行其道？” “这要看类型，就跟咱们的动作片全球都受欢迎一样，可其它的呢，漂亮国最早也是，用的也是这种大多数人都能接受的类型片打开市场，培养观众习惯，但是喜剧片呢，也是一个大类型，在咱们这里流行吗？”杨辰反问道。 沙嫣红摇了摇头：“没看过，也没听说过。” “小辰，想不到你对文化产业也很有研究呀，怎么着，准备去当文化局局长，还是去宣传部当宣传部长，”花幼兰嫌杨辰有点说教味太浓了，不利于夫妻感情，就在一边说道。 “当什么都行，又不是拿不上来，就是让我来这里当总理，也没问题，丝毫不在话下。”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坡县就相当于一个地级市，治理起来当然简单了，但治理一个大的国家，就比如万岛这样的，又大，人口又多，交通不便，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花姨，既然你说到万岛国难以治理了，如果让你去治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杨辰心中暗笑，终于把你扯进来了。 花幼兰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说不容易，又没说我能治理好，我就是个组织部长，连市委书记都没有当过，哪来的治理经验，你要说组织建设、社会团体管理这些吧，我还算拿手，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杨辰强忍心中的暗喜，装成很凑巧的样子：“咦，说起这个，正好，花姨，咱们度假这几天时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个临时学生？” 花幼兰的怀疑一下子就上来了，什么就正好，就闲聊几天句，怎么就正好了，感觉自己中了圈套？ 杨辰赶紧解释：“是这样的，咱们在这里的合作伙伴叫布安，是个小姑娘，大学毕业，为人很有志向，准备继承家庭事业，进入政界，她妈想让她接手社会团体管理，她呢，觉得自己在漂亮国学到那一套，有点不切实际，觉得咱们国家在这方面有独到之处，于是就想找人请教一番。” “我小婶呢，以前一直在县里，干的还是工会这样的清闲职务，有点不能满足她的要求，正好你来了，又擅长这个，层次还足够高，要不这几天让她来多跟你学习学习，你就当收个学生，以后再来就有人招待你了。” “你也不用太多，教给她三成本事就够了，免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花幼兰恍然大悟，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不过这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前xxx的女儿，只要是准备进入政界，肯定是冲着xxx的位置去的。 选举政治，又不要求资历，只要操作得当，就能上去。 指不定过上几年，自己还能教出一个国家领导的学生呢，那时候自己在朋友圈多有面子。 至于说能力问题，要说教她怎么当国家领导，花幼兰自认为还没有那个能力，要知道万岛国也是区域大国，但要说教一个刚步入政界的黄毛丫头，花幼兰自认为还是绰绰有余呢。 万一哪一天，她真的上位了，就算自己退休了，也能够为组织发挥余热呀。 花幼兰都不敢太矜持，怕万一一矜持，这种飞来的好事再没了，于是就停顿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是闲着，再说了，我要是不找点事干，不是碍你们小两口的眼，我还是别自找没趣了。” 其实心里巴不得愿意呢。 第1083章 不是一般的壕 到了巴淡岛上，张红霞已经等在了这里，一辆加长定制款的梅赛德斯奔驰停在了码头，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杨辰等人来到车前，张红霞丝巾围着半张脸，眉眼中透着喜悦，毕竟她好几年没有跟杨辰一块过年了。 虽然生活富足，可内心的孤寂是很难用语言来描述的，而且，她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接到杨辰带着媳妇要来一块过年的消息后，她的心情是非常满足的，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带着孩子来。 其它人不知道是谁的问题，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除非是杨辰这几年受了什么大伤，不然的话绝对是女方的问题。 不过这个她不能说，毕竟不是亲婆婆，还得劝杨辰不要急，才两三年时间，就说这个，有点太着急，毕竟人家不是一般身份的家庭。 就是不能生育，也不能就离婚，说不定还要采取其它手段，毕竟现在科技发达了，很少有人绝对不能生。 “这个车是防弹型的吗？”杨辰感受了一下厚重的车身，好奇地问道。 “嗯，五吨重的车身呢。”一边回答，张红霞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芒果汁递给杨辰，然后又问花幼兰和沙嫣红：“你们两个想喝什么，有芒果、番石榴、菠萝、椰子。” 花幼兰倒是挺自在，想了一下说道：“来个番石榴吧，还没有尝过呢。” 沙嫣红有点局促，看了一眼杨辰说道：“我也喝芒果吧。” 跟着喝总没有错。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等真的见了人，稳重大方，满身充满了高贵的气息，再看看这么豪华奢侈的车，她的心里就充满了紧张不安感。 本来还有些坦然的自信，早就败给了现实。 不管人家以前怎么样，什么身份，现在人家手握几十亿的资产，要知道这可完全是私人所有，想怎么动用怎么动用。 张红霞并没有压制她的心思，但是，也不会容她仗着家世骑到杨辰的头上，特别是考虑到回头孩子的事，婚姻可能还会有波折，所以肯定不会把自己放到弱势的地位。 到住的地方后，一看就充满奢华气息的庄园，停机坪上竟然停放着两架直升飞机，而庄园的围墙上哨所，里面的武装人员全副武装。 这让花幼兰和沙嫣红大惊失色，简直突破了她们的想像力，她们知道很有钱，但想来有钱也只是一个概念，豪车豪宅，生活享受高档，但没有想到会高档到这个地步，不仅有飞机和防弹车，竟然还有武装力量来保护。 “万岛国这边不允许私人安保力量配重型武器，但普通的轻武器没有威慑力，所以我们就跟万岛国军方签了协议，以租赁的名义，配备了重机枪和肩扛式防空导弹，应该一般的武装进攻没有问题，除非是飞机、大炮、导弹。”张红霞带着她们换乘了电动观光巡逻车，一边淡淡地给她们介绍道。 花幼兰看了沙嫣红一眼，也不知道是该赞叹她的福气还是感慨她的压力，进入这样的家庭，对上这样的婆婆，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呀。 人家这种情况，你有什么资格跟人家平等对话，一个落魄的免职副省长，一个副部级大使？ 可以说，就这么见面这一会的工夫，沙嫣红的所有憧憬都没了，这似乎不是来过年的，是来参观的，是来瞻仰的。 不是来感受家庭温暖的，是来看人家展现实力的，跟人家一比，沙家就是纯粹的一般家庭，普通实力。 看着人家的一切，沙嫣红感觉自己如同一只被庞大阴云笼罩的小鸟，瑟瑟发抖。 进去之后，给杨辰准备的房间明显是主人的位置，明眼人如果过来，立刻就能猜到杨辰跟这个家的关系。 晚上竟然准备了当地的海鲜大餐，昌州的本地餐，以及鲁菜风格为主的宫廷菜，岭南餐。 管家过来让每个人进行选择，看起来英伦范十足。 “这是从英伦那边请来的管家吗？”花幼兰看着好奇的问。 不等张红霞说话，管家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道：“尊贵的女士，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蒂埃里.蓬杜，来自比利时。” 张红霞解释道：“英伦那边的管家太坚持自我，把自己的传统太当回事，不愿意进行与时俱进的改变。” 蒂埃里也跟着解释道：“顶级的管家群体，只有我们始终以客户为中心，以满足客户的需要为目标，至于改变，这个世界本来就一直在改变，所以没有什么不能改的。” 说真的，花幼兰和张红霞都麻木了。 接下来的时间内，两个人充分体验了在如玻璃般清澈透明的海水中潜水，看美丽斑斓的热带鱼在眼前游来游去，近距离抚摸巨大的海龟。 各种惊险刺激的水上运动。 美丽如琥珀一般的落日下，海滩烧烤，一般欣赏当地的舞蹈表演。 乘坐直升飞机空中环岛旅行。 三天后的清晨，杨辰和张红霞又一次开始进行晨跑，这是来了以后，两个人就一直坚持的活动，沙嫣红只跟了一次，实在跟不上，就没有再参加。 就是晨露，踏着火山岩台阶，两个人慢步跑到了山顶，这座小山位于庄园的西北角，用安保专家的话说，这座山是这座庄园防卫方案的最大漏洞，最后，只好又进行了一次大投入，把这座山完全纳入到庄园的保护圈内。 山顶有一座四角小亭，这是上山之后歇脚的地方，工作人员早就在这里摆好了茶点，然后退到山下等候。 喝了会茶之后，张红霞按动桌子底下的开关，地面下沉，两个人顿时消失在小亭中间，然后又出来两个假人坐在那里，跟刚才几乎一样。 下面里面之后，是一个太空仓一样的房间，通体是用高强度合金构成，除了有独立的通风管道外，还有很多的生存物资。 角落处有一个用物资伪装的保险箱，杨辰这个时候开始用旁边纪录本，写一些信息，每写一张，叠好，标上开启日期，这些都是杨辰又想起来的有用信息。 都放入保险箱内，然后又拿出一些失效的毁掉，其实这里面没有多少信息，只是都比较关键，而且不容泄露。 第1084章 期盼已久的来电 杨辰说过，这些都是他对未来的猜想，不敢说基本上准确，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张红霞哪怕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知道这种事不太对手，就算再有头脑，再聪慧异于常人，也不可能得出那一年房地产就要崩盘的猜想。 在她看来，或者是猜想吧，她不会去深究这个，只要知道，这些是他们两个最大的财富，也是最大的秘密，这就够了。 处理好这一切，两个人又迅速返回地面，当然都提前监控到了附近的动静，确定不会被人观察到。 当然了，观察到也不怕，别说一般人进不去，拥有多重身份验证的整体仓房，一旦被强制破坏，立刻就会自动启动毁灭程序。 而里面的那个保险箱同样具备自毁功能，里面的信息，只是因为不方便通过通讯工具交流，反正这些信息大多数还在杨辰的脑海里，留着是给张红霞看的。 有钱人，为末日做生存准备很正常，就算被发现，也不一定会怀疑那么多，里面也有一笔对大多数人来说还算惊人的财富。 然后两个人按照正常的时间回到了庄园，这个时候花幼兰已经醒了，正在充当沙嫣红牌爱心早餐的品鉴官。 杨辰看到之后，赶忙过去接手，他并不习惯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或者是也不想习惯。 毕竟回国之后就享受不到了，万一习惯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整个庄园的服务人员有一百七十名，其中七十名是整个庄园的内部服务人员，五十多名是安保人员，其它的都是长期雇工，跟前面的人相比，只是不住在这里。 张红霞却告诉她们，一点都不需要惊讶，这边的富豪基本上都这样，拥有几百名服务人员是很正常的事。 吕现大佬领着自己的妻女来这里过年了，只是跟杨辰打了声招呼，没有走动，也没有交流。 这位住的地方，基本上就在杨辰庄园的对角，很偏远的一个别墅，因为只是临时住所，并没有长期的服务人员，只是有人定期过去打扫维护。 这里其实并不适合打造生存基地，因为巴淡岛平均海拔才五十多米，最高海拔才一百多米。 末日的危机可不止一种，不管是海啸，还是地震，这里都不保险，所以吕现并没有多用心来打造这个，只是当成了他的备用据点。 这家伙手头的资金，也不是特别宽裕，没有杨辰想象中那么豪横，中间有一段时间停工，竟然需要同杨辰进行利益交换。 不过这家伙做事比较讲究，按照正常标准，你赚你该赚的，克扣出来的是别人的份额。 不过都是掩耳盗铃。 不过这天杨辰正在跟沙嫣红一起做spa，张红霞和花幼兰在另一边。 经过几天的适应，现在沙嫣红刚来的紧张和不安已经没有了。 只是多了份小媳妇的局促。 这个时候工作人员拿着手机走了过来：“杨先生，你交待过的，有人打这个电话一定要拿过来。” 杨辰一看，果不其然，是陈华安打过来的，一般人没这个号码，即使是他自己的班底，也不例外。 也就段双林和陈华安有，其它人想要联系自己，都得通过他们。 “华安呀，什么事？”杨辰把电话放到耳边，屏退左右，小声问道。 “刚才组织部的梁天成部长找到我，说有事要跟你联系，问我有你的联系方式没，我说需要打听。”陈华安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有点失真。 大约是隔着大洋彼岸的原因。 “哦，没事，老梁是自己人。”虽然不是完全的自己人，平时来往也不多，可一旦有事，互相都知道该找谁。 “市里你听到有什么消息吗？”梁天成找自己，肯定是有事，不然不会通过陈华安也要找自己，杨辰就问陈华安，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我这里没有，只是听说屈伯通跟周少游狠狠吵了一架，在全市迎新春晚会上给屈伯通准备的主持词有点错误，屈伯通也没有注意，直接念了出来，让他在全市各条战线、各行各业、各领域的代表和各位老领导、老同志面前出了丑，而且幸好这次晚会不是全程直播的，不然就在全市人民面前出丑了。” “而屈伯通怀疑周少游是故意让他出丑的，理由就是会前两天，他批评了周少游，两个人的官司都打到江书记那了，不过江书记也没有偏袒周少游，而是各打五十大板。” 两个人都知道，这种处理方法，实际上就是偏袒，你一个市委秘书长跟市委副书记斗法，就是对市委副书记的不尊重。 而市委书记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理方法，其实就是没有把两个人身份上的差别当回事。 屈伯通心里肯定不舒服，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因为江宏图明显对他不感冒，相信如果有机会的话，江宏图一定要换掉他。 江宏图对高军辉是有点失去信心了，觉得他当不好一个市长，不过随着企业家座谈会的实施的，已经渐渐有了改观。 而对于屈伯通，则是失去耐心了，觉得这个家伙太喜欢搞小圈子了，不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而是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多争取权力。 争权可以理解，但你的根本目标变成了这个，干的所有事出发点都是为了争权夺利，就有点失去了领导干部的本份。 杨辰也不意外，他跟屈伯通还有点香火情呢，人家又没有针对他，他才不操心这个。 挂了陈华安的电话后，杨辰就拨通了梁天成的电话。 看到上面长长的一串号码，梁天成就猜是杨辰打来的，看来他真在国外，可是在国外的话，是不是就有点赶不上了。 等杨辰问他有什么事时，他就小声说道：“据说在调查定山县的这些事件中，特别是恶意阻挡侯书记行程的这批人中，发现定山县的县委书记贺勇刚在里面起到了很不好的效果，存在欺骗组织的嫌疑，江书记有意换下他，据说很快就会决定。” 第1085章 首先要进入大名单 这是一个杨辰期盼已久的消息，本来杨辰是希望通过阎东顺或其它人的线索牵扯到贺勇刚，然后让方璧海出手拿下他的。 可惜的是不管是纪委还是警察这边，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虽然贺勇刚对杨辰还算尊敬，偶尔来市政府办事，还主动找杨辰报个到，聆听一下指示，这是他的原话，杨辰当然不敢接受。 不知道从哪听说过年杨辰不在家后，还提前要给杨辰送年礼，被杨辰拒绝了。 想不到竟然是江宏图要拿下他，虽然梁天成没说具体原因，可是一定是江宏图发现了什么情况，知道他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指使。 可是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现在不是该好好发展定山县，做出成绩来，好往上走，据杨辰所知，他也不是定山县人。 现在仔细回想的话，贺勇刚在定山县已经执政四年了，算上他当县长的五年，基本上快十个年头了。 这十年时间，贺勇刚在一众县委书记当中，算是比较低调的，不争不抢，定山县的发展也是不上不下。 各项工作，不落后，也不突出，就跟班上排名中间的学生一样，不受表扬，也不受批评。 以前的话，可能觉得他这个人比较平庸，乐于现状，不思进取，因为县委书记想再进一步，也不是那么那么容易的。 湖州县的卢爱花，积极好多年了，基本上各项工作都要争抢个前三名，不照样没上去，还是个女性干部呢。 李民生、刘向飞、张高产，三个人都先后挡了她一下，虽然呼声越来越高。 本来她已经走到了最靠前的位置，下一个提拔就该是她了，结果江宏图在周少游和卢爱花两者之间，选择了周少游。 为什么？因为他选的是市委秘书长，认为选个女的担任不太合适。 等于卢爱花又被压了一下，这也是卢爱花跟高军辉越走越近的原因，或者结果。 而贺勇刚，既然表现的这么平庸或者不甘进取，却有胆子在省长或省委书记面前搞鬼把戏，说明胆子不是一般大。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放手一搏，或者更有可能是，他不太想离开定山县。 再想想定山县丰富的矿产资源，那么结果不言而喻，肯定是他在其中有相当多的利益，所以才不舍得。 犹豫再三，杨辰给高军辉打了一个电话，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告诉了高军辉。 高军辉沉吟着说道：“有可能目前江书记只是在组织部调取正处级干部档案，看看有谁适合去那里担任书记，只是被人猜了出来。” 高军辉没有问杨辰的内线是谁，谁还不在组织部发展几个关系了，不过能知道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要不说明这个人的级别很高，要不位置很重要。 市委书记选谁当县委书记，并不是把位置空出来后，等着别人来公关的，而是提前就寻摸大概人选，要不其它小县小区的书记、中等局的局长或者大县大区的县区长。 或者市委市政府两办和三部一委的副职们，看看谁最合自己的眼缘，谁的能力最能让人放心，然后关系还能到位。 一个县区对一个市来说，相当于十几分之一的体量，绝对不可能说谁关系硬或谁送礼多就来当这个县委书记，除非是他不打算进步了。 提前选择好了大概人选之后，才会放风，让这些人来运作，一般情况下，不在他这个范围内的人，他是根本不可能同意你上位的。 高军辉告诉杨辰一个很悲催的消息，江书记估计不会考虑你去定山的。 这个跟你的能力没关系，也跟资格没关系，而是你已经占了一个市长助理的位置，而且干的也相当不错，没必要再把你安排到县里。 不兼职的话，就跟你犯了错误被发配了一样，兼职吧，凭什么你一个人占两个位置？ 所以，高军辉告诉杨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进入这个名单，至少让江宏图知道，你对这个县委书记感兴趣，然后他才会考虑你。 主要还是以前杨辰怕引起别人的警惕，伪装的比较深，从来没有表现出自己想下去干个县委书记。 你都没有兴趣了，市委书记为什么要考虑你？别人就干不了，非得你来？全市的正处级干部至少一百多呢，有资格担任的至少好几十位，凭什么是你？ 进入名单杨辰其实不是很担心，为什么呢，有花幼兰在，无论如何，江宏图也会给花幼兰这个面子。 但让杨辰担任这个县委书记，就要看同时也瞄准这个位置的人有什么实力了。 不要觉得就你能找到关系，其它人同样也能，你认识省委组织部长，说不定还有人认识省长或省委书记呢。 别小看任何一个人。 回去以后，杨辰一直静静地思索着，安静的沙嫣红都有点不习惯。 等到大家都结束，杨辰才告诉了大家这个消息，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这么瞒着的。 “你想下去担任这个县委书记？”花幼兰一边问道，一边秀眉微皱，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对，我谋划的那些产业发展，必须得找个地方验证一下，给别人当助手，不能完全实现我的想法。”杨辰很认真地说道。 就算他跟高军辉关系再好，或者说跟江宏图关系再好，人家也不可能完全听他的。 就跟以前给官员当师爷一样，人家可以听你的，也可以不听，你只是个出主意的，不是拿主意的，就永远是被动的一方。 沙嫣红在一边沉默不语，当县委书记的事肯定要比市长助理多多了，到时候指不定一星期都回不了家一次。 但是在这种事上，她知道她不能拖后腿，她影响不了杨辰的想法，也不能去影响。 而张红霞已经在回想定山县有没有自己的关系，或者说有什么能帮上杨辰的。 “你想以市长助理的身份兼这个县委书记？”花幼兰问道。 如果只是想下去当县委书记，这个问题还不算很大，可是如果你还想兼这个市长助理，就有点麻烦了。 第1086章 郁闷憋屈的江宏图 “这样的话当然是最好了。”市长助理相当于副市长的后备，杨辰肯定不想放弃。 无论是市政府党组成员，还是市长助理，享受的是副厅待遇，放弃的话非常可惜。 但是如果保留的话，等于你多占一个职务，不管是领导们还是下面的干部，肯定会有意见。 “这样吧，你直接跟老江说，看他什么意见，这种事也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花幼兰对杨辰说道。 跑官要官是当领导的必备素质之一，你要因为脸皮子薄就不好意思开口，那你就别指望能砸到你头上。 什么暗示，什么托人捎话，统统不好使，直接开口就行。 杨辰看了看时间，还行，不算太晚，于是直接拨通了江宏图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杨辰先拜年，然后对自己未能亲自拜年表示不安，江宏图哈哈一笑，并不在意。 然后杨辰才端正态度，对江宏图说道：“江书记，我的情况您是知道的，从乡党委书记上来之后，一直没有经历什么正统的职务，连个副县长都没有当过，在开发区，也是较为单一的招商工作，缺乏真正在县这一级工作的经验。” “特别是比较综合性，能全方面锻炼的职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补上这个经历，希望领导能够考虑我的请求。” 江宏图停了几秒没有说话，然后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小杨，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领导既然问了，你说你不知道，等于当面说假话，领导能满意才怪，所以杨辰很干脆地承认：“我听说定山县那边可能有机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宏图也不藏着掖着：“贺勇刚在侯书记调研过程中被冲撞一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确实准备让他换个位置，但是，小杨，你已经是市长助理，市领导行列中也有你的名字，你再去下面担任县委书记的意义不大。” “而且国强县长好像以前是你的上级吧，你要是过去的话，国强县长会比较尴尬，还是算了。” 杨辰当然不能这样容易被劝阻，继续开口：“江书记，你也知道的，我比较年轻，没有做出什么象样的成绩，如果继续往上走的话，会很没有说服力，所以说我还是想下去锻炼锻炼，至于市长助理这个助理，我可以先不担任。” “国强县长是我的长辈，党性高，原则性强，我相信他能够处理好我们这个关系，而且我也会相对尊重国强县长的意见。” 杨辰是去当县委书记的，哪怕县长是韩国强，也得以杨辰为主，所以杨辰不会显的太客气，用了相对尊重这个词。 江宏图沉吟了一下，不太想答应，而且杨辰说的容易，先不担任市长助理职务，真给他免去，岂不是得罪了他后面的人，江宏图还没有那么傻。 可如果让杨辰以市长助理的职务同时兼任定山县委书记，江宏图确实有点不太能接受。 你都已经是副厅了，还来抢我们这帮正处的职务，下面那些不是县委书记的正处肯定会这样想。 于是江宏图只好说道：“小杨，你这个想法花部长赞同不？你问过她的意见没？” 如果杨辰的想法获得了花部长的支持，那江宏图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花部长刚刚上升，自己也不能去触这个霉头，虽然不能说直接把职务许诺给杨辰，但进入名单还是没问题的。 杨辰看了看花幼兰，花幼兰没有任何表情，于是杨辰只好说道：“我跟花部长说过这件事，花部长还是比较支持的。” “小杨，你能不能帮忙引见一下，我亲自拜访一下花部长，过年了也没有给花部长拜年，有点失礼。”江宏图淡淡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在他看来，杨辰的这个想法并不一定是花幼兰的，甚至可能花幼兰都没有同意，毕竟在已经是市长助理的情况下，正常人应该安安稳稳过渡两年，然后往副市长的方向努力，根本没必要下去担任什么县委书记。 杨辰看了一眼花幼兰，怎么回答，是承认在一块，还是说回头帮忙引见？ 花幼兰却直接从他的手里拿过手机，对着手机说道：“宏图书记，你的诚意我收到了，我跟小杨现在还都在国外呢，过几天才能回去，到时候你来办公室找我，咱们可以谈谈。” 然后停顿了一下，又开口说道：“宏图书记，小杨的这个想法我是知道的，他毕竟还年轻，下去锻炼锻炼也未尝不可，你综合考虑吧，不用顾及我的想法。” 说了又没说的样子，但很明显两个人都在一块度假了，还用得着质疑这不是花幼兰的想法吗？ 江宏图在电话那头撇了撇嘴，看来小杨跟花部长走的真的很近，这都能过年一块度假了，能是一般的关系吗？ 如果说是一般的省委组织部长，江宏图还不用顾忌那么多，但不要忘了，花幼兰跟省委书记可是一块的，甚至江宏图都怀疑是不是别的原因。 但江宏图最开始的考虑中，确实没有杨辰的可能，这一下子加进来不说，人家还是走的省委组织部长的关系，这岂不是就是想直接中标了。 县委书记可是省管干部，市里只有推荐权，没有决定权。 你推荐别人试试，省委组织部有可能批准吗，除非推荐的人能够打通省委组织部的关系，可江宏图原本相中那几个人，肯定没这个本事。 江宏图想用的，肯定是全力依赖自己的干部，除了自己，没有别的强大背景或关系，这样的话才能听话，对自己的安排或要求不打折扣地执行。 杨辰这样的，有可能那么听话吗？根本不可能。 江宏图只好说道：“好的，我考虑一下吧，也听听其它成员的意见，再次向花部长问好，小杨你也过年好。” 说完之后，江宏图就挂了电话。 郁闷，憋屈，就是现在江宏图的感受，自己的设想完全不能实现了。 第1087章 搂草打兔子 两不耽误 江宏图只是发现贺勇刚在这件事中插手过深，但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并不能因此直接把他拿下。 但是既然他与定山县有较深的利益纠葛，把他想法调出来，就是必不可少的一步，然后慢慢掺沙子，把定山县原有的格局打乱，慢慢就能重新回到市委的控制之中。 这个时候江宏图突然想到，继韩国强去了定山县之后，好像又去了一个平山县的人担任警察局长，不对，前一段时间调整的时候，平山县一个副县长也去了一个，担任常委副县长。 短短的一段时间，就从平山县去了三个人，而且担任的还都是重要职务，似乎有点异常？ 江宏图之所以没有注意到，是因为三个人走的不同的关系，虽然都是平山县的，他不认为这是一伙的。 可现在想想，就感觉不对了。 难道是姓杨的小子提前布局，为他担任县委书记打基础，江宏图想了又想，觉得可能性不大，自己没有起意的话，谁也挪不走贺勇刚，杨辰也不可能去抢韩国强县长的位置。 三个平山县的人聚拢到一块，更有可能是因为韩国强去了那里，这样的话就能说通了。 不过江宏图还是分别要来的了韩国强、朱亮和丁步铭三个人的履历看了看，丁步铭应该是韩国强的人，虽然韩国强在那里担任乡党委书记时，他只是一个派出所副所长。 但朱亮就跟韩国强没有什么关系，咦，不对，两个人也有关系，两个人年龄相近，上的一个学校。 这就能全部说通了，这两个人都是仕途遇阻后，去想方设法，一个是去投奔旧主了，一个是在平山县政府混不开，去找自己老同学了。 只要不是姓杨的小子布的局就行，不然的话就太让人担心了。 再说贺勇刚，没有明显的错误，就不能惩罚式的调整，比如把他调到农办、人防办这些清闲岗位，一听就不对头。 发改、财政这些大局什么的，江宏图又不想耽误正常的工作。 还得听着是重用，不能明升暗降，那么这个职务要不级别高，要不离中枢近。 江宏图很快就给贺勇刚找到了两个职务，一个是去开发区担任副书记职务，开发区是副厅级编制，副书记听着距离副厅级只有一步之遥了。 不过这个职务不一定能吸引住他。 开发区事务较少，副书记就更没事了，贺勇刚不一定会选择。 不过还有一个职务，那就是市委副秘书长、市直机关工委书记，这个不仅位居中枢，也是距离副厅只有一步之遥。 如果不是想借机敲打屈伯通，这个职务江宏图还不舍得给贺勇刚呢。 想起屈伯通江宏图就生气，还敢给自己摆脸色，这次就要你的好看，让你自己把你的左膀右臂砍掉。 于是江宏图就打电话给周少游，让周少游通知屈伯通来他这里一下。 接到周少游的通知后，屈伯通的心里就一阵烦躁，前一段时间自己那天心情正好不好，正好又遇到江宏图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就当着好几个人的面，给江宏图甩了脸子。 江宏图虽然一直没反应，他却知道江宏图不是什么宰相肚子能撑船的角色，必然会有报复。 而现在很有可能就是了。 等他到了江宏图的会客室，江宏图正等着他呢，周少游倒好水要走，被江宏图拦住：“少游你也听一下吧，没事，就是有些事要跟屈书记沟通下。” 如果就两个人，屈伯通还不怕他，针尖对麦芒就是了，谁怕谁。 可有其它人在场，该有的尊重就得有了，不然告到上面，就是自己的罪过。 “伯通书记，前一段时间组织部递上来了近期要退二线的干部名单，我看里面有跟你的老秦，你是怎么考虑的？”江宏图很平静地对他说道。 屈伯通听了立刻瞪大了眼睛，心里一凛，心中暗恨，你姓江的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我就给你甩了甩脸子，你就要把我的铁杆手下给我弄走，他可是我在市委里面保持消息灵通和影响力的关键呀。 但是江宏图这么问，他又不能不答，只能咬着牙说道：“江书记，老秦离退二线还有一年多点，现在考虑这个有点早吧？” 江宏图笑了笑：“不早，过了下个月就不够一年了。” 屈伯通心中大骂，这个月才刚开始，你就说下下月的事，明明还有一年零两个月。 “江书记，虽然说老秦快退二线了，但一时半会我还离不开他，能不能暂缓考虑一下？”势不如人，只能低头认输。 江宏图却不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而且后续还有安排呢，那是你不想退就不退的。 于是一脸无奈地说道：“政协那边的老胡年龄到站了，该退了，腾出来一个副主席的位置，我这不是想着照顾一下咱们市委的干部，过了这个村就不一定有这个店了，等他到年龄了，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吗？” 屈伯通只能强露笑容，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意思就是你现在不接受，等你退二线的时候，就没有安排了，退二线，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虚的职务，但也可以什么都不给你安排。 于是只好违心地说道：“我替老秦感谢江书记的好意，我现在就下去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尽快给您答复。” 屈伯通完全可以肯定，老秦绝对会答应，就算没有江宏图的威胁，他也会答应，这也是他不敢替老秦拒绝的原因，不然的话这个消息传到老秦耳中，只会让他离心。 还不如替他答应。 说完屈伯通起身要走，被江宏图出言拦住：“老屈，先别急，还没完呢，老秦要是离开的话，总得找个人接手他的位置，我准备挑一个年富力强又经验丰富的干部过来，也好减轻你的负担，你看怎么样？” md赶走我的人就算了，还要再派个你的人来，真要把老子欺负死，老子迟早不干，但面上还得故作轻松地说道：“这是好事呀，不知道江书记属意谁来？” “定山县的勇刚，在定山县的时间也不短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换换岗，你看怎么？”江宏图笑的十分开心。 谁说调整人就只能为了一个目的，完全可以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第1088章 你算计我 我算计你 这种调整肯定不是奖励，最近发生的事情屈伯通还是知道的，要说是把贺勇刚调整过来是为了提拔，打死屈伯通也不会相信。 那就是把他调离现岗位，慢慢收拾他了。 可是越这样，屈伯通越不好拦着，如果是提拔，他可以挑点贺勇刚的毛病，给他制造点麻烦，可这种收拾人的，他如果拦着的话，就有点不识趣了，也失去了正确的立场，就是不占理。 身为市委副书记，在人事问题上跟市委书记发生争执，这个很正常，更不用说这还只是私下交流，不是书记办公会，也不是常委会。 但出于某方面的工作需要调整人，他如果拦着的话，就是不配合工作，不听从指挥。 屈伯通脸上浮现出一个阴晴不定的笑容，很欣然地说道：“老贺确实该动一动了，不知道谁来接替老贺呢？有人选了没？” 光是上一个条件可不太够，要是能把这个县委书记拿到手的话，自己才算不亏。 却没有想想，他从当个这个市委副书记开始，江宏图都没让他在人事方面多插手，现在怎么可能。 江宏图心中暗笑：“我本来想让组织部多摸排几个人选，然后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可是。” 江宏图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知道怎么被花部长知道了，她说杨辰杨助理缺少在县级层面的历练，想让他下去锻炼一下，我也不好拒绝。” 屈伯通一愣：“省委组织部的花部长？” 江宏图点了点头，屈伯通又问道：“那他市长助理的位置？” 江宏图没有任何迟疑地说道：“当然是兼着了。” 屈伯通瞬间无话可说了。 新任省委组织部长要给你提这点小事，你能说不愿意，而且这还不是提拔，这是人家下去兼职，不需要走提拔程序，只要上会过一下推荐就行。 正常情况下，那个市委常委敢说不行，不可能的事。 屈伯通感觉心里十分憋气，白白丢了一下市委副秘书长、市直机关工委书记不说，还毫无所获。 江宏图这家伙，就给了自己面子上的尊重，连个安抚都没有。 想到这里闷声闷气地说道：“行，我没有意见，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还有老家客人要招待。” 江宏图却摆了摆手：“我还没说完呢，是这样的，老屈，贺勇刚这个人呢，有点安于现状，平常都很少向我主动汇报工作，你们比较熟，你能不能提前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屈伯通心中大骂，你都要把人家调过来了，可以说磨刀霍霍了，还征求什么意见。 你们不熟，我就跟他很熟吗？ 他不主动向你汇报工作，难道主动来向我汇报过？ 但这是市委书记的正常工作安排，他不能说不接，只好出言说道：“行呀，我下午通知他过来一下，跟他好好谈谈。” 要走了忍不住又说道：“让他来他就来呗，他还敢不来，征求什么意见。” 江宏图这次不拦着他了，但还是出言解释道：“贺勇刚虽然没有什么功劳，但维持多年，也有苦劳，考虑到他的发展，如果他不愿意来市委的话，可以去开发区先担任个副书记的职务，反正肖志华年龄也差不多了。” 江宏图心中暗笑，还是哄人，先让人过去，肖志华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就是真退了，一个妥妥的副厅级实职，抢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论实惠，开发区主任的职务排名靠后的副市长都强，只是没有市领导的名头。 这次待遇跟以往明显不同，江宏图还把屈伯通送出了门外。 屈伯通心里还有点小欢喜呢。 等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想，自己还是亏。 跟贺勇刚谈话也不是什么好事，又不是提拔。 而且既然开发区有副书记的空职，为什么不跟我交流一下，问问我的意见。 这个老江，把人事权力当成他自家的了，除了高军辉这个软蛋，任何人都别想觊觎。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把事情搞乱，这样才好混水摸鱼。 于是拿起电话，翻来翻去，打出了好几个电话。 他不敢泄露杨辰想去兼任这个县委书记，很明显这个消息还没有扩散，自己要是说了，肯定会怀疑自己，说不定江宏图就是拿这个考验自己呢。 他只是把这里有一个县委书记空缺的消息往外界多扩散扩散，市里没有敢冒着得罪省委组织部长和市委书记的风险抢这个职位，省里可不一定，一个省委组织部长还不能一手遮天。 到了下午，他让秘书打电话叫来了贺勇刚。 贺勇刚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夹着公文包，如果不细看，别人还以为他是个收电费的呢。 屈伯通也不跟他绕来绕去，也遮掩什么，直接说受江书记委托，现在跟你谈话。 你在定山县干的时间太长了，按照领导干部选拔任用条例，同时也是为了你的下步发展，要把你调调岗。 这个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而是一大批人，只不过分批实施。 谁也不知道傻子，大家心里都有数，是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贺勇刚能不知道吗。 但礼仪就是这样，贺勇刚就坚决表态，一定听从组织安排，不推诿，不谈条件，组织让去那就去那。 屈伯通哈哈一笑，只是他的笑声没有任何的爽朗：“组织当然也不会亏待你，对你在定山县的工作，江书记也很满意，只是埋怨你向他主动汇报工作的次数少了，这就是你做的不对的地方，工作要做，该汇报也要汇报，既要低头拉车，也要抬头看路。” “正好我这边，老秦年龄大了，要去政协，我也不能拦着人家进步，所以我就跟江书记说了，让你过来帮我，还是老秦的职务，市委副秘书长、市直机关工委书记，不瞒你说，我估计也当不了市长，更当不了市委书记，跟着我，也就最多了退的时候去人大或政协干个副厅。” “但是呢，毕竟在领导眼皮子底下呢，工作干的怎么样，领导一眼就能看到，你有什么想法呢，也好汇报，机会还是有的。” 屈伯通说的也算推心置腹，只是看贺勇刚的表情，不像是被打动了的样子。 只好继续说道：“刚才说的是我个人想法，江书记的意思呢，是对你有别的安排，他想让你去市开发区担任副书记，等着接肖主任的位置，这个距离副厅更近，你考虑那个？” 第1089章 抢位置的来了 贺勇刚嘿嘿一笑，这个时候终于露出了少许的狡黠：“屈书记，我当然是愿意跟着你的，不过组织如果需要让我去开发区，我也不会拒绝，总之一句话，听组织的话，跟组织走。” 屈伯通哈哈一笑：“行，那我就这样跟江书记说，总得来说，欢迎你回来市里，我记得你家不是北湾的，这样一来至少也能天天回家了。” 贺勇刚点了点头：“可不是，在县里的话，五个工作日能回来一次就算不错了，一般都是周末才能回家呆一天，媳妇孩子都不愿意。” 然后他偷偷看了屈伯通一眼，大着胆子问道：“屈书记，不知道我这个调整什么时候公布，我这边还有一些事需要收尾，而且能不能问下谁来接替我，也好提前进行交接。” 屈伯通一摆手：“早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才是个别谈话阶段，而且也不是动你一个人，至于谁接替你，更是没影的事，不过有些事，该收尾还是要收尾。” 通过这句话，贺勇刚正式确定，自己的调整已经是不可避免，那么很多事都得赶紧加快速度了。 接替自己的人还没影，那就不好做工作，不过也不一定没影，只是可能人家不告诉自己。 只要肯下工作，还能打听不出来，可能接自己的无非就那些人，看组织部近期的动作就行了。 贺勇刚对于仕途也是有想法的，只是近期发生的事，确实有点出格了，让他有些担心。 至于江宏图对自己的调整，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呢。 但组织只要不放心你，肯定会把你调走，从安排的这两个职务看，还是很有诚意的。 两个位置距离副厅都比较近，其实跟县委书记没有什么区别，关键还是要看运作或背后的人。 说真的贺勇刚早想走了，但走不了，没有人接替自己，下面的盖子需要自己去捂，除非是再上来了一个自己人，可惜运作的比较困难。 不对自己采取手段而是调离，说明他们手里没有掌握什么有用的证据，所以就算是调离，也得安排个好点的位置。 这样的话，自己只要蛰伏一段时间，别那么张扬，等熬走一任领导，不是没有再起来的时候。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打听清是谁来接替自己的，然后尽快采取各种手段把他拉拢成自己人。 怎么说呢，只要这件事确定存在，就不可能完全瞒住人，何况人家有心打听呢，到了晚上贺勇刚就打听出来了组织部最近都看了那些人的档案。 拿到名单后，他大概了解了一下，基本上都是能够接替自己的，看起来江宏图确实是准备换了自己。 六七个人，总不可能全部拉拢，能上去的只有一个，现在就是要分析谁最有可能，甚至还可以，谁最好拉拢的话，这边还能帮忙推他一把。 他们这个小团伙，不仅有智囊团，还有情报组、行动组，只要拿定了主意，有的是人干活。 结果到了第二天，目标已经基本上确定，一个是东平县的县长，资格较老，是孔爱民以前的下属，但这两年东平县的财税征收工作搞的比较好，高军辉夸过他好几次； 还有一个是土地局的局长，他是从南湾区区长升过来的，据说是跟江宏图有一定关系； 针对这两个目标，行动组正要开展行动呢，情报组突然得到一个让人十分震惊的消息，据说省里有人看上了这个职位，准备下来基层锻炼一下。 而且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已经跟市里打过招呼了。 要知道县委书记可是省管干部，人家想任命，根本不用通过市里。 这样一来所有的动作都得停下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杨辰，也收到了消息。 本来预定了飞机，准备提前返回的杨辰，也有点犹豫起来。 而且他了解的要比贺勇刚他们更详细，来的人是苏旦生的秘书，姓简，叫简方华，三十一岁，在省委办公厅刚提的正处。 按说他的身份，不该下来的抢这个县委书记的，而且跟的领导刚刚当上省长，正是大有发展的时候。 可惜的是苏旦生不仅是省委副书记，还是昌平市委书记，他有两个秘书，省委这边是简方华，昌平市委这边是另一位。 而他现在当上省长之后，只能保留一位秘书，而很明显，苏旦生更喜欢昌平市委这边。 除非是简方华愿意跟过去当生活秘书，但那样的话发展势头跟工作秘书就差远了。 正好他收到了这里缺一个县委书记的消息，想着还不如下来当个县委书记呢，正好自己主动退一步，不仅给了另一个秘书人情，还让领导不至于为难。 同时自己主动提出下来锻炼，在领导那里也是个得分项，领导多次都强调，自己没有担任过县委书记的职务，是个遗憾，自己这样做，肯定能讨他的好。 到时候只要继续保持联系，有省长支持，在县委书记这位置上干两年，轻松一个副市长到手，或者再返回省里也不是不可能。 他这么一提，苏旦生果然很满意，不仅是对他的识趣，而是对他这种愿意迎难而上的态度，怎么说呢，别说是自己的贴身秘书，就是省委或省政府办公厅的普通工作人员，也没几个愿意下来的，就是去昌平市，也没人愿意。 要知道在省委办公厅或省政府办公厅，那是身在中枢，平常接触的都是高级干部，而且提拔起来还快，就算是没有职务，光提级别也行呀。 既然小简愿意下去，那苏旦生当然不会拦着，还要大力支持，一个县委书记，对于一个省长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何况小简又不是不够格，连提拔都不是。 而且苏旦生还非常讲究，不仅给花幼兰打了个招呼，还给江宏图也打了招呼。 面对这种情况，花幼兰能说什么，我这里有个外甥要照顾，你的秘书等下次？ 江宏图能说什么，花部长提前打过招呼了，她要占这个职务，肯定不可能，都是一口就答应下来。 第1090章 意外 又见意外 省政府一把手的份量，不是一般的常委能比的，特别是又是刚上任的省政府一把手，你哪怕稍微犹豫一下，都是对他的不尊重。 人家都放下架子跟你亲自沟通了，你有什么不愿意的，人家没有安排秘书长打招呼，更没有安排秘书打招呼，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得给。 同样的事，省委的一把手就绝对不会给你打电话安排，如果是省管干部，他直接就安排省委组织部长落实了，如果是市管干部，那他只会暗示省委组织部长或省委秘书长去落实。 本来准备提前回来的杨辰，甚至都有了再多玩几天的打算，天天就着温暖和煦的阳光，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吃着甜润可口的水果，谁愿意回去受那刺骨清冷的寒风。 不过江宏图也专门给花幼兰打来了电话解释，说实在无法拒绝苏省长的要求，如果杨辰真想下去的话，过一段时间卢爱花可能会有所调整，到时候杨辰可以去湖州县，基础条件比定山还好呢。 这样的表态对于江宏图来说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他手里能拿出来跟县委书记相当的职务，也就二三十个。 杨辰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跟省长的秘书抢位置，并不是说抢不过来，眼下如果是提拔，而且是关键的一步，那无论如何都要较量一番。 正常规则内的较量，并不是就会得罪人，比如都是跟组织部长打招呼，组织部长自然会衡量谁比较重要。 或者说上会的话，看一把手或大家的意见。 不管输赢，得罪人都不是太严重。 像这次，省长都亲自打过招呼了，你非要抢，就是不给省长面子。 而且你已经是市长助理了，还要抢别人的县委书记位置，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所以哪怕谋划这么长时间都落了空，杨辰也没有任何失望的表现，反而让花幼兰有点愧疚。 张红霞对此不太在意，她相信杨辰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反正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没就没了。 她对政治有一定的了解，可能现在都比不上杨辰了，但不是小白，知道杨辰现在这种情况，下去担任县委书记，其实并不完全是好事。 如果去了能做出一定的成绩，那当然是好事。 这也是下去担任县委书记的本意，丰富履历，证明自己。 可要是碌碌无为呢，反而你身上的光环没了，下次提拔你的时间，甚至有可能被人拿出来当攻击的理由。 更有甚者，如果你到了县里，县里发生重大意外事故呢，或者出现群体事件呢，可以说前途直接就没了。 而当一个市长助理，是没有这样的风险的。 只有沙嫣红，老老实实扮演自己的小媳妇，这次来这里过年，数她最难受了，张红霞这个当婆婆的气场太盛，让她瑟瑟发抖。 主要是杨辰跟张红霞的关系太特殊了，不是母子，感情却非常好，看杨辰对张红霞都非常尊敬，她敢不尊敬吗？ 同时，张红霞对杨辰也非常尊重，两个人互相尊重的这种关系，让她都插不进去。 当然了，她也知道，主要原因还是自己没孩子，没孩子就没有底气。 “按原定计划回去吧，也没什么的，即使是省委一把手，也不能事事都如意的。”花幼兰在旁边开解道。 “这才是我们努力的动力，你说是不？” 扬了扬眉，花幼兰对杨辰说道。 只有对很在意的事无能为力，人才会有迫切改变或全身心投入的动力，如果没有这个当动力，人只会安于现状。 为什么说县委书记是普通人的天花板，甚至有说正科级干部就是普通人的天花板。 除了家世背景的原因，这个是不可否认的，但并不是没有普通人上去的，实际上体制内出身普通的高级官员同样也是比比皆是。 固然随着社会体系越来越成熟，阶级固化现象会越来越严重，但这个不是绝对的。 很多人上不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惰性，一旦到一个层次，就会放弃自己对事业的追求，待在一个平台上或安逸区，不舍得出来。 如果说你被权力迷花了眼，特别是当一把手，几乎你说什么，都会有人帮你实现，你还有内心深处，还有真正努力的动力吗？ 当克制自己内心的贪念都很难做的。 这个贪念不止是钱，或者物，还有各种欲望。 当空客a330降落在申城国际机场，下飞机后，三个人都赶紧用衣服将身体紧紧裹住，太冷了，特别是花幼兰，比较重视形象，再加上杨辰又不好意思管她，被冻的连打好几个喷嚏。 到了车上后，终于好了点，杨辰由于要替两位女士拎行李，手机就没顾得上打开，倒是花幼兰，她的手机必须保持畅通，不能长时间关机，飞机一降落，就赶紧打开了手机。 可能一直有人在拨打着，没过一会就响了起来，听了两句，花幼兰就用莫名的眼神看向了杨辰。 杨辰没有注意，沙嫣红却看到了，就问：“怎么了，小姨？” 杨辰也回过头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花幼兰。 花幼兰挂了电话之后对杨辰说道：“如果不是对你有足够的了解，我真的要怀疑是你干的了。” 看杨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花幼兰小声对杨辰说道：“苏省长的秘书，就是想去定山当县委书记那个简方华，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骑脚踏车的孩子撞了，脚骨骨折，关键是那个小孩还跑了。” “这下他肯定下不来了，苏省长托人稍了个信，说这个位置按正常程序走，小简等下次有机会了再说。” 杨辰并没有感觉到惊喜，而是非常意外，到底有什么利益，让贺勇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阻止人家过去。 是他不想腾位置吗？还是说他只是不想这个简方华过去？ “这个定山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然绝对不会出这种事？是不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花幼兰突然凤眼一瞪，严厉地问道。 第1091章 昔日旧相知 他乡又重逢 “花姨，任何地方都是地方势力，区别在于大小，手段是合法，定山县因为矿产资源丰富，当地一小撮人习惯了用这种手段来实现他们的目的，但定山县还是国家的天下，靠这个翻不了盘。”说真的，杨辰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胆大。 这可不是一般的动作。 突破了官场的规矩，必然遭到反噬。 “老公，那你一定要小心。”沙嫣红赶紧在一旁劝道。 “嗯，放心，我心里有数。”杨辰赶紧安抚她一下。 花幼兰冷哼一声说道：“苏省长吃这么一下哑巴亏，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对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希望如此吧。”虽然杨辰心里并不看好。 有心算无心，又是毫无征兆的事情，想找到线索是很难的，找到了又怎样，说不定对方还是个未成年，只要坚持不是故意的，你还是没办法。 何况找是很难找到这个人了。 正在这时，花幼兰的电话又响了，接通之后，花幼兰喊了声：“江书记。” 然后就静静地听对方说。 虽然省里还有一个姓江的副书记，但杨辰认为是江宏图的多，肯定还是说定山县委书记的事。 说完挂了电话之后，花幼兰对杨辰说道：“刚才江宏图打电话过来，说简方华一出事，有一个东平县的县长突然呼声很高，而且活动力度很大，因为你已经是省管干部了，他建议由省里边直接任命，我没有同意，你们市里推荐，才证明你们市里已经取得了共识，江宏图一点责任不想背，一点事不想干，还要他这个市委书记干什么。” “我已经明确告诉他了，尽快推荐，快刀斩乱麻，省得再起波澜。” 江宏图不想由市里出面也可以理解，反正这个职务他做不了主，都是你们省里的大佬斗法，干脆你们直接任命多好。 跟市里没有什么关系，也能减少很多麻烦。 可杨辰不是省里的干部，还在市里工作，提拔是工作出色，所以市里向省里推荐，兼任县委书记，也应该因为工作需要，让他兼任县委书记。 而不能省里直接任命，江宏图这也是想着讨价还价一下，或者觉得花幼兰刚上任，又急着想让杨辰上任，不一定会注意这个。 不过江宏图也意识到了，定山县的事不能再拖了，简方华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定山县的人这是下了狠心了，连省长的秘书都敢招惹。 他们的目的要不是贺勇刚不想走，要不就是想换他们认可的人上来。 江宏图肯定不能让他们如愿，所以简方华一出事，苏省长说不再管了，他就意识到，除了让杨辰出任这个县委书记，别无其它可能了。 只有杨辰，绝对不会跟对方同流合污。 同时，也只有杨辰能够去了之后，迅速稳定局势。 因为杨辰有别人不具备的支持条件，韩国强、朱亮和丁步铭。 在尝试了一下不行之后，江宏图立刻召开紧急常委会议，讨论另一件事的同时，把杨辰做为定山县委书记的提议抛了出来。 大家也都觉得定山县有点不受控制，既然如此，派个强力点的人员也是应该的。 杨辰虽然年纪轻轻，但大家对他的工作能力还是认可的，定山县的局势可能会有点复杂，这不正是考验一个干部的时候。 能拿下这个艰巨的任务，正好说明你有能力，拿不下来，那以后你就是无能的代表，所以就算是看杨辰不太顺眼的人，也愿意让杨辰过去试试。 市里一开始，这个消息就彻底瞒不住了了，杨辰电话立刻开始多了起来，有支持的，有鼓励的，也有慢慢警告说定山县不好干的。 同时，这个消息也打了贺勇刚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本以为下下狠心把省长秘书挡回去，这个人选就会好操作一点，想不到来了一个市长助理。 杨辰的名声他们也都知道，拿钱砸是砸不动的，找人沟通，就冲韩国强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就知道不可能。 用其它手段？短时间内已经过了一次了，再来，那可就是彻底的作乱了，正义的铁拳不是闹着玩的，一时间他们也下不了狠心。 有人倒是叫嚣着吓唬吓唬杨辰，当家的都不太赞同。 跟毫无根基的简方华不同，人家那是身娇肉贵，全省这么多位置呢，人家那都能去，犯不着跟这些人死磕。 可杨辰不然，他就是清沅本地人，而且根基深厚，已经把半只手伸进定山县了，眼下这几个人你都挡不住，你能挡住他？ 如果说杨辰是提拔，他们还能做点手脚，比如举报，比如测评时让人恶意打低分，可是兼职就没办法了。 市里这一关他们没挡住，竟然还想去省上挡，根本不可能，他们好不容易说动的常委，看到局势非常明显，连头都没敢冒，直接投了赞同票。 花幼兰先发来了短信，紧跟着就是齐玉军，史雨君，三个省委常委向杨辰通报消息，足见杨辰的人脉已经提升的相当给力了。 然后就是各方打来的电话，省委组织部的，省委办公厅的，市委市政府，市委组织部的，各个县区的，就连贺勇刚也给杨辰打了一个电话，主动示好，说会全力配合工作。 韩国强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那头哈哈笑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杨书记。” 杨辰给他来了一句：“韩县长。” 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两个人约好，到了县里以后，对外关系不用处的太紧密，一般关系就行，偶尔发生争执也可以，总之，不能显得两个党政主要领导太团结了。 不团结肯定不行，太团结了就失去了互相监督的作用，好在韩国强离开下岭乡后，两个人就没有再搭班共过事，从履历上看，两个人几乎没有重合性，倒也不用有人以此为借口。 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亲戚关系，也不是长久的同事关系，有什么值得怀疑的，而且年龄还有差距，除了都是平山县出来的，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第1092章 发展之路的阐述 按照领导上任前的规矩，杨辰先给江宏图的秘书打电话，预约了拜访时间。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去家里拜访过了，并且送了从万岛国带来的燕窝礼盒和万隆蓝宝石首饰。 因为心理年龄的原因，杨辰是绝对不会有任何轻狂的表现，不管什么时候，对什么人。 要说现在杨辰对江宏图，还用那么害怕吗？肯定不用，一个副厅级干部的前程，市委书记能起到的效果已经很少了。 但是，你只要还想在清沅市，那你必须对人家表示尊重，除非说你想离开这里了。 杨辰尊重的，不是他这个人，当然了，江宏图本人并没有什么问题，在能力上，中等偏上，在操守上，同样也是中等偏上，也没有什么毛病。 首先，尊重的是他这个职务，不管明着，还是私底下，杨辰很少拿领导开玩笑，特别是跟自己的下属，你不尊重领导，你的下属会尊重你吗？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的父母不孝敬老人，你会尊重他们吗？ 道德的准则是永久有效的，如果一个人在酒桌上，对着自己的领导大放厥词，拼命贬低自己的领导。 当然了，他领导可能确实不行，水平较差素质低下的领导多了去了，你跟贴心人抱怨吐槽一下，这个可以理解，当着很多人说自己领导的坏话，那绝对是情商较差的表现。 因为你贬低你自己的领导，那你为什么在他的下面？ 看不起你可以不说。 这个杨辰的个人准则，不是大众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杨辰不想自己信任或培养的下属当着很多人的面贬低自己，所以他不去贬低别人。 在江宏图家里，杨辰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场合不是表决心的场合，意思到了就行。 办公室可以表决心树壮志，酒场上可以诉忠心说心声，在领导家里，什么都不适合，说几句走人就是最恰当的表现。 但是，一把手跟副职不同，相当于领导把一个单位或一个区域委托给你了，你准备怎么干，领导想让你怎么干，你要跟领导进行一次深入的沟通和交流。 领导想让你干出什么样的效果，你能干出什么样的效果，目标一致，共同努力，目标不一致，要说服领导，说服不了，听谁的？ 领导想让你把全县的经济发展上去，你偏说我要发展民生； 领导让你打造几个大的项目，以大带小，你偏说你非要从小的抓起。 领导让你多宣传自己，有两分成绩要宣传成五分，有五分要宣传成十分，你非要实事求是。 谁说了算，听谁的。 杨辰不知道江宏图会交待什么，因为到目前为止，江宏图并没有展现出自己独有的工作目标或方法，这是杨辰认为江宏图最失败的地方。 贪大求全，什么都想做，什么都不肯舍弃，没有重点。 他来了之后，清沅市的各项工作确实都上来了，但也就是努力和不努力的区别，并没有真正的亮点。 甚至说他在当阳都搞出了一点新意，大概是失败的原因，到了清沅反而不敢了。 说真的，一个中规中矩的市委书记，是不可能在竞争中脱颖而出的。 如果接下来的两年多，江宏图没有大的改观，充其最是个副省长，特别是侯蓝天上来的情况下，这种一心求稳的作风，肯定讨不了好。 所以当江宏图问杨辰准备怎么开展工作时，杨辰并没有看已经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而是直接说道：“江书记，首先说一下我的目标，论经济实力，定山县现在是大而不强，说是排在全市前五的位置，但去掉矿产行业的话，前十都勉强。” “而且矿产行业的无秩序发展，带来的不仅是混乱的社会治安，民众的仇富心理，还有急功近利的发展思想，而且矿产行业，不仅破坏了环境，带来了后续的治理问题，更关键的是，没有起到先富带动后富的作用。” “反而加重了贫富差距，造成了不良的社会影响。” “按人口比例来说，定山县的豪车拥有比例基本上是最高的，比临江区都高，但是汽车就是乘用车的拥有比例，却连平山都不如。” “充分说明，定山县的富，只是富了一小部分人。” “不仅群众没有享受到矿产资源的好处，政府也没有享受到，定山县政府，连资源税都收不了多少。” “这种情况，必须要改变，只有解决了矿产资源链条上的收支分配不公问题，打掉趴在矿产资源上的吸血鬼，定山县才会迎来新的发展。” 江宏图没有被杨辰的激昂所打动，但却很有兴趣地鼓励杨辰继续说下去。 “矿产资源，如果仅仅满足于卖矿，这样等于把破坏环境的恶果留给了当地，钱被少数的赚走。” “所以要先从粗加工开始，逐步向精加工发展，至少能够带动更多的人致富，同时给地方创造了产值、税收和就业。” “同时，利用财政收入较为宽裕的优势，大力展开基础设施建设和城市建设，让群众能够享受到发展的成果。” 杨辰刚刚说完，江宏图就问道：“就是搞大拆大建和发展房地产，是这个意思不？” 杨辰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人民群众对于城市的美好向往和对居住环境的改善是事实存在的。” “县城富起来的那批人，如果你不满足他们，他们就会搬到市里，农村富起来的那批人，他们优先会搬到县里，但县里如果不能满他们的需要，他们也会搬到市里。” 江宏图沉思了一会，不解地说道：“小杨，这跟我对你的了解有很大的偏差，我以为你会往大工业的方向发展，建立更为公平的市场制度，鼓励竞争，招引外来资金，打造主导产业，发展经济。” 杨辰自信一笑：“这些也要做，但定山县的优势是丰富的矿产资源，主要矛盾是矿产资源带来的社会性矛盾，没必要扬短避长。” “在做大蛋糕和更为公平的分蛋糕之间，我选择做大蛋糕，然后再谈分蛋糕。” 第1093章 不能再从平山调人了 与其一开始谈公平，不如先发展，集中力量办大事，然后再谈公平的事。 只有一百块，一百人分，你分的再公平，也最多一人一块。 如果有一万块，一百人分，再不公平，每个人拿到的也超过了一块。 制度是防止有人贪心不足拿更多的，这才是公平的前提。 一穷二白，大家都没有，倒是公平了，但公平的没有意义。 真正的公平，是大家都有。 江宏图这才开始正视起来了杨辰，今天杨辰讲的跟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 但听了杨辰的介绍，江宏图完全被打动了。 有的领导，甚至是大领导，他的工作方法就那么几种，换个地方，换个领域，还是那一套，没有区别。 就包括江宏图，到了清沅，还是当阳那一套，只是吃一堑长一智，更小心了。 而杨辰则不然，不同的位置，工作方式和风格都不同， 这让江宏图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但是，他还是想让杨辰承诺些什么，于是他很认真地问道：“你的这个理念我承认有道理，但我还是想听些实实在在的承诺。” “比如，你能拿出什么样的成绩，在全市排什么样的名次，我不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要实实在在的。” 一个市委书记，如果只听那些花团锦簇的汇报，只看那些光鲜亮丽的调研点，同样也是不合格的。 数字可以造假，但数字又确实能反映出发展和成绩。 杨辰很正色地说道：“我打算用两到三年的时间，首先，保证定山县的各项经济指标，进入全市前三的行列，个别指标，要争一夺冠。” “拿什么来保证。”来江宏图这里夸夸其谈的多了，江宏图早有就免疫力了，他要看的是措施，你拿什么来实现你的保证。 “在整治矿产资源的同时，大力发展产业，引进外来资金，用政策引领投资导向，定山县的水泥产业有基础，但不发达，可以，引外资，帮助发展。”杨辰说到这里，被江宏图打断。 “我知道，连山水泥是不是，你准备用连山水泥收购当地的水泥产业？” 江宏图知道，连山水泥基本上就跟杨辰的差不多，杨辰在里面的话语权，非常高。 但是江宏图也有担心：“但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跟平山县形成了竞争关系，你们倒是发展起来了，但平山县怎么办。” 杨辰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个我早就想过了，连山水泥目前的销售区域，主要向东北、西北和西南发展，主要辐射本省区域，而定山县县这里，可以借助自己的区位优势，向东南外省发展，并不一定非要竞争。”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讲，竞争是好事，可以增强实力，死掉的可能是其它人。” “而且，我也没指望连山水泥，毕竟都是一家的话，可能会产生不了竞争，所以我打算把连山水泥放在最后选项，实在引进不了其它企业，才考虑这个。” 江宏图点了点头，这也行，反正小杨的招商本领无人能及，在开发区还能招十个亿呢，现在自己当县委书记，肯定不会少于这个数。 “除了水泥产业，我还打算发展相关的建筑产业，定山县的建筑公司较多，虽然现在大多都在外地接活，但我了解了一下，大概区域不超过五百公里，还是有基础的。” 这个杨辰只是有设想，具体情况还要等到了之后再进行调研。 江宏图点了点头：“光这样可不够。” “没有到位之前，我要说太多，也是空话，没有足够的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要到位了才能确定。” “但是定山县的资源优势、区位优势以及相对较好的财力基础，我认为都是利好的一面，总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强吧。” “那么你需要市里面给你什么样的支持呢？”江宏图算是相信了杨辰说的话。 各项指标进前三，这个并不是容易完成的。 这个杨辰也早就打好了腹案：“首先，我希望市里给我足够的耐心，我这个可能折腾劲大点，希望在没有看到效果之前，市里给我一些时间。” 江宏图点了点头：“放心，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我也没有指望你一口就吃成个胖子，还需要什么你说？” “通过诸多事情证明，定山县的很多干部已经不值得信任了，所以我希望市里在人事方面能给我足够的信任和支持，定山县的地方势力较大，这个必须要打破。”杨辰早就想过了，现在的定山县，还没有完全摸清，但绝对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江宏图依然点了点头：“可以，但要按照组织程序来，要符合规定，不能乱来。” 杨辰：“放心，领导，组织原则我还是知道的。” 江宏图看了一眼杨辰，突然不放心地说道：“你想要动谁，提前跟我说，想要谁过去，也行，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不能再从平山县调人了。” 杨辰抬了抬眉，江宏图这是直接堵住了杨辰的相求，不然的话，杨辰还真有打算，再从平山县调两个人过来。 于是杨辰只能一笑：“可以。” 江宏图解释了一下：“并不是我不支持你的工作，而是现在定山县这边你们平山县的人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就容易被人诟病了，这样也不利于你收服当地人心。” “要知道，你是定山县的县委书记，要依赖当地人，要把当地人当自己人。”江宏图郑重地劝告道。 这是好意，杨辰能够领会，虽然他有点失望。 “市里能够给你，放心，一定会给，当然了，也要公平，不能让别人县区有意见，同时，你也要记得，你还是市政府的一员，不能只管定山县，不管市政府了，该尽的责任也要尽到，别让人说嘴。”江宏图正色对杨辰说道。 因为你兼了两个职务，就要两个职务都要尽到责任，特别是市长助理也算市领导，如果你只管定山县，别人会怎么说你？ 第1094章 三个目标的实现 市长助理兼县委书记，而不是县委书记兼市长助理。 你先是市长助理，才去兼的县委书记，而不是本来是县委书记，为了给你提一格，让你兼了市长助理。 江宏图看在儿子的份上，耐心杨辰解释了一下其中的区别。 就是要分清什么是主，什么是次的问题。 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说也是白说，因为在县里，他是一把手，在市政府这边，只是一个拾漏补缺的角色，连正式分工都没有，你让他怎么投入。 他在市里的表现，依赖于高军辉对他的支持或使用，而在江宏图看来，高军辉并没有找到怎么使用杨辰的方法。 首先，你要让他负责点什么，你什么都不让他管，怎么发挥他的能力。 其次，你要给他一个明确的目标，这样他才会拼命努力去完成，就跟十个亿的招商引资额一样，一旦目标完成，没有任务，清沅市的招商引资工作立刻下了一个台阶。 一个是积极主动，一个是拼命完成，工作力度当然不一样。 不过你前面没有正处这样的胡萝卜吊着，这小子也不可能给你卖死力。 所以他觉得，还是要给杨辰设定一个目标，这样才能刺激这小子的动力，不然的话总怕这小子有什么都收着。 于是停顿了一下，拿捏了一下火候之后，正色对杨辰说道：“你刚才说的，两到三年时间，要让定山县各项指标进入前三，这个我相信对你来说不算难事，所以除了这个之外，你要有一项主要指标拿到全市第一。” “这是第一，第二，你要推动清定快速路的修建，不要求完工，但至少得动工，同时，清定快速路既然要修，尚水湾大桥也得同步开工。” 杨辰一脸的苦笑：“江书记，这可不是十亿八亿能拿下的，而且这个得市里拿大头吧。” 清定快速路的意义不在于建立清沅市和定山县的快速连接，而是打通了清沅市向东南发展的另一条通道。 没有这条路，清沅市的产品或物资要走昌平，再往东南，一直到申城，而有了这条路，就可以走广宁省的郁海市，节省最少二百公里的路程。 虽然修了这条路，只是解决了昌州省内的路线，但广宁省的交通本来就比昌州要强一个台阶，只有一小段路面较差，对于货车司机来说，完全可以克服。 至于尚水湾大桥，就是这条路上的一座大桥，现在用的桥，是六七十年代修的战备大桥。 质量倒是没有问题，但那个时候只考虑通行，根本不考虑什么车流量，早就不足以使用了。 规划中，要在旁边再建一座大桥，然后把这座桥当备桥使用。 路和桥，当然可以修，也应该修，甚至说把工程交给江俊杰来修都不是问题。 关键是钱从哪来？ 定山县砸锅卖铁也不是掏不出这笔钱，又不是一年就要拿出来，但会耽误定山县自身的发展。 但既然江宏图这样说，市里肯定不会拿大头，不然的话有钱了谁不会修，于是江宏图大手一挥：“市里最多给你出三分之一，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那怕你修了路收费呢，我也不管。” 很多事，领导只是动动嘴，说的很容易，让你收费，收费权你自己去审批，现在全国都是削减收费公路里程了，你去增加，是嫌人家刀不够快吗？ “领导，这条路的大头是在市里吧，好歹路过的两个区不少拿点？”市里打通这条路，是想往外出，同样，这样路修好了之后，定山县跟市里的联系也紧密了很多，这是个双赢的好事，但就是钱有点多。 江宏图一摆手：“这个我不管，你跟他们两个谈去，只要你能要出来。” 杨辰苦笑着摆了摆手，算了，一说这话就没戏。 市里要是不出面，靠杨辰去协调，人家区里搭理他才怪呢，真把自己当市领导了。 这就是江宏图提的条件，你要靠市里拿钱，那还要你干什么，你不是说能把定山县发展起来，先修路吧。 路的大头是在市里，但桥的主体是在定山县境办，总得算起来，大约是一半对一半吧，市里只拿三分之一，确实占便宜了。 正常情况下，应该市里拿三分之二，县里拿三分之一才，现在确实是市里占县里的便宜。 杨辰只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这个回去以后，还要再商量，再博弈，财政是市长和县长说了算，大的框架定下了，细节可以再商量吗。 比如三分之一是三点五，还是三点八，或者三点九，都能说得过去。 “第三，定山县要改变现有以矿产为主的经济结构，三年时间，采矿在gdp中的比例，要降到百分之四十以下，最好是百分之三十，这样才不至于涸辙而鱼，给子孙后代留条出路。”江宏图伸出了第三根指头。 这条杨辰百分之一百赞同，一个地方经济，如果全靠挖矿过，那矿挖光了怎么办？人都搬走，变鬼城？ 或者说，矿产价格大跌了怎么办？一蹶不振，死气沉沉，连翻身的可能都没有。 “同时，再给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也算是忠告吧，当县委书记，首先是要抓人，人的使用，至关重要，你用好了一个局长，这个局的工作就起来了，你用好了一个乡党委书记，这个乡的发展就起来了。” “用人来推动工作，而不是全靠自己，我对你的担心最大的就是这点，你没有当过县长，也没有当过大局局长，手底下没有管过一百号以上的人，你根本意识不到难度有多大。” “而且你要知道，级别越高，人越聪明，心思也越多，你能打动他的，反而越少，记住这个，不要被表面的奉承所迷惑。”江宏图也算是发自肺腑对杨辰说道。 “放心，江书记，我一定多请示多汇报，市里就是我的坚强后盾，我只是下去了半个人，另一半还在市里呢。”杨辰赶紧说道。 “嗯，只要以上，我说的三条你做到了，我保你一个副市长，说到做到。”江宏图最终向杨辰承诺道。 第1095章 关系远近不同 对副市长，杨辰没有什么可激动的，只有没有什么背景的局长和县区长，才会把副市长当回事。 这就是话语权的问题，不进常委的副市长，大多数时候你只能就你分管领域发表意见。 人财物三要素中，你既不管人，也不管财，物也不是完全你说了算，那你能管什么。 不过杨辰也没有看不起这个副市长，总的来说，这是仕途中重要的一步，直接从正处提常委的才有几个呀。 有背景的，就算是普通副市长，也不会有人敢小瞧，就跟杨辰现在连副市长都不是，只是个市长助理，局长也好，县区长也好，没有一个敢小瞧他的。 面对江宏图的承诺，杨辰也不能一点也不上心，装也要装出来。 虽然这个承诺，确实对杨辰没多大的吸引力，有省委组织部长当靠山，普通的副市长会有问题吗？ 就是不下去当这个县委书记，当两三年市长助理，杨辰也有资格当副市长。 大约是江宏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知道副市长对杨辰来说，可能吸引力不够，于是又加重了砝码：“当然了，你要是成绩格外突出的话，常委也不是不行，不过那样的话，决定权就不在市里了，市里只能推荐。” 其实副市长决定权也不在市里，只不过一般市里推荐的话，省里很少驳回。 但市委常委，准确来说，市里连推荐权都没有，只能由江宏图去向省委主要领导口头推荐。 杨辰知道，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了，不然的话江宏图说不定以为自己连市委常委都看不上呢：“江书记，说句实话，我并没有说，干出点什么功劳就想赶紧提拔，我主要想实实在在地干出点什么，现变一个地方的落后现状，带领群众发家致室，这个给我的成就感要远远大于提拔，当然了，如果说机会了，我肯定会努力去争取。” “我也有自信，站在这个位置上，不会比任何人更差。” “我也有留京留部的机会，真要是想的话，不费什么功夫，我就能留下，可是我总觉得在那个环境工作，有点高高在上，不接地气，我还是想做点能够看得见的工作，所以我才回来的。” 杨辰这话，半真半假，他是经过理智判断认真思考之后，认为留在京里发展，并不一定很好。 提拔起来是快，但到一定瓶颈时，你前面的缺失都要补回来的。 同时，杨辰也是真的想实实在在干点事，而不是坐在那里，看着材料去工作，哪怕是拿支笔一签字，成千万上亿的资金就能划拨下去，所带来的成就感，远不如干点实事。 这个江宏图倒是相信，就他认识的那么多关系，真想留下，怎么可能回来。 而且回来也不一定回到清沅，留在省里发展的潜力更大。 所以杨辰的话，江宏图直接就信了七八分，剩下的，只是有违常规，让他不怎么相信。 最后江宏图对杨辰说道：“现在省里面的文件还没有下来，等下来后，我让高市长送你上任，毕竟你现在也算是市政府的人。” 这个确实是很给面子的事，一般情况下，组织部长送上任都代表着重视。 如果是县区长，一般都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送上任。 但还有一种例外，就是他出身于政府、纪委、政法委或三个部的话，上任的时候由原上司送任，也代表原单位对他的重视。 杨辰就属于这种情况，他本身就还是市政府的人，由市长送也是理所当然。 谢过江宏图的照顾后，杨辰离开了江宏图的办公室，然后又去了高军辉那里一趟，把跟江宏图的交流情况也汇报了一下。 以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会象江宏图那样正式，高军辉就很直接地说道：“既然你想下去试试了，我肯定支持，市里面这边，我能不麻烦你就不麻烦你，当然了，该参加的会也你也要参加，该参与的工作，也少了不了，但你不能把大部分心思放在这里。” “需要市里帮忙，项目也好，资金也好，甚至人手也行，只管开口，有我和志新在，肯定不会让你吃亏，明着不能偏向你，暗地里肯定是向着你的。”。 谢过高军辉的照顾后，杨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李志新那里根本不用这样，这就是关系上的区别，也是三个人地位上的区别。 晚上杨辰还要再去方璧海家里一趟，一是就某些善后事宜需要沟通，同时，杨辰对定山县的情况极不看好，需要纪委的大力支持。 除此之外，杨辰只要静等着省委下文就行，文件没出来之后，杨辰不适合对定山县有什么动作。 虽然打电话的很多，要上门拜访的一点都不少，有些甚至都拿着工作找上门来，其实只是理由。 会上已经通过了，行文肯定没有问题，就算没有花幼兰在，组织部也不敢说不执行常委会的决定，但这个步骤该走还是要走。 这天中午，省委的任命文件终于下来了， 同时，市委也要根据省委的文件，出台自己的任命文，到时候杨辰就是省委、市委共同的决定。 同时，市委办通知定山县县委办，要求上午召开全县领导干部大会，同时市委组织部要通知县委组织部在程序上进行配合。 在又迎来一波恭贺电话的同时，定山县委办主任夏尚飞也来到了杨辰的办公室。 他身材高瘦、戴着眼镜，看起来非常富有学者气息，一进门就说道：“杨书记，我来向您报到了。” 等杨辰招呼他坐下之后，他又欠了欠身说道：“杨书记，受韩县长和顾书记的委托，我先行来和杨书记见一面，并简单汇报一下工作，同时也听取杨书记的指示和要求。” 简单明了，直奔主题。 杨辰摆了摆手：“夏主任，替我谢谢韩县长和顾书记，工作汇报暂时不必了，等我明天报到了再说，到时候咱们有的是时间一起研究工作，至于指示和要求，就更谈不上了。” 第1096章 什么规矩 谁的规矩 “杨书记，您太客气了，以后我们就是您的兵，你该怎么指挥怎么指挥就行，另外呢，咱们定山县领导班子，准备今天晚上提前为您接风，位子定在锦玉宾馆，您看怎么样？”夏尚飞的态度无可挑剔，但感觉却并没有言语上那么尊敬。 杨辰跟他一点都不熟，甚至说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也不知道他具体情况。 可这家伙嘴上说的是请示，实际上却都已安排好了，整个班子都要参加，你能不去？ 可杨辰虽然任命文下来，可一天不去报到，还不能完全算是定山县的县委书记。 相当于已经领证了，却没有举办仪式，毕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对他的说法，杨辰皱了皱眉说道：“接风就算了，明天再接风也不迟，而且都跑到市里，算什么接风，你赶紧通知下去，让大家不要乱跑。” 夏尚飞微微皱了下眉，但杨辰不同意，他也没有办法。 本来他就是打算用全体班子来绑架杨辰，让杨辰不得不同意，实际上他并没有通知整个班子。 而杨辰却是一点都不受他的绑架，让他的小手段直接破产，他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想用一般的手段来绑架杨辰，根本没有可能，杨辰并不是太在意什么面子，包括自己，也包括别人。 自己还没有上任呢，整个领导班子进行聚会。 说是接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杨辰故意喊他们过来逞威风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夏尚飞没办法，故意站到门外，打了几个电话，表示取消，之后才又重新走了进来。 “杨书记，是我故作主张了，考虑不周到，请见谅。” 然后他又拿出了一串钥匙放到了杨辰的桌上：“杨书记，知道您要来我们平山县后，我们立刻按照您市领导的身份，给你定了辆皇冠三点零，今天上午刚提到的车，司机小张就等在楼下。” 然后又放了一本通讯录和名片：“这是全县正科级干部通讯录，这个是小张的电话，您同意的话，我让他上来向您报个到。” 安排的倒是挺到位，但杨辰不想接受。 如果按照市领导的标准，杨辰坐个皇冠不算超标，虽然略微豪华车，但也能说得过去。 但是杨辰在市政府这边，从来都是当自己是正处级干部，坐的也是一辆桑塔纳三千，因为现在副市长们才是一水的雅阁，杨辰就是不想那么张扬，所以才特意选的三千。 谁知道定山县的这帮家伙，就直接把皇冠买好了呢。 皇冠跟奥迪是一个档次的车，而清沅市，只有江宏图和高军辉两个人是奥迪a6，其它的人自然不敢跟他们并肩，就降了一下档次。 而定山县给杨辰配了皇冠，等于是把杨辰放在火上烤。 杨辰肯定不能使用，开玩笑。 杨辰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处处给自己挖坑，绝对没操好心。 于是杨辰问道：“县里的接待办有别克gl8没有？” 夏尚飞不知道什么意思，只好恭敬地说道：“有，有两辆，其中一辆还是去年下半年刚买的。” “你们把这辆皇冠先开回去，放到接待办使用，给我开一辆别克gl8过来。” 已经买来了，杨辰总不能闲在那里不用，也不可能退了或便宜处理了，只能放接待办用了。 后世的领导们，都比较喜欢乘坐别克gl8这类商务车了，一来这类车标准不明确，可以是接待车，也可以当乘用车用，适当超标点也没事。 坐着也舒服，空间也大。 杨辰才不会去出这个风头。 夏尚飞先是有些纳闷，不知道杨辰什么意思，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还是想坐好车，但又不想招摇，所以用了那种接待车。 脑子怪灵活了。 于是赶紧答应：“行，我现在就这辆车开回去，换辆车过来。” 对于他安排的司机，杨辰当然不敢使用，于是杨辰对他说道：“让你说的那个司机小张回去吧，我用市政府这边的就行，你回去去司机班喊上小王，把车交给他就行。” “回头县委办这可以给他造一份补助，其它的就不用管了。” 小王杨辰还是想带上，毕竟放心，而且毕竟是从部队上出来的，身手也比较好。 这让夏尚飞非常意外，你说不用县里的车吧，你还用，但你却不用司机，这叫什么事呢。 这样自己也完不成交待呀，于是大着胆子说道：“杨书记，这跟规矩不合呀。” 杨辰立刻盯着他反问道：“什么规矩？谁立的规矩？去把文件找出来。” 夏尚飞立刻把头低下，一句话不敢多说了。 他就是一句话说的不太恰当，就被人家抓住了问题，这让他怎么回答。 不过初次见面，杨辰也不好意思跟他太过于计较，于是放缓了语气：“我不知道你们定山县有什么规矩，是连我这个县委书记都需要遵守的，你可以把这些规矩都找出来，我好好学习学习，不然的话我还真得好好学习学习。” 夏尚飞不敢装死了，赶紧站起来说道：“杨书记，是我说错话了，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怪。” “首先，我，也不是什么大人，你也不是什么小人，不要妄自菲薄，咱们只是分工不同。” “其次，我这个人比较随心所欲一点，如有不到之处，希望大家能见谅。” “行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司机班喊上小王早点回去吧，把明天的会议安排好，你也是老资格了，不要犯什么错误，让我跟着你们一块丢脸。” 杨辰都不想搭理他了，于是让他赶紧走人，省得他在这里碍眼，耽误自己的工作。 夏尚飞有些纳闷，不是都说这家伙挺厚道的嘛，怎么在我身上这么尖酸刻薄呢，难道说一当上县委书记，本性暴露了？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还不是一级，只好起身说道：“好，按照您的指示，我现在就去落实，杨书记，明天见。” 第1097章 前进路上有贵人 杨辰确实不能参加他们的接风宴，因为今天晚上市政府这边要给他举办欢送宴。 其实杨辰力陈没有必要，他又不是走了，市长助理的职务还在呢，人只能说走了一半。 但其它人不同意，说不能剥夺他们借机大吃大喝的机会，欢送宴必须举办，过两天杨辰忙完定山县的事，过来之后再举办接风宴。 然后走了就送，来了就迎，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杨辰还没表明意见呢，李志新先不愿意了，政府办的经费虽然多，但也没有多到这个份上，一个月举办个三五次就行，剩下的谁再想办，用自己的经费办。 杨辰也没有树新立异搞什么自己拿钱，国家没有出台八项规定前，这都不叫事。 晚上的宴会自然是热闹非凡，气氛异常热烈，光是杨辰一个人就灌倒了三个不怀好意地家伙，凶猛的战斗力直接把其它人吓回去了。 虽然现在同席喝死人不追究责任，但杨辰也非常注意这点，所以他喜欢快速解决战斗，然后让人扶着一吐，让秘书长司机照顾好，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大家说了些很是肝胆相照的话，高军辉更是以班长的名义要求，大家在以后的工作中，资源一定要尽量往定山县倾斜，多支持支持小兄弟的发展，甚至连定山县就是我们市政府的实验田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要知道，这种话传到江宏图耳朵里面，肯定会让他不悦，但高军辉依然要说。 杨辰就相当于市政府这边的门面，如果不带点资源下去，别人不仅看不起他，甚至以为他是被发配下去的。 当然了，他的身份跟一般的秘书长和某办主任还是有区别的，所以带的资源要更多。 这就需要其它副市长的支持了，这也是高军辉召集这场宴席的本意。 他以前没有地方执政经历，一开始接手清沅市时，感觉千头万绪，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虽然说他只是市长，大方向还是要听市委的，可具体事务都是要经他手的。 比如财政支出，二百万以上都要经他的手，而要不要拿到常务会上说，也是由他来决定。 光是了解每一笔资金的具体使用用途，都牵扯了极大的精力，而这还是建立在有李志新提前把关的情况。 他对李志新比较放心，如果换一个不放心呢。 当县委书记，不需要考虑这么细微的事，但是面却广了很多，江宏图在市委书记中都算是比较优秀的了，但面对清沅市的现状，仍然只能是举步维艰，一步一步慢慢前行。 杨辰去的虽然只是一个县，但面对的困难是一样的，因为县级的资源和实力，也无法跟市里相提并论。 虽然他对杨辰的能力很有信心，甚至比他自己信心都足，但依然认为想要打开局面，是非常困难的。 再加上他自认为杨辰稳重有余，霸气不足，而在地方或基层，领导干部不那么重视规矩，一把手就必须有威严。 他却不知道，杨辰在当乡党委书记时，年纪比现在小多了，面对一干年龄快两倍于自己的班子成员，把控的稳稳当当，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所以他想通过加大对杨辰的支持，帮助杨辰在定山县稳住局势和打开局面。 杨辰当然感谢他的一片好意，不然也不会全力发挥。 要知道，他平常可是很少发挥到这种程度的。 因为他担心酒后吐真言。 酒为什么风靡全世界，各个国家，各个民族、各个阶层都离不开呢。 就是因为它的作用是很难取代的，特别是交际场上。 一通酒下来，刘向飞已经跟杨辰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即使是跟杨辰不那么熟悉的亢坚强，也是握着杨辰的双手，一个劲地表示会尽快下去定山，看看有没有能帮上杨辰的。 即使是江雄良也是整场下来面带笑容。 而李志强则一边为杨辰打着掩护，一边稳稳地掌握着酒席的走向，帮助杨辰分散火力。 同时还要活跃气氛，让大家尽量融入到祥和的团队氛围中。 这种场合一把手是不会太活跃的。 而李志新一来是常务副，跟大家身份上差距不大，但大家都有求于他，一般都要给面子。 同时他在市政府基本上也是资格最老的一位，平常人品也比较耿直，对上不谄媚，对下不欺凌，所以大家还是比较信任他的。 把其它人都送走后，杨辰跟高军辉、李志新又去找地方喝了一会茶，李志新对杨辰说道：“你去了以后，让韩国强带财政的人过来跟我对接，我手里有笔生态补偿专项资金，趁着别人都还不知道，先给你们一千万，手头宽裕点。” 然后才抱歉地对高军辉说道：“高市长，我就当家做主了，到时候其它县区问了，你就推到我身上。” 高军辉打了个哈哈：“你是他的老领导，你不帮他谁帮他，财政权在你那，你说了算。” 然后他又扭过头来对杨辰说道：“修路修桥那个事，关键在于省里是否立项，只要省里同意立项了，资金的事就好办了，不管是去省厅争取也好，去银行贷款也好，问题都不大。” “前期的设计规划工作，我会让市交通局先开始做，等差不多了，我就逼着老江去跑立项的事，他从省里下来的，要没点关系会行，等完成立项之后，你们再接手，去运作资金的事。” 要知道这些都是有费用的，高军辉说的这些，最起码能帮助定山县节省数百万元的开支，更何况市里跑项目，肯定比县里要容易的多。 杨辰动容地说道：“感谢两位领导的厚爱，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这时候，说什么报答，说什么效忠，都是多余的，言语无法代表心声。 李志新不好意思地对杨辰说道：“可惜去年我太着急了，给陈华安上了个正处，不然的话他正好能下去帮你。” 杨辰赶紧拒绝，要知道前进的路上，陈华安除了感激杨辰，就是感激李志新，要是知道李志新这样想，容易让他产生错乱认知。 第1098章 我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多一千万也好，减少几百万的开支也好，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钱多钱少不算什么，这点资金对于一个县的发展来说，绝对是杯水车薪，但对于一个即将上任的领导来说，却如同一个新手大礼包一般。 但人家毕竟是全市的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也不能太偏向于定山县，其它县区也会有意见的。 李志新突然问道：“小杨，你要是到了县里，回家是不是更不方便了，要不把你媳妇调来市里吧，她不是在省宣传部，不行让她来市宣传部。” 杨辰摇了摇头：“不用，她要陪她小姨呢，我把她叫过来，花部长该有意见了。” 其实沙嫣红在省委组织部，已经是副处长了，马上要提正处了，来市委宣传部怎么安排？ 市委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才是正处，排名靠后的副部长才是副处，下来担任副部长，肯定不如在上面清闲，也不如在上面提拔快。 花幼兰对她的仕途，可比对杨辰上心的多，早就给设计好了，在省委宣传部待到要提副厅的时候，就该离开了。 因为副厅就是副部长，没有一定成绩是上不去的。 仅靠关系照顾，就不容易上去了。 到时候花幼兰就会把她调到团省委，担任副书记，然后再通过担任青联主席之类的职务，运作成正厅。 再往后的计划没有，毕竟花幼兰现在才是个副部。 高军辉给李志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提，李志新不知道，高军辉从省里出来的，能不知道吗。 人家这种背景关系，就不可能来地级市这个层次。 李志新顿时明白了，他又不傻，只是他肯定是站在杨辰的立场去考虑的。 “对了，今天我跟他们的县委办主任周尚飞见了一面，感觉这个人吧，小动作有点多，不太喜欢。”杨辰很直接地反映道。 虽然这两位都不是管人事的，但说的多了， 就会形成固定印象，再通过他们一传播，就给了杨辰换他的理由。 “不太喜欢就换了他，你是县委书记，换县委办主任天经地义。”高军辉自然而然地说道。 夏尚飞的正式职务是县委常委、县委秘书长、县委办主任，很多书友反映对县级秘书长有异议，在这里正式解释一下，在《地方组织法中》，县委县政府确实没有秘书长的编制，但人大有。 既然四大班子有一个有，其它的为什么不能有，而且上下对应，省市有、县里当然也可以有。 于是县委秘书长、县政府秘书长，确实存在过。 但是这个是不正规的，后期国家专门强调，只有省市两级才可以设有秘书长，以后县一级统一以县委办主任和政府办主任称呼。 有人可能说秘书长和委办主任一个意思，都是管理委办日常工作和服务领导的。 这个是严重错误的，秘书长属于领导职务，有资格参加决策会议，而市委办或政府办主任，只是中层干部，是没有资格参加决策会议的。 “你可以直接向江书记反映，想要换了他，但他不一定会被调走，还会是你们的常委，只会换个其它职务，但这样一来，你们的关系就很难处理了。”李志新在旁边提醒道。 正常来说，县委办主任是县委书记的直接服务人员，嫌不顺手完全可以换了他。 但是你免不了他，他还是县委常委，除非是调整到比秘书长更好的职务，比如组织部长，或者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 虽然说去年国家提出“减副”之后，各地都已经开始慢慢减少副书记的职务，但已经是的，总不可能再去掉，但以后再担任纪委书记或政法委书记的，都不容易再挂副书记的头衔了。 以后除政府主要领导外，就只有一名专职于党务工作的副书记了，副书记的含金量再次上升。 设想中的几个职务，杨辰都不想给他，副书记首先排除在外，这可是党委这边最重要的副手，杨辰可以给一个跟自己不对付的人，但不能给一个喜欢做小动作的人。 而人事工作“三驾马车”的组织部长，是人事工作的源头，甚至有些环节，比副书记都重要，杨辰同样不可能给他。 而杨辰也不打算拿纪委当摆设，或者当吓唬人的工具，而是准备后当成监督施政效果的利器，提前把纪委用起来。 而政法委虽然只是一个协调机构，但却是协调几个强力部门的唯一机构，而且杨辰还打算等以后机会合适的话，让丁步铭入常呢。 而排名靠前的常委里面，只有现在空着的常务副县长，感觉他的能力和性格，也不适合这个职务。 所以除非把他调走，杨辰感觉他还是在县委办主任的位置上瞎干吧，反正是干杂活的，也造不成什么大的影响。 “好了，咱们别喝茶了，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明天还要早起送你呢。”高军辉看了看时间，主动提出散局。 最终走的时候，，高军辉突然说道：“小杨，明天是你在定山县亮相的第一次，第一印象很关键，也很重要，虽然说，这不是提拔，但对你来说，应该还是第一次，你是否有所准备，我习惯了把你当同一个层次的人，忘了提醒你这个，如果需要的话，让老曹和华安过来帮你准备下，我和志新帮着把把关。” 李志新也是突然一愣，连忙问道：“小杨，你不会没有准备吧，而且不仅是讲话，还有衣着打扮，个人形象，都需要考虑完善。” “谢谢两位领导的好意，都准备好了。”杨辰赶紧说道。 这可不是假话，早在几天前，韩国强、张婉如、李天国都提前交待过，杨桂花甚至亲自过来给杨辰搭配衣裳，打理形象。 男的还是粗心点。 要说不激动，肯定是假的，毕竟县委书记可是百里侯，真正执掌一方的，可以说几十万黎民百姓都要受你的影响，可要说紧张，杨辰还真没有。 第1099章 为什么不进行交通管制 杨辰上任的这天，正是惊蛰。 初春的清风缓缓指过刚吐嫩芽的杨柳，墙根那排老松树还挂着上周倒春寒带来的降雪。 市委大院时，一片忙碌景象。 两三辆车停在大楼门前，司机早就发动了车子，受低温影响，排气管还喷着白白的雾气。 政府办的人，大多数都目不斜视地从旁边袋匆匆走过，有的甚至鞋从廊檐下穿过，唯恐碰到了领导。 外事办的王主任推开窗户，一边感觉着略带寒意的春风，一边偷偷向下面看去。 跟他一个办公室的周副主任在旁边看了一眼说道：“不就是送人上任，有什么可看的？” 王主任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是副调研员，当然不想这事了，有机会的话，我可是想下去过过县太爷的瘾呢。 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高市长虽然在人事方面有很大的影响力，却不偏爱市政府的干部。 而且有些人，都已经是市长助理这样的准副厅干部了，却还要抢人家县委书记的位置，一点都不厚道。 心里这样想着，眼神的羡慕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比起这清汤寡水一般的外事办主任，当个县委书记多爽，想干谁干谁，想训谁训谁，那象当个外事办主任，过年来家里送礼的都没几个。 听着显赫，实际上一个地方内陆城市，有什么外事可抓。 过年了，自己家里冷冷清清，而隔壁呢，只是地税局的一个小科长，门庭若市，送礼的甚至都要排队，他偷偷在窗户外面数过，最多的时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来了二十多位。 那个时候，他真想给纪委打电话，或者用摄像机偷偷录下去，可惜人家虽然是个小科长，但姨夫是司法局的局长。 他虽然级别比人家高，却招惹不起人家。 这个时候，他首先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身边簇拥着一大群人，虽然看似站在旁边，实际上却是今天的核心。 市委组织部的车已经等在旁边了，他看到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梁天成匆匆从车上下来，跟对方握起了手。 你是组织部的呀，有必要这么巴结吗？ 你就是要巴结，也该巴结旁边的市长呀。 基本上副市长都来了，除了个别不太识趣的。 他看到高市长在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给人的感觉就像他要是去上任一样。 当市长的，你怎么能这样呢。 而其它人，则随着他的话不停地或笑或点头，有的甚至笑的往后仰起了身子。 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 终于一群人在下面磨磨蹭蹭，算是寒喧完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人家还是市长助理了呢。 有什么可送的。 他的心里怨怨念极强，就是因为他说起来也是开放起来的第一批大学生，说起来也是天之骄子，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几十年，却连个正处级的实职都没混上，更不用说县委书记了。 而人家呢，三十不到。 不对，上次好像听人说，刚过三十，就已经是副厅级干部了，要级别有级别，要实权有实权。 而自己呢，狗屁不是。 车子终于要出发了，组织部的车在前面开道，而市长的车跟在后面。 他看到两个人并排钻入了后面。 而在这辆车的后面，则是一辆银灰色的大面包车，听说这是他的专车。 标新立异，也不知道要在这辆车上干些什么。 他的目光随着车队慢慢变的迷茫。 旁边的周主任说道：“老王呀，你想下去，你得说呀，你都不敢跟领导提，领导怎么知道你要下去。” 老王瞪了他一眼，这种事还用说，是个人都知道下去是好事，谁不想下去。 但领导却从来没有问过，有没有人愿意下去，哪怕辛苦点呢，哪怕条件差点呢，自己都愿意。 老周在旁边笑了笑，说起来还是市政府办的中层干部呢，连跟领导提想进步都不敢提，关键是他不走轮不到自己上去呀。 三年前，王秘书长问自己准备当副主任还是当正主任时，自己不要客气那一句多好。 且不说政府办这里因此而稍起波澜。 杨辰这个时候跟高军辉并排而坐，为了缓解杨辰的紧张情绪，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照例，贺勇刚带队迎着界边，高军辉根本没有露面，只是让曹非明下去交待了一声。 路过尚水湾的时候，杨辰看了看狭窄的桥面，并排四辆车都做不到，所以永远是那么拥堵。 这个桥修在了河面最窄的部分，如果同时在旁边修一座桥的话，比这个要长很多。 所以造价会更高。 但又不可能在这个桥的基础上重新修建，毕竟这个是军备大桥。 “不用太担心这个，现在缺钱，不代表以后缺钱，这几年咱们的财政收入持续上涨，以后财政会越来越有钱。”高军辉看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出言安慰道。 杨辰在意的其实不是这个，而是看到路上跑的车，绝大多数都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卡车，拉着各种各样的石头，碾在路面上，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而且这些车也没有进行覆盖，稀稀拉拉掉的地上都是。 高军辉看了一眼窗外，这才知道杨辰在担心什么。 没等他开口，杨辰已经拿起了电话，直接打给了夏尚飞：“夏主任，高市长来，为什么没有安排交通管制？” 夏尚飞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跟人嘀咕了两句，然后对杨辰说道：“杨书记，你不知道呀，这条路是咱们县出县的唯一道路，进行交通管制的话，反而很容易造成拥堵。” “而且这些货车司机也不太听话，就是设岗，他们人只要一多，就敢闯岗，反而更危险，所以我们就没有进行管制。” 听了他的解释，杨辰憋了憋气，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实际上就等于在说，拿这些货车司机没有办法，所以干脆不管制。 而且只怕这些货车很多都跟他们有一定的关系，这才不狠心处理。 第1100章 路上遇险 杨辰说的交通管制，并不是把整条路封起来不让人走，那个只有够级别的领导才可以享受，但也有把自己特别当回事的领导，特别是上面的领导下来地方，都要求警车开道，临时执行交通管制。 一般来说，这个交通管制都不敢大张旗鼓，就是把路分成几段，然后临时执行一下封路，保证领导走的时候路上没车就行。 而杨辰说的交通管制，就是由交通警察在各个路口布控，把车流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以免造成拥堵或堵塞。 有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人去路口，把红绿灯调整一下就行。 而这个交通管制，别说是高军辉这个市级主要领导了，就是重要点的常委来，都能够享受。 而他们这么做，不仅是对高军辉和杨辰的不尊重，也是平常懒政的表现。 虽然已经有了省委、市委的任命文，但在还没有宣布的情况下，杨辰还不能完全履行起县委书记的责任。 所以对此，杨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歉意地向高军辉笑了笑。 “我，没事，你以后在这条路上经常来往的话，可得注意安全。”高军辉伸手拍了拍杨辰的膝盖安抚道。 这个时候前面的路段略宽了一下，负责开道的警车加快了速度，可是他刚一过去，有一辆对面过来的货车就开始超车，而他面前那辆，又不肯相让，形成了两辆货车基本上并排行驶的情况。 路，说是双向四车道，但两边各有一半的车道用来走人或非机动车，他们这一超车，自然挤占了这边的一半车道。 在杨辰他们前面的，是梁天成坐的日产蓝鸟，只能尽量往边移动，而就在这个时候，迎面又过来了一辆轿车试图超车，直接把整个路面全部堵住。 而且这辆车还跑的飞快，打着双闪就这么冲了过来。 梁天成的车赶紧一边避让，偏偏对方也同样猛打方向盘进行避让，两辆车都冲出了路面，冲进了旁边刚刚冒出绿意的麦田，然后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由于有麦田的缓冲，车速降了很多，撞的并不是很严重，但是冲过来的那辆车气囊都已经爆了，这个时候其它人的车子赶紧停到路边，后面车上的几名工作人员赶紧过去查看情况。 好在撞的是左侧前面的位置，梁天成只是脸上破了点皮，下来的时候，人晕乎乎的，只有司机伤的比较严重，头上还在流着血，人也有点意识不清。 旁边的工作人员倒是没事，仍然紧紧地搂着公文包不放，这里面可是杨辰的任命文件。 来到现场的高军辉指了指对面那辆车子：“去看看那边受伤了没有，受伤的话赶紧打急救电话。” 谁知道工作人员刚拉开车门，车上的司机就跌跌撞撞地下来了。 他是被气囊正面击中，人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灰头土脸的，看起来比较狼狈。 只是个子非常矮，看着大约有个一米五出头，跟个小孩子一样，这个身高坐在车里面，能不能看到前面的路都难说。 晃了晃头，清醒了一下，人家丝毫不顾忌周围围了这么多人，直接冲着梁天成骂道：“嬲你妈妈别，乡里别，会不会开车呀，见车过来不知道躲呀，想找死去投河呀，跑到路上干什么。” 说完就要冲上来动手，工作人员赶紧拦住，但看动作，也不是硬拦，只是挡住他不让他过来。 对方左突右撞，就他那个身上，跟猴似的，一个人都能拦住。 他也看到拦他的人似乎都就有些眼熟，这才四处打量，隔着人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大声叫了起来：“舅舅，管好你的人。” 没有人搭理他，只是工作人员逐渐把他拉远了。 县委副书记顾泽海赶紧过来说道：“梁部长，您在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 这个时候贺勇刚才走了过来：“高市长，不好意思，是我们没安排好工作，您看，要不把全市领导干部扩大会议安排到下午？” 高军辉看了一眼梁天成，看起来情况不太严重，能坚持下来最好，或者干脆换个人来宣布也行。 梁天成摇了摇头，感觉没有什么妨碍，就高军辉说道：“我没事，救护车也不用来了，赶紧过去宣布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组织部的文件，当然只能让组织部的人来宣布，如果自己因为一点小伤就让别人宣布，回去以后肯定会被文部长批评。 “真没事吧？”高军辉关心地问了句。 梁天成再度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确定没问题后摇了摇头：“没事，赶紧过去吧，再拖延下去，影响就不好了。” 上任途中，出现这种事，可不是个好兆头，虽然不是杨辰出的，可依然不能说好。 没看贺勇刚他们那帮人，脸上的关系都假惺惺地让人恶心。 赶紧宣布让他滚蛋，梁天成都这样想到。 这个时候县里实际上已经乱了，因为消息已经传了过来，说县委书记在来的路上出了车祸，纷纷向留在县里的常委们咨询。 等向大家解释清楚，并不是县委书记的车子出了问题，只是市委组织部梁部长的车子出了事后，大家又纷纷询问会议是否要改期。 私下里却是议论纷纷，上任当天就出这种事，可不是什么好事，咱们那个年轻的过了头的县委书记是不是在现场发火呢。 杨辰其实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站在旁边，完美地扮演自己市长助理的角色。 贺勇刚倒是在那里批评起了负责开道的警车，领导没有跟上来，人家当然要回来，批评完他们，又隔空批评起了丁步铭，说怎么安排的警车，让你们给领导开道领车，自己先跑了。 这个时候那个年轻人又被扭了过来，刚才的嚣张气焰也没了，应该被人教训过了，知道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低着头说道：“我开了定速巡航，忘了怎么送了，对不住了，车子我负责修，到时候看病需要多少钱，我拿。” 梁天成不好跟他计较，只好说了句：“让警察来划分责任吧，到时候是谁的责任谁负责。” 然后一行人才重新出发，向着定山县驶去。 第1101章 这才叫年轻有为 这个时候组织部长郝正勇已经向大家通报事情得到了解决，再有半个小时高市长就到了，大家耐心等下，要先开个领导班子会，然后才开全体会。 下面还是如刚才一样议论纷纷。 “我都四十五了，才是个正科，人家三十不到，就是正处了，不对，人家是副厅，真tm同人不同命。”一个某乡乡长对旁边的人说道。 “你才四十五了急什么，我四十八才提的正科，马上就要退二线了，二十年后，我估计都入土了，人家才轮得到退二线。”旁边的人一脸的赞同。 “你这才叫坐井观天，不自量力，人家现在都是副厅了，二十年后，你觉得会是什么，五十二退二线，那是科级干部，人家最起码是六十五。”坐在另一边的人冷笑一声。 旁边两个人一想甚是这个道理，人家现在都是副厅了，二十年后呢？ 旁边的人偷偷看了一眼他的另一边：“四平堡的小徐，老觉得自己年轻有为，跟人家一批，狗屁不是，你三十五岁正科算什么年轻有为，有人家三十不到副厅年轻有为？” 坐在他们前面的是乡党委书记们，他们正面前一个头发掉的快成秃子的人扭过头来：“谁说人家三十不到，我看过他的档案了，人家三十岁零两月，可不兴乱造领导的谣。” 三个人赶紧点头，谄媚地说道：“魏书记，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没敢造领导的谣，都是好话，都是好话。” 这个时候有人报告，领导们的车已经进入了县委大院，然后就看到县委组织部长郝正勇匆匆离去。 这是要开领导班子会议了，虽然下面还是议论不休，但声音都降低了很多。 定山县委是一个工字形大楼，中间四层，两边三层。 左边是纪委机关所在地，右边是政法委的地盘。 中间从一层开始，依次是县委办、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 其实还有很多跟政府共有的，比如后勤科（机关事务管理中心）、接待办、保卫科、保密局、机要科、信访办，都在政府那边。 而政研室、督察室都在政法委的三楼。 贺勇刚一边介绍，一边带人从县委大楼中间穿过。 后面还有一个单独的小院，说是小院，其实是冬青树和栏杆围成。 里面有两层小楼，大概十几间的样子。 这里一般都是常委们办公的地方，但是县委、常务副、常务副政府那边的常委，一般在政府楼上。 纪委、政法委，在人家单独的办公楼办公。 而组织、宣传、统战三个部长一般也都在前面。 在这里的，一般就是县委书记和县委副书记，当然了，其它人的办公室也都象征性的保留着，但一般很少使用。 旁边除了会客室、小会议室，就是开常委会用的会议室。 开常委扩大会议的话，要去楼上的大会议室。 贺勇刚指了指县委书记的办公室说道：“杨书记，里面早就收拾好了，虚位以待，就等着您就位呢。” 他的去向还未明呢，算是待岗中年，该收尾的收尾，该交待的交待，今天开过会，他就往市里了。 杨辰也没有急着参观，而是跟着来到了会议室。 梁天成宣读了文件，高军辉谈了谈要求，要求大家顾全大局，不计私利，全力支持以杨辰为首的县委班子工作，齐心协力，将定山县发展为清沅市的排头兵。 贺勇刚向杨辰介绍了现在的常委班子。 县委副书记、县长韩国强 县委副书记 顾泽海 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 任运英 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王海波 县委常委、统战部长兼工会主席 胡英英 县委常委、宣传部长 罗中强 县委常委 县委办主任 夏尚飞 县委常委 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 刘玉华 县委常委 武装部长 曹国伟 县委常委 组织部长 郝正勇 县委常委 副县长 朱亮 以上就是定山县的常委名单，加上县委书记正好十二个，缺少一个常务副县长，正好是十三个，单数，符合组织原则。 贺勇刚是按照常委的排名介绍的，分为三个档次，正处的县长单独一档，其它的副书记一个档次，其它的常委按照入常时间排名，同一天入常的，按照提副处的时间排名，这就叫资历。 同时还享受单独介绍的，还有人大主任许仁和政协主席董海生。 其它坐在后面的副县长、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和其它处级干部是没资格被介绍的。 杨辰粗略地介绍了下自己，今天的他，穿了件藏青色立领休闲西装，吹了一个蓬松点的发型，看起来个子更高了，也显的更成熟了。 然后这边的步骤就进行完了，其它人回到会场，现场只留下了高军辉、杨辰、贺勇刚、韩国强和顾泽海。 高军辉先是对贺勇刚说，希望他配合尽快做好交接工作，市里对他的任命很快就会下发，估计还是去开发区的多。 对此贺勇刚心里也有数，副秘书长虽然好，但在领导跟前混，领导要看你顺眼了，当然好，要是正看不行你呢，你在他面前晃当，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开发区就开发区吧。 所以赶紧表示会全力配合做好交接，然后尽快回市里报到。 然后高军辉对韩国强说道：“国强呀，虽然你跟杨辰搭过班子，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呢，对你有两个要求，一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尽到自己副手的职责，杨辰肯定没有你经验丰富，要是有工作中，有什么意见或发现什么问题，最好不要当场反驳，可以私下沟通，要注意维护党委的尊严。” “二是，在工作中，要听指挥，在生活上，要起到老大哥的作用，帮助为主，监督为辅，要带领大家团结在县委书记的周围。” 韩国强一一称是，贺勇刚在一旁心里直冒酸水，自己当县委书记时，怎么就没有人来这么说呢，不就是让韩国强老实听话，不要摆老资格，不放心把人家换了呀，既想利用人家跟杨辰比较熟悉的好处，又怕人家仗着太熟摆老资格，那你干脆换了他多好。 看脸色看不出来，但老韩心里一定特尴尬。 最后高军辉又对顾泽海交待，还是那一套，在党委这边，你就是杨书记的副手，要尽到副手的责任，要主动表现，帮助杨书记稳定大局，组织不会忘了你的。 第1102章 六点执政方针 当然了，这种交待的话只能私底下说，这也跟他们两个的身份有关。 县委书记、县长、副书记这三者是一个互相监督、互相补位的关系，特别是县长这个位置，在党内，他是排名第一的副书记，因为他跟书记是一个行政级别，所以自然排名第一。 所以把政府事务交给他管理，既是对他的重视，也是对政府事务的重视。 就是因为有了双重地位，所以高军辉既可以要求韩国强，也可以要求顾泽海，因为他不管在哪边，都是无可争议的领导。 而副书记，又是两个主要领导外，排名最高的，相当于把工作范围限定在党务上的副手。 如果说县委书记是高高在上统领全局，县长就是他在政府那边的左膀，而副书记就是他在党务方面的右臂。 等交待完之后，郝正勇过来提醒人员已到位，等着领导过去。 在座的各位，都是他的领导。 几人过去后，最终登上主席台的是中间是高军辉，左一是杨辰，右一是梁天成，左二是贺勇刚，右二是韩国强。 本来是该杨辰排在贺勇刚的后面，因为他是后来者，而贺勇刚在梁天成的后面。 虽然都是正处，但人家一来是客，二来是组织部的。 但因为杨辰是副厅，所以就又到了梁天成的前面，贺勇刚就只能排在韩国强的前面。 韩国强负责主持会议，先是介绍了来宾的身份，让大家鼓掌欢迎。 看着台上那个年轻的让人羡慕万分的身影，下面的人思绪万千。 见过人提拔的快的，但没见过提拔的这么快的，如果说杨辰是从上面下来的，还情有可原，谁叫人家先天条件好。 会投胎就是第一步，就跟皇帝的儿子一样，出来就是太子。 要不就是皇子。 这跟你还要经历多年含辛茹苦地读书科举，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可杨辰明明是从平山那破地方出来的，除了战天斗地那几年，定山县一直是俯视平山县的，凭什么你就能来当我们的县委书记。 就凭你爷爷是平山县的县委书记，又不是亲的。 刘景然还是县委书记的儿子呢，才是个常务副，还被拿下来了，充分说明他提拔这么快，不是他爷爷的缘故的。 而且他爷爷还去世了，人老刘书记还活着呢。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看人家，再看看自己，一大把年纪活在了狗身上。 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中，梁天成严肃认真地宣读了省委、市委对杨辰的任命文件，虽然听起来语气毫无波动，就是单纯的念稿子，一点都不生动，但大家却听的非常投入。 然后请贺勇刚发言。 贺勇刚看着台下熟悉的一张张面孔，心头闪过一丝不舍，急忙垂下眼帘，开始按照手上的稿子，先是回顾了自己在定山县的工作经历，然后又向大家介绍了杨辰的工作经历，并大大夸奖了一番，什么相信定山县在杨书记的带领下，一定能实现经济的腾飞等等。 捧杀也是杀，特别是在职场中，无形的捧杀最致命。 然后请杨辰发言。 这个发言，一般都很中规中矩，但能懂得其中窍门的人，却都想从中听到杨辰的执政风格和工作思路。 杨辰没有拿讲话稿，只是拿了一个蓝皮的笔记本。 本子上面的有他的讲话提纲，其实很多领导都是这样讲话的，只要有提纲就行，其它的自由发挥。 其实杨辰不想讲的这么平稳，他宁愿说的严厉点，让大家红红脸，出出汗，但场合毕竟不对。 还是得按本子来，杨辰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 首先，他表示来到定山县这么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是他的荣幸，感谢组织的厚爱，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大家能够互相配合，共同努力 ，为定山县的发展贡献力量。 然后话题一转，强调说道，定山县的发展，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是大家的责任，在座的各位，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为此他提出六点要求，一是对大家的提醒，二也是对自己的鞭策。 首先，要少说多做，把思想集中在想干事上，把能力发挥在会干事上，把目标锁定在干成事上，多做“事”、少说“话”，多当“办事员”、少当“评论员”、不当“观察员”，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地把工作干好，用奋斗赢得未来； 第二，要少跑多干。要让实干者得到实惠、让吃苦者吃到好处、让干事者没有后顾之忧、让有为者有自己的位置，真真正正形成以成绩决定位置的用人导向； 第三，少后多先。要坚决杜绝庸懒思维、避责思维、自满思维、躺平思维，跳出原有定位、立足全市争先进、放眼全省找目标，干就干到最好，打造定山县跨越式发展的新观念； 第四，要少虚多实。要转变思想观念，强化创新意识，发扬敢闯敢干精神，用闯的勇气、抢的劲头、争的精神、干的作风，在担当担责担险上见真章、见本领、见成效； 第五，少捧多听。要少听奉承，多听一听出于公心的批评，才能更好地改进工作、促进发展。多听听基层和群众的呼声，及时把基层和群众的“急难愁盼”问题真实反映到县委； 第六，少享多廉。全县各级党员干部一定要以事业为重，摒弃杜绝各个领域的不正之风，遵纪守法，清正廉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定要从小事抓起，从源头抓起，树立正确的人生观，把一切不良习惯挡在门外。 听不听进去不好说，反正是都在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入心入脑的有几个。 然后县长韩国强做表态发言，坚决拥护省委市委的调整决定，听从县委号令、维护县委权威、增进班子团结，不折不扣贯彻好、落实好各级党委的决策部署。 最后，请清沅市委副书记、市长高军辉做总结讲话。 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说的都是场面话，高军辉充分肯定了近年来定山县在经济发展方面所取得的成绩，希望全县各级领导干部自觉维护、坚决贯彻省委、市委的决定，全力支持以杨辰同志为班长的县委领导班子的工作，巩固和发展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在新的工作道路上要领跑在前，奋勇急先，勇夺冠军。 第1103章 上任初始 稳字当头 最后，高军辉对定山县说了三个鼓励，提了五个要求，讲了两点意见，在如雷鸣的掌声中，结束了讲话。 市长出席这个场合，有点不伦不类，任命的是县委书记，又不是县长，但考虑到杨辰市政府的职务，又可以理解。 人家这是旗帜鲜明地支持自己人呢，就是不知道市委那边对此有没有意见。 是不是有可利用之处呢？ 主要是杨辰和韩国强都来自平山县，而且以前还搭个班子，就算关系再不好，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会天然地形成同盟。 更不用说还听说两个人关系还不错。 也不知道组织是怎么考虑的，这么明显的错误都犯。 党政两个主要领导联手，会让其它的常委和班子成员有一种无力感。 在市里，面对江宏图和高军辉的联手是这样，到了县里，杨辰和韩国强这种关系同样也让人望而生畏。 没看韩国强在讲要团结要听党委话维护党委权威这类话的时候，听着非常真诚，一点都没有客套应付的感觉。 坐在最前面的人，甚至看到韩国强在一边讲话一边看杨辰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点宠溺。 这让大家更心生忌惮，因为随着从平山县打听的消息越多，越证明杨辰跟韩国强的关系非同寻常。 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杨辰对韩国强非常尊重，而韩国强对杨辰非常信任，而最了解他们关系的，莫过于坐在下面的朱亮。 当听到杨辰要过来兼任县委书记的时候，他才把之前发生的那些串联起来，闹了半天让自己过来，不是给韩国强当帮手的，是给他当属下的。 县长是他的人，警察局长是他的人，现在自己这个副县长也是，他这是人没过来基本盘就形成了呀。 会议结束，领导班子把高军辉和贺勇刚送走。 由于贺勇刚还没有任命职务，实际上他无所谓走不走，但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连办公室都没了，留下又有什么用。 杨辰看了看院子，这辈子好像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来忘了，反正相比其它县区，来这里的确实少。 在当市招商办主任的时候，定山县的招商成绩属于中等偏下，两个主要领导也不太积极，自然就没有人愿意过来。 现在以主人的心态回到这里，杨辰另有一番感受。 以杨辰目前来看，定山县对矿产资源的依赖要远大于给外界的印象，或者说一个竭泽而渔也不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定山县确实不需要在其它方面下工夫。 资源型国家也好，城市也好，由于生计无忧，就会失去进取之心，毕竟不需要考虑太多，只需要从地下挖或抽就行。 严格来说，采矿业都算不上工业，最多只能算加工业，算是介入一产二产之间，然后城市富了，第三产业就会非常发达。 最终形成了一个两头沉缺乏中间的城市，一旦矿产资源出了问题，后面的服务业就成了无根之木，前世那些资源型城市的结局就是这样的，三公里范围内，能有一家生活超市就算不错了。 定山县目前还只是初露苗头，处于粗放的暴力开采阶段，县里的整体并没有繁荣起来，大概是钱都被一小部分人赚走了。 这个时候转型升级还来及得，特别是矿产资源还丰富且比较值钱时，用矿产奠定未来产业，逐步减少对矿产资源的依赖，还有改变赛道的机会。 等没钱了，或者说资源开始枯竭了，就没机会了。 杨辰走在前面，后面一众常委跟着，韩国强走到跟前问道：“大家都想找你汇报一下，你看是挨个单独汇报，还是开会集中汇报？” 杨辰看了看时间：“这马上中午了，也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汇报，大家有什么忙的先去忙，下午再说吧，如果手头都没有什么要紧事，就集中汇报，如果有事，就有空了再来。” 然后杨辰对韩国强说道：“韩县长，你先来一下。” 其它常委各自散去，只有夏尚飞还跟在后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年轻。 杨辰没有理会，这是正常的，人家是县委办主任，围着县委书记转是理所应当的。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出奇的豪华，而且还是那种一眼看不出来的豪华。 杨辰喜欢，但不想接受。 有些东西看似无所谓，但你不去改变的话，别人就会认为你好打发。 进来之后，夏尚飞也不管韩国强在场，直接问道：“杨书记，您看你对办公室的布局或配备有什么需要调整的没有，或者需要增添什么的，我好抓紧时间安排。” 杨辰看了看四周，认真打量了一下：“布局不用大动，桌椅给我换成市政府那种就行，靠窗的那边，给我摆一排绿植，要阔叶的那种。” “另外办公桌给我配一台电脑，接上网线。” 杨辰又看了看话机：“话机换成带子机的那种。” 看了看墙上，原来有张字画的，应该揭走了：“这边挂一张咱们县的行政区域图，再挂一张资源分布图，都要高清的。” “碎纸机配一个。” 然后想了想：“暂时就这些吧，其它的想起来再说。” 夏尚飞点了点头，也不算太过分，至少没大动干戈，把整间屋子都整一遍。 却不知道是还没有轮到呢，定山县这帮人，让杨辰有点不放心，只不过杨辰肯定不会安排给他。 对于怎么安排这个人，杨辰还需要跟韩国强讨论一下看看。 看杨辰没有其它事了，夏尚飞又指了指身边的小伙子，对杨辰说道：“杨书记，这是办公室的李军凯，暂时安排服务你，就在旁边那个小屋，你有什么事安排他。” 杨辰点了点头：“行，挺精神一小伙。” 看年龄，大概比杨辰要小两三岁，估计也是费劲找出来的，太年轻刚参加工作的不敢用，年龄大的又怕杨辰不喜欢。 杨辰暂时也无人可用，人家临时安排一下，也无可厚非，杨辰总不能还没用呢，就说人家不好用。 在市政府那边他没有秘书，但在这里肯定得配一个，但配谁，杨辰还要想想。 第1104章 那你说该处理谁 “秘书的话，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个？”等他们离开后，韩国强对杨辰说道。 “等等再说吧，那是小事。”杨辰当然不是不放心韩国强，而是有潜在目标了。 因为从传出他要过来担任县委书记时，就有各种各样的人联系他，当然推荐秘书的也有。 韩国强也没有纠缠这个，他知道杨辰的主意正，也什么事都喜欢考虑在前头。 既然选择了来定山县，肯定方方面面都考虑了。 看着杨辰，他叹了口气说道：“你正好要来，你要不来的话，我就打算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怎么了？”韩国强可从来没有跟杨辰说过这个，而且韩国强也不是那种遇难就放弃的人。 “你不知道这半年多来我的感觉，跟陷入泥潭中一样，想伸伸手都费劲，不管你想做点什么，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 “你动作小了，感觉一切正常，可你只要想稍微做出点大的改变，不是得不到支持，就是有人反对，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或某一批人，今天这个，明天那个的，或者就是遇到各种因素，执行不下去。” “我知道定山县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以开矿、运输和各种娱乐生意为利益纽带，把一批干部捆绑在一块。” “但我一直以为是下面的干部，县级干部经常交流，应该问题不大，也没几个是本土干部，可几乎所有人的立场，似乎都有点问题。”韩国强语气沉重地说道。 “所有人都是？一直值得信任的都没有？”杨辰吃惊地问。 副县长什么的就不说了，难道所有的常委都有问题？ 这里至少有一半都不是本土干部，难道他们还能拉拢完。 “也不能说都是，但有的我本来认为值得信任的人，突然立场就变了，让我很难再相信其它人。”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你很难再信任其它人。 比如说，眼前有五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内奸，在你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五个人就都不敢相信。 韩国强就陷入了这样的困局。 “至少朱亮值得信任吧？”杨辰问道。 “老朱肯定没问题。”韩国强毫不犹豫地说道。 “老朱来之前，我连常务会都不能完全掌握，老朱来了之后，情况才好很多，等刘景然一出事，政府这边才算是稳住了。” “看来还得换人，得找出谁最关键，然后想法换掉，一个一个来，我就不信，揭不开定山县身上的这层鬼画皮。”在华夏，不管你一个地方势力再庞大，都不可能是组织的对手。 只不过你暂时迷惑住了组织，所以没有对付你而已。 或者你潜入了组织，披上了组织的外皮，组织一时半会，下不了狠心割肉补疮，但真严重了，刮骨疗毒都没问题。 完全下得了这个狠心。 “其实夏尚飞就是一个极具迷团的人，很难判断出他的立场，大多数时候，他是唯贺勇刚之命是从，但遇到刘景然跟贺勇刚产生争执时，他就会偏向于刘景然，也不完全听他们两个。”韩国强对杨辰说着自己的判断。 “那就先换掉他好了。”真是立场模糊的人，越是问题越大，威胁性远远大于反对立场的人。 “这就要看市里给你的信任有多大了。”韩国强略带失落地说道。 至少县长就没有资格去向组织抱怨，说谁不配合工作，要换掉他。 能这样说的，只有县委书记，因为县委书记是核心，只有他才能说，谁谁谁不配合工作，因为他是指挥者，大家都要 配合他。 “换个县委办主任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江书记不让用平山县的人了。”杨辰眯着眼睛想了起来。 关键是不用平山县的人，杨辰没有合适人选。 要换，肯定要换能绝对放心的。 韩国强笑了起来：“你可千万别再提平山县的人来这里了，别说组织不允许，就是定山县这里，已经有人说我们是平山帮了。” 韩国强到了平山县之后，由于是第一个来的，打开局面是最难的，政府办甚至都有点不听话。 然后丁步铭来了。 丁步铭在警察局遇到的情况，其实跟韩国强差不多。 可丁步铭所受的掣肘相对较小，他到警察局不久，就在全局开展了一次“业务技能大练兵”活动，把下面的人练的呀，怨声载道，偏偏还没有理由反对。 而且这个活动还受到了市局的大力支持，警察局是接受双重领导的，有市里的支持，至少一半的力量开始听从指挥。 等朱亮来了以后，形势就更好了，一方面刘景然走了，市政府这边两个常委都是同一个立场，其它的副职们就算联手，也对抗不了。 何况朱亮要比韩国强灵活多了，拉拢人的手段也比韩国强要多变，至少他的基本盘问题不大。 而杨辰一来，不仅是增加了力量这么简单，而是杨辰是一把手，不仅代表着上面的支持和信任，下面的人就是投靠，也是更愿意投靠县委书记。 “随便换个人就行，反正不用他了。”杨辰可不会扭扭捏捏，他刚来，市里肯定要通过什么运作来表达对他的支持，换人就是效果最好的一种。 他能说动市里换一个，就能说动换两个，这样一来，谁不担心。 “总得有个由头吧？”韩国强觉得没这么简单，你才刚来，人家能不能配合好你工作，你总得给人家一段时间。 “想找毛病还不好说，由头多的是。” 杨辰正说呢，夏尚飞就敲了敲门在外面说道：“杨书记，刚才市里打来电话，需要向你汇报一下。” 杨辰喊进之后，他才走了进来。 夏尚飞先向韩国强点了点头，然后对杨辰说道：“刚才市委办打来电话，要求我们就梁部长被撞车一事，拿出处理意见。” 事情传回去后，组织部长文莫然先不愿意了，组织部的人下去宣读任命，竟然差点出了人命，这在以往是从未发生的，所以组织部立刻上报市委。 市委办这边考虑的是，幸好出车祸的是组织部的车，要是高军辉这个市长呢，问题就更大了，甚至能惊动省长。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自然是定山县组织不力，人家根本就没让你解释，直接让你出处理意见。 你准备处理谁吧？ “那你说该处理谁？”杨辰反问道。 第1105章 让你随便上报 反正又不起作用 夏尚飞面对杨辰的反问，面不改变：“刚才我们市委办通过跟几个部门协商研究，认为负责开道的警车责任最大，他们应该给车队打头阵的，结果自己先跑出去了，才导致梁部长的车被撞，所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杨辰笑了一下：“你们要是执行交通管制的话，还会出这种事吗？” 夏尚飞一脸的被冤枉：“杨书记，不进行交通管制真不是我的决定，是贺书记让的，您打电话那时候，贺书记就在我身边呢，所以我才那么说的。” 杨辰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然后继续问道：“既然你们说是警车的问题，那就是交通警察的责任了？你是让处理那两个警察吗？能说得过去吗？” 要是随便找两个小兵就能当替罪羊，那市委还有权威可言吗，肯定不行。 “我觉得至少得是交通警察大队的队长或政委才行，或者丁局长，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夏尚飞终于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就是想看看，这个丁步铭到底是韩国强引来的，还是杨辰引来的。 交警队的队长和政委都是他们的人，但是丁步铭来了之后，也不跟他们斗法，除了大练兵，拉着人都歇不了之外。 就是巡逻，带着督察部门到处巡逻，特别是几个交通要道的路口，本来都设有警亭，但却如形同虚设一般。 丁步铭就带着人在这巡逻，一天巡逻个七八趟，谁敢私放车辆，只要被他逮到，协警或者临时工的，直接开除回家。 辅警或正式警察的，调离岗位，一律回去看大门去。 也没有别的，就是折腾人，但持之以恒下去，却让人格外受不了。 说真的，韩国强都佩服丁步铭这劲头，在他看来，就算孙大伟来，也不可能有他这么出色。 听到夏尚飞这样说，就想出言反驳，却被杨辰偷偷示意不说。 可他脸上着急的神色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 而杨辰的脸上，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对夏尚飞说道：“行，不管谁吧，先报过去再说，也不一定怎么样，说不定只是通报批评一下。” “反倒是吓老梁一跳，让我有点过意不去，这样吧，你去叫顾书记或郝部长，看他们谁跟梁部长熟悉，让他们约梁部长吃个饭赔罪，到时候我也去参加一下，给老梁敬个酒。” 杨辰直接就把话题转移了。 夏尚飞先是说道：“让顾书记去吧，他跟梁部长好像是党校同学。” 杨辰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夏尚飞貌似低头点，眼睛却偷偷在打着杨辰的神色：“那我就按您刚才说的给市委办报过去了昂。” 杨辰挥了挥手：“去吧。” 显得毫不在意。 夏尚飞强忍心中的诧异，就算丁步铭是韩国强的人，可你们毕竟一个地方出来的，你都一点不考虑往日的交情？ 没看韩国强都着急了好几次了。 等夏尚飞退出去，韩国强赶紧问道：“虽然说不是什么大的错误，可这样报过去的话，处分步铭怎么办？” “市委办又不一定以他们的意见为主，没事，我一会给打个电话交待下就行。”杨辰浑不在意地说道。 又不是什么大事，周少游还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韩国强点了点头，忘了这个了，市里怎么处理，也是要听领导的。 杨辰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市领导的，还怕这个。 归根结底，这件事一是要听市委组织部这个苦主的，另一方面就是要平熄领导的怒火，特别是高军辉是亲身参与者。 杨辰和韩国强刚要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讨论，夏尚飞又走了进来：“杨书记，顾书记已经和梁部长说好了，说拣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好了。” 杨辰点了点头：“行，你们安排吧，房间时间定好后把位置发给司机小王。” “下午呢你通知一下其它常委，就说我有事要回市里一趟，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身为主要领导，所有的一切都要围着他转，我让你们来汇报，你们就得来，不让你们来，你们就老老实实待着。 夏尚飞很想说一句，你今天才上任，连一天都待不了，半天就得回去？ 有这个必要吗，还不如不来呢。 可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这个县委办主任，只有听从的份，而不能表示反对。 不过他也怀疑，杨辰是不是过去帮丁步铭运作开脱的事，自己可是把他写的非常严重，要是完全按自己的提法，丁步铭至少要记过处分。 “那您去市里的话，要李军凯跟着吗？”夏尚飞再度确认了一下，如果杨辰让李军凯跟着，那就说明杨辰对他还暂时满意。 “我去市里他跟去干什么，他是我在县里的秘书，又不是市里的。”杨辰很不客气地说道。 说完之后，杨辰就瞪着他，似乎是在问：“你还不走吗？” 夏尚飞只好赶紧走人，这个小县委书记，把自己当秘书了。 等他走后，韩国强本来想要再说什么，却听到杨辰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再一看时间，果然中午了。 “算了，先吃饭吧，咱们去餐厅吃还是在这吃，你也尝尝定山县招待所的饭菜，真不怎么样。”韩国强忍不住吐槽道。 据说管小招待所的那个常主任，是原县委副书记、现政协主席董海生的小舅了。 “先凑合吃吧，回头再说。”杨辰也不知道有多难吃，自然无法给出意见，不过真像韩国强说的那么难吃的话，还真要换人来管呢，毕竟杨辰以后要在这里常吃了。 然后杨辰想了想：“我也不去餐厅被人围观，就让外面的小李，去帮我们把饭打过来好了。” 吃过饭后，杨辰坐上自己的专车，然后从定山县出发，一路丝毫没有停歇，直奔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 看到一辆陌生车子过来，门卫赶紧过来拦住，杨辰只是降了下车窗，门卫就赶紧挥手放行。 这位可比原来厉害多了，现在是市领导了。 第1106章 男领导用个女主任 你说谁呢 杨辰来到了肖思华的办公室，却没想到肖思华正对着全市的招商引资排名发愁呢。 见到杨辰过来就抱怨道：“都怨你，当时把开发区调子喊的太高了，现在才是全市第三，江市长就不乐意，非逼着我们再上去。” 杨辰瞟了一眼，没用的玩意，以前杨辰的那些制度，江雄良根本没有招待下来，开发区就是报的项目实在了点，没敢跟其它县区那样报假的。 杨辰就不信了，叶县有什么资格排第一，不就是县委书记老杜跟江雄良走的近，就是报的多了也不拆穿。 肖思华笑了起来，其实一个江雄良她还不放在眼里，哪怕是常务。 但是开发区的成绩关乎着她的下一步安排，说实话，她来到开发区后，开发区并没有什么大的发展。 主要还是靠杨辰拉来的那些项目的发展惯性支撑着。 但是她把开发区的各项规章制度建立起来了，把开发区的整个工作流程捋顺了，原来就是个草台班子，现在可以说是一个标准的行政机构了。 这个贡献还是被领导认可的，其实江宏图原来蛮看不上她，认为她是凭裙带关系上来的，结果后来通过了解，发现还真不是。 即使是现在的市委办，仍然还保留着她的很多工作痕迹。 所以原来打算把肖思华尽快闲置的，只是看在老秦的面子，想先找着差错再动手。 结果不仅没有找到差错，还被她的工作能力所打动。 但是她的能力在开发区已经全部拿出来了，再待下去，也只是维持而已，并不能把开发区发展起来，这可是全市经济的发动机。 所以江宏图对她有两个考虑，一个是让她担任开发区的党工委书记，但是这样一来，就得让她兼常委，或者最起码得是副市长。 她的年龄又不具备什么优势了，提拔的理由不显着。 还有一个去处就是让她去人大，主持日常工作，因为现在逐渐开始由市委书记兼人大主任了。 江宏图如果兼了人大主任，肯定得找个放心有能力的人去负责日常工作，他认为肖思华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主要是肖思华在仕途上的进取心也不是太高，去人大她也能接受。 就许见深不太乐意，他还是希望媳妇能更进一步呢，要是当个常委就太好了，现在他和江俊杰也算是合作伙伴，所以就把主意打到江俊杰身上了，让江俊杰苦不堪言。 但是不管往那个方向走，特别是提拔的话，总不能说成绩太落后被人说嘴吧，江雄良又是常委，有人家的发言权，所以对他分管的工作，肖思华就必须要重视。 杨辰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的对面，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基本上相等了，区别就在于肖思华的管委会主任是实职副厅，而杨辰的市长助理是虚的。 看着杨辰，肖思华心里感叹万千，可惜了。 自己和老许已经拼命地高估人家了，还是高估的低了，即使是老许不出事，干到现在，还得喊人家一句领导。 “肖姨，正好，我就是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杨辰心中庆幸，还在发愁没法引入话题呢，这下正好。 肖思华斜着看了他一眼，秀眉微微一挑：“哦，怎么帮我解决？难道是给我们开发区引进项目，不会吧，有你也引进到定山了。” 杨辰笑了笑，这是肯定的了，现在如果再有十个亿的项目，他只会全部引进到定山县，放走一个，都对不起自己。 “我就知道没这好事，说的含含糊糊的，肯定见不得光，说吧，有什么馊主意。”肖思华拧着头，半张脸对着杨辰，又换了条眉毛挑着。 “不得不承认，当时我建议把徐锦丽放到招商局局长的位置上，是有点失去考虑了，光觉得她认真负责了，没注意到她思维没那么灵活，确实不适合干招商引资工作。”杨辰先承认自己的错误。 然后又接着说道：“我走了之后呢，你们让陈一波分管招商引资，他其实也不适合干这个的料。” 杨辰走后，他这个副主任被陈一波接了，本来人家就是副主任的待遇，只是职位少，人家也不是没关系，杨辰一走，他就把杨辰的位置占了，同时也分管了招商。 但是他吧，是个老行政，思维还是老一套，跟徐锦丽配合的不错，把招商局也是弄的四平八稳，所有工作都挑不出毛病，但就是招不来商引不来资。 这种人你也拿他没办法，人家很努力地去招商了，但就是没有成果，怨不了人家，其实用的还是杨辰的那老一套，但那些都用尽了，还有什么办法。 肖思华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就你适合管招商，全市我就没见其它人跟你一样，招商跟喝水似的，要不再来开发区吧，我这个主任给你干。” 然后两颊飞红。 杨辰装成没看到似的，赶紧摆了摆手：“别，我可不敢，赵书记和张主任不得尴尬死。” 肖思华毕竟见惯了场面，迅速恢复了平静，冷哼一声：“他们，一点都指望不上，说吧，到底什么事？” 杨辰就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象侵入一般，上半身到了桌子的上面：“咱们的用人方针呢，又是能上不能下的，像徐锦丽这样的，你又挑不出她什么毛病，换都没法换，我就是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肖思华迅速抄起一叠文件拍在杨辰的脑门上：“想来挖人就直说，还帮我解决问题，不需要，我准备让她去管规划，让规划的老江来招商，用不着你来帮忙。” 杨辰揉了揉脑门，这娘们下手一点也不轻，也不知道老许怎么受的，但脸上却是赶紧笑道：“那算帮我的忙行不，我刚到定山，两眼一摸黑，正好需要一个行政人才过来帮我，别的人我又不认，也不放心，行不行，就她了。” 肖思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现在是副处，你让她过去，准备进常委？接县委办那一摊，你不怕别人说你，男的用个女主任，这个可很少见的。” 然后迅速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扭过脸去。 第1107章 用人之道首先要因人而异 杨辰悠然一笑：“如果我和她年龄相当，或者说她相貌特别突出，可能还会让人有点担心，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可担心的。” 肖思华哼了一声，不再就这个话题继续延伸。 再说下去，就说到自己身上了。 “那我把她叫过来你跟她谈谈，看她愿意不愿意？”如果是从县里往市里调，而且还略微升了一格，没有人会不愿意。 可从市里往县里去，有的人就不愿意了，何况徐锦丽还是个女的。 不过杨辰既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自然是觉得她不会拒绝。 根据以前的了解，徐锦丽还是很知道上进的，只是光知道埋头苦干，指望用工作来打动领导，让领导论功行赏，这个方法不能说不对头，只是有点事倍功半。 “我去你会客室跟她谈吧。”总不能在肖思华的办公室，杨辰还怕徐锦丽不好意思呢。 “不用，你就在这吧，我正好有事要出去。”肖思华喊了一声许袅，许袅立刻出现在门口。 “去把徐锦丽叫过来，杨助理要找她谈话，然后跟我去市里一趟。”肖思华交待完就起身了。 一边说一边起身，杨辰赶紧站起来送行。 肖思华摆了摆手：“行了，别送了，怎么感觉我成了客人了。” 徐锦丽进来的时候，心在忐忑呢。 虽然许袅说了是杨助理叫她，她想了半天都不明白这个杨助理是何许人也。 还是许袅提醒她后，她才明白过来。 她习惯了喊杨局长、杨主任，现在成了县委书记，自然该喊杨书记了，怎么喊杨助理？ 然后她迅速又明白过来，人家还兼着市长助理自然要喊助理，多个职务的话自然是喊职务最高的那个，只是杨助理没有杨书记好听而已。 她当然知道开发区的招商工作有点落后，被江雄良在会上进行了批评，以为杨辰是肖思华特意叫过来，批评加指导她如何开展招商引资工作。 可是她就是按照杨辰那一套进行的呀，可是为什么就没有成效呢，杨辰招个投资上亿的企业跟喝凉水一样，她费了两年的劲，一个都没有招到。 虽然说杨辰在的时候，对她们这些属下，不是多亲近，虽然不训斥，也不摆脸色，更不谈什么听话忠诚感恩。 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说工作就说工作，说生活也说不到一块。 人家黄金单身汉（可能是），出入有车，吃喝精致，衣服只是看着好看，从来都看不出是什么品牌，从哪买的。 聊天，总得有个话题，或者共同点，关键你跟人家找不到共同点。 等杨辰去了市招商办，那就更不用说了，来去匆匆，根本顾不上跟人交流感情。 所以，要说亲近，真不太亲近。 但尊敬，是绝对有余。 最可笑的是宋文强，巴结的时候是拼命巴结，巴结到一半，不巴结了，大概是觉得走不到人家眼里。 但在徐锦丽看来，更多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本来就不是一类人，怎么可能走到一块。 投机和投资还是有区别的，烧冷灶也是门学问，一是需要坚持，二是需要加大火力。 所以她见到杨辰时，虽然杨辰满脸笑容，还给她倒了水，但徐锦丽还是很拘谨地低头垂手问道：“杨助理，听说您找我。” “坐坐坐。”杨辰指了指面前的座位，让徐锦丽坐下。 徐锦丽犹豫了好大一会，才坐到了杨辰的面前，还是只坐了半个屁股。 称呼上都比较麻烦，杨辰只能装出领导范来：“锦丽呀，我看你干招商引资工作比较吃力呀，你有没有这个感觉？” 徐锦丽一听眼泪差一点都流出来，不是比较吃力好不，是很吃力，主要原因就是你老人家珠玉在前，弄的我们这些人在后面吃苦。 干的再好，也不可能超过你，一旦退步，就是我们能力不行，没有把优良传统继承下去。 招商引资有个鬼的传统。 但心里埋怨着，嘴里却沉重地说道：“确实有点，是我能力不足，让领导失望了。” “不，用人要因人而异，应该根据能力把他发挥到他擅长的地方，当时可能也是我考虑不周，赶鸭子上架，硬让你接了这一摊。”这个错误，杨辰是承认，当时只是觉得她努力，在自己的指挥下，干工作也行，最起码执行能力没问题。 却没想过自己那么快就离开了。 徐锦丽却怕以为领导要把自己免职呢，赶紧说道：“这个怎么能是领导的错误呢，是我努力不够，成长没有达到领导的期望，以后我一定更加努力，” 看她那诚惶诚恐，杨辰怕吓着她，赶紧说道：“你的性格不太适合干这个，再努力不能说没有效果，但效果不会太好，正好呢，我现在刚到县里，手边缺少帮手。” “你也知道，跟我合作过的人不是太多，要不是级别太低，要不就是级别太高，合适的没几个，我就想到了你，不知道你愿意去县里不？” 原来领导叫自己过来是这个意思，徐锦丽眨巴了两下眼睛，顿时心乱如麻，她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去县里。 但要说抗拒，她也没有，身为一名干部，去那里根本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领导只是来提前沟通了，难道组织部一纸文件下来，自己能不去报到，只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想了想之后她说道：“是去担任分管招商的副县长吗？” 领导让去，肯定是谋划好了，她现在已经是副处了，去了肯定是进县领导班子。 普通的副县长对她没有什么吸引力，要是能入常的话还行，但她又不能明着问，只能用是不是分管招商的副县长这样问，因为现在各县分管招商工作的副县长，基本上都是常委。 杨辰摇了摇头，就当徐锦丽有所失望时，杨辰直接对她说道：“我比较看重你的执行能力，特别是县委办，没个能信任的人不行，所以我想让你把县委办把一摊给我担起来，你有信心没有？” 杨辰根本不容她拒绝，直接问她有信心没有。 第1108章 谋划顺利达成 徐锦丽也是算是家学渊源，自然知道县委办主任这个职务的微妙之处。 县委办主任理论上只是负责县委办这个办事机构的日常工作，但因为县委办是直接服务县委书记，同时落实县委书记安排的很多工作，造成了县委办实际上等于县里的第一部门。 什么财政局、发改委、警察局，都得接受县委办的人指挥。 所以县委办主任，在副书记之外的常委中，论影响力，仅次于组织部长，论实权，仅次于常务副，论地位，仅次于纪委。 当然了，因为现在的纪委还是个不完全体的纪委，后期之后，纪委就会成为地方权力版图的第三极。 而据不完全统计，转岗组织部长的，县委办主任或秘书长最多。 这可不是一般的职位，相当于县委书记的大内总管，非确实放心的人不能担任这个职务。 徐锦丽知道这个工作不好干，但真去想的时候，却觉得比招商引资工作轻松多了。 当县委办主任，首先要获得县委书记的信任，杨辰亲自来招揽自己的，信任肯定不成问题。 其次，县委办主要是服务好县委书记的工作大局，落实好县委书记的工作安排，只要县委书记自己工作有目标，安排有步骤，县委办只是执行，实际上并不难。 而基于她对杨辰的了解，除了要求严点，工作认真点，目标远大点，没那么多麻烦事，其实很好打交道。 只要领导指挥有方，下面的人无非苦点累点，这有什么。 最怕的是领导都一点头绪没有，让下面的人给他想办法。 或者他提了一堆空中楼阁一样的要求，让下面的人去落实，这个就难了。 而杨辰却不会这样，没有什么事到他手里会感觉棘手的，永远是思路比问题多，你落实他的思路反而是最难的。 所以徐锦丽很干脆地说道：“杨书记，很感谢你的厚爱，我愿意去尝试一下，也有信心能够完成你交办的各项任务。” 这个时候，她根本顾不上下去县里之后，家里怎么办？老公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这些都好克服，机会却不是随时都有的。 按理说都是副处，在这边她还是一把手。 但开发区管委会更像是一个派出机构，她虽然是招商局局长，但手下还是那几号人，也没有下属部门，实际就还是一个科室。 级别倒是挺高，但不到副主任这个层次，基本上跳不出开发区，实际上就还只是个中层干部，成长潜力可想而知。 但你要说非领导职务，那很容易，比县里容易的多。 而一个县委常委呢，却是标准的领导干部，几年一轮岗，快的话，指不定还能当当县长或县太爷，慢的话就是人大政协安置，照样还是领导。 去人大或政协，可不是退休或退二线，还是实际的领导职务，工资和待遇都是比着实职的标准。 再加上又重新跟上了杨辰，还怕后面没有机会吗。 陈华安在全市都是鲜明的例子，跟对了人，所以正科到正处，毫无波澜，一帆风顺。 杨辰也没有跟她说，现在她的职务还没有落实，他还没有跟领导说呢。 一来杨辰有绝对的把握能够通过；二来你这样说，岂不是让人家患得患失。 不过杨辰也交待了：“没有下文之前，这个消息暂时保密，除了肖主任可能猜到，没有其它人知道这个消息，你也要注意，但在保密的前提下，家里人可提前透露一二，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总不能说你连老公也不能告诉，这是违背人性。 如果是军事机密或国家情报，这个有规章制度，说不能泄露就是不能泄露。 但这样的调整信息，关乎到人家家人了，你说不能泄露，岂不是强求人家了，再说了人家在床上告诉老公，你还能发现不成。 徐锦丽恭恭敬敬地把杨辰送到了大门处，有人看到这一幕后，对此有些不解。 虽然说杨辰现在级别上去了，但又不是你的直属领导了，用得着这样巴结吗？ 等任命公布之后，他们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从开发区出来之后，杨辰直奔市委，高军辉和李志新那边是绝对没问题，市委这边杨辰还想找两位支持者，这样到了会上，不容易出问题，正好江宏图还在下面调研，也见不了他。 杨辰先到了方璧海这里，这家伙正一脸阴沉地跟人打电话，见到杨辰进来，招呼杨辰坐下后，自己却拿着手机进了里间。 出来后，已经是一脸的笑意，奇怪地问：“你不是今天上任吗？怎么半天不到就又回来了呢，还跑到我这里，绝对是没好事。” 杨辰没说换人的事，只是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遍，方璧海饶有兴趣地问道：“定山县情况真这么严重？要不我派个工作组下去？” “暂时还不用，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开口。”才刚上任，就把市纪委招来，造成人人自危，别人会认为杨辰连局面都控制不住。 方璧海这个人呢，是唯恐天下不乱。 绝对不能把他招进来。 所以杨辰又补充说道：“我只是来跟您提前说一声，后面有可能找您，你可不能说没跟你打招呼。” 方璧海半信半疑地看了杨辰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手示意杨辰走人。 杨辰又去李民生那里坐了会，李民生对这个统战部长的位置很不甘心，但他和老秦的关系太深了，江宏图不敢用他。 然后江宏图也回来，杨辰就跟李民生告辞，直奔江宏图的办公室。 江宏图刚洗了把脸，还没坐下呢，就听说杨辰来了，等杨辰一进来，就没有好气地说道：“你好歹在那里待一天，急着回来干什么？为你们平山那个警察局求情？” 杨辰没有解释，而是把自已被任命之后，夏尚飞的诸多表现说了一遍，然后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江书记，我没有时间和这帮家伙斗心眼，也没有那个心思，所以干脆利落，把他换了算了，你安排他去那，我不管，但不能留在定山县了。” 江宏图也知道，他派杨辰过去是带领定山县发展的，如果心思都用在跟人相争上，哪还有精力考虑发展。 江宏图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初步表示同意，但先说说不安排交通管制这件事，是他亲口说的，不安排交通管制是贺勇刚下的命令？” 第1109章 你是对我不放心吗 杨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对呀，要求上报处理意见时，我问他为什么不安排交通管制，他说是贺勇刚书记安排的。” 江宏图立刻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周少游：“少游，你给贺勇刚打个电话落实一下，明知道高市长送杨辰上任，却不安排交通管制是不是他下的命令。” 说完挂了电话等待着，过了一会周少游就回过来电话，隔着一张桌子，杨辰就能听到话筒里的声音：“贺勇刚亲口承认，他在接待高市长的工作中犯有监督不力的责任，但确实没有下达不用交通管制的命令，因为即将离开的缘故，他把接待工作全权委托给了县委办。” 挂了电话之后，江宏图对杨辰说道：“县委办主任可以调整，你想让谁过去帮你？但还是以前我说的，不能是平山县的，另外，调整了这次，短期内你不能再来要求调整常委了。” 杨辰立刻表态：“我主要是想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不想天天跟人斗心眼，以后我会尽量团结同志，凝聚所有人的力量，把工作搞上去。” 江宏图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还是幼稚，以为赶走一个就不用玩心眼了，那个当一把手的，不是天天跟手下斗智斗勇，不玩心眼能当领导吗。 杨辰继续说道：“开发区招商局的徐锦丽，我原来在开发区工作时，对她还算了解，工作认真细致，落实领导安排不打折扣，只是不擅长主动表现，另外与体制外的人沟通交流能力稍差，个人认为，在招商引资这个岗位上不是太适合她发挥，正好过去帮我，把位置腾出来，让组织任命更优秀的人。” 江宏图点了点头，这点小杨还是很成熟的，夸的颇为中立，不夸大不贬低。 因为你向组织推荐干部，是要负责任的，虽然没有明确到规定上，但实际上都心里有数。 江宏图点了点头：“我原则上表示同意，对县委办主任进行调整，同时将你说的这个人列入推荐名单，但具体怎么样，一切由组织决定。” 然后反过来问杨辰：“你还有什么事吗？” 脸上明显带着不悦，才刚上任第一天，不仅给我捅出一个麻烦不行，还下午就跑来要求换人，组织是你家开的呀，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不过县委书记要是连县委办这个职务都不能决定，县委书记的权威会大打折扣，再加上确定出了事，贺勇刚和夏尚飞虽然各执一词，但组织肯定相信贺勇刚，所以江宏图才答应下来。 如果杨辰说其它人，江宏图绝对会发火，你才刚上任，对人家又没有足够的了解，凭什么说人家。 但杨辰好不容易见一次江宏图，却不想就这样离开，于是再次说道：“江书记，通过我这段时间的了解和以前的印象，感觉定山县上上下下，充斥着小富即安、得过且过、躺在矿产资源上睡大觉的想法。” “所以我想加强一下定山县党员干部的教育培训工作，以前平山县组织部一个管教育的科员，现在在我们下岭乡是组织委员，比较擅长这方面的工作，我想把他调到我们县组织部。” 组织部长虽然暂时换不了，但杨辰总得往组织部塞个人进去，至少能听个风吹草动。 而且孙有明在平山县发展有点受限了，回不了组织部，就得在乡镇论资排辈，从副书记到人大主席，或者去其它乡担任乡长，然后再乡党委书记。 等轮下来，人也差不多该退休了，所以杨辰就想帮他加速一下，正好让他在组织部给自己当个耳口。 江宏图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不管杨辰理由是什么，就是想往定山县塞人，除了平山县的，他也没有其它人老妈子用，不过毕竟是自己派过去的县委书记，该支持还得支持，于是不满地问道：“副科提正科，你可不要跟我说正科提副处。” 杨辰赶紧点了点头：“副科提正科。” 江宏图拍了拍桌子：“这种事你还用跟我说，你自己协调不了两边的组织部，正好也看看你们组织部听话不听话，这个还用我教你吗，指鹿为马的内涵你不知道。” 杨辰赶紧点了点头,看来是真把江书记惹火了，但杨辰也有应对：“你说了不让从平山县调人，我就算调个司机过来，也得通过您呀。” 江宏图虽然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知道小杨不是那种桀骜不驯、不知进退的人就行，其实他是怕杨辰得寸进尺，硬生生地拒绝也不好看。 因为已经有人反映到上面，说去定山县的平山县人太多了，容易形成团伙势力，上面也有领导进行提醒，让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这个正科副科这个级别的干部，还算不内，全县好几百呢，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没有其它事了吧？”看杨辰要走，江宏图还不放心地问了句。 “暂时没有，有事我会及时向您汇报，以后估计要常来这里了。”杨辰看了看屋子。 在政府那边时，肯定不能经常给市委书记汇报工作，但现在是县委书记，有什么事第一汇报人就是市委书记。 江宏图并不讨厌杨辰，甚至说比较喜欢杨辰，只是担心杨辰的年纪大小，把握不好轻重，所以一般不给他好脸色。 从江宏图这里出来后，杨辰想了想，干脆直接回县里好了，不然的话明天早上要很早出发才行。 “现在可跟以前不同了，天天跟着我跑来跑去，晚上甚至还要住到县里，你媳妇没有怨言吧？”在车上，杨辰问小王。 “没事，我媳妇很支持我工作，只要每周交两次公粮就行，当然质量得高。”小王自信满满地对杨辰说道。 第二天轮流汇报工作时，郝正勇把组织工作汇报完，正等着杨辰指点呢，杨辰却对他说道：“郝部长，我在平山县的时候有个得力手下，一直是组织这条线的，想把他调过来任个副部长，你看怎么样？” 郝正勇立刻就站了起来：“杨书记，你是对我不放心吗？” 第1110章 谁是定山的护官符 杨辰伸手虚按：“郝部长，坐。” 郝正勇悻悻然重新坐下。 “这是我任下岭乡党委书记期间，当时的平山县组织部长婉如部长托我照顾的，婉如部长你认识吧？” 郝正勇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张婉如他当然认识，人家是组织部长时，他才是组织部副部长，然后人家就调省委组织部了。 后来去省委组织部办事时，专门拜访过人家，确实层次不一样了。 杨辰又接着说道：“张部长呢，现在已经是部务委员了，前一段时间在一块吃饭，张委员又提了，我倒是可以给平山县那边打个招呼，但总不如把人调过来，放到咱们这，你说对不对？” 郝正勇很违心地点了点头，他很不想让这个人来，但杨辰连省委组织部的部务委员这样的大佬都搬了出来，他敢说不行吗？ 组织部不是垂直部门，是当级党委的组成部门，可是杨辰就是当级党委，打的又是上上级组织部门的旗号，哪一个也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行了，你先去走商调吧，我会跟原书记打好招呼的。”杨辰没有给郝正勇什么好脸色，你不积极向组织靠拢，反而使什么小脸色，组织为什么要厚待你。 组织部，你就是个管档案和做方案的，书记信任你，对你的方案认可，你的影响力就能保住，不认可你的档案，甚至三番五次给你打回去，你做这个方案还有什么用。 到下午，杨辰才给了丁步铭汇报工作的机会，丁步铭进来之后，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抱怨地说道：“县委办的人一点眼色都没我有，我们四个人坐在那里等汇报，竟然连个水都不倒。” 杨辰看着他问道：“怎么回事，警察局现在还找不出一批可靠的班底？” 丁步铭给杨辰打电话汇报过，总得来说，靠着他的高压态势，现在明着反对他的声音没有了，也有人明着暗着投靠，但能相信的不多。 丁步铭没有跟杨辰叫屈，也没有解释太多，让你来这里当局长，你掌控不住局势，是你能力的问题，能怨领导吗。 只是把电话里面没有汇报到的重新详细汇报了一遍，通过他的汇报，杨辰也有所了解。 总得来说，三所三队之中，看守所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下面的派出所，也就那么回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梳理呢。 三队中，刑警队的问题不大，案件侦破是警察机关的核心工作，但日常与外界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不容易受到侵蚀。 治安队主要是对付95种刑事案件，其实也就是跟社会治安相关的案件，主要是黄赌毒的治理，也是最容易腐败的部门，但是反而是丁步铭来了之后投靠最积极的部门。 丁步铭一开始不太理解，甚至怀疑对方的用意，可是通过深入了解之后，发现治安部门在定山县这里，竟然是比较弱势的部门。 很多本该他们管的业务，他们管不动，就象县里的那几个大娱乐场所，什么黄金海岸洗浴、什么缤纷国际会所、什么百乐佳夜练歌房，按说治安队就该是他们的上帝的，可是一个个来头巨大，别说去索要好处，就是逢年过节也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正在定山县警察局，无人敢惹的是车管所和交警队，这也是跟矿产行业最息息相关的部门，在定山县警察局，可以说强势无比。 三个副局长和两个党委委员里，四个都出身于这两个部门，也就别怪人家强势无比了。 “你没有想法调整一下他们的分工吗？”一把手对副职，也只有这个方法最好使了，杨辰问道。 “按照规定，警察局的分工调整需要经县政府同意，我试了，没有在常务会上通过。”丁步铭赶紧说道。 “不过那个时候刘景然还在政府，可以说是一手遮天，韩县长也没办法，朱县长那时候还没有来。”丁步铭又赶紧补充说道。 “你再试试，这些副职里面，谁最不起眼，谁最默默无闻，把油水多权力大的都给他。” “另外这几个人里面，谁的发展势头最好，平时表现也最张扬，你把名字报给我，我找张市长协调一下，把他调走。”杨辰也能理解，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 别看只是来了杨辰一个人，但县委书记的份量不是其它人能比的，原本中立或自保的，现在就有可能改变立场。 杨辰不相信，所有的常委都是一伙的，即使是一伙，利益也不可能完全一致。 没看贺勇刚和夏尚飞还各执一词呢，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还没有召开过常委会，杨辰也不知道局势会怎么样，但没有把握的话，杨辰可以不开。 至于书记办公会，就是协商的会议，目的就是为了统一思想，然后再上常委会。 但现在书记有四个，杨辰跟韩国强还用得着开会协商。 所以杨辰要先观察一下，看看积极向自己靠拢的人都有谁，另外也等徐锦丽到位，到时候常委会上至少有自己、韩国强、朱亮、徐锦丽四票，再争取一票或两票，就能形成均衡了。 如果常务副县长能再任命一个自己人，那就更好了。 其实杨辰并不怕自己想达成的目的在常委会上通不过，只要这种事出现，而且杨辰的提议具有正当性，用不了三次，组织就无法忍受了。 到时候都不用杨辰说，谁反对调走谁。 但那样的话，杨辰这个县委书记就有点丢脸了，同时也会被怀疑能力不足。 现在还没到那个份上，等夏尚飞一走，徐锦丽一到位，所有常委就知道定山县现在谁说了算了。 能换走一个就能换走第二个。 所以杨辰并不着急，按照一般领导上任的步骤，一步一步来吧，今天杨辰需要去拜访老县委书记刘延和，也就是刘景然的父亲。 而他，也是杨辰认为目前定山县的根源，虽然他对外的表现一直是不图名利、服务于民、扎根基层，也不追求待遇，更没有向组织提过照顾子女的要求，获得的荣誉无数。 甚至在名声上，比杨老爷子都好。 第1111章 虚假的表演 看一眼都多余 杨辰带着顾泽海、夏尚飞、郝正勇三个，一起前往刘延和家，用杨辰的话说，这样才显得尊重。 其实杨辰是看看看，他们三个人跟老书记的关系，就算是装的再不熟，肢体语言总能够看得出来。 在路上，顾泽海向杨辰介绍道，刘老书记一直居住在城北的秀才村，这也是他们刘家的老宅，原来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只是前几年才重新翻盖了翻盖。 刘老书记老伴已经不在了，原来跟小儿子刘景然住在一块，后来因为刘景然应酬太多，天天醉醺醺地回家，刘老书记经常批评他，刘景然就干脆搬离了这里。 现在是一个侄儿媳妇在伺候他，也就是来给他做做饭。 刘老书记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在省林业研究所上班，轻易不回来，女儿在省法院，据说还是个领导，不过回来的也不频繁。 陪在他身边的，就刘景然一个小儿子不说，还处不好，刘老书记也怪可怜的。 话里话外，有为刘景然开脱的意思。 杨辰并不搭理，都已经被开除公职了，还能怎么样。 再说了，这又不怪自己，又不是自己下的手。 杨辰奇怪的是，从刘景然接受处理之后，人就象销声匿迹一般，不仅没有他的行踪，连他的消息都很少收到。 难道是嫌丢脸去外地了？可老爹还在这呢？ 杨辰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回头得安排人查一下，看看这个刘景然到底去了哪里。 到了刘老书记的门前，是一个非常古朴的小院，院墙都还是石头的呢，门前很窄小，连车子都停不下，杨辰他们只能远远地下车步行。 杨辰却看到，就在他们下车的位置再往前，等于刘老书记房后的位置，有一个大院子，看似锁着门，门前却有很多的车辙印。 似乎是注意杨辰的观察，郝玉勇在旁边说道：“那是咱们开发区刘玉华书记的家，不过他也不在住了，他大儿子住在这里。” “玉华书记和刘老书记有什么关系吗？”杨辰很随意地问道。 夏尚飞就在一边急忙解释道：“算是刘老书记的侄子，但已经出了五服了。” 同时瞪了旁边的郝正勇一眼。 杨辰他们到的时候，刘老书记已经等在了门外，看到杨辰过来，赶紧迎了上来。 “杨书记，欢迎欢迎。”虽然杨辰也加快了脚步，但毕竟没有人家起步早，足足被人家迎出来两米多远，而且人家还主动伸出手来，一边跟杨辰握手，一边打招呼。 “刘老书记，不好意思，昨天就该来的，临时有点事，又返回市里了。”杨辰感觉着对方手的热度和力度，判断出对方的身体极为健康。 上任之初，拜访老干部，是我国的自古到今的一个优良传统。 拜访退休老干部，首先是尊重历史、尊重前辈，重视前辈的贡献。 其次，通过拜访赢得老干部的认可和支持，他们在当地一般威望较高，门生或子弟众多，有他的支持，工作就容易开展。 同时，老干部无论在当地还是上面，都有着广泛的人脉关系和影响力，不说多支持新领导的工作吧，至少不能捣乱。 所以，不仅态度要尊重，还要主动提出希望老干部还发挥监督和献言献策的作用，要真诚地倾听老干部的意见和建议，虚心接受他们的批评和指导，不能只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 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你的工作就无从开展，掣肘无数，自然就发展不起来。 到了屋中，依次坐下，一个胖乎乎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出来给每个人倒了茶，然后又躲回了房间。 “刘老书记，您这里可谓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休闲的不得了呀。”杨辰装成随意的样子打量着房子，看似简单，实则用心。 人家这里没有那种强行设计出来的古意，而是纯粹的自然，但该有的现代化设施又一样不少，巧妙地融入到整体的设计中。 “哪有杨书记说的那么好，就是求个闹中取静的意思。”刘老书记客气道。 “我看院子里还种着菜，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叫《一分实验田》，讲的是老总在吴家花园种地的事，不知道你们是否学过。”杨辰又对他说道。 杨辰为什么一直闲扯呢，就是不想听他指手划脚，或者说为自己的儿子求情。 所以干脆就谈天论地，说些不知踪影的话。 刘老书记看了杨辰一眼，看似年轻，却真是个小滑头，但嘴上还得继续客气道：“我可不敢跟老总比，就图个自己不那么闲。” 然后赶紧又说道：“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杨老哥，杨老哥要是能活着看到你这么出色，该有多欣慰呀。” 一边说还一边动情地红了眼眶。 这就是摆明了占杨辰的便宜，实际上杨老爷子从部里回来重新担任县委书记时，他才担任定山县的县委书记，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只是杨老爷子被秦知林打压，影响力没有进一步扩大，才显得平常。 而且这话让杨辰接都没法接。 夏尚飞还在一边添油加醋：“刘书记，您也不要难过，杨书记这就等于继承了你们的事业，杨老书记也算是后继有人，即使是在地下，也肯定含笑九泉。” 刘老书记摆了摆手，哭丧着脸说道：“不说这个了，说起来丢人呀，我那个孩子不争气，让我这老脸也没法见人了，本来想带他去找江书记承认错误的，结果这小子呀，连回都不回来，直接就去找他大哥了。” “小杨，有机会的话，你帮我向江书记道个歉，就说我没有教育好孩子，给组织添麻烦了，这样吧，我呢，除了留点生活费，其它的工资存款准备全部捐给县里，算是替他赎罪，反正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然后顾泽海劝他不要这样，给自己留点，万一以后有什么事呢。 夏尚飞则是称赞刘老书记品德高尚，建议就算是真捐献，也要等县里搞个仪式。 杨辰看了一眼郝正勇，这家伙倒是坐在那里，稳稳当当地一句话不吭，出乎意料的安静。 “刘老书记，您看，景然兄这工作也没了，以后靠什么生活？而且马上就要给您添个新孙子了，您把钱捐了，总不能让他们一家喝西北风吧，还是算了，留着吧。”杨辰毫不客气地揭露了他们虚伪的表演，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捐工资和存款有什么用，你家里就会只有这点钱吗？如果真是只有这么点钱，你绝对舍不得捐。 第1112章 第一次施政风格 对于老干部来说，名望就是他的护身符，就如同明星的人设一样。 在人设没有塌房之前，他的形象就能一直保持住。 但是人设越完美、身上的标签越多，就越难保持。 而老干部则不然，名望越多，他的影响力就越大，越没有人敢动他。 甚至说，为了让以前的宣传不至于形成污点，他即使是办了什么错事，你还要想法帮他遮掩。 等同于形成了绑架。 不是他实在倒行逆施，一般不会让已经捧上去的知名人物形象破灭。 以前的事杨辰不管，但现在，杨辰却不打算再给他刷名望的机会了。 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算了，高高地把你供起来，其它的事你少管。 杨辰也不需要他的支持，没有他的支持，杨辰照样能坐稳县委书记的位置。 杨辰坚持不接受他的捐款，等他捐了之后，去向上面的领导或组织抱怨，说他老无所依，让组织给他儿子安排怎么办，也不是干不出来，反正是私下反映。 组织也不能看着这么一个优秀的老干部饿死。 杨辰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去后面看了看，他的后面还有一座小院，还用遮阳篷搭了个休闲喝菜的地方，而且还有一个后门，看起来经常有人来往，水泥地都磨的有些发亮了，厕所的痕迹也不像是一男一女能够形成的。 杨辰就心中有数了。 回去后又说了一会没有营养的废话，杨辰突然说道：“刘老书记，我认为现在的干部们，非常缺乏你们这老一辈干部身上的大公无私和实干的精神，能不能等组织部门组织好后，请你给我们全县的领导干部作一场报告？” 刘老书记眼睛一亮，就有点动心，但嘴上还是客气道：“算了，受那个不成气的家伙拖累，我还有什么脸给全县的干部作报告，丢人死了。” 杨辰沉吟了一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那等过段时间吧，景然兄这个情况，确实不太合适，而且也不能就这么混着，您老人家也可以把攒的钱交给他，让他做个小生意，他要是想接什么县里的工程，也可以来找我，能方便的肯定方便。” 杨辰逐渐把自己跟刘景然划成了一辈，自然而然的，你老刘也比杨老爷子矮了一辈，也没有资格跟杨老爷子并肩。 杨辰毕竟是县委书记，还是副厅级县委书记，他们也不好硬要杨辰喊刘景然叔叔。 同时杨辰觉得，一个藏起来看不见的人才是最可惜的，这个刘景然消失的太过诡异，还是让他出现最好，至少可以纳入到视线之中。 老刘虽然年龄大，但对杨辰这种说话方法还是很难适应，你说他不是好意吧，说的又是好事，你接受吧，他又给你变了。 反正他感觉杨辰有点在戏弄他。 觉得你小子还真胆大，来之前没有打听清我是谁吗？ 却不知道杨辰就是故意戏弄他的，免得他提什么无理要求。 又扯了一会闲话，杨辰就主动提出了告辞，走的时候，杨辰紧紧握着刘老书记的手：“刘老书记，你们这些人只要活着，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这样吧，回头我安排一下，让你们都去省一院作一次体检，万一身体有什么小毛病、小隐患的，也好提前发现提前治疗。” 老刘闻言就有些不悦，心说这不是咒我有病吗，再说了，我需要去省一院检查吗，我都是一年三年去京城检查的。 但面上却还得装出感动的样子：“感谢组织的照顾，感谢杨书记的贴心安排，我的身体还硬着呢，但有些老伙计，确实扛不住岁月的摧残，我代表他们谢谢组织了。” 上车时，杨辰对他们说道：“一会到我办公室吧，咱们开个小会。” 又对前面的李军凯说道：“也通知一下韩县长。” 然后又问：“现在财政谁在管？” 李军凯赶紧回答道：“韩县长亲自在管。” 杨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回到县委之后，杨辰直接来到小会客室。 散了一圈烟之后，杨辰对大家说道：“刚才我们去看望刘老书记了，发现刘老书记虽然看着精神头很好，但走起路来，似乎有些颤颤巍巍了，人老了，谁也没办法，但要是有什么小病，自己不注意，或者咱们县医院的技术力量不足，没有发现，对咱们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只在夏尚飞心中暗笑，什么颤颤巍巍，那是老头以前为了装老，装成习惯了，其它身体只怕比在座的这些人都棒，当然，不能跟某个小年轻比。 杨辰没有理睬大家的心理波动，继续往下说：“在路上我想了想，这些老干部们，确实是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但是他们的思想也需要更新，也需要接受目前国家已经日新月异的变化。” 杨辰一说到这里，大家纷纷开始拿笔记了下来。 这是明显要进行讲话了。 “比如，以前咱们提倡艰苦朴素奋斗创业的精神，现在不能说不提了，但是不能再用以前的方式了，比如一件衣服穿多少年，裤子缝了又缝，现在普通的群众都一身新衣服了，那个干部会连新衣服都穿不起，你再这样宣传，也不可能有人信。” “咱们这些在任上的，知道现在的社会已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但是那些老干部们，不一定知道，他们最多也就看看报纸，看看电视。” “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怎么能够有针对性地献言献策呢，所以必须要让他们观念更新，思想进步，才能更有效地发挥他们的作用。” 大家都在心里嗤之以鼻，在职的干部观念还无法改变呢，你想改变这些老干部的思想，怎么可能。 做白日梦呢？ 而且不是说老干部体检的事吗，怎么又扯到老干部的思想上了。 这可以说是杨辰到任之后的第一项工作举措，大家都想通过这个举措来揣摩杨辰的施政风格，是偏实的多，还是务虚的多，是喜欢高调门还是低调门，都可以通过一件事来观察出来。 第1113章 来个直达天听的四个一活动 看着大家疑惑不解的目光，杨辰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所以我准备对老干部开展一次“四个一”活动。” 谁也不知道四个一是什么，只能继续听杨辰讲。 “四个一，就是看一次现代化发展，听一场创业报告，参观一次革命圣地，接受一次关怀体检。” “我先说个大概，组织部根据我说的，形成一个方案，到时候上一下会。” 看大家都在拿笔记着，连韩国强也不例外，杨辰就接着说道：“咱们县，所有县处级以上的老干部，统计一下多少人，每个可带一名家属照顾他自个，省得咱们照顾不周了，出什么问题。” “出发前再让他们签一个服从安排听从指挥的承诺书，不签的话让他们在家休息。” “根据人数，租成豪华大巴，别怕花钱，让人宽敞点舒服点，别让人说咱们亏待这些老干部，本来是好事的，别变成了坏事。” “看一次现代化发展，就是找两家足够先进或特别上规模的工厂，让老干部看看现代工业是什么样子，什么样的效率。” “听一次创业报告，就是找一个比较知名的企业家，来给老干部们讲讲，他是怎么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发展壮大的。” “这个企业家最好是年龄大点的，从体制内出来的人更好。” “参观一次革命圣地，最好是本省，最近几年修建的比较不错的，能将参观和欣赏自然风景结合起来的地方，这个可以听听老干部们的意见。” “体检这个简单，最后所有活动结束之后，带他们去省一院体检一下，要详细点，多选几个项目。” “就这些，大家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说完之后，杨辰目视大家。 同时也是告诉他们，可以补充，但别给我反对。 按照规矩，先从韩国强这里开始，韩国强就问道：“这个不能在咱们这体检吗？咱们县医院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杨辰直接对他说道：“你把人家拉出去那么远转来转去的，不好好安抚一下怎么行，其实后两个就是福利环节，让他们配合咱们前两个的。” 韩国强点了点头：“我没有意见。” 他也不知道杨辰做这个的用意，杨辰也没有提前跟他沟通过，但他知道，杨辰一向喜欢这种神来之笔，自然不会拦着。 顾泽海觉得，这应该是杨辰用来拉拢老干部的举动，只不过给前面加了两个名目，新书记刚来，搞的第一个活动，肯定要给面子，所以只是问了两个细节上的问题，就住口不言。 只有郝正勇苦着脸说道：“杨书记这可得不少钱呀，组织部加老干部局的经费不一定够，而且需要协调的各个环节？” 没等他说完呢，就看到杨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郝正勇心里打了个冷战，赶紧改口：“主要是费用，协调的这个我们能够完成。” 领导刚上任，第一次出手就选中了组织部，既是重用，也是考验，怎么能够畏难呢。 韩国强在一边说道：“方案出台后，可以上常务会或常委会，然后拨付专项资金。” 杨辰出手，他身为财政管家，当然要支持了。 杨辰根本没有问夏尚飞意见，反正马上要走的人了，而是继续说道：“组织部要在这个活动的意义上进行挖掘，既要突出这是关爱老干部的举措，同时这也是党员教育工作的一部分，不能因为人家退休了就不用接受新的教育。” “还要把这场活动的成效进行延伸，找几个典型人物，讲讲感受，同时要结合咱们县的实际情况，让老干部们提几个有别于以往的意见。” 杨辰越说，郝正勇脸上的皱纹就越深，还以为就是拉着老干部们跑跑转转呢，谁知道根本没这么简单。 把意义拔这么高，不仅需要很多素材去拼凑，还需要下很大工夫把材料总结出来。 杨辰看了一眼大家：“活动要认真开展，这个材料，更要高度重视，我准备把它做为咱们关怀老干部和新形势下党员教育工作的新举措报到省委组织部，由省委组织部向国家组织部推荐，所以什么份量大家应该清楚。” 杨辰直接震倒一片，你一区区小县，凭什么资格把材料报到省委组织部，还让省委组织部向国家推荐。 但人家既然敢说，自然是有底气的。 什么底气，在座的都知道，人家小姨是省委组织部长。 这就是人家敢这样大言不惭的原因。 夏尚飞眼睛瞬间瞪的溜圆，像铜铃一样，手按着笔记本激动地说道：“杨书记，这个工作县委办也可以参与进来的。” 杨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组织部牵头，县委办配合，务必要把这个工作搞好，来之前我查了查，近五年来，咱们定山县没有一篇正向宣传的稿子出现在国家省市主流媒体上，仅有两篇，一个是矿难，一个是恶性案件，在宣传上，这是严重的失位。” “罗部长不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下去以后，泽海书记把我说的这个转告给罗部长，让他尽快拿出计划和方案，扭转我县宣传工作全面落后的现状。” 顾泽海赶紧点了点头，宣传部长都没资格聆听你的教诲吗，还得我转告，说起来不是当面批评，可是比当面批评还羞辱人。 有的人不怕领导骂，领导骂了他之后，他还去外面宣传呢，说领导xx天骂了我一顿，说明领导至少记得有他这个人。 这就跟班上的差生希望引起老师的关注一样。 领导骂都懒得骂你，说明你在领导心中，毫无存在感。 其它人见杨辰没有什么吩咐了，纷纷起身告辞，特别是郝正勇刚一起身，夏尚飞就站到了他的身后。 连服务杨辰都顾不上了，抢功才是最重要的。 不用报到国家组织部，就是能报到省委组织部，到时候材料上面，定山县组织部和定山县组织部、县委办，就有根本性的区别。 拿着这个就可以去找领导邀功。 只有韩国强留了下来，跟杨辰接着讨论怎么开展下步工作。 第1114章 大家都来涨工资 杨辰首先说道：“韩叔，志新市长说手里有一千万元的生态补偿资金，你抓紧时间带领财政的人去对接一下，把钱领回来。” “还有这好事，我下午就去。”韩国强一口就应承下来，这可是好事，一千万呢，定山县去年全年的财政收入才三点二亿，可不算个小数目。 然后韩国强问道：“需要让财政局长来向你汇报下财政工作吗？” 副县长都还没有来得及汇报呢，当然轮不到财政局局长了，不过杨辰如果想见，那肯定没问题的。 “他听你的话吗？”杨辰问道，如果听韩国强的，那就没必要听他的汇报。 “还行。”韩国强点了点头：“从刘景然离开以后，财政就听话了很多。” “如果安排他一件事，让他保密，他能做到不？”杨辰问道。 韩国强想了想：“应该没有问题。” 杨辰拿过笔记本，翻了几页：“通过我的了解，定山县的工资普遍较低，论经济规模，全市第五的位置，但公职人员的平均工资，在全市排在第九的位置，属实偏低了点。” 现在定山县，基层人员的工资大约在三百八到四百五一个月，个别乡镇或个别单位还有二百多一个月的。 平均工资才六百三一个月，而平均这个数，大多数人是感觉不到的。 “你想把工资给大家涨上去？这是件好事，但涨上去容易，想降下就难了，或者说到时候发不了怎么办？”韩国强担心地说道。 定山县的财政比起那些农业县略微好点，但要说富裕，也谈不上，小日子也是过的紧巴巴的。 要知道工资这一项可是刚性支出，只要涨上去了，就没有降低的可能了，而且还不是一次性支出，每个月都要支出。 “不是工资，叫社会发展奖吧，有更合适的名目，你也可以想想，最终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呢？就是加上这个奖之后，咱们的人员工资，能够跟经济地位相匹配的水平。” “比如咱们去年是全市第五，咱们的工资也要达到全市第五的水平。” “但比如说今年咱们的名次下降了，明年这个奖金也会跟着下降，就是说这个奖金跟咱们的名次是相挂钩的，大家都不好好工作，明年就少拿钱，名次上去了，就多拿钱。”杨辰看着本上的内容，对韩国强说道。 然后又补充：“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怎么合理，又符合规定，你们想想，弄个方案出来。” “实在不行，把人事局也喊上，测算一下什么标准需要多少钱，全县是公职人员都有，还是仅在编人员有，我的意见是倾向于全部都有。” 韩国强又问道：“医疗和教育行业要不要加上？” 这两个行业可是大头，如果全加上，那可不是个小数字。 “加上吧，既然要涨，就大家都涨，这样也都没意见。”然后杨辰想了想：“我再提两点意见，一是要尽量往基层倾斜，但是不要那么明显；二是尽量不要搞什么三六九等，来个普惠式，覆盖面广点。” 韩国强想了想，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下：“我估计一个月怎么着也得一百多万，一年就是一千多万，这钱从哪出？” 然后惊讶地问：“你不会说花这一千万吧？这可是专项资金，不能乱花的吧？” 杨辰笑了笑：“当然不花这个钱，咱们把这个钱存到银行，然后再贷一笔出来，先用那个钱。” 韩国强看着杨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每到这种情况，杨辰的思路就特别灵活，也总能另辟蹊径。 杨辰这个方法，就纯属掩耳盗铃，你要说吧，钱确实还在银行，没有挪用。 “尽快弄个方案出来，到时候上会。”杨辰相信韩国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哪怕是第一次开常委会，杨辰也不打算弄什么不痛不痒的议题，或者干脆连实质性的议题都没有。 杨辰就是要拿这两个议题去会上闯关试试，看看有人敢拦不敢。 一个敢拦，就是得罪数以百计的老干部和老干部家属，另一个敢拦，就是跟全县的公职人员过不去。 只要韩国强这里不说准备借钱发工资，其它人谁也不知道，反正发工资是要在方案通过后。 管财政的常务副缺位，给杨辰带来了很多的便利。 同时杨辰也想用那笔资金当成钓饵，看看谁会上钩，等有人举报自己挪用专项资金发工资，一查，却发现这笔钱还好好在银行趴着呢，一定非常傻眼。 等韩国强走后，杨辰喊过来了李军凯：“通知一下相关部门，我现在要下去调研，第一站，县一高。” 李军凯瞬间瞪大了眼睛，新县委书记调研第一站，要不重要部门，要不重要乡镇，哪有第一站去调研高中的。 但领导吩咐就是命令，别说他一个临时秘书，就是夏尚飞在这，也没有置喙的可能，于是只好赶紧去通知。 一边要通知司机发动车子，在前面准备，同时还要通知夏尚飞陪同。 然后根据夏尚飞的安排，来决定是否通知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和教育部门，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 夏尚飞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他正跟郝正勇进行较量呢，突然接到通知杨辰要下去调研，不由得心中暗骂，这马上都要到饭点，还要下去干什么？ 但是杨辰这个举动确实挺出人意料的，就在跑动过程中，他该通知的都已经通知到位了。 等看到车了，才放慢脚步，一边平息呼吸，一边叫李军凯去请杨辰出来。 杨辰坐上车子，冲夏尚飞招了招手：“你别开车了，咱们坐一辆车去。” 夏尚飞赶紧从另一边上车，李军凯已经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杨辰摆了摆手，示意出发，车子迅速开始加速。 杨辰一路上都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起什么，夏尚飞也不敢开口介绍情况，就这样车子一直到县第一高级中学门口，看到一群人站在那里等着迎接，才缓缓停下。 而杨辰这个时候才换上了一副微笑表情，等着有人给他打开车门。 第1115章 三来问题你来回答 杨辰下车之后，夏尚飞给挨过来的人依次介绍道： “这是顾宏伟顾县长，分管咱们的教育、科技、文化。” “这是刘长锁，县教育局的局长。” “这是白宗来，县一高的校长。” 剩下的什么副局长、副校长自然没有资格被夏尚飞介绍，都是刘长锁和白宗来介绍的。 定山县一高，由于只拿到了市重点高中称号，所以只是副科级单位，校长进局领导班子。 但由于校长一般都是执教多年的老教师，拥有副高级职称，相当于副处级待遇，只是待遇，不是级别，他的行政级别还是要看学校的级别。 杨辰在校长的带领下，前呼后拥地进了学校的会议室，首先开始听取汇报。 夏尚飞介绍了这是杨书记上任以来调研的第一站，代表着教育工作的高度重视，充分体现了县委县对“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方针的认可，大家要把杨书记的这次调研为动力，努力拼搏，争取让工作再上一个新台阶。 顾宏伟代表教育局和县一高感谢了杨书记的到来和对教育工作的重视，是全县教育系统干部教师的荣幸，下面请白宗来代表县一高进行工作汇报。 他们提前询问过杨辰，是否听全县教育工作的汇报了。 杨辰拒绝了，反正回头还要专门调研一次教育局，没必要在这里听，让顾宏伟和刘长锁，因为通知的太急，又摸不清杨辰的口味，所以两个人只拿了一份去年的工作总结。 当然了，顾宏伟和刘长锁的工作总结还是不一样的，一个角度更高，遍览全局，一个从细节入手，以点带面，都狠狠地下了一番工夫。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杨辰第一站会来县一高。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两天肯定会听取顾宏伟的汇报，等来教育局调研，估计都是一个月以后了，甚至来都不一定来。 谁想到第一站就来了，只能赶鸭子上架。 好在白宗来在县一高当了十一年校长了，对县一高的工作可以说如数家珍，汇报的有血有肉，听起来工作颇有成效。 汇报完后，杨辰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没有说话。 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明显不是多满意。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着杨辰开口。 杨辰目视全场，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方才开口问道：“现在在校的高三学生有多少？” 白宗来赶紧答道：“八百三十二名。” “是学籍人数，还是在校人数？”杨辰不紧不慢地问道。 白宗来却是一头汗，但又不敢不回答：“学籍人数，在校人数一千零五十三名。” 多出来的这些，自然就是学籍不在本校，托关系或缴借读费、赞助费等名目进来的。 这个不可避免，同时也是权力寻租的最大温床。 真深究起来，在座的一个都跑不了。 杨辰当然不会深究，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行。 继续问道：“八百三十二名，有希望考上一本的有多少？” 白宗来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本想着一个这么年轻的县委书记，就算特立异行首站来县一高调研，无非是走走过程，谁知道这来意不明呀。 但又不能不回答，刚进行过多轮次模拟，他当然心中有数，不过还是把那个数字偷偷加了点：“四百六十多名左右。” 杨辰一听就知道这个数字有水份，说成绩时，自己说左右，就代表着往下走。 他想要数字大，又怕领导知道真相后追究，就玩这种文字游戏。 四百五十算右不，当然也算，四百四十算右不，也能算。 “预计百分之五十五，比一半稍多点。”杨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去年是多少？前年是多少？大前年呢？” 以前的成绩，自然不能是预计，是实实际际的数字。 明知道领导可能会对这个数据不满意，白宗来却不敢有丝毫造假，只好依次念在了出来。 好在不用看稿，数字记得很清楚，一点不差。 杨辰来之前当然安排办公室进行统计了，当然不能被人当面糊弄。 于是杨辰很平静地问道：“我能不能认为，这几年来你们的成绩不仅没有进步，反而还退步了呢？” “只有前年的一本率超过了百分之六十，去年就降到百分之五十七了，我记得市高中普遍在百分之六十以上，市一中是百分之七十八，对不？” 白宗来脸上的汗水直接就下来了，刘长锁的脸色也非常难看。 “为什么会退步呢，总结经验教训了吗？查找问题根源了吗？为什么呢，答案找到了吗？” “是因为优质生源都被市一中挑走了。”有个副校长大着胆子解释了一句。 其它人一听就知道要遭，领导正在火头上，或者说正要借这个名义发火，你还解释，岂不是找死。 杨辰轻轻一拍桌子：“以前就没有挑？何况市一中从各县挑人，也就是挑前几名吧？去年咱们的拔尖生被市一中挑走几个？” 刘长锁在旁边回答道：“八个。” “八个能占多大的比例，能解释我刚才的问题吗？”估计是县一高或者教育局的人拿这个理由解释过好多次了，甚至自己都相信是真的了。 你要说最优秀的苗子被人家挑走了，影响考上五道口、末名湖的人数还说得过去。 但依然并不成立，因为人是一个竞争性的动物，很多在初中学校因为缺乏竞争对手，能力不能完全发挥出来，等到了高中，遇到更高级别的对手，自然就会表现出更强的能力。 这就叫遇强则强。 所以杨辰很不客气也很直接了当地问道：“白校长，从你担任县一高的校长以后，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前半段，稳步上升，在你的带领下，县一高成为了市重点高中。” “但后半段，成绩起伏不定，甚至可以说是下滑的，对比其它县，大多数都在上升，你没有上升，就是下滑。” “为什么会这样？我替你剖析一下，第一个可能是前几年，你没有提拔成功，心里有怨气，自暴自弃了；第二个是光顾收高价生了，一年几十万上百万收着，心思都不在教学上了；三是不注意学习，业务跟不上时代了，不能与时俱进了，你说你是那一种，还是三种都有？” 第1116章 跑老鼠的食堂 身为县委书记，为了形象和风度，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很多人的场合训人，最多淡淡地敲打你几句。 杨辰这个也应该归纳到敲打的范畴，只是毒舌了些。 有点直指人心的味道。 在坐的有些人都担心，白宗来身为知识分子，年龄又这么大了，被一个小年轻这么训斥，脸上挂不住，可能会做出什么应激的举动。 却没有想到，长久的官僚生涯，早就把人的傲气磨没了，白宗来腮帮子抽搐着，汗珠不停地从双颊流过，旁边的人都看到他的腿都在剧烈地拉动着。 一句反驳的话不敢说。 最后还是刘长锁大着胆子说道：“杨书记，今天之后，我们一定认真剖析原因，查摆问题根源，找准落后节点，尽快改正。” 杨辰看了他一眼，还算有担当，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把问题接了过去。 “我不是在难为你们，而是在这个问题上，你们确实落后了，我知道教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可能我训了你们一顿，就马上立竿见影有了改变，所以今年的成绩，我不给你们硬性目标，但明年一定要有根本性的改变。” “聘请名师也好，学习先进的教学方法也好，或者加强教学质量也好，总之，把成绩提上去。” “白校长，明年要是成绩还没有提高，你自己写辞职报告。”杨辰最后警告道。 白宗来却如获大赦一般，急忙如小鸡点头一般：“杨书记，我向你保证，明年的一本率一定超过六十。” 杨辰没有理会，而是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听说县一高的伙食还算不错，走，大家一块去尝尝。” 白宗来的汗水一下子又下来了，心说，小舅子，你可千万别给我惹麻烦。 别人也十分意外杨辰这种突发异想的手段，根本就不打招呼，也让你猜测不到，你以为他训了就算错了，不，还要检查检查你的饮食质量和安全。 但没有一个人敢说不行的，还一个个高兴地凑着趣，一个说好久没吃过母校食堂了，正好怀念怀念。 另一个说我上学的时候，就听说县一高的饭菜质量好，我们那个学校就跟喂猪食一样，可惜那个时候县一高是封闭式管理，怎么都混不进来。 说这话的人，绝对没操好心。 白宗来只好在前面一边抹汗，一边带路。 在路上又喊了几个老师，让过去一块维持秩序，杨辰带着人走进食堂，大厅已经坐满了人，而且人声鼎沸，乱糟糟的。 “找点碗筷过来，咱们也体验一把打饭的感觉。”感觉朝气蓬勃的杨辰，一脸的笑意。 大家虽然不习惯，还得陪领导玩下去。 食堂的工作人员很快端来了刚刚清洗过的碗筷，杨辰挑了一队排在了学生的后面。 很多学生都发现了，但在老师的暗中示意下，装成一切正常的样子。 只是很多的目光偷偷在杨辰的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是在猜测着这么牛叉的人物是谁。 打了一碗大米饭冬瓜炖粉条子，找了一个长条椅子坐下来，夏尚飞赶紧坐到了旁边的位置，顾宏伟只好坐到对面。 其它人就只好分散开坐到四周了。 杨辰没兴趣在这个时候指指点点，只埋头干饭。 等他吃完放下筷子，大家也几乎同步放下筷子，而碗里也跟杨辰一样，吃了个净光。 夏尚飞和顾宏伟同步掏出纸巾来，递给杨辰。 杨辰接过夏尚飞手里的，向顾宏伟示意手里有。 等吃过饭后，食堂的负责人也出来了，看着肥头大耳，一脸精明样的胖子，杨辰说道：“饭菜量还行，价格也不算贵，就是味道一般，也没什么营养，全靠油撑着呢，你们的食材在那存放？我去看看。” 食堂负责人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但没办法，只能领着人往后厨走。 打开仓库门，一个老鼠迅速从众人的脚下溜走。 大家本以为杨辰要发火，杨辰却没有说话，进去之后。 看了看面、米、菜、油。 杨辰捻了一把，感觉下手感，放鼻子下闻闻。 最后说道：“还行，质量不是太差，特别是油，看着像乡下作坊榨的，其实也行，只要不是回收油就行。” “至于老鼠，这个也不好处理，实在不行你们养只猫吧，别用老鼠药什么的，那个不安全。” 最后那个，是杨辰忍不住提的。 对于杨辰的行事风格，大家都有些高深莫测了，明明视若未见的事，他却大为光火，明明应该大发雷霆的事，他却轻描淡写地放过。 看完食堂，看杨辰没有要走的意思，刘长锁提议：“杨书记，要不要喊几个学生代表过来，您给鼓励一下。” 杨辰摆了摆手：“算了，不要给他们太大压力了，让他们好好学习吧。” 想了想之后杨辰说道：“这样吧，把高三组未上课的老师叫过来，座谈一下。” 刘长锁忍不住提醒道：“杨书记，全部过来的话要一百来个呢。” “没事，找个大点的会议室。”杨辰没有听他的，继续说道。 白宗来只好安排人通知老师过来，杨辰一行人先来到了大会议室。 说是座谈，其实跟开会差不多，杨辰没有急着入座，而是转过身来对顾宏伟说道：“顾县长，刘局长，咱们全县的高三学生大概有多少人？” 刘长锁想了一下说道：“光是普通高中是两千三百多人，加上职高中专的话是三千多人。” 杨辰对他们说道：“刚才的饭菜质量确实一般，更谈不上什么营养。” “这样吧，我在平山县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香江那边的慈善基金会，他们有一个午餐计划，是给中小学生加餐的。” “你回头把全县的高三学生统计一下，造个名单，我跟那边协调协调，也给咱们高三的学生加个餐，补充一下营养，高考以前，每个学生至少保证一天两盒奶，早晚自习的时候，不那么饿。” 顾宏伟急忙说道：“杨书记，那可是大好事，我代表我们的高三学生谢谢您。” 杨辰看了看已经聚拢过来的老师，就再次说道：“老师们也跟着辛苦了，把高三的老师们也造上吧。” 第1117章 勇敢的女老师 在跟老师们的座谈中，杨辰没有连篇累牍地讲，而是希望大家不要带着急躁紧张的心理去，更不要把这个心理传递给学生。 对学生，不论成绩好坏，要以鼓励表扬为主，帮助学生建立自信。 最后，杨辰说道：“我不希望大家有太大的压力，但不代表我对成绩就没有要求了，不过我这个人遵循一个原则，不管干什么，不能只谈奉献，不谈回报，即使是名誉上的收获，也是收获。” “同时，我也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其它学校不说，只说咱们县一高，只要今年的一本率相比去年，每提高一个百分点，所有的班主任加三百元奖励，主课老师加二百，副课老师加一百。” “而且无上限，不封顶，你们能提高十个百分点，就是三千、两千、一千，理论上，你们能拿一万多呢，只要你们能做到。” 下面的掌声顿时如雷鸣般响起，久久不肯停下。 特别是前面的班主任们，一个个喜笑颜开，拍的手都红了。 “杨书记，希望你以后多来我们学校。”人群中，一个女老师喊了一声。 毕竟台上坐着的杨辰，看起来跟二十五六似的，却众星捧月一般，坐在人群里的中央。 而周围坐着的随便一个人，对于学校的这些老师们来说，都是大人物。 事后，杨辰对顾宏伟、刘长锁他们交待道：“人家那个基金会的运作非常正规，就是那个奶，人家也是每天按照人头给你配送，绝对不会一次给送来好多天的，所以你们一定要配合好，不要嫌麻烦，及时把奶发给老师和学生。” “等谈好后，你们要把每天的发放情况要公示给学生和家长，任何人没有收到，或者收到的奶不对，都可以打县委办的电话进行举报。” 两个人尴尬地笑笑，还以为这个基金会会一次性把奶送过来，让他们负责发放呢，原来是一天一送，也不嫌麻烦。 这样一来，能做手脚的地方就太少了。 这个做手脚，并不是说有什么坏心思，或想据为己有。 但是如果让他们来主持分配，高三的老师辛苦了，难道高二高一的就不辛苦吗？所以就也可以适当分一点。 那么学校的职工呢，领导呢？是不是也可以分一点。 局里的干部职工呢？也没有闲着呀，是不是也要分？ 到时候就要综合考虑，分析研判，拿出方案，研究决定。 形成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至于被牺牲的高三老师，那没办法，你们毕竟是少数集体，要照顾大家的利益。 老师尚且如此，学生呢？ 所幸杨辰早就做了防备。 思杨慈善基金会的管理费用高达百分之二十，在行业内，这个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中等水平。 但是跟其它慈善基金会的管理费用大多数为工资不同，它的管理费用，基本上就是配送费用。 杨辰不介意用恶意揣摩别人，所以对此一直非常小心。 多花点费用不算什么，麻烦点或者得罪人也不算什么。 只要这个资金能实实在在用在该用的人身上，多花点管理费用不算什么。 很多人捐了钱之后，就想让善款全部用到当事人身上，其实这是不可能的。 很多基金会不肯公开账目，也有这个因素，因为就算是他们公开了，照样有人质疑。 明明是做好事，你们为什么还要拿钱，这是最基本的质疑。 都是做好事，我都捐钱了，你们就不能白白服务吗，为什么还要拿工资？ 这种道理似乎无懈可击，但是他们忘了人性。 短期的热情可以以奉献为主，但人人都需要生活，甚至需要养家糊口，不可能一直白白服务。 如果要求人人都跟圣人一样，那么这件事就没有人肯干了。 在《吕氏春秋》中有篇文章，叫《子贡赎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当时的鲁国有一条法律，鲁国人如果被人抓到其它国家为奴，别人把他们赎出来，可以到国家报销赎金。 结果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子贡在国外赎了一个鲁国人，回到国家之后却拒绝收下国家给的赎金，反而要宣扬这种行业。 孔子知道后对他说道：“你错了。你这样做了，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从别国赎回鲁国人了。” 意思就是，这样一来，别人拿钱赎人后，自己领钱吧，会被人说品行不高，不领吧，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有钱的。 而同样，另一位弟子，叫子路的，救了一名溺水者，人家感谢送了他一头牛，子路却收下了。 孔子就说道：“以后一定有人会敢于救落水者了。” 这就叫见微知着，洞察人情。 基金会这个玩意是舶来品，但是在国内的，农村的互助会，甚至红白事的添箱付礼，最早同样也是一种互助形式。 初衷可能都是好的，但在发展过程中，就有可能逐渐被人利用。 在国外，很多基金会就是一种权力寻租的工具，将原本见不得光的行贿受贿和利益交换合法化了。 而在国内，你用的管理费多了，就会被人诟病。 所以思杨基金会是个纯粹的私有基金，不需在对外公开，只要向相应的管理机构提供报表就行。 除了这个慈善基金，杨辰不打算让思杨的其它产业进入定山县，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至少明面上的这些不能。 但条条大道通罗马，变通的方法还是很多的。 比如顾宏伟对于杨辰许诺出去的奖金，担心到时候数额巨大，教育上没有这个预算，希望杨辰能够提前跟韩县长打个招呼。 杨辰就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财政资金，到时候我去拉点赞助好了。” 如果用财政资金这么许诺，指不定还有人背后嘀咕杨辰慷公家之慨呢，还不如另想办法，反正又花不了几个钱。 想要击溃实力雄厚的本地利益团伙，就需要引进实力强大的外来资本，过江龙斗地头蛇，杨辰才能从中寻找到机会。 第1118章 名望加十 执政能力加五 施政效果加一 杨辰回市里的时候，经杨辰审核并同意的新闻已经发布在了定山县电视台和定山新闻上。 调研结束后，顾宏伟拿着杨辰给的号码跟对方进行联系，得到了积极的回应。 基金会那边说会让合作的配送方送来样品，供这边试饮。 然后很快就送来了，带队的姓段。 顾宏伟本来还担心对方赠送的是那种不知名或小品牌的三无产品，拿到了一看，却是国内某知名大厂的高端产品，只是上面多了思杨基金会的标志。 顾宏伟可知道，这种高端产品价格是最低端那种的两倍以上。 就算人家大规模购买，拿的成本价，但支出依然要比捐那些普通产品高的多。 经杨辰同意，在电视台和报纸同时刊登了捐助的产品型号、规格，以及举报电话。 新闻一经报道，立刻在定山县引起了轰动，因为受益的是全体高三学生，就是职业高中那些不受宠爱的也包含在内。 虽然高一高二的觉得有点不公平，但大多数人在不涉及自身利益时，还是有是非辨别能力的。 有人会酸溜溜地来一句：“一盒奶而已，又不是喝不起。” 自然而然就有人怼了回去：“平时怎么不见你舍得买？” 而杨辰虽然年轻，但通过技术处理，在电视上面显的略为老成，主要是看着稳重。 电视里的画面当然都进行了剪辑，重点就是杨辰开会，要求提高升学率，去学生食堂陪学生一块用餐，然后检查食材的好坏，最后跟老师们一块座谈。 那些训人的话，当然不可能在里面，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是迅速在各乡镇各部门传播开来，毕竟这是杨辰调研的第一站，调研风格、调研要求，大家都可以通过第一站来找到怎么应对。 一听之后，很多部门都傻眼了。 第一，人家不是没有通知，但是只提前了半小时，根本不给你应对的时间。 第二，人家也没有打招呼，更没有县委办的人偷偷泄露信息，说明县委办的人也不知道。 第三，隔过教育局，直奔县一高，就把县委书记可能的调研点扩大了一个范围，任何的二级机构都有可能过来。 第四，直奔核心，不看那些常规形式的调研内容，就说你最根本的工作，而且落后的话，批评起来毫不留情面。 而且批评的内容直指重点，根本不给你解释或狡辩的机会，所有工作落后的单位一把手对这个都非常担心，县委书记要是这样质问自己，该怎么应对。 虽然后面有福利环节，但跟你当领导的又有什么关系，名声名声没有，那是县委书记争取的，实际实际没有，规矩严的要死。 一个职业高中非常偏远，离县城将近二十公里，卸完之后，校长看还有半车，出于一番好意，就跟人家商量，你们直接卸完算了，明天就省得送了。 为此校长还给送货的人员递了两包好烟。 结果送货的人看都不看，自然也不肯同意。 该校长于是就好心过头，叫了几个武力值颇高的男老师把奶卸了下来。 结果司机直接打了报警电话，虽然警察来了之后，又给装了回去，但是这家配送公司却不依不饶地非要以抢劫罪的名义起诉这个学校。 同时，这个学校还被暂停配送，该份额被临时转交给了附近一所中学学生。 发生的这些，杨辰根本不理会，自然会有人想法解决。 当县委书记之前，杨辰做过很多次心理预演，也将自己代入过这个角色之中，但当他真正当上县委书记之后，发现根本不是能预演出来的。 跟他当乡党委书记时，感觉想仿，你想到的，只要布置下去，自然就会有人落实、跟进、处理，你没有想到的，有人替你拾漏补缺。 说简单点，这是一个成熟又稳定的机制，你只需要发号施令就行，合理不合理的，你都不用考虑，都有人帮你找解释理由。 就跟杨辰调研过县一高的当天晚上，教育局就邀请杨辰参加答谢宴，杨辰虽然没有参加，但想也不想就能肯定，席上肯定少不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老师。 自愿不自愿的不晓得，但是答应参加这种场合的，都是做好了当猎物的准备。 杨辰还没有放弃对进步的追求，自然不会犯这一类错误，要知道，只要你使一个眼色，别人就会把香艳滑腻的娇娘送到你的床上，那都是有代价的。 杨辰这次回到市里，是应高军辉的强硬要求过来的。 前几天，南韩一家叫昌华制动的企业突然通过正式渠道，向清沅市发来了考察意向。 清沅市这边一了解，这家企业虽然看似名不见经传，但在业界那也是赫赫有名。 对清沅市来说，这就等于天上掉馅饼一般，是个外资不说，还是个知名大公司，而且投资的还是汽车零部件这种算是高端的产业。 而且这边刚一答应，那边就联系说三天后过来考察，看着非常急切。 这么着急，看样子有戏，清沅市这边就有点喜出望外，江雄良那几天，走路都是飘着的，开口闭口都是招商引资。 结果等人家一来，一谈判，条件苛刻无比，简直让清沅市这边的人痛不欲生。 不仅税收要减免，土地要近乎白送，还要帮助协调贷款，还有附送高标准的配套设施，而且人家还要求，投资一落地，你这边就要具备开工条件。 算下来算去，清沅市至少五年不仅没有任何收益，还要出一大笔钱，而且五年后人家要是准备搬走，还能卖地大赚一笔。 问他们为什么选择清沅市，人家的理由是通过网络公开信息发现，清沅市是中部地区唯一一个公开以汽车零部件为主导产业的地区，他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如果是相中了清沅市的环境或地理条件，清沅市还略微有点底气，可是冲这个来的，那就是说说而已。 实际上谁来都欢迎。 而且以汽车零部件为主导产业的地区多着呢，只是可能人家没说，或者没发到网上。 高军辉就想到了杨辰，做为全市招商引资方面首屈一指的专家，看看杨辰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打破目前这种僵局。 江雄良那边已经彻底熄火了，甚至都要请假休养了，只是被江宏图骂了回来。 第1119章 招待外来客人应该用本地美食 昌华制动能看上清沅市确实让人有点意外，而且理由竟然如此简单，为此清沅市和经开区还连夜编写了一个汽车零部件产业长远发展规划。 当然也是找关系，拿别人的过来改了改。 因为担心留不下昌华制动，省招商办和副省长史雨君主动提出帮助清沅市进行谈判。 如果说换成别的省领导，清沅市可能就答应了下来，可是史雨君的话，一旦他插手这个项目百分之百会被他拉到昌平市。 这是毫无疑问的，毕竟相比起来，除了这个空头的发展汽车零部件为主导产业的规划，清沅市可以说什么都不具备。 所以清沅市大着胆子把史雨君顶了回去。 谁叫你才是个常委副。 但是，如果昌华制动最后未能在清沅市投资落地，那么清沅市绝对会受到史雨君的责难，到时候清沅市就会陷入有口难辩的地步。 所以昌华制动必须留下，高军辉接到了死命令后，眼见得江雄良已经指望不上了，那只能出动杨辰这个王牌军了。 这种事没有可推脱的，杨辰只能尽快赶了过来。 到了地方，新一轮的谈判正在进行，杨辰走了进来。 当翻译介绍杨辰的是职务是市长助理时，杨辰赶忙纠正，是助理市长。 这是意义不同的两个词，人家不考虑你的国情，市长助理，就是市长的助手，相当于市长的助理。 跟总经理助理，是一个词，就是帮助总经理处理电话、秘书、文件的助手。 而助理市长呢，是副经理，通常是协助经理进行管理和决策，并且负责一些固定工作。 虽然杨辰的职务，实际上是介于两者之间，而且市长助理，也不是一定常规性的固定职务，纯粹是临时设定。 杨辰为什么要纠正，就是因为你是市长助理的话，连上桌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而一听杨辰是助理市长，对方立刻站起来表示欢迎。 杨辰也跟着跟对方聊了几句，对方的团队一共是三男一女，谈到什么关键地方，人家四个人就凑到一块进行商量，连四个人中谁是核心人物都看不出来。 杨辰眼见到谈判进入了僵局，而且对方的戒备心较强，就有点奇怪。 按说已经谈两三天了，双方应该已经建立了初步的友好关系，谈判归谈判，但关系不该这么紧张呀。 杨辰只好想法先叉开话题，跟他们谈起了自己的喜欢的韩剧，并且还讲述自己去过南韩，看过南韩的美丽风光，看过江南区的繁华，明洞小吃街的各种美食。 然后双方就迅速展开了交流，讨论什么美食好吃，讨论杨辰都去过几个地方，又有什么地方遗憾的错过了，等等。 对方主动表示，可以以公司的名义邀请杨辰过去进行商务考察，保证让杨辰见识到南韩的一切美好。 这在过去几天的谈判中，对方从来没有表示过的。 周围的人看着，说不清什么感觉，杨辰就这么一会的工夫，比他们几天的努力都有效。 关键是他们就算是看到了，也学不会呀，他们又没有去过南韩，怎么知道南韩什么地方好玩，什么美食好吃。 想跟对方讨论，也无从讨论起。 杨辰走后的招商办主任，急于立功，赶紧过来凑趣说道：“中午我们给各位准备了最为地道的南韩美食，厨师是从泽州请过来的南韩人，保证原滋原味。” 泽州就是目前南韩在国内投资最多的城市，那里有一条大街都是南韩风情。 杨辰却迅速从他们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满，一开始没明白过来，但想到南韩的美食天堂，实际也就那么回事，立刻明白对方为什么不满了。 想到这里杨辰立刻站了起来：“这样吧，就让我这个最了解你们的人为你们准备午餐，希望会让你们满意。” 对方立刻眼神一亮，迅速站了起来感谢万分，仿佛可以肯定杨辰会为他们准备让他们满意的美食一样。 杨辰到了餐厅一看，果不其然，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素菜，看起来确实非常地道。 杨辰喊过来经理：“把这些统统撤掉，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经理大吃一惊，苦着脸说道：“杨助理，现在再准备别的，也来不及了呀。” 杨辰一摆手：“少废话，就你们日常那个包桌，赶紧整一桌就行，尽量肉多菜少，量大管饱那种。” 经理不解地问道：“不是说南韩人不喜欢吃肉，只喜欢吃菜吗？” 杨辰没好气地问道：“你是喜欢吃肉还是喜欢吃菜？” 经理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吃肉，我是无肉不欢。” 杨辰就对他说道：“那都是人，凭什么人家不喜欢吃肉？” 经理大着胆子跟杨辰争辩道：“听说人家只喜欢吃素的呀，我也看过他们的正餐了，也都是一群白菜、萝卜，肉就是点缀一下。” 杨辰没好气地对他说道：“那是他们物资匮乏，所以只能少吃肉，去，赶紧按我说的来。” 对方有点不放心，又把市招商办主任叫了过来。 毕竟市招商办才是买单方，肯定得听听他的意见。 那个招商办主任倒是知道杨辰的思路肯定比他要高，赶紧让经理按杨辰说的办，然后站到杨辰身边，等着杨辰的解释。 杨却理都不理他，不懂就问呀，不问就这么看我，我为什么要指点你。 结果等谈判暂时结束，对方来到餐厅，看到有别于以往的饭菜，顿时喜出望外，拉着杨辰的手臂，非让杨辰坐到他的身边。 结果服务人员又把茅台端了起来，杨辰挥手让她们赶紧换成南韩烧酒，南韩人酒风本来就不好，你让他们喝高度酒，指不定两杯下肚，人就发疯了。 果然，这一顿饭让他们吃的是满嘴喷油，特别是那个女的，品尝了一块之后，直接把半盘子红烧肉倒到自己盘子里了。 让她后面那位，当场就对她吼了起来。 杨辰赶紧让服务人员，再上一份红烧肉。 结果最后还是没够吃。 几个人喝的是放浪形骸，那个女的，更是吃的解开了扣子，露出圆圆的小肚脐眼和紫色的丁字裤。 第1120章 吃西瓜皮能壮阳 最后一个个搭肩搭背，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偏偏还表示自己没喝，走着不走的走线。 女的简直就要挂到杨辰的身上一样，用胸前的伟岸蹭着杨辰的肘部，丝毫不顾忌周边热烈的目光。 好不容易把他们劝回了房间。 李志新冲杨辰兴奋地说道：“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杨助理，你是怎么捕捉到他们喜欢吃咱们的饭菜的？” 杨辰就这么一会工夫，取得的成就，比他们几天都多。 聊的火热不说，还成功地把他们灌多了。 即使是傻子也都知道，这种情况下，接下来的谈判就会容易很多。 说外国人一根筋，不懂人情世故的，那纯属才叫傻子呢。 杨辰不想打在场很多人的脸，于是就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既然准备了两三天，也没见他们吃的多开心，那就不如换换。” “虽然他们在南韩属于高收入人群，但是由于他们的国情，形成了这种崇尚简朴的风俗，即使是有钱，也不能大吃大喝。” “但是到了咱们这里就好了，又是咱们招待他们，就不需要顾忌太多了。” 李志新点了点头：“看来古人说的处处留心皆学问还是有道理的，这些我们就想不出来。” 然后懊悔地说道：“应该早点把你叫过来的。” “是呀，要不说还是杨助理呢，叫我说，应该让你分管招商的。”肖思华在一旁凑着趣，丝毫不顾忌江雄良还在身边。 杨辰赶紧摆手说道：“没，最终还是条件说了算，这个只能说是让对方不那么抗拒。” 李志新看杨辰不愿意出这个风头，就对大家说道：“估计他们这一睡就是一下午了，大家该回去休息回去休息吧，这里留人值班就行。” 然后又问杨辰：“杨助理，晚上怎么安排，你说了算，包括晚上的节目。” 杨辰看了看众人：“晚上还在这里吃吧，按照他们的风格，准备烤肉，肉一定要足，各种肉都要有，同时水果多准备，至少要摆半桌子的水果，特别是西瓜，要摆足。” “对了，还要把西瓜皮留着，据说他们那边认为这个能够壮阳。” 大家一片哗然，吃西瓜可以理解，吃西瓜皮就不理解了。 其实在国内，也有吃西瓜皮的，以前，特别是农村，喜欢吃了西瓜后，把西瓜皮收集起来，把外面的硬皮削掉，然后调一下，当凉菜吃。 当然也有炒菜吃的，不过这个相对较少。 但是最近十几年来，几乎没有人那样吃了，甚至还留着厚厚的红瓤就丢掉的，只有老人看了，才会喋喋不休。 “吃西瓜皮能壮阳？”新招商办主任不解地问道，只是看脸的神情，似乎有点心动的样子。 杨辰向大家解释道：“一样不太好吃的东西，想让男人心甘情愿地吃，就说它能够壮阳，想让女人吃呢，就说能够减肥。” 然后杨辰回想了一下：“我忘了，具体是南韩还是东倭了，有吃西瓜皮的习惯，还把西瓜皮装在袋子里面卖，还不便宜呢。” “其实主要还是物资匮乏，觉得把西瓜皮扔了可惜，所以才开发了吃法。” 李志新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这次谈判就以你为主，不管是我，还是高市长，都听你的，你来安排，必须确保把项目拿下。” 江雄良在他嘴里，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杨辰想了想：“没有什么了，先把他们哄开心了再说吧，晚上也别太丰盛，结束后我想领他们去街上玩去，吃吃咱们的小吃，让他们见识一下源远流长的华夏美食，省得他们继续坐井观天。” “领他们去玩，需要我们参与吗？”李志新担心地问。 一是担心安全，虽然说清沅市的治安还算不错，但小吃街那边却是比较乱的，万一出什么事了，影响清沅市的整体形象。 二是都参加的话，人就有点太多了，去人吃街，就等着被人围观吧。 “不用，光我留着他们就行，跟着翻译，人也不少了，最好暗中再安排几个便衣。” 李志新点了点头：“行，那就这么办吧，按你说的来，我也能早点回个家，省得你嫂子埋怨。” 旁边陈华安冷不丁来了一句：“李市长，要不也给你准备点西瓜皮吧？” 李志新一楞，然后指着陈华安笑道：“老陈，原来你会说笑话呀，突然来一句，吓得我以为换了个人。” 陈华安只是笑笑，不说话，为什么说笑话，心里高兴呗。 “李市长，等等。”肖思华突然叫住了李志新。 李志新转过头来不解地问道：“肖主任，怎么了？” 肖思华满脸担心地问道：“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杨助理带着客人玩我不反对，但我担心，会不会玩会玩会，最终这个项目落到定山县呢？” 啊！大家迅速想到了这一点。 杨辰现在可是不是单纯的市长助理，人家还是定山县县委书记呢，他跟对方越来越熟，万一把这帮客人拉到定山县怎么办？ 肖思华的担心不无道理，绝对有这个可能。 杨辰刚到定山县，正是出成绩的时候，有这个项目，能极大提升他的威望，他绝对会向这个方向努力。 大家纷纷敬佩地看着肖思华，要不人家是领导呢，想的就是全面。 李志新看向杨辰：“杨助理，要不你给肖主任一个保证，说绝对不会把投资引到定山县去。” 杨辰的脸上，一点尴尬都没有，更没有心虚，却这样说道：“这个我怎么保证，人家投资商要说非往定山县投资，我还能拦着不让，投那不是投，只要是在清沅市境内就行吧？你说是不是，李市长？” 李志新顿时为难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说开发区那等于最小的亲儿子，但也不能说不管定山县。 可是毕竟开发区已经先入为主了，而且论条件来说，定山县也比开发区差远了。 “杨书记。”肖思华干脆连杨助理也不喊了：“虽然说你是从开发区出来的，但你也不能又挖人又挖项目呀，逮着开发区一个羊薅呀。” 第1121章 我要开个房间休息 你要来吗 “挖人？挖谁？”问的是副主任陈一波，就是杨辰走后分管招商的。 肖思华撇了撇嘴：“还能有谁，我的秘书呗，人家不仅是老同事，还是老同学呢，我就纳闷了，杨书记，你当时怎么没看上人家，现在却非要呢。” 杨辰也不意外，径直说道：“定山县的招商工作拿不起来，我着急呀，你又不让我挖招商局的人，我只能挖你的秘书了。” 说到这里，杨辰顿时觉得许袅如果去招商的话，说不定也是一把好手，关键是她愿意去不，毕竟人家老公在这里。 肖思华大气地把手一挥：“留住人，留不住心，秘书让你了，项目不能让你。” 李志新在一边笑吟吟地说道：“人家肖主任这么大方，杨助理你得说点什么了。” 杨辰还真打有这个主意，虽然知道这可能性不大，不过真要这样做的话，等于把市里边得罪一个遍，毕竟区才是市里的亲儿子，而开发区更是嫡亲，肯定没法比。 杨辰把双手一摊：“你看，人与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是来帮助市里拿下这个项目的，却遭到了你们无端的怀疑，既然如此，我走还不行。” 别人都看他像看戏一般。 看大家不信，杨辰只好实话实说：“定山县完全不具备人家的配套条件，根本不可能落户定山的，你们这担心是多余的。” 其实开发区也不怎么具备，不过他们的条件太苛刻，如果落户定山的话，条件只会更苛刻。 所以杨辰拉投资的想法，并不是太强烈。 肖思华一眼就识破了他的狡辩：“杨书记，你就说一句，不会把投资商拉到定山县去，就行，用不着说这么多。” 杨辰只好很无奈地说道：“我叫我怎么说呢，人家又不一定只投资一个项目，其它项目就不能拉到定山县了。” “还有其它项目？”李志新兴趣立刻来了。 “目前当然没有了，但人家身为大公司，又不差钱，只要发现咱们这里投资机会好，再投一个也无所谓了。”杨辰解释道。 不仅李志新不相信，其它人也一脸的不相信。 杨辰只好向大家介绍道：“对外投资的话，不管是那个国家的人，一般都喜欢抱团，而东亚人在这方面尤其严重，所以咱们跟昌华制动谈判的时候，不要只关注眼前，更要注重长远，可以说，只要昌华制动在清沅落脚了，后面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南韩企业来投资，当然了，前提是咱们的服务让昌华制动满意。” 唉，要不说人家是招商能手呢，甚至还能从国家性格入手。 李志新想了想之后：“照你这样说，咱们答应他们的条件就完了？” 李志新有点不太情愿，毕竟照对方说的来的话，那他等于没有半点功劳，说不定还会遭到江雄良的笑话。 说你个常务副来了又怎么样，把以前的招商办主任叫过来有什么用，不还是没有谈下来，光指责我了。 “当然没那么简单了，不过请允许我暂时保密，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山人自有妙计，只是现在不能说，还没到时候。”杨辰才不会现在说出来呢，万一被这些人抢先拿去跟对方谈判，杨辰就被动了。 “行，我不管你怎么谈，反正都交给你了，但必须给我谈出个成果来。”李志新霸气十足地说道。 杨辰只好点了点头，李志新的话里也没有明确非把项目落户到开发区的意思。 对此肖贵思华肯定不满，于是别人都走了，她却不肯离开，非要在旁边跟着杨辰。 杨辰苦着脸说道：“肖姨，我刚喝的有点多，准备开个房间休息，你也跟着？” 肖思华白了杨辰一眼：“你要不怕，我更不怕。” 中年妇女的玩笑，实在是开不起。 杨辰只好说道：“咱们去喝茶吧，醒醒酒。” 肖思华一脸我就知道你没这胆的表情。 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关键是年龄差距太大，虽然心理年龄差不多，但真发生点什么了，别人还以为杨辰多么饥不择食呢。 可能也是杨辰平时的表现过于成熟，对肖思华也没有真正的拿她当长辈看，所以两个人相处起来，颇为平等，很有同龄人的感觉。 两个人就在酒店找了个茶室，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你不会真想把许袅让给我吧？我看你用的挺顺手的。”杨辰好奇地问。 “她现在刚挂的主任科员，但再往上走就得担任职务了，不然的话提拔不上去，在我这里，机会不是太好了，除非我去人大或政协了，到时候她跟着去，你那里要有更好位置的话，也可以让她过去，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耽误人家的发展。”肖思华安静地说道。 许袅对她来说，也就是顺手而已，她跟许袅的联系就是杨辰。 主要是对她自己的将来，她有点迷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上追求。 感觉没必要，再进一步也就是个副市长，跟现在一样还是副厅，提正厅的希望极为渺茫，还不如直接去人大或政协，清闲点等待退休了。 “我觉得许袅去干招商工作的话，应该能够发挥她的长处，但是我不好再往定山县调平山县的人了。”就算没有江宏图限制，杨辰也知道频繁往定山县调平山县的人，只会激起人家的排外心理。 如果有人再故意挑起这种情绪的话，事情会更严重，所以杨辰有点犹豫。 “那你可以先等等，等你稳定住局势再说，然后再多挑挑招商工作的问题，到时候换人就理直气壮了，许袅就让我再帮你培养一段吧。”肖思华虽然没有下去县里任过职，但对于官场上的熟悉程度，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嗯，一时半会，确实顾不上招商工作。”现在的杨辰，连常委会还掌握不了，什么工作都无从谈起，只能依靠惯性前进，想要打开局面，还得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来。 第1122章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招商，一是要有目标地招，二是有发展方向地找，目前的定山县，对于杨辰来说，还等于一片混沌，根本就什么都摸不清头脑呢。 好在有韩国强在，杨辰离开时，会把工作委托给韩国强。 他加上朱亮，县政府这边至少能够稳住。 等夏尚飞一走，徐锦丽就位，县委这边，杨辰也就能够大动干戈了。 肖思华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足够知性，又愿意配合你的话题，时不时地甚至做出双手托腮的动作，跟小女生一样，只不过眼睛里面没有倾慕的光芒。 好在是茶室，用的工艺栅栏隔开，哪怕是孤男寡女，也不用担心被人怀疑。 眼见得肖思华眉间似有愁容，杨辰禁不住好奇地：“肖姨，怎么了？发愁提拔去那？” 肖思华一脸不想多说的表情，但是她又确实没有人倾诉，于是郁闷地说道：“别说了，我都不知道老许是怎么想的。” “梦琪本来工作干的挺好的，有我给她铺路，至少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不成问题，结果老许呢，非要叫她辞了职上工地，一个女孩子，干工地合适吗？” 杨辰还真不知道这个，于是不解地问：“为什么呢？梦琪看样子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呀，老许咋想的呀。” 肖思华长出了一口气：“老许说，他这么努力攒下万贯的家财，就是让孩子享受的，但是当国家干部，享受的话会受限制，而且以后可能会越来越严，他的努力就没有意义。” “而且，他的生意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大，总得有人接手，所以他想让梦琪去接，怕怕现在不熟悉，反正他年龄也不大，多带几年总能上道。” 杨辰想了想：“其实也有道理，毕竟老许的生意现在做的挺大的，总得有个人继承。” 肖思华说道：“其实我的意思是，让梦琪好好上班，等她和她男朋友结婚后，让她男朋友跟老许跑，毕竟男的也方便。” 杨辰想了想后，又觉得许见深是对的，于是就问她：“你觉得梦琪走仕途的话，会有什么发展，能比得上你吗？” 肖思华自己都笑了：“就她那浅的一眼就能看懂的心思，当个科级干部都不够格，我就希望她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就行。” 杨辰就问她：“那你说几百万的身家和一个普通的工作，应该选那个？” 肖思华白了杨辰一眼：“我能不知道这个道理，这不是想让她少操点心，让他男朋友去干不就行了。” “她男朋友要是变心呢？”杨辰反问道。 肖思华撇了撇嘴：“老许的口吻跟你一样，也是这样说的。” 杨辰认真对她说道：“如果说她在仕途上能够发展的很好，那么她男朋友可能也会老老实实。” “可如果你只想让她轻轻松松、快快乐乐，还是让她手里有钱比较好。” “做生意时间长了，至少见惯了世间险恶，对人有提防之心，只要她手里一直有钱，那么她男朋友也会一直听话。 ” “如果你让她只是一般上个班，而她男朋友越来越有钱的话，到时候他轻而易举就会甩掉她。” “等你们夫妇没有保护能力了，另起炉灶也好，强行占据也好，钱越多，梦琪说不定越不安全。” 肖思华脸色有点发白，心有余悸地说道：“你比老许说的还可怕。” “所以我觉得老许是对的。”杨辰对肖思华点了点头。 或者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 男人，是不怎么相信有永不变心的感情这回事的，也可能男人天生就是渣男，知道爱情是有保质期的。 肖思华突然伸过手来，握住了杨辰的手认真说道：“我和老许如果有那么护不住梦琪了，希望你能帮帮忙。” 杨辰反过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会拿梦琪当妹妹对待，肯定不会让她吃亏。” 肖思华这才把手抽了回去：“这下我就放心了，不管她再怎么发展，我相信你护住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杨辰现在就是副厅了，至少还有三十年前程可奔，就是爬的再慢，也要弄个省部级呢，护住女儿肯定是没问题的。 “所以，你真没有把这个项目引到定山县的打算，你要是真想的话，我可以不拦着的。”肖思华很认真地问道。 杨辰摇了摇头：“这个项目不合适放到定山县，而且人家也不傻，就算跟我相处再好，在商言商，人家首要考虑的还是盈利情况。” 肖思华点了点头，却又无奈地说道：“其实我感觉他们根本不是来投资的，哪有人因为网上查到点资料就过来投资的，而且条件也太苛刻了。” 杨辰就给她分析道：“首先，他们是准备来我们国家投资，投资前就要做功课，恰好让他们在网上找到，他们就信以为真了，这个很正常。” “其次，他们是通过正规途径来的，根本不存在假冒身份的可能，那么他们要是不打算投资，会跑过来吗？” “嫌货的才是买货人，正是因为咱们条件太差了，人家才狮子大开口，因为咱们没有谈判的底气。”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听了杨辰的分析，肖思华的信心才回来。 “想法找出对方最在意的点，答应他们这个条件，然后把其它的条件推回去。”杨辰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么简单？”肖思华有点不太相信。 “其实答应他们也无所谓，南韩人喜欢抱团，只要他们肯定落到咱们这里，回头肯定还有其它的南韩企业过来，但是就怕他们到时候还要比照他的条件，所以咱们尽量能降则降，不然的话，回头可能会来一群南韩的企业，但对咱们来说，还是赔钱赚吆喝。” 肖思华点了点头，确立是，如果完全按他们的条件，对于政府来说，等于除了贡献gdp和劳动就业，其它的都没有。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但是要试试才能知道，能不能有效，我也不敢肯定。”杨辰脸上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第1123章 歪门邪道的招商方法 肖思华不想听杨辰卖关子，所以强忍好奇不问。 她不问杨辰就不说，没有捧哏的，逗哏还有什么意思。 过了没一会，从南韩过来的客人中，有一个睡醒了，杨辰过去一看，是那个最年轻的，叫崔田真。 他看其它人还没有醒来，也没有办法，杨辰就喊他一块过来喝茶，人家也没有客气，直接就过来了。 这位磕磕绊绊的，还能说两句华夏话，不过日常对话的话，还得有翻译。 于是就四个人坐下来一块喝茶，杨辰就又要了点茶点，就开始边吃边聊。 这货跟中午没吃饭一样，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问清了之后，逮着猪肉脯猛吃。 杨辰怕撑着他，就跟他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崔老板，我有一个朋友其实也姓崔，就在你们准备投资的开发区担任警察局局长。” 对方立刻放下猪肉脯，擦净双手之后才回答道：“哦，那真是有缘呀，我们崔姓在南韩可是大族。” 杨辰嘿嘿一笑：“崔姓在我们华夏，可是名门望族，不仅仅是大族哦。” 崔田真好奇地问：“名门望族？我记得华夏崔姓很少吧？” 杨辰笑着对他说道：“人数证明不了什么，你知道唐朝吧？” 崔田真赶紧点了点头，能不知道吗，那是华夏最强大的时期，却是周边小国最担心的时候。 偌大的高句丽就是唐朝灭掉的，新罗女王以李世民的小妄自居，连嫁人都不敢嫁，李世民死了以后，又以李治的小妄自居。 “唐朝的崔姓以堂号区分。 清河崔家，为全国士族之首，就在唐朝，就出了十一名宰相，五名状元； 博陵崔家，与清河崔家同为世家大族中最尊贵的“五姓七望”，博陵崔氏出了十六位宰相” “李白你知道吧？”杨辰问他。 崔田真赶紧点头，这个能不知道吗，这可是神人下凡。 “崔家还有一个堂，叫噤李崔家，就是那个写《黄鹤楼》的崔颢，因为李白到了黄鹤楼，见到崔颢的诗，也不敢题诗，所以他家叫噤李崔家” 杨辰吹的把崔田真一蒙一蒙的。 “还有一个德星崔家，兄弟六人官至三品，所以崔氏被称为成为“天下第一高门，北方豪族之首。” 崔田真赶紧说道：“对，我们南韩的崔家就是这个崔家，据祖上说，我们崔家在盛唐之前，就落户到南韩了，跟这个高门崔家应该是同一祖先。” “对，这样吧，我把崔局长叫过来，你们认个本家，也算有缘，万一你们要在这里投资的话，也让他好好照顾你们。”杨辰赶紧趁热打铁，先把关系建立起来再说。 崔田真这下没有拦着，等跟他们一块那个女的也出来时，崔建东穿着警服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 虽然招呼他坐下来了，但崔建东依然还是一脸的不苟言笑，不过崔田真也没有计较，反而亲热地跟崔建东聊了起来。 聊了一会，就要主动认兄弟了。 两个人竟然年龄一般大，只是他比小崔大一个月，于是他就成了大哥。 因为来之后，杨辰有过交待，崔建东还是比较配合工作的。 又有许袅在现场压制，不敢甩脸色，只能尽量配合。 等对方人齐了之后，杨辰说要带他们去清沅市最着名的小吃一条街。 然后又让小崔换下警服，穿上便装一块去。 这个时候杨辰突然看到崔田真对着其它人说些什么，有一个人似乎有点不愿意，崔田真立刻厉声说了几句，那位赶紧低头不言。 杨辰顿时有一种押到宝了的感觉。 杨辰带着他们痛痛快快的玩了一晚上，玩的几个人是大呼过瘾。 到了第二天再谈判的时候，几个人就像好朋友一样，一边聊天一边谈判。 但是，对方依然坚持自己的条件，不肯退步，只是在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的做了让步。 其它像土地、税收、资金、配备等方面，还是坚持自己的要求。 杨辰没办法了，只好对着崔田真说道：“崔总，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聊聊。” 崔田真有些为难，但又不好拒绝杨辰的要求，于是就跟杨辰走到了一边，当然了，依然带着翻译。 两个人一边比划，一边激烈的讨论着，时不时的崔田真大声说两句，杨辰倒是一直平和地跟对方说些什么。 等过了一会，崔田真过来把其它三个人叫到一块，三个人又聊了好大一会。 这个时候崔田真才过来对杨辰说道：“可以，就按你说的条件来，但是我们要进一步的细化，同时列入到协议之中，不然的话我无法对公司交待。” 杨辰郑重地点了点头：“可以，我马上准备。” 对方去自己的房间了，他们还要请示南韩那边。 而杨辰这才对他们说道：“条件基本上就按他们的条件来，但要把咱们的条件和他们之间的差距量化成比例和实际金额，然后写上，他们每帮着引进一家投资千万以上的南韩企业，咱们就给他返还百分之十，引进十家，就全部返还。” “然后他们继续帮咱们引进的话，咱们就按咱们市的招商引资管理办法，对他们进行奖励，上不封顶，只要他们能帮咱们引进来的。” “而且，他们帮忙引进来的企业，又有企业跟过来的话，还算在他们的名上。” 其它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说起来倒也能接受，毕竟人家帮忙把企业引进来了，而且还是引进的外资，奖励是应该的，但是这种手法，似乎有点问题。 杨辰站在那里，也不解释，一脸的高深莫测。 肖思华突然明白过来了：“我知道这叫什么了。” 杨辰赶紧竖起中指，放在自己的嘴前，这个千万不能说破，一说破就不灵了。 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连这样的歪招都用出来了，如果只给经开区引进个企业，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也让人有点不能接受。 但是有什么办法吗？不行还得从崔田真的身上着手，这小子比较容易打动。 第1124章 另辟蹊径的招商方式 据杨辰所知，这小子算是家族继承人之一，身家绝对不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不过杨辰并不是逮着人家一只羊薅，而是想利用他的社会关系，引进其它的南韩资本。 南韩本土的总部同意了这边的条件，因为他们是一家综合性的汽车制动系统供应，主营刹车、转向、底盘，这些都不是他们一家生产的，背后还有很多的供应端。 只要他们在这里投资建厂，那些配件供应商肯定也要跟着过来，所以完成清沅市的招商目标对他们来说完全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不这样规定的话，他们不会积极地去推动这件事，而现在用协议的形式固定下来之后，那他们就会非常认真地推动了，甚至这边连协议还没签订，总部那边已经开始询问合作厂商的赴华投资意向了。 眼见得处理协议文本崔田真也插不上手，杨辰就邀请他出去玩，而崔田真又喊上了那个女的，叫朴兰英的。 据崔田真透露，这位可是参加过女团选拔的，虽然定位是公司花瓶，但却深受老板喜爱，所以才派她过来参与考察，同时也是监督的意思。 不过对崔田真没有什么制约，大家都是过来玩的，朴兰英甚至还不避嫌地跟崔田真揽起了手臂。 杨辰先带他们故地重游，去了天桥水库，现在当然不叫天桥水库了，而是改名为万华天桥风景度假区。 因为大手笔投入的缘故，现在的万华天桥比杨辰记忆中的更胜几分，而且在杨辰的建议下，并没有塑造多少人工景观，而是更贴近自然风景，在天然的基础上缝缝补补，主打一个休闲放松。 崔田真和朴兰英哪见过这个呀，感觉非常震憾，眼睛都有点不够用了。 两个人在这里玩了一天，第二天杨辰又带他们去崖头口那个云来山庄吃了顿饭，野猪、兔子、甲鱼、鸽子，让崔田真鼻血直流。 看来灭火器的功效不够，杨辰看了一眼朴兰英，人家就跟没事人一样，看到杨辰看她，人家还冲杨辰媚惑地笑了笑。 为了消除杂念，让他们两个清心寡欲，杨辰又带他们去了宁城县的龙隐寺。 在平山县，是刘海阔这个县长陪的，到了宁城县，是李天国陪着转了转，吃饭的时候方嘉嘉才赶了过来。 看到方嘉嘉这个等级的美女，崔田真眼神都有点发直。 南韩这边的女性，因为底子的原因，就是他们当地特有的大圆饼子脸，整容只能照着几个模子去整，磨腮削骨快成最基本的操作了。 远看或初看没有什么问题，近距离看的话，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跟这种天然的美女相比，就如同艺术品和工艺品的区别一样。 杨辰隐晦地把方嘉嘉的背景点了点，崔田真立刻连看都不敢看了。 过后，方嘉嘉还好奇地问杨辰怎么回事，这个南韩男客人怎么看起来那么木讷。 杨辰一解释，方嘉嘉就笑了起来，跟着她的工作人员都有点傻子，方县长在县里，可是冰山县长，从来不假以辞色。 然后杨辰又带他们来了定山县，并且告诉他，这才是自己主管的辖区，总面积八百多平方公里，相当于你们首都的大小。 这么一对比，顿时让崔田真两个肃然起敬，杨辰又带他们去雁鸣湖畔吃了顿全鸭宴。 走的时候，翻译偷偷指了指旁边有一个水泥牌给杨辰示意了一下，上面明明写着鸭子湖。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却也给工作人员指了一下。 来之前，杨辰嫌鸭子湖不好听，随口说了一个好听点的名字。 实际上雁鸣湖全国好像有好几个，但既然别人能叫，那定山县也能叫。 “华夏实在是太大了，你们仅仅一个市，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看不完，我们大韩，竖着才三百多公里，横着才二百多公里，一天都能跑一圈。”喝了点酒，崔田真略带羡慕地对杨辰说道。 “没事，就算你们不打算在这里投资，也欢迎你们过来玩，而且也可以带朋友、员工过来玩，我们都热烈欢迎。”杨辰异常好客地说道。 崔田真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怎么可以，你们的公款也不能这么一直浪费的。” “我们可以开设一条旅游路线，三天或五天时间，请你们国家的游客过来玩，你觉得是个好生意不是？”杨辰亲切地揽着他的肩头问道。 “只是看风景的话，不太吸引人，要是能够象这几天那样吃饭，我感觉肯定行。”崔田真想了想之后，认真说道。 “如果能够吸引游客的话，我可以在我们这里打造一座专门接待南韩游客的酒店，整个酒店，全部配韩文标识，服务人员全部聘请懂韩语的人员。” “如果可行的话，再在酒店附近建一座出售南韩服饰、化妆品、电子产品和附带文艺表演、文化交流的购物中心。”杨辰对崔田真兴致勃勃地说道。 谁知道崔田真反应了了，不太认可。 但旁边的朴兰英却非常兴奋地说道：“杨先生，昌华制动没有这方面的业务，你跟我们说是没用的。” “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那些业务比较广泛的公司，另外，我们外交通商部对于这方面的投资有专门的扶持资金，不过是奖励准备过来投资的企业。” 杨辰立刻转移了目标：“朴小姐，如果您能够帮忙的话，那再好不过了，只要你能够促成这件事，一定会赢得我们的感谢。” 朴兰英笑的眼睛都眯的看不见了，用甜甜的声音对杨辰说道：“我现在无法保证，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谁知道这时候崔田真却傲然说道：“我有一个最要好的朋友，他是百乐德斯公司的接班人，旗下拥有你说的所有业务。” 杨辰也不管他是为了争风吹醋，还是为了争权夺利，有竞争才有动力呢：“不管两位是谁，能够帮助促成这件事，放心，我一定有厚报。” 两个人充满竞争性地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第1125章 突如其来的调研 杨辰回去一打听，这个百乐德斯公司主营业务竟然是博彩业，但是也确实兼营酒店、旅游、文化活动、艺术品展览等多种业务。 算了话反正放出去了，市里举办的签约仪式杨辰也不打算出席了，把崔田真和朴兰英送到市里之后，杨辰让他们两个留下他们在南韩的地址。 一般过来考察的投资商，不管成与不成，走的时候，都会有价值不菲的礼物送上，不过一般都是工艺品的居多，也可能送个书画什么的。 但是要凭这个打动人，也不可能，杨辰只是让县里送了每人一份刺绣工艺品，真正的礼物，杨辰准备让人直接送到他们家里。 回县里的途中，杨辰忽视指了指左边问道：“那边是那个乡？” 小王张口就回答道：“那边是大马营乡。” 大马营乡，杨辰回想了一下，有点乏善可陈，在定山县不上不下，在矿但不多，所以不算富，由于临近市里又邻河的缘故，这里种菜种水果的比较多，特别是这里的梨子，远近闻名。 杨辰就给夏尚飞打了一个电话：“老夏，你给大马营乡通知一下，就说我二十分钟后要去他们那里调研，请他们做好准备，我的车你也知道，告诉他们就行。” 在夏尚飞看来，杨辰这纯粹属于哗众取宠，好好的安排调研不好吗，非搞这种突然袭击，说起来也不算不告而取，人家提前通知你了，只是时间远远不够你反应。 但领导想这样，谁也没有办法，夏尚飞还得问：“杨书记，需要我赶过去吗？” “不用，我就是过去随便看看，跟他们说会话，你也告诉他们，不用太过于准备。”杨辰这次还真不是打算难为人呢，只是走到这了，想去看看。 回到县委，也就是那样，数不清的文件要看，有些杨辰一看就是一肚子火气，偏偏还没有什么办法，如果每次都生气，杨辰能被气死。 杨辰示意小王放慢速度，别跑那么快，说二十分钟，你十分钟就到了，人家该说你当领导的不讲诚信了。 夏尚飞很快就回过来电话：“杨书记，他们乡的党委书记秦海山不在乡里面，正好来县农业局申请化肥补贴，现在赶回有点赶不上了，他们乡的乡长王峥倒是在。” “有人在就行，你告诉他不用回来。”杨辰本来就是突然起意，所以也不要求人家党委书记必须在乡里，一个乡事情多着呢，党委书记能有一半时间在乡里就算不错了。 夏尚飞越来越感觉杨辰也就是故作高深，装的老成，实际上很好糊弄，于是就对杨辰说道：“这样吧，我让秦海山给您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不用，让他接着忙吧。”如果夏尚飞不说这句话，杨辰或许还不会怀疑什么，可是他这样说，似乎是想证明点什么，反而让杨辰有点怀疑。 没过一会，秦海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杨辰当然没有存他的电话，只是那边先介绍了身份，声音还比较铿锵有力，跟金属撞击一样：“杨书记，我是大马营的秦海山呀，听说你要去我们那里调研，我正好在县里，现在就马上赶回去，能不能多给我们大马营乡点时间，晚上再让我们请您吃个饭。” “不用，我到那里看看就走，你不用赶回来，时间也不够。”自从到了定山县，杨辰还没有私下跟科级干部吃过饭呢，哪怕是托了谁都一样。 “杨书记，给我们大马营乡一个机会吧。”秦海山还要再说，杨辰直接一句：“真不用，就这吧。” 就挂了电话。 然后杨辰吩咐小王：“现在可以快一点了。” 只用了十来分钟，杨辰就赶到了大马营乡政府。 大门已经打开了，看到车子进来，门卫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从办公楼里迅速跑出来几个身影，站到了前面。 车子停下，杨辰从车子里面来，对方带队的那位已经伸出手来：“杨书记，我是大马营乡的乡长王峥，欢迎您来我们大马营乡。” 然后依次给杨辰介绍身后的人，人大主席、副书记、组织委员，一个党委委员兼副乡长，一个副乡长，还有一个党政办副主任。 七八个人吧，肯定不会。 然后几个人把杨辰领到了党委书记办公室的隔壁，这里算是会客室，也可以说是个小会议室。 王峥年龄看起来不算大，可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头发也谢的差不多了。 坐到杨辰对面的时候，显得非常拘谨。 杨辰看了看众人：“其它的班子成员都去哪里了？” 王峥赶紧回答道：“秦书记去县里了，说已经跟您汇报过来。” 看他不自然的神色，杨辰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其实不想难为人的，可为什么有的就偏偏要撞到枪口上呢。 “其它人呢，一个一个说。”杨辰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接下来的理由自然是五花八门，看病了，请假了，去村里了，还有去市里的。 说起政法委员刘宏的去向时，王峥犹豫了一下才说他去县里开会了，杨辰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不自然。 于是杨辰就问：“他有手机吗？” 旁边那个副乡长刚要抖机灵说个没有，杨辰却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通讯录。 杨辰就直接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打通了上面的号码。 杨辰觉得，他应该不会存自己的号码，同时杨辰这个号码也非常普通，不用担心被对方识破。 电话打通之后，杨辰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划拉麻将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人没好气地问道：“谁呀？打电话干什么。” 杨辰变了变声音：“刘乡长呀，我是新开的那家汽修厂的小杨呀，亲戚给我弄了两瓶五粮液，想请你尝尝，您现在在那，我给您送去吧？” 来的路上，杨辰看到了路边有家新开的汽修厂，就随手冒了对方的名字。 旁边的人看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小杨？”对方的声音热情了几分：“我现在在乡政府对面的许仙酒楼的二楼呢，我告诉你，你这次可送对了，秦书记也在呢，来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1126章 一切按法律来 杨辰看了看众人问道：“还有谁在那里？” 山峥苦着脸说道：“还有管纪检的计书记。” “走吧，大家都陪我去送礼去。”然后杨辰看了一眼众人：“谁要是敢通风报信，后果自负。” 然后杨辰又吩咐小王：“给丁步铭打电话，让他通知派出所的人待命，等我的通知。” 然后杨辰带着七八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外走去。 小王虎视眈眈地盯在后面，防止人有任何异动。 到了乡政府错对面的许仙酒楼，大门紧锁。 “得从后门进。”王峥小声提醒道。 杨辰又带着人直奔后门，这里果然有道门，杨辰一边带人上去，一边给小王示意打电话。 刚上二楼，就听到了激烈的嘈杂声，还有个女声喊了声：“小鸡一根。” 远远地透着窗户，就能闻到房间的烟味、香水味、脚臭味等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形容的味道。 杨辰淡定地走到门前，一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屋子人。 坐在最里面的是一个高大的胖子，眼睛似睁非睁，腿上还坐着一个黄头发的女子，正在帮他起牌。 左手边是一个黑瘦的中年汉子，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脸前的牌，手边的烟灰缸里摆满了烟头。 右手边是一个背影，旁边也有一个女子，两个人伙坐在一张椅子上，男的手都伸到女子裤里面了。 而侧面是一个看起来更臃肿的胖子，光头，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金链子。 看到杨辰推门进来，那个背影扭过头来，看到杨辰两手空空，不解地问：“酒呢？” 而对面那个胖子这才睁开了眼睛，想看看到底是谁，送礼不是先找自己，竟然找大刘这家伙，放着真佛不拜，找个治安委员有毛用。 猛一看杨辰，他感觉有点面熟，只是有点奇怪，这位的表情可不像是来送礼的。 然后就看到王峥等人跟在后面，都是一脸的同情和悲悯。 他们不是在招待县委书记吗？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站在最前面的这个小年轻是新来的县委书记。 顿时头脑一蒙，瞬间魂飞天外，脑海里面一片空白。 “秦书记，你不是在农业局申请化肥补贴吗？农业局什么时候开在这了？”杨辰厌恶地看着对方。 怪不得让那个女的帮他起牌呢，他的手在其它地方忙着呢。 真tmd的当自己山高皇帝远，没人能管你了。 杨辰拍了拍旁边的那个背影，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吓的一动都不敢动：“这不是刘委员吗，连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收人家的礼。” “是不是因为纪委书记就在你对面坐着，所以不怕呀。” 最后那个胖子杨辰没有理他，有人说了这是酒店的老板，也是秦海山的表弟。 至于那两个女的，一个计生办的副主任，一个是乡教委的主任。 杨辰转过头来问小王：“派出所的人来了没有？” 小王指了指后面的警察，没等他开口，一个看起来特别精干，四十多岁的男子来到杨辰的面前，笔挺的站姿，标准的敬礼：“杨书记，大马营乡派出所所长范光辉，向您报到。” “我实名举报，这里聚众赌博，希望你按照规定进行处理。”杨辰也没有说别的，指着屋内说道。 范光辉为难地看了里面一眼，狠了狠心冲后面喊道：“来，把他们都带回去。” 等有人拉着秦海山往外走的时候，秦海山似乎才醒悟过来，猛地趴到杨辰的脚下：“杨书记，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其它人也赶紧都过来跪了下来，只有那个黑脸的纪委书记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你们不在岗没事，连处分的资格都不够，说谎话骗我，更没有一点关系，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处罚你们，但聚众赌博是违法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徇私枉法？”杨辰很平和地反问道。 下面的人只是在那里苦苦哀求。 杨辰挥手让范光辉把人带走。 这个时候那个姓计的纪委书记突然扑到杨辰的面前：“杨书记，我要检举，我要立功，我要举报秦海山贪污公款，行贿受贿，强奸妇女。” 杨辰点了点头，最喜欢看他们狗咬狗了：“行，你先到派出所等着，回头我让纪委的人过来把你带走。” 谁知道这个计书记不喜反惊：“杨书记，任运英是他表姐，你把我送检察院或市纪委吧。” 杨辰笑了笑：“放心，我相信任书记会恪职尽守，不会亲亲相隐的。” 这个计书记顿时傻了眼了，远处的秦海山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 谁知道杨辰却对范光辉说道：“强奸妇女是违法行为，不是违纪，不归纪委管，你们要好好查查是确有其事，还是诬告，严格按照法律程序来。” 等把他们带走时，杨辰也跟着下了楼，这个时候外面已经聚拢了一大帮人，看到乡里的几个领导都被警察扭着胳膊，纷纷拍手叫好。 杨辰却二话不说，直接坐到了车上。 王峥他们赶紧围了过来：“杨书记，吃了饭再走吧。” 杨辰理都没有理他们，直接挥手让小王开车走人。 并不是说秦海山他们被抓了，大马营乡剩下的那些人，杨辰就要给他们好脸色，乡里成这个样子，你们几个就算是没有跟对方同流合污，也是视而不见，暗中默许。 车子刚刚离开现场，杨辰的手机就响了，看到上面任运英的名字，杨辰直接挂了，跟你有啥好说的。 然后夏尚飞也来凑热闹，杨辰照样不接，还没追究你替秦海山打掩护的责任呢，你还有脸打电话。 丁步铭这个时候也打来了电话，这个杨辰接通了：“杨书记，我正带领警力赶往大马营乡，请问您在哪？” “我正在返回县里的路上，你直接去派出所把人带走吧，不用管我。”秦海山在这里当了多年的书记，派出所他能不控制在自己手里，无非是有人倒戈了而已，杨辰对并不放心，只是他当时没人可用。 丁步铭干脆地答应一声：“好，我马上就过去。” 杨辰连大马营乡还没出呢，就看到六七辆警车驶过。 第1127章 领导动动嘴 下面跑断腿 停下来隔着车窗跟丁步铭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往前走了。 快到县城的时候，杨辰才拿起电话，给夏尚飞打了过去。 “杨书记。”夏尚飞恭恭敬敬地说道，等着杨辰的指示。 今天可也把他吓的不轻，他通知秦海山的时候，就知道秦海山在打麻将，但是他可不知道秦海山就在乡政府对面。 秦海山让他给他打个掩护，他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在他看来，杨辰这种突击式的调研，就是检查，一个县委书记，刚来上任，不是说大大方方地开展工作，象以前那样该怎么调研怎么调研，带着人马，过去听听汇报，看看几个值得一看的点，然后其它可以慢慢来吗。 你这样动不动就来个突然袭击，弄得全县都人心惶惶，也不像是做县委书记的料。 而且关键是，调研那里，从来不跟自己商量，自己比被调研方就早一个电话的时间。 这次不就是，半下午了，突然要去人家那里调研，谁能够准备好，天天等着你去调研。 能有个乡长接待就不错了，至于上班打个麻将，当领导的要没这个特权，那还叫领导吗？ 但是你要好巧不巧地撞到新县委书记的枪口上，那就只能怨你点背命薄了。 他夏尚飞不会去从中开半点口，他自己的摊子还捂不严实的。 他对杨辰的到来没有什么抗拒，也轮不到他抗拒，他只是习惯性地想从中争取自己的权利。 一旦县委书记同意或接受，那么这个权利就成他的了。 夏尚飞很清楚自己的权力从何而来，就是走在老虎前面的狐狸，有没有人害怕或讨好，就要看自己跟后面的老虎多近了。 他在贺勇刚时代，跟贺勇刚处的也不是很好，两个人属于一个派系，但远近不同，走了走了，对夏尚飞来说，也没有多可惜。 可惜的是，杨辰这个人无法接近，因为年龄的关系，他不能谄媚的那么明显，要知道他也是个副处级领导干部，不可能那么低下身子去服侍一个比自己小了快一半的人。 他不是秘书，他是秘书长，虽然现在只能叫县委办主任。 他是县委办的主任，县委办是服务县委书记的，但不等于他是服务县委书记的。 所以这点自尊他还是有的。 最主要的是，他无法跟杨辰拉近私人方面的关系或感情，他不知道杨辰喜欢什么，爱好什么。 反正，中年男人爱好的，杨辰一样都没有，年轻人喜欢的，杨辰好像也没有。 同时杨辰对他也没有拉近关系的意思，所以只能这么不远不近地处着。 对于一个县委办主任来说，这其实是非常不好的，但夏尚飞却没办法，他不想改变自己，也改变不了杨辰，就只能这样。 杨辰刚才不接他的电话，现在又给他打过来，夏尚飞知道，这是领导不满的表现，谁叫自己帮秦海山打掩护了呢。 但领导还得给自己打电话，因为他的命令必须要靠自己传达，只要市里不把自己换了，就只能这样。 “夏主任，你现在通知全县的正科级以上领导，晚八点召开一个教育警示会，同时要求纪委、反贪、警察那边，就今天的事给出一个初步意见，会上要通报给大家。”杨辰淡淡地吩咐道。 夏尚飞心中十分无语，你就是抓到了人家上班打麻将，用得着在全县把人家挂在城门楼子，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这个领导真是，这样一来就算秦海山最后没事度过，也在全县没有一点脸了。 而且还要求纪委出具意见，人家任运英是秦海山的表姐，不然自己犯得着给秦海山面子。 这让任运英怎么办，不处理吧，县委书记那边说不过去，处理吧，自己亲表弟呢，能舍得吗。 这真叫自己的刀斩自己的刀，就是让你下不去手。 而且还有反贪和警察呢，还不让你纪委一家说了算，这个杨书记，别看年纪小，心眼可是又多又毒。 想到这里，夏尚飞就是一凛，自己是不是也不能这么大意，这家伙肯定是对自己不太满意，要说想换了自己，也名正言顺，那他这么不冷不热地跟自己处着，是不是也是在迷惑自己？ 夏尚飞光顾想了，回答的略慢，杨辰就问道：“怎么？有难度？” 夏尚飞一机灵：“没有难度，我马上通知。” 还有三个多小时，完全来得及，现在的领导们都有手机，也别怕联系不上。 杨辰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夏尚飞把心里的担忧暂时放到一边，赶紧去安排人通知，上百个呢，通知一个两分钟的话，就得二百分钟，分五六部电话打，也得半小时。 他自己还得随时备着人家打电话咨询到底要开什么会，真是领导动动嘴，这边就得忙断腿。 果然，一会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都是打听情况的。 关系近的，或者手里有权的，他稍微多说几句，让人家有个心理准备，关系一般或认不清自己地位的，打个官腔应付下就行。 一个多小时，他的耳朵才清净，而这个时候，他才注意，杨辰竟然没有回到县委。 赶紧打电话问，杨辰竟然跟司机在外面吃饭，夏尚飞顿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饭，赶紧喊人去食堂给自己打一份过来。 饭菜刚打过来，夏尚飞刚拿起筷子，就听到了杨辰回来的消息，赶紧放下筷子，迎了上去。 “都通知到了吧。”一见面杨辰就问道。 “全部通知到了，除了有五个在医院的，三个家里有白事的，还有七个在外地出差的，其它都准时参会。”夏尚飞赶紧回答道。 “这个名单要记住，回头让他们把这一课补上。”杨辰脚下也不停，他的步伐本来就大，夏尚飞需要非常努力才能赶上。 这一动，肚子更饿了，顿时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还没吃饭？快点去吃吧，忘了给你拎一份回来了，现在食堂还有饭吧？”杨辰这才停下脚步说道。 夏尚飞心里顿时有点小小的感动，看来这个领导没那么不近人情。 其实是杨辰收到消息，市里可能会明天上午召开常委会，讨论人事问题，夏尚飞到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这也太闭塞了吧。 第1128章 反转之后的反转 定山县的第一会议室能容纳上百人，二十几个乡镇的党政领导，加上县委县政府机关各部门的一把手，差不多也就是将近百十来号人，加上处级领导们，整个会议室被塞得满满当当。 主席台上只有三个位置，杨辰、韩国强、顾泽海。 因为这个会是教育警示会，同时应杨辰的要求，又把名义改成了党课。 杨辰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左首是韩国强，右首是顾泽海。 顾泽海拿起桌子上的主持稿，按照上面的内容：“首先，请韩县长向我们通报今天发生的情况。” 韩国强拿起稿子，一脸严肃地念道：“今天下午，在杨辰书记对大马营乡的调研过程中，发现大马营乡党委书记秦海山…………” 下面坐着的人，大多数都收到了消息，只是没有这么详细，但也有一小部分人，还真不知道，听了之后，感觉非常惊奇。 怎么就非要趁县委书记去调研的时候打麻将呢，就算接到通知的时候在打，不能赶紧收了吗。 还非得让县委书记发现。 虽然大多数人也没怎么当回事，上班时间打个麻将很正常呀，谁没有干过。 就这？就要把我们全部提溜过来看你杀鸡骇猴，还党课，这叫什么党课，警示教育还说得过去。 在他们这些一把手看来，就是个不遵守工作纪律的问题。 只是刚才被县委书记撞上，就倒了霉了呗。 人家是领导，非要小题大做，谁又能有什么办法。 杨辰在台上，轻而易举地看到了下面这些人那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 等韩国强通报完，顾泽海接着说道：“请纪委任书记汇报具体情况和初步处理意见。” 下面很多人顿时张大了嘴巴，这就要拿出初步处理意见了，需要这么狠吗？ 不就是批评批评，最多在会上检讨一下的事，怎么就要纪委处理了。 何况全县谁不知道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任运英和秦海山的关系，你这叫纪委拿处理意见，纪委要是同意才怪呢。 果然，任运英不管再怎么不想得罪县委书记，也不会拿自己的亲表弟开刀，于是在她的汇报中，秦海山等人也只是犯了不遵守工作纪律的问题，建议进行全县通报批评。 “乡里那个姓计的纪委书记说要立功举报的问题呢？”杨辰在台上冷冷地问道。 任运英是个矮胖的中年妇女，她这个形象不管是干副县长，还是统战部长之类的，都没有问题，偏偏是个纪委书记，要是有威慑力才怪呢。 任运英低下眼睛，细声细气地汇报道：“经过初步查证，计建勋举报的问题并不存在，经过批评教育，他承认是胡乱攀扯的，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过。” 杨辰没有理会，只是给顾泽海使了个眼色。 顾泽海只好继续说道：“请反贪局汇报自己的调查结果和初步处理意见。” 反贪局是一个穿制服的中年人，在他的汇报中，秦海山等人同样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人家也补充了，说是时间太短，还有部分线索没有来得及验证，所以目前只是初步意见。 他说这话的时候，任运英不停地瞪着他，他却像没看到一样。 我给你面子，不去追究，不代表我就要承认秦海山没有问题了，万一要是有问题呢，万一要是县委书记非揪着他不放呢，我肯定不能硬扛县委书记的意志。 所以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处理意见。 滑头家伙，杨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顾泽海心里叹了口气，如果说前两个是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外，那么剩下的这个，可绝对不会这么轻松放过秦海山等人的。 虽然说杨辰来了以后，没见跟丁步铭走的多近，但杨辰是乡党委书记时，丁步铭是他的派出所副所长，那还用说吗。 而且很明显，韩国强绝对没有能力把远在平山县的丁步铭运作过来。 不是顾泽海小看韩国强，他真没有那个能量。 但是这位县委书记就不一样了，他绝对才是站在丁步铭背后的人。 丁步铭身形笔直地站了起来，敬了一礼之后声音洪亮地开始汇报。 比起孙大伟来，他其实更符合大众心目中警察的形象，但因为跟杨辰比孙大伟迟了一步，所以发展的就有点慢了。 好在这次杨辰又想到了他，把他和孙大伟基本上提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不同的是，自己现在跟在领导身边，相信绝对能占据先发优势。 “下面，我就秦海山等人赌博一案进行汇报，按照xx第三百零三条，以营利为目的，聚众赌博或开设赌场的，构成赌博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并处罚金。” “但是并没有具体量化标准，按照我省的司法裁量标准，该案，一不符合以营利性为目的的必要条件，二桌上的赌资不超过两万元这个我省的认定标准，但符合长期性、持续性、规模性的特征，于是认定该案仅属于一般治安案件，处于五百元罚款即可。” 下面顿时嗡嗡声大作，看来任书记就是厉害，连警察机关也能摆平，罚点钱算什么，只要不违法，就不是什么问题。 不是说这位丁局长是紧跟杨书记和韩县长的，怎么也怕了任运英这个矮胖娘们，是他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还是说收了重礼。 却不料任运英都感到意外，只是她坐在最前面一排，后面的人看不到他的脸色。 顾泽海正要宣布下一议程。 丁步铭却继续开口了：“但是，在抓捕过程中，计建勋为了立功，主动举报秦海山犯有贪污公款、行贿受贿和强奸妇女罪，前两个罪名不归警察机关处理，警察机关仅对强奸妇女案进行了调查。” “经调查，秦海山在去年七月十三日晚，在乡党委大院值班期间，潜入女干部李小红的宿舍，对李小红展开了强奸行为，事后，又以打击报复恐吓对方不得报警，并将李小红调到县里。” “计建勋已经承认了他是诬告。”任运英忍不住说道。 “强奸罪属于公诉罪，不管是举报人还是当事人都无权撤销。”丁步铭才不理会她呢。 “秦海山说了，根本没这回事，是那个女的勾引他不成，故意诬陷他的。”任运英气急败坏地说道，如果这件案成立了，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李小红手里还保留着秦海山实施犯罪行为当天的床单，目前已将该物证与犯罪嫌疑人的特征送往省厅进行紧急对比，一旦符合，即可认定强奸罪名成立。” 丁步铭骄傲地站在人群中间，铿锵有力地说道。 第1129章 当领导干部 必须要有底线思维 这可是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把任运英的脸打的啪啪响。 如果罪名真的成立，那秦海山就不仅是职务能否保住的问题，而是直接进局里了。 谁想到人家还把那玩意保留下了呢，要知道女的一旦被强迫，事后最大的可能是去洗澡，顺带着洗衣服、床单。 再加上强奸罪本来就不太重视物证，如果有了，那基本上就可以等于铁证如山了。 顾泽海在上面只挠头，开会开成这样的，也是很少见了。 特别是警察局长跟纪委书记针尖对麦芒的，更是很少发生。 等丁步铭坐下来之后，顾泽海按照议程念道：“下面请杨书记给我们上党课，题目就叫当领导干部，要有底线思维。” 杨辰根本就没有准备发言稿，连讲话提纲都没有，完全是脱稿讲的。 “首先，我解释一下今天这件事。”杨辰温和有力的声音透着音箱在会场响起。 “去大马营乡调研，确实是我临时起意，从市里参加完招引资活动后，我返回县里。” “想到下午也没有什么要紧安排，就想着调研一下乡镇了解下情况。”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我也提前二十分钟让夏主任通知了乡里，并不是突然袭击，也不是暗访。” “秦海山给我打电话，向我解释他在农业局办理化肥补贴，农业局的人来了没有，有这回事没有？” 会场中间的位置站起来了一个人坚定地说道：“没有这回事，化肥补贴是的，但只要农技站和财政所的人来就行，从来没有乡党委书记过来办理的。” 杨辰虚按让他坐下，然后继续说道：“我没有要求他一定返回，到了乡里之后，他也确实不在，我看好几个班子成员都不在，就随口问了问，结果大马营乡的人回答的让我很不满意，一看就是是在隐藏什么。” “于是就打了一个人的电话，当然了，我没有表明身份，所以他才告诉我，他就在乡政府对面打麻将，而且秦海山也在那里，后面的事就不用了。” “在这里，我再次向大家解释一下，所有的乡镇，所有的行政部门，我都要调研到，但时间不确定，方式不固定，但我可以保证，都会提前通知到。” “我去了，也不是找问题的，更不是找麻烦的，你们把工作汇报清楚就行，是什么就是什么，不管先进还是落后，都是以前造成的。” “我看的是以后，看的是将来，以前什么样，我不管，也不在乎。” “我看一个人，只看他能不能把工作拿起来，工作出色了，组织不会吝啬提拔他，工作拿不起来的，你也别托其它的关系来找我，一般的领导，我还是有胆拒绝的。” 杨辰说的很直接，也很直白，虽然会上说的，不一定完全是真的，但至少能让一部分认为怀才不遇的人努力起来。 “关于秦海山的事，我会向组织提议暂时免去他的职务，免得强奸罪名成立后，影响我们领导干部的形象，如果不成立，到时候组织再还他清白，重新任命。” “下面，我借秦海山一事，给大家上一堂课，是我对大家的要求，也是我对大家的诫勉。” 这堂课的题目就叫《当领导干部，要有底线思维》 鼓掌之后，大家纷纷拿起笔来，开始记录。 “大家不用记，好好听就行，回头全文会印刷后发给大家，但是我希望呢，大家听了之后，能够有所心得，有什么想法或感受，可以写出来交到县委办，这个不是强制性的，自愿。” 说话的时候，杨辰看到夏尚飞拿着手机走出了会场，没过一会，回来时，脸色变的铁青，看向杨辰的目光带着怨恨。 杨辰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今天坐在这里，我想和大家谈一个看似简单却重若千钧的话题——底线思维。什么是底线？底线是雷池，是红线，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最简单的判断标准，就是违法。 有人说过，法律是道德的底线，也是对个人最低的道德要求，身为领导干部，国家和人民信任我们，把权力交给了我们，我们就要以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 但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点和成长环境，就不可能拥同统一的道德标准，但是，无论你怎么样，退到早退也好，上班睡大觉也好，吃吃喝喝也好，收个礼也好，外面找个女人也好。这些行为，违纪不违法。 当然了，我不是赞同这些行为，如果被我发现，或者被人举报，我照样要批评你，情节严重了，照样会让任书记处理你。 但是，你只要不违法，就还是同志，还在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范围。 但是你要违法了，那你就失去了同志的资格，也别怪我不客气，可能开除不了你，但职务是绝对不可能再保留的。” 杨辰为什么强调这个，是因为这个时候纪律处分还不健全，也没有那么严格，违法进监狱了，住六七年出来，接着当领导的都有。 但是后世，只要你违法了，醉驾都会开除公职，更不用说职务了。 杨辰只是提前这样要求他们，你都违法了，哪里还有资格当领导。 “下面，我提四个具体要求：一、守政治底线，对国家和人民忠诚，政治底线是领导干部的第一条线，国家大政，绝对不允许妄议，更不能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第二、守纪律底线，要务必遵守党纪国法，违纪往往始于小节，失守往往源于侥幸，挪用资金都是从一点一点开始的，只怕我们的有些干部，连党纪条例的具体内容都忘了； 第三、守民生底线，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不能动用低保资金、五保资金、危房改造资金、防汛资金、教育资金，只要被发现，绝对严惩不贷，没有任何理由； 第四、守发展底线，大家记住，发展的目的是为了人民群众幸福安康、安居乐业，不是为了政绩，不能为了发展，忽视各种安全隐患，忽视对环境的破坏，忽视群众的生命健康。 杨辰说完之后，目视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第1130章 换县委办主任就象七天无理由退货 杨辰可以确定，就他说的这四条底线，下面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会存在。 只不过有的有些人不以为然，有些自以为做的隐蔽，不会被发现。 杨辰之所以第一次开大会就以讲党课的名义说这些，就叫把丑话说到前头，或者叫勿谓言之不预也。 顾泽海宣布散会，台上的领导从小门退场，台下的领导从正门退场，后面的那个科级干部只能站起来目送领导离开。 会议的时间并不长，才一个多小时，杨辰有些意犹未尽，想找人聊聊天，谈谈工作。 正在想着找谁呢，夏尚飞横眉冷目地走了过来，丝毫不顾忌旁边的韩国强和顾泽海，直接挤过了两人。 “杨书记，我想找你谈谈。”仿佛带点咬牙切齿地味道，夏尚飞对杨辰说道。 “行呀，走吧，去我办公室。”杨辰给了韩国强一个无事的眼神，带队向前走去。 到了办公室，杨辰让夏尚飞坐下，这个时候杨辰也不会假惺惺地故意给他倒茶什么的，直接坐到他的对面。 “为什么要换掉我？”夏尚飞直接问道。 “县委办主任不顺手，换掉不是理所当然。”杨辰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为什么还要给我扣一个罪名。”夏尚飞怒气冲冲地问道。 这才是他最生气地方，如果只是普通的换岗，那要不让他去担任其它常委，去其它县也是常委，去市局的话，也是大局居多。 可背着一个处分再调动的话，结果肯定不会好到那里去。 杨辰一拍桌子：“那我问你，我上任当天，你没有安排交通管制，导致高市长差点出事，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说到这个，夏尚飞真没有底气可言，于是声音降低了不说，还略带委屈地说道：“是贺勇刚安排的，又不是我。” “贺书记马上要走了，接待工作第一责任人不是你是谁？” “而且！”杨辰提高了声音：“市纪委在询问过程中，贺书记亲口承认，是你不让安排交通管制的，他没跟你说吗？” 夏尚飞愣住了，还有这个，姓贺的可从没有说过，昨天晚上还在一块喝酒了呢，竟然提也没有提。 杨辰再说道：“我是向组织提议过想换一个县委办主任，但就你的去向，我没有说过任何话，那也不是我该操心的。” 夏尚飞无话可说，县委书记换县委办主任，就跟七天无理由退货一样，不需要什么借口。 “去向定了吗？”杨辰问道。 夏尚飞看了杨辰一眼，发现杨辰象是真不知道，才确定杨辰说的是真的，只好郁闷地说道：“农机局。” 杨辰点了点头：“也行，清闲点。” 农机局可不是二级局，是一级局，只是确实不太重要。 “那我先过去了，还要收拾东西呢。”夏尚飞被弄的无话可说，只好起身告辞。 “行，你去吧，站好最后一班岗，等宣布之后，我们再为你饯行。”杨辰起身把他送了出去。 夏尚飞刚刚出门，杨辰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徐锦丽打来了。 接通之后，徐锦丽就在电话里面兴奋地说道：“杨书记，上午开过会后，下午就要去向你报到，希望以后的工作中，能多听你的指导，如果工作中有尽心之处，也请你多多批评指正。” “等你来了再说吧，提前说好，在县里当县委办主任，跟在开发区可不一样，工作繁重了很多，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叫苦叫累，我可不允许。”杨辰也不跟她玩笑，一板一眼地说道。 对于自家领导的作风，徐锦丽再熟悉不过了，工作就是工作，工作拿不起来，万事皆休。 但是对她来说，虽然级别上还是副处到副处，但职业生涯来说，却是一个飞跃，等杨辰当两年县委书记后，她完全可以转岗到组织部长等其它位置，到时候前途一下子就打开了。 “请杨书记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保证工作不掉队，思想不滑坡，精神不懈怠。”徐锦丽像喊口号一般说道。 挂了电话之后，其它人也有收到风声的，过来打听情况，特别是开发区的某些人。 杨辰本来准备今天晚上安排明天的常委会议题的，结果夏尚飞马上就要走的人了，安排这个已经不合适了，还是等明天徐锦丽来了再说吧。 老干部外出接受教育的方案要上会，秦海山的事要上会，其实包括徐锦丽的职务也要上会。 市委组织部只任命她为县委常委，而她在县里的职务需要县委组织部来任命。 不过这个一般不会有什么波折。 到了第二天，夏尚飞要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县。 为什么走，大家颇多猜测，但最确定的还是新县委书记看不上他。 本来夏尚飞也没多大能力，在全县也没有什么威望，为人喜欢两面三刀不说，还喜欢操弄权术。 但也有传言，说的是夏尚飞帮着秦海山打掩护了，而且这个消息还是从县委办传出来的，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到了快中午，市里的常委会开过后，消息才明朗，因为处分通报出来了，夏尚飞是因为在接待任务犯有组织不力的错误，被通报批评，同时免去他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的职务，重新任命为市农机机械管理局副局长职务。 而徐锦丽则是被免去开发区招商引资局局长的职务，任命为了定山县县委委员、常委。 由于消息太突然，很多人连徐锦丽是谁都不知道呢，毕竟开发区的招商局局长，就是个中层干部。 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女的，因为以前是老上级的关系，很多人甚至怀疑杨辰是不是跟这个新县委办主任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什么要把她从开发区要过来。 不过等下午市委组织部的赵部长把她送过来时，大家这个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了，长的一般不说，年龄一看还大很多。 特别是徐锦丽就怕被人说这个，故意装的非常老成。 晚上夏尚飞的饯行宴，杨辰没有出席，只有顾泽海代他去了一趟，县领导里就没有几个人去的，看着悲凉的场面，夏尚飞后悔地闭上了眼睛。 第1131章 掌握全县的第一步 第二天，按照杨辰的要求，县委办召开了工作会，同时这也是新主任徐锦丽的一次见面会。 杨辰和顾泽海都参加了会议，再加上徐锦丽，等于三个常委了。 这就是区别，夏尚飞管县委办时，杨辰就没有来过县委办，有事也是只找夏尚飞，根本不跟其它人接触。 好歹这也算是服务你的办公室吧，你连人都不打算认？ 但是徐锦丽一来，杨辰就要求开会了，还叫顾泽海也叫上，这就是摆明了给徐锦丽撑腰。 县委办理论上是服务所有的县委常委，但实际上，其它的常委都有自己的业务部门办公室，政府那边的有政府办，纪委、政法委也都有自己的办公室。 所以县委办的直接服务对象就是县委书记和专职的副书记两个。 这是一个圆桌会议室，三个领导坐在里面的一排，一排内设机构的科长坐在对面，副科长或没有职务的坐在墙边的椅子上。 杨辰还是那样，没有讲话，但面前放着他的大蓝皮笔记本。 “对于县委办的具体工作，我就不多了，在这里谈一下我对县委办的认识，如果把县委比成大脑，县委办就是中枢神经，更是县委所有决策部署的推进器，县委办的工作能力直接决定着县委的决策部署能否落实推进，所以，大家一定要深刻认识到，县委办不能只是文件的“中转站”和会议的“组织者”，要充当各项政策的“翻译器”、各种工作的“发动机”。在这里，我谈了一下县委办工作的三个层次，当然了，这个是个人浅见。” “县委办，最基本的职能就是上传下达、沟通协调，完成了这些本职工作，只代表你基本上算是合格，谈不上优秀。” “优秀的标准在是执行领导安排的过程中，引导影响相关单位向县委制定的主体任务和重点工作靠拢，如何让这些单位领会县委的精神，真正落实县委的安排，这点就要看县委办的能力。” “首先需要有超级别的学习能力，上要学习县委的指示精神，你们不领会，如果影响别人，下面学习各个单位的业务知识，不然的话，人家轻易就会把你们搪塞回去。” “其次，要有严于律己的精神。牢记“岗位特殊、责任重大”八个字，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不该拿的坚决不拿，不该去的场合坚决不去，以实际行动维护县委形象。” “三要有务实高效的标杆。信息调研要“沉到底”，督促检查要“动真格”，综合协调要“零差错”，以“件无积攒、事不过夜”的作风确保县委的工作决策部署落地。” “最后一个层次，叫融会贯通，就是将所有的工作，与县委的中心工作有机结合在一块，同时又有机串联了各个单位，形成如臂指使的效果，当然了，这是一种理想状态，是工作能力出色的表现，不仅需要你们的努力，也需要我们领导的努力，共同进步，才能达到这种完美的效果。” “以后，我会高标准要求你们，更会高标准要求徐主任，不过徐主任刚来，还需要大家帮她熟悉工作，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杨辰问顾泽海有没有什么要说的，顾泽海由于没有提前准备，只好泛泛淡了淡，要求县委办一定要坚决执行杨书记的指示，切实提高自身工作能力和素质，高标准要求自己。 然后徐锦丽做了表态发言，虽然没有拿稿，可一看就是提前准备过的，而且说话的时候，呼吸都是急促的，一看就紧张的不行。 不过杨辰也没有怪他。 县委办主任这个角色，首要的就是认真负责，不会开创性地开展工作也不是太重要，听话是最重要的。 杨辰为什么非要换掉夏尚飞，就是因为县委办是贯彻自己意志的第一个武器，这个武器要是不听话，杨辰的设想就不可能实现。 这才是第一步。 会议结束后，杨辰对顾泽海说道：“顾书记，一会我想去城关镇看看，你要不要也去一趟？” 顾泽海认真想了一下，感觉去了也没啥用，风头肯定还都在县委书记身上，自己是副书记，又不是随从，于是就婉拒道：“我一会还要和老郝商量一下方案的事，要不就不陪您去了。” “不过杨书记要是想让我陪着去，那我绝对听指挥。” 杨辰笑了笑，不过看了看坐在前面的人，杨辰突然心中一动，小声对顾泽海说道：“顾书记，你能不能一会问下阎申国和毕自肖，谁愿意去大马营乡担任书记？我大概记得他们两个在县委办都好几年了，愿不愿意下去染一水，这也算是临危受命了，到时候不会亏待他们。” 杨辰说的两个人，其中阎申国是县委办副主任、政研室主任，毕自肖是县委办副主任、督查室主任，都是正科级干部，具备下去担任乡党委书记的资格。 杨辰之所以让他们下去，主要还是想给徐锦丽创造一点便利，同时也是打破目前的格局。 顾泽海理解地点了点头，看，这就是县委书记，刚刚换过县委办主任，就开始动县委办的人了。 但安排了，他又不能不听，只好小声问道：“他们两个先问谁？” 毕竟名额只有一个，万一两个人都想去呢，总得有个先后。 “先从阎申国开始吧。”杨辰主要是对这个姓没有好感。 顾泽海点了点头，直接起身招呼道：“申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然后杨辰吩咐徐锦丽：“通知城关镇吧，半小时后到，咱们提前十分钟出发。” 徐锦丽连城关镇的两位主要领导是谁都还不知道呢，赶紧拿出通讯录来进行通知，同时让综合科的人打城关镇的办公电话通知。 到了城关镇，班子成员一个不少，都在等着呢。 杨辰看了看四周：“院子不错。” 然后不等他们多想，就对他们说道：“我就不上去了，你们镇最大的企业是那个，走，带我去看看。” “书记镇长陪我去就行，其它人该忙忙。” 第1132章 阴差阳错 巧遇妙人 “你们坐我的车，把镇里的工作简单汇报一下吧。”镇党委书记叫司恒，镇长叫吴清海，杨辰让两个都上了他的车。 两个人都有点诚惶诚恐，这种情况怎么汇报，肯定不能拿稿子，虽然两个人都准备好了。 “就简单说说你们的工作，不用那么正式。”这也能看出一个干部的素养. 真正干了工作，或者亲自躬身入局的，绝对不会说对工作不熟悉，对工作不熟悉的，一般都是那种只安排工作不亲自参与的人，当领导当习惯了。 所以当坐到杨辰的车里后，司恒明显有点紧张，坐到杨辰的身边后，张了几次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杨辰心里叹了口气，城关镇这么重要的乡镇，竟然选了这么一个党委书记，素质堪忧。 还是镇长吴清海先开口了：“杨书记，我把去年我们镇的整体工作开展情况向你进行汇报吧。” 杨辰点了点头：“嗯，简单点，我主要听数字。” “去年一年，城关镇在县委县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在全镇的共同努力下，完成生产总值二点五亿元，比上年增长百分之十五点八，其中，第一产业四八五零万元，增长百分之二点六；第二产业九三四七万元，增长百分之二十六；第三产业一点零亿元，增长百分之十八点八。” 增长的原因主要是工业和服务业高速发展，效益明显提升。 财政收入三千六百万元，增长百分之八点七。 农业方面种植结构进一步优化，基本上实现品种优质化。 按照上级要求，农业税减免增收之后，农民减负增收效果显着。 招商引资工作，全镇引进外来项目十九个，引进资金四点五亿。 杨辰这次时候插嘴说道：“实际落地几个？到位资金多少？” 吴清海犹豫了一下，苦着脸说道：“实际落地六个，到位资金八千万元。” “你们是全县第一大镇，这样的招商引资可说不过去呀。”杨辰随口提醒道。 “今年我们城关镇一定加倍努力，争取在去年的基础实现翻番。”司恒这个时候赶紧插嘴说道，不然显的他这个镇党委书记跟摆设似的。 “能做到吗？可别是随口说的。”杨辰看了他一眼，很认真地问道。 司恒赶紧表态：“杨书记请放心，我们城关镇今年已经将招商引资列入了今年的重点工作，并且将目标分解至各个领导各个业务科室，确保能够完成任务。” 在杨辰到来担任县委书记后，他们就迅速去了解了杨辰的工作作风和执政风格，杨辰在外地的工作他们不知道，但是在清沅市里，杨辰的主要工作成绩就是擅长招商，也重视招商。 然后城关镇就导致出台招商引资工作办法，出台工作方案，制定任务目标，就是为了这个时候汇报给杨辰听的。 不过杨辰看人，从来不看表态，只看结果，所以对城关镇的这个表态，杨辰并没有当真。 吴清海正要接着往下汇报，却见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杨辰下车一看，竟然到了定山县水泥建材厂，杨辰就是一愣。 他本来想去的是天顺制药厂，这可以说是全县最好的几家企业之一，但镇里既然把自己领到了这里，说明他们认为这是他们最好的企业。 主要是杨辰也没说清，只说去镇里最好企业，没说是什么，只能任由人家领了。 不过既然来了，杨辰也不能说扭身就走，虽然水泥建材厂也确实没有什么可看的。 这个并不是水泥厂，而是水泥制品厂，做预制板、电线杆、水泥砖。 下车之后，厂里几个人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人从车上来了。 领头的那个人竟然说道：“司书记，你们今天说的晚了呀，厂里没有什么好东西了，现在置办也来不及了。” 一听这话，不管是司恒还是吴清海脸色直接就下来了，杨辰在旁边只管看着，也不说话。 司恒赶紧跟对方说道：“胡说什么呢，这是杨书记，县里新来的县委书记。” 对方也没有多尊敬，反而大大咧咧地说道：“杨书记好，欢迎来参观我们厂。” 然后又对司恒说道：“既然杨书记来了，那我肯定得好好准备，不过现在肯定来不及了，要不咱们去外面吃吧。” 吴清海怒不可遏地对他说道：“住口，谁是来吃你的饭的，当着杨书记的面，你瞎说什么呢。” 吴清海本来心里挺爽的，他自认为刚才司恒的表现不算好，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工作都自己汇报的，没有拿稿，就把数字汇报的一清二楚，不枉自己辛苦背了两天。 这样一来在领导面前肯定大大的加分，虽然说不一定就能提拔了，但至少给领导的第一印象比较好，到时候再想办法运作，就容易很多。 结果这个老江，一点都不顾忌脸色，竟然什么都说，虽然说镇里来你这里吃饭是多了点，但也不能当着县委书记的面这样说呀。 再说了，谁还差你一顿饭不成。 “这位老板，我也不用你管饭，我管你饭吧，中午咱们好好去外面吃点，你选地方，我付款。”杨辰在旁边主动开口说道。 谁知道这个老板却不领情：“算了吧，厂里形势虽然不好，管顿饭还是管得起的，领导管饭没问题，就怕领导回头拿着发票来厂里报销。” “哦，都哪位领导来你这里报销过发票呀？”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个江老板突然有点明白过来，这位可不是一般人，是县委书记，看了看已经愤怒的眼睛快要喷火的司恒，看了看正对着自己咬牙切齿运气的吴清海，心里打了个突突，嘴里赶紧说道：“没有没有，我就那么一说，都是我愿意管领导们吃饭的。” “行呀，今天中午你管饭吧，我管酒，咱们几个好好喝几杯。”杨辰也没有强求，心说，等你喝了酒再说，就你这个性格，酒后肯定吐真言。 第1133章 不帮人家解决问题 专有脸吃人家的饭 杨辰进厂参观了一圈，这种厂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主要看质量管理。 在这方面老板应该比较有能力，厂里非常整洁，一个这样的厂子你说一尘不染肯定不可能，但车间以外，基本上见不到粉尘，即使是工人的穿着也比较干净。 “杨书记，我们这用的可都是连山的水泥。”趁着司吴两个人不注意，老板偷偷小声跟杨辰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杨辰笑着说道。 看来这位老板也是个妙人，知道自己和连山水泥的关系。 老板也没有继续再说，而是指着一个正急匆匆走过的大高个喊道：“家和，来一下。” 这位走过来的时候，竟然还有点不情愿：“老板，有事吗？三车间那边有事呢。” 江老板瞪了他一眼，就指着他给自己长脸呢，指着他对领导说道：“杨书记，这是我的车间主任徐家和，我们厂就三个生产车间，他一个人就管了两个，对我来说，比左膀右臂都重要。” 杨辰一看脸型就知道，跟徐家春跑不了关系，看样子也是一个实在人。 但是奇怪的是，这管理能力也能遗传？ 杨辰跟对方握了握手，对方就急冲冲离开了。 杨辰跟江老板对视一笑。 “你们厂是什么性质，完全是你个人私有吗？”杨辰很随意地问道。 结果一下子，把老板的伤心事逗出来了。 说起他这个车的变迁，江老板也是一肚子苦水。 他这个厂原来是县里的制杆厂，最早是电力局管，但后来为了解决原材料的问题，接受了县水泥购销公司的入股。 因为当时水泥是战略物资，要纳入统购统销的，电业局身为电老虎，也不能凭空造出水泥来。 导致厂的权属不仅复杂，而且不明确。 跟一般的国企改制不同，他原来是自己私人经营这个业务的，并不是这个厂的，跟一般的管理层购买不同，他是实实际际用真金白银把厂子买下来的。 他买下厂子时，厂子的产值一年才几百万，他以二百万的价格分别从电业局和水泥购销公司手里购买厂子的股份。 按说这毫无疑问，也签有合同，也经过了审计。 结果过了几年后，厂子红火了，水泥购销公司突然拿着一个内部文件，说当时为了争取水泥份额，电业局将百分之十的股份让给了水泥购销公司，上面有电业局的章。 所以他们两家的股份是六十和四十，江老板购买股份实际上是从他们手中各自收购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目前他们手里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然后要求江老板支付历年来的分红。 电业局不承认这件事，说他们没有出让过这个股份，他们和水泥购销公司一直是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但是这个章他们认，是他们盖的。 为什么盖，什么时候盖的，不知道。 反正跟人家没纠纷，有也是你们两家的事。 水泥购销公司就一直拿着这件事不放，跟江老板要钱，江老板没办法了，实在顶不住，就多少给点。 但一给钱，就代表着你承认了这件事，承认厂里确实有人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而且厂子越红火，人家要的钱越多。 而且这让江老板连扩大投资都不敢扩大，投资了算谁的。 在这其中，城关镇确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一直帮着协调，让水泥购销公司的很多阴招没有起到作用。 杨辰听了之后沉吟不语，说起来水泥购销公司完全不占理，买的时候你们又没说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隐藏的。 但有的时候，确实不是说理就能解决的。 “当时合同上怎么写的？”杨辰干脆停下来，就这么站在一棵槐树下，认真问道。 “合同上当然是收购水泥购销公司所有股份。”江老板皱眉苦脸说道。 “那有什么可争议的，别搭理他们，不服气让他们去起诉。”杨辰情知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只能这样说。 “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江老板也不知道这位杨书记是真这么天真，还是说故意打官腔，但他走到这一步了，就不得不说：“水泥购销公司的说法是，如果两边价格一致，那么就涉嫌国有资产流失，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要向上级要求宣布改制无效，到时候是我的我带走，剩下他们再和电业局扯皮。” 这就是讲不过理了，要无赖了。 “你这些年没有投入吗？可以承认他们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要求他们对等投入，不投入就稀释股份。”权力和义务是对等的，既然你要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要承担这个对应投入的代价。 江老板一脸的沮丧：“这些年来，我没有从厂里拿过钱，赚的钱全部重新投入进去了。” “看，这就是不执行财务制度的结果。”杨辰淡淡地说道。 至于江老板说的没从厂里拿过钱，杨辰肯定不相信，不然家里的生活费从哪来，他的个人享受从哪来。 哪怕企业是你一个人的，你也不能随便从企业拿钱，不管是分红还是工资的形式，都要纳税，而企业老板为了避免这个，一般都是采取借款或用发票冲抵的方式。 但这种方式，按照财务制度，严格来说，依然是不合格的。 特别是跟老板说的这样，赚的钱都投入进去了，这个正常，这个年代大多数老板都是这样。 不过杨辰又转过头去，对司恒和吴清海说道：“企业存在这样的问题，怎么可能有心发展，你们经常来吃人家的饭，怎么不想办法给人家解决问题。” 司恒一脸为难地说道：“杨书记，你不知道呀，工业局那帮人，跟穷疯了似的，铁了心要在制杆厂这上面咬一口肉，我都说了人家不给这个面子。” 杨辰知道，其中肯定有深层次的原因，但是该解决还是要解决的，不然这种情况越拖越难办，于是对司恒说道：“你们乡镇出面，给县里打个请示，要求政府帮忙协调解决，我回头跟韩县长沟通一下，尽快推进这件事。” 然后杨辰对江老板说道：“问题不帮你解决，我也没脸吃你的饭，等回头问题解决了我再来。” 然后杨辰又对司恒和吴清海说道：“中午跟我一块去吃饭吧，我请客，以后少来人家这里吃饭，问题不给人家解决，你们专有脸吃人家的饭，脸皮这么厚吗。” “走！” 第1134章 谁都没招的一群滚刀肉 第1134章 谁都没招的一群滚刀肉 杨辰现在不能要求下面的干部，说连个管理对象的饭也不能吃，只能从侧面教育，最起码你们给人家办了事再吃饭，也别经常来吃人家的饭。 他带司恒和吴清海要走，江老板也没有强留，估计也是觉得跟县委书记吃饭有负担。 其实从他隐约中的抗拒司恒和吴清海的到来，就知道他不知道那种非常喜欢跟官员打交道的人。 “杨书记，您好不容易来我们这里一次，怎么能让你请客呢，该我们招待才对。”上车以后，司恒还跟杨辰客气。 “怎么，定山县不是我的地盘？”杨辰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司恒没敢再说，论实际说，定山县委只是驻扎在城关镇的地盘上。 在古代，有一句话叫“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你跟上司在同一驻地，等于你一举一动，所做的一切都在上司的眼皮子底下，而在权责不那么分明的情况下，下级会非常难受。 “找个清净点的地方。”杨辰对小王说道。 然后杨辰问他们两个：“水泥购销公司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早就没有职能好多年了，怎么连你们的面子都不卖？” 司恒看了看吴清海，吴清海清了清嗓子：“杨书记，还是我来说吧，这个我比较清楚。” “其实并不是水泥购销公司的问题，而是轻工业局的问题。” “轻工局上上任局长，临退休前盖了一座办公大楼，吃了个盆满钵满回家了，给单位捅了一个大窟窿。” “按照当时他和工程队的约定，大楼盖好后，楼下面有十二间门面房，给工程队十五年的时间，用门面房租金来偿还欠款。” “但是两年后，轻工局和乡镇企业局合并了，乡镇企业局又没有收费职能了，旗号几十号自筹人员的工资没有着落。” “他们几十个人就一商量，干脆把门面房从工程队手里抢过来，然后拿租金给自己发工资。” “人家工程队虽然有合同，但大楼在人家手里，又是民不与官斗的，闹了很长时间，最后经协调，双方达成一致，一年一轮替收租金，结果呢，这帮人发现收到租金后，足额发放工资后，还有吃有喝的，于是到年底，直接按三年或五年提前把租金收了。” “工程队你想来接就接，反正钱我们也收过了，要不你收五年后的，只要这些商户肯给你缴。” “其实这就是纯粹的无赖，商户肯定是宁愿给单位，也不会给工程队的。” “但是租金毕竟是有数的，很快就不够他们用了，于是他们就又想办法，把原来是他们下属单位的水泥购销公司和物资经销公司合并到一块，把这两家公司的公司也整理了一番出租。” “虽然收入多了，但人相应的也多了，他们就跟尝到了甜头的饿狼一般，四处想法划拉钱，包括原来他们下面的化工厂、钢木家具厂，都被他们或卖或租处理了。” “这不所有的资产都处理了，不知道怎么滴，被他们翻到了那个证明，也有可能是他们造的假的，就把主意打到老江这里了，他们这帮人呀，谁的面子都不卖，只跟钱近。” “县里就不管吗？”虽然杨辰自觉见过的稀奇古怪的多了，但还是十分吃惊。 机关单位还有这样的人，你要说一个两个的不稀罕，一个单位几十号人都这样？ “县里怎么没有管过，但是没用，你只要不如他们的意，他们就集体上京，要求解决人家的工资待遇问题，你按财政工资给我们发，我们就不捣乱，不然就别管我们。” “整个一群滚刀肉，有一次县里铁了心要治他们，结果人家拉着全家老少去卧轨京花线了，县里还得好言好语，才把人家劝回来。”吴清海小声对杨辰说道。 听了之后，杨辰也觉得棘手起来，真遇到这种事，他也得让步。 这就是一种比拼勇气的行为。 “你咋这么了解呢？”杨辰奇怪地问，虽然说这应该全县都知道的差不多，可司恒既然非让他说，就说明他肯定跟这个局有关联。 吴清海这时候倒是不好意思说，司恒替他解释道：“他在当政府办副主任的时候，被派过去当副局长同时主持工作，最后也没奈何得了人家，被人家架空差点身败名裂，灰溜溜地又回到了政府办。” “杨书记，你是不知道呀，他们那帮人里面，有几个女的，真敢脱光衣服往你身上扑，然后旁边还有人旁观和拍照。”吴清海心有余悸地说道。 “照你们这样说，就拿他们没办法了？”杨辰还真不知道，下面竟然还有这帮神奇的家伙。 “前后好几任领导都想解决的，都拿他们没办法。”吴清海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除非是把他们全部转成财政开支，现在他们七八十号人了吧？”司恒转过头问吴清海。 “他们中间老实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迷惑的领导怎么同意，把他们的子女又招进了一部分，又退了几个，现在估计百十来号人了，实际上就成了脓疮了，越挤越大。”吴清海低头说道。 他照样不看好杨辰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而这帮人不解决的话，老江的这个厂也就解决不了。 “杨书记，来这吃怎么样？”小王正好这个时候也找到了吃饭的地方，停下来问道。 饭店的招牌竟然是个“石头记”，难道这家老板是个红楼梦的爱好者？里面的房间是不是都叫潇湘馆、蘅芜苑、怡红院。 “两位呢，这里怎么样？”杨辰反问司吴二人，毕竟人家才是地头蛇。 “行，这位老板也是个奇人，杨书记，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司恒看样子来过。 杨辰进去一看，与自己想的相差甚远。 人家老板就是个石头爱好者，不仅屋里到处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就连桌椅也是用大石头做的，只是根据原本形状稍微加工了一下。 第1135章 将欲取之 必先予之 疥癞之患 也要根除 环境独特，不代表饭菜也独特，就是一般的家常菜水平，但配上原生态的餐具，确实给人一种别样的享受。 司恒和吴清海想劝杨辰喝几杯，被杨辰以下午还有工作拒绝了。 大的方面改变不了，就从小的方面逐步开始。 从杨辰到定山县以来，几乎没有任何的大动作，除了调研的方式新奇点。 不跟有的人想的那样，一来就挟副厅级干部之势大刀阔斧地要改天换地，或者迫不及待地抓权夺利。 没有，除了换了个县委办主任， 几乎没有大动作，要说冲个乡党委书记下手，那都不算什么呢，随便一个县委书记，你这样撞到他枪口上，他都不会放过你。 其实是杨辰感觉到定山县复杂的形势，跟一般的县还是有不一样的，就以平山县为例，杨家势力不算小吧，就算杨老爷子在世时，也没有说聚拢一帮人跟组织对抗。 打压我的儿女我也不说什么，有关系也不动用，其实是不想引起对抗，免得自己的关系为难，因为老秦也不是一般人。 而对于那几个他认为工作表现较好、值得提拔的人，他反而去据理力争，包括杨海福、尚红卫这几个，都是这样上去的。 这就是站在公心的立场上，老秦就算再对他有怨，想打压他，有的时候也得捏着鼻子认下。 而定山县的这个刘延和呢，他敢这样去找市委书记理直气壮地帮人要官吗？ 他不敢，因为他不是出于一片公心，而是为了维护自家的权势。 而杨辰，就是通过以点带面的方式，逐渐试探下面这些人的反应，看看到底谁值得信任，值得重用，看的也不是看谁愿意投靠自己，而是谁愿意向组织靠拢。 这个组织说的不是杨辰自己，虽然他代表组织，而是说相信组织的正义性。 投靠与靠拢的区别在于，靠拢是一种很正常的工作关系，志向相同，走到一块共同努力。 而不管是投靠的一方，还是被投靠的一方，如果把握不好尺度，就变成了一种主奴形式的依附状态。 这样做短期内形成的关系会非常牢靠，可时间一长，就会因利益之争而变得貌合神离。 而且投靠短期内会收到回报，但是从长远来看，却是一种不智之举。 因为你丧失了自身人格，进而也就失去了依靠自身能力进步的动力和自信，甚至独立的判断能力和进取能力。 通过吃饭时的进一步交流，杨辰对司恒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有点不满，好像这个党委书记不是抓总的，是个干活的。 大多数工作，他还没有吴清海熟悉，吴清海一说起来就头头是道，一看就是深入了解过的。 而司恒，只对个别工作熟悉。 不过最后，人家主动对杨辰承认了：“杨书记，其实我和老吴的关系，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党委书记和镇长的关系。” “在工作上，老吴是坐镇后方抓总的，我是负责冲锋陷阵的，但人还是我管的，钱还是他管的，只是我不愿意操那么多心。” 杨辰倒也能够理解：“搭班子就是这样，各有各的相处方式，就跟夫妻相处一样，没有固定的模式。” 看杨辰这么随和，吴清海大着胆子问道：“杨书记，那么我们调研这关，是不是就过去了。” 杨辰对他们说道：“调研是为了看你们的工作状态，我也是从乡镇出来的人，工作什么样还用看，就是通过细节看一下你们的工作状态，精神面貌。” “就在会上说的那样，我不看以前，以前的工作好坏，或许是你自身的原因，或许是上面领导的原因，我看的是你现在愿不愿努力。”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很正常，是人都有喜好，我看你顺眼，咱们两个对脾气，觉得你能干的更好，提拔你不是应该的。” “一个人我要是看不顺眼，觉得他不听话，就不会相信他能在新工作岗位上干的更好，所以就不会提拔他。” 虽然没喝酒，杨辰说的也算是交心的话，同样跟在会上说的差不多，但现在就觉得可信多了。 司恒看了一眼吴清海，进行了一番眼色交流，最后对杨辰说道：“杨书记，你知道不，定山县跟其它县不同，城关镇算是不很受重用的。” “我呢，当了八年乡长，又当了四年局长，才当上这个城关镇书记，而老吴呢，差一点就当上政府办主任了，最后却只能当个镇长，所以我们两个相处的很好，都是失意的人。” “而且幸亏杨书记你来了，不然的话这几年地皮值钱了，来县里开场子的也多了，惦记我两位置的也多了，早就有风声了，让我去人大，让老吴去政协，给人家腾位置呢。” 杨辰也没有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但却把这两个列入了被观察的名单之中，不管怎么样吧，有一定的可信度。 等结账离开，他们两个的车已经等在了外面，他们可没有胆再让杨辰把他们送回去。 回到县委之后，徐锦丽过来之后，杨辰对她说道：“你通知一下韩县长，让他过来一下。” 并不是杨辰摆县委书记的架子，而是他们两个因为以前的关系，如果他特别尊重韩国强的话，别人不仅会怀疑杨辰的领导能力，也会议论韩国强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以前的下属现在是上司的，在官场上并不是少见，越是这样，越考验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等韩国强来了以后，杨辰先致谦把他叫过来，韩国强也没有在意，看徐锦丽要走，杨辰喊住了她：“你也来听听吧，今天碰见一个稀罕事。” 杨辰把今天了解到的轻工局情况一说，徐锦丽果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韩国强明显听过，不过可能没这么详细，听的很认真，听完之后说道：“其实有人跟我反映过，我觉得他们这帮人吧，就是疥癞之患，也闹不成什么样，可以暂时不管他们，等回头腾出手来再收拾他们。” 杨辰摇了摇头，不太赞同地说道：“就是因为这件事不大不小，却有难度，我觉得适合用来打开局面。” 韩国强担心地说道：“万一再引起他们集体闹事，不好收拾呀，也影响你呀。”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把好事做到前面，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捣乱，但要是还不满足，那就别怪我了，我有的是手段治他们。”杨辰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1136章 神来之笔 收心三步走计划 “那你准备怎么解决？”韩国强好奇地问。 “先分而化之，他们不是有两个带头人，一个副局长，一个老军人，先把他们两个调开。”杨辰胸有成竹地说道。 “以前有人试过，你就算是下了文件，人家也不去报到，最后还得捏着鼻子认下。”韩国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平级调动人家当然不肯答应了，我这次是提拔，那个副局长提拔到正科，那个老军人好像本来就是享受的正科待遇，这次给他落实，而且给他们调他们去油水多的单位。”杨辰大手一挥说道。 “两个正科位置，你真舍得，再说了，有这个必要吗？”韩国强有点不舍得，虽然官帽子不归他分配，他也不舍。 “前一个需要实职，后一个又不需要。”官位对杨辰来说，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是用在了需要的地方，给就给了。 “先让他们就这样混着不行吗？又不影响什么，拖几年说不定就解决了。”韩国强有些不赞同，在他看来，杨辰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考虑怎么发展全县的经济。 把定山县从单一依赖矿产资源的模式扭转过来，只要发展上去了，就什么都好解决了。 杨辰对韩国强，肯定要耐心说服了，不过想起以前，都是韩国强指点杨辰做事，这次换了过来，杨辰莫名地心中有点暗爽，当然，不能表现出来：“第一，这种事，越拖到最后越难解决，工资越来越高，规模越来越大，既然想解决，就早点解决；” “第二，为什么别人解决不了，我能解决，就给我树立了威望，不管我是怎么解决的，至少显得我比前几任有魄力；” “而且，他们的存在，至少影响了制杆厂的发展，我相信没有他们的干扰，制杆厂一定比目前发展的更好。” 而且杨辰的发展大计中，也有制杆厂的存在。 韩国强很明显没有被说服，但现在两个人的地位和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也不好就这个问题一直坚持。 再说了，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杨辰想试就让他试试。 杨辰看了看眼前的两位，这算是自己在定山县最信任的两个人了，也算是自己的初步班底了。 于是杨辰就把自己的短期计划托盘而出。 “首先，把那个教育计划直接启动，常委会上通过之后，财政就赶紧把钱支过去，开始。” “然后放出风声，出台那个考核发展奖金，给全县的干部职工提提劲。” 韩国强在一旁说道：“我们初步测算了一下，每个月大约需要多二百万块钱，财政短期还能承受。” 韩国强也借此验证了一下，自己喊来的这几个人还是能够信任，至少到现在为止，县里还没有传出来要涨工资的风声。 “我会让组织部开始摸底，看看已经过龄或接近到龄的干部有多少，根据规模，开始大面积动人。”杨辰有点等不及了。 “现在还有点早吧？”韩国强考虑再三后说道。 “我是大面积提拔，又不是调整，至于那些年龄大了，他们到线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杨辰当然早就考虑过了。 这里说的到线，是到退二线的年龄。 科级干部一般都是以五十三为标准，女性干部适当提前。 退二线的说法主要来自战争时期，一线说的就是战斗线，二线就是后勤保障，或者随时支援一线的人和地方。 发展到后期，就是将原本在领导岗位的干部，不等退休就将其去领导职务，任命年轻人接上。 退二线后，一般可以正常上班，只不过不是领导了，不过大部分人都回家休息了，同样享受原来的待遇，留在单位还碍新领导的眼，还不如干脆回家休息。 这是一个不太成文的规定，至少公务员法上没有，组织任用条例上也没有。 韩国强点了点头，算是免费接受。 这也行，就跟普涨工资一样，算起来是大好事，相当于给部分干部发了个大礼包。 “我的意思，根据要退的名额，给每个单位一个或两个推荐名额，适当考虑单位大小，提上来的一律下乡，去基层，把乡里那些多年未动的干部，让他们回城，捎带着把轻工局的那两个家伙加进去。”杨辰的计划大大小小准备了好多呢，现在只是拿出来一个而已。 韩国强觉得杨辰考虑的还算完善，并不是一时冲动拿出来的产物，也就点了点头，把心放下来。 看他的神色，杨辰又补充说道：“我再补充一个技术细节，老干部出发学习的当天，我就启动考核，哪怕多分几个小组呢，一天那怕考察十个单位也，也要在他们回来前，把调整落实到位，尽最大程度地排除他们的干扰。” 这个点子，绝对是杨辰的神来之笔，这帮老干部们，是对县里影响最大的一帮人，特别是有些人，倚老卖老，胡搅蛮缠，但有的时候，你又不能不听，还得考虑他们的意见。 杨辰就干脆把他们送走，再安排一个照顾他们的人，基本上就能让他们的影响力减少大半。 韩国强顿时笑了起来：“这个点子好，他们最多打电话过来影响，比当面要好的多。” 怎么说呢，就跟人人都有关系一样，这帮老干部们，你更不可能知道人家的关系都在那，杨辰初来乍到，也不想得罪那么多人，只能尽量排除了。 “但是这样一来，还是容易把那批人提拔上来。”韩国强再度说道。 杨辰毫不在乎：“这是在所难免的，最多考核的时候严格点，再说了，提拔个副科，能干什么，最终还是要看这帮正科们。” 一个局，就是看局长，一个乡镇，就是看乡党委书记，全县的工作需要他们落实，杨辰的设想，也得靠他们实现，所以，最终就是要掌控这帮人。 韩国强大概是当一把手的时间太短，魄力有点不足，顾虑的太多，杨辰想尽快帮他纠正过来，让他成长到自己的标准。 第1137章 不好意思 我是博士 目前的这种社会治理模式，其实就是传统的金字塔加蜘蛛网。 金字塔就是传统的自上向下的治理模式。 杨辰控制着县委政府两套班子，加上人大、政协，或者两院，他们再控制着行局和乡镇。 但是这些部门和乡镇之间，又互相有联系，形成了错综复杂的蜘蛛网状。 传统的金字塔械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社会信息的大容量流通与处理问题，只能通过层层分解与专业化以及中心型的社会结构来实现全社会的有效信息沟通与组织。 简单来说，就是交通方式和信息传递速度，限制了管理手段，形成了皇权不下乡和乡绅自治的统治模式。 而现代工业和科技的发展，解决了这方面的问题，所以形成了目前这种金字塔变种结构。 目前，所有的人类治理结构，都脱离不了金字塔型的范畴，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长期以来的整个社会都是金字塔型结构的，造成治理结构与社会结构一致化。 首先，人类社会呈等级分布，越往上人数越少，不论早期的奴隶制，还是封建制，还是资本主义。 其次，社会的资源和信息，跟结构正好相反，最高层拥有最多的物质分配权，虽然这些物资是最下层生产出来的；信息同样也是，整个社会的信息通过过滤后选出最重要的全局信息给最高层，然后最高层拿这个信息管理下层。 同样，命令与权力也是如此，权力掌握在上层手里，实际却是下层给予的。只不过被以不服从就实施经济、社会或者暴力惩罚为保障，通俗一点的解释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 一个社会治理结构必然是简单、高效、稳定的，目前看来，除非科技发展到极致，人人都能与中枢连接，最终形成球体结构，但那个时候，中枢就不能是人了，人类是无法高效处理这么多信息，只能是超级计算机。 以上内容，是杨辰的知识贩卖，是应常委们的邀请，在常委会上讲的一小节内容。 起因是在书记办公会上，任运英突然提出她有一个侄女，海外留学，硕士毕业，想让县里按照优秀人才标准照顾一下，直接进组织部不说，还想直接定级为副主任科员。 杨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真有这事你私下跟我沟通，也不是不行，最多就是讨价还价一番。 比如说你想进组织部的，那不太好说的，去下面那个局行不行？ 直接副主任科员怕大家有意见，先按科员走，然后过了一年半载的，再破格提拔一下，副主任科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你在书记办公会上提出来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我不答应的话，提出的这几个议题你就要反对吗？ 任运英还真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你刚来，实际上等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常委会，想面子好看，想提出的议题都全票通过，就得给我点好处。 副主任科员不算什么，最多节省两到三年的时间，但逮到这样的机会，不要挟一把多亏。 这一次常委会就三个议题，一个是县委办副主任、政研室主任阎申国去大马营乡担任乡党委书记。 虽然阎申国在大的方面，也跟她是一个派系的，但毕竟是去抢了她表弟的位置，她心里能舒服才怪。 顾泽海先征求的阎申国意见，他年龄大一点，资格也老一点，听到新县委书记照顾他们这批县委办的老人，他犹豫了一下就接受了。 因为很明显，除着徐锦丽的到来，他来县委办已经没有前途可方言，还不如下去享受一把土皇帝的感觉呢。 因为本身就是正处，也不需要考核，直接过一下会就行。 第二个议题就是组织老干部开始“四个一”教育主题活动，这个主要牵扯到资金支出，所以需要上会通过。 按照上级要求，所有的“三重一大”必须经常委会研究通过才能实施。 三重一大指的是重大事项决策、重要干部任免、重大项目投资决策、大额资金使用。 这个议题就是大额资金使用。 本来是不够上常委会的标准的，上政府常务会就行，但随着老干部们提的要求越来越多，资金预算也越来越高，最后还是得上常委会。 第三个议题是《关于根据考核名次发放社会发展奖金的决定》，就是根据市里的综合考核名次，按照标准发放奖金的决定，实际上就是全县机关干部普涨一年工资。 明年怎么样，根据考核名次再说。 这三个议题，除第一个外，其它的都是福利性质的，除了管财政的政府可能不愿意，其它人都应该同意的。 所以，都没有事先沟通，杨辰直接在书记办公会上提了出来。 因为就四个书记，杨辰、韩国强、顾泽海、任运英，徐锦丽有参会资格，没有表决资格。 不过书记办公会不是正规的议事会议，就是一个沟通交流会。 你有什么异议，给你解释一下，不用投票，非得几比几才能通过。 所以当杨辰就三个议题询问大家意见，到任运英这时，任运英不说意见，却要杨辰照顾她侄女时。 杨辰直接就问她：“那个学校毕业的，上了几年？” “墨尔本国际大学，国际管理学学位，两年硕士 。”任运英骄傲地说道。 这可是她们任家的骄傲，第一个硕士，第一个出国留学的，那外语说的贼溜。 谁知道杨辰只是撇了撇嘴：“野鸡大学，纯水硕，有什么资格要求照顾。” 杨辰说的前两个词，他们几个没有听过，但一听就能明白什么意思，这就是华夏语的优越之处。 任运英顿时把脸一沉：“杨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辰也不跟她客气：“任书记，不是说去国外镀了层金回来就是优秀人才的，不要以为都跟你一样没有见过世面。” 任运英气呼呼地对杨辰说道：“那也是硕士，你才是什么学历？” 杨辰冲她一笑：“不好意思，我是博士。” 第1138章 三个议题 任运英当然不相信，不过杨辰还真是，前两年他的硕士毕业后，导师陈荆联就劝他再读个博，一来是还在他这读，也方便；二来杨辰太年轻，怕杨辰以后学历再不够用。 这种事，杨辰主打一个听人劝吃饱饭，念就念个了，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但任运英不知道呀，她倒是研究过杨辰的个人履历，从高中毕业就开始工作，然后就没有脱产学习过，最多念个党校大专或本科，怎么可能是博士呢。 她还真没有注意到杨辰的学历，因为她拿到的也是老的。 徐锦丽在一边说道：“任书记，要不我把杨书记的学位证书给你拿过来？” 任运英气的瞪了她一眼，真拿过来，她不是更丢脸。 于是忍了忍气，就当自己没有提过。 顾泽海却凑趣说道：“杨书记，要不常委会上，你也给我们讲讲课吧，我也就是在省党校听过一次博士讲的课，平常哪来的机会。” “没事，我们可以付费。” 杨辰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如果是上级领导，特别是跨部门的领导过来讲课，确实可以收费，这也是领导干部正当收入的来源之一。 但是，没有听说过县委书记去给下属开会还收费的，更不用说收费到常委会上。 就这个建议，杨辰就觉得顾泽海是在坑自己。 杨辰要说同意，人家还真敢给这个钱，一旦形成惯例， 到时候杨辰每次开常委会，是不是都要给钱。 到时候捅到上面去，绝对就是大丑闻。 哪有县委书记连这个钱也收的。 平常杨辰还觉得顾泽海挺配合的，可是这件事让杨辰感觉，顾泽海似乎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人畜无害。 不过课该讲还是得讲，不然岂不是显得杨辰胆怯。 而且这种课，杨辰讲起来轻松的很，想讲的高深莫测，就能讲的高深莫测，想讲的浅显易入，就能浅显易入。 怎么说呢，在那个级别的学府里，学习到的知识，是很有突破性的，杨辰限于身份，有些理论不敢讲，但在学校里面，各种言论都有。 讲完之后，顾泽海又带领大家学习了一些新的会议精神。 然后开始说具体事项。 先是组织部长提议免去秦海山大马营乡党委书记一职，同时任命县委办副主任、政研室主任阎申国为大马营乡党委书记的议题。 先讲了讲免去秦海山的理由，还是涉嫌犯罪，又讲了讲任命阎申国的理由。 杨辰目视全场问道：“大家对组织部这个议题有什么意见没有？” 按照杨辰的想法，任运英肯定要站出来拦的，指不定还要把她在常委会里面的同盟拉出来共同阻止。 谁知道到她这里时，她只是摇了摇头：“按照制度，我回避。” 杨辰就是一愣，这不按设想来呀。 她没有出面，其它人更没有出面，那么这个议题就顺利通过了，根本用不着表决。 然后由县委办宣读了第二个议题，就是那个老干部“四个一”主题教育活动，只是增加了很多内容。 这个杨辰觉得她不会有胆去拦，因为那帮老干部们早就兴致勃勃地准备启程呢，谁敢拦，那帮老干部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 果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出面阻拦，顺顺利利就通过了。 两个议题都这样顺利，杨辰心里反而有些不安，看任运英在书记办公会上的架势，不像是这样好打发的呀。 难道她准备在最后一个议题上制造麻烦？ 不应该呀，给全县的干部职工涨工资呢，她敢拦着呢？ 不怕全县的干部职式把她骂死？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然后韩国强代表县政府提出了《关于根据考核名次发放社会发展奖金的决定》，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有风声传出来了。 只是大家不知道具体的标准而已。 而且涨工资是全面的，领导同样也是涨，而且幅度更大，虽然这点钱对领导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谁也不会跟过不去不是。 因为这个方案比较长，而且涉及到的具体数据又多，所以韩国强只是大概介绍了一下，然后各个常委自己看桌面上的工作方案。 等大家看的差不多了，杨辰开口说道：“来了以后，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咱们县的平均工资确实偏低，跟咱们在全市的排名有点不符，于是就委托县政府这边出了这个方案。” “大家想必也都看过了，有什么意见，挨个说一声，毕竟这也不是个小事。” “来，先从曹部长这里开始吧。”这次杨辰打算从最后一个来。 曹国伟摇了摇头：“给大家涨工资呢，我能有什么意见，再说了，我们的工资确实偏低，涨涨也好。” “而且我看了这个方案，每年根据咱们县的考核名次定奖金，也能起到相应的激励作用，至少有了这个奖金，大家干活的劲头肯定更足。” 杨辰点了点头，又问下一步，县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刘玉华。 刘玉华看了看方案，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这是好事，曹部长说的我也很赞同，但是这笔钱有点多呀，咱们的财政能受得了吗？” 韩国强点了点头：“经过测算，咱们的财政大概能承受。” 刘玉华却把头一扬：“既然财政这么宽裕，那么我们开发区的建设费用什么时候拨给我们？这都欠了半年了吧？一分钱还没有给我们拨呢，是觉得开发区不重要？还是财政没钱，可如果没钱的话，怎么有钱涨工资呢？” 他说的情况确实存在，韩国强之所以不拨这笔钱，是因为以前拨过去的钱，都被开发区花了，却没有像他嘴里说的那样，建成平整土地和标准化厂房，陆陆续续也拿了上千万了，至今还是空荡荡一片。 既然管不住他们，韩国强至少可以不出这笔钱，所以无论刘玉华怎么去申请，韩国强就是不出。 结果他现在就跳出来了。 “其它人呢？”杨辰问道。 任运英果然说道：“在召开书记办公会前，县政府那边并没有就此征求我们的意见，我认为这么大的事，不提前征求意见，就直接拿到会上进行表决，这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其它的常委顿时也有心动的神色。 第1139章 全体干部涨工资的事 谁愿意拦谁拦 按照议事规则，部分议题在上会之前，应当征求相关领域内常委的意见，获得认可后才可以上会。 这也是常委会大多数时候，都是全票通过的原因，因为提前都商量好了，上会就是走走形势，证明这是集体决策。 比如人事议题，肯定要提前征求副书记、纪委书记的认可，如果这个人选在某个常委的业务范围，一般还要征求相应常委的认可。 可这个全部干部涨工资的议题，因为只是出台一个机制，就是根据考核名次，确定奖金标准，同时把今年的奖金标准确定一下。 也算不上重大事项决策，重大事项是指涉及全县的重点工作、战略规划、年度预算。 跟重要干部任免和重大项目也没关系，只是一个大额资金使用。 这个确实只是财政一家的事，相当于财政有钱了，给大家发点奖金，还用得着征求谁的意见。 但是，你要非说这是件大事，没有提前征求意见就上会，是搞突然袭击，是逼迫我们常委们同意。 也能说得过去，特别是她这样说，很容易引起其它常委们同仇敌忾的心理。 特别有些业务范围比较清闲的常委，比如宣传部长、统战部长这类，本身就比较敏感，比较重视身为常委的权利，一听她的鼓动，立刻就动了心了。 当然了，因为她的话而动心，还是本身就持反对态度，这个不得而知，但看了看场上的情况，杨辰觉得如果继续问下去，肯定还会有人表示反对。 他身为县委书记，坐在最中间的位置，自然可以看清每个人的神色，但其它的常委，就不好来回观看了，一看都是看自己面前的材料，或对面常委的神色。 不过杨辰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反对的人多了，也显得这个议题确实不被大家认可。 杨辰作为会议的主持人和召集人，可以现在将这个议题付诸表决，来个民主集中，少数服从多数，就目前这种情况，铁定站在杨辰这边的有韩国强、朱亮、徐锦丽，曹国伟刚才已经同意，肯定也不能改口，加上杨辰自己，已经是五票在手。 现在定山县总共才十二个常委，这就已经是接近半数了，只要再来两票，这个议题就能通过。 而从杨辰上任以来，顾泽海身为杨辰在县委的副手，一般都对杨辰的工作表示支持，这是他副手必须要做的。 新书记来了，你为什么不支持工作？是不是有意见？是不是有怨气？是不是不满意组织安排？没有明确的理由，你就不支持工作，这个就给了县委书记去上面告你的借口。 同时郝正通这个组织部长，从杨辰到任以来，也一直对杨辰的工作表示支持，理论上这一票也可以算到杨辰的阵营。 加上他们两个，杨辰这方才能拿到七票，还不够三分之二的线。 规则上，是少数服从多数，即比半数多一票就算通过，但这样的话就极大地损害了县委书记的权威，除非是争议特别大的问题。 类似于，县委书记想把一个护士或老师提拔为副局长，或者把某个无学历无特长的保姆转为公职人员，这种明显就不对的提拔，县委书记铁了心要推动，一般都能通过。 因为这是关乎到县委书记的切身幸福，大多数人不会非要跟县委书记过不去，最多弃权就是了。 但没有什么争议的议题，比如这种涨工资的，绝对是好事，如果你要再比半数多一票通过，那就显得你这个县委书记太无能了。 特别是这是杨辰到任以来的第一次大动作，就算是达到三分之二的法定多数，也显得你这个县委书记不能服从，或者说这个议题提出的不对。 刘玉华的意见根本就不是就事论事，把这个议题扯到了他们开发区的拨款上了。 意思就是你有钱给全县涨工资，却没有钱给我们开发区拨款建设，我就是要反对。 任运英是从程序的角度出发，说没有提前征求常委们的意见不对，这个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实际上不怎么能站住脚。 但是，要是再跳出来一个常委反对呢？ 不管是从财政的角度还是从程序的角度出发，都代表着这是一种群体性认知，不是某个人看法。 代表着大家的意见，哪怕是表示同意的人，也可以解释为迫于你县委书记的权威，不得不同意的。 所以杨辰就不再征求剩下人的意见，直接说道：“既然有同志表示异议，那这件事就算了吧。” 杨辰很干脆地把这件事扔到了一这，没有说让政府拿回去继续完善，或者重新征求县委常委们的意见。 同时也不给剩下人发表意见和表明立场的机会。 这让不管是打算支持还是打算反对的人，都有些失望。 其中有人摩拳擦掌打算让新县委书记好看的，也有想借机表达支持卖县委书记一个人情的。 但杨辰通通不打算给他们机会了。 表面上看，杨辰提前发言，违背了末位表态制原则。 这个原则就是一把手必须得等所有人都表态完之后，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禁止你一把手提前表明立场影响别人。 但杨辰选择中止议题，就不算违反末位表态制了。 这就是会议主持人的权力，虽然表决的话，我也是一人一票，但我可以决定议题是否上会，或者提议将议题付诸表决，也可以选择终止议题。 有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能是想缓和下气氛，但杨辰很干脆说了句：“散会。” 然后起身就走，这个跟来的顺序是相反的，他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也是第一个离场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新秘书小张把水杯材料放好，徐锦丽来了以后，又挑了四个年轻人，让他们和李军凯一起轮流服务杨辰。 不过五个人杨辰都不是太满意，先凑合着用吧。 韩国强走了进来，小张给韩国强倒好水，刚要出去，忽然听到外面激烈地吵了起来，就赶紧过去替杨辰打探情况。 没过一会回来汇报道：“不知道是谁把刘玉华书记的车轮胎捅了两个口子，司机也没注意，一加速，车撞花池上了。” 杨辰和韩国强对视了一眼说道：“看来需要加强常委会的保密工作了。” 韩国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第1140章 断人财路 如杀人父母 上常委会的议题，有门路的人都能打听到，但具体的情况，不一定都能打听到。 但是一旦上会，就很难保密了，虽然说参会的都是领导，但也不是都能做到保密的。 不过这么快，杨辰还是有点没想到。 “那这个议题就暂时先搁置？”韩国强有点不解地问道。 当时的情况，杨辰完全能够付诸表决，通过之后，杨辰在县里的威望一定大升，为什么要选择搁置呢？韩国强有点不解。 “我本来是想看看谁是站在咱们这边的，但后来想了想，用这种方法试探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杨辰确实是临时改的主意。 一是，万一失败，后果太严重，十二个人，就算是平分秋色，事后谁都知道，杨辰身为县委书记，掌控不住常委会。 到那个时候，杨辰只能再次向市里求援，杨辰的工作能力就会遭受到极大的怀疑。 二是，即便当时通过了，表示赞同的就一定是站杨辰立场吗？不一定，这个议题并不具备这个能力。 反正暂时搁置，对杨辰有伤害，但不大，反而能够衬托的杨辰民主，听从大家意见，不独断专行。 反而全县的干部会把矛头对准跳出来的人，就是刘玉华。 任运英会反对，杨辰预料到了，杨辰没有答应她的条件，还把她表弟免了，一个女人短暂失去理智很正常。 杨辰故意反着问，就是想把她放在后面，谁知道刘玉华第二个就跳出来反对。 虽然表面上看，他反对的并不是杨辰这个县委书记，而是韩国强这个县长。 理由也说得过去，你县财政不给我开发区拨款建设，却给全县干部加工资，我有点怨言不很正常。 但是，不要忘了，韩国强也是主要领导之一，如果他的怨言对着常务副县长去，还说得过去。 可韩国强是县长呀，理论上也是你的直属上司，人家手握资金分配权，怎么分配是人家的权力。 没有事前沟通，直接在会上开炮，充分说明他没有把韩国强这个县长放在眼里。 同时，对杨辰这个县委书记也没多尊重，因为这个议题已经上过书记办公会了，说明杨辰已经认可，而且更有可能，就是杨辰的主意，你直接反对，置两位主要领导的脸色于不顾。 当然了，常委会上，每个常委都有发言的权力，可这个议题又不关乎你的切身利益，你反对个什么劲。 如果说他受了杨辰的安排，反对另一位主要领导，那另当别论，可两个主要领导都同意了，你却反对，充分说明了你有恃无恐。 本来杨辰的目标是任运英，但对付任运英的难度太高，因为她是副书记，又是纪委书记，这两个位置都比较重要，想拿下她的话比较困难。 而且她还是个女干部，杨辰也不能太欺负人。 不如借这个机会让她失去群众基础，然后慢慢想办法炮制她。 谁想到刘玉华却先跳了出来。 论资历，论实权，你在常委里面基本上就是个倒数，谁给你的勇气？ 杨辰相信，只要自己继续问下去，绝对还有人跟刘玉华一个立场，他才敢这么大胆。 所以杨辰选择了不问。 让你们的串联落空。 解释完之后，杨辰对韩国强说道：“所以咱们不用急，又不是只给咱们两个加工资，让他们全县皆敌的感觉。” 加工资，肯定不可能只给下面的普通干部职工加，而不给领导加，领导加的幅度更大。 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哪怕是当领导的，特别是这个钱还是正大光明的收入。 但是对普通干部职工，这笔钱更重要。 等这个消息传播开来，杨辰相信任运英和刘玉华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如果说反对的人有好几个，那反而没有什么问题。 可只有两个的话，全县干部职工的怒火就会让人难以承受。 因为这是好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你们凭什么反对？这个方案唯一理所当然的反对方是管财政的，财政没钱，我也变不出钱来，所以我反对。 其它人反对，都说不过去。 但杨辰还是低估了有些人的胆量，他正跟韩国强讨论下一步行动计划呢，秘书小张急忙忙跑了过来：“杨书记，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杨辰不慌不忙地问道。 “任书记刚才准备坐车回家，结果天上不知道谁扔下一块砖头，正好砸到车顶上，没有把车顶砸穿，但砸出一个大坑，差一点砸到任书记的头上，任书记被吓的差点晕过去。” “现在正在前面哭着喊着有人要杀她，让您过去给她主持正义呢。”秘书小张眼里有担心，也有惊讶。 “ri”杨辰赶紧起身就走，韩国强也紧跟身后。 这可不是小事，真要是任运英出了事，别说人死了，就是受伤，杨辰也是有责任的。 放轮胎气这种就够严重了，幸亏是在院内，只是撞了花池，如果是在外面呢。 而且，敢对他们下手，难道就不敢对杨辰下手？ 杨辰过去的时候，任运英还在那里哭嚎着，徐锦丽在那里安慰着她。 顾泽海、郝正勇、罗中强等人也都站在旁边，没有一个脸色好看的。 杨辰过去之后，看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就站在台阶上：“所有人，都回自己的办公室，从现在开始，任何人，只要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都是嫌疑犯。” 然后对几个常委喊道：“你们几个，每个人把守一个门口。” 围观的人迅速散去，几个常委也都过去把该守的门守住。 “给丁步铭打电话，把情况说清，让他迅速带领侦查力量过来，今天不把这个人找出来，谁都不能走。”杨辰对身后的韩国强说道。 任运英也没有想到，杨辰会发这么大的火，就走过来表示感谢。 杨辰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异状，就问道：“任书记，需不需要先把你送医院。” 任运英这个时候仿佛有人撑腰，也硬气起来对杨辰说道：“杨书记，我没事，就是被吓的，我今天非要在这里等着，把这个人揪出来。” 第1141章 满目皆敌 无计可施 杨辰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过去看了看情况。 任运英的车停在了纪委楼的最里面那个位置，基本上就是她的专属位置。 目前车顶有一个大坑，一整块砖头已经碎成了几块，好在现在的车还不怎么流行天窗，车顶上铁皮已经被砸穿，只是被里面的加强筋挡住了。 杨辰抬头看了看，不巧的是，她车停的位置，正好是县委楼和纪委办的交叉处。 两个楼上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倒是政法委楼上扔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杨书记，我不是想拦着给全县的干部涨工资，就是在程序上挑了挑毛病，就有人敢这样冲我下手，您说这叫什么事呀，您可以一定要帮我把这个人找出来，不然的话我那里还敢上班呀，干脆辞职算了。”任运英又来到杨辰的跟前，哭丧着脸说道。 她是真没有想到后果竟然如此严重，差一点把她的命都要了，真要知道这样，她才不会管呢。 “任书记，这或许是个意外，或许只是个失手，就算是有人想对你动手，也不一定是因为这个，你明白吗？”看着任运英原本雪白的脸都露出了底气，人也显的惊惶十足，杨辰面色严肃地对她说道。 任运英一开始还有点不理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 目前事情还没有定性，什么可能都有，可真要是按这个说法去定性，只怕大多数人都会在心里骂一声咎由自取。 她只会更加成为全县干部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这个罪名她是绝对不能认的。 虽然说，谁都知道，绝对是因为这个，不然的话不会先是刘玉华的车胎被放气，然后她这边被砸砖头。 这个时候，杨辰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赶紧恭恭敬敬地放到耳边：“江书记，您好，我是杨辰，请指示。” 然后杨辰一边解释着，一边向别的地方走去，过了好大一会才走了过来，拿着电话对任运英说道：“江书记要跟你说话。” 任运英十分激动地接过电话，然后开启连连点头模式，一边还拼命地说自己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 至于起因，她也不再坚持原本的说法，也是说各种可能都有。 重新拿到电话后，杨辰又把自己采取的措施说了一遍，江宏图反而让他不要弄的太大张旗鼓，更不要造成社会恐慌。 挂了这个电话后，高军辉、李志新、方璧海等也先后打来了电话。 中间丁步铭都已经打人过来了，只不过杨辰已经安排韩国强打电话给他，让他动静小点。 但该查还是得查，不能说一个县领导，被人砸一砖头，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闹大该不闹大，但该查也得查。 警察的人到来后，杨辰等人几个常委就找了间会议室待着。 很快丁步铭就过来汇报道：“根据初步调查，从力道和落点判断，扔出砖头的范围应该在县委这边三层以上邻东的十二个房间，以及纪委楼三层以上的六个房间，以及两个楼顶。” “这十八个房间中，有十三个房间有人，三个房间应该有人，但目前没有。” “楼顶通过检查，没有发现短期有人行动的痕迹。” “下一步的调查重点，就是这十六个房间的人。” 杨辰看了看其它人，看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就对丁步铭说道：“政法委那边和这边不属于这十八个房间的，只要有人证明那个时间段没有串门，该让人回家就回家，但要强调好，让他们回家之后，不要乱说。” “把那三个房间应该有的人叫回来，看看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有没有人证。” 然后杨辰又问：“从砖头上分析不出来什么吗？” 丁步铭一脸苦笑：“这种砖头在这些房间里面很常见，一般是用来垫花盆的，但这块砖头没有被垫过的痕迹，上面也没有指纹或其它有效信息。” 杨辰为难地皱起了眉头：“那些人的询问结束了吗？” 丁步铭摇头说道：“目前还在询问中，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杨辰看了看：“除了任书记，其它的领导该忙忙吧，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然后杨辰又问任运英：“任书记，要不要把纪委的人也抽几个过来，帮忙询问。” 纪委也有侦查审讯职能，也有这方面的人才。 警察这边要是没有什么发现，你该说他们不尽心了。 不如你们也参与进来。 任运英果然有些心动，开始亲自去喊人了。 杨辰目视丁步铭，丁步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要纪委的人一过来，警察这边立刻让出主导权，让他们查去吧，只要能查到，算他们有本事，查不到的话，也怨不着警察局。 到了下午，查了无数遍后，这个人还是没有找到，甚至两次扩大询问范围，都没有找到这个人。 纪委的人比警察尽心多了，但没用。 除了极少几个人一个人待在房间外，其它人都有互为人证。 除非是两个人商量好了，互相为对方撒谎，不然的话就是那几个一个人在房间的。 但是，警察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找不出这个人来。 你又不可以因为这个给人家上手段。 最终到了晚上，还是让这些人都回去了。 然后丁步铭和任运英过来汇报了调查情况，可以说毫无所获。 杨辰只好对任运英说道：“任书记，要不先就这吧，毕竟都是同志，你又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没必要大动干戈，以后暗中再查吧。” 你要说现在放弃，任运英肯定不会接受，可你要说后面还暗中再查，虽然明知道只是哄人的，她就好接受的多。 果然，任运英想了想后，对杨辰说道：“行，但这件事可没完，你们还得继续查。” 后面的话是对丁步铭说的，丁步铭当然只能接受。 但是到了第二天，刘玉华准备召集规划、住建、土地、安监等部门召开一个工作推进会，结果会议开始时间都过了一个小时，人还没有到齐，而且到的人，没有一个领导或中层干部，来的都是一眼看上去，就是闲人的那种。 工作根本就布置不下去。 情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也无计可施。 他最多来杨辰或韩国强这告这几个单位负责人一状，可杨辰或韩国强会搭理他吗？ 第1142章 当初是你要拦 现在又是你要开 最终在全县闹出来一个大笑话，刘玉华还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开发区的工作人员也在闹情绪，只是没有这么明显。 其实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一是定山县的工资确实偏低，但是又有一部分处于矿产资源利益链上的人，生活奢侈，挥霍无度。 差距是对比出来的，没有享受到的，自然就会不满。 这个根据考核排名涨工资的消息一出来，大家都很欢迎，因为等于全县的干部都能享受到矿产资源的好处，会让人产生这是我应得的钱，我也贡献了的理所当然。 二是，这个消息前期保密工作做的好，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一经传播就会给人一种惊喜感，没有人觉得这种事会在常委会上通不过，结果却被刘玉华和任运英狙击了一把，从惊喜到失望，相当于坐了一场过山车，有的人就会无法承受。 当然了，也有人埋怨杨辰不霸气，你是县委书记，给全县发大礼包，怎么就不能强硬一把推过去呢，搞个投票又能怎么样，除了这一对公母，还有谁不开眼敢拦。 当然了，也有人能够理解，毕竟年轻，又是初来乍到，不敢强硬也能理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面对这样的心理落差，大多数人都会有所不满，进一步产生消极怠工的想法。 一时间，全县各个部门各个乡镇，阴阳怪气的议论多了，请假的多了，无所事事的多了，正常的工作也安排不下了，反映问题的也多了。 借着来讨论事的时候，顾泽海对杨辰说道：“杨书记，你看县里这样，正常的安排也无法落实，多耽误工作，相信任书记和玉华书记也认识到自己的不妥了，要不再开一次常委会吧，把方案定下来算了，反正是要施行的。” 杨辰也能够理解，从他到来以后，顾泽海一直是这种老好人的表现，但是杨辰还没有收到想要的效果，怎么可能同意。 于是就义正辞严地说道：“绝对不行，这不就等于助长了歪风邪气，不涨工资就闹情绪，就得给他们让步，以后他们觉得工资低了，也这样怎么办，我们县委县政府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何况任书记的气还没消呢，就这么匆匆忙通过的话，她的脸往那搁。” 顾泽海一脸的苦笑，心说，这不都是你跟姓韩的闹出来的，当时招呼也不打一下，连我们这些副书记都不知道，就直接搞突然袭击，反对一下怎么了，这是我们的权力。 闹到这一步了，你们又开始拿乔了，再这样下去，很多工作都得停摆，耽误多少事。 而且闹的大了，引来上面的介入，板子首先打的还是县里原来这些常委们。 因为杨辰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什么失当行为，尊重常委们的意见，不强行进行推动，这是民主的表现。 虽然上面领导会在私下说他，让他该硬气就得硬气，要有一把手的气势，可明面上，真没错。 闹大了，首先损失的就是刘玉华和任运英，摆不正位置，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特别是刘玉华，根本就不是就事论事。 闹得越大，肯定要处理刘玉华。 眼下已经有一个常务副县长缺位了，夏尚飞又走了，再换一个常委的话，县里的局面就维持不住了。 顾泽海还是想要维持住目前的局面，有限地配合杨辰和韩国强的组合，保住现在的局势，继续走下去，这样才是你好我好大家。 他是最理智的一个，知道抗争是争不过的，只能是慢慢配合，让对方逐步融入到这个集体中，谁还会跟钱过不去，他不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陷进去的。 大势如此，不是能轻易挽回的，县里原有这帮人，还是坐井观天，自大惯了，觉得只要有钱，就能摆平一切，觉得只要不张扬嚣张，不出风头，就不会被注意到。 你们就没有想到，这矿不停地挖，车不停地往外运，钱都哪去了？ 太想当然了。 杨辰不肯同意再上常委会，这个议题就只能放到这，只要杨辰一直不同意，就一直不了会， 压力就始终在任运英和刘玉华身上，除非他们能让全县的干部相信，是杨辰拦着不让上会。 顾泽海失望而归之后，任运英很快就过来了，等她坐下来之后，杨辰满怀歉意地对她说道：“任书记，不好意思，警察局那边还没有找出从楼上往下扔砖头的人，我已经责成他们加大工作力度，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就那么一点地方，最多几个人，结果到现在为止，警察局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找到，任运英确实很不满，但她现在顾不上这个。 就见她哭丧着脸对杨辰说道：“杨书记，你不知道呀，刚才有十几个老干部，闯进我的办公室，说我为了一己之私，置全县干部职工的利益于不顾，让我赶紧过来找你求情，不然的话我就别想工作，现在他们还都在我办公室呢。” 杨辰生气地一拍桌子：“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涨工资也是只涨在职人员的，他们这是要挟，你去告诉他们，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答应，让他们来找我吧。” 任运英欲哭无泪，你以为这帮老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呢，他们就是看我这个女的好欺负，又觉得占理，让他们来找你，有这个胆子直接就来了，还用得着去我那里。 只好苦苦哀求道：“杨书记，我当时就是随口说了句，真不是反对，求求你了，杨书记，您再不同意的话，我连家都回不了。” 杨辰一脸的为难，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任书记，虽然是应你的要求重新上会的，可要是其它人再反对怎么办？比如玉华书记要是再反对怎么办？” 任运英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杨书记，这个请放心，其它常委的工作我来做，保证全票通过。” 杨辰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就在任运英内心大安之际，杨辰突然对她说道：“任书记，玉华书记担任经开区党工委书记快两年了吧，当常委也一年多了，可我看经开区的工作似乎没有什么进展，而且出了这件事后，他在开发区也有点威信不足，我考虑让他换个岗位，你觉得怎么样？” 第1143章 不折腾你们一番 不是白当领导了 任运英有点卡壳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心说我就过来求你个事，你就让我赞同你对同僚下狠手，这是觉得彻底拿捏住了我？ 停顿了一下后她才说道：“杨书记，这个应该是市里决定吧？” 她还有求于杨辰，自然不敢直接反对，只能推脱。 “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和管委会主任这个职务是由县里决定的，跟他县委常委的身份没有关系。”杨辰想动手，自然是各种因素都想到了。 开发区书记又不是必须入常的职务，县委常委这个职务是市委任命的，杨辰当然没办法改变，但开发区书记和主任，却是县里决定的。 任运英一想也是，给他换个职务，但还是常委，这个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 县里的开发区本来就是个空壳子，所有的规划，基本上都只存在于纸面上，只有一个高达七层的办公大楼树立在那里。 几个建好的标准化厂房也都空着，只有个别被人当成了仓库。 “哦，不知道杨书记准备让谁接替他当开发区书记和主任，另外玉华书记总得安排个职务吧。”任运英想问个清楚，省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到了，到会上再说就麻烦了。 “我准备让中强部长接替他当开发区书记兼主任，让胡英英部长接宣传部长的位置，让玉华书记接统战部长。”杨辰很淡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任运英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纠结表情，这算什么？看似没有什么影响，参加常委会的也还是这些人，只是三个人轮换了一下岗位。 但是杨辰会无缘无故地干这个吗？肯定是对他有用才这样的，绝对不是敲打刘玉华这么简单，只是她猜不到杨辰的用意而已。 “这个还是要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吧。”任运英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直接拒绝。 在杨辰看来，任运英就是个稀松平常的中年妇女，没有一点县处级干部的素养和能力，只是身居高位惯了，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任谁都要让她三分。 遭受打击之后，又神魂无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既想抓到动手的人出口恶气，又怕人家继续动手。 也不知道她上面是谁，把她提拔到这个位置了。 不算人大政协那边的话，她可是排名全县第四，就这水平。 “当然要提前征求大家的意见，但你是副书记，当然要先征求你的意见了。”上次议题你不是嫌没征求你的意见，这次你总不能再以此为借口了吧。 任运英竟然还扭捏了两下，年轻的时候，做这个运作，可能会媚态十足，现在做，只会让杨辰恶心。 偏偏这位顿时还羞红了脸，然后才说道：“我没有意见。” 然后又觉得力度不够：“我支持这样的调整。” 杨辰笑了笑：“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那帮老干部们，我们会马上安排重新上会的。” 任运英千恩万谢地走了。 杨辰想了想后，又把顾泽海叫了过来，亲自给顾泽海倒了茶后，对顾泽海说道：“顾书记，刚才任书记也过来，说因为涨工资的议题，好几年老干部来她这里打抱不平，她就有点后悔，于是过来找我，想重新推动上会。” 顾泽海心里当然不开心了，我来找你说，你不同意，，还训了我一通，结果任运英那蠢娘们过来一说你就同意了？ 以你的年龄，不该被她姿色所迷呀，你又不是老书记了。 但到这一步了，他又不能说他不支持了，只好爽快地说道：“我就说嘛，任书记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 然后目光闪烁等着杨辰说出召开常委会的时间。 杨辰却对他说道：“是这样的，考虑到玉华书记经历了这件事后，在开发区的威信大失，不利于后期工作的开展。” “而我和韩县长的设想，下一步咱们要依托开发区的建设，大力开展招商引资活动，所以为了加强开发区的领导力量，我看让中强部长以前管过城建，就想让他过去，或者以宣传部长兼党工委书记，或者直接党工委书记兼主任，你觉得那个合适？” 身为县委书记，就人事问题咨询副书记，再正常不过了。 顾泽海思考了一下：“宣传部长兼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好像没有这个惯例。” 杨辰立刻言听计从：“那就让他党工委书记兼主任，党政一肩挑，你看怎么样？” 顾泽海点了点头，虽然说宣传部长排名靠前，但在县里，不一定有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兼主任有实权，更不用说下一步还要大力发展开发区了。 因为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杨辰就是从开发区出来的。 “行呀，那就麻烦泽海兄跟中强部长提前打个招呼，他如果不愿意的话，让他再来找我。”副书记就是干这个工作的，如果下面的科级干部，一般组织部长谈话就行。 “行吧。”虽然心里不是太情愿，这可就是他的工作，顾泽海也无法拒绝，只好答应下来，但他又很快问道：“那玉华书记怎么办？接宣传部长吗？” “还是让英英部长接宣传部吧，我看她以前就是播音员出身，搞宣传也算是名正言顺。”杨辰笑着提议道。 顾泽海不知道杨辰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这样的，胡英英在宣传系统名声都臭大街了，你让她去宣传部，岂不是让她丢人。 但又一想，也不一定，说不定她还愿意衣锦还乡呢。 于是点了点头：“也行，那就是让玉华书记接统战部长了？” “嗯，麻烦你跟他们都谈下，看看什么意见，需要我出面，我再出面。”有助手能用，杨辰为什么不用，这种事也不该杨辰出面。 唯一不愿意的，可能就是刘玉华了，不过调整他了，他有什么资格反对。 虽然杨辰免不了他们县委常委的身份，但让他们挪挪位置，折腾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不折腾他们一番，他们还以为杨辰这个县委书记一点脾气没有呢。 第1144章 调整就调整 还要敲打我 很快顾泽海就过来回复道，他先后征求了罗中强、胡英英和刘玉华的意见。 用他的话说，罗中强愿意重拾老本行，发挥他的特长，为定山县和定山县开发区的建设添砖加瓦，苦点累点都没事。 胡英英一开始不太愿意，但顾泽海从出于工作的需求这个角度出发，经过劝说，终于表示同意接受。 刘玉华不太情愿，可组织安排，不是你能挑肥拣瘦的，最后只好答应接受组织调动，愿意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证明自己。 杨辰夸奖了顾泽海的能力和威望，认为能完成这样工作的非他莫属。 顾泽海非常高兴，他这么努力配合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的价值，然后才能够在人事工作中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因为杨辰毕竟新来，对于定山县的领导干部不太熟悉，肯定需要一个贴身参谋。 韩国强也同样是新来，杨辰能依靠的，自然只有他了。 当副职的，必须得证明自己有价值，在工作上能帮助领导是价值，能给领导提供情绪价值也是价值，帮助领导扛雷也是价值之一。 这个消息处在保密和不保密之间，毕竟知道的人只有这几个，又不是提拔，不需要考察，甚至这边都商量好了，杨辰还没有通知组织部。 不过一旦让综合办开始准备上会材料，这个消息就瞒不住人了。 甚至有小道消息传播，说刘玉华书记偷偷派人过来，量了量统战部长办公室的尺寸。 第二天上午，先开的书记办公会，在会上，两个议题，都没有人有任何意见。 杨辰也大概介绍了一下自己调整的初衷。 大家也表示认可，其实总共就四个人。 然后才召开常委会，这次杨辰安排了一篇又臭又长的学习内容。 学的人都是低头欲睡，然后才开始进入议题环节，这下所有人的精力都提了起来。 县政府再次提出了《关于根据考核名次发放社会发展奖金的决定》的议题，让常委会进行审核。 这次终于没有人敢表示质疑了，万一他这边一说，那边杨辰又给搁置了咋办。 依次问过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之后，表示议题正式获得通过。 杨辰相信外面肯定是一片欢呼。 然后组织部介绍了本次调整的方案，其实郝正勇这个时候正郁闷呢，杨辰搞这样大的运作，竟然不跟他这个组织部长进行商量 ，反而直接找的副书记。 在人事议题上，县委书记、县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长是三驾马车，谁的话语权重，就看谁离县委书记更近。 听完他的介绍后，短时间内常委会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杨辰又介绍了一遍调整的初衷，然后对大家说道：“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没有？” 然后杨辰看了看韩国强：“先从韩县长这里开始吧。” 常委会的座次安排是有固定顺序的。 杨辰坐在中间位置，这个固定不变。 然后左边为上，是县长韩国强的位置，然后右边自然是副书记顾泽海。 然后左边又是副书记任运英的，副书记排完之后，剩下的排位是按照入常时间进行排序。 如果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受邀列席会议，他们一般是坐在杨辰的两边。 杨辰从韩国强这边开始，这边就有两个副书记。 韩国强自然是百分之百同意。 让大家奇怪的是，任运英也没有任何意见，反而表现的十分热情。 两个副书记都没有什么意见，那接下来的，也都依次表示同意，只有到了刘玉华这里时，刘玉华突然说了声：“我弃权。” 大家都惊讶地望着他，这种场合就算你心里有气，也不能弃权呀。 这就等于又是在要小性子了，意思就是我不满意，但我又知道一个人反抗没有意义，干脆就弃权了。 那你还不如同意呢，至少显得自己顾全大局，有度量。 果然，对他的弃权了，杨辰连理会都没有理会，继续往下走。 等所有人都表示同意后，杨辰才对郝正勇说道：“把咱们的会议结果向上级进行备案吧，然后下发任命文。” 按照规矩，虽然这些人的职务是由县委任命的，但由于他们都是县委常委的身份，所以必须要报市委组织部进行备案，同时还要说明这次调整的理由。 接下来的县委常委名单为： 县委书记、杨辰 县长、韩国强 副书记、顾泽海 副书记、纪委书记、任运英 政法委书记 王海波 常务副县长空缺 徐锦丽 县委办主任 朱亮 县委常委、副县长 郝正勇 县委常委、组织部长 胡英英 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兼工会主席 刘玉华 县委常委、统战部长 曹国伟 县委常委、武装部长 罗中强 县委常委、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 表面上看，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这些人。 但杨辰通过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是能够影响到他们的 你们再不向我靠拢，我就继续这样折腾你们。 但是更主要的收获，是现在横眉冷对的罗中强和刘玉华。 刘玉华嫌弃罗中强抢了他的位置，而罗中强却觉得自己抢的理所当然。 再说了，听说征求你意见时，你答应的好好的，还派人去量统战部长办公室的尺寸，怎么到会上就怎么改口了呢。 其实大家也都对他这种行为有些不解，却不知道刘玉华也是听了别人的劝说之后才这样做的。 他觉得自己如果不表达一点小小的反抗，以后杨辰会更不尊重他们这些县委常委们的利益。 谁知道杨辰却对韩国强说道：“韩县长，中强书记到位以后，要加大资金拨付力度，尽快推进开发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工作。” 韩国强点头称是后，杨辰又对罗中强说道：“中强书记，你到了开发区后，要尽快筹建自己的招商引资部门，不能清等着县招商办给你推送项目。” 然后杨辰又看向郝正勇和徐锦丽：“组织和人事部门要与开发区多沟通交流，提前拿出编制方案，县委办要做好配合。” 这一刻，刘玉华双目中的怒火都快要爆发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安排工作不好，非在常委会上安排工作，理论上我还没走呢，你就又是资金，又是编制的，这不是打我脸嘛。 第1145章 会上发飚 大势在我 以前的开发区是个纯粹的花架子，征了大片的地放在那里，利用的连二十分之一都没有，很多地方农民们又种上了粮食，或者盖起了建筑物，到时候使用的话，又是麻烦。 除了建了自己的办公大楼，就是围了办公大楼盖了几座标准化厂房。 除了原本就在那里的企业，基本上没有新企业入驻。 投资强度、亩均税收这些更是无从谈起。 罗中强的政治立场无从判断，但从工作汇报和平时的了解上，这个人还是想做点事的，就是在宣传部这样偏务虚的部门，也做出了一些亮点和成绩。 至于刘玉华这个家伙，不仅在工作上拎不起来，而且又贪又懒，他这种人，就是把开发区当成了步入副处的跳板，根本没有心思发展开发区。 既然一时半会，免不了他县委常委的职务，那杨辰只能让他去统战部这样的地方享清闲了。 就连原本胡英英兼的工会主席这个职务，杨辰都没让给他留，而是让胡英英带走了，不过这个无关紧要。 如果说只是简单换了换，刘玉华虽然不满，但知道在涨工资这件事上犯了众怒，人家拿这个惩罚，顺带在全县落落名声，他也可以理解。 毕竟现在人家大势在手，他也没有反抗的力量。 如果其它事，他还能聚拢起几个人，一起发声，就算不能否决，也能让你脸面无光。 可只是微调了三个人的职务，而且三个人还本身就是县委常委。 而且任运英和顾泽海这两个副书记还同意了，他就只能用弃权的方式表示反抗了，反正我不让你全票通过。 听说这件事还是任运英为了解决她自己的困境，率先向对方投降时同意吧，她先同意了，顾泽海就不好硬顶。 实际就等于她为了自身利益出卖了自已，刘玉华心里非常不满，但这是老爷子的玩物，他还奈何不了人家。 可会议都要结束了，杨辰还要故意羞辱他，而且还是三次，这就让他不能忍了。 所以他不等杨辰宣布散会，拎起材料和水杯起身就走。 结果他还没走出两步呢，就听到杨辰对徐锦丽说道：“记一下，刘玉华无视常委会会场纪律，疑似对职务调动不满，提前离席，全县通报一次。” 刘玉华停住了脚步，真要被这么全县通报了，他的脸往哪搁。 于是扭过头去恶狠狠地问道：“杨书记，你真要这么三番五次地羞辱我？” 即使是这种暴怒的情况下，他也没敢对杨辰直呼其名，这就是体制的力量。 杨辰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毫不动容地看着他：“谁羞辱你了，调动你的职务是出于工作的需要，你执掌开发区这两年，有什么成绩，说来听听，还羞辱你，你是在羞辱我们全县，市里召开县区开发区清理整顿大会你为什么不参加？让朱县长去受辱回来了，你都不觉得愧疚？” “这里是常委会，不是你家，没有人会惯着你，你要是再闹脾气，我就把你带到江书记那里，就说我管不了你，让他替你重新分配工作，现在给我坐回去。” 刘玉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想爆发又没有那个胆，想忍又挂不住脸，最后还是王海波拉了他一把，他才借坡下驴，回到了座位上。 杨辰这才继续说道：“大家都是处级领导了，要有处级领导的觉悟，不要把自己拉到跟村干部一个档次，常委会是全县最高的权力运作中心，参加这样的会议，要有神圣感，你是在替全县干部群众做决策，不是为了个人，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绝对不会客气。” 然后杨辰再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看遍全场，才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散会。”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杨辰的神情和气势截然不同。 现在还不能说掌控住了常委会，但已经初步迈出了第一步。 至少在原来敌我难辨的群体中，把他们进行了分化，同时还打压了任运英这个副书记。 杨辰正在前面走呢，新任开发区书记罗中强紧赶慢赶追上了杨辰的脚步，恭恭敬敬地问道：“杨书记，我代表开发区邀请你前去调研，我们开发区全体干部随时等候您的指示。” 杨辰停下了脚步，似乎是回想了一下行程，然后对他说道：“后天上午吧，没有什么紧急情况我就过去，” 按说罗中强根本还没有获得任命，只是会上通过了，下面还要送市委组织部备案、行文、宣布，他现在就邀请杨辰去调研，绝对属于越俎代庖。 但杨辰对他多番示好之后，他必须有所回应，如果等正式任命之后再来回应，就有点太晚了，也怕杨辰不满意。 他当然也可以晚上邀请杨辰吃酒，把回应放在酒席上，但据他所知，杨辰好像不太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想请他赴宴的多着呢，他参加的寥寥无几。 而且在这个场合，当着这么多人，这样做的效果更好，也更明确，我就是跟定新书记了，你们又能怎么样？ 显得急切怕什么，换成你们，比我更急切，罗中强一点都不嫌丢人。 他感谢的示好并不是杨辰把他调到开发区，而是杨辰展现出了大力支持开发区发展的态度。 只要县里大力发展开发区，就能出成绩，有了成绩就能提拔，他当这个开发区书记绝对要比宣传部长强的多。 当宣传部长的话，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轮岗，而在这个位置上，就有无数种可能。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杨辰对跟进来的徐锦丽说道：“下去你拟定个调研计划，上午乡镇下午部门，每周三天的时间进行调研。” “调研通知可以发给大家，让他们有所准备，但具体安排，除了你以外，不能告诉别人，还是出发前再通知。” 通过全体干部涨工资，杨辰的名声也有了，通过调整常委工作，杨辰的威信也初步建立起来了。 这个时候进行常规调研，才是正当其时。 通知发出去后，全县各乡镇各部门的人既安定又担心，新县委书记的调研终于进入了常规阶段，大家等着就行，不然的话时不时来个突然袭击，任谁也受不了。 第1146章 创意被市里抢了 这次会议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全县的干部普遍认为，杨辰这是为了换取这个方案通过，才对这几个领导的职务进行调整的。 虽然说对于谁失意谁得意，互有看法，但杨辰是忍辱负重的一方。 方案一经通过，财政局立刻开始着手发放这笔钱，名册早就造好了的，甚至因为有人提议，既然这是对去年工作的奖励，那应该从一月份开始涨，至少把前三个月的补上。 不少人有这样的想法，在请示了杨辰之后，韩国强宣布就按这个发，既然高兴，就让大家彻底高兴一番。 反正发下钱的当天，全县的饭店酒店营业额增长了三分之一，零售业增长了百分之五。 洗头房、洗浴中心、歌厅等娱乐场所的营业时间平均也往后推了两个多小时。 说明大家还是愿意消费的，只是因为没钱。 定山县的调整方案在市里备案成功后，县里下文任命，但由于他们本身就是县领导，也没有必要搞什么送上任。 县委宣传部和统战部这边，杨辰亲自参加，组织部长宣读了一下任命，就算是上任成功了。 送罗中强上任的时候，杨辰委托给了顾泽海，如果要表达对他的撑腰，杨辰应该送上任的，可罗中强何德何能，值得杨辰这样做。 再说了，明天过来调研就是为了表示对罗中强的支持，没必要再搞个送上任。 在统战部送上任后，下面那层楼就是组织部所在的楼层，郝正勇立刻借机发起了邀请：“杨书记，下面就是组织部，我们的同志也都翘首以盼，等着你去指导工作了。” “都说组织部是干部的娘家，咱们县组织部虽然不是您娘家的正主，但也算是偏门，您不会过家门而不入吧？” 杨辰听了以后，哈哈大笑，却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同志们都在忙，我就不打扰同志了，回头有机会吧。” 并不是杨辰不近人情，或者不想接受郝正勇的靠拢，而是今天不是时候。 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是党委下属的三个部门，虽然说权力上组织部无人能比，但都是同规格的部门，对于县委来说，应该一视同仁的。 杨辰今天是过来送两位新部长上任的，同也表示了对新部长工作的支持。 从一视同仁的角度出发，杨辰应该来组织部的，可你组织部又没有换部长。 如果是来调研的，杨辰应该三个部都走一趟的，如果就是随便看看，说几句话，杨辰这个县委书记还没这么不值钱。 拒绝了郝正勇之后，郝正勇也没有生气，当然了，他也不敢生气。 到县委办这里后，看着每个房间都一片忙碌景象。 县委书记在楼上呢，马上就要下来，这些人就算不忙，也要装的忙起来。 “杨书记，看自从你来了县委办，给他们提了三个要求后，县委办的工作面貌和精气神都上了一个新台阶呀，您回头可也得给我们组织部提三个要求。”郝正勇还在一边陪着呢，见状又旧事重提。 杨辰摇了摇头：“跟我没有关系，是徐主任管的好。” 然后又对旁边的徐锦丽说道：“徐主任，紧张之余，也得放松，老革命家说过，要学就要学个踏实，要玩就玩个痛快，这个不单指学习，也可以应用到工作上来，改天你统计一下县委总共有多少人，春天了，咱们可以搞个踏青或登山活动，我去给你们拉点赞助，保证你们人人都有奖品，让大家开心一下，放松放松。” 郝正勇在一旁羡慕的不得了，他当然羡慕的不是这个奖品，而是杨辰对徐锦丽工作的支持。 这是帮徐锦丽打开工作局面，也是帮助徐锦丽树立权威的举动。 人家带过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也能够死心搭地彼此信任，他们这些人就比不上了。 于是赶紧说道：“杨书记，能不能也带上我们组织部呀，哪怕我们不要奖品呢。” 组织部又不差什么奖品，大不了回头让别人赞助点，组织部虽然不直接管企业，但可以管能管企业的人。 徐锦丽在一旁纠正道：“郝部长，杨书记说的是县委，自然也包括你们，是不是纪委和政法委也包含在内？” 杨辰点了点头：“嗯，都喊上，人多热闹。” 又不差那点奖品。 两个人把杨辰送到了常委院，被杨辰摆手拒绝了之后，才停到了门口，等杨辰进了屋子，两个人才返回身来。 第二天，杨辰本打算去开发区调研的，却被通知来市里参加一个保持先进性教育活动，要听一天的报告，然后去参观老革命家故居，只好放了罗中强的鸽子。 市里这个活动，杨辰一听内容，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找人打听了之后，杨辰这才明白。 知道定山县要开展的活动后，市委组织部就先行下手，抢走了杨辰的创意。 但是他们又不好意思完全一样，于是就另起了一个名目叫“聆听红色记忆，追寻先烈足迹”，他们也没有把目标对准老干部，而是要求现在在职的正处级一把手参加。 其实这根本就是东施效颦，完全没模仿到点上。 杨辰这个活动，并不单纯的想把老干部支出去，而是确确实实，有的老干部思想已经跟不上朝代的发展，外出享受和感受一下时代的发展，省得他们坐井观天，总是站在无用的角度上指手划脚。 同时，也是把党建教育和改开有机结合起来，不是单纯的回顾历史、缅怀先烈，而是让这些总是教育别人的老干部们接受教育。 但是又加入了关怀老干部健康的部分，这又是一种传承。 正因为这个方案比较复杂，需要协调的地方很多，又需要调拨资金，所以县里这边还没有开始行动，就被市里抢了先。 到时候就算是定山县这个活动出了名了，那也是市里先开展的，可以说在他们的启发下才出来的，抢功的话也名正言顺。 对于这样的小手段，杨辰根本不在意，他还有很多奇思妙想呢，市里只要能，只管抢，看你们能跟上不。 第1147章 请领导吃饭比赛 “听说市里的方案原来跟我们的一模一样，只是还算有些人还算要脸，大改了一部分，我就不计较了。”虽然不在意，并不妨碍杨辰去找高军辉抱怨。 别的县委书记，来找市长，可能还要避避嫌，更多的是私下交流，晚上一块吃吃饭什么的，杨辰却不用管这个，他是市长助理，来找市长那是理直气壮。 “效果开展的再好，能不能起到作用，又不看这个，你气呼呼的干什么。”高军辉对杨辰再了解不过了。 看似这家伙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却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主。 他只是不太计较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同时呢，很多事上，他的认知比别人超前，他在意的跟别人的不一样，才没有冲突的。 “那也不代表我就乐意。”杨辰撇了撇嘴说道。 高军辉不想跟他纠缠这个：“听说你在县里出了两次手，把局里打开了？” “也不算吧，也就是个见招拆招，人家非要给我找麻烦，我也没办法。”杨辰略显无奈地说道。 县里跟他在乡里时，确实不一样，最主要是斗争的层次变高了，在乡里，谁的背景和立场，都非常明显。 但是在县里，敌友就非常难以分辨。 “虽然你这样稳扎稳打的，让人很放心，但是也不要忘了，你是挟副厅级下去的，做出来的成绩要是不光彩夺目，都对不起你的身份。”高军辉虽然不想，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他们最开始担心的是杨辰到了定山县之后，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触动旧利益群体，到时候万一场面不好收拾，影响了杨辰的进步。 可杨辰稳扎稳打了，他们放心是放心了，可又觉得不足起来，怕杨辰过于成熟，失了锐气。 怎么说了，包括江宏图在内，派杨辰这么年轻的县委书记下去，就是让他去冲锋陷阵的，冲一冲，杀一杀，相当于把杨辰这场石头扔进了定山县这一摊死水里，至少要砸出几只癞蛤蟆来。 可杨辰显的过于稳妥不说，还不来向市里求援，争取市里的支持。 江宏图都有点后悔，是不是对杨辰说，不让他从平山县调人时，语气过于坚定了，让杨辰认为这个条件不容商榷了。 其实只要理由合适的话，也不是不行。 江宏图就跟高军辉说起这个话题，还是希望杨辰动起来，别怕得罪人，也别怕市里不支持你。 “总得慢慢来吧，我也想赶紧做出成绩来，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吗。”杨辰无奈地说道，心说我才上任不到半个月，你们就让我赶紧做出成绩来，也太着急了吧。 再说了，你们还把我叫过来两三天。 高军辉点了点头：“总之，市委市政府对你有更高的追求，你不能把自己定位跟普通的县委书记，对自己要有更高的追求。”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别人进入全市前五就算不错，你就必须得进前三。”高军辉正色对杨辰说道。 这样的话，后面的他们才有足够的资格替杨辰说话。 别看杨辰年轻，提拔起来绝对也是时不我待，在任一步上，都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杨辰坚定地点了点头：“高市长，请放心，我可以代表县委市政府向市委市政府承诺，从今天开始，定山县在各项工作上面，都逢冠必争，逢旗必夺，说到做到，不拿到第一，就是失败。” 高军辉这才高兴地笑了起来：“好，要的就是你这个自信，不过大话该说说，前三就行。” 这么多县区委书记，哪一个不是人精，哪一个不是能力出众，人脉背景样样不差。 有些工作需要基础，这个第一不是那么好夺的。 杨辰心里还是很感谢高军辉的好意的，不过个气势不能输，而且他也有信心。 只要说县里那帮人不给他形成掣肘，他早开始行动了。 但县里确实跟开发区不同，承担了太多的民生责任，所以运作既不能太快，也不能太大。 不然的话杨辰早就找项目去了，想要发展，没有足够的项目支撑可不行，不管这个项目是从外面来的，不是内生投资，都必须要有，才能够发展。 杨辰正要说点什么，高军辉的电话响了，高军辉也没有避着杨辰，直接就接了。 听他对着电话里的人喊老关，杨辰知道，应该是长河县的县委书记关平安。 听了几句，杨辰就猜出来了，看架势，是要请高市长晚上吃饭了。 但高市长明显没那意思，因为已经跟杨辰约好了的，再加上李志新，同时也不了曹非明和陈华安，几个人一块聚聚。 感情就是如此，再好的感情，如果不经常相聚，也会逐渐走淡。 既然跟杨辰约好了，高军辉肯定不会答应别人。 同时，杨辰还知道几个县区委书记，互相还较着劲呢，想比比看谁请出来的领导来头大，排位高。 这样不仅能说明领导对你这个县的重视程度，同时也展示了自己的实力。 不过他们没拉上杨辰， 也不打算跟杨辰比，都不是一个层次了。 甚至老杜还开玩笑，能把杨辰这个市领导约出来的话，也算是成功了。 有人去约江宏图没有，肯定也是有的，就算不比赛，能跟市委书记近距离接触，那机会也是非常难得的。 可惜，江宏图进京去了，那么第一选择自然就是高军辉这个主要领导了。 如果约不到高军辉，那就退而求其次，约其它的副书记。 如果还不行，那就是组织部长和常务副市长。 剩下的，才是常委和副市长们，不过身为县委书记，如果约到的只是这个档次，那也太失败了。 没过一会，高军辉的电话又响了，杨辰听了两句，就知道对方，应该是南陵县的县委书记师秉臣，也是来约高市长吃饭的。 高军辉当然不肯答应，然后杨辰就接到了李志新的电话。 李志新对杨辰说道：“晚上加上师秉臣吧，也不差他这一个，另外他还有点事想找你帮忙，见面再说吧。” 第1148章 十年后的反转 见识奇迹的出现 师秉臣亲自约高军辉，而李志新跟杨辰打招呼，这都是一种尊重。 其实也无所谓的事，就是坐一块闲聊闲聊，今天这个时间就是这些县区委书记的，市局的一把手们什么时候都行，用不着非凑今天的热闹，不过要是组局的话也不是不行。 比如李天国本来准备约管农田水利的亢坚强副市长的，可是方璧海却非要横插一脚喊他吃饭，他能不参加吗？ 本来是杨辰安排的，杨辰喜欢那种比较幽静，看起来也比较有特色的，饭菜的味道，其实吃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真要是特别有味道，或者说滋味特别足的，反而需要小心了。 就正宗的食材味道就行，所以杨辰组的局，也被高军辉戏称为“养生局”。 但师秉臣加入以后，非要安排，人家是新人，当然要尽着人家来。 这年头，大多数人安排还是喜欢去那种豪华大酒店，更具有普适性，相应也更上档次。 师秉臣安排了一个叫千禧大酒店的地方，这个地方近两年在清沅市还算出名，但杨辰一次都没有去过。 杨辰和高军辉到的时候，师秉臣和李志新已经在了。 师秉臣最早的时候，跟李志新混过，但他另有机缘，提拔为县委书记并不是李志新的功劳，李志新也没有这个能力，但并不妨碍他以李志新的小弟自居。 对这个小弟，李志新也比较照顾，两个人实际上算是朋友的关系，只不过因为级别差的关系，才有了高下。 看到杨辰和高军辉从车上下来，李志新和师秉臣赶紧迎了过来。 李志新小声对高军辉说道：“刚才我们到的时候，孔书记也到了，带的是平山县的老原和司法局的老崔几个，打了照面了，你看怎么办？” 他说的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孔爱民，如果是李志新带队，那开始以后，李志新就得去拜会人家，毕竟人家是老资格常委。 虽然在实权上两个人地位已经不相上下，甚至李志新还略超一点，但人家毕竟入常时间早。 不过高军辉来了以后，就又不一样了，高军辉是正厅级，又是主要领导，就该孔爱民主动过来的。 不过高军辉不喜欢摆这个谱，再加上孔爱民年龄也比他大，让他过来，高军辉也觉得不好意思。 但他更不可能主动过去，除非是他想拉拢对方，才会折节下交，不然绝对不会做这样有损颜面的事。 于是高军辉就对杨辰说道：“小杨，你跟老原也比较熟，这样吧，你去打个招呼，就说都安安静静吃顿饭算了，别窜来窜去的，影响不好。” 师秉臣赶紧说道：“高市长，您两位可以不动，我和杨书记至少得过去敬个酒，不然显得我们太不懂事。” 高军辉皱了皱眉，有些嫌麻烦，遇到了，要说不见个面，怎么都不好。 见面吧，这么多人，就要走动，杨辰和师秉臣需要过去，那对面的原如斌他们照样也得过来。 现在走换地方吧，也不合适，已经遇到了，你拨脚走了，是不想跟人家在一块吃饭？还是说怕了人家？ 想了想之后说道：“小杨，你去看看他们有几个人，问问老孔的意见，并个桌也行，或者一个房间两张桌也行，人多也热闹。” 杨辰问清在那，过去之后，正好看到杨保国在招呼人，看到杨辰，杨保国快走两步走到跟前：“杨书记，你也过来吃饭呀？” 就在几年前，准确来说，是不到十年前，张红霞还带着他来自己这，看看自己能不能给他安排个职位呢。 被自己算是推了吧，因为他才刚参加工作，看着是那么稚嫩，在乡里安排职务，肯定无法服从，乡里那帮老油条，不欺负他才怪呢。 再加上还有一个因素，出面的是张红霞，又代表不了杨家。 他可以看出杨辰当时眼中的自信和骄傲，就故意拿通信员来试探，对方果然不肯屈就，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算是得罪了对方。 谁知道再听说这小子就是被调到省水利厅了，当时杨保国还奇怪呢，虽然杨家在水利系统确实有人脉，但想直接调进去，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然后再听到杨辰的消息，就是人家被省水利厅赶回来了，但是，是升了正科再回来的。 几年工夫，一下子就跟自己并肩了。 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有点自得的，你才是个正科级副局长，我已经是老牌乡党委书记，再给你五年时间，能赶上我就不错了。 然后就看到，两年的时间，杨辰就变成了乡党委书记，而且又用了一年时间，就把下岭乡发展成了全县第一的规模，并且还凭政绩晋升副处。 虽然杨保国也很快赶上，还是副县长，但人家一步就蹦到了开发区正处级职务上面，后来更是市招商办的主任。 这就是实职正处了，下一步运作的话，就是下来担任县长或县委书记，他也听说了，杨辰运作过，但是失手了。 可是很快就证明，人家不是失手，人家又调到国家了，虽然是个十分奇怪的单位。 然后回来之后，就成了副厅级正处干部。 而且还是县委书记这样的顶级正处。 而他呢，才挂上了县委常委，还是沾了人家的光，杨辰虽然没有出手，但是也没有反对。 现在自己五十出头了，人家才三十，自己见了就得赶紧跑过来，唯恐慢了显得不尊重我家。 杨辰也没有跟他客气，而是对他说道：“你去里面喊一声原书记，就说我有事找他。” 杨辰正交待呢，司法局的党组成员、政治部主任正好出来，看到杨辰在，立刻冲里面喊了一声：“杨辰杨书记来了。” 因为杨辰的职务比较独特，喊他杨助理吧，倒是都知道是他，但有些不太好听。 喊杨书记吧，就不能准确描述他的身份了，只能带着名字一起喊了。 这下平山县委书记原如斌、市司法局局长崔汉几个人就都从房间里面出来迎接了。 杨辰本来不想惊动他们的，现在只好跟着他们进了房间。 孔爱民本来还坐在那里，看到杨辰进来之后，才起身跟杨辰握了握手：“杨助理，是跟志新市长一块过来的吗？” 第1149章 酒席之上卖弄见识 杨辰赶紧快走两步，扶着他坐了下来，同时坐到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跟高市长一块过来的，高市长的意思是您要是想热闹点的话，咱们可以并个桌，或者并到一个房间，省得来回窜场麻烦。” 高军辉是想清净的，但不能不考虑孔爱民的意见，孔爱民如果知道他在那里，肯定要去表示一下，到时候他还要再回一下，再加上下面的人跑来跑去，也确实麻烦。 当然了，杨辰也给他留了一个口子，如果孔爱民不想过去当陪衬，因为他在这里是席上毫无疑问的中心人物，但过去的话肯定就不可能围着他转了，即使是他带领的这些人，到时候肯定也是要围着高军辉转的。 孔爱民犹豫了一下，他当然不愿意过去了，在这的话，所有人都要敬着他，去了就享受不到了。 但是人家高军辉是领导，他要是挂上副书记的话，还可以说党内职务一样，再加上他年龄大，稍微摆一摆架子，弄个各居一方。 可他不是副书记，只是普通的市委常委，就得认高军辉这个领导。 所以只是犹豫了一下，当即说道：“当然是人多热闹点好了，高市长在那，走，咱们先过去。” 其实杨辰说的时候，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房间的人都不敢再说话了，别人也都听的一清二楚，听到高市长在这里，大家就都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孔爱民不是那种狂傲的性子，混迹官场多年，也不是那种不知上下的人。 谁不知道跟市长多接触好，特别是这个市长还是在人事上拥有一定话语权的市长，一般还接触不上呢。 很快就换到了一个大房间，肯定不能让领导挤着，没有资格的人自然要隐身，免得领导难办。 最终席上坐了一个市长、两个市委常委、三个县委书记、一个局长，一正一副两个秘书长但都是正处级干部。 剩下的就是几个副处级了，达不到处级的，根本没资格坐到这里，杨保国和司法局那个政治部主任分处两个末席进行服务。 来这里了，自然都备的有酒，但师秉臣带的是六十八度的五粮液，问了问领导，竟然都愿意尝尝。 其实这个时候六十度以上的白酒很常见，六十五度的二锅头，六十六度的套马杆，六十七度的老白干和七十度的霸王醉。 只不过度数高了，确实有人接受不了。 领导要喝，自然大家都得喝，可师秉臣只带了四次，明显有点不够，自然就有眉眼灵通的去安排。 而且既然领导能够接受，那干脆多买点放领导后备厢不更好。 也不知道谁第一个先运来，然后几个市领导的车里都放了两箱，杨辰也算是市领导，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杨辰不太喜欢这种高度白酒，因为七十五度就是消毒酒精了，能够进入细菌体内，使细菌体内的蛋白质凝固变性，完成杀菌效果。 而度数再高的话，反而会使细菌表层迅速脱水，形成一个保护膜，细菌反而不会死。 而人类，实际上就是一个细菌集合体，七十五度的酒精进去，不仅对食道和肠胃的粘膜进行破坏，还能杀死很多有益细菌。 这些都是杨辰在大灾变的时期学到的。 人一坐定，立刻杯酌换盏起来，人多的话就不是谈事了，就是来热闹来了。 杨辰的地位略微有点尴尬，处于市领导和县领导的中间，但同样，也少喝了很多酒。 酒至正酣之际，就到了聊天的时候，各种趣事逸闻，上级领导用这个来展现自己消息灵通，拥有一定的信息差。 而下面的人，一方面是为了凑领导的趣，另一方面也是通过这个建立对上层的认知，获得平常获得不了的消息。 要知道在互联网出现之前，除了这种口口相传外，就是那些报刊杂志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宣传阵地被那些鼓吹国外月亮就是圆的言论占据，就是这个信息差，你不知道，也就无从分辨出人家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时候上了一道清蒸大黄鱼，用服务员的话说，这条大黄鱼不仅是野生的，还是从南韩空运过来的，味道极为鲜美。 然后大家品尝了之后，一致称赞，确实味道出色，比在某某地方吃的强的多，等等。 鱼到杨辰这里时，杨辰觉得不卖弄点后期了解到的知识，有点可惜，对不起自己的重生身份。 于是就故作高深地说道：“你们知道这个鱼为什么这么好吃吗？” 大家肯定要凑趣，有说是野生的好，有的说是南韩的捕捉技术发达。 杨辰指着鱼对他们说道：“我去过南韩玩过，当时在他们那里吃饭，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就是同样的鱼，在店里卖，南韩自己的鱼就贵，从咱们这里进口的就便宜。” “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大小也一样，就是价格不一样，我就不理解，为什么咱们的就便宜，他们的就贵。” “都是从海里捕捞上来的，有什么区别？而且我还问了，都是从咱们和他们之间的黄海海域捞的。” “这不是欺负人吗，但是人家说味道绝对不一样，我就比较好奇，各选了一条鱼，让厨师用同样的手法烹饪，我现在监督，确保他们不搞鬼。” “结果做出来的鱼，就是不一样，咱们的鱼，吃着肉质松散，味道也没有那么纯正，人家的就是肉质坚实，味道清鲜，一吃就觉得新鲜。” “那这是为什么？”说的大家兴趣也都上来了，因为这不符合事实。 杨辰也不卖关子：“我问人家，人家不告诉我，我好奇心比较强烈，回来之后，专门找水产专家了解了一下，才知道原因。” “也不是捕捞技术的问题，而是保鲜技术的原因，咱们的渔般是那种普通的冷冻仓，捕捉到了之后，往冷落仓里一扔，慢慢冻，就跟咱们冻肉一样，肉质确实会有所损失。” “但人家的渔船上面，是那种液氮速冻技术，扔到里面，能够迅速冻住，对肉质没有影响。” “所以，还是科技的力量，咱们不如人家。”高军辉叹了口气，前一段南韩的人过来投资，确实有点趾高气扬，带点俯视的味道。 眼见得氛围有点沉重，孔爱民也是出于卖弄，就对大家说道：“我给大家说件特别稀奇古怪的事吧，但是这个事，可绝对不要外传。” 第1150章 专项治理资金 其实杨辰说的，只是一个科普类趣闻，但是高军辉这么把意义一上升，就略显沉重了。 毕竟从杨辰回来的时候，华夏已经完成了在科技方面对全球的全面超越，除少数门类外，几乎没有落后的了。 但在这个时候，别说欧洲和大漂亮了，就是南韩这样的弹丸小国，在电子、电器、汽车、造船等多个方面，也比华夏要先进的多。 起亚有一款小型车，叫千里马，引进国内之后，二十天的时间，订单量就险险上万，一年的时间，销量就超过了十万辆，而奇瑞，国产第一非合资自主品牌，几十款车型，一年总共才销了八点五万辆。 这也是前一段时间，省领导开会时，在会上强调说的。 杨辰对于落后的感受没有那么深，但高军辉这些人却不一定，都感觉有点追赶无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人家。 孔爱民瞥了杨辰一眼，这小子，不识趣，这个场合是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吗。 但是其它人，特别是级别比杨辰低的人，又不好来扭转这个沉重的氛围，孔爱民只能自己上了。 轻咳了两声，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孔爱民这才说道：“前一段时间，省里召开了一个内部通报会。” “说的是春来那边，一个院的院长，在跟手下的书记员偷情，你说酒店了什么的，不能去，非要去人家家里。” “估计是觉得这样有感觉，结果办事办到一半呢，突然人家老公回来了，而且他们还没有反锁门，被人家直接进到里间，抓了个当场。” “人家把他踹到了一边，那个女的赶紧说这是我们院长，男的就说，院长就随便玩人家的媳妇呀，不行，走，咱们都去纪委，看看纪委怎么说，是不是这个不违反规定。” “这家伙被踹到地上之后，就一直趴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起来。” “等那对夫妻吵了半天，才注意到他这一点动静没有，那个老公还过来踢了他两脚，说他装死，结果发现，他真的死了。” “那对夫妻只好报警，警察就把他们带回去了，那个院长的家人自然不依不饶地，非说人家那个老公把他踢死了。” “人家那边自然不认账，警察那边也说根据外伤情况，不应该致命的。” “最终尸检发现，他应该是被踹下床之后，正好跟他的衣服在一块，然后偷偷从衣服里翻出了一团纸塞到了嘴里，强行咽下，结果被噎住了，窒息而死。” “人家警察自然要把这个纸团拿出来看看，结果一看，竟然是一张四百多万的存单，还不是他的名字。” “估计是他被抓奸之后，听人家老公说要把他们扭送到纪委，怕被纪委发现，赶紧想消灭证据，结果存单那个纸估计比较厚，他又是慌乱之中，造成了这种事。” “最终弄的当地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了，如果只是单纯偷情，那也没啥，捂下来就行，可人死了，性质就不一样了，但是又跟人家夫妻没关系，他这个充其量是自杀。” “最后这种事实在是丢人，给他报了个因病，没有对外公布。” “但是他家人，你说奇怪不奇怪，竟然想把这四百多万要回去，把当时负责处理这件事的那个政法委书记惹恼了，非要去搜他的家，看看他是不是还藏匿了其它财产，他家人这才老实。 ” 孔爱民这话题好，有讨论性，有传奇性，又是大家喜闻乐见的花边新闻，大家纷纷对此展开了激烈又热情的讨论。 司法局的崔局长竟然打听起了那个书记员的名字，想趁什么机会去春来市的话见见。 由于高军辉不太擅长饮酒，也不喜欢喝的醉醺醺的，所以喝的差不多了，就要求上饭了。 他是席上地位最高的人，他不喜欢喝了，大家就只能停下，谁也不敢纠缠。 大领导的一言九鼎就体现在这里，入席之后，说今天就喝三杯，那就没有人敢喝第四杯。 他要说指着一杯酒说你非得喝了它，那怕是喝了之后就当场吐呢，也得喝。 结束之后，高军辉先走，孔爱民紧跟着也走了，剩下李志新时，李志新却对大家说道：“大家先回吧，我在这里还有点事。” 看着他旁边的杨辰和师秉臣，大家都以为是还有什么娱乐活动，既然领导赶人了，没有邀请一块参加，谁也不能说我非要凑这个热闹。 可是李志新又看了看原如斌说道：“老原，你也留下，跟你也有点关系。” 原如斌只好一头雾水地留了下来。 四个人找了一个房间，倒上茶水之后，李志新才对杨辰说道：“杨辰，你在省水利厅那边还有靠得住的关系没有？” 杨辰笑了笑：“最靠得住的关系，就是现在在宁城的李天国书记。” 因为熟悉的领导换的差不多了，杨辰现在跟水利厅走动的确实少了，关系也非常一般。 要说最可靠的，还真是李天国一个。 李志新看了师秉臣一眼，嘴里说道：“其实该把天国书记也喊过来的。” 师秉臣苦笑了一下，喊上杨辰那是没办法了，靠他自己搞不定。 现在把原如斌喊上了，要是再把李天国也喊上，那南陵县还有什么优势可言，还有什么好处可捞。 李志新也不再藏着掖着，干脆对还不了解的杨辰和原如斌说道：“最近国家向省里下达了一笔河流治理与山洪灾害防治专项资金，总共有十点九八亿，上面要求，专门用来对龙陵河沿途进行治理。” “这条河在咱们省里，就只流经六个县，四个都在咱们清沅，所以呢，就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关系，看看能不能多争取一点，没有这笔钱，咱们也要治理，有了这笔钱，咱们治理的更好。” “你们看呢？”说完后，李志新看着大家，主要看的是杨辰。 “还是把天国书记也喊过来一块商量吧。”杨辰一脸苦笑地建议道，这件事，还真少不了他。 第1151章 多吃多占的前提是多做贡献 龙陵河上游属于山原河流，快到平山县境内后，变成平原河流，原本上游还有一条支流，但大建水利工程时期，支流被堵上了，导致龙陵河汛期到来时，水位变化大，上升快，属于危害等级较高的河流。 而且，由于是新河，两边的河道不足以形成自然的防洪堤，虽然历年来多次加固修建，但仍然不足以应付五十年一遇的大洪水。 而且龙陵河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没有重点防护部位，几乎整段都需要加固，这也是上级下达这么多资金的原因。 不过，同时龙陵河也是几个县的主要取水河，因为水资源比较丰富，而且水质较好。 当然了，这是各县保护的结果，同时也是工业发展较晚的证明，因为发展早期，普遍不太重视环保污染管控，毁掉的河流湖泊不在少数。 龙陵河从上到下，依次流经平山县、宁城县、定山县和南陵县。 从定山县东部穿过，绕过宁城，贴着定山，流入了南陵。 从以上的描述中就可以看到，这条河主要就是在平山和南陵两县，在宁城的长度比定山要长了很多，而定山县，就那么几公里长度。 这也是师秉臣愿意喊上杨辰，却不愿意喊上原如斌的原因，他是想去省里争取更多的份额，但争取来之后，他也想南陵县拿最多份的。 定山县那么点长度不说，另一边还在南陵县境办，稍带着修都没问题。 所以他喊杨辰，一是李志新跟杨辰比较熟，二是杨辰在水利系统有关系。 能不喊的话，他连李天国都不想喊。 因为按流经长度来分成十份的话，南陵县大概占四点五份，平山县占三点五份，宁城县占一点五份，定山县只占零点五份。 所以杨辰对此不太积极，定山县又分不了多少，何况十个亿也不可能全给清沅，给清沅后再一分，定山县能落几千万就不错了。 原如斌坐在旁边，只是目光闪烁，静坐不语，但要说他不想争取，那才是笑话。 他是仅次于南陵县的大头，而且这个资金关系着县里的防汛安全，也不可能完全使用上级资金，地方总要配套一部分，你争取的少了，自己掏的比例就多了。 只不过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切入点，人家师秉臣得到的消息，想让杨辰出关系，他能说什么。 想多吃多占，总得有理由，想多分蛋糕，就得多贡献。 但他在上面，确实关系不太硬，所以只能看着不说话。 但其它人说的每句话、脸上的每个表情，他都一一收入眼帘，在大脑里面综合成信息，进入决策系统进行判断。 刚喝下去的半斤六十八度的五粮液，不仅没有麻醉他的大脑神经元，反而转化成了兴奋剂，像燃料一般推动着大脑运转。 接到电话后，李天国很快就过来了，方璧海邀请他，也只不过是示好一下，感谢他对侄女的照顾，同时也是有一个想法，想提前沟通一下，就是让李天国在合适的机会返回省水利厅，同时推荐方嘉嘉接任县委书记。 因为原本方嘉嘉准备去的位置被其它人占据，想要运作同样的位置就需要时间，要不就得回京或去其它省，这个方嘉嘉又不愿意。 所以干脆让她担任一段时间的县委书记，也算是增加履历，虽然按照他们给方嘉嘉的规划，不需要走这条路，但有这个履历，也不是什么坏事。 方璧海不会那么热情，也放不下架子，偏偏李天国也不会，就算是有其它陪客，也没有什么用，一场席下来，不咸不淡的结束了。 李天国就准备回县里了，车子还没出市区呢，接到了杨辰的电话，就赶紧返回了。 虽然杨辰没在电话里说什么事，但李志新、师秉臣、原如斌都在，肯定是具体事要谈，下车后，李天国先去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才走进了房间。 师秉臣把情况又说了一遍，李天国有些心动，毕竟都承担着防汛的压力。 不过如果真有这笔资金，自己为什么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呢？ 要知道他跟厅里还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呢，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师秉臣这个系统外的人竟然收到了消息，连具体数字和使用方向都知道。 这基本上就等于定下来了，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我往厅里打个电话问一下吧。”李天国拿着电话走到了窗边。 看样子打了两个电话，才回来说道：“厅里财务处还没有这笔钱，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规划处也没有，但说了厅长前几天去京城开会了，中间要了龙陵河的资料。” “那这就说我们至少占了先机。”李志新非常相信师秉臣的消息来源，既然省水利厅都还没有收到消息，那反而更好。 李天国点了点头：“如果真有这笔钱的话，至少我们比别人先走了一步。” 刚才电话里，他都说了，有消息一定要通知他一下。 李志新虽然不分管水利，但人家分管财政呀，所以立刻充当起了话事人的角色，对着四人说道：“首先，咱们约法三章，钱到了以后，怎么分是咱们的事，但互相之间，不竞争，不针对，齐心协力，各负其责，能多争取一点是一点。” “我会和江书记及高市长汇报，争取他们的支持，一来他们有什么资源，咱们也可以用，二来就是向他们表明，这笔钱是咱们四方联手去争取的，都有功劳。” 大家都点头认可。 钱谁都想多要，但李志新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暂时得先听他的。 因为他不仅代表市政府，还能代表市委呢。 见大家都没有意见，李志新才说起了消息来源：“这笔钱呢，水利部已经把资金分配方案报到财政部了，秉臣书记得到的消息，到时候钱下来后，财政厅那边有什么问题，也由秉臣书记解决。” 然后就开始安排：“这样吧，明天我带领杨辰书记和天国书记，去省水利厅跑一趟，看看能不能邀请管资金或管项目的分管领导坐一坐，提前把关系走动一下。” 第1152章 我可以帮忙 但有一个要求 李志新看了一眼大家：“平山和南陵呢，提前把各自的方案准备准备，你们的工作量大，提前开始做，宁城和定山呢，安排你们下面的人做。” “一是把需要的工程量大概先算出来，然后再做一个本地配套资金的方案，十点九八亿的资金，咱也不多想，要个九亿就行。” “二是要做好保密工作，别钱还没要过来呢，就闹的纷纷攘攘，这个打招呼，那个打招呼的，在钱没有要过来之前，谁也别说工程的事。” 这个时候原如斌在一边开口说道：“需要协调省里关系的，也可以找我们刘县长的兄弟，他现在是省委督查处的处长。” 也是其中的一份子，而且还是次大头，平山县也总不能坐享其成，到时候咋有脸争取更多份额。 人家南陵县得到的消息早，还有省财政厅的关系，自然无话可说。 人家宁城县虽然份额少，但李天国是水利厅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吃亏。 定山县别的不知道，原如斌对杨辰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了，别的都好说，一旦涉及荣誉和好处，那杨辰同样是只能沾光，不能吃亏。 他们三个谁想多占，就只能对平山县这边动手，原如斌肯定不能吃这个亏，他没关系不要紧，县长有也行呀。 侯省长从省政府去了省委，摇身一变，成了省委一把手。 刘天高也水涨船高，从省政府督察处去了省委督察处，不仅继续担任处长一职，还成了副巡视员。 其实就是跟杨辰一样，副厅级非领导职务兼正处级实职。 虽然他比杨辰还大好几岁，但在省委里面，已经算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了，因为就算是省委省政府，实职也是有数的，倒是巡视员、调研员这类比较容易。 就对比他，就知道杨辰有多妖孽了，要知道他可是在省委省政府这样的中枢要地。 督查处虽然权责重大，但杨辰县委书记的份量同样不差。 所以杨辰就预感，自己在副厅级这个位置，估计要呆好几年，不可能再象前几个级别那样，卡着时间点突飞猛进了。 一到两年时间，能拿到副市长这样的实职副厅就算不错了，然后再用一到两年时间进入市委常委行列，然后就慢慢论资排辈。 除非是杨辰做出了突出贡献，不然的话想跨越没那么容易。 想节省时间，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往上，去部委，可以减少在市委常委上轮岗的时间；要不就是往偏远地区，至少也得两年时间，还得有机会才行。 而刘天高则不需要这样，只要在省委继续熬资历，下一步就是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然后正主任、副秘书长，这样一步一步升，至少正厅没有问题。 所以原如斌提出他来，倒也没有任何人敢小看，因为省委督查处的份量，绝对不是一般的单位能比的，人家掌握着考核排名，可以和各地市的市委书记和各省厅的厅长直接对话的。 李志新对此眨了一下眼睛：“行，咱们就把各种力量都用上，全力以赴，务必要把资金的大头拿到。” 然后他又看向杨辰：“杨助理，最终要是实在不行，咱们还得指望你，让花部长替咱们说话，肯定比谁都好使，但这个是核武器，能不动用最好不要动用。” 因为公事，动用私人感情是最不合适的，特别是领导的人情，那是越用越少的。 所以这个只是最后选项，哪怕杨辰觉得无所谓呢，他也不希望动用。 毕竟比起杨辰，他在花部长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脸面，花部长也不怎么搭理他，真有什么事，还得求杨辰去找花部长说。 杨辰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有关系可以不用，但需要的话，该用还得用。 李志新想了想，正色对他说道：“杨助理，在这件事上，你首先要记住，你是市政府的市长助理，先考虑市里的利益，把资金要过来再说。” “至于你们县里，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不过你们也用不了多少。” 他是怕杨辰因为跟他们定山县没多大关系，就不用力去争取，因为今天杨辰的表现也是如此，基本上不太热心的样子。 就算是都争取过来，定山县也分不了多少，不热心也很正常。 可李志新在这方面，还是最相信杨辰能力的。 所以就想让杨辰不要局限在定山县的利益上，而是市里的角度出发。 杨辰哈哈一笑：“李市长，各位书记，这个你们放心，我肯定是全力以赴，如果资金争取过来了，我可以一分钱都不多要，按照工程量，该我们多少就多少就行。” “好，杨助理，果然仗义。”师秉臣在一旁赶紧夸奖道。 原如斌和李天国都不吭声，因为他们都知道，杨辰不会这么大公无私，没有一点好处的事，你想让这个小子出力，绝对不可能。 所以杨辰根本就没有理会师秉臣，而是继续说道：“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们能够答应。” 见大家都有点怀疑地看着自己，杨辰赶紧说道：“放心，跟资金分配没有关系。” 师秉臣有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李志新，大着胆子说道：“这个工程也不可能全部给你，毕竟上上下下的关系，都需要打点，最多给你一部分。” 因为杨辰下面似乎有家工程建设公司，这个大家都听说过，不过也有说那个公司跟他没有关系，他纯粹是帮忙的。 帮忙的意思就是提成，这个大家也都能理解，人家牵个线搭个桥，收点信息旨、车马费、好处费，这个也很正常，不然当领导的，总不能全靠工资。 但是这么大的工程，不可以只交给一家，甚至大头给一家都不可能的，最多只能说分配的时候，多给你一部分。 很多帮忙的关系，都需要拿工程来回报人家的，师秉臣都已经答应人家了，自然不希望杨辰再强势介入。 杨辰打了个哈哈：“放心，跟工程也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一个很简单的要求。” 第1153章 超前思维 让你们无话可说 李志新直接指着他说道：“什么要求你直接说，不用卖关子，能答应你的，大家肯定会答应，不能答应的，你说也没用。” 然后又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商量的，赶紧说。” 他就知道，杨辰没有那么好打发，只不过杨辰注意的，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别人可能计较的是利益和背后的好处，杨辰在意的，反而是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李志新其实也是在帮杨辰，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他这么一说，杨辰就可以说了。 所以杨辰也就不再纠结：“行，那我就说了。” “对呀，咱们几个人关起门来商量，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如斌也在旁边说道。 其实相比起来，在座的几位中，只有师秉臣跟大家的关系比较远，不管原如斌还是李天国，在杨辰的仕途中，都起到过帮助的作用，杨辰肯定不会跟他们过于计较。 李志新就更不用说了，虽然说他跟师秉臣的关系好，但跟杨辰的关系也不差。 同时他是站在市里这边的，不管谁多谁少，对市里来说，是一样的。 “首先，如果说在争取资金的过程中，我没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这个就算了，就当我没说。”杨辰喜欢把丑话说到前面。 如果杨辰争取的资金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那杨辰自然有脸让别人落实承诺，可杨辰如果没有起到作用，杨辰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你赶紧说吧。”李天国也受不了杨辰这种不停撇清自己的做法，让杨辰赶紧说。 “我的要求就是，等这笔资金下来之后，资金怎么分配无所谓，但是我想成立一家公司，对所有的项目进行总承包。”杨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是什么意思？”李志新不解的问。 杨辰继续解释道：“这家公司怎么分配股份，谁来掌控我不管，我的要求是，这家公司要注册在定山县。” 师秉臣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你是要这十个亿资金的产值和税收？” 大家都是县委书记，谁不知道政绩的重要性，十个亿资金的产值和税收，可不是个小数目。 杨辰摆了摆手：“产值就行，公司可以做成亏损，承接各县工程的公司，你们可以注册在本地，税收也可以留在你们那里。” 最开始说起这件事时，杨辰就在想。 这个确实跟定山县关系不大，但是这个忙却不能不帮，不管是定山县委书记的身份，还是清沅市市长助理的身份，杨辰都不能旁观。 既然反正要出力，杨辰就想多捞点好处，你说跟他们要资金要工程，他们不一定舍得给你，而且看起来也跟要挟差不多。 杨辰就把目标对准了别人还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你们现在光想着怎么多争取资金，虽然这个资金就算是争取回来了，也是要用到抗洪防汛工程建设上的，并不是装入自己腰包里面。 最多也就是跟工程方要个回扣，可以杨辰对这几个人的了解，师秉臣不好说，可原如斌和李天国都不是那样的人。 好处可能要，但绝不贪婪。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笔资金总要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工程量，而这些工程量，就是产值，就是gdp的组成部分。 至于税收，十个亿规模，多多少少都要有点的，这个杨辰不强求。 师秉臣犹豫了起来，杨辰这么一提，他也明白过来，十个亿的工程量，绝对是一个大数字。 杨辰倒是说了，你们各县的可以在各县再成立公司，可南陵县最多也就能拿五个亿。 杨辰老神在在地看着师秉臣，想要我出力，就得答应我这个不要重要的条件。 杨辰用的就是后世各个地方政府常见的手段，你想来接我这里的工程，特别是政府发包出来的工程，就得在我这里注册分公司，把产值和税收留到我们当地。 杨辰现在多要的，就是其它三个县的数据。 而且表明，我只要数据，不要实际的好处。 但就算如此，师秉臣也有点不舍，因为南陵县这五亿的产值，在县里计算一遍，又去定山县计算一遍的话，最终反映到gdp的核算中，肯定会有所不同，不然的话一层一层这么分包下去，产值岂不是能无限重复计算。 可杨辰一点都不担心他不答应，他如果有信心拿下的话，就不会主动要来找杨辰了。 既然你来找我了，就得答应我的条件。 师秉臣看了看李志新，想让他出面仗义直言，或者把这笔产值留在市里也行呀。 因为留在市里的话，跟各县就没有关系了，因为在各种数据指标的考核中，各个县互相是竞争关系，都给了定山县，南陵县自然就要落后。 李志新却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杨辰，越来越满意。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杨辰越来越成为一名合格的领导，一名合格的县委书记。 数据这个东西，你说重要不重要？ 当然重要，决定着你在全市的排名。 当然了，你就是全部都能拿第一，也不一定就会提拔你，可有这个第一的话，就会让你的提拔变得容易。 虽然说这东西是虚的，但虚的有用。 能在别人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提前下手，这个思维和眼光，都超出了旁边这几位。 别人还在想着多争取资金呢，最多想到了资金代表着工程，杨辰已经想到工程后面代表的产值。 看到师秉臣看自己，李志新也没办法呀。 杨辰说的很清楚，我出力的话，就提这一个要求,我没有出力的话，这件事就算了。 人家话都说前面了，你还能说不愿意。 而且人家还说了，产值可以在你们这边计一遍，再拿到他这计算。 而且这种总包之后分包的方式也很正常，符合法律和规定。 所以李志新肯定不能拒绝，就对师秉臣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即使是各算各的，也算不到你头上，又不影响你。” 然后李志新又问原如斌和李天国：“你们两位呢，同意不同意。” 他们两个自然就更不会拒绝了。 杨辰也不说太多，只是坐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 第1154章 一定要勤给领导汇报工作 原如斌和李天国肯定不会跟杨辰抢这个，因为你们本地的还算在你们本地，杨辰要的只是在他们县里多算一次。 只要贡献最大的南陵县没有意见，其它人也不该有意见的。 因为这件事跟定山县的利益关系最小，杨辰完全可以出工不出力，坐享其成就行。 让人家出力，肯定得给人家好处。 其实杨辰想谈的话，还有很多，比如让自己组建的建筑集团拿到工程的大头，但这样一来会得罪太多的人，而且显得吃相难看。 比如指定原料供应商，谁接工程无所谓，但你都得来我这里采购原料。 不过杨辰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这些可以留到私下去勾兑，没必要在这说。 但是让杨辰白出力，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于是杨辰就想到了这个。 大概十个亿的投资，只要公司设在了定山县，那肯定会产生税收，无非多少的区别，相当于杨辰又干了一次招商引资的工作。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基本原则就这么定下来了，李志新再次说道：“我现在就电话里向两位主要领导汇报，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华安，需要准备什么的，你提前准备好。” 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的陈华安赶紧爽快地答应了一声。 心里正美滋滋地呢，心说，就你们几个，也想白白使唤俺老领导，想的美。 杨辰说跟资金和工程都没关系时，他知道猜到杨辰要的是什么，因为杨辰以前跟他普及过这方面的内容，招过来的公司，不止贡献的产值和税收，其实还有其它的。 建筑业，就算提高不了就业人数，这么多人陆陆续续来这里办理业务，总得消费吧。 包工头请客打点送礼，那也是非常舍得下血本的。 公司要是设在定山县，那消费能跑到别处吗？ 这个时候，陈华安的心里充满了自豪感和自信感。 心说，我只是没有机会下去，有机会下去的话，有领导灌输的那些先进思维，干个县委书记绝对是手拿把掐，为人处事可能学不来，但经济发展这套东西，是绝对没问题的。 其实领导干部，工作方法上，他会的就那几招，你说沟通协调能力、人际交往，或者说斗心眼的本事，那不在话下，个个都是顶尖。 但你让他发展经济，当乡长时喜欢种果树，并且成功了，当了县长之后，肯定还是种果树。 要不就是根本没有思路，就这么被工作惯性推着走，大家干啥我干啥，上级让干啥我干啥。 但具体怎么干，都是那些拿到什么时候都不过时，拿到什么地方都放眼皆准的道理。 杨辰下去之后，没有什么大动作，市政府这边也是各种说三道四的言论都说，有说杨辰除了招商引资什么都不会的，也有说杨辰实际上县长都没有当过一天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县委书记。 陈华安却知道，杨辰喜欢谋定而后动，没有绝对把握是不会出手的。 他喜欢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有效果那种。 刚到一个县，弄不准咋干很正常，杨辰现在就是在了解情况中，没有动作才是正常的。 他对杨辰的信心比任何人都足。 在他看来，就没有能难住杨辰的，再高不好说，估计当市长市委书记，也没有问题。 其实在这上，他是高估杨辰了，就跟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样，他就觉得杨辰是无所不能的。 安排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李志新却喊住了杨辰：“步行吧，一块走走，散散酒。” 杨辰微微落后三分之一的身形，跟着李志新。 陈华安和秘书、司机都坐在车里，慢慢地在后跟着。 杨辰的车又跟在他的车后面。 “你在县里的情况我也听人说了，有人说你略显霸道，也有人说你拿不住事，还有人说你不照规矩来，但话能传到我这，其它的领导那里肯定也不少。” “我跟说这些，不是让你小心谨慎，也不让你以后束手束脚的，而是越是有人这么说，说明你的动作已经影响到他们了，他们着急了。” “你是县委书记，到了这个县里，所有的工作，都要按照你的意志来，只要你不违法违规，只是工作方法的问题，那就是你说了算，他们应该听你的。” “现在是有人来反映，说明他们还心存幻想，以为用这种方式，能换取你的让步。” “规矩？什么是规矩，一把手的意志就是规矩，他们认为你不照规矩来，其实他们不照规矩，该干什么接着干，别怕。” “组织把你任命过去县委书记，就会支持你的工作，不会说谁来说几句怪话，提个小意见就能改变。” “你只要注意主要领导的态度就行，市政府这边不用你管，有我在呢，老高对你也很信任，不用怕，至于市委那边，从你去定山县上任之后，来找江书记汇报过几次工作？”李志新很严肃地问道。 杨辰想了想：“两次。” 有一次还是在市委碰到了，说了几句话，电话倒是打了好几次，但两三次也是江宏图主动给杨辰打的。 李志新直接说道：“不够，你现在是县委书记了，你的唯一顶头上司就是市委书记，不说天天去汇报工作吧，至少一周去一到两次。” “那怕市委书记没空见你呢，也要去门口打个招呼，在秘书那登记一下。” 发现杨辰有这个问题后，李志新就想提醒他的，但怕杨辰听不进去，或者不上心，就一直在犹豫以什么样的形式跟杨辰说。 今天也是借着酒意，同时也是感觉到氛围到了，才说的。 杨辰认真地点了点头：“李市长，感谢你的指点，这点确实是我做的不够。” 有错就要认，杨辰确实是没注意到，也跟县里确实忙有关，也没有什么大事，就这么跑过来，汇报几句就走，杨辰觉得有点儿戏。 “对了，汇报的时候，不要解释有人来进谗言的事，只说工作，捡重点，把这个工作为什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做，又有什么结果说清，下一步又准备怎么干，不要怕事小，事小市委书记也想知道，一定要勤汇报。” “你来的勤了，来说你闲话的人来的就少了，也不敢来了，别人看你跟主要领导走的近，也不敢对你落井下石了，市委书记对你也放心了，知道你没有乱来，对不对。” 第1155章 进步太快的问题 这也算是相当交心的话了，通过这些年的接触，李志新发现，杨辰其它方面已经基本合格了，工作能力不用说，为人处事别有风格。 他这种对上不谄媚对下不孤傲的性格，也不能说错，因为人家的身份背景在这摆着呢，你要真拿他当年轻人对待，那吃亏的绝对是你。 但杨辰性子有点粗疏，基本上就是管大不管小，大事处理的颇为完善，就包括跟领导相处的关系，也挑不出毛病来。 请注意，是挑不出毛病来，不是尽善尽美，就比较这个汇报频率的事，杨辰可能是觉得没有什么可汇报的，可能是觉得已经够了。 也有可能是矜持点，不愿意表现的那么明显。 但是领导也不是傻瓜，领导能感受到你的矜持，就意味着你不是绝对听话，所以在这方面，宁肯做的过多点，也不敢少。 这个李志新可以理解，杨辰因为背景关系的原因，有点骄傲，他不知道杨辰的骄傲来自重生，但为了前程更为远大，或者说仕途走的更顺利，跟主要领导，特别是一把手打好关系是非常有必要的。 比如说现有两个县委书记要晋副市长，杨辰是其中之一，但另一个也是强手，比如湖州的卢爱花，你有关系不假，但人家关系也不差。 你工作能力出色，人家把湖州发展的也不差。 你是市长助理，占了先机，但人家是女性干部，资格又老。 谁上谁不上，有可能就是市委书记的一念之间。 这个不是说你找那个领导打个招呼就能解决的事，你有上去的理由，人家同样也不差，通常到这个时候，就是主要领导在心里一衡量，选谁不选谁，结果就出来了。 很少会出现两个人选需要到常委会上去激烈竞争的。 所以李志新劝杨辰一定要跟江宏图打好关系，这个不是说你跟他儿子有业务往来，或者说能影响到他的利益，就不需要尊重他了，还得更加尊重，这才叫懂事。 有撒手锏，但引而不发，就跟有核武器，但不用，是一个道理。 其实李志新一说，杨辰就明白了，他现在也不是官场菜鸟了，只有有些时候，确实考虑不到，徐锦丽的到来，只是基本上解决了县委办不控制在杨辰手里的问题。 要她说是一个合格的县委办主任，杨辰都认为还需要锻炼，更不用说当一个出色的县委办主任，能够帮助领导做好参谋和捡漏补缺。 而且徐锦丽缺乏自信，尤其是跟杨辰相比时，就是她觉得杨辰有什么地方做的不恰当，也不敢提出来的。 韩国强对杨辰，又过于长辈心态，总觉得杨辰的表现特别好，没有可挑剔之处。 主要还是杨辰前进的太快了，不管是周边的关系，还是班底，都没有跟上。 提醒了杨辰之后，李志新招了招手，把车叫了过来，上车前对杨辰说道：“晚上也别来回跑了，住到市里，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杨辰看了看时间，也确实不早了，现在就算是返回县里，安排工作也来不及了，好在有韩国强在，杨辰基本上可以放半个心。 第二天早上，会合了李天国之后，两个人等在了楼下，李天国对杨辰说道：“昨天晚上我已经跟厅里联系过了，张厅长还在部里没回来，由贺厅长和原来跟我搭档的胡巡视员接待。” “贺厅长？好像是分管规划计划的。”杨辰回忆，对这位有点印象。 只是几年的工夫，原来水利厅的领导班子几乎换完了，要不提拔走了，比如管云婷，要不就是退二线了，比如魏海洋。 “管财务的方秋生副厅长跟厅长在京城呢，到时候对这笔资金能说上话的，也就他们两位了。”从贺厅长的反馈上来看，对比这边是比较热情的。 但是那个方厅长就不一定了，李天国也试探地联系了一下，人家只打哈哈，没有任何表示。 李志新很快就从楼上下来了，带着陈华安。 一行人分坐了两辆车，往省城驶去。 到了水利厅，一联系，不巧，贺厅长又出去了，说省政府那边有个短会，说已经安排好胡巡视员接待了，会议一结束他就回来。 这个胡巡视员就是最早规划处的处长，早早就提了副巡视员，但因为厅长一换，就没能进入厅领导班子，好在去年晋升成巡视员了，这就是在厅里工作的好处。 李天国只是比他晚了一步，目前就只是正处。 如果他不下去的话，副巡视员是没问题的，但不得领导重用，水利厅正副巡视员二十来个呢，就只能天天喝茶的份。 要拜访的人不在，去跟这个姓胡的巡视员寒喧也没多大意思，几个人就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等候。 正好旁边有个小公园，李天国带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 杨辰虽然说在水利厅上过班，但实际上对这里并不是很熟，看着周围，好奇地打量着。 “李市长不好意思，是我没问清楚。”人家这么大一个常务副市长却只能在这里坐在那里等，李天国心里有些不安，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贺厅长不是说了，临时收的通知，跟你没关系。”李志新摆了摆手。 他怕李天国心里有负担，就解释道：“其实咱们过来，就是相当于挂个号，让他们知道，咱们知道这回事了，有意争取，回头肯定还要来拜访他们张厅长，甚至说得高市长或江书记来才行。” “咱们今天来，就是打个前站，省得人家以为咱们不尊重他们呢。” 李志新是管财政的常务副，来省里跑资金项目那是驾轻就熟，这东西就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也不是说你多来几次就行的，最终还是要看你找没找到开这扇门的钥匙。 而且这个钥匙是多段式的，要不停地扭动，才能找准锁心，打开这一把锁，获得前往下一把锁的资格。 杨辰扭过头来，正要说两句俏皮话，活跃一下气氛，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咦，小杨，你怎么在这里？” 第1156章 厅有一老 如有一宝 杨辰回头一看，竟然是魏海洋，戴着老花镜，穿的就跟一个街头老大爷一样，手里还拎着一个马扎。 “魏厅长，您怎么在这里？”杨辰赶紧扶住了他的手臂。 魏海洋一摆手：“叫什么魏厅长，叫我老魏就行，或者魏大爷也行。” 然后才看到了另一边的李天国：“天国也在呀，早知道是你们两个，我就不过来了，正跟人下棋呢，人家说这边来了几个陌生人，让我过来看看。” 李天国赶紧介绍道：“魏厅长，这是我们清沅市的常务李市长。” 然后又给李志新介绍道：“这是我们厅的魏厅长。” 魏海洋赶紧摆手：“二线干部，不叫领导，叫我老魏就行。” 看了看这个组合，魏海洋就问道：“你们是来找厅里的谁吧？人不在？厅里也该有人招待呀，小李你怎么能把李市长领到这地方来呢？” 李天国对他非常尊敬，赶紧回答道：“我们是来拜访贺厅的，本来约好了的，贺厅有个紧急会要开，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一下。” “李市长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能在这里等呢，这不是待客之道，走吧，咱们去厅里坐会，我虽然不管事了，但厅里还是有间办公室的。”官场的脸面是互相给的，李志新怎么也说是一个重量级的副厅级干部，相当于厅里排名靠前的副厅长，魏海洋肯定不能让人家在这等，于是就带着人往厅里走。 厅里的人见了他，也还是“魏厅长”叫个不停。 魏海洋先跟办公室打了个招呼，说贺厅长的客人在自己这边，贺厅长来了之后跟他说一声。 听到是清沅市后，办公室的人赶紧说，原本胡厅长一直在这里等着的，结果迟迟不见人来，胡厅长有事就先出去了。 说到这里，魏海洋冲李天国笑了笑，李天一脸的尴尬。 找了个会客室坐定之后，魏海洋直接问道：“李市长百忙之中过来水利厅，是有什么事吧？你们要是不嫌我这个二级干部人微言轻，可以说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虽然对方看起来就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又跟杨辰和李天国都很熟悉，但兹事体大，李志新还是用眼神跟杨辰和李天确认了一下，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魏海洋听了以后思考了好大一会，转过头来先问李天国：“你先联系的贺骁，还是方秋生？” 李天国不太明白。 见他一头雾水的样子，魏海洋用嘴努了努，让他把门关上。 李天国把门关上后，魏海洋这才对他们说道：“天国，你很久不来厅里了，对厅里的情况不太了解，最近一段，贺骁和方秋生正不对付呢，不管什么事，都杂针尖对麦芒斗一番，你们先找的贺骁，那方秋生那边就绝对不会成为你们的助力。” “而且你们说这件事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到时候厅里让谁负责还不一定，要是贺骁负责还好说，要是让方秋生负责，你们肯定要吃亏。” 李天国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他虽然有厅里有眼线，有什么消息也给他传递，但有些深层次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不是什么好事了。 杨辰赶紧坐到魏海洋的跟前：“魏厅，以你的判断，这件事厅里会交给谁管？” 魏海洋看了看他：“我又不姓张，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又想了想：“我觉得姓方的可能性大一点，这个毕竟是上面下来的专项资金，跟规划没有什么大的关系，主要还是财务管理。” 这下难办了，李志新和李天国他们互相看了看，现官不如现管，更不用说人家又是现官又是现管了。 杨辰继续问魏海洋：“魏总，你看我们都跑来了，帮我们出个主意呗？” 魏海洋赶紧摇头：“我都退二线了，能怎么样，他们两个也不听我的呀。” 其它人都有点失望了，杨辰却是不依不饶地追问魏海洋：“魏老板，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绝对有主意，帮帮忙，肯定不让你吃亏，到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天国坐在另一边，没看到魏海洋脸上的表情，他嘴上说的是管不了，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自得，摆明了等着人来讨教。 魏海洋看了看所有在场的人，似乎是在判断这些人可不可信。 不过有杨辰和李天国在，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于是小声对他们说道：“你们不是说富临市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富临市就是龙陵河流经的另一个市，其中有两个县在流域范围之内。 然后就流出昌州省了。 虽然不敢确定，但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师秉臣这个消息来的极为隐蔽。 于是李志新就点了点头。 魏海洋再次说道：“反正无非是早两天晚两天的事，最终这个资金还是要你们双方去争的，你们也别怕人家知道，不如现在就把消息泄露出去，让富临市的人知道。” “反正老张和方秋生还在京城，他们肯定也是先出来找贺骁打听，这样一来，你们双方至少站在一条起跑线了，把你们的错误弥补了。” “不过泄露消息的时候，最好直接把消息的来源引到贺骁身上，到时候富临市的人，肯定还找他。” 李志新和杨辰互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确实是个办法，而且又没有什么损失，反正最终还是要和富临市争一番的，把消息泄露过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杨辰看了看魏海洋，这老家伙就是典型的看着老实，实则心如七窍玲珑，而且经验丰富，又是经验丰富的行内专家。 让他在公园天天溜弯跟人下棋，实际上浪费人才，不如把他拉进来，让他在专业方面发挥作用。 于是杨辰立刻又坐了过去，满口热情地说道：“魏大爷，果然是厅有一老，如有一宝呀，我们就想不起来。” 谁知道魏海洋却往后一躲：“停，你小子一看就没憋好屁，别跟我套近乎。” 第1157章 干工程的 质量一定要从头抓 杨辰却丝毫不顾忌脸面，直接坐到他的身边对他说道：“您老学了一肚子的业务知识，攒了一身的丰富经验，就甘心这么安度晚年，不想发挥一下余热？” 魏海洋冷哼一声：“你小子少来，蛊惑人心的本事还不到家，老头子再怎么无聊，也不会去给你打下手的。” 看似傲骄的一甩头，不屑理会的样子。 “怎么可能是给我打下手呢，是来给我们市当顾问，不，是来给我们当总督察，业务方面，你说了算，到时候待遇按厅长的标准给你配齐。” 魏海洋斜着看了杨辰一眼：“什么意思？我老头子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的人？” 杨辰却是用手半掩嘴巴，小声说道：“我说的厅长标准，是给你配专车、秘书、司机这些，让你过来当一把手来了。” 别人都不说话，看着杨辰表演。 杨辰把自己设想的模式说了说，然后对魏海洋说道：“这个公司，一切业务问题，都是你说了算，包括设计方案、施工标准、进度推进、质量监督，都听你的，咱们赚钱归赚钱，但质量得放在第一位，防汛减灾工程，这个不是小事，国家出这么多钱，按照百年一遇的大洪水标准来打造，造福两岸几百万民众的工程，务必得高标准严要求，但是这个呢，我们又不是太懂，让其它人管吧，我们又不放心。” “我一直在发愁这个人选，看到您老爷子，一下子心里就底了，您在水利系统，那是技术大拿，人品操守又没得说，这个职位非你莫属。” 当时杨辰想到这个模式时，就考虑到了风险问题，工程交由一家公司总包的话，这家公司就要对整个工程的质量进行负责。 出现问题了，上面是不会说你这里只是过个手续，不用负责任的，只会先处理了你，再去找下家。 水利工程又具有一定的专业性，不是说谁来都行的。 在将业务进行分包的同时，杨辰认为一定得找个人在源头就开始对质量进行把控，方案、资质、标准这些，一开始就高标准要求，必须得有一个专业人士坐镇。 杨辰一开始倒是没有想起魏海洋来，却想过让李天国从他们系统里找一个这样的人，直到看到魏海洋，杨辰就确定了，这是一个最好的人选。 至于李志新、李天国他们，对这个并没有什么意思，不管是借此拉拢魏海洋，让他在资金争取过程中出力，还是真的如杨辰说的那样，事后让他来对项目运作进行监督，都非常合适。 在座的几位，没有任何一个人想通过这个工程去赚多少钱的，想多争取资金也是为了把这个工程建好，不是想揣自己包了。 只能说杨辰在这种事，既有原则又灵活，同时又考虑长远，秉承公心，不贪不婪。 谁都知道工程好赚钱，但有些工程是要以质量为第一前提的，克制自己的贪欲是一回事，从头就防止工程质量出问题，才是更关键的。 等你验收时才找到问题，那还有什么用，钱花了，工程也建好了，你就算是处理再多的人，这个钱也浪费了，国家也不可能再给你下拨资金了。 所以，真的要想防范工程质量问题的发生，最好的办法是从源头开始管制，从最初的方案的制订，到具体的施工标准，再到原材料的采购，所有环节加强监督与监管，都比事后去加强验收有用。 验收容易造假糊弄过去，在网购没有发展起来前，验收人员用的七两秤、八分尺、九折表，基本上就可以当传家宝用，号召传子不传女。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人推门进来，说贺厅长已经回来，请清沅市的客人过去。 杨辰就对李志新说道：“你带天国书记去吧，我再跟魏厅长好好交流交流。” 李志新不知道杨辰在计划什么，但本来就是来报个道，也没必要全部都过去。 等他们一走，魏海洋笑着问杨辰：“当时说你有机会回水利厅的，为什么不来？” “回来也是个有名无实的副巡视员，有什么意思。”杨辰也没有遮掩什么，直接说道。 杨家说是在水利系统有根基，实际上早消耗完了，剩下的那点香火情一半还是杨辰在这里留下的。 “我就知道，你要是真想来，也是能进来的。”魏海洋看着杨辰，感叹万千，原本还是费尽心思巴结自己的小科员，几年的光景，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说是人家靠关系吧，实际上并不是。 杨辰没有解释，反而催促魏海洋：“你不是说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赶紧行动呀，这个肯定越早越好。” 魏海洋奇怪地看向他：“我只负责出主意呀，谁说我还帮你们传谣了，这可不是我的事。” 这老头！杨辰就气不打一处来：“老魏，你可不能干这过河拆桥的勾当，你出主意就得负责落实。” 魏海洋哈哈一笑：“我一退二线干部，对这种事要是显的太热心，岂不是显得有鬼，这个事，还得落在你身上，人事处的小彭你不是认识，在厅里的时候，还经常给人家送小礼物，她现在是节水处副处长，你可以找她去，她婆家就是富临市的，老公也在富临市政府上班，绝对是一个最好的人选。” 回忆一下子涌上了心头，那个胖姐对杨辰还算关照，现在来了，去拜访一下也没错。 于是杨辰就先告辞了魏海洋，到了外面，从车里拎出来一份礼物，来了肯定不能空手来，满满一车子呢，只是来到这里后，又听魏海洋一说，暂时还没有必要送礼。 找了一个角落处，杨辰打通了胖姐的电话，一自报家门，那边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大辰兄弟，你怎么有我的号码的，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百分百有事找我帮忙，说吧。” 杨辰赶紧挠挠耳朵，声音太大了，然后说道：“彭姐，我今天跟我们领导来厅里办点事，给领导准备的礼物，也给你准备了一份，不方便送进去，你看能不能出来拿一下。” 第1158章 卧底与反卧底 职场无间道 六七年未见，胖姐比以前更胖了。 以前只是富态，现在已经算肥了。 但这样的人一般都性格开朗，即使有事，也相对豁达。 并不是说这类人就是好人了，只是相对而言，人家看的比较开，即使跟人勾心斗角，也是走相对大开大合路线。 杨辰把东西递过去的时候，胖姐一边接过东西，一边客气道：“咱这关系，还带什么东西，而且现在你可是领导了，还用得着给我送礼。” 看来人家知道杨辰的身份，但一点都不拘谨，对待杨辰，不说还跟以前一样，至少也没有太尊重。 她的级别肯定不会让她如此自信，要知道省厅还没有那么大的身份加成，副处敢拿副厅不当回事。 除非是那些强权部门，水利厅可没这个本事。 国家部委的话，那也得是手握权力的部门才行。 能让她如此自信的，是她的家世，她父亲据说是已经退下来的省人大的一位领导，她基本上是半放弃了仕途，换取了父亲把能量用在了男人身上。 目前她男人好像是富临市的一位副市长，进没进常杨辰不知道。 这才是人家一个副处，不拿杨辰当领导看待的原因。 “公务支出，也不是我个人出钱，你该收收。”当然了，杨辰更不会拿她当领导对待，不管是她父亲还是她男人，又管不到杨辰的头上，就当是相识很久的朋友了。 胖姐也没有多客气，刚才就接到手里了。 不过人家是讲究人，并没有说收了礼就认为理所当然，拿着东西就要回去。 而是直接问道：“小杨，我可就不称呼你职务了昂，有什么事你直说，姐能够帮上忙的，肯定没得说，但姐也没多大能耐，在领导面前也说不上话，所以大事是肯定帮不了你。” “但毕竟在厅里也混了多年了，需要办理个什么手续了，帮忙牵个线搭个桥的，是没问题的。” 直接又明确，小事找我肯定没问题，大事你最好找别人，但人家这个大事的标准看起来比较高。 杨辰犹豫了一下，有些纠结地说道：“彭姐，是这样的，最近国家有可能要下来一批专项资金，张厅长和方厅长就是为了这件事在京里忙。” “资金我可说不上什么话，不过你该说说。”胖姐并没有说听了这件事，觉得为难，但嘴上还是客气。 “这笔资金是专门用于对龙陵河的抗洪减灾工程，大概有十个亿，牵扯到这笔钱的，省里就我们清沅市和富临市，总共流经六个县，我们清沅就占了四个，我们拿大头是不是很正常。” 说到这里时，杨辰警惕地看了胖姐，似乎是在判断胖姐是否可信。 胖姐心中微动，听到富临市的时候，她就有点警惕，但随着杨辰警惕性的一眼。 她的怀疑就消散了，也对，杨辰不一定知道自家男人在富临，毕竟才刚调过去半年，知道的人并不多。 不过对于这笔钱，她就瞬间上心了。 杨辰一边在心里佩服自己的演技，一边继续说道：“我是陪我们李市长和天国书记过来打前站的，他们去见贺厅了，我跟贺厅长也不怎么认识，干脆就来跟你聊会。” “那见了贺厅了就行，还用我干什么吗？”胖姐脸上不以为然地说道，心里却想多打听打听内情。 “是这样的，对这件事有发言权的，也就是贺厅长和方厅长了，方厅长那里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就差贺厅长这里，我们沟通的不是太顺利。”杨辰略显沮丧地说道。 “贺厅长那边，我也说不上话呀。”胖姐低下了眼睛，免得杨辰看到她眼里的兴奋，就算是能说上话，她不会说的。 “贺厅长这边，我们再想办法，正在打听他的关系和喜好，想求彭姐帮忙的有两件事。” 杨辰拱了拱手。 “就这么一份礼物，就想让帮你两件事，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盘，不过谁叫咱们关系好呢，你说吧。”胖姐不跟杨辰纠缠这个，让杨辰继续说进展。 只有掌握了这边的具体情况，她才好跟老公通风报信，老公也一定会狠狠地夸自己一番。 “第一个是张厅长和方厅长要是回来的话，麻烦姐帮忙打个电话。”杨辰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 “张厅长那边你们说好了？”胖姐关心地问。 “张厅长那边正在找人说，不过找人的说没什么问题，但是礼貌起见，张厅长一回来，我们书记或市长至少得来一个拜会，这样才不致于失了礼数。”杨辰解释道。 那就是还没有完全说好，富临市还有机会，胖姐自动翻译了过来。 “行，这个没问题，只要我得到确切消息，就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这个请放心，说第二个吧。” 杨辰心中暗笑：“第二个就是，富临市可能现在还没有得到消息，不然他们也该过来的，但是我们既然能得到消息，人家肯定也能，无非晚一点，今天或明天，富临市的人肯定也会过来，希望他们来的话，姐也跟我打声招呼，要是能知道他们跟贺厅长谈的结果的话，更好。” 胖姐赶紧摆手说道：“我就最多给你打个电话，领导们的谈话结果，我怎么可能知道，太难为我了。” “行，只要打个电话就行。”杨辰也不强求。 既然说好之后，胖姐就拎着东西先离开了，她要先放到自己的车里，然后才去上班。 结果放好东西之后，她又坐回到了车里，然后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声音温柔无比：“老公呀，我今天在厅里，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道对你们有用没有。” 然后把情况一五一十说完，他老公果然十分兴奋，十个亿的资金呢，就算拿小头，也有三四个亿呢，值得努力一把。 何况你清沅市凭什么多吃多占，就因为你们比我们多两个县，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是不知道，有两个就是滥竽充数的。 实际上该平分才对。 于是他赶紧妻子说道：“小云，拜托你赶紧盯着他们，有什么进展及时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就给我们市长汇报，他们去市常务副，我把我们市长叫过去，保证能把清沅市比下去，老贺，我也知道，他不就是好个面子。” 第1159章 姓鲁的怒了 杨辰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贺骁把李志新等人送了出来，杨辰赶紧躲到车里面，免得人家挑理。 等离开这里以后，几个人又找了个地方，开始介绍情况。 李志新对杨辰说道：“贺厅长很客气，但说了半天，一直不肯给个明确答复，只是表示会考虑到清沅市的实际情况，向张厅长进行建议，晚上喊他出来吃饭也不肯答应，看着不象待价而沽，应该是知道自己对这笔资金没有什么发言权。” 杨辰也汇报了自己的行动结果：“我已经把消息传递给富临那边了，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来找贺厅长。” “那咱们就不要在他身上下工夫了，该维持关系维护关系，晚上天国你带领华安去贺厅长家里一趟，我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人跟张厅长和方厅长打个招呼，晚上也去认认门，礼多人不怪。”李志新这样安排道。 象张浩国、方秋生这个级别的干部，送礼是非常需要技巧的，在没有对他们的品行有足够了解的情况下，送礼反而可能会有负作用。 不打招呼的话，你连门都不一定能进去，更不用说硬放下东西就走了。 你敢硬放下去，人家就敢硬生生给你打电话，让你拿走，不拿走去纪委拿，这个级别的领导，是礼物都超过了标准，真去了纪委，就不是纯粹的丢人了。 说完之后，李志新看了看杨辰：“你要不要去找花部长汇报一下工作？” 杨辰举了举手机：“刚联系过，花部长陪侯书记去顺宁市了。” 李志新心中有些失望，好不容易跟着杨辰一块过来了，还以为能见花部长一面呢，结果这么不巧。 他每次来省城，只要时间允许，都会跟花部长的秘书联系，想给花部长汇报工作，结果每次都是两个字“没空。” 他也能理解，自己这个级别和职务，还进不了省委组织部长的眼里，因为你也给她提供不了帮助。 可他还想进步呢，不跟省委组织部长拉好关系怎么行。 要是跟着杨辰能见到花部长的话，至少能在花部长这里加深下印象，让花部长知道有自己这一号人物。 同时再夸夸杨辰在下面工作的出色，比汇报自己要有用的多。 算了，还是让杨辰回家陪陪媳妇吧，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己要是再拉着不放，他媳妇要是去花部长那里告自己一状，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于是就对杨辰说道：“杨辰，你回家吧，还有天国，你们都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去拜访两个朋友，也不用你们跟着。” 杨辰又举了举手机说道：“媳妇也被花部长带走了，我回家也是孤家寡人。” 这下李志新算是没办法了，他也知道，花部长宠杨辰的媳妇，但也是没有想到会宠到这个份上，跟省委一把手外出，你也带着她？ 正在这个时候，杨辰的手机突然响了，看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很久都没有联系的人，大江委昌州河道管理局的局长鲁战。 杨辰拿着手机给李志新看了一下：“鲁战，估计是闻着什么味找来了。” 李志新笑了笑：“该接接吧，还能不接。” 杨辰不太想接，上次接南水北调工程的事，最后鲁战分的份额比较少，你也不看看，跟其它人几个人比，你的背景太不硬实了。 但却觉还是当时自己提议跟杨辰联手争取这个工程呢，结果杨辰又拉过来一帮人，自己却去主攻原料供应了，等于摆了自己一道，然后又不跟自己商量，就又拉来几个伙伴，结果工程一分，基本上都是只能吃个半饱。 别人不在乎，因为他们在其它地方还有业务呢，可鲁战不同，他能进来的，也就这几个地方了。 说了几回怪话后，杨辰就不太搭理他了，你吃亏可能是吃亏了，但这怪你自己没本事，你怪我干什么。 两个人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结果这次打来了电话。 杨辰接通之后，恭恭敬敬喊了声：“鲁局长，有什么指标？” 鲁战在那边就被噎了一下，杨辰才是个副厅，但也已经跟自己差不了多少了，而且人家的关系，正厅肯定不是问题，鲁战就不敢摆领导的招架了。 “杨老弟，喊哥就行，喊什么职务，咱们什么关系，喊职务多见外。”鲁战还是一如既往地客气。 杨辰笑了笑：“该怎样怎样，不然别人该说我不懂事了。” 杨辰很清楚这家伙，真喊老哥，这家伙心里绝对不会舒服。 他就是这种心口不一的人。 鲁战也不再继续纠缠这个，对他来说，客气一下就行，不喊职务咋证明自己是正厅级干部呢，于是干脆说道：“老弟，刚从水利厅出来吧？是不是事情办的不太顺利呀？” 果然就是如此，杨辰就故意惊讶地说道：“啊！谁说的，很顺利呀。” 鲁战哈哈大笑起来：“老弟，明人不说暗话，不顺利就是不顺利，装什么装。” 杨辰反倒是问他：“我不知道你从那里得的消息，真没这回事，估计是给你传消息的话传错了话。” 鲁战就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老弟，哥是诚心诚意想要帮你的，哥知道你路子广，但大江委跟水利系统本来就是一家人，找人打个招呼很容易的事，也用不着欠这个欠那个人情的。” “鲁局长，首先感谢你的好意，我真不知道你从那里得来的消息，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跟贺厅长沟通的很顺利。”杨辰主打一个概不承认，让你无法让你往下说。 鲁战顿时就怒了，怕我插手，就满口假话，于是就怒气冲冲地说道：“行，算我多嘴，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你们要是能成，算我姓鲁的没能耐。” 第1160章 脸都不要了的老鲁 杨辰也不跟他客气：“鲁局长，这是上级下来的专项资金，戴着帽的，不是说谁想干涉就能干涉的。” 戴帽资金，一般指的是上级指明了用途或范围的资金，就跟这笔钱一样，省里拿到钱后，不能对这笔资金的用途进行调整。 上面让修龙陵河，你非要去修公路，这就是错的。 省里能掌握的，是这笔钱给谁，给多少，以什么方式给。 当然了，省里也可以谁也不给，自己拿来修龙陵河，但是那样所有的风险和责任就都是省里的。 所以通常都会采取逐级下拨的方式来使用，然后层层监督、层层监管。 这就相对于，出了问题之后，所有人都要狡辩，责任不是自己的，好，拿文件出来，程序性、规范性文件，然后依据文件，抠细节,谁犯了错误，没严格按文件来，责任就是谁的。 大多数时候，权责是相等的，只不过权力排在前面，当出了问题，分不清责任是谁的，那就是谁权力最大谁说了算。 戴帽资金？虽然跟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有差别，但鲁战并不在乎，不管是不是戴帽资金，反正是水利资金，反正是有清沅市的份。 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不妥，杨辰这小子一贯有点吃软不吃硬，自己怎么一下子失了理智，跟他弄事了呢。 不行，得说个来回话补救一下。 于是放缓了语气：“老弟，在清沅的时候，哥没有对不起你吧。” 他一旦说起这种话，虽然让人不齿，但杨辰还真没法不承认。 人家都唾面自干了，你还想怎样，杀人不过头点地。 于是杨辰也只能放平情绪：“鲁局长，说这个就见外了，这笔资金呢，真不是那么回事，我建议你呀，打听清楚再来。” 鲁战知道自己肯定是掌握信息掌握的不够全面，太着急了，差一点把杨辰彻底得罪了，还指望着他发财呢，怎么能这么对他不客气呢。 他现在对杨辰的背景和权势，倒也不是说特别担心，只要都在行事规则范围内，也不是说谁想对付谁就对付谁的。 于是继续找补：“哥知道错了，哥就是想规规矩矩做点小生意发点财，这不能说错吧？” 还真不能，一来杨辰自己都在干这种事，虽然明面上都没有关系。 二来工程领域就是这种，你手里有时照顾照顾我，我手里有时照顾照顾你，常有的事。 杨辰不喜欢鲁战，一是因为鲁战有点贪，这个贪不是贪污的贪，也不是贪婪的贪，工程质量干的还行，在接受范围内，但是这老小子总想贪吃多占，没个足够。 第二就是这老小子态度不好，当领导当习惯了，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言不合就发火，发完火后就后悔，甚至火发一半就往回拉，就跟今天一样，开始打感情牌。 杨辰又做不出那种彻底不要脸的事，只能选择不搭理他。 杨辰在外面那段时间，甚至一度把他拉到了黑名单里面，就是因为生意上的事。 他跟史小茂抢生意，也不想想人家爹是谁，那是距离副部就差一脚的人，你个二流正厅也敢跟人家较量。 失败了还不想彻底认输，竟然想找杨辰出面，帮他保留一部分生意。 也就是史小茂脾气好，拿这个生意不是太当回事，基本上是张宏文说了算，不然肯放过他才怪。 但一个当领导的，真要是下作起来抢生意，一般人还招架不住，除了在圈内的名声不太好，倒也没有别的劣迹。 所以杨辰想了想后，对他说道：“这笔资金呢，只能用于龙陵河的整治，所以只有我们跟富临市在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鲁战当然明白了，就是让自己出力的意思，不出力就没有工程拿。 但是龙陵河是另一条大河的支流，他这个河道管理局是负责大江的，不在他的业务范围之内。 并不是说他是河道管理局的，昌州境内的河道都归他管,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业务相对独立，别人干涉不了他们，同样，他们也干涉不了别人，这样一来他想插手就没有那么容易。 但他也知道，杨辰能给他这么一个面子已经不错了，这小子随着地位的提升，是越来越不好拿捏了。 偏偏他对自己无所求，自己却少不了跟这小子打交道，就必须得忍着。 其实谁没有脾气，无非忍字而已。 上司的无理诘难，媳妇的无端指责，暴力强权的欺压，谁没有遇到过，谁也不是甘之若饴地享受着，无非是忍受二字。 这辈子就这了，下辈子一定要托生个有权有势的家庭，省得自己无依无靠，这辈子只能停留在正厅这个位置上，说上不上，说下不下的，好生尴尬。 挂了电话后，李志新对着众人不齿说道：“看，这就是无欲则刚的最佳例子，一个正厅级干部，跟个变色龙一样，前倨后恭，丢人不丢人。” “在市委的时候，还挺有傲气的，脾气上来了，连老秦的面子都不给，怎么现在级别上去了，人怎么成这样子了。” 李志新是真看不上这种人，为了点生意，脸都不要了。 就算是为了提拔，也不能一点尊严都不要了，就算是以这种方式当了领导，也等于没有独立的人格，就跟拿钱买官一样，一个唯上，一个唯钱。 在座的四位，基本上也都是这个性格，也不是谁学谁，而是共同思想观念的人互相走到了一块，这也是鲁战跟杨辰始终热不起来的原因，不是一类人，勉强也走不到一块。 陈华安和李天国都跟鲁战没有什么接触，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今天还是第一次领教。 陈华安看向杨辰：“不管怎么样，要是能替我们出点力也行，工程给他点就给他点了。” 杨辰摇了摇头：“这家伙不一定能起到好作用，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李志新也在一边说道：“不要小看这家伙的智商和能力，姓鲁的很难惹的，遇事很有点螺丝精神。” 杨辰点了点头，却对大家说道：“他就那点本事，我心里有数，真敢使什么坏水，我有办法对付他。” 第1161章 关系就是这样形成的 对其它人来说，可能拿鲁战没什么办法，毕竟大江委是水利部的派出机构，地方对其没有什么影响力。 可杨辰这边就不同了，管云婷目前已经是大江委排名第一的副主任了，而鲁战原来的靠山已经退休了。 这也是鲁战对上杨辰，一般闹到最后总是退让的原因，他不敢跟杨辰撕破脸。 到了下午，李天国在厅里的内线传来了消息，说富临市市长、副市长和市水利局局长来省厅拜会了贺厅长，贺厅长很热情地招待了对方，据说晚上还要共进晚餐。 “看来咱们落后一步了。”李志新不无担心地说道。 因为贺骁既然答应跟富临市的人吃饭，说明在这件事上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而不跟这边一起吃饭，李志新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因为李志新只是一个副厅，正常情况下，副厅拜访副厅，是一种对等拜访。 但在你有求于人的情况下，对等就有点显得不太尊重，市委书记来有点太给面子，市长来刚刚好。 不过第一次来，只是打个前站，这么大的事，根本不可能一次就能敲定，所以李志新也不为过，当时贺厅长也没有点半不悦的表情，只是跟富临市一比，显得略有不足。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杨辰一边说，一边用手机联系着人。 李志新就知道他另有准备。 说完之后，杨辰打通了电话，虽然没有象刚才那样开免提，却也没有避着大家。 大家还是能听到电话发出的声音，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问道：“小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李志新听着耳熟，却没有听出来是谁。 杨辰已恭恭敬敬地说道：“洪部长，我跟我们市的志新市长来水利厅跑个项目，晚上想约您吃个饭，你看方便不？” 省委组织部的洪友方部长，李志新立刻想起来了。 罪过呀，自己怎么能忘记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声音呢，万一那天洪部长给自己打电话，自己却听不出他的声音，冒昧地问他是谁，多尴尬。 虽然领导给不熟悉的人打电话，一般都会主动表明身份，再大点的领导，联系谁就会让秘书或秘书长出面，向你表明是某位领导找你，然后才会把电话给领导。 但哪有你直接主动开口问：“洪部长，您找我有事吗？”效果更好。 洪友方在电话那头哈哈一笑：“小杨，你们去水利厅办事，不是该约人家水利厅的人吃饭，约我干什么？” 洪友方嘴上没有说，心里却猜测是不是杨辰约不到水利厅的人，所以想用自己的旗号约人家。 这样的话，他就要对这小子有看法了。 杨辰肯定不会这么做，人家好歹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这个旗号不是谁都能打的。 也不能说约不到水利厅的人，所以才来约你，显得人家还不如水利厅的人呢。 “约您肯定是想请您帮忙了，我打听到一个非常隐蔽的消息，听说您跟水利厅的方厅长是小学同学？”杨辰立刻抛出了自己刚从梁小花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噢？你是怎么知道的？”洪友方就是一愣，这个关系可很少人知道。 说是小学同学，其实那个年代根本不是什么上学，就是上下两个村的同龄小孩，经常在一块光屁股玩，只不过现在大家身份都不同以往了，只能说是小学同学了。 “洪部长，您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就说有这回事没有？”杨辰肯定不能把人供出来，故意这样说道。 洪友方也没有非要为难杨辰的意思：“算你小子神通广大，可你光约我没用呀，老方在京城呢，明天才回来。” 换成以前，他绝对不会这么配合杨辰，以前杨辰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有发展潜力的小年轻，柳道源也比较看重。 但他没必要把对方供着，只是觉得杨辰还算懂事。 可现在不同了，柳道源对杨辰只是看重，现在的顶头上司，可是拿杨辰当亲侄子或侄女女婿看待。 虽然他不太理解其中的关系，但不妨碍他对杨辰的重视。 所以对杨辰提出的小忙，肯定是能帮则帮。 不然的话等花部长给自己打电话了，不还得帮。 “这个我们知道，所以想请洪部长帮我们给方厅长打个招呼，能照顾的话尽量照顾下，另外我们市里还有份小小的心意，想表示一下。”杨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洪友方沉吟了一下，然后对杨辰说道：“小杨，你这一顿饭就想换两个要求，有点太会做生意了。” 杨辰给其它人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嘴上同时说道：“那我代表我们高市长邀请您参加明天方厅长的接风宴，您看怎么样？” “你小子真会打蛇随棍上。”洪友方笑骂了一声，然后对杨辰说道：“行，我现在跟老方联系下，看他怎么说，你等我消息。” 过了没一会，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个地址。 杨辰却给洪友发回了一句：“收到，也请您跟家里交待一声。” 过了一会短信才回了过来：“晚上你安排，六点半东边公园门口接我。” 杨辰把短信给陈化安看了看：“洪部长的家你知道，还是那里，这是方厅长家的地址，还有那个贺厅长，让天国书记跟你送过去。” “顺便离洪部长家不要太远，挑个地方，洪部长喜欢淮扬菜，挑个清净幽雅点的馆子。” 杨辰安排的时候，李志新只是在一边看着，等陈华安他们走了以后，李志新才对杨辰说道：“我的秘书长，你用着挺顺手的呀。” 杨辰笑了笑：“都是为了工作，区分什么你我。” “我还以为你会拉着洪部长去搅富临市的局？”李志新不解地问道。 打听对方去那个地方吃饭是很容易的事，要是拉着洪部长去，场面肯定特别好看。 杨辰摇了摇头：“太刻意了，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故意的，读者一定不爱看。” “再说了，拉洪部长过去，也起不到狐假虎威的效果。”一个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还吓不到别人。 第1162章 谁有难言之隐 组织部副部长，就算是正厅级，也唬不到人。 你要说别人敢得罪你不敢，肯定也不敢，也犯不着。 但要说怕你，也不怕，终究你只是个副手。 人家富临市的市长，难道不是正厅。 洪友方还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 花幼兰肯定行，但又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多余。 所以这个尺寸很难把握好，杨辰还没有那么恶趣味。 李志新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行，比以前成熟多了。 喝了口茶之后，李志新关心地问道：“你和小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要孩子？工作永远是忙不完的，该请保姆请保姆，你的身份，只要打个招呼，想往你家送保姆的多了去了。” 说起这个话题，杨辰一脸的尴尬。 有点难以启齿。 李志新就有点意外：“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好说的，怕我知道，真有病了该治疗治疗，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杨辰嗫嚅了半天，李志新急的一拍桌子：“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行的话我让我媳妇问小沙。” 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这种事，确实不太好说，主要是这种隐秘事，杨辰不想让别人知道。 但李志新非要问，看样子怀疑的矛头还不止沙嫣红，竟然把杨辰也包含在内了，这个是杨辰不能忍受的。 再说了这个消息亲近的几个人也都知道了，也不差李志新一个，杨辰只好说道：“前一段时间我们去检查了一番，我这边是百分百没问题的。” “主要是嫣红的身体，有点不妥。” 杨辰不知道该如何叙述。 李志新就急了：“不妥就不妥，这有什么可磨磨唧唧的，你就说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如果是暂时的，就赶紧治，趁着年轻要孩子。” “如果是永久的，就赶紧下决定，别拖延，真离了，大不了你养她一辈子，她那个家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丁家倒还算显赫，但跟这边又不亲，没出事前，沙政阳可以说前程远大，可现在对杨辰已经起不到什么帮助了，能不拖累就是好的。 杨辰这样的身世，也不能连个亲生孩子都没有，不然的话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呢。 他非常担心杨辰的精神状态，一般这样身世的人都非常敏感，特别是杨辰“克亲”的名声，早就传遍全市了，特别是他名义上的亲人张红霞也年纪轻轻去世之后，更是增加了这个谣言的传播。 有些嫉妒杨辰的人，把杨辰形容为“克户口本”，一般人是克亲，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就是克血缘关系，杨辰比他们狠的多，不论血缘关系，只要跟他一个户口本，就会被克。 当然了，这个传言没有人敢在杨辰面前提，但李志新却听说过，而且这种说法还很有市场。 杨辰要说妻儿齐全，这种传言自然就没了市场，可要是再离婚，或者迟迟没有小孩了，都会让这种传言愈演愈烈。 杨辰也能感觉到李志新的着急，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只好认真向他解释道：“嫣红的身体有点小毛病，不严重，但不太好解决。” 他不想说的那么详细，李志新却怕他抹不开面子，不好跟沙嫣红提，就严肃地追问道：“到底什么问题，为什么不去治病？” 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杨辰只好对他说道：“正常的女人，不是有两个卵巢，两根输卵管，卵泡发育成熟后，排出卵子，通过输卵管进入子宫，然后与精子结合，形成受精卵。” 李志析瞪了他一眼：“我学过生理卫生，说问题。” 杨辰只好继续说道：“一般情况下，是两个卵巢轮流排卵，相当于一个备份，这个不行的话，还有另一个。” “嫣红的问题是，她只有一个卵巢会正常排卵，但是那一侧的输卵管时通时不通，影响卵子正常通过，所以非常不容易怀孕。” 李志新点了点头，这就正常了，不是不会，只是不容易，就继续问道：“治疗了没有？” 杨辰点了点头：“正在治疗，估计问题不大。” 要说不通的话，还容易治疗，可时通时不通的，反而不太容易治疗。 不过不论权势还是财富，杨辰都不缺，什么顶级的医疗资源都能用上，所以两个人实际并不着急。 沙嫣红反而比杨辰更着重点，可是医生却说，越着急效果反而更不好。 李志新这才有点放心，他怕小两口不知轻生呢，有病不好意思去治疗，既然开始治疗了，那就算了。 送礼送的非常顺利，即使是贺厅长家，也没有拒绝。 这都是很正常的交往，礼物也是市里特意准备的，主打一个不菲又不贵 。 时间差不多了，两个人起身，赶往陈华安订好一个叫逸品阁的饭店。 等李自新把洪友方接来，杨辰已经都安排好了。 洪友方也不客气，坐下来咔擦几下，把菜点了点，然后才对大家说道：“这地方我来好几次了，对这里的菜门清，所以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然后又看向陈华安和李天国：“咱们都不是外人，不用拘束，今天不分职务和级别，大家都是小杨的朋友。” 然后看了看杨辰：“我们几个年龄相当，就你一个像是混进来的。” 见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大家的心也都放开了，不过也知道，这都是看在杨辰的面子上，不然的话人家绝对不会这么风趣幽默。 洪友方嫌白酒的味道太刺激，把菜的味道赶走了，几个人喝的会稽山黄酒，都是酒精考验的战士，喝这个就跟喝水一样。 “明天老方回来了，咱们还在这里，不过他酒量比我好多了，一对一的话，我觉得你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可你们要是不让他喝好，你们的事可不好说。”酒至半酣，洪友方对大家说道。 正在这时，李天国的电话突然响了，李天国拿出来一看，一脸的奇怪，说道：“贺厅长打过来的。” 第1163章 我管你什么狗屁领导 李志新示意他该接接，李天国起身要往外走，洪友方说道：“就在这接吧，又不是外人。” 李天国只好接通了电话。 洪友方夹起一颗虾仁放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吃着，其它人却都关注着李天国。 其实都降低声音的话，是能听到电话里面说些什么的。 李天国先招呼了一下：“贺厅长，你好。” 那头说道问道：“天国呀，你跟李市长还在昌平没回去吧？” 李天国只好回答道：“还在呢，贺厅长。” 贺厅长挺客气地说道：“这个点了，已经在吃饭了吧，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关系，贺厅长，有事您说。”一般开头就这么客气的，接下来说的话肯定很为难人，李天国一点都没有觉得是好事。 在座的人自然也这样想到。 “是这样的。”贺厅长说到这，不由自主地磕绊了一下：“我跟财政厅的温厅长和富临市的陆市长在一块吃饭，说起你们这笔资金的事，温厅长建议把你们也喊过来，一起讨论讨论这笔资金怎么使用，要不你们现在过来？” 话是询问的说法，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意思。 李天国就非常为难地说道：“贺厅长，我们这都已经开始了，再说了，这还有其它领导呢。” “噢！”贺厅长没有说什么，只是没了声音，估计是捂着话筒跟旁边的人说呢，没过一会说道：“温厅长在，想给你们双方协调一下，什么重要，你们衡量吧。” 这个时候电话里面突然换了一下声音：“李志新呢，叫李志新接电话。” 李天国只好把电话给了李志新。 李志新皱了皱眉头，对方的声音他怎么会不熟悉，他是管财政的副市长，对方是财政厅的副厅长，能不经常联系吗。 对方叫温念强，原来是管国库的，现在管预算，国库那边又暂时没有丢下，等于一手管预算，一手管国库，在财政系统，这就算是最牛叉的了。 预算是管各级各部门怎么花钱的，国库是负责收钱和支钱的，简单来说，就是会计和出纳。 这两个部门都是非常具有权力的，一个科室的负责人，对上其它局的局长，都不落下风，更何况分管领导了，而且人家还是集两者权力于一身。 反正人家下来，你地方主要领导要是不接待，人家就干脆不下来。 其它部门的分管副职下来，这边出个对口副职接待，最多吃饭的时候主要领导过来陪吃个饭。 人家不行，再重要的事，你两个主要领导没空接待，我就不去。 别的还好，就是架子太大。 而且人家不明着说，非常擅长说那种冠冕堂皇的话，挤兑的你无话可说。 比如说他要下来了，然后你这边书记和市长都恰好没空。 你满怀歉意地地告知对方，说两个领导确实另有重要行程，想让他接受这个。 人家就会说：“你们领导有事，这个理解，这个大个市，千头万绪的，我没有非要两位领导出面的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 然后话锋一转：“但是呢，这个问题又确实比较重要，需要当面跟你们书记或市长交换意见，你能替他们做这个主不能？” 这不开玩笑呐，常务副市长如何敢替市长或书记做主。 你要说不行，人家就会很客气地说：“哟，那我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回头再说吧。” 你去拜访他也是这个样子，很客气，很热情，就是不给你办，非得市长或书记去，虽然通常是市长。 但是这个家伙在业务上又极为精通，在财政、审计、统计这类非常专业的机构里面，一把手不一定是本系统出身，可能不是太精通业务，但只要知道怎么决策就行。 而副手一般就是最精通业务的那个，他把选择题交给一把手，由一把手来决定采用那个方案。 而这家伙在财政厅，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一般对于这样的干部，哪怕脾气臭点，或者有点性格恶劣点，大家也都能承受。 “温厅长，我是李志新，您说。”接过电话后，李志新对那头说道。 “志新市长呀，来昌平了，怎么不联系我，怎么，怕我我们财政管不起你酒喝？”接了电话之后，温念强倒也不是说特别嚣张，还是比较客气的。 虽然还是带着质问的语气。 “这不是来水利厅打前站了嘛，贺厅长也没给面子，让我挨了领导的批评，我都没脸回清沅了，哪里还敢请你这财神爷。”李志新也不跟他客气，这种人，你跟他说好话也没用。 要用听着很客气很软弱的话，该怼他怼他，他就会觉得特别有意思，愿意跟你多扯几句，感情也就慢慢升温了。 “就算是水利上的钱，也是从我们财政支的，你真是认不清真佛，不说先来找我，怨不得老贺不给你面子。”温念强比较傲然地说道。 一般来说，跑这个资金的应该是管水利的副职，自然对的是水利厅，李志新却是管财政的，从财政厅这边下手也说得过去。 温念强也是有点埋怨李志新认不清局面，就算是钱是从上面下来的，但钱还是归财政管，怎么分配财政也是有话语权的。 李志新哈哈一笑：“温厅长，找你那得是我们高市长亲自出马，我那有资格登您办公室的大门。” 这就是明显的讽刺了。 虽然事实如此，李志新去了，温念强也不可能不接待，但肯定不会多给面子，可你不能这样说。 所以温念强就不高兴地说道：“志新市长，你说这话可就有点过份了昂，你那次来，我不是亲自给你倒茶端水的。” “算了，别电话里扯了，你先过来吧，天泰云府酒店，锦绣厅，来了再跟你算账。” “我这里正陪领导呢。”李志新赶紧解释道，虽然你一财政厅副厅长手握实权，但人家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一点也不差。 但没等他说呢，那边温念强就说道：“我管你什么狗屁领导，快点过来，等你二十分钟。” 第1164章 我就是那个狗屁领导 温念强这么嚣张，并不是完全的狂妄，到他这个份上，智商基本上都够用，他认为，李志新能请到的领导，不会大到那里去，说是领导，最多不过是个正厅，估计正厅他都请不到，副厅的可能性更大。 他，身为财政厅正厅级副厅长，全省的正厅级领导，他都不带含糊的，除了那些省两办、纪委、组织部这些部门的正厅，或者海城、嘉州、顺宁、宜城这些地市的一把手，他还真不怵。 就是说他们一声狗屁领导又怎么了？ 能怎么样？ 别看他喝了点酒，还是很有理智的。 他基本猜想，李志新要不请的是水利厅的其它副厅长，要不请的是跟他分管相关的其它省厅的副厅长。 正厅长不是他小看李志新，以他的能耐，是不可能请出来的。 所以挂了电话之后，他对在座的大家说道：“放心，他肯定来，不敢不来。” 其实这个时候，贺骁已经有些后悔不该来参加今天宴请的。 为什么呢，因为他答应是看在陆怀悟和张白智的面子，能享受正厅级奉承的机会可不多。 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还喊了温念强这个家伙，跟人家一批，自己这个副厅长就有点不够格了。 到了席上，说起来自己是副宾，可有谁搭理自己，不都围着姓温的。 尤其可恨的是，温念强还要把清沅市的人喊过来，这让自己脸往那搁，人家约自己时，自己可是说省领导有重要工作交待，结果就交待在酒桌上？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又不可以逃席离开。 真倒霉。 温念强还在大放厥词：“其实要我说，资金如何使用，是由省里来决定的，不能说河在谁的境内，钱就非得给它，无非就是工程，谁修不是修，你说是不是老贺。” 贺骁只能点头称是，这就是明显的胡说八道了，资金的使用是有严格的规章制度的，正常都是下达到市县，由市县来实施工程的，没有足够的理由，不可能打破常规的。 更不可能说把富临市的资金给富临了，清沅市的资金却不给。 根本就是毫无可能。 要扣也是全部扣住，由省里来决定。 但这样一来，对富临市同样没有半点好处。 总不可能把钱全部给富临市，让富临修所有的河道。 温念强正说着也意识自己说的话过了头，就哈哈一笑：“我就是这么一说，怎么使用这笔资金，还得水利说了算，我们就是对这笔资金进行监管。” 贺骁只是笑笑不说话，财政部门只是代表政府对资金进行管理的，并不是说这钱就是他们的，可财政部门就是觉得钱就是他们的，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一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正在怒斥这种无理行为，哪有进门不打招呼的。 可是一看进来的人是谁，立刻都赶紧站了起来。 “洪部长，您怎么来了呢？”按说该陆怀悟先打招呼的，可是陆怀悟觉得势头有点不对，赶紧歪了下身子，装成没站好的样子。 温念强只好主动开口问道。 他倒是没想那么多，觉得可能是洪友方正好在这里吃饭，谁进出被他看到了。 因为洪友方是一个人来的，所以他就没有想到。 这是在路上几个人商量好的，挂了电话之后，洪友方非要过来凑这个热闹，看看姓温的见了面，能说什么。 见温念强这样问，洪友方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呢，我就是那个狗屁领导。” 然后冲后面招了招手，李志新他们这才依次而入。 温念强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弥天大错，还以为李志新请的什么不入流的人呢，谁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就跟前面说的那样，别的部门都好说，但有几个部门是确实不怕财政的，组织部就是其中之一。 你财政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你敢克制组织部门的经费吗？ 谁敢克扣，组织部就敢把你发配到偏远山区。 想到这里，温念强立刻放弃犹豫，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手执杯，一手执瓶：“洪部长，都怪我，喝了点酒头脑发蒙，出言不逊，我这里以酒向你赔罪，你什么时候说原谅我了，我什么时候停下。” 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再倒，再喝，虽然节奏放的很慢，但却非常稳，手也丝毫不抖，一点酒液都没有洒到外面。 一直喝到六杯的，喝到他脸色红的像要喷血，洪友方这才挥了挥手：“行了，当人家酒不要钱吗，吃点菜，压一下。” 温念强喝了两口菜，然后坐在那里强压要呕吐的感觉。 这要是吐出来了，也太丢人了，而且洪友方说不定还要怪自己，所以只能硬压着。 然后陆怀悟这才出面，一边跟洪友方打招呼，一边让旁边的人腾出位置。 谁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跟这座大神在一块，虽然说进入正厅级行列以后，组织部的作用就很少了，但你除非无欲无求了，不然的话组织部还是得罪不起。 洪友方倒也没有说什么，他是狐假虎威，组织部又不是他说了算。 本来要按照主宾位置分开坐的，可洪友方说就用那么麻烦，我们就在这边坐一块就行。 其实除了李志新外，剩下的陈华安、李天国和杨辰，这些人都不太认识。 本来杨辰想坐到最后，洪友方却不肯同意，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这里。” 其实按照杨辰的级别和职务，确实该坐在他旁边的，但杨辰一般不愿意出这个风头。 这次洪友方却非要他坐在这里，等杨辰坐下后，洪友方这才指着杨辰对大家说道：“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 在座的人，还别说，一个认识杨辰的都没有，大多数看他的年龄，都以为他是谁的跟班呢。 跟班按说都没资格坐到这里，外面那个房间才是他该去的地方，可洪友方又显得要隆重介绍似的，这位到底是谁？大家就都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杨辰。 第1165章 今天我就是衙内 杨辰知道洪友方要玩什么把戏，就是要借他的身份，再压压眼前这帮人。 不然的话他也担心跟这些人结下仇恨。 别看温念强酒喝的爽快无比，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理亏，这个官司不管打到哪里，都是他出言不逊。 但是他赔罪过后，可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洪友方要是再找他的麻烦，那就是洪友方不对了。 可他弄的这么没面子，难道心里就不怨恨洪友方了吗？也说不定。 大家本质上半斤八两，都是正厅级副职，都不是一把手。 无非是组织部对财政厅有抓手，财政厅却不能拿组织部怎么样。 再加上自己帮助清沅市出面，富临市肯定也会有意见，指不定他们书记再去省领导那里告自己一状，自己也得吃亏。 所以他必须把杨辰这尊大神抬出来，让他们这些人知道，自己出面，是有原因的。 面对这种情况，杨辰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我非要扮猪吃虎，非要装低调。 只好配合洪友方做出了冷峻的表情，坐在那里稳若渊停。 有人不解，有人疑惑，有人不屑，洪友方将众人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帘。 才对大家说道：“这位叫杨辰，职务不太好称呼，清沅市市长助理，定山县县委书记。” 大家顿时一片了解，至少大部分人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只是不了解。 同时也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这么年轻？ 按说市长助理兼县委书记，至少也是正处，但看着有三十了没有？ 三十岁的正处，还是担任县委书记的，这可绝对非同一般呀。 这样的人物，任谁都知道背后大有来头。 洪友方这才悠然一笑：“杨书记呢，也是我们花部长的侄子，大家记住，这个消息可不要对外扩散，我但凡要是在外面听说类似的消息，影响了花部长的名声，就是咱们在座所有人的责任。” 这就是典型的硬给人身上栽赃，只要出事，责任就是你们的。 这就是说了，人家级别高，手里有实权，再霸道，再不讲理，大家也只能受着，难道敢反驳不成。 现在再看杨辰的年龄，对比他的职务，大家就觉得理所当然了，有一个省委组织部部长当什么，提拔还不跟玩似的。 大家现在还不明白两者到底什么关系，不一个姓，肯定不是姑侄关系，姨的话，那叫外甥。 大家不明白，洪友方也不给大家解释。 他自己还一头雾水呢。 他知道沙嫣红，但是沙嫣红跟花幼兰什么关系，照样没人知道。 两个人同样不是一个姓，沙嫣红喊花幼兰姨，花幼兰却喊沙嫣红侄女。 总得来说，关系很复杂，一般人摸清楚。 但他知道花部长一辈子没结过婚，无子无女，沙嫣红天天在她家中出入，而且看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花幼兰绝对是拿她当女儿对待的。 那杨辰对花部长来说，实际上就等于女婿。 这关系，就绝对不一般了，根本不是普通的亲戚关系能比的。 不过他要说的还不是这些：“你们别看杨书记年龄小，可是工作能力出色，曾加入财政部帮助香江金融稳定工作小组，为香江抵抗金融危机，做出了突出贡献；” “在负责清沅市招商引资工作期间，荣获省招商引资工作先进个人，在国调队挂职锻炼期间，参加全国减轻农民负担专项调查工作，被政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认定为‘先进工作者’。” “而且杨辰书记还是一名学者型干部，其撰写的，关于产业培育发展、新形势下的招商引资工作等多篇理论性文章被国家专业报刊采纳。” 反正喝了点酒，往外鼓吹吧，本来就是真的，洪友方也没有说假话。 这些东西，如果不是组织部门，还真不知道这些，至少不可能这么全面。 不过他这么一宣传，杨辰身上的神秘面纱更浓，这是一般的人吗，肯定不是，这是凭关系背景就能做到的吗，更不是。 说明人家真有本事，真有能耐，然后说不定就是凭借着这身能耐，获得了领导的认可。 洪友方这么一说，温念强最先想了起来，好像厅里就有过传言，当时省里有一个小年轻干部在借调到国家财政部期间，跟当时的国家财政部副部长出访过香江。 但是这个小干部回来后，并没有借着这个阅历进入财政系统，反而又下基层了。 至于其它的，反而都是小事，关键是人家在财政部有关系。 这个对他们来说，比花部长的侄子还有威慑力。 然后一点架子没有就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杨书记，初次见面，我先干为敬。” 然后一饮而尽，不是刚才的酒意还没有完全下来，他都想连干三个。 这个时候，他根本不像手握重权的正厅级干部，要知道杨辰充其量是个副厅级干部。 杨辰赶紧站了起来：“初次见面，希望大家以后多多照顾，来，大家共同举杯，喝个见面酒吧。” 一见杨辰出面，而且他所在的定山县也是龙陵河流经区域，陆怀悟就知道这次富临市争取资金没戏了。 因为省委组织部长这个关系太厉害了，并不是说富临市找不到省领导出面了。 但是一般的省领导，甚至常委级的领导，有几个愿意因为这件事对上组织部长的。 能稳压组织部长一头的，就只有副书记以上了，可这些人会因为一定资金就去跟组织部长过不去？ 非战之罪呀，是实力不允许。 不过能结交一个这样的人物也不错。 至少结个善缘，以后说不定还能找人家帮忙，毕竟富临市在清沅市的下游，也是经常有往来的。 听着大家的奉承，杨辰的心里不仅没有舒爽，反而有些悲哀。 在做生意的过程中，最怕遇到领导的亲属或子女了，根本不跟你讲任何道理。 而且就算是抢你的生意抢你的业务抢你的资产，还得让你觉得非常荣幸，主动把人家想要的给送过去。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自己曾最讨厌的存在。 第1166章 好不容易尘埃落定 鲁战又来捣乱 席间，大家互相交换了联系方法，人脉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哪怕过程不太愉快，至少也算是互相认识到了，以后万一有什么事产生交集，至少是从熟人开始的。 都是国家的干部，谁也不会在一城一地一直待下去，今天大家是竞争对手，明天可能就成了搭班子的成员。 所以，倒也没有出现谁非要跟谁过不去的情况。 特别是象杨辰这样的，既年轻，又前程远大，还有背景，至少还有三十年前程，就算是慢步走，也能混个省部级大员，而在座的呢，一个可能的都没有。 虽然说没有特别阿谀奉承，但亲近示好是免不了的。 杨辰对此也很适应，上辈子，杨辰没有什么老乡、战友、校友之类的关系，结交的人都是这种各种场合碰到的人，各行各业身份高低的都有。 见过人生起起落落的，也见过骤然大富大贵，也见过一蹶不振失意终生的，杨辰自己虽然辛苦，却也没有大起大落，所以看多了，就觉得司空见惯，一切如常了。 出自刘禹锡《赠李司空妓》：“司空见惯寻常事，断尽江南刺史肠” 体现了诗人对遭贬之后世态炎凉的感慨，可惜，华夏的干部，一般都是能上不能下的，只要不犯错误，当个太平官是没有问题的。 上一个对官员如此宽松的朝代是宋朝，经济繁荣，社会稳定，如果不是外敌入侵，宋朝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朝代。 整个席间，杨辰虽然对众人的示意来者不拒，但同时也带着一股淡淡的高冷范。 整场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谈起那笔资金的分配，仿佛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一样。 人家都把省委组织部长搬出来了，就问你怕不怕。 当然了，这个并不意味着就不需要争了，更不是资金就肯定要大幅倾斜于清沅市。 而是，之后，大家的竞争就要维持在一定较为好友的层面，富临市不会再寻求什么关系，非要多吃多占。 接下来，就是各找各的正当理由，比如我这里情况比较严重，有多少处多少处存在风险隐患，需要投入工程量多少多少。 最后，清沅市提出，需要十个亿，富临市说我这需要四个亿，要不省里配套，要不市里配套，然后依据你们提出的方案，下去核实之后，再开会研讨，形成分配方案，报省里批准。 大多数时候，会出现钱还没有下来呢，下面已经定好怎么分配了。 一场酒宴下来，一个个红光满面，一个个步履踉跄，嘴里是称兄道弟，腹中是各有文章。 走之前，贺骁提醒道这笔资金下来后，会很快就讨论如何分配，因为上面要求今年汛期来临前，就要完成所有重要风险隐患点的整治，所以时间非常紧，省里根本不敢在这上面耽误时间。 看他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在办公室见面时那么拿腔作势。 而温念强走的时候，则是拉着李志新的手交待，以后有什么各种资金，一定要多多照顾我杨辰兄弟所在的定山县，不然的话我可跟你没完。 陆怀悟毕竟是正牌正厅，还稍微摆了摆架子，只是热情地邀请杨辰有机会的话去富临考察调研。 至于张白智想过来跟杨辰拉拉关系，又担心这件媳妇泄露消息让杨辰不开，只好纠结又纠结地左顾右盼。 晚上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各自开房休息了。 第二天，与高军辉会合之后，正式拜访了水利厅，与水利厅领导班子进行了愉快和谐的沟通和交流，水利厅表示一定会大力支持清沅市的防汛减灾工作。 这就达到了目标，高军辉来的意义也体现出来了，但实际上，是打前站的把一切都沟通好了，领导就是过来露个面，表示一下重视的态度，基本上就确定了。 水利厅会按照双方报上来的方案，进行研究之后，拿出分配方案，报省政府进行确定，省政府一般会征求相关部门意见，然后上会通过。 李志新把昨天的事向高军辉进行了汇报，高军辉看着杨辰：“小杨，这是多亏了你呀，不然的话我们还真的有可能吃亏。” 他知道杨辰的性格，就算有什么背景和关系，也是从来不提，更不用说仰仗了，这次还真的是例外了。 其实杨辰也不愿意，只是被洪友方架到上面了，但是同理，你把人家拉过来帮你，人家需要你了，你也不能缩到后面。 “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至少了有国家的资金，咱们市里和县里的预算就能节省下来一部分了，而有工程实施以后，咱们的防汛工作也会轻松点。” 就算没有国家这笔资金，清沅市和县里也要搞防汛工作，只不过那样的话，只能依据现有财力进行施工，算是小打小闹。 市里准备了多少钱杨辰不知道，只知道光是定山县的预算资金就一千多万。 虽然国家资金下来后，可能还要要求地方配套一部分资金，但是那个容易，配套进去之后，再想办法拿出来就行。 而且几个亿的资金下去，龙陵河的安全性必然大增，至少到时候防汛工作就容易很多。 而且一旦安全性上来之后，原本河道两侧留的安全区域就可以利用起来。 至于对于四个县来说，都是大好事，特别是平山县和南陵县。 平山县还好说，近几年发展的不错，财力充足，南陵县就比较惨了，但防汛又不能不能搞，只能东挪西凑。 杨辰正在接受大家的奉承呢，鲁战又再次打来了电话：“杨老弟，看到资金下拨的通知了没有？” 杨辰就是一愣，没等他回过神呢，鲁战又说道：“忘了，你还看不到，按照最新的通知要求，由我们大江委代表部里进行监督和验收。” “现在咱们哥俩可以好好商量商量这个工作该如何落实了吧。” “鲁局长，这个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该跟厅里或省里进行对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县委书记，不是水利局局长。” 第1167章 可能是误会吧 但我不想理会 杨辰本想着让鲁战发挥点作用，哪怕介绍个人说句话呢，回头照顾一下他的生意，也不是不行。 这家伙还是有点门路的，特别是这几年，拼命揽生意，然后又用生意赚来的钱结交人脉，路子比以前野了很多。 但是杨辰是想让他帮忙的，不是让他用这个来要挟自己的。 结果这老小子估计怕杨辰不认账，为了更保险一点，或者能多揽点工程，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 却不知道杨辰最不喜欢这种被人刀架脖子的感觉，特别是随着地位的提高和实力的增强，更是不喜欢被人这么逼迫。 面对杨辰的拒绝，鲁战却自觉拿到了尚方宝剑，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弟，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只是想要合作而已，咱们的合作不是一直挺愉快的。” “哈哈，愉不愉快以后不会在合作了，再见。”杨辰说完就要挂了电话。 “杨老弟！”鲁战也被弄的一肚子火，他其实来找杨辰说这件事，并不是要挟的意思，而是炫耀的意思。 只不过炫耀的同时，也想凭借这个多拿点工程，因为他算是半个杨辰的圈里人，知道杨辰一直主持着生意的分配，杨辰自已，那怕有些生意跟杨辰毫无关系呢，有的人也希望由杨辰来协调几方的利益之争。 现在自己有了这个通知，当然就有了进入这个圈子的资格，自然也能够分一杯羹。 他只是没想到，杨辰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一开始还以为杨辰是玩笑呢。 他加重了声音，明显有话要说，杨辰就停下了动作，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杨老弟，我与其费尽心思找门路，是不是这个方法更简单有效？我也不是说拿着这个要挟你多给我生意，而是说咱们用这个当筹码，去别人手里争取生意，我这么做错吗？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鲁战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说的明明白白的。 他这么一说，杨辰也感觉有点反应过度，但杨辰确实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对他说道：“算我错怪你了，不过今天上午，资金怎么分配，大方向已经定下来了，你想用这个去争取工程，不管是找省里，还是找市里，都可以，但就找我没用。” “为什么？”鲁战不太理解，也不太高兴，觉得杨辰是推托。 “龙陵河只是贴着定山县边过了几公里，也分不到几个钱，而且工程量极小，我打算让我们县里的人干。”杨辰对他说道。 鲁战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可他怎么可能甘心呢，好不容易费尽了工夫，才拿到了这个尚方宝剑，就这么毫无作用？ “既然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跑来省城干什么？”鲁战还有点半信半疑。 “我还是市长助理，市长让我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杨辰都不想搭理他了，自然就不会跟他说那么多。 鲁战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杨辰这边没什么生意给他，而且也太少了，他也看不上。 让他再去找别人吧，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毕竟是虎口夺食的事，他还有职务在身，不可能事事都自己出头露面，必须得找人居中协调或争取利益。 这种事，必须得有中间人。 杨辰不出面，他就有点无计可施了。 见他不说话，杨辰挂了电话。 就算你不是要挟，也是拿捏。 让鲁战拿着一纸通知自个想办法吧，不是挺能的，看有几个给他面子的。 不是杨辰小看他，真不是做生意的料，没有权势傍身，他连一个工程都接不下来。 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干活还行，不坑人。 杨辰刚回到县里，徐锦丽就来到了办公室，上来就先问道：“杨书记，你的秘书现在还不打算定下来吗？” “现在这样不好吗？有什么问题？”杨辰觉得这样挺好，只是自己五分之一的秘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外面仗势欺人。 “杨书记，其它四个人不轮值的时候，别人也不好意思支他们，等于四个人都在那里闲着，太浪费了。”徐锦丽对杨辰说道。 而且也没有这样做的，万一谁对外说起来，杨辰一个县委书记，竟然配了五个秘书，也影响杨辰的名声。 “你把他们五个分到五个科室，非轮值期间，接受科室管理，不好好工作，或者不注重学习的，就直接换人，我就不信，挑不出个好的。”杨辰也确实对他们五个都不太满意。 不是太灵活太想讨好自己了，就是太胆小，在自己面前跟老鼠遇见猫一样，胆小的不敢说话。 徐锦丽又拿出了两个材料：“杨书记，这是我拟的《定山县常委委员会议事规则》和《重点工作推进会议运行机制》，您看一下。” 上一次被任运英说程序有错之后，杨辰就让徐锦把常委会的议事规则找出来，看看严格按照程序的话，应该怎么做。 结果找出来后，竟然还是十年前的，早就不符合现在需求了，而且跟现行的上级规定还有冲突，早该废止重拟了。 用制度管人，比用人管人要有效的多，常委也是人，也需要用规定进行管理。 有了制度，人的权力运行就会受到制约，而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杨辰就让徐锦丽参照目前的各种规定和上级要求，重新拟定一个比较完善的。 现在拿出来的就是初稿。 杨辰拿了起来，认真查看起来。 前面是总则、原则、职责，常委会其实是全委会的常设机构，是全委会在闭会期间，代替全委会领导和主持日常工作的。 职责部分就是常委会的工作内容，方方面面，涉及全县各种顶层工作和三重一大工作。 后面的议事程度就是规定议题怎么提出，由谁来提出，以及什么样的议题要先上书记办公会进行酝酿。 酝酿这个词汇，在这里就是沟通协调，统一思想的意思，只有在书记办公会上没有意见了，才能够提交到常委会上。 然后谁主持，谁参加，会议流程，会议决策事项的落实和跟踪督办。 同时还有县委、县委办两类红头文件的拟定、审核、出台流程等内容。 杨辰看了看后，对徐锦丽说道：“我看没有什么问题了，先拿去征求一下各位副书记的意见，没有意见的话再征求常委意见，有意见的话，把意见搜集起来给我。” 第1168章 重点工作推动会机制 如果说《定山县常委委员会议事规则》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完善，那么这个《重点工作推进会议运行机制》就是杨辰用心打造的一个工作推进和落实机制。 起草前，杨辰把自己大概的意见向徐锦丽进行了交待，这就是徐锦丽根据杨辰的要求拟定的。 开始就是：为确保完成市委市政府确定的各项发展任务，及时解决全县各类重点工作推进中存在的困难和问题，做到主动研究、更好统筹、协调落实、破题推进，全面提高工作效率，不断提升各级各部门抓工作落实的能力和水平，促进全县经济平稳健康较快发展，经县委县政府研究，现就全县重点工作推进会议机制通知如下。 杨辰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太长，太啰嗦，拿起笔来，划了几下，改成了：为确保完成市委市政府下达的各项任务目标，及时解决全县各类重点工作推进中存在的困难和问题，提高工作效率，建立精准化的问题协调解决机制，经县委县政府研究决定，现就全县重点工作推进会议机制通知如下。 然后接着往下看，基本上就是按照杨辰的意思。 每周一召开重点工作交办会，党政领导班子成员全部参加，将县委县政府协商拟定的重点工作，交办下去，确保每项重点工作，都有一名班子成员负责。 如果事情比较重要，或涉及面较广，由一名常委牵头，其它班子成员两到三人配合，共同推进。 每周五召开一次重点工作汇报会，将周一交办的各项任务，由牵头负责的领导汇报进展情况。 原则就是确保重点工作“件件有落实，事事有回音。” 其次是每月召开一次重点工作推进会，党政领导班子和各级各部门一把手参加。 会议由四项内容组成：一是传达学习上级发布的重要文件和事关发展大局的政策；二是传达国家省委重要会议精神。三是安排县委县政府工作中事关全局、需统筹安排的重要事项，其实就是重点工作的扩大版。四是通报上次安排的重要事项的完成情况。 重要事项分为五类：重大项目建设、经济发展、财政征管、社会安全、招商引资。 根据内容分成五个工作小组，分别由县长、副书记、常务副县长、政法委书记、常委副县长牵头，带领各相关单位，共同推进该项工作。 这个制度主要是解决，有些事情非常重要，却没有专人负责的问题，听起来跟谁都有关，却谁也不愿意出面。 机制建立之后，属于你这个小组的问题，你就负责到底。 杨辰拿起笔，在标题后面加上了括号试行两个字：“这个机制效果怎么样，现在还很难说，可能还要根据开展情况进行调整，所以只能是试行。” 徐锦丽点了点头，按说，她这个时候该夸领导高瞻远瞩，思维缜密、考虑完善，但她说不出口，哪怕她心里这样觉得。 然后杨辰想了想之后：“你先拿去给韩县长看看，听听他的意见，暂时不要扩散。” 徐锦丽又把材料重新拿回手里，然后又问道：“你通知让开的党政联席会议，已通知过了，除了曹部长去省里开会不能返回，其它常委都参加。” “政府那边裴县长住院了，其它人都参加。” 杨辰点了点头问道：“裴县长怎么回事，严重吗？县委派人看望了吗？” 徐锦丽说道：“听说是胃病又犯了，但这次出血好像比较严重，医生建议至少休息三个月。” 一听这个杨辰就觉得有点不妙，这个裴县长是管农业的副县长，用韩国强的话，算是踏实能干老黄牛的性格。 工作交给他，基本上不用操心，只要等结果就行。 杨辰想了想后：“你让人去买点礼物，要上档次的，会议结束后，陪我去看望一下，同时问问政府那边去过了没有，没有的话叫上韩县长也一起去。” 徐锦丽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 杨辰想了想之后：“你先去忙吧，等会议快开始了喊我一声，我先想点事。” 等徐锦丽走了以后，杨辰想起了自己的人事布局。 现在常委班子里面还差一个常务副县长，杨辰已经跟江宏图说好了，这个人选从现有的班子里面产生，杨辰认为谁比较放心的，可以把他提到这里位置上，如果不是常委的话，提拔成常委，让前面的常委补上 如果是常委的话，就直接到位，然后再从政府班子成员里挑一位补上常委。 这也能够充分调动一下政府班子成员的积极性，同时也能够给韩国强再找一个得力助手，到时候就以韩国强的推荐为名义提拔。 其实杨辰比较相中这个裴野阔，准备让朱亮或郝正勇转到常务副县长，再让他补上常委副县长。 但是他这么一来，让杨辰有点不敢用了，万一是什么大病，这边好不容易把他提拔上去了，却不能给杨辰提供有力支撑，到时候更麻烦。 杨辰苦恼地叹了口气，连常委会都掌握不了的县委书记，实际上就是跛脚书记，你根本不敢多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大的动作，都要冒不能通过的风险。 特别是杨辰接下来的动作，可能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利益，如果不能掌握常委会，这些动作根本就不敢推出，只能这么小打小闹。 可是时间再长的，一来上面会怀疑杨辰的领导能力，二来也辜负了很多人的期望。 象这个重点会议机制，其实杨辰也不想的，文山会海，说起来是个绝对的贬义词，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开会同时是分解任务、分担责任、推动工作三合一机制，也成了一种开展工作的一种“法宝”。 但如果各级各部门都要用开会这种方式来推进工作，这个机制也是不健康不合理的，所以杨辰用一个统一的会议来完成工作的推进。 很多事都知道有问题，但是你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却很难，甚至说可以无解，只能从一定程度上控制和减轻这种工作方式带来的弊病。 第1169章 是人都有作用 看你怎么用了 下午的党政领导班子联合会，先是由顾泽海带领大家学习了保持先进性教育的内容，韩国强传达了省委经济工作会议精神。 轮到杨辰时，杨辰强调了几点意见，就在大家都以为会议要结束时，杨辰突然说道：“最后再说个小事昂。” 杨辰把这两天去省城的事说了说，最后说道：“虽然说对咱们没有多大实质性好处，就落了个产值和些微的税收，就当是表面工夫吧，该做还得做，至少有这将近十个亿支撑，咱们的数字会好看点。” 韩国强在旁边说道：“建筑产值一直是咱们县的弱项，有了这个，咱们至少能再前进一到两个名次，也能再多点工资，大家说是不是？” 常委会上一经通过，韩国强立刻安排财政把钱发放到位了，不仅是全县的基层干部欢迎，就是在座的这些领导们，哪怕真实收入都埋藏在水下呢，对于这种明面上的收入增加也是十分高兴的。 “感谢杨书记不辞辛苦为我们争取，要不说我们杨书记心系干部，心系群众呢。”新任宣传部长胡英英捂着嘴娇俏地说道。 其实大家都能理解，如果不是杨辰出面争取，这个好处绝对落不到定山县的头上，凭什么？就凭你份额最少。 虽然杨辰说的轻描淡写，可谁都知道，任何一个县委书记，都不会把十个亿的产值不当回事，税收再少，也要有个几百万，那可是真金白银的收入。 杨辰看了看众人，对新任统战部长刘玉华说道：“刘部长，裴县长有病住院了，这件事交给你牵头负责吧，一定要配合好市里和其它三个县，咱们得了好处了，也得把活干活，不能让人家提意见。” 刘玉华闷声闷地说道：“好的，没问题。” 就算他内心再生气，又能怎么样？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只是让他换了个岗位，就叫他有再大的本事使不出来。 你充其量不过是常委会里的一票而已，开发区好歹还有一定的权力，统战部这地方，真的能让人闲的蛋疼，来这两天他就后悔了。 杨辰给他安排活，还让他觉得有事干呢，而且十个亿的资金呢，就算是从手指头缝里漏出点来，也能让一个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过杨辰故意安排他过来，也不一定存着好心，他也听说了，他在开发区的干的那些事，有人在悄悄打听。 所以说前面中间坐着的这位，可不是什么好鸟，说吃人就要吃人呢。 会议结束后，杨辰对韩国强说道：“咱们去医院看望一下老裴吧？” 韩国强点了点头。 主要领导去是主要领导去，回头政府班子去是政府班子去。 两个人坐了一辆车，两个委办主任也坐了一辆车跟在后面。 “前两天听说轻工局的人又来堵门了？”在车上杨辰问道。 韩国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不，提了两个要求，一是这次涨工资要跟公务员标准看齐，二是要申请一笔经费，给他们所有的办公室装上空调。” “那你咋把他们打发走了呢？”杨辰好奇地问。 韩国强苦笑了一下：“还能怎么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呗，给他们批了五万块钱就屁颠屁颠地走了。” “这也不是解决办法呀，那批老干部不是本周五出发？那咱们就周六进行考核，周日把就事情定下来，反正这一批干部也不是太多，就三四十个，先动一波再说。” 杨辰上周都向郝正勇交待过了，虽然没有明确说意图，可郝正勇应该能猜测得到，从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播来看，郝正勇还是部分值得可信的，另外他对组织部的掌控能力看起来也行。 “对，先把领头的那两个家伙弄走，再慢慢炮制他们。”韩国强也是气的不行。 “等动过人之后，就拿他们开刀，正好这个龙陵河防汛减灾工程牵头公司要放在咱们这，咱们就免费提供场地，把轻工局这个大楼拿出来，那个工程公司愿意设在咱们县，就能免费用，水电费都不用他们掏。”轻工局的人不是老觉得这个大楼是他们的资产，杨辰就直接给他们弄走。 而且不是卖也不是租，免费给人用，你们也别想什么好处，乖乖配合县里的工作就是了。 “那这帮人怎么办？”韩国强担心地问，就算没了两个领头的，可这帮人吃惯了这个甜头，肯定还会闹事。 “我看政府后面不是有个小剧院，让他们搬进去，反正他们也不干什么活，让他们去一块随便玩吧。”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好歹也是个县委书记，暂时动不了县里的那些大势力，要拿你们这帮泼皮无赖也没办法，那县委书记不是白干了。 “他们肯定不愿意。”韩国强心说，人家又不是傻子，你让人家搬就搬呀。 “回头你让人事局发个通知，拿他们局进行试点，开展一次遴选，按照公务员的标准，免费把书籍资料提供给他们，给他们半年的时间准备，那个剧院就当是教室了，到时候根据成绩，五分之一的名额转财政开支，给他们三年的时间，将百分之六十的人转成财政开支，剩下的人继续享受自筹待遇。” “啊！还得把他们转成财政开支呀。”韩国强有点心疼地说道。 五分之一，将近二十个人呢。 而且转了他们，其它单位的自筹的人也会有意见，就轻工局的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们这些老实的反而吃亏？ “想开点，反而他们现在的工资也是财政承担，有什么区别，发的少了他们又不愿意，再说了，真能够认真准备努力学习的人，也具备了承担正常工作的能力，实际上也等于废旧资源再利用。”杨辰开导道。 韩国强点了点头，这样想的话也对，反正这笔钱最终还是财政出，而且就算是瘸子里面挑将军。也能挑出几个可用之才。 “是人都有作用，看你怎么用了。”杨辰笑着说道。 “可不，刘玉华都被你用上了，你这倒好，打一巴掌还要再给人一个甜枣。”韩国强也感觉到了杨辰的日益成熟。 参会前，刘玉华还气呼呼的呢，会议结束后，就急匆匆地去水利局了。 第1170章 认不清形势 就当面打脸 杨辰和韩国强在县人民医院院长的带领下，从后面的电梯进入医院的干部病房。 整个过程，医院的院长一直在强调着县人民医院的医术是多么精湛，设备是多么先进，条件是多么困难，中间隔一会就提一句政府欠他的医疗费一直不给。 这就牵扯到一个医疗报销的问题了，即使领导干部，过来治疗，肯定也是要结账的，定山县的标准跟大多数地方一样，都是副处级以上实报实销。 就是你只要是副处级干部，来县里的医院看病，花多少报多少，不用你拿一分钱。 当然了，也有相应的监督监管机制，不允许他的亲属用他的名字来这里报销，或者用他的名字购买药品，不过这些规定基本上形同于无，只要不是太过份，谁会跟领导计较这点医疗费。 这里一般都是主治一些老年人常见病或心脑血管病，医护条件也都向这个方向倾斜。 要说在职的领导们，来的相对较少点，但退休或退二线的，身体有点不舒服，就要过来保养一下。 所以积少成多，每年的医疗费用支出，也不是个小数目，支付的话就不是那么顺利。 医院为了多赚钱，实际上在很多事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存在很多违规之处，所以这钱也要的不是特别大胆的。 只不过当着新县委书记的面这样要，只能说这个医院院长胆比较大，或者是看杨辰年轻，觉得肯定出手大方。 “丁院长，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回去以后，我会尽快推动资金的拨付。”快到裴县长病房的时候，杨辰停下来脚步对县人民医院院长说道。 县医院院长心中大喜，胖乎乎的脸上笑的跟开了笑似的，正要开口表示感谢，跟在他后面的一个副院长似乎看出不妥来，赶紧捅了捅他。 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呢。 就听到杨辰对韩国强说道：“韩县长，既然县人民医院的医疗任务这么繁重，你看看回头跟顾县长商量一下，拨点费用，把公疗医院的条件改善一下，以后一般的康养治疗，放到他们那边，减轻县人民医院的负担。” 不是杨辰想当面打他的脸，而是这个支出的费用确实有点高，县人民医院大概是觉得这个钱特别好赚，口子放的特别开，同一个人，同样的病，上半年和下半年的治疗费用能差好几倍，男病人开一堆女人吃的药根，甚至做乳腺癌手术都堂而皇之就报了上来。 很多人疑惑，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造假呢，改成其它药名，或者其它手术名不就行了。 因为这个造假，一旦被发现，后果非常严重，不仅医院，下面的医护人员同样也要承担责任，甚至要吊销证件。 但是违规报销呢？因为这是内部规定，处罚方式就是罚款，只要被发现，就是三倍额的罚款。 这个对于医院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事，甚至有的时候，他们还会主动暴露，让对他们进行罚款，好掩盖更严重的事。 正常来说，县里几个医院都接受这个报销，但是领导们吗，要选肯定是选最好的医院，所以几乎都是来县人民医院的。 造成了这个费用一直居高不下。 你得了好处就得了吧，还在这一直抱怨，还跟杨辰要钱，杨辰就有点生气，直接当面敲打他。 而且杨辰说的也不是假的，公疗医院相当于完全受政府控制的，一般人也不会去那里看病，生意冷清之极，但又不能撤销，还不如干脆利用起来，让领导们一般的小病都来这里看。 一来不至于抢普通民众的医疗资源，二来形成竞争的话，也能节省资金。 杨辰简单几句话，让这个院长再也不敢抱怨，想说什么，又怕更加惹恼杨辰，只好赶紧在前面带路。 进到裴野阔的病房，当然都是提前打过招呼的，裴野阔的病情也没有严重到不能起身的地步，但是领导来看望你了，肯定要装的严重点，所以躺在床上没有起来迎接。 而他的妻子、女儿都站在病房里面的门口，等着杨辰他们的到来。 来了以后，握手，道一声辛苦，安慰一下病人家属，都是标准化流程。 只有裴野阔的女儿大约是第一次知道杨辰的情况，看着到这么年轻的县委书记，跟她年龄差不多，一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裴野阔被扶着坐了起来，看着杨辰和韩国强都过来，一脸的感动加激动。 虽然说他是政府领导班子成员，而且资格也比较老，杨辰或韩国强来看他，完全是理所当然。 但是难得的是第一时间，他上午才住进来，下午领导就来了，充分说明了对他的重视。 对于干了一辈子，基本上不受宠的裴野阔来说，确实是非常难得，甚至激动最后，两眼通红，流出几点泪来。 看他的感情确实真挚，不像是假的。 杨辰这才招手把医院的院长喊了过来询问病情，医院院长刚才已经介绍了，但现在领导问了，只能再介绍一遍。 这次的话就不敢胡乱加码了，承认病情不算太严重，但是比较难治疗。 他怕承担责任，又把负责治疗的医生叫了过来又介绍了一遍。 这个医生性格比较认真，也不管眼前是谁，都是那种不亢不卑的态度，本身医生一般也都这样，不管你再高的身份，总有落到他手里的那天。 只有说担任了职务之后，才能认识到权力的厉害之处。 用他的话说，最好是进行介入治疗，可以加快恢复，同时以后也不容易再复发。 院长赶紧瞪了他一眼，县人民医院没有这个能力，你推这个手机干什么，这不是把钱往外推吗。 “县人民医院有这个手术能力吗？”明知道没有的情况下，杨辰还是问道。 这位医生赶紧摇了摇头：“咱们这里没有，要省城的医院才有。” 杨辰看了一眼裴野阔，裴野阔赶紧摇头拒绝：“不用不用，在这里治疗就挺好。” 因为去省城医院治疗的话，就不能实报实销了，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杨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好的治疗方法，当然要按好的方法治疗了，你这也是因为工作积劳成疾得的病，县里肯定给你实报实销。” 第1171章 唱念做打 收服人心 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既然要收买人心，就收买的彻底点，这也杨辰一贯的原则。 钱是什么，看个病才能花多少，最多几万块钱。 然后杨辰问那个医生：“你知道省里那个医院做这个介入治疗最好吧？” 那个医生毫不迟疑地说道：“我在省三院实习的时候，跟的江教授就是做这个手术最好的专家。” 杨辰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行，那回头你陪裴县长跑趟省城，把你的关系利用起来。” 然后杨辰又看向韩国强：“韩县长，政府办也要派个人跟过去，帮着跑个腿什么的，毕竟咱们政府的领导。” 韩国强肯定不会拒绝，点了点头：“我让毛主任跟着跑一趟吧。” 然后杨辰才看向医院的院长：“丁院长，你们呢，就用救护车把裴县长过去，在那里的治疗费用呢，统一也由你们医院代为支付，到时候跟县里一块结算。” “但是这个口子，只对裴县长开，以后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我和韩县长亲自答应了。” 丁院长慌忙答应着，心里却在感慨，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能当县委书记呢，这手段，这手腕，这灵活变通能力。 再看裴野阔，已经被杨辰的一番操作感动的热泪盈眶了，拉着杨辰的手说道：“杨书记，我受之有愧呀，我怎么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呢，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病，就在县里治疗治疗算了。” 他就是一个非常委的副县长，如果采用这种方式的话，其它的常委们呢？是不是也能用这种方式，以前退休的常委或正处级干部呢，是不是更有资格这样。 这个口子一旦开了，以后再收就比较困难了。 总不能你能采用这种变通方法，别人不能采用吧。 更主要的是，去省城看病能这样，去京城呢？ 这个口子一开，可以说是后患无穷。 他是能理解这个的，所以才觉得受之有愧，感动的才更厉害。 却不知道杨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杨辰顺势坐了下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裴县长，你不知道呀，让你赶紧治好病，我是有私心的。” 大家就都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让人治病还有私心？ 什么意思？ 杨辰挥了挥手，让其它无关人员离开，其实就是几个医护人员，裴野阔的家人担心杨辰提出什么不合适的要求，没有走。 医院的院长有些好奇，脚步挪了几次，不值得离开。 杨辰也没有真要驱赶他的意思，见状就让徐锦丽把门关上了。 “裴县长，你不知道呀，我这次应市里的要求，去省里办了一件大事。”杨辰语气严肃地说道。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起来。 裴野阔一脸的凝重，认真地听着。 “我跟高市长、李市长一道，去上面争取了将近九个亿的资金，专门用于龙陵河两岸的防汛减灾工程。”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一脸的震憾。 多少钱？九个亿！比定山县两年的财政收入都要多。 裴野阔立刻激动的满脸潮红，气息都急躁起来，抓着杨辰的手不放：“杨书记，这可是个大好事呀，咱们自己的资金省下来了不说，有了这九个亿的工程，龙陵河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不过他又迅速明白过来，赶紧追问道：“这钱不是咱们一个县，咱们县有多少？” 杨辰笑了笑，看，这就是能力，人家只是实在，不是没有能力。 杨辰就耐心对他说道：“咱们县具体分多少，目前还没有说的，但是通过我的争取，我现在是定山县书记，是不是？” “虽然说还兼着市长助理的职务，但也不能给市里白干活呀，所以呢，我就跟高市长和李市长商量好了，等这笔钱下来，必须在咱们县成立一个总包公司，然后再往其它县分配工程。” 杨辰还没说完呢，裴野阔就兴奋地一拍大腿，顾不得疼的呲牙咧嘴，高兴地说道：“这下好呀，产值和税收都是我们的。” “所以说嘛，”杨辰抚摸着他的肩膀：“第一，这么大的事，这么重要的工程，肯定得找一个人品能力都出众的人来负责，第二，你又是分管水利工作的，所以这件事非你莫属。” 裴野阔这时候，胸中满是士为知己者死的信念，从参加工作以来，从来没有一个领导这样重视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干。 杨书记真慧眼识人呀，再世伯乐呀。 想到这里，他就要掀被子起来，同时说道：“既然这么大的事，我就先不看病了，反正这个病又死不了人，我现在就能出院。” 杨辰赶紧按住了他，虽然打算用他的，但杨辰可不想用一个病号，万一哪天倒在工作岗位上了，岂不成了杨辰的罪过。 “裴老哥，你先好好治病，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好好工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只是前期准备阶段，我已经暂时委托给刘玉华部长了，你先看病，等你病好了，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也不迟。” “刘玉华部长？”裴野阔有点不理解，不是都说杨书记对刘玉华不满意吗，都给他调整岗位，怎么现在又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呢。 但迅速又想到，还不是因为杨书记无人可用，谁叫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上午入的院，估计是杨书记本来交给自己的，结果自己却住院了，只能交给刘玉华了。 唉，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交给刘玉华呢，他要是能指望上，开发区也不会被他搞成那样，想到这里，他就有一种急不可耐的心理，想赶紧去省城把病治好，赶紧回来接手这项工作。 很多人都能看出杨辰的表演痕迹，甚至包括裴野阔的家人，但那又如何，裴野阔感动就行。 你现在就跟裴野阔说这是一个陷阱，他只会跳的更快。 而杨辰，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娴熟的收服人心手段，才更加让人意识到他的不凡。 第1172章 提拔的三大原则 “你想让老裴进常委？”回去的路上，韩国强小声问道。 “嗯，有这个打算，你觉得怎么样？”副县长提常委相对容易，提局长或乡党委书记动静太大。 “就算是提老裴，其它的副县长也会有意见。”对于自己的这几个副手，韩国强还算比较了解。 裴野阔并不能服从，论能力，也不是多出众，无非态度较好，认真负责。 剩下的三个人中，顾宏伟进取心不足，而且遇事不敢顶上。 司恒这个家伙，工作倒是挺有激情，也比较负责，韩国强到来之后，也积极向韩国强靠拢，但能在杨辰和韩国强来之前分管国土、矿产，很难相信能在其中独善其身。 周见喜，这个跟韩国强很早以前就认识，两个人关系也比较好，工作也没有问题，特别是韩国强刚来的时候，是韩国强在政府最有力的帮手。 但随着朱亮、丁步铭等人的到来，周见喜渐渐地跟韩国强有些脱离，工作没问题，但那种交心的感觉没有了。 韩国强依稀听到一种说法，周见喜抱怨平山县的人过来抢了定山县人的位置。 而杨辰到来之后，这种情绪更是达到了最高点，一度连韩国强的面子也不卖了，对杨辰的举动更是怨言不断。 哪怕明着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可谁也不是傻子。 “无人可用呀。”杨辰感叹一声说道。 “我想让郝正勇担任常务副县长，朱亮过去担任组织部长，你觉得怎么样？”杨辰问道。 韩国强想了想：“你对郝正勇不放心？” 杨辰苦笑了一下：“我对谁都不放心，我是说定山县这些人。” 虽然杨辰来了以后，郝正勇一直比较配合，表现也很积极，但贺勇刚时代，人事工作的三驾马车中，杨辰感觉郝正勇才是紧跟贺勇刚的那个人，而顾泽海即使在那个时候，也是比较独立的多。 虽然说了换了新县委书记，组织部长又投靠新县委书记这个很正常，但还是让杨辰不敢完全相信。 至于顾泽海，那种明显的疏离感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反而不用担心。 县委副书记，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却一直站在反对县委书记的立场，那就是不服从领导，就有理由换了他，只不过那样的话，同样也是两败俱伤。 县委书记——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人事工作这三驾马车中，组织部长是具体干活的，县委书记要想人事工作体现自己的意志，直接指挥组织部长是最好的。 所以大多数地方，组织部长都是最受县委书记信任的人，副书记的作用是居中协调，同时发挥制衡制约的作用。 剩下的两驾马车都不能完全控制的情况下，杨辰动人之前就需要非常小心。 所以他打算以常务副县长的职位，换走郝正勇掌控的组织部。 韩国强对此摇了摇头：“老朱以前没有干过党务工作，除非给他一定的时间，不然的话组织部的工作他拿不起来。” 这是个让人发愁的问题，马上要进行第一波人事调整了，组织部长还不敢完全信任呢，而且杨辰和韩国强都是外来，不了解实际情况，鬼知道他会塞进多少私货。 杨辰也没办法，来了新县委书记，你要是不动人，别人还以为你白来了呢。 杨辰当然可以等上半年，等自己对县里的情况有足够了解之后，再来动手，但杨辰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到了周五早上，定山县搞了一个出发仪式，也是张灯结彩，人山人海，一共租了六辆豪华大巴，刘延和书记带队，顾泽海负责陪同。 市组织部、宣传部和市电视台、报社的也都来参加了，本来打算邀请一名市领导的，可惜业务对口的都有事，不对口的不好意思来。 送走了他们，杨辰喊上了韩国强、任运英和郝正勇开了个小会。 等人到齐之后，杨辰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在下去调研的过程中，发现很多单位和部门都存在一些年龄偏大的班子成员，应该退二线却没有退，这些人呢，好点的还能够按部就班地开展自己负责的工作，但是积极性也不高，更多的呢，已经失去了积极性，就是在等着退下去。” “当然了，这个可以理解，毕竟年龄到站了，组织一纸文件下来，随时都可能退，这种情况，你再让人家积极地跟刚参加工作一样，也不现实。” “但是，我在下来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也是跟组织立了军令状的，定山县的各项工作，要在一年之内有大的改变，两年时间，各项工作要进入全市第一方阵，三到五年时间，咱们定山县要成为全市第一强县。” “这个目标不仅需要各位领导的努力，也需要全市干部的努力，那么建立一个能上能下的机制就非常重要，让该退的退下去，提拔一批新生力量上来。” “所以我的意思是，先把这一批年龄到线的退下去，选拔一批较为年轻的优秀干部上来。” 然后杨辰看向郝正勇：“郝部长，前两天我让你统计的名单好了吗？” 郝正勇立刻拿出来一叠材料递了过来，其实杨辰早就看过了。 不过演戏要演全面。 同时郝正勇汇报到：“按照杨书记的要求，对年龄已经到线或三个月内到线的副科级以上干部进行了统计，其中市直部门共有副科级干部二十七人，正科级干部八人，乡镇副科级干部十六人，正科级干部六人。” “正科级干部暂不调整，等于需要调整的有四十三人，对吧？”这就是一把手的优势，你说什么就什么，这些小事上，一般人不会跟你计较。 杨辰看了看名单，递给了徐锦丽：“给韩县长和任书记复印一份。” 然后满含歉意地对他们两个说道：“不好意思，该提前跟你们通个气的，可是人事调整工作，向来是动一发而触全身，所以没有及时告知两位。” 任运英看了看名单，有很多熟悉的名字，突然来了这一出，她的心里有些慌张，于是对杨辰说道：“顾书记不在，咱们是不是等他们回来再说。” “我跟顾书记已经说过了，顾书记表示没有意见。”杨辰淡淡地说道。 都定下来顾泽海陪着老干部们活动后，杨辰才跟他说的，顾泽海能说什么。 这明显就是把他支出去的节奏，但是考虑到参加这件事，拥有极大的名声，真要是报到上面形成政绩的话，他这个亲身参与者肯定少不了，所以只能答应让杨辰全权作主了。 任运英心里有点没谱，不知道这会怎么样，但话说到这了，她又不能说不行。 “我觉得还是等顾书记回来比较好。”任运英小声说道。 杨辰笑了笑：“任书记，我都说了，顾书记没有意见，要不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再确认一下？” “不用不用”任运英赶紧摆手拒绝，她其实不是想听顾泽海的意见，但又不能这样说。 “任书记，顾书记是副书记，你也是副书记，你们两个是一样的，再说了，虽然书记办公室不搞投票那一套，但只要咱们三个都同意了，顾书记能说不同意吗。”杨辰想激发她心里的野心，就这样对她说道。 任运英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也是副书记，没必要非得听顾泽海的，提拔人总是好事，这些人年龄到了该退肯定得退，这个谁也挡不住，那提拔谁上来？ 是不是自己也能做一部分主了。 于是就点了点头：“行，我同意。” 心里开始盘算着谁跟自己走的近，能够提拔谁。 可股级干部里面，她真不认识几个呀，不行，必须得赶紧放出风去，让想找门路的人赶紧找自己。 正好顾泽海这个家伙不在。 然后杨辰继续说道：“首先，咱们把原则先确定下来，然后组织部这边拟定一个方案，下午上常委会。” 任运英急着会议结束好对外宣传，于是就毫不迟疑地说道：“杨书记，这个我们都听您的，你说了算。” 杨辰也不客气直接说道：“首先，第一个原则，凡是年龄到线或即将到线的，一律退下去，一刀切，没有任何例外，省得这个来说情，那个来说情的。” 任运英有点不太满意，名单中的有些人人情还是挺重的，但她刚说了什么都听杨辰的，也不好再反驳。 何况杨辰说的也有道理。 只能点了点头。 杨辰又继续说道：“第二，所有的县直单位，不论大小，都有一个基本名额，班子里有多个退下去的，可以增加一个名额，但最多两个，乡镇同样也是如此。” “第三，凡是这次提拔上来的人，一律遵循一个原则，县直提拔上来的，下乡镇，乡镇提拔上来的，上市直。” 这些原则，除了韩国强外，郝正勇都不知道，听了之后，都心里发苦。 这个原则就会导致这次提拔的名额，不会太抢手。 比如说，财政局、人事局、警察局这些单位的科长，那是宁愿在局里当科长，也不会愿意下乡镇当副乡镇长的。 而乡镇同样也是如此，有些人家里就是本乡本土的，你让他们为了一个副局长的职位，跑到县里来上班，也不一定愿意。 当然，有人不愿意就有人愿意，只不过这样一来，竞争的激烈程度就会减弱。 而且看杨辰的样子，似乎还没有说完，郝正勇心里就有些发苦，这些大原则一定，他们这个组织部的可操作空间就小多了，自己可是许诺出去不少呀，这下有些难办了。 第1173章 人事调整前 各种手段纷纷而来 他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虽然不知道杨辰要怎么动，但既然动，就肯定有机会，这么多人中，照顾几个关系不是很正常。 但是他没想到，杨辰会规定的这么严格，局里的只能去乡镇，光这一条，就会让很多人打退堂鼓。 杨辰也知道，后世随着交通的发达，在县城和乡镇上班，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一是因为汽车的普及，哪怕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一般家里也有车，即使没车的，也可以搭别人的车； 二是道路的修建，几乎所有的乡镇，至少通往县城都有硬化好的路的，不管距离再远，无非是一半个小时的事。 但现在还达不到那个程度，就算是下面担任副乡长，也轮不到每个一辆车，除非你跟乡党委书记关系比较好。 所以去了下面的乡镇，几乎一去就是一周才能回来一次，甚至需要搭乘公共交通工具。 杨辰就是用这种方式，选出能吃苦且愿意吃苦的人。 当然了，也会有人打着先提拔了，回到再想办法找理由找困难找关系调回来的想法，不过只要有杨辰在这里，这种事就别想那么容易操作。 但杨辰并没有就此结束：“第四个原则，这次要提拔的对象，一律限制在四十岁以下，以档案上出生日期为准，哪怕过了一天都不行。” 这年头有的人有好几个出生日期，需要那个就用那个，身份证户口本都有好几套，但档案只有一套。 “第五，要提拔的对象必须是在组织部备案过的正股级干部。”如果不限制这个，刚参加工作的人都有可能被提拔上来。 “第六，提拔的标准以现场测评为准，但在测评前，组织部必须确保所有的被测评对象，手续齐全，档案规范，不能出现测评后，推荐人员又出问题的，如果有这种情况，组织部要负责，同时该单位名额取消。” 这是为了确保测评结果不被取消，不然的话测评的优胜者不合组织部或单位一把手的意，就有可能被他们找理由否决，在档案或手续上动个手脚都是很正常的。 到时候说他手续不正规，自然就不能强行提拔，而且又不好再进行一次测评，通常这种情况下，就会让测评的第二名上位。 郝正勇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条条道道的，都是为了限制组织部呀。 这个杨书记对里面的门道很清楚呀，不好做手脚了。 “第七，徐主任和郝部长结合一下，把需要测评的单位和乡镇分成分为八个组，我、韩县长、任书记负责坐镇后方，其它常委每个负责一组，常委们不会下去考核，只要协调指挥好就行。” “从纪委、政法委、县委办、宣传部、组织部、统战部这些部门中，挑选正科级干部为组长，组员分别从这几个部门中抽取，每个县里都要有一名精通档案审核的组织部干部。” 人事调整是党委这边的事，杨辰就没有拉上政府那边的部门。 韩国强也不是太在意。 杨辰这样做，也是为了安抚其它的常委，确保这个方案的通过，每个常委负责一个小组，至少在他这个小组里面，是能够做点手脚或者卖点人情的。 同时也让党委序列中的这几个部门里的高层收点好处，这几个部门里的正科，一般都是副书记或副部长的，担任组长不仅有面，也能够压得住局势。 再说了，不行的话后面还有常委呢。 分八个组也是为了确保效率，反正杨辰准备主打一个快刀斩乱麻。 任运英有些不满意，觉得自己怎么也该负责一个组的，可是杨辰这样安排也没错，书记和副书记本就比普通的常委高一个档次，坐镇中枢也正常，你们几个当组长又怎么样，最终还是要汇到我们这里的。 郝正勇对此极度无语，按这个方案实施的话，组织部在这次人事调整过程中，几乎体现不出什么作用，最多就是审核个档案。 权力都被常委们和几个部门的正科级干部分成了，但就跟杨辰拿这个去安抚他们一样，组织部照样得罪不起这些人。 更让他发愁的是，如果以后人事变动都一直用这种方式的话，组织部就沦落成了一个纯粹的档案管理机构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杨辰又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了，感觉这几条都是他灵机一动刚想出来的一样：“两位，有没有什么意见？” 韩国强率先说道：“杨书记考虑的很完善，条条框框既民主又公平，我觉得已经够可以了，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他这么一说，就等于定下来了调子，任运英就算有意见，也没法提了。 因为三个人在商量，人家两个人都同意的话，你就算是有反对意见，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只好也跟着夸奖了几句。 杨辰点了点头：“既然都没有意见，县委办和组织部就按我说的，尽快形成方案吧，然后拿过来经我们审阅后，发给各常委征求意见。” “县委办准备筹办下午的常委会，时间紧，任务重，中午不行加加班，同时做好保密工作，别弄的满城风雨。” 方案只要一经泄露，各乡镇各部门的一把手就会开始行动，在内部做工作，把自己想要推选的人定下来，这其中肯定会引发很多纷争，但杨辰用这种方式，确保了他们的纷争都在自己单位，不会扩散到其它地方。 经手的人越多，消息越难控制住。 杨辰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孔爱民的电话，人家很直言不讳地说道，他某个表弟在东坪乡当财政所当所长，希望能给他一个机会。 杨辰只是淡淡地说道：“只要他在测评中没问题，我这里就没事。” 杨辰肯定不会给他确保什么，他在杨辰这里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然后杨辰先后接到了好几个人的电话，市里的有，其它县的也有，甚至肖志华也打来了电话。 杨辰的答复一律是以现场测评为准，要是他在现场测评中没有通过，那杨辰也没有办法。 处在杨辰这个位置，他肯定无法过多插手具体事务，不然的话事情就乱套了。 接下来，杨辰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很长，发了三条才接收完。 开头就是：“杨书记您好，我是民政局一名普通的干部，怀着一颗公平和良知的心，向您举报我局社会事务科科长王小云在办理婚姻登记手续时，故意吃拿卡要，收受办事人员的好处，包括礼金、礼物等，并且与局长具有不可描述的关系，据说有人看到，两个人多次前往海云宾馆开房。” 中间写了他们两个人去开房的大概时间和次数，最后又写道：“我相信组织一定会对此进行详细调查，也不会任由王小云这样违法乱纪、作风不良的人提拔上去，如果不行，我将继续上向反映，只到这样的坏人得到阻止为止。” 杨辰看了就想笑，实际证据一个没有，纯粹的往人身上泼脏水。 负责婚姻登记的，收点礼物或者红包不很正常，最起码糖烟瓜子是有的，吃拿卡要这个不太好证明。 跟局长是去开房，这种事怎么说呢，应该是存在的，最起码人家反映了一个真实存在的宾馆，去调查一下应该有所收获。 杨辰试着给这个号码打了过去，果然是无法接通状态，应该是把手机卡从手机中卸了出来，或者干脆就扔了。 而且这个短信开了个头后，很快杨辰就又收到三条内容不同的短信。 有反映可能进测评对象的人品有问题，有道德有问题的。 也有反映某某某原本不是正股级干部，只是临时主持工作，组织部并没有备案，却赶紧补上了。 杨辰把秘书叫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了他：“就这几条短信，你去打印出来，分别给纪委和组织部送过去，违纪问题让纪委赶紧落实一下，手续问题让组织部尽快给我一个答复，还有，委办这边也要做个备份。” 只要是准备提拔人了，这种事一点都不稀罕，而且举报的人，一般也都是捕风捉影，打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 到了中午，初稿就拿了出来，杨辰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就让县委办拿着去征求各位常委的意见了。 秘书给杨辰打来了饭菜，是芹菜香干炒肉、白灼西兰花，汤是玉米胡萝卜排骨汤。 杨辰刚拿起筷子，杨辰一看，竟然是市委组织部长文莫然，杨辰赶紧拿起电话：“文部长，您好。” 文莫然一说话，就跟开炮一样对杨辰说道：“杨书记，你们进行那么大规模的人事调整，为什么没有来市委组织部备案，而且连个招呼都不打，你眼里还有没有市委组织部？是不是觉得市委组织部管不了你们定山县？” 本身就不是一路人，自然也不很熟，但面上也过得去，特别是花幼兰担任省委组织部长职务后，文莫然见了杨辰，比以前热情多了，可今天却这么气急败坏，看起来是非常生气。 第1174章 你会告状 我也会 面对文莫然的怒火，杨辰并没有惶恐，也没有生气。 这件事总得来说，他是做的有点差，但并没有错。 县里在进行大规模的人事调整前，一般都会将人事调整方案向市委组织部进行备案，规模比较小的话，打个招呼也行。 但既不备案方案，也不打招呼，就直接开始这么大规模地进行人事调整，确实有点不尊重人家市委组织部。 但文莫然发这么大的火，肯定是有人在他面前给自己上眼药了，而且上的特别重那种。 本身因为需要保密的缘故，杨辰肯定不会提前去备案，但打个招呼是应该的，可是一说的话，不就失去保密性了，不要觉得市委组织部的保密纪律就比县里好了，甚至可能更差。 特别是文莫然并不能完全掌控市委组织部，可能这也是他发火的理由。 杨辰端正了态度，认真地解释道：“文部长，目前方案还没有正式确定，也没有经过常委会通过，所以没有向市委组织部备案，并不是我们眼里没有组织部。” 文莫然的怒火并没有减轻多少，而是继续说道：“等你们常委会通过了再来备案，那要是我们觉得不妥，怎么办？” 杨辰很直接了当地说道：“备案就是一种告知，并不是批准。” 备案本身就不是请示，只不过礼貌上，拿过去时，会请领导看看是否合适，不合适的话，我们再下去修改。 只要说方案没有违规之处，市委组织部是不能否掉方案的。 但是一般情况下，市委组织部都把这个当成请示来对待的。 杨辰只是把事实说了出来，就像是皇帝的新衣一样。 这种态度根本就不是认错的态度，而是隐藏在客气下的针锋相对。 一向嚣张惯的组织部怎么可能接受。 文莫然就对杨辰说道：“你觉得你们这个方案就一点错误没有？” 杨辰一点害怕没有地说道：“我相信我们县委组织部业务能力，对干部任用选拔条例和选拔条件应该还是比较了解的。” 文莫然被顶的无话可说了，只好怒气冲冲地对杨辰说道：“对于你这种不尊重上级组织部门的行为，我会向江书记反映，你等着。” 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杨辰撇了撇嘴，就你会向市委书记反映，我也会，于是杨辰打通了周少游的电话：“周秘书长，我是杨辰呀，我这里有点工作需要紧急向江书记汇报，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周少游笑了一下：“是关于人事调整的吧？市里都传遍了，说你搞突然袭击，毫无征兆地要动几十号人，文莫部好像对此意见很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又逐渐回到了刚接触时的状态，互相感觉对方还算不错，虽然不能说芥蒂全无，但比一般的同事关系要好点。 周少游看了一眼安排：“江书记就午休前那点时间有空，你现在抓紧时间过来吧，我让小招给你准备饭菜。” “好我现在就去。”杨辰也顾不得眼前的饭菜，急忙喊小王准备出发，同时交待给徐锦丽，各常委对方案有意见的话，及时联系。 杨辰赶到的时候，周少游已经等在楼下，领着杨辰一边前行一边说道：“正常情况下，你有十分钟的时间，不过江书记要是对你的方案感兴趣，就说不定了，要不要帮你拿点东西，在江书记面前表现表现。” 杨辰赶紧摇手拒绝，那成什么样了，再饿也不能当着市委书记的面吃东西。 再说了，这也不是为了完成市委书记交办的工作不吃东西，是自己造成的。 到了江宏图的办公室，江宏图正一脸不高兴呢。 见到杨辰过来，伸了伸手让杨辰坐下，等周少游离开后，江宏图就对杨辰说道：“小杨，人事工作无小事，那怕是调整一两个干部呢，也得左思右想，仔细酝酿，你怎么能这样上午才开会商量，两天就要到位呢。” 涉及干部职位，可以说在利益方面，是重中之重，甚至比要了他的命都严重，而每个干部的后面，又有着各种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关系，一般人总喜欢拿牵一发而动全身来形容，其实一点没错。 哪有跟杨辰这样，上午开会说，咱们调整谁谁谁吧，两天就要到位，这不纯属跟过家家似的。 而且你要是调整一两个还好说，你这一调整就是几十号人，万一引起什么动乱事件怎么办，市里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杨辰赶紧站了起来：“江书记，我向你解释一下，首先，这次调整，我跟韩县长已经商量了一段时间了，也提前跟我们组织部长通过气。” 江宏图直接问道：“县委副书记呢？成摆设了？” 杨辰赶紧说道：“这个主要是在我下去这段时间，发现在定山县，存在着一股以矿产资源为主的利益结合体，个中关系，非常复杂，所以我就想用这个试探一下，看看组织部长和县委副书记，谁更可信。” 江宏图淡然一笑：“试探出来了吗？” 杨辰汗颜，确实没有，两个人都很配合，无论是郝正勇，还是顾泽海，都比别人提前得到了消息，却没有什么动静，要不说明他们不是那种人，要不就是说明他们隐忍的足够深，只好承认：“没有。” 江宏图看着杨辰就想笑，纯粹异想天开，把人家想的太简单了，你抛个诱饵，人家就得跳出来抢呀，把人想的太简单了。 还是年轻，没经验。 不过自己派出去的县委书记，该支持也得支持，反而把语气缓和下来说道：“以后有什么大的运作，要及时跟市里请示，你是市里派出去的，市里当然会支持，要记住这点。” 然后才又说道：“把你的调整思路说一下。” 杨辰赶紧把方案和名单递了过去：“这次调整主要是让年龄到线的干部退出来，然后从退下来的单位和乡镇进行补充，这是方案和名单。” 对于名单，江宏图连看都不看，都到线了，该退就得退，这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倒是杨辰的方案吸引了他的兴趣。 看完又想了一会，喊了一声秘书：“你去吧屈书记、方书记、文部长请过来，就说我这里有事，另外问问高市长的秘书，高市长要是休息了就算了，没有休息的话也过来。” 第1175章 同一个方案 不同的看法 “小杨，你坐，我再看看这个方案。”江宏图让杨辰坐下来等后，也没有跟杨辰继续聊，而是看起了那个方案。 杨辰坐下之后静眼旁观，这就是江宏图的做事风格，从细节方面维护高军辉的权威。 如果换成跟政府那边关系不睦的市委书记，自然就会打压市长，到时候就是拿市长当普通常委或者副书记对待。 你不是我的副手，只是我的下属，副手和下属还是有区别的。 党政领导和睦有很大的好处，其它人就是想翻腾，也翻腾不出多大的浪花。 其实定山县的局势也是如此，别看杨辰自己内心如履薄冰一般，其实他是怕出问题。 实质上定山县有站出来挑衅他这个县委书记的吗？绝对没有。 他可以随便一跑就是几天，甚至连个电话都不需要打回去，就是因为有韩国强在呢，县里乱不起来。 如果就这样维持的话，只是当个太平书记，杨辰会轻松无比，三年五年都不会出乱子，杨辰只要稍微努点力，保持定山县冲进前三名，在清沅市就算是优秀了。 过两年副市长，把县委书记的位置给韩国强，定山县还能继续保持发展势头。 但是杨辰要说给定山县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打破原有的产业根本和发展模式，将定山县带向一个新的高度，那必然要进行大范围的改变，必然要触动很多人的利益，甚至说把整个县里原本的阶层都要触动。 这种情况，你指望人家还能接受你的领导？还能让你当太平官？根本不可能。 不是把你弄走，就要把你弄下来，各种手段都有可能用出来。 所以杨辰一方面要逐渐进行改变，尽量向自己想象中那个模式发展，同时还不能一下子运作过大，免得打草惊蛇。 好在以前杨辰的执政风格就是那种比较温和或温润的，现在还是那个风格，但想要推进的事，也不容易因为反对就取消。 所以说，大家都在进行磨合之中。 就在杨辰胡思乱想之后，其它人先后来到了江宏图的办公室。 等高军辉也到了之后，江宏图把已安排秘书复印好的方案递给了每个人。 “大家看一看吧，小杨他们拿出来的这个方案虽然略显粗糙，但很有新意，我看了看，基本上也符合国家规定和任用条例。”江宏图没有表露出倾向来，但把这几个人大张旗鼓地喊过来看，总不会是为了集体批评杨辰的吧。 同一个方案，每个人看到的点都不一样。 江宏图看的是，这个方案很有新意，而且可操作性极强，平时为了调整人，需要左右衡量，需要盘算得失，哪有跟杨辰这样快刀斩乱麻，直接一步到位的。 但仔细分析，这样做也没有什么问题。 特别是调整的都是副职干部，即使有问题，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反而能减少人事调整工作中的麻烦，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而高军辉看这个方案，看到的都是妥协，整个方案，就是杨辰在向其它常委进行妥协，甚至带着副书记们一起妥协。 要知道人事调整工作，什么时候有普通常委的事了，涉及你分管的，你有发言权，不涉及你分管的，你凭什么发言。 正常情况下，常委会就提拔某位征求意见时，你可以说，我在某某个工作阶段，跟这个人有过接触，他作风优良、踏实能干\/性格轻浮、不能脚踏实地。 这是正常的发言。 但你不能说，我听谁谁谁说过，这个人不行，外面包养有女人，而且生活奢侈，享受和收入不匹配。 你这就叫道听途说，你怎么能肯定这个人说的是真的？ 在难以辨别真假的情况下，你贸然发言，就是不负责任。 因为每个人的发言都是要记录的，你随口的一口气，可能就影响了人家的前途。 所以说常委在人事调整中，虽然有发言权，但发言权并不多。 不过比没有发言权强多了，所以常委们说的话份量比普通的副县长或副市长要重的多，就是因为人家有发言权。 你要惹恼了人家，人家就是要在常委会上给你制造麻烦，你又能怎么样？ 副书记就又不一样了，副书记能参加书记办公会，在你没有进入到常委会阶段，就能给你拦下来，而且书记办公会由于是非正式会议，要求不那么严格。 人家就是说点道听途说的消息，也很正常。 所以副书记就又是一个份量，可杨辰这样做，等于人事工作中的一部分权力给了常委，因为常委负责了现场测评，就等于给了人家发言权。 高军辉知道，这是杨辰的妥协之举，是为了让这个方案能够在常委会上通过。 副书记们不反对，是因为韩国强跟杨辰有私下的关系，而顾泽海不在，至于任运英，双拳难敌四手，不得不答应。 屈伯通看到的，是杨辰的标新立异，即使是一般人都讳莫如深的人事调整工作，杨辰也能与众不同，玩出花来。 说明人家确实是喜欢创新，大约是年轻给他的底气，不怕犯错，敢于试错。 看了看这个有些过于年轻的脸庞，屈伯通不由得羡慕嫉妒起来，自己要是能处在他这个年纪多好。 方璧海从方案中看到是稳重，通过出台方案来完成人事调整，就先天立于不败之地；通过方案来完成妥协和交换，少了被人诟病的理由；以现场测评来确定推荐人选，更是让很多人没有攻讦的借口。 民主这杆大旗，谁也不敢反对，而公平公正公开，也是永远被承认有效的原则。 能拿这个方案出来，代表着杨辰内心光风霁月，不谋私利，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无不前程远大。 只有文莫然从这个方案上，看到的是满满的恶意，都这样调整干部的话，还要组织部干什么，什么都测评说了算，组织部又怎么体现手中的权力。 可是你要说这个方案有什么违规之处吧，还真没有，满腔的怒意，不知该如何发作，看着端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杨辰，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第1176章 被江宏图拿来借题发挥 江宏图让大家发表意见，大家能说什么，明显你都看上了，只能说好了。 “其实并不是这个方案有多完善，而是这个方案为人事调整工作提供了一个方向，就是制度化和公开化。”江宏图难道不知道如果人事调整都这样来的话，就连他这个市委书记的运作空间都会小很多。 但是相对而言，他更怕下面的人胡来。 组织工作是一切工作的核心，所有的问题和不足，都可以归结到用人不善上面。 同时，所有的发展和进步也可以说是用对了人。 组织工作的核心就是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 “当初让杨辰去定山县任县委书记，我知道，很多人都有意见，认为杨辰还很年轻，虽然级别到了，但还应该再加以锻炼，才能当一把手。” “但是，说这种话的人都忽略了一个前提，就是当前社会发展日新月异，老思想会遇到很多新问题，如果你不能与时俱进，就会被社会所淘汰。” “而咱们当领导的，如果不能接受新思想，还抱着老一套不放，那么不仅是你被淘汰，还耽误了一个领域或一个地方的发展。” “年轻干部大家都知道，缺乏经验，考虑事情不够完善，但是年轻干部也有优点，学习能力强，接受新思想新事物快，到咱们的人事工作上，就是不能只看缺点，不看优点。” “更不能一味地论资排辈，提拔非得按年龄或资历来，那还要组织部干什么，组织部的责任就是把优秀的干部选出来，而不是谁的资格老谁上来。” 其实江宏图说到一半的时候，文莫然就知道江宏图是借此来敲打自己了。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又等于逆了江宏图的意思。 他难道不知道身为组织部长，必须向组织靠拢，副书记还能装装独立范，你一组织部长有什么资格谈独立。 市委书记完全可以一两年不调整干部，年龄到线了，可以再坚持坚持，就算是有干部在任上去世了，也可以副手临时主持。 只要他不认为这耽误工作。 但不调整干部的话，组织部就只剩下日常工作了，那才有多少事。 两个人从一开始关系就不融洽，根本原因就是第一次文莫然给江宏图汇报工作，稿子里有三个明显的错误，被江宏图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 文莫然那个时候正因为家里的事焦头烂额呢，因为他下来任职，没有他的居中调和，媳妇和老娘闹的不可开交，对于下面准备的稿子，就没有认真细看，不知道被谁摆了一道。 但江宏图也等于一点面子没给他，拿他当成了立威的对象。 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时好时坏，他想过主动贴过去，可江宏图只想拿他当工具用。 文莫然是老资格的组织部长，习惯了用官位卖人情，结交人脉，不图金钱上的好处。 因为他知道，图钱上的好处，就当于有了弱点，有了把柄，我不图钱只卖人情，就没有错。 我不收钱，就能理直气壮为谁说好话，当组织部长的，还能挑不出几个优点了。 平庸也能说成稳重，冲动也可以说成激情，一无是处也可以说是全面。 大人情给一把手，我要点小人情还不行？ 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也是江宏图烦他烦的不行，却迟迟换不掉他的原因。 最开始是他跟雷思远、魏华胜联手对抗江宏图，等高军辉来了以后，他就失去了主动权。 然后雷思远和魏华胜都走了以后，他更是夹着尾巴过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又跟屈伯通和孔爱民走的很近，虽然这两位一开始不对付，在他的劝说下，也团结在了一起。 这两位都是坐地户，手下都有一大帮人要照顾，文莫然就不图代价，无私地照顾他们的人。 他用的最多的理由和借口，就是论资排辈，同样是副局长，这个先参加工作、先提拔的副科、先担任的现职，都可以当成理由，至于工作成绩，这个各说各的好，又没有明确的标准。 江宏图一开始真没有发现，还以为在他的敲打下，文莫然改好了呢，后来还是在高军辉的提醒下，才发现这家伙又夹带了很多私货。 这就让江宏图不敢做大规模的调整，小范围的调整，江宏图或高军辉可以亲自盯着，文莫然不敢做什么文章，可一旦进行大规模的调整，江宏图和高军辉势必不能把所有人都了解到，屈伯通跟文莫然又是一伙的。 所以当杨辰说起副书记和组织部长都不值得信任时，江宏图还真是心有同感，然后就从杨辰的方案中得到了灵感。 对呀，自己大规模调整的时候，也可以这样，先做方案，规定的细点，让组织部没有操作空间，只能当办事机构用。 虽然市里的情况要远比县里复杂，但只要方案做的细点，照样可以减少组织部的干扰。 江宏图说完以后，看了看文莫然，他不好意思说现在就参考杨辰的这个办法进行调整，因为方案肯定不能让组织搞，还得市委办先拟。 但这不妨碍他找其它理由继续敲打组织部，于是就又说道：“还有那个四个一活动，是人家定山县先报上来的吧，你们参考人家的活动方案，不是说精益求精，把活动再上升一个层次，反做搞的不伦不类，纯属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你们那个活动，千万不要再宣传了，更不要往上面报，丢不起那人。” 说的文莫然脸色如死了亲人一样，恨意的目光如同刀箭不停地射向杨辰，仿佛想把杨辰千刀万剐一般。 杨辰坐在那里，毫无所觉，心里却是不停地哀求，江书记，求求你，收了神通，你们两个大佬斗法，不要拿我作筏子好吗。 你可以拿组织部长不当回事，我可得罪不起呀。 最后杨辰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起来，江宏图才惊讶地问道：“小杨，你还没有吃饭？” 杨辰委屈地点了点头，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大家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第1177章 调整未开人先乱 杨辰巧妙地缓解了刚才的紧张局面，江宏图也不好再继续拿杨辰当武器了。 出门之后，周少游要给杨辰安排几个菜，被杨辰拒绝了。 杨辰拿着方案来到组织部，虽然明知道关系不可能缓和了，但该有的运作还必须得有。 对于杨辰拿着方案过来，文莫然连看都不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们该进行吧，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们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更用不着你这个县委书记跑过来。” 摆明了以后不想见到你的意思。 杨辰也知道，只要江宏图还在，自己跟文莫然的关系就不可能好到哪去。 这其中有江宏图的原因，也有杨辰自身的原因。 无论是雷思远在的时期，还是雷思远走了之后，杨辰从来没有真正把文莫然当成重点人物去攻克。 首先是，文莫然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杨辰的反面，杨辰自然不会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其次，雷思远走了之后，杨辰又选择了紧跟高军辉，自然就不能跟文莫然走太近。 可是骨子里面，还是杨辰有点看不上对方，而且以他现在的级别和地位，文莫然也就最多给他制造点小麻烦，已经不是他前进路上的障碍了。 如果杨辰真的想缓和关系，又不想得罪江宏图，完全可以明面上还这样，私下里关系好点，保持一定默契。 就比如让花幼兰出个头，文莫然敢有半点意见吗。 可不值得，文莫然也不配。 省委组织部长，眼里可不是市里的组织部长，而是市委书记和市长，你连巴结都巴结不上。 这种情况下，杨辰还用得着对他低声下气吗，为了他的脸面好看，杨辰舍下自己的脸面？ 杨辰这个副厅虽然说是个最底层的副厅，可那也是副厅呀，你也只不过是个中等偏上的副厅。 组织部的其它人对杨辰倒是颇为尊敬，文莫然这个组织部可以一拍屁股走人，他们却不能，常务副部长才只不过是个副处，也就到快退休的时候，能混个副巡视员，才不过将将追上杨辰。 一个个见了面，“杨助理”、“杨书记”亲热地喊个不停，哪怕明知道文莫然对他不感冒，虽然不敢当着面这么亲热地喊，但私下却恨不得拉着杨辰的手长谈。 从组织部出来以后，杨辰看了看时间，电话都被打了好多个，赶紧给徐锦丽打电话：“方案市里已经通过，会议照常进行。” “好的，你走了以后，县里说什么的都有，都说这次调整要落空，没有获得市里同意，你就调整人。”徐锦丽在电话那头说道。 其实杨辰走后，县里的说法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说杨辰被江宏图训斥了，江宏图在电话里说杨辰不懂事乱来，干不好就别干了等等。 还有说杨辰根本不懂组织程序，纯属胡来，哪有这样调整人的，不是杨辰上面有关系，这次就把他免了。 这就是纯属胡说八道了，就算上面没关系，组织也不会这么随便就免了一个县委书记的，也太小看县委书记的份量了。 收到常委会照常召开的消息后，县里的流言迅速消失一空，然后就开始会议，什么单位谁最有可能上来，又会被分配到哪去。 这才是人事调整的前奏。 到了常委会上，杨辰也没有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而是拿着方案说道：“市委那边高度评价了咱们这个方案，认为很有新意，很值得借鉴。” 然后加重了语气：“组织工作，关系到党员干部的切身利益，关系到咱们这个集体的健康，关系到社会的稳定，应该完全按照制度和程序来。” “不懂的人建议去翻翻条例，不要总把以前的规矩当成圣旨，不敢突破，不敢创新不说，还抱着以前的条条不放。” “改革，不仅是经济上要改革，思想上要改革，各种工作都要改革，都要创新，奉劝有些人，不要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杨辰没有具体指谁，他心里也没数，但他知道，这么一圈人里面，一定有干了坏事的，一定有心里不服气，一定有抱着双臂看好戏的。 没有人故意去文莫然那里上眼药的话，他不会知道的这么快，也不会这么生气。 一般人能跟市委组织部长对上话吗？肯定不能，必然是达到一定级别的领导。 可打小报告没有起到作用，那就只能乖乖地夹起尾巴作人，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组织部长郝正勇宣布了这些要退二线的人员名单，县委办主任徐锦丽向大家宣读了一下这个方案。 任运英强调了测评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和纪律要求，并且拿出了分组名单。 每个常委管一个组，这个组里的单位和乡镇基本上避开了这个常委的管辖范围和长期任职阶段。 询问了一遍所有人都没有意见后，方案就算是通过了。 杨辰也没有再强调什么，只是让各位领导严格遵守工作纪律和方案要求，把有群众基础和能力服从的干部选拔上来，然后就结束了会议。 会议结束后，组织部要赶紧安排行文，把举行测评的活动通知下去，然后县委办这边召开选拔测评工作动员，把各个的组长和副组长召集过来，宣布政策和统一思想。 其实这个时候全县也都传的差不多了，甚至很多单位谁会上也都定的差不多了。 测评这个就跟选举是一样的，无论你再鼓吹的多么神圣，其实都是人为操纵的结果。 举个例子，一个单位二十个人，你只要十一票就能胜利，加上你自己，你有六票的基础，再找五个人做工作就行，其它你根本就不用搭理。 一把手要想把你推上去，喊几个人一暗示就行了，而且在单位上班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眉眼通透之辈，该谁上谁能上门清，甚至都不需要动员。 除非是竞争对手比较势均力敌，或者说有人特别强烈地不服输，才会有非常激烈，甚至狗血事件发生。 就比如，测评组还没有下去呢，杨辰就听说劳动局那边两个科长吵的激烈最后动起手来，一个鼻青脸肿掉了两颗牙，另一个头破血流。 丁步铭来问杨辰该怎么办，杨辰反问道：“打架斗殴不是该拘留吗？你不知道？” 第1178章 三个不容拒绝的电话 在杨辰看来，因为提拔而动手的，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对。 觉得不公平你可以向上反映，哪怕态度激烈点，硬跟上级死磕都没问题，跟同事动手，绝对是下下之策。 要知道，就这么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杨辰电话带短信，接了三十多个，要知道的，要动的人才五六十个。 这还是有资格把招呼打到杨辰这里的，其它人难道没有接到吗？不管是常委还是组长，肯定也都有。 比杨辰地位高的，通常都是打个电话，说谁谁谁是我什么什么，能照顾的话尽量照顾下。 地位相近的，关系比较近，也打个电话，关系稍远，只是泛泛之交的，就发个短信，这种连回都不用回。 这些杨辰能够理解，换成他自己的话，他也这样，但是他现在到了这个位置，就对打招呼这种事，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打招呼的人，不一定是甘心情愿的，可能是碍于面子，迫不得已，可能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听他说话，就能听出来，所以对于这种情况，一般也不用太当真，就随口应付一下。 虽然说，对于要提拔的当事人来说，可能是如同救命稻草一般，但于打招呼和被打招呼的人，都不会太认真。 你打了招呼尽了义务，我随口答应也没有当真，就算了。 真正说关系到位，或者说让人无法拒绝的，在打招呼的人里面，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好在杨辰对于自己的提拔，从来没有指望这种随便打个招呼的方式。 以前他不是一把手，人员调整他最多就是推荐，所以感受不到，现在他当上了一把手，知道打招呼这种，真不靠谱。 这么多人里面，有市领导的，有其它县区主要领导的，但值得杨辰认真对待的，只有三个人。 第一个是张婉如，她妹妹的小叔子，虽然说关系扯的有点远，但却都是亲的，而且又是张婉如亲自打来的电话，别说两个人有着难以分割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省委组织部的部务委员打招呼，杨辰能说不吗？ 他的要求很简单，从交通局脱颖而出的同时，去一个好点、近点的乡镇。 杨辰看了看，他正好在徐锦丽一组，交通局又是朱亮分管的，打电话安排一下就行。 第二个是用固定电话打来的，一看号码，杨辰就觉得这是一个不在自己预料中且很难推脱的人，果然电话接通以后，一个非常标准规范的声音响起：“你好，我是省政府办公厅秘书四处的陆昭闻，请问是杨书记吧？” 号码是省里的号码，说话又带着这种客气又高高在上的装逼味，不说职务恰好说明他是处长或副处长，而秘书四处，对应的是管土地的沈省长。 虽然假冒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杨辰肯定不能现在就质疑，所以不亢不卑地问道：“陆处长你好，我是杨辰，请问有什么事吗？” “江星河秘书长老家是清沅的，他有个表弟在你们县南湖镇，听说你们现在在搞一个测评推荐活动，他符合条件，平常工作也很出色，但是怕别人不按规矩来，就想让江秘书长给你们打个招呼。” “但是江秘书长考虑到你们基层工作自有方针，不想因为自己的家事给你们造成困扰，所以没有打这个招呼，但是我考虑吧，江秘书长可以讲规矩，不想给咱们添麻烦，但咱们也要考虑到江秘书长的感受。” “而且江秘书长的表弟要求的也不高，就是要求公平对待，这个要求也很正常，对不对？” 对方问道。 杨辰笑了笑说道：“当然了，保证公平，也感谢陆处长的提醒，万一要是下面的人不讲规矩，岂不是伤了江秘书长的一番好意。” 陆昭闻在电话那头微微一笑，看人家多懂事，于是就对杨辰说道：“行，感谢杨书记听我唠叨这么多，有机会到省政府这边来，我一定热情相待。” “好，有机会一定叨扰。”杨辰也没有当真，客气一番就挂了电话。 这个招呼反而让杨辰很为难，越是这种连认都不认，就敢来打招呼的，都是比较有底气的。 不管是陆昭闻这个处长，还是江星河这个秘书长，都是杨辰不敢随意得罪的。 不谈级别，也不谈职务，只说人家是领导的贴身人，你就不能拒绝，拒绝就是得罪了人家。 虽然人家嘴上说的好听，什么只要求公平对待，就是一种撇清，越是上面的人，越是喜欢说这种道貌岸然的话，实际上跟杨辰收到的短信接到的电话没有区别。 要照顾就说照顾，说什么怕别人不按规矩来。 还说江秘书长不想打招呼，你主动替领导分忧的，不还是一种撇清，无非是江秘书长身为领导，不好意思说这种话，就让你出面。 杨辰才刚挂了这个电话，正在想着该如何操作呢，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杨辰一看，竟然是去跟着参观学习的顾泽海打来的，杨辰就接通之后问道：“顾书记，是有什么事吗？” 不然半路打什么电话，现在应该带着人在省城参观一个精密机械厂。 顾泽海干笑了一声：“没有，向您汇报一声，活动一切顺利，是刘老书记有点事想跟您说一下。” 杨辰很想说一句，他不会自己打电话吗，想想还是算了，就对顾泽海说道：“那你把电话给刘书记吧。” 然后里面就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小杨书记，是我呀。” 杨辰就热情洋溢地问道：“老书记是有什么指示吗？” 老头赶紧说道：“我都退了休的人了，那敢有什么指示呀，是有点事，想麻烦你。”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什么事您只管开口，能做到的肯定做到。”杨辰越发客气起来。 对方却把话题一转：“小杨书记，我听说县里正在进行人事调整？” “对，有几个干部年龄到线了，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组织也需要新陈代谢，就得换新人上来。”杨辰很随意地回答道。 “哦，是这样呀，我还以为是故意把我们这帮老家伙打发出来，然后突然袭击造成事实呢，有几个老家伙闹着要返回呢，被我劝住了。”刘老头迟迟不肯进入正题。 杨辰也乐得跟他瞎扯：“要不说您是我们定山县的定海神针呢，还得是您，主要是我下周可能要去外地搞一个招商活动，所以趁这个周末赶紧把工作完成。” “行，不是把我们故意打发出来的，我就放心了。”刘老头笑呵呵地说道。 第1179章 互相试探 “刘老书记，您这不是开玩笑嘛，县里又费工夫又花钱地组织你们出去学习，就是希望你们提高认知，接受现代化发展成果，才能更好地为县里献言献策，怎么可能故意打发你们呢。”杨辰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老头气呼呼地在心里哼了声，心说你小子年轻纪纪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点也不差，明明就是故意把我们打发出来的，只不过保密工夫做的不错，一般人不知道而已。 我老头子要不是为了迷惑你麻痹你，我就是不出来，你能奈我何。 其实杨辰更多的是嫌麻烦，就老刘一个的话，在县里也就在县里了，他就算再摆老资格，也不能说我要主导这次人事调整。 刘延和本来打算故意不插手这次人事调整的话，让杨辰感受一下胜利的滋味。 可搁不住一个孙子辈的小子一直打电话，他就想看看，杨辰给不给他面子。 这也算是一个尝试吧，如果杨辰给他这个面子，说明杨辰与他们刘家并没有为敌的心思，来了之后所做的事只是为了掌控巩固自己的权力。 所以就让顾泽海打了这个电话，而且这也是他故意的。 因为跟其它人不同，顾泽海不能完全算自己人，只是被拉拢的，可是杨辰来了之后，他就感觉顾泽海变得有点不太听话了。 虽然嘴上说的是不想让新书记过早地提防他，可谁都知道这样的托词并不可信。 于是他就故意让顾泽海打通这个电话，然后他来说。 他可以从顾泽海的眼神深处看出不情愿来，可他就是要这样做。 你想获取新县委书记的信任，然后慢慢摆脱我们，想的美。 可是杨辰一直这么客套，也让他无法提出自己的要求。 于是干脆直奔主题：“小杨书记，这样虚头巴脑的话就算了，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们这些老家伙插手县里的工作，但是我们家在这里，就少不了三亲六故的找你帮忙，有时候这也很难避免。” “这样吧，我有一个。”刘老头刚要说出来真实的关系，突然又觉得不合适，赶紧改口道：“朋友家的孩子，正好在这次提拔的范围之内，想找你开个口子，确保他能够上去。” “放心，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我们出来的这些人，我保证他们不打扰你。” 杨辰却从他的停顿中，感觉到了一点问题，一开始他要说的，绝对不是这样，他之所以改口，是为了隐瞒他跟这位的关系。 只要知道这个人是谁，还怕查不出来你跟他的关系，再加上杨辰本来就想答应他的，他想麻痹杨辰，杨辰同样也想麻痹他，就算他不提额外条件，杨辰也准备答应他的。 于是杨辰就对他说道：“老书记既然提了出来，肯定没问题了，不过我这个人最怕也最不喜欢麻烦了，所以如果能帮忙减少一点麻烦，我还是很愿意的。” 话说到这了，刘老头也没法不说这个人是谁，于是就只好说道：“他现在在南湖镇综治办，叫贺第昀，想回来城里，去司法局或检察院。” “又是南湖镇呀。”杨辰拖了一个长音。 刚才那个江秘书长的表弟就在南湖镇，叫苏知勉，在经发办。 这下两个人赶到一块了。 刘老头就赶紧问道：“怎么了？不会说南湖镇其它人也有人打招呼吧？ ” 杨辰苦笑着说道：“不瞒您说，还真有。” 刘老头哈哈一笑：“那看你是给我还是给其它人面子了。” 他觉得杨辰肯定会给自己一个面子，只不过要表达一下为难，或者还要讨价还价，他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老书记呀，刚才省政府办公厅的江秘书长打电话过来，说他表弟在南湖镇，这次也在测评的名单里面，这个你也知道，人家是省政府的人，咱们不敢说不答应呀。” 杨辰直接把中间人去掉，说起了幕后人物。 看你怎么办，总不能直接让我不把省政府副秘书长当回事吧。 “江秘书长？”刘延和感觉这个人物有点熟悉，但老了，脑瓜子不太灵活，死活想不起来了。 想了半天终于有印象了：“你说的是从咱们清沅市出来的那个江星河秘书长？” “对，就是他。”既然你知道这个人，就好办了，看你怎么说。 谁知道刘老头颇为狡猾地一笑：“我相信小杨书记有足够的智慧解决这个问题，反正我老头子好不容易求你一次，你看着办吧，我就不费那个心了，至于我这里，我说到做到，你放心好了。”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杨辰气的破口大骂，这老家伙，狡猾狡猾滴，本来还想让他为难为难的，结果他甩锅甩的挺溜，直接甩给了自己。 两个人都不能拒绝，但名额只有一个，这下该怎么办？ 杨辰又拿过了分组名单看了看，南湖镇正好在县委常委、武装部长曹国伟手里，正好借机再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于是杨辰拿起电话就给曹国伟打了过去。 见是杨辰的电话，曹国伟只让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对着杨辰恭恭敬敬地说道：“杨书记，您找我？” 杨辰也没有进行太多的铺垫，直接对他说道：“是这样的，刚才省政府的一个秘书长打电话过来，给他表弟说情，他表弟是南湖镇的叫苏知勉，想让照顾一下。” 曹国伟没有让杨辰为难，主动开口说道：“行，我这就跟他们的乡党委书记姜延华沟通，确保他能够上去。” 杨辰赶紧又说道：“先别急，刚才刘老书记也打来了电话，说他有一个朋友家的孩子，也在南湖镇，叫贺第昀，也要求照顾一下，你说该怎么办？” 曹国伟犹豫都不带犹豫地说道：“杨书记，您这是来考验我的吗，当然是优先满足省领导了。” “那刘老书记这边呢？”杨辰追问道。 曹国伟毫不犹豫地说道：“您就推到我身上，就说我接到了省领导的电话，没给您面子。” 第1180章 规矩的最大作用是保护自己 曹国伟在贺勇刚时代，就不太受重用，所以杨辰来了之后，主动靠拢的态度非常明显，不仅在于汇报工作、会上的支持这些明面上的活动，私下里也一直想方设法跟杨辰扯上私人关系。 最后他找到了丁若海，就是平山县杨老爷子的班底之一，当时已经是平山县委副书记，被调到了定山县，后来去了长河县担任政协主席。 他年龄比杨海福大几岁，所以杨辰起来之后，他就已经到政协了，年龄也差不多了，就算是谁也挽救不回他的政治生涯。 曹国伟有一段时间受过他的恩惠，但后来联系就较少了，毕竟他是去其它县当政协主席了，如果还在定山县的话，可能还会经常走动。 这次，他辗转腾挪想要跟杨辰建立私人上的联系，就想到了丁若海，再找人一打听，竟然还是一个派系的，于是赶紧又亲自上门，找到了丁若海，请求帮忙。 丁若海还经常跟尚红卫、杨海福、杨丙荣他们这些老派杨人经常来往，虽然跟杨辰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但这种事，又不是坏事，他想投靠，杨辰也需要他投靠呀，就拉上杨丙荣，带上曹国伟，跟杨辰私下里坐了坐。 虽然杨辰没有许诺什么，也没有像曹国伟想的那样，对他的投靠显得很迫切，但他也理解，杨辰毕竟跟普通的县委书记还是有区别的，副厅级的县委书记，自然也是另有底气。 他只是觉得投靠的晚了一步，上次的调整他没赶上趟，不然的话说不定也换换岗。 所以他一直想表现，展露出自己的价值来。 而杨辰这次安排他们每个常委分一个小组负责人事调整，他就认为是一个好机会。 工作肯定要认真负责到底的，但是领导万一有需要照顾的人情，完全可以不让领导为难，自己顶上。 结果杨辰一直没有什么安排，他还担心呢。 看到杨辰打来电话那一刻，他内心充满了雀跃，这是自己的价值体现。 所以杨辰一说，他就立刻毫不犹豫地准备替领导顶缸，一个职位两个人来说，这才只是股级提副科，要是调整警察局长、财政局长这些重要级岗位，几十个人打招呼都很正常。 一个貌似很重要的岗位，迟迟不能决定人选，那不用说，绝对是两个以上非常有能量的人看上了这个职位，党委一把手谁也不敢得罪，宁肯空着。 有的时候甚至人家都另外安排职位了，你还是不敢任命，最好等到领导下台或走人，你再来安排。 曹国伟甚至还有让刘老书记跟省里领导对上的意思，杨辰却不想做的这么明显，再说了“人老尖，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人家刘老头根本不接这个招，让自己用智慧解决。 杨辰想了想后，对曹国伟说道：“南湖镇的班子情况你熟悉不，有没有年龄偏大却不在这次要退行列的？” 曹国伟迅速翻到手边的资料，再度确认了一下之后说道：“有，他们的组织委员白海文，不到一年就该退二线了。” 对于杨辰来说，目前定山县的干部们，换谁都无所谓，反正他都不熟悉，于是就对曹国伟说道：“行，就他吧，你跟他们书记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动员他提前退二线，可以给他解决个正科级待遇，实在不行，也可以让他回来去政协任个职务。” 虽然说去人大或政协都知道也是养老的，但毕竟那是正经的职务，算是实职，不仅待遇从优，退休后的待遇也比较好。 果然曹国伟联系了之后，这个白海文愿意去政协。 杨辰就说：“让他先打申请吧，要求主动退二线，就说我说了，保证给他落实。” 曹国伟的保证人家不一定相信，人家要是打了申请说要退二线，结果你真的让人退了，到时候人家找谁说理去。 不过有县委书记的许诺，可靠性就好很多，果然曹国伟一说人家就同意了。 然后杨辰把电话打给了郝正勇：“郝部长，给南湖镇增加一个名额吧。” 郝正勇当然知道要原因，但还是要撇清一下：“杨书记，这个方案都已经确定了，在会上也通过了，再增加名额，其它单位该有意见了。” 杨辰毫不客气地说道：“老刘书记提出来的，想照顾一个人，我能说不同意吗？要不你去跟他说？” 郝正勇很想说，那你不会把另一个人去掉，为什么要来为难我呢。 但是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只能郁闷地说道：“我现在就通知下去。” “把苏知勉和贺第昀的资料给我送过来一份。”杨辰淡淡说道。 你不是动不动就讲规矩，怎么到你这不讲规矩了，怎么对上刘老书记和省里的领导就不说规矩，还是规矩只对我们有效，挂了电话后，郝正勇不无怨言地说道。 结果过了没一会，就接到了南湖镇送来现组织委员白海文申请提前退二线的请示，郝正勇心中顿时有些郁闷，还以为抓了杨辰的一个小把柄呢，人家竟然早有准备。 也不是知道是小心谨慎对谁都不放心，临时找的补，还是说没有这个，他就不破坏规矩。 不论哪种，都说明这个人不太好对付，想抓到他的小辫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杨辰哪是那么容易被人拿到小辫子的，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越是这样，越是要如履薄冰，要是没这点心眼，杨辰敢来当这个县委书记吗。 要知道不管是市招商办主任也好，还是市长助理也好，需要杨辰做决策的事少之又少，上有领导有文件，下有同僚有制度，没有审批权，不经手资金，能负多大责任。 但是县委书记则不然，绝大多数事情，县委书记都是最终决策人，上会，也只是一个程序，真出现大的问题了，要追究责任的还是县委书记。 当然了，这个追究责任不是说就要把你免职、开除或吃牢饭吃枪子，大多是诫勉、谈话、警告等处分，但这样照样影响你的前途。 所以杨辰从来没有放松大意过。 拿到贺第昀的资料后，杨辰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母亲的名字，然后立刻抄起了电话。 第1181章 杨辰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 杨辰打给的是丁步铭，接通之后对他说道：“你把南湖镇那个贺第昀家庭的户籍资格给我拿过来。” 组织部的资料里面，贺第昀就是南湖人，三十二岁，父亲叫贺喜丰，县信用联社党委书记、主任。 母亲刘景兰，县计生委党组副书记。 这就是正宗的强强联合，县城波罗门的典型表现，这样的儿子就算是履历上差两年不知道干啥去了，二十六岁才参加工作，现在就要提副科了，这种情况，不出意外的话，正科绝对不是仕途的终点，最起码也要混个副处。 从刘景兰这个名字，结合刘老头的交待，这个贺第昀绝对跟他有很亲密的关系，不是亲外孙，也差不多。 关键是这个贺姓，要知道贺姓也不是什么大姓，为什么在定山县官场就这么常见呢。 从贺勇刚，到这个贺喜丰，而且杨辰还有印象，至少干部通讯录里面，有十个以上的贺姓。 要知道杨辰的通讯录，可是全县副科级干部干部的名单。 这个比例就有点偏高了。 等丁步铭把他们全家的户籍资料拿过来一看，刘景兰的父亲叫刘延平，那就不用说了，绝对是刘延和的兄弟。 而贺喜丰的父辈看不出来什么。 “杨书记，您这是有什么怀疑吗？”丁步铭见杨辰看着桌面上的资料久久不语，好奇地问道。 “这个贺喜丰的来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感觉他跟贺勇刚应该有关系。”杨辰有所怀疑地说道。 “我让人把他的照片拿过来看看。”如果真有血缘关系，脸形轮廓是有相似的。 “我们局有一个叫老猫的，以前是我们局的包打听，对于各种信息都有所了解，不过老猫现在回家休息了，我得去家找他。”丁步铭想了想，又想起一条线索来。 “行，那你去吧，我在这里。”要是摸不清这个，杨辰就有点不甘心，也放不下。 “杨书记，你这有酒吧，老猫喜欢喝酒，后来因为喝酒耽误过事，但还是戒不掉，只能让他回家休息了。”丁步铭走之前又突然想到。 “你个大局长，车里都没有酒，谁相信。”杨辰不太相信地笑着说道。 “杨书记，从我来了定山县以后，就给自己立了一个规矩，工作日，不管中午晚上，一律不饮酒，不管谁来，哪怕接待市领导来，我也不喝。”丁步铭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让你喝你也不喝？”杨辰笑着问道。 这当然是玩笑了。 一个警察局长，不喝酒当然是好事了，不会因为这个耽误工作，特别是丁步铭手里还有一股力量负责保护杨辰和韩国强他们。 在县委大院或者去市里了，不用他们管，但只要在定山县外出，他们肯定跟在后面。 “不好意思，只要是定山县，您劝我也不喝，除非去市里。”丁步铭坚决说道。 杨辰点了点头，这是好事，丁步铭以前比较好酒，孙大伟说过他好几次，一直改不过来。 结果到了定山县后，能够做到这一点，真是不简单。 “不喝也行，你去找小王吧，车里有。”杨辰肯定不能不带酒，特别是去了市里，基本上都是杨辰请客的。 丁步铭去了之后，杨辰就开始处理起了其它事情，中间还有一直有电话骚扰着，让人静不下心来。 过了一会，丁步铭就打来了电话，兴奋地说道：“杨书记，查出来了，我怕你着急，电话里给你汇报吧？” 杨辰立刻拿起了笔，开始记。 “这个贺喜丰呀，以前曾经在道上混过一段时间，不过那个时候，人家都叫他勇利哥，然后销声匿迹了一年多，再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贺喜丰，还进了基金会，然后又摇身一变，成了信用联社的人。”丁步铭的兴奋隔着电话，杨辰都能感觉得到。 只要是这种突然消失的，百分百肯定是犯了事，而且事情还不会小，不然的话他家也不会保不住他。 “所以说，他的真实姓名叫贺勇利？”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而且那个时候大家都叫他二哥，您猜大哥是谁？”丁步铭真的是感觉杨辰神奇无比，就因为看个档案就能查出这么多事来。 “你说？”杨辰不太高兴地说道。 “阎东顺，而且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据老猫猜测，实际犯事的应该是阎东顺，贺勇利替他扛了，才跑了的，毕竟那个时候阎东顺就是定山县的门面大哥，没有人敢惹他。”可惜阎东顺不在定山县，不然的话丁步铭绝对会好好审问他。 “跟姓阎的也扯上了关系？”杨辰皱起了眉头，还真没有注意过来，姓阎的在定山县不是太多，至少这个通讯录上面只有两个。 “杨书记，您不知道，县里的那些比较热门的灰色产业，基本上都跟姓阎的有关，过有很多已经洗白了的，做起了正规生意，不过大多数是开矿的。” 杨辰在面前的纸上写下了刘、阎、贺三个字，观察了许久，突然发现一个巧合，这三个字竟然恰好是刘延和的名字，虽然只是同音字。 难道这纯粹是巧合，杨辰有点不太相信。 于是杨辰就问道：“贺勇利的父辈是干什么的？” 丁步铭回答道：“这个打听不出来，但当时敢这么闹的地，都是有后台的。” “行，你抓紧时间回来的，这件事还要继续打听，但是不能打草惊蛇。”杨辰也知道光依靠丁步铭不行，打听这些官场的内幕，肯定得找组织部了。 不过县组织部肯定不行，得去市组织部打听，这种事不好隔着电话说，杨辰看了看时间，让秘书交待小王，五点出发，回市里。 然后拿起电话，打给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梁天成：“梁部长，晚上有没有安排，一块坐坐？” 梁天成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呀，晚上能没有安排，肯定有了，也是人家排了好久才排到，但杨辰既然说，那肯定先尽着杨辰安排，所以梁天成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当然可以了，这次必须得由我来安排，你可不能跟我抢。” 第1182章 这不是杨辰想要的 两个人都是身为领导的人，自然不能就两个人坐在那里喝，自然还得有活跃气氛的人。 梁天成喊了一个科长，一个副科长，杨辰带的是丁步铭和县委办副主任毕自肖。 组织部里面的美女多，梁天成跟领导吃饭的话，一般都喜欢带两个出来。 但也不一定非要干出点什么，组织部也没必要去用这个手段，只是为了让领导开心。 结果有一次招待杨辰，故意喊了部里一个看起来特别羞怯的姑娘，结果人家见面看到杨辰，竟然喊了一句：“杨叔叔。” 让在场的人差点笑掉大牙。 本来当时只是戏称，谁知道丁秀却当真了。 “我跟她父亲平辈论交。”杨辰只能这样解释道。 不过现在的丁秀，大概是刚结婚，表面上看着跟以前差不多，实际上满身的风情，就连胸前，都好像大了两个号码。 也不知道咋开发的，不过现在丁秀比以前懂事了很多，虽然还叔叔叫个不停，但却主动坐到杨辰身边跟杨辰挨实起来。 看着她努力想要成熟的样子，杨辰心中有些不忍，联系老丁两个人一起用劲，把她调到了市政协。 然后梁天成就很少喊女的来陪客了。 体制内的领导，真想发财或猎取美女，其实根本不用费力，只要不那么克制就行。 妖妖娆娆想要凑上来的多了去了， 各具风情，杨辰也是拼命克制自己才忍住的。 不过今天基本上就是个纯男人局，杨辰让丁步铭过来，一方面是帮他结交人脉的，另外也是让他好好喝一场，放松一下。 这一段时间估计神经一直是紧绷的，肉眼可见的疲惫。 至于毕自肖，因为徐锦丽是个女的，而且测评的事还正在进行中，正好看上了毕自肖，所以杨辰就顺便喊上了他。 结果把这家伙激动的不行，对上市委组织部的人，说话不到位不说，态度还明显带着畏惧。 好在几杯酒下肚，态度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他们在那里继续喊着，杨辰和梁天成坐到一边开始闲聊。 “杨书记这是有什么事要找我打听，我就发现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再找我打听什么，得收费了。”坐好之后，梁天成拿了一块西瓜，吃的汗水到处都是。 “想收费，可以呀。”杨辰拿出钱包，里面拿出一张纸片，递给了梁天成。 梁天成一开始还不太在意，杨辰又可能真给钱，只是看清是什么后，赶紧把手擦干接了过来。 “这是巫大师的助理，你到了京城之后跟她联系，让她带你女儿去找巫大师过过目，不一定会收下，但肯定会指点几句，有了这个名头，进学校也容易点。”像这种一般人办不到的事，求到杨辰这里了，杨辰一般不会让人家落空。 所以杨辰结交的关系虽然不是特别多，但个顶个的有用。 “你说吧，想问什么？”梁天成把名片放到内兜里面后，喝了口色香味俨的高末，对杨辰问道。 “我想问一下，定山县在刘延和时代，一届或基本一届中，有没有姓阎或姓贺的县领导？”杨辰坐到梁天成的旁边，小声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梁天成一脸的警惕。 “这难道是什么保密事？有什么可隐瞒的。”杨辰不解地问道。 都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梁天成笑了笑：“习惯了，你说的时候有点太早，那时候我还没有参加工作呢，但到了组织部之后，有个老科长非常照顾我，给我讲了很多事情，你说的这件事，我恰好听过。” 他不知道杨辰打听这个干什么，但身在组织部，自然知道刘延和在定山县，不说跟太上皇吧，也差不多，杨辰这样问，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见杨辰一脸认真的样子，梁天成这才继续说道：“当时的定山县，刘延和是第一书记，贺八方是县委书记，阎超英是县长，三个人正好是一二三把手。” “那个时候已经开始逐步取消第一书记了，所以贺八方就一直等着刘延和交班，结果刘延和一直恋栈不去，贺八方和阎超英就联手对付他。” “当时的定山县，闹的有点很不像话，特别是当时他们县里只有两辆上海轿，三个人就一直抢，阎超英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辆伏尔加，本来打算自己坐的，可刘延和非要抢过去。” “阎超英不让，刘延和就不给他报销油钱和修车费，一个县长，被弄到这份上，你想吧，当时秦书记听了以后，就特别生气，把三辆车都给他们没收了，换了三辆212。” “刘延和当时在上面有关系，秦书记也不敢把他怎么样，虽然他该退了，却一直不肯退，从这一点上，跟杨老书记差远了。”梁天成捧了一把杨老书记。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奇怪，这跟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不太一样呀，三个人要是关系这么差的话，后来的小辈子们怎么会联手呢。 “最后，贺八方实在等不上了，主动提出去了西河区，哪怕是当区长呢，也不在定山县等了，因为他的年龄也没有优势了。” “而阎超英呢，贺八方一走，本来准备等着接县委书记的，结果后来上面让撤销第一书记，刘延和就又成了县委书记，阎超英就还是县长。” “这个阎超英也不肯再忍下去了，主动向组织提出，要不去其它地方当县委书记，要不就不干了。” “当时的秦书记也没惯着他，直接让他去人大养老了，结果他一走，刘延和又得了一场大病，想干也干不了了，最后半年的时间三个人全换了，弄的组织部手忙脚乱的。” “就是因为这个，定山县的局势一直比较乱，如果不是矿产资源撑着，早就不行了。”梁天成最后说道。 杨辰挠了挠下巴，一脸的茫然，怎么会是这种情况呢，这跟自己的猜想完全不符，根本就是相差万里。 第1183章 一定要把这帮牛鬼蛇神挖出来 在杨辰看来，如果真有姓阎姓贺这两个人，一定应该是刘延和亲密无间的战友才对，怎么会是斗的这么厉害的对手。 特别是跟姓贺的，都结儿女亲家了，怎么可能是政敌。 但梁天成也犯不着骗杨辰，说明他得到的信息就是这样。 不过只要有了贺八方和阎超英这两个名字，在县里打听也能打听出点什么。 据杨辰所知，好像贺勇刚就是西河人，估计是贺八方的后代，而阎东顺，应该就是阎超英的儿子。 刘延和的儿子，那就是刘景然了。 贺家跟阎家的关系应当比较好，不然的话贺勇利不会跟着阎东顺混，但刘家又跟贺家结亲，双方后代都有血缘关系了，说明关系更好。 就三个人，弄的跟谍战剧一样，这是要暗中统治定山县吗。 如果当时真的让刘景然上位了，贺勇刚是县委书记，刘景然是县长，阎家控制着县里的经济命脉，还真有点暗中王国的意思。 可惜的是，杨辰从把韩国强派过来，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然后阎东顺被抓，刘景然被免，贺勇刚离开。 如果不是杨辰介入，说不定他们还真有成功的可能。 如果贺勇刚和刘景然能在位上多待几年，就能把他们下面这一批人都提拔上来，以后他们两家就算是当不了县委书记或县长了，但基本盘还是有的。 因为县委书记和县长以后都是流官，一般都是一届，最多两届就要离开，一般也不会刻意去对付县里的大势力。 就算后来异地任职的要求里又加上了纪委、组织部、三个政法部门，但仍然改变不了本土容易拉帮结派的问题。 比如组织部长变成流官以后，他对于全县干部的了解就只能通过纸面，资料上是什么就是什么。 更何况组织部长是流官，可组织部副部长却不是，象梁天成这种从参加工作就在组织部工作的副部长，实际上对于人事工作的影响比组织部长大多了。 梁天成拍了拍杨辰的肩膀，先行离去了，剩下杨辰坐在那里沉思。 人事工作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说复杂，那自然是云山雾罩，常人难见一斑；说简单，不就是分官位吗，能有多复杂。 但这毕竟是涉及到一个人终生前途，也许这一步，就让他踏上了腾飞的生活。 就如同杨辰，不是两三年的时候，就从副科到了正科，杨辰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野心，还想在当个实则有钱的小干部呢。 结果呢，十年的时间，掌握了一个县的发展。 如果不是内心装着一个极度成熟的灵魂，杨辰早就膨胀了。 丁步铭打着摇晃坐到了杨辰的对面，看着他红光满面，却眼神清澈，人浑身上下却充满了昂扬的斗志，杨辰就知道今天这场酒喝对了。 “喝够量了没有？”杨辰笑着问道。 “还差一点，不是看在他们是组织部的，早把他们放翻了，根本就不是个。”丁步铭自信满满地说道。 “自肖喝多了？”杨辰看了一眼正趴在桌上发呆的毕自肖。 丁步铭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老毕用的示弱战术，看似要多，再来半斤也没事。” 杨辰点了点头，都是酒精考验的战士，杨辰现在除非到了特殊场合，已经不需要这么喝酒了，当然了，他也不喜欢这样喝。 就跟他带着人来跟市委组织部的人打对台一样，肯定要让人家喝好，同时还不能把人家喝趴下，如果装不来，就自己偷偷多喝点，也要显得酒量不如人家。 不这样怎么交好人家，杨辰虽然不需要，但他们两个可需要。 丁步铭是副处，已经是市委组织部的管辖对象了，但你只是个普通副处，正常情况下，你想约人家市委组织部的科长，没有一定的私人关系，根本约不出来。 常委的话，才能进入这些人的视线，而毕自肖，才是个正科，就更不用说了，根本连进入人家眼帘的资格都没有，县委办副主任，又不是多重要的职位。 所以两个人对于杨辰带他们过来，自然是充满了感激。 看丁步铭要跟杨辰说话，毕自肖就不会没眼色地非要挤过来旁听。 杨辰把贺八方和阎超英的名字告诉丁步铭，让他找人，从刘、阎、贺这三个人开始挖掘，顺藤摸瓜，不管是亲戚还是社会关系，都要深挖根源。 杨辰倒是要看看，这么一帮牛鬼蛇神到底要干什么，是以结交贵人、追求上层权力为主呢，还是藏于水下、掌控一地为主，或者说另有目的。 如果把定山县比喻成一个湖，杨辰就是湖面的大王，但湖水深处，却隐隐约约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而且你不知道是几头巨鳄联手，还是一帮虾兵蟹将组成。 丁步铭为难地对杨辰说道：“杨书记。” 这是个两人早就习惯的称呼，在下岭乡的时候就如此了。 “定山县这边的人，没有几个值得信任的，如果用人，还得从平山县那边找，但是想要让他们好好表现，总得给他们点希望不是。” 如果是普通干警，帮忙运作个副所长什么的，丁步铭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丁步铭的结识对象，早就过了这个层次，跟他交心能让他相信的，至少也是所长副所长了，想要人家出力，肯定得有所回报，但这个级别，丁步铭就无能为力了。 “没问题，你只管安排，到时候跟我说就行。”要说安排个副处，可能有点困难，得碰机会，可正科副科，对杨辰来说已经不在话下了。 特别是平山县那边，基本上还是杨辰的大本营，从县委委书记、县长，到政法委书记、组织部长，杨辰都能说上话，提拔个人，根本不叫问题。 丁步铭放心地点了点头，领导就这点好，从来不跟有些人那样虚头巴脑，光给你画饼，不给你兑现，领导这边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来没有空口许诺过。 “你现在在哪，方便接电话吗？”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冒出来一条短信，号码是一个很熟悉却很久都没有联系的那个。 第1184章 心硬如铁 却有百般柔肠 杨辰看了看，没有犹豫就打了回去，温声问道：“我在，有什么事吗？” 对方反而没有想到杨辰会这么快打过来，停顿了一下说道：“你在那，我想现在见到你。” “我在市里，你在哪？”杨辰没有纠结地问道。 对方说了一个杨辰熟悉的地方，杨辰却说道：“楼下等我。” 对方隐约传来了抽泣声，杨辰却是挣扎了一下挂了电话。 然后对丁步铭说道：“你跟老毕别乱跑了，在这里休息吧，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丁步铭从杨辰刚才接电话的神情就知道，要去见的这位不是太方便见人，就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需要小王跟去吗？” 杨辰想了一下，喝的有点多，就点了点头：“行，让他开车吧。” 杨辰走的时候，毕自肖明明看到了，却聪明地没有打招呼，等杨辰走后，才和丁步铭各要了一碗长鱼面醒酒。 杨辰到了昔日两个人长居的楼下，果然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阴影处，杨辰指了指，小王就把车停到了跟前。 黄雅婷上了车，小王用后视镜看了一眼杨辰，杨辰说道：“就停这吧。” 小王立刻靠边，把车停到最隐蔽处，然后不用杨辰吩咐，立刻开车门走人，其实也没有远离，就在不远处看着，防止有人过来打扰，也防止万一有人玩什么仙人跳。 “你真心狠，连个交待都没有。”黄雅婷幽幽地说道。 “如果不是遇到事，你会来找我吗？”杨辰反问道。 曾经杨辰也以为，黄雅婷听到自己要结婚的消息后，会纠缠不休，会要死要活，结果人家竟然去旅游了。 等结婚以后，她没有联系过杨辰，杨辰也没有联系过她，杨辰也只是在生日的时候接到过她的祝福短信，杨辰也没有回复。 一直到杨辰安排的未来创投基金的人去对接她们时，竟然受到了抵制，杨辰才渐渐回过味来，莫不是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就会把剩下的那些股份补偿给她？ 钱，杨辰不是太在乎，但是这样一来，公司就失去平衡了。 现在公司的架构是黄雅婷和田玉莹各占百分之十的股份，但是享受百分之三十的分红，时间长了以后，杨辰渐渐就把那百分之十的管理股送给她们了。 按实际股份来说，两个人各占百分之二十，杨辰占百分之六十。 只不过有百分之二十的分红是激励条款，平分给她们两个的。 就等杨辰拿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享受百分之四十的分红，她们两个是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百分之三十的分红。 虽然因为一直在扩张，并没有真的分多少，但公司的大头依然还是杨辰的。 杨辰认为这个架构是比较稳定的，你们付出辛苦了，多拿钱是应当的，但并不是股份就给你们了。 甚至在杨辰还没有结婚前，黄雅婷就三番五次地吹枕头风，想多拿点股份，压田玉莹一头。 杨辰死活不肯同意，黄雅婷别看忙里忙外的，几乎所有对外沟通的事都是她的，但真正能在高速扩张过程中不崩盘的功劳，是人家田玉莹。 杨辰真的很意外，田玉莹的抗压能力极强，而且人非常能干，一周时间，能在四个城市开六家店，完成所有的开业前准备工作，确实非常难得。 黄雅婷也没有闲着，但她的贡献相对较少。 说真的田玉莹也就是看在杨辰的面上，才忍受她的，不然的话早翻脸了。 人，很难认清的是自己，黄雅婷就是这样。 所以杨辰一直想法维护着两个人之间的平衡，这样的话田玉莹就算辛苦一点，也不会太过于计较，可要是黄雅婷拿大头，信不信人家分分钟拉着班底走人，傻眼的绝对是黄雅婷。 她以为杨辰会默认着把股份送给她，那个时候杨辰正在西南边陲奔波呢，也顾不上亲自处理这种事，就把律师什么的一喊，强行接手公司。 如果这样就算了，可黄雅婷竟然觉得认识了比较牛叉的人物，想用权力介入这件事。 被郭思图一个电话就吓回去了。 那次事件，一开始田玉莹是冷眼旁观，觉得是杨辰和黄雅婷小两口闹矛盾，她才不干涉呢。 可后来发现竟然要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于是就联合杨辰派过去的，差点把黄雅婷挤出去。 最后还是让杨辰决定时，杨辰心软放了黄雅婷一马，什么也没有变化，只是杨辰派过去的人接管了财务。 黄雅婷也是发现公司离了自己竟然一点影响都没有，而她认为她做的那些，实际上换个人去也没有什么区别。 醒悟过来之后，立刻识趣的不再闹腾，杨辰也不搭理她。 可今天又来找过来干什么？杨辰不去跟她纠缠那些没用的，直接问道。 见到杨辰一点心软的样子都没有，黄雅婷就熄了拿旧情出来的心，犹豫了一下，才对杨辰道来。 原来最近，几个月，已经开始向省外扩张的鼎盛家电连锁卖场，突然遭遇到了一个强敌的挑战，来自京城的大美电器开始了它的全国化布局，一方面收购当地的连锁卖场，一方面自己开店。 人家也过来问了问价，发现收购价格太高后，立刻开始了激烈的竞争博弈，凡是有鼎盛的店附近，必须有一家大美的连锁卖场，而且你卖什么，我卖什么，全面对标的同时，便宜百分之五到十不等。 就几个月的工夫，流水下降了一半，上个月开始，直接进入了亏损。 杨辰还真没有关注这个，于是就问道：“田总和徐总的意思呢？” 徐总就是基金派过去的财务副总。 “他们的意思就是跟对方进行价格战，虽然他们财大气粗，可他们的实际运营成本比我们要高，真拼起来，他们拼不过我们。” “对呀，既然你们不答应被人家收购，当然就得比拼一番，最终谁受不了谁退出。”大美电器谁不知道，老板那也是当过全国首富的人，也就这两三年的时间，人家就完成了全国化布局。 不是杨辰小看田玉莹和黄雅婷，还真拼不过人家。 黄雅婷抿了抿嘴唇，略带泣声地说道：“现在要求按股份注入流动资金，可是我没钱。” 第1185章 心不狠 站不稳 杨辰非常意外地问道：“你的钱呢？” 印象中，就算前期分的少点，后期建立正规财务制度后，可就开始分红了，最多的一年黄雅婷最少分了一千多万，怎么会手里没钱呢。 要知道注资的话，是按照实际股份出的，杨辰要拿大头的，黄雅婷怎么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呢。 卖场就是这点不好，没有固定资产，货也是别人的，钱不停地进来，又不停地出去，手里留不住多少的。 但就算是注资，也注不了多少呀，怎么会拿不出来呢，杨辰就再次问道：“说呀，你的钱呢？” 黄雅婷看了看杨辰，声音低的跟蚊鸣一样：“买成房子了。” “拿房子抵押，去贷款。”嘴上说的不客气，心里杨辰觉得还行，能买房子就不算太傻，现在入手就算是到了房地产崩盘，也不会亏，无非是赚的少点，和不太好卖。 黄雅婷却不肯说话。 杨辰就有些纳闷，难道说黄雅婷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杠杆式买房，所以现在抵押不出钱来？ 可看她这个委屈劲，不像呀。 于是杨辰皱眉问道：“到底怎么了，说话？” 扭过头来，黄雅婷已经是满脸泪水，委屈巴巴地说道：“我都下到我弟弟名下了。” 还以为她聪明了呢，还是没脑子，少点的话无所谓，要真这么多的话，你下到别人名下，你又没有手段制约人家，仅靠亲情，是最不可靠的。 这就跟贪官一样，要不象老鼠一样囤成现金，要不就是存到假户头上，不联网的时候，也有存到自己名下，但很少有存别人名下的，为什么，因为万一出事，拿不回来。 “让你弟弟抵押，把钱给你。”杨辰继续问道，非要逼她说出真相不可。 “他不肯，甚至还要跟我断绝关系”说到这里，黄雅婷顿时大哭起来。 一开始推脱的时候，她还没有在意，觉得弟弟嫌麻烦。 她还劝他呢，然后就是故意躲她，不接电话，她觉得不太对头，就想方设法找到他，结果就是亲情荡然无存的一幕。 弟弟没说什么，只是说怕再亏进去，让她不用管，店亏了就亏了，至少还能落这么多房子，够下辈子花了。 她当然不愿意，因为杨辰跟她说过，家电连锁卖场未来大有发展前途，到时候不管是卖身给别人，还是自己上市，未来收益会非常高。 于是就摆出长姐的架势，强迫弟弟把房子再转给她。 结果兄弟媳妇就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没见过送出去的东西，还要要回去的，丢人不丢人，而且还隐约嘲讽这是黄雅婷卖身得来的，相当于给娘家的彩礼。 “你这些年白混的吗？”杨辰奇怪地问，让人这么羞辱。 “我打了她一顿，然后我弟弟就登报要跟我断绝关系。”黄雅婷黯然失色，她也没有想到，一直觉得姐弟感情非常深厚，弟弟也特别乖巧，现在会落到这一步上。 “你爸就不管？”她弟弟杨辰确实不太了解，可黄家豪不是这样的呀，挺聪明一个人。 “他来劝过，但是没用，我弟说了，再劝就跟他也断绝关系，我妈不乐意了，让我爸别管，我爸倒是说了，可以把我给他买的那两三套房子拿出来，不管是卖还是抵押都行。”黄雅婷悲苦地说道。 杨辰倒是理解，对黄家豪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女儿总归没有儿子重要。 但是，算了。 杨辰不想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不然容易越陷越深，于是杨辰就问道：“那你找我想什么？帮你出钱？还是帮你把房子拿回来？” 黄雅婷犹豫纠结痛苦地挣扎着，最后还是小声说道：“找你借钱。” 杨辰毫不迟疑地说道：“借钱可以，要不等于我把你手里的股份买下来，要不基金会注资你不能匹配的话稀释股份，你选择吧。” 黄雅婷大惊失色，一脸的不敢置信。 她根本没有想到，杨辰会这样不讲情面。 她对杨辰自信还算了解，不是太在乎钱的人。 而且这个股份本来就是杨辰送给她的，就冲以前的情份，也没必要再要回去呀。 想不到杨辰却直接对股份下手了。 于是不服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失去了掌管公司的能力，拿着钱去安稳过日了吧，商业不适合你。”杨辰真不觉得黄雅婷多有能力，一半能力还是杨辰教的。 她的性格和能力，已经不能匹配公司的发展了。 “可！”黄雅婷不甘心地看着杨辰，她还想享受被人追捧的滋味，光鲜的场面，被人仰视的目光。 她在公司可是总经理，田玉莹只是副总经理，虽然田玉莹管的事更多，但一般情况下，对外表现时，还是她说了算。 更何况在公司上班的话，很多个人享受都可以公司报销，拿着钱回去干什么，坐吃山空吗？ “不愿意？”杨辰问道。 黄雅婷咬了咬嘴唇，最终说道：“不愿意。” “那就把属于你的钱要回来。”杨辰厉声对她喝道。 “买房子的钱是你直接付的，还是你给你弟弟后他付的？”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 黄雅婷也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自己的一切时，也能够下定决心了：“我付的。” “他不是登报跟你断绝关系，正好，赠予无效，多找几个律师，跟他打官司，把房子要回来，公司那边我会交待好，让你最后一个注资。”杨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黄雅婷的弟弟也是个傻瓜，以为断绝关系就能不让黄雅婷把房子要回去了。 却不知道这样刚好给了黄雅婷一个要房子的理由，不然的话还麻烦点呢。 最后杨辰对她说道：“就算这次过去了，估计公司最后还是要卖身的多，田玉莹还能进人家公司当个高管，你呢？准备坐吃山空，多想想后路，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人家大美电器能够在全国攻城掠地，四处收购，背后也是有高人的，早就有人递过话来，想进行换股收购，双方还正在讨价还价呢，但这边该竞争还是要竞争，你越是放弃抵抗，那边越是卖不上价，最后这边亏损的，都会从那边赚回来，反正杨辰是不会亏的。 第1186章 自身硬 方从容 一个上市公司在疯狂扩张过程中，是不太计较成本的，特别是大美电器还在与另一家家电巨头互相竞争之中，为了一个全国第一的名头，更是愿意支付很多溢价。 鼎盛家电连锁卖场大型门店三十多家，小型门店六十多家，此外鼎盛还有大美目前没有手机数码品类，一旦收购，对大美来说会是一个极为有益的补充。 同时也意味着把昌州这个省级市场揽入怀里，反映到股价上，就能再狂涨一番。 所以收购看付了很大一笔钱，实际上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不过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觉得鼎盛没有什么后台，不值得花大价钱，等较量一番，知道这边也不是好惹的后，才开始讨价还价。 这类收购并不是说掏钱一买就行的，因为卖场没有什么固定资产，值钱的是品牌、员工、管理团队、上下游合作关系，甚至每一家门店的租金还有多少，都要计算在内。 品牌是否还要保留，只是加上大美电器的标志，还是直接换成大美电器？ 员工保留多少，什么待遇，该怎么纳入大美的管理体系？ 管理团队是整体进入大美的管理层，什么职位，什么待遇，有没有股份？还是说直接拿钱走人，有没有限制性条款？ 至于上下游合作关系，那个就更复杂了，都要考虑才内的。 一般来说，对于收购方来说，是不太愿意用现金支付，因为正在疯狂扩张的企业，现金都比较宝贵，他们更愿意用股份置换。 但是对于被收购方来说，拿股份不仅变现困难，甚至还有贬值的风险，肯定是更愿意拿现金。 在这种明显冲突的立场下，现金加股份的方式会更容易出现，至少能拿一部分现金走人，剩下的股份，就算是贬值了，亏损也不大。 但是这个比例多少，就要看双方怎么协商了。 杨辰自然是知道大美电器成为全国第一后，股价会疯狂飙升，公司的控制人也会成全国首富，所以内心来说，他是愿意要股份的。 但对方也愿意出股份，但肯定不愿意给那么多。 于是杨辰就让他们坚持要现金，借此换取他们在股份上的让步。 同样一家门店，要现金的话，可以只能拿二百万，要股份的话，可能就拿三百万的股份，而这三百万的股份，过不了几天，至少就是上千万。 而且拿股份的话，对方为了避免你出手股份引起股价波动，会要求你锁定几年不能出手，这样一来就又有可协商之处。 毕竟就连未来的全国首富本人，都没有杨辰对他信心那么足。 他自个都不知道，未来几年他就有成全国首富的那一天，更不会知道他还会有锒铛入狱的那一天。 如果不抓住这样的机会，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杨辰就真的是白为重生人士了。 不过这方面的消息，杨辰也只告诉了张红霞，张红霞又暗示给了胡自肖，所以反倒是黄雅婷、田玉莹她们根本一点都不知道，还在想着用劲跟对方激烈拼杀呢。 根本没有想到，上层那边已经准备把她们卖个好价钱呢。 但是人家大美电器既然准备买下鼎盛，自然也做过足够的了解，所以谈判的时候，对于现在的管理团队，人家直接答应的就是田玉莹可以进入他们的管理层，正好他们也缺乏这种对于内控极为精通的人才，但对于黄雅婷这样的半花瓶，人家建议继续留在鼎盛，做为象征性的代表。 一个人在团体里面是否重要，对手反而是最了解的，如果真到了这个时候，杨辰相信黄雅婷绝对不会轻易接受，所以现在就给她打个预防针吧。 黄雅婷有点不理解杨辰的话，但又知道杨辰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这么多年来，她也知道，杨辰很多时候说的话都另有深意，而那些当时随口之言，事后却都得到了印证。 很多话，事后想起来了，却发现错过了机会。 “你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子是亲生的，难道女儿就不是了？还是说指望儿子养老，不指望女儿，那就别收你的东西，你自己多想想。”杨辰本来还想多说的，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又给了她任何承诺。 不过她的父母也确实够让人生气的。 说起这个，更是让黄雅婷无言以对，她确实没有想到，父亲好歹还对自己有点父女之情，也有可能是舍不下脸来。 可母亲就真的太让人伤心了，她也没见过兄弟和兄弟媳妇对母亲多孝敬，基本上还是全指望着自己，结果一点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你要干什么的话，尽快，省得对方再出什幺幺蛾子。”杨辰忍不住提醒道。 黄雅婷这才收敛心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两个人陷入了无语状态，半天了，黄雅婷问道：“晚上你在哪住？” “我要回县里，还有事呢。”杨辰随口说道。 黄雅婷终于死心，叹了口气后，起身下车，扭过头的时候，两行清泪滑颊而下。 已经基本上舍弃了的感情，杨辰绝对不会重新捡起来，当时杨辰冷处理的时候，黄雅婷不知道是不是在父母的劝说下，跟自己进行了割裂，那么到了现在，再想回来，已经绝无可能。 杨辰可能会一直帮她，解决各种问题，可绝对不会再重拾旧欢，这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想法，更会给了她很不切实际的希望。 杨辰不是那种贪图欢恋的人，身体再年轻，心理上却成熟的能够克制。 这也是一个政治人物的必要素质。 特别是你处在上升期阶段，而过程又不是那么平稳安定。 只有自身硬，才能从容。 等小王重新回到车上，杨辰主动开口道：“把我送家里，你回家吧，明天早上喊上丁县长他们再回县里。” 小王二话不说，立刻启动了车子，虽然心里也有好奇和奇怪，却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这是绝对不能打听和泄露的。 第1187章 一大早目睹之乱象 第二天回到县里，一大早就看到县委大院一片忙碌景象，院里停着好多辆车等在楼下，见到杨辰的车过来，有的车辆竟然不知道让开，保安赶紧去训斥了一通。 杨辰下车的时候，听到保安在跟小王解释，说那是西河堆乡的车，不知道书记的专车是这种车，没有及时让开，已经教训过了云云。 见到杨辰过来，徐锦丽赶紧从办公室出来，一边接过杨辰手里的包，一边训斥后面跟着的秘书没眼色。 “行了，我又不是拎不动，训他干什么。”杨辰在前面说道。 杨辰还是没专职秘书，轮到谁谁来，没轮到就在县委办，而且杨辰也不带着人家，来也不通知人家，人家没注意到也很正常。 你不给人家待遇，要求那么高干什么。 “院里怎么这么多车，今天有什么会吗？”杨辰很随意地问道。 “杨书记，没有会，他们是各个单位来接考核组的车。”徐锦丽赶紧解释道。 她也觉得不妥，只是她只是八个组之一，管不了别人。 “接考核组，什么意思？”杨辰有些不解地问。 “杨书记，我们几个私下决定，考核那个单位，那个单位派车来接，所以车有点多，我一会就让他们去外面等。”徐锦丽赶紧解释道。 虽然跟她没有关系，但这个时候，她总不能说别的常委非要这样吧。 杨辰停下来脚步：“我怎么觉得车有点多呢，可不止八辆吧？” 大院里至少停了十几辆车呢。 徐锦丽只好说道：“一组四个人，来接的单位肯定还要来一个领导，一辆车有点挤，一般都是来两辆。” 这让杨辰说什么好呢，你去考核人家，让人家派车来接，人家肯定得来，可来就来吧，还要来两辆车，这架子得有多大。 “咱们县委、纪委、政法委，三个部，难道连八辆车都派不出来了吗？”带队的组长都是这几个部门的副职，都是有专车的。 问的徐锦丽无话可说。 杨辰也有些无语，不过你现在再去纠正也有点晚了。 于是杨辰又问道：“考核过第一个单位后，第二个单位怎么办？” 徐锦丽知道这个答案一说，杨辰一定会更生气，但又不能隐瞒，只好看了一眼杨辰的脸色回答道：“考核完后，接走的单位还要负责把考核组送回来，然后第二个单位过来接。” “纯属洋相，让第二个单位直接去第一个单位接，官不大架子不小，去通知下去，就说我说的，浪费时间。”杨辰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纯粹的折腾人吗，让人家来接也就算了，还得让人家再送回来，然后第二个单位再来接。 这不纯属多此一举，怎么，人家不来县委接，你们就不是县委的考核组了。 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晚了，杨辰只能让被考核单位只接不送，好歹能节省点时间，还得给他们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这个时候后面的秘书突然大着胆子插嘴说道：“有的单位车腾不出来，或者车不是太好，都是谁被考核谁去借车。” 杨辰看向他：“还有这事？” 那个秘书看了一眼徐锦丽的脸色，只好说道：“我听农业局一个同学说的，他们局长的车今天正好去修了，还有一辆车被一个副局长开走了，剩下一辆面包车太破，只好让他们被考核的办公室主任去借了两辆车。” “都内定好了？肯定就是他们的办公室主任？”杨辰笑着问道。 “他们的局长让办公室主任上，但是另一位副局长想让另一位上，听说因为修车发票的事，办公室主任和司机也有矛盾。”秘书把内情全部说了出来。 杨辰叹了口气，先是看向徐锦丽：“农业局好像还是在你这组吧？” 徐锦丽被说的羞红了脸，只好低头说道：“杨书记，是我没注意到。” 她带的这一组，组长是县委办副主任段定，她真没注意这个，这都是小事。 然后杨辰看向秘书，正色对他说道：“你的行为我能够理解，但就个人角度来说，不太赞同。” “你这等于一下子出卖了你两个领导，你觉得这种事不对，你可以反映到徐主任这里，而不是直接跟我说。” 秘书被吓的小脸雪白。 杨辰笑了笑，对着徐锦丽说道：“我记得你最看好的就是他吧，还是要多指点指点他。” 这位秘书吓得腿都抖了。 徐锦丽瞪了他一眼，这种人，眼皮子太浅，还没怎么着呢，就急着去领导面前打小报告了，出卖的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他可能觉得，他卖的是副主任段定，却没有想到徐锦丽也有可能受牵连。 到办公室后，徐锦丽赶紧要给杨辰倒水，杨辰指了指秘书：“赶紧，有点眼色，不知道这种活该谁干吗，给你们主任也倒上。” 等他倒好水，杨辰又对他说道：“去吧中强书记请过来。” 等他走后，杨辰对徐锦丽问道：“这次考核是不是没有经开区。” 徐锦丽点了点头：“是的，经开区设立的时候，去的都是年轻人，这次没有人退二线，就没有给他们名额。” 杨辰看了看她：“锦丽呀，你不要只把自己当成县委办主任的角色，你还有一个身份，是县委常委，是县领导之一。” 徐锦丽知道这是领导提点自己，凝重地点了点头。 每个人都需要成长，特别是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上，杨辰希望她能够尽快成长起来，自己才能够少操很多心。 杨辰想了想，又对徐锦丽说道：“你通知一下韩县长和朱县长，让他们也过来吧，还有周县长。” “那我让人把小会议室收拾下。”徐锦丽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杨辰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确实坐不下。 不过再过几年，这么点大的办公室就也超标了，县级正处好像是三十平方，而省机关的正处才十八平方。 杨辰那个时候就处理过这么一个问题，一个省里的处长，办公室恰好多出来一平方，最后没办法，只好在一面墙上加了一块板隔出来二十公分。 第1188章 干活不怎么样 抢功倒都是好手 等人到齐后，杨辰已经在小会议室等着呢。 其实这也是不讲规矩的，正经杨辰应该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等其它人都到齐了，他才过来。 中间如果韩国强来的话，可以去他办公室，其它人一般应该在这等。 正经是罗中强先来，见杨辰坐在这里，以为要听他这一组人事调整工作的汇报，赶紧把情况进行汇报。 他正汇报的时候，朱亮又来了，听到他在汇报这个工作，等他一完，赶紧又汇报起了自己这组。 结果等周见喜一来，众人才有点傻眼，如果是问这个工作，就不该叫周见喜来的。 而周见喜更傻眼，这汇报人事调整工作，把我喊过来干什么？是羞辱我吗？ 还是说某个常委突然有事，要让我替补，所以他怀着又惊又喜的心情在旁边等着。 韩国强最后才过来，一进来就赶紧请罪：“不好意思，陪市里来的客人。” “也没什么大事，忙的话打电话说一声就行。”杨辰肯定没有怪罪的意思。 不过既然来了就算了。 等众人坐定之后，杨辰对大家说道：“是这样的，我通过私人关系，获得一个消息，梦想科技准备在咱们这一带投资建一个模具厂，初选目标是上嘉省或广宁省，不过咱们也可以算在里面。” “投资呢，也不是太多，不到一个亿。” 罗中强赶紧说道：“杨书记，不到一个亿对您来说，可能不是一个大数字，但对于我们定山县来说，已经是个超级大的项目了。” 然后又用希冀的目光看着杨辰：“要是招过来的话，是不是就放在我们经开区了？” 罗中强这个工作态度杨辰是比较赞赏的，但嘴上还是说道：“现在谈这个还早，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不过招商工作就是这，没有梧桐树，招不来金凤凰，所以把你也喊过来，一会咱们去开发区看看，我也好心里有点谱，跟人吹嘘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头。” 原来的开发区，根本就不成样子，罗中强去了之后，工作进度确实加快了，但毕竟他去的时间太短，前面欠下的账太多，杨辰也去看过几次，也就修了两条主干道。 周见喜一听是招商项目，赶紧主动请缨道：“杨书记，怎么能让来就让您出马呢，我先去跟对方联系，实在不行的话，您再出面。” 其它县区招商工作一般都是常委副县长负责的，定山县这边也是，应该是朱亮负责招商。 但是承担招商工作的商务局，却是周见喜分管的部门。 实际上在这方面，就形成了一个交叉。 朱亮因为管的口子比较多，特别是住建、交通这些重头戏，牵扯了他很大的精力，对招商工作就有点看不上。 招商方面有什么会，他要是抽不出时间的话，就会推到周见喜这边。 周见喜正愁自己管的事少呢，所以一推就应，慢慢的招商工作就成了名义上在朱亮这里，实际上是周见喜在管。 因为县里还缺一个常务副县长，而且大家也都听说了，这个人选应该会在现有班子成员里产生，所以就算他当不了常务，但别人当了，留下来的岗位却能够惦记。 而这个人选，不用说决定权在杨辰手里，不趁这个时候表现还等什么时间。 所以他主动性颇高。 韩国强却担心地说道：“不行让我去吧。” 梦想科技也是全国级的大企业，去个连常委都不是的副县长，人家不一定能看得上。 周见喜用满是怨意的目光偷偷看了韩国强一眼，心说你都是县长了，还来跟我抢什么活。 你急着表现干什么，一时半会又提不了你县委书记，你就安生等两年，等着接杨书记的班就行，谁不知道你们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这个县委书记肯定不会给别人。 杨辰却摇了摇头：“不行，这是我的私人关系，我去了还有一点可能，你们去一点可能都没有。” 怕韩国强脸上难看，也打击他们的积极性，杨辰又解释道：“向我透露消息的，是我的一个校友，而负责这件事的，同样也是我的校友，除了我去，还真不行。” “但是这件事，人家那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一旦定下来，就得马上动工，所以我去之前，就得确定好，咱们的准备工作到时候能不能完成，别我在前面谈好了，把人领过来了，咱们这还是一片荒地呢？” 七通一平或九通一平就不说了，至少不得五通一平，目前估计也就通个路。 罗中强一听赶紧说道：“杨书记，目前路已经按你要求的成片推进方针进行，园区的三分之一区域已经全部连通了，管网方案还没有出来，一旦出来，就立即施工。” 杨辰还没有说话，韩国强开口问道：“方案什么时候能出来？” 罗中强看了看，也不敢说个确定话，他交待下去了，当时没要求时间，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他还真不知道。 这个时候朱亮在一边说话了：“管网方案今天就能完成，一会回去我就督促，哪怕连夜加班呢，肯定给你赶出来。” 杨辰心里叹了口气，不是对罗中强一个人失望，而是对所有人，都是这种按部就班式地工作，从来没有什么紧迫感。 韩国强又说道：“罗书记，到时候管网和平整可以一起进行，需要资金的话你打请示过来，我这马上就付，绝对不耽误事。” 政府这边都说没问题了，罗中强自然也不敢拖后腿，虽然他心里不太舒服。 明明方案都报过去两三天了，不催你们就不动，结果到会上了，你说你要连夜赶工，早干什么去了。 还有你个韩老六，跟你要点钱左推右阻，就是不肯拨款，现在了你说请示就给，好像我前面没打请示似的。 但他能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说道：“行，我们也连夜赶工，大不了我也吃住在工地，保证不耽误事。” 杨辰点了点头：“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既要求我们加倍努力，也要求我们互相协作，这是全县工作，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个单位的，走吧，现在去开发区看看。” 第1189章 把常委们都喊过来吧 一行人驱车赶往位于城西的经济技术开发区，说是经济技术开发区，其实并没有得到省里批准，只是在试运行阶段。 而且说是什么经济技术开发区，其实就是一个工业园区，跟技术完全没有关系。 只要是冠以技术名称的，应该以发展技术密集型产业为主，像一些不符合的行业或产业就不能放进去。 同样的还有高新技术产业区，这个就必须是高新产业。 当然了，实际运行过程中，有很大的可操作余地。 想大力发展工业，园区这个必不可少，同样，对园区的承载能力也有更高的要求。 定山县的这个开发区规划面积四点五平方公里，相当于六千七百亩，占了三个乡镇的地方，实际围起来的，只有三分之一，大约两千多亩。 加外环，应该是六横六纵，实际上目前只完成了两纵三横，而且都是半截。 韩国强、罗中强、朱亮、周见喜都坐在杨辰的车，这就衬出车大的好处了，不然的话还得调一辆考斯特过来。 看到车子快到管委会了，罗中强问道：“杨书记，要去管委会看看吗？” 杨辰摇了摇头：“算了吧，别折腾人家了，我就看看就走。” 开发区的干部们什么德性杨辰也是听说过的，因为当时成立的时候，都要开发区会升格成副处级机构，所以去的都是能人，这帮人干活行不行，占位置却是一把好手。 到了开发区也没有事，愿意去去，不愿意去也无所谓。 开发区成现在这个样子，跟县里的整体工作有关，没有发展起自己的产业，没有象样的工业，也没有招商成果，自然开发区就没有什么企业入驻。 但也跟开发区的这帮领导干部，来这里就是来享受的，越闲越好，没事干正好，所以这里就是给他们安排什么工作，也是能拖就拖，能推就推，除非是有好处。 就是工程有人干，除了工程，其它什么也不干。 在这上班的人，都是附近茶馆、赌场、洗头房、练歌房的常客，与其说来上班的，其实都是借着上班的名义来玩的。 不过好在开发区没有什么职能，也没有什么单位，他们也也捞不到什么油水，最多就拿自己的钱玩玩。 杨辰说要过来看，罗中强肯定赶紧通知人过来上班了，现在去看，肯定都规规矩矩坐在办公室呢，杨辰去了说不定还得夸人家几句。 与其演那个戏，不如不演戏。 听闻杨辰不去，罗中强心里喜忧掺半，不去当然是好事了，去了就开发区那帮人的工作状态，可不容易糊弄过去。 忧的是，他听到杨辰说起开发区的事时，就赶紧发短信通知让所有人回到岗位上去，说杨书记马上要去，就这还不停地有人跟他讨价还价，不是去医院了，就是去外地了，他好不容易把人吓唬的回去，杨辰要是不去，这帮人还以为自己骗他们呢，以后再这样可就没人听了。 杨辰才不管他如何想呢，看到在前面带路的罗中强的车又走了一直走的那条路，就吩咐司机：“走最边那条。” 司机小王就直接改道，后面跟着的车就也赶紧跟上，倒是罗中强的车过了好一会，才重新跟上。 看了杨辰走了他最不希望让走的路，罗中强心里暗暗叫苦，但这个时候了，却不敢说任何话。 果然，车正好好走着呢，前面的路突然被堵住了，一半是砂子，一边是辆铲车，把车堵的严严实实。 “这是怎么回事？”杨辰就问道。 “前面正在施工，所以把这堵上了。”罗中强辩解了下。 “前面跟横的那条路不是已经修通了吗，再往前修，又不影响这里通行，为什么堵上？”杨辰厉声问道。 这一听就不对，是在为什么事打掩护。 杨辰不等他回答，就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其它人也都跟着下车。 旁边倒是有人，杨辰也没有问他们，直接越过堵路这里继续往前走，到交叉口一看，果不其然，往北的路同样也堵着，只是这里是并排两辆卡车。 “这是怎么回事，说吧？”杨辰站到最中间，其它人依次围在他的身边，看着这一幕，杨辰问道。 罗中强被一帮人盯着，一脸的尴尬，最后只好无奈地说道：“我们的工作不知道在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这一条路同时委托给了两家公司，这两家公司谁也不肯忍让，就各堵了一条路。” “都签合同了？”杨辰都没想到，还会出这种事。 罗中强点了点头：“都签了，签字盖章都有。” “谁签的字？”如果是罗中强，罗中强不会不知道。 罗中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道：“玉华部长。” 杨辰就对旁边的徐锦丽说道：“徐主任，打电话让玉华部长来一下。” 然后对又罗中强说道：“把这两家公司的老板也喊过来。” 然后杨辰皱了皱眉头又接着说道：“把纪委任书记和政法委的王书记也喊过来。” 旁边的人都面面相觑，这里已经是五个常委了，再喊来三全，等于八个常委。 除了不在县里的副书记顾泽海，就剩宣传部长胡英英、组织部长郝正勇和武装部长曹国伟了。 书记这是要干什么，明明是一件小事，用得着把这么多常委都喊过来。 这是要在野外开常委会吗？ 过了没一会，曹国伟还特意打来了电话，问用不用他过来。 王海波书记来的最快，到了这里听朱亮介绍了情况，感觉跟自己没有关系，也不说话，就站到人群里面。 然后是两个老板先后来到这里，看到因为他们的事来了这么多领导，心里直打鼓，赶紧跟自己的后台进行联系。 但一听说杨辰在这里，他们那些后台没有一个敢开口的。 任运英和刘玉华两个人一起过来的，其实这两位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刘玉华也做好了挨批的心理准备，但心里却觉得，就这点错误，你能把我怎么样？看似平淡的表情中，透着一丝视死如归的坦然。 第1190章 本来就有杀鸡儆猴的心 谁叫你又姓刘 等人到齐之后，杨辰首先问道：“玉华部长，这条路两家公司都拿到了合同，都是你签的名，时间还一样，你怎么解释？” 刘玉华面不改色，怎么解释，能怎么解释，谁叫你当时突然把我从开发区弄到统战部呢，临走前，我不捞点好处走。 这两家公司一个是政协主席董海生的关系，另一个是贺勇刚介绍来的，说是市纪委侯书记的关系，合作好几次了，一向很愉快，临走前，肯定得把账给人家清了。 谁知道人家的心不是一般的大，让自己临走前把工程合同签了，你说别的也就算了，这条路会上已经通过了，完全可以直接签。 他也就是贪心了那么一点，一条路卖了两次，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两家协商不就行了，非要弄的这么难看干什么。 现在杨辰问起这件事，他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道：“我也忘了，当时下面的人拿过来了，章都盖上了，我也没有仔细看，就直接把字签了。” “是我工作上的疏忽，我认，组织该怎么处理我就处理我，我没什么可说的。” 他直接摆出这种光棍气势，杨辰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他是县委常委，副处级干部，处分肯定得市里定，县里最多进行请示，到时候市里给不给还很难说。 因为这种事你提请到常委会上要求给刘玉华处分，其它的常委会怎么想，很容易激起人家同仇敌忾心理。 而且就算报到市里，市里会不会批准，到时候还要是运作，因为毕竟是常委了，市里一会不会拿这个级别的干部开发。 所以杨辰没打算怎么着他，而是淡淡地说道：“行，你这边是工作疏忽，这个可以理解。” 然后杨辰又转向那两位老板，耐心询问道：“两位老板，我是定山县的县委书记杨辰，出现这种一女嫁二夫的事，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造成的，有开发区管委会的公章，我们肯定认。” “但是路只有一条，只能一个人修，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想法，有愿意主动退出的没有？” 杨辰越是和颜悦色地跟他们商量，他们越觉得杨辰好说话，所以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异口同声说道：“我们有合同，肯定是按合同办。” 如果说杨辰上来就对他们严厉训斥，或者对着刘玉华不依不饶，他们两个肯定愿意取消合同。 一个县委书记的怒火有多可怕，他们还是很明白的。 可杨辰一副息事宁人，不肯大动干戈的样子，反倒是让他们的胆量壮了很多，于是都不肯退让。 杨辰也不生气，而是继续说道：“刚才我也看了，合同上也没有违约条款，你要说因为这种事，闹到法庭上，让法官来裁定也不太好看。” 政法委书记王海波赶紧在一边说道：“杨书记，其实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裁定为合同无效的，因为路只有一条，却有两份施工合同，这是绝对无法履行的，所以可以认定为合同无效。” 两家老板都用不忿的目光看着他，心说有你什么事，你说合同无效就无效呀，你是谁呀，当然他们是认识王海波的。 杨辰却摇了摇头：“玉华部长的字问题不大，但咱们管委会的公章既然盖上了上面，不管什么原因盖上去的，咱们可以追究盖章的责任，但这个章咱们必须得认，这不仅涉及到政府的诚信，还有公信力的问题。” “如果盖章了都可以不算，那政府还要章干什么。”杨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我刚才看了看合同，上面也没有违约金条款，要不这样吧，我提个建议，这条路呢，由你们其中一个来干，另一个呢，由我们支付合同金额的百分之三十，做为违约金赔偿给你们，取消这个合同，你们觉得怎么样？能接受不？” 两个人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还有这种好事，白得百分之三十，那也有一百多万了，整条路修下来地，都赚不了这么多，毕竟还要前期打点，后期打点，那有直接拿钱爽快 。 “杨书记。”罗中强在旁边喊了一声，这钱肯定是开发区支付，他当然不愿意了。 但这个时候，他说了不算。 杨辰就继续问道：“你们两个谁修这条路，谁想直接拿钱？算了，就说谁想直接拿钱吧？”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谁都愿意，什么活都不干，直接拿钱，多爽的事。 杨辰为难地说道：“这不行呀，你们总得有一个给我修路才行，这样吧，你们两个抓阄吧，谁抓到就是谁的，全凭运气，你们看怎么样？” 刚才还讲诚信，讲政府公信力呢，这边就要抓阄定这么大的事了，也不知道领导脑袋怎么想的。 旁边站了这么多常委，一个敢拦的都没有，任由杨辰胡闹。 杨辰让徐锦丽拿两个纸团去一边，分别写上“路”和“钱”然后拿过来让两个人抓，结果有一个人抓到了“钱”字，另一个人也打开来看，是“路”。 “好，这件事就这么办吧，修路的赶紧开始修路，争取早点开工，拿钱的，罗书记你来安排，早点把钱给人家。”杨辰安排道。 罗中强只好委屈地点了点头，还得是我们开发区出这么多钱，真倒霉。 所有人都猜不出杨辰的用意，以为杨辰太拘泥于一个公章了，说真的，政府宣布无效就行，你们还敢放个屁，结果杨辰就是忍气吞声承认了，这也太实在了吧，跟两个商人讲什么诚信。 最后杨辰才交待道：“事情处理好了，不代表这件事就完结了，罗书记，你们的公章是由谁来管理的？” 罗中强恍然大悟，原来领导在这等着呢，只能回答道：“我们开发区管委会的办公室主任刘远鑫。” 然后杨辰才对任运英和王海波说道：“这位刘主任呢给咱们县造成这么大的经济损失，同时也影响到了开发区的建议进度，两位领导，能不能安排人调查一下，到底是跟玉华部长一样是疏忽呀，还是说存在其它问题，故意这样的，希望两位能尽快给我一个答案。” 然后杨辰也不看了，直接上车走吧。 第1191章 同学会里的机会 杨辰暂时拿刘玉华没办法，还能拿你一个管委会办公室主任没办法。 再说了，你既然是负责管理公章的，出了问题，你肯定是第一责任人，除非你证明，是某人把章拿走后盖的，但你仍然要负管理不善的责任。 特别是杨辰又看他姓刘后，这个想法就更强烈了。 本来就想找个杀鸡儆猴的给大家看看，结果又看到他姓刘，杨辰也不管他跟刘家是不是一刘，反正你也算不上委屈。 别看杨辰说的轻描淡写，就像只是让人随便调查一下，到时候可能会训斥一顿或给个处分，实际上杨辰却是准备上升到渎职罪的高度来追究这个人的责任，除非他证明这章是刘玉华让盖的。 因为渎职造成了国家几百万的损失，这绝对要进去吃几年牢饭的。 到时候狗咬狗，杨辰不信这个刘远鑫就甘心从一个人人尊敬的领导干部变成一名罪犯。 而且杨辰也交待了，让他们查查还有没有其它问题，其实杨辰更用想警察的力量去查，可惜没有理由。 回去以后，杨辰让罗中强尽快平整出二百亩的地方，这次杨辰的把握极大，但是你不把工作准备好，到时候人家来了你这里不能迅速落地，杨辰的名声一下子就坏了。 杨辰还指望拉梦想科技其它的生产厂在这里落户呢，他们可是个超大型的电子科技生产技术，旗下的产品线极为丰富。 杨辰认识他们，也是缘于一件很奇妙的事，他的博士生导师陈荆联，在年过七十岁生日当天，被评选进了社科院学部委员，相当于文科方面的院士。 不仅是终身荣誉，同时也是最高荣誉，相当于功成名就了。 老头子一高兴，就把自己的得意门生都喊到了一块，交流感情，互通有无，同时也能为同学会为平台，为各自的发展提供帮助。 不得不说，老头子在这个圈子里混迹几十年，可以说得上桃李满天下。 而且由于他是大师，很多人为了镀金，喜欢来他这里读在职硕士。 比如赛马集团的段总，就有两个母亲，一个是正经本科毕业的，一个就是在人大读的研究生。 比如这个梦想科技的副总同样也是，而且他是在集团内部负责分厂的基建的。 正常情况下，杨辰都没有资格参加这个集会，毕竟他一不是经济圈的，说是干部圈吧，级别又比较低。 但陈荆联考虑到他年龄小，发展潜力大，又有杜坚提议，就特意通知了杨辰。 当然了，因为杨辰年龄小，参加这个基本上由中年男人组成的圈子，有点突兀，就给了他一个联系人的头衔。 好像把他叫过来，就是专门服务会议的。 杨辰对此倒不抗拒，毕竟他确实年龄小，而且这里面的大多数人，对杨辰来说，都算是大人物，再加上他现在年龄小，服务服务会议也是应该的。 但杨辰的心理毕竟成熟，跟这些人也能说到一块，而且他们在得知杨辰的身份后，也对杨辰的未来也颇为看好，一来一往的，也都熟悉起来。 大美电器的老板杨辰也是这样认识的，而梦想科技的这位陈总，同样也是。 对于梦想科技来说，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厂，投那不是投，只要说基本上在这个区域内，各种条件不是太差，又能交好一个前途无量的政界新星，即使是梦想科技的老总，也是同意的。 只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该进行的程序还是要进行的。 把县里的事务托付给韩国强后，杨辰踏上了进京的步伐，现在的杨辰每出行一次，都要向组织进行报备。 在看到杨辰当了县委书记的情况下，依然还亲身去招商，江宏图心里比较欣喜的情况下，还是把杨辰叫了过去，鼓励表扬的情况下，也暗示杨辰该放手的时候适当放手了，当了县委书记了，不要要知道抓重点工作，更要学会用人。 杨辰解释了之后，江宏图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梦想科技以后，在陈总的带领下，参观了梦想科技的发展，虽然没有见到董事长，但见了总经理，两个人沟通的还算不错，对于这样的小项目，人家也不计较。 其实条件基本上当场就说好了，只要杨辰这里基础不是太差，人家肯定就会在定山县投资，当然了该享受的优惠政策人家还要是享受的。 定山县靠这个一个项目发展不起来，也带不来多少利益，但对于维护杨辰的形象很有作用，毕竟你在全市招商都是出了名的，来了这里当县委书记，却带不来几个项目，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这边敲定之后，杨辰就赶紧回去了。 那帮老干部们回来以后，果然闹腾了起来，杨辰的动作又快又准不说，根本没给他们插手的机会。 这些人中，有谁没有后辈不需要照顾，特别是有的还把后辈带过去照顾自己，结果错失了这次机会，自然要闹腾一番。 已经过去的事，肯定不会再补给他们，但他们也是想借这次闹腾一番，让后面再有类似的机会多照顾照顾。 韩国强因为资历的原因，压不住场子，虽然跟杨辰一比，他提拔的速度一点也不快，但是跟其它人比，他这也是算是坐了火箭上升了，可以在说在县委常委的这几个职务里，他基本上也是一年一换岗，这就造成了他的根基不稳，时间太短，不管上级还是同级，都没有结交太深的关系。 虽然杨辰比他还年轻，但杨辰是一把手，而且还是副厅级，就这个资格，这帮老家伙们在他面前，就不敢造次。 倚老卖老也是分人的。 当然了，杨辰也是该安抚的安抚，该许诺的许诺，该训斥的杨辰也不会客气，一一打发了事。 最后刘延和找上门来，看着杨辰笑了一阵，就在杨辰正要问他笑什么时，他上来就开门见山说道：“杨书记，你说吧，怎样才能放刘远鑫一把？他是我远房侄子。” 第1192章 祝你长命百岁 到时候我才退休 杨辰抬目看了他一眼，老气横秋的样子，来谁面前摆谱呢，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老书记，不给你面子，你就是一退休干部，有什么资格来讨价还价。 于是杨辰很是官方口吻地说道：“目前还在调查阶段，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呢，怎么放。” 通过这件事，杨辰也基本上确定了王海波的立场，跟刘家肯定不是一系，不然的话不会死揪着刘远鑫不放。 任运英领导的纪委就跟什么也没看到一下，反而给检察系统的反贪制造麻烦，可王海波就是不管不顾，硬生生地从刘远鑫身上挖出了越来越多的问题。 他要是跟刘家有关系，绝对不会下这么的狠手，除非他跟刘远鑫有私仇，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既然他愿意跳出来当打手，杨辰自然不会拦着，本来杨辰嫌他一直立场不明，还打算换掉他呢，这下可以等等看了。 可还没怎么呢，老刘就过来求情了。 刘延和自然也是来试探一下，自己在杨辰这里有多大的份量，他知道杨辰和其它的县委书记不同，其它人来了，不说把自己当太上皇供着吧，至少不敢得罪。 因为自己不管从上还是从下动手，都能让他坐不稳位置。 他不要求杨辰有多尊重他，至少有几分忌惮就行。 可看着杨辰的态度，不像。 于是只好再度低声说道：“杨书记，就是还在调查阶段才好操作，你也是家族出身，知道培养一个干部有多难。” 这个刘远鑫别看只是个办公室主任，却是个正科级实职，在县里面，而且年轻，在县里，确实算非常有培养价值了。 杨辰心说你们是家族，我可不是，但嘴上还是说道：“老书记，我来的时候就说过，当干部的要有底线思维，只要违法了，在我这里就没有任何可通融之处，当然了，现在还不能说他违法了。” 就是因为往违法上靠了才害怕，如果只是违纪反倒是不怕 刘延和心头恨的如火烧，心说我多大年纪了，都快跟你爷爷一般大小了，在跟这你一个毛头小子低声下气说话，你还在这给我打官腔，我打官腔时你还不知道在那呢。 于是也不再跟杨辰说好话：“杨书记，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跟你提这个要求很过份吗？一点脸面都不给？” 他不客气，杨辰更不会客气，于是一瞪眼：“他给政府造成那么大的损失，可不是一点脸面的事？” 刘延和早有准备：“不是一二百万的事，我让老董那家公司给你退回去。” “耽误这八天的工期呢？而且这钱我就是拿来买名声的，你强迫人家退回来干什么，岂不是照样被说我们政府出尔反尔。”既然撕破脸了，杨辰也跟他针锋相对起来。 “那这钱我们自己出。”刘延和也算是豁出去，露富就露富了。 杨辰正色对他说道：“赔偿损失只能减轻罪责，不能消除罪责，老书记您可要想好。” 看样子，刘家也不差钱，愿意出钱当然好了，至于这个刘远鑫吧，无所谓的，给他处分让他起不来就行。 “你既然一点脸面都不给我老头子，我只能拿棺材本上了。”刘延和气呼呼地说道。 虽然说一二百万对他刘家来说不算什么，可他也不想显露出来，更不出当罚款交了，还不如送礼呢。 杨辰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颇为诡异，最终对刘延和说道：“老书记，这件事，犯到我手里了，我就不会轻易放过，不是他的责任，就是玉华部长的责任，你们看着办，都是你们刘家的人，自己取舍吧。” 一番直白的话，说的刘延和气炸了肺，合着你还准备对刘玉华动手，刘远鑫只是个替罪羊，担个市领导的名头，真以为你是市领导了，县委常委是你想处理就能处理的。 可他毕竟年龄大了，虽然越来越老奸巨猾，可血气却是越来越微弱，杨辰这样说，他还真不敢硬顶。 因为人家是现任，他只是前任。 最终只能怨恨地看着杨辰，貌似冷静却眼中布满了血红：“杨书记，难道你以为就没有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配合的了？” 杨辰这次连眼皮都不抬了：“我相信大家的党性和原则。” 一句话说的刘延和嘎巴了半天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着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实际上却是大实话。 他是县委书记，权力控制在他的手里，不然有太多的人敢于跟他作对的，刘延和在县里有影响力不假，那也是人家看跟着他有好处。 实际上真正的好处都被刘家、阎家拿走，人家会感觉不到，只是刘家势大不敢反抗而已。 就县里这帮家伙，有几个敢不听县委书记的。 没看杨辰就请他们外出去玩了两天，就有一半人说起杨辰好，然后工资一涨，另一半人也都说定山县终于来了一个好县委书记。 人都是现实无比的，你给他涨每月涨二百块钱，他就觉得你千好万好。 特别是对于那些完全靠工资的人来说。 就涨了一次工资，就把一半底层人的心收了，他现在也就在人大政协还能发挥影响力，可杨辰是党委书记，不是政府领导，人大政协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打算认输，至少嘴上不能，于是起身之后，又对杨辰说道：“杨书记，我知道你年轻，觉得我们这些老家伙没用了，咱们走着瞧。” 杨辰淡然一笑：“你们都是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怎么会没用呢，我还希望刘老书记长命百岁呢，能够一直指点指导我们工作，到时候等我退休了，咱们再共享受退休生活。” 刘延和干脆不跟他说了，转身就走，这小子太气人了，什么长命百岁，不就是告诉我你很年轻，我就算活到一百，也不一定能看到你退休那天。 不过出门又一想，这个威胁好实在，现在都是副厅了，人家就算是爬，也能爬到省部级上，得罪这小子前，还真得好好想想。 第1193章 高速发展的后果 政治，就是互相妥协的游戏，但杨辰不愿意跟他妥协，一来他没有跟杨辰交易的资本，仅凭一家空头的人情或脸面，还打动不了杨辰。 二是，在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是什么事都能拿来当交易的。 到一个地方执政，首先重要的是立规矩，不管这个规矩好坏，是否合理，有一个规矩，大家就知道你的界限。 在杨辰已经声明了底线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会再拿来跟人做交易，一退再退的底线，还叫底线吗？ 杨辰正思考呢，徐锦丽走了进来，拿着了一份材料放到了杨辰的面前：“杨书记，这是重点工作推进机制，已经按您的要求进行了修改，麻烦您再审阅一下。” 杨辰拿了过来看了一遍，还是有点不满意，虽然写的是试行，可一旦开始运行，想改就困难了。 想了想后他又说道：“少了个督导落实机制，让纪委牵头，督查室配合，凡是有什么扯皮事，都由负责推进落实，也给你和任书记找点事。” 徐锦丽笑了笑：“杨书记，我都已经够忙了，我都不知道县委办有这么多事，睡觉前想的是工作，睁眼想的还是工作，我老公都说了，不想他也就算了，孩子也不想了，家也不用回了，住县里吧。” 杨辰能说什么，他能够比较清闲，就是因为一有韩国强，二有徐锦丽。 “暂时先紧张一段时间，因为很多事还没有走入正轨，不过也不能一味的忙，还是要劳逸结合。”杨辰不是喜欢画饼的领导。 徐锦丽刚提拔过来，总不可能近期再提拔。 而且她也需要在县委办主任这个位置上好好锻炼，不然她的性格和能力，都不太适合干别的。 “对了县委办现在不是少个正科级副主任，你好好想想，让谁上来，对你最有帮助，能够减轻你的工作负担。”杨辰又想到了这个。 忙也跟杨辰打发走一个副主任有关。 徐锦丽苦恼地说道：“我真没发现谁合适。” “不行就从其它单位调，党委这边的各部门，政府那边的地，都行，随便你挑。”杨辰大手一挥许诺道。 “我就感觉政府办的谢主任不错。”或许是同病相怜的原因，徐锦丽就感觉政府办主任最不错，工作能力强，处理事非常到位。 “别想了，那个我给你要不来。”人家是政府办的主任，给韩国强服务的，怎么可能来这里当个副主任。 人家来县委这边，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韩国强当了县委书记，他来这里当县委办主任。 “我就那么一说。”徐锦丽也知道自己挑了一个最不可能的人。 杨辰又把方案拿了起来，然后对徐锦丽说道：“这样，五个重点工作，你再各加一个副组长，把其它五个常委都加上，谁也别想看热闹，谁也别想闲着。” 光是这五个常委，其它人没有参与感，而且宣传部长、统战部长、武装部长几个确实比较闲。 “好了之后，你也别让我看了，直接征求各个常委的意见，然后把他们的意见综合到我这里。” 徐锦丽走了之后，杨辰又把韩国强喊了过来，哪怕他再尊重韩国强，也不能说去登门拜访，只能让他过来。 “咱们县的企业今年形势咋样？”等韩国强坐下来之后，杨辰问道。 因为杨辰下去调研，主要还是单位为主，就是下企业了，一般也是走马观花居多，实际情况并不是太了解。 韩国强翻开自己的记录本，开始一五一十地汇报：“首先，今年总体形势，比去年同期略好，但没有上一个季度好。” “去年确实形势喜人，也符合你最早的预测，一旦我们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各种工业都会迎来飞速发展，基本上各行各业，没有形势不好的。” “今年形势有所下降，其实跟去年下半年国家调控和信贷收紧有关，固定资产投资有明显下滑，企业的形势肯定会受影响。” “企业现在面临的主要困难是什么？”形势不好也是暂时的，这个信心杨辰还是有的。 韩国强继续翻自己的记录本，因为有些记录在其它地方，翻到了之后说道：“我说几个最主要的吧。” “去年国家收紧了信贷指标之后，企业的贷款受到了影响，一部分企业准备投资扩产，却贷不到资金，这是第一。” “第二就是土地指标不好弄，还是国家调控的原因。” “那为什么不引导他们去开发区呢？开发区的土地不是闲着很多。”杨辰打断问道。 “企业扩产一般都是想在厂的附近扩张，这样便于管理和降低成本。”韩国强不是没有动过这个脑筋，可开发区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愿意去。 “特别是在县城里面的企业，还是要尽量引导他们搬到外面，在县城里面，不管怎么发展都受限。” 韩国强点了点头：“已经开始着手了，但效果不明显。” “还有就是原材料价格上涨，绝大多数企业的主要原材料相比去年同期均有百分之五左右的涨幅，但下面客户却不能随便涨价，等于只能自己承担这个成本。” “这个是由市场的供需关系决定的，咱也无能为力。”杨辰没有狂妄到觉得什么都能解决。 “还有就是因为煤炭涨价，引起的电力紧张，电业局那边经常借检修之名断电，其实深层次原因是电不够用了。” “咱们清沅相对好点还是因为多了你那个电厂，不然会更不够用。”韩国强对杨辰的佩服是实心实意的，投资建电厂时，都觉得不会是什么好生意，人家国营电厂的电还多的用不出去呢。 而且真要是缺电的话，人家电业局不会自己建电厂，非得用你的电？ 结果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特别是工业经济的发展，电还真的不够用了，而恰好这个时候，杨辰的这个电厂建好了，开始并网发电了。 本来杨辰他们怕受电业局制约，还准备自建供电线路呢，结果不等他们建好自己的供电线路，缺电的电业局已经主动找上门来，非让接入他们的线路，而且收购价格也跟国营电厂看齐。 第1194章 基层之乱象 总得来说，电厂的生意非常好，而且因为电荒的原因，第二期的项目也批准的很顺利。 “其实这也是个招商的优势条件，可惜电厂建在宁城，要是建在我们定山的话，就更好了。”杨辰不无遗憾地说道。 现在定山不太缺电，是因为电网不缺电，并不是说定山县不缺电。 而且因为定山县长期依赖矿产资源的原因，供电线路，特别是县城附近区域的负荷并不宽裕。 真要是大批量引进项目，电力因素同样是个制约。 “开发区那边还是要尽快去找电业局协调，增加一个变电站，不然的话肯定不够用。”杨辰突然想到。 韩国强赶紧记了下来。 “对了，以咱们县里的名义，召开一个像在市里开的那种座谈会，你觉得有必要没？”杨辰突然问道。 在市里开的，确实有效果，也帮助企业解决了很多困难。 杨辰不在县里开，一方面是在市里这样搞，来县里也这样搞，他嫌人家说他不会别的，就会这一招。 虽然说招不在新，管用就行，但杨辰暂时还想给他们点新意，不想用老招数。 而且很多深层次问题，你现在就是让企业提出来，也不一定能够提到解决，杨辰还是想等稳定住局势之后再说。 同时，现在定山县有几个大企业，都是开矿的，你帮他们解决什么困难，没有办证？不符合安全规范？还是说工人工作环境恶劣？ 要帮也是帮那个实体企业。 但是韩国强一说现有企业有这么多问题和困难，杨辰感觉还是先开了再说，有问题先解决，而不是去顾虑这个考虑那个的。 韩国强想了想：“其实也可以，虽然说问题不可能完全解决，只要企业一直运营，就一直有问题，但能解决点总是好的。” “行吧，政府这边牵头吧，到时候我参加。”杨辰不想揽功，所以没必要什么都县委牵头。 也给徐锦丽减轻点工作负担。 结果韩国强摇了摇头：“如果想打开局面，还是以县委的名义召开比较好，企业也都知道，真有什么大事，还是县委说了算。” “咱们县的这些企业，本来就对政府没有什么信任感，还是县委出面主持，我们配合比较好。” 不过他也知道，像这种组织企业的活，县委这边干不太顺手，因为他们一直指挥的是各单位各乡镇。 “那就你们组织会议，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也不一定非得是座谈会，可以用研讨会、讨论会、茶话会，形式可以不拘一格，只要起到作用就行。”杨辰还是比较纠结那个会议的名义。 韩国强点了点头：“都通知什么样的企业呢？” “先是产值高和缴税多的前十强，必须得是制造业，最好是民营企业，然后根据效果再说吧。”县城里面没有那么多企业，没必要分批次分行业开，按规模往下排就行。 “第一，企业最好是那种有代表性的，有发展潜力的，特别是那种刺头企业最好。” “第二，一定要要求企业负责人亲自参加，不能随便派个人参加，也不要他们歌功颂德，说问题，挑毛病，提建议。” 韩国强都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回去准备了。 杨辰又重新叫过来徐锦丽，把这件事安排给她，让她注意配合政府办那边。 徐锦丽只能尽量点头，好歹还扯上了政府办，没让县委办一家去干。 其实杨辰来了以后，来找杨辰反映问题的企业家都有好几家，毕竟杨辰在市里都是干这个的，而市里的企业家和县里的，一般也都联系。 至少在这方面，杨辰认为，自己的口碑应该还是好的。 对他的信任度应该比较高。 其实很多事，不开会问题也能解决，但开了会再解决更名正言顺。 比如有个做棉纱纺织的企业老板来找杨辰反映过一件事，纺织企业是用电大户，因为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服装业受益最明显的。 服装业高速发展了，上游的纺织业自然也受益，企业就处于不停地加机器的发展中。 但机器买来了，电却不够用了。 他就跟电业局要求，增加线路，增加变压器。 电业局当然不肯随便同意，中间也是经历了无数个日夜的扯皮。 最终电业局的条件是，我们资金紧张，你先把线路钱和变压器钱拿出来，我们负责给你施工安装，保证不耽误你赚钱，回头钱我们再慢慢给你，或者从电费里扣。 他生意要紧，虽然钱都买机器了，但没电的话，机器也等于是废铁，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 当然，施工过程中的事就不用说了，也是让他提供饭、烟、酒，管工人洗澡，这个就不用说了，花不了多少钱。 结果线路好了，变压器也装上了，一切就位了之后，电业局把变压器接到旁边的厂子了。 为什么？说上级有文件，那个厂是重点保障对象，优先保障人家的用电。 可线路和变压器是我的呀，这个老板自然不服，钱是我掏的，还受了那么多气，最后电不是我的。 他自然就去闹，强行接电，结果电业局不仅把电给他停了，还给了他一纸罚单，同时还威胁他，要告他破坏电业设施罪。 他说线路和变压器是我的，人家电业局也说了，电力设施没有私有的，只能国有。 你说钱是我出的，电业局说我不管那个，反正不是你的。 他退而求其次，说要不你们把钱退给我吧。 电业局说等吧，他们正在向上级请示，像这种基础设施建设资金必须经过上级审批，才能拨付。 这就让他更不理解了，钱是我给你们的，而且已经建好了，为什么还要经过审批呢，我给你们钱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需要审批呢？ 而且他还不敢跟人家闹的太厉害，太厉害了人家就会以各种名义来断他的电。 就这么一件事，就把他弄的心灰意冷，而且还是刚投的资，因此欠了一屁股外债，不能不干，也没有钱把厂搬离这里，只能这么委屈地受着。 第1195章 被下属背刺 杨辰本来是打算等重点工作运行机制建立后，再来做这件事的，但是听了这个企业家的遭遇后，决定先开这个企业家座谈会，先行解决这些企业们急愁盼难的问题。 有些事很大，却是癣疥之患，比如某个企业想要发展，需要两千万元资金，却因为种种原因，贷不下来，这个问题听着很大，但不耽误他现在生产，同时他就是去任何地方，也会有这样的困难。 而有些事听着不大，却是心腹之患，最容易打击人的信心，就比如眼前这位。 企业出钱不算什么，人家为了生意，捏着鼻子认下来，就当是送礼了，可你不能接好后，把电给别人用，这就是明晃晃的欺负人了，然后又用一系列的手段对付人家。 虽然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但遇到这种事，人家会想换个地方是不是会好一点。 杨辰当然可以直接出手帮他，把电业局的人叫过来训一通，虽然他们现在改制成电网公司了，行政执法权也给了经贸委，但实际上只是经贸委派了几个人在他们公司办公。 他们对这些人好吃好喝好招待，需要执法了就喊上这几个人去执行，其实跟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以前电业局想停谁的电就停谁的电，现在无非以检修的名义给你停了。 以前能随便罚款，现在不能随便罚款了，因为经贸委没有这个底气，不敢随便罚人家。 但除非是特别严格的程序，不然的话电业局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你还得用电，就得求他。 其实这一类的事在基层多如牛毛，屡见不鲜，一个土地手续让你办两三年不在话下，你其它手续都下来了，一个排污或安全许可证就能让你前面所有的投入化成泡影。 这还是针对企业，针对个人就更严重，一个证件能让你跑二三十趟的都有。 就比如，你去办事，给办事人员让一根烟，事情可能就能顺利办了，或者你说话好听话，赔个笑脸，也可能会让你少跑两趟，你要说横眼冷目的，人家也会给你个爱搭不理。 但是想要扭转这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开个会发个通知就行的，就算是把人全部开除，再换一批人上来，仍然还是这个样子。 根了在思想和传统上，只要是人制定出来的机制，就有钻空子的可能。 所以机制不是关键，执行才是，而执行，就离不开人。 目前杨辰只能先从大的方面着手，聚拢一部分人，然后逐步解决问题，而不是说，用什么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人性有私，很多问题就不可能彻底解决。 所以说，当领导的，首要解决的是眼下遇到的问题，制定一个有可行性的五年规划，超过十年的战略，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依据了。 常人的眼光，看能三年就不错了，超常人，也许能看个五年八年的，只有那些学贯古今东西的，才能够超越时间长河，看透未来。 但是能看到未来，不代表能改变未来，特别是大势，需要的是执行力。 规划、策划、设计、计划这些，如果是源头，最终都要落实到执行上来。 要召开座谈会的风声只是刚放出来，甚至都没有叫座谈会，而是换了个定山县经济发展研讨会。 依然被人跟狗一样嗅到了根脚，杨辰不知道，也没人敢跟他说。 这就是他目前的缺陷，耳目不明，县里发生什么事，没有人给他打报告。 而且在很多人的眼里，他的性格方正，即使是想向他打小报告，也有点不敢。 这样一来，有些事他就不可能知道了。 还是晚上吃饭的时候，韩国强吃完饭，把碗一放，气呼呼地说道：“杨辰，你知道我这一下午，接到多少个部门的意见不？” 杨辰就是一愣：“什么意见？” 韩国强解释道：“咱们不是要开那个座谈会，通知都还没下发呢，反对的先来了。” “就今天一下午，有十几个，有打电话的，有当面找我的，不想让开这个座谈会。” “谁？”杨辰一下子脑筋没有转过弯，谁不想让开？领导？还是部门，还是企业？ “就那些权力部门，警察局、土地局、环保局什么的，电业局也在内，就连卫生局也来反对，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韩国强气不打一处来，举了举手想拍桌子，又担心外面的人听出什么不好来，强忍了下去。 这帮人明知道想开这个会的是杨辰，为什么一个敢找杨辰说的都没有，却都跑过来跟自己闹，还不是觉得自己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是拿自己当自己人，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就是人家不怕自己。 两重相加，才让他如此生气。 杨辰知道，这是自己在市里开这种会的名声传的太广了，现在你就算是换什么名字也无济于事了，因为一旦这些企业反映问题，百分之一百都是这些权力部门干的事。 他们怕到时候吃瓜落，就来韩国强这里闹，想让会开不成，这样他们就没事了，不然的话会一开，这些企业在杨辰面前一诉苦，那对他们来说，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事，毕竟这位县委书记太难接近了。 但杨辰不解的是：“丁步铭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也敢来你说怪话？” 说起这个韩国强更生气：“不是他，是他局里管交警的副局长，真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 “把名字告诉我，我让张高产调走他。”一个副局长，都这么大胆，跟县长这么说话，而且公然反对县委县政府决策，真是谁给你的胆子。 “阎新重。”韩国强是真生气了，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薅自己胡须，真是拿县长不当干部。 “姓阎的！”杨辰更加确定非调整不可了。 “那个会怎么办？我可是听人说了，这些部门已经把县里的企业都警告过了，让他们在会上不要乱说，就算是开会，咱们也不一定能听到什么意见。”韩国强担心地问对杨辰说道。 第1196章 我就一个原则 谁表现好谁上 “总归一切都要回归到统一思想上来。”杨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杨辰很早就明白，为什么下了红头文件之后，还要开会，开了会之后，还要学习，学习了之后，还要培训，培训完之后，还要再写心得体会。 明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搞这些把戏干什么。 这不摆明了形式主义吗。 有文件在，大家照着文件执行不就是了，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这个跟商业有相同之处，也有差别之处，其中涉及的道理，也远不是商业能比的。 打个最简单的比喻，同一个老师，同一套教材，同一间教室，教一百个学生，有一样的吗？ 为什么要开会强调，就跟老师用教鞭指着一样：“这里是重点，要考的。” 而这些人，特别是敢于表达反对意见的这些人，一来还是传统的权力观念，认为权力就该高高在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权力服务的。 他们找韩国强反映，其实还是认为韩国强跟他们是同类。 二来，他们这种以下克上的行为，其实也是认为，这种你们开会，让企业家们诉苦，然后找我们麻烦的做法，不合规矩，不该这么做的。 我们难为这些企业，也不是完全不讲理，也是按照规矩来的，只是在规则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为难别人，就是想换点好处，这有错吗？ 他不认为他的行为是错的，自然就不可能有畏惧感，这种心理，你去找他的麻烦，他就会认为，凭啥？ 我又没犯错。 对于这样的情况，首先你要师出有名，杨辰现在就意识到了，应该等那个重点工作运行机制好了再来开这个会，被抵触的情况就不会这么严重。 其次，就是要告诉他们，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理由是什么，是为了更好地发展经济，是为了推动经济发展，是为了提高gdp，是为了增加人民收入。 哪怕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提拔，都会赢得一部分人的理解。 如果杨辰再告诉他们，这么做是为了看你们的表现，谁表现好我提拔谁，那他们绝对更加赞同。 于是杨辰对韩国强说道：“这个会议暂时取消吧，我让锦丽送来的那个全县重点工作推进会议机制你看了没？” 韩国强点了点头，但不解地问道：“我看了，但我有个疑问，按道理说，经济发展工作应该是五项重点工作的核心，这个应该是我牵头的吧，怎么变成老顾呢？是不是弄错了。” 杨辰摇了摇头：“没错，我考虑经济发展工作涉及面比较大，而且比较繁琐，如果让你牵头的话，你的精力会很大一部分牵扯到复杂的日常事务上来，所以我考虑让你牵头重大项目，这样不仅推进效果更好，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韩国强虽然对让顾泽海牵头经济发展这个大指标有点不放心，但人家毕竟是副书记，既然所有常委都要派上用场，如果给他分配一个不太重要的任务，反而是对他的不尊重，于是点头说道：“我没问题，这个制度很不错，至少各项工作都有人总照头了，不至于扯皮。” 杨辰想了想之后说道：“这个机制如果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的话，下次开常委会咱们定一下。” “不过光这个方案也不行，这只是一个机制，政府这边也别闲着，把各个部门都喊上，把咱们县的各项工作都摸排出来，能量化成数字或比例的一律量化，再结合市里面，把这些工作在全市的排名列出来，谁是牵头单位谁是配合单位分清，弄个指标分解方案，分的越细越好。” “现在分解下去，到年底根据排名确定成绩，做为提拔重用的依据，我看有谁敢不当回事。” “这可不是个小工程，至少得分成几十个指标吧？”韩国强想了想，杨辰说的这个也很有操作性，可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想到呢。 “越细化越好，弄上百个最好。”杨辰只负责出主意，这个他还真没有研究过。 “上百个？”韩国强略微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常务这个怎么办？真要等老裴？”韩国强好奇地问，财税征管这个任务让常务副县长牵头正合适，可现在定山县没有常务呀。 杨辰摇了摇头：“不急，我准备拿这个当胡萝卜吊着，引诱这些常委们好好干活。” “至于这个指标，你这里不是暂时比较轻松，也没有什么项目，你暂时先兼管着，但活让周见喜干。” 韩国强担心地说道：“这会让老周有想法的，还是说你想让老周上？” 杨辰对他说道：“我只有一个原则，谁表现好谁上，不管是常委们还是副职们，还是下面的局长书记们，谁表现我我就提拔谁，不讲什么情面。” 你说表扬通报这些，有的可能不当回事，但要说提拔重用，那谁敢不会甘心退缩，都是抢破脑头也要上的。 韩国强笑了起来：“你终于忍不住了，我还以为你要再等一段时间呢。” 杨辰长出了一口气：“没办法，我想着再等等的，等彻底掌握局面了再动，可时不我待呀，现在是一个飞速发展的年代，这么好的时候，每浪费一天，我都有负罪感。” 还跟这些人斗智斗勇，真没有必要，只要大势在我，我堂堂正正地辗过去，你还敢反抗不成。 而且现在杨辰也有一定把握，能够控制住局势了。 “行，我这边全力配合你。”虽然杨辰说的夸张，可韩国强就是觉得杨辰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杨辰这么年轻，真没有必要扮什么深沉，去跟那帮老家伙们玩心眼，完全是舍本求末。 “嗯，我这边再让县委办出个会议制度，组织部出个评先评优机制，纪委和督查室出个督查落实制度，基本上就齐了。”杨辰自然要准备，就准备完善一点。 “我觉得看了你这些制度，全县的干部一定是又爱又恨。”韩国强笑的比较什么都开心。 第1197章 这个会不开还不行了 等杨辰把一堆要求都交待下来，徐锦丽看着杨辰，痛苦地说道：“杨书记，我能再回开发区不能？您别想一出是一出行不？” 杨辰看了看她，耐心地哄道：“先忙过这一点，等这个机制建立起来，就没这么忙了。” 徐锦丽苦笑着说道：“杨书记，您能别再哄我了吗，虽然我老实，可又不傻，你这个机制一建立起来，我们这些常委还有闲的可能吗？您这就是纯粹的鞭打快牛。” 杨辰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可信度不高，于是只好又说道：“总得来说你辛苦了，对了这里有套化妆品，还有一个海参礼盒，你拿回去补补。” 徐锦丽看了看杨辰：“杨书记，我是您的下属呀，我该给你送礼的，怎么能让你给我送呢，这不妥妥的倒反天罡吗。” 杨辰挥手让她走人，赶紧干活吧。 结果才过了一天，韩国强又找了过来，人没说话呢，先叹了口气。 “怎么了韩叔？你遭受什么打击了？”杨辰不解地问。 韩国强气呼呼地说道：“我觉得咱们那个会还是得开，不开不行。” “怎么了？”杨辰有些纳闷，不是说暂时不开了吗，怎么又开？ 韩国强对杨辰说道：“你不知道呀，我收到了一个消息，咱们这个会暂时取消的消息一传开，那帮家伙，就是出言反对的那些人，竟然在一块弹冠相庆，大肆庆祝。” “你都不知道他们猖狂到什么份上，竟然说就是要让咱们知道，这个县里谁说了算。” 杨辰一脸的不敢相信：“不会吧，他们真敢这么做？” 庆祝吧，你不抓到把柄的话，你也不知道人家为什么会庆祝，可竟然敢这么说，就让人难以忍受了呀。 “不是有人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大胆。”韩国强比杨辰都生气。 他觉得杨辰是在自己的劝说下才暂时放弃的，谁知道这帮家伙就敢这样，太让人生气了。 “不会是告诉你的人瞎说的吧。”杨辰有点不相信。 要知道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他们这些人真的觉得胜利了，也不该敢这么大胆说的。 韩国强苦笑了一下：“有录音为证，虽然我也不喜欢这个告密的家伙，但确实是真的。” “人家在席上都定好了，准备结成一个团伙，以后行动一致，不互相拆台，县里要是再乱来，就还跟这样那样。” 这就绝对不能忍受了，不过杨辰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去治人家的罪。 “行吧，会该筹备筹备，看这帮家伙到底准备怎么样。”既然这样这个会还真的非开不可。 “嗯，我这就去安排。”韩国强急匆匆地走了。 等要开会的风声再次传来，这帮家伙顿时有点傻眼了。 想不到县里的头这么铁，明明都说好了不开会的，结果又要开，这是准备拿我们玩吗？ 不过再跟上次那样，他们也没不敢了，不过他们照样有招。 还跟以前一样，虽然他们明知道杨辰可能是罪魁祸首，是始作俑者，可是他们还是不敢冲着杨辰来，继续找韩国强反映问题。 这次他们不出面了，换了一帮搞企业的人。 听说县里要开会，帮助企业解决困难的，有几个矿产老板就来了，也要报名参会，还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们也是县里的企业，我们做出来的贡献一点不比那些企业少，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 我们也有问题和困难，难道就不能参加会议了吗？ 我们也遭遇到了不公，我们也要当面向县委书记和县长反映。 好不容易把这些人哄走，又来了几个人，人家是国企，虽然大多数现在都举步维艰，但人家同样也是理由十足。 民营企业遇到了问题，可国企的问题一点也不少呀， 都说国企是长子，民营是小儿，总不能小儿子的困难是困难，大儿子的困难就不是了，为什么开这样的会，不就是帮助企业解决问题的，为什么没就没有我们的事，不行，我们也要参加。 闹腾的韩国强都有点想退缩了。 问杨辰该怎么办，杨辰就让韩国强告诉他们，这个会议不是只开这一次，以后还要开，这次是民营，下次可能就是国企，再下次就是矿产，这有什么不行的。 总算是把其它的都摆平了。 这帮家伙真捣乱，不过杨辰现在拿他们没办法，等这些制度一出来，杨辰铁了心要拿鞭子抽这些人。 其实杨辰也听到有消息了，说有些企业家被他们警告了，说到会上不能乱说话，只能说好，不能说差，如果县委书记非要叫说问题，你就找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 反正是想方设法在抵制这个会议，杨辰都纳闷，这帮家伙是犯了多大的错误了，死活不敢让这个会议召开。 就连市里也听说了，高军辉就奇怪地打来了电话：“其它县也有学着开这种会的，虽然效果都不怎么好，可也没有跟你们这些，动静闹这么大的。” “高市长，没办法，地方小了就这样。”市里跟县里还是有区别的，地方越小，人情关系越紧密，就越容易受影响。 都是一个县的，谁能不认识谁，还用得着提建议，问问题，谁不知道咋回事，有本事当面跟我说。 这就跟在小学生阶段，谁敢去找老师打小报告，会受到全班的唾弃，但是到了中学阶段，那谁能去老师跟打小报告，是件很荣耀的事。 “一定要想办法破除这种观念，把会议组织好，实在不行，这个会我去参加。”高军辉厉声说道。 “放心吧，高市长，就县里这帮家伙，我随便出手就能摆平。”杨辰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没那么自信。 会好开，把问题搜集上来困难，而解决这些问题，更困难。 这是逼着杨辰非得下狠手的节奏呀。 于是杨辰就把韩国强喊了过来，把自己的设想一说，让韩国强按自己的要求准备会议流程。 按正经的招数来不行，咱就来不正经的。 第1198章 没问题的企业可以离开了 古兵法有云，奇正相生，不可胜穷，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不管做什么事，堂堂正正总是好的，就像一力破十会，以势压人。 但是一味的堂堂正正却不可取，老祖宗早就教会我们，刚则易折，柔者长存，而近代又有哲人说过，刚不可久，柔不可守。 其实都是在教导我们，要刚柔相济，要奇正结合。 对于发展而言，就是要把握好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问题，做好矛盾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的取舍。 杨辰，从来不是拘泥于自我约束的人。 按照杨辰的安排，韩国强再一次扩大了参会范围，原来准备请二十个企业家的，现在变成了三十个。 原来只是最基本的研讨会，现在变成了定山县第一届经济发展研讨会暨融资洽谈会。 会议的内容变了，形式也变了，原来为了让这些企业家们畅所欲言，杨辰想形式上更平易近人，以圆桌的形式召开，但现在人数增加了，没有这么大的圆桌，只能回归原来的主席台形式。 原来杨辰不打算让那么多的领导参加，只自己和韩国强参加，以拉家常的形式，跟大家交流，现在又叫上了徐锦丽、朱亮、刘玉华、周见喜。 然后杨辰又亲自去市里拜访了工农中建四大行的行长，请他们出席这次会议，金融系统对杨辰要比一般的行局看重的多，因为他们认为杨辰有在金融系统任职的经历，所以都很给面子答应了下来。 然后再宣布开会，企业的积极性一下子就高了很多，不仅通知到的企业都要来参加，就连没有通知的企业也主动报名。 会议在政府的二楼会议举行，除了参会企业和四大行的行长，就是县委和政府的工作人员。 会议采取了对座的方式，跟圆桌类似，这边两排，那边两排。 只是大家没有想到的是，杨辰竟然坐在后面的那排，坐在前面的，只有韩国强、徐锦丽、刘玉华。 刘玉华是主持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事为什么要让自己主持，难道就因为工商联在统战部。 四大行来了三个行长，只有农行来了一个副行长，看到其它行来的都是行长，他赶紧跟行长联系。 因为这种情况的话，农行就太显眼了，哪怕来两个行长相两个副行长呢，只他们一家来个副行长的话，显得太不尊重主人。 而且一问他才得知，行长也没有跟杨辰打招呼，就这么把他派过来了。 他行长确实是真有事，省里下来进行业务检查，他能不陪吗，可听这边的情况后，也觉得不来不太合适，就让手下的副行长这个会议大概多长时间，他一会过来的话能赶上不。 一问才知道，这个会议至少要开一上午，而且会议分两个阶段举行，目前只是研讨会，他们只需要旁听就行，所以来的话完全能赶上。 那个农行行长这才放心。 按照通知要求，刘玉华开始让每个企业依次汇报企业目前的生产经营情况、在建项目或预计投资情况、企业目前存在的困难和问题，以及对县委县政府的工作建议。 这里面当然是有托存在的，提前都沟通过的，他们也承认接到了很多主管部门打招呼，或商量，或沟通，或威胁，让他们在这个会上不要胡乱发表意见。 最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一个上来的一个家叫鸿运矿山机械设备公司，来参加这样的会议，老板还是一身灰布工作服，上面竟然还有油迹。 而且长相就跟一个普通的农民差不多，但一开始汇报，大家发现，口才竟然相当好，说的虽然不是标准的普通话，但口齿伶俐、吐字清晰，而且还很有节奏。 他们主要是做筛选机的，用他的话说，生意非常好，这两年产品供不应求，他准备新上一个车间，做输送机和提升机。 他的问题主要有三个，第一个是上新车间环评手续办理困难，材料交上去一个多月了，一直没有任何进展，问就是正在办理中。 第二个问题是投资新车间的资金还有缺口，差八百万元左右，也不是拿不出来，但拿出来的话就影响现在的生意了。 第三个问题是新车间需要一定的技术指导，毕竟是新产品，虽然有共同之处，但企业的技术力量不足，有些技术难题想寻求专家团队的帮助。 至于建议，人家建议县里的领导多去企业参观调研，多关心关心企业的成长和发展。 这句话一说，顿时哄堂大笑。 徐锦丽将记录下的问题让他看了看后，签字确认，按照会议流程，应该由县委向政府进行转办。 杨辰却在后面说道：“打断一下，我插个嘴，问题三就不要交办了，我认识理工大学一个教授，就是专门搞这个的，回头我请他过来，免费给你指导指导，如果你们有意长期合作的话再说付费的事。” 这位叫齐鸿运的老板赶紧站起来表示感谢。 然后徐锦丽代表县委将以上两个问题正式转交给韩国强，韩国强则代表政府承诺会在一周内推动问题一的解决、一个月内推动问题二的解决。 要知道韩国强是对着摄像机镜头进行承诺的，这都是要上电视，虽然不可能全部都上，但按照杨辰的要求，是要做成长期节目的。 然后第二家企业发言，说的也是花团锦簇一般，企业形势一片大好，发展前景喜人。 但到了说问题时，人家却表示企业虽然存在困难和问题，这个大个厂，能没有困难吗，肯定有，但在县委县政府的支持下，可以主动克服困难，不需要麻烦领导们。 至于工作建议，就是领导们多去看看企业。 等他这边发完言，刚坐下，工作人员就站到了他旁边，没等他明白什么意思呢，韩国强在前面说道：“大家都是企业老板，时间比较宝贵，今天的会议时间有点长，发过言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企业，可以先行离开，没必要在这里陪会，浪费时间，也耽误大家的发展。” 这个老板顿时傻眼了，我还等着下一个环节，跟银行行长们好好交流呢，怎么现在就让我走呢。 第1199章 请向我开炮吧 并不是说杨辰跟这位企业家有仇，而且必须拿一个人当典型开刀，谁叫他撞上了呢。 虽然韩国强话说的挺客气，什么不耽误你的时间，但过来开会了，发了言就让走人，至少在现在这个年代，还是不常见的。 这位被弄的脸红脖子粗的，偏偏工作人员还站在他旁边，等着帮他引路离开。 他是真想留下来，身为县里一个家具厂的老板，能跟市里银行行长接触的机会可不多，也别说市银行行长了，就是县银行行长，一般人也轻易接触不上。 这个接触不上是指深层次接触，你要说偶尔去人家办公室坐坐，或者一块吃个饭，都没有问题，但不谈业务。 谈业务的话，别说吃饭了，办公室都进不去。 人家会很客气，待你会很礼貌，信贷员也好，经理也好，副行长也好，都很客气。 客气的代价就是不给你办事，想贷款，人家会跟你磨一天，不说不同意，也不说同意。 但今天这个场合，特别是县委书记把人家喊过来了，肯定会有点作用吧？所以刚才在台上介绍起自己的企业时，他可是很认真准备了发言稿。 至于问题和困难，一来安监那边说了，什么意见都不能说，说了就把他们这十几个部门得罪了。 县官不如现管，县委书记和县长虽然官大，但这十几个部门呢，哪一个都不是吃素的。 而且县领导最起码还守点规矩，这帮家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而且就跟那个家伙说的那样，不管县委书记还是县长，都是过几年就走了，他们可这些人，可是一辈子都在县里的，所以怎么取舍，就不用多说了吧。 话他确实听进去了，也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做了，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县里竟然这么不讲规矩，发过言就要把自己赶走。 他磨蹭了几下，又偷偷看了看韩国强的脸色，想他是不是会挽留一下，结果韩国强一直看着他，却就是不说话。 明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就是不满足他。 杀鸡儆猴这个招，还是很管用的，到了第三个发言对象时，就不敢什么意见也没有了。 想了想之后，他说道：“在我们厂区的东边，有一条断头路，距我们厂门口大约有四五十米远，就是不修过来，我们厂的车就得绕到西边，再上大路。” “我大概算了一下，多绕这点远至少需要五块钱油钱，来回就是十块钱，看似不多，可一天我的厂运输量大概是一百辆车次，一天就是一千块钱，一个月三万，一年就是三十六万，加上损耗什么的，就更多了。” “这条路是规划了没建，还是根本就没有规划？”韩国强在旁边问道。 朱亮在后边回答道：“有规划，只是没有建。” “为什么没有建？给人家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听起来工程量也不是很大？”韩国强不解地问道。 朱亮还没有说呢，这个童老板先说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朱县长还没有来，所以他不知道，我来说吧，反正我也不怕得罪人。” “当时我还是政协委员，这条路还是我呼吁修建的，快修到我们厂了，我正高兴呢，结果当时的黄局长，现在已经退了，找上门来，说这条路修了主要也是方便你，要不你拿二十万出来吧，就当是支援建设了。” 童老板继续说道：“支援建设没问题，可路都修到我跟前了，难道我不支援建设的话，这路就不修了？我当时也是气盛，说了个你爱修不修。” “结果人家还真的就差那么一点远，就是不给我修了，我去找人怎么说，都不行，反正不给你修，你不是挺能的，自己修呀！” 这位童老板还真不敢修，所以这条路就扔到这了，到现在也没有修。 徐锦丽看了杨辰一眼，杨辰摇了摇头，没有发言，只是让赶紧进行下一步。 韩国强给出了三天的承诺期，童老板高高兴兴坐下了，也没有让他离开。 杨辰这个时候才说道：“童老板现在还是政协委员吗？” 童老板摇了摇头：“不是了，后来就把我改选下来了。” “那你还有兴趣再当政协委员吗？” 童老板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当然想了。” “刘部长，下次改选的话，记得把童老板选上来。”杨辰对刘玉华吩咐道。 接下来就有点波澜不惊的味道了，中间市农行的行长赶了过来，也没敢说什么，赶紧坐到了后面。 问题都有，手续上的，程序上的，缺资金的，缺工人的，缺技术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政府能解决的，韩国强直接给出了解决问题，不能的，给出带时间表的解决方案。 接下来的这位，原来是玩具厂的，华夏入夏之后，订单爆增，他的产品线也扩充了很多，短短的两年时间就从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厂发展成了定山县的利税大户。 这位脸上带着难以明说的笑容站了起来，说起企业时，那是形势大好，一片欣欣向荣，但表情，却是越说越沉重。 让人感觉非常奇怪。 说到问题和困难时，这位李老板突然说道：“杨书记，韩县长，要说没有困难，那是假话，要说有吧，确实有，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说，说了有用没有。” 韩国强就对他坚定地承诺道：“李老板，你只管说，我管不了有县委，县委管不了我们去市里，只要你说，我们肯定帮你解决。” “我的要求也不高。”李老板嘿嘿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叠发票出来，对着韩国强说道：“韩县长，这有两万一千一的发票，不知道县里能不能给我报了。” 顿时满堂诧异，其实有的人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没想到他敢在这个场合把这种事捅出来。 韩国强只好在镜头外苦笑了一下，看了杨辰一眼，杨辰什么也没表示，韩国强只好说道：“李老板，有什么你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李老板嘿嘿一笑，今天他就是要来这个会上放个爆仗出来，看看有些人能拿自己怎么办。 第1200章 一个贪官的诞生 李老板虽然身形矮小，但站的却笔直，昂首挺胸，声音宏亮，他就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看看对面的这些人还敢不敢相隐相护。 “既然领导叫说，我也就不怕得罪人了。” “我开厂子也好多年了，只是一直就那么回事，厂子不大不小，也算不上多成功。” “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县进出口公司的李子通，说起来我们也是老本，他说他那边有一些代加工的活，问我愿意做不，这我当然的没得说。” “其实这话算不上多好，也不是多赚钱，但能够出口也算是比较光荣吧。” “后来干的多了，我自己也有了门路，不过他这边的生意也一直没有丢，瞎干吧，就算我不挣钱，至少能养活几十个工人。” “后来咱们加入那个什么to之后，生意一下子多了起来，这是国家的政策好，跟某个人没有关系，但是某些人呢，就是不自觉，觉得我是他带出来的，没有他最早牵桥搭桥，我也拿不到外面的生意。” “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计较，人家也确实帮了咱了，所以没事吃个饭，送个烟酒，加个油，借个车，这个可以接受，你说老人住院、孩子上学，想要帮衬一把，这个也无所谓。” “只要挣钱，都可以，大家肯定也是这个想法。” 下面虽然没有人随声附和，可看表情确实都是这种想法。 “我为什么现在无法接受了呢，是因为我想办自己的出口许可证，生意大了，这也是个正常要求。” “我都没找别人，找的就是李子通，让他帮我办，打点的钱都给了，结果呢，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一问就是有事，一问就是在忙，要不就是让去替他结账。” “这非常耽误生意，可以说，因为这个，我少接三分之一的业务，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我其实也知道，李子通想多拖拖，多捞点钱，但是我都跟他说了，只要把证办下来，怎么都好说。”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家饭店吃饭，他恰好也跟人在那家饭店吃饭，我就主动把他的账算了，想着跟他打个招呼说一声，结果进去的时候，正好听他在跟手下说这件事。” “人家怎么说的，就是要让姓李的办不成，翅膀硬了想飞，没门，我就得让他靠我一辈子，我当场扭身就走。” “大不了我自己去办，我就不信离了他我办不成这个证，结果还真办不成，人家知道我在外面吃着这话了，干脆明着来，就是让人办不成，必须得通过他出口。” “正好县里要开这个会，我就打算来会上说这件事，结果这个家伙找到我，警告我说，我要是敢在会说这件事，他绝对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厂子都让我开不下去。” 这个姓李的老板说到这里时，语气逐渐愤慨起来：“你说来警告我就警告吧，看到我办公室放了两瓶酒四条烟，还给我拿走，然后扔下这两万一千一的票，让我给他报销，我这个人性格比较犟，也不怕事，你越是不让我说，我非得说不可，我就不信了，这个世上没有公理，能让你一手遮天。” 韩国强脸色凝重地问道：“李老板，你能保证你说的是真的吗？愿意签字吗？” 李老板哈哈一笑：“举报信我都写好带过来了，上面签字盖章红指头印，一个都不少，发票也给你们。” 李老头还真的准备的挺齐全的，把东西都拿了出来，递给了韩国强，韩国强看了看后，又递给了杨辰。 杨辰脸上还是那种淡然表情，心里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是把人家逼到这个份上，人家也不敢来这个场合告。 这人呀，怎么就贪婪成这样呢，你稍微克制一点，人家不照样满足你的要求，为什么非要这么狮子大张口呢。 杨辰对于一般的吃喝送礼收回扣这种行为还是很有忍耐度的，因为是人都不可能绝对大公无私，有私心就有想法，这个正常。 可是不能过分，不能一点克制都没有。 这就跟在人家身上薅羊毛似的，你不能逮着人家一个劲地薅，肯定有薅恼怒的时候。 看完材料，写的非常详实，而且时间地点钱数，光是现金，这个李子通就在李老板这，弄走了至少一百万元以上，要知道李老板以前就是一个小玩具厂，后来才发展起来没几年呢。 看完之后，杨辰把材料递给了徐锦丽：“徐主任，你先去处理这件事吧，把材料复印一下，先给王书记，让他先出动反贪，把人控制起来，再给任书记也送一份，让纪委也介入。” 其实这种事并不稀罕，只不过这个家伙吃相太难看了点，而且又碰到了一个不反抗则已，一反抗就是激烈爆发的对象。 然后杨辰自己坐到前面，代表县委出面，毕竟朱亮和周见喜都是政府这边的人，然后示意刘玉华让会议继续。 还有两三个企业没有发言呢，总得让人家也发发言，不然岂不是白来了，特别是那个变压器事件的纺织厂老板也在后面呢。 然后却发现，刘玉华不仅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就连腿都在抖动着。 杨辰禁不住怀疑起来，难道说这个李子通跟刘玉华有什么关系，没关系怎么吓成这样？ 终于所有人发言完毕，杨辰看了看，本来安排少了几个人后，移步到三楼会议室的，可就走了一个家伙，三楼会议室就有点挤。 可上边会场都布置好了，不用也是浪费，干脆还是上楼吧。 然后杨辰就看到刘玉华急匆匆收拾东西要走，因为三楼的会议本来就没有他的事，可你急着跑什么跑，于是杨辰就说道：“刘部长，你有事吗？” 刘玉华一愣：“没事呀。” “没事在这听听吧，就当捧个人场了。”杨辰偏偏要把他留在这里。 这一刻把刘玉华心里急的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又不想显露出来，只好坐立不安地留下。 第1201章 为什么意外总是发生 杨辰也没有多想，一个比较贪婪的小贪污犯，不是这么在大庭广众下被举报了，根本不用这么急着处理 目前的主流思想是发展，还没打惩治腐败的时候，杨辰也不想当什么“打虎英雄”，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时代的浪潮赶紧发展。 杨辰跟一般的普通人一样，对于贪污腐败有一个很朴素的思想，就是这些人只要不往国外跑，不往国外转移资金，不把老婆孩子都弄国外，那迟早是肉烂在锅里的事。 可一旦要是人或钱往国外走了，只要一有这种情况，百分百你这个人有问题。 至于拖着刘玉华不让他走，杨辰纯粹是恶趣味发作，然后会议移到三楼会议继续进行。 三楼会议室，实际上是政府开常务会的地方，比起二楼，设施好了那么一点，看着也更规矩了。 这次就是圆桌会议了，杨辰和韩国强坐在中间，四个行长分列两旁，然后其它人围着圆桌而坐，坐不下的，坐到后面的座位上去。 杨辰首先强调，这次融资洽谈不是拉郎配，不管对于银行还是企业，都不是强制性的，政府只是提供一下平台，供大家进行交流。 但是话锋一转，他又说道，经过他的竭力争取，四大行都答应增加定山县的贷款余额，资金投放量也会相应增加，而能不能争取到这些资金，就要看各个企业的本事了。 然后又对四大行的行长说道：“这些企业就是我们县优中选优出来的企业，经营形势良好，业绩出色，管理到位，希望四大行能够对我县的企业加大支持力度。” 工行的行长颇为凑趣说道：“杨助理的要求，我们银行一定坚持执行。” 然后又对在座的诸位说道：“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吧，杨助理不仅是领导，也是金融管控、外汇交易、系统性风险防范方面的专家，曾经参加国家稳定香江金融工作小组，为香江的金融稳定，帮助香港抵抗金融危机做出了突出贡献，在专业报刊上发表有多篇文章，提前预判到东南亚金融危机的爆发。” “同时，杨助理还是经济方面的专家，博士学位，拥有多篇着作，我相信定山县在杨助理的带领下，一定能够迎来快速发展，我们工行也一定按照杨助理的指示，对定山县的企业开辟快速审批通道，安排专人进行对接，肯定服务到位。” 这就是聪明人，说了一大堆，把杨辰是夸了又夸，但对于实质性的贷款，一点肯定性的东西都没有，又是专人对接的，又是快速通道的，但人家说降低条件了没有？没有，说加大货款投放了没有，都没有。 整个就是口头的惠而不费。 不过银行的人都这样，指望人家给你说个实际话，根本就没有可能。 其它三家银行也先后表态，会对定山县的企业进行照顾。 这已经不错了，毕竟货款放出来，人家也是要承担风险的，政府也不能说非让人家银行给谁货款，到时候还不上怎么办。 然后各家企业开始正式介绍企业的资金需求情况，是缺少投资资金还是缺少流动资金，投资资金是准备干什么，扩大生产还是进行研发投入，是买设备还是建厂房，是为什么缺少流动资金，原材料价格上涨？还是销售不畅，或者说需要开辟新市场，银行要根据你的需求情况，判断风险程度，然后根据情况来决定是否发放贷款。 每介绍一家企业，四个银行会根据企业的行业类型、需求的资金类型以及以往的合作情况，决定谁来接下这笔业务，然后在专门的签约台上签订合作意向。 当场能达成的，一般都是合作意向，不可能直接签订放款手续，但今天，为了场面好看，确实准备了几家已经达成放款意向的来现场办理手续。 最后对外宣传的结果就是现场发放货款五千八百万元，达成合作意向二十一笔，资金四点一九亿元。 会议刚结束，企业家们正逐渐离场，杨辰正在跟四个行长商量怎么吃饭的问题，把人家请过来了，陪着演了一上午的戏，肯定得好好招待人家。 正在这个时候，杨辰看到徐锦丽、王海波带着几个人脸色极为难看地走了过来，杨辰就跟人家告了个罪，然后迎了过去。 “出了什么事？”杨辰小声问道。 徐锦丽扭头看了看四周，杨辰直接说道：“走吧，去韩县长办公室说。” “怎么了？”到了韩国强的办公室，不等坐下，杨辰就问道。 “杨书记，对不起，是我们工作不力，李子通跳楼了。”王海波上前一步说道。 杨辰的心里反而有种落地的感觉，坐下来之后对着众人说道：“坐下来说吧。” 其它人哪敢坐下呀，都站在那里，王海波示意后面的人进行汇报。 后面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只好站出来汇报道：“杨书记，我是反贪局的梁见华，今天上午，接到县委领导指示后，我们反贪局迅速展开行动，准备把李子通带回去询问，但是无论家里还是办公室，均没有找到李子通的行踪。” “最终通过技术手段，锁定他位于城北一老旧小区里面，等找到他时，判断那里为他的赃款存放窝点，他正准备收拾资金潜逃，但是由于我们工作上的疏忽，被他跳窗成功，当场死亡。” 杨辰都不想看他，你是干这个工作的，如果连这个都预料不到，那要你干什么？ 王海波赶紧在一旁说道：“由于那个小区是个老旧小区，住户并不是很多，他又是从后窗跳出，摔在楼后，现场目击人员并不是很多，目前消息已经控制住了。” 出现这种事，任何人都有责任，动静小了，责任小点，要是闹的满城风雨，那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人家不管再贪，你不能逼的人家跳楼，你没抓到，就是你的不对。 “现场有什么发现？他是惊慌失措跳楼，还是畏罪跳楼？”杨辰脸色铁青地问道。 不彻底掌握情况的话，他连给领导汇报都不敢。 第1202章 人证没了 物证也没了 定山县反贪局局长梁见华纠结了半天，吐出一个不太让大家满意的答案：“这个无法判断。” 政法委书记王海波在旁边气的扭过头去，按说这也是他的爱将，这可政治敏锐性也太差了吧。 杨辰不再理他，你愿意背责任你就背吧，这东西也就影响你比较严重，还能影响到杨辰不成。 不过能当上反贪局局长，梁见华也不会是什么傻白甜，很快就明白杨辰说的什么意思，赶紧又改口说道：“不过我认为他是属于畏罪自杀，因为我们在强行进入房间时，他就已经站到了窗户边上，见到我们进来，虽然没有说话，却看了我们几秒钟，我们还没有上前呢，他就跳下去了。” 杨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就是要一个说法，至于这个说法是什么并不重要，不管他是什么理由跳下去的，反正是跳了，人也死了。 因为如果是抓捕导致对方惊慌失措失足跳下的话，谁当时在现场，都是要负一定责任的，虽然这个责任不重，但肯定要有一个说法。 如果是对方畏罪自杀的话，现场的人责任就轻了很多。 别人又没有看到，就你们几个人在现场，只要坚持一个说法，谁能怀疑你们。 如果这个还要教的话，那悟性就太差了。 遇到这种情况，下面的人，或者说当事人，一定要坚持对自己最有利的说法，只有这样，领导才能给你撑腰，除非是对你有利，却对领导不利。 只要双方利益一致，你只管坚持，领导绝对会帮你。 所以说这个梁见华缺少悟性。 说真的，杨辰在这方面都不算是太成熟，也有点小白，但是随着几个长辈的言传身教之后，杨辰早就脱离了这个层次。 不要忘了，指点他的都是什么级别的人，就算是级别最低的韩国强、李天国、张婉如，那也是正处级干部中的佼佼者。 见他终于明白过来，杨辰这才对王海波说道：“既然李子通畏罪自杀，说明他身上还有更严重的问题，按照线索继续深挖。” 然后又对徐锦丽说道：“结合政法委做好善后事宜，看看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做好家属安抚工作。” 杨辰觉得因为这点钱，他不至于跳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就是被吓的跌下来的。 为什么很多贪官都喜欢自愿或非自愿的方式跳楼呢，因为这样一来就意味着线索的中断。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还怎么追查。 特别是他能在抓捕前就准备潜逃，绝对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而他的死也有可能是内心决择后的产物，那他的后面，绝对还有更大的问题隐藏。 不过具体的案件侦破方向，杨辰并没有说什么，在技术方面，还是要相信专业的好。 现在人没了，剩下的就是物证了，希望能从县进出口公司的账或其它资料上，发现出问题了。 县进出口公司，其实跟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局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拥有全县所有产品品种的进出口经营权，同时也负责进口出贸易的审批。 因为最早的时候，出口商品主要是地方土特产，进出口公司这样的机构，就保留了下来。 定山县算是比较例外，平山县那边，进出口公司早就没了，只是经贸委下属的一个科室。 这个时候梁见华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梁见华看了一眼王海波，王海波没好气地对他说道：“该接接。” 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一般都是比较要紧的事。 梁见华一接通电话，还没说两句呢，脸色就沉了下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克制碰上自己的怒火。 同时还畏惧地看了杨辰一眼。 等他挂了电话，杨辰对他说道：“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 杨辰没有发火，可那副表情比发火更让人害怕，一听就是人家猜出来什么，就等着你说出来印证呢。 梁见华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发说道：“我安排在进出口公司的人手，正在调取他们的财务资料，没注意他们的一个老旧仓库突然着火，等发现时，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据说他们公司以前的财务和档案资料都在里面，现在全部没了。” 他知道这样说，领导肯定会发火，这样一来，等于李子通这边的线索完全中断了，人证物证全无。 杨辰还没有说话呢，王海波先说了：“你们都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梁见华苦笑着没有说话，咋会预料到这种情况呢，定山县反贪局从来没有办理过什么大案要案，最多也就是抓个村长这个级别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预案。 “王书记，让警察局进行协助吧，这已经不是件简单的案件了。”杨辰忍不住说道。 相比较而言，杨辰还是更相信警察局的实力。 王海波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他虽然是政法委书记，但从来没有想过能染指警察局的权力，特别是明知道丁步铭是杨辰和韩国强的人，更是没有这个想法。 很明显，在李子通都已经跳楼的情况下，仍然还有人毁灭罪证，说明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反贪局很明显指望不上，只能指望警察局了。 但现在人证、物证全部都毁掉了之后，还能不能找出更多的线索，任谁心里也没底。 “你们先去忙吧，我要向江书记汇报了。”出了这种事，不第一时间给上级汇报就是不对，再说了，这种事，越隐瞒，越容易被人各种猜测。 等他们离开以后，杨辰打通了江宏图的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江宏图沉默了一会问道：“这不是你故意谋划的吧？” 杨辰肯定是否认。 “真的是意外？”江宏图再次问道。 杨辰就按照刚才梁见华的说法，一口咬定李子通是畏罪自杀，江宏图最后说道：“该追查继续追查，但不要弄的满城风雨，把握好尺度，小杨你要记住，一个领导太热衷于反贪，不是什么好事。” 第1203章 奇怪的进出口公司 杨辰知道，这个年头，反贪还不是主流，不是主流的话，你就不能用这个来标新立异。 现在的中心工作还是发展经济，你打掉再多的贪官，不如把经济往前进一个名次。 而且你热衷于打击贪官，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排除异己，最终造成人人自危的环境。 杨辰出来以后，已经是面色如常了，去陪四大行的行长吃了顿饭。 虽然他们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可杨辰不提，他们也不好意思多问，但他们心里清楚，绝对不会是小事。 席上，劝酒轮到建行的李行长这，李行长是个女的，站起来要了三个大杯子，倒数之后对杨辰说道：“杨书记，不管是您请我们过来，还是招待我们，我们都非常荣幸，这样吧，我换大杯，而且连着喝三杯，但是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工行的周行长也在旁边凑趣：“对呀，我们轻易跟杨书记坐不到一块，好不容易遇上了，必须得喝舒服了，喝到位了。” 杨辰在旁边笑着说道：“周行长，酒无所谓，我劝你还是听听她的要求再说，别上来就起哄。” 杨辰已经猜到她的要求是什么了。 工行周行长也意味到了什么，立刻盯着建行行长说道：“李行长，你想干什么？” 既然被人猜到了，这个李行长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杨书记，我想请您跟连山水泥打个招呼，把我们行的账户列为他们的基本结算账户。” 工行周行长立刻就不愿意了：“别，你少来抢生意，这酒不用你喝，我喝。” 说完就要把酒杯拿到自己这边。 “哎，你们商量什么呢，怎么，把我们当不存在呀，你说是不是，老王？”中行的许行长明白了什么事后，立刻不愿意了。 倒是农行的王行长在旁边老神在在地坐着，听着招呼他，赶紧摆了摆手：“别，你们三家随便闹去，跟我没关系。” 中行许行长立刻说道：“怎么跟你没关系，你这边刚才人家连山水泥发放了五千万元的贷款呢？” 这位农行的王行长说道：“你们昂，连山水泥的基本存款帐户在中行这里，主要结算帐户是工行李行长这的，周行长这里有备用帐户，可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呀。” “我什么好处都没有拿到，就给人家提供了五千万元的货款，这算什么，其它的公司，给他们提供货款是帮助他们发展的，给连山水泥提供货款，那是人家给咱面子，帮助咱们完成贷款任务呢，喝酒是应该的，提什么条件。” 然后人家端起准备好的酒：“我先干为敬。” 然后一饮而尽。 其它顿时无话可说。 他这么一来，等于把其它人架到了空中。 你看，我们农行多好，又不提条件，还什么便利都没有享受到，说提供贷款就提供贷款，还喝酒主动，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就是淳朴憨厚的老农。 特别是工行和中行两位，连山水泥可以说是他们的重要客户，一个负责基本账户，一个主要负责生意上的结算资金，你们占这么大便宜，不主动表示，竟然还谈条件。 建行的李行长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我们的事了，什么都轮不到我们，想多喝几杯，都不给机会。” 周行长立刻说道：“别，不用你喝，我喝。” 整个酒席成了他们四个人的舞台，拼命地向杨辰示好。 每个系统的人都有不同的消息来源渠道，他们银行这边很清楚连山水泥的实力，同时因为长期打交道，也知道杨辰在连山水泥这边的影响力。 对于他们来说，比一个县委书记绝对要有用的多。 杨辰很无奈地看着。 银行就是这样，向来只锦上添花，从来不雪中送炭，就象连山水泥，根本不差钱，要流水有流水，要利润有利润，又背靠香江资本，人家要是真需要钱，直接就从香江那边拿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货款。 就跟农行那样，本来他们的传统业务范围里面没有这边，可是他们的传统业务范围里面，对资金的需求本来就比较小，为了完成任务，也是托了好几个人才联系上连山水泥，让连山水泥帮着完成了五千万的货款任务。 走的还就是杨辰这边的门路。 但对于真正有资金需求的企业来说道，他们又是要看资质，又是要看抵押，又是看你的总贷款余额，总得来说同，是不会好好给你货款的。 借着酒意，杨辰再次交待：“几位，别的不说，把你们手里的钱，多往我们定山县的企业倾斜倾斜，我就感激不尽了，其它的一切都好说。” 四个人当然不敢说不行，纷纷表示知道。 他们也知道，定山县的发展关系到杨辰的前途，现在的连山水泥，对杨辰来说，还真没有那么重要了。 杨辰看着这一幕，心里想的却还是进出口公司的事，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但是想调查出来，已经非常困难了。 就是这么心不在焉的状态，也没有人敢指责他什么。 其实大家也都理解。 杨辰不仅想到了李子通，也想到了今天刘玉华的异常表现，他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听说出事，他的表情可是变化非常大的，只是后来掩饰住了。 而且当时在场的人，杨辰怀疑他通风报信的可能性最大。 酒宴结束后，杨辰本来安排韩国强下午陪他们在县里再转转，去企业也好，去玩的地方也好，可惜被四个人都拒绝了。 等他们走后，杨辰这才把情况跟韩国强一说。 韩国强皱眉说道：“进出口公司的情况确实有点不对，他们的进出口数据很大，基本上就是咱们全县出口额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在清沅市所有县区里面也名列前茅，可要说都出口了什么，还真的说不出来，进口了什么，也没人知道，我当时问过他们，说是有很多是替别人出口的，进口的同样也是，咱们县里就是落了个数字好看。” 第1204章 父亲去世了 儿子不回来吗 杨辰知道，一家公司，特别是经营进出口贸易的公司，一般会对业务进行保密，可你不是是一般的商业公司呀，你是政府的一个下属单位，不该对政府这么保密的。 于是杨辰说道：“我会安排经侦入驻这家公司，非把它翻个底朝天不可，以为死了一个李子通就结束了，没那么好的事。” 这个时候丁步铭打过来电话：“杨书记，向您汇报一下，我们已经接手进出口公司被纵火一案，以及李子通涉嫌经济犯罪一案进行调查。” 警察没有反贪职能，只能从这个方向下手，杨辰不悦地问道：“说说都调查出了点什么，我不是来听这个的。” “纵火一案，目前可以确定是人为所致，在案发现场有汽油作为助燃剂，但由于当时场面特别乱，又经历了扑火，目前无法锁定嫌疑人员。” “李子通一案，根据事发现场的财物遗留情况，可以确定李一通涉及经济犯罪无疑，现场共发现现金四十八万，各类外币十六万，贵重物品二十六件，大约价值三十多万，各级文物五件，价值还没有估算出来，以上所有物品已由反贪盘点入库，我们这边只保留记录。” 杨辰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如果只是这些，照样不能让杨辰满意。 好在丁步铭很少让人失望：“经查证，李子通一家两口，父母双亡，儿子已经拿到了香江籍，只有一个妻子。” 丁步铭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听人说什么，然后又继续汇报道：“经几个亲朋好友的鼓动劝说，她去县委要说法了。” 这是迟早的事，杨辰并不担心这个：“没事，你接着说。” 丁步铭继续汇报道：“李子通的儿子据说就是他在香江那边的合作人，但是具体情况没有人知道，他从不假手于人，他儿子在国内的时候，叫李豪，现在就不太清楚了。” “嗯，这个你不用管，主要精力放在他这个进出口公司在国内的业务开展情况，都干了点什么，重点查跟谁有业务往来，对了，谁给他通风报信的能查出来不？”对丁步铭，杨辰就可以直接指挥，而不需要考虑他的感受。 “通过分析他手机上的记录，他确实是接到一个电话后立刻展开了潜逃活动，时间点是政法委对他正式下令开始调查前，那个电话无法追踪，也没有可用的记录。”丁步铭比较羞愧地说道。 “行，继续查吧。”杨辰没有再说什么，一般是这种通风通信的，都不会用自己的手机电话。 这个时候徐锦丽走了进来：“杨书记，李子通的家属过来了，还带了几个人，顾书记说他有事无法接待，您看？” 杨辰如果不想接待，可以推说不在，也可以安排其它人接待，比如任运英，比如王海波，甚至徐锦丽都行。 可杨辰又觉得这有什么，杨辰又没有愧疚感，他虽然不希望李子通死，可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杨辰可惜的他这么一死，很多东西查起来就比较困难了。 杨辰去了前面的小会议室，除徐锦丽外，又从县委办叫了一女两男三个人在旁边服务，见这边县委书记都来了，两个副主任毕自肖和段定两个也赶紧过来。 整得会议室比对方人还多。 李子通的妻子是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妇女，只是男人刚刚去世，少了收拾，神情也有些悲伤，领了三四个人，有男有女跟在身后。 段定很有处理这方面的经验，立刻拿了一个表格递了过去：“来，几位，把身份信息登记一下。” 有个男的就赶紧说道：“我们是她家的亲戚，就是来听听。” 段定温言说道：“这就跟你去法院旁听性质一样，该留信息留信息，这个不影响什么的。” 这个男的扭捏了两下：“我就是来看看，跟我没有关系，我先走了。” 其它人倒是没有退缩的，特别是有个看着略微有些年轻的女子，还狠狠地瞪了段定两眼。 介绍了杨辰的身份后，李子通的妻子哭着对杨辰说道：“杨书记，都说你是个好官，还是个市领导，我老公蒙受不拆折冤，还被人逼的跳了楼，你可得为我家男人做主呀！！” 杨辰还没有说话呢，那个年轻女子就在一边开口说道：“你们要是官官相护了，我们就往市里、省里反映，不行我们就去国家。” 杨辰也不生气，而是温言说道：“首先呢，我介绍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杨辰把李老板当着几十个人的面举报李子通的情况说了说，然后又说道：“这种情况，我们必须要进行调查，调查，知道不，这就跟犯罪嫌疑人一样，还不一定是真的假呢。” 李子通的妻子立刻吆喝起来：“杨书记，你可以为我们主持公道呀，我家老李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不信你去我们家看看，那是一无所有呀，冰箱彩电都是几年前买的。” 杨辰淡然一笑：“在我们发现李子通的地方，共藏有现金四十八万，各类外币十六万，贵重物品、各级文物若干，共价值一百多万，这些是从哪来的？” 他的妻子一下子愣住了，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眼睛也带着了不相信，然后她眼珠子一转：“杨书记，我家老李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这些东西肯定不是他的，他哪有这个胆子呀。” 杨辰没有跟她纠缠什么细技末东西，难道跟她争论这个房只有你老公出入过，不管门锁还是物品上都只有你老公的指纹，而是态度变的更加和蔼地问她：“你儿子怎么联系，能不能提供一下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对方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刚才那种悲伤又带着迷茫的神情一扫而光，眼睛瞪的溜圆，盯着杨辰问道：“领导，这跟我儿子又有什么关系？” 杨辰一笑：“他父亲去世了，他这个做儿子不回来奔丧吗，而且有什么后续问题，死者家属都得参加才行。” 第1205章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领导 李子通的妻子满脸的警惕，认真看着杨辰，判断着他的意图，嘴上则是说道：“他工作特别忙，就别让他回来了。” 杨辰一脸的万分不解：“父亲去世了，他不回来奔丧，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他离的太远，来回还要坐飞机，太浪费钱，就不让他跑了。”李子通的妻子赶紧给儿子辩解道。 “虽然说李子通是自杀，但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政府可以报销来回机票的，当儿子的，至少回来一趟看看。”杨辰谆谆诱导道。 可惜人家根本不上当，哪怕杨辰把性质定义为自杀呢，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赶紧摇手拒绝：“不用不用，怎么能浪费政府公款呢。” “表姐，既然政府愿意掏钱，就让豪豪回来呗。”旁边的那个年轻女子也跟着劝道。 杨辰也赶紧趁热打铁：“有什么困难都好说，他要是不愿意回来的话，不行我们劝他。这样吧，你说一下怎么联系他。” 可惜李子通的妻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他现在上班的时候不让随便请假。” 杨辰顿时勃然大怒：“哪有父亲死了，却不让他回乡奔丧的道理，你说，他在那个公司上班，我替他请假，放心，我在香江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杨辰越这样说，对方越不敢告诉她。 他妻子就坚持，不知道儿子到了香江叫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一直都是李子通他联系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明眼人都看出不对来，哪有父亲去世儿子却不肯回来的道理。 杨辰就正色对她说道：“李子通的问题还没有完全查清，很有可能他把贪污来的钱转移给了你儿子。” 李子通的妻子赶紧说道：“绝对没有的事，这跟我儿子没有半点关系，我儿子的钱是他自己赚来的，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 “放心，组织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你最好劝他回来，把事情说清楚就行。”杨辰心中暗笑，现在不说老公的事了吧，一心只想保住儿子。 李子通的妻子愈发慌乱起来，赶紧说道：“这跟我儿子真没有一点关系，他在那里上班工资高的很，一个月快两万了都，根本不用我们给他钱。” 杨辰很随意地问道：“在香江买房子了吗？多大呀？” 他妻子就赶紧哭穷：“买了，才是一个七十多平的小房子，在里面转个身都困难，别提多委屈了呀。” “七十多平呀，不小了，是在香江本岛吗？”杨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呀，这可是他拿自己的工资买的，没有花我们一分钱。”她又赶紧解释道。 杨辰对大家解释道：“大家不要觉得七十平方很小了，在香江，特别是本岛那边，可以说是寸土寸金，那边的房价都是按照平方尺计算的，很多香江电影电视里说的千尺豪宅，实际上就是一百来平的房子。” “不过本岛那边的房价一平尺就五千多元，一平方就是五万，十平方就是五十万，七十平方三百五十万，靠他两万一个月的薪水，买房还是比较困难的，你说是不是？” 一下子说的她更加慌乱了，连忙祭出不知大法：“我不知道呀，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都是老李操心的事，啊！我的老李呀。” 赶忙嚎啕大哭起来。 杨辰也不在跟她纠缠，起身就走，让徐锦丽哄去吧。 出来之后，杨辰打电话对丁步铭说道：“盯紧李子通的妻子，她肯定要跟儿子联系，这个线索一定要盯住。” 只要查到她儿子的号码或姓名，杨辰就能够从那边查找线索。 你把这边线索全毁掉也没事，反正过来从那里查也行，换成其它人，可能拿对方没办法 ，但对杨辰来说全不是问题。 民脂民膏也好，公款也好，只要是从这边拿过去的，杨辰就有把握拿回来。 杨辰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来，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是李志新了：“水利上那点钱下来了呀，八点七亿呢，你赶紧过来咱们商量个章程走下去，时间长了就难说了。” 要知道，当时杨辰跟市里、平山县、宁城县、南陵县是商量好了，当时可隔过了一个重要人物没有考虑，那就是市委书记江宏图。 这么一大笔钱，谁不想插个手，在帐上趴的时间但凡长一点，就会引来贪婪的目光，说是只能用于龙陵河的治理，又没说只能你用。 好在杨辰这边早有准备，公司都成立好了，按照工程量给各县分配了股份比例，当然也给市里留了一部分股份。 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杨辰就立即动身，同时也喊上了韩国强。 等杨辰他们到了市里，其它几个县也都到了，拿着各自的方案，然后迅速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敲定了资金分配方案。 就在大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事的时候，会就开完了，钱也分配好了。 然后几家围着市财政局开始走钱，手续正规，领导的签字也是要求马上办理，财政局那边还想拖延一下，搞个分批支付。 这也不是有人要求，而是他们自发的习惯。 杨辰他们还怕夜长梦多呢，赶紧想法勾兑关系，有常委会的决议，又有李志新的签字，李志新又是财政的主管，一打电话，财政这边就把钱支了出去。 等江宏图听说这笔钱下来了，还没想好用什么名头插手呢，一打听，钱竟然全部付出去了。 自然心情非常不满，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江宏图在电话里面把高军辉训了至少有半个小时。 不过好在没有当着面训。 还是给市长留了点面子，但对于李志新这个常务副市长，就没有那么留情了，借着一次市委财税工作会议的机会，把李志新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然后又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小杨，这是对我不放心吗？我知道这钱是你们争取来的，但是这么大一笔资金，这么大个项目，市委这边竟然都不知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党委。” 第1206章 为什么看你不顺眼 都是有原因的 杨辰知道，这是江宏图借着正统的名义，表示他没有进入分蛋糕行列的不满。 这么一大笔资金，虽然是上面下来的专项资金，可怎么分配，由谁来分配，肯定是党委说了算。 你们几个怎么就能商量一下决定了呢。 是，其它县区没有龙陵河经过，但难道支流就不属于龙陵河了？就不能从中分一杯羹了？ 就算没有私心杂念，江宏图也不会让这么大一笔资金从自己手上溜走，难道就不能用来收买下属了，给更多的县区就意味着能够团结更多的人，为什么不呢？ 他为什么针对杨辰呢，就因为杨辰是这笔资金最大的受益者，别人看不出杨辰的花招，他还能看不出来。 嘴上杨辰说的是，他只要产值和税收，可公司在他这边，表面上他的股份最好，可市里这份股份不就是他在代表。 宁城县党政主要领导又都跟他关系非常好，不也是他说了算，这样一来，公司不就等于他说了算。 除非南陵和平山县联手，才能对抗杨辰的影响力，可南陵县是李志新的关系，平山县又是杨辰的老巢，怎么可能联手对抗杨辰。 到时候不仅工程，还有工程相关的东西，特别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实际上却关系着很多人的利益。 可如果按照江宏图的想法，至少六七个县区进来，光是他们内部的竞争，都协调不过来，到时候市里自然就能够占据主导权。 骨子里，江宏图还是为了工程，儿子干什么的，他能不知道吗。 是，杨辰是儿子的合作伙伴，可杨辰在分配利益时，虽然会额外照顾儿子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 杨辰在这一点总是做的比较到位，让你说不出什么来，但是又绝对不会多给你。 江俊杰能满意才怪呢，谁不愿意多赚钱，可杨辰就是能够把握住。 有主导权和没主导权完全是两回事，江宏图心里能高兴才怪呢。 同时，这也是他在杨辰眼里的份量，有，但不多。 他是杨辰的顶头上司，杨辰尊重他，但不畏惧他，继续往上提拔的话，他是全市最有话语权的，但最终还是省里说了算。 他听说了，省里正在搞一个全省优秀县委书记的评选活动，被评上之后，会获得省委一把手的接见。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了这个荣誉，就意味着进入了省领导的视线，进入了省委组织部的重点提拔名单，下一步不管是原地提拔，还是异地使用，都比别人领先了一步。 而清沅市，只有一个名额，不跟昌平那样，有三个名额，而海城，有两个名额。 只有一个名额的话，那无论怎么数都轮不到杨辰来，现在任上的那几个，哪一个资格不比杨辰老。 正数倒数都数不到杨辰头上，别看杨辰是市领导兼的县委书记，到这种事上，还真不说这个。 人家评的是优秀，又不是评的级别，更不是评的潜力，你有什么资格进去。 可是名义是省委主办，实际上还是省委组织部在负责，有花幼兰的关系，江宏图就是用小脑想，也知道肯定是想给杨辰的。 可在江宏图来看，不管是公心还是私心，杨辰都是最不应该的那个。 如果他被选中了，江宏图面对其它县委书记的追问，该怎么解释？ 优秀的标准很难判定，是政治过硬，对党忠诚?？始终与国家省市保持高度一致，坚决贯彻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还是具有政治担当，在各项重大工作和任务中立场坚定、行动有力。 或者说发展有为，善谋实干?？能够立足县域实际，培育特色产业，促进经济高速增长，同时还具备创新意识，敢于着力打造新机制、新模式，推动工作迅速开展。 也可以说心系群众，为民服务?，能够贴近民生需求，聚焦各种群众“急难愁盼”问题，切实提升群众获得感；以及?作风务实，能够深入基层一线调研，确保各种政策落地见效。 也能说治理有方，维护稳定?，能够妥善处理各类信访矛盾、安全生产等社会风险，确保社会安定，同时还能?依法依规办事，坚持法治思维，推动基层治理现代化。 往个人身上说，也可能清正廉洁，以身作则?，?严守纪律底线，自觉接受监督，营造整个班子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同时又能?发扬艰苦奋斗精神，保持党员干部本色。 ?往领导能力上说，能够带好队伍，凝聚合力?，?团结班子成员，善于调动干部积极性，形成干事创业的团队精神，对下可以?培养基层人才，注重年轻干部锻炼，为组织长远发展储备力量。 每个人都有其闪光的一面，只要去挖掘发掘，但是又不可能都上，谁说了算，在清沅市，肯定是江宏图说了算。 可江宏图能不考虑花幼兰的意见吗？谁都知道，一个获得省委一把手信任的省委组织部长影响力有多大，江宏图要说非按着杨辰不让杨辰起来，他自己的前程不要了？ 可要把杨辰推上去的话，江宏图还怎么领导其它的县委书记？ 人家不管你的无奈，只看到你为了讨好上级，选了一个最不能服从的人。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会对江宏图的威信造成很大的伤害。 所以江宏图很不喜欢这个活动，甚至还不如不办。 而对于杨辰，那就是不选也不行，选也不行，反正是看着不顺眼。 又出了这么一件事，江宏图心里要是能舒服了才怪。 如果没有杨辰在其中串联，绝对没有这么容易形成四方合作，也绝对不可能形成一个统一的公司，而且还动作这么快，让他这个市委书记都有点不好插手。 如果让自己掌控，生意的大头是谁的，绝对不言而喻，这就相当于来他这个市委书记碗里抢饭吃，他能乐意才怪呢，要知道随着这两年他在清沅市的权力逐渐稳固，已经很少有人敢逆着自己来了，所以江宏图分外无法忍受。 第1207章 以退为进 东山再起 一个大佬的自我修养 在电话里，江宏图把杨辰训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说的最多的就是“缺乏对党委的尊重”、“没有大局意识”、“你们处心积虑是要干什么，搞小圈子？” 他也没有说什么更过头的话，比如人身攻击、问候杨辰的家人，并不是他不会，这个真不敢。 杨辰也没有辩解什么，因为这种情况，辩解是无用的，同时你也没有理由辩解。 这件事本身就是杨辰他们怕别人插手这笔资金，来了一个快刀斩乱麻，让所有人来不及反应。 这个怕主要是不想节外生枝的意思，江宏图要是插手，你给面子不给？人家要以资金规模巨大或者事情重要为由，进行集体研究决策，你怎么挡？ 所有的常委，看了这么一大笔资金，谁不动心，动心了怎么办？把蛋糕再分出去？ 到时候杨辰的设想就完全落空了，凭什么放到你定山，不能放到市里吗？不能放到那个区吗？ 如果无法调和，那就吃大锅饭，所有人都受益，就都没有意见。 这是杨辰最不愿意发生的。 所以承受江宏图的怒火，杨辰也没有任何冤屈可言。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辩解，辩解只会让对方更生气，目前还只是处于双方心照不宣的地步，杨辰知道他要什么，他也知道杨辰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他也就是发发怒，却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如果没到决裂的地步，他也无法用常委会去推翻常务会的决定，他也不能因为这个去惩治高军辉、李志新、杨辰等人。 咦，不对，江宏图突然想到，我奈何不了你们这个政府三人组，但我可以动其它人呀。 市财政局的刑耀文跟他们配合的很好呀，我这边才刚收到风声，钱就已经支出去了，那要你这个财政局局长有什么用。 政府管钱不假，但人是我管的，你这是什么行为，眼里只有政府没有我，不行，必须得拿这个家伙开刀，让这帮跟高军辉越走越近的家伙们认清谁才是大小王。 还有水利局的原治海，也得调整一下了，你们几个，想把这钱拿走容易，我让你们花的没那么舒服。 江宏图在想这些的时候，嘴上可没停，仍然在跟杨辰说着，只是语气越来越缓和，话也成了来回的轱辘话。 感觉他的怒火消的差不多了，或者转移了火力，杨辰这才辩解道：“江书记，主要是我私心过大的问题，担心这笔钱被其它人分走，想着落袋为安，就手脚快了点。” 杨辰没有拉上其它人，也没有替其它人辩解，也没有用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直接承认自己有私心，承认怕别人来分钱，怎么了？面对上级的资金，谁不是手快有手慢无，不跟狼似的去抢，难道等领导分配。 我也没有说我要把钱揣自己兜里，上级的专项资金，按制度来，按章程来，按规矩来，钱到我这了，只要我不犯错就行。 最后江宏图只好说道：“既然都这样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笔钱，既然你们都拿到了，就一定要用好，用在关键的地方，要用专业和科学去研判，分清轻重缓急，水利工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一定要抓好质量关，记住，有什么事，你们是要承担责任的。” 杨辰把自己对工程质量的防范措施进行了介绍，这个其实不用任何人提醒，杨辰都不会在质量上放松要求，特别是这还是水利工程，不然杨辰把魏海洋请过来坐镇干什么。 听了杨辰的介绍后，江宏图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小杨在这点倒是没问题，虽然人贪了点，但这个贪不是贪婪的贪，也不是贪图的贪，而是贪得图占的贪。 而且这个贪也是建立在强烈的自信上面，认为没有人比自己更合适、做的更好，所以才要努力争取。 不管面对工作也好，面对职位也好，如果没有这个自信，你怎么能够跟上级理直气壮地要求提拔，要求工作呢。 除了这个，杨辰在操守上也很能让人放心，至少江宏图知道，杨辰下面虽然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甚至自己的儿子也可以算在里面，但是杨辰从来不在里面伸手，很多事，江宏图认为自己都做不到。 人能干，还稳妥，除了不好驾驭，杨辰可以说是很完美的属下了，这是以前江宏图给杨辰的定义，但是现在渐渐有点不听指挥了。 江宏图知道，这是在所难免的，比起以前，自己还是市委书记，没有进步，而杨辰从刚开始的正处到了副厅，而背后的关系，越来越强大。 不过没事，自己奈何不了他，但能够动其它人。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想了想，又把电话打给了高军辉，接通电话之后，杨辰把刚才的情况一说，包括江宏图的态度变化，最后说道：“高市长，我觉得江书记的火气没有完全消除，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很可能还会有其它手段。” 高军辉在电话那头嘿嘿一笑：“我心里有数，估计是要对老刑动手，老刑在这个位置上待的也够久了，也想换个地方。” 啊！杨辰有点不太理解，比财政局局长更好的职位可没有几个，甚至一般的县委书记都不如财政局局长风光，一般来说，除非是当副市长，不然的话其它的职位对财政局局长来说，都没有吸引力。 “老刑这是准备去哪，下县区？”杨辰不解地问。 “嗯。”高军辉沉吟了一下：“你来政府吧，咱们当面说。” 强烈的好奇心吸引着杨辰迅速赶到了市政府，等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时，高军辉这才对杨辰说道：“老刑跟我们越走越近，让江书记心里不太舒服，这个是事实。” “但江书记也不会因为这个把他换掉，最多不太待见他，但是他这个情况，想往上走，也毫无可能。” “别说往上提拔了，就是要去人大或政协，老江都不一定同意，所以老刑就想来个以退为进，先让老江发发火，本身这件事也不太怨他，只是拿咱们没办法才拿他开刀的。” “指不定老江调整过他后，还有内疚感呢，最起码他也能换个不太显眼的地方隐藏一段时间，别老在他面前晃悠，然后再逐步改变在他心中的印象，我觉得还是可行的，就同意了。” 第1208章 你争都不争 别人会怎么看你 “那老江要是换个不听话的财政局长呢？”杨辰担心地问。 高军辉开玩笑地说道：“那也是志新市长发愁，跟我有什么关系。” 然后才对杨辰说道：“不管谁来当这个财政局局长，明面上都要听我的，关键时候都要听市委书记的，这个不会有任何区别。” “在咱们的组织架构下，除非是这个市委书记实在拎不起来，不然的话不要在人事方面挑衅他的权威。”高军辉由于出身党校的缘故，对官场的感受跟别人有很大的不同。 他更信奉制度和机制的效果，而不是某个人的能力，依靠人，最不保险的。 只要这个制度是好的，不管把谁放进去，就是六十到八十的成效，而如果制度不行，那就依赖人的发挥，上限一百二，下限负六十，都有可能。 任何制度都有优有劣，没有完美的制度。 就目前而言，高军辉认为，基本上就达到了公平和效率的最佳点，在权力的监督和制约上，也基本上做到了平衡。 就如现在这样，市委书记管人，却不管财政，管财政的是市政府，但市长又不直接分管财政，管财政的是常务副市长。 资金少了常务副负责审核，多了上常务会，集体决策。 层层嵌套，层层制约，基本上可以保证不会出现大的问题。 你要说有些人权威日盛，将个人意志凌驾于集体之上，或者突破制度的约束，这个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再完美的制度，执行的也是人。 高军辉也是研究过各种组织架构的，也很费尽心思想过如何去改进优化这个架构，并不是说你可以去实施，而是可以写出来提供给上面，但是研究了很久发现，这个改进还真不是那么好改的。 杨辰为什么愿意跟高军辉交流，也是因为这个，高军辉在思想和理论方面的长处，是杨辰的短处。 跟李志新交流就没有这个效果。 两个人交流到最后，高军辉突然问道：“省委要评选一批全省优秀县委书记的消息知道了吧？” 杨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很多。 “花部长怎么说？”高军辉十分有兴趣地问道。 杨辰资格太浅了，别看他是副厅级县委书记，但评这个又不是看级别高。 要不说成绩，要不说资格，不管从哪点，杨辰都不占优势。 杨辰的唯一优势就在于，他的背后是省委组织部长花幼兰，而评选这个，省委组织部的意见至关重要。 如果说花幼兰为了避嫌，不支持杨辰，那杨辰就绝无可能。 但就算是支持，除非是用这个名额跟江宏图做了一个江宏图无法拒绝的交易，不然仍旧希望不大。 因为杨辰上任的时间太短，才两个多月，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杨辰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你不太相信，花部长没有跟我提过这个全省优秀县委书记的事。” 高军辉倒也没有计较而这个，而是对杨辰说道：“也有可能，目前没有任何的通知，只是有风声传了出来，估计还没有正式确定，花部长可能是负责操作这件事的核心人物，反正不好对你说。” 杨辰点了点头，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觉得杨辰没有希望，干脆就不提这事。 高军辉颇为自得地一笑：“我跟你说点一般人不知道的吧。” “评这个全省优秀县委书记，其实是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这个全省优秀县委书记的根源在十年前，国家举办了一次全国优秀县委书记的评选，选出了一百名县委书记，而这些人，大多数，目前都到了正厅级干部的行列了。” “如果拿到这个全国优秀县委书记，至少可以直接升市委常委，如果能拿到全省的优秀县委书记，至少升个副市长问题不大。” 见杨辰不是太重视，高军辉问道：“你觉得县委书记升副市长很容易吗？” 杨辰想了想，好像目前清沅市政府领导班子里面，没有谁是从县委书记位置上过来，至少不是直接。 而杨辰有印象的只有三位，一个李民生，一个周少游，还有一个是连绍成。 这么想来也是，连绍成背后那么牛叉的关系，都是只能让他直接成副市长，而不能直接升成常委，何况其它人呢。 李民生和周少游都是在县委书记位置上直接升的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这是因为市委秘书长这个位置比较特殊，换成别的常委，就没有那么容易。 高军辉给杨辰分析起来：“一个地市大概有十来位县区委书记，这十来位，能提到副市长位置的，通常不超过三分之一，而能上来的，一般都历练了至少两个正处级一把手的岗位。” “中间这一半的结果，要不市人大，要不市政协担任个副厅级实职。” “而剩下这些吊车尾的，要不是去市人大市政府混个副厅级，要不就是留在县里混个副厅级。” 杨辰点了点头，好像也是这样。 “所以说，这个全省或全国优秀县委书记，绝对是个快速进步的通道，任何县委书记，面对这样的机会，都不会轻言放弃，绝对是八仙过海，各显神能，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你想争取的话，绝对要全力以赴，而且要非常小心。” “而且，全省之所以提出要评选这个全省优秀，实际是为了评选全国优秀进行提前选拔，因为距离上次评选全国优秀县委书记已经十年了，大家都觉得逢五逢十是大年，也该再评一次了。” “省里面也是想提前一把，及早布局，万一有了呢，显得咱们走在了前面，即便没有，又不影响什么，我觉得就是花部长的主意，你说呢。” 高军辉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杨辰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希望不大，全省都不行，全国就更不用想了。” 高军辉恨铁不成钢地对他说道：“没说这个名额肯定是你的，但你要是争都不争，别人会怎么看你？” 第1209章 年轻女子来访 杨辰点了点头，有点明白高军辉的意思。 很多时候，哪怕明知道希望极为渺茫，但你该争取还是要争取。 这是一种积极进取的态度。 最典型的就是男女关系，很多时候会出现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自信男，却领着一个女神级的女朋友。 可能有这个男的家世惊人，但很多时候，在于别人看这个女神，都觉得自惭形秽，根本不敢展开追求行动。 却不知道大家都这样的话，女神就处于无人去追的状态，这个时候，就是先下手为强的时候。 谁胆大，谁得手，谁胆小，就只能在后面看着。 在人大，杨辰就听说过这样一件事，一个校花级的女生，而且家世极好，别人都不敢追，只有班上一个长相很普通家世更普通的家伙勇敢地发起了追求，别人都以为他会受挫而归，结果他三下五除二，就抱得美人而归，而这个人，后来也曾经是全国首富。 通俗点，叫只要锄头舞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人家是有夫之妇，你就不敢去追求，那就只能看着别人得手。 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在很多时候，第二名没有任何意义，但在某些时候，第二名是很有意义的。 就比如提拔投票，哪怕你明知道，这次领导已经内定了人选，你最好还是竭尽全力去争取，哪怕是个第二名呢。 一来，领导知道你受了委屈，就容易在其它方面补偿你，让你不会太吃亏。 二来，这次你是第二，万一有下次呢？至少你是第一的有力竞争对手。 你争了，有那么一点可能，你不争，就一点可能都没有。 有这种可能影响提拔的机会，千万不要有任何客气，全力去争。 高军辉认真地看着杨辰说道：“你以为全市的县区书记都是你的竞争对手？并不是，真正有能力当你对手的只有那那么一两个，其它人，都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 杨辰又没说不争，只是花幼兰还没有说话，谁知道里面什么套路。 “如果真有那天，第一，一定要把争夺的旗号打出来；第二，一定要有大动作，效果不说，吆喝声一定要大；第三，所有的资源都要用上，能用多大劲就用多大劲，千万不要留手。” “真被评选上了这个全省优秀县委书记，就等于进了仕途的快车道，在省委组织部的名单里，就是重点关心对象，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杨辰知道，就是传说中的省重点后备干部，相当于青年军、候补。 杨辰决定静观其变，先不去想那么多，先把县里根基扎稳再说。 这天上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徐锦丽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叠材料，进了办公室之后，却让秘书先去拿份文件。 这就是故意支开的意思。 杨辰也没有干涉，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材料上，市里要求对李子通事件写出说明，个中尺度，非常难以把握。 徐锦丽走到跟前，突然小声问道：“杨书记，你记得那天李子通妻子旁边那个年轻女子不？” “她表妹？那个说话伶牙俐齿那个？”杨辰很随意地问道。 徐锦丽心中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她，她今天突然来到县委办，说有事要向你报告，我问她什么事，她说不能说，只能见了你再说。” 杨辰皱了皱眉：“行呀，那我去前面吧，见她一面。” 杨辰可没什么兴趣让她来这里找自己，这个办公室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就是普通的副县长来这里，也是去会客室的份。 徐锦丽有点不太理解，但还是把杨辰领到了前面，找了一个小会议室，把人给杨辰领了过来。 然后竟然要出去？杨辰奇怪地问道：“你不留下来记录，你准备让谁来？” 徐锦丽指了指对方：“这位谢女士说只能跟你说。” 杨辰瞪了她一眼：“你让我单独跟她接触，合适吗？” 徐锦丽赶紧拿着笔记本坐到了一边，正好把她跟杨辰隔开。 那个女的看了看徐锦丽，没等她说什么呢，杨辰就对她说道：“这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也是领导之一，能对我说，就也能对她说。” “有什么事要说的，该说说。” 那个姓谢的抬起头来看了杨辰一眼，那天杨辰没仔细看她，今天一看，竟然长的挺俏丽，而且薄施脂粉，看起来别有风情。 年龄也不大，大约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杨辰略微有点明白，徐锦丽今天的表现为什么这么异常了。 难道是以为自己对她有兴趣，就因为那天她抢话抢的特别厉害，自己多看了她几眼，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连她长什么样都没有注意吗。 那个姓谢的有点紧张，看了看徐锦丽，又换了看杨辰，端起来前面的水，轻轻喝了两口，情绪这才有些平稳下来。 她自己都有点奇怪，自己不是一般都是视功名如粪土的，也从来没怎么把领导当回事，今天怎么这么奇怪，难道是因为对方官比较大的原因？ 但既然已经到这里了，那该说还得说，她也是鼓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给自己打了好几次劲才走了进来。 “我表姐，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李子通的妻子，从那天回去了之后，我怕她心情不好，再有什么事，就在她家一直陪着她，结果她一直想把我往外面支。” “我就觉得特别奇怪，但也不敢真的离开，然后就发现，她趁着我在卫生间的时候，偷偷给人打电话，我本来以为她是给她儿子打电话呢，这个我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的联系方式，可是偶尔的机会，我却听到她喊对方为丁大哥，而且还问对方她什么时候能偷偷溜往香江。” 说到这里，对方扭捏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知道，我不该出卖我表姐，可是我最痛恨那些贪官污吏，拿着民脂民膏就往国外跑。” 杨辰和徐锦丽对视了一下，都有点不太相信她真的这么有正义感。 第1210章 要不先借调你来县委办吧 杨辰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姓丁的，看来李子通的妻子是准备逃往香江找儿子去了，这也正常，老公没了，肯定去找儿子。 这个没有理由拦着，人家又不是罪犯，杨辰只是对李子通背后是谁有点好奇。 不过对于眼前这个叫谢春玲的女子，杨辰倒是有点好奇。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确实有点仗义直言的样子，也不怎么畏惧权力。 第二次就过来把自己的表姐卖了，至于理由，是不是真象她说的那么正义感十足，这个只有她自己内心知道。 也是个人才，说话有条有理，而且行动力十足，说来就来，弯拐的特别大。 于是杨辰就问道：“感谢你向我们提供线索，我们会对此进行核实，顺便给你解释一下，你表姐她不是犯罪分子，连嫌疑人都不是，她去那里是她的自由，这个我们是不干涉的。” 是这样吗？理由上当然是，李子通死了，财务资料被烧了，基本上等于线索都断了，你就算知道他有个儿子在香江，国内司法对香江又没有管辖权。 至于他妻子，那就算没有责任了，贪污腐败也好，非法经营也好，除非你能证明她是帮手，不然都罪不及家人。 而且这种事一般到这都结束了，人都死了，你还能怎么样。 举报李子通的那个李总，听说都连夜跑了，厂子当然还是开着，全家都跑去外面度假了。 杨辰是另有想法，而且真有线索的话，他在香江也有门路。 谢春玲扭捏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又看了徐锦丽一眼，徐锦丽十分为难，这是让自己出去吗？可领导不让呀，她一度认为领导对这个女的有点意思，可领导的反应不太对。 现在给她的感觉，反倒是这个女的仗着姿色，或者觉得杨辰给她的感觉不同以往，所以才这么胆大。 徐锦丽知道，女人是一种非常敏感的生物，谁对她有意思，可能从第一眼就能感受出来，可能是她感觉到杨辰对她态度不同，所以才这么胆大，而这也跟自己的感受相符。 虽然杨辰没有表现出来，或者故意表现的很撇清，也可能是装的，这点徐锦丽倒是理解，心里虽然不赞同，却不会拦着，甚至给他们创造机会都行。 领导这么年轻，又经常不回家，有想法很正常，只要在可控范围内就行，没必要太当回事。 当领导的，在外面有几个女儿很正常，有喜欢包养年轻的，有喜欢在系统内发展同层次的，也有喜欢专门吃窝边草的，特别是对下属动手的。 谢春玲不理解表面平静却内心这么多戏的她，又大着胆子看了正在玩笔的杨辰一眼：“杨书记，我现在在烟岭镇中学教语文，但是在这里，遇到点问题，不想在这里了，想换个学校，不知道行不行？” 她就是遇到了很常见的职场骚扰，学校的副校长且主管教学的高校长盯上了她，一直在采用各种手段打压欺凌她，想逼她就范。 要知道她现在可还是未婚，年轻的时候觉得长的好看，就左看不上，右看不上，不是对男的长相不满意，就是对男的性格不合适，又或者家世看不上，等到了二十八九，优质男越来越少了，她也越来越不甘心了。 难道挑来挑去，我就是为了挑个离婚的，或者说歪瓜裂枣的，就在这种不甘心中，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渐渐地再遇到的，就是离婚带娃，或者条件更差的。 而且一向宠爱她的父母也变得有点不理解她了，不停地唠叨，动不动就“早知道什么的”，让她无法忍受，干脆搬离了家里，住到了学校。 结果这一下子就惹出了祸事，有天晚上，她在校园散步，看到高校长酒醉归来，就出于好心扶了他一把，结果就被他突然按到了树上，手精准地伸到了衣服里面。 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立刻就被吓的跟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跳着跑了，只是担心地回头时，却看到对方一脸的淫荡，同时刚才的手在虚空抚摸着，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滋味。 然后对她来说，如同噩梦般的日子开始了，她先后经历了当众表扬她、私下许诺要提拔她、当众羞辱她、半夜敲门、喊到办公室威胁她、下班后让她去陪酒等轮番手段上阵，弄得她无所适从。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道貌岸然的高校长手下，已经沦陷了好几个颇有姿色的女老师，比如姓白的、姓赵的、姓张的，可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肯就范，但是打压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她都被逼的搬回了家里，可依然阻止不了对手，甚至她向上反应这个问题，竟然被人家诧异地认为她心理有问题。 说真的，不是辞职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家里也不太支持她辞职，她早就不干了。 本来还想着找这个亲戚里面唯一有点能量的表姐夫，看看能不能帮她换个学校，结果还没有开口呢，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上次她那么生气，也不完全是为了表姐，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 这次她大着胆子来，也是放手一搏的意思，想着这种事，对于一个县委书记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因为她打听过了，如果在同一个乡镇之间换学校还好说，想换到其它乡镇就比较困难，特别是她还不想跑那么远上班的话，就只能县城周边的学校里找了，可是她问了问价码，最起码得把全年的工资拿出来，都不一定行。 虽然她说的不那么明白，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心里有数，特别是徐锦丽，更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她的思想中，不论男女，都是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母羊不站稳，公羊跑八圈都没用，她没有这些职场问题，就也不喜欢这种事。 杨辰却看了一眼谢春玲后，对徐锦丽说道：“既然是老师，又是教语文的，肯定笔杆子玩的不错，要不先把她借调到县委办吧，你看怎么样？” 第1211章 丁步铭奉旨泡妞 徐锦丽不动声色地说道：“当然可以，县委办正缺少这样的人才。” 县委书记开口了，调进来一个人算什么。 别说还是个老师，就是街上随便拉一个都没问题。 对于普通人来说难于登天的什么身份、编制、待遇，对于县委书记来说，根本就是不需要考虑的事。 自然有下面的人帮着办理。 “当县委书记，哪怕你头天晚上做了一个梦，第二天你都能把它变成现实。”这是某县委书记的感概，虽然夸张了点，但确实如此。 谢春玲在对面都有点傻眼了，自己只是想换个学校而已，摆脱那个可恶的家伙，可怎么突然一下子把自己调到县委办了呢。 但是她又舍不得半点拒绝，甚至担心自己没有露出愉悦的表现，而惹的领导不快，失去这场机会。 杨辰却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地起身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杨辰把谢春玲举报的信息告诉了丁步铭，让他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至于李子通的妻子想离开，这个没必要拦着，不管是走正规渠道还是非法渠道，都可以借机顺藤摸瓜，找到香江那这的对接人是谁。 丁步铭听到这个人姓丁被吓了一跳，别人说不定还以为会是自己呢。 “行，我一定好好盯着。”丁步铭想了想，姓丁的，跟香江那边有联系，定山县没有这样的人呀。 然后他又向杨辰汇报了进出口公司的调查进展，出口的货物各式各样的都有，但都价值不高，挣也是挣个麻烦钱，如果仅靠这些业务，根本就是赔本赚吆喝的。 但进口业务却做的风生水起，业务量基本上是出口的两倍以上，但是进口了什么，进口的货物又卖到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漏洞，隐藏的问题不会太小。 杨辰就让丁步铭加大追查力度，甚至可以对李子通的妻子进行明面上的调查，逼着她加速外逃，最好让她采用非法的手段。 最后杨辰对丁步铭说道：“我把她表妹调到县委办了，你没事可以来县委办多找她几次，表面上要为了案情，实际上要露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呃！”丁步铭有些不解地对杨辰说道：“杨书记，我们夫妻感情挺好的，你是想让我们感情不和吗？” 杨辰对他说道：“放心，有什么事我替你兜着。” 然后又安排道：“她在烟岭镇中学应该是受了委屈，你出面去替她撑撑腰。” 丁步铭有些明白杨辰的意思了，这是让自己替领导背锅呢，可领导你干嘛要把她弄县委办呢，弄警察局不行吗，到时候我尽量配合，不比放你眼皮子底下。 可杨辰又接着说道：“别给我胡思乱想，没有的事，我准备拿她引蛇出洞呢，你给我好好演。” 是嘛？丁步铭怎么就有点不相信呢，可领导的事也不是他能打听的，只好答应下来。 杨辰其实是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弱点，想凭空造一个，但是又不想弄的太真，只好再嫁接到丁步铭身上。 闲棋一个，同时，杨辰从谢玉玲身上，看到的是一个人嘴上说着讨厌不公正，但等到她享受这个不正公的时候，她却一句拒绝的话都不敢说。 杨辰把她弄到县委办，就是要近距离看看，她能为了权力或利益，她能进步到什么份上。 同时，杨辰也想用她来搅动一下县委办的形势，徐锦丽有点太实在了，县委办目前的工作状态还不能让杨辰满意。 本来杨辰还没有那么着急的，可这个全省优秀县委书记的评选，让他有点动心了。 虽然花幼兰还没有给他透露任何消息，可越这样，越说明这件事可能是真的，而且非常重要。 这种评选上，就算你背后有花幼兰这样的关系，也不是肯定能上的，最终打铁还看自身硬，领导可以替你说话，但你总得给领导一个说话的借口吧。 所以政府那边的目标分解要加快进步，县委这边的机制要赶紧建立，本来杨辰想低调一点的，现在肯定不行了，必须得声势浩大，至少让全市都知道，定山县要大干一场了。 杨辰正在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场呢，张高产突然打来了电话：“兄弟，在哪呢？” 这位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杨辰赶紧说道：“张市长，现在在县里，有事您吩咐，只要您一声令下，我马上赶过去。” 杨辰这么服帖，张高产心里挺舒服，但嘴上还是客气着：“老弟，看你说的，咱们的关系，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似乎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这边有点事，不太好说，你还是过来一下吧。” 杨辰没奈何，只好赶紧又从县里出发，虽然人家现在只是个副市长，但该尊重也得尊重。 到了张高产的办公室，张高产也没有着急说什么事，让杨辰坐下，倒上水，然后才对杨辰说道：“前两天我去省厅林厅长那里坐了会，林厅长虽然是新上任，却跟我是老关系了，林厅长送了我个礼物，你看看。” 然后递给杨辰一个不锈钢做的保温杯子，看起来造型普通，色泽却非常好，拿在手中，也非常轻。 杨辰没有怎么认真看这个杯子，而是冲张高产翘起了大拇指：“张哥牛叉，都有省厅领导给你送礼了。” 张高产说的省厅，肯定是警察厅。 他现在虽然不是市警察局局长了，但也是分管领导，省厅领导新上任，以前又有关系，他去拜访很正常，指不定送了什么重礼呢，人家回一个杯子怎么了。 张高产无奈地把杯子的包装盒找到递了过来：“仔细看，认真看。” 杨辰拿着包装盒子，杯子的品牌叫采乐，一个很普通的名字，杨辰从上往下面，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公司的地址竟然是清沅市定山县。 杨辰顿时瞪大了眼睛：“定山县做的？我怎么不知道，从来没听过这家公司。” 第1212章 为什么省厅都知道了 张高产把水杯又从杨辰手里拿了回去，然后对杨辰说道：“你没听过也很正常，他们公司去年才成立，而且也是个小厂，规模不大。” 这才对吗，不然的话省厅厅长都能买到他们的杯子，杨辰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公司，也有点不对。 虽然杨辰才刚到定山县，但但凡有点实力的公司，杨辰基本上都听过。 不锈钢保温杯，别看简单，实际上生产起来颇有难度，从刚才杯子的重量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真空保温杯，一般真正的真空保温杯，才能保温八个小时以上。 甚至有些人夸张地形容东倭的保温杯，二十四个小时，水还是开水状态。 甚至还有说杯盖开着，能保温二十四个小时的，这就是纯属吹捧。 这种杯子一般是用三零四或三一六的不锈钢制成，不锈钢的耐腐蚀性确实好，但生产难度也比较高，特别是外壳和内壳加工完全不同，而且后面的装配过程又需要极为精确的焊接、检漏工艺。 制造这个不仅需要高精度的设备，还需要一批熟练的技术人员，特别是高水平的焊接技术，才能确保产品的质量和性能。 而真空保温杯又需要把加工好的杯子抽真空，那个难度也非常高，所以，真空保温杯子比一般保温杯子的价格要高出至少两到三倍。 所以能生产这种杯子的厂家，确实是非常有技术含量的企业，自己身为定山县的县委书记，竟然不知道自己麾下有这么一家公司，确实有点失职。 不过就因为这点事，张高产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把自己叫过来，要知道自己另一个职务是市长助理，也算是市政府的领导之一。 面对杨辰的疑惑，张高产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林厅长给我这个杯子时，我也跟你一样惊讶。” “不过这件事，并不是说杯子怎么样，而是做杯子的这家公司，跟林厅长有关系。” 说到这里张高产叹了口气：“说起这件事，咱们兄弟也可以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林厅长说这家公司的老板，也是他亲戚，前一段时间去拜访他了，闲聊的时候，他看他亲戚满脸愁容，就问他亲戚是有什么事吗？” “他亲戚就对他诉苦起来，说他公司成立的时候，人事方面的就是以招收高素质人才为主，高素质必然伴随着高工资，他们厂的工人，最低工资也在两千以上，很多都是三千元以上。” 这确实是个高工资了，至少在定山县，很少有人能达到这个工资，甚至杨辰的工资都没这么多。 张高产继续说道：“这就带来了一个后果，都知道他们厂工人的工资高后，在他们厂外等着打劫勒索他们厂工人的小混混就有好几波。” “男的是勒索钱，女的就是强行要跟你交朋友，报警吧，警察来了也没办法，最多驱离加警告，为此，有些工人都吓的不敢来上班了。” 杨辰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按说挣高工资是好事，不仅对自己还是对家里，都是非常荣耀的一件事。 而且这种情况对于社会风气也有一定好的促进作用，让人意识到知识是有用的，能赚到高工资的，就业的方向也不止进入行政事业单位一种，去公司上班也大有前途。 可要说因为挣钱挣的多，反而惹了祸，甚至逼的人辞职，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不能拿简单的治安案件来对待。 而且，这位企业的老板，竟然需要到找当厅长的亲戚那里去反映的份上，说明他在当地，要不反映过多次了，没有解决，要不就是人家根本就不相信当地政府能够解决得了。 对于定山县的营商环境，杨辰才次有了一个很清晰的认识。 杨辰苦笑了一下，伸手又把杯拿了过来，郑重地对张高产说道：“张市长，请放心，我现在就回去落实，保证他们公司安全正常生产，员工上下班不受任何干扰。” 张高产也没有拦着，而是对他说道：“第一，即使没有林厅长的关系，解决这种事，让我们的人民安居乐业，也是我们当地政府和警察部门义不容辞的责任；” “第二，他这里能出现，就说明不是单独的个例，说明你们县的治安形势确实堪忧，你是县委书记，这种事肯定用不着你亲力亲为，但一定要安排下去，在依法合规的基础上，对治安工作要提高认识，高度重视，可以安排一次专项行动，对这个进行打击，确保这件事彻底解决。” 杨辰郑重地点了点头：“请张市长放心，我这就回去布置，等有了结果，我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张高产没有再说什么。 杨辰回到县里，就对徐锦丽说道：“打电话把丁步铭给我喊过来。” 徐锦丽笑了笑：“不用打电话，他现在就在县委办，正在跟谢春玲闲聊呢。” 杨辰一阵无语，这该说丁步铭听话负责呢，还是说这家伙干脆把这个机会当成奉旨泡妞，这样就算是老婆不愿意了，也可以推到杨辰的身上。 “让他赶紧过来。”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徐锦丽笑着看了看他，不知道他和丁步铭在玩什么勾当，明明是他把谢春玲调进来县委办的，却看起来好像是想方便丁步铭似的。 不过她看杨辰的态度不是太好，赶紧过去丁步铭喊了过来。 大概是在路上徐锦丽警告过丁步铭了，丁名铭的脸上带着委屈，也带着不解。 杨辰没好气地对他说道：“县里的治安情况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到了晚上群众连门都不敢出的地步？” 丁步铭赶紧摇头：“领导，怎么可能，绝对没有。” 杨辰愤怒地一拍桌子：“那为什么省厅的领导都知道咱们县里的治安不好，工人上班不敢出门，下班时不敢回家，都这样了，你敢说治安情况好？” 第1213章 治安不好的根源 望着一头雾水的丁步铭，杨辰把这个采乐公司的情况说了一下：“人都丢到省厅厅长那里了，你说严重不严重。” 丁步铭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对杨辰来说，可能不严重，但对他来说，就很严重了。 让省厅厅长知道定山县治安不好，那他这个警察局长就是第一责任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要知道警察系统可是接受双重领导的，而且一般以上级部门的意见为主。 怎么说呢，这个时候省厅给市局发一个通告，市局就得建议定山县把他免掉，因为一个县警察局长，被上级认定为治安不好，那就是你工作能力有问题，治安是对警察机关最基本的要求。 这个时候你辩解刚来，或者小厂没注意到，都不是理由，好在这是非正式的反映，还有补救的机会。 “我回头看看能不能找个人把林厅长约出来见见，到时候你去解释一下。”杨辰对丁步铭说道。 副处见正厅，首先得介绍的人面子大，杨辰虽然才是个副厅，但能找到有面子的人，就算是这个林厅长成了副省，杨辰照样不担心。 这就是头上有大佬罩着的好处，丁步铭自然是满心感激。 然后杨辰又说道：“你现在就去赶紧行动，调查一下，看看勒索金额是不是达到了抓捕的标准，或者以流氓罪的名义把人抓起来，但是不要大张旗鼓，也不要急着去人家厂里表功，先把工作干了再说。” 人家既然通过这种方式把消息传过来，说明不想把事闹到明处，你急急忙去表功，说不定会惹的人不快。 “现在流氓罪已经取消了，叫强制猥亵罪。”丁步铭提醒了一下。 杨辰挥挥手，表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见丁步铭要走，杨辰忍不住对他说道：“这种事还要你亲自出马？你安排下去不就行了，谁分管治安你让谁去，解决不了就解决他，你告诉他，就说这是我的原话。” 等丁步铭安排好重新回来，杨辰对他说道：“他这个公司的治安问题，只是小事，最终要解决的，是全社会的治安产问题，治安是民众对社会的基本需求，不能长治久安，就谈不上发展。” “老丁，你是负责治安的，你有什么想法，什么计划，能够扭转咱们县目前的治安状况，有没有什么规划，可以彻底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丁步铭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但这个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见效的，只能沉吟起来。 “咱们现在是讨论，不是让你汇报，目前是什么现状，有什么困难，你该说说。”这是一篇大文章，你让他一下子有条有理地说出来，他肯定做不到，杨辰也不想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丁步铭总不能说目前他在局里还做不到如臂指使，目前能控制的也就几个部门，但这个只能私下跟领导，而眼下是汇报，自然不能说这个。 但现状确实是落后的，困难也确实是存在的，于是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刚要开口，韩国强又进来了，杨辰就拉韩国强坐下一块听。 丁步铭说道：“首先，咱们县的治安不能算好，但是在各个县里面并不能算落后。” 刚说到这里，杨辰就打断了他：“我不是来听你辩解的，不好就是不好，不要谈什么落后不落后，落后是比较，你跟差生比什么，比谁考的分低，这个思想就不对头。” 丁步铭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个开场白就被指责了一番，心里一紧张，额头上的汗水立刻就下来了。 而且这还不是一个领导，党政两个领导都在，他仿佛感觉他又成了下岭乡派出所的副所长。 除了前面坐着的两位领导主次有了变化，就连身边坐着的，也只是从陈晓燕变成了徐锦丽。 感觉人生就像一个轮回。 徐锦丽递过来一杯水，丁步铭赶紧喝了两口，压了压心神，然后才又重新开口：“刚才那个也不是辩解，而是实情，定山县的治安状况不是特别差，原因呢，并不是治理的多好，而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涌现出的那些大哥们都去开矿了，身上的马仔也跟着混成了管理者，成了有身份的人。” “只有一部分人，在县里开起了娱乐场所，也算是半洗白了，一般不再打打杀杀，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恶性案件，这是实情。” “现在扰乱治安的主要因素是刚刚成年的那批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初中毕业甚至初中辍学，没有一技之长，县里也没有什么能容纳他们的岗位，他们没有经历过严打，在思想上受香江古惑仔等影视作品影响，开始进行模仿，收保护费、敲诈勒索、要流氓、小偷小摸，但是他们又对法律有一定的认知，知道大错不能犯，造成对他们的打击不力。” “他们这批人呢，要不混迹于城东汽车站附近，要不就是在城西工业园区那边，正经的不在住宅区这边闹，也不敢去娱乐场所乱来，所以造成很多领导们感受不深，对治安工作也不重视。” 丁步铭说的是实情，如果说经常在领导们家门口闹，早就开始打击了，或者说如果他们捣乱的企业主们是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也早不是这个样子了。 “原因找到了，怎么解决，你说？”杨辰点了点头，认可这个理由，确实是，如果有那任领导重视，不会成这个样子。 “两个困难。”丁步铭没说什么解决，而是先说困难。 “第一，人手不够，我们的巡警队，只有三十二人，由于要进行轮班，等于白天只有二十个人可用，晚上只有十个人，对于一个县城来说，这点人远远不够用。” “第二，经费不足，巡警队只有两辆警车，一辆长期坏，基本上一直在大修厂没出来过，另一辆是个桑塔纳，七八年车龄跑了二十万公里，也只是能保障勉强出勤，但是修车钱和油钱不够，每天最多跑两趟，油钱就超标了。” “这个主要还是不重视，从上到下，都认为巡警没什么用，还不如加强派出所的力量呢。” 杨辰看了看韩国强：“韩县长，人家把困难说了，你这准备怎么办？” 韩国强看了看他，心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刚听了几句，就让我表态？ 但既然县委书记问了，又不能不回答，就对丁步铭说道：“步铭，经费的事好说，回头我给你批二十万经费，只能用于巡警队，明年再给你增加预算。” “人手的事我不管，你问杨书记。” 第1214章 组建铁骑队 杨辰沉思了好一会，如果就跟他们说的那样，加强力量，增加人手，可能会解决问题，或者缓解问题，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治安环境的改善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悄然改变的，要让人有明显感觉，必须得有大动作、大声势。 杨辰不喜欢运动式的加强某方面的工作，那样的话治标不治本，杨辰喜欢从机制或制度上进行创新，然后把这项工作真正进行提高。 结合自己的造势需求，杨辰认为这个动作越大越好，越创新越好，越有话题越好。 好在杨辰有后世二十年的记忆，很多后世可能司空见惯的事，在这个年代还是绝对的创新。 而有些东西能够在全国开展起来，就说明这个创新是有效的，所以完全可以拿来直接用。 看着杨辰在沉思，其它人都在等着，对于杨辰总是时不时地拿出一些奇思妙想，众人也都习惯了，特别是他们几个经常跟杨辰接触的，自然知道杨辰根本不像外人想的那样，全靠关系上来的。 确实是胸有丘壑、腹有乾坤、眼有山河，很多事上杨辰就是能够别出心裁，从别人根本就想象不到的角度入手，创造出难以预料的佳绩。 在座的这些，都有点迷信杨辰的能力了。 杨辰梳理好自己的想法，开始对着三人说道：“我这里有点想法，但是不太成熟，就是提一下，具体还需要你们完善。” 三个人急忙拿出笔本开始正式记录。 杨辰慢悠悠地说道，其实很多领导都是这样，说话慢三拍，因为他要对他说的每一句话负责，要必须是正确无误，要对上紧扣政策，对下不被曲解，还得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出来，每个字不在脑里转几圈，根本不会从嘴里出来。 “首先呢，我认为，搞一次运动，可能短期之内有效果，但是并没有在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想从源头上解决问题，首先还是要落实到发展上来，经济发展了，供应的工作岗位多了，在街上流逛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但是，发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落到实处上，还得增加咱们警察机关的管理和打击能力，这样才能实现标本兼治。” 三人都点了点头，这才对吗，要是发展能解决一切问题，那众人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就是经济再发展社会发展的再好，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坏人了，一手执经一手执剑才是社会治理的最佳选择。 杨辰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说道：“我是这样想的，你们也考虑考虑是否合适。” 三人都知道，这基本上就是客气话了，杨辰提出来的想法，还没有说无法实现的。 不过都跟着点点头，领导只是提想法，最终落实还是要落实到他们身上，不认真领会领导的意思会行。 三人中，只有韩国强的态度比较超然，既欣然看到杨辰的成长，同时身为属下，还得认真听取杨辰的想法。 “刚才老丁说的那两个困难，其实说的是人财物三项，缺人手，没交通工具，还没有经费，不能实现高频次大范围的巡逻，导致不能从案件发生前或发生时发生管控作用，如果有一阵警察，经常在附近巡逻，我相信任何人想干坏事，心里都有点担心。” “你说咱们增加人手，这个可以，只要需要，增加几十号不成问题，没交通工具，咱们可以买车，买了车了，经费补上，老丁，这样是不是就能解决治安问题了？” 面对杨辰的问话，丁步铭想了想之后说道：“肯定有效，但要说彻底解决，这个不好说。” “巡逻的目的，是为了威慑，必须要提高威慑能力，车站、市场区、工业区、住宅区，都是人员密集场所，你开着车一来不方便，很多地方一旦出事，你连进都进不去，而且，你坐在车里，群众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群众，怕是巡逻的人在车里睡觉都有可以。” 三个人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怎么说呢，领导考虑的就是完善。 “但是，你又不可能让咱们的人步行巡逻，不仅效率低，真出事了，你也追不上犯罪分子，所以我考虑骑摩托车，组建铁骑队。” “摩托车？”丁步铭想像了一下，要说以前，有那种偏斗摩托车，坐着巡逻还行，挺威风的，可要是骑两轮摩托车，似乎有点不太雅观。 “你们去市场上好好找找，要那种大排量的，最起码二百五以上那种，看着威风大气的，照着五万或五万多点的档次去买，到时候统一刷成警车配色，配上警灯警笛，一定有震慑力。”杨辰对摩托车没有什么研究，但也知道，好的没有便宜的，特别是日常巡逻，还要讲究出动率，肯定得是名牌，所以就别指望小钱能买到好货。 “五万？”丁步铭一脸的不敢相信，五万块钱都够买辆国产轿车了，他以为领导准备配那种几千块钱的摩托车，比如一二五或一五零的那种，谁知道领导直接上档次了。 韩国强在旁边也是只呲牙花子，到时候这些可都是财政出钱的，五万一辆，就是买二十辆吧，也得一百万呀。 而且传到其它地方，别人还以为定山县疯了呢，是不是钱多的没地花了。 “要买就买好的，你骑着这样的摩托车，不仅是威风，而且还能吓人，一般人看了，连干坏事的都没有。” “而且，骑摩托的同志，也有一种自豪感，也愿意骑着车巡逻，因为威风呀，涨自己一方的士气，你们说是不是之个道理？”说完杨辰问他们。 韩国强和丁步铭都点了点头，这该不是的，谁骑着这么高大威猛帅气的摩托车不自豪，去街上享受众人瞻仰的目光，让谁去都乐意，特别是那些年轻人们，肯定是争着抢着去巡逻。 这样一想的话，五万块一辆的摩托车，还确实有必要，效果也就跟杨辰说的那样，比买成车都合适，毕竟摩托车的便捷性要远远超过车，而买成这样的摩托车震慑性能又远远高于汽车，对于士气的提升也有显着的效果。 第1215章 要的就是出格 最好是全省出格 对杨辰来说，这件事还极具有轰动效应，说不定不仅在全市，在全省都能引起轰动，因为杨辰发现，后世可能很常见的产物，目前却从来没有见过。 不仅清沅昌平没有，就连京申花湾也没有。 虽然有点大手大脚，但只要效果好，其实也不算出格。 要的就是这个出格，只要对治安确实有用，就不怕人说。 而后世能够全面推广，肯定也是有效果才推广的。 然后杨辰又叮嘱道：“摩托车买回来之后，一是要注重安全，即使是追击犯罪人员，也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可以聘请专业的人员对他们进行训练；二是要注意身体健康，提前就冬夏两季的防护事宜考虑到，可以夏天定制防晒衣、防晒面罩，夏天定制防风防寒用具。” 丁步铭赶紧说道：“看，还得是领导考虑周全，而且关心我们的同志。” 杨辰摆摆手，示意他少废话。 但就这件事，杨辰又想起了一件事，就对徐锦丽说道：“对了，刚才说的那个采乐的公司，你们回头去联系人家一下，大批量采购一些他们的产品，能定制的话，最好定制上图案，不要咱们县委会或政府，要能体现定山，但又不要那么直接。” “所有的县领导都配上，趁着开什么会，科级干部也都配上，再给市政府都送一套，以后迎来送往的，送礼品都送这种杯子。” 那可就不是个小数目了，在丁步铭看来，自然是领导想讨好省厅的厅长，对他本人当然是好事了。 但是在杨辰看来，却是政府没有维护好治安而对企业的补偿，同时这样一来，不仅能扩大企业的知名度，也能够帮助企业发展。 而且送杯也是一件雅事。 说完这件事，杨辰又对众人说道：“咱们继续说，买摩托车只是最基本的条件，不是说买了摩托车工作就上去了，要有配套的机制。” “首先，按照我的设想，白天要实现主城区一个小时人就能看到一次巡逻，晚上要实现两个小时看到一次巡逻，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太辛苦，所以这就是分组的事。” “可以多分几个组，两人一个小队，六人组成一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个区域，至少分两班吧，我预计得五十个骑手，后勤十名，至少需要六十人。” “这六十个人，目前的人要看看适合不适合留下，要是说骑不了摩托车，或者受不了这个苦的，趁早走人，可以从其它部门比如交警、刑警中挑一部分愿意来干这个的。” “但这部分人，只能占一半，另一半向全社会进行招聘，不一定非得局限于咱们县，全市都行，尽量招退伍军人或武警，打破目前的人员结构。” “至于这批人，我认为他们不要局限于维护治安，老丁你回头请示一下上级，或者组织人研究一下看看行不行。” “我的设想中，这些人应该是交巡结合，平常他们进行网络化巡逻，在巡逻中，如果发现交通堵塞，就可以直接上去进行疏导，而不需要再从派人过来，发生交通事故，他们也可以进行快速处理，同时也可以对交通违法行为，进行执法。” “遇见违法案件，不管是小偷小摸，还是打架斗殴，他们都可以处理，处理不了，就可以呼叫上级支援。” “所以，参与巡逻的人员不仅要配齐对讲机、反光衣、记录仪、手电、警棍、辣椒喷雾等装备，组长或副组长可以配枪，至少保证一组有杀伤性武器。” “这个老丁你也请示一下。” 杨辰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现在由于担心丢枪后承担责任，或者说出现胡乱开枪事件，到时候上级都要负责任，所以现在很多地方，需要佩枪也不佩，枪都锁在单位，免得出了问题，上面的领导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每个小组都佩枪，真的还要申请上级同意才行。 听到这里，三个人越来越觉得，领导考虑的就是完善，说只是设想，实际上方方面面，领导都想到了。 “组建铁骑队，要达到两个目的，一个是人民群众需要的时候，他们能迅速到达现场；二是出现案件的时候，他们能迅速到达现场。”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执行特别任务，比如护送高考学子、重病患者，平常的话，孩子上下学的时候，帮着维持一下秩序，好让孩子上安全过马路，总得来说，一切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感和幸福感，这样的话，他们的存在，就没有人敢反对。” 享受荣耀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高标准的工作要求，但是只要在成绩上有表现，买个几万的摩托车实际上不是什么问题。 见大家没有什么意见，杨辰又对韩国强说道：“除了任务目标分解外，再拟定一个全年的十大实事，这个就可以做为第一个，要尽快推进，政府这边把钱提前准备好，还有，把修路那个也列到今年的十大实事里，不管怎么样，今年一定要启动。” 韩国强越听越头大，但是又不能出言反对，各地的县委书记都这样，只管花钱，至少钱从哪来，是你县长的事，你不能满足我，就是你能力有欠缺。 然后再对丁步铭交待道：“你就按我说的，先拿个方案出来，批准之后就赶紧启动，一点都不能耽搁，其它的事同样也不能放松。” 不等杨辰开口，徐锦丽赶紧说道：“县委办这边怎么做，请领导安排。” 杨辰瞪了她一眼：“少想那些有用没用的，把我安排的工作干好是正事，重点工作运行机制那个叫你们征求各常委意见的，结果呢？为什么现在没有？” 徐锦丽委屈地说道：“有的常委说人家有本职工作，不想承担这么重要的工作。” 杨辰拍了拍桌子：“谁这样说，我就不问了，你告诉他，他首先是县委常委，然后才是其它职务，他要是不想承担县委常委应该干的工作，不执行县委的决策，我可以向组织建议，免去他县委常委的职务，只给他保留一个本职工作。” 第1216章 常委会上敲打众人 在随后的常委会上，会议要结束了，杨辰就这件事再次说道：“各位同志，我来定山县的时候，向江书记保证过各项工作要进入全市前三，重点工作要冲刺全市第一，在这个大前提下，我需要大家跟我一道共同努力，把定山县的各项工作提上去，而不是自我满足于现状。” “比如有些人会说了，我是干宣传部长的，平时工作也挺忙，无力承担其它工作，可以，把你县委常委的位置让出来，我可以向市委建议，我相信市委会给我这个面子。” “大家记住，我来定山县是为了做出成绩来的，不是为了当太平官的，任何挡在前面，阻碍定山县发展的，都是我的敌人，说敌人夸张了，但你跟我不是同志了，所以我就会换愿意跟我一起干的人上来。” “我对任何人没有喜好，没有偏见，能不能让我视你为同志，我就看你的工作，别工作还没有安排下去呢，就先嫌苦叫累，那我就会认为你想混吃等死。” “未来的三到五年，是定山县实现大跨越、大发展的几年，不养闲人，更不养闲官，你要是没有积极向上干事创业的心，你就给我早早离开，我也能向组织建言，给你调个好位置。” “要是说等你耽误工作了，到时候再想离开，可就是以失败者的身份离开了。” “有人会说了，你又代表不了组织，组织部也不是你家开的，那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在这方面，我已经跟江书记、高市长取得了一致，我认为谁工作拎不起来的，就可以换，我认为谁工作表现好的，就可以提拔，至少在常委里换个岗不成问题。” 副书记们不太担心，因为他们怎么变动，都立于不败之地，就算是去其它县区，至少也是副书记，调进市局，一级局的话也是排名靠前的副局长，二级局就是局长了。 所以坐在那里悠闲自在，不为所动的样子。 但是下面这些常委们，听了之后却是一个个表情严肃、神情凝重。 真就跟杨辰说的那样，以杨辰目前的情况，给他们换个岗或者干脆调走，看起来是问题不大。 但谁也不愿意那样离开，因为这样走的话，你到了任何地方，人家都不会看重你。 哦，党委一把手给你安排工作，你不干或干不了，所以才来的，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但是好不容易当上常委，你让他们去人大或政协，他们也不愿意。 杨辰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所以说，从今天开始，大家要有心理准备，发条已经开始拧紧了，而且会更紧，工作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重。” “但是，不管干什么事，我的个人宗旨一向是，要想马儿跑的快，就得马儿吃的好，待遇大家知道，根据考核名次发奖金，全县干部都受益，我也不会亏了大家。” “待遇是一方面，咱们当领导的，最想的还是进步，请放心，只要大家作出成绩，表现优异，官位也不是我的，该重用的重用，该提拔的提拔，该推荐的推荐，我这个，不说大话，更不说假话，了解过我的人都知道，只要跟着我干，我都不会亏待。” 这个下面的人倒是都打听过，陈华安，原来就是个县经贸委主任，就跟了两三年，现在就是正处级副秘书长了。 县里的丁步铭，原来就是乡派出所的副所长，才七八年的时间，现在是副县长了，听说当时的正所长，现在也在宁城县当副县长呢。 对，在座的还有一个韩国强，虽然这个说不上是他提拔的，但没有他在后面的推动，也不可能短短几年时间，就从正科到正处。 这么一想的话，大家心头都有点火热起来。 谁不愿意跟个乐意提拔人的领导，最怕的就是碰见一个把官位当成了自家的，吝啬到不舍得给人。 也怕碰见那种光让你付出，不讲回报的领导，虽然说起来，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不计名利，但实际上谁能做到。 在领导中，杨辰刚才说的话，根本不算难听，但很直接，把自己想要的和能给的，统统说了出来，同时，你不照着他说的做的后果，他也给你指明了。 能不能实现，这个难说，谁也不是后面没人，都是县委常委一级的领导了，想动也不可能是杨辰说了算。 但人家要是获得了市委书记和市长的认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目前市里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人事方面，基本上就是党政两个主要领导说了算，这样一来，杨辰不管是威胁的调整或向上的推荐，都非常具有实现的可能。 散会之后，其它人还没有起身呢，宣传部长胡英英已经站起来追了过去。 大家心知肚明，胡英英本身就是花瓶式的人物，在工作上有些拎不起来，可是看原来的重点工作推进机制中的分工，你让胡英英配合常务副县长牵头财税征管事宜，那是容易办到的吗？ 自古以来，各级政府收税都是头等大事，也是最难的工作之一，你让她承担这样的工作，哪怕是协助，她不愿意。 不过杨辰在会上就这么直接点了出来，虽然加了个比如，意味已经挺重了，胡英英要是没点动作，那真的就是白当这个县委常委了。 曹国伟对着罗中强说道：“看来有人要去杨书记那里哭鼻子了。” 罗中强目视前方小声说道：“可惜一个大妈在自己面前无论怎么梨花带雨，都不会让人有怜香惜玉的感觉。” 曹国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是在你这里哭过。” 罗中强瞪了他一眼：“你别血口喷人，我哪有这个资格，那是县委书记才能享用的好肉，轮不到你我。” 刘玉华突然从他们两个人身边挤过，还回头瞪了他们两个一眼。 罗中强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人心里还是有怨念，自己没吃着让别人吃了，到现在还不甘心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好，都是女的，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会打扮一点。” 曹国伟哈哈大笑：“我看你也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让你吃你吃不。” 罗中强赶紧摇头：“我可没那福气，享受不起。” 第1217章 宣传工作必须出新 不然就是等死 杨辰回到办公室，刚坐下，胡英英就跟着进来了，其实走在路上的时候，杨辰看到她追在后面了，不过杨辰没有停留。 一见到杨辰，胡英英就委屈地说道：“杨书记，我真没有不服从安排的意思，正好那天赶上了特殊时候，心情不好，语气重了点。” “就是抱怨一下，没有不听指挥的意思。” 女人相对性格比较软弱，且脸皮薄，被杨辰在会上以半点名的方式批评后，胡英英就赶紧过来承认错误。 四十多岁的人了，还羞羞怯怯的，眼圈微红，站在那里，一边擦眼泪，一边偷偷看杨辰的表情。 杨辰不假思索地批评道：“徐主任是县委办主任，不是你的办公室主任，跟你一样都是常委，以后记住这一点就行。” 徐锦丽汇报的时候，同样也是十分委屈，都是县委常委，胡英英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其实两个人身份一样，只不过胡英英资格老一点，论实权的话，宣传部长还不如县委办主任呢。 杨辰就是告诉她认清这点，别觉得自己还是以前。 还找理由呢，特殊时候，特殊时候有火回家对老公发去，其它人没必要忍受你这个坏毛病。 胡英英点了点头，倒是颇为诚恳地说道：“我知道错了，我一会就给徐主任赔礼道歉去。” 杨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等着她主动提出离开。 谁知道这个女的，竟然主动坐了下来：“杨书记，其实我早就该再向你来汇报工作，可是刚接手宣传部，一来对工作还在熟悉阶段，二来感觉宣传工作也没有什么可汇报的，你要说有什么创新吧，也没有，天天就那么按部就班地干着，你要说有问题和困难吧，也没有，所以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入手。” “不知道领导这边有没有什么要指示的，我们宣传部门一定认真落实领导指示，紧紧围绕县里的中心工作，发挥喉舌作用，为全县的经济发展保驾护航。” 场面话说的挺溜，杨辰本来不想理会她的，觉得她没有什么胆量，也没有什么危害，没胆得罪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自己就能容忍她留下。 就当是一个举手常委了，也不是不行。 可她反而不甘心被冷落，竟然主动过来求工作，杨辰觉得还是要鼓励一二，哪怕再没用，人家现在也是个常委，该用还得用，没悟性只要听话也行。 对于不能主动开展工作的人，只要执行力好也行，你只要告诉她怎么干，她能听话，就也能发挥作用。 至少不至于浪费。 所以杨辰也没有拒绝她的要求，而是对她说道：“宣传工作历来是我们群体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宣传工作又很难出新，最容易落入俗套之中。” 胡英英赶紧承认道：“是的，杨书记，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怎么创新求变，我这人脑子笨，缺乏思路，希望领导能多多指导。” 知道自己差也算是优点之一，杨辰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还是装的，只管按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我看到，咱们的县有自己的电视台，好像还有两个频道。” 胡英英赶紧说道：“教育频道已经撤销了。” 杨辰平常也就看个新闻联播，昌州新闻都很少看，更不用说县里的电视台了：“还有报纸，一周三期，还有电台，不过没怎么播，一直就是放些老掉牙的歌，对吧？” 胡英英点了点头：“是的，预算不足，没有经费，也招不到人。” 当电视主持人还能露露面，当电台主持人有什么用，总不能象某情景喜剧那样靠魔性笑声闻名。 杨辰不理会她的辩解，一针见血地指出：“根本原因还是没有人看，没有人听，你干的一切就没有价值。” 胡英英大着胆子辩解道：“电视台还行，广告费够得上开支，报纸就是硬摊派才能维持住。” 杨辰没好气地说道：“迟早的事，现在还有一批老观众老读者，勉强能够支撑，等他们再失去兴趣，就一点观众基础没有了，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现在还有人削尖了脑袋想往电视台这样的事业单位进呢，却不知道过不了几年，先是网络的出现取代了视听的载体，然后流媒体会霸占住年轻人视听的第一入口，到时候别说县电视台了，就是省电视台生存都成问题。 不过跟她说这些没什么用，目前的县电视台、县报纸还是有点用处的。 杨辰也没有兴趣跟她说太多，直接对她说道：“为什么不吸引人，首先问问你自己，你愿意看，你能从头看到尾不？” 说起这些，胡英英就不敢搭腔了，万一领导问她昨天是什么节目 ，她就傻眼了。 理论上所有的节目单都要报到她这里，她哪里有心思管这个，都委托给了一个副部长。 “以后报纸跟电视台一样，都要基于一个原则，追踪发展，贴近民生。” 看领导是要正式做指示，胡英英赶紧端正坐姿，拿出笔本开始记录。 “我大概看过几次，基本上一大半内容都是各个领导的工作活动，陪谁调研了，检查工作了，或者开什么会了，有什么意思，谁愿意看。” “以后，除了重要活动、重要会议，包括我和韩县长在内，正常的公务活动都不上电视，上面下来的，只有两个市主要领导才上电视，下去检查工作的，至少要我和韩县长带着其它常委才有资格。” “省下来的时间干什么呢，追踪发展，有什么项目建成了，有什么企业投产了，甚至什么大集市都可以上，以成绩成就宣传为主，少宣传个人，这是第一。” “第二，就是关注民生实事，比如，近期要开始办理低保了，怎么办，条件是什么？学校要入学了，怎么分的片区，入学要什么条件，携带什么证件，这些都是人民群众关心的问题，你只要放出来了，自然就有人观看了。” “另外，电视台和报纸可以联手，搞一个定山县道德模范评选活动，每个村、每个乡、每个单位、每个企业都要推荐人选，然后报纸和电视台一期一期进行宣传评比，选出五十个或一百个，召开一个大的颁奖会议，到时候我和韩县长出席颁奖，奖品奖金丰厚点，我就不相信会没有收视率。” 第1218章 工作稍不注意就容易犯错误 听了杨辰的指示后，胡英英如仰望天人一般看着杨辰。 果然不愧是领导，思路就是广，一听这安排，胡英英就觉得肯定没问题，至少自己听了以后，就觉得想听想看。 而且这种创新在仕途上是很加分的，要知道，不管是组织工作还是宣传工作，或者统战工作，大多数都是老一套，能够创新的少之又少，但越是这样，上级越是重视。 宣传工作的新思路，更值得大力宣传，虽然说到时候虽然说思路是领导的，但工作是怎么干的呀。 这一刻，胡英英的眼中宛如布满了粉色的小星星，让杨辰身上一阵阵恶寒。 女人慕强，杨辰不仅地位高，能力又强，身体又强壮，可惜自己早生了十几年，就是不知道杨书记口味重不，要不要试一下呢。 看她的神色不对头，杨辰就对她说道：“就我说的这些，你赶紧回去商量下，做个方案报上来，要是还没有什么起色，就该关关，该停停，省得浪费钱。” 胡英英虽然说政治智慧差点，但也知道，如果在自己手上电视台或报社被取消了，那自己可就成了宣传系统的罪人了，自己这个宣传部长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威胁迫在眉睫，胡英英顿时放弃了所有幻想，赶紧去跟下面的的人商量去了，这次必须得完全按照杨书记说的来，这样哪怕没有起色，领导也不会怨自己什么。 胡英英刚走，杨辰正要打电话给丁步铭问问进展，他这边好几个事呢，进出口公司案件的进展情况，采乐公司的治安问题，铁骑队的组建事宜。 手机刚拿到手里，还没有打开拨号界面呢，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到是高军辉的办公室电话，杨辰赶紧接通：“高市长，您好，我是杨辰，有什么指示？” “就给你打个电话，能有什么指示，在忙什么？”高军辉没好气地问道。 “刚开过常委会，训了宣传部长一顿。”杨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哈哈，你都两次没参加市里的常务会了，老曹也是的，连喊都不喊你了，我回头叮嘱他，该喊你还是要喊你，你也该参加参加，实在参加不了，履行请假手续，这是你的责任，知道不？”高军辉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说道。 杨辰知道，这是上次曹非明喊自己参加常务会，自己很随意地跟他说，以后这类会，能不喊他尽量别喊。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太听话了，立刻就不喊自己了。 听高军辉这么说，肯定是自己不参加常务会，有人说嘴了。 毕竟自己还是市政府党组成员，要是不参加，确实不太好。 于是杨辰就赶紧保证道：“请领导放心，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保证每次都参加。” 杨辰知道，高军辉这个人还是可交的，至少他一般没有那种故意害人的心。 高军辉停留了一下，突然问道：“你们县是不是还缺一个常务副县长，这个位置怎么说，江书记跟你沟通过没有？” “我跟江书记说过这个，江书记让我来定这个人，我想从县里提拔一个，但是对现有的几个人还不太了解，打算等等再说。”杨辰不知道高军辉的用意，难道是准备推荐人？ 所以就提前说清，自己打算从县里提拔人，方便掌控局势。 高国辉笑了，一听就知道杨辰的意思，不过他也不生气，这才是一个县委书记应该做的，反而有些高兴地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对这个职位有兴趣，但是我在大院里听到一个消息，有人对这个消息感兴趣，正在运作想过去。” “你要是已经有了初步人选，赶紧跟江书记汇报这件事，至少把人选敲定，那怕程序先不走呢，让江书记心里有数，别被旁人抢了先机。”高军辉提醒道。 杨辰这才知道怎么回事，想来也对，一个县的常委副县长，也算是一个显要职务了，空置了这么长时间，不管什么原因，对有些人来说，都是机会。 是机会就要尝试，还真有可能打乱杨辰的步骤。 杨辰这边刚挂了高军辉的电话，陈华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也是跟高军辉一个意思，提醒杨辰下次注意参加常务会。 陈华安倒是跟杨辰说了，还是江雄良，问杨助理怎么没参会，李志新在旁边打了个掩护，说杨辰县里也有一个重要会议。 然后亢副市长就问履行请假手续了没有，高军辉这个时候说杨辰跟他请过假了，两个人这才不说什么。 杨辰也问陈华安这个常务副县长的事，陈华安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估计是消息还没有传到他这个层次。 陈华安保证一有消息就肯定联系杨辰。 这边刚挂了电话，李志新又打了过来，不过他知道高军辉给杨辰打过电话了，就又叮嘱了几句，也没有多说就挂了电话。 杨辰知道，这是最近自己主要以县里的工作为主，市里那边确实少回去了，但是自己又是党组成员、市长助理，别的也就算了，不参加常务会，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杨辰拿起电话，认真想了想，组织好语言，打通了江宏图的电话：“江书记，我是杨辰呀，请问您是否有时间，我有点工作想向您汇报。” 县委书记向市长书记汇报工作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但江宏图确实有事，于是就对杨辰说道：“我现在要去省里，你在电话里说吧。” 杨辰就先把自己想要推行重点工作推进机制介绍了一下，然后对江宏图说道：“由于常务副这个职务要承担财税征管这个重点工作，我想把人选定下来。” 江宏图哈哈一笑：“我知道了，想不到你消息怪灵通，不过你也不用急着做决定，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肯定就是你的，你先好好想想，等我从省里回来再说。” 等挂了电话，杨辰感觉自己这个电话打的恰到好处，如果自己不打这个电话，江宏图可能就会认为自己耳目闭塞了，这个位置就不一定给自己了。 第1219章 打草惊蛇不一定是坏事 江宏图既然要去省里，杨辰就用不着去市里了，让小王把车重新停回去，杨辰走出办公室，绕着小院的鹅卵石小道走了一圈。 明明年纪轻轻，刚过而立之年，却整的跟上了年纪的人活动一样。 只是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在思考什么大事，所以也没有人敢来打扰。 杨辰本来属意裴野阔接任朱亮的常委副县长，让朱亮接任常务副县长。 可是一来朱亮本来就是待罪之身，把他弄到定山县进常委，他还没有做出应有的贡献呢，就再提拔他，容易让他产生骄纵之心。 二来朱亮也是平山县的，如果一味地提拔平山县的干部，容易让本土干部离心离德，就比如周见喜肯定会更不服。 杨辰倒不是顾忌他一个人的感受，而是如果让定山县的干部产生这种情绪，他们会自然而然地拉帮结派，跟杨辰他们这帮外来派进行斗争。 反而因小失大，而且县里本来就有一股庞大的势力，两两结合的话，杨辰别说推进他的设想了，能稳住现在的局势就算不错了。 还有一个方案就是让裴野阔接郝正勇的组织部长位置，让郝正勇接任常务副县长，这个替补顺序没问题，可裴野阔能不能驾驭得了组织部长这个位置，杨辰有点怀疑。 翻看他的履历，基本上没有怎么在人事口上待过，而且他的性格比较端正，不是什么灵活变通之辈，杨辰是想让人上来跟顾泽海打擂台，这样在人事布局上就能减少顾泽海的掣肘。 现在顾泽海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调整一下干部试试，上次那种是不特定对象的调整，他也无法干涉太多，杨辰又想法把他支出去了。 换成小范围调整具体人试试，顾泽海绝对没有这么老实。 而且杨辰也一直忌惮顾泽海和郝正勇的联手，所以干脆不调整干部，以不变应万变，但杨辰能甘心吗，肯定不能。 现在杨辰又有了两个新方案，郝正勇去担任常务副县长不变，不是常务副这样重量级的位置，他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放弃组织部长的，要知道两者相比是毫不逊色的。 只不过常务副略微靠前一点，而且常务副的发展潜力更广阔一点。 如果真有什么人在后面布局的话，对于能打进现在的县政府班子，肯定是感兴趣的。 现在县政府这边没有常务副，韩国强和朱亮联手，就能把政府弄的跟铁桶一般，杨辰很多工作愿意交给政府那边，也有这个原因。 但明知道这样，杨辰为什么还要把郝正勇派过去呢，就是想拿到他手里的组织部长职务，你必须给他一个更好的安排。 如果不兼副书记，纪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都不一定能吸引他。 他去了政府之后，留下来的组织部长，现在杨辰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曹国伟上来接组织部长，然后裴野阔接他留下的武装部长。 这个方案更合理点，也更名正言顺。 曹国伟的态度杨辰比较认可，但能不能干好这个组织部长，杨辰心里没底，他好像也不是那种特别擅长斗争的人。 所以杨辰还有一个更功利的方案，就是让周见喜直接接任组织部长。 这样的好处就是拉拢了周见喜这一类独立性较强的本土干部，等于在定山县又扶持起了一帮本土派，可以跟原来的本土派分开，一来分解了他们的力量，二来周见喜也能够发挥他熟悉干部的作用，缺点是容易尾大不掉。 之所以说这个方案更功利，就是纯粹的以实现政治目的为优先，跟杨辰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不符。 杨辰一直以来的原则就是谁干的好提拔谁，周见喜不仅干的不好，近期还有点尥橛子的嫌疑。 你提拔他让其它人怎么想？ 但提他又确实能最快实现杨辰的目的。 现在要是能腾出两个常委的位置就好了。 可惜杨辰现在不能轻易对常委这个级别的人物下手。 一来常委们本来就是监督和制约县委书记的，常委会为什么一人一票，县委书记，首先是县委委员，然后才是县委常委，最后才是县委书记。 书记，就是指负责文件记录或负责缮写记录的人员，其实就相当于文书的身份，后来扩展之后，等于主持日常工作的人。 即使是另一个曾被广泛使用的称呼，那个也只是会议主持人的身份。 改成目前这个，是为了更加强调党内平等。 你才刚刚上任，工作还没有铺开呢，你就想抵制监督了？ 好歹过一段时间，你才好以工作不力的名义去向市委报告，要求换人，现在还早。 其实杨辰在这里转的时候，不论前面楼上的人，还是侧面楼上的人，四层以上都能够看到，有人就在窗户里面，一直好奇地看着。 兜兜转转了好多圈，杨辰想着既然郝正勇的变动是肯定了，那不如先跟他谈话看看。 打草惊蛇大多数人都将其理解为被动行为，意思是打草时惊动了蛇，比喻做事不周密，导致对方有了警觉和防范。 在《三十六计》中，“打草惊蛇”是第十三计，原文为“疑以叩实，察而后动。复者，阴之媒也。” 意思是发现可疑的事情，一定要仔细调查之后才行动，特别要反复调查那些可疑的地方，才能发现隐藏的事实和阴谋诡计。 但实际上，是一种主动行为，走山路的时候，拿根木棍抽打比较茂密的草，把藏里面的蛇惊动，让其逃走，免得被咬上一口。 而杨辰就想用这种方式试探一下大家的反应，腾出来一个组织部长，甚至比腾出来一个常务副都吸引人，因为很少有副处级干部一下子提到常务副的位置，但一下子提到组织部长的却不少。 回到办公室之后，杨辰通知徐锦丽：“你让郝部长来我这里一趟，我们有点事要谈，不要让其它人来打扰我们。” 接到杨辰的通知后，郝正勇的心里是既惊喜又忐忑，感觉是好事，但又有点不敢相信，就是在这种复杂又矛盾的心理中，他走进了杨辰的办公室。 第1220章 你要非跑我大本营开房 就别怪我知道了 郝正勇来到杨辰的办公室时，杨辰正在一叠材料上批复着。 见到郝正勇过来，杨辰指了指沙发：“郝部长，坐下等一会，我这马上就好。” 郝正勇知道，这就是学习时间，让你自行领悟，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表现不太好，是工作出了差错，还是犯了什么错误落到领导眼里了。 但郝正勇再三回想，没有呀，自己最近一直努力配合县委工作了，也没有在下面做什么小动作呀。 本来还觉得会有什么好事，现在看来肯定不是，那颗活跃的心顿时冷静下来。 从工作，到生活，再到言行，郝正勇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呀。 跟人事局的一个科长去开了两次房，但自己都小心到跑平山县去开房了，还能被发现？ 贾庄乡的老魏给了自己一个矿场的干股，大概值个大几十万，但这事除了老魏和自己，没有人知道呀。 咦，不对，郝正勇想起来老魏为什么给自己送礼了。 前一段时间跟几个老板在一块吃饭，郝正勇明知道其中一位是老魏的妻弟，故意装成不知道，然后在喝多的时候，向大家透露了一个新县委书记要对几个乡镇党委书记进行调整的内幕消息。 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老魏，谁叫他过年来给自己送礼时，不仅本人不来，送的礼也不用心，就是些大路货，只回收了不到两千块钱。 要知道贾庄乡可是有好几个富矿的，在这里当乡党委书记，肯定是富的流油，能跟一般的乡镇比吗。 这家伙也算知趣，稍一吓唬就送上了大礼，虽然自己是扯虎皮做大旗，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呀，又不是完全骗他。 杨辰有过这样的打算，虽然没有明说，只是让统计了一下在一个岗位上超过五年以上的正科级一把手，但意图绝对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当组织部长当的久了，就知道任何调整都是有先兆的，一把手不会无缘无故就想调整一下人的，总是有原因的。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要是暴露的话，确实可能犯了领导的忌讳，但暴露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他打杨辰旗号收礼的事，杨辰真不知道，但是他跟一个女的去平山县开房，杨辰还是收到情报了。 因为一男一女去开钟点房的，百分之百关系都不正常，又是开着小车去的，虽然号牌进行了遮挡，可还是被人留上心了。 只不过有人要动手的时候，他被其中一个人认出来了，那个人就是孙国强，边莉的侄子。 边莉在同江省的时候，他在单位犯了点事，把大他六七岁的女科长干怀孕了，关键是人家老公已经做了结扎手术了，两个人还不做任何安全措施。 发现就意味着暴露，虽然两个人差着年龄，但搁不住有人心琢磨，人家非要拉着他去做亲子鉴定。 求到杨辰这时，杨辰能说不管吗，只要安排人给他把事情消了，当然也赔了点钱，他也在单位混不下去了。 正好那个时候，杨辰跟梁洪涛正混的火热呢，就随口打了个招呼，把他弄到下面的派出所去了。 混了两三年，也混了个小头目，郝正勇去的那个宾馆正好在他的辖区范围内。 宾馆老板为了完任务，隔三岔五的就会把一些看起来关系不太正常的顾客告诉他们，让他们过来抓，也不是为了抓嫖，就是故意抓那些野鸳鸯，只要你们不敢让通知单位或家人，就得乖乖给我缴罚款。 人家也不会坑经常来的客户，就是那些来的不频繁，还喜欢挑三拣四的那种，郝正勇就这样被列入了目标行列。 老板提前把孙国强喊过来认认目标，结果，孙国强一眼就认出了郝正勇的身份。 因为他有一个癖好，也不能说癖好，就是喜欢关注杨辰的动向，没事喜欢看定山县的新闻，自然就看过郝正勇的样子。 既然是定山县的人，还是这么大个领导，孙国强当然不敢乱动，就是没有杨辰的关系，这个级别的领导跟平山县这边打个招呼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骂了老板一顿后，他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杨辰，看杨辰是不是有用。 杨辰还真没料到郝正勇还有这样的花花肠子，不过这也正常，他也没说因为这个就把郝正勇排除出重用的范围之内。 除了吃窝边草让人有些不齿外，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杨辰也不是什么没有道德瑕疵的完人，这种事还在他的接受范围。 当杨辰终于批复完手头的文件，才端着自己的水杯坐到了郝正勇的对面。 郝正勇前面倒是摆着一杯水，是他刚来的时候秘书倒的，只是早就被他喝光了。 郝正勇赶紧起了起身，杨辰又让他坐下。 “正勇呀，你今年四十四了吧？”杨辰笑着问道。 “是的，来定山县也十六年了。”郝正勇莫名地有些紧张，不知道杨辰的用意，总不能现在就叫我退二线吧，就算给我一个正处我也不愿意呀。 “还想回市里不？”杨辰眉眼中带着笑意问道。 这下让郝正勇更紧张了，为了让我把组织部长这个位置腾出来，就想让我再回市里？ 郝正勇并不是定山县的本地干部，他是从市农办突然下来的，为什么下来，档案看不出来，杨辰也没有打听到。 只是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大家都把他默认为本地干部了。 “我现在家都搬过来了，还回去干什么，没有必要。”郝正勇当然不肯回去，他这个位置，不上不下的，回去了最多也不过是去那个局当个副局长，有在这里当组织部长位高权重吗。 他要是肯走的话，对杨辰来说是最好的，既然人家不肯走，杨辰也不会勉强。 而是停顿了一下对他说道：“正勇呀，我就直说了，你这个年纪，还是能够放手一搏的，换个位置再干几年，到时候就能挂上副书记，再干一届等要退的时候，就想办法运作个正处级实职，你也知道，正处实职退正处待遇退有很大的区别。” “杨书记，你想让我换到那个位置？”郝正勇没有被杨辰的说法所打动，而是直接问道。 第1221章 我要是去政府那边了 组织工作交给谁 杨辰没有直接给他答案，而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说道：“我看过你的履历，你在科级干部时，换了好几个岗位，但到了处级干部，基本都一直在党委这边，没有政府那边的工作经历。” “是的，杨书记，我也考虑过，如果有这样机会的话，我非常愿意去政府那边历练一下。”郝正勇现在已经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确定，杨辰想让自己接手常务副县长的位置。 只不过在提之前，想敲打自己一下，顺便再给他的举动包装上足够的必要性和合理性。 看他都主动说了，杨辰就不再拐了绕了，开始说道：“咱们县现在缺少一名常务副县长，我考虑了一下，你对全市的干部比较熟悉，也比较有威望，按照前一段时间咱们县委办那个重点工作推进机制，下一步常务副县长要承担起全县财税征管工作的重担，需要你这样年富力强的同志担任。” 郝正勇的心这才完全放下，想让自己担任常务副县长直说就行，非得又是要学习，又是弄那么多开场白干啥，多点真诚，少点虚假不好？ 于是他就故意装成不解的样子问道：“杨书记，我并不反对这项工作，只是有点不理解，这个财税工作不就是正常的征税，咱们的税收任务完成的还不错吧，还用得着继续加强吗？” 你让我接我就接，我多没面子，就许你摆弄我，我也得跟你来个三辞三让。 杨辰并不感觉到意外，你想让人家接手，打的又是重用的旗号，人家了解清楚一点很正常。 “首先，咱们去年的财税征收完成的不错，是咱们的基础好，并不是说这项工作完整的好，你也其实，矿业产业是咱们全县经济的大头，大约占七成以上，但是征上来的税里面，跟矿产有关的连五成都没有。” “当然了，我知道，因为很多矿都是小矿，跟乡镇签的是承包合同，以管理费的形式缴到了乡里，这部分是没有计入税收的，但是就算是这样，咱们的税收还是偏少，存在大量的跑冒滴漏现象，所以今年，一定要加强这方面的工作，把该收的税费收上来，所以这是个硬任务，也是个得罪人的工作，你好好考虑考虑。” 杨辰为什么明明想让他接常务副县长，却还要这样说呢，这就叫丑话说在前面，也叫打预防针。 到时候你工作表现不力了，或者有畏难情况了，也没脸来杨辰这里抱怨。 郝正勇当然也知道这个，特别是杨辰把矛头指向那些矿场，这基本上就是要得罪半个县的领导干部们了，而且那个税是好收的，对那个矿场老板们来说，他们宁愿把这个钱用来送礼，那样还能结交点人脉，让他们缴税，比用老虎钳子拽他肋骨上串着的钱都心疼 到时候肯定没那么容易，但对他来说，常务副县长的位置足够诱人，因为常务副县长再往上走的话，可以直接副书记，甚至去二级局当个局长，或者去小的区县当个区县长，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组织部长呢，往上可以去政府那边，也可以在党委这边走，担任政法委书记、纪委书记都有可能，但是跟副书记差那么一点。 为了前程，他是乐意去试试的。 所以杨辰刚一说完，他就立即表态说道：“杨书记请放心，不管到什么岗位，我首先都是一名县委常委，对于党委布置的工作，从来都是不打折扣，不讨价还价地完成，请领导绝对放心。 ” 杨辰点了点头，有这个觉悟就好，不是说你到了政府那边，就不用听党委的话了，虽然说在定山县，党政几乎可以说是一体的，但这个态度必须得有。 “行，我会尽快向江书记、高市长汇报沟通这件事，向组织进行推荐，在没有结果之前，希望你能够保密，继续做好目前的本职工作。”杨辰也不说这个职位领导已经许诺给自己了，只是按照正常的步骤进行。 郝正勇点了点头，心说你要没说好，会找我谈话吗，以为我不懂组织程序。 既然来谈话，就代表着上级的主要领导初步认可这个调整，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意外。 按说到这里就该结束这次谈话了，但是他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忍不住开口问道：“杨书记，我多嘴问一句，我要是去政府那边的话，组织部这边的工作交给谁呢？” 杨辰笑了笑，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这个要看组织安排，我只能说我这边还没有确定推荐人选。” 这个确实是实话，只是郝正勇明显不太相信。 把自己弄到政府那边，不就是为了给你的人腾位置，不是朱亮就见鬼了，你也没别的人可用。 就想着卖一个人情，对杨辰说道：“我觉得朱县长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我是缺少政府这边的工作经历，他是缺少党委那边的工作经历，我们这样换换，正好把各自的短板都补上。” 杨辰这个想法，但不是最优选择，而且目前怎么样，还很难确定，于是就对郝正勇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组织是否同意，不过就我个人来说，朱县长才刚刚调整过，这么短的时间就再调整，领导不一般认可，而且理由也不是那么充足。” 郝正勇心中大吃一惊，看样子竟然不是朱亮，那能是谁？难道说又准备从外面调人？总不可能再是平山县的吧。 这样一来其它人是不是也有机会？看样子还真有可能。 不过不管是谁，首先要打动的还是杨辰，他如果不认可你，仅靠去上面运作，会非常困难。 这就是一把手的特权。 不行，这个消息得尽快送出去。 眼见杨辰也没有什么可说的，郝正勇就提出了来告辞。 “咱们今天的谈话，希望你能够保密，你是组织部长，我相信你对此应该能够理解。”杨辰送他出门的时候，认真对他说道。 第1222章 作风改变永远在路上 人事调整历来是官场中人高度关注的热点话题，每当稍有点风声传出来，就能迅速传的铺天盖地。 但大多数人也只是听听或者议论一番，只有真正行动力强的人，只要跟这次调整稍微沾点边，就会迅速展开行动。 比如一个县里要调整局长，半个小时，礼物就会送到家，说情的电话就能从省里打过来。 你说等消息明朗了再行动，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动一个局长尚且如此，何况一个县委组织部长呢，虽然有资格的人少了，但竞争性也更激烈了呀，因为出手的人也实力更强了。 到时候第一个不得安宁的是江宏图，第二个就是杨辰。 很多人会说，杨辰对县委组织部长又没有决定权，找他干什么，但是他有推荐权，也有一定的拒绝权。 就算没有，你来这里当县委组织部长是要跟县委书记共事的吧，不提前搞好关系行吗？ 有人会说，我背景大来头硬，不需要考虑当地主要领导意见，对上他我也是碾压。 放心，这类人也不会看上这么一个组织部长，官场上很少出现下克上的情况，就是因为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 方嘉嘉和方璧海就是官场上的异类，他们的背景让他们可以无视官场的部分规则，但他们依然还是要遵守一部分规则，这就是方嘉嘉还在老老实实当县长，方璧海也只是偶尔跟江宏图呲呲牙的原因。 杨辰其实也在这个行列，但动个人，依然要考虑各方反应和各人意见。 郝正勇离开后，杨辰就没让任何人陪同，让小王开车去了开发区一趟，到那里也没有去管委会，直接到了工地现场，看了看进度，基本还行。 很多人以为杨辰到了定山县后，会疯狂地在招商方面发力，引进多个大项目，但等杨辰上任以后，却迟迟没有动静，很多人都认为杨辰黔驴技穷了。 其实是定山县的基础设施和服务环境还不足以承载太多或太大的项目，引进了无法落地，岂不是浪费了。 眼下这个只是第一步，杨辰对于管委会的态度和效能还不满意，但改变人是最难的，只能慢慢一步一来。 你就算把人全部都换了，换上来的人还这样，短时间或表面上可能有用，实际上区别不大。 所以师出有名和推进落实机制就非常重要，首先，你要告诉他们，一天必须走五千步，这样才能保持健康。 然后再告诉他们，如果走不了，就要挨板子，理由是你不能保持健康是对社会的拖累。 然后所有人都在走，但其中肯定有偷懒的、偷工减料的、磨洋工的，这时候怎么办，一是后面有人拿鞭子抽，谁不好好走就抽他，二是得有人负责统计检查。 最完美的状态是五十个人走路，你有五十个人监督，可以保证最好的落实效果。 但是这样太浪费人力，如果监督的人和干活的人一般多，可以想象效率有多差，因为每个人的走路时间不定，准备工作不一样，监督的人都得陪着。 而且这也解决不了互相勾结的问题，那么这五十个监督的人需不需要再派五十个人进行监督？ 所以事实上监督的人要远远少于走路的人，就比如一个单位，有四名纪检干部，他能监督住全单位二百人吗？ 你就别说监督贪污腐败了，你总不能天天守着单位一把手，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看着你，让你不能收送礼，不能乱来。 不现实。 所以你想推进落实工作，首先就是要让他们意识到工作的重要性，或者严重性，然后再画饼，干好了会怎么样，最后才是派人监督，建立惩戒机制，倒数了批评，或者处罚。 比如，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家公司，工资体系里面有工龄奖，也不多，工龄每增加一年，每个月多五十块钱，可能这个数字很少，不起眼，但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想，我要是干够了十年会怎么样？ 哪怕奔头再小，也是有作用的，虽然作用也不大。 但如果没有这个合理增长机制，或者说发多少钱全凭老板一言而决，那么干活的人心情绝对不会美丽。 所以说，画饼是很有必要的，只是怎么画，需要技术。 杨辰来了以后，只是通过涨工资的形式，给大家画了个饼，就是告诉他们，好好干，只要咱们全县的名次上去了，工资也会上去。 现在相当于大目标有了，激励措施也有了，下一步该解决的是推动和落实的情况，细化目标，责任分解，监督落实，最终达成杨辰想要的目标。 目前县委办、政府办的工作作风在杨辰的推动下已经有所进步，相关的部委已经有所改善，但根本风气并没有好转。 就比如吃饭喝酒安排饭局，手里有权的行政单位，一般是要求服务对象提供，明说也好，暗示也好，反正是不请吃事就办不顺利。 乡镇干部怎么办，一般都是要求村干部请吃，或者谁来乡里办事谁安排。 但下面没有服务对象的单位咋办？比如两办三部，也不甘心清茶淡饭呀，就得让下面的行局或乡镇安排，不过他们这些人摆架子摆惯了，想吃请还得让人家求他。 你要说你手握的权力比较重要，那自然是没问题，可要是不太重要，那这个吃请就比较困难了。 有一次杨辰在自己车里打电话，打的时间比较长，等挂完电话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旁边打电话，想让人安排饭局，结果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都找不到人接招。 无论这个家伙怎么暗示，也不知道那头是真没空还是不想请他，反正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能如愿。 最后也不知道打给了谁，那头说想去的话就去夜市摊，他也没敢再挑剔，赶紧答应了。 他打电话的过程中，杨辰也知道了他的身份，政府办信息科的科长，也够可怜的。 这种行为肯定不合理，但需求又是客观存在的，怎么解决，靠一县之力肯定不行。 杨辰正往回返呢，突然接到了经开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罗中强的电话。 “杨书记，您来我们开发区了？您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杨辰感觉罗中强的恭敬成分又多了几分。 “我现在已经回县委了，不用过来。”杨辰就是心血来潮来看看现场，又不是检查工作，根本没必要让人陪。 罗中强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现在去县委等您？” “不用。”杨辰直接拒绝道。 第1223章 争斗争斗 惊出一群贼鸥 罗中强的心里就有了一丝不安，看样子领导过来视察的不是太满意呀。 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过来，然后又匆匆离去。连见都不见，肯定是原因的。 莫非是代表了什么？罗中强忍不住多想起来。 眼见得电话还没有挂，忍不住大着胆子问道：“杨书记，目前的进展您还满意吗？要不要我催促他们加快进度。” “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只是没有惊喜而已。”目前的进度还行，只是没有杨辰想的那样热火朝天。 开发区的人一个在现场的人也没有，工地的老板也不在现场，干活的人也没有赶工期的意思。 罗中强顿时陷入了卡壳状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领导肯定没有多满意，可能本来就没有多高的期望，所以也不怎么失望。 但这不能怨自己呀，自己跟工地老板说了让他加快进度，可老板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耽误事，自己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谁知道领导又突然过来看呢，一点征兆都没有。 自己才刚刚收到消息，说郝正勇要去政府那边担任常务副县长，县委组织部长的位置就腾了出来。 虽然明知道希望不是很大，毕竟自己刚调整过，可万一有一丁点的机会呢，县委组织部长不比这个开发区书记兼主任强的多。 他知道杨辰比较重视开发区的工作，把自己放到开发区一肩挑本身就是一种重用，说明领导比较认可自己，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就也有机会。 他收到消息后，正四处联系，看看能不能找到能跟杨辰搭上线的人，刚刚有了收获，省工商局一哥们跟古来贺比较熟，据这位酒后吹嘘，他跟杨辰有多重渊源上的关系，还拿出一张照片举例，说跟他媳妇合照的，都是特别牛叉的人物。 他还在想怎么打动这位古处长，然后让他帮自己说项呢，突然接到消息，说疑似杨书记的车刚刚去过工地，目前已经离开。 他再三确认，杨辰没有去开发区管委会，赶紧给杨辰打来电话，探探领导的口气，却得到了一个不是太好的结果。 杨辰见他不说话，就给他挂了电话。 等罗中强发现之后重新给杨辰打过去，就已经占线了。 给杨辰打来电话的，是定山县的前任县委书记贺勇刚，目前他在市开发区党工委担任副书记的职务，跟赵婉华斗的是你死我活。 一个心思深沉，算无遗漏，另一个擅长以柔克刚，发挥女性特长。 肖思华也不管他们两个，随便你们斗，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反正你们管的都是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贺勇刚倒也没觉得组织亏待他，毕竟确实是升副厅了。 不过给人当副职，比起当县委书记，确实要差很多，虽然他在定山县当县委书记，也就能当半个定山县的主。 寒喧了几句之后，贺勇刚笑着问道：“杨书记，晚上有安排吗？咱哥俩还没有在一块好好喝过酒呢，听说开发区这边的人说，你酒量也不错，咱们较量较量？” 杨辰哈哈一笑：“贺书记，有机会吧，今天在县里呢，不想往市里跑了。” 贺勇刚却哈哈大笑起来：“正好，我也在县里，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其实他这时候还在市里呢，不过只要杨辰答应，他跑过来又算得了什么。 杨辰这下为难了，本来想推一把的，结果没注意，找的理由不太充分。 仿佛感觉到了杨辰的窘迫和犹豫，贺勇刚趁热打铁：“杨书记，你看昂，你原来是开发区的，我在定山县，现在我来了开发区，你却去了定山县，这算不算有缘。” 说的杨辰连一点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可这家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找上门来，绝对是有原因的，于是杨辰就很随意地问道：“就咱们两个吗？” 如果就他和贺勇刚两个，杨辰还真的会参加，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结果这么一问，贺勇刚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对杨辰说道：“我回来看望看望老同事们，虽然大家都认识，不过咱们聚会，就别喊上他们了，不太合适，这样吧，就让胡部长参加吧，给咱们倒个酒什么的，也能活跃下气氛。” 杨辰立刻就明白了，一直有传言他们两个有一腿的，果然是有一腿。 贺勇刚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也知道了，为胡英英跑关系呢，枕头风的威风就这么大，他难道不知道胡英英根本没能力当好这个组织部长。 再聪明的男人遇到女人，也会失去理智，其实这个时候杨辰对这顿饭已经没了兴趣。 要说市领导也就算了，开发区也就肖思华一个，你贺勇刚何德何能，来自己这为自己的女人讨面子，你配吗？ “贺书记，咱们等下这说，我这有个电话一直打进来，我先接了电话再说。”杨辰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贺勇刚看杨辰并不给自己面子，只好把电话又给胡英英打了过去：“不行，人家并不怎么给我这个老书记面子，虽然说话没说死，但估计人家不来的多。” 胡英英没好气地说道：“你算什么老书记，人家姓刘的才是老书记呢，算了，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希望。” 贺勇刚也不生气，而是劝解道：“有没有希望你也得准备好，万一人家准备参加呢，我现在正在往定山县赶呢，你赶紧定地方。” 胡英英知道，哪怕希望极为渺茫，但该还是要准备的在，万一人家来参加呢，你没有准备，多丢人。 杨辰倒也没有说假话，刚才是曹国伟要打电话过来，杨辰一直没接，现在杨辰给他回去，他那里反倒是占了线。 杨辰刚把手机放下，准备歇歇耳朵，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换了个是，是朱亮打来的。 “朱县长，有什么事吗？”杨辰扮作不解地问道。 “杨书记，我这里有点事要向您汇报，您看是否方便，还是说我去办公室向你当面向您汇报？”朱亮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态度恭顺过。 “我现在在外面，有什么事你说吧。”杨辰直接开口问道。 第1224章 神奇的三人组 朱亮似乎感觉到了杨辰的不悦，不敢再卖关子，赶紧说道：“杨书记，是这样的，我通过私人关系，约到了省交通厅综合规划处的姬主和处长，他来咱们这里看看清定快速路和尚水湾大桥两个项目，我想请您参加一下，代表咱们县委对他和这两个项目的重视。” “姬处长来咱们肯定欢迎，不过陪他看就算了，我打个招呼，让韩县长陪他吧，他晚上要是在这里吃饭的话，我可以陪一下。”杨辰想了一下说道。 省交通厅的处长，又是管规划这样关键处室的，杨辰如果是一般的县委书记，陪也就陪了。 但杨辰本身还是市政府党组成员、市长助理，如果去陪的话，杨辰这个市长助理也太不值钱了。 虽然说这两个项目对定山县很是重要，杨辰平时也不是摆架子的人，但这个人是朱亮通过私人关系请来的，不是官方渠道。 就算是官方渠道来的，韩国强陪陪也就代表重视了，没必要县委书记也陪，毕竟不对口。 一般来说，政府序列的下来，就是政府这边的人陪，党委这边下来的，杨辰才会陪同。 而且这么大个项目，也不是一个处长就能决定的，所以杨辰也不能太不把自己当回事，晚上能陪吃个饭，也算给面子了。 因为省级部门，处长只能算是中层干部，虽然他这个正处跟县委书记、县长这个正处级别一样，但除非是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省委组织部这些中枢部门的处长下来，交通厅的处长，份量不断有点不够。 一般他下来，县交通局的局长，分管交通的副县长肯定得陪，然后为了表示重视，县长可以陪同，县委书记一般不会出面，除非是县长不在。 朱亮本来以为只要自己一张口，以自己和杨辰的关系，以及杨辰对这两个项目的重视，肯定是百分百答应，结果杨辰却没有答应。 这让他放出去的话有些覆水难收。 只好转身回到车边，对姬主和说道：“姬处长，不好意思，我们杨书记正在陪一波市里的客人，暂时过不来，不过他安排韩县长过来陪同了。” 姬主和是一个矮胖显得很随和的一个中年人，戴着眼镜，穿着也很朴素，虽然站在那里，跟身材高大的朱亮一比，好像矮一头似的，但人家气势却非常足。 其实朱亮说这个的时候，心里非常担心姬处长拂袖而去，自己今天自己去省城送孩子，顺便去省交通厅维持一下关系。 结果碰到了这个姬处长，以往朱亮跟他不是很熟， 这家伙在交通厅的口碑并不好，有点目无余子的味道。 因为他家是老交通出身，他父亲就曾是省交通厅的领导，也算是副厅长待遇吧，所以他在厅里就有点谁也看不上的高傲。 不过这家伙专业能力相当强，对领导比较尊重，所以能稳稳地坐在综合规划处处长的位置上，不过想上去就难了，因为没有群众基础。 正好碰上了，朱亮就跟他多聊了几句，聊了好大一会，姬主和才突然说道：“哦，对对对，你是清沅市平山县交通局的朱局长。” 说的朱亮心头就是一阵火大，合着跟你说半天了，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认出来朱亮后，对方立刻就显得有些热情了，把朱亮让到了他的办公室，还给朱亮倒了一杯茶。 这可是石破天惊的大事，以往朱亮可从来没有这个待遇的。 然后这家伙就问起了平山县的交通情况，朱亮只好尴尬地向他解释：“姬处长，我现在已经不在平山县了，一开始是提拔为了平山县的副县长，还是分管交通，但是去年刚过年的时候，调到了定山县担任县委常委、副县长。” 肉眼可见这家伙的热情有些消退，不过可能想到了什么，很快就热情起来。 朱亮有些猜到他的热情从何而来，于是在他问起来定山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是谁时，朱亮就说道：“说来也巧，我们县现在的县委书记叫杨辰，同时也是我们市政府党组成员、市长助理，县长叫韩国强，以前是宁城县的副书记。” 姬主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来你们县很得市里重视呀，县委书记都挂上市长助理了。” 心里却说，这有什么巧不巧的，县委书记挂个常委都不稀罕，真是乡下人没见识。 朱亮赶紧说道：“不不，恰好相反，我们县委书记是先当的市长助理，然后下来兼的县委书记。” 姬主任也没有太当回事，随口说道：“这是为了补履历吧，以前是不是没有当过县委书记。” 朱亮倒也有点佩服人家，杨辰下来当县委书记，在他看来，都有这个意思。 不过他要表达的，可不是这个，于是点了点头后故作神秘地说道：“我们县委书记可不是一般人，你猜他才多大，三十岁。” 姬主任顿时脸上露出了动容之色，三十岁的县委书记加市长助理，这就是半步副厅了，就算是到省里，也是非常难得的。 结果朱亮不等他发表意见，而是用更加神秘的表情说道：“我说的巧，不是指这个，而是我和杨辰杨书记，以及我们韩县长，都是从平山县出来的。” “哦！”姬主和立刻拉长声惊叹道。 心里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朱亮决定让这个家伙更震惊一把，就再次说道：“其实那个时候，就是七八年前，我是平山县交通局的局长，而我们的韩县长，是我们那下岭乡的党委书记，而当时的杨辰书记，是下岭乡的乡长，只不过他后来居上，走到了我们的前面。” 姬主任重重地一拍大腿，这不就对上了，正常人哪有提拔这么快的，肯定是背后有人。 而且如果没有人操作的话，怎么可能会党政主要领导和一个常委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特别是原来在乡里就是搭班子的，结果换了一个县，还让两个人搭班子，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 第1225章 假矜持 真客气 互有所求才关系融洽 于是当朱亮说起清定快速路和尚水湾大桥两个项目时，姬处长立刻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听完之后对朱亮说道：“你们县如果对外的运输途径只有这一条主路的话，其实是符合今咱们的省交通改造规划的，但是年初列预算的时候没有把你们列进去，现在想增加就比较困难。” 如果不能新建，改造当然也行了，可是年初列项目的时候，自己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呢？于是朱亮就问道：“这个我们没有接到通知，不知道这回事，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机会补救？” 姬处长微微一笑：“我们只通知了市里，让市里上报今年的改造计划，有什么问题你得去问你们市里，至于补救。” 说到这里姬处长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为难神色：“说句实话，补救当然可以，但是每个市的资金盘子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你们报上来的话，要不把其它县区的项目挤下来,要不每个项目的资金减少，补到你们的项目上。” 朱亮微微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不现实，人家已经列进来的项目，你把人家挤下去，人家肯定不接受，这个就算是杨辰再有关系再有背景也没什么用。 至于减少其它项目的资金，这个只会弄的全市皆敌，更不可取。 姬处长却是微微一笑：“这样吧，光说没有直观印象，正好今天我也没什么事，现场去看看吧，朱县长你在省城还有其它事吗？” 朱亮闻言大喜，既然人家这样主动，就说明至少存在一定的可能，虽然他在省城还有事，但这个时候只能说没事：“没事，现在就能出发。” “先不用通知你们县里，我先看看再说。”上车前姬主和叮嘱道。 不过朱亮肯定不能那么不懂事，但他只是向韩国强进行了汇报。 韩国强一听也是好事呀，就告诉他，既然人家有交待，你就先陪着，需要我去的话，随时可以出发。 姬主和到了清定路上时，在大桥定山县一侧下了车，然后让随行的工作人员测量车流。 本以为人家只是来看看的，想不到这么正规，朱亮心中就既期望又担心。 测了一段时间车流，然后计算了一下车流量，姬主和对朱亮说道：“朱县长，从车流量上来看，这条路的改善需求并不是那么迫切，车流量不算太高，仅仅路面破损比较严重，但修补路面应该你们自己出钱。” 朱亮只好说道：“我们这晚上的车流量比较大，一般往外运输矿产的货车通常都是晚上走，所以白天就显得有点少。” 姬主和摇了摇头，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他们晚上走，普通车辆和行人白天走，岂不是正好。” 说的朱亮无言以对。 姬主和对此早有准备，全省一盘棋，谁家的路不需要修，都需要，所以才要分个轻重缓急，都是有标准的。 然后姬主和又看向了这座大桥，对朱亮说道：“这条桥是军备大桥，实际上不适合咱们当主力长期使用，以前部队那边不太在意，以后可能会加强管理，象你们主要跑重载货车，人家可能就会不愿意。” 朱亮赶紧点了点头：“修桥也是我们的计划之一，你看，那边就是我们计划修桥的位置，到时候两座桥同时使用，那边以重载货车为主，正好他们是往田梁和省城走，这边进市里用，正好分流。” “行，走，咱们过去看看。”姬主和是标准的行动派，说走就要走。 朱亮赶紧拦住他：“姬处长，那边都是泥滩，下不去脚，真想看的话我联系条船，咱们在船上看看，你看行不行？” 姬主和点了点头：“也行，你最好快点，我一会还要回去呢。” 朱亮一听，这不行呀，好不容易人家来了，怎么着也得吃顿饭表表诚意再走呀，怎么能就这么让人走呢。 于是借着找船的名义，给杨辰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杨辰仍然还是安排韩国强来陪，只是答应吃饭。 听说是韩国强来陪，姬主和就有点失望，虽然这位也算是官运通畅，但是跟那位三十来岁一比的市长助理兼县委书记就差太远了。 所以对朱亮说的安排饭，他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坚持说自己晚上已经有了安排，实在错不开。 官场上有一部分人，记住，是有一部分人，你约他吃饭，那怕他没有饭局呢，也会说自己有饭局，一来是给自己衬托身价，哥是经常有饭局的人，给你机会的话你要珍惜，同时让对方也别用那种不上台面的饭菜糊弄自己。 朱亮明知道他在摆架子，那有上面的领导下来之后不吃饭的道理，要不嫌饭菜不够档次，让你去省城请他，要不就是嫌陪客的身份不够尊贵。 所以朱亮只好到他跟前小声说道：“姬处长，我已经跟我们杨书记说过了，您留下来吃饭，杨书记也说了，到时候他肯定陪您好好喝两杯，无论如何，给我个面子，别让我在领导面前丢人。” “咱们交通系统的领导，也得给咱们交通系的干部撑腰，不然我们在县里，也不好混的。” 姬主和犹豫了片刻，脸上露出了天人交战的神色，显得尤为为难的样子，最终才点了点头：“这行吧，老朱，这我可是看你的面子，知道你是老交通了，不能想让你主要领导面前没脸，不然的话我可是不会参加的，显得我就跟下来图你这顿饭似的。” 朱亮在心里鄙视的同时，脸上却露出了大喜的神色，赶忙说道：“要不说省厅的领导就是觉悟高、站位高呢，我们这些人都是乡下大老粗。” 正说着呢，韩国强的车子停到了两个人面前，下车之后，两个人双手紧握，拼命互相表达着自己的热情。 这就是正处和副处的区别，然后两个人又互相觉得面熟，一交流，竟然在以前一次接待活动中见过，这位姬处长，对连绍成竟然还非常熟悉。 第1226章 清沅市怎么这么多妖孽 连绍成现在可是昌平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不是一般的地级市常委，加上他又是从省发改委下来的，门头不是一般地熟，姬主和也不例外。 韩国强跟连绍成呢，肯定达不到以前的关系，但要说仇怨也谈不上，自从连绍成到了昌平市后，韩国强也去拜访过两次，虽然说不怎么热情，也不冷淡。 要说连绍成跟自己不计较，韩国强相信，但要说跟杨辰不计较，韩国强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所以从杨辰来定山县当了县委书记，韩国强就没有再找过连绍成，就怕连绍成提出什么要求，或者问些什么。 结果他不去了，连绍成倒是主动起来，以一种经常但不频繁的节奏跟韩国强联系着，韩国强又不好拒绝，只能费力应付。 姬主和提起连绍成，本来是想拉近关系，见韩国强的回应不太热情，顿时就明白了，这位跟连绍成的关系估计没那么亲密，就知趣地不再提起。 其实韩国强是担心他万一跟连绍成一联系，连绍成知道定山县要争取省级资金修路，就很有可能制造阻碍。 连绍成现在的能量可不比以前了，最好还是少点麻烦比较好。 一行人坐船去河上转了转，看了看定山县准备建新桥的位置，姬主和提了几点有益的补充。 用他的话说，这两个项目确实需求比较迫切，如果建成，不仅能够有效带动两地的民众发家致富，对于全省组织公路交通网络也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姬处长，要不咱们去县里吧，听一听我们全县交通情况的汇报。”眼见得时间还早，韩国强只好提议说道。 姬主和赶紧摇手拒绝：“我今天来完全是私人行程，不适合出现在大家面前，今天来也跟工作没有关系，刚才纯粹是见猎心喜，多说了几句，大家不要当真。” 虽然说可能性不大，但万一被传到厅里呢，说自己偷偷下来随便表态，还是说下来作威作福，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咱们去龙隐寺吧？”朱亮在旁边说道。 “龙隐寺？香火很灵？”姬主和果然一下子兴趣就上来了。 朱亮就把龙隐寺的神奇之处宣扬了一遍，甚至表示外国人都知道龙隐寺的名声，姬主和眼睛顿时一亮，兴趣大增。 朱亮给那边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车子行驶到半途，宁城县就打来了电话，问清这边是韩国强带队后，那边方嘉嘉就打来了电话。 “我们陪省里来的客人去看看，没没，谁也不用惊动，更不用您来。”听到方嘉嘉都要过来陪，韩国强就头疼。 一碰到定山县的人，这个方县长也显得太热情，一点也不矜持。 偏偏人家热情，你还能不愿意，韩国强大概也知道原因，但只能说声无能为力了。 好不容易劝方嘉嘉挂了电话，更让她不用过来后，韩国强刚松了口气，结果方嘉嘉的电话又来了，而且一上来就兴师问罪：“韩叔，您这可有点不厚道呀。” 这个韩叔喊的韩国强心惊胆战，心说，你叔是方书记，我可没资格跟方书记当兄弟。 而且，关键你这个韩叔是从哪来的，我不敢当呀。 心里也埋怨杨辰，你怎么什么都说呀，而且人家一问就说。 面对方嘉嘉的质问，韩国强只好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方县长，您这是从何说起呢。” 一方面，是说对方的质问，另一方面，也是提醒对方，您这个韩叔是什么意思？ 这可不能随便喊。 “您领着省交通厅的客人过来，我们又不打算抢，还用得着藏着掖着，对我们也防备？”方嘉嘉的意思就是，您不知道我们双方什么关系？用得着担心这个？ “姬处长来是私人行程，不想对外公开。”韩国强只好扯出姬主和来当借口。 方嘉嘉立刻说道：“我们又不打算抢，但省里的客人来我们宁城，我们总不能当成不知道，该陪还是要陪的，我已经安排好了，晚上咱们就在龙隐寺吃素斋，到时候杨辰也过来，李国书记我也通知了。” 韩国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们两个一联系，好嘛把两个县的主要领导都聚一块了。 就是不知道姬主和到时候会感觉荣耀呢，还是感觉被冷落，很明显这不是主客的待遇。 不过只要李天国不计较，韩国强能说什么，不管定山县还是宁城县，实际上都是两个年轻人在当家作主。 李天国肯定不会计较，全市都知道，他对方嘉嘉，甚至比方璧海都对方嘉嘉好。 宁城县这两年发展的好，甚至比周少游在的时候发展的好，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党政齐心，这是全市各县区任何一对党政班子都不能比的。 唯一能比的，也就杨辰和韩国强这个组合了。 上有方璧海的保驾护航，中间两个人齐心，其利断金，李天国几乎是手把手的教方嘉嘉成长。 而对下面呢，正因为两个人都是外来户，跟当地没有什么利益纠结，而两个人又不容易被打动。 所以工作开展起来，基本上就是大刀阔斧，根本不用束手束脚，反而取得的效果非常好。 单纯论增长速度，去年的宁城县是全市第二，在各县里面排名第一，固然有方家大手笔砸招商项目的原因，也有两个人联手的因素。 所以韩国强就觉得，自己跟杨辰的联手，一定也能取得更好的效果，无论是掉换了个角色，自己负责在前面冲杀，杨辰在后面坐镇，反正他的性格也比较稳重。 还有半年多的时间，现在只是奠定根基呢，等定山县开始发力，韩国强相信到年底，定山县绝对能跟宁城县一较高低。 等他们到了龙隐寺，方嘉嘉果然已经等在了这里，姬主和一开始还没当回事，以为定山县特地邀请来的导游或陪玩的呢，结果一介绍，竟然是宁城县的县长。 看方嘉嘉的年龄，姬主和就在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自己没怎么来过清沅，怎么清沅有这么多妖孽。 第1227章 这明显不是陪自己呀 一看方嘉嘉的年龄，最多也不过三十出头，虽然才是个县长，可在她已经很难得了。 女性干部当副职容易，因为“无知少女”原则嘛，可当地方主官的，可非常少见。 而一般有这个履历的女性干部，未来的成长绝对不可限量。 因为对女性干部，最大的制约就是基层经验，而她能够当一任县长或县委书记，未来在提拔时，就是绝对的加分项。 同样要提拔一下女性干部时，大家的条件都差不多的，她却有过基层工作经验，一下子就把对方比下去了。 而这样的女干部，能是没有来头吗，肯定是上面有人，就是不知道是头上，还是身上。 姬主和甚至连多想都不敢多想，男干部相对没那么容易得罪，女干部可不一定，说不定你多看两眼都是罪过呢。 进来了寺内，到了大雄宝殿，姬主和虔诚地上香拜了拜，又往功德箱里扔了五百块钱。 到了后面，对大家解释道：“我妈比较信这个，但她腿脚不好，又不能经常出来，就吩咐我到了这些地方，要替她烧香参拜，替她还愿，我也是没办法，毕竟老人吩咐了。” 大家对此也表示理解，毕竟老年人信这个很常见。 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姬主和给朱亮使了个眼色，朱亮就主动提出引导他去厕所。 等离开众人后，姬主和苦着脸问道：“朱县长，这个方县长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年轻就当上县长了呢？” 朱亮笑着说道：“这位方县长呀，不是咱们这里的人，是从上面下来的，他当初跟我们杨书记一起，应聘我们是开发区那五个正处级岗位之一，全省就五个，人家基本上就是最没有争议的那个。” 怪不得人家提拔的快呢，走这种破格的程序，能不快才怪呢。 正常情况下，副处升正处，顺序的话，也得五到八年时间，而人家呢，两年。 但是朱亮只说了她的过往，没有说她的来头，姬主和干脆就直接问道：“你还没说她的来头呢，她这么牛，总得上面有人吧？” 朱亮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周，好象要说的东西多神秘似的，才小声对姬主和说道：“我可告诉，人家家是京城的，而且现在我们市纪委书记，叫方璧海。” “他跟方县长什么关系？”姬主和好奇地问，总不能是父女吧，前面说她是京城人，后面又说她叔在市里，这到底什么意思，姬主和有点理解不能。 朱亮就小声对他说道：“那是人家嫡亲叔叔，来这里就是给她保驾护航的，我跟你说，这个纪委书记，上任来就先跟市委书记过了两招，竟然不分高下。” 姬主和顿时就明白了，那充分说明人家底气十足，根本就不用担心市委书记。 更大的来头，朱亮也听人说过，就没必要跟姬主和分享了，有信息要适当保密。 姬主和却在心里犹豫起来，这个方县长来头这么大，要不要也讨好讨好她。 转了一大圈，基本上看的差不多了时，杨辰和李天国两个人一块进来了，看着两个人亲切熟悉聊的火热的样子，姬主和更觉得今天遭遇的事情奇怪了。 两个县的县委书记就算是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跟他们两个这样，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不仅是有说有笑，还是那种并肩走路时的姿态。 两个人先后跟姬主和握手，姬主和今天都有点麻木了。特别是见到两个三十来岁的县级党政主要领导，什么时候干部年轻化这么明显了。 而且杨辰还是个副厅级的县委书记，自己混的也不能说差吧，但跟人家一批，就等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而且两个人走到一块，那感觉就更明显了，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同事关系。 素斋开始后，大家落座，他是主客，当然要陪他，然后两边两个县委书记，再往边两个县长，然后朱亮敬陪末座。 可是坐下来之后，两边倒是两个县委书记，然后两个县长，可是坐的时候，却是交叉坐开的，方嘉嘉坐到了杨辰的下面，韩国强坐到了李天国的下面。 然后虽然两个县的人看似都在跟自己搭话，实际上主要都是跟身边的人谈。 朱亮倒是想跟自己说话，可他坐的太远了。 特别是方嘉嘉，基本上一直在跟杨辰说着话。 姬主和心里一阵阵地失望，这不行呀，达不到自己来的目的，自己过来，是想见到这位的，可光见没用呀。 自己想的是通过项目来跟对方搭上线，然后告诉对方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个项目启动开来，然后逐步推进。 这样一来自己也能跟对方深度结交，然后才能利用上人家的关系。 贸贸然直接开口，肯定不行，得逐步深入。 可今天的场合明显不对，两边都不像是来陪自己的，于是转过头来好奇地对李天国：“李书记，听你的口音似乎是省城那边的。” 先找一个看上去更能搭上话的人。 李天国笑了笑：“我是从省水利厅下来的，原来也是搞规划的，姬处长可能对我没印象，我可是见过你的。” 哦，原来是这样的，姬主和觉得自己终于在众人中找到了一个同盟军，赶紧说道：“怪不得看你这么面善呢，原来是这样。” “回去的话，是不是就能提副厅了？”姬主和感觉自己好像又打开了一条新路子，实在不行，自己也下来锻炼两年。 “估计是副巡或总经济师吧。”李天国不太想多说这个话题。 他从参加工作开始，就在水利厅，可以说待了半辈子，对水利厅感情非常深，那是他半个家，不说做梦都想回去吧，也差不多。 他的功名之心不强，能提一级再混几年，到时候退休退到水利厅，跟一帮老领导老朋友做伴，多开心。 就是目前看来，希望不大了。 姬主和却没领略到他的意思，还替他高兴呢：“水利厅不错，水利厅口子多，副巡也有分管处室。” 交通厅虽然也是大单位，但内设处室却少，副巡就只能协助副厅长工作，没有单独的分工。 李天国纠正道：“水利厅副巡也没有分管处室，只有分管工作，相当于从处室分了一半工作让你分管。” 谁知道两个人讨论的内容突然被那边的方嘉嘉听到了，立刻不满地说道：“天国书记，咱可都说好了，你怎么还惦记回水利厅呢。” 第1228章 李天国的去向 李天国摆了摆手：“没，就随便聊聊。” 他不想多谈，旁边的姬主和却心里跟住进了一百只耗子似的，这叫什么意思？县长管起了县委书记？ 而且人家回去就要提副厅了，你凭什么不让？ 这县长管的有点宽呀？ 仿佛察觉到他的好奇，杨辰在旁边解释道：“天国书记本来就要回去了，可方县长想让他留下来再帮她一段时间，就是这个意思。” 姬主和还是一头雾水，意思明白，就是她现在还接不了县委书记，所以怕换人了有人过来抢位置，就还让人家留着。 但提拔的机会不是一直都有的，就算你是从水利厅出来的，想回去也需要时机，这次赶不上，下次可能就没机会了，你怎么敢不回去呢？ 人家不让你回你就不回？拿什么来补偿你，怎么保证？ 他觉得李天国的这个选择有些不智。 其实李天国也苦恼。 方嘉嘉这边又想当县委书记了，据说上面的用人方针有变化，当一任县委书记对仕途的帮助会非常大，但方嘉嘉接任宁城县困难却有点大，她又不想去别的地方适应，在这工作的正开心呢。 目前上面正在沟通呢，一天结果不出来，他就只能继续担任这个县委书记。 当然了，方家肯定不能让他吃亏，方璧海已经给他提供好几个副厅实职了，而且门路非常广，省内也有，省外也有，行政部门有，事业单位也有，国有企业也有，高校院所也有，反正任君选择。 但是回不了水利厅，也留不在清沅市，虽然有些职位比这两个都要好，只是李天国不太甘心。 关系这东西很奇特，人家能在省财政厅、人事厅给李天国安排一个副厅长，却安排不到水利厅去。 想当一把手，可以去下面的会计事务服务中心、职业技能鉴定考评中心、人才服务中心等下属单位当负责人，也可以去某院校担任党委书记。 甚至方璧海还想让他去津海某区当副区长，进常委班子，目前那边正运作成立新区的事，等新区一成立，李天国说不定就能直升正厅，但是只要去了那边，想回昌州估计是不可能了。 李天国可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会出省任职，虽然说好处显而易见，但怎么就让人有点不敢相信呢。 但是成立新区的事也是真的，如果提前过去，新区成立后一升格，可能正厅真的就成了。 这怎么让人不心动呢。 李天国只是功名之心不强，又不是没有。 姬主和却从席上的氛围中感觉到了异常，这弥漫的情绪难道说是羡慕？ 还是说这个李天国留下来多帮这个小方县长一段时间，会有比副厅更好的机会？ 总不会地方的县委书记回到厅里，直接当副厅长吧，这个可能性可不大，水利厅也是底蕴深厚的单位，没点资格的人根本进不去。 方嘉嘉却还在那边担心杨辰替李天国打抱不平呢：“其实最多也就多留半年时间，到时候肯定不让天国书记吃亏，你放心吧。” 刚喝了两杯的方嘉嘉脸红扑扑的，看着杨辰，眉眼格外动人。 姬主和这就更不明白了，方嘉嘉为什么对这小杨书记说这话，仿佛安排不好这个李天国，对不起这个小杨书记。 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关系这么混乱呢？ 这到底是哪头跟哪头的。 好在杨辰怕他好奇心不得以释放，心里会郁闷，就对他解释道：“天国书记也是我的老上司，我在水利厅待过一段时间。” 姬主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拼命点头。 对，跟这个韩县长一样，都是你的老上级了，对了吧，现在你后来居上，比他们领先了，然后就一股脑地全部安排了。 我怎么就没碰到这么一个属下呢。 看来这个小方县长虽然牛叉，小杨书记却更牛叉。 那他就知道讨好谁了。 如果他这个想法被在座的人知道，说不定会笑话他认不清真佛。 杨辰在这方面，还真就跟方嘉嘉无法比，只是方嘉嘉也不是谁想巴结就能巴结上的，甚至说，李天国都从来没有想巴结她过。 是方家主动找上他，跟他谈的条件，开出的许诺。 很多人不理解，财政厅、人事厅的副厅长明显比水利厅的副厅长牛叉多了，为什么财政厅的副厅长好安排，水利厅的却不好安排。 原因就是到一定层次之后，关系比什么都重要。 比如方家，准确来说，方璧海后面那位，跟昌州的常务副省长比较熟，干脆说，就是他们的人，这种情况下，不管是后面的人，还是方璧海，跟这位打个招呼，说我这有个某某某，需要照顾一下，给个副厅长吧。 这位常务副省长就会在自己的分管范围内找个单位，安排个人，厅长敢说不吗。 然后他跟组织部长，或者副书记、书记打个招呼，给手下部门要个副职，那就是一句话的事，一般也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可水利厅副厅长的话，那除非后面的人跟分管水利的副省长也非常熟，但是，非常委的副省长在人事方面没有发言权，他自己想运作，就很麻烦，得跟管人事的组织部长，或者副书记，三番五次强调引进这个人才的必要性，你说关系不是特别好的话，他会这样下工夫吗？ 而且，一个非常委的副省长，对分管的部门，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你想安排个副厅长，人家厅长不愿意怎么办，人家厅长要有自己的安排呢。 有人会说了，那让这个常务副省长给这个管水利的副省长打个招呼，然后常务副去跑人事手续。 第一，到这个位置的人，一般不会轻易欠别人人情，他哪怕给财政厅安排，或者给省政府办公厅安排，都不会因为这个去跟其它副省长说。 第二，你不是分管的水利，你有什么资格去跟组织人事提要求，人家管水利的不会来说？你是常务副省长不假，但你手伸不了那么长。 所以说，给他许诺的位置，都是人家打个招呼就能拿到的，而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更看重的是关系，而不是说你送多少礼，或者拿什么利益进行交换。 第1229章 谈判正式开始 这一刻，姬主和的心里跟百爪挠心一般，在座的基本上都是正处呀，除了杨辰是副厅，朱亮是副处，其它三个人往上提拔的难度是一致。 可为什么这个小方县长就能替李天国打包票呢，难道她就能决定李天国的仕途。 一个县长决定县委书记的提拔，这个不是没有可能，但通常都是为了让县委书记离开，自己好早点接任。 可从刚才的片言只语来看，应该是李天国想早点回水利厅，而这个方县长还没有准备好接任县委书记，所以想让李天国多留半年，但是这样就耽误李天国的提拔。 肯定要补偿人家，但这个补偿是什么呢？姬主和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他平常所处的圈子都是逢迎，在逢迎中迷失了太长时间，等到自己想提拔的时候，发现结交的这些关系、认识的这些人脉对自己的提拔毫无用处。 因为这些人都是指着自己吃饭的话，换句话说，只会成为自己的拖累，而不会成为自己的助力。 这就是向上结交和向下结交的区别，很多人都以为那我选择向上结交不就行了，没那么容易，向上结交需要自己努力去创造机会争取机会，换言之，这就是另一种拼搏。 而向上结交呢，就是享受人生，等着别人安排，等着别人讨好自己，坐在中央，满是崇敬目光，听的是顺耳好话，那能一样吗？ 类似的对比就是上学，向上结交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向下结交就是天天逃学打游戏，等你意识到结果时，一般也就晚了。 当厅里去年晋升副巡视员时，三个名额，厅里搞了一个五进三，姬主和连前面那个五都没有进去，当时他自我安慰道，担任了副巡视员就得放弃处长职务，只能协助某个副厅长工作，论实权还不如处长呢。 但是他慢慢发现，厅里面的人没有象以前那么尊重自己了，认真分析，这是大家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前途无量了，就算下次再推举，自己仍然没有机会。 所以还尊重自己干什么？最多也就是退休了混个副厅级待遇，他才逐渐明白自己一直以来走了一条错误的人生道路。 但等他醒悟过来，到真正下决心去改变，又过了一段时间。 实际上这已经很不错了，大多数人，一旦到了一个层次，就是干什么都得心应手时，就是进入了自己的舒适区，然后就失去追求和努力，也没了改变的动力。 这个时候，如果没有特别的遭遇，一般很难走出来。 有些人心理上意识到自己需要改变了，需要努力了，但总是想过就忘，或者晚上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努力，到了早上，昨天想的就又忘了，这才是常态。 姬主和并不是蠢人，意识到自己要改变后，就认真分析了自己的处境，发现自己想要进步，在交通厅内寻求助力已经不可能了，除非是一把手进行了调整，或者还有那么点机会。 可据他所知，目前的领导正干的如鱼得水呢，交通厅基本上可以说是第一油水单位，如果他不追求上进，谁都愿意在这里干一辈子。 那就只能向外寻找机会了，虽然机会渺茫，但姬主和也别无他法。 换成以前，他根本不会主动搭理朱亮，让他没想到的是，费尽心机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收获，一个穷偏地方来的小局长，竟然认识来头这么大的人物。 在官场上，同样的级别，同样的职务，但年龄不同，需要的重视程度就也不同，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同样是县委书记，五十岁的、四十岁的和三十岁的，有着显着的不同。 前者已经到了末路了，再提拔也不过是去人大或政协担任个职务，而中间者，还有机会弄个实职副厅。 而后者，几乎可以看他成为省部级干部的那天。 能一样吗？ 更别说，杨辰还是副厅级，巴结一点也不丢人。 唯一不好的是，以往这类人想碰一个都碰不到，现在却一下子遇到两个，让他有点难以取舍。 思考再三，他觉得还是找杨辰吧，一来杨辰的地位更高；二来又是男的，容易交流；三来定山县有交通方面的需求，而宁城县没有这么迫切。 所以在进行的差不多时，他小声对杨辰说道：“杨书记，能不能找个地方单独聊聊。” 虽然他的声音压的足够小了，但还是被旁边的方嘉嘉听到了，闻言方嘉嘉立刻用凌厉的目光看着姬主和。 我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机会，你来抢什么抢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回头说？ 只可惜下定决心的姬主和根本没注意到，只是盯着杨辰的表情。 “行，怎么不行。”杨辰笑了笑，没有找房间，而是去了院外的一个小亭，两个人分别就坐。 杨辰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是有所求，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上赶子地过来，就是不知道他求的是什么。 “杨书记，今天路和桥的项目我都看了看，说实话，有需要，但又不是特别需要，毕竟你们现在的条件还能将就。”姬主和上来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姬处长，明人不说暗话，无论桥还是路，最好今天，最迟明年，一定得开工，您既然看过了，又是这方面的行家，麻烦您指点一下，怎么才能立项和争取资金。”先抑后扬是典型的谈判手法，就跟买东西一样，嫌货才是买货人，姬主和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想法的。 “走正规途径，几乎没有可能，咱们省的交通条件你也知道，典型的东强西弱，南强北弱，清沅市虽然偏北，却在东边，条件还算不错，不在优先考虑的范围之内。”姬主任也不是骗杨辰的，全省的改造资金，三分之二都分配到了西部。 “就算是立项了，也是以地方自筹资金为主，大头以你们市里和县里为主，压力会非常大的。” “那姬处长有什么可指点的没有？”杨辰耐心问道，扯这么多，你总不能是来跟我说你无能为力，毫无办法。 第1230章 那是我姨 你说呢 “这就要看杨书记你们的决心有多大了。”姬主和并不急于抛出自己的意见，而是正色问道。 “姬处长，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谁都知道，现在这条路已经严重制约了我们定山县的发展，如果不是承担不起，定山县早自己修了。”现在只是勉强够用，但是对于杨辰的设想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定山县的外出，基本上全指望着这一条路，导致了目前这条路乱象纷纷，主要原因就是人客货不分，重型货车对于路的伤害又非常大，可以说，谁提起这条路来，都是摇头。 “杨书记，想要尽快修这条路，首先是要把这条路列入到全省的交通规划之中，三年规划也好，五年规划也好，首先是要进去，才有资格争取资金。”姬家和并不意外，任何一任地方主官，都会把修路当成头等大事，不仅是发展经济，同时这也是最见效，也是最立竿见影的民生实事。 “那这个是不是就要看姬处长愿不愿意通融了。”规划处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还不是由他们负责规划了，姬主和这么说，摆明了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想让杨辰求他。 “原来的五年规划现在才过去了三年，要明年才开始重新制定新的规划，想要重新制定规划，需要一个非常明确的理由。”姬主和仍然不肯明示。 杨辰却已经快要失去了耐心：“姬处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只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不用说这些弯的绕的。” 姬主和对于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极不适应，怎么能这样说呢，太直接了。 但话赶到这了，他不说也不行，只好对杨辰说道：“对规划进行调整，是常有的事，但必须得我们孙厅长、周厅长或者李总三个中的一个提出来要进行调整，我就能把这两个项目加到里面。” “李总是总规划师。”说起这个，姬主和就是一肚子火气，一般情况下，总规划师一般都是规划处的处长上去的，偏偏到了他这里，是工程处的处长上去了。 “姬处长，我觉得你的能力不止这一点吧。”杨辰觉得如果就是这点小忙，姬主和根本就没必要把自己喊到这里。 通融一下有什么不好说的，何况规划只是规划，相当于画了一个圈，只有这个圈子里的项目才能实现，拿到省里的资金，但并不是说所有圈子里的项目都能拿到资金。 姬主和心里一阵一阵烦躁，这家伙非得让自己主动说出来，难道你不会求人吗？ “杨书记，咱们初次见面，以前也没有打过交道，互相也不知道谁是什么样的人，想要合作，就必须得互相知道对方的底线。”姬主和只好率先说道。 “我这里没有规矩，只要是利于发展，利于工作的，都可以，前提是不能违法违纪。”杨辰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违法违纪，这个题目就太大了，你说送礼算不算违纪，肯定算了，但你不送礼，肯定办不成事，那怎么办？ 杨辰仿佛猜到了他的犹豫，再次对他说道：“放心，我没有那么死板，只要符合流程，需要找谁出面或找谁打招呼，你都不用管，我来负责就行。” “我们那个李总，只要能够找到省中枢部门的人打个招呼，调整规划，就是一句话的事，那东西频繁的时候，我们一年调整两三次呢，你说去掉谁的项目都不好说，但增加项目还是没问题的。”姬主和这么说的主要目的，还是想看看杨辰的实力。 “这个容易，没问题，你接着说。”找人打招呼对杨辰来说容易至极，这个根本就没难度。 但这让姬主和没法进行了，还是想看看杨辰的实力，是不是真的跟组织部那边有关系。 杨辰却不说，这让他非常失望，忍不住出言提醒道：“最好找个省委组织部的人去说，一般都有效。” 杨辰本以为他说的是花部长，可是看样子不像，花部长的话，就不能称呼为省委组织部的人了。 杨辰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忍不住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指省委组织部的张委员吧。” 姬主和没敢直视杨辰的目光，扭头说道：“你们都是从平山县出来的，应该没问题吧。” 杨辰都没法说了，还以他要说花幼兰呢，原来只是张婉如，也对，涉及省领导的事，一般没有人敢乱传，而杨辰的关系，也只是在清沅市这边，知道的人多些。 为了让他吃个定心丸，杨辰只好说道：“我一般喊她婉如姨，你说呢。” 姬主和听了之后立刻大喜，果然找对人了，这位果然跟张委员有关系。 张委员虽然不是省委组织部的老人，但据说深受花部长的信任，在部里的份量并不逊色于那些副部长。 强忍欢喜，姬主和点了点头：“只要张委员开口，调整规划和立项完全是小意思。” “只要进了规划内，我就可以操作，调整优先权把这个项目排在前面，明年年初，就可以想办法争取资金了。” “如果想今年开工呢？”按照杨辰的设想，最好还是今年开口，明年建成，他估计自己在定山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不会太久，因为他是以市长助理兼这个县委书记的，等于一个人占了两个职务，不会一直这样让他兼的。 所以杨辰想早开工，早见到效果。 到了下半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定山县的财政收入会有一个较大的增幅，所以哪怕上级资金少一点，杨辰也想今年就开工。 看，这就是年轻干部的通病，没有耐心，总想着一步到位，姬主和为难地看着杨辰：“倒不是不行，但这个难度特别大。” “就是难度大，您的价值才能体现，到时候回报才越丰厚，您说呢？”杨辰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自然不怕他不上钩。 姬主和立刻知道自己的来意已经被对方识破了，也干脆不再隐瞒，直接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一个副厅就行。” 第1231章 使功不如使过 使过不如使错 看，人家说这话，轻飘飘的，县委书记都是普通出身的天花板了，你想副厅肯定不是那么容易。 但对于他这样的资深正处来说，副厅也是相对简单的一件事，无非是缺乏助力，有人在后面推他一下，事情就成了。 “实职副厅？还是副巡就行，下地方愿意不愿意？”虽然都是副厅，难度却不一样。 姬主和的心里顿时泛起了涟漪，看人家问的这水平，就知道这对人家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肯定是想实职副厅，但自我感觉付出的，好像不值一个副厅，下地方他也不愿意，地方不是那么好混的，于是就小心回答道：“实职副厅不敢想，我知道我没那么大作用。” 杨辰笑了笑，是个聪明人，如果不要求实职，其实问题不大，就算张婉如办不到，还有花幼兰呢。 “主要是我想这条路尽快开工，不然太耽误事了。”不仅是定山县的发展，也耽误杨辰正常回家。 晚上如果杨辰想回去省里，就因为这条路，至少要多花费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如果赶上堵车，杨辰就直接回县里了。 “今年主路想要立项拿到资金，比较困难，但是你们这条路还有一个主要问题是没有铺设辅道，人和非机动车和机动车没有分离，导致效率不高，你们可以先上一个道路拓宽和辅道改造工程，从目前的单向双车道改造为单向三车道，同时增加非机动车道、绿化带和人行道，不过这样的话拿不了多少省里的资金，主要还是看你们县里和市里。”姬主和担心地看了杨辰一眼。 因为这样的话省里拿的资金比较少，大头还要看市里和县里，据他所知，清沅市的财政状况也不宽裕，应该拿不出多少钱来。 全靠县里的话，县里能拿出来吗？ 修路主要说的是钱，如果不能帮着争取到钱，人家会认可自己的劳动成果吗？ “这样的话影响主路的项目资金吗？”杨辰担心的是因小失大，你这边把活先干了，明年的主路项目，是不是就要刨去这一部分资金。 姬主和沉默了一会：“影响。” 因为你不能拿已经修好的再去争取资金，这就属于套取上级资金了。 所以这也不是个最优选择。 杨辰是舍得出钱，但也要考虑到定山县的财政状况，适当拿出一部分或者提前支出一部分来加快推进这个可以，但要说大头让县里拿，县里真有点吃不消，除非杨辰想把韩国强逼疯。 姬主和想了一会说道：“杨书记，既然非常想修这条路，咱们可以想法调整规划，先把这条路列到规划里面，然后开始准备前期手续，比如立项、用地许可、环评等手续，光是办理这些手续，至少也得两三个月，有些手续和材料我可以帮忙，但有些还得你们自己去跑。” “这个时间段呢，我好好给你们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可变通之处，放心，我一定实心实意给你们运作，资金一天不到位，你就没必要兑现承诺。”姬主和这也算是发了狠了，因为谁也不知道提拔的机会什么时候会来，万一先来了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敢说这样的话，杨辰反而高看他两眼，不然的话在杨辰眼里，他就是一个想升官想疯了的人。 省厅的干部，跑到县里面找关系跑官，肯定是真没办法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对这样的人，杨辰也不怎么看得上。 但是现在敢说这话，说明是真把这件事当回事了，至少也肯定比较上心。 于是杨辰就把朱亮喊过来，把情况一说：“老朱，你负责跟姬处长对接，全力配合姬处长的工作，把前期手续完善，项目资金一下来，我就要看到动工的场面，别告诉我到时候还有什么手续未办，我可饶不了你。” “对了，你不是也管国土规划，先把土地手续和征地工作也办了，等这个项目启动那天，我一定记你一功。” 杨辰非常严肃地对朱亮说道，姬主和在旁边看的是只纳闷，这可不象朱亮说的那样呀，他是交通局局长是，对方才是个乡长，那个时候两个人就结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可看着状况，这么严厉，反倒是象对待犯了错误的人。 朱亮心里瞬间被失望的情绪填满，他也是听到了风声，郝正勇要过来担任常务副县长，他知道常务副肯定轮不到他，因为他的资历太浅，而且在杨辰这里，也算是犯了错误的人，怎么可能再提拔自己。 可是郝正勇腾出来的组织部长位置，还是很诱人的。 而且，县里现有的这些常委中，杨辰最放心的肯定有自己一个，很有可能把自己放到组织部长的位置上，替他管人事。 他不好和杨辰明说，于是就趁着把姬主和请过来的机会，想表表功，让领导知道，自己一定很上心呢。 可是听现在的话，这次是不考虑自己了，领导还是想让自己给他修路。 要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还没有资格跟杨辰讨价还价，只有先立功，才有可能提拔。 然后杨辰刚坐回席上，方嘉嘉就给他使了个眼色，杨辰只好重新起身，向外走去，方嘉嘉脸色微微一红，不过本身就比较红了，也看不出来，但还是起身跟上。 两个人沉默无语走了几十米远，杨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身份不同了。 最后还是方嘉嘉开口打破了局面，只是一句话就把杨辰吓了一跳：“前一段时间叔叔跟我说，有一个调到省委宣传部的机会，去了还是正处，但通过这个跳板，能调到国家宣传部去。” 杨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鼓励她，赞同她，还是阻止她？ “被我拒绝了，所以就得把天国书记多留半年，然后等我接了县委书记，再想办法，我想去支援边疆，可他们都不让。”说的时候，方嘉嘉已经是语带凝噎。 第1232章 你以为她不知道我的存在之另类修罗场 杨辰很想把她揽在怀里，但又怕一发不可收拾，杨辰也不是什么能够坐怀不乱的鲁男子，有些事，还是要克制一下。 杨辰本想侧过身来，拍拍方嘉嘉的后背，或者抚摸一下肩头，却被方嘉嘉误会为他要抱自己，转身主动扑到了杨辰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杨辰只好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以示安慰，轻薄的丝绸衬衣能让人清晰的感觉到肌肤的细腻和光滑，手往下面，又是内衣，虽然触感会差点，可会更让人误会。 过了好大一会，在杨辰的安抚下，方嘉嘉的情绪才慢慢稳定，感觉方嘉嘉略微有些挣扎，杨辰主动将这具娇柔的躯体推开了怀里。 心里仿佛有些恋恋不舍，手里的动作又轻又柔。 杨辰没敢做太多的动作，因为他知道，两个人的感情还没有到方嘉嘉会投怀送抱的份上，他如果特别主动，可能会有进展，甚至突飞猛进，但代价一定也让他难以承受。 方嘉嘉低着头，长发被晚风吹动，在杨辰的脸上轻轻飞舞，一股洗发水的清香透过鼻息进入人的脑海。 嗅觉是动物最深刻的记忆之一，哪怕时隔多年，能让人记忆犹新的，味道就是其中之一。 杨辰的脸宠轮廓鲜明，在远处的灯光照射下，透着朦胧的同时，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 方嘉嘉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咬了咬嘴唇，最终抬起头来，眼圈微红，柔顺的眉毛凌乱摆放着，妆略微有些花，却更让人有一种打破美好的冲动。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个正人君子。”这个时候的方嘉嘉，脸上写满了遗憾，很容易让想到“还君明珠双泪垂，何不相逢未嫁时”这句诗。 杨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正人君子可不是什么好词，不过方嘉嘉思想简单，可能真是这么想的，但没等杨辰开口呢，方嘉嘉就又说道：“放心，我不会去宣传部让你为难的。” “其实没事的，嫣红虽然在宣传部，但这个又不冲突，边疆很苦的，你最好不要去。”最难消受美人恩情，杨辰虽然给不了方嘉嘉任何承诺，但也不忍见她去边疆喝风吃沙。 一个女生，走宣传路线还是比较好的，就如同方嘉嘉说的那样，去省委宣传部待一段时间，然后当跳板去国家宣传部，基本上前程就不用再操心了。 象她这样有基层工作经验的女性干部，到了国家宣传部，按部就班走，也不会只限于厅局级，因为国家宣传部下面的部门太多了，以方家的权势，基本上前程无忧。 就算沙嫣红在省委宣传部，但这个又不影响什么，又不是说方嘉嘉要去抢沙嫣红的位置。 真要是因为杨辰，方嘉嘉放弃了这次机会，不得不走支援边疆这条路，杨辰的罪过就大了。 方嘉嘉抬头看了杨辰一眼，用极小的声音问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妻子不知道我的存在？” 杨辰顿时被楞住了，自己可没有在沙嫣红面前提起过方嘉嘉，何况他和方嘉嘉又没有什么，最多只是互有好感，这个算不上背叛吧。 方嘉嘉笑了笑，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杨辰说道：“前一段时间，她跟天国书记的家人来宁城县了，你知道吗？” 杨辰愣住了，好像有这回事，沙嫣红说陪陈淑英来清沅，问自己有空没有，自己当时好像在开会，就没有细说。 方嘉嘉在心里叹了口气，男人呀，总是这么粗枝大叶，却不知道女人的直觉有多强烈：“她说是陪陈总来看天国书记的，实际我知道，她是来看我的，这种情况，让我怎么去省委宣传部，她肯定以为我是想上门挑衅。” 因为她喊陈淑英为嫂子，但在杨辰面前这么说，却跟故意占杨辰便宜似的，就只能喊陈总了。 然后她又说道：“虽然我们方家不怕什么丁家，可总不能让你为难。” 反正是表露心迹，这种话她可以和杨辰说，但实际上是，她如果去了宣传部，就跟上门去跟人家抢老公似的，她还做不出这种事来。 别看杨辰两世为人，这种场面却从来没有经历过。 能与之相比的，大约就是前一世，自己有一段时间，很迷恋ktv中的一个女孩子，那一段时间自己生意好，出手也大方，把那个女孩哄的心花怒放，不花钱都会主动过来陪杨辰。 杨辰甚至感觉到，她想要的是婚姻。 可杨辰心里无法接受算娶一个欢场女子，一直内心在抗拒着对方。 有一次，杨辰又陪客户去了那家ktv，那个姑娘正好没空，就喊了跟她非常要好的一个姑娘。 然后玩游戏、热闹，因为你不投入的话，客户也不会投入，渐渐地氛围上来了，杨辰精虫上脑，拉着这个女孩去了厕所。 结果还没完事呢，听到杨辰过来的那个女孩一结束就过来找杨辰，然后就是横眉冷目地瞪着还在努力的杨辰。 什么话都不说，就是这么看着。 杨辰自己都无法继续了，收了之后，在杨辰前面的这个女孩直起身来，挽着那个女孩的手，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现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我劝你怎么都不听，动什么真感情。” 那个女孩一句话也不说，连悲伤的神情都没有，就是这么看着杨辰。 杨辰同样无言以对，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然后杨辰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不是悲伤，不是沮丧，而是跟大话西游里最后扛着棒子的猴子一样，内心苍凉。 杨辰连夜凑了五万块钱，给那个女孩送了过去，她也没有拒绝，只是盯着杨辰看了一会，看杨辰毫无表示，最终才转身离去，扭头的那一瞬间，杨辰看到了泪花飞溅。 从那一天，杨辰再也没有去过这家ktv，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但再也没有人能在杨辰心里留下痕迹。 而今天，杨辰再次有了同样的感觉，这莫不是又一个轮回？ 第1233章 到底让谁上好呢 最后方嘉嘉走了，也没有跟其它人打招呼，她没有说她会不会去省委宣传部，可杨辰觉得她不会。 在两个人的相处中，方嘉嘉总是为杨辰考虑的多，而杨辰则一直在逃避着这段感情，从来没有任何表示。 杨辰回去的时候，大家没有看到方嘉嘉回来，没有任何人感到意外，只有李天国用担心的眼神看了杨辰一眼，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方家的权势，反正他是不建议杨辰招惹方嘉嘉的。 谁叫你结婚的时候没选择人家呢，现在都结婚了，再招惹人家就说不过去了。 而且方家不好得罪，难道丁家或沙家就好得罪了。 但是这种事，谁也不会去劝杨辰，而唯一能劝杨辰的，现在又不在了。 不过看情况还好，两个人应该只是说了会话，没有别的表示，他没有注意到杨辰的肩头偏下部位衣服有些颜色偏深，更不会注意到，杨辰身上的味道跟刚才已经截然不同。 朱亮在陪姬主和闲聊，不是交通系统上的人员变动，就是说些关于交通项目上，四处听来的小道消息。 什么一条路花了十五个亿，最终修路的公司却只拿了七个亿。 一会又是那个地方用人家东南亚那边的资金修路，修好了看人家赚的多，想提前把收费权收回来，人家不愿意，就在贷款旁边又修了一条高速公路，结果两个和尚没水吃，都不赚钱了。 然后又是某个省的交通厅厅长，用表弟当白手套开的招标公司，垄断了全省百分之七十的项目，结果好不容易赚的钱，却让他表弟携款逃去了国外，临走前还举报了他一把，把他送进了监狱，这件事只在交通系统内部通报了一把，还禁止外传，太丢人了。 杨辰和韩国强、李天国坐的远远的，这两位基本上也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了，所以有什么可以放心讨论。 特别是李天国，当了两三年的县委书记后，对于基层的情况已经不象是最初那样不了解了，就看他和方嘉嘉联手，能把宁城县发展成现在这样，就知道他已经掌控住了局势。 “郝正勇来政府这边，也别让他多管什么，能管好财政就行，所以为了不让他捣乱，老朱还得留在政府这边帮你。”杨辰对韩国强说道。 不让朱亮去当组织部长，杨辰有几个理由，比如对他的操守不放心，比如他才刚刚当上常委，比如担心一味地重用平山县人会让当地人不满；比如交通这块的工作杨辰还指望他好好发挥呢。 种种理由也包括杨辰跟韩国强说的在内，如果朱亮还留在政府这边，那么郝正勇在韩国强和朱亮的联手下，这个常务副就跟常委没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其它任何常委转任常务副，都没有组织部长转任让人担心。 他在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上，所隐藏的人脉，被欠下的人情，以及对全县人事关系的熟悉程度，都不是其它常委能比的。 相当于文武兼备，又相当于会武术的流氓。 而且郝正勇本身，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本来政府这边是杨辰最放心的部门，杨辰可不想被郝正勇搞乱。 而朱亮去担任组织部长的唯一好处，就是让人比较放心，因为其它常委，杨辰还不能完全放心。 要知道乡党和同学党都是官场中的重要团体，也是有原因的。 这叫知根知底。 韩国强点了点头：“放心吧，政府这边头角峥嵘的没几个，估计你还要调走一个，大家都比较听话。” 因为以前的刘景然太过于强势，连县长都想挤走，嚣张气焰可见一斑，有他在，政府班子里就不可能有强势的人。 然后韩国强又问道：“你属意谁当这个组织部长？” 杨辰也有些苦恼地望了望天，曹国伟是半个军方上的人，肯定不可能动，罗中强刚刚接手开发区，好不容易有点改观，杨辰也不想把组织工作搞的如此儿戏。 胡英英和刘玉华主更不用说了，立场都不在杨辰这边，杨辰肯定不能让他们当组织部长，那跟倒持太阿有什么区别。 让他们上还不如让郝正勇继续留在组织部呢，至少郝正勇面上是听话的。 “现在的可选项就是老裴和老周两个。”杨辰挠了挠耳朵，在他们两位的面前，杨辰也不用拘束，更不用考虑自己的形象。 “两个都是副县长？”李天国在旁边问了一句。 “嗯，一个是管农田水的，叫裴野阔；另一个是管工商民政的，叫周见喜。”韩国强解释了一下。 “人品方面，裴野阔更让人放心，但他略微有点实在，干具体事务方面的工作更擅长。” “而周见喜呢，人更阴沉一点，但也不是坏人，他倒是适合当组织部长，但立场不是特别鲜明。”杨辰对李天国分析了一下。 李天国对他说道：“谁适合这个位置，你就让谁上，记住，你是县委书记，所有人都是你的手下，你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换掉，就要接受他们，更要学会用他们。” “让老周上吧，也显得你我不计前嫌，而且让他上，示范作用也比较明显，不要怕，老周也是个聪明人，真让他当上组织部长，他也只会跟你走的更近。”韩国强也对杨辰说道。 “你无非担心他跟顾泽海联手，把你架空，放心吧，咱们县的所有领导里面，要说周见喜最看不上谁，顾泽海不排第一也排第二，另一个就是刘玉华，他是绝对不可能跟这帮人走到一块的，恨还来不及呢。” 听了韩国强的话，杨辰点了点头，但他又苦恼，他曾经向裴野阔暗示过，下一步会重用他，现在不选他，该怎么解释？ 好在他现在在医院呢，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呢，再说了他还不一定听到消息了呢，杨辰现在就抱着这个希望。 结果第二天杨辰刚一上班，裴野阔就迈着大步，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声音洪亮地对杨辰说道：“杨书记，我病好出院了，特地来向你报到。” 第1234章 安抚老实人 看来还是收到了消息，所以连医院也不住了，这估计是连夜从省城回来的，心里发愁，脸上还不能有丝毫表现，杨辰赶紧热情地迎了过去：“老裴，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听工作人员汇报说，医生让你再静养一个多月呢。” 再静养一个多月，黄花菜都凉了，裴野阔心里说的，不过嘴上还是大义凛然地说道：“杨书记，我的身体怎么样我心里有，没事，那么多工作呢，在医院躺着心里也不干净，还不如一边工作一边休养呢。” 看，这积极性多高，有这样的国家干部，那愁国家不会富强，杨辰赶紧让他坐下，笑着对他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工作永远是干不完的，身体却是自己的，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还怕不能给国家做贡献。” “时不我待呀，在杨书记的带领下，定山县正迎来了飞速发展，少参与一天都是损失呀。”裴野阔也算是放开了，能到这个份上的，哪一个也不是傻子，只要放开了，多么漂亮的话也能说出来。 放开这个词，一般是指自已解除自己给自己强加的内心约束，比如，一个快五十岁的人，对一个三十岁的人说漂亮话。 有人说这叫谄媚，叫拍马屁，这个是不对的，无中生有，或者夸大，才叫谄媚，说实话，说内心话，这个不叫谄媚。 但是，换成以前的裴野阔，是绝对不可能这样说的。 这个是一个人在他的教育和成长过程中，自己给自己添加的道德准则，类似于，不能坑蒙拐骗，不能说谎骗人，不能出轨，类似于比法律底线要高的准则。 其实从内心中，裴野阔认为自己这次的机会并不大，如果杨辰真想提拔自己，不会在这个时候对郝正勇进行调整，虽然说自己这个病并不严重，但提拔的话，也很容易被人狙击。 明知道他年龄偏大，还是个病号，非要提拔他，难道是没人可用了？ 至少等自已出院，或者再过一段时间，让人不能拿这个当理由，才有提拔的可能。 而现在的话，可以说百分之百的没机会。 但裴野阔为什么非要来这一趟呢，而且还是直接办理了出院手续，以后就真的准备上班了。 就在于哪怕这次他没有机会，他也得这么表现，再没机会，也得摆出铁了心要争取的样子。 第一，这是对领导的尊重，领导腾出来这个机会，就是让大家去争取的，都不争取，当领导的还有什么滋味。 第二，这是对领导表达出强烈的上进想法，你看，为了这次进步，我院都不住了，身体都不在乎了，能说我没有诚意吗？ 他知道，跟很多领导不一样，杨辰要的不是好处，而是态度。 一是服从的态度，二是甘于努力的态度。 我现在把态度都表达出来了，领导你给不给机会，不给，那你得安抚我吧，下次如果再有机会，是不是就要优先考虑我了。 他认为杨辰不会直接把组织部长交给自己，但也有可能让其它常委轮岗到组织部长的位置，然后自己接手。 不过分析了剩下的几个常委之后，他觉得可能性不大。 其它常委不动，他接的可能性就很小，这次如果要动的是朱亮，他还是很有可能的，可惜朱亮也没劲。 其实很多事都能分析出来，只是容易当局者迷。 裴野阔坐好之后，秘书倒上茶退走之后，杨辰才对他说道：“老裴呀，你急着工作的心我可以理解，但是身体还是要紧的，你出院的时候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按时吃药，定期检查，别太累着就行。”裴野阔难道不知道身体的重要性，但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权从其轻，有时候必须得做出选择。 “行呀，那你注意，这样吧，我跟韩县长交待一下，让他暂时不要一下子把工作都再交给你，减轻一下你的负担。”裴野阔因病住院，肯定不能履职尽责，但工作该继续还得继续，就由司恒和顾宏伟分担了他的工作，而涉及钱的事，则是韩国强在处理。 “杨书记，咱们县政府班子本来就缺人，大家的工作都挺重的，你要说我住院了没办法，既然回来上班了，该是我的工作还是我来干吧，也省得大家有意见。”如果来了不干活，那还不如不回来，裴野阔既然想好好表现，自然就得尽力。 看来是劝不住，杨辰只好对他说道：“行呀，待会你去找韩县长报个到，把情况跟他说一下，不过我劝你呀老裴，身体有问题可不是小事，千万不要硬撑着。” 人家都做出这副姿态了，杨辰肯定得安抚：“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县里呢，也缺乏你这样有实干精神的干部。” 重用肯定是要重用的，只能说没到时候，既不能说的太明白，还得把意思表达出来。 好在裴野阔心里也有数，顿时心领神会，对杨辰说道：“杨书记请放心，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工作任务，不管在什么工作岗位上，我始终坚持如一，听从领导指示，紧跟领导步伐，工作在先，家庭在后，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杨辰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了，该是你的责任，你也得承担起来。” “接龙陵河的改造工程的四水公司不是设在咱们县，虽然只是一个分包代理的公司，但毕竟近十个亿的资金在上面走呢，交给别人我也不太放心，省水利厅的魏厅长在那里担任总顾问，实际上就是人家说了算，但是咱们这也得出个人跟人家配合，这样吧，你屈就一下，担任个总经理，方便开展工作，也算是能者多劳，你看这样好不好？” 四水公司，全称是四方水利公司，公司现在已经成立了，正在进行上下对接，好抓紧把项目分配下去，既然把人家魏海洋喊过来了，该有的待遇肯定得有，魏海洋不领取报酬，也没说想替谁争取工程，杨辰就让公司给他买了一辆奥迪a6，一辆丰田霸道，除此之外，公司还有两辆别克君威，此外杨辰还给了他近乎无限制的报销额度，不过一般也用不上，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下面的那些公司进行安排的。 裴野阔去兼任个总经理，肯定也不会吃亏。 第1235章 安抚完这个 安抚那个 有些人谨慎也好，胆小也好，不敢收礼，也不敢从项目上捞钱，这个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缺乏底线的。 但是，你要说涨工资了，或者多发点补助福利，那他也绝对不会拒绝。 或者说变通一下，超标配个车，公款吃点喝点，这是规则允许的，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魏海洋是这样的人，裴野阔看起来也差不多，实际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只能说凭感觉他们不是那种较为贪婪的人。 组织部长真给不了他，只能等再有机会了考虑他，同时适当安抚下他。 赏罚分明是上位者必备的条件，就跟一个王朝初创时期，因为能赏的东西太多了，官职、土地、爵位，都是靠正常努力基本上得不到的东西，互相之间又没有太大的冲突，自然就能团结一心、共同努力，为了同一目标而奋斗。 比如大明一朝，武德不充沛，其根本原因就在于阶级固定，封无可封，又不能代谢，导致整个武力体系瘫痪，最终被文官集团控制。 朱元璋起家成功之后，封了一批公侯爵位，以“开国辅运”为名号，而在朱棣抢侄子皇位时期，因为建文帝重用文臣，很多武勋不甘心被欺压，同时也想拿到拥立之力，于是纷纷倒戈，而这批人，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也是公侯爵位，以“奉天靖难”为名号，从此建立了固定的武勋体系。 结果不久之后朱祁镇御驾亲征瓦刺，自己好大喜功，重用宦官，又远离中枢，结果被文官集团摆了一道，同时也葬送了整个武勋体系，也成为明朝唯一一个被俘虏的皇帝。 哪怕朱祁镇成功复辟，都没能再从文官集团中抢过武力控制权，大明转头进入下坡路，如果没有张居正改革和戚继光等人的出现，整个大明后期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人物和事迹了。 而在目前已经基本稳定的体制内，想要用人，既不能完全论功行赏，也不能随意摆黜，杨辰能做的，只能从这几个方面安抚了。 好在裴野阔非常识足，领导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换句话说，裴野阔也不相信有其它的副县长在杨辰这里有这个待遇。 裴野阔乐呵呵地走了，杨辰起身送他离开后，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秘书进来收拾水杯，见状急忙轻手轻脚，又给杨辰倒上水，出门守在了外面。 杨辰想的是，目前这么多人都有动静了，周见喜怎么没有动静呢？ 要知道其它的副县长都有打招呼的，也是到这个时候，才能看到谁真正的后台是谁，谁连个后台都没有。 但周见喜却直到现在还毫无动静。 杨辰就不信他没有感觉到，或者说对这个组织部长不感兴趣，要不就是关系还没有找好，或者在憋大招。 要知道有动作的可不仅是定山县的人，其它县区或者市里也有看上这个职位的，包括平山县就有好几个人跟杨辰打招呼，想要过来。 就连杨保国，都已经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了，也打来电话旁敲侧击了一番，杨辰就有些不解，你正受原如斌重用了，还想过来干什么。 组织部长虽然好，但也不值得冒这个险吧。 但无论关系怎么样，谁牵的线搭的桥，都被杨辰拒绝了，别说江宏图已经明令禁止了，就是江宏图不禁止，杨辰也不可能再从平山县调人了，特别是组织部长。 让人意想不到的，到了下午，就连刘玉华都扭扭捏捏地来了，他过来，一是汇报一下统战工作，同时也把前期筹备四方水利公司的工作情况汇报了一下。 然后比较委屈地表示，这个工作前期是自己筹备的，怎么现在让交到裴野阔手里，他有点不理解。 这个也得安抚，虽然杨辰很看不上他，没有能力还贪的要死，可既然人家现在在这个位置上，又不用又不行。 杨辰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把他换到统战部这种清闲岗位上。 “刘部长，这个当时我都说了，农田水是裴县长具体分管的，是他有病，所以临时让你负责一下，当时县里不是没有其它副县长，可是考虑到这个工作刚开始，如果咱们去的副县长都不是正主，别人会有意见，所以咱们去个常委。” “但是现在筹备事宜结束了，公司马上要进行到实质性的运作阶段，涉及到具体的专业技术，裴县长又正好回来了，让他负责也名正言顺，你呢，身为常委，也有其它的事要忙，就不敢劳烦你的大驾了。” 刘玉华很想说，我不嫌劳烦，马上要进入实质性的收获阶段了，下一步就要谈工程和资金的分配了，马上就要见到好处了，你不让我管了，天下哪有这样的事。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别让我接呢，自己也不下那么大工夫也，也不用拼命讨好那个姓魏的家伙了。 用了人就跑，这不是拨吊无情吗，哪有这样道理。 但是这种话他肯定不敢在杨辰面前说，杨辰只是通过调整他们的岗位，就让刘玉华认识到了县委书记的不可违抗，而且就象杨辰说的那样，他甚至可以不给你安排岗位，或者干脆把你赶走，就象对夏尚飞那样。 只能说他们这些人还活在那个旧时代中，根本没意识到定山县已经改天换地了，不再控制在他们手里了。 组织的意志岂是那么容易抵抗的。 “杨书记，一直以来，我的工作都是负责具体事务的，务实的比较多，象统战部这样偏务虚的工作，确实有点不太适应，但是我也有信心，通过努力尽快适应这方面的工作，同时也请领导考虑考虑，有其实工作多往我这边分配一下，毕竟说实话，统战部不是那么忙。” 杨辰欣慰地点了点头，看这位现在多老实，于是很语重心长说道：“刘部长，我始终认为，你是有能力的，下一步，咱们县里要出台重点工作运行推进机制，想必你也看过方案了，经济发展可是重点中的重点，核心中的核心，你的压力很大的。” 第1236章 请君入瓮 听说你擅长搞征迁工作 杨辰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刘玉华就有点来气。 按道理说，经济发展工作应该是县长全面牵头，谁配合无所谓，可杨辰制定的这个机制中，经济发展竟然是由党委副书记负责的，然后让他这个统战部长来配合。 县长竟然负责的是重大项目建设，一开始说的是郝正勇这个组织部长配合，可郝正勇马上要去政府那边当常务副县长了，捡了一个大便宜，到时候他牵头负责财税征管，这边还是新组织部长配合。 但是，对刘玉华来说，他也愿意去配合重大项目建设，而不是这个听起来很重要，实际上却非常虚的经济发展。 本身顾泽海就是一路从偏务虚的部门升上来的，让他牵头经济发展，只怕他连经济发展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两个偏务虚的人干一项比较虚的工作，怎么可能能干出成绩。 而不出成绩的话，杨辰能让他好过吗，所以刘玉华根本就不想管这个。 于是讪笑着说道：“杨书记，那个我知道，但这个机制咱们还没有开展，我这个人呢，也不想闲着，要是再有其它工作了，您可以考虑下我。” 他倒是没想现在就有活干，而是想着再有类似工作的话让杨辰考虑下他。 可他这么一说，杨辰立刻有了一个思路，于是想了想之后，又对刘玉华说道：“刘部长，看来我以前还真是错怪你了，你这对工作的热爱和积极程度很值得我们学习，特别是这种主动申请啃硬骨头的行为。” “这样吧，咱们县的路你也知道，已经到了不得不修的地步，就在昨天，通过朱县长，我和韩县长跟省交通厅的领导坐了坐，想尽快推动这条路的修建。” “省交通厅的领导说今年的希望不大了，资金都分配过了，想要争取上级资金的话，就得等明年了，但是我想的是，这条路能修还是尽快修，不然的话，我连回家都不方便。” “于是就问省交通厅的领导，能不能想想办法加快推动一下 ，就算今年开工不了，最好明年一过年就开工，人家就建议咱们今年可以先办理各种手续，同时也可以先开展土地征迁工作。” “反正征迁费用也是县里出，无所谓什么早迟，人家就让咱们先开始征迁，我记得你在开发区就搞过征迁，要不这项工作你还承担起来，不过这个工作毕竟是以朱县长为主，到时候他负责跑手续，你在后面负责征迁，但是进度上要配合好朱县长，你看怎么样？。” 刘玉华的常委资格要略微早于朱亮，让他去配合朱亮，杨辰怕他有点不愿意。 可刘玉华一听说杨辰想让他去搞征迁，他心里千般愿意万分乐意。 征迁不是什么好活，不仅辛苦，还得罪人，但是它有油水呀，政府一般只按照大概面积给出包干费用，具体怎么分配，什么标准，一般都是负责的人说了算。 他是搞征迁起家的，能不知道里面的套路，一般情况下，按照政府算的那个标准，普通的征迁对象能拿到一半就算不错了。 剩下的钱，一方面是用来收买那些重点目标的，比如有上层关系的、在当地比较有势力的、或者有巨大社会影响力的、比较纠缠或难打发的。 征迁工作，最不怕的是某户有家人在行政事业单位或学校医院上班，除非这个人是够一定级别的领导，不然的话你肯定得第一个签字。 因为你只要敢不当这个带头作用，就有可能被停了工作，让你去动员家里，除非说你宁肯放弃工作。 比如说，你在某个局当个副局长，或者某个乡当个副乡长，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除非是一把手，或者比较牛叉的那几个局的副职。 相反，你要说家里有外界关系，特别是有亲戚在外地某报刊当记者的，那绝对是首先被收买的对象，但你要说在本地当记者，反而没用。 不过需要重点收买的户，毕竟还是少的，那剩下节余出来的资金怎么办？肯定不可能交回去。 要不就是用各种名义报销，其中大多数都会进到负责人的口袋里面，要不就是给负责征迁的那批人发放高额奖金。 但不管那种，负责征迁的人都有大大的油水可捞，所以刘玉华对于这件工作，还是非常乐意的。 看，杨书记果然知道怎么用人，知道自己比较擅长征迁工作，就让自己去搞征迁，这就叫人尽其才，量才任用。 却不知道杨辰之所以让他去搞征迁，一方面这人工作确实需要擅长的人去，你那些没有手段的人去，根本就搞不定，到时候还耽误进度。 另一方面，这也是得罪人的工作，特别是如果搞不好，绝对会让人怨声载道，那还不如交给眼前这个家伙，让他去出出力。 到时候他如果搞出了乱子，或者搞的特别不像话，自己也能名正言顺地收拾他，你想从中捞钱，杨辰才不怕呢，这就是随时能对你动手的把柄。 你以为杨辰会心慈手软，绝对不会，对于这一类的干部，杨辰才没有半点心理压力呢。 所以刘玉华根本没有客气，一口就答应下来：“杨书记请放心，别的工作不好说，征迁工作，这个我确实是行家里手，交给我领导只管放心，绝对不会耽误进度的。” 杨辰笑了笑：“我也是考虑到这个，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这条路可是咱们县未来的腾飞之路，可千万不能马虎。” 这就跟钓鱼一样，只要你在鱼杆上挂的饵料够吸引人，再聪明的鱼儿也会上钩，而只要你咬钩，杨辰就不担心钓不上来。 对于刘玉华，杨辰也算是找到了他的使用方法，怎么说呢，只要让他认为有利可图，这家伙根本不考虑能不能接，有没有陷阱。 估计也是一路顺风顺水升上来的，根本不觉得仕途险恶，多么纯洁又纯粹的人呀，太难得了。 杨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昂首挺胸，带着得意和自满，忍不住感叹道。 第1237章 我能不能去尝尝你的手艺 接下来就等着周见喜出招了，是会主动过来找杨辰表忠心，还是借用工作证明自己，或者找强力人士为他说项，都有这个可能。 当然了，如果说周见喜一点表示没有，就等着组织部长的帽子往他头上掉，那杨辰也绝对不会考虑推荐他。 想当组织部长，或者能当组织部长的多了去了，任何不主动表示决心的人，都不会被考虑在内。 除非你有特别大的价值，领导需要主动拉拢你。 一天快过去了，周见喜还是没有动静，杨辰也不着急，目前还处于意向阶段，只有确定了，杨辰去找江宏图汇报过，才能进入实质性的操作阶段，不过到那个时候，依然还可以变动，只要不宣布，就都有可能。 今天想回家看看，杨辰就选择了提前一个小时出发，等到市里之后，杨辰去市政府转了一圈，跟高军辉和李志新打了个招呼，然后让小王回家，自己开车回省城。 就这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七点了，跟媳妇联系，媳妇竟然不在家里。 这个并不是说杨辰搞突然袭击，而是在没有到家前，杨辰都有可能随时回去，所以杨辰一般不提前说，省得到时候还要解释，一般都是快到家的时候，问沙嫣红想吃点什么，他好去买，或者直接在外面吃。 一听说杨辰回来了，沙嫣红非常高兴，用半埋怨的语气说道：“你快点过来吧，我在花姨家里，你上次不是说那个天麻炖土鸡能够缓解头痛，减轻肝火，花姨这几天正上火呢，我就想给她做这道菜，正手忙脚乱呢。” 一听这个杨辰赶紧调转车头，沙嫣红在厨艺上，虽然努力，却没有天赋，做点清粥小菜没问题，花幼兰经常参加应酬，回家也喜欢清淡一点。 可要是做点复杂的菜，就有点力不从心了，一是容易慌，两个工序赶到一块了，就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结果就是要不口味不对，要不时间赶不上。 走至半路，杨辰看到路边有卖刚下来的春茬板栗南瓜，就买了几个放到车上。 杨辰准备搞一个南瓜蒸蛋，再搞一个南瓜蒸豆沙，正好花幼兰和沙嫣红一个喜欢甜，一个喜欢咸，杨辰倒是甜咸都行，不挑。 听说花幼兰有点头痛，杨辰又配了一个滋补元气汤，等大包小包的刚到花幼兰家，沙嫣红气呼呼地从里面出来了，一边接过手里的东西，一边埋怨道：“你怎么才来，我搞不定等着你接手呢。” “我又加了两个菜，怕不够吃。”杨辰一边解释着。 这才是夫妻生活，没有那么甜蜜美好，也不可能永远腻在一块。 然后杨辰开始在火上忙活，沙嫣红给他打下手，该切的切，该削的削，一边还要偷偷学习杨辰的手法，倒是比杨辰还忙。 正忙着呢，杨辰手机突然响了，远远看了一眼，是周见喜的名字，杨辰就没有理会，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打电话。 沙嫣红却是积极履行自己贤内助的本份，知道这是定山县的一名副县长，立刻就给杨辰接通，放到了杨辰的旁边。 “周县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杨辰也没有明确不想接，反正自己也是等着这个电话呢，接通之后，杨辰就淡淡地问道。 但也点了他一句，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打。 周见喜知道，这是县委书记嫌自己打这个电话打的晚了，要不然才晚上七点多，怎么算晚呢，但他也是有原因的呀。 正因为有底气，他也不是特别担心杨辰生气：“杨书记，您现在是在省城吧？” “是呀，怎么了？”杨辰的行踪又不避人，一般回家的话，都会跟县里交待一声。 周见喜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杨书记，我在省政府旁边不远处的西雅琼岚人家，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的简方华处长想跟你见一面，需要的话我去接你。” 刹那间，杨辰手上的铲子翻了五六下，已经想清楚了所有的一切。 这个简方华就是苏旦生原来在省委那边的秘书，苏旦生就任昌州省省长之后，把他在昌平市的秘书带了过去，简方华竞争不过人家，就想去下面当个县委书记。 只是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没能上任。 杨辰当时就有点不理解，他一个省里的人，怎么就无缘无故地看上定山县了呢，原来根源在这里呢，有认识的人。 这就叫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也就是有这样的关系，简方华才看上定山县的话。 而周见喜的态度变化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简方华要是能上任的话，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大的利好。 只是后来杨辰也没有关注过这个简方华，现在既然还在省政府办公厅的秘书一处，那说明还服务着苏省长呢。 周见喜不慌不忙的原因也知道了，有这样的关系，确实有底气。 就跟秘书四处的人跟杨辰打招呼要个副科一样，现在人家本身就是副处，只是要个组织部长而已。 苏旦生身为省长，而且还是在昌州省多年，又后来居上超过前面的人成为省长，威权日盛，而且上级选他出任省长，也是出于制衡的想法。 他的秘书，直接给江宏图打招呼都没什么问题，但是杨辰现在真走不开呀，菜炒到一半了，而且一会花幼兰就回来了。 于是杨辰只好满怀歉意地说道：“老周，真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忙着呢，回头吧，或者两个小时以后。” 结果周见喜没有说话，却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杨书记，我是简方华呀，怎么了，我的面子都不好使了，请不出来你？” 本来杨辰还有点歉意，结果听了他这个不阴不阳的话，杨辰反而一点歉意都没有了，干脆很直接地告诉他：“不好意思，简处长，我在这正炒着菜呢，炒了一半，这也不能停下来走人呀。” 简方华轻轻一笑：“哟，能让杨书记亲自下厨的，那一定是贵客吧，是在你家里吗？我能不能过去一趟，尝尝杨书记的手艺。” 简方华极为不服，你明知道我是谁，让你出来竟然不出来，怎么滴，当个副厅级县委书记就觉得厉害了，可以不拿省长秘书当回事了。 他知道杨辰有关系，而且跟谁也知道，但有多亲近，他就不知道了。 第1238章 我不怕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简方华这么自视甚高的原因，一是在于他对苏旦生的了解，身为苏旦生的身边人，他比较认可领导的两点长处，一个是恋旧，另一个是护短，他可以随便训，随便骂，哪怕气到头上，用东西砸都是有的，所以领导办公桌上摆放的烟灰缸、笔筒、台历等物体，没有一件特别重的。 但别人不能训，更不能骂，他认为身边人就相当于自己的脸面人，他可以管教，别人不能管。 二是他认为，杨辰就算是某个省领导的亲戚，也不会多近，真跟领导这么近，省委省政府不能安排个职务，非得跑到清沅不说，还得下县，那个领导的嫡亲会吃这个苦。 他当时想去定山县，也不完全是真的想去，而是演给领导看的，想让领导挽留，结果玩脱了，领导竟然真的十分赞同他这个行为，鼓励他下去。 不过当时领导也承诺了，下去待个两三年就行，没必要太久，染一水之后，等于有了基层工作经验，以后就不用下去了，到时候安排位置也容易安排。 看他把自己的秘书都派下去了，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加分项，只可惜出了意外，没能下去，但领导也没有责难他，反而安抚他，让他再攒攒资历，到时候挑个好点的县下去，待两年就能升副厅了。 厅里面倒是有他自残躲避下乡的传言，不过他也不在乎，领导不信就行。 虽然领导只让他担任了秘书一处的副处长，但他与正处长，也没有明显的高下之分，而是划分了工作范围，他负责跟省委那边的联系和地市方面的业务，而那位负责省政府内部和厅局的业务。 所以他反而认为因祸得福，不然的话还不能跟对方平分秋色呢。 正是因为以上的原因，他并不怎么担心杨辰的背景，副厅级非领导职务也就在地方算领导，实际上就是个正处。 你有后台，我也有后台，我跟的还是省里的二把手。 所以他非要验证一下，杨辰到底是为了谁不来赴自己的约。 就算是花部长，他也不怎么担心，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有省长罩着，他也不怕。 而杨辰也没有让他失望，很自然随意地在电话那头说道：“那你过来吧，省委八号院。” 简方华笑了笑，果然如此，如果这样的话，人家肯定不会过来，毕竟他只是省长秘书，又不是省长，但还是有点不死心追问道：“花部长也在吗？” “目前还没有回来，你可以先来，我做的菜多。”杨辰开着免提，简方华自然也能听到那头的翻炒声。 他不怕，却把旁边的周见喜吓的不行，果然，怪不得都说杨书记大有来头呢，这能去省委组织部长家里登堂入室，在省里来说，可以说是顶尖的关系了。 就算去省委组织部长家里做饭是为了拍马屁，是为了讨好省委组织部长，但一般人能有这机会吗？ 简方华不怕，但他怕呀，万一把杨辰惹恼了，别说提拔了，能不被打压才怪呢。 简方华倒也挺有自知之明：“不用，我就是那么一说，以后有机会咱们哥俩再聚，我就不打扰你忙活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边杨辰还没有说话呢，沙嫣红就先生气了，刚才的对话她全部听到了，只是出于个人形象和维护杨辰的脸面，强忍着没有开口。 电话一挂，她就气呼呼地说道：“他不是说要来吗，怎么没有胆子来呢，还想尝尝你的手艺，也没看看他有这个资格吗？” 杨辰喜欢厨艺不假，但也不是给谁都做的，除了都是家里人了他才一展厨艺，一般是不下厨的。 别说简方华只是省长秘书，就是省长来了，也没有强迫杨辰下厨的道理。 同时身为太子公主团，沙嫣红也看不上秘书党， 对她们来说，秘书就是服务人员，有什么可趾高气扬的，你就是跟领导关系再近，有我们近吗？ 从属关系可以割舍，血缘关系能够割舍吗？ 就算你是省长秘书又怎么样，我见了省长还喊声伯伯呢。 杨辰笑了笑：“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干什么，不搭理他不就完了，有什么可计较的。” 跟他计较倒也不会得罪省长，最多让省长心里不快，认为你打狗不看主人，没有这个必要。 杨辰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也不希望自己身后的人因为这个就扛上省长，人家能当上省长，也是内部大型团伙的一员，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不行，回头等花姨回来，我肯定得告他一状。”沙嫣红可没有杨辰这么好打发，心里也是典型的不大。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话，像这种告状的事，也就只有沙嫣红上才合理，杨辰是肯定拉不下这个脸去告状的。 两个人在忙碌着，并没有注意到，院子外面过了一辆车停在了不远处。 简方华和周见喜挂了电话之后，简方华还有点不太相信，一来觉得他就算是跟花部长亲近，花部长也不可能把他叫来家里做饭。 省委这边的人都知道，花部长是单身，平常很注意这点，就因为司机是个男的，就从来不让司机往家里送。 所以花部长的院子门口，从来没有停过她的车。 二来你一个当县委书记的，能擅长做什么菜？花部长什么菜吃不到，把你喊来家里做菜，你以为你是食神呀，这个就不太合理。 结果进来一看，院子门口竟然停放了两辆车，周见喜指着其中一辆说道：“这是他的车，看来他真在这里。” 简方华撇了撇嘴，猜想落空了，忍不住吐槽道：“沽名钓誉的家伙。” 他这是说杨辰的车，然后又去问了问保安另一辆车，才知道是省委宣传部一位干部的车，基本上天天来，周见喜解释道：“这应该是杨书记家人的车，听说在省委宣传部。” 简方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穿堂过室、出入不避呢，原来是走的夫人路线，这下他更鄙夷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车驶了过来，他一看车牌，赶紧躲到了角落处，然后就看到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停在了八号院的门口。 第1239章 这才叫照顾 这才叫厚爱 简方华只是扫了一眼车牌，就知道是省委一把手侯书记的车，因为他这个车牌太有代表性了。 钱书记在的时候，钱书记喜欢按照规矩来，他坐的一号车，当时还是省长的侯书记，就是二号车，然后依次往下排。 可是钱书记一走，侯书记一上来，就把车牌换了，理由是太张扬，而且别人一看就知道是领导来了，不利于搞突击检查。 这种理由一听就没有可信度，省委办公厅那么多车呢，不能随便换一辆。 然后侯书记换了一辆车，也换了个车牌，车牌号是昌w。 车牌什么含义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不敢说而已，再说了，难道这个牌照都不张扬了。 省委办公厅本来准备把一号车封存的，侯书记也不让，而是把最后是单位数的车牌统统改到了接待办的车上，理由是这样代表着对贵客的尊重。 领导的随心所欲可见一斑，不过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换成自己当领导，可能比他还过分呢。 简方华奇怪的是，侯书记明明住四号院，为什么停到八号院这里来。 领导住的小院也不是按照地位顺序排列的，不过当上了省委一把手后，侯书记特意从二号院搬到四号院，大家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的。 所以简方华悄悄伸长了耳朵听着。 就听到侯书记对花部长说道：“哟，一闻这味道就不一样呀，怪不得不在食堂吃饭呢。” 花幼兰把风吹起来的秀发拂到了耳后，轻柔地说道：“今天可是大餐，肯定不能在食堂吃。” 然后瞟了一眼旁边，扭头问道：“侯书记要不过来尝尝？” 侯书记哈哈一笑：“别，我可是个大肚汉，去了你们就不够吃了。” 花幼兰抿嘴一笑：“今天准备的多，就是等着请客呢，去不去？不去我就进去了。” 两个大领导站在门口，又是一男一女的，似乎有点不太妥当。 侯书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主动迈开步伐：“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进去尝尝。” 竟然主动在前走进了院子，花幼兰跟在后面，不过院门并没有关上。 简方华看着这一幕，脸色有些凝重，眼前这一幕他不意外，全省谁都知道花部长是紧跟侯书记的，可明知道杨辰在里面做菜，花部长却非常邀请侯书记进去，是不是在给这家伙创造机会。 这可不是个小事，能够入了省委一把手的眼，哪怕只是记住了你的名字，都非同一般呀。 看来花部长对这家伙还真是厚爱呀，简方华觉得有点不好办了，苏省长就算是再护短，可他毕竟只是秘书，跟人家这关系还是没法比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如果说只是一般的亲戚关系，简方华会认为不用担心，可如果特别亲厚，那就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了。 再看看旁边的周见喜，早就傻了眼了，他虽然不认识省委一把手，可听对话还是能听出来的。 这叫什么事呀，这下难办了，简方华刚才对电话说的话，他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可绝对称不上客气。 正当他懊悔之际，简方华看了他一眼说道：“怕什么，没事，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他就不敢得罪我。” 周见喜只能点了点头，心说，他是不敢得罪你，但敢得罪我。 谁知道简方华却又对他说道：“放心吧，没事的，你现在就在县里好好打听打听，你们县里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省里能帮上忙的，你给我打听清楚，我保证不仅不会让你受牵连，还让你得脸。” 周见喜听了沉思起来，见到有从这里走过，简方华赶紧拉起他就走，先离开这里再说，如果说在组织部长门口徘徊，还可以理解，别人会以为自己想去送礼，可要是有人知道省委一把手也在这里，那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在盯着领导的行踪，准备干什么坏事呢。 侯蓝天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杨辰正身着围裙，把菜往餐具上摆放呢。 侯蓝天就是一愣，回身看了一眼花幼兰，记得你一般不让男的进来呀，怎么今天多了一个呢。 正好这个时候沙嫣红也端了一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这个侯蓝天认识，花幼兰的侄女，沙政阳的女儿。 花幼兰先指了指杨辰：“这是杨辰，我侄女女婿，去年从国调队回来的，现在在清沅，我跟你提过的。” 然后又指了指沙嫣红：“这是我侄女，你认识的，两个人是一家。” 侯蓝天明白了，怪不得今天花幼兰主动邀请自己进来呢，原来是家里有男性，不用避嫌。 这让侯蓝天心里有些不太爽快，这小花，也太注意这个了。 但还是略为矜持地伸出了手：“姓杨是吧，辛苦了，今天尝尝你的手艺。” 同时他也知道，今天花幼兰邀请自己进来，也是介绍他给自己认识的。 小花心眼真多。 杨辰赶紧用围裙把手擦了擦，跟侯蓝天轻轻握了握，很轻，几乎都没有接触那种。 等坐定之后，吃了几口，侯蓝天就放下了筷子，其它人也赶紧放下。 侯蓝天就说道：“我晚上填了点，吃几口尝尝味道就行，你们该吃吃。” 他嘴上这样说，但其它人肯定不能这样做，也显得太不尊重了。 侯蓝天也没有强求，而是非常有兴趣地问道：“小杨这手艺不错呀，怪不得花部长不喜欢在食堂吃饭呢，这不仅味道好，菜式也有创新。” 杨辰赶紧谦虚地说道：“自己喜欢吃，也喜欢琢磨，也不讲究什么菜系，就随便做。” 侯蓝天摇了摇头：“不对，我感觉风格还是西南那边的，跟咱们这边的一点都不搭。” 杨辰点头承认：“侯书记您说的对，确实受那边的影响比较大。” 侯蓝天哈哈大笑：“小杨现在是什么职务呀，看你还有时间钻研厨艺，工作不太忙吧？” 这话说的，让杨辰都没法接，好在花幼兰赶紧接了过去：“他呀，本来在市里当市长助理，还不算太忙，可他们那里有个县比较乱，常务副县长诬告县长被抓，那个县委书记本来要提拔，苏省长想把他的秘书派过去当县委书记，可刚刚进入程序，就无缘无故的出了车祸，老江就让他过去兼任一段时间县委书记，稳定一下局势。” 侯蓝天听了以后，立刻用饶有兴趣的眼神看向了杨辰。 第1240章 你凭什么比别人强 虽然花幼兰说的语焉不详，可一听就知道这个县里比较乱，而且对于苏旦生这个副手为什么要把秘书派过去，然后又发生意外，侯蓝天也提起了兴趣。 省长的秘书哎，虽然是不太受重视的那个，但那也是贴身秘书，怎么会突然想去当个县委书记，然后又发生意外呢？这其中一定另有内情。 不过当着杨辰和沙嫣红，他不好问花幼兰，只能继续问杨辰：“这去了多长时间了呀？准备长期干还是稳定住就回来？” 杨辰严肃认真地说道：“去了三个月了，去之前我向江书记保证过，不把定山县的经济总量带到全市前三的位置，我就不回来。” 年轻人，有口气大点也很正常，何况还有一个花姨在旁边撑腰。 “你这个汇报有问题，藏头藏尾的，现在定山县排第几？怎么不说，你不要告诉我现在排第四第五，那你这可不算立军令状。 ”果然就像杨辰想的那样，汇报的不具体，侯蓝天也不计较，反而打趣起了杨辰。 “现在论经济总量，定山县排名全市第五，但是全市的经济对矿产资源的依赖度超百分之七十，这个经济结构十分危险，一旦出现大的经济波动，矿产资源价格下跌，全县的经济立刻就会惨不忍睹，所以我的目标是不仅要把经济总量带到全市前三的位置，同时还要把全县对矿产资源的依赖度降到百分之三十以下。” 侯蓝天这才点了点头：“未雨绸缪，很有长远眼光，如果真能做到，你对定山县也算是功莫大焉，但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依赖度这么高，没个十年八年能降下来吗？” 意思就是问杨辰，你有耐心在定山县待上十年八年吗？ 花幼兰在旁边说话了，夸杨辰的话，必须她来说才行：“侯书记，小辰可是经济方面的专家，师从陈荆联大师，写过多篇经济走向、产业结构调整、招商引资、新农村经济、互联网经济等方面的文章，先后被内参或经济、光明等报纸采用，他任职过的那个乡镇，到现在还是全县经济的排头兵，担任清沅市招商办主任时期，一年完成了落地资金超十亿的成绩，在这方面，小辰还是有把握的。” 这就是杨辰工作十年的最大成就，很多在领导前面不值一提，能提的就这两个。 但是换成大多数县委书记，连一个值得提的都没有。 侯蓝天轻轻一拍桌子：“想起来了，我还看过其中一篇，然后让全省招商系统学习呢。” 心里却是疑惑起来，不是听说这小子是老蔺的人，后来又有人说是老步的人，这小子到底是谁的人？ “那你现在都引进了什么大项目呀？”不过现在，就是花幼兰的人，侯蓝天也不计较这个，反而继续问道。 “因为我们县的开发区以前不受重视，连基本的三通一平都没完成，所以目前只引进了一个梦想科技的配件工厂，投资近一个亿。”杨辰只能这样解释了，现在的情况，让人家过来投资，也没处可以落脚呀。 这个侯蓝天可以理解，毕竟刚过去，估计人手还没有捋顺。 花幼兰在旁边补充说道：“侯书记，我可没有徇一点私，小辰去了县里之后，我没有因为他的事跟清沅市打过任何招呼。” 侯蓝天哂然一笑：“唉，举贤不避亲，举亲不避嫌，只要小辰确实有能力，又是为了地方发展，打个招呼算什么。” 这个他不在意，你就是个组织部长，打招呼能怎么样，无非给这小子配个更有战斗力的班子，把不听招呼的人调走，很正常的事。 “小杨，看来你是要在招商引资上做文章了，那我就要考校考校你了，既然你们定山县的基础条件这么差，我记得也没有什么大的交通优势，那你是准备以什么理由把客商招过去 ？人家为什么要选择你们定山县？土地优势？人力成本优势？这些条件其它县区也具备呀。”花幼兰敢把他引荐到自己面前，就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现在全民大招商，实际上大多数地方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真正能落地的不多，你凭什么在这么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 税收，有的地方都喊出了“十年免税”的口号，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把企业招过去干什么，就是为了完招商任务和提高就业率。 土地，有的地方都开始白送了，政府实际上是在赔本卖。 人力成本优势，好像全省都具备这个条件。 “小杨，我看过你的文章，其中提到的那些手法，全省乃至全国各地都在用，要是还这一套，可就吸引不了什么外地客商了。” 说之后侯蓝天又警告道：“还有，真要招商，你可别在省里用劲，不能挖自己人墙角。” 杨辰并不意外，在这方面，当县委书记和当省委书记没有什么区别，好在他早就胸有成竹，方案都修改过多次了，所以没有丝毫怯场，自信坦然地说道：“下一次我准备以深化行政事务改革为抓手，以建立服务型、公平型、信用型政府为目标，优化营商环境，打造宜商高地，全方面增加我县吸引力，让客商不用招就来，资金不用引就投。” 口号谁都会喊，关键是落实，不过杨辰的这个提法确实很新颖，侯蓝天也比较感兴趣，就继续追问道：“具体展开说说。” 杨辰就是标准的汇报方式说道：“服务型政府建设。一是优化行政审批流程，建立一站式审批服务中心；二是提升政务服务水平，强化窗口人员法治与服务意识培训；三是精简行政许可事项，对行政许可建立动态清理机制；四是建立监督跟踪问效机制。 公平型政府建设。一是统一市场准入标准，不区分资金性质，不搞区别对待，对所有市场主体一视同仁；二，建立公平竞争审查机制，弱化、降低或取消在各种招投标活动中对企业性质的限制，三是规范化执法，将执法标准规范和流程公开，由社会进行监督。 信用型政府构建。一是完善政务诚信体系，承诺履行监督，对任何不履行政务承诺的部门或个人进行处罚；二是推行“超时默认”审批制度，超时不审批就默认通过；三是公开透明行政决策过程，建立第三方评估制度。” 听完杨辰的介绍，侯蓝天沉默了。 第1241章 领导也是人 也有喜好 侯蓝天犹豫了好一会，才对杨辰说道：“你说的这些，设想很美好，也很理想化，我承认很有说服力，但是你一个县想要实行是很困难的，特别是行政许可和行政审批，你们县里有这些权限吗？” “而且这些听起来很合理的做法，到底能不能推行开，效果怎么说，还很难说。” 一个人倾向于改革还是保守，就是在这种突破创新上，才能看出来。 杨辰并不因为他的不赞同就放弃，反而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一个县，才有试错的成本，如果效果不好，取消就行。” 侯蓝天还是不太赞同，说起来容易，比如行政审批权力，你取消了之后，还能再收回来吗？ 有些事不能放过，一旦放开就管不住了。 但就像杨辰说的那样，一个县试就试了，而且杨辰还这么年轻，有试错的成本。 “其实我说的这些，并不是我的独创，其中的一站式审批中心，在上嘉省部分地方已经开始实施，而精简行政许可这些，已经在岭南省很多地方开始推广了。”杨辰跟着补充说道。 并不是他没有贪功的想法，而是这些东西虽然是他从后世学的，但现在已经有地方开始实施了，杨辰这才敢拿出来。 杨辰的小身板，还当不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的级别和地位，也推广不开这个。 侯蓝天这才点了点头，如果说已经有地方开始实施了，倒是可以试试，不然的话终究是有点冒险。 “行呀，回头你把你说的这些，形成方案报过来，包括其它地方的经验和成果，最好也都列上，到时候我让政研室研究探讨一下，有没有推广的必要。”一个省的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再好的东西，也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 然后又对花幼兰说道：“要是小杨能尽快做出比较轰动的成绩，这次评选全省优秀县委书记就可以给他一个名额，你也用不着避嫌。” 花幼兰倒是摇了摇头：“估计不行，时间有点不够用。” 这也是她不跟杨辰说的原因，杨辰到任的时间太短，根本不够做出什么成绩的，她负责这件事的，自然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了，越是这样，越是要避嫌。 越是对自己未来有追求的人，越是爱惜自己的名声，花幼兰也不例外。 侯蓝天指了指她：“你呀！” 但花幼兰越是这样，他越是对花幼兰放心，一个当组织部长的，要是没点原则性，人事工作就乱套了。 然后就起身说道：“我晚上吃过饭了，所以尝尝小杨的手艺就行，我就不在这里影响你们吃饭了。” 侯蓝天离开，花幼兰杨辰他们自然要送出门外，外面简方华和周见喜正要离开，见到这一幕，赶紧又重新躲好。 倒是侯蓝天见了这辆车还有，有些奇怪是谁，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以为是谁来送礼的车。 好不容易等侯蓝天离开，杨辰他们重新回去，简方华和周见喜这才出来，周见喜担心地问道：“那才那个，是省委一把手？” “对呀，领导也是人，也有喜好，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虽然嘴上说的很轻松，简方华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侯蓝天在里面待的时间不长不短，让他有点难以判断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待的时间再长，那就充分说明侯蓝天和花幼兰有着更加亲密的关系，才会在她家待更长的时间。 要知道领导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莫名的含义，而且这里是省委大院，有心的人多着呢，不会没有注意他进了花幼兰的小院吧。 而花幼兰最后带着人出来送，也是表示清白的意思。 如果时间再短点，就更好了，说明侯蓝天只是进去打了个招呼，说不定看到有外人在，直接就走了，这样简方华就更不用担心了。 现在就需要提高对这个家伙的重视，不然的话简方华实际上是不太担心的，就是打了个电话，说话可能不太客气，但他相信杨辰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失去理智，非要跟他过不去。 官场上面，都是能不结怨就不结怨的好，特别是他这种身份的人，看似微不足道，背后却站着大佬，更没有人敢得罪。 但是，他也不想得罪杨辰呀，万一这家伙心眼很小呢，非要跟自己计较，岂不是白白树敌。 想到这里他再次问道：“你确定他现在最操心的就是那条路？没有别的？” 周见喜点了点头，现在他对组织部长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只希望简方华能够想法弥补这个错误。 所以他也是很用心去打定了，确定杨辰真的很上心这条路，甚至宁愿县里先垫钱开展准备工作。 至于别的，杨辰这里还没有，个人爱好忽略不计，工作方面，目前能够准确摸清他工作思路的还没有，路这个还是很明确的。 “行，我尽快想法帮你们推动一下，他要是聪明的话，这个组织部长说不定还是你的。”别人想推动这条路，可能会非常困难，但简方华背靠大佬，自然知道如何能够利用大佬的威风，实现自己的想法。 周见喜心里总算有点欢喜，只不过并不敢太高兴，怕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见到有两个保安直接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简方华赶紧招呼一声就走，好在保安认出他是谁后，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让他们离开了。 而杨辰他们正在屋内吃的格外开心呢，特别是花幼兰和沙嫣红，一个面前一个南瓜，拿勺子挖着一口一口，不停地送到嘴里吞咽着。 杨辰基本上已饱了，看着她们两个吃的投入，还是很有成就感的，特别是花幼兰，吃的时候嘴一动一动的，让杨辰想到了某种三瓣嘴的动物，忍不住就想笑。 花幼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立刻把南瓜放到桌子上，不悦地问道：“你笑什么，很可笑吗？” 杨辰愣了一下说道：“我是厨师哎，看你们吃的香甜，我自然开心呀。” 花幼兰瞪了他一眼：“你最好真这么想。” 然后就又捧起了南瓜。 第1242章 秘书一处的来电 吃完饭，花幼兰要去收拾，被沙嫣红拦住了，杨辰就在那里看着，他一向是管做菜不管收拾，特别是有媳妇在的时候。 等沙嫣红去收拾，花幼兰重新坐了下来，然后对杨辰说道：“侯书记对你印象不错，但你的级别太低，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所以别指望这个能有什么额外照顾。” 杨辰倒也心里有数，他认识的大佬也算不少了，真有事了，大佬也能帮你，但正常工作，还是要看自己。 “全省优秀县委书记那个，你也别强求，能赶上了最好，真要是赶不上，也别因为这个打乱你的工作节奏。”花幼兰听过杨辰的工作设想，知道很多事不是一蹴而就的，都需要时间。 “我知道，我自己都没有抱什么希望。”杨辰做的事，这一年结束，都不一定能够看到效果，何况这么快呢。 “但该努力还是要努力。”花幼兰自己都感到别扭，她没当这个组织部长前，反而能够理直气壮地给杨辰要官，等她当上组织部后，反而觉得不方便了。 而且自己都觉得杨辰年轻纪，提拔的也不慢，该稳稳了，不用太急着提拔。 可明明没当组织部长的时候，就不是这么想的。 而是既然杨辰做出了成绩，就该提拔了，只要满足年龄或任职限制不就行了，说明就符合提拔要求，凭什么不能提拔。 连她自己都有点分析不透，为什么思想扭转的这么快，可为什么就觉得照顾沙嫣红理所当然，不需要遵守那么多条条框框，考虑那么多呢？ “县委书记才能真正看出你的执政能力，在这个岗位上，好好锻炼锻炼吧。”虽然这类话她说过好多次了，还是忍不住这样说道。 杨辰的感受并不深，因为他都很少回家，更不用说见到花幼兰了，只是觉得当上组织部长后，花幼兰比以前更威严了，也更容易打官腔了。 不过这个可以理解，就跟刚才的侯蓝天一样，人家端着省委一把手的架势不是很正常，他就算是再表现的平易近人，你能真当他是一介老农吗？ 根本不可能。 等沙嫣红收拾完，两个人依偎在一个沙发上，倒像是姐妹，杨辰坐在一边，感觉自己都有点多余。 好不容易等花幼兰露出困意，杨辰赶紧招呼沙嫣红离开，好不容易老公回来一次，在这纠缠干什么。 在回家的路上，杨辰有些好奇地问道：“侯书记是不是对花姨有意思？” 沙嫣红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日常工作中，经常接触一个风姿卓约的美女，而且这个美女还是单身，你会不动心吗？” 杨辰笑了笑：“拿我比喻干什么。” 沙嫣红笑了笑：“我只是描述一种现象，不过侯书记还算有克制力，反正我只知道，花姨对他没意思。” 杨辰点了点头，一个人能单身到这时候，就不会轻易对人再动心，侯蓝天刨除职务加成，也不是说多有魅力，要说职务，花幼兰见过的大领导并不少。 回到家后，夜里，两个人紧紧相依，互吐心声，温馨浪漫的氛围在整个房间弥漫，两个人正因为离多聚少，反而格外显得有情调，每一次运动，都能够全力以赴，激情投入。 情花开，火烧了一夜，墙面上，阴影晃动，红罗被也掉在了地上，橘黄色的壁灯灯光都摇曳着，花开花谢，共赴春江花月夜,事后，二人交颈互眠。 第二天，醒来后，两个人对视一笑，感觉格外温馨和满足。 沙嫣红去给杨辰收拾衣服了，这一去就又不知道几天才能回来，衣服总得多带几套吧。 她也细心地查看了杨辰带回来的衣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以杨辰现在的身份，肯定不会说带着旧衣服回来，但她也想从中发现什么痕迹。 可惜什么都没有。 而昨晚的战斗力也印证了这一点。 送走杨辰后，沙嫣红又回去休息了一会，才去上班，而脸上的红润也让很多老大姐们心知肚明，只是不好取笑她们这个脸嫩的处长。 杨辰还没到市里呢，就接到了李志新的电话，说政府这边上午有个会，需要他参加一下，让他先别回县里。 正好，杨辰正想从他手里磨点钱出来呢，县里的财力毕竟有限，就是举债经营，也得有东西举才行。 结果李志新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他，少了没问题，但是上千万就得借了，因为市财政目前也不宽裕。 最近一段时间，江宏图加大了对政府这边事务的干涉力度，高军辉和李志新都有点不太开心。 特别是李志新，财政局长刑耀文被换了之后，新财政局局长用着极不顺手。 看到杨辰参会，市委常委、副市长江雄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杨书记，今天不忙了，怎么有空来参加市政府的会了。” 杨辰看了他一眼：“江市长，请叫我杨助理，政府这边，只有高市长和李市长可以称书记，你我都没有资格。” 高军辉除了是市委副书记、市长外，其实还有一个市政府党组书记的职务，而李志新则是党组副书记，其它人，无论你在别处兼什么职务，到这里都是副市长。 江雄良笑了笑，也没有特别生气，最近他又有点受重用了，再加上看到高军辉和江宏图的关系出现裂痕，顿时就活跃起来。 高军辉刚宣布开会，杨辰的手机就急速震动起来，拿起来看到上面的号码，杨辰赶紧走到高军辉的身旁，把手机让他看了看，高军辉挥手放行，杨辰这才走出了会议室。 高军辉对大家说道：“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的来电，没事，咱们接着开会。” 杨辰来到外面，赶紧接通电话，他以为是简方华打来的呢，结果却传来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声：“是清沅市定山县的杨书记吧？我是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的工作人员连慧，我们简处长让我联系您，请问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第1243章 需要保密的领导调研 不是简方华，但是他安排的人，杨辰有些意外，这家伙的谱也太大了吧，经历了昨晚的事，我就不值得你亲自打个电话。 但不管怎么样，火肯定不能往对方身上撒，于是杨辰很标准地回答道：“我是杨辰，连主任您好，有什么事您可以吩咐。” 对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当，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不是主任。” 杨辰则是直爽地说道：“对于我们地方上的人来说，上级部门的人都是我们的领导，连主任，有什么事请吩咐。” 连慧在那边大概是扭捏了一下，然后才对杨辰说道：“杨书记，是这样的，因为涉及到领导的行程，接下来的事希望您能够保密，简处长指定这件事由我跟您单独联系，你看可以吧？” 简方华这是要干什么？弄的神神秘秘的，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要使美人计？ 还单独联系，我这个副厅就没有资格跟你对话是不是？ 心里不解，嘴里还得应付着：“连主任，您太客气了，跟您单独联系，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求之不得。” 一副很开心很荣耀的样子。 那边被杨辰的热情弄的有点应付不来，停顿了一下，好像是把电话换了个位置，然后才说道：“是这样的，近期，通常我们说的近期就是三个月内，苏省长有意下去一趟，调研几个县域经济的发展情况，简主任推荐了你们定山县，我呢，就是负责配合您们做好接待工作的。” “可以可以，十分感谢你们简处长，对于我们地方来说，这是百年难求的大事，我们一定积极配合，全力以赴做好接待工作，请问这件事我能向上级汇报吗？”杨辰有点摸不清简方华的用意了，按道理说，这是好事，一个县能够接待省长的机会很少，说百年难求夸张了，十年一求就是正常的。 特别是对于那些不大不小、不上不下，又没有什么特点的县来说，更是如此。 但是，这家伙会这么好心，昨天才弄的不愉快，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今天就来示好？ 花部长的威慑作用？ 杨辰自然不知道昨天侯蓝天进花幼兰院子的时候，简方华就在外面看着呢，所以他判断不出来简方华的用意。 但是不管怎么样，省长要来，你能不接待吗？ 就算人家想通过这种方式坑你一把，让你在领导面前留下差的印象，你能避免吗？ 好在只是近期要来，没说马上要来，不然的话定山县还真没有什么可接待的。 难道让领导看遍地都是的小矿场，把整个定山县挖的遍地窟窿。 还是让领导看一刮风灰尘满天飞的黄色天空。 而且这种事，正经都是省政府办公厅通知到市里，然后由市里通知到县里，这样一来有市里对接，会比县里直接对接省政府办公厅要好的多。 因为县里跟人家毕竟地位不对等，想讨价还价都没办法。 而且直接通知自己，也有点诡异。 杨辰就算不是市长助理，听到这件事也得赶紧向市里汇报，就算来的不是省委一把手，那也是清沅市的头等大事。 谁知道连慧却回答道：“领导只是初步起意，目前还没有确实，简处长的意思是让你们先准备着，不要弄的世人皆知，最好是保密在您这里，就是准备工作，也要以其它的名义准备。” 这下杨辰更不理解了，不让对上汇报，也不让对下交待，这是要搞秘密活动？ 杨辰越来越无法理解了。 连慧似乎是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办，赶紧补充道：“反正今天早上简处长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是这样给我交待的，我也不太明白，按照简处长的意思办吧。” “行吧，简处长说领导主要调研方向是什么了吗？”一个省长管的事就太多了，人家就算是直接下来调研党建工作，也能说得过去，毕竟是省委副书记，虽然不大可能会这么做。 “简处长让按两个调研点准备，再有一个备用点，最好是一个是民生类项目，一个是投资类项目，再找一个农业经济发展比较好的点位就行。”连慧对杨辰说道。 杨辰点了点头，要求倒是中规中矩，按照这个准备的话，定山县也只能说不太出彩，倒也不是没有。 要是非要调研定山县根本没有，那就是纯粹的难为人了。 比如非要来调研文化建设或者旅游项目，定山县纯白瞎了，一点拿得出手的都没有，这不是在领导面前丢人吗。 “好的，我们一定按照要求认真准备。”虽然还是有些纳闷和不解，不知道简方华到底什么目的，但杨辰也只能答应下来，然后慢慢琢磨。 “好的，我的个人电话号码一会会通过短信发给您，咱们可以随时联系，再见。”连慧说完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短信就发了过来，杨辰把号码存好，回到了会议室。 “有什么事吗？”见到杨辰进来，高军辉关心地问道。 秘书一处是服务省长的处室，就算是他也得高度重视。 只是直接联系杨辰有些奇怪，按照道理说，即使是有什么事，也该直接联系他，或者联系秘书长曹非明或政府办主任江星宇的。 杨辰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没事，回头单独向您汇报。” 既然人家让保密了，肯定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单独跟高军辉倒是没问题，顺便还能让他帮忙分析分析。 高军辉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江雄良在旁边撇了撇嘴，想开口说两句嘲讽的话，但涉及到秘书一处，他又不敢胡乱开口，心说回头一定要找人打听打听，秘书一处的人联系杨辰干什么。 这不对等呀。 其它的副市长和下面各行局的负责也都是心思各异，看着杨辰的身影都带着不解。 曹非明倒是乐呵呵的，只有江星宇用带着委屈的目光看着杨辰，你是市长助理不假，可是是领导呀，正经秘书处该联系我们才对的。 一天过后，连慧关好门窗，倒掉垃圾，把每个人的水杯清理干净，文件收拾好，确认了一遍今天的事务已经全部处理完，最后一个离开了办公室。 刚走到停车场，准备骑上自己心爱的五羊小公主回家，旁边走过来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走到近前说道：“是连主任吧，有位姓杨的先生托我给您送点东西，一些化妆品小样什么的，请你收下。” 然后把袋子递了过来，不等连慧拒绝就快步离开了。 第1244章 和田玉籽料手镯单只试带款 连慧并没有多想，虽然她才参加工作不久，但因为家学渊源的关系，对这种行为并不陌生。 就是省政府办公厅，虽然说工资高、待遇好、福利多，但仅靠这些，也就是比一般家庭过的富裕，还称不上享受人生。 真正的好，都是当了领导之后才有的。 她打开袋子看了一下，说是小样，其实小样是在上面，下面都是正装，只是没有了外包装而已。 个个都是国际大品牌中的高档产品，这个姓杨的书记挺懂事，送礼送的不俗，她美滋滋地把袋子放到脚下，骑着车开始回家。 唯一的不好就是，家离工作的单位远了点，要是有辆车开开就好了，等红灯的时候，她还在想着。 回到家里，看到父亲的书房亮着灯，她去拿袋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拎在手上，打开了屋门。 “哟，我家姑娘终于回来了，辛苦了，洗下手，咱们吃饭。”一进门，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母亲赶紧招呼道。 父亲也从书房走了出来，好一起吃饭。 母亲顺手接过了连慧手中的袋子，刚要准备放到女儿房间，习惯性地打开看了一眼。 “咦，这么多化妆品。”母亲立刻停下来脚步，从袋子里开始往外掏，一件一件地往桌子上摆。 “哎，都不便宜呀，你哪来的？”一边摆还一边连声惊讶。 连慧气呼呼地回答道：“别人送的，你都拿出来干什么。” “这个悦碧施紧致抗皱抗衰老的，你又不用不上，怎么？不值得让我用？”母亲扭头，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连慧知道，随着父亲的级别越来越老，母亲就越来越担心她的年龄和容貌，都快成心病了。 就赶紧点了点头：“行行行，给你用，你喜欢那个，就都拿走。” 连慧其实也有赌气的成份，身为女人，哪有不喜欢化妆品，年轻就不需要抗衰老了？就是要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保养，等已经出现老态了，再保养还有什么用。 不过这种话她不敢说，一旦说出来，绝对是全家不得安宁。 她母亲也不跟她客气，一件一件开始分：“这个是我的，这个你用不上，这个是你的，这还是我的。” 连慧忍不住说道：“妈，干脆你都拿走吧。” 她妈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怎么行，我一个人也用不完，这些加在一块，上万块都不止，妈平时可舍不得买，你爸也不让我买，我只能蹭我女儿的了，我房间里的那些一会拿过来给你用。” “这么多谁给你送的，挺知道讨好人呀，不会是那个男生吧？”她母亲盘算了一下价值，惊讶地问道。 她父亲听到上万块这个数字，也走了过来，也不敢相信地问道：“就这些瓶瓶罐罐，就上万块了？” 以他们家的情况，也不是买不起，但是却不能这么招人耳目，万一谁来家了，看到了拍个照，往纪委一送，就是麻烦，所以他一直劝老婆，不要买那些一看就特别贵重的东西。 不过别人送的话，他就不好再劝了，媳妇肯定不听，马上进入更年期的中年妇女，真的惹不起。 “不是，地方上的人，工作上有求于我们，送给我的。”连慧嘟起了嘴，她不喜欢母亲的唠叨，也不喜欢父亲的说教。 买车不让买，贵重首饰不让戴，要不是知道全家的荣华都在父亲身上，她才没这么听话呢。 父亲用鼻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明显拦不住，就算了，地方送这个，只能说比较讨巧，也没什么大碍。 “咦，这是什么？”母亲又从袋子里的最处深翻出一个首饰盒子。 两个人顿时都围了过去，连慧是好奇，她父亲则是警惕。 打开一看，是一只白色的玉手镯，那颜色，那质感，在灯光下，一看就非同一般。 “怎么只有一只？”她母亲顺手就套到了自己的手腕处，晃动了几下，感觉无比的贴近。 连慧则拿起了下面的一张小纸片，念起了上面的字：“和田玉籽料手镯单只试带款，持本证书及实物，可至天丰珠宝城，以三点七五万的优惠价，购买同款实物一只，骗人的吧。” 在她看来，就一个石头做成的手镯，还不知道真假的呢，就值三点七五万，这不开玩笑吗。 “我不管，假就假了，咱们也不用再去买，我就戴这一只就行。”她母亲情不自禁地用手抚摸着。 就凭着温润细腻到极致的手感，白中透亮的颜色，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她父亲拿起来小纸片哼了一声：“这就是一种变相行贿的手段，怕你不知道这个手镯的价格。” 连慧就看到他父亲突然眼睛一亮，就像闪着寒光一样看向了她，口气十分不善地问道：“地方上的人？是不是清沅市定山县的？” 连慧就是一愣，这怎么能猜到的，自己可什么都没有说。 就凭送个镯子，父亲就知道谁送的？这也太神了吧。 但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 然后她父亲又问道：“送礼的人姓杨？” 连慧更吃惊，连这个都能猜出来？ 这一刻，她看到了父亲脸上的暴怒，那眼神，那表情，那神色，几乎要跟吃人一样。 然后她就看到父亲的胸口急速起伏着，半天父亲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坐下来之后，示意她坐到对面：“他为什么给你送，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讲清楚。” 连慧也知道事情可能很严重，就连母亲也紧张地坐到了一边，就一边想一边说道：“今天早上，我们简处长，从领导屋里出来后，就让我联系这个姓杨的县委书记，说我们领导可能近期会去他们县调研，让他们先做好准备，让我负责跟他对接，同时要求对方一定要对领导的动向进行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然后下班的时候，就有一个等在我的车前，说姓杨的让他来给我送点化妆品的小样，我就没多想，接了下来。” 然后就听到母亲问道：“绍成，是那个跟你不对付的姓杨的小年轻？” 第1245章 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位就是昌平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连绍成，他一开始没在意，等觉得不对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杨辰。 因为据他所知，喜欢送这种非常名贵化妆品的，在整个昌州省的，他也只知道杨辰一个。 至于搞的其它花活，他也听说过，也感受过，杨辰送特别贵重礼物的话，就喜欢玩一下这种花活，让收礼的人放心收的同时，也能减轻自己的责任。 可用到女儿头上就让他无法忍受了，女儿可是他的未来，他自己的仕途已经基本上看到头了，可女儿才刚刚起步，很值得培养，而且他还有其它的想法，肯定不允许有人在他女儿身上做文章。 有些问题一旦形成污点，哪怕不被追究责任，但往上提拔就会受阻，很难消除。 而且女儿所在的位置也让她不能有任何问题，领导怎么可能允许身边的人有污点呢。 于是他拿起电话，打给了那个后来一直记着，却从来没有打过的号码。 电话一下就接通了，就像对方手里拿着电话一样，一个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连部长，您好，这么晚了，有何指教。” 连绍成强忍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小杨，虽然说咱们中间闹的不太愉快，后来我可没找过你的麻烦，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头的杨辰停顿了一会，似乎有点委屈地问道：“连部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杨，你送我女儿的那些东西，现在派人过来拿走，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女儿？”那头的声音明显听出了惊讶：“秘书一处连主任是您女儿？” 连绍成一皱眉：“小杨，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装这个马虎有意思吗？” 杨辰的声音听着更委屈了：“连部长，我真不知道，连主任负责对接领导过来调研的事，我讨好一下子，送点东西怎么了！” 连绍成强忍了一口气，他现在还不明白，简方华为什么跟杨辰扯了上去，但这件事，明明跟女儿没关系的，却被他强拉了进去，于是强压怒火：“杨辰，我不知道你和简方华在搞什么勾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苏省长绝对没有下去的意思，也不可能这样隔着市里直接通知你们县里，更不可能需要保密。” “你现在来把东西拿走，我不会拆穿你们的谋划，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别逼我真得去跟苏省长当面对质，到时候你可能没事，简方华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杨辰很想说，简方华有事关我屁事，他自己都不知道简方华在搞什么呢。 弄的神神秘秘的，也不说清。 他看到连这个姓时，再结合简方跟对连绍成的熟悉，立刻就猜到了这个连慧是谁。 再一打听，果然如此。 他就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反正按照正规流程，也该表示一下的，也不为过。 并不是他想坑人家的，而是为了减少麻烦，因为他担心连慧一回到家里，万一跟父亲讨论起这件事了，连绍成说不定就会横插一脚，要知道，领导调研也是很容易被人做文章的，所以杨辰就走了一步闲棋。 不发现则已，发现了就谈判呗。 但连绍成这么一分析，杨辰顿时想到了，简方华这么做的目的应该还是为了帮周见喜，而且最大的可能还是在那条路上发力。 这样的话，就不能让连绍成破坏了。 真去苏省长那里对质，是简方华绝对吃亏的那个。 要知道，连绍成来昌平担任市委常委，就是苏旦生给他运作的。 这样一来，就有些让人投鼠忌器了。 杨辰不了解简方华准备怎么搞，偏偏连绍成对这件事也纯粹是猜测，万一这件事是真的呢，再说了，你去领导面前告他的秘书，就能搏取他的好感，万一他嫌丢脸恼羞成怒呢。 所以两个人都没有掌握完整的信息，导致谁也不敢撕破脸。 见杨辰不说话，连绍成反而没底，因为他觉得，如果这件事完全是假的，以杨辰的年龄，不该这么沉得住气。 因为这件事具体怎么样，谁也不好说。 比如，万一真的是苏旦生准备下去看看，让秘书随便挑几个地方呢？ 你去对质能得出个什么结果？不言而喻的事。 连绍成跟苏旦生没有什么关系，人家是看他同学的面子，他跟苏旦生并不是很熟。 但万一杨辰跟苏旦生也熟呢？ 什么都有可能。 所以想了想后，连绍成主动开口说道：“杨辰，别的不说了，看在老韩的面子上，你把这个手镯拿走，这件事就算两清了。” 他这么一让步，杨辰心里就有数了，于是对他说道：“其实那个镯子是假的，是用高分子材料做的，你看那个盒子，里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假一赔十，你花三万多买下另一只，然后去鉴定，就能拿到十倍的赔款了，你们要不去的话，这个镯子随便扔了就行。” 连绍成的妻子顿时不乐意了，立刻就把手镯从手腕退了下来，扔到了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 听着又不像是假的。 “真的假的？”连绍成有点半信半疑，别的他不知道，杨辰出手大方可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送假货。 就算是还有后招，也不该是假货的。 “这是一种最新的高分子材料，一般的手法鉴定不出来，不过你去火上烤一下就知道了，它的最大缺点是不耐高温。”杨辰对他说道。 连绍成有点不放心，拿着去火上烤了一会，结果一点损伤都没有，反而被烤出点焦黄。 “杨辰，你又骗人。”连绍成都恨不得把镯子摔到地上。 杨辰在那头十分无辜地说道：“可能是装错了，没事，让嫂子带着玩吧，连部长，你也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从来没有主动攻击过谁，再说了，咱们无仇无怨的，我也没必要非跟你过不去，是不。” 连绍成心中极为愤怒，但也知道，杨辰说的这个倒也不假，细究起来，其实两个人产生矛盾的责任，并不在杨辰身上，再说了，他也被杨辰这种花招百出的做法给弄怕了。 于是只好恨恨地说道：“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第1246章 他不想进步 我就拿他没办法 身为一个政治人物，理智下的妥协是必备的一个要素，但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自身实力。 以前连绍成身为杨辰的直接顶头上司，都拿杨辰没办法，何况现在杨辰不仅不在他的手下，论级别也跟他相差无几了呢。 原来两个人隔着两个大级别，现在两个人只有小级别之分了。 同样是关系，杨辰的关系可以随便用，而连绍成的关系只能在关键时候用。 所以连绍成就拿杨辰没办法，他不能去要求老同学去跟昌平省打招呼，惩罚一个小干部，特别是杨辰又没有明显的错误。 达成了友好相处原则后，连绍成挂了电话，兴致了了地回去了自己的书房。 连慧的母亲重新把手镯带回手上，心疼地擦拭着上面的痕迹。 而连慧一脸的迷茫，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好像给她送礼的这个姓杨的县委书记，跟父亲竟然有宿怨，偏偏父亲又拿他没有办法。 以父亲的能量，都奈何不了他吗？她虽然没有见过杨辰，可从电话里听，应该是一个很年轻的人，而且说话很自然，也很风趣，没有跟她见过的那些领导干部一样，总是端着，总是故作高深的样子。 所以见父亲去了书房，她想了想，又跟了进去。 见连慧进来，连绍成也不意外，招呼女儿坐下后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太理解，我给你讲一下由来吧，这个杨辰呢，原来是我曾经任职过的平山县一位乡长，跟曾经过来咱们家几次那个韩叔叔搭班，他跟你韩叔不是亲属，但有一定的关系，平常以叔侄互称。” “这个杨辰大约比你大一到两岁，但仕途特别顺利，超乎常人的顺利，而且跟一般快速提拔路线还不一样，每一步都走的特别稳，特别扎实。” “他非常有能力，平常看似很谦逊，实际上很有傲气，当时按照我自己出台的文件，他应该被提拔的，我觉得他这么年轻，稳一稳比较好，就出手压了一下。” “后来我进步需要他的助力时，他故意不提供。” “矛盾大概就是这样产生的，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后他想办法跳出了平山，我呢，也去了顺宁，这个时候你还在学校，不知道这些。” 这个时候连绍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在顺宁的时候，我出手阴了他一把，也被他逼的远走他乡，让你母亲埋怨了我两年。” “这次才算是真正结了仇了，虽然我也没有占到便宜，他也吃了点亏，算是两败俱伤吧。” “我回昌平的时候，他也刚从西南回来，又提拔了一小步，我就知道，奈何不了他了，已经成气候了。” “实在没想到，会因为你对上，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也不要对简方华有怨言，他不一定知道我跟杨辰的关系。”杨辰这边都准备息事宁人了，连绍成肯定不让女儿对简方华有怨言。 “爸，这个杨辰到底有什么后台，提拔这么快？”对于仇怨，连慧不在乎，听着就是那些陈年老事。 但她不解的是，这个家伙才三十来岁，怎么就成副厅了的，要知道苏省长的秘书比他还大呢，才是正处呢。 而她呢，名牌大学研究生学历，走门路一参加工作就是主任科员的级别，她就觉得已经是远超常人了，要知道从科员到主任科员，就算是有点关系的，没个三五年时间也走不完这一段。 连绍成摇了摇头：“这家伙怎么说呢，颇为钻营，你才刚跟他在工作上建立了联系，他的礼物就送到了，而且很投人所好。” “但是，他也不仅是靠钻营，他的这个钻营更象是礼貌性的，我曾经听过他给别人讲的生意经，他做生意更多的是靠眼光，靠对未来的判断，而且他最喜欢讲的就是合作共赢，只要按照他的规矩来，他很乐意分享利润和机会，所以靠着生意，他身边也聚拢了一大批人。” “他还做生意？什么生意，不是不允许官员经商吗？”连慧不解地问道，感觉这位姓杨的越来越神秘了。 连绍成摆了摆手：“他以前做生意，后来当了干部后，可能都转出去了，至少明面上跟他没关系了，但生意肯定还做着，就跟送你的礼物一样，都是他自己的钱。” “至于这小子的钱，都在纪检那边过了明路了，也不怕别人查，据说是炒股赚了很多，然后还卖了好几个发明专利，资产据说快上千万了，想在钱上打倒他，根本不知道了。” 连慧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两千多的工资，一年才两万多，人家都上千万了，她不吃不喝攒到退休才几十万，连人家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连绍成看到女儿好奇加震惊的目光，感觉有点说的多了，虽然说这小子结婚了，可现在年轻人的婚恋观，有点不太保险，赶紧换了个方向：“至于这小子背后的关系，算是藏的比较深，有说是蔺春林，咱们省原来的副书记，现在在政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书记，也有说是步海云的，咱们省原来的常务，现在在岭南省，好象马上就是副书记了。” “听说他在上层也有点关系，但就是利益之交了，并不稳固，关键时候是指望不上的。” “但是咱们省内，他的关系就是现在的组织部花部长，据说是他老婆那边的关系，也算是走的夫人路线。” 连慧点了点头，感觉杨辰身上的光环有点破灭了。 连绍成感觉还不保险，又接着说道：“他提拔的每一步，虽然说都非常扎实，有成绩，也符合程序，但是年龄太轻，所以他每前进一步，都会被人用放大镜研究，因为他能这样提拔，别人就也能走这样的路线。” “所以别看到他去国家那边混了个副厅，但实际上地位并不稳固，也没人会把这个副厅当回事，但是这小子走了一步好棋，下去兼任县委书记，以上兼下，不仅工作好开展，就算是有些错误，一般也不会跟他计较，市里不够格，省里够不上，但是只要我还在昌州，他不想进步，我拿他没办法，等他想上实职副厅了，我绝对会让他好看。” 连绍成可不是什么大度能容的人，他是真的拿杨辰没办法，除非是他豁出去了，拼着自己的前程不要，但又犯不上。 第1247章 你问问厂家 能不能送咱们一批试用 他这么说也是向女儿亮明态度，告诉她，自己家跟这个姓杨的可是敌我矛盾，别敌友不分。 他也不是担心女儿会对杨辰产生感情上的冲动，而是怕了杨辰的送礼手法，没看现在媳妇又喜滋滋地把手镯带到了手腕上在臭美呢。 连慧没有父亲想的那么单纯，在这样的家庭成长起来的，哪怕是耳濡目染的，也能成为人精。 她只是慕强，觉得杨辰年纪轻轻，仕途仕途发展的顺利，才三十来岁就是副厅，要知道即使是在省委办公厅和省政府办公厅，这个都算得了出类拔萃了，更何况是在地方呢。 越是在体制内的，才知道这个的难度有多高，并不是很多人想象中的那样，靠关系就能上来的。 也不是没有，但一般这种上来的，名声都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听父亲所说，这家伙的名声还挺不错，无论上下都维持的很好，这就是能力。 而且人家还能做生意赚大钱，不管是什么炒股也好，还是卖专利也好，她都不相信真的能赚到钱，无非还是偷偷做生意，但这已经很难得了。 她对这个体制、这个环境、这个社会有足够深的了解，知道实际上比起当官，做生意赚钱反而更难。 当然了，像杨辰这样的，就又是另一个难度呀。 可越是这样，越证明杨辰确实非同一般。 所以第二天，见到简方华后，简方华问道：“跟定山县的杨书记联系上了吗？” 连慧赶紧说道：“已经联系上了。” 简方华不放心地问道：“都交待清了吧？” 连慧点了点头。 简方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另一个秘书在领导的房间外面服务，他就只能主持处里的工作，虽然自在，但离领导远了，有好处也有坏处。 但争不过人家，他也没办法。 简方华想了想后，觉得还是要抓紧时间行动，虽然说通过连慧表达了善意，但万一对方不满意呢，所以还得有下一步的运作，人家才能知道自己在行动。 于是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某个号码：“孙厅长，我是简方华呀。” 其实他根本不用表明身份，人家已经在称呼他简处长了。 “是这样的，领导近期可能会下去看开展一次调研，因为还不完全确定，所以没有通知，目前初步定了几个点，我担心它们那里的交通状况不是太好，领导不满意，怕你也跟着吃挂落，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提前准备一下总不是坏事，反正迟早还要修，行，那你记一下。” “对，你找个其它的名义，对，不要打领导的旗号，对，给你透露已经违反原则了，千万别要让其它人知道。” “不用不用，我不一定有时间出去，有机会吧，咱们谁跟谁呢。” “领导的事咱们也说不准，我记着呢，放心，有机会我一定帮你美言。” 简方华放下电话后，长出了一口气，干这种事就象走钢丝，虽然以往他也打着领导的旗号干过很多事，有领导知道的，也有领导不知道但默认的，但很少有领导不知道的。 虽然听起来比较冒险，但简方华并不担心被人揭穿，因为他还有补救之策，所以即便到时候领导知道了，也只会在心里夸自己考虑周全。 杨辰这天刚去城内初中新教学楼的施工现场看了看，回来喝了口水，看到办公桌上厚厚的一叠文件，就有点厌烦，其实大多数没什么必要，非得杨辰批示。 杨辰也最多批上个，请xx单位落实，或请xxx同志落实。 非常简单明了，有文件按照文件执行就行了，非得批上个什么才行？ 但有的时候不批又怕下面的人或单位不重视，杨辰批了就代表他这件事，你们敢不落实好，回头批你们。 杨辰刚坐下，拿起第一份文件，还没有翻开呢，就听到秘书喊了一声：“丁县长。” 杨辰就知道丁步铭来了，正好杨辰不想批文件呢，就直接喊了一声：“进来吧。” 丁步铭进来之后，见杨辰坐在那里等他，赶紧喜笑颜开地坐到侧面：“杨书记，您看。” 说话的同时递过来一张图片，上面是一辆摩托车的侧面。 杨辰对这个没有什么研究，就直接问道：“这摩托车不错呀，怎么了？” 丁步铭笑了笑说道：“领导，你也觉得这不错吧，这是咱们国产的清风摩托250，刚刚设计出来，还没有正式投产呢，但是它的同款机器已经出口欧洲那边的，质量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 杨辰挥手打断了他：“说重点。” 丁步铭赶紧解释道：“我对摩托车也不太精通，就找到了我们局里几个喜欢玩摩托车的年轻小伙，一块研究，看买什么型号合适。” “推荐了很多款，大部分都是东倭那边的品牌，贵不说，售后很成问题。” “这时候我们局管后勤的老诸说他兄弟就在这个厂，说他们厂好像就有类似的产品，价格肯定便宜，按照咱们的预算，一辆能买两辆，这也算是支持国产了，领导你说是不是？” 丁步铭比较担心，领导想往高大上的方向发展了，自己要是买便宜的国产摩托车，不知道是否合领导心意。 这是又揣摩起圣意了，杨辰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想多了，就正色对他说道：“首先，我不迷恋进口货，只要国产的能够满足咱们的需求，肯定优先选择国产。” “质量稳定、价格便宜、性能出色，这三个要求中，肯定得满足第一个，咱们是要天天骑出去巡逻的，三天两头坏肯定不行。” “所以厂家的售后力量一定得跟上，没说让他们全面比肩进口产品，至少能说得过去。” “至于价格，目前国产货肯定不能卖的比进口的还贵，价格要是便宜的话，咱们能多买点，有个备用的不说，也能给派出所配上，省得他们提意见。” “同等质量看价格，同等价格看性能，只要能够满足咱们的要求，有什么不可以的。” “支持国产不能盲目，但大家如果在起步的阶段都不支持国产，非得等国产的全面超越了进口货，你再去支持，还有必要嘛？” 丁步铭拼命地点着头，看，领导的想法就是站位高，这样一来同样的预算，能买一百辆，局里的交通条件一下子就宽裕多了。 谁知道杨辰突然问道：“既然他们还没有正式生产，咱们就算是替他们试用了，而且咱们用了，不仅对他们有宣传作用，更有示范带动作用，效果好了，全国的警察系统都可能用他们的产品，你去问问，能不能便宜点，或者干脆送咱们一批，也算是警企合作共建了。” 第1248章 终于全部都对上了 丁步铭有点为难，这好几百万，听说对方也不是什么国营大厂，能同意吗。 杨辰又对他说道：“你去跟他们说，只要咱们用了，效果好，名声再一打出去，全国的警察系统，采购的话肯定优先找他们，这就相当于咱们给他们做广告呢，不找他们收费已经不错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丁步铭除了夸奖领导异想天开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得不说，领导的想法是有道理的，只要定山县这边真的启动了，全国不敢说，至少在昌州省肯定有轰动效应，也肯定会有地方模仿，可能真的对他们的产品有推动作用。 “你去跟他们好好说说，能省点是点，省下来的预算，县里也不收回，给你们当经费，你觉得合适不？”杨辰看丁步铭已经被打动了，又在旁边添了一把火。 丁步铭一听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如果真的能谈成，至少省下来几百万呢，这钱不收回，都让警察局花？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坐不住了，抓耳挠腮，恨不得现在就过去跟对方谈。 如果这个厂家有眼光的话，杨辰认为对方绝对会答应，几百万对于一个厂子来说，绝对不算多。 想了想杨辰又说道：“对了，谈的时候你再问问，咱们县里可以免费给他们提供地方，让他们在这里建一个维修中心，让他们派几个技术人员过来，可以直接观察试验情况，效果不是更好。” 丁步铭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领导好了，领导这思路也太广了，抓把石头恨不得能攥出油来，这样一来免费维修也有了。 “有些事，你不去想，不去试，怎么能知道成不成呢？”丁步铭的思路不是太广，循规蹈矩了一点，不算错，但杨辰希望他更有主动性一点。 丁步铭满怀期望又带着担心走了，杨辰有点不放心，又给韩国强打了个电话，让他看看能不能找其它关系联系上这个清风摩托，毕竟上嘉省就在昌州旁边呢。 把县里的意思传达过去，并不是说县里想白嫖人家这批摩托，也不是想省下这笔钱，而是这样做确实能实现共赢。 只要效果好，这个示范带动效应绝对明显。 对于杨辰的突发异想，韩国强早就适应了，而且听着也确实有道理，感觉自己要是这个摩托车厂的老板，还真有可能同意。 其实杨辰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让企业在这里建一个分厂，或者至少建一个装配中心，把配件运过来在这里组装，更合适。 但考虑到定山县毕竟只是一个县，最多用人家百来辆，关键是还想白嫖人家的产品和售后，你还想让人家建厂，有点逮着一只羊薅的意思。 杨辰重新坐到办公桌前，将第一份文件看完，拿起笔来刚要批示，电话又响了。 杨辰一看是省交通厅的姬主和处长，就把笔放下，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互相慰问之后，姬主和首先对杨辰说道：“杨老弟，不辱使命，规划已经调整好了，你们那条路和桥都加了进去，哥哥动作快吧？” 能不快吗，县里送去两车土特产呢，杨辰心里腹诽道，嘴上却十分热情地说道：“要不说我哥有能力呢，换成别人，绝对没这么容易。” “没没没，这都是领导的信任。”有件事，姬主和没有说，怕说出来杨辰就不重视他了。 调整规划时，周副厅长确实有点不太愿意，估计是想借机多捞一点，姬主和只好把杨辰的背景向他泄露了一点，姓周的顿时半点屁都不敢放了。 现在规划是修改好了，下一步就是明年再说资金的事了，但现在又有了一个新情况，姬主和不知道是不是跟杨辰有关。 如果是杨辰找的其它人出手，那自己的重要性不就体现不出来了，到时候怎么跟人家要求落实副厅的事。 但是他又不敢把这个功劳算到自己头上，万一是杨辰运作的呢。 于是想了想后，姬主和试探道：“老弟，其实想要快速把这条路落实，还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让上面的大领导出动，只要说他要来你们县看看，以你们县目前的交通情况，肯定无法满足接待领导的要求，到时候不管市里还是厅里，都会尽快想办法支援你。” 杨辰哈哈大笑起来，这不就对上了吗，简方华为什么突然通知说大领导要来调研，又格外强调要保密，原来根子在这呢，杨辰一切就都明白了。 但他的笑声掩饰了他的真实想法。 听了之后，姬主和的心就有些忐忑不安，看来还真是他的手笔，看人家这运作的能力，比自己高效多了，自己还得让他等大半年，结果人家几天都等不了。 等杨辰笑完之后，姬主和对他说道：“看来老弟已经知道了，那我就放心了，厅里明天要排几个调查组，调查几个地方的交通状况，然后可能会根据情况，给你们一部分修补资金，只是没有把我排到你们的那个组里，有点帮不上忙。” “对了，最好路越烂越好，这样给的资金才会更多。”反正不管需要多少，该修还是得修，自然是路况越差拿的资金越多。 杨辰苦笑着说道：“那它就是这个样子，我总不能故意去破坏吧。” 姬主和一想也是，总不能趁着今天晚上去破坏路，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姬主和再次说道：“那倒也不用，这样吧，我看看谁负责你们那个组，我去做做工作，保证不让老弟你们吃亏。” 心里却惊叹这个家伙果然手眼通天呀，竟然能够说动省长下去调研，如果说是省委组织部长下去，那姬主和反而不意外，不过这样的话，交通厅也不会这么重视。 省委组织部长虽然位高权重，但是跟主要领导还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关键让姬主和不解的是，为什么是苏省长要下去调研呢？不是该侯书记吗？ 第1249章 这就叫活动能力强 苏省长在担任昌平市委书记的时候，除昌平市的事不让人插手外，其它的基本上就是老好人姿态。 不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也是始终与党委保持一致，就是听一把手的。 结果等他当上了省长，把省政府当成了昌平市去经营，但要知道这两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全省大大小小的事，有跟省政府无关的吗？ 有人说，这就是命，钱国亮当省委一把手的时候，侯蓝天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争斗了十来年。 结果等侯蓝天上位，又换上了一个更难打交道的苏旦生。 侯蓝天好歹还有点大局意识，保持了对省委的基本尊重，有些明知道是合则两利斗则两败的事，也会主动低头。 这也是钱国亮弄不走他的原因。 但苏旦生不是这样，明着看，他的态度非常柔顺，基本上不跟省委一把手进行正面碰撞，但是只要这件事在职责上明确是政府那边的事务，我就按我的思路来，你的指挥，我就当是放了个屁。 这也让侯蓝天非常头疼，人家不明着来，但是你拿这个指责他，人家也有理由，这是政府事务，党政分离原则讲不讲。 谁都知道党政分离不是那么容易的，但原则还是要讲的。 这就逼得侯蓝天不得不把很多事提交到常委会上，你总不能说不执行常委会的决定吧。 但这样一来苏旦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提交到常委会上就大家都有发言权，都有投票权，不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了，这也讨好了其它的常委。 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的功劳，所以念着苏旦生好的常委，实际上就等于中立了，侯蓝天为了争取大家的支持，就得让出更多的权力。 倒确实是民主了，上级都夸过昌州省在民主集中制上面搞的不错，充分体现了什么叫集体领导、民主集中、个别酝酿、会议决定。 但代价就是侯蓝天干的无比憋屈，甚至感觉还不如当省长时自在呢。 所以虽然对外两个人表现的非常团结友爱，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按照道理，杨辰的关系是花部长，要是能说动，也该是说动侯书记下来才对，怎么会是苏省长。 这是姬主和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的，只能解释为能者无所不能。 要知道想指挥动领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效果上区别不大，侯书记是省委一把手，交通厅可是政府序列，谁也不敢得罪，都得尽心尽力。 过了一会，姬主和又打过来电话：“杨老弟，现在已经确定了，由建设管理处的黄云宣处长负责你们那边，我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也暗示过你的身份，你最好再给他打个电话，把工作做到前面，比什么都容易。” 然后给杨辰发了一个号码。 杨辰打了过去，对方竟然不接，过了一会再打，还是不接。 杨辰就有些纳闷，这个姬主和，不是说打过招呼了吗，怎么这位死活不接电话呢。 杨辰就一个电话把朱亮喊了过来，指着纸条上的名字问朱亮：“这位交通厅的黄处长你认识不？” 朱亮一看，这不老黄吗，怎么会不认识呢，赶紧点了点头：“认识，他原来是安监处的，经常下来检查，比较熟。” 杨辰点了点头：“因为某些原因，省交通厅要派人来看咱们这条路的状况，黄处长负责带队，姬处长打过招呼了，但黄处长不接我的电话，你既然跟他比较熟，你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要不就亲自往省里跑一趟，提前对接一下工作，做个汇报，看看怎么配合比较好。” 朱亮笑了笑：“杨书记，这个黄处长我知道，因为原来是负责安监的，喜欢撇清，不太熟悉的人找他说事，一般都不接待，放心，交给我，肯定没问题。” “就是他这个人胃口有点大，你看。” 杨辰点了点头，朱亮立刻领命而去。 公事需要表示的，肯定是公款支出，但这个表示有一个标准，主要打一个有特色稀奇但不贵重，需要超标准表示的话，就得请示领导了。 比如接待上级来客，按标准的话只能上昌州这几个品牌的酒，但客人非要喝一茅五怎么办，那就得请示主要领导，主要领导同意后，才能拿这个。 杨辰上任以来，也有强硬着非要送礼的，对于烟酒，杨辰一律交接待办，吃的东西交到食堂，贵重礼物、有价卡券、现金交纪委。 时间一长，大家就知道什么了，就没有人送了。 有样学样的，政府的接待办就是韩国强和朱亮交到那里的，其它人或多或少也有，但比较少。 杨辰也在内部会上说了，对于这种不符合规定的表示，能拒收的一定要坚决拒收，拒收不了的，可以这样处理，但是不强求。 当领导的，肯定不能赞同腐败，但也根治不了腐败，你很说那些伟光正的话没有什么意义。 你说，来吧，大家都得不食人间烟火，不得谋取私利，不计名利，用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除了工资，不允许有其它灰色收入，一来你做不到，二来也不现实。 朱亮直接去了省城，在这方面，他的活动能力还是很强的，不要小看这个，县里的交通局长甚至分管交通的副县长，到了交通厅，能进人家的办公室谈工作，但想约人家吃饭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朱亮一是因为个人活动能力强，办事特灵活，二是他在交通系统的时间长，就跟省里面的处长一样，来一次检查工作，是你接待的，再来还是你接待的，三番两次的，自然就熟了。 从省城回来以后，朱亮过来向杨辰汇报道：“黄处长很热情，表示也收到姬处长打招呼了，但是黄处长希望来咱们这里调查的时候，您能够参加陪同一下。” 杨辰点了点头：“可以。” 人家来卖好就是卖给杨辰的，自然希望见到本人，这个杨辰可以理解，肯定也要给这个面子。 第1250章 交通套路深 演戏必须真 涉及到修路的事，对杨辰来说就是头等大事，别说人家来了见见，就是去省城专门拜访也是值得的。 自古以来都是阎罗好见，小鬼难缠，虽然说现在科技的发展，让很多伎俩变得无用。 有人会说，这跟科技有什么关系，有很大关系，比如，有能录音又录像的设备了，想欺上瞒下就没那么容易。 比如有电视直播，国家的政策和精神，民众都能接受到，你再想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一套，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比如农业税的取消，国家的政策下来了，其实很多地方不想执行，因为一取消，他们就会少很多收入，到时候这么多人员的工资和经费，都得地方承担。 很多地方政府就创造性地提出了分三年走的计划，理由就是地方财政困难，无力支撑，请求上级给予三年的宽容时间，每年减少三分之一的负担，这样群众也能接受。 结果根本就没有实行的可能，一来国家不可能同意，一旦吐这个口子，所有地方都会要求宽容，而且三年后真的能完全取消，指不定这些人就会再想理由呢。 二来群众不论年过八十的老头，还是四五十岁的壮年，就连小年轻们也知道国家全面取消了农业税，你凭什么收？ 正是因为传播媒介的发展，彻底改变了“皇权不下乡”的局面，以前几乎都是富绅或宗族说了算，说皇上要收多少，就是多少，你敢说不是？拿证据出来，不然你就是抗旨不遵。 所以，富绅总是和读书人结合在一块，形成一个团体，因为读书人相对来说，知道的比较多，信息差对他们不起作用。 而随着科技的发展和社会制度的发展，传播媒介从报纸到广播，再到电视，传播率越来越高，同时产生误差的可能性也越来越低。 而在工作上，产生便利的同时，也让很多手段变得无效。 你说去工作了，实际上却是偷懒，因为没有证据。 现在呢，有相机，有定位设备，你想隐瞒就没有那么容易。 而杨辰他们见到从省交通厅下来的黄处长时，人家已经在路口架起了设备。 简单握了握手，寒暄了两句，人家就又全神投入到工作之中了，不仅是测车流，查路况，还要判断路的破损程度，确定修补方案。 杨辰陪着忙了大半天，人家这位黄处长，基本上就没有跟杨辰说几句。 就连吃中午饭，人家也不肯休息，说数据采集了一半，不能停止，要求在现场吃的。 这个时候，几个人倒是坐下来聊了几句。 黄处长的意思是，路的损坏程度还不是太高，首先是不可能重新全面铺设的，只能是修补。 修补的话，他可以描述的稍微严重点，这样能多下拨点资金，至少县里就能宽裕点。 这个好处有点虚而不实，因为杨辰他们又不知道他们补贴的标准，而且怎么描述也掌握在他手里。 但该捧着还得捧着人家，万一人家说的是真的呢。 完成了之后，黄处长把其它三个人喊到一块，开了个小会，商量了一下，算是开会统一了一下思路。 然后这个黄处长才过来对杨辰说道：“杨书记，经过调查和检验，我们一致认为，你们这条路同时存在结构性破损和功能性破损，而且破损等级达到了四级，已经达到了影响行车安全的程度。” 杨辰点了点头：听起来似乎有点夸大，因为这条路路面虽然有损毁，但没那么严重。 因为杨辰大概也看他们的标准，需要达到多少裂缝，裂缝又分龟裂、块状裂缝、纵裂、横裂等糊弄，宽度深度等。 有多少松散，松散又分坑槽和松散。 有多少变形，变形又分为深陷、车辙、波浪鼓包等。 最终又要给出优、良、中、次四个标准。 这点对方应该是做了手脚的，实际上并没有这么严重。 见杨辰似乎没完全领会他的好意，黄处长笑了笑，小声说道：“如果是三级损坏的标准，每平方公里的修补费用是二十万左右，如果是四级损坏，修补费用是每平方公里四十万左右。” 杨辰顿时心领神会，这确实是对方在示好。 怕自己不明白，人家直接就点出来了。 按照一百公里算的话，就是两千万和四千万的区别。 对方见杨辰领会了他的意思，又恢复成原来那种态度。 确定下来之后，对方就要回去了，杨辰苦苦挽留，也没能成功，人家说了，领导在等着他们汇报呢。 杨辰就不辞辛劳，一直把人家送到了桥这里，再往前走就走了定山县的范围了，杨辰总不能把他直接送到厅里吧。 下车互相告别之际，黄云宣这个时候终于露出了笑容，跟杨辰亲切握手告别。 要上车之际，黄云宣突然一回头，看了看大桥说道：“做为主干大桥，应该有灯光照明系统，不然安全性无法保证。” 杨辰赶紧接话：“可不是，前几天晚上这里才发生了一起车祸，还造成了大堵车呢。” 黄云宣点了点头说道：“我个人认为很有必要，我会向领导进行建议的。” 然后小声对杨辰说道：“可能还会有意外之喜。” 听他这么说之后，杨辰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前脚刚走，杨辰就安排朱亮带着人后脚赶往厅里进行活动。 这种事，就是讲究个手快有、手慢无，特别是涉及到竞争的话，或者说就是一个标准调整，钱就差了一倍，不活动行吗。 杨辰预感到，这次收获可能会非常大。 果然到了第二天，朱亮才回过来电话，说昨天他们一帮人喝的全军覆没，连给领导打电话汇报都做不到。 朱亮说道，昨天晚上厅里就开了个紧急会议，快刀斩乱麻，一切都确定了，所以他请人家吃饭的时候，人家才肯来那么多人。 朱亮也不是一个人去的，带着他的政府办副主任，县里的交通局局长、副局长好几个人呢。 结果楞是没一个能保持清醒着到宾馆。 总共三个县中，定山县是拿到资金最多的，整条路全路面修补资金四千万元，增设灯光照明系统两千万元，也是整全路全有。 “好，这件事上我给你记一功，抓紧落实吧，需要办什么手续县里派人送，你就在那里等着就行。”既然这件事如此紧急，那钱肯定下来的也快，杨辰干脆就不让朱亮回来了。 第1251章 调整方案确定 这个时候，朱亮很想问一句，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有资格惦记一下组织部长的位置了。 但又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的功劳，不管姬处长也好，还是黄处长也好，看的都是杨辰的面子，自己就是个跑腿的，你见过什么时候给跑腿的算大功的。 所以杨辰说的就是记一功。 他不知道的是，这件事的源头，是在简方华那里，而简方华是给谁帮忙的，是给周见喜，所以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杨辰挂了电话之后，心里算是颇感欣慰，虽然路未能新建，但能全面修补也不错，至少短时间内还够用。 明年批项目的时候，就可以只盯着桥用劲了，这样一来就容易很多。 毕竟修桥的理由更充分。 要知道修桥和修路的难度可不是一回事，修桥花费的资金更多，而且难度更高。 不过那个只是后续，摆在杨辰眼下的就是，周见喜的提拔已经不可避免了。 杨辰总不能得了人家的好处，却一点不回报人家。 郝正勇调到政府这边，常委的身份不变，只是换了一个职务，这个就比较容易。 而周见喜从普通副处级到县委常委，是要走提拔程序的。 走提拔程序就是得有考核测评这一套。 而且杨辰还有一个考虑，周见喜提拔了之后，县政府这边就少了一个副县长。 本来政府这边的副县长就不满额，再少一位的话就更忙了。 而且杨辰下一步的设想中，还要给他们增加很多工作量。 这样的话，最好一步到位，把这个副县长补上，至于空的那位，暂时先不提了吧。 留个位置，也能让那些局长书记们好好干活，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而替补周见喜的，杨辰也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县政府办公主任谢临川。 韩国强在杨辰面前夸过他好几次了，虽然没有明说，也是推荐人才的意思。 杨辰也知道，正是因为有他的倒戈，韩国强才能迅速控制住局势，挡住了刘景然的攻势，然后韩国强把政府那边经营的跟铁桶一样，一半的功劳都在这个谢临川身上。 是人才就得重用，何况韩国强的面子也要给。 有他进入政府班子里面帮忙，就是郝正勇进去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至于他上去了所留下的政府办主任，杨辰暂时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想再留一个位置，就打算暂时先让谢临川继续兼着政府办主任的位置，这样更能发挥他的作用。 杨辰把韩国强喊过来一说，韩国强果然非常高兴，谢临川投靠他的时候，他就向谢临川保证过，肯定给他一个副处。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心里还不是很有底， 想落实，估计得好几年，不说等自己当上县委书记吧，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 不过等杨辰一来，他的心里就有底了，所以跟杨辰提了几次，他觉得杨辰肯定给他这个面子。 运作一个副处对他来说很有难度 ，但对杨辰来说，就是小事一件了，果不其然，现在就能落实了。 对于谢临川提拔为副县长的同时，继续兼任政府办主任，他认为这也是一步好棋，暂时交给别人，他还不放心呢。 两个人正说呢，丁步铭突然又过来了，又拿着一个图片，正好韩国强也在，杨辰就让他坐下来三个人一块商量。 “杨书记，这是对方提供的效果图，已经喷上了警察的配色，也增加了配合警笛警灯的结口，对方不打算全送，只同意买一送一，就是咱们花一辆的钱，拿到两辆摩托车，初步算下来，估计得一百出头。” “同时对方也同意在咱们这里设一个维护中心，让咱们免费提供场地。” 杨辰看了看，依稀有后世的影子，就是一改配色，原来的霸气没有了。 不过这辆车还是不错的，太子式，适合长时间坐，同时无级变速也能减轻骑手的劳累。 “行，让韩县长抓紧时间支钱吧，趁着财政大权还在韩县长手里。”杨辰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等郝正勇过来，人家是常务副，肯定要分管财政，到时候确实没有现在自由。 “人员招聘的怎么样了？”既然买车已提上了流程，那就问人了。 丁步铭赶紧说道：“在曹部长的帮助下，招聘进行的很顺利，目前正在训练呢。” 杨辰点了点头，这下基本上就完备了，剩下的就是细化和宣传了。 “抓紧时间，要有时不我待的精神，犯点错误不怕什么，改正就行。”工作上，杨辰最怕的就是有人一慢二看三通过。 这种人，倒是少犯错，但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这一波的高速发展，必须得跟上，等再过两三年，局势就会突然发生变化，国内外的环境会非常恶劣，虽然咱们平稳渡过了，但中间的伤痛是不可避免的。 “韩叔，几个副县长的分工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趁着有变动，一起调整下，我现在去找江书记，既然定下来了，就抓紧时间到位。”等丁步铭走了以后，杨辰对韩国强说道。 “行，你赶紧去吧，没事的，我去研究研究。”韩国强也起身离开。 杨辰则是出发赶往市里，郝正勇和周见喜的调整应该问题不大，但谢临川想要提拔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市里也不可能一次次完全听县里的安排。 那怕是为了表示自己的上级地位，也会对下面提出的意见进行修改，而这个就让杨辰担心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万一对方把谢临川调走怎么办，不仅少了一个副县长，关键的政府办主任也没了。 但是就算有这个可能，你该推荐还得推荐，总不能为了用人家，就限制人家的进步。 所以就得很有技巧地去运作这件事，而不能说你直接去找市委书记说，我要提拔谢临川当副县长，同时动三个人，而三个人完全都按照你的意思来，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是高军辉当市委书记，以杨辰跟他的关系，或许还有可能。 第1252章 乱中求胜 反其道而行之 杨辰还是一如既往地先去市政府报到，高军辉在办公室听人汇报工作，杨辰都没有问是谁，老老实实地坐在外面等着呢。 跟其它人不同的是，局长县长来排队汇报的话，只能坐在外面类似传达室的屋子，或者跟那个副市长熟的话，去副市长的会客室坐，而杨辰直接坐到了高军辉外面的会客室。 秘书过来奉茶之际，问用不用进去提醒高市长一下，被杨辰拒绝了。 杨辰等了足足大半个小时，里面的谈话才结束，出来一个一看就不是体制内的中年人，看到杨辰竟然笑了笑才走。 等杨辰进去以后，高军辉揉了揉脸颊对他说道：“刚才那人看到了吧，省委组织部长徐部长的同学，过来揽生意的，徐部长是我的老上级，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我让他去找你了。” “什么生意？”杨辰一边给高军辉倒水，一边问道。 “订购书的，我说最近我这里不太方便，推到你那了，你看看多少给他完点，有花部长的关系，老徐也不好跟你计较。”高军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刚才之所以谈了半天，他其实是想多少订点的，毕竟是徐部长的关系，徐部长可不仅曾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能来清沅市，就是走的人家门路。 就算是现在，两个人也还是一条线上的。 所以他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但是对方又要的太多，无论他怎么婉拒，人家就是不依不饶。 当然了，推销都这样，不厚点脸皮怎么行，只要最后你不好意思撕破脸，不答应人家就不走，你就只能答应对方。 但是高军辉是一个比较讲究名声的人，订的少了无所谓，订的特别多，现在财政局局长又不是他的人，到江宏图那里无法交差。 他最初能够在清沅市立足，并且逐渐获得江宏图的信任，靠的就是无欲无求的超然性格，这样江宏图才能够相信他。 但人终究不是单独存在的，当他在清沅市待的时间越长，与这里的利益纠葛也会越深，这个利益不仅是钱，或者位置，还有很多。 特别是他当了市长以后，自然而然就会聚拢起一批人，同时也会涉及到更多的利益，肯定不可能再跟江宏图保持那么好的关系。 产生裂痕是在所难免的。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不是你退步能够避免的。 但高军辉也不会去主动挑衅江宏图，毕竟人家才是一把手。 花个上百万订书，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关系好的时候，江宏图可能一笑而过，知道这都是扛不住的情面。 但在关系不好时，你这就是问题，你管财政，就能乱花钱，这跟其它的花销还不太一样，谁都知道这东西买来屁用没有，不是拿来装点办公室，就是被当废纸处理，属于纯粹的乱花钱。 他也是把自己的情况再三解释，然后又把杨辰推过去当挡箭牌，才算是让对方放过了自己。 不过这种事，也得跟杨辰说一声，不然的话人家找上门了，杨辰还不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会行，这不是平白得罪人。 虽然说杨辰有花部长在，不用担心徐忠这种常务副部长，但是花部长不可能一直待在省委组织部，徐忠却可以。 “我找其它县合理分担一下可以不？或者说他的书有没有适合小孩子的，我找人买一批捐给小学生。”要是买的多了杨辰也没法解释，但是找几个县共同分担一下就不是太严重了。 听说有跟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建立关系的机会，没有谁不会不愿意，而大家如果都买的话，杨辰也没有什么风险了。 杨辰知道，这类人供应的书一般都是那种大部头精装版的，像什么《资治通鉴》、《史记》、《二十四史》，或者是名人传记或中外名着的合集，一套几千块那种。 说真的，真没有什么用，买来也是纯当样子，不会有人真的看的。 如果他那里小学生读物的话，杨辰倒是可以买个几百万，拿过来捐给那些偏远地区的小学生。 阅读是一种很好的习惯，最好让小孩子从小就建立起这个良好的习惯，不然的话，再等几年，手机一普及，就该是游戏占据小孩子们的世界，而再等几年，就成短视频了。 “你也不用急，到时候等他跟你联系就行，也不用太惯着他，让他叫老徐给你打电话你再答应。”高军辉指点着杨辰。 见杨辰没有走的意思，高军辉问道：“有事？我后面还有几个人要见呢，要不等吃饭的时候说。” 两个人关系已经太熟了，不太需要遵守什么规矩了，特别是杨辰当上县委书记后，两个人很少在办公室交谈，一般都是采用下班后去找个僻静地方喝两杯这种交流方式。 相反，跟李志新就不能采取这种方式交流了，两个人反而公事公办的多，私里交流，两个人有种互相找不准定位的感觉。 “有事，让他们等会吧，我一会得去找江书记汇报人事调整的方案，提前来你这里让你给我把把关。” 然后杨辰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然后看着高军辉，等着他给出意见。 高军辉一听之后就嗤之以鼻：“党委管人事，怎么来体现这个，就是人事调整我说了算，而不是你说了算，同级的政府都不敢在这方面伸手，更何况你这个下级呢。” “你说江书记以前许诺过你，这个他肯定认，所以组织部长变常务副，他肯定认可，你想让这个副县长担任组织部长，就没那么容易，凭什么他上，其它的副县长不够格吗？” “而且他凭什么一进常委就当组织部长，其它的常委有意见没有，你能保证他们不通过各种渠道来市里表示反对？” “江书记让你推荐，只是让你推荐，不是让你决定的。” “推荐一个干部，总得有理由，这个周见喜的工作能力特别出色，在副县长中无人能比？” “还是说他特别擅长人事工作，保证比其它的常委们干的都好？” “这个人选的理由如果不充分，说服不了江书记，后面那个人你就提都别提，根本不可能同意。” “你去向江书记说，最大的可能是江书记象我这样反问你，除非你的回答无懈可击，不然就不可能同意。” “而另一个可能就是，江书记答应你的推荐，但会把这两个人安排到其它地方，然后给你安排两个人过来。” “一是给了你面子，认可你的推荐，同时也表示了市委在用人上的权力。” 杨辰点了点头，他担心的就是这个，人家听你的，但不完全听你的，但是这样杨辰的想法不就落空了。 “要是有外界因素介入的呢？比如这个周见喜。”杨辰用请教的语气问道。 “外界因素？什么样的外界因素，对我也不能说？”高军辉笑着问道。 “比如让省里主要领导的秘书打个招呼？”有些事不用说的那么清楚，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秘书打个电话，意义不大，这就跟给你面子是一个道理，你打招呼想让我提拔他，可以呀，但你不能指定位置，提拔到那你别管，反正肯定提拔，你说是不是？”高军辉反问道。 其实杨辰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大多数上面打招呼，也只是要求照顾，一般不会指定位置，除非是只有一个位置。 杨辰沉默起来，周见喜能不能去当这个组织部长，他其实不在意，他推荐他，也是因为这次修路的事，简方华确实帮上了忙了，所以推荐他上去。 江宏图只要同意他提拔就行，留不留在定山县对杨辰来说，意义不大，就是从外面调来一个组织部长，难道还敢不听他这个县委书记的话。 简方华也不能因为这个怪杨辰，是不是，提拔的权力在江宏图这呢。 谢临川如果不能留在定山县的话，杨辰宁肯他不提拔，虽然对他来说可能不算公平，但提拔也是杨辰给他的机会。 但杨辰既然来找自己请教了，高军辉也不能一味地说困难，这样的话谁还再来找你。 所以高军辉把杨辰拉到他的身边，小声对他说道：“其实我这里有个主意，但是不能保证肯定能行，你想不想听？” 杨辰心中十分无奈，这你当领导的，这样卖关子好吗，只好搓着手激动地表示：“高市长，我来找你，不就是希望你给我指点明路的，肯定听你的呀。” 高军辉叹了口气：“我这个主意有点不靠谱，具体行不行全在江书记一念之间，他现在一般也不征求我意见了，特别是县区的人事工作，我也不好意思主动插手，所以考虑考虑。” 杨辰干脆拿出笔和本，一副等待记录的样子，高军辉给他拿走，才小声对他说道：“我这招叫乱中求胜，也叫反其道而行之，把局面再搞大一点，搞乱一点，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藏起来，这样才有成功的可能。” 第1253章 你们关系竟然已经这样了 杨辰听了一头雾水，道理他懂，意思也明白，但怎么操作，却不知道。 高军辉笑了笑：“涉及到位置，就是帽子，向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一把手，他能说想怎么调整就怎么调整吗？也不可能，都要提前做很多工作的。” “你拿着一个确定定好的方案就想直接找他说，这个人按我说的怎么调整，那个人按我说的怎么调整，怎么可能，别说你只是一个下面的县委书记，就是市里的组织部长、副书记或者我，都不可能。” “但是，你又想按照你的意思来调整，这时候该怎么办？” “就得讲究策略，讲究方法，而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对市委一把手的了解上，毕竟调整几个副处级干部，他还是能做大部分主的。” 高军辉看了看杨辰，虽然这种话不应该说的，也不适合说，但话说到这份上了，只有接着往下说了。 “江宏图这个人，首先你要分析他的性格。”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再尊称江书记也没什么意义了，高军辉干脆直呼其名。 “江宏图的性格，求稳是他性格的主要表现，他喜欢把一把都掌握在手心的感觉，不希望什么事超出他的预期范围之内。”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用下棋来比喻他的行事风格，就是那种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未虑胜先虑败，任何事，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之外，他就会有些无所适从，短时间内做不出合理的决策。” “用领导的话，叫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在他执政这几年，清沅市发展的好不好，好，但没有惊喜。” “这也是他迟迟上不去的原因，你没有给领导超预期的表现，领导怎么可能满意。” “当然了，这点我也有责任。”高军辉自谦地说了句。 “他这种性格好不好？好，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大发展。” “给他配一个你这样喜欢开拓创新的市长，你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负责控制方向，这种情况是最合适的。” “但是他又怕事情的发展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所以挑了一个我这样的市长，比他还小心谨慎，导致全市的发展一直不温不火的，这也怨不了别人。” “其实他这种性格，有一个非常擅长他发挥的位置，就是昌平市的市长，昌平市不用怎么开拓创新，只要按部就班发展就行，很适合他发挥。” “但是很可惜，去年机会出来后，他可能有点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劲，没有用力去争取，错失了这个机会。” “虽然说对我来说是个好事，不然的话我又提拔不上去，还要重新适合其它市委书记。” 但是说到这里，高军辉还是什么没说他准备乱中求胜。 杨辰就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等着高军辉去解释。 高军辉这才不再卖关子，认真给他解释道：“在你说的这件事上，你准备调整三个人，三个人你又安排好了位置，这样到他那里，他能做的就是挑毛病的同时，修改你的方案，你一点干涉的办法都没有。” “这就相当于，你去找领导请假，上来就问，领导，我能不能请两天假？” “这样的话，你不仅丧失了所有的主动权，把一切交给了对方，让他去做决定，这是最不可取的，哪怕你后面的理由再充分，首先还是要看他的心情。” “正确的方法应该是，先说困难，说明了请假的必要性后，再问能不能请假。” “所以说，对付他，首先，你要把你调整的必要性讲出来，为什么这么调整，理由充分点，而且要多点，每个人的理由都要多点，列个三五条。” “调整走一个副县长，就算让政府办主任补上，你们是不是还缺一个副县长？” 杨辰点了点头。 “你们县政府领导班子里面，你有没有想调整出去的？” 杨辰想了想后说道：“有，司恒，他是管矿产和国土的，我认为他跟县里那帮矿老板们有着很深的利益关系，对他有点不是放心，想把他调出定山县。” “好！”高军辉拍掌惊叹道：“这样一来周见喜去了组织部后，等于腾出来两个副县长的名额同，这个姓司的再调整，等于你们县政府领导班子要换三个人。” “加上另外两个调整的人，一下子等于五个人要动，每个人你再多列几个去向，把局面彻底复杂化。” 对此杨辰有点不太看好，三个人可以，五个人就应付不来，这也太小看人家江宏图了吧。 高军辉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解释道：“我说江宏图求稳，就是说的这里，一旦他感觉局面比较复杂，容易产生混乱，他就会往稳的方向发展。” “比如调整这五个人容易，但谁来接任他们？是不是又是问题。” “最主要的是，县政府领导班子一下子调整幅度这么大，耽误工作怎么办？影响发展怎么办？这种情况下，江书记就会求稳，尽量选择最稳定的路线。” “比如，把这个周见喜留到本县，至少可以保证组织部的工作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而政府这边，他也会同样倾向于本地干部出任，而不是从外面调入，或者你想调整走的副县长暂时不动。” “这么简单？”杨辰对此有点怀疑，江宏图就这么容易糊弄吗？ 高军辉继续说道：“当然没这么容易，刚才这个，只是让你把局面搞的乱一点，这样的话你真正想调整的人才有成功的可能。” “但是仍然不能完全肯定，所以就需要再加一道保险。” “就是你在提建议的时候，随便编几个理由，比如方便业务对接，或者加强干部上下交流，或者为县里的干部引进外来思想，建议从跟地方打交道多的市直部门，比如发改委、环保局、国土局这些单位引进人才。” “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你越是这样建议，他越是不肯同意。” 杨辰苦笑了下：“你跟江书记的关系已经成这样了？” 因为杨辰跟高军辉的关系，杨辰真这么建议的话，江宏图一定会认为杨辰是受了高军辉的指使，提拔高军辉的人呢。 你想让他从市里选干部，我偏不能让你如愿，非从县里产生不可。 但这个确实只有高军辉能够想出来，因为他和江宏图之间的关系，只有他最明白。 产生问题的根源，除了高军辉的表现没有惊喜，这个前面说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高军辉势力越来越大，结小团伙被他知道了。 这就有点犯了他的忌讳，他可以跟高军辉商量人事问题，让高军辉给他推荐或者建议，但你不能主动发展自己势力，更不能利用我的信任夹带你的私货。 高军辉说完以后，脸上的神情有遗憾，也有失落。 杨辰想了想之后对高军辉说道：“谢谢指点，我现在就去把方案好好改改，一会再让你看看？” 高军辉摆了摆手：“给我看什么，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在以前某个时候，给你推荐了几个优秀干部而已。” 杨辰领会之后，立刻离开了高军辉的办公室。 这里就有他的办公室，杨辰自然用不着再回县里。 拿起方案，杨辰开始按照高军辉的指点，结合自己的思路修改了起来。 首先郝正勇这个不用动，他从组织部长到常务副县长，也不算提拔，也不是什么大的进步。 而组织部长这个位置，杨辰提出两个方案，一个是周见喜直接出任组织部长，理由编了好几个，但这个杨辰准备到时候让简方华给江宏图打个电话，提高一下成功率。 然后再列一个方案，就是由周见喜担任县经开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然后由罗中强出任组织部长。 这样避免了周见喜直接出任组织部长后，其它常委的不满。 等于是二选一，让领导来决定。 然后就是建议对司恒进行调整，理由就是刚才说的那些。 然后腾出来三个副县长的位置，就建议上面下派两位高位，然后县里的政府办主任接任一个副县长，同时继续兼任政府办主任，这样就显的这个人选是临时推出来应急的。 这个方案，看似给了市里很多决定权，特别是政府这边，三个人选只指定了谢临川一个，你总不能说我推荐了一个，你也不给面子吧。 这点面子，江宏图应该还是给的。 拿着这个方案，杨辰认为还真有成功的可能，梳理完成之后，杨辰又在心里进行了预演，然后起身往市委那边出发。 由于提前打过招呼，秘书直接把杨辰领进了江宏图的办公室。 见到杨辰，江宏图就不悦地说道：“我以为你会早点来。” 杨辰赶紧回答道：“去政府那边报到了一下，又把方案进行了完善，来的晚了，请领导见谅。” 然后杨辰把文字版的材料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江宏图的面前，第一页还没有看完呢，江宏图就皱起了眉头。 第1254章 为什么都想给我当老师 江宏图都没有看完，看到一半就往桌子上一放，对着杨辰说道：“你没看你们组织部长给你准备的人事调整方案嘛，就是这个格式？” 杨辰略微有些害怕地站了起来：“我这不是心里没谱，不知道该怎么好。” 这话回的，让江宏图反而无法发火。 杨辰在正处级这个岗位上，没有经过正统的历练，从没有职务的副处直接提拔成正处，缺少了县委常委、副书记的历练，对于县级常委会这个运作机制就不太熟悉，缺乏直接的感受。 人事工作根本就不是这样搞的，如果你调整你自己的下属，让组织部出方案，然后征求副书记们的意见，最后上会通过，这个一是展现了民生，同时也是减轻了自己的责任。 如果想调整跟自己平级的人，就是一个一个单独跟上级沟通，是调整岗位，把这个位置换上我的人，还是说调整人，让我看好的这个人上去。 为什么调整，调整的理由，调整的这个人又有什么说服力。 你又不是市委组织部长，就拿个方案过来，要求市委按照你的方案进行调整，凭什么？ 江宏图自认为自己对杨辰也算是相当照顾了，不然换成其它的市委书记，早把方案砸他脸上了。 想调整谁说谁，弄什么方案，你有什么资格弄方案。 不过年轻人犯了错，上帝都可以原谅，江宏图这个市委书记有什么不能的。 人家不知道，没搞过这个，很正常。 看脸上担心的样子就知道了。 于是江宏图反而压制了一下情绪耐心对杨辰说道：“我知道，你想对他们进行调整没有个人方面的私心，基本上是出于工作需要，当县委书记了，自然想全县都围着自己的设想或策划去发展，这个虽然不能对外说，但咱们自己私下说说，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这不是你拿着方案直接上门的理由，你可以向我反映，为了工作需要，需要提拔谁谁谁，或者说谁谁谁你认为不适合在目前的工作岗位上了。” “然后，把决定权交给市里来定，而不是你直接定好。” “不过咱们就不说这个了。” 江宏图又拿起了方案，看了半页，突然很随意地问道：“这个方案都没让高市长过下目？” “啊！”杨辰很自然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看了的话，他会让你拿这个方案来找我，这不是让你过来挨批吗？”江宏图一脸替杨辰不满的表情。 “我去高市长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方案呢，跟高市长大概说了下，高市长建议可以从市里面的行政部门要几个干部下去，毕竟他们思想开阔，站位高，接受新思想也快，更容易领会我的想法。”杨辰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 江宏图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他的地位高于高军辉，所以就此说什么的话，有失身份。 “小杨，坐下来咱们展开说。”江宏图让杨辰重新坐下，自己也坐到杨辰的对面。 “小杨呀，咱们两个的身份基本是一样的，无非是我管的区域大了点，在规定和原则方面，也是几乎一致，所以有很强的共通之处，你说是不是道理？” 杨辰用力点了点头：“对呀，所以您不仅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老师，在很多方面，我都是参考和学习你的行事风格的。” 江宏图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呀，你跟着老高能学习点什么，学习油滑，学习万事不出头，学习和稀泥，别说市委书记了，就是市长都不够格。 最多也就是个市委副书记的料，自己当初支持他当市长，真是的一时糊涂。 杨辰跟高军辉走的近，他可以理解，一来杨辰算是在政府序列，跟领导走的近理所当然，二来高军辉那个人，也确实有亲和力，行事如沐春风，确实能迷惑人。 但你已经当了县委书记了，而且还这么年轻，背后又有那么强大的关系，正是雄心壮志勃勃进取的时候，学怎么蛰伏？学怎么低调？ 纯粹的舍本求末，应该跟自己学才对，自己完全可以充当杨辰亦师亦长的角色，到时候真有朝一日风云起，这小子化龙成功，自己也能结一个大大的善缘。 所以他说的话，就显得非常情真意切：“小杨呀，站在咱们一把手的角度，肯定是希望所有人都听话、主动、积极、能办事，对不对？” 不等杨辰回答，他又继续说道：“但是班子的组成是上级算了，不可能完全合着自己的心意来，这个时候就要求，第一，咱们必须得能控制住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不然意志就无法得到贯彻。” “第二，关键位置，必须控制在听话人的手里，不要求他是自已人，但得保证听话，就比如这个组织部长，在这个人选上，你的操作很对，换下一个立场不明的人，换上一个至少不会反对你的人，这就够了。” “就跟我和老文一样，谁都知道他不是我的人，但我也没换了他呀，只要关键时候听话，识大体懂进退就行。” “不听话又弄不走的，闲置起来，反正一票也无关紧要，全部都是赞同票，上级还怀疑你在搞一言堂呢，有两三个人反对很正常，不影响大局就行。” “但是副县长这些人不行，第一，他们是实实在在干活的，不能挑那种沉不下去的，当然了，我说的是非常委，所以在挑这些人的时候，一定要看能力。” “高市长说的那种情况，让你从市直部门要人这个，不能说错，市里的干部业务素质、思想理念方面肯定要高于县里的干部，但对你来说，你本来就是从外面来的，不是从县里一步一步升上来的，你就要展现你的包容性，优先提拔本地的干部。” “比如，这次有三个名额，你两个给市里，才给本地一个，人家就会认为你不相信他们，容易激发他们的排外心理。” “但是你要是提拔了两名本地干部呢，其它的正科级干部，就会知道，你对他们没有区别对待，毕竟工作还是要靠他们干的。” “记住这个，副县长尽量用本地干部，因为这样能让他们看到上升空间，但是到常委的话，就要尽量用外地干部了，因为常委在人事上有发言权，这样不容易形成利益团伙，当然了，组织也是这么做的，你见有几个常委是本地任职的。” 江宏图的话让杨辰连连点头，有些他有概念，但不那么清楚，在这方面，江宏图倒是真的在指点他。 第1255章 个个都是老狐狸 江宏图说的，杨辰也大概听花幼兰说过，最早的规定是主要领导不允许本地人出任，现在已经发展到重要岗位不允许了，下一步很有可能就是常委级的领导不允许本地人出任。 为什么要求异地任职，不就是为了减少腐败，防范地方保护主义的产生，防止形成牢固的利益链和关系网。 江宏图又拿着杨辰的方案看了起来，越看越不舒服，太乱，没有章法，最后拿起笔起来，划去一部分内容，然后又写下几个名字，或画圈，或画对号，才算是确定下来。 最后对杨辰说道：“市里也不可能完全因为你的事开常委会，也不可能开常委会只讨论你们县的人事调，分两步或三步走吧。” “暂时，先让这个姓郝的出任常务副县长，然后这个姓周的任组织部长，这个都是需要尽快解决的，不能因此耽误工作，至于副县长的调整，就先放放，暂时列到下一批吧。” 说完之后，江宏图看着杨辰，好像是在看杨辰是否答应。 “江书记，那怕先任命一个副县长，不然的话副县长这边缺额太多，也耽误工作。”这肯定不符合杨辰的要求，虽然来了一个常务副县长，可又少了一个普通的副县长，非常委的副县长就只有五个了，确实有点人手不够。 要知道裴野阔因为身体的原因，目前有些工作还需要别人给他分担，偏偏这种事又不能拿到台面上说，毕竟回头杨辰还打算重用他呢。 司恒杨辰根本不敢重用他，只是现在没办法了，只能用他维持局面，杨辰还没有下定决心捅破矿产这个大脓疱呢，这个得需要时机。 剩下的就是管科教文的顾宏伟，管治安、环保、信访的丁步铭，民主党派下来挂职的女性干部叶蓁，她分管卫生、体育、旅游。 周见喜管的工业、商业、民政、劳动本来就是一个重要口，他一走，让谁分担他这些业务。 并不是说政府这边是韩国强负责，对他杨辰非分放心，杨辰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了，他同样也得考虑。 因为你让谁临时分担这些业务，等回头收回的时候，都麻烦，也容易让人不舒服。 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韩国强临时替别人分担，但他是县长，全县的事多着呢，他替别人分担，只会让他更忙。 江宏图犹豫了一下，停留了好久之后，才对杨辰说道：“周见喜的关系你知道吧，苏省长秘书打的招呼。” 通常人家给江宏图打招呼，江宏图是不会对其它人说的，没有这个必要，这个关系他掌握就行。 很多人认为，官场上消息灵通，谁是谁的人，谁走谁的关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是绝对错误的。 一般人的关系，都不会让别人知道，特别是他最依赖的关系，根本就不会挂在嘴边，说谁谁谁是自己的什么，这个没有人会说，遮掩还来不及呢。 只要他本人不说，其它人会知道吗？除非跟江宏图这样，被打招呼的人主动说出来。 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说的。 一些小道消息传的遍地都是，实际大多数是猜测或造谣，真正的关系怎么可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这些复杂的关系中，市委书记或者县委书记这个角色是掌握最为全面的，毕竟一般人想要运作，都得从他这里下手。 杨辰也跟着点点头，既然江宏图都说了，他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人家能跟江宏图打招呼，肯定也会跟杨辰说。 然后江宏图才略显为难地说道：“市委宣传部这边有个叫黄冠辉的小伙，文艺处的处长，合敏部长前一段时间给我打招呼，说有机会的话，给他往上提提，哪怕是下区县呢，都行。” “才三十多点，估计比你大不了几岁，说是省委宣传部乔部长同学的儿子，让照顾照顾。” “乔部长同学的儿子，又不是乔部长的儿子，我也没当回事，结果前一段时间乔部长亲自给我打电话，直接提到了这件事，话里话外是嫌我不上心。” “我就有点奇怪，乔部长对他这个同学也太看重了吧，难道是什么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我就从侧面打听了一下。” “结果他父母就是一般人，连科级干部都不是，但是他母亲跟乔部长是大学时期的恋人。” 听着市委书记跟自己讨论省委领导的八卦，杨辰分外感到不适应。 “这个小伙子挺不错，干活挺踏实的，你要愿意的话，这次就先让他过去，下次再动人的话，都从你县里产生，这样大家也不会有意见，你看怎么样？”江宏图又征求起了杨辰的意见。 杨辰有点犹豫，这样的人好用吗？ 江宏图见他犹豫，干脆说道：“我跟说呢，是怕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人家，但要是工作上拎不起来，那你该批评批评，该教育教育，就是乔部长也说不出什么来。” 宣传部出来的，杨辰点不太放心，但年轻的话还算好点，可塑性强，如果是个机关老油子，杨辰就不敢要了。 “行，那就让他过来吧。”杨辰也没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人家省委常委打的招呼，江宏图都顶不住，何况自己呢。 这类人也行，用好了也能发挥作用。 “嗯，暂时先动这几个，其它的你再回去考虑考虑，调整人不是什么小事，不要急，慢慢来。”江宏图说完端起了茶杯。 结果回去跟高军辉一说，高军辉笑了起来，对他说道：“你呀，被老江的缓兵之计糊弄了，还答应了他安排的人选，不过也行，无非等一段时间，后面的人员安排，老江就会按你的意思来了。” 杨辰想了想，可能也是吧，关键当时江宏图还一副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实在太有迷惑性了。 还是自己功底不够深呀，没有识破这一切，自个还觉得自己演的挺好，跟人家这些老狐狸，还是有点不够格。 第1256章 合理运行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 高军辉难道就是完全的一片好心，其实也不是，只不过相比较而言，帮杨辰的意图更强烈点。 他这个帮忙难道就是纯无私的，肯定也不是，只不过是比较看好杨辰的发展，认为在杨辰前程无量，提前投资而已。 只不过两个人确实比较合得来，以前接触的少，杨辰确实感觉到高军辉有些高深莫测，肚子里面也确实有货，人也是那种官场中少有的风淡云轻的性格。 慢慢接触的多了，也不能说是揭穿人家的真面目了，而是最初的光环褪色了，神秘感的加成没有了。 那你说这个人值得交不值得，在杨辰看来，更值得交了。 回到县里，杨辰又一次拿出《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认真查看起来。 结合条例，结合现实进行对照，其实才有更深刻的理解。 比如，开篇提到推进干部队伍的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这就是一条大方针。 革命化这个其实继承于以前，革命就是相对的左，又叫又红又专，到现在，这个已经不具备明确的指向性了。 而后面的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就是现在的用人方向，如果没有这一条，杨辰的提拔就没有这么容易。 知识化，就是学历，你得比普遍要高，而专业化，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你学的专业，要与你担任的工作岗位有关系。 但实际生活中，没有那个学校设置的专业，是教你当官的。 所以这一条中，最明确的就是知识化，学历，特别高学历人才在提拔中越来越重要。 而要过来担任副县长的这个黄冠辉，同样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研究生学历，参加工作就在市委宣传部，到了现在，并不是说他愿意下来，而是他在市委宣传部已经到瓶颈了，不下来就是浪费时间了。 而在后面的用人原则中，有要任人唯贤、德才兼备原则；群众公认、注重实绩原则；公开、平等、竞争、择优原则；民主集中制原则；依法办事原则。 除了第一条不说，剩下的这几条，就是你在上会的时候，容易被人挑毛病的几个方面。 比如贤、德、才三种： 贤指的是品行，不仅要有坚定的政治立场，还要有为民服务的本领和担当。 德，指的是品德、道德、公德，贤是对内的话，德就是看你的外在表现。 才就是才能，指的工作能力。 三者之后，贤是第一，然后才要求?德才兼备，其实这就是纯理想状态的产物。 群众公认，就是你的口碑必须得好，提拔之前的测评就是这一步，实际上还有对外，还要看你的举报信。 公开、公平、竞争、择优，还是指的考核，你要能够脱颖而出。 民主集中制，看的是你的班子成员，对你的意见。 最后一个依法办事，就是你在日常中有没有违法，或者无视于法律的界限。 这个条例的最低适用标准，就是处级干部。 所以说，科级干部，就是县里面的局长和乡镇长们，根本就不算领导干部。 结合现实，再看规定，杨辰确实很有所得。 杨辰又一次喊过来韩国强，把今天的汇报情况向他通了通气，毕竟主要调整的就是政府这边的人。 “你看看根本他的情况，把分工再调整下，不行的话叫他管科技、文化、体育、旅游。”杨辰对韩国强说道。 从上面下来的干部，特别是还是从宣传、统战这类口上下来的干部，一般都有点不接地气。 特别是那种具体事务比较多的，你一下子让他上手，他肯定干不来。 “那让叶县长怎么办？”韩国强有点苦恼地问道。 像这种从上面下来的挂职干部，特别还是个民主党派的，一般也是来享清闲的，但政府这边空闲的口子也就这么几个，分给他，就不能分给别人了。 杨辰想了想后：“让叶县长管民政，卫生、金融。” 这几个口相对有权力，但是愿意放手的话，也不会太忙。 “那顾县长呢？他还是有想法的，让他接老周这块？”韩国强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 “把国土、规划、林业、安全都给郝正勇，让他多管点，我倒要衡量衡量他，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常务副这个职务，不是那么好当的，人要是特别忙的话，也就顾不上其它事了。 杨辰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然的话他是从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上过来的，又是更进一步的重用，他就有可能在人事方面继续发挥影响力。 韩国强伸出指头来数着：“发改委、财政、税务、国土、规划、林业、安全、统计，还分管政府办，还要负责联系各种国资国企，我觉得你不是在难为他，是在给我找麻烦。” 从一个相对清闲又比较务虚的部门，一下子把这么多工作交给他，要是不出乱子才怪呢。 “怎么叫难为他呢，这叫重用好不，只要他能够迅速进入状态，各种工作都能够拿下，并且不出差错，下一步我还会继续重用他。”其实杨辰更想看的是他忙中出错。 韩国强不知道杨辰为什么又突然看郝正勇不顺眼了，明明是你准备把他提拔到常务副的位置上的。 但他并不打算阻止杨辰，反正自己这么长时间兼顾常务副的工作，也累的够呛，正好放手歇歇，但是他把工作都拿走了，其它人能分的就更少了，于是只好继续问道：“那老顾呢，他现在手里就只有一个教育了。” “把劳动、供销、工商、粮食、烟草、盐业都给他。”杨辰连本都没有拿，就这么随口吩咐着，感觉很儿戏。 韩国强现在有点明白杨辰要干什么了，于是就问道：“那司恒呢？” “把城管、计生、工业、商业、招商、广电这几块给他，总不能说咱们亏待他吧？”杨辰反问道。 韩国强苦笑着，感觉县政府的工作要乱成一团糟了，除了朱亮和丁步铭的分工基本没动，其它人全部大动了。 第1257章 分工大乱斗 “你是不是想驱虎吞狼？”韩国强小声问道。 副县长司恒原来分管国土、林业、规划、安全，除安全外，其它或多或少都跟矿产资源很关系，是县里典型的肥差，号称“给常委也不换的。” 公事找他基本上只能每天上午，中午一喝酒，下午不是麻将场就是练歌房，要不就是洗浴中心，美其名曰为了定山县经济发展，牺牲个人。 号称陪吃陪喝陪玩，陪的人都虚了，特别是他身材高大，长相威武，却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一看就是夜生活极为丰富被淘空的样子。 当然了，从杨辰来了以后，这种不要脸的话很少说了，杨辰暂时顾不上搭理他，他也不敢来杨辰面前多晃荡。 为什么，就因为这个，调整一下你的分工，你目前所享有的一切就不复存在了，那些矿老板为什么天天请你，钱多了没地方存放了，肯定是有所求才找你的。 你要是不分管这些了，人家还来找你干什么。 杨辰以前不管，一来是顾不上，二来你调整分工，特别是大调整，总得有个理由，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把人家分工调整了。 这次常务副县长就位，又少了一名副县长，杨辰对分工进行调整理所当然，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其实朱亮和丁步铭的分工也该调整一下最好，只不过两个人分工本来就比较少，而且一个管交通，一个管治安，都是他们最擅长的本职工作，主分工不调整，调那些次要分工意义不大。 而且未来可能还要到位一到两位副县长，到时候还要再从分工多的副县长手里拿出来几个。 杨辰给郝正勇这么多分工的原因就是这个，等你管不过来，或者出了纰漏，再拿走你几个分工，你也说不出什么来。 到时候矿产这一块杨辰就可以找个新人来分管，比如那个黄冠辉，人家有大背景不用也是浪费，不过现在不急，等他后面的人打招呼了再说。 而且，杨辰一直怀疑，郝正勇在这个团伙中的地位和重要性只怕位居顾泽海之上，正是他在这个位置上，确保着他们团伙的基本盘，同时在人事调整上，无声无息地照顾着他们的人。 只不过这个家伙做的非常隐蔽，看起来非常合规矩，也挑不出任何问题，杨辰让人盯了很久，都没有查出来明显的痕迹。 几乎所有的调整都是按照党委的决策部署进行的，组织部在其中并没有体现多少自己的意志，一板一眼，都是按规定。 正是因为太完美了，反而让人难以相信，这么多年了，就没个违规任用，谁相信。 常言说的好，雁过留名，水过留痕，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发现不了，那是对方掩盖的工夫做的好，或者说组织部被对方经营的铁桶一般，水泼不进，所以查不出来。 常务副这个位置难道就不重要了，分管财政的呀，郝正勇一旦过去，不管杨辰还是韩国强，花钱都不会象现在这么容易。 但是没有足够的好处，人家也不会这么容易放手组织部长的位置。 同时把跟矿产有关的职能分给他，杨辰也是打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主意。 司恒应该是他们摆在明面上的幌子，吸引注意力的，看似个人享受极为丰富，实际上在里面的利益可能并不多，杨辰也偷偷查过，家底并不丰富，反而明面上的问题一大堆，可以说，一查一个准，就是用来丢卒保帅的。 一旦把分工调整，让他失去手里的权力，他能适应吗？他能恢复到以前那种清贫的生活吗。 而且抢去他职务的还是跟他一伙的人，只会让他更无法忍受。 而一旦双方闹起来，杨辰就可以拉一个打一个，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深挖根源。 就算只是明面上的，司恒也比其它人知道的更多，一旦双方闹翻，就会给杨辰可乘之机，从而可以各个击破。 韩国强看着杨辰不想说话，这么一来政府的工作不就乱套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很快，市里就派出了考核组，根本没给其它人运作地机会，要知道，其它副县长也有想当常委的呀。 只是杨辰一汇报，市里就确定了考核人员，直接就告诉了其它人这次的机会不属于你。 意外的是，定山县被考核的人是两个，一个是副县长周见喜，另一个是县政府办主任谢临川。 这点连杨辰都意想不到，不是说了暂时缓缓吗，怎么又把老谢带上了呢。 他不太理解，又没法直接问江宏图，只能去问高军辉，高军辉却告诉他，考核是提拔的前奏，但不代表考核了就要被提拔。 不过这次应该是先考核，回头再提拔，任命过程可以往后推，既然确定了要提拔他，市里就懒得派两次考核组了，干脆一次到位。 这到是一个好事，至少谢临川能吃个定心丸了，走在路上已经有人喊他谢县长了，虽然听着让人心里轻飘飘的，爽到了极致，但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答应，不然的话人家往上告，一告一个准。 周见喜倒是不动声色，因为谁都知道，他已经是副县长了，再往上只能是常委了，哪怕当不成组织部长，也能当个清闲常委。 但无论如何，这个时候都得低调，按照平生最低调的风格来，讲究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人骂娘也得笑脸相迎。 一个领导是不是真正掌控住了局势，或者说树立起了权威，平常是看不出来的，你说什么，大家都只会答应，最多阳奉阴违，不会明着反对或反抗，只有在要提拔人的时候，你的意志能不能得到体现，才能看出来。 周见喜的考核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因为他本身就是副处，提拔之后还是副处，竞争没有那么激烈，而且他一来会做人，提前把很多不安定因素都摆平了。 而且县里还传出了小道消息，他说是走的新任省长的门路，这样一来，敢于向他出手的人就少很多，因为不是生死大恨，没人敢冒着得罪省长的危险去狙击他。 但谢临川就非常危险了，第一次投票他没有通过，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有人看到他背地里去哭了。 第1258章 我不说 你们知道什么意思 谢临川的心里委屈无比，他自认为兢兢业业，对所有领导也非常尊重，从来没有跟有的办公室主任那样，眼里只有主要领导，对其它的副职们只是面上过得去。 他是认真积极地对待每一个班子成员的各种要求，不管合理不合理，不敢有丝毫耽误，在缺乏常务的这段时间内，更是肩负起了很多不属于他的工作，可以说，人都累瘦了将近二十斤。 结果呢，民主测评竟然没有通过。 我没有得罪你们任何一个呀，再说了，我上位也不影响你们呀，为什么就非要挡我一下呢。 这就代表着你缺乏群众基础，对你不满意的人超过了一定的比例。 这一刻，谢临川感觉天都塌了，一切期望都成了泡影。 原本自己要成为副县长了，不仅可以光宗耀祖，还可以成为妻子的光彩，儿子的荣耀，亲戚中的仰慕，同学中的钦佩，这下全完了。 谢临川知道自己的情况，上面没有什么过得去的关系，全靠埋头苦干，好不容易领导给了一次机会，如果不能抓住，以后还会有机会吗？ 谢临川认为没有这个可能。 领导不会无休止挥浪费和霍自己的机会，如果认为自己不是可造之材，那么就不会再给自己第二次机会。 谢临川自然不敢埋怨领导操作的太突然，根本不给自己准备的机会，不然的话至少不会这么难看。 谁想到韩县长只是暗示了一下，县里可能会来一波大的调整，而杨书记可能会给自己一次进步的机会。 虽然韩县长说的是，这次机会是杨书记提出要给他的，可谢临川能不知道功劳是谁吗，杨书记跟自己话都没有说过几句，估计就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可能会提拔自己。 自然还是韩县长的推荐，全县的人都知道，韩县长曾经是杨书记的顶头上司，而且韩县长来定山县，好像就是杨书记给他出的力。 自从杨书记来了以后，韩县长就一直处于心情超好的状态，两个人的关系也跟一般的县委书记跟县长的关系截然不同。 杨书记一个电话，韩县长就去了，甚至不打电话，自个就去了，好在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杨书记给了自己这次机会。 结果竟然葬送在了测评上面，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因为他在服务考核组，所以提前得到了消息，虽然还没有宣布，可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就在他一筹莫展、一无所措之际，就看到杨书记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透着明显的不悦。 想来也是，他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到的机会，自己竟然就这么浪费了。 谢临川连看杨辰都不敢正眼看，更不用说说话了。 杨辰确实生气，像这种已经明确了推荐人选的，实际上就等于组织已经把人定下来了，测评一般就是走个形式。 结果就是走个形式，也能出差错，收到带队的市委组织部三科科长打来的电话后，趁着还没有宣布，杨辰赶紧过来了。 他很少踏足政府这边，基本上都是政府这边的人去他那边，不管是开会还是布置工作。 在这里，他见到了同样脸色阴沉的韩国强，杨辰是生气，韩国强也不例外，因为他是负责主持这次测评的，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人对付他的办公室主任，可以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杨辰过来之后，先是对考核组带队的两位说道：“陈科长，李主任，怎么回事？” 陈科长把他叫到了一边，跟他嘀咕了几句，杨辰一直摇着头，看样子是不肯答应，而陈科长也是一个劲地劝着。 陈科长似乎是想让杨辰给谁打一个电话，杨辰却不肯打。 最后杨辰似乎有点发怒的样子，说话声音略微高了一点，陈科长的态度就开始退让。 最后在杨辰的坚持下，陈科长点了点头。 最后两个人走了过来，杨辰拿出前面投的票来，唰唰几笔下去，划花了几张。 然后陈科长对大家宣布：“刚才的投票，由于出现了几张废票，导致有效票数没有达到最低比例，本次投票作废，需要进行第二次投票。” 然后工作人员立刻开始准备投票所需的材料。 谢临川虽然需要回避，但他又是负责后勤保障的，自然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听说又要组织重新测评，心里顿时大喜过望。 同时又有着重重的担心，唯恐再次投出上一个结果。 对于重新组织投票，下面的人自然非常不满，这不就跟儿戏一样，敢情投票通不过就继续投，那还让我们投什么，你们直接定不就完了。 谁都不乐意看到这个，哪怕是支持谢临川的人。 下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韩国强拍了两下话筒，都没有让下面有所变化。 而陈科长也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二次投票如果还不行，他是要负责任的，真通不过就继续投，他绝对不敢。 而这个时候声音突然停歇，整个会场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因为大家都看到县委书记杨辰从旁边走进了会场，虽然没有坐到主席台的中央，却在最边的一角坐了下来。 然后面无表情，就这么看着下面。 然后工作人员重新发放选票，韩国强宣布投票规则和要求，然后工作人员收票。 本来是要把票拿回去计票的，杨辰直接指了指，让他们现场开票计票。 谢临川紧张的手都抖了，感觉杨辰太托大了，拿回来数票的话还能做点手脚，这么公开计票，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投票前的情况他可是看到了，绝大多数的人都对重新投票不满，这种情况下，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不行。 结果票一张一张被开出，都是同意，一张弃权的都没有，眼看着未票的已经所剩无几，连一张反对的票都没有出现。 一直到所有的票都开完，仅仅只出现了一张弃权票，其它所有的票都是同意。 谢临川已经激动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看着稳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杨辰，心里面充满了感激。 第1259章 我说就是规则 考核组带着结果走了，自然是那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而谢临川已经在接受大家一波又一波的恭喜，纷纷叫着嚷着让他请客，都说自己是功臣。 而这个时候最大的功臣已经悄悄离开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对杨辰来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很多人认为，这是不尊重规则，破坏规则。 却不知道规则本来就是用来打破的。 号称要把权力关进笼子里的人，要不本来就是站在笼子里面，要不就是欺骗别人钻进笼子里面。 事后，江宏图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并没有批评或指责杨辰，而是说谢临川本来准备放到第二批任命的，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干脆第一批任命了算了。 他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放到第二批的话，说不定还要起波折，这样一来，反而减少了麻烦。 很快，几个人的变动调整在常委会上得到了通过。 这样一来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县里面再有人喊谢临川谢县长，谢临川也不像以前那样坚决拒绝，而是客气两句后就默认了。 这时候大家才得到一个消息，市委宣传部文艺处的黄冠辉要来定山县担任副县长，这样一来表面上看，定山县的政府班子就齐了。 等任命文下来后，各就各位，而这个时候，县政府向也县委递交了对县政府领导班子分工进行调整的请示。 具体为： 韩国强 县委副书记、县政府党组书记、县长。 分工：主持县政府全面工作。分管审计局。 郝正勇 县委常委，县政府副县长（协助县长负责政府日常工作）、党组副书记。 分工：负责县政府常务工作。分管政府办公室、发改委、财政局、统计局、国土资源局、林业局、安监局、机关事务中心。协助县长分管审计局。协管税务局、国家统计局定山县调查队。联系人大、政协、县纪委机关、人武部、县委编办。 朱亮 县委常委，县政府副县长、党组成员，分工：交通、住建，城市管理，分管交通局、住建局、城市管理局。 顾宏伟 县政府副县长 党组成员，分工：教育、劳动、供销、工商、粮食、烟草、盐业，分管教育局、劳动局、粮食局、盐业局、供销社，协管工商局、烟草局。 裴野阔 县政府副县长 党组成员，分工：农业、水利、畜牧、气象，分管农业局、水利局、畜牧局、农机局，协管气象局。 司恒 县政府副县长 党组成员，分工：计划生育、工业、招商引资、商务、环境保护、广播电视，分管计生委、工业经济发展局、商务局、环保局、招商引资局、广电局。联系工商联、总工会。 丁步铭 县政府副县长 党组成员 警察局局长，分工：治安、信访、司法，主持警察局工作，分管司法局、信访局，联系法院、检察院。 叶蓁 县政府副县长 分工：民政、卫生、金融，分管民政局、卫生局、金融局，联系残联。 黄冠辉 县政府副县长 党组成员，分工：科技、文化、体育、旅游、文物保护，分管科技局、文化局、体委、旅游局、文物局，联系科协。 谢临川 县政府副县长 党组成员 政府办主任，分工：扶贫、民族宗教。协助分管政府办、机关事务管理中心，联系县委统战部、团委、妇联、文联、红十字会。 方案报上去后，县里立刻就跟开了锅一样，不管是县直部门，还是各乡镇。 可以说，除了朱亮、裴野阔、丁步铭三个人没有什么变化外，其它人全部等于打乱了重来，甚至原本认为不该有变动的顾宏伟、叶蓁在内。 但更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顾正勇的分工，不仅原来常务副那一摊工作交给了他，甚至还大大地加强，把国土、安监给了他。 这个权势，就连原来的刘景然都比不上。 一时间郝正勇看了都有点飘飘然。 很多人认为，杨辰把他从组织部长的位置上赶下来，给他常务副县长的位置，是对他的不信任，只是没办法了，才这样。 结果一看分工，这能说不信任吗？ 简直是太信任了好不，如果换成不熟悉内情的人看，会以为杨辰是在用他来牵制县长。 只有司恒看了这个分工，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给自己的，一样有油水的都没有。 计划生育，如果换成五年前，绝对是香饽饽，那时候的计划生育，不说全县第一号工程吧，也差不多，可现在呢，要什么没什么，偏偏还不能不管。 工业？定山县有工业吗？如果把采矿业也算成工业的话，可以说是工业强县，可是采矿从来没有让工业管过。 商业和招商引资，要说这么多矿老板，个个都是有钱人，定山县的商业应该发展的很好，结果这帮家伙，赚了钱都攒起来，不舍得花，根本没就没有什么商业可言。 招商引资？定山县之前就没有重视过这项工作，哪怕全市喊的震天响，定山县也就当没听见。 环境保护倒是权力挺大的，可你管谁去，县里面连工厂都没几个，你管谁去。 广播电视就是个小单位，靠收点有线电视费过，倒是过的有滋有味的，但对于一个副县长来说，比鸡肋还鸡肋。 司恒都感觉，这个分工方案就是故意针对的自己，其它人的调整都是或好或差，总要有个好单位，只有自己屁都没有。 偏偏他的那几个分工又分给了郝正勇，让他闹都没法去闹，一闹郝正勇还以为对他不满呢。 可是让他放弃以前的奢华生活，他更舍不得，这不，方案还没通过呢，中午就没人喊吃饭了。 自己还等着呢，结果白白等到中午，电话都没响一个，然后打电话去约，竟然都没有约到人。 真tmd的吊现实，以往一个电话就能隔几十里把人叫过来，现在竟然说在家没时间。 还有的竟然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拉黑了，手机、座机打都不行，换个别人的手机一打就通，一听自己的声音就挂，真把自己当成了混吃混喝的了。 md，他饭也懒得吃了，开上车准备去找自己相好的，放松放松，缓解一下急躁的情绪。 第1260章 三十多的女孩叫什么 他相好的叫江岚，是县人民政府的一名主管护师，三十六岁了，未婚单身，名义上的。 实际上单不单的，大家都知道，无非是见不得光而已。 长的嘛，清秀佳丽，又有一股职业带来的凛然不可侵犯感，实际上是比较精通又擅长激情投入的那种。 二十六七时还挑三拣四呢，即要求男方家庭条件好，人又得高大帅气形势气质佳，还得有正经工作。 二十八岁那年好不容易谈了一个，各方面都符合她的要求，只是个子略矮一点，连一米七都不到，她就各种嫌弃人家，又舍不得放弃。 她就用身体当筹码，表面上各种拿乔，让人家公开追她，她又各种看不上，实际上私底下早就滚到一块了，而且她还比较主动的那个。 处于迷恋期的时候，男的可能不太计较这个，时间一长，迷恋期一过，就跟小孩一样，再好的玩具，也有玩腻的那天。 当她又在闺蜜们面前展示自己是被追的那个时，没有控制好态度，男的当场拂袖而去。 哪怕事后她使尽百般手段，男的也只是把她当玩具，她还想着以腹中有孕后要挟对方，结果怀孕了之后告知男方的，人家却扔给他几千块钱，告诉她这就是营养费。 你可以生下来，但人家不认，人家也直言告诉她，不怕她闹，反正闹大了丢人的也是她。 她还真舍不下那张脸，只好自己主动打掉了胎儿。 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很快她的年龄也超过了三十岁。 三十岁就是一个很尴尬的年龄，特别是在县城里面，甚至都超过了大龄女青年的范畴，只能叫未婚小阿姨了。 这个年龄不结婚，大多数人的怀疑都会是要不生理有问题，要不心理有问题。 而且优质男越来越少，甚至潜在的结婚对象已经都成了离婚男人。 关键是你要离婚单身也算，很多还是离婚带娃。 她就碰上一个，各种条件也相当好，对她也相当看得上，可惜带了一个五岁的男孩，第一次见到那个男孩，男孩就对她翻白眼。 她稍一犹豫，结果人家就被别人抢走了。 三十三岁那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司恒，一看她长的这么漂亮，审美正好get到了他的点上，还是未婚，瞬间引起了司恒的性趣。 司恒平常遇到的女性，都是那种欢场女子，没怎么见过她这个类型，而且未婚，让人很有开发感。 她呢，也经人相劝，你这个年龄，反正也找不到好的，与其找个离婚带娃的，不如找个有钱的，至少人不吃亏。 司恒倒是长的高大威猛，平时也注意保养打扮，看着也不是年龄也不是太大。 又是领导的，出手又大方，她只是稍一犹豫，唯恐怕机会再溜走，就半推半就地跟对方去开了房，这才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而且为了抓住对方的心，她还表示不是为了司恒的钱，也不是为了他的权力，就是看上司恒的人了，是真的喜欢。 倒是把司恒迷恋的不行，觉得遇到了真受，那可是视若珍宝一般。 最开始那段时间，他可是连娱乐场所都少去了，虽然狗改不了吃屎，后来又故态复萌。 他甚至主动向对方承诺，等过一段时间，他就有把握劝妻子离婚了，到时候两个人就可以领证结婚，倒是把江岚感动的不行，服务的更到位了。 他也不是完全骗对方，对于他在外面的行径，他妻子早就烦的不行了，回到家根本不让司恒碰她，说怕司恒把外面带来的病传给她。 两个人也早就没感情了，仅有的感情牵连就是孩子，不过人家也有条件，要求司恒拿二百万出来，同时把孩子的终身大事一办，她就跟着孩子生活了，就可以放司恒一马，以后就跟司恒毫无关系了。 二百万对司恒来说，有点困难，要知道他到现在实实在在手里的钱的，才八十万多点，虽然他自信真为了这事，跟几个老板们借，也能凑够。 虽然这个借是肉包子打狗那种，他自信还是能借到的，但是一来孩子的终身大事还没解决，光是给钱也没用。 二来他也不能说把钱全部给媳妇，自己守着江岚还要过日子呢，江岚嘴上说的不花钱，但该买的衣服、化妆品什么的，一点可也不省，以她的收入根本不够，不还是司恒出的钱。 司恒甚至还找个老板给她借了一辆小波罗，油钱也是人家老板出的。 不过本来就是准备当媳妇养的，司恒也不心疼，再加上又不是他出钱。 只能说养个漂亮女人没那么容易，漂亮都是有代价的，无非是这个代价是谁出的问题。 另外他还在城西给她买了座小房子，两层小楼，住着比较幽静，也方便两个人约会。 他既然出来，也是知道，江岚昨天刚值过夜班，要连休两天的，白天肯定在家。 所以他也没有联系，直接就开车过来了。 远远地就看到江岚那辆银灰色的波罗停在了门口，她对这辆小车可是爱惜的紧，擦的是一尘不染，但就是不管去干什么，都开车去。 司恒把车停的远远的，拿好东西，就准备往里面走，远远地打量了一下，二楼卧室的窗帘竟然是拉上的，顿时让司恒有些怀疑起来。 那是一个阳台，放了一大块地毯，可以两个人一块看外面的风景，也可以一块干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但通常情况下，窗帘一般都是打开的，除非是江岚在睡觉，但这个点，不应该在睡觉的。 司恒就有些怀疑，他就没有过去叫门，而是绕到了房子的后面，当时为了防备被人捉奸，他在这里留了一个备用通道，但是从下面也可以上去，无非是麻烦点。 看了看四周无人，他从旁边的石头下面，拿出来几根短钢筋，在关键的几个位置上一插，连拉带踩就能上去。 不过身体有点虚，累的他吭哧吭哧地才上去，到达窗户下面用手一试，果然没有锁上，他就用力一推，直接跳了进去。 第1261章 捉奸反被羞辱 “谁？”一个男人惊叫的同时，司恒已经扯开了窗帘。 怒火中烧的同时，司恒却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略显熟悉。 所以回头看的时候，他又顺手打开了墙上灯的开关。 等他看清床上的一幕，他顿时呼吸紧促，气血翻腾，耳后下颌变成了赤红。 床上躺着一男一女，男的已经坐了起来，光着个上身，大腹便便的样子，正神情略微有些慌张地看着自己。 而女的呢，正是江岚，才刚刚惊醒，侧身抬着头，一手拉着被子免得滑落，只是露出一个欺霜赛雪的臂膀。 她看着司恒的眼神，自然是万分惊恐，任谁被抓奸，哪怕是古代的金莲，都会是这个反应，唯一例外的就是现代的金莲，不会不会羞愧，还会倒打一耙。 “行呀，贺老三，想不到你敢干出这样的事来。”司恒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床上那个男的，咬着牙说道。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个贺老三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衣服，那个江岚也在被窝里面穿好了衣服，忐忑不安地坐在了床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倒是那个贺老三，不怎么害怕，而是大马金马坐在司恒的正对面。 虽然站着气势更足，司恒却有点不舒服，就拖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了贺老三的对面。 “贺老三，为什么要这样做？”司恒强忍怒火问道，对方也是一个矿老板，手下三四个矿呢，两个人都喜欢玩女人，算有共同爱好，不像有的老板，可以出钱，但不陪司恒玩，贺老三却是最喜欢跟司恒一起玩呢。 不过这不代表司恒想跟他当同道中人，偶尔的可以，长期的不行。 贺老三玩世不恭地舔了舔嘴唇：“这能为什么，小岚长的漂亮呗，再说了，副县长的女人，谁不想尝尝。” “贺老三，咱们关系还不错吧，你难道没听过朋友妻，不可戏。”司恒知道这家伙不太靠谱，也嚣张惯了，喜欢玩女人，看上那个了，不弄到手，心里就不舒服。 四中学校有一个女老师，被他纠缠了大半年，最后还是被他得手了，结果玩了几次，嫌人家不好玩，就把人家抛弃了。 还有电视台的主持人，那是硬拉到车上，然后又哄又骗的，把人家搞到手的，结果人家还怀着孕呢，被他搞流产了，他还嫌不吉利呢。 但是，连自己的女人也泡，说明人家根本没把自己这个副县长当回事，不然他再不靠谱，也不敢有这个胆。 “朋友妻当然不可戏了，但她是你妻子吗？嫂子好像在家吧？就是个女人，咱们互相玩的少了，没必要这么计较，改天我再给你找两个女大生学，让你好好双双飞飞。”贺老三越来越放松了。 这种事他也经历过多次了，不管男女，最冲动都是在刚刚见到那一刻，大脑被血气攻心，根本不计较后果，但如果当时没有动手，后面就会越来越冷静。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司恒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如果是最近才刚刚开始，心里可能会好受点，至少被欺骗的滋味会减轻很多。 谁知道贺老三却哈哈一笑说道：“老司，行了，问这个有什么意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干了几回，除了会让自己心里不舒服，能有什么，干了就是干了，这个我承认不就完了。” 贺老三说的很直接，也很明白。 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太生气，知道有什么用，还不如装糊涂呢。 这也间接说明两个人不是最近才开始的。 这也把司恒刚刚压下的怒火又重新点燃，心想，行，就算我暂时不管你们了，但只要我还在位上，就能慢慢炮制你。 问你问不出来，等你走了，我就不信江岚也敢不说。 于是就对贺老三说道：“行，今天这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贺老三哈哈一笑，本来都站起来了，结果江岚赶紧拉住了他，他一回头，看到江岚一脸的担心，眼角含泪，眼眶通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心顿时一软，又坐了下来，对着司恒说道：“哎，为什么是我走不是你走，你走吧，小岚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以后少来。” 你玩了我的女人，我不跟你计较已经是退缩忍让了，你还要把我的女人抢走，是可忍，孰不可忍，司恒被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握拳，就要作出击状。 贺老三一点都不迟疑，嘴里说道：“哟哟，怎么，要动手？” 人家不仅不担心，反而一脸讥笑着说道：“姓司的，我给你明说了吧，你真要撕破脸，可就不是我吃亏了。” “你认真想想，你供小岚的钱是从哪来的，车是谁给她买的，加油的钱又是谁给的。” “说句不好听话，这就是我养的女人，让你白玩这么长时间，我都没跟你计较呢，你信不信我捅上去，告你个qj我女朋友，你就得乖乖进去，你信不信？” 司恒一脸的难以置信，看了看江岚，江岚却根本不敢回应，只是躲在田老三的身后。 “不要忘了，你是有老婆的人，我是单身，我跟小岚那是正大光明、名正言顺，你呢，能见光吗？我不跟你计较已经是看在以往的关系了，该往那走往那走，以后少来这里，不然我跟你没完。”看司恒忍了下来，贺老三反而越发嚣张起来。 他嫌老婆唠叨，就干脆跟老婆离了婚，虽然老婆还住在家里，还跟以前一样，只是没了名分，就没有权力唠叨了。 看着他嚣张的脸庞，司恒真想往上面狠狠砸上几拳，可是他不敢。 但是本来他占理的局面，却落了个被人羞辱后赶走的结果，司恒气的肺都快要炸了，放在下面的手也在不停地抖动着，却丝毫没有动手的勇气。 他看了一眼江岚，却见到江岚丝毫没有跟他对视的想法，只好强忍怒火，本来准备转身从窗户这边下去的，一想不对，有门为什么不走非要去跳窗呢。 看到司恒拉开门重重地摔门而去，贺老三和江岚都松了一口气。 第1262章 窗外听床 “贺哥，我害怕！”江岚见司恒走了，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更加害怕了，赶紧拉住贺老三的胳膊说道。 “放心，有我的呢。”贺老三转身搂住了她，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以后我该怎么办？”江岚担心地说道。 按她的本意，她自然是想跟着司恒的，别的不说，司恒对她还算不错。 司恒也承诺过会娶她。 可是，谁叫自己不长心呢。 大晚上的，这家伙说来给自己送钱，自己都觉得事不对了，还是给他开了门。 结果进门就动手，还威胁自己不让喊，嘴里还说，自己从司恒这花的一切都是从他这里出的，司恒能玩，他也能玩。 然后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就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轻而易举地就被他剥光推到了床上，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以后？以后你就是我的，我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再也不用避着这个家伙了。”贺三不假思索地说道。 江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谁问你这个，我问的是我的未来。 贺老三也不是傻子，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但他能怎么说，虽然说他是单身不假，可也不会娶眼前这位呀。 玩玩就算了，特别是想到她是司恒的女人，自己玩起来反而更爽，没有这个因素，她就是个普通人。 虽然他给司恒送钱送东西，送的时候感觉一点都不在乎，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谁愿意把自己的钱送给别人，只不过不想因小失大。 哪怕这些钱也只是他从地里挖出来的，他也不愿意给人家呀。 正因为送的憋屈，又知道送的都被司恒用来养这个女人了。 那天晚上，喝了点酒，越想越气不愤，就干脆直接来了这里。 谁知道她竟然没有防备，一喊门就把门开了，等进来了，哪里还由得了她。 只要一动手，嘴里多哄几句，人就跟软了似的，不知道反抗。 等真的上了手，他反而认识到了她的优点和长处，怪不得能迷恋住司恒呢，确实不一样。 然后一来二去的，这里就成了他临时发泄的网点。 他甚至还想着司恒真的娶了她呢，也不知道时候还让不让这么干了？ 而且指不定到时候还能给她肚子里种个种子，让它发芽成长，到时候让司恒替自己养孩子。 只可惜今天听到了司恒终于管不到自己了，心里一高兴，就来这里再体验一把副县长的女人。 玩的有点累，他就直接搂着对方就睡，收拾战场都是对方收拾的。 不愧是护士，收拾的那叫一个细致呀。 刚才那是不想丢面子，才那么说的，真让他承诺什么，他是绝对不会的。 不过看着江岚这么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贺老三倒是有点心软起来，就用手摸着她的脸说道：“放心吧，爷还能亏待你，以后你该是什么待遇，还是什么待遇，省得这个家伙再转上一手了。” 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什么不让中间商赚差价的说法，不过大概意思都知道。 江岚的心算是安定了一半，至少还能衣食无忧。 至于未来，她早就不敢想什么未来了。 很多越想越觉得只是奢望。 贺老三的手越来越深入，经过司恒这么一折腾，他心里的欲望就又上来了，看着江岚的脸色越来越红润，直接剥起了江岚的衣服。 “别，先让我把窗户关上，把窗帘拉上。”上身都快被剥光了，江岚这才想到，急忙对贺老三说道。 “现在咱又不怕别人知道了，关什么窗户，就这样。”贺老三哪里还肯等她，直接伸手褪去她最后一道防线。 “可是？”江岚觉得司恒肯定没有那么容易走开，指不定还在外面呢。 “怕啥，他想听只管在外面听，来，大声点。”贺老三也想到了，可她越这样，贺老三越有兴致。 实际上司恒真的等在外面，他气呼呼地走了以后，走出老远了，越想越觉得憋屈，就停下来脚步。 想了又想，心里那股邪火就是无法克制，就想等贺老三走了之后，自己非要回身去问问江岚不行。 自己那点不比这个矮粗黑胖丑的贺老三强，除了他有几个臭钱个，哪里比得上自己。 而且他认为，自己对江岚还算不错，平常一说起来，也是感动的不行。 不会说对自己没有半点感情的，等贺老三一走，自己就进去，不仅要把情况问清，还能出出心头这股子邪火，就许贺老三暗渡陈仓，就不许自己来个后来居上。 而且想到以前她是自己的女人，现在却是别人的女人，司恒反而感觉更加冲动了。 于是装成走远的样子，然后又溜边溜了回来，本来想等着贺老三离开的，却见一直没有动静，就又重新来到了房后,看到窗户依然大开，就有点奇怪贺老三怎么还没出来。 然后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而且更大，节奏更高亢。 然后侧耳倾听，竟然还听到贺老三在问她他和自己比怎么样，然后就听到自己被江岚贬的一文不值。 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当然是谁在干她，她向着谁说。 可他就是无法忍受。 而且贺老三还从各种角度不停地问，而江岚就不停地夸他。 司恒听到自己一会软趴趴一会毛毛虫，顿时再越来越听不下去了，更不甘心现场受辱，起身就走。 并且越想越气，越想越无法忍受。 回到办公室后，觉得不能让贺老三这么好过，想了半天，拿起一张白纸，用左手在上面歪歪斜斜地写了一封举报信，举报贺老三某个矿无证开采。 然后又去外面找一个地方，买信封买邮票寄给了省厅的举报邮箱，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自己手里他们的罪证可是一大堆，以为我不管了就拿你们没办法，咱们等着瞧。 晚上，司恒难得地回到了家里，看自己刚一坐下，媳妇就端来了饭菜，心里顿时觉得好受极了。 唉，还是媳妇呀，不管什么，都是原配的好。 不然的话，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锁被几个钥匙开过。 第1263章 副县长被当街警告 其实今天晚上有人安排饭局的，调整了分工，几个被自己分管的口子不得请自己吃个饭，可司恒实在是没心情，同时也是想摆摆谱，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领导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请动的。 老板们请是老板们请，不仅档次高，而且一般还有饭后娱乐活动，这些单位们可不敢贸然安排这个，除非是对领导特别熟悉了。 他举报的一点愧疚感都没有，那个证又不是他给办的，明明是假证却故意欺骗自己是真证，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吗。 过了几天后，他分管的口子都挨个走了一遍了，举报的事还没有动静，他找人在局里打听了一下，发现局里没有收到任何转办的案件。 不应该呀，只要是举报，省里一般都会要求根据举报进行调查，并将调查和处理结果报到省里的。 他不死心，又在市局打听了一番，还是没有？ 怎么回事？贺老三的关系都到省里了？直接在源头把举报掐住了？ 以往他还真没注意，只知道这帮家伙出手大方，让他们怎么配合自己就怎么配合自己。 只是自己最早的时候，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要太多，特别是人家一请吃请喝请玩，自己就开口同意了，存不住气，导致自己担那么多风险背那么大的责任，实际上手里没有捞多少钱。 就在他以为举报没有收到效果时，却在政府办的公文收发记录中，看到了省上交办的函，并且有市里的批示，而县里这边则是转给了郝正勇，至于郝正勇怎么处理，就没人知道了。 司恒心中暗笑，装的那么伟光正，马脚露出来了，你怎么不再批给局里呢，无非是局里人多嘴杂，不容易掩盖，一定是私下给帮忙解决了。 郝正勇这家伙伪装的是好，杨书记和韩县长肯定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不会再让他分管矿产这一块。 司恒自然不甘心，这等于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麻烦，不过他也没指望这一次就行，只有通过多次举报，才能引起上面的注意。 于是他又换了种方式，这次不玩匿名举报了，打印稿，直接上实名，而且捅出来的问题更多，留名字的时候留了一个跟贺老三不对付的矿老板名字。 这次不仅往省厅举报了，还给省纪委、督察都举报了，看你郝正勇多大的胆量，还敢不敢将这么大的事化为无形。 跟其它的领导不同，司恒喜欢自己开车，方便，而且很多事，他敢不想让司机知道，于是他的司机一般就只用在上午，和陪他下乡或去省里市里，被小车班的人戏称为“半日制”司机。 不过现在那么丰富的娱乐生活没了，但司恒也习惯了，下午开车时，突然一辆墨绿色的皮卡突然从后面驶来，到自己前面后猛别了司恒一下。 司恒只好紧打方向盘，车子直接冲上了马路丫子，当场就有一个前轮没气了。 司恒的心里就一阵后怕，坐在车里都没敢动，却看到从皮卡上下来三四个人，手里还拿着钣手钳子之类的工具走了过来。 带头的赫然就是贺老三的头号马仔许老五，这家伙可是个狠角色，据说手里都几条人命了。 到跟前之后，徐老五敲了敲车窗，司恒强装镇定，把车窗降下。 徐老五一看司恒夸张地说道：“哟，司县长，这真不好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刚才在车上跟兄弟们打闹呢，差点让你出了事，我说看车怎么这么眼熟呢。” 对方这么做也只是警告，司恒并不是特别害怕，所以只是哼了一声后说道：“我说谁这么不长眼呢，以为要把我干掉呢，原来是你呀，拿着家伙是要干什么？” 徐老三也不是蠢人，见状哈哈一笑：“司县长，看你说的，就是不小心，拿着家伙当然是来给你修车了，前胎没气下，下来吧您，要不我把您送回去，车子修好了回头给你送去，要不您等着，我把您把备胎换上。” 车子肯定是走不成了，司恒也没有害怕，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我在这等着，给我换备胎吧。” 徐老五安排小弟去换，然后对司恒说道：“司县长，要不去车里抽根烟。” 司恒肯定不肯跟他过去，就故意摆着架子：“贺老三来还差不多，你？就算了，早点把车给我搞好，我还急着回家呢。” 徐老五也不强求，径直吐了口烟，丝毫不顾忌烟气被吹到了司恒脸上，方才说道：“我们老板最近忙着呢，不知道那个不开眼的家伙一直举报我们老板，我们老板正在查是谁干的呢，别等我们查到，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司恒不搭理他，他却反问司恒：“司县长，听说你最近跑省里跑挺勤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司恒横了他一眼：“我去省城关你什么事，不放心看着我呀，就贺老三干的那点事，全县人都知道，他不是有本事,谁也不怕，还怕举报。” 司恒能当副县长，那也是有关系的，他爷爷曾经是湖州县的县委书记，他父亲曾经是北湾区党委副书记。 而他只不过是个副县长，连常委都不是，可以看出他家是一代不如一代，正在走下坡路，属于半过气家族，所以人家敢得罪他，但也不敢往死里得罪他。 所以徐老五也没打算真把他怎么样，而且第二封举报信确实起到了迷惑的效果，所以人家对他也是半信半疑，徐老五看了看他，挑了挑眉：“司县长，反正你记得哥们情谊就行，咱们可没少在一块玩，干的什么事，你也知道。” 司恒也不怎么害怕，反而一笑：“那你们去告我呀，谁怕谁，我只要进去了，全县的人都别想好过。” 他手里这些矿老板的把柄可多着呢，真让他一五一十地全抖出来，那个矿老板都别想好过。 徐老五沉默了一下，正好这个时候备胎也换好了，就干脆说道：“司县长，这次是小的对不起你，请见谅，改天请你去好好玩，回见。” 二话不说，领着人就走。 等他走后，司恒才脸色铁青，恨恨地咬牙切齿，一脸的凶狠。 第1264章 贺老三手下第一狠人 身为一名副县长，在县里那也算是高级干部了，更不用说从小司恒就被灌输了只有当官才是人上人的理念，仕途上也是顺风顺水，少受挫折，却被一个混混这么当街警告，司恒能忍才怪呢。 这个跟女人被玩弄了还不太一样，初开始，见到那一幕时，他也是急火攻心，恨不得用刀捅了贺老三。 可等冷静下来，想想也不过如此，又不是没有共同玩过一个女人，江岚虽然比较得他的珍惜，但也不是非她不可，如果能给他换一个更好的，他照样乐意。 所以衡量判断之后，他该忍就忍了。 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跟对方发生冲突，其它的老板反而不用害怕，但贺老三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还真敢下狠手。 有的人偏理智，有的人偏冲动，为什么有些混混一旦出名之后就无人敢于招惹呢，因为都知道人家真敢出手。 所以，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司恒虽然觉得有点丢人，有点被羞辱的感觉，但理智让他选择了当场退让。 但是回头想想，他又有点不甘心，于是就进行举报，举报没有收到效果，就再次进行举报。 虽然他举报时刻意误导了对方，可以说，对方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这是司恒举报的。 但是对于贺老三这类人来说，他们需要证据吗？只要怀疑是你，就能动手。 当街来这一手，只是警告而已，因为他们并不能确定，只是因为刚刚发生冲突，自然会怀疑他。 而司恒当时也表现的非常无辜，把不服但又不承认表现的非常到位，不然的话，以徐老五的性格绝对会当场修理他。 徐老五手下是真有人命的，这个司恒是在非常巧合的情况下知道的，而这个消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 就在前两年，从上嘉省来了两个过江龙，要掺和矿产生意，不知怎么回事，看上了贺老三的矿，大概也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故意引到贺老三这的。 人家来头大，手段也猛，常规方式贺老三有点顶不住了。 那天约了司恒去散心，因为看上了一个新来的汉平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又特别娇小可爱，司恒担心一会影响战斗力，导致不能享受到极致，就在喝酒的时候用了点小技巧。 结果到了房间里面，哪怕是对方用尽百般手段，司恒还是有心无力。 人家知道他的身份比较高贵，倒也不敢嫌弃，就劝他吃点小药丸，增强一下能力。 他就去最开始几个人一块待的房间拿药，药拿到了，又去找水，刚准备服用呢，就看到贺老三被从房间叫了回来。 他嫌被发现吃药丢人，因为他一直吹嘘自己的战斗力，从来不依靠这个的。 就赶紧躲到了一个沙发的后面。 来这个房间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房间没人，贺老三也没有多想，正跟徐老五交待呢。 原来贺老三选择了忍让，所以才来发泄，他让徐老五去替他谈判，谁知道徐老五却不肯受辱，故意答应了对方，并签订了协议后，在对方离开的路上，找了辆渣土车，将对方一行三人直接撞死。 其中一位据说还是对方高薪聘请的高手，双花红棍级别的打手，手上带着真家伙呢，结果一辆渣土车就把他干掉了。 等干掉了之后，徐老五才过来问贺老三怎么办。 你都动过手了，还来问有什么用，贺老三就问他，你说怎么办？ 徐老五倒是颇有主意，反正这边已经签过协议了，就当他们走了。 把他们的车和渣土车全部运到上嘉，找到地方再复刻一个现场，然后放火毁灭证据，让他们当地警方发愁去吧。 贺老三只好同意，问清谁参与后，让徐老五一定要把这几个人安抚好，钱他出。 徐老五领命而去，贺老三还要回房间伪装无事发生，在沙发后面瑟瑟发抖的司恒，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听到这种事难道是好事嘛。 本来准备偷偷溜回房间的，想到离开的时间太长，无法解释，正好旁边有个厕所，就手里拿着药，到厕所后，找了个比较舒服的角度，装成醉死的样子，躺到了便池旁边。 还别说，装了半个小时后，还真睡着了，还是他房间的那个小姑娘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她自然乐的磨洋工，可到最后来还不来，就有点担心了，然后才报告之后，几个人都过来寻找，才在厕所把司恒找到。 把司恒叫醒后，司恒全身都是疼的，还一脸的茫然，手里的药还被大家发现了。 然后就成了几个人之间的大糗事，偶尔会被人拿出来取笑。 每次被取笑，他都会用发怒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同时也庆幸，自己隐藏的好。 但是那个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一直在他的心里让他恐惧。 而这次徐老五的出面，彻底击垮了他的自信，让他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 但是他骨子里还是有点狠劲的，觉得这始终是个隐患，万一哪一天徐老五凶性大发，指不定自己就跟那三个人一个下场，不行，必须得想办法，彻底解决贺老五和徐老五。 所以在省厅派人下来调查第二封举报信上的内容时，他还尽量配合对方，当然了，他也知道这个调查只是装装样子，真要来调查，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在他的配合下，省厅的调查组以查无此事为结论，结束了调查，带着满后备厢的礼物回去了。 同时他也在贺老三的嘴里得知，省厅的人也是真tmd的廉价，几万块钱就打发了。 不过贺老三再次严重表达了对举报人的不满，发誓只要查出来是谁，一定十倍百倍的让他偿还。 说的时候，可是看着司恒的。 因为司恒冒名举报的那个人，根本不在昌州，人家跟着大德高僧去修行了，在山上封闭式修行，两个月的茹素，眼都快冒绿光了。 所以他又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司恒，但司恒这么积极主动地配合调查，又部分消除了他的怀疑。 而司恒却知道，不动手已经不行了，不然的话迟早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第1265章 很多规则对领导是无效的 经此一事，司恒感觉自己成长了很多，考虑问题更加全面了，也意识到以前的生活有多荒唐，也挥霍了好几次到手的机会。 不然的话，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副县长。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就差这一级，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真的，如果按照大的级别来说，比如正处和副处，正处就是妥妥的领导，副处就是妥妥的被领导。 不管你是市委常委也好，副县长也好，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也好，你头上都有一个正处领导。 而在县里他们统称四大班子领导。 而副处对上正科，就又形成了我是领导你不是领导的区别，而谁是领导，谁就可以无视很多规则，级别越高，可以无视的规则就越多。 你所有认知的规则，对于高于你的领导们来说，基本上都可以说无效的。 举个典型的例子，一个部门领导，要求员工加强纪律，不能迟到早退，不能无故旷工，所以请假，不论理由，都得提前找他审批，不能请事后假，不能请当天假。 他可以要求制度上墙，也可以要求员工必须牢记在心，甚至一些公司，搞什么铁的纪律，军事化管理公司。 首先问一下，他自己遵守吗？ 他不遵守有人监督吗？被发现后有处罚吗？ 为什么他不需要遵守，因为他是领导。 这个不论单位还是部门，国营还是私营，其实都不例外。 司恒现在后悔的就是，这几年时间，自己太迷恋这种个人的享受了。 一旦传出这样的名声，就等于落了下乘，提拔就不会跟你再有缘了。 并不是说你不能享受，而是不能落个只知道享受的名声。 特别是你的背景又不能突破一般限制的情况下。 唉，司恒抽完烟盒里面的最后一根烟，把烟盒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这是人生的最后一根烟了，司恒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连烟瘾都克服不了，怪不得有人说自己一事无成呢。 司恒当时刚参加工作不久，以擅长写材料的名义被借调到了纪委，当时打的主意就是在这里待两年，找机会把手续调过来。 当时司恒正年轻呢，材料写的好，人长的又排场，很受当时的女纪委书记喜欢，几乎去哪都带着他。 唯一让人难以接受的，就是这个女纪委书记非常讨厌烟味，只要离她一听，被她闻到，立刻就大发雷霆。 即使是这种情况下，司恒仍然没有放弃抽烟，最多离对方远点，不动或少去对方跟前。 司恒可以感知到对方的不悦，但我为什么要因为你改变自己，所以继续我行我素。 心里还挺狂，觉得你要是相中我了，就得忍受我这个小毛病，抽烟算什么大问题。 结果半年时间一过，人家就把他退回去了，那个时候的司恒，即使心里后悔到了极致，依然不肯承认。 返回原单位后，面临的就是数不清的讥笑和羞辱，原来的副科长也没了，几乎一般都与走之前不同。 中间一度他都想辞职下海经商，可是实在有点拉不下脸。 好在很快，县里又组织了一次遴选，鼓励年轻有为的干部下乡带动农村建设四个现代化。 就这样离开了原单位，他去了乡镇。 当时的乡党委书记貌似很器重他的样子，总是把他年轻有为挂在嘴边，给他分了好几项硬骨头工作中，鼓励他好好干，到年底一定给他请功。 他就信以为真，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全乡吆五喝六的，谁的情面也不讲。 他以为他非常威风，有乡党委书记撑腰，也不需要别人的看法。 其实私下里，很多人称呼他为书记的狗。 结果他负责的工作之突然发生了一个意外，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上级要求必须对负责人员追究责任。 乡党委书记很遗憾地告诉他，经过集体讨论，大家一致认为你该对这件事负责，背个处分算了。 他一开始不太当回事，因为书记也哄他了，说处分不算什么，最多影响你半年时间，到时候处分一消，立刻给你个党委委员。 他就愉快地同意，哪怕全乡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那时候他正跟父亲因为婚事闹别扭呢，谁也不理谁，父亲对他也比较失望。 结果等到了年底，他负责的工作一排名，全县倒数第一，他被迫在全体大会上做检讨，提拔也成了泡影。 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出不对来，急忙向父亲求援，父亲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那叫恨铁不成钢呀，平常教你那么多，合着你一句都没听呀。 父亲动用关系，把他调到了另外一个乡里，这个乡党委书记跟父亲有渊源，是父亲当小学老师那时候的学生。 就是在这里，司恒完成了成熟的转变，成为一名合格的乡镇干部。 然后有父亲的大力协助，他的提拔就跟坐火箭似的，从副乡长到党委委员，然后摇身一变到局里担任局长。 当出现了副县长的提拔机会时，他跟最早那个乡党委书记是竞争对手，面对此情此景，对方疯了一样攻击他，眼见得在当地提拔压力太大，通过运作，他这才来到了定山县。 当然了，那个乡党委书记也没能上去，这边也跟泼脏水一样，把各种问题往他头上砸。 来到这里后，司恒本来还打算干一番事业，想了很多目标，树立了很多雄心壮志，结果很快就迷失在各种诱惑之中。 现在想想，错过的太多了，但凡自己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没有口碑，没有年龄优势，背后的关系也没了，怕是退之前，连个正处都混不上。 反正事已至此，不如干脆点搏一把，出口恶气再说，只要能把贺老三徐老五他们弄进去，自己就当不要这个副县长了。 想到这里，司恒一边处理自己的家事，一边开始展开行动，举报偃旗息鼓之后，贺老三也没把他再当回事，给了他巨大的行动空间。 第1266章 缜密布局 两条后路 首先，司恒以事态紧急为由劝的老婆答应了离婚，家里的存款、房子全部给了老婆，自己净身出户，离婚协议直接签到了五年前。 然后又找关系把离婚证办理到了三年前，因为那个时候离婚和结婚登记还没有录入计算机系统，更别说联网了。 纸质档案造假就相对容易的多。 这样一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司恒知道自己的软肋在那，所以就要提前规避风险。 至于说贺老三对自己全家下手，他不认为他有这个胆量，就是对自己下手，也是采用意外手段进行。 真到了对决的时候，只要自己不乱外出，就在政府大院，睡觉就去后面的小招待院，他不信谁能把自己怎么样。 当然了，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司恒还可以自由活动，不这样怎么打听情况。 他不敢随便动用人打听，也没有能够相信的班底，好在他以前听人说过，在互联网上，有一种叫同城聊天室的东西，如果擅长聊天的话，可以在上面搞一夜情，只不过一般容易上钩的女性，都长的不怎么样。 他当然没有时间去搞这个，但他会，只是没有这个耐心。 这个时候就用上了，就上嘉省挨着昌州那几个县，挨个试，找那种在聊天室特别活跃，还喜欢表现自己见多识广，总是高深莫测说一些小道消息的。 一个不行再找一个，才两三年，应该是能找到的，可能在同级别的人里面，司恒的心思缜密程度不算最高，但是跟一般人比起来，那是强的不止一筹。 只用了两天时间，司恒就锁定了伪装车祸的位置，就是雷鸣市的吴城县，虽然死者是长桥县的，但案子算吴城县的。 至今还是无头悬案，贺老五的布置颇有迷惑性，他把两个人的尸体放在小车上，另一个放在渣土车上。 然后放火烧车。 一开始警方都以为是两车相撞起火造成的，没有肇事者，就不用查。 甚至只是登了一个公告，让谁家里有人失踪了或有线索的跟他们联系。 然后就把现场清理了，尸体差一点就火化了。 后来虽然找到了当事人的家属，但跟死者一对照，才发现现场可能是伪造的。 然后就成了无头悬案。 现在就到了激烈紧张的举报阶段了，其实这种涉及人命关天的大事，又是事后焚尸的恶性案件，贺家的关系肯定摆不平。 但司恒还是想尽量把自己摘出来，让贺家不怀疑自己。 于是连夜跑到另一边的广宁省，在街边公园找了一个一看就脾气真爽的风尘女子。 给了她两千块钱，让她把词背下来，用201电话卡直接打给了雷鸣市的报警电话。 司恒冒的那个小姑娘的名义，干这种工作的流动性非常强，基本上全国跑，一般场所给你介绍新来的，就是刚到本地，其实在其它地方不知道干多少年了。 然后司恒又连夜赶了回来，第二天累的跟孙子一样，还得在县政府硬撑。 下班回家的时候，竟然在县政府的门口看到徐老五的一名小弟，也不避人，就这么在门口看着。 司恒在车里哼起了“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的唱词，心里高兴。 他通过电话提醒过那边的警方，动手的人在当地拥有很强的社会关系，结交的权贵无数，人家即使要动手，肯定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会过来。 而且雷鸣市的警方来，肯定也是找的市里的警方，这样的话也相对好点。 反正司恒是比较放心，所以也不担心对方有人盯着自己，其实在他看来，也就是恐吓的意图居多，并不是真的盯他。 过了一星期多，他安排盯着贺老三动静的人才告诉他，有外地警方过来突然袭击，把贺老三、徐老五以及他们的几个手下一网打尽，全部抓走了。 如果不是在办公室，如果不是外面还有客人，司恒都恨不得手舞足蹈高歌一曲，以示庆祝。 到了下午，司恒实在忍不住了，又去找了江岚。 江岚倒是也没有拒绝他，只是在他结束之后告诉他，以后最好不要来这里，贺老三警告过她不让跟司恒再来往了。 司恒一点都不担心，得意洋洋地说道：“贺老三，他再想管我，等下辈子吧。” 见江岚一脸的不解，他伸手在她脸蛋上抚摸了两把：“你还不知道吧，贺老三被外地警察抓走他，他犯的事呀，估计这辈子没有出来的可能了，你说我还怕他干啥。” 江岚心中充满了悲苦，对未来一片悲观，她可是听贺老三说了，以后司恒就不行了，根本养不起她。 这才是她态度改变的原因，结果这才几天，金主就被抓了，这叫她怎么过。 难道继续依靠眼前这个家伙，好歹还是个副县长，不会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吧，自己也可以少花点的。 看她的表情变幻，司恒其实觉得很有意思，他能够猜出来江岚的想法，也能理解。 江岚并不是什么轻浮的人，也不是特别爱慕虚荣，买的衣服首饰都很少穿，毕竟上班要穿制服，下班你让她老老实实不要太炫耀，她也听话。 也不跟人乱结交，不论男女，回家大多数时候都是看书、听音乐，或者钻研厨艺，虽然没什么成果。 想了想之后，司恒翻身从自己的包里把离婚证、工资本掏了出来，离婚证让江岚看了看，又装了回去：“看，我说的，我做到了，没有骗你。” 然后又把工资本给了江岚：“我的工资本你先拿着，密码是你生日，我还没有完全安全，但就算我进去了，工资也不会停的，你拿着花。” “那辆车你别开了，不管是警方查封，还是他们家来要，你都保不住，回头你把车扔到他们公司门口就行。” “听我的，定山县你也别待了，去市里吧，换个地方从头再来，我跟北湾区医院打过招呼了，我妹妹在那是院长，她会照顾你的。” 说的江岚是心如潮水，泪如雨下，抱着司恒大哭起来。 司恒却是面无表情，至少这是他另一条退路。 第1267章 以后别让我再听见这个名字 贺老三被带走之后，司恒就没有再关注过他的任何信息了，打听那个做什么，怕人家不怀疑自己吗。 反而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上来，同时保险起见，非工作需要，轻易不出县政府大院，即使出，也是领一帮人才出去。 反正接手这么多新工作，忙一点也很正常，自从杨书记来了以后，各级各部门都比以前忙多了，而且以往能够糊弄过的，现在也不容易糊弄了。 所以县委对各位领导，各位领导又对下面各局委的各项工作都有了更高的要求，谁再说自己没事干，杨书记可以毫不留情的。 县里有一个二轻集体联社的机构，就五六个人，在县百货大楼上面租了两间房子办公，他们向县里打请示申请经费安装空调，县里当然不肯同意，安装了空调就得解决电费的问题。 于是这个叫柳海言的主任就闹到了杨辰这里，杨辰很奇怪，没空调就来找我闹，谁给你的胆子。 一问，人家竟然还是个正科，而这个二轻集体联社也是个正科级财政拨款事业单位。 “这个单位是干什么的？”杨辰好奇地问，通讯录上倒是见过这个单位的名字，但排在最后，杨辰一直以为是什么下属单位呢，也没有在意。 问了问，在座的谁都不说。 “没人知道？”杨辰不解地问，谁都不知道干什么的，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单位？ “杨书记，好像是管理集体经济的，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都不知道，所以不敢乱说。”徐锦丽只好解释道。 “顾名思义我也知道，问找个懂的人问问。”杨辰没好气地说道，自己管理的部门，竟然还有谁也不知道干什么的。 徐锦丽很快就把县委办副主任段定喊了过来，他新兼了政研室主任，成了正科，工作正有积极性呢。 一听说书记要问二轻集体联社情况，自认为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情况，立刻主动过来了。 “这个机构是干什么的？承担了什么工作？为什么成立这么一个机构？它有没有存在的价值？你给我说说。”杨辰直接问道。 没拿材料，段定心里也不是特别有把握，但他就是来抢这个机会的，如果查资料的话，那谁都会回答了。 于是一边思考一边回答道：“杨书记，这个二轻集体联社的历史还算悠久，建国初期就成立了，但是中间经历了多次变更，情况比较复杂。” 杨辰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段定也不敢卖关子，直接说道：“最早他们是国家成立的手工业者全作总社，当时不是要走集体主义路线，就把手工业者，就是那些打铁的、纺布的、木工等这些人集合到一块进行管理。” 杨辰点了点头，这个理解，因为当时工业不发达，很多都产品用具都靠这些人手工打造，但是当时又不允许私营经济，所有的都要归到集体里面。 “中间还成立过手工业管理局，其实跟这个手工业社是一回事，中间又进行全民制改革，又跟轻工业部合并，把他们全部转成了全民制，取消了联社。” “后来生产效率下降，造成全国供应紧张后，又恢复成立了手工业管理局，局社还是一体的，后来又改成了二轻部，到了下面就叫二轻局，还是局社联合办公。” “改开以后，他们就叫集体联社了，代表的是集体经济。” “他们跟那个乡镇企业不是一回事？”杨辰记得还有个乡镇企业局，后来合并没了的。 段定紧张的抿了抿嘴：“乡镇企业主要是管理乡镇成立工业企业，而这个管理的是村集体经济，也不完全是那回事，个中比较复杂。” 杨辰点了点头：“历史遗留问题，你继续说。” “然后就一直延续到现在。”段定反而没什么可说了。 “那为什么我在其它地方没见过这个单位呢？”这是杨辰最不明白的，要说全国性的，那为什么其它地方没见呢。 听说过，但没见过。 段定有点难以开口：“其实按照上级的要求，他们应该跟乡镇企业局一样合并到经委的，就是工业局。” “但是呢，人家人多，他们人少，担心合并过去受欺负，而工业局那帮人呢，又嫌他们过去了拖累他们，两边都不愿意合并，县里下了好几次文件，都没合成。” 杨辰哼了一声，也算是怪象了，县里竟然都指挥不动两个单位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强力单位。 “那他们平时都干点什么？工资经费怎么保障？县里谁主管他们？”既然知道了，杨辰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不该存在的就取消。 但是一个单位，总得有点作用吧，而就算五六个人，总得有工资有经费，有支出吧？ 反正已经捅出来了，段定也就不嫌得罪人了，于是就继续说道：“由于在文件上已经进行了合并，但实际上又没有合并成，所以对上，他们是工业局，但事实上是分开办公的。” “工业局不让他们去跟他们一个楼，他们自己原来的办公场所县里又收回了，没办法，他们只好去百货大楼上面找了个地方。” “至于工作，好像也没有什么工作，最多年终写个总结，也没有对他们进行单独考核过。” “他们的工资和经费是县财政保障的，但是因为当时他们不愿意合并，县里就比较生气，除了他们几个人的工资，一年就给他们五千块钱的经费，勉强够房租水电费。” “以前吧，办公条件都是这，也没有什么可比较的，现在大家基本上都普及空调了，他们还得用电扇，而且在百华大楼顶楼，也确实比较热，所以才来争取空调的。” 杨辰看了看徐锦丽：“你通知他们，让他们也跟工业局一样，去后面的礼堂一块学习。段主任，你负责对这个单位进行核销，该清算清算，该取消取消，以后别让我再听见这个名字。” “咱们县里不会还有类似的单位了吧？”杨辰不放心地问道。 看到段定点头，杨辰这才有点放心。 第1268章 一会就有人来找你了 消息传出去后，这个二轻集体联社的人都懵了，我们就是去申请个空调，怎么单位就没了呢。 特别是那个柳海言，他还觉得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呢，单闹一闹肯定有好处，结果竟然把单位闹没了。 你说单位没了，把我安排到其它地方也行呀，让我跟这些普通干部一样去礼堂那学习。 这好歹工业局的那帮领导都安置了，怎么不安置我们呢。 而且工业局的人手续不正规，所以需要参加学习进行遴选，我们都是财政开支呀，又不需要。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县委书记发话了，只能按照这个办。 倒是工业局的人非常高兴，幸灾乐祸地欢迎了他们的到来。 正是因为有这么几个例子，县里混日子的单位或个人确实少了，但距离杨辰的要求，还远远不够。 但是听到韩国强说司恒自从换了分工之后，工作十分投入，不仅认真学习，甚至努力到家都不回了。 杨辰倒是不太相信，一个人不会突然有这么大改变，而且杨辰给他们调分工，是让司恒和郝正勇产生冲突的，可不是让他浪子回头，好好工作的。 可韩国强又说确实是这样，杨辰还是有点不相信，就找了几个人问了问。 结果有人告诉他，司县长之所以连家也不回，这么努力地工作，好像是跟老婆在闹离婚，所以才不回家。 这下轮到韩国强不好意思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以为他经过一调整，看到别人进步，所以改变了呢。” 杨辰还是有点失望，这类人就算再改好，杨辰也不敢重用了，还不如让他发挥别的作用呢。 这个时候丁步铭又打来电话，说雷鸣那边把最新的案情通报过来了，说贺老三和那个徐老五，不仅是这三条人命呢，还涉及到其它案件，但雷鸣市警方由于担心这边会徇私，所以只通报案情，不把人送回来。 “这个贺老三跟贺家有什么关系？”这是杨辰比较好奇的，至于为什么雷鸣市会跑过来抓自己的人，杨辰才不在乎呢。 这样正好，不然的话，杨辰还要担心会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倒是有人来他这边建议，让他出面去跟那边要求，说毕竟是咱们县里的人，该怎么处理也该自己处理的，怎么能把人丢到外面呢。 杨辰根本都没理会这样的言论，一听就是没安好心，把人要过来了你们是不是就能做手脚了，特别是杨辰看到这个姓就讨厌。 丁步铭小声回答：“估计是本家，只是从档案上看不出来。” “有什么犯罪是在咱们这边实施，一定要全力调查，提供给那边。”杨辰还想有机会的话，整治一下全县的矿产乱象呢，主要是没有合适的借口，毕竟全县七成的经济都靠矿产，多少乡镇和部门指望这个呢，要是没有很有说服力的理由，杨辰也不敢贸然行动。 不过能消灭一个是一个，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再说这边，好几天没有动静，就在司恒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之时，这天他正在办公室看招商引资的资料呢。 怎么说呢，县委杨书记是靠招商发的家，肯定会非常重视这个工作，只是还没有轮到。 所以司恒就打算好好学习学习，特别是杨书记自己写的那几篇文章，有的还经全省进行推广了呢，所以也怪不得人家提拔的快。 正当司恒越看越觉得有道理呢，就听到有人敲了一下门，然后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司恒心里一凛，但脸上却是赶紧堆满了笑容：“哟，贺书记来了，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对方倒是冷着这个脸，也不搭腔，直接走到跟前，坐在了司恒的对面。 然后才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敢当，喊我贺老大就行，贺书记那是人家勇刚书记的称呼。” 明知道来者不善，司恒也不跟他客气：“那行，贺老大，你要是汇报工作，不是该去县委那边，怎么跑我这边来了呢？” 这位就是贺老三的大哥，叫贺国仆，是青芦乡的党委书记。 贺老二叫贺国从，在检察院上班，所以这就是司恒不在本地举报的原因。 贺国仆嘿嘿一笑：“司县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跟我们老三关系那么好，他进去了，你不去看望看望？” 司恒反过来问道：“我被调整了分工，他怎么也没来看望我呢？” 他这么一说，贺老大反而没啥说了，三弟出事后，他和老二也是想尽了一办法，去救老三。 可惜，把人弄到上嘉省之后，他们家的关系还真有点鞭长莫及，特别是对方在当地也算是名门望族，人是捞不回来了。 倒是老三传话回来了，说他估计是出不来了，不好办的话就别管他了，只要保住人别被枪毙了就行，但害他的人一定要找出来，怀疑的对象就有眼前这家伙。 贺老大不觉得司恒会干这种事，又不是他们贺家要调整他的分工的，再说了你分工被调整了是你没本事保住现有的分工，举报我们干什么。 可惜老三传话说的没那么明白，当然了，条件也不允许。 贺老大不觉得是司恒的原因，是因为司恒有太多的把柄在他们手里，举报了他们有什么用，就算你能把贺家一网打尽，在里面随便吐露点什么，就能让你进去。 所以动手之前，他要来亲自看看，听听口风，是不是这个家伙干的。 看司恒理直气壮的样子，贺老大一开始觉得这也正常，自家老三进去了，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但反过来一想，就凭以前的关系，你好歹也该猫哭耗子假慈悲一番呢，摆出这么一副划清界线的样子是要干什么，反而让他更觉得可疑了。 所以贺老大也不跟他再磨嘴皮子，轻轻拍了拍桌子：“姓司的，咱们两家以前处的可算不错，你搞这么一套对你有什么好处？” 司恒扮装不解地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贺老大却没有心情再跟他纠缠了，站起身来对他说道：“你不承认没关系，一会就有人来找你了。” 第1269章 上个学还要推荐信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亲兄弟都折进去一个，贺家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只要是怀疑对象，都要享受贺家无差别的报复。 不仅是司恒，还有贺老三生意上或势力上的几个竞争对手，还有几个贺老三往死里欺负过的，贺家都不会放过。 司恒装成有点不懂贺老大的意思，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充满了不解。 贺老大露出一个笑的表情，也懒得再跟司恒纠缠，起身就走。 司恒心里清楚即将发生什么，却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继续拿起市里的《招商引资奖励办法》继续学习起来。 贺老大出门以后，还借着转身的机会，偷瞄了一眼，却发现司恒镇定异常，甚至就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一样。 难道自己怀疑错了？但又一想，越是这样越值得怀疑，再说了，已经出手了，还能收回不成。 这个时候杨辰正在开会，参会有的县长韩国强、副书记顾泽海、政法委书记王海波和副县长丁步铭。 还是说贺老三的事，按照市里的要求，定山县需要派一个专案组，跟对方进行联合调查。 至少得出一个副科级干部带队，现在就是讨论那头带队的问题。 丁步铭这边是想让警察局这边出人带队，理由是好几起案件还在调查阶段，又不是到了起诉阶段，应该以调查为主。 政法委那边的意思是，调查归调查，但调查一定要合法合规，特别是涉及外来警力，既要做好配合调查，确保案件的侦破，同时也是保护好我方犯罪嫌疑人的利益，所以应该由检察院进行带队。 双方争执不下，丁步铭找了韩国强，王海波找了顾泽海，两个人也没有达成一致，只好来找杨辰决定了。 杨辰肯定是向着丁步铭的，丁步铭也跟他汇报了，贺老三的二哥贺家信在县检察院是副检察长，他肯定得回避不能去，但谁去了不得给他面子。 但是大家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你最多要求当事人回避，不可能要求检察院回避。 几个人坐在那里，各说各的理，谁也说服不了谁，特别是顾泽海，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似乎是他的权威得到了冒犯。 倒是王海波，反而不太说话，一脸的愁容坐在那里。 “海波书记，这不管谁去，都是为了工作，有什么区别，用得着你在那里发愁？”杨辰看王海波有些异常，就好奇地问。 反正还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即便是杨辰，也是只能和稀泥，还不如岔开话题呢。 “呃。”王海波不太想说，但是又一想，自己没有办法，不代表人家没有办法，都说这个杨书记来头大的吓人，虽然也有说名不符实、虚有其表的，但人家肯定比自己强，于是挣扎着说道：“家里的事，我女儿要考研，现在遇到了点困难，有点发愁。” “孩子上学的事，可是大事，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听听，让大家也帮助出出主意。”杨辰就接了过来。 顾泽海看了杨辰一眼，想打断吧，又不敢。 又不是什么正式会议，而且他又不是会议的主持人，你有什么资格催促。 一看要长篇大论，丁步铭赶紧给大家散烟，除了杨辰不抽，其它人都抽，杨辰也接了一根，只是放到鼻子跟嗅了嗅。 王海波只有一个女儿，获得了推荐免试的资格，报的是京城医科大学，但现在入学需要两封推荐信。 “找她原来学校的教授或院长写两封不就行了？”顾泽海不屑地说道。 这也叫难事，人家无非要点好处，送个礼或者托个关系，写封推荐信，有什么要紧的。 “唉！”王海波先叹了口气：“我们咨询了，人家虽然没有明确要求，但是暗示这个推荐信最好是由有海外留学经历的副教授以上的人出具。” 一说海外留学经历，在座的没人敢说话了。 “这不是国外教育那一套做法嘛，小到幼儿园，大到大学，入学必须得有推荐信，咱们国内也有学校这样玩？”杨辰倒是了解过这方面的东西，奇怪地问道。 “对呀，现在就是这个推荐信不好搞。”王海波没有说的是，那边刚暗示过，后面就有人联系，同样没有明着说，意思是可以帮忙搞定推荐信，但是这个价格嘛，王海波无法接受。 “我给你问问情况吧。”小孩子上学肯定是大事，杨辰也不能袖手旁观，虽然这个孩子可能比他小不了多少，不过只要说还在上学，杨辰都觉得人家是孩子。 王海波倒是有点惊喜，他没想到杨辰这么容易就出手帮助，连条件都没有提一句。 因为在杨辰看来，就是举手之劳，又不是多大的事。 打电话的时候，杨辰只听了两句，就皱起了眉头，让王海波非常担心。 打完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反问道：“你说的是京城医科大学，还是京城大学医学部？” 王海波楞了一下：“这两个不是一个学校吗？” 杨辰只好告诉他道：“以前叫过京城医科大学，但现在又不叫了，但是却有人冒这个学校的名字招生，你最好落实一下，确实是那个学校后，再来找我，推荐信不是问题。” 怕他误会，杨辰又补充说道：“当然了，肯定会有点费用，但不高，这个你可以放心。” 王海波赶紧表示感谢。 杨辰这个时候就对大家说道：“这样吧，大家都挺忙的，也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调查阶段，让警察局派人配合，等到了起诉阶段，再换成检察院的人，这样不就行了。” “保护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益，不管是谁过去，都是应该的，警察局的人也不是就不懂法。” “海波书记，你看怎么样？”杨辰第一个问王海波。 王海波能说什么，当然只能表示同意了。 然后杨辰再问顾泽海，顾泽海也没理由说不行，谁叫队友先叛变了呢。 杨辰又问韩国强，韩国强当然没有意见了，然后杨辰才对丁步铭说道：“行，就这么办吧。” 正在这时，杨辰的手机突然响了，杨辰一看上面的名字，赶紧接了起来：“方书记，您好，我是杨辰，有事吗？” 第1270章 目前的班子里面一个可信的都没有 “你现在说话方便吧？”方璧海的语气带着少有的严肃。 杨辰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道：“方便，请指示。” “据有关人士举报，你们县的副县长司恒存在诸多违纪违法行为，而且证据确凿，按照江书记要求，立刻把他带过来审查。” “给你打电话，一是向你通报，二是希望得到你的配合，把司恒带过来。” “坚决执行市委和市纪委的命令。”杨辰预感到司恒跟郝正勇他们要狗咬狗一嘴毛，但没有想到，还没有什么动静呢，司恒就先自身难为了，看样子这家伙真不行，纯粹的酒囊饭袋之辈。 “嗯，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好事，但没办法，人家举报的证据太充分了，而且还是举报到了上面，我也掩盖不下去。”通报完成后，方璧海的语气恢复了正常。 “方书记，他违法犯纪，受惩罚是应该的，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一定全力配合好。”杨辰才没有心理负担呢，他一点都不担心，现在处分个官员确实挺稀罕的，到了以后，那一天不见几个都不正常。 甚至五天七个省部级的都有。 方璧海也不跟他太客气：“嗯，下午我会让人过去直接找你，为了保密起见，你们纪委就不通知了，听说跟这个司恒是一伙的。”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话，是不是一伙的不知道，但现在绝对不是一伙的。 到了下午两点，杨辰就接到了市纪委二室打来的电话，让他约司恒三点到他的办公室，他们大概两点五十到，到时候提前布置，司恒一到他们就把他带走，免得引发什么状况。 人家没有对杨辰不客气，但态度也算不上尊重，冷冰冰的，就跟视杨辰跟普通人一样。 但是杨辰却能够感觉出来，这完全是强装的，纪委的人，就跟普通的干部没有什么区别，准确来说，是跟有执法权的干部没有什么区别。 喜欢装腔作势，就跟警察看谁都是坏人一样。 杨辰对纪委没有什么恐惧，党委不同意，纪委绝对不敢动手，越是到上面，越是明显。 而以杨辰的级别，除非侯书记看他不顺眼了想把他拿下来，其它人都不可能用纪委当武器对付杨辰。 杨辰让徐锦丽通知司恒，下午三点来自己的办公室汇报全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开展情况，司恒也一口就答应下来，没有说别的。 这家伙感觉这么不灵敏吗？杨辰都有点奇怪了，虽然说县委书记喊过来一个副县长过来汇报某个方面的工作，很正常。 特别是杨辰关心招商引资工作，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你就不能多想一二吗？ 杨辰倒是不担心对方会跑，从纪委通知过后，杨辰就安排人进行布防了，因为上级只通知了你，如果他跑了的话，就是你的责任。 是你给对方通风报信才让对方跑的，所以这个责任杨辰无论如何也不能背。 是这种上级通知下级进行配合的，一般都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要不是党委书记，要不是纪委书记，但你提前得到消息，就要承担责任。 好在司恒一直没有任何可疑举动，中午吃饭的时候，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 中午也没有回小招休息，而是回到了办公室继续工作。 杨辰倒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小憩了一会，整个常委院，可以说都是他一个人的，其它的常委一般也不来这里办公。 两点，杨辰准时醒来，洗漱好之后，刚刚坐下，准备批点文件，刚批了几份，就听到秘书问道：“司县长，您，不是通知的您三点过来？” 司恒语气比较沉闷地回答道：“我提前来向杨书记汇报一下，杨书记这里没人吧？” 秘书也不敢做主，只好说道：“我给您问下吧。” 秘书进来，看杨辰已经坐好，没等他开口，杨辰就对他说道：“让司县长进来吧。” 无非提前了半个小时来，杨辰就算是听他汇报半小时，也没有什么的。 秘书很快把司恒领了进来，倒好水，又出去了。 杨辰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脸色平静的都有点严肃了，不像是要来汇报的样子，拿的好像也不是材料，而是一个厚皮笔记本。 “司县长，怎么提前来了，一会还有事吗？”杨辰摆手让他坐下，然后坐到了他的旁边。 司恒笑了笑：“杨书记，我有很多事要向您汇报，如果三点来，怕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杨辰心里就是一愣，啊！这小子明白，知道一会要发生什么，所以才提前过来的。 杨辰虽然猜到了他猜到了，但却不能承认，只好对司恒说道：“确实，咱们两个也没有在一块好好交流过，有什么事你说吧。” “杨书记，这次我被人举报，也算是咎由自取，因为是我先举报了贺老三。”司恒上来就先说道。 这个杨辰确实没有预料到，因为贺老三是被外地警方带走的，杨辰还以为是人家那边查到了什么呢，想不到是眼前这个家伙举报的。 杨辰觉得自己有点小看眼前这个家伙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司恒就把自己调整分工后被羞辱，然后自己不忿举报，结果举报无果，反而被当街警告，自己就再次举报，全部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感谢，你举报的很对，不管是你出于什么原因，至少在方面算是立功表现，我会向组织建议的。”这个杨辰确实感谢司恒，因为贺老三徐老五这帮人，根本就没有丝毫对法律的尊重，以后杨辰的改革如果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不排除他们用类似的手段对付杨辰。 所以把他们提前抓起来，这件事司恒做的确实对，杨辰承认。 “杨书记，我知道你来定山县，是想做一番大事业的，靠你一个人肯定不行，但定山县的情况非常复杂，我跟你说吧，目前的班子里面，一个可信的都没有。”司恒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第1271章 再给我五分钟 这句话说的可真是危言耸听，杨辰听了之后笑着摇了摇头：“我承认肯定有跟对方同流合污的，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吧。” 至少杨辰可以确保韩国强、徐锦丽、丁步铭没问题，朱亮应该也没问题，其它的人，杨辰就难以确定了。 至少不能绝对放心。 司恒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杨书记，我知道您是和韩县长、朱县长、丁县长他们一个地方出来的，自然就觉得他们可信，但是我只能说不一定，我觉得最可信的，是徐主任，你来了之后才过来的，才有可信度。” “有什么你说吧，不用危言耸听，我自己会判断。”算卦的大师们都喜欢这样，先吓唬你，然后再向你灌输他的理论。 司恒确实有这个打算，可是看杨辰不上当，只好按实际来说：“杨书记，想必你也心里有数，县里面一直有一个以矿产资源为核心的组织，他们黑白两道，政商两界一起发展，至少垄断了定山县二十年的时间。” 杨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司恒不知道杨辰具体掌握了多少，但既然他准备把一切托盘而出了，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这个组织以刘、阎、贺三姓为核心，但是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们也吸收了一些外姓亲戚，姑舅娘舅等关系，比如夏尚飞，是喊刘老书记为姑父。” “而郝正勇，则是阎姓的代表，具体什么关系没人知道。” 对郝正勇，杨辰确实有所怀疑，但也仅仅只是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对方也没有什么表现，只是杨辰为了安全起见，才把他从组织部长的位置上挪开。 现在只是正式确定了这个消息，前提是司恒说的是真的。 “这些，都是他们自己人，相当于在组织里面有股份的人，科级干部里面也有，而且更多，这个就不一一说了。” “除此之外，任运英是老刘书记的女人，胡英英是刘景然的女人，她们算半个自己人，对她们两个，知道她们不值得信任就行，但也没有必要太提防，她们没有那个心眼。” 杨辰继续点头，这个跟杨辰掌握的情况比较吻合。 “除了他们之外，其它的人都是外人，包括老顾，海波、我，基本上所有人在内，都收过他们的好处，或多或少的问题，没有人例外。”司恒继续说道。 “如果只是收了点好处，其实这没有什么，很正常。”这个杨辰还是能够理解的，如果说收了人家的好处就不值得信任了。 司恒脸上苦涩地笑了笑：“他们的好处不是那么容易拿的，怎么说呢，凡是收到他们好处的，他们都会暗中留下证据，然后过一段时间，对你进行测试，看你给他们办事不，如果你光收钱不办事，还好点，最多想法把你弄走，如果你职位不关键，也可能把你留下，装装样子。” “但是你要是敢鱼死网破，或者先动手，他们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把你弄下来，明着不行来暗的，白的不行就来黑的，反正是让你不得安生。” “凡是能留下的，都是跟他们同流合污的，换了几届了，都是这样，所以说，基本上留下的，没有值得信任的。” “就算是跟你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家手里也可能有他的把柄，想把他弄下来，随时都可以，我就是例子。” 这个杨辰倒是有点相信，但是要说收好处，韩国强、丁步铭倒是都有可能，但大的绝对不会收，小的就难免了。 但金额只要不是特别大，一般也不会说就要把人拿下。 所以杨辰并不担心他们几个。 眼见得时间越来越少，司恒顿时有点着急了，如果不能在杨辰这边展示自己的作用，那可没有人能够救自己了。 这是他认为唯一能够把自己救下来的人，必须表现自己的价值，不然的话看杨辰这个反应，基本上该知道的，人家也都知道。 “杨书记，其实想跟他们和平共处很容易，只要你不碰他们的矿产这一块，他们就不会难为你，甚至还会尽量配合你，好把你尽快送走。” “但你非要跟他们硬碰硬，把矿产想收回来，那他们会用各种手段去闹，让你不得安宁，让上级领导对你有看法，甚至故意制造大型事故，把你弄走。” 杨辰倒是没想过他们的手法会这个激烈，但投鼠忌器确实是他不敢乱动手的原因。 见杨辰一脸平常的样子，司恒感觉自己说的够多的呀，怎么你就这么平淡从容呢。 难道我说这些的对你来说毫无价值？司恒有点不相信。 可这些真不是一般人都知道的，人家隐藏了足足有二三十年了，这个机制、手法早就是很成熟了，一般人确实看不出来。 但是司恒必须得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来，而且得尽快，赶在市纪委来人之前，让杨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杨书记，说真的，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的，退路我都准备好了，但是是我犯的错，我认，我也就吃点喝点嫖点，没犯什么大错，只要别人不把我没做过的事，非安到我的头上，所以，杨书记，能不能看在咱们共事一场的份上，给我个比较公平公正的待遇。”司恒认真地对杨辰说道。 “如果只是吃点喝点嫖点，我可以要求组织不对你进行任何处罚，但是，人家为什么要请你吃喝嫖，虽然说人家的钱是从地下近挖出来的，但应该不会白白给送吧？” “你有没有违规帮他们办理各种手续？有没有对该执行到位的监管没有进行？有没有帮他们躲避各种检查？嗯？说呀？”杨辰丝毫不觉得他无辜，只是你对错误习以为常了。 司恒顿时满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确实是，如果没有这些作用，人家为什么要拼命拉拢自己，不是看中了自己手里的权力。 这个时候徐锦丽进来小声跟杨辰说了两句，虽然司恒没有听到，但也知道肯定是来通知说纪委的人到了。 然后他就顾不得徐锦丽还在，趴到杨辰的跟前说道：“杨书记，我还没有说完，再给我五分钟时间。” 第1272章 难道还有一个重生者 杨辰冲徐锦丽努了努嘴，徐锦丽点头离开。 杨辰这才对司恒说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司恒却可怜巴巴地看着杨辰，希望从杨辰这里得到一个承诺。 杨辰只好对他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干了多少错事，结果最终也是由市里来认定的，我只能说尽量帮你周旋，减轻罪责不好说，至少不是你干的事，不会让人栽赃到你头上。” 从杨辰的了解来看，司恒更主要的是道德作风败坏，真正违法违规的事就算有，也不会太多，人家哄他吃吃喝喝就能摆平的事，一般也不会太大。 法律的变动不是太大，但纪律这件事，衡量的尺寸确实不一，现在司恒犯的这点事，确实不太严重，如果徇私，甚至可以一点事没有。 只不过杨辰不会给他下这么大力气，他又不是被冤枉的。 所以杨辰最多给他保证公平对待，不是你干的事，别给你栽到身上就行，或者事后讨论处理决定的时候，帮你周旋一下，其它的杨辰可不管。 主要是司恒只是提供的信息，有没有用还难说，杨辰也不会给他承诺太多。 见司恒还要犹豫，杨辰干脆对他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有什么事你去纪委交待。” “不，不。”司恒赶紧拒绝，交代给纪委干什么，这些东西对纪委又没有用，再说了，他只是道听途说，又没有证据，人家纪委也得信呀。 “杨书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咱们县里这么多矿，天天至少几百上千车往外拉，但是钱呢？钱都哪去了？”司恒冷静下来后，问了杨辰这么一个问题。 “钱，存起来了吧？”杨辰也有这方面的疑问，要说以矿产资源为主的地区，一般娱乐行业也特别发达，特别是跟富人享受有关的。 至少豪宅、豪车该有了，可是定山县却并不明显，充其量比一般县城略微发达点，就是那种大部分人都有钱挣的发达。 因为矿老板他们的钱算是正当收入，没必要跟贪官一样，把钱放着，连花都不敢花，他们花是随便花，国家也不追究他们这个。 “咱们县的存款余额不算高吧？我相信你也能看到这个数字。”司恒继续问道。 “你要说什么赶紧说，五分钟可是你自己说的，少卖关子。”杨辰不想听他卖关子了，这类人，都是当领导当惯了，喜欢反问别人，喜欢拿捏别人，虽然是处于目前这个处境了，还是改不过来。 司恒这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说道：“我很早以前，问过他们，你们赚那么多，也不拿出来投资，都干什么去了，结果他们却说没赚什么钱，赚的都是辛苦钱，隔三差五出个事故，还不够赔呢。” “如果赔钱，怎么可能一直干呢，何况事故也不是经常出的，要是挖矿还不赚钱，那什么赚钱，这都跟白捡的一样。” “何况以前国家对这个管的松，只要给村里和乡里交点管理费，就可以随便挖，所以要说没赚钱，谁也不会相信。” “所以我就一直纳闷，他们赚了钱都干什么去了，有一次我跟一个姓阎的老板喝酒，那段时间他一直嚷嚷着想换个路虎，但一直没有换，趁着喝多了，我就问他赚那么多钱那去了，结果他向我抱怨，他累死累活的，赚的都缴到上面了。” “我问他缴给谁了，他死活不说，我又灌了他一会酒，他才告诉我，他们赚的钱，一大半都投到香江了，回来他们这帮人就都是香江人了，只要风声一紧，或者国内形势一变化，他们就移民香江，然后再去澳洲或美洲，过富豪生活。” “在国家当富豪有什么意思，管的太严。” 司恒看了一眼杨辰的脸色，却发现杨辰脸上毫无波动，这么惊爆的消息你都惊讶？ 其实杨辰也是心如波澜，这帮人绝对是有高人指点呀，一帮县里挖矿的泥腿子们，竟然还知道把野蛮生长赚来的钱转移到国外攒起来，而不是挥霍掉。 这样确实能够躲避很多风险，长远考虑来说，也确实没问题。 杨辰不解的是谁tmd给他们搞的策划，这可不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的事，这执行力是绝对的顶级，像是体制内的。 可三个当县领导的老头，有这个眼光，有这个思维？ 还是说这是刘景然和贺勇刚他们搞的，可是看年龄却不象，如果这个计划很早就开始了，他们那时候还是毛头小子呢，而且当时国内的教育和信息环境，也不可能让他们有这个想法。 除非是重生！ 杨辰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有这个解释最靠谱，但是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他们三家的谁。 如果甘心当一个富家翁，这种作法并没有错，杨辰顿时感觉有点如芒在刺的感觉。 如果真有一个同样重生的人，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杨辰自觉自己的遮掩功夫也不错，不会被人发现，但总归有点不保险。 大概是杨辰沉默的太久，司恒怕时间不够用，自己还没有说呢，就赶紧又对杨辰说道：“前一段时间跳楼的那个县进出口公司的李子通，其实就是他们团伙的一员，但是我听他喊过谁表弟，只是不知道是谁。” “而他们的钱，很多都是通过李子通这个进出口公司倒腾出去的。” 杨辰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有数了，县出口公司在定山县确实很出名，八十年代据说出口额就上百万美元了。 那个时候物价低，各种矿也卖不上价，而且那个时候外汇管制严重，他们倒腾钱也得出口商品赚了外汇，才有资格用外汇购买进口产品。 出口商品虽然困难，但你要说亏钱卖，就容易多了，然后赚来的外汇，再进口一些名义价格很高，实际上却不值钱的东西，钱就等于转出去了。 虽然麻烦，但操作好了很安全，而且细水长流，其实地下钱庄也是这个手法，你亏的钱就相当于他们收的手续费了。 杨辰同时也明白，为什么李子通会因为这个跳楼了，同时还会那么快就有人消灭罪证，一定是这个县进出口公司根本搁不住查。 看来还得让丁步铭多盯着点，加大力度，他们就算再能耐，也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想到这里杨辰顿时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第1273章 当了副县长就不想再干政府办主任了 司恒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什么可说了。 杨辰把徐锦丽喊了过来：“把市纪委的人请过来吧，顺便也告诉他们可以把车停到后门，从后门离开。” 司恒感激地看了杨辰一眼，虽然这种事迟早会传遍定山，但至少当场没有出丑，会让他的心里好受很多。 杨辰对司恒的看法比较复杂，是个能人，无论是他能从中发现这么多东西，还是对贺老三的举报，都可以看出来，这家伙心思缜密，也有能力，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市纪委的人进来之后，验明是司恒本人后，就让两个人左右夹着他离开了，然后那个二室主任才跟杨辰打了个招呼。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觉得杨辰不让他们进来是在跟司恒串供，或者订立攻守同盟，老是用怀疑的眼神看杨辰。 杨辰也不稀得搭理他，挥挥手让他走人。 “司县长这是？”徐锦丽在旁边小心问道。 虽然她跟司恒一点也不熟，但是上午还是领导呢，下午就被纪委带走了，忍不住让人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而且，如果证据还不确凿，或者说只是初步调查阶段，纪委只会通知你去找他们，问题说清了就能回来，有些事即使说不清，只要上面没让关人，你就还能自由行动。 这时候一般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纪委会让你天天找他们报到，就跟上班一样，上班来下班问，可能会偶尔问你几句； 还有一种情况是，纪委会要求你继续回单位上班，但是得保证随叫随到。 后一种情况基本上就是没有什么事，但又没有结案，只能这样要求。 “犯了点错误，被人举报了。”杨辰现在也不好说他会是什么结果，只能这么含糊了。 “你让韩县长和丁县长来我这里一趟。”见徐锦丽情绪低落的样子，杨辰知道这是她没有经历过后世那个社会，隔三差五就有人被宣布，自然见怪不怪奇怪自败。 她现在还不适应呢。 徐锦丽领命而去，发生这样的事，肯定得跟韩国强交待一声，不然司恒的分工怎么办，但是喊丁步铭来干什么？难道是让丁步铭接司恒的分工？ 韩国强来的比较快，就隔着半个院子，而丁步铭由于在警察局办公，过来需要的时间长点。 不过喊两个人的用意不同，也不用等丁步铭过来，杨辰就先把司恒的事跟韩国强说了。 别人值得不值得相信杨辰不知道，但韩国强肯定值得相信，听完司恒的遭遇后，韩国强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来了定山以后，也有人非要送礼，而且不说办什么事，硬要送，我送纪委两次，才没有人送了。” “步铭肯定也没事，这个你可以放心，老朱应该也没事，他心里也有数，再有问题你肯定饶不了他。” “至于其它人，还真不好说。” 真要弄到谁都无法相信的地步，杨辰和韩国强也指望能正常开展工作了。 所以还是，有选择性地相信就是了，就跟杨辰以前一样。 “让谢临川先接司恒那一摊吧，正好没给他安排什么分工。”杨辰提议道。 因为谢临川还兼着政府办主任，而政府办的事务既多又杂，所以当时就没给他什么重要分工，现在看来正好让他接上司恒那摊。 “可以是可以，但是老谢本来就比较忙了，再安排他管那么多，怕他忙不过来。”韩国强有点担心地说道。 “但是司恒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前，咱们又不能任命新的副县长，你跟他说，考验他的时候到了，让他多坚持坚持。”这个杨辰也没有办法，上面没有正式宣布免去司恒职务前，他就还是定山县的副县长，只能让谢临川多坚持坚持了。 分管领导相对好当，你愿意管细的话，无非下面部门的自主权少点，你只管大方向的话，下面的部门也不是不会干活。 当分管领导，勤有勤的当法，懒有懒的干法，这个其实很好解决。 但是韩国强却另有想法：“老谢给我说过几次了，想把政府办主任的职务推了，要不再找一个政府办主任吧？” 杨辰有些纳闷：“当时你不是跟他说了，让他兼一段时间，他不是挺乐意的嘛？” 就因为韩国强觉得谢临川用着顺手，再加上又怕换了政府办主任后，新政府办主任跟郝正勇合作，到时候他这个县长就有被架空的风险，才要求谢临川兼任政府办主任的。 当时杨辰也让韩国强跟谢临川谈话了，谢临川答应的挺爽快，怎么一当上副县长，就反悔了呢。 这让杨辰有点不悦，这人怎么能这样呢，这不典型的过河拆桥，欺骗组织，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让他上位呢。 韩国强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主要是老谢这人脸皮子有点薄，自从提拔了他以后，一直有人取笑他，说他一个人占两个职务，干的却还是一个人的活，是典型占着茅房不拉屎，老谢搁不住说，所以就想辞了。” 杨辰冷哼了一声，这也叫理由，心理素质这么不强大吗？如果不是无法撤回提拔，杨辰都想让他继续担任政府办主任了。 所以杨辰没好气地说道：“那就再找个政府办主任吧，反正就是正科职务，也不用通过市里，咱们自己就能任命，你想选谁？” 韩国强也不好意思再指定人了：“党委管人事，当然你说了算了。” 杨辰也不跟他客气：“这样吧，一会我把周见喜叫过来，让他酝酿个人选，也看看他私心有多重。” 因为谢临川的事，韩国强在杨辰这边失了分，也不好意思再推荐人了。 杨辰却是打算考验一下周见喜，看他在人事调整方面，是以谁的利益为主，能不能秉承公心来推荐人。 韩国强先回去了，丁步铭这个时候却还没有到来，杨辰就先让徐锦丽通知周见喜先过来，这也是周见喜上任后第一次跟杨辰交流，同时也是第一次接人事调整的工作。 第1274章 那城关镇的老许呢 不符合条件吗 对于谢临川的想法，其实杨辰能够理解。 政府办主任毕竟是个伺候人的职务，要面面俱到，所有的县长副县长都得照顾道，累的并不是工作量，而是心。 现在自己都是副县长了，跟其它的副县长都是平等，凭什么还要我去照顾你们的感受。 至于有人说嘴什么的，那个并不重要，只是一个理由和借口。 其实这件事还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找一个政府办副主任负责日常工作，你这个政府办主任就负责把把关，工作量同样能够减少。 他这么做就是反悔，只不过当时是韩国强跟他谈的话，如果换成杨辰跟他谈，他敢来杨辰这提提试试，杨辰一定当场把他骂回去。 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强求，腾出个位置还能再安排个人呢，有什么不行的。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那都是，特别是有谢临川的例子，眼见着当政府办主任提副县长这么容易，各乡镇党委书记各局长，肯定有动心的。 其实谁上无所谓，提拔谁谁都乐意，担心的无非一点，就是不能跟郝正勇同流合污。 所以这个人的立场一定要弄清楚。 周见喜来的很快，毕竟更近，五分钟不到，就夹着个大的真皮笔记本过来了。 那走路的动作和自信程度，跟当副县长时截然不同。 特别是进到常委院后，不会再遇到什么人时，他脸上浮现出了恬然自得的表情。 进来之后，也是非常自信地说问道：“杨书记，您找我？” 杨辰也不理会他那么多内心戏，让他坐下之后对他说道：“周部长，现在组织部的工作入手了没有？” 周见喜也不谦虚：“基本上差不多了，除了部分比较专业或比较复杂的细节性问题，都掌握了。” 看人家回答的多好，没说全部掌握了，那也不可能，组织部的工作也不是光人事调整的，但是人家说基本掌握了，剩下未掌握的就是细节问题，但又没明确什么是细节。 杨辰直接问道：“还是要尽快，组织部的工作牵涉到全县各个方方面面，务必不能耽误全县的发展。” 这就是敲打，周见喜赶紧回答道：“我一定加快速度，保证尽快进入状态，确保影响全县工作大局。” 然后杨辰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当时提拔谢临川县长的时候，让他继续兼任政府办主任职务，本来就是个权谊之计，现在又有点新状况，谢县长可以需要承担更多的工作，所以再继续兼任政府办主任就有点不太合适，你看看，根据政府办主任这个职位的要求，再加上你对全县干部的了解，谁来接这个职务比较合适。” “这只是个非正式的推荐，就是你个人觉得谁合适。” 周见喜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内心却跟乐开了花一样。 哈哈，事情的发展跟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他当上组织部长的当天，就跟几个伙伴见面庆祝了一番。 庆祝过后，有一个伙伴就提出，副县长兼政府办主任这个肯定不会长久，现在你都是组织部长了，有机会的话能不能把我运作到这个位置上。 这很正常，他当上了组织部长，不照顾自己人照顾谁。 所以周见喜就很自信地说道：“放心，手拿把掐的事。” 旁边还有一位，不服气地说道：“人家还不知道啥时候放弃呢，你没见他的分工，基本上没有什么重要分工，肯定还是以政府办主任这边为主。” 周见喜却哈哈一笑：“放心吧，别人不熟悉，老谢那个人我还不清楚，只要我略使小计，就能让他主动提出不干，到时候咱们再运作就容易多了。” 别人还真不知道他要如何操作，只能看他在那里炫耀。 结果，这才几天的时间，还真的就办成了。 不过杨辰说的政府那边出了点状况，让周见喜有点不解，政府那边怎么了？ 杨辰不说，他也不好意思问。 周见喜先问道：“杨书记，这个你首先提划出条条框框来，然后我才能有的放矢，不然的话全部所有的正科级干部都符合条件，我总不能随便推荐吧。” 杨辰看了他一眼，你兴奋个什么劲，让你推荐，又不是肯定按你的人来。 杨辰想了想之后说道：“首先，要具备能把政府办那一摊拿起来的工作能力，比较适合处理这种综合性事务；” 这一条首先排除了那种职能比较单一的行局。 周见喜已经开始记了。 “其次，要擅长待人接物，擅长处理上下点面各种关系。” 周见喜点点头，心说条件怪高，但这个标准不好衡量，能当上领导的，都没有那种特死板的人，但是那种性格比较暴躁的人肯定是不行的。 “第三，年龄上不能太大，最好比韩县长小个四五岁左右，同时身体不能太差，有过重病史的不行，政府办的工作得有连续性，先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可不行。” 这样一来就把那些老牌的乡党委书记排除了，特别是那几个有矿产资源的乡镇党委书记，不仅是他们资格老，主要是杨辰担心他们过来之后，跟郝正勇再形成同盟，给韩国强他们投靠麻烦。 周见喜脸色略显为难，杨辰这个条件差点把他准备运作那个人淘汰掉。 然后他怕杨辰再增加条件，赶紧说道：“杨书记，还是您高瞻远瞩，思考全面，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谱了。” 然后装成思考的样子：“首先，我觉得苍泽乡的老唐就不错，年龄略大了一点，他呢，没下去前就在政府办待过，对政府办的工作也有经验。” “同时他在苍泽乡，还曾经有一段时间党政一把抓过，也算是各个方面都符合您的要求。” 杨辰点了点头：“再推荐一个。” 周见喜没敢犹豫：“那就是长林乡的老洪了，工作能力非常出色，也非常擅长处理各种关系。” 杨辰继续问道：“那城关镇的老许呢？不符合条件吗？” 第1275章 让你推荐 我又没说采纳 周见喜顿时明白，看来领导是心仪许锋，可是他依然不肯放弃，第一次接手人事调整这样的工作，他不想弄的唯命是从，没有任何独立性可言。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老许的能力有点欠缺，他在城关镇主要靠的是吴清海，没有吴清海他玩不转。” 看来谁都知道。 杨辰皱着眉头说道：“难道政府办主任就得干具体业务了，那要下面的副主任干什么。” 周见喜心里有些发愁，看来领导有点听不进意见，那你让我推荐干什么。 费了那么大工夫，好不容易把谢临川弄下去了，结果卡到这一步了，让人极为无奈。 杨辰倒是没有怀疑谢临川这边是他的手笔，但是让你推荐你就真以为会采用你推荐的人呀。 你可以推荐，采纳不采纳在我，不要真把自己太当回事。 谁没个小心思，当上组织部长了，谁没有亲朋好友需要照顾，但你刚上任，就急着推荐自己人，这样以后让你操盘人事调整，你能不能夹带私货？ 杨辰能不知道他推荐的人跟他是一伙的吗，不然也太小看他这个当县委书记的了。 当领导的好处就是，有些信息，你不用去打听，自然就有人来告诉你。 杨辰干脆直接告诉他答案，省得他胡思乱想：“你做个方案，让许锋过来担任政府办主任，让长林乡的老洪来城关镇当书记，让吴清海去长林乡当党委书记，镇长先空着。” 周见喜首先推荐的那个苍泽乡的老唐，不仅年龄略大，而且官声不太好，苍泽乡的各项工作也不怎么样。 倒是这个长林乡的老洪还行，全乡的运输户是全县最多的，相应也带动了维修和配件产业的发展，杨辰下去调研的时候，说起工作来也头头是道，在乡镇干部中算是比较有工作思路的。 那个老唐基本上就是以稿子为主，其它的就是些大而化之的东西，能看出来思路非常受限，这类人不适合在乡镇当一把手，回来局里倒是没多大问题。 同时周见喜既然推荐了，一点面子不给也说不过墙头马上，毕竟是初处合作，还是要给人家点面子的。 不过前提是你推荐的人确实可行，如果两个人都不行，那么杨辰照样一点面子都不给。 杨辰也不用告诉他为什么选老洪不选老唐，让你自己去悟吧，如果你能悟出为什么，知道了领导的用人风格，那么下次你就知道该怎么推荐了。 如果你悟不出来，认为领导就是纯粹的胡乱安排，那么你推荐的人，就永远上不来。 当组织部长，首先就是要知道一把手喜欢用什么样的人，然后你才有推荐权，不然你的推荐权就等于没用。 因为你推荐了，人家不用，不等于白推荐。 一把手肯定不可能对全市所有的干部都非常熟悉，正科级的还好说，大多数副科级基本上就是看着脸熟，人和名字都不一定能对上。 所以正科干部的调整，组织部长基本上没有可插手的余地，因为一把手有自己的看法，组织部长最能影响的，是副科级干部。 周见喜点了点头，老洪从长林乡到城关镇，也算是进了一小步，对自己的圈子也能交待。 只不过这次等于城关镇的两个主要领导都算是进步，看样子杨书记对他们两个人的印象都很好。 你说领导下去调研，表现管用不管用？ 老唐不就吃亏在这点了，当时杨书记调研过之后，他就给自己打电话讨主意，说表现不太好，周见喜都没好说什么。 虽然说老唐随机应变的本事，确实差一点，但其实也是你没有认真准备的结果，真要是认真准备了，会是这个结果吗？ 无非是抱着侥幸心理，认为杨书记不会这么快过来，或者说来也不会问的这么细。 周见喜也没办法，领导对你的看法一旦形成，再想改变就很难。 偏偏眼前这位年轻的让人可怕的领导，还不太好接近，各种喜欢玩的都不喜欢，请他吃顿饭都难比登天。 “杨书记，这个方案是不是要先征求一下韩县长的意见？”周见喜不知道杨辰跟韩国强商量了没有，就想试探一下。 如果说两个人全部都商量好了，那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变动了，也别想其它主意了。 “按照正规流程来。”杨辰也没说行与不行，这样回答道。 那就是先给顾泽海汇报了，然后再逐步扩大征求意见范围，不过不涉及政府分工，只征求到郝正勇就行。 这样这个组织部长就跟纯跑腿的差不多了，一点也没有周见喜想象中的风光。 “你通知许锋去找韩县长和郝县长汇报下工作，其它人你负责谈话，尽快，调整两三个人用不着瞻前顾后的，浪费时间。”杨辰看周见喜还在沉思，忍不住催促道。 “好的，我马上准备。”周见喜心说，你当领导的自然说的轻巧，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却不知道对当事人来说，是多么严重，更不用说对他们下面的人来说，那就跟天塌下来差不多。 就比如城关镇的那些中层们，有的是许锋这边的，有的是紧跟吴清海的，结果这一下两个人都走了，下面的人还不跟如丧考妣一般。 但对领导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杨辰对周见喜算不上多满意，但人是可以改造的，郝正勇那是立场有问题，就算司恒不揭发，杨辰也有点怀疑。 你就算换了谁，不可能没有私心杂念，不可能不夹带私货，这些都可以理解，关键看你当领导的怎么用他。 周见喜走了一会了，丁步铭才会外面过来，一见杨辰赶紧说道：“杨书记，其实我早就来了，只是看你在跟周部长谈话，在外面等了一会。” 其实丁步铭很多做派都是跟孙大伟学的，杨辰也不拆穿，而是把司恒交待出来的那些东西告诉了丁步铭，同时问道：“进出口公司那边查出来点什么没有，怎么这么多天了，不见你汇报进展情况？” 丁步铭挠了挠头：“主要是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他们只是用了进出口公司这个壳，下面套了几十家公司，有正规业务的，也有非正规的，有些香江的公司咱们也调查不了，不知道是不是正经做业务的公司。” “你把名字给我，我安排人调查。”杨辰瞪了他一眼，这也叫难事。 丁步铭突然想到：“杨书记，不知道你还记得姜万宝不记？” 第1276章 偷渡一个姓贺一个姓阎 “姜万宝？”这个名字杨辰听着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了。 “就平山县那个旅游开发公司，有海外关系那个。”丁步铭只好提醒道。 杨辰有印象了，就那个老舅在香港中环开茶楼的，也算有点本事，给杨辰还帮过忙呢，只是后来慢慢断了联系。 这家伙算是比较擅长钻空子的人，杨辰在上岭乡搞药材种植那一套，也被他学会了，但是在平山县肯定是推广不开，就去附近其它县搞，结果又没有杨辰的财力兜底，他又不敢坑了民众之后跑路，反正是赔的底裤朝天。 然后又发动群众搞什么特色养殖，这个听说是赚钱了，随着杨辰离开平山，逐渐就没有再听说过他的消息。 杨辰感觉他那个老舅也没帮上他什么忙，有点奇怪地问：“这件事跟他也有关系？” 丁步铭点了点头：“我看到最早的账上，进出口公司给姜万宝的那个公司支付了二十万元，隔一年又给了一次，而前几年，姜万宝最缺钱的时候，他们又给了姜万宝四百万，一开始写的是借款，后来又改成了咨询服务费。” 咨询服务费、信息服务费这些基本上都是非正规收入的代名词，杨辰明白，“那你问姜万宝了没有，这些钱到底是干什么的？” 丁步铭苦笑了一下：“我问了，他非要跟你通话才肯说。” 然后给杨辰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姜万宝的名额 和电话号码。 杨辰犹豫了一下，拿出电话就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之后，杨辰刚要表明身份，那边姜万宝就说道：“杨书记，您的电话我可一直存着呢。” 杨辰也不跟他客气：“姜总，你非要跟我通话，现在可以说了。” 姜万宝轻笑一声：“杨书记，其实我是想给你解释一下，这个钱呢，是我们的正常业务往来，没有违法违规之处。” “那你告诉我，你提供了什么咨询服务，值几百万之多？”看来长时间不接触，这家伙胆子大了。 姜万宝的语气略微有些得意：“我们公司是专业做旅游项目规划的，你们那的进出口公司准备开发旅游项目，进行多元化经营，向我们进行咨询，至于具体咨询了什么，这个是商业机密，不能告诉你们，但是我们已经给他们出过方案了，他们公司应该有，你们找吧，我们这边资料已经销毁，没有了。” 丁步铭在旁边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就二十几页内容，让人也看了，毫无价值，在废纸堆里扔着呢。” 姜万宝直接接道：“那我们不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了，知识是无价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 看来这家伙最近几年发展的不错，比以前张狂多了，杨辰毫不客气地说道：“姜总，县进出口公司是国有公司，任何未经审批的大额资金支出都是不合规的，而你未提供有价值的咨询服务却收这么高的费用，是可以以诈骗追究你责任的。” 姜万宝颇为服气地说道：“凭什么你说不值，我说值。” “那咱们可以打官司，由法庭聘请独立的第三方来判断值不值，不值你就是诈骗，不仅钱你得吐出来，还要追究你法律责任。”杨辰厉声对他说道。 姜万宝听着也不是多害怕：“我已经于三年前，移民香江了，属于香江公民，我们公司也是香江公司，你只要不怕引发外交争端，尽管去告。” 杨辰直截了当地告诉他：“首先，香江已经回归，不属于国外，没有什么外交争端，你这个属于商业犯罪，即使是到香江，你这也是犯罪。” 姜万宝还不服气：“那你这叫破坏统战。” “省统战部长是谁，你去打听打听，你觉得我会怕这个？姜万宝，给我端正态度，老实点，别以为拿了香江籍就拿你没办法了，到了香江我照样也能收拾你。”杨辰怒气冲冲地对他吼道。 人嘛，很多时候都是畏威不畏德，你好好跟他说话，他非要跟你乱扯，杨辰这么一吼，姜万宝半天没有说话。 好大一会了，姜万宝这才说道：“我可告诉你，我舅都准备拿腐国护照了，是应你们联办的挽留才留下的。” “你少拿联办吓唬人，要不我把联办主任的号码给你，副主任的号码给你，你就是到腐国了，照样不是个。”吓唬人，谁不会，还联办，真要拼后台，杨辰一根小指头就能碾压他。 这个姜万宝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他感觉自己拿的这个香江籍怎么就没有作用呢，明明到其它的领导那都挺管用的，怎么就姓杨的这个小子不当回事呢。 算了，老舅叮嘱过好几次了，民不与官斗，其它的都好说，不要跟当官的过不去。 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道：“我可以把情况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再追究我的责任。” 杨辰这才对他说道：“可以，如果你提供的信息有价值，还可以给你算立功表现，说吧。” 姜万宝郁闷地说道：“他们在香江那边成立了个公司，一直委托当地人经营，但后来就被人携款逃跑了，于是他们就想过去个自己人。” “但是他们以前找的门路已经不可信了，于是就找到我这，想着我是当地人，肯定跑不了，也放心，让我给他们帮忙偷渡一个人到香江。” “当时他们带着家伙来的，也不容我拒绝，我就跟我老舅联系，让他在那边找个路子。” “当时的报价拼船的话是两万一个人，单人单船的话是十万一个人，我就给他们报了个二十万，结果他们就同意了。” “帮助偷渡这就叫犯罪，你知道不。”杨辰没好气地说道。 “所以我申请了香江籍，听律师说这样就没事了。”姜万宝赶紧解释道。 “你继续吧。”杨辰不想听他说这些没用的。 “他们先偷渡过去一个姓贺的年轻人，过了一年多，又过去一个姓阎的老头子，我都是按二十万收的。” “第一个人到了香江之后，又额外出钱让我老舅帮他办的身份信息，第二个就没找我老舅，这四十万我老舅也没要，让我自己留着花。” 杨辰暗暗点了点头，这就对上了，贺姓去了一个代表，估计是怕不放心，姓阎的老头子又过去主持大局，估计姓刘的也不会不去，可能没走他的路子。 第1277章 远在香江的婆媳矛盾 “你把你老舅给他们办的身份信息发给我，包括当初找的谁给他们办的偷渡。”除非这个人消失了，不然的话只要下功夫，就没有找不到的人。 “我老舅后来找过他们，已经找不到了。”姜万宝不太想给。 杨辰觉得他是没有认识到位，于是郑重对他说道：“姜万宝，他们通过进出口贸易，把很多国有资产转移到香江，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犯罪行为，如果你要替他们隐瞒，就跟他们同罪，你要清楚。” 他们自己开矿赚的钱，当然算他们自己的了，但是他们对采矿权的取得，绝对是非法的，不过那个是以后的事。 先说他们的钱，本来是合法的钱，结果他们通过国有的进出口公司把钱转出去了，造成了国家资产的损失，这就有问题了。 你们把账搞的一塌糊涂，就不要怪我们把钱都算到公家的帐上，到时候就是你们造成了国家资产的损失。 他这么一说，姜万宝果然怕了：“我也不记得了，我还要问问我老舅，到时候肯定给你。” 等姜万宝挂了电话，杨辰对丁步铭说道：“还有李子通他儿子的信息，问出来了没有？” 丁步铭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她表姐对谢春玲也有防备了，死活不肯透露出任何信息。” 如果不是杨书记非要把谢春玲调县委办，她表姐说不定还不防备她呢。 但是他又没法埋怨领导。 他要是敢说，杨辰能啐他一脸，你不给够人家谢春玲好处，人家会帮着出卖她表姐吗，也不想想。 然后杨辰又问道：“她自己没说要去香江？” 丁步铭点了点头：“嗯，估计是谁提醒她了，现在无论谁问她都是死活都不去了，要在家里帮儿子守好产业，儿子到时候还会回来的。” 杨辰也有些发愁，没有足够的信息，想把人打听出来也没有那么容易，香江好歹也是个六七百万人口的大都市。 “行了，你赶紧去吧，等好了发给我就行。”光发愁有什么用，该行动还是要行动。 想十次不如动一次，关键是要看行动。 有的人说起来头头是道，可真让他干起活来就不出成果，这种人也不是没有。 等拿到信息后，除了杨辰要的信息外，还有他们的外表特征描述。 把信息给张红霞发过去后，杨辰又把电话打过去了。 过了好大会张红霞才接通了电话，问杨辰什么事，杨辰把情况一说，张红霞问道：“你觉得他们能转出来多少钱？” 这个数字杨辰还真没有，只能大概说道：“估计有几个亿。” “几个亿的话还行，少的话就没必要这么麻烦了。”张红霞有点不想管这件事，不过杨辰既然说了，还是按他说的做吧。 杨辰感觉张红霞的状态不太对，正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个小孩的声音喊道：“grandma，我要吃冰淇淋。” 杨辰一下子愣住了，直接问道：“这是谁的声音？” 张红霞立刻笑了起来：“还能是谁，我的宝贝孙子呗。” 儿子不跟自己亲没事，孙子跟自己亲就行。 杨辰愣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张红霞先开口了：“前一段时间孩子生病，她们一家都没经验，差一点把孩子耽误了，幸亏我安排人盯着呢，赶紧把孩子接出来了。” “小妮子竟然还敢威胁，说我告我，我没告她全家虐待孩子已经不错了，现在正在争取抚养权，马上就能办下来。” 杨辰还真没有关心过这个，不过毕竟是自己儿子，还是挺心疼的，赶紧问道：“现在没事了吧？” 张红霞冷哼一声，用得着你关心，不过人家毕竟是亲父子：“早就好了，现在只跟我亲，也不念叨着找妈妈了。” 杨辰想了想，孩子现在大概有七八岁了吧，早就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了。 心里肯定惦记他妈，只是不会表现出来。 “咦，对了，我说的这些你可以让周彤去办，她找的那个名义老公好像就是做这个业务的。”杨辰突然想到。 张红霞想了想也对，毕竟有孩子在，完全脱离关系也不可能，把她们这帮人用上也行：“自从回归以后，他们的日子就不如以前了，业务越来越少，钱自然也越来越少，人也散去了三分之一，给他们找点事干也行，省得她来纠缠我。” 心里却感叹着，杨辰的心里，果然还是事业最重要，其它的都可以暂时放到后面。 孩子有病，也只是关心一句。 都给自己生下儿子的女人，想的也是怎么能用得上。 果然，能做出这么大成就的人，都不是那种恋家的人。 不过杨辰想的也对，术业有专攻，与其自己采用撒币的方式去找这几个人，还不如让寨里的人去找呢。 “你把她电话给我，我给她说一声。”其实杨辰也是想安慰她一下，免得她太挂念孩子。 张红霞有点奇怪，自己好像给过杨辰周彤的号码，却不知道杨辰根本就没敢记到任何地方。 保险起见，杨辰还换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杨辰赶紧表明身份：“周彤，是我，杨辰。” 那边哼了一声：“知道是你，内陆除了你，也不会有别人给我打电话。” 然后就对杨辰说道：“让你小婶快把孩子还给我，她说我没经验，照顾不好孩子，难道她就有经验了，雇十个八个保姆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自己照顾。” 这也算是婆媳矛盾了，杨辰根本不打算插手，自己不在跟前，光劝是没用的。 于是只好说道：“我跟她说过了，没用，让孩子先跟着她吧，也不会吃亏的，你呢，能不能先帮我点忙。” 一听就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但是自己确实没有理由，周彤憋了憋气，只好说道：“你说吧，什么事。” 等杨辰把情况说完，周彤立刻说道：“只要是从内陆过来的，我这里保证都能查到，放心吧。” “查到之后先不要打草惊蛇，我这边还没有收网呢。”杨辰赶紧叮嘱道，那帮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让你小婶赶紧把孩子还我。”周彤又纠缠起了这个，杨辰赶紧说有事挂了电话。 第1278章 逢提拔人人欢喜 出现这种情况，实际上就等于张红霞已经不认可沙嫣红了。 她没有建议杨辰离婚，是因为知道杨辰喜欢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同时对于沙嫣红所代表的背景有所忌惮。 虽然说沙嫣红理论上还有生育的可能，但谁也不知道，这个可能性是多高。 张红霞等不上也很正常，没看有了小孩子后，都有点顾不上杨辰了，以前的话还会关心几句呢，现在都不提了。 可能也跟她和周彤的激烈矛盾有关，从一个母亲那里把她的孩子抢走，换谁谁不急。 至于两者之间的矛盾，杨辰也不打算插手，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孩子只有一个，两个人都想要，怎么办？谁抢到是谁的，只能是这样了。 一时半会的，又不可能再生一个缓和两个人的矛盾，而且杨辰现在也不敢。 不过有了义帮这些人，打探消息一定来的更容易些。 杨辰正发呆呢，徐锦丽过来说谁要来汇报工作，杨辰就随意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没过一会许锋走了进来，见杨辰一脸思索的表情，也不敢打扰，就在旁边站着。 杨辰正在想一旦掌握对方的信息后，发动的时机和步骤呢，等注意到许锋来了之后，也没有多想，就让对方坐下。 然后才问道：“过来找我干什么，不是让你去找韩县长和郝县长汇报一下工作的吗。” 许锋脸上早就没了杨辰初次见他时的从容，充满了紧张，听到杨辰问话，赶紧回答道：“立正稍息的规矩，我还是懂的，这不先来找您汇报下思想。” 他最早的从容，一是对杨辰的年轻，认为这么大点的领导，肯定容易糊弄，同时呢，你也不一定看得上我，也不会上来就提拔我，我对你尊敬就行，也用不着太讨好。 他和吴清海是互相商量之后形成的统一态度。 两个人都属于不太受待见的干部，但能力、表现、资格又都不错，也没想过会提拔。 而杨辰过来之后，也确实顾不上对科级干部进行调整，县委常委这一级还没有摆弄完呢，现在只是先对副县长进行了调整，结果呢，突然间，机会就来了。 城关镇如果象其它县那样，属于排名第一的乡镇，那么这个政府办主任还真算不上进步，可在定山县，城关镇就是个中不溜的乡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么跟政府办主任一比，就算进步了。 毕竟在正科级干部中，政府办主任怎么说都是最顶级的那一批。 而且定山县的情况很明显，杨辰这个县委书记是市长助理兼的，指不定过个一年两年就回市里了，到时候韩国强接任县委书记的机率非常大，那政府办主任这个角色含金量就更高了。 所以周见喜神神秘秘地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过来找他时，他还以为是周见喜嫌弃他上任自己没主动来找他汇报工作呢。 不管是代表城关镇也好，还是代表他个人也好，礼是送过了，上任当天就送了，请周见喜下去指导工作，这个城关镇还没轮上，因为周见喜是先从局里面开始的。 指导谁工作了，谁肯定就得管饭，酒杯交错中间，把感情也交流了，工作也汇报了，至于单独汇报，这个还没必要。 除非是那种特别想进步的乡党委书记，才会主动上门找组织部长汇报工作。 但组织部长主动打电话，这一般都是好事居多，这也是大家喜欢跟组织部长联系的原因。 你要是纪委书记主动给下面的人打电话，一般都没什么好事。 挂了电话，他就喊上了吴清海，两个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共同分析共同应对的方式，结果吴清海刚坐下，也接到了周部长的电话，让去找他一趟。 两个人面面相觑，就算有好事，也不能都落到城关镇头上吧，可组织部长喊了，那肯定得去。 两个人就约好了，许锋先去打头阵，听听是什么事，出来之后，交换了意见，吴清海再进去。 结果进去之后，周见喜云山雾罩一顿忽悠，才暗示许锋眼下有个好机会，经他建言，杨书记初步同意，提名他担任政府办主任职务。 许锋都有点懵，这么大的好事，怎么就砸自己脑袋上了呢。 刚开始他很是感谢了周见喜一番，意思就是晚上肯定有厚礼送到，周见喜笑的脸上褶子都少了很多。 然后从狂喜中醒悟过来后，许锋觉得周见喜的语言有夸大之处,自己跟他关系可算不上好，他会向杨书记建言。 明白了，不敢说推荐，只敢说建言，就说明有点虚，这肯定是杨书记提的，他没否而已。 他才刚当上组织部长，敢否才怪呢。 所以他根本没有一点功劳，纯粹是贪天之功。 不过晚上该表示还得表示，毕竟人家是组织部长。 虽然周见喜说的是让他先去找韩县长和郝县长汇报工作，但是他也知道，首先应该汇报的目标，只能是杨书记，因为肯定是杨书记提的。 所以首先要感谢的是杨书记，可惜杨书记不收礼，什么礼都不收，据说以前还收个茶叶什么的，后来有个不开眼的家伙给他送了一罐五千块钱的茶叶，搞的现在连茶叶也不收了。 他从周见喜这里出来，就直接往后面走，吴清海还等着他给自己交待呢，这家伙怎么连人都不理，难道是让他一步上位，当副县长？高兴的迷了智失了心？ 吴清海只好紧赶慢赶拉住他，许锋回头一看，知道忘了这事，两个人又躲到一边，许锋把自己可能要去政府办当主任的事一说。 吴清海立刻就喜笑颜开了，并不是为了许锋而高兴，而是为自己，许锋走了，那不是轮到自己当这个镇党委书记了，周部长喊自己的原因也找到了。 许锋倒是拉住了他，把周见喜的小花招说了。 吴清海当场表示，肯定是杨书记提的呀，他一个刚上任的组织部长，能有多大的话语权，就算是他想提，其它常委也得同意才行。 何况两个人都不是周见喜那边的人，肯定是杨书记提的。 吴清海以比许锋还高兴的状态走了，毕竟许锋只是从镇党委书记成了政府办主任，他可是从镇长变成了镇党委书记，二把手当一把手，妥妥的进步。 第1279章 杨书记 您就是我们的指路明灯 杨辰摆了摆手对他说道：“你以前的工作，我已经知道了，干的不错，这也是提名你的原因，以后呢，就不归我管了，得听韩县长的，所以你没有必要找我汇报工作，找韩县长汇报吧。” 许锋怎么可能不汇报，杨辰越这样说，他态度越发端正：“杨书记，不管去那个岗位，我都是您手下的兵，工作肯定是听韩县长的，思想动态向您汇报没问题吧。” 杨辰也没办法，人家非要汇报，杨辰也不能把人家赶走：“思想动态的就不听了，表个态吧。” 许锋刚要说些坚持听从县委县政府的指示，认真落实县委县政府的安排部署这些场面话，就被杨辰摆手制止：“这些话留到会上说吧，私下里交流，用不着说这些。” 许锋就知道，领导要听真心话。 于是认真思考了一会之后，身体比起刚才略显松驰，却减少了一点刻意的成份，然后这才对杨辰说道：“杨书记，知道你要来我们定山县的时候，其实我是不太看好的。” “清沅市四区八县中，定山县不显眼却是最特殊的那个，不仅经济相对独立，跟市里没有什么关联，就是政治，也是独立性最强的一个。” “实际上最排外的是平山县，因为原本数平山县最偏最落后，越是这样的地区，越是排外，但是杨老爷子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平山县以前基本上不出干部，除了泥腿子最多，就是土匪多，整个县，自有记载以来，别说两榜进士了，秀才好像都没有。” “民国时期，好像上面派过来一个县长，具体是那边派的不知道，可能是蒋氏政权，也可能是日伪政权，太过于横征暴敛，平山县就几十个人一商量，连枪也没有，就这么拿着石头、粪叉等工具，去冲击县政权了。” “那个县长还领着四个带枪的卫兵呢，都没挡住，被人活生生用石头砸死，然后就没有人敢往平山县再派过县长，都是其它县代管。” “建国以后，定山县的情况一下子得到了好转，因为越是穷的地方越革命，也越积极，真正的第一次人民群众当家作主，建设热情非常高，这个时候杨老书记脱颖而出。” “那真正是有群众基础的，就是附近几个县，提起杨老书记，没有一个不服的，各项工作都跑在了全市的前面。” “所以杨老书记先去市里，再去省里，谁也说不出不服来。” “平山县的心气就是这样提起来的，用杨老书记的话说叫穷但我不服输。” 杨辰也没有想到，许锋会以讲古的形式切入话题，这些他虽然听小叔讲过，但现在基本上已经没印象了。 这就相当于人家夸自己家的长辈呢，杨辰就不能不让。 连客气话都不能说。 其实前面的都好说，因为那是荣耀，虽然有时代局限性，但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谁也不敢否认那个时代的丰功伟绩。 但是后来，确实就没有什么可提的了。 但人家许锋就能找准角度：“随着国家政策的变化，杨老书记又能与时俱进，没有抱着以前的老思想不放，反而是坚决执行国家政策，认真带领群众致富奔小康，对于他们那个时代的干部来说，有几个能做到的。” 杨辰表面上点了点头，实际上心里并不认可。 因为那个时候，他就有记忆了。 对于姓社姓资的若干争议，老爷子也不理解，特别是放弃计划经济，走市场经济套路，他就一直认为这样搞什么乱套。 后来他虽然退了，但还保留了顾问职务，实际上就是太上皇，用他的话说，就是我老头子在后面帮你们把着头，万一有什么乱子，我好给你们收拾。 实际上也是不甘心从权力顶峰退下来。 杨辰比较了解是因为，那个时候，老爷子的思想已经不很适应时代的要求了，但是有小叔一直拿着最新的报纸和电视上的新闻给他讲最新的政策和要求。 他能认识到这些政策或者会导致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政策是没有问题的，也应该这样走，只是以他已经固化的思维来说，有点不能接受。 后来完全放手，一来是因为老秦的打压越来越严重；二来也是小叔的去世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谁接班人出问题，都会让人心灰意冷。 或者任何事都有另一种解读吧，杨辰也不能说许锋说的不对。 许锋见杨辰脸色如常，就接着说道：“那个时候的情况其实我们也都听说过，虽然杨书记你们的家人们被打压了，但换来的却是全县的干部不受限制，当时你们平山县的干部在全市各个县区基本上都有，不跟我们县一样，来的干部是干不下去，自己的干部是出不去，造成我们县那有什么外来干部，都是本地干部。” “特别是有些干部，表面上是外地干部，实际上一闻味就知道是从哪家出来的，上级对我们定山县不信任，人家不受影响，因为人家图的是发财，但我们这些人不行呀，基本上就等于前途无亮，看不到未来在那。” “但是先先后后，韩县长来了，丁县长来了，朱县长也来了，有些人可能很有意见，认为他们来是抢了自己的位置，实际上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做着本地干部本地任职的美梦呢。” “特别是杨书记您的到来，更代表着市委市政府对定山县的现状已经忍无可忍了，必须得改变，而且还得是大刀阔斧的改变，所以才把您派了过来。” “说真的，您的到来，对我们这些只知道埋头苦干不知道抬头看路的人来说，可是福音呀，让我们有了主心骨，知道该如何努力。” 许锋夸人的话一套一套，杨辰都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摆手拒绝：“别这么说，我没那么大作用，最终还是要看你们自己，我的用人方针一向是，谁踏踏实实干活了，谁上，谁做出功劳成绩了，谁上，其它因素我都不考虑。” 许锋用力一拍大腿：“杨书记，这就是我们这些踏踏实实干活的人最希望的呀，您来了，对我们来说，就跟指路明灯一样，照亮了我们努力的方向。” 第1280章 推荐人都不敢 你不如改名叫许胆小 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杨辰很想问一句，我要是这次不提拔你，这这种话是不是你就不会说。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你，怎么不说的这么夸张呢。 不过说的人心里确实很欣慰，怪不得从古到今，上到皇帝王爷，下到师爷小吏，没有不喜欢听奉承话的。 虽然有些明知道对方说的假的，但还是想听。 不过这话偶尔听听就行，听多了让人有些想吐。 杨辰就挥手制止他：“听你汇报思想，不是让你拍马屁的，你要没什么可说的，赶紧走吧，我这就不留你了。” 许锋脸色一变，立刻变的严肃认真起来：“杨书记，多的话我也不会说，下面我就一条，坚决跟着您干，不管在什么岗位上，都是您的人。” 杨辰点了点头，你要非撇清什么你是国家的人，是党的人，没有什么意义，同样的，他说的话你也不会特别当真。 “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常委会本周召开，你呢去见见韩县长，听听他怎么安排，我这边没有什么，好好干就是了。”杨辰说完就端起了茶杯。 这就是明显的送客行为。 谁知道许锋却不依不饶地说道：“杨书记，你看您对我们这么照顾，能不能也让我们尽尽心意，晚上请您个吃，听说这次吴清海也在调整名单，要不我们两个一起请您？” 他觉得都到这个份上了，杨辰应该能答应下来的。 谁知道杨辰却对他说道：“别，谁都知道，我不好这一套，你们想庆祝自己庆祝去，我不参与。” 许锋觉得特别奇怪，这领导怎么就这么不近人情，还是说外面的饭菜对他毫无吸引力，正常的应酬也不参加？ 于是就大着胆子问道：“领导，您看，这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而且县里面就这件事对您都挺有看法的，认为这正常的工作来往，有什么不能参加的，您这也太小心了吧。” 杨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之后对他说道：“这跟小心没有关系，也不是说不近人情，是没有这个必要。” “你说，坐一块喝一场酒，肯定容易沟通交流，大家感情更好，可能更方便工作开展。” “但是，一来我不喜欢这个，我更喜欢在家里吃饭，就着一两个菜，喝点稀粥，就是去街上吃饭，也是吃个特色，吃个清淡，所以你们也别为难我。” “其次呢，吃个饭是件小事，关键是谁来出钱的问题，你说让我出钱吧，你们肯定不愿意是不是。” “让你们出钱吧，我又不忍心，你们才挣几个钱。” “你说公款吃喝吧，这是国家不允许的，以后可能会越来越严，所以也没有这个必要。” “最后，还是我曾经说过的，我看人，不看表面，更不看你请我喝酒不，只要工作能拿起来，对我来说都是好同志，只要你努力肯干了，我就喜欢你，其它的用不着。” “说真的，不要跟我发展私人情谊，没用，你干的不好，我照样批评你，公是公，私是私，我这个人，一向是公私自分明。” 杨辰之所以跟他说这么多，是因为下面，可能调整步伐会越来越快，调整的规模也会越来越大，杨辰不想到时候不厌其烦地拒绝完这个，又得拒绝那个。 还不如提前借着许锋的嘴，把自己的要求传播出去。 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也没有人会觉得公款吃喝是什么大问题，慢慢改变吧。 “杨书记，我已经交待好清海了，接下来城关镇就按照您上次的指示，大力发展服务经济，活跃市场，促进消费，同时跟规划局进行合作，把最新的城市规划拿出来。”虽然不太相信杨辰说的话，但至少态度摸清了，许锋又不想这么快离开，只好把他们最近的工作拿出来。 杨辰犹豫了一下，周见喜这家伙口风这么紧？一点消息没有泄露。 于是只好对他说道：“调整方案还没有正式确定，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不过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清海同志虽然说提拔，但不一定留在城关镇。” 许锋就是一愣。 杨辰又接着说道：“你和吴清海算是把城关镇已经带到正路上了，下一步怎么发展，无论对你们两个谁，都没有什么挑战性了，从长期培养上来说，也没有必要在一个地方浪费时间，所以把你们两个都调走。” 吴清海调动是真没有必要，原地提拔更方便他开展工作，让他换地方是纯粹为了给周见喜面子，。 但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可能对你来说是个天大的大事，但对别人来说，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因为一个面子，吴清海就得从好好的县城跑到二十公里外的长林乡，当然了，他做出了这方面的牺牲，杨辰自然是能感受到的，以后可能会有点作用。 许锋一脸明白地点着头，心里却觉得领导的理由很牵强，不是他这边的原因，应该是谁看上了城关镇党委书记的位置，所以清海就需要给人家腾位置。 不过只要能升党委书记，去哪里都一样。 有的人非留在某个地方，一般是因为他在这里有什么利益，吴清海又没有。 杨辰又对他说道：“别想那么多，好好工作才是王道，至少在我这，只看工作，对了，城关镇镇长这个位置，你有什么推荐人选没有，下一步县城的建设可能会加快速度，规模可能会比较大，这个人要能够拿得起来。” 许锋本来准备推荐自己的治安委员的，一听杨辰后面的要求，赶紧停下改口：“我们镇还真没有什么可造之才，都是些中规中矩的一般干部。” 杨辰却不肯相信：“你在城关镇也好几年了吧，一个用着顺手的都没有，咱们私下交流，推荐人又不用负责任，这也不敢推荐？什么时候你老许胆小成这样了。” 许锋是真不敢推荐，杨书记这人太雷厉风行，你今天推荐，明天人可能就上去了，后天工作可能就压你头上了。 而自己要推荐的那个人，说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 当副手和当主要领导是两种不同的心态，一个是只管份内的事，其它事交给领导，另一个却要把大多数事自己扛着。 杨辰看他犹豫着不想说，就干脆说道：“行了，你去找韩县长报到吧，我这里没事了。” 许锋还想解释一二，杨辰已经不想听了，走之前送他一句：“都说你叫许胆大，以后可以改成许胆小了。” 把已经站起来要走的许锋弄的一个趔趄，这领导也太促狭了吧，这么给人起外号。 第1281章 你不敢推荐我敢 许锋出来后，吴清海已经从周见喜那里出来了，一问，果然周见喜暗示他可能要换个地方。 吴清海一听许锋领导让推荐人却没敢推荐，有些不满地说道：“老许，你这就是想的太多，让你推荐你随便说两个名字吧，你要怕承担责任，你不会把跟咱们不对付的推荐上来。” 许锋象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心说这也是要提党委书记了，胆子大了呀，还推荐跟自己不对付的人，那不是便宜了他。 他就是感觉到杨辰的用人不拘一格，才不敢胡乱推荐的，还推荐不对付的人，万一领导直接提拔他了呢。 “反正我是不敢乱推荐，万一推荐错了呢，也不一定咱们推荐了，领导就重用。”许锋还是觉得不合适。 吴清海却不以为然：“这个不一定吧，我觉得领导刚来，正无人可用呢，咱们要是有合适的，为什么不能向他推荐。” 许锋看了他一眼：“领导怎么会无人可用呢，全县这么多人呢，你总不能说就咱们两个特殊，被领导看上了吧？” 吴清海摇了摇头：“我感觉领导想法很多，标准又高，一般的人他有点看不上，他要的是能跟上他思路的人。” 然后迅速说道：“你不敢我敢，一会我也去向他汇报工作，领导要让我推荐的话，我就推荐。” 许锋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又想带上你那妻弟了吧，你只要不嫌他给你惹麻烦。” 吴清海尴尬地笑了笑，城关镇的三产办主任是他妻弟，人不错，也有本事，但就有一点不好，太喜欢喝酒，见了酒就走不动道，经常耽误事。 说完许锋往政府那边走，吴清海就向市委后面去。 不过杨辰没有跟吴清海说几句话，市委就下了通知要开一个安全生产会，江书记主持，要求各县区一把手参加，杨辰只好赶紧往市里面赶。 不过百忙之中，杨辰看到朱亮的车停在路边，还是下去跟朱亮聊了几句。 现在修路的钱已经下来了，路面修复工程正在进行中，采用分段式施工，基本上不影响正常通行。 而朱亮在亲自盯着的，是这条路的辅道工程，加上铺道之后，路一下子显得宽敞很多。 带管网和一侧的辅道建设，还是光定山县这段，预算资金就高达六千万，而这笔钱省里和市里都不出，全靠县里投资。 不过好在启动资金就拿出了五百万，其它的都是建设方垫资。 其实等到明年，这笔钱可能就不用县里出了，或者不用出这么多，可是杨辰实在是等不上。 如果不是管财政的是韩国强，这条路绝对没那么容易。 “杨书记，这个路灯架设容易，可回头电费问题可不好解决呀。”朱亮担心地说道。 虽然他不分管财政，可万一哪天让他分管了呢。 杨辰叹了口气：“你可以去金泽市那边打听打听，看看他们的太阳能路灯怎么样，能不能满足使用，价格如何，路灯这玩意，有肯定比没有强，特别是辅道这边，还是有路灯比较安全。” 这也是一个充满了机会的产业，只是暴富和暴雷变化的太快，杨辰不敢轻易涉及这个行业。 其实这玩意很好用，特别是野外或者电网铺设不到的地方，实际上只要是野外作业，太阳能光伏系统都非常有用，毕竟电是最方便的能源，而不仅是基站、照明、信号灯等这些领域。 但这是一个同时具备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的产业，光掌握一种很难发展起来，但是又因为是新兴产业，又特别容易上规模，很容易发展到一定程度，从而带动一地经济。 但是以定山县目前的基础，别说没有条件，也没有资格承载这么大的产业，要是清沅市的话还行，但杨辰又拿不到主导权。 没有主导权的话，就算做出来成绩，也不是你的。 一直到车子停在了清沅市委大院，杨辰也没有决定下来。 到了会议室，签到的时候，杨辰才发现，不是光要求县委书记来，县长也得过来。 杨辰没注意，也忘了问，给韩国强一打电话，果然正在来的路上，已经到市委大院门口了。 杨辰就去会议室旁边等韩国强到来，留在会议室老有人跟杨辰打招呼。 等了一会韩国强就来了，看到杨辰竟然等在外面，心里十分高兴。 “看来事情比较大呀，不然不会把咱们两个都叫过来。”韩国强站到一边说道。 “估计是那里又有什么重大事故了，希望不要是矿上面的。”杨辰嘴里这样说，心里却觉得除了矿难以外，其它的可能性不大。 其它的事故，不会这么严阵以待，一般发生重大或特大的可能性也比较小。 杨辰看了看，其它县区也有副县长来的，就对韩国强说道：“其实该把郝县长也叫过来听听的。” 韩国强笑了笑：“算了吧，正焦头烂额呢，还没有捋清头绪呢，光一个财政都把他急够呛，而且也赶不上了。” 杨辰心中笑而不语，以为常务副好干嘛，说实话，常务副有时候比主要领导都难干，活是你的，你却没有决策权。 等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杨辰和韩国强进了会议室，杨辰坐在了卢爱花的前面，排在杨辰前面的，就是经开区的肖志华，人家虽然只是主任，但依然是副厅，资格比杨辰自然老多了。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跟杨辰打招呼。 倒是卢爱花帮杨辰把包挂好后，笑着对杨辰说道：“你跟韩县长有多少事不能在你们县里说，来到市里还说，本来想找你说点事，一看你们说个没完，会议结束后先别走。” 杨辰面带笑容：“哈，卢书记请吃饭，那必须得参加。” 所以谁说杨辰不接受宴请的，无非看谁而已。 不过杨辰随后说道：“估计结束后，估计你们都没事，我还得接受领导单独训话。” 肖志华这个时候才回头看了杨辰一眼，倒是卢爱花摇了摇头，不太赞同杨辰的说法。 这个时候江宏图、高军辉、李志新三人依次走上了主席台。 三个人脸色都有些沉重。 第1282章 安全生产百日攻坚行动 跟以前会议流程有所不同，周少游先汇报了会议签到情况，确保所有的县区和相关局委都按要求参加了会议。 李志新主持会议，先向大家通报了某地煤矿发生的严重透水事故，造成了二十九人死亡，一人失踪的严重后果。 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如此，其它行业发生事故不会这么重视。 当然了，安全事故无小事，再重视也不为过。 清沅市只有三个县有煤矿，不管是数量还是产量，定山县都是第一，等于一下子，定山县到了风口浪尖上。 没看开会的时候，江宏图基本上隔一会就要看一眼杨辰，看他是不是在认真听讲。 只要有其它地方发生事故，相关的地方就得严防防范、吸取教训，认真开始监督检查，可以说，比事故发生地都要忙碌。 以前的职务，让杨辰不需要理会安全生产这种事，即使在下岭乡当党委书记时，安全生产工作也没有这么重要。 对安全生产工作重视不重视，看安监局这个单位的待遇就知道了，以前这个局一直是二级局，在县里的排名也在三十名开外。 但是今年春节时期，某地煤矿发生了一个特别重大安全事故，导致二百多人丧生。 然后国家直接将安监局提升为正部级单位，对地方来说，就是二级局变成了一级局。 当然了，很多地方还没有落实到位，这个也是事实。 高军辉向大家传达了国家安监局局长在全国安全生产会议上的讲话，从本月二十日开始，启动全国安全生产百日攻坚行动，要求全国各地务必将安全生产当成头等大事来防，一百天内，谁的辖区内发生安全生产事故，尤其是重大或特大事故的，对其当事方、相关业务负责机构人、辖区人民政府主管和主要领导，进行严肃处理和责任追究。 意思就是让大家小心点，这一百天内都安生点，别给自己找麻烦，一旦出了事，就是一连串的责任，谁也别想跑。 有人会说安全事故基本上都是意外因素，你防你能防得住吗？事实上肯定不能完全防得住，但是你如果严格按照标准化操作规范和工作流程去要求，能尽量缩小故事出现的概率。 你如果说既然防不住，干脆不防，那一旦出事故就是非常严重的事故，防不仅是让事故发生的机率降低，同时也是让事故的伤害降低。 杨辰对安全生产最直观的理解就是工地上安全帽的应用，确实很常有用，基本上可以减少百分之九十的高空坠落伤害和百分之七十的意外撞击伤害。 但是全县的话，肯定不是那么容易了，更不用说定山县还是全市闻名的矿产大县，不仅是煤炭，还有铁矿、石灰岩矿和高岭土矿。 任何矿的开采，都伴随着高风险，特别是那些私人小矿，而定山县百分之九十的矿都在私人手里。 如果没有这次开会，杨辰只是感觉有隐患，需要重视起来，但实际上还顾不上。 但这次一开会，杨辰就觉得不仅名义上需要提高重视，比如说回头县里也要开一个这样的大会，不然等于没有落实会议精神，同时因为定山县属于重点县，规格还要再拨高，不然显不出重视来。 同时在实质上，定山县确实也要严抓紧管一段时间，至少这一百天内，千万不能出问题。 而且各种招数都要用上，你说杨辰怎么知道什么招数的，重生前他只是一个工地老板，又不是负责安监工作的。 但是，当时住建、交通或安监部门怎么对付他的，他现在反过来，给他们这些安排上不就行了。 杨辰就开始在笔记本上写自己的设想，第一步应该怎么做，第二步怎么做，等等。 结果光顾记了，高军辉讲完，然后让江宏图做最后强调讲话，杨辰一愣神的工夫，拍手拍的慢了点，就被江宏图盯上了。 “杨辰 刚才高市长在传达会议精神的时候，你就在那里不停地写，到底写了些什么。”江宏图对杨辰说道。 并不是他非要抓杨辰这个典型，而是定山县本来就是任务最严重的县，如果他这边不重视，那么全市其它县区就算表现再好，依然要陪着定山县吃瓜落。 所以他必须得让杨辰重视起来。 杨辰看了一眼笔记本：“不好意思，三位领导，我在想着回到头了县里该怎么落实，想的太入神了没注意到会议流程的改变。” 江宏图倒也不是特别严肃的表情，不然显的跟专门和杨辰过不去一样，而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都想了些什么，说出个一二三来，就算你今天过关，说不出来，就是没有认真听讲，会后你找高市长，让高市长单独给你再讲一次。” 杨辰赶紧说道：“说起矿产领域安全生产事故，我们定山县在这方面任务是最重的，所以我在思考着如何开展工作。” 还好杨辰确实是在准备着，所以也不怯场：“首先，在全县开展一次全面无死角拦网式大排查活动，彻底厘清底数，建立台账，并根据企业安全情况确定监管等级，按照等级进行监管，避免了胡子眉毛一把抓带来的疏忽。” “第二，县里与乡镇，乡镇与矿产企业老板签订安全生产责任书，避免了不教而诛，同时这也是压力传递，让乡镇高度重视本项工作。” “第三，加大宣传力度，首先，加大对《安全生产法》的宣传，让企业老板们认识到安全生产的重要性；其次从技术培训入手，加强对企业，特别是一线安全人员的培训；最后，采用多种媒体、多种形式，加大对安全生产工作的宣传，在全社会营造出安全生产工作大于天的舆论氛围。” 然后杨辰对台上说道：“暂时只想了这么多。” 江宏图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行，考虑相对完善，会议结束后你和国强先不要走，我和高市长要跟你们单独谈话。” 第1283章 别怕 我早有工作思路 别看杨辰刚刚还出了风头，可这时候，大家都庆幸地看了他们一眼，这种单独谈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杨辰毫无所觉地重新坐下，高军辉开始做最后强调讲话。 其实就是把前面李志新和高军辉说的综合一下，意义提升一下，重要性提高一下，工作延伸一下。 江宏图强调道：“大家都要记住，安全生产无小事，也不要觉得安全生产是政府那边的事，记住，一旦出了事故，谁也跑不了。” “我之所以通知的时候，让把你们这些一把手加上，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安全生产不是跟你们无关，规定上是政府负责，但真出了事，我第一个找的，还是你，对上，可以政府负责，但对我，那就是你负责。” 最后，江宏图说道：“一百天，大家要记住这个时间，不管你采用什么工作措施，什么工作方法，一定要确保不能出现安全生产事故，记住，谁要是让我脸上无光，我就会让你下不来台。” 江宏图在上面吓唬了一通，可能有点作用吧，一个个都脸色凝重，只是领导们刚一走，大家就商量起了去哪吃饭喝酒的问题。 杨辰和韩国强还在接受单独谈话，这个就没有人羡慕了。 卢爱花走之后，给杨辰做出一个待会打电话的手势。 “你跟卢爱花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杨辰的背后突然有个声音问道。 扭头一看是肖志华，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杨辰不解地皱眉说道：“不熟呀，就正常的工作关系。” 肖志华笑着反问道：“是嘛？我怎么不知道。” 杨辰反而取笑她：“你当然不知道了，我们在一块开会的时候，很多会你都不用参加，有时候参加了，你也是坐在主席台上。” 说的肖思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经开区少了很多社会职能，很多会都不需要喊他们。 有些会肖思华即使是参加，一般都会在主席台上给她留个位置，这是因为她的级别。 看到江书记的秘书在门口露脸张望，肖思华让开了路：“你们快去吧，江书记等不及了。” 由于秘书走在前面，杨辰和韩国强只能通过目光进行交流，一路无话，来到了江书记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 到那一看，江宏图、高军辉、李志新都在，周少游也在旁边坐着。 杨辰赶紧坐到江宏图的对面：“不好意思，让领导们久等了。” 江宏图摆了摆：“没有时间跟你们说这些客套话。” 然后看了一眼高军辉：“高市长，我代表你们说了昂。” 其它人都笑而不语。 哪怕他们不说话，就只是坐在这里，都代表着对这项工作的重视。 “杨辰、国强，把你们叫过来呢，是单独对你们进行提醒，你们定山县的形势不容乐观，当然了，现在从头整治也赶不上。”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形势稳定住，你刚才讲的那几点也不错，该执行执行。” “记住，稳定是关键，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越稳越好。” “这一百天，最好不要出事，不然的话，你们两个都没好果子吃。” 高军辉在一边补充说道：“你们有什么需要市里支持的，尽管开口，当然了，前提是不能对外宣传，省的其它县区有意见。” 杨辰想了想后回答道：“暂时也没有，这个工作主要还是靠我们自己开展，看细节，看力度，倒是也不需要什么支持。” 江宏图意外地笑了：“小杨这大局观不错，不等不靠不要的。” 李志新在旁边说道：“你们县里准备什么时候开安全生产大会，需要我出席的话提前打招呼。” 杨辰看了一眼韩国强：“我们准备回去以后就开始筹备，明天上午开会，保证一字不落地把会议精神传达下去。” “行，按照你们的节奏进行，我们要的是效果。”江宏图等人把杨辰他们喊过来，本来是强调一下重要性的，同时万一定山县落实有困难的话，市里也可以支援一下。 结果杨辰虽然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保证，但态度却显的很是真诚，问他需要什么，也被他拒绝，说明人家心里有数。 杨辰却知道，市里的支援不是那么好拿的，拿了人家的钱或财，就接受人家的指手划脚，你以为日白拿呢。 走之后，高军辉把杨辰送到门口时，小声叮嘱道：“你们一定要高度重视，这次如果真的有事故发生，上面可是绝对不会手软，上面铁了心要抓典型的。” 杨辰感激地跟他握了握手。 出来后给卢爱花联系，结果卢爱花却不好意思地说道：“杨书记，不好意思，县里临时有点事，我已经返回了，对不住了，回头有机会再请。” “咱们怎么办？”杨辰看向韩国强。 “回县里吧，该布置布置，该筹备筹备，你多想想咱们该怎么开展工作，其它的交给我。”韩国强听了杨辰在会上的思路，就意识到杨辰比自己有工作思路，他就安心地准备打下手，不再费这个脑筋了。 “明天的会议谁参加？喊几位领导？”韩国强问道。 杨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各乡镇的一二把手都喊上，各部门的一把手，如果有单位分管安全生产的副职，也喊上。” “领导们，除了分管安监外，住建、交通、警察这几个容易发生事故的领域分管领导也喊上，除此之外，纪委也喊上，好歹能吓唬吓唬人。” “这次不要怕麻烦，就当成是一个预演，把咱们县采矿行业的底摸上来，为下一步开展行业整顿奠定基础。” 甚至杨辰的心里，有点希望发生一次事故，这样的话他才更好用雷霆手段介入，一举将这个在定山县身上盘踞几十年的寄生虫彻底铲除。 杨辰自己倒不怎么担心，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提拔，自然不怕身上背个处分，但是韩国强却不行，他一旦身背处分，县委书记就可能接不了了。 第1284章 被当皮球踢来踢去的周部长 不管干什么都得讲究个师出有名，即便你是政府，你要对全县矿产资源进行整顿，总得有个理由吧，哪怕你是县委书记，也不能无缘无故地非要整顿矿产资源，也说不过去。 一件事，反对者众的话，就容易被抵制，落实不下去，尤其是涉及利益相对较大时。 这次是防范安全生产事故的发生，你借此来进行整顿，也不是不行，但理由不太充足。 可你要是准备来摸清底数，把这个行业了解清楚，省得跟以前那样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一来有国家要求的大名头，不容易引起这些人警惕；二来也好借这个机会，看看谁可用，谁不值得信任。 一旦把情况了解清楚，到时候再来整顿，就可以事半功倍。 有些人可能会说，县里有多少矿，你当县委书记或县长的会不知道？还用得着这样？ 说真的，真不知道。 论玩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招，华夏人还是很有心得的，总能采用各种方法，既不触怒上级，又能不听上级的。 最了解矿场分布情况的，是村里的支部书记，但是他只了解他们村的，因为在他的辖区内，一个村的范围，别说开矿了，你就是开个小赌场弄个小作坊，都瞒不过村里。 其次是乡里面管采矿业务的，因为跟他的利益息息相关，他和村支部书记联手，就可以建立一个信息墙，让消息透露不出来。 把矿口用毫不相关的业务掩饰起来；或者把一片地围起来，禁止外人踏足；或者干脆把矿开在深山里面，各种的都有。 所以摸清情况很重要，等摸清之后，再去排查检查，凡不在名单内的，都属于非法采矿了，就可以采取各种措施了。 对于在名单内的矿场，可以加大检查力度，要求其规范化运作，就跟给野马套上缰绳一样，一步一步勒紧你，把你束缚住。 跟韩国强沟通讨论时，徐锦丽也参与了进来，然后政府办负责会议的筹备，县委办这边负责拿出方案来，同时还要准备上常委会的材料。 先上常委会通过方案，再上大会宣布方案，然后谁不按方案执行，就别怪县里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才是正常的工作流程，市里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市里只是负责传达会议精神和行动要求。 对这个方案，杨辰首先把设想拿出来，然后秘书科和政研室负责把框架搭起来，然后杨辰再进行修改，由于基本上是杨辰一手操刀完成的，也省了征求其它人意见这一步。 也就韩国强看了看方案，也没有提出修改意见。 听说晚上要开常委会，周见喜过来询问许锋三人的调整事宜的议题要不要列入会议议程之中。 杨辰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这次会议是个专题会议，还是不可喧宾夺主了。” 周见喜来其实不光是说这件事，同时也是听说县里要有大举动，想看看能不能提前参与进来，这代表着他离县里的决策圈更近了一步。 常委的优势就在于此，可以不局限于自己职务的相关工作，只不过手太长了容易被人诟病。 不过组织部长要是想了解点什么，一点都不算是僭越，可惜在杨辰这里没用。 让他上位组织部长，固然是杨辰的设想，但是要说杨辰对他多满意，肯定也谈不上，充其量只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而他到了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上后，也没有表现的多么出色，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夹带私货的行为，让杨辰有点不满。 像本次人事调整方案，顾泽海那边都还没有完全同意呢，你就要提请上常委会，你把副书记置于何地，书记办公会这一关你怎么过？ 书记办公室不是正规议事会议，没有少数服从多数这一条，如果无法通过，县委书记可以强行提请常委会表决，但这样一来，不仅说明你没有实现党内民主，同样说明你领导能力的欠缺，而且还容易被扣上用人不明的帽子。 杨辰听周见喜说过，他拿着这一轮的调整方案去找顾泽海征求意见时，顾泽海让他放下以后再说。 他自觉这是杨辰的提议，就暗示了这是杨辰同意过了，而且也让韩县长看过了。 顾泽海当场就把方案扔给了他：“既然都同意了，我也没意见。” 他这句话带有明显的赌气成分，表面上看是同意了，你能拿着上会吗？ 而且他连批示都没有写，实际上就是不同意的意思。 周见喜也不敢说非让他签字。 过了一天，他又拿着方案去找顾泽海，这次顾泽海没给他扔回来，而是说了句：“你放这吧，回头我会跟杨书记沟通。” 这就让周见喜无计可施，在没有跟顾泽海碰撞之前，他其实是不怎么看起顾泽海的，觉得就是个老好人，扮演最多的角色就是开会坐在那里当摆设。 贺勇刚时代是这样，杨辰来了以后也是这样。 现在杨辰亲自定的方案，你敢反对？ 他故意想用杨辰压顾泽海，就是抢权的表现，意图在人事调整中占据仅次杨辰的位置，结果顾泽海轻飘飘的两招，就让他一点本事没有。 他来找杨辰反映时，杨辰都不想搭理他，挺聪明个人，听说也挺有能力的，处理具体事务的能力很强。 但在人事工作中，其实要的不是办事能力，而是协调沟通交流能力。 如果不是他非要插进去一个人，只是许锋和吴清海的话，只要一说是杨辰的意见，那么绝对没问题。 但你凭什么加进去一个人，就凭你是组织部长？那我还是副书记呢，我是不是也能加进去一个人。 也就是韩国强跟杨辰的关系密不可分，不计较这个，任运英最近又特别老实。 不然的话他到任何人面前，都会碰钉子，现在只碰了顾泽海一个，已经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杨辰是故意让他去碰这个钉子的，不然的话他还以为当个组织部长就能随意安排人呢。 你是管人事工作的不假，但你在党内排名就是五六名，凭什么觉得你能决定正科级一把手的前程。 你上面不仅有正经的分管领导呢，其它副书记也是你的领导，你凭什么忽视人家的意见。 副书记认为你这个方案不合理，给你打回来，你就得修改，你说这是党委书记的意见，人家不管，你就得象皮球一样，被两个领导踢来踢去，一直到两个人取得一致。 好点的结果就是副书记愿意亲自跟党委书记沟通，这就没你的事了，成了两个领导的事。 然后两个人商量 ，是不是让副书记再加一个人，或者在其它方面给副书记以补偿，这就是人家两个人的事了，跟你没关系。 而不给周见喜这么一个教训，他就还以为在人事工作中，杨辰是老大，他是老二呢。 第1285章 谁不是聪明人 但聪明人也有高下之分 人事工作永远是一切工作的核心，是统领全局的标志，谁能在人事调整方面说上话，谁就处在权力的核心圈层。 这就是常委和普通副县长的区别。 但是在这个圈层，距离中心点的位置也有远有近。 组织部长当然在相对靠前的位置，但是你如果不得党委书记的信任，那你的作用也就相当于一个公文处理人员。 周见喜错就错在上任以后，没有积极向杨辰靠拢，去了解领导需要干什么，然后帮助领导解决问题，而是先维护起了自己的利益。 这就叫没有找到自己的站位，你本来该站到副书记的后面，露个头就行，你却非要挤到前面，试图把副书记挤到身后。 如果你资格比较深，或者是多年老组工干部，还可以这样试试，但是不管你跟副书记怎么争斗，首先你要满足党委书记的工作要求。 周见喜带着疑问和不解走了，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要走出常委院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顾泽海要进来。 周见喜一愣，略微有些尴尬，可没等他开口呢，顾泽海却笑吟吟地喊了声：“周部长。” 然后主动给他让路。 而顾泽海的身后，正好有几个县委办的工作人员路过，见状纷纷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周见喜顿感不妙，却已无法补救，只能同样让路，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顾书记，您先请。” 顾泽海看着他笑了笑，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谦让，径直走过，路过周见喜身边时，反而扭头冲周见喜笑了笑。 就如同周见喜看不起他一样，顾泽海同样看不起周见喜。 不是一脸的阴沉就叫深沉的，也不是说能办成几件事就叫有能力的。 因为一点小事跟刘家产生了冲突，身边就聚拢了一批对刘家不满的人。 刘家只是不稀罕跟他计较，并不是拿他没办法。 用刘老爷子的话说，敌人在亮处总比躲在暗处要容易防备。 这才是他能保留到现在的最主要原因。 也不知道杨书记看上他哪点了，竟然任命他为组织部长，也不看看他有什么优点，能干组织部长。 顾泽海对杨辰相当尊重，也从来没有小看过杨辰，唯独在这件事上，他认为杨辰没有用对人。 他尊重杨辰的原因，一是认为杨辰固然有很多行为显得很特立独行，但大方向上是没有问题的。 他知道杨辰不满足定山县目前的现状，很想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造，但杨辰却从不着急，而是一步一步来。 有些事，弄不准的宁愿不做。 这种稳健的作风如果在一个老狐狸身上，那一点都不罕见，可发生在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那就绝对能让人啧啧称奇了。 从来到定山县后，杨辰先是换下了夏尚飞，确保了自己对县委办的控制。 然后又拿刘玉华开始，树立了权威。 给全县涨工资稳定了人心，安排老干部们去玩又减少了反对意见。 提拔一批副科让大家认识到县里目前谁说了算，其它的他不关心，他只看重这些。 不能说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至少人家一步步走过来，定山县也确实被人家收入囊中。 这次把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从郝正勇手里拿走更是一步妙棋，只是选择的新组织部长有点不堪大用，这也没办法，除非从外面调，不然都是些歪瓜裂枣。 而佩服杨辰的第二点就是杨辰不谋私利，而且这一切都不象是对外表演，而是真的看不上。 一个县委书记，上任以来，总要图点什么，或图名，或图利，或图上级提拔，只要观察一段时间，总能够发现对方在乎的是什么。 而经过他的观察，杨辰似乎真的是什么都不图，你说他图名吧，也不是，对于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杨辰从来不在乎。 也不让多宣传自己，更不喜欢出风头。 图利吧，更不像，蝇头小利看不上，你说那些大头生意总该要吧，甚至送他两个矿，都被他拒之门外。 图做出成绩等上级提拔吧，人家也不象，大多数这样的领导，都喜欢做些表面文章，或者容易立竿见影的事，但人家却不，想的都是些为定山县打造基础的，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对他的提拔没有什么用处，但人家就是做了。 一保守稳健，二没有漏洞，实际上就让他懈可击，立在了不败之地，你想做手脚，根本就没用。 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点，顾泽海才老老实实，没有使用任何花招来对付杨辰。 因为他知道，没用，你只要弄不走他，你出的任何招最终都会还到自己身上。 这次匆忙间杨辰选择了周见喜出任组织部长，他认为这是杨辰的一个败笔，周见喜这人根本没有别人吹捧他的那么有能力。 这次调整也是，许锋被安排到政府办主任的位置，也算是物尽其用，许锋是个聪明人。 而谢临川就是个有了西瓜也不丢芝麻的人，却没想到自己只有两个手，抱了西瓜就拿不了芝麻。 都当上副县长了，还把着政府办主任的位置不放，也不看看形势，就算是领导让你干的，你也得尽量推辞。 所以提拔许锋出任政府办主任，只是一个拨乱反正的补救措施，而他走了，提拔吴清海并不让人意外。 但是无缘无故的，为什么多了一个洪崇富的名字。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一个跟周见喜走的比较近的乡党委书记。 虽然说从长林乡到城关镇，一把手还是一把手，算不上什么提拔，但正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奇怪。 显得纯粹是硬放进去里面的，那是谁的手笔就不用提了。 再加上周见喜的态度不够恭敬，他就借题发挥，摆了周见喜一道。 还拿杨辰来压自己，这个调整要是真的对杨辰很重要的话，那么杨辰一定会提前打招呼，不打招呼就说明不重要。 果然，事后杨辰没有任何表示，他就知道，他做对了。 第1286章 两个狐狸过招 这次看到周见喜又来找杨辰，他怕周见喜说动杨辰，同时他也是听到县里有大动作，想提前听听风声，所以就过来了。 正好在小院门口看到周见喜，他根本就不用想就坑了他一把，太简单容易了。 然后看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周见喜，他笑而不语，扬长而去。 他来到杨辰的办公室，秘书刚把周见喜留下的痕迹收拾完，见他过来，赶紧重新倒上水。 杨辰才刚刚拿起文件，只好重新放下。 两个人面对面坐定，杨辰不等他先找话题，拿出定山县落实安全生产百日攻坚行动工作方案的草稿递了过去：“你先看一下，一会要上书记办公会，然后上常委会。” 反正一会还是要给他看的，迟早都一样。 顾泽海看到安全生产百日攻坚行动这几个字，眼神就是一眯，这是他高度关注的表现。 当他查看里面的内容时，顾泽海装的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却非常认真地看着每一字每一句。 这绝对是大手笔无疑，这个百日攻坚行动一落实，定山县的整个矿产资源链条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藏于水下了，基本上一大半都要暴露在世人面前，而方案中的几个措施，表面上看是为了落实安全生产，实际上绝对带着更深的目的。 但是方案又冠冕堂皇、无懈可击，他故作轻松地扬了扬手里的方案：“杨书记，怎么突然要搞的这么大，安全生产虽然说重要，可要是按照方案这么一来，这正常生产都会受影响呀。” 对于矿场来说，停一天都是钱呀。 杨辰也是一脸烦躁，挠了挠下巴，那里有两个发红的小点：“我也不想呀，谁叫咱受了人家的连累呢。” 杨辰把某地发生的严重透水事故，造成几十人死亡的情况说了说。 然后无奈地说道：“上级把任务是压下来的，市里又把任务压给咱们。” “在会上，江书记就说了，一旦出现事故，加倍追究政府那边的相关人员，但是党委这边也跑不了，照样会处分。” “会后又把我和韩县长单独叫过去谈话，说咱们定山县要扛市里一半的任务，所以他和高市长能不能睡好觉，就要看咱们平山了，这可是全市独一份，可惜一点都不荣耀，更不值得庆祝。” 顾泽海也理解地点了点头：“可不，虽然其它县也有矿产，可加在一块也比不过咱们定山，往常来说是好事，可遇到这种事，就不是好事了。” 杨辰笑的很无奈，又给顾泽海添了点水，顾泽海赶紧去拦，杨辰又用另一只手挡住他，把水给他加上，同时说道：“对呀，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来，不过这样也好，咱们来上一遍，把任务进行分解，让下面的人也都长点眼，盯紧点，我觉得问题不大。” 顾泽海也无奈地笑了笑，只不过他笑的跟杨辰不同。 他无奈的是眼前这位，这就是杨辰的难缠之处，守规矩，遵规矩，什么都讲究师出有名，可越是这样，越难缠，他携堂堂大势而来，谁敢拦。 你非要硬顶着不执行，人家就能理直气壮地去市委要求换掉你，这就叫大势。 顾泽海又装成很随意地样子看了一遍方案，其它的都是虚的，就是那几个工作措施，环环相扣，又责任分明，有前有后，有头有尾，一套组合拳下来，全县都得围绕着这个方案发力。 不好应对，但这又不是小事，真让他按照这个方案执行，以后刘、阎、贺三家就失去了腾挪空间。 他想尽快把这个消息报过去，好抓紧时间寻找对策，可杨辰一直就这么看着他，他反而不敢有行动。 只好违心地说道：“安全生产工作，不管怎么样重视，都不为过，也该给他们这些头上套上笼头了，不然的话万一那出个事故，又赶上这样的风口浪尖，咱们可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杨辰哈哈一笑：“顾书记，你不用担心这个，不管怎么样，都追究不到你头上。” 顾泽海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做事喜欢迎难而上，而现在同样也是，听杨辰这么一说，他反而说道：“杨书记，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定山县的一份子，怎么少了我呢。” “这样吧，我主动请缨，牵头承担一项工作，也算是我为县里尽一份绵薄之力。” 杨辰有所心动，要是能把他借机绑上也行，但是就怕他从中做手脚，反而还不如不用。 “顾书记，接下来的时候，我的工作重心可能会放在这上面，县委这边的工作还需要你多操心，并不是让你闲着。” “再说了，真要是出了什么大事故，咱们至少能留一下主持大局的，您就别参加了。” 顾泽海知道，这是杨辰对自己有防备之心，但也无奈，你太热心了更让人家怀疑，只好洒脱地说道：“行，感谢领导的照顾，我就把后方照顾好，让领导无后顾之忧地，把这个百分攻坚行动搞好。” 然后为了不让杨辰怀疑他的来意，他又主动说道：“杨书记，我来解释一下，我对最新的这个人事调整没有意见。” “政府办这边，确实不适合再让谢县长兼着政府办主任，而许锋也比较适合这个工作。” “吴清海也是多年老正科了，年龄虽然不是很大，但提正科提的早，也该转正了。” “就是这个长林乡的老洪，感觉动他的意义不大，再过两三个，他就该人大或政协去了，把他放到城关镇的位置，他的精力也不一定能跟得上。” “当然了，这是我的一点浅见。” 第1287章 少了你会议照样开 “洪崇富在长林乡的表现不瘟不火的，换个地方看看会有不会有所改观，如果仍然不行，说明不适合在块块上工作，就得调回城里。” “老顾你也留点心，还有类似的情况也可以这提出来，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在一个岗位工作时间长了，容易产生惰性，按组织原则也得进行换岗了。”杨辰摇了摇头，不赞同顾泽海的说法。 事实上已经形成方案了，等于已经答应人家周见喜 了，话也都谈过了，因为顾泽海这不软不硬的话就取消，杨辰的权威还要不要了。 但是杨辰也对顾泽海做出了让步，你有类似的需求，象洪崇富这样的，也可以提出来，还是乡党委书记，无非是从这个乡换到那个乡，又不算提拔。 相当于给周见喜的面子，同样也给你，对你们两个一视同仁，甚至杨辰还没有给他限制数量。 顾泽海听了之后，心里也是略感无奈，杨辰这也是算是照顾他的感受了，只是对他来说，有点鸡肋。 同样是乡党委书记，从小乡换到大乡当然算是进步了，或者从穷乡到富乡，可跟自己要好的几个乡党委书记，目前的位置都是富的流油的那种，换岗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但领导这样说了，你还得感恩地答应下来，顾泽海只好说道：“行，回头我多研究研究，按照您的指示，统一实施下来。” 你想让我只提一个两个，我就把你的提法扩大化，在全县来个大调整，把局势搞混，看你是答应不答应。 杨辰不太相信什么地方或什么单位非得某个人不可，比起一个人在某个单位时间长了树立了权威，从而带来的工作便利性，反而是容易结成利益集团更具有危害性。 杨辰不太相信什么操守，还不如把工夫用在制度建设和监督检查上呢。 所以哪怕是顾泽海现在提出来，要对全县乡党委书记进行大调整，所有人打乱了重新分配，杨辰也敢一口答应下来。 这有什么，人还是那些人，换了地方就不会工作了？没有的事。 “周部长刚接手组织工作，经验稍显欠缺，你这样的老组工干部，要多指点多教育，发挥传帮带作用，工作中有争论不怕，理越辩越明，我相信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不会记到心里去的。”杨辰就差把“你们随便闹吧”写到脸上了。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物理结构，但这是科学，在人事架构上，书记、副书记、组织部长这三者并不是三角形架构，充其量只能算是金字塔架构。 县委书记高高在上，副书记和组织部长就算联手，也不可能是县委书记的对手，任何人试图架空党委书记，都会被上级部门用最快的速度拆开。 但是两个人关系好，依然能够给县委书记造成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两个人产生矛盾。 互相制约，然后党委书记从中协调，才能避免被蒙蔽。 顾泽海领命而去，虽然没有得到他来的目的，但了解到了情况，同时又得知杨辰的态度，并不是要把他从人事工作中撇开，这下他就放心了。 副书记的其它工作都相对比较鸡肋，什么党建，什么思想教育，什么协助日常，统统都比较务虚，只有干部管理是最根本的，如果没有这个权力，你这个副书记就是高高在上的泥塑神像，是摆设。 杨辰拿过方案，又上面改了几笔，最终又看了几遍，觉得实在改无可改了，才放下笔。 意义原则组织这些都虚话套话，写在上面，也没有几个人认真看的，最多大家看看成立这个领导小组是谁牵头的，如果是县委书记牵头，那当然是头等大事，但县委书记除了党务，一般不会牵头实际政务，就算是牵头，也是和县长并列双组长。 这是对县长的尊重，如果不想尊重，那就是县长和其它副职并列副组长，但这个在党务工作中可以这样，因为他只是副书记，但在政务工作中，一般不会这样。 然后看谁是副组长，谁是办公室主任，就知道这个工作涉及谁，是谁牵头了，谁具体负责。 这次是杨辰和韩国强担任工作领导小组组长，然后副组长有顾泽海、任运英、郝正勇、朱亮、周见喜、丁步铭、谢临川，郝正勇同时兼办公室主任，纪委副书记、政府政府督察室主任、国土局局长、安监局局长、警察局副局长等人任办公室副主任。 一看这个规格，就知道定山县非常重视这个工作，正常只该是负责安监工作的领导出面就行的，现在不仅县委书记和县长都上了，还把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组织部长都加上了，说明这件事不单纯成了安监工作。 真出了事，至少说明定山县重视程度上是够的，在态度上是端正的，至于措施给力不给力，就要看下面的执行力度。 杨辰这次不仅规定的又严又细，而且直接把责任追究写到了方案里面，谁敢糊弄作假，除非是打算工作不要了，而你就算是你工作不要了，难道你的上司也不要了。 杨辰喊过来徐锦丽，把方案递给了她：“你把方案给各位副书记和常委送过来，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同时给市委办和政府办发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没有，反馈结果拿到后，立即开书记办公会。” 徐锦丽心领神会，她送去征求意见时，肯定会暗示这是杨书记亲自拟的稿，那么识趣的人就不会有任何意见。 果然，半个小时，所有的反馈结果就拿到了，徐锦丽回来汇报的同时说道：“顾书记刚好出去了，电话也打不通，该怎么办？” 刚刚看过方案，应该是讨主意去了，杨辰丝毫不觉得意外，因为这个方案任谁一看，都知道是对着谁去的，眼下说的只是排查安全事故，后续怎么样，猜也能猜得出来。 顾泽海既然提前得到了消息，肯定会去通风报信，杨辰也不理会，直接对徐锦丽说道：“会议我们该开开，给顾书记留个信息，说清就行，能赶上就来，赶不上就算。” 第1288章 要不把你们都关了吧 杨辰堂堂正正携大势而来，根本不畏惧任何阻拦，你不来开会，我就直接开， 书记办公会又不是正式的议事流程，少一个人多一个人无所谓的。 即便是常委会，也并不是说必须所有人都得参加，只要超过法定多数就行。 所以书记办公会只有三个人参加，杨辰、韩国强、任运英，好在任运英没有被拦着不让参加，不过这也说明她在这个圈子里面并不属于核心分子。 任运英没有别的表示，反而不停地变着花样夸杨辰，还老是词不达意。 让杨辰和韩国强只想笑。 但这又是必不可免的一步，总不能他和韩国强两个就把事情定下来吧。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三个人就闲聊了起来，本来记录的徐锦丽也抬起了头，这时候三个领导都讨论起了某个县长在河边跟情人发生关系被警察逮到的花边新闻，这种事肯定不能记录。 她好奇的是，杨辰跟人家隔快二十来岁了，就在那里坐着讨论这些话题，虽然不是特别热烈，但也是偶尔插两句。 而且杨辰说起来的时候，一点都没有那种讨论他人隐私的猥琐感，而是很习以为常的样子，说的也是司空见惯的小事。 这个时候杨辰的电话响了，杨辰看了一眼，就按断了，韩国强倒是看到了上面标着贺勇刚的名字，看了杨辰一眼，也没有说话。 三个人就继续讨论，韩国强就看到短短的几分钟，贺勇刚打进来十几个电话，都被杨辰按断了。 杨辰自然知道他打电话什么意思，所以杨辰干脆就不接。 过了没一会，任运英的手机响了，杨辰能管住自己，但管不了人家接电话呀。 杨辰倒是能板起脸来，说一个：“开会呢，谁让你接电话呢。” 没有意义，人多了，这样做还能起到立威的效果，但就两三个人，你这么说有什么意义。 任运英接通电话，叫了声“贺书记”，然后小声说了几句，又把手机递了过来：“杨书记，贺书记找您，有件事想跟你沟通一下。” 这就是任运英没眼色的地方，杨辰在按断电话的时候，她一直在说话，根本没有关注这边，但是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能想到，贺勇刚为什么不直接给杨辰打电话，为什么要托你转过去呢。 都没有想想这个道理吗，他又不是不知道杨辰的号码，也不是不认识杨辰。 或许是没想那么多，或许是根本不了解目前的情况。 杨辰接过电话，很平静地说道：“贺书记，你好。” “杨老弟，你电话真难打。”一接通，贺勇刚就假装豪爽地抱怨道。 “不好意思，在开会呢，不方便接电话。”杨辰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 贺勇刚心里憋着火，却不好计较这个，只好尽可能地和颜悦色：“杨老弟，能不能找人无人的地方，咱们说点交心的话。” 杨辰只好拿着任运英的手机，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徐锦丽赶紧把杨辰的手机收了起来，然后对任运英说道：“任书记，一会杨书记打完电话我把手机给您送过去。” 任运英本来打算留在这里等的，她这么一说只能回去。 韩国强好奇贺勇刚打电话的目的，就没有离开，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徐锦丽却在外面守着门。 杨辰坐在沉重厚实的办公椅上，头往后一仰，靠着靠背说道：“贺书记，现在方便了，有什么事您说。” 贺勇刚也没办法，他现在是团队中的头面人物，只能被派过来谈判，如果杨辰稍微尊老一点，就是刘老书记跟他谈了，可是他从一开始就不给刘老书记面，刘老书记也没办法。 几个人讨论的结果是，杨辰可以认为贺勇刚也是副厅级干部，所以才有资格跟他对话，换成其它人，杨辰真的是半点面子都不够。 杨辰是不是这样呢，是也不是，之所以跟贺勇刚进行对话，是贺勇刚还算理智，也比较灵活，同时杨辰认为，贺勇刚身上还有职务，考虑事情会比较容易妥协，这也是他认定贺勇刚的原因。 “杨老弟，听说县里要对矿产资源方面有大动作了，老弟，你也知道，虽然我离开定山了，但毕竟在那里多年，好多朋友亲戚都还在定山呢，有几个跟矿产行业有关的就想问问情况。”贺勇刚找了个亲戚朋友的借口。 杨辰淡然一笑：“贺书记，这件事的起因想必你也知道，这是国家下来的要求，不是我杨某人非要跟大家过不去。” “毕竟无论我还是韩县长，都要保住自己的位置，江书记可是单独跟我们两个谈话了，如果出了事，我们两个都会被处理。” 杨辰就是直接告诉他，这件事涉及到我和韩国强的前途，没有足够的理由和筹码，想来说情，想都别想。 贺勇刚也知道这件事不好说，但是他也了解过了，市里明明没有要求这么严格，你定山县怎么就非要加码之后再加码呢。 所以只好小心说道：“杨老弟，你看，咱们定山基本上都是围绕矿这个吃饭的，开矿的，挖矿的，给矿上提供服务的，运输的，全县不说一半吧，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都跟矿上有关，牵扯到这么多人的生活呢，老弟，你现在是定山县的父母官，想必也不想让定山县乱起来吧。” 他怕触怒杨辰，因为杨辰的年龄，万一这么说，反而更生气呢，但是又想让杨辰意识到其中的重要性，你不让大家生存，这么多人都靠这个吃饭呢，你不让他们好过，他们会让你好过吗？ 杨辰却轻轻一笑：“贺书记，你知道当江书记在会上宣布这个百日攻坚行动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是什么吗？” 贺勇刚顿时听出一丝不妙来，沉着地说道：“杨老弟请讲？” 杨辰就对他说道：“定山县这么多矿场，又多又难管，又得保证绝对不能出事，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要不把它们全关了吧，关了至少就不会出事了，至少关三个月，过了这一百天再说。” 第1289章 至少五千万 少了免谈 听了杨辰这平静又淡然的话，贺勇刚心里大为光火的同时，也有了一丝害怕。 杨辰有这个权力没有，当然有。 能不能这样做呢，当然也可以。 既然我管不住你们，就把你们彻底关停，真出了事，你们就是违法生产，跟我没有多大关系。 至于你们的生产生活问题，跟我头上的乌纱帽比起来，一点都不重要，没钱花没饭吃，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自己想办法去。 这是一种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管理方式，虽然极端，但当过主要领导的都知道，有的时候还真的就得这么做。 贺勇刚知道杨辰不是那种愣头青，遇事不考虑一点后果，反而是这个年龄带少有的沉着冷静，但越是这样，越怕杨辰会这么做，苦涩地笑了下说道：“杨老弟，全县这么多人指着这个吃饭呢，咱们当父母官，总不能一点不考虑吧。” “听说开矿挺赚钱的，三个月不干应该也饿不死。”杨辰却是半点不肯吐口。 听了这话贺勇刚都想破口大骂，敢情不是你的生意，随随便便就让人停三个月，少赚多少钱。 而且停三个月，客户可能没有了，工人可能没有了，跑运输的也不可能等你三个月呀。 都是贷款买的车，全家老老少少指着这个吃饭呢。 贺勇刚正要再劝，突然一想，杨辰本来没打算这样呀，他都出了方案了，是准备严加管理，没有要全部关停的意思。 刚才那个只是他提出有这个可能，拿这个来吓唬自己呢，结果自己关心则乱，竟然跟他掰扯起来。 他要真打算全部关停，早动手了。 等他醒悟过来，也明白了杨辰这是打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主意，他这么一提，自己还怎么劝他放弃实施这个方案呢。 贺勇刚没想到，人家就简单地用了一招，自己就差点迷昏了头。 于是缓了口气说道：“杨老弟，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但是你那个方案也太严厉了，老弟，你刚来不知道情况，咱们县的矿场虽然多，也大小不一，情况复杂，但都是浅表矿，从来没有发生过大的事故，这个你可以放心，真没必要这样，你发个通知，让大家注意点，没有人敢不当回事，就是你不要求，谁也不愿意自己矿上出事。” 贺勇刚没有说的是，确实没有出过大的事故，最多塌陷砸死里面几个人，有的时候一看难度大了，连救都不用救，直接赔钱就行。 他的态度缓和了，杨辰也跟着放平了语气：“贺书记，你说的这个我承认，但是我不敢冒这个险。” “我前途远大，韩县长也未来可期，我们两个都不会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出台这个方案，一来是严格要求，同时也是减轻自身责任，而且这个方案主要针对的政府部门，并没有直接对矿出手，你也没必要太过于担心。” 贺勇刚忍了口气，说是这样说的，但你都严格要求下面的单位和干部了，又是处分又是追责的，他们肯定要把压力传递到矿上。 他还能不知道这些干部的德性，吃拿卡要索贿勒索的时候，比什么都狠，但要让他们帮忙承担责任时，比什么都撇的清，唯恐沾染上一点。 别说杨辰弄了这么一个严厉无比的方案，就是没有这个方案压着，他们也会把责任传递下来。 贺勇刚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杨老弟，我给你说半天好话了，也不要求你别的，就让抬抬手、松一松，说起来这些矿场都是您辖区的产业，不管停了关了，遭损失的都是定山县的百姓，跟我有多大关系。” 杨辰心说，跟你没关系，你态度这么低下跟我扯半天干什么。 但嘴上不能这么说，杨辰停顿一下说道：“杨书记，你也是当过县委书记的人，你也知道一个官员需要的是什么。” “你说这些跟采矿有关的产业对县里有贡献没有，有，但有多大？” “政治价值方面，你说贡献了多少产值，看数字是不少，但实际隐瞒了多少，贺书记想必你心里有数，估计最多三分之一。” “经济价值方面，缴了多少税？贺书记你想必比我更清楚，大多数都是偷偷开采不缴税吧，最多给村里或乡里缴个承包费或管理费，县里才拿了多少？” “民生价值方面，这个我承认，县里很多产业都与其息息相关，但也仅限于此，除此之外，毫无价值，安全隐患，破坏环境，还导致了很多贪污腐败，我会对这个产业有好感吗？一点都没有。” “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咱们那条路，因为拉矿的大车在上面超载和暴力行驶，把路毁成什么样子，县里连修路的钱都没有，我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去上面化缘，他们贡献那点钱连路都不够修。” 面对杨辰的质问，贺勇刚半天没有说话，杨辰说的对不对，对，这钱都被他们装进自己腰包了。 摆在明面上的矿，最多也就三分之一的规模，剩下的几乎都是偷偷开采，特别是那几个富矿和产焦煤、无烟煤等高价值品种的矿，都是处于隐身状态。 暴力开采，破坏式开采，只要矿一采完或没有价值，立刻把矿毁掉，根本不考虑什么环境。 现在杨辰这么说，也确实是实情，眼见得杨辰油盐不进，贺勇刚只好拿出最后的手段：“杨老弟，稍微的松松手，让大家能过就行，有什么条件你说，三五百万的都没问题，你只要说个数字，我保证不打折扣。” 既然杨辰张口闭口没有给县里做贡献，那就只能拿钱上了。 杨辰用鼻子哼了一声：“贺书记，这点钱你也好意思提，以为谁没有见过钱。” 贺勇刚心里反而放松下来，看来是有戏，于是很干脆地说道：“杨老弟，你说个数字。” 杨辰也不跟他们客气：“至少五千万，多多益善。” 半天了，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 第1290章 谁说我要收钱了 贺勇刚几个人的预计中，杨辰可能会狮子大张口，索要一千万之多，毕竟他们也打听过，杨辰自己还做着生意，平常也是一派豪富作风，至于有些传言什么的，比如炒股说、彩票说、专利说，他们认为不足为信，是杨辰给自己巨额身家找的借口。 贺勇刚半天了才说道：“杨老弟，这个数字有点大呀。” 杨辰把脚翘到桌子上，径直说道：“你们可以不给呀。” 听杨辰一副吃定了你们的语气，贺勇刚就气不打一处来，心说，别看你小子现在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等你收了钱咱们再说。 于是尝试着问道：“五千万换来取消这个方案？”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他们主要是不想全部暴露出来，只要能够继续隐藏下来，就能够继续赚钱，至于五千万，倒也不是特别多。 杨辰冷哼一声：“怎么可能，我最多把方案的执行力度稍微放松那么一点，贺书记，这个百日攻坚行动是国家提的，表面工夫一定要做到位的。” 贺勇刚都不想搭理杨辰了，合着我们拿出来五千万，就换来你稍微放松一点，而且怎么叫放松？标准还不是你定。 这是绝对不平等的交易。 于是强压怒火说道：“稍微放松一点？就要五千万？我怎么知道你放松没有。” 杨辰也不解释：“你可以不拿。” 贺勇刚看杨辰是不打算让步了，也懒得跟杨辰费这个口舌，就直接说道：“行，我也就是个传话的，杨老弟，你等我问问，再尽快给你回话。” “老弟，你也别急，你想想，五千万现金，想调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杨辰奇怪地反问道：“为什么非要现金，直接转账就行。” 贺勇刚就是一愣，这么大胆的吗，直接收钱。 还是说有其它收钱门道，不用转给自己。 就大着胆子问道：“能不能问下转到哪里，转帐的话也有帐户限制。” 杨辰很轻松地说道：“就以支援县里修路的名义，转到咱们县财政的账户上就行。” 贺勇刚顿时楞了，半天才说道：“缴到县财政？” 杨辰嘿嘿一笑：“贺书记，您不会以为我打算收这个钱吧，我也不敢呀，你让他们现在往县财政捐五千万，让县里把路好好修修，也算是他们为县里做了贡献，我自然会宽容一把，虽然这条路修好了，也是他们在用。” 贺勇刚明显不太愿意，缴到县财政算什么，不就等于缴给公家了，根本拿不到杨辰的把柄，缴这个钱有什么意义。 但是他又不敢完全说不行，就对杨辰说道：“这么大的数目，我也不敢做主，我给你问下吧，会尽快回复你。” 然后他才对旁边的刘延和说道：“这小子得了失心疯了，要五千万不说，还要捐给县财政，咱要是不给他捐，他能怎么样？真把咱们全部关停，我觉得他没这个胆。” “他要是真敢这样的话，咱们就发动人，去上访，实在不行，再弄两个狠招，直接把他弄下来。” 他的另一边就是顾泽海，小房间里只坐了他们三个，倒是外面，坐了七八个人。 顾泽海在旁边坐而不语，眼观鼻、鼻观心，看着前面的材料，不说话，他只是一个代表，不负责决策。 刘延和老头子却不这样想，摇了摇头：“五千万倒是不算什么，只要他承情，给他个人和给县财政没有区别。” 贺勇刚刚要解释怎么会没有区别呢，给他个人，相当于咱们就抓了他的把柄，以后真要是闹翻了，咱们就拿能拿出来要胁他。 刘延和猜到他要说什么，把眼一瞪：“就算他让把钱缴到县政府，就不算勒索了？等过了这个风头，咱们照样能去上面告他，咱们是私人公司，他逼着咱们掏钱，不管用来干什么，都是勒索。” “何况缴到县财政就没问题了，谁知道他拿这个钱又去干什么了，只要他敢乱花，咱捐的钱咱们就可以让上面去查。” 贺勇刚想了想，也对，老是犯公私不分的毛病。 刘延和又接着说道：“正好，子通出事以后，咱们的钱一时半会转不走，差不多也有五千万了，捐就捐了，就当是落个好名声了，以后谁再说起咱们，总不能说咱们一点好事不干。” 刘延和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刘延和，还是老头子深谋远虑，考虑周到。 总之，这钱不能白出。 顾泽海有点不太看好，这两位跟杨辰接触的比较少，不知道杨辰是什么样的人。 在顾泽海看来，杨辰不仅是小心，更主要的是思维超前，你根本不知道他推动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他提出来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觉得很没有必要，等有结果的时候，这才明白，原来人家又走在大众的前面。 看似是异想天开，实则是很有把握的奇思妙想，杨辰既然敢提出来让他们捐款，就不会这么容易被你们攻击。 只是他心思比较重，遇事不喜欢冲在前面，毕竟他只是代表阎东顺出现在这里，代表阎家的利益，人家两个人只要说好了，他就算反对也没用。 “那这五千万用谁的名义出？”贺勇刚问道。 刘延和想了想之后：“就咱们下面去年效益最好那六个矿吧，反正也瞒不过人，过到明处就算了，以后这六个矿正规经营，也省得人家说咱不给县里做贡献。” 这六个矿里面，实际上有三个已经是在明处了，但另外三个是新矿，按照以前的模式，新矿是不能暴露的，只有产出过了巅峰的矿才能转到明处。 但是现在随着交通和通讯条件的改善，大矿也越来越难以隐藏了。 再加上去年，在香江那边的阎老头得了场大病，差点没了，三个老头就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感觉，想聚到一块，好好劈柴、喂马、周游世界。 再加上刘景然被免职，自己被调走，阎东顺被抓，定山县的局势已经不如以往那么稳如泰山了，有时候转到明处也是不可避免的。 “你跟姓杨的那小子联系一下，看看这钱怎么个捐法。”刘延和年龄大了，也确实有点累了，不想打拼了。 第1291章 对错不说 态度端正 顾泽海看了一下两人，静静地说道：“既然都商量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还要开常委会呢。” 两个人也没怎么把他太当回事，毕竟只是代表，贺勇刚就挥了挥手说道：“行，那你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们再联系。” 刘延和倒是在旁边说了句：“泽海，这马上都要吃饭了，还说一块吃顿饭呢。” 顾泽海无奈地笑了笑：“书记办公会不参加就算了，要是常委会还不参加，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多想呢。” 顾泽海其实不愿意参与这么些狗皮倒灶的事，他只是一个代表，而且他对外国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憧憬，哪怕是看那些各种美景的彩色杂志，他也不怎么动心，还得装成很动心的样子。 哪怕是有几千万元存款，能在国外当个富翁，能有多好，不照样得隐姓埋名，象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去国外生活对他唯一的吸引就是，能生二胎，或者还能赶上生三胎，这样顾家就不会绝户了，自己也算是父亲临终前的遗愿了。 当他面无表情走进县委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敢主动跟他开口说话，他没有参加书记办公会的消息，会议只开了五分钟，就传遍整个县委办了，甚至不到半小时，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和纪委、政法委也都知道了。 一个副书记，因为有事外出，或者生病红白喜事，不参加书记办公会，都可以理解，可毫无理由的，突然消失，电话也不接，以这种方法不参加书记办公会，谁看到也都觉得异常。 而且县委书记连等他都不等，直接就把会开了，也很充分地说明了什么，所以顾泽海虽然还是副书记，可明显感觉到了大家对他态度上的转变。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在一个县里，不管你是什么职务，要是县委书记对你有看法，那就没几个人愿意跟你走的近。 不过他并不在乎，他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回，而是直接来到杨辰这里。 杨辰正在跟星野镇的镇党委书记苏常明在谈工作，顾泽海也不着急，就在外面等着。 徐锦丽过来给杨辰送一份文件，看到顾泽海等在外面，赶紧说道：“顾书记，你去里面等吧，杨书记这边结束了我叫你。” 这里叫常委院，自然每个常委都有一间办公室在这里，顾泽海平时待在这里的时间还挺多的，毕竟他不跟其它副书记或常委一样，还有一个部门需要管理，他需要管理的部门就是县委办，所以他有时候在这边，有时候去外边。 顾泽海笑了笑：“没事，估计杨书记快结束了。” 他自然不能说认错态度要恭敬，不然岂不是白认错了。 徐锦丽也知道他什么目的，只是没有想到他能做到这份上，可如果真知道的话，那你为什么要不来参会呢？ 她并不知道，顾泽海认的是泄密的罪。 不过她到里面之后，还是悄悄提醒了杨辰一句，毕竟是专职副书记，算是杨辰在县委的第一副手，也算是她的领导。 杨辰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继续跟星野镇的老苏了解起了雁鸣湖周边地块的整治工作。 杨辰既然准备拿雁鸣湖做文章，给定山县城打造一个巨大的湿地公园，自然要把产权厘清，该征的地提前征下来，免得等开发的消息泄露后，有太多的人坐地起价。 好在现在除了杨辰，谁也不知道，即便是星野镇的人，也只是以为县里准备拿雁鸣湖当景区去招商用，涉及到的两个村基本上地都已经征完了，该补偿的也补偿到位了。 苏常明借着杨辰去倒水的工夫，偷偷看了一眼窗外，他听到徐主任提醒杨书记外面有人了，他以为跟他一样是来汇报的，结果一看，妈呀，竟然是顾泽海副书记。 副书记来找县委书记讨论工作，竟然还得提前请示，然后还不敢远离，就这么站在门口等着，还站的笔直，这杨书记的权威不得了呀。 自己就这么大样样地就过来了，而且跟杨书记讨论起工作来，还大着嗓门，真是作死小能手呀。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领导的表情，似乎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还好还好。 既然副书记在外面等着，县委书记可以让他等，苏常明可不敢，如果他再继续占着杨书记的时间，等出来以后，顾书记肯定会有看法，所以他长话短说，说完之后就选择了告辞。 走之前杨辰对他说道：“老苏，既然征地工作已经完成了，我也可以跟你说了，不管招商结果如何，雁鸣湖肯定是要开发的，咱们定山县什么都好，就是连个让人民群众逢年过节，度假休闲的地都没有，所以不仅咱们征下来的地方，周围其它地方你也要注意，看看能不能征几个地块，不过县里现在资金紧张，你们镇里可以发挥主观能动性，多弄几个地块，到时候算你们镇里的产业。” 苏常明一听，这是好事呀，既然县里要开发雁鸣湖，那星野镇就可以搭上这班快车，带动自己的发展，能给镇里置办几个产业的话，那怕自己到时候离开了，谁说起来，那也是自己在的时候置办的，于是就对杨辰说道：“杨书记，请放心，真有这样的好机会，我们星野镇那怕是节衣缩食，也要配合县里的开发战略。” 杨辰点了点头，对于下属的这类话，他一般都是点头示意听到了，并不夸奖，夸奖意味着认可，谁知道他能不能落实。 然后杨辰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看到苏常明对着顾泽海点头哈腰说了些什么，顾泽海只是矜持地点着头，连话也不说。 然后顾泽海才走了进来，过来就主动承认错误：“杨书记，不好意思，我刚才胃病犯了，就去输了个液，结果一输液睡着了，家人也没喊我，这才没能参加书记办公会，我对百日坚方案没有任何意见，一会我可以补一个说明。” 第1292章 领导不拿 我们不敢拿 杨辰看着手中的文件，连头都没有抬，不咸不淡地说道：“胃病可不是小事，不行的话请假住院吧，别因为工作耽误成大事了，身体要紧。” “会议没事的，少一个人多一个人无所谓。” 顾泽海当然知道，自己说的全部是假话，但是无缘无故不参加书记办公会总得有个理由，不过自己老婆就是医生，经常在家里自己输液，也能说得过去。 谁知道杨辰这边就让他请假住院呢，请假住院可就是过到了明处，工作什么县委书记就能指定人接手了。 而且还暗戳戳地说自己在不在无所谓。 只好把头低的更低：“谢谢领导关心，老毛病了，输个液就好了。” 杨辰想了想之后，对顾泽海一笑 顾泽海抬头正好看到，心里顿时一惊，这种笑容绝对没好事呀。 就听到杨辰对他说道：“顾书记，是这样的，经贺书记牵线搭桥，县里的几家大的矿产企业为了支持咱们县里的基础设施建设，改善咱们县的交通条件，准备给咱们县财政捐六千万元，你看，就由你来牵头这件事，负责落实到底怎么样？” 顾泽海就不相信，杨辰能不知道这个捐款的事自己肯定就份，还故意交到自己手里，就是把自己扯进去，刘延和想的那个馊主意，人家肯定心知肚明。 既然这样，那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接手，不然的话到时候杨辰完全可以推到自己身上，他不好过，自己更不好过。 所以顾泽海赶紧说道：“杨书记，不是我推工作，而是这种事，我负责确实名不正言不顺，一来涉及到钱，是财政那边的事，二来涉及到修路，是政府那边的事，我要是接了这个活，人家还说我手伸过头了呢。” 杨辰叹了口气：“老顾，你这思想都不对头，党政什么时候有这么明显的界限，都是为了工作。” 顾泽海陪着笑说道：“杨书记，我老顾年龄也大了，身体又不好，早就不想进步的事了，这种出风头的事还是让给别人吧，我就算了。” 然后他又赶紧补充道：“不过本职工作还是没问题的，这个请杨书记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任何工作。” 杨辰笑了笑：“行吧，那你好好注意身体，一会就要开常委会了，你去了解一下议题吧。” 既然他不想接，杨辰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顾泽海知道杨辰不待见自己，也不敢多纠缠，告辞一声，赶紧离去。 杨辰看了看他的背影，对跟着进来的徐锦丽说道：“你给韩县长的打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提前来一趟。” 并不是说杨辰非常摆这个谱，不自己给韩国强打，而是两个人对外塑造的形象就是这样，合作但不是那么亲密，一方面是对下，这样有些人才会认为有利用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给上级看的，党政主要领导关系太过于紧密，上面也不放心。 杨辰对韩国强，就是比较尊敬，但公对公，该是什么还是什么。 徐锦丽打过电话之后说道：“杨书记，韩县长说他马上过来。” 杨辰点了点头，徐锦丽又问道：“杨书记，这次咱们县委办出台的加班补助规定，很多人都反映说领导拿的太少，领导不拿，他们也不敢拿。” 杨辰听了后也有点无语，本来他是看县委办现在晚上和周末加班太多，而且还是以前那种为了加班而加班，工作节奏也快了，就想出个规定给大家补偿一下。 毕竟有的部门永远在加班，有的部门却一个月都加不了一次，如果没有区别，肯定会滋生很多不满，毕竟提拔的机会永远是少的。 但是杨辰考虑到领导们的工资已经偏高了，加班补助就不要向领导倾斜了，特别是杨辰自己，更不需要再列这份补助给自己，不然看起来就跟自己给自己发奖金一样。 方案倒是按照杨辰的要求出来了，可是却被下面抵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些领导们的指使，也可能是下面的同志们看到领导不领这个钱，他们也不放心领，反正是不敢领这个钱。 好几波人都来反映意见了，要不领导也拿，要不大家都别拿。 徐锦丽又来说这件事，看来大家的抵制意志比较坚决，劝不动了。 杨辰也很无语，也没有办法，本来是给大家创造福利的，结果大家不领情。 这也是杨辰没考虑到下面的人竟然都小心成这样。 “杨书记，您要是不领的话，下面的人确实不敢领，要不你就把自己加上吧。”徐锦丽很实在地劝说道。 方案里她们这个级别当然有，但杨辰不拿，她们也不好意思拿，都来反映过要跟领导保持一致，常委们不拿，下面的中层干部也不好意思拿，其实是整个县委办都在反对这个方案。 只不过采用的方式不一样。 杨辰想了想后：“行吧，咱们也别分太多标准了，就按处、科、普通三个标准，差距也别太大了，金额也别太多了，让大家有个额外收入算了。” 因为不管分多少个档次，肯定还是领导的最高，杨辰本意是想多给他们发点的，但是这样一来就显的是故意给领导们发钱，所以杨辰只能把差距缩小，同时把金额减少。 徐锦丽点了点头：“好的，我回去就再修改，咱们的方案定下来后，政府办那边会参考咱们的方案，然后稍微减一点金额，人大办、政协办也打算这样弄。” 杨辰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县委办、政府办事务多繁忙，导致加班太多，才想法给大家谋个福利的，你人大办、政协办活都不够白天干的，加什么班。 不过你给县委办谋了这个福利，就不能限制人家增加，好在这两个机构没几个人，加就加了，也花不了几个钱。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想干点事，就得考虑各方利益，特别人大、政协这样的部门，你不尊重还不行，他们不能给你制造多少方便，但给你找麻烦却容易的很。 第1293章 修路都修魔怔了 韩国强来了以后，听了这个也表示赞同。 领导不带头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拿钱，领导不拿，下面的人怎么敢放心拿。 这就是社会规则的力量，哪怕你是再大的领导，有的时候也没办法。 见杨辰没有招呼她，徐锦丽赶紧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位领导。 她很知趣，领导不让她参与的事，她就绝对不参与，没有非要去领导面前表现的意思，一方面是她的性格本身，另一方面也是对杨辰比较了解。 杨辰把自己跟贺勇刚打来电话后商量的过程说了出来，然后对韩国强说道：“先弄一笔是一笔吧，不然的话也怕他们来个破釜沉舟。” 韩国强觉得不太对，需要顾忌这么多吗？他们还真敢豁出自己的生意不要，给政府制造麻烦？ 杨辰却知道，对于这帮人来说，人家把后路都准备好了，想抽身随时都能够抽身离开，只要抓不到那几个核心人物，抓其它人物一点用没有。 而且杨辰在香江那边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现在就把他们逼走，杨辰还怕设想落空呢。 见韩国强不理解，杨辰也不好说什么，有些事是不能让韩国强知道的，因为比较冒险。 不知道他知道杨辰一向心里有主意，也是有把握才这样做的，于是就问道：“这笔钱准备怎么花，真用在那条辅道上？” 现在那条辅道已经在修了，资金却没有着落呢，有这五千万也行，至少财政压力没那么大。 杨辰却摇了摇头：“不，这笔钱用来修另一边辅道。” 啊！韩国强有点不敢相信，另一边的辅道不是准备明年用省里的资金修，怎么现在就要修？ “两边辅道都修好了，中间的路面又经过修复，那明年不申请省里的资金了？”韩国强不解地问。 毕竟明年的项目已经递上去了，关系也都打点好了。 杨辰想了想后说道：“明年我准备在南边再修一条，这样咱们往省城更方便，同时再看看能不能申请一笔资金把这条路往东延伸几十公里，连上彭城那边的高速，这样咱们就处于海运港口的三百公里范围之内了。” 其实清沅市帝边的富临市就有一个高速口，但是清沅市修路只顾着往省里这边修，没有往富临走的路，富临更不可能修一条方便清沅市的路，所以还不如干脆往彭城那边修呢。 虽然彭城是上嘉省的，但杨辰可没有以邻为壑的狭隘观念，只要是利于发展，怎么都行。 再说了，人家彭城那边有钱，你说想跟人家把路接上，人家就表示人家境内那二三十公里不用你们操心，你只要把路修过来，我们就负责修过去。 不跟这边一样，杨辰想要把路修的好一点，又得跟市里商量，又得跟区里商量的。 韩国强只呲牙花子，杨辰这种弄法，简直就是大跨越大发展，如果全部用省里资金还好，不然的话就是当配套，定山县的财政都承受不住。 杨辰知道，韩国强还是不能接受借贷式发展的方式，不过他只要不反对就行。 杨辰对他说道：“这笔资金虽然不是心甘情愿捐给我们的，但我们还是得把各种手续履行好，同时专款专用，不能在资金使用上出任何问题。” 韩国强有点不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杨辰只好面授机宜：“你们政府那边开个会，让郝正勇负责接收这笔资金，同时在财政上开个专户，让对方跟我们共同监管这笔资金的使用。” “同时捐赠这件事，不仅要宣传，还要大张旗鼓地宣传，搞个捐赠仪式，双方签捐赠协议，不仅要在咱们这里宣传，还要在全市进行宣传。” 韩国强越听越不理解，这不是强迫人家捐赠的吗，你还这么大力宣传，不是等于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杨辰只好明确告诉他：“这不仅是对咱们的一种保护，更是让社会形成一种崇尚公益的风气。” 如果实在发展不动的话，杨辰就考虑动用自己的资金进行捐赠了，现在把声势造起来，其它企业也来捐赠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那只是没办法的办法，现在还用不到。 “那这笔钱怎么使用，他们说了算？”韩国强感觉这笔钱要的不值，没啥用，既缓解不了县财政的资金困难，也不能暂时挪用到其它项目上来，还有风险。 杨辰摇了摇头：“让他们监管，不是让他们说了算？只要这笔钱咱们是用到修路上的，那他们就无权干涉。” 见韩国强还有点不太明白，杨辰只好解释道：“咱们这边的辅道交给某个公司了，那边还交给同样的公司，支付资金的时候，先尽着他们的钱用，咱们只要再添一点钱，百分之六十的资金不就有了，足够把路修好了。” 韩国强这才明白杨辰是打算怎么操作了，一般项目竣工时应当支付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款项，剩下的钱可以验收或审计后再支付，这样财政的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咱们的路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满足咱们的民生需求了呀，再修就是对社会资源的浪费了呀。”韩国强见杨辰修路修的都快要魔怔了，忍不住提醒道。 杨辰只好对他实话实说：“梦想科技明年有一个大型投资项目，预计投资规模在十到二十亿之间，其它的条件都好说，唯独交通是我们的弱项，必须得补上，我们才有可能争取到这个项目。” 韩国强这才知道杨辰这么急切是为了什么，于是感慨地说道：“这可是个大项目，真的能招过来的话，等于在全市又放了一颗卫星。” 如果这样的话，杨辰是不是就能再进一步了？韩国强忍不住想到。 杨辰仿佛猜到了韩国强在想什么：“梦想科技的项目其实跟高科技不怎么沾边，但却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对于改善咱们的就业结构和提高人均收入很有作用。” “那咱们这个百日攻坚行动怎么办？”都收了人家钱了，这个百日攻坚行动还要不要这么严厉，韩国强不知道杨辰的想法。 “放大抓小，除了这六家，其它的不仅不能放松，反而要更加严厉。”杨辰对此心里早有打算。 第1294章 我的会你也敢替会 以后就永远不用参加了 大矿虽然一出事容易是大事故，但是大矿的安全相对有保证，而杨辰最想取缔解决的，是那些隐藏起来的小矿。 何况人家出了五千万，总得让人家看到点作用，所以杨辰才要大张旗鼓地宣传。 如果没有大的变动，杨辰甚至想只保留这六家公司，你们合并也好，重组也好，反正其它公司都给我取缔。 这时候徐锦丽过来通知其它常委都已经到了，会议可以开始了。 杨辰拎上水杯，拎上本就起身了，徐锦丽要来接，被杨辰拒绝了，虽然杨辰每次都拒绝，但徐锦丽每次都要来接。 接不了杨辰的，她就去韩国强，也被韩国强摆手拒绝。 到了常委会议室，把上级要求一说，把方案一读，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齐齐表示赞同。 到了最后，杨辰突然说道：“除了市委对咱们的要求以外，纪委方书记还特意把我叫了过去，要求以非公开的方式，查处党政机关工作人员，包括各级领导和国有企业负责人，在矿的入股情况。” “只要入股，就意味着包庇，以前有的，可以既往不咎，但从现在开始必须清退，限期一个月内，不管你是什么性质的股份，都必须退出来。” “特别是领导干部必须签署承诺书，不管你什么级别，过了这个月，一经发现，以违纪论处，如果你入股的这个矿发生安全事故，你与企业负责人承担同等法律责任，明天的会议一定要把这个落实下去。” 这个消息可是从来没有泄露过的，特别是这些常委们，除了杨辰等几个最新从外面过来的，可以说其它人或多或少都有份。 见到大家都有点不太理解，杨辰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家走到这个位置上，都不容易，可以说在县里面，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了，不要因小失大，不要认不清形势，当前的形势下，仇官情绪日益严重，而仇官的主要原因就是领导干部在享受优渥工作环境和超常规待遇的情况下，仍然不满足，不仅忘记了为人民服务这个宗旨，反而变本加利，在经济领域攫取非法财富，国家和人民不会永远容忍你的。” “希望大家能够收敛，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严肃盯了一遍众人后，杨辰才喊了声散会。 杨辰回去的路上，曹国伟快走了两步跟了上来，小声问道：“杨书记，比如说我侄子或外甥在矿里面有股份，这个算不算违规？” 杨辰看了他一眼：“只要你没有给他们打过招呼就不算。” 曹国伟立刻无话可说。 杨辰也不理会，径直走人。 其实，以权谋私的标准很好衡量，你要是公事公办一视同仁，人家也不会让你入股，也不会给你好处。 总是有区别的。 其实收好处或者入股还算好，没有强取豪夺，没有把人家的产业霸占。 杨辰都听过好多起，有人投资的矿能产出了，只是让你入个股，这边就把人家赶走，把矿占为己有。 到了第二天，八点半才正式开会，八点十分人已经快坐满了。 八点二十，杨辰已经带领人来到了会场，见到一个不认识的人正在签到表上替一个乡党委书记签名，杨辰直接问道：“你是沈明理吗？” 对方就想后退离开，立刻被县委办的人拦住，最后他只好说道：“杨书记，我是莲子口花的副书记，我叫丁卫家，沈书记在陪市里来的客人，让我来替他开个会。” 杨辰立刻看向任运英：“任书记，给沈明理打电话。” 任运英打通之后，把电话递了过来，杨辰直接开通免提：“沈明理，会议通知你看没有，所有参会人员不得缺席，有事不能来参会的，只能向我和韩县长请假，你请了没有？” 沈明理那电话那头说道：“杨书记，是这样的，市纪委突然来了一位领导，让我陪他，我实在推脱不开。” “市纪委的谁，你让他接电话。”杨辰看了一眼会场，整个会场都在看着这里。 沈明理只好说道：“杨书记，人还没来呢。” “是谁，你告诉我，我问问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必要公务，我可以同意，如果不是，让他哪来的回哪去。”杨辰语气冷的像冰一样。 沈明理没敢说话，固然确实有这么一位市纪委的主任要过来，他敢说出来吗，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杨辰勉强也算是市领导的行列，人家还真不怵什么市纪委的人。 所以他只好干脆认错：“杨书记，是我错了，没有认识到会议的重要性。” 杨辰也没有跟他计较：“二十分钟赶过来，这件事到此为止，赶不过来，这个党委书记你别干了，辞职吧。” 然后就挂了电话。 看那个副书记还想溜走，杨辰指了指墙边：“去，站那听吧，有胆来替会，就要承担后果。” 然后杨辰又看了看众人，这是正好被现场逮到的，剩下的肯定还有，如果是平时，杨辰就不计较这个了，可是今天是让签责任书的，他不是本人签字，回头有问题了，就有推脱的理由。 于是杨辰拿起签到表递给了徐锦丽：“按着上面的人名，一个一个点，不是本人来的，替会的人站到墙边，通知他过来，二十分钟到的，站到墙边听会，超过二十分钟的，站到门外。” 一听这话，下面的人就有人往桌子底下藏，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及。 很快就点出了两个局长一个乡党委书记非本人参会，替会的人都站到了墙边。 这个时候杨辰接到了农业局局长的电话，人家一点都不担心地说道：“杨书记，不好意思，我身体不舒服，现在在县人民医院输液呢，实在不能参会，要不我现在把我的电话给我的主治医生？” 杨辰直接问道：“不能参会为什么不请假，要等查出来以后再请？” 对方顿时没话说了，过了一会才说道：“我是去赶往开会的路上不舒服，结果来这一检查，医生让输液，忘了向您请假。” “要不二十分钟内赶到会场，要不以后就不用参会了。”杨辰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家伙年龄有点大，快接近退二线的年龄了，有点不太在乎。 对方果然没那么容易就范，反而再次说道：“杨书记，我这正输着液，你也不能一点都不体恤下属吧。” “带着液体带着医生来吧，让大家都看看你是怎么带病工作的。”说完杨辰挂了电话。 第1295章 大不了不干 我也不签 所以会议出现很奇特的一幕，台上坐的有人，台下坐的有人，台下两边站的有人。 莲子口乡的乡党委书记沈明理基本上卡着二十分钟的点进会场，被站到了一边。 另一个局长和乡党委书记也都赶了过来，不过这个时候，杨辰已经不听他们什么理由了。 只有农业局局长萧向红，一直到宣布会议开始，也没有出现。 杨辰脸色铁青，任谁都可以看出他内心蕴含着的怒火，下面几乎所有的人，包括副处级领导在内，都尽量缩小着自己的身体，像冬天的鹌鹑一样，减少成为怒火喷发的目标。 因为杨辰可能短时间内拿萧向红没办法，但骂他们一个狗血淋头还是可以的。 然后按照会议流程，郝正勇传达了上级关于这次百日攻坚行动的精神，韩国强宣读了《定山县关于安全生产百日攻坚行动工作方案》。 具体内容为： 一是由国土局牵头，各乡镇配合，对全市的各类矿山、矿场进行拉网式排查，时间为十天，不论大小，不留死角，必须全部摸排到位。 同时对摸排结果在电视台和报纸上进行公示，接受群众监督举报，如果发现有摸排结束但不在名单的矿场，一经举报，给予举报人五百元的现金奖励，同时国土局和所在乡镇一把手在常委会做检讨，超过三次，引咎辞职。 二是由安监局牵头，各行业部门各乡镇配合，对摸排出来的矿场进行安全评测，时间为一个月，评测结果为a级的，可以继续生产；评测结果为b级的，需整改到位后生产；评测结果为c级的，直接停产三个月。 三是由县委办、政府办牵头，组织各乡镇和与有矿产相关的行业部门的一把手，签订安全生产承诺书，同时要求各矿场负责人与所在乡镇签订承诺书。 四是由纪委牵头，警察局、反贪局、县委督察室、政府督察室配合，启动安全生产事故责任倒查机制，一旦出现安全生产事故，立刻进行责任倒查，对所有履职不到位的环节进行责任追究。 同时，所有领导干部职式，签订个人不参股插手经商活动承诺书。 其它就是方案常见的内容，比如目标任务、重点工作、组织领导、时间节点等等。 然后就是顾泽海宣布，开始签订承诺书，即使是他们这些常委，也要向组织进行承诺。 工作人员把两份标准格式的承诺拿了过来，从杨辰开始，依次签订。 而摄像机则是针对每一个人在签订的时候进行拍摄。 在上面的时候正常，到了下面，开始有人不甘心了，故意写坏的，拖拖延延不肯签的。 有一个乡党委书记，故意把字写的龙飞凤舞，换了三张，才算是写的字能看出是他的名字。 其实就是不甘心，想抵制。 但是这种一个一个来的，导致谁也不敢跳出来出头。 体制内的人，对于这种承诺书的效力都比较清楚，没事了，这东西就是一张废纸，一旦出事，这就是一个金箍咒，能让你没有推脱的理由。 安监局因为原来是一个二级局，现在虽然升格了，但排的时候还是排在了后面，到安监局局长程加业这了，他拿起笔来，就要签字的时候，突然把笔一甩，大声说道：“组织既然不相信我们，我们还干个什么，承诺，承诺个屁。”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爆发。 看到他跳出来搞事，其它人也顿时聒噪起来，杨辰让人把已经签订的拿到他这里，不过他仍然坐在那里不动。 韩国强则走下台去，毕竟安监局算是政府的下属单位。 韩国强脸色铁青，走到他面前，厉声喝到：“程加业，这么多人都签了，就你能，签了。” 程加业却是一梗脖子：“不签。” 韩国强盯着他问道：“真不签？” 程加业还是坚持：“不签。” 韩国强也没有再说话，转身回到了主席台上。 杨辰敲了敲话筒：“由于突发状况，会议暂时停止半个小时，大家务必遵守会场纪律，不得走动，不得交头接耳，半个小时后，咱们再说。” “裴县长、丁县长，麻烦你们在这里监督，其它常委，跟我走。” 然后所有常委起身，离开了会场。 虽然杨辰说了不能交头接耳，但还是有人开始小声说话，说的人多了，会场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大多数人都在看着程加业，只是一部分是以看英雄的眼光看他的，一部分是用看瘟神的眼光看的。 程加业貌似坦然地坐在那里，表面上一片平静，其实内心也在打鼓。 心里不停地自我安慰，没事，大不了免职不干，以自己手里的钱，后半辈子也花不完，不怕。 在裴野阔的严厉呵斥下，说话的人少了，但都拿着手机，开始互发起了信息，这一刻信息传播的飞快。 很快门口有人报告，要进来，大家一看，原来是农业局局长萧向红，身后确实跟了一个医生，还有一人帮着举着液体瓶子。 裴野阔走到跟前说道：“老萧，杨书记说了，超过二十分钟就在门外听吧，你也不用进去。” 这是他分管的领域，两个人还比较熟，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有任何通融。 萧向红哭着脸说道：“裴县长，你可一定要给我解释一下，不是我不来，是我急着过来，结果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你看腿也摔破了，针头也摔出来了，重新进行的包扎。” 一边说一边把受伤的部位也都露了出来。 裴野阔呵呵一笑，输液，又不是非输不可，明明你活蹦乱跳的，装这个干什么。 以他对杨辰的了解，要是能放过萧向红才怪呢，虽然以往合作的还不错，这个时候他才不会多说什么呢。 萧向红之所以硬着头皮不来参会，是因为他名下真的有个矿场，而且还颇为赚钱，他知道来了就得签这个承诺书，所以想躲过去，同时也在抓紧时间运作关系，找人在杨辰面前说个好话，把这一关过去。 结果听说程加业的事后，立刻意识到事情大条了，这个时候自己要是还不出现，杨辰在惩罚程加业的时候，绝对不介意顺手把自己收拾了，所以飞快地赶了过来。 本来他是准备在会议进行到杨辰强调讲话前过来的。 不过他来的还是晚了，裴野阔爱莫能助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站吧。” 第1296章 规定的时间 规定的地点 就叫双规 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今天这事估计无法善了，也不知道程加业怎么这么大的胆量。 能到这个级别这个位置的，有几个冲动成这样的。 没看程加业一直在通过手机交流个不停。 只不过这个时候，没人敢跟他凑那么近，还怕受他牵连呢。 那边杨辰开会时，已要求所有人不能接打手机，他自己的手机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停下来，一直在震动着，杨辰连看都不看一眼。 等会议决议通过之后，杨辰才领着人返回会场，时间正好是二十九分钟。 看到任运英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的东西，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些不妙，这不象是临时开常委会把程加业免职，倒象是要上手段。 程加业的脸已经变得煞白，他要求后面的人帮他进行运作，减轻杨辰的怒火，结果后面的人一直不给他回复。 直到这个时候，他的手机才回复过来一条短信，里面的内容是“联系不上”。 杨辰看到了，高军辉都给他打来了电话，但杨辰就是不接，那又如何，就是江宏图打过来电话，杨辰同样也会不接。 任运英坐好之后，对着话筒说道：“下面宣布一项决定，前期，纪委收到各级各部门转交的关于安监局局长程加业同志的举报线索共四十八笔，经初步核实，部分线索属实，现经定山县党委同意，按照纪律检查机关案件检查工作条例，要求程加业同志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就案件所涉及的问题进行说明，特此通知。” 一向温和的任运英这个时候也是脸若冰箱，看起来严肃十足。 而跟程加业坐在一块的人已经让开了通道，任由纪委的人过来站到了程加业的后面。 程加业瘫在座位上，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我不去，我不去……” 等工作人员真的要带走他时，他又恢复了胆气，指着主席台喊道：“我不服，你们这是打击报复，我要向上级告你们。” 过来的工作人员就是专门带人的，见状立刻把他的嘴捂上，拖着就把他拖走了。 下面坐着的人，这个时候一个个都跟小学生一样乖巧，姿势端正，表情严肃。 内心是不是兔死狐悲，还是说感同身受，谁也不知道。 大多数人都没有料到，杨辰会下这样的狠手，毕竟一个党委一把手，如果动不动就用纪委当武器，很容易被人认为是领导能力欠缺。 不过也有人想到了，因为程加业实在是闹的太过分了，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 这个时候杨辰的手机又响了，杨辰看到之后赶紧拿了起来，一边说话一边向外走去。 走之前给了韩国强一个眼神，韩国强就立刻指挥到：“还没有签承诺书的，接着签。” 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敢不签了。 这个时候杨辰又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 坐下来之后，突然对着大家说道：“某些人，找了省里的领导出面，给他说好话，我对领导说，您说的晚了，刚刚宣布过双规，您说怎么办？” “领导问我，双规的依据是什么？我就说证据确凿，已经查实了很多问题，领导就挂了电话。” “我在这里郑重告诉大家，没有一个领导会包庇一个违法违纪分子，除非你可以确保自身一点问题没有，不然的话，不要挑战县委的权威。” “这项工作，往大了说，是按照上级要求，常委会通过的正式决定，就有人敢顶着不执行，谁给你的胆子，你眼里还有组织纪律，心里还有没有党纪国法。” “往小了说，你是一个部门的领导，该你承担的责任，你为什么不敢承担，因为你心里有鬼，一个承诺书都不敢签，你说组织还能指望你挑起更重的担子，承担更多的责任？” “现在谁要说我不想签，也不敢承担这个责任，可以，现在提出来可以放你一马，还有没有想不签的？” 杨辰用探寻的目光看了一遍全场，一个站出来的都没有。 谁也不傻，你以为当个正科级一把手容易的吗，谁不是过五关斩六将才上来的，不是逼不得已，谁会主动放弃，别说签个承诺书，又不是说真的到处理人的时候了，就是拿全家老小发誓赌咒，也是毫无心理障碍。 “安监局下一步要承担更重的工作，责任大了，要求高了，程加业与其说是担心追究责任，不如说他是自暴自弃，是当了逃兵，组织正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我在这里宣布，安监局局长这个位置，谁想干，不要找人来跟我打招呼，主动找我推荐自己，如果你连这个胆量都没有，那你也干不了这个工作。” 这句话顿时说的人非常心动，别看大家刚才都听了方案，知道下一步安监局的工作确实既繁又重，而且责任重大，但责任就意味着权力，而且越是这样临危受命的，越是能进入领导的视线。 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何况是当官呢。 杨辰还要再说什么，手机又响了，一看是江宏图打来的，杨辰喊了声散会，拿着手机往外走去。 “小杨，听说你在全市干部大会上直接让纪委动手拿人？这样影响不太好呀，省里都有两三位领导打电话关注这件事了。”电话接通后，江宏图在电话那头说道。 “江书记，他公然挑衅组织的权威，不处理他的话，下一步工作都无法开展了。”杨辰把大概情况跟江宏图进行了汇报。 江宏图听了以后，也无语地叹了口气，当时杨辰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开常委会把他免职，另一个就是开会把他处理了。 后一个选择固然心狠，但效果却好于前者，因为把他免职，他还是正科级干部，对于本来就不打算干的人意义不大。 “行，我知道了，以后处理这种事，尽量不要这么冲动。”江宏图肯定是跟杨辰一个立场，但挂电话前又忍不住提醒道：“这个人的案子一定要严格按照程序来，证据一定要充分。”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想了想就先给方璧海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喊过来徐锦丽：“你通知任书记，就说程加业一案由于涉及面广，人数众多，请求市纪委接手，把人尽快给他们送过去。” 第1297章 拿诊断证明也不行 让杨辰硬顶程加业背后的关系，杨辰肯定有点吃力，不如交给个子更高的人来处理。 传达到任运英那里时，任运英正觉得这个案子烫手呢，安监局局长，能跟矿上没关系吗，处理吧，上面为难自己，不处理吧，上级为难自己，交出去更好。 不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人就被送到了市纪委，而看到去的地方是只听说过没见过的小楼，程加业这才真正害怕起来，进门的时候，都是两三个人抬进去的。 萧向红在前面跳着脚要来找杨辰承认错误，被徐锦丽拒绝之后，也不敢生气，但也不敢远离，一边打电话，一边来找张望，想看看怎么能溜进去。 正在这时，他看到新组织部长周见喜正夹着一个本子从楼上下来，看样子要去后院，急忙拦住：“周部长，麻烦停一下，能不能听我说句话。” 周见喜接到杨辰的通知让他过去，他就觉得跟眼前的人有关系，不然的话喊自己这个组织部长干什么，安监局局长这个位置，说真的，不怎么吸引人，除非是那些想放手一搏的乡镇长们，或者平时根本没机会上去的副科，才有可能动心。 但是眼前这个不长眼的家伙，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周见喜也感觉到了，随着杨辰在县里的威权日重，谁敢跟他当面顶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像萧向红这样的，全县几十位正科级一把手，都不敢找人替会，就你敢，其它几个还赶紧跑过来了，你还演什么演？真以为输液就是理由了。 周见喜盯了萧向红一眼：“有事快说，杨书记叫我呢，你知道迟到的后果。” 萧向红从身边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周部长，这是我在县医院的诊断证明，您看看，当然确实是非治疗不可。” 周见喜看了一眼，倒是有县人民医院的红章，但是结果那一栏写的却是疑似急性肾衰竭，需进一步诊断治疗。 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有水份，周见喜也不敢做主，又给萧向红递了过去，嘴上说道：“回头有机会，你自己交给杨书记吧，拿这个请假得找主要领导。” 萧向红就怕没机会再见到杨辰，他找了好多关系，人家说，如果是平常，就给他打招呼了，可是程加业的事一出，很多人都在杨辰那边丢了脸面，弄的暂时没有敢接这个活了，毕竟打招呼的也需要脸面。 就程加业这件事，他以为充其量是免职呢，谁知道直接就送进去了，杨老板可从来没有这么心狠过，以前好像也没有听说有这个爱好，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哪里还敢耽误，于是又给周见喜塞了回去，一边对周见喜说道：“周部长，组织部可是我们党员干部的娘家，管理我们的同时，也得帮忙和保护我们呀，周部长，求求您，就这一次。” 周见喜急着去见杨辰，也顾不得跟他纠缠，直接接了过去，往里面走去。 到杨辰办公室的时候，杨辰正在打电话呢，听起来还是今天这件事的余波，杨辰不停地嗯着。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周见喜先把那张诊断证明递了过去：“杨书记，刚才在门口见到萧向红了，他非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杨辰看了一眼，随手扔到了一边：“来坐，正要说他的事呢，他自己倒是撞枪口上了。” 周见喜赶紧坐下，心里却有点奇怪，以他对杨辰的了解，眼睛里面揉不进一粒沙子，见到这个诊断证明，肯定会立即安排纪委或督察的人去核实，怎么会连看都没兴趣看呢。 杨辰用手敲击着沙发旁边的扶手，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既然萧向红身体这么不好，直接安排他退二线吧，别弄的积劳成疾了，显得我们不体谅下级。” “一会出去的时候，你再跟他谈次话，听说他下面有个矿，规模还不小呢，而且直接有他的名字，你告诉他，要不辞职，取消一切工资待遇，要不就从矿里退出去，要当官就别发财，想发财就别当官，只能二选一。” 周见喜赶紧把杨辰说的都记录下来，萧向红还以为这个诊断证明能发挥一点作用，却不知道领导真想动你了，你拿什么都没用。 领导又不跟你讲理。 “把莲子口的沈明理调到农业局当局长。”杨辰又继续说道。 看来领导也没忘了这位，周见喜一边执笔在纸上沙沙地写着，一边在心里吐槽道。 连子口乡算是一个中等乡镇，但境内多山，石灰岩资源比较丰富，比起穷的掉渣的农业局来说，确实好一点。 “这两个人的调整，加到许锋三个人的调整议题里，今天晚上上会，安监局那边，暂时还没有人来向我主动?毛遂自荐，能赶上的话也一并列进去。”说完的同时，杨辰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加重语气。 “杨书记，沈明理调整后，莲子口那边是乡长主持工作吗？安监局这边如果需要走考察程序，是不是也安排成暂时主持工作？”这个得问清，谁知道领导有什么想法。 杨辰点了点头：“另外人事工作要走到党委的前面的，这样有什么突发状况，组织部能够及时拿出人选来，这样吧，你回去拿个方案，常委们可以推荐一名，副书记可以推荐两位优秀干部，推荐干部必须是副科级以上，可以是正科，做为进一步提拔使用的储备人选，以后再有调整，优先从储备名单中选择。” “同时也要强调，推荐人要对推荐对象负责，要优中选优，按照德勤绩廉的原则，把符合新时代对领导干部的要求，把优秀干部推荐上来。” 周见喜心中一阵狂喜，这种事对于组织部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好事，就算人是这些常委们推荐的，但谁在前面谁在后面，谁适合下乡谁适合留在行局，组织部可是有操作空间的。 杨辰看了他一眼，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这就是组织部的工作，谁也不能把这个工作让别人干，杨辰也不可能刚把人家安排到组织部长的位置，就又给人换了，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杨辰短时间内本来不想调整干部，因为他对下面的干部了解的不算多，他自己心里要说一点印象都没有，全靠别人推荐或介绍，也不适合，可事赶到这个份上了，不调整也不行了。 第1298章 自信的人 能力不会太差 至少有了这个储备名单，杨辰完全可以先从了解这个名单中的干部开始，又不是进了这个名单就肯定要提拔。 等确定谁可用了，就把他往前面排，需要调整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用。 几百名科级干部，杨辰不可能全部了解，只能采用这种方式。 这个跟组织部长关系不大，就是组织部长，也不可能对这么多干部了如指掌的，更何况现在已经不允许本地人出任组织部长了。 所以杨辰只能让常委们先推荐，至少每个人推荐的人他自己足够了解，就算是掺杂私情，那是什么时候都无法避免的。 周见喜走了以后，杨辰刚要给高军辉打个电话，就看到秘书领了一个毫无印象的人人走了进来：“杨书记，这是劳动局的副科级干部钱永安，他是来自我推荐的。” 杨辰抬头看了看，长的倒是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狮鼻阔口，看着比较威武。 人倒是胆大，一个副科级干部，竟然敢来惦记局长的职务了。 “做个自我介绍吧。”杨辰向后一靠，看着他说道。 对方倒是站的笔直，略带一点鼻音说道：“我叫钱永安，男，汉族，四十四岁，二十二岁参加工作，先后任堡河乡干事、农办副主任、文化站副站长、基金会主任，返城后先后任物资局财务科科长、劳动局副科级干部。” “为什么没有任命为副局长？”副科级干部算领导又不正规，但比起副主任科员来说，是略高一点的。 钱永安有点想撇嘴，但又克制住了：“当时劳动局已经有四名副局长了，所以只能任命为副科级干部。” 其实不仅如此，而是他的提拔非常勉强，关系不太到位，又送礼又找人说，才勉强上来。 “你父亲什么职务？”杨辰看了他一眼问道。 从他这个大胆程度来看，就不是一般的普通家庭出来的。 从他的履历来说，也不像是硬干出来的，职务换的多的，反而不是工作能力出色，只能是仗着关系，一步一步往前爬的表现。 对方的脸上略微有些紧张：“以前是县运输公司的总经理。” 这个职务跟他的履历不太符合，杨辰又接着问道：“你母亲呢？” 这下算是问到根上了，对方低头停顿了几秒，这才说道：“财政局副局长。” 杨辰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从他仕途如此艰难的程度来看，家里应该不会是局委或乡镇一把手，但是从他能如此折腾来看，家里应该也有点能量，但能量又不是太足。 其实一个好的人事干部，应该学会分析履历，特别是起家时的履历，最能说明什么。 “你认为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担任安监局局长这个职务？”这就跟面试一样，肯定得问这个。 大约是提前做了功课，钱永安倒是张口就来：“我政治素质过硬，各项业务能力突出，责任意识强，同时服从指挥，有大局意识。” “说个别人没有的。”如果只是前面这些，根本就打动不了杨辰。 对方这才坦然说道：“我胆大，敢干，不怕得罪人，不管是谁，我都敢惹，而且认识的人比较多，对各个乡镇的情况都比较熟悉。” 杨辰这才点了点头：“行，回去听通知吧。” 对方倒是非常听话地离开了，杨辰打了几个电话，这个钱永安的形象在杨辰的心目才渐渐丰富起来。 这个家伙的口碑毁誉参半，有的人说他确实敢打敢干，有冲劲，也有人说他不走正道，不象个干部，倒象是个社会混子。 喜欢喝酒，不管中午还是晚上，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去往喝酒的路上，除了上午，基本上只能看到醉酒状态的他。 而且非常擅长交际，跟他在一块玩的，有是他小时候的玩伴，有是他各级的同学，组织了一个“七狼八虎”的组织。 不是混社会的组织，而是都是在各级各部门里混的人。 七狼是在指局委里面的，八虎都是在下面的乡镇。 他不是头狼，但是是三狼。 杨辰倒是对他挺有兴趣，不过当局长肯定不够格，副局长还行。 于是就给周见喜打了个电话，让把他加到调整名单里面。 至于局长，基本上也有人选了，西河洼乡的乡长，姓刘，叫刘继业。 虽然姓刘，但跟刘延和却不是一刘，他是李志新的同寝同学，不过这个家伙非常有性格，李志新跟他说了几次，让他来找杨辰，他就是不来。 最后还是李志新把他喊到市里，跟杨辰见了一面，人倒是中规中矩，只是性格比较别扭，但工作没得说，不管再艰再难的工作，只要交给他，他都会全力去完成。 是全县出了名的擅长干苦活的。 这次安监局局长的位置，他倒是挺动心，他不怕干活，但是他不想跟人抢这个位置，如果有其它人报名了，他就不来了。 李志新只好跟他说没有人报名，让他快点赶过来，现在正从乡里往县里赶呢。 杨辰说的是不用任何人打招呼，谁想干谁来找自己毛遂自荐，实际上还是打招呼的多。 没有谁会觉得来这里毛遂自荐一下，就能当局长的，如果这样的话，杨辰外面早排起长队的。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杨辰最初还真有这个打算，但发现都是打招呼的，主动来的却没几个时，才改变了想法。 刘继业来了，在外面竟然犹豫了好一会才敢进来。 进来之后，竟然大着胆子问道：“杨书记，真的没有人来自我推荐？” 看来不是太傻，杨辰反而好奇又好笑地看着他问道：“你觉得谁来干这个安监局局长，比你更好。” 这下对方倒是颇为自信地说道：“没有。” 然后又补充说道：“至少我认识的人里没有。” 至少这个自信程度还是没问题的，不过跟这种人，杨辰没有交流的兴趣，于是就对他说道：“行了，回去好好准备吧。” 周见喜过来把调整名单确认了之后，就回去准备了。 一正式开始准备，这个名单就瞒不住人了，很快就传遍了全县，这个时候丁步铭突然打来了电话：“杨书记，您在县里没，关于这次人员调整，我有点情况要反映。” 第1299章 县城婆罗门 “在呢，你过来吧。”杨辰也没有多想，对丁步铭，杨辰还是比较放心的。 丁步铭很快就过来，等其它人离开后，丁步铭问道：“杨书记，听说这次的调整名单，有长林乡洪崇富？” 杨辰点了点头：“对，准备让他去接许锋的班，任城关镇党委书记。” 丁步铭小心问道：“非得提拔他吗？能不能等等？” 杨辰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如果是今天下午定下来的人，还可以调整一下，但洪崇富这个都好几天了，不得不说周见喜的保密能力还行。 丁步铭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纠结，但也知道，这种事要是不说清楚的话，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停下来，虽然杨辰相信自己，但工作毕竟是工作。 但是他在市局里接的命令又要求他保密了。 最后想了又想，还是杨书记的名声更重要，真要是刚刚调整了他，这边就出事的话，肯定会有人议论杨书记的。 于是就对杨辰说道：“杨书记，你记不记得前几天去世的政协副主席丁怀喜。” 杨辰点了点头，还不到六十呢，人就突然去世了，不过杨辰都没跟他说过话，所以只是由县委送了个花圈。 丁步铭表情越来越严肃：“他埋葬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大前天，有人到市局控告，说他儿子丁晓擎，涉及一桩六年前的强奸案，而且对方拿出了内衣等证据。” 杨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还没有说到洪崇富呢。 “丁晓擎当时是一名高中生，跟两个同学一块看了他哥哥查抄的色情录像后，欲火焚身，半路拦截了一个补课回家的初中女生，三个人对她实施了轮j行为。” “三个人实施了犯罪行为后，第二天才告诉了家人，而那个女生还没有告诉家人呢，这个时候时任检察院副院长的丁怀喜和在警察局上班的大儿子丁晓强，找到当事人，对当事人实施了恐吓，吓得当事人离开了定山县。” “但是当事人一直不甘心，却又不敢有任何举动，但是他女儿却因为遭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一直处于抑郁状态，所以在他听到了丁怀喜去世的消息后，才大着胆子去市局进行控告。” 杨辰点了点头：“现在呢？” 丁步铭继续说道：“因为丁晓擎事发之后，就离开了定山县，去外地上学工作，虽然父亲去世时回来了，但丧事一结束就匆匆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具体在哪，只知道是在省城一带。” “下午我已经配合市局，把现任烟岭镇派出所所长的丁晓强抓捕，但因为丁晓强具有较强反审讯经验，导致现在没有任何收获。” “同时为了不防止犯罪人逃窜，目前还得对案件进行保密，抓丁晓强还是以集中培训的名义抓的。” “洪崇富的儿子跟这起案件有关系？”杨辰已经猜到了。 丁步铭点了点头：“目前只是怀疑，因为就连当事人也只知道实施犯罪行为的是三个人，另外两个人的身份却不知道，后来他们也没有出面，目前知道这两个人身份的只有丁晓强。” “但是据暗中侦察，当时跟丁晓擎经常在一块玩的，正好两位，有一位就是洪崇富的儿子洪文涛，另一位现任畜牧局局长周建国的儿子周浩。” “对他们两个抓捕了没有？”杨辰问道。 丁步铭摇了摇头：“目前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不具备抓捕条件。”如果是普通人，抓就抓了，但这两位，都是有背景的人，就不能贸然动手。 特别是周建国的父亲，曾经当过县革委会副主任。 杨辰问道：“目前洪崇富是否涉案，就更不清楚了。” 丁步铭点了点头。 这确实比较为难，一来是什么证据都没有，万一跟人家洪崇富没关系呢，而且只要洪崇富没有包庇事实，儿子犯罪实际上不影响父亲。 当然了，杨辰如果正好把他调整了，然后就爆出他儿子涉案的消息，那杨辰肯定是脸面无光。 所以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还真不敢随便调整他。 “这个洪文涛和周浩目前在定山县没有？”杨辰对案件的兴趣实际上比是否调整洪崇富强多了。 普通犯下这样的恶性案件，就绝对要绳之以法，但三个有权有势的家庭，就能保住儿子不受任何惩罚，这到那说理去。 丁步铭也十分不忿：“这个洪文涛目前在烟草局上班，还没有结婚，据说是性格比较古怪，喜欢独来独往。” “而周浩目前在税务局上班，马上就要结婚了，娶的是农机局局长的女儿。” 杨辰托着下巴想了半天，问道：“你们和市局是怎么分工的？” “目前是市局负责对丁晓强进行审讯，我们负责对所有的嫌疑对象和相关人员进行布控，同时在外围搜集证据。”丁步铭也知道，都已经传遍全县了，无缘无故再把人家撤下来，也不太好说。 “我建议，就这个洪文涛和周浩你判断那个容易攻破，直接抓捕进行审讯吧，比在那个丁晓强身上下工夫强的多。”一个具有反审讯经验的人，是很难攻破的，杨辰是不看好他们能在丁晓强身上打开防线。 然后杨辰又对丁步铭说道：“而且这个调整你也不用担心，反而不能停下，一旦停下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反正目前只是上会，有的人还要再走程序，可以把行文时间往后拖。” 不过这件事，真要跟他们两个有关的话，他们的乡党委书记和局长是肯定要拿下的，就等于又腾出来两个正科级位置，真是不调整也得调整了。 “好吧，我现在就回去进行研究，看看抓捕谁比较合适，保证尽快取得突破。”丁步铭也知道杨辰的意思，没敢耽误时间，领命而去。 杨辰却到的却是更多，区区一个县城，真是关系网遍地呀，怪不得有人把这个称呼为县城婆罗门呢，畜牧局局长儿子娶的农机局局长的女儿，又在税务局上班，这不就是继续奔着局长去的。 而且这种现象在未来会更加严重，一直到国家严格实施“逢进必考”之后，才会略微有些好转。 第1300章 大主任管不了小主任 比起一般的领导，杨辰不太在乎自己的名声，准确来说，是不太在乎自己的脸面。 虽然对外的形象，杨辰是一个比较脸面的一个人，谁敢不给他面子，他也绝对不给你面子。 但那只是他的一个伪装，其实脸面才值几个钱。 相对于名声，杨辰还是比较在乎的。 但名声杨辰在乎的是两头，上面的领导，看到的看到的是杨辰稳重、敢于任事、守规矩的一面，至于能力，反而是其次，领导想用你了，你的能力才有用。 你不值得领导用，再有能力也枉然。 对下，杨辰比较注重给民众办实事、办好事，实实在在让民众们感觉到在进步在发展。 其实名声这东西，靠宣传很容易造起来，但那个是虚的，来的快，去的快。 杨辰不太在意的，就是自己在官员中的形象，只要自己还是领导，不管什么形象，他们都得接受，名声好与坏，口碑良与善，既不影响杨辰的提拔，也不影响杨辰内心的安宁。 但必要的公平、平等和不先入为主地对待任何人，杨辰还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杨辰的口碑貌似还行，至少偏下层的官员们对杨辰比较称赞。 不过杨辰现在考虑的是，一旦案件被查实，涉案这两个干部的问题，虽然说儿子犯罪，怪不得老爸头上，只要他没有插手案件，没有包庇儿子，就不算违法，自然也不影响他现在的职务，但是谁相信？ 肯定得把他们调到不受人关注的位置上去，等于又腾出来两个位置。 萧向红还在努力，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托到了杨丙昌这边，杨丙昌给杨辰打来了电话：“小辰，这个你自己看情况，不用考虑我，我也是实在挨不过脸面，不打这个电话不行，能放他一马就放他一马，不能的话也没事，什么时候回平山了说一声。” 态度很卑微，杨辰也只是嗯嗯说了两句场面话。 现在无论是杨丙荣还是杨丙昌，从进了一步之后，都露出了前进无力的疲态，一方面无论能力还是关系，都不足以支撑下一步，特别是杨丙荣，年龄已经毫无优势了。 而杨丙昌，在副科到正科这一步耽误太多的时间了，而且他在工作上也没有多有建树，所以两兄弟现在都有些安于天命的意思。 但是他们还有儿子呀，儿子还指望杨辰呢。 相比起来，杨丙荣比较硬气，他放不下架子来求杨辰，但是他能找杨桂兰帮忙，兄妹两个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小，杨丙荣还是能够照顾人的，所以感情比较好，他出面，杨桂兰一般会给他面子。 杨桂兰现在已经是北湾区委常委、副区长了，有些小事甚至不需要杨辰出面，她打招呼或者找张婉如打个招呼就能办成。 而杨丙昌不行，他在兄妹中的人缘不行，他也不想去求杨桂兰这个妹妹，但是因为后期跟杨辰打交道比较多的缘故，他求杨辰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同样的，他在杨辰这边就没有什么底气，更不敢摆什么谱，帮人求情都得小心翼翼地来。 结果可想而知。 杨辰还没有静下心来待一会呢，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罗中强又气呼呼地来了。 “杨书记，能不能把刘远鑫给我换掉？”坐下来之后，罗中强就对杨辰说道。 刘远鑫是开发区的办公室主任，由于开发区的架构比较独特，他这个办公室主任颇有点常务副主任的意思，在开发区管委会的威望也比较高。 不过能把罗中强气成这样，一点脸面也不讲，上来就告状，肯定也是发生了什么，杨辰就好奇地问道：“刘远鑫又怎么了？” 罗中强就对杨辰说道：“前几天，我去管委会，见很多人都在那里人浮于事，什么也不干，有的女同志还在打毛衣，我就批评了他们几句，说他们有这工夫，不如把园区的荒草拨拨，至少也算是给园区做点贡献，没有白领国家的工资。” “结果呢，这个刘远鑫就带着全体人员，什么工作也不干，拨了三天草，我急着统计个报表，结果催几次，让提供都提供不出来，一问都是在拨草，还说是按照我的指示干的。” “今天下午，有一名女同志，因为拔草中暑进了医院，结果家属来找我的麻烦，说是我让拨的，让我负责到底，娘的，我咋负责。” 罗中强的气愤显于表形。 杨辰听了也没办法，罗中强工作积极性是有，干事能力也有，但是领导能力有点不足。 对付刘远鑫这种老油条式的干部就有点不足。 刘远鑫别的能力不好说，笼络人心的本领很高，把开发区管委会一帮干部职工团结的跟一个人似的，这也是很多人对他不满，又拿他没什么办法的原因。 象这次，就是一种权力上的博弈，表面上看，是人家按照罗中强的要求去拨草，实际上是一种抗议，但人家能带着人宁愿中暑也要拨草，充分说明了人心是多么齐。 就算是杨辰能按照罗中强说的，把刘远鑫调走，罗中强依然是输的一方，你这就等于小孩子们打架，你打不过人家去叫家长出手了。 就算刘远鑫走了，开发区管委会的这批人照样不会服从罗中强的领导。 “就算把刘远鑫调走了，管委会的人就听你的了？”杨辰直言不讳地问道。 罗中强脸上怀疑、羞愧、愤怒的神色交织而过，理论上，少了刘远鑫这个带头的，管委会的这些人应该听话的，毕竟他是党政一肩挑的领导，又是县委常委，但是他又没有把握。 所以极度狂躁，又没有办法。 “这样吧，我把刘远鑫提拔为副主任，再给你安排个办公室主任，你只管提要求，你不要管他们具体怎么干，到时候看结果就行，你是领导，不要管那么细。”但是开发区的工作又必须得抓起来，这是未来定山县工业经济发展的承载体，没办法，杨辰只好出手了。 现在开发区有两个副主任，但都是兼职，弄个副主任分管日常工作也行，一个县委常委，拿卫生绿化说事，确实不合适。 第1301章 不欠钱的部门还叫部门吗 罗中强瞪着两颗圆溜溜的大眼，一脸的不解，自己是来告状的，领导不仅没给自己撑腰，反而还提拔了他，这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呀。 杨辰没好意思说他工作方法不当，当然了，主要责任还是在那个刘远鑫身上。 只是对方现在已经把开发区管委会经营的铁桶一般了，想改变非常难，而且杨辰又不能把开发区当工业局那样对待。 “我看过刘远鑫的履历，他担任现在的职务也两年多了，在国土局当副局长也有两年多，当时把他调到开发区管委会，估计也是重用的意思，只是开发区没发展起来，他也没能更进一步，心里有点怨气也很正常，据说他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性格比较古怪。”杨辰对罗中强说道。 “刚才我交待过见喜部长了，让每一个常委推荐一名副科级以上干部，做为提拔使用的储备人选，这个刘远鑫就算是你推荐的，回头见喜部长让你再推荐的时候，你可以再推荐一名。” 杨辰也不管罗中强理解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只管交待道。 罗中强又不傻，只是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等明白杨辰是想缓和他跟刘远鑫的关系，只能点了点头。 因为对于杨辰来说，你是县委常委也好，还是管委会办公室主任也好，都是他的属下，都是为他工作的。 你是县委常委，肯定会高看你几分，但要说多重视，也谈不上。 要知道，县委常委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罗中强这样的，基本上排末流。 除非是定山县新技术开发区发展的非常好，经济体量任何乡镇都比不上，那么罗中强就是副书记级别的常委，就跟原来的魏华胜一样。 而如果开发区的经济体量跟好点的乡镇相当，那就是常务或常委副市长级别的常委。 就现在开发区这吊样，那你只能排到最后了。 你连跟领导讨价还价的资本都没有。 “老罗，当了领导了，站位就要高，推进工作，不能全靠自己，要学会用人。” “但是，你发现手里的干部距离自己的要求有很大差距怎么办？你又不可能全换，只能想办法带着他前进，尽量让他提高自己。”杨辰的话像是在说刘远鑫，又像是在说罗中强。 其实表达的是一个意思，不管你是谁，尽量让你跟上我的步伐，但你要真的跟不上，那也只能放弃你了。 罗中强点了点头，看来领导对自己的表现并不是太满意。 杨辰当然不满意了，开发区发展了没有，比以前一穷二白一片荒地当然强多了，但都是用财政的钱开发的。 拿钱去开发谁不会，谁都行。 但是财政没有那么宽裕，而且也不能一直完全靠财政投入。 真正的发展，应该是滚动式的，逐年投入，同时引入企业，利用企业投资发展，形成聚集效应。 可原本就是个花架子，杨辰来了以后直接以以往十倍的投入进行开发，才逐渐形成了一个框架。 如果你的能力就体现在要钱，然后拿钱去征地，去开发，那这个工作谁不会？ 无非是罗中强的操守好点，不像刘玉华那么让人不放心。 不过杨辰也无人可用，只能是瘸子里面挑将军，将就着用了。 有能力的人当然有了，比如朱亮，交通上又离不了他。郝正勇也算有本事，发现财政接近枯竭，已经是入不敷出之后，立刻在全市进行财务大整顿。 至少在短短的时间内，为县财政增加了将近一千万的收入。 特别是他能从乡镇手里把有些钱收上来，是因为他当过组织部长的原因，也是他能力的体现。 一个县的工作方方面面，都需要人才，但人才是有数的，杨辰只能尽可能地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 “你去找见喜部长吧，就说跟我说过了，推荐刘远鑫出任管委会副主任，办公室主任可以让现在的副主任代理，等下一批再说。”罗中强还想解释一下，可杨辰已经不想听了。 进度慢是现实，没有开创性地开展工作也是事实，光解释有什么用。 其实领导最不喜欢的就是下面人的解释。 杨辰看了看自己的记录，本来只是三个人的提拔，现在却越来越多。 城关镇党委书记许锋拟出任政府办主任； 长林乡党委书记洪崇富拟出任城关镇党委书记； 城关镇镇长吴清海拟出任长林乡党委书记； 莲子口乡党委书记沈明理拟出任县农业局局长； 县农业局局长萧向红退二线； 免去程加业安监局局长职务； 西河洼乡乡长刘继业拟出任县安监局局长； 劳动局副科级干部钱永安拟出任县安监局副局长； 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刘远鑫拟出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 光方案中，就八个人了，然后城关镇缺一名镇长，莲子口乡缺党委书记，西河洼乡缺乡长，开发区管委会缺一名办公室主任。 四个科级以上的职务产生了空缺，回头肯定都得补上。 杨辰正考虑这些职务怎么安排时，周见喜打来了电话，把刘远鑫的情况进行了介绍，其实就是来印证一下罗中强是不是假传圣旨。 杨辰表示认可之后，周见喜挂了电话，心里有点不太满意。 凭什么罗中强就能推荐两个人，我这个组织部长却只能推荐一个。 不过这种事本身就是领导给他们开的口子，愿意给谁几个就给谁几个。 杨辰又打给了韩国强，果然前两天，开发区又以特别经费的名义从他这里支了三百万元，理由是承揽工程那两家公司一起反映，无力采购原材料和支付工人工资，不支付一笔费用就要停工，只能勉强挤出来三百万付给了对方。 一说这个杨辰更生气了，就算这两家公司有来头，你是业主方呀，怎么能任由他们这样威胁呢，不欠款的政府还叫政府吗？这个罗中强怎么搞的？杨辰真想把他再叫过来问，问他是不是收了这两家公司的好处，这么卖命地帮他们两家公司要钱干什么。 第1302章 你兜里的东西要是敢掏出来 提拔就取消 不过杨辰想了想后，强忍着没有打这个电话。 既然用人家，就得适当给人家一定权力，杨辰又不可能亲自再去干这些活，就得容忍这些人的弱点。 一个当领导的，如果你自认为能力出类拔萃，远超任何人，认为谁都不如自己，那你怎么当领导？ 有的时候，哪怕你觉得你手下的蠢笨如猪呢，你该用也得用，因为你无人可用。 调整方案确定后，先召开书记办公室，结束之后直接开常委会，自然是全票通过。 因为这个时候，每个常委拥有一个推荐名额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大家认为这是杨辰对他们的示好，他们自然也要积极配合这次调整。 所以不到半小时，常委会就顺利结束了，杨辰看了看时间，就想回市里一趟，明天早上去给江宏图汇报下工作，电话汇报显的不太尊重，同时有些事也说不具体。 同时也得去跟高军辉和李志新见个面，就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互相沟通一下。 秘书给杨辰打来了饭菜，一份卤牛肉，一份凉拌苦瓜，粥是南瓜粥，苦瓜和粥都是食堂根据杨辰口味专门做的。 秘书拿走去收拾的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门，杨辰就喊了声：“进。” 心里就觉得对方挺会挑时机的，自己这边才刚吃过饭。 来的却是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刘远鑫。 看来是收到了风声，当然了，常委会都开过了，也瞒不了人了。 不过在常委会开之前，刘远鑫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他正跟三个哥们一块喝酒呢，第一个打电话告知他这个消息的时候，被他骂了一顿。 第二个打电话的人，他随口应付了两句，根本就不相信。 怎么可能呢，才刚刚跟罗中强较量过，弄的顶头上司下不来台，说实话刘远鑫都做好了离开开发区管委会的打算。 本来也没有什么兴趣留在这里，新领导来了以后，忙倒是挺忙，却没有什么成果，平了那么多土地，又按照领导的要求进行五通一平，标准化厂房盖了一幢又一幢，没有企业入驻有什么用。 杨辰怀疑罗中强跟这两家公司有关系，人家还怀疑他跟这两家公司有关系呢，钱给的这么爽快，却开出了这么多无用的土地，谁知道是不是照顾关系户呢。 不过当第四个第五个都先后打来电话后，刘远鑫有些半信半疑了，总不会这么多人都联起手来欺骗自己吧。 可提拔自己？为什么？ 没有理由呀？ 自己跟新领导又不是太熟，没走动没送礼的，为什么无缘无故提拔自己。 就开发区目前这样，也谈不上什么明升暗降。 不过他也是有关系的人，打听了一番发现，罗中强下午还真的去找杨书记了，听说是他推荐的自己，可刘远鑫不太相信。 罗中强不是那种大度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推荐自己。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新领导要提拔自己，只是借了一下罗中强的名义。 而他也猜到，罗中强肯定是去找领导告自己状的，然后不知道怎么搞的，变成了提拔自己。 刘远鑫就先给罗中强打了个电话，感谢他的推荐。 果然，罗中强说的含含糊糊的，不敢居功。 于是他就直奔县委而来，身上了揣了一个两万块钱的信封，全县稍微有点级别的干部都知道，杨辰不收礼，但人家不收是不收，你不能不准备。 领导这么照顾你，你肯定得来照个面。 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秘书给杨辰把饭端了过来，就躲到一边等着，等秘书离开时，他才赶紧进来。 杨辰看到他进来，直接问道：“你来干什么？” 脸上明显带着不悦。 刘远鑫就是一愣，老大，你提拔的我呀，怎么不给我好脸色呢？ 他觉得领导既然给自己送了一个这么大的人情，说明有看得他自己的地方。 却不知道任何一个领导，对于他这种跟顶头上司对着干的行为，都不会表示赞同。 刘远鑫赶紧站地笔直：“领导，我来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杨辰反口相讥：“汇报什么，汇报你带领全管委会的人跟罗部长对着干？” 刘远鑫听了之后并不害怕，从知道罗中强来告状后，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大着胆子说道：“杨书记，并不是我要跟罗部长对着干，而是罗部长工作不成章法，只知道拼命催我们要进度，却不敢对施工的两家公司开口，他不敢得罪人，还不敢让我们得罪人，却一个劲地冲我们要进度，进度慢了就发火，我们能怎么办？” “他说了，政府养我们这些人屁有没有，纯属浪费公款，还不如锄个地拨个草，那我就带领大家去拨草了。” 说的还挺理直气壮。 杨辰笑了笑：“行了，回去好好工作吧，既然提拔你了，就说明不跟你计较了，回去好好工作，你现在也是领导班子成员了，遇到事要敢于提出自己的意见。” 刘远鑫鼓足了勇气，试了几次，都没有勇气把信封从口袋里拿出来。 见杨辰赶他走人，他反而胆量大增，就要近前一步，从兜里把信封拿出来放到杨辰的桌子。 杨辰却直接冲他喝道：“你要是敢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这次提拔就取消了。” 刘远鑫不敢再有动作，不过这个家伙不甘心少有的跟领导单独接触的机会就这么浪费，鼓足了勇气说道：“杨书记，关于工作方面，我能不能提个建议？” 杨辰点了点头：“说吧。” 刘远鑫直接说道：“杨书记，我建议开发区的建设工作工作再引入一家公司，来加强这些公司互相之间的竞争，这样他们就不敢急着催款了。” 见杨辰没有反对的意思，又紧跟着说道：“我认识一家公司主动请缨想参与进来，并表示可以垫资干活。” 杨辰这才说道：“这家公司实力怎么样？” 刘远鑫径直说道：“他们说了，垫资只要不超过三千万就没问题。” 杨辰反问道：“只要你可以为他们的工程质量进行担保，就可以。” 刘远鑫自信地说道：“杨书记，这个我可以保证，回头他的工程就由我来负责监督，请领导放心，绝对没问题。” “以后就由你负责开发区的基建吧，不光他们的工程，所有的工程你都要负责监督，质量进度缺一不可，最好是垫资。”杨辰对他说道。 果然，这个副主任不是白来的，刘远鑫点了点头，心里这样想到。 第1303章 一颗公心 不谋私利 妙人一个 “杨书记，我相信定山县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迎来长足发展，定山县的富强指日可待，定山县的人民都应该庆幸上面把您派了过来。”刘远鑫漂亮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夸奖着杨辰。 杨辰笑着摆了摆手：“漂亮的话少说，对我没用，你把工作干好是关键，我这个人不看别的，只看工作，行了，你走吧。” 一到说废话阶段，杨辰就想赶人。 谁知道刘远鑫这个时候却性子上来了，不仅站在那里不走，反而正色说道：“杨书记，我这可不是夸您，绝对是真心实意。” “可以说，你是有史以来，定山县有过的最好的领导。” 杨辰怀疑地看着他，这是我认识的刘远鑫吗，拍马屁也不能拍到这份上呀。 刘远鑫也不着急，就这么面色平静地说道：“杨书记，您听我给你解释。” “您虽然只来了几个月，但就这几个月来，其实我们这些下层的干部心里都有数。” “您跟以前的领导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以前任何领导来了，想的都是怎么开矿，怎么利用矿产资源来发展，只有您来了以后，几乎不提矿产资源的事，哪怕是经济工作会议，提的也是如何摆脱对矿产资源的依赖，走可持续的发展之路。” “光这一个思想，您就比其它人超出了好多倍，其实我们这些定山县的人都知道，开矿是好事，但能开矿的毕竟是少数，富的只是一小部分人。” 说到这里刘远鑫扭了扭头，小声说道：“虽然我姓刘，但是我跟他们不是一回事。” “而且您到了定山县之后，提的最多的就是公平、公正、公开，不仅对人公平、公平，对各种企业也公平公正，实际上我们开发区的企业虽然不多，您也没有怎么来过，但是这几个企业家都觉得，您来了之后，他们企业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很多。” “对于我们干部来说，对您的印象就是一颗公心，不谋私利，您来了以后，所提的，所做的，全部都是为了定山县的发展，别的不说，大手笔开发区建设、修清定路和大建水利工程，这三件大事，都是为了定山县的下步发展。” “现在可能看不出来效果，但是我相信只要基础打牢之后，下一步肯定咱们定山县肯定会迎来飞速发展。” “而且您不插手具体工程，不为自己谋取好处，反正我是没见过这样的领导。” “从个人品德上来，您不喜欢吃吃喝喝，没有什么花边韵事，也不收礼，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反正我是说不出您那点不好来。” “行了，再夸下去我就成圣人了，是人都有缺点，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杨辰挥手让他赶紧走。 虽然这类话听着确实让人开心，杨辰到了定山县之后，确实如他说一样，刘远鑫倒是颇有观察力。 特别是杨辰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凡是跟他有经济利益关系的，都不让进来，即使是真没办法的，也是打着韩国强或朱亮的名号。 杨辰既然来选择当这个县委书记，就打算好好经营一下，不仅是经营这个县，还包括经营自己的名声，跟其它工作职务不一样。 县委书记是一个县的全面领导者，可以说这个县的所有方方面面，都跟杨辰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所以杨辰到了定山县后，尽可能是不让自己有什么污点。 同时也因为有着一帮潜在水下的对手，杨辰也从来不敢暴露有什么弱点。 杨辰想实现的，就跟自己在下岭乡干的那样，要把定山县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为自己的仕途打造一个稳定坚实的基础。 所以杨辰丝毫一点都不敢乱来，而这次通过刘远鑫的夸奖，杨辰也确定了自己的路子是对的。 杨辰本以为话题到此为止了，谁知道刘远鑫却是一个妙人，听到杨辰客气的话，竟然当真了。 似乎是怕杨辰着恼，比较婉转地说道：“领导您的问题就是太高高在上了，当然了，我说的这个高高在上不是说您摆架子，而是您不跟大家打成一遍，也不给大家接近的机会。” “这个我们也能理解，可能跟您相比，我们在能力上有欠缺，认知上有差距，就跟智商一百八十的人跟智商八十的人肯定玩不到一块一样。” 听了之后，杨辰有些无语，说是指出问题，听着又是夸奖，但问题又似乎确实存在，杨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亲民了？” 刘远鑫想了一下之后回答道：“不是不够亲民，是不够亲我们这些下属。” “虽然您对我们很客气，但客气就代表着疏远，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 说完偷偷看了杨辰两眼。 杨辰话都不想说了，挥手让他走人。 说这么多还是想变相讨好自己，嫌自己跟下属不够亲近，这个下属不就是指的是他。 刘远鑫这才离开，走的时候昂首挺胸，走的格外踏实放心。 等刘远鑫离开后，杨辰跟徐锦丽打了个招呼，返回了市里。 身为领导，报备行踪是应该的，不然的话万一出什么事，去哪找你去，同时这也是司机存在的必要，领导联系不上，能联系上司机也行。 杨辰因为需要一大早去向江宏图汇报工作，早上从县里出发的话太赶时间，所以晚上回去。 当然了这个汇报主要是为了表示对领导的尊重，也没有什么重要工作需要汇报，大概谈了谈后，江宏图对杨辰说道：“前两天伯通书记对你们县的人事调整工作有点小小的疑问，你去向他解释一下吧。” 杨辰也没有多问，肯定是屈伯通来江宏图这里告状了呗，江宏图就让杨辰自己去解释。 杨辰到了屈伯通这里，还等了半个小时才得以进入，实际前面并没有人。 杨辰也不恼火，进去跟屈伯通汇报了工作，又闲扯了半天，屈伯通却迟迟不肯进入正题，像是在等着杨辰主动示好，杨辰却不想开这个口子，局面就僵持在这里。 第1304章 波谲云诡的形势 杨辰知道，他是想插手定山县的人员安排，或者已经应承了谁，但又不好意思对杨辰开口，想让杨辰主动开口。 但杨辰偏偏不如他的意，因为以他的身份，尚且不好意思开口的，肯定是要重要岗位无疑，但是重要岗位的人员安排，杨辰有自己的考虑，不可能随便看谁的人情去安排的。 可是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很明显屈伯通不想轻易放弃，硬逼着杨辰懂事。 杨辰不想懂事，因为你一旦开口，让他说出来，你再拒绝就得罪人了。 随着高军辉在江宏图心目中的地位下降，屈伯通的重要性自然就上升了，因为组织部长文莫然更不受待见。 但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人家只是为了脸面，逼着杨辰主动提出来，等他失去耐心，还是会提出来的，到时候还是杨辰为难。 于是杨辰就借着请教的名义，把自己准备让常委们推荐人进入储备名单的设想说了出来，让屈伯通指点一下，看看在组织程序、办事流程上是否合规。 其实当然没事，杨辰只是让推荐，而且目前还只是设想，连正式方案都没有出呢。 屈伯通却一下子知道杨辰的意思了，这是让自己找其它人把人推荐上来，他不给自己名额，但让自己占其它人的推荐名额。 不过他心里也另有计较，于是就随口说了几句，就让杨辰离开了。 结果杨辰才刚从市委走到市政府这边，就接到了韩国强的电话，说刚才屈伯通跟他联系，要占用他手里一个推荐名额。 因为他是县长，肯定他的推荐优先权最高，而且谁都知道杨辰和韩国强的关系。 杨辰却极为失望，他以为屈伯通会去抢顾泽海或任运英手里的名额，这两位也都是副书记，而且屈伯通以前也是纪委书记。 谁知道他却找上了韩国强。 “他想推荐的谁？”杨辰好奇地问道。 “规划局局长陆红旗。”韩国强也没想到屈伯通推荐的会是他，据他所知，陆红旗是县人大主任许仁和的人，曾经给他当过秘书。 “他想去那个单位？”规划局也算是个好单位，原来是二级局了，归计委或建委管，现在已经是一级局了。 韩国强十分无语地说道：“发改委。” 发改委可是政府下属的第一部门，人家看上也很正常。 只是杨辰很奇怪地问道：“他有把握把张光辉挤下来？” 张光辉是定山县发改委现在的主任，他可是江宏图的关系。 韩国强对杨辰说道：“县里面可都是你对张光辉的表现非常不满。” “啊！”杨辰不解地说道：“我对他是不满呀，但也没说要把他换掉。”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怎么说，看在江宏图面上，杨辰也不会动他，何况他的表现只是没有超到杨辰的预期，就是正常的工作表现，杨辰也没打算拿下他。 韩国强停了一会，突然小声说道：“那关于张光辉，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举动，他们可能是想在你和江书记中间制造矛盾，你小心点，多注意。” 在杨辰和江宏图中间制造矛盾，其实对杨辰影响不是很大，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只是互不得罪而已。 但是杨辰这边明显走的跟高军辉更近，对方的目的应该还是在江宏图和高军辉中间制造矛盾。 这样一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杨辰过来跟高军辉一说，高军辉微微一笑：“别搭理他，我跟江书记的关系没问题，故意让他跳出来好好表演呢。” 说真的，就高军辉这番话，杨辰也真伪难辩。 因为全市现在都知道了，江宏图跟高军辉没那么密不可分了，高军辉可能是强装的镇定，为了维持必要的脸面。 毕竟有一段时间，高军辉还是聚拢了一批人的，现在明显有些势微了。 说不清是不是江宏图的打压。 明明吃亏了，却偏偏说赢了的大有人在，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在全世界都屡见不鲜。 所以杨辰没有跟高军辉再象以往那样深入沟通，借着有人来找高军辉汇报工作，率先离开了。 等到了李志新这里，杨辰才把所有的一切托盘而出，比起来杨辰现在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在定山县，清沅市里的情况他确实有些不太了解。 李志新想了想后说道：“现在的局势确实有些让人看不透，具体原因很难说，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江宏图和方璧海前一段时间竟然好几次被人看到有说有笑地在交流，你说这种现象正常吗？” 李志新这么一说杨辰也觉得异常，明明前一段时间听说两个人还楚河汉界互不交流呢。 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事。 “现在市里的局势比较复杂，你暂时不要关心市里，在县里好好待着就行。”李志新最后劝道。 杨辰点了点头，本来就没打算管市里的事，一个市长助理而已，有什么资格管市里的事，时间再长一点，杨辰都快把这个职务忘了。 “对了，师秉臣说，有人在他们县里说你借着安全生产百日攻坚行动，逼迫县里的企业捐款修路，建议让他也采用这种方式，这是不是又是对着你来的。”杨辰走之前，李志新突然想到这个，赶紧问道。 杨辰点了点头，没想到对方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跳了出来。 而且还怕事情不太严重，故意引的其它县区有样学样，意图造成更大的后果。 真引起上级的责难了，其它县区可以说是跟着定山县学的，那么杨辰的罪过就更大了。 出了市政府，杨辰就打电话给韩国强，催着他赶紧开常务会，把这个工作交给郝正勇，然后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开始宣传，杨辰偏偏要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正大光明地接受这笔捐款。 一切公开化的话，可质疑处就也少了。 而且他们只要不怕连累郝正勇，尽管造势好了，到时候杨辰完全可以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郝正勇身上，看他们怎么办。 第1305章 铁骑大队成立 刘延和的这个主意，其实还是底层思维，若要上级不得安宁，上访，但是真正对有能量的人来说，上访其实没那么大的杀伤力。 上访，无非是在考核中占据非常高的分量，有的地方甚至是一票否决，而没有优秀，有时候就不能提拔，这样才是主要领导重视信访的原因。 但是对真正有能量的人来说，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考核，不还是人在做主，只要是人在操作，就有操作空间。 就跟杨辰一样，需要担心考核的事吗？他在市领导的行列，市里的考核组会对他严厉要求吗？ 甚至他还可以不参加市里对县里的考核，直接接受市里的考核就行，刘延和的主意，会影响上级领导对杨辰的看法，但杨辰需要担心这个吗？ 有花幼兰和花幼兰后面的侯蓝天在，杨辰就不用担心省里的责难，即使有权力上的博弈，也不会拿他这个空头副厅开刀。 至于市里就更不用担心了，没有人敢真正得罪他。 而刘延和再怎么聪颖多智，由于最高地位也就是个县委书记，眼光还是有局限性的。 等杨辰回到定山县，县常务会已经开过了，接受捐款的事果然交给了郝正勇，尽管郝正勇万分不想接，但谁叫他分管财政呢，而且其它的副县长也跟都县长一个立场。 这样一来就算不能完全打消对方的算计，至少能够让对方投鼠忌器。 而且实际上杨辰也并不是多担心，因为只要这笔捐款用在了正途上，用在了指定的项目上，杨辰也没有装自己腰包里面，就不算什么大罪过。 然后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宣传，举办接受捐款仪式，不仅县委县政府要派领导参加，县人大、县政协也要参与进来。 市媒体、县媒体都邀请参加进行报道。 你再去说被强迫捐款，看有几个人信的。 经媒体一报道，这几家矿业公司的名声一下子好了很多，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们终于干了点好事。 不过还有相当于一部分人认为，你们出钱来修路是应该的，因为路就是你们压坏的。 不过对县里的民众来说，终究是一件好事。 根据杨辰的要求，县电视台和县报社改变了以往的报道风格，不再以领导的行踪，而是以事为主，县里没有就报道乡里的，总之，以报道正面发展为主，民生实事为辅，不管是收礼率还是发行量，都比以往有所好转。 特别是定山时讯，原来的发行量就四百份，还是免费赠阅的，但自从改变了报道风格之后，社会资本在上面做广告的开始增多，而且提高发行量的要求也多了，街上的报刊亭也都主动联系，想要一批放到他们那里给老客户赠送。 所以县报社从善如流，立刻将发行量从四百份提高到了八百份，即便如此，仍然有点供不应求。 毕竟是免费的，即使是拿来糊墙和擦玻璃，也是物有所值。 这也是胡英英心气越来越高的原因，定山县的宣传工作已经被市委宣传部连续多次夸奖，甚至省委宣传部都派了一个小组过来调研了一次。 又过了一天，在杨辰的邀请下，清沅市副市长张高产来到定山县，参加定山县的铁骑队启动仪式，同时也带领相关部门与定山县进行座谈，讨论铁骑队成立的意义和难题，为清沅市下一步成立铁骑支队提供依据。 任何新事物的产生都不会那么容易，相比起来硬件配备还是容易的，只要有钱，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目前四十辆清风250已到位，并且警灯警笛，各种战术装备、防护装备、通讯设备一应俱全，配色也改成了警察配色。 新招聘的人员也全部到位，一半以退伍军人为主，一半是从各部门抽调的精锐力量，经过半个月的培训，均通过了考核。 在职责上，交巡结合，打着试运行的名义，这个问题不大。 在配枪上，定山县的要求没有获得市里的支持，省里也没有同意，最后只能配置电击枪和辣椒喷雾。 不仅是设备，按照杨辰的要求，县财政还为人员和车辆购买了保险，最终的投入远远超出了最初的设想，但前面钱都投了，后面不投也不行了。 在启动仪式上，杨辰站在铺满红毯的台上，对着下面说道：“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交通拥堵处处可见，事故频发，各种违反治安现象日益严重，原有的“守株待兔”式警务模式已经满足不了现代的需求。 与此同时，人民群众对于执法效果和效率的期待值也在不断提升，五分钟，最多十分钟，你到达不了现场，群众就会认为你没有及时响应。” “为满足人民群众的需要，咱们县成立了铁骑大队，从最初的筹备工作开始，市局就对咱们提供了全方位的关怀指导下，其中市局法制科为咱们的成立提供了政策依据，市交警支队为咱们提供了训练场地和课程，历经两个月的精细化打磨，咱们的铁骑大队在今天正式成立。” ““你们骑的不仅是摩托车，更是守护群众安全的责任与担当，我对你们的要求是警情处置第一时间到达、交通堵塞第一时间疏导、群众困难第一时间救助，凡是有警务需求的地方，你们应该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 “你们的任务不仅是日常巡逻和事故的处理，也不仅仅是治安案件的处置和救援，更是服务群众的一种创新模式。” 轮到张高产讲话时，张高产看了一眼杨辰，心说你都把话都讲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好泛泛淡了几句后，对着大家说道：“定山县通过积极整合交警和巡警的工作模式，进一步探索警务工作新举措，成立全市首支摩托化骑警队伍，通过组建风格化巡防网络，充分发挥治安防控、交通管理、应急处突、服务群众等职能，实现防范更严、反应更快、打击更准、服务更好，让人民群众切实感受到人民警察就在身边，我认为，这就够了，下面我宣布，定山县铁骑大队正式成立。”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一支装备精良、科技感十足的铁骑支队从县警察局大院驶出。 第1306章 当天成立 当天见效 成果显着 全省学习 随着一辆辆铁骑小队逐渐驶向县城的每一条道路，驶过每一个繁华地带，引起了群众极大的热情和兴趣，特别是那些小年轻们，望着高大威猛的摩托化上全副武装的警察，一个个眼神里面都充满了羡慕和憧憬。 与此同时，那些在街头欲行不法事的恶徒们，看到这一幕，却是一股恐惧暗上心头。 杨辰和张高产一行，正在会议室准备召开座谈会，对于这样的新生事物，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没谱，表面上看起来是很好，但实际运行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结果会议才刚刚开始，还没有进入正题，指挥中心的负责人就站到了会议室的门口，一脸的喜意。 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是好事，丁步铭就招手让他进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报告，刚刚接到第四铁骑小队汇报，在百货大楼后的文化街，抓到六名飞车党罪犯，救下三名受害者，追加赃物两千多元。”负责人敬礼之后，高昂激情地报告道。 飞车党也是这个时代特有的产物，因为大多数人的交通工具还是自行车，骑摩托车就有极大的速度优势，可以冲人下手，抢夺财物。 当你在街上好好地走着，突然冲出来一辆摩托车，前面的人负责驾驶，后面的人负责夺包，你是背在身上也好，放到前面的车筐里也好，人家只要用力一扯，哪怕你车翻人倒，包就是人家的了。 受害者以女性最为常见，除了抢包就是抢项链、手镯、耳环，甚至出现为了抢人家耳环把人家耳朵扯下来半个的。 造成很多女性上街不敢戴首饰。 也有那种当事人死活不愿意放弃手里的包，结果被拖行致死的案例，同样也有，不愿意放弃被罪犯砍手的案例。 很多城市之所以禁摩，也有这方面的目的。 特别猖獗的地方，治安人员只能用一种“钩镰枪”式的工具，来对付这种飞车党。 定山县这种情况不太严重，但也存在，因为摩托车的机动灵活，他们又对地形了如指掌，抓捕就会非常困难。 六个人，应该是三辆车，算是一个小团伙了，有人负责下手，剩下的人负责放风和拦截追击，具备团伙作案的特征，往常的话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而现在却能够一举抓获。 在座的众人，皆喜笑颜开，因为能来的，都是支持铁骑队的一方，没看张高产来了，市局局长就没来吗。 就这一件事，就证明了铁骑队的成立是必要，张高产兴奋地说道：“走，去看现场去，咱们还座谈个什么劲，这就证明成了。” 杨辰则通知媒体赶紧过去，这可是最佳的媒体素材，一下子就能让群众从怀疑到支持，不是没有人批评过花这么多钱组织铁骑队就是出风头，华而不实，大而无用。 经此一件事，就证明了铁骑队的作用。 过去以后，除了拍了拍受害者的感谢，又让重现了一下现场，张高产和杨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向后退到了路边。 “杨老弟，你这思路硬是要得，总是走在时代的前沿呀。”张高产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充满了羡慕。 这一切要是自己是首倡多好，凭借自己在系统内的关系，一定能够在全省引起轰动。 比起当这个副市长，他还是喜欢在警察系统里面发展。 杨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说什么也是炫耀，张高产肯定羡慕。 但这对杨辰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不过杨辰只是县委书记，在一个县推行，效果会差上很多。 可惜现在杨辰也只能弄一个首功了，只要一传出去，其它地方都会比着学，买摩托车招人又没有什么难度，这就是一个思路和模式上的创新。 这个功劳对杨辰来说，甚至都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老弟，我会尽量在市里和省里系统内宣传和推广这个，您呢也别藏私，有其它地方来参观学习的，你好好接待，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的。”张高产小声对杨辰说道。 “这个请放心，只要有人来，一定热情招待，张哥你要是有熟人想过来的，只管介绍。”按说有人来参观学习肯定是好事，但是好事也要怎么看，有的地方是担心自己的特色被别人学去，发展的更好，自己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名声就没了。 还有的是来参观学习了，你总得接待招待吧，特别多的话，光是这个招待费用就是个天文数字，有的人就会觉得得不偿失。 但杨辰肯定不会短视到这个程度，何况一个县折腾出来的动静，来学习的毕竟是少数。 杨辰却小看了这件事的威力，特别是一个月以后，铁骑队成立的满月成果展上，处置交通案件一百二十多起，抓获各类罪犯和违法分子六十余名，破获各类相关案件三十余件，完成紧急护送任务三起，直接上了国家部的内部新闻。 不仅清沅市各县都来学习了，全省基本上所有的地市都来学习了，甚至广宁省和上嘉省的部分市县也有过来的，特别是江泉市清河区，甚至是省委省政府的所在地，也派人过来学习。 虽然来的一般都是经系统内介绍而来，可招待总得定山县招待吧。 因为招待费的事，还真起了纠纷，不到一个月，定山县警察局花光了一年的招待费，郝正勇是死活不愿意再出了，杨辰也厚着脸皮跟市里打起了擂台，要求市里承担一部分。 毕竟六百万之多呢，成立铁骑队从头到尾才花了四百多万，光招待费就六百万。 但是人家来了，三五个也好，十来个也好，你总得接待，管吃管喝管住不说，走的时候你不得送点当地特产小礼物，这些都是费用。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定山县名声的扩张，用一个新词来解释，就是出圈了，不仅是出了清沅市的圈，更主要的是出了昌州省的圈。 省厅也多次派人过来指导工作，当然了，上级过来，有的时候也不白来，总要带点什么过来。 还有一个地方来的根本是杨辰没有预料到的，已经调任深市市委书记的步海云打过来电话，仔细询问了铁骑队成立的始末，以及成果的真实性。 铁骑队的成立，不仅能够解决交通压力，还能够打击犯罪，维护治安，而且出警速度快，机动灵活性高，步海云觉得更适合在深市这样的大城市推广。 第1307章 来自步海云的指点 杨辰对此深表赞同，因为他的印象中，铁骑这种新生事物就是从深市或花湾开始的。 相比起来，深市因为身处开放前缘，比起花湾来，交通和安全形势更乱、更复杂。 但是对于领导来说，深市政治地位更高，远不是花湾能比拟的。 步海云原来是省委常委、花湾市委书记，正是他在花湾市期间，大力推动外来务工人员保障，在国企和民企的竞争中，保持了不偏不倚的中立姿态，被认为能够在复杂多变的经济环境中，既能维护公有制为主体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经济制度，又能够合理合法地保护外资和民企的利益，比较适合担任深市市委书记的职务。 目前的上层主流意识，骨子里，还是更相信国有企业，或者说，必须以国有企业为主体，而不论是外资还是私人资本，都保持了很高的警惕。 类似于，我可以用你，但不会真的依赖你，学过马列经济学的都知道，资本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而深市因为地处对外开放的前沿，需要一个既能对外表示开明，但实际又能分清敌我的掌舵者。 实际上就是要一个外在看起来偏右，而实际上偏左的人。 因为越是与外界接触的多，就越容易被外来的思想所感染，特别是深市不仅是窗口，也是桥头堡，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能够放心的人。 步海云进这一步也是非常困难，因为他的对手是原岭南省省委副书记，而他仅仅只是一个常委。 但是他在经济方面有建树，这是他的长处。 而对方长期在党委序列中工作。 最终经多轮竞争，步海云才险胜一筹。 因为深市的特殊地位，一把手的政治地位相当于中等省份的省长，而发展潜力还略有超过。 步海云当上深市一把手之后，杨辰立刻把步云浩在自己的生意版图中的所有痕迹消除，你知道是一回事，有证据就是另一回事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步云浩只是去外面停薪留职了一段时间，赚了个几百万就收手回去重新上班了。 步云浩有点不甘心，没道理老爸提拔了，自己反而不能赚钱了，但步海云却觉得还是杨辰考虑的长远，位置越高，越应该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一般。 最终跟儿子大吵了一顿，才把儿子镇压住了。 在定下来派人参观学习后，肯定不能以深市市委或市政府的名义，这样就太不对等了，只能以下面某个区的名义。 最后步海云对杨辰说道：“小杨，其它方面做的再好，都没有擅长搞经济发展来的有说服力，你本来就是以这个起家的，就得继续发挥你的长处。” “特别是一个县，不大不小正合适。” 杨辰知道他的意思，你要说带领一个乡镇发展，除非是把它带到全国十强镇的位置，不然的话始终是小打小闹。 要知道在茅台集团最辉煌和酱酒最热的时候，茅台镇才排到全国第三的位置。 而这些镇无不都是在某个产业领域深耕多年，才迎来了长足发展。 再加上杨辰现在已经是县委书记了，还是副厅级县委书记，自然不可能再去管一个镇。 而带领一个地市发展，又相对没有那么容易，毕竟地市的体量又不是那么容易腾飞的。 所以相对而言，一个县不大不小，刚刚好。 杨辰把自己执掌定山县以来，所做的一切都向步海云进行了汇报。 步海云一针见血地指出：“小杨，你选择以稳为主，先打基础的策略是对的，但太保守了。” “就算对方想鱼死网破，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你，何况他们敢不敢还是未知数。” “而且你想让全县摆脱对矿产产业的依赖，也得先把其它产业发展起来，只有新产业容纳了足够的人，你对矿产业的打压才不会伤筋动骨。”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步海云对杨辰说道。 “主要是开发区的建设还没有完成，现在引来产业也没有地方放。”杨辰解释道。 “小杨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谈跨越式发展，思维一向非常超前，现在怎么保守起来？”步海云极为严肃地说道。 杨辰无言以对。 步海云说的很对，其实没必要等开发区完全建好的，一边招商一边建设才是通行的做法，放眼全国，都没有谁会等完全建好之后再去招商。 定山区开发区的建设进度一直快不起来，主要是资金不足，全靠财政投入非常吃力。 其实应该以土地为杠杆工具，实行滚动式发展。 而杨辰为什么不采用这种方式呢，因为没有引来足够的产业，如果招商形式喜人，那么开发区的土地就有足够的价值，无论是抵押还是拿出融资，就会变得非常容易。 而没有产业支撑，你的地块哪怕是做到了五通一平，也跟荒地没有什么两样。 杨辰想等建设好了再去招商，本身就是一种保守思维的体现。 “其实，小杨，从你上次来咱们两个聊天时我就能感受到，你没有以前自信了，以前谈起发展，你是极度自信，仿佛所说的，必然会实现，但是现在，你的这个自信没了。” “不是说你没有自信了，而是没有以前自信了，你对自己能不能把一个县带动的发展起来，没有把握。” “我知道，你说起来干了多少多少，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抓住发展的根本。” “这跟你没有在县长这个位置上工作过有关，也跟你的面对复杂多变的形势，抓不住重心有关，你要知道，发展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步海云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虽然不会被步海云看到，杨辰还是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因素步海云不知道，就是杨辰已经习惯了仗着先知优势走捷径，缺乏真正的历练，但到一定程度，走捷径就没多大用处了。 “步书记，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改正过来。”知道了自己的问题在哪，杨辰自然也知道该如何调整。 “嗯，蔺书记既然把你托给了我，我肯定不会不管，这样吧，近期，你组织一个招商活动，来深市这边招商，我安排我们这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跟你对接，第一期给你那边投资几十个企业没问题。”步海云语气十分淡定，却透着强大的自信。 看，这就是区别，在花湾市的步书记就绝对没有这么自信，别看论经济总量，花湾实际上距离深市差不大，可经济结构却截然不同。 要是几十家的话，哪怕一家投个一两千万，那也是好几亿了。 杨辰想了想，开发区这边提拔了刘远鑫之后，速度确实加快了很多，现在要说招几十家过来肯定不行，但只要确定有企业过来投资，杨辰那怕不去贷款，就是去市里借钱也没问题。 经济发展不是看的当下，是看的前景。 清定路那边两侧辅道都已经开工，路面修复也正在进行。 除了桥还是一个明显的制约外，交通条件已经不是最严重的问题了。 一旦再把东线延伸过去，定山县可以说具备一定的交通优势。 这种情况下，确实可以往深市跑一趟，先招来一批边建设边投资。 步书记不也说了，这才是第一期，当然了，第一期如果效果不佳的话，第二期估计就难说了，但只要真把企业引过来的话，杨辰也把握服务好它们，并帮助他们发展。 这是杨辰的老本行，也是杨辰最拿手的业务。 一说起这个，杨辰就想定山县有哪些不足，又有哪些优势，怎么样扬长避短，发展定山县的优势。 领导给你牵好了线搭好了桥，并不是说这些企业就肯定会来你这里投资，只是人家有这个需求，看在领导的面子上，可以优先往你这里投资。 这里有区位优势，有人力资源优势，除此之外，其它的都不明显。 而且这些优势，附近的县区和地市也都有，杨辰能想到的，还是发挥自己的理念优势，打造宜商环境，用服务来打动他们留下，用优质服务来帮助他们成长。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想了一会工作思路，就算是有步海云帮助，也不是说过去了就能把他们引过来，还是要宣传推介，然后邀请他们过来考察，最终才能达成投资意向。 期间还有很多的准备工作要做。 杨辰给韩国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自己这里一趟，韩国强说他正在陪市里的亢市长检查龙陵河的防洪工程，要等送走了亢市长才能过来。 杨辰也没有催促，人家副市长来，杨辰没有陪同就算了，把还陪同的县长拉走，真以为人家老实人就没有脾气了。 正在这时，杨辰看到丁步铭步速极快走了过来。 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 来之前丁步铭打过招呼了，还是上次那个轮奸案的事。 丁晓擎这家伙已经被找到了，竟然在昌州大学上学，出了这件事后，他家人给他改了名字，把他送到了昌州上学，他反而是发奋图强，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上去，反而考上了昌州大学，现在已经考研成功，准备留校任教。 丁家一家都跑不了，丁晓擎是罪犯无疑，他们全家犯有包庇罪，父亲和哥哥就不说了，从一开始就插手这件事，帮助他脱罪。 而母亲则是在昌州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肯定也跑不了。 可以说，他一个人坑了他们全家。 但是另外两家，不管是长林乡党委书记洪崇富，还是畜牧局局长周建国，都跟这件事没有明显的联系。 但是他们也太小看了警察的侦查手段，事发后的第二天，周建国从自家帐户上取了三万块钱，而洪崇富的妻子则是从娘家拿了五万块钱，无法说明钱的去向。 而当事人在被迫的情况下，收了十五万元的赔款。 你说他们两个不知情，那绝对不可能。 但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三方都不承认有这件事。 丁家是没办法了，他们铁证如山，肯定跑不了了，所以他们希望周家和洪家能留在外面，帮助他们家跑动关系。 明知道是他们干的，没有证据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丁步铭的意思，法律暂时拿他们没办法，但可以把他们两个的职务先免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对他们采取其它手段了。 同时看到他们下台，举报他们的人可能也会出现，只要能把他们抓进去，丁步铭就不愁他们开不了口。 但是其它人不愿意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把他们免职，杨辰也难逆众意，只好还让他们留任，但是调动肯定没有可能了。 就是不知道丁步铭又过来干什么？ 是又找到了新证据，还是又来纠缠。 以法律为准绳，不是说只对正义行为用法律来保护，对于犯罪行为，也要用法律来保护。 杨辰这个理念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丁步铭来干什么。 让丁步铭坐下来之后，丁步铭对杨辰说道：“杨书记，我这里有点新情况要向你报告。” “这么规矩干什么，有什么赶紧说。”杨辰摆了摆手，让他快点说。 “洪崇富的妻子突然找到了我，说她如果举报洪崇富其它违法活动的话，能不能算她戴罪立功。”丁步铭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前一段还死不吐口呢，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杨辰有些不解。 丁步铭笑了笑说道：“原来洪崇富那个家伙人老心不老，快五十岁的人了，在外面养了个小不说，那个小的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就给人家又买房又买车的，他媳妇还天天骑着自行车去菜市场买菜呢，还得给他伺候两个老的。”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杨辰好奇地问。 丁步铭笑的特别开心：“那个小的，知道她没有儿子傍身后，主动找她挑明的，说我有儿子，你没有儿子了，你就得给我让位。” 杨辰用手抚脸，真有这么弱智的人，这是太小看女人的嫉妒心了，怪不得后世有小三反腐的说法呢。 “行，该动手动手吧，能把洪崇富送进去，估计他也不会让周建国在外面。”如果一个人在里面，两个人在外面，里面的人可能还会心甘情愿，因为有指望。 可如果两个人在里面，一个人在外面的话，那绝对会让他同甘共苦。 丁步铭兴奋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1308章 谁来主持工作很重要 “这下看老周怎么说。”见杨辰不言语，丁步铭气呼呼地说道。 因为洪崇富的事，丁步铭已经跟周见喜正面交锋两三次了。 洪崇富犯的错误只是没证据，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再叫他进步。 周见喜的意思就是出现这种情况，你应该第一时间向组织部门通报这种情况，这样才能避免出现目前这种尴尬的局面。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杨辰对他有看法，看你推荐的这叫什么人，而且常委会上还通过了。 调整一个人总得有理由吧，洪崇富又是周见喜的好友，于是在调整方案中，他给了洪崇富很长一段正面描述，什么勇于担责，工作成效显着，超额完成目标，在夸奖程度上，仅次于许锋，但比许锋的要多。 现在却成了现在这种夹生饭式的结果，最丢脸的实际是他。 虽然丁步铭对外说的是他得到确定的消息是在常委会后，但在常委会前他去常委小院是瞒不了人的。 周见喜肯定不敢埋怨杨辰，就只能怪丁步铭了。 但丁步铭更是振振有词，说在案件侦破阶段，对任何人都是保密的，肯定不能公开。 他自己肯定是不怵周见喜的，别说他深受杨辰信任，就是没有这个因素，他走系统内晋升通道，也比走副县长往常委上走容易。 但是他下面的人怕呀，你把组织部长得罪的死死的，我们这些人怎么提拔。 考虑到这个，他才在争吵中主动退让，当然了，这也跟周见喜党内职务比他要高有一定关系。 现在证据确凿了，看周见喜会怎么说。 杨辰看了看丁步铭，丁步铭本身更喜欢在警察系统里面待着，杨辰也问过他对常委有没有什么想法，丁步铭的意思是暂时不急，毕竟他才刚当上副县，正常情况下没个一年两年，就不用考虑提拔的事。 其实也是，他的资格担任政法委书记肯定差点，而且政法委书记这种偏务虚的职务也不是丁步铭所喜欢的。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走常委轮岗，然后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这条路子的，没有那么多县委书记，正常轮岗就是在县区里面来回调整，然后到快退的时候，或者去人大，或者去政协。 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去市局当个局长，能当上县委书记的，还是少的。 “先敲定他的违法事实，证据确凿，然后再通报纪委。”任运英蛮听话的，但承平日久的纪委战斗力让杨辰不太相信，又不能什么级别的干部都要求市纪委介入。 丁步铭看了一眼杨辰，小心问道：“杨书记，您知道江书记要去国家学校学习三个月的事吗？” 杨辰点了点头：“知道呀，怎么了？跟你有关系？” 本来端起杯子正准备喝水丁步铭差点被呛到，赶紧说道：“怎么能跟我有关系呢，我是听说屈书记去省委组织部反映了，说方书记过于揽权，不尊重主要领导和排名比他高的同志。” “啊！他真这么说？”这个杨辰还真不知道，这样就相当于正式撕破脸了。 虽然说方璧海确实桀骜，刚来就跟江宏图掰腕子大家也都知道，但人家明面上的态度却没有问题，把京城来的大家子弟风范表现的很到位。 而且揽权？方璧海虽然是副书记，但除了纪委的事，很少插手别的呀。 像这种正式反映问题的，没有证据是不能胡乱开口，这个不是私下交流。 丁步铭讪笑了一下：“这不来向你求证了吗？” 杨辰摇了摇头：“我不管这些，县里的事我还操心不过来呢。” 前一段李志新所说的诡异后来就明朗了，原来是省委组织部推荐江宏图去国家行政学院培训三个月。 通常来说，这是要提拔的节奏，杨辰听到之后就直接去找花幼兰求证了，花幼兰却说没有的事，是因为他们这一批党政主要领导，只要三年没有参加类似的培训，一般省委组织部都会安排。 前提是这个干部还有提拔的可能，如果你干完这届就要退休了，肯定就不给你安排了。 但是在清沅市，江宏图要提拔的消息却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既然他要提拔走，那谁来接任这个市委书记就成了大家非常关注的热门话题。 当然了，现在还没到时候，提拔也是在三个月后，但是谁来临时主持工作很重要。 不说谁主持就肯定谁能上位吧，至少是一种风向标。 而且你被选为主持工作，本身就是上级对你的一种看好。 到时候即使没能上位成功，上级一般都会对你安抚一二，小小地让你进步一下。 大家关注的点不仅是谁被安排主持工作，据说还有一个就是江宏图推荐谁主持工作，这也代表着一种看好，虽然说这种推荐效果微乎其微。 但大家不是也没有别的八卦来源了，只能往这方面猜测。 比如说要是省委一把手想从外面调一个市委书记过来，他们也判断不了呀。 正常的话，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由市长主持，这是最常见的做法，毕竟他是正厅，书记不在，他就是级别最高的。 但是因为江宏图跟高军辉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再加上高军辉对外表现的比较淡然，似乎仕途的进取心不是那么强烈，这种事，你要是不积极去运作，肯定就没有你的份，所以，看好高军辉的反而不多。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由市委副书记主持工作，本身他就是市委负责日常工作的，主持也是理所当然。 一旦被选为主持工作，虽然说不一定能一下子冲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去，但当市长的可能性就大很多了。 但清沅市现在有两个副书记，屈伯通虽然资格老，但人家方璧海背景深呀，更主要的是，前一段时间方璧海突然跟江宏图开启了友情互动，让大家更是怀疑有这个可能性。 毕竟仕途面前，朋友可以变成仇人，仇人也可以变成朋友，江宏图提拔在即，很有可能拿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当筹码跟方璧海达成了什么利益交换。 第1309章 让你来开发区你愿意不 对于屈伯通来说，他遇到了跟鲁战的难题，就是他的年龄不仅比方璧海大太多，就是跟江宏图、高军辉相比也偏大，他比江宏图只大了两岁，但却比高军辉大五岁。 这种情况他想进步的难度就非常大，相当于前有强敌、后有追兵，要是不拼一把，使点狠招，根本不可能成。 谁都知道方璧海来头大，但他毕竟是外来户，屈伯通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坐实方璧海仗势欺人的名声，你敢找人来打压我，省里自然就有看不惯你的。 没有谁能够一手遮天，不涉及前程，屈伯通自然不愿意得罪方璧海，可是涉及到前程，那就等于生死仇敌，谁还考虑那么多。 就算这次没有争过方璧海，屈伯通也不怕，这种情况下，省里肯定会安抚他，说不定就能借机离开清沅市，那怕去个二级厅或事业单位混个正厅级呢，也比直接退到政协混正厅强。 屈伯通瞄准的位置是省人防办，真正的事少钱多单位，不过难度也挺大的，如果没有领导的安抚因素，他是轮不到这个岗位的。 到一定程度，提拔看的是各方面的综合，单纯的送钱，只是起到了让人引见或介绍的作用。 你不能说领导没收到好处，但绝对不会直接收的，能到一定级别的领导，都是人精，但是人精也有高下之分，而且也总有人被贪欲迷失，不是存在侥幸心理，就是觉得大家都这样，抱着法不责众的想法。 同属坑爹三人组的周家，身为畜牧局局长的周建国，每月会定期收到屠宰场的好处，他不放心任何人，因为人家是晚上送到他家的，第二天早上，他必须亲自拿着去存到老婆的银行账户上，但是存折和银行卡甚至老婆的身份证都在他自己身上。 这种情况一查一个准，根本就不用费劲，倒是洪崇富除了给小三买车买房的钱说不清来源外，其它的问题一时半会竟然查不出来。 而且他老婆也醒悟了过来，意识到了不妥，赶紧改口说不告了，但为时已晚，已经进去了，除非外有强援，不然的话让你平安出来，人家纪委的面子往那放。 由于各常委的推荐工作还没有完成，正在激烈竞争中，因为谁手里没有三五个贴心属下，推荐谁不推荐谁都得一番龙争虎斗。 所以腾出来的职位杨辰也没有安排，副职先主持工作，也不会影响什么，越是这样，副职越是要好好表现，你让他主持个一年半载，工作绝对会上一个新台阶。。 正好他们推荐完成后，也有岗位能够安排，立刻就能见到实效，更有利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这天，杨辰把开发区的罗中强和刘远鑫叫了过来，政府这边韩国强、谢临川，新府办主任许锋也正式亮相，发改委、招商局的负责人。 县委这边徐锦丽自然也要参加。 大家都不知道杨辰召开这个会的用意，不过从参会人员的组成，大概也能猜得出来，特别是招商局能出现这里，充分说明了什么。 可惜，杨辰一点都不按常规出牌，坐下来之后看了一眼众人，看到人齐了之后，本来要说正事，可是看到发改委主任张光辉坐在那里眼睛微眯着，就好像在闭目养神一样，就有点不高兴。 一个发改委主任，动不动就跟要养老一样，要你干什么，觉得有江宏图撑腰就拿你没办法了？ 以前的话，杨辰忍就忍了，可是想到江宏图可能要走，杨辰就有点不太想忍。 于是用鼻子哼了一声，对着张光辉说道：“张主任，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职务，好像是咱们县开发区的副主任吧？听说你就没有去过开发区？喊你开会也不去，哪怕是罗书记主持的会？” 张光辉被问的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但这只是紧张，并不是害怕，扭过头来对杨辰说道：“杨书记，是这样的，我在开发区是担任副主任的职务，但是主抓项目，现在开发区的业务以基建为主，所以我就没有参与。” “至于参会的事，我在这里解释一下，近期大概有四次会议我没有参与，但都是因为跟县里或市里的会议有冲突，罗书记主持的会，我有两次没有参加，一次是在陪市发改委的主任，另一次是去省城办事，本来能赶上的，但因为路上堵车，没能及时回来，但两次我都向罗书记请假了。” 然后他看向罗中强：“罗书记，您说句公道话，我跟您请假没？” 罗中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是跟他请假了，但理由那么充分，他能说不同意吗，明知道人家是不重视开发区这边的工作，也看不上他这个排名靠后的常委，他能怎么样，只好对杨辰说道：“杨书记，确实请假了。” 但多余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会说的。 状不是他告的，他问心无愧就行了，至于垫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张光辉继续说道：“杨书记，这个我对开发区的工作确实不够重视，这个错误我承认，有可能没有分清主次，以后我一定改正，积极改造开发区副主任的工作职责。” 人家也是能软能硬的，而且他觉得这样做就够了，你还能真把我怎么样呀。 杨辰也没有要发火的意思，而是继续问道：“现在如果让你放弃发改委主任的位置，专门来开发区干，你愿意不？” 张光辉肯定不愿意，开发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愿意来，也就杨书记来了以后，一个劲地往这里投钱，可把地平整出来有什么用，又没有项目。 真要有项目了，发改委也能参与，为什么要来当这个副主任。 但是肯定不能直接拒绝，于是笑着说道：“杨书记，您看，我是你手下的一个兵，您让我去那我肯定听指挥，可是您要是让我选的话，我还是愿意在发改委，毕竟这边上上下下都熟了。” 杨辰点了点头：“本来还说给罗书记减轻点负担，让他只担任党工委书记的，看来罗书记还得坚持一段时间。” 第1310章 招商大戏拉开帷幕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特别是刘远鑫，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张光辉也是瞪着双眼，一脸的不敢相信。 杨辰还真不是忽悠他。 一来是杨辰想把他从发改委主任的位置上拿开，换一个更有能力的人上来，张光辉不是没能力，是没有积极性，人家觉得等资历一到，自然就能提拔，根本用不着拼命表现自己。 因为发改委是一个综合性非常强的部门，可以说没有他不涉及的工作，它可以牵头负责很多重点工作，但就张光辉这种状态，让他们牵头也是白牵。 牵头单位，并不是让他们负责干活的，而是负责督促落实的。 有人说为什么不叫督查室去，很多工作只要专业性一强，督查室就没有能力了，他们只能督导一些面上的工作。 而发改委就不同了，他们有相对专业的科室，用来督导督促工作，不容易被哄骗。 比如，工业，他们有工业科；农业，他们有农村经济处；基建，他们基础建设科；服务业，这个就是他们的负责的；商业，他们有社会发展科；财政，他们有财政金融科；安全，他们有安监科；工商，他们有价格管理和收费科。 涉及的方面太多，发改委如果各方面的工作都能够拎起来，政府那边就能少很多事。 可惜张光辉不努力，他下面的人就等于白费，因为谁都有惰性，他当领导的没有想法，下面的人努力给谁看？ 发改委里面那个副职没有反映过自己有力无处使，都有，但是他们越不过一把手。 偏偏因为江宏图的原因，杨辰又不能把他平调，因为正科级岗位，比发改委主任还强的，基本上没有，哪怕是政府办主任。 所以杨辰就想把他提拔到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位置上去，提拔你总不能说不去吧，而且江宏图也说不出什么来。 真跟步海云说的那样，一下子能招过来几十个项目，靠开发区目前的人手，能把他们忙死。 而罗中强已经暴露出了他不堪大用的本质，按部就班的开展工作没问题，让他突破创新地开展，他真不行。 刘远鑫脑子挺灵活，但他刚刚才提拔，基建工作同样也是重中之重，必须得找一个能够负责综合事务的人，担任副主任也行，担任主任也行，看他目前的情况。 杨辰没有明说，却要了个花招，结果张光辉就中招了。 这可是你自己放弃的，别说没给你机会。 是你自己推掉的，就是把官司打到江宏图那里，杨辰也不理亏。 干工作，不能挑肥拣瘦，哪怕你不想去，也得当面答应下来，私下再去做工作，可你露出明显的嫌弃来，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眼见得张光辉露出了明显的懊悔，杨辰这才对大家说道：“经过中强书记和远鑫主任的努力，开发区的建设目前已初见成效，现在成熟的地块有多少亩了？” 罗中强看了一眼刘远鑫，这个他还真不掌握，最近基本上都是刘远鑫在负责。 不过到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了，杨辰确实是有识人之明，刘远鑫当了副主任之后，迸发出的工作激情，差点把他吓住，除非是有会议，不然就一直在工地上负责监工，比人家工地老板还负责。 而且提出了最佳突破奖、进度最快奖、你超我赶奖等诸多奖项，钱没花多少，却刺激的几个工程队拼了命地加快进度，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还多。 刘远鑫没有主动去抢这个风头，已经是很给罗中强面子了，见罗中强示意他说，他这才说道：“目前成熟的是七百六十亩，还有三百五十亩处于收尾状态，还有二百多亩正在施工中。” 比起以前来，自然是效果显着，杨辰也不能说这远远不够，只能点了点头：“还得继续努力，进度只能加快，不能放慢。” 刘远鑫点了点头，罗中强倒是在旁边一脸的为难地说道：“杨书记，这得付人家一部分款项了，不然的话人家天天堵着我的门不让我出去呀。” 刘远鑫把付钱的事交给他，让他尽量往后拖，他也是拖到实在没有办法了。 毕竟你让人家加快进度了，该付的钱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他这边一说，韩国强在旁边挠起了头，财政上的钱除了不能延迟支付的民生和工资之外，基本上已经没有一点多余了，连应付突发事件的资金都没有。 自己造成的后果，杨辰也不能光让他们发愁，就对韩国强说道：“前两天我去市里，跟李市长说了，李市长说财政的钱肯定不能再借给我们了，但是可以先从开发区帮咱们借一千万，另外真转不过来的，我也可以帮忙再借点。” 韩国强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市财政基本上快跟定山县的财政一家了，借借还还，进进出出的，从杨辰来了以后，基本上就没有停过。 不过近期换了财政局长后，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杨辰这才开始说正事：“既然开发区的建设初见成效，咱们的招商工作也该提上日程了，总不能花大钱把地开发出来却扔到那里当摆设吧。” 韩国强率先开始拍手鼓掌，大家也都开始凑趣。 毕竟杨辰擅长招商早就名声在外了，来了之后却一直没有举动，大家也搞不明白，又不敢催。 杨辰摆了摆手：“行了，以前是没到时候，现在地有了，我准备带队去一次深市，搞个小型的招商会，招商局就按照一般的流程，该准备的物料准备好，选三五个人跟我跳一趟就行。” “发改委这边把咱们的县情推介材料准备好，不要扩大大，更不要弄虚作假，实实在在地宣传就行。”本来杨辰想让发改委牵头搞招商的，他对招商局的工作也不是多满意，主要是招商局的局长张玉洁年龄大，长的不咋地，还老是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但就冲张光辉的表现，杨辰就不想给他立功的机会，只能便宜这个女的了。 不过既然把发改委都喊过来了，就让他们准备材料吧。 第1311章 后悔莫及又如何 不带你玩就是不带你 这么明显的立功机会，却仅仅只是准备个材料，发改委肯定不甘心，却没有办法。 甚至杨辰已经是看着把人叫过来了，不想让他们太没脸，才给他们安排，不然的话政府办写不好个材料。 “杨书记，去深市的话，咱们得联系市招商办，让他们协调市驻深办。”张玉洁小心问道。 因为杨辰是市长助理，完全可以直接协调驻深办配合，而不需通过市招商办。 市驻深办？杨辰倒是知道有这个机构，但是人一次都没有见过。 主要是感觉不需要，就那三四个人，能办成什么事。 正当杨辰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呢，韩国强在一边说话了：“张局长，去深市的话，咱们根本不用驻深办，放心吧，杨书记，让去深市，那是原因的。” 杨辰不想卖弄，但搁不住韩国强想呀，无缘无故的跑去深市，谁知道行不行呢，要是有关系的话，那肯定就容易多了。 见大家都有些不解，其实下面的人想的都是杨辰以前管招商时，听说跟香江那边的商人处的不错，往市开发区引进的企业也是岭南的多，肯定是那边有关系吧，认识几个富商。 韩国强看了一眼众人，就知道他们没有想明白，就故作神秘地说道：“提醒你们一下，深市的市委书记？” 见大家还有些不太理解，韩国强只好点明：“深市现在的市委书记步海云，步书记，以前是咱们省的常务副省长。” 大家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杨辰这个时候才解释道：“步书记对于咱们昌州省的经济发展，一直是抱着非常支持的态度，前两年他在花湾市当市委书记的时候，就帮忙介绍了很多项目，这次看到咱们成立铁骑大队的新闻后，打算让他们某个区过来参观学习一下，我就跟他说，这不能白学呀，步书记就非常爽快地答应帮咱们介绍项目了。” 大家热烈地鼓起了掌，有市委书记相助，还怕招商引资没有成果，这也太小看一个市委书记的份量。 而且你听，步书记在花湾当市委书记时，就给他介绍过项目，现在到了深市，又帮着介绍项目，更主要的是，人家能跟一个接近省长的领导讨价还价，进行利益交换，这能是一般的关系吗？ 在下面这些人的心目中，对于杨辰的能量再调高了一个等级，人家不是只有一省委组织部长当亲戚的，指不定认识多少领导呢。 那这次去招商引资必然会有成果呀，成果就是政绩呀，即便是开发区，有项目落地，他们才叫功劳，不然的话光是平整土地，只能叫苦功，想到这里，大家的心都是一片火热，。 只有发改委的张光辉，如坠冰窟一般，如果真有那么多项目，当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也不是不可以，不是正经的副处，那也是副处呀。 更何况还有更容易见成果的招商引资工作，他很清楚杨辰把他叫过来的用意，肯定是让他牵头招商引资工作的，可是他觉得就定山县目前这烂样，就开发区平整一片土地，其它要啥没啥，就能招来商了？ 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怀疑态度，他才一副不太积极的样子，他不是没想过杨辰招商引资的能力，不过他更觉得是市开发区这个平台在起作用，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乡长呢。 结果呢，现在连招商的政绩也没了，这样下来可不行，就算他有关系，但没有成绩，想提拔也不是太容易的。 可是让他现在主动放下身段，向杨辰投诚，他又做不到。 杨辰都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挣扎了，他却始终不肯开口，杨辰对他就又低看了几分。 一个政治人物，拿得起放得下是基本要素之一，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一定要想方设法参与进去，连唾面自干都做不到的人，不会有什么前途的。 对着领导妥协，一点都不丢人。 当变色龙又怎么了，这就是生存之道。 当然了，杨辰不会这么做，也不需要这么做，重生的优势，让杨辰不需要那么委屈自己就能做到。 “杨书记，市招商办要求，各县区有大的招商活动，必须向他们进行报告，接受他们的统一指挥，您看咱们需要上报吗？”张玉洁再度问道。 杨辰知道这个，是江雄良后来要求市政府出台的，明面上的理由是为了避免各县区在招商方面恶性竞争，一窝蜂地都去一个地方招商。 实际上是想把各县区的招商权力都抓在自己手里，算成自己的成绩，不然的话，成绩太差，让他没脸对外宣传。 同时，万一有什么好的项目，他还能从县区把项目抢过来，各县区都非常讨厌，却没有反对的能力。 因为市里，不管是江宏图还是高军辉，肯定都是站在市里的一边，你为市里争取利益，领导或许会明着批评你，私底下却赞同你。 杨辰不想跟江雄良纠缠，没有意义，所以就说道：“先不报告吧，等咱们去深市看看，有了成果再说，” 不鸟也就鸟他了，招商引资就是这，一切以成果说了算，你真把项目招回来了，不管是江宏图还是高军辉，都乐见其成，能落到市里更好，但不能，对他们来说也能接受，只要肉烂在锅里就行。 相当于受宠爱的儿子不受宠爱的儿子区别。 杨辰安排过之后，就不再操心了，等筹备好之后出发就行，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会再去管这种小事了，因为韩国强比他都上心。 他知道杨辰的战略构想，这可是成功的第一步，更何况有步海云的帮助，根本就没有不成功的可能。 招商方面的谢临川负责督促，他不用太操心，但开发区这边他却怕招来的项目太多，现有土地不够用的，所以三天两天往开发区跑。 罗中强都有点怀疑，真有那么多的项目，这都快上千亩土地了，会不够用？ 只有韩国强知道杨辰的能量，再加上有步海云的帮助，这一去项目肯定不会少，现有的这些土地，还真不一定够用。 谁知道这天他刚从开发区回来，坐到办公室水都还没有喝一口呢，就接到了张玉洁的电话：“韩县长，江市长知道了咱们的招商计划，说咱们这么大的招商行动不向市里汇报，是目无上级，让你过来市里说明情况呢。” 第1312章 两个欺负一个 这不公平 一阵烦躁恼火的情绪从韩国强心头掠过，当时在会上说了要保密的，怎么就被市里知道了呢？ 市里毕竟因为这个还出过文件，并不是人家的口头要求，谁也不能说不执行文件是对的。 而且江雄良也是老太太吃柿子——拣软的捏，明知道这件事是杨辰安排的，怎么不叫杨辰去说明情况。 当然了，招商引资是政府这边的事，也能说得过去。 他给杨辰打了个电话，沟通一下，并不是说让杨辰去帮忙承担的，当县长的，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杨辰知道，这种事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但这么快就被市里知道了，还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去了你就说我们不是去招商引资的，是去参加学习的，学习深市在促进和服务中小企业发展方面的做法和经验，然后你看他怎么说，他要说咱们搞县情推介干什么，那就是从发改委这边泄露的，如果说咱们准备的招商物料，那就是从招商办泄露的。” “不过估计是从招商办泄露的，毕竟是上下级部门。”杨辰对韩国强说道。 统一口径就行了，韩国强直接去了江雄良的办公室，去了之后江雄良却去下面调研了，跟秘书联系让在这里等，韩国强就老老实实地等着。 韩国强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马上就要下班了，也没见江雄良回来，问秘书秘书说他也决定不了领导的行程，建议韩国强继续等。 这个时候陈华安走了过来：“走吧，去我那里等，杨书记让我来喊你的”。 韩国强知道江雄良可能是故意的，可是人家既然让你来，就是让你接受羞辱的，你要说根本不搭理，那就更不对了。 不过能在这里坐半天，已经够了，毕竟是一县之长，这个态度对你这个常委副市长已经算恭敬有加了。 到了吃饭时候，江宏良还没有回来，陈华安就喊到韩国强一块去后面食堂吃饭。 结果刚打好饭，有人通知说江雄良回来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那把饭放下赶紧回去吧，果然，才走到半途，韩国强就接到了江雄良秘书的质问电话：“你不是说在这等吗？人呢？” “下楼了一趟，马上就到。”韩国强赶紧加快脚步，不过也没到需要跑的地步。 等韩国强赶到江雄良的办公室外，江雄良都站在办公室门口，秘书站在他旁边，看到韩国强过来，秘书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你不是说你在等着的吗？我连饭都没在外面吃，紧赶慢赶赶回来了，你呢？你去哪了？”江雄良直接就在走廊开口质问道。 韩国强还没有开口解释呢，江雄良就接着说道：“不要给我瞎编理由，我听人说了，你快到下班的时候就走了，怎么？挺遵守时间观念的嘛，是不是觉得你们定山县挺牛的，不需要遵守市里的文件了，也不需要听从市里的指挥了。” 韩国强张了张嘴，就要开口解释。 另一边门一开，李志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脸色不豫地对江雄良说道：“吵什么吵，我让他去找华安秘书长汇报他们县的安全生产工作开展情况了，怎么了？不行吗？犯什么错了，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陈华安看到江雄良态度比较恶劣，就赶紧去找李志新求援了，李志新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呢，一听这事，立刻就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如果是定山县的别人，他肯定不会管，可韩国强跟杨辰的关系不同一般，他肯定不能让韩国强这么被江雄良吆喝。 江雄良对李志新也没有多少畏惧，反正这一层也没几个人，不是市长副市长，就是他们的秘书，就反唇相讥道：“怎么？你的安全生产是工作，我的招商引资就不是工作了，我怎么就不能说了？万事还有个先来后到呢。” “你要人在这肯定先紧着你先来，可谁叫你不在呢，人家是下级不假，但也不是你随便吆喝的对象，逞什么威风？”李志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是这段时间市里的局势比较微妙，他就认为有了可乘之机，就想兴风作浪一把，却挑错了对象，要是其它的人，李志新就不管了，可挑毛病挑到定山县的身上，李志新肯定不能答应。 “什么叫逞威风，我说两句怎么了，我对下级这么做态度不对，你对同级这样态度就对了？真把自己当领导了？”江雄良也是觉得最近市委和市政府的关系不佳，再不折腾点什么出来，更没有人尊重自己了，而且不趁这个时候，还能等什么时候。 更主要的是，这次杨辰去深市招商，听起来非常有把握，那么市里必然得参与进去，一来看看能不能给市里也引一部分进来；二来真的成果显着的话，自己也能分润点东西。 看样子市里马上要大动了，他还想趁这个机会更进一步呢。 正在这个时候，高军辉也推门出来，几乎就跟李志新刚才的作派一样，瞪了瞪江雄良，也瞪了瞪李志新：“干什么呢，都是当领导的，能不能注意点形象，真不嫌丢我们市政府的人，传出什么算怎么回事？” 听起来是骂双方，江雄良心里刚一放松，就看到高军辉扭过头来看向自己，心里就觉得不安，果然就听到高军辉对他说道：“李市长怎么不是领导了，党组副书记是摆设不成？那我这个党组书记是不是也不算领导了？” 他敢跟李志新发火，却不敢冲高军辉炸翅，毕竟高军辉是市长，也是党委副书记。 但是更让他不服的是，为了个定山县，你们两个至于吗，先出来一个又出来一个的，还轮番上阵，搞混合双打，就算杨辰是市政府的人，我就不是市政府的了。 就硬挺说道：“我态度不好是我不对，但是定山县违反规定，偷偷摸摸搞招商引资活动，不向市里报告，是不是事实？我让他来说明情况对不对？” 第1313章 粘上了就甩不掉 说起这个，不管是高军辉还是李志新都无法否认，李志新还可以不太讲理，但高军辉的身份是真做不出那种睁眼说瞎话的事。 于是瞪了一眼大家说道：“走吧，都来会议室说清楚。” 到了他专用的小会议室，大家依次坐好，高军辉坐在中间：“到底怎么回事？” 江雄良立刻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高市长，事情是这样的，我听招商办的人说，定山县准备去深市搞一次规模相当大的招商引资活动，就深入了解了一下，发现确有其事，可是按照咱们市里的规定，县区去外面举办大型招商活动，必须报市里备案才行，可是定山县不仅没有来市里备案，反而要求他们县里的招商部门保密，我就叫他们县里派人过来说明情况。” 然后他又转过头来问李志新：“李市长，我这样做没错吧？” 李志新反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人家还没有来得及？” 江雄良自觉占到了上风：“我也没有说要处罚他们，只是让他们来说明情况是，这个没错吧？” 李志新扭过头去，没有理会。 高军辉只好问韩国强：“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要去深市招商，为什么要瞒着市里？” 如果只是对江雄良一个人，韩国强可以说定山县这不是招商引资，只是一个县情推介活动，你承认不承认吧，反正我是要这样狡辩，可对上高军辉，就不能这样了。 于是点头承认道：“是这样的，我们不是成立了那个铁骑大队，成效比较显着，上了很多媒体，深市那边看到后，主动联系说要过来学习。” 高军辉点了点头，其实谁都知道怎么回事，你要说周边省市来学习还情有可原，可人家深市相隔上千公里，跑过来向你一个县城学习，怎么可能。 眼见着可能要被定山县糊弄过去，因为这样一来就把话题扯到一边了，人家过来学习，你们是不是就要也过去学习人家，跟招商引资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江雄良干脆挑明了话题：“你们就直接说是步省长联系的就行，大家都知道。” 虽然他也惊讶杨辰的关系，但落实到具体事上，只要让他占住理，他并不会担心这个。 如果杨辰是步书记的儿子或亲属，他肯定不敢这么做，可据他了解到的信息，步省长在昌州的时候，去杨辰担任乡党委书记的乡镇调研工作时，两个人才产生的交集，很明显是姓杨的小子这么擅长钻营，不知道被他怎么回事，搭上了步省长的关系。 让他可气的是，都说杨辰这小子擅长钻营，而且出手大方，但怎么就对自己毫无表示呢。 既然他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说了出来，韩国强自然不能再隐瞒，只好承认道：“步书记给杨书记打来电话，说要派人过来学习，杨书记就跟步书记说也要去他们那里学习。” “步书记问他学什么，杨书记说深市中小企业暨民营经济发展在全国独树一帜，就想去学习一下深圳在这方面的优势和长处，步书记帮我们联系了深市的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中心，经过沟通，那边让咱们过去一趟，他们负责组织一批企业进行座谈，同时也可以领咱们参观感兴趣的企业，杨书记就想着既然要去一趟，不如把定山县的情况也向他们宣传宣传，如果能吸引得他们过来投资，那就最好了。” 韩国强还是按照两个人商量好的说法，尽量不承认这是一次招商引资活动，我们就是去参观学习的，顺便介绍介绍我们县，不是专门去招商的。 这种话做为明面上的借口是可以的，特别是领导又偏向你的情况下。 眼见得高军辉要开口说话，江雄良知道，高军辉一下结论，就意味着这件事要一锤定音了，于是赶紧开口说道：“有这样的好的学习机会，我认为我们市里也应该去参观学习，咱们市的经济也同样以中小企业和民营经济为主，也算是我的分管范围，我主动请缨，跟着跑一趟吧。” 然后他就问韩国强：“想必对方没有人数限制吧？我带几个人跟着去没问题吧？放心，差旅费市里出，不给你们增加负担。” 他都这样说了，韩国强能说不行，刚要开口同意，李志新在一边说话了：“还是我去吧，经济运行工作在我这。” 他自然不想让江雄良去给杨辰捣乱，还不如自己跑一趟呢。 可江雄良既然起了这个意，肯定不同意，直接对高军辉说道：“高市长，我们两个谁去，您安排，我没有意见。” 他这么高姿态一说，也算是摆了李志新一道，李志新脸色瞬间就下来了，却没有办法，只能看向高军辉。 高军辉也没办法，无奈地看了李志新一眼，谁叫人家江雄良占理了，只好说道：“李志新，你这边工作比较忙，还是让江市长去吧。” 不过他也不能白被江雄良利用，就对江雄良说道：“这次去呢，还是要以人家定山县为主，咱们就当是光带耳朵不带嘴，别惹的步书记不高兴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江雄良却是有点不以为然，步书记那是中委一级的大人物，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别说一个县委书记了，就是你高军辉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人家，还惹人家不高兴，你都没这个资格。 但嘴上却是答应道：“放心吧，我跟杨助理那也是同僚关系，以他为主也行，我就当是个打下手的，到了那里之后，只看不说。” 然后他又看向韩国强：“韩县长，你也把我的话转告给杨助理，请他放心，我绝对配合好他。” 韩国强也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高军辉和李志新对视了一眼，没办法呀，碰上一个牛皮糖式的人物，你能怎么样，好在他就是去了，估计也不敢捣乱，就是恶心人点，不过回头还是要跟杨辰交待清，防着他点。 第1314章 谁说当领导的就得心胸开阔 高军辉正色对大家说道：“不管参观学习也好，招商引资也好，都要以县里为主，不要搞出喧宾夺主的事，特别是闹到外面，就不好看了。” “市里出台的规定，也不是为了限制各县区的主观能动性和积极性，而是为了避免恶性竞争，重复招商，可定山县这个关系，一般人也重复不了，市里去也是去帮忙的，去服务，不是去抢咱们项目的，韩县长你回去转告杨书记，这个请他放心。” 然后高军辉又看了一眼江雄良：“近两三年，全市的招商引资工作都没有什么显着的成效，从全省先进到全省落后，我和江书记都没脸参加全省的招商引资工作会议了，为什么你们好好反思一下，我认为具体原因还是抓不住工作的重点，不知道招商引资工作的本质是什么，借这个机会，你也跟杨书记好好学习学习。” “希望你们齐心协力，团结合作，取得优异的成绩载誉归来，到时候我和江书记去给你们接机。” 最后瞪了一眼大家，不怒自威地起身而去，连声散会都不说。 李志新赶紧起身追了上去，然后就听到两个人在前有说有笑起来。 对李志新来说，只要高军辉还是站在杨辰的一方，那他就是自己的市长，就能获得自己的全力支持，哪怕是跟江宏图博弈，更不用说对上一个江雄良了。 而对高军辉来说，他并不怎么担心江宏图，因为两个人上面的后台虽然不同，但再往上却是同一个人，只要别撕破脸，维持成团队内的良性竞争就行。 相反，无论是他在市政府的立足，还是工作层面的帮助，李志新对他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无论何时，他都会表现出尊重李志新的姿态。 至于杨辰，那就是另一种关系，超脱了上下级的关系。 剩下的江雄良看了一眼韩国强：“老韩，高市长可说了，全市的招商引资工作这么落后，让江书记和他在全省没脸，有我们市里的责任，也有你们各县区的责任，你们定山县尤其落后，这次就看你们的了，可得好好表现，争取打个翻身仗。” 韩国强笑了笑：“江市长，看你说的，我们定山县在这方面落后不假，但全市落后可能不全怨我们定山，而且我们定山落后，那是因为我们杨书记没来，我们杨书记一来，这不动作就来了。” 江雄良看韩国强一口一口杨书记喊着，心里好气又好笑。 无缘无故的，他也不能拿县长当孙子嚷。 韩国强不承认全市落后是怨定山，这是理所当然，因为从江雄良管招商引资，全市就没有那个县区成绩好的，就连开发区都招不来商。 他好笑的，韩国强都一大把年纪了，对着一个小年轻也是杨书记杨书记的，看样子尊重的不行，比对自己这个常委副市长都尊重，一把年纪了对着一个小年青这么谄媚，心里就不觉得难受？ 自己看着杨辰心里都不舒服，这还自己身份比他高，而这些身份不如他的，看着一个小年青骑在自己头上，心里就好受？ 听说他好像还是杨辰的长辈，可越这样，越是更无法忍受吧，也不知道他这个恭顺的模样是不是装的。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理解事物的方式也不同，在他看来，一个原来在上面，还是长辈的人，是绝对不甘心给一个小年轻当配角的。 于是江雄良哈哈一笑：“老韩呀，你们杨书记毕竟还年轻，还需要你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将帮忙，可不能一味地以他的意见为主，对了，听说这次去深市，就没有你的份？” 韩国强听了就只想笑，这位也是从省里下来的？就这水平，还在这挑拨离间呢？怪不得在市里不得人心呢，于是就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没办法呀，你也知道，安全生产百日攻坚行动对我们定山县来说，可是重头戏，实在不敢有一点放松，不然我也想去深市开开眼。” “这还不好说，让我跟小杨说一声，让你也去。”江雄良立刻沾沾自喜起来。 有人喜欢玩弄权术，然后认为自己成功，就会觉得自己天纵其才，别人远远不如自己。 韩国强笑了笑：“算了吧，真出了事，我可是第一责任人。” 江雄良想了想也对，真出了事，对县委书记只是有影响，但县长是真的会处分，官位面前，一切都是次要的。 于就是对韩国强说道：“那行，下次有机会，再叫上你。” 看到陈华安过来，撇了撇嘴，先走了。 他对陈华安的意见非常大，一来是陈华安这个副秘书长是正处，但服务他的副秘书长却是副处，其实都有位置的，但他这边就是办不成，造成他的秘书长对他不是那么尽心。 因为有对比，就有差距，你也是常委，他也是常委，以前一般跟常委的副秘书长都要混个正处的，偏偏在你这里不说，说明你这个上司不行，人家自然就不会尽心。 同时，陈华安虽然离开了招商办，但因为招商办还在市政府，招商办就有一批人总是跟他走的很近。 相反，倒是杨辰说起来在招商办当过主任的人，现在却基本上跟任何人都不来往。 而且李志新就是有了陈华安，两个人珠联璧合，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跟高军辉和曹非明的效果类似，比他们效果更好。 秘书长和秘书是领导意志的体现，很多事领导不能亲力亲为，只能副秘书长和秘书来操作，而这两个人能力不足，或者不尽心尽力的话，这个领导当的非常为难。 韩国强回去的路上，就把今天的情况说了说，杨辰也没觉得是什么问题：“他想去就让他去吧，就他那点本事，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 “倒是招商办这边，你准备怎么办？”韩国强说的是活动泄露的事，可能是无意的，也可能是下面某个人干的，但韩国强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谁说了当领导的就得心胸开阔了。 “让孙兴辉牵头吧，招商本来就该在商务下面，这样有大活动了，也可以调用商务局的人。”杨辰一句话，就招商办从一级单位变成了二级单位，张玉洁还是正科级干部，但却失去了一把手的位置。 第1315章 你不知道是谁 怎么知道不是故意的 杨辰说的孙兴辉是商务局的局长，矮胖，却喜欢打篮球，人也非常会说话，就有一个毛病，太喜欢喝酒，喜欢到嗜酒如命的程度。 而且只要一喝上酒，不喝蒙不算数，一场不行两场，两场不行三场。 原来是民政局局长，只是那有次一大早，贺勇刚有事找他，结果怎么都联系不上，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司机，才知道他昨天晚上喝多了睡到宾馆了。 好不容易把他喊起来，他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为了保持清醒，用凉水冲了冲脸就赶紧出发，结果到了贺勇刚的办公室，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没汇报两句呢，就吐了贺勇刚的办公室一地。 然后吐完就躺在贺勇刚的办公室，再也起不来了，最后还是找人把他抬了出来。 不过谁叫人家有个好老爹呢，去求了刘老书记，然后就把他调到了经贸委，后来改制成了商务局。 从那件事以后，他喝酒比以前有所收敛，但名声已经传了出去，虽然说起来无伤大雅，可却落了个不堪大用的名声，就是杨辰和韩国强也没敢指望他。 不过现在无人可用，只能拿他试试了，反正这家伙能力还行，也聪明。 暂时杨辰还不想搭理，再加上本来就是政府这边的事，韩国强就按照杨辰的要求，直接把张玉洁和孙兴辉喊了过来。 张玉洁本以为只喊了自己，结果看到了孙兴辉，眼神中掠过一丝敌意。 因为招商办和商务局在很多地方都合并了，以前是县里不管，两个单位又都不是特别强势，谁也不敢起这个意，但都有警惕防范的心思。 韩国强坐到两人的对面，直接说道：“这次去深市开始招商引资对接活动，时间紧任务重，杨书记担心招商办的人手不够，要求商务局也加入进来，共同做好这次招商引资工作。” 张玉洁张了张嘴，心里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这次去深市进行招商引资叫商务局加入进来了，那下次呢？是不是以后就一直得带上他们。 慢慢地招商办和商务局是不是就合并了。 于是她就大着胆子说道：“韩县长，其实工作任务没有那么重，我们招商办能承担下来。” 韩国强看了她一眼：“能承担下来，为什么去市招商抱怨？” 一句话说的张玉洁无话可说，把消息透露给市招商办，还真是她的手笔，虽然不是她去的。 她就是怕到时候暴露了，市政府找麻烦时，把责任都推到她的头上。 现在暴露出来，充其量领导挨顿批，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 她没有想到的是，领导会这么小心眼，从政府一回来就找自己麻烦，分自己的权。 你都是领导了，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什么。 于是赶紧解释道：“韩县长，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这么不小心说了出来，真不是故意的。” 韩国强直接问道：“你都不知道是谁？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 张玉洁更无话可说了。 孙兴辉只是看到，并不说话，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让商务局帮招商办的忙，可张玉洁这么折腾下来，估计领导就会让商务局牵头了。 果然，韩国强看着孙兴辉说道：“你们跟市招商办做好对接工作，这次江市长也要过去，可能会带着市招商办的，咱们也不用全管，只需互相把行程沟通好就行。” 正常来说，副市长参加你们县的招商引资活动，那是给你们助威来了，县里肯定得包揽一切，买票、订宾馆，而且还得高标准待遇。 可对方非要死皮赖脸地跟着去的，那就是各付各的，定山县财政穷的叮当响，能省一点是一点。 孙兴辉刚要答应下来，张玉洁就在旁边不服说道：“韩县长，我们是市招商办的对口单位，按说该我们负责对接。” 韩国强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县里考虑其它地方招商和商务已经进行合并了，咱们也应该按照上级的政策走，所以让你们先从合作开始。” 张玉洁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自己就玩了个小心眼，结果就把自己单位搭进去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宣布，但只要领导起了这样的心思，那就很快就会实现。 孙兴辉坐在那里，基本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结果就要吞并一个正局级单位了，心里能不开心吗。 可越这个时候，越不能得意忘形，孙兴辉听了韩国强的话说对韩国强说道：“韩县长，商务局一定按照要求做好配合工作，一会我就跟市招商办进行对接。” 韩国强不想让他这么客气，直接挑明说道：“不是配合，是合作，商务局要全面参与进来，你们几十号人，招商办四五号人，用得着你配合。” 孙兴辉虽然脸上表情不变，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那个开心就别提了。 这个张玉洁老是仗着女性优势，别人就该让着她，动不动就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好了吧，竟然敢不听领导的要求，吃里扒外，怨得谁来。 张玉洁饱满的胸口气的一鼓一鼓的，这才叫偷鸡不成蚀了一把米，自己明明不是想要这样的。 她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杨辰没有来的时候，她想要巴结的也是贺勇刚，眼里根本没有韩国强，等杨辰来了之后，她巴结杨辰无果之后，才把注意力放到韩国强身上。 可是很快就发现，韩国强根本没有半点这个意思，看她的眼光没有一点邪意，就好像不是男人似的。 “具体工作让许主任给你们安排，准备工作两天一汇报，分别报县委办和政府办，记住，时间不等人。”韩国强的声音透着着急。 因为招商引资工作不是别的，很多项目都有时效性，你去的晚了，可能项目就没有了，当然是越早越好。 更何况这次招商还不是那种漫无目的的遍地撒网，有步海云在，项目绝对不会少了。 第1316章 这个杨助理可不是一般人呀 过了一周，昌州飞往深市的空中客车a321上面一百九十个舱位座无虚席。 清沅市和定山县都订了这次航班，只是两者坐的泾渭分明。 市里面加上江雄良共五个人，而定山县这边一共九个人，杨辰带队，县委办副主任、政研室主任段定陪同，政府这边是谢临川加孙兴辉和张玉洁，剩下的都是工作人员。 杨辰没有兴趣跟江雄良交流，江雄良自然更不会折节下交，见面之后，两个人就是打了个招呼，剩下的所有事，都是两边的手下进行交流的。 像什么接机接风都是问题，商量了一会之后，孙兴辉来到杨辰的旁边小声对杨辰说道：“杨书记，刚才市里那边说了，来之后他们通知市驻深办接机了，但市驻深办只有两辆车，现在租也来不及了，只能把您和他们的人接走，让咱们自己想办法。” 江雄良本来还打算跟杨辰好好说说话的，可是这几天时间，杨辰一直不找他沟通，就算是到了飞机上面，也是话都不说，就故意想难为一下杨辰他们。 其实他咋会这样小气，花的又不是他的钱，再说了，比起他来，杨辰更像是市驻深办的主管，他就算让人家不接，人家也不一定听他的。 杨辰摘下眼罩，这都快要睡着了，又来打扰，而且这种事自己都安排好了，不满地看了一眼孙兴辉：“我都安排好了，段主任知道。” 孙兴辉看了一眼段定，心说那谁叫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呢，害得我去跟市里交涉半天。 杨辰的睡意也没有，他没有嫌弃孙兴辉什么，主要还是见识少。 来之前李志新把市驻新办的情况告诉了他，让他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他已经交待好了。 清沅市驻深办共四个编制，领导一人，中层干部一人，两名科员，另外还有两名编外人员。 一年的经费开支一百多万，主要是人员工资、房租和水电气支出。 每年的作用就是定期拜访清沅市籍几个在深知名人士，把深市的一个投资信息定期抄送回去，做好清沅市的宣传推介服务，以及接待市里各主要部门和领导来深办事。 以清沅市目前的情况，设置这么一个部门实际上毫无用处，基本上就是纯粹的浪费钱。 但是其它地市都设了，清沅市也不能不设。 这个时候深市国际机场的接机厅前，两个男人正无聊地等在这里。 其中一名是清沅市驻深办主任黄中祥，另一名是清沅市驻深办联络一科科长陈海瑞。 陈海瑞担心地对黄中祥说道：“黄主任，咱们带四辆车是不是少了点？” 黄中祥不以为然地说道：“又不是我不想租，是租不到，咱也没办法呀，” 陈海瑞苦笑了一下，不是租不到，只是你嫌贵，清沅市驻深办虽然固定的租车合作方，但因为平时较少租车，算是最低等级的客户，人家肯定不会优先满足你的需求。 这不，才租了两辆奔驰，剩下的一辆凯美瑞，一辆雅阁，连车型都不能统一。 让租车行临时调车的话，收费太高，黄中祥有点舍不得，再加上接市里的人也算了，凭什么接县里的人。 就因为市长助理在他们县当县委书记？那也轮不到接他们县里的人。 再有了，有了车坐就不错了，又不是坐不下，最多挤挤，领导要是不想坐前排的话，不行给他安排成女的坐他身边。 而且两个领导两辆奔驰已经不错了，要知道这可是梅塞德斯奔驰。 “老陈，你听说过什么消息没有，我只是听说这个江市长在市里没有什么威望，也不怎么得人心，这个杨助理是哪冒出来的？”黄中祥问道。 他平时的绝大部分心思都在炒股上面，基本上不关注市里的事，工作上也是有人干就行，根本不管。 “黄主任，这个杨助理可不是一般人呀。”陈海瑞叹了口气说道。 他好歹还是了解过一点的，虽然了解的不算多。 “怎么个不一般？能多不一般？”黄中祥不服气地问道。 他因为心思长时间不在仕途上，早就对领导没有什么畏惧和尊敬了，我凭能力自己赚钱就行，为什么要怕你。 至于这份工作？我又没犯错，凭什么不让我干。 炒股又是国家允许的公务员报酬。 他这几年因为靠近深市这个信息中心，多多少少也赚了几十万块钱，工资对他来说，早就是可有可无了。 如果不是下不了决心，他早辞职了。 他甚至感觉到工作成了自己发财的一种束缚。 “你知道这位杨助理有多少身家？”陈海瑞一脸的故作高深。 黄中祥摇了摇头：“几十万？上百万？” 他都觉得往多了上猜了，再说了一个市长助理，能捞多少钱，不是为了捞钱，他会下去当县委书记？ 陈海瑞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多？还是少？”黄中祥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 “至少好几百万。” “这么多？”黄中祥眼睛瞪的溜圆，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怎么会知道的？”黄中祥想不到，陈海瑞怎么会知道对方的身家。 陈海瑞只好给他解释道：“我老婆不是在市纪委？她是管理档案的，她有一次看到了这个杨助理财产登记说明，才发现竟然有好几百万，而且还是三四年前的。” “好几百万？怎么来的？这东西敢让纪委知道？”理论上，炒股收入是公务人员是合法收入，可上班时间允许你炒股吗？除非你委托别人。 陈海瑞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我不能详细说，但他有很大一部分收入，都是炒股赚来的，上面有交易记录。” 这一下子把黄中祥的自信全部击溃，等于对方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打击了自己。 在不服的同时，他又有着一份强烈的好奇。 第1317章 超常规接待 这个时候黄中祥和陈海瑞两人看到一辆考斯特，以毫不可挡、所向披靡的气势进入到了里面。 “这是有省部级大员要来？”陈海瑞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那辆考斯特是深市的接待用车，但是一般客人过来，也是停在外面的等候的。 只有重要客人过来时，才会进去里面接机，这也是机场给予深市市委市政府的超常待遇。 而重要客人的标准，一般都是省部级以上，副省的话，至少得是中委才有这个资格。 可根据陈海瑞的了解，目前只有从昌州来的这一架飞机降落才对，难道是昌州省的领导也来深市了？可他来回来看了看，没有昌州省或昌平市驻深办的车呀。 通常情况下，深市接待办只会把领导和贴身的服务人员接走，剩下的工作人员还是要自己走的，总不能都挤到考斯特上面。 因为深市方肯定要出一个大概同等的领导过来接，他还要带几个人，两边一加，基本上就满了。 飞机都降落一会了，还不见市里的人过来，他们可是一大早就过来了，就为了排在前面。 正在这个时候，陈海瑞接到了跟他对接的市政府办副主任的电话，电话那头小声说道：“我们被深市接待办的人接走了，你们去深市迎宾馆等吧。” 陈海瑞大吃一惊，刚才接待办的车竟然是去接市里的人，这是为什么呢？一个小小的地级市，人家深市应该根本不放在眼里才对，就是昌平市的主要领导来了，估计也没有这个待遇。 “那咱们预订的宾馆？”陈海瑞又赶紧问道，他可是在四星级宾馆给订了房间的，而且回扣都收了。 对方也是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先退了吧，目前还不知道情况呢，江市长也是一头雾水，估计是定山县那边的安排，他也不太清楚。” 陈海瑞就更纳闷了，这是定山县的安排？定山县有这么大的面子？ 对，定山县的县委书记也是副厅级，市长助理也能算成市领导，可照样在人家深市面前不够看好不。 深市可是计划单列市，也就是常说的副省级城市，实际上比普通的副省级城市略高一筹。 计划单列市是拥有省一级的经济管理权限，具有直接和国家部委对接的权力，而副省级城市仅仅具有部分省一级的经济权限。 尤其是深市更是具有相对独特的地位，虽然行政上还属于岭南省管辖。 这种情况下，普通的地级市，就是主要领导来了，人家深市也不会怎么隆重接待。 虽然说考斯特进到里面接人，也算不上隆重，但总归也是非同一般。 “怎么了？”这个时候黄中祥问道。 陈海瑞挂了电话说道：“江市长和杨助理他们被深市接待办的人接走了，叫咱们去迎宾馆等他们呢。” “深市接待办？迎宾馆？”黄中祥重复了这两条关键信息？ 这就代表着深市市委或市政府承接起了这次接待任务，要知道清沅市只是来了个常委副市长，这个级别的人根本不在报备的行列里面。 “应该跟杨助理有关，江市长也不知道这个安排。”陈海瑞不解地说道。 其实就连杨辰也不知道这个安排，他联系的只是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中心的人，谁知道步海云安排这位来接呢。 所以看着来接他的赵庆宁，他还不敢相信呢：“赵秘书长，怎么敢劳动您的大驾呢。” 赵庆宁还是市委秘书长，只不过从花湾市委常委，变成了深市市委常委，虽然级别没变，还是正厅，但重要性却增强了。 更主要的是，他能跟着步海云从花湾市来到深市，更加说明了他与步海云的深度绑定。 有的时候这样也好，只要领导一个劲地往上走，他就不用费其它心思，跟着领导提拔就行。 等领导当了省长，他就是省政府秘书长，等领导当了省委书记，他就是省委秘书长，不用考虑其它转岗的事。 当然了，到那个级别之后，转副省长再转省委常委也相对容易，到这个级别的领导，一般不会不把紧跟自己的手下安排好的。 赵庆宁笑了笑：“我也没什么事，步书记安排了，我肯定要落实好才放心。” 江雄良想开口，跟着客气几句，可是张了张嘴，楞是找不到说话的时机，人家摆明了就是跟杨辰一个人说话的，他硬要插进去，就是惹恼人家。 何况人家的身份也不是他敢随便冒犯，别看他是副厅，人家是正厅，但差距可不是一点两点。 他是副厅中下，只是比普通副厅带了个常委，但人家可以说是顶级正厅了。 “本来就是我们来麻烦你们了，步书记这么重视，受之有愧呀。”杨辰摇头客气着，其实根本没必要的，步海云这么做，反而让他心里不舒服。 自己的级别和职务，根本没必要搞的这么重视，别人还以为杨辰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后代呢，杨辰根本不想出这样的风头。 “步书记说了，今天晚上我负责招待你们，他在省里开会，会议结束估计在十点以后了，太晚了，明天再请你去他家里。”赵庆宁也不了解步海云为什么这么重视杨辰。 虽然说这小子背后有很复杂的关系，可是步书记应该不需要受这些关系的影响了。 要知道他跟步海云关系再亲近，背后的那些东西还是不会让他知道的，步海云重用他，也只是因为他是岭南派的代表，步海云想要在这里立足，必须融入到这里。 然后做为岭南派的代表，再往上更进一步，实际上等于他来这里占据人家岭南派的名额，同样，他既然占据了人家的名额，就要代表人家的利益，为人家发声。 江雄良在旁边看着，感觉到了浓浓的装逼味，需要这样吗？就算你跟人家再亲近，让一个这么大的领导陪你演戏，不是在耗费人情？ 就为了羞辱我？ 等到了迎宾馆，安排入住时，直接全部都是高级双人间，两个领导都是行政房，区别在于杨辰的多了一个贵宾标识，有了这个标识后，杨辰可以免费享受这个酒店的所有服务和所有的娱乐设施。 同时酒店还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会客室和一个会议室，供他们免费使用，正常情况下，这些都需要付费的。 而等他们所有人都办理好入驻后，清沅市驻深办的人才姗姗来迟。 江雄良自觉丢了个大丑，就喊黄中祥：“黄主任，一会到我房间来一趟。” 第1318章 步海云的烦恼 黄中祥一进到江雄良的房间，江雄良就质问你们几个一年花一百多万，到底干什么了？ 就你们报上的那些东西，可以说是分文不值，没有引进来一个项目，公务接待也是接个机安排个酒店的话，酒店就能干这样的工作，还要你们干什么，如果还是这种毫无表现的话，我会向市委市政府建议撤销你们这个机构。 黄中祥根本不把他这样的威胁当回事，任何一个机构的设立都是有原因的，是你一个常委副市长能说了算的吗。 但是他肯定不能这么说，只能悲愤地对着江雄良说道：“江市长，说句实话，你可能不太爱听，你以为我们愿意在这里吗？” “花了一百多万不假，大头是我们的工资吧，难道我们回去就不领工资了？这笔钱就省出来了？” “又没有其它的补助，你以为我们愿意抛妻弃子地在这呢，你问问我们所有人，谁不是每年都要打好几份申请想调回去，都有老有小的，回去还是这个工资，又不影响什么，谁不想回去。” “江市长，别说把我们这个机构撤销，你要是能把我们这几个人调回去，我们都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你看怎么样？” 象这种驻守在外的，那怕你怎么乐不思蜀，也不能表现出来，相反，你应该表现的不管怎么样非要回去，哪怕是功劳不要、荣誉不要、补助不要，也想回去，这样领导才会记得你的付出。 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天天闲着没事，花钱自由，过着悠闲潇洒的生活。 而且不能你一个人这样表现，整个团体都得表现一致，这样才有可信度。 经验丰富的领导，对这种自然是心知肚明，但应对江雄良这种的，自然是绰绰有余。 听了黄中祥的话，江雄良反而不敢再骂了，万一再骂，人家真撂挑子不干，他可没有半点办法。 于是就调转方向：“这次就算了，这次主要以定山县为主，我们市里只是配合，但是回头等市里来招商时，你们这种工作成效可不行。” 黄中祥听了只想笑，说的这叫什么话，以县里为主，市里只是配合，那你过来干什么，谁来不能配合，还用你这个市领导出面？ 而且你看人家的待遇，那是需要配合的吗，正常的来深团队，有几个能住进这迎宾馆的，都是有一定级别的才行。 可人家呢，上来就安排行政套房，还勉强使用会客室、会议室，这能节省多少钱。 估计定山县跑这一趟，除了机票钱，什么钱也不用花。 说起来步海云跟昌州省有渊源，可一般人能搭上这个渊源吗。 于是他就对江雄良说道：“江市长，您这里要是没事的话，我去给杨助理汇报下工作，人家也是市领导呢。” 江雄良差点脱口而出：“他算什么市领导。” 想了想还是算了，看样子得罪不起人家，就别图个嘴爽了，就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去吧，去看看杨助理那里有什么要求，你们驻深办一定要全力配合，定山县也是我们清沅的一部分，你们可不能有门户之见。” 黄中祥笑了笑，心说，不用你吩咐，我们也不敢呀，没看人家到了深市后什么待遇。 从江雄良的房间出来后，他就去杨辰的房间，一看人家深市这边的安排，就知道其中的微妙之处，明明是一块来的两个人，却一个安排在了东头，一个安排在了西头， 他敲门进去后，竟然看到深市的市委常委、秘书长竟然还在跟杨助理闲聊，领导，你就这么闲吗？ 两个人聊的竟然还算投机，他都有点纳闷，你们不仅差着级别，还差着年龄，还相隔千万，怎么可能聊的这么投机呢？ 却不知道，这对杨辰来说，也是基本功了。 看到他进来，杨辰主动问道：“黄主任，有什么事吗？” 黄中祥现在一点都不敢小视眼前这位，比对江雄良还要恭敬的态度说道：“杨助理，我是来向您汇报工作的，也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杨辰笑着说道：“汇报工作就算了，我在市里没有什么分管，帮忙吗？” “这样吧，距离吃饭还有几个小时时间，你们毕竟比较熟，要不麻烦带领同志们在附近转转，好不容易来深市一回，怎么着也得见识见识深市的繁华，看看国家对外开放的窗口是什么样子。” 如果不是赵庆宁在旁边，杨辰还会叮嘱一下安全问题，赵庆宁在，就不好意思了。 好不容易把同志们带出来了，等明天一开始忙起来，就没有来回玩的时间了，至少得告一段落后才能安排人玩，还不如趁这个时候让他们去附近见识见识。 黄中祥心里暗自比较，同样是市领导，看人家多会办事，不仅说话客气，而且还体恤下属，同样这也是会办事的表现。 这个时候赵庆宁就不肯说话，一来是尊重杨辰，二来是他要示好的也就杨辰一个，搭理其它人干啥。 等黄中祥离开后，屋里也没有其它人了，杨辰这才问道：“步书记来到深市后，工作还算得心应手吧？” 虽然说在花湾市，步海云表现的不错，可深市和花湾还不是一回事。 更何况杨辰可是知道步海云刚到花湾的时候，迟迟打不开局面，不是杨辰给他出的主意，结果还真难说。 杨辰也没有小看步海云的意思，当时就算没有杨辰出主意，人家其实也能打开局面，只不过可能慢一点，可能通过其它方式，也有可能在上面看来，表现不是那么好。 不过最终步海云能够虎口夺食，拿下深市市委书记这个位置，说明上面对他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 赵庆宁笑了一下，有点不好开口，最终还是说道：“步书记的工作能力是国家和省委一致认可的，肯定没有问题的，来了深市以后，也获得了深市上下的一致拥护，就是香江那边有点认为步书记不够开明，也没有不满，就是不是特别配合。” 第1319章 资本永远是逐利的 杨辰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如果按照赵庆宁的说法，应该是步海云无论是在花湾市时期，还是到了深市这边，对于香江那边的资本没有明显的示好，让他们有些不满。 香江的资本，对于国家改开以后的发展，确实做出了莫大的贡献，这个是谁都承认的，但是他们也获得了超常的待遇。 这个是共赢的结果，并不单纯是一方获利。 要说感谢他们的贡献，确实应该感谢的，但是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则，物资紧俏时，价格上涨是正常现象，物资充足时，价格下跌也是理所当然。 资本也可以视为物资，当我缺少资本投入，无力推动经济发展和基础建设时，我以优异的条件吸引你过来，正常。 可我对资本不那么渴求的时候，我就要挑三拣四，难道就不正常了？ 但是有些香江商人就觉得你忘恩负义，或者说原来是什么待遇，你现在还得是什么待遇。 你没有给我想要的，你就是忘恩负义。 其实国家对于真正为国做贡献的，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当时没有人愿意投资的项目，或者说投了肯定收不回本的项目，你投了，国家肯定会找机会给你补偿的。 可你是看到了有成功的可能，才进来投资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承你的情，但不承你的恩。 但有些香江商人不怎么想，他们始终把内地当成了乡下穷亲戚对待，始终觉得内地能发展起来，靠的全是他们，一旦你不给他们额外优待，他们就认为你忘恩负义。 步海云担任花湾市市委书记时，他的立场态度就很让香江那批商人担心，认为他由于出身内陆的缘故，思想不够开阔，立刻不够开明，对于市场经济和资本社会不是太懂，这样的干部，是不适合同他们这些人打交道的。 不过他是花湾市市委书记，他们也不怎么担心，因为花湾市是省委省政府所在地，国有经济又相对发达，选一个这样的市委书记可以理解。 可当上面准备任命步海云担任深市市委书记时，他们就有点不太能接受了，在他们看来，步海云的思维相对保守，而且喜欢以行政力量干涉经济，跟他们打交道时，也没有明显的偏向。 于是他们就通过诸多渠道向上面反映，不希望看到步海云担任深市市委书记，却不知道恰好是他们这一步，给了步海云一个巨大的推力。 本来上面还在犹豫由谁来担任这个市委书记呢，可香江这批人一反映，上面反而认为就该由步海云过来执政，这样才足够让人放心。 而当步海云到任以后，照例与他们这批自诩为香江资本代表的人座谈和共进晚餐。 在座谈的时候，他们问起了步海云对于资本的看法，有沙政阳的例子，任谁都不敢胡乱开口，只能以官方口吻来回答，让他们有些不满。 在基本的经济理论上，任何人都不敢随意创新，商人和政治是有区别的，只是他们不太理解。 他们更想让当事人说出他们想听的话，可步海云除非豁出仕途不要了，才敢那样说。 为了让他们放心投资，步海云也向他们保证，他更强调和支持公平竞争，无论是内地资本、还是香江资本，或者海外资本，他都一视同仁，全力保障各方利益。 按道理说，这种说法是没有问题，公平原则是一个普世的价值观，尤其是底层，更是渴望公平。 可是对于这些香江商人们来说，他们要的不是公平，而是超越公平原则的待遇，所以步海云的保证不仅没有收到积极的反馈，反而让这些人更加不满了。 “其实这些香江商人并不是坏，你让他们支持国内教育或慈善事业，他们比谁都积极，我觉得主要还是以前把他们惯坏了的原因。”赵庆宁这样解释道。 杨辰由于对内情不了解，也不敢随意发言，不过赵庆宁说的这种情况，他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这种事要解决是很难的，因为步海云的立场不能有大的变化，你如果前后不一，或者不能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在上面眼里，照样也是失分。 所以杨辰也不会说能帮他解决，只能说尽量去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 现在的思杨，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寂寂无名的思杨了，在香江企业家联合会和香江商会中的影响力也在逐步扩展，跟赵庆宁说的这批人实际上都属于看好内地经济发展，积极拥抱内地经济，愿意跟内地一起成长和发展的那批。 不愿意的人，人家根本就不会来内地投资，甚至早早就拿了外国护照，在回归前都跑了的。 但是，不代表他们不想占便宜。 这就要看步海云是愿意拿出实质性的好处，还是名声上的好处来安抚这些人的，深市的经济跟香江这边捆绑的太结实，不适宜硬碰硬，反而容易让亲者痛仇者快。 不过些不适合跟赵庆宁讲，他固然是得了步海云的授意，但并不了解内情，也不知道杨辰跟香江资本有很深的关系。 杨辰打算等晚上见了张红霞之后，再问问她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知道杨辰要来之后，张红霞早就带着孩子过来这边了。 两个人有很多事要沟通和交流，同时杨辰也打算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 张红霞问杨辰需要不需要把周彤也带过来时，杨辰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在国内还是有点不方便，但是杨辰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太适合随意出入境了。 就连跟张红霞联系，现在也减少了频率和时间，就是为了减少被发现的可能。 以后类似的直接联系，会越来越少，要不通过别人间接联系，要不就是寻找比较保险的技术手段，但杨辰对此不太精通，不敢随意冒险。 好在杨辰的投资大多数都属于长期投资，一般不需要操作，而这次也是收到了新的消息，是杨辰曾经交待过的重点关注对象之一。 第1320章 一代神机的诞生 思杨基金从安插于水果公司的商业间谍中得到一个消息，水果公司确实存在一个神秘无比，由创始人乔老登牵头负责的手机项目，而且已经运行多年了。 按照杨辰和张红霞两个人的约定，这个就属于非常重要的消息。 大约是因为曾经被扫地出门的关系，乔老登对于公司的股份变动非常关注。 说起这个，也是一件趣事，创始人被资本扫地出门的屡见不鲜，但又被资本请回去的，知名的好像就他一位。 创办公司十年后，因为坚持闭环生态，公司不敌以ibm、英特尔、微软等公司的开放式个人电脑联盟，被自己请来的首席执行官司赶走了公司。 但是能人无所不能呀，收购了大导演乔治卢卡斯的电脑动画部后，乔老登成立了皮克斯动画公司，并且通过《玩具总动员》这部动画电影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公司上市，乔老登身家超过了十亿。 而这个时候，水果公司因为连续失败，公司的总市值只剩下三十亿了。 这个时候水果公司只能另辟蹊径，通过收购乔老登创办的另一家电脑公司next，曲线完成了乔老登的回归。 其实这个next公司开发的超精致电脑，就是后来水果电脑的原型，而所开发的 nextstep 操作系统，其实就是后来的水果公司的mac os系统。 乔老登回归之后，电脑方面，继续坚持自己的闭环生态战略，但是乔老登敏锐地通过科技发展，判断出娱乐与科技的结合将是不可阻挡，于是发挥水果公司极简的工业设计和强大的科技实力，推出了ipod这一划时代的产品，将原本以磁带或存储卡为存储介质的一众产品打的落花流水。 同时，也通过与各大唱片公司签订协议，通过在线购买和下载音乐，又一次完成了他所推崇和坚持的生态闭环。 而在今年ipod的销售收入已经正式超过了水果公司的销售收入，水果公司也从一个电脑公司完成了消费电子公司的转变。 但是据商业间谍透露，水果公司在推出ipod的同时，就对手机产品的研发进行了立项，只是隐藏在ipod项目下面。 而现在，随着技术的逐渐成熟和完善，进入了实质性的产品研发阶段，就难以隐藏了。 杨辰不知道水果公司的股价变化，但是却知道随着水果公司的推出，水果公司开始了长达将近二十年的辉煌，股价也被推上了天。 那就不用考虑太多，只要在水果手机发布前，把钱购买成他们公司股票就行。 对于水果手机，杨辰上辈子基本上没用过，也不怎么感兴趣，他最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他通过别人在非洲搞到的八卡八待手机，后来才知道，这也是国内产的，妥妥的出口转内销。 对水果手机，杨辰的印象有三件事。 第一件事，当时杨辰经常去一家练歌房消遣，排解郁闷，这家练歌房有一个女性，容貌极为出色，颇似一位天仙级的女明星，而且唱歌动人无比，音质极为出众，气质也正好卡到杨辰的审美点上。 杨辰常常幻想，要是能亲耳听到她的娇吟该多好，可惜人家卖艺不卖身，无论杨辰使尽各种手段，都不肯出来跟杨辰过夜。 偏偏这位又是这家练歌房的头牌，人家就指望着她钓凯子呢，那时候杨辰的生意也不是太好，就为了这点事，一掷千金也做不出来。 不过人家看他长的俊俏，又是单身，不算特别大方，也不是特别小气，也乐意陪他玩。 直到有一天，人家向杨辰提出来一个难以拒绝的要求，你只要帮我搞来一台最新款水果手机，我就陪你出去，任你为所欲为。 那时候杨辰还在新闻上见过水果手机，然后一了解发现，这东西挺紧俏的，只在那几个大城市的专卖店发售，而且每次发售都会有大量的成夜成夜的排队，想要靠正规方式买到，杨辰就得天天去排队，他哪有这个时间，那就只能从黄牛手上买了。 不过由于加快太多，杨辰有点不舍得，听到有水货的消息，比行货的还便宜上千块钱，而且用起来一模一样，就狠狠心买了一台，送了过去，果然听到了梦想中的声音。 不过人家就给了他这一夜的机会，第二天早上就拎着手机走了，然后据说就变了，名牌衣服、包包、首饰，很快就出现在她身上，人也变得越来越有风尘味。 就是三四个月后，对方又再次找到杨辰，说杨辰用山寨机骗炮，把杨辰骂了个狗血淋头，其实杨辰有所怀疑，只是他也不懂，所以他也是被骗了。 对此杨辰也很无奈，他又干不出提起裤子不认账的事，好在现在没有那么热门了，杨辰又给她买了一部，才把她哄走，不然的话杨辰在欢场圈里的名声就败坏完了。 然后很短的时间内，杨辰就看到所有的欢场女子几乎都是人手一部水果手机，甚至有人知道杨辰能买到山寨机，还找杨辰联系购买。 杨辰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有什么魔力？不就还是一个手机，有什么稀罕的。 然后杨辰又先后看到，有大学生开学之际，不买水果手机不去报到，甚至躺到马路上面寻死。 还有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父母不给钱买水果手机，私下卖了自己一颗肾，用卖肾的钱购买水果手机。 看到这些，杨辰很难理解这是为什么，这玩意哪怕再好，再有科技含量，也是工业成品，而工业成品都具备大规模生产条件，根本没有什么稀缺性可言，为这个卖肾，值得吗？ 但是就投资而言，水果公司的产品长久不衰，公司就有投资价值。 只不过自从乔老登重新掌管公司，对于公司的股份变动就非常敏感，几乎超出一个点位的变动，都会引来他的关注，所以这几年来，在投资顾问的建议下，思扬对于水果公司的投资，一直是快进快出那一套，但会故意制造一些高位购买的亏损，显得被套牢了一样，增加自己的持股量。 不过从收到这个消息后，杨辰就打算把漂亮国股市的资金三分之一都投到水果公司上，这一下进去，可就不打算走了，哪怕是乔老登再关注，也不会离开。 第1321章 长线投资为王 等到晚上七点，步海云还没有回来，赵庆宁就代表深市市委市政府招待了杨辰一行，不过没有叫其它人陪同，只有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中心的人在。 这个时候江雄良已经完全认清了现实，知道这次的行程完全是人家看在杨辰的面上，并不是说他们是从步书记原来工作过的地方来的，就高看一眼，而是纯粹的私人关系。 招商引资的事也好，来这里参观中小企业发展情况也好，都只是些面上功夫，真正的原因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或者说，杨辰的背景大到需要步海云这样的人物也得巴结，那他以前的行径，岂不是更是在找死。 只能希望是其它原因。 所以席上，江雄良甘当配角，把杨辰捧的高高的，好在杨辰的成绩确实显着，即使是放到深市，也是毫无争议的出色，所以倒也不算吹捧。 下面的人本来看到赵秘书长这么隆重地对待一个小县委书记，有点不太理解，听了江雄良的话后，他们也有些理解了。 这位，绝对不是一般人，并不是说他能力上非同一般，而是就算有这个能力，没有背景配合的话，也不会提拔的这么快。 每一步都正好卡到提拔的坎上，一般人绝对不可能。 尊重那是有原因的，不然的话人家岭南这样的首富之地，为什么要尊重你一个穷乡僻壤来的小官员，你级别又没有人家高。 宾主尽欢之后，杨辰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之后，又重新出来，乘坐电梯前往十四楼。 张红霞嫌杨辰来回跑麻烦，干脆以侯海霞的名义在这里订了一个高级套房，尽量减少杨辰的麻烦。 进了房间之后，张红霞先把孩子推了过来：“你先看看吧，等一会瞌睡了，就让他先去睡了。” 杨辰满脸含笑地把孩子拉过来，坐到自己的面前，不得不说，感情这玩意很奇妙，哪怕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呢，仍然很有亲近感。 这个小孩子倒是抬头看了看杨辰，有点不解地转过头去问道：“奶奶，这是谁呀。” 张红霞笑了笑，没敢直接挑明关系，哪怕是在私下的场合，也不敢大意，有些事挑明容易，再想隐藏就麻烦了。 只好对他说道：“这是你契爷，专门过来看你的。” 这个小娃娃倒是不眼生，认真盯了杨辰几眼，突然说道：“这不是我契爷，我都没见过他。” 张红霞只好喊人把他先带走，然后抱歉地对杨辰说道：“他还以为那边那个男的是他亲生父亲呢，也没跟他说过。” 杨辰摇了摇头：“没事，有一个亲生父母挺好的。” 要说不想认，那是假的，但是杨辰知道，不管是从那个方面，无论是还没有找到仇人，还是沙嫣红这边，或者自己的前途，都不适合认下他。 如果杨辰还是在做生意，考虑事情不会这么冷静，不会这么理智。 可政治人物当久了，人的感情部分就会逐渐减少或隐藏，杨辰已经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感了，特别是上辈子，杨辰都没有感受过什么父子之情，这辈子，自然更不会有太深的感受。 等坐下来之后，张红霞说道：“本来我准备先办个收养手续的，可是想想嫣红那边还不一定，还是等回头再说。” 张红霞对于自己控制的资产，从来没有当成是自己的，当然了，她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但是传统思维中，她还是男主外女主内的思维，只是现在没办法，她只能顶在前面。 所以在这些关键性的问题上，她一般都是以杨辰的意见为主，只是对于杨辰考虑不到的地方，会加以提醒。 其实就算是沙嫣红回头有了孩子，也不容易接手这边的资产，除非是他不打算在政界发展，到时候可以把他安排到基金里面工作，慢慢地把产权移交给他。 “这个不急，您的身体又没有问题。”杨辰可是千叮嘱万叮嘱，让张红霞注意身体的，张红霞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非常注意。 然后张红霞拿出很多报表、资料， 让杨辰查阅。 其实实体产业大多数在国内，杨辰一直都能看到，看不到的就是这些金融资产和资本投资。 由于杨辰对细节变化不太了解，只是知道结果，所有很多时间，都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其实就是不知道该咋办，只能不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比如对企鹅的投资，最初的是花了三百六十万漂亮元，拿到了百分之七点二的股份，不过后期为了避免股份稀释，又投了几百万。 中间有一段时间，公司有点担心思杨的股份偏多，想引入其它外来投资者，中间也是较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创始人团队拿出股份给了对方，最终上市的时候，思杨手里还有百分之七点二的股份，市值五亿左右。 按说这已经是一个超级丰富的回报了，基本上是七倍的回报。 好几个顾问和专家都劝张红霞逐渐脱手他们的股份，毕竟市值只是市值，想要落袋为安，还得出手了才行。 当时企鹅公司的收入几乎全部来自移动公司的分红，就是发一条短信一毛钱，企鹅拿走八点五分，移动拿一点五分。 就靠着这微不足道的一毛钱，企鹅一年营业收入将近十个亿。 可是移动公司当然不肯这么便宜企鹅公司了，你用我的通道收费赚钱，却只给我百分之十五，太便宜你了。 不行，要不你接受我的战略入股，要不咱们对半分成，企鹅公司不得已答应了对方的分成条件，这样一来等于收入直接锐减四成。 本身大家对他的盈利模式就不看好，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企鹅公司的股价一度跌到几毛钱。 思杨的投资实际上成了亏损，当时很多人都提出割肉离场，只有张红霞坚定地相信杨辰的判断。 在公司回购股票的时候，也帮着回购了一部分，把自己的股份提高到了九点多，不过为了不让管理层担心，等股价又上来后，公司又出手了这部分股份，仍然保持在七点二的比例。 但是移动短信业务收入虽然减少了，但公司的互联网增值业务却增加了，这个时候大家也认识到了企鹅公司的潜力，股价又开始上升。 第1322章 小农心态 也是通过这件事，杨辰也通过张红霞向基金的人灌输长线投资为王这个理念，因为他没有时间一直关注着变动，而他也不知道这些变动是好是坏，反正这些公司后来都活的好好的，那就不用担心他们中途败亡。 就手里这几个公司，特别是国内这几个，既然后世活的那么滋润，那就肯定不会有大的问题，杨辰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干扰它们的发展。 其它的都没什么，杨辰把自己对水果公司的判断告诉了张红霞，让她把思杨在漂亮国总资产的三分之一逐步投入到水果公司上，减少那些杨辰不是太熟悉的公司。 不过在那边，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思杨采取的是多头分散投资的原因，基本上后世听说过的那些知名公司，杨辰基本上都有投资，重仓的以前只有一个，就是微软。 其它的，像网景、雅虎，现在都不行了，杨辰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记忆，也不完全都靠谱。 中间不知道经谁介绍，有家漫画公司竟然找上门来争取投资，杨辰只记得后来看过他们的电影，很红火，就小投了几百万。 几百万对于现在的思杨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但是对于这家漫画公司来说，已经是大手笔了。 等这些事全部谈完，外面已经是深夜了，小孩早就睡了，杨辰去卧室看了看他，怜惜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用手在脸上轻轻抚摸了一把。 说起投资，其实现在就是不用思杨基金的钱，张红霞也能给杨辰拉一批投资，但杨辰不想成长过程总是伴随着香江资本，就暂时拒绝了。 不过从江市这边进行招商的话，倒是可以混进去。 杨辰说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问起了香江那边对步海云的看法。 张红霞想了想之后说道：“香江那边对步书记的看法，确实不太正面，认为他就是一个典型的政治官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前途服务的，所以那怕他怎么表现，香江那边都会认为他是权宜之计，并不是他真正的内心想法。” “所以，他想做点什么扭转大家对他的看法，这个非常困难。”张红霞没说想都别想，已经是很客气的说法了。 “那怎么办？”杨辰为难地说道。 “没事。”张红霞轻松地摆了摆手。 “你们不要被他们的虚张声势所吓倒，其实他们没那么有底气。”张红霞笑着说道。 “他们是怀念当初咱们求着他们投资的日子，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以前了，再想回到那个时候已经不可能了。”张红霞自己不会把自己放在那帮香江商人的立场上。 “抛去家国情怀，从一开始，他们投身内地，实际上就是一种投资行为，只不过投资赚钱的同时，还能满足自己内心的道德感，等于双重收获，自然让他们非常舒爽。” “现在不如以前了，但是已经投下去的资本，无论是财富还是人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成本了，你让他们现在放弃，他们也不舍得。” “怎么说呢，要往国外走，他们早走了，当时不走的人，都是放不下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去给人家当二等公民。” “所以你和步书记也不用特别担心，他们现在就跟一个小孩子，扭过头不理你，等着你来哄呢。” “而且他们跟国内接触的时间长了，对于国内的机制和局势也有了相当的了解，他们最怕的是制度的倒退，回归最早的那种模式，只要不发生那种事，他们都以接受。” “你让步书记多召见他们几回，多开几次会，多沟通沟通，自然就没有问题了，就他们这些小虾米，翻不起什么浪来。”张红霞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这个好办。”目前这些人还有很强的统战价值，步海云拉拢他们也没什么问题。 杨辰可记得，后来香江那边乱了很长一段时间呢，所以拉拢，或者说统战他们这些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们这批人呀，别看现在有钱，其实就是一帮老农，思想保守还不见多识广，再好糊弄不过了。” “他们最怕，同时也是最想接触的，就是国家高层，这样他们可以提早得到政策的变化和人员上的变动，心里面就能安定点，这也不能算错。” “你们要让他们知道，步书记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官员，而且能够上达天听，这样他们就不敢有任何意见。” “其实呀，他们还喜欢占便宜，你得让他们觉得跟你们接触中，是占了便宜的，这个便宜不一定是金钱，也有可能是别的，他们就心满意足了。”张红霞跟他们这些人接触了这些年，对他们的思想状况早就了如指掌了，相当于派了一个间谍打入了他们内部，而且还身在高层，自然了解的非常清楚。 杨辰听了以后点了点头，毕竟还是自己人，有点私心杂念很正常，谁没有。 按照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方针，这些人还是要拉拢为主的。 而且他们手里的钱还是很有价值的，与其把他们推开，不如让他们继续投到国内，支持国内的建设。 “行吧，回头等我和步书记商量一下，不行的话做个局，糊弄一下。”其实也不叫糊弄，步海云本身就有这个能力，只是这帮家伙可能不了解。 “其实你也可以露露面，思杨能这么快发展起来，他们也知道后面有高人指点。”这样一来，思杨基金跟杨辰的频繁接触和大力支持杨辰的发展就不容易被怀疑了。 当个未卜先知的高人，杨辰一点都不心虚，任谁也比不上自己，只不过杨辰不想当那种故弄玄虚的高人，而是想当一个言之有物的专家。 “行，等我跟步书记商量好了再说，您也回去组织一下，尽快吧，人不用多，要绝对能够放心的。” 到现在为止，杨辰跟步海云面都没见呢，听的只是赵庆宁的转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 第1323章 投资最担心什么 第二天上午，杨辰带队，准确来说，是江雄良、杨辰带队去了深市的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中心。 这个组织虽然名义上是社团组织，实际上有着浓浓的官方背景，干的也都是官方应该干的活，只是机制上更加灵活，态度上更加平等。 而他们的成效也是显而易见的，三千多家会员的营业和社会贡献，远超内陆普通地市的水平。 他们介绍了深市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中心在服务企业方面的一些做法、经验和成果。 不管是清沅市还是定山县，听了这些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的理念还处于管理企业这个阶段，企业发展是企业自己的事，发展的好与坏，政府也无能为力呀。 即使是服务企业，那也是看情况，企业平时比较配合，喜欢孝敬，那有问题了，肯定帮忙，或者说你比较闹腾，也能帮你解决一部分困难，对待企业就跟对待普通民众一样。 但该给行业部门缴的钱肯定是一分不能少，敢不听话，就教训你，哪有上门主动搞服务的。 企业没钱了，帮忙协调贷款；产品没销路了，帮助协调订单；手续办不下来了，帮忙办理手续；有合适的合作项目，还帮忙引进，帮忙打广告，帮忙开拓海外市场。 在这开企业，这跟当大爷差不多，下面的孙兴辉小声对张玉洁，虽然两个人不对付，但这个时候张玉洁却非常表示赞同。 特别是针对初创企业，他们有一套全方位的保障服务： 一是有专项基金与补贴，有无息或低息贷款以及对租用厂房或购置设备提供补贴。 同时还享受税收优惠政策； 当企业扩大投资，但又在银行贷不到款时，他们还帮助提供各种融资渠道拓展，光这一项，去年就协调解决资金难题几十个亿。 二是为企业提供能力建设服务，比如免费的培训与指导，无论是经营管理、市场分析、财务培训等。 三就是提供行政资源，帮助办理各种行政审批手续，协调土地、电力、水等资源保险。 四是提供各种技术和人才服务，比如帮助协调高校，为企业提供技术支持或科研成果转化，帮助企业引进高技术人才。 五是市场支持，召开各种行业交流活动，或者上下游对接活动，组织出国参展等等。 杨辰听了说道：“你们给企业提供服务，可以说是全方位、多维度、全生命周期的服务，有这样的服务，那愁企业发展不起来。” 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人家这么多企业都能服务过来，咱们就那几个企业，为什么就服务不了呢。” 不管是孙兴辉还是张玉洁都不敢接这个话茬，很明显的事实，企业不来孝敬我都是他不对，还想让我服务它？ 只不过张玉洁是一脸的不为所动，像是毫无感受一样，孙兴辉却是一脸的思索。 然后又去园区参观了几家他们协会的企业，不得不说，光看人家的管理能力、工作效率、技术水平，都不是当地企业能比的。 也先后跟几家企业的负责人进行了面对面交流，杨辰就问他们，你们对于前往内陆投资，最大的顾虑是什么？ 几个负责人的意见几乎一致，都担心当地政府不按法律规定办事，等企业发展起来了，对企业进行勒索甚至巧取豪夺。 有一个企业负责人很直接对杨辰说道：“你说我们去你们那里投资，什么地价便宜，什么人力资源丰富，这个你们内陆都具备的条件就不用提了，首先看安全保障，我投资了，会不会落个血本无归的下场，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怎么保证不会乱来，这个是关键。” “其次看交通优势，都是内陆地区，看你的交通状况符合我的要求不，比如我的原材料和货物需要海运，你就得离港口近，不然说再多也没用；我要陆路运输，你就得离高速近；需要空运你就得在飞机场旁边。” “其次是各种要素保障工作，我们去了，就想要一点在这里享受不到的待遇，比如我们厂想上一台大功率的精炼炉，需要单独架设线路，我们这边是不可能满足我的，我去了你们就得保障我的需求。” 这个条件没问题，在他们这里这种事可能比较难办，但在县里，还真不叫事。 “最后就是办事效率，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我们真没有时间跟你们闲磨，你们要办个手续十来天，我们这半天就行，我们肯定就不会去的。” 杨辰跟对方握了握手：“放心，你要是去别的地方投资，我管不着，但要是在我们这里投资，你说的这几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 对方哈哈一笑，没有多言，看起来不是多信的样子。 杨辰也没有多说，到时候深市的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中心会为企业向定山县投资提供政策、信息和资金服务，同时也会为他们的安全进行背书，有这样的保证，深市的企业才会放心大胆地对定山县投资。 到了一家做电子元器件的公司，老板竟然还是昌州省，只不过是田梁市的，对于介绍，一脸的不敢相信，最后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直接问道：“杨书记，您真是定山县人吗？” 杨辰点了点头：“对呀，怎么了？” “昌州省来深市招商的，我也见过好多批了，但是市里帮着出面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关键你们才只是一个县，为什么？”对方直言不讳地问道。 “步书记曾经在昌州工作过，照顾一下很正常吧？”这就是公开的理由。 对方明显不太信，肯定没这么简单，步书记真要照顾，至少也是一个地市级，凭什么照顾你一个县。 不过要说回去投资的话，他还真有点动心，田梁就在清沅市的北边，这也相当于回报家乡了，至于说回田梁投资，他是真不敢，那怕是往田梁捐个几十万呢，也不敢投资几十万，损款是一次性的，投资可不是。 “杨书记，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以后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对方赶紧主动给杨辰送上自己的私人名处。 杨辰也亲切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这就是桑梓之情，人都愿意离家乡更近一点。 第1324章 成绩再上一个台阶 领导去机场接你 参观就像是展示，你看看我们这些企业怎么样？同时也是让你们知道，这些企业并不是我们一声令下，就愿意去你们那里投资的，每家企业的需求不同，诉求不同，想让他们答应过去投资，那是需要下很大工夫的。 参观完之后，到了下午，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拉来近五十家电子企业，同一类型的企业形容形成集聚效应，而且清沅市又有一点的产业基础，这个行业是最有可能往定山县投资的行业。 说是座谈，其实就是一个县情推介，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把人家企业拉过来，虽然对部分企业打了招呼，人家也答应给面子，肯定会给面子投资，但是投资多少还是有区别的。 何况打过招呼的毕竟是少数。 但是杨辰在推介会，把定山县目前具备的条件，以及他那套产业链招商的理论又细化到电子行业讲了讲，台下的反应极为热烈。 五十多家企业中，非常有兴趣的就有十几家，还有的只是在考虑，在犹豫，并不是说不感兴趣。 江雄良试了几试，想顺便把清沅市也介绍一下，可是看了看给他准备的材料，干瘪无味，跟定山县一对比，市里什么都不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最后，杨辰说道：“在当县委书记之前，我就是我们市招商办的主任，对于招商工作非常熟悉，也知道大家的顾虑和担心是什么，这个大家可以放心，我们定山县一定会全力服务好你的投资项目，每一个项目，不论大小，指派一名服务专员，对你们进行一对一服务，而这些服务专员，任何一个人，都能直接联系上我。” “想直接联系我的，也不用客气，不好意思麻烦我的，也不强求，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把企业落户到定山县，就是我们定山县的自已人，你们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我的目的也是让你们赚钱，所以我们目标一致，利益一致，所需要做的就是共同努力，为了这个目标去奋斗。” 大家纷纷拍手叫好，杨辰说的非常清新脱俗，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也非常有诚意。 最终有二十二家签了投资意向，另外还有几家表示会去清沅市考察一下，到时候再说。 虽然二十二家的总投资还不到四个亿，但这才一个行业，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组织了五个行业呢。 这天杨辰依然没有见到步海云，他在陪岭南省的一把手接待一个来自非洲国家尼日利亚的考察团，他们过来除了洽谈贸易外，也有协商解决花湾市大批尼日利亚人非法滞留的问题。 谁叫步海云曾经是花湾市的市委书记呢，领导让你参加，你就得参加。 座谈会刚一结束，杨辰就接到了李志新的电话，电话里面李志新兴奋地说道：“听说你那里放了个卫星，这次要招好几个亿过来？” 消息传的这么快吗？杨辰就是一愣，赶紧回答道：“目前只是意向，还不一定呢。” 李志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咱们一直算的就是意向呀，谁说落地资金了。” 不过他知道杨辰的意思，就接着说道：“现在不是咱们管的时候，再说了这是省里的统一标准。” “其实也不算多。”杨辰对这个结果满意，但不算是惊喜。 这些企业也不可能全部都落地，等到了现场考察之后，失望的企业还是有的。 “可是我听说这才一期，后面还有四期呢，加一块怎么着也得十个亿。”李志新兴奋地说道，这跟政绩什么的无关，纯粹是为杨辰而高兴的。 “没有那么多，电子行业咱们市有基础，换成其它行业不会有这么多企业的。”杨辰的心里还是有数的，比如第二期的通讯设备，清沅市也有一定的基础，会好点。 可是等到后面的化工行业、建材行业和工艺品行业，估计也就建材行业好点。 “那也行，肯定在五亿以上，对于咱们市里来，也是几年来超好的成绩了。”李志新兴奋的语气隔着电话也能传过来。 然后他提醒又说道：“我是跟高市长在一块的时候，有人把这个好消息汇报给了江书记，江书记又打给了高市长，听说还要向史省长汇报，你也抓紧时间给江书记汇报一声，别什么都赶在后面。” “也省的别人吹嘘的过了头，到时候你落批评。” 杨辰顿时知道了，肯定是江雄良急着去给江宏图表功了。 还真是慢了一步，杨辰还在总结今天的得失，同时考虑到时候拉回去这么多项目，到时候如何建立服务机制的事。 同时还有步海云的事，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也算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杨辰赶紧把统计结果要了过来，然后把电话打给了江宏图。 “小杨，看来是有好消息要汇报。”电话那头，江宏图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定。 “向您汇报一下我们今天的招商引资活动的成绩。”杨辰把所有的活动细节，包括昨天的行程，到今天所有，都一五一十地汇报过去。 领导如果不喜欢听，会暗示或表明，可领导没有表示，反而嗯咽嗯的很有兴趣，那就是不嫌你繁琐，反而想知道其中的细节。 因为通过细节可以分辨你说的真伪。 最后杨辰说道：“今天落实的投资意向共二十二笔，投资额四点七五亿，后面还有四个行业的活动，但是每个行业的情况不同，不一定能取得什么成绩。” 江宏图听着没有什么惊喜，大概是第二次听到的缘故，但还是夸奖道：“这也算是一个开门红，有了这一期垫底，咱们就没有白跑一趟，下面继续再接再厉，需要市里提供帮助的，不管跟我说还是跟高市长说都可以，也不要局限于定山县吗，不适合引进到县里的，可以引进到市里，你还是市里的干部呢。” 杨辰没有一口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而是对江宏图说道：“目前还是以往县里引进为主，如果有企业往市里投资的意愿，我们一定全力对接，确保投资不会落空或外流。” 江宏图也只是点了点杨辰，没有强迫杨辰的意思，而是又对杨辰说道：“刚才我已经跟史省长通过电话了，史省长对你们取得的成绩表示赞赏，并对你们提出表扬，如果成绩 能再上一个台阶，等你们返回的时候，史省长会亲自去机扬迎接你们，希望你不要辜负领导的期望。” 第1325章 领导的说话艺术 领导们说话，都非常有艺术性，当无法强求的时候，就会有技巧地利诱。 这里的再上一个台阶，就是十个亿的意思，因为杨辰已经解释过实际情况了，十个亿基本上没有可能。 可领导又想让你完成十亿，怎么办？ 如果是一般人，领导可能会直接下命令，或者明着利诱，可这些对杨辰几乎没用，江宏图只有用这种方法来暗示，甚至搬出了史雨君这位大神。 因为他自己对杨辰的提拔，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按照最标准的晋升途径，杨辰下一步应该是副市长，其它人想要拿到这个职位，一般只要市里推荐，省里可能就会同意。 可对于杨辰这种极具争议性的人物来说，想要完成这一步，主要看的是省里，而不是市里。 所以就得拿史雨君出来。 江宏图为了让杨辰努力，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如果不是对杨辰太了解，他甚至希望杨辰造假来完成十亿的招商资金，反正只是意向，又不是必须得落地，先吹了再说。 别人说他马上要提拔了，其实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还没到时候，学习只是学习，但学习后，很有可能会动一动。 但怎么动，往哪动？他心里也没谱，按照以前领导曾经承诺过的，一个普通的副省长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省委常委们变动太大，就有点不太牢靠。 还稍微需要那么一点点助力，成功的概率才会更大一点。 这个时候，任何往脸上贴金的事，他都比较重视。 更何况真要是能够成了，还能跟史雨君建立一个比较好的关系。 虽然史雨君只是一个排名靠后的常委，可任何一票，他都不想放过。 “我全力以赴，请领导放心。”杨辰能从中感受到江宏图的重视，肯定不会非要跟领导对着来。 该坚持的杨辰会坚持，但能拉的投资，杨辰也不会拒绝。 江宏图虽然对杨辰的保证有点不放心，因为杨辰在这方面的名声，确实不是太好，但也没有办法。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皱了皱眉，他明白江宏图的意思，但确实不想按照江宏图暗示的那样造假。 如果是他带队来这里招商，没有步海云的因素，那适当造假也未尝不可，他又不是不知道灵活变通之人。 可他来深圳招商，本身靠的就不是自身优势，等于步海云在帮他作弊，相当于人家一个绝顶高手，帮你把大怪的血条砍的只剩下一丝了，你就是来补个刀，经验就是你的了，你还嫌经验少，非要加上游戏修改器或外挂，这让人家高手怎么看你。 所以杨辰只能说尽可能地争取投资商，而不能去造假。 再加上还有江雄良在旁边呢，杨辰要是表现的稍不努力，江宏图指不定怎么想呢。 哪怕是江宏图可能要走，杨辰也不想再落个背刺顶头上司的名声，说起来太败人品。 所以到了第三天上午，面对三十多家通讯设备生产商，这里面有生产交换机、集线器的，也有生产无绳电话的，还有生产小灵通，就有一个后世大名鼎鼎、遥遥领先的品牌，还只派过来一个中层干部，一看就是来应付的。 杨辰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定山县都夸出花来，才签了九个意向，投资一点一亿，对杨辰来说，已经算是非常满意了，可看江雄良一结束就急匆匆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一脸的沮丧，就知道领导不太满意。 到了下午，这次只来了二十多家化工企业，有做化工原料的，有做反应剂的，跟通讯设备一样，层次偏低。 不过杨辰也没有挑三拣四的余地，经全力劝说，才签了三个项目。 有一个老板又拉拢了两个老板，三个人联合来跟杨辰谈谈判，他们可以过来投资，但条件是定山县这边放松环保标准。 这个杨辰考虑再三，始终无法答应，环保这东西，不仅仅是破坏环境，影响生态安全，更主要的是流毒无穷，破坏容易，修复太难。 最终三个项目总投资还不到五千万元。 结束后江雄良拿着手机，满脸的纠结和犹豫，始终没有勇气打出这个电话。 见他不敢打，杨辰反而拿出电话，打给了江宏图，把今天下午的情况一说，江宏图的声音倒是听不出异样来。 再三确认了这些企业如果引进过来，确实容易造成环保问题后，他反而劝起了杨辰：“你的决定是对的，与其引进来之后给咱们造成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拒之门外，这个我支持你。” 这就是杨辰比较欣赏江宏图的地方，不管做人做事，有一定的底线，就比如他儿子在清沅市揽工程，他允许他儿子打着他的旗号去揽，但是却绝对不会自己去打招呼，也不允许秘书去打招呼。 听起来有些掩耳盗铃，但就杨辰见过或认识的领导们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就如同今天这件事，虽然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但他能够理解杨辰的决定，因为换成他自己在杨辰的位置，同样也会拒绝。 而这天晚上，杨辰才终于等到了步海云，赵庆宁陪着他来到了步海云在市委后面的家，其实就步海云一个人，老婆孩子孙子，都留在了花湾，都知道他在这里待的时间不会太长，就懒得搬过来了。 现在的步海云，虽然更加苍老了，看起来也更显的疲惫，但比起当常务副省长的他和花湾市委书记的他，精神状态却有着明显的不同。 当常务副省长时他的，疲惫中带着心力交瘁，浑身上下，缺少那种高级领导的轻松感。 但花湾市委书记的他，已经没有那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但看着身上压力重重，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 现在的他，还是满脸的疲惫，却眉带坚毅，目含自信，坐在那里，神色自然，嘴角轻微上扬。 见到杨辰过来，也不起身，却非常亲近地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小杨坐这里，说话方便。” 第1326章 来头颇大的神秘嘉宾 杨辰规矩但又不拘谨地坐好，并不因为步海云进了中委就态度有所变化。 步海云看着杨辰一脸的赞赏，忍不住出口赞叹道：“小杨呀，我家云浩要有你三分之一的本事，我就不用替他担心了。” 步云浩在杨辰这个圈子里面，反应并不好，不仅人缘不行，能力也不行。 像是那种强行创业的富二代，不是杨辰照顾了，别说赚钱了，不亏钱就算不错了。 坐着收租的生意，他都能给你惹出麻烦了，可想而知。 不过谁叫人家有个好爹呢，杨辰还得尽心照顾他，所以这次步海云让他把生意全部收了，以后安心上班时，杨辰其实是很乐见其成的。 而且没有步云浩的拖累，步海云也能稍好一点。 “云浩哥是个实在人，我们其实都喜欢跟他来往。”杨辰肯定不能当着人家父亲的面贬低他儿子，但是让杨辰找出能够夸奖步云浩的点，也不太好找。 只能这么模棱两可地说了。 实在人，不是老实人，不过也不是褒义词，对父母来说，可能是，对非亲属关系，特别是生意合作伙伴来说，唯一的优势就是你不用太担心他骗你。 步海云也知道，不过也没办法，跟杨辰一块混的几个人他也都知道，跟人家一比，儿子确实差一点。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实在吧，自从捅了一次大窟窿后，干什么事也小心了，也知道征求自己意见了。 步海云其实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就算不算绝顶聪明的那个行列，也是人精中的人精，但让他最看不透的，还是杨辰。 你要说能力，比大多数人强，你要说会做人，也不是顶级的那种，有着这个年龄段没有的成熟和稳重，但并不是那种特别会待人接物的级别，就象是无师自通的天才，跟那种家学渊源，从小就在人精堆里长大的没法比。 但就像杨辰说步云洛实在，大家都乐意跟他交往一样。 杨辰这种步海云认为能驾驭得住，所以也乐意结交和帮扶，换成那种特精明的，步海云还怕什么时候被反咬一口呢。 所以投靠大人物，首先你得能投靠上去，然后人家对你放心，信任你，如果一般都是利益交换和勾兑，把所有的交往都当成交易，那么你在短期利益上可能会有很多收获，但你绝对换不了长远利益。 “你云浩哥。”步海云自己都笑了，摇了摇头后对杨辰说道：“小杨，你现在是青联委员不是？” 青联委员？杨辰还是想了想之后说道：“好像是我们市的青联委员，就给我送过一次证，后来邀请我开会，邀请了两次我没空去，后来就没有邀请过了。” 步海云微微摇了摇头，心里略微有些不满，象这样优秀的青年代表，难道就不能主动吸纳进去吗？非得人家主动申请。 任何一个组织，如果不能做到吐故纳新，就会逐渐沦落为小圈子文化，特别是你本来就是一个团结更多力量的组织，结果却封闭起来，搞小圈子文化，那怎么行呢。 不过他也没办法 ，只能从杨辰这边劝了：“小杨呀，以你目前的情况，你最少也应该是个省青联委员才对，如果不是，就是你们省青联的人失职，同时，也跟你不重视青联工作有关系，这个不好。” 杨辰知道，青联和团委是一体两面的关系，只不过团委主要对内，青联是对外，吸收外界，或各行各业的优秀青年代表。 这一类组织属于群体性团体组织同，理论上不属于行政部门，也不是事业单位，更不是国有企业，但却是国家对社会进行管理和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 如果你的提拔，走正规途径资历不足，或者说有瑕疵，不能提拔，通常情况下，行政部门和事业单位的管理较为严格，群众或职工关注度过高，为实现变相提拔，两条路子就是社团组织和国有企业。 虽然两者性质不同，但都有对应的行政级别可以参考，只要你到了这个级别，回头再运作回来，就实现了曲线提拔。 但是这些组织由于受历史渊源和各种因素影响，较为封闭，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尤其是较高的层次。 特别是工会、妇联、团委、文联、科协等九个正部级的团体，更是曲线提拔的最佳途径，但是一般人能进去吗？ 肯定不能，就是几个副部级的社团组织，比如红会、残联，那也是有固定的势力范围。 所以原来清沅市的老秦书记能从一个地级市一下子跳到全国红会里面，都是有原因的。 步海云笑了笑后，对杨辰说道：“过两天吧，过两天我给你介绍个朋友，比你大个几岁，现在在国企上班，在他面前，你切记不要摆架子。” 杨辰赶紧说道：“步书记，看您说的，我什么时候也没有摆过架子呀。” 步海云斜着看了他一眼：“你是没有摆过架子，但你对谁都有的那个傲气劲也明显着呢，记得收收。” 杨辰好奇地问道：“步书记，您要介绍的这位是什么来头呀，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别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家，事就大了。” 步海云没好气地说道：“等你见了，你就知道了，得罪人家，只怕你一点都不敢，他现在是全国青联委员，到时候让他给你联系联系，给你也挂个，不过前提你得是全省的青联委员，回去之后抓紧点。” 他不说杨辰也不怕，比自己大几岁，又是在国企上班，去全国青联委员名单里一查就知道了，还卖关子，还吓唬自己，杨辰一点都不怕。 什么来头大的人杨辰没有见过，除了长老会长老外，能吓着自己。 结果等杨辰把名单搞过来一看，妈耶，符合条件的四十多位呢，个个都是行业中的翘楚精英，杨辰还真看不出步海云说的是谁。 那就只能等见了人再说了。 对于香港那边的商人，步海云经过考虑之后，决定开一个比较高端的座谈会，把真正能够让人放心又有影响力的请几位过来，让步海云讲一些相对内幕的东西，也可以回答一些他们关心的问题。 国内这边除了步海云之外，只有杨辰和步海云说的那位青联委员参会，杨辰负责讲一些对未来的展望。 那位什么作用，步海云没说。 第1327章 大人物却来求援 让人心惊胆战 化工行业之后是建材行业，不过建材行业是个大类，这边的建材都是灯具、五金、装饰材料等，跟定山县那边的建材水泥、砂石、砖头太丰富基础建材一点都不搭，除了有四家答应过去试试水，总投资才不过八千万。 由于第一个行业太过于惊艳，后期自然就失去了惊喜，实际上对于一个县来说，跑过来一次，能引进几个项目，吸引投资上亿元，已经算是很成功了。 大概是担心无法向市委书记交差，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的人把最后一个行业往后推了两天，多出来的时间安排杨辰他们去香江玩一天，在深市玩一天。 其它人去玩了，杨辰却没有去，而是留下来筹备这个座谈会。 而步海云说的贵宾杨辰也见到了，还是杨辰亲自去机场接的人。 对方孤身一人，戴着小圆眼镜，背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包，拎着一个公文包，未说话前，先腼腆地笑一下。 不仅不象是来头颇大的样子，也不象是国企高管的样子，倒象是一名实验室的研究人员。 见到杨辰之后，主动握手的同时，自我介绍道：“杨书记，我叫江俊清，康威公司的总经理，见到你很高兴。” 一边热情迎接的同时，杨辰拼命回想着自己的记忆。 无论是从姓氏还是从相貌上，真看不到同谁有紧密的联系。 这个杨辰真看不出来，特别是姓氏，这个最不靠谱。 革命年代，为了不连累家里的亲人，很多人投身革命时会起一个化名，借此隐藏来历。 很多人的名字，跟他实际的名字，根本没有任何关联。 革命成功后，他们又带着弥补的心态，给儿子起成原来的本姓，这是靠姓很难猜测是谁的原因。 返回的路上，杨辰好奇地问道：“江总，不好意思，没听过你们公司的名字，你们公司具体主营什么业务？” 这位江总抿嘴一笑：“杨书记，我们公司主要是安检产品和方案供应商。” 虽然这个公司名字听着名不见经传，但安检产品，这个符合杨辰对他身份的猜测，可是步海云把他说的那么厉害，难道就是一个借着家世背景揽工程的？ 对方似乎是怕杨辰误会，赶紧补充说道：“就是做安检仪的，机场、海关、地铁站用的那种大型安检仪。” 他这么一补充 ，更符合杨辰对他的定位了。 还是借着关系做工程的，只不过这个工程相对有科技含量点。 想想也是，全国多少机场、海关、地铁站呢，全部接下来的话，可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这个工程还门槛高，竞争对手少，你可以随意报高价。 听着就跟某家的子弟专门给石化系统供货一样，一根一百万的设备，就敢报一个亿。 对方干的看来也是这个性质的业务。 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杨辰会往那个方向去想，而是怕被认为是炫耀，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于这类的人物，杨辰也谈不上鄙视，但肯定也不会多高看对方。 接到迎宾馆后，步海云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然后态度非常尊敬地表示欢迎，对方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客气着。 杨辰在一边看着，越来越觉得疑惑了，以步海云目前的地位，对一个小年轻，不需要这样的态度吧？ 而且看着也不像是谄媚，是比较真诚的。 趁他去换衣服之际，步海云问道：“没看出是谁？” 杨辰摇了摇头，真的看不出来，一点都看不出来。 步海云只好皱眉说道：“他太瘦的原因，你把他的脸变成国字脸去想？” 杨辰利用想像力迅速合成了他变胖后脸庞的样子，顿时感觉有些熟悉起来，然后迅速找到了对方的人物。 然后杨辰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竟然是这位？这是杨辰绝对没有想到的。 可是以他家里的地位，不需要这样赚钱吧，而且也没有听说他家里有这样的传言。 似乎是怕杨辰误会，步海云这才说道：“你别多想，他是上学就学的这个，毕业后进入对口的公司工作，没有家里的帮助，纯靠自己的发展。” 杨辰点着头，这个正常，即使父亲地位再高，儿子不愿意走仕途的多着呢，就比如深耕石化系统那位，人家还用得着走仕途。 走仕途的话，是需要耐得住冷清的，特别是前期级别低，又不是一把手的情况下，无论是地方基层还是国家部委，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然了，他们一般也不需要那么辛苦，可以先进入国企，混个行政级别，利用国企提拔快的特点，迅速跨过科级和处级这两个门槛，进入厅级的行列。 在大级别中，这个就算是中层了，同时手里也有一定权力了。 就是不知道他这个康伟公司是什么行政级别，杨辰还直没有听说过这家公司。 步海云大概看出了杨辰的怀疑，小声对杨辰说道：“不要瞎想，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在公司发展靠的是自己。” 见杨辰有点不太相信，只好继续解释道：“别看他是公司的总经理，实际上他是名技术专家，他们公司的成果都是他带头搞出来的。” 步海云没有说的是，原来这家公司是没有的，只是一个实验室，是他去了之后，拿出了技术成果，公司才升格成公司的。 “当时他们搞出来的那个安检系统，是全球第四个搞出来的，前三个都是国外的公司，实际上填补了国内的空白，因为这个安检系统的市场规模非常大，经济效益非常可观。” “而且你想，如果这个安检系统用的别人国家的，人家想躲避你的安全检查，偷偷运进来点什么，是不是也非常容易？所以这套系统的价值非常高，而他就是公司的技术带头人。” 杨辰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的是错怪了人家呢，怪不得自己知道对方的身份，却仍然感觉非常违和的原因。 这个时候江俊清正好从房间出来，换了一身休闲的打扮，没有刚才的商务味，但人也看着更加平常了。 随后的晚宴过程中，杨辰也再度确认，对方确实是更接近技术专家的身份。 虽然说话小心谨慎、滴水不漏的样子，从侧面也印证了他的身份。 对方不想谈论自己的家世，杨辰和步海云更不可能主动开启这样的话题。 双方除了围绕公司怎么经营，怎么开展业务进行探讨外，其它的就是讨论一下时事、社会新闻，特别是国外的新闻，那可以随便讨论，不用担心违规。 对方倒是对杨辰非常感兴趣，也非常照顾杨辰的感受。 “听说你非常擅长投资，特别是产业投资和金融投资方面，回头有机会的话要向你多多请教。”江俊清端起果汁，向杨辰举了举杯说道。 杨辰看了一眼步海云，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 步海云轻轻点了点头，同时给了杨辰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 杨辰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出卖了多少，虽然步海云并不完全知道所有，但就杨辰认识的人里面，能跟他比的估计只有蔺春林了。 只可惜，杨辰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他就是仗着对未来的信息去投的资，怎么说，赚钱的信息多着呢，但是能对外说的不多。 比如某个国内上市的造船企业，能在两年内从几块暴涨到三百； 比如茅台公司的股票从能二十涨到两千； 这是杨辰能想到的，但是不能对外说，没有理论支撑，等于毫无根据，怎么说？ 杨辰遇到这样的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张红霞沙嫣红他们，可以暴露出自己具有先知一样的天赋。 对于下面的人，比如跟着自己赚钱的那些人，杨辰可以以自己在上层具有关系为借口，只要带他们赚钱带他们飞，他们也不会揭穿自己。 可眼前这位呢，说自己有上层关系，别开玩笑了，再上层的关系能比得上人家？ 说自己具有先知天赋？人家要问自己非经济方面的事怎么办？比如未来谁会上台，谁会下台，谁会是权力战场上的最大赢家，谁会输的一败涂地？ 对于他们，杨辰能表现出来的，只能是眼光和判断力，这个是任何人都有的，只是能力不同。 比如南非报业的人，是不是也是先知或具有重生属性，不然的话为什么死抱着企鹅公司不放手，而且还纯投资不插手经营，是不是怕改变时间线触发蝴蝶效应导致未来改变？ 结果最后出现南非报业自身市值才一千亿多点，持有的企鹅公司股份价值两千亿，那你说为什么没有人去把南非报业收购了，岂不是直接增值一千多亿，因为南非报业背后也有神秘巨头。 “不敢，不敢，互相学习吧。”既然步海云把自己的底泄露给了杨辰，杨辰也很干脆地不再藏着掖着，把身上那个拘束劲一收，自信随意地坐在那里说道。 “杨兄，你说，一个公司明明非常有潜力，整个行业也非常有发展前景，这个公司遇到的最大风险会是什么？”江俊清看杨辰放松下来，自己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带着考究的目的问道。 “那要看这个公司的目标是什么？”如果具体事务具体分析，杨辰倒是不怕，他现在的理论知识足够应付这个级别，但要是放大了说，杨辰反而不敢随便开口，因为胡乱说话，满口漏洞的话，有损自己的高人形象。 “比如全球第一，世界五百强呢？”江俊清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不过眼神挺认真的。 这个的话，杨辰算是略有心得，所以他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为什么世界级的企业，大多只出现欧美倭三个经济体中，是因为其它国家的人笨吗？是因为其它国家的人蠢吗？” 步海云和江俊清都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但杨辰要从那个方向展开说，他们也猜不出来。 杨辰就接着说道：“都不是，是因为它们没有机会成长到这一步。 因为世界级的巨头，首先要成为国内的巨头，经济体量决定了你的基本实力和上限。 第二，当你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肯定不能只在国内开展耀武扬威、呼风唤雨，要去全球发展业务，而这个时候就会产生竞争。 良性竞争谁都不怕，但资本会是良性的吗？到一定程度，行政和资本力量的双重打压，要不被入股，要不被收购，没有其它结局可走，如果国家没有相应的实力，即使你是国家的门面或头牌，也挡不住外来资本的入侵。 比如三颗星星的集团，占到了全国gdp的百分之二十，控制着五千万人的生老病死，尚且抵挡不了外资的入侵。 比如福特公司最多的时候，拥有几十个汽车品牌，而这些品牌，大多数都是某个国家或地区的支柱汽车产业。 当你没有独立的金融体系，你的根基就会出现漏洞，对方就会用各种金融手段进行侵入，可当金融手段没有作用时或效果不佳时，行政力量就会跟上。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为什么九七年东南亚金融危机会从泰国最先开始？因为泰国有漂亮国的驻军，你不敢采取极端手段，甚至连关闭股市、汇市、债市都做不到。” 其实还有一个例子杨辰没说，后世的印三哥，索罗斯派人去印三哥的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恶，结果被三哥直接连人带帐户全部扣押，想要人回去，还得拿赎金出来，而同样腐国被收割，却不敢这么做，就是区别。 说到这里时，江俊清惊讶地看了步海云一眼，步海云却微微摇了摇头，两个人的交流杨辰看的一清二楚，却就象是没看到一样。 对方出现在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已。 江俊清这才苦笑了一下说道：“杨兄果然大才，不瞒你说，我现在的公司就遇到了这个问题，这次来其实是求援来的。” 第1328章 刚成立两天的公司就挂牌上市 杨辰就是一愣，你这样的身份向我求援，是怕我死的不够慢吗？ 我何德何能，能被你求援。 杨辰苦笑了下：“江哥，有事您说话，能帮的小弟一定帮，求援就算了，担当不起。” 这种事是能随便应承的吗，人家要来一句：“反正你的钱也是大风刮来的，全部转给我算了。” 你答应是不答应？ 正常情况下，人家吃相不会这么难看，但要真这样做了，杨辰能怎么样？ 在这片沃土上，能对抗组织的，只有组织，这就是杨辰选择混仕途的原因。 一条街道，你是开门做生意的店铺，税金就是你的保护费，也可以说是你的股东，但人家是干股，有事是不管的。 有事想要人家出手帮你，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混到人家的圈子里面，把敌我矛盾变为内部矛盾。 有人说，我移民走了不就行了，去国外，自由的资本主义天堂。 那是普通的小资适合走的路，大资你试试？ 在漂亮国，给警局捐两千块钱，就能换一张小卡片，轻微的违法行为就能被警察视而不见。 给学校捐几万美元，就能换来加入精英学校的资格，很多在国内习以为常的资格，到了外面就得花钱，偏偏还要说国内的营商环境不好，处处需要送礼，需要打点关系。 而且你真的跑过去了，就以为安全了？ 就以币圈大佬某长鹏为例，资产上千亿美元，从小就移民大加拿，算是半个自己人吧，发家之后，还积极进行各种投资，算是为社会做贡献吧。 心怀旧土更谈不上，人家多次在多个场合坚称自己不是华夏人，算是忠心耿耿吧。 可大漂亮司法部一声令下，某长鹏就不得不开启自己的“空中飞人”之旅，专门在没有跟大漂亮有引渡协议的国家飞来飞去。 但是但大漂亮国影响力大了，常常入境没几天就会被驱赶，只能到处飞来飞去，可依然不得安宁，最终在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不得不投案自首。 为此大漂亮国还紧急修改了法律，允许他以加密币的方式支付罚款。 而某长鹏，以认罪协议的方式，被没收二十五点一一亿美元和十八点零五的刑事罚款，并缴纳一点七五亿保释金和五千万元的个人罚款。 同时还得辞去公司首席执行官的职务，三年内不得参与公司管理。 而一个月后，又被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罚款二十八点五亿美元。 而这结束了吗？并没有，这只是非法洗钱罪一个，后面还有资金挪用罪和市场操纵罪呢，同时护照被没收，人只能留在大漂亮国本土。 有人会说了，我去了之后，什么事也不干，就把钱安安稳稳地存银行。 只能说你太天真了，曾对华夏人高息揽存的一个全国性大银行，因为存款太多，贷款的人太少，银行竟然会破产。 还有一个地区级的小银行，会失火，而且非常巧妙地存放公司存款信息的楼层被烧毁，所有原始信息丢失，而存放贷款信息的楼层被消防队救下。 还有人会说，我买个小岛，高价雇支保安队，对我进行保护，呵呵，别忘了，你没有自保能力时，你的钱就是你保安队的。 所以杨辰可以狡兔三窟，也可以分散投资，甚至可以大手笔捐款，有的时候名声也是护身符。 但不会把自己置于一个无人可以依靠的地步。 哪怕把这笔钱全部捐给自己的国家，国家最起码还要念你点好，给私人，他只会嫌少。 不过那些都是以防万一的事，杨辰为什么选步海云当靠山，也是看中了步海云的性格较为方正，人比较有原则。 再说了，人家真要强取豪夺，还用得着找自己，那么多国企，想搂钱有的是门路。 杨辰回答的客气，而又谨慎，不论步海云还是江俊清都能够听得出来。 步海云皱了皱眉，觉得杨辰这点上不够爽快，你也没看看人家是谁，都这个时候了，不是该赶紧表态了。 江俊清没有觉得意外，事都还没有说呢，就先大包大揽答应下来的，在他看来反而不靠谱。 于是想了想之后说道：“我们公司呢，性质比较独特，是先有的技术成果，然后才决定商业化运作，成立的经营实体。” “最开始呢，就是各干各的业务，主要还是以研究为主。” “后来呢，我们五道口大学成立了一个大的控股公司，决定把这个小业务公司全部装进去上市，这样显的公司规模大。” “当时呢，因为急着上市，公司才成立两天，就在申城挂牌上市了，中间手续非常乱。” 杨辰顿时瞪大了眼睛：“等等，什么？成立两天就挂牌上市了？不是两年？” 不怪杨辰惊讶，他真是没有听说，谁家上市不是认真筹备谋划好几年，然后又得找人家辅导，最终还得冲刺，才能完成上市。 特别是在国内上市，那更是困难，所以连山水泥，杨辰都没打算在国内上市，直接去的香江。 管上市的那个机构，水比马里亚纳海沟都深，你工信局也好，财政部也好，甚至发改委也好，在我面前都不够看。 竟然有公司成立两天就能上市，这太不可思议了，杨辰都不敢想，世上还有这事。 江俊清脸上竟然还有少许的羞赧表情，没什么底气地说了句：“特批，特批的。” 只有步海云一副没见识的表情看着杨辰。 杨辰一点都不觉得羞耻，真没有想过。 解释完之后，江俊清又对杨辰说道：“上市了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我们突然发现，我们在香江成立的公司，没有包含在上市公司内。” “这个公司不是子公司，也是分公司，算是我们公司负责外销业务的，当时找的律师和什么专家建议的，说为了什么好风险隔离，这家公司跟国内的公司没有任何的股份关系，却拥有国内公司的一切知识产权和对外业务的代理权。” “那这家公司不成了纯独立公司了。”杨辰惊讶地问道，本来应该是个子公司了，可这下子公司竟然能够钳制母公司的业务，除非你只做国内市场，相当于倒反天罡。 江俊清苦着脸点了点头。 第1329章 到时候公司是谁的就不一定了 很多人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一个说是你的公司，但跟你没有任何股份上的关系，这个公司又跟你不在同一个法律管辖体系内，你怎么能说这个公司是你的。 当然了，肯定是谁成立的是谁的，江俊清虽然没说，但肯定出了点问题，现在公司不在他控制中了。 你要说这就算了，充其量白丢一个公司，可是知识产权怎么算，人家拥有你公司的全部知识产权，人家收购之后，岂不是可以用你的技术去生产产品。 更主要的是，你的外销渠道还控制在人家手里，如果再是独家授权，那就更没有办法了。 但是实际上，这种情况很常见，因为都是自己的公司，相当于左手倒右手，有什么不行的。 但是，你没有这个公司控制权的时候，这个就是极大的隐患了。 杨辰曾经听过一个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说华夏最大的钢铁厂就在东倭的三井物产产业体系之中。 为什么呢，因为从一开始，这家钢铁厂就用了三井提供的援助贷款购买了他们旗号钢铁厂的设备。 然后他们的设备只能使用高品位的铁矿石，而三井在澳巴两地均有大量的高品位铁矿。 你以为这就完了，你生产出来的优质钢铁，人家还能帮忙给你销售，销售给三井旗下的汽车公司。 甚至从海外运铁矿的矿砂船和运送钢板的运输船，也是人家三井。 从资金，到设备，再到原材料供应，再到运输，再到销售，可以说除了生产制造这一个环节，其它的都在人家三井手里。 而且双方还签订有综合合作协议，双方互派干部职工进行交流。 这就是典型的一鱼多吃，人家几乎把所有环节的利润赚走了，然后把最苦最累还污染环境的环节丢给了你，你还得对人家感恩戴德。 “那现在什么情况？”因为人家的身份，杨辰只好主动问道。 “我先介绍一下我这个行业。”江俊清对杨辰说道。 他们这个大型的安检行业，其实是核工业的一部分，利用核辐射的作用，探测各种容具内部有无违禁品，听着很简单，实际上很难。 在康威公司拿出来这个成果前，全球实际上只有腐国、毛国、汉斯三个国家的公司有这个技术，而康威公司的虽然一开始不太先进，但是靠着持之以恒的研发和成本优势，逐渐开始打入海外市场。 仅仅今年海外销售订单就超过了三位数，虽然全球市场中，并不是特别显眼，但是进步快呀。 而在所有的竞争对手中，以腐国那家公司的技术实力最差，规模也是最小，双方成了最直接的竞争对手。 在所有的资本主义列强国家中，腐国是身段最为柔和的那个，一向秉承着打不过你就加入的原则，率先让人托关系，联系上了这边。 本来那边是准备加入这边，可是一交流发现，这边的公司规模更小，而且公司的控制人似乎很希望自己这边收购他们，或者是合资。 他们瞬间就动心思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把这边的公司收购了呢，到时候一来减少了竞争对手，二来双方联手，也可以去抢别人的订单。 五道口大学有一个鼎鼎有名的组织，就是他们的校友会，里面活跃着很多在国外各行各业的精英分子，然后不知道找到了谁的关系，说动了上面的人。 不过到江俊清这里时，就直接碰了个钉子，江俊清正打算大展身手呢，技术已经进化到关键节点，马上即将取得突破，到时候不仅是普通货物的安监，液体、人体和爆炸物的安监全部都能实现，真正达到世界一流的技术水平。 江俊清以为，自己这边拒绝了就没问题了，毕竟公司控制在自己手里呢，而且自己的身份，别人又不是不知道，不敢做出违背自己意志的事。 他也没有在意，结果过了一会时间，无意间他发现，校友会投资基金竟然取得了香江康威公司的部分股份，虽然没有拿到控股权，但已经到了能够影响公司决策的地步。 然后对方提出了要跟腐国那家公司合资的打算，双方共享技术，共享品牌，共同打发新市场。 按照他们提出的合作，学校仍然还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为第一大股东，然后校友会和对方各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这样一来这边双方相加仍然持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牢牢控制着公司的经营权，同时还能使用对方的技术，利用对方的销售网络，出售股份学校还能获得一大笔资金，到时候可以投入到国内的公司，充当研发经费。 设想很好，很完美，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公司还在自己手里，又免费拿到了对方的技术，还拿到了一大笔钱，这都不是两全其美了，三全其美。 那家公司的技术，目前还比国内这边先进，可一旦江俊清取得突破，那就比对方先进不止一筹。 所以别人认为对方的技术很先进，江俊清却不这么看，拿来也只不过参考参考，起不到大的作用。 技术没价值的话，其它的对江俊清来说就更没有价值了，至少一旦取得突破，不论技术还是成本，拿下海外市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至于国内市场那就更不用说，不管是五道口大学的能量，还是江俊清自己的地，都能够保证优先选择自己的作品。 所以跟对方合资的意义不大，也就这一两年有点用。 不过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坏处，江俊清并不打算干涉，可是有次无意中他听说，很多转到校友会基金的产业，后来都被他们出售给国外的公司了。 他突然意识到其中的隐患，别说校友会基金把股份卖给对方，就是不卖，只要跟对方联手，人家就是公司的控制人，学校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算了少数派。 到时候不仅是技术外流了，公司的外销渠道也被别人操控，公司还有什么发展前途可言。 第1330章 白衣骑士来了 于是他赶紧反馈给上面，结果上面却对他的担心不以为然，反而劝他不要敌我心思过重，校友会不仅是组织各届校友的团体，也是国内外合作的桥梁，现在经济都实现全球化了，没必要这么防备。 但是他越想越不对，越想越担心，就来家找父亲反映这个问题，结果校方那边提前有所准备，把话透露到父亲这里过了。 父亲肯定是向着他的，但是现在也没有出手的理由，只能告诉他不用担心，让他先静观其变，等发现结果真如你想的那样，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这是一种实在的做法，但是他无法忍受，别人可能拿这件事不当回事，这个公司对于学校来说，那就是可有可无的小公司，对于父亲那就更不用说了。 唯独对于他，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不容玷污，所以他不能接受，必须想法阻止，这样才念头通达。 但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是醉心研究，根本就没有什么外界关系，想阻止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何况父亲那边也不是不管，只是让他不要着急。 但他不行，找别人不好意思开口，找步海云他们几个还是没问题的，特别是步海云，身处距离香江边那只有一步之遥的深市，对这件事应该有插手的能力。 可惜步海云这边跟香江那边的关系处的一般，何况这件事还没有开始呢，你怎么防备。 然后就劝他，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阻止对方的入股，这样后续的可能性自然也就没有了，更不用再一直盯着他们。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那边基本上都说的差不多了，何况公司的所有权在学校手里，也不在他这里。 步海云让他不要着急，先过来再说，既然对方打着合资的旗号，咱们也合资不行吗，对方有技术优势，有销售渠道，但说再多，最终还是要看钱。 只要你比他钱多，特别是多到可以忽视其它优势的情况下，后面的人势必不敢胡乱答应。 因为任何决策者，都是有责任的，你为什么答应合资？考虑到后果了没有？为什么选择这个公司，而不是那家公司？ 你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地答应那边，可万一真像江俊清想的那样出了事呢？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不？ 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来说，首先看到是的风险，其次才是利益，步海云相信，只要有这么竞争者出现，后面的人就不敢贸然答应。 要不进行集体决策，要不就是干脆以静制动，干脆你们都别进来，维持原状。 江俊清也是一点就透，知道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从哪找这家公司呢，如果找国内的公司，或者找有国企性质的公司，人家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用他们的话，就等于故意破坏合资了，太明显了，只能找那些跟公司没关系的人。 在股份争夺战中，这个角色叫白衣骑士。 白衣骑士是企业并购中的专业术语，指在企业并购中，目标公司为抵御恶意收购而主动引入的友好第三方收购方。 当标司铺好床恶意收购时，主动寻求一家友好企业作为收购方。其核心目的是保护目标公司的独立性、管理层稳定性和战略发展方向，与恶意收购者（又叫“黑衣骑士”）形成对立。 这个名称来自中世纪的骑士传，白衣骑士象征守护正义的好人，而黑衣骑士代表反派。 白衣骑士一般会提出更高收购价格或更优条件，以击败恶意收购者的报价。 而一想到这个角色，步海云就想到了杨辰，不仅能够帮助到江俊清，同时也能把杨辰介绍给江俊清，对于杨辰以后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作用。 所需要的钱，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个问题，但对于杨辰来说，根本不叫事。 由于一开始还只是草案，对方连收购价都还没有提呢，白衣骑士自然无法启动，而且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江俊清故意装成不再关心的样子，全心投入到研发上来。 终于前几天才得到了对方的报价，除其它条件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对方愿意拿出来四千万磅的现金，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要知道，单纯说这家香江康威公司，实际上年销售额才两亿多，甚至为了把资金尽量多拿回去，这边公司基本上没有盈利，纯粹的壳公司，除了那个独家代理权和全套的知识产权外，根本没有什么投资价值。 四千万磅，换算下来等于华夏币六个亿呢，因为这个汇率是为了便于出口的汇率，所以人家拿钱来收购这边的产业，是占便宜的。 可是没办法，汇率他们又改变不了，何况还有一批专家建议货币继续贬值呢。 按照他们的估计，想要打动校方，不具备其它优势的话，最起码要拿出八亿的资金来收购，用两亿的优势来抵销对方的其它优势。 八个亿，说真的，这个数字有点大，杨辰现在手头能调配的可用资金也不过四亿多点，如果真要出手的话，还要再筹措四个亿多点的资金。 关键是，这笔钱真要投了，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拿回来，而且也不会产生效益，到时候就算是转手，估计至少要亏掉一半，唯一的好处就是结识了眼前这位。 可是，值得吗？ 匆忙中，杨辰也不能直接下结论，要回去跟张红霞商量一下，但既然对方已经开了口了，杨辰这边实际上是没有拒绝权力的，除非他真的拿不出这笔钱来。 这种事，对方也不会许诺任何条件，这也不是交易， 但是一旦达成合作，杨辰就成为了他们真正的自己人，目前，充其量只是一个外围成员。 所以杨辰听了对方的介绍后，立刻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放心吧，我马上安排人筹措资金，两三天之内，资金就能够到帐，随时可以动用。” 江俊清没有说什么，只是感激地看了杨辰一眼，步海云却对杨辰说道：“放心吧，小杨，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第1331章 飞回来再飞回去 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个是应有之义，步海云根本不用强调，这一次联系上，相当于交了投名状了，也算是入伙了。 相当于以前，杨辰只是步海云的个人关系，现在真正进进入了团体内部。 具体细节，还要再商量，包括江俊清，对于怎么突然有家香江公司要掺和到这次合资事宜中，也要拿出一套能说得过去的说词。 杨辰一直在看着，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位的身份可是绝好的门面，同时，也可以把他的事融入到自己的设想中。 杨辰就把自己的设想一说，步海云倒是觉得很可行，只有江俊清顾虑自己的身份，怕给父亲带来不好的影响，有点犹豫。 杨辰只好对他说道：“放心，我们这次是闭门会议，参加的都是可靠的人，不会对外传播的。” 闭门会议，就是只有特定人员参加的会议，不对外开放，不邀请媒体，也不允许非特定人员旁听或参加，而且在会上说的什么，对外是不承认的，甚至连谁参加了这个会议，都是不承认的。 这次会议对三个人都有意义，所以在决定下来之后，各人需要负责各人的工作，而杨辰除了讲话之外，还负责会议的组织。 杨辰通知了张红霞后，张红霞就跟他们那边的商会和联合会的人商量了一下，定下了参会人员，其实加上张红霞，也才五个人。 这边呢，也就三个人，总共八个人。 然后协调行程，毕竟八个人的行程想要凑到一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初步定在了后天晚上。 明天晚上步海云又有一个会，而香江那边的商会会长也要去坡县参加一个活动。 江俊清当天晚上就飞回去了，他不是没有时间，而是放不下手头的工作，在这浪费两天时间。 而步海云也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不过百忙之中，还是把赵庆宁叫了过来，问了问这几天杨辰这边的招商情况。 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怎么虎头蛇尾的，是下面的人不用心吗？” 赵庆宁有点无言以对，他负责这件事的，虽然没有全程负责到底，可被这么说，也有点挂不住脸。 只好说道：“我们的宣传动员力度一直保持一致，但是小杨他比较实在，对于不适合在他们那里投资的企业，还主动劝退人家，这个咱们也没法说。” 步海云点了点头：“小杨不是那种讲究虚名的人，更看重的是实际，但是结果这么虎头蛇尾的话，别人会误以为咱们不太尽力，最后一场，还是要圆满点。” 赵庆宁领命而去，开了个好头，至于也得收个好尾，如果还是几千万的投资额，别的不说，至少在领导这肯定过不了关。 因为这不仅是杨辰的颜面，也是领导的颜面，所以他下去之后，又安排人连夜做动员工作。 甚至连不管对方怎么劝退，你们一定要坚持投资这种话都交待到位了。 最后一个大类是工艺品，这个类也是相当杂，各种雕塑、铜艺铁艺摆件、玻璃制品、工艺画、玩具、便宜首饰等等。 这些厂家一般规模小，品类单一，可大多数都有出口业务，甚至还有一部分产品比较上档次的，全部以出口为主。 乌泱泱的来了八十多家企业，把会议室快变成了菜市场，杨辰照例进行县情介绍，之后，就开始了排队签约。 因为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那边说了，可以先签了，签了去考察的费用也是促进会这边承担，到时候可以不投资，大多数人都是想过去看看的。 负责签意向的人手都不够了，几个小领导都亲自上阵，只有江雄良、杨辰站在那里感谢着对方。 其实杨辰一看赵庆宁亲自出现盯着这里就知道肯定是原因的，不然的话人家这么大个领导，哪有时间关注这样的小活动。 最终的统计结果是四十三家，投资金额是三点一一亿。 这样下来全部算到一块是八十一个项目，总投资是十点二六亿元。 过了十亿这个槛了。 数字一出来，江雄良立刻拿着电话去外面报喜去了。 回来的时候，杨辰正在对赵庆宁表示感谢，没有他今天过来，这个数字应该不会有这么大，不过上十亿和不上十亿，是两个概念，特别是对于地方领导来说，绝对是非常有用的。 虽然别人的话，宣传十亿，实际落地能有一亿就算不错了，可是杨辰心里有数，自己这边的数字没有什么虚头，除非是人家过去之后，自己这边没有服务到位，不然的话至少五亿是投资落地是没有问题的。 比起很多领导，喜欢上大项目，一个项目投资上亿或上十亿的，杨辰更喜欢这种小项目，虽然他们服务起来更麻烦，带来的经济效益也不高，但是对于增强当地经济活动是非常有用的。 同时也能带动本地的小工业发展，吸引低档次的劳动就业也会比较多。 这个是杨辰最看重的，就定山县目前的情况，主体的劳动力还是以初高中毕业的年轻人居多，你吸引个大项目，人家招工直接本科以上学历，跟你当地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江宏图打来了电话，杨辰接通之后，江宏图在电话那头严肃地问道：“小杨，意向真的上十个亿了吗？” 杨辰看了一眼旁边的江雄良，人家都给你汇报过来，还用来跟我再求证一次吗，但只能答应到：“目前的统计结果是这样的，但这个只是意向。” 江宏图立刻打断了他：“以后这话不要说，我就问你有没有十个亿。” “确实有。”这个杨辰承认，又不是造假的数字。 江宏图立刻说道：“哪怕，你们不是明天上午的飞机，到时候市委市政府会去机场迎接你们，为你们庆功，同时史省长也会到现场，你心里有数，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杨辰赶紧说道：“我明天先不回去呀，步书记留我还有点事呢。” 江宏图根本不听他继续说，直接打断了他：“你飞回来再飞回去，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完就挂了电话，剩下杨辰皱着眉头听着电话传来的嘟嘟声发呆。 第1332章 训下 杨辰不太乐意，但是也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仅仅只有几亿，或者五亿以下，根本不可能惊动省委常委、副省长这个级别的领导，甚至江宏图都不一定去迎接。 但是一旦够一个量级，那就不一样了，标准一下子就上去了。 杨辰想了想之后，没道理省里市里大肆庆祝，县里却没有动静呀，这么好的消息县里也该庆祝一下。 而且省里市里要去迎接的话，县里不去人，也显的不太好看。 杨辰看了一眼自己带过来的手下，竟然都在老老实实地坐着休息，一副等着开饭的样子。 杨辰招了招，把孙兴辉叫了过来，一看孙兴辉过来，张玉洁也马上跟了过来。 杨辰直接问道：“咱们每天的招商成果，你们往县里汇报了没有？” 一句话问的两个人都是一愣，心说一把手在这呢，我们往县里汇报个什么劲。 孙兴辉没敢说话，张玉洁举了举手：“昨天我给县里打了一个电话。” “给谁打了？”杨辰一看她眼神躲闪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话有不实之处，直接问道。 还想来自己面前打马虎眼，杨辰最不喜欢这个。 张玉洁张了张嘴只好说道：“给政府办的许主任打了。” 杨辰没好气地说道：“是人家给你打了吧。” 张玉洁没敢再说话了。 杨辰干脆不再理她，直接对孙兴辉说道：“把咱们这几天的招商过程和结果，都给县里汇报一下，另外通知他们，明天上午咱们回去，市里和省里可能都要接机表示欢迎，县里也得准备一下。” 杨辰正说呢，韩国强突然打来了电话，杨辰接过之后才知道，市里叫通知过县里，让他们明天一块去接机。 回来之后杨辰对孙兴辉和张玉洁说道：“这种事还得市里通知县里，县里才知道，你们失职不失职？把你们叫过来是干什么的？招商工作归谁管？商务局和招商办是政府下属单位不是？你们连这点意识都没有吗？怎么当上的局长？” 赵庆宁和江雄良都在另一边远远地看着，并不过来干涉杨辰训人。 这个时候孙兴辉才对杨辰说道：“杨书记，咱们来了以后每天的工作动态我都发到了局里，让局里以简报的形式报送到县政府了。” 杨辰瞪了他一眼，等自己发过火后再解释的行为看起来挺聪明，可偏偏碰上了想要追究到底的杨辰，就不是那么容易躲过了。 杨辰就直接问道：“送给谁了？韩县长怎么不知道？” 孙光辉没敢再说，而是去打电话落实了一下之后才过来说道：“报给了谢县长，通过原来司县长的秘书报的。” 司恒被双规之后，谢临丰暂时负责他的分工，原来方便工作上的衔接，司恒那一套服务体系也给了他。 杨辰又抄出电话打给了韩国强，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完：“这么大的事一定要落实情况，看到到底信息被失落在那个环节，查清楚以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看杨辰郑重其事的样子，孙兴辉和张玉洁都不敢再说任何话了。 杨辰其实对他们也不是多生气，主要是跟江雄良一对比，就显得两个人太不会办事了，就算杨辰在这边，难道就不该去韩国强或分管的领导那里邀个功。 知道这次拉了这么多项目，至少县里面会有所准备，非等着杨辰去安排落实，那还要你们这些手下干什么。 没一会韩国强回过来电话：“问清楚了，老谢的秘书没当回事，以为是普通的商务工作简报了，直接放到最不重要的那叠材料里面了。” 最不重要的那叠材料，一般指的是领导办公桌上面放的离领导最远却最厚的那叠材料，一般都是供领导消闲用的，平常领导根本不看。 “跟老谢交待一声，他刚接手事情比较乱，一时疏忽可以理解，但一定要分清什么是重点工作和工作的重点。” 杨辰肯定不会直接让人批评那个秘书，那是谢临丰的工作。 你刚接手这么多工作，一下子手忙脚乱，抓不住重点，这个可以理解。 但是县委书记亲自带队去招商了，你分管招商的，就该知道，这就是最近的重点工作，至少该天天关注动向的，这就叫抓不住工作的重点。 有些人并不是不努力，而是分不清重点，谢临丰就是这样，对工作特别负责，大概以前是政府办主任的缘故，任何一项工作他都不想拉下。 但人的精力和时间是有限的，你所有工作都想尽善尽美，除非你工作量是你能承受的，不然的话就得分清什么是工作的重点。 然后杨辰又对韩国强说道：“目前签订的意向是这个数字，咱们县里的承载能力有限，肯定承载不了这么多，你让开发区、发改委、国土局他们都抓紧时间动起来，有些能提前准备的提前准备。” “对了，还有，不管是市里还是其它县里，问咱们能不能接手这么多项目时，你一定要坚持咱们能接手，用不着让给别人。” 一看定山县引进这么多项目，市里或其它县区一定会动心，甚至省里都有可能动心，这种情况下，一定得坚持，一个口子都不能开，领导不管再许诺，才不能能轻易答应 。 因为口子一旦一开，就相当于堤坝上面开了一个洞，再想守住就非常困难。 不要怪杨辰未雨绸缪，因为这种事很有可能发生。 韩国强当然知道不能相信上级的操守，所以一口就答应下来。 等安排好了之后，杨辰才过来向赵庆宁表示歉意，赵庆宁倒也没有什么，而是让杨辰不用着急，等把这一批项目承接下来，可以接着再来深市举办第二期招商引资活动，筹备时间长的话，效果会更好。 这个杨辰倒是相信，现在引进来的才多少个，对于深市来说，完全是九牛之一毛。 只是想要把这些项目全部消化掉，没个一年半载的根本不可能，所以短时间内再来的可能性不大。 而如果步海云到时候走了，就更没有来的必要了，以杨辰的感觉，如果上面真要是想重用步海云的话，他在这里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年。 第1333章 隆重待遇 没过一会，杨辰开始陆续接到肖志华、卢爱花、师秉臣、原如斌等人的电话，这都是听到了消息，想着看看能不能分一杯羹的主，杨辰自然是坚决拒绝。 你们一点力都没有出，就想从我这里拿走项目，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根本想都别想，何况这些项目又有一定的保证，不会因为时间或进度问题投到别处，杨辰怎么可能让出去。 至于市里面的高军辉、李志新等人不打电话，应该是在跟江宏图商量明天的仪式。 第二天一大早，杨辰一行踏上了返程的飞机，不过杨辰同时也预计好了下午的机票。 到了飞机之上，江雄良才对杨辰说道，他有点不太舒服，等下接机的时候就不抛头露面了，会直接从另一边离开。 杨辰理解地点了点头，这种场合他如果在场就是喧宾夺主，谁也不好忽视他。 可不管省里或市里，都知道这次招商的巨大成果跟他实际上毫无关系。 如果这次成绩小一点，比如一两个亿或两三个亿，他还敢厚着脸皮蹭个功劳，可常委副省长都出现了，他就不敢了。 到时候肯定会有比较隆重的仪式，他怎么办？是走在杨辰的前面，还是走在杨辰的后面？ 前后都不如合适，还不如干脆不参加。 对于他的识情知趣，杨辰也表示满意，来之前，江雄良确实是打着蹭功劳的想法，等真正见识到杨辰的能力之后，他反而不敢了。 也有可能是被谁警告了，这边正突飞猛进了，你的任何多余举动都有可能被认为是在捣乱。 飞机降落后，工作人员安排杨辰他们走了其它通道，而远远地杨辰就看到前面有人拉着红色的横幅，横幅下面一大群人，远远地闪光灯就开始亮起。 杨辰悄悄加快了脚步，总不能领导就在前面等着，自己在这里闲庭信步吧，而他后面的人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史雨君站在中间，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杨辰。 江宏图、高军辉、李志新分列两旁，而韩国强再落后一个身位，这是所有站在前面的人，其实两边还有领导，比如史雨君的秘书长，比如周少游，比如顾泽海、郝正勇、徐锦丽、谢临丰。 快走到跟前时，杨辰赶紧伸出手来，嘴里客气道：“史省长，您怎么来了，这叫我怎么敢当。” 史雨君一边摇晃着杨辰的手，一边说道：“怎么不能来，这是咱们昌州省开展招商引资工作以来，招来项目最多的一次，这不仅是单纯数字上的突破，更是你们努力拼搏、自力更生，用辛劳和汗水给自己创造的发展机遇！ 在这里，我主要要说三点： 一是表扬你们这种敢闯敢拼的劲头。不等不靠，主动出击，跑到我国最具经济活力的地区进行客商；二是创新突破思维。通过精准锚定目标进行招商，从电子、通讯、化工、建材等五个具备发展基础的行业进行招商，取得了前所未有的佳绩；三是团结协作的精神。市县两级通力配合，展现了我们上下一心的战斗力，取得了这么优异的成果。 但这个不是成功的终点，而是发展的起点。 在这里我希望清沅市和定山县，一是要做好签约项目服务跟进工作，确保把意向尽快化为实际投资，实现早落地、早投产、早见效；二是总结出可复制、可推广的招商经验在全省、全系统进行推广；三是保持归零心态，下一步继续努力 。 最后，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向你们表示感谢，你们的所有付出都会被铭记，所有的贡献领导都看在眼里。” 然后又放低了声音对杨辰说道：“尽快写个材料报过来，侯书记和苏省长都等着看呢。” 杨辰只能一个劲地点头，然后才跟后面的人依次握手，这个场合，其它人都没有说话的份，都是用握手的力度和眼神表情表达自己的意思。 十个亿的资金呀，请参照杨辰两年前，一年才完成了十个亿的招商任务，这才一周的时间，怎么能不引起轰动。 而且那个时候，杨辰是以市里为平台，等于为全市引进项目，而这次，仅仅是一个县。 如果是那些不太确定，或者说就是单纯的意向，没有什么可信度，不管是史雨君还是江宏图都不会出现在这里，最多能来个李志新或高军辉就算不错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项目全部是用步海云的关系拉来的，除非是有不可抗拒因素，正常情况下，这些项目都会落地，这才是史雨君他们这么重视的原因。 然后众人移步来到了机场的一个会议室，史雨君带着省招商办的人要对这些签订的意向进行审核，还美其名曰马上办理现场登记。 其实就是不放心，怕是造假，或者有虚假之处，所以要过一遍看看。 在杨辰看来都是多余，本身签的就是意向协议，没有法律效力，最多是有这么多公司名称，又有他们盖的鲜红大章，看起来比较有可信度。 实际上刻个章才几块钱，真要造假也容易的很。 最终确认无误后，史雨君对着杨辰说道：“小杨这次辛苦了，你这出手一次，立刻就把你们市的招商引资工作送到了全省第一的位置，谁要再说你不会招商了，我第一个不答应。” 然后看了看江宏图，对大家说道：“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市里庆功了，还要急着向两位主要领导汇报呢，你们市里，一定要配合好县里，做好项目落地工作，有什么问题和困难的，来省政府找我。” 说完急匆匆走了。 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江雄良这个时候也出现在了旁边。 江宏图看了看杨辰：“杨辰同志，你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放了个大卫星呀，咱们全市今年引进的项目有多少个？资金有多少？是不是还不如杨辰同志一个人引进的多？” 江雄良在旁边赶紧说道：“没，咱们全市今年一共引进了一百七十四个项目，资金三十六点五六亿元。” 江宏图直接问道：“真的有几个？” 江雄良抹了把头上的汗，没敢再说下去了。 第1334章 跟领导吃饭 吃的不太开心 其实不是江雄良没眼色，而是江宏图说的太过分了，全市比不过杨辰这一次，直接就把他的功劳全部抹去了。 如果领导私下说了，他可能就默认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是一句话不说，岂不等于承认了，而且还有市招商办的人在，他这个当领导的，要是连这个话都不敢说，以后怎么带兵。 可江宏图详加追究的话一问，他就没法说了，一来这些项目是真是假，他也不敢确定，大都是各县区报上来的，市里也最多看看意向协议是不是真的，项目真假就难以保证了。 他干的事就是把数字记得一字不差，随时应对领导的质询，可领导要是揪着不放问细节，他就没办法了。 江宏图也没有非要跟他过不去的意思，毕竟是常委班子里的。 虽然他在常委班子里面可有可无，基本上就是一个纯粹的举手常委。 夸奖过杨辰之后，江宏图又对杨辰说道：“这一次辛苦了，听说你一会还要飞回深市，接风宴就在昌平给你举办了，我一会还有点事，让高市长代表我陪你们，一会多给你敬几杯酒，我要是能赶上的话，也会回来的。” 并不是他不重视杨辰，想要摆什么架子，而是今天中午好不容易约到了跟省委副书记吃饭的机会，这是无论如何不能错过的。 要知道，他可是约了秦书记多次，秦书记都没有同意过，而这次秦书记同意跟他吃饭，被他认为是一个比较明显的信号，不是自己有机会的话，秦书记怎么可能改变态度。 江宏图要走，肯定没有人限制他的行动，送走他之后，高军辉把杨辰喊上了自己的车，一行人离开机场。 到了定好的酒店，厅处级一桌，剩下的人一桌，酒是最近比较红火的临水玉泉，但也不贵，主要是还有其它的工作人员在，如果只有领导这一桌，肯定会是另一个档次。 由于杨辰下午还要还回深市，酒宴结束后就直接在楼上开了几个房间供大家休息。 眼见得高军辉、李志新、杨辰三个人要去一个房间聊天，江雄良撇了撇嘴，这就是市政府最让他讨厌的三人组，把他压制的毫无威望可言，稍微有点冒头就会被打压，这个副市长当的一点滋味都没有了。 他现在最想的就是换到市委那边，不管是统战部长还是宣传部长，都无所谓，好歹在自己分管的部门里面，自己是个一把手。 三个人坐定之后，就这次招商结果聊了起来，李志新就感叹道：“步书记对你真是看重呀，我听说这几天他的秘书长全程为你服务，换成别人绝对做不到这份上。” “无以为报呀。”杨辰能说什么，投靠？交易？都没法说。 比起花幼兰这个小姨，杨辰还是更相信步海云，毕竟这个是自己发展的关系，而且跟有些人有一大帮手下需要照顾不同，步海云需要照顾的人不多。 就跟蔺春林一样，蔺春林为什么能把洪灵松、梁小花他们安排好，因为他需要照顾的人少。 花幼兰需要照顾的人也不多，但是人家的对杨辰好是爱屋及乌。 所以谁能够指望，谁能够真正指望，这个一定要分清楚。 看杨辰不愿意多说，李志新只好转变话题：“你一下子招来这么多项目，你们县能承接住吗？” 杨辰看了他一眼，李志新赶紧说明：“我可不是打你的主意，但是你们要承接不住，也可以适当往其它地方转让一部分，别放跑就行。” “承接是没问题的，都是些小项目。”其实还是比较困难的，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杨辰绝对不会让出去的。 “你指望他现在说不，肯定不可能，还不如过一段时间再说呢。”高军辉直接挑明了事实，杨辰说的话一看就没有什么底气，但是你现在让他让，他肯定不会同意。 人都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本来杨辰还想跟两位说说能不能先从市财政上借点钱加快开发呢，听李志新和高军辉这么一说，顿时就熄了这个念头。 “江书记真的要动了？希望大不？”杨辰好奇地问。 市委书记一动，对清沅市政局的影响可是根本性的，在座的所有人都会受到影响。 高军辉白了他一眼，李志新直接说道：“你问我们不如直接问花部长，肯定比找我们打听靠谱。” 杨辰在心里叹了口气，最近因为经常待在县里的缘故，回省城的少了，单独去问这个，有点不好意思。 两个人顿时感觉到杨辰和花部长的关系应该是有了什么问题，这也很正常，他们两个都清楚，杨辰跟人家并没有真的血缘关系，只是这样喊而已。 “老江肯定是有想法，省里可能也要变动，但有他的份没有，这个还难说。”高军辉的消息毕竟比李志新灵通，幽幽地说道。 清沅市又不是什么大市，江宏图的资格是够了，但清沅市的成绩却不是太好，这种情况就是可上可下，看你的努力程度了。 “高市长，要是江书记上去了，您这边能不能接手清沅市？”这是杨辰更关心的问题，高军辉如果上位的话，他的日子会比江宏图在位好过点。 “老江要是能上去，我上去的可能性反而会变小，但老江要是不上去，我就更没有可能。”高军辉也是一脸的挣扎。 他跟江宏图在上面是一个派系的，可要是江宏图上去了，他反而会吃亏，因为不能好事都被你们占了。 这才是他最苦恼的。 原本还能指望指望杨辰，看看能不能再让花部长发挥一下作用，现在看来，希望不大。 他要说动不了，李志新动的可能性更低。 凡是当官的，没有谁不想进步，可有的时候，明明看到有机会，却拿不到，也挺让人苦恼的。 正在这个时候，高军辉的电话响了，高军辉拿着说了一会，回来奇怪地对众人说道：“老江去跟秦书记吃饭，听说吃的不太开心。” 第1335章 有所求 才会更尽力 李志新偷偷给了杨辰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问。 不管高军辉是从秦书记身边人得到的消息，还是从江宏图身边人得到的消息，都得非常亲近的人才行。 那人家为什么要告诉高军辉呢？ 这种事应该相当隐秘才对。 高军辉可能是把他们两个当自己人才说的，也有可能是在刻意表明着什么。 坐下来之后，高军辉又说道：“据我所知，江书记约秦书记吃饭可是约了有一阵子了，一直没约上。” 李志新不想让杨辰在里面掺和过深，主动开口问道：“这是不是一个不太好的迹象？” 其实对于两个人来说，都盼望着江宏图能够上去，这样两个人才有机会。 只不过高军辉的机会相对较小，他担任市长时都有点勉强。 而李志新其实往上走的空间也不大，他下一步就是担任副书记了，这也得有人给他腾出位置才行。 不过都没有到需要着急的地步。 “秦书记对此另有目标人选，江书记也是想去争取一下支持，如果秦书记点头的话，他这边才能往下进行。”高军辉也不好说太多。 他心里其实也是相当纠结，江宏图如果能够上去，他才有机会，但是机会却不是太好，江宏图如果不上去，他干脆就没有机会。 如果能多等一年两年，他的机会会大增，但那个时候，他后面的人估计就下去了，对他来说，反而不好。 所以他就处于矛盾和纠结之中。 李志新和杨辰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江宏图目前还处于内部竞争阶段，相当于还没有当上党内候选人，只有拿到了这个资格，才能够代表团体去与其它团体竞争。 “咱们都希望江书记能够上去，但是咱们也无能为力不是，只能把工作干好，干扎实，让江书记尽量没有后顾之忧，就是咱们最大的作用。”李志新想把话题岔开。 因为他感觉高军辉一直在观察着杨辰，而且频率有点高。 而且刚才自己提起花部长时，高军辉一直盯着杨辰的表情，估计是有什么想法，想打杨辰的主意。 但是这个门路是他的，他现在估计用不上，但是也不能让高军辉用上。 杨辰去找花部长，那也不是随意就能开口的，杨辰自己可能要用，他李志新也可能要用，杨辰在花部长那里有多大的脸面？ 好在杨辰的表现让他有些失望，但是他不一定死心。 高军辉看了他一眼，感觉有点奇怪，眼下都是交心的场合了，说这种场面话干什么，把自己当外人？ 但是这么一打岔他也觉得机会不太对，而且杨辰刚刚已经表示出了跟花部长的关系不太融洽，自己再提要求，有点强行难为人。 反正现在还不到时候，江宏图那边没动静，自己就不用着急，再等等也行。 不过得跟小杨把关系处好，最好让他多欠自己点人情，到时候也好开口。 就又转过头来问杨辰：“咱们的工作按部就班就行，也没有什么特别能拿得出手的，关键还是要看小杨这里，没看这一次把史省长都惊动了，如果这十个亿的意向都能够投资落地，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轰动呢。” “到时候也可以运作个省领导下来看看，比如史省长就可能会下来。” 然后又惊讶地问道：“小杨，前一段时间不是说苏省长要下来定山县调研，也不见动静，你后来跟他们联系了没有？要是能趁这个机会把苏省长请下来，效果会更好。” “问了，人家让等通知。”杨辰摇了摇头，明知道是假的，联系什么，这就跟一次性买卖差不多，人家推动交通厅下拨资金，自己这边推周见喜上位，现在都完成交易了，真当苏省长会来呀。 “等一部分项目投资落地之后，可以集中举办一个开工仪式，特别是具体进展，可以通过招商办往省里多报几次，史省长既然今天能过来，就说明对这个感兴趣，要趁这个东风，多宣传宣传。”高军辉对杨辰说道。 然后又说：“这是你工作的亮点，本身你就是以擅长招商引资出名的，这样正好能够加固你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到时候运作副市长，或者去省招商办当个副主任，就是一个非常拿得出手的理由。” “至于你一下子拉过来这么多项目，你们县开发区的建设不一定能跟上，等有机会了我跟江书记建议一下，看看市里能不能出手帮一把，现在这个时候，他不一定跟咱们计较这个，实在不行的话，让城投去帮小杨垫资建设。”最后是高军辉对李志新说的。 李志新点了点头，这个才是说到点上了，前一段时间江宏图对高军辉有气，所以在财政方面敲打他，现在估计就不会了，虽然不能总拿市财政的钱借给定山县，但可以让定山且暂缓缴纳财政收入呀，这不也算是支援了。 “可不，”杨辰赶紧应承：“开发区才平整出一千来亩的土地，可我估算，这些项目如果全落地的话，两三千亩都不一定能打往，而且一下子规模太大了，各种管网都得扩充，甚至电力、网络等基础设施也得扩容。” 高军辉点了点头，可不是，一下子近百个项目，那个项目不得二三十亩土地，一下子肯定供应不上，别说土地平整和基础设施建设，光是各种手续的审批都不会那么容易。 他对杨辰笑着说道：“一下子引进这么多，怨得了谁来，贪多嚼不烂。” 然后才对李志新说道：“光靠县里推动，力度可能有点小，这样吧，回头咱们开一个协调会，把各个部门都叫上，分清责任，让他们全力配合好这次的项目落地，虽然说起来是招商引资工作，但你是管项目的，也能插手，不行就由你负责，到时候我出席强调一下。” 李志新有什么不愿意，立刻点头说道：“可以，回去之后就负责落实。” 杨辰赶紧说道：“感谢两位领导，等我从深市回来，一定好好请两位领导一次。” 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这次再回来，一定得给他们两位好好准备一份礼物，对了，还得有江宏图的。 第1336章 不要小看我 我可是传说 从他们房间出来后，杨辰又来到了韩国强这里，同时把其它人也都喊了过来。 虽然一两天的时间杨辰就回来了，但是该布置下的工作，今天一定得布置下去。 一下子引来这么多项目，杨辰用小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县里会忙乱成什么样子，所以必须争分夺秒地开始，这样即便暴露出来什么问题，也可以及时补救。 等人到齐后杨辰对大家说道：“这次招来这么多项目，是步书记动用了他的影响力帮助我们引来的，而且有深市的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帮助我们背书和兜底，所以这些项目说是意向，实际上基本上就等同于实际投资。” “只要咱们的设施到位，各种要素齐备，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项目都会落地。” 众人一片哗然，说真的他们第一次听到八十一个项目，十点二六亿投资的最终数字时，基本上没有一个人是相信的。 怎么可能就这么几天时间，几个人跑了一趟，就能拉到这么多投资，就算是有关系肯帮忙，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 他们却不知道，帮忙也是有区别的，只是简单打个招呼，让你有人联系是一回事，安排人陪着就是另一回事，而让市委秘书长全程配合，又专门安排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负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种重视程度是绝无仅有的。 即便是最后确定了这个数字，也知道不论省里还是市里都特别重视，他们依然没有完全相信，因为都知道签的只是意向，而对于县一级的招商引资项目，签的意向能实际落地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甚至有的县签了很多项目，却一个落地的都没有。 不过杨辰以前就是专门搞招商引资的，又这么大动干戈，肯定不会象他们那样全部造假。 可是他们依然觉得，最终落地资金能有两三亿就不错了，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亿。 虽然两三亿对于定山县来说，还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但好歹没有那么大压力。 至于省里和市里的隆重对待，他们认为是花花轿子人人抬，以杨书记的关系，运作个领导不是很正常。 可现在听杨辰这么一说，百分之九十的项目都会落地，那可绝对不是小事了。 就按七十个项目算吧，就是七十家工厂需要落地，土地是首要问题，平整土地需要钱吧，从哪来？ 然后人家来了，你得接待人家吧，怎么安排？ 人家如果落地的话，总得服务吧？ 需要盖厂房吧，有那么建筑公司没？ 各种的配套设施呢？ 等厂子盖好，人家要招工吧，有那么多员工没有，都是问题。 一件很小的事，如果量级上来了，就会变成大问题。 韩国强从来没有怀疑过杨辰的能力，从知道有这么多项目时，他就考虑着如何提前开展准备工作。 所以杨辰一说完他就紧跟着说道：“从第一批项目签约，我就要求开发区那边加快进度了，县里也给他们筹措了一批资金，但距离项目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这是咱们首要需要解决的问题。” 这是最基本上的，总不能人家来了，给人家生地吧，生地的话就卖不上价了，特别是杨辰还指望靠卖地回笼一部分资金呢。 因为这个项目基本上都算是定点投资了，又不需要跟谁竞争，到时候谈判的话杨辰最多会有税收上优惠，但土地肯定不会便宜，更不会白送。 现在的投入，回头都会变成卖地收入几倍回来。 现在土地加一千的成本，回头地价就能多要两万，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杨辰对韩国强说道：“刚才我已经跟高市长和李市长说了，他们同意让城投帮咱们垫资建设，你回头去李市长对接一下，让他们马上组织人马入场。” 然后杨辰又对顾泽海说道：“顾书记，一下子来这么多企业，原来咱们开发区的变电站和负荷肯定不够用了，你负责联系供电公司，让他们在开发区的北边再增加一趟线路，这次来的企业有很多对电力供应很敏感，这个一定要注意，最好在人家来考察前，把线路架好，需要协调或解决什么费用，你当家。” 然后又看向郝正勇：“郝县长，你负责筹措资金，务必不能因为资金问题耽误工作。” 郝正勇苦着脸对他说道：“杨书记，现在县财政已经枯竭了，勉强仅能保障工资发放，这个该怎么筹措？” 接常务副县长前，他是真没有想到，杨辰和韩国强会这么狂花钱，县财政账上基本上没有过盈余，只要有钱就会被支出去，他都不知道这样的话，他这个常务副县长有什么干头。 杨辰也知道难办，但是他这种提前说困难的作风，杨辰不是太喜欢，所以语气也不会和悦：“我已经跟李市长说了，咱们缴纳的财政收入，这几个月暂不缴纳，另外也不能一味地等上级援手，咱们自己也得想办法。” “你去那些具有收费职能的单位或机构看看，谁帐上趴着钱暂时不用的，先借出来，应付过这一阵再说，让你筹措的，你就得多想办法，总不能什么都让我想。” 比如医院、学校，或者有罚款或收费职能的单位，这些账上有钱的多着呢，借钱也好，让他们提前上缴也好，都是办法，杨辰就不信郝正勇不知道，只不过他不愿意去得罪人而已。 这就是还没有完成角色上的转换，组织部长可以说只办好事，不得罪人，但常务副县长可不行，很多工作都需要你去推动。 不过有韩国强，有朱亮，有裴野阔，杨辰很多事也不是非他不可，所以也不在乎。 但是现在紧要关头，该他顶上他就得顶上，这个时候要是敢再推三阻四，杨辰绝对不给他留丝毫脸面。 好在郝正勇也能分清轻重缓急，赶紧点头答应下来：“放心杨书记，财政这边肯定不拖后腿。” “其它人都听韩县长的安排，该干什么去干什么，抓紧时间，等我从深市回来，一定要看到有大的改观。”杨辰最后严厉地说道。 第1337章 机上巧遇梦中情人 等杨辰安排妥当，重新坐上飞机，杨辰有一种恍惚感，什么时候当个县委书记也得飞来飞去了，这个职业应该是常年坐办公室里挥斥方遒，而不是天天出差。 只剩下杨辰一个了，自然坐的是头等舱，他又不需要报销费用，自然是越享受越好。 刚刚擦过手，拿过来眼罩要蒙上小憩一会，一阵香风掠过，一个穿着浅粉色连衣裙的丽影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戴着夸张的帽子和墨镜，一般这种打扮出场的，都是所谓的明星，其实一看下巴，杨辰就认出来是谁了，毕竟也曾经是他的梦中情人。 不过杨辰喜欢的是她最开始的形象，清纯娇俏中带有一丝丝甜美，反而不喜欢后期她那“贤妻良母”式的风格。 好在目前她还没有发生转变，杨辰就趁这个时候多看两眼。 对方也发现杨辰在看她，倒也没有多想，但是却不肯把墨镜摘下来了，只是把帽子去掉。 这个时候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空姐走过来提醒，她赶紧手忙脚乱地去关闭，结果惊慌中手机脱手而出，向杨辰这边飞来。 杨辰伸手接住这台摩托罗拉刀锋v3，直接打开把静音按上，然后才递给了正在发呆的对方。 “谢谢。”对方用蚊蚋的声音说道，赶紧把脸扭到一边，似乎是怕杨辰认出她来。 “不用谢，白小姐客气了。”换成这个年代的人，能认出来她的可能真不多，毕竟她没演几个热剧火剧。 说真的，这个时候，她就在岭南人气旺点，出了岭南，认识她的人不多。 对方一下子惊讶地墨镜都从鼻梁滑落，张着嘴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能认出我？”她觉得自己掩饰的不错呀，一路上都没有几个注意到自己的。 她觉得杨辰会说：“看过你演的什么剧。” 结果杨辰轻描淡写地来了句：“见过。” 这句话的解释就多了，怎么见过，见过本人，还是通过电视见过，或者举办什么活动。 她看了看杨辰，不像是这个圈子里面的呀，也一点面熟的感觉都没有。 可是看杨辰的穿着打扮，虽然貌似低调，可她好歹在这个圈子里面混了几年，知道什么叫高定衣服，但是一般人高定都是往夸张的方向去定制的，就是要彰显独一无二和与众不同，可刻意往低调上定制的少之又少。 “我这样很容易被认出来吗？”她有点不放心，又戴上墨镜小声问道。 “不会，即使不戴墨镜也没事，认识你的人不多。”杨辰很随意地答道。 白清清皱着眉头，心里非常难过，你干脆说我没知名度就行。 再看杨辰，手里一直拿着那个眼罩，一副话题一结束就要盖上入眠的样子，白清清反而不太服气，你都认出我了，还不想跟我多说话吗？ 于是她反驳说道：“谁说的，岭南认识我的人多着呢。” “你可以摘下墨镜，去后面转一圈，看看有几个认识你的，这个飞机上估计可有一半都是岭南人。”她越不服气，杨辰越是想让她认清真相，就对她说道。 结果对方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傻，有一个认出我的，整个飞机就都知道了。” 杨辰看了她一眼：“怎么？偷偷跑出来的？行踪不能见人？” 即使她现在还不是太火，随行也该配个助理什么的，毕竟也是有经纪公司的人，言情老奶奶虽然说抠门，可也不会这上面太省钱。 毕竟明星就像资产，特别是女明星，不看牢点说不清就会有贬值的风险。 白清清大惊失色：“你怎么猜到的？” “来跟男朋友幽会？还是分手？”杨辰依稀记得，这个时间段她好像有一个岭南这边的男朋友，也是圈里面的，实际上也进入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只是她算是红了以后，接起了面向全国的剧，跟这位聚少离多，好像很快就分手了。 白清清瞪大了眼睛，再度露出了一脸的不敢相信，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喉咙抽动了一下，看样子是咽了口唾沫，然后才用几乎不被人听到的声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谁派来监视自己的？还是说这位会读心术？ 白清清真的是来跟现男友分手的，只是她的性格，做不到发个短信或打个电话分手，只能来亲自见上一面，痛痛快快玩两天，然后走的时候再提出来。 但是这是她心里的打算，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眼前这位怎么会知道呢？ 杨辰其实也是蒙的，但是肯定不能这么说，只好看了她一眼后说道：“你脸上红鸾星暗淡，有离夫妻宫的迹象，代表感情出现波折，又情缘突起，是主动的一方，应该是去分手的多。” 白清清把头伸过来一点，仔细认真地看了看杨辰，这个年龄？跟自己相仿吧？有这么年轻的高人吗？ 可是这件事真的没有任何人知道呀，他就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来。 要知道就连她有男朋友的事，都很少有人知道，就原来那一小圈子的人知道，可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仅有男朋友，还是要过去跟他分手呢？ “请问大师怎么称呼？这个请大师一定要保密，务必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她赶紧双手合十对杨辰说道。 “叫我白齿就行，放心，我们也是有职业道德的。”杨辰冲她笑了笑。 白齿？这个名字好奇特，可越是这样，越有可信度，而且他为什么也有一个白字，难道也是姓白？ 白清清又重新看了看杨辰，忍不住开口问道：“白大师，我能不能问一下，我以后的运势如何？” 杨辰看了看她，不想说话，她却以为杨辰是要钱，赶紧说道：“大师，我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您说个数字，等一下飞机我就让人转给您。” 杨辰看了看她后说道：“看在咱们有缘同乘一机的份上，免费送你了，你会在两年后步入婚姻，但对方实非良配，不过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结婚生子会给你的个人形象带来巨大的转变，让你在事业上腾飞。” 然后杨辰戴上眼罩，往后一躺，不再理她。 第1338章 发展的提前是有钱 目的也是有钱 不知道具体位置，飞机进入了扰动气流区，发生了强烈的颠簸，把杨辰颠醒了。 猛地醒来，人家基本上处于懵逼状态，不知身在何处，把眼罩扒下来后，正好看到空姐过来安抚。 要了杯水之后，杨辰看了看四周，旁边那位白清清，正用一种美目看着自己，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杨辰没打算搭理她，掏出来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会才降落，想闭眼休息一会，又没有丝毫睡意。 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工作，一下子引进这么多项目，对定山县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光是这么多企业投产之后的用工，以定山县目前的劳动力状况，都很难保证。 杨辰打算一会打了深市，让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的人帮忙摸个底，看看这些企业大概用工人数是多少，按八十个项目算，每个企业平均用工人员一百的话，也需要八千人。 八千人从哪里找？目前定山县城周边的剩余的劳动力应该不超过两千人，至少有六千人的缺口。 不过杨辰也不是太担心，华夏要说廉价劳动力那最多，莫过于学校无疑。 职业高中、职业中专、大专、二本这些学校的毕业生，基本上都是毕业等于失业，定山县只有一所职业中专、一所职业高中和一所技校，应届毕业生加即将应届的估计也差不多有两千。 剩下的缺口就得去其它县或市里的学校招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提前把这些人定下来，让他们先开展技能培训或纪律培训，但是这个就得给补贴或者生活费了，同时还得给负责培训的学校一笔钱。 定山县的财政金库空的快能跑马了，再出这个补贴也没这个能力，但是让企业提前出这笔钱，杨辰无法跟人家开口。 所以杨辰比较理解为什么地方财政喜欢卖地了，这种有钱的感觉太爽了，只是无法持久而已。 所以，还是要解决钱的问题，最终还是要走到卖地增加财政收入的路子上来。 卖地不代表是为了发展房地产，像杨辰这种招引项目的，这也叫卖地。 但是这种卖地，能够带来持久的税收收入，而税收收入和非税收入占比，是一个地方财政和经济结构是否健康的标志。 通过发展房地产的方式卖地，主要带来的是一次性收入，房地产后期的契税这个收入太少，国内又没有房产税可收。 其实杨辰最初设定的发展规划就是等开发区建设差不多之后，结合自己对未来的了解去外面招商，用大项目带动小项目，发展成产业集群，通过发展定山县的经济，减少对矿产资源的依赖，把定山县扭转到良性发展的轨道上来。 现在等于一下子给定山县吃了一剂大补药，补的有点过了，虽然能够起到加速发展的作用，但前提是能够完美承接下来。 因为你短时间之内承接不住可以往后拖吗，但是两三年后的经济形势，人家可能就不投资了。 所以很多事都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特别是从来没有管一个县的杨辰，还是很谨慎的。 旁边的白清清看杨辰醒了以后，以为杨辰会跟她说几句话，至少看一眼也行，谁知道就这么楞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他在神游天外吧，偏偏表情严肃眼神认真，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一样。 不过杨辰给她的印象太神秘了，她有些难以判断杨辰的真正身份。 有心主动开口吧，又怕掉入对方的陷阱之中，毕竟杨辰的手法，像极了骗子。 白清清这点辨别能力还是有的。 但是杨辰现在的表现又不像是欲擒故纵。 其实杨辰早就没有了在外猎艳的兴趣，哪怕她是自己曾经憧憬过的人。 就在两个人各有心事的情况下，飞机开始提醒即将降落，杨辰就拎了一个小包准备下飞机，而白清清则是重新戴上帽子和墨镜。 这次只有杨辰一个人，就没有走特殊通道，而由于对杨辰的身份有所怀疑，白清清一直跟在杨辰的身后。 看杨辰在前面身无长物、神情自若地走着，白清清撇了撇嘴，就算这次回来，没打算长待，她也是拎了一个行李箱的。 通道尽头，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市委办的一名副主任等在那里。 看到杨辰，赶紧迎了过来：“杨书记，赵秘书长刚好有事，安排我过来接您。” 杨辰赶紧说道：“罗主任客气了，我自己赶过去就行。” 后面的白清清一直伸着耳朵听着呢，听到杨书记这个称呼，她就暗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接机的人和车，都比较相符，用鼻子轻哼了一声。 骗子，在心里叫道。 杨辰坐上车后，还透过车窗玻璃看了她一眼，却连个招呼都没打，扬长而去。 白清清更生气了。 招了辆出租，就想对司机说让他追上前面那辆车，质问杨辰为什么睡前睡后两个态度。 “前面那辆车为什么不用排队？”她扮作好奇地问司机。 “一看牌照就知道是政府的车了，再说了，除了政府，也没有人用奥迪。”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到了车里还是戴着墨镜，只能看出是一个美女就随口问道：“靓女，要去哪里呀？” 说了位置之后，白清清开始拨打电话，结果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她也没有多想，就放下了手机。 而杨辰到了迎宾馆后，刚一下车，就看到了赵庆宁的笑脸，赵庆宁一把拉住他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有个会议，实在脱不开身。” “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来都没事。”杨辰哪会跟他计较这个。 赵庆宁这才又说道：“江总已经到了，正在跟步书记说话，等你来了，让你也过去呢。” 杨辰一听赶紧加快了脚步。 这个时候张红霞又打来了电话，说她那边的人都已经到了，等时间一到就出发。 然后把人员名单给杨辰发了过来，五个人，除张红霞外，分别是联合会的永远名誉会和会长，另一个是总商会的会长和副会长。 第1339章 当下等人当习惯了 杨辰见到步海云和江俊清后，两个人正等着他一块吃饭呢。 为什么不跟对方吃饭呢，就是为了保密了，偷偷开个会可以，在一块吃饭的话，能见到的人就多了，其它人的身份无所谓，江俊清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场合。 这是一种克制，并不是说他不能出现在这个场合，而是容易给他的父亲产生非议。 毕竟…… 三个人又一次把会议需要展示给对方的内容过了一遍，杨辰很不好意思地再次承担了大师的角色。 通常也叫大忽悠、大明白。 实际上江俊清就是个吉祥物，相当于尚方宝剑，证明杨辰和步海云背后是有大人物支持的。 同时他的身份也需要步海云来证实，当然了，人家也会用其它方式验明真伪。 而步海云则是官方身份的证明，江俊清只能充当背景的证明。 剩下的所有工作，就都是杨辰的了。 而直到这个时候，江俊清才发现杨辰确实非同一般，知识面虽然不深，但却极广，尤其是对国际局势、经济走向、科技发展，了解的非常清楚，而且前瞻意识极强。 很多人不了解这个信息优势代表着什么，或者认为重生了就无所不能，其实不然。 信息优势就是你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发生，而别人只能分析或者判断，不能确定。 比如前阿苏解体这件事，事后分析的话，可能得出解体是必然的结果，比如体制僵化、民生困难、官僚主义严重、腐败滋生、休克疗法造成经济崩溃、被大漂亮通过文化和宣传领域渗透进行和平深变等等。 但是解体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敢相信，就是大漂亮当时也是认为只是动乱，甚至担心万一没有上层约束导致核武器乱射，不敢有任何举动。 谁也不敢相信诺大的帝国，世界第二大政治、军事、经济体就这么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如果不是重生，没有一个人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但它就是发生了。 同样，五十年赶英超美这个口号提出来时，大多数人都只是当口号来对待，谁相信五十年还真赶上了呢。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世界的发展比你想象的要超前。 而重生的人，能够确定这一切。 其实杨辰知道的更多，却总是把自己的优势只用在赚钱上，就是不想改变太多，怕引起连锁反应。 但随着他地位越来越高，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到一定程度，不得不利用这个信息优势来取信于人，但杨辰仍然想尽量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到时间后，三个人去了赵庆宁亲手安排的会议室，而赵庆宁则是楼下引客人上来。 为了最大程度上的保密，今天这件事，除赵庆宁外，不假手任何人。 进来之后，也没有那么多寒暄环节，各自坐定之后，赵庆宁关门守在外面。 步海云作为地主，率先说道：“我是深市市委书记步海云，今天开这次闭门会议的目的，是为了加强深市和香江在商业方面的联系和合作，同时也是个人层面的沟通和交流，关于这次会议的目的和要求，咱们都提前沟通过了，我在这里就不说了，下面我先把咱们国家对待外资的政策进行说明。” 因为虽然香江回归了，但是香江的资本，仍然算在外资里面。 “首先，今年以来，咱们国家实际利用外资比例结束了十六年来的增长，首次出现了下降，虽然幅度很小，却标志着从单纯追求规模转向利用外资的实际效果，这是一个从“量”到“质”的转变，根本原因是开始淡化外资崇拜，重点转向优化结构、规范管理和促进内外资公平竞争，同时明确允许非公有资本进入垄断行业、公用事业等领域，与外资享受同等准入待遇。 “其次，利用外资的行业从制造业开始向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企业，而咱们香江的资本仍然还集中在服装加工、电子元件、玩具、塑料制品等低端产业为主。并没有起到带动国内产业升级的作用，这是国家不满意的地方。 “最后，咱们国家加入世贸组织后，许多原本需要许可的行业，都已经实现制度性开放，原来需要合资经营的行业，现在均可独资经营。” “但是在这一方面，同样没有看到咱们香江资本的身影。” 然后带队的萧会长开口解释了几句，说香江这边还没有完全从金融危机中走出来，同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处于观望状态，以后他们一定全力动员下面的企业和企业家们，大力开拓进取，积极融入内地经济，发挥香江资本的优势和作用，为华夏的经济腾飞和全面入世发挥重要作用。 然后步海云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在利用外资的同时，也对外资在国家诸多产业中的渗透保持警惕，毕竟不仅有前车之鉴，也有很多实实在在的案例，咱们不仅出台了各种反垄断监管规定，同时也限制某些高污染、高能染项目落地。” “不过，仍然有一部分外国资本仗着资金和技术优势，占据行业主导地位，利用各种手段，影响国内企业的发展，限制了自主技术的创新和内生增长动力。” “同时呢，我们内部也有一部分人相信全盘西化的思想，崇尚外国的各种制度，缺乏斗争意识，而上一个这么做的国家发生了什么，大家也都知道。” 步海云看了一眼大家，貌似都挺感兴趣，但也有人显得不以为然，毕竟香江这帮人，也从来没有发展过什么高端产业，而且当下等人当习惯了，人家腐国人在前面吃肉，他们在后面跟着喝汤，早就习惯了，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刚才我所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有实实在在发生在身边的真实案例，江总的身份大家也都知道，他现在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下面请江总把情况给大家作一介绍。” 江俊清可不仅是口述，而是带了电脑，制作了ppt，做足了准备来的。 第1340章 丰功伟绩要别人说才有成就感 江俊清详细介绍了他这个技术，以及技术的领先之处，目前所遭遇的困境等等。 对面在座的这几个人可能不懂技术，但绝对懂市场，懂商业，一听这个技术就知道应用面极广，市场潜力极大，而且人家某某某的儿子开发的技术，能是没有前景的技术吗。 香江的资本家，特别是顶级的这些，要不是玩地产的，要不就是玩金融的，真正搞实业的，少之又少。 为什么不搞，一来是不具备条件，当时殖民期间，他们必须依附于腐国的经济结构，以服务腐国起家；二来香江这边也没有产业基础，本来就是做做来料加工为主，后来又以“三来一补”的形式进入了国内。 但是对于商战的形式，还是比较了解的，特别是腐国人的作用，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让他们意外的是大陆现在不穷了吧，几个亿的资金应该不会拿不出来吧，而且老子一声令下不就行了，还有谁敢不听？ 步海云知道他们疑惑什么，开口解释了几句，不外乎现在国内已经实现法治化了，不是谁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同时入世之后，国家要遵循的基本规则等等。 香江这边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不方便出手，所以要找外人。 几个亿资金，对在座的几位都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杨辰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他是觉得香江的这些资本和资本家们，都一窝蜂地挤在房地产这棵大树上，实在是有点可惜，也浪费，而且房产地行业，终究是一种吸血行业，创造价值较少，产业带动链条短，受惠群体窄。 联合会和商会这两个团体，搞实业的比例还是比较高的，杨辰就想通过引导他们对部分企业的投资，加大产业升级步伐。 同时也是想跟他们进行深度捆绑，结成更大的利益团伙，增加自保能力，把思杨产业基金隐藏到他们中间，这样思杨控制的那些产业才不致于被人注意到。 然后就开始杨辰出面了，对他，没有介绍他的官方职务，而是介绍他师从于国内经济学大师陈荆联，暗中服务于政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着有多篇着作，对于产业发展趋势和判断具有超强天赋，具备宏观经济和微观经济的前瞻分析能力。 那边张红霞则是介绍杨辰是思杨产业基金的战略顾问，具备与张红霞等同的决策权，而思杨产业基金的具体投资和发展情况，也向大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披露。 这下大家也都比较明白了，为什么张红霞看着普普通通，却能够控制这么一大笔产业资本，还发展的越来越好的原因。 而且张红霞的来历大家也不是没有追溯过，说是来自厄瓜多尔，实际并不具有可信度，他们最大的怀疑思杨的资金应该是南美某些黑色产业的钱，然后张红霞的丈夫或儿子在争斗中死亡或出了意外，所以才转移到了香江。 这也是思杨有大量的外国武装人员的原因，这种说法出来后，杨辰还刻意从南美那些国家雇佣了一部分精英雇佣兵，来佐证这个说法。 但是，你一个玩黑色起家的，又是在南美那个杂乱无章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怎么就玩产业投资玩慈善玩的这么溜呢，杨辰这一出面，大家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有高人指点。 张红霞又对大家说道：“实际上我跟杨辰是一个祖上，有一定的血缘关系，他实际可以算是我的侄儿。” 这下大家更明白了，原来你们是这样的关系，怪不得你这么信任他呢。 这是把杨辰和思杨的关系过到明面上，人家有血缘关系，信任程度肯定比较高，而思杨产业基金不遗余力地投资帮助杨辰进步也就可以理解了。 同时这也是杨辰设定的后路，万一后面出现什么问题，张红霞的身体出问题了，或者他的仕途出问题了，为他接手思杨制造一个充足的理由。 毕竟张红霞无后是人所共知的事实，香江不是没有软饭男打着人财两得的主意，龚如心只是最出名的一个，并不是唯一的一个。 甚至有富豪或社会团体雇佣人试图接近张红霞，无一都被张红霞的贴身武力劝退了。 但是万一有什么事，杨辰这边也具备法理上接手思杨基金的所有手续。 然后张红霞开始介绍起了杨辰的丰功伟绩：“我们思杨的起家资本呢，实际上只有几千万元，准确来说是两千多万元。” “借助杨辰对金融风暴的准确判断，我们从千万到了亿级，然后在漂亮国互联网泡沫破灭期间，通过做空纳斯达克指数和股票，我们实现了从亿到十亿这个量的进步。” “这几年时间，我们在产业投资方面，投资的连山水泥、家电连锁卖场、连锁珠宝店等项目，均实现了上市或被收购，盈利率就不展开说了。” 连山水泥是上市了，家电连锁卖场那个是被大美电器收购，陈若琳的珠宝店最终又并入到了陈家的珠宝生意体系。 但是这些毫无例外都赚钱了。 张红霞又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投了一些地产、园区和高速项目，这些都是和当地政府合作的，具体就不说了。” 这个大家心里也更有数，地产项目怎么可能赔钱呢。 不过这些还说明不了杨辰的能力，只能说经营能力出色，除了在股市上的收获，但那个大家都知道几十年不一定遇上一次，而且赌博的机率更大。 张红霞微微一笑，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在股权投资方面，我们战略投资的企鹅公司已在我们港岛上市，大家前一段时间对小超人的取笑，就知道我们赚了多少了，我们另一个投资的企业千度公司目前已经纳期达克通过路演，并获得超倍认购，极受市场追捧。” “在资本市场投资方面，我就拿一个举例，在纳斯达克上的花湾市互联网公司奈特思科技，前几年在步书记的介绍下，我们也购买了他们的股票，目前盈利六十多倍。” “而这一切都是在杨辰的指点下做出的决策，现在大家对杨先生的能力没有疑问了吧？” 说完之后，张红霞笑吟吟地看着大家，一副自信自豪的模样。 第1341章 整套发财的理论告诉你 就看你信不信了 不仅能够分析形势，还能够捕捉机会，不仅能够长远投资，还能够短线投机，世界上有这样的天才吗？ 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却摆在眼里。 思杨产业基金的投资，大家也都猜个八九不离十，除了那些隐藏比较深的投资大家可能不知道，但露在明面上的，确实跟张红霞说的一样。 股权投资，如果对方不上市，别人是很难知道的，而股票投资，一般都是采用分散隐蔽账户进行操作，不公开知道的人也不多。 但是思杨产业基金平时比较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除了做慈善的时候比较大手笔外，一般还是很低调的。 但张红霞这么全部一说，众人都惊讶地发现，你这投资成功率也太吓人了，怎么可能这么高的成功率。 而且关键你不是专注于某个方面，而是全面开花，只要是投资项目，基本上就没有亏损的，这个就太吓人了。 你就算是再师从于谁，你这个师父怎么没见这么厉害，再说了，你真要有这么厉害，就不仅仅只是智囊了。 可能是太震憾了，反而让人有点难以相信。 杨辰这个时候开口了：“首先，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成功案例，不成功的也有，特别是在金融市场上，失手的也不大。” 杨辰不会告诉他们，目前看起来是亏损的，未来却必然会大赚。 但是他这样说的话，反而增加了刚才张红霞说的那些可信度。 大家都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杨辰并不紧张。 “其实，我主要研究的是产业发展和升级，在这个基础上得出的结论是我投资的依据，目前来说，这个理论还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而我也还在不停地修正我的理论。” “众所周知，产业的发展和升级，与科技的进步是分不开的，往大了说，叫工业革命，往小了说，叫产业升级。” “而每一次工业革命，带来的都是国家的强大和大批富人的出现，也是打破旧秩序建立新秩序的开始。” “第一次工业革命，是手工业向机器工业的转变，也是小作坊到工场的转变，受益国是腐国，成为了全球闻名的日不落帝国，大家对此一定深有感受，很多香江人还认其为宗主国呢。” “第二次工业革命，是机器工业向流水线的转变，是单独生产向生产体系的转变，造成了汉斯和漂亮国的崛起，同时大家所知道的很多顶级富豪，是不是都在这个时期发展起来。” “事实上，上世纪六十年代，随着计算机的出现，第三次工业革命已经开始，而这次，依然是从取得了二战胜利的漂亮国开始，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第三次工业革命代替第二次工业革命，咱们常说的，长江水前浪推后浪，尘世上一代新人换旧人。” “但是交通和通讯的发展，产生了一个全球化的东西，这些资本家们发现，全球很多国家不仅第二次工业革命没有完成，甚至连第一次工业革命都没有。” “这让他们产生了一种利用剪刀差收割其它国家和民众财富一种理论，就是由本土牢牢掌握高端产业和顶级科技，然后将一部分低端的产业和科技转移到能控制的国家，这样一来不仅扩大了自己的产业规模，也推广了自己的经济秩序，同时也让已经被淘汰的落后产能和技术得到了再利用。” “而第一次产业转移的目标，就是东倭，这个大家都知道，漂亮国共向它转移了超过两万五千项技术，而靠着勤劳和刻苦学习，东倭不仅成功吸引了转移来的技术，并且加以创新和发展，成为了全球第二经济强国和科技强国，涌现出一大批知名的企业和富豪，没有这次产业转移，他们有可能出现吗？根本不可能。” 杨辰讲的有点太脱离现实了，对于在座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大家都知道，当然了，有些可能没有想到一块来。 杨辰继续说道：“巅峰时期，东倭号称要买下漂亮国，但是，他们忘了，漂亮国转移产业并不是为了好心，而是为了收割经济的，于是，他们一方面强迫东倭签订广场协议，推东倭经济过热，造成更大的泡沫，然后危机出现了。” “同时，漂亮国也在推动着产业进行第二次转移，把更低端更廉价的产业向你们这些地方转移，造就了亚洲四小龙和四小虎，也就造成了一大批富豪。” “所以，当你们发展起来后，牧羊人就要再次进行收割，所以亚洲金融风暴出现了，所以大家知道为什么我能在亚洲金融风暴中赚钱了吧。” “大家请注意，他现在进行产业转移的目标，统统都是他能够在军事上控制的国家和地区，不怕你掀桌子，也不怕你鱼死网破，结果大家也都经历过了，除了咱们香江，因为背靠大陆政府，勉强保住了不被收割，其它的可都没能幸免。” 大家点了点头，这个都亲身经历过，因为他们很多人的身家也都在股市上面，当时确实吓的以为要身家不保了一样，结果最后竟然平稳渡过，当时确实很庆幸。 不过当时也只是以为是国际游资在兴风作浪，并没有跟杨辰说的这样，认为是有预谋的行动。 “那为什么他们国家也会发生金融危机呢，比如你说的那个互联网泡沫。”旁边的萧会长问道。 “因为收割回去的钱太多了，他们的收割必然要变成本地的货币，才算收割成功，但是拿回去的钱太多，造成流动性过剩，就只能往他们认为值得投资的产业上投，泡沫就会出现。”杨辰这样解释道。 萧会长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然后给了一个继续说的手势。 杨辰笑了笑：“他们钱多了怎么办？就必须要对外投资，所以他们同意了华夏入世，同时也加大了对华投资，现在大家明白了吧？” “未来几年的发展，必然是华夏，而且同样的，也会产生一大批富豪，其实现在已经产生了。” 杨辰自信十足地一摊手，看向了众人。 第1342章 自己强大就不怕被收割 “那我们发展起来以后，不还是要被收割？”另一位副会长听了以后，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又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呀。 这个世界复杂无比，赚个钱难比登天，哪有像他说的这么容易，只要是漂亮国转移产业的地方，就能够赚钱。 这个时候步海云说话了，他其实也是经常听国内那些经济学家讲课的，但是象杨辰这样讲的，没有，所以对于杨辰这套理论还是很感兴趣地：“确实是，自从我们入世以来，每年的经济增长速度都在百分之八以上，这还是国家一直在压制的结果。” 要知道经济体量越大，增长越困难，就跟你有一百再赚一百容易无比，打一天工就够了；有一万再赚一万就比较困难，上班的话要上好几个月；而你有一百万，就算是做生意赚来的，想赚下一个一百万，就非常困难。 “对呀，杨先生，以你判断，再有几年，他们就会来收割我们了？”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 即使是步海云和江俊清也不例外。 杨辰沉默了一会：“按照正常的规律，应该是在十年以后，到时候他们会把产业向印三哥转移，同时，对我们开启收割步骤。” “那怎么能够避免被收割呢？”这次是江俊清问的，他已经被杨辰的这套东西吸引了，觉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想要不被收割，要做到三点。”杨辰伸出了三根手指，然后屈下了一根：“首先一点，要保持军事方面，能够与对方进行抗衡，让对方只能用规则内的手段来斗争。” 步海云和江俊清都是点了点头，只有那边的几个人脸上不那么自信。 他们对国内的武力不太看得上，也不怎么相信。 然后杨辰又屈下第二根手指：“第二，要保持金融独立自主，不随便开放，让对方只能采用有限的手段来对付咱们。” 这个大家就都比较理解，亚洲金融风暴被收割的国家，都是金融比较开放的国家和地区，而且还都是用的漂亮国的那一套体系。 这就相当于你院墙高筑，又是拉的铁丝网还通上电，又是重兵把守前门，结果却给对方开了一个后门。 “那第三呢？”江俊清主动开口问道。 这个时候他对杨辰讲的这些已经是深信不疑了，因为国家就是这样做的。 虽然国内一直有诸多专家不停地呼吁要开放金融市场，货币可自由兑换，西方诸国也一直要求，甚至采用各种手段逼迫着国内开放，可是有阿苏的前车之鉴，大家还是心里有数的。 除非也选一个鸽氏一样的人物。 杨辰屈下了自己的第三根手指：“第三就是进行产业升级和转移，一方面咱们把低端产业主动向中部和西部地区转移，利用国内巨大的内部市场保护一部分产业不被收割，同时这也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消除东富西贫的落差。” “另一方面就是发展咱们自己的高端产业，让他们不能通过高端产业赚走咱们的钱，那么此长彼消之下，双方的实力会越来越均衡，到时候他们就是想收割，也只会两败俱伤，谁也占不到便宜。” 双方都摇起了头，萧会长摇起了头：“这个难，非常难。” 即使是步海云和江俊清脸上也带着不自信。 杨辰微微一笑：“其实并不难。” 然后问江俊清：“你的这个大型安检系统有几年能够追得上对方，成为世界一流水平？” 江俊清丝毫不带犹豫地说道：“最多三年，我就会追上他们，然后和他们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再次出发。” “如果给你更多的资金支持，你的速度能不能更快一点。”杨辰直接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有足够的加班费，时间肯定能够缩短。”江俊清不假思索地说道。 然后杨辰才对大家说道：“华夏比起其它任何一个国家，最大的区别在于，各种工业门类齐全，哪怕落后，在目前这个市场里面也能生存。” “而想要赶上对方也容易，把所有落后的领域和具体产口列出来，按照难易程度和影响大小顺序列出来，进行全面攻克，三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十年，我相信十年以后，他们领先咱们的，就算还有，也只会越来越少，工业或科技皇冠上的明珠，能剩个三五颗就算不错了。” 实际上当然没有这么容易，同时国内也走了很多弯路，另外，在有些带路党和内部反动人士的阻挠下，有些甚至不进反退的都有。 不过总体来说，十年之后，就已经能够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十年？大家都互相看了看，有点怀疑，但是听了杨辰的话，又被杨辰强大的自信所感染，感觉杨辰说的就象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一样。 “杨先生，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漂亮国那么强大，我说的不光是军事，而是科技、政治、经济、金融、文化等全方面实力，咱们能够自保我觉得就算不错了。”还是那个萧会长，虽然嘴上说着丧气的话，但脸上却自信多了。 杨辰先知属性上身，这一刻杨辰感觉是姜子牙、李淳风、袁天罡、邵康节、刘伯温等人附体：“你们不要光看到它的强大，也要看到他的问题，特别是他的经济问题。” 优秀的捧哏演员萧会长再次上线：“难道漂亮国会再来一次互联网经济泡沫破灭？” 杨辰耐心对他们说道：“刚才我说过了，他们收割了那么多钱回去，投到互联网上，互联网又崩溃了，那这些钱又那去了？去年两个月时间，美联储为什么连续十七次加息？这几年他们国家的房价又涨了多少？” 另外一位会长激动的一拍桌子：“他们的房地产市场要崩盘？” 杨辰点了点头，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两年，只要大家等两年时间，大家就能看到了，而且这次危机非常严重，影响面极广，而这也是漂亮国由盛转衰的标志。” 第1343章 心如火热的赚钱之路 大家有点不敢相信，但杨辰的态度又这么确定，半信半疑中，大家纷纷产生一个不行试一试的念头。 最多等两年时间，就算再多点，等三年时间，看看漂亮国经济会不会爆发危机不就行了。 如果爆发了，那就说明这家伙说的都是对的，那以后跟着他发财就行了。 如果没有爆发，说明这家伙，也不能说是骗子，最多人家是失手了，毕竟前面的战绩是没问题的。 那个萧会长又一次开口了：“杨先生，首先，江老板的这个公司我们肯定会投资，合资也好，融资也好，我们肯定是纯战略投资，不会对公司的经营有任何干扰，除此之外，对于投资，杨先生还有什么建议没有？” 这个课不是白上的，大家都知道，但是这个课大家也上的心甘情愿，这个时候，他们反而担心杨辰会不带上他们，毕竟思杨产业基金已经是赚的盆满钵满。 “首先，我说的投资，都是价值投资，基于对产业的发展而得出的判断，我把目标告诉你们，投不投，怎么投，我不干涉，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你们投了之后，有大的变动，可以向我咨询，平时我是不管的，在国内我另有任务。”杨辰这样说道。 找几个有价值的投资目标还不好说，遍地都是。 萧会长却不肯同意，你说这么多，把我们说的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一拍屁股就想走人，给我们说几个目标就不打算管了，那有那么容易。 于是就坚持说道：“杨先生，常言说的好，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没个带头的，各自为政，总归是不太好的，您看，要不我们成立一家公司，各自注资，同时聘请你为战略顾问，固定制薪水还是浮动式薪水都可以，对于公司的经营，我们只监督不干涉，你看怎么样？” 杨辰直接摇头说道：“首先，我是一名国家干部，不允许兼职收取费用，更不用说领薪水了；其次，我的工作也非常重要，我没有时间和精力长时间关注着这边的业务。” “但是请放心，我推荐的投资项目不是风险投资，都是进入成长期的项目，有的甚至已经上市了，咱们就是公开投资，投了之后，咱们只管坚持持有就行，如果遇到系统性风险，咱们再商量。”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你不领钱就等于不负责任，这样谁敢把钱交给你掌管，可他们没注意的是，杨辰连掌管都不想掌管。 “杨先生，您现在能不能推荐一个项目，让我们研究一下该怎么投，投多少钱合适。”那位副会长出言打破了目前的僵局。 首次合作，肯定会有很多碰撞，这个时候张红霞一句话都不说，因为大家知道了她跟杨辰的关系，不管说什么，都会怀疑她的立场问题。 杨辰却看向了步海云：“投资这家企业，还需要步书记的帮助，看看能不能帮我们争取到投资机会。” 这个还真没有提前沟通，步海云略微有些惊讶：“哪家公司？是我们深市的吗？” “华通集团，有机会吗？”杨辰问道，这个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前期的话可能还有机会，现在人家已经做起来了，接受融资的可能性很小，想投资可以，我成立个子公司，咱们拿子公司合资，但是杨辰想要的是纯粹的财务投资，不适合这种形式，而再过几年，他们公司对外融资就只有发债这一种途径了。 步海云皱起了眉头，别看他是深市的老大，想劝人家接受外界投资，还真没有那么容易。 杨辰看到他为难，就没有再坚持：“他们不行的话，兴通公司行不行？都是你们深市的公司，这个还有国有成份，应该没问题吧。” 步海云点了点头：“不过这家公司已经上市了，哦，对，你们想战略入股，这家公司没问题，我可以帮忙联系。” 战略入股，至少奔着百分之十或百分之五的股份去的，肯定不能去市场上直接购买，很容易引起股价波动，而且也容易让控股方产生恐惧。 杨辰这个时候才对他们解释道：“互联网的出现，可以替代很多业务，但是唯一不能代替就是网络设施建设，所以华通也好，兴通也好，都有机会成为世界级的顶级公司。” “而且手机蜂窝网格制式的演进，随着我国实力的不断增强，3g时代，我们只能和欧洲、漂亮各分其一，我们还是最落后的一个，但是等到了4g时代，会形成我们和欧洲抗衡的局面，漂亮国在这方面实力相对较弱，会根据情况融入其中一方，在这个演变发展过程中，我国的通讯设备供应商会迎来飞速发展。” “为什么漂亮国在这方面实力较差，我们应该还比不过他们吧？”那个副会长举手问道。 杨辰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实际上，并不完全看技术，而是看谁掌握了最大的市场，谁就说了算，3g时代就是如此，你们想进来我的市场，就得支持我的标准，所以这是华夏能够拿到其中一个标准的原因。” “可漂亮国的市场应该比我们大吧？”对方还是有点疑惑，不太理解。 杨辰摇了摇头：“华夏政府是一个面向大众的普惠制政府，对于基础设施的建设投入是其它国家无法比拟的，同样的供电设施和网络设施，华夏政府会普及到每一个村庄，而漂亮国只会普及到每一个城市，所以华夏市场至少是他们的十倍以上。” 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香港的电力和网络等公用事业也是控制在私营资本手里，建设是要考虑成本和收益的。 举例，你一个五百人的小村庄，就算是百分之七十的人有手机，也只有三百五十个客户，而三百五十个客户，至少百分之八十都是最低套餐，剩下的也大多数是次低套餐，一个月大约收一万元左右的话费，扣除运营人员工资、维护成本、电费、设备折旧等，不赔钱就不错了，初期的工程和设备投入，基本上是不可能收回来的。 在这方面，华夏政府和运营商都是不考虑成本的，那怕深山沟里的几户人家，也得把网给你扯上。 等理解了这一切，大家顿时心如火热。 第1344章 未来的华夏必将腾飞 杨辰说合情又合理，而且香港也有电信服务运营商，比如华润万众，比如小超人的电讯盈科，比如数码通，三四家都跟李超人家有关系。 所以最基本的情况他们是知道的。 然后萧会长就对步海云说道：“既然这个华通实力更强，那我们能不能投资这个华通集团，而不是这个兴通？” 步海云一脸的为难：“我只能尽量去协调，毕竟华通公司是私营。” 这些人都有些不以为然，大家都是华夏人，谁不知道很多事就是官字两张口，说一套做一套。 杨辰在旁边说道：“华通集团不太可能接受外部资金，即使勉强进去了，回头他们也会把咱们赶出来，建议不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杨辰这么一说，大家顿时也明白了，这位应该是跟那边接触过了，结果没能达成目的。 然后萧会长对大家说道：“行，那就投资这个兴通吧，这样吧，请允许我们五个人暂时告退一下，商量点事，一会咱们再聊。” 然后赵庆宁把他们五个领到了旁边的房间，而杨辰三个人仍然坐在这里。 江俊清好奇地对杨辰说道：“这个华通和兴通真有这么厉害？” “成长性极高，未来可期。”其实这两家都是非常优秀的企业，华通就不用说了，即使是兴通，也有自己的操作系统，也有自己的芯片。 同室操戈不见得是坏事。 江俊清还要再说下去，人家五个人又重新回到了房间。 还是由萧会长为代表，对三人说到：“经过协商，我们五个人取得了一致意见，各拿出十个亿的资金来，成立一个投资基金，由张女士管理，我们派人监督，除了江先生的公司外，还有刚才杨先生介绍的那家公司。” “这只是第一期，等运转走入正轨之后，我们会再筹措资金，成立第二期的基金，所以希望杨先生在这两个项目外，再介绍几个项目。” 杨辰不为所动，发财的信息哪有那么容易给你们吐露，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有的还没有到投资的时机，暂时钱可以进入股市，投我以前看好的那几支股票。” “有一家公司大家可以关注下，叫创梦科技，也是香江的上市公司，原来是做电子业务的，前两年开始进入汽车行业，由于行业跨度太大，市场不太好看，现在正是投资的好时机。” 本来杨辰打算不说的，可是杨辰想到这家公司现在正是投资的好时机，忍不住又说道。 “就是我们市那个创梦科技？原来做电池的，后来打算做汽车那个？”步海云的表现充分表明了他们之间也没有互相沟通。 “他造的车很一般吧，就是仿丰田的那个花冠吧？”步海云不知道杨辰为什么要推荐这家企业。 “首先，他能把一辆车做到五万，就不可能不成功。其次，一个专业做电子的，去做汽车，一定会产生非常美妙的化学反应。”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上辈子，杨辰第一次见到f3dm这款车时，惊为天人，能充电能加油，而且头顶还有太阳能充电系统，那个时候很多国产的汽车厂商连燃油车都还玩不转呢，人家已经开始玩起花活了。 当然了，由于太先进了，市场不肯接受，也没卖出几辆来，但是很多人都看到了它的先进性，漂亮国的那个投资之一不就是这个时候才开始投资它的。 萧会长和其它人互相看了看，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杨辰一个面子，反正已经是上市公司了，就是投资之后也能够退出来，就点了点头说道：“行，就投这家公司。” 说真的，步海云都没有什么底气，在看他来，造的那叫车吗？只是会跑罢了。 但是看杨辰的样子，觉得是不是也对这家企业多点关注，看看能不能支持一下，帮助它加快发展。 “苍蝇之飞不过数步，附于骥尾则腾千里，未来的华夏必将迎来腾飞，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附着于上，乘风而起。”杨辰非常郑重地对大家说道。 过了没一会，从江俊清率先开始鼓掌，众人也都鼓起掌来。 最后，步海云以茶代酒，举杯一起庆祝今天的合作。 今天，除了江俊清的公司，杨辰所推荐的都是深市的企业，深市以外的，一家都没有，在他看来，是给他面子的表现。 其实现在这个时间点，能够投资的并不多，很多公司已经成长起来了，再投资的意义就不大了，其实已经上市的公司，对于资金的需求就不是那么强迫了，而通过公开市场购买股份，实际上根本算不上战略投资。 而很多公司呢，现在还没成立呢，比如那个玩无人机的，杨辰还刻意让人去打听了，真没有。 送走众人后，张红霞跟他们几个直接回香江，并不在这里停留。 江俊清要连夜返回京城，杨辰和步海云把他送到了机场，在车上江俊清对杨辰说道：“谢谢老弟的帮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言语，这样吧，回头我打个招呼，把你招进青联，这样咱们兄弟两个见面就方便了。” 他说的青联自然是全国青联，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但也是资历的一种表现。 步海云回家了，杨辰一个人回到了迎宾馆，本来打算休息的，说了那么多话，有点口渴，就倒了杯威士忌，加了两个冰块，坐在阳台前，刚要举杯喝下，突然扔到旁边的电话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打来的？ 杨辰拿过来一看，咦！奇怪的是来电竟然人名，还是在飞机巧遇那个女明星，白清清。 杨辰看了看手机，不对呀，还是那个摩托罗拉刀锋v3，不是后世的智能机，能够自动识别来电人是谁。 自己怎么会存有她的号码的？杨辰虽然奇怪，还是接通了电话。 “我是该叫你杨书记呢？还是杨大师呢？”手机里面传来了一个娇俏的声音，带着调侃的味道。 “不如叫我杨哥哥吧。”深夜无聊，杨辰又不瞌睡，就起了调戏的心思。 第1345章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哼，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对方却突然变成了充满恨意的声音，但又不是咬牙切齿的那种痛。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可以选择孤独终老呀。”杨辰才不会惯着她呢。 这个白清清，肯定是她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把自己的号码拿走，还把她的号码输入到了自己的通讯录中。 “你！”坐在酒吧外面的白清清咬了咬牙，这个男人，没有一点风度。 有心挂了电话吧，可自己在深市一个人都不认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打电话，看来是喝酒了。”说完杨辰自己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 “不认识吗？我怎么感觉你对我非常了解呢？”白清清不爽地咬了咬嘴唇。 “不要告诉我你是从面相上看出来的。”不等杨辰说话，她又接着说道。 “哈哈，你要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杨辰无法解释，只能打个哈哈。 “你喜欢我？所以打听过我？”白清清不太明白，杨辰第一眼看她的眼神，带着倾慕，但是那种倾慕又不是初见的那种。 “我只看过你演的慕沙公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交集。”上辈子，那也只是在电视里、综艺节目里见过，本人肯定没有机会见。 白清清不太相信，她是一个挺聪慧的女子，觉得杨辰并不象是初见自己的样子，而且说是看的自己面相，实际却笃定了会发生一样。 “唉！”白清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只是她的感觉，又无法拆穿对方。 “怎么了，你不是来找你男朋友分手吗？不顺利吗？”杨辰好奇地问道。 这都喝上小酒了，应该是不顺利，不然的话现在应该在床上，而不是在路上。 白清清楞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肯定不顺利了，顺利的话她不会想起来喝酒，更不会喝了之后，心里更难受。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很丢人，很难受，也无法接受。 “是不是没找到人，或者联系不上，或者对方不理你？”杨辰也不怕她生气，干脆直接问道。 白清清有点不明白，甚至看了看四周，觉得杨辰是不是在监视她，最终纳闷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你真是什么高人。” “哼！”杨辰哼了一声：“你们女人呀。” 突然之间不太想说话。 “我们女人怎么了？你们男的玩失踪还有理了，房子房子退了，电话电话不接，找人打听也帮着他隐瞒，怎么，怨我们女人？”白清清越想越气，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喝酒，也不会气到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打电话。 杨辰也不跟她客气，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来跟他分手的，你是不是打算跟他渡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之后，要不不告而别，要不走之前跟他说一句，你是个好人，可惜不适合我，或者说，走了之后，再发个短信或打个电话，说一声抱歉？” 这就叫分手火包，分之前，给你一点甜头尝尝，其实是为的自己心安。 白清清越来越感觉到不可思议了，他怎么说的跟自己想的一样，只不过这几个方式她都想过，但是还没有决定用那个。 而且她也不是打算只在这里待一夜，而是待个三五天的时间，好好地温柔以待，以前自己有点矜持，没有太满足他，也没有答应过他的那几个要求，这次回来，自己一定好好的依从于他，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然后等走的时候，再考虑用什么方式分手好，让他能够不那么难受。 越想越痛苦，越想越挣扎，最后咬着嘴唇解释道：“不是那样的，是我现在在京城发展，而且签的经纪约中明确了不能有恋爱关系，我也没办法的。” 杨辰毫不迟疑地说道：“那你可以直接说呀，在电话里说，当面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光明正大地表达出来。” 白清清委屈地说道：“我来就是准备说的呀。” 杨辰直接给她点明：“你是打算走的时候说，甚至连说都不说，发个短信就算结束了，反正走之前已经慰劳你过了。” “你说的真难听。”白清清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你这种行为，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羞辱，只是为了求自己的心安，同时让男的去愧疚，你为什么不说过分手后再上床呢，我相信男的也不会拒绝的。”杨辰的语气甚至都带上了凛咧。 “那样谁还有心情。”白清清越来越委屈。 “是你们女的没有心情了，而不是男的。”其实杨辰也觉得这样直指人心地说，不是太合适，特别是对方又是一个女的。 果然白清清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杨辰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通过电话不停地劝她别哭了。 最后白清清对杨辰恨恨地说道：“你这个人太可恶了，我现在命令你，过来找我，咱们一醉解千仇，不然我跟你没完。” “哈哈。”杨辰不想惹火上身，但不得不说，对方的身份还是比较吸引他的。 上辈子对她熟悉时，她已经成那个贤妻良母的气质，而这个时候，她还是一身的青春，靓丽的象一朵刚开放的迎春花。 白清清酒劲上来了，根本不觉得她这种说法有多挑逗人：“我知道你住在那里，你要是不过来，我就过去，说你始乱终弃，你敢吗？” 杨辰痛快地承认：“还真不敢，不过我估计你也不敢吧？” 杨辰是个领导干部，不敢冒这样的险，可你也是明星呀，难道你就敢了。 “不要低估一个伤心女人的决心，你想试试吗？”白清清轻而易举地就争取到了主动，心里确实比较开心。 杨辰还真不敢：“你在那里，说吧，我现在过去。” 这一刻杨辰犹如风潇潇兮易水寒的刺客，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和舍身就义的勇气。 第1346章 那一夜后的夫妻交锋 杨辰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白清清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远处有两个街头小混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这边，似乎在等白清清失去清醒。 不过白清清并没有丝毫害怕，这就是从小就出来在社会上打拼的好处。 看到杨辰出现在她面前，她娇俏地一皱鼻子：“我以为你不敢来呢？” “我可以转身就走。”杨辰也不惯着她。 白清清目光流转，仿佛水意在翻腾，指了指里面：“要不再去喝点？” “我无所谓呀，你只要不怕与陌生男人相聚喝酒上新闻。”相比起来，杨辰还真不是很怕，公务结束之后，出来喝酒偶遇美女，最多家里醋意大发，其它问题是不怕的。 “你找地方，走，先拉我起来。”白清清伸出了手，递到了杨辰的面前。 杨辰借势一把拉起，白清清就直接靠在了杨辰的身上：“其实我酒量不是太好，刚才已经是全身发软了，只是脑子特别清楚。” 眼见得没有机会，旁边那两个小混混才死心走开。 捡尸三要素就是“不捡全尸”、“不找有男伴的下手”、“不留宿”。 眼见着杨辰带着她要往出租车走去，白清清转过头来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酒吧呀，你不是还想喝酒？”杨辰歪过头来说道。 “不，我想唱歌。”白清清认真地说道。 那一夜 你没有拒绝我 那一夜 我（伤——害）了你 那一夜 你不停呐喊 那一夜 你为我风生水起 那一夜 我与你直上云端 那一夜 我全力以赴，只为共睹你潮红的容颜 那一夜 我傲视苍穹，看到的是你伏下的身影 那一夜 我化为一匹野马，让你在我的身上驰骋 那一夜 是时空交错下的宿缘，也是人与人的吸引 那一夜 天埑变通途，人间变乐土 那一夜 雨散云收，交颈相眠 凌晨，杨辰去冲澡之时，突然门一开，进来一个身影，没有任何言语，就洗在了一块。 等都穿好衣服，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杨辰对白清清说道：“我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去机场赶飞机。” 白清清看着他口不应心的样子，很自然地说道：“我也要去机场赶飞机。” “还是去昌平？”杨辰略微有点惊讶。 白清清白了他一眼：“我在洪安拍戏，这几天没有我的戏，你说呢。” “哪一块走？”杨辰对她伸出了手。 白清清眼珠一转：“算了，你都结了婚的人了，我才不讨这个没趣呢，各走各的吧。” 杨辰回到迎宾馆，也没有人问他的行踪，跟步海云和赵庆宁打了声招呼，还是由上次那个罗主任把他送到了机场。 而等杨辰在头等舱坐好，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坐到了旁边。 两个人对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 等下飞机后，杨辰以为就此结束呢，却看到白清清冲着他摇了摇手机，看来不是一夜就能解决的问题。 出了机场，沙嫣红正巧笑嫣然地等在外面，她接过杨辰手里的包，杨辰主动坐到了驾驶的位置，还是那辆毕加索。 “要不给你换辆车吧？”杨辰突然问道。 沙嫣红立刻伸过来鼻子闻了闻：“这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杨辰心中警钟长鸣，脸上却是若无其事：“主要是现在看着这个车的颜色，心里不太舒服。” 沙嫣红立刻伸手拍了他两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杨辰赶紧躲避：“开车呢，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然后沙嫣红想了想说道：“也不是不行，想换就换，换个波罗或高尔夫就行。” 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车就只是一个纯粹的代步工具。 “你不是一直嫌车子大了不好开，不行给你买一个斯玛特吧？”杨辰突发异想。 “斯玛特是什么车？”沙嫣红还真没有听说过。 等杨辰一形容，沙嫣红就说道：“我知道，我们部里就有一个女的开这车，她说叫奔驰小跑。” 真有脸说，杨辰撇了撇嘴说道：“奔驰小跑是轿跑样式，大几十万呢，纯粹的打肿脸充胖子。” 然后杨辰问媳妇：“你跟她关系怎么样？” 沙嫣红警惕地问道：“关系一般呀，你想干什么？” “给你买辆小跑吧，你也开过去，人家问你是什么车，你也说是奔驰小跑。”为了哄媳妇开心，杨辰也是用足了心。 沙嫣红果然有点心动，她们这帮人在那里上面，天天都是无所事事，不是比这个比那个的。 杨辰的职务不是最拿得出手的，但跟他年龄差不多能跟他比的，却一个都没有。 不过她跟对方的关系，确实不太好，因为她的这辆车确实有点拿不出手，但杨辰送她的时候，她还是蛮珍惜的。 换了它，花几十万就为了打人家的脸？ 她觉得不太合适，但又心中暗爽。 看了看杨辰，杨辰正一脸玩味地看着她，等她笑容再也克制不住，杨辰把手机递了过来：“打电话订购吧，最新款最顶配，让思杨的人去，用咱们的钱付款。” 沙嫣红喜滋滋地接过电话，嘴上还客气道：“我先问问多少钱再说，要是太贵了的话就算了，没必要。” “先去买菜，还是先回家？”走到一个路口时，杨辰问道。 “先回家吧，一会花姨要喊咱们吃饭，不用买菜。”沙嫣红一边翻动着手机，一边说道。 杨辰看了看时间：“那还回家干什么，直接去吧，能让花姨等咱们嘛。” “花姨喊咱们去外面吃，这是地址，你看看。”沙嫣红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短信里面有一个地址，一个叫寻味阁的饭店。 打过电话之后，没过一会，对方又了过来，然后沙嫣红对杨辰说道：“现货最高配的落地要八十多万，怎么样？” 杨辰毫不迟疑地说道：“买。” 等两个人到了寻味阁，打电话一问，竟然有昌平市政府办的人在这里服务，很快就有人过来接杨辰，一自我介绍，竟然是昌平市政府的秘书长。 两个人聊了几句后，对方说道：“杨书记，领导们估计还得等一会，要不咱们先去这边喝茶吧。” 杨辰点了点头：“行，再要点小点心，我爱人有点饿了。” 沙嫣红立刻幸福地贴在了杨辰的身边，对方立刻赶紧去准备了。 第1347章 想人财两得的昌平市 吃点东西，一来是方便待会喝酒，二来嘛，就是杨辰昨天晚上劳累过度，早上为了赶飞机，也没有吃东西，有点饿了，肚子里面比较空。 当然了，表面是给沙嫣红要的，沙嫣红也比较喜欢吃零食点心，一举两得。 沙嫣红吃的时候，一般都要给杨辰强塞几个，杨辰等于不用自己的名义就吃了东西。 当然了，这样只能勉强填填肚子，但有总比没有强。 只歇了一会，花幼兰和昌平市市长晋佳伟就出现了，沙嫣红照旧去跟花幼兰贴到了一块，而杨辰跟晋佳伟握了握手，聊了几句。 要说认识，肯定是认识，但杨辰认识人家，人家不一定认识杨辰。 因为他在担任昌平市市长前，是省建设厅的厅长，只不过杨辰跟他没有什么交集，自然就谈不上熟悉。 落座之后，花幼兰不想喝酒，沙嫣红自然就不用，而人家晋市长想喝，杨辰就不能推脱。 一开始就是闲聊，晋市长挺风趣的一个人，说话也文里文气的。 但对杨辰有点过于热情了，就算是看花幼兰的面子，也不用着这么折节下交呀。 终于，在跟杨辰又碰了一杯之后，他才笑咪咪地对杨辰说道：“小杨呀，小沙在省里上班，你呢一直在下面也不是事，有没有兴趣来昌平工作呀，虽然比不上省里，但昌平毕竟是省城，还是有所不同的。” “要是能调过来，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但就怕昌平市没有我的位置。”杨辰的回应不是太热切。 因为晋佳伟毕竟只是市长，如果是柳道源招揽的话，杨辰还可能会考虑考虑，但市长的话，你能拿出什么职位？ 杨辰可是副厅级正处职位，一般的职位可满足不了他。 除非是核心区的一把手，或者大局局长。 晋佳伟没想到杨辰这么直接，他的意思是，你守着省委组织部长的小姨，职位什么的还需要我来安排。 我提出来，你拿这个当理由去找花部长，我再帮着敲敲边鼓，事情说不定就成了。 他倒是也想过杨辰为什么不直接向花幼兰开口，可能是不好意思，或者说花幼兰不肯同意，但有自己配合，可能性就高很多。 在他看来，杨辰应该百分百愿意回来才对，省城毕竟是省城，热闹又繁华，离中枢近，离家也近，发展潜力又大，是人都该知道做何选择。 但杨辰直接问他的话，他反而没办法保证什么。 “是这样的，市里的招商工作呢一直拿不起来，成绩跟省城的地位极不匹配，昨天在一个其它工作会上，史省长突然提起了你的这次招商行动，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建议我们向你学习，加大招商引资工作力度。”于是他只好把他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昨天的会议他没有参加，参加的是柳道源，史雨君也没有指名道姓说昌平，只是让大家以清沅为榜样。 但是回来之后，柳道源却非常生气，因为昌平市的招商引资工作也比较落后，曾经被当时还是省长的侯蓝天批评过没有省城的大气，老是想着跟下面的兄弟抢饭吃。 他就自动对号入座为史雨君在指桑骂槐。 因为两个人心里有芥蒂，特别是史雨君，当时他是野心勃勃地冲着昌平市委书记的位置去的，结果却被柳道源横插好一杠，自己只能去当一个普通的常委副省长。 以后在多次工作会议上，特别是他分管的工作上，批评昌平市工作不力，没有以高标准要求自己，而是沾沾自喜，以省里的老大自居，眼睛只往下观，从不往上看。 这种情况其实不仅柳道源无法接受，就是昌平市的其它干部也不能接受，你好歹也是从昌平市出来的，老逮着昌平市批评个什么劲。 但是史雨君的这种行动，却获得了侯蓝天和苏旦生的夸奖，认为他不避嫌，不怕揭自己短，正是因为他当过昌平市的市长，所以才知道昌平市的弱项短板。 柳道源回来之后，就把晋佳伟叫了过去，让他尽快采取有效措施，扭转目前的不利局面，特别是招商引资工作，昌平市是省城，竟然老是被其它地市压在下面，算怎么回事。 柳道源担任昌平市委书记后，基本上就跟原来苏旦生担任市委书记时的工作作风一样，只在大方面上进行指导，很少干涉具体事务。 但是苏旦生可以这样做，因为市长是史雨君，他进取心强，工作能力又出色，市委书记不管的事他都管，基本上能当昌平市大半个家。 但晋佳伟不行，他没有那么强的工作能力，甚至进取心都没有那么强，导致昌平市的局面犹如一盘散沙，各项工作都拎不起来。 省里两个主要领导多次在会议上批评昌平市的表现，主要领导对你们有看法了，其它领导自然也要跟上。 就跟黄鼠狼专咬病鸭子一样，你越是不行，对你的批评多了，对你的支持自然也就少了。 柳道源好在他是省委副书记，位置比较高，一般敢当他面的说昌平市差劲的不多，除了两个主要领导，只有史雨君是个例外。 而且柳道源发现晋佳伟不堪大用之后，自己也开始逐渐插手很多工作。 但晋佳伟不行，他习惯了管块上的工作，对于这种面上的工作，有点适应不来。 在柳道源要求他扭转招商引资工作目前的落后局面时，他想的不是怎么去采取各项措施，发挥自身动力，而是想走个捷径。 既然都说杨辰招商引资工作搞的好，那不如把他搞过来，不就行了，再落后的话，也埋怨不着自己了。 而且动作快的话，甚至还能把他招来的那些项目一块带过来，可以说是人财两得。 他跟柳道源提这件事时，柳道源看了他一眼，无可无不可地告诉他，杨辰是花部长的人，想要调动他，必须得通过花部长。 别人可能不敢在花幼兰面前提这个，晋佳伟却不怕，于是就直接找到了花幼兰，让花幼兰帮着引见一下。 为什么他敢呢，因为他跟花幼兰另有渊源，所以他就直接找到了花幼兰，组了今天这个局。 他都没有考虑过杨辰会不想回来，听他说想把自己调过来负责招商引资工作，杨辰就更不乐意了。 杨辰一听，赶紧摇头拒绝：“晋市长，这跟能力无关，主要功劳也不能算到我头上，主要是深市的步书记肯帮忙。” 眼见杨辰一直在推脱，看起来是真的不想回来，而不是客气，晋佳伟也没办法，只好又对杨辰说道：“小杨呀，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一次性招来这么多项目，仅靠你们县肯定接不下来，你看能不能把其中一部分项目转移到昌平市呢？” 这不成了明显的吃里扒外，这么多项目，就算是定山县接不下来，杨辰不能交给市里或其它县，为什么要交给昌平呢，无论如何也解释不过去。 就算是杨辰不打算留在清沅了，打算来昌平，也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只要你还在定山县，你就只能考虑定山县的利益。 所以这是肯定不能答应的，但是你要生硬地拒绝吧，也不太合适，毕竟人家的身份在这放着呢。 杨辰看了一眼花幼兰，花幼兰却在旁边只笑，没有任何援手的意思，杨辰只好对晋佳伟说道：“晋市长，不瞒您说，我从担任定山县的县委书记后，一直对县里依靠矿产资源发展的现状不满，想引进现代化的工业来取代矿产业，但是定山县的情况，又不具备引商引资的基本要素。” “我跟步书记另有关系，一直求爷爷告奶奶式地跟他提了很久，想让他帮帮忙，帮忙从深市引进一批企业，把定山县的情况再三介绍，让他看在定山县父老乡亲的份上，一定要帮这个忙，最终才说动他的，这种情况您叫我怎么好意思跟他开这个口。” 只能拿步海云出来压他了，其它人不一定行，因为看他的表现，好象对一般的省领导没什么尊重。 杨辰这么一说，晋佳伟还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行，既然这是步书记的意思，确实不好违背，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来喝酒。” 肉眼可见脸上的失望，态度也不复刚才的热情，有点像是强行装出来的。 就这种喜怒形成色、一点也沉不住气的城府，敢来担任昌平市这种省城城市的市长？杨辰表示很是怀疑。 没有刚才的扭转，这顿酒就喝的没滋没味，而杨辰又不能提出告辞，还得强忍陪同。 好不容易等两位女士吃饱，提出告辞，杨辰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花幼兰一块离开的时候，在路上杨辰带着疑问问道：“花姨，当时怎么会同意让他担任昌平市市长呢，感觉他不太适合呀？” 杨辰能说什么，是不是你瞎勾巴选的人，就这水平？还不如我呢？ 花幼儿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地对他说道：“你还别说，他还真是我推荐上云的，这也没办法，他妹妹是我一个老领导的妻子，人家找上门来让我帮忙，我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侯书记和苏省长也都同意的。” 杨辰有点不太明白：“他妹妹？你老领导？” 花幼兰歪头瞪了他一眼：“怎么，人家不能娶一个小二十多岁的妻子？那条法律规定了？” 杨辰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允许，允许，确实没有规定。” 在驾驶位的沙嫣红说道：“花姨，杨辰在下面待的时间太长，对上面的那些事不太了解，有时间您也多教教他，省得他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是谁。” 花幼兰却哼了一声说道：“他有步海云撑腰，还怕什么，我教他，轮得到我吗？” 她心里确实有点不舒服，虽然说她知道杨辰跟步海云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她没有想到关系会好到这个份上，步海云会下这么大的本钱帮杨辰，这就不是一般的有关系这么简单了，而是实实在在地在帮助杨辰发展。 而能享受这个待遇的，一般都是自已人才有。 如果他算是步海云的自己人，那在自己这边算什么？ 她本来还打算全力帮助杨辰发展呢，但是杨辰属于自己派系的情况下，如果大家都知道他是别人派系的，她就不能随意动用手中的力量。 为别的派系出手不是不可以，但得有足够的利益，她倒没有打算以后就不管杨辰了，而是再帮杨辰，也得有足够的理由了。 杨辰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花幼兰竟然对他和步海云的关系有所不满，但一时半会，却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那么大的工夫，好不容易才把跟那边的关系建立好，再让杨辰舍弃，杨辰肯定不同意。 但是花幼兰这里，关系也不能断掉，毕竟人家现在是昌州省组织部长，最管事的还是她。 看了看前面的沙嫣红，只能指望媳妇给她灌迷魂汤了，人家本来就是爱屋及乌，并不是直接看上的杨辰。 把花幼兰送回去后，她还要休息一会才去上班，杨辰和沙嫣红刚要告辞离开，花幼兰却对沙嫣红说道：“一会就要上班了，还跑什么跑，在这里歇会算了。” 然后看了看杨辰，没好气地说道：“你要累了想休息的话，去沙发上凑合一会。” 看，又恢复成原来的作风了，非要让人家小两口分开，杨辰肯定是不敢在她家里跟沙嫣红做点什么的，那怕是以前，他也不敢。 因为花幼兰这种单身主义者，指不定对这种事有多讨厌呢。 不过今天杨辰还是很乐见其成的，因为现在让杨辰跟沙嫣红回家去，一考验杨辰的战斗力，杨辰就只能以奔波劳累来解释腿软脚软的问题了。 谁知道沙嫣红却说道：“花姨，我听说杨辰引进了这么多项目后，短时间内肯定很忙，估计没有时间回来，就跟乔部长请了个假，去定山县陪他一段时间。” 花幼兰看了看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行吧，你就只顾着去陪你男人，不管我了。” 然后才看向杨辰：“看，嫣红对你多好，你要是敢对不起嫣红，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1348章 贤内助的顶级表现 杨辰笑而不起，这种话听听就算了，什么叫对起，什么叫对不起，又没有什么标准。 杨辰隐藏的秘密多了，会全部对沙嫣红说吗？根本不可能。 不过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最终还是要看沙嫣红是怎么想的。 她正在气头上，沙嫣红也不会故意为杨辰辩解而惹她生气，而是拉着她的手说道：“小姨，我就过去待个两三天看看，到周末的时候我就回来，陪你过去周末。” 然后又说道：“杨辰当上县委书记后，我就去过他县里一次，怕是县里的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以为他单身呢，我去呢也是亮明身份，让那些打算勾引我老公的知道他是有主的。” 花幼兰没好气地说道：“行了，他自己要是不动心，没人能硬拉他到床上去，这是看（kān）的事吗？还是要看他自己。” 然后花幼兰才对杨辰说道：“嫣红过去一趟也好，我也听说了，你在县里连跟人出来吃饭都很少，这好也不好，该有的交际还是要有的。” “嫣红去了以后，对于那些能帮得上你的，该举行个家宴招待人家一下就招待人家一下。” “你这次去深市一趟，拉过来这么多项目和资金，也算是在侯书记和苏省长面前放了卫星了，如果真的能大部分都落地，对你的未来绝对是有好处的，有什么进展或大的成果，往市里报的同时，也给省里报一份。” 说起工作来，花幼兰绝对的智商上线，杨辰也端正了态度说道：“推进到一定节点或有什么大的进展，我就以党建工作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写个简报，报到省委组织部，您看行吗？” 花幼兰点了点头：“可以，要数据翔实，内容可靠，记住，你现在是县委书记，要以党建工作为纲领，带动一切工作，不管到什么时候，这个是不会错的。” 然后又解释道：“全国优秀县委书记那个，国家今年是不会评了，但是咱们省里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了，不评也是浪费，所以侯书记的意思是到年底或明年年初，评一下，全省最多十到二十个名额。” “本来你是没多大机会的，可这次招商引资工作一出，至少就有了提名的资格，到时候再搞几个大动作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一定要小心。” 指点过之后，花幼兰就不想再说话了，挥手让杨辰两口走人。 “老公，你想争取这个全省优秀县委书记吗？”在车上，沙嫣红问道，两个人这是回家去取行李了，准备待上几天呢，沙嫣红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带。 杨辰的内心特别平静：“对我来说，争这个全省优秀县委书记好也不好，以我的年纪来说，拿这个太出风头了，会被很多人关注到。” “可不争的话，别人说不定还怀疑我所取得的成绩是假的话，所以不敢去争，到时候再说吧。” “如果你马上就要提拔了，争这个还有点用，不然的话意义不大。”沙嫣红耳濡目染下，自然也是很有心得的，不是那等浅薄女子。 老公权力越大越好，级别越高越好，沙嫣红还不是太需要这个。 到了家中，两个人小憩了一下，杨辰用奔波劳累解释了自己的战斗力下降问题，沙嫣红翘着腿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看着沙嫣红大包小包收拾个没完，杨辰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声。 结果沙嫣红对他说道：“我去的话，也算正式亮相，不得给他们送点礼物什么的，帮你拉扰一下人心，省里都有人传了，说你不吃不喝的，沽名钓誉的，想当圣人。” “还有说我男盗女娼，天天领着小招待所的女服务员开无遮大会呢，这有啥稀奇的，光听拉拉蛄叫，就别种地了。”杨辰根本没当回事，那个当领导干部的不是举报信一大堆。 沙嫣红哈哈一笑：“那我可得去，好好见识见识。” 上车的时候，沙嫣红主动坐到了驾驶的位置，虽然中午喝的酒并不多，杨辰也没有非要自己开，而是给司机班小王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市里等自己，到时候这辆车就放到市里。 然后杨辰开始约饭，今天晚上，杨辰想只约自己人，这样的话就不方便在县里了，不管去那个饭店，都太招眼。 韩国强、朱亮、徐锦丽、丁步铭，裴野阔，这是定山县的，然后李天国、陈华安、孙大伟、杨桂兰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处级干部这个层次。 你要是喊上厅级干部吧，比如李志新，就有了明显的高下之分，容易让人拘谨，不那么容易放得开。 至于江宏图、高军辉、李志新他们，杨辰打算领着沙嫣红亲自登门拜访，送点名义上是从深市购买的小礼物。 对于杨辰这个隐藏在幕后，比较神秘的妻子，大家都还是很给面子的，都表示会来参加。 到了市里以后，本来杨辰打算直接去市委的，到时候去江宏图他们办公室一转，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结果沙嫣红说有点早，不如先去家里休息会，而且杨辰身上还有酒气，不如等散散再说。 到了之后，看着还算整洁的家里，沙嫣红冲杨辰笑了笑，对杨辰说道：“你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吧，我给你打扫一下。” 杨辰也没有什么困意，就对她说道：“有没有什么不值钱的小礼物，给我几份，我给楼上楼下的送去。” 沙嫣红拿出来几份：“我说拿的时候你还说嫌多，说不定还不够呢。” 杨辰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自己不经常来住，有个漏水了什么事通知一声，另外杨大叔还交待，左邻右舍有红白喜事的，让杨辰替他把礼钱给了，省得被人埋怨收了礼却不还。 杨辰走到第二户的时候，方嘉嘉突然打过来了电话，一开口就质问道：“晚上请吃饭为什么不叫我？” 杨辰无言以对，总不能说我媳妇来了，怕她多想。 方嘉嘉却笑了笑：“我跟天国叔晚上还准备开个会，讨论工作呢，结果你把天国叔叫走了，不行，改天你必须单独请我赔罪。” 杨辰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下来。 第1349章 在座的有比我级别高的吗 方嘉嘉算是比较懂事，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但不纠缠，对于她这个身份的天之骄女来说，这种秉性非常难得，这也是杨辰无法下决心断离的原因。 但是人家沙嫣红难道就做的不好了？ 等杨辰回到家以后，沙嫣红已经把家里打扫的清洁如新，说一尘不染有点夸张，但绝对称得上非常干净。 以杨辰的家庭情况，雇佣个保姆很过分吗？并不是，就连花幼兰都提过，但问杨辰的时候，杨辰的意思是，两口子都还年轻，家里的活也不是特别多，雇佣年龄大的有点作威作福，雇佣年青的吧，不论男女都容易非议。 没有孩子就没有那么多家务事，两口子连在家做饭都很少，没有必要，杨辰的建议是等有了孩子再说，沙嫣红也就接受下来。 既然回家了，两个人就准备多休息一会，互相靠在沙发上，杨辰把自己的深市之行，都对张红霞说了。 包括闭门会议在内，杨辰也没有瞒她，中间唯一没告诉她的，就是江俊清的存在。 听起来就是一个帮忙牵线搭桥，让香江资金投资深市的事，听着也很合理。 沙嫣红就说道：“那步书记对你这么好也是应该的，你也帮他这么大忙了。” “那你怎么不让香港那边的人来咱们这里投资呢？”沙嫣红好奇地问。 “一来他们的产业不适合往这里投，投到这里不一定能够赚钱；二来，我也不想我的发展总伴随着香江资本，这样就会有人视我为香江资本的代言人。”吸引深市的资本就没这个问题。 相当于杨辰把香江的资本引到深市，再把深市的引到定山，走了一个曲线通道，能够减少很多非议。 杨辰对沙嫣红说道：“蔺书记以前提醒过我，在一切涉外问题上都要慎之又慎，因为在上面，对于外资的警惕性非常高，虽然表面上，让外资享受超国民待遇，甚至很多关键领域让外资进入或收购，但是在上面，因为这个经常发生争吵，但是开放的大原则又谁都不敢否认，所以只能是外松内紧，利用的时候，保持警惕，如果谁大量使用外资，或者为外资进入提供便利条件，就会认为你在立场上发生了偏移。” “在基层工作的时候，没有问题，但是往上走的话，可能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蔺春林其实说的更直白，你要是目标就是个厅级干部，那就没有问题，但是往省部级走，特别是正部级一把手，这个立场倾向很严重。 国内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像戈尔巴乔那样的人上位的，有一点点可能都不行。 “那香江现在不算是国内吗？”沙嫣红有些不解地问。 杨辰很认真地对她说道：“香江算，但部分香江人不算，他们现在还是香江籍，如果你让他们进入某些领域之后，他们改换国籍呢？他们卖给外资呢？到时候你不承认吧，容易引起国际纷争，你承认吧，口子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被突破的。” 沙嫣红点了点头，在实际政务上，特别是当一把手，就需要考虑的比较深远，相比起来，在条条上工作的人，不需要考虑的这么多。 两个人安静地享受了一会两人世界，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动身。 饭店什么的根本不用杨辰操心，陈华安早安排妥当了，甚至用的酒水，都是从杨辰的仓库拿的。 见了面之后，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男的围着杨辰，女的围着沙嫣红。 不管怎么说，就在场的这些人里面，地位和级别，还是杨辰的最高，辈份当然不是了。 杨辰也不会摆什么领导的架子，互相之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杨辰用同等的心理年龄跟他们交往，反而相处起来很舒服。 杨辰这次出行进行招商引资，取得了这么大的成果，甚至在全省都引起了轰动，对他的仕途是非常有好处的，拿成绩来当敲门砖，比什么都好使。 在这种情况下，等于杨辰的前途进一步被看好。 本来大家都觉得，杨辰下去当县委书记，固然是一步好棋，对于长久发展肯定是有利的，但是短时间内，肯定要沉淀一下的，当县委书记，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成绩的。 但是当你做出成绩了，提拔也是相对容易的。 在场的这些人内，近两年内仕途基本上都前进了一大步，而这一大步基本上也都跟杨辰有关系，能不能继续向下走，实际上还是要看杨辰的发展。 杨辰肯定不能直接提拔他们，但是杨辰的级别越高，影响力就越大，在上面就越更受重视，说话才会更给力。 就像杨辰回来，常委副省长、市委书记、市长都要去迎接，这是一般县委书记的待遇吗？如果杨辰仅是一名普通的县委书记，没有背景，那他就算是取得了这样的成绩，也不会这么被重视。 一席饭吃的是宾主尽欢，氛围非常和谐，沙嫣红拎出礼物后，也没有一个人客气，各自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这种交流，会让人极度放松和愉悦，大家都是混官场的，感觉前程一片光明当然开心了，就算是自己可能赶不上了，但不是还有孩子。 “感觉很奇怪，跟他们在一块，让人放松，不拘谨，没有身份上的限制和约束，就像那种志同道合的伙伴关系一样。”就算是回到家里之后，沙嫣红还是一脸的兴奋，拉着杨辰的手，对杨辰说道。 “所以，圈子就是圈子，不是谁都能进来的。”杨辰愿意跟他们结交，也是感觉大家都有相似的道德底线，功利心都有，但却不会为了功利牺牲原则。 各人的际遇不同，思想也不同，但正是因为这种同而不同的碰撞才能擦出美妙的火花。 “明天的席就没有这么美好了，你要拿出县委书记夫人的气势出来，让他们不敢小看你。”明天要在定山县请所有的常委，这种席基本上就是纯场面了，必须得撑起来。 沙嫣红白了杨辰一眼：“不用你县委书记夫人的身份，我自己就是正处级干部，他们有比我高的吗？” 杨辰点了点头，还真没有，除了韩国强也是正处，其它可都是副处呢。 第1350章 能跟你喝酒都是看得起你 第二天，在县里的小招，杨辰和沙嫣红招待了县里的常委们。 其实也没来全，曹国伟老丈人去世了，没有参加，而朱亮去省里跑项目了，赶不回来，也没有参加。 杨辰带着夫人宴请大家，其它人自然也得带家属参加，大多数都是自己的伴侣，只有任运英带了女儿。 但场面极为热闹，特别是杨辰挟大胜之势归来。 说真的，杨辰去招商的时候，真正看好的人没几个，可等杨辰招商传回来，就在定山县彻底引起了震动。 什么时候定山县也能招来商了，而还是招来这么多，几十家几个亿，全清沅市也不过如此，结果杨辰呢，只是带了四五个人，四五天的时间，就把全清沅市整个招商系统，一年的工作量干了。 怪不得人家来到定山县后，一个劲地拿开发区猛花钱呢，还以为人家挣的是工程回扣，原来是真有用。 当然了，也有人觉得有水份，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企业，这么多钱呢。 反正只是意向，又不是说非得落实，等过过这阵风头，悄无声息就没人提了，以前大家不都这样做的。 无非是杨辰亲自去了，听说又有原来的常务副省长帮助，水分少一点,真实的成分多一点。 也不可能近百个项目，十个亿的资金都是真的。 可是等消息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没有人相信时，却突然传来市委江书记和高市长要去机场迎接的消息，一开始还没有人相信，甚至有人嗤之以鼻，认为是杨辰的吹捧者放出来的假消息。 你就是去招商引资了，成绩出色，还不知道真假呢，市委书记就去接你？负责招商引资的副市长还有可能。 咦，不对，市里负责招商引资的江市长也跟着去了。 那市委书记是不是去迎接江市长去了？也不对呀，江市长也没有这个资格，高市长去还有可能，可党政两个主要领导都去？想瞎了你的眼。 可是很快就又传来了新消息，说常委副省长史雨君也要去迎接，这就更让人难以相信了。 但越让人难以相信，大家竟然觉得是不是有可能是真的，因为如果是编造的话，也不可能编造出这么离谱的谣言的。 然后就是市里正式通知，县里也要出人去接，甚至排名靠前的几个常委都要去，这下大家才信以为真了。 原来是真的。 如果说省领导都去接的话，那假的可能性就不大了，而水分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不然的话咋对省领导交待。 然后大家听到的消息就是，领导们都回来了，而且马不停蹄地就开始推进各项工作。 同时大家也从招商办和商务局手里得到了第一手的消息，杨书记果然牛叉无比，到了深市那是受到了高标准的接待，市委秘书长全程陪同，而且招商根本不需要麻烦，自然有人把企业叫过来，然后杨书记坐在台上一通介绍，企业就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立刻乖乖签约。 这越听越假了，明显是叫过来演戏的，可把戏台搭这么大，回头要是被拆穿了该怎么办？ 而且大家都回来了，杨书记却又去深市了，说深市那边还有事用他。 这就更让人难以理解了，诺大个深市难道无人可用了，非得用一个从外地来的小县委书记？ 但不管怎么说，看架势似乎是真的，开发区那边跟打了鸡血一样，昼夜不停，到处机器轰鸣。 然后大家再接到的消息就是杨辰回来了，媳妇也来了，要请大家吃饭，在县小招食堂。 也不知道是算大方还是算抠门，请也不去外面找个大酒店，在小招食堂，这不是占公家便宜吗。 但该参加还得参加，而且还得装出一副非常高兴非常热情的样子，去给县委书记夫人凑趣。 虽然对方年纪小的跟自己的儿女差不多大。 有人知道沙嫣红的身份，也有人不知道，毕竟她很少来这里，杨辰跟大家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私人方面的往来，自然也没人说这个。 等见了真人，长的确实漂亮，配得上杨辰这个年轻有为的县委书记，而且待人接物，十分合适，人家没那么盛气凌人，但是也没有说放下身段跟大家打成一片。 有点我跟你好好说话，是看得起你，你别非要不识好歹地凑过来，咱们不熟。 等酒席结束，大家告辞的时候，竟然每家都收到了沙嫣红亲手送上的礼物，这领导给下属送礼的，还确实少见。 人家解释了，这个叫伴手礼，就是出门到外地时，给亲友买的礼物。 花样不少！ 刘玉华和妻子回到家后，刘玉华直接就躺到了沙发上，对媳妇说道：“给我倒杯水，润润嗓子。” 妻子把伴手礼随手一扔，去给他倒水了，一边倒还一边埋怨：“明知道不能喝，还要喝那么多，少喝点会吃亏呀。” 刘玉华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人家县委书记的夫人来了，我们不把场面弄热闹点，岂不是让县委书记在夫人面前没面子。” 他妻子撇了撇嘴：“什么夫妻，年纪不大，架子不小，我去给她敬酒，竟然只喝了半杯。” 刘玉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人家那是红酒杯，能直接喝一杯吗。” 他妻子委屈地说道：“我都喝了一杯的。” “那是你不懂。”刘玉华都没法说了，这娘们，你自己不懂还埋怨人家。 “那我都喝一杯了，她也该喝一杯。”他妻子不依不饶地说道。 刘玉华只好对她说道：“你知道人家什么身份不？能跟你喝酒已经不错了。” “什么身份？”他妻子不解地问。 刘玉华知道，妻子除了打麻将，别的什么心都不操。 只好对她说道：“人家在省委宣传部上班，正处，比我的级别都高，你以为人家只是县委书记的老婆呢，她父母都是部级领导，跟你坐一块喝酒都是看得起你。” “啊！”他妻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别的她不知道，当干部全凭级别高低她还是知道的，一听这个，顿时有点傻眼了。 第1351章 姓杨的别的都怕 就是不怕别人说他贪污 打击了妻子一番，刘玉华的兴致也高不到那里去，距离定山县的权力中心越来越远，以往的话，还有用各种手段想方设法把人赶走，可面对杨辰，却象是面对一座大山一样，让人不自觉地有一种无力感。 这个时候他最埋怨的其实是刘景然，如果不是刘景然执着于在本地当个县长，甚至还想当县委书记，刘阎贺三家的权力布局不至于中断，造成无法迭代。 而他至少也是个常务副或者去其它县当个副书记。 结果一步被打乱，步步被打乱，现在后面的老爷子也不运筹帷幄了，让自己白白地给人家当了一次立威的工具。 他正胡思乱想呢，媳妇从伴手礼的袋子里掏出一罐茶叶，拿出来看了一眼，也不认识就问他：“这个茶叶放哪里？” 刘玉华比较喜欢喝茶，他家里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的全是茶叶，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摆放。 架子上的茶叶也是流动性的，喜欢在一块喝茶的茶友来了，互相交换或者送个茶叶，有时候去拜访领导，拎个茶叶也显得文雅。 送茶叶其实是挺有讲究的，特别是专门用来送礼的茶叶，透过包装上就能够看出身价来，特别是送领导的茶叶，由于一眼看不出好坏来，又不能喝了以后再说，一般都是有固定的茶社打造专有的包装，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档次来，回收也方便。 杨辰出手肯定没有差的，虽然不是从刘玉华认识的地方买的，但依然可以一看包装就能确定档次，于是就对妻子说道：“放架子第二排上吧。” “咦，这么贵。”她妻子知道，能放第二排的，一般都是四位数的茶叶，才有这个待遇。 然后又从里面掏出一个挺大个盒子，她最期待的就是这个，结果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个丝巾，立刻没好气地扔到一边：“我以为什么尊贵玩意，结果竟是条丝巾，不当吃又不吃穿的，屁用没有。” 刘玉华正神游天外呢，被一打扰，立刻回过头来，没好气地说道：“人家能送这么好的茶叶，搭配的丝巾能差了才怪，你要没见识，分不清好坏，就去找个懂行的人打听打听，别不知好歹，闹笑话。” 他妻子委屈地撇了撇嘴，拿起电话，对着丝巾盒子上的内容去打听了。 一般人来，人结交的圈子都是固定的，她认识的都是麻将搭子，能是什么样的人，自然打听不出来结果。 说起智能手机的作用，很多人不以为然，认为跟以前的手机没有区别，都是打电话的。 其实错了，智能手机对人生活的影响是全方面的，特别是智能手机加互联网的结合。 后世的话，对不认识的东西，搜一下就行，或者拍照识别一下，对于不懂的东西，上网查一下，后期甚至发展ai。 想做什么菜了，打开手机搜搜各大高手都是怎么做的，国宴厨师都能给你找到，没有智能手机加互联网，有可能吗？ 计算机加互联网，方便的是半专业人士，只有智能手机加互联网，才真的是科技平权，普惠大众。 人的见识一下子扩展到了一个极大的范围，让在深山种地的老农，也能见识到马尔代夫的美好。 不过好歹人家也是领导的妻子，多问几个人还是能问出来的，过了一会拿着丝巾惊讶地对刘玉华说道：“就这玩意都两千多了？真的假的？” 刘玉华半仰着，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呢？人家这出场，能拿差的应付你们吗。” 别的不说，就是杨辰在这方面，不论公事私事，都不是那种小气扣扣搜搜的人。 他妻子有点难以置信：“那她这一下子岂不是送出去好几万？” 刘玉华没有搭理她，这娘们，平常怕她输太多，家底都没敢让她知道，她就以为自己除了工资和隔三岔五拿回来的购物卡和礼品，就没有其它收入了呢。 他妻子反而兴奋起来：“你说，这样是不是就证明了姓杨的是个大贪官了，咱们要是一告，是不是就能把他弄下来，换个人上来，总不能还给你穿小鞋了吧？” 刘玉华突然不想说话，老婆这智商，放到官场的斗争中，都活不过两集。 但又怕她出去乱说，只好对她解释道：“姓杨的别的都怕，就是不怕别人说他贪污，据说他光是摆在明面上的财产都好几百万，拿这个当理由，根本就对他没有杀伤力。” 几百万，这个数字让他妻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几百万？他怎么弄这么多钱？ ” 这就是没见过钱的坏处，几百万算大钱吗，刘玉华在开发区搞工程，大大小小也捞了几百万呢，只是他这个钱不敢拿出来，也不敢花出去而已。 只好对媳妇说道：“人家玩的是高端局，他搞个发明专利，高价卖给下面的企业，又落了钱了，又落了名声了，还不怕查。” 他妻子顿时眼睛放光：“他可以这么搞，咱们也可以呀。” 刘玉华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没有这样试过？别想了，就算得最低等的外观设计专利，也不是那么容易下来的，除非你请人包装运作，花的钱说不定比卖的钱都多，这东西也是有市场价的，不是什么专利都能卖上高价的。” 他妻子的眼睛还在转着，但已经无光了。 而这时的杨辰，正在会上发火呢，那天回来他布置的事，到现在为止，有落实或有进展的寥寥无几，很多还是在等着他推动。 除了开发区的建设，确实加快了。 他先问的顾宏伟：“顾县长，你说其它县的暂且不说，就咱们县的职高、中专和技校，让你统计个前三届毕业的无业学生、应届毕业生有多少？都没统计出来？那高三的在校生呢？这个人数总该有吧？” 顾宏伟慌乱地翻着手上的材料，一边解释道：“通知的是让他们三天内统计结束的，现在还没有完成统计。” “高三的学生，有的已经跟人家签了实习协议的，这个该不该统计，还在讨论。” 杨辰一拍桌子：“就这么点事也得三天？发动所有老师一个小时都能统计出来，到时候让你对接其它县，一个县你是不是也要对接好几天，等你对接完，黄花菜都凉了。” “还跟人家签了实习协议，实际上就是收了人家的钱，把学生当免费劳动力卖给人家了，干的都是又苦又累的活，以为我不知道吗，乖乖把钱给人家退了，回头都安排到咱们这里来，记住，你是用工方面的第一负责人，我不管你采用什么手段，要是招工人数不够，我唯你是问。” 第1352章 这是一场战斗 也是一场战争 顾宏伟欲哭无泪，韩国强交待给他的时候，他不是没当回事，而是想到这些项目目前才是意向，人家都还没来考察呢，等到时候确定正式投资，然后厂房基建、购置设备，到调试生产的时候才需要工人进入，怎么着也得几个月的时间，根本不需要着急。 当然了，他也存了观望的心思，觉得不会有这么多项目投资，自己县里的好说，还让他去跟其它县和市里对接，到时候要是用不了这么多工人怎么办？人家不是该怪圈他了。 所以他就是按照正常的工作节奏进行安排的，谁想到杨辰一来就拿他先立威呢。 只能站起来承认错误，同时保证不会出问题。 按照说这种事一般跟管教育的是没有关系的，但谁叫管教育又管劳动呢。 不过他这里挨了批之后，下面汇报的人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最起码都按照布置去落实，至于真假，这个杨辰到时候自然会安排人去监督。 杨辰最后对大家说道：“同志们，跟以往不同，今天我们坐在这里，不是为了重复以前的成绩和工作，而是为了打响一场决定定山县未来、奠基定山百年发展的攻坚战！这批项目，是时代赋予我们这些的使命，也是几十万定山人民寄予我们的重托，更是检验我们忠诚与战斗力的历史性大考！ 在这里，我代表县委向大家三点要求： 第一，以“历史使命”扛下这个工作，这是一场战斗，也是一场战争。 这些项目，承载的是定山经济转型的引子，牵动的是定山工业化发展的命脉！ 它不是普通的项目，它是新时代征程上的冲锋，它不是局部单一任务，而是全局棋盘上的制胜棋，所有人都必须清醒认识到：进度落后，就是贻误战机；保障不力，就是耽误发展；责任缺位，就是历史罪人。 从现在起，一切工作为项目引进让路，一切资源向项目落地倾斜！这是不见硝烟的战斗，完不成任务，包括我，都无颜见定山人民。 第二，以“雷霆手腕”破除万难，攻克每一道问题堡垒，攻占每一条困难防线，对这项工作，没有温良恭俭让，只有刺刀见红的拼杀。 不要在我面前提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是你没有下定决心，更不要在我面前说做不到，战场上，只有服从指挥，没有讨价还价，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只要坚持，只要有决心，我相信我们的同志能够踏平任何险阻！ 在这其中，谁敢推诿扯皮，谁就是发展的叛徒，谁敢懒政怠工，谁就是人民的敌人！纪检和督察要全程介入，渎职者立刻免职，立功者迅速提拔！ 我宁可现在听骂声，也绝不将来听哭声！ 三、以“热血党性”淬炼担当意识，锻造铁血军团，从今天开始，指挥部就设在县委办，至少有一名常委二十小时在岗在位，所有领导干部必须扎在一线，不行就搬到办公室住，我联系你的时候，联系不到你，就是失职！ 记住，关键岗位党员先上，生死关头领导在前，这是考验每个部门战斗力的机会，谁表现好，组织就提拔谁，谁表现差，谁就去给我坐冷板凳！ 从今日开始起，县委办、政府办、各相关部门都要进入战时状态！每天早上召开晨会——通报进度，谁落后了我昼夜不停给我追回来，两次落后，相关部门作检讨，三次落后，分管领导作检讨，再落后，两个人都去给我歇着，换有能力的人上来！ “我已经跟江书记说了，拿到了尚方宝剑，在这件事上，没有丹书铁券，常委也不是护身符，谁表现不力，就调整谁。” “散会！行动！” 杨辰一番霸气十足的话说的下面有些人面面相觑，来的都是跟项目引进有关的部门负责人，但很多人都不当回事，甚至杨辰批评顾宏伟时，有些人还不以为然呢。 但杨辰最后这三个要求一出，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懈怠了。 杨辰起身离开时，顾宏伟赶紧跟着去了，一看就是去承认错误去了，一个副县长都这样，其它人谁还敢不怕。 特别是杨辰指的很清楚，常委也不行，照样可以调整你，就冲他回来的时候，江宏图和高军辉都去迎接，就知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其中感受最深的就是县发改委主任张光辉，杨辰在说到丹书铁券时，可是看了他一眼的。 难道真的会拿我来开刀？张光辉打了个冷战，就冲杨书记今天表现出来的霸道，可真不一定看江书记的面子会容忍自己。 不行，得赶紧回去对全委布置任务，把这项工作当头等大事来抓，所有的精兵强将都得调动起来，包括那几个有能力却老是甘当老油子的家伙也得用起来，告诉他们，这次可不是玩虚的，干不好是绝对会处理的，干好了， 提拔的可能性也是非常高的。 发改委以前经常出领导，可是近些年来，由于矿产资源开发越来越受到重视，发改委在这方面起到的作用不大，就渐渐不太受重视了。 要不然的话，每年发改委的科长们都能下去两三个当副乡长，其它的单位最多两个名额，发改委总是三个。 但一直不提拔了，就没有动力了，这次可是认真的，务必得给他们说到。 张光辉刚要出发，看到韩国强前呼后拥地往政府那边走，一群人围着他。 他突然想到了韩国强好像就是从发改委出来，只不过是在平山县，而不是定山县，委里面有人据说还认识他，跟他一块开过会，只不过人家现在已经是县长了，而这位还是副主任。 不过有这层关系，不利用起来就是浪费，请韩县长过去给同志们打打气，指导指导工作，韩县长应该不会拒绝。 想到这里他也一拐弯，向着韩国强追了过去。 他都没看后面的郝正勇，郝正勇看到这一幕，心里只生闷气，说起来自己是常务副县长，发改委、财政局、国土局都是自己分管的，可是这些人动不动就隔过自己直接去向韩国强汇报工作，把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当摆设，偏偏韩国强又不给自己撑腰，这让他感觉无比难受，甚至还不如当组织部长呢。 第1353章 别人怕你们电老虎 我可不怕 郝正勇想融入和参与进去，避免自己显得格格不入，这么大的事，又是对县里的发展至关重要，一个常务副县长，要是不积极表现，任谁都会怀疑。 但是，他又不怎么想为杨辰和韩国强的提拔添砖加瓦，他不知道已经被暴露了，只是觉得杨辰对他有所怀疑。 但是一旦被怀疑，姓杨的还会允许自己往上走吗？ 这家伙别的都好说，就tm的背景强大到让人无力。 很多手段对他几乎毫无作用。 而这次去深市招商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谁能想到，在他还只是一个乡党委书记的时候，就搭上了常务副省长的线呢。 虽然都说步省长去花湾是败走麦城了，可后面的提拔看着可不像。 跟别人不一样，郝正勇是当过组织部长的人，知道到一定级别后，并不完全看你在明面上担任的职务，而是更看重你的内部排名。 步海云短短的三四年内，排名提升了一百多名，而且看势头，有可能在两年内进入正部级的行列，到时候他的排名就再次上升。 而只要有他的照顾，杨辰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最多影响他进步，你拿不下他。 如果不是另有退路，郝正勇甚至有采取极端手段的想法，只可惜这不是掌握在他的手里，而是在阎东顺手里。 开过会之后，杨辰就再次来到了开发区，别说，进展确实快了很多，而在工地上，杨辰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刘远鑫，正在跟工地老板交涉着什么。 看到杨辰，赶紧过来汇报道：“杨书记，这家老板把他的两台推土机调到其它工地上了，我正在要求他调回来。” 老板在旁边赶紧解释道：“那边工地遇到了一大块硬骨头，必须得用推土机了，就两天时间，一结束我就调过来。” 杨辰看了看他：“连夜施工，一天能完成不？” 老板抹了抹胖脸上的汗：“杨书记，这机器受得了人也受不了呀。” 杨辰看着刘远鑫：“给他找两个司机，再排辆车过去，看着点，那边一结束就拉过来，人可以休息，机器不能休息。” 刘远鑫瞪了旁边的老板一眼，老板赶紧去打电话了，刘远鑫这才汇报道：“杨书记，目前初步平整出来的土地已经三千亩了，管网施工同步跟进，三天之内，三千亩土地达到标准。” 刘远鑫对杨辰来说，真的是个意外之喜了，除了他这个姓让人不太放心吧，不管工作态度还是工作能力都没有问题。 目前的开发区还真少不了他。 “嗯，这段时间辛苦了，再坚持坚持，至少五千亩才能松口气。”杨辰也不想拿人当驴使，但也没办法。 “杨书记请放心，保证不耽误进度。”要不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呢，现在的刘远鑫脸色红润，中气十足，人看着朝气蓬勃，不是灰头土脸掩盖了他的年龄，看着跟年轻了十岁似的。 这边的进度让人刚有点欣慰，韩国强又打来电话，说供电公司那边，增设线路和变电站一事不太顺利。 电话里说的不太清楚，杨辰又返回了县委。 增加变电站和线路一事虽然不是太紧要，但是能确定下来的话，开发区的整体线路施工就要调整，所以也得尽快解决，至少供电公司得同意建设。 到了办公室，韩国强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了杨辰之后就说道：“县供电公司这边说没有问题，愿意配合，但是方案报到市里面后，市供电公司的态度比较暧昧，我也打电话问了问，似乎不太好办。” “陈沧海怎么说？”杨辰一边问，一边掏出了市级的保密电话本，准备打给对方。 韩国强摇了摇手：“别打了，省电网公司组织他们去中亚的哈萨克斯坦进行参观学习了，基本上整个班子都去了，就留了一个不管事的副局长，跟他说什么，他都说作不了主。” 杨辰还是打了一下，果然是无法接通状态，电话本也没有其它副职的电话，杨辰也懒得再打，就直接打给了陈华安，把情况一说，让陈华安去协调一下。 结果第二天陈华安就把电话打了过来：“领导，看样子不行呀，电网公司留守那个姓郑副总经理说了，他个人表示同意，但他不能代替公司决策，象这种涉及电力规划的事，必须得经班子会议同意才行。” 然后陈华安又说道：“你也知道的，自从他们改制以后，人家就只听他们上面的了，咱们什么都影响不到人家，没有抓手拿捏不住人家。” 杨辰也知道这一点，改制成电网公司后，人家人事任命不需要通过地方，财务开支不再受财政管制，只需要对内部审计负责，人财管不住对方，人家对你的意见，就是愿意听就听，不愿意你也拿人家没办法。 他们的工作是需要地方政府的支持，但地方的发展也需要人家的大力支持，特别是最近几年，电比较缺的情况下，各地都是求电网公司加大调度的，就更嚣张了。 杨辰刚想说一声你别管了，陈华安又接着说道：“我跟李市长也汇报了，李市长想直接跟省电网公司的人联系，结果省电网公司的领导层也都去了，也是说联系不上。” “李市长找人打听了一下，应该是他们借着参观学习的名义去玩了，所以才隐瞒行踪，中断联系的，所以现在找谁也不好使，必须得等他们回来。” 杨辰也不是等不了这半月，只是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精力，就对陈华安说道：“你把那个姓郑的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等电话接通了以后，人家竟然知道这是杨辰的号码，估计是早有心理准备。 “杨书记你好，我是郑怀秋。” 杨辰也不跟他寒暄，直接对他说道：“郑总，我的来意想必你也心里有数，我知道你肯定能联系上你们陈总，这样吧，你转告他，如果他不肯同意我们的正当要求，我明天就从宁城把线路拉过来，以后我们开发区到县城，用不着你们供电。” “杨书记，跨区域输电和供电都是需要得到批准的。”郑怀秋听着也没有多担心的意思。 “你做不了主，就别操那么大的心，我能把这个电厂办下来，就能把线路也办过来，别忘了，现在你们已经没有行政职能了，这些批复都在发改委那边，你说我能不能做到，别人怕你们电老虎，我可不怕。” 第1354章 一站式服务中心的构想 杨辰不知道这个郑怀秋是怎么汇报的，反正第二天县电网公司就汇报说市公司已经批复了，他们会尽快开始进行施工。 县公司还是有点怕头的，因为他们知道领导们脾气真上来了，就不讲理，更不讲什么规定，真把他们得罪死了，他们能往死里治你们。 比如，派警察去电网公司门口查车，普通的小车还好说，那抢修车辆呢，可不都是证照齐全。 还有去施工现场查证件，很多小工程都是外包的，施工人员都是临时的，根本不可能有特种作业证。 甚至还能派食品监督的去你们局里查你们的食堂，食堂卫生情况、操作人员健康情况、食材安全情况、洗菜和洗碗是否分盆、冰柜里面肉和蔬菜是否分装等等，保证你们连饭都吃不上。 到市里一般就不敢采取这种手段了，到省里根本就不可能了。 所以县电网公司是不愿意得罪县委县政府的。 电力问题解决后，急切间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没有了，每天的晨会上，各项工作的牵头负责人的汇报也都是突飞猛进。 即使是顾宏伟那边联系的各个县区的职高和技校学生情况，各县区也都愿意配合，特别是平山县、宁城、湖洲几个县。 人家甚至都说好了，不用定山县现在出钱，等他们把人培训好了之后，到时候这边一招工，他们就把人送过来，或五百，或八百，到时候统一按照劳务输出结算。 这也相对缓解了定山县的困难，不然的话让人家接受培训等待工作，至少得给点补助。 杨辰当时跟深市那边约好的是，他这边只要准备妥当，通知那边，那就才会组织第一批企业过来考察，也就是电子行业那二十二家企业。 这样分批过来，不会给定山县那么大的压力，虽然轰动效应上差一点，但杨辰也不是光注重虚名的人。 其实现在已经差不多了，至少土地是够用了，各项的准备工作也正在有序推进，人家就算是投资，厂房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盖起来，设备购置总得到位吧，然后调试测试也需要时间。 所以有的工作是有进展就行，不是现在就必须完结。 杨辰现在一是在等清定公路两侧辅路完工，这样一来至少人家来考察，可以看到交通条件的改善。 然后就是杨辰准备成立的一站式行政服务中心，还没有筹备妥当。 县委政策研究室和政府政策研究室正在带领各个行政部门对政策进行研究，看看什么行政审批事项能够取消，什么行政审批事项能够简化。 这其中有国家出台的，有省里出台，有市里出台的，有县里出台的，有法律，有规定，有方案，有通知。 国内最早是由上嘉省率先开始了综合行政服务中心的试点工作，其实是一个区最先开始的，然后被各个市学习，由于效果和效率都有了显着提高，最后在全省进行推广。 最后国家出台了《批转关于行政审批制度改革工作实施意见的通知》，以实话意见的形式让体改办、法制办、编办等部门落实这件事。 要求各级政府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减少行政审批。少管微观，多管宏观，少抓事前的行政审批，多抓事后的监督检查，切实加强监督和落实。 总体要求是：不符合政企分开和政事分开原则、妨碍市场开放和公平竞争以及实际上难以发挥有效作用的行政审批，坚决予以取消；可以用市场机制代替的行政审批，通过市场机制运作。对于确需保留的行政审批，要建立健全监督制约机制，做到审批程序严密、审批环节减少、审批效率明显提高，行政审批责任追究制得到严格执行。 但是这个实施意见，只是一个意见，提了要求，要求各地落实，后期会进行监督检查，实际上很大的自由裁决权掌握在省级层面。 而昌州省由于党政两个主要领导一个保守，一个偏保守，所以这个实施意见的落实效果非常差，仅仅在省级层面建了一个行政服务中心，而各地建立的，充其量只能叫一个便民服务中心，把一些可有可无的事项放在了里面，对群众来说，充其量是跑腿的地方换了，其它的没有任何改变。 而且涉及企业的审批事项，由于责任大（油水大）、步骤多（好处多），很多需要综合研判考虑（多个环节需要送礼表示），实际上没有任何改变，仍然在各个单位自己手里。 而杨辰的想法是至少把涉企的很多行政审批事项都放到一块，仍然还是由各部门自己管理，但是至少让办事人员不至从东头跑到西头，又从南头跑到北头。 而这些部门都在一块的话，再让纪委、督察进行管理就容易很多，比如当着纪委或督察的面，他们总不能吃拿卡要吧，总不能摆架子逞威风吧。 不过这些首先要在程序上合法，也不能跟人家部分自己的规定相抵触，只有把所有的行政审批事项梳理清楚了，然后才能出台方案，然后让各部门按照方案进驻杨辰设想的一站式服务中心。 这个一站式服务中心，杨辰准备设在开发区，目前一楼大厅的位置已经腾出来了，正在按照杨辰的要求进行装修装饰，到时候开发区的企业办理各种事宜，不需要去其它地方，在这里就能够全部办结。 除此之外，杨辰会要求开发区的工作人员，每人都专门负责一个或几个项目，办理所有的手续都由他进行陪同。 对于重点项目，每个项目再指派一名正科级领导充当服务官，所有难以解决的事，都由他负责。 但是这个一站式服务中心具体怎么运作，杨辰心里有数，但是下面的人心里没谱，韩国强就提议，是不是带领这些部门的领导和下面的办事人员去先进地区参观学习一下，比如岭南和上嘉在这方面都是走在了全国行列，学习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让下面的这些部门看看，并不是全国没有这样做的，而是有。 杨辰也觉得这样做很有必要，这样一来他们的抵触心理不会那么强烈，不然的话一直以为是县委县政府异想天开要剥夺他们手中的权力。 带他们见见世面也好，也省得他们坐井观天，不知道外面都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第1355章 当个小县委书记事务繁多 去人家那里参观学习，一般来说没有不让的，都是政府部门，人家来参观学习也是一种荣耀，就像是前一段时间定山县铁骑队成立，不都是来考察学习的，虽然招待费花的多一点，但名声却是传播出去了。 但去人家那里参观学习，总得联系上人家吧，有私人关系了当然了，但是没有私人关系的话，就得直接联系了。 如果是专项考察，可以让对应的部门负责联系，如果是综合性的，可以由县委或政府直接联系。 如果怕对方不重视呢，也可以让上级跟他们进行联系。 不过跨省的话，上级部门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最好还是得有私人关系。 不然话就是走马观花式地看一遍，起不到什么作用，象杨辰这种想要深度学习的，更是没点关系根本不可能。 杨辰本来打算去岭南的，有步海云在，去岭南学习肯定是没有问题，可是通过一了解发现，岭南的模式有点不太适合定山。 岭南那边出台的时候，最早是为了吸引外资落地，才成立的人民政府行政服务总汇，主要是为了便于外资项目的审批。 他们执行的是省里出台的《关于进一步优化投资环境做好招商引资工作的若干意见》，里面“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提高办事效率”这一条明确提出，“加快用地审批速度。对企业用地申请，凡符合用地条件的，要在规定时限内完成用地审核；对使用存量国有建设用地的，要在30个工作日内完成用地审批，并及时办理土地登记，发放土地使用证。对全省重点建设项目、高新技术项目、重大外资项目等用地，要实行专人跟踪制度，加快办理速度。” 有政策依据，就不用担心政策互相冲突和部门打架，但昌州省没有这方面的政策，而且这些项目也不是外资项目，也不属于重大项目。 如果是单一重大项目，可以找领导要个批示，以批示来加快推进项目手续审批。 可这次全部是些小项目，就不能采用这种手段了。 相比较而言，上嘉省是从服务质量和服务效率着手，对流程和程序进行改进，用加强监督的方式减少了办事难和吃拿卡要的问题。 而且去上嘉省也方便，也就五六百公里，租辆车就能过去，也能够多带点人过去，如果去岭南，那就只能几个部门一把手过去，如果去上嘉的话，每个部门至少可以带一名业务骨干。 确定好了之后，杨辰让政研室开始查找以前的新闻和报道，以及内部的信息，看看有上嘉省有那个地方在这方面搞的不错，要学肯定是捡优秀的学，不然的话你学了人家百分之八十的本事，自己落实后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成果，结果你学了个差劲的，只有六十分的水平，那岂不是事倍功半。 这个时候发改委突然提供了一个信息，说是上嘉省江泉市清河区在这方面搞的特别好，在系统内被表彰过，“六制”、“六公开”、“六管理”曾经被上嘉省当优秀上报过。 自从上次杨辰拿顾宏伟立威之后，发改委的工作积极性一下子提高了很多，包括这次梳理行政审批事项，发改委就派了好几个科长过来参与。 其它几项工作，有发改委份的，也至少都有副主任照头，比以前好很多。 所以，适当发发火还是有用的，不光蛮夷畏威不畏德，很多人也是。 只是对清河区这个名字，杨辰感觉有点熟悉，一翻以前的记录才发现，人家前一段时间恰好来参观学习过定山县铁骑队的建立。 杨辰把丁步铭叫了过来，果然，他跟对方负责这方面的分管副区长还保持着联系，人家走了以后，在电话里还请教过他好几次问题，杨辰就对他说道：“那你跟对方联系一下，就说由我带队，想去他们那学习行政服务中心的具体事宜，不要求接待规格多高，主要想保证学习效果。” 丁步铭一会就拿着电话回来了，一看神色就不太顺利，果然：“人家提拔走了，又回省警察厅了，说可以帮咱们联系，但不敢保证效果，最好还是找能说得上话的人跟主要领导打个招呼。” 江泉市可是省会城市，还是妥妥的副省级城市，区委书记就是副厅级，如果再兼市委常委或副市长，就是正厅级， 这个打招呼的人可不好找，有跨省打招呼能力的人可不多，要不得是上面下来的，要不就是有过上嘉省任职经历的。 第二种类似不好找，第一种杨辰直接就想到了花幼兰，只是一提，花幼兰就说道：“这有什么可发愁的，我一个朋友在江泉市担任宣传部长呢，我跟她打个招呼就成。” 果然，她一个电话过去，那边就爽快地答应下来，花幼兰还怕杨辰去了被小看，还特意点明杨辰是她亲戚，年轻有为，也是副厅级县委书记，跟那边的标准副厅级实职级别相当。 主要是杨辰看起来太年轻，怕不受对方重视。 一般来说官场上迎来送往的，谁也不会失礼。 没过一会，一个叫厉亦海的就打来了电话，自我介绍是清河区委常委、区委办主任，说安部长打过招呼了，黄书记正在开会，安排他跟杨辰联系，这边把参观学习的目的和要求告诉他，他好安排，具体行程也是跟他进行对接。 杨辰也没指望人家区委书记亲自管这种事，能安排个区委办主任已经是重视的表现了，不然的话应该是副区长的。 然后杨辰把制定参观学习方案的任务交给了发改委主任张光辉，并让县委办副主任、政策研究室主任段定配合。 杨辰这边刚安排完，一个预料不到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极不客气地说道：“杨老弟，给你打个电话怎么这么费劲呢，还是说看到我的电话不想接？” 杨辰那敢应承：“越哥，看你说的，小弟我不比您尊贵清闲，当个小县委书记事务繁多，电话刚打完，您就打进来了。” 第1356章 我发火不是因为公事 是因为他不尊重我 打电话的正是栗子越，对杨辰来说，还是个遮天一般的人物。 栗子越的声音听起来依然不怎么高兴：“是就好，咱明人不说暗话，我怎么听说你用我批给你的那个电厂吓唬我的人呢？” 杨辰直接问道：“越哥，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听的不太明白。” “打这个马虎眼没必要，我这个人眼里揉不进沙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有人把消息递到我这了，说你不仅拿那个电厂说事，还说我们没有权力了。”栗子越也清楚，来自己面前装无意提起这件事那个人说的不完全是真的，但肯定有部分是真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越哥，事情是这样的。”杨辰把情况一说，然后又说道：“越哥，我亲自出面，去协调这件事，都能给我一推二五六，我也是要脸的人，电网公司只是改制了，不是独立了，怎么，我代表地方去协调，就能不听了？” 杨辰也是说的理直气壮，只是他没有从大道理上说，而是从自己的身份说起。 我去都不行，就是不尊重我，不尊重我我就能发火。 公事不公事的，先不说，你首先没有尊重我这个人。 杨辰如果摆事实讲道理，栗子越还真不怕，可杨辰要是拿自己的身份说事，那栗子越反而无话可说。 他总不能说我们电力系统的人就该不尊重你的。 他是家族子弟这一挂的，杨辰也不是没有根脚呀，就跟西游记中一样，你是大佬的亲戚不假，我也是大佬的身边人呀，岂能被一个小妖羞辱。 他怕的是别人用他的名义来对付自己系统内的人，电业局改制成电网公司后，对他家的影响非常大，内部动荡不安，外面热力侵蚀，他维护基本盘维护的很辛苦，所以非常注重拉拢人心。 不然的话也不会拉着省里的人去中亚吃喝玩乐了。 但杨辰把他和自己归于一类，他就不能只为系统内的人出头了。 想了想之后，他倒也干脆：“老弟，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能怪你，下面的人有眼无珠，我替他们向你赔个不是。” “这样吧，过一段时间我要去上嘉汇光，到时候咱们见个面，有点事咱们哥俩得合计合计。” 杨辰也很干脆地一口答应：“行，到时候通知我，我肯定去。” “行，那就不打扰了，我会交待下面，让他们配合你的，老弟你这也算是大手笔了，在电力方面哥肯定给你足够的支持，你那个电厂啥时候上二期了提前跟哥说，我给你打招呼。”三栗子越也投桃报李，主动提出给杨辰帮忙。 感谢了之后，对方挂了电话，杨辰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叫好，因为跟这类人接触的多了，杨辰知道该如何应付。 你跟他摆事实讲道理，根本没有一丁点用，他并不一定会怎么样对付你，但恶了对方之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拦你一下。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子主不是这个道理，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小人不行。 但杨辰把自己跟对方放在一个立场上，那杨辰的行为就算不上冒犯。 大家都是靠这张脸混的，那就互相抵消了，然后再对比，杨辰的行为具有正当性，那杨辰就是占理的一方。 不知道他要来上嘉省干什么，杨辰最近也要去上嘉省，感觉怎么都跟上嘉省牵上关系了呢。 不管怎么样，总得来说结果是好的。 又过了一天，张光辉和段定过来汇报一站式行政服务中心筹备工作进展情况。 杨辰一直半眯着眼听着，其实大多数内容都在眼前的材料上，汇报的内容也是以材料为主，只是补充了一些细节和不适合放到材料上的内容。 汇报以段定为主，张光辉负责补充。 一旦思想扭转过来，张光辉的能力还是有的。 而段定，就是杨辰计划中的一站式行政服务中心主任，还是以县委办副主任、政研室主任的职务兼这个主任职务，等于是三个主任在身。 等大家适应这个一站式行政服务中心后，杨辰会把这个一站式行政服务中心转为正科级固定单位，到时候由他担任党组书记兼主任，相当于行政局的一把手。 而张光辉，在杨辰这里，还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第一人选，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就得把发改委交出来，杨辰下一步的很多举动，还需要发改委牵头呢。 段定正汇报呢，杨辰制止了他：“你说的这个“五统一”规范，什么统一着装，统一微笑服务，统一讲普通话，统一办公礼仪，统一物品摆放，这个就是表面文章，人家是来办事的，不是来看你穿的好看不，是不是微笑服务，讲的是不是普通话。” “最主要的是，看你能不能把事办下来，这些表面上的工夫是应付领导的，不是应付服务对象的，最终是要看你的办事效果和效率。” “至于这些表面工夫，我不是说它不应该有，不管是对领导还是对老婆，仪式感都很重要，但是这个不用当主题来强调，检查前突击培训几天就行，平时没必要这么严。” “还有你说的这个聘请十名行政审批社会监督员，收集行政审批存在的问题和相关建议，你这十名是准备去社会上聘请，还是去服务对象中聘请？没有可操作性，当口号喊喊就算了。” 挑了一堆毛病之后，杨辰反而对他们说道：“方案拟的不错，我看着已经很完善了，剩下的等咱们看过人家的，再来修改吧。” “这个方案一定要征求各单位的意见，到时候让他们的业务科室长、分管领导、局委一把手三个人签字并盖章，到时候等执行时，他们要再敢有意见，咱们就拿这个跟他们说事。” “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吧？发改委也不例外昂？”杨辰对他们说道。 张光辉赶紧说道：“这个草案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我们委组织所有分管领导和科室长通过了，保证没有问题。” 段定也说道：“其它局委的一把手我也让他们看了，对于他们不理解的部分，也都进行了说明，现在就差让他们内部再过一遍了。” 第1357章 我介绍个长辈给你认识 为了保证学习效果，同时自己出面也能让对方更加重视，杨辰肯定要带队出行，韩国强需要坐镇后方，那政府这边只能郝正勇带队，加上负责工业、招商和环保的谢临川。 除此之外，还想看看人家的开发区建设，所以罗中强得去，胡英英想去江泉市看看，也不差她这一个。 加上县委办和政府办的随行人员，以及发改委、工商局、国土局、环保局等几个单位的一把手和业务骨干，一共三十七人参加了这次学习。 杨辰把名单报过去的时候就跟厉亦海说了，食宿费用我们自己承担，不给清河区增加负担，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想去学到真东西。 厉亦海嘴上当然说道，我们清河区虽然不富，但兄弟们食宿还是管得起的，心里却是想着得赶紧跟黄书记汇报。 几个人和几十个人的招待费可不一回事，虽然来的人多了，标准肯定要下降，但以清河区的地位，肯定不能太差，丢不起那个人，黄书记又是特别要脸面的一个人。 果然，问到黄书记这里时，黄书记也是沉吟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干脆咱们也别费那个心思，给他们包个宾馆算了，他们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咱们也不用费心思招待。” “就来的第一天咱们招待一下，你把我的行程协调我，亲自陪。” 厉亦海为难地说道：“那三十多个人是不是得多安排几个陪客？” 黄仁义想了想：“他们不是把来人的职务都标注了，咱们就对应住，他们班子来的谁，咱们这边就安排对应的领导，没时间的话换个同份量的，他们发改委的，让咱们发改委的人陪同。” “这是安部长亲自打了招呼的，而且人家三十来岁就是副厅，能没有来头吗？千万不能得罪。” 厉亦海也知道，越是这种年少有为的，越讲究排场身份，指不定哪点应对不恰，就得罪了对方。 黄书记可是极为看顾仕途前程的人，任何一点不利因素，都需要排除。 不然的话一个外省来的小县委书记，也不会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亲自陪同。 清河区不是江泉市最大的区，区委书记没有出过市委常委，也没有出过副市长，总是差一口气，需要去其它位置过渡一下，才能提拔上去，黄书记是第一个最有希望打破惯例的。 当领导也不容易呀，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有的时候就像是走钢丝一样，把握不好这个平衡，这个一把手就当不好。 跟杨辰一说，杨辰也没有任何意见，他要的是学习效果，其它的都可以商量。 就连清江区安排的游玩活动，他也没有拒绝，现在的参观学习基本上就等于公费旅游，要是没有这些活动，下面的同志们肯定牢骚满腹，所以该有还得有。 胡英英不就冲着这个去的。 为了这次学习，县里还专门开了一次培训动员会，要求参观学习人员，到了以后，一定要认真学习，特别是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最好跟对方负责这项业务的人交上朋友，以后有问题也可以电话咨询。 县里还为每一个学习人员配备了到时候送人的礼物，反正这边必须得做到仁至义尽，让对方不教都不好意思。 等所有工作准备妥当之后，杨辰才准备带队出发，而这个时候沙嫣红才返回省城。 通过这几天时间，她对杨辰的工作也算是颇为了解了，在她看来，杨辰的想法还是有些离经叛道的，这种情况说好了是创新，说不好就是出风头，或者标新立异。 关键一是看效果，二是看上面领导是否认可，实际上第二更重要。 但对于把不准的情况下，领导也是要看效果的。 就如同杨辰这次一下子招进来这么多企业，也不全是一片叫好，阴阳怪气，说三道四的也有，说虚夸政绩的也有，就连民间，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哪有开矿来的赚钱。 但杨辰不管不顾，一直是全力推进着，甚至从他到任以来，就没有放弃过发展工业，特别是现代化工作。 实际上已经初见成效，上个月的gdp核算，矿产经济在工业经济总量中占比已跌破了七成。 实际上工业没有上升多少，上升的是建筑业，主要也不是清定路辅路工程和开发区的建设，而是那个四方水利公司的贡献，让定山县的gdp增速达到了18.8%，排名全市第三。 这也是定山县第一次在增速上冲进全市前三的位置。 为此江宏图还特意打来电话对杨辰进行表扬，说他的执政初见成效，鼓励他再接再厉，同时也要在产业平稳上下工夫，如果不是农业下降了3.1%，拖累了整体gdp的核算，定山县这一次增速能达到百分之二十以上，拿到头名都有可能。 车子一大早出发，经过七个小时的驰骋，终于达到了江泉市，清河区是老城区，历史的痕迹处处可见，现代化气息不太浓厚。 杨辰比较喜欢这种时光交错的感觉，并不一味地喜欢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但其它人就多少有点失望了，胡英英望了望窗外：“这就是江泉？” 车子开到了提前约好的上城宾馆，这是一家三星级宾馆，拥有三百多套房间，各种设施齐全，而且位于湖畔。 清河区当然不可能把整个宾馆包下来给定山县用，但是却把整个侧楼包了下来，这里有六十多套房间，供一个人一个房间还绰绰有余。 厉亦海早就等在这里，还领着几个区委接待办的人，这几个人同样住在这里，负责全方位的陪同。 厉亦海看到杨辰后，确实在内心震惊不已，这就是年轻，要说没有背景，谁相信。 等上上下下安顿好了之后，他对杨辰说道：“杨书记，你们长途劳累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到晚上我们黄书记亲自设宴招待你们几位，其它的都有对口的单位负责接待，这个请放心。” 杨辰谢过对方，等对方走了以后，又开了个小会强调了一下纪律，然后各自休息。 等到了晚上，清河区委派了一辆奔驰两辆奥迪等在下面，黄仁义的宴席肯定不会安排在这里，但其它单位的大多数都在这。 这次不光厉亦海来了，他们的常务副区长许宗庭也来了。 几个人在楼下寒暄完，正要上车，杨辰突然接到了沙政阳的电话，一开口就问道：“你是不是在江泉的上城？” 杨辰回答是后，沙政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正好也在，你快点过来，我介绍个长辈给你认识。” 第1358章 你们懂不懂什么叫礼貌 杨辰犹豫了一下，这马上就要赴宴了，我跟你见长辈，这见谁你也不说。 见杨辰没有回应，沙政阳又说道：“登云路一百六十八号，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到了以后打我给你发的那个号码，对人家尊重点，喊赵主任。” 然后就挂了电话。 看着厉亦海，杨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主要是人家已经在等着了，如果自己不去，等于放了人家的鸽子，自己是客人，人家是主人，这样肯定不合适。 但是沙政阳又说的非常严肃。 见杨辰接过电话后，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厉亦海赶紧问道：“杨书记，这是有什么事吗？” 杨辰张了张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厉主任，只好向你和黄书记说声抱歉了，刚才接到我一个长辈的电话，他正好在这，让他跟他去拜访一位领导。” 厉亦海一脸的不敢相信：“这席马上就要开始了呀，黄书记已经在那等着了。” 杨辰能怎么样：“真不好意思，这样吧，我给黄书记打电话解释一下。” 厉亦海还没有说话呢，旁边常务副区长许宗庭说话了：“杨书记你觉得这样合适吗？我们黄书记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时间陪你们的，你却因为一个电话就走，你们昌州人就是这样办事的？懂不懂什么叫礼貌。” 定山县来的其它人也都不敢说话，很明显自己来人家这里做客，却把主人扔到一边自己走，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看来这次学习是没戏了，就算人家还让，你也不好意思了呀。 许宗庭如果不说话，杨辰确实非常愧疚，可他这么一说，杨辰的愧疚心理顿时就减轻了，想了想之后杨辰说道：“这样吧，我们的人就不过去吃了，我跟你们一块去，到那跟黄书记亲自解释一下，这样总行吧？” 许宗庭还要再说什么，被厉亦海伸手拦住，他拿出手机对杨辰说道：“杨书记，我跟黄书记请示一下，看看怎么办合适。” 这事还得领导说了算。 厉亦海去一边打电话了，没过一会就回来了，脸带笑容说道：“杨书记，我们黄书记说了，正好他今天也有事，改天再招待你们，你呢该去忙去忙，这边我和许区长招待你的同事，来了我们清河区，都是客人，我们肯定要招待好。” 杨辰挠了挠：“行吧，谢谢黄书记的谅解，您两位也该去忙去忙，我们自己解决就行。” 有领导的交待，厉亦海哪肯失礼，赶紧说道：“这怎么可以，黄书记特地交待过的。” 然后伸手把车叫了过来，同时问杨辰：“杨书记，不知道您要去哪里，我让车送你。” “登云路一百六十八号，是什么地方？离这里近不？”杨辰其实有所猜测，但不敢确认。 厉亦海微微一笑：“是我们省委省政府的驻地，不太算近，您还是赶紧出发吧。” 他就知道，能让杨辰这样失礼的，肯定是有原因的，要去见的人物也比黄书记级别要高，不然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现在一听，可不，人家还不是去市里见市领导，直接去的省里。 许宗庭在一边说道：“杨书记，不管你是去见谁，总得跟我们说一声，这样回去我们也好跟黄书记解释，不然无缘无故的，也不好说。” 听到杨辰要去省委省政府，许宗庭的态度也有所变化，不敢象刚才那样一副主辱臣死的样子。 杨辰只好对他们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长辈没跟我多说，只是让到了门口联系这位赵主任，给了我这个号码。” 杨辰给他们亮了一下，许宗庭迅速记住了最后五位数字，因为前面基本上都是统一的，这也是他的机灵之处。 杨辰坐上车了，厉亦海挥手告别，而这个时候许宗庭拿起电话，去落实这个号码到底是谁的。 送走杨辰，厉亦海招呼郝正勇回来，没有主角了，只剩一干配角，肯定是在这里吃了。 这时候，许宗庭一脸凝重地走了过来，拉住厉亦海说道：“我看还得跟黄书记汇报一声。” 厉亦海扭过头，略微走远一点问道：“怎么了？那个赵主任是谁？” 许宗庭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省委大秘，号码和姓氏全部一致。” 这真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有这么大的背景你提前亮呀，不早说，自己还吆喝他好几句，虽然后来见机的早，又找回了点，但万一这位小肚鸡肠呢。 谁能想到一个小地方来的县委书记能有省委一把手的关系呢，而且听起来还很一般，这不是纯粹的扮猪吃虎。 厉亦海听了以后也是一阵地后怕，这叫什么呢，有这关系你咋不早说。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跟黄书记汇报，看看黄书记怎么说，是不是重新提高一下招待规格，正主虽然走了，但把他这些属下招待好，也是给他长脸呀，他总不会埋怨什么。 他让许宗庭陪着郝正勇，先不说吃饭的事吧，拿着电话赶紧汇报去了。 这个时候黄仁义正在赴另一位的约，并不是说杨辰这里不用陪了，他就能回家吃饭了，需要陪的客人好几波呢，这边空了之后，赶紧去陪另一个的。 看到厉亦海又打过来电话，他就有些不解，总不能是这个姓杨的家伙又不去了吧？那自己也不可能再返回了呀。 等电话接通，听厉亦海把情况一说，黄仁久心里极度无语，这叫什么事？但还是问道：“确定是省委的赵主任吧？” “确定，宗庭去落实的。”不是厉亦海去落实的，厉亦海不敢打这个保票。 黄仁义觉得应该不会有意外了，但还是想求证一下：“你让宗庭接一下电话。” 等许宗庭接了电话，他问了问，又把电话要了过来，由于清河区是省委省政府的驻地，他还是存有对方的电话号码的，一看，果然是。 就对许宗庭说道：“你和亦海把饭菜的规格提到最高，另外拖延一下时间，我马上就过去。” 等挂了电话之后，他看着窗外赤红的天空，对司机说道：“掉头，去上城宾馆。” 第1359章 我不在场 你们讨论我干什么 其实定山县这帮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杨辰临时有事先走了，把主人惹的不太高兴，原来准备招待的区委书记不管了，吃饭的地方也换了。 然后一个电话的工夫，对方的态度又全变了，虽然吃饭的地方还是在这里，但是对方的区委书记又要过来。 这边县委书记不在，那边区委书记却非要来，明显不符合对等接待的原因。 因为江泉市的副省级城市，而它下面的区就不是正处级，而是副厅级，比定山县的规格高一级。 而且人家还是省会城市，对一个外地来的县，又是参观学习团，真没有必要这么尊重。 一般的越规格接待，都是对上级或核心部门的。 这就说明对方是在示好，而且是在杨辰不在的情况下，也要对定山县这边的人进行示好。 他们能猜出来大概发生了什么，但不知道具体情况，向厉亦海和许宗庭打听，两个人也不敢跟他们说，最后只能告诉他们，杨辰去见一位大领导了，非常大的那种。 那大家心里就有数了，大到把区委书记吓到不行的地方，那必然不是市领导，而是省领导。 果然，没过一会，黄仁义就出现了，如果不跟杨辰相比，这位也算得上年轻有为，才四十多岁，就已经是副厅级一把手了。 饭菜酒水也是明显的上档次，大家就都心里有数起来，互相吹捧起来。 清河区的人一直在暗戳戳地打听杨辰的情况，而定山县则是卖弄，反正杨辰也有很多值得卖弄的地方。 越了解，清河区的人对杨辰的印象越复杂，这位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是大有来头的家族子弟，应该是有真材实料，而被某位大佬收入麾下。 热情有加的态度，超高档次的饭菜和酒水，自然是吃的宾主尽欢，杨辰虽然不在场，话题却一直围着他在转。 黄仁义看杨辰估计不会回来了，就在席中提出离去，因为他还有一场约要赴，走之前对大家说道：“我还有一场呢，实在推不掉，各位请见谅，就让厉主任和许区长陪你们。” 然后又对厉亦海和许宗庭交待道：“你们两个呢，一是要陪好各位兄弟们，务必让大家吃好喝好，把咱们清河区好客的作风表现出来。” “二是要在这里等杨书记回来，把明天的参观学习对接好，明天我要是有空，再过来跟杨书记见个面。” 杨辰能去了一直不回来，那肯定不是简单见个面那么简单，说不定在接受省委一把手的宴请，所以黄仁义连个电话都不敢打。 杨辰回来的越晚，说明领导对他越亲近，他就越对杨辰重视。 其实这个时候，杨辰一点都不好过，甚至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 他到了登云路一百六十八号，打了那个电话，很快有人把他带进去了。 看对方不苟言笑的表情，杨辰也没有跟对方套近乎，没有什么意义，相差太远。 等进到省委一把手的办公室，果然看到沙政阳跟某些看起来特别熟悉的人坐在一块，正谈笑风生。 见到杨辰进来，沙政阳把杨辰拉到对方跟前介绍道：“这是你洪伯伯，这是小婿杨辰，在昌州省某个县担任县委书记，正好来咱们这的清河区参观学习，我就领他来见见老同学。” 然后杨辰态度恭谨，表情认真，眼神凝重地躬身叫道：“洪伯伯好。” 洪伯伯脸上浮出现温和的笑容：“不用这么严肃，我跟老沙是同寝同学，你们结婚的时候，我知道的晚了，不然当时咱们就能见上面。” 杨辰的心里其实早就拉响了红色警报，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 见他拘谨的不太敢说话，对方又指了指沙发：“坐坐。” 两个人估计已经聊了好一会了，该聊的话题估计都聊的差不多了，洪伯伯就问杨辰：“你们隔这么远，怎么跑到清河区来参观学习了？” “洪伯伯，是这样的。”杨辰首先把自己创建铁骑队的情况说了说，然后说到清河区当然也去他们那里参观学习了。 这叫有来有往。 杨辰首先不敢夸大事实，也不敢有任何假话，但是又想借着这个机会，稍微表现一下自己，所以成绩按十成十说，过程要详实可靠。 洪伯伯点了点头：“我说呢，清河区怎么率先搞起了这个，原来是从你这里学的。” 然后对沙政阳说道：“还是年轻人有思路呀，我们这些人都老了。” 沙政阳哈哈一笑：“老洪，我能说这样的话，因为我已经半退休了，你最少还有十几年的奔头，可不能说这种话，你是咱们三零二寝室的领头羊，我们可全都指望你呢。” 老洪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看他的表情，似乎是相当愉悦。 然后他又问杨辰：“那你们过来是学习什么？总不能是来看清河区的铁骑队组建的怎么样吧？” 杨辰只好又长话长说，先把定山县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下，然后自己想在定山县大力发展工业经济，摆脱对矿产经济的依赖，组织招商引资团队去深市进行招商引资。 沙政阳这个时候介绍了杨辰跟步海云的关系，就是杨辰在下岭乡担任乡党委书记时，跟步海云进行了接触，然后开始来往。 洪伯伯一直在点着头，这个谁都知道没这么简单，但杨辰跟步海云的关系，确实能放到桌上来说，因为没有其它复杂关系，就是个千里马和伯乐的关系。 杨辰把自己招商引资的成绩说了说，这个即使是洪伯伯，也是颇为动容，然后看了看沙政阳：“老沙，小杨这个很有培养的必要呀，就是看起来跟你没多大关系呀。” 沙政阳哈哈一笑：“我现在都是白身了，想帮他也有心无力呀，下一步小杨想往上走，就得看你们这些老同学了。” 洪伯伯用手指了指他：“小杨要是愿意来我们上嘉，我可以说以后不用你操心了，我负责到底，但是在昌州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杨辰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第1360章 未来的依靠 沙政阳看了看杨辰，其实选择这个时机把杨辰喊过来，并不完全是把杨辰介绍给对方，同时也是有向杨辰展示自家实力的意思。 嫣红的身体有问题，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但是又不是完全不行，他甚至都跟前妻打电话交流过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让杨辰多点耐心，多给嫣红几年时间。 但人家要不给，不管沙家还是丁家，也没有能力去阻止，毕竟人家占在理上，这还是幸好杨辰上面没有长辈，不然矛盾更大。 所以就需要向杨辰展示自家的实力，让他看到自家有能力帮到他。 只是效果似乎有点好，杨辰对自己这位老同学，不止是敬畏，甚至有点害怕的感觉。 不应该呀，这小子又不是没有见过这个级别的大领导，更高级别都见过，对蔺春林他也没有这样呀，难道是因为不熟的原因，还是说这小子更善于伪装了？ 他对杨辰的感观很复杂，在他看来杨辰不够善良，也不够纯粹，并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者，小心思有点多，政治方面，更像是一名投机者。 但大的方面，又没有什么问题，爱国爱民的心是有的，从平时的工作表现上来看，又有一颗比较正直的心。 总而言之，这小子不太好拿捏，底线较为灵活，但也不是没有，小事不计较，大事有主意，想打动他没那么容易。 自己这个老同学，沙政阳一开始是不打算动用的。 虽然两个人实际关系非常好，但是政治人物，有的时候又不在意这个。 而且想当年自己跟他也是并驾齐驱的，甚至还略有争先，结果现在人家是省委一把手，自己却成了升斗小民，你要说有事求他，肯定没问题，但不能总求。 不过老同学看来是真给面子，估计也是起了爱才之心，这小子在这方面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于是他看向杨辰：“愿不愿意你说呀，我又不能替你做主。” 杨辰想了想之后：“我才刚刚到任定山县不久，于公于私还是有始有终的好，而且我现在还年轻，在下面多厉练厉练吧。” “而且洪伯伯您手下强将如云，也不差小子一个，等您龙腾之时，我愿附骥尾跟随，现在就让我在外面给您摇旗呐喊吧。” 杨辰不是不愿意攀附上这位，现在投靠，基本上就是潜邸之臣，但杨辰自家知道自家事，实际上距离一个合格的干部还远远不够。 现在依附过来，靠的是人情，起不到什么作用，人家也不会多重视你，如果给自己一个不利于发挥的职位，以后必然泯然于众人也，还不如留在定山呢。 是个华夏人，谁还不知道个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虽然说现在是新社会了，但在做人方面，实际上相通的。 更何况杨辰已经透露出跟步海云的关系了，人家一提自己就投靠，也显得毫无立场，于是杨辰只能婉拒。 洪书记却是略显惊讶地眯了一下眼睛，他还以为沙政阳是和杨辰沟通好了，才把他引荐到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竟然没有说好？ 如果杨辰真愿意过来，他还真不怎么重视，有能力不假，但因人成事的成份也有，何况带动一乡一县发展，也不是什么大本事。 杨辰真要是过来，他这边还真不太好安置，这么年轻，给个副厅级实职？有点拔苗助长，可还是正处，人家来找自己干什么。 最多不过给个江泉的区长，要不就得来省委以副厅的身份兼个处长。 但都比较为难，杨辰拒绝了，他反而还高看杨辰一眼。 毕竟没有几个人会面对省委书记的招揽，还能不动心的。 要知道有省委书记的照顾，不仅是一步受优待的事，只要省委书记一直在这里，就能一直受优待。 沙政阳在旁边笑而不语，以他对杨辰的了解，杨辰肯定不会过来，这样一来，大家都轻松。 于是哈哈一笑，指着杨辰说道：“不识好歹，我可就帮你这一次，以后别指望我给你开口。” “行了，你走吧，懒得看你。”开口就要赶人。 洪书记一拍沙发：“老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轻人有想法有追求，想依靠自己，咱们当长辈的应该鼓励才对，怎么能打击呢。” “何况我都不计较，你计较个什么劲，人家大老远跑过来，连个饭都不吃就回去该说我这个当伯伯的不懂事了。” 然后嫌弃地看了沙政阳一眼：“老沙你酒量不行，我还在想光咱们两个喝不到位呢，小杨来了正好，让他给咱们执酒，顺便也帮你解决一下困难。” 沙政阳瞪大了眼睛：“你也就比我高一点点吧，还想一对二？对付我们父婿两个？” 洪书记笑的一点都不矜持：“现在不同于往日了，一会你就知道了。” 沙政阳找他帮忙，还是让他很开心的，批个地什么根本不算事，人家是拿真金白银来开发的，还是外资，又不是空手套白狼，能来也算是给自己助威的。 至于介绍个后辈，那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谁不愿意给后代铺路。 然后向外喊道：“食堂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赵秘进来点头说道：“已经好了，正要请您过去。” 洪书记也就起身站起：“走吧，老沙，咱们喝酒的时候再好好聊聊。” 然后又感叹地说道：“咱们这一代人，可以说是从苦难中长大的，跟下一代人思想和对事物的看法就有很大的不同，小杨呢，又是更下一代的人，平时还真很少沟通和交流，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考问一下他，看看是不是真有才华。” 人家就直接挑明了考量，不由得杨辰不重视，沙政阳也给了杨辰一个凝重的眼神，让杨辰好好准备。 杨辰对此并无多大压力，类似的场合他经历过好几次了，无非是这位更显赫一些，不过杨辰确实准备把自己对未来的思考，结合对方的思想，再形成一套理论。 至少让对方认识到自己在某些方面，跟他思想相对接近，这也是未来保持不败的必然。 第1361章 发展的脚步可以适当慢点 四人入席，杨辰的对面坐的是赵大秘，说归说，总不能真的让客人执酒。 也没有上来就对杨辰进行考量，而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又说起来了风土人情。 这个时候洪书记对杨辰说听：“刚才听老沙说，你还在西南待过两年，那里什么情况你也说说，其它地方的情况我还都略知一二，只有西南那边没有去过。” 杨辰把西南那边的风土人情大概讲了一下，最后感慨地说道：“西南地区最大的问题是贫困，而贫困的主要特征有三个： 一是交通不便，西南地区地形复杂，以山脉、高原为主，地势起伏大，喀斯特地貌广布，导致公路、铁路建设成本高达是其它地区的五到十倍。而且滑坡、泥石流等地质灾害又容易破坏交通基础设施，造成整体的闭塞局面，一座山上只有二十四户家，分布在十八个自然村里，除了食盐和铁器，基本上不跟外界进行交流，修路吧，难度极高且成本惊人，还不如把修路的钱直接给他们，让他们搬下来呢，但是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他们又什么都不会，并不能解决生活上的问题。 第二是教育，交通不便造成了他们的教育极难普及，居住分散，又交通不便，造成基础教育条件差且师资力量薄弱，一个小学生上学平均要步行三十公里，而且途中处处惊险，群众很有通过教育改变自身命运的需求，但无法满足。 第三是产业发展难题，所有的基础产业，不管是农产品加工还是资源开发传统都受限于交通和市场距离，资源优势难以转化，而且产业结构单一，一个乡或者一个县，都是一个产业，要种茶都种茶，要种水果都种水果，技术力量差，对外销售困难，也不能实现规模化发展。 总之，三者正好形成了恶性循环，交通闭塞限制产业与教育发展，而低水平产业和教育又无力反哺交通建设。” 洪书记非常认真听着，不时点了点头，他对西南那边的情况，确实不太了解，杨辰说的这些，他听说过，但感受没有这么真过。 最后他带着考究的味道问杨辰：“小杨，你是亲身参与过那边的经济和产业调查，你说他们那边想要改变这种状况，应该怎么办？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杨辰当时在那边的时候，自然也想过，如果让自己在当地执掌一方的话，应该怎么办？ 思路确实，但谈不上多好。 只好不太自信地说道：“首先呢，需要国家加大对当地的财政支持，我说的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第一，要采用易地搬迁的方式，把居住地交通不便，且无法改变的群众，从偏远或山上搬到相对较近的集中点； 然后加大交通和教育投入，把这些集中点的交通和教育条件进行改善。” “最后就是加大产业扶持力度，先帮助地方发展种植、养殖这些基础产业，然后逐步向加工业发展。” “你的意思是靠他们自己无法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发展起来？”洪书记有点不太赞同，这个投入数字可不是小数字，而且西南地区也不是一个省，而是好几个省，情况而且类似，这要是全靠国家投入的，这个数字十分巨大。 杨辰点了点头：“要说某一个地方，有优秀的得力干部带领，采用的措施又对头，是可以发展起来的，但是要说整个省或者说整个地区，这个非常困难。” 大多数领导干部都只会墨守成规，连最基本的因地制宜，都很难做到，更不用说更加精细化的发展道路了。 洪书记笑了笑：“让你自己评价的话，你算不算是优秀的干部？如果把你派过去的话，你能不能做到自力更生、艰苦创业。” 杨辰苦笑着说道：“不是不行，是很难，需要的时间很长，就跟一个穷人想要做生意一样，要不慢慢攒够本钱，要不向亲朋好友借钱，要不贷款，只有这几个选项。” 洪书记点了点头，说的是实话，没有胡乱吹什么大气。 地方越小，越容易带动，因为需要的投入少。 然后才对杨辰说道：“这跟咱们国家改革开放引进外资是一个道理，这样可以起到加快发展的作用，咱们改革开放第一年，引进的外资是两亿美元，而用了二十年时间，已经扩大到五百亿，到今年应该会超过七百亿，所以发展肯定离不开资金投入。” 洪书记谈兴颇高，在他看来，跟杨辰交流，是有价值的，杨辰的想法和思路，或许没有那么多华丽的词藻，也不穿靴戴帽，但却直指本质。 然后又接着问道：“西南那边太过遥远，那是国家考虑的问题，咱就说上嘉省，你认为上嘉省还有什么存在的问题，就是大的方面。” 这个杨辰可不敢妄语，就算沙政阳不在旁边打眼色，他也不会乱说的。 但是不说，肯定也不行，杨辰就直言说道：“要说上嘉省有什么问题，这个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也不能信口开河。” “我就以我们昌州为例说吧，昌州在经济方面虽然比不上上嘉，但毕竟两省相邻，也有一定的共通之处，我就把我们昌州有哪些不足之处说说吧。” 洪书记指了指杨辰：“跟老沙一样，小滑头一个。” 然后才说道：“行，就拿你们昌州说吧。” 杨辰思考再三，把要说的话在心里拆开了又组到一块，然后重新拆开。 不过杨辰也打算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然怎么引起对方的注意，于是杨辰直言说道：“虽然我们改开以来，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整个社会方方面面都在高速发展，但是在发展的同时，也产生了很多问题。” “比如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比如我个人认为，是时候放慢脚步，等一等没有跟上的那批人了。” 洪书记表情严肃地看了看沙政阳：“老沙，这不是你教的吧？这种言论可不对头，咱们私下里交流问题不大，可不能对外说。” 沙政阳能说什么，自己不就是犯了这方面的错误。 可平时没有注意到，这小子也是这个思想呀？难道故意这样说来讨好自己？也不应该呀。 第1362章 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见沙政阳也是一脸的意外，洪书记才算是放下心来，他还怕是沙政阳借着这小子来推销自己那套思想呢，那是绝对不行的。 杨辰这个时候也有点意识到，刚才自己光着怎么说直指核心，却忘了旁边有沙政阳这样的前科人员。 洪书记这才对杨辰说道：“小杨，就你刚才那句话，最好解释清楚，最好拿出一套能够自圆其说的说词来。” 私下里讨论问题，关键是不能宣扬，特别是有沙政阳在，更是容易被误解。 这下杨辰不敢胡乱开口了，认真想了又想后，这才说道：“第一，我并不否认咱们发展的成就，也并不是要改变以发展为中心的基本思想。” “我认为国家提出的科学发展，正当其时，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跟我说的不冲突吧？” 实际上等于杨辰又绕回来了，这一类话对于领导来说，根本就是司空见惯，洪书记的脸上甚至笑容都减少了几分。 然后杨辰才接着说道：“以前有一句话，叫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 “现在很少提了，这个对吧？” 洪书记点了点头，赵大秘在旁边补充说道：“那是以前，我们对初级阶段的定义，正是因为有这个矛盾，所以我们才要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 “那我们现在渡过初级阶段了吗？”杨辰轻声反问道。 赵大秘没敢接话，现在比起以前，确实发达了很多，但是要说进入中级阶段了，还是进入发达阶段了，这个上面没有提过，谁也不敢胡乱说。 杨辰可不敢得罪眼前这位大秘，所以继续说道：“我认为我们还在初级阶段，只是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发展不平衡的之间的矛盾。” 这句话一提，洪书记和沙政阳立刻眼前一亮，而赵大秘也瞪大了眼睛。 洪书记立刻鼓励道：“展开说说。” 杨辰立刻大着胆子说道：“这三十多年来，我们发展的很快，当初为了鼓励发展，我们提出了发展才是硬道理，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先富带动后富，这一系列卓有成效的措施和手段。” “当时这么做，是为了排除争议，把力量集中到发展上来。” “现在提出了科学发展的理论，我认为正当其时。” “但是，如何科学发展，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没有细则。” “我个人认为，科学发展首先要解决发展不平衡的问题。” “比如，东部和西部发展的不平衡，东部地区由于早期的政策倾斜和地理优势，发展的比较快，经济较为发达，而中西部地区由于历史、政策、理论和基础设施等原因，发展速度相对较慢，经济相对落后； 比如，城市和农村发展的不平衡，城市发展的比较迅速，基础设施建设完善，生活水平普遍较高，但是农村地区发展相对滞后，相当于城市发展了三十年，而农村只发展了十年或二十年，比起以前，没有根本性的改变，甚至如果不是取消了农业税，中西部地区的农村甚至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更不要说基础设施、教育、医疗等方面的差距了； 比如，产业结构发展的不平衡，在岭南、在上嘉，我看的是高科技产业发展迅速，机械化、自动化已经成为主流，就别说西部地区了，就以我们昌州为例，至少一半的经济结构仍然是传统产业，根本没有什么高科技产业； 比如，民生资源方面的不平衡，先进发达地区的教育资源丰富，医疗资源发达，具有从高端到低端的全面消费能力，而我们中部和西部地区呢，各种民生资源全面落后。” 这是杨辰对刚才那句话的全面阐述，听了之后，洪书记沉默了，而沙政阳则眼神闪烁，想到了当时如果自己这样说的话，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而赵大秘看着杨辰的眼神已经带着一丝钦佩。 有些事，其实大家都知道，但能不能总结出个一二三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那要解决这些问题，你有什么样的思路？”洪书记语气慎重地问道。 发现问题容易，解决问题困难，但是如果你连问题都不能发现，更谈不上解决了。 “解决这些问题的唯一路子，还是坚持发展，但是要转变发展方式，从原来的粗放式发展转为精细化发展，从原来的以量为主，变成以质为主。”杨辰还要再说下去，被洪书记打断：“说具体措施。” 杨辰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首先，一是要扭转目前的错误发展理念，深入贯彻科学发展的思想，在这个基础上，全面提高我们领导干部的思想素质和执政能力，改变目前“经济挂帅”的错误政绩观，以提高人民群众可支配收入为核心，建立一系列的考核标准，把政策向低收入群体倾斜，提高民生质量，消灭贫困。” “其次，要对人民群众深恶痛绝的腐败问题下狠手，而且要长抓不懈，全部抓起来，肯定有冤枉的，隔一个抓一个肯定有漏网的，从这句顺口溜就知道，群众对腐败是什么印象。” 说起这个，不论洪书记和沙政阳都是脸色凝重。 他们也都知道腐败的严重性，但整个社会风气如此，想要扭转，必须得施以铁腕才行，但这就意味着偏地都是敌人。 “最后，要对人民群众日益关注的环保、食品安全、社会治安、物价、养老等热点问题和不公现象尽最大的努力去遏制，去解决。” 洪书记脸色越来越凝重，最终叹了口气对杨辰说道：“你知道要解决这些问题有多难吗？” 杨辰点了点头：“正是因为难，才要去做，再说了，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杨辰的话让在座的三个人都进入了无语状态。 第1363章 让我当省委大秘我也不去 杨辰最后的反问如画龙点睛，又直指人心。 因为难？就不去做了吗？因为得罪人，就不去做了吗？因为结果难以预料，就可以退缩吗？ 要是没有这个舍我其谁、奋勇直前的决心和雄心，怎么去扭转这个国家在道路上的偏差，怎么清除这个执政体系上的不良机体，怎么打破很多利益纠葛。 杨辰是很有信心的，后世的发展证明了这一切。 但是在座的人却没有他这么有信心。 洪书记脸上纠结了半天，看了看沙政阳，又对杨辰说道：“小杨，要不你来这里，先去督察处当个处长，然后等小赵下去之后，来我身边帮忙怎么样？” 杨辰面对省委大秘的职务，脸上露着明显的纠结，然后后目光看向了沙政阳，沙政阳皱了皱眉头：“你看我干什么，你的事你自己做主。” 杨辰这才万分不舍地对洪书记说道：“感谢领导的厚爱，我觉得我的个人水平还不足以担任这个重要的职位，还需要多加历练。” 面对领导的招揽，拒绝需要莫大的勇气，同时也需要坚定的决心，毕竟跟着这位，肯定能够一飞冲天。 可是杨辰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杨辰不认为自己能够当个省委大秘的角色，这个角色不仅要谨慎言行，自我约束，更是不能有自己的意志，可以说，没有独立性可言。 而且，杨辰所知道，所会的，只有信息方面的优势，实际操作能力极为不足，一个县都让杨辰感到棘手。 而且这位的话，对身边的人要求也一定相当高，近之则逊，但跟领导近了，不一定是好事，说真的，杨辰不认为自己适合这个位置。 却不知道他这么做，反而是因祸得福，洪书记提出把他调过来，一方面确实有这个心思，但是也存了继续考验杨辰的想法，如果杨辰不能坚持自己，那么他会把杨辰调过来，然后观察一两年再说。 你以为谁想混到领导身边就能混到身边的。 但是杨辰不肯过来，让他对杨辰的信任程度反而有所加强，贪恋权位也好，还是缺乏自信也好，至少不是直接冲着自己来的。 而杨辰坚持自我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出尔反尔，刚才对方第一次招揽自己的时候，自己提出了暂时无法离开定山县，现在对方提高了招揽标准，自己就一口答应下来，这叫什么？这叫选择不离开，只是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高，杨辰不想做一个这样的人。 沙政阳有点惋惜地看了杨辰一眼，哪怕他并不知道老同学后期会到什么样的高度，但一个省委一把手，只要给他时间，足够把你送到副部级的位置。 但又觉得杨辰的选择也算是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这个年龄，来担任省委大秘都有点勉强，生活秘书还行。 只有赵大秘，用充满警惕又好奇的目光重新看了杨辰一眼。 洪书记也没有显出生气的样子，而是笑了笑之后，对着沙政阳说道：“小杨不错，能够坚持自己的想法，很难得，什么时候不想在昌州来，来找我，我的承诺仍然有效。” 沙政阳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杨辰说道：“还不谢谢你洪伯伯。” 他知道杨辰一向很有主意，但没有想到有主意到这份上，可能是钱给他带来的勇气吧，实在不行就辞职回去当个富家翁，就象范蠡一样，进可尽忠报国，退则富甲天下，沙政阳只能这样理解杨辰的选择了。 洪书记这个时候手里拿着筷子，正在去夹盘子里的西芹，目光也看似集中在菜上，实际上一直在用余光盯着沙政阳。 他对杨辰没有多大的警惕，主要的防范心理是在沙政阳这里，他怕沙政阳把恢复职务的希望放在他这里，别的他都可以帮他，唯独这个他不会插手。 而杨辰的各种表现，他相信很多一部分来自沙政阳的指点，而面对自己的招揽，杨辰选择拒绝，也有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之，然后沙政阳再一劝说，既卖好，又提高了身价。 可等看到两个人的互动，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沙政阳对这个女婿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杨辰也不象是一般人娶了领导女儿那样唯唯诺诺或唯命是从。 这关系有意思。 等酒席结束了之后，沙政阳和杨辰提出了告辞，洪书记却摆了摆手：“小杨还有事，跟咱们也玩不到一块，走就走了，你急着走干什么，一会咱们去喝茶。” 然后又对杨辰说道：“听说你还经常往国家报刊上写稿，不过我看是经济类的多，其实你想的那些，包括各种思考，其实都可以写。” “这样吧。”他向后招了招手，赵大秘拿过来一本书一样的材料：“这是我在我们省报专栏上写的文章，你可以看看，有类似的文章可以写写，回头我让小赵找你约稿。” 杨辰把书紧紧抱住，躬身说道：“谢谢，我一定认真学习，有所心得一定呈赵主任过目。” 洪书记哈哈一笑：“客气了。” 让你学习我的着作，就是为了让你跟随我的思想，他对杨辰的看好，一是杨辰在很多事物上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象很多干部一样，只知道唯命是从；另一方面，杨辰又是实干型的干部，这类干部提出的想法比较贴近实际，具有可操作性，不像有的人那样，纯粹提空中楼阁，高高在上，一点实际意义没有。 “我会让小赵跟清河区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好好接待好你们，不藏私，不保密，确保学习效果，我们不怕别人来学习我们，更不怕别人超越我们，这是好事，我们一定大力支持。”最后，洪书记又对杨辰说道。 赵大秘亲自把杨辰送了下来，而清河区的车子还等在这里，司机毫无半点不耐，过来帮助拉开车门，然后等杨辰跟赵大秘告别完，才启动了车子。 这个时候赵大秘拿出了电话：“黄书记，是我，昌州那边的人不是来咱们这里参观学习行政服务中心的做法吗，洪书记要求咱们一定要好好接待，不藏私，不保密，确保学习效果，这是洪书记的原话，很有可能，到时候你再跟我联系。” 第1364章 以理服人杨书记 杨辰回到上城宾馆的时候，不仅厉亦海和许宗庭还在陪着郝正勇他们，就连黄仁义也赶了回来。 两个人这才是第一次见面，非常热情地握手，两个人找了一个房间单独聊去了。 聊了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出来以后，两个人又把大家喊到一块，传达了刚才达成的共识。 首先，本次学习时间由两天延长至三天，然后又留出了两天的游玩时间，这样加上来回时间，正好是一周。 这样对外宣传的话也合适，通过一周时间的跟岗学习，定山县重点考察学习了清河区行政服务中心的“六制”、“六公开”、“六管理”机制等创新举措，为下一步建立健全自己的行政服务中心奠定了基础。 然后黄仁义指派许宗庭负责全面落实定山县的参观学习事宜，要不藏私，不保密，要手把手地教，确保教会为止，那个部门没有教会，那个部门的人陪着定山县的人回去教，一直到教会为止。 然后由厉亦海负责对接学习团的后勤保障事宜，确保每一位客人吃好、喝好、学习好、休息好。 作为代价，杨辰也要去给他们招商系统讲一堂如何因地制宜开展产业招商的课，时间定在两天后。 不然的话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要这么隆重地对待一个外地来的参观团。 就是互相捧场了，当然了，这也是黄仁义对杨辰有足够了解之后，才提出来的想法，不然的话岂不是让人家出丑。 杨辰还真不担心这个，比起招商，他不敢说是全国顶级，至少在理念上领先全国绝大多数人。 但是真的要正经当课上，杨辰还是要做些准备工作的，黄仁义还说了，要带所有有空的班子成员过来听，这种待遇，这种场合，杨辰肯定得认真准备。 同时杨辰也知道，自己上嘉省的表现，还会落在某个人的眼里，不把自己真正的能力表现出来，说不定还会被误认为是靠裙带关系进步的呢。 等清河区的人走后，杨辰又给自己人开了个小会，只有领导参加。 这个时候大家也知道，杨辰是去赴当地省委一把手的约了，他们就算不知道更多，也知道一个外地来的小县委书记到了当地竟然被省委一把手接见是多少手眼通天。 杨辰如果是在昌州，被省委一把手接见，还不是件多难的事，只要有得力人员引见，但是到了外省，还是刚来第一天，就能被人家的省委一把手接见，而且还是共赴晚宴的形式，这关系能一般吗？ 没看清河区的人是如何的前倨后恭，一听说杨辰不参加，区委书记立刻就不陪了，吃饭的地也换了，常务副区长还挺不高兴。 结果等消息一确定，立刻态度大变，哪怕杨辰不来，人家的副厅级区委书记也来陪了，虽然为了脸面，陪了一半就走了，但是人家又回来了呀。 然后你看待遇多隆重，这一切都来源于，自己的领导去跟人家吃了顿饭。 这就叫能耐。 现在再看杨辰坐在那里，松松垮垮，随意而又自然，不是太有威严，那是人家低调，藏而不露。 所有人都正襟端坐，一脸的凝重，就跟要开什么重要会议一样，弄的杨辰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也跟着坐好：“首先，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吧，这次的学习机会很难得，人家会好好教，咱们也要好好学。” “大家知道我，肯定也是从招商工作开始的，但是实际上，在我看来，招商工作只是旁门小道，是迫于无奈的权宜之计，对于一个地方，最应该做的是发展自己的特色产业，而不是去招别人的产业。” “为什么咱们能把人家的企业招过来？优惠条件是其中之一，但主要原因，是因为发展不平衡，咱们落后了，所以说，人家不要的，或者说不重视的产业，咱们当宝一样引了过来，是因为咱们没有自己的产业。” “人家发展起了高端产业，所以低端和中端的产业，人家就不要了，咱们还要恭恭敬敬地去把人家请过来。” “我去岭南，有一件事让我感受颇深，人家地级市的开发区，在清理开发区的企业。” “为什么，人家开发区的土地容纳能力有限，对于不属于优质的企业，就要把你清退。” “而清退的标准，就是亩均税收低于二十万元，只要你达不到这个标准，就给我走人。” “除非你重新进行投资，而投资强度的标准是每亩地超过六百万，这样你才能重新留下。” “这个标准是什么概念吧，我给大家举个例子，咱们市开发区的亩均税收是五万元为标准，有些企业还达不到这个标准，但是咱们也没把人家赶出去。” “而咱们县的开发区，亩均税收连两万都没有，投资强度连一百万都没有。” “这就是区别。” “咱们落后，就跟咱们的国家落后一样，要对外开放，要吸引外资，为什么？为了加快发展。” “咱们这么辛苦跑过来学习，是为了更好地服务好这些投资商，尽量吸引他们留下来，但是更主要更长远的目的，是为了服务自己的企业，所以要苦练内功，加强咱们的服务能力，让这些外来资本在发展的同时，带动咱们本地产业的发展。” “所以大家不要有抵触心理，更不能懈怠，要扎扎实实把本事学回去，形成自己的本事。” 杨辰这也是赶在学习前，再统一一下思想，免得有人不够重视，这种机会非常难得。 走正常关系过来，人家最多让你看看，给你讲解一下，这是有得力的关系打了招呼，人家才同意带着你上手操作，现场体验。 而现在呢，就是手把手的教，这种情况下，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 杨辰讲话一般都是这种风格，没那么多空话、套话、大话，就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一一分析给你听，以理服人。 这在领导里面，算是非常难得了。 第1365章 适当给下属画饼 有利于开展工作 结束以后，杨辰把张光辉叫到自己的房间，让他坐下后，杨辰看了看他，这家伙也算是有能力，特别是近期积极性上来之后，各项工作都处理的比较到位。 杨辰先说起了自己的设想：“光辉主任，咱们这个一站式服务中心，目前纳入的都是涉企事务，因为招来那么多企业，首先要把他们服务好。” “但是长远考虑的话，各种便民事务也要纳入进来，最终形成一个全面的行政服务中心，基本上涉企也好、涉民也好，能够一次办结的事务，都要放到这个行政服务中心，让企业和群众少跑路麻烦。” 张光辉点了点头：“杨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提前开始考虑，同时在这次学习过程中，把这个纳入到学习内容中。” 杨辰点了点头：“我看了，你们发改委带的人也多，分出一个出来，跟着你好好研究一下，人家是怎么开展工作的。” 张光辉点头答应，正当他以为话题要结束时，杨辰却突然开口问道：“咱们招过来这么多企业落地后，开发区的具体事务会非常繁重，罗书记一个人怕是承担不过来。” “我再次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等咱们这个行政服务中心走入正轨后，让你去担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你愿意去不？” 张光辉立刻纠结起来，想不到领导还打的这个主意，难道说真不想让自己干这个发改委主任。 杨辰怕他多想，直接对他说道：“你继续担任发改委主任，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提副县长，我认为，至少还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你说对不对？” 张光辉能说什么，提不提副县长，不还是你说了算，你要想推我上去，市里也不会不给你面子，无非是我担任发改委主任的时间较短，所以一到两年的时间，完全是你定的。 但杨辰这么说了，他只能应承道：“提不提副县长，不还是领导您说了算，我向领导保证，不管把我放在那个位置，我都会兢兢业业地开展工作，不辜负领导对我的器重和期望。” 杨辰对他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开发区管委会虽然说没有民生职能，但是也涉及方方面面，特别是管委会主任这个职务，能综合能力的要求比较高，我认为你比较适合这个位置。” “你可以先过去，把级别提上来，然后过个一年半载，等形势稳定住之后，可以提拔为副县长，也可以提拔为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到时候可以根据情况，进可攻退可守，你看呢？” 张光辉瞬间就动心了，杨辰这么说就是代表组织进行承诺，只要他还在这里，他的承诺就有效。 如果是以前那个鸟不接屎的开发区管委会，张光辉绝对不会同意。 但是现在拉过来这么多企业后，开发区就成了一个香饽饽，就跟现在的市开发区一样，经济不管是增速还是体量，都排名全市前列，当开发区的领导就容易受重用。 而且杨辰同时还提了，可以到时候根据情况提拔为开发区党工委书记，一般这个职务可都是常委兼的，等于不仅是一个副县长，还是一个常委名额。 他肯定动心，虽然只是一个可能，但有可能总比没可能要好。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思和对未来的思考离开了，又把段定喊了进去。 对于段定，杨辰对他的熟悉程度要远超张光辉，所以也不隐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刚才我跟张光辉主任沟通，以后会逐渐将各种便民事务也纳入咱们的一站式服务中心，你呢，要积极配合他，把咱们这个行政服务中心搞起来。” “千万不能出现半途而废，也不能到时候仅仅只是一个样子货，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基本上各种比较简单的事务都能够过来一站办结。” 段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有点不善言辞。 杨辰知道他的性格，这也是让他来担任这个服务中心主任，而不是另一个县委办副主任毕自肖的原因。 然后杨辰才对他说道：“我答应张光辉主任，等这个行政服务中心走入正轨之后，让他去开发区管委会任职，所留下来这个发改委副主任，我属意你接任，你意下如何？” 段定再不擅言辞，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感谢领导的信任！当前我的主要任务是把这个一站式服务中心做出成效，同时我也会用更加认真的态度和更积极的态度证明自己，也请领导监督。” 杨辰之所以给他们两个画饼，也是想调动一下他们的积极性，毕竟实际操作，还是要看他们。 同时，杨辰也是以他们两个为招牌，让其它的领导干部看的，谁在县里的重点工作中立下功劳，谁就有资格被提拔。 不管你以前的表现怎么样，我只看现在。 第二天上午，在厉亦海和许宗庭的陪同，杨辰带领全体学习团来到清河区的行政服务中心，厉若海还一个劲地替黄仁义解释，说市里有个全体干部会议，实在是不好缺席。 到了这里之后，许宗庭把行政服务中心的所有人召集起来开了个会，介绍了清河区和定山县的深厚友谊，代表区委区政府提出了要求，最后按照商定好的，每个单位去找对应的单位报到，三天的时间，不说同吃同住吧，至少工作时间得在一块，要求毫无保留地，全方位把自己的经验、做法、成果、创新、亮点传授给对方。 等所有安排妥当后，杨辰重新回到了宾馆，找了一会办公室，开始准备自己的讲课内容，厉亦海本来劝杨辰去区委的，杨辰想了想觉得不太合适，就婉拒了对方。 然后跟厉亦海要了很多资料，清何区近些年的年鉴和史志，以及规划、总结，以及对外宣传的资料。 杨辰真的是非常用心地去准备这堂课的，同时也打算把自己对招商引资工作的全面理解都融入进去。 第1366章 你以为我是来简单讲课的 终于，到了当天下午，清河区委第二会议室里面坐满了人，除了跟招商工作有关的业务部门，还有各个街道的书记或主任，以及县委、县政府负责政策研究的。 由于人还没有到齐，杨辰正在跟黄仁义等人在旁边的休息室闲聊。 说是有空的班子成员都来听，其实除了厉亦海和许宗庭外，只来了一个政法委书记和统战部长。 尤其是区长，这两天连有人提起过都没有，而政府那边基本上都是许宗庭负责出面。 这在地方政权中很常见，党委书记用常务副职来限制政府主要领导的权力。 同时，定山县代表团或者说杨辰跟省委一把手有关系的消息，也一定向区长进行了封锁，不然的话他不会连个面都不露。 要知道就算他再有关系，也不敢拿省委一把手不当回事的，肯定是不知道。 会场上，有点乱嘈嘈的，其实大多数人都好奇杨辰的身份，一个外省的县委书记，有什么资格来给他们上课，就算再擅长招商，这跟清河区又有什么关系？ 副厅级县委书记？清河区本身就是副厅级呀。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个街道办事处主任故作神秘地说道。 “别卖关子，直接说。”旁边一位另外一个街道的党工委书记说道，因为他发现今天来的办事处主任比较多，党工委书记来的有点少。 他都想是不是趁着会议还没有开始，先溜走，也让办事处主任来，可是这毕竟是黄书记主持的会，他有点犹豫。 听着这位明明知道点什么，还要卖关了，就有点不耐烦。 这位办事处主任这才说道：“大家记得没有，黄书记在会上公开批评咱们清河区的招商引资工作在全市排名倒数的事，我相信这绝对就是引子。” 另外一位把头伸过来说道：“那也没有必要找一个外人来打脸呀，招商引资说起来不就是那点事，地便宜点，税减少点，不就招来了，还有什么可讲的。” 前面的人也一直在听着，听到这里也扭过头来加入了讨论：“对呀，咱们这老城区，根本就不让大力发展工业，有什么可招的。” “谁知道领导是怎么想的。”这位党工委书记感叹了一声，看着前排的座位上空了几个位置，跟班子成员坐在一排，却没有座签，就好奇地问：“那边空的几个位置是让谁来参加的？总不能说是给没定下来的领导准备的吧？” “咱们就是在等那批人，就是不知道是谁，有可能是市委的，我刚才问小张了，小张说听到领导联系了，正往这边赶呢。”最开始说话那位喜欢乱打听，也只有他知道消息。 “市委的人也来听，这不是乱弹琴吗，黄书记真是下工夫。”这位本来想吐槽一下黄书记的，话到嘴边了又改了个说法。 这么多人呢，万一有人把话传到黄书记耳朵眼，指不定就是大事。 这个时候工作人员指引着三个人走了进来，负责接待的人赶紧迎了过去，说了两三句话后，就坐到了空出来的座位上，然后就有人去请杨辰和黄仁义他们了。 而这位喜欢打听的街道办主任则回到了座位上，小声对大家说道：“不是市委的，是省委的，听起来叫什么袁主任，但是没有说职务，而且好像也不让张扬。” “省委来的？有这么夸张吗？就讲个课。”旁边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如果说讲课的这位是什么知名学者、业内专家，还说得过去，可是个领导干部，那能讲出什么来？ 然后杨辰他们进来后，也没有去跟省委那边的人寒暄，杨辰、黄仁义、许宗庭三个人直接坐到了上面，许宗庭简单介绍了一下杨辰的身份，然后就由杨辰开始起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杨辰，应黄书记邀请，我来给大家讲一下招商引资工作，内容主要分为两块，一个是招商引资工作在不同时期的变化，第二个如何因地制宜开展招商引资工作，内容也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见，依据的也只是我们定山县的情况，纯属一家之言，只是希望能够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供大家探讨和。” 下面的人小声嘀咕道：“听，还挺谦虚的。” “不谦虚也没办法呀，就招商引资工作，能讲出什么花来？” 这个时候大家突然看到区长大人夹着个笔记本，脸色铁青地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区政府的几位班子成员。 可是前面已经没有位置了呀。 好在坐在第二排的几个人比较识机，赶紧给领导腾出来位置。 台上面的人就像没有看到一样，黄仁义在跟杨辰客气：“说起定山县，大家可能不知道，但要说起铁骑队来，大家就有印象了，前一段时间咱们去定山县学习过，那就是定山县在全国的创新。” “所以说，每个地方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这次杨书记带队来我们这里学习，也是了解到咱们的行政审批工作在这方面有创新，有供他们借鉴之处，至于招商引资，杨书记刚刚去深市招商归来，取得了十个亿的佳绩，多的我就不用说了吧，咱们区今年的招商成绩有十个亿没？” 黄仁义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杨辰要讲的内容他大概也看了看，确实有真知灼见，但是很多地方杨辰没有把话讲透。 想来也是，有些东西是看家本领，不能随便教给别人的。 只有下面的区长脸色更加铁青了，但他又不能不来，因为他刚才才收到消息，说省委办公厅的人也在现场，也要来听这堂课，而且来的人还是颇有来头的那种，他这才后知后觉地赶了过来。 “大家都知道，对于地方政府而言，招商引资是地方经济发展的不二法宝，也是带动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武器。招商引资不仅能当地带来资金，还能带来技术、产品、市场、管理方法，无论是推动工业发展，还是增加税收与创造就业，招商引资都是功不可没的，多年来，招商引资也经历了一系更新迭代，依据国内外经济形势的发展和经济结构转变，我认为招商引资工作根据特征可以分为八个阶段，而我国目前大多数地区还处于从第五个向第六个发展的阶段，个人浅见，仅供大家参考。 即便杨辰说的如此谦虚，下面也是一片哗然。 第1367章 讲课还带卖关子的(感谢司机班小王的大神认证) 下面之所以一片哗然，是因为谁都知道，总结以前容易，前瞻未来却难，大家都是从一个时代过来的，大多数人的年龄都比杨辰要大。 你说以前，大家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对比起来，你才参加工作多长时间，还七个阶段、八个阶段的，你经历了几个阶段。 全国大多数地区处于第五向第六发展的阶段，那清河区肯定在内了，那第七又是什么，第八又是什么？ 未来会是什么样？无非是更发达、更先进，这个大家都有所猜想，可是要说未来的招商引资是什么形式，可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心里有谱了。 杨辰确实达到了他的目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他身上。 望着下面的上百道目光，杨辰没有丝毫紧张，对于未来，没有人比他底气更足了，别人不敢，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未来会验证他所说的一切，到时候人人都会夸他有先见之明。 杨辰基本上没有看手上的稿子，那个只是细纲，自信而又稳重的声音在整个会议室清晰可见。 “第一个阶段的招商引资，是改开之初，地方资金紧缺，对于如何发展经济又没有明确的思想和道路，对于资本的概念只有一个，就是外国人有钱，以前畏之如虎的海外关系成了香饽饽，然后借用宗族关系、亲戚关系的的方式进行招商，范围小不说，投资也大多数是以修桥铺路或者建造学校为主。” 这个阶段，大家说真的，经历过的不多，即使有，当时也只是刚刚参加工作，只是听说过，或者了解个一知半解。 但谁谁谁以前的时候，因为有海外关系，受尽了欺负，被批斗不说，本人或孩子上学、参军、提干，都因为这个海外关系受到了影响，当时却摇身一变，成为了地方的座上宾席上客，甚至迅速进入到体制内，为的不就是让那些关系带着资金回来。 虽然这些钱大多数并没有投资成产业，而是以捐助的形式变成了基础建设或教育资源，但确实也算得上招商引资。 杨辰停顿一下，给了他们一定的思考时间，然后才接着说道：“真正的招商引资工作，是从第二阶段开始的，国家制定了一系列对外开放的政策，让这项工作有了政策依据，同时一系列的经济特区和开发区的成立让这项工作有了载体。 通过相对廉价的劳动力资源，和近乎白送的土地，以“三来一补”（来料加工、来件装配、来样加工和补偿贸易）的方式，吸引和利用了外界的资金、技术、人才和管理经验。 因为欧美地区对我们的体制政策还有所怀疑，所以当时来投资的，大多数以我们的华侨和华裔居多，在这个阶段，以深市为主的沿海地区得到了快速发展。” 这个在座的部分人，基本上都是亲身经历者了，但当时的上嘉省却不算是绝对的受益者。 不等大家多做思考，杨辰又接着说道：“真正让招商引资工作大放异彩的，我称之为第三阶段，是咱们的国家对外形象得到了进一步的改善，国外资本对于咱们的政策信任度增加，以欧美地区的国外资本对咱们国家开始了大手笔、大规模投资，而投资的方向，又是汽车、钢铁、化工等高端工业项目，这个时代的招商引资工作，以国家的意志为主，开启我国的工业化发展之路。” 这个大家就更熟悉，毕竟身边就有好几个例子。 然后杨辰看了看众人，见基本上都是在全神贯注、认真倾听，杨辰这才说道：“之后就是全国各地，各级政府开始的全面开花式的招商引资，招商引资工作被提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地位，张口闭口，必谈招商，你要说有资金有项目，到任何地方政府那里，都是座上宾，这也是骗子最多的时期，我相信任何地方都有被假外资骗过的案例。 咱们可以以此为特征，把它定义为招商引资的第四个阶段。” 下面一阵轻笑响起，还真有，清河区就有，虽然被骗的不多。 毕竟不是真正的课堂，还是要适当活跃下气氛的，太说教了也不好：“下面，我认为，对于地方来说，才是真正招商引资工作的开始，而比的，就是地方的核心竞争力，大家都在招商，谁能够脱颖而出，考验的就是各个地方的生产成本、市场环境、人才供给这些主要因素，土地价格和税收减免成了次要因素，特别是地方的开放程度和创新意识，是一个地方成功的关键，而这个时期，谁发展起来了，发展的好，必然是招商引资工作搞的好，在这个阶段，强者愈强，弱者愈弱，上嘉和昌州，做为两个相邻的省份，大家认为谁是强者，谁是弱者？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我认为就是开放程度和创新意识。” 杨辰也不怕回去被人说故意自暴其丑，因为落后是事实。 大家想笑，又顾虑他的面子，不好意思笑，都在憋着。 比起上嘉，昌州确实落后的不是一点半点，说一点都不放在眼里，那是夸张，但确实看不起。 杨辰叹了口气，等大家笑意散去，才语气低沉地说道：“经过多年的积累以后，某些地区的产业形成了集聚优势，产业链供应链日益成熟，每个地方逐渐都具备了招商引资方面的独特优势。 对于招商引资工作，特别是较为发达的地区，对于引进来的项目，就有了挑剔，适合不适合在我这里发展，投资之后能给我们创造多少产值，带来多少税收、带动多少就业，成为衡量的标准，不再是捡到篮子里就是菜，所以会出现某些地区还是第五阶段，而某些地区，已经到了第六阶段，第六阶段的特征就是不再盲目招商，而是根据产业链条和产业优势招商。” 说到这里，杨辰看了看众人：“大家是不是听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 下面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没见过讲课还带卖关子的，马上要讲到关键处了，你怎么来这一手，第六阶段是正在发生时，这个大家都知道了，现在就想知道未来的招商是什么样子。 第1368章 接下来的内容才是关键 前面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有像杨辰这样归纳起来，形成一二三四，实际上大多数干部，对于该项工作，都是上级让怎么干就怎么干，或者说别人怎么干我就怎么干，真正用心思考的人少之又少。 但是有人把它总结出来的话，他们还是能够领会的，这就是开会或培训的意义，你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是能够独立思考的智者，但是大多数人的智商都在及格线以上，有样学样还是能够做到的。 杨辰这么做也把大家的好奇心强烈地激发起来了，在他们看来，招商引资工作不就是这样，发挥自己的长处，把企业引进来，甚至他们觉得已经够发达了，其实没必要再去外面招引企业。 这就是人思维的局限性，对于以前的事能够了如指掌，如掌上观纹，但对于以后的事，能够预判或设想的人不多。 杨辰这才对大家说道：“其实招商引资工作发展到这个程度，当地的经济已经非常发达了，产业在全省、全国甚至全球，都称得上领先或先进了。” “但是发展是无止境的，也是没有极限的，就算是再先进，难道就可以固步自封或止步不前了，并不是，距离实现我们的终极目标还远远不够。” “这个时候该如何发展？先抛开招商引资工作，首先要对自己的产业进行分析，超越常规的产业升级思路，甚至需要专家或智库来帮助咱们寻找出路。通常来说有三个突破点：一个是对产业链控制力的提升；二是对创新生态的重新构建；三是对全球价值链的攀升。” “不过这三点不属于咱们今天的讲课内容，也不在咱们的研讨范围之内，这个是对内，而对外依然是招商引资工作。” “这个阶段我称之为招商引资的第七阶段，与以往不同，以前是地方渴求外界资金，但是当地产业兴起之后，税源增加，地方的财力极为宽裕，这个时候主要目标应该从招商着手，而不是引资。” “政府这个时候，应该化身为战略投资者，对于市场上投资规模巨大、市场前景极佳但所需时间较长的投资项目，因为地方对于资本的回报要求较低，所以就可以发挥战略投资的优势，对一些大型或巨型项目进行投资，当然了，投资的要求肯定是在本地设厂。” “比如，咱们政府听到了一个投资百亿的化工项目，该项目投资额巨大，项目建设周期长，但是一旦建成，不管产值还是税收，回报非常高。” “为了争取这个项目落地，地方可以以战略入股的形式，或者提供无息奖金的形式，比如，给对方提供十亿或二十亿的资金，吸引对方落地，用百分之十的资金吸引另外百分之九十的资金，所以也叫招商引资项目，但这个叫资本招商。” 大家听了，不是太感兴趣，感觉对清河区没有什么用，清河区的财政还没有宽裕到这个程度，但是省委办公厅的人，却非常有兴趣地记录着。 对清河区没用，不代表对全省没用，清河区属于老城区，又没有雄厚的工业基础，但是其它的县市有呀。 杨辰看了看大家，觉得媚眼白抛了，这帮家伙听不懂，也不重视，感觉讲的没意义。 但该讲还是要讲完的，于是继续说道：“第八个阶段的招商，在我看来，必然会出现。” “大家都知道，以往的招商，相当于一个产业从高往低的转移过程，招商引资，就是利用自己的低成本优势，吸引对方的产业转移。” “从欧美到东北亚，从东北亚再到东南亚，然后又到咱们国家的东部沿海地区，然后中部又把在东部不具备优势竞争优势的企业招过去。” “实际上等于产业从高端向低端的迁移或流动。” “但是发展到一定程度，发展到无法发展之后，你去以前的先进发达地区也招不到商了，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 有一部分的人感觉杨辰说的好像天方夜谭一样，怎么可能先进发达到无可发展呢，还去以前的先进发达地区招不到商。 怎么可能，人家欧美多先进多发达，咱们拍马也赶不上人家，别说欧美了，就是东倭想追上没个几十年都不可能。 还有一部分人对杨辰所说的虽然有信心，但不代表他们觉得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或者说在自己的工作生涯能够看到。 大多数人都是信心不足的样子。 怎么可能无法发展呢，大不了更大、更多，把规模提上去。 杨辰这才对大家说道：“这个时候应该去反向招商，去以往他们来咱们这里招商的地区，去看看，看看他们有没有产业或企业，因为受制于当地的环境或设施条件，无法进入更高的层级。” “比如，当地有一家企业，具有极高的技术优势，市场份额已经到了全省或全国第一，但是因为地处内陆，交通不便，或者企业管理人的眼界受限，无力或不去开拓外部市场，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咱们把对方招过来，利用咱们的地理优势、人才优势、管理优势帮助对方进行发展，把对方发展到全国第一或全球第一，这个就叫反向招商。” 对于杨辰的这番话，大家都有点半信半疑，但是又觉得合情合理，因为他们想不出半点的辩驳理由，充其量说一声，你想的也太美了，怎么可能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自信，是这个时代普遍人缺乏的信念，我们是发展的越来越好，是发展的越来越快，但是距离竞争对手，应该还是落后状态吧，毕竟咱们在发展的同时， 人家也没有停下，说不定比咱们发展的更快呢。 这就叫缺乏自信，特别是在对方长期宣传下，认为对方具有的制度优势、创新思维和经济活力，都是自己难以超越的地方，认为只能按照对方的步子走，才有可能象对方一样先进发达。 第1369章 稿子不能给你(感谢星神城的战神盖亚的大保健) 杨辰的这番话其实不是说给下面的这些人听的，而是隔空说给某个人听的，这些内容实际上相当高端，一部分人是无法理解的，特别是思想上无法被扭转的人，肯定理解不了他讲的内容。 什么叫发展的无可发展，这就涉及到参照物的问题，就跟美女是需要对比的这句话一样，没有对比，哪来的落后。 落后都是通过对比产生的，比如以前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耕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就是当时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现在实现了没有？当然实现了。 后期提出了摸着石头过河，为什么要摸着石头过河，当然是找参照物了，有参照物就有了对比的方向，你有高楼大厦，我也要有高楼大厦，你有高速公路立交桥，我也要有高速公路立交桥；你有飞机高铁，我也要有飞机高铁；你有流水线工厂，我也要有流水线工厂。 在参照对方学习的同时，其实也在被对方所同化，特别是意志不坚定的人，会将对方视为天堂去追逐。 这就跟盛唐时期，有些小国的王子宁愿放弃自己的王子职位，也要来华夏定居，就跟现在明星富商一窝蜂移民过去是一样的。 有些是自觉赚够了，过去享受生活了，有的却是继续在这边赚着钱，然后去那边享受。 这些选择并不能说错，因为那边的生活确实比较优渥，除了贪官污吏，不管你是明星也好老板也好，只要你的收入来源是正当合规的，其实也没有什么。 最怕的就是你摸着石头过河，结果摸到一半，石头没了，这个河该怎么过？ 你站在河中央，前无去路，又不可能退回去，怎么办？就得靠自己走。 这就跟跑步一样，有的人就是无法适应前面没有对手的比赛，一旦让他领先，他就不知道该如何跑了。 其实对于学习外部的先进思想，华夏人一直是西学为用、中学为体的实用主义思想，不管你宣传的再好，我首先看对我有没有用，什么主义也好，什么思想也好，我都是根据我自己的需要来采用的，所有生搬硬套来的，都会证明是失败的。 简单一句话来解释，就是我大华夏自有国情。 这也是根深蒂固中基于传统的自信，把世界比作一个牌局，华夏一直都在，对手却换了又换。 把世界比作一个餐桌，我们一直是坐在餐桌上，而不是在菜单一，即使是最落魄的时期，我们也只是半殖民地，最危难的时期，也是世界的几大主战场之一。 但是很多人，却被外界的宣传打上了思想钢印，丧失了自信。 见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懵逼，真正在思考的少之又少，这就是思想的局限性了，根本不知道杨辰讲的这些有多么高瞻远瞩，甚至以为杨辰是幻想或讫语呢。 杨辰只好做一个结语：“说这么多，其实是想告诉大家，不管怎么创新，形式上也好，思想上也好，机制上也好，但本质还是要与原有的产业生态相衔接，既要维护好原有的“基本盘”，又要在变化中寻找“机会盘”。喜新不厌旧，保大也要保小，在发展上必须贪，贪心不足，贪得无厌，贪大求全，贪功求荣。” 黄仁义在旁边听的都不知道说什么，这是又做上思想工作了，这些内容就是杨辰的自由发挥，发言提纲上是没有的。 本来下面的内容才是重头戏，杨辰突然有点不太想说了，因为对这些人说没有什么意义，他们不能理解。 但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只能尽量不往那么高深处讲了，适当的浅显点。 “刚才我前面已经说了，招商引资跟发展产业是相依相承的关系，必须做到因地制宜，就以咱们清河区为例，走大项目大工业肯定不可取，结合清河区深厚的文化底蕴，我个人认为，应该发展自己的文化旅游产业，走文旅融合的发展路线。 但是单纯追求游客数量与门票经济的粗放式发展模式，无法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无法承载传承文明的时代使命。 文旅融合也不是文化与旅游的简单相加，而是要实现灵魂与载体的深度对话、历史文脉与现代生活的有机衔接。 文化是旅游的根基，旅游是文化的翅膀，‘文’在前、‘旅’在后，唯有将历史的厚重感转化为可感知、可体验、可传播的现代叙事，才能让文化遗产摆脱标本化的命运，在创新传承中焕发新生，那些流于表面的仿古街区、千篇一律的文旅商品，本质上是对文化基因的粗暴复制，套了一个文化壳的商业产品。 真正的文旅融合应当是三维立体的系统工程，在空间维度上，要构建‘见物见人见生活的沉浸场景，让城区不仅是自然景观，更是文人雅集的精神地标，把城区发展成‘没有围墙的博物馆’。” “具体就是以核心景区为中心，串联历史街区形成文化游览线，辐射带动全城产业升级，以一个中心多个层次的空间布局，整合商业、文创、民宿等功能区。 在这个基础上，进行业态融合与创新驱动，开展场景化体验，打造夜市、美食街、非遗工坊等消费场景。 最终形成以文化保护为前提、业态融合为引擎、多方协同为基石，通过微改造避免大拆大建，实现历史底蕴与文化消费为一体的文化之城。” 其实后面还有一部分内容，不过清河毕竟只是一个区，最终的规划和发展还得看市里，想想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杨辰干脆停了下来。 黄仁义看了看，后面明显还有一页内容，而且密密麻麻的，但杨辰不愿意说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补充说道：“杨书记虽然客气的说是一家之言，实际上是经过认真研究和分析，说的是招商引资，实际上是为我们区的文旅产业发展指出了一条道路，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再次感谢杨书记给我们传经送宝。” 掌声中，杨辰起来躬身回礼，同时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发言稿装进了口袋里面。 因为他看到黄仁义盯着自己手中的稿子了，杨辰可不打算给他，万一有机会的话，杨辰还准备拿来贩卖给某些人呢。 就算没有机会，杨辰也可以自己留下，反正里面的内容，再过几年都不会过时。 第1370章 这份礼物不寻常(感谢用户39960976的大神认证) 因为后面的内容涉及到一些具体的细节，比如打造什么类型的剧场、灯光秀、主题街区，借助网络进行宣传，走粉丝经济、网红路线等等。 当时杨辰在想的时候，一股脑写了出来，现在看来有点太先进了，反正你们也接受不了，干脆不说算了。 结束之后，杨辰跟省委办公厅的人见了个面，这位姓袁，应该也是洪书记的秘书，他没有找杨辰要稿子，而是直接问杨辰能不能授权他们把今天讲的内容发表到省报上。 人家没要杨辰的稿子，应该是在下面记录了，同时不要杨辰的稿子只要授权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人家可能会对稿子进行修改，根据人家的需要。 不要认为这种事多么少见或稀奇，大领导在公开场合的讲话都会被曲解或修改，甚至跟他说的大相径庭。 比如，某领导讲话，实际上是让扩大开放的，结果结尾的时候往回收了收，然后他的讲话被刊登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限制开放。 杨辰也没指望人家对他的稿子一字不改，毕竟很多只是口语，想要发表肯定要修改。 区长竟然一直没走，过来跟杨辰聊了几句，话里话外透着这是政府的工作，直接跟他对接就行。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已经晚了，杨辰为什么要跟他对接，甚至现在黄仁义都不是必要的，找谁不能对接，全省都没问题。 不过就算是如此，黄仁义也没有放松，而是过来拉住了杨辰，非要把杨辰隆重介绍给所有的班子成员。 其实都见过了。 黄仁义介绍的时候，着重强调了杨辰的市长助理身份，一听这个职务，大家就知道杨辰就算不是副厅级，也是接近副厅了。 这样杨辰的级别就比一般的常委略高一点，或至少平级。 省得这些人露出什么怠慢来。 晚上又是一番热情招待，黄仁义把安跃华也请了过来，她是江泉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就是花幼兰的好友。 宴席结束后，她单独把杨辰叫到一个房间，拎过来了一个箱子，对着杨辰说道：“这是我给花部长准备的礼物，本来想亲自送给她的，一直抽不出时间来，想托人转交吧，又怕万一损坏，麻烦你了。” 杨辰看了看箱子，在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前，杨辰是不可能收的，万一是什么贵重东西呢，而且又是没时间送，又是不放心别人，那为什么要给我？ 杨辰不好意思地对安跃华说道：“安部长，要是一般的礼物，我就替花部长收了，可您这礼物一看就非同一般，我是真不敢收，要不你打电话给花部长说一声，她只要同意，我这就没有问题。” 安跃华脸上有些为难，她下大工夫准备这份礼物，就是为了讨好花幼兰的，却非常担心送不出去，本想着看杨辰年轻，又比较好说话，才试一把的，杨辰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只好把箱子打开，露出了一卷丝帛一样的物品，然后说道：“就是一幅刺绣作品，而且还是新作的工艺品。” 杨辰没有理会，而是指了指问道：“我能拿出来看下吗？” 如果是街上那些一般的工艺品，她也不会这么郑重其事了。 而这玩意，据杨辰所知，如果是高档货的话，就没有便宜这么一说。 安跃华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只好点了点头。 杨辰拿在手里，轻轻地打开，这是一幅人身肖像作品，大约有一米六高一米宽，上面的人巧笑嫣然，栩栩如生，只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杨辰看了安跃华一眼，如果她是男的，杨辰真的会怀疑更多。 这可不是一般的工夫呀。 杨辰呲了呲牙花子问道：“花部长知道吗？” 安跃华一脸的不安，摇了摇头。 她也是绣好了以后，觉得有点不妥，有点难以送出去。 正好花幼兰拜托她给杨辰打招呼，她就觉得遇到了机会，不如借杨辰的手送出去。 杨辰看了看，确实精美，这东西销毁就太可惜了，就随口问道：“花了多少钱？” 安跃华纠结了半天才说道：“不到四十万。” 即使以杨辰的豪富，听了这个价格，也嘴角抽搐了下。 就冲这个价格，花幼兰就不会收。 最后犹豫再三，杨辰这才对安跃华说道：“安部长，我也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但我觉得吧，花部长是无论如何不会收的。” 但是不收的话，也不适合继续留在安跃华手里，更不可能让它流向其它地方。 杨辰只好对她说道：“这样吧，安部长，这幅作品就当是我收了，我和我媳妇等花部长快生日的时候送给她，想必她也不会拒绝。” 安跃华也知道，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杨辰却对她说道：“你给我个账号，我现在就把钱打给你。” 安跃华赶紧摆手说道：“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就当我送给你了。” 杨辰赶紧拒绝：“不，这钱你必须收，就当我托你订制的就行，你要是不收钱，这东西就只能留到你手里了。” 安跃华看了看，脸上纠结无比。 杨辰又对她说道：“我家里是做生意的，几十万对我家来说不算什么，你只有收了钱，这个才算是我的，不收钱，我也不敢拿。” 安跃华只好向杨辰提供了一个银行账号，也不是她的，应该就是这幅作品的出品人。 杨辰交待人把四十万汇过去，然后才把它重新收拾好。 最后又对安跃华说道：“安部长，你可以再准备一份礼物，普通点的就行，我负责给你转交。” 安跃华只好点了点头，杨辰虽然说花了四十万，心里却比较开心，这下花幼兰总不能说自己和沙嫣红心里没她了吧。 礼轻情意重，在当前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终究只是伪命题。 等安跃华走后，杨辰赶紧联系人，让人过来把这份礼物拿走收藏好。 到了第二天，这也是学习的最后一天，杨辰去了趟现场，看到了甚至有自己县里的人，在给人办理业务，杨辰的心里这才放下。 第1371章 苏旦生对你有看法了 这两天清河区的常务副区长许宗庭基本上一直都在，帮着协调各种问题，非常尽职尽责。 而带来的这帮人呢，经过认真学习加实际操作，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其实只是涉企事务的话，并不是太复杂，也不是太多，最终还是要看执行力度。 杨辰深市跟他们签的，叫投资意向，只是代表着一种合作倾向，等他们来考察过后，对定山县的各种条件满意后，双方会再签一份投资协议。 这个协议就有一定的强制约束力了，虽然企业和政府在地位上并不对等，但你可以拿着这个协议找地方的上级部门，要求兑现协议中承诺的事项。 签了投资协议，就等于合作正式开始了，就进入了各种手续的办理阶段。 当然了，如果地方允许的话，你可以一边建设，一边办理手续，同步进行。 手续第一步，要先去县工商局进行公司注册，不管是独立的公司资格，还是分公司、子公司，都要进行注册。 区别在于子公司有独立的法人资格，独立承担民事责任，而分公司则没有。 对于投资，地方最不喜欢的就是分公司，因为分公司的一切核算都在总公司进行，对地方的贡献是最小的。 而独立公司和子公司就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了，无非是独立公司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单独的公司。 等公司办下来之后，就可以拿着自己的投资项目去发改委备案了，需要提供项目的各种材料。 然后去土地局办理用地许可，这一步相当地复杂，可以说大多数企业，如果被卡，都是被卡在这里，通常情况一年之内能办下来就算是顺利了，三年五年也都有可能。 当然了，你如果有关系的话，可以先建后批，不过那个时候，可就等于没有退路，只能任人宰割了。 然后根据项目评估要求，需要分别去发改委办理能耗评价，去环保局办理环保评价，去安监局办理安全评价，涉及健康卫生的话，还要去卫生局。 等这些手续全部办理完成之后，就开始由规划牵头，联合各相关部门，比如取水的话需要水利局，需要防雷设计的话有气象局，当然还免不了所有项目都避免不了的消费审核，高楼的话还有人防审核。 然后一切手续齐全之后，到建设局办理施工许可，拿到这个，才可以正式施工了。 当然了，在实际操作中，可以一边办理手续，一边进行施工。 等施工完成之后，这些部门还要进行验收，又是一道卡人的关卡。 可以说步步都是关卡。 杨辰只希望这些人能够通过学习，一方面知道各项事务如何可以快捷办理；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这些人能够学到这种服务态度，不要故意去卡人家，借机争取好处。 到了下午，学习就结束了，所有人都在交换着联系方法，而杨辰也要求各单位分别回请对方一次，当成谢师宴，杨辰当然也要回请黄仁义为首的清河区领导班子。 后面就是纯游玩了，而且只用厉亦海陪着就行。 到了晚上，杨辰喝的有点晕乎乎的，躺在床上，心里却非常放松，终于告一段落。 杨辰都快要睡着了，花幼兰突然打来了电话：“看你办的好事，就不能提前打电话问问我。” 听着非常生气。 杨辰心里一阵紧张，看来是那幅刺绣作品暴露了？可是不应该的呀，自己刚送回去，还交待了先不让沙嫣红知道的。 杨辰赶紧解释道：“花姨，不是那样的，你不是知道，是安部长。” 没等杨辰说完，花幼兰就打断了她：“她什么心思我知道，不就是想借着讨好你讨好我吗，那你也不能接受，你不知道这种事多招眼吗？” 杨辰只好说道：“钱我已经付过了。” “付钱？”花幼兰的声音带着不解：“为什么你付钱？你钱多没地方花了？” 啊！看来是她还没有见到东西，不然的话绝对不会这样说，杨辰就对她说道：“花姨，等你见了你就知道了，绝对值。” “我见了呀，就这么一小块，花了多少钱？”花幼兰听的是一头雾水，她看了看手中的报纸？付费操作进行宣传，这个她能够理解，但就这么半个版面，能收多少钱。 “花了我四十万呢。”杨辰撇了撇嘴，看来花姨也不识货。 “四十万！”花幼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明明没有必要的事。 只好叹了口气说道：“别人其实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苏省长在会上以不点名的方式批评了几句，说你喜欢出风头，还非去外省出。”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下轮到杨辰一头雾头了，忍不住对花幼兰说道：“花姨，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花幼兰立刻反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什么东西四十万？还跟安跃华有关？” 杨辰只好说道：“没什么，是一幅刺绣作品，非常精美，经安部长牵线搭桥，我花四十万买了下来，等您生日的时候送您。” “哦！”花幼兰这才明白两个人说的不是一回事，就对杨辰解释道：“是你在上嘉省省报上发表的文章，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拿到了会上，被苏旦生看到了，他就狗拿耗子说了几句，你也别太当回事，没事的，” 杨辰听了以后，却没有那么轻松，人家是省长呀，对你有看法了，能是好事吗，要知道杨辰现在的每一次调整可是都要上省委常委会的，省长要是对你有看法，能通过吗？ 等花幼兰挂了电话后，杨辰看了看时间，直接打给了苏旦生的秘书简方华：“简处长，现在说话方便吗？” 简方华对杨辰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在电话那头语气轻松地笑着说道：“杨书记，你是说苏省长在会上说你的事吧，没事，苏省长不是针对你的，放心吧。” 听了这句话之后，杨辰却突然想到，不是针对自己的，能是谁？难道是那位？这苏旦生莫不是准备找死。 第1372章 投资商一个都不能少 简方华最后也说了，让杨辰最近不要来苏省长面前晃荡，省得他看到人又想起来，等过一段就没事了。 等挂了电话，杨辰不晓得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以前绝对得离苏晓生远一点。 带着这帮人游玩了两天，放松了之后，才回到了定山县。 回到定山县后，杨辰又去看了看一站式服务中心，发现硬件设施已全部到位，自己带的这些人一入驻，立刻就可以开始办理业务，不放心，又试验了两天后，杨辰向深市那边做出了邀请。 深市那边甚至派出了夏副会长亲自带队，第一批电子行业，二十二家企业。 其实剩二十家了，有一家老板出了车祸，继承人也无意于这份事业，就把公司卖了，拿着钱去国外享受嗨皮人生了，正好这家公司可以给联思科技做配套，原来的生意关系也都保留着，思杨基金会就找了个马甲把公司买了下来，在这里投资生产之后，直接给开发区的联思供货，不用管原材料，也不用管销售，相应于个生产车间，管理非常容易。 另一家老板在七莲把要投资的钱输了个一干二净，流动资金都有点不够了，投资自然无从谈起。 本来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的事，杨辰想着第一批如果就少一到两个，说不定会有人更加怀疑这次招商引资的成果，因为越往后，水份越大，是人的惯性认识，就有人可能会看，看他第一批签的企业就有不来投资的，后面的肯定更多。 领导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件事，别人在他面前这么一说，指不定他就信了，你到时候想再证明自己就非常麻烦。 缺一个都有可能被质疑，干脆就来个百分之一百。 杨辰就让人帮他拆借了点资金，代价就是必须往这里投资。 这样一来，二十二家，一个都不少。 李志新代表清沅市出面，负责招待对方，虽然是投资定山县的，但清沅市也要有所表示，晚宴时，不仅高军辉来了，屈伯通和周少游也代表市委出面了。 其它人都没有说什么，就是正常的接待，只有屈伯通倚老卖老地提了句，清沅市也不止定山县值得投资，其它县区也欢迎夏会长去看看。 夏会长根本不接这句话，让屈伯通颇为尴尬，只好借口醉酒早早离席而去。 “不行，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屈伯通恨恨地说道。 可惜他在路上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到能报复回去的办法。 人家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中心本身就是一个半公半私的机会，还是在深市这个他根本够不着的地方。 至于说对杨辰动手，自从发现杨辰竟然夜间经常出入江宏图家里后，他就知道这小子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了。 他是副书记，不论权力还是影响力，都只能在市委书记和市长中间运用，两个主要领导的关系越好，他的腾挪空间就越小。 而杨辰表面上只跟高军辉走的非常近，私底下却跟江宏图有着这么好的关系，这让他这个副书记根本动不了手脚。 更不用说杨辰的上层关系根本就让他不敢动手，据他所知，方壁海对杨辰也是怀柔为主，也不完全是看侄女的原因。 一想到这点，就让他有股无力感，一个连副市长都不是的家伙，竟然让他这个副书记束手无策，等这家伙上来以后，是不是自己就更拿他没办法了，看来以后还是要交好于他。 想来想去，到了第二天，屈伯通给杨辰打了个电话，说昨天晚上自己酒后失言，并不是要挖定山县的墙脚，而是为了全市好。 对于这种不自量力的人，杨辰也没有太过于计较，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没事。 天天忙的脚都不沾地，杨辰哪顾得上搭理他，一下子二十多家企业要投资，虽然说规模都不算大，可对于定山县来说，就算是大企业了。 只是简单地一考察，这二十二家企业就愿意签下投资协议，不论是市里的，还是县里的人，都感觉特别惊讶，你们这也太不矜持了吧，就这么看看环境，听听介绍，就愿意投资了。 投资协议跟意向协议还是有区别的，投资协议具有一定的约束力，一般来说，没有拿这个来造假的，何况定山县这边还要求资金迅速到位。 定山县与他们签订的投资协议中，就有对投资资金约束的条款，必须规定的时间内，将资金打入在定山县指定银行的所开账户内。 杨辰曾经想把定山县信用社发展起来，毕竟只有这个，能算是定山县自己的，可是后来经过了解，发现定山县信用社就是一团乱账，不良贷款无数，在群体中的信誉极差，也就是靠着高息吸引了一部分年龄较大的客户，维持着正常经营。 要知道，对银行来说，高息就意味着自身利润被分出去了，再加上对外放贷全看人情，不讲究专业，所赚的利息差大多数都被提为贷款坏帐准备金，导致信用社根本没有发展能力。 杨辰对这个不太专业，而定山县信用社也没有太专业的人员，都是只知道放人情货的。 杨辰就干脆放弃了信用社，然后跟各银行进行谈判，谁愿意给定山县加大贷款投放力度的，杨辰就它们签订战略合作协议，不仅定山县的对公账户，包括这次投资企业的账户全部放在这。 最后还是建设银行魄力大，以增加十亿的贷款投放余额揽到了这笔生意，虽然他们限定这十个亿的资金只能投放到制造业企业上，而不是投城投或园区运营公司，杨辰也能接受。 发展实体经济，特别是制造业，始终是杨辰的第一追求，因为带动能力强，能够促进就业，虽然短期收益不高，但却是持续生意。 二十二家企业的集中签约仪式上，经清沅市邀请，常务副史雨君按照约定，参加了这次签约，四个多亿的投资额，也被扩大宣传为五个亿，上了昌州新闻和昌州日报。 当阳市的一家建筑公司拿下了部分项目的建设合同，与此同时，史小茂在四方建筑中的份额提高了一点。 第1373章 客走旺家门不假 但客要是恶客呢 对于这次投资的二十二家企业，每个县领导包联两家企业，而每家投资企业，都有一名开发区的工作人员充当终身服务官，负责帮助企业解决各种问题。 就是小事由服务官负责解决，大事找对应的包联领导。 有的时候形式主义不可避免，比如要求每个领导在企业建设期间，每月入企一次，在企业运营期间，每季度入企一次等等。 这些人也确实感觉到定山县的诚意，以及各种手续办理的便利，甚至比深市都便利，因为他们的规模，在深市享受不到这种超规格待遇 。 而这些人的经历传递回去后，会给后面的企业带来巨大的信心。 这是一片投资的热土，虽然只是小范围小规模的传播。 这样一来，除了原来准备投资的那些企业，竟然还有新企业打算报名过来参观考察一下，毕竟大家都是从深市过来的话，来这里也能团结互助。 这就是抱团意识。 对于杨辰来说，这就是绝对的好事了。 更让杨辰满意的是，本月县里自己投资办厂的就达到了十七家，虽然投资额不大，总共加到一块，也才一个多亿，跟人家自然没法比，但是充分说明随着外地企业的投资，本地人也看到了机会。 要知道跟着矿产赚到钱的可不在少数，定山县的全社会存款余额在清沅市所有县里面排到前三，说明不是这里的人没钱，而是不舍得资。 以前这些人不投资，一来是看不到前景，不知道开工厂行不行，毕竟定山县就没有这个氛围。 二来是都知道开工厂要应付的政府部门同样不在少数，但是开工厂可没有开矿赚钱，把钱都用来填饱这帮硕鼠的肚子，自己还能赚什么。 但是看到宣传，开工厂跟喝水一样容易，而且据说县里下了禁令，严禁吃拿卡要，没有了顾虑，自然就有人动心。 开厂这种事的流程一般是，某个有钱人，认识的亲戚或朋友在某个厂里是业务骨干，要不销售骨干，要不技术骨干，这个厂的形势特别好，这个有钱人就动心了，找上这位亲戚或朋友，拉他出来跟着自己干。 别人能挣钱，为什么咱们不能挣，别人能挣一百，咱们能挣五十就行。 内卷就是这样产生的，整个华夏各行各业的情况基本上都是这样，发展到最后，甚至会出现，咱们都别挣钱，我赌你会比我先坚持不下去。 不过地方政府对于这种竞争并不反对，特别是目前这个时期，还没有到那种激烈的程度。 虽然对于自己本地投资的企业，杨辰没有要求又是包联又是服务的，但是却三令五申，不准吃拿卡要，必须一视同仁。 同时杨辰也没有放弃这个大好的宣传机会，单纯的招商引资没有什么可宣传的，但是结合本地投资就有噱头了。 《我县招商引资实现‘双轮驱动’：引进项目资金5亿元，带动本地配套投资1亿元》这是县媒体《定山时讯》上的报道。 《‘外引内育’成效显着：定山县前半年招商引资激活本地投资增长169%》这是《清沅日报》上的头版头条。 《招商引资‘磁吸效应’显现：清沅市新落户企业带动上下游投资超亿元》这是《昌州日报》二版上的内容。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沙嫣红的牵线搭桥，只可惜省媒登的时候，没有强调定山县，只是把清沅市点了出来。 主要原因还是走的上层路线，对下面的打点不够。 当然了，你让市里风光了，市里也不会忘记你，市里专门开了一次表彰会，当着全市所有的正处级干部，让杨辰去上面做典型发言，好好地风光了一把。 这就让很多人感觉到了威胁，你凭什么这么出风头，是不是下面还会有什么好事？ 造势就是提拔的先兆，虽然说大家都没有听到有什么风声，可谁叫人家在省委组织部里面有人呢，指不定提前得到了消息。 只有杨辰知道，这是为了争取全省优秀县委书记称号的一部分。 下一步，市里还会为他申报“全省招商引资先进个人”，这个荣誉没有限制申报人的职务，但你一个跟招商引资工作毫无关系的人，总不能申报这个吧。 能申报的也就是招商办的主任、分管招商工作的副职领导以及两个主要领导。 杨辰去申报这个，倒也不怕被人说吃相难看，毕竟谁都知道这些项目都是他去亲自招过来的。 争取全省优秀县委书记，当然不能全部是经济方面的工作内容，党建、用人和机制创新才是县委书记的本职工作。 为此，杨辰在窗口单位和服务型机构，推出“党员示范岗”活动，要求该岗位上的工作人员，在亮明身份的情况下，以更高的标准服务群众，将自己的言行置于群体的监督之下，在党员示范岗上的工作表现将记入个人档案，做为被提拔使用的重要依据。 在非窗口单位和事业单位以及国企，推出了“党员先锋岗”活动，要求党员干部，用“五优”（政治素质优、岗位技能优、工作业绩优、群众评价优）表现来考核和评价先进模范，积极营造争先创优的工作氛围，起到模范带头的作用。 在这方面的创新其实很难，杨辰也是发动了大家的智慧，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然后就是宣传报道，用这种方式倒逼在这两种岗位上的人好好表现。 精神鼓励的同时，杨辰也没有忘了物质嘉奖，所以这两个岗位上的工作人员，在全县绩效奖的基础上，比其它人每月多五十元奖励，虽然钱不算多，但加上荣誉和优先提拔的大饼，还是能够起到作用的。 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定山县又迎来了第二波考察团，这次原本的企业数量不多，但增加了一些新报名的企业，也接近了二十家。 不过这次确定投资的企业就没有那么多了，但有了第一次百分之一百的投资落地率，也没有人敢质疑什么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杨辰突然接到了市里的通知：“苏省长打算过来参加这次集中签约仪式。” 杨辰听了就是一愣，这不应该呀，虽然说客走旺家门不假，但苏省长这个客会不会是恶客呢？ 第1374章 领导早就知道了 就是不说 主要是前一段时间刚批评过自己，简方华都警告自己最近不要去苏省长面前晃荡，可苏省长要过来，杨辰总不能拦着。 杨辰不信他不知道这个刚批评过的自己是定山县的县委书记，刚批评过自己，就要来参加自己这个县里的集中签约仪式。 要知道，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对于清沅市来说，还是对于定山县来说，这可都是个莫大的荣耀。 特别是定山县，史雨君这个常委副省长刚来参加过上一批的集中签约仪式，这次省长又来？有点不太合理。 而且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要知道省长的行程，真要是来的话，提前一两个月通知都有可能。 怎么会突然要来呢？ 也不能说没有提前通知，以前就通知过，不过那时候是简方华玩的手段吧，只是想让交通厅出钱给定山县修路。 虽然路确实是修了，这个杨辰确实很感激，但苏省长却真的要来，杨辰就有点怀疑了？ 是不是苏省长本来就准备来定山县，简方华拿着又卖了一份人情，给周见喜换了一个县委常委、常委组织部长的位置。 杨辰没办法，只好尽快赶到了市政府，见到了高军辉，问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苏省长怎么就突然要过来呢？ 一个县的招商引资工作，就算干的再好，把常委副省长招过来都算是荣耀加身了，这怎么省长又要来呢？ 高军辉也有点无奈地说道：“我跟刘秘书长联系了，刘秘书长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应该是苏省长自己突然敲定的行程，你不是跟他的秘书有过联系，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杨辰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跟简方华的关系，说关系不好吧，确实交道打的不少，但要说好吧，也算不上。 高军辉看了他一眼：“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问清楚苏省长的真实来意，别接待的不对头，撞他枪口上，不行的话赶紧往省里跑一趟也行。” 杨辰想了想：“我先打个电话看看吧。” 简方华应该跟自己说的。 杨辰打过去的电话，瞬间就被挂断了，再打又被挂断。 看来是不方便接电话，杨辰就准备打电话给小王，让他把车准备好呢。 简方华回过来一条短信，只有一个字符“=”。 为了怕他打电话打不进，杨辰干脆把电话放到一边，静静地等着他的来电。 好在等了没有一会，简方华就打过来电话，上来就吐槽道：“杨书记，你们要把我坑苦了呢。” “简主任，您可得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杨辰可不承认这个，自己啥时候也没有坑过他。 简方华叹了口气，其实说起来也怨不上人家杨辰，是他自己判断错误。 于是就把情况告诉了杨辰。 原来就在前两天，苏旦生突然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脸愠色地问道：“为什么有人说我要去定山县调研？谁传的风声？” 既然领导这样问，肯定是有证据了，这个时候你要是再敢说假话，跟领导了解到的情况不符，那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简方华很坦率地承认了错误：“苏省长，是我不对，我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了。” 秘书打着领导的旗号去外面办自己的私事，其实一点都不稀罕，只要别让领导发现就屁事没有，人家天天象仆人一样伺候你，要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人家为什么要受这个窝囊气。 所以苏旦生也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半眯着眼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简方华不说早有心理准备吧，其实也是做过预案的，就干脆地承认道：“苏省长，当时我不是想去定山县当县委书记，让您给我运作吗。” 苏旦生点了点头：“有这回事，你不是没去成。” “我跟你也提过，我有个表哥在那里是个副县长，结果没能去成，我表哥就被打压了。”简方华沉痛地说道，听着很严重的样子。 苏旦生就冷笑一声说道：“肯定他觉得你要去，狂妄了呗。” 第1375章 你想当面给领导上眼药 简方华真这么做的话，就不叫连累，直接叫坑人。 领导的秘书直接代表着领导，秘书去纪委自首了，领导不是迟早的事。 看起来是颇有风骨，直接扛起了所有，实际上是赌领导不会放弃自己。 当然了，在苏旦生看来，简方华根本没有这个脑筋，就是思维简单，喜欢讲什么无谓的义气。 这也是他对简方华的能力不太放心，却没有换掉的原因，至少在某种方面，这小子能让人放心。 领导用人，特别是司机、秘书这两个职位，首先是放心，其次才是能力。 所以他对简方华，不敢大用，但小用是没问题的。 何况这件事吧，也不算是什么大错误，打着自己的旗号，让交通厅给县里拨了点钱，那叫事吗？ 交通厅的钱不就是给下面用的，无非是给谁用的区别。 交通厅也不会让人乱用这笔钱的，修谁的路不是修。 所以苏旦生没觉得这算什么大事，无非是对简方华不汇报就自行其事心里有点不舒服，要不一个县委组织部长，让人跟清沅市打个招呼，还叫事。 于是就想了想对简方华说道：“这样吧，正好我有事要外出，顺便拐定山县一趟，帮你把这个谎圆了。” 然后扯了张便签，写上一个日期：“你安排一下，就这个日期，下午到定山县，结合最近的工作重点，随便看两个项目，晚上就回来。” 简方华拿过领导的行程安排表，看了看之后，为难地对苏旦生说道：“那天国家财政部有个会，要求您必须参加的。” 苏旦生没有任何犹豫：“安排人替我下。” 简方华点头应是，心里却是大喜。 所以在跟杨辰联系时，嘴上说着埋怨的话，语气却是带着炫耀。 杨辰知道，光是这个的话，领导肯定不会把他怎么样。 由于苏省长点明只看定山县的点，没说去清沅市，清沅市就没有准备参观点，只是把工作汇报准备好，看看有没有机会向苏省长汇报。 能把苏省长请到市里汇报更好，如果不能，就在定山县向苏省长汇报。 而杨辰这里除了要准备三到四个参观点外，同样也是要准备自己的汇报内容。 本来初步说的是参加第二批的集中签约仪式的，可是简方华一问具体情况，就不同意了。 第一批是史雨君参加的，现在换省长来了，不管数量还是投资金额，都要比第一批显着提高才行，不然的话省长来了，还不如副省长来？ 这是绝对不行的。 他首先问杨辰，这个数字能不能再上一个等级，原来二十多家，五个亿的投资资金，省长来了，至少不得五十多家企业，十个亿的投资资金。 杨辰毫不犹豫就拒绝了，适当夸大点可以理解，但不能一定不考虑实际情况。 因为有的时候，上面为了好看，确实不考虑那么多，在县里是亩产上千斤，到了省里就成了上万斤，到了再上面就成了亩产十万斤。 然后上面还非要来现场看看真假，把十万斤地瓜卖到土里重挖一遍的事又不是没有。 一旦被报到上面，到时候负责证明的工作可是下面干的。 杨辰又不是那种为了提拔丧心病狂到不考虑现实的人，他对上要名，对下也要名，反而是对一般人来说的好处，他不重视，也不需要。 “这是省长，你们必须得拿出点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我就不信你们偌大个县，就没有什么可宣传的？”简方华不满意地说道。 这可是领导给自己圆谎才来的，又让自己一手安排，简方华肯定要给领导安排的风风光光的。 “我们县最近搞的党员示范岗和党员先锋岗活动不错，获得了省党建工作领导小组的肯定，要不看看这个？”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杨辰还是尝试着问道。 “杨书记，你搁着糊弄人呢，你见过那个省政府领导去视察党建工作的。”如果不是搁着电话，简方华都想把杨辰拉过来打一顿。 杨辰也知道自己说的不靠谱，可定山县现在真没有什么可看的，可人家省长要来，不管是对于定山县，还是对于杨辰个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不仅要重视，还要高度重视才行。 杨辰想了想之后说道：“要不搞个集中奠基仪式吧，把第一批和现在这批的企业全部加上，还有我们县自己的项目，总共也五十个了，总投资七个多亿，说个十个亿也不算太过分。” “这个好，一点都不过分，七个多亿说十五个亿都行，比这更夸张的我都见过，你就是太实诚了。”简方华想了想后对杨辰说道：“总不能光让领导一个人动手，在旁边配合的人也要找几个，要级别高点的，营造出众星捧月的氛围，但是这个星也不能太差不是。” “还有。”说到这简方华有些扭捏，停了一下小声说道：“剪彩的话有金剪刀，奠基的话能不能搞个金铲子。” 杨辰打了个哈哈，有点不想接这个茬，剪刀才多重，金铲子这个成本就太高了，而且还得好几把，这钱可没人买单，都得定山县财政出这个钱。 简方华仿佛猜到了杨辰想的什么，给杨辰出主意道：“你怎么这么实诚，其它人你不会弄成鎏金的。” 杨辰干脆对他说道：“要不给领导弄成纯的，然后镀上银，其它人光镀银？” 简方华有点不太满意：“你们就那么差钱？” 杨辰叹了口气：“您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呀，我都是一分钱掰两半花。” 简方华不想搭理他：“我只是提个建议，采不采纳在你。” 杨辰没有说话，简方华又问道：“另一个点你准备让领导去那看？” “我们那个一站式服务中心算是比较创新，能不能让领导来看这个。”杨辰带着点小心问道。 简方华哈哈一笑问道：“你们去上嘉学的那个？你想当面给领导上眼药？” 杨辰苦笑着说道：“主要是我这真没有什么可看的。” 简方华干脆放弃治疗：“我不管了，你随便，后果自负。” 第1376章 杨书记 你人情不要钱吗 不过也不能真这么不负责任，简方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杨辰说道：“杨老弟，你现在也是副厅级领导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怎么接待领导的？” “接待领导，露脸、荣耀，给领导留下好印象，让领导了解到你的工作成绩，这次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让领导高兴、开心，你惹的领导不开心了，你做再多有什么用，不都是无用功？” 然后简方华又补充说道：“当然了，我也不敢确定领导看了会不高兴，但咱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不是？” 杨辰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选择冒险也是有原因的。 虽然说这个一站式服务中心确实效果很好，各种手续办理方便、效率高、减少了很多环节，但所有的好处都是对被服务对象的，或者说县委县政府是共同受益方，但是对于职能和负责办事的人员来说，不仅让他们没了拿捏人的机会，更让他们无法吃拿卡要。 很多人手里有了权力之后，不一定会贪污腐败，有的人是有自制能力的。 或者说胆比较小，不敢违规。 你没有规定限制公款吃喝，我就公款吃饭；允许公费旅游，我就公费旅游；大家都过年发放大额福利，我就也敢去领。 但是只要上面一发文件，这些都成了违规事项，人家也会遵守，一点都不敢突破雷池半步。 但是这类人，喜欢被人求着，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觉，心理上的满足，比物质上的满足更重要，你来找我办事，我就是要拿捏你。 而且也不要你的好处，就是想折磨你。 简单来说，人家享受当官的感觉，要的就是这种羞辱或折磨人的快感。 这不违规呀，我又没有收取你的好处，就是在权力的最大范围内难为你。 虽然杨辰不喜欢形式主义，但这个一站式服务中心的服务流程中，确实有服务态度、礼仪、用语方面的规定。 也确实有一部分人不太满意，实际在杨辰看来，这部分人还是好的，至少把不满表露在了明处。 而喜欢靠办事收灰色收入的人，才是真正恨这套流程的。 只不过在杨辰的高压态度下，没有人敢于反抗而已。 就算是那些局长、副局长，甚至是副县长们，难道就是心甘情愿地支持这个一站式服务中心吗？ 肯定不是。 他们只是选择了暂时屈服，因为他们知道，杨辰不会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等杨辰一走，恢复原貌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杨辰对着干呢。 而杨辰，最怕的也是这个，人亡政息，这是他在定山县工作所留下的标志，就算他继续上升，就算他能走之后把韩国强扶正，但韩国强不一定能杨辰的掌控力，而这种事只要监督的力度降低，很多措施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如果杨辰没有提拔或者去了外地任职呢？如果韩国强没能接任呢？这些就更难保证了。 要知道来投资的这些企业都是冲着杨辰过来的，并不是说办了建厂手续，以后就不受这些部门辖制了，只要你厂子还在这里，你就永远跑不掉。 对于大多数企业来说，投一个厂子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可能因为隔三差五被索贿或罚款就关门走人的。 最好解决问题的办法是杨辰不走，可这是不可能的； 其次就是挑好接班人选，这个人选上来之后创新是肯定的，但最起码别否定前任。 而杨辰想让苏旦生过来参观一站式服务中心，其实只是一种策略，这个解决不了根本性的问题，但是有了省长的参观和肯定，杨辰就能进一步优化发展环境和机制改革了。 当我前进了一百步后，你就算是倒退，也最多退五十步。 这就是杨辰的想法。 可惜简方华死活不肯同意杨辰冒这个险，哪怕杨辰说了一切后果自行承担，可简方华是负责安排行程的，他又刚刚惹得领导不开心了，怎么肯随杨辰一起冒险。 他是负责行程安排的，他这边不同意，杨辰也不可能非要把一站式服务中心排到行程里面。 杨辰只好寻找另外的参观点，其实可以看新建的路，也可以看矿山安全治理，但这些都算不上亮点，放眼全省，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起不到露脸的效果。 正当杨辰左右为难之际，突然栗子越打过来电话，客气了两句之后直接问道：“杨老弟，三天后的下午，你能不能来上嘉省的汇光市一趟？” 三天后？这就是苏省长要来定山县调研的时间，所以杨辰毫不犹豫地对栗子越说道：“越哥，不好意思，三天后我这有紧要接待任务，实在走不开。” 栗子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们省长要去你那里调研是吧？” 杨辰略微有些惊讶对方的消息灵通程度，要知道这个消息还没有公开呢，怎么他就知道了呢，不过杨辰也不会去打听这个，万一是人家的机密呢，就直接说道：“越哥，您也知道的，这种情况下，我肯定是不能离开的。” 栗子越豪爽地一笑：“老弟，我会故意为难你吗？肯定不会了，放心吧，到时候老苏也要过来，你们一块就行。” “老苏跟我是铁哥们，以后在昌州你要有什么事需要老苏帮忙，只管言语一声，放心，都是自己人，老苏绝对不会亏待你。” 栗子越的话让杨辰有点难以相信，但以人家的背景，想想也正常，但这也太巧了吧。 杨辰不相信，但又不得不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自己还发愁个什么劲。 杨辰把情况一说，栗子越立刻说道：“屁大点事，我这就跟老苏说，你让他去那，他就去那，配合你。” 杨辰连称不敢，栗子越又重新说道：“到时候你听老苏的安排就行，我就不另行通知了，等见了面，咱哥俩再聊。” 挂了电话没一会，简方华就打来了电话：“杨书记，我真佩服你，就因为这点小事，你犯得着找人跟苏省长打招呼，人情不要钱吗？” 第1377章 关系到位 领导就是善财童子 简方华就在苏旦生的旁边，听到一个人给苏旦生打了个电话，好像说的就是这件事，而苏旦生对着电话的态度，比对侯书记都显得恭敬。 充分说明了对方来头之大，可是为这点小事，用得着这种能量的人打招呼？ 真是拿人情不当回事，有这个人情，打个什么招呼不好。 他都极度无语了。 挂了电话之后，苏旦生就直接对他说道：“小简呀，咱们下去调研，也要适当听听地方的意见，你看你非给人家设个条条框框，人家就把招呼打过来了，让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您都答应了，再说这个干什么，简方华腹诽着，脸上却是一脸的歉意：“对不起领导，是我考虑不周，我现在就去落实这件事。” 他对着苏旦生老实，但出来之后给杨辰打电话，还是敢埋怨两句的。 因为他知道杨辰不是那种计较的人。 杨辰就很干脆地说道：“我也是没办法了呀，谁叫我们定山县人穷底薄，我也想让领导看点好的呀，这不是没有嘛。” 简方华叹了口气，怪不得人家非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呢，原来是人家有把握能让领导改变主意。 “行，你就按这两个点准备吧，最好再定一个备份参观点，领导的时间可能不太充足，不会有时间多看的，但有备无患吧。”简方华还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劝道。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想了好大一会。 栗家的能量他知道，要说旗下没有几个门面人物谁也说不过去，一个省长算什么，省委书记都不稀罕。 杨辰也算是明白，当时苏旦生为什么能后来者居上，出任省长职务了，肯定跟栗家脱离不了干系，这也是栗子越谈起苏旦生来那么气势十足的原因。 你就算再是省长，你的省长如果都是人家帮你运作的，你还有何底气可言。 省长如果是这样？那省委书记会不会也是这样？ 自己如果到了这一点，会不会也是这样。 想到这里，杨辰有点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说自己脑后反骨了。 对提拔自己，或有能力提拔自己的人，不柔顺，不听话，主要是杨辰觉得对方不是自己提拔的主要因素，自己又不完全走的关系。 算是稍微反思了一下，杨辰就抛在了脑后。 既然参观点定下来了，那赶紧准备吧。 陈华安被李志新派过来帮助准备这次接待事宜，说是帮助，实际上是监督的作用。 先是召开了常委会，对每个人要承担的工作进行了分工，然后各种准备工作都要同步起行。 原本一站式服务中心看着比较朴素，杨辰不喜欢花里胡哨，领导要来看，那就不能这样了，各种制度上墙，标语横幅扯起来。 原本每个工位面前的身份牌是白底黑字，又全部改成了红底黑字，又有人嫌不好看，要求加上照片。 有两个岗位上的工作人员普通话不太过关，偏偏他们这个环节又是专业性相对较强的位置，不容易找替补，但临时让他们两个学普通话，又赶不上了，有位领导灵机一动，把他们两个换到了角落处。 奠基那个最好说，就是在开发区找个相对集中点的位置，弄的像模像样就行了。 但是得邀请几个身份较高的嘉宾，杨辰不想麻烦，干脆交给了市里面决定。 领导们的铲子，杨辰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得表示一下，就算苏省长这没事，万一其它的领导挑礼呢。 杨辰直接弄了十把，都是鎏金的，只不过领导那把鎏的比较厚。 而且这些根本就不用拿到现场，现场就是普通的铁锹，鎏金的直接放到领导们的车上就行。 已经回深市的夏副会长又被叫了回来，没办法，总得有一个那边的代表。 省建设厅和省中小企业局的领导们是市里邀请过来，通常这种情况，也是看关系的，虽然说花花轿子人人抬，可有好事了，肯定先紧着自己人的。 其实省里面，特别是高层那些人，对苏旦生的行动都非常惊讶，一般下来，领导下去都是有讲究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目的，但像苏旦生这样毫无征兆突然下去的，要不是为了给某个人撑腰，要不就是找麻烦去的。 结合最近才刚刚不点名批评过杨辰？ 但是你一个省长呀，用得着跟一个小干部过不去，还上门去找麻烦？ 大家都知道杨辰是组织部长花幼兰的人，而苏旦生在常委班子里面，最不对付的就是花幼兰。 可花幼兰却没有任何表现，甚至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难道这两个人也同流合污了，可是又不像。 其实当花幼兰知道杨辰跟栗家竟然也能扯上关系后，也是十分无语，栗家在华夏的政治版图上，也算是个庞然大物了，虽然现在有些沉寂，但谁也不敢忽视他们的影响力。 而杨辰的关系有点乱七八糟，那边好像都认识人，但又不是彻底投靠那种。 即使是跟花幼兰，其实也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结果成了不是亲戚的亲戚，真论起来，沙嫣红跟花幼兰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但就是这种关系，才好理直气壮地给予照顾，有血缘关系的，反而不好说。 就这样时间到了当天，苏旦生轻车简从地从省里出发了，一进入清沅市界，警车就从旁边驶出，打着双闪去前面开道了，然后江宏图和高军辉的车子跟到了苏旦生的车子后面。 车子一直到尚水湾大桥才停了下来，早就等在这里的杨辰赶紧迎了过来。 这是昨天晚上的时候，苏旦生突然暗示的简方华，领导下来，要不送政策，要不送资金，就跟善财童子一样，总得送点什么，不然的话下面怎么会真心实意欢迎领导呢。 结果跟杨辰一沟通，杨辰就提到了这座大桥，正好杨辰要在这里迎接苏旦生，顺便把这个点看看。 苏旦生下来围着这座大桥转了转，表示确实应该新增一座大桥了，毕竟长期当主力使用军备大桥，万一对桥造成了损害，到时候战备任务就无法执行。 第1378章 神秘的祭拜活动 这就是领导定调了，修，必须得修。 但是在钱谁出，或者说谁拿大头的问题上，苏省长跟江宏图开始扯皮，一个说清沅市财力有限，要把钱用在刀刃上，比如民生事业，比如教育事业，所以希望省里能够多加支援，最好全拿。 一个说省里现在也不容易，明年的预算都已经确定了，最多临时挤出一点费用给你们，你们清沅市至少要承担百分之三十，不然的话一分都拿不到。 偏偏江宏图善财难舍，最多只愿意出百分之十，两个人就在那里开始讨价还价，高军辉时不时还帮个腔。 这就是上层关系熟的好处，高军辉别的不好说，就是人头熟，特别是在省里，关系不是一般的熟，到达一定级别的干部，不去党校轮个三四次会行。 高军辉肯定不是苏旦生一派，但并不妨碍两个人私交还行，讨价还价半天，苏旦生双拳难敌四手，单口相声始终不如对口相声，最后还是无奈地答应下来。 杨辰等人只有面带微笑地在旁边看着，虽然讨论的话题跟定山县非常相关。 但结果却是好的，苏省长已经让简方华把这件事记下了，回头就交待给省交通厅，让他们提前开启设计工作。 简方华给了杨辰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杨辰只好给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 然后奠基仪式就是走个过场，无非是一群人围着一个写着奠基的碑挥几锹土，没有谁会在意奠了什么。 对于一站式服务中心，苏旦生倒是看的很认真，甚至坐下来模拟办理了一下业务，对于这个服务中心的运作表示满意，也现场听了听过来办理业务的企业主的称赞。 在现场，他肯定了一站式服务中心成立的意义和成效，对于定山县在这方面的创新表示认可，鼓励定山县一定要再接再厉，改革和创新无止境，一定要沿着这个为民服务的初衷走下去。 等参观完成，苏旦生没有离开，而是去了县委招待所下榻休息，顺便听听清沅市委市政府和定山县的工作汇报。 至于其它无关人员，走人吧。。 当然了，把人请过来了，总不能连个饭都不管，清沅市那边有安排，但两个主要领导都在这边，只能让屈伯通和李志新陪同了。 江宏图进去汇报了快一个小时，高军辉就只进去了半个小时。 等杨辰进去时，苏旦生已经累的揉起了头，见杨辰要汇报，赶紧挥手制止：“行了，把材料放这我回头看吧，咱们坐这说几句话吧。” “小杨呀，一会咱们就出发，坐你的车去，你的司机能放心吧？”近距离看，苏旦生脸上的老态十分明显，坐在那里，也不是说腰杆挺拔，就跟正常的老人一样。 “肯定没问题。”杨辰赶紧回答道，心里却奇怪，栗子越让自己听苏旦生的安排，可看苏旦生的安排，这个活动竟然还比较隐秘，这到底是什么事。 看到了杨辰脸上的好奇，苏旦生笑了笑，对杨辰说道：“你还不知道什么事吧？” 不等杨辰回答，他就停顿了一下问道：“你个人或家里，对于参加祭祀活动没有什么忌讳吧？” “没有。”杨辰还是不太明白，祭祀活动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栗总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汇光祭拜先辈，但是这个关系呢，不太适合公之于众，主要是担心影响不好，倒也不是多大的问题，邀请你过去呢，是栗总有事要跟你商量，但去了，上个香也是应该的，你说对不对？”苏旦生怕杨辰多想，就给解释了一下，但是又怕杨辰想多了，就缓和了一下。 “既然是先辈，上个香是应该的，这个没有什么。”这个杨辰真不忌讳，更何况如果是栗总的先辈，那也算是有功之臣，应该的。 至于栗子越要跟杨辰商量什么事，杨辰心里有点猜测，但不敢肯定，所以只能到时候再说，他不会因为苏旦生就一口应承。 苏旦生有些不满意，他不知道栗子越找杨辰什么事，可既然这么郑重其事，肯定是大事无疑，他就想让杨辰提前表个态度。 可看来杨辰不打算给他这个省长面子，估计是这小子另有底气吧，当栗子越拜托他带着杨辰一块过来时，他就觉得奇怪，可了解了一番之后，发现栗子越这样的人物，不该跟杨辰有所交集的。 杨辰对于下面的人来说，经历传奇也好，手眼通天也好，或者说未来不可限量也好，但终究现在有的只是潜力。 在官场上，潜力想转化为实力，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顺利才行。 至于这小子做的那点小生意，栗总更不该放在眼里才对。 摸不清底细，他就不敢乱动手，而这小子又藏的特别深，他是能够看到某些保密资料的人，杨辰的各种评价和鉴定都是没有问题的，特别是国安和纪委那边。 但是你小子现在终究还只是一个小县委书记，有什么资格去跟栗总对话。 从苏旦生那里出来后，江宏图和高军辉已经按苏旦生的要求走了，本来他们该留下陪着领导吃饭的，因为马上就到饭点，可领导说了他另有安排，那他们就只有离开。 这个时候司机班的小王也早就把车准备好了，各种提神物品备好，苏旦生的司机也在车上等着，杨辰和苏旦生简单填了填肚子，就是朦胧的暮色出发了。 杨辰还想趁这个时间歇歇精神呢，苏旦生却谈兴颇浓，跟杨辰回忆起了往事，杨辰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着，好不容易苏旦生困的睡着了，杨辰却不瞌睡了。 在江泉市，跟栗子越的车队会合了，其实就两辆车，全部是黑色的奔驰商务，隔着玻璃打了个招呼，车子向汇光市驶去。 杨辰其实很奇怪，你自个祭拜就祭拜吧，为什么要把自己喊过来，想商量事什么时候不行，栗子越打个电话，杨辰能不过去吗？非得在这个场合。 但既来之，则安之，等着看吧。 第1379章 风水总是轮流转 杨辰以为会是在荒郊野外，结果竟然是一个修在半山的大园子，应该是早就通过了，车子一到门自动就开了。 车子直接从旁边的侧路绕到后院，这里早已灯火通明，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面，是一座坟茔，三座坟呈品字形排列。 车子停下，除了栗子越外，还有一男一女，看着也是颇为尊贵的样子，男的跟栗子越相貌略为相似，女的看不出来。 三个人表情严肃，从车子里面拿出祭品，摆放好，所有事都不假手于别人。 等人家祭拜完，苏旦生也招呼杨辰过去拜了拜，然后苏旦生去了那个男的那边，三个人不知道说起了什么。 而栗子越却是冲杨辰走了过来，走到跟前之后，示意去杨辰车上聊。 用得着这么小心吗？杨辰有点不解地跟他去了自己的车上。 等坐定之后，栗子越拿出烟来递给杨辰一根，杨辰接了过来，却没有点燃，栗子越尴尬地笑了笑：“还要麻烦你跑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好在在车里，也不需要怎么掩饰表情，杨辰就直接问道：“越哥，有什么事，您只管说，小弟能办到的，一定尽心尽力。” 栗子越表情略为凝重，又有点难以启齿，透过车窗的光线，杨辰竟然能够看到他眼神里面的痛苦。 杨辰不由得心里有点发怵，能把人家难为这样的事，找自己帮助，自己有那么大能耐吗？ 杨辰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稍微大点的事，杨辰都不敢掺合。 栗子越终于开了口：“杨老弟，我相信蔺书记肯定也跟你说过，我们栗家呢，有些事办的确实不对，立场变的太快了，导致那头都不讨好。” 蔺春林确实给杨辰讲过他家的来龙去脉，杨辰倒是能够理解，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地位，改变下立场有什么错，不这样就把你拿下了，何况只是让你发表下支持的言论。 虽然最后也没算是完全保住，而且叛徒自古以来都不受待见，两头都没落着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立场这东西，是很玄妙的一件事，如果你不能坚持立场，那谁还会相信你，还会接纳你？栗家原本可以说是蔺春林那个派系的二号人物，但是改变了立场，虽然看似位置保住了，重要性却下降了。 蔺春林他们要说不怨恨他，那是假的，只是当时的情况，他也无力回天。 栗子越接着说道：“这几年来，虽然我们栗家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也是如履薄冰，在夹缝里面生存。” “当时的情况，说的是，只要我们识时务，把位置提前交出去，基本盘是能给我们保住的。” “可是你看，我家老头子还没有下来呢，就给我们拆的七零八落的，等老头子一下来，那就别说了，也就外人看着风光，你也不知道我们要应付多少明枪暗箭。” 杨辰心里其实挺不赞同的，什么就成你们家的了，世袭给你们了？不过也知道，这话不能说。 或许在人家看来，完全是理所当然，应该的。 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栗子越看了杨辰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接着说道：“当时我们重新谈了谈条件，说是国内就这么大点地方，各省各部门都要吃饭，都抢的话就大家都没有饭吃。” “你们可以向外发展，这样对大家都是好事，你们需要什么支持，国家也全力帮助。” 栗子越一脸的落寞：“其实我们也知道，人不在上面了，你还守着这么大的产业，就跟小儿持金过闹市一样，保不住，肯定保不住。” 这些东西杨辰没想到，但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为了让你下去，可以跟你说的好好的，什么什么产业，还让你家管着，可当你真下去了，刚上去的人，看着这么一大块肥肉一样的产业，能不动心？ 新贵和旧贵的交锋，争的是权力，也是产业。 “这个其实我们也能接受，心里也有数，但是吧，对方不仅不讲规矩，不讲道义，而且手段太阴狠。” “象这种争夺，都是自已人，手段可以不光彩，但是不能一点底线都没有。” 栗子越笑了下问杨辰：“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过来这里吗？” 杨辰摇了摇头，就是不理解这个。 栗子越苦涩地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手段，反正我们数次制定的战略和想出来的反击手段，总是容易被对方知道，应该是动用了那种部门的力量。” “我们想去外面开拓市场，人家就想方设法地搞破坏，甚至不惜牺牲国家的利益，也是给我们破坏掉。” 杨辰不解地说道：“越哥，这么大的事，您找我，我也帮不上忙呀。” 杨辰越听越害怕，规则以内行事，他不太害怕，可是不管动用强力部门还是干脆不讲规矩，那自己连自保都谈不上。 栗子越笑了笑：“老弟，既然找你，肯定是你能帮得上忙，你的事我们也知道，老弟的本事当个这小县委书记，真的是屈才了，不过既然想往这方面发展，也正常。” 看来对方对自己知道的甚多，可越这样，杨辰越不能承认，你知道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不会说的。 何况杨辰也不知道对方究竟知道了多少，说多了万一把自己暴露了呢。 杨辰就只是笑而不语，一副承认又不承认的样子。 栗子越也没有嫌弃杨辰的态度，而是继续说道：“我们原本是准备往中亚那边发展的，虽然他们解体了，可是以前的关系还存在，但是，对方不讲规矩，一直给我们搞破坏，弄的最后两败俱伤，谁也没落到好不说，还把以前的关系搞丢了，不仅给咱们国家造成了损失，还严重败坏了国家的形象。” 杨辰对他的话并不是完全相信，但根据前一段时间的新闻，应该不是假话，关键是杨辰不知道他找自己干什么：“越哥，你有什么事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栗子越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对杨辰说道：“老弟，哥需要你在万岛国那边的关系，正规的关系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只能你们那边入手了。” 第1380章 今天到我家 “万岛国？”杨辰没想到对方要的是这个，他以为会是自己的某个关系，或者说香江那边的关系，没想到说的是万岛国。 栗子越给杨辰解释道：“万岛国首先跟咱们国家的关系相当好，特别是近些年来。” 杨辰点了点头，这个承认，虽然人家曾经犯过错误，但连续几届新上来的政权还行。 栗子越又接着说道：“第二，万岛国目前的电力供应不足，但是国家的经济形势又随着矿产资源的开发，有所好转，国家有钱进行投资。” “第三，万岛国拥有丰富的煤炭资源，煤炭储量超过千亿吨，而且低灰、低硫的特点，也适合用来发电。你也知道在燃煤发电这方面，咱们国家还是很有技术优势的。” 杨辰点头承认，这个人家肯定是专业的，不过万岛国电力设施落后倒是真的。 栗子越又接着说道：“我们呢，甚至前期都初步谈好了几个项目，但是又让对方给我们破坏了，这东西谈成困难破坏容易，人家毕竟现在在上面呢。” 杨辰点了点头，看来是想动用自己一方的关系，来促成这几笔交易，这个倒是问题不大。 毕竟对国家是好事，成套的技术和设备出口，对于一个国家的工业形象有着很好的促进作用，又能带动经济和就业。 但是想让给你帮忙，总不能这么空口白牙一说，你是帮过我不假，但那叫小忙，这个叫大忙，不对等。 栗子越当然知道这个，按道理说，最好的交易方式就是他们在国内动用自身的力量帮助杨辰进步，而杨辰则动用万岛国的关系帮助他们拿工程。 这样最不容易被发现，而且还不容易被抓到把柄。 但是一来杨辰现在短时间内不好进步，不是没有变通的方法，但是那种方法一般都是短期见效，却不利于长期发展。 那他们反而不是帮助杨辰，而是在坑杨辰。 所以他干脆就没有提，而是直接对杨辰说道：“我们初步达成了几个意向，而且从技术方面已经排除所有问题了，现在的关键是这几个项目得到他们国家的批准，特别是地方议会。” “老弟，不瞒你说，巴淡岛上就有一个，只不过这个投资小点，才二十个亿，咱们的钱。” “老弟，你成立个公关咨询公司，只要在当地是合法的就行，每促成一个项目，我按百分之五的费用给你支持咨询费。” 杨辰在心里算了一下，二十亿的投资，百分之五才一个亿，确实不算多。 不过咨询费大约就是这个行情，这个跟信息费还是不太一样的。 巴淡岛那边肯定不是问题，现在不管是行政力量还是议会力量，思杨都能够影响到，甚至可以说举手之劳，就能拿到一个亿，这个买卖能做。 栗子越又解释道：“老弟，你也别嫌少，最大的一个项目投资一百二十亿呢，五个项目加在一块，超过二百亿呢。” “越哥，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你要说巴淡岛这边，应该问题不大，其它地方我还需要了解。”杨辰肯定不会给他打包票，虽然他说的比例不一定好动了，但是还可以有其它办法的。 比如游说费可以单拿出来由对方支付，这样一来，等于百分之五的费用就成了纯利润，怎么算都合适。 栗子越点了点头，他也没指望这一次就能谈妥，不过他知道，这件事只要杨辰这边同意，基本上就没有再有问题。 然后他又说道：“老弟，别的都好说，咱们都可以商量，我只希望，当有其它方面给你施加压力的话，你能顶住。” 杨辰很无奈地说道：“越哥，别的都好说，就这个我无法给你保证，人家要不怕得罪您，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栗子越却说道：“所以我把你叫到这里商量呢，注册公司的时候多绕几下弯，只要他们不知道这件事跟你或思杨有关不就行了，他们的力量主要是在国内，在外面没有什么力量，你也不用太担心。” 杨辰没有说话，显得不太有信心。 栗子越只好给他解释道：“他能控制的那方面力量，只是在国内发挥作用，对外的他们是插不了手的，我这边的消息泄露，应该是内部有人出卖我们的多，这次呢，你放心，整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所有的手续都由我亲自负责。” 杨辰只好点了点头：“好吧，回头我找人跟你对接，具体你们再商量，我只负责牵线搭桥。” 栗子越知道杨辰小心，可挑合作伙伴的话，越这样的人越让人放心。 栗子越又对杨辰说道：“老弟，你放心，咱一码归一码，该支付的钱一定给，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你在国内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言语。” “省里面有事，你找老苏，只要不是太违背原则，都没问题，其它方面你就找我，特别是电力系统，我还是能说了算的。” “咱们就保持正常的朋友关系处就行，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杨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吧，栗子越这个人还算不错,当初找人家帮忙，人家也没有拒绝自己。 “对了，听说你不是还有一个建筑公司，赶紧弄个电力工程施工资格，到时候不管是国内有工程了，还是国外有工程了，都可以分你点。”栗子越看了看杨辰，又想到了自己看过的资料，对于他们这个行业来说，干工程不丢人，只不过光他公司下面，就有几十家施工公司，所以只能给杨辰分一部分业务。 “行，我知道了，以后还要多仰仗越哥照顾了。”建筑公司虽然明面上跟杨辰没关系了，但杨辰并不打算放手，特别是房地产的黄金时期马上就要到来了，建筑公司同样也要迎来大发展了。 栗子越看了看时间：“以后咱们都是自已人了，客气什么，这样吧，老苏早上还有个会，得赶紧回去，哥也不留你了，以后有机会了咱们再见面好好聊。” 第1381章 见荣誉就上 杨辰和苏旦生又连夜返回了定山县，回来路上一琢磨，感觉这一趟跑的，不是太有必要。 对方应该是多个目的，一来通过祭拜先辈，让杨辰认识到他们是为革命做过贡献的；二来通过把老苏也叫过去，展示自己的力量；三来也是示好，以示亲近的意思。 或许在他们看来是示好，反正杨辰是没有感觉到。 还不如实实在在的收入有意义，反正他们肯定是要出海的，这笔钱杨辰不赚，也会有其它人赚，或者就被外国公司赚走了。 像高盛、摩根士丹利、罗斯柴尔德都有这方面的业务，他们的关系网可是遍布全球的。 下车前，苏旦生对杨辰说道：“小杨呀，以后有什么事呢，可以和我联系，也可以和小简联系，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苏省长。”杨辰心里想的却是如无必要，不会找他帮忙的，人家是省委主要领导，小事没必要找他，有花幼兰就够了，大事未必能帮得上，虽然有栗子越的交待，但毕竟隔着一层关系。 但可以欠着，或者当底牌来用。 苏旦生看杨辰没有打蛇随棍上，惊讶的同时，也有点不服气，我都主动开口了，你小子就一点都不感动？ 既然你不主动，那就这么着吧，等你找上门的时候再说。 并不是说杨辰不能拿省长的人情当回事，而是认识的人多了，一个省长，也就那么回事，自从认识了上嘉省那位，杨辰心里再无他人，只要抱好这一根大腿就半生无忧了。 只不过怎么抱，这个需要技巧和艺术了。 相比较而言，一个省长，已经没必要这么重视了。 真要比起来，步海云比苏旦生更值得投资，别看步海云现在只是个省委副书记，但距离正部只有一点点的差距，只要他离开岭南，去其它咱，至少都是个省长。 下一次换届，步海云的党内排名必然会大幅上升，而苏旦生能保住目前的排名就不错了。 两个人分开之后，杨辰回去小憩了下，就召开常委扩大会议，落实昨天苏省长的指示，特别是对一站式服务中心，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而开发区和其它各部门，要把工作重心向投资项目落地倾斜，推动这些项目早开工、早建设、早投产。 财政部门汇报了这波卖地收入，实际入库资金六千一百万，对于已经枯竭很久的县财政来说，是笔不小的收入，关键是，投入见到了成效，平整这批土地的费用才三百多万。 预计所有项目都投资落后地话，财政收入可增收一点五亿到两亿元之间，较去年同期增长百分之三十以上。 “杨书记，按照咱们那个方案，拿到全市第一，是不是得重奖我们？”郝正勇已经笑的合不拢嘴，对着杨辰问道。 虽然那个方案迟迟在难产之中，但内容大家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也知道出台是必然的事。 财政收入可是个主要指标，这个能拿到全市第一，整个系统都有奖励的。 而且他是管财政的，财政宽裕对他这个常务副县长来说就有极大的自由度，里子面子全有了。 “奖，肯定奖，而且是重奖。”奖励是调动积极性的不二法宝，杨辰在这方面可不是小气的人，从来不干那种只画饼不兑现的事。 郝正勇看到杨辰高兴，就想敲定这个奖励：“杨书记，我们这个全市第一肯定是没跑了，那这个奖励能不能提前说说，让大家下一步工作更有积极性。” 这方面他在系统内争取人心，树立权威。 朱亮在一边不愿意了：“可不是光你们是全市第一，我们交通系统不论争取上级资金还是修建里程，也肯定是全市第一，要奖励也得把我们排上。” 罗中强也跟着冒头：“我们开发区的建设那也是全市第一，绝对没有问题，半年来，我们按照杨书记的指示，昼夜不停，才确保了项目到来前，有足够的土地，那六千万的卖地款，卖的可是我们开发区的土地，至少一半的功劳，得算到我们头上。” 谢临川看了看大家，本来他一个不带常委的副县长是没胆子在这个场合说话的，可是看到了韩国强的鼓励目光后，也大着胆子说道：“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也是全市第一，奖励也不能忘了我们，而且没有我们招来商，那来的卖地款。” 人家都是常委们，说话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你一个非常委副县长，有什么资格在这个场合说话，而且说话还这么呛。 看着人家都是取得了成绩，自己这边却屁事没有，奖励是小事，权力才是关键，本来心里就不舒服的统战部长刘玉华直接反怼了回去：“那是你们招来的吗？那是杨书记招来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就是拾鸡毛凑掸子——凑数的，也有脸要奖励。” 谢临川被说的脸一红，有点无言以对，比起别人，他这个成绩没有水份，但是没有苦劳，纯属躺赢。 好在朱亮站出来为他打抱不平道：“人家全市第一就是全市第一，你别管人家怎么来的，你不服气你也可以找杨书记帮你。” 话题掉到杨辰这里，刘玉华就不敢再说下去了，但双手抱在胸前，看样子是极不服气。 这就是方案迟迟不能出台的原因，众口难调，很多工作不是单一的。 就比如这个卖地款，启动资金是从财政局出的，平整土地的活是开发区干的，投资商是招商办引过来的，地是国土局卖的，钱是财政局收的，算谁的功劳。 总不能所有环节都算功劳，那涉及的部门就多了，比如发改委、工商局、建设局、消防队等等。 但是如果按照指标对谁算谁的，那其它单位享受不到好处，肯定就没有积极性。 像卖地款这个，国土局肯定有意见，这次没提是因为国土和财政都是郝正勇分管。 杨辰敲了敲桌子：“行了，你们不能光看见贼吃肉，也得看见贼挨打，要是落后了呢，你们愿不愿意帮着分担责任，我估计是一个都没有，暂时还是指标是谁的，功劳就是试的，等试行一段时间再说，马上这一年都要过去了，再不出来就等明年吧。” 第1382章 领导您说的晚了 《逢旗必争、逢冠必夺，加压奋进下半年，再创一个新定山》这是杨辰发表在《定山时讯》上的署名文章，这篇文章里面，杨辰第一次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在文章中，杨辰要求各级各部门一定要坚定信心，认准目标，以单项指标带动全面工作，以核心指标统领全局，到底年，实现多个单项指标争第一，统合排名进入全市前三的目标。 结果杨辰去市里开会时，其它县委书记看着杨辰都是面带笑容，特别是排名前面那几位，非要杨辰说说准备把他们谁挤下来。 “我就是给我们县里的干部鼓鼓劲，给他们定个目标，让他们好好干，你们怎么能当真呢？”杨辰笑着解释道。 “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西河区财政收入这个指标当了十三年的冠军帽子，要丢在我这手里了。”西河区的老庞拍了拍杨辰的肩膀说道。 他资格老，年龄大，其实也是当副市长的机会，只是那个时候他年龄已经偏大了，来当一届副市长也没多大意义，还不如继续当西河区的土皇帝呢，就把机会让给了别人。 区里相对轻松，西河区又有钱，当了副市长是给别人当副手的，还没有决策权，哪有当区委书记一言九鼎爽快。 不过现在他有点后悔了，当区委书记和当副市长退二线的年龄不一样，而他已经往后延了一年了，想再往后延就有点难了。 而且，你当时不听组织的，现在组织也不会体谅你，正常情况下，该给市人大或市政府安排个职务的，市里却叫他继续留在区里担任人大主任职务。 你不是喜欢在区里，干脆就留在区里好了。 他知道市里财政比较紧张，就想跟市里商量一下，他们区可以提高财政上缴比例，主动给市里做贡献，借此换取市里对他的支持。 继续当两年区委书记，到时候直接退休也行；或者把他调来市人大或市政府当个副职他也能接受。 虽然说定山县的财政收入增加，并不影响他上缴的多少，但是名声不一样呀，我财政收入全市第一，多给市里缴点钱很正常呀，对上对下都有个交待。 可如果你不是全市第一了，你还给市里多缴钱，就相当于为了个人利益牺牲集体利益，他在西河区的名声一下子就能顶风臭十里。 而且这种事，一旦形成了规矩，以后哪怕他走了，后面的区委书记也不敢贸然改变，因为他同样也要考虑市里对他的看法。 而市里会拒绝这笔钱吗？百分之一百不会，你要是说你穷的叮当响，给市里缴钱是打肿脸充胖子，市里反而不好要这个钱。 可你是有钱，愿意多缴，那市里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任何一个体制，都不会嫌自己手里可支配的财力多。 杨辰把他第一的名头抢走了，他当然心里不舒服，特别是你超的少点，他这边还能加大财税征税力度，重新反超回去，比如多罚款，多卖地，或者叫企业提前把明年的税缴来也行。 可超过的太多了，那怕竭泽而渔都不可能超过时，就没了追赶的意义。 “你还说呢，我们湖州在产值上当了十七年的全市第一，这下我估计也玄了。”卢爱花也跟着说道。 她倒是没有什么嫉妒，或者有那么一点点，毕竟上半年，定山县还没有露出凶狠的獠牙，只是在增速上显的可怕。 但真正让人可怕的是下半年，或明年，等这些项目一投产，不管增速还是总量，都会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 “各位哥哥姐姐，今天中午我请了，求放过。”杨辰能说什么，他总不能为了照顾大家的情绪放弃发展吧。 “好像谁差你一顿饭似的，不用你请，今天我请了，咱们都去，一人给杨助理敬一杯，这件事就算到底，我们以后不会再提，你看怎么？”老庞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杨辰。 说真的，这些区县委书记，特别是老牌区县委书记，还真不怎么怕杨辰，也就区县长怕些。 杨辰没办法，只好去了，虽然没有到齐，加上杨辰也九个人呢，二两的杯子，杨辰喝了十二杯，最后回家的路都不知道咋走了。 睡了半下午，醒来的时候头还是难受着的，沉的就跟灌了水泥似的，杨辰都怀疑今天喝的剑南春不纯。 休息了一会，杨辰就给司机班小王打电话，晚上还有一个会呢，还得赶紧县里面。 小王接上杨辰之后，就用最快的速度向县里驶去，杨辰却说道：“不用这么赶，跑慢点，快了难受。” 小王这才降下车速，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杨辰的脸色，本来想开口说的，又觉得不太合适，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结果他嘴角的扯动被杨辰看到了，杨辰就半眯着眼睛问道：“小王，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王赶紧说道：“没，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个车速你看行不？” 杨辰直接说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昂，我不会问第二次。” 小王挣扎犹豫了半天，这才对杨辰说道：“领导，其实不想麻烦你，就是我今天在小车班里听到一个消息，说咱们政府办后勤科的老周要退了，腾出来一个副科长的位置，想跟您提的吧，又怕耽误领导时间。” “这有什么不好提的，有追求是好事，总不能当一辈子司机，以后有这事，只管提。”杨辰反而鼓励地对他说道。 小王感激地对他说道：“领导，您考虑的都是市里县里的大事，为了我的事怕麻烦您。” “这有什么，我给你问问。”一个副科长的位置，杨辰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何况杨辰自己还是市长助理呢，至少在市政府这边，算是领导呢。 杨辰拿起电话就打给了陈华安，这点小事总不能麻烦高军辉或李志新，结果等杨辰把情况一说，陈华安在电话那头为难地说道：“领导，您说的晚了一点呀。” 第1383章 老大难老大难 老大出面就不难 “怎么说？”杨辰本来没觉得是什么难度，自然显的比较惊讶。 陈华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只好对杨辰解释道：“领导，您说的只晚了这么一会。” 然后详细给杨辰解释起来：“是这样的，李市长的司机老曹您也知道的，一直是兢兢业业，快五十岁的人了，从来不叫苦叫累，也没有跟领导张嘴提过。” “这次后勤科出了一个副科长的位置，老曹最近正说儿媳妇呢，嫌当司机名声不好听，就想争一下这个副科长的位置，嫌跟李市长提不好意思，就跟我说了。” “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跟曹非明秘书长打过招呼了，您现在再说，真的是就晚了那么一步，您打电话的时候，我刚从曹秘书长屋子里出来。” 杨辰十分无语，陈华安解释的时候，杨辰直接就是开的免提，司机班小王在前面也听的一清二楚。 “领导，算了吧，我也不是非要当这个副科长，正好我经常在县里，要这个副科长也容易被别人说三道四。”小王主动说道。 杨辰却觉得不妥，比起跟其它领导，小王就劳累很多，需要经常在市里和县里跑来跑去，现在的路还稍微的好点，刚来的前几个月，跑起来确实很辛苦。 人家向来二话不说，只要杨辰一声令下，不叫苦不叫累地就出发。 而且比起跟其它领导，小王的日子还比较清苦，因为杨辰不收礼，不然的话谁给领导送礼，不稍带着给司机送一份，在杨辰这里是绝对没有的。 杨辰连吃喝都很少去外面，你说跟着领导混个好吃好喝也混不到，只能天天苦逼地吃食堂。 杨辰倒是挺照顾他的，但是总不能拿自己的钱给他多发一份工资吧。 杨辰只能让县里造加班补助的时候，给他多造点，市里有类似福利的话，也让给小王造一份。 一般的司机喜欢在油和修理费上赚灰色收入，小王还看不上这点钱，不乐意当油耗子。 现在人家想弄个职务了，这个无论如何，杨辰得帮一把。 但是杨辰又不可能去跟李志新的司机抢职务，这不成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只能另外想办法。 杨辰想了想后对小王说道：“小王，你要是愿意来县里的话，我可以提名，让你去机关事务中心当个副主任，但是这样，你的司机就干不了。” 其实完全可以，但是杨辰不想落这个口舌，因为你为了酬功，把自己的司机提拔为机关事务管理中心当个副主任，这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司机提拔为局长都不为过。 但是你还继续让他当司机，都有点不太合适了，一来就显得纯粹是为了占职位；二来拿当了领导的干部重新当司机，有点拿人家不当干部。 所以小王如果想当这个县机关事务管理中心副主任的话，司机肯定就得放弃。 小王几乎没有犹豫地说道：“领导，我这样来回跑没事，我要是敢把手续调到县里，我老婆肯定不同意，再说了，领导你过个一年两年的估计也要回市里，到时候我还得麻烦调过来，我还是想跟着您的，当不当这个副科长无所谓。” 他说是这样说，杨辰却不能真的不当回事。 人家不想从市里下到县里，想想也是，毕竟市里和县里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但是他的想法，杨辰肯定得支持，既得提拔，还得继续 让他当司机，还不想来县里。 拿着电话想了半天，杨辰都不知道该打给谁，因为这点小事，总不能去麻烦领导吧。 无论是去跟高军辉说，还是跟李志新说，都不合适，特别是李志新，只要杨辰去跟他一说，李志新肯定同意，但他的司机老曹怎么办，那不成了窝里斗了。 杨辰半天没有说话，小王偷偷看了一眼杨辰的脸色，刚要说领导不用麻烦了，就看到杨辰按下了拨号键，不知道打给了谁。 “周秘书长，您好，我是杨辰呀。”第一句称呼就暴露出来了。 市里姓周的秘书长只有一位，那就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周少游。 杨辰跟他的关系一度较为紧张，后来从他当上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后，杨辰也没有主动找他缓和关系，并不因为他上去了就巴结他。 偏偏周少游的性格颇为古怪，正常人了，杨辰越这样，他肯定越生气，可周少游却觉得，自己提拔杨辰还不讨好他，说明杨辰当时的举动是出于公心，而不是私心。 所以他的态度反而是先软化的，杨辰这人吧，确实有点吃软不吃硬，人家一个市委常委、市长秘书长，在市里面也算是影响力巨大的人，主动找杨辰缓和关系，杨辰能说板着脸不搭理人家吗。 所以后期两个人的关系，基本上趋于正常，虽然没有什么私交，但互相还是都比较尊重对方的。 周少游在电话里面应了一声，然后杨辰就开始说起这件事来。 先说小王跟着自己辛苦，具体事实，实际情况，又不是说的假话，夸大其词。 然后又说这件事，确实是非战之罪，杨辰只能说说的慢了一会，又不好跟人家抢。 想看看市委这边有没有什么职位能够安排一下，要求不高，副科就行，也不要求管事或拿权，还是继续给自己当司机。 周少游一听：“这好办吧，来我们市委办下面的交通科当个副科长吧，然后也别借调给政府办了，借调给你们县，其它市委办的待遇，都可以享受。” 市委办比起政府办好处就在这里，人少职位相对较大，甚至有些都没有占满，而且只是个空头副科长，又不需要分权，这个根本就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小事了。 杨辰一听，基本上满足了自己的要求，就对周少游说道：“行呀，就这个，感谢周秘书长，回头我让小王找你报到。” 小王一听竖着耳朵听着，一听去了市委办，还是副科长，顿时喜出望外，这老大出面就是不难。 第1384章 副厅级的领导副科级的司机 在市委办跟在政府办，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两边的人互相也都很熟悉，小王也不怕去了被敌视，除非是刚好抢了谁的位置。 何况他只是挂个名，并不真正去坐班，更不用考虑这些了。 他的前途全在领导身上，只要领导发展顺利，他这边就没有问题。 对于杨辰来说，只不过是牛刀小试了一把，看看自己的影响力究竟有没有问题。 但是对于在政府办或市委办的人来说，意义就非常不同了。 首先他们肯定要羡慕小王，一个副科级，对于一个司机来说，除非跟的是大领导，不然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手的。 而且提拔之后继续当司机，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如果提拔后不当司机了，就代表着领导的人情到此为止了，以后有事还可以求领导帮忙，但就要看平时是怎么走动了。 可提拔之后继续给领导当司机，那就有再提拔的机会，等不想干司机了，不管是外放还是回来待着，至少可以再提一级。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从政府办去了市委办，了解的人，知道是政府办没有职位，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杨辰要从政府序列调整到市委序列呢。 虽然说市委没有市长助理这样的职务，但是兼个同样副厅待遇的正处职务是没问题的。 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了解为什么，为此李志新还特意给杨辰打来电话，说为什么不跟他说，政府办里面随便找个科室挂个职务都没问题，还用得着去市委那边。 司机老曹也托陈华安向杨辰表示歉意，别看李志新是常务副市长，杨辰只是个市长助理，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领导很多时候都是要求着对方的，杨辰真要给自己的司机争取这个职务，根本就轮不到他。 杨辰也是考虑到内部的稳定，老曹跟了李志新这么长时间，给他弄个职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不安排，老曹也不敢怎么样，但终究不太好，你一个老资格的常务副市长，连司机都安排不了，别人会怎么说。 而自己如果帮助小王抢了这个职务的，别人会怎么样，人家常务副市长的司机都拿不到这个职务，你一个小市长助理的司机就能拿到，这不间接证明杨辰飞扬跋扈了。 大多数时候，特别是对自己人，杨辰还是喜欢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消息传到县里，就是另一回事了，领导的司机都是副科级，那些在那里拼搏半生，才勉强拿到一个副科级，而且还后后续无力的大多数副乡长、副局长们，是一个莫大的刺激。 而且这些人中，很多还没有实际职务，只是一个副科级待遇或者副科级干部，只是被混叫为副乡长或副局长，而人家的司机呢，是标准的副科，带职务的那种。 要知道，一个县城，副科级基本上是正科级的七到十倍，是标准的中坚力量，一个单位五六个副职，一把手才一个，正是这些副职起到了承上启下的关联作用。 这个时候他们才真切地意识到，杨辰跟其它领导的差别。 其它的领导不是不能把自己的司机安排好，副科也是有的，但那一般都是领导要退了，临退前，把司机安排个职务，一般这个时候司机年龄也不小了。 而实际上，司机很多都是从临时工上岗，然后辛辛苦苦好几年，领导给你办个手续，然后领导也该退了，就算领导不退，有的时候也要换司机了。 毕竟领导手里的资源也是有限的，有儿女亲戚需要照顾的，所以能给你办个手续就不错了，最多给你安排个股级干部。 要知道小王才三十多岁，现在就是副科了，人家还跟着领导呢，过几年不就是正科了，跟的领导要继续往上走，自然也会继续往上走，到时候副处、正处都不是梦。 而这件事为什么会被传出来，是因为韩国强的司机仗着资格老，跟韩国强的时间长，也知道韩国强跟杨辰的关系，所以总是敲诈小王的烟抽，因为小王抽的是杨辰的招待烟。 小王倒是不跟他计较，反正是领导的烟，两个领导关系不一般，司机关系自然也相当好，有次他正好又在强行敲诈小王的烟，甚至把小王按住强行掏兜，结果被韩国强看到。 回头单独相处的时候，韩国强半是玩笑半是提醒道：“小王现在可是副科级干部了，你以后对他的态度要注意点。” 有人的脾气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地位的变化，也有可能改变，韩国强也是一番好意，提醒一下。 他的司机知道小王不是那样的人，挺义气挺爽朗的一个人，回头就又找上小王，让小王请了他一顿，这才知道具体情况，然后就给小王传出去了。 他可是跟小王开玩笑，因为两个人的领导关系好，其它的司机有的倚老卖老的，对小王不太尊重，他也是看在眼里，借此警告他们一下。 毕竟司机也算是官场中人，对于级别还是很有些敬畏的，传出去后，这些人对待小王的态度就有所不同了。 而对于县里的那些干部来说，一般情况下，感觉不到杨辰这个县委书记跟一般县委书记的区别，可是通过这件事，瞬间感觉到了。 当然也有人怪话连连，说什么宰相门口七品官，副厅的领导副科的司机，不过这类人任何地方都有，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徐锦丽拿来了最新版的《全县重点工作推进暨指标分解运行机制》，比起最早的那版，早就改的面目全非了，但在杨辰的控制下，核心不变，框架不变，只是更加细节了，当然了，也对现实进行了部分妥协，比如惩罚力度大幅降低。 杨辰在上面批上了自己的名字：“行，就按这个上会吧，拖的时间也太长了。” 杨辰也是用不点明的方式暗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徐锦丽别的都好，就是没有魄力，总想着面面俱到，对于一个县委办主任来说，这是好事，但太面面俱到了也不行。 但靠着她这份细心耐心，确实发现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也不能说都是缺点，但确实有点耽误事了，再不出台，对今年的工作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到最后一季度再出台这个，很多工作都已经接近尾声了，根本没有追赶的或扭转的机会，你再出台这个有什么用。 第1385章 第二对我来说都是失败 对于这个机制，只要看过内容的人，大多数人都不支持，因为一旦实行开来，把很多工作都进行了量化，然后对比排名，逐步推进，基本上所有的环节上都没了摸鱼拖延的机会。 除非说我就拿职务不当回事，不追求进步，就愿意当个级别最低的科员，那可能拿你没办法。 但你上面的人、再上面的人总需要进步。 你可以摆烂躺平，这个体制不会，一个行局，从上到下，局长、副局长、科长、科员，总不能全部都想躺平吧。 没有那个局长不想进步的，除非是他即将退休，但一般这样的干部，对工作可能没有什么积极性，但对于捞钱却很有想法。 但是很多人又被后面的奖励措施所吸引，虽然惩罚力度大，但奖励力度同样也不小。 合法合规的情况下，只要有成绩，杨辰不介绍给同志们增加点福利待遇。 在新机制中，韩国强负责经济发展这项工作，因为这是个大指标，涉及到一二三产的运行和各项经济指标的排名，涉及面广，需要督促所有的乡镇和十几个部门。 也只有他负责最合适，杨辰最初是想让他负责项目建设的，但后来经过多人建议，认识到不合适。 他是主要领导，怎么能让他负责单一指标呢，负责项目建设主要在于协调相关部门，一个常委就能办到的事，交给县长是大材小用。 于是他成了经济发展指标的指标长，副指标长是副县长谢临川，牵头单位是发改委，配合单位是统计局。 副书记顾泽海是重大项目建设的指标长，副指标长是统战部长刘玉华，牵头单位是发改委，配合单位是国土局、规划局、建设局、工商局等部门。 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任运英是机制落实的指标长，副指标长是宣传部长胡英英，牵头单位是纪检委，配合单位是县委督察室和政府督察室。 政法委书记王海波是社会稳定这个指标的指标长，副指标长是副县长丁步铭，牵头单位是政法委，配合单位是公检法司。 常务副县长郝正勇是财税征管的指标长，副指标长是武装部长曹国伟，牵头单位是财政局，配合单位是税务局。 县委办主任徐锦丽是招商引资指标的指标长，副指标长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罗中强，牵头单位是商务局，这个指标大家都知道，明面是徐锦丽，实际上是杨辰在负责。 这也算是杨辰的私心，给徐锦丽分点功劳，不然别人说她只会伺候人，关键是伺候这个词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常委副县长朱亮是基础建设改善这个指标的主指标长，副负责人是裴野阔，牵头单位是交通局，配合单位是建设局、城管局、水利局、供电公司、三大运营商。 组织部长周见喜是民生保障这个指标的指标长，副指标长是副县长叶蓁，牵头单位是民政局，配合单位是卫生局、教育局、劳动局。 总共八个大指标，囊括了全县各个工作的方方面面，有的下面还分好多小指标 总共八十七指标，任何指标都有对应的负责人。 杨辰在会上直言不讳地说道：“中间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想不出台这个机制，感觉大家干的挺好，但是后来我发现，仅限于我关注的工作，凡是我盯着的工作，大家都干的又快又好，我没注意到的，就没有什么进展。” “同志们，我只有一双眼睛两只耳朵，能看到的听到的，只有眼前这一小块，想糊弄我是很容易的。” “但是你能糊弄得了领导，你糊弄不了工作，落后和先进，总能够对比出来，没有落后的单位，只有落后的成绩。” “有些单位认为，我们的工作不在这八十七项指标里面，不用被领导当兔子一样盯着，不好意思，不在这八十项指标里，就说明你的工作不重要，说明你的岗位形同虚设，说明你们单位可有可无，那不好意思，接下来的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就行，你不用来找我汇报工作，我也就当你不存在。” “还有些单位，虽然在这八十七个指标里面，却认为自己不重要，干好干坏都一样，没指望拿这个立功，只要屁股不挨打就行。” “我告诉你们，那叫白日做梦，你想当一条咸鱼，可以，只要你牵头单位也愿意，只要你的指标长和副指标长也愿意。” “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这半年，所有跟指标相关的领导干部，不会有任何调整，大家可以放心工作，当然了，违法乱纪了除外。” “半年时间，看你们的表现，排名定输赢，表现好了提拔，表现不好回家休息，别指望会有什么优待，去人大政协也是表现好了才能去，表现不好统统下台，有的是人替你们。” “首先，我在这声明，所有人都包括在内，指标长也不例外，你这个指标落后了，可以，提出来，大家都帮你分析分析，是因为什么原因，是你没管好？还是你没有督促到位？” “要说你有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那我不怪你，如果没有，你就得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说不出来，不好意思，我认为你不服从领导指挥和集体决策，我会向组织建议，免去你的位置，把你调走。” “大家可能不太理解，杨书记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来定山县，就是为了争第一来的，第二名对我来说都是失败。” “我可以一个月，连家都没有回过一次；我可以动用私人人情，帮助咱们县帮助引进项目；我在带队前进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拖我的后腿，跟不上趟你就下去，等下一波吧。” “我这个人，不喜欢说虚话套话，也不喜欢装什么高深莫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谁也改变不了。” “定山县的未来，不是靠的我一个人，而是靠大家的努力来实现的，我可以保证，任何人的努力 ，我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有的努力，都会有相应的回报。” 第1386章 响鼓才不用重锤 杨辰接着又说道：“可能有人会觉得我说话不太客气，响鼓才不用重锤呢，你们谁是响鼓？响鼓你都不在这了。” “有人会说，我喜欢说大话，全市第一是那么好当的，那我可以告诉你，不努力就更没有可能。” “还有人会说了，当一年第一又怎么样，明年说不定就下来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说这种话的人，你肯定没有当过第一名。” “特别是工作上，你当了第一名后，迎接你的是鲜花和掌声，面对的是表彰和表扬，荣耀无比，风风光光，这种情况你还会想当第二吗？”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部队里面，有的英雄连队，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干部提拔走了，兵换了几轮了，但人家始终是第一？为什么？这就叫传统，这就叫荣誉感，不管谁来了，都不敢让第一毁在自己手里。” “再举个例子，前两天去市里开会，西河区的庞书记见了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为什么？因为人家西河区在财政收入方面，当了十三年的第一，今年要被咱们抢走了。” “我说，这样吧，庞书记，我请你吃饭，你说庞书记有这个心情吃饭吗？” “当时，让我说，西河区这个第一丢的亏不亏？一点也不亏？因为就算今年咱们不抢走他的第一，明年他这个第一照样保不住。” “从三年前，西河区的财政收入就停止了增长，也不算停止增长，而是低于了全市的平均增长速度，按照这三年的增长情况，他领先的绝对值是越来越小的。” “就算没有咱们，没有的意外的话，明年湖州县就会超过他们，而后年临江区也会过去，他们连全市第二都保不住。” “这就叫懈怠。” “工作，你可以出错，也可以失误，唯独不能有的，就是懈怠。” “对于还落后的我们来说，就更不能懈怠了，要比别人更加努力，才能追得上他们，这跟咱们国家在国际上的情形是一样的。”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认清现实，把逢旗必争、逢冠必争不仅是当成一个口号，而是实实在在地去努力 ，去工作。” 会议结束后，胡英英过来找杨辰：“杨书记，你刚才那番话说的太好了，发人深省，鼓舞人心，你看是不是让人整理一下，发到电视和报纸上？” 杨辰看了看这个不太有脑子的宣传部长：“胡部长，你觉得哪些话适合见报 ？” 胡英英立刻脸就红了。 杨辰轻声对他说道：“胡部长，还是要加强学习，咱们县的其它工作上去了，宣传工作也不能落后才对。” “要埋头拉车，也要抬头看路，宣传工作不能总停留在面上，要深入下去，要如实反映咱们县的各项工作，而不是报道我个人。” 看到徐锦丽拿着一叠材料过来，杨辰这才放过她。 太没有眼色了。 徐锦丽跟着杨辰来到了办公室，没等杨辰问就直接开口说道：“杨书记，这能不能换个人管招商引资？” 杨辰把脸一沉：“怎么还在纠结这个，这都上过会了，怎么换。” 徐锦丽苦着脸说道：“杨书记，这大家都说，谁分管招商引资都是躺赢，根本没有设这个指标的必要。” 杨辰直接反问道：“谁说了，你把人给我叫过来？” 徐锦丽低头不语。 杨辰当然知道是躺赢，至少今年的招商引资工作肯定是躺赢，但越是这样，杨辰肯定要照顾自己人。 正好分来分去，招商引资竟然没有常委分管了，杨辰也不征求其它人意见了，直接交给了徐锦丽，理由是徐锦丽专业出身，有过招商引资工作经历。 他不这样说还好，越这样说徐锦丽越无地自容，对她来说就跟滑铁卢一样，领导怎么又提这个。 杨辰正色对她说道：“我不能牵头这个指标，那你说交给谁合适？管招商的谢临川不是常委，前面的几个常委都有牵头的指标，你不负责谁负责？” 徐锦丽想了想也是，这个好事肯定不能便宜外人，可常委里面的自己人还真没别人了。 “其次，你准备一直干这个县委办主任吗？”杨辰反问道。 徐锦丽对此早有打算：“领导您什么时候上去了，我就不干这个县委办主任了。” “那你准备干什么？现在交给你的其它工作，到那个时候，都有可能是你更进一步的筹码，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杨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他如果很快离开定山县的话，徐锦丽在定山县的上升空间就有些不足，她的资历太浅，排在她前面的人有点多。 除非有非常足够的理由，或者是给她换个地方。 杨辰就算去领导面前推荐她，总得有个推荐的理由吧。 总不能说她县委办主任干的特别好？那叫本职工作。 要不复合型多面手，要不是单一工作特精通，相比起来，还是前者更容易找位置。 徐锦丽知道杨辰是一番好意，但她搁不住别人说，同时，她觉得这样也为了杨辰的名声考虑。 杨辰嫌她思想不够灵活，干脆对她说道：“深市我只会去那一次，以后再招，就得靠你们自己了，你觉得你能招来的，你就去，你觉得你没这个能力，把孙兴辉和张玉洁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也行。” “工作，可以自己去干，也可以交给别人去干，当领导的，带好队就行，没必要亲力亲为。” 徐锦丽点了点头，她对招商引资工作，实在是有点缺乏信心，主要是看杨辰招商太容易了，等自己上手的时候，就发现难比登天。 关系是一方面，但人家没关系，也能把商招过来，在开发区是这样，到了定山县还是这样，说起招商引资来，她是真没有班门弄斧的勇气。 这就是杨辰现在有什么事，很少亲自出手的原因，必须得把下面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不能总指望自己，一个县方方面面那么多工作，全靠杨辰一个人推动，累死也干不完。 第1387章 对待外方 态度一定要隆重热情 韩国强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气氛比较凝重，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听话，批评了她两句。”杨辰若无其事地坐下。 徐锦丽笑了笑，赶紧去给韩国强倒水，韩国强摆了摆手：“不用了，就几句话，我说完就走，不耽误你们沟通。” “没事，已经批评完了，坐下歇会吧。”杨辰坐到韩国强的对面，让徐锦丽也坐下。 虽然说他跟韩国强关系亲近，可无缘无故的韩国强也不会跑过来，都是有事。 而且韩国强那边明显事更多，来这实际上是休息了。 “刚才市外事办打来电话，说上次南韩那个家伙，说要来咱们市里考察，明天就到，但先考察的是湖州，后天才到我们这里，除了那个姓崔的，带队的还有一个人。”韩国强对杨辰说道。 “崔田真？这家伙竟然不直接联系我，亏我上次那么尽心招待他。”杨辰翻了翻手机，两个人当时互换联系方式了呀，怎么这家伙这次来还这么公事公办，好歹打个招呼呀。 韩国强笑了笑：“估计是一种谈判手段，人家是投资商，不得摆摆架子，让咱们求他。” 据他所知，上次对方来，杨辰就跟他谈的相当深入了，这次又来，直接来找定山县谈就是了，还非要去湖州拐一圈，你还真打算湖州投资不成。 并不是说湖州不行，湖州论经济还是清沅市的第一，但那里不是投资的好地方，人家靠本地产业就能发展成全市第一，对于外地投资就没有那么热情。 当然了，你要非投，人家也肯定愿意，只是条件肯定不会那么好。 所以说，南韩这帮家伙要是去其它县拐个弯，还像是真的，但非要去湖州，反正让人看出他们的真实目的。 只能说他们要这点小心眼，完全不够看。 当然了，也不是绝对，杨辰让韩国强该做准备做准备，怎么说了，有了深市的这些项目后，定山县对于投资的渴求也没有那么严重了，再来点更好，但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和外资加成。 没过一会，李志新又打来了电话，由于身边都是自己人，杨辰也没有避开，直接接通了电话。 “小杨呀，这次的南韩来客一定要好好接待，这是人家通过省外事办递交的正式拜访，千万不能失礼。”李志新也是不放心，怕杨辰年轻气盛，得罪了人家。 “嗯，放心吧，李市长，我一定好好接待。”杨辰这才知道，对方竟然还通过了省里，搞的更正式了。 “投不投资的无所谓，看对方诚意，反正咱们也不差他们那点投资，但咱们的态度一定要到位，招待要隆重。”李志新还怕杨辰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详细说明。 感谢之后挂了电话，杨辰对韩国强说道：“刚才李市长交待了，咱们对人家一定要尊重，接待要上档次，后天你不要安排其它活动，咱们两个接待他们。” 党政主要领导都上，最隆重也不过如此了，还能怎么样。 “咱们县的居住条件不行，差一个好点的宾馆。”徐锦丽在一边提醒道。 “他们要当天来当天走，就不用考虑住的问题，要是不走的话，就给他们安排到市里的宾馆，其实他们对往不讲究，肉和水果补齐就行。”杨辰觉得吧，这次崔田真，应该是准备投资的多，如果真的想来定山县投资，那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必然得住下来。 安排到市里也好，清静，不然的话杨辰做为人家的好友，不得陪人家过过夜生活，杨辰自己都很少出去玩，更没有兴趣陪一根棒子玩。 然后杨辰又对徐锦丽说道：“你现在可是管招商引资，一定要把预案做好，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位，然后让商务和招商那边做好准备，别实的搞不好，虚的也搞不来。” 徐锦丽看了看韩国强，有点尴尬，人家是政府组成部门，自己只是牵头，严格来说不能算分管。 韩国强笑着说道：“一会我让老谢过来跟你对接，你不用太客气，让你管你就管。” 徐锦丽还没有适应当领导，县委办主任这个角色她扮演的很好，但县委常委这个角色，她迟迟找不到感觉。 杨辰根本就没有当回事，那个时候定山县缺投资，他确实打过对方的主意，但这家伙一去就渺无音讯，杨辰早就不期待了。 现在的定山县根本就不缺投资，自然有资格挑三拣四，你就算是外资又怎么样，杨辰可对外资没有崇拜感。 倒是湖州的县委书记卢爱花打电话给杨辰，问接待的注意事项，两个人聊了几句，话题一深入，发现双方打的都是同一个主意，接待该隆重隆重，但是对投资，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反正是不指望。 只能说崔田真挑错了地方，还是不了解我大华夏国情。 像什么美加净、中华牙膏、活力二八，你以那些把自己的企业或品牌卖给外资的地方干部，他们是为了讨好外资吗？其实不是，主要是为了讨好上级。 第二天，杨辰安排徐锦丽了解一下湖州的接待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规格比湖州的略为隆重点就行，有差别，但不能有太大的差别，不然的话不是把人家湖州坑了。 湖州那边果然没怎么认真接待他们，态度很端正，也显得很隆重，但也仅此而已。 倒是卢爱花给杨辰打过来电话：“杨老弟，提前给你透露下，我感觉这两个家伙不象是过来投资办厂的，倒象是过来投资酒店，一直在问这方面的内容，比如政策、待遇之类的，但是又不明说。”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们湖州就是个幌子，估计还是对着你去的，不管怎么说总是好事，该认真还是要认真点。”卢爱花对杨辰提醒道。 感谢了卢书记的好意后，杨辰挂了电话。 投资酒店的话，杨辰还确实有兴趣，这玩意跟企业不同，不是这方面的人，一般不敢投这个，而且酒店收回成本的时间也相对较长，目前定山县还真的缺这么一个象样的项目。 第1388章 这不是真热情 这是假热情 当天晚上，杨辰回市里的家住了一夜，然后一大早去对方下榻的酒店等着，这态度够端正吧。 把同样一早过来服务的政府外事办和招商办的人吓了一跳，我们领导都没来呢，你怎么来了。 他们一边赶紧跟自己的领导联系，上面的领导都来了，你们不来，岂不是等着挨批。 如果杨辰只是县委书记，肯定没这个待遇，但杨辰的市长助理职务，虽然不是他们的主管领导，但也是上级领导。 同时他们又赶紧去叫客人起床，虽然是外国客人，但毕竟只是投资商，相比起来，还是领导重要，肯定不能让领导在下面等着，他们还是能够分清大小王的。 当然了，叫他们起床那也是有艺术性的，就说领导尊重他们，提早来了。 等崔田真下来以后，看到是杨辰过来，赶忙热情地迎了过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好意思，昨天睡的晚了。” 比起上次来，崔田真的普通话流利了很多，但依然带了一个翻译，不过不是上次来的那个朴兰英，据说是从义江大学雇的女学生，全程服务那种，晚上传言就睡在套房里面。 “做为你的朋友，当然要过来陪你吃早餐了，这样才见诚意了。”杨辰亲切地跟他拉着手不放，把情真意切演绎的活灵活现。 “你是从县里跑过来的吗？”崔田真一脸的感动，感觉这个朋友交的太值了，这么一大早跑这么远来陪自己吃早餐。 “区区几十公里而已。”杨辰没有直接承认自己是从县里来的，就不算说假话骗你，反正从家跑到这里，也要十几公里。 “唉，你看，这也太……”崔田真被感动的，就想把真话说出来，旁边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拉住了他，叽里呱啦说了好几句。 崔田真赶紧指着杨辰跟对方说了好大一会，然后才指着对方对杨辰说道：“这是我表哥，百乐德斯集团的小老板，叫崔云浩，我给你们拉来的投资商。” 说话的同时，给杨辰挤了挤眼睛，暗示双方的约定。 杨辰点了点头，过去跟对方握了握手。 崔田真说的这个百乐德斯集团，杨辰后来专门了解过，说是搞度假村、娱乐酒店的，其实就是博彩中心，只不过经营的非常上规模，又不单纯的以博彩为主。 这就跟拉斯维加斯的酒店一样，以博彩为主，但其它的也丝毫不逊色于顶级酒店。 创始人其实不姓崔，而姓田，主导南韩博彩业数十年，而现在的老板应该是他的孙女，但董事长确实姓崔，跟老板应该是夫妻。 对方不会说普通话，只能全程依赖崔田真的翻译，跟着他们的两个女翻译，只会站在远远的，不喊就不过来。 杨辰果真陪他们吃了个早餐，这个时候招商办和外事办的主任也都到了，只是看杨辰跟外商聊的火热，没有过来。 酒店提供的早餐，半中不韩，看得出来酒店尽量是想往南韩的风格靠的，准备了几十碟小咸菜，碟子还是一般的菜碟，不是南韩那种骨碟大小。 杨辰只是看了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上次来的时候，自己专门交待过，招待他们不用非得照顾他们的饮食风格，让他们入乡随俗他们会更高兴。 估计又是那个领导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不过这就跟杨辰没有关系了。 等到了定山县再好好招待他们好了。 等吃过早餐，杨辰领着他们上了车，崔田真却提出，还想去上次在半山腰吃饭那个地方吃饭。 对杨辰来说，这无所谓，反正是让招待好你们，你们说去那就去那。 杨辰就领着他们去平山县，本来这都是无所谓的事，到了地方吃个饭就行，结果不知道后面跟着的谁自作主张，又通知了平山县。 刘海阔专门给杨辰打来电话，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杨辰是代表市政府来的，把投资商介绍给平山县？ 刘海阔也说了，他已经汇报给原如斌书记，原书记的意思是以兄弟县的感情为主，不争不抢，尽量把条件统一，投资商愿意去那就去那。 杨辰直接告诉他们，你们想多了，我就是带投资商过来吃个饭，没有要投资的意思。 刘海阔却哈哈一笑，要是这样的话，他还就非得来陪陪了，杨辰也没有限制，让他直接去云来山庄那等，安排的丰盛点。 结果到那里吃过饭，吃的倒是宾主尽欢，特别是崔云浩，吃的是满嘴流油。 然后崔田真突然说起了附近的万华天桥风景度假区，崔云浩立刻就有了兴趣，想去看看，欣赏一下。 结果一看，顿时就相中了，拉着崔田真让他赶紧给自己翻译，问能不能买个这个风景区，他可以大力投资，把这里建设，吸引南韩的游客来这里玩。 刘海阔只好告诉他，首先，这个是水库，是不能卖的，只能租。 而且现在租下水库的万华集团，也是大国企之一，人家不差钱，根本不会卖的。 崔云浩依然不肯死心， 非要让平山县帮他再找一个类似风格的，他可以投资进行改造。 刘海阔只好明确告诉他，这个真的爱莫能助，平山县没有类似的地方了。 颇为扫兴的崔云浩就提出要走，眼看着时间也不多了，杨辰也没有带他们去定山县，直接又把他们送回了市里。 然后陪他们在市里吃了顿饭，这才提出告辞。 等回到房间，崔云浩对崔田真说道：“我怎么感觉这边人对咱们的态度不太热情呢？” 崔田真没有这个感觉，就对他说道：“没有吧，我觉得都挺热情的，你看这个杨书记，特意跑过来陪我们吃早餐，换成我们那里的官员，有可能吗？” “看着是挺热情，但这个热情，不是真热情。”崔云浩经历的事比崔田真多，觉得所有人的态度都不对头。 见崔田真一脸的不解，崔云浩对他解释道：“我也去过他们国家其它地方，特别是义江省，他们的官员对于外国来的投资商，特别是咱们这些发达国家的，那是讨好到了极致，互相争夺起来，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可是咱们见的这三个地方呢，互相推让。” 第1389章 怎么一天就要把我们送走 崔云洛耐心给表弟崔田真解释道：“去第一个地方的时候，我还没有感觉，看着是挺热情的，但是一谈到了具体投资，热情就降低了很多，好象就等着跟咱们讨价还价似的，态度跟我见过的官员一点都不一样。” “其它地方都是求着咱们去投资，他们呢，就像是平等圣诞一样，你们来投资，我们欢迎，不来也无所谓。” “因为那里经济他们这一个道里经济最发达的，所以对外来投资就没有这么看重。”崔田真赶紧解释道。 他说的道，就是一个地区的意思的。 崔云浩摇了摇头：“不是，我去义江的时候，他们不管再发达的城市，对外国的投资都是恨不得跪下来求我们投资，只有这里态度不对。” 崔田真没有感觉到，只是也没有理由反驳表哥。 崔云浩又接着说道：“就是今天这个杨书记，你认为他热情不？” 崔田真丝毫不带犹豫地说道：“当然热情了，你没看他一大早就过来陪我们吃早餐了。” 霍云浩摇了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表弟一眼，认真对他说道：“这个杨书记，绝对没有那么重视你，真的重视你的话，你到来的第一天就该过来拜访你的，可只是在拟定的行程日期里来，只是提前了。” “这是什么，这是虚假的热情，你千万不要被迷惑了。” 崔田真不太赞同他说的，人家是这个道的助理市长，又管着实际比一个道还大的县，能不忙吗？但又没有什么可反驳的证据，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道：“我知道了。” “还有，其它地方都是又争又抢的，咱们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让他们互相争互相抢，这样咱们才能让他们让步更多，上个县表现的不太热情，咱们就得给他引入另一个对手，所以我今天主动提出来要去吃那个云来山庄。” “那个湖州经济发达，对咱们不重视，那这个平山县总会重视咱们吧。” “结果呢，他那个县长，对这个杨书记比对咱们还亲，看样子根本就没把咱们当投资商对待，我这才提出要对他们进行投资，结果你也看到了，根本就不想咱们在那里投资。” 这是崔云浩最郁闷的地方，换到任何一个地方，不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求自己投资，结果来了这里呢，没有一个是真热情的。 霍田真忍不住有了一个猜想：“你说会不会是杨书记想让咱们去他那里投资，所以警告这几个地方不让他们热情，你也知道的，他有两个职务，另一个职务能管得往这引起人。” 崔云浩点了点头：“这也能说得通，就看明天他是什么态度吧。” 到了第二天，杨辰依然一大早就过来了，但不是陪他们吃早餐，而是给他们带了早餐，然后谢临川来了，孙兴辉和张玉洁也都来了。 然后带着两个人到了定山县，韩国强又带了两个常委两个副县长，等在这里。 然后该有的都有，标语、横幅、献花的学生，就差仪仗队和乐队了。 然后到了会议室，先是韩国强代表定山县政府，把定山县的情况做了一个简要说明，然后又给两个人放了定山县的县情介绍片。 然后杨辰代表定山县人民对两个客人的到来表示欢迎，并且表示定山县对两位不设防，两位想去那里调研就去那里，想看什么地方就看什么地方。 而且除了国家严格要求不能接受外资的行业外，其它各行各业，都接受两位的投资。 杨辰的表态让崔田真非常高兴，崔云浩却没有被打动，总觉得杨辰说的有些虚。 因为来之前有所沟通，两个人也没有明确指明想投资那个行为，所以上午的安排，就是开车带着他们两个围着定山县城转一圈。 让他们看看定山县的县城现在是什么样子，市面繁华不不繁华，有什么可投资的地方没有。 全程有规划局的专业人员对定山县城的规划进行讲解。 这里现在是什么定位，什么布局，未来是什么定位，什么布局，cbd都规划出来了。 中午自然是去雁鸣湖吃的鸭子，这个倒是挺符合崔云浩口味的，等吃完饭，杨辰又让徐锦丽把自己对雁鸣湖的规划讲解了一遍。 看了看大多数地方还是荒郊野外，崔云浩摇了摇头，这里不能说不好，就是太荒凉了。 下午，又去开发区看了看，先看的一站式服务中心，这次是罗中强进行讲解。 其实这个对于外商投资企业没有什么用，因为外资企业在各种手续上都享有便利待遇。 但是对于这里的热闹程度，两个人还是很惊讶的，因为介绍里说了，这里是办理涉企事务的，可这人也太多了吧。 然后杨辰带领他们去开发区，看了看热火朝天的建设场景，看了看标准化厂房一幢幢在成型着，看到这一幕幕的繁忙景象，崔田真心里有些不安和发虚。 就冲着眼前这么多企业，还差自己这一家吗？ 因为在他的权限中，最多也就投资八十亿南韩元，这个数字绝对引不起对方的重视。 现在就看表哥这边怎么样了。 崔云浩却看的两眼放光，这里现在可能并不繁华，但未来一定是定山县最繁华的地带，或者之一，在这里建个酒店，一方面接待国内来的游客，另一方面附近也有相当多的客源，这么多工厂，有采购有销售，肯定有来拜访，开在这里绝对亏不了钱。 唯一不好的是，这里不是居民区，建那个综合性的购物娱乐中心不是太合适，但是他又不想分开，增加管理上的成本。 等参观完以后，杨辰热情地招呼他们上车，然后过了一阵之后崔田真和崔云浩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回市里的路。 崔云浩使了个眼色，崔田真赶紧对杨辰说道：“杨哥，我们还没有考察完呢，明天还想再看几个地方。” 杨辰一脸的惊讶：“原来定的行程就是一天的时间呀。” 第1390章 投资我们是专业的 崔田真理直气壮地说道：“没，那个只是初步定的，我和云浩表哥这次过来，是打算对这里好好考察考察，如果没问题的话，投资就准备确定下来，如果不合适的话，我们还要去考察其它地方。” 意思就是投资是肯定投资，但不一定投到那里，你们不好好对待我们的话，我们也能去其它地方，不是非你们不可。 崔田真的心眼虽然没有崔云浩多，但并不是没有，他只是对杨辰比较放心，所以相对真诚很多。 但真涉及到谈判，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该认真还得认真起来。 杨辰不以为意，直接说道：“行，主要是我们定山也没有像样的酒店，怕慢待了你们，以后你们就晚上住在市里，白天去我们那里，反正也不远，而且你们考察其它地方也容易。” 崔田真还要再说什么，被崔云浩拉了一下。 其实两个人对住的要求并不高，来投资主要还是为了赚钱。 杨辰上次对崔田真说了奖励之后，崔田真对此十分动心，毕竟公司的钱是公司的，自己的钱是自己的，公司虽然是老爸的，但大大小小的股东几十个呢，老爸只是最大份额而已，其它的叔叔伯伯兄弟也都有。 何况这种手段在有些国家属于商业贿赂，算违法，但在华夏好像不算什么。 但是他家公司投资那点钱太少，返还不了多少，相比起来，还是拉那些比较大的投资合得来。 于是他就找上了崔云浩，比起他来，崔云浩早就在公司执掌一部分权力，对于对外投资，很有话语权。 但是对华夏进行投资，特别是还不是投到那些出了名的大城市，是一个小城市，崔云浩有点不太能接受，清沅市据他了解，在华夏连二线城市都算不上。 由于南韩的面积太小，没有分那么多层次，所以杨辰的县，在他看来就跟市是一体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投资，赔了钱怎么办，虽然不用他出，但影响他在父亲母亲那里的形象。 最后见崔田真死皮赖脸地非要劝自己去那里投资，就有所怀疑，逼着崔田真把实际情况说了出来，这下他反而动心了。 因为他这边只要投资，规模就不会，真按比例奖励的话，那可是一大笔收入，关键是还安全还保险。 他又专门了解了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发现华夏很多地方都是有这个政策，当地政策，也叫土政策，但是他们跟其它地方不熟呀，自然是杨辰这里比较合适了。 但是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这笔钱该怎么跟崔田真分，如果他不知道这件事，钱自然是崔田真的，可现在他知道了，怎么分钱就是他说了算了，毕竟钱是他投的。 但是崔田真也振振有词，说首先没有我的介绍，你不知道这件事吧，至少不给我个信息费（介绍费）；然后那边负责这个业务的官员跟我关系情同手足，你不给点关系费；最后，干这种事，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你不给我点保密费？ “这样吧！”崔田真大度地说道：“咱们三七分成，我三你七，行了吧？” 崔云浩却不愿意，凭什么你分成百分之三十，信息费国际通用规则百分之五；你就去了一趟，跟人家认识了几天，谈什么情同手足，这个没钱拿；至于保密费吧，也按百分之五算，加到一块，给你百分之十。 崔田真肯定不愿意，他想的可是整笔的钱，现在只剩下百分之十，他怎么能接受。 因为在他的预计中，大概需要投资上千亿南韩元，按照百分之五奖励，就是五十亿南韩元，现在却成了五亿，这个他怎么肯接受。 两个人进行了非常激烈的谈判，关系一度走到破裂的边缘，一个点就是五千万南韩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因为这个钱是他个人能拿到的，而且如果转到国际银行的话，连个人所得税都不用缴纳，纯属净利润。 最主要的是没有风险，要知道他们投资过来的钱，也是有内部风险管控和审核，甚至大部分钱来自他们那里的银行，银行也要对其进行监管，他们要是直接伸手，违法的代价太高。 其性质相当于国内的公职人员，直接贪污公款，举个例子，贪污一百万，至少判十年，你把工程交给别人，收了一百万的行贿，可能只判一年，甚至你退赃积极的话，可能都不用判刑。 而这个钱，一来风险小，二来直接就能到手，而且跨国被发现的可能性低。 最终两个人商量的结果是二八分成，崔田真二，崔云浩八，没办法，谁掌握钱谁主动，只要崔云浩说大不了我不投，崔田真就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来之前两个人又达成了共诚，想试试能不能通过谈判提高一下分成比例，万一能多分一两个点呢。 所以才出现的走正式渠道，然后又先去的湖州，崔云浩又装模作样的要考察平山，最终的目的都是在谈判中取得优势地位。 可杨辰不仅用考察来告诉他们，自己这边不缺投资，还用一天就把你们送回去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们投不投的，无所谓，我就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招待下你们，没指望你们投资。 热情又不失礼貌，隆重又透着淡然，态度就这三个字“爱投投”。 让他们顿时没了谈判的勇气，杨辰把他们送过来后，肯定要陪他们吃饭，这次可是按照杨辰当时定的食谱，除了酒是南韩的烧酒，没办法，两个人别的都能适应，就是适应了高度白酒。 席上，崔田真一个劲地拉着杨辰不放，崔云浩在旁边负责灌酒，可惜他们两个人完全小看了杨辰的酒量，把他们两个加在一块乘于二，都不是杨辰的对手。 一会要跟杨辰促膝长谈，一会又要跟杨辰抵足而眠、畅所欲言，后来又要跟杨辰对牀夜语，最终的结果却是杨辰刚刚有点上头，两个人都趴到桌子上了。 这酒量？杨辰让他们的随同人员把他们两个安顿好之后，自己又一个人喝了三两才离开。 第1391章 要不你换个地方投资吧 并不是杨辰有酒瘾，不喝够不行，而是最近确实有些累，这么多事掺杂到一块，天天都得跟人斗智斗勇，身体不累，但心累。 既然喝了，就喝的开心点，微醺的感觉是最好的。 结账之后，杨辰让小王送自己回家，说私人请客就是杨辰自己拿钱，绝对不会公款报销。 虽然杨辰很少在外面吃饭，但只要吃饭是杨辰自己掏钱的，那都是大席大宴，工资是绝对不够的。 平常的超职务享受，杨辰也是自己拿钱，尽量做到公私分明，要求不了别人，至少自己能做到。 杨辰这也是想着多消费，促进一下经济活力，同时也是给纪检部门制造点麻烦，万一他们想查杨辰的账了，也能看到杨辰的账户不是光进不出。 回到家以后，这也算是杨辰重生以来，住的时间最长的地方，而且，这里一般都是杨辰一个人住，除了后期沙嫣红偶尔会来以外，基本上都没有其它人来过。 所以，这里也算是杨辰的心灵港湾，能让他内心宁静的地方，上辈子虽然劳累，但没有那么高的志向，自然就能随遇而安。 忙碌之余，还是能够休息放松的，可是这辈子，除了想要揭开身世之谜，杨辰也想尝试一下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 志向调高的同时，人也不由自主地给自己增加了很多压力，现在已经是掌管一地了，几十万人的生活都与自己息息相关，而且那么大的生意，光靠重生那点信息优势可不够。 学习占了杨辰一部分精力，杨辰有实际，但没有理论，所以别人是理论结合实际，他是实际结合理论，这样一来，对理论的理解更为透彻。 第二天醒来，杨辰感觉十分神清气爽，所以说，偶尔小醉一下，真的可以让人好好放松。 杨辰还是照旧来找崔田真他们吃早餐，既然要做到位，就坚持到底，投资不投资的不说，至少崔田真就觉得杨辰是真的看重自己。 不过杨辰也发现，崔云浩这家伙心眼有点多，别的不说，这家伙绝对会说普通话，至少也是能听懂，却装成不懂的样子。 所以饭后，听到他又跟崔田真嘀咕时，杨辰干脆说了两句南韩语，把他们吓了一跳。 崔云浩就再也掩饰不下去了，只好直接跟杨辰交流。 杨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遮遮掩掩的干什么，有事直说就行。 杨辰那么多事呢，哪有时间陪你们两个一直在这演。 所以又一次把两个人请到了定山县后，杨辰直接在自己的会客室招待了他们，韩国强和徐锦丽陪同。 先说崔田真的事，他准备代表他们家族的企业，投资一个汽车制动器厂，总投资四千万元，除了那个奖励政策以外，他还想要杨辰帮着对接昌州省内的两家汽车企业，争取一部分订单，或者拿到一级供应商的资格。 一辆小汽车，一般有两万个零部件左右，其中一级供应商，就是直接对厂家供货的，大约有三百家左右，而整条产业链的话，不算纯粹的原材料生产厂家，比如钢铁厂之类的，大约是两千到三千家厂家。 而这些厂家里面，任何一个出现问题，都有可能导致整辆车的生产无法进行。 所以除了特别关键的零部件外，同样的配件，一般会分两个供应商，一个为主供应商，一个为副供应商。 两个供应商按照同一技术和质量标准进行供货，只是根据情况分六四、七三或八二比例来分这个订单。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来有竞争，双方比拼不管价格和质量，主机厂都得利；二是避免意外出现，只有一个供货商的话，万一这个供货商出现问题，整辆车子都无法生产。 除了主副供应商外，大的厂家一般还会有备用供货商，方便厂家削减成本。 把同一个零件的供应商按照质量和价格（一般成正比）分成abc三个档次的话，一般一个新车型，或者新换代车型设计时，通常都会用a档次的配件来进行设计，第一批车生产的时候，自然就是用的a厂家的配件。 等过一段时间，质量稳定了以后，主机厂就会引入b档次厂家的配件，形成主副供应商的格局。 等再过一段时间，车型需要改款或降价时，就会把a档次的供应商去掉，换成c档次的供应商，一个进入成熟期的车型，要不是b\/c来充分主副供应商，要不就是c\/c。 大多数的汽车厂家都是谁便宜或谁质量好用谁的，只有东倭国的汽车厂家例外，他们是全产业链布局，基本上主要的供应商都是自己的子公司或控股公司，比如丰田旗下的爱信、电装、小糸、横滨等，都是丰田旗下。 如果自己旗下没有相应的供应商，他们也会采用其它东倭厂家的产品，除非是没有办法，他们是不会采用东倭以外供应商的产品。 但欧美那边的汽车厂家就不是这样，比如一辆宝马汽车，前挡风玻璃有可能是福耀的，后挡风玻璃是旭硝子，侧面玻璃是圣戈班的，三角窗玻璃是皮尔金顿的。 但是不管你什么品牌，来华夏生产和销售汽车，必须得满足国产化率这个指标，要不你把你的配件商也给我引进来，不然就得用我们的。 这就是世界最大潜力市场的底气。 至于南韩这边，其实他们不仅是汽车工业，所有的方方面面，几乎都是全面模仿东倭。 崔田真他们来国内投资建厂，当然不满足仅供自家品牌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杨辰就答应帮他牵线搭桥，可不是保证他进入对方的供应体系。 而这次来，杨辰依然是这样说的，只是想了想后又对崔田真说道：“我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但汽车零部件不是我们县的主导产业，要不你换个地方投资吧？” 不仅崔田真听了之后一愣，就是韩国强和徐锦丽也没有想到杨辰会这么说，都吃惊地看着杨辰。 他们也没有想到杨辰会这样说，主导产业什么的重要吗？不就是文件里面的一段话，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拿这个当拒绝投资的理由，有点不合适吧。 第1392章 执行政策主要看细节 崔田真委屈地看着杨辰，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了。 杨辰只好对他解释道：“不是我不欢迎你投资，而是你投到我这里不合适，汽车零部件是我们开发区的主导产业，那边已经形成规模了，而且我们开发区跟昌平汽车是战略合作关系，你只要在他们那里投资建厂，他们就能直接把你推给昌平汽车，名正言顺。” 崔田真立刻犹豫起来，投资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而他们这种做配件的，必须得进入人家的供应链才行，杨辰说的也很有道理。 “可是……”崔田真有点不太放心，心说我就是冲着你来的，结果你把我推到其它地方。 “放心，一切条件照旧，该有的都有，也不用麻烦你跟开发区谈，我负责给你谈好。”杨辰知道他的顾虑是什么，赶紧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 崔田真这才放心，他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以为杨辰真的是为他们好呢。 其实杨辰说的也有这个因素，但更主要的是，那个根据投资进行奖励的文件虽然早就没人执行了，但并没有废止，要想奖励钱，还得用这个文件当借口。 但是那个文件上规定的是符合主导产业规划的，才能高额奖励。 全市的主导产业里面有汽车零部件，但里面也强调，各县的主导产业由各县自己制定，而定山县的主导产业里面，是没有汽车零部件的。 杨辰可以选择执行不执行那个文件，反正奖励的钱也是县里出的，但是他不能不按照文件里面的规定执行，明明汽车零部件不是你们县的主导产业，你为什么要按照最高标准去奖励。 这其中是蕴含一部分风险的，而如果介绍给开发区，不管李志新还是肖志华，杨辰打个招待就能办到，好歹这也是外资，奖励那点钱对开发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杨辰才劝崔田真去开发区。 当然了，如果现在的定山县还跟年初一样，连个像样的项目都没有，杨辰绝对会捡到盘子里的就是菜，先留下来再说，至于奖励，变通的法子有的是。 可现在的定山县不差项目，也不差这几千万的投资，干嘛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崔田真有点委屈地看了看杨辰，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然后杨辰这才对崔云浩说道：“百乐德斯集团如果想在我们投资，我们肯定欢迎，也会拿出最优的条件，但是有一个前提，不能在这里经营博彩业。” 这个公司经营的业务里面有度假、旅游、娱乐，但主体是博彩，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崔云浩对此早有预料，只是这东西也不是绝对的，据他了解，主要还是看当地政府执行力度，当地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也能经营下去。 很明显杨辰不打算冒这个险，于是崔云浩只好说道：“请放心，我们不管到什么地方投资，首先就是要满足当地的法律和政策，不会违反规定的。” “这样的投资商我们一万个欢迎，我们一定用最优厚的条件、最好的服务和最大程度上的配合。”杨辰也不意外。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大家都是俊杰。 “杨书记，请看，这是我们的方案，我们预计总投资一千五百亿南韩元，准备建一座十八层高的酒店和八层高的综合性购物中心，就按您上次说的那个，以我们的建筑风格为主，全部都有南韩标识，服务人员全部聘请懂韩语的人员。” “购物中心这边以经营南韩服饰、化妆品、电子产品、韩式料理为主，同时附带各种文艺表演、文化交流和艺术品展览。” 基本上就是杨辰以前说过的那些东西，只是规模更大了。 “项目资金来源怎么说的不清不楚的？”杨辰看完了方案后问道。 “我们自有资金八百亿，外交通商部可以为我们提供二百亿的长期贷款，剩余的资金部分想在你们这里解决。”崔云浩认真盯着杨辰看。 这帮家伙，老是喜欢用他们的货币来计算，听着很多的样子，实际上没多少，杨辰在心里算了一下，大约是二点五个亿。 “如果我方以土地入股呢？”杨辰不太喜欢那种一次性卖地收入，如果能以土地入股，等于政府有了一份细水长流的收益。 崔云浩笑了一下：“根据我们的了解，贵方的土地似乎不太值钱，即使以土地入股，也占不了多少份额。” 按照基本上的土地出让价，乘以大概面积，杨辰计算了一下，大约占到投资比的百分之五，确实没多少份额。 “你们接受不接受外部资金入股？”杨辰考虑的是未来国家好像会出台“限韩令”，具体那一年杨辰忘了，如果这个项目是纯粹的南韩资本，虽然说限制的主要是文化方面的交流，但这个也有文化的成份，杨辰担心会有影响，虽然他到时候还不知道在那呢。 到时候对方愿意放手的话，完全可以低价买下对方的股份，让他们不至于血本无归，即使是不愿意放手，也可以退居幕后，换成自己一方的团队管理，反正那个时候，杨辰也离开了，不用避嫌。 崔云浩看了崔田真一眼，崔田真却没有任何表示，崔云浩只好说道：“对于合作方我们有一定的要求。” 杨辰点了点头：“这个回头可以细谈，我可以协调为你们解决一个亿的贷款，按你们的钱算大概是二百亿吧，剩下的缺口我希望你们能接受我们以土地入股和引入外部资金。” “请放心，我们不会对经营进行具体干涉，只是在财务上进行监督，同时你们也需要这边的合作者，帮你们协调各种关系。” 崔云浩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这样的话，大概只拿出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不算什么，控制权仍然在已方手里，而且自己一方的资金确实有缺口。 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初步表示同意，但是我并没有获得这方面的授权，需要向公司汇报。” 第1393章 你说这个项目是不是放到市里好点 这次商谈的，只叫意向，只有双方达成一致了，然后再进入技术性讨论环节，那个才叫正式。 等首轮谈判之后，杨辰给崔田真联系了崔建东，就是许袅的老公，目前还在开发区分局当局长，招商引资不管算他头上，还是算许袅头上都行。 许袅现在是开发区招商局的副局长，肖思华没有走成，还得继续留在开发区，那就得好好发展，而开发区这类主体，招商引资工作是重中之重。 所以干脆把许袅放在招商办去，让她担任主持工作的副局长。 最近才刚刚扶正，正缺成绩呢。 本来她找杨辰想的是，深市来的这么多项目呢，可以往开发区引几个。 杨辰感觉不太合适，正好崔田真过来了，干脆介绍过去，还能蹭两份人情。 不，三份，不，四份，许袅、崔建东、肖志华、李志新。 许袅想的也挺美的，介绍人填成老公的名字，说是看在同姓的份上，人家才肯过来，给老公刷了功劳，又给自己赚了成绩。 杨辰无所谓，只是叮嘱她，一定要把补贴落实到位，崔田真这人还是挺实在的，特别是跟崔云浩相比。 目前市里面看似平静，实际暗流涌动，江宏图终于去学习了，主持工作的是高军辉，老高这次算是抖起来了，算是党政一把抓。 可惜的是党委那边他指挥不动，屈伯通和方璧海都不听他的，周少游更是只接受江宏图遥控指挥，上三部也有点不想搭理他。 要不说高军辉这人豁达呢，既然管不了就不管，市委有什么事你们自个商量，咱也算集体领导，发扬民主集中制原则。 他就在市政府忙，常委会，不开，必须得开了，就学习传达上级精神，你们想通过什么事，没事，议题我都不列入，理由，时间不够，市政府那一摊子事呢。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也不积极进取，非要趁市委书记不在通过点啥，就这么混着呗。 但是你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于云淡风轻了，你要是看着对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万一领导当真了呢。 高军辉能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吗，不可能，进了这个圈子，哪有不想掌权的人。 但现在的清沅市，真让他当市委书记，他照样摆不平，听话的就是那些谁在位上听谁的墙头草，这些人听话，但不会给你冲锋陷阵，相反，你还得安抚他们。 而那些不怕话的，就算高军辉真当了书记，还是照样不听话。 他能把人家怎么样，江宏图来的时候是毫无根基，他比江宏图情况还差，现在的几个常委，有几个铁了心跟他的？ 他最熟的也就是一个李志新，其它的常委都不熟。 没有自己的班底，是高军辉最大的问题，这也是他从当上副书记后，就一直紧跟江宏图的原因。 你没有独立意志，自然就没有团队，手下那帮小圈子里的人，都是处级干部，别说一下子提拔不上来，就是提拔上来，也进不了常委，帮不上忙。 如果真能当上常委的话，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用杨辰把周少游换了，但是进常委这个门槛，他不一定能帮杨辰拿到，还得杨辰自己的关系。 因为他自己上位都非常勉强，自然就没有资格跟领导争取其它条件。 没有主动之势，比如说领导跟你提，想让你当这个市委书记，你就可以跟领导说，我想让谁过来当秘书长帮我。 或者你当一段时间市委书记了，可以找领导要求，说为了便于开展工作，想让谁过来给我当秘书长。 但是，如果你这个市委书记是跟领导千求万求求来的，那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或提要求。 所以他看上杨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杨辰自身有关系有背景，不需要他运作。 换成别人，比如卢爱花，运作个副市长都费劲巴拉的，让她进常委，高军辉是没有这个能力。 就是杨辰的资格是个问题。 市委办主任可以挑个年轻能干的，但是市委秘书长，这么年轻的就不太合适了。 关键是高军辉手里无人可用。 正好听到一个消息，高军辉就给杨辰打了一个电话：“小杨，听说你那里正在谈一个十个亿的投资项目，还是外资？” “才刚开始对接，只是初步有这个意向。”杨辰赶紧回答道。 这么大的项目应该给市里汇报一声的，毕竟崔田真和崔云浩来是打着投资汽车配件公司的名义，投资额也不大，市里才不太重视的。 如果知道是一个十个亿的项目，市领导早就出面了。 就算是抢不走，主导权也要在市里。 所以这种事，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杨辰是从来不说的。 “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市里万一能帮上忙呢。”高军辉倒不是想抢功，就是单纯的对杨辰示好。 “还没到时候呢，到时候肯定向领导汇报。”心里有点奇怪，但杨辰还是感谢了领导的好意。 “我还不知道你，你说的到时候，就是什么都敲定好了，就等宣布了。”高军辉爽朗地一笑，杨辰就是这个性格，没把握的事一般不说，只要说了，就肯定能成。 不跟很多干部那样，还没干出点什么呢，就咋咋呼呼的，结果到最后，什么也没办成。 高军辉大概问了问，最后奇怪地对杨辰说道：“投资这么大，放到你们那里，他能赚钱吗？我觉得是不是放到市里好一点？” 当然是放到市里好一点了，但放到市里对杨辰才多大的好处，再说了，人家南韩人都没有嫌弃，你嫌弃个什么劲。 所以杨辰只是嘿嘿笑了笑，没有回答。 高军辉瞬间明白过来了，对，这小子更重视他这个县委书记职务，主要是他在市里也不分管招商，自然就不想把项目放到市里。 说起这个，高军辉心里也有点可惜，市里也差一个类似的项目，只可惜他知道杨辰手里的项目都不是好抢的。 这家伙看似对很多事都蛮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沾上毛比猴都精，惦记他的东西，有几个成功的。 第1394章 市里和区里都来抢项目了 象这种涉及到上下级博弈的事，首先看上级想要的力度有多大，一般来说，胳膊扭不过大腿，上面要是非要给你拿走，下级是扛不住的。 其次就是要看这个项目对下级有多少重要了，要知道县委书记就算是省管干部，提拔和调整市里的意见也至关重要，为一个项目得罪上级，不值得。 但对杨辰来说，他已经具备了在一定程度上跟市里博弈的能力，一来他的调整还早，而且背后的关系扎实。 二来高军辉的意愿也不是太强烈，两个人关系较好，他又正想拉拢杨辰呢。 要不然投资十个亿的项目，市里怎么可能轻易摆手，又不是说具备独特资源，只能投到某一个地方。 比如天桥风景度假区，肯定只能投到平山县，比如连山水泥，也只能投到有石灰岩矿的地方。 投资建个酒店商场，市里反而更合适。 所以高军辉就干脆没有再劝，只是叮嘱杨辰一定要跟对方对接好，态度要放低点，尽量争取拿下。 不管再怎么锦上添花，那也是政绩。 但是消息一旦传出，惦记的就不会是一个，市里、县里、区里都有去拜访崔云浩的，十个亿的投资呢，杨辰从深市费那么大工夫才拉过来十个亿的投资，就在省里引起了轰动。 何况这还是个单一项目呢，又是外资。 崔云浩也没有提太多条件，首先询问能不能解决一半的投资资金，一大半人就打了退堂鼓。 剩下的也是在强撑，市里、西河区以及临江区，三方都有意争取这个项目。 市里的积极性不是太高，只是觉得有这个大个项目，错过了比较遗憾，商务局联系了好几个部门，都不是太感兴趣，主要是领导不支持。 江雄良很积极很投入，可惜他人轻言微，说不动高军辉和李志新，就无计可施。 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市里和区里合作，拿下这个项目，可惜缺少一个从中协调的人员。 杨辰其实不是太在意，这个项目虽然好，但现在对定山县来说，却不是那么重要，无工不富，没有足够的工业基础，商业就如同无根之水。 所以当崔云浩在他面前炫耀，想借此取得心理优势时，杨辰就对他说道：“我首先是清沅市的助理市长，其次才是定山县的书记，所以你不管投资到市里，还是投资到县里，我都乐见其成。” 崔云浩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投到那里都行？其它县或区也可以？你们应该是竞争关系吧。” 杨辰笑了笑：“不管县也好，还是区也好，都是清沅市的，没有区别，不管投资到那，我都代表市政府表示欢迎。” 杨辰的态度让崔云浩有所怀疑，据他了解，华夏这边的官员应该都很重视外来投资的。 “那我就要跟他们进行正式谈判了。”崔云浩还想再试探一下。 杨辰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可以，需要我帮助协调的话只管开口。” 崔田真有开发区接待，崔云浩在跟市里接触，杨辰就干脆去处理县里的事。 刚批示完手头的文件，杨辰松了口气，喝水的工夫，又想起这件事了。 单纯一方的力量都不容易拿下这个项目，但是就怕市里和区里合作，还真有可能。 市里出面，肯定是市里为主，但在没有得到高军辉支持的情况下，市里的力度肯定不足。 杨辰给李志新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李志新说他：“你不是不在意人家，还问这个干什么？” 杨辰只好对他说道：“那我也不希望别人来摘我的果子。” 李志新说道：“现在就西河的老庞积极性比较高，甚至可以拿大头出来，市里只要出一个亿就了。” “那市里能出这个钱吗？”杨辰关心地问道。 一个亿的资金，对于清沅市财政来说不算什么，不管挤挤也好，不管拆借也好，都能拿得出来。 李志新也不瞒他：“我和高市长都没什么兴趣，你是知道的，但是老江不知道怎么跟江书记说的，把江书记说动了。” “江书记专门给我打来了电话，说这么大的项目比较少见，对于激活消费市场，推动城市发展战略，提升我市对外形象，其意义远超商业本身，让市里能配合的话一定要配合。” “江书记还说，需要他出面的话，他可以跟进修班的那边请假，跑回来一次的。” 杨辰听了就是一笑，这个江宏图也算是挺重视的，要知道他这种情况的进修班，都是脱产性质的，没有必要理由，是不能回来处理公务的。 但谁叫这个项目大呢，又是外资。 江宏图都专门打来电话，看来真重视这个项目，杨辰不确定他知不知道这个项目一开始是自己这边的，但他不给自己打电话，估计是想装马虎装过去。 其实不管投资在那，对市委书记的区别不大，就算投资在市里，也是落到那个区，市里亲自参与的话，最多能分点功劳。 他不理会杨辰，杨辰还不想理会他呢，一旦市里重视，就算是落到定山县，市里同样也要参与，也要指手划脚。 杨辰不想给崔云浩太高的心理期望，所以打算抻足他，让他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满足他的其它要求，等到时候谈判时，杨辰才能手握主动。 徐锦丽过来收文件，看了看杨辰说道：“杨书记，县里有传言，说咱们在这件事上，是赔钱赚吆喝的，特别是您把那个汽车配件项目介绍给开发区，有吃里扒外的嫌疑。” “光听拉拉蛄叫，就别种地了。”杨辰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县里只是因为自已一下子拉来这么多项目，正是如日中天呢，他们不敢跳出来造反，并不是风平浪静了，逮到机会了，肯定会说三道四。 不过他们该说说，杨辰该干干，一直到崔云浩给杨辰打过来电话，郁闷且不解地问道：“杨书记，为什么那个投资返利的事，他们都说的含含糊糊，你们那个不是有文件吗？” 第1395章 原来我只能跟你合作 杨辰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这几天我就等着这个呢，你不是跟人家谈的热火朝天，怎么不接着谈呀。 当然了，杨辰不会笑出声的，这样就太失礼了。 崔云浩根本不知道问题在哪，甚至那个文件他可能都不知道具体内容，因为那个文件只是小范围地传达了一下。 那个文件出台时，互联网经济还不发达，同时，对这个感兴趣的人也不多，等到了短视频时代，为了吸引流量，搏取关注度，什么玩意都有人敢发到网上。 到那时候，这个文件要是敢发网上，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首先一点，招商引资就正常的工作，凭什么返利；其次，有没有造假；最后，钱从哪出，是不是我们纳税人的钱。 但是现在没事，还不用考虑那么多。 杨辰就对霍云浩说道：“崔总，没有给你详细解释，是因为我答应你们那个，是不符合规定的。” 崔云浩不太理解，不符合规定也行？于是就怀疑地问道：“杨书记，那你就是在骗我们了。” 杨辰笑了起来，终于敢笑了：“崔总，是这样的，首先，这个投资返利，按照文件来说，不是返给你们的，是返给把钱引过来的人的，比如我把你们引过来了，这个钱是奖给我的。” “当时我们每个人规定的有任务，我为了完成任务，不至于被上级批评，所以把奖给我个人的钱给了你们，你明白这个意思吧？” 崔云浩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的吧，那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个钱送给我呢，我就差明说了。” 杨辰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内心的雀跃有些掩饰不住：“崔总，当时我们制定这个政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象您这么大的投资额，最多投资个几百万，奖励几万块钱，就是你们的上千万，根本就没有想过，您这样大手笔一次投资几个亿，要奖励几千万这么多。” 崔云浩没有说话，应该是不太理解，杨辰只好给他解释道：“一来，这么一大笔资金，奖给个人，在我们这里不合法也不合情理。” 虽然说有文件，但是这个文件的效力撑不起这么多的钱，一个市委市政府出台的工作性文件，拿着这个文件，去要求落实几千万元的奖励，纪委就不可能同意，你信不信人家分分钟宣布文件无效。 “二来，这么一大笔钱，是奖给我们个人的，不是奖给你的，怎么可能舍得给你。” “答应把钱给你们的，是我个人的承诺，因为我比较在意的是工作上做出成绩，同时我也有钱，不在乎这个，你明白了吗？” 崔云浩点了点头：“哦，我有点明白了。” 等于是去其它地方投资，自己是拿不到这个奖励的钱的，只有在杨辰这里投资才行。 怪不得他不限制自己跟其它人接触呢，原来是这样，除非是自己不打算要这个钱，不然的话只能找他。 崔云浩心里非常失落，还想着借这个机会多争取争取优惠条件呢，看来不仅不行，说不定条件还得降低，因为只能跟对方合作。 这个奖励，其实杨辰也不打算让政府给自己，自己再给崔云浩，那怕找个马甲也不行，因为数据太大了，就算是按照对方的实际投资算，也有四千多万，这个数字不管是从谁手里转一圈，再给别人，都是非常引人注目且难以掩盖的。 对于杨辰来说，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因为他还有个思杨的马甲，无非是由香江那边出钱，这样崔云浩可以把钱直接存入国际帐户，少了很多麻烦。 有人会说了，这样不等于杨辰拿自己的钱出来，替公家出钱。 其实这么大一笔钱，县财政是不可能出的，就算是去常委会上过一下，也不安全，首先是给谁的问题，给杨辰自己，肯定不行，别人还以为他想合法贪污呢。 给自己人，就自己手下那几个班底，杨辰都是拿宝贝对待的。 给外人，那就更不放心了，所以杨辰根本就没有这么想过。 几万几十万的还行，超过七位数就不能采用这种方式了。 崔云浩如果不接受自己投资，那这笔钱还真的有点麻烦，好在没有浪费口舌，崔云浩是那种懂如何做生意的人，直接答应下来。 这样的话从那边出钱就容易很多。 至于亏不亏的问题，其实钱从县财政出，跟从杨辰个人这里出，在杨辰看来，没有实质上的区别，因为杨辰对于定山县的下一步发展有着巨大的规划，财政上的钱根本就不够用，到时候杨辰还打算用思杨的钱换个马甲来填这个坑，自然就没有区别。 当然了，最终算下来，杨辰肯定是不会亏的。 其实就单纯这个项目，拿几千万块钱回扣给对方，杨辰也不会亏钱，一，可以跟对方多要点股份，看在好处的份上，崔云浩一定不会计较。 按照总投资八个亿来说，一个点就是八百万，多要五个点就回来了。 而且，投资八个亿的工程呢，基建投入要占三分之一，装饰投入要占三分之一，而这两项工程杨辰都不打算给别人做，都做是自己的关联公司来接这个单。 不然杨辰为什么非要入股，入股了就有一定话语权了，而不是仅靠关系，不要以为人家是外国来的，在这方面就没有关系了，照样有关系户需要照顾。 到时候五六个亿的工程，赚出几千万还是很容易的，特别是这种一包工程。 墙外损失墙内补，杨辰怎么可能吃亏。 不在乎钱，不代表能接受亏损，做生意人，一般都会把应酬跟生意分开，我可以花两千请你吃饭，哪怕这单业务只赚你一千呢，但咱们下面还能继续合作呀。 谁说这个项目只能合作一次的，清沅市肯定是不能再开了，昌平市呢？不跟昌平市合作，可以跟他下面的区合作呀，史雨君的关系是干什么的。 更何况柳道源可是老关系了，虽然后期没那么热乎了，但杨辰也没有跟对方断了关系呀，十个亿的投资，到那都是座上客。 第1396章 别怪我 创意是无价的 杨辰跟柳道源从来没有什么冲突，无非是背后的人不同，身不由己而已，互相之间的关系还是挺好的。 后来柳道源不担任省委组织部长后，见面的确实少了，不过杨辰本来就不怎么登门拜访，大多数是只送礼就行。 两个人还有一个关系，就是柳道源毕竟曾经是组织部长，有些遗留问题需要解决，而花幼兰呢，有的时候也需要请教他一些问题，两个人又不方便公开交流，杨辰就充当了中间人的角色，帮助他们来回沟通。 除了这个以后，原来用史雨君关系接的那些工程，有些史雨君还能照顾到，有些却照顾不到了，那怕他是提拔，也有人走茶凉的现象，所以有的时候就得走柳道源的关系，至少结账拿钱这一步是少不了得力人物打招呼的。 真正有用的关系，杨辰是从来没有忘了的，被忘或疏忽的关系，也都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某达广场能够开遍全国，就是因为这类项目，一是看名声，二是看运营，希尔顿酒店、麦当劳快餐是有多少技术含量吗？ 只要有一个成功的样本，复制粘贴就容易多了，无非本土化改变一点。 所以杨辰还真不怕给崔云浩钱。 崔云浩挂了电话之后，心里有些发愁，该怎么跟正在谈判这两家说。 本来谈的已经该进入正题了，自己提的条件对方也答应了，当时人家再三向自己确认，不会增加新的条件了吧？ 自己也确认了，可现在怎么改口？ 市里由于财政不支持，江雄良找了两家市属国企分担这一个亿的投资，当然也是贷款。 西河区自己出五千万，然后通过区财政变相担保贷一个亿，凑够二点五个亿，剩下的缺口再用公司的名义贷款。 框架都商量好了，崔云浩也去西河区看了，论地理位置，当然要比定山县优越的多。 说真的，本来崔云浩是打算用他们来压价的，可是现在他已经打算用杨辰来压价了，结果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向，这让他怎么跟人家说，特别是西河区那个庞书记，今天还兴致勃勃地带自己去打猎呢。 怎么办，崔云浩有点犹豫，他当然是不想生硬地拒绝对方，因为人家也是官员，特别是市里那个副市长，比杨书记这个助理市长听起来级别还高。 正好看到崔田真打着哈欠走进自己的房间，一边问道：“什么时候去打猎？” 打猎是其次，关键是打过猎之后吃东西，听说有些都是这里不允许吃的。 崔云浩看到崔田真，突然灵机一动，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背锅选手，于是就把崔田真叫过来一嘀咕，把情况一说。 崔田真也有些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个返利是只有找杨兄弟才有效，即使他不出面，也可以安排其它人，但是找别人就不好使了。 但是他也不想当这个恶人呀，要知道他家的产业也要投到这里的，得罪人也不是太好吧。 崔云浩只好拉过来他，好言好语说了半天，首先答应把跟自己的那个床上翻译晚上送给对方，毕竟玩几天了，好玩也有点厌了，换换也行，只不过他不太能接受。 其次回去以后，把某女团那个嘤嘤怪介绍给对方。 最后，等钱拿到手后，送他一辆最高端的捷尼赛思。 所以，当老庞带着人高高兴兴地过来请投资商去考察项目时，却看到兄弟两个人在激烈地争吵，虽然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吵些什么，可看情况似乎不是太好。 关键是不知道吵的什么，他连劝都不好去劝。 在他心里，自然是偏向着崔云浩这位大崔老板的，一来是这位投资多，自有资金都快五个亿了，那个小崔老板才投五千万，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大崔老板是投到自己这里的，小崔老板是往开发区投的，亲近上当然有区别了。 没等他让手下把翻译喊过来呢，就看到小崔老板气呼呼地摔门离开，看崔云浩在那里咬牙切齿，庞书记这才笑咪咪地走了过去：“崔总，这没什么问题吧？小崔总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这几天吃喝玩乐的，他跟崔云浩也比较熟了，在他看来，这帮家伙也就是命好，投胎投对地方了，不然轮不到他这么大点年纪，就掌管这么大的生意，就跟那个姓杨的小子一样。 谁知道崔云浩却犹豫纠结了半天之后，对他说道：“庞书记，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庞书记还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呢，崔云浩就对他解释道：“关于投资的事呀，有所变动，不好意思，估计是投不成了？” 庞书记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崔总，这怎么回事呢？咱们不是都说的差不多了吗，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以为对方是要临时涨价，重提新要求呢，自己这边，对于他们的条件答应的太快了。 崔云浩却摆了摆手：“不是的，这个项目呢，是我表弟，就是小崔总介绍给我的，但是这个创意呢，是那个杨书记当时提供的，现在小崔总知道我要跟你们合作以后，无法接受。” 庞书记眨了眨眼睛，这个理由让他无法接受，创意？不就是主意，或者叫点子？这个重要吗？于是就问道：“崔点，这个应该对咱们的合作没有什么影响吧。” 崔云浩摇了摇头：“不行，这个名声一旦传回去，我家的名头就坏了，以后就没有人敢跟我们合作了。” 庞书记一脸的难以置信，就因为这个，咱们谈这么半天就白谈了？几个亿的生意，换成你们的钱，上千亿呢，还没有你们的名声值钱？ 崔云浩：“庞书记，真不好意思，感谢您这几天的招待，要不你们算一下，花了多少费用，我们自己承担。” 这话一说，庞书记连留在这里纠缠的脸都没有了，当然也不会要这个费用，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等出了酒店，庞书记立刻把电话打给了江雄良，把情况一说，江雄良立刻在那头破口大骂起来，他们又是花钱又是费人情的，还奔波了好几天，最后却落了一个这样的结果。 “江市长，你能不能跟杨助理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庞书记还想努力一把，让江雄良去跟杨辰商量一下，只是一个创意，只要他愿意让出来，南韩这边总不会再说什么吧，结果不等他说完，江雄良就挂了电话。 第1397章 图纸出错 这是过期地图 江雄良比老庞还生气，没有获得高军辉和李志新的支持，一方面， 他得说动江宏图，这样才能打着江宏图的旗号去争取加入的力量，另一方面，他也搭出了不少人情，基本上把常务副市长所有的力量都拿了出来，才促成了这件事。 结果被一个如此荒谬可笑的理由拒绝，这让他怎么不生气呢。 如果象一开始那样看不到什么希望，只是尝试一把的心态，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可眼看成功的可能性越来越高，基本上就接近正式签约了，一旦达成的话，自己在市里的威望就能提升起来，自己也有脸面去找幕后的老大求取更多的政治资源投入。 而且杨辰那边也不见什么动静，估计以他们县的体量，操作这么大个项目也困难，财政投不了这么多，总不能去外面找资金吧，这项目放到县里根本不可能赚钱，谁也不会把资金往这里投。 结果呢，人家是没动静，但估计是有攥着南韩这个家伙什么把柄呢，说不能合作就不能合作了。 正是因为没有现场看到吵架那场戏，江雄良才没有被迷惑，认为还是杨辰出手，至少是让那个小崔总改变了主意，让大崔总不要跟这边合作。 但是生气也没有任何办法，自己这个常委副市长，对杨辰来说，跟普通的副市长没有区别，人事上的发言权可有可无，特别是涉及到杨辰的时候。 为什么，因为这小子跟党政两个主要领导关系都好，李志新更是跟他的跟班似的，这小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除此之外，方璧海牛叉到连市委书记都不鸟，却跟这小子有来有往的。 周少游据说跟这小子还有过矛盾，结果现在见了这小子亲切的跟兄弟似的，据说还把这小子的司机调到市委办安排了个职务。 据说统战部长李民生也是他的老上司，只是看着两个人不熟而已。 可以说，这小子在常委里的影响力比自己还大，可以说，这小子只要跟江宏图没有矛盾，他在市里就谁也不怕。 其实崔云浩的暗示他听懂了，毕竟他过来搞招商也两三年了，对其中的门道很清楚，也知道崔云浩要的是什么。 但是，他不敢答应，政绩虽然好，但安全更重要，没必要为了政绩把自己搭进去。 因为以对方的身家，要的肯定不是个小数字，小了人家也看不上，多了他不敢。 而这次对方突然感觉主意，他就觉得跟这个有关系，但是没有证据，自然也不能举报。 所以与其事前阻止，不如事后再说，只要留心，还能抓不住姓杨那小子的把柄，到时候，哼，看高军辉能不能庇护住他。 只要在市里闹大了，就算他上面有关系，也不能毫无惩罚。 他始终认为，杨辰在市里靠的是高军辉，却不知道杨辰跟高军辉有的只是私交，正经跟江宏图才是紧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 在他看来，杨辰跟高军辉走这么近，江宏图必然有所不满，只不过看在这小子后台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而已。 一旦抓到他的把柄，肯定会拿他去跟后面的人交易。 江雄良这点阴暗的小心思暂且不提，第二天，崔云浩又带着崔田真来到了定山县，他这边态度有所反复，自然就享受不到杨辰陪吃早餐的待遇了。 而且来了以后，虽然还是杨辰招待，但是韩国强却没有参加，政府那边只来了一个谢临川。 不过这时候崔云浩已经顾不上计较这个了，他想要这笔钱，就得跟杨辰打好关系，这个时候谁也计较态度的问题。 就像那句话，只要有钱赚，你让他跪地磕头他也愿意。 当然了，杨辰也不会太过分，态度只是略微有些变化，让他感觉到适当冷落就行，杨辰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框架上次都谈好了，崔云浩也没有更高的要求，现在就是把方案里的那些技术性问题一确定，然后就可以正式签协议了。 然后谢临川把县域规划图拿了出来，让崔云浩挑地方，用谢临川的话说，叫只要上面标注为空地的都可以。 崔云浩拿着地图，直接就点在了开发区和县城中间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在开发区管委会的斜对面，开发区管委会在十字西北，他挑的位置在十字东南。 这里是一片果园和一个废旧厂区，大小基本上符合他的要求。 距离县城近，交通发达，而且以开发区目前的发展状况，未来这里一定非常繁荣。 谢临川没有说什么，徐锦丽却看了杨辰一眼，拿给杨辰去看了。 杨辰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又看了一眼说道：“新图纸呢？这一块我不是让标注上了吗？” 徐锦丽小心说道：“我通知过规划局了呀。” 然后扭头问谢临川：“谢县长，这是你从规划那的最新图纸吗？” 谢临川立刻就意识到出了差错，赶紧解释道：“这是几天前规划给我的，最新的我没见。” 杨辰看了一眼徐锦丽，徐锦丽苦笑了一下，她知道问题出在那，她直接通知的规划局，规划局那有了最新变动，却没有给谢临川一份。 因为规划的分管领导是郝正勇，他们最多给郝正勇一份，却没有给谢临川。 倒是给徐锦丽送了，徐锦丽事那么多，直接放到一边，这次来看到谢临川拿了，她就没有拿。 “我去拿最新的过来。”徐锦丽赶紧站起来说道。 杨辰倒也没有发火，这种事，也不单纯是一个人的责任，上下沟通不协调，包括他自己，如果提前看看的话，也可能能避免这种情况。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崔云浩不解地问道。 “崔总，不好意思，下面的工作人员拿错地图了，这个不是最新版，这片地已经被人占用了。”杨辰只好主动解释道。 崔云浩一脸的不相信，哦，让我随便选，我刚选了一片，这片地就被占用了，就这么巧的事？ 在他看来，是杨辰不想让他用这块地，被占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杨辰也没有再加解释，只要新图纸一来，不就什么都说清楚了，上面都有日期，都有标注，一看不就明了了。 结果徐锦丽急匆匆拿过来，杨辰一看，规划局的人真是图省事，只是在这片地上涂了涂颜色，什么也没有标注。 第1398章 吐露真实计划 杨辰摸了摸，好歹是打印出来的，拿图纸拿给崔云浩看：“这是昨天更新的图纸，可以看下，确实被占用了。” 崔云浩明显不太相信，他还以为图纸就在徐锦丽这里存着呢，临时加了个颜色。 不过他也只是怀疑，又没有证据，就算有，也不能揭穿呀，只好看了看图纸，指着开发区管委会对面的位置说道：“那边被占了，那就这片吧。” 反正这里也是空地，只是没有那边空旷。 杨辰摇了摇头，这家伙，怎么就认准这里了呢。 看杨辰的表情，崔云浩就知道这里也不对，就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杨辰。 猜测杨辰到底什么目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杨辰只好给他解释道：“你选的这个位置，在开发区里面，只能做为工业用地来使用。” 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主要是杨辰准备在那里建一座职工活动中心，除各种文化娱乐健身设施外，也可以供外来地园区运送货物的司机休息之用，后面那片地，正好当停车场使用。 崔云浩的脸色有些难看，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托词，都是借口。 杨辰又指了指他最早看上的地方：“这里呢，是前两天有人定下来了，准备在这里开一座酒店，稍带着经营茶楼、茶室、酒吧，如果你也开在这里，功能就有所重复，你也竞争不过他们。” 杨辰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拿下这场地的是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的夏副会长，而且还是以半卖半送的形式，除了前面的酒店，后面那片地方，准备开发成联排别墅，自然都是为来投资的这些深市老板或高管们准备的。 用杨辰的话说，就是夏会长，在深市你是服务他们的，来这里了，还得你来服务，毕竟你对他们最熟悉，也最了解。 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让崔云浩投资到这里来，一来容易形成竞争关系，二来这里主要以商务洽谈为主，而崔云浩投资的，主要以购物娱乐休闲为主，客户群体都对不上。 杨辰投了钱，也是打算赚钱的，不是准备亏钱的。 所以崔云浩想了想后，干脆对杨辰说道：“杨书记，你介绍个地方吧，我相信你的眼色。” 杨辰笑了笑，早这样说多好，于是拿过来图纸，随手指了个位置：“我认为这里是最好的。” 崔云浩拿过来一看，差点没把鼻子气歪，我就知道你不会把好地方给我们，但是你也不能一杆子把我们捅到城外吧。 杨辰点的位置，就在雁鸣湖的旁边，离雁鸣湖大约有一公里远，建好以后，实际上就等于和雁鸣湖挨着。 崔云浩干脆气急败坏地问道：“杨书记，这里除了大雁，有人吗？” 杨辰也知道有点过分，这里距离最近的城郊村也有好几公里，确实远了点。 但这里地不值钱，而且不占用耕地指标，原来旁边的清凉河没有挖通前，湖区面积最大的时候，这里算湖区，但现在有了清凉河的调节，无论再怎么下雨，雁鸣湖也不可能这么大了。 不过这个肯定不能跟崔云浩说，杨辰实际上要说的，是另有其事。 但是，杨辰看了看谢临川，谢临川不知道为什么，但知道这是不让自己待在这里的意思，就站起身来说道：“不好意思，我去打个电话。” 然后杨辰冲徐锦丽点了点头，徐锦丽也跟着走了出去。 霍云浩以为杨辰把人支了出去，是要说什么机密事，结果杨辰却一句话不说，等过了一会，徐锦丽拿着一叠材料进来了。 杨辰把材料拿到手后，正色对崔云浩说道：“这是我拟的一个开发方案，就算是我们县里的领导，目前也是只有极少数知道，所以希望看了以后，千万不要对外泄露。” 杨辰把材料放到桌子上，翻开之后，才看到标题《雁鸣湖休闲公园开发方案》，然后杨辰指着里面的内容对崔云浩说道：“我准备以雁鸣湖为核心，打造一个大型的休闲观景公园。” “除了环湖步道外，用步行水道将湖面分隔成东西两块，东边以自然风水和水鸟栖息为主，有湖心亭，有观鸟台。” “西边这块，我准备绕湖建一个十里古建筑长廊，包括亭台楼榭各种建筑。” “长廊围着的中间，建一个水上舞台，可以开展各种文艺表演活动。” “在这个公园的入口南半部分，建一个美食广场用来引流，而入口北边就是咱们的购物中心，这样一来，来这里休闲的人，都是咱们的潜在顾客，不比建到开发区这里强。” 崔云浩大概翻了翻，做的很详细，项目总投资两个亿，然后看到明确为公益性质，于是就问道：“这些全部都是免费的？” 杨辰点了点头：“对，都是为了给咱们引流用的。” 崔云浩有些犹豫起来，如果真的按照这个方案实施的话，那么建在这里也行，因为他这个综合性的购物中心，不是应对日常购物用的，所以没必要建在市中心的位置。 杨辰为了加重他的心中的筹码，干脆说道：“崔总，不满你说，下一步我们城区也要进行大规模的改造建设，县城里面的小学、初中、高中、医院，包括我们县委县政府，都要往南边搬迁，具体位置还不确定，但是南边绝对是我们发展的重点。” 崔云浩这才真正动了心：“你们这个改造什么时候开始？” 杨辰很明确地说道：“明年就开始。” 第1399章 地方融资难题 崔云浩仍然有点不放心：“你们县，有这个财力吗？” “通过大力开展招商引资，以后我们县的财力会非常宽裕。”杨辰自信满满地说道。 其实还是僧多粥少，收的钱多了，增加的各项开支也多了，财政资金永远是不够用的。 但是该建的项目也得建，不建哪来的发展。 开发区的卖地收入只是一方面，带来的税收增长，让定山县的财政极为健康，至少摆脱了对矿产资源的依赖。 崔云浩犹豫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也不是不行，但还是再三确定道：“这个项目为什么要保密？” “因为有部分土地还没有征收到位。”杨辰解释道，其实不是这个项目的土地，是旁边其它项目的土地。 定山县城由于最早的时候，叫定山关，是依据北山的关隘建立的居住地，县城就邻山这一条街，叫北关街。 后来逐渐向东扩展，因为东边有条河，取水方便，所以北片和东片人员相对密集，由于北片是老居民为主，东片是人有钱了才往那边搬，所以也有“北贵东富”的说法。 西边以前很早的时候，经常被河水漫灌，导致这边人员和村庄相对较少，后来随着大修水利设施，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但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来这边居住，所以开发区才建在这里。 只有南边，是标准的农村，有几个村是以种菜为主，给县城供菜，绰号就叫“县城的菜园子”，只是随着发展，也被囊括进县城了。 北片都是老户，关系盘根错节，而且居住密集，对这里动手搞拆迁，难度太大，杨辰也不想天灾人怨，闹的上下不安，这帮人里面，谁知道有什么关系。 而且北片由于没有经历过什么破坏，老式建筑保留的相当好。 就冲着北关街路两边那从头到尾超过四十年的香樟树，杨辰就不忍破坏。 杨辰来到定山县之后，就要求城管部门对这两排树严加看护，做好浇水修剪工作，同时杨辰还在推动把这些树认定为古树名木的，只是暂时还没有成功。 东边吧，都是成排成排的小院，建的还特别齐整，拆迁难度也同样不低，而且受那条河限制，发展潜力也不大。 不过那条河也快成臭水河了，杨辰有意对这条河进行整治，让市民们不想跑远路了，有个休闲的去处。 同时沿河修一条大道，直接就通到雁鸣湖那里。 所以杨辰拆迁开发的重点就是西片相邻开发区那一带和南片，房地产开发固然是资本的盛宴，但人民群众迫切改善住房需求也不能忽视。 杨辰的意思就是提前开发，重点是旧城改造，把有改善需求的，直接改到位，特别是南片的那些村庄，毫无规划可言，又杂又乱，也不安全。 同时提前改造到位的话，后期房价的炒作空间就小了，不会出现一个二流小县城，房价八千到上万，甚至比有些地级市还高，这就是笑话了。 根据小区档次高低，三四千是一个合理的区间，超过五千就是绝对的不合理。 目前定山县的主流房价两千出头了，已经不算低了，但是相比起有些矿产资源县，也不算高，应该是某些人把赚的钱都转走的缘故。 后期很多人攻击地方政府用土地财政推高了房价，其实是想将矛盾转移，因为比起来在房价中建筑成本、土地成本都不是关键。 三分之一的建筑成本、三分之一的土地成本，房价上涨推高了土地的价格，并不是土地的价格推高了房价。 后期房地产企业亏损或涨价的主要原因是融资成本过高，导致他们不能捂盘惜售，想多赚钱，只能通过涨价来提高盈利。 特别是国家限制房地产开发企业的融资渠道后，很多房企去国际金融市场上发行高息债券，如同饮鸩止渴，明明市场已露出颓势，借高息资金，就象给脖上套上绞索，只会越来越紧。 只能说资本贪婪起来后，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这可能是他们觉得，就算是爆雷，也牵涉不到他个人身上，都是公司的事，有些人甚至把国籍变更了，更觉得跟自己无关了。 杨辰对于房地产市场过度开发的恶果非常清楚，别的地方他无能为力，只能多写几篇文章进行呼吁，甚至，他自己还要投入这个市场，不然的话这么好的挣钱机会，总不能白白让给别人。 但是在他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他是想尽量减轻这种情况，一个小地方，只要房地产市场开发的特别早的，后期那波猛攻上涨，就会不会太严重。 至少被坑的人，略微少点。 至于什么经济适用房、公租房、廉租房，不能说没有作用，微乎其微，更多的是沦落为某些人手中的权力寻租工具，甚至有些人，拿着廉租房专招小姑娘、小媳妇的。 但该建也得建，不能指望这个把房价打下去，只能说解决部分低收入还非要来县城住的那部分人的居住问题。 杨辰的这个规划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一来是他感觉对局势的掌握还不够；二来定山县的财政确实不足以支撑。 即使是杨辰引入这么多项目，短期内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还得寻求外部资金的支持。 杨辰想过成立城投公司，通过发行债券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在后期是一种很常见的方式，可是经咨询之后，发现现在上面对地方政府发行债券还持警惕态度，别说定山县一个县了，就是清沅市都不会得到批准。 这种情况下，就得引入定向资金了，而这是杨辰原本想竭力避免的，因为债券发行是公开的。 要不也通过这帮南韩人倒个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杨辰对他们还不能完全放心，真想这样做的话，还不如自己去南韩设立个公司呢。 城投公司只是地方融资平台的一种，但是目前很多还不被允许，有些还是明着允许，实则不允许，让杨辰很有苦恼。 地方去上面办个事，就跟普通人去政府部门办事一样，所以杨辰非常感同身受。 第1400章 无法舍弃的旧情人 崔云浩仍然不太放心，对杨辰说道：“雁鸣湖的那个项目什么时候启动？不能比我们这个项目太晚。” 杨辰想了想后对他说道：“咱们这个项目的地基完成前，那个项目肯定启动。” 建设难度不同，很明显雁鸣湖的那个项目要容易的多。 徐锦丽在旁边轻声说道：“是不是把两个项目合并到一块比较好，这样一来总投资就十个亿了。” 杨辰想了一下：“不太合适。” 杨辰也知道十亿项目和八亿项目的区别，但是雁鸣湖这个项目是公益性的，而杨辰还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名头去上面争取点资金，肯定不能捆绑到一块。 崔云浩又对杨辰说道：“杨书记，你介绍的那个合作伙伴什么时候能来？我们需要先签合作协议，然后才能对外宣布。” “需要的话，她现在就能过来。”杨辰很随意地说道。 崔云浩有点不太明白：“杨书记，你不是说是香江的资金吗？” “对呀，但人在清沅。”杨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鼎盛最终还是卖给了大美电器，在杨辰刻意诱导下，最终对方以股份支付了这次收购，现金只出了一点点。 黄雅婷最终拿到了将近两个亿的股份，代价就是被彻底赶出了公司，而田玉莹却被留下，任命为大区总经理职务。 杨辰怕她拿不住股份，再加上她对大美电器也没有什么信心，一直担心大美电器的股价太跌，杨辰干脆让思杨用两亿现金把股份给她买走。 结果这边刚买走，那边大美电器的股价就开始大幅上涨，很快两亿变成了两亿五千万。 黄雅婷自然不太乐意，她要是不听杨辰的，现在岂不是白赚五千万，一直闹着让杨辰负责。 杨辰也没办法，他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呀，只好又补偿给了黄雅婷两千万。 自从上次跟兄弟决裂以后，黄雅婷虽然还认父母，但心却伤了，干脆就移民到了香江。 平常就是旅游购物，活的非常潇洒。 但是她又感觉到十分空虚，经常骚扰和纠缠杨辰。 动不动就让杨辰给她介绍投资项目，或者问杨辰什么生意能做不？ 杨辰被她骚扰的不厌其烦，但是又狠不下心来不管她。 崔云浩在介绍这个项目的时候，说缺少资金时，杨辰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黄雅婷。 她的能力应对那些竞争非常激烈的行业有点不足，但一般的生意还是没有问题的，擅长对外也正好弥补南韩一方的缺点。 让她来这里担任个总经理或副总经理，既给她找了事干，也能让她的钱有去处，省得留在银行贬值。 杨辰把情况跟黄雅婷一说，黄雅婷挺乐意，几十家卖场她都管过，管一个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挑战性。 至于钱，她还是比较相信杨辰的眼光和谋划的，既然杨辰说这里行，那肯定没问题。 然后再把情况跟崔云浩一说，香江资本，原来是经营电子产品连锁卖场的，现在公司被收购，正在家好赋闲。 崔云浩一听就觉得非常满意，就跟量身打造的一样，有钱有经验。 因为这里建好之后，虽然他是项目总负责人，可是他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有这么一位管着也挺好。 虽然后来中间有所波折，可既然又重新开始合作了，他自己就要问合作方在哪。 他以为对方还要从香江赶过来呢，谁知道就在清沅。 “既然这样，把人叫过来吧，一块谈谈。”崔云浩也不想浪费时间了，干脆把事情定下来吧。 杨辰一个电话，黄雅婷就从清沅市跑了过来，见到竟然还是一位非常年轻漂亮的美女，崔云浩的眼睛都有点直了，这可比自己雇来的那个翻译要漂亮一百倍，特别是气质，落落大方，优雅自信。 其实自信这玩意，谁手里有两个亿都自信。 漂亮吧，本身底子就好，又舍得花钱打扮，当然看着不一样了。 不过崔云浩看了看杨辰，又看了看黄雅婷，立刻就猜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立刻所有心思就都没有了。 互相一介绍，把所有情况一说，有杨辰的牵线搭桥，肯定没有问题，很快就谈好了合作条件。 徐锦丽自然早就认出来是谁了，只是心里奇怪，这不就是杨书记最早的女朋友，跟人合伙开了一个手机卖场。 听说是生意做的很大，但是怎么就能拿出来两个亿呢。 也不知道这两个亿到底是谁的？ 她看了看杨辰，她知道杨辰很有钱，而且摆在外面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是有两个亿给已经分手的女朋友，就算是补偿她的感情损失，那也太多了点，凭啥就这么多。 杨书记就是心软，只可惜自己年龄大了点，而且长的丑了点，不然，哼哼。 相对来说，女人的自信程度超过了男人。 黄雅婷对这个项目动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购物中心经营的，大多数都是她比较擅长或懂的产品，即使是电子产品，她也不陌生，而且她还管过卖场。 两个人相得益彰，很快就谈妥了所有的条件，到时候给崔云浩的返利，也会从黄雅婷这里出，杨辰再通过其它方式，给她补齐。 “等你们签订好协议后，把方案再完善一下，咱们就签投资协议，然后你们把资金打过来，我把贷款给你们批下来，咱们可以开始动工了。”杨辰见两个人说的差不多了，对两人说道。 “你说这个项目真的能赚钱吗？”崔云浩去打电话汇报去了，趁着他不在，黄雅婷有点心里没底地问道。 毕竟投入太大了，如果在清沅，黄雅婷觉得还行，可放到定山县这么一个县，黄雅婷真不放心。 “到时候如果亏了钱，我补给你，放心好了。”杨辰才不会去给她解释未来几年，南韩文化在国内会多火爆，虽然说现在已经非常火了，但未来会更火。 杨辰这么一说，黄雅婷果然就放心了。 而且就算是项目亏了钱，杨辰也能从其它地方补回来。 第1401章 感情也需要自信的支撑 其实这个项目对杨辰来说，一是收获了政绩，现在是招商引资，等开始建设了，是固定投资，等建成了以后，是消费和税收。 二是带来了生意，整个项目的建设，以及原材料的采购，只要给崔云浩一定的好处，就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还有黄雅婷在。 而且崔云浩这人非常懂事，确定下来要合作之后，就暗示杨辰可以找点这方面的合作方，他不敢明着给杨辰好处，但是却知道怎么暗着给。 当杨辰偷偷告诉他，清沅市一把手的公子正好做建筑生意后，崔云浩就更放心了，至于原材料供应，杨辰也不隐瞒，举贤不避亲地告诉他，自己的舅舅做这个生意好多年了，在清沅市的业内算是头号玩家，有实力且口碑非常好。 崔云浩肯定会再去调查，杨辰也不怕他调查。 所以说，别说杨辰有很大的把握这个项目不会亏钱，就算是亏了钱，也是亏的崔家的钱，甚至说，只要项目不是大亏特亏，崔云浩都不是太在意。 徐锦丽离开后，黄雅婷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杨辰，半天了才说道：“真的改邪归正了？就这么老实？” 杨辰看了看她，看以前的感情，给她补偿也好，帮助她也好，杨辰可以一直付出，一直到黄雅婷不好意思为止。 可中间你要是没克制住自己，重新走到一块，那这份情缘一旦重新续上，可能会更加热烈激情。 但是可能就会给黄雅婷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会想把沙嫣红赶走或赶下位置，特别是她现在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杨辰的实力后。 可杨辰内心知道，沙嫣红的地位实际上已无可动摇，甚至不管是沙政阳，还是沙嫣红，都不敢这么确定。 特别是沙嫣红迟迟不能怀孕，更是容易给人发动冲击的理由。 实际上前一段时间，沙嫣红已经怀上过一次，只是两个人没有经验，结果不小心没注意，最终没保住而已。 这种情况下，杨辰和沙嫣红都信心大增，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下次注意不就行了。 为了怕长辈们埋怨，两个人甚至谁都没有告诉，只是去医院又检查了一次。 所以杨辰想了想，觉得还是让黄雅婷暂时死心比较好。 一来这么频繁地骚扰杨辰，杨辰有的时候也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同时也增加了被沙嫣红发现的风险。 二来一直拖着不明确回应，黄雅婷或许会认为有希望，但怨念却会越来越高。 所以杨辰想了想后正色说道：“雅婷，这跟我邪正没关系，也不存在老实与否，而是跟我的事业有关。”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和沙嫣红是政治婚姻没错，但感情也相当好，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在仕途上的发展，可以不要他们的帮助，靠我自己完全可以。” “但是却绝对不能得罪他们，他们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黄雅婷有点不服气，但是也知道这就是现实，从她认识杨辰后，一开始她认为她父亲能帮得上杨辰，这会是自己的有力筹码，可是很快就认识到，对方的成功根本不需要父亲的帮助，然后随着杨辰一步一步前进，她在这方面的自信就越来越少。 甚至到后期，她们全家都指着杨辰时，更是让她没有自信可言。 两个多亿给了她一定的勇气，而勇气不等于自信。 她很想问一句：“仕途对你就那么重要？” 可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杨辰就表达了自己的志向，不愿意当亿万富翁，更愿意实现自己的理想。 在交往之前就说清了这个问题，所以黄雅婷就无法要求更多。 见杨辰依然是这个答案，黄雅婷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 舍不得，放不下，离不开，断不了，就是她现在的内心写照。 因为家庭出身的原因，她很理解这一切，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见杨辰用平淡如水的眼神看着她，她也清楚杨辰为什么这样。 技不如人，不是败于自身，而是败于背景。 人家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姨，都是省委组织部长，自己有什么能跟对方比的。 但是她现在，除了手里的钱，其实什么也没有了。 父母只是她追求内心平静的港湾，哪怕去了也是应付，也是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表演慈爱，她也觉得开心。 而杨辰最早跟她说的很多话，都有所应验。 等她离开后，徐锦丽才走了进来，小声问道：“杨书记，也不请投资商吃个饭？” 杨辰起身就走，没有搭理她。 终于落地了，杨辰的心里也有点放松，毕竟这么大个项目呢。 走出房间抬头看看，今天天气不错，天空碧蓝如洗，凉风阵阵，比空调吹着舒服多了。 看了看周围高墙小院，除了感叹时光如白驹过隙，又如浮云苍狗，转眼之间，到这里已经大半年了。 天天身处这高墙小院里面，杨辰连出去都很少出去。 跟出来的徐锦丽看杨辰眯着眼，略显迷茫的表情，不知道领导什么心思，只能在旁边看着。 “走，去看看大家都在忙什么？”杨辰兴致勃勃地说道。 徐锦丽一脸的赞同：“看到领导来看望，大家一定更有工作劲头。”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最怕领导这么突然视察，县委办说是忙，也没有忙到天天不可开交的地方，要是万一在干什么跟工作无关的事，就坏了。 但杨辰就在跟前，她也不好意思通知下去。 只能在头前带路。 第一个房间就是值班室，三个人在里面正热烈的讨论着昨天晚上的球赛，两个值班人员，一个串岗的。 徐锦丽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带头走了进去。 看到主任突然进来，三个人连忙站起喊一声：“徐主任！” 没等他们再说，徐主任把身一侧，把后面的县委书记让了出来：“杨书记过来看看大家。” 三个人面面相看，赶紧叫了声：“杨书记”。 见三个人一脸担心的样子，杨辰笑着说道：“没事，工作之余，讨论点社会新闻、兴趣爱好，正常，只要别耽误工作就行。” 徐锦丽给杨辰简单介绍了一下三个人的情况，杨辰鼓励了两句，就离开了这里。 后面的办公室就没有什么可看了，大家都在像模像样地工作，杨辰也不揭穿他们。 第1402章 突然袭击看到的一幕 最后到了徐锦丽的办公室，杨辰这才放松地坐下来，毫无形象地往后一靠，要知道他扮演领导也扮演的很辛苦的好不。 看徐锦丽一脸的不安，反而开解她道：“不用担心，工作作风也就那样，人不是机器，有兴趣爱好，有懒惰思想，很正常，只要没有大的问题，只要不是特别影响工作，都没事。” 县委办毕竟是全县的门面，也没有说谁上班了在那里悠闲地打毛衣，或者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当大爷，楼上那几个部门就不一定了。 不过杨辰没有兴趣去看，一个大领导，如果沦落到抓纪律抓考勤的份上，也够丢人，只会被别人说没能力。 但即便如此，也能听到楼上叽哩咣当的动作，估计是在赶紧收拾什么。 领导能看开，徐锦丽却不能接受，坦然承受错误：“领导，还是我平时管理不严格，有点抹不开面子，对于个别表现特别突出那几个，回头我一定认真开展教育和批评。” 杨辰哈哈一笑：“你这样做人家该骂我了，没事溜什么溜，害我们被批评。” 不过杨辰也不去干涉徐锦丽的工作，而且在他这个位置，还需要考虑下面这些人的言行感受吗？ “工作就跟学习一样，要做到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回头你找人把这几个字写出来，挂到办公室去，要深入理解这八个字，你自已呢，就写一个‘轻、重、缓、急’放到你前面，没事多看看，工作，应该带着快乐去工作，而不是紧张到不敢有丝毫放松，唯恐出半点差错。”杨辰也是看到徐锦丽工作太累了，才这样说的。 她这个累，并不是说工作太多，让她应付不过来，而是她用着加倍认真的态度去应对每一项工作，态度是好的，但人也是挺累的，杨辰又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毕竟把她调过来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杨辰才能少操很多心。 但是杨辰也不忍看她太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也这么认真应对，不太值得。 徐锦丽也知道杨辰的意思，杨辰也说过多次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只能走勤能补拙的路线，毕竟跟领导跟的晚了，想进入领导的圈子，在领导的班底中获得更高的排名，只能加倍努力辛苦表现自己。 俗话说的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办公室主任，能有什么功劳，不就是苦劳。 她也想跟丁步铭一样，到了领导面前自由自在随心所意，领导也不计较你的态度，那是因为人家命好，赶在了领导还没有起势前，就跟了领导。 人家是白手相随、微时故旧，这是谁都无法比的。 当然了，韩国强是个例外，他是领导的长辈，又一直对领导很好，但就算是韩县长，现在见了领导，那也是从头到尾的尊重。 她的最好参考对象是陈华安，也是跟领导跟的比较迟，但尽心尽力全心全意为领导办事，始终站稳立场，毫不动摇，自然在领导的心目中拥有较高的地位。 从正科到正处，短短的几年时间，陈华安跨过了别人半辈子跨不过的坎，而徐锦丽呢，实际上也差不多，从副科到副处，也是几年时间。 “杨书记，不去楼上看了吗？”偶尔的时候，跟领导开开玩笑，也是拉近关系的方式之一。 而且凭什么只是县委办丢人，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也应该去看看，或者去两边的纪委、政法委，那边纪律更松懈，更涣散。 杨辰摇了摇头：“现在都做好准备了，我还去看什么看，有什么意义，要看真实情况，就来个突然袭击。” 杨辰又不是不知道下面的实际工作情况，从基层出来的人，就是了解情况，不搞虚的那套，而且杨辰的年龄还没有到被称赞、夸奖、拍马屁到迷失的地步。 所以杨辰不喜欢搞那种场面工作，明知道是假的，应付的人也觉得无聊，就跟检查工作一样，只是为了表示重视程度，或者应付上级，实际上有什么用？ 杨辰没有打算上去，谁知道有人主动上门，徐锦丽正要说话呢，有人敲了敲门，周见喜走了进来。 见到杨辰，先带笑脸：“杨书记，听说你在检查工作作风？” “谁说的，这么热的天还要工作，我是来看望大家的。”杨辰可不承认是检查工作。 然后对徐锦丽说道：“你安排人，给大家买点雪糕，要上档次点，我请。” 徐锦丽就要去喊人，周见喜却赶紧拦住：“徐主任等一下，还有我们组织部的呢。” 杨辰摇了摇头：“我又没去看望你们，再说了，请了你们，其它人该有意见了。” 虽然谁都知道组织部最重要，可杨辰总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厚此薄彼的话，下面的干部会失落的。 周见喜笑着说道：“杨书记，大家都知道你要上去看望大家了，你不过去，大家会失望的。” 杨辰一般不接受这种绑架，更不会任由人摆布，直接说道：“你们都准备好了，我还去看什么，看你们表演？” 周见喜却希望能够把杨辰拉过来，来显示自己的地位，不然的话领导光去看看县委办，却不去组织部，岂不是显得组织部不如县委办。 就赶紧说道：“杨书记，我这就通知下去，说您不去看了，然后过会咱们再上去？” 杨辰不太愿意，这不显得领导出尔反尔，故意去搞突然袭击，就不太想去。 结果周见喜一个劲地说，就当是支持他工作了，不去的话就是不支持他工作，纠缠了好大一会，杨辰也想去看看到底怎么样，就点了点头。 三个人故意从另外一侧上去，这样的话下面的人以为领导要回去，徐锦丽和周见喜是去送领导，而上面的人收到通知后，已经开始放松了。 上去之后，周见喜指着第一个门介绍道：“这是档案管理室，档案存放在里面，有双重防盗门，科长是范建国，一名兢兢业业的老同志，科室共三人，还有两名是女同志。” 其实另外两位，他也不记得名字。 为了达到杨辰的突击效果，他把声音压的很低，然后拉住门把手，一下子拉开了门。 结果门内的一幕让三个人大跌眼睛，而里面的人看到外面的三位，也傻了一样看着外面，停下了动作。 第1403章 厚此薄彼不好 那我多强调强调好了 里面的景象也不是太过份，就是一个女的坐在男的腿上，正在喂那个男的吃葡萄，为什么由她喂，因为男的双手都在她衣服里面活动着呢。 而且为了方便男的手活动，不仅上衣解开了两个扣子，裤子的拉链也拉开了一小半。 内外五个人，共十只眼睛，都在互视着这一幕，然后那个女的一声尖叫，惊醒了众人。 杨辰啪的一声，把门给对方关上，然后对周见喜说道：“一会你进去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就说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也不会对任何说，切记，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见喜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还在担心杨辰会大发雷霆呢，也可能会骂他管教不严，毕竟出了这种事，影响多不好。 谁想到杨辰竟然要息事宁人，他十分不理解。 这就是没有当过主要领导的缺点，站位始终不够高。 杨辰转身下楼了，徐锦丽看他还有点不够明白，只好点醒他：“一旦被传开，他们两个万一受不了，寻了短见，责任算谁的？” 周见喜恍然大悟，他本来还准备借这件事在部里搞一把，把不听话的人敲打一遍，现在听到风险这么大，顿时熄了他那点小心思。 等徐锦丽下楼以后，估计里面也收拾好了，周见喜小声敲了敲门。 杨辰下来以后，徐锦丽看着杨辰有点想笑，又不敢笑。 “有什么可笑的，没见过？”杨辰反问道。 徐锦丽强忍笑意：“没见过这么大胆的。” 正好回到办公室，忍不住大笑起了：“我是笑老周，非要请你去看看，结果让你看了一场好戏。” “不要对外说昂，这件事就到次为止。”杨辰交待完就要走，徐锦丽问道：“你要回办公室吗？” 杨辰不想回去，就看了看时间：“我去政府那边看看，跟韩县长说点事。” 徐锦丽立刻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跟你一起过去。” 万一再有什么好戏看呢。 杨辰也不阻止，就带着她慢悠悠地往政府那边走去。 “这边的树要修剪一下，不然从里面出来的车看不到外面，外面要正好有车要进去，容易发生碰撞，有安全隐患。”杨辰可是见过，有些领导的专车在大院里也是横冲直撞。 徐锦丽赶紧记下。 “这边竖个带反光的转弯标志。”这里是一个急转弯，也不知道那任领导，在路中间修了一个水池，外面围了一圈柏树，杨辰已经见过两次有人撞到树上了，每次都得补种。 “领导，还得是您呀，我们给这过无数次了，一次也不有想到这些问题，怪不得古人说，处处留心皆学问呢。”徐锦丽能说什么，只能说领导看东西就是全面。 杨辰走在路上的时候，就有人看到他了，结合他刚才县委办检查工作的消息也早就传遍了大院，政府办这里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杨辰走到大楼下面时，许锋已经等在了门口，赶紧迎了过来：“杨书记，欢迎来检查工作，韩县长马上就下来。” 杨辰直接问道：“谁说我是来检查工作的？” 语气极为不善，许锋赶紧改口道：“欢迎领导来指导工作。” “我也不是来指导工作的，就是来找韩县长说会话，顺便来看看大家。”既然来了，也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县委办那边会有意见的。 再说了，来都来了，看看政府办的工作作风怎么样也可以。 县委书记是全县的第一领导，任何领域任何业务，都在县委书记的管辖范围之内。 并不是说政府事务我就无法干涉了。 正好这个时候韩国强也下来了，身后跟着郝正勇和裴野阔。 其它人应该不在，不然的话也该下来的。 “都下来干什么，我就随便过来看看。”杨辰看着他们问道。 “杨书记，您是第一次来我们政府这边吧，欢迎欢迎。”郝正勇略微有些喧宾夺主地说道。 杨辰摆了摆手：“我来好几次了，但正式来，确实是第一次，打扰各位的工作了。” “杨书记，不管您是第几次来，我们都欢迎。”裴野阔赶紧补充道。 “我就随便看看，用不着这么都围着我。”杨辰客气道。 说是这样说，谁也不会把县委书记抛开，自己赶紧去工作，再要紧的事，也没有陪领导重要。 许锋跑在前面，以防有什么不开眼的东西撞到枪口上，韩国强带着杨辰开始介绍。 政府办的规模比县委办要大很多，内设机构多，人也多。 当然了，事也多，比起县委办来，这里的人都在忙个不停，而且不象是装出来的。 在政府办综合科，杨辰临时发表了一段讲话：“同志们！ “两办”的工作有多重要，想必不用我来强调了，下面我强调几点吧。 第一，两办是中枢，同时也是纽带。县委办是县委运转的大脑和司令部，那政府办就是调度中心和枢纽。都肩负着连接上级与下级、领导与部门、决策与落实的核心任务，是信息上传下达、指令畅通无阻、工作高效运转的关键部门。没有“两办”高效、精准的运转，就没有全县工作的推进落实。 第二，两办同时也是领导们的参谋与助手，也是领导们的智囊团，同志们处在信息交汇的中心点，掌握的情况最全面，思考问题也更贴近实际。无论是政策研究、文件起草、信息报送，还是调查研究、提出建议，都是在为县委、县政府的科学决策提供最直接、最有力的支撑，直接影响着决策的方向和成效。 第三，是协调与落实的保证，县委、县政府任何重大决策部署想要落地生根，都离不开两办的协调沟通，重点工作、重点项目的推进，都需要两办去跟踪督办，遇到问题又需要两办去牵头梳理、拿出解决方案。可以说，没有两办，就谈不上政令畅通。 第四，是全县工作的窗口和形象，对内服务领导和机关，对外联系基层和群众，是展示县委、县政府工作作风和整体形象的重要窗口。无论是文件流转的规范严谨、会议组织的高效有序，还是待人接物的热情周到、应急处突的快速稳妥，都直接关系到我们党政机关的权威性和公信力。细节之处见真章，两办的工作能力，很大程度上代表着我们整个县工作的水平。 因此，可以说，两办的工作，责任极为重大，使命极为光荣，它要求同志们必须具备高度的政治觉悟、极端负责的工作态度、精湛的业务能力、严谨细致的作风和无私的奉献精神。大家身处关键岗位，承担着服务大局、推动发展、保障落实的重任。我和韩县长及其它各位领导，感谢大家的付出！” 第1404章 市招商办突然来这一出 全程没有任何卡壳，也没有象有些领导那样，一句话沉吟三四次，手上也没有稿子，就这么一气呵成，脱口而出。 对于政府办的工作人员来说，这就是领导的水平，这就是领导的能力，因为经常接触文件材料的原因，他们对于这方面非常看重。 杨辰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杨辰用手按了按，没完没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什么重要场合，自己发表了什么振奋人心的讲话呢。 杨辰对大家说道：“越是繁重的工作，越是锻炼人，希望大家不要把这个看成负担，而是看到学习成长的机会，大家所付出的一切，领导都看在眼里，谁表现好，谁在用心工作，领导们心里都有数，不会让大家付出了却没有收获的。” 杨辰又一次收获了掌声。 装完之后，杨辰跟大家告别，其实是在县委办那边就开始酝酿了，但杨辰嫌县委办那边的氛围不够热烈，情绪不够饱满，就没有发表讲话，而是又完善了完善，用在了这里。 后面的徐锦丽用幽怨的目光盯着杨辰，在县委办不这样讲，来了政府办却讲，其实也说明了领导对县委办的工作，不是特别满意 ，或许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也没有可鼓励之处。 杨辰的讲话，绝对代表了肯定，却没有把这份肯定给县委办，却给了本不该给的政府办，回去之后，大家一定不太好受。 回到上面，来到了韩国强的小会客室，杨辰本来是想跟韩国强一个人说说话的，可来都来了，又不能把人家赶走。 坐下来之后，杨辰对大家说道：“大家想必都知道，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跟南韩那边的投资商进行谈判，由于最早一直是我在跟进着这件事，现在有了初步结果，也由我来向大家做一个简单汇报。” 大家纷纷拒绝，不敢让杨辰给他们汇报。 纠缠了好一会，杨辰这才说道：“其实都一回事，行，就算是给大家做一简单介绍吧。” “经过去深市的招商，咱们的工业基础初步算是有了，剩下的就是帮助他们发展壮大，但服务业方面，仍然还是咱们的弱项，特别是高端的批零住餐业。” “正好，这次来我们这里投资的南韩投资商，本身就是这个行业的，也比较看好我们定山县的前景，也愿意支持咱们的发展，所以经过谈判，基本上达成了共识，剩了一点点技术问题，马上就能够签定正式的投资协议了。” 大家纷纷鼓掌表示激动，听说这可是个超级大的项目，据说投资好几个亿呢。 杨辰继续说道：“项目总投资八个亿，换算成南韩元，大约是一千五百亿，可以说是咱们市有史以来最大的单一外资投资项目。” 掌声再度响了起来。 一千五百亿，多么庞大的数字。 杨辰只好伸手打断大家的掌声，也不能一直拍，好歹等说完。 “项目的建设内容是在咱们县建一座十八层高的酒店和八层高的综合性购物中心，项目一旦建成，可以说是咱们县的地标式建筑，酒店的运营不用咱们管，他们负责。” “购物中心这边以经营南韩服饰、化妆品、电子产品、韩式料理为主，同时附带各种文艺表演、文化交流和艺术品展览，可以极大的丰富我们人民群众的精神需求和物资需求。” “这个项目一旦建成，不仅对我们的商贸产业和服务经济带来巨大的提升，同时也能够提升我县对外形象，吸引其它县区的顾客来我县消费。” “所以大家一定要认真对待这个项目，提前做好配合工作，该往上报的资料手续，也打听好怎么办理的，别延误了工作。” “要是能再凑两个亿的话就更好了，咱们就有两个十亿级的项目了。”裴野阔在旁边兴奋地说道，虽然说不管是工业项目还是这个项目，都不在他分管的范围之内。 可是全县如果能迎来快速发展的话，他这个副县长也能受益。 而且杨辰的许诺还等着落实呢。 “咱不抢这个风头，现在已经是第一了，没必要非凑这个整数。”杨辰摆手拒绝道。 韩国强正要开口说两话呢，谢临川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杨辰也在这里，赶紧说道：“杨书记，我正要找您汇报，正好你在这，我就不往县委那边跑了。” “怎么了？”杨辰奇怪地问道。 谢临川的脸上带着不忿：“杨书记，刚才市招商办打来了电话，说既然我们跟南韩来的投资商已经进入正式谈判阶段，从今天开始，他们不再负责南韩投资商的接待，让咱们尽快排人过去，去接手接待工作呢。” 听了以后，大家都一脸的意外，定山县还是清沅市的属下吧，怎么市招商办就突然来这一出呢。 第1405章 你有什么资格推荐人家 市招商办的意思，崔田真和崔云浩在市里宾馆吃住开销，他们不再负责了，而且也不光是钱的问题，还有市政府外事办和招商办各派了两个人在那里二十四小时进行服务。 正常倒是正常，两个投资商一个定好了要往开发区投资，另一个马上要往你们定山县投资，为什么还要我们市里来接待，又出人又花钱的。 但是开发区和定山县不是你清沅市的下属，还是说定山县和开发区的成绩没有你市招商办的，用得着这么现实吗？ 杨辰知道，这百分百是江雄良的手笔，看着跟南韩合作不了就来这一手，其实也没啥，就是恶心人。 杨辰也不给市招商办的主任联系，直接拿起电话，打给了江雄良：“江市长，我们定山县还是不是归清沅市管理？” 江雄良在电话那头冷哼一声说道：“那你归不归我管理？” “我们县招商办一直在市招商办的管理下，积极开展招商引资工作，并且取得了较好的成绩，江市长这是不认可了？”杨辰也不跟他纠缠。 我归你管，你想的美，你只是一个带常委的副市长，我是市长助理，市政府这边，我的领导就两位，一个是市政府党组书记高军辉，另一个是党组副书记李志新，咱们两个都是党组成员，谁也不领导谁。 但是你要说具体工作，这个承认，你要是不承认的话，那我们的功劳也不算上你那份了。 江雄良轻笑一声：“在各县区的大力支持下，目前我市招商引资工作排名全省第一，其中有定山县的功劳，也有其它县区的，但首先要感谢定山县，确实为我市招引资工作做出了突出贡献。” 江雄良什么意思，就是说目前清沅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已经是全省第一了，再来一个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他要不要对他来说无所谓。 杨辰倒是没想过这个，还想用政绩压他一下呢，谁知道人家不在乎，一点也不怕。 这反而让杨辰一时半会没有好的办法辖制他。 一个领导这么不讲脸面了，杨辰也没有办法，就准备挂了电话，不再跟他浪费口舌，谁知道江雄良却不肯放过杨辰：“杨助理，你对政策比较熟悉，据我所知，大型外资项目去发改委备案的话，需要提供各相关部门的审核，不知道是否需要我们招商办出具意见？还是说只是商务部门出具就行？” 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杨辰虽然没有开免提，但是由于房间比较安静，他和江雄良的沟通交流所有人都听一清二楚。 当着这么多人，杨辰确实有点丢脸，本以为打个电话强硬一点，如果江雄良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了，自己也好去告他一状，万万没有想到却被江雄良反将一军。 这根本就是一件小事，不管是备案还是出具审核意见，就没有不行的，就算没有这么多，只要是外来资金投资，地方就没有不欢迎，更不用说还是外资，投资额还这么大。 杨辰脸有点挂不住，用余光看了看下面人的反应，虽然都是一脸的担心，可还是从某些人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 既然如此，干脆开把大的好了，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见识见识。 于是拿着电话，打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电话说道：“花部长，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一听花部长喊的这么正式，花幼兰就知道不是开玩笑，要不就是身边有人，于是就不冷不淡地回答道：“有，说吧。” 听起来不太热情的样子。 下面这些人一听杨辰给花部长打电话，那必然是省委组织部长花幼兰，说是他亲戚什么的，有些人知道是真的，有些人只是听说。 现在听对方的回应，似乎走的不是那么近呀，难道是夸大？ 这个在地方很正常，经常会有人打着某位领导的旗号抬高自己，动不动就是自己什么什么是什么什么。 难道说杨辰也是这样？ 众人都安静地看着，杨辰也不避着他们，直接对花幼兰说道：“花部长，你是省委组织部长，我如果在下面发现优秀人才，是不是应该向您推荐？” 花幼兰不知道这小子要玩什么勾当，但知道杨辰一般不开玩笑，于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如果发现优秀人才，那当然可以向我推荐，也可以向你们组织推荐，比如江书记、屈书记。” 意思就是你要分清层级，一般干部推荐到我这干什么，直接往你们市里推。 听到这里，众人感觉到微妙了，杨书记跟花部长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听起来话题十分官方和正式，实际上你一小地方的县委书记，有什么资格给省委组织部长打电话，还大刺刺地说要推荐人才。 “这位优秀人才是省管干部，使用权在省里呢。”杨辰赶紧解释道。 花幼兰有点不耐地说道：“你说吧。” “我要推荐的是我们市的江雄良副市长，江市长在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过程中，政治立场坚定，工作能力突出，精通产业政策和招商实务，前一段时间亲自带队赴深市开展招引资工作，引进项目81个，总投资额超十亿元，带领全市招商引资工作取得了全省第一的佳绩。 马上又即将签约一个投资八个亿的外资项目，我认为江市完全具备担任更重要工作的专业素养和能力，建议组织重用。”杨辰十分严肃认真地对着电话说道。 那头的花幼兰听的直皱眉，这家伙是跟杨辰不对付吧，真要是推荐的话，应该私下沟通的，这么官方一听就不是好话，这些功劳不都是他自己的，却安到人家身上。 于是十分严肃地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你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我认为江市长适合到省招商办开展工作，想必能做出更出色的成绩和贡献。”杨辰还没有说完呢，光推荐有什么用，把位置都给他安排了。 省招商办的尴尬以前就说过，杨辰有机会都没有去，更不用说江雄良了。 花幼兰不悦地说道：“乱弹琴，组织工作是统筹综合考虑的，是谁想去那就去那吗？那是你考虑的事吗？” 省委组织部长一发火，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杨辰也表情更加认真了，然后就又听到花幼兰说道：“招商引资工作是史省长在分管，如果你真要推荐的话，再跟史省长也打个招呼最好。” 第1406章 年轻人 不讲武德 杨辰犹豫了一下，如果只和花幼兰说，肯定有作用，但不会很快就有效果，但如果跟史雨君再说的话，那就是要动真格的了。 因为史雨君分管招商引资，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提出要调某某某上来。 花幼兰也说明白了，你真要推荐的话，再跟史雨君一说，两个人联手，那就容易很多。 如果只是让花幼兰来操作的话，那就不一定能安排到省招商办了。 很有可能是其它地方，毕竟花幼兰只是省委组织部长，不是省委书记。 杨辰认真地思考起来，既然已经出手了，尽快达到目的，实际上是最好的选择，不然的话只要消息传出去，不仅让仇怨更深，而且还让对方提高了警惕。 坐在下面的人中，了解杨辰的，都知道杨辰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而且也不喜欢跟人结怨。 但像江雄良这种，非要撞上来的，特别是给杨辰在工作上制造麻烦，杨辰一般都不会容忍。 而对于不太了解杨辰的郝正勇、裴野阔、谢临川来说，觉得这件事固然是江雄良不对，有点故意挑事的感觉。 但是人家毕竟是上级，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为这点小事发生冲突没有必要。 杨辰要是不打这个电话，安生接受下来，江雄良不一定会在备案上制造麻烦。 可你这么电话一打，而且也不太客气，最终矛盾上升，也不能说完全是江雄良的问题。 而且后来还一本正经地给省委组织部长打电话，太装腔作势了，人家也没答应你什么，让你再给常委副省长打电话，你打呀？怎么不打。 人家只是不好意思拒绝你，你以为一个市委常委、副市长，是让你一言而决的。 还推荐人家去省招商办，合着你想推荐谁就推荐谁呗，那你咋不把他推上去，自己当这个副市长呢。 杨辰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花幼兰的意思也不是推脱，而是告诉他，想真正办成这件事，不是她一个人就行的，特别还是指定位置。 在别人看来，你跟省委组织部长有关系，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跟省委常委、副省长总不能也这样吧？ 如果也这样的话，那省委常委也太不值钱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杨辰并不担心跟史雨君提要求，史雨君是一个非常聪明且理智的人，同样是跟他儿子在一块做生意，江宏图就有点撇清，尽量公是公，私是私，不往一块掺搅。 而史雨君不同，他是在允许的范围内，尽量给儿子制造便利，因为他知道，不看他手中的权力，人家怎么会带自己的儿子发财。 但是这个照顾，是尽量不违反原则的。 所以杨辰想了想后，还是拨通了史雨君的电话，第一次打没接，回过来一条短信，过了一会，主动把电话回了过来。 这个就让下面的人够惊讶了，一般情况下，除非你是特别重要的人物，或者知道你的事比较重要，领导才会把电话给你回过来。 杨辰也没有客气，还是按照刚才的说法，把江雄良一顿猛夸，又说他适合去省招商办工作。 史雨君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个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一个省招商办的副主任，对他来说，领导一般都会给这个面子，而且又不是提拔，只是调整，有什么不行的。 但是这种事，光靠他一个人用劲，不能说没有成功的可能，只是时间可能会很长。 所以他直接说道：“小杨呀，向组织推荐人才，应该走正规途径，这是组织部门的事，我不能越俎代庖。” “但是。”话锋一转又说道：“我们省招商办确实需要新生力量的加入，老阎马上要退了，也需要一个副主任，雄良同志的能力不错，这个同志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我会向主要领导进行建议，你呢，该向组织部门推荐继续推荐，组织部门也会考虑的。” 他不知道杨辰跟花幼兰的沟通，但觉得杨辰自然给他打电话说这件事，肯定也跟花幼兰沟通过了，要是光他一个人去推动这件事，结果很难预料，成与不成很难说。 但要说花幼兰也同意了的话，那两个人联手推动，就容易很多。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看了看陷入震惊中不能自拔的众人。 你们这帮人，傻眼了吧，以为我只跟省委组织部长熟呢，却不知道我的关系网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杨辰郑重地说道：“大家一定要记得保密，特别是不能让江市长知道，虽然我也是一片好心和以对组织和对工作负责的态度去推荐的，但万一江书记或高市长不想让江市长离开呢，所以大家一定要保密。” 哪怕是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保密，但该叮嘱还是要叮嘱道，不管什么事，都要这样强调，这样一来就算是泄露出去了，也不是杨辰的责任。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心里怎么想就没人知道了，但看着杨辰的目光，比起刚才来，却多了一丝丝畏惧。 毕竟谁看到一个县委书记跟两位省委常委跟唠家常一样对话交流，都会这样惊讶，说是推荐，谁不知道这就是报复，对刚才那个电话的报复。 问题的关键是两位领导愿意陪他演，更是让人惊讶。 人家连市委常委、副市长都敢这样对付，更不用说在座的这些人了。 然后，杨辰去韩国强的办公室坐了一会，说的还是跟南韩这个合作项目的事。 一切大的方向谈妥之后，后续杨辰就不再插手了，他还有其它事要干，不能一直服务这个项目。 而这个时候，杨辰的一番唱念坐打，已要传到了江雄良的耳里。 一听说杨辰向两个省委常委推荐了自己去省招商办，一阵恐惧顿时涌上心头，一个常委他幕后的人就有点扛不住，更不用说两个了。 而且只是调整的话，理由还那么冠冕堂皇，他后面的人拦都没法拦，必须得找更充足的理由，总不能说市里这边发展前景好、权力大、有油水。 他对杨辰恨的牙痒痒，心里十分恐惧，唯恐杨辰的推荐变成了现实。 这个年轻人，太不讲武德了吧，我就是卡你一下，想让你来跟我谈判谈判，你怎么就直接下狠手了呢，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去。 第1407章 你只能希望小杨宽宏大量了 江雄良并没有第一时间打给自己的老领导，而是先打给了江宏图。 虽然说江宏图现在处于脱岗学习时间，甚至有人说，不等学习结束，他就会到新位置上任。 但是现在，他仍然是清沅市的市委书记，别的事也就算了，人事问题仍然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且江雄良总觉得，江宏图对杨辰是又使用又忌惮，并不是特别满意对方，而杨辰这次，以一个县委书记的身份，插手市级领导的变动，肯定会让江宏图不舒服。 江宏图虽然对自己不太满意，但也没有想换了自己呀，结果这小子竟然就想换了自己，江宏图肯定不可能同意。 他把情况一说，江宏图果然心里不太舒服，但不是完全对杨辰的，更多的部分是对江雄良，他都明着暗着说过江雄良好几次了，让江雄良注意团结同志，维护班子和谐，这家伙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跟杨辰的关系是其次，如果他跟高军辉或李志新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关系处的好，他跟杨辰就走不到这一步。 关键是你在市政府里面，却跟两个领导处不好，而这两位又是在杨辰这里极有面的人，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你想找人从中说和都不容易。 而且，都让你老老实实了，你没事去撩拨人家干啥，你以为这个家伙真象是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光是他后面的那些关系，说出来都能把你吓死。 只能说小杨这家伙比较低调，不喜欢惹事，但不是人家怕你呀。 现在人家已经跟两个省委常委说过了，实际上就等于已经启动了，你再来找我有什么用？你是让我跟小杨说让他罢手，还是让我跟两个省委领导说？ 江宏图不能说的太直白，但他确实不想管。 他自己的事还没有着落呢，传的是他要去担任副省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主要领导都保证过了。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没有那么容易，目前来说，跟他同一起跑线的共三个人，而提拔的名额只有一个，所有人都在各尽所能去争取，他也不是把握最大的一个。 这种情况下，你让他去跟两个省委常委据理力争，他敢吗？ 根本不可能，巴结还来不及呢，说不定到时候就差这一票呢。 特别是省委组织部长花幼兰，虽然说副省长不是她这个省委组织部长能决定的，但她在侯蓝天的影响力别人无出其右，江宏图甚至还想走走杨辰的关系，让杨辰去花幼兰那里美言几句呢。 于是他只好对江雄良安抚道：“站在公平的立场上，这件事毕竟是你先不对的，小杨呢，又年轻气盛，缺乏定力，也不能怨他。”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江雄良的心凉了半截，这件事不能怨他，那怨谁，怨自己。 好在江宏图随后说道：“但是后面小杨做错了，跟同事之间有什么冲突，可以找我或高市长进行调解呀，怎么能一下子捅到领导那里呢。” 江雄良也不管江宏图能看到不能，赶紧点起了头。 可不是，我就等着你来跟我个谈谈，做个交易什么的，你怎么就想把我弄到省里呢，这也太不公平了。 江雄良赶紧抱屈：“江书记，主要是小杨自己显得不重视那个投资商，我也是怕投资跑了，才拉上了西河区的老庞，准备接下这个投资的。” “谁知道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又给我们抢了回去，我也是心里不忿，就想着难为他一下，没有想怎么着。” “结果小杨就生这么大气。” 他觉得委屈无比，江宏图却不这么看，你觉得自己委屈无比，却不知道小杨只是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你，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真要是对你动手，突破规则，你的工作说不定就没了。 他之所以安抚江雄良，也是为了麻痹他，怕他狗急跳墙。 同时呢，他是市委书记，协调各方关系，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 于是就对江雄良说道：“我会跟花部长和史省长进行沟通的，看看什么情况吧，小杨我会说他的，放心吧。” “你呢，也多想想办法，有什么关系该用的就该用，关键时候，不用岂不是浪费。” 他知道江雄良背后也有省领导的，但是他跟省领导的关系，不是那么随意，只能在关键时候使用。 江雄良理解了他的意思，等挂了他电话，又打给了自己的老领导。 结果等他把情况一说，对方勃然大怒：“你这么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上了，不打听清楚对方情况，就敢给人家捣乱？” “而且官场上，欺老不欺小，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史雨君是小事，花幼兰是好招惹的吗？ 侯蓝天尚且还要拉拢她呢，你以为侯蓝天是真看上她人了，是纯粹的工作上器重她，都不是，而是她的后面站着的大佬，不比侯蓝天后面的差。 他自己去跟花幼兰说，花幼兰都不一定给他面子。 这家伙给自己找麻烦不说，平时还没有一点眼力劲，但是自己又不能不帮，为了自己这个圈子的凝聚力，必须拿他当马骨对待。 于是就对江雄良说道：“你想办法跟人家缓和一下关系，我这里再给你说说，到时候看情况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江雄良顿时就开始发愁，该怎么跟杨辰缓和关系。 他真有点拉不下脸，但是又知道，不缓和的话，可能就真得去省招商办报到了，这小子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又狠又毒。 “小田！”于是他喊了一声自己的秘书，过来之后他问道：“你去看一下我的行程，安排一下，这两天去定山县看看他们的招商引资工作，提前跟他们说清，这次是去鼓励他们的。” 小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说的是真的，而不是开玩笑后，赶紧去落实了。 剩下江雄良在思索该怎么向杨辰表达自己的善意，又不丢脸面，却不知道这个消息随着传播，已经开始慢慢发酵了。 第1408章 你们都跑来定山干什么 一个市委常委的身份，对谁最有吸引力，自然是那些没有常委的副市长了。 只有他们同为市领导，却距离市委常委只有一步之遥，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特别地心动。 正常的话，大家都是有背景的人，当不上常委，肯定是背景不如人家，所以不是想常委想疯了的人，一般也不会采取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非要把那个常委弄下去。 因为常委和非常委，在级别上是一样的，除了人事方面有发言权外，当个排名靠后的常委跟副市长比，也没有什么优势。 比如副市长和统战部长，除了能参加常委会，论实权，肯定是副市长有优势。 但如果空出来的是个常委副市长，那岂不是两全齐美。 所以动心的人还是很多的，而江雄良光注意保住自己的职位呢，根本没有注意到同在一层楼的暗潮涌动。 这种事，有的人喜欢喊上智囊，帮着出出主意，提供一下思路，增强自己的信心。 有些人就只是在自己心里来回盘算着，值不值得动手，有没有可能，机会有多大，需要付出什么，一项一项在心里衡量着。 但是不管是想上位的，还是想保位的，都得过杨辰这关，因为江雄良还在位上呢，不把江雄良搞下去，做再多的准备工作都没用。 所以一天的时间内，定山县委县政府接到了三个通知，分别是市委常委、副市长江雄良要来指导招商引资工作、副市长张高产要来调研安全生产工作，以及副市长王先明要来参观定山县的一站式服务中心。 奇怪的是，不管调研也好，指导也好，通知直接发给定山县政府就行，因为三个都是政府序列的，但三个却都发给了定山县委，好像唯恐定山县委不知道似的。 正常的话，那怕是江雄良这个市委常委呢，通知也是应该只发给定山县政府，除非你调研的是党委方面的工作。 然后由定山县政府向县委报告客情，根据来客级别、职务、工作领域来确定谁陪。 当然了，副市长这个级别下来，一般杨辰都会出面，哪怕陪不了工作，也要陪吃个饭。 除非这个副市长坚持不让，比如杨少海这个非党出身的副市长，他来的话，就要求绝对不能通知杨辰，如果杨辰出面，他就回去。 一方面是他对他的身份自傲又有点自卑，同时呢，又嫌杨辰年龄小，采用什么态度对待都觉得尴尬。 同样不喜欢来定山县的还有一个副市长，叫亢坚强，他是跟杨辰不太对付，而这次来的名单里面依然没有他。 两天之内，来三个副市长，其中一个还是常委，怎么接待？由于通知是同时发给了县委和政府，所以许锋拿着名单来找徐锦丽沟通，看看怎么安排。 大家都知道这三位来什么意思，特别是江雄良，这位可是当事人，是电话事件的主角，来这里的意思清晰可见，特别是他还交待，是来鼓励的。 示好的意图就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早知道这样，你何苦难为人呢。 其实这个消息传出来时，很多人都是半信半疑，那怕转述的人再说的活灵活现，这些人依然觉得肯定是夸大，怎么可能呢，就算是杨书记再有背景，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去跟省委常委们说要调整谁谁谁。 特别是这个谁谁谁还是个市委常委。 可当三个副市长都要过来调研的消息一出来，大家立刻信以为真了，没有别的可能，不然的话就算定山县最近一段时间发展的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也不会三个副市长这么集中地过来。 传到杨辰这里的时候，杨辰也十分无语，你们都过来找我干什么，我又决定不了谁上去，而且江雄良的事还没有结果呢，没看人家还要挣扎一把。 其实就杨辰了解到的信息，确实有人给江雄良说话，但是说话的人，目前在侯蓝天面前已经没有什么面子了，至少比不上花幼兰和史雨君，花幼兰只是确保调整意图实现，而史雨君是负责安排到省招商办，两个人联手，除非对方是苏旦生，不然的话都比不上他们两个。 所以江雄良离开应该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剩下的就是各种万分之一的意外。 但是对于谁来担任这个常委副市长，杨辰是没有话语权的，花幼兰不可能这样把组织工作当儿戏。 所以杨辰看了看之后，对徐锦丽说道：“江市长是常委，招商引资工作又是咱们的亮点，我出面陪一下。” 如果杨辰不陪的话，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你没戏了，杨辰还怕他临走前给自己制造麻烦呢。 至于剩下的两个副市长，杨辰看了看之后说道：“张高产也来干什么，还不如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呢，让韩县长和丁县长陪他就行，我就不出面了。”免得他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张高产没有什么硬关系，他想上的难度非常大，而且他跟方璧海的关系，方璧海也不一定允许他上来。 剩下一个王先明，杨辰也不是很熟，但越是这样，越是得尊重人家，所以这个杨辰也得陪同。 都到这个级别的人，一般来说都能够比较好地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会出现杨辰和江雄良谈笑风生，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那样热情，出现在了定山县的新闻里。 然后就是韩国强和丁步铭陪着副市长张高产查看矿山的安全生产情况，大约是安全生产工作比较庄重，张高产整个过程都一脸严肃，摆出生人勿近的样子。 第二天，又是王先明带着他手下分管部门的头头，来这里参观一站式服务中心，杨辰全程作陪，并且隆重招待了对方。 对于不了解内情的人来说，看着副市长们这么集中频繁地来定山县，认为这是定山县发展的比较好，所以才客走旺家门。 但对于知道内情的人来，则是惊讶自己的县委书记竟然这么牛叉。 第1409章 老弟 你搁这当面糊弄我呢 当天晚上，杨辰专门请张高产吃饭，以示歉意。 张高产借着酒劲，埋怨起了杨辰不给他帮忙：“你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以咱哥俩的关系，哥要是上去了，能亏待得了你吗？” 他觉得，杨辰能帮助李志新运作成常务副市长，常委副市长更不在话下，只要杨辰真心想帮，肯定没问题。 要说两个人关系处的是不错，副市长里面，除了李志新，就数张高产跟杨辰走的最近，平时有什么事杨辰只要开口，张高产没有说掉链子的。 但是对杨辰来说，鼓动着换江雄良，都已经是消耗人情了，再去帮人运作这个职位，就失去了出手的正当性。 因为杨辰打的旗号就是江雄良欺负他了，所以找长辈要求出气，这种情况，又有什么理由来帮助帮张高产。 走感情路线咱就说感情，谈利益就说怎么交易。 钉是钉，卯是卯，不能公私不分，也不能得陇望蜀。 而且，杨辰也确实担心方璧海的反应，真要是这边说好了，他那边出手怎么办？ 到时候不仅杨辰没脸，关键是连累的花幼兰也跟着没脸，所以杨辰根本不敢冒这个险。 当然了，张高产也是借着酒劲才这么说的，不然的话也不敢这么说。 杨辰只好对他说道：“哥，人家不是看兄弟的面子，是看你弟妹的面子，兄弟真没那么大本事。” 这个话张高产倒是认，知道花幼兰这边确实是沙嫣红的关系，杨辰不愿意过多动用，他可以理解。 但是对他来说，只要是机会，他就想抓住。 看他一脸不甘心的样子，杨辰忍不住提醒他：“张哥，你要是真的想更进一步的话，最好还是离开清沅。” 张高产自然知道杨辰说的什么，但是在他看来，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当时也相当于说好了，就这都不行？ 于是他十分不理解地说道：“老弟，老哥当时没做错多少呀，平时也挺注意态度的，就这么都过不去了？” 这个杨辰没法说，从他对方璧海的了解来看，应该是没有完全放下，只是人家懒得跟你计较，就象蚂蚁和大象一般，人家根本不屑得对付你。 但是你想要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了完成提拔，人家也绝对不会允许。 你觉得是天大的事，在人家看来，或许就是吹口气就能解决。 你不蹦跶，人家就当你不存在一般，可你要是当着人家的面蹦达，那就别怪人家伸出根手指碾死你。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张高产都不一定能理解，而且说出来的话，也有点伤人。 杨辰只好说道：“你就当是人家心眼比较小吧。” 这样至少你心里面能好受点。 张高产饮下了满口苦涩的酒，谁叫当时自己非要聪明那么一下呢。 于是一客不烦二主，干脆对杨辰说道：“既然这样，哥能不能求你给哥找个好地方？” 他现在的关系，基本上也到头了，能帮得上他的已经不多了，还不如在杨辰这里重新拜一个码头呢。 别看李志新在市里基本上谁也不靠，却是江宏图和高军辉都得拉拢他。 要是能靠上省委组织部长的话，还用得着这么发愁。 杨辰不想管他这事，明明刚才都已经跟他说了，自己这边的关系也不是随便就能动用的。 只好继续说道：“张哥，您太高看小弟了，小弟真没有那么大的脸。” “唉！”张高产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大约是前半截太顺利的原因，张高产的内心不够强大，稍微有点波折就受不了。 正在这时，杨辰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标注着花姨的名字，杨辰就准备起身去外面接听。 张高产却一把拉住了他：“外面也没有什么安静的地方，就在这接吧，不行的话我出去。” 这让杨辰有点左右为难，让他出去吧，有点不好意思，不让他出去，万一说什么不适宜他知道的呢？ 不过花幼兰在电话里面说话，一般都挺注意的，而且对杨辰，一般也是以长辈自居，轻易不开玩笑。 所以接就接了，杨辰也没有多想。 结果没等他开口呢，那边花幼兰直接问道：“你跟你们政府班子里的那个亢坚强关系怎么样？” 一听这话，张高产瞬间就竖起了耳朵。 这个时候，花幼兰问亢坚强，那必然是代表着亢坚强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杨辰犹豫了一下，亢坚强？要说政府班子里跟他最不对付的，肯定是江雄良，但是不算他的话，亢坚强绝对能排在前面。 杨少海只是不愿意怎么搭理杨辰，可亢坚强的态度可是明显带点敌视，杨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的他。 杨辰不太明白，张高产却是旁观者清，亢坚强本身就是那种看不得别人比他成功的人，再加上高军辉拿杨辰来敲打他了，这个怨气不是那么容易散去的。 就这么犹豫了一小会，花幼兰就直接说道：“我知道了，有人帮他把关系走到我这里来了，我还说跟你要是关系不错的话，给他个面子呢，既然不好，那就算了。” “我急着给人回话呢，回头再说。”说完花幼兰就挂了电话。 杨辰看着张高产满是幽怨的目光，只能当是视而不见了。 这明显与他刚才的说法不符，定新人选花幼兰竟然还专门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那就说明他能够说上话。 但这明显与事实不符，谁知道花幼兰为什么要打这么一个电话。 虽然杨辰心里很开心，让亢坚强上去，还不是让江雄良继续留下呢，至少敲打过之后，江雄良现在可识趣的多。 但是这种事，杨辰知道，不是他能够置喙的，人家问你是一种尊重，不代表你就真的有决定权了。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估计是你弟妹在花部长那里说过什么。”杨辰只能这样解释道。 你搁这糊弄鬼呢？张高产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相信。 可杨辰真的没跟花幼兰说过任何继任者的事。 正当杨辰准备再说时，花幼兰又打来了电话，杨辰赶紧接通，听听她再说什么吧。 “花姨。”杨辰这次主动开口，由于是晚上了，杨辰也没有喊什么花部长。 “我是来跟你说一声，这个人选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怕再选个跟你不对付的人上来，回头你还要麻烦我。”花幼兰径直说道。 杨辰点了点头，好歹也算是为自己的话进行了再解释。 第1410章 咬人的狗不叫 听了之后，张高产的脸色果然好看了少许，也不能说杨辰帮不上忙，就冲省委组织部长对杨辰的态度，因为人选问题还专门打电话沟通一番。 就知道杨辰在她这里，肯定是极有面子的。 甚至张高产还感觉到了，杨辰对待省委组织部长，竟然一点巴结的意味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平等相待的感觉。 实在是让他有点奇怪。 但是他却不敢像刚才那样跟杨辰纠缠了。 杨辰在省委组织部长这里有这么大的面子，说明他的面子值钱，不帮自己是自己的面子不够，不是人家的问题。 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不敢再纠缠着不放。 只是带着哀求问道：“老弟，哥知道你的本事，也知道你的性格，不喜欢求人，但是哥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真的在清沅市上不去的话，能不能帮哥换个位置，哥后半辈子呢，总不能交待到这里。” 杨辰也知道，现在你要再说没有能力帮人家，那就是奔着得罪人家去的，人家都亲耳听到了，你再说没能力。 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哥，只能说尽量，有机会我一定帮你说，成不成的不敢保证。”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等方璧海走，只要他一走，人家不会离开之后，还盯着张高产这么一个小人物的。 只是方璧海什么时候走，杨辰也不知道，他以前说过，他来是给方嘉嘉保驾护航的。 方嘉嘉站稳脚 ，他就有可能离开，他对杨辰比较好，也有这方面的因素，毕竟他要是走了，还指望杨辰能够照顾一下方嘉嘉呢。 毕竟杨辰是地头蛇不说，论发展潜力，也不次于方嘉嘉。 他在清沅市的时间并不算很多，经常回原来的地方，跟他跟的那个人相聚。 他想走容易的很，随时都能走，但现在，却已经有点不想走了。 怎么说呢，适应了之后，以他的关系和背景，在地方工作还是挺顺心如意的，毕竟满眼看去，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所以，在这里，他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而这是他在他自己的圈子里面，感受不到的。 与人伏低作小，哪有自己当家作主快乐。 两个人都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杨辰在思索着方璧海最近活跃的表现，而张高产则是回味着今天的所见所得，对杨辰有了更加清晰的判断。 他知道杨辰的背景厉害，但是以前的也好，外面的也好，现在对杨辰最有用的，还是省委组织部长花幼兰，因为其它人想要插手昌州省，必然还要再加一层关系，那有直接找花部长有用。 所以花部长就是杨辰在省里的最大靠山，而正常人，哪怕是有亲属关系，面对这么大的领导，也得小心翼翼，态度恭谨，一句话都不敢说错。 就是亲生父子，只要当爹的地位足够高，儿子也是下属大于儿子。 所以当他听到，杨辰当着好几个人的面给花部长打电话，虽然嘴上说的是推荐人，实际上就是打小报告，他是有点不信的。 因为他觉得杨辰没有这么大胆，特别是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等发现确实是事实时，顿时产生了一个希望，结果来了定山县杨辰却不陪，就有了不好的猜测，等杨辰私下打电话要请他喝酒，他就更清楚了。 可是花部长两个电话又让他改变了想法，杨辰的后台绝对非同一般，至少到花幼兰也要非常尊重的地步。 而这种情况的话，帮自己提拔个一两步会是问题吗？ 所以他更加坚定树立了抱杨辰大腿的想法，只要这根大腿抱的紧，还怕没有机会能上去？ 本来还想换个地方另起炉灶呢，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没有了，我就在这陪你耗着，只要加倍讨好你，总有你不好意思的时候。 望着他火热的眼神，杨辰有点奇怪，不过由于酒劲已经有所上头，杨辰也没有多想。 只是觉得本来亢坚强领先了一步，现在被自己否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有清沅市政府班子里的其它人上来。 因为他能够脱颖而出，说明在几名竞争者中，他的关系应该是最硬的，他没能上来的话，他后面的人也不会让其它人上来。 当然了，他们也不上去。 张高产就在自己眼前，还巴巴地望着自己呢，而省里面马上就要就人选达成一致了，肯定没他的机会。 而王先明据杨辰了解，同样也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 不过亢坚强挺厉害呀，就跟咬人的狗不叫一样，别人跟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他却差一点成了最终的胜利方。 其实如果不是定山县才刚刚起势，杨辰倒是乐意让亢坚强或其它人上去，这样的话腾出一个副市长的位置，杨辰也能惦记一下。 可现在定山县已经露出了腾飞的迹象，今年还不好说，明年必然能够让世人眼前一亮，这个时候去抢这个副市长的位置，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因为好事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占全了，本身杨辰的资历担任这个副市长都勉强，自然不可能象现在这样再兼个县委书记。 市长助理兼问题不大，就这都有人颇有微词，只是被江宏图和高军辉压了下去，你还想副市长兼县委书记，组织部是你家开的呀。 在副厅级这个层次里面，像杨辰这种非领导职务的，肯定是最底层。 然后就是市人大副主任、市政协副主席，这类没有实权的副厅级领导。 中间是亢坚强、张高产这类有实权，但没有党内地位的副厅级领导。 跟他们相仿的是那些厅里面排名靠后的副厅长。 然后就是市委常委这一级的，但是同样是常委，也分个三六九等，在厅里面，就是党组成员、副厅长。 最上面的自然是副书记和厅里面的常务副厅长，虽然这个常务副厅长没有明确，一般都是指排名第一的副厅长。 只有常委部门，就是纪委、政法委、三部委，由于正职是高配副省，所以要设置常务来负责日常工作。 跟他们类似的还有政法部门，同样也是一把手高配副省，所以设置常务负责日常工作。 所以在这一步，根本就不是急的事，不想一步一步往前挪，就得走突破常规的路线。 第1411章 小杨 你不要捣乱好不好 如果杨辰在定山县的位置上做出非常显着的成绩，再加上原本就是副厅级的身份，再往上提拔，说不定就可以越过普通的副长市这一步，直接进入常委名单。 不过这样的话，估计得换个地市，才能不那么显眼，也不会有太多的非议。 如果留在清沅市提拔的话，就得一下子从张高产、刘向飞、王先明、亢坚强这几位，能不惹得他们嫉妒吗。 你换个地方就对他们没有影响，最多心里不舒服。 嫌在地方还是显眼，那可以去厅里，或者去省委或省政府，来回或上下横跑，是越级提拔的不二法定。 而这一步，最好是在花幼兰执掌省委组织部的期间完成，会容易很多。 因为根据杨辰的观察，花幼兰并不甘心只当一个组织部长，她应该还有更高的追求。 她不当组织部虽然也能这么操作，但至少没有她在任方便。 三年，是杨辰给自己计划的时间，到了第三年，杨辰就得往这个方向努力了。 到时候自己可以去当阳市投奔左一民，有他在，至少站稳脚步不成问题。 就算过两天左一民退下来，自己还有张剑明呢，如果能够在张剑明上位的过程中起到作用，又能够再进一步。 先当个统战部长、宣传部长或常委副市长，然后再谋个组织部长。 在常委班子里面，组织部长是一个可以左右出击的位置，可以去政府那边担任常务，也可以在党委这边担任纪委书记或政法委书记，只不过没有这两个单位背景的话，略微有点难度。 然后不管那政府那边还是党委这边，最终的目的都是副书记。 这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位置，向前一步，就是正厅，但很多人穷其一生也上不去，就是因为越往上走，位置越少，竞争性越强。 就要求你不仅要锻长板，发挥自己的优势，同时还要补短板，把自己的弱项补齐。 比如说，你差的是身世，差的是背景，但是你工作能力突出，那么你就不能继续一味地努力工作，同时还要把身世背景方面的弱点弥补，其实就是找个靠山投靠，只要你工作能力真的出色，自然有的是组织愿意吸纳你，只不过你选择的组织不一定靠谱而已。 所以说，选择大于努力，在很多时候是成立，确实是。 但是你不努力也是肯定不行的。 很多家族子弟之所以一直在国有企业或社团性组织里面发展，而不是来真正的政界官场，要不是不能适应官场的约束，要不就是能力不足以应对激烈的竞争。 在官场上，家世并不能决定一切，仗着家世来官场中混，结果却碰到头破血流的大有人在。 提拔的每一步都是一个门槛，也都是一道关口，需要挤掉上上下下诸多的竞争对手，躲掉所有的明枪暗箭，其中很多的手段，并不完全是家世就能够解决的。 这也是张天朝、江俊杰、史小茂等人明明父亲职位那么显赫，还都一把手，提拔儿子可以说是易如翻掌，却让儿子去做点小生意，却不进入官场的原因。 这是对儿子的宠爱，同时也是认为凭自己或儿子的能力，不足以走到超过自己的位置。 同时也是自信，能在退休前，将儿子帮扶地成长起来，即使退了，也有一定的人脉能保证儿子不受欺压。 实际上这几个人中，江宏图从来没有让儿子进入过官场，不跟其它两位那样，是进去之后无法忍受约束，只能换一个清闲点的岗位，史小茂干脆选择了离开，而张天朝手续现在还挂在某单位呢。 不过到现在为止，他们几个都有点看不上体制内的工作了，因为生意越做越大，而且越来越稳定，并且备有退路，也不用担心政局变化。 这种情况为什么还要回体制内，根本没有必要。 杨辰正想着呢，突然电话响了起来，翻过来一看，竟然是江宏图打过来的。 真是经不起念叨呀。 杨辰接通电话喊了声：“江书记。” 然后等着江书记教训。 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肯定不会是夸奖。 据说他在里面学习管的特别严，别说上课时了，白天基本上都接不了电话，只有晚上过了自习时间后，才能接打电话。 这种情况就算是不要求脱岗，他也处理不什么事。 “唉！”江宏图未曾开口，一声长叹，然后语气沉重地对杨辰说道：“小杨，你应该也知道，现在是我的关键时期，能不能别捣乱？” 杨辰笑了一声：“不知道你说的捣乱是指？” 江宏图如果不是考虑到杨辰年轻，怕他脸嫩，真想破口大骂，但还是忍住说道：“就江雄良的事，就非要闹这么大吗？” 说起这个，杨辰就委屈无比：“江书记，我知道现在是您的关键时期呀，这个时候给您来一个投资八个亿的外资项目，不是好事吗，姓江的故意捣乱，我气愤不过，才忍不住动手的。” 江宏图先来了句：“当着我的面，不要说姓江的。” 杨辰难道不知道这点，他就是故意的，但还是说道：“不好意思，没注意到这个。” 江宏图这才说道：“我知道这是好事，但出现这种事，你能不能先跟我说，或者跟高市长说，让我们跟江雄良沟通就行，用不着把人赶走。” 他固然想讨好花幼兰和史雨君，但是同时，他也要承受江雄良后面那个人的压力。 他这个时候，是不想得罪任何人的时候。 杨辰颇为光棍地说道：“江书记，事已至此，我总不能再收回吧？是不是还要跟江雄良说声对不起？” 说的江宏图无言以对，只好说道：“小杨，我是希望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你能不能先跟我沟通一下，让我帮你解决，而不是直接到领导那。” 杨辰沉默了一下说道：“江书记，你是知道我的，我很少主动找人麻烦的，也没有想过要主动对付谁，但是谁要是故意找我的麻烦，让我不反击，我也做不到。” 最后杨辰表态道：“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我一定先向您汇报。” 江宏图想再多说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电话那头这位呀，也是自己不想得罪的人之一。 第1412章 真笨 处理人都不会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心里略微有些自得，江宏图的态度跟以前可明显不一样，甚至前一段时间都不是这个态度。 自己这次出手的破坏力估计吓到他了，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反应这么激烈。 以前自己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只是习惯了与人为善，但是通过这次立威，连江宏图的态度都变了。 杨辰从来都是不惹事也不怕事的态度，但有的时候一直不出手的话，别人就会以为他好欺负，忘了他的背景。 到了第二天，杨辰先是参加了政府那边组织的关于建设节约型社会的工作动员会，按照上级通知要求，从节能、节水、节材、节地和资源综合利用五个方面提出了两年建设节约型社会的重点工作，并提出了加快节约资源的体制机制的具体措施。 到了下午，是发改委组织的深化改革重点工作推进会。按照领导的指示和上级会议精神，要求从以下六个方面进行落实：一是加快行政管理体制改革，切实转变政府职能；二是完善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三是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现代市场体系；四是加快金融体制改革；五是深化财政、税收、投资体制改革；六是完善有利于城乡、区域、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体制和机制。 说真的，这两项工作都有点虚，提的是很好，但是落实不下去，特别是到了地方，几乎无法执行。 加快体制改制，那是下级能随便改的吗，转变政府职务，这个转多长时间了，从管理型政府向服务型政府转变，几千来形成的官本位的思想是那么容易扭转的吗。 南方相对好点，中部往北，基本上还是权大于势力，同样两家人，一家有一个在体制内工作的，那怕不是当官，只是手中有点权力；另一家有一个在外地做生意的老板，生意还相当大； 这两家在左邻右舍和亲戚里道中谁的地位高，必然是体制内那家。 有事了愿意找谁帮忙，排除性格的原因，同样也是找体制内的多。 第二条完善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怎么完善？公有制为主体的限定下，其它所有制就不可能发展。 包括下面的这些也都是，提法很好，实现很难，而且任重道远。 但该学还得学，能改变一点是一点，慢慢灌输下去，总会有效果的。 杨辰看到周见喜，就想到了那天的事，后来也没见动静，周见喜也没有过来汇报处理意见，难道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让自己白长一次针眼？ 于是杨辰就让徐锦丽喊过来周见喜，反正她当时也看到了。 过来以后，周见喜知道杨辰要问什么，就主动汇报道：“杨书记，在我的安抚下，目前范建国他们两个人情绪稳定，也向我承认了错误，答应以后会加强自身行为规范，永不再犯。” 杨辰忽然感觉自己把周见喜放到组织部长的位置上，绝对是个错误，这家伙就是个小聪明，看似心眼挺多，实际浅薄的令人可笑。 于是杨辰就反问他：“你敢保证他们以后就不会再来往了？” 周见喜张了张嘴：“这个咋保证，咱们也只能管他们在行为呀，下了班咱们也管不了呀。” “生活作风不属于违纪？”杨辰反问道。 “杨书记，是您说要安抚他们的，本来我是想冲进去批评他们的。”周见喜不太理解，心说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怎么现在又怨起我了呢。 杨辰见到他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只好解释道：“如果当时咱们选择激烈的教育方式，一来他们两个万一谁脸皮薄，特别是女同志，嫌丢脸和名声被毁，一下子寻了短见，都是咱们的麻烦；二来呢，如果当时闹大，让整个县委都知道了，有损咱们的形象，特别是你们组织部，到时候传出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你想过没？” 周见喜后怕地点了点头，一旦传出去，组织部不就成了藏污纳垢的淫窟欲所，到时候组织部不就成了大笑话，不管男女，全体名声都坏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说道：“杨书记，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领会您的意思。” 杨辰又接着对他说道：“咱们当时不处理，不代表以后不处理，既然他们两个现在情绪稳定，那就到了该处理的时候了。” “而且咱们不处理的话，万一以后他们两个的关系被发现了，再次闹大，他们可能就会说，当时县委书记和组织部长也看到了，人家就没管，相当于咱们两个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县委书记和组织部长都不管，别人谁有资格管？” 周见喜连忙点头，心里惊讶，还是领导考虑的长远又细致呀，要不人家是领导呢。 这点就是徐锦丽都没有想到，她只是觉得两个人在办公室都这样，也太过分了。 “那给他们两位个处分？”周见喜有点不好把握尺度，于是开口问道。 杨辰都不知道他当了组织部长后，都干了些什么，这没见成长呀，感觉还不如当副县长时呢。 “给处分不就谁都知道有情况了。”杨辰没好气地说道：“你是组织部长呀，就这点本事？” 周见喜不知道该怎么说，杨辰一发火，他反而大脑直接放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把他们两个分开，一个弄最西头，一个弄最东头，看他们还能不能再去一块，这样就算是被发现了，也说明咱们采取手段了，没有默认他们在一块，明白了吧？”杨辰对他真的有点极不满意了，遇到什么事没有半点思路，白长了个脑子。 “范建国是个副科级干部，要是弄到乡里的话，是不是给安排个职务？”周见喜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还叫惩罚吗？是不是还要提拔他呢？就是个空头干部，什么职务也没有，让他滚，他要是敢有意见，就让他去纪委报到去。”这一刻，杨辰真有砸东西的冲动。 周见喜被吓的赶紧走了。 第1413章 迷失于酒席之上 谄媚之间 “他怎么变这样了？还没有以前机灵？”等周见喜走了以后，杨辰有些不解地问徐锦丽。 以前还有点深沉，至少那种不苟言笑地样子，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现在倒也还猜不出，因为谁也想不到，一个县委组织部长，就这水平。 一个县委办主任，本来就是有为县委书记搜集信报的作用，别的怎么样不好说，这点徐锦丽还是比较合格的。 于是她就走近一步，对杨辰小声说道：“周部长自从上任以后，基本上天天有席，甚至一天好几场，大家都知道，周部长比较好请动，只要诚心诚意一点，不管正科还是副科，都能请动周部长。” 徐锦丽笑了一下：“可以说全县的科级干部，基本上都请过周部长了，不过，周部长自己的解释是，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迅速拉近双方关系，深入了解干部们的思想动态和心理状况，便于他掌握全部干部的情况。” 这话说的，杨辰半点都不相信，你要说，你不是特别喜欢吃席，这个都有一定的可信度，但是他说的这几项理由，一项都不成立。 只能说他比较享受这种被人拥在中心尊重的感觉，享受这种被讨好巴结的感觉，说别的都是假的。 这种情况下，人的心智迅速退化完全可以理解，天天生活在吹捧之中，人慢慢就会迷失，失去理智判断能力。 等于这个人基本上已经半废了，今天这种表现也就可以理解了。 “而且周部长还非常喜欢喝酒，基本上只要上席每次都喝多，也不知道那玩意有多好喝。”徐锦丽一开始也觉得周见喜挺聪明的。 可是等一当上组织部长，怎么变这样了？ 她本来还在党委这边，引对方为奥援呢，结果竟然是个这样的家伙。 时间长了，这家伙很多时候连点主见都没有。 “锦丽呀，要是让你当这个组织部长，你愿意不？”杨辰再次开口问道。 徐锦丽的情况其实还行，只要另让她太务虚，或者非让她创新工作思想，那她真不行，可让她处理具体事务，那她绝对是既负责又认真。 当组织部长，其实也行。 虽然她才当县委办主任不久，想调整至少也得过个一年半载，可杨辰觉得她要是当组织部长，绝对要比周见喜要强。 女组织部长也有好处，亲和力足，性情柔和，让她去说服人家，效果可能会比较好。 虽然可能会威严不足，但组织部长就是人事工作的第一道工序，独立开展工作的机会并不多。 徐锦丽扭捏了一下：“我个人倒是愿意，看领导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当组织部长肯定要比当县委办主任要强的多。 “暂时还不行，估计在明年了，你要是有闲暇工夫的话，多了解了解组织方面的工作，别等到时候了，两眼一抹黑抓瞎。”杨辰只能说到这份上了。 “到时候周部长怎么办？”毕竟也是杨辰亲手提拔起来的，如果不好好安排的，有损杨辰的权威。 “到时候看情况吧，我想把政法委老王换掉，让他提前去政协或人大。”虽然有丁步铭在，杨辰倒是不用担心警察系统，但是法院和检察院的杨辰也想控制在手里。 王海波不明着反对杨辰，但一直若即若离地躲着杨辰，不跟杨辰走近，对于杨辰的要求，也是不反对，但总是打折扣完成。 让杨辰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那丁县长怎么办？”徐锦丽依稀记得杨辰曾说过，让丁步铭入常之后，管政法系统。 “到时候看情况吧。”丁步铭实际上更喜欢管警察系统，对检察和法院有点不太看得上。 但是他的履历，只有担任政法委书记的时候，才能实现多走那一两步。 不过这个不重要，到时候杨辰把前面碍事的人运作出定山县就行。 比如郝正勇，当了常务副县长后，确实给韩国强制造了很多麻烦，而且这家伙还比较擅长拉拢人。 有机会的话，杨辰就想把他运作走，把朱亮提到常务上，他留出来的常委给丁步铭，让丁步铭继续在政府那边。 而原本许诺给裴野阔的常委，只能让他来县委办当主任了，老裴的能力杨辰不担心，就是年龄偏大和较为方正的性格，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份工作。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下面的科级干部，杨辰还不打算大动呢，更不上说班子成员了，调整人有的时候并不能解决问题，就比如周见喜。 同样是精明，在杨辰认识的人里面，以孙大伟最为显着，猜到会是什么事，你要说什么，然后做出合适的反应举动。 论实际工作能力，不如丁步铭。 而周见喜这种精明，就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你一组织部长，到处接受吃请干什么，还谁请都去，那你去有什么意义？ 估计是以前过于自卑了，现在想享受这种众星捧月被人吹捧的滋味。 实际上，谁请你都去，吃请就没有意义了，显不出拉拢或器重的效果，别人请我都不去，只有你请我才去，看，我多重视你。 怎么说呢，有些小科长都知道这个道理，被服务或被管理对象，请自己吃饭，一定不能一请就走，这样一来自己的价值就被低估了。 正经做法是，请一次，坚持拒绝，要正义凛然那种；请两次，找借口推脱，我其实是想去的，但是正好领导召唤（另外有局）； 因为你如果还象第一次那样坚决，对方可能会以为你是不受腐蚀的那种，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 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松开个口子，表示可以去，但这次不行。 可以说自己另外有局，显得自己比较抢手，也可以说领导召唤，显得自己比较受重要，一般情况下，不要说自己家中有事。 给了对方一个希望后，就等着第三次请你吧，一般来说过三不过四，人家请三次不行，就不会再请了。 这个过程一定要把自己地位尽量抬高，把自己的重要性体现出来，这样对方的吃请可能会更上档次，或者暗示对方更重要的人出席。 因为级别不同的人出席，席的档次自然也不一定，如果对方只是一个副总，能报销的档次就是几百块钱，酒也是自带的中档招待酒，一二百元的档次，走的时候最多给你拿条烟。 如果来的是总经理，席面档次可能就得上千，酒也是次顶级的酒，走的时候烟酒都要配上，可能还会再安排其它活动。 如果来的是老板呢，出场肯定不能差，要配得上老板的身份，一切都是顶配，看，这样的吃请才有意义。 第1414章 定向招聘和资金消息(为爱吃福牌阿胶的何大柱加更) 不过自己提拔上去的人，捏着鼻子也得用，只能多教育、多指导了。 下属的种类有很多，有不需要操心的，有需要严加管教的，也有需要拿鞭子抽的，当然了，需要当小孩子照顾的很少。 周见喜也没到这种程度，只能说是初掌大权，当副县长时可没有全县的科级干部巴结，现在迷失了而已。 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时间和经历，有些人适合当小领导，当不了大领导，也很正常。 相比起周见喜来，朱亮就是需要严加管教的那种，特别是他负责的还都是比较有油水的部门。 让他管拆迁、征地补偿、基础建设，这不就跟把老鼠扔米缸里差不多，但是杨辰也没有别的放心人可以用。 这些部门换谁管都差不多，无非是多少的区别，根据杨辰私下的了解，朱亮不说改过自新吧，确实是有改变，该拿的少拿，不该拿的一分不拿。 你要说绝对意义上的不拿，既不可能，也不现实。 有克制就行，杨辰也不要求太高，反正就带他这么一次，以后杨辰也不打算带着他了，所以无所谓。 主要是他的年龄也没有上升空间了。 这天杨辰带着朱亮，来到雁鸣湖这里，目前征地工作已完成，下一步就是建设了，杨辰想着大工程没钱建设不了，至少环湖步行道和林带可以先开工，有钱就先干着，没钱就停下来等着。 只需这个项目是想建的，杨辰从来不会等资金到了以后再开工，而是该准备准备，该启动启动。 两个人绕了一圈，心里都有数了，在这方面两个人都比较专业，只要一看，大概工程量多少，基本上能估个七七八八。 杨辰在心里算了算，没个两千万拿不下来，如果想启动工程，至少得先拿五百万出来。 五百万也有点紧张，目前定山县的财政正处于偿还前期欠款阶段，确实有点紧张。 朱亮对杨辰说道：“杨书记，总造价两亿可是只多不少，到时候这笔钱从哪来？” 杨辰自己还在发愁呢，如果搞商业化开发，方案做的大点，前景描述的好点，分分钟有人投资，去银行都能够解决大部分资金。 但是杨辰想做成公益性的，就没有那么容易，首先银行是不可能贷款给这类项目的，因为你没有收益，就没有还款保证。 而杨辰之所以把它做成公益性的，不仅是单单给南韩那边的项目引流，同时也是想开发城南一带的房地产，这也是一个宣传点。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现在心里也没底。”杨辰直接承认道。 毕竟财政上的钱是有数的，他也不可能一直凭空变出钱来。 “杨书记，我前两天在省里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有用没有。”朱亮忽然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有用没有。”看他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杨辰有些不解地说道。 “杨书记，您侄女。”见杨辰有些懵逼，朱亮只好提醒道：“就是我女儿，这不今年毕业了，想闯荡一番，结果不到三个月就回来了，让给她安排个工作。” “老朱，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你自己给她想想办法不就行了，还用得着我跟说。”杨辰不太想管，你自个想想办法把她塞进那个单位不就行了，还用得着找我。 我最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到。 “杨书记，您也知道的，既然想走这条路，手续肯定是越正规越好，据说明年就要全面推行逢进必考了，想趁这个机会，弄个公务员的身份。”朱亮也是满满的一腔爱女心，躬身低头，站在杨辰的面前。 看着他灰白的鬓角，杨辰只好问道：“你女儿是学什么专业的？” “当时成绩不好，学的体育。”朱亮汗颜着对杨辰说道。 “本科还是研究生？”研究生的话当然更名正言顺了。 “本科学的击剑，研究生学的体育管理。”朱亮一听这就是有门的意思，赶紧说道。 杨辰一听这专业就知道什么套路，心知肚明的事。 “体育你们几个谁管？”杨辰问道，他只记几个大的分工，像这种小分工，根本没印象。 “冠辉县长管体育。”朱亮自然不会不知道，直接说道。 “算了，你还是跟韩县长说吧。”这位杨辰不太熟，估计朱亮也熟不到哪去，干脆跟韩国强说算了。 “其实我心里早有打算了，只是顾不上，在群众中开展体育赛事和全民健身活动，其实很有必要，不仅丰富了群体的业余文化生活，同时也能够促进心理素质和身体健康。” “另外呢，还能起到展现我县形象，拉动赛事消费，激发认同感和提升文明素养，最终形成一个年年有比赛、人人可参与的全民健身体系。”杨辰对朱亮说道。 朱亮一脸佩服地看着杨辰，感觉崇敬之极，心里却觉得杨辰有点小题大作了，就为了自己女儿的工作，扯出来这么一大套理论，算不算为了一碟醋包一顿饺子。 杨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不知道记录呢，有的时候杨辰也是纯粹的灵光一现，不赶紧记下来怎么行，回头杨辰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好在朱亮还算机灵，赶紧跟后面的工作人员要来了笔跟本。 杨辰这才说道：“首先呢，在今年冬天，举办一个全民性质的冬季运动会，所有的村级相当的实体，都要报名参加，以乡镇和领域为单位进行选拔，最终进行全县性质的决赛。” “要进行重金奖励，每项赛事要有单独的赞助方和冠名方，选拔赛阶段，就要进行直播，要把氛围营造出来。” “其次呢，一年四季分别举办四种赛事，初步可以定为乒乓球、羽毛球、篮球、足球，这些有群众基础的赛事，要求还是参与度高，氛围深厚，奖金多，也是从今年冬天开始，看看先从什么来，又不能影响到冬季运动会。” “到时候比赛可以让南韩的这个公司冠名和赞助，场馆器材也可以用他们的。” 别说杨辰在里面有股份，就是没有，让他们这么做，他们也不会拒绝，甚至巴不得呢。 朱亮看着侃侃而谈的杨辰，要不说人家是领导呢，思路创新，高标准，高起点，而且意义重大，高度惊人。 他都觉得，杨辰确实是心里专有打算，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有一套完整的想法。 其实只要氛围营造好了，群众的参与度和积极性是没问题的，只是这种事，确实有一定的专业性，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定的。 然后杨辰才对朱亮说道：“老朱呀，有了这个方案，再让体委招聘一批工作人员，要求专业对口，这不就显得名正言顺了。” “而且还可以规定，为了吸引高学历高素质人才，进行额外照顾，研究生学历以上，可以直接副主任科员起步，你觉得怎么样？老朱？” 朱亮顿时喜出望外：“杨主任，真是万分感谢，这样就太好了。”副主任科员虽然不是什么领导，但越过了股级，直接从科级干部开始，至少节省了三到五年时间。 “不过要是有人知道是你女儿，还是会有非议的，最好呢，你再能保证拉来几笔赞助，这下就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杨辰虽然想照顾，他也不会太便宜了这家伙，比起解决一个人的工作，赞助反而更重要点。 朱亮点了点头，这个也没有什么问题，自己认识的公司多着呢，一个县级的比赛，能赞助多少，比起来，肯定是女儿的工作重要，哪怕他自己赞助点也不是问题。 “同时呢，也要借东风，就说是为奥运献礼，同时看看能不能争取一部分上级资金，或者去体育彩票那看看。”杨辰也不管朱亮是不是管体育，直接交待道。 杨辰说完半天了，朱亮才把手上的资料整理完，杨辰一边说，他一边记，有些内容确实比较乱，趁着还记忆犹新呢，赶紧整理好。 “到底听到了什么消息，现在能说了吧？”见朱亮竟然在装马虎，杨辰忍不住提醒道。 朱亮感觉到杨辰似乎没有耐心了，赶紧说道：“杨书记，前两天我去省里拜访一位领导，听他说了一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上面有一个华夏世纪环保行的大型活动，是由全国人大牵头，十几个部委参与的大型宣传活动，汇集了一大批老领导，下来参观调研，每个点位都有资金支持，但是前期需要地方投入，而且我听说这两年的主题都是湖泊的保护和开发利用，咱们省里也准备了一笔资金，但是没有合适的点位，目前资金还闲着呢。” 说完之后看了看杨辰又补充说道：“我跟说这个消息的人，不是太熟，听说资金主要在环保那边。” 他怕杨辰让他去跑动，争取这笔资金，当时他只是在席上听了一嘴，跟人家一点都不熟，何况这是环保上的事，他主要是在交通建设上面有人，跟环保没有什么来往。 “我知道了，你不用管，我另外找人。”杨辰也没有非让他找的意思。 第1415章 一个项目涉及十几个部委 相比起杨辰找的人，朱亮的关系确实不够看，杨辰要找的，是专职为他跑关系的辛久如。 这位因为桃色事件被调回省里闲置之后，一开始极为不适应，后来靠上了杨辰，开始给思杨跑各种关系后，觉得也不是不行，天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除了媳妇不太搭理他外，几乎比当副县长还爽。 至于媳妇，哪个当领导的，媳妇是用来用的，都是基本不用。 反正也差不多到年龄了，到时候给她提前办个退休，让她陪孩子出国读书去，自己能过好几年的清爽日子。 但时间长了，他又觉得不对劲了，因为男人无权，毕竟心里不安，没有底气，而且结交别人的话，人家也看不上自己。 特别是思杨越做越大，需要办理的事务和结交的人层次越来越高，他这个副处就顶不上用了。 他自认为是杨辰的嫡系，自然不会去找别人，还是来找的杨辰。 杨辰考虑之后，觉得也对，一个副处，去结交副厅正厅肯定不太够格，不管你是代表谁，官场上很认级别的。 杨辰首先把他运作到了统战部，安排了一下正处职务，然后借着省里纠风办从这些清闲单位抽调人时，把他又塞到了纠风办。 纠风办的全称为“纠正行业不正之风办公室”，后来把工作面扩展为“纠正损害群众利益的不正之风”，大事管不了，小事却都能插手，任何事，都能跟群众利益挂钩，这样对其它部门就有影响力。 正处也有跟厅级干部对话的资格，用辛久如的话说，好歹能够中上用了。 后来花幼兰从统战部去组织部的时候，顺手又给他提了一个副巡视员，这样就进入了厅级干部的行列，跑起关系来就更有底气了。 只是一般情况下，县里工作，杨辰不让他插手。 他对外的形象，就是思杨的利益相关方，身上这个特点太显明了，而在定山县，杨辰尽量想跟思杨进行切割。 不然的话他的成绩会被人怀疑成色。 不过让他打听点消息还是没有问题的，特别是各个厅里面的消息，他比谁都拿手。 把任务跟他一说，辛久如立刻打起了包票：“杨总请放心，只要确定有这个项目，我保证给你打听清楚。” 后面政务信息公开，各种政策、通知都放到网上，或者发到下面，下面的人又发到网上，所以想查什么，只要一搜就能搜到。 但是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有些政策或者资金项目，甚至都不往下面发通知，谁知道谁来争取，不知道怨你消息不灵通。 把任务交给辛久如之后，杨辰就不再操心了，对他来说，事情多着呢，但是跟崔云浩签约依然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项目最终被确定为万乐酒店和万乐广场组成的万乐中心。 但是正式的签约仪式，要看领导的时间，杨辰本来准备继续请史雨君过来的，领导来也是一种站台，结果史雨君回复道，因为江雄良的事，他反而不好过来。 但是省外事办、省招商办的人可以过来，为此杨辰亲自去省里给他们送请柬。 顺带着辛久如打听的初步出了结果，对方邀请杨辰过去见个面，详细沟通一下。 其实就是人家卖人情，也得知道卖给了谁。 因为临近周末，杨辰在家里休息一天，就没有带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就过去了。 杨辰先去见的环保厅的人，辛久如早就安排好了，找了一个茶室，等杨辰到了之后，再请人家过来，毕竟是有求于人家。 来的这位是一个副厅长，拥有一个非常少见的姓氏，“暴”姓，连百家姓都没有进入，但是往上推的话，也都是诸侯国的姓氏。 对方叫暴子方，身材高大，显得又瘦又长，头发也没有象其它人那样染发，而是鬓角耳后都有白色星星点点，看起来很有沧桑感。 杨辰刚坐下，还没有开口说话，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是江雄良打来的，杨辰就直接选择了挂断，然后调到了静音状态。 大约是了解到了杨辰的身份，暴厅长非常客气，跟杨辰寒暄了好大一会，迟迟不肯进入正题。 一直到杨辰诚心诚意地提出了请教之后，他才为难地对杨辰说道：“其实这个项目，问题的关键不在我们这，怎么说呢。” 他似乎非常难以开口。 杨辰为他的茶杯添满：“暴厅长，这个项目对我们县很重要，但是我们又财力有限，所以才想看看能不能争取一部分上级资金，有什么您尽管说，需要我们怎么做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暴子方又纠结了一会，这才下定了决心说道：“其实咱们省里面是没有这个钱的，当时只是列了一个这样的项目，并没有真正准备实施。”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不会过来，所以杨辰并不着急，一副耐心聆听的样子。 暴子方又接着说道：“其实这个项目，需要先跟上面说好，确定上面肯定会支持后，咱们省里才有可能出这笔钱先进行改造，然后明年上级资金下来，把钱给省里。” 杨辰点了点头，相当于先支出后报销的形式，但是项目资金很少有这样走的呀。 于是就问道：“这个上面是指咱们部里吗？” 如果是环保部的话，杨辰好像还真能找点关系。 暴子方摇了摇头：“不是，牵头的是环资委，然后由国家宣传部、财政部、国土部、环保部、水利部、农业部、广电总局、林业局、海洋局、总工会、团中央、妇联、科协十三个部门组成，你还觉得这笔钱好拿到吗？” 一听要跟这么多部门打交道，就算是钱再多，杨辰也变的兴趣全无了，只要涉及到钱，任何一个部门都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都需要关系或者运作，而且这些个部门，要不都是实权部门，要不就清贵部门，没有一个好打发的。 但是让杨辰不解地的是，这个项目据说好多年了，每年都有好几个地方获得支持，他们是怎么拿到这笔钱的？ 当杨辰把这个疑问提出来时，暴子方非常不想开口。 第1416章 内幕重重的活动 杨辰干脆说道：“暴厅长，咱们都是同道中人，就算是涉及到什么内幕，对咱们自己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还怕我们出去乱说不成？” 这是他们系统内的内幕，暴子方真不想说，但是人家杨辰什么关系，真的想要打听的话还能打听不出来，特别是已经把人家好奇心激发出来了。 想了想后，只好对杨辰说道：“杨书记，这个因为涉及到上面的领导，真的不适合对外说，所以说只能你知道，可千万别再让其它人知道了。” “放心，我知道轻重。”杨辰一口答应道，但事实真能做到吗？不可能，他跟沙嫣红说不说，他跟花幼兰说不说，他真想争取这笔资金的话，要不就是蔺春林，要不就是步海云，能不跟他们说吗。 “行，我跟你说实话吧。”暴子方这才开口，把内情道来。 这个项目最初出台的初衷，是为了唤醒下面的领导干部和群众对环境与资源保护方面的认识，提高广大群众特别是各级领导干部的法律意识和环境保护意识，推动各级政府加强对社会普遍关注的环境与资源重大问题的解决，出台的一个大型宣传和舆论活动。 活动每年会确定一个宣传主题，然后对各地符合这个主题的重大环保问题，或者说人民群众关心的突出问题，有针对性地组织进行采访报道，同时也是一种执法检查，通过大力宣传和弘扬好典型、好经验、好做法，揭露和批评不良行为，提高全社会的保护环境的意识。 听起来很美好，对于好的做法，特别是投入较大、效果较为明显，具有一定成果和推广价值的项目，会给予一定的资金支持。 就是你得先投入，有成绩有成果了，然后才会给你拨付资金。 但是这就带来一个问题，地方要是投入了，没被他们看上，或者选中的话，岂不是白投入了？ 虽然说进行环保治理是地方应该做的，但能进入全国视线的，能是小项目吗？ 肯定也是投入非常巨大的项目。 那么地方要是投了，没被选上，不就吃亏了。 上面对下面，也不能予取予求，如果都这样，谁还配合你们搞这个活动。 所以最终经过一系列的博弈，形成一个默认的流程，就是地方在投入之前，先去上面把关系跑动好，同时也是接受他们的技术指导，治理方案要经过他们的允许，然后再去按照方案实施，等完成之后，再邀请他们下来进行宣传，效果满意的话，他们才会拨钱。 杨辰点了点头：“哦，明白了，就是先批再建，不然的话拿不到这个钱。” 暴子方点了点头：“名义上是你自愿拿过去请他们进行指导的。” “那这个钱大概有多少？是按照实际投入给吗？”杨辰有点不放心，万一投了几个亿，最终只给了几百万，不就亏死了。 暴子方摇了摇头：“主要看关系，给几千万的也有，给几个亿的也有，给十几个亿的也有。” “所以，主要决定权在环资委那里？”杨辰再次确认道。 暴子方却摇了摇头说道：“杨书记，说实话，自从这个活动启动以后，咱们省一个项目都没有成过，所以说，具体怎么办？你问我这，我也不知道，还得你自己去打听。” “我只能说，你的项目要是在上面通过了，钱我们负责跟省里要。” 暴子方也没办法，他倒是想讨好杨辰，但是这件事他确实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杨辰也没办法，只好对他说道：“暴厅长，谢谢您的指点，这件事呢，虽然有难度，但是要不去试试，我也不死心，所以哪怕受挫呢，我还是想去试试，到时候需要您的指点，甚至陪着我们一块去京里，希望您能同意。” 怎么说呢，一般人听到这么多部门，又是这么复杂的情况，早就打退堂鼓了，可人家还要是试试，说明上面说的那些，还吓不到人家。 今天本来就没有帮上人家什么忙，暴子方还怕杨辰不满意呢，所以暴子方很干脆地说道：“行，没问题，正好锻炼学习一下，看看这个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如果要是只有几千万，杨辰就真不找这个麻烦了，杨辰不知道这个机制是怎么运作的，但一听这么多部门，自然头就大了。 送走暴子良后，辛久如坐到了杨辰的对面，给杨辰沏起了茶。 他刚才在旁边也是全程倾听，听了以后，也觉得希望不大。 “要不我再去其它部门问问，知道这个项目不？”辛久如自认为这次打听的不算清楚，既然上面那么多部门跟这件事有关，那他可以都去问问，看看知道不。 杨辰摆了摆手：“算了，咱们省从来没有申请成功过这个项目，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你别管我了，我去上面问问。” 其实暴子方说起那个环资委的时候，杨辰就有点耳熟，后来认真想想，好像蔺春林在某个时期提过，但杨辰忘了。 那就先不找别人，直接找蔺春林打听好了。 杨辰让辛久如先不要发出声音之后，打通了蔺春林的电话。 蔺春林听着心情很好，还跟杨辰开起了玩笑，说杨辰现在当了县委书记后，不去看望他了。 等杨辰把这件事的情况一说，蔺春林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也是一看这么多部门，就瞬间头皮发麻？”蔺春林在电话那头问道。 “可不是，我都一点信心都没有了。”杨辰实话实说。 “其实这件事呢，说复杂也复杂，说容易也容易，主要在于你不了解内情，如果你知道了，就知道运作这件事，没那么复杂。”蔺春林对杨辰说道。 “请领导指点。”杨辰能说什么，只能这样说了。 “其实。”要说的时候，蔺春林突然卡壳了，然后才说道：“这件事，好像还真的非我出面不可。”但是他又不太愿意出面。 第1417章 识得真龙面 风云任变幻 通过蔺春林的介绍，杨辰才知道这个活动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确实非常复杂。 最早这个活动出来的时候，确实是为了表示对环境保护工作的重视，但是，同时也有一部分领导退到人大之后，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力，想再发挥一下余热，然后共同谋划出来的活动。 之所以拉上这么多部门，是因为这里面有些部门本身就是他们的权力范围，同时为了人多显得力量大，影响力大，又拉拢了几个部门。 他们也没有占用这些部门原有的资金，而是打着这些部门的旗号，又申请了一笔资金，这么多部门加在一块，资金就算是稍多点，也不是太显眼。 这样做也是为了跟这些部门的现任不产生利益上的冲突，不然你们把钱花了，人家在任上的怎么办。 这就是这个活动的由来。 但是等过去几年，这些领导，要不年龄大了，身体不行了，要不影响力退了，控制不住局势了，那就是谁在任上谁说了算。 对于这批人来说，这笔资金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无非是预算外资金和预算内资金的区别。 但是已经形成规矩了，每年都能申请这笔钱，为什么不要呢，所以钱还在继续申请，拿到的钱跟预算内资金拢到一块，分蛋糕一样进行分配。 这样的话，就跟正常的项目没有区别了。 但是最近几年，因为某个大佬退了下来，盯了上这笔资金，他认为胡椒面式的分配，起不到重点示范作用，所以这笔钱，必须跟正常的预算内项目资金区分开来，独立运作，而且必须主题鲜明，支持那个方向就是那个方向，不能没有重点，大佬是搞水利起的家，自然就对水利工程有偏好，所以这两年的主题都跟水有关。 但是这位大佬呢，对钱不是太在意，或者他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在意钱了，这个项目除了为了体现他的理念以外，就是用来结善缘。 谁跟我走的近，或者说想跟我走的近，又对我有用，那就是小事一件。 首先项目必须符合要求，小打小闹的根本放不到人家眼里，据说去年一个省投了十四个亿对省会中心的湖泊进行治理，然后省委一把手出面打了个招呼，今年直接拨付了十二亿的资金。 主要是这笔钱没有其它项目资金要求那么严格，你把方案报过来，看看大概象回事，明年把这些相关部门接过去游山玩水一趟，钱就给了，也没有什么审核验收。 一般来说，省委一把手跟大佬打个招呼最好，或者以前的省委一把手也行，大佬主要要的是面子，以及跟着他那帮人的福利。 存在的问题就是，几个亿的资金，有的省委一把手不是太看在眼里，特别是跟大佬不一个派系，甚至还不对付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而且这种项目，一般也不是省里的工程，就是某个地方的工程，想来争取这笔资金，还得有说动省委一把手的能力，所以这也是昌州省从来没有申请过这笔资金的原因。 因为上一任钱书记和这一任的侯书记，都跟这位大佬没有什么渊源。 但是为了表达对这个活动的重视，省里每年都要拨付一笔资金备用，实际上不到年底就转作它用了。 倒是蔺春林跟这位大佬还算熟悉，相信打个招呼，这位大佬也不会不给面子，但是蔺春林的理由不那么充分，他在昌州省工作的时间虽然长，但不仅没有当过省委一把手，连省长都没有当过，他只能算是海西省那边的。 而且他帮助昌州省打招呼，侯蓝天和苏旦生会怎么想？会为会埋怨他狗耗子多管闲事，我们昌州的事，需要打招呼我们会打，用不着你。 好在杨辰的关系又不是只有蔺春林一个，为难就算了，没有必要。 杨辰本来准备从水利部那边下手的，结果跟沙嫣红去花幼兰家里混饭的时候，一下子说起了这个，花幼兰撇了撇嘴：“用得着这么麻烦，你忘了工会、妇联和团中央都是谁分管了。” “那麻烦花姨您了。”杨辰赶紧说道，沙嫣红给了他一个胜利的眼神。 花幼兰不太想搭理他，心眼都用到自己身上了，于是就说道：“到时候省里拨款可别找我，我可不管。” 杨辰点了点头，本来就没有指望找你。 花幼兰却觉得奇怪，不解地问道：“几个亿的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老姚那关可不好过，你有把握？” 她说的老姚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姚启智，杨辰跟这位真不熟，没有打过交道，但他这关不好过，杨辰可以找苏旦生呀。 杨辰只是笑而不语，却让花幼兰误会了，以为他有什么关系能够搭上姚启智，就不忿地说道：“也不知道你都从那结交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迟早你会吃大亏的。” 她说的是这种左右逢源的行事风格，在底层的时候可以无所谓，但等到了再往上，就必然要进行选择。 到那个时候，你想当墙头草、骑墙派，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杨辰觉得为时尚早，而且，别人有可能会投错派系，自己会吗？根本不可能好不，识得真龙面，风云任变幻，这才是自己重生的最大优势。 “对了，你上次推荐的那个人，已经被列入到这次人事调整的议题之中了，马上就要上会，你可以给他打电话表功了。”花幼兰突然对杨辰说道。 啊！杨辰这才想到江雄良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自己当时没有接，后来也没有给他回，估计就是说这件事。 不过都到这回了，回也没有意义了。 至于花幼兰说的表功，人家不恨你才怪呢，那也不叫表功，叫奚落，或者叫炫耀。 “接任他的是谁？”杨辰好奇地问道，只要不是亢坚强，谁都无所谓。 “哦，史雨君的小舅子，人家正瞌睡呢，你给人家塞了个枕头，现在知道史雨君为什么这么积极了吧。”花幼兰斜着瞪了杨辰一眼。 杨辰一脸的茫然。 第1418章 当某个人突然要跟你谈心 一般都是她自己有心事 杨辰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主要是毫无征兆，而且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等于自己白白结了个仇，反而为史雨君出了一把力，总觉得有点亏的慌。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领导一般不会随便调整人了吧，牵一发而动全身，有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便宜谁，说不定反而被仇敌利用。”花幼兰对杨辰说道。 杨辰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在定山县一般也不随便调整人。 不过史雨君好歹的也算半个自己人，不算是便宜了外人。 象杨辰这样，只图把人调人，本身就没有想过谁来接任，一开始他的态度甚至是谁来无所谓，等听到亢坚强有可能上位时，才意识这么做的不妥。 “幸好江宏图想走，不然的话你这样做也是挺犯忌讳的。”花幼兰忍不住又提醒道。 她确实是不希望杨辰走上歪路，在官场上发展，首先就是要守规矩，有事事，想做了，你可以私下运作，但不能象这种当着好几个人的面，直接给领导打电话，要说动谁。 好在杨辰找了个推荐的借口，还算不是太过分，不然的话任何领导听到这种行为，都会对杨辰有一个盛气凌人的坏印象。 就算不当着人的面，你刚跟人产生冲突，就急着把人弄走，对于主要领导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江雄良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主，不管是江宏图还是高军辉都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江雄良要是江宏图或高军辉的铁杆或盟友呢，你这样做不就等于把主要领导得罪了。 不过杨辰这样做，当然也是在心里衡量过的。 如果对方是周少游，他绝对不会，只会采用其它手段。 “你现在也是管着一个大县，平常估计也是说一不二，身上又没有长辈，能说你的估计没有，所有的时候我可能就得多说你两句，希望你不要有怨言。”花幼兰先给杨辰打了个预防针。 杨辰正在说几句时，花幼兰制止了他：“听我说完，小杨，我们这些人这么支持你呢，也是想让你走的更高更远，你平时表现出来的行为呢，看着也有这个想法。” “既然你想走的更高更远，就得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以发火，可以生气，遇到别人欺负咱们了，也可以反击，也可以报复，但是一定要做到谋定而后动，先想好，再去做。” “现在我们在上面，可以照顾到你，你就算犯有什么错误，只要不是大错或根本性错误，都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但是你要是走到再高的位置上，犯了错误，我们就不一定能护着你了，而且现在犯错误，还有弥补的机会，同时影响也不会太大，可当你身居高位之后，一旦犯错，就有可能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记住，亲情的好处就是不管你犯了什么错误，都会尽量站在你这边，但你如果是谁的培养对象，他会衡量支出和收益是否成正比，来决定是否挽救你。” “但是，不管到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家族也好，恩主也好，都只能是依靠，而不是依赖，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最终靠的还是自己。” “你走的路，跟一般人都有所不同，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虑的，可能你自己有自己的思考，想把根基扎的牢一点，想做出点成就出来，让大家认为你不是靠关系上去的，改变大众对你的印象，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我认为，不是太有必要。” “你就算成绩再好，把定山县发展到全市领先，那又怎么样，最多不过获得市里的认可，但是该攻击你的人，照样还是要攻击你。” “所以有机会能跳出清沅市，或者跳出昌州省，该走就走，只有走出这片天地，你才能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多广阔，而且机会众多，根本没必要太在乎一小部分人的眼光。” “花姨，不是我不想出去，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花幼兰说这么多，杨辰有的能理解，但不赞同，唯独最后劝他跳出昌州，这个杨辰确实考虑过。 但是也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只要努力，结合自身优势，杨辰对于任何工作岗位自认为都没有压力，也能做出一番成就，但是有些工作，比如给人当秘书，或者办公室主任的角色，杨辰真的不喜欢，感觉干的再好，也就那么回事。 “我只是建议，没有强求的意思，而且你们定山县现在的发展势头，放弃了也可惜，但是当你有选择的时候，希望你心里有数。”花幼兰也专门了解过，定山县目前确实才刚刚起势，下一步的发展势头非常好，就此放弃，确实可惜。 但是她希望杨辰能把眼光放开一点，不要只盯着清沅，不要有故土难离的情绪。 上次去国调队，她就认为杨辰不该回来的，不过那个时候，她跟杨辰还没有现在这么熟，不好干涉他的选择。 “花姨，今天怎么有兴致说这么多？”沙嫣红在旁边好奇地问道。 花幼兰一般回到家，不愿意谈工作上的事，特别是当了组织部长之后，很多事都需要保密，谈的就更少了。 花幼兰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什么，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曾经约好了共同进步，一起发展的，结果还是抵挡不住各方面的压力，想放弃工作回家相夫教子了。” “你说的是薜姨吗？”沙嫣红瞪大了眼睛问道。 花幼兰点了点头。 “她不是才被任命为省长吗？”沙嫣红一脸的不敢相信。 花幼儿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当了省长，背后的压力才大了。” “她真要辞职吗？”沙嫣红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想的美，我跟齐委员说了，让齐委员去骂她家里的人。”花幼兰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其实从她感受颇深却语气轻松的状态，就能感觉到，事情应该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不然的话也没有心情跟杨辰说这么多。 不过都当上省长了，还能到辞职的份上，应该不可能吧。 反正杨辰是不太相信。 第1419章 签约仪式出状况了 “薛姨真的会辞职吗？”沙嫣红还有点不太相信。 花幼兰拍了拍她：“热死了，挨我这么近干什么，去挨小杨去。” 然后才说道：“也不会直接辞职，最多把她调到那个清闲的群团组织，然后慢慢淡出。” 上辈子没有关注过，杨辰也不知道到底发生没发生。 就是花幼兰，上辈子杨辰对她也没有任何印象，除非是这辈子受蝴蝶风暴影响，她才来的昌州，不然的话上辈子也来的话，杨辰至少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要知道省委一把手的名字都跟杨辰的记忆相吻合，只可惜下一任是谁，杨辰想不起来了，但肯定不是苏旦生。 第二天是周日，但杨辰依然得回到县里工作，市里有一个会议要开，县里也有一个会议要开，项目签约仪式杨辰也需要跟市里再沟通。 江宏图肯定来不了，那高军辉就得挑大梁，至于市里的其它领导，杨辰肯定都得请到。 不过也不是都得杨辰去请，就几个重要领导，去不去的，礼节得到。 在会场，杨辰看到了江雄良，看到杨辰，江雄良脸色极为难看，前两天他还想尽最大努力，跟杨辰沟通一下呢，结果这小子根本就不接自己的电话。 所以他干脆就放弃了，反正领导也跟史省长打过招呼了，去省招商办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管去哪里，工资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影响的是权力，影响的是待遇，影响的是福利，影响的是前景。 杨辰坐在下面，跟张高产坐在一块，江雄良却有资格坐在上面。 这个会议是应江宏图要求召开的，要求各领导、各县区、各部门盘点自己手中的重点工作，加大工作力度，加快工作进度，向四季度进行加压推进。 其实这个会定山县都已开了，市里现在才开，实际上有点晚了。 每个常委要对自己手头的工作进度进行盘点汇报，对于落后或进度缓慢的，要采取各种措施，尽快有动作、有进展，有成效。 当台上轮到江雄良发言时，他大谈起了全市招商引资工作的成绩，下面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大家都知道这份成绩怎么来的，也知道因为这份成绩，他得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正在这时，好几个人的手机都振动起来，应该是收到了什么信息，杨辰的其实也振动了，只是杨辰比较遵守会议规矩，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有的话该打电话了，所以杨辰就没有看。 谁知道张高产看了以后，却把自己的那部诺基亚8800放到了他的面前。 杨辰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条短信，内容为“常委会刚刚结束，江雄良去向已确定，省招商办副职，昌平市开发区副主任艾华生调任你市，接替江的职务。” 终于尘埃落定了，杨辰看了一眼台上的江雄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应该也收到了信息，只是他正在发言，顾不上观看。 等江雄良好不容易讲完，才顾上看了一眼手机，结果让他脸色大变，再加看到一个熟悉的未接来电，赶忙去旁边跟高军辉小声请了个假，离开了会议。 离开前，恨恨地看了杨辰一眼。 会场上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只有杨辰跟毫无所觉一样。 杨辰才不担心呢，都上过常委会了，你还能逆风翻盘不能。 会议一结束，杨辰看大家都有围过来的迹象，赶紧快走两步，跟上了正在退场的高军辉。 想堵杨辰，门都没有。 等到了高军辉的办公室，高军辉也是不赞同地说道：“其实你结这个仇很没有必要，姓江的志大才疏，眼高手低，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你把他弄走干啥。” 怎么说呢，高军辉和李志新联手，把江雄良压制的死死的，有一段时间，甚至连个普通的副市长都不如，在常委之中，更没有影响力了，这样的人，其实高军辉是喜欢看到的。 江宏图可能不太满意江雄良的能力，他还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够拿出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工作开展起来，结果后来发现江雄良真的是烂泥扶不墙，也就死了心了。 反正以他的能力，就算是捣乱，也没有什么危害。 谁晓得杨辰却冲冠一怒，在其它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把江雄良弄走了。 对高军辉杨辰也没有什么掩饰，直接说道：“当时确实没有考虑那么多，冲动了。” 事已至此，再说多也没有用了，高军辉也就不再纠缠，而是拿起了请柬看了起来。 又问了问参会名单，确实各项工作都安排妥当后，才放心地说道：“小杨，你也别怪我唠叨，虽然操办这种事，不管市里还是县里，都有相应的章程，但是身为领导，还是要做好各种心理预案。” “毕竟是涉外项目，提高一个重视程度，也不为过。” “天气因素，来宾情况、意外突发状况，都有相应的预案。”杨辰在心里迅速过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遗漏，这才说道。 “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不过多叮嘱两句，到时候我让志新提前一天过去，再给你过一遍看看。”高军辉嘴上说着放心的话，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杨辰也知道，这是因为他在其中算是挑大梁的角色，别人来都是宾客，只有他是亦主亦宾。 杨辰丝毫没有厌烦的感觉，人家是一片好心，你厌烦人家做什么。 到了当天的前一天，杨辰跟着李志新，刚过了一遍彩排，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 正在这时，杨辰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省招商办的曲主任，杨辰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妙，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对方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小杨呀，不好意思，明天我这边有个紧急公务，走不开呀，跟你打个招呼，把我名字从宾客中去掉吧，改天来省城了哥请你喝酒赔罪。”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不然对方不会这么突然改变行程，要知道杨辰上午跟他确认的时候，他还百分百保证没问题呢。 杨辰这边刚挂了电话，结果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第1420章 孤身无援 没有一个支持自己的 这次来电的是省外事办的主任，也是从他这里，杨辰才知道怎么回事。 有人把万乐中心这个项目举报到国家了，而且是好几个部门都举报的。 举报的理由是万乐中心合资方百乐德斯在南韩经营业务以博彩为主，具有一定的违法隐患，建议谨慎批准这次投资。 上面也不是说谁举报都受理的，而且放眼国家层次，这个项目也不是多大，有些部委一研究政策，发现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就没有搭理，有的部委出于推卸责任的目的，向下面发了一个通知，要求地方进行自查。 主要是警察厅那边有点小题大作，或者说拿着鸡毛当令箭，直接发通知到清沅市，要求清沅市重新审批这次投资，对投资方资格进行核查，提供相关合规证明后，方可批准这次投资。 问他们怎么叫合规证明，他们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让你自己证明，你不是要发展博彩业，准备做正规生意。 然后还派了一个厅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过来，进行现场督促。 高军辉打电话让杨辰过去，开个小会讨论一下这件事。 负责招商工作的艾市长还没有上任，分管外事工作的李志新同样也要参加，除此之外，就是分管警察局的张高产。 如果再让其它的副市长参加，事情反而会更加复杂化，比如亢坚强听到风声后，也要表达意见，被高军辉拒绝了。 杨辰和李志新到的时候，那位丁主任已经到了，正在跟张高产闲聊，而看到人到齐后，曹非明去通知高军辉过来。 一旦被确定为主持工作，就相当于半个一把手了，虽然这种主持工作跟一把手离任后的主持不能比，但也代表着前进了一小步，所以高军辉未到之前，几个人都站起来等在门后。 高军辉进来就是一惊：“这是干什么，都坐，坐。” 然后对丁主任客气道：“丁厅长，你看你是客人呢，怎么这样。” “我来的也很不好意思呀，给你们添麻烦了。”丁前方很是客气地说道。 等坐下来之后，丁前方也是一直和颜悦色，很客气地传达了省厅的要求，但是口头上，他们比通知上的内容要求的更多，比如合规证明由地方政府出具，但是项目负责人需要签订保证书，保证不开展博彩活动，最好采用缴纳保证金的方式来确保履行情况。 保证金可以放在市局就行，省厅并不拿走。 杨辰越听眉头越皱越紧，本来这个合规证明杨辰就不想出具，因为人家公司在国内注册，按照营业执照允许范围开展经营，这是很正常的商业活动，你不能因为人家投资方在其它国家开展的业务不符合我们当地的法律就采取这么多限制手段。 其它人都不说话，杨辰只好主动开口：“丁厅长，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么要求的依据是什么？有政策或规定吗？” 一个下级直接跟上级部门要依据，确实够有胆气的。 丁前方看了看说道：“一切违法活动，包括潜在的风险，都在我们管理的范围之内。” 能把他派过来，那也是有原因的，这家伙也是能软能硬。 “那你们是不是要把我们全部都抓起来，是人都有杀人的可能，也存在风险呀。”杨辰直接反问道。 丁前方笑了笑：“杨助理，你这个就属于抬杠了，我们这么做的前提是它在南韩就是一家博彩公司，所以我们要对他严加管理，这个你能理解吗？” 杨辰也是一笑：“那我举几个例子，比如大漂亮的杜邦公司，是做军火生意的，但是在国内投资建厂，做化学原料，你们是不是也要对它们进行管理？” “波音有军用飞机和航天器业务，来咱们国内投资，你们是不是也要这样管理？” “香江的新义安，在香江盗版、走私、赌博、毒品、高利贷、色情业，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但是在国内开了多家公司，你们为什么不对他们进行管理呢？” 丁前方也不生气，而是接着说道：“你说的是这些，不在我们昌州，没有讨论的意义。” “那可以，想让我们执行，可以，拿政策性文件或正式规定过来，我们就执行。”杨辰也不甘示弱地说道。 丁前方自然拿不出来这些，就看了看高军辉：“这是你们清沅市的统一意见？” 高军辉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这个项目的签约方是定山县人民政府，在这方面，我们市里只有业务指导权，并不能强行要求县里执行什么通知。” 其实来之前，林厅长就交待了，对于定山县的这位县委书记，不要得罪的太狠了，主要跟清沅市沟通，让市里去压他。 可看情况，市里跟他们是一个立场，于是他就看向张高产：“张市长，你是负责治安工作，又是从我们省厅出来的，你是什么意见？” 张高产不想表态的，他早就没了回省厅的心，那么在清沅市这里混，肯定不能得罪杨辰。 但是他毕竟是从省厅出来的人，也不能公然站到省厅的对面，所以一直在装死。 但被逼到这个份上时，他还是迅速做出了决定：“我认为最终还是要以文件为准，或者说，我通知上说的是建议，能不能改成强制性的说法。” 丁前方瞪了他一眼，要是能的话，他能带着建议过来。 他们如果真敢出台这样的文件，人家就敢拿着去上面告，因为你文件没有政策或法律依据，就是不合法的，不能较真。 丁前方大失所望，在坐的人里面，他一个同盟军都没有，就像是孤胆英雄深入虎穴，孤身无援，这种滋味不太好受。 于是他只好对高军辉说道：“高市长，我们只是建议，听不听在你们，如果不听，产生的一切后果，均由你们负责。” 高军辉点了点头：“可以，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完全是按照国家省的外商投资法和招商引资管理办法开展的，由此产生的问题，肯定是由我们负责。” 丁前方也没想到，清沅市对定山县的支持力度这么大，只好婉转地表示：“能不能给我一个收到的回执，可以的话，最好再有一个不采纳我们建议的证明。” 高军辉看了李志新一眼，李志新还没有说话呢，杨辰先说了：“回执可以，证明由我们定山县出具。” 丁前方点了点头：“可以，都行。” 第1421章 解决谣言的最好办法 其实对于这些部门来说，并不是非要来找毛病，而是为了降低风险，或者化解风险。 对于普通的服务对象，或者被管理对象来说，政府部门犹如凶神恶煞，丝毫不讲情面，特别是向来强势的执法部门，一贯如此。 但是，他们不止对普通人，对于犯到他们手里的下级或管辖范围内的其它部门，同样也是不讲情面，你有关系的话，只是相对会好点。 因为你造成的麻烦或风险，需要人家承受，特别是一些执法部门，非常注重这个。 私下有交情另说，公对公，特别是首次接触，以前没有打过交道，更是不可能有丝毫通融。 丁前方这么客气，一来确实是他们没有法律或政策依据，硬不起来；二来也是考虑到清沅市的感受和杨辰的背景，因为能招来八个亿本来就是一件挺荣耀的事，特别是招来的还是外资，地方肯定很重视，所以他们也不敢太强硬。 但是他们有上级的通知，别人认不认这个通知，他们自己内部得认，必须得有个交待。 所以他们派丁前方亲自跑过来，而且还用了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策略，把价码提的高高的，然后让地方给他们出具证明。 他们要的是一个交待，把责任或风险转移了就行，并不是说一定要怎么样。 走之前，丁前方还私下跟杨辰道了个歉，一来是说自己身不由己，二来也是替他们厅长跟杨辰解释一下，说这是上级的要求，他们也没有办法。 前倨后恭的，杨辰也不想跟他们计较，简单应付了几句，等证明送到，就让他离开了。 当然了，口头上肯定要挽留一下的，可丁前方急着回去交差，坚决不能答应。 为了弥补自己今天在立场上的错误，张高产要跟着去省城，邀请人家一下，看看能请出来几个领导。 这也是算是替清沅市完成接待任务的。 杨辰跟高军辉和李志新坐了会，说了会话，高军辉对杨辰宽慰道：“这也没什么，有人举报了，人家肯定要落实一下，省厅也不是非要难为咱们的意思。” 杨辰点了点头：“我理解，这么大的事，那有一帆风顺、毫无波澜的。” “明天我和志新还过去，放心吧，市里跟县里是一体的。”高军辉也只能这样了。 主要明天不单单是一个简单的签约仪式，因为这件项目还涉及到后期的招商，所以仪式搞的很大，不仅有签约，还有项目介绍、展示、文艺表演、现场互动等。 等到李志新和杨辰单独相处的时候，李志新问道：“你觉得是谁举报的？” 杨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还能是谁，无非是江雄良吧。 “也不一定是老江。”李志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已经都说好的情况下，老江不一定会这样，不然他对他后面的人无法交待，所以，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要急着报复。” 杨辰点了点头，江雄良后面的人也分别跟史雨君和花幼兰都打过招呼了，而且江雄良也没有吃多大亏，还真不一定是他。 其实真要查，也不是查不出来，但是不一定能查到真正的幕后指使。 正说着呢，突然韩国强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那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县里突然传起了一则流言，说南韩这个百乐德斯投资商就是个开赌场的，跟咱们合资就是打算在这里咱们开个大赌场，说咱们这个项目已经被上级叫停了，谁负责这个项目的还要处理谁。” “刚才有好几个明天来参加仪式的单位都推脱说有事来不了，有的甚至还要求把他们的横幅撤掉。” “谁想撤就撤吧，不愿意来的就不来吧，咱们也不强求。”杨辰平静地说道。 本来是想热闹点的，才请了这么多人，可既然人家担心受牵连，不想参加，总不能硬要人家参加。 “我尽量说吧。”韩国强也知道这种事没有太好的办法，本来就是看脸面的事，总不能硬让人家来。 “我再想想其它办法，不用急。”杨辰对韩国强说道。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又把情况给李志新说了说。 “我一会去发个通知，要求能参加的都参加，谁参加不了的，跟我请假。”李志新毫不迟疑地说道。 “我看看能不能邀请几个领导参加。”最终的风向标还是看领导，只要有大领导参加，所有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甚至这些退缩的单位还会重新主动要求参加。 李志新去给杨辰忙去了，杨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先联系了思杨这边，要求思杨、天海、连山、联思这些关系企业全部过来参加，反正黄雅婷的鼎盛投资也算是思杨旗下。 然后杨辰又发动了一下自己的合作伙伴们，不比那些单位来强的多。 不过最终还是要看领导，来一个像样点的领导，所有的谣言就都没了市场。 而这次出现这种事，也跟史雨君不来参加有关，如果有一个领导压阵，举报的人也会三思而后行。 所以杨辰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史小茂，史小茂一开始没接，而是挂断了电话，过了一会就给杨辰回了过来：“杨哥，有事吗？” “小茂，你舅家在那住呀，我准备去上门给艾市长送点礼。”杨辰语气颇为阴阳地说道。 史小茂一开始没听出来：“杨哥，看你说的，咱们都是自己人，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这是礼貌呀，你说这艾市长要来，我们能毫无表示吗，至少该打个招呼的。”杨辰继续说道。 史小茂听着有点不对，但不知道问题在哪，他没问杨辰，而是说道：“行，我打电话给你问问。” 然后很快就又回过来了，直接哀求着说道：“杨哥，这件事上是我们不对，没有提前跟你说，这样吧，今天晚上小弟作东，请您和我爸、我小舅坐一块见个面。” “今天晚上那有时间呀，我们这里不是要搞个签约仪式，因为没有大领导坐镇，结果出一点问题，哥哥我的脸都快要丢尽了，那里还有这个兴致呀。”杨辰就把情况说了。 听了之后，史小茂停顿了一会说道：“哥，你有什么直说就行，这么拐弯抹角干什么，兄弟我悟性低，差点没听出来，我现在就回家找我爸去，无论如何明天肯定把他拉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才算是松了口气。 第1422章 事情解决 结果挑理的来了 只要说动史小茂，基本上就等于说动了史雨君，相反如果杨辰直接跟史雨君对话，反而不一定有这个效果。 史雨君对史小茂的宠爱，确实非同一般，至少在他这个身份里面，很少见。 但是史雨君出面，只能说起到了保底的效果，他的说服力不是那么强。 如果找两位主要领导，别说不那么容易，也不值当因为这件事浪费人情，而且主要领导的行程，一般都是提前好几天就确定下来的，临时改变也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杨辰就打算份量不够，数量来值，史雨君一个人不太够，那咱们就叫两个，只不过史雨君又是常委又是副省长的，再从省政府这边找人就不太合适了，最好还是找党委口的人出面。 那除了花姨也没有别人了，其它人可能不太好说，花姨这应该除非刚好有大事，不然应该没问题的。 这种事，杨辰自然不会说需要沙嫣红去说，直接打通了花幼兰的电话。 把情况一五一十这么一说，花幼兰听了以后说道：“我去一趟也不是不行，但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咱们的关系基本上就公开化了，我去也起不到什么证明效果，这样吧，我找个人替我去，保证比我去效果还要好。” 杨辰要的是重量级的人物，谁来却无所谓，于是答应之后，挂了电话，等着花幼兰的回信。 时间略微有点久，看来不是像花幼兰说的那么容易。 但花幼兰还是打来了电话：“我跟统战部的老齐说了说，老齐答应替我走一趟，你们也是老熟人了，我就不给你们牵线了，你直接联系他吧。” 然后花幼兰又说道：“其实我本来是想让政法委的老杨去的，估计是他嫌你们是同姓，有顾虑，所以不愿意，你回头也登门感谢人家一下。” 她说的统战部的老齐就是原来的常委副省长齐玉军，就是史雨君接替的那位，原来分管招商，跟杨辰确实比较熟悉。 至于她说的政法委老杨，就是新上任的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杨解放，从外面调过来的，这个杨辰确实跟他不熟。 不过可以看到人家的谨慎程度，就因为同姓，怕有误解，人家就干脆不来。 至于花幼兰说的感谢，人家也是看花幼兰的面子，愿意结个善缘，肯定得去。 搞定了两位常委，明天的仪式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有两个省委常委参加，谁还敢怀疑什么，就算杨辰凭关系能搞定一名常委，总不会两个常委都冒风险来。 杨辰先交待好县里，让他们把仪式议程进行修改，来了两名省委常委，所有的流程基本上都得改变，包括原来最大牌的是高军辉，所以的流程都是围绕他进行的，现在来了两个省委常委，自然是齐玉军的排名高，但史雨君算是正主，到时候怎么安排，都要考虑到。 杨辰跟两个人的秘书都联系好，然后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告诉县里，让韩国强跟他们对接，进行安排。 然后自己亲自给齐玉军打了一个电话，感谢他的到来，齐玉军也很客气，说这是他这个统战部长应该做的。 其实知道齐玉军也要参加后，史雨君是有点不满的，因为他接的是齐玉军的位置，如果齐玉军参加，肯定是排在他的前面，在别人看来，他就成了跟班似的。 但是一切都已经说好了，现在再说不去，别的不说，史小茂肯定不愿意，而且传到齐玉军那里，也不好听，所以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常委副省长出动，肯定不是单身一个，除了带着副秘书长和秘书外，相关领域的单位一把手肯定也要陪同，通知传到省招商办这里时，办公室的人赶紧通知给了主任。 曲海光一看就头皮发蒙，这叫什么事，自己本来想跟人家结个善缘的，答应人家参加，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考虑风险，曲海光硬着头发拒绝了人家，结果领导你倒好，你要去参加。 去就去吧，还要拉上我，这叫什么呀。 但是，他又不能用对定山县的理由来哄骗领导，因为他的理由就是要陪史省长有紧急公务。 原来紧急公务就是陪史省长一块去呀？ 他已经想到，定山县的人看到自己去了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眼神了。 有两位领导去，杨辰就放心了，其它人就无所谓了，给李志新和高军辉分别说一声后。 高军辉又提醒道：“齐部长如果来，民生部长肯定得陪，怕他们没有通知市统战部，你给民生部长提醒一下吧。” 杨辰想想也是，正常情况下，省委统战部应该会通知市统战部的，可毕竟这是通过私人交情运作下来的，万一齐部长考虑到不是公务，没让通知呢。 但领导可以这样做，你市委统战部，如果不知道，那就是失职，如果知道了不参加，那就是失礼，所以高军辉也是让杨辰卖个好的意思。 所以杨辰打电话给李民生的时候，李民生果然还不知道，在电话里还感谢了一番杨辰。 事情告一段落，杨辰总算能够松口气了，跟高军辉喝了一会茶，正准备告辞离去呢，突然电话又响了，一看，竟然是市委副书记屈伯通打过来的。 杨辰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屈伯通说道：“小杨，你的组织观念不太强呀，我听说省委齐部长和史省长明天要过来，你怎么不报告呀？” 这是来挑理来了，因为省委常委过来，特别是省委统战部的部长过来，他这个市委副书记也应该陪的，因为上三部也算是副书记管的。 但是，最开始杨辰给他送请柬的时候，听到高军辉要去，他就一口拒绝，说有事去不了。 人家方璧海都没拒绝。 所以杨辰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我跟高市长汇报过了呀？” 一下子弄的屈伯通无话可说，毕竟人家才是主持市委工作的人。 最后来了一句：“我明天也要过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1423章 发展 我肯定不会等你们的 有了两位省委常委级的领导参加，仪式举办的很成功，很多不来参加的，听到两位领导要来之后，又纷纷打来了电话要来参加。 崔云浩全程像傻子一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只知道规模似乎比最开始说的更大了，来的人也更多了。 让他欣喜的是，看到了很多公司、企业的到来，政府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保障运转的基本，甚至还是限制。 这些商业公司的出现，一来代表着他融入了这个圈子，虽然名义，这些都是鼎盛的合作伙伴，看黄雅婷的面子，这让他更加重视黄雅婷这个合作方了；二来虽然百乐中心主要面向的是最终客户，但是也有高端接待需求呀，甚至可以把这里当成一个中转站，最终目的是把他们接到南韩去。 谁不知道华夏人喜欢赌且赌性重，一上头，倾家荡产的都有。 不然的话七莲也不会从去年超过拉斯维加斯，成为全球第一大赌城，随着华夏经济的快速发展，七莲的业绩只会更高。 而他们百乐德斯集团则无论如何都进入不了那个市场，是他父亲最大的遗憾，要是能够通过投资这里，结识华夏的大人物，然后曲线进入七莲，自己在集团的重要性一定会大大增加。 黄雅婷重新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且是以投资商的名义出现的，虽然现在香江已经不能算外资了，但在大家的眼里，香江还是发达、先进的代表。 她的出现让人既意外，也不意外，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早就功成名就了，只是都传言她拿了一笔钱准备退出江湖的，怎么又回来了。 消息灵通的人也知道，她跟父母的纠纷，怪不得这个场合不见老黄呢，要不他也早就出现了。 其实看到思杨、连山、联思、赛马等公司出现，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些公司大多数都跟杨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至于杨辰刻意装出来的生疏，大家都可以理解，撇清嘛，谁不会似的。 不过杨辰这么做，确实减少了很多麻烦，特别是到了定山县之后，更是极力减少了跟这些公司的来往，就算是有些无法避免的，也是要套几层马甲。 就比如四方建筑接定山县的工程，有用湖州一建的马甲，也有用清沅市三建的马甲，还有昌平市什么什么工程公司，主打一个不招眼。 因为你这些公司过来，相当于跟本地的建筑公司抢饭吃，好在定山县的建筑企业不多也不强，只要对工程严格要求资质，他们就只能接些分包的话，也怨不了别人。 这个项目虽然投资大，但是跟前面那些项目集中到一块比，也不算太显眼。 但毕竟是外资，又是单一投资项目，特别是史雨君对这个项目极为赞叹。 因为按照主流的产业理论，一个城市也好，一个国家也好，第三产业（服务业）占比越高，经济就越发达。 这套理论的基本逻辑是依据马斯洛的层级需求理论而衍生出来的，认为： 相较于农业（第一产业）的解决温饱，与工业（第二产业）的现代科技保障下的物资稳定生产，以服务业为主要特征的第三产业，是更高层次的需求。 其实他们的理论基础就是现在的发达国家，都是服务业非常发达。 以大漂亮为例，前五十年，他们的医疗、教育、商业服务、金融、法律等高技能服务行业飞速发展，不仅解决了工业效率提升带来的高技能人才就业的问题，更是将自己的gdp推高到一个非常高的地步，代价就是工业产值在其中的比例越来越少。 相比起一二产业，产出多少东西就是产值多少，服务业的产业是非常空中楼阁，两个经济专家吃狗屎的理论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 就以法律服务为例，你去找一个知名律师咨询了一下法律服务，然后根据人家的收费标准，支付了五千美元的咨询费。 这就创造出了五千美元的产值，在gdp的核算上，这些跟你三十吨粮食和一百吨水泥相当。 其实这个道理就是华夏人常说的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任何产业都必须要有，均衡发展。 欧美是把自己相对低端的产业转移了出去，用服务业吸收了一部分高技能人才，用福利制度养活了低技能人才。 但是定山县在已经有一部分工业基础的情况下，发展商贸服务业，特别这还是相对高端的商贸服务业，在史雨君看来，是正当其时，甚至他还咨询了往昌平市投资建设的可能。 别看他已经离开了昌平市，对昌平市的发展还是很有感情的。 而且服务业也不是住宿、餐饮、理发、按摩这些，真正的服务业是指工业设计、产品研发、高端教育、金融服务、法律服务、艺术音乐、电影产业、体育论、高端医疗、心理辅导等等，这些是昌平市作为省会城市，最需要发展的。 齐玉军不想抢史雨君的风头，他完美地扮演了自己的清贵角色，整个过程，除了李民生和屈伯通几个，基本上不跟其它人多交流，但是对于崔云浩、黄雅婷他们却非常热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等敬酒敬到县委书记或县长这桌时，大家都是酸溜溜的口气，毕竟这半年来，定山县的发展太突出了，简直把他们衬托的一无是处。 这还是江宏图去学习了，让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前一段时间，一谈起工作来，江宏图就喜欢拿定山县举例子来敲打他们，直言四季度他们的表现要是没有跟定山县拉近，反而被甩远了，到时候一个一个的，都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 杨辰对此都是淡然一笑，从来不当回事，我发展我的，还能因为被表扬了就放慢速度，每个人的理想不同，在座的这些人里面，至少有一半都没有上进的想法，最多就是临退前努努力上个副厅级，但是这个努力也不是说靠工作，而是靠在主要领导个人面前的努力。 第1423章 工程量太小 争取不了几个钱 扩大 签约仪式一完成，剩下的工作基本上就跟政府没有关系了，剩下的就是各个部门和企业自己的事了。 只要资金到位，其实什么事都好办，两边的投资方都是自有资金居多，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杨辰也没有去追究谁举报的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就是找出来这个人，又能怎么样，对某个外商投资项目存疑，举报核实一下怎么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杨辰已经心里有数了，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等他想动的时候再说。 杨辰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雁鸣湖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不是那么好运作的，主要是资金问题。 首先这个项目作为妇联和团委联合推荐，资格是肯定没问题的。 因为这个项目妇联以前基本上没的插过手，这次突然提出要推荐项目，特别是还这么晚，蛋糕基本上都分好了，你又要来分，肯定就有人有意见。 但是一拉上团委，就没有人敢有意见了，团委的威名还是有保证的，虽然人家一般也不掺和这个。 拿到资格后，这个项目要通过人家的评审，当然了，名义上不叫评审，口语化，叫看过眼喽，你不能随随便便，弄个小工程，就要去人家那里拿钱。 至少项目有规模，人家是国家级的活动，虽然说这笔钱不涉及到什么验收或审计，但是也不能不太象话，因为大佬们要考虑到身后名，要经得起历史的考验，钱不是问题，但不能是半拉子工程，也不能是豆腐渣工程。 所以不能说人家毫无操守。 在这个评审活动中，如果是偏向水利工程，那就以水利部的意见为准；如果是森林保护呢，就是林业局；如果是海洋资源保护，那就是海洋局；如果是再生资源或环境保护呢，那就是环保部；涉及土地，就是国土资源部。 基本上就是各自的专业方向，这两年以水资源保护为主，那就是水利部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其它的部委属于辅助。 通过评审之后，会出给一个专业性的意见，意思是这个项目具有什么什么优势，具备推广和宣传的价值。 然后会派出一个级别较低的组，来这里现场参观，并拍摄一些图片或视频素材，用来跟明年对比之用。 这个组来之前会通知省里，要求省里做好配合，这个时候省里就知道，这个项目获得了上面的认可。 省里就会根据情况拨付资金， 来启动工程，等明年，再来现场参观时，要能够看到明显的改变，这次资金起到了效果，然后这笔钱才会以环境保护和生态补偿的名义下发给省里。 其实地方政府如果有钱的话，也可以自己垫付，然后等资金下来后，去省里再拿，只不过这样的话，比较麻烦，而且这一类工程，一般投资都比较大，地方能拿出来的不多。 现在就是资格有了，但是项目的专业性还没有体现出来，因为这个项目就是杨辰自己的设想，第一在专业性肯定不足，而且项目的初衷是为了往休闲旅游的方向开发，不是水资源保护和利用。 所以不仅需要修改，还需要加上很多专业性的东西，必须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一种先进理念或先进思想，具有一定的倡导意义。 不过杨辰并不发愁这个，因为他手头有专业人士可用，现在四方水利的工程虽然全部完成了，但是验收和结算还没有完成，魏海洋还在定山县呢。 他原来是水利厅的总工程师，至少专业性上完全可以保证。 而且老头子也愿意发挥余热，嘴上动不动就是我一个退休老头子，你们非劳累我，那么多年轻人不用，但是一有事，比谁都积极。 让他闲着可以，得让他在水边，看着水就不觉得无聊了。 杨辰亲自上门接上他，然后转着湖转了转，把自己的想法和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魏海洋嘴上说道：“你就不能让我闲闲，光给我找事干。” 可看他两眼放光的样子，怎么着都有点口不应心。 老头只是初步听了听介绍，就找到了问题，指着杨辰准备建美食广场的那块地：“你真要准备申请这个资金，这个美食广场是绝对不能加到里面的，除非你换个名目，可是换个名目的话，回头容易被人拿来说事。” 光是这个美食广场，总投资就快要上亿了，如果单独拿出来，就等于得定山县自己掏钱了，杨辰肯定不愿意让县财政背这么大一个负担，而且如果花的自己的钱，必然就会有成本上的压力，到时候肯定得提高收费标准，而原本，杨辰是准备拿这个给年轻人或失业人群当创业基本。 不过个美食广场确实不适合加到这里面，因为人家说的是水资源的保护和利用开发，你加一个美食广场算怎么回事的。 不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现在这个雁鸣湖的开发是关键，杨辰就暂时把美食广场放到一边，光指着湖说道：“那咱们就光说这个雁鸣湖，不说美食广场。” 魏海洋继续说道：“那你的总投资才一个多亿，而且根据我的测算，还根本花不了这么多，最多一个亿出头，但你说的这个活动，没个三五亿是不是不值得往上报？” 杨辰点了点头，可不是，并不是不能，而是少了不值得，动用这么多人情，费那么大工夫，到时候就为了一个来亿，没有什么必要。 魏海洋大手一挥：“那咱们就得把工程放大了说，环湖道路可以宽点，就算不能跑车，骑行总没问题吧，环湖林带也可以宽点，再种点高价值树。” “最主要的是，把东边那边河加到工程里面，连河也一块治理了，河两边的堤坝、路、林带，以及河水的治理，所有生活污水和工农业污水，均不能排入河里，保持全天然水域。” “然后湖泊就有调节河川径流、防洪减灾，现在仅仅只有一个很小的连接，把接连区扩大，形成湿地，我看你原先设计的有水鸟栖息地，太小了，扩大，湖的面积也有点太小，再扩大三分之一。” 第1425章 天国叔要走 魏海洋指点江山一般：“没个几百亩，也叫湖，而且你拿一半出来开发，算什么保护。” “最起码保护三分之二，拿出三分之一进行开发，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样一来，西边三分之一用来开发，中间三分之一用来缓冲，东边三分之一半湖半湿地，算是水鸟栖息地。” “造价自然也就上来了，没有三五亿根本拿不下来。” 杨辰想了想，确实比自己设想的完善多了，而且这一听造价就不低，实在太适合了，于是就对魏海洋说道：“魏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谱了。” “这样吧，我们把方案的设计工作委托给你做，这也算是你的合法收入不是，多少钱你说了算，需要找谁跟你合作你说了算，需我们怎么配合，也是你说了算。” 魏海洋是差钱的人吗，不是，他要的是这个尊重。 虽然嘴上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找我没好事，你就是吃准了我老头子闲不住，我可跟你说，这跟钱没关系，就是我老头子见猎心喜，不忍心学的那点东西跟着我埋没，也想跟国家那边交流交流，看看人家什么水平，不然的话，我可不管你这闲事。” 不管他嘴上怎么说吧，杨辰看的是实际。 “你老人家是行家里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再想法编制两个课题塞到里面，咱们就拿着去部里让人家看。”怎么开发，可以回头再说，先把项目拿下来，再讨论怎么开发，也不算晚。 魏海洋没有任何为难地说道：“课题是小事，我老头子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而且这个也没有人认真看。” 两个人又过了一遍，把大概建设项目确定了一下，然后魏海洋回去编制方案，杨辰继续发愁到时候美食广场的建设怎么办。 钱永远是不够用的，特别是对于地方政府来说。 对于杨辰来说，他追求的发展，不单单是经济数据的改变和提高，而是实实在在地通过发展，让群众生活条件得以改善。 不仅是路得修，医院和学校得建，污水处理厂要建，光是这些，十个亿都不够用，怎么筹这笔钱，税收短时间内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那就只能卖地。 但是卖地的前提，是把地价提上去，不然的话你把整个县城的地都卖了，也不够建设这个的。 而想要把地价提上去，就要把各种设施进行完善，这就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你不把地开发好，你就卖不上价，可是开发地又得花钱。 举债建设也好，滚动式发展也好，都需要基本的投入，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钱从哪里来？ 杨辰回到县委，拿到了最新的财政收支报表看了看，虽然说比以前有所好转，但对杨辰来说，还远远不够。 如果等再过两年，等地方政府能够发行债券时，以定山县的财政状况发行个几十亿肯定是没有问题，到时候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魏海洋不愧是快刀手，过了没三天，方案就拿了出来，不过看他两眼通红，神情憔悴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加班了。 魏海洋拿着方案开始给杨辰一项一项介绍：“首先，咱们这个工程是具备涵养水源、净化水质、防洪抗旱、调节气候、控制污染、保持水土、维系生物多样性、美化环境和水资源利用开发等多种生态功能的综合性治理项目。” 杨辰点了点头，这立意一听就比较高，具备这么多功能，谁敢说没有必要。 魏海洋又接说道：“首先是河水环境整治工程，主要包括生态清淤、拦污截污、调水冲污、防洪抢险和生态修复等多个功能。” “就是有一点问题。”魏海洋为难地看着杨辰。 “什么问题你说，问题的难点在哪，该怎么解决？我来想办法。”杨辰大包大揽地说道。 “你得去找姓方的那个小妮子说好话。”魏海洋哈哈一笑说道。 “啊！什么意思？”杨辰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 “这条河的最前面有一段污染源在宁城县境内，因为他们在上游，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咱们在下游的治理就没有什么意义，虽然说污染档算太严重，但到时候有这个污染，咱们肯定不可能通过。”魏海尖可不仅仅是在办公室编写的方案，还多次进行现场考察，一半时间不在在河边，就是在湖畔。 “这个没问题吧，我跟天国书记说一声不就行了。”杨辰可是一直牢牢记住，自己是已婚人士，不能随便撩人家，特别是人家的身份也非同一般。 所以对于魏海洋开这个玩笑，他不太乐意。 “要是跟天国说一声就行，还用得着你，我不认识他？”魏海洋笑着说道。 杨辰一想也是，人家都是水利厅的，认识的比自己还早呢。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不到，怎么会跟县委书记说没用，非得跟县长说呢？ 魏海洋笑了起来：“你小子怕还是不知道吧，光知道忙你那一亩三分地，也不说关心关心你天国叔，你天国叔马上就要往津海走了，你找他说肯定没用，所以还得你出马，去找那个姓方的妮子。” 杨辰大喜的同时，也有点意外，最近一段时间忙的昏天暗地，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也没有人给自己通风报信。 不过想想也是，天国叔知道自己在忙，自然不想打扰自己。 而方嘉嘉，杨辰一直在避免着跟对方过多接触，大概是惹大小姐生气了，最近有点不搭理杨辰，所以想想也能够理解。 这件事也是提了好久了，后来一直没有动静，那边据说是已经协调好了，但是方嘉嘉接任宁城县委书记这边有点不顺利，所以一直在协调中，后来杨辰自己一忙，就没有关注。 看来方嘉嘉是要接任县委书记了，这样的话一去就是庆祝两个人要高升。 杨辰是真的为李天国而高兴，当时他要是返回厅里的话，混个副厅级应该不成问题，说是为了方嘉嘉而留下，实际上还是为了杨辰。 第1426章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分别却总是让人伤感 既然都能魏海洋说了，说明这件事基本上敲定了，调动人主要看的是接收方，这边一般是不会阻止的。 只要是在这种事上阻止的，一般都是有私怨。 杨辰也很为李天国感觉到高兴，人家可是直辖市，论上升空间，要比在县里强的多，而且如果能赶上这一波升新区，说不定还能再直升一级。 只是这一步跳出昌州省，对于喜欢安定且恋家的李天国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但是政治人物，遇到机会了，谁也不忍心放弃。 杨辰拿起电话来，打给了李天国，直接问道：“天国叔，听说你马上要走？” “就这五六天的事吧，据说调动文件都已经发出来了。”李天国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毕竟从他参加工作开始，想过怎么腾达飞黄，担任各种领导职务，也没有想过会跳出昌州省。 虽然这件事早就开始运作了，他一直抱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淡然，不成的话就想办法再回水利厅去，虽然现在水利厅的局面比较混乱，可自己如果不争不抢的，也不会牵涉到自己身上。 可真到了成行这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做不到那么淡然，去了会是什么职务？分工怎么样，班长和副班长又会是怎么风格。 而且当惯了一把手后，突然再去当副职，有些失落，也有些彷徨。 “到那怎么安排，有需要我帮忙的没有？我婶子跟你一块过去不？”杨辰关心地问道，毕竟除小婶、小姑这些有一定亲属关系的人，李天国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了，而且不计回报，没有任何功利。 “我调过去怎么着也是个领导，组织还能亏待了我不成，根本不需要你操心，你婶子现在还不急，等过两个月我安定了再说，对她来说没有区别，反正都是不回家。”李天国笑着说道。 其实这种事，他也没有什么人好交流，不管是以前的同事，还是现在的同事，说这种事都象是在炫耀。 毕竟这一去，不仅是提了一个级别，还进了常委，就算不说以后升格的事，也算是一步入常。 只能跟这些比较亲近的人说了。 其实性格再低调的人，也是炫耀的情绪需求，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他为什么对魏海洋这，一来是事情已经基本上定了，迟早都得说，总不能不吭一声就走，指不定还会有人说他攀了高枝，看不起老朋友老同事呢；二来是魏海洋正好问到了，如果让他主动对谁说，他还有点不太好意思，可有人问了，而且还非得让他说，那他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没看现在魏海洋还在往厅里传播着这个消息。 “行，一会我过去，提前给你饯行。”既然现在知道了，杨辰就不打算多耽搁，现在就过去，顺便把这件事说说。 其实就算是他要走，但还没有走，就不能安排了？只不过是考虑到衔接，所以让交待给方嘉嘉。 “我老头子也跟你去混个饭吃。”魏海洋一听也要过去。 等到了车上，才对杨辰说道：“我跟厅里说了以后，厅里说回头也要组织班子过来给小李饯行，毕竟也是我们水利厅出来的人。” 虽然说李天国的年龄有点不上不下的，颇为有点尴尬，可能还有发展潜力，但潜力又不是太大，但这一步登天过去，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机遇。 官场上，花花轿子人人抬的道理都懂。 到了宁城县，时已傍晚，灰蒙蒙的街道，忙碌的行人，街边的门面有的灯光已经亮起，错落的灯光让街道显的有些沧桑。 “宁城县可没有你们定山县发展的好呀，以前听说比你们县还强呢。”魏海洋很随意地说道。 其实论现代化程度，两个县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宁城县还要略微好点，但论街面的整洁、卫生、秩序，明显不如定山县。 “您这话敢当着天国叔的面说，我才相信是真的。”杨辰根本没把这样的恭维当真。 魏海洋却是气呼呼地说道：“差就是差，就是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说，怎么你以为我老头子不敢？” “你要是真敢的话，我就敬你老是条汉子。”看他越来越认真，杨辰反而语气轻松起来。 “你不敬我，我也是条汉子。”魏海洋迅速识破了杨辰的套路，不再搭理杨辰。 由于是私宴，也没有去外面，直接在县委小招接待的。 除李天国外，方嘉嘉自然也在，看见杨辰，首先给了杨辰一个幽怨的白眼。 县委办主任安排好，在李天国的暗示下离开了，只剩下在座的四位。 “魏总，在路上你不是对宁城县的市容市貌有点看法，说要对天国叔说的，怎么不说了？”杨辰见气氛有些沉重，主动开起了玩笑。 哦，这下不光李天国有兴趣，方嘉嘉也饶有兴趣地看着魏海洋，看的魏海洋颇有压力。 老头子眼球一转：“你们县的城区建设方面，还差点意思，特别是我们来的那条主干道，街两边竟然还有很多的瓦房，不过比小杨那边还强点，小杨那边还有石头房呢。” 杨辰冲他翘起了大拇指：“老头是条汉子。” 魏海洋哈哈大笑起来，如果只是李天国在，那无所谓，说什么都行，可还有人家县长在，说法不好意思了。 杨辰不再跟他开玩笑，而是端起了酒杯：“今天在这里，祝天国叔前程似锦，在津海那边发展的越来越好。” “无论到哪都是工作，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就行。”李天国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欣喜，反而被分别的情绪所感染。 “天国叔，其实我也不想你走的，但是不能耽误你的发展，在你的带领下，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在这里，我也祝您大展鸿图，希望以后还能接受您的领导。”方嘉嘉也举起了酒杯。 喝了之后，一朵红云迅速飞上脸颊。 魏海洋却看的很开：“弄这么伤感干什么，官场上来来往往，分分聚聚很正常，现在交通发达了，通讯便利，想联系随时能联系，想聚聚也就是几个小时的路程，等天国在那边安顿好了，咱们再过去探望他。” 分别总是容易让人伤感，还好今天有魏海洋在，杨辰偷偷看了方嘉嘉一眼，却发现方嘉嘉也在看着自己。 第1427章 只有关系好了 才能互换项目 过了一会，魏海洋跟李天国凑到一块说起话来，杨辰和方嘉嘉干脆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 “恭喜你，心想事成。”杨辰对方嘉嘉说道，方嘉嘉一直有一颗想证明自己的心，当县长绝对不是她的目标。 如果不是两个人互有好感的暧昧关系，她绝对不可能接受杨辰领先她这么多。 “算什么心想事成呀，一点都不顺利。”方嘉嘉已经不是刚开始那个头铁的方嘉嘉。 真正在基层混过之后，她才意识，在上面和在下面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混法，上面看的是脸面，下面看的是交情。 相同的是利益，不同的是规矩。 制定规则的人，可以自己玩弄规则，但不允许别人玩弄。 而下面的人，则是从规则中寻找空间。 上面的人，来下面混，相对比较容易，主要看你的适应能力。 而如果不是杨辰在这里，方嘉嘉或许早就坚持不下去，离开了。 人有的时候，坚持，可能只需要一个理由。 方嘉嘉也觉得坚持似乎没有意义，可是不坚持，她又没有别的目标可追求。 很多人需要努力一辈子的东西，对她来说就是唾手可得。 所以越是追求不得的东西，越是不舍得放弃。 “慢慢来，不要急，要有耐心。”杨辰轻声安慰道。 方嘉嘉似乎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美目连闪，轻咬嘴唇对杨辰说道：“天国叔走后，有什么事，我可就要找你讨教了，你别连电话都不敢接。” “放心吧，肯定接。”只要不是在家，杨辰在心里补充道。 这话一听就不是那么底气十足，方嘉嘉白了杨辰一眼，扭过头不打算理会杨辰。 可是很快就转过头来：“回头你要是去津海看天国叔，记得叫我。” 杨辰想了想后对她说道：“你如果去的话，最好带你的班子成员去，你现在是班长了，你带队去看天国叔，一来显得你念旧情，二来也方便跟天国叔走的近的人，来跟随你。” “并不是说不让你跟我们去，同时，你去，也可以展示一下你们家的人脉，让跟着你的人看看，他们才会对你更加死心塌地。” 方嘉嘉沉默地点了点头，经杨辰这么一说，智商重新回到大脑，顿时发现杨辰说的挺有道理。 虽然说她和李天国的关系处的非常好，李天国几乎就像是手把手教她一样，但依然还是有人愿意跟李天国走的近，对她却只是平平。 “其实你最好还是尽快回到上面，在下面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担任一地主官不是那么容易的，经验丰富的人还相对好点，至少不会犯什么错误，方嘉嘉这样的，如果放心的人帮扶，实在是有点让人不放心。 方嘉嘉嘟起了嘴，觉得杨辰这是让她走，不过又一想，这是关心她的表现，心思就又扭转过来，想了想说道：“我如果不接任县委书记的话，还好说，接了之后，短期内就不好走了。” “对了，到时候谁会是县长？”杨辰关心地问，县长可是县委书记最重要的助手，定山县如果不是有韩国强在，杨辰也没有这么放心。 谁知道方嘉嘉却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知道，应该会派人下来。” 这对于方嘉嘉来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从现有班子提拔的话，至少是熟悉的人，而且还有一份人情在里面，如果是从上面下来的，不仅挡了县里原来这些人的路，还容易发展出一个独立的势力。 “你没让方书记去想想办法？”方璧海那么大的能耐，总不能连这点事都办不到吧。 方嘉嘉却摇了摇头：“我叔叔说了，他试过，没成功，反对的人太多。” 杨辰知道，这才是正常现象，任你是谁家，也不能可完全由你家说了算，组织的原则还要不要了，互相监督，互相制约，避免一言堂的出现。 杨辰这个巧就巧在，他提前把韩国强安排过来了，而且他跟韩国强没有明面上的关系，而且履历重合的不多。 同时，他是以市长助理的身份来兼这个县委书记的，跟一般的县委书记任命步骤还是有区别的。 “行啊，到时候看看谁会来了再说吧。”县长是市里任命的，江宏图不在，市常委会就是群龙无首的局面，谁也没有绝对的优势，但高军辉毕竟是主持日常工作的，比其它人至少要有点优势。 “就算不让从现有班子里面产生，你也可以找其它想配合的人让方书记运作呀。”杨辰忍不住提醒道。 方璧海如果真的想办成，自然就会想办法跟高军辉联手，他们两个人的影响力，想通过谁就通过谁。 方嘉嘉微微摇了摇头：“我叔叔说他已经有目标人选了，让我不用操心。” 杨辰想想也是，有人家叔叔在，能让她吃亏，自己也是白操心。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这件事我叔叔说了不让我管。”方嘉嘉低头小声说道，手却伸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杨辰的前臂。 杨辰则不失时机握了她一下，不过随即就赶紧放开，即便如此，方嘉嘉的脸上耳后也是升起一片通红。 两个人好大一会都没有说话，眼见得气氛越来越尴尬，而且再不说话，还容易引起那边两个人的注意，方嘉嘉主动开口转移了话题：“对了，最近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大点的招商引资项目？” “要多大？”项目杨辰这里还有，但是不知道方嘉嘉什么用意。 “有几个亿就行。”方嘉嘉说完后，似乎是怕杨辰多想，赶紧补充说道：“是我要当县委书记了，我大伯为了帮我打开局面，创造政绩，准备让他的公司往我这里投一个大型项目，说是投资五到八个亿，但是我考虑不太适合，因为我跟我大伯的关系，几乎大家都知道。” “哦，你想咱们来个互换，你大伯投到我那里，我的项目投到你这里？”杨辰立刻明白了方嘉的意思。 嫌她大伯往她那里容易引人非议，就想来个互换。 可杨辰手边现在偏偏没有类似大小的项目。 “小点的项目也行，反正再大的项目，也抢不走你的风头。”方嘉嘉看杨辰有点为难，赶紧说道。 第1428章 语重心长的教育 “暂时手头没有合适，得等一段时间。”杨辰现在手头确实没有合适的，但是随着鼎盛并入大美卖场，对联思科技那么多款式新颖又比较独特的产品比较看好，因为专利布局比较完善，大多数产品都是原创产品，且几乎没有模仿或同类产品，一旦只有大美具有这类产品，能够极大增强对顾客的吸引力。 现在双方正在谈一笔非常大的独占订单，一旦谈成，联思科技肯定得扩产，到时候可以建成宁城，然后把方嘉嘉大伯的这个项目拿过来放到定山县。 “行，到时候再说，正好我大伯这个项目也得等一段时间。”方嘉嘉看了看杨辰，突然问道：“你们还没有孩子吗？” 杨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提这个话题干什么，这不是白白让人尴尬吗。 只好对她说道：“快了，快了。” 方嘉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鬼使神差地问这么一句，听到杨辰的回答后，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只好说道：“那就好。” “我给你推荐一个县长吧。”为了避免尴尬，杨辰只好也转移话题。 “谁呀？你说。”方嘉嘉好奇地问道。 “但是难度比较大。”要说出口的时候，杨辰突然有点后悔。 见方嘉嘉用不满的目光看着自己，杨辰只好举手投降，说道：“我说的是平山县的县长刘海阔，他那个人呢，工作能力也有，也没有太大的野心，比较好驾驭。” “他弟弟在省委办公厅工作，也算是有根脚的人，来了以后也方便开展工作。” “就是不好的是，人家在平山县干的好好的，准备接原如斌的书记呢，把他弄过来，他不一定愿意。” 原如斌的年龄，也就这两三年的时间，如果他不恋栈的话，说退随时都可能退. 以目前的情况，刘海阔接任县委书记的机率超过百分之八十，他愿意来趟这个浑水的可能性不大。 人家放弃这边几乎唾手可得的县委书记不接，来这里给你一个小年轻当帮手，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呢。 其实说出来的时候，杨辰就有点后悔了，让刘海阔知道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一定会怪自己不讲交情。 见色忘义，为了讨好方嘉嘉，连兄弟的前程都不顾了。 好在方嘉嘉比较懂事，知道人家这种情况，已经处在最佳的位置上了，而且背后又有关系，接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就算是硬把人家要过来，相当于结仇了，人家怎么还会甘心辅佐你。 她比杨辰显得还有理智，摇头拒绝了杨辰的提议。 杨辰也知道有点不靠谱。 但是自己认识的人里面，真的是合适的不多。 于成朋、孙大伟他们，都有点资历不足，其它人吧，又无人可用。 “我和天国叔都安排好了，谁来也影响不了大局，你放心吧。”方嘉嘉主动解释道。 杨辰这才放心，人家两个人联手，把宁城县也是搞的跟铁桶阵一般，怎么会连这点能力都没有，自己也是关心则乱。 魏海洋其实一直注意着这边呢，见聊的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火热了，立刻向李天国提出了告辞。 回去的路上，魏海洋对杨辰说道：“小杨，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会话吧？” “车里还是找个喝茶的地方？”杨辰问道。 魏海洋了看了看时间：“就在车里吧，没几句话，去喝茶的话，我老头子晚上别睡了。” 杨辰让小王把车停到路边，然后小王识趣地去外面抽烟去了。 等他走完，魏海洋这才对杨辰说道：“小杨，按说我老头子不该管你的私事的，但是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我老头子说是你的长辈，也能说得过去。” “魏老伯，有什么您只管说，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杨辰其实已经预感到魏海洋要说什么了。 魏海洋叹了口气：“其实你天国叔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他也不好劝你，我老头子就当一次恶人吧。” 杨辰没再追问，等着他说下去。 “我老头子也年轻过，也从那个时代过过，知道你们年轻人知慕少艾，有的时候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但是小杨，你前程远大，可以说吧，只要你不犯什么错误，这辈子，一个省部长是毫无问题的。”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你在位置上，什么样的女人遇不到，为什么非要玩火呢。” 杨辰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二，却知道这个场合，说什么都显的假。 魏海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互相吸引，很正常，但是你要注意，如果说你现在的妻子家世差点，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这边如果差点，那就更没事了，正是因为她们两家都是庞然大物，所以谁也不能随便得罪。” “对于他们这些家族来说，脸面非常重要，别的可能还不会这么计较，一旦你彻底得罪了他们，你后面的人不一定能护得住你。” 杨辰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其实杨辰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也知道魏海洋是一片好意，他确实有点在玩火的意思。 本以为丁家对沙嫣红不那么重视，沙政阳又干脆在给自己打工，就没有那么重视人家，结果呢，差点惹出大祸来。 至于方家，就冲方璧海后面的那位，就不是随便能够招惹，想到这里，杨辰一切旖旎的心思顿时不翼而飞。 魏海尖看他有所触动的样子，这才继续说道：“我老头子也是喝了点酒，有些话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希望你不要怪我老头子多嘴。” 杨辰赶紧说道：“魏老伯，看你说的，我知道你和天国叔都是为我好，谢谢你们。” 要说魏海洋无缘无故的，纯粹是好意跟自己说这一番话，杨辰认为可能性不大，应该还是李天国意思的多。 只是他目前的处境，估计不好意思说这个话。 “魏老伯，麻烦你把方案再继续完善一下，咱们尽快进京，让人家看看，年前想动工的话，时间就不多了。”杨辰迅速把思想调整到工作上来，不去思考这些让人烦心的问题。 第1429章 你们昌州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由于只是初步方案，修改起来很快的。 看着还带着打印机墨香的方案，杨辰很认真地看着。 雁鸣湖综合治理项目是一个具备涵养水源、净化水质、防洪抗旱、调节气候、控制污染、保持水土、维系生物多样性、美化环境和水资源利用开发等多种生态修复功能开发项目。 第一步就是河水环境整治工程，主要包括生态清淤、拦污截污、调水冲污、防洪抢险和生态修复等多个功能，除河水外，还有两边六公里长的河岸线，宽度近一百米的岸线绿化。 然后就是十公里长的湖滨带，二百米宽，在树种上，模仿天然林的构成，保护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环湖道路采用生态铺装，光这个就能让原始造价多出两倍来。 重点的雁鸣湖治理除杨辰说的那些外，魏海洋又加了一个生态修复项目，这个也是研究课题，采用国内外先进的湖泊营养化控制理论，研究开发适合污染底泥疏浚与生态重建的成套技术。 除此之外，杨辰说的那些环湖建筑，湖中舞台，以及分割湖面的水中道路，在整个方案中只占很小一部分篇幅，实际上那个却是杨辰想要的重点。 整套方案下来，四个亿多一点，魏海洋解释道：“咱们就是临时插队的项目，报太多了也不合适，少了又不值得，我觉得这个数字比较合适。” 对杨辰来说，只要实现了他的目的就行，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他并不是太在意，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不对，肉烂在锅里的。 据他所知，人家上面并不理会这些小事，也不会指定工程方，最多有人给你暗示几个技术方，也花不了太多钱。 最终的这些投资，都还会落到定山县这里，人工费、材料费、建筑公司的产值和利润，只要杨辰不打算从中大肆捞钱，工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完之后，杨辰对魏海洋说道：“魏总，明天我们上京吧，大考之前，先来个小考。” 魏海洋很自信地说道：“行，没问题，我也找关系在部里问了，咱们这个方案跟以前通过的那些方案对比，就算不是太突出，也不落后，他们这个项目又不是唯一性项目，应该问题不大。” 杨辰听着却有一丝不妙，因为你是一个插队项目，没有任何优势，你凭什么插队，而且你跟以前的方案比意义不大，因为每个方案的幕后方不同，对方案的要求自然也不同。 比如水利部自己的方案，肯定不会那么严格；比如国土部以前在项目上经常给水利部开绿灯，现在人家拿项目过来，你好意思卡人家。 但杨辰这个项目推荐方是团委和妇联，属于比较弱势的部门，特别是在这个活动中，就是个跟着凑数的，话语权本来就不高。 而且以前基本上没有插手过，说明跟人家利益交换的也不多，自然就又不一样。 魏海洋喜欢从技术的角度出发，杨辰喜欢从人性的角度出发。 你一个插队项目，规模上不是很多，技术上又不是很新颖，都是用的成熟技术，又没有别开生面的独创，你凭什么来插队。 杨辰记得以前跟着人去报某个建筑奖，人家来了一句：“你这个项目又不大，又不新，连个业界第一都没有，凭什么来报名？” 不过杨辰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改进。 他不是那种自己都没有思路，却非要求下属拼命发挥的领导，那种只提要求不谈现实的甲方是他深恶痛绝的，将心比心，自己也不会这样。 二来，人家魏海洋显得颇为自信，而且又是义务帮忙，杨辰也不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不如让他去感受一下现实，万一通过了，岂不是最好。 “需要厅里出面打个招呼不？”魏海洋有些犹豫地问道。 虽然他也有关系，但关系不是那么硬实，认识的人也没有什么权力，在他看来，还是厅里出面比较好。 但是让他去开这个口，有点不合适，本来他这种行为就相当于接私活，还让厅里出面，他有点拉不下那个老脸。 杨辰能不知道这个，就对他说道：“我已经跟张厅长说过了，他让贺厅长跟咱们一块去，另外我还找了人，进门肯定是没问题的。” 水利系统杨辰还是认识不少人的，不过这种事，没必要找太多人，而且水利部只是初审，在技术方面进行把关，最终还是上面的大佬说了算。 但对于杨辰来说，反而还是水利部这一关最不好过，因为团委和妇联联合推荐，其它单位一般没有什么意见，剩下的就看大佬了。 大佬已经初步同意，在他看来，这都是无所谓的事，人家团委和妇联跟着跑了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而且又不具体插手业务，现在人家照顾一下自己人，肯定得支持。 这个活动本质上就是一个利益交换的工具或平台，人家也是相关方，相当于以前一直在末位陪坐着，什么要求也没提过，偶尔提提肯定要给面子，毕竟能坐到这里的，都是有资格分了杯羹的。 所以杨辰对水利部这一关，是心里最没底的一关，从技术上挑毛病卡人，也是最容易的。 正经做这种方案，应该找什么研究院来做，然后有他们署名，到了上面，负责评审的人一看研究院的名字，就知道该做什么选择了。 但是杨辰没那么多的时间，一般能让上面开绿灯的研究院，人家的规格，也不是杨辰想让人家加班就能加班的，还是先拿过去看看，人家要是指定什么研究院了，事情反而好办了。 于是杨辰带着裴野阔、魏海洋，又去水利厅接上贺骁，踏上了飞往京城的飞机。 在飞机上，贺骁就对杨辰说道：“杨书记，根据我的了解，咱们争取这个的难度很大的，部里面很不看好咱们。” 他也通过关系问了，人家就直斥昌州省异想天开，你们要是个省重点工程也就算了，连市重点工程都不是，就是一个县搞的工程，还要争取国家级的项目，真是想的美。 第1430章 跑部进京首先要做什么 到了水利部，杨辰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着电话说了好一会之后，转过来对众人说道：“部里现在有个重要会议要开，让咱们明天过来。” 贺骁心中暗笑，看，匆匆忙跑过来没用吧，都没有提前联系好，急着跑过来干什么，被人家摆了一道吧。 他可是跟他的关系联系过了，根本没有什么重要会议，部里一切正常，所以工作正常有序开展。 不过跟他无关的事，他才不会把自己的关系贡献出来呢，他又没有收到什么好处。 杨辰回过头来对贺骁说道：“贺厅长，要不咱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看看再说？” 贺骁哈哈一笑：“杨书记，来部里办事，就没有顺利的，三五天都不一定行，我早有心理准备。” “明天吧，明天再不顺利的话就不麻烦贺厅长您了，我们在这里等就行。”杨辰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不过看似爽朗的话里，实际上透着讥讽，所以也不强求他留下。 “这怎么行，张厅长交待了要配合你们，我肯定是坚持到底，一块来了，肯定是一块回去。”贺骁才不想单独回去呢，刚才时候咋跟厅长交待。 “行，那咱们先找地方休息吧，那边有一个云天酒店，是彩云省烟草公司的驻京办事处，虽然只是三星级，但烟草公司可是富的流油，更不用说还是彩云省烟草公司，所以设施还算上档次，只是怕招眼，才没有申请四星级。”杨辰指了指旁边说道。 贺骁笑了笑：“杨书记，您不用解释，这个酒店我们也住过，确实不错，其实有的往就行，没必要讲究。” 定山县驻京办出的车子，但县驻京办肯定跟省市驻京办没法比，根本没有居住条件，只能去外面订房间，杨辰就干脆让订在了附近。 县委书记来，对于定山县驻京办来说自然是头等大事，一正一副两个主任带着两个工作人员不停地跑前跑后，终于把所有人都安排妥当。 期间杨辰一直在打着电话，不知道在沟通什么事，似乎不太顺利的样子，贺骁心中暗笑，你一个小地方的县委书记，有点关系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以为跑部进京那么容易呢。 要知道这里是京城，是天下脚下，是皇城根儿，不管你在下面多大的官，多深的关系，只要到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关系不一定好使。 其实是海西省那边的连山水泥出了问题，被当地的行政部门三番五次找事，其实就是蔺春林的余威没有了，最根本的原因好像是旁边的一个大型国企水泥厂，想要收购海西省的连山水泥所采取的手段。 段双林亲自过去处理，都没有收到效果，对方想要垄断西部边疆地区整个水泥市场的心特别强烈，只要有连山水泥在，他们就不能控制市场，随意操纵价格。 人家明知道连山水泥有蔺春林的关系，却依然采取这种手段，说明根本就不担心蔺春林插手。 而且因为这种事，杨辰也不想麻烦蔺春林，按说蔺春林在这里当过省长和省委书记，就算是海西省的宿老，又是刚走没几年，按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所以为了避免蔺春林为难，杨辰干脆就不麻烦他了，反正现在有一个更好的人可用，就是沙政阳，用别人还会有心理负担，担心欠人情，用自己的老丈人根本不用担心这个。 沙政阳在身份上肯定不如蔺春林，而且他的身份还比较尴尬，但是他是自已人，用他不用欠人情，而不用担心他不尽心尽力。 沙政阳答应会尽快赶过去后，杨辰这才放下了电话，赶紧对大家说道：“大家先去休息会吧。” 然后又问贺骁：“贺厅长，晚上您有需要安排的没？有朋友需要招待了，或者需要去拜访那位领导了？交给我们安排就行。” 贺骁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心说小杨年纪不大，挺懂事的呀，知道我陪着你们来算是帮忙，就用这种方式感谢。 可惜的是，前一段时间他在京里呆了很长时间，该拜访都拜访过了，该联络感情的也都联络过了，现在再联络再拜访别人还以为自己的冤大头呢。 于是一摆手：“不用，我这次来是专门帮你们跑这件事的，没有其它的事。” 这种话根本就不值得相信，你要说一个县里的干部，来到京城可能没有关系需要走动，一个厅级干部，怎么可能没关系。 就算没有公务上的关系，难道就没有私人上的关系，比如同学、朋友、亲戚，杨辰的意思就是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由县里这边负责给你安排。 谁知道贺骁偏要客气一下，杨辰也不强求，就对他说道：“那您好好休息一会，晚上就在这咱们一块吃个饭吧。” “请的部里的谁吗？”贺骁好奇地问道。 如果跟自己的关系比较熟，也可以叫自己的关系过来一趟，还能不蹭一份厚礼。 谁知道杨辰说道：“没有呀，就咱们几个。” 贺骁十分惊讶地看着杨辰，刚还夸你懂事呢，怎么就又不懂事了。 你来部里求人家办事，不提前找关系把人约出来，私下先沟通好感情，然后再明着去找人家办事，就这么直接上门，事要是能办成才怪呢。 可是看样子杨辰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那就是没有关系，或者关系不到位请不出人来？ 贺骁觉得不太可能，不像是一点事都不懂的人，而且敢操作这么大的项目，也不会没有关系，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真是有点不理解了。 不过他还是尽量指点道：“杨书记，你在部里的关系是谁，能不能说出来，我看看认识不认识，实在不行我出面，把人家约出来，晚上在一块好好坐坐。” 杨辰看了看手机：“估计不行，人家会议还没结束呢，说是到很晚才结束。” 贺骁心中鄙夷，还来，明明都没有什么会，你在这凭空生造，哪来的会。 不过他也不好拆穿杨辰，只好点了点头：“行，既然这样咱们几个晚上好好喝几杯，在昌州咱们反而没有找到机会，想不到来京城却有机会了。” 第1431章 你们杨书记到底怎么样 等贺骁走后，魏海洋才对杨辰说道：“你别被他的好话所迷惑，这家伙等着看笑话呢。” 杨辰点了点头：“知道，放心吧，这个笑话他百分百看不成。” 魏海洋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路子野，到哪都难不住你。” 杨辰很想解释一下，其实也不是，自己没认识那么多关系，有些只是碰巧结识了而已，但是想想，这么几年来，自己确实结识了很多上辈子根本难以相像的关系，怎么结识的，要说是无心的，杨辰自己都不相信。 有这么多有关系，上辈子的事重现的话，自己至少可以自保吧，即使对方真的能量颇大，而且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自己也不是没有人可以援手。 虽然现在未知的还是一团迷雾，但杨辰自认为已经做的很好了。 等到了自己的房间，驻京办主任还等着杨辰指导工作呢，杨辰也没有说什么，让他们安心工作，多注意搜集跟定山县有关的信息，多关注定山县出身的干部动向。 在这点定山县真是弱项，放眼全国，连一个副部级的干部都找不到，而平山县，据杨辰所知，还有一个正部两个副部呢，虽然那个正部不太认这个关系。 这个是指所有全国所有的行政机关、事业单位、社团组织、国有企业、高校院所，在职和退休的都算上。 杨辰休息了一会，等醒来之后，又打了两个电话，确定没有新的动向后，杨辰就起床出了房间，驻京办的主任一直守在外面呢，看到杨辰出来，赶紧迎了过来说道：“贺厅长和魏厅长早就醒了，在打羽毛球呢，我把裴县长请了过去，陪他们两位呢。” 杨辰点了点头，在驻京办主任带领下，来到羽毛球馆。 魏海洋打的正有劲呢，看到杨辰过来，大声招呼道：“小杨，你这么年轻，怎么还没有我们老头子有精神，快过来陪我老头子打两局，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这个时候贺骁已经下场休息了，看着满头大汗的样子，确实累着了。 而裴野阔看起来不太会打，正在场上疲于奔命呢。 杨辰过去接过球拍，跟魏海洋一招一式打了起来，他虽然不是太精通这个，但是毕竟身体年轻，反应灵敏，跟魏海洋也能打的有来有回，让魏海洋直呼过瘾。 裴野阔问贺骁有没有其它想玩的，他可以陪着去。 贺骁摇了摇头，反而问道：“老裴，咱也认识两三年了，你说，你们杨书记在你们县威望怎么样？” 他知道，裴野阔肯定不会说杨辰的坏话，因为杨辰就在旁边呢，不过他总觉得就算不说什么坏话，也不会说太多的好话。 因为杨辰太年轻了，这么年轻能干出点什么来。 听说几年前还借调到水利厅过，具体干了什么他也打听出来了，跟着领导是提拔快，这个他也承认，但工作能力和阅历上的欠缺，不是跟过领导就能弥补的。 谁知道裴野阔却没有及着回答，而是极为认真思索了一会之后，才语气庄重地说道：“杨书记的能力没得说，你要说你们这些高级的领导我没有同事过，不敢评价，但就我真正共事过来的领导来比较，杨书记的能力无人能及。” 贺骁有点不肯相信：“老裴，你这是开玩笑的吧，你们杨书记听不见呀，还怕我跟他说吗？” 裴野阔摇了摇头：“贺厅长，这个不是夸奖，而是实事求是地说，杨书记以前擅长招商，这个我们都知道，他也没有在县一级任职的经历，从乡党委书记后，就是在条条上工作的多。” “说真的，听说要来我们这里当县委书记的时候，我也不太理解，也不太能接受，认为组织考虑的有所欠缺，虽然当时我们杨书记已经是市长助理了，来担任这个县委书记实际上是救火来了，所以才是兼的。” “可是来了之后，我们发现，杨书记跟一般的领导完全不一样。” “怎么说呢？要手段有手段，要灵活有灵活，人呢，又一腔正气，不谋私利，他知道每个人的心里想要什么，也尊重你的想法，但是不能违背原则，不能突破他的底线。” “有没有具体事例，给我讲讲。”贺骁觉得感觉不对头，裴野阔都这么大年龄了，而且根据他的观察，还算是一个比较实在的人，可用得着这么夸吗，咱们是私下交流呀，不是公开交流。 裴野阔皱起了眉：“要说具体什么事，还一下子真想不起来，我就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我们县，不管是科级干部也好，还是处级干部也好，都以能跟杨书记吃顿饭为荣。” 贺骁有点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杨书记特别抢手？还是说架子大，不好约？” 裴野阔摇了摇头：“不是，而是他轻易不出来吃饭，想跟他一块吃饭，可以，县委食堂，对他来说，不存在什么因公必须吃饭的。” 贺骁不太理解地摇了摇头，他算是知道杨辰为什么不请部里的人，可能是他认为不必要吧。 可现在这年头，不这样能办成事吗？ 不要认为只有下面才大吃大喝、胡吃海喝，上面其实也一样，只不过人家更讲究。 “如果需要吃饭的话，他个人掏钱请我们，所以我们县的干部，都以能跟杨书记吃饭为荣，因为只要他请谁了，那肯定是谁的工作干的好，让杨书记非常满意，他才会请。” 贺骁闻言有点哭笑不得，能把跟下属吃饭转变成一种奖励性质，这确实有点非同一般。 “其实杨书记还有很多，只是让我一下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杨书记很特立独行，跟大多数领导都不一样，特别是工作思路，特别新颖，有创造性，又有可操作性，你以为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事，对他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然后裴墅阔反问道：“贺厅长，就比如咱们来申报的这个项目，你是不是认为没有什么希望，成的可能性不大？” 第1432章 陪领导打球的艺术 贺骁当然不看好这个项目，只是说实话难免得罪人，与他的为人准则不符，所以他才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谁也不是傻子，大家都能看出来。 被裴野阔这么当面一问，他也不能说我对你们很是看好，认为希望很大，只好说道：“这种事，事在人为，谁也不敢说就必然会成。” 裴野阔却直接说道：“我就认为我们肯定会成，因为我们杨书记只要认准那件事，就没有不成的，很多事，我们认为都毫无可能的，结果都在杨书记手上实现了。” 贺骁尬笑了一下，不想跟裴野阔争论，你说的不就是那个治河资金，最终都给了你们，让你们再往下分配，真以为是什么大事，那是厅里认为有魏海洋在里面，以他的操守，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这才放心的。 他不说话，裴野阔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两个人就看着魏海洋跟溜猴一样，把杨辰溜来溜去。 结果等魏海洋累的跟死狗一样喘不过气来，杨辰却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神态，魏海洋只好主动认输：“不行，岁月不饶人，比不过，不跟你小子比了，谁来替我。” 贺骁心里有点不服输，他自认为在羽毛球上也是一把好手，在厅里虽然比不上魏海洋，但也相差无几，魏海洋都能把杨辰溜成那样，自己想必也不在话下。 再加上自己刚刚完成休整，而对方则是疲军，肯定能教训这小子一把。 结果等真的一上场，顿时暗暗叫苦，杨辰的球风跟刚才截然不同，球打的是又快又急，贺骁光剩下疲于应付了，根本溜不了杨辰，不被溜就不错了。 杨辰也没有做的太明显，他的水平不算太高，但经常陪花幼兰打网球，那也是受过专业人士的指点，跟魏海洋玩，那是逗老头子开心，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狼狈。 结果贺骁觉得是个机会，也不管什么胜之不武，跑来场上想教训自己，杨辰肯定不会象哄魏海洋那样哄他，两个人就打了个旗鼓相当。 人家毕竟是客人，又是来陪自己办事的，杨辰肯定也不会赢人家，所以最后露个破绽，输了几个球，结束了战斗。 水平高一线，差距看不见，他都没感觉到杨辰是在让他，还以为杨辰真的体力不支呢。 竞技类运动就是这样，一丁点的差距，到了赛场上，就会放大到根本无法取胜。 很多人想让主角去拯救华夏足球，那是一个人的问题吗？根本不是，华夏足球不行是因为整个环境造成的， 不是某个单一因素造成的，也不是体制的问题，而是整个环境，包括球迷们急功近利想要出成绩的心造成的。 任何一项政策，包括战术、技术风格，只要照着二十年或三十年的长远规划去执行，就不会不成功。 甚至恢复举国体制，都会比现在的成绩好，最怕的就是左右摇摆，不停地改革改革，发现一点错误就矫枉过正，就不会有任何好转。 这个就扯多了，主角也没有这个想法，就华夏这个自有国情的特殊环境，换谁都没用。 打完球后，又各自回去冲了个澡，休息了一会，几个人来到了楼下的餐厅。 这里是彩云省烟草公司的驻京办事处，主打的风味自然是彩云省的特色。 什么汽锅鸡、滚石牛肉、过桥米线没有吃过的人也听说过。 魏海洋却是外出的机会不是太多，你要说特别知名的他知道，但比较少见的就难以理解了，所以指着菜单上的红三剁和黑三剁问是什么？有什么区别？ 服务员指着上面的图片详细介绍道：“黑三剁以肥瘦相间的猪肉末、青红椒颗粒为核心原料，搭配色玫瑰大头菜，该菜品采用‘三剁’工艺，切为均匀颗粒状，通过热油快炒保持食材原味干香，是一道咸鲜微辣口味的下饭菜。” “红三剁跟黑三剁的手法相当，只是食材换成了红猪肉、红辣椒和西红柿，走得是酸辣开胃的路线，你们可以两样都点上尝尝。” 杨辰指了指上面的土鸡野山菌汤问服务员：“你们这个汤里面有见手青吗？” 服务员赶紧摇头：“我们这个是采用完全无毒的野山菌做的，保证无毒。” “那你们这里有见手青吗？”杨辰好奇地问。 服务员十分坚决地摇着头：“没有，见手青是有毒的，我们怎么敢上这种东西。” “见手青是什么？”魏海洋在一边好奇地问。 “一种菌类，就是蘑菇。”杨辰解释道。 魏海洋指了指服务员：“人家不是说了有毒，你想干什么？” “就是因为有毒才好吃呢。”杨辰上辈子还真吃过几次，确实好吃，那味道之鲜美、嫩滑、浓郁，简直无法比拟，比什么松茸、松露味道强多了。 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贺骁说道：“就跟河豚一样，越有毒越好吃。” 杨辰不甘心地问道：“你们厨师或老板，都没有备点自己吃？” 服务员不给杨辰丝毫的遐想：“没有，我们厨房和仓库都严禁收入有毒菌类。” 毕竟这东西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识别不出来，万一混进去了，让领导们中毒了，那可是大罪。 “小杨，既然有毒，咱能不吃就不吃，别冒那个险。”魏海洋见杨辰一脸的遗憾，赶紧劝道。 这可不是小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么一个大有前途的年轻人，别没有倒在政敌的明枪暗箭之下，倒在一盘有毒的蘑菇上了。 既然人家没有，杨辰也没有办法，只对他们科普道：“其实没事，只要高温烹饪，时间长点，就没事了，而且吃的少了，最多见小人。” 魏海洋好奇心比较强烈：“什么是见小人？” 杨辰一脸神秘地告诉他们：“就是会产生幻觉，看到喷火的小人、飞天的蘑菇、趴在电线杆上的爷爷、一屋子的老婆，孙悟空、玉皇大帝都有可能。” 虽然好奇，但魏海洋坚定的信仰还是让他说道：“听着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小杨，你可千万不要乱尝试。” “杨书记，有的时候好奇心不是什么好事。”裴野阔也跟着劝道。 杨辰摇了摇头：“彩云省那边的人经常吃，只要注意没事。” 第1433章 似乎不太顺利 中间贺骁见杨辰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脸色略微有些放松，应该是个好消息。 但是他依然耿耿于怀的是，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得请部里的人吃个饭的，哪怕请不了司局级领导，也该请下面人吃个饭，至少能说到面前，能给你垫个话。 怎么说呢，部里的人好亲近，又不好亲近。 不如亲近的原因是，如果太好说话了，下面的人就没了敬畏，特别是你来找人家办事，人家肯定要拿捏你一下。 但是部里的人又比较讲规矩，该拿多少就拿多少，根据比例，不会多拿，也不会少拿，当然了，这个比例也看关系。 好亲近在于，如果都不找他们办事，他们吃谁去，喝谁去，收谁的礼，所以一般来说，对于初次上门的，人家都非常客气，一点架子都没有，事办不办再说，至少态度非常好。 贺骁就被迷惑过，以后人家真的那么好说话呢，就没有表示，结果想办的事一直被往后推了三四次，他才明白过来。 关键是人家往后给你推，也是显得非常情真意切和迫不得已，给你一种这次是真不凑巧，下次绝对没问题。 可以说，每次都让你挑不出理来，绝对符合程序，就是让你没办法。 而且你不管是请吃还是表示，人家一般都不会去，特别是大项目或资金比较多，你在下面那些手法，根本就别拿到上面，没用。 那你说不吃请又不收礼的，为什么要拿捏人，这个时候就是让你找中间人，没有中间人，人家什么也不会同意。 京城的很多老户，都是靠着当中间人，给人牵线搭桥，而各地的驻京办，认识的，一般也是都是这种中间人。 不仅是申请资金申报项目需要找中间人，很多事都需要，看病、上学、办证、结算资金，基本上都离不了中间人。 你要说，难道上下级来办理正常业务也需要中间人？这个不需要，比如水利厅来部里办理正常的业务，直接走流程就行，前提是你的手续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说有瑕疵或者想加快进度，怎么办？要不是就是走快捷通道，要不就是走上层通道。 而这个上层通道，既是面子，也是关系，更是利益。 比如，你不想找中间人，可以，小事让厅长来，大事让分管副省长来，再大的事让省长或省委书记来，照样能够解决。 但是杨辰的这件事，不属于水利厅的正常业务，甚至明面上跟水利厅都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让贺骁过来，就是充当中间人的角色，因为他经常跑部，跟部里的人处的不错。 可惜的是，他希望杨辰求他，这样的话，他才觉得他的付出有价值，不想主动拿出来。 结果杨辰根本就不重视他，就跟个楞头青，直接就来了，来了就想直接进去。 还是年轻呀，不懂事，竟然想吃什么有毒的蘑菇，叫什么见手青，不要命了。 而且，晚上也不安排什么娱乐活动，这么早谁能睡得着。 贺骁，一边想着，很快就睡着了。 杨辰房间的灯光，一直亮到了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因为昨天晚上就说好了，今天早上要趁早过去。 贺骁对杨辰的不满还在于，杨辰什么都不跟他说，不交底，让他提前打听都没法打听。 到了门卫处，进行登记时，杨辰这才说道：“我们是从昌州省过来，有事需要拜访离退休干部局的胡局长，管总应该跟你说过。” 门卫看了看手边的一个本，这才威严十足地点了点头：“进吧，房间和电话都知道吧？” 杨辰点了点头，领着人就进去了。 贺骁觉得有点奇怪，如果让他来，他也能轻易进去，但是需要先打电话，然后再让对方给门卫打电话，然后才能登记后进来。 而杨辰只是说了个什么总，那个字他正好没听清楚。 心里奇怪，什么总能这样，只是交待一声就能放人进去。 难道是下属某个企业的老总？他们虽然级别不高，但有钱，在部里也算手眼通天，这样也能说得过去。 “这个业务在离退休干部局？”魏海洋奇怪地问道。 “小声点。”贺骁赶紧提醒道。 其实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觉得奇怪，这个业务给那个司局都正常，怎么会给离退休干部局呢，根本就不是个业务司局，也能管这种事。 但这个谁也没有办法，既然让人家管，肯定是人家管的道理。 不过这个小杨书记找的人应该还行，直接就能找到局长那里，好歹不用过下面的人那关了。 不然的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有的时候还真的挺有道理的。 到了离退休干部局，一看在楼层所处的位置，就知道不是什么重要部门，基本上就是最边缘了。 见有陌生人过来，立刻就有人迎接，问清之后，往里面汇报了一会，然后出来对杨辰他们说道：“胡局长不在，但是他交待了，让李副局长看你们的材料，跟我来吧。” 贺骁心说，这才对嘛，应该没有这么容易的，副局长先看，看了之后再让局长看，至少得两步走。 敲门进去一介绍，然后互相寒喧，对方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中年人，看着十分有书卷气，只是头发有点太油光水滑了。 这个叫李瑞民的副局长，先让杨辰他们把材料递过去，但是并没有打开，而是直接说道：“你们现在准备这件事有点晚了，项目已经基本确定了，你们这样做，就是从其它人的碗里抢饭吃。” “我们一开始没有预料到这个项目会投入这么大，没有打算申请，后来方案越做越细，超出了我们的范围，只能申请上级援助了。”杨辰对上他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大家都是副厅级，除了裴野阔不是。 李瑞生叹了口气：“就算我们这边给你通过，其它单位的审核你们也很难全部通过，我建议你们明年早点来申报，走正规流程。” 杨辰心里纳闷，看情况这位是不打算让通过，难道是招呼没打到这个人这里？ 这下怎么办？ 第1434章 干脆你们放弃申报吧 “李局长，麻烦您给看看材料，给点意见，是不是今年申报，我们回去再商量。”杨辰只好这样说道。 让他是看材料的，不是让他来决定自己申报不申报的。 申不申报，跟他无关，他也没有决定权限。 话肯定不能这么说，但杨辰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对方果然把脸一沉，把材料往桌子上一放：“行，把材料放这吧，等我看过之后再说。” 这一放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杨辰只好问道：“请问胡局长在吗？我们能不能拜访一下胡局长。” 自己的关系可是让自己找胡局长的，没说找这个李局长的，虽然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但这肯定不对头。 杨辰就想先找到这个胡局长再说，至少这个是明确让找的人，肯定不会象眼前这位一样，直接不想让自己报。 这位看了看杨辰，刚才几个人介绍身份的时候，这位可不是身份最高的，却一直是他说话，很明显是带头的，但他这年龄却是最小的。 大概是什么地方的二世祖，觉得自己有关系，自告奋勇，想通过拿下这个项目立功吧。 李瑞民立刻给杨辰的行为下了一个定义。 但这样的直接问老胡就有点不懂事了，想拿老胡来压我？我既然敢这样做，就说明不怕老胡。 再说了，这个业务一直在我手里，无缘无故的，老胡也不能说把这个业务从我手中夺过去。 虽然职责和方案上从来没有这项业务，但从有这项业务开始，就一直在这里，这就叫约定俗成。 你最多只能在后面再设一道关口，却不能取消我这个关口。 所以李民生很自信地说道：“老胡不在，出差了。” 然后就不再说了。 眼见得杨辰犯的错越来越多，贺骁觉得不能不出面了，不然他一直这么袖手旁观的话，万一回去姓杨的把罪过算到自己头上，自己可承受不住。 于是打起了圆场：“胡局长，我是昌州省厅的贺骁，估计您贵人多忘事，咱们去年在一块吃过饭，规划司的刘司长组的局。” 这话一出，对方的脸色瞬间好很多，点了点头：“对，咱们见过，老刘就是你们昌州人，现在老刘厉害呀，去大河委了，估计你也很难见到他了。” 李瑞民的意思很清楚，给老刘一点脸面，毕竟规划计划局就是水利部的第一司，在这里当司长的，没有一个不被提拔的。 而且还是你们昌州人，肯定要显出区别待遇来。 但是，也明确告诉你们，老刘是提拔了不假，但是不在部里了，你们昌州可跟大河委没有半点业务关系，你会为了这点事专门找他吗？ 贺骁顿时又退了回去，起到了作用就行，至少你不能说我白来，白坐了你们的飞机，白吃了你们的饭。 他当然还认识人，但那是他自己的关系，可以拿出来，也可以不拿。 杨辰只好重新说道：“李局长，我们第一次跑这个项目，经验不足，非常需要您的指点，你看这能不能帮帮忙，麻烦一下，看看我们都有什么不足之处，能补充的我们再补充，不能的话我们就等明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瑞民也不能一点情面都不讲，你要说连材料都不肯看一眼，回头人家不管去老胡那里，还是更上面的领导，都能挑自己的毛病。 既然如此，李瑞民就点了点头，你们非让我看材料，那我就看材料，在材料上挑毛病再正常不过了，非要自取其辱。 李瑞民拿起材料，一看就是地方水平，然后抬眼问道：“材料是谁负责的？” 魏海洋赶紧起身说道：“李局长，材料是我做的。” 李瑞民看了他一眼，刚才介绍了，也算是系统内的人，那就不在资质上挑毛病了。 这才翻开材料，从头到尾看了起来。 首先用很怀疑的声音问道：“县里的工程？” 然后才看了看杨辰，闹了半天这位才是正主，怪不得他来呢，原来工程是他想搞的。 这么年轻就是副厅，肯定是后面有人，所以才敢惦记上国家的资金。 “造价倒是不低。”李瑞民先是肯定，然后开始挑毛病：“你们这个工程，在技术上不具备新颖性，实用价值也不高。” “今年的主题是让人民群众喝上干净的水，但你们申报的是明年的项目呀，明年就不是这个主题了。” “而且，你们这个项目主要是为了商业开发吧，其它的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起到保护水资源了吗？没有吧，保护水鸟栖息，这个跟咱们的主题也不搭边呀。” 然后李瑞民干脆把材料合上：“就是个平庸之极，一无是处的水利工程，甚至可以说，跟水利工程都不怎么沾边，就是修好之后，让人来游玩的，对吧？” 这个杨辰真的承认，他确实就是这个主意，但是你知道就行，不要说出来呀。 这些工程本来就糊弄人的，谁不知道，我就不信，围着沙漠里的湖泊种一圈树，就能再造绿洲了？ 李瑞民最后说道：“以我个人来看，你们干脆另起炉灶吧，这个项目没有什么意义，就算我这里通过了，拿过去让别人看，也是毫无说服力的。” 然后看着杨辰，一副等你决定是否放弃的样子。 都走到这一步了，让杨辰放弃，杨辰肯定不会同意，可是眼里这个家伙，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想让杨辰报，杨辰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这时，杨辰的电话响了，拿过来一看，正好，是杨辰找的关系，于是杨辰直接接通了电话放到耳边。 一个威严的女性声音问道：“怎么样，小杨，顺利吗？” 杨辰张嘴说道：“不顺利。” “怎么不顺利？没见到人？还是说方案有问题？”电话那头就提高了声音。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人也都听到是一个女性声音。 “人也没见到，方案也有问题，不能说有问题，是一无是处，根本没有申报的意义。”杨辰就这么当着李瑞民的面告他的状。 那边立刻说道：“我现在回来了，马上到，你在那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