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刃剑》 第1章 祸起九剑(一) 古时,矩州,百山镇,天裂山下,试剑大会。 在大会上所要试水的剑器是由一名打造剑刃的老师傅华甲制造出来的九把剑刃。它们分别是神木与水、血赎剑、陨坠剑、黑阎剑、风怨剑、若芒剑、君仪剑、今明剑、止战剑。各自有各自的含义,大体来说是四邪四正。剩下一剑是亦邪亦正,即神木与水。 神木与水是一把木剑,由长年浸水的铁桦树制造而成;是最奇异也是最难造的一把,持剑者若运行足够的内力至剑器之上,可使其隐隐若水状,故得此名;整把剑的剑身光整,无任何图案雕刻;总剑长三尺三寸。这九剑,虽大部分剑器长度虽相差无几,却有毫厘之差。 血赎剑,顾名思义,以血赎过,剑性之意为邪;剑身雕刻为向下的台阶,剑长三尺一寸一。 陨坠剑,陨石坠落之力,邪,剑身雕刻陨石坠落之像。剑长三尺一寸三。其形由如锥形。 黑阎剑,黑暗之道,路无尽头,邪,上刻阡陌小道直至剑尖,似乎没有尽头。剑长三尺一寸五。 风怨剑,暴风怒号,实是哀怨,邪,雕刻风的形状,风暴似乎在剑身上演。剑长三尺一寸七。是九把剑器中,剑身最宽的一把,达七尺之宽。 若芒剑,这是一把仿芒叶之形造出来的剑,正,剑身雕刻有细微的芒刺。其意为如芒绽放。三尺一寸九。 君仪剑,君子之仪,当欲利万物而不争,正,剑身雕刻水纹状图案,剑长三尺二寸一。 今明剑,当断则断,无需今日之事,明日之期。正,网格状剑身。整长三尺。 止战重剑,也是一把威严之剑,最重的一把,正,剑身饱满,长三尺四寸。 这九把剑被老师傅华甲称作是当世利器之最,定为无价之宝也不为过。若是和寻常的利器相拼,一击可轻易断之,硬度韧度,无可比拟,当然也包括木剑神木与水。 而若是这九把剑器相互对击,且是在劲气十足的前提之下,仍难以损毁分毫,可谓是神乎其神。引得江湖间各个大小宗门帮派寻道而来。半月间,前后总共有数十多个派系,几近千人来到山下。天裂山也由此名播天下。 在多如牛毛的派别中,只有以下门派最为有实力、势力:通州连剑门,商州韧甲城,衡州流云宗,黔州长阳会,西北凉州无望门,岳州天髓派,巫州隐罗狱共七个派别。 这七个派别的武功尽皆不同,但武功之基也万变不离其宗,便是全靠自身勤修武技而来的内力功气凝练汇聚在气海,以增强气海的运功压缩之力。 人数方面,属长阳会来的最多,达三百之众,单论势力是最大,其余大部分的帮派都是几十几十人的来。而论实力则是连剑门、流云宗、天髓派最强。 这千人在荒山郊野之外的住宿之事,由主持大会之人来安排解决,此人名为卫黎。向外说是荆州人。年岁才方弱冠,生长得高大雄气,俊秀英伟。据他自己说无门无派,却又有一身无师自通的高强武艺,极为了得。 自古英雄出少年。两年前,曾一人轮番单挑各个门派而全身得退,并且因武德甚好又为人谦卑,没有得罪一个门派,因而江湖人赠他一个‘卫英雄’的称号。 当下,他不仅是此次剑会的主持之人,更是与利器制造者华甲一同推动并落实了九把剑刃的制造过程。其实,除去这两个剑会的主要角色以外,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最为关键的人物,如果没有他,九把剑刃根本不能得以制造。 这人就是长安城大商贾马林。在从制造剑器的一开始直到结束,期间所有需要到的银钱之处,全由马大商贾出手解决,由始至终的花销,非常巨大,可以说是花掉了一座银山。 他何以耗费如此巨资造剑?其实,马大商贾只为在八方保得平安。这件事早在造剑之初就与来此的各个大小宗门帮派议定好了,都已签了白纸黑字红手印。 议定内容最主要的事是,在剑器制造成品并经过擂台比试选出胜者之后,将剑器赠给胜者成为持剑人,剑自然是也他们自己的;从此刻开始,这九位持剑人便肩负有保护马大商贾一家两代人性命及其生意上遭遇恶性事件方面的安全的责任和义务,为期三年。谁若胆敢违约,将面临其余门派的围攻讨伐。 不仅如此,马大商贾还有一个制约持剑人违约的极端手段,便是牢牢掌握持剑人的亲朋好友的行踪住处,这个是最有力的保证。此外,更还有马家短刃帮,这是一群为钱也为义搏命的忠勇之士。自是也在暗中被派来了天裂山,主要命令人是马大商贾。 在举行剑会的当天清早,主持者兼护剑人的卫黎认为最难熬的昨夜已经过去,在今天应当不会再发生什么令人头疼的夺剑之事发生,但有也就来吧,总比在夜晚来的容易对付。 可是,倒偏偏好的想法不灵坏的灵。就在天裂山所有人聚集到造剑室门前数十丈远的大擂台前时,卫黎近来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名守剑人失魂落魄跑来报:藏剑室被抢了! 卫黎在擂台上凶色问道:“知道是谁么?!” 守剑人:“他还在,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卫黎:“有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急不缓的走回到藏剑室,余人也凑热闹的跟了去。到得藏剑室门前,一见那人,心中微微吃了个意外:“马家大公子!”那些剑器轻的,马家大少爷就自己绑在身后。重的就给下人扛着。 卫黎冷漠问道:“马公子!你最不该如此!这件事的严重性,足以让我废掉你。但念你是制造九剑之中最为功高的一方,我不再计较此事。现在你将九把剑器放回原处,我就当没有发生过此事!” 那马胜长的也是人高马大,比卫黎要高出半个头。在众多人士的围观之下,他的财主爹爹可真是颜面扫地,怒骂:“阿胜!你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径!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你来!说,是受到了谁的妖言蛊惑!” 他强词夺理道:“爹!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件吃亏的买卖!您花几十万两银子给别人造宝贝,到头来,捞着什么好处了,全送给他人!我看您才是被妖言蛊惑了!” 马大商贾:“阿胜!你到底还是不明白这件事的根本!为了将来,你明白么?!罢了,事已至此,和你再说道什么都为时已晚!我只就劝你,赶快按照卫少侠说的去做!” 马胜:“爹!既然您这么说,我也不多费口舌了。这些剑器应当算是我们家的宝贝,拿走是理所当然,哪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卫黎忽然杀意道:“马大当家,想必你儿子选择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行动,是趁我不在藏剑室才有胆量闯入,志在必得了!”他不让马大当家说,紧接着对马胜道:“马公子,别逼我了,把剑器放回去!你我年龄应相差无几,大好人生还在后头,别再做这些蠢事。” 他话音才落,一边的长阳会一会之主何煅阳,不怀好意的道:“卫英雄,当这么多人的面,你在威胁马公子的性命?” 卫黎:“何会主,你无需在此歪曲事实,斗嘴诛心!天裂山之事关乎江湖未来的人心好恶所向,必须从严以治。再说,马公子现在的事情,与你无关罢!你若是说些利于解决事情的话,我们欢迎。可若是再继续说助长歪风的话,还请你及早离去!” 何煅阳一时语塞,就见他的好哥们元行站出来道:“你是在下逐客令么?卫英雄!” 卫黎:“是不是逐客令,你们两个好兄弟心底明白。也罢了,我们就别再逞口舌之能,让各路英雄笑话。处理正事罢!”即转头对面前的马胜客气道:“马公子,当这许多人的面为所欲为,着实不好。不若如此,我们以人数赞成多寡来决定你能否带走剑器,可行?” 那马胜心想,有长阳会的三百人支持,还有自家带来的数十人人,最后加上平时里跟一些个关系较好的帮派,少也有百余。而剩下的一半人数,不可能全都支持卫黎,双方的人数对比,自己能稳赢,便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哪料卫黎道:“行!我们就以来到天裂山的三十多个大小帮派的各个领头人来计算赞成人数!” 那马公子失算,当即恼羞成怒:“狗屁玩意!竟把我当猴耍!!”卫黎正想说好话,那马胜突然把身上的八把剑器抛向人群之中:“马家大公子发放宝贝了!谁捡到就属于谁!快抢啊,哈哈!” 卫黎登时忍无可忍,当即喝道:“都别动!!谁抢谁倒霉!!”同时一招‘青龙穿云’冲速前去,当即一掌撞在马胜的胸口,只见他整个人直向藏剑室的大门内飞入,那冲势极其之大。 马大当家见这一幕,陡然心颤,喊了一下他儿子名字,连忙小跑向藏剑室。马家短刃帮欲将对卫黎出杀手,却被他喝住了! 此时,卫黎下令给守剑人队伍:“进去抓住他!马大当家,逼不得已,对不住了!”卫黎说着话,回头一看,那些剑也刚好落到人群中。 第2章 祸起九剑(二) 没想到,这些人群几乎全是长阳会的徒众,而且也确实没抢,都一一接住了。卫黎只得好声好气的道:“长阳会众位兄弟,有劳接着了,还请稍候,卫黎现在过去帮大家拿好。” 那何煅阳不乐意了:“卫英雄,你也听到马公子说的话罢!谁捡到便属于谁!” 卫黎一改神色,严肃道:“如若连剑门、流云宗、天髓派、韧甲城、无望门五派对此没有异议,那便你说了算!反之,你得双手奉还所有剑器!” 何煅阳深知其余强派是绝对不会没有异议的,可这到了嘴里的八件宝贝,岂能甘心吐出去,一下难倒了他。真是一个饿汉接了个烫手的山芋,拿着烫手,吃又吃不下,丢掉就更不可能。情急之下,想到了个下三滥的分赃手段,声音穿透的道:“周尘掌门,流云宗主,连宇掌门,焦傲城主,吴望大统领,还有,险的忘了,隐罗狱的冷墓殿主,我们七派完全可以不用大动干戈,现在就人手一把,岂不快哉!诸位,你们意下如何?” 卫黎速速凶冷霸气道:“何煅阳,你胆敢行匪盗之举,我卫黎立刻让你步马公子的后尘!” 何煅阳:“哈哈!狂妄至极!单凭你一人之力独战群帮,无异于自寻死路!” 卫黎:“独战群帮!那要看看有没有人愿与你作一丘之貉!我们废话太多了,剑器,你还是不还?”何煅阳微微面有怯色的环顾身边的稍远之处,想等哪一个大佬站出来支持支持。可他们都面如土色,一言不发,没有丝毫要帮他的意思,明显是都不想惹火上身。他再正眼一看冷立在面前的卫黎,见他的右手掌中已然化出一把银白色的三尺剑刃,与实物近乎一模一样,真的是凭空运化而出!何煅阳心微慌道:“第二把兵器,次兵!” 此时,何煅阳旁边的生死兄弟元行忽然道:“何老弟!此事既然已无余地,也没人出手帮我们,不如认了罢,我们真与这些宝贝无缘!” 话是好话,可就在话落之时,那元行偷偷使了一使眼色,何煅阳顿时会意:跟卫黎拼了!眨眼间,只见元行猛地移步甩手翻身横滚,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电光火石间,已击出百余枚形状繁多的锋利暗器!并且还涂上了长阳会令人闻之色变的剧毒‘一刻杀’! 但,却看卫黎毫无惧色,在暗器击杀而来的前一瞬间,从容运开能清晰察知在一定范围内移动的物体的‘知域’,细如发丝也难以躲过知域的察觉。转眼之间,卫黎挥动次兵如风,仿佛盾牌一般,‘叮、叮、叮’的挡掉那许多暗器。 可在下一刻,他知域猛然察觉到身后有回旋击回的暗器。也就是这个同时,面前何煅阳已甩动双手,把三四包巴掌大的布袋抛飞向卫黎的顶上并被击爆开来。布袋里装的是有毒的粉物,瞬间,漫天粉尘洒下卫黎,将他遮的看不见了。从外看进去也一样,只有浓浓的粉尘。 卫黎一分神之下,‘嗤’一声击响,被回旋的暗器击中后背!情况看似极为不妙,但卫黎的心神却只略有慌意。再下一片刻,仍是知域中,一下探知到两股有如倾盆暴雨般的暗器由两个方向飞袭而来,而且速度惊人的快,比起上一轮,似乎是使尽了通身的内力功气! 这种一时间内击出高达数百枚的暗器之法,称作千和术。集轻功与暗器为一体。是何煅阳、元行两人在近期绞尽脑汁所创而出。 粉尘里的卫黎自知单是防御在那里,只有变成马蜂窝的份。于是,凭借知域之中的探知,立马将次兵运转在伸直的右臂掌心前,犹若旋转的风扇挡下这一部分暗器,碰击间,还明显感觉到每一枚暗器的劲道相当的大,若有微微的分心,手中次兵定被击出破绽! 卫黎顶过这一瞬间,杀心直起,招呼身后的十来个守剑人看住那把重剑的同时,一招凶猛的步法“龙行汹涛”,大步流星的迎着暗器闯杀而上,直奔向最先出手的元行杀去! 外头的元行看见卫黎悍然冲身出烟尘,惊得他心中方才一怵,就眨眼之间,被卫黎一刃次兵斩过自己的门面,即刻放声而亡! 旁边的观战之人,尽被卫黎这一个舍生求胜的势头惊住了!本以为他会被如暴雨一般的暗器击杀身亡,没想到,错了。 卫黎虽杀得恶敌,但他下肢部分也挨了许多剧毒暗器,忙运开内里功气将身上所中的暗器逼退而出,还更狠的是,逼出伤口处的毒血,以将毒性降到最低。 “元兄弟!”一边的何煅阳悲痛疾呼:“长阳会人众听令!谁杀得卫黎,即得副会主之位!杀!!”长阳会人众一听此话,立马群情激愤,持刀握剑的一股脑冲杀上去。 卫黎不去正面刚碰,慢慢往藏剑室撤退后去。他清楚的知道,对付群敌,必须要让群敌无首!便盯准何煅阳,突然,惊见那一个个默不作声的强派从侧翼打入冲向自己的长阳会人众之中,心道:“都打算抢剑了么!” 就那几乎喝一口水的功夫,卫黎震惊的看到流云宗主,韧甲城城主,隐罗狱殿主,天髓派连宇掌门,悍然闯入长阳会的人众之中,开抢剑器! 他盯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强者,失望心道:“至宝诱惑之下,这才是你们真正的天性!弱小的人们,何时才能控制自身!方才,或许你们本也该能控制,是马胜、何煅阳、元行之辈乱了规矩,当了罪魁祸首之徒!长阳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黎一怒不可遏,任那几个帮派肆意抢夺,都不管他们了,下肢已经满是血污的他当身只往何煅阳!并已经在知域中将他锁定!人群中,何煅阳隐隐看见凶魔一般的卫黎恶狠狠的往自己冲杀前来,令他浑身不由得哆嗦了下! 何煅阳当急求救一般嚎呼道:“给我挡住卫黎!快!”声令一下,他两个少年儿子何断月,何断星当即护在前头。看一看眼下的情势,可以说长阳会真当是八面受敌:当前是魔头一般的卫黎,左右又是各派强攻抢夺剑器,十分的难受! 何煅阳的命令一下,当即让长阳会数十人众做为盾墙挡在他的面前,这已经是被护到了人群最深之处。看上去,何煅阳虽然安全,可是在卫黎的知域里,他犹如独身一人处在卫黎的荒野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卫黎猛然腾身直起,望前跳坠疾去,在低空划出一道黑白相间的瘆人弧线,似是攻城车射出的一发攻城弹!又在即将坠落的前一瞬,隐隐变成了一把气形巨刃,仿佛是他化身而成! 那何煅阳见这一幕,神情陡然一愣,整个人只剩下恐惧,几乎还没倒吸一口凉气,即被卫黎一剑透胸而过,是透过了整整一把次兵刃身!连剑门新掌门周尘惊奇道:“以知域定敌位,当真十分了得!” “爹!!!”何煅阳两个儿子惊恐大喊!顿时狂性爆发:“卫黎!!我要杀了你!!”长阳会人众闻声,皆愤怒涌上!没想到,这些人方才跨出一步,忽被卫黎一股知域强波冲得后退了三两步,顿时迫出一块圆形的小空地,双方相隔一丈之距! 但人众也只是后退,并不能冲倒他们,更不能伤到他们,就如一阵诡异的强风刮过。卫黎这一招,已表明他的知域使用出神入化。而那一个个强人都不能做到这一点,仅是将知域拓宽。 其实,卫黎这样使用知域所造成的内力功气损耗是相当的大,此时应当要停下身手休息一下,待恢复功气才是正确的做法。可,那些剑器还没有夺回,他不可能停手,宁为身死,也不会让这些人拥有剑器。 面前,少年何断月再暴怒道:“所有长阳会人!一起扑上卫黎!他顶不住多久了!上啊!”一说完话,当先前冲,这一片人众随即跟他冲上,人潮涌动如浪。卫黎自知不能再强用知域之功拒敌,也无力抵抗被围成点的冲击,只得运功跳出重围,退回原处。 怎知在跳回的半道上,竟被脚下的三四个长阳会人看准时间点抓住了自己的裙摆,扯破一大块衣物。不过,这也阻止不了他,更吓不到他。 回到守剑人前边,一转身回看,就见那何断月猛冲出人群外,暴怒喝道:“卫黎!还我爹爹的命来!!藏剑室是死路,所有人,跟我冲!杀掉卫黎,陪葬我爹爹!啊!!” 却在这十万火急之前,卫黎并没有把包括何断月在内的长阳会人众放在眼里。他在寻找人群中的剑器。守剑人看他双腿的血污,自个心中都发怵,太强悍了! 第3章 祸起九剑(三) 守剑人在那叹服着,卫黎突然感慨:“是非善恶,功过对错,你们都不能醒悟,那我唯有以血一战了。阿才兄弟,把止战重剑给我!” 那守剑人阿才拿着重剑,微有担忧,支吾着:“卫英雄……” 卫黎:“你看看他们的行为,不值得你担心。此时若对长阳会心慈手软,我们十多人都活不过今天!” 那阿才便递上重剑:“卫英雄,能剑下留情的话,就放过他们。” 卫黎一字不说,冷冷松开手中的次兵,就见它竟然自己悬去在手背边,并且还是被控着的姿态;拿过剑后,成了双剑并列的姿态。 在相差长阳会人众还有两丈之距时,卫黎忽倒吸一口猛气,举剑的同时高喝:“这是报应!”陡然劈剑斜挥,只见一股强烈的无形气浪夹带着尘土飞速扫出!瞬间将前方攻来的十丈之内的长阳会人众冲得或飞天,或倒地,横七竖八的铺在地上,乱叫一通!因为前面是一大片人群,人人相互碰撞造成的伤害,还是不小的! 乍一看这招很猛,可实际上并不能重伤来敌使之失去战斗力。而反倒会使自己陷进剧烈的功气消耗之中。 卫黎这一招名为‘双刃剑气’,它分作三式:刚才的是‘浪冲’,为钝击;二是‘锋斩’,为锋利一击,若敌手内力功气较弱,这气劲可破肉伤骨;最后一式是‘参差’,施展出或方向不同,或前后不一,或各有高低的强力剑气,也是属于锋利剑气击。 一招‘浪冲’扫平眼前之敌,他已明显感觉到了气劲的虚弱,但他却毫不在意。 望着正准备躲起来的流云宗主狂奔杀去。途中踩着长阳会人众的身体踏过,须臾便追上:“流云宗主,放下剑器!饶你一命!!” 流云宗是使用一丈拂尘作为武器的,可这也不妨碍他拥有宝剑的心思,更何况是到手了的,岂还会给你还回去。而且,他深知因为卫黎对付长阳会而使自身的功气损耗了不少,真若打斗起来,还指不定谁会战败。 因此,和卫黎距离还有数丈之时,这流云宗主猛然出击,运化拂尘刺将回去:“饶命?你也太目中无人了!看杀!” 这突然一击让有所了解自己的卫黎料到,就见卫黎迅速竖剑挡在胸前,只听‘铿’的一声金属闷响,竟将卫黎击得拔地后飞!更还在两人兵器的碰撞间,引发一阵内力波动,激起地面飞尘,邻近他们的人就倒霉了,数十个皆被震倒!一时无人敢近。 再看卫黎,被流云宗主击飞到后面近十丈之远。才一站定脚跟,猛见天髓派三人,流云宗三人,隐罗狱两人,共八个奔杀向卫黎!原来在他被击飞之时,这三派忽就然志同道合了!因为,如果流云宗主倒下,就轮到他们了! 但看卫黎淡定的神色,内心毫无波澜,那是心如死灰一般的眼神!眼下这种攻势,往后退缩只有死路一条!说卫黎的性格,不服就干到你服!那双犹如银钩的双眼,直盯着也毫无惧色的流云宗主。只见他顿然开步,对冲而去!天髓派,隐罗狱的见状急转攻向。 而在此时,卫黎的次兵已经化在重剑的剑尖之处,是为次兵‘气链剑’,这样一来,全剑总长七尺八寸;且看他,就在相距流云宗主数丈时,悍然提速,双手掣剑直挺杀去! 流云宗主面对此状,却也不见惊色,登时转攻为守,运化拂尘作半圆盾墙,将自己保护了严实。并在知域中探知卫黎杀的剑向所指,即以拂尘把柄为中心,对准重剑击上去! 碰击瞬间,又激荡起一股冲击气波,将正要靠近的人即刻阻住。除了天髓派的连宇掌门外,没人有实力闯过气波接近战点! 连宇掌门的行动都在卫黎的知域掌握之中。就见卫黎和流云宗主运力对顶的下一瞬,他 突然就将‘气链剑’收回,一下空出三尺四的间距! 那流云宗主的拂尘把柄登时顶了个空,心神即刻大慌:“不妙!!”卫黎趁此使来全力,攻刺前去。只见重剑的剑尖登时顶入拂尘把柄,随之破开把柄作两瓣,再而势如破竹,刺穿其手掌直穿右肩,最后,卫黎心狠手辣的横剑右抹,当即断了流云宗主喉头!那丈长的白色拂尘丝线犹若盖棺白布,顺势盖在了流云宗主的身上。 却在此同时,只见卫黎左手瞬间化出次兵,迅速架在右肩顶上,猛然‘铿’的一声挡,身子被压的一沉,险的被闷倒在地!随之大吐一口鲜血! 这是天髓派的连宇掌门迎头劈剑下来,招数名‘沉风’,这出手着实狠辣,如若不是那阵功气冲波缓去了他的些许内力,此时必然得手! 卫黎抗住了进攻,紧接着拼出气劲,立时反击向空中。那连宇掌门反应也快,一下回防挡住来剑,但因是在空中,脚下没有着力点,被卫黎这一剑击打的他反向飞回空中,又远了丈许! 空中的连宇掌门定睛瞧下去,见卫黎竟顺势一手把重剑用力甩来,看那剑器高速旋转着,接不能接,躲也不及,眨眼就到面前,只得将它打掉!同时他再眼角一瞄,又见卫黎快速拿过流云宗主手里的血赎剑急急奔来。 数丈远的途中,顺手捡起了止战重剑。才捡起,卫黎又凶狠的甩将出去!这接二连三的没完没了,当真是穷追猛打! 尚在落地半途的连宇掌门暗暗自恨没有着力点。不过,因为前车之鉴,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当即运开功气,一剑往下打掉飞转而来的重剑!这下没有再次被击飞! 可一波方平,一波又来!卫黎已经杀至前头,且正好是在气链剑可触及的距离!卫黎登时大喝一声‘啊!!’一招‘天龙一斩’将高举的气链剑暴然斩下! 连宇掌门心虚的同时急急架开剑器在顶上!转瞬之间,被卫黎重重的一斩直下,击到地面上,‘扑’的一声闷响之后,随即口吐鲜血,内里被震伤了,一时间无法动弹!这一下斩杀,异常凶狠! 卫黎快速到得连宇掌门的跟前,挥剑欲将杀他之时,那边连剑门新掌门周尘这会站了出来,提着本门剑器快速靠去,并责喝道:“卫英雄,住手!你要杀光这个江湖么!!”此时敢站出来的也只有这个连剑门掌门了。 卫黎失望道:“青山还尚在,朽木可有无!” 周尘:“一派胡言!皆是人命,岂能说得这般话!” 卫黎没回应他,提剑顿时劈下连宇掌门! 周尘:“住手!!” 电光火石间,那瘫在地上的连宇掌门急中握剑起来一挡,‘铿’,竟格挡住了卫黎的杀剑,但手中的‘风怨剑’也被打脱了手。连宇掌门能有此反应,是在方才两人对话时,趁机运气恢复了些劲道,因此挡住被杀之险。 卫黎面无神色的欲将再下一剑,可知域中,已察觉到周尘掌门速速攻近:“周尘!”卫黎厉色道:“你不在抢剑之列,别来趟这滩浑水!” 可周尘掌门仍是挺剑攻来,逼着卫黎放过脚下的连宇掌门。只见卫黎抓起血赎剑回身一挥,打住了周尘的逼迫:“周尘!你也令人失望!”话毕,开剑杀向周尘! 周尘:“你执意此行,周某还有何话可说!”同时出剑接招! 须臾之间,两人的寒芒剑影交映于厮杀之中!他们的招数不再像前边的大开大合,而是饱含内力功劲的各式精巧剑招在交手,一稍有不慎出现破绽,极有可能被对手以连续不断的进攻剑击连招所击溃。 两人的对斗,跟前时所对斗的情况一样,无人敢前来插手一战,更无人上来骚扰帮忙。数百回合间,正值双方斗得胶着难分之际,周尘掌门手中的本门剑器被卫黎手中的刚韧剑器磕出了缺口! 周尘掌门即将面临断剑之危,便当机立断,撤步为守。而卫黎变为激进,就这个瞬间,周尘掌门果断施展连剑门的最强连剑之招:‘九击连决剑’!这是融合了奇绝的身法,步法,基础剑式为一体的绝技。 卫黎一但接招,必然难逃败阵!但偏偏是,他察觉到到了周尘掌门的断剑之危,硬生生出剑接招!数个回合后,卫黎舞剑防御不及被伤到手臂;可随着剑器碰击声的愈加激烈,就在第六七剑时,卫黎逮着时机,吃劲足足的一剑迎将上去:“断!” 只听‘乓’的一声脆响,周尘掌门的剑器被卫黎击断!卫黎趁此奋剑直上,挥剑左右猛攻,又将周尘掌门的剑器二次击断!这下他是毫无抵抗之力了,再数个回合,卫黎瞬运功气,一剑刃身将他闷倒在地。 卫黎:“周尘掌门!你不该被杀,但也不该出手!就要了你双腿罢!”卫黎杀伐果决,说什么是什么,当时出剑断了周尘掌门的双腿经脉! 第4章 九剑之祸(四) 连剑门的掌门被废掉双腿,一众弟子见此惨状皆同声大喊:“掌门人!!”愤懑而起,冲将过去找卫黎报仇。 看卧躺在地上的周尘掌门,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自己的双腿,移时,轰然仰天长啸。一身剑技,就此作废,真道是满腔悲愤! 这时的卫黎已经没有了同情心,任周尘掌门如何悲愤欲绝,也毫不动容!战至此刻,他已经消耗了极多的内力功气,已感觉到非常乏累了。可看连剑门冲将过来的数十人,顿时又怒气冲天! 却就在此时,那隐罗狱殿主冷墓及其二十个手下,操纵着一手能将人身生生定住的数十只游魂列成十队,袭向卫黎,以及卧躺的周尘掌门! 隐罗狱的游魂之形如人一般,表里皆是混浊如土色的阴浊之气,且知域探知不着。就看那十只游魂飘飘然若鬼魂快速飘扑而去。但看卫黎,他眼角余光只瞥见一排浊色影子袭来,还未反应出什么动作,立马就被游魂附到身上!转瞬之间,一阵阴寒散侵通身,随之一动也不能动了,感觉像是被速冻住一样! 要冲去找卫黎报仇的连剑门数十名弟子见状,即时惊得望而怯步,未敢再前!任那群游魂飘荡在卫黎的四周形成一小片游魂区!隐罗狱这么操纵着游魂,是不给卫黎任何动弹的机会。 冷墓殿主立刻对手下严肃命令道:“十个人去杀掉卫黎,拿过他手里的两把剑!” 隐罗狱带来的人刚到二十。不是冷墓不舍得带,而是人少。因为练习隐罗狱游魂术得是特殊体质的人,所以如此少。一门上下只有三十五六人。 冷墓殿主命令虽下,可是一众手下怯于方才卫黎的狂暴战斗,都不敢上去。其实,冷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敢前去从已经动弹不得的卫黎手中拿过剑器。 于是,他便点名十个人,强制上去。他们不会被游魂附住,有一套自己的驱散游魂的方法。他们壮起胆向前靠近,在距卫黎还有丈许、方才进入游魂区时,这十个人却都亦步亦趋的不敢再向前了,脚下如有千斤重物绊住。 一个个你看我,我瞧他的,好艰难走出两步,突然见混浊的前方,卫黎的身影动了一动!吓的那列成几乎一排的隐罗狱十人立刻肝儿发颤,不敢再前! 就在须臾之间,这十人眼睛猛的瞪圆,隐隐见一道清芒凶历袭来!眨眼间,眼前的游魂被横向斩断!这招是卫黎双刃剑气的‘参差’!紧接着,又见第二道剑气紧随其后,直直逼杀出去! 那隐罗狱十人本没有什么功力保身,躲就更不及了,顷刻间,被凶霸凌厉的长线状剑气斩中!十人瞬间被破肉断骨,痛苦嚎呼,片刻即亡!看得包括冷墓之内的在场千人,无不震惊,目瞪口呆! 卫黎面前的这一方阴浊游魂已被自己扫清,但是他背后的半圆圈还有一片游魂!就在干掉隐罗狱十人后,看冷墓殿主那边,立刻再次操纵游魂定住卫黎,并在心中大惑不解:“他如何解开的游魂镇身术!”这念头一闪而过时,再第二次让他匪夷所思:卫黎又能动了!并且仍是挥斩剑气灭掉了所有游魂! 但是但是,因为那些游魂三番两次附身的缘故,使得卫黎身上还残留有些许的阴浊游魂气。乍一看去,那一身隐隐冒着的阴浊流气,竟腾腾升天,此刻的他似个由地狱之下爬上人间的恶鬼! 再过须臾,残留在他身上的那一股阴浊游魂气,竟随着自身运功时的经络侵入经脉,致使他内里功气行经紊乱,阴差阳错的扰乱了他的心智!又,转瞬之间,只见他轰然发狂大嚎:‘啊!!’声嘶力竭咆哮起来!站在那不动还好,却偏偏是发魔了一般,持着双剑只往人群狂杀开去! 当先遭殃的是在前的长阳会,连剑门,天髓派,流云宗这四派的人!总之,凑前来看热闹的都倒大霉! 只见卫黎双剑乱舞,挥劈横抹间,剑气横飞乱麻线!才不到半碗饭的功夫,那一个个命运不好的、来不及逃的各派之人,皆被他当做砍瓜切菜似的乱杀一通,仿佛死神降临。 这情景既可怜又残忍之极!山下所有人目睹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惊恐发怵,那些个强人,亦是如此! 少间,各帮各派领头人连忙下令,或远撤,或退走。更有人胡乱叫喊:‘卫黎疯了!不想死的赶快逃命罢!’‘大家别怕啊!齐心协力上去压住他!这近千人手还怕他!’这话说的,谁人敢去?都知道谁先上,谁必定面临死亡,唯有逃躲才是上策。 一时间,所有人往山外迅速撤开。若从空中俯瞰那壮观的场面,一个个人就如混乱的蚂蚁爬行一般,四处奔逃。幸运的人,就不被发狂的卫黎追击,逃入林中躲过一劫。命不好的就被他追在屁股后,跑得赢就逃过一死,反之则小命丢了。 但不怕死的还是有的。就见连剑门,流云宗,天髓派分别派出没被杀掉的人逆而行之,不过,是躲着卫黎去的。这行动是让胆大的弟子、人手去救回被卫黎打得重伤的、死了的各自的掌门宗主。 而人多势众的长阳会,早已被卫黎打怕了。只有是真的胆肥还不怕死的人想立功,就豁出命去收回会主何煅阳、副会主元行的尸首。此人轻功不错,叫暴源,何煅阳最看好的人之一。他救出尸首后,都躲得远远的。 这一劫,让那些小帮小派大开眼界了。但也有的损失惨重,他们不过是来凑热闹的而已,哪里料到会发生这种恶事,这下得不偿失了,恨透了卫黎。 藏剑室门前,马大当家及其儿子、造剑者华甲、十五个守剑人、还有马家短刃帮都在藏剑室的门口外。最是马、华两人,内心几近悲凉欲绝!见卫黎这般失去了理性大杀特杀,十分的愧疚、难过。 因为这‘试剑大会’主要是他们三人商的量成的,其中的谁谁都无法逃避当下的责任,所以自责无比。 卫黎,本来极好极出色的一人中龙凤,却因此出,希望江湖将来处处皆是德义同在的美好愿景而导致自己落得当下可悲可叹的境地。其实,也是卫黎低自己估了叵测善变的人心、人性。 眼下,卫黎好似要传染索命的瘟疫一样,那些人都已经站得远远的。以他为点的方圆数十丈内,无一人敢近。 而在这个范围内,因为距离远了,卫黎失去了要进攻的方向、目标,就在原地转圈圈着。稍候之时,只见他渐趋平静,身体动作一点一点的减少,最后矗立在那不动了。不像中游魂的状态,倒是像尸体僵硬在那了。这一幕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时间慢慢消逝,看那一动不动的人和物,仿佛时间静止了,众人就这么耗着。待到将近半个时辰,造剑者华甲、马大当家以及十多个守剑人,这才敢去到卫黎的身边。 一守剑人伸出两手指试探他的鼻息,虽还活着,但只感觉到非常微弱的气暖,不集中知觉,根本察觉不到。 随即,这守剑人低声道:“大当家的,华师傅,卫英雄他快不行了……” 虽然这种情况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但心里还是无可奈何的震惊了一下,犹如打翻了心里的百味杂陈瓶,哪个滋味都不对。 华甲老师傅压着悲沉,速速道:“你们快将他抬进藏剑室!随后,木门、石门全都锁上!”话头一落,看向四方,果然,那些被卫黎吓到远处的人众见此状,都开始慢慢靠拢过来。 守剑人被逼的加快行动,那些人竟也加速脚步靠拢,忽然,那何煅阳的两个儿子何断月,何断星大喝一声:“留下仇人卫黎!否则,别怪我们赶尽杀绝!!” 此话一喊出,流云宗也应声加入讨伐卫黎的队伍,没想到,这就起了连锁反应,其余遭了卫黎杀手的小帮小派也一呼百应,顿时间,五六百之数的人手杀气腾腾的涌向赶回藏剑室的华甲师傅数十人。 所幸他们距离藏剑室比起讨伐人众的距离要近,就在先头有惊无险逃了回去。首要的,关住第一道木门,上闩、再用木头顶住;继而入内,关上第二道厚重的整片石门。这石片足有一尺之厚,八尺高宽。 虽躲了进来,但这两道门只能保一时的安全,即便外头的人不能破坏石门,也不能呆在里面过久,总要吃喝拉撒的。必须要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暗道是不可能有的。 藏剑室内说宽也不宽,窄也不是很窄,容下个三四十人是可以的。内里布置仅有一张放置剑器的剑台,其余皆是石壁。众人将卫黎放躺在石台上边,没医没药的,又中毒在身,只能看着他在极度昏迷的虚弱中,不受伤痛折磨的慢慢死去。 第5章 祸起九剑(五) 那马胜公子也在藏剑室里头,但他闹不起麻烦了。被卫黎那一个撞掌伤的极重,胸骨没断掉是好的了。若不是因为马大当家的缘故,使卫黎心中念旧留了点情,他早已胸裂而亡。 眼下,一众人垂头丧脸站立在藏剑室里商量解决眼下麻烦的方法。其实,已经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华甲师傅要么交出卫黎,在么被困守在藏剑室里。 “嘭!嘭……”忽然响起两下撞门声。 愁眉不展的众人被外头传来轰隆的破门声惊的不知所措。须臾,‘啪’的一声倒地响,第一道木门被撞开。 但当外头的一众仇敌到第二道门,石门前面,就再也撞不开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出能开石的工具,唯有以内力功气强行一试。 但能用内力功气破开这道石门的大部分强人都已经被卫黎斗得死的死,伤的伤。目前仅剩下韧甲城,无望门这两个门派的头领可以以内力功气破开石门。但是,他们却不想搅入这趟浑水,只想捡便宜。所以,这两人只站在藏剑室的入口外。 而里面的石门前,都是主要的仇敌,长阳会,流云宗,天髓派,连剑门,隐罗狱的冷墓就不敢进来了。 一人一句的隔着石门在那喊来喊去,无非就是除了交出卫黎之外,别的全都免谈。就这样,外边进不来,里边不敢出,双方就只能隔着个石门耗着! 木门外那将近半千之数的来凑热闹的人,在短时间内也不走了,非得要在这里看到个结果才满足。于是,无论室内室外,所有人都在相互耗着时间。 一直耗到黄昏的时候,忽有三个自告奋勇的青年人士挺身而出,说是要合力击开石门!其余人听得眼前一亮,催着他们赶快动手。 但是,这三人有前提条件,便是除了他们和特定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必须退出到藏剑室的外头,并各自派人守着木门那的入口,没有准许,如有擅入者,合力击杀!没想到,那些个宗门帮派都同意了这个条件。 且说那三个青年,首先提出这个方法的是连剑门的新首席弟子沈翊。此人剑技还算了得,是新掌门周尘的师弟。连剑门的首席弟子共有两个,另一个叫善卿寒,剑技与沈翊不相上下,但跟周尘掌门相比,就差的远了。为人比较冷肃,但主观性极强。 第二位是从益州百原村来的养兽人山麟。因所谓的命运使然,六七年前在邻近益州的梓州一个山头救了正下江湖试炼的沈翊一行师兄弟五人的性命,可以算是连剑门的大恩人了; 山麟的武功是仿山中猩猩,猿猴的动作自练而成的‘轻沉拳’;轻者是猿,讲究敏捷;重拳为猩猩,注重力量。他和两个兄弟,牛二虎、万力,并且还带了一个收养的孩子来天裂山。这孩子是吵闹着要来的,不像同村的孩子那么乖。主要是山麟疼爱孩子,而且来这看看热闹,开个眼界也行,便带着来了。 这男孩子,年方七岁出头,但气力要大于一般的成人;喜爱拿重物玩耍炫耀,这样在人前能显得自己很厉害,为人聪利,名字是杨傲雨。 三人中的最后一位名为苏浪,为韧甲城副城主;因为性情刚正铁面,被城内的弟子戏称作黑脸子;他与另外两人沈翊、山麟要合力击开石门的事,没有跟城主焦傲事先告知,这令他极为光火,愤怒无比,心里在暗自骂娘。 其实,江湖上早有传闻,这一正一副两城主因为对自家的拳法各自持有不同的看法而有了隔阂。眼下破石门这件事情,刚才也说了,焦傲城主并不想掺和进去,便是黑脸子苏浪苦口婆心的跟他说个千百万,也未必能征得同意,只会争的面红耳赤,弄得难堪,所就省得跟他费口舌了。自己就下主意和好友沈翊去做这事了。 就在前些时候的抢夺剑器之时,这城主焦傲还悄悄做了一些猫腻的事,便是从长阳会的人众手中抢到了一把‘今明剑’,也算是捡到大便宜了。如此行这般事的,还有隐罗狱殿主,冷墓,他是抢夺了若芒剑。 另外,被允许站在石门前的有四人,一位是长阳会何断月。 一位是天髓派护门人伏水,她是一位静得可怕的女子,就如深流的静水,一旦激起漩涡暗流,其吞噬力不比滔天巨浪弱。 第三位是流云宗的首上堂主天虚云。 第四位是连剑门与沈翊并列的善卿寒。其实,隐罗狱的冷墓殿主也想参一份,但别人不同意,如果不是他使出的那一只只游魂附住卫黎,并使之发狂,事情可能会不变得这么糟糕。 最终是八人在石门前,四个动手四个看。 人事定夺妥当后,破门开始了。 就见沈翊亮剑出鞘,只听一声饱满的出鞘摩擦声‘嗡……’的回荡在藏剑室里,当真非同凡响! 这让善于识物的天髓派伏水一听,当即别出心裁道:“沈少侠!小女子若听得没错,你这手中剑器的出鞘之声,饱满刚沉,绝非常物,想必也是九剑之一罢!何曾想到,常以君子自居的连剑门也行这夺剑之举!实在令人出乎意料!” 她猜的没错,正是沈翊擅自瞒着新掌门周尘,带上几个好兄弟从长阳会手里夺取过来的,而且是抢夺了三把,各自为君仪剑,黑阎剑,神木与水!能抢到这么多好剑,因为是在卫黎出手打乱了长阳会之后,他们才趁机动手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沈翊立即刚道:“伏姑娘!休得血口喷人,污蔑连剑门!沈某也并非一己之私,夺得剑器是为护住剑器,但能力有限,未能保得全部!今后会在合适之时,将所拥有的剑器归还给华甲老师傅!只是不知你们连宇掌门,还有夺得剑器的其余帮派会否也归还所有剑器?!” 流云宗天虚云:“你当真说的比唱戏的还要好听!” 沈翊变色道:“谁若再继续如此喋喋不休,我们只有请出去了!” 他还真有那个实力‘请人’出去。先不说石门前的长阳会,天髓派、流云宗三人是否同心,单有自家门派的善卿寒已经够他们搏命一阵,更还有苏浪、山麟,假使四人合力,那三派的人真不是对手。 见没人搭话了,他才接着道:“山麟兄,苏浪老弟,沈某居中,先以手中君仪剑运功刺击石门一线多处,使之连点成线,产生轻微裂痕;你二人再合力一击,应当能破开石门!” “好,开始罢!”二人同声道。 沈翊随即反手握牢君仪剑,提运内力功气达至八分程度,看准落点,猛然一扣,‘铿’的一下刺耳声应势而响!瞬间,剑尖竟刺入石门数寸,更不可能的是,君仪剑剑身丝毫无损!包括沈翊自己在内,都感到不可思议,全眼睁睁盯着石门!全被震惊到了:真有如此刚硬坚韧的剑器!简直是上好宝贝! 常人都知道,如果拿寻常的利剑来试击石门,剑身必定由腰崩断!而这把剑的质地表现,可谓刚韧之极,一时间引得他人垂涎不已! 沈翊接着继续在八尺高的石门上击出六个剑坑竖线连点。而后退开,到山麟,苏浪交换上前。二人站稳架势,提拳于胸肋之间,同时运功,山麟指挥道:‘苏兄弟,准备!三、二、一!出拳!’ ‘唔!’二人同声一哼,顿时出拳猛击,‘噗!’两个击打石门的声音响作同一声,瞬间只见那石门由剑坑点线开裂,再凹向内去,接着裂作两瓣,慢慢向内倒去。‘轰’的一声,两瓣石门砸在土面上,激起一股尘土! 这惊的室内人一个个激灵抖往后退去。再定睛一看入口那,八人正缓步进门,不像想象中的那般野蛮冲杀进来。 那华甲师傅唯一的徒弟华军害怕道:“师傅……他们杀进来了……我们会不会被杀掉……”他才十二三岁,没经历过外面的冷暖世界,一味的害怕颤抖着,眼睛里全是害怕死亡的恐惧。 因为没有听到师傅的回应,他肢体僵硬的回头看,就见他师傅垂头弯腰的盘坐在卫黎的身边,像是坐着睡着了一般。 少年华军便身手去轻推了一下想叫醒他,可哪里知道,自己的师傅竟顺势瘫倒并压到没有任何知觉的卫黎身上!少年当时惊恐万状:“师傅!你怎么了,醒醒啊……” 随之下意识的用手指去试探师傅的鼻息,果真是,一丝气息都感觉不到!这下他害怕发抖得越加厉害了。 此时,一个守剑人回过身去试探了华甲师傅的颈脉,手指才压了上去,他脸色便铁青凝重起来,不管从外头进来的八人了,悲落道:“小军……你师傅他已经……” 第6章 祸起九剑(终) 听见这个噩耗,那少年华军顿时傻了,救命恩人就这么离去,令他顿时放声哭喊:“师傅……!” 叫的撕心裂肺,一下扑在如同父亲一般的华甲师傅身上。气氛当场变得凝肃,所有人尽皆哀沉。 守剑人见卫黎似也有异常,脸色极不对劲,便顺手试探了一下他的气息。结果也是此然,已和华甲老师傅一同逝去,悄无声息的…… 华甲师傅本就上了点年纪,且身体一直有恙,还在这种状态费心尽力打造了那九把犹如灾难的剑器,以至于太过操劳疲累,再加上卫黎遭遇的变故让他深感悲郁,一时间,深度疲劳、重度悲郁,这两根要命的稻草一同加压到华甲师傅的身上,最终抗不过去,压垮了他。 而卫黎之死,那守剑人是认为中毒而亡,是从肢体肤色的异常紫黑来证明这点的。 那破开石门而入的八人撞见此状,也都一下傻眼了。但不相信眼前这一切的何断月连忙小跑过去亲自试探一下,情况真是不假。 但看他,不管当前的悲怆情景,不顾他人的悲伤感受,没心没肺的高兴大笑:“哈哈!!卫英雄!你最终还是被毒死了!!真是一个恐怖的家伙,可算是把你解决了!哈哈!” 马大当家立刻正色道:“何姓小辈!你这卑鄙无耻之流,怎如此丧心病狂!你就不怕有遭到天谴的那一刻么!” 何断月:“天谴?哈哈!好!来罢!怕什么,我等着!卫黎这家伙已经死掉,造剑者华甲也随之西去。马大当家,试剑大会是由你儿子带头破坏,你没有资格在这对我说三道四!反倒是你,毫无愧疚!”又转口道:“关于这些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眼下的宝贝,马大当家,你们的谁还有能力、资格保护这几把剑?!” 不料,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沈翊,忽冷煞道:“何兄弟,听你言下之意,这守剑人手里的两把剑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何断月:“沈翊!你什么意思?嘿,这威胁十足的口气,我还真不怕!莫非,你还在打着这两把剑的主意!据我所知,抢剑为数最多的就是你罢!现在还想要,真是蛇吞大象,贪心不足!” 沈翊:“小人之心,常年如此道!当前,对剑器最有支配资格的非马大当家不可!我们且先听他说一说!”可没等他人说话,就继续道:“不过,马大当家,眼下最为重要之事,应当是让卫英雄,华甲师傅早些入土为安。毕竟死者为大,您说是么?” 不等马大当家说个话,何断月急道:“且慢!!卫黎不仅是我的杀父仇人,更是许多无辜死在他剑下之人的仇人!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不可!休想安葬他!另外,这些剑器,谁都知道是宝贝,长阳会也必须要分到一杯羹!”又对天虚云说:“虚云弟兄!你也在这里,也应该分得一剑!我说的是不是?” 沈翊立即道:“何断月!少儿都皆知死者为大,何况你父亲与其兄弟也皆以身故,不好生料理他们的后事,一心只想赚得宝贝,实属大不孝!”他不想让何断月说话,紧接着:“马大当家,这里的一切都是由您出资所营建而成,在某种意义上是归您所有。故此,沈某认为,此地的事情当由您来全权做主,无论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如若您对此建议有意愿并且需要帮手,沈某今日就全凭您差遣!” 他要占领舆论高地。 马大当家拍手正色道:“沈少侠,说得好!但你若还能在当下的糟糕情况中保得我与犬子的人身安全,所有一切都好商量!” 沈翊:“既然已全凭您差遣,您与公子的人身安忧,沈某自然负有责任!” 马大当家:“这般甚好!有沈少侠三位好手以及连剑门、韧甲城的得力相助,还有十五名守剑人和我短刃帮的十余人手,有如此之势,还何惧之有!” 事态反转,何断月当时大怒骂:“好个狐狸沈翊!竟使来这般拉拢手段,当真狡猾之极!” 沈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岂不去好好想想,是因谁而导致当下的局面!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是你长阳会会主,你的父亲何煅阳!如若他好生归还剑器给卫英雄,还何至于此?!” 何断月心急了,对另外两人拉拢道:“虚云弟兄!伏水姑娘!你们想如何行事,还是看着他们独吞宝贝?若是反对,我何断月愿愿与你们一道,向他们讨个公道!” 哪知天虚云却说:“我对这些破剑没有兴趣,尽管它们值点钱。我进来是要为我宗主报仇,可卫黎已死,我也就不想再生事端,与人残杀。何兄弟,都去料理各自的事情罢!往后江湖路远,不急于这一时!” 后面一句话,是相当的有仇恨意味!天虚云此人较为恃才傲物,其言行举止甚是高傲。这是自家宗主独爱的缘故,也确实值得。现在,流云宗除了已死的宗主,属他最强。 天虚云一说完话,那天髓派的伏水姑娘先头走出藏剑室,随后才是他。 何断月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马大当家一众人,再看看那两件宝贝剑器,这眼前唾手可得的宝贝,竟就这么拱手让人了,气得肺都快炸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本来想,若是能赚得一两把剑,就将它以极高的银钱拍卖出去,再用这些银钱去招买人手,稍微扩大势力,接着以此势力继续赚取银钱,此般循环往复,慢慢稳增实力,而后称霸一方。若还有可能,就努力称霸、颐指气使整个江湖!这比他已经死去的爹爹何煅阳的野心还要大。不过,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就见他郁郁不得志一般,在愤怒中甩手离开藏剑室。 那三人走后,藏剑室内。马大当家、剑客沈翊等一众人在情不自禁的感慨卫黎所作所为:为了使将来的江湖平静安定,为了创造出利于各派潜心所向之事的环境而出此造剑协定,不辞辛劳,呕心沥血的一步一步去实行每一个环节,奔波劳碌跑遍各个宗门帮派,再到试剑大会……谁都没料到,事情在最关键的时候节外生枝,到头来落得如此悲凉惨淡归宿,令人唏嘘不已。 关于卫黎的身世,此前江湖之人都曾怀疑过他,怎会有如此年少而又那般极致的强勇之人。因此,为了打探他的事情,许多大帮小派都命人悄悄去荆州卫家村查了,可没查探到那个村。故而使人大胆到怀疑他是来自外世界的,就因为他身上表现的一切一切都太不正常了。直到卫黎因为造剑协定要获取众派的信任,这才带着他们去自己的家乡卫家村,从而打消了他们胡思乱想的念头。 藏剑室内。 一众人短暂的感叹一番后就分别给卫黎,华甲师傅简单擦洗了一下尸身。但没有即时下葬,而是待到藏剑室外所有人离开天裂山的两天后,才敢安葬在天裂山上。而且,为了防止仇人掘墓,两人的坟墓都不起坟丘,是一个平坟。 还有那些剑器的处理,马大当家全让沈翊做主,毕竟自己只是个商贾,没有能力对抗江湖人的觊觎剑器之心。 沈翊当然乐此不及,马上分配剑器。先将止战重剑城赠给了苏浪副城主,以感谢他出手相助之义。 而自己手中的陨坠剑是要赠给他山麟兄的,但他说自己是一名练拳之人,拿了剑没什么好用处,所以没收下,婉拒了。 剑名最为晦气的血赎剑,沈翊就留住雪藏,觉得这是一把煞气极重的剑器,又经了卫黎的杀戮使用,更不敢轻易出示。 九把剑器之主,沈翊共占得五把剑器,分别是神木与水,血赎剑,陨坠剑,黑阎剑,君仪剑,为天裂山最为得益之人,并由此可知,足见其极不简单。其余的四把,宽剑风怨剑落在了天髓派连宇掌门的手里;今明剑、若芒剑分别在焦傲、冷墓的手中;止战重剑是苏浪副城主所有。 已去的华甲师傅的少年徒弟华军,此时成了无处可归之人。马大当家想接他到长安的店铺打杂,但他却想去学武,难以启齿的问沈翊能否将他收入门下。沈翊不作多想,自然是将他收留下连剑门。就见华军高兴得露出了笑容,一扫方才的阴霾,接着又忙连连跪谢新师傅。 第7章 少年华军的‘侠\’意 当日深夜。 少年华军忽然叫醒沈翊出到藏剑室外,这一举动让沈翊顿感匪夷所思。 在他确保没有人在暗中跟出来后,才安心的问华军是什么事情。 黑夜中。 少年华军语言紧张的道:“师傅……深夜打扰您,对不住了。卫黎大哥……曾对我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沈翊打断他,平和的道:“小军,你别紧张,也别怕,慢慢说。” 华军:“好。卫大哥以前和我们说过,他担心自己会在某一天发生不可挽回的祸事,就莫名其妙的各把一个小木盒交给我和我的华师傅,还叮嘱我保管好它。我们问他是什么在里面,他没有说。就说了,以后万一他们都不在了,谁收留我,就让我把盒子送给谁,现在是您收留了我,盒子给您……” 说完递过一掌见方的大小、纸条封住的小木盒子。 沈翊接过并疑问:“还有这等未卜先知的事情?!” 华军低声:“我没有骗您。我爹娘因病早亡,是我华师傅,卫大哥他们不嫌弃我,才把我收留养育至今。而且,他们对我是非常的好,就像亲生孩子一样……” 说到伤心处,华军声情俱下。 沈翊也被感染到,长呼一口气:“原来如此。唉,伤心之事,都过去了,勿要再提。小军啊,先前大当家想接你过去马家,你为何不去?虽然目前大当家的损失极大,往后还有可能遭到江湖的报复,但以他的家产应当能度过艰难时期,至少可让你衣食无忧,甚至享受富贵。你不随着他去,是有何苦衷么?” 华军:“师傅,我是想先跟着您学武功,然后再去报恩。” 沈翊不解:“卫英雄,华师傅都已不在,你对谁报恩呢?” 华军:“沈师傅,我不是这样算的。今日,我的师傅,卫大哥,大当家他们三人举行的这次试剑大会,让很多无辜的人枉死在这里。正如您说的那样,那些枉死的人的亲友一定会找他们报仇。但是现在,他们三人只剩下大当家一人,仇敌想要报试剑大会之仇,只有去找马大当家。我向您学武功,是想替卫大哥去帮助大当家,并且,无论他今后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要帮助他到底。这是我跟卫大哥学到的,他说这也是‘侠’意的一种。” 沈翊当即点头感叹:“如此甚好!真当教导有方!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卫英雄所希望的一小方江湖,大概就是你这样罢。唉,若今后的江湖是这番景象,人人互扶互助……可惜啊可惜!” 华军:“那,师傅,我没什么事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沈翊要提问一事,拦着:“小军,你且慢着,方才你说卫英雄也给了你华甲师傅一个小木盒子?” 华军:“是的。” 沈翊:“那你是否知道小木盒现在在何处?” 华军:“师傅,我不知道,是他老人家亲自保管,连卫大哥都不知道在哪里。” 沈翊点点头示意,随之让他去休息了。心中在暗猜着,华甲师傅的盒子可能会放在哪,两个小木盒里都藏了什么东西。是不是卫黎自己记录的武功秘籍在小木盒里…… 他想是这么想,但一直没去找,毕竟,卫黎、华甲师傅两人的尸骨未寒,岂可行此有违人伦之事。 待到天亮。 经过一夜思前想后的思想斗争后,沈翊决定不在众人面前打开华军赠送的小木盒子。缘由有二,一来不仅避免了许多麻烦,更是间接保护了少年华军。其次,一旦向众人出示小木盒并说明了来龙去脉,必然再由众人之口播散到江湖之上,那么必定又起江湖纷争,恩怨仇杀将永无止休。 所以,他只得借口出去林中解手,独自一人去到无人之处打开来看。 才到林中,却在那自言自语喝道:“卿寒师弟!出来罢!” 那藏在后面的善卿寒心中并不意外,现出身来:“师兄!你知道我跟踪你,为何还让我跟到这里?” 沈翊回身脸黑:“你先回答我,何时开始跟踪你师兄我的?” 善卿寒:“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察觉到师兄你神色微有异样,又借口有事情在身,独自一人外出,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们所有人。我就跟出来了。” 沈翊:“哼!既然你有疑惑,就应当向我明说,如何有此卑鄙之行!今后胆敢再如此动作,绝不饶你!” 善卿寒不服:“师兄,你也别动怒,假若早跟我们大家说清情况,也不至于这样子!” 沈翊顿时色厉:“我不说自然有不能说的道理!需要你来提醒么?!既然你如此有本事,不然,这个师兄就给你来当?!” 善卿寒知道情况不妙了,便紧闭其口,再说道下去,可能会什么都知道不了什么,甚至会因此翻脸不认人。 沈翊看着他不说话了,便接着道:“师弟,你怀疑师兄,那师兄就必须打消你的怀疑,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当下又是非常之时,掌门遭遇不测,我们不能再闹出隔阂。但是,你必须要在此保证,稍后所知道的事情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那便可以让你知道这件事情。” 善卿寒:“我没有带人来就是一个保证。” 随即,沈翊从袖里拿出小木盒示到:“过来罢!” 善卿寒走过去:“师兄,这个盒子有什么用?是谁给的,竟还让你显出一丝的犯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翊:“卫黎生前送给华军小兄弟的礼物,也可以算是他的遗物。至于里面是何物,我不清楚。打开来看才知道。” 善卿寒又问:“师兄,我还有个疑问,华军小兄弟为何要将这个小盒子给你?” 沈翊:“作为我收留他的礼物,以表感谢。”紧接着,又严色道:“你再问一句,休怪我不客气了!” 尽管善卿寒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但真是不敢问了,同时在心里下降了他师兄沈翊的位置! 随后,沈翊摆正盒子,撕掉封纸,打开来看,却是一张折叠了多次的纸布。拿出打将开来,一看竟是记录着卫黎的‘次兵之术’!顿时让沈翊如获至宝,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样,只看他脸上的神色,一时惊讶未定。 他师弟见状,一眼凑过来,只看见最显眼的那四个字,便给他师兄合上,不给看了,想多看一眼都不可能。 只听他师兄沈翊认真道:“是卫黎的次兵之术,得到了这奇能术法,我们连剑门的剑术定能再增高强。” 善卿寒没看到啥,不爽了:“师兄,你如此心虚,不给我多看一眼。若是给师傅知道这旁门奇术,你怕是连自家门派都进不了,还想着让一众师弟学习,我劝你别这么做。否则,很可能会让师傅觉得自家剑法不如外来剑法。师兄认为,这样很好么?” 沈翊:“师弟,对于我们墨守陈规的师傅而言,确实是不好。但师兄跟你说这些话,是想得到你的建议,而不是师傅的感受。你且说一说罢。” 善卿寒曲解:“时下正值当前新掌门遭遇祸难之际,师兄是想背叛连剑门,自立新的门户?” 沈翊:“放肆!这般无义无德之话,你岂敢说出口!吃了豹子胆么?!” 善卿寒:“师兄,我是随口一说……” 沈翊:“胡闹!既然你不说个建议,就代表没有任何看法。倒是你那扣帽子的本事,真的得提一提!” 善卿寒:“我的看法就是掌门和师傅的看法。师兄你回去以后,如何跟他们说此事,要好好想想。” 沈翊:“谁人不想将自家门派发扬强大,稳立江湖之林!只要方法得当,不走邪门歪道,何必要去想那么多事情!” 善卿寒:“师兄说的轻巧。你若一心执意如此,师弟也没什么好话再劝说的了。” 沈翊:“卿寒,师兄虽也希望同你一道将门派带好变强,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都回去罢!对了,自立门户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今后若再让我听见,不仅师兄弟会没得做,还可能反目成仇!还望师弟谨记!” 一个愤怒转身,离开。 那十多个守剑人也是有情有义之人,知道马大当家可能会因天裂山之事而招惹来许多以复仇为名义的江湖人士上门讨伐,也好趁此秉承卫黎的‘情义’意志,加入短刃帮,尽己所能保护马家人的生命安全。 至此,天裂山九剑之祸暂时止在于此。 第8章 各个宗门帮派(一) 约十日后,沈翊与一众连剑门弟子回到建造在山上的门派中。他没有马上向连剑门的老掌门既师傅邹渊说‘次兵之术’融入门派一事。 本想等到新掌门周尘的重伤成废之事渐渐淡出门派后,再谨慎提一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连剑门又生大变! 那老掌门邹渊的至爱之徒周尘掌门,在天裂山的战斗中被重伤双腿导致一身的剑技因此作废而每日苟活在自暴自弃之中。发生这种状况,一时令老掌门深感悲痛、愁闷,纵使他如何开导都无济于事。 此刻有心无力的老掌门一想到已立派数百年的连剑门,再看看当下的新掌门周尘无力也已无心治理门派,恐要颓败在自己的眼里了,他就几度痛心疾首! 日复一日的,老掌门就在深深的悲伤压抑和痛惜之中煎熬着,心中甚苦。岂料,不日后,老掌门愕然辞世!而那新掌门周尘一知道此噩耗,只就傻眼了片刻,然后像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似的,再也不管不问。 老掌门辞世一事令门派上下的人心乱作一团!新掌门又颓废至极,一时间,连剑门之内,群龙无首! 更在这种情况下,连剑门差点因此分裂成两派:一派是以第二首席弟子为首的善卿寒做头,为守旧派;一派是沈翊为首的立新派,但仍以连剑门为基础。 没人料到,昔日,两师兄弟在天裂山下的对话,正一一应验!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人便在门派中发起决斗以争夺掌门之位。 比斗的结果是沈翊险招胜出。他念在与善卿寒曾经同是师兄弟一场,放了他师弟一条生路。怎知,善卿寒在暗中连结了近三十名同心一气的师弟下山走了。其实,这也是连剑门最后的倔强。走之时,那善卿寒师弟还顺带赚走了‘黑阎剑’。 沈翊虽然比武得胜,可连剑门的一连连巨大突变,使得很多人的心一下失去了心向,不少弟子眼看连剑门即将颓败,被迫离开。 昔日同心同德的凝聚力已散乱如一盘散沙。就在一月之内,连剑门的人数骤降至几十之数,再这么下去,门派内将无人可用。即便沈翊接任新掌门之位,也无力回天。所以,门派亟需从新整顿一番。 可是,整顿谈何容易。这不仅要引导好人心,更要使其团结一致,简直是难如登天呀!还不止如此,更需要找一个能承受巨大压力并且有一定治派能力的人,而且他也能同心同德可彼此相互交付信任的人!这样才会有较大的可能性使连剑门再回正轨。 但看连剑门之中刚刚经历了巨变,没有人能符合这两个条件。 正当沈翊为此愁眉不展之时,韧甲城的正副城主发生剧烈争吵。两人一连以来积聚的许多的小矛盾,再次因拳法之事发生争执,而且愈演愈烈;焦傲城主甚至还全盘说出了苏浪在天裂山擅自行动一事,这一下让两人的关系顿时闹僵至冰点,不可调解! 那苏浪气愤之下,卸去副城主之位,拖家带口,毅然离开韧甲城。但那把在天裂山受赠的止战重剑没有带走,留在了城里,多少还有点藕断丝连之意的存在。离开之时,也只随身带了些银钱,够一家五口吃用便好。 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事播散在江湖中给沈翊得知,他思忖着,或许苏浪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共同让门派度过眼前的难关。于是,他不作多想,雷厉风行,即刻动身前往商州找他去。 没多久,找着了苏浪并向他说清情况,哪里想到,两人一拍即合。并且还谈到了改立门派的事情,这期间的一切谈话竟出奇的顺利。 因此,两人很快就决定,在连剑门的旧址上创立新的宗派:双武庄; 一武为剑,由大庄主沈翊负责,并且适当加入卫黎的‘次兵之术’修习;一为拳武,二庄主苏浪负责,不仅教授韧甲城的拳法,还教自己所领会的强悍之拳‘爆甲诀’。 但万事开头难。 他们在双武庄创立的前数年时间里,由于新收的弟子少之又少,在资金方面一度捉襟见肘,吃都成了问题,所幸有赖于马大当家的慷慨解囊,得以度过艰难的时刻。 自此以后,一切顺风顺水,门派的人数逐日增加。虽才不过三百余人,但其门派治理、管理得当,使得门派内的人士下山试炼时,常在江湖行侠仗义、帮扶老弱,名气较之前的连剑门还更为响亮。于此,还收获了不少谬赞,引得许多民众百姓纷纷送子上山学艺,且男女皆收。昔日的连剑门旧址上,又现出蓬勃之景。 而善卿寒所带走的数十名弟子在商州以东的洛州,从新落脚连剑门,虽然这么做得以为本门派的存在,但其实力、势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可以说是凭借着老名气生存于江湖之上。 其余的门派,譬如黔州长阳会。其势力也是像雨后春笋那般疯狂增长,不过数年的时间,人数高达近千数。 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在天裂山九剑之祸后,何姓两兄弟用尽各种可用的、非常的手段,或威逼利诱、欺骗行诈,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拧成一股绳的比喻等等,仅在数年之间,尽将黔州以西的戎州、泸州、渝州、涪州、合州、遂州这六个州内的十多个小帮小派全部吞并到长阳会中!可以说是掌控了这一方的大部分江湖!势力猛地暴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并且,在这六个州之内,每一个州都逐级往下设立州主、镇主、堂主,再往下就是不值一提的小领主了。 每个州的州主都有责任从这些地方廉价招买人手,如此一来,又使得其人数势力再度飙升,达一千多了,是双武庄的数倍有余。因而,这一片江湖还传起了一句保命的话:我认识长阳会的人。这可谓是是称霸一方了! 此外,长阳会的暗器之术,虽也有长进,但难以达到他爹爹的那种厉害程度。在天裂山下用来对付卫黎的千合术,他们还没有学到。 只因为,何煅阳与其兄弟元行在开创千合术之时,就已定好将千合术分作两半。现在,一半在何断月的手中,一半在元行之女,元魅的手中。只有两家联姻了,千合术才有可能完整的出现在他们眼中。 目前来看,何、元两家还未结成亲家;原因是两儿子都忙着江湖之事,没得空来理这些儿女情长。 报复之心最强的,也属这个长阳会。 天裂山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何姓两兄弟还特意暗中派数十人到荆州卫家村想报复卫黎的邻居亲友,可一当他们的人到了村庄,鬼影都没一个,入眼皆是房屋破败、村道长满绿草的光景,看上去,少也有荒废了数年之久了。 看到如此情况,长阳会却还不就此作罢,又继续在江湖上查探有没有人知道卫黎的亲友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最后,只剩下马林大当家可以找了。 促就造剑协定主要三人之一的马林大当家,他的马家可是一块巨肥肉。 于是,何姓两兄弟以天裂山的事情作为突破口,在这件事上颠倒是非,把错的掰成对的,在将近十年间,愣是一步一步逼着马家将在那六个州的当铺、药馆、酒肆、饭馆、茶馆、布庄、米店等等摊铺的收账,前前后后都交与长阳会接手。不过,运营生意方面还是马家的人手。 他们也不怕你马家做假账,但一经查实,慢性毒药伺候,让你生不如死,就是不杀你。已有不少的对马家忠心耿耿的人被下药了; 马家如若还不妥协,这些摊铺还将无生意可做,他们就派长阳会的人众去拦着威胁那一个个客人,恐吓着到别处去买用品,也就是自家那少得可怜的摊铺。不过,这损招大部分针对的只是马家,其余的零散摊铺几乎没下手。毕竟,两兄弟都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理。 马大当家那边考虑到这些个地方的下属人手都需要过日子,不能断了他们的活路;而此时的马家又已经是众矢之的,在这几近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不得不妥协。当然,长阳会并没有做得太绝,也是要交一点利润给马家的,但马家所得到的银钱比之前大大减少了。 不过,到底是鸠占鹊巢,长阳会岂还有将巢穴再让回去的道理。并且,将来还打算彻底蚕食掉马家的这些摊铺,在实质上全归为己有,这些计划已经在慢慢进行之中。 第9章 各个宗门帮派(二) 长安马家。 马家在发生这些恶事的最初三两年,大当家的也想过去通州寻找双武庄来向长阳会讨个公道,但考虑到沈翊是千辛万苦才将改立的门派带出起色的,根基底子尚未完全稳固,如若在此刻请他出手相助,只怕被长阳会的众多人徒围追堵截,穷追猛打。这样一来,双武庄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还因此,那些下山试炼的双武庄弟子,都被告诫尽量避开长阳会的地盘,此时的实力还不到与长阳会争个公道对错的时候。并且为防止意外,这些弟子皆被要求必须随身带有自家门派特制的针对长阳会的解毒之药‘落星丹’,才可下山。 所以,马大当家在自家还能撑得住的时候,没有过多的去烦扰双武庄。沈翊也知道马家的情况,但目前得沉住气,一旦妄动,门派可能就会面临灭顶之灾。就在暗中派了一些弟子去保护马家在各地的生意。目前看来,马家虽元气大伤,但还不至于致命。 不过,说到沉得住气,就必须得说一说在长阳会的夹缝中生存下来的新帮:泸州群刀帮。此帮人数虽少,不过数十人,但其帮主蒙逍就是有能力不让长阳会的吞并掉。 明面上看,群刀帮是在依附、巴结着长阳会,可暗地里却是在巩固之中慢慢强大自身,不过,这强大的进程也太难了。一面要小心翼翼应付长阳会安插进来的人手,不让其察觉到异样;一面又要背着长阳会做点不被允许的事情。 就比如,要结交引荐一些在某个方面能力强的好手人才时,就得暗中进行,而且还不能频繁,以免遭人发现。因此,群刀帮的发展并不算强派,但能在这种局面下存活下来已是了得。 这个帮派之内所练的武功是刀功,刀是寻常的大刀,其刀法只有一‘乱刀诀’。不怎么厉害。 牛逼的是群刀帮的刀阵:攻守刀阵、无绝刀阵、知位刀阵、死命刀阵,目前只有这四种刀阵,每一种阵皆可在五人至十五人之间组织而成,人数越多,越难对付。 而其中的死命、知位刀阵是针对长阳会的暗器之功所组成,为防有朝一日的反目成仇,帮主蒙逍希望是不会用上,这两种刀阵太残酷了。而长阳会对此并不知道,只知道攻守、无绝两种刀阵。 衡州,流云宗。 流云宗的新宗主之位已有人顶座。自是由最有实力、最得前任宗主独爱的天虚云坐任。 此人为强大自己的宗门,先在名字上下功夫,改门派之名为‘聚流云’,意为汇聚天下能人图霸业。 还别说,改名确实有点效果。引来了几个功气基础不错的还没有名气的好手。且在聚流云的导师循循善诱之下,进步明显。天虚云还因此新设了门派六大云巅之位:玄云、凝云、碎云、厚云、风云、卷云;每一位的实力都很彪悍,不容小觑。 这宗派总的人数一百余五,是此时的双武庄的一半。 在江湖恩怨方面,因与黔州的刺头长阳会相距甚远,相互往来的交集少之又少,两者便默定了井水不犯河水的不成文规定。但即便是两者交恶了,聚流云也不虚那长阳会,一柄丈长拂尘撑开,那些暗器的劲道就会大打折扣,甚至不起什么作用。 实力强大是在不断的实战中获得的,这就与同为强的天髓派少不了武艺的切磋了。也可以说这两个帮派是在互相成就。别以为他们往来频繁就会日久生情,殊不知,自天裂山之后,他们之间少有人情世故,见面讲的就是实力。因此,各个都争强好胜。 非得要说情义,除了马家与双武庄之外,其余的只算是相见之识。也别因此说他们冷血,天裂山之后的江湖就是这个模样。 岳州,天髓派;天髓本意天象之髓,即各类自然气象。 掌门还是连宇。 在天裂山下不被卫黎斩杀,全是因为连剑门的周尘掌门及时出手阻拦而逃过一劫。因此,他对周尘掌门多少都有点感激之情留在心底。 连剑门起分裂之时,还还特意去看了一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岂知,一到那儿,那连剑门弟子以为他是来看笑话的,便将他赶下山去,从此不近双武庄。 也是在天裂山之后,相比于卫黎,连宇见识到了自身的渺弱,不堪一击。为此,他便强令自己必须得要不断强大自身。从此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练武修气,十年如一日,勤苦程度,令人发指。 终是苍天不负苦心人,凭着从风怨剑上获得的灵感,习得新功法:驭风之功。这种武功不仅能以宽剑驭风进击,更能练风作盾。另外,他还意外悟出轻功‘流风步’。 但他觉得,在知域的探知之下,轻功再快也用处不大,反而会成为薄弱之处,分散自身的功气,使进攻的力量变弱! 最好的例证就是在天裂山下,因为强行突破流云宗主与卫黎对击所形成的激荡功气波而使自己的内力功气顿时减弱,不能一击斩倒卫黎而落败于当场! 所以,他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便放弃了流风步的练习,只存这在一种还会的状态在。 不过,这只是他自身放弃练习,并没有放弃让门下的弟子去练流风步。便就将这轻功教给了最为听话的少年弟子,刘峰,且为其改号:风合,意思是与风合为一体。 凭着刘峰那份坚持不懈的辛苦练习,数年左右的时间,终于达到让连宇掌门认可的程度。 天髓派的人数大概和聚流云不相上下。在众派人事大变的情况之下,连宇掌门也不甘固守旧规,跟着形势开设了天之五象:一象伏水、二象赤燃、三象风合、四象炼霜、五象枯木者。从实力上来看,能与聚流云互为切磋,武功自然不差不到哪去。 凉州,无望门。 因为门派处在西北的苦寒之地,在那生活的人的身体都很刚,所以,无望门就在这个身体素质方面有极大优势,耐力非常过硬。在江湖上说体功第二,无人敢认第一!是实打实的首屈一指! 然而,这个门派没有什么改变,除了增加一点人手外,依旧我行我素。但是,其一派之主吴望,偏偏跟韧甲城过不去,总爱磕上韧甲城。 因为焦傲城主会的是以练拳为主的武功;而吴望是练体之功,形象一点比喻这两个门派,就是一拳一盾。都是关于身体素质这方面的,因此,这个门主吴望总想和焦傲城主一较高下,到底谁更强硬。 他那不罢休、不服气的脾性,竟多次下战书到商州。可焦傲城主的脾性偏偏与其相反,是那种孤高自赏一类的,认为来自西北吴望不配来挑战自己,所以,不想搭理他并觉得自己会赢,但就是不接受挑战。 让焦傲如此孤高的原因还有一个,那是一件韧甲城的宝贝,一件自己的得意之作:柔岩甲。任一般的刀砍剑刺长枪桶,都无法损其分毫。 这是由特定形状的小片状矿石以自家帮派特制的缠韧丝编织而成的衣甲,不过,略显沉重。矿石片是来自天裂山,便是制作九刃剑的主料。 原来在天裂山那一日,焦傲城主在藏剑室外见识到沈翊以剑器破石门的厉害后,就专门派人去收集并命专人制造的。造好之后还亲自试验,那柔性的防御效果比铁甲更为出色,满意的不得了。 不过,总共才制造出来两件,其中一件还只是半成品。只因为找不到那制造九刃剑的矿石片了。华甲师傅称这种矿石为‘寰宇岩矿’,意为来自外世界。 柔岩甲这件宝贝,本来只有韧甲城中的人知道的。只因城中的一个百夫长郑亦鹏在受不了吴望连续不断的挑战信而回信给吴望时,在信中列举了吴望不可能赢得了自家城主的原因,其中之一便是柔岩甲。 没曾想,这反倒是更加坚定了吴望要挑战韧甲城的决心,誓要在比武中破你柔岩甲、败你双拳功。但一直没有挑战起来,他却也不气馁,一直惦记在心头,相信有生之年总会交上手! 最神秘的当属隐罗狱、天裂山九剑之祸,冷墓在乱中夺得若芒剑后,他们的行踪就在江湖上的隐匿了,没有人再见过他们,似乎凭空消失了。 本来的门派地址在巫州巫岭镇,而现在已经置荒,无人居住。再时过境迁,江湖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特意去记住隐罗狱了。 这个门派跟无望门的脾性有点相似,素来皆是独行独往。可要比起心计,隐罗狱的就太阴鄙了,这也是从天裂山下偷袭卫黎一事上可以知道。 天裂山一事往后的十七八年间,除了长阳会的、还有各个宵小帮派去搞马家的事情以外,江湖中没起什么大仇恩怨,小打小闹是免不了的。 第10章 怪异的梦境 如今,年三十有一的华军,已在双武庄里学得一身好本领。他卫黎大哥的‘次兵之术’也学了点,只就皮毛。其实,整个双武庄上下,仅有庄主沈翊学得好一些,但还远远不到卫黎的境界。 那时年少稚嫩的华军,如今已经成熟稳重,脸上的肃重神情表明他可以独当一面了。此时,正准备告别恩师沈翊。在临行前,他主动请师傅沈翊将血赎剑赠予自己,沈翊意会华军的本意,二话不说便到后山石室取出剑器,亲手交给了他。 华军下山后,没有马上启程去长安找马大当家,而是先去往矩州天裂山,拜一拜亲如父兄的华甲师傅,卫黎大哥。 其实,他在双武庄里习武的十多年间,每年一到清明时节都到天裂山看一看。自九剑之祸后,天裂山在江湖人众口口相传的嘴中,成了一座不祥之山,甚至还有人在江湖传言那山下闹鬼,更还言之凿凿的肯定有那东西。 山前那一方平坦的曾站满人的地面上、四周住过人的简易屋子里,都已荒草遍布。藏剑室、造剑室的门也全被荒草覆没,不知道里面情况的人,没几个敢闯进去的。 但看这一派派落败的光景,一时间令人难以想象到当年那般的热闹熙攘模样。山麓上,华军带着酒水来到了安葬两位恩人的山坟之处。 虽然每年都有来清理坟草,但荒草的长势极强,每一次清理没几个月,就又重新长满了。他拿着剑一边清理着荒草,一边跟‘他们’叨叙儿时旧事。 一晃十多年,叹光阴似箭。独自一人说了很多令自己伤情的话,感慨不易之余,忽地黯然落泪,这是经历沧桑的泪。 之后,华军在山麓之处挨了一宿,到天亮再去曾令人惊心动魄的藏剑室里去。但他这一来,成了一个除草工,去到哪里都拿着剑劈草开路。 在藏剑室门前清理出一条羊肠小道后,隐隐可看见草丛里那道被撞开的木门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最里面的石门亦是在之前被摆放好的墙角下。 缓步入内,一番物是人非的既视感出现在华军的脑海中。站立在落满灰尘的剑台边,轻轻触摸着那一方石块,那一个两位恩人同时离去的地方,顿时感慨不已,矗立在那久久不能开怀。 环顾藏剑室时,他抬起的头看向入门那,忽眼睛一定一细瞧,发现了异常之处!在藏剑室内石门的顶上三尺处,有一块稍微突出来的像是因开凿时自然留下的凹凸不一的凸起石壁。与其他处所开凿的旧痕相比,这一小方石块显得过于崭新,就似在前几日开凿的一样。 此处看在华军的眼里算是崭新,可在别人眼里,定然看不出来。况且,若没有对这里有一种相识已久的感觉,没有人会对着石壁深情望看。 华军心下顿时反应道:“举头三尺有神明,难道是师傅把小木盒藏在门子以上?”即抽剑跨去三两步,轻跳而起一挥剑,‘铿’的一下,遂落地定睛一看,那一小方石块丝毫无损,而其周围已被韧剑击来一刃剑口:“果真是寰宇岩矿!” 他暗幸自己手中的剑器没有拿错,若是佩戴那一般的剑器来这,此时就拿这一方小石块没办法了。心想这方两个巴掌大的凸起石壁,应该是以近似榫卯那样的结构嵌进山体石壁的。 为确认猜测无误,便反握剑器,运足劲气,小跳数尺,‘乓’的一下破壁声,三分之一剑身平磕入石壁,当做一个落脚的平台。 接着跳到剑身上站稳。那小块凸起石壁就在胸前,细心查看了一番,果然,虽与石壁严丝合缝,但贴近来仔细查看,能看得出这凸起是嵌进去的! 华军暗悦,即刻伸手抓住凸起,虽然难以吃到力气,也还是拔将试一试。结果,使力一拔,手脱了,这石块镶嵌的太严实了,拔不动丝毫。 他只得下地,抽出插在石壁上的剑器,抬头看准那凸起石壁的下边缝之处,同时运使功气,顿时冲跳而起,刺剑向上,剑尖一下卡入凸起石壁的下缝里。紧接着再往外运劲大挑,剑器猛地一弯,似要硬生生崩断的势头! 移时,就听见一阵沉闷的石块摩擦声‘呼’的响起,转眼间,那块凸起石壁,被华军大力挑将了出来!直飞到剑台那边。就看华军的腿脚丝毫不落下,几步一并去,在剑台处接住了那石块。 这石块的一边是石壁的自然凿形,一边是抽屉一样的形状,整体形状微微向下斜。 他一看手中的抽屉石块,真有个小木盒放置在里头!与自己交给沈翊师傅的那木色小木盒几乎一样,封纸也还在! 心道:“我那个盒子是放着卫大哥的次兵之术,师傅您的盒子又是何物?是值钱的宝贝?还是也放了一纸奇术?师傅,小军能否斗胆开盒一看。如您在天之灵能知道,还请指示徒儿小军!” 忽然的,就‘呜!’了一下,一声恶鬼哀怨似的异风呼啸着刮进略显阴暗的藏剑室里,激起一阵扬尘,并还携带了自己在山麓之处清理掉的一些荒草!那么远的地方,简直不可置信!这当真是瘆人的慌。 华军心里发毛,却不甚害怕,心道:“难道真如江湖所传之言,有厉鬼在此?!还是师傅、卫大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中紧握石抽屉,迎着风急忙赶出藏剑室外。抬头望向那坟墓之处,竟隐隐看到两个人影一般的滚滚流气在那飘升着,没有移动! 华军心底猛地发怵:“师傅!卫大哥!” 当即开步奔跑急去。少时到得坟前,却看不见那两股流气了。只见平坟上用那些被清理劈断的杂草摆着一行字:时日无多,速速开盒! 他在坟前迷惑不解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下意识的看了看小木盒,在拿到之前,没有这么诡异的事发生,一拿到盒子就:“难道跟小木盒有关?!” 连忙撕断封纸打开小木盒,里面也是一张布纸,拿出来摊开看,少间,看得华军脑袋懵了,上写:“天裂山东南向,既造剑室以东九丈之点,其点正上方九丈为一处石壁,壁内暗设九重石锁;锁有九孔,惟九刃剑能断。锁内藏外世,名为大同之世,万物和谐共生。造九剑,是为找寻上善初心者。此心者,多多益善。” 到这就完了,没有写明找人来干嘛。华军当即摸不着头脑,一连串疑问:“我的师傅,还有卫大哥,真当为外世人者?!可如何才是上善初心者?卫大哥算不算?为何要他们去往‘大同之世’?试剑大会没能成功,看来是卫大哥寻找失败了!但为何要到我们的世界来寻找?说时日无多,让我快打开盒子,是想让我找寻上善初心者?这……如何找得到?!当初,若是师傅还在,那这个盒子应当也是交给沈师傅,这么说来,沈师傅有可能也是上善之人?” 华军静立坟前,正想着这一堆堆问题,眼前再现断草摆成的字样:不经祸难,不知‘和’之珍贵。意为‘九剑之祸会再次祸乱江湖,十八年前有一个的安稳机会不去珍惜,非得逆而行之’。 突然,那坟上的断草悬空直起平飞,像是被拉直强化一般,看上去非常坚硬,满满的飞绕在华军的周围,并且每一根草的断尖之处都对着他,不夸张的说,这就是万根利刺! 他立时瞪傻了双眼,一股恐惧之感蒙上心头:怎么回事?心念一闪而过,那些断草也即刻刺杀向他!这是三头六臂也防御不了的,但他还是徒劳的挥动剑器。 转眼间,只见他的身体猛然一抽,却是睁开了眼,还在坟藏剑室内,原来是南柯一梦,惊的他一身冷汗直冒。 看看四周的情况,正常的很。尽管此刻心里还猛地蹦蹦跳。随之不假思索,抬头一望那门上三尺处,是平平的石壁,与梦里截然不同。 但他还是纵身一跳,开剑挥劈,击出一道一寸深的剑痕,再正常不过,并非梦境里的情况。接着,他试图去回忆梦里的对话,却只记得一二了,再过须臾,那些情景已渐渐有点模糊。 记忆尚还清晰的是被悬飞包围的断草攻击,只就记得这惊险时刻,再就没有其他的印象了了,非常奇怪!并且,连那小木盒里的一字内容都记不起来了,梦境就是这么神奇,没有道理。 坐在剑台上,他仍有不安,但还是强行压住这种感受。镇定片刻后,思绪回归正常,方才一梦,恍如云烟,悄无声息的消散了,没有任何痕迹留在显意识里。有的,只是自己本来的目的,长安马家。 第11章 不是你撞的? 在华军辞别双武庄之前,庄主沈翊就已经教人去信给马大当家了,大概是说有个弟子将去马家做事,那人在多少天后到,没有明说是华军。 为不再耽误时候,华军加快动作离开天裂山,去往长安践行自己在十八年前独自暗定下来的‘信义之约’。 近几年的马家,可谓是连年不顺。在这前前后后的十多年间,那自家父辈千辛万苦奋斗下来的家业,已经被长阳会的蚕食计划一点一点的侵占。时至今日,那六个长阳会的州地生意,已经全落到长阳会的掌心之中。 管理摊铺运营生意的各类马家人才,也尽在长阳会的慢性毒药‘延灵散’的掌控之下,总人数近百人。所幸,有一些精明的马家下手将毒药暗中交给马家联络人,再经马家将毒药送给双武庄得以研制出对应的解药。 双武庄能制出解药,是因庄内里有个请自名庄筑溪医庄的溥郎中,中年人士,医术较为高明。 不过虽有解药,可被控制在长阳会底下的人,还有大部分没有得到服用。马大当家也想救,可风险太大,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发现,后果只会越加严重,弄不好就无辜身亡。 此外,除了长阳会的在搞马家以外,还有各个宵小帮派暗地里借着长阳会的名字也行欺压之举,以攫取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如若不是还有马家的下手控制在长阳会手里,马大当家早就把那六个州地以及靠近那些州地的家业彻底放弃掉。毕竟已‘病入膏肓’,纵使如何去努力也起不了转变态势的作用。恨只恨在天裂山的试剑大会一事牵连了太多的恩怨。 而在这些个州地之外的生意,因为有双武庄、短刃帮的极力保护,一切都如常运转。不过,也非常谨慎,以防长阳会派人来暗中作恶,伺机破坏。 这不,华军在由矩州向北而上的长安路途中,行到长安以南的二十里镇的郊外时,正撞见一帮行恶的歹人被抓了。 但华军不知道是歹人被抓。因此,他身为双武庄的弟子,心中早已经扎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之情。见眼前这般情状,自然要前去了解一下怎么回事。 他便去拿个事外人来问。 一问得知,近来常有人在郊外为非作歹,专门欺凌形单影只的,或者是看上去较为老实巴交的人。这帮歹人不敢在市集里行凶,因为里面有人治他们,外头就不一样了,想治也抓不到,而且还专门安排眼线盯着,一有不对劲,一溜烟便撤,格外小心。 话说这帮歹人总共八个,人人长得三大五粗的,正在市集里的海量酒馆里大饮特饮。 至傍晚时分,如老鼠出洞一般,八人即出二十里镇。酒状祸胆,他们已商量好到镇外数里远的南边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其中一个年纪较大老坏人的闲逛在路边,其余的人到别处藏好。 待了没多久,有目标了。 就见一老伯与一少年背着不大不小的包袱急忙往镇里赶。两人是去往长安的赶路人。准备在十二里镇借宿一宿,明早再慢慢走。 因天色要黑了,两人脚下赶得急,没个防心留意,突然被路边那个老歹人碰瓷将出,险的擦肩撞上。 这真没撞上。却只见吓着那老歹人踉跄着腿脚往后逼了数步,就这么顺势倒下了。那动作真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大爷。 这一遭,吓得赶路那两人不知所措,就怕把这大爷给撞坏了。连忙低身下腰去扶‘老大爷’,他竟还‘哎哟哟’痛的叫苦连天。 这下好了,距离‘老大爷’远一点的另一个年轻歹人见同伙倒下,当即喝道:“你瞎呀!”边说边走过来:“走个路还把我老丈人撞倒了!没看见他行走不便啊!一把老骨头,经得你这么撞吗!啊!” 那老伯:“小兄弟……我可没有撞到你老丈人啊。这,你这老丈人突然拐过来,应该是脚下不便才倒在地上……可别冤枉好人啊……你看看,人没事就好。” 这歹人指着地上老大爷:“怎么会没事?!你看他叫的那痛苦,都起不来了已经!” 这会,路人围观过来。 老伯:“小兄弟,你可得宽着心呐,真不是我撞倒你老丈人。你刚才也在边上看到了。” 歹人:“我亲眼看见你撞倒的人!也罢,就是我再退一步说,不是你撞的,你为何要扶?!” 老大伯一时懵了,不知所措:“小兄弟,你说话可要凭着点良心啊!” 歹人:“良心?你撞倒我老丈人还来这般狡辩,还敢跟我说良心!” 老伯对着围观的人群:“各位街坊邻居,他老丈人真不是我撞的……” 歹人:“好!我就问你,不是你撞的人,你为何要扶?” 有个路人随口说了句:“是啊,你就赔人点银钱便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伯真急眼了:“这……我,我有口难辩啊,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歹人:“不用你跳进黄河,看你这身崭新衣着,应该有五两银子随身,赔给我们,就算做花钱挡灾罢!” 老伯一下心急了,求饶的口气:“小兄弟,我就一个平头百姓,十年都赚不到五两银子啊……也实在是没钱,你行行好,放过我罢……” 歹人:“放过你!若是我老丈人骨头断了,怎么办?!你让我自个掏钱上医馆?没门!” 老伯:“可我们实在没这么多银钱啊……” “那你现在有多少?” “五十枚铜钱……可这些都是我爷俩路上糊口的盘缠啊……” “什么?才五十枚铜钱!打发叫花子啊!哼!钱没赔够,休想走!” 此时,一路人仗义道:“这位兄弟,去个医馆哪能花的了五两银子。” 那歹人:“我说五两就五两,还有后续的医药费用呢?怎么地,你要多管闲事,帮这倒霉爷俩赔钱?” 那仗义路人也急了:“这大伯说,不是有意撞倒你的老丈人。我说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人往死里逼啊!” 歹人发凶威胁:“嗨!你爱多管闲事是不是?!” 一发起恶,那仗义路人有点怕了,转身就走。 哪知还被歹人骂道:“废物!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再对那爷俩道:“你们没有银钱赔偿,我倒有一个办法……” 这歹人没注意到那仗义路人往二十里镇赶去了。他要将这件恶事告诉给一个在马家短刃帮做事的几个朋友,少年胡枫,离落缨,赵满勇。 第12章 揍的就是这种人 且说这三个少年人,在短刃帮近十年的培养下,已练就一种‘本心不恶,也绝非善类’的果决性情,是属于人狠话不多之类的狠角色。但狠归狠,在武功上就只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远不及那些门派的凶猛厉害。 而且,短刃帮的武功本就不强,他们的任务除了简单的保护生意之外,还有是向下手培养出一种意识形态的处事风格,就如那三个少年人。 在守剑人加入短刃帮以后,这种风格偏向了卫黎的作风之一:决断。因为当下的江湖形势,不太适合其他的品性,比如平和、谦卑、豁达,中庸还算好点。 不过,这也要因人而异,因敌人而异,何时决断,何时行义。总之,侠心向来有,歹心对恶徒。 三人一知道缘由,火上心头,没将这事告诉给上头的管事人,立马去叫上一帮兄弟十来人,商量着如何逮住那拦路敲诈的歹徒。 能这么毫无忌惮的在野外行凶,一定不止三四人,要想个法子一网打尽。一通快速的商量决策后,决定由胡枫,离落缨,赵满勇三人扮成百姓模样,演一出好戏。 那仗义路人叫阿轩,和着他们三正出到小镇的牌楼门时,那阿轩认出了往镇里走的那老伯的孩子,即对三人道:“那个小兄弟,是被勒索的两人其中一个,不过,他怎是一人?” 心计较为狡猾的胡枫道:“阿轩,慢着。他就一个人,一定是被威胁去做什么事。并且,他身后也必定有人暗随,你独自去问他来这有什么事,不能让我们的戏白演!” 那阿轩随即故意走离了三人,再绕了半圈,才跟上去问那小兄弟是个什么情况。原来,真是跟胡枫猜测的差不多。 是那歹人逼着这小兄弟到镇里乞讨银钱救父亲,若讨不到,抢也行,必须凑到五两银子给那歹人,时间只限今晚之内。 那阿轩心骂:“真牛逼!没得抢就算了,竟然教来乞讨!” 他想了一想,那小兄弟这么做,也正合在计划之中,并且还显得更为真实。于是,那阿轩先教他这般,再那般那般……说完,去跟胡枫三人汇合了。 大约一碗饭的功夫,胡枫四人去到了一间米店里。待了一会后,那有难的小兄弟也来到米店外。他一眼就盯着掌柜的收账台那,可再看看店里忙活的伙计,一下就心慌起来。虽然知道这是计划好了的,不算真抢,可还是紧张的喉头发燥。 小兄弟的这神情,让那在店里假装买米的几人看见,觉得他怂了。但并没有,他观察了片刻,见那掌柜一离开账台,便壮起胆色,迅速往那账台一靠,伸手一掏一抓,一大把银钱铜贯交杂在手,接着一个急急转身冲出了米店! “站住!!”那店家假装喊了一下。 叫离落缨的那个在心底卧槽道:“这么舍得抓!” 他这么惊奇也不怪,这些账是要算入马家的本上的,若是不能追回,头就大了。边想边快速跟着另外三人拿起扁担,装腔作势喊着声追将出门。惹得门外人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幸好他们没有见义勇为。 数人直追到镇外即将靠近目的地时,只听那有难少年大对着那些歹人大喊:“我抢到银钱了!你放了我大伯!” 话音一落也到得那歹人跟前,将手掌中的银钱铜贯塞到他身上。可是歹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这有难小兄弟的身上,就眼睁睁的看着追将过来的那少年人喊道:“胆敢抢钱!不打死你!” 随即紧追而到。却看那歹人,连忙伸出左手示意别打错人了,意思是这跟我没关系。岂料,没说出个字,就见那少年人,便是跑在最前的胡枫,压根不管这歹人的示意,仍举起扁担。 胡枫假意是要打那抢钱小兄弟的,可,他余光盯准的却是歹人的那张左脸!转瞬间,一将扁担狠狠的招呼下去,‘啪’的一声猛响,实实当当的抽在歹人左脸上! 但看扁担贴合歹人脸的瞬间,他整个左脸都歪凹了,当时就昏死过去,笔挺挺的倒下了地。要不是扁担有弹性,指定打断! 这一棒抽打的,让那老伯感觉,那叫一个相当解气,简直令人爽翻天! 再看那假摔后已经站起来的老大爷,见状不妙,凶喝:“小兔崽子!故意打的罢!哼!!小伙子们,出来!招呼招呼人!!” 那藏在路边的帮手,六个人,一下冲出来,且皆持有刀剑利刃在手里。 面对如此情况,胡枫,离落缨,赵满勇,阿轩四人还真有点害怕。因为身上只有一把扁担和一柄短刃,干起来会吃大亏。 不过,怕归怕,但他们并不后退。也从腰间抄出短刃。 离落缨强行镇定:“只知道欺负老实人,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都报上名来!” “短刃帮!”对面的歹人一看离落缨有意露出来的短刃,一时有点怂了,大眼瞪小眼。 那胡枫接着正色道:“看你们的身后!” 那六七人立马转头往后看,就见十多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包围过来。就看这阵势,似有深仇大恨一般,面无神色的压过来。这是胡枫他们叫的,由小道绕至后头。 离落缨:“还不放下武器,看来你们是想要断胳膊断腿!”随之,他们四人对视眼色,后都握扁担靠前去。 那些歹人这会看看后,又看看前,可是真怂了。 胡枫趁此再逼道:“我最后数三下,三!二!一!”数数完了,可那些歹人还不丢下武器,他便接着喝道:“那边的老二兄弟!都往死里打!” 非得到这个时候,那歹老头才求饶:“别,各位少侠留情,我们都丢掉武器……”由他带头,全数把武器丢到地上。 但为了彻底的安全,前、后的短刃帮兄弟分别各让一个歹人上前来搜身,并且在逼问中得知,这些人真是长阳会派来捣乱马家生意的混蛋。最近夜里,马家在此地的几个摊铺接连被焚烧,都是长阳会做的恶。 当下,再不由这些个歹人分说,短刃帮直接将他们群殴到不省人事,但狗命还是要留着的,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长阳会的藏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 此刻,华军正巧到了这里,在问清缘由得知那一方是恶人后,才近前问道:“诸位少侠,在下华军,来自通州双武庄。请问,是不是短刃帮的兄弟?” 第13章 连夜到长安 “没错,是马家短刃帮!”胡枫微皱眉头:“华军……阿离,你觉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离落缨:“小时候听李才叔叔说过几次,天裂山的……”接着惊讶“您是造剑师傅华甲的徒弟,卫黎英雄的兄弟,华军前辈!!”他口中那李才叔叔是天裂山守剑人之一。 一帮人正上下打量着华军,身着一淡蓝衣物,背一大包袱,手持三尺剑,虎虎生威。 华军:“正是!” 离落缨:“真的是您!前辈,我叫离落缨。” 胡枫:“我是胡枫。前辈,晚辈冒昧问一下,您怎么亲自来这了,是有大事要发生吗?” 华军:“大事?没那么多大事。我来这里,是要找一找你们的马大当家。” 胡枫:“如若方便,您说一说是什么事也无妨。或许您不知道,长阳会非常想要我们大当家的性命。” 华军:“小兄弟如此谨慎,华某可以理解。此去长安,是为马家对抗长阳会。” 胡枫:“前辈,对抗人多势众的长阳会,绝非易事啊!” 华军:“若是容易,还来做甚!” 胡枫:“前辈说的是。” 华军:“小兄弟,我们都各自有事在身,闲话少叙罢,大当家是否还在长安?” 胡枫:“是的,在长安。前辈,这些是长阳会的歹徒,我们要抓去长安审问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在附近设了据点。虽然这里距离黔州很远,但他们人多势众,必须得多加谨防。今日时候虽已晚,但此地距离长安不远,快马赶路,很快就能到。您若是方便,待会就和我们一同回去罢。” 华军同意。 须臾,众人将那长阳会的一帮歹徒全都一一绑牢,到镇里用马车拉回长安。而那老伯和他的侄子将那些银钱一子儿不少的还给了离落缨他们,感谢的话说了不少。 胡枫、离落缨、赵满勇都是邻近长安的蒲州尚安村人。他们能进入马家短刃帮,可是有着地瓜藤的关系:通过马家短刃帮旗下镖局的一位成员因与他们是同村人而进来的。不过,因为江湖的利害关系,他们的真实住址,只有马大当家一人知道。 这三人中最为特别的是离落缨,至今已炼有一十四年的纯粹功气藏于体内。能这么奇特的原因是为天裂山一事遍传江湖,让每一个孩子做梦都想成为卫黎那样厉害的人。 他便是其中之一。五岁时,有次跟着爹爹上医馆看病,见墙上挂着一副人形经络图,觉着好玩,就一发不可收的问医馆内的郎中关于这副图的一大堆多问题: 先生,这是什么呀? 人体经络图。 上面一条一条的,干什么用啊? 那是气血管道。 气血管道又是干什么的呀? 它要能好好的,就可以让你身体没病没痛。 这么厉害? 这还不厉害,孩子,知道卫黎英雄吗? 知道呀,那可是大英雄,我爹说他非常厉害。不过,卫黎大英雄是因为这些一条一条线才厉害的吗? 倒可以这么说,不过,你知道小肚子在哪里吗?就是你肚脐下面一点的地方,叫气海。 气海?干什么的,是海里的气吗? 哈哈,那倒不是。是控制吸气、呼气的地方。当你气海变得强大了,你就能像卫英雄那样厉害了。 真的吗?先生,那您快教教我。 就这样,他便自小打坐练气海,至今所能施展出来的少也有十四年的功力。但他不会武功,便也不懂得施展。 离落缨年幼时,比其他的孩子要多一点专注,那郎中便是看好他的这点,想替他找个好师傅来教他使用功气,就是学武,以盼他成为卫黎那样的人。 怎奈他家中的父亲身体不好,母亲的努力劳作也只能勉强糊口,甚至有时还饿肚子,便打消了去学武的念头。只能在家坚持每天打坐炼气海,不曾将梦想放弃。 穷苦的孩子早当家。没得吃的时候就跟同村人进山打猎,危险是危险,但回报很足,以此赚得的小费用来贴家用是最好不过了。 到了十来岁,经同村的大哥介绍,与胡枫、赵满勇去了马家短刃帮,也就是九剑之祸后的八九个年头左右。他进马家最初是打杂活,因马家与长阳会的恩怨,他才被迫加入短刃帮保护马家。命还算好,活到今日。 马家四合大院。 院里院外的戒严程度,前所未有。在院内,容易藏身的地方皆设机关陷阱。到夜里,不仅灯火通明,连外墙都立起木柱挂灯笼。 华军一到这个奢华的大院外,不由得惊奇了一番,非常的气派。红漆大门正中立,灯笼高挂;丈高白墙围四方,内有天地。红瓦只在天上盖,青砖就于地下铺。 马家的下人已经提前知道有自家人回来,早就进去通报马大当家了。一到时候,他便准点出门,恰好外头的人也正回到门前。 胡枫一行先报告了抓人之事,马大当家就交给二弟即二当家处理。还有一个陌生人,看上去甚为眼熟,不等马大当家一问,就见华军边说话边从袖口中拿出沈翊庄主的信件:“大当家的,我是当年藏剑室里的小军,华甲师傅的徒弟!这是双武庄的师傅给您的信件。” 马大当家接过信件,大兴:“原来是小军啊!我记得你,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当年想将你接到马家做事,可是你却要去跟沈少侠学武,我也不好拦着。岁月如梭,如今一转眼十数年,这再见面时,你已成一门大侠,当真是变化大啊。现在,不能称呼你为小军了,当改为华大侠,哈哈!” 华军:“当家的,大侠当之有愧。这十数年来,您一定在日夜操劳那许多烦恼之事,看您的乌发已成白丝……” 马大当家:“唉,人哪有不老的时候。快进来歇一歇。” 将他请了进门,胡枫,离落缨,赵满勇等人也跟了进去。大堂中,马大当家吩咐他们去别屋休息,一路来也累了。 胡枫却道:“大当家,您若是和华军辈商讨对付长阳会的事情,那请求您也让阿枫参与其中。” 离落缨也一句:“大当家,我跟阿枫也是一样的想法,单从今天二十里镇抓人这件事,长阳会越来越欺人太甚了!我们要有反击的准备!” 马大当家:“阿离,阿枫,热血年少谁都也有过。眼下,仅依靠你们热血豪情并不能对抗人多势强的长阳会。我们也安插了人手在长阳会内,可是如何?一直都找不到他们的弱处进行突破,又从何谈起准备反击?再退一步来说,我们马家有很多生意能手控制在长阳会的毒药之下,反击之时,是不是得先考虑将他们解救出来先?” 离落缨:“我觉得,解救出来难度十分大。不如让他们继续待在里面,在关键时候起关键作用,这是最好的。” 马大当家:“阿离,这个想法也是好。但也有个前提,他们身中的毒药,如何解去?在我看来,除非长阳会发生难以调解的巨大内讧而让我们得以趁机行事!否则,一切难以实行。”大当家又自言自语着:“巨大内讧……能引发如此后果的事情,长阳会可能真有一件!”他眼前忽一亮:“便是那何,元两家合创的千和术一事。以目前马家掌握的所知,何姓大儿子断月欲将与元魅成婚以得到千和术;其弟也想获得千和术,奈何没有资格。仅有与元魅成婚之人才能得到完整的千和术!” 第14章 对付长阳会的初步计划 离落缨:“我们能不能这么想,何断星为得到千合术,也想着跟元魅成婚。再从另一个角度说,他想暗挖自家大哥的墙角……若真是这样,这也太没有人伦纲常了!” 胡枫:“阿离,长阳会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里,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华军:“马大当家,既然长阳会在这件事上已经有了点小苗头,我们何不趁此火上浇油。” 马大当家忙问:“华老弟有什么想法?” 华军:“我们就来一个道德舆论站。派一些谨慎之人到长阳会的地盘传言,何断星对其大哥未婚妻元魅甚有深爱之情,以至于日思夜想,辗转反侧,思念成瘾……若是这个办法有效果,长阳会必然引起巨大内讧。” 马大当家:“好!此法虽极不道德,有悖人伦,但对付长阳会这般卑鄙的帮派,毫无任何不妥!” 胡枫接着:“若此事能得成,何姓兄弟必将反目为仇。此刻也正是长阳会内乱开始之时,相信不用等多久,就会有我们的出手之机!” 华军:“阿枫小兄弟所言甚是!到时华某再联合双武庄,以趁此机会一举破败长阳会!还马家一个公道!” 马大当家大悦:“如此看来,华老弟!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对于此事,应当行动的越快越好!过得几日,我便亲自安排人手到长阳会六州散播传言!” 华军:“好!您也让手下多多注意个人安危。” 马大当家:“这是自然。” 随后,马大当家当着众人的面把华军带来的信件拆开看。 须臾,他说道:“这信上有三个重点,一是,你师傅沈翊不久前也将庄内几个人手安插进了长阳会主据点,黔州的观阳县中。命之在暗中探清其门门道道。二是,经过双武庄多年对长阳会的毒药收集,基本上已经有对应的解药。第三应当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是由筑溪医庄的主人,既也是溥大夫的师傅高丰,苦心研制出一种奇妙的丹药,叫作‘蒸血丹’。” 但是,这解药从原药材采摘开始就很艰难,市面上没得出售的,只能亲自去采。再到制作成品时,必须得着带药材去筑溪医庄炼制,也只有这里能炼制。 此外,信上还写了几味药材,但不易采摘,地点也远在西南的巂州,还有可能经过长阳会的地盘,所以说难。因此,双武庄能帮的就到这了。要得到这个解药,必须得自己动手去获得。 而马大当家认为这药势在必得,只为在今后预防个万一。 华军也说到了大当家的心思上:“蒸血丹我在庄里也听过,确实是最近才有的奇药。大当家,我们即已决定挑拨离间长阳会,那终将会有与之交手的一日。而若有此药在身,到时候我们的信心、士气将会大增!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弊!所以,我个人觉得这‘蒸血丹’非常重要,马家必须要想方设法获得!” 马大当家:“此言极是,也正合我意!且事情宜快不宜慢,明日我即挑选能手,不日启程!” 胡枫,离落缨,赵满勇等数人当即自告奋勇,加入采药队伍。华军也表态,但凭大当家的吩咐,鞍前马后。 不过,因为华军是刚到的马家,对许多事情不清楚,需要加以熟悉,才好配合各项工作。所以马大当家就不安排他去巂州。 接着又命人去叫二当家马森到堂中,由他领头带队去巂州采药。 二当家先前审问的八个长阳会歹徒,都是一群软骨头,没等用什么手段,就供出了长阳会暗中设立在二十里镇外的据点。 那个据点的当头人是一名堂主,叫做常阳。物以类聚,其生性亦属卑鄙之流,且心肠恶毒。其父便是长阳会的制毒师常续鸣,与已死的何煅阳关系匪浅,可谓是情同手足。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这父子俩的性情很是相像。 翌日,华军开始为马家行‘信义之约’,第一件事便是领着马家下手,让一名长阳会的歹徒带头,要去二十里镇拔掉长阳会暗设的据点。但,那当头人似是预先知道了一般,马家到了那地方,人都已去屋空。 缘故是那常阳布下的眼线看到了自家那八个歹徒被马家连夜押出镇外一事惊到了他。当时他一想就深感不妙,立马就带着手下小弟趁黑逃了。逃之前竟然还想到镇里搞马家一票,岂知,马家戒备过于森严,没搞到一点好处,反倒还差点被抓住,气灰灰的逃了。 数日后,备足路上所需,二当家马森便领着三个从市集上请来的识药郎中,十六个马家短刃帮的勇敢少年,一行二十人,驾着马匹往数七百里外的西南山区,巂州出发。 最好走的路线是全部由长阳会的六州经过,但遇到的麻烦肯定是接二连三,因此,这路线不能走。只有先南下到播州,再往西行到巂州是最安全的。 一路上直到进山采着药材之后,一切都顺顺利利。可就在返回将出山之时,在南北两山的夹道之中,被前边一帮心怀歹意的匪盗拦住去路! 众人所担心的情况终还是发生了! 二当家怒问前方是何人,何以当道拦住去路。 那拦路人人生长的一脸孤拐,眼下的行为也对得起相由心生,只看他道:“这个地方的北边就是戎州,还能有哪个势力胆敢拦住马家的去路,不用想也都知道罢。” 二当家:“那便是长阳会的朋友了!贵姓!” 拦路人:“免贵姓伍。二当家,既是朋友,那就好说话了!实不相瞒,在下近来遇上了不少的糟心事儿,想请二当家帮我一帮!” 说话这人,名叫伍弄,二十出头。是长阳会安排在此地附近乡村的一个小领头,本领不咋滴,关系却是硬得很。 他认识戎州州主费清书的小舅子仲峰,因其姐夫是州主的关系,这小舅子在戎州被安排了一个镇主的地位。伍弄搭上了这小舅子,在这一片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就是因为这些恣意妄为的作风,让他在附近镇子上的酒馆、赌馆等十多个摊铺收来的账钱,挥霍得一干二净了。这些钱是每月都要上交给堂主郑永青的,再由他上交给州主费清书。 此前的伍弄已经把账目拖了一个月,包括这个月就是两个月了。而再过一个月,就到半个长阳会的三个州聚集在戎州落星镇清算账目的时候了,如若这些账目无法填补,州主也救不了他。私吞账钱,罪可至死。 正愁着不知上哪搞钱的时候,马家二当家来到了嶲州,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便安排了眼前这一出。他身后还跟着几十来人,把不到六尺宽的山道堵的死死的,各持着尖枪长棒,情势看起来相当不妙。 二当家:“伍兄弟,安排这许多人手,看来你是早就知道我打这路过了。而且,瞧这阵势,你这‘忙’非常严重,我还不得不帮!” 伍弄:“正是!如此爽快,不愧为二当家!我和我这群兄弟在此谢过了!” 二当家:“且慢!我虽说是不得不帮,但在能力范围之外,那就只能有心无力了!” 他可不想把自家的十六个下手,还有那三个来采药的无辜郎中置于性命危险之中,要能帮得上忙的,他还真帮一帮。尽管与长阳会有不共戴天的深仇。 伍弄:“有心无力那就扯远了,您一定能帮得上!还有,您若帮了我,我也不再追究您为何偷偷来到嶲州一事!” 二当家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都跟队伍里的人说过来嶲州的假目的,可真是让长阳会眼前这帮人设计抓了,制作解药一事必定被严刑逼问而出,那真就全员覆没了。 第15章 逃亡开始 二当家:“说罢,如何帮你?” 他已经猜到了是银钱的问题,就当是给过路费,只但愿别要求太多。 伍弄:“最近手头太紧,您马家是大户人家……” 二当家:“大户人家?!我们马家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废话少说罢,直接说个买路价!” 伍弄:“好!当真爽快!六百两!这对您来说,是小菜一碟!” 二当家怒:“六百两!果然狮子大开口!我们所有人的银钱加在一起都不到一百两!这个数,我给不起,最多六十两!” 伍弄:“二当家,我差这六十两?!那还用得着起这个阵势么?!可别这么小气儿!” 二当家:“这不关乎小气的事!当真没有这许多银钱!” 伍弄变脸道:“我说有就有!” 这语气火药味十足,气氛变的凝固了。吓的那三个郎中害怕起来,心道‘不会死在这里罢’。 二当家为了众人的平安,尽力克制:“难不成,你要扣留人质在这,教我们回长安取钱么!” 伍弄:“我没那么多闲时间等钱来!眼下,有二十匹马,最少也值六百两!” 那赵满勇火气一下上来:“做你他娘的白日梦!马匹都给了你,要我走路回去长安?!没门!” 二当家当即喝骂他:“阿勇!住嘴!若能保得大家安全,别说是走路,便是爬也要爬回去!” 马家这边真是无可奈何,动手打不过,还有三个郎中,不可能动手的。 伍弄奸笑:“哈哈!果然是二当家!能认清局势,不胡来!你们都给我学着点!” 指着手下,变相嘲讽。 二当家:“二十匹马不能全给你,最少给我们留下一半!” 伍弄蔑视:“一半?你刚是说着好听么?还爬回去!一匹也不能少!” 二当家亮出底线:“我们之中有几个病号,不能劳累过度,必须要有马匹!既然不能留一半,那便留五匹!如此你再觉得不行,那就放马过来罢!” 伍弄:“十五匹……如若我能卖出好一点的价钱,六百两也不是不能到。行,十五匹就十五匹!二当家,各位,请下马罢,我要挑好一点的马!” 请手示意二当家及其他人下马。此时,靠近二当家的一个兄弟忙一手搭到他的肩上,并摇头示意不能下马,怕是有诈。 二当家岂能不知,但也不得不下马,空有一腔怒火无处发。眼下只要能保住自家人的性命,让他怎么都行。于是,带头先下马,众人随之也愤愤不平的下到地上。 谁知伍弄又得寸进尺道:“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还烦请各位后退丈许。我一挑好马匹,便亲自送大家出嶲州!” 有句话说,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在这里最适用不过了。众人只能照做。而离落缨是在怒想‘今日我若不亡,将来必灭长阳会’!胡枫想的也跟他差不多。 这两人虽低着头,但那眼睛时直勾勾的上翻,盯着那伍弄的脸!靠在一起的还有赵满勇,最好的三兄弟。 那伍弄神色冷酷的靠近马群,用心的端详着马匹,拍拍这一匹,推推那一匹,好似能给他找出金子似的。 忽然,他回头示意那挡在前边的同伙。二当家以为他们是要进马群牵走马匹,可待到他们进了马群中时,冷不防的从里面扔出四五个砂锅那么大的油布袋,鼓圆鼓圆的。 一下砸到二当家的人群中。因为油纸被动过手脚,有划痕,在一砸到人时就微爆而开!爆洒出一大片黄白色的粉尘,迎头盖下二当家一众人。这才知道,那油纸袋里装的是硫磺粉尘。 瞬间,四五包的粉尘量让二当家这一群人陷入烟尘弥漫的境地,捂着口鼻还无法睁开眼,这是最糟糕的。与天裂山那一幕何其相似。 二当家大喊:“硫磺粉尘!大家蹲下!” 就这一刻,那三个郎中早已恐惧的双腿瘫软在地了。 同时,伍弄大喊:“做了他们!” 原来,自打他发现二当家一行人来到嶲州,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就挑选了这一段人迹罕至的山道行事。若是心软,这件事到头来还是会威胁到自己,便一不做二不休。 二当家闭着眼大骂:“卑鄙小儿!!” 话音才落,就见夹道两边的密草中一共冲出二十来人,也是持着尖枪长棒,毫不留情的刺杀向粉尘里的二当家一群人! 一人见状危急,道:“二当家!小心!他们冲杀过来了,大家强行睁开眼!”这人那双似闭非闭的双眼,紧紧眯着,惊恐看见从密草里冲出来的一排恶徒,刺枪而来! 二当家再下令:“大家抱作一团!对着一个方向冲出去,能逃就逃,谁也别管谁!” 只见围在他身边的十来人立刻抱作一团,就如人盾,望着北面的山冲将开去! 马群那边的伍弄,见此势不妙,生怕被谁逃进山中,那就遭了,便令这一边的人手也杀了上去! 与此同时,胡枫、离落缨、赵满勇是相互贴着的,正背对着二当家,不可能同一个方向冲出包围。只能背对着逃。 离落缨急忙大呼:“我们用包袱顶着冲出去,逃进山!” 说时,他双手顶着早就脱下了背后的衣物包袱护在前方,紧眯的双眼迎着刺枪冲去!胡枫,赵满勇紧跟其后!才走出一步,登时被两恶徒刺枪前来,离落缨快速调整包袱,一下怼了上去。 包袱被长枪刺中,顿了一下,他急忙道:“阿勇!用力推我!” “啊!!!” 赵满勇,胡枫高喝着声,从背后猛劲推动离落缨顶着包袱上的长枪逆向前冲! 可那包袱不是硬盾,被尖枪一下刺穿顶到离落缨的胸前,破皮入肉,他却丝毫不躲,也不知道痛,右手紧着着枪尖大喊:“用力冲!!” 一时间,三人以一团之力冲倒面前顶着枪的恶人,破开一个包围圈的口子。 “快跑!!” 三人同时大喊,干涩的眼睛夹带着眼泪,连滚带爬的冲进山脚的密草之中。 外头。 二当家及其手下,因为方才的抱团太过吸引注意力,被伍弄带着人针对上去。双方一下子人数悬殊,二当家这边顿时就成了如同被困在笼子中的野兽,被包围的死死的,没有一个能逃得了! 当中有求饶命的,但也都被歹毒的伍弄及其手下,一一残杀!十七条人命,就一会的功夫,死于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之间! 站在尸首间喘着大气的伍弄,因杀人而发着抖道:“把这些尸首处理掉!干净一点!” 说完看着南面的山里。情绪不稳定的、略有怯意的伍弄,心里惶惶不安起来:“那三人定会逃往长安,绝不能让马林知道他的弟弟死在这里!” 遂下令:“留十人在这清理,剩下的二十多人,进山搜山,记住,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十余个歹徒听令便钻进南面的山里。 第16章 逃亡(二) 胡枫、离落缨、赵满勇三人冒险钻进山林里,像兔子一般,滋溜就没人影了,足见山草之茂密。 如果是寻常人,但看那密如障墙的荆棘草刺拦在面前,心就凉了半截,哪敢前跨一步。 而他们三人,若非为了逃命,给多少钱都不去闯这些玩意。没办法,不闯就等着被杀,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一心只往山里钻! 每走一步都非常艰难。还没逃出个数丈远,三人身上的衣物、皮肤、还有身后的包袱不知被划破了多少道口子。最是皮表的受伤处,一股股发辣刺痒的感觉阵阵冒出来,像有虫子在身上咬着、爬着,相当难受。 但,最难受的还是伍弄的那最后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在他们耳朵里,犹如索命鬼紧随在屁股之后,逼着他们在刺堆里逃窜,都不敢停下脚步缓口气儿,感觉稍微停下脚步,性命就被夺去似的。 这种害怕被杀的心理有时会逼死人。逃,不知道往哪儿逃,停就更不敢了。可一旦逃的太远,定然会在山里迷路,最终被自己累死。何况,还有春到回暖之时的毒蛇毒虫。一旦倒霉被咬了,即是不死也好不到哪去。 离落缨虽被尖枪刺到胸门,但只算是皮肉伤;他边跑边喘着累气道:“我们不认得这山,逃得太远会迷路……也不能一直这么逃……” 三人都是这种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 赵满勇:“不逃,停下来等死么……他们不可能会放过我们三个!” 胡枫:“阿离说的没错,而且,也怕遇到什么意外。没听见后面追喊的声音,他们应该是爬树上找我们了!” 赵满勇:“希望别在前面堵着就好!” 胡枫:“他们不会轻功,没那么快。” 离落缨:“就算是堵在前面,那也认了,但是,死也要跟他们拼了!” 胡枫:“没错!” 现在,他们身上唯一能用的只有那藏在腰间的短刃,包袱…… 费了好大一番劲逃出十来丈的时候,终于,后边的一长阳会歹徒攀到了高树上。这人望去山的西面粗略一瞧,果真看见了动静! “我正西边十来丈远的草木有动静,六七个兄弟瞧瞧去,可不能让他们真逃了!” 这声音也传到那三人的耳朵里,因为是恐慌的心态,听的格外清晰! “跑!” 那胡枫大惊喊道,同时转回头一看,心下陡然一颤! “真有人爬到树上盯着我们!!” 三人登时大慌,惊恐的往山下迈开脚步猛逃!可却因山体过于倾斜,脚下无法走稳,三人一下子就往前扑倒了,连摔带滚的往山下砸开! 这时都已经顾不上什么刺不刺的,除了害怕,痛啊,什么的,都已经失去知觉。 怎知,下滚了一小段距离后,被那些密草卡住,没法滚到山脚下。尽管头昏脑胀,也当急挣扎着站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正常的情况下,这样就不可能跑得了,跨开步一定会眩晕而倒!但是恐惧的心中,那逃命念头就如催命鬼似的,催着他们赶紧儿逃,不能停! 这念头逼迫着三人,又往山下开步去。可才闯过密草,脚下又滑了,这次贴着山体直滚到了山脚!这种下山的方式,速度快。 一连续的摔滚下山,已经让他们的脑袋不能自主,七倒八歪的躺在山脚的杂草间!没摔晕真是命大! 想再次站起来,可怎么也站不住了。就如喝酒醉了一般,脚下怎么也站不好。 离落缨:“都闭上眼缓一缓……” 那胡枫索性躺下,闭着眼喘着大气说道:“呼……那帮人应该不会那么快追下来……都注意着点动静……” 他们的脸上、身上,已经布满了被草刺划破的细小伤口。 须臾,一阵阵急促的‘呲呲嚓嚓’冲开草丛声音,由山麓那儿传下来,但要追上还有一段距离。 “这么快……起来,跑……!”那离落缨头晕脑胀的大声催道。 三人用手撑着地慌忙弯腰站起来,却看个个没酒醒一样,各自用手拍了拍脑袋,趔趔趄趄的摇晃着身体,走出各种滑稽的身法步伐。 好容易才勉强走动步子,却听见歹徒大喝道:“别跑!!” 这一声大喝,顿时给那三人来了个醍醐灌顶的清醒!霎间就感觉身体、脑袋渐渐正常了。于是,急急迈开腿脚出草丛,一个劲的冲到山道间! 趁着此时,往出山的方向看回去,入眼,猛的一个惊抖,就见小道上的二十丈外,那歹徒伍弄骑马领着三四手下追赶而来! 三人顿时绝望,跑不过啊!可是,也得跑啊!望着小山道的西向狂命逃开! 皮破脸花的三人,一边惊慌奔跑着,一边忙商量如何逃命的事儿。 先听那离落缨说:“我们想要逃,要么抢过马匹!要么,打残马匹!” 赵满勇:“你说着容易……” 胡枫却顺着离落缨的话在脑海中翻涌着法子,忽灵机一现,说道:“我们再钻进山里,用短刃砍来两条长棍!他们追赶的这段距离,足够我们准备好东西了!” 离落缨心领神会:“长棍?明白了!但愿可行!阿勇,一会捡些石头放进包袱里!越多越好!只要你能丢的动!” 山中树木多!没出一会,在小山道北面的山脚找着了可用的顺手的树木棍子。 胡枫:“阿离,右边!” 离落缨遂跟着他急急转向,跑进北面山脚,赵满勇紧跟其后。 后边那恶徒伍弄见状,大声喊道:“快给我追!真被他们逃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其余人也叫着:“这三个毛头是猴子么!竟这般能跑!” 忽然,‘啪、啪’的两声响,从右前边的山脚处传来!小道上的追徒,只见一两棵如锄头木把般粗的小树被折倒了! 一骑马的喝道:“他们停下来了!想用木棍对付我们!” 此时,骑马的人和那胡枫、离落缨、赵满勇三人已相去不远,才两丈远之距离。便急忙翻身下马,单枪匹马,提着尖枪入山! 突然,听那离落缨喝道:“阿勇!” 声音方才喊完,就见一个拳头大的锋利石头从离落缨旁边的一草堆里飞射而出!直击那人的脸面上!这冷不防的一下,他哪能反应过来,‘砰’的一声闷,顿时就被砸晕过去,脸还被砸破了,鲜血直流。 随之,外头的几个骑马人人又喊:“伍大哥小心!!” 话毕,又见几块和刚才那块差不多大的石头被丢了出来!包括伍弄在内,那几个骑马人连忙起手护在头顶,恨不能像乌龟那般缩头收四肢回壳内。都生生给砸了一顿痛! “草他娘地!!”一人大骂。 “快跑!!”胡枫喊着。三人再出去,回到小山道间继续往西猛逃。 那伍弄及其手下共三人,也驾着快马追赶过去。却见其中的两人手里拿着东西,就心里怒道:“还砍了长棍,想要打马腿么!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打法!”再厉色道:“三马并行,看你们还怎么逃!!撞死他们” 离落缨迅速回头看了眼:“阿枫!我准备好了!” 他们一直不停歇的跑着,累是一定的,脚下已经明显感觉到酸痛了。 看那胡枫忙道:“好!要追上我们了!你们两人准备跳到边上的草堆!待那三匹马一掠过时,他们定然掉转马头,我们要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空隙,迅速把一人桶下马!再见机行事!” ‘噔噔、噔噔’马蹄声快速逼近! “跳!”胡枫惊急的一声喊出,三就各往左、右一下跳开,径直扑到荆棘堆上!那种向死的狠心,都是给逼出来的! “够种!!”那掠马疾过的伍弄看他们生生往荆棘刺上扑去而惊佩道。话落时,三匹马已然跑过了三少年的前头丈远,‘吁……!’立刻刹住马步,正将掉转马头回。 再看那三人,已从草堆里扒拉出来! 离落缨急忙壮胆道:“冲!啊!” 这一喊声,像是听见了冲锋的号角声,三人并在一块,以有死无生的决然态度,挺着两条丈余长棍冲前直去! “我桶伍弄马屁股!!”那胡枫出其不意道! ‘噗’的一下桶肉声,那尖头长棍即刻捅在已转过半边的马儿屁股上!只见那马儿痛的‘嘿儿嘿儿’直叫,一下仰起了前段马身,惊吓得背上的伍弄一个肝儿颤,慌慌拽紧缰绳; 但是,看那马匹,挣扎的极凶,转眼就将伍弄甩下马背!有如此情况,可真是个大意外! 第17章 逃亡(三) 再看离落缨,他捅的是另一个马背上的人,可被那人躲过了!捅了下空棍。 不过,因为山道偏窄,那三匹马相互靠的过于近,被胡枫桶的那匹马在痛的仰身起来嘶叫时,那惊恐之状也猛地惊吓到到其它两匹马,顿时又高高仰身甩下了其余两个恶徒。 这一歪打正着,那三匹马皆被各自吓胡乱往西跑开!因为东边是那个三‘行凶人’,马儿还怎敢往他们这边跑,自是都朝着小山道的西向奔驰而去! 当下情况,身后虽还有数十追敌,却距离较远。而前方丈许的伍弄三人被马匹甩倒,还在痛苦着,一时站起来不及,正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那离落缨大喊道:“跑!” 三人一步助力,两三步就慌猛的跳跨而过那三个横在山道间的长阳会歹徒。那一跳当真是悬着心,生怕伍弄他们有哪一个从地上举起手来乱抓。 好生惊悚的逃出包围圈,酸痛的双腿依旧脚下生风,哪敢停啊。心想着,若是在前方见到那三匹乱跑的马在路边,真就是天助我也了!但他们奔逃了好一段路,都没见到影儿。而后面的长阳会歹徒哪里敢不追,也是穷极脚力的追赶着! 过去将近半炷香的时间,三人见到前方的山坳处有条向北的羊肠小道。虽然长满了丰草,可还能看得出这是条路。 这真道是天无绝人之路,他们毫不思虑,一头就钻了进去!马匹虽能进来,但也决计不敢快速驰骋,谁晓得这羊肠小道的拐弯处是什么呢。今日的遭遇,胡枫、离落缨、赵满勇肯要想方设法去长安告诉给大当家的。 逃入羊肠小道后,尽管他们没有半点休息的逃了一天一夜,都快累懵了,可心里还是恐惧的感到时刻有追徒在身后。也知道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把他们自己吓到累死。 大清早,刚顺着羊肠小道出了这座山,又到另一座山的山脚下。庆幸在崇山峻岭间有人家居住。筋疲力竭三人见到那寥寥无几的屋子,那活下去的希望又增强了一点。 走了一段路后,正到村口前。 虽无从得知那帮长阳会的歹徒有没有被他们给甩掉,但无论如何都得要歇一会了。不过,他们没打算进村。毕竟了解长阳会的手段,若是进了村子,只怕会连累到村里人。 村口有个小茶肆店。店的屋顶是茅草盖的,墙体呢就是一张编织的草席挂吊而成,简陋得很。 三人的身上还留有点铜子儿。就准备在村口的小小茶肆店里快速歇一会,再买点粗杂干粮,后就赶路北行,不能往南回就是了。 也深知这一小会儿的歇息可能会出事,但也没办法。他们已经问过人了,错过这个村,又得走一天才有歇脚的地儿,所以,眼下只能如此了。 正要走向店里,却见一大叔行色匆匆的出来。他们猜或许是这人家里有什么急事忙着处理,千件万件,绝不会就把那长阳会追杀的事碰巧了。 彼此互相打量着擦身走过去。就看他们进得里头才坐了没一会儿,果然,心想着好的不显灵,坏的却一件件接踵而来! 是方才那大叔又脚步匆促的进来店门。再次打量了他们一下才慌忙道:“三位小兄弟啊……你们该不会是长阳会要抓的人罢!满脸划伤,一身破烂衣物,年岁十八九,每一个特征都和你们对上了,趁他们还没从村里出来,赶紧走罢……可别连累了我这维持生计的小店……” 胡枫心里不镇定:“长阳会的比我们早到!” 三人一听这店家大叔的话,什么都不说,也没得空说,惊慌失措的拽起包袱往店外跑,很是慌急!店家一看这三人的动静,都有点害怕了,有种一旦被长阳会抓到就给打死的感觉。心里祈祷着,这千万不关他的事。 三人惊魂未定的出那小店门,头都不回看的就往北跑开!果然,没走个几丈远,就有个凶恶的声音从村口内大喊道:“他们在这儿!!” 这一声大喝,在安静的早晨中传遍村内四方,尤为显耳!喊话这歹徒的任务是搜村,没想到在村里搜不到,原是追过头了。 那垂头丧气的伍弄在村里一下闻见,心头轰然大震!即下就忙手忙脚的拽动缰绳,驾开马匹往村口奔。两碗饭的工夫,就追近已经是筋疲力竭的那三个人后身! “三个狗东西!当真能逃!”那伍弄骑着马骂道,手握长枪又高兴又愤怒的喝道:“今儿个还能再逃,我伍弄便更名改姓,管你们喊爷!” “分开逃!!”胡枫快速回头惊恐道! 可是,他们太累了,没等散开来跑,那伍弄已追至胡枫身后,“是你说分开逃罢!”举起长枪的登时往后背刺下! “阿枫,小心!!” 那奔跑中的赵满勇没说完话,就一个扑抱把胡枫扑到一边,千钧一发间救下他。因那扑抱的冲势,驱得两人贴地滚开了几圈! 可没等缓过身体来,又有两个骑马的凶徒刺枪而下再拔出,一气呵成! 顿时,赵满勇‘啊!!’的吭声痛呼!被尖抢刺到大腿上,痛得厉害!赶紧用发抖的手捂着伤口,血污沾的满手都是, “让你救人!!”那刺枪的歹徒凶狠道。 伍弄:“前面那个!还不回来,我就砍断他们的手脚!”望着那个已拉开数丈远的离落缨威胁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离落缨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停下! 患难同当,是他们最开始许下的也是最重要的信念!大富大贵,可以不用同享;但若谁人有难在身,必定相助。 “别动手……我回……!”那离落缨累的发着抖道。 “长阳会的……”躺着的胡枫突然胆大的叫道:“你们放过他!我有办法能帮你处理二当家十七条人命的事!让你暂时无忧!” 伍弄惊奇:“哟嚯!我正为这事愁着呢!人才,你真有什么可行的办法,不让马家的人怀疑到长阳会身上,不仅你们死不了,还会让你跟着我混!!”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可这办法若是没有什么用,你们也绝对死的比其他人要惨!” 胡枫站起来:“但我有个要求……” 伍弄:“有种!还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竟就这般得寸进尺了!胆儿肥啊!” 胡枫:“这些小事,比起将要解决的马家的麻烦,根本不值一提!” 伍弄:“竟还有这般心思!好!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全去找你们那二当家去!” 胡枫:“马家大当家一旦始终不知道二当家一众人的行踪,必定会派人来查个缘由!因为马家与长阳会已有十多年的恩怨瓜葛,早形成水火不容之势。所以,要查也没那么容易,只能是暗中派人来到嶲州、戎州暗查。而伍兄弟你,只要把马匹、尸首、还有痕迹处理妥当,这荒山野岭之中,马家还能查出什么证据?再者,我们便是做出最坏的打算,猜测那马家会强行来到长阳会问责,邻近的费清书州主对此事自是全然不知。一番形式问责之下,肯定去找你们各位领头来问个清楚。只要伍兄弟您咬定对此事一概不知,没有证据,费清书州主又能拿你怎么办?” 他身旁的那赵满勇,还有前面数丈外的离落缨,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知道胡枫有心计,可算到这种地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那种心里反应,是大吃一惊。 伍弄:“不对!你们三个就是证据!” 胡枫:“兄弟不急。目前三个证据,有两个在你手上,剩下一个,也正是我的要求。” 伍弄:“怎地?你要我放过他?!” 胡枫:“没错!但先听我往下说一说你再决定。你可知道半个月前马家来了什么人?” 伍弄:“什么人,很厉害么?” 胡枫:“华军,听说过没?” 伍弄:“是那拜沈翊为师的造剑者徒弟华军?” 胡枫夸大其词:“正是!他在双武庄学习十数年,已练就一身了得的剑法,同时对付长阳会三四个州主,不在话下。所以,马家一旦找到证据,极有可能和长阳会厮杀,但在这之前,你已经被州主们处刑了。现在,你不过只抓住两个证据。还有一个,如若你不放过他,在我们拼命的阻拦下让他再逃进山里,你们绝不可能再抓到他!顺便说一说,我们自小重情重义,都是野外打猎长大的,他躲进山里,如同回到了家,证据一逃,你就危险了。反过来,因为我们情同手足,你抓到我们两个,剩下一个会考虑到我们的生死,也绝不会把二当家十七条人命的事告诉马家。所以,只要我们三人没事,你也就没事。我们也向你保证,绝对守口如瓶!” 说的一套一套的,还真把这伍弄说的发懵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第18章 逃亡(四) 伍弄想了片刻,才道:“难道他会一直守口如瓶么?又者,我在之后把你们两个杀了灭口,逃的那个又怎么知道我杀了你们?” 胡枫:“我可以保证,他会守口如瓶!而且,我会帮你赚马家的钱,你没有理由杀我们!” 伍弄:“哈哈。好!有魄力!我就喜欢你这副翻脸不认爹娘的性子!” 离落缨实在听不下去了:“阿枫!!!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躺在地上的赵满勇:“阿枫,马家怎么对待我们,你这么做,还是个人么?良心呢?被狗吃了!” 两人有这些反应,不奇怪。胡枫说的这些话,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但他,都是被逼的,为了让自己,还有离落缨、赵满勇活下去,不得已而为之。 胡枫不想跟那两兄弟争辩什么,就是一双透着凶冷的眼睛狠狠盯着离落缨。离落缨也无情的反盯着他。 可是片刻后,离落缨忽心门一亮,似乎闻见了胡枫的眼睛在说话,从中感应到了藏在他眼里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察觉了有仇必报的狠戾心肠!在这一瞬间,两人心神意会,不需要什么言语明说了! 伍弄:“兄弟反目成仇了,哈哈!你叫阿枫是罢!本以为你救了他,他会感激你。可现在这情况,并非如此啊,你,能保证你那兄弟不抖露出事情么?” 胡枫决然道:“我保证,绝对不会!而且,他也算得上半个君子,绝不会行小人之事!你今日饶他一回,他定然也不会把这件事抖露出去,算是一恩还一恩!” 伍弄:“好!我伍弄便与你们做一回江湖道义!叫你兄弟走罢!” 离落缨清楚,胡枫与长阳会做狐朋狗党会干尽多少恶事,会连累、破坏多少个无辜的人。还可能会一步步的变成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离落缨假装最后一次劝告“阿枫!!你想明白了没有,跳进长阳会这个泥潭,很有可能就再爬不出来了!” 那胡枫不屑道:“你走罢。” 离落缨不想多说了,心情沉重的迈开疲乏的步子,头也不回的渐渐远去,往北走了。 赵满勇大骂道:“他娘地!要走走,要留留……他娘地!算我瞎了眼认识你们,都什么玩意……都给老子滚的远远的!” 伍弄看着离落缨慢慢走去的背影,还是不放心道:“既然这样了,阿枫,你就再给我一个保证!保证马家绝不会从他口中知道这件事!” 胡枫:“伍兄弟,你好好将心放在肚子里,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把我拉出来顶罪,说我白眼狼,为钱为势而通敌,这个保证够好了罢?” 伍弄听着发寒:“阿枫!你真是个令人害怕的家伙!哈哈!” 胡枫沉默着,没有理会伍弄的话,在心里暗道:“阿离,伍弄虽当着面说不杀你,可没说往后不能杀……你独自一人了,千万要小心!” 离落缨虽累,但北去的步法还算稳当。不过,他心底可是丝毫不平啊!可以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他和胡枫的想法几乎是一致的:已经以最坏的结果来判断那恶徒伍弄,必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就饶过了自己。 在蜿蜒的山路上徒步走着,时不时的警戒身后。确定没人跟来时,就心慌慌的钻进野草堆里,什么都不做,就为好好的躲藏起来。看会不会有跟自己预想的事情发生。 果然,不出一刻时间,只听来路上‘哒哒、哒哒……’的马蹄奔跑声清晰传来!再过须臾,三匹快马从路间飞驰而过!马背上的人皆持着长枪,就粗看这伙人的衣物、相貌特征,是长阳会的无疑了。 “为什么只有三个人?”他疑问着。 再耗去了半个小时,又见三人策马急过。 “一拨又一拨,搞什么名堂?是为了追杀我?” 再过一些时候,到第三拨,那奸徒伍弄才带着手下小弟,策着一群马急急奔跑过去。其中,也有他的兄弟胡枫、赵满勇。伍弄安排这样的行动,确实是为了抓离落缨。但抓得到,抓不到,就随缘了。 离落缨看这一拨又一拨的,吓得他在长阳会歹徒彻底走后,都不敢钻出草丛。仍在担心他们会来回找寻。 就这样,他像中邪了一般,窝在草堆里头一天一夜!算上昨日,接近两天没吃东西了! 第二天,又忍饥挨饿熬到黄昏。待天色半朦胧、视线看不了多远时,他这才钻出草堆。所幸草堆这里离那茶肆店不远。实际上,也是他特意藏在这里的重要原因。如若走远了,还不知道能否回得来。 鬼鬼祟祟的再次回到那简陋的小店边上,店门早已经关了。但里头有烛光亮着。这时想要吃点东西喝点水,必须得进去讨。近门前,提手‘笃、笃、笃’的叩了几下。 里面传出白天那个大叔的声音:“谁呀。吃饭时间,到这来做什么。” 离落缨有气无力的应声道:“大叔,打扰了……我是前天那三个小伙子中的其中一个,几天没吃喝了,我非常的饿……您可以给我些吃喝的吗,谢谢了……对了,我身上还有些铜钱……” 那大叔听着那离落缨虚弱可怜的声音,向来心善的他顿时就心软了,更何况这小伙子不是恶人,只是遇到恶徒才落得此个境地。 可是,那大叔就是不开门,害怕长阳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离落缨等了好一会,再次开口央求。 这次,就听屋里的大叔道:“孩子啊,你要再不走,被长阳会的人发现,我可就遭大殃了!赶紧走罢,到别处讨去……对了,你也不准进村……” 离落缨:“是长阳会的威胁村里了罢,对不住了……但是,大叔,我真的很需要一口吃的,求求你了……不然这样,我不进去,您从里头把吃喝的伸出来,我拿了就走。铜钱我就放门槛上……” 大叔:“万一有他们的人正好来这……你就放过我,走罢……” 离落缨仍不放弃:“那我绕到后门去……您等等……” 大叔哀叹:“哎!!你非得缠着我做什么,怕是要给你害惨了……罢了!罢了!” 离落缨绕到后门一叩,等上片刻。 那大叔就拿一个馒头,还有一碗水,从草席墙的底缝里递出去:“拿着罢……吃完了赶紧走。” 离落缨快速接住碗和馒头,就往嘴里啃,边吃谢道:“大叔,非常感谢……您不用担心太多,长阳会的人都已经走一天了。我是特意等到这个时候才来您这的,您放心。” 大叔:“孩子啊,不瞒你说,那歹徒领头本是想派几个人留在附近来抓你,但被那和你相识的小伙子劝下了,没有留成。不过,倒是对我说了一些狠话,就是为防着你!一旦有知情不报的,他们扬言会报复整个村子,这么严重的后果,我怎敢和你扯上半点关系!你吃完赶快走!” 他越说越害怕,有点不耐烦了。 离落缨:“长阳会虽然歹恶,但要说到报复整个村子,我料他们不敢。否则,滥杀无辜,整个江湖必定会讨伐他们!我并非是胡乱说说,近十多年来,长阳会的敌人大多是马家。除此之外,我没有听说过长阳会类似于屠杀的大事……” 说到这,他沉默了。本想是说些让店家安心一点的话,说着说着,反倒成了长阳会的辩护人。而前两日的二当家十七条人命的惨案还历历在目,此刻又说这些话,他自己真的觉得没心没肺。 离落缨:“大叔,我这就走!”才去了两步,又回头道:“对了,大叔,从北边那条路走,有可能会遇到长阳会的恶徒吗?” 大叔:“北边四十里外就有他们的一处窝点,在一个叫大马村的村口,是一个小酒馆,偶尔也有一些马匹闩在酒馆后,听人说,马匹是偷来的。这个村子再往北偏东百十里地是戎州落星镇,镇子再以北的话,分别是泸州、渝州、遂州、合州、涪州。这些都是长阳会的地盘,如若你不想遇到长阳会,我劝你不要从北边走。哎,帮人帮到底罢,馒头我是没有了,你把水袋伸进来,给你打点水罢。” 离落缨感谢:“好!谢谢大叔,谢谢……” 伸过去水袋后,就偷偷把十余枚铜钱从后门门缝里放进去。这一点小小的心意虽少,但也算是还了个人情。相待善心人,就不该让他们感觉丝毫的心寒。 临走前,大叔还告诫他,这一带的路都是山路,非常难走,野物也多,让他多多小心。离落缨再次不胜其烦的感谢大叔。 现在,他身上只有不到四十枚的铜钱,往后没了吃喝,就得自食其力了。但眼下的困难是暂时的,将来的事,是要想什么办法才能救出胡枫、赵满勇。 同时也祈求,如果胡枫、赵满勇两人能琢磨出到什么好法子,在保证性命的前提下,有机会就自救是最好的了! 第19章 逃亡(五) 胡枫、赵满勇被伍弄一行人带到那茶肆店大叔所说的闻吉村,长阳会的一个小酒馆。在胡枫委婉的请求下,被允许在小酒馆里拿药给赵满勇的伤口上药。 这小酒馆便是那费清书州主的小舅子符洋斌镇主所管,伍弄这会来找他,是向他保证一定会交上先前所欠的账款,让他帮忙转告一下堂主。 符洋斌没细问钱是怎么来的,只知道伍弄向别人借出的账要回来了,当然,这都是伍弄的连篇谎话。 就在胡枫上药的这一会的功夫,便在隔间听到长阳会的人在聊着进来发生的事情。一是马家的传谣之事起作用了,短短十多天,何姓两兄弟陷入冷战,已经让会里人心惶惶。二是会主何断月下令要彻查传谣之人,可因为马家的人行事隐秘,一时难以查到。三是,他们这小酒馆近来又新添了几匹好马,当然是暗中盗取而来。四是,在二十多天后,长阳会三个州的人将在落星镇汇集,以清算各个地方的账目。 胡枫要想办法把这些事通知离落缨。所幸,他们在马家都有几套自用的暗号,这些暗号都是马家在长年对付长阳会的情况下逼着想出来的。 而让离落缨知道这些事情并不难。难的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救他跟赵满勇而打听到长阳会在这里的落脚点,从而找来此地。 胡枫猜测是大有可能会来,因为以他自己打小对离落缨的了解,在那日长阳会放走他时,一定暗藏在某个地方判断伍弄一行人的去向,不仅让自己远离危险,还有可能反过来对敌人造成危险,这就是离落缨的‘反骨’。 但无论离落缨是否会感觉到,胡枫他都必须要留下暗号。所以,在即将离开小酒馆的时候,他便借口到小酒馆东边的树林里小解,趁此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血书’藏好到一棵树下。 本来胡枫要找的树是在小酒馆的东边最大的一棵,但是为了在小解的时间内回去,不让伍弄起怀疑,他就随便找了棵还算大的树,把血书藏下,并在树皮上塞下铜钱。 铜钱的意思是,半枚表示危险,完整的代表安全,不确定则是这两个一起放置。这个暗号的使用范围很宽,叫‘四方暗号法’,且不同于寻常的暗号使用方法。 胡枫用的就是这个方法。在某个单独地点的东边,有比较显眼的东西时,比如大树、大石头、平地里的特殊印记、被扰乱的大草丛时,就优先藏下。而东边没有合应的东西时,再往西边找,再而南边、北边。 他藏好了,还真撒了一泡尿…… 藏了两日后。 离落缨从小茶肆店那徒步而行,一路来可是神经紧绷的。知道了那伍弄北行,远远看见什么马匹要往南边经过时,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得躲起来,就生怕那一个巧合! 一路上询问打听,好容易才翻山越岭到了闻吉村,必是要踩点小酒馆,观察一番。还假设着,胡枫也是往北走,如若他经过这里,那他有没有可能想办法在这留下什么消息…… 顿时,他脑子里思想翻涌着。看到这里只有这一个单独的小酒馆,于是,便想到了‘四方暗号法’,立即绕着路,提心吊胆到小酒馆东边十丈远的树林里找去。 可是,他接连翻了几棵大树,都没什么发现。还越找越靠近小酒馆,生怕被人发觉,吓唬自己就像草丛里的小兔子,不敢又太明显的动静。 终于,在第六棵树的底下,真见那两枚铜钱被半嵌在针叶松树干的数尺高上。他一脚拨开草堆,低头一看,原来还有被草叶遮住的一块石头埋在底下。急忙伸手下去拿起来,果真是压了一块厚布在这里。 离落缨认得这块布料的颜色。而这是那赵满勇敷药时撕下的衣物布料。才将翻开,一股淡淡血腥味而扑鼻而来,他心窝一颤,血书。这血,自然也是赵满勇的。 上写:“来去匆忙,长话短说!伍弄到这里没有特殊的事情,只是说有钱还了。倒是华军前辈的传谣之计起了作用,长阳会已经人心惶惶。你若到此,须得小心为上。而再过一月,长阳会各地的领主、镇主、堂主要去戎州落星镇,清算各自的账目。我和阿勇也可能到镇里,若有可能,落星镇再见。” 看完,他心里愧疚道:“用血写这么多字,难为你了……” 这么一来,落星镇他非去不可了!但就这么走去,不切实际。幸好刚才踩点儿了,正巧见到酒馆后不远有个简易栅栏围成的马棚,有五六匹马拴在棚里,晚上就去偷一匹来!反正,他们的马也不是从正常途径得来的。 他觉得,这不算是偷鸡摸狗的盗贼,起码在心里没有感觉到此事有损德行。 第20章 逃亡(六) 离落缨在林子里熬到夜晚。 春季的白天还暖和些。到了晚上就没那么好熬了。特别是入夜一个时辰后,由去年冬天残存至今的凛冽冷意还未散尽。那种侵袭透骨的寒冷,让他着实难受。 幸好打小练习了运功打坐。遂摆起身子来,一如雕像,运动气海以暖身。这绝对是个大好习惯。就如‘赢在起跑线’上一样。 卯时将至。 离落缨看马棚那边挂着的五六个蜡烛红灯笼,顿时就静不下心了。就为那将要偷马的事上心,令他每呼吸一口气,就愈加的躁动难安。那疲劳的身体也立马灌满了精气神。 随后起身悄悄走出林子。将要接近马棚时,他就低头缩腰,一步一顾盼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那做贼的心虚的情状,在他身上有了极佳的体现。 一会便靠近栅栏。蹑手蹑脚的开了围住马棚的木栅栏门,跨脚进去,没走第二步,又转着头左顾右看,确定情况良好后才直接猫去马棚。 到一头健硕的棕马那里,接着微弱的灯笼光,观察一番,竟见马匹的脖子上挂着个拳头大的牛铃铛! “真命大!没有惊到马儿!”离落缨在心里暗呼大幸“这应该是他们为防盗而设!”随即从腿下抄出短刃,抓稳铃心割断铃绳。但看他那双贼手,一直在猛发着抖! 接下来割断栓绳。却一下惊得这匹马儿‘噗嗤’出一声,吓的他心呼“糟糕!”立刻就蹲到食槽下!身心都瘫软了。不过,那马儿就闹出这一下动静,之后就安静了。 离落缨即从食槽底下探出黑头侧看,死死盯着酒馆后面的小屋子门。熬了一会,没人出来,三下五除二快速起身,拽上缰绳,牵着马向还没关起来的栅栏门走去,同时小声请求马匹道:“好马儿,千万要乖!” 每走动一步,身子的神经就紧绷上一个程度,是那么揪心、难熬。在他看来,这一小段的贼路,好像有千年那么久。终于穿过了栅栏门,直到大道上时,都非常顺利。 虽是到了大道上,可仍不敢骑,怕马蹄声惊动酒馆里的人。愣是牵着马儿走了近半里路才敢骑着跑!往哪去?当然是北去戎州落星镇,对那人生地不熟的,早去可以多多了解环境。 将近半时辰,正到一个陡峭山路的分岔路口处。两条都是偏向东北,不知道哪一条才是对的。因天色还太早,没个路人能问路,可又急着逃,不可能停留在这显眼的路边等个人去问。 便心道:“都是北边!应该哪条都不会错!” 当即下了决定,从左手边的分岔路去。这回终见着一个路人了,‘这命还算好’他心底接近失望的道。赶忙凑近礼问,却得知这人还从未出过一次远门,只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是知道大概的方向,指给了离落缨,后各自道别去了。 但是,正因为跑对了路,竟给身后死命追奔而来的长阳会人喝道:“前面跑着棕马的兄弟,且慢一步!有要事相问!如与你无关,便也不为难你!” 两人骑马骑得很凶。可以听清话音就表明在身后不远。能在半个时辰的间隔之下赶上,是抄的近路。 离落缨被叫的心底大惊,转回头看时,身子一抖险的掉下马去。畏怯着心道:“我逃了这么久还能追上?是人还是鬼……抄近路的罢?!真他妈见鬼了!” 霎那间,更加凶猛的扬鞭策马,跑的更狠了! 那后头的一个长阳会人确定道:“看他反应的样子,应该是他偷马没错!” 另一个:“好!!只有我们偷别人的份儿!还偷到我们这儿来,胆子不是一般的大!驾!!” 就见那两人抄来别在马背上的三尺白刀,急急追赶! 离落缨挑选的那匹马不比这两人的好,不久便被追上了!悬着的心,始终高悬! “去死罢!!”一追徒提刀横向一劈! 却见离落缨拼死一跳,弃马下路,真是命都不要了!一下重重的摔到有石子的土路上,连着滚了好些圈儿,直至山路边的草堆才把他拦住!那匹马也因他掉下去停住了。 这一摔着实之狠,磕破了肩部、背部的衣物,直至皮肉见血。一时缓不过气儿,动也动不了一副任人摆布的状态。 一人骂道:“跑这么快还敢跳,不摔死你!” 那两人迅速勒马急停,下地,快步走到离落缨的那头弃马前边,抓住缰绳。 一人观察一番后道:“旺兄弟!确是我们在落星镇弄来的那批马中的一匹!” 那旺兄弟:“胆肥啊!害的我们派出酒馆所有人来追赶你!” 离落缨假装害怕道:“大哥……别……不要杀我,我……认识你们的伍弄领主……大哥,有话好好说……” 旺兄弟:“我当然知道你认识他!还知道你跟你那两个兄弟的事!哈哈,当真是巧啊!跟着我们那伍领主不好么,偏要装什么清高正气,不愿同流合污!最后弄得跟兄弟决裂,现在相当后悔罢!” 这离落缨只听了第一句,便想起胡枫给他留下的血书还藏在腰带上,非常懊悔没扔掉这快血布……这下麻烦大了。 旺兄弟:“阿明兄弟,我们把他的包袱拿过来,搜出所有衣物,编成绳子,绑着拖回去报功领赏!哈哈!” 阿明兄弟:“行!要不要搜一搜他身上,保不准有几个值钱儿的东西……” 旺兄弟:“要搜你搜,一身酸臭,衣服破烂的像个乞丐,我懒的去碰他!有也顶不了几个铜子儿……哎!算,别去搜这种家伙,丢人!” 阿明兄弟:“那边不搜了!” 这阿明就不费力气的去拽来离落缨身上的包袱,粗暴打开来看,那小弟失望道道:“兄弟,真给你说准了,一双草鞋,一些药草,两条粗布衣……就这些垃圾,真你妈寒酸!” 说着都把离落缨的这些衣物鼓捣出来,撕成长布块相互编织作布绳,一头绑住他双手、双脚,另一绳头绑在马鞍之上。完了,那两兄弟上马,还牵着被离落缨偷走的那一匹马。 两人却没注意在上马的瞬间,那蜷缩的离落缨虽被绑住四肢,但裤脚下的短刃还是可以用双手偷偷拿出来的,并掩藏在被绑的双臂间。 ‘驾!’两人一齐喊声,马匹即下跑动。 离落缨那副残躯被拖在地上使劲摩擦,双臂被布绳拉得直直的,像一个犯人正被行刑。腹部贴着土沙,被磨得热辣热辣的痛,幸好衣服厚了一点,还没磨破多少皮肉。 趁现在,脑袋还有清楚的意识在,得快点自救。就见他在被拖行之中,双臂扭动,缓缓挤出藏着的短刃到手掌处,反握抓稳,再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割动布绳。这种高度的精神集中,让他感觉不到被土地摩擦的发热疼痛了。 须臾,那拖着离落缨的人,突然感觉到什么的一轻,猛转回头看,布绳断了! 心骂道‘这小子怎么弄断绳子的?’ 两人立急刹住缰绳,把马头拉得向天仰起,停住。这一套动作下来,那离落缨已从山路上滚下数十丈的山下去了! 二人匆急下马来,腿脚生风一般急忙到点一看,只见斜坡下面的荆棘利刺都被离落缨滚冲而开了!透过林草看下去,见他还在继续滚。须臾停住,就在斜斜的山坡上半死不活的趴着了,一时间是起不来的,两人以为可能是晕了。 但,不过片刻时候,又瞄见他动了起来!四肢撑起残躯往山下一点点的爬行,竟然没有滚晕过去!生命力异常顽强! 那阿明兄弟问:“下不下去抓上来?这可是到手的鸭子啊!” 旺兄弟:“行,你给我开路!” 阿明兄弟没好气:“我开?!这满山的荆棘……看他摔成那样,肯定活不了了,更别说还有山中的野兽毒蛇……而且,我们也找回了马匹……只是……” 旺兄弟:“只是那报功领赏,就这么没了!可恨不识这里的山路……回去罢!” 两人只能气急败坏的回向闻吉村。 第21章 逃亡(七) 离落缨这一阵不要命的滚下山,身上可以说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了。特别是脸上,整张都花了,那伤口冒出的鲜血几乎流满脸厐,掩盖住了虚弱的神情。 山中本就蚊虫多,加上这些血腥味,顿时就引来了许多蚊虫蜂拥在他的身上,咬得又痛又痒,异常难受。更别说密布在身边的荆棘草刺。不堪的身体承受这一些些苦楚,已令他发燥的脑袋接近崩溃了。 强行忍着,待身体缓了些劲,才勉强站起来蹒跚行走。心想:“天还没黑,他们会不会在路边一直等着我爬上去,现在还不能上去……” 他现在身上有的,除了一身破衣,就是那把短刃了,其余的物品都已经被长阳会两人糟蹋掉了。 从山上往下看,多想看到一些有人家居住的房子,好让自己有口水喝。可入眼皆是植被,哪有什么房子。 如果就这么耗在山里,他自己觉得很有可能会命丧于此。 “不能倒在这……顺着来路回到闻吉村……” 下了决心,狠逼着自己扒过脚下的荆棘刺群往山上攀。如此一来,又新添伤口。 就快要捱到出去时,意志力已经用到了最极限,脑袋昏昏的发蒙,转眼,‘噗嚓’顿然倒下。可却好歹不歹,偏偏晕在了要靠近路边的草丛下,就是好心人路过也看不见他。 此后,足足晕了半个天时。这会已经临近傍晚,就见他身子一颤,又活过来了。恢复知觉,首先感到一身的刺痛、辣痛、还有痒,各种痛难受集于一身。 这次还能活过来,是庆幸身上没有大的出血伤口。否则,在这段晕倒的时间里,必定会流血过多而死了。从另一面来看,他求生的毅力极强。 爬到了路边时,天色又暗了一些。这个点,人家都在家里吃晚饭,想着好心人来搭救的奢求是不可能实现了。 顺着弯曲山路一直往回走。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正到一条小路口上,几个星点映入眼帘,有救了!那是不远处的闻吉村民居里所起的烛火。 这下可算是看到了希望,见那星星烛火犹如见到了救命仙光,压制不下冲动,急忙忙的鼓劲小跑起来。 须臾,到一户人家的门前,起手“笃笃笃”敲了三下门。片刻后,里头的人家点着烛火开门一看,嚯!吓得心都空了,下意识里倒吸了口冷气,又本能的退后几步:哪来的妖怪! 这是个大姐,见离落缨脸上干了的血渍粘着枝叶碎末,身上的破衣服挂着草草刺刺。又是在这个半阴不黑的时候出现,像极了个鬼,怕也是自然。 离落缨虚弱道:“这位大姐……对不住,吓着你了……别害怕,我不是恶人……” 大姐:“原来是一个人,可吓死我了!你要做什么,可别进来啊!” 她抗拒着,却也不因为害怕而关门。 离落缨恳求着:“大姐,我不进去……就劳您一下,能给我几口水喝吗……我快渴死了……” 大姐:“你这个样子,是被长阳会的追打吗?我可不敢收留你!” 离落缨见她将要关门,就急忙编了个故事给大姐听,说是进山打猎,迷路了才找到这里。绝不说是长阳会的人干的。毕竟,长阳会就在村口那。 那大姐也信了:“你等着!” 遂关门走回。少时开门,却是一个大哥握着木棍走了出来,幸好这大哥不冲动,没打下去!因为对离落缨有提防心,又询问了他一遍,才进去打桶水出来。 “你倒着水洗,不要把手伸进桶里。洗干净就快些走!”那大哥很不欢迎道。 离落缨点点头先喝几口水。衣服破了,干脆就撕块下来,倒点水上去,扭得半干,把脸,脖子,身子擦净,人才有点精神,但是,饿的问题还没解决。 想再求这大哥施舍一点饭菜,大哥回答的倒也直接,没有了。有也不给,贫苦的人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辛苦才有一顿饭,不会轻易施舍出去。离落缨不会自讨没趣,还是要谢谢人家给了桶水。 他也怕这些大哥大姐偷偷去告诉小酒馆里的长阳会人,便偷偷到暗地里藏好,等到夜里再做点事。尽管他们给了关键的一帮助,但为防万一,不得不如此。 人生地不熟的,包袱被抢走,身上也没有一个子,晚上可是非常的难熬。初春的冷依旧不客气的照顾着角落里的他,只能蜷缩起来抱作一团…… 没事就想着想着,想起了远在蒲州的家,那个温暖美好的港湾……此时心里那个愁啊,没有比绝望更适合他的词了。 深夜,人尽熟睡。 冷得受不了的他,开始为生计行动了。起身,悄悄猫到一户算是落在村边的房子边,三两下翻墙入屋,动作极是轻盈。 随后,蹑手蹑脚的找到厨房,再顺着墙轻轻摸黑过去,先是摸到了灶台上的锅,再就摸到一个火折子。但不敢引燃。灶台过去数尺,是菜篮子;接着摸到橱柜,小心翼翼的拉开柜门,探手进去,果真让他摸到了一些过夜菜,还有三五个馒头,是这户人家准备到明早起来热乎一下吃的。 这会到了饿得快昏过去的离落缨手里,毫不客气的把那些馒头全塞到衣囊中。但转念又良心发现,觉得这么做太过分了,又留下两个放进木柜子里。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翻墙溜了。 挨到次日,准备一个馒头顶一天,混到落星镇再说。可他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必须要让那小酒馆里的长阳会歹人受到点惩罚。 第22章 逃亡终(落星镇) 他一想起那两个绑着他拖行险的给他们弄死的歹人,肚子里的凶气就一下暴涨起来。整天不歇着,就到那些及腰的草堆里捡取干燥的绒草,收集了差不多跟个木桶那么多后,又到松木林里捡干枯易燃的树枝。 再用找来的干瘪藤蔓绑做四捆,每一捆跟他差不多七尺个头那么高,比身板稍小,随之将塞绒草塞进去。最后去找条顺手的木棍来了,用以防身。 至夜里,子时后。 离落缨再次猫到马棚附近踩点,没想到,竟多了几个巡夜人来戒备,灯笼也多放了一倍。光亮照遍了马棚各个角落。这时估摸着棚内马匹数量,比昨天多了两三头。 心想:“这些马匹,这都是去哪偷的?!道儿那么清?” 在这乌漆墨黑的夜熬着,到凌晨深夜时,终等那四个巡夜人都到夜梦里去,睡觉了,这才放心的去背来那四捆柴火。 一更人寝二更锣,三更鬼子四更贼,五更鸡叫便天明。 就在四更,他悄悄去把那四捆柴禾搬到酒馆的正门前,还有房子的两侧。这些地方都有窗户纸,容易烧起大火来。 可就要开始干坏事时,离落缨良心开始慌了,干这杀人放火的事,与匪盗何异?但他转念一想,里头的都是歹人,有什么亏心的,做定了! 发抖着手从腰带里掏出那在民居厨房顺出来的火折子,打着去烧起绒草。待小火引燃,便跑向对面路的草丛里藏好。少顷,只见门前的火苗吃着柴禾一点一点的长大…… 很快,火势就猛地起来了,仿佛拔苗助长般肆意燃烧。移时便将整捆柴禾烧旺,烧在柴禾最顶的飘摇火尖最先烧着窗纸,于此,这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就一碗饭的时间,柴火便把整个木窗烧成火窗;火窗再向上烧开,那窗顶的屋檐木随之被一点点侵燃开来,火势借此又趁势扩烧,往屋脊上蔓延去,直到屋上的瓦木。 至此,屋子的三面已是一片片火墙!除非下雨,火的势头已经无法救得下来了!大火有声,只听那‘呼……呼’的声音阵阵呼啸而起,犹如夜里的鬼在哭嚎。 高烧着的火光更是照亮了门外的土路。这会,心绪不定的离落缨,忽然又有怜悯之情出现在脑海,希望不会有人被烧死。 酒馆内。 那噼噼啪啪的燃烧声,惊醒一个香觉正酣的阳会人,惊悚高喝道:“着火了!仲哥!大家起来!快跑啊!!” 戎州州主费清书的小舅子,便是这仲哥,这里的管事者。 突然的一声咆哮喊叫,传破黑夜。 那仲哥好生睡在酒馆内,被这一下咆哮吼得猛然惊醒,一睁眼,便是熊熊火光。立马暴怒大骂:“干他娘亲!是谁烧了我的房子!!!” 边骂边随着那些个手下从后门逃出去,冲到马棚里。 一亲信疾呼道:“救火,大家快救火!”“快叫醒村中老小,打水救火!快!” 仲峰却大喊:“赶快把八九匹马牵到路上去,快!快!!” 一时间,小酒馆内逃出火海的二十余人乱作一团,慌急去往马棚,狠狠的把十来匹马拽到了大路间。 外头,仲峰道:“阿堂,你一人在这看着马匹!剩下的人跟我去救火!注意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影!他奶奶的!!” 不久,村里的民众也被长阳会的从梦里拽醒,出到村口加入灭火的队伍,个个手忙脚乱。 但看离落缨,他所窝藏的位置,让他现在很是不走运。右前数丈远是那个“阿堂”看着马群,距离不远不近。 更令他纠结的是,火光照亮了想要去再偷马的路线,一旦出去偷马,铁定被火光照到。只能等着火光消去。 不知许久,大火总算被扑灭了一大半,夜色恢复了点本来的黑。人人也累的狗喘气一样,眼里还冒着金星。 他知道,这会再不走,可能要被人抓住第二次,那就必死无疑! 于是,他缩头缩脑的在草丛里慢慢前进,绕到那个‘阿堂’所在位置的偏后一点。随之。悄悄钻出草丛去;脚步踏的很轻盈,可那颗小心脏跳的很是激动,好似个内奸。 路间的那‘阿堂’的意力全在这场火灾上,那些耀眼的火光,看得他眼睛冒着一片片金星,全然察觉不到那拿着木棒绕到了这群马后面的离落缨! 突然,那‘阿堂’心有灵犀似的察觉到什么了,陡地转头向后,还没看到是什么玩意,只见一抹黑影挥来,‘哐’的一脆声响,脑袋一震一蒙,就昏死过去了。 离落缨顿时慌张得一匹。见人晕倒,便迅速在马群中凭着手感摸到了一匹健硕的马匹,但怕它闹起来,就用手抚摸马匹的脖子,尽量使它乖着。 这一摸,却摸到马的脖子上三条长短不一的凸起,还滑滑的,是几条疤痕。又顺势摸到了马背,没有马鞍,但靠近的另一匹马背上有。 他想要顺走这一匹,却牵不动,可急死他了,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忙戒备着看去烧毁的房子那边,人都在灭着尾火,快灭完了。没办法,只能快速去解下这匹马的马鞍,赶忙牵上这只受过伤的马,静静的走着逃。 此刻,离落缨就如鬼魂般悄悄牵着这匹疤痕马,消失于幽黑的深夜之中。 待到所有人彻底灭掉房屋大火后,已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要说这火,救等于没救,汹汹火鬼已经把酒馆烧了个透,就后头的马棚还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看烧毁的房屋里面,那些木炭块发红发热着,似乎烧的还意犹未尽,给风吹的一闪一闪亮晶晶。 仲峰高呼道:“到底是谁!把我害惨了!”忽然大发雷霆道:“今晚是哪几个人守夜,站出来!!” 须臾,在发着温热、冒着烧烟的炭块房屋前。四个守夜的自知犯了大错,心中正害怕之极的少年,低着头走出人群,站到怒不可遏的仲峰面前,整个身体怕得僵硬了起来。 ‘啪、啪、啪、啪’ 仲峰顺着打过去,每人一个大巴掌,下手非常之很,扇得那四少年的嘴角流血,头都快蒙过去了! 大骂:“昨天我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好生警戒,不要麻痹!不要松懒!!现在!!唔!人都烧上门来了!不重罚,不足以警示你们!!来人,这四条贱命,给我每人打断一条腿!!谁敢求情,一并重罚!!” 那四人听这恐怖的厉声,都快吓尿了,哪还敢动口求饶!就见那个手下‘阿林’,往马棚后头去找棍子! 仲峰又道:“其他人都去路上帮阿堂牵回马匹!看见你们就来火!!阿堂!把马匹赶回来!”叫声,静了片刻,愣是没听到那个‘阿堂’应声。 他火气又上头了,喊道:“阿堂!你那边他妈又是怎么了!搞什么鬼!!” 料到那阿堂也可能是出事了,便举着火把急步走到那群马匹边找寻,但只看见马匹,没见着人,再往地上找一遍,始终没影儿! 这下他是真的担心了。原来是离落缨把那‘阿堂’打晕后是准备悄悄走的,觉得还是不放心,就把他拖到不远的草堆里,撕破他的衣物用来绑死手脚,并塞住嘴,这才牵马走掉。 旁边一人忙道:“仲哥,少了一匹马!数来数去都是八匹!” 仲峰:“什么!!” 他心底豁然大惊!仿佛是弄丢了自己视为珍宝的东西。 “是那一匹?” 没等手下说找,他自己便举着火把紧张的找开,幸好是黑夜,手下们看不见自己这惊魂失色的神情,煞是难堪。 当他核对完马匹数量,查看完后,还是出差错了,心情顿时慌乱紧张起来!犹如大难即将临头! 因为离落缨偷走的那个马鞍,是元行之女元魅,准备在‘清账之日’把这马鞍和马作为礼物一起送给会主何断月的,用以打消在长阳会间传播的不实谣言。而那马鞍可是用极好的料子制造的,还镶嵌了玉石在上面,比那匹‘疤痕马’还贵重得多。 这下倒好,东西没能看管好,被人偷走了马鞍,有失职之罪,那元魅到时候要怪罪下来,定然拉扯到会主何断月那里,没什么事还好,一严责下来,就连自个的姐夫费清书州主都不能救得了自己了。 忽一人道:“仲哥,阿堂在这里!” 可是,那仲峰就如失了魂魄一本,没有回应。 须臾,他失意道:“元大姐交给我们看管的宝马,那背上的马鞍不见了……这可是专门匹配着宝马造的马鞍,价值不菲……现在酒馆没了,马鞍也没了,这下完蛋了……” 忽然,那个旺兄弟道:“一定是昨晚偷马的那个兔崽子干的!!” 仲峰瞪眼大怒:“什么!你们不是说他摔下山死了么!!狗东西!!!” ‘啪’一巴掌呼过去! 旺兄弟:“我们确实是看见他滚下山,我刚才只是猜测他可能没死……” 仲峰暴躁:“猜测你个狗屁!不带着脑子办事!” 转念心清,道:“距离落星镇的开会之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还有机会抓到他!刚才我们所有人都在路边灭火,那兔崽子不可能往南走,只能往北!注意!都给我听好了!附近十里八乡没有马匹,你们在路上要好好观察马蹄印,除非下雨,否则,就是顺着马蹄印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贼子抓到!另外,那贼子偷走的是十兽门钟伶舞的马匹,马的左脖子处有三条疤痕,不认得人,就认着马抓!” “是!”一众手下齐应声。 第23章 落星镇(二) 离落缨不用想也知道,虽然长阳会的人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烧了他们的酒馆,但关联到前日的暗夜偷马之事,长阳会铁定知道是谁干的,并且一定会派人沿途追杀自己。 所以,一成功偷到了马匹,他就连夜无休的猛逃。除了夜里的速度慢一些,白天都是舍命狂奔。 不仅如此,因有过前车之鉴,他十分注意土路上的那些马蹄印,在远远看到分岔的路口时,就驾马靠入土路边上的草里行走,尽量隐藏着马蹄印。 奔逃的途中,要说这不是他自己的爱马,才会那么凶猛的跑,真是丝毫不顾马匹的劳累,不担心把马儿给跑死。但也正是如此,长阳会的追徒一直没能追住他。 落星镇,坐落于山峦间的盆地上。 以这个镇中热闹的点为中心,向方圆十里地辐射开去,就是这座落星镇的大小。其内道路阡陌纵横交错,却井然有序。青砖路边分布着各类店面摊铺,衣食住行用,应有尽有。 看那一排排屋宇门面上,飘挂着一张张布制的招牌,正迎风招展;店面招牌之下,是人头攒动、比肩接踵的熙熙攘攘之象;商户街坊,热情好客,一声声吆喝迎着往来商客;这一幕幕市井之象,当真是好一派的红尘人间烟火气息。 如此好市,岂能少得了那清清溪水流、一株株青青低杨柳的溪边美景;那水面之上,扁舟穿梭水中游;清溪边,斯人轻拂低柳;堤上青瓦过廊,之中各有风情。一派派美景同谱天上人间。 落星镇的西偏南之向要特别说,是一座山,人们称之为落星花山。顾名思义,这是以一种药花来命名的山。 先说落星花。由四瓣蓝白色相间的花冠组成,四瓣花中间有六条花须从花蕊处垂长而出,约一尺左右。 在这个时节,花须的最末端会生长出一种星星颜色的小绒仔,比米粒要小些,有着药用奇效。再加上一些特定的药材配方而炼制成药。解寻常之毒,不再话下。 落星花有如此奇效,自然也是不容易采摘,可以说困难重重。在高耸的落星花山的西面,有一个宽约数里的断崖,极其之深。 依照惯例,这花呢就生长在山崖崖壁上。要采摘到它,就得从险峻的断崖上垂吊下去。一不小心,就会嗝屁。 这么凶险的采摘之旅,药花肯定是可贵可贵的。而到贩卖之时,仅仅只有镇里最大的帮会长阳会来收购经营,没有之一。当然,这个药铺的前身自是马家的了。这件事,离落缨是知道的,但没有什么用。 午时未至,已接近落星镇。 他靠着路上过往的行人问路,正来到落星镇以南的数里地外。如若贸然入镇,只怕会凶多吉少。因此,得先在数里地外把马匹藏好,再将自己弄得乱糟糟的,像个乞丐,然后才小心谨慎的进去打探一番。 一是踩点吃喝之处,以便夜间找吃的,这是一切行动的根本。而是查探长阳会在这里的主要驻处,之后,好跟来到这里的胡枫以暗号内外互通。 在这生死之地过活儿,是最难的,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只怕那闻吉村小酒馆里的人把自个给认出来。那镇主仲峰到了落星镇后,就派人把马鞍丢了的事情告诉给别处的姐夫费清书。 这姐夫州主得知事情原委,并没有当场发怒,也没有敢把事情告诉给会主何断月。而是趁离那送礼之日既是开会之日还有一段时间,自认为暗中加派人手行事,能轻易把那马家小兔崽子给拽出来,但始终找不到。 那仲峰还去找了自己的好友伍弄。逼问见过离落缨的胡枫、赵满勇知不知道他在哪,还险的用上酷刑,被伍弄劝说住了。 仲峰这分明是病急乱投医。自从胡枫、赵满勇投靠到伍弄的手下后,就没有再见过离落缨,压根就不知道他在哪。 最后想逼着两人描述离落缨,命人画出他的画像,可是,这件事不宜过于张扬,否则会传到会主的耳朵里,才没画成。 往后,日子一天天逼近,却不知道人影在哪。仲峰已经准备好挨罚的心理,等时候一到,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何断月。 而那离落缨,就猫在落星花山附近的山林里,白天窝着,夜里出洞,没见过他的人,根本就认不出那乞丐摸样是要抓的人。 凭着近来本能学会的苟且偷生的本领,他生生熬过了二十天。还在这些日子里,把镇里的主要街道弄清楚。特别是知道了长阳会的主要驻处是在安阳街的长阳药铺后,已经把那附近的路记得滚瓜烂熟。 长阳药铺门前非常宽阔平坦,轻易可容下数百人,地面铺有砖石。在不远处,有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柳树,枝叶垂落,煞是好看。树再往前便是那条穿过整个落星镇的清清溪河了。 这期间,马大当家一直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二当家马森及其二十人的丝毫近况,是非常的担忧,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怕是遇到不测了。但到底是人为还是天灾,不得而知。 因此,新入马家的华军主动请缨,领着三十短刃帮里的能人,要沿着本来的路线一查到嶲州及其附近的长阳会州地,看看能否查得到二当家消失了的线索。 落星镇。 至今日,距离开会之日还有两三天,已经有不少的长阳会大小头目都从远处聚到了长阳药铺里。但是,近来这些日子的天气有点不好,春天闹脾气了,天天短时暴雨、大暴雨。此刻,天色已然灰灰阴沉,差不多又要下雨了。 也正是趁着这种鬼天气,离落缨要进去镇里长阳药铺的大柳树之下看一看,找暗号。看一下自己隐秘放置在柳树上的半枚铜板暗号有没有回应。 其实,在过去的二十天里,他每隔三五天就到树下找‘暗号’,可是没有发现。他猜测是胡枫还没有到落星镇,毕竟,要花时间卖掉那二十匹马。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傍晚。 离落缨再次随意伪装了一下自己的面貌成乞丐的模样,便踏上给连日来间间断断的春雨冲得满是泥泞的土路。 消得差不过半炷香的时间,进去镇里。心眼左防右防的,转悠到那棵大柳树附近。见那宽阔的药铺前已经摆满了桌椅。 现在,正有十来二十人在摆好了的桌前喝酒赌钱玩。大口嚷嚷着一口一个兄弟的,看上去很是有义气。 离落缨粗略看了一圈,没有找到胡枫。 心中暗想:“每天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今天,希望阿枫,阿勇也该到这里了。” 这会树下人太多,不能去到大柳树下找暗号。因此,只能耐着性子等那帮人散去。无聊中抬头望一望天,来之前还是白云蓝天的,这会慢慢乌云密布了。 等上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轰隆隆’ 阴沉的天空响起打雷声。 药铺前的长阳会人:“又要下雨了,兄弟们,不玩了,赶紧回屋里躲雨去!” 一人骂道:“这老天真是哭瞎了眼了,天天下雨!没个停头,扫兴!” 一人凑合:“这不正好,留着点钱,晚上就可以去潇洒潇洒!” 一人笑道:“这位兄弟,此言有理!哈哈!” 一人贪心道:“但要能赢更多的钱,岂不是可以多爽几天?哈哈!!” 须臾,雨水在热闹的人声鼎沸之中,从天空点点滴落下来,把那帮人一一赶回屋里。 离落缨终于等到这帮人去躲雨了,便装模作样的瘸腿走过去。为装的更像乞丐,还特意在桌椅间翻翻找找。 却惹得在屋里躲雨的长阳会众徒嘲讽辱骂道:“那谁,臭乞丐!真让你捡到了些铜板细银,就给我老实的交出来啊,知道没!哈哈!!兄弟们,看,这就是命!与生俱来的乞丐命儿!贱命一条!!” 第24章 落星镇(三) 这些侮辱的恶语,听得离落缨顿时不快,但也是眼前的‘事实’,就随他说罢。只要他们不过来找自己的麻烦,就这么装聋作哑了。 可是此时,那些到屋檐下准备躲雨的长阳会众徒,实在看不下去这个‘乞丐了’。 一人驱赶吼道:“臭乞丐!到那里做什么,快点滚!这是你呆的地方么!” 但离落缨不理他,继续装着踉跄到了柳树下,忽然故意一个跌撞,肩膀猛的靠到柳树树干上。细细看着自己前些天在深夜里所塞置铜板的位置有没有变化。 结果让他心里为之一振:“终于有回应了!” 那代表危险的半枚铜钱还有,但是不在原来的位置了,给下移了数尺。在一个树缝的口内,就快要到树根处了。藏的极其隐蔽,若是不上心细找,很难找到这半枚铜板的。 而此刻的胡枫,也确是在长阳药铺内。他没有再药铺前,是跟那镇主仲峰、小领主伍弄正在里头向戎州州主费清书当面说明一些事。 他心中一顿惊喜,用身体遮挡着手,偷偷动去抠出塞在树缝里的半枚铜板,没想到,这铜板还拖带出一小块油纸,离落缨心中又是一阵大兴:“还留张小纸条,会是什么消息?” 他正暗自窃喜时,却听到刚才那个长阳会的人又喝道:“你娘的!叫你滚你还不滚,聋了是罢!” 这人说着说着,忽然就一根筋了,顿时跟自己过不去,气冲冲走向柳树下的离落缨,要打上一顿才会让自己的情绪舒服一点了。同时,在他心里,这么做,也是在向同一个帮会的人众炫耀自己‘厉害’。 树下的离落缨看到那人走来,知道不对劲了,忙着蹒跚走动起来。他表面看上去很镇定,可是心底已然发慌的一匹。就因为在闻吉村干的那些亏心事儿,生怕他们之中有人认出了自己。 于是,脚下的踉跄也加快了起来。眼角余光再看那走过来的长阳会人,竟也加快脚步了!这惊得他一震,立即感到这下是真的不妙了! 他心里暗暗祈祷想:“别跟过来了……” 却只见那人靠的越近,离落缨就走的越快。这一幕,好像是爸爸正要追打犯了错的儿子的前兆。 走着走着,因为潜意识里的担心太重,他那趔趔趄趄的腿脚,一下子正常起来了。 那屋檐下的人见此状笑道:“嘿!原来是个假瘸子!哈哈!兄弟!你演技不错!” 这一调侃,倒是惹得那追徒愈加恼火了:“艹他吗!!竟然假装乞丐来混好处!你叼是罢!快给我站住,不扒了你的皮!” 离落缨听到这般凶恶的口气,岂敢停下,腿脚是越走越快。同时,微微回头一看,嚯!正好瞥见一个四方椅子飞砸过来! 他心一颤,立时惊道:“艹!” 那四方椅子飞得快,这会已经不能躲闪,只得连忙提起右手头部,‘咣噗’一声,登时就将他砸倒地上。 下一瞬,却见他毫发无伤似的,马上就爬起来,撒腿便逃。同时再惊急的回头一看,竟又有几个人从屋檐下往自己这边汹汹的走来!被逼无奈,便跑边从身上偷偷拿出短刃,反握在袖口里,手就掩在腹面前。 ‘哐、哐’ 又两个椅子砸到离落缨的身前,吓得他停顿了一下脚步。 就听后面的人道:“再跑试试!!” 话音才落,那人一个就跳步过来,一左手抓牢离落缨的肩衣,跳起喝道:“继续跑啊!”同时一个巴掌‘啪’的扇在离落缨的后脑勺上:“你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么?敢来这里讨活!啊!” 这跳起来的一个拍击,打得离落缨整个身子一阵顿挫!令他脑中骤地一蒙,火气顿生。但他清楚眼下情况的好歹,必须要把火气压下来。并暗猜这人可能就是撒撒火,火过了就放了自己。 因此,离落缨只就尊严尽无的低着头含着腰,一如家犬,绝不反击。更何况,这是他们长阳会的地盘,动手无异于找死。 哪知,这歹人又‘啪’的一下,狠狠一掌拍到离落缨的的后背上。听这一掌,闷的着实响亮!远远的人都听见这刺耳的拍打声! 那歹人打了,嘴里还骂着:“打你还弄脏我的手!等着,我去找根棍子来!非得要好好教训你一番,装瘸子是罢!” 而看离落缨,在这清凉的初春,后背挨的这一巴掌正慢慢的热辣热辣发痛起来。不像拍头那一下蒙的就过去了,痛意不会立即就过去,一直在背后隐隐作痛。 这,他还能忍受,不能忍的是,那歹人说还要去拿棍子。 心骂道:“吗的!给你用棍子打,还不给我真的打残了!” 离落缨再也压不住烧起来的火了,死也要拉一个陪着!只见他猛然回身,往那转过身的歹人身后,一刃桶下肾脏部位! “啊……!”痛的他大声呼叫! “你打我几下再放我走不就完了,非得想要打残我!去死罢!!”离落缨凶横说道!随之惊慌抽出短刃,头也不回的拔腿就往镇外的方向,猛猛奔逃开去。 那帮人长阳会人见这一令人意外的一幕,个个顿时都口目一呆,旋即大喝:“竟敢动手杀人!活腻了!站住!!” “好大的胆子!” “都一起追……!” 数十人一下追在离落缨数丈远的身后。那场面,非常糟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天空中,大雨将来,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离落缨只管肆意拔腿在安阳街上使劲猛逃,而后头的也长阳会歹徒也奋力穷追死咬着,跟距离不过数丈。 除非他有轻功,若不然,怎么跑都甩不掉身后的追徒!就这不到两碗饭的时间,一帮人直追出了落星镇南边的路口。 离落缨继续往南急逃,数里地后,一头钻入野林,要进去驾马才能逃得掉了。而长阳会的歹人,只有四五人追着他到野林里。其余的人是分作前、后两头,拉出近十数丈的搜索网,往野林搜进去。 好一会后,有一长阳会的歹人在另一边大叫道:“这乞丐骑着马要往山那边去!” 竟然还有马来骑,这乞丐是假装的无疑了。 喊声传到同帮会的人耳里,匆匆围绕过去。可是,他们没有长棍击打马腿,哪能拦得住马匹。就边追边眼睁睁的看着离落缨往北出了野林。 离落缨快马逃到镇子外围的泥泞黄路上,后顺着路跑向落星花山。想着,再由山下的路跑向北去,先逃过这一难再说。 路上没有野林里杂杂草草的障碍,马匹奔得飞快,一碗饭了时间就跑了数十丈。长阳会的那帮歹人这下是追不上了。 即将接近山脚的路。再心惊胆战的回头看来路上,就见那数十人的一个个身影就如一根筷子那么细。离落缨松了了一口恶气,继续顺着路逃。 不过,因为天要下雨,把不少采摘药草的人从山上赶了下来。这时,正与走路下山到此地的两男一女错身而过。 这三人皆身披雨蓑,二男一女。两个男子是一高一矮,具体到相差一个头。蓑衣下的后背着个布包,跟身板差不离多大,都装满了草药。 而另一个是少女子,着装甚是清丽。身上斜挎一个秋色的四方布包,大小可装得下四五个苹果。很显然,重物都给那两男子背去了。不过,她那包也装的鼓鼓的,落星花自然在其中。论待遇,就这花被保护的最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却只见那少女子的眼睛一直追视着错身而过的离落缨所骑的那一匹疤痕马,很是专注。而离落缨呢,逃都逃不及,哪里会注意到有三人死盯盯的瞄着他这些小情况。 错身而过的两边人,距离才不过丈许。 这离落缨突然听见身后道来一个脆若夜莺的美妙声音:“小哥儿!对不住了!” 他正回头看这好听的声音是不是在叫这自己,却还没转头回正,忽然就被一脚踹的滚身下马去!因为奔跑得太快,离落缨掉在泥路上还连滚了几圈,沾了一身泥水才停下。 这可真是成了乞丐的模样。摔痛自不用说,可莫名其妙的被飞踹一腿,真把他给踹晕乎、懵逼了。 心里瞬间冒出一堆问题:“这女子会轻功么?这么快?!可是跟她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踢我?难道她也是长阳会的恶女子……?不会这么倒霉罢!!!” 第25章 落星镇(四) 满身泥泞,头发披脸的离落缨一时起不来,躺在地上看着这女子轻身落到马背上,一手拽起缰绳,‘吁’的一个刹声,降得烈马前身前腿立地而起,随即变乖了,这是她的马儿‘小六’。 但看少女子那副本属柔弱的身姿,在此刻尽显飒爽英姿。那疤痕马稍得安静,少女子便伸手摸了摸马儿的左脖子出,大兴道:“真是你啊,小六!这段时间,让我找的你好苦!” 忽然转头下望去离落缨,一双利眼直射得他心里发虚:“被我抓个正着,今日你不要想好着过了!” 前面,那矮个子的见状便道:“好一个偷马贼!找寻了多日,终在这撞到了你!是长阳会的杂碎罢!胆敢偷马,看我废掉你双手!!” 此人叫做量蚁,本意是蚂蚁的力量,年岁与高个子差不多少,而立之年。他与天裂山下同沈翊、苏浪破开石门的养兽人山麟,是同为‘十兽门’的人,高个子也是,叫做张鸿狩。那少女子一样也是。十兽门顾名思义,也就是十个人了。 其实,严谨一点说,‘十兽门’只是江湖上胡乱给他们起的称号。就因为他们十个人中,有的仿着飞虫走兽练武,有的则是驯养猛兽,总之,都与飞禽野兽有关。 而这一切,都是养兽人山麟主导去做的。主张与百兽共生,知其灵性,可为良师益友。 十人,八男二女,分别是: 山麟、牛二虎为仿猴之功; 杨傲雨是仿雨燕、大象之功,快而猛; 量蚁为蚂蚁的力量,自身力气惊人; 夏空翔仿雄鹰之功,脚下速度不弱; 张鸿狩是驯养了一只雪豹,名字是柔羽; 封决冰驯养恶狼,名为寒狼; 万力驯养猛虎,名为雷吼; 李雪星仿滑蛇之功,身段极柔; 钟伶舞仿蝴蝶之功,轻功极好,她便是踹离落缨一脚的少女子。 那量蚁说着从后腰掏出一把武器‘刃锤’。这是一个羊角锤形态的武器,一边是锤头,一边是锋利的刃边,要比一般锤子长一尺。 上前拉直离落缨的右手,他一下蔫了,发怵着急忙道:“大哥……不要……别打,别打,听我说……听我说……我不是长阳会的杂碎……那姑娘的马匹是我从长阳会手里偷来的……” 这一番求饶见效了,那量蚁还真不打下去。 那少女子钟伶舞已经掉转马匹过来,眼盯盯的瞪着他,下了马道:“不是长阳会的,我怎么不信!” 且说这少女子,身着轻橙色的衣裙,裹得身段婀娜。那双伶俐清澈的双眼,黑白格外清明,溜光透彻,似是在泛着清净的亮光,很是生灵;丹凤眼之下的细挺鼻子就如是依着最好看的鼻形捏造而成,生长得恰到好处;轻唇轻红,巧灵动人;那向来犹若瀑布的乌发,此时是挽成丸子之状,简单而不失秀丽;额前发帘不浓不密,倾斜于右边落在柳眉之上;配着一张俊气的秀脸,顿时给人以一种清澄透心的质气,妙不可言。 离落缨连忙爬起来:“姑娘你不信,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既然你已经找回你的马匹,我也不是长阳会的杂碎,咱们就是无仇无怨,那就请你放过我罢,再不跑,我就死定了!” 钟伶舞:“是那群人要抓你罢!”她指着那来路上追来的数十个长阳会凶徒道“没事,等会他们快跑到这里时,我就放你走!” 离落缨听了急上加急,这怎么行,还不如把他交给长阳会算了!眼看凶徒越追越近,害怕得哭笑不得的道:“姑娘……我不是恶人……你不要这么逼我啊……让我走罢,好吗……” 话一说完,才跑得了两步,那不饶人的姑娘又是轻身一跃追去,一脚从他身后踩踹而下,直贴到泥水地上!下手着实的狠,不让他起来。 钟伶舞:“我叫你别走,竟然还跑起来!听好,我这匹马叫小六儿,个把月前就被偷了去。今儿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面前,这事儿不问个仔细,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了!还有,我的马鞍你弄哪里去了?现在这个马鞍虽好,确切的说是个宝贝,但到底不是我的东西!也是你偷来的罢?” 此时,那群追徒步步逼近:“前面的那位侠女!有劳你抓住了那乞丐,千万别放跑了他!” 离落缨这下急火了:“你管什么马鞍!快放开我!再不松开脚,我就跟你拼了!!” 钟伶舞:“嘿,吓唬我呀,我还真不怕!不过……” “小伶!” 那高个子张鸿狩不想惹是生非,语气严肃的道:“放了他走,我们赶快回去!” 离落缨趁此插话道:“你大哥说的是,马上就要下大雨了,赶快放了我罢……” 这钟伶舞真收起踩住他的脚,并看着他起身来,连爬带跑的逃路边的林子。一会的功夫就不见离落缨人影了。 而入林后,他没有继续逃,而是躲在了林里,忙掏出藏在腰带的油纸,打开一看,里头还包着一张纸:“你偷走的物品,是元魅要送给何断月的马鞍。应该是华军前辈的计策起作用了。你若能在马鞍底下刻上几颗星星,还有千合术三个字,那就更妙了!” 他心想:“星星,是何断星!再刻上千合术,说明元魅想把另一半千合术送给何断星!那这何姓两兄弟的隔阂可就大了!阿枫,妙!接下来,要想办法拿回马鞍!” 外边,数十个长阳会的歹徒已跑到三人的跟前,相去数丈。同时,他们分派十个人追入林中。离落缨见状,便逆向藏好,不逃了,这草堆严实,好好藏住不动,能让他们在林里找个够。 路外。 一头目当先威胁道:“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十兽门的人!钟姑娘,我刚才说的话没听见么?给一个解释罢!” 钟伶舞:“什么解释?不如你们先说说为什么不让我放人罢!” 那头目摆出不爽的脸色,厚颜无耻的道:“实不相瞒,这匹马是刚才那个乞丐从我们手里偷走的马!我们想抓住他,无非是想要教训他一番!但现在,马匹在你们手里,你把它还给我们,事情便这么完了。否则,大家都不好说话!” 那姑娘的脾气一下就来了:“你们的马!可笑!难道是马匹的身上刻着你们谁谁的名字么?!” 另一个小头目插话:“钟姑娘,小美人儿,他说是我们的马就是我们的马,趁着我们还好好说话,最好快点给过来,不然的话,等下后悔都没用了!” 那小个子量蚁是个凶脾气,戾色道:“你这意思,是在威胁我们?好!那就别嚷嚷些废话!够种就上来抢!” 这句狠话一放出,令气氛变得异常凝肃,还因穿透力足,清清晰晰的传到离落缨的耳朵里。 那头目:“既然你这么要求了,我们只好得罪了!” 二三十余歹徒站出阵势,一层一层的组成人墙,牢牢围住三人,状况十分不妙,一触即发的场面。 第26章 落星镇(五) 可就是这种危险的气氛关头,那躲在林里的离落缨却是希望这凝固的氛围再往糟糕一点的情况发展,最好是两边相互打乱起来,或者灰沉的天空赶紧下起一场大暴雨,这样就有机会抢回马鞍了。 看那外头。 被长阳会二十人围在垓心的十兽门三人,武功说是差也不差,厉害也谈不上。真若动手起来,会应付的很吃力,毕竟,人数对比太悬殊了。 但,长阳会人数多归多,这三人依然镇定若泰山。面色稳稳,气势上是显得刚刚的,丝毫不怕。 而那一个个过路的人,看见这种少有的场面,尽都停下脚步,十多人左右,在远处围观热闹。唯有下雨才能赶走他们。 就见那高个子张鸿狩冷色道:“长阳会,这里谁是领头人?!” 那一头目道:“张鸿狩,这儿可没有领头人,但兄弟一条心,也可以说都是领头人!我再说一次,把马匹交出来!” 张鸿狩却反倒警告:“你还是闲话少说,不想鱼死网破,最好回去请能做主的人来!” 头目即吓唬道:“想要见到能做主的人,你还不够格,别在这蹬鼻子上脸!那马匹,你们交还是不交?!” 张鸿狩无惧恐吓:“好!不能见,我也表明态度,马匹,我绝不交!但还是要奉劝你们一句,要动手,最好想清楚了!” 那头目转脸对着他的弟兄们说:“兄弟们!你们听到了,是他逼的我们!不了出来,我们一起扑上去,摁倒他们!三……” 却看这头目还未说出‘二’字,回正脸时只见一抹橙影闪来,双眼惊然一瞪,眼睁睁的盯着一脚扳子直往脸上踹到! 下一瞬间,眼前一黑,‘噗’的重重挨了一脚。是那少女子钟伶舞一个跃步突进,准准踹在这头目的嘴巴门子上,踹的非常狠力,门牙全给踹掉了。 那头目只往后倒在地上!嘴巴处这一片脸除了血渍,还沾满了鞋底的泥土。 钟伶舞同时厉色道:“是你自找的!” 这欺凌一般的情景,让在场所有的长阳会歹人一下子目瞪口呆,转眼间,一人怒喊:“臭妮子!竟敢动手,活腻了你!大家一起上!” 二十人顷刻冲拥上去! “小伶!下蹲!” 那张鸿狩忙叫道,并同时运劲抡甩出先前背在身后的铁链锯齿刀! 他这武器总长六尺余,锯齿刀三尺,铁链三尺余,链子缠绕刀身,挂在背后。 少女子钟伶舞想也不想,依话照做,立刻下蹲身子。还有旁边的量蚁,他已经跟张鸿狩对了眼色,下蹲到马匹小六的肚子下,张开双手抱住前后马腿,登时将马匹撂倒了!力气极大! 只听一风声‘呼’的掠过头顶,就见那铁链锯齿刀瞬间被抡斩出整整一圆圈! 那些靠近的长阳会歹人见状,惊的连连往后退躲:“危险,躲开!” 话才说出口,却是撞到了身后的兄弟。这下退得不及,生生给那锯齿刀划到门面上,带皮钩肉的一扫而过! 张鸿狩抡这一刀,一下伤到五六个歹人,一人重伤,五人皮肉伤。此时,都捂着伤口一脸痛苦,惊魂不已。 领教了厉害,不敢再冲上了,所有人尽都退到数丈之外,保持安全距离。 一受了轻伤的头目连忙说:“张鸿狩!钟伶舞!我们梁子结大了!一众兄弟们,围住他们,待我回去拿家伙来!叫他们大卸八块!” 转身急忙往回赶。这人回去不仅要拿家伙,还要偷偷纠集帮手。 也就在这人转身的同时,那少女子钟伶舞立刻跃步上马:“鸿狩哥!你们等等,我也去叫小雨哥来!驾!” ‘啪!’ 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那马儿脚下当即射步而起,一往无前的冲开围群,朝镇里赶回。 不过,钟伶舞与那长阳会头目的方向不同,她是要绕道镇子西边的小路。因为他们所住宿的客栈是在镇子的西边,从这能快速赶回。 她更在心中暗恨不是跟长阳会人同一个方面回去,否则,非得把那小头目拦住不可! 那钟伶舞快马才跑了没多远,便听见淅沥沥的大雨声由远处拍打着山林树叶而来,须臾,倾盘大雨,浇洒而下。 藏在林中草堆里的离落缨:“终于下雨了!” 少女子钟伶舞迎着鞭子一般的雨水驾马急前。忽然,在模糊的雨水视线中,见到刚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离落缨急急从路边林跑了出来,以身体挡在马匹的前方数丈。 “吁!!” 惊的钟伶舞赶忙拽紧缰绳,她心地向来都好,因此,尽管事情紧急,也不会去乱撞这个‘无辜’的离落缨。 急勒停了马匹:“混蛋!你找死啊!快让开!” 离落缨冒雨忙道:“姑娘!你坐下马鞍是何断月未婚妻元魅的宝贝,快点给我!不然这个宝贝会连累到你们!” 说着已经跑到了钟伶舞的马匹旁边,抓住马鞍的带子就开解。 钟伶舞:“你是什么人?竟知道这东西的来处!” 她莫名其妙的就相信了离落缨,快速下马。 离落缨边解边道:“姑娘先别管我是谁,不是恶人就对了!今后有缘再见,我再一一细说也不迟!好了,快跑罢!” 钟伶舞翻身上马:“你要是会一点武功,就去帮一帮我的哥哥们!”遂驾马疾去。 别说,那钟伶舞请随口一说的话,还有点给当真了。但离落缨也深知,自身那三脚猫功夫,去了只有送人头的份。所以,就在那老实的躲着,并在马鞍底下刻字:‘千和术唯你不予’,再划出几颗星星,便完事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稍后的好时机,趁着这一朝把事情搞大! 落星镇。 那个受伤的小头目脚下不停的跑回长阳药铺,已经一身湿透。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偷偷一路问人,直找到戎州堂主符洋宾。 这堂主是泸州州主符洋晏的亲弟弟,两兄弟的性格很相像,是偏于暴躁一类的性格,但懂得事情轻重缓急。那小头目一来报到,当时就火了! 那头目说:“堂主!十兽门的钟伶舞,张鸿狩,量蚁将我们的马匹抢去了,并还放走了刚在要药铺门前伤人的乞丐!” 符洋宾怒:“抢马的事先放在一边!你们整天没事,去招惹一个乞丐做什么!啊!不知道过几天就是开会之日么?!不知道落星镇要保持平静么?!弄起这等卵事,你要我怎么向会主交代!啊!现在,又接连惹上十兽门!你们是想让会主把我撤掉么!” ‘啪’一巴掌扇在这手下的脸上,嘴角都给打出血,但还是解不了气。 第27章 落星镇(六) 那小头目挨了一巴掌,不敢言语,只捂着伤口。 符洋宾又正色道:“十兽门抢我们的马,这又是怎么回事?!” 小头目:“这都和那乞丐有关。他在药铺前伤了我们的兄弟,就跑到镇外的林中骑马,想逃进山里。可是,在他逃跑的半路上,碰见了在这的十兽门三人,把本该是属于我们的马匹抢走了,让他们还也不还,因此引发冲突。只是,不知道那乞丐从哪偷来的马。” 符洋宾:“十兽门的人,作风一直都很正义,不可能回去抢马!是不是那乞丐骑马险的撞到他们?” 小头目:“当时距离太远,我看不清。” 符洋宾疑心:“先不管这个了。那逃跑的人,既不是乞丐,来药铺前做什么?你们有没有抓到他?” 小头目:“他逃进山里了,没有抓到!堂主,那十兽门三人,您看是不是要派些人手去教训他们一顿?” 那符洋宾当时怒道:“派什么派,你脑子呢?!我刚刚才说要落星镇平静!平静!他妈你我给左耳进右耳出!!” 小头目连忙说:“堂主,息怒息怒……小的犯糊涂,犯糊涂了……您说,要怎么办他们呢?” 符洋宾:“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糟心事接二连三!眼下这个关头,我可不能再犯决定上的错误了!让州主决定罢!你现在跟我一同去见清书州主!” 两人随即出了药铺,快步走去附近的州主住处,费氏宅邸。 费清书此人,心眼极深,且做事手段狠辣。不过这后者,几乎是每一个州主都必须具备的脾性。 但因为近来戎州州内大体太平,极少使用到那一般般的狠辣手段。 那长阳会两人一见到他,便长话短说,把事情主要节点告诉了他,并问该如何处理。两人因这点小事也去麻烦他,都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但州主的能耐就是与一般的领头大不一样,没有大大咧咧动口就骂。 他严肃道:“一个逃跑的假乞丐,还有不知道哪来的马匹”他心中一亮:“原来一直躲在落星镇!” 顿时记起了他那小舅子告诉自己的在闻吉村马匹被偷的事情。 两人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州主,你认得那乞丐?” 费清书:“你们看见他逃进了落星花山?” 那小头目:“是的,州主。我看着那乞丐逃进了山里!还派了人去追,但还没追到。” 费清书:“进了大山,没有那么容易追着!洋宾,你拿着我的令牌,速速从镇里调集八十人手,带去搜山!” 符洋宾接过令牌:“是!州主!那剩下十兽门的人,您要不要出去镇外看一下?” 费清书:“这点小事,让他们赔点银钱便可以,主要是抓住那个假乞丐!” 那小头目:“对了,我回来之前,十兽门的钟伶舞也正骑马赶回镇里,说要叫她小雨哥来,应当是那怪物一般的杨傲雨!” 符洋宾:“杨傲雨,这个家伙,确实是个猛人!听说和双武庄的剑武大弟子卢广良有过切磋,竟不相上下!好歹卢广良曾是师出连剑门的能子,这杨傲雨后来居上,定然不俗!州主,这人不可小觑。” 费清书:“杨傲雨年幼时在天裂山见过世面,确实不可小觑!想必此时,他已经在镇外和我们的人对峙着,走罢!” 符洋宾:“那我们的人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费清书:“杨傲雨并非莽夫,不会一见面就打打杀杀。料他会在那等着我们。” 于是,费清书带上五个看家护院的好手,去向落星镇外。符洋宾便带着令牌去调集人手。 杨傲雨,年二十六七,眉宇之间自有雄风,眼神外露虎威,盯着人看,似能摄人心魄。 他如若远出,必定背着一把笔直的五尺长刀在身后。给这刀的名字起作‘止战重刀’。 他用这个名称,是因为卫黎拿着止战重剑在天裂山独战群雄而让他感到厉害才起一样的名字的。 这重刀没有刀鞘,倒是做了一个刀身木卡子,再用麻绳绑在背后,收刀是反着刀背卡在这木卡上。 再说那少女子钟伶舞,是山麟从双武庄抱养的女弃婴,本想培养她长大作为杨傲雨的贤淑妻子,好生照料彼此。 可是,养着养着,两人养出了兄妹之情。在没事时,一见面就拌嘴吵闹,互相嘲讽对方,甚至于动起手来,不落自己下风就对了。 因此,这亲情一般的情感,不可能做夫妻,只能是兄妹。其实,十兽门中,只有他们两是孤儿,对亲情的间接渴望使他们成为了兄妹。 落星镇外。 杨傲雨,钟伶舞早到了发生冲突的那路上,且已将被围住的量蚁,张鸿狩救出来。 此时,双方列成两队,横在路间等长阳会的领头人来,以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若不顾后果的离开,往后见面就保不准和气了。 大雨中,两边都没有穿防雨的蓑衣,全已湿透。 等了半柱香,才见那州主费清书披着蓑衣,骑着马匹,带着几个手下慢悠悠的来到面前。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匹马儿小六光溜溜的背上,心想:“怎会没有马鞍?!” 而拿着马鞍的离落缨,像是吃了豹子胆,竟不怕死的在林中移近事发点。 杨傲雨抱拳近前道:“还劳烦到清书州主出来了!多多见谅!是我们得罪在先,还请州主海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话听得钟伶舞气不打一处来,跟费清书这么客气!如果不是长阳会的咄咄逼人要动手欺人,也不会弄成这个局面。 费清书:“傲雨,我知道你们不容易,可张鸿狩伤了我们的人,得有个说法。” 杨傲雨:“清书州主,还要什么说法。如若不是这帮人众得寸进尺的欺压,鸿狩也不会出手伤人!我看,都各有一半责任。而且,我在这,愿再向州主赔个不是,事情至此,便就这么了了!行罢?” 费清书正色:“傲雨,你这么说就太不地道了。最起码也得向那几个受伤的人赔点医药费才说得过去。是你们那边的责任大,不是长阳会!还有,你身后的那匹马,也得要还给长阳会!” 杨傲雨面不改色:“也罢,赔医药费是小事。但那匹马,是我妹妹钟伶舞的坐骑,一月前在落星镇被偷,如今歪打正着,再回到我们的手里,你说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费清书:“你说是你们的马匹,那得有个证明!” 杨傲雨:“这个不难,马匹的左脖子上有三条疤痕,是被万力的雷吼所抓伤。剩下,就医药费了!” 费清书:“既然如此,我也不与你争了。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杨傲雨:“请说!傲雨洗耳恭听!” 费清书:“你们再次得到这匹马之时,是配着马鞍的,现在,那马鞍去了何处?!” 钟伶舞脑海中立刻记起那邋遢不堪的离落缨拿走马鞍的情景。 杨傲雨回头问:“小伶,这匹马本来是不是有马鞍?” 第28章 落星镇(七) 钟伶舞心想:“那小哥拿到马鞍应该是逃了,但是那马鞍有什么特殊吗?竟然惊动了一个州主……不管了,人已经逃掉,说实话也没什么。” 她就道:“小雨哥,那个人已经把马鞍拿走了,逃进了山里。” 她再对费清书说:“清书州主,那个马鞍真是一个宝贝。但是,看那人的穿着外貌很是落魄,只担心他会拿着马鞍去贩卖换钱了,上面有不少值钱的玉石。” 费清书:“卖不卖得掉还得另外说。我没有见过那个马鞍,最后见到马鞍的是你。不过,虽然你有拿走马鞍的可能,但我选择暂且相信你。” 这个说法让钟伶舞极其反感,憋不下这口冤枉气:“马鞍确实是那人拿走了!你不要……” “小伶”杨傲雨打断话:“不是你拿走的就不要说话了。” 又对费清书说:“清书州主!既然马鞍的事与我们无关,那便不说这个事了。至于那点医药费,对长阳会来说是九牛一毛,根本不足挂齿。但你执意要收我们的医药费,那我们最多只给十两!” 正好在此时,那个去调集人手的符洋宾带着人到来报告了。费清书便吩咐他把人数安排成十个小队,准备冒雨进山搜人,他想赶在开会之日前把人抓住。 八十人中,胡枫,伍弄,仲峰都在里头。但是赵满勇没在其中,是被软禁起来了,作为控制胡枫的把柄,这样伍弄才感到安心。 此外,还有一群三十人的队伍见到长阳会这异常的人手调动,也备齐蓑衣随着他们后头跟来了。 不用说,这队伍便是一路查探失踪的马家二当家的华军一行人,但查不到什么可疑的迹象。不过,他们来这的原因并非是兴师问罪,而是因为即将到的那长阳会的开会之日。 一到这天,长阳会定然会聚集附近州地的州主到此,马家华军便可借此机会向长阳会说一说二当家失踪一事。毕竟是在长阳会的地盘上,查不到任何踪迹,只得装作委婉问他们一问。岂知,会遇到今天的事情。 路间。 突然,那费清书透过雨帘,隐隐看到山脚那方有一个人影往这里急急跑来。他认为是被雨淋湿的赶路人,并没有过多注意,便继续跟杨傲雨谈话。 没想,只说了两句,那雨中奔跑的人却是望着人群而来的。已经到了,数丈之距,他手中还拿着个东西。可是雨大,看不清是什么。 这奔跑急来的人,没错,正是离落缨!披头散发遮着脸的他已经想好计划,要趁着这帮人数不少的长阳会众人在这的机会,把马鞍“刻字”的内容大声告诉他们。 计划一旦得成,就是表明何断星与元魅的谣言被坐实了。而由此造成的对长阳会的影响必将是无比巨大的。不过,这么做的代价也非常巨大,但也义无反顾。 须臾,就见离落缨准备赴死一般的靠近到杨傲雨身后,大喊:“长阳会!一帮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人徒!看看你们的会主夫人暗中跟副会主何断星都干了什么苟且之事罢!”说着一把将马鞍丢向长阳会的人群中:“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想必那弟弟也是钟意哥哥的未婚之妻,不知道私底下还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这一道道,当真没有人伦可言!” 此话一出,顷刻惊呆在场的雨中之人!似乎都被冻结了般,都愣住了! 所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目光射到离落缨的身上,找死也没这么找的。只看州主费清书听的暴火攻心:“傲雨!帮我抓住他!” 离落缨不管许多,赶忙将杨傲雨猛地推向前去费清书那里。一个惊急回身,抢过那匹疤痕马,拼命往落星花山那头逃。 第29章 落星镇(八) 杨傲雨及其同行三人,压根就不想帮长阳会,否则,就是给离落缨一双翅膀也逃不了。 在长阳会人群中的胡枫,这会是替离落缨胆战心惊:“阿离,你一定要逃掉!” 那伍弄自是也在其中,惊诧着:“原来是这小子!看你今天还不死!” 人群前头。 费清书看着夺马急逃的离落缨再次怒火中烧:“兔崽子!找死!” 一眼看准数丈外的离落缨后背,运劲起手一甩,瞬间投掷出两瓣指甲盖一般大的锋利梅花铙暗器在暴雨中高速飞去! 这暗器是他自己的专用暗器,不用说,肯定涂上了剧毒,毒药名字为‘毒箭木’。 因为距离不远,那飞梭的暗器几乎受不到雨水的阻碍,径直飞击向离落缨后背! 正是此刻,早已有心理准备的离落缨骤然趴身贴下,搂抱在马匹的脖子上。转眼间,那两枚暗器擦着他后背的皮肤击过,划出一条指长的伤口,但只是破皮,伤口不深。 尽管有了预防反应,还是被暗器伤到了!而且,因为是急中逃命,暗器将他划伤都感觉不到,注意力都在惊恐逃亡的雨路前方。这一躲,虽有巧合的成分,但赌的成分更大。 费清书见状,心中一惊:“竟能躲过暗器!”又下令道:“追!” 说时策马急前,跟在身后的那个堂主符洋宾,还有其余骑马来此的大小头目,共三十余匹,皆疾蹄追赶。 此时,杨傲雨四人矗立在疾跑的马群之中。却也不怕被撞到,镇镇看着群马奔腾掠过。 离落缨夺走的那少女子钟伶舞的马匹小六,她是不想抢回来了。就因为离落缨敢和长阳会作对,还说那些能使自己死一百次都不够的话,顿时令她刮目相看。 因此,她由心底里不想害那小哥哥。但,他逃得掉是最好不过了,逃不掉那就是命数至此。 待长阳会人马尽奔前去,他们忽又见到一帮人马急追在长阳会的后头。 那杨傲雨疑惑:“是华军大哥,怎么来落星镇了?带的也不是双武庄的人手……” 满脑子疑惑的看着华军疾驰而过,速度比起前方数丈的长阳会要快不少。 少时,有一人从华军的人马中跑到杨傲雨跟前:“背着刀的是不是杨兄弟?” 杨傲雨疑问:“是的,在下杨傲雨,这位兄弟,是华军大哥让你来的么?” “没错,华首领让我转告他的话给你。杨兄弟,我们华首领觉得方才仍马鞍的那个人是马家的兄弟。他要拜托你,若有可能的话,救一救那位无名兄弟。若是落到费清书的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杨傲雨:“好!既然是华大哥的委托,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雨这么大,又不知道他会跑到哪里,不容易找到,我们只有尽力了!” “尽力而为!多谢杨兄弟!告辞!” 杨傲雨也抱拳目送:“这是长阳会的地盘,让诸位兄弟与华大哥一定要多加小心!” “多谢,知道了!” 钟伶舞:“小雨哥,你真的要去救那个人吗?” 杨傲雨跟她向来不客气:“你怎么突然问这种傻问题。不说华大哥的拜托,你那匹马还是得找回来的罢!” 钟伶舞:“你才傻呢!你要救的那个人,就他刚才说的话,准是个捅祸大篓子,不怕被他牵连啊!” 杨傲雨:“可是,在他刚才抢马时,你怎不做点什么?随便一招,都可以抓到他。” 钟伶舞:“你不要总是说我,你不也是故意被他推了一下!” 张鸿狩此时道:“阿雨,马家的人拦住费清书了,我们快去找那人罢!” 一会的功夫,四便追到了人群的边上,但不作逗留,向山那头找去。 对峙的双方人群。 华军塞在长阳会去路的前头,当道拦住了费清书,不让他们追杀离落缨。 费清书愣道:“双武庄华军!你是要救那个马家的小子么?” 华军:“并不是!费州主无凭无据诬陷,这就胡说了!那人是不是马家的,华某并不清楚!” 费清书:“你少得装蒜!那小子的命,我今天要定了!让开!” 华军有意拖延:“路我是一定让,但得容我问一件要事在先!毕竟此事事关重大!” 费清书怒:“华军!这种时候,别跟我耍小算盘!无论你有什么要事,都稍后再说!”说着就要硬闯上去。 华军无惧,不让道:“马家二当家马森,所带领的二十人在你们长阳会的地盘上失踪了!已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华某在此期间也找寻了许久,但如何都找不着任何踪迹,无计可施之下,不得已冒昧来问!” 费清书:“所以,你是兴师问罪来了么?!” 华军:“费州主,此言差矣!若是为兴师问罪而来,这时候早已是另一番阵势!” 费清书神情一变狠色:“你说马森是在长阳会的地盘上失踪,但又说没找到失踪的证据,那便是无法证明马森是因长阳会而失踪的了!可是,你现在却找到我这来问话,不就是在暗指长阳会所为的么!华军,你这么做,非常糟糕啊!” 费清书一时脱不开身,遂吩咐手下分作几个小队去抓离落缨,但动作不比杨傲雨四人快。 华军:“费州主,可千万别误会!华某并不是在怀疑长阳会。只是,长阳会势力广大,华某便大胆猜测,或许长阳会知道一些关于二当家的行迹去向,因而才来这里一问。哪知费州主你也无从得知,是华某多有耽误了,还望见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费清书:“哼!还见什么谅,好自为之罢!” 华军:“那便告辞!” 转身就领着同行的一帮兄弟们往山脚的方向离去,为的是有可能要被保护的杨傲雨四人。 而费清书,岂会甘心让华军这么走了,就在明面上派人跟着他,真要是去救那马家小子,定不让他安然离开落星镇。 怎料,华军一到上山路的路口那就不走了,堵死了路,谁都不让上去。 说杨傲雨四人。 他们受华军的委托尝试去救离落缨,顺着上山的小道一路冒雨找寻。 因为四人赶的及时,一进山没多远,就隐隐见前方十来丈远的山道拐口处,有一匹马站立在雨中。 钟伶舞忙道:“那应该是我的小六!可是,怎么多了一个人,我去看看!” 张鸿狩:“小伶!慢着……” 话音未落,钟伶舞已经疾步上山去!因为,马匹边有一个人正扛起了另一个人准备往山上去,而那被扛起的人,正是离落缨! 他因为被费清书的毒暗器划破皮肤,毒药侵入身体,没来得及逃远就毒药发作,须臾便昏迷,掉下马了。 看那少女子钟伶舞,三下作一步,很快追近那扛着离落缨的蓑衣男子。 却就在靠近到数尺之时,她余光里忽然现出好几股‘人影’在左右两侧! 就在转眼间,那几股‘人影’一下附到她的身上,她只感到浑身冰凉,顿时便一动不能动! 那紧跟在身后数丈的杨傲雨惊喝:“隐罗狱!!” 他只在天裂山下的九剑之祸时见到过隐罗狱,自那时起到今日,是第二次见着。 杨傲雨,登时拔刀提速奔上。这杨傲雨的瞬时之速,极其之快。那一下爆发,就如空中一掠疾过的雨燕,眨眼间就闪到隐罗狱的面前,‘呼’一刀斜劈而下! 第30章 落星镇(九) 就见那隐罗狱人心下一抖:“双位斩击?” 登时扔下扛在肩膀的离落缨,瞬间往后撤步一避,却眼瞪瞪的看着杨傲雨那大刀斩在离落缨旁边的路面上! 才知道,这一刀并非是望着自己斩来的,那隐罗狱人暗中骂道:“竟然是虚晃一刀!好你个姓杨的!” 杨傲雨这一刀虚斩,是怕那隐罗狱人把离落缨当做盾牌,所以不是真正的攻招。若是真的双位斩击,那隐罗狱人根本无法躲开第二刀,要么被斩伤,要么被斩杀。 正此时。张鸿狩,量蚁赶到钟伶舞的身旁,运以内力将附在她身上的游魂气驱掉。 看前面的杨傲雨再次喝道:“隐罗狱鬼人!消失多年不见,一出现却是在长阳会的爪牙之下,难道你们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 那隐罗狱鬼人没有搭理杨傲雨的话,只是站立在雨中。看他那一身黑绿色的衣物衬着黑一般的天色,还有那如同蜡白色的脸面,咋一眼看上去,令人感到十分阴森可怖,似是一种诡异冷血的奇物,而不是人。 杨傲雨又道:“既然来了,那便报上名姓罢!” 这下那鬼人说话了:“杨傲雨!你好生记得,本王为罗狱十王之一,楚江王!” 杨傲雨:“楚江王,是来自地狱的王阎王之一么?” 那隐罗狱人又不回话了。 杨傲雨再说:“楚江王,你既已开尊口,何不顺便说说为何要要抓走这个人!” 用刀指着昏迷在地下的离落缨。 楚江王:“你何不先说?不也是来救他的么?” 杨傲雨皮笑肉不笑:“救他,何以见得?” 楚江王:“你有意把刀劈到地上,应是怕我将这人拿来挡刀。” 杨傲雨:“……没错,确实如此,我和他毫无仇怨,没有理由要他的命。倒是你,扛走他做什么?!” 楚江王:“你都说和他无冤无仇,这会却要救他……,” 啰哩啰嗦的,杨傲雨听不下去了,放狠话:“我们废话少说罢,人跟马,我都要,你有什么意见?!” 楚江王顿时暗火猛生,自知再说什么,都是自讨无趣。便稳稳站定双脚,继而一动双手,摊开掌心朝地,十指平直,接着半收手指,同时翻转掌心向上。 没错,这就是在使出‘游魂术’。将凝聚在地底下阴浊之气的术法转为己用。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可杨傲雨见这楚江王如此动作并不慌:“聚地气以作游魂!”他警戒环顾四周,真见到左右两侧丈许各有五支游魂已然聚成,并且往着自己飘袭而来。 他忽然一疑问:“他是不是还有帮手藏在暗地?”遂大声道:“鸿狩,阿蚁,注意隐罗狱的游魂!” 话罢,运气提刀往左纵开一步,同时大刀一挥,斩出气劲:“灭!” 紧接着再转往跳来的方向回身,见那右侧的五支游魂已然逼近。但在他的意料之中,遂迅速横刀挥抹,只见附着气劲的大刀与游魂触及之时,那游魂就如烟被风刮散了。 转眼间,忙看向楚江王那个位置,又有游魂正面飘袭而来:“没完没了了!” 那楚江王一听语气不妙,果然,看着斩灭游魂后的杨傲雨猛身冲来。打是打不过的,只得撒腿逃入林中。 杨傲雨佯装将追,就此时,身后那同行的张鸿狩叫道:“阿雨,先别管那隐罗狱的了,长阳会人来了,快带上人走罢。” 来的长阳会人是费清书派先前出的几个小队,有二十余人,正从入山路追赶而上。 并在大雨里嚷着:“杨傲雨,你们站住!” 张鸿狩继续道:“半山腰还有一条小道绕到镇里,我们从那走罢!” 尽管那条路远了大半圈,但也不得不走了! 杨傲雨担忧道:“只能这么办了,但愿华军大哥一行人平安无事。” 说着一把抓住离落缨破烂的背衣,将他拎起放到马背上:“小伶,你上马带着他先走,我们在后面跟着。等我们一到客栈立即收拾行杂,连夜离开!” 钟伶舞:“好,你们要走快点。” 遂轻身上马,按着离落缨往山腰跑马而去。杨傲雨三人紧跟其后,须臾,三人拐入弯口,就都不见了。 长阳会的几个小分队追到拐口那,却有两棵腰粗的松木横阻在小路上,这下过不去了,便放弃追赶,只能返回。 就在回到山脚的路口时,见到自家的费清书州主一行人正在清理路口的断树。 这几个小队的带队人之一符洋宾,上前报道:“州主!那人被杨傲雨几人救走了!” 费清书却不当做回事:“这也不奇怪,杨傲雨一伙向来和双武庄关系匪浅,华军又是双武庄的弟子,帮忙救人是在情理之中!”嘴上这么说,可在心里是这样想:“但,救个一般人也就罢了,千不该万不该,偏偏救这一个口出恶语的马家小子!” 转而说道:“符堂主,召集先头来到落星镇的各个堂主、镇主到药铺后厅内议事!” 符洋宾:“是,州主!” 这时,早已接手过马鞍的仲峰,战战兢兢的把马鞍交给他姐夫费清书,低着头:“姐夫……这马鞍……” 费清书毫无表情:“你给我也没有用,先带着!等明日副会主来镇里再交给他!” 仲峰怯怯道:“姐夫……到时候……我就全指望您了……” 费清书火气一来:“指望我,那我又指望谁……?”稍微压住火气,顿了顿接着道:“这件事情已经发酵一段时间,影响日渐深入,今日又这般被那马家小子明目张胆的栽赃污蔑,定然会让事态变的愈加严重,说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不为过!从此刻开始,在落星镇的各位,你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众人:“是!” 随后,一大队人随着费清书回往镇里的药铺驻点。雨势已然渐小。没多久,那堂主符洋宾叫来了住宿在落星镇各个地点的长阳会主要头目,到药铺的后厅议事:一是十兽门救离落缨的事情。 因为离落缨冒死污蔑长阳会这事会对长阳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在抓到他之前,也暂将十兽门列入要追捕的仇敌之列,并向各州通知此事,一遇到十兽门的人,先抓了再说。 二是华军所说的马家二当家马森失踪一事。 费清书当场一问之下,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一丝消息。只好暗中命人去查。同时他也怀疑这马家二当家马森失踪是马家的嫁祸诡计。认为这事一旦被马家嫁祸成功,那长阳会极有可能要遭遇最大的危险:或将面临马家因此‘嫁祸’一事而去集结各个宗门帮派,对自家派会行以道义上的讨伐。 费清书越想越感到不妙,绝不可让事情朝这个方向发展! 所以,特专门派了几个心腹去盯着华军所住的客栈,一旦他们有什么可疑的行迹,就先下手为强! 费清书认为,长阳会与马家的多年恩怨至此,必将因此事到达一个极点。所以在这种时候,他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简短的议会开完后,人众各自领着州主派下来的任务加紧执行,或去监视华军;或去通知各州;或去查探华军所言虚实;或去追寻杨傲雨四人的行踪。 而没有资格参与议会的胡枫,他对这议会可是十分的关切。因此,要想知道议会的细情,只得通过伍弄去问费清书的小舅子仲峰了。 没曾想,一开完会,那伍弄方才得知议会的内容时,就慌忙忙的找来胡枫:“阿枫!州主派人去查马森的下落了!希望他们别找到什么!” 胡枫:“伍领头,别对自己没有信心,我们不都把马森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么。你只管放心,他们查不出什么来,更何况,还有我担着” 伍弄忧愁:“这是要丢小命的事,可不能不上心!” 胡枫忽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心歹的道:“伍领头,州主在议会上有没有说要对付华军?若是有,我想了一个可行的对付他们的办法!” 伍弄:“可行的办法?” 胡枫:“对!彻底除掉华军一行人!” 伍弄:“阿枫,你这么狠!但除掉了他,马家必定再派人来,你怎么办?!” 胡枫:“伍领头,你别忘了我也曾是马家的人,他们有多少底子,我少也知道七七八八!若是华军一行人再‘失踪’,马家的能手就没有多少人能用了!” 伍弄不解:“但是,马家再怎么说也是你曾经的东家,这般绝情绝义,你是为了什么?!” 胡枫:“我在长阳会的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更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伍弄:“愿闻其详?” 胡枫:“伍领头,我既有良禽择木而栖的意愿,也看到如日中天的长阳会与日渐西山的马家相比之下的前景,自觉得长阳会更适合我一展拳脚!所以,我要在长阳会飞黄腾达,就必须要立下大功!” 伍弄惊喜:“哈哈!好!有志向!阿枫!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个干大事的人!” 第31章 落星镇(十) 伍弄接着问胡枫具体的对付华军的计划,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真这么干,还只是耍耍嘴皮子,或者有其他什么诡计。 伍弄:“你言之凿凿,那就给我说一说除掉华军的计划罢!” 胡枫阴狠道:“可以,只是别被吓着了。” 伍弄:“吓着我?笑话,别装的这么邪乎,快说。” 胡枫:“好!大体是,我们要先想办法让清书州主派一定数量的人手在某个地方做好埋伏华军的准备。若是州主能亲自出马,这计划定会十拿九稳!” 伍弄果真愣了一下,想说却让胡枫打住,他继续道:“而能引诱得到华军去往埋伏地的,只有那马森失踪一事!” 伍弄冷不防的大惊,紧声道:“你是想把这事告诉华军?!而且还是当着华军说马森遇害的细节经过,并且直接向他明说是谁杀的?!接着引诱华军上当追杀我们到埋伏地?天真!胡枫,我看你是真疯了罢!” 胡枫:“伍领头!要想引诱华军上钩,除了这个办法,没有更好的了!” 伍弄惊呼:“胡枫!你这个办法摆明了是要让长阳会陷入深渊!实在没有别的办法,那我们就不做这事了。免得到时候偷鸡不成反丢了小命!” 胡枫:“伍领头,风险是大,但回报也大!你想想,若抓到马家的刺头华军,算是为清书州主乃至长阳会除去了心头大患,可是大功一件。再说那马家,也必将因此一步步任由长阳会宰割。料他们为求保命,定然散尽家财来买一条生路。这样一来,长阳会得到的将是数之不尽的银钱财宝,接着会主再用这些银钱使长阳会的势力再次翻倍壮大!而伍领头你呢,因为对此事所立的功劳巨大,在长阳会的地位必然会提升。单单是凭功领赏,你的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伍弄不迷糊:“八字还没一撇你就给我灌上迷魂汤了!暂且不说华军那边该怎么引诱,你这第一步计划要怎么说服州主派人做好埋伏?” 胡枫一脸严肃:“州主这边,要换一个说法向他讲。比如‘那华军既然怀疑长阳会跟马森失踪一事有关,就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而且,他若是查不到什么线索,定然会去联合上双武庄还有其他门派来查探马森一事,那长阳会就很难对付他们了。所以,为免夜长梦多,您不如先下手为强,将计就计,假装承认长阳会知道马森失踪一事,再设计引诱他到埋伏地,后一举将其擒下。’” 伍弄:“勉强可行!那华军呢,你怎么个引诱方法?” 胡枫:“若是能得到州主的赞赏,后面这件事就交给我,因为我知道马森‘在哪’。毕竟,我也曾是马家的人。” 伍弄:“可是,若华军不相信你,又该怎么办?” 胡枫:“那是关于马家二当家的事情,他必定相信!” 伍弄:“这般自信!好!希望你别只会嘴上功夫!还有,别想耍什么滑头,多为兄弟赵满勇想一想!” 胡枫:“伍领头,你相信我没错!” 伍弄:“好!只是不知道州主怎么想。我们先去找我兄弟仲峰谈一谈!” 为了快点立功,两人说干就干,当下便去找那仲峰。见了面将细情告诉了他之后,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 于是,仲峰按捺不下心里的躁动,想借此将功补过的他,立马找去他姐夫的宅邸。 这小舅子也知道那州主姐夫刚刚才开完会不久,定然是烦在心头。因此,他是带着如履薄冰的心情去的。 那费清书州主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思虑着事情。忽有一下人来道:“州主,镇主仲峰前来见您,说是跟华军有关的要事。” 费清书不知道这小舅子又有了什么小心思,只得让下人带他进来。胡枫,伍弄就在外头等着。 书房内,费清书问:“小峰,有什么要事?” 仲峰私下里就称呼:“姐夫,是关于马森失踪的事情。” 费清书:“怎么忽然说这事,你有消息了?” 仲峰:“姐夫,没有消息。但是,我觉得那华军既然怀疑长阳会跟马森失踪一事有关,就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若是他来这查不到什么线索,我怕他会去联合双武庄还有其他门派来查探马森一事。这对长阳会来说,不是一个好兆头,在加上近来污蔑长阳会的那些不堪话语,只怕我们要面临群雄的愤怒讨伐。所以,姐夫,为免夜长梦多,您不如先下手为强,将计就计,假意承认长阳会知道马森失踪的事情,再设计引诱他到埋伏地,后一举将其擒下,除掉这一个肉中刺。我们还可以趁此反制马家一招……” 费清书听着心底发寒:“你不可能想得出这个计谋,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仲峰:“是我的交心兄弟,名字叫伍弄。” 费清书:“伍弄?是那个常年账目混乱的兔崽子?!” 仲峰微怯:“是的……姐夫……” 费清书:“用长阳会近来遭到的污蔑之事来反将马家一刀!确实之妙!看不出来,你手下还有这等人才!” 仲峰:“他都是一时的小聪明,只为能替姐夫分忧。姐夫,眼下这事,您怎么看?” 费清书:“要除掉华军也得要等待一个好时机的时候。现在动手,还为之过早。现在,你们好好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没有什么事,你就回去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仲峰出到宅邸外,和伍弄,胡枫两人一同回去,此时,三人心里是高兴的。虽没有立即得到州主的行动示意,但能得到他的赞赏,已属不易。 更在此间,那仲峰,伍弄对胡枫的交情是无意中加深了一分。胡枫便趁着此刻从仲峰的口中一问得知,费清书已经命泸州的堂主彭齐由落星镇赶回了泸州,只为拦住最有可能从泸州经过的杨傲雨四人以及那个离落缨。 一直以来,十兽门都是以戎州,泸州,渝州,合州这四个州的路线为来往双武庄与落星镇之间的必经之路,这是长阳会早已了解到的。 胡枫是想要把这个堂主赶回泸州的消息告诉离落缨,以让他们避风险。因此,他万分希望离落缨与自己再次心有灵犀,就像在药铺前放置的暗号一样。 那被十兽门救了的离落缨,也确实想再联系到胡枫,除了想知道救下自己的委托人华军的安危,还有就是想知道长阳会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先前,他在被十兽门的少女子钟伶舞快马救回落星镇里的客栈时,经过了下山的一路颠簸,还没被颠醒,仍是昏迷的状态。 钟伶舞既下马扯了他两下,没见反应,就再抬起他的头,一看脸色,苍乏得很。略微惊色:“原是中毒了。” 赶忙将离落缨拖动,转身一拽竟然一把汉子扛到了背后!看得店里认识她的小二傻眼了:“钟姑娘,你都淋湿了,你朋友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钟伶舞:“不了,谢谢。要不,阿信,你有空的话,帮忙打着门口,有可疑的人来,就麻烦你通知我一下,好吗。” 那小二痛快答应了。 钟伶舞便将离落缨背上阁楼,进了门就将他放到圆形木桌上。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快速回想了一下费清书当时击出的暗器情形,想:“应该是背后中毒了!” 就把离落缨背后破烂的衣服撩开,果然看见左后背上有一道划伤的细口子在,一指之长,伤口都发白了。 她心道:“伤口没有中毒的形色,应该是下起的大雨把伤口冲洗了!华大哥,他是什么人,让你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救他!” 边想着边给离落缨敷上双武庄赠给他们的内服外用的解药延灵散。 接着又自言自语道:“还好有雨才让你中毒不深。虽然敷上了解药,可还得内服才有点用,不想死的话就快点醒过来罢……等下醒了叫我,我去收拾东西了。” 随后,她先换下身上湿透了的衣服,再快手快脚去隔壁收拾杨傲雨三人的所必须的行程用品,很快就打包好了四个包袱,每一个都有身板那么大。 刚收拾齐,杨傲雨三人也正好回到客栈。就见离落缨还趴在桌子上,杨傲雨只得扛着他出门。都不敢去浪费时间把湿透的衣物换一换。 没想,杨傲雨一扒拉他几下,他竟从昏迷中醒过来了!钟伶舞忙去倒来水冲药,让他服下去。 之后,离落缨被搀扶着出去客栈,再将他放到马被上,数人急忙离开落星镇。 第32章 落星镇(十一) 几人才逃出落星镇没多远,那离落缨服下的解药因为药效起作用了,加上马匹的颠簸,使他慢慢清醒过来:“趴在马背上,难道是被抓了?” 一想到被抓,心里咯噔发慌。不容他看清同行者是谁,一个泥鳅爬泥的动作,迅速从奔跑中的杨傲雨这匹马背上溜掉到路间,摔个咚噗响,贴地向前滚了几圈才停下来。脑袋摔的晕乎乎的,想站也站不起来。 杨傲雨忙勒马急停,滚身下马去到离落缨旁边,边说边蹲下去扶着:“马家的兄弟,你别乱来!我们是华军大哥的朋友。” 离落缨恐惧的心这才安了,缓了缓晕乎乎的脑袋,看着他们道:“原来是你们……我记得一上山没多远我就晕倒了,是你们救我到这儿的吗?” 杨傲雨点了点头:“对。” 离落缨:“谢谢几位恩公……还以为是被长阳会的抓到了……” 那钟伶舞近前道:“那时你是晕倒了,但知道为什么晕倒么?” 离落缨:“应该是因为中毒,现在背后有点不一样的难受,身体也感觉到虚弱,是中了费清书的暗器罢?” 钟伶舞:“是的。小哥啊,问你个事,你是马家的什么人,竟然能让华大哥舍命救你?” 离落缨:“舍命?姑娘,华军前辈发生什么事了?” 钟伶舞:“目前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在你刚逃跑时,我们受他的委托前去救你,之后就各自逃走,直到现在也没见过他。” 离落缨:“那就是不知道华前辈是安是危了,我要回去落星镇打探一下。” 杨傲雨:“你觉得再回到镇里,还有出得来的可能么?” 钟伶舞接着:“对呀!好不容易救下你的命,现在又要去送命。” 离落缨:“不是……我晚上偷偷进去,长阳会应该发现不了我。对了,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几位恩人。我叫离落缨,离别的离,落叶,缨线的缨,恩人可以叫我阿离。” 钟伶舞:“恩人就免了!离落缨,好奇怪的名字,我叫钟伶舞,猜你大不了我几岁,你就喊我小伶罢。这个是杨傲雨,很厉害的,你可以随着我叫他小雨哥。那两位,高的是张鸿狩,我的七个哥哥之一,最后一位叫量蚁,也是哥哥,你就随着我的称呼叫他们罢。” 离落缨:“嗯,好。” 杨傲雨:“阿离,你还是叫我阿雨罢。言归正传,你冒险再去落星镇不止是要打探华军大哥的小子罢?” 离落缨:“阿雨,你猜的没错。实不相瞒,我的两个生死兄弟被长阳会的喽啰抓了,就在长阳药铺里。其中一个假意投靠长阳会得以保住性命。我再回去镇里,就是想试试能不能联系得到他。也好知道华军前辈有没有落入长阳会的手中,顺便问问,长阳会有没有对付你们的下一部计划。毕竟,身为长阳会仇敌的我是被你们所救,只怕要连累你们了。” 杨傲雨感慨:“连累也说不上,江湖如此。自从马家大当家马林、造剑者华兵、卫英雄卫黎举行试剑大会失败之后,引发的祸患是相当严重。这三领头人中,如今只有马林在世。而在天裂山下遭受了九剑祸难的人,想要报复的也仅只有找马家进行报复。在这众多的仇敌里,长阳会是其中之一,也是马家最大的敌人。何姓两兄弟觊觎马家的家产,为了攫取钱财,就以九剑之祸为突破口发难马家,使尽歹计将马家的家业占去了大半。事情的最初,马大当家只是逆来顺受。直至前些日子才忍无可忍,奋起反击对抗长阳会。再到今日,我们因为受了华军大哥的委托来救你,这无意中又使我们间接地卷入到这场恩怨里,我们想要置身事外,除了把你交给长阳会,别无他法。还有,华军大哥是双武庄的弟子,我敢断定,今后双武庄也势必因此卷入这场恩怨中!更可怕的是,事情到这并没有结束的迹象,反而还有更大的麻烦在后头。马家与长阳会的仇怨,非常有可能引发连锁的恩怨风波,渐渐的将波及整个江湖。这是最坏的结果,但愿事情不会这么发展……没有谁能料到,天裂山九剑之祸所遗留的宿怨,仍在暗潮涌动,后续还更有可能会激起滔天巨浪。” 离落缨:“阿雨,你分析的对极了!现在,我能不能说激起滔天巨浪的罪魁祸首就是长阳会?或者换一个说法,只要把长阳会除掉,或是解散,江湖就不会再起这么多可能发生的恩怨了罢!” 杨傲雨:“阿离,除掉长阳会,我理解你这些话的初衷。他们也确实是该要变成像你说的那样,才能让今后的江湖平静。可现实不是幻想,要除掉长阳会,无比艰难!就看现今的江湖,如不是到了逼不得已之时,有几个门派愿意跟长阳会作对?倒是反过来看长阳,他们并没有那般肆无忌惮的行事。所以你说的话,当是天方夜谭罢。眼下,我们、还有华军大哥面临的遭遇,还没有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过,看你今天在雨中当着费清书的面说那些狠话,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快到了,做好准备,先看长阳会怎么处理罢!” 离落缨怒色:“阿雨,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无论长阳会怎么处理,我们绝对不会放过长阳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杨傲雨严色道:“不放过他们可以,但你别冲动行事!知道罢?” 钟伶舞:“阿离,你要听小雨哥的话,不然可能会害了大家,知道不。我们好不容易才救下了你的命,可不能任由你乱使性子。” 离落缨:“小伶姑娘,还有几位大哥,阿离在此谢过大家的恩义!你们放心罢,我不会冲动乱来。” 钟伶舞:“这就好啦。那你还回去落星镇么?” 离落缨坚定:“回是一定回,这不算冲动行事罢?” 钟伶舞:“不算?要是你被抓到了怎么办?” 离落缨跟人很熟似的,悠悠道:“小伶姑娘,你要往好处想啊……这要真抓到我,你将来有可能会错过一个好夫君……” 杨傲雨忽然笑道:“没想到啊,阿离,这话说的撩人,可以呀!” 钟伶舞:“油嘴滑舌!你去罢,我算是白白救你了!” 杨傲雨添油加醋:“阿离,不瞒你,还真是小伶把你救下山的,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啊,不能辜负了人家!” 十兽门都万分希望这少女子钟伶舞能快点找着个好的归宿,不然,成年累月的跟着一帮汉子东奔西跑不是事。倒也有人追求过她,但她都是置之不理。 这会正好有个长的还行,心地也好的人在这招蜂引蝶,算是个好机会。尽管成事的机会渺之又渺,那也得串掇串掇,万一成了呢。 钟伶舞一听,不乐意了:“你这个毛毛雨,很上心这些事是罢!你比我还大十一二岁,我的事我不急,你倒还比我急了,等着哈!哼!诶,对了,我听雪星姐说你对韧甲城焦傲的女儿焦苓妡有点意思!可是你呢,却在那思前想后,迟迟不去找人家,怎么啦,害羞啊?” 杨傲雨假装敲她的头:“你这个小蝴蝶,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 钟伶舞一下躲过:“是谁先这么说的呀,哈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信你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离落缨在那跟着傻笑,这些人真实懂得及时行乐。 杨傲雨:“小蝴蝶,其实,阿离也不错的……”钟伶舞即将反击,杨傲雨忙道:“好,不说了,不说了……阿离,肚子饿不饿,我让她给你拿吃的来。” 不等离落缨开口,钟伶舞即说:“阿离,你相信毛毛雨说的话吗?” 离落缨两边不得罪的尬笑:“你说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不过,我肚子确实很饿……” 杨傲雨笑道:“阿离,还是我拿给你罢。” 钟伶舞却抢着:“哪能有劳我们的杨大侠呢,你待着,我去拿。” 待她走几步后,杨傲雨悄悄:“阿离,还合你心意罢?” 离落缨:“阿雨,我只是说笑的……” 钟伶舞耳尖:“你们两又在嘀咕些什么?” 离落缨忙说:“没事没事……就闲聊。” 钟伶舞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探出一个油纸包拿给离落缨,是干粮。正吃着。 杨傲雨认真道:“阿离,吃饱了,就去换上我的一身衣物,我和你一起回落星镇!” 离落缨:“阿雨,你不用去的,在这等我就好了……” 钟伶舞:“阿离,你放心,他去是保护你,不是怕你瞒着我们什么!” 离落缨:“我可什么都没有瞒着你们……” 钟伶舞:“你不要解释了,要是你瞒着我们,总会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但到时候就再说了!” 离落缨听着话里有话,心里不自主的想起了马家二当家被劫杀一事……愣愣的吃着干粮。 第33章 落星镇(十二) 吃好后,离落缨换上了杨傲雨的衣物,别说,这一穿还挺合身。钟伶舞还夸着衣服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而他自己那条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竟还不舍得扔掉,三两下缠成一捆,藏在杨傲雨的马匹上。 待到深夜,子时去半。 离落缨、杨傲雨动身前往落星镇里,是徒步摸黑去的。两人还担心费清书会派人戒严落星镇的入口,可直到进去了镇里,都没碰到一个拦路的人,一路顺顺利利。 入镇不久。杨傲雨不自主的怀疑道:“费清书向来多有心眼,今晚却不见动静,这么奇怪。阿离,我们要快去快回。” 离落缨低声道:“我也奇怪,本来担心他会派人暗中监视镇子的出入口,但目前看来,并没有。” 杨傲雨:“我们多加小心,没见动静,很有可能是要引我们入瓮。” 离落缨:“好。不过,夜里这么黑,也没有几个灯亮着,费清书真能知道我们再回落星镇,那可是真见鬼了。” 不曾想,偏偏说什么就来什么!只听杨傲雨忽然道:“阿离,有点不对劲!” 离落缨疑惑:“怎么了?难道……” 杨傲雨:“有人跟踪我们!” 离落缨惊:“不会罢?!跟踪多久了?人多不多?” 杨傲雨:“现在才发觉,都不清楚。你跟着我走!” 说着快步在前,数丈后,右手边有个黑暗的单人宽小巷,两人迅速躲将进去。 杨傲雨住在这也有一段时间了,对镇里的路还是熟悉的。所以,他们要逃也不难,不过,得看情况再做决定。 片刻时间,果真跟了个人进来小巷。暗藏着的杨傲雨正要动手,这人也巧了道:“是不是自己人?” 离落缨一听声音,忙说:“是阿枫!阿雨,先住手。” 杨傲雨停手:“你不怕有诈?” 离落缨认定道:“不会。” 胡枫此时道:“阿离,有什么事,我们就在这说,靠近药铺的路都让费清书派人守着了。你们真早去了那里,只怕有去无回!还有,不仅是你,我也被暗中监视了!” 杨傲雨问:“那没有人跟踪你到这儿罢?” 胡枫:“之前有,后面被我甩掉了。只是,我想不清楚,长阳会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阿离,这位朋友是?” 离落缨:“他叫杨傲雨,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罢?” 胡枫:“知道,是十兽门的义士!杨大哥,久仰了!” 离落缨:“先不说客套话。杨大哥,是华军前辈拜托他救我的,没有他们,我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长阳会里,生不如死。” 胡枫:“救命恩人,胡枫在此谢过杨大哥仗义相救!” 杨傲雨:“这不用谢,举手之劳。阿枫兄弟,华军前辈一众人有没有什么事情?” 胡枫:“华军前辈暂时没事,但是费清书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了,也正在想着办法对付他。今后,就难说了。不止是华军前辈,还有你们,杨大哥,因你从费清书眼皮底下救了阿离,若是不将他交给长阳会,他们就绝不放过十兽门任何一个人!” 离落缨听了沉默不言,望向黑夜里不见脸面的杨傲雨,心中百感交集,更怕杨傲雨赶走自己。 胡枫继续道:“杨大哥,我听他们说你们北去会经过泸州,渝州等几个州地,你们真要北去的话,最好是绕道走。” 杨傲雨:“看来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阿离,你接下来要打算怎么办?” 终于还是被问到了,离落缨:“我想……继续跟着你们,可以吗?”不敢多说。 杨傲雨反问:“可以,但是,华军前辈就在落星镇,你为何不去找他?” 离落缨是与马森同行的幸存者,若是去找华军,胡枫,赵满勇将命丧伍弄之手,不可能去的。 因此,他就捻来个理由:“阿雨,我想跟着你们……学武功……” 杨傲雨怀疑:“这是真话?” 离落缨只得死咬:“是真话。” 杨傲雨:“学武功可没那么容易。不过,既然你想跟着我们,那就暂时跟着罢。前提条件是,你要听我们的话。” 离落缨:“好,一定听,谢谢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杨傲雨不客气:“你先别夸下海口,为人如何,以后再看罢。” 离落缨不说话了,暗里决心:‘我的为人,绝对值得你们骄傲。’ 胡枫感慨:“阿离,你跟着杨大哥学武,以后我和阿勇能否逃出长阳会,就指望你了。这边,我也会见机行事,一有机会能逃就逃。” 离落缨回想从马家一路到这里的艰辛,忽然内疚道:“阿枫,委屈你们了。今后你跟着长阳会,不知道要干多少恶事……以前总说,我们虽本心不恶……” 胡枫:“我了解你想说什么,但以后的事,难说得准,我尽力而为罢。在长阳会里,好人,恶人,都一样难当。” 离落缨:“嗯。对了,你说有人跟踪你,是不是因为我们互通暗号消息的事情?” 胡枫:“我猜也只能是这件事,除了这个,我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不过,长阳会的怀疑并不奇怪,我一到落星镇,紧跟着,你就在长阳会药铺面前伤了他们的人,之后又接连发生一堆破事,不怀疑才是诡异。也庆幸,我没有把柄让他们抓。” 离落缨:“那就好,以后多多小心。阿枫,你想过我们今后要怎么对付长阳会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枫:“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你想过了么?” 离落缨:“想过,但不是要马家来对付。毕竟,大当家近二十年来受的苦难太多了,不能再烦苦他。所以,只有靠我们了。比如,若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就策动江湖的一些门派,如双武庄,和你里应外合,竭尽所能搞垮长阳会。可,若是能力不足,只好再另作打算。” 胡枫:“很高兴你也这么想。既然如此,那我得在长阳会里使劲往上爬了!以后……就请你多担待担待了。” 有些事情,心领神会即可,说得太清楚,会令人伤情。 离落缨:“不容易的是你……” 杨傲雨不敢置信:“你们是决定了一个当好人,一个当恶人了么?” 离落缨:“相比于长阳会来说,我们也知道自己微如蝼蚁,自不量力。可是,阿雨,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必须要这么做,必须要用尽全力去对付长阳会,这是不可妥协的。尽管会面临着各种坏结果,但也总比有愧在心好得多,比苟活着好得多。” 胡枫:“说的不错!阿离,还有什么事要说的,都一一说来。” 离落缨:“差不多该说的都说了,以后联系,仍是用老方法!如何? 胡枫:“嗯,老方法,时间就定一个月!” 离落缨:“好!那就各自珍重!” 胡枫:“嗯!各自珍重!杨大哥,祝你们一路顺利。” 杨傲雨感叹:“阿离,阿枫,你们的生死情义让我刮目相看!所谓兄弟之情,应当如此!” 三人在深夜之中告别。心里都希望着,各自再见之时,千万别物是人非。 胡枫说要在长阳会里往上爬,是早已有了打算的。就如他跟伍弄所讲的‘良禽择木而栖’一样,要达到自己在长阳会里的目的,将会不择手段。 胡枫选择的第一个垫着他往上爬的垫脚石,是正落脚在落星镇的马家华军一行人! 翌日,胡枫以玩乐为由,拍马屁一般向伍弄借来了十两银子。用其中一部分去找一个跑腿的人。 这人找的可是不容易,下了好一番功夫,接近黄昏才找到的。 随后,胡枫特意教那跑腿的在这个敏感时刻,兜里揣上一封自己写的信件到落星镇最大的星花客栈里待上一会。 这客栈正是华军一行人的落脚之处,但已经被费清书派人严密监视了。也正因为如此,胡枫才敢找人‘无中生有’。 客栈内。 华军自知目前形势对自己很是不利,因此,严令同行的人不得擅自外出,先忍过几日再说。 但是,虽说情况不利,可还没有严峻到在落星镇与长阳会兵刃相见的地步。 不过,为防有个万一,华军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是与长阳会兵刃相见,亦无需惧怯,他相信正义会主持公道。更还有马家二当家失踪不明的事情制掣着长阳会,料他们不敢乱来。 所以,华军一行人在掩护杨傲雨救走离落缨后没有立刻离开落星镇,就在客栈里住着。而长阳会对此事有什么后续的动静,唯有静观其变了。 对于长阳会,华军认为,无论如何,非得以马家二当家之事重挫长阳会不可! 而现在,他等待着的是马家二当家马森失踪的证据,一旦有了证据,必定让长阳会永无安宁之日! 那跑腿的人在星花客栈里待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后,按照胡枫所教的,匆匆忙忙离开客栈北去,行色甚急。他为不知道什么要这么装,只知这么跑一个来回,有钱赚就对了。 被蒙在鼓里的跑腿人,一出客栈就已经被人跟踪了。直到北出镇外,跟踪他的长阳会人立即加快脚步,抓贼似的撵上这跑腿人,一把抓住他,凶狠道:“搜!” 一番搜身,从跑腿人的身上搜出一封信:“师傅,徒儿华军有礼了。本想不能打扰师傅清修,但徒儿遇到艰难,实在别无他法,不得不难为情请师傅做主。徒儿因查探马家二当家马森失踪一事来到落星镇,欲向长阳会打听一番情况,怎料,长阳会掩口便说不知此事;其后,竟命人严密监视徒儿所住客栈,此定是作祟之行!徒儿唯恐长阳会在哪一日突起杀心,特写此信求助师傅,恳请师傅派来人手与徒儿共查二当家马森失踪之事。其实,徒儿深度怀疑,此事极有可能是长阳会所为,而其有如此疯狂举动,无非是觊觎马家家产之缘故。如若查实当真是长阳会所为,徒儿必定为马家讨回一个公道!” 第34章 落星镇(十三) 长阳会的三四个追徒一看完信件,猛是震惊:“果真是给双武庄送信去的!这要送到了沈翊手中,那还得了!” 遂将那跑腿的人速速制服,往落星镇里押回。却在回去的半途上,远远见一个骑着快马的蒙面人从落星镇的方向奔驰而来。 片刻后,这四个追徒越看越感到不对劲。待那跑马近到数丈时,仍没有拐弯的意思。须臾,竟然直直冲撞过去,一下也不停! 数人心底颤栗一惧,连忙向两侧躲闪,吓的七倒八歪。一时间,各种恶语咒骂了起来。 却看那跑腿人趁着此刻,死命挣扎起来,吓得屁滚尿流的拼命逃开。 这四个长阳会追徒看着人逃走,又看矗立在远处的蒙面骑马人,心想,原是来救人的!就不敢追再追那个跑腿人了。 他们气的咬牙切齿,大骂不已。尽管去追也能追得上,但是,有那骑马的‘蒙面人’在一旁保护,只怕追上没能力把人抓回反倒被揍一顿,就不值当了。所以没去追,而且,也截获到了重要的信件,就犯不着再去冒这个险,赶紧上交信件才是。 说那蒙面的骑马人,正是胡枫。他救这个跑腿的人,只为保证计划顺利进行。否则,被抓到费清书那里询问一番,计划就全没了。 胡枫看着那跑腿人安全逃走后,立急又骑马绕路回去,比截获信件的几个长阳会人先到镇里。 按照长阳会上报紧急情况的顺序是先堂主,再到州主。连镇主仲峰都没资格得知。 但是,胡枫一定要让仲峰他们知道,这算是一份功劳,不然,就白忙活了。 他便以监视华军的人手有紧急情况为由,匆忙叫上伍弄一同去找到镇主仲峰。 三人在去往堂主驻地的半道上将那四个监视人拦住。仲峰还特意问他们有什么急事,这么火急火燎。因为仲峰是镇主,又是费清书的舅子,这几人没有严守秘密,就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随后,七个人又十万火急的找到堂主符洋宾,并将信件交给他看。这符洋宾看完信件上面的内容,也是一脸惊诧之状:“华军要请双武庄出手了么?!” 就在此时,不容符洋宾思考事情,他面前的胡枫忽然自言自语:“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糟糕情况,是不是华军的诡计?如若是,那长阳会就要陷入被动了……” 那靠近他的仲峰听得可是清楚:“阿枫,怎么个被动法?” 胡枫:“我也只是猜测。假设华军要设计嫁祸给长阳会,那近来发生的针对长阳会的事情,很有可能是马家自己上演的一出出好戏。而现在,这出戏是演到了马森失踪这一步,再下一步,他若是去找一个假证人来证明马森失踪一事是长阳会所为,那后果可想而知。同时,假设这封信也在差不多的时候送到双武庄,大家说,双武庄是不是会借此师出有名了?” 这话只能蒙住仲峰和符洋宾,却蒙不了那知道马森失踪细情的伍弄!他是听得整个人都傻了,心底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胡枫是这样一个心计深沉的角色,让他由心里发出一阵阵的寒悸。 符洋宾顿然醒悟:“原来如此!华军这一步是将祸事转嫁到长阳会身上。一旦成功嫁祸,那我们就会处于江湖道义舆论的最低点,马家则是处在制高点,还有双武庄势必借此出击,当前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得尽快把情况上报给清书州主出计应对!” 胡枫再脱口而出:“堂主,不如我们也以牙还牙,抢先他一步去找来一个假的马家人,让他当着众人的面承认马森失踪一事是马家的诡计,华军这么做只是为了陷害长阳会。我们再以此为由……” 符洋宾不等胡枫说完,便大兴:“以此为由,向华军先下手为强!胡枫!这招以牙还牙,当真之妙!”随即,符洋宾忙拿着信件去上报州主府。 费清书正在家中。符洋宾到了地方就加快脚步,见着他便道:“州主!我们派去监视华军的人截获到了重要信件!” 费清书:“是不是送往双武庄的信件?” 符洋宾:“是的!!” 费清书:“有什么重要内容?” 符洋宾面有难色:“我简略说说,在一定程度上,华军已经认定马森失踪跟我们有关系,所以去信求助双武庄。详细的内容,您还是亲自看一看。” 说罢递去信件。 费清书接过,一目看完信中所写,表面看上去淡定平静,可心神里还有有点愁绪的,毕竟,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思虑片刻后,他回过身,仔细的在脑中把近来发生的要事捋了一遍,果真和胡枫的计划差不多:“马家先是造谣出针对长阳会会主的不伦之言散播,经过前面一段时间的发酵,弄得长阳会上下满是流言。接着又搞出这一桩马森失踪的事情……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两件事一前一后的来,分明是要先在舆论上压制长阳会,使长阳会一步步落入劣势之中……接下来,如若马家继续自导自演一个知道马森失踪的假证人出来,那麻烦就大了!马林!你是在把长阳会往江湖的死角里逼!!是华军的出现让你这般猖狂么?” 费清书在心头隐隐浮起一阵小余悸。那符洋宾见州主此时陷入沉思,便娓娓说道:“州主,联想到最近发生在长阳会的一件件事情,我看这封信件是在确切说明,一切都在马家华军的计划之中!下一步,如若华军再找一个人来假冒成我们的手下,污蔑长阳会与马森失踪有直接关系,那长阳会处境就非常不妙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费清书:“确实是大不妙,你可有何计策?” 符洋宾:“若是这一步计划若让华军得逞,一定会把双武庄牵涉进来。眼前的这封信算是提前向双武庄打了个招呼,而且也表明,之前华军应该已经先派人通知双武庄他因马森一事而去往了落星镇。由此,双武庄既然知道了情况,我猜沈翊不会没有准备,甚至可能已经在行动。虽然双武庄一直与我们长阳会井水不犯河水,但,我想也是因为双武庄还没有顺理成章的理由而无法插手进来。如今时机或将成熟,一旦华军在这即将有面临生死攸关的情况发生——比如昨日之事——只要这封信顺利离开落星镇,再加上假冒的人以马森一事污蔑长阳会的事情,双武庄自然就有了插手进马家和长阳会之间的恩怨的机会。若更进一步来说,仅仅是双武庄和马家联合,我们尚能应付。可是……” 费清书:“继续说。” 符洋宾:“可是,假设事态如此发展,以双武庄的威名,沈翊可以在江湖上召集到众多帮派来作为双武庄的左膀右臂去对付我们。而我们要独自对抗这一大股力量,只怕要吃大亏。” 费清书:“你的分析不无道理,若是你来处理此事,你会怎么去做?” 符洋宾:“州主,既然马家不仁,那我们只有不义了。我们就派一个胆大心细之人假冒成马家的下属,抓着他去当着华军的面说马森失踪是他们用来对付长阳会的阴谋,再以前面的谣言事情作为助攻,这招双管齐下,应当能让华军陷入道义上的风波,我们就趁此机会擒下华军!” 费清书反问:“擒下他之后呢?” 符洋宾没想到这一步,胡枫也没说,就道:“这之后……我没想过……州主,您看怎么办?” 费清书:“华军一旦出事,定然惊动双武庄!尽管是我们有理有据在先,但华军也算是沈翊的得意弟子,他势必会替华军讨回公道,为此将游说整个江湖以讨伐长阳会。若是我们没有对策,江湖极有可能再起大乱!而我们,将首当其冲!” 符洋宾:“那这华军,抓是不抓?他若是先下一招……我觉得,我们也得想一想对策。” 费清书:“华军是必抓不可!同时,我们也为自身正言,先一步安抚江湖。如此一来,即便沈翊仍去尽力游说各个帮派,很可能只是徒劳四方。” 符洋宾:“州主!您这招,让洋宾佩服的五体投地!” 费清书:“少说拍马屁的话,你速速去召集五倍于华军的人手,备齐器具麻绳,黄昏时分行动!” 符洋宾:“是,州主!” 待符洋宾走出大门,费清书即刻去写信,罗列近来马家针对长阳会所做的种种不仁不义之行,数落马家。再写到长阳会因此无辜蒙羞,尊严受到了极为严重的侮辱,这口气无法下咽,唯有将当事之人抓去惩罚一番,方才解恨!最后,又写长阳会向来与各帮各派大体上相安无事,还望今后多多彼此关照。 写完了,便命人来,下令抄写出百余份,一经写好,就派人送往各个帮派。 符洋宾这边,不敢懈怠片时,一离开州主府,就立即去安排各个领头集结人手,但没有说因何集结。 胡枫与长阳会近来接触到的人,特别是镇主、堂主关系已然不一般。他一知道长阳会要对华军出手的消息,心里阴险狐疑着:“这么顺利?” 他有这种心理,一是担心费清书会否因问符洋宾是谁出的主意而怀疑自己;二是怀疑费清书会有另外的手段去对付华军。 为此,他凭着已经不一般的关系独自去找到符洋宾,好声好气问:“符堂主,清书州主对‘以牙还牙’这个办法有没有什么疑问?” 符洋宾竟好奇反问:“疑问倒没有,却是你为何这么问?” 胡枫:“也没有特别的原因,只就是我想多了,怕这个办法不可行,怕您挨骂。不过,若是州主觉得不可行,就不会行动了。” 符洋宾正经道:“只就这样?当真没有其他原因?” 胡枫略有慌色,镇定道:“堂主,胡枫可不敢有丝毫隐瞒,当真没有。” 符洋宾:“没有便好。我当以为是向我邀功来了!” 胡枫:“胡枫岂敢。就算是敢,也只是敢想一想,哪敢多说,堂主多虑了。” 符洋宾:“只是敢想,呵,有点意思。胡枫,你可真不简单!放心罢,在我这,还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我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胡枫:“胡枫谢过堂主。” 他这才放心走了。符洋宾所说的邀功,胡枫是想在事成之后再提,没想到被先说了。 另外,倘若费清书不使用他这个计策,他还是有办法引起祸端,让自己居功的,但过程的进展要慢一点。 总之,无论是用哪个方法,胡枫最终目的都是要在长阳会立功,借此以一步一步的提升地位,获得权力。当到达了一定高度后,再用职权在暗中使计,一点一点地弄垮长阳会。这是离落缨,胡枫的初心。 也知道,这是一个艰辛漫长的攀升之路,且路只仅此一条,再无他法。 第35章 落星镇(十四) 费清书那边,快速安排好假冒马家的人,并教他记住几句话,还锻炼演戏的逼真程度。 半时辰后,长阳会副会主何断星,泸州州主符洋宴,渝州州主郝乔一同来到了落星镇长阳药铺,准备明天开会。 费清书将来人安顿好后,就私下里将准备擒拿华军的事情一一报告何断星。 这副会主的性情狡猾多变,与费清书的性情很是合得来。因此,他较为赞赏费清书对华军的这个做法。还恨不能将华军凌迟处刑,就因为那些令他蒙羞,脸上无光的不伦谣言,更别说拿马森失踪来嫁祸长阳会一事了:马家这一伙人,非抓不可! 之后,费清书准备了一个下午,至黄昏时分,便领着百多人向星花客栈堵去,光明正大的。 这招摇过路的阵势,被华军安排在客栈外各个路口放风的人手见到,心底油然一颤:“这么多人,长阳会要对我们下手了?” 这人边想着边急忙赶回客栈把事情告诉华军:“华大哥,长阳会纠集了百多人手往这个方向来,我们要不要避一避?” 华军没有料到长阳会真敢行动,但依然面不改色:“长阳会十有八九是虚张声势!应当是想用这招逼走我们!这说明,是长阳会心虚了!” 短刃帮新首领马兴忧虑道:“华大哥,长阳会来势汹汹,我看为防万一,我们还是谨慎为妥,备好后路。” 华军点头:“马首领说的也有道理,但怕只怕长阳会也把出去镇外的路给监视了!真若如此的话,那情况就很不乐观了。这样,你速速通知各位兄弟们,什么都不用收拾,立即以最快的速度从客栈的后门撤离。” 马首领正要去通知各个房间的马家人,却又有一个放风的人急急回来:“首领!客栈后门来了一群鬼鬼祟祟的人!” 马兴:“行动这么快!看来,离开客栈已经刻不容缓!华大哥,我们最好立刻行动,!” 华军:“只能如此!马首领,你就和各位兄弟先走一步。我且留下来,总要有人弄明白长阳会凭什么这般胆大包天!” 马兴:“华大哥,局势已经不妙,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跟我们一起走罢!” 华军:“马首领,我不能走,但你们能走。你们走了,是在保住我们所剩无多的好手。我不能走,是我有自己的打算。长阳会胆敢对我不利,他们也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马兴叹道:“华大哥,既然你已决意如此,马兴只能请你多多保重!来日如何见面?” 华军:“就定在镇北出入口,明日午时之前,不见我到镇口,你们就到双武庄找我师傅沈翊,请他出山讨伐长阳会!” 马兴:“好!华大哥,万要保重!”他随即划分人手成零散的方式,陆陆续续离开星花客栈。 为免长阳会的人起疑心,他们除了身上必需的武器和银钱外,再不带任何随身物品。 尽管如此防备,但还是白费功夫了!马兴他们不知道,长阳会早已经分别命人跟踪每一个外出客栈的人。马家的人手无一例外,都被跟踪了。 费清书领着人手一到客栈外,就见华军在路间候着。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以为华军看到动静会逃离客栈,然而没有。 费清书神色严谨的骑着马到华军的面前丈许:“押上来!” 话一落,就见他身后的两人押出一个被五花大绑,满身是伤的‘马家人’到费清书与华军的中间来。 这位‘马家人’随即以认命的口气说道:“华大哥,我们用二当家失踪的事来嫁祸陷害长阳会的计划失败了,对不住……” 华军瞬间失色大怒:“胡说八道,含血喷人!我华某根本不认识你!费清书,这是你的奸计罢!小人,当真奸诈无耻之极!!” 华军骂完了。费清书一脸淡定,不说话。 那‘马家人’又抖露道:“华大哥……我被长阳会的严刑逼供,实在撑不住,说出了污蔑长阳会的谣言也是马家的计划……华大哥,我对不住你……” 这真话倒让华军顿时心虚了一下,但仍转而暴怒:“住嘴!费清书老贼,好你一招陷害连环计!看来你是要非抓华某不可了!” 费清书仍不说话,他在等一个‘暗中人’出手。下一片刻,费清书只见华军的背后丈许隐隐飘起一列阴浊游魂气,悄无声息的飘袭去华军后背,一下附上了他的身体! 华军瞬间只感觉浑身一寒,就再也动弹不得了,心里惊呼:“是隐罗狱!” 那费清书当即从马背上纵身前去,一跳到华军的面前数尺,出手一把抢过华军手中的宝贝血赎剑,旋即道:“把他绑起来!严实绑!” 此刻,那‘暗中人’楚江王现身出来,冷眼盯了一下费清书,仅此而已,没说话。 费清书下令:“符堂主,收网!” “是,州主!”符洋宾喝道:“放信号!” 须臾,只听半空中响起两连‘嘭、嘭’的爆竹声。声音传到在镇里每一个跟踪着马家人的长阳会追徒的耳中。 听到信号,所有人一起行动,以人数的优势一一扑捕还未远逃的马家全部的人手。 长阳会这次行动速战速决,与预料一致。那隐罗狱的楚江王参与此次行动,完全是巧合。 且说他出现在落星镇的原因,并不是长阳会找来的,长阳会也不可能找的来。 隐罗狱的出现,是因为前段时间针对长阳会的那些不伦谣言,让隐罗狱之主冷墓觉得能帮得上长阳会。 这帮忙当然不是善举,代价是要长阳会的钱和人手,以壮大自身,而且这个机会也太好,诱惑太大了。 随后,冷墓和长阳会谈妥后条件,便在各个长阳会的州地上分别派去一王,协助调查谣言的出处。 楚江王就来到了落星镇。岂知,才来没个几天,就接连遇到这些糟糕的事情。而他参与抓捕华军的行动是在费清书的恳求下才出手趟这浑水的。 至此,行动结束,长阳会将所有马家的人抓回到长阳药铺里监禁,华军则是单独囚禁。 第36章 落星镇(终) 时已入夜。 在华军的牢房中,何断星,费清书,符洋宴,郝乔,还有隐罗狱的楚江王,要连夜对华军进行一个非同寻常的催眠审讯。 催眠的术法为隐罗狱独有,叫做幽引术,不过只能短暂持续,再往后就有可能变为失控之态。 阴暗的牢房中。 华军被游魂附着住,如同木头一般矗立在那。楚江王走到他的跟前,先凝聚起一缕阴浊气侵入华军的眉心,使之神志迷糊;接着再聚出一股游魂气,缭绕在华军周身,使他的神志感觉到轻盈飘飘,浑身垂垂。最后,楚江王阴里阴气的念叨:“幽引之术,迷以神志,幽幽神魂,只闻吾声,问之则答,听令!” 随即楚江王试令道:“你姓甚名谁?” 失魂华军果真如傀儡乖乖答:“姓华名军。” 何断星等长阳会四人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惊奇术法,都惊得不可思议。他忙说:“华军!马家是不是散布了污蔑长阳会会主的谣言?” 楚江王:“何副会主,他只听懂我一人的声音。”何断星只好让他代问,还有一大堆问题。 失魂华军:“是的。” 楚江王继续:“马家散布的谣言起谁的主意?” 失魂华军:“是华军的主意。” 楚江王:“双武庄知道不知道你来落星镇?” 失魂华军:“知道。” 楚江王:“马森失踪,是真是假?” 失魂华军:“是真。” 费清书当时愣了愣:“马森真的失踪了!?” 楚江王:“马家、双武庄还有没有对付长阳会的计划?” 失魂华军:“没有。” 楚江王正欲接着问时,失魂的华军突然自念自叨道:“天裂山东南向,既造剑室以东九丈之点,其点正上方九丈为一处石壁。壁内暗设九重石锁;锁有九孔,惟九刃剑能断。锁内藏外世,号为大同之世。此间万物和谐共生。造九剑,是为找寻初心上善者。此心者,多多益善……天裂山东南向……” 失魂的华军一直念经般重复着这些奇怪的话语,让五人大是震惊。 何断星不解:“楚江王,怎么回事?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楚江王解释道:“副会主,这是幽引术失控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中术人会脱口而出心底最为挂念的事情。但是,这些话也太过于诡异了。” 何断星疑问:“原来如此。那这些话语,你认为可信不可信?还是你的幽引术出了情况?” 楚江王:“幽引术不会有问题,我敢保证!” 何断星:“既然如此,若华军所说也不假,那不就是在说,我们的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或者多个世界!九刃剑盛会的发起人是卫黎,我们以此推断,难道他是‘大同世界’的人?” 楚江王:“对于卫黎来讲,这也不无可能。而且,不止是卫黎,造剑者华甲应该也是和他一起的,否则,华甲也不能造出那一把把良兵利器。” 何断星:“这就奇怪了,这两人弄出这些神秘兮兮的事件出来,只为了培养上善之人,然后呢?” 楚江王:“无从得知啊,或许要到他们所谓的‘大同之世’才有可能得到原因。” 何断星:“九重石锁对应九把剑刃,也就是锁具和钥匙。用所造之剑断开石锁,就可到达外世……大同之世,真当玄乎……不过,玄乎归玄乎,到底是从华军口中而来,那就宁可信其有。应该要派人去查一查,真假自然揭晓了!” 楚江王:“目前,我觉得此事不能张扬,以免我们被说成痴傻疯狂之人。我建议从这里选出一人,待查实情况后,再有下一步行动。” 何断星:“这个可行!清书,待明日开完会,你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就独自到天裂山查看一番。” 费清书:“收到!” 何断星:“若情况是真实的,我何断星倒要看看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楚江王:“副会主,想要得到另外八把剑刃断开石锁,只凭一派之力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必须要各派通力协作。” 何断星:“言之有理。单是双武庄就有神木与水,陨坠,君仪三把剑器。另外的五把剑器,黑阎剑是在前连剑门大弟子之一善卿寒的手中;今明剑,止战剑在韧甲城焦傲的手里;风怨剑是天髓派连宇所拿;最后一把若芒剑为贵帮之主冷墓所有。” 楚江王:“您认为这些帮派中,有几个愿意一起通力协作?” 何断星:“华军、马森在这莫名失踪,双武庄是第一个不可能跟长阳会协作的。其余门派争取一番,或还有可能。” 楚江王:“双武庄若是不愿协作,而我们却争取到了其他门派的意愿,那么接下来,双武庄愿不愿意,就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何断星:“可以这么讲。但其实,我还有一个好的手段可行。” 楚江王:“是么,小王愿闻其详。” 何断星:“再有一个月就到双武庄一年一次的试武之会,到那天双武庄的防备必将有所降低。我们可以联合对双武庄一草一木一清二楚的善卿寒一起行动,趁着那日潜入双武庄拿走剑器,神不知鬼不觉。” 楚江王阴笑:“双武庄不能通力协作,那这个方法值得一试。到时候,就看何副会主的了。” 何断星:“但愿善卿寒仍对双武庄怀恨在心,以利于我们行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催眠审讯至此结束。 在场的五人意外从华军口中得知的这个消息,让他们的心情变得激昂跃跃。 将近子时。 本应该是休息的时候,可那费清书却还没有睡下,到药房中拿了一小包东西出府去找符洋宾。让他派人去把胡枫叫来,说是有急事。 睡梦中的胡枫迷迷糊糊,中也不多想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叫去,直接就跟着人到符洋宾的屋子里。 符洋宾关上门,郑重的说:“阿枫,州主要试探你忠于长阳会的决心有几分,让你去做一件事。” 胡枫满心疑惑:“堂主,是什么急事,要在深夜说?” 符洋宾:“桌子上有一杯纯酿,喝了它,表明决心!” 胡枫瞬间愣住!呆了!心里复杂无比,他知道,这酒里一定有毒!想着,想着,突然害怕了。 符洋宾:“想必你已经知道州主为什么这么做。” 胡枫低声:“堂主,我真不知道州主为什么这么做,您告诉我一下原因。” 符洋宾:“你让清书州主感觉到了极度危险,不这么做,他心里不安。” 胡枫无奈:“我明白了……是因为华军的事情罢……那杯酒也应该是毒酒……堂主,我有一个请求……” 符洋宾:“说罢。” 胡枫想了想,又不想说了:“算了罢,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想要说的事情是关于赵满勇的,但怕会因此搞出一连串的问题而害了他,因此不说了. 跨动沉重的步伐,面对死亡一般的身影,巍巍颤颤的向那杯毒酒走去.在桌子前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狠咬着牙,一把抓起酒杯,灌下喉咙! 饮尽后,胡枫极为不甘心的在心里告别:“阿离……阿勇……对不住……” 眨眼时,落下了悲伤离别的泪水。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道:“胡枫是罢。” 胡枫听这声音,心暗道:“费清书……!” 费清书现身出来:“今后,你就跟着堂主符洋宾做事。刚才喝下的酒,确实是毒酒.不过不能致命.是慢性毒药七阳散。每过七天左右的时间,毒性就将发作,到时候你再找堂主拿解药。” 胡枫一言不发. 费清书的意思非常明确,胡枫的心思太可怕了,只能出此计策.控制住了他,就是控制了风险,否则,将不能彻底为己所用。 而胡枫,以为是自己造假陷害华军的计划被识破而让费清书赐毒,哪曾想,是自己想多了。不过,他喝下的这个慢性毒药,着实让他从心底感到无比的绝望无奈,这是没办法的事。但也经过这杯酒,令他加强了对长阳会的警惕之心。 此刻开始,胡枫将开启长阳会的攀升之路,也希望,一切顺利。 另外,虽然长阳会查清了那些散播在江湖上的不伦谣言是马家的污蔑之举,但经过一个月的谣传,也已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负面影响.长阳会可以去止住众人的口口相传,这倒没什么,难的是彻底消除负面影响,这就如同'人过留痕,雁过留声'一般,总会时不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事实上,经过这次恶心的谣传,副会主何断星也的的确确对自己那未来嫂子有着一丝的想入非非之意,这里头,既有想得到千和术的心思,也有一点点倾慕未来嫂子元魅的心思。特别是在看了离落缨刻在元魅马鞍上的那一行字后,想入非非之意,愈加浓烈。 (下一章,离落缨一干人之行) 第37章 成长之路一(轻功蝶跃步) 离落缨和胡枫在深夜道别后,就跟着杨傲雨一行人气急匆匆的连夜去往泸州。因为离落缨没有马匹,是和杨傲雨同坐一匹,所以路上走的稍慢,得需要最少两天的路程。 庆幸的是,因为他中的毒有大雨的冲刷,再在之后钟伶舞给他服下了解药,毒性已经淡了很多,对日常活动没什么影响,只要不太过于劳累就行。 可若是再次中毒,必有性命之忧。这些他并不知道,杨傲雨一行人不是医者,自然也不知道。 在赶往泸州的途中一树荫下休息时,离落缨好不熟悉的向杨傲雨提起学武之事:“阿雨,我学习武功的事情,现在正好有孔,能开始吗?” 不等杨傲雨说话,那少女子钟伶舞轻快道:“哇,小雨哥,你收徒弟了啊,什么时候收的,没看到你喝茶呀。” 杨傲雨微笑着:“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拜师茶这回事,行,阿离,我们就以水代茶,让这丫头开开眼。” 钟伶舞撒气道:“可别,故意摆弄给我看,我才不要看,一点也不自然,没诚意。” 杨傲雨没好气:“阿离,这就是女的,你同意罢?” 离落缨傻笑点头。 钟伶舞更来火了:“什么这就是女的,真难听!就你杨傲雨好!临场假惺惺,就是做作,还有脸说我,好意思嘛!” 杨傲雨:“行,我说不过你,也好男不跟女斗。”对离落缨说:“阿离,去我马匹上拿袋水来。” 钟伶舞调皮:“哟,还没拜师就起劲使唤人家来去啦,脸皮是真的够厚啊,哈哈哈……” 离落缨看着这鬼灵精巧的钟伶舞,是越看越有感觉了。 杨傲雨无语:“我……”他忽心生一计:“阿离,她见我有了徒弟,应该是心里不平衡。辛苦你一下,若是她也做你师傅,你觉得怎么样?” 离落缨心悦:“我觉得可以,多一个师傅,多一份武功。” 钟伶舞抗议:“那不行,做什么事情都得一心一意,只能拜一个师傅,不能拜俩。” 杨傲雨立即对离落缨使了个眼色,爽快道:“好!阿离,你就拜她为师!” 钟伶舞孩子气:“是想忽悠我罢,告诉你,我真不怕,又不会损失什么。倒是你,真舍得放出去,我还就给收了!让你后悔都没用!” 离落缨不知道谁说的话才是真的,但打心底里不怎么想拜一个女子作师傅。便深情款款的盯着杨傲雨,意思是救一救我。 哪知杨傲雨又对他使了个眼色,就道:“小蝴蝶,我可没有什么舍不得,嘿嘿,等着!” 钟伶舞好奇看着他起身快步跑去马匹边拿下水袋再跑回来,才明白了,求饶着:“小雨哥,我能不能反悔……” 杨傲雨:“不能!刚才不是理直气壮么!你叫上你鸿狩哥,小蚁哥也都没用,看这下还治不了你!”再对离落缨说:“阿离,过来拜她为师。” 离落缨脸色一下变了,这怎么能开玩笑。 杨傲雨见状,认真道:“阿离,你不用担心太多,我知道分寸,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言外之意是,该教的,杨傲雨绝不保留。 其实,杨傲雨是看中了离落缨的情义品质,想给自家的妹妹找个好归宿,能撮合是最好了。因为之前说过几桩亲事,但都无果而散。是她还不想嫁,怕别人待她不好。 所以,杨傲雨他们,逮到一个感觉还不错的就试着去撮合一个,先不管他成不成。 离落缨这里还不理解杨傲雨,但杨傲雨有说分寸二字,他就强颜欢笑过去,为了避免尴尬,也是没谁了。 接过杨傲雨手中的水袋,一脸生无可恋的走去钟伶舞的面前:“阿雨,我没拜过师,接下来要怎么做?” 钟伶舞抢过话:“简单,双膝跪地,磕三个响头,再递给我水喝就行了。” 离落缨应了一声,准备跪下时,钟伶舞忽然扶住他:“阿离,这样可以了。今后呢,你也不用喊我作师傅,喊小伶就行了。师傅师傅的,会把我喊老了的。” 离落缨一下感到心底一暖,刚才的消极情绪一扫而光:“你挺会让人感动的,差一点就融化我的心。” 钟伶舞不感冒:“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感动,油嘴滑舌……废话少说,现在,你要不要当着小雨哥的面学我的武……应该是轻功。” 离落缨底气道:“那就试一试。” 钟伶舞:“这么有信心?” 离落缨微微一笑:“没办法,我可不敢让师傅你在此失了颜面,不然,我罪过就大了……” 钟伶舞:“嘴巴子可真会说!开始了,给我记好啊。我的轻功叫作‘蝶跃步’,是仿着彩蝶飞舞自学而成。你才开始学,先练步法……” 离落缨忽然问:“大概要练多久的步法?” 杨傲雨三人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实在想不到这个妹妹竟有点当师傅的资质。 钟伶舞:“多久我不知道,只要你练到我觉得你熟练了,那就好了。” 离落缨继续问:“那,你当时是练了多久啊?” 钟伶舞有点不耐烦了:“你哪来这么多问题!给我好好练就行!” 离落缨还厚着脸皮:“你严肃起来的样子,说实话,很好看,真像我的一个……” 钟伶舞来怒火了:“离落缨,你有完没完!?” 离落缨略慌:“小伶……先不发火……” 钟伶舞:“不要叫我小伶,叫师傅!你要再不正经,我可就揍你了!” 杨傲雨越看这两人,越像那么一回事。所以就让他们发展去,不担心这个懂事的离落缨会惹毛这妹妹。 离落缨温气道:“好,师傅。我们直接练到轻功飞跃的程度罢,注意,我认真的。” 钟伶舞微上火:“你都还没练成内力功气,什么都不懂,就连最基本的都没学会,就想飞了?!” 杨傲雨也劝道:“阿离,慢慢来,先学会走才能跑。” 离落缨坚持着:“不然这样,我就试一次,之后我乖乖听你的话,好吗?求求你了……” 钟伶舞:“受不了你!行,话可是你说的,要是敢骗我,有你好受的!” 离落缨好笑容:“不敢不敢。那么,你就用手在我身上指点需要功气流过的经络顺序让我记住就可以,来罢。” 说这些话让杨傲雨,张鸿狩,量蚁三人眼前一亮:“这么奇怪的学武方法。”。 钟伶舞无奈:“我们是头一次见到你教师傅怎么去教徒弟的。” 离落缨乖气道:“呃……不好意思,徒儿知错,下不为例。” 钟伶舞油然一笑:“我的蝶跃步是运气轻身、控身,所有轻功都是这样,只是在步法身法上有区别。不要小看这一点区别,它能直接影响轻功施展的结果。你站成一个‘大’字。” 离落缨照做,双腿侧开,双臂平肩列出一个‘大’字。 钟伶舞:“你应该知道有经络一回事,我就不细说了。现在,在你身体四肢和上身划一下准确的功气行经位置,敷衍你一下就可以,到以后再细细的教你学。” 离落缨事多:“不好意思啊,突然有个问题,你的手划动时,我若是乱来会怎么样?” 钟伶舞:“你还没有内力功气,怎么乱来都没事。” 离落缨弱弱道:“其实,我身上有差不多十年的功气……” 此话一出,迎来了种种奇异的、不可置信的目光。 钟伶舞不信:“不可能罢?你真要有这些功底,怎么不会武功?” 离落缨:“很简单,有功底,但是不学武,就不会武功啊。” 钟伶舞一堆疑问:“那你为什么不学武?奇怪,你的功气谁教你练的?又是谁说你有这么多年的功气?” 离落缨放下发酸的双手:“教我练功的是我们村附近镇上一个姓华的郎中。因为我爹身体孱弱多病,常去他那里看病,一来二往成了熟人。我好奇之下就跟他学习了强身的练气打坐之功。一练差不多十年,一年是一年功,他说的。” 钟伶舞:“你要没骗我,就是胡说!功气这么容易练成,满天下都是高手了。” 离落缨:“我确实是没有骗你,但,是不是那郎中胡说,我美丽的师傅,你试一试我的动静就知道了。” 钟伶舞笑着:“这个称呼我爱听!你说你有了十年之功,那一会运气的时候,不能急切,不能过猛,听我的口令。知道没,站好罢。” 离落缨重新站成大字,钟伶舞姑娘走到他面前两尺,站成利于下蹲的前后步子。 离落缨这家伙却在这一刻分心了。钟伶舞在他面前,正好高到他的鼻子那。就静静站着,一股幽幽淡香飘入嗅觉中,轻轻沁心……不知不自觉,他心跳加快了。 这时,钟伶舞姑娘凶道:“阿离,你两眼色眯眯,在想什么!?” 离落缨激灵了下,支吾:“没……” 钟伶舞忽然一个钳指掐到离落缨的左肩,狠狠掐了下:“没……你就是在胡思乱想,还死不承认!” 离落缨本能缩了下,但没躲开,痛并快乐着:“你说是就是罢。” 钟伶舞:“还顶嘴……” 杨傲雨这时说:“你们这样打情骂俏我们不反对,可是,功也得要练啊。” 钟伶舞顿时严厉:“你闭嘴,我教训徒弟,你别说话!” 杨傲雨嘟囔:“阿离,你自求多福罢……” 离落缨赶忙说:“我错了,小伶,我错了,我不该胡思乱想……你别生气,别生气啊……” 钟伶舞不理他,勒令道:“站好!闭上眼睛!” 离落缨老实闭眼站稳。 钟伶舞随即出双掌四指触在离落缨的气海穴上:“顺着我手指划过的位置,运气!” 离落缨便一运气海,功气随着钟伶舞的双手指尖向双腿下划动,直到脚背时,她提示道:“我单手绕到你身后”随之绕身过去,双指尖再次接着触到脚背的经络,划到脚后跟,从此由下而上绕经通身,如同一支无形气架浮支着离落缨的肉身。 完了,钟伶舞说:“好了,阿离,你试试轻跳一下。” 离落缨照着话去做,微用力一跳,突然感觉双腿的经络像大弹簧一般将他猛弹而起数丈高,径直冲入头顶上那片茂密的梧桐树枝叶,撞的树枝断裂声‘噼噼啪啪’的此起彼伏。 所有人见状,当场惊住,目瞪口呆的看着树上。 离落缨反应过来时,心里恐惧道:“……完了!” 地上,满身震惊的钟伶舞急速跃身追去,却看那四爪乱舞的离落缨正好瞎抱到了一条手臂粗的树枝吊在半空。可着实把她吓坏了。 而离落缨是自己给自己吓到了,死命抱着树枝,口舌发干,冒不出声音,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猴子爬树都没他搂的紧。 第38章 成长之路二(谈笑风生) 钟伶舞见离落缨死死抱着树枝,安全了才放心。但看他四肢抓抱的样子,钟伶舞不厚道的微微一笑,在树枝上逗趣儿:“阿离,你既然学会了轻功,就不要抱那么紧了,再飞一个给我们看呗,让我们再开一次眼界。” 离落缨恢复了正常的情绪:“师傅啊,我可是初的不能再初的学徒啊,刚才一阵吓,已经忘了怎么运气轻身,这么高跳下去,只怕要摔没半条命,你行行好,来接徒儿下去罢……” 钟伶舞开心笑道:“我一个女子,怎么有力气接住你一个大男人,不敢飞就慢慢爬下来啊。” 离落缨:“爬不了啊,四肢都已经没有力气了,人一动就会掉下去,等我缓一缓。” 钟伶舞随即踏枝点叶,上去到离落缨旁边的树枝:“好了,我在这你就不用怕了。来,你慢慢爬下去。” 离落缨忽然莫名其妙的:“诶,小伶,跟你说个事,但你要保证不生气,不发火。” 钟伶舞心思敏捷,推测:“突然说这些话,难道,你是为了让我上来?” 离落缨抵赖:“不是……你先保证先。” 钟伶舞:“好,你说罢。” 离落缨坦白道:“其实……你猜的也没有错……但绝不是戏弄啊,让你上来是给我壮壮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钟伶舞顿时冒出两种既感动又生气的复杂情绪,明白道:“所以,你一直都没在害怕,是罢,我看你真是欠揍……” 忽然出手去掐离落缨的手臂,让他直喊:“疼……疼……松手松手,我要掉下去了……” 钟伶舞:“给我忍住!哼,你都不怕,我还担心什么。” 说完再狠狠掐了一下才松手:“你不下,我就先下了,就这么猴子吊着罢!” 离落缨:“别,等等我……” 他立马开动身手,垂下双腿,双手吊着树枝挪近树干,慢慢站好,再回头看,钟伶舞这才轻身下去。 离落缨到地面,赶忙怀着歉意去说:“小伶,你掐都掐了,不生气了罢……”说着撸起袖子,让钟伶舞看看她下的狠手:“你看,都把我掐紫一块了……” 钟伶舞:“那也是你骗我在先!” 离落缨:“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但既然已经道歉,你应该让我掐回。” 说着假装伸手去掐她的手臂。 钟伶舞:“你敢!” 离落缨连忙缩手:“不敢……”嘴上怂,但还是试探性的去小抓她手臂。 钟伶舞即刻似怒非怒的瞪着离落缨,可他也看着她,不相信她这么蛮不讲理。对视片刻,离落缨忍不住道:“好,我知道错了……你掐我回来,再继续教我练功。” 杨傲雨:“阿离,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错,也太丢我们男人的面子了罢。” 那张鸿狩也说一句:“小伶,适当说说就可以,别得理不饶人,太过分了就似个泼妇。” 钟伶舞一下严实了脸色,只有张鸿狩说话才听,杨傲雨的不是很灵。她正经道:“知道了,鸿狩哥。”对离落缨说:“我们休息一下,等下再练。” 离落缨尽量顺着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同时也在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闹得没个数。 其实,钟伶舞并没有那么小气,只是对这个迅速熟悉的陌生人有点不适应。坐在一旁休息时,离落缨厚着脸皮凑到她的旁边,小心翼翼问:“小伶,我可以问你问题不。” 钟伶舞好脾气:“可以啊,你问。” 离落缨放松了:“我轻功跳跃起来后,接着怎么下来?要不要改变经络里的功气什么的。” 钟伶舞:“不用改变,不然会摔下来。你要做到保持或者加强功气的运行才可以。要是能做到收运自如,那就是学会了。” 离落缨:“哦,那我可不可以在学会之后再练步法?” 钟伶舞:“可以是可以,但是蝶跃步可能会让你练成乱七八糟步。本来是不可以这样练的,但你求成心切,没办法。” 离落缨温和说道:“若是你不嫌我麻烦,我可以同时练这两种。起初你会累一点,因为需要你的指点。在我熟悉之后,你就不用劳累了。” 钟伶舞再次真切的感受到心暖:“没事,我也不怕累。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又是个不喜欢拖拉的人,现在就开始练罢。” 离落缨:“嗯。你先让你教我熟悉运气时所经过的经络,接着再练步法。” 钟伶舞:“你记得啊,在练步法时,不能运气。不然,到时候可不要说我凶。” 离落缨:“我从来不觉得你凶,没有的事。而且,我也喜欢你凶凶的样子。” 钟伶舞:“少给我油嘴滑舌,记得我说的话啊。” 离落缨:“是,必定一生铭记!” 钟伶舞甜甜笑着让他开始练功。一会后,几次练习下来,离落缨已勉强能记住运起经过的经络。这让钟伶舞感到这样的徒弟真是好教。而杨傲雨、张鸿狩、量蚁三人,也彻底对离落缨刮目相看:这傢伙的脑瓜子很好使。 在离落缨稍停时,他又冒出问题:“小伶,我又有个问题了……若是你小雨哥也向你学轻功,那不就是如虎添翼了。” 钟伶舞正颜道:“我看,是你自己学两种武功才是!真会找借口!你不要想得那么美,这样不可以!” 离落缨:“厉害啊,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心思。我是有这想法,艺多不压身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伶舞:“正常来说,是不行!每一种武功都有一套独特的运行功气方法,你要是两种一起练,万一练的不对,功气在体内对冲,你就完蛋,死翘翘了。” 离落缨:“这么危险,那有没有人这样试过?” 钟伶舞:“没有罢。你不要不信我说的话就自个去尝试,知道没!” 杨傲雨:“阿离,江湖平静了那么多年,就是有,我们也不知道。” 钟伶舞:“还有,正常的人只练习一种,并且能将这种武功练到融会贯通就很厉害了!阿离,你不要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离落缨:“知道了。” 钟伶舞叨叨絮絮:“嘴上说知道,可不要在暗地里偷偷练啊,给我知道,饶不了你!还有小雨哥,你不要教他你的武功!他求你也不准!” 杨傲雨苦笑:“阿离,以后你们聊天,我要站远一点了。” 钟伶舞不屑:“站越远越好,谁稀罕你靠近。阿离,你知道没,不准偷偷的练!” 离落缨:“知道啦。圣旨一下,岂敢不遵,我可不想被满门抄斩。” 钟伶舞笑着:“这还差不多。” 杨傲雨笑看离落缨陷入苦海。 因为赶时间的缘故,一行人休息好就出发了。杨傲雨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害怕,担心正在合州的养父山麟,及其兄弟姐妹遭到长阳会的算计,所以,不得不快些赶路。没见到他们之前,心里难以安定。 离落缨要练步法,只能趁着途中休息的时间去练。然而,这样一来,他就得不到休息,一路奔波劳累,渐渐让他身体里的隐毒一点点发作,但他谁也不告诉,认为自己能扛得住。 一行人其疾赶路,申时之间,顺利赶到泸州的阳乡小镇,也是群岛帮所在之处。从这镇上的阳乡渡口乘船过大江,能省去很长一段路程。不用说,这镇上自然有长阳会的眼线。 即使如此,也不得不暂停下来购买路上用的吃喝。如果能在这镇里得到群岛帮的一点绵薄之力相助,那过河就容易许多了。 偏偏是,群岛帮为了在长阳会的夹缝中求得生存,断绝所有和长阳会牵上瓜葛的帮派门派,以及个人的往来。不过,群岛帮也没有帮衬着长阳会去抓捕杨傲雨一行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边都不得罪。 所以,杨傲雨他们不去拜访群岛帮。以最快的速度买好干粮,赶到大江渡口。到这,四人五马过江,定然延误一些时间,要快也快不了了。正是此时,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长阳会人守着渡口! 一个名字叫做平添的长阳会小领头,远远见四五人骑着马匹到这,就忙着动作起来,去召集人手,很快集结到了在渡口交到的酒肉兄弟,并还拿上了仅有的两把弓箭,将近三十人,其中还有三个女子,一人是千金,两个是丫鬟。都向着正在在渡口那讨价还价的杨傲雨一行人围过去。 那渡口不大,丈许之长,宽仅能并行通过三人,所幸,渡口那有四五条小船。 张鸿狩回顾一眼,镇定道:“情况不妙!” 量蚁:“是长阳会的兔崽子!” 离落缨叹:“这么多人!” 杨傲雨:“我们别再耽搁了,先强行赶马上船!阿离,你也快上去!” 张鸿狩、量蚁急忙拽稳渡口两边的船舷,离落缨、杨傲雨、钟伶舞便把马匹赶上船只。岸上的长阳会人见状,跑着去渡口,并大喊:“杨傲雨,站住!” 那平添眼见杨傲雨他们就将全部上船,大喊着:“有弓箭的兄弟,放箭!抓到他们,能领重赏!” 两个弓箭手边跑边弯弓搭箭,粗略瞄准了一下,‘嗖、嗖’的放箭射去。渡口边,钟伶舞:“我挡箭,你们快让船夫划船!” 她双剑在手,站立迎箭,转眼间迅速挥剑,轻易挡掉飞来的双箭。可是,长阳会人也快跑到渡口了。 离落缨比他们还担心:“小伶,快上来!” 钟伶舞忙回头一看,船才刚刚开始划。再看跑来的人群,又飞箭射来。因为距离过近,她险的中箭。离落缨这不怕死的二愣子,担心那钟伶舞,竟然从船上跳下渡口到她的身边。 钟伶舞都慌了:“你上来做什么!” 离落缨正色:“怕你有危险,你不上船,我就陪你。” 钟伶舞怒:“乱来,快回去!他们抓不到我!” 杨傲雨也急了,大骂:“都给我上来!” 钟伶舞对离落缨无可奈何:“走!”,同着他一跃回船上。此刻,岸上的箭也正射来,杨傲雨一刀挑拍水面,击起一道扇形水花,挡落飞箭。 须臾,那平添带着人手赶到渡口,距离江中四条小船仅丈远,可以跳上去的,但他不敢。 第39章 成长之路三(翻船入水) 平添眼巴巴看着离落缨四人的船慢慢划向百丈宽的江面,心里却不怎么焦急。 那船上每个人都动手划,杨傲雨的大刀就当做船桨用。因有马匹在船上压重,船夫划的很吃力,因此,想要快,不得不帮忙。 数人边划边回头看向渡口那边,见平添那帮人正在借着停靠在岸边的十多二十条小船。 一会,迅速借出了船。可那个千金大小姐竟也跟闹着跟平添一起上船。 她叫做钱芊芊,从小养尊处优,长得是好看。特别是那丰腴而不腻、前挺后翘的身段,男人看了,无不为之心跳加速。她是爱跟着平添耍,因为打小一块长大,喜欢平添吹牛来逗自己开心。 她爹爹是当地的一个地主,也做着些生意,颇为有钱,疼爱她像个公主一样。偶尔巴结群岛帮的帮主蒙逍来为自己做点棘手的事情,关系较好。 平添眼看着一个个兄弟把岸边的十五条船拉近岸,并且已各分两人坐上一条船,自己却被缠着急的牙痒痒。一时走不开,只得让这帮兄弟先追,他们的船上没有载重,速度哗啦啦的快。 岸边的平添拦着那女子:“我的芊芊大小姐,你可不能上船,太危险!有个不小心,你爹还不把我活活给砍了!听话,别闹啊!” 钱芊芊:“你放心,我又不是没有在船上玩过,知道怎么在船上站好,也会乖乖听话,保证不胡闹!” 平添:“不可以!你什么样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啊!” 钱芊芊任性:“我不要!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真有什么意外,你放心,全由我负责!” 平添:“你负责!?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你爹爹没少唠叨过要我保护好你,天天的,都不敢让你少一根汗毛,你再来这么一出,我还活不活啊!” 钱芊芊倔强:“我管你那么多!好话我都给你说在前头了,你不答应我,我还是要上!看,你那些兄弟们都追去了!我要上船了,不准抓我啊!” 平添拗不过她,又怕这么耗下去让杨傲雨溜了,只得让她同船。她那两个在岸边的贴身丫鬟怎么劝她都没用,又担心会出事,就赶忙跑回家去叫人。 须臾,平添追上船队。起领导作用的他,正大喊口令让那些兄弟使劲划,疾速破流追去。岸上人看这江面追逐的排场,小船如在水中飞梭,掠出一条条白花花的水带,看得十分过瘾,仿佛在赛龙舟。 追到江面宽度的三分之一时,平添渐渐追近。一到弓箭的最佳射程,便喊道:“分别瞄准那些马匹!好了就直接放箭!” 两名弓箭手拉弓上箭,转瞬间,两支利箭‘嗖……嗖’的破空飞射出去!平添想,一旦射击到马匹,小船必然被马匹挣扎翻没。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箭矢数太少,根本不能对杨傲雨几人造成威胁。自己想要以弓箭射伤杨傲雨一行人再趁人之危的办法是行不通了。 不甘心让他们逃掉,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以船撞船,破釜沉舟。而且杨傲雨他们的船上载着马匹,定然一撞就翻。 便就指挥道:“各位兄弟,他们船上有马匹,不比我们快,我们就分方向划船去撞他们,一定能撞下水里!之后,让他们喝饱了水再捞起来!那可是捞银子啊!听我指挥!” 众人沸腾接话:“好!” 平添:“所有船只围成半圆,以他们为中心点,靠拢着冲撞上去,给我往死里撞!我看他们怎么躲!” 杨傲雨听到平添的指令,在那边喊话道:“这位兄弟,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最好别追了!大家就此相安无事,对谁都没有损失!” 平添也喊:“没有损失?看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不抓,损失大了去了!那可是一人一百两,教我去哪捡那么多钱!” 杨傲雨:“你偏要捡,可能会丢掉小命!” 平添:“哈哈!杨傲雨,你今天吃什么了,口气这么大!” 杨傲雨见这种狂妄的人见得多了,也不废话:“我劝过你,不听就是你们的事了!” 平添嚣张:“哼!各位兄弟们,划船撞上去!” 此时,杨傲雨那边的几个船家已经怕得哆嗦了。 双方相隔四五丈的距离。十多条穿听着平添的指挥,猛力划动,冲撞将去。 杨傲雨:“阿蚁,鸿狩,接近两丈时,你们翻船倒马入水。各位船家,傲雨先对不住了!阿离,你若是不会游泳,就在水中挣扎一会,别淹死就行。小伶,准备出手!” 一船家惊慌问:“你们要干什么!” 杨傲雨:“你们不跳水,恐怕要被船撞伤,甚至撞死!” 一说完话,敌船已然前进丈许。 就这个距离,杨傲雨凶色道:“小伶,左边!” 钟伶舞当即一步蝶跃先起,带出一道弧形的米色身影掠过江面直逼小船,眨眼间,只见她一脚往划船手狠踹下去! 那划船手见这电光一般的速度,心中惊怕,本能架起双手挡在头上,‘噗’的被一脚踹倒向后,背撞在船底,险的被那船骨磕断了腰。 紧随着,握起大刀的杨傲雨也正上来小船,把已经被吓住了的在船尾的划船手一刀拍倒,轻而易举占得小船。 其余的敌船见这惊呆了的一幕,都不知道要划船了,只停在水中,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傲雨,钟伶舞。 两人可没空理睬他们。二话不说,再对最近的小船攻打过去。这一个个划船手只是普通的人,身手比一般的喽啰要弱,怎么都顶不住两人的打招。 一会的时间,两人不费多少力气就拿下三四条船。那一个个划船手见势不妙就躲得远远的,平添见势如此,也赶忙要逃。杨傲雨,钟伶舞就直向他的船打去。 平添那船上共有三人,他,钱芊芊,还有一个划船手。平添会武功,但只比一般人厉害,对付目前的离落缨是小菜一碟。 而杨傲雨,钟伶舞这两人,他一个都斗不过。自知动手必定挨毒打,便识趣的缩到船尾,一句话不敢说。 杨傲雨不打算对他下狠手,但也不会饶过他。这时,钱芊芊却一点也不怕,以为不敢拿她怎么样,竟上前开口就骂:“不要脸的狗男女!敢动我们一根汗毛试试,把你们剁了仍水里喂鱼!” 钟伶舞看着她这令人羡慕嫉妒恨的身段,容貌,真是白瞎了老天爷的眼,让她拥有这些美貌!自己知道不能跟她开口对骂,这种骨子里下贱的本质,是骂不赢她的,只有动手教训。 冷不防的,钟伶舞一步上前‘啪’的一巴掌望钱芊芊的脸上招呼下去:“下贱!” 这一巴掌呼的钱芊芊一下倒向水里,钟伶舞再顺手将她拉回,没想让她真的下水。 那平添将要冲上:“敢动手!” 杨傲雨冷色道:“女人打女人,你插什么手!” 这一刻,钱芊芊痛的哭了,哇哇的掩面蹲下,继续骂:“打我!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狗娘养的东西,野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平添也厉色道:“钟伶舞!杨傲雨!我发誓,绝不会放过你们!” 钟伶舞:“早就警告你不要追了……” 她说着,冷不防的猛然起腿,一脚踹那平添掉下水里:“下次,是刀子插在你胸口!” 那钱芊芊只听扑通的,忙望着水里嚎叫:“平大哥!” 正在这时,岸边传来一个着急的大喊声:“芊芊!!” 杨傲雨、钟伶舞两人循声望去岸边,明显看得出来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旁边跟着一大汉子,腰杆挺直;还有两个是刚才去叫人的丫鬟。 钱芊芊见到爹爹像狗回到了家,更委屈惨苦的哭喊:“爹……!快过来救我们……!” 杨傲雨回头看,水中四匹马正被张鸿狩,量蚁,离落缨游泳带过去,但是水面太宽,强行游过去身体消耗巨大,若后续还有人追杀,就遭殃了。 再转正头,见来向的岸边,那腰杆挺直的大汉子正单独划着竹筏高速赶来。岸边,那钱爹随后也登上另一条船赶来。 为避免惹是生非,事情到这个地步也差不多了,杨傲雨就和钟伶舞各撑一条船划向游泳的离落缨几人。 但划动船只没多远,只听那竹筏上的大汉子高喝道:“正在划船的那两个人,停下来!不把事情处理清楚,休想一走了之!” 第40章 成长之路四(江面制敌) 杨傲雨一看那竹筏的速度,像是有大鱼在底下顶着竹筏游来,速度很快:“小伶,你先过去,鸿狩哥他们需要船。” 钟伶舞:“好,那你小心点,看这个人的举动,身手可能厉害。” 此时,那被踹下水的平添趁再次上船,通身湿透。 就喝几口茶的功夫,那竹筏汉子已经赶近,杨傲雨定睛看,疑问:“双武庄拳武百夫长郑丘!他在这里做什么?” 两个月之前,郑丘确实是双武庄的百夫长。但是,因触犯双武庄多条禁规,被拳武管事人,副庄主苏浪逐出师门。 他犯的禁规之一,是收受通州双武镇的一个奸商表叔贿赂,而去打压互为竞争的商行对手,致使其身破家败,一蹶不振。 双武庄意外得知其中细情,令苏浪大怒不已。欲先废掉他的武功再逐出师门。可是被他逃了。是在拳武大弟子梁广的暗中帮忙下逃离的双武庄。 之后,郑丘去找到那表叔诉苦,不能在通州立足了,这表叔便找关系安排他到了钱家的底下。 江面上。 杨傲雨抱拳敬问:“是双武庄的郑丘兄弟罢?好久不见!” 郑丘近前,正色道:“原来是杨兄弟!郑某冒昧一问,为何要欺辱钱家大小姐!” 杨傲雨见他没好脸色,也回敬颜色:“郑兄,钱家千金出口就恶言辱骂,我们小小教训她一下,并不过分!” 郑丘:“钱家大小姐不是谁都能打!杨兄弟,念你我有相识之份的面上,现在过去给大小姐赔个不是,可就此了之!” 后边的钱芊芊忽然大骂道:“郑领头!赔什么不是!我要你打断这野种的狗腿!还有那个婆娘,我要砍掉她的手!” 杨傲雨:“郑兄,你也听到这钱家千金怎么说话的了,任是谁都无法忍受。若她依然这样得寸进尺,我就没有赔不是的必要了。” 钱芊芊咬着不放:“郑领头!你敢放过他们,我就不放过你!” 郑丘:“大小姐,你怎么对人,人就怎么对你,一开口就要手要腿,怎么可能!” 钱芊芊:“别跟我说这些废话!你给我打断过多少人的手脚了,数不清了罢!!现在却和我讲道理说不可能,我看是你不比他厉害!让你怂了!” 郑丘受不了她脾气:“是的,郑某怂了!” 气得钱芊芊语塞:“你……!!” 郑丘恳请杨傲雨:“杨兄弟,动手也是不对,你意思一下罢。” 杨傲雨能屈能伸:“好!钱大小姐,方才对不住!杨傲雨还你一巴掌!” ‘啪’,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惊得后边的钟伶舞回头,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郑丘欠身回敬:“杨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讲究!” 这时,那钱爹已乘船接近她女儿,可一看到那落汤鸡平添,火不打一处来,对着他就是一顿狗血淋头恶骂! 再细细瞅着自己女儿,脸上竟有一清晰的血红掌印,顿时痛心疾首:“芊芊,谁打的你?胆子这么大!平添,这是怎么回事!” 钱芊芊便委屈哭诉,颠倒黑白把错误都算在钟伶舞,杨傲雨的头上,钱隆立时恶目圆瞪,火气攻心! 杨傲雨在那头看见他,示意郑丘:“郑兄,身后这位,是那女孩的父亲?” 郑丘:“没错,也是我的新东家,钱隆钱老爷。” 杨傲雨疑惑:“新东家?郑兄是由双武庄出师了么?” 郑丘:“也不是出师,也不是任务,总之,不是什么出彩的事,不说也罢。” 杨傲雨:“既有难言之处,那便不说。眼下,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郑丘严肃起来:“怕是不好处理。如若老爷定要逼着我对你出手,那就对不住了!” 杨傲雨变色:“真若如此,希望郑兄点到为止!” 言外之意,过分了,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郑丘不说话。 那了解到情况的钱隆乘船靠近,怒色道:“阿丘!大小姐被欺负,你还傻站着干什么,等我先出手啊?” 郑丘和气:“老爷,容我说个半句。不瞒你,眼前这位便是杨傲雨,您应当听说过。也在刚才,您也当应看到他自罚了一巴掌。所以阿丘认为,事情可就此扯平。” 钱隆知道是杨傲雨了,不敢太过分,但也气粗道:“一巴掌怎么能够,最起码要双倍!并且,打她的人要亲自来奉还!” 杨傲雨尽量客气:“钱老爷,是你女儿侮辱在先,祸从口出受到一点教训也是正常。你要我双倍奉还,我也能接受,但是,你不能指定谁来还你两巴掌。所以,要么你接受我的道歉,要么我就此告辞!” 钱隆大声:“杨傲雨!你太狂妄了!别以为武功厉害就可以目中无人!” 杨傲雨懒得尊称他了:“我一点也不想跟你继续吵下去!目中无人的是你女儿,别在这颠倒是非了!”再对郑丘:“郑兄,你的新东家难以沟通,无法解决问题。那一巴掌我已经还了,事情算是结束了!傲雨就此别过,告辞!” 抱拳一敬,转身划船开去。 钱隆:“郑丘!打不过就不打了么?那我要你何用!?” 郑丘一下忍不住骂,豁出去:“杨傲雨!接招!” 登时往前跳起,握拳冲下。杨傲雨闻声回身,看郑丘愣头青似的跳攻而来,自己不得不配合,也对跳而去,同时斜着刀身作防御之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瞬时间,硬拳,大刀两两对击,‘哐’的一声闷响,防御姿态的杨傲雨被准准的击落回到自己的小船上。还冲得小船一沉,若是再大劲一些,小船会被冲破。 脚下站稳,见那郑丘也正落回竹筏上:“杨傲雨!你手下留情,是看不起郑某么,出刀!” 杨傲雨:“傲雨不想再节外生枝,郑兄住手罢!” 郑丘:“少得废话!不分出个胜败,你别想走!” 话音落,再次跳攻过去。 杨傲雨这下不对跳了,瞅准郑丘跳过来的时机,瞬间一刀迎空拍下。 郑丘连忙缩身成团,‘嘭’的一下被刀身拍中,即时掉下水里。受的这一下只是皮肉伤,没有大碍。 两人演戏结束,杨傲雨即划船走了,钱隆“哼”了一个怒声,便叫郑丘上船,回去。也没再呵斥他。 而那钱芊芊却是一路吵闹着她爹钱隆,下命令一般叫她爹派人去追杀钟伶舞,以报那一巴掌之仇,真当吵得他爹爹无比烦心,打又打不得。 到家之后,她更是变本加厉,不吃不喝,绝食威胁。 钱隆是明白人,没有被逼到绝路之时,是不能随意去招惹杨傲雨一帮人的。况且,杨傲雨他们也不会去做逼人走上绝路的事。所以,钱隆无奈之下,关着钱芊芊,就任她闹,过个几天就好了。 可是平添不忍心看着青梅竹马忍受这般挨饿之苦。在次日夜晚,带了点吃的,偷偷去钱家找钱芊芊,劝她进食。但好说歹说,都没用。 无计可施之下,平添为了让她吃东西,想了个不顾后果的方法去哄她:“芊芊,一个月后是双武庄的试武之会,杨傲雨他们北去,大多是到那凑热闹,我有办法能找他们,让你报仇。” 钱芊芊这下终于开口:“真的吗?那个婆娘,我一定要杀了她!” 平添:“真,你先把饭吃了。” 钱芊芊:“还说是真的!又来骗我吃饭,不吃!饿死不吃!” 平添:“没骗你,我说出办法你就吃,是吗?” 钱芊芊:“你先说看看!是真的我就吃!” 平添:“好!你跟我说过,郑领头以前是双武庄的人,你就悄悄去找他通过关系让你进去双武庄,之后再找机会下手,我没骗你罢。” 钱芊芊转瞬哭腔:“平大哥,只有你对我好了……不然,你也陪我一块去双武庄。” 平添继续哄:“先把饭吃了再说,好吗?芊芊乖。” 她果然把饭吃了,可是,吃这个饭的代价太大了。 第41章 成长之路五(一人换三人) 杨傲雨从水中上岸,天色已黑。先前在水中拉着马的离落缨、张鸿狩、量蚁三人,在钟伶舞的小船拖拽下上了岸。 但三人都湿透了,马匹驮着的衣物包袱也浸湿。庆幸的是,在市集中买的馒头面饼被油纸紧密裹着,水透不进去,还可食用。 之后,一行人平安熬过夜晚。到天亮时没有马上赶路,找着光照的地方晾干衣服。 离落缨便趁着这些时候跟钟伶舞练功。午时之后,衣服晒的差不多才出发。有了泸州这次教训,在往后的路程都避着长阳会的势力走,所以,一路都顺利。 另外,在赶往合州的路上,离落缨凭借自身的苦练,竟在短短一两日时间内,就已粗略掌握了蝶跃步,虽然还是有死板笨拙之态。不过,这也可以让钟伶舞大为长脸了,老在哥哥们面前逗趣儿自夸教徒有方。 而离落缨则借此拉近和她熟悉的距离,关系慢慢发展融洽,已经没有丝毫陌生感。几人还给他讲了需要知道的一些练武的基本了解:经络行气是内在,躯干四肢是在外。 这两者是练武人想要更近一步时必不可少的硬指标,必须平衡升进。就如人走路的两条腿,缺了一条,如何都走不好路了。 赶路两日后的入夜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合州山合镇的柳林客栈。 尽管一路上以最快的速度从落星镇赶来,但还是无法赶的及。就在前一日,十兽门发生了最坏的,最令他们震惊的事情:杨傲雨,钟伶舞的养父山麟、钟伶舞的异姓姐姐李雪星,还有一个十兽门叫万力的兄弟,这三人都被长阳会合州州主申淳给突然抓走了! 这是他们十数年来遇到的最糟糕的事情。此次落在长阳会的手里,绝对没好果子吃! 十兽门一共四人在柳林客栈,被抓去了三个,还有一个在,叫牛二虎。是长阳会特意留下来带话给杨傲雨他们的,让他们一到这里,就带着大嘴离落缨去镇中心的长升茶铺换回十兽门三人。 另外,牛二虎担心事态会朝着严重的程度,当日就已经托人去通州双武庄求助。 离落缨深知目前不说话是最好的行动,但尽管如此,也没能蒙混过去。 那个向来爱恨分明的量蚁顿时将凶厉、怨愤、仇恨、责怪的眼光射向离落缨,猛一把拽住他胸口的衣服:“都是因为你!” 离落缨的登时一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继续沉默,一言不发。 钟伶舞算是多愁善感的女子。知道这些如同家人一般的亲友被长阳会抓去,必少不了苦头吃。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极度难受。 那双眼就如利剑一般,狠狠瞪着离落缨。却看着看着,泪水忽从眼眶里溢出来,想强忍不哭,但还是无法忍住。 离落缨见状,慌忙低着声音,怯怯道:“小伶……你不要难过……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杀了我能让好过一点,那我随你处置……” 钟伶舞毫无反应。 杨傲雨强行冷静的问离落缨:“阿离,这件事一开始就没有对错,也别太自责了。” 离落缨有苦难言的道:“阿雨……我对不住大家……” 杨傲雨遂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向没被抓走的牛二虎问道:“二虎,长阳会有没有把山麟他们三人怎么样?” 牛二虎低落着:“那合州州主申淳,一抓住我们的时侯,不说缘由,当场就割下了山麟的小手指……” 说着,边手抖的拿出一块布缟,打开,杨傲雨数人当时就怔住了!瞬间,各种难过难言的复杂情绪涌上十兽门每个人的心头,万分难受。 牛二虎接着说:“不止如此,我们四人都被申淳喂了慢性毒药七阳散,你看我现在说话的声音这么虚弱……”他咳嗽了两下,就问:“阿雨,眼下除了把这个人交给长阳会,没有别的办法了。” 离落缨保持沉默,害怕中等杨傲雨决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但心底里还是希望杨傲雨问一下他的意见。 果然,杨傲雨问道:“阿离,说一下你的想法。” 离落缨想了片刻:“阿雨,你们的亲友是一定要救的……带我去罢,一人换三人,值了。若能再用小伶教我的轻功逃跑,那是最好。” 杨傲雨:“好!既然你敢去,也应该想到了会冒多大的危险。但不能让你糊里糊涂的有去无回,此事我们要从头计议。” 离落缨心里陡然一舒:“我听你们的。” 于是,数人迅速商量办法,一是换回人质后,等到十兽门的人撤离出一定时间,离落缨再伺机逃走。二是,不用等撤离多久的时间,一出长阳会门不久,离落缨就马上逃离。 对于他来说,第二个办法危险性更低,但是,离落缨不认得镇里的路,乱逃是绝不可行的。 正在这时,‘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牛二虎猜道:“应该是长阳会知道你们来了。” 一说完,门外就说道:“阿雨,我是阿诚,有人送信给你们。” 杨傲雨小心去门一侧,那阿诚又道:“就我一个人,你们别担心。” 为探真假,杨傲雨顿时荡开知域,一股无形的探知气息透过木门,散到外面的走廊,清晰感觉到只有一个活动着的人,遂道:“是一个人。”即开门,这个阿诚是店里的伙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认识这个伙计,是因为杨傲雨一行人常常在外行走江湖,频繁落脚在此,见多了就熟悉了,所以他才直接称呼杨傲雨为阿雨。 知域,是一种自身能感知在一定范围内的小至针眼的所有移动物体的能力。可以让使用者更清晰的知道敌手的进攻方向。如若是用这‘知域’来感知长阳会的百发暗器,那是相当有把握,一探一个准。 运使‘知域’的基本功是以气海引气、聚气、而后荡气;荡气是向周身荡漾散开,如同水面扩散的波纹。 ‘知域’的运行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要支持这种循环往复的持续,必须要有称得上深厚的功底来支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使用知域时的功气不能经过任何经脉,否则,就使不出知域。 而要与之同时施展武功的话,就得要气海的功气一分为二的运用。因此,能把知域练就成功的练武人,一般不会弱。 那阿诚伙计进门就把信件递给杨傲雨。他拆开一看,面色略沉:“杨傲雨,明日午时,将污言诋毁长阳会之人带来长升茶铺!如若不来,每过半个时辰,给你送一个手指!” 他再将内容讲给众人看,皆无脸色。 杨傲雨想了想,对那伙计道:“阿诚,我有件事想拜托你,能否帮忙一下?” 阿诚:“别这么见外,我知道你们是对付长阳会,具体是什么事?” 杨傲雨:“明天一大早,劳烦你带着这位兄弟,他叫阿离,认一认出去镇北的街道。多谢了。” 阿诚:“不用客气,这个小事一桩,那你们呢?” 杨傲雨:“我们除了镇北的路,别的路都不认识。” 阿诚笑着:“这倒也是。阿雨,这位阿离兄弟,是新加入你们的吗?” 杨傲雨长话短说:“不是,他是马家的人,长阳会和马家一直是死对头,我们受人之托帮一帮他。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竟会闹到这么大!” 阿诚:“看来那个拜托你们的人,一定很有名望。” 杨傲雨:“算是罢。你现在先去跟掌柜的说一说,明天有事。” 阿诚:“好。” 第42章 成长之路六(计划顺利) 等那阿诚走后,离落缨担忧:“阿雨,我有点担心这个伙计,怕他明天直接带我到长阳会里头。” 杨傲雨:“不用担心,来别的伙计我倒信不过,只有这个阿诚可以信任。鸿狩曾帮助过他家里一次,在此之后,我们一有什么麻烦事,他就无偿的帮我们,很多次了。所以,你放心罢。接下来,我们猜测一下申淳能抽出多少人手来防备我们,再决定怎么行事。” 牛二虎:“我们在这的人手不过五人,申淳最惧怕的应该只有你。你能以寡敌众二三十,他再抽每组十人来压制我们四个,粗算一下,怎么也得有七十人。其实,我们不妨往大了说,申淳准备一百人也不是不可能。但,我们只是交换人质,并非要动手厮杀,申淳应该不会大调人手。” 张鸿狩:“但实际去的只有阿雨,阿离。按计划来说,阿雨交换了人并离开长阳会后,申淳可能会降低戒心,阿离你要抓住机会,趁其不备,快速逃离。” 杨傲雨:“不止是阿离,你们在长阳会外接应到我和山麟他们后,也要赶快走出山合镇。接应的大概地方就在道路宽敞的盛安街上,明早我们再去看看。” 量蚁严峻道:“我再补充一点,长阳会手段极多,我们要做足最坏的打算,以为万全。不妨假设一下,阿雨,若是申淳连你也想杀呢?” 杨傲雨:“这点我没想过,认为他不会,也不敢。你这么一提醒,我得做好足够的防备。” 牛二虎:“比较棘手的是申淳的暗器,袖里飞雨针。针细如毛发难以发现,而且还极有劲道,要防住,有一定的难度。你虽然练成了知域,但也不能运使过久,因此,尽量要多穿几条厚衣。” 杨傲雨:“说的没错。阿离,你明天去认路时,也顺便多买几条衣物。小伶,你一会拿些银钱给他。” 离落缨看去坐在一边的钟伶舞,她泪水止住了,但愁容满面,这会,不安慰是最好的安慰。希望这次行动能安全救出她的三个亲友。 钟伶舞从腰包里拿出几两碎银,站起来走到离落缨面前交给他,略微入情道:“阿离,你也一定要平安离开长阳会。” 离落缨点点头。以为她不会关切自己。这下一关切,倒让他心里种下了情意种子。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想轻抚她的脸颊,让她有哪怕就这一个掌心的依靠。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这种特殊的时候,只怕会弄巧成拙。商量好计划后,各自去休息了。 离落缨没有入睡。不敢也没那个心思,便到屋外的庭院里悄悄蝶跃步,一夜如此。 次日,辰卯之间。离落缨就和那个伙计阿诚从客栈后门出去。出了门,就是一个小巷,经过两个左右拐弯,就走到了连接外面的正路。 阿诚教他道:“阿离,现在的位置大概是镇里的南偏东位置。长升茶铺在正北的百丈远,差不多是在镇中心。那附近有条盛安街,差不多直通镇北,所以,路并不难记。” 离落缨客气:“这就好,辛苦你了。” 半柱香后,两人到了茶铺前。因为生意的缘故,已经有不少人在那出入忙活。 阿诚带着离落缨把茶铺绕了大半圈后回到正门。 这是一处阔大的内院,座北朝南,后方没有出路。正门前以及对面是一排排摊铺,大院左右两侧为民居。 阿诚道:“茶铺前的这条路是东西走向,从这数,盛安街就在东边第二个路口。” 离落缨问:“阿诚,茶铺里面你曾进去过没有?” 阿诚:“只进过前院,是晒茶叶的地方。后面还有三进三出的房子,不允许外人出入。” 离落缨:“里面大概有多长?” 阿诚:“前院有二十丈左右,后面也不短罢。而且,据我所知,后面没有路通向镇北。” 离落缨:“知道了,我们去盛安街。” 两人随即往东走,离落缨特意留心观察第一个路口和那些跟茶铺相邻的民居,走着走着就叫阿诚进去第一个路口:“阿诚,从这里翻墙进去茶铺应该比从里面走出来要近。” 阿诚:“肯定比那样近,你看每间房子的间隔,加起来也就十来丈。不过,从这里进去最多也只能进入到大院。要到茶铺后面的房子,就从这再向前面十丈左右,但是,没路了。” 离落缨:“那我们只能希望长阳会在大院里交换人质了。到外面去罢。” 出了第一个路口,再走个数十丈远便到第二个路口,路与路的十字连接之处,就是盛安街。 这时候,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两人逛街一样溜达着,阿诚特意叮嘱他这条街道上有多少个长阳会的摊铺,让他在逃走时要小心。 两人一走就是三四里地,在盛安街的尽头分叉出来两条路。左边有可以出去镇北的路,就沿此左拐近百丈,再有三个分岔路,一条北,一条西,一条南。 北的那条叫盛北路,就往这条分岔路走了半柱香,即到山合镇镇北的牌门下。 至此,认路完毕。在回去的途中,离落缨到布店里买了几块厚实的布,接着又去打铁摊铺买来一把八寸匕首,用以防身。 悄悄回到柳林客栈。 杨傲雨数人已经把马车备好了,这几乎花掉了他们仅有的银钱。所有人准备妥当,待到时候,杨傲雨驾驶马车,张鸿狩随同,以打活结绳的绑法绑着离落缨拉去长升茶铺。八寸匕首藏在手腕处的袖口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走一段距离时,离落缨担心连累到他们,忽然道:“阿雨,等下你把人接走后就不用等我了,我若能逃出去,就在暗中跟着你们。” 杨傲雨明白他的心思:“等下看情况罢。” 到长升茶铺前,因为不是什么隆重的事情,州主申淳没有把它搞得草木皆兵,日常该如何还是如何。 门店前,杨傲雨下马背上兵刃,毫不思索的带着离落缨走进去门店,一身勇气,虎胆雄心。 而离落缨,内心愈发紧张,加上穿着厚实,阳光也正好,整个人是热汗冷汗一起冒。 里头,闲坐在柜台边上的一男子见杨傲雨来,立马一改脸色,冷凶:“你来了,杨傲雨!跟我走罢!” 这位是合州堂主申承,州主申淳的弟弟。转身走在先,往后去向大院。 院里摆满了晒茶的木架子,就留一条半丈宽的通道来过往,这时有四个长阳会人开始跟在身后,弄得离落缨神魂不宁,四肢微颤。 过晒茶大院,再入一道门,是屋前院落,到这,那堂主申承让杨傲雨在这里等,其余四个长阳会人看着他们两。 离落缨侧着头看杨傲雨,看他有没有害怕,但没得到回应。 杨傲雨此时的心里很镇定,因为目前情况和自己想象中的最坏情况相去甚远。 实际上,申淳真的就只是要抓离落缨而已。但话说回来,他的断指逼人这招也太歹了。没办法,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 前院。 离落缨两人等了好些时候,才见有人从院子左边的回廊里走出来,申淳在前,申承随之,再就是被抓的十兽门三人,最后是长阳会的两个看管人员。 他们到前院里,杨傲雨的注意力都在看着那三个气色虚弱的亲友,心中又悲又愤,真想上去砍了那四方脸申淳。 十兽门被抓的三人中,只有山麟的身体最为虚弱。因为上了年纪,被断了手指,又被下了毒,这些折磨下来,他走路都是巍巍颤颤,像一倒下去就再起不来的样子。 另外两人虽然年轻,但也被毒药祸害的整个人萎靡不振。 那万力近前,有气无力的道:“阿雨,山麟身子很差,快让申淳给解药。” 杨傲雨遂正色:“申淳,人已经带到,连同解药一起交换过来罢!” 申淳严肃:“好。不过,我先问他一句话。” 离落缨忽壮起胆色:“你担心我是替死鬼,要不要我把元魅马鞍上的字再念一遍?” 申淳:“你叫什么名字?” “离落缨!” 申淳看着他即将赴死一般的神色,也不废话:“阿承,上去交换。” 申承遂带着十兽门三人近前,杨傲雨也相对走去,双方没有丝毫的异常。 离落缨看着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虚弱的十兽门三人时,想着,这些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还连累了无辜的人,顿时心生愧疚。 同时,他也清楚,眼前的这个州主申淳,行事太霸道了,抓十兽门的人去作为人质可以,但远远还不到断指下毒的地步! 交换中,杨傲雨去搀扶着山麟,同时,也接过申承递过来的三小瓶解药,摇一摇,是颗粒的,遂问:“用量多少?” 申承:“每人一瓶,一次一粒,一天两次,七天可解。” 杨傲雨面无表情,搀扶着山麟:“阿力、雪星,我们回去。” 转身就走。 后面的申淳忽然命令离落缨说:“跪下!” 杨傲雨微微侧了侧头,但是没有回头看一下。 离落缨游离四方的眼神不理申淳,木头一般矗立,尽量拖延一点时间让杨傲雨离开茶铺,也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旁边的申承便拉着脸到离落缨面前:“耳朵聋了,那我给你治一治!” 说时抬起右手,惊的离落缨本能耸肩歪头,却看申承猛起左手,‘啪!’的一巴掌扫在右耳处。离落缨登时觉得一阵头晕耳痛,随即倒在地上,耳朵发热,嗡嗡鸣响,眼睛里天旋地转,险的晕过去。能勉强听到申承在对手下说:“你们两摁住他的腿!” 离落缨听这话,猛地摇头让自己清醒,遂清晰感觉到右边耳朵有一缕暖意泛在耳孔内外,心里慌乱想:“耳朵出血了!?” 突然,左腿分别被长阳会的两个下手摁住并拉直!他惊恐意识到要被打断腿了! 脑袋迷糊中猛力挣扎双腿,那两人竟摁不住他,申承:“还能动,你们走开。” 上前一脚踢腿从离落缨的被绑左臂踢将下去,一下把他扫开丈许。 离落缨顿时感觉手臂一阵麻痛,像是断了一样。却也因为这一踢,彻底清醒,心里怒喊:“本心不恶,也绝非善类!” 豁出去了! 只见他蜷缩着身体偷偷把藏在袖口的匕首握紧在手掌,再假装痛苦的姿势翻身跪着掩藏匕首。 微抬头见申承怒步走来,突然一个轻功冲身,挺着匕首,瞬间刺入申承的胸膛! 那申承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一尺前的离落缨,双眼流出后悔的眼泪。 那州主申淳暴喊:“阿承!!!”惊恐之中猛然挥动袖口,一大堆飞针直击出去。 同时,离落缨在恐慌中拔出匕首,迅速转身往后开逃,一步蝶跃,过了院墙入晒茶大院。 因为他的心思里只想着逃亡,感觉不到后背已经中了申淳的数枚飞针。 后面,申淳一眼看出离落缨的轻功:“蝶跃步!!” 离落缨在整齐有序的晒茶木架子间,一个劲狂奔到左手边的院墙,再翻身过去,直上民居,踏着屋顶逃向盛安街。 第43章 成长之路七(镇北之战) 前院内。 惊慌的申淳正撕下衣物一角在帮他那一脸痛苦的弟弟申承止血。这伤口虽深,但创口小,不足以失血致命。 一边拿出州主令牌,向那两个下手下令道:“你们两人,一个快去拿来金疮药!一个拿着州主令,马上去集结百号人手到茶铺门前!要最快的速度行动!” “是,州主!”两下手急速分头行事。 很快,一人先拿来三四瓶金疮药。申淳急忙接过来,拔开塞口,将药均匀撒到他弟弟胸膛前的一寸伤口上。因为伤口不大,撒上的药物盖住后,伤口流出的血渐渐被药粉给堵住。随后,包扎好伤,再命人小心抬他回屋。 这件事下来,人虽还在,但是,仇就结大了!近半柱香的时候,申淳命令的下手已经集来了百号人手,个个手中都持着刀枪棍棒,正摩拳擦掌。 但是,人数虽多,可这站队并不齐整,咋一看,似一大帮乌合之众。尽管看上去乱作一团,却还是很听令的。 州主申淳在门前一怒发令:“所有长阳会人!急速赶往镇北,追击十兽门一伙人!” “是!” 这百号人众虽不知为何如此兴师动众,也还是立马徒步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去追捕十兽门一干人。不过,这最快速度相比于逃走的略懂轻功的离落缨慢了太多。 他一从前院逃出,进大院后,紧接着三两下疾步翻墙出得茶院,再下到胡同里,顺着胡同跑出去,拐个左弯继续逃跑,不久,即到盛安街。之后,就由此街往北横冲直撞而去。 离落缨这狂逃的身影掠着街道两旁热闹的吆喝叫卖声,像极了是在给他加油打气快点跑。 到盛安街的尽头,左拐时,撞见了驾着马车的杨傲雨。 他追到马车边,道歉的语气道:“阿雨!恐怕我又连累你们了,我好像杀了申淳的人!” 杨傲雨微惊:“杀了谁?不会是那个叫阿承的?” 离落缨:“是他!” 杨傲雨一怔停下:“那是申淳的亲弟弟,这下事大了!你确定是真杀了他?” 离落缨:“我不确定,就用匕首捅了他胸膛一下,之后我就逃走。不知道死没死,我猜是死不了……阿雨,申淳一定会派人追赶你们,万一……到时候你只管撇清我就行,真的是对不住了!” 话音一落,快速开步去向镇北。杨傲雨没有叫住他,也匆忙策马赶去。 片刻后,离落缨忽然感觉到身体不适,背后开始隐隐作痛,是中的毒针发作了。 其实,因为他穿着厚实,只有两只毒针刺入后背的皮下,这点痛还是能忍的,所以没上心注意。 哪里知道,一到镇北的牌门外,才真正感觉到糟糕,猛地发作起来,腰背抽痛,仿佛锥钻一般。 钟伶舞,牛二虎,量蚁三人在牌门外的十丈许处牵着马等候。才一见他,他就猛一抽腰背,狠狠往地面砸下! 脸庞毫不留情的重重砸在地面,就这么一下,再也起来不来了,身体只微微动着,像垂死挣扎的人。 钟伶舞被吓坏了:“阿离……!” 赶急奔跑过去,只见离落缨后背扎着十余支绣花针暗器,她心里陡然震撼。忙用衣物垫着手一一拔下来,再将他的几条上衣脱开,细看了后背,只有两个细细的针刺点,还冒着血,接近发紫的颜色。 这三人趁离落缨还有点动着的意识,连忙翻他起来,却见脸都摔破了,双眼似闭将闭,鼻子被压出血,整张脸略显苍白虚弱之状。 钟伶舞慌忙拿出延灵散,音声惊恐道:“阿离,快吃下解药……你不要睡,不要睡……” 只见离落缨微微张开嘴巴,艰辛的把药干咽下去,还轻咳了几下。尽管钟伶舞一直还低声唤着他名字,但也没用,他还是慢慢昏迷过去了。 钟伶舞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情况……” 她给离落缨服下的解药,成了她最后的希望,却也明白,这个希望极其渺茫。只因为这毒不是一般长阳会人的毒药,这个帮会,堂主以上的毒药药性非常的烈,若是足够的药量毒入身体,必死无疑。 少顷,杨傲雨驾着马车匆匆赶到。却见离落缨已不省人事了,惊问:“阿离怎么了?” 钟伶舞低声道:“他中了申淳的暗器。小雨哥,雪星姐他们在马车上吗?” 杨傲雨也低沉:“都在……鸿狩哥在照看他们。” 再对牛二虎道:“阿虎,我们今天能不能逃,就看双武庄能否及时赶来了。你去驾着马车罢,我们边走边说。” 说完话,把离落缨也抱上马车木厢里:“小伶,你也上马车,照顾你雪星姐他们。” 一行九人随之启程。 就在半时辰后,长阳会申淳骑着马,带着徒步奔跑的百号人手追赶了上来。 远远便大喝道:“杨傲雨!你们站住!” 杨傲雨、张鸿狩、量蚁三人闻声回看,那百号人手将这数丈宽的路给堵得死死的,来势很凶。 须臾,申淳骑马近前三丈喝道:“杨傲雨!那贼子离落缨重伤我弟弟申承,把他交出来!他也是你们的人罢?!否则,怎会使得蝶跃步逃走!” 他再下令:“把他们三个,连同那辆马车,全都包围起来!” 声令一下,那百号下手蠢蠢欲动。申淳如实而说自己的弟弟没死,是他脾性使然。若是换作费清书,一定说人死了! 杨傲雨怒,一改冷色:“那你就包一个试试!” 话音落,即下马走去路的左边,张鸿狩去右边,量蚁在当中,三人皆已亮出兵器,横向拦成一线。 那百号长阳会下手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仍继续步步逼近的包围过来。 杨傲雨立起马步,双手抬刀,摆出身势放话:“不怕死的,只管放马过来!!” 申淳大脾气:“杨傲雨!你身手虽然了得,但人数如此悬殊,劝你别高看自己!安心的把人交出来,我们可就此打住!你也不想引发最坏的结果罢!” 杨傲雨怒色:“错!我正好想引发这结果!你断我养父手指之仇,就在这里清算!” 申淳:“不吃敬酒,那就吃罚酒罢!动手!” 却在此一触即战之刻,钟伶舞忽然从马车上出来,悲伤道:“小雨哥……山麟叔快不行了……” 杨傲雨三人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欲要转身回去到马车后门那看一看,但眼前凶敌才相去数丈,回不得。 那申淳也听见了钟伶舞的话,可是,他却有意不让下手停止攻击,而是故作强态,想以此逼迫十兽门屈从于己。所以,任那帮下手喊打喊杀冲将上去。 此形此景,让杨傲雨瞬间悲愤至极点,悍然迎敌而上,一招瞬时突进的‘雨燕裂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进人群最侧边,紧接着“唔!”闷喝一声,把刀身向右猛力横拍,登时将冲在最前的三个长阳会下手拍起向右横飞! 这一下是特意这么打的,正好把那些攻向量蚁的长阳会几个下手也撞倒在地!人虽不死,伤的也不轻。一时吓住了长阳会敌群,他们可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彪悍。 再看杨傲雨,他毫无停下手中刀的意思,在群敌之前,瞬息间荡开知域,继而猛势激进! 大刀一挥一动的开合之间,不仅刀速比长阳会下手的要快一倍,身法更是矫捷如鱼,还有作为全方位防守的‘知域’辅助,让眼前的喽啰,简直是不堪一击!几无还手的余地。 量蚁身形虽略小,可是力大。在杨傲雨的横向助攻之下,悍猛前冲,一招‘蚂蚁挪物’将敌手当做盾牌,硬生生冲倒面前的一帮来敌! 且看长阳会这些下手拿着的兵器,如同虚设,没能出手就被干倒。 在最右边的张鸿狩,也是打出这样的气势。顿时间,就这三人便震慑得长阳会步步退却,到安全距离之外。 而行经此地的路人不敢路过,皆在远处观望。 申淳见状,心底发虚了:“竟如此悍勇!”认为这样打,根本不是十兽门的对手!但是,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也太挂不上面了。 于是,申淳便命令手下暂时不跟十兽门的打,但也不让他们走,就紧随着。 再暗中命人速速回去山合镇召集两百人手,要用人数的绝对优势,以人墙的方式踩踏碾压过去!想活活踩死十兽门一伙人。 杨傲雨见申淳的动静不对劲,既不退,也不攻,大概猜到了他是想增派人手来这里。而这样对峙着,他也知道申淳在是想咬着不放的同时,是在无形的给他们增加压迫感。就如同悬在头顶的正慢慢刺杀下来又不可避开的一把利刃。 但虽如此,十兽门一行人依旧跟长阳会僵持着往北走。北去的路越走越宽,这对十兽门是很不利的,容易被包围。 其实,他们也万分希望双武庄的援手赶紧到来。可是,直至半时辰后的长阳会二百人手赶来了,也还不见双武庄的来援之人。都让牛二虎怀疑那跑腿送信的人压根就没去送,抑或是在路上发生了意外。 十兽门面对那黑压压的长阳会三百人,心头顿然发虚:由镇里赶来的二百长阳会人手中,近百人持着粗制滥造的六尺长枪,虽然不是标准长枪,可也足以取人性命,不过,只针对杨傲雨。 五十人顶着简易木盾,作为先头的包围队伍,最后五十人是杂牌队伍,因为兵器不足,都是拿着各种各样的长短利器。 申淳哪还顾得上这些,大怒着,分别下令道:“长枪手只攻击杨傲雨!拿木盾的队伍,去冲击那辆马车!余下人手,紧随木盾之后,乱脚踩死十兽门所有人!一齐出动!” 面前的敌群犹如海啸一般,黑压压的快速冲击过来!杨傲雨当急运气附在大刀刀身之上,化作刀气! “啊!!!”他暴喝一声,登时横向挥动大刀,一股强悍的气啸从刀身上脱刀而出,瞬间横贯整条道路,直冲前去! 这招是杨傲雨在儿时看到卫黎施展的‘浪冲’所依葫芦画瓢自学而成的,有模有样。 眨眼间,这股刀气将所触及的在最前面的一列敌手迎头闷倒!仿佛疾风刮绿草,风过草败,非常震慑人心。 这般震撼视界的场面,着实让那长阳会三百号人手开了个大眼界!立马呆住了。 申淳却不以为然,正想要大喊大叫,鼓舞士气时,哪里知道,杨傲雨竟然趁着这个空隙,只身冲入群人之中。 这身影犹如巨鳄进泥潭欺压小鱼小虾,一通横扫拍击,打杀的长阳会人惊恐高呼,生生在敌群中杀出一块安全领域! 这块安全领域,方圆丈许,无人敢近!那手拿长枪的队伍,围着他瑟瑟发抖。 但是,他有心无力道:“人太多了!” 此时,申淳大声喊:“就这般围住杨傲雨!按照方才的队伍分布,冲向马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冲啊!!!” 百多号人声音齐喊,气势震天,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击向马车。钟伶舞也出了马车,和张鸿狩、量蚁一块,到他们没有杨傲雨的潜能,是无法顶住冲击的。 杨傲雨见自己的招数不能震慑住长阳会,便再次施展刀气,回身猛扫,一下逼退围敌,趁此纵身出去围圈,直奔向马车。这简直是出去无人之境。 包围他的长枪手虽然怕他,但也硬着头皮追上去。可这下不直接针对杨傲雨了,分别去凑入左右两路的冲击队伍。 杨傲雨眼看钟伶舞,张鸿狩,量蚁正将与群敌交战。这下真的是分身乏术了,震慑不住长阳会,又等不到援手,只有走一险招了。 杨傲雨冷峭道:“小伶!跟着我行动!” 正好,在距离十丈开外的申淳,直线距离上只有二十余人拦着道,其余人都凑去了左右两侧冲击马车。 杨傲雨板着冷脸,怒目圆瞪,转身就直往申淳的方向冲打而去,心中暗道:“鸿狩,阿蚁,你们顶住一会!” 挡在当道的二十余下手以为杨傲雨是找他们来了,都被吓得逃向路的左右。 确实,他刚才的一番出手,也是太令长阳会的畏惧了。 那些畏惧者让出了道,给了杨傲雨直捣目标的最好机会!只见他瞬间荡开知域,以龙行虎步一般的凶猛姿态,直往申淳而去。 后面的钟伶舞一步蝶跃跟上,紧随其后:“小雨哥!我到你身后了!” 那群围攻马车的人只眼睁睁看她跃出围圈,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什么。 杨傲雨:“我知道了!目标是申淳,小心他的暗器!” 这时,那些让开路的人才觉得不妙,一人大喊:“不好,州主有危险!赶快去保护!” 可是,他们察觉的太慢了。不过片刻的时间,杨傲雨当头在先,钟伶舞紧跟在后,已然奔至坐在马背上的申淳的数丈前。 杨傲雨:“小心!他要出手了,躲好!” 见申淳手上有动静,杨傲雨在急进之中,猛运起功气附于刀身,这股功气再从刀背与刃口处隐隐冒出一层浑厚的气障,无形中加长、加宽了刀身,差不多跟他自身的身板一样高、宽。 果然,就看那申淳不慌不忙,双手一甩,如同水中虾米游泳一样,霎间击出百枚飞雨针:“看你如何躲开!” 这些飞雨针覆盖了杨傲雨的整个身面及其周围丈许,劲道甚猛,若强行躲避,极有可能会被毒针击中。 却看杨傲雨,倒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因为在知域中,他十分清晰的知道面前每一枚飞针击来的位置。 于是,他速速说道:“侧身!”同时,瞬间一招‘单刀成墙’,竖起刀身插在地,再单手撑住,以刀宽之面为盾,加之所临时附上的刀气,整个宽度约有两尺。完全护住了自己,还有躲在后头的钟伶舞。 下一瞬,申淳的数十枚飞针一下击在刀身上叮叮发响!那劲道之足,竟然令单手顶刀的杨傲雨显得有些吃力。 而在刀身之外的飞雨针,登时穿进气障,却瞬间被气障迫弯针身,成了弯针,‘呲’的细细一响,即从两人面前飞击而过!且看两人所侧身站立的位置,正好躲避开了穿透气障的针。 申淳被杨傲雨这一招惊住了:“真当是十分强悍的功气!” 他正要二次出手,就是此时,杨傲雨抽刀顺势抛将出去,在低空里高速旋飞,直往申淳的马下去。同时,他忙道:“小伶!” 钟伶舞闻声即动,一跃疾出,轻身飞梭,紧追大刀之后。 申淳先是见大刀飞旋砍来座下马,立刻停住攻势,双腿一蹬,往后跳退而去。 他还未落地,眼角猛然瞥见钟伶舞挺着短剑跃身而至,才反应过来时,已被短剑刺入胸膛! 申淳惊恐万状,乱中提起双手抓牢钟伶舞的右小臂,顿时抵住将要深刺的短剑! 钟伶舞可没完,牙门一咬,运劲转动短剑,撬的申淳胸口一阵剧痛,哀呼不已!即将落地,钟伶舞再一脚凶狠踹在申淳的胸腹之间,将他踹倒地下!平摊出一个畸形‘大’字! 钟伶舞狠心起来,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为不让申淳有丝毫反击的机会,再将手中短剑猛劲抛出,刹那间,刺穿申淳的右小手臂! “啊……!”申淳仰天痛呼,一时痛的不敢乱动。 他那几百号下手都看得呆了,可从没有看到过一个州主被这般残忍对待。 此时,杨傲雨已从被斩伤的马匹旁边拿起大刀来到躺地面的申淳面前,一个字也不想说,提起大刀,瞄准申淳的头。 申淳却也不怕:“杨傲雨!胆敢杀我,你们十兽门亲友以及所在的村子,必有灭顶之灾!” 杨傲雨:“事已至此,恐怕长阳会是收不住了!” 言外之意,即便是不杀申淳,长阳会也绝不可能放过十兽门! ‘哐!’ 一下清脆的响声,杨傲雨用刀身把申淳敲晕过去了,没有杀他。毕竟,还指望拿着他的命去救人。 随之,拖着申淳的身体走向那百号人,喝道:“不想让你们的州主死,就都退回山合镇的方向!” 第44章 成长之路八(双武庄援兵) 有申淳在手上作为筹码,杨傲雨这一声大喊,生生喝住长阳会的三百号人,各面面相觑。 不过,这三百号人中还有几个不想乖乖听话的,尽管自家州主在杨傲雨的手上。因为,在这马车里、边上不也是有十兽门的几条命在么。 于是,一个功利心较大的山合镇镇主章旭擅自做主道:“杨傲雨!你拿我们州主换你们七条人命,值当么?” 杨傲雨:“你能在数百人面前说得上话,地位应当是镇主之上!怎么,是觊觎州主之位!?要让申淳早些死么?你好取而代之!” 那章旭有点心虚了,尽管这只是他遥不可及的梦想。当然,能坐上州主之位是最好。可眼下是非常时期,不能有这样的声音出现,决不能让杨傲雨给带到沟里去。 章旭:“杨傲雨,别在这含血喷人……” 杨傲雨快口打断他:“胆敢拿州主的性命作儿戏,必定别有用心!我告诉你,这不是含血喷人!你在这擅自指挥人手,一旦让你们州的主申淳出事,据我所知道的长阳会律例,在场的所有镇主、小领头,都有可能因此面临长阳会的严酷刑罚,还会连累到亲戚好友,你想清楚了!” 那章旭竟不急眼,驳道:“杨傲雨,你胡说八道!各位兄弟,他绝不敢对州主动手,我章旭也绝无二心,大家别被他吓唬住了!反倒是,若真放走他们,在事后,州主岂会放过我们!在场各位兄弟好好想想!” 一人忽声援:“章镇主所言极是!杨傲雨、钟伶舞重伤州主,我们绝不能放走他们!” 一声起,百人应:“没错!不能放他们走!” 杨傲雨心头一皱,这下犯难了。他是真不敢对申淳下杀手,却又着急救人。当真无计可施,又火烧眉毛! 但再如何难,在这关键时刻,决然怂不得。只得看看谁的心理更能忍耐了。 杨傲雨大声一盖:“你们州主只剩下半条性命!再不过来止血,就要小命不保了!后果将非常严重!” 章旭竟也狠色道:“杨傲雨,别再吓唬人了!况且,你的筹码有我们的多么!” 一手指向身后那被牢牢围在垓心的十兽门六人以及离落缨。 却顺着章旭指去的方向,路的北边那头,约莫两里地左右,恰巧有一队人马正飞沙走烟的奔驰而来! 没错,那正是牛二虎派人去求援的双武庄一援兵。人数拢共三十有四,其中有十兽门的两口子:夏空翔,封珏冰。年岁皆比杨傲雨小几岁。 而双武庄为首的是剑武第三大弟子姜河图。此人表面看上去显得有些木讷,却只是假象,作风细腻,心地还算好。 另一个也是剑武的,为第四大弟子席易展,青年才俊,性情爽快。比杨傲雨略小两三岁,年龄不是问题,跟十兽门很合得来。 其余三十人手皆是双武庄剑武的能人弟子,皆身着一致的裙裾深衣。衣着外貌是白色为主,波纹状紫色相间与封边,上绣兰花。取兰花淡雅,贤德之意。这衣着与长阳会的单一褐红色长袍比对一看,给人以天壤之别的感觉。 十兽门一看这援兵即将到来,立时喜出望外,救命稻草啊! 少顷,双武庄三十余人赶到长阳会的三百号人手面前,皆急急翻身下马,严肃着脸面对视。 被围在垓心之一的牛二虎激动大喊:“沈庄主的救兵终于到了!河图,易展,一路辛苦了……!眼前这帮长阳会人要致我们于死地,庆幸你们能及时赶到……”说到动情处,声音哽咽。 此时,杨傲雨也已放下手中昏迷着的申淳,和钟伶舞一起走向长阳会人群。 那剑武三大弟子姜河图:“二虎兄弟,是我们来迟了!受苦了!”再对着众师弟,脸色一转而怒发令道:“诸位师弟!二字剑阵,逐驱长阳会群敌!” 声令一下,‘呛、呛……’双武庄三十名弟子拔剑出鞘,一前一后各十五人,相距三尺余,参差列成一个‘二’字横断路间。 这阵势,竟让长阳会三百号人有点心虚了。厉害的是剑阵,并非这三十余人。 姜河图威喝道:“长阳会!双武庄从来不滥杀无辜,你们若就此退去,便不伤你们分毫!但你们若要以命阻拦,双武也绝不手下留情!诸位师弟,前进!” 长阳会最另一端的镇主章旭,也知道这个剑阵就如同切肉机,若让当场这三百号不怎么会武功的人去对抗剑阵,是以卵击石,人海之战或可能险胜,但这代价太大。 那边杨傲雨也出声喝道:“还不去救你们的州主!”和着钟伶舞,两人一下纵身跳到被围在垓心的马车边。 杨傲雨急忙打开马车厢门一看,四人都昏迷在里面了,心中大慌。是因为毒药的缘故。虽有吃下解药,但并不能立刻见效。 两人慌张去探他们四人的脉搏,只有雪星,万力还有清晰的搏动。离落缨的比两人要微弱。山麟则是没有了脉搏,平平静静的,平静得让人顿生悲伤。 “爹!!!” 杨傲雨突然放声嚎叫,而后撕心裂肺哭起来……这一声‘爹’,是他半生以来的第一次叫,却也是最后一次。那份如父如兄如友的深深情感,在此刻湮灭。 钟伶舞从下马车开始,就知道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可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养父逝去的事实。 她心中沉沉的一苦,瞬间悲伤呜咽起来,一抹抹伤情的清泪从眼眶里涌流而出,止不住的亲人泪。 对于这两人来说,养父山麟,是一位集着严父慈母般的教诲与疼惜在一身的人,此时死于长阳会的毒药之下,一时间悲楚不已。 此刻,十兽门所有人陷入哀沉…… 双武庄弟子的心情亦是沉重,悲愤。尽管如此难过,仍慢慢的将长阳会三百号人逼退到马车十丈之外。 那个为首的章旭最先去救申淳。此时,双方已隔出界限,各理各事。 长阳会没有人死亡,当然,要死也没那么容易死。大概三四十个受伤,重伤不到十个。 申淳还在昏迷着。被杨傲雨敲的那一刀可没那么好醒,又被钟伶舞刺了两剑,加上拖延了点时间,失血有点多。将会昏迷一小段时间。 十兽门这边。 沉重的情景下,双武庄三大弟子姜河图安慰道:“傲雨,诸位兄弟,事情至此,已无法挽回,还请节哀顺变。时候不早了,诸位应当是直接回去益州处理后事,就由河图护送山麟叔一程罢。” 杨傲雨强忍住悲伤:“那就多谢姜大哥了。”又对四大弟子席易展说:“还有,易展,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席易展沉声:“阿雨,你见外了,别什么拜托不拜托,是什么事情?” 杨傲雨:“马车上还有一位小兄弟,叫离落缨,他和山麟的死有直接关系,不能和我们回去益州。另外,他前后还中了长阳会的两种毒药,得要到双武庄让溥大夫看一看,不知还有没有得救,尽量试一试罢。” 席易展疑问:“这人和山麟叔的死亡竟有直接关系!?送信人没有说这些,具体如何?” 杨傲雨:“我长话短说。我们是受华军大哥之托才救下了他。他,离落缨应该是马家的人,在落星镇当着费清书的面栽赃长阳会副会主何断星,试图以此打击长阳会。也是这时,华军大哥因查探马家二当家失踪一事来到落星镇,正巧在这遇到离落缨,他不方便出手,就拜托我们救了他。长阳会便以此报复我们。” 席易展听得有点晕:“这些事事,这么错综复杂。” 杨傲雨:“总体来说,是马家和长阳会在暗中博弈,我们不得已被卷入这场恩怨,才导致如今我养父山麟的死。” 席易展无奈低叹:“原来如此,恩怨,唉……” 杨傲雨:“还有,易展。雪星、阿力都中毒在身,尽管有长阳会的解药在,但为保险起见,麻烦你向你们师傅沈庄主说一说情,若是可以,请他慷慨赠予我们两颗蒸血丹,以备万一,十分感谢!” 席易展:“没问题,我会尽力请求师傅解囊相赠。况且,你一直让我师傅刮目相看,他一定给的。在得到奇药之后,无论雪星、阿力好没好,我会亲自送药到你们手中。” 杨傲雨:“其实,只要沈庄主同意相赠奇药就行了,你不用亲自到益州。” 席易展:“别跟我客气了,我去益州不只是送药,也顺便代我师傅吊唁山麟叔。我师傅曾说,若是当年在天裂山的藏剑室没有山麟叔帮忙,后果将会有很多变数。当时你也在场,想必比我知道的详细。” 杨傲雨:“差不多罢。好了,马车上还有几大包我们从落星花山采摘的药草药花,也一并送给双武庄药房罢。” 席易展:“好。” 钟伶舞还在马车里,整个人接近痴傻的状态。杨傲雨对她说:“小伶,阿离是你徒弟,有没有什么话让席大哥代为转达?但愿他能熬过去……” 钟伶舞沉默了好一会才悲说道:“席大哥,要是他能平安无事的渡过,你就告诉他,不要胡思乱想,不是我们甩掉了他,等过一段时间,我们会去找他的……” 说完,把自己的双短剑其中一把用布包好,塞到他的衣服里,当做信物。 她本不想留的,但在她迟疑的片刻里,想起了在几个时辰前,离落缨去长阳会茶铺里以一命换三人的事情,冲着这份勇敢、觉悟,瞬间让她感到离落缨值得她留下点信物。 临走前,杨傲雨还叮嘱席易展让双武庄庄主沈翊多注意着长阳会。毕竟双武庄这一趟算是明面上介入了这场三边派间的恩怨了。 从马家与长阳会的两家恩怨一步一步发展至今,这个江湖,已渐渐演变成各派间仇怨的试炼场。事态必然将越变越加复杂。 而长阳会,这一切恩怨的源头,以及重要交叉的节点。目前想要让恩怨平息,唯有长阳会说了算。 可是,这当前发生的一连重伤州主、堂主之事,长阳会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所以,那镇主章旭命人将州主申淳抬回山合镇救治后,便即刻派人加急去往黔州,向会主何断月细细上报此事的来龙去脉。 第45章 成长之路九(到双武庄救治) 双武庄座落在通州通县北偏西向的百诫山之上,山门坐西向东;这座青山高近百丈,且山体体量在层峦叠嶂的群山中是最大的。 山势也很有特点,譬如从山脚到山腰处的地势略显偏陡,而到了山顶上就成平缓之势了,宽阔得可住下千来人。 整体来看,这座在群山环绕之中的百诫山,形象的就如一个巨大的‘山峰馒头’摊在那。 这山峰馒头往后,既西边,还有南、北边,尽都分布着一座座高低不一的山峰,只有东边较为平坦。 ‘百诫山’之名是劝人警惕之意,‘诫’不仅仅只是说。就在盘旋而上的石梯路两边,每隔三丈距离,就立着镌刻告诫词句的石头,大多是为人处世的字句。 比如,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和以处众,宽以接下,恕以待人,君子人也……等等直排列到山顶的上山门。 这些特色,大多是双武庄前身连剑门的掌门邹渊所做。沈翊在创立双武庄后也效法而行,增加了不少警句。 百诫山山脚有下山门,常年有轮替的弟子把守,山门内的一侧有几间屋子,算是守门弟子的生活区。对了,还有一个大马厩。 从下山门蜿蜒而上的石梯路有七尺之宽,石梯尽头是上山门。上下两个山门都是石制,只有刻着双武庄的牌子不是石块。 上山门处于百诫山的正中位置。登顶踏入门内,一眼所见,皆是怡人的绿树花草。 门的正前数丈许,有座镂空的大石雕屏风;绕过屏风再入里十余丈远,便是说正事的正堂阁楼; 阁楼之后为庄主的寝屋,从这再往后十余丈则是副庄主苏浪的住所; 继续往里,是一间置剑屋,从上山门一路到这个屋子,阡陌小道上都载着一列列杨柳。 而置剑屋之后,就不栽种林木了。在这清理出的一片宽阔地方是练武之地; 经过练武之地后的数十丈远是清净的药房区,大大小小的木屋不下十间。因为有专人管理修剪,这一间间立于葱翠林木之中的木屋,显得非常整洁,格外有一份居于世外桃园的感受。 若再往里走,就是后山的部分,除非有人入山修习,平常的时候,是不许到后山的。 这是平缓的山顶上的直线排布。还有上山门的左右两边的房子排布,是按照女左男右来安排的。不过,女子人少,在两百左右,打杂的还占了一部分。 因为是女子寝区,需要特别的保护好,所以就在寝区外围堆砌了一堵围墙围住。百诫山山顶大体如此。还有一些日常生活所需的房屋就不一一说了。 席易展在镇北和他三师兄,还有杨傲雨一行人辞别,便纵马驮着昏死的离落缨连夜无休的赶路,在次日早,方到得双武庄的下山门。 到马厩里栓好马匹后,先把杨傲雨赠的罕有草药交给守门弟子管着。 再看着眼前陡峭的石梯路,又看看那体量不小的离落缨,席易展咬咬牙,一把扛上他,提运功气,踏上石梯,一口猛气就往百丈高的山顶上快步登去。 这对席易展来说是小意思,就是扛着个人吃了点小累。 到达上山门,席易展就立刻往最里边的药房飞奔急去。惹得正来往庄中的师弟摸不着头脑,急问:“四师兄,背着个谁,这么着急,发生了什么事?” 席易展没空搭话,就扔下愣愣看着自己的师弟,奔跑向接近后山的药房。 到得药房门前,已是满头大汗。一股浓香的药味扑鼻而来,席易展急忙进去门槛,有人在里头,他略有慌色道:“溥大夫,快帮我看看这位哥们。” 一个五十上下、面慈体胖的大夫正在药柜边拿着小秤杆称着药量,见席易展急色匆匆来,问:“易展,怎么回事,这位小兄弟是如何情况?” 屋里还有几个专门抓药的年轻男子。 席易展:“这哥们是阿雨的朋友,关系应该要好。中了长阳会的两种剧毒暗器,一个是费清书的,一个是申淳的。惹的都尽是些狠角色,看他这个样子,可能得用上庄里的蒸血丹了。” 这溥大夫是双武庄的郎中,住在山上很多年了。也与杨傲雨十人甚为熟悉。 他听得惊诧,一边让席易展把离落缨放到木榻上把脉,一边说:“长阳会州主所用的毒药各有不同,但皆是烈性剧毒。一旦中毒,几乎无药可救!除非,这位小兄弟是用了什么奇法清理伤口,或者是中毒极浅。他的暗器伤口在哪?” 席易展:“都是在后背,一左一右。” 两人忙把离落缨翻身过来,脱下他上身的衣物,只见背后左肩膀有一道细细的划痕,伤口颜色发白。可是,在右背的两个针点就不正常了,是两个肿大的黑点,而且还隐隐冒着血点。 溥大夫望闻问切后,摇摇头:“易展,我实话实说罢,傲雨这位朋友的脉象是若有若无的死亡脉象……他身体内里的气血活动及其缓慢,救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本该活不到这时候,可他此时还有微弱的气息,是因为他的身体向来极好,毅力也极其顽强,所以能撑到此时。” 席易展恳求:“溥大夫,就是用蒸血丹也不行了吗?” 溥大夫:“蒸血丹是可以一试。但因这种奇药只有我的师傅高丰懂得炼制,而且药引又极其稀少,在世间显得珍贵异常。目前,只有仅存在双武庄内的六颗,你也知道,要服用它,必须上报给你师傅,沈庄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席易展忽然从腰间拿出一把钟伶舞的短剑,是他替离落缨保管的:“溥大夫,这是小伶姑娘留给这位兄弟的信物,阿雨也十分希望您能把他救过来,可见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朋友。能让阿雨、小伶看重的人,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顿了一下继续说:“蒸血丹一直以来都由您保管着,我是想请您无论如何都救一救他。有什么后果,易展一人承担!拜托您了!” 溥大夫:“可是,易展,为何不见傲雨一行人?” 席易展低沉:“阿雨他们回去益州了……山麟叔被长阳会的申淳下毒致死,他们要回去料理后事,这次就不来双武庄参加试武之会了……” 溥大夫:“什么,山麟兄已经……唉……”又哀叹道:“世事多变啊!” 席易展:“溥大夫,您抓紧时间救一救这位兄弟罢。” 溥大夫思忖片刻:“身为医者,就应当救死扶伤。庄内虽有规矩,但也不得不破例一次了!我这便去拿解药。” 话音落便起身走出药房去拿蒸血丹。 席易展感激:“多谢溥大夫。” 之后他有点愣意的呆在屋里,正在做着自己这个大弟子身份被撤掉的思想准备,也真切希望离落缨被救活过来。不负杨傲雨所托。 不久,溥大夫取药回来。他为防药效作用不大而可能会用到第二课药丸,便把六颗蒸血丹都拿来了。 每一粒都像个黄豆那么大,一个装在一小瓷瓶里,瓷瓶放置在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里。 溥大夫打开盒子拿出一瓶,将药丸倒在一个刚准备来的小药碗,碾成粉末,加入适量温水,搅匀。 先教席易展扶起离落缨躺成侧身,溥大夫接着抬起他的头,轻转脸面朝天。再拿着小木汤匙舀起药水,一点一点的往离落缨喉喉咙喂。 好一会,才喂好药,小心的将离落缨放下躺好。他身体内的气血活动太缓慢,为使药物能发挥出最好的药效,溥大夫还给他通身轻轻的按摩。 席易展这时问:“溥大夫,蒸血丹大概多久会起效?” 溥大夫:“在今天之内,最晚不过夜。若是深夜还未好转,一切奇药都难再救治。” 席易展:“好,多谢大夫了。易展暂先告辞,稍后再来。” 溥大夫:“你是去找你师傅罢?他一向严肃管教你们,但愿对你这次举动不会大动肝火。” 席易展:“但愿如此。” 出了药房,没有径直去找师傅,而是先去找他的师妹,也就是双武庄剑武第五大弟子邵思,向她拜托点事。 在这个时候,五弟子邵思是在女子的练剑区教师妹们练剑。 且说她不仅人长得端庄好看,更是通情达理、善于讲教。这是她作为五大弟子不可或缺实力。可以说,哪个男人娶到这样的女子,是祖上显灵了。 如果说杨傲雨等人和双武庄的男人关系最好的是席易展;那钟伶舞就和邵思最好了,席易展也是考虑到这点才去找她的。 第46章 成长之路十(四大弟子被免) 席易展去到女子练剑区,直接就找到他师妹邵思。一到跟前,那邵思眼神一疑:“四师兄,你不是跟姜师兄到山合镇去了么,这么快就回来?” 席易展神色微变:“嗯,不过,只有我一人回来。师兄我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换个地方说。” 邵思顿时感到事情不简单了,把手里的事务吩咐好后,就跟席易展到偏处,问:“师兄,你们在山合镇发生了什么事情?” 席易展低沉:“阿雨和小伶的养父,山麟叔去世了,是申淳的毒药所致。” 邵思心中一震:“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其他人呢,怎么样了?” 席易展:“除了还在中毒的雪星和阿力,其他人都没事。姜师兄一行人和阿雨他们一同护送山麟叔的尸首回去益州了。我是受阿雨之托才回来庄里,帮他救一个朋友,叫离落缨。这也是我要麻烦你的事。” 邵思好奇:“阿雨的朋友?” 席易展:“是的,他也中了长阳会的毒,来双武庄看看溥大夫能不能救。差不多昏迷一天了,现在已经在溥大夫的药房里。我想,这个朋友应该不简单,因为小伶给特地他留下了短剑作为信物,以表明小伶会回来找他。这是她的断剑,你先拿着。” 席易展拿出短剑递给邵思:“因为救人紧急,没有经过师傅的同意,我就擅自恳求溥大夫动用了蒸血丹去救他。所以,我很可能会受到师傅的处罚。万一师傅他关我禁闭,就只能麻烦你派人替我暂时去照看他一段时间了。我想,你和小伶的姐妹关系很好,离落缨又是小伶特别的人,所以,只有找你最合适了,你觉得怎么样?” 邵思:“我帮一帮倒没什么,怕只怕你,私自用奇药,师傅知道一定会震怒,后果不敢设想。” 席易展:“我知道。若是怕的话,我也不会冒险去救他了。” 邵思:“师兄,这位离落缨朋友,你知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席易展摇头:“你问我也跟问你自己一样,我对他也是一无了解。但,既是阿雨他们看重的人,各个方面应当差不到哪去。” 邵思:“但愿如你所说,也希望那位离落缨能快些好起来。师兄,你回来还没去见过师傅罢?” 席易展深呼吸:“所以啊,这是我来找你的第二个原因。师傅对你从未发过火,你就给我壮壮胆,陪我去见一见师傅。二师兄应该没什么意见罢?” 他口中的这个二师兄,是为剑武第二大弟子游东天,爱慕邵思姑娘已久,彼此也情投意合,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眷侣。 邵思:“你换个角度来想,若你是二师兄,你会没有意见么?” 席易展:“肯定有点意见,但你不是别的女子,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女子,世所罕有……” 邵思:“你可别贫嘴了,不然,我就该反悔了。” 席易展微笑请手:“好,我不夸了,那,走罢。” 邵思莞尔一笑,遂同去正堂见师傅沈翊。 且说庄主沈翊,阔嘴长耳山羊胡,额间一双凌利的剑眉横在虎眼之上,甚有威气。鼻翼两侧长着一对符令纹,乍一看,那模样尤为严肃。 两人到得门前,有两个传令人现在门口,正想对两人打招呼,席易展制止了。 他们的师傅就坐在案前处理庄内事务。席易展一看到他,脸色一下变得凝重了。 又一次深呼吸,提手‘笃、笃’敲了两下门。 沈翊:“进来。” 席易展进门,步到堂前文案:“师傅,弟子易展从山合镇回来了。” 沈翊忙抬头一看,神色有些许疑虑:“易展,回来如此之快?河图师兄呢,为何不在?” 席易展:“师傅,因事情生变,所以回来的快。山麟叔中了长阳会的毒,昨天我们赶到时,他已经去世了”沈翊心头猛然震惊,站将起来,席易展接着说:“之后,河图师兄他们和阿雨一行人护送山麟叔的尸首直接去益州了……” 沈翊顿时闭眼仰头深呼吸,不禁回想往昔,心中的感念之情跃然于胸,却不胜一分的故人离世之悲痛、悲愤。 席易展忽鼓起勇气:“师傅,弟子还有一要事上报。” 沈翊睁开眼:“还有何要事?” 席易展突然双膝跪下:“弟子因情况紧急要救人,没有上报给您,就擅自逼迫溥大夫动用了蒸血丹去救人。那人是杨傲雨的好友,弟子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去……弟子知道这是禁规,只请您责罚!” 沈翊听得怒火中烧,蒸血丹是他的禁忌之一,对他来说,这药相当重要。 他当即变了脸色,双眼一瞪,威严尽露,手拍案桌训斥:“胡来!这蒸血丹岂是人人可以随用之物!竟还逼迫溥大夫,当真胆大妄为!席易展!你身为大弟子,这是何种带头作用!不良作风如何起来的,便是因你这般恣意妄为而起!来人!” 门外左右传令人闻声进门:“庄主!弟子在!” 沈翊震怒:“剑武第四大弟子席易展触犯禁令,依照庄规,惩戒一百长鞭!又是大弟子的身份,明知故犯,责罚再加一等,两百长鞭!免去四大弟子之位!禁闭一月!” 这长鞭惩罚不是一般的鞭笞,是用功气内力抽打的,重者可将人打残。 师妹邵思顿然下跪求情:“师傅!邵儿请您三思!四师兄向来勤恳做事,为人也规矩,且多得众师弟的赞许。当下触犯禁规,是为救人一命,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您若狠心重罚四师兄,让两百长鞭施加在四师兄的身上,无异于废掉了他一身的武艺。而且,惩罚太甚,只怕庄内弟子会议论不休,将直接对双武庄造成负面影响。还有,从近来江湖发生的事情来看,如今的江湖局势已经日进渐危,正是双武庄的用人之时,邵儿斗胆请求您减轻处罚!也给四师兄一次改过的机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此时,溥大夫忽从门外匆匆进来:“庄主!溥某也斗胆为易展求一求情!其实,擅用蒸血丹一事,并非只是易展一人之过。溥某身为管药人却管不好药,也有明知故犯之错,甘愿分担责罚!但在此之前,请庄主听溥某说清来龙去脉。” 沈翊严峻着脸色:“还有何来龙去脉?” 溥大夫:“蒸血丹所救之人,是傲雨一行人的好友。单是从傲雨他们诚心拜托易展,带他来双武庄救治一事,就足可断定,此人必定对傲雨一行人有恩。暂且不论是大恩还是小惠,从此事来看,已是好人一位。这等好人不救,溥某岂不枉为仁医!双武庄立足于百诫山之上,此人所行之举,恰恰正与百诫山的训言‘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相符合,他是为应救之人!故此,易展之错,并非大错。溥某恳求庄主,您网开一面,从轻处罚易展。” 沈翊听得头头是道,而事实也确是如此。 邵思再拿出离落缨是十兽门的‘重要之人’的证据:“师傅,这把短剑您也应认得,它是钟姑娘的佩剑之一。四师兄和我说过,因山麟叔逝世,钟姑娘不方便来双武庄,就托四师兄交给那位病人,当是信物,就如钟姑娘陪伴在他身边。但弟子想,应该不仅仅是这层意思,如同二师兄赠送于我的名器君仪剑一样,代表彼此是今生之中最重要的人。” 沈翊神色一定:“邵儿,还有溥大夫,你们一人一套话语,是不是早就合计好了的,来替易展求情?!” 溥大夫:“回庄主,溥某是自愿而来。” 邵思:“回师傅,师兄确实找过我,但也只是把钟姑娘的信物交由我保管。在我追问之下,他才将实情说出来,我便与他来见您了。并无合计之谋,也不敢如此,请师傅明查。” 沈翊:“是否有无合谋,你们心中清楚!易展,既然有师妹,溥大夫为你求情,为师便从轻处罚!长鞭改为大板五十,面壁思过十五日,但仍免去大弟子之位!” 这个处罚请多了,五十大板,席易展用功气内力来扛,是顶得住的。丢掉大弟子之位,是他意料之内的事。 席易展:“多谢师傅网开一面!弟子知错,今后做事,定三思而行!” 沈翊:“邵儿,你们都下去罢。溥大夫,你留下来。” 沈翊要向溥大夫拿回剩下的颗蒸血丹。两个传令人则带着席易展去行罚。 第47章 成长之路十一(捡回小命) 邵思在屋外不远处等溥大夫出来,见着他便谢道:“溥大夫,谢谢您替我师兄说情。” 溥大夫微笑着:“邵姑娘,不必客气。我也知道你会在这等我,咱们边走边说罢。” 邵思转身走:“好。那我就不再客套了,直接说正题。我们师傅跟您说了什么,方便透露一下吗?” 溥大夫:“方便。你师傅一是向我拿回蒸血丹,由他亲自保管。二是让我尽力救治你四师兄带回来的病人,也就是阿雨的朋友。关于处罚你四师兄的事情,只字不提。” 邵思:“我们师傅如此动怒,极为少见,不提是最好不过。阿雨、小伶的朋友,四师兄为救这个人,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得要去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到药房前,溥大夫领着邵思进去药房正堂左手边的隔间里。就见右边的靠墙木榻上,躺着一脸色苍乏的昏迷男子。 这人乍一看,那模样暗有痞气,给人以一种刁野的感觉,不像是正气之人。可是,脸上那五官又英朗分明,还甚有英武之感,简直是两个不同体!可谓亦邪亦正之徒。 其实,这也恰恰印证离落缨他们常记在心底的一句话:‘本心不恶,也绝非善类’。 溥大夫正坐到木榻边给离落缨把脉,观察样貌有无细微变化。 邵思问:“溥大夫,他叫什么名字?” 溥大夫:“先前易展跟我说过,好像是叫离落缨。” 邵思:“很特别的名字。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溥大夫:“虽然服下了解毒奇药,但还没有向好的迹象。不过,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仍是原状。其实,也可以算是好兆头。” 邵思:“是不是还能这样理解,没有恶化下去,是因蒸血丹的药效正在慢慢起作用?” 溥大夫:“没错。邵姑娘,你在这稍等一会,我先去把蒸血丹拿给你师傅,去去就回。” 邵思:“嗯,可以。但我担心有个万一,在这要注意什么?” 溥大夫:“也没有什么要注意,因为蒸血丹的药效,他身上可能会冒出细微的红汗,给他擦一擦便可。” 邵思:“知道了,您先去罢。” 溥大夫便去拿着药盒出门了。邵思很好奇的看着这‘非同寻常’的离落缨,希望他快点醒来,看看他究竟是有着什么魅力能让那么多人来帮他。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溥大夫回到药房,给离落缨喂了一点温水。之后,邵思拿着跌打止痛药离开药房,沉重着心情去训诫房看席易展。 到那屋前,他才受完五十大板,趴在长凳上缓着粗气。邵思在门口正看着难过,忙去给他后背敷上药。待到席易展感到痛意不重了,才和人扶着他回屋去。 也亏得他体子强壮,若是寻常偷懒惯了,受这五十大板,没个把月是起不来的。 下午近黄昏时分,邵思再次去药房。溥大夫没想到她今天还会再来,有点意外。 她一进入隔间,却见离落缨因为蒸血丹副作用的缘故而致使他愈加虚弱了,脸色比白昼还要惨然,就如尸体颜色一般。 邵思瞬间心生一丝惧意。怕什么?害怕她的四师兄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到头来却是救不活人,白费了所有努力。她便深切请求溥大夫要想尽办法救治离落缨。 实际上,溥大夫在白天时也对离落缨脚底关键的涌泉穴进行了按压刺激,但没啥效果,就差针灸了。 就是此时,已经备好了银针的溥大夫,准备在入夜前给离落缨上针。可邵思却过来了,尽管早了些,但已经不差这点时候了。 在她的请求下,溥大夫坐到木榻的尾端,拿出银针摆好。掀起盖着离落缨的被子,再从针包里挑出一根三菱毫针,三指一握,探准涌泉穴位置,慢将刺入。 两张脚底都上针之后,为能激起穴位的刺激昏厥的效果,溥大夫再将银针正反旋转片刻,每隔一小段时间反复如此。 半柱香后。那邵思似是看成错觉一般,见离落缨微乎其微的颤动了一下,小小兴奋道:“溥大夫,他好像动了一点点,非常微小。” 溥大夫:“没错,确实微微一颤。是蒸血丹解毒有效果了。” 再过须臾,离落缨的眼皮忽然一抬,竟能微微睁开了眼,慢慢地,成半眯眼的样子,再就几乎睁开了。不过,这是一双病人疲态的眼睛,似闭将闭的。 邵思忙去倒水来:“落缨,你醒了,能听见我说话吗?” 离落缨艰难的动了一下头,双眼有点眩晕之感,看不清人:“你是……” 邵思:“我是小伶的朋友,你能起来吗?” 因为蒸血丹的副作用,已让离落缨浑身无力,想起也起不来,只摇了摇头。 邵思:“那我来喂你。”就一边手抬起他的头来喂他。 离落缨喝了水,让他的神志有点清醒了,再一眼认真的看去邵思,心里无力的赞:“这么好看的女子……”这家伙一眼就看上邵思了,所谓一见钟情,不过如此。 他弱声问道:“你是小伶的朋友?怎么称呼你?还有这是哪里,怎么不见小伶、阿雨他们呢。” 溥大夫道:“落缨小兄弟,这位是双武庄的五大弟子,邵思。你也在双武庄里。因你中毒昏迷,庄里的第四大弟子席易展从山合镇把你送来了双武庄,不惜一切代价来救治你。按我来说,你真是遇到了一帮贵人,把你从鬼门关处拉了回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落缨略微激动:“席易展,不惜一切代价……那他们人呢?” 邵思正颜道:“落缨,你现在别操心那些事,他们不能来,自是有要事在身。你先安心养病,好罢?” 离落缨听这女子的口气,像是在关键弟弟一般,有气无力道:“邵思姑娘,你不说我就会胡思乱想,也无法安心养病……你不如一一说来。” 邵思斩钉截铁:“既然你坚持要无法安心养病,那便由你去罢!” 离落缨微动气:“姑娘!拜托了!不然,你说一点点也可以……为什么我认识的都没有一个在这……小伶,阿雨他们有没有安全离开山合镇?” 邵思:“你觉得自己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么?” 离落缨稍微失落:“姑娘……你不说就罢了……长得好看,却不好说话……” 嘴上这么说,眼睛却老实得要命,一直目不转睛、厚颜无耻的看着邵思的倾心容颜,貌似看着自己的妻子。 邵思:“那让你失望了。” 她说完话,下意识的看了看离落缨,猛正见他以入神的眼色盯着自己,过分了。 她也不恶骂一顿,反以冷绝的脸色瞪着离落缨!忽然,冷不防的亮出短剑到离落缨脸边半尺,转眼间,‘咚’的一下,贴他的脸边刺下,刺穿了木榻! 吓的离落缨一动不敢动,本来就没力气的身体,这一下,让他瞬间瘫瘪了,想流冷汗都没得流。 也惊得溥大夫失声:“邵姑娘……” 邵思:“离落缨!别给我第一印象就是淫贼之样!枉费小伶的深重情意!再有下次,这把剑不会刺偏了!” 离落缨失魂一般:“这是小伶的佩剑……剑格前刻有一个‘舞’字。” 邵思不打算现在给他剑:“没错!是小伶的佩剑!” 离落缨急了:“那怎么会在你手上……?” 邵思:“你不是说‘罢了’么!”她顿了一下:“把病养好我再告诉你!” ‘呛!’ 拔出短剑,离开药房。 溥大夫劝道:“落缨小兄弟,你安心养病罢。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暂时别操心太多。” 离落缨:“大伯,您是救了我的大夫罢,谢谢您了……” 溥大夫:“是的。你歇着,我收拾收拾就教人送吃的来,你吃完之后,还得吃药。” 离落缨:“好,多有麻烦了,谢谢大夫……” 第48章 成长之路十二(解毒后遗症) 次日一大早,溥大夫带了个十来岁的药童到药房隔间查看离落缨。他脸色恢复了一点血气,但只仅这一点。 就这点变化,让外人来看是看不出来的,气色仍是很差。 溥大夫试图叫醒他问问身体情况,却叫不醒,像是再次昏迷了。接着切了切他脉搏,虽比昨天稍微有力,但是并不理想。 溥大夫在心里沉重道:“还是遗留了蒸血丹的副作用,小兄弟,命运如此罢……” 随后,他去取来银针刺激离落缨人中穴。片刻时间,离落缨慢慢苏醒过来,可是脸上却紧皱起来,痛苦难受的样子。 溥大夫便问:“落缨小兄弟,你感觉如何?” 离落缨气息虚弱:“浑身无力,内里隐隐作痛……大夫,我感觉我快撑不住了,昨晚没这种感觉啊……” 溥大夫:“昨晚是有解药在起作用,所以感觉不到作痛。今日解药过去了,因中毒而损伤的脏器自然有点反应。先吃药几天观察观察。” 离落缨:“好……真想能快些康复……” 溥大夫:“这急不得。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离落缨:“感觉到饿,但不想吃东西……” 溥大夫:“感觉到饿就好,不想吃也得吃点,稍后还得要喝药。”在对身后的药童道:“小毅,去把粥和药一起盛过来。”药童小吴应声,勤快的小跑出去了。 不久,那小毅端着盘子进来,身后还多了一个人,是那五大弟子邵思,她也是才到药房。 躺着的离落缨一眼角就瞥见了她,因为‘意中人’出现,心中猛地起了激情,一下来神了,对这位邵思是非常有感觉。 但是,因为昨晚挨她的训,离落缨看了一眼,就不看了,不是怕她,是不想让她生气。 溥大夫一见邵思进门,就吩咐药童小毅先喂着,自己则请着邵思到屋外说话。 邵思一看溥大夫的神色就已猜到了个大概,一到屋外便问:“溥大夫,落缨的病情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情况?” 溥大夫忧叹:“是的……唉,他也有了蒸血丹遗留的副作用,虚化症。恐怕他的下半生要在半醒半昏迷度过了。” 邵思知道这种病症,是蒸血丹解毒不及时引发的,忧心道:“前几年才有一个百夫长因此落下了虚化症。恰好他是双武庄弟子,以自身修习的五行流帮自己辅助治疗虚化症,一年过去才渐渐好转。溥大夫,我也想让落缨试一试这个方法,修习五行流,或许他还有一丝机会。” 溥大夫:“也好,虽然练五行流功法难以达到一蹴而就的地步,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看看他的运气罢。” 邵思:“行,我这就去拿来五行流功法。” 溥大夫提醒道:“邵姑娘,你拿是拿,但可千万别让你师傅知道了,你师兄,易展的教训犹在!” 邵思:“我知道,也正是因为师兄,我才非做不可!您放心,我自己默写下来。” 目送邵思走后,溥大夫回到药房隔间,看到那碗粥几乎完好的,药倒是喝了。 离落缨见道:“溥大夫,邵姑娘离开了?您和她出去说什么了?” 溥大夫:“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离落缨昏沉的神志又清醒:“她还会来吗,我以为她不来了。” 溥大夫:“会来,你可别再睡了。” 离落缨:“好,我不睡。” 说是不睡,才等了个半盏茶的功夫,神志就困的不行,上下眼皮沉重的就要贴合一起了。 ‘噔、噔’ 溥大夫敲两了下床沿,他就激灵抖一下,奋尽全力睁开眼皮。好不容易,终于等到邵思来了。 离落缨一看到她那旖旎的身影,那小心心又澎湃了起来,简直是打了鸡血。 就见她从袖口里拿出一本只有几页的粗糙本子,递到他朝天的面前道:“落缨,这上面的字你能看懂么?” 他有点费力的睁眼,看了看道:“能看懂,五行流功法……应该是双武庄的功法……确切的说是卫黎卫英雄的功法,怎么突然给我看这些?” 邵思:“是谁的功法已经不重要,它或许能救一救现在的你。” 离落缨失落:“看来我的情况很糟……大夫,能不能说一下我现在的情况?” 溥大夫:“好罢。落缨小兄弟,因为解药遗留的副作用,使你虚弱的身体患上了特有的虚化症。方才,你说身体内里隐隐作痛,正是这个原因。五行流功法能调理受损的内里,可使之慢慢自愈。所以,你想治好病症,务必要潜心苦学啊!” 离落缨:“我会的,是邵姑娘来教我,还是另有师傅……?” 邵思严肃:“大多的时侯是靠你自己。我会在最初之时引导你练一练,因为我没有太多时间来教你,所以你要认真记住。往后,你就按照我给你的几张纸上所写的去练便可。其实,修习五行流并不难,难的是需要持之以恒。你现在先把纸张的内容记熟,我午后再来检查,若是不行,我便不教。” 邵思知道离落缨的病症需要自身的意志力对抗,所以有意把话说绝。而且,如若意志力不顽强,也就没法学得五行流。 而离落缨亦然深知,不能在她面前败下去。这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在内心里,邵思已经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他的信仰了,这就是令人智昏的情爱。 因此,他信心百倍道:“好,我一定背熟!” 邵思忽然温柔的对药童道:“小毅啊,你也听到这位哥哥的决心了。你在这帮我一个忙,替我监督他一下。若是他想睡觉,或者偷懒,你就替我拿针刺他一下大腿,让他长记性。这件事呢,你要做好了,我下午来就带好吃的给你,怎么样,好不好?” 小吴:“有好吃的啊,当然好啊!可是,我教训了他,他要打我,我怎么办啊?” 邵思微笑:“你放心,他站都站不起来,打不了你。” 小吴笑着:“那我就放心了。邵姐姐,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 邵思诱惑:“糖葫芦?烧饼?还是……?” 小吴:“我要糖葫芦。” 邵思变脸道:“那好,一言为定!可是,你记好了,你若失职,做不好这件事,我可就替你师傅管教你了,知道吗?” 小吴:“邵姐姐,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生气起来,比母夜……” ‘咳、咳’ 溥大夫忙作了两声,瞪了小毅一眼,笑道:“邵姑娘,童言无忌。”邵思由心一笑,这孩子敢说这话,表明还是听话的。离落缨也被她感染一笑,只是那笑容,苍白无力。 随后,邵思去找来八根细棍做成一个‘凹’字形小木架,再把纸张按顺序贴在木架上,最后架到离落缨的面上两尺高,就让他这么躺着看。 第49章 成长之路十三(五行流) 邵思写给离落缨并要求他熟记的五行流功法大致是:其中的五行所指,就是金、木、水、火、土。使这五行转化成为体中流气,则需依赖先天元气。 先天元气自生灵出生之时,就涵藏于身体之内。人身的先天元气也是肾精之气,藏于肾内。 而五行是出自于人体的中‘内五行’脏器:心(火)、肝(木)、脾(土)、肺(金)、肾(水)。使之运化而为五行流,还需要‘意引’先天元气。 ‘意’是自身内在的可以控制的虚有意识,可比喻为一双长着眼睛的无形之手,用这只‘手’去抓引先天元气。而后再引着‘先天元气’行经右肾、肝、心、脾、肺内五行,功成则为五行流。 这里的五行必须是相生之序,既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的相生顺序。不可相克运化。 依此相生之序修习后,要判断出是否运化成了五行流,只需细深感受是否有一缕游丝般的令人神气润爽的温窜之感行经在五内。若是有,便是运化成功。反之则无。 这看起来容易,可对于没有这方面认知的的人来讲就很难了。其中最难的是‘意’引。大多时候,它是处于紊乱之态,这是无法抓引先天元气的。要使‘意’脱离紊乱的状态进入到单一稳定的状态,必须先要让脑海清空,达到相对纯静的状态,方能凝聚精神为‘意引’。不少双武庄弟子在这第一步上就花费了很长的时间。 而若想知道‘意引’是否练成,可凭右肾的一丝细微的‘妙感’察觉到。 跨过‘意引’这道坎,就到五行相生的这一步。此处极为重要,若是引着先天之气以相克的顺序运行,轻者损伤脏器,重者不治身亡。 邵姑娘写的意思大致到此,没有写次兵之术的运化,毕竟,离落缨不是双武庄的弟子。 在这个世间,五行流没有强弱之分,但有‘兵刃形成’之能。就是‘五行流’可依照手中兵刃衍化出与实物一模一样的仿制之物,这便是第二把兵刃,卫黎称作‘次兵’。 而如此‘制造’出来的‘赝品’,一向都是遵循‘从哪来回哪去’的法则的,没有例外。出来时是什么样、以什么方式出来的,返回身体里时就必须是原样返回。 如若有损,则为元气之损,这比虚化症还可怕。 此外还有,以五行流衍化而出的物件‘次兵’如若不够强韧坚硬,并且有受损的可能,同样会损伤元气。因此,天裂山下制造的那九把刚韧剑器是最佳的五行流衍化对象。 躺着的离落缨在虚弱嗜睡的状态下辛苦瞪眼看,没看多少字,脑袋就将要昏沉欲睡了。 所幸有邵思的‘孩童锥刺股’之法。那药童小毅见他要睡,就不客气的刺一下离落缨大腿,然后再快速躲到门口那,以免被打。 离落缨被扎的骤然一抖,痛得他整个人的神气瞬间高涨,冲上脑瓜子,眨眼间,精神抖擞了。 他侧着脸无奈的看那躲到门口的孩童小毅道:“小毅帅哥……对,就这么干……” 小毅有着怯意:“大哥哥,一定很痛罢……对不住啊……” 离落缨艰难笑道:“别叫我大哥哥……叫阿离哥……” 小毅:“好,阿离哥……你不要睡,这样我就不扎你了……” 离落缨开玩笑道:“没事儿……你爱吃糖葫芦是罢……好,你扎一下,我就欠你一串……等会扎了多少下,你可得给我好好记得,我一旦病好了,就全都买给你……” 小毅高兴:“真的啊!?” 离落缨套路成功:“真的,不骗人,我一定会给你买的……到时候,你别忘记就行……!” 小毅:“一定不会忘记!” 就这般一睡一刺,离落缨竟坚持到了午后。 等到那邵思拿着糖葫芦来时,这药童小毅兴高采烈的对她说:“邵姐姐!真的有糖葫芦吃啊……” 邵思递给他:“邵姐姐说话算话。而你呢,是一个男子汉,更要如此说话算话,知不知道!” 小毅:“是!邵姐姐。对了,阿离哥还欠我二十二串糖葫芦……” 邵思:“为什么是二十二个?” 小毅:“是阿离哥他让我记住扎了他多少针,一下就是一串糖葫芦,一共是二十二下” 邵思顿时看去不敢看自己的离落缨:“落缨,你没有欺骗小毅罢?” 离落缨没想到他会跟邵思说这事儿,支吾着:“没骗……等我的病情痊愈了……也有钱了,一定给他买……” 邵思警戒的语气道:“好!你可别骗他!” 离落缨也忽然认真道:“邵姑娘,我了解你教育小毅的初衷。但江湖上有太多的是非善恶功过对错……我觉得,有些‘坏事’,该教他的,就得要教他。” 邵思正颜辩道:“落缨,‘坏事’能成就心中的恶魔,你认为一个孩子能控制得住心魔?” 离落缨:“是否能控制得住,这需要有具备威严的大人来引导……你在小毅的心里有威严,但不知但够不够份量……” 邵思:“我觉得你这是一派胡言!很好奇是谁教你的这般言论?” 教离落缨的是马家,这使他不由得想起二当家马森被长阳会伍弄劫杀的事情,心头猛燃起一阵恶火。但不会也不可能向邵思发火。 他想了想道:“不好意思,是我太偏激了……对你来说,确实是一派胡言,也是我们立场不同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邵思:“或许你并不是偏激,恕我冒昧一问,你的立场是?” 离落缨跟她聊天也不困了,凶着:“这么说罢,我只想对付长阳会,还有和他们有关的事情,都不会放过……!” 邵思顿感离落缨的戾气忽然重了,再聊下去恐怕要钩引起他的仇心,况且,他这动都不能动,怎么对付长阳会。无论如何,这都不利于他的病情。 邵思便以教他练功为由岔开话题,可是,离落缨却说:“邵姑娘,练功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邵思回答的也干脆:“你问罢,我可以选择答或不答。” 离落缨仍问:“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看到,不惜一切代价来救我的救命恩人到过这里?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叫席易展。” 邵思的心里顿时一愣,很快说:“先练功罢,到时候了,他会来看你的。” 离落缨再次正儿八经:“邵姑娘,若你是因为担心我的病情而不敢告诉我他们的情况,那是你想多了,大可不必如此。我的经历虽不值一提,但都曾有过九死一生。他们若有坏消息,还请你告诉我,我能承受得来。” 邵思相信瘫在这里离落缨不是吹牛皮,但她还是不愿说:“先练功罢,你等你的情况有所好转了,我就都告诉你。” 离落缨:“好,那开始罢……!你让我背的,我都背熟了。” 邵思即问:“内五行分是对应哪个脏器?” 这些,离落缨早在儿时就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了,还连同五行相生之序说了出来:“肾对水,肝对木,心对火,脾对土,肺对金。而若再相生,则是金生水,以此循环往复,这是五行相生。要不要说一说五行相克?” 邵思很满意:“不用,虽然不了解你,但你还是令我刮目相看。下一步,是辨清内五行的位置。” 离落缨又说:“这些内五行的位置我也知道。肾在腹壁后,与右肋的肝接近,在肝的后方偏下,心在左胸腔,与肺接近,脾胃相连,对不对?” 邵思觉得他好像什么都会了,直接就问:“意引你也会了?” 离落缨反问:“意引是不是跟静心打坐练气一样?” 邵思:“可以这么说,但初学者不可能轻易掌握意引,就连剑练武之人也有一定难度。” 离落缨:“那也会了……只是还有出现练成五行流的那种感受……” 邵思一脸不可置信,质问道:“落缨,你实在是令我感到非常意外!容许我问你几个问题,好么?” 离落缨:“那你问我之后,出于礼尚往来,是不是也该轮到我问你?” 他一说出这些话就感到后悔了,分明是某种讹诈,忙改口:“邵姑娘,我说错了,你尽管问……” 邵思:“你不想答,我也不逼你说。” 离落缨:“你问……” 邵思:“你的家乡在何处?” 离落缨对于这个家庭所在可不敢说真话:“长安二十里镇尚安村,那是个小村,你可能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能否说说你的家人?” “我爹叫离戈,娘是唐海秋,一个哥哥,一个妹妹。都在家为农,所得勉强糊口。” “都不容易啊。但是,你的家人们都不从医,或者练武,你是怎么懂得内五行,打坐练气这些的?” “我爹向来体弱多病,所幸结识了一位郎中。每当他出去看病,我就跟着他去,在这种巧合之下,就懂得这些了。” “真的?” “我骗谁都可以,唯独不会对你说谎。” “你又来了!好了,我要问的都问了。你也该休息一下,醒来之后要自觉练功。明天我再来。” 离落缨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愉悦。反复着她的叮嘱,练功的决心瞬间胜过强烈的睡意。除了吃饭的时间,直到深夜,都在练五行流。 第50章 成长之路十五(君仪剑,次兵) 在双武庄的第三日,离落缨状况依旧。 一早,溥大夫仍用针灸人中穴的方式把他唤醒。那药童小毅因为惦记着离落缨的二十二串葫芦,不得不对他好点,都好生照顾着他的吃喝拉撒。 这些事竟让离落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和小毅‘套近乎’:“小毅,你在双武庄待多久了……?” 小毅:“四年,从我我爹娘病死后,就一直被我师傅带着。” 一开始就聊到了这孩子的伤心事,离落缨有些惊慌,换话题说:“双武庄里谁对你最好?我猜一猜,是邵姐姐?” 小毅:“厉害,猜对了。不止是邵姐姐,还有很多人对我好,给我好吃,好玩的。但就是我师傅管得太严,很多东西都不让我玩。阿离哥,你可别把这些话告诉我师傅啊,让他知道,我就挨骂了。” 离落缨:“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我可不想成为小人。你也不想罢?” 小毅:“不想,小人先告状,我最讨厌小人了。” 离落缨:“好!不错!那我也问你一点问题,也不准向别人说啊。” 小毅:“阿离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说!” 离落缨:“口说无凭,得有个实在的保证。不如这样,假如你跟别人说了我的事,那二十二串糖葫芦就不给你买了……” 小毅:“啊……!不行!” 离落缨:“算了,逗你玩呢。”接着问:“小毅,你邵姐姐是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 小毅人小鬼大:“阿离哥,你这么问,是不是喜欢邵姐姐啊?” 离落缨嫌弃:“你别管这个,告诉我她的意中人是谁?” 小毅:“是第二大弟子,游东天。他对邵姐姐可好了,你听说过天裂山九剑吗?” 离落缨:“怎么,这些剑器跟他们有关系?” 小毅:“有关系,九剑之中的‘君子之仪’,‘君仪剑’,本来是庄主赠给立了大功的游哥哥的大礼。后来,因为游哥哥对邵姐姐的爱慕之深,就将这把意义非凡的宝剑送给邵姐姐作为定情信物。阿离哥,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离落缨:“这表明你游哥哥连命都愿意交给你邵姐姐了。你邵姐姐也不是愚钝的女子,一定明白其中的含义,收下信物,意思跟明白了。” 小毅:“阿离哥,假如是你有这把剑,你愿意给谁?” 离落缨:“还不知道,等有了再说。” 小毅:“哦。阿离哥,我告诉你个秘密,双武庄里还有一把‘坠星之剑’陨坠剑,还没有主人。如果,拜我们庄主为师,然后在这里勤学苦练,再下山去立大功,那庄主极有可能把宝剑赐给你。” 离落缨:“你这小小年纪,说话一套套的,跟谁学的?” 小毅:“跟你学的呀……” 离落缨笑着:“你个小机灵鬼,胡说八道……好了,我们不聊了,耽误了练功,一会你邵姐姐来,我们就得挨骂了。” 小毅:“好,我可不想被她骂,阿离哥,我出去了。”离落缨侧着头看他屁颠屁颠的跑出门去,收起笑容,练功。 因为有了昨夜的多次练习,今日一开始就非常得心应手!一个时辰后,在的多番‘尝试’之下,终于,一阵妙感隐隐浮在后腰之间。 他心里暗暗兴奋道:“有了!” 实实在在感受到有一缕细弱游丝的‘串动’在后腰那浮动!有了这般小成,岂还会停下意引的‘先天元气’。凭借着对内五行位置的熟悉了解,就引着先天元气在内五行之中流走。 片刻后。离落缨清晰感受到内里有一股温痒在流动。感觉非常的舒服,仿佛是喝下了琼浆玉液而带来的清润感受,顿时令周身倍感舒畅清爽。就如脱胎换骨了一般,内里的隐隐作痛轻缓许多。至此,先天元气运化而成五行流 离落缨感受到了五行流带来的好转变化,这下更加努力的练习了,一遍一遍的在内五行间运转五行流,乏睡之意瞬间全无。 直至午时,邵思得空来看他,他轻描淡写的说:“邵姑娘,我练成五行流了。” 邵思也云淡风轻的怀疑::“真的?这怎么可能?” 离落缨:“没骗你,我像说谎的人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知道是真成还是假成?” 邵思:“有,而且还不会影响你的病情,稍等着。”邵思迅速小跑回寑屋,拿上君仪剑再赶去药房。她极少有这样行色匆忙的情状。 药房隔间内。 邵思道:“你说你已经练成五行流,那就试一试运化‘次兵’的办法来证实。需要注意的是,五行流在运回之时,不能逆着五行相克的顺序回流,也不能动运功气内力。这是禁忌,知道么?” 离落缨:“嗯,知道了。还有个问题,为什么‘五行流’不像功气那样运行在经脉间?若是五行流跟功气内力在体内相遇,会有什么情况?” 邵思:“五行流由自先天元气而来,先天元气又是人的根本,生来就与自身为一体,不需要经脉运行。第二个问题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五行流和功气内力相遇,会相融而扰伤经脉。所以,你在运功和运五行流时,必须要懂得一步一步来,先五行流,或者先功气内力。总而言之,必须使两者避开,可以相近,但不可相触。意引虽然能控制五行流去牵引功气内力,不过,风险极大!最好别尝试,万一出现状况,后果不堪设想!这在我们庄内是严令禁止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落缨疑问:“若是有弟子在偷偷尝试去练,只要不出事,就没人知道罢?” 邵思严肃:“落缨,” 离落缨:“邵姑娘,你还是喊我阿离听着比较顺气一点。” 邵思:“好,阿离,五行流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你不知道,包括我们师傅在内,我们双武庄全庄上下只有八个人会以五行流化出次兵。如若有人偷偷练习,就算是没有意外,也不会有何实质成就。反之若是失败了,不仅会被双武庄废去一身武艺,还会被软禁下半生!代价非常巨大,没人敢冒这个风险。” 离落缨:“原来如此……” 邵思:“你要听我的劝告,别自己偷偷练习,知道罢。” 离落缨:“嗯,听你的。” 邵思:“接下来运化次兵。我需要在你的右掌上划开一点点口子,有点痛,忍住”邵思便用剑在他掌根附近划开半个指甲盖那么长的小伤口,再把剑柄递给他,接着道:“把剑握好,剑柄压在伤口上,再运五行流从右臂到达伤口。” 离落缨一把握紧剑柄微微抬手,感到一股沉实之力充满手臂,继而将手臂竖直,细看手中剑:剑首末端是短柱状,剑柄有四道防滑环形纹以及网纹,剑格为一个粗体的‘川’字,再往上是刻着‘君仪’的铭文;整剑的剑身、剑脊,皆呈饱满之状。上面刻满规则的菱形暗格花纹。一眼看去,煞是精美。但,虽有剑的寒威,却无肃杀之意。 离落缨:“好漂亮的君仪剑,果然不愧为无价之宝。” 邵思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开始了,专注点。” 离落缨当即定眼入神?第一步,专注于一点凝聚‘意引’,第二步引着元气经往‘肾’、继而经肝、心、脾、肺这内五行的相生顺序。五行流由此得成,接着,运动五行流从右臂到达手掌上的伤口,由此伤口‘登陆’剑柄。 这一过程,一气浑成!须臾,邵姑娘只见那‘君仪剑’的剑身缓缓裹出一层透明的滚滚流气之状,直至蔓延包裹住整把剑。最后,这股五行流在‘本剑’之旁,手背之后迅速‘衍化、凝聚’成为第二把兵刃:次兵。 次兵的大小、剑尖刃锋的朝向皆与本兵一模一致,色彩近似银白之状! 第51章 成长之路十六(邵思的担忧) 邵思见这坏胎一般的离落缨在一夜之间练成了五行流,掩不住喜悦道:“好了阿离,收回次兵。记住,相生的顺序!” 离落缨动了动头,随即意引五行流,犹如情景倒放一般,慢慢回进身体。从开始到到收住,整个过程约是一碗饭的功夫。毕竟还不熟练,达不到熟能生巧的地步。如果是老手运化,不过弹指之间。 邵思悬着心看他安全收回次兵才松了口气儿,轻声告诫:“阿离,你学会了这些功法,可别在庄里张扬炫耀。” 离落缨笑着:“是,明白,师……”险的脱口而出‘师傅’,这个字一下让他记起钟伶舞,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连忙改口:“邵姑娘,距离双武庄的试武之会还有二十天左右就举行,近来很忙罢?” 邵思:“嗯,一边要抓紧众师妹的练武,一边要整理比武名单。还有不少琐碎之事,确实很忙。” 离落缨些许愧疚:“所以,我这样算是在占用你的休息时间……辛苦了……你快回去休息罢。” 邵思笑着:“阿离,别这么多愁善感。我若敢说辛苦,就当不上这个大弟子,现在就帮不了你了,小伶她也就会失去一位好夫君……” 离落缨听得一愣,这哪跟哪:“邵姑娘,你可能误会了……” 邵思不觉得是误会,认真着:“你听我说,我还没当大弟子之前,就和小伶是很要好的姐妹了,对她有一定的解了解。她能把从小陪她到现在的双短剑给你一柄留作信物,就足以说明事情了。我也是女子,清楚其中的意思。你别辜负了她。” 离落缨:“可是,我们认识的日子都还不到十天……我的意思是,她留下短剑,可能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邵思:“那你还想是什么意思?起码也是她认可了你,你不也应该主动向她示以好感么?你看起来不愚钝呆板,应该知道这些的,你,是不是嫌弃她?” 离落缨:“没有的事,她不嫌弃就好了,我哪有资格嫌弃她。有个事你不知道,她是我师傅,所以,我就更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了。” 邵思顿时摸不着头脑,惊讶:“她竟是你师傅?” 离落缨:“是的,所以邵姑娘,你想的太多了。” 邵思:“但,我还是觉得我的猜测不会错,等再见她时问一问就知道了。话说回来,你们是最近才结上师徒关系的罢?也说明,你并不懂什么武功?” 离落缨:“是啊,我可没说过我懂武功。若是懂得武功,也不至于沦落成现在这个模样……” 邵思奇异道:“阿离,你越来越让我感到匪夷所思了!不懂武功却知道不少和练武后才懂得的事情。” 离落缨:“邵姑娘,可别这么想,没什么好匪夷所思的。你也别想太复杂了,我就一个简单的江湖小虾……若是不信,你等小伶来问问她就知道了。但是,小伶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来……” 邵思:“既然你的病情不会再恶化下去,我现在就告诉你关于他们的事情罢”离落缨竖直耳朵,她低声道:“我们师兄赶到山合镇的当天,阿雨、小伶的养父,也就是山麟,因为中长阳会的毒,已经去世了……” 离落缨瞬间一震,随之整个人呆住,一动不动了,眼睛也是如此。脑海中翻涌出山麟因自己而死的画面,一时间愧疚难当,自责无比。失心疯一般自言自语道:“小伶……阿雨……阿离对不起你们……”说时一下流出眼泪。 邵思看了他也难过起来,安慰道:“阿离,你要注意自己的病情……” 离落缨哽咽道:“邵姑娘……你知道小伶他们的家乡在哪吗?我病好了就去找他们!” 邵思:“等你好了再说罢。而且,在山合镇外,长阳会州主申淳被他们打成重伤,长阳会必定会报复小伶他们。我猜测,他们有可能为了避难而离家远走。” 离落缨:“若真如此……邵姑娘,他们可能会去哪,你知道吗?” 邵思:“我也无从得知。其实,你也别担心太多,还有我三师兄一行人跟他们同行,目前以及往后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了,我们再去问他。” 离落缨:“那谢谢你了……邵姑娘,你帮的忙太多了……阿离无以为报……” 邵思:“都是小事,没什么的,不值一提。”她怕离落缨会没完没了,就推辞:“今天就到这罢,我回去休息歇会。” “好……” 经过这一番对话,邵思深深感到离落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而且知事懂事,就考虑着将他向双武庄引荐。若他也有此意愿的话,那双武庄将再添一名得力干将。 但在此之前,她得先问一问一个人的意见,这便是居住在后山林间小筑的周尘师伯,既沈翊的师兄,前连剑门的掌门。 到黄昏时分,连日来没得好歇的邵思准备了些礼品后,就去向后山一里地远的林间小筑。 到得木屋前,门开着,这是常年不关的。她边进门边轻唤道:“师伯,大娘,邵儿来看你们了。” 大娘是周尘的老伴儿,她正炒菜好了,准备晚饭。 邵思闻到菜香味,走到后屋撒娇:“哇,好香的菜肴啊,嘿嘿,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周尘正坐在桌前,她继续道:“师伯,你气色越来越好了。也是,大娘炒的菜这么香,而且又好吃,气色不好都不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尘笑着:“邵儿,你这嘴皮子只有到师伯这里才这么撒欢,哈哈……至于,你师弟师妹,他们可就要遭殃咯……” 周尘年岁已近六十,因为被卫黎重伤,元气大损,看上去像七老八十的老人。胡子,头发是白色居多。 大娘从厨屋里说来声音道:“老周,说什么遭殃,严师出高徒,高徒之下,必出能人。邵儿这是为双武庄好,你别净瞎说。” 周尘笑道:“老婆子,你就兴不得我调侃两句,收拾好了,一起出来吃饭罢。邵儿,你也坐。” 邵思放好礼品坐下:“师伯,这是我从庄里带来的一些补品,小小心意,不可拒却。” 大娘拿着碗筷出来盛饭,顺带说教道:“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见外……真是……下次还带,我就赶你出去……” 周尘笑道:“邵儿,听见了可要听话,下次别带了。” 邵思调皮:“好,下次不带了,我让游师兄带。” 周尘:“说起他,这次怎没和你一块来?” 邵思:“庄里临近试武之会,师兄想来也没空,忙得很。” 周尘:“你也是一名大弟子,怎么就有空来了?想必,你是遇到什么事情才来此罢?” 大娘端着饭来坐下:“邵儿,你师伯这一说,我也觉得你有事,还特意单独来……是不是啊?” 邵思:“瞒不过你们。是的,一件是四师兄因帮杨傲雨救一个中了长阳会剧毒的人,擅自使用庄里的蒸血丹。事后,他主动告诉师傅,师傅大发雷霆,免去他的大弟子身份。” 周尘惊怒:“这般严重!大弟子之位岂能说免就免!一旦出现空缺,庄里必有勾心斗角之事发生,这个沈翊的决定太过于草率了!” 邵思:“其实,师傅他也下了禁令,不准在庄里讨论大弟子空缺一事。但目前看来,还是有人在偷偷讨论。” 周尘:“堵而抑之,不如疏而导之!唉……我也管不上那么多,但愿此事能平稳渡过。” 邵思:“师伯,这第二件事,邵儿要听一听您的意见。” 周尘:“哦,是什么事?” 邵思:“易展师兄付出大代价救的那人,叫离落缨。他因为服用蒸血丹而遗留下虚化症,邵儿便也擅自做主把五行流功法拿给他练习,用以治病。您听好了,可别惊讶!他竟在一夜之间就练成了五行流,这是我亲自确认过的,亲眼看着他运化次兵!据我所知,双武庄创立以来从未有过这等奇事,您说怪不怪?” 周尘略微吃惊:“当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和我说此人,是想招着他拜进双武庄?” 邵思:“正是这个意思。” 周尘:“那你感觉此人心性如何?” 邵思:“据我近几天来的接触观察,他是一位爽朗知恩之人,心地是好的。可是,他有师傅在先,也就是那位小伶姑娘,” 周尘:“哦,我知道她,是个鬼灵精丫头。” 邵思:“我想试着推荐这离落缨拜进双武庄。但假若他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而我又不想让他白白费了这五行流,想要暗自教他次兵之术,师伯,若是让您来决定,您会同意吗?” 周尘斩钉截铁:“邵儿,无需多虑,你完全可以教他。次兵之术的创始人是卫黎,与双武庄毫无半分关系。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次兵之术本是卫黎遗留给你华军大哥的遗物。但是,因为你华军当大哥年幼小,在卫黎,还有他的师傅造剑者华甲离去后,无以为依,本可以去马家为活,但没有去。遂以次兵之术作为谢礼让你师傅,我的师弟沈翊收他为徒。此后将近二十年后,你华军大哥学有所成,为了替他师傅以及他那卫黎大哥践行与马大当家三人之间的信义之约,就有了一个多月前华军大哥下山去效力马家的事。但是眼下,马家很不太平,他仍执意要去,可见你华军大哥是一个非常有情有义的人,希望他在马家一切顺利。” 邵思:“师伯,在十多天前华大哥派人从马家带消息来双武庄,说是二当家马森在巂州失踪,此事事关二十余人命,非同小可,他便亲自去查个究竟。我们也安排人去打听了,如今还未有消息回来,可别发生什么意外。” 周尘:“你华军大哥自幼命苦,当今江湖又多是长阳会的天下,若有意外,恐怕是凶多吉少!” 邵思听得心中微慌,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好像江湖要刮起腥风血雨了。 第52章 成长之路十七(病症向好) 离落缨从自学而成五行流,再配合汤药的治疗后,他的病症是一天好转一个样,可谓病去如山崩。第二天病痛减轻,第四天痛意渐渐消失,第五天可下地,第六天勉强行走。而在可行走之后,身子得以运动,恢复的速度更是加快了。 连医治他的溥大夫都深感不可思议,直言离落缨这段时间的体质恢复如有神助。 在第九天,邵思抽空来找他,突然说要带他去后山让她师伯周尘过过眼。离落缨好奇问:“有什么事,要带我去见你师伯?” 邵思:“还能有什么事,你在双武庄的这段时间,几乎你的一切都那么神乎其神。在我把你的事情讲给我师伯听之后,他就起了兴趣,想见一见你。阿离,我若是引荐你拜进双武庄,你愿意成为双武庄的弟子么?” 离落缨受宠若惊,可还是拒绝:“邵姑娘,你也知道小伶是我的师傅,我是不会再拜第二个师傅了……而且,成为双武庄弟子后,你不就也成了我的师姐,那得有多不自在,拘束。” 邵思:“好罢。但若是我请求周尘师伯收你为自由弟子呢,你也不愿意?” 离落缨顿时不解:“是罢。邵姑娘,怎么突然想让我拜双武庄的人为师?” 邵思:“阿离,你一夜间练成的五行流,如若不继续向着次兵之术的方向去学习,我感到非常的可惜。所以才有那么强烈的意愿想让你拜进双武庄。” 离落缨:“邵姑娘,有劳你费心了,但你的好意,阿离只能心领了。我不能背着小伶,在没有经过她同意时另外再拜一个师傅……” 邵思无奈笑着:“真是想留也留不住你。” 离落缨若有所思后,忽然坦白:“若是你尚未有意中人,我也未曾遇见小伶,我一定会留下来……” 邵思也是这般坦然态度:“我了解。既然彼此都有意会,那有些事,就无需多说了。” 离落缨的心底仍是有失落感:“嗯,再说也只是徒烦恼。” 随之,邵思从袖口里拿出一本薄书:“练成了五行流功法,再学次兵之术就容易许多。即是用心自学,也能有所小成。阿离,这本次兵之术,你拿着,只要是在没有双武庄弟子的地方,你随时随地能学。” 离落缨再次被宠若惊:“邵姑娘,你这是……?” 邵思:“虽然你不能进双武庄,但至少我努力争取了。阿离,你也要自己努力,别让我失望。” 离落缨接过书,感动:“邵姑娘,你对待我这般好,真的让我受宠若惊……说谢谢已经不能表达我的心情……” 邵思:“要说谢谢,就等你学好次兵之术再说罢。遇到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说着给了他一块大弟子令牌:“提醒一下,你找我时,出示这个令牌会被收去。” 离落缨:“好,知道了。邵姑娘,还有个事,这么多天过去,怎么都见不到救我的那个恩人?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邵思想了想:“不如,我带你去看他罢”边转身走着道:“他为救你,私自给你使用蒸血丹,犯了禁令,被罚五十大板,免去大弟子身份。” 离落缨惊愕:“这么严重!” 邵思:“这是最轻的处罚。” 离落缨意识到:“你也让我练了五行流,还给我次兵之术,虽然让我不显露,可是,你师傅万一知道……” 邵思:“阿离,你不用担心,我问过我师伯了,类似于你这种情况,是可以练习的。不过,你目前是在双武庄里,还是谨慎为好。” 离落缨:“嗯。” 之后,邵思从药房那儿带他去席易展的大弟子住处途中时,刚穿进练武场,正见右侧的女子练武区域前方七八丈远,有三男一女在树荫下说说笑笑。 她一怒容颜:“正午之时,不去休息想要做什么!”望着他们走去,离落缨也跟着。 那四人见这邵师姐严步过来,赶忙撒腿就撤,绕着她小跑回去了,贼快。 突然,离落缨眼睛一尖,其中一男一女极为眼熟,特别是那身段丰腴,令人遐想的女子,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是泸州阳乡小镇的女子!邵姑娘,跑在最前的一男一女叫什么?” 邵思停下:“女的叫作钱芊芊,那男子叫作平添,前几日才成为双武庄的弟子。而且,他们确实是从泸州的阳乡小镇而来,你认识他们?” 离落缨:“对,不过,他们不一定认得我。那个叫平添的,是长阳会的一个小领头。我们路过小镇准备乘船时,被他撞见了。因为抓到我们会有奖赏,就在江面追杀我们!竟然还追到双武庄了,看来,他们在双武庄中也有不一般的关系!邵姑娘,我联系,你有空就派人多注意那个平添。” 离落缨越说越来火,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有初步教训他的计划了。 邵思:“关于他们是怎么进来双武庄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他胆敢在双武庄里乱来,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我也会派人看着他,临近试武之会,可胡乱不得!” 看着那四人落荒走后,邵思就回走了,本也不想去赶他们。 很快,两人到了席易展住的屋前。邵思便去敲门,里头立即回应:“进来。” 离落缨听这声音精神有力,心里释然了些,起码不是哀弱无力的声音,证明五十大板造成的伤恢复的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开门进去,邵思就说道:“师兄,我给你带来了个对你日思夜想的人……” 离落缨不禁开心一笑,没想到这邵姑娘还有风趣的一面。 席易展刚是正在休息,此时已经起来:“你还叫我师兄”忽看见离落缨,略微吃惊:“落缨兄弟,你能起来行走了!?” 离落缨忙抱拳欠腰:“席大哥,落缨连累你了,真心对不住!请受我一拜!” 说着就要跪下,席易展伸手阻止喝着:“慢!谁教你跪下的?”他看去师妹邵思,这师妹摇头示意不是我,他才接着:“老话常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随意就跪人!别给我跪了啊,我怕折煞!” 离落缨尴尬着:“席大哥,你是我救命恩人,跪谢恩人,是人之常情……” 席易展:“停,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别喊我大哥,平辈叫。我也不听你胡说八道,你若要是女子,那不还得以身相许啊!” 邵思笑着:“师兄,你意思是,被救命的女子得以身相许?想得真美。” 席易展:“师妹,你别在这故意曲解。”又笑道:“不过,若真有那么一位美女子,我还真想救一救。我又没成亲,是不是?” 邵思没好气:“不做大弟子后,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席易展:“你这就不知道了,所谓无事一身轻,又人生苦短,得及时行乐。落缨,对不对……你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来,你们坐。” 离落缨:“你还是叫我阿离罢,阿雨他们都这么称呼。” 席易展去倒茶来:“说到阿雨,我就有点事想问你了。你怎么和山麟叔的死亡有直接关系?” 邵思虽不是被问人,却也给问的一愣,直盯盯的瞪着离落缨! 第53章 成长之路十八(诸多事件) 离落缨被邵思瞪着,脸面略有难色,向来爱看她的,这下不敢与她对视了,眼睛里毫无焦点。 他早明白,一旦说真话,二当家马森的事情极有可能被顺藤摸瓜问出来,除了可能会害死胡枫,赵满勇之外,还破坏了处心积虑的胡枫和自己里应外合的长久计划。 于是,离落缨编道:“易展,我和阿雨他们是在落星镇遇到的。本来,我是马家的伙计,被派到落星镇做事。因为马家与长阳会结下的仇怨已久,马家的人没有不记恨长阳会的。所以,我们为了对付长阳会,就借势散播不知从何而来的谣言,用以诬陷何断月、何断星两兄弟跟元魅的不伦之事。我也是倒霉,当场就被戎州州主费清书听到,他便下令追杀我。在逃跑的时候遇到了阿雨他们,没过多久,刚来马家的华军大哥也正好出现在落星镇,截住长阳会的人。另一边,他暗中派人来拜托阿雨他们救我,就因此,阿雨他们被长阳会的记仇,要他们把我交出去……事情发展到最后,小伶的山麟叔被长阳会的申淳下毒身亡……所以,山麟叔的死和我有直接关系。易展,邵姑娘,若不是小伶留下了短剑,我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胡思乱想,谢谢你们两位……” 席易展:“别说这些。我也理解你的做法。近二十年来,长阳会霸占马家太多的家产了。如不是马大当家奋力扛住长阳会,马家的人及其兄弟姐妹怕是早就流落街头,乞讨度日了。” 邵思忽有沮丧之意道:“席大哥,其实,我们庄里派去落星镇的四个弟子在几天前回来了,可带回的是坏消息。华军大哥一行人皆被费清书下计抓走,直到派去的弟子回来庄里时,都查不到华军大哥被困在何处,至今生死不明……” “什么!!” 离落缨,席易展心中轰然大震,脸色霎间凝肃,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了,而且还严重无比! 但是,对于华军被抓这件事,离落缨一下就想到和胡枫临别前的对话:‘在长阳会往上爬!’再到此时看来,华军被抓一事,必定与胡枫脱不了干系! 离落缨越想越担忧,甚至还有些许心怯,毕竟,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非得凶恶极歹之人不可! 席易展:“看来,不当大弟子,一些事情是没有资格知道了。师妹,师傅怎么应对这件事了?” 邵思:“席大哥,我说一件发生在双武庄之前的事情,是我们都不知道的。前段时间,因为阿离要学习五行流治疗病症的事情,我特地去找了周师伯。一问却意外知道,我们师傅的次兵之术是卫黎英雄留给华军大哥的遗物。当年九剑之祸,华军大哥尚还年幼,为求生存,便把次兵之术赠给了师傅。你想想,如此一来,华军大哥对师傅而言,是意味着多么严重的事情!” 席易展听得一愣二楞的,竟还有这等不为人知的奇事:“这就不难怪华大哥以前在庄里,师傅待他就如亲弟弟一般了!” 邵思:“对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而且,只准称呼他作华大哥。目前来看,华大哥被下计抓走一事极不简单!据从落星镇回来的弟子说,州主费清书在抓走华大哥后,他为站稳江湖道义舆论的脚跟,当即书写抓捕一事是费清书忍无可忍才出手抓得。书写的内容大致是两件,一件是,造谣长阳会会主两兄弟不伦之事的主谋是华军大哥,一件是华大哥自导自演马家二当家马森失踪一事,用来污蔑长阳会,以之对付何姓兄弟两。费清书在写书好了之后,便派各路人手将这告书送到了各帮各派,唯独双武庄例外!并且,还特意不让我们知道!因此,此事拖到前几日才姗姗得知!这两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非同小可!” 离落缨听得汗毛直竖!虽仅有他知道事实真相!但这行事手段也太可怕了! 现今,马家二当家马森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胡枫,赵满勇以及长阳会小领头伍弄还有他的一帮下手知道。 先排除伍弄和他的手下兄弟,是绝不敢用这件事来冒生命危险去抓捕华军的,且,他也没有那种心计。赵满勇被软禁,剩下的就是胡枫了,只有也仅有他才敢这么做!以求自己在长阳会的上升之路能顺顺利利。 席易展略微哀愁:“这么说来,现在的情况是,双武庄想救华军大哥也救不了,无从下手啊……”又作没有答案的推敲道:“这两件事造谣,污蔑,究竟哪一件事才是真的?长阳会、马家皆是各自不共戴天的仇敌,两边也都有可能给对方设置圈套陷阱……这般扑朔迷离……” 邵思也微微有叹意:“如今明面上,长阳会处于道义的正确一方,双武庄想要去讨公道,也无处可讨。所以,师傅只能一边静观其变,一边派人暗中去调查华军大哥被关在何处。但是,师傅唯一只安插了人手在何断月所住的黔州,其于的戎州、泸州、合州、涪州、遂州这五地没有一个内手。细细一想,华大哥几乎没有被找到的可能……” 实际上,这件事只有离落缨是关键点。因此,在当前这个煎熬的时刻,他是非常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一清二楚的,以消众人之疑。 可是他不敢啊,若贸然抖露此事的来龙去脉,事态必定会失控。因此,他只能装聋作哑。 离落缨:“唉……长阳会这两招,实在是阴狠无比……!” 邵思忽对他叮嘱:“阿离,我们现在说的这些事情,你不要说给任何人知道,以免他人别有用心。” 离落缨立誓一般:“邵姑娘、易展,你们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轻重性,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席易展:“阿离,虽然我们算是第一次见面闲聊,但我却对你有着非常可信的信任在,怎么说呢,令人放心得过。” 离落缨笑意:“我想是有着阿雨他们作为朋友的前提下,才有这种感受罢。若不是因为他们,我绝不会有来到双武庄的可能,甚至早在落星镇就被杀了……真心希望阿雨他们平安来去。” 席易展:“或许罢。但,天命如此,‘或许’已毫无意义。”再对邵思道:“师妹,你知不知道师傅打算命谁来顶上四大弟子的空缺?” 邵思:“目前除了师傅,没有人知道第四大弟子的候选者是谁跟谁。我猜测,师傅是打算在试武之会上选拔胜者出来担任,也有可能以投票的形式决定。不过,我们在这胡乱猜测毫无意义,到时候就知道了。” 席易展:“我想,最有可能的也是庄里的六位百夫长罢,我当时也是这么当选大弟子的,你记得罢。” 邵思:“记得,别还故意提!不过,确实,这六位百夫长,已经在各自拉着各自师弟加油助威了,也不乏到彼此的竞争队伍里拉人手支持谁的。但这些事,近来越发越不对劲了。人少的一方开始有愤怒嫉妒情绪,人多的一方趾高气扬,似是当选了一样。明显有乱况出现,但愿双武庄别在这关头被乱了阵脚。” 席易展:“是啊,你的担忧有道理。师兄弟间出现不满情绪,愤而对立,极有可能埋下隐患……再看师傅如何处理罢。” 离落缨插话道:“不过,我觉得从反面来看,这种情况也有好处。发现不足就改之不足,该处理还得处理,双武庄可能会因此更加万众一心。” 邵思眼前一亮:“阿离,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虽身在其中,却只想到避免发生麻烦。而你在局外,看得透,是有意出让这些麻烦冒出头来,一筐解决,以绝此类事情后患。” 席易展调侃:“阿离,看来你不简单啊!我捋一捋,先中了毒大难不死,后是一夜学成五行流,这次又发表奇谈,当真文武双全啊!” 离落缨:“你们别笑话我呀,我随口一说的,纯属突发奇想。什么文武双武,我绝对没有这个天分……” 邵思笑道:“阿离,你别谦虚了。莫非,得要做成什么惊天大事不可,才算是不简单么?” 离落缨盯着自己最喜爱的她的脸庞,笑而不语。毕竟,他心里藏着的‘大事’,被她随意说中了。 聊了会后,才各自回去。临走前,离落缨特意提醒邵思要注意一下从阳乡小镇来的钱芊芊,平添。 这两人经由已被逐出双武庄的拳武弟子郑丘,凭借在先前在双武庄留下的关系,再以钱财贿赂拜托到拳武大弟子梁广,安排了钱芊芊和平添进入双武庄。 他们到这,一安顿好以后,就在双武庄里打听杨傲雨是不是也在这里,欲以买通里面的人下毒给杨傲雨一干人。 然鹅,杨傲雨他们并没有来双武庄。他们便猜测是杨傲雨行人路程慢了,就在双武庄多待了些日子,正好也快到试武之会,可借此热闹一番。 其实,这两人只算半个双武庄弟子。在没有学到真正的双武庄剑法时,只要是交了学费,且是无祸之身,随时可以向梁广申请退出双武庄,走人。 但是,他们遇到谁不好,偏偏给离落缨看见了。他不会轻易放过曾经追杀自己的人,何况,那个是长阳会的歹人。 第54章 成长之路十九(长阳会的行动) 就在距离双武庄试武之会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长阳会、隐罗狱联合到了前连剑门二大弟子善卿寒后,合谋着要行动了! 二十年前,善卿寒败于沈翊后,带着三十个志同道合的师弟去往襄州谋生,在数年时间内得以于当地立足。 善卿寒没有明着创立门派,而是低调的建立了一个组织,叫做‘归影’。影是连剑门之影,归是回归。是想再现连剑门的身影,可惜多年过去,一直没能成功,不近几年,是温不火的存在。 而当他听闻到双武庄的发展势头极好时,就打心里不爽,也在好奇心驱使下,就以老门派的弟子身份去打探双武庄。 在双武庄中的剑武大弟子卢广良是他要找的目标,因为卢广良曾是他的师弟。 连剑门还在时,常常关照卢广良不受同门之人欺负,偶尔教他剑法上的一些技巧,帮助了不少忙。因此,两人关系算是不错。 至于卢广良和他的关系这般好却不随着他离开的原因,是倾佩前掌门周尘而留下的,而且,他能当上双武庄大弟子,和周尘有直接关系。 一日,入夜时,善卿寒便暗地去找卢广良,说是叙叙昔日情义。实际上是想要获得次兵之术,了解次兵,待有朝一日,‘归影’能东山再起,以战胜沈翊,立连剑门取代双武庄。 卢广良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者,因此,没有拒绝善卿寒的请求,将次兵之术给了他,也算是报了关照之恩。还奉劝他该放下的恩怨就放下,冤冤相报无了时……说得仁至义尽。 长阳会,隐罗狱联合善卿寒去双武庄的目的,是庄里的三把天裂山剑器神木与水、陨坠剑、君仪剑。也因为善卿寒对双武庄轻车熟路,哪里藏着宝贝,一清二楚。 至于他们向双武庄行动的动力是,从被催眠的华军口中得知的天裂山九重石锁一事。 何断星得知这件事,立即就派了心腹费清书去天裂山进行仔细的查探。此后,在何断星的撮合下,又有隐罗狱、善卿寒加入进来。 随之,两派再各派心腹去到天裂山。结果不出所想,在天裂山上,果真发现华军所说的地方有一处奇特的山壁,被山草覆盖,严密得很,不上心去找,根本不会发现。 而发现的这石壁与寻常的山壁并无不同之处,该裂裂,该断层断层。他们还故意用兵器去磕了磕石壁,却是丝毫无损,犹如有仙法护着。可用手触碰,却又那么的寻常不过。 总之,这三派心腹是确认了石壁的存在,后便匆忙启程赶回各自的派系,把所见到的情况分别告诉给主事人,长阳会的何断星,隐罗狱的冷墓,归影的善卿寒。 这几个心腹的天裂山之行,与华军的最后一次天裂山境遇不同的是那怪异的梦境,就如迷幻障眼法一般。他们却没有遇到。 而今,知道九刃剑可断九重石锁的,只就是隐罗狱的殿主冷墓其手下楚江王。 还有长阳会的副会主何断星,戎州州主费清书、泸州州主符洋宴、渝州州主郝乔,归影组织善卿寒及其心腹朱绝。 此时。除了冷墓,何断星,费清书以外,其他人都已启程去往双武庄。 另一边,长阳会会主何断月。 长阳会合州州主申淳,还有他的弟弟被钟伶舞、离落缨师徒重伤的事情,镇主章旭早报给了身在黔州的会主何断月。 何断月,何断星两兄弟外貌生长的很相似,下颚较为粗阔,对比于额上,明显下大上小,似个秤砣头。五官凶肃,相由心生。 章旭在给他报告时,添油加醋了的,说杨傲雨狂妄,目中无人。 这听得何断月当场震怒大厅之上:“胆敢重伤我州主,是没把长阳会放在眼里么!小小十兽门,如此之狂!” 大动肝火之下,下令,命黔州州主暴源,涪州州主计大地带着会中翘楚二十人手,暗地里去往益州沧祖村对付杨傲雨一干人。 黔州州主暴源懂得轻功,与钟伶舞不相上下,但要用上暗器,钟伶舞就将无还手之力,除了躲逃,没有他法。 计大地则是三菱重剑之功,剑法不怎地,但那剑上的每一个菱面上挖着孔槽,共有二十七孔槽,内暗藏暗器。 计大地离开了涪州,何断月就分拨涪州的事务给临近的渝州州主郝乔去处理。 可是,郝乔有何断星的秘密任务,这使得渝州落了空,虽有渝州堂主顶着,但也不合规矩,可以说是坏了规矩。这是何断月极为看重的事情。 长阳会两州主急性赶到十兽门所住的村庄附近。一探才得知,竟有双武庄的数十人在。 但还是先礼为行,派人去告知杨傲雨,敬告他把伤人凶手钟伶舞、离落缨两人交出来,否则,今后就是刀兵相见,先下手为强了! 杨傲雨,姜河图从山合镇回往益州的时候,已料到长阳会一定派人来找麻烦,但没想到是派了暴源,计大地两个州主来,着实令人意外。也以此严重性,猜测到申淳兄弟一事,是惊动了长阳会的会主了。 眼前事态严重。杨傲雨,姜河图两人僵着脸持上兵刃,披麻戴孝随同长阳会的口信人出到村外。却被带了一里地远,再进入密林才找到暴源,计大地。 且说两人的样貌,挺有特点。暴源眉发稀疏,脸面略微光滑,好像少了的眉发精养,都跑到脸上去了。 计大地偏胖,那貌似稚嫩之感的五官让人一眼看上去似是一位大男孩。但,实际上两人的年纪都和杨傲雨差不了几岁。 到了林中见面。 暴源毫无好意道:“杨傲雨,你最近很狂啊!在落星镇抢人不说,经过合州又重伤长阳会州主及其弟弟,这次也不把行凶之人带来,你是不想解决问题么?” 话音方落,他的二十下手立势而起,做出压迫之势。 杨傲雨可没心情理会他,才经历了丧父之痛,心中无处发泄悲愤之情时,被暴源这么一挑,他悍然就爆粗口:“解决你他妈个蛋!竟然还找上门来!!当我杨傲雨这么好欺负么!!!” 瞬间荡开知域,猛身突进! ‘呼!’ 一声破空音,大刀斜劈开去! 暴源已料到杨傲雨会因情绪波动而会凶猛出手。 只见他登时尽力疾退,在毫厘之间躲掉斩刀!就留一阵刀风从门面前扫刮而过,但也是瘆人的慌。 就在躲避之余,暴源竟出一手千蜓回旋镖高速反击回去,数枚暗器直击杨傲雨面门! 杨傲雨有知域,立时提刀急挡,把击往门面的暗器挡掉! 可却有两枚暗器听人指挥似的,特意从他的左右身边飞速击过。若是不打落,这暗器会在暴源的手法下再次从杨傲雨背后回旋击回! 只见姜河图忽然道:“傲雨,别管身后!” ‘叮、叮!’两声。 那身后的姜河图快速出剑打落暗器,也正是此时,长阳会那二十下手将欲动起杀手。 暴源急喝:“别动!” 计大地也训道:“一旦出手,吃亏的是我们!都站好!” 虽然只就这一来一回,却也看得长阳会众下手心惊胆战,尤其是躲开那斩刀,可谓惊险。 这里的长阳会人,除了暴源,没有人能反应得过来要躲闪杨傲雨的斩刀 其实,这一刀才是暴源想要的结果。为什么?先下手不一定为强,就为今后打压十兽门创造有利的前提。 杨傲雨一刀稍微泄了悲愤之火,偏向冷静道:“我警告你们,马上离开村子!不要逼我在这杀人!” 暴源放话:“杨傲雨,你不想解决问题,今后就走着瞧!大地州主,我们撤了。” 说时对计大地对了个脸色,让他真撤。简单的一场对峙,却引发了将来不可估计的严重后果! 待长阳会一群人的走远,杨傲雨,姜河图迅速赶回村子,急忙让这一大家子,共二十七人收拾东西,暂时到邻村沧耘村避难。还有,为防山麟的坟墓被掘,杨傲雨便去坟地把碑石毁了。 同时,也去叮嘱同村的亲朋好友,多让他们注意,别得罪外来这村子的人。若是有人问起他们,就说连夜逃了。 殊不知,杨傲雨这一大家子人的行动,都被暴源跟踪在眼里了。 对于长阳会,虽然是打草惊了蛇,但也因为有暴源跟踪这一个后手,会突然让已经觉得安全了的杨傲雨,发生一个不可挽回的巨大后悔! 第55章 成长之路二十(试武之会) 双武庄试武之会要持续半个月。比试的擂台设在练武场的场地之中,为圆形。用木板搭建成的,三丈直线的大小。 台下以北三丈外,是双武庄庄主、副庄主以及那十三大弟子的座位。座位之后是一片被修整过的山林,干净整齐。再往后才到药房。 正值惊蛰之日。 卯末辰初,百诫山山顶云雾飘绕,惬意如若仙境。林木之间,一束束骄阳柔光射透而过。仿佛是希望闯过了长夜的黑暗领域,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将自己毫不吝啬的洒向众生大地。 此时,双武庄近千弟子已整齐有序、比肩接臂的围坐在擂台之下。 最有希望争夺空缺出来的第四大弟子之位的六个剑武百夫长早已跃跃欲试。 但却在此之前,于各个百夫长间面红耳赤的相挣之下,皆暴露出各自的大小问题。还因此导致自己所管的师弟与其余百夫长间的师弟针锋相对,破坏凝聚力。 更有甚者,一个叫肖哲个,一个叫黄正垣的百夫长,因在数日前争夺人员选票时互看不满,遂口舌相挣,一下就把连日来挤压的愤怒情绪从口中爆发出来,从而导致大打出手。所幸只是各受轻伤。 庄主沈翊得知此事,并不严惩,只是小训一番,但却记在心底,待过了试武之会,再一一列举问题,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所谓秋后算账。 练武场上。 正、副两个庄主已在主位上正襟危坐。各自身后的两边则是分别站列着剑武五大弟子,拳武七大弟子。 离落缨呢,就特意和席易展站到偏后面一点的位置,也算是靠近林子了。这个不拥挤,距离也近,还有点特殊的位置,是邵思安排的。 就坐毕了。庄主沈翊便上擂台讲话道:“时值惊蛰,为万物出震,生发之象。春雷乍动、雨水多增,万物生机盎然。双武庄应当如此是。故此,举行试武之会,择以能者,以续双武庄生生不息之流。为师已与副庄主苏浪师傅商谈奖赏胜者之事。除去银钱奖赏之外,新增一项荣誉奖赏:最后决胜者可得陨坠剑佩戴一年。待来年重选之时,再将剑器重新奖赏于决胜者。另外,近来重选第四大弟子一事,为师本打算在决胜之日选出担任之人,但你等子弟行为颇不检举!特别是百某些个夫长,专行小人手段,伤害师兄师弟之情!为师将慎重考虑此类人选。有能当选大弟子之人,必须先是德义第一,武功为第二。并非谁的支持者多,谁武功强就能当选!绝非如此!往后半个月,希望庄中子弟皆能以一、二为准则为人处事!所有再犯者,必然重罚,可都知道!” 众弟子齐声:“是,庄主!!” 之后,沈翊下去擂台。再由五大弟子邵思上去宣布比武开始,被点到名字的两个弟子两步一跳就上去擂台。 各自手中拿着的是真剑,但未开封。相互抱拳礼敬之后,比试正式开始! 离落缨还没见过双武庄的剑法,今日一看,也算是开一开眼了。至于偷师是不可能的,即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难以学得其中剑击技巧。更难的是,得要有那个学武的天赋,或者是筋骨精奇的武学奇才,就如杨傲雨。 离落缨现在的基础是因勤奋而来,就是个比普通人勤奋的人,天赋没有几分。 而且,往往武功的提升,除了自身脑瓜子的悟性,更需要的是以实战来练手,切磋经验最为重要。 擂台上。 “哧…” 一人钝剑出鞘:“师哥,师弟失敬了!快速进步探去‘师哥’的右身面。 “尽管放马过来!”那师哥放话道,边运力提剑一挡。 “铿” 一下向右挡打开‘师弟’的剑,这一下刺耳的兵器脆声,晓得力道之足。 紧接着,那‘师哥’一个拉伸向前,陡然发起迅攻,以连剑的姿态,右弹、下撩、直前刺、上撩、短劈、右横抹,一连六下连续的疾攻,逼得那‘师弟’箭步退怯。 最后那一剑,这‘师弟’本是可以速退后躲的。却见他运力挥剑,瞬间反扫而出,与师兄暴力对击。 “吭!” 两把钝刃瞬间碰击,嗡嗡作响。只见‘师哥’的剑被反向击回:“好个以退为进!”他赞佩道,接着:“但也无多大作用!” 话音未毕,胜券在握的道:“师弟,承让了!”只见他挥开钝剑,欲直跃上去分出胜负时。 忽然“嘭、嘭” 两下刺耳爆竹声由后山传来,瞬间惊住擂台边所有人! 最是沈翊,他知道两声爆竹信号代表什么着情况!登时惊喝:“大事不妙!后山剑室被袭!一众大弟子听命!一人一组各带二十人,备好爆竹信号,沿着山中小道,以扇形队伍前去搜索后山!其余百夫长带领其他弟子,注意庄内周边情况。无论山上山下,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无事之人,绝不许四处乱走!” 一声令下,双武庄各个大弟子雷厉风行,一人带一组,在急切之中各自迅速集齐人手,带上爆竹……很快就组成二百余人的扇形搜寻队伍拉出一条包围后山的搜索链。此时,席易展也加入搜索的队伍。 爆竹响一声是没发现,二声则是发现情况,或者是有问题!但是,不管是否发现盗贼的行踪,在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都必须以爆竹告知各自安全的情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翊,苏浪两个庄主急色匆匆赶去一里地远的后山,差不多是在林间小筑那么远。但剑室的横向距离相差林间小筑还有半里地。 离落缨没心思闲着,怎么都要暗随着邵思去的。而且,为了避免被她发现给撵回去,是在等她这这一队伍走了一段距离后,才悄悄跟去,保持着不被人发现的距离。 同时他在心想:“双武庄后山全是荒野山林,如不熟悉山里的情况,绝不可能进的来!而且,还挑了今天这个日子,更表明这盗贼不会是庄外的人!可是,之前每年都有试武之会,前面的为什么不去偷盗?”带着疑问,暗随邵思去后山搜山。他这些问题,也同样是庄主沈翊想不明白的。 两个庄主赶到剑室前,四个守门弟子皆奄奄一息。其中一个的手中还拿着爆炸后的爆竹,手都被炸裂了。沈翊看着心疼,忙撕下一角衣服包扎这名守门弟子的手。 确认守门弟子没有安危了,才进去剑室。这里面藏着所有的双武庄金银珠宝,但是这些装着宝贝的木箱没有打开的痕迹。却看到曾放着陨坠剑的剑台上,此时已然空空如也。 沈翊的神情顿时呆住,迈动沉重的步伐走去石制剑台的右下角。这里有一块凸出的半圆石头,他出手抓牢,提气一拔。 “呼……” 在一阵石头摩擦声中,沈翊拔出了石块,是一个方形的石盒子,长三尺半,是藏剑的剑盒。 他打开盒子,只见一把褐色黑细条纹的亮滑木剑安躺在眼前,这就是神木与水。沈翊正暗自庆幸留了一手来藏这把剑。 遂沉思道:“剑室如此隐秘严防的地方,便是双武庄有底细也不能这般容易得手,到底是谁?又不拿金银,只拿走陨坠剑,这偷来何用……?” 他是暂时想不到,特意选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来行事的,是他在连剑门的师弟,善卿寒。 第56章 成长之路二十一(追捕盗剑贼) 善卿寒是一个生性复杂的人,既要强,不想屈尊,却又能屈尊,心性不定。 长阳会,隐罗狱,归影,这三派之人是如何在双武庄的严防下偷得到剑器的? 这主要归功于隐罗狱。善卿寒作为带路人也很重要,但是,没有隐罗狱,就无法靠近剑室。 另外,隐罗狱殿主冷墓为保险起见,还加派了一名本门的秦广王,好与楚江王有照应。 这下,潜到双武庄的总人数加了一人,分别为长阳会的两人郝乔、符洋宴。隐罗狱楚江王,秦广王。以及善卿寒和他的追随者朱绝,一共六人。 在善卿寒老马识途的带领下,六人从百诫山的右侧隔山抄近道。一进山,就犹如兔子一般窜在深山里,绕道双武庄后山。 但因山路极其难行,这六人足足话费了三天的时间才到达后山,随身带的吃喝,都快吃完了。返回路,肯定是要饿着肚子了。 他们是练武人士没错,可也是人,也很累的。尤其是隐罗狱两王、长阳会郝乔,符洋宴,这四人走不惯山路,快累去了半条性命。 要到达剑室,必须经过周尘所在的林间小筑。到这,所有人都蒙上了脸面。 前连剑门之时,周尘是善卿寒最为尊重的人,但此次为了拿得双武庄剑器,不得不对这‘新掌门’老两口下手。将两人击晕,塞嘴绑牢,让他动弹不得便可。善卿寒竟感到些许内疚,但也仅此而已。 一行六人经过小屋,沿着屋前的碎石小道往药房的方向走,十丈许处,有一条向东边铺开的林间小道。 双武庄在这条小道上每隔一段路,就暗设哨点,很隐蔽,不是双武庄有身份的人,都不知道这些哨点。 而对于善卿寒来说,这些哨点在连剑门时期就有了,无非是多增了几个点。清楚了哨点的所在,行事就非常容易了。于是,借助隐罗狱诡秘难以察觉的游魂术,轻易拿下哨点。 如此,六人一路直逼向剑室附近。剑室门前的视野宽阔了些,还用篱笆围着,像个小院子。 当藏在林中野草里的隐罗狱两人再次暗中使用游魂术时,因为视野变好,被守门弟子发现对面同门的身后偷袭来的游魂。 且看这名弟子,反应很快,一把从兜里拽出爆竹,拉燃引线。却在正准备抛出手时,一下被游魂附上定住,一动不能动。爆竹此刻爆炸,炸伤这守门弟子的手掌。 偷剑团伙拿下守门弟子这重要一关,还有剑室石门的暗锁要打开。这善卿寒也了如指掌,三两下快速调对锁孔,随之欺骗道:“当心里面会有机关暗器。” 哪知,他一打开石门,竟当先急速闯入,快步去到剑台,拿过陨坠剑,又快速找了一圈,心中疑问:“为什么只有一把在这里?” 跟在身后的隐罗狱、长阳会人顿时懵逼了,气恨的眼神射着善卿寒! 善卿寒理直气壮道:“几位,你们别摆这种般脸色看我,之前已经说了,无论谁拿,最后时刻都一样!眼下,藏宝室里只有这一把,不知道别的在哪!没时间找了,快撤罢!” 说着走向石室外,那渝州州主郝乔跟在后头怒色:“卑劣之徒!你不说有机关暗器,谁拿到还不一定!” 楚江王接着:“我们隐罗狱是放心!我也敢打赌,没人有本事能独吞这些剑器!”警告的意味甚浓。 还有更让他们气炸的是,一出得剑室,那善卿寒竟道:“我们天裂山见!要逃就赶紧逃,再晚一步,可别怪我!” 话音一落,立马和他的心腹朱绝,一下跳入林中,跑的比兔子还快!不知道林中路,是跟不上这两人的。 那同行的团伙直接傻眼!皆怒骂:“卑鄙小人!!” 数不清的草泥马在四人心中无情奔腾。 没人带路,隐罗狱,长阳会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顺着原路猛逃走,但弯弯绕绕太多,还是显得慢了。 外面,双武庄搜索队伍。 邵思队伍的搜索方向是在后山北向,既林间小筑的正向后方偏左。为更有效率的搜寻,二十人的队伍又分出四个五人的小队。因为后山偏高,须得倾斜着上去,所以搜索会很费劲。 暗随在后头的离落缨,因为身体才恢复,根本就不宜上山劳累。这不,还没跟到半山腰,就比平常累的像要断气了,但仍得撑住。 一直暗跟着邵思的队伍搜到同线上林间小筑的偏后位置,再向前则是后山半山腰。这里的杂草没有整理到,所以很是茂密,搜索速度降慢了些。 直到半山腰,依旧一无发现。随之,前边的邵思教一个师妹发出爆竹,表明此处没有寻获任何情况的信号。 ‘嘭!’ 先响一声,接着连续响起“嘭、嘭……”十下爆竹声。 邵思是数着声响的,那最后一声迟迟没响,她便警惕:“十二个队伍,只有十一声响!?” 心绪才落,‘嘭!’最后一声响姗姗来迟。是靠近林间小筑后右边的那个方向。 “为何要等这一会!?”邵思疑心猜测:“假若这个队伍发生状况,那最后这声响极有可能是盗贼所放!因为盗贼并不知声响是代表什么意思,只是跟着放,因此延迟了一会!” 遂正色道:“小颖,小芸师妹!你们两人用剑砍来木条,做二十个小木块!拿着小木块先行在前,每隔一小段距离就往我们这个方向丢回一块,以说明安全!一定记住,别乱丢!行动罢,小心行事!” 两师妹:“是!师姐!” 须臾,两人备好小木块,钻着山中草丛往最后一声爆竹爆响的方向猫去。 一会后,‘嗤……嗤……’响起小木块砸到草叶的声音,邵思一行三人才潜行过去。 ………… 后面的离落缨突然跟不到前面邵思的动静了。这下,只能循着先头的邵思因走动而留在草叶上的踪迹去追赶。 约莫追了十数丈后,突然,那半山腰上传下来一个蔑视的阴沉声音:“君仪剑竟在你手里!但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佩戴它!” ‘噗’ 一个沉闷的击打声音传到落缨耳中,直震到心里! 离落缨大为惊震:“邵姑娘!” 顿时间,离落缨头脑里乱作一团!不假思索,运开轻功,望着山上一棵高大的树,跃飞而上! 随之猫在树干后望去前头的山腰处,惊愕看见左前方不远的一块稍微平坦的空地上,近二十个双武庄弟子被分做三批批定住了!都保持着爬山的姿态,丝毫不能动弹! 除了邵思这个队伍,还有第二大弟子游东天,六大弟子舒弘的队伍,皆中了隐罗狱的反击! 而他们的面前是站着两个身着黑绿色袍服的隐罗狱人!但都蒙着面。 这逃不及的盗贼团伙,原本是要被游东天追赶上的,怎料隐罗狱这两人竟敢冒险一博,迅速躲入密草中升聚游魂二十只,突然出手,将紧追在身后的游东天队伍一网打尽! 游东天他从未和隐罗狱的交过手,虽知道隐罗狱有定身的游魂术,可还是中招了,而且也不知道驱除游魂术的方法。只知道施展外出的内力剑气能灭游魂。 其后,爆竹声响起,盗贼商量这是什么情况,就是浪费了这点时候。让起疑的邵思谨慎派人去查探。 却也不料到,两个师妹一看到中招的游东天时,还未来得及出声,已被隐罗狱游魂术定住。随之,再拿着小木块丢回去,引邵思过来,遂也将她制住。 六大弟子舒弘,和邵思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被异常爆竹声引过来的。 第57章 成长之路二十二(危急时刻) 邵思因为持有君仪剑,被楚江王击打了一下,倒在倾斜的山地上,剑器掉落身边。 躲在高树上的离落缨见此情状,哪能忍得住,当时运动轻功,凶猛地从树上扑身下去!这势头,甚刁,一飞跃到了那块空地上。 正说:“邵姑娘,我……” 忽就身体一塌,险的趴到地面,一时讲不出话。因为他运气太猛,身上接近痊愈的虚化症一下发作,让他内里顿时作痛,偶感身体发虚,因而如此状。 离落缨瞬间运化五行流调理内里,以撑住痛苦的身体。但这次的运化之度,非常急剧,在突然之间发生奇异一幕:那掉落在地上,邵思身边的君仪剑竟飞向了他的右掌那停住了! 像是被磁铁吸附而来,离落缨自己还特么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这剑被控制飞着来杀自己。 离落缨一看那剑飞来不是杀自己的,可就不管太多了,一把抓过剑柄,就这一抓,让那四人猛吃了一惊:“驭剑!!??” 实际上,这驭剑只是偶然事件,此世间,无人可如此驭剑,纵使卫黎,也无法做到。 离落缨见那四个蒙面能愣了下,提起胆气儿,爆粗大喊:“狗日的蟊贼!!” 这一喊,咆哮的声音遍传林野四方,惊飞林中鸟。他故意大喊出声音来,是想通知其他搜寻队伍,这里遇到危险。 那面前丈许的隐罗狱楚江王望着他说道:“你不就是那个落星镇外,被杨傲雨、华军所救下来的兔崽子!” 尽管离落缨经历过不少死里逃生的境地,但因为自身实力不足,心里还是有着害怕!浑身微微哆嗦着。不过,因保护‘意中人’邵思的心大过恐惧感,哆嗦渐渐没有。 他反口嘲讽:“你眼睛有没有问题……如若不然,你摘下蒙布,看看我认不认得你!” 那隐罗狱人忽不说话了。身旁的长阳会的两人不宜出手,他们是有暗器辩识的。至于隐罗狱,他们才不管那么多。 离落缨高度警惕的从下往上瞧去,隐隐瞧见楚江王身后的秦广王右手有动静,以为是长阳会的同伙,心下略惊:“暗器?!” 忽然,离落缨脚尖一挑,踢起地面的尘土杂物飞往那团伙,试图干扰自己所认为的敌方暗器攻击。同时,准备以轻功躲避‘暗器’。 可没想到,他脚下方才挑将出去,瞬间就感觉到背后一阵透骨的彻寒传遍全身! 下一刻时间,一动不能动,因为踢腿的惯性,使他重重的往后摔倒在倾斜的山地上。 幸好,有一些荆棘杂草把他卡住了,不然以这个坠落的势头滚下山去,怕是站不起来了。 离落缨惊恐挂着:“不能动弹!不能说话!怎么回事!?”下一瞬,心中透出了浓浓的绝望:“死定了……!” 楚江王道:“秦广王!看好人,我去拿过君仪剑便走。” 他穿过双武庄的弟子,向下走到落缨身前,蹲着从离落缨手里扯出君仪剑,却发现握得还挺紧,让他费了好一股劲。 扯出了剑器,随之站起来,用这剑指在离落缨喉头,假意惋惜:“你轻功不错!可惜了……!” 提起剑器,欲将刺杀下去!就在此生死关头,方才在楚江王扯过剑器的过程中,使得卡住离落缨的荆棘草松动了,似是救命菩萨草一般,使他从倾斜的山体上滚了下去。真道是有神仙在暗中相助啊! 这四人看着滚下去的离落缨,没什么反应。真是没空追杀这只江湖小虾,只对双武庄弟子一番手脚,后骂骂咧咧的逃走了。 再看离落缨宛如熊猫滚地般,天旋地转的猛滚下数丈后,又被荆棘卡住了!停下来时,眼睛看什么都头晕目眩,不是个正常的世界。 因为游魂附着离落缨的身体,他依旧不能动弹一点。这一遭滚,让他身上添了不少的荆棘划伤,衣物已然破烂。 可他不在意这些,担心的是山上的邵思以及双武庄一众弟子…… 突然,有只微毒蚂蚁咬得四脚朝天的他一个震颤,只见他下意识的挣扎,竟然能动了! 能动,既有小虫子的功劳,也有自身的原因。是因为身上的划伤,使伤口流血,便是这流出的血引走了身上的游魂阴浊气。 离落缨如履薄冰的翻过身,缓缓爬起来,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再滚下山。 知觉也渐渐恢复,猛感到浑身上下一阵阵火辣刺痒的反复刺痛。他低头一看,一道道衣服破口里的伤口正冒着细血,还有几根刺明目张胆的刺扎在身面上,有半截手指那么长,看得人头皮发麻。 快手清理了一下身子再赶去山上。在强烈的毅力驱使之下,使离落缨看上去丝毫不像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残躯。 到得那块空地,一眼心颤,原本倾斜站立的弟子,现在都被打倒了。 离落缨慌忙凑到邵思的身边:“邵姑娘,怎么救你们……” 邵思只能眼睛动,转了下眼睛,意思是原地等待。可是离落缨却意会错了,认为邵思转眼睛是要他去追回君仪剑,毕竟,这对她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信物。 离落缨焦急着:“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邵姑娘,你们等着,双武庄的其他队伍应该快赶到……我这就去把君仪剑抢回来!” 邵思听得大惊,双目立刻傻瞪:“别去!!”却只无奈看着离落缨起身就往着那伙盗贼留下的踪迹往山上追去! 片刻间,离落缨那如蝶飞动的身影已消失在树丫间。他以轻功为主,借着树干枝叶作为天路,不到一柱香的工夫,见到山上十来丈远,山草较为稀疏之处有了动静! 细细一瞧,原来那也是一条小路,就是走的人太少,形不成正常的山路。 他再往前追了些距离,定睛一看,是那四个蟊贼没错了!但看他们那黑色的身影,就像是四只大老鼠在山中逃窜。 若是明着从后面追上去唐突抢剑,是不可能得手的,那是活的不耐烦了! 离落缨再往山上远了看,见那帮盗贼面前远处的小路右侧,是一堆杂密的连绵成障的荆棘杂草堆。心中一亮,有了:突袭抢剑! 他便去快速扯来一些藤蔓,结接成数丈之长,捆成圈圈背在肩上。再凭借山林野草的遮掩和自身轻功的优势,由远处绕到那帮盗贼的左侧前方,接着偷偷轻身下地,脱下结好的藤蔓,把它绑在草上。 最后,蹲低身体,咬着牙把藤蔓牵着溜到刚才在高处看见的荆棘草堆里,半趴着藏定。此处是一撮密闭的荆棘藤团和交生的杂草,轻易就将人遮的严实。 再在密闭的草堆里脱下一层外衣,裹在双手上,算是厚厚的手套。若不这样做,在抢剑时双掌可能被割断。 同时也在祈祷老天爷别让这帮盗贼发现自己,心慌慌的无法安然。 不一会,就听见‘嘶……嘶’的连续不断的穿草急行声渐渐传来。再等须臾,盗贼近了。 透过草中的微小间隙可以看见两个蒙面盗贼快步走过自己的面前!不过丈许的距离,当真令他不敢使劲呼吸气,敛声屏气着。 第58章 成长之路二十三(又是命悬一线) 离落缨待到第三个身影经过时,正瞄到那隐罗狱的楚江王倒拿君仪剑在背后。 再到最后一人走过藤蔓,决定成败的时刻到了,他心底不由得猛作抖!豁出去了!一下拉动手中的藤蔓,扯得另一端起了动静。 ‘嘈、嘈’ 这四个蒙面盗贼只听见边左边的草丛忽然一阵动静响,心虚之下忙转头一看,却又没了动静。 只看见密密麻麻的草堆在余晃,看不清楚是什么在那,就以为是山中小野兽被他们惊吓到了。 须臾,四个蒙面盗贼又猛听到从右边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再惊恐回首一看,猛见一个穿着白色单薄里衣的身影骤然破草穿出,速度甚疾,姿态犹如山中野猴子! 这四个蒙面盗贼还没反应得及,那白色身影已高速过秦广王的身边。他余光一晃,已见到楚江王被撞倒! 就在楚江王倒下的一刻,离落缨双掌已抓准他手中的君仪剑,随即腿下猛劲一蹬,立马一跃前去,悍然直飞七八丈远,一股脑扑入荆棘草堆中! 走在楚江王身后的的秦广王惊悚的反应过来时,就已见那白色身影砸入山野之中了!再不见影子! 楚江王气急败坏起来,暴怒咆哮:“黄毛小辈!!” 秦广王憋怒着:“到手之物,居然不翼而飞!这次的行动当真是白费了!” 最前头的长阳会两个州主,也只是看到离落缨的身影就完事了。但他俩觉得并不可惜,甚至在心中感到一丝的平衡,反正那君仪剑也不是从自己手上丢的。 因此,州主符洋宴心里莫名的舒坦:“双武庄的人手就将要追来,速速走罢!” 楚江王边走边咬牙切齿:“无名之辈!往后再好好算账!” 郝乔:“现在看来,那黄毛小子已经不是一个无名之辈了!这次计划可以宣告为失败,我们回去商量下一个计划罢!” 这四人垂头丧气的走了。 离落缨可谓是冒死夺回剑器。在一跃那么远之后,还唯恐那四个蒙面贼疯狂追杀来抢,就一个劲的就往面前死命奔逃,头也不回! 因为是逃命,离落缨慌不择路。逃的方向,不是往林间小筑那个方向去,而是往更加茂密的山野中去了,这无意间给自己埋下了危险。 经过这一轮狂逃,一副初愈的残躯已接近极限,渐渐出现头紧目眩、口干舌燥、内里的痛楚再起复发之感,五行流也作用不大了,有然濒临崩塌的边缘。 可他仍不敢停下休息,担心还逃的不够远。踉踉跄跄的恍恍惚惚,整个人半眯着眼睛。忽然,只见他身体猛地一瘫,像是被悉数抽去了筋力,失去劲力,登时瘫倒进野草堆里! 微弱的意识中,身体也不受大脑的支配了,再不能移动分毫。 离落缨静静且绝望的趴着,心中还期望会有人找来这儿救援自己…… 撑着撑着,手中紧抓的剑器松开了,精神上却愈加沉重,双眼眼皮慢慢合上…… 少间,离落缨在无助的挣扎中彻底昏死过去。 但看躺在死亡边上的他,身体几乎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通身沾染了血污,上身薄衣、下身裤子皆被利刺划破,狼狈不堪。门面前、身背后,留下了乱麻一般的伤口,犹如才受完千刀万剐的极刑。 不知许久。 突然间,离落缨双眼惊急一睁,精神猛然抖擞,只感觉腿下有一股冰凉的感受。 下眼看去,豁!一条手臂般硕大的王锦蛇赫然盘在大腿上,正盼出头来,挺着直挺挺的蛇身,纯粹一个攻击姿态! ‘嘶!’ 一口扑咬而上,快若闪电,吓的他他陡然直起身子,匆匆退步一跃,‘咣’当背撞上了一颗树干! 身子轰然一抖,再次睁开眼,原是一场惊梦! 此刻,山中的天色一昏暗了,但山还亮着,接近黄昏时分。 体虚力乏的他,身体上已经爬满各类被血腥引来的虫子,撕咬的他各种难受,再加上伤痛,十分难忍,痛苦不堪。 “原来……还没死……剑……剑呢……” 他趴着慌了神,费力的看去右身边一侧,冰冽的剑器还在。 剑身上沾了些血渍,他想伸手去抓时,手掌里忽然一阵拉痛,却是被这把剑割伤的。 心有余悸的想着:“好锋利的剑……那盗贼若抓得再紧一点……这会应该就剩半只手掌了……” 再想:“我昏迷这么久……怎么没有一个人来搜救……?是我跑的太远了……” 边想着边竭尽全力的站起来,好容易才站稳,缓了缓,趔趄下山去,可一走两步就倒下。 “不能死在这……” 求生的欲望逼迫他不能闭眼入睡,如此瞪眼直熬到天黑。 入夜一个时辰后,终于听见:“落缨兄弟!听到应答一声!” 这些搜山的双武庄弟子人找过头了,这是太晚了,准备回去的。 离落缨听见喊声,那股激动的求生欲让他挺出一口余气:“我在这……!” 一弟子听到,大悦,喊:“我听见落缨兄弟的声音了!就在附近!绝对没听错!大家快散开找找!” 不久,一名弟子持着利剑开路来,最先找到躺在草丛堆上的离落缨,急忙唤道:“我找到了!在这!大家过来帮忙!” 附近的一帮弟子听见,举着火把赶去。最先看到他的弟子,用火光照了照他,粗略一瞧,不禁吸了口凉气,这样子根本不是人,是尸体!” 就听离落缨微弱的说:“兄弟……还……有……没有……水?” 连忙说有有,拿出水袋,想慢慢喂给他喝,他却抓住汹汹的往嘴里灌。 这弟子见他拿着剑器不方便,就想帮忙拿着,一碰到,离落缨竟气虚的正色道:“兄弟……别碰……!” 这弟子愣了一下,只好作罢。一会后,其余的弟子也赶过来,合计着把他抬回双武庄,可在半路上,又昏迷了。 待回到双武庄,已将近丑时。沈翊、苏浪两个庄主及那十来个大弟子,都无法入睡。 一听到离落缨被找到的消息,焦虑的心中终于缓过紧张的情绪,算是放松下来了。 他们的担心是理所当然的,离落缨,这可是救了双武庄三个大弟子的性命啊!尽管那四个盗贼没有杀他们的意向。 这些管事人前前后后,陆续赶去药房。入内,一看见昏迷的离落缨那身惨状,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此时,溥大夫正在他处理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 第59章 成长之路二十四(骄傲 飘了) 药房内。 沈翊见离落缨此般惨状,不禁惊佩道:“此子真乃顽强之极!” 经过溥大夫的一番紧急处理,他恢复了半迷糊的状态,知道很多人围在病床边,就硬提起精神,有气无力:“沈庄主……邵姑娘也在罢……她的佩剑我拿回了……” 旁边的邵思一听这衰弱的声音,心里顿时涌升起一股即感动又内疚的心情,忙凑到木榻边,不是滋味的说:“阿离,我在这……你受苦了……” 她不想解释那个‘眼神’到底是什意思了。或许在今后畅聊时,只能权当趣事来说了。 离落缨:“没什么,死不了就好……邵姑娘,你千万别感到内疚……剑拿回来,你师傅不会罚你了罢……” 邵思内疚的摇着头,却摇出了积聚在眼里的泪水。 离落缨:“别流泪……我可不敢给你擦去……游大哥不得把我给宰了……”逗得她又笑又有泪水。 他又自责的对沈翊说:“沈庄主……我没能抓到那些盗剑贼……” 沈翊:“落缨小友,切勿自责”语重心长的:“如若不是你今日出手相救,双武庄将不知面临如何惨重的境地……道谢之人应当在沈某。落缨小友,今日搭救双武庄之恩,沈某在此深深谢过!” 离落缨:“庄主,您言重了……落缨有一件想请教您一下……” 沈翊:“但说无妨。” 离落缨:“好,还请庄主不要见怪,如有不是之处,也请您宽恕……您相信因果吗?” 沈翊:“此话怎讲?” 离落缨:“双武庄的席易展兄弟”话语一出,邵思,席易展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他因为救我犯了庄中禁令,致使自己被免去大弟子的身份……如今,落缨能否以今日这份功劳请求您……恢复席易展兄弟的大弟子身份……沈庄主,落缨将感激不尽……” 沈翊忽低声:“此事……待沈某考虑一番再做决定。” 席易展拦着:“阿离……” 离落缨:“易展……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若不是因为我,你此时还是大弟子,对不住了”再对沈翊:“庄主……落缨谢谢您了。” 沈翊:“落缨小友,此事沈某定会慎重考虑。此时入夜已深,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再对众人:“苏师傅,我们都回去罢。” 离落缨送到:“庄主慢走……咳……” 说着咳了一下,竟咳出一抹鲜红粘在嘴唇处!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到他身上。 边上的邵思惊恐着:“阿离……溥大夫,他是不是又旧病复发了!?” 溥大夫道:“邵姑娘别担心。落缨小兄弟没有大碍。吐出来的黑血是所中剧毒的根底,这一下吐出之后,将来再用药滋补,他将痊愈的更快。” 邵思:“没事就好。阿离,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待所有人走后,离落缨再问溥大夫,吐这点血,真的正常吗,依然觉得很难受无力。 溥大夫肯定道:“你刚刚才被抬回来,如若没有这点症状,才是不正常。放心罢,待过得几日,吃了些补药,就恢复大好了。不过,你伤的这么重,得要记住,往后两三天不能动用先天之气。” 离落缨:“知道了……” 次日,一觉到自然醒,已是午时。看见小桌上有一碗药,碗底下压着字条:吃饭再喝。 他便尝试着下地走动,没想到,是一点事也没有,不像自己想像的还要躺床数日那么严重。 肚子已经饿的不行,出去房门,没有见到一个人,都去午休了。他只好独自到厨房搜罗吃的。 回来喝药后又躺着,开始温习前些日子邵思送给他的次兵之术,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很有意思。 次兵,是第二把兵器的意思。以五行流衍化手中所拿着的兵器之形,如同复制一般运化出来。是卫黎所创。 次兵与本兵同用的话,可以分作气链剑、并行剑两种方式。 双刃剑气的方式则分作三种,参考卫黎的浪冲,锋斩,参差。 次兵形成之后,无法单独移动。无论是气链剑,还是并行剑方式的次兵,都不能移动次兵悬浮着的姿态,是随着本兵移动而动。 气链剑是运化出来的次兵悬在本兵的剑尖之前,可以看作是加长了的剑刃。 其招式可自行创造,卫黎的‘天龙一斩’,其实是气链剑附着了功气内力。而对抗流云宗主的那一招是‘化剑’,效果常常出其不意。 第二个,并行剑,是运化次兵在本兵一侧,看上去是两把剑并列在一起。书中一招叫做‘双沉兵’的技法是沈翊所创。 三是,‘次兵志’。这是在没有本兵的情况下,以五行流凭空运化出来的。 只要懂得了运化次兵,皆有可能练就次兵志,也主要看人与兵器的情感。 对,在这里,兵器也有感情,注重的是一个‘忠’字。兵器的佩戴者若对兵器有情感,那就越有可能运化出次兵志,反之亦然。 而且,是否有感情,兵器的‘自意’会自知,这是装不出来的。还有卫黎对兵器的理解:兵器自身虽冰冷,但却有其兵器之意,为温。这温,便是次兵志。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也可以说是次兵弱点。不管是次兵与次兵志,在运化及成形之时,都不可使其有损,否则会伤及元气。 而一旦伤损元气,会造成两个后果,一是使自身五内自损,二是因元气是人身根基,不仅会直接影响功气内力的修为减弱,还可能会影响到自身寿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避免受损的方法也有多种,要么以‘化剑’之法使用次兵,随时控制次兵的收与放。 要么以强悍的功气内力附在次兵之身,以保护次兵。 要么是以九刃剑那般刚韧的兵器作为本兵,使运化而成的次兵也是刚韧的状态。 最后一种是双武庄七大弟子常使用的方法,以出招或者防御时的技巧避免与强敌正面对击。 不过实际上,要使次兵、次兵志受损也很难,除非是功气内力的实力对比过于悬殊,从而被强敌击断次兵。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双武庄沈翊才只教那七大弟子次兵之术,不仅仅是他们知道自身的斤两,还懂得最为重要的分寸,知道天高地厚。 药房中。 吃饭喝足后的离落缨,这时已经入睡。近几天来,他潜意识里的‘日思夜想’的事情,竟然在梦中再次上演:途径阳乡小镇时被平添江面追杀的情景。但没吓醒他,经历了那么些生死,淡定了许多。 在自然醒来后,这梦依然深刻,使他久久不能忘却。所以,待到傍晚时分,双武庄弟子的休息时段,就拿上令牌去女子寝区找邵思。 哪曾想,他一从药房出到练武场,就迎来一对对不可思议的艳羡目光。因为昨天救了双武庄三个大弟子的事情在庄里传开,自己他们心中的形象自然大为改变,成了‘大侠’的形象,崇拜得很。 人人在远处见到他,就给他打招呼:“落缨兄弟,你好。”“落缨兄弟,出来散步么。”“落缨兄弟,身体没大碍了罢”…… 这种高光出彩、受到敬仰崇拜的时刻,离落缨可从未享受过,正沾沾自喜,甚至还有点骄傲,飘了。 这种心里越来越不对劲,心中不知怎地隐隐出现高人一等、唯我独尊的危险念头。 此个念头,又暗中使这家伙萌生更应该要继续做点事以保持这种‘高度’带来的快感。所以,平添有危险了。 第60章 成长之路二十五(心性的成长) 离落缨走到女子寝区大门前,便从腰中取出邵思给的通行令牌递送给站岗的秀丽女子:“姑娘,多有打扰,请问,你们邵师姐在里面吗?” 语气里多有献媚之意。 那女弟子听得心一软,接过令牌后,花痴般的莺燕道:“你便是落缨公子了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真人了。昨天发生的事,我们庄里都在说你呢,怎么厉害、怎么样救人、怎么样追盗贼……” 离落缨听得舒服,并无尴尬之意,傲娇微笑着:“你可别听她们乱说,是托姑娘你和双武庄的福,才平安无事。” 这女弟子道:“落缨公子,你可别胡说呀,怎么说是托我的福呢……” 离落缨耍媚笑道:“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也是双武庄的一份子,我托双武庄的福,不也就是托你的福了吗。” 女弟子笑道:“落缨公子虽然有强词夺理之嫌,但细细一想,似也有几分意味。” 离落缨:“你且细品。恕在下冒昧,如何称呼美丽的姑娘你呢?” 那女子正要羞羞搭话时,让正要从寝区里面出来的邵思看见离落缨那飘飘然又淫邪的神情举止,顿时反感叫道:“阿离,你有什么事!?” 她边说边走出来,那女弟子吓得回头,花痴的脸上瞬间板实了:“师姐……” 离落缨还是嘚瑟的神态:“邵姑娘,有事找你一下。” 邵思不愿意正脸去搭理他了,走出大门口:“跟我来。” 去到门前空阔的树荫下,她侧着脸道:“有事就说罢。” 离落缨感觉这苗头怎么不对劲了,有了陌生感:“邵姑娘,这没多长时间,怎么感觉你变了……” 邵思颜正道:“我变么?毫无自知之人,总是这般反问别人你怎么了,却从不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 离落缨登时傻愣傻愣的,这什么意思,立马心慌:“邵姑娘……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好好和我说,好吗,我没怎么你罢……” 他最怕邵思生气,发自心底的害怕,这也是一种深情喜欢的表现。 邵思:“好罢,是我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不过,我说了你得要改。” 离落缨:“好……好,你别不要不理我就好……” 邵思:“看你刚才和我师妹聊的心花怒放,想必是有什么喜事,你知道你今天心情为什么这么好吗?” 离落缨被问的一定,眼神游离乱看乱想,哑口着:“我……” 邵思:“立功的荣誉虽好,但也要正确看待。从你救了双武庄三个大弟子后,我不知道你受到了庄里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让你就这么被虚荣迷昏了头脑,言行举止,轻佻愚妄。我十分反感这副模样,不想理你。” 离落缨忙道:“别,你不能不理我……那我要怎么改……” 渐渐的将他那开始迷失的性子拉回。 邵思:“原来的样子你还记得么?如若记不得,那就不用改了。” 最后一句话再吓的离落缨慌起来:“原来的样子……好像没变啊……” 邵思:“不对?” 离落缨:“啊……那你给我时间,我好好想想……” 邵思坚决:“好。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你走罢。” 离落缨听这句话,心情落差一下跌到了深渊之底,沮丧的,乖乖转回身去,正开步走时。 那邵思忽然道:“站住!” 离落缨听话的站定,迟缓缓的转回看,却看见与方才大不一样的邵思,她的容颜正在嫣然一笑。 这便是邵思的非同寻常之处,寻常女子不可相比的。知道分寸,利用分寸。 她的笑对离落缨来说是倾心入骨的笑。可惜失落的离落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明白这咋了,一下给自己又训又笑的。 所以,离落缨只就对邵思傻闷傻闷的似笑非笑着。 邵思开导道:“别用这般复杂的脸色看着我,都没事了。说正事罢,你来找我是?” 这一下,离落缨的心情才立马从深渊底极速爬升,脸面上的表情提拉起来,来神了,眼中却是九奇八怪的看着邵思。 邵思见他没反应过来:“你不说,我可要回去吃饭了。” 离落缨迟迟醒悟:“邵姑娘……你转变的让我不知所措……刚刚是在试探我啊?” 邵思:“对,试探你有没有因为荣耀而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从你现在的状态看来,已经让我没有这种感觉了。” 离落缨松了口气,莫名的开心道:“你总有一天会把我吓坏……都不知道我刚才是什么心情……” 邵思:“什么心情,好在我还能管得住你。万一,以后小伶被你欺负,没人管可不行。” 离落缨夸张道:“我哪敢欺负她,她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 邵思:“你就瞎扯罢。好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离落缨恢复自我:“有几件,第一件是,平添这个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邵思:“有,而且还让我师兄很头疼。也许是在外头常常拉帮结派,蛮横惯了,在双武庄里每隔三两日就闹点事情出来,要么逞凶斗狠,要么调戏女弟子。调戏女弟子,还是那少女子钱芊芊领的头,助长歪风邪气!” 离落缨:“你呢,这个钱芊芊没没让你难堪罢?” 邵思轻摇头:“我身为大师姐,她不敢当面违逆我。但私底下还是说我一些坏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是对她没什么指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离落缨:“对蛮横不讲理的人,还是用我的方法好。” 邵思:“你什么方法?武力解决么?阿离,你听好,你才刚刚获得我师傅的认可,别在这里惹是生非啊!” 离落缨口是心非:“不会……” 邵思:“希望你别只是嘴上说说。第二件事是?” 离落缨:“易展的大弟子身份,你师傅是什么决定了?” 邵思:“今早决定了,等他把悔过书呈给我师傅后,任命就会下来。到这会,应该早是恢复大弟子身份了。阿离,你的做法让我们都非常意外,我代我师兄谢谢你。” 离落缨:“谢谢就不用了,免得你们的情义太沉重,我又得内疚了。” 邵思笑着:“有什么可内疚。对了,这十天来,都没见你来问我次兵之术,你都懂了?” 离落缨:“这不需要问了罢,我觉得比五行流简单,还有趣。特别是次兵志,你会这个吗?” 邵思:“目前还不会,要求得对剑有感情,我想我是没这个能耐了。而且,全庄上下,只有师傅和大师兄会次兵志。” 离落缨:“一个门派才两人,看来挺难的,呵呵,你只得随缘了。” 邵思:“那就随缘罢。” 离落缨:“那些盗剑贼,你师傅有他们的重要线索吗?” 邵思:“四人中只能确定是两个隐罗狱的人,但知道也等于不知道,当今江湖,没有人知道他们落脚在哪。另外两个很精明,一直忍着没有出手,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 离落缨:“这么谨慎……想要抓出他们,难啊。”换个话题:“那就不说这个了,小伶留下的短剑,你现在可以给我吗?” 邵思反问:“你要拿去做什么?” 离落缨抵赖:“什么都不做……你怎么这么问?” 邵思盯着他眼睛:“真话?” 离落缨心虚点头了:“真话……可是,你要保管就先帮我保管着罢,不能还给小伶啊。” 这短剑本就是钟伶舞留给离落缨的信物,邵思特意问了一下,是担心他拿着去找平添挑事。 但听他这么一说,是该给他了,倘若钟伶舞突然来到,问起离落缨短剑的事,自己这边就百口莫辩了。 她便说道:“我怎么敢还给她,这是她给你的,得由你来决定还不还。等着啊,我这就去拿给你。” 这把短剑的剑格挺精美,是一只木刻的蝴蝶。拿到了短剑后,两人就各自回去了。 临行前,邵思特别叮嘱他,需知事不可过傲,过必有损。功过有度,须宠辱不惊,才可以不迷失其中。 这些话,使得邵思在让他在他心中划出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但绝不是爱人的位置。 第61章 成长之路二十六(诱敌来杀自己) 翌日,离落缨的状态只是好了一点,脸色还很差。但正因为这种状态,他才想要干点事:逼人来杀自己! 下午时分,他冷着心情独自去练武场找到席易展,拉着他到远处一些问:“易展,问你一下,你知不知道一个叫作平添的人?” 席易展:“你找这人有事?他吗全庄一半的人都快认得他了!不比你的名气弱!是个实打实的祸根子!就等他犯一次大错,我们就联名将他逐出双武庄了。” 离落缨惊讶:“这么屌!?连双武庄的律例也奈何不了他么,关系这么硬?” 席易展肯定道:“拳武第一大弟子梁广的人,你说硬不硬?” 离落缨:“竟还有这般关系……不过,你们剑武大弟子也有权力去管拳武弟子的事情罢?” 席易展:“有是有,但处决权在梁广的手里。” 离落缨再问:“也不能直接告知到苏浪副庄主那里?” 席易展无奈:“有梁广拦着,而且前段日子是试武之会,苏师傅他也忙,我们就没去找他。再者说,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摆平不了,我们这些当大弟子就白当了。你还没说你找他做什么?他没有惹到你罢?” 离落缨冷意:“在双武庄里没有惹到,但在双武庄外惹到,还追杀我和阿雨。他到这里就是为了报复阿雨他们,幸好,阿雨他们回家了……这消息够劲么?” 席易展略微吃惊:“这家伙的武功那么强?竟然还追杀阿雨……我怎么看他只会一些跛脚的武功?” 离落缨:“易展,你想象力别这么丰富……他不厉害,只是胆量大。本身又是长阳会的下手,仗着人多就想抓我和阿雨他们回去领赏,抓不到就追到双武庄了。” 席易展再吃惊:“是长阳会的人,你确定!?” 离落缨:“我确定,但现在没有证据。看他后台那么硬,现在若只是凭我一面之词是处理不了他的。” 席易展:“那你来找他的原因是?” 离落缨撒谎:“我来是想试探他一下,知道我在这是什么样的反应,你带我去见一见他。” 席易展怀疑:“真就只是单纯的见一见他?阿离,告诉我真实想法。” 离落缨不会说出真实想法的:“你放心罢,我不会对他怎么样,这里可是双武庄,不是外面的江湖。我就只是警告他,别在双武庄惹是生非。” 席易展还不怎么了解他,便道:“行罢,我带他来这,你可别乱来。” 离落缨潇洒的态度:“好,谢了。” 不一会,席易展真就带着平添由练武场走来了。这人的眉毛有点粗,看上去竟像卧蚕眉。 离落缨板起脸色,眼中冒冷光看他走近来:“易展,我和他单独说一会,麻烦了。” 席易展随之走远。平添不认得离落缨,那日在江面斗勇时,根本没把他放眼里,只一心记挂着十兽门的人。 离落缨在双武庄的事迹,平添自然也是知道的。因此,一见到他时,平添就显得稍微有礼的疑问道:“落缨兄弟,你让我到这有什么指教,我们并不认得罢!” 离落缨仍是那副脸色,开门见山:“阳乡小镇,江面追杀杨傲雨……这么说,你有印象了么?长阳会的狗东西!!” 平添的脸色急变灰了,比变色龙还快,一下子回忆起追杀杨傲雨一伙人中,确实有面前这个离落缨。 他脸色铁青瞪着眼:“原来是你!!” 无论是语气,脸面,都冒着一股狠辣的戾气。 席易展在远处观察着他们,隐隐能看得出来气氛不妙。 离落缨推断道:“长阳会向来擅长使用自己的毒药,你追到双武庄不可能没有准备这些。我就告诉你,千万别让我搜到毒物,这双武庄里的溥大夫是能分辨得出来是不是长阳会毒药的!到时候别说我冤枉你!” 说完长话,假装咳嗽了一下,以示虚弱。 平添脸色依旧,语气硬道:“那你就去搜一个看看!” 离落缨还以颜色:“你放心,我随时会去,你可要把毒物藏好了!” “哼!”平添冷呵一声:“离落缨!我不是吓大的!你好自为之!” 平添这一句口舌,等于是放话给离落缨,随时找他的麻烦。也确实有这个能耐。 但是,因为他被离落缨说中了自己带毒药来双武庄的事(准备要毒杀杨傲雨一行人),还真怕他带着双武庄大弟子来搜自己。 所以,以免夜长梦多,也趁着离落缨身体虚弱的时候,在深夜,带上七八管迷烟药,先下手为强! 离落缨所住的药房小屋,全庄的人都知道在哪,平添就更不例外了。 入夜至丑时。 平添便抄上防身的利剑出门,一路躲过双武庄的巡夜人,顺利直达离落缨所住的小屋子。 殊不知,这正中离落缨下怀!他在白天和平添进行一番杀意四露的对话后,已经准备好未来几天的夜里是绝不会,也不敢入睡的。 药房小别屋内,漆黑一片。离落缨心绪镇定的躲在屋子角落里,提着精神熬。 终于,在丑时的时候。 ‘沙、沙……’ 清晰听见房子外传来悄悄的走步声,他歹着心想:“都这个时候了,应当不是别人了罢……!平添!一路追来双武庄,今晚就让你回不去!” 但是,离落缨听着脚步声在靠近门口的时候,突然安静了,夜深人静中,等了一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呲’ 微微听到响起窗户纸被轻轻捅破的声音。须臾,竟闻到一股药烟味,他心下一惊:“他娘的!是迷烟!!” 离落缨赶忙趴下地面,并用手臂捂住鼻子、闭紧嘴巴,憋住呼吸。 才憋了片刻,就缺氧忍不住了,只得边捂紧鼻孔,边缓慢吸气,尽量最少程度吸入烟气。 但是只扛了一会就难受了。想吸气却不能吸太多,但是又极度缺气,这种状态太难受了。脑袋渐渐感到一阵阵刺激,这感觉就像是再不吸气就要断气儿了似的。 他便微微松开手臂,吸了一下,但仍能闻到药烟味儿,心中惊诧:“这么浓的烟!是点燃了药堆么!?” 离只得再度捂紧。就这般顶住熬了半柱香的时间。 可屋子里的烟实在是太浓了,无论离落缨再如何闭气,多少都吸入了一定的烟量。 这之后,他脑袋开始感到昏昏欲睡了,如果不不用点方法刺激自己,必定成为平添的手下亡魂。 便用手里的短剑在大腿上划刺破一点皮,刺痛自己使精神起来。 再顶过小半柱香的时候。 ‘吱嗷……’ 终于听见轻微的开门声,离落缨马上绷紧神经! 外面。 平添做贼心虚,心里有点发慌的侧着身挤进门缝踏入门槛,再轻轻关好门。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也不知道床位在哪头,他就掏出个火折闪了一下,快速见右手边有一张靠墙的木榻。 盯着右边,再闪了一下火折子,见木榻上盖着被子,隐隐可以看出人的轮廓,可是头都给盖过去了。 平添没想那太多,毕竟放了那么多的迷烟闷在这小屋子里,牛都得晕倒。随之引燃火折子,左手拿住,右手抄出利剑,步步惊心靠近木榻。 一剑轻轻探入棉被下,猛地挑起起来,心里登时一空:“人呢!?” 突然间,屋内黄光一闪,以后照亮整个屋子! 离落缨点起了蜡烛。 平添一下惊愕,猛然回身一看,只见鬼一般的离落缨拿着蜡烛、捂着鼻子蹲在在对面的墙角下。 他顿时心下发寒:“中计了!!” 相去近两丈。 离落缨站起身,寒意杀色道:“平添!还用得着蒙面么?” 第62章 成长之路二十七(事情大发了) 平添强行镇定:“原来是设计逼我来杀你!如此阴险,佩服!” 离落缨:“我阴险,你阴毒,不过彼此彼此!”他紧握着短剑冷然道:“只怪你你胆子太大了!说实话罢,你到底是不是长阳会的人?” 平添:“你觉得我会说实话么?!一个半活将死之人,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提剑步步逼近离落缨。深夜人皆尽深睡,一般音量的说话声,根本吵不醒隔壁的伙计。 离落缨顺着他的话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将死之人,何不说一句实话,好让我得以瞑目……” 平添:“好!等你死后,我烧香告诉你!” 这种情况,离落缨知道继续问下去,他也不会说出实话。而自己又不懂擒人武功,只得陡起杀心。 一股惋惜的口气道:“你胆子虽大,但跟错了门派!”转瞬,冷不丁的大叫道:“杀人了……!救命啊……!” 喊得平添一惊。 离落缨话音未落,挺起短剑骤然跃刺而去!速度快的让平添瞬间后悔:“怎么可能!” ‘噗嗤’ 一剑桶入心口,平添只感觉心门处有一块冷冷的东西插着,痛苦着脸,渐渐害怕的大叫:“啊……” 离落缨也跟着大喊:“救命啊……!” 连喊数声,以盖过平添的痛呼声,须臾,平添气绝身亡! 接下来,离落缨迅速、冷静的执行步骤,用平添的剑狠狠在自己的胸口划出一巴掌长的口子,打翻屋里仅有的桌椅,假装害怕的瘫坐在平添的尸首边,再把利剑放回平添手中。稍后人来质问,加些措辞就不用以命偿命了。 隔壁房间的伙计被一声惊醒,惊恐的赶将过来,打开门,一见躺着的人底下,满是血污的,惊悚得让他身体发软:“落缨兄弟,怎么回事……” 接着,药房附近的人陆陆续续赶来到事发的屋子。 方才,离落缨两下大喊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凌晨显得尤为刺耳,移时传遍半个双武庄! 犹在梦中的人被惊醒,一时间,百诫山山顶的房子迅速亮起烛火,众人快速着衣穿鞋,出门各自对问:“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 沈、苏两个庄主、十三个大弟子,打着灯笼异常焦急的赶往药房那方。 后山的周尘也派来了一个弟子来了解情况。这名弟子是沈翊在双武庄发生盗剑之事后,安排去保护周尘的。 一到事发屋子前,就见门口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堵着了,皆议论纷纷。 沈翊神色惊慌的走过人群,当先进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入鼻来。一看地上躺着一死人,身下流了一大滩血污,甚是惊悚。 离落缨则是瘫坐在墙角,自己弄伤的伤口已经被先赶来的伙计包扎住了。 屋子里的桌椅都横七竖八的倒着,凌乱一地,显然是反抗导致的。 那个梁广也在这小别屋里,一见是平添死了,心头顿然闷怒! 邵姑娘、席易展一看那是平添,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一个后悔不该把短剑还给离落缨,一个后悔没多多注意离落缨! 沈翊严厉质问:“落缨!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如实道来!” 邵思惊慌跑到离落缨身边,看他还睁着一双恐惧的眼睛,手里拿着自己昨天才给的短剑,慌声关切一句:“阿离,你没事罢……” 离落缨摇摇头。 门外,那钱芊芊此时也赶到的药房,但人太多,进不去里边。 离落缨假装害怕回沈翊的话:“沈庄主,他叫平添,是长阳会的人……大概一个月前……我和阿雨得罪了长阳会……在经过泸州的阳乡小镇,被这人带着一帮匪徒追杀……因为没有得手,就一路追来了双武庄,想在这报复阿雨他们……今天白天,我在庄里闲逛时,他就认出了我,怕我抖露计划,趁着我身体虚弱,就来杀我……” 梁广一听,心门大震!一下发慌起来了,他根本不知道这平添是长阳会的人! 沈翊一脸肃重:“当真如此,绝无虚言!?” 离落缨:“沈庄主如若不信……可以等阿雨他们来问一问便知……” 沈翊当即勃然大怒:“此人是经过谁,批准进入双武庄!?” 拳武大弟子梁广站出来,即刻跪下认错道:“庄主……是弟子梁广半月前所引荐……还请师傅责罚……” 席易展心思:“原来你也不知道他是长阳会的人,但你偏袒他就是你的不是了……”想说话,但毕竟是同门子弟一场,就罢了。 没等沈翊做声,副庄主苏浪当急厉色道:“梁广!既是你引荐,为何不查清此人身份!?竟是长阳会的歹人!你还想让双武庄再次发生盗剑之事么!?” 梁广低下头,一心知错:“师傅……是弟子粗心大意,尚未对此人有过详细询问以及任何调查……梁广深深知错!甘愿接受庄规处罚!” 苏浪苛责道:“哼!为何如此草率将事!”再以认错的态度对沈翊:“沈庄主,发生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苏某作为梁广的师傅,亦有责任,自愿同其一并受罚!” 席易展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若真一并惩罚,那苏浪副庄主的身份将会被免去,降为普通弟子。 至于梁广,他的认错态度诚恳,不会被废掉武功逐出师门,但三百长鞭之刑,三个月的面壁思过是免不了的!不用说,身份还会降为普通弟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离落缨看到苏浪承担责任,也是感到一旦真的处罚,那自己真的是捅了个大篓子!这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态竟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梁广愧疚道:“师傅不可!是弟子一人之过,还望您收回成命,责任全由梁广一人承担……” 依照离落缨的本心,正常情况下,是会替梁广顶下一些责任的,不过,想想席易展所说的梁广对平添的待遇,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是他往深里一想,气归气,江湖中行走,少一个冤家比什么都好。而且,因为邵思是照顾过他的人,只怕将来这梁广手下的师弟以这点为由会对她不敬。 于是,离落缨开口道:“沈庄主……人命是因落缨而引起,责任自然是由落缨承担。落缨也恳请庄主,这件事与苏师傅无多大关系,他并不知情,您应该不要责罚。苏师傅虽与梁广大哥有一丝关系,但因为前段时间的试剑大会,令双武庄上下忙得焦头烂额,想必,梁广大哥是因此疏忽了。所以,落缨请求您从轻处罚!而且,我跟这个平添的仇怨是从外而来,彼此早有恩怨瓜葛,只是没有料到他会混进双武庄,更料不到他会在今晚来暗杀我……这件事,在情在理,都是平添咎由自取。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恳请您只处罚落缨一人!” 这番话,让屋子内的所有双武庄弟子都感到汗颜,并觉得离落缨说的好,都在各自心中给他立下一个好形象,无不赞赏。 第63章 成长之路二十八(处罚) 沈翊严正道:“落缨!处罚你是必然之事,纵使你对双武庄有大功,但在庄中谁也不能例外!稍候再做处理!”又对梁广威严道:“梁广!此人平添,你是从何处带进的双武庄?竟连此人的底子都毫无知道!” 梁广发着愣,是绝不敢讲前拳武弟子郑丘拜托他领平添进双武庄的。 微微低头道:“师傅,是县里的财主曲仁豪,他家亲戚托他带我引进的双武庄……” 沈翊:“这曲仁豪的亲戚与平添是何种关系?” 梁广:“他说是情义之交……说这平添心地不错,只是性情古怪了些……” 沈翊:“好一个情义之交、心地不错!竟还欲将加害傲雨一行人!其心可诛!”再对一弟子下:“舒弘!” 舒弘:“弟子在!” 沈翊:“天色一亮,马上去往通县找来曲仁豪,让他将尸首带走!如若不来,便拿去后山野林埋了!” 舒弘:“是,师傅!” 沈翊继续道:“梁广!你所犯的错误是为察人之失,虽然事态严重,但主责不在于你。按照庄规执行,大弟子身份尚能保留,武罚三十鞭,文罚面壁思过三十日,每日抄写三份悔过书!” 梁广拜道:“弟子领罚!谢师傅网开一面!” 沈翊:“盼你能知错而改!在此所有大弟子听住!” 众大弟子:“弟子在!” 沈翊庄肃训道:“今日梁广所犯之事,你们都要好生谨记!如若今后再发生此类事情,必然杀一儆百!” 一众大弟子齐声应道:“弟子必定谨记在心!” “落缨!”沈翊决意道:“此事于你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但你终是失手杀了人!也必须得按庄规惩罚,鞭刑五十,以儆众人!” 邵思一听心慌,五十鞭不得把这个状态的离落缨打死。 一下跪到沈翊面前,搭救道:“师傅,弟子邵思愿意替落缨受去一半的处罚!” 话音一出,沈翊、游东天吃了一愣,完全想不到她会出来顶罚,着实意外。 离落缨连忙道:“邵姑娘,你做什么……这丝毫不关你的事,别再让你师傅生气了……快起来……”再对沈翊决然道:“庄主,这事与他人无关,落缨拒绝他人代为受过!甘愿接受全部的处罚!” 邵思慌急道:“师傅!落缨昨日才因救了我们众多弟子而身受多处伤害。若是这五十鞭刑再罚到他身上,非置他于死地不可!您……您就念在落缨昨日救人有功的份上……略微惩罚便行了……否则,今后如若双武庄有难,还有谁敢出手相救同门!还请师傅三思!” 沈翊想了想,说道:“邵儿,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不能以功抵过,五十鞭刑减为二十,由席易展代为处罚!落缨,你可服气?” 这个结果最好的了。 离落缨:“只凭沈庄主发落。” 沈翊再道:“但,你原来就不是本庄的弟子,如今犯了这般大错,如何都不再适宜留在双武庄。待你身上的伤恢复差不多之后,就离开双武庄罢!” 这结果不是邵思愿意看到的,可也不敢再出口求情了,知道这是师傅最后的底线。 随后,沈翊把药房这的后事吩咐一下就回了,众人渐渐散去。只有席易展,邵思和她的意中人游东天留下来。 至于那个钱芊芊,到事情半途才知道里面死的人是自己的平大哥。但因沈翊发火太甚,还要揪出和他有关系的人,她就不敢进去了。 沈翊还没有离开之前,黑夜中的她捂着嘴巴不敢失声痛哭,就暗地里为这打小长大的平添,让眼泪流满了整张脸…… 直到自己的师傅沈翊走远后,打杂的弟子在收尸平添的尸首时,她才敢悲痛奔进进房子里,趴在平添尸首上,痛哭流涕…… 期间竟还找离落缨报仇,还好被留下来的三人拦住,不然,她可能会被离落缨打晕。这次的仇怨,钱芊芊是不会放过他的了。 大半个时辰后,事件渐渐趋于平息,众人皆已散去。 已经回去的沈翊,猜测这平添、曲仁豪可能与长阳会有什么关系,便又派人单独去把第六大弟子舒弘叫来,让他明天去叫曲仁豪来收尸时,查一查他的底子。真若和长阳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就对不住了。 药房那里。 四人在照看着离落缨时,那已经走了的周大伯派来的弟子又回来了,进去房子就请离落缨:“落缨兄弟,我们周尘师伯要见你一见。请勿拒辞,看你身上没有什么重伤,跟我走一下罢。” 又对着其他三人道:“二位师兄,邵师姐,周师伯只让落缨一人前去,还请别跟着来。” 离落缨一听这话的苗头,为啥只叫我一人去,又合着眼下的事情一想,使他感觉很不对劲,仿佛是叫他去跳火坑。 毕竟刚刚才发生那样大事,这会又来件不知所以然的,还不准别人陪同着,谁敢去。 他担忧猜疑道:“这位兄弟,周大伯叫我去做什么?怎么只允许我一人去,若是没有这三个大弟子陪着,我绝对不敢去……” 邵思也道:“师弟,阿离说的没错,刚发生的事还让他惊魂未定,这时就教他独自一人跟你去后山,便是我也不敢去!周师伯真有什么要事,大可以明天再说也不迟的。” 那弟子道:“邵姑娘,周师伯还说了,若你坚持要去,那么跟去也无妨。不过两位师兄,你们就不能去了。这是周师伯的吩咐,仅允许邵师姐随着,还望谅解。” 游东天认真问道:“既然如此严格,可否透露一下是什么事情令周师伯如此谨慎?师兄向来与他的关系也是不错,你若是知道其中缘由,说一说也无妨。” 那弟子:“师弟我真是不知道,周师伯没告诉我详细是什么事情。你就也别再追问了,等邵师姐回来再告诉你不也一样。” 游东天道:“这两日来发生那许多恶事,怎么能让人放心。不然,可否明早天亮再去?应当不是什么急事罢。” 离落缨也同意道:“对啊,兄弟,游大哥说的没错,我也是想明早再去。” 这师弟正儿八经道:“落缨兄弟,周师伯特意让我叮嘱一句,你若今晚不走,今后想走就走不了。” 这话吓得离落缨心中一个结巴,瞬间产生一个害怕的念头‘是梁广的师弟可能会对我下手?’ 遂认真道:“邵姑娘、游大哥,易展,你们不方便就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见他,问问怎么过了今晚后就走不了了。” 邵思却坚决道:“阿离,你不能一个人去,怎么也得有人陪着。”又对游东天道:“游大哥,你先回去罢,没事的。” 游东天想到个办法道:“师弟,不若如此,我和易展就陪着他们到周师伯门外,不进门里,总可以罢?麻烦多多担待。” 离落缨也赞同这样,三人轰炸般的相劝之下,这名师弟只得同意。 第64章 成长之路二十九(获赠剑法书) 四人迫得那师弟同意后,他们便提着灯笼出药房,去向后山的林间小筑。 行走在寂静幽冷的夜间山路上,草木堆里传来的种种清脆悦耳虫鸣声,本可以去除掉心里的忧烦陈杂,却让他们感到些许不安:这周师伯太奇怪了。 直至到了那亮着烛火的林间小筑门前,才知道这些的担忧是多余的,这里一切安好。 游东天言出必行,不用那师弟提醒,和席易展提着灯笼便在屋外数丈处等候。 那师弟带着离落缨、邵思一进门槛,就见周尘在小厅前正襟危坐着。两人礼貌向他问好。 周尘点点头,便对那弟子道:“阿琦,你先出去罢。” 这弟子出门,他便请离落缨,邵思两人请坐到客座上,和颜悦色道:“邵儿,还是劝不住你要跟着来。” 邵思:“师伯,我也是迫不得已。先是前几天的盗窃之事就已经让人惶惶不安。刚刚又发生人命关天大事,您紧接着派人来叫阿离独自去见您……这一切未免过于蹊跷。所以,不论是谁,都不得不提防着点。” 离落缨第一次见周尘,抱拳礼道:“周大伯,落缨有礼了。我直接进入正题罢,是什么要事让您这么坚持要我来……您说‘今晚不走,以后就走不了了’,吓得我不敢不来。您是提早知道有谁要对我下手了吗?” 周尘并不对他感到陌生,慈穆笑道:“如不是这般说法,你怕是给背着也不会来”又转语气为严声道:“其实,也不单单只是说法。你杀平添这件事导致梁广被处罚,虽然不是重罚,但我师弟沈翊曾向我说过,梁广在底下很得一部分师弟人心。大伯我猜测,梁广底下的师弟很有可能会找你的麻烦,因为你不是双武庄弟子,尽管你立下过大功,但他们不会在意这点,只要能给师兄报仇便可。而且,他们在暗你在明,若是你继续在双武庄养伤,这段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离落缨听得心有怯意,哪里想到会这么严重:“周大伯,听您一说,我真有点害怕了……” 周尘:“实话说罢,大伯现在可以派人去让梁广告知他的师弟,不要去报复你,但大伯并不准备这么做。你今晚的行为过于偏激,必须让你知道好歹。晓得大伯为什么即想保着你,又想教训你么?,” 离落缨摇头:“周大伯,我深知自己的行为太鲁莽了……还请您教诲……” 接着竖直耳朵,双眼殷切看着周尘,请周尘继续说:“邵儿跟我讲过你一路从落星镇到双武庄直至营救庄中三个大弟子的不少事迹,从中能看出你的品性,着实不错,所以,也就不忍心看着他人催折于你。让你知道好歹,是想让你明白,做事之前,多想一想可能引发的后果。不过,好在你最后也为梁广求情了,让我师弟从轻处罚,这点‘挽回’非常令我欣慰!落缨啊” 离落缨正襟危坐,继续听周尘说:“往后,你要尽量管住自身的鲁莽。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都须得镇静判断!而且,要在行事之前务必三思,做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及后续可能引发的后果是什么。千万不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了解到自己的错误!这些话,你不仅要谨记更还得明白,知道吗!” 离落缨忽然对周尘的这这苦口婆心话有点摸不着头脑:“知道了,周大伯,落缨明白也一定谨记在心。但是……您忽然讲这些话,让我一下受宠若惊了,一时难以适应……” 他也明白其中大部分的道理,可还是觉得,在关键时候根本容不得想那么多,决断才是最为重要的。 而且,在平添这件事上,他是一直秉着‘本心不恶也绝非善类’的对等心态去对待的。错的是,不应该在双武庄中动手。 周尘神情严着:“在我看来,你学成了五行流,又学了次兵之术,在某种程度上,你已算是半个双武庄的弟子,你可承认?” 离落缨:“周大伯,我想您也知道了,小伶是我的师傅。所以,只要您不让我拜师新的师傅,承认一下也无妨。” 周尘正色:“好!你既已承认是双武庄弟子,那么,今后双武庄若有劫难,而你又能助得上一臂之力,那就须得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如何,能否做到?” 离落缨见这话外有坑,遂谨慎问:“周大伯,是不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邵思也纳闷在一边。 周大伯正色道:“落缨小友,且先回答周大伯的问题!” 离落缨看周尘的脸色也太认真了,半敷衍的道:“如若不是违心背德之举,落缨定然义不容辞!” 周尘看他‘发誓’了,脸色才转为平和的样子,接着从自己的左袖口里掏出一本泛着黄旧的书籍,意味深远的道:“这本连剑门剑法书籍是我武功尽失后,在闲暇时间背写而来,也把‘九击连决剑’写在了里面。虽已尘封将近十余年,但一直放置木盒中,没有拿来翻看,因此不显得破旧。今夜你收下了它,只盼你好生修习。”顿了一下“在双武庄之外,没有师傅可教你,你务必要用心领会,勤身苦练。倘若有何处不明之处,可以问一问傲雨。他跟我师弟的弟子有过不少的武功切磋、也受过我师弟的指点,多多少少能帮得上你。在此希望你,不要辜负大伯所望。” 说罢递过去。 落缨当时就一愣在那儿了,受宠而呆,不敢置信。 这是前连剑门的最高剑法,最后剑式‘九击连决剑’,只有双武庄的大弟子才能学得。周尘的这份慷慨,当真之大! 邵思也瞪圆了双眼,心中大喜:“太好了!”脸上满是意外的神情看着离落缨。 离落缨只有点傻愣的看着那本书,微有紧张也微有兴奋,再次确认道:“周大伯,您确定,这本剑法是给我的吗……?” 周尘点点头郑重道:“是当真给你!”又笑着:“落缨小友,可得好生勤习!” 这下确定了,离落缨相当激动的接过书本:“谢谢周大伯!落缨今后一定勤苦练习,不辜负您的厚望!” 周大伯继续道:“邵儿,一会出去经过剑屋时,给落缨拿一把剑罢;所谓练剑练剑,没剑怎么让他练呢……”又笑对离落缨道:“落缨小友,你们下到山脚后,天色也差不多亮了,就让邵儿带着你找个暂时的落角之处。待傲雨一行人来,你再跟他们会合。估计,到那个时候,你出入双武庄也应该没有什么顾虑了。” 第65章 成长之路三十 离落缨也盼着杨傲雨他们快点到来,可是:“周大伯,我们都不知道阿雨他们具体是什么时候能到来双武庄……万一他们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不如等过几天,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直接去找他们。” 周尘见他又忘记了刚才‘三思而行’的话了,就语重心长道:“落缨啊,有雷厉风行的干劲虽好,可与之相反的,也暗藏着各种看不见的坏处,你要多想想后果。此次,你要独自去益州找傲雨一行人,先不说你认不认得路,单是去益州的路就有不少。你去时是走的这一条路,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何时能碰面?再者,你是初出江湖的黄毛小子,一到山穷水恶之处,遇着强敌,如何脱险?暂且听大伯的话,留在双武庄山下的几间破屋子里,先把身上的上养好再说。而且,也可以趁着此时把剑法内容熟记。如何,大伯能否劝得住你?” 邵思接着道:“阿离,周师伯说的很对,你得好好想想啊,三思再行!就在双武庄山下等着罢,可好?” 周尘话都说道这份上,邵思也尽力相劝,离落缨就不固执己见了:“好罢,那我就留在山下等阿雨小伶他们来。但是,邵姑娘,我在山下的事,不能让双武庄的其他弟子知道……” 邵思保证的口气道:“你放心罢,我岂不知道你此时在双武庄的异常身份,若非要事,连我游大哥都不跟他说。” 离落缨笑道:“我又想说‘谢谢’了……” 邵思也笑着:“你不想说也还是说了。还有,我周师伯说山下的那几间残破的木屋子,是在密林中营建的,因长年没有人住在那里,野草都长满了四周,很是荒废;你一个人住在那,不会怕黑罢?!” 离落缨附和她:“一个人……想想还是有点那个感觉的,妖魔鬼神……” 邵思看了下她周师伯,继续说:“你隐罗狱的游魂都不怕,还怕上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觉得丢人现眼?” 离落缨淡淡笑:“我就一个人在那,有什么人可丢……” 邵姑娘装作不耐烦道:“好,你继续耍你的嘴皮子……周师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周尘微笑点头:“你们走罢。” 于是,两人抱拳作礼向周尘辞行就走出门去。 见到游东天和席易展,邵思、离落缨就似有歉意的味道说,让他们久等了。免不了要关切几句话。 游东天,席易展他们在外头等了那么久也不显得焦急烦躁,倒说是他们自愿来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离落缨、席易展提着个灯笼走在前头,邵思两人在后头。 离那林间小筑远了点后,邵思忽然停下来道:“游大哥,我想跟你说说君仪剑易主的事。” 这话惊得那游东天、席易展、离落缨的心里都咯噔一下。 只听游东天对邵思心意相通的道:“师妹,我若是猜的没错,你应该是想送给后面的离落缨”可又不明白的问:“但是,为何如此?是师伯的主意?没人比你更清楚这把剑所暗含的意义。” “……!” 前面离落缨的心里又吃个惊,忙转回身:“邵姑娘……游大哥说的不是真的罢?” 转念又心想:“明知这把剑意义非同一般,怎么可以随意送人,还当着你游大哥的面……?这不是明摆着推我进火坑吗……!” “阿离,你先别说话”邵思百分认真道:“游大哥,不是师伯,是我自己的主意。你我自从相识以来,两情相悦、心心相惜,既是山海也不能隔。同样的道理,这把冷剑也已经代表不了我们彼此间的一往情深,你别胡思乱想,我对你的心意,始终如一。当初你送这把冷剑给我,是为表明真心情意。现在,这把剑已经完成它在你、我手上的一个特殊使命,应该让它去找下一个使命了,发挥它最好的用武之处。阿离是个特别的人,我感到能在他身上实现‘次兵之志’运化成真。你也知道,这招‘次兵之志’,除了已不在人世的卫黎懂得运化之外,这世间再也没有出现过它的真面目,便是连我们师傅都没能掌握它。而阿离,与其他的人很不相同。就说昨日在山中发生的一幕,我们都被隐罗狱的游魂镇住,随之,阿离紧急赶到。你应该注意到君仪剑凭空靠近他罢,说明此剑与他有缘”邵姑娘顿了顿,索性摊明了道:“游大哥,说到这我也不瞒你了。其实阿离他已经懂得用五行流运化出次兵。次兵之术上说,运化出次兵之志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与剑有情’。君仪剑是阿离第一次运化五行流接触到的剑器,送剑给他是让他今后‘与剑生情’,用以试一试他能否运化‘次兵之志’。此法若能有效,那今后受益最大的就是双武庄了。至于无效的话,我们就当是送给他一份在山中救了双武庄弟子的谢意赠礼,你说呢?” 听完这番长话,游东天的思绪一时万千,但最为显著的想法还是:有此非凡女子为妻,当真是十辈修来的福分。 他对邵姑娘的深情,远远超过了对君仪剑的拥有之心。当然,如果当初游东天太看重这把剑器的话,就不会把它送给邵思了,如今也更不会有,和邵姑娘鸳鸯双栖蝶双飞的羡煞旁人之情。 只听游东天平和的道:“师妹,宝剑早已完全属于你,如何处置,只随你意愿。我在当初送给你时,也早已明说处置权在你不在我。你今晚这一番大义言论,再次让我刮目相看!师兄佩服!不仅仅是送宝剑给友人,还可能令双武庄的次兵术再上一层楼,不说别的,单是始终为双武庄着想这件事上,师兄的心思就远不及你。邵儿,真当三生有幸与你相识相伴,往后余生,游东天奉陪到底!” 这一波狗粮,撒的可是天花乱坠。离落缨、席易展浑身浮起鸡皮疙瘩,都没法听下去了。 席易展调侃道:“师兄,师妹……你们注意一下啊……我和阿离还在这,都浑身冒起鸡皮了!” 游东天笑道:“一时情起,忘了还有你们在这,对不住,对不住……” 席易展:“假使有鬼魂在这,他一定会肉麻的魂飞魄散……” “……” 他们说说笑笑。 第66章 成长之路三十一(硬塞宝剑给他) 因为是在黑暗中,那三人无法看到离落缨的神情,郁郁不乐。倒不是因为“狗粮”,是不想要那把剑……君子之仪的君仪剑。 离落缨拒绝感十分强烈的道:“邵姑娘,游大哥。华甲前辈制造的九把剑器,每一把都是珍贵的无价之宝。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送给人了,等于暴殄天物。何况这是你们的定情之物,意义特殊,我怎么都不会厚着脸皮收下的!还有,好好的一把宝剑无端端送给外人了,若要给你们的师傅知道,不知会受到怎么样的重罚,我真不敢要。所以……你们不要强人所难啊,好好收着。” 邵姑娘提着灯笼到离落缨面前,严肃着:“阿离,我刚才的话是不是想要我再说一遍?身为一个七尺男儿,就必须有果断之力,该拿便拿,何须如此啰嗦!”顿了一下,绝情的口气:“你若要再推脱,我可就说你了!若是说也不听,那就自己下山去罢!” 离落缨沉默了会,不知道说啥了,邵思又苦口婆心的:“阿离,你也知道自己要比常人特别一点,这一点如若掌握的不好,只怕会泯然于众人。想想小伶他们,还有周大伯,都希望你能做得更好,我也不例外。所以,收下这把君仪剑罢。” 离落缨想也没想的坚决:“邵姑娘,你说我刻板也好,不通人意也罢,我是不会收下的。” 邵姑娘恼火攻心:“……你!!” 游东天忽有一计道:“阿离,既然你不肯无故收下,那就当作我们借给你的。到我们需要用的时候,就向你要回,如此好了罢?我与师妹相识以来,从未看到她这般生气。至于你,既说也不是,骂也不是,她还能怎样……师妹的脾气一起来,只怕会不欢而散……” 邵思毅然决然:“你不要,就拿去扔掉!” ‘乓’ 把剑甩到地上:“游大哥,让你受气了,我们走罢。” 扭头就拽着游东天快步走了,席易展提灯笼对着离落缨劝:“阿离,你就是不捡起来,我师妹也不会回来拿走的。” 邵思这果决的脾气,离落缨不是没领教过。可就冲着这把剑器的特别意义,他真是不情愿收下,有点真性情的人都不会。 可邵思偏要如此,没办法,纠结的他只好捡起来,以妥协的语气叫着邵思:“邵姑娘,这把剑我就先帮你们拿着,什么时候想要,随时拿回啊……” 前面的两人心有灵犀的停下脚步,只听邵思似有开心的道:“知道了,你要不要回药房里拿点什么,再下山去?” 离落缨跟上说:“我除了这一身破烂衣服和伤痛,什么都没带来。不过,虽然只是下到山脚,也得去跟溥大夫、小毅留一封辞别信。” 邵思:“那也好,你在这里多亏了他们的悉心照料,不能不辞而别。你也别耽误太久,我一会准备好一些日常吃用的东西,就在山门那等你。” 离落缨:“行……” 他便和席易展回到药房,到案前写了一封辞别感谢信留在桌面,还特意提到给那药童小毅买的二十二串糖葫芦,保证一定会给他买。 随后,两人离开药房。快到上山门时,见邵姑娘还有游东天拎着、背着几个装满东西的包袱站在那等他。 离落缨上前不好意思的:“这么快,邵姑娘,游大哥,久等了……可是,拿这么多东西……” 邵思道:“这些应该够你五天的吃用,都是些能存放得较久的五谷杂粮和瓜菜。当然,还有一顿肉。但吃完这顿肉,今后想要再吃,你要自己想办法了。” 离落缨惭愧:“邵姑娘,真的是太麻烦你了。不过,只就这一次。过几天我身上的伤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就不要再给我送吃的来,上山下山太累。我自己就进山去找吃的,怎么都能熬到阿雨他们来。” 邵思:“没想到你还会在山里生存。” 离落缨:“儿时常跟人进山里走,懂得一点技巧。” 游东天:“我们边走边说罢,站在这聊完天,天就该亮了。” 邵思:“好。”就走着道:“阿离,我们不从大门走,从下山的小路下去。” 离落缨乖乖‘哦’了一句,接着道:“邵姑娘,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一回……” 邵思:“什么事?” 离落缨:“若是双武庄的剑室被盗窃一事查到了什么苗头,能否也让我知道一下?我怀疑和长阳会的有关,担心双武庄里有他们的底细。” 邵思:“可以是可以,但你为何对这件事情感兴趣?而且,便是你知道了,又能做得了什么?” 离落缨有点尴尬的:“我随便问问……呃……他们把剑偷走是为了什么……以前怎么不偷……是否会继续去偷其他帮派的剑,你们师傅,沈庄主会怎么去和其他帮派应对……” 游东天忽然道:“阿离,你想知道的还真不少!” 离落缨仍尴尬道:“纯属是好奇心……” 游东天:“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若能将你这个人才引进双武庄,必然是如虎添翼!” 离落缨就更尴尬了:“人才可不敢当……倒是莽夫一个……” 席易展笑道:“人才也许是,但莽夫绝对称得上……阿离,师妹,其实对于周师伯为什么要见你们两,我和师兄都有点兴趣……要不就,透露一点……?” 离落缨,邵思对看一眼,遂道:“邵姑娘,周大伯也没有让我们保密,而且,迟早也是纸包不住火……还是你说罢。” 邵思调皮的语气:“师兄,你可别被吓到了。其实,阿离在师伯的心里已经是一位大弟子……”席易展,游东天走着走着,忽听得心中一呆:“大弟子?” 她继续道:“只有我们七大弟子才准许学的‘九击连决剑’,师伯刚才已经送给了阿离,而且还是他亲自手抄的书。这下,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君仪剑送给阿离了罢。” 这让游东天,席易展大感意外,竟有如此待遇,这就牛逼了。 一行四人,说说笑笑下山去,却不知道,因为是在双武庄里,没有起戒心,已经有双武庄的弟子暗中跟着他们四人了! 第67章 成长之路三十二(连剑门剑法) 天色就将放亮时,四人已从百诫山上一条隐蔽的小道,下到山的西面山脚那几间破旧木屋前。 屋子的附近,没有一处是空地,长满杂草,再往远数丈,则是森林。 屋子边上的杂草是一定清理的,于是,四人分工。先简单的在屋前除了下杂草,整理出一个小院子。接着,再去清理那两间左右连着的小屋子。 屋里面已经蛛网遍挂,灰尘满布,还住了点草在里头。一张靠墙的小木桌,几个四方凳子,隔间里几张木板床。 屋子后是一间有土灶台的小茅屋,再往后是个小院子,不过也长满了杂草。 四人一番劳累工夫下来,就差不多清理好了屋子里外。看上去让他们觉得过得去就行了,毕竟也不是长住。 这几间木屋是前连剑门老掌门邹渊为落难的友人搭建的,前前后后来了几批人住过这里。直到数年前没人住了,才荒废至今,幸而还能住人。 因为一夜无休,邵思、游东天,席易展三人下到山脚这又忙里忙外的,离落缨觉得实在过意不去,想让他们先去休息会,自己生火做点早饭给他们吃。 但因双武庄还不知道三人下山的事,最近又是非常之时,可不能在山下耽搁太久,所以,他们没一会就上山回去了。离落缨自己便忙活起来弄吃的。 待到餐食做好,饭饱一顿之后,悠悠坐在才收拾好的隔间里小板床边上,须臾,睡意渐渐袭来,朦胧中深深的入睡了。 再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此时,虽然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受的,却没把这些放在心上,显然习惯了这种痛楚。 屋子四周的微弱虫鸣声,让人听来显得格外安静,清心自在。 他趟进了这趟江湖浑水,是不打算、也没办法抽身从里边爬出来了,尽管随时会小命不保。 然而,想在这趟浑水中保住小命,并非易事。至少在目前来说,仅是依靠他自身的蝶跃步是远远不行的,还非得要把自身的身手一点点、一点点的提高不可。 虽然运气好到得到了周周尘赠予的‘连剑门剑法’,可是,在没有师傅教授的情况下,便是再好也难以学得其中奥妙精髓。 还有,周尘也说了让杨傲雨指点他一二,但杨傲雨到底是一位刀客,纵使他如何厉害,也难以指点出好的用剑之道。 所以离落缨明白,这练剑之功还是要多靠自己。以勤为基,筑一座武功大厦,这才是实在的。 其实,这跟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差不多的意思,只是没有拜入双武庄门下罢了。 幸好的是,他的现实条件太好了,有一把好兵刃‘君仪剑’在手、还有剑法和不错的功底子。 于是,在晚饭后,离落缨左手拿书,右手持剑,开始一夜书剑情。 剑法书中,字少画多。是便于学习之人练习繁多的剑招基础。 那种种基础剑式诸如横、抹、点、劈、扫、刺、穿、格、挡、身法、步法等等数十种基础剑式动作都有详细的小图画示范。 想要熟悉这些最初步的招招式式,勤练是不二捷径。 握剑之法为四指握,拇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抓牢剑柄,等于稳握中枢;还有一食指扣在剑格上,犹似一舵,自如控制剑身之力。 连剑门剑法只分九个招式,虽少,但攻、截、守皆有。每一招式都画着简单明了的拿着剑比划的人形图。 一招格剑顺嗜,在出剑格挡之时顺势反击。 一招倒挂半月,以剑扫动半圈,格挡来攻招数。 一招咫尺寸剑,瞬间运劲弹击剑身,适合近战。 一招踏风斩月,用短暂的跳跃之势凌飞于空中斩击。 一招剑拔山岳,以剑力挑,敌手如果被挑飞,则能用‘踏风斩月’追击而上。 一招晴空烈阳,由顶上攻剑而下,在有烈阳的情况下使用的效果最好。 一招虎戏双羊,是以一敌二的剑招,佯左而攻右,虚虚实实间戏耍敌手。 一招腕动如龙,是虎戏双羊的提升,但手腕要更为敏捷,有九击连决剑的影子。 一招游龙回首,背对偷袭之敌就用这招,回首一攻。 这里虽有九式,但不是真正的‘九击连决剑’。真正的九击连决剑,是一招八十一式的剑法。所用的动作,还得是最基础的剑式动作,以求剑道至简 此‘九击连决’将人身之面划为三段,头顶至胸膛为一段,胸膛至胯间为第二段,第三段是下盘双腿。 而三段中又分为上、左上、右上三面;中、左中、右中三面;下、左下、右下三面,总九个剑击面,是为九击。 这九路面又可以随意变化为攻击点面,每一面都可以开始、结束,因而拢共可变成九九八十一个攻击面。 若是此招练至行云流水之境,绝对能令人防不胜防!可以说这‘九击连决剑’是非常的精妙。 加之有‘咫尺寸剑’的威力,假若敌手被此招咬住,能逃的几率极小,轻者则皮开肉绽,重者必定伤筋断骨。 另外,且先别说八十一路,单单是练成两三路就可以令一般高手难以防守了。所谓的行云流水之境,目前只有沈翊达到。 这种境界,要求在出剑攻打敌手之时,每一剑都必须要连贯迅速且不能犹豫,如此才能避免因为迟缓丝毫而露出的致命破绽。 此外,这一招八十一式还对施展者自身的步法、身法要求极其之高,每一个动作必须到位并且流畅连贯。 因此,其中的步法、身法更是繁多,比如步法就有左右小弓步、大弓步、虚实步、连纵步等。身法有前挺身、左右侧斜身、左右移身。 都是一些高难度的步法、身法组合起来练。不过,难度虽高,却不复杂,书上都已经画的明明白白了。 离落缨想要熟悉使用这招‘九击连决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过目不忘、根骨惊奇的天赋奇人。 很明显,离落缨不是。所以他就配合着蝶跃步来展开想象去创造招式。 第68章 成长之路三十三(寻仇的来了) 另外,剑法书中还说到练剑时所用到的六种力:站力、指力、腕力、臂力、腰背之力、功气内力之力。前五者为外力。 站力是脚下之功,力从地起,第一个就是先站稳。这方面因为离落缨练过蝶跃步,可说已略有小得。 指力是稳握手中兵刃之功,使兵刃如漆似胶的抓在手上。兵刃不落不为败。 腕力、臂力、腰背之力是互为联动,越增越强必定是越好。 这六种外力若想继续增强,除了勤苦修练外体之外,只有增强功气内力这个方法了。 庆幸,离落缨自身已有了功力,可以暂时弥补外力的不足。 可是一直消耗着功气内力来弥补外力却不是持久之法。而且,这样做反倒是在从根本上削弱了自己,从而极有可能将自己致于不妙的境地,甚至生死之地。 因而,唯一的长久之法还是要增强外体之功,就是干苦力活儿。 说到苦力活,杨傲雨可是大有经验了,知道怎么练才最有效。因为他手中所握的沉重大刀都是这么练过来的。 最后,‘知域之力’,是一种控制气海以涟漪一般的形式散发出薄弱的探知气域的功法,是探知敌手下一步将攻向哪里的最为有效的手段。 但天下武功,还是唯快不破的,若是没有快过敌手,知域只是探知到自己提前死亡罢了。 这‘知域之力’说难也不难,因为离落缨已经有了十多年的功气内力。可说容易也不容易,什么都要经过一定的苦修练习才能获得成功,没有一蹴而就的事。 至此,关于练武,对离落缨来说,这‘知域’是他第二感兴趣的事,第一是次兵志。 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前路漫漫,唯剑做伴…… …… 若在双武庄之内排列使用‘九击连决剑’的最强前三人的话,第一是庄主沈翊,二是剑武卢广良,游东天第三。 其余的五个大弟子以及几个出色的百夫长,他们虽然懂得使用,却不甚了得,还需多加修习。 说的彻底一点,就是稍欠天赋。不过,师傅教下来的都一一学着了,已然很不错。 在双武庄之外,剑武‘九击连决剑’也仍是最强武功之一。其余门派的武功,诸如天髓派掌门连宇的‘驭风三诀’,风障、风起、风印。 聚流云派的‘万变拂尘’,是用聚流云独有的功法‘丝雨’运使功气内力以控制大拂尘变化,是极强的武功。 天髓派,聚流云皆是功气内力强悍之极的门派,因为有着和离落缨一样的年幼‘练气成功’的少数人在。 双武庄,天髓派,聚流云,这三派都各有其精妙独到之处,不容小觑。而论单打独斗的敌对之下,谁胜谁负是难以言清的。 毕竟,在强者的对决之中,招法以及战况的随时随地变化,都会让对手难以把握致胜时机。一旦稍有微妙的应变失误,都有可能让自己置身于失败的险境之中。 因此,唯有自身随机应变,抓住最佳的致胜一击的时机并伺机而出,方能胜券在握;所以,并非是谁人强悍就能不可一世了。 另外,各个门派也有自身了得的武功,长阳会有‘千合术’。韧甲城有‘震岩拳’‘穿岩拳’。无望门是‘千击变’‘尸身咒’。群刀帮是‘刀阵’。 还有十兽门杨傲雨,他的双位斩击、双横贯也尽是霸道刀术,攻能淋漓舒展,守可机巧灵动。 目前的离落缨,他与上面那些个强者是根本比不了的。唯有耐着性子勤习才是正确之道。 回到夜灯挑读。 他看着书,可看着,似是缺少了什么一样,总感到白读了。原来是,缺少了一边看一边练。便这就下地,装模作势地照着书上的画儿比划起来。 …… 将近子时,睡意袭来,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放下手中的书、剑,吹灭烛火,走到小木床边躺下。 才闭上眼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的凶事。现在静下来捋一捋,着实是对不住拳武的苏浪副庄主,还有他的大弟子梁广…… 大半个时辰后,仍睡不着。 突然,‘嚓、嚓、嚓’ 离落缨瞬间来神,听到漆黑寂静的屋外传来一阵异于深夜的脚步响声,吓得他心神抖擞,打起了十分的精神:“有人来!?” 外头那声音动静虽不大,但绝不是飞鸟走虫能制造出来的异响,更像是山野猛兽的动静,或者是来暗杀的仇家! 没错!确实是仇家寻仇而来。是为梁广底下的一个百夫长还有十名被他关照过的师弟! 凭心而论,离落缨害的他们大师兄被罚,还有让他们的苏浪师傅险的引咎辞职,不记恨离落缨是不可能的。 而离落缨出于周尘对他的告诫,此时都假定在小屋外的的都是双武庄拳武的仇家寻仇而来。 屋里的他一眼看去正门方向,果然,由门缝、窗缝里可看得见屋外射入的火把光亮。 离落缨当时心慌,第一时间拿起书和剑,悄悄从后门匆忙出去到屋后。 但他没有直接钻入后面的林中逃走,时出其不意的悄悄攀上木屋屋顶,死死的趴着,一动不动。 看着从屋前四射的火光慢慢推进屋子,片刻后,火光都消失在屋子之中。 离落缨暗幸:“好险……幸好还没有入睡……” 移时。只听屋里传出一个悄悄声道:“师兄!我们明明等到灯灭了大半个时辰才行动,这会,离落缨突然不见了……!难道是他猜到我们夜晚会来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压根就没睡,一听到什么动静,就逃了?” 那师兄低声说:“只能这么猜测了!离落缨竟如此有心眼!”顿了顿又:“阿山,你带几人到屋外的四周找一找,如若还是找不着,也只能作罢了!” 这人多嘴道:“大师兄被罚面壁思过,虽然没有办法对我们吩咐教训离落缨,但我想,师兄定然恨透了这小子!” 那师兄提醒:“阿山,这些话只能在我们的面前说,回到庄里,绝不可胡说啊!” 那师弟:“师兄,放心。我若是这些都不明白,还怎么跟在你底下。” 这帮双武庄弟子找寻一番后,没找着就回去了。 第69章 成长之路三十四(有惊无险逃了) 黑夜之中,离落缨死尸一般趴在屋顶。所幸木头还算皆是,不给他压塌了下去。 敛声屏气,猫了好一会,凭着渐渐向远的火把光亮逐渐消失在山中,才断定那帮双武庄弟子离来小屋了。 但他为防有诈,没有打算下去,是准备在屋顶过夜了,尽管山夜冰凉,都是逼不得已。 哪曾想,本以为自己能安心的在屋顶度过今夜,可是天不遂人愿,真如他所料,有诈! 没过几刻时候,依然精神抖擞的离落缨在屋顶上又看见,一把火光出现在山中并向这个屋子的方向移动来。 当下吃了一惊:“吗的!真这么狡猾!竟然又调头回来!”接着想:“想必,也一定就留人在屋子里了!幸好没有下去!” 不久,那远处的一把火已悄悄然到了屋门前。只听方才那个师兄说道:“小张!这儿数你腿脚利索,去!” 小张收到:“是,师兄!” 这个师弟对准屋顶,好像是要上去的架势。 “不会罢……!” 趴在屋顶的离落缨正猜中个所以然。就见那拿着火把的小张突然跳将上来,眨眼间跳到了屋脊之上、抬着头的离落缨的面前,他不由得愣了个愣。 这小张一见到黑影,用火把照着他,凶色喝道:“你果然在躲在屋顶!我们走了你也不下来,当真狡猾谨慎!别动!师兄……” 这小张还没把话说完,转瞬,只见自己眼前一抹黑闪,手上被猛一扯,握着的火把已经被趴身直起的离落缨悍然抢走! 这小张几乎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瞬间一愣,手中火把已被抢走不见了,还险得被拖下屋顶。心惊道:“这玩意竟然还会轻功……大意了!” 那小张就愣愣看着那一支火把,一个黑影,一股脑的扑向黑夜密林,着实被惊到,不得不佩服:“算你狠!也不怕撞到树!真够有胆量!”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胆量,一般人被这么一喝,都已经发呆,不知所措了,哪里会想到逃跑,抢火把。 树那边。 离落缨逼迫自己强行跃入密林之中,那个与夜色混为一体的身影,让在屋前的双武庄弟子惊得目瞪口呆。 须臾,只见那奄奄一息的火把和他一同落到一颗高树的树枝上。挣扎了片刻后,那树上的火光再次慢慢烧旺起来,人没掉下去,是抓稳了。 小木屋前,那师兄对着树上的火把吓唬道:“姓离的小子!你要想清楚了,与双武庄为敌,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劝你现在乖乖下来,跟我回双武庄,那一切都还好说。我也保证,不会把你怎么样,知道了罢!好好想想!若是不下来,今后再见,可没这样的好待遇了!” 离落缨那里安安静静的,不作回应,大概是想:要抓就过来抓,想吓唬我回去是不可能的。 其实,这师兄在说话之前,还想偷偷派人去围住那棵树,但那些师弟无法跨过密林草障,才没去包围成。 那师兄一说完话后,除了看见树上那在稍微移动的火把固定住、树枝晃了一晃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回应了。 这时那屋顶上的小张道:“师兄,估计那小子是命都打算不要了,已经往树的后面跳下去……” 这师兄道:“狠人一个!不过,这小子太有心机!大家都尽力了,小张,你下来罢。” 小张纵身下屋,暗含歉意的道:“师兄,刚才那离落缨拼命跳到树上时,我本想追赶过去,可是他太快了,还会轻功,所以没敢追过去……” 那师兄安慰道:“小张,你的做法没有错。若是追赶过去,突然被这小子反攻一手,弄出个什么意外,我们都担当不起。” 小张:“师兄,既然这小子如此危险,就让我和几个师弟留在这里守着,他胆敢回来拿东西,我们就废了他!若是不来,那更好,在百诫山中,一般人十有八九活不下去!” 那师兄:“可以!那就让他自求多福罢!” 于是,那师兄留下四人守着小屋。另外,还偷偷安排了两人在去监视女子寝区,留这一手,是猜测离落缨可能会去找邵思。 说离落缨放好火把后的一跳。他是故意让那小张看到自己从树上往下一跳的,其实是假跳。 就为迷惑抓他的双武庄弟子。如果真跳,那漆黑一片的山野里,摔不死也半条命没了,而且还有旧伤在身。 怎么假跳呢?说来也不难,在离落缨小跳出去时,借着微弱的火光,用轻功慢慢吊在下方一根树枝的尾端,骗过屋顶的小张后,再以沿着树干慢慢下到树底,这个夜晚,注定没那么好过。 黑夜密林中,离落缨深深感到,这帮弟子的再次返回,只能表明,他们是多么想抓到自己。 从今以后能去哪呢,回去那小屋子是不可能的了。上双武庄找邵思帮助,只担心她也被暗中监视着了,反倒把她给拖连。 但是,自己已经不住在山下小屋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得让她知道,否则,十兽门的人来,就无法找到他了。 夜里,忍耐着性子,藏在草间艰辛的熬过凉夜。因为动作太厉害,昨晚自己划伤的已被包扎好的伤口,现在又出血了。 只能多过几日,等伤口愈合一点后,再去找邵思。因为离落缨有过山中生存的经验,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好不容易的才熬过三两天。 这天的清晨,天色仍未放亮,是朦胧迷蒙之状,又是在山中,显得很昏沉。 离落缨得上山去找邵思了。他也料到想抓他的双武庄弟子,会在上山小道偷偷守着。尽管过了几天,但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趁着朦胧的天色,悄悄出去障林外,沿着那条蜿蜒而上的羊肠小道附近,使来蝶跃步借着林间的枝桠迅速蝶跃直上,一入无人之境。 ‘嗖、嗖、嗖’ 一个飞梭的身影,掠在林间,惊飞百鸟。乍一看,他这轻功是越来越好了。 第70章 成长之路三十五 不出多久就到双武庄的边上,那个拳武百夫长安排的人是守在正门,离落缨丝毫不打算从那门进,要翻墙。 此时的天色虽然清明了些,但还有点雾气,足以能遮掩着他翻墙潜入女子寝区。在这个时候,里面的人都差不多都醒来了。 趁着雾色,离落缨猫到墙根下。望着墙顶一个轻跳,翻身而过藏在内墙下的角落里,这是一个菜园。 所幸这儿比较偏,还有一些农作杂物拿来掩着身体,就是双武庄弟子到跟前,也不容易被发现。 不过,他进是进来了,可不知道邵姑娘住在那个房间,只有抓人来问是唯一的办法。 果然,就藏了一会,有三四个莺莺燕燕聊着天的少女子从这里经过,是要来浇水,前二后二的列队。 离落缨多想探出草丛去问:“几位姑娘,受惊了,多有打扰……在下离落缨,是你们师姐的朋友,请问你们的师姐,邵思姑娘住在哪个房间,可否劳烦带一带路?” 实际上,无论这样唐突与否,没有经过双武庄的准许,男子擅闯女子寝区,一被抓住,必定重罚。轻则屁股开花、面壁思过,重则阉割。 而离落缨他可不知道这些酷刑,也知道贸然出现在这几位少女子的面前,必得不到好果子吃。 所以,就等到她们四人经过面前,正背对着自己时,他忽然快速窜身跃出,左右双手夹攻之势,分别击打在后面两少女子的后颈侧部,登时击晕了两。 因是第一次这么偷人,下手不知轻重,那击打声令前头数尺的那两女子闻声一惊。 她们方才回过身来,当即被这个不知道要得怜香惜玉的离落缨,各出一把手扣抓在喉间,动作可是快! 两女子一下就无法出声喊叫了,只余脸上的惊恐害怕。时下情况紧迫,容不得他啰嗦半句,急问那两少女子道:“对不住了,你们的师姐邵思住在哪个房间?” 可话音方落,右手抓着的那姑娘冷不丁的起脚欲踢向离落缨裆部!可这姑娘没有料到眼前的‘登徒子’竟早有了防备,顿时被离落缨往后急撤步一扯,一下失去攻势! 随即,他在心中惊讶道:“还敢还阴脚!幸好有防备……” 即刻运劲将两人重重的相撞在一起,没运劲还好,‘噗’的这一撞,晕倒是晕了,还险的把那两少女子撞吐血。 毕了,就听他不无惭愧的:“几位姑娘,对不住了……你们要能好好说话就不用吃这苦头了……” 若非逼不得已,他是绝不会下这样的重手的,没办法的事。 前后顾盼了一下,没有人来,趁着此际可问一点点话。便出手去掐那个出脚的姑娘人中处,连掐了数下,并摇晃了几次她的脑袋,很快她就睁开眼了。一看到离落缨,却是一副花容失色的惊慌之态! “姑娘,别乱动!我不是恶人!”离落缨边连忙说着话,边用钟姑娘送给他的袖里短剑架在这姑娘的脖子上,为的是不让她有出手的念头。 左手再捂死她的嘴巴,以防她暴喊,接着:“我是你们邵师姐的朋友,离落缨。我先松开你,但你别乱来,否则,我马上杀了她们三个!再把你掳走!清楚了吗?” 那姑娘惊恐的点着头。 他果然松手了,但利刃还在这姑娘的脖子上,继续道:“我是一个男的,不方便在这里行走。麻烦你去请来你们的邵师姐,可不可以?” 为了打消这姑娘的怀疑之心,他还示出了没有出鞘的君仪剑,遂道:“这把剑你们都认得罢?” 那姑娘终于开口质问道:“师姐的佩剑!怎会在你这里?!” 他收起剑器,边说边防备着扶她起来:“快去罢,一会人来了,我就不好办了。” 那姑娘倒也爽快道:“好!离落缨,你既然有师姐的佩剑,那我可以帮你的忙,但是,你等下必须当着师姐的面向我们四人赔个不是!不然,你就自个在院里找!” 离落缨尴尬:“这个好说,本来就是我的不对……” 那姑娘:“好,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你可别在这儿毛手毛脚啊!” 离落缨认真:“我若是这种人,就不会是你们师姐的朋友了。” 那姑娘:“说的真像个正人君子!你就在这等着罢,别乱动乱跑!这个时间,没人会来菜园的,除了我们。” 离落缨:“好,那我就不藏起来了。你尽快回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 离落缨看着那姑娘走远,压根就没有信任这个姑娘的心,但也绝无恶意。 离落缨的戒心随着远走的姑娘而越加强烈,已经做好了随时翻墙逃跑的心理准备。 那姑娘匆匆离开菜园,真就径直去找她的邵师姐。到得邵姑娘屋前,一推门,没闩,她直接推开门进去。 就听见她邵师姐在右手的隔间里轻喝道:“是谁这般莽撞无礼,不知道要先敲门?” 说着边走出房间来,就见那脸色慌张的姑娘急忙道:“师姐!是我小颖,有急事!” 邵姑娘一惊:“什么急事?” 小颖:“那离落缨拿着你的君仪剑,我也不知道那剑是真是假。说是要见你,在后院的菜园里。现在,小娟、小兰、阿秀都被他打晕了在那!” 邵思当即察觉到事情不妙,变了严肃的脸色道:“快带我去!” 那小颖不解道:“师姐,我们不带人手去吗?” 邵姑娘:“一切有师姐在,快带我去罢!” 那小颖:“是!” 不到一碗饭的功夫,两人快速去到菜园里。此时的天色已是骄阳清晨。 可这里,除了那三个坐在菜园子的阡陌上背靠着背的少女子外,再无他人。 那小颖奇怪道:“师姐,人不见了!” 邵思不信离落缨走了,便环顾一下菜园四周,心想:“还藏起来了?!” 随即轻微正声道:“阿离!”果然,话音才落,就见一个人影从墙外翻身过来,转眼即到她的跟前,很像一个听话的弟弟。 邵思严厉问道:“阿离!你怎么打人?” 第71章 成长之路三十六 离落缨愧疚:“邵姑娘……我……对不住了……” 邵思:“你一会再跟他们说,这般闯进入女子寝区,有什么急事?” 离落缨认真道:“也没什么事,我不想住在那儿了,总感觉四周存在着莫名的危险,或许是我自己吓自己罢。来这是特地告诉你一下。但往后住哪,还不知道,大概会是住在附近的林子里。” 邵思:“住在树林里?不是自找苦吃么?你总是让人感到那么奇怪。”她又再次逼问:“若真是没什么事,你绝不会对我的师妹们下这般狠手!如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离落缨是打死也不会说实话的,怕因这件事动摇到双武庄剑武、拳武彼此的情义、和气。毕竟两边都是双武庄的大弟子,一旦因为自己而相互内斗起来,那耗损就大了。 尽管他也自知身份低微,不可能掀起这股大风浪。但是,能避免或许会发生的恶果,就尽量避免掉。 所以,他避开重点道:“邵姑娘,你看我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不就证明我一切都好吗。既然都好,那就不要再问了,好罢。你若执意要问下去,我也不会说出个一二来。” 邵思怒容道:“离落缨,既然你一切都好,又何须潜入双武庄,打伤我这四位师妹?!” 离落缨:“我……”他不好意思:“我向她们赔不是……现在就叫醒她们……” 邵思:“这就不劳你费力了,小颖,你把她们三人叫醒罢,让这人好好向她们赔礼道歉!” 小颖:“好的,师姐!” 那小颖忙去叫醒那三个姐妹。 道歉是小事,离落缨没放在心上。倒是眼神在那飘忽着,看着邵思,想了想终于难以启齿的道:“邵……姑娘,我” 邵思即刻明白道:“说罢。” 离落缨:“我真的有隐情……可不可以别逼我说出到这里的原因……” 邵思:“你来这里,一定有事,不止是来告诉我,你不在小木屋那住了。这次我再逼问你,你就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么?” 离落缨哑口:“我……想以后再说……” 邵思:“行了,你还有什么要事要说,赶快说罢。” 离落缨:“好,邵姑娘。今后若是小伶、阿雨他们来到双武庄,就麻烦你到屋子那里放一个炮仗。这样我就知道他们来了。” 邵姑娘怒容未消:“就这一件事?” 离落缨尬笑:“嗯,就这一件。” 那三个师妹已经醒来,恶狠狠瞪着离落缨。 邵思示意着她的四个师妹,对着离落缨:“既然没事了,你就向我那四个师妹赔礼罢。” 离落缨酝酿了一下情绪,便对那几个‘师妹’抱拳,夸赞着道歉:“四位英气秀丽的姑娘,对不住……方才,我实在是情非得已,下手也太……对不住,对不住……呃……其实,这件事做任何辩解都没有用,打了就是打了……四位姑娘,离落缨真心对不住你们……如不然,让你们打回来能扯平的话,那也可以,我就当自食苦果。但是,四位姑娘看上去极是温柔贤淑,应该不会……” 说着,他又带有歉意的欠腰微笑道:“算了,我觉得还是该打几下,只望四位女侠下手留点情……” 没等他油腔滑调的说完,邵思打断道:“阿离,你这油嘴滑舌,我今次可是见识到了。可别用这些‘本事’到外头拈花惹草啊!否则,我保证小伶会知道你这登徒浪子般的一面!” 他傻眼:“邵姑娘,千万别跟小伶胡说……!” 邵思却没搭理他,对那四个师妹道:“小颖、小兰、小娟、阿秀,你们站好,让这位‘小哥’好好看看你们的伤势,究竟是下了什么样的狠手!” 那小颖道:“师姐,我和小娟是被他双手抓着脖子,这样”她比划着“‘嘭’的狠狠撞在一起晕过去,现在,肩膀和脖子都痛死了!小兰、阿秀是被打到脖子上晕过去的,也一定很痛!” 那小兰道:“是呀,师姐,都痛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离落缨刚说的油腔似乎没用,求饶:“女侠们,我错了我错了……真的对不住……我……” 他想辩解什么,忽然给邵思瞪了一个眼神,就什么也不说了。 那四个少姑娘也是脸色发狠的瞪着他,恨不能下手打他个痛快。被无缘无故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即便是傻瓜也会反击回去的。 离落缨看着她们那责恨一般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尴尬得不行。 邵思:“好了。虽然你们之间只是一个误会,但因这个误会有点严重,你们不能顺心顺意的消平;但也因这是个误会,更不能较之过深。现在你们也算是各自认识了,而且这位阿离对此事的认错态度还算诚恳,不做作,我建议你们冤家宜解不宜结,好罢。另外,作为弥补,小颖、小娟、小兰、阿秀你们四人今后在无意中犯了一些平常的过错,师姐我能免的,一定帮你们免去责罚,但只有一次免责的机会。好了,此事就此打住,不许再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都知道了吗?” 四人听着邵姑娘通篇讲道理的话,心中平顺了一些;虽然对离落缨还有恨意,暂时是不可能原谅他的,但也只能道:“知道了,师姐。” 对于这样的说法,离落缨却很在意:“邵姑娘,你讲的道理虽令人佩服,可在这件事上,我还是觉得委屈了她们,平白无故的,是罢。如不然,你也惩罚一下我……” 邵思无奈道:“阿离,你不是双武庄弟子,大可以一走了之。你不走,或许是因为担心我串通了你这个外人而被我的四位师妹抓到把柄,去告状到我们的师傅那儿说我的不是。其实,你应该知道一下,双武庄的大弟子,绝非是我们师傅随便就处罚的。” 离落缨:“虽不能因小事处罚你,但是一些责骂总免不罢?” 邵思道:“小事你就不必担心了。你要还是觉得过意不去,那你就说一下你的办法罢。” 第72章 成长之路三十七 没成想,他还真就笑说:“可以,一仇还一仇,是我自找的,就让你的四位师妹轮流来教训我罢……只要不把我打残,随意出手。” 邵思对手下师妹道:“你们四人以怎么办?” 那小颖道:“师姐,这位少侠非得要我们动手的话,那我们不能却之不恭啊。要不,让我四个商量一下?” 邵思点点头,于是,那四个少姑娘走到一边交头接耳。 一会后,那小颖近前道:“师姐,我们商量好了!”转头又古灵精怪的对离落缨说:“少侠,闭上眼睛,紧紧捂住耳朵。” 离落缨乖乖照办,那小颖到他跟前道:“不准耍赖啊!”提起手,用食指弹了一下他的鼻尖,同时道:“叫你偷袭我们!还有三下,换人了啊……不准睁眼!” 离落缨非常听话,老实在那闭眼捂耳朵等‘报复’。可是等着等着,一直没人下手,边睁开眼边疑心着:“怎么了,这么久,难道都……走了?” 睁眼时看一看四周,真的一个人都不在这了,都走了。 心里忽然油然而生一种无法言说的愧疚,只轻轻道:“谢谢你们……” 上双武庄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该走了。望着丈许之高的围墙,一步跃身而过。往后的去处他已经想好了,但眼下,得要去一趟山下的小木屋。 几碗饭的功夫下到山脚,不作分毫假想,直接推开门跨进小木屋里去! 入眼竟见两人在端坐在小厅正中。他们一看到离落缨‘鸟入樊笼’,立马迅急起身,凶狠道:“小子,你果真会回来!还这般明目张胆!束手……” 离落缨冷毅打断这人的话道:“我知道你们在这守着,听好” 隔间里的另外两人也闻声现身。 他不急不忙的:“剑武大弟子已经猜到你们在这欺负外来人,我来是要劝你们回去山上。如若不听,继续守在这屋子里,只怕会增加双武庄内的矛盾。”也保证道:“而且,往后我不会再住在这里了。还有,你们若能联系得到拳武的大师兄梁广,我恳请他放过我,我不是双武庄的敌人。有劳转告了,离落缨在此谢过!” 那弟子不依不饶:“吓唬!你想说就跟我们回到山上亲自跟我大师兄说去!” 另外的双武庄两人已成夹攻之势,离落缨只是左右被围,丝毫不害怕。忽然,只见他抽身一退,眨眼间退出了门槛,脚下方才触地,便极速转向,一步蝶跃入林中! 拳武四个弟子一追出门口,就只见一抹背影了。这速度快的让他们目瞪口。 看那遥不可及的背影,这四人在简单的商量后,都料定离落缨敢这么个冒险来警告,铁定是去过双武庄了的!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选择离开了那小木屋,并且带走了所赠送给离落缨的吃用。 果然,在当夜,邵思为了证明自己这种因离落缨莫名其妙离开小木屋是被逼迫的想法是没错的,就带着几个身手矫捷的师妹悄悄下到小屋子那儿,猛地闯入一找,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那些吃用的物什一件也没在,更找不到任何那四个拳武弟子在过这里的蛛丝马迹。邵思举着火把心中一想,眼色一亮:“阿离,是你让他们走了……?” …… 离落缨逃出小木屋,往后的去处就只是山里了。他也想去好一点的地方,可关键是没条件去啊,情况也不允许。更何况,在当下唯有这片山野才让他感到踏实、宁静。 至于吃喝,可以凭着自己打小学得的一些狩猎本领加上新学的蝶跃步,在这熬过个把月是没什么问题的,还能趁着此间把自己身上的内外之伤养一养。因此,接下来的日子,离落缨开始了野人一般的生活。 首先是寻找一块安身之地。还得是在半空的,因为睡觉休息时要避免地上的虫蚁叮咬。 这难不倒有轻功在身的他,寻找之时,避开地面的荆棘草刺,借路于树杈之上,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看。这期间采了点小野果,好暂时用以充饥。 找了半时辰后,终于在距离原来那小屋子西边的两里地远,寻到一颗枝繁叶茂、树须垂地的大棵老榕树。 就看他快速赶到树上,来去跳跃的串了一圈。见到两条不错的分支粗枝桠,像个大形弹弓,脑袋一溜的激灵一下,有‘住处’了! 他要在这两条相距三尺余的榕树树枝间交叉缠织上削下来的榕树树须、藤蔓,粗略编成一张‘床’,无论好看,只管牢固就行; 再去找一棵樟树砍来树枝,削皮了放在‘床’上的缝隙里,当驱虫的用。 接着在地面扯一些干燥洁净的柔软枯草来铺在‘床面’,增加舒适度。野人床就这么个样子。说的容易,弄起来可是费很大的工夫。 至于有下雨的日子,他就祈祷雨别下的太大就好。小雨的话,榕树茂密的叶子可以遮挡得住,中雨,他就得找地方躲了; 住的得以解决,吃的就得自己动手了,靠山吃山。总之,饿不死这只江湖小虾。 此后的日子,离落缨一直看着书上画的动作来练剑。似孩童学习一般,一通通的摆弄着各种剑式身法。 虽是勤练,但却是练的异常生硬,像胡来的一般,没人指导,未得要领。 再十日左右,他明显感觉到一丝的进步,但没有对手对练,好似到了瓶颈。 练了那么些日子,剑术却没有什么明显提高,顿时就让他那脑子里时不时的闪过一个个浮躁的念头。 比如这些剑式、招式太多,又这么难练,若想练成,得要练到猴年马月,还是蝶跃步学得快…… 对他而言,这蝶跃步在大部分的危急情况之下,似乎只是用来逃命…… 一想到逃命,想着想着猛然开窍了:必须要身怀绝技才不受制于敌! 他铁起了心:坚持住!这时候起,便开始了死记硬背的苦练、还是苦练,这决心,大有赶鸭子上架并绑死在架子上的势头。 第73章 成长之路三十八(分功二运法) 又约十日之后,一番番苦练之下,那些一套套剑招终有所熟悉。特别是在使用连贯的上、下剑招时,较为随心应手。 那些基础繁多的剑式,在勉强之下可记得大部分,而在施展上就显得拙劣了些。 在身法、步法的相互配合上,只能说进步极小,毕竟只有短短的二十天。况且,这些剑式、身法、步法的连贯协调一时施展,太需要摆弄动作的天赋了。显然,他没有什么天赋。 这不,离落缨又有想法了! 练剑上无法精进,那大可以从别的地方琢磨新东西:想要把蝶跃步跟自己的想法融合在一起,创出新的剑招。 但是,杨傲雨曾说过,一个人想要修习两种武功,十分的困难。两者一旦弄巧成拙,自身经脉必将被撕断。 而离落缨想的这个方法就是有这个危险。他要在施展蝶跃步的同时,也要运功击剑,并且击剑的威力还不能因为蝶跃步而减弱。 一人不能练两种武功,离落缨偏不信邪。于是,他就整天在这个新想法上,绞尽脑汁、猛下苦心的琢磨。 他这么想:“要让两者同时运功施展又互不相缠,必然得清楚明晰的知道运送功气的经脉排布。这个不是很难,难的是哪种武功要先来,从哪条经脉来,哪种武功后到,又得从那条经脉输运……” 就是用哪一部分经脉运使蝶跃步,哪一部分施展功气剑击离落缨一有想法,就立即行动。 当时便端坐在榕树床上,以自己所知,开始运气试探经脉在身体各个部位的排布。 行气所至的每一个身体部位都极为谨小慎微,可以说是将内里的功气运用得如若水丝一般,看似简直,却极为了得。 …… 离落缨静心感受着功气如水丝流淌之势一般流向身体、四肢……渐渐的,慢慢摸索出那一条条经络之线…… 至此,身体一切都安然无恙。没有什么功气相冲,导致冲损自身神志的坏情况发生,也就是走火入魔。 经络行经之处即以摸清,他就接着试探各处交错的经络脉博的可相通之处,也就是分岔的地方。 在这可通之处,试以分功分运。这是运功同时施展蝶跃步和劲气剑击的关键拐点处,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环。 怎知,离落缨这最后一步的试探,竟然深度入神了,一坐就是没日没夜…… 庆幸,他没有走火入魔,最终是,不仅摸清了经络脉搏互通的拐点分岔之处,还掌握了一种将功气分作两股运行的本领:‘分功二运法!’ 便是能够在使用蝶跃步的同时能挥斩出含有劲力的剑击。 离落缨多日的静坐炼气虽有一些微小的成果,但因为他试炼的极为入神,致使自己一度废寝忘食,除了偶尔喝一点随身带的清水之外,什么东西都没吃,导致现在有气无力。 而且又是过度的运用经脉,使经脉疲乏力竭,引起气血发虚,渐渐的,令身体、精气神一步步的加深损耗。 所以,当他躺下要歇一歇时,刚闭上眼睛,瞬间就深深的昏睡过去了。 看他侧躺在树枝间的树须床上,除了呼吸外,全身一动不动。 那脸上的神情淡然,显得极其安逸,犹若自然死去的死尸一般,那么的安详舒坦,毫无任何不适。 而在他的脑海中,一切意识亦是如此,全都趴窝了,无论潜意识、还是显意识,都沉降不知所踪,梦亦如此。 …… 在申淳重伤的十日后,长阳会正慢慢发生巨变。 除了继续在沧耘村监视杨傲雨一家人的暴源以外,其余戎州,泸州,渝州,合州、涪州的州主皆赶回总地黔州。是何断月下的命令! 为何如此?只因合州州主申淳一事。他在山合镇外被钟伶舞、离落缨师徒俩重伤自己及弟弟。 何断月得知细情,就派了涪州州主计大地,黔州州主暴源去益州对付杨傲雨。 这样一来,涪州就空了出来。何断月需要安排人手来处理涪州的事,便就下令调派了渝州的郝乔,让他偶尔去处理一下蒲州的事务。 可是,那郝乔早就被副会主何断星派去双武庄盗剑了,而这会主何断月并不知情。 长阳会将因此生变。 何断月因为申淳两兄弟被重伤,身为长阳会一会之主的他自是要亲自去看一看的。便就从黔州启程,经过的第一个州地是涪州,第二个州是渝州。 这一日,何断月到涪州州主的所在镇子涪江镇,顺路去到州主府看一看 到了那里,是由涪州堂主常阳接待。先前,常阳是接到了何断月调派郝乔来管理涪州的命令的。 但因郝乔去谋密事了,所以一直没见他来,州內事务只好自己顶上去处理了,所幸这没发生大事,只因地位不够,无法处理。 正厅上。 何断月爱惜下属道:“小阳啊,最近你走南闯北的,多多辛苦了。” 常阳客套:“小阳谢会主关心。在其位谋其事,怎敢说辛苦二字。” 何断月:“最近涪州里有没有什么要事?” 常阳:“没有什么要事,多是些不痛不痒的事情,但都得要处理。” 何断月忽问:“渝州的郝州主应当也从落星镇回到渝州了,他最近有没有抽空过来涪州看一看?” 常阳谨慎道:“目前为止,还没有。郝州主应该是太忙了,一直没时间过来罢。” 何断月顿时好奇:“一直没来过涪州?莫非,渝州是遇到什么棘手之事,才分不出身来么……?但若是有事,我也应当知道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阳低声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何断月沉思,心想:“接到命令,即便是有多么忙,也应当到涪州来看一看。或者,应当让我知道你没能来看的情况……” 何断月深想了一番,突然感觉到异常,没多作歇息,急忙就赶往渝州。 到了渝州州主府,查问一番,却发现,也只是有一个堂主萧固在! 第74章 成长之路三十九(长阳会生变) 何断月当时就质问堂主萧固:“郝乔州主还未从落星镇回来么!?” 这萧固堂主也是说:“是的,会主。一直没见州主回来,也许是他在那边忙着什么要事……” 何断月顿时暗火怒烧:“再如何忙,戎州不还是有费清书在么!好个郝乔,去了落星镇这么久都不回来,难道不想处理州內事务了!真有吃紧之事,州內岂不乱套!” 他愤怒之中,当急南下。却在经过泸州时,心性一起,再去符洋宴的州主府看一看! 果不其然,这里和渝州的情况也是一样的!那泸州堂主彭齐说,州主符洋宴也不在,也是去了落星镇,至今未回。 还有一糟糕的事,因为泸州州主符洋宴太长时间不在州內。让也是同在泸州的群刀帮开始兴小风作小浪,蚕食了临近群刀帮的一些长阳会生意,还美其言曰,帮长阳会州主做点事。 堂主彭齐斗不过蒙逍,也不敢把没有经过州主的同意就上报给会主何断月,因此,只得顺着群刀帮,等符洋宴回来处理。可一直等不回来。 自家生意被抢,何断月可不是发火那么简单了,简直是是火山爆发!他立马行动,准备要去教训群刀帮。 却也正巧,一帮之主蒙逍消息灵通,正就此刻‘负荆请罪’来了!还带着这段时间替长阳会收钱的钱! 原是,这蒙逍一直教人盯着州主府、堂主府,一有哪些重要的人物来,就把消息带回去给蒙逍。所以他才能这么准时负荆请罪。 蒙逍说当着何断月的面说:“何会主,蒙某自知有此行为,属实不对……但这般做,确实是为了保护长阳会的利益。只因蒙某担心有个叫钱亿相(钱芊芊的爹爹)的地主去霸占长阳会的生意,故此举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何会主明查!” 群刀帮一下就把锅扔到了钱家。何断月不相信这个说法,料定他是推脱罪过。 但何断月也还是派人去查上一查,便命堂主彭齐迅速去查蒙逍说的话是否所言不虚。 彭齐雷厉风行,一去查真是得知,那钱亿相竟收买了长阳会一些的下手来为自己效力。钱亿相敢这般行事乱为,是有郑丘的强力支持在。 钱亿相霸占的生意跟蒙逍负荆请罪时上交的钱也差不了多少,但他没有蒙逍的警惕心思。 钱亿相一被查出猫腻并且知道了长阳会会主何断月就在泸州之后,便慌忙加倍奉还所得。 可何断月他现在还没空管这些,秋后算账的事,不急在这一时。匆忙路过泸州,就悄悄到了费清书的戎州。 以为要在戎州这里给那些有去无回的州主大训一顿。哪曾料到,此前的郝乔、符洋宴皆不在落星镇,只有一个费清书在! 还好费清书心眼多,先前就已经向在落星镇以及戎州的下手通过声,暂时不要把近来发生的事挂在嘴上。 但,也还是经不住会主何断月的威严逼问:“清书州主,郝乔、符洋宴这两个州主去了哪里?!” 这两人是被副会主何断星秘密派去做事了。 这个黑锅太大,费清书可不敢替何断星给扛下来,只说:“回会主,郝乔,符洋宴两位州主是断星副会主派他们出去出去做事了。但做什么事,属下并不知情……也不敢过问。也许……在您来的路上,郝、符两个州主正巧才回到州內也说不准。” 何断月自是大怒着:“满口胡言!你们一个个,在其位不尽其事!是在跟我玩捉迷藏么!哼!当真反了!” 费清书不敢言语。 何断月这一通巡查下来,除了藏住许多事情的费清书,其余州地的州主都有问题!这一件件都让他怒火喷烧! 看何断月这一路南下,可谓是尽着吃‘火锅’了!并且意识到,貌似这一个个的下属,压根就没把自己这个会主放在眼里! 巨怒之下,他不去合州看望申淳了,离开戎州就直接回去黔州。 待他一走,他的弟弟何断星立时现身了。原来,是泸州州主彭齐瞒着何断星,暗中派人到落星镇通知何断星:他哥哥已经查过了渝州,泸州,很有可能接着去戎州,何断星这才提前躲藏好了。 …… 那何断月在回去黔州途间,说巧不巧,正好从江湖上得知,双武庄的华军因为对长阳会栽赃谣言、嫁祸马森失踪的这两件事,被费清书抓了! 这对何断月来说,可是长阳会天大的事:“费清书……何断星!你们一个个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又心想:“当真了不起!撇开会主擅自行动,抓捕华军……你们不想过好日子,我还想悠着点儿!!” 怒过之后,何断月安静着粗算一件件事,短短这一个多月下来,居然发生了不下于五件非常重要而自己却一无所知的事情! 对此,他已经是怒无可怒、忍无可忍了!必得要铁起心来治一治长阳会! 于是,便对各个州下达最高的会主命令,并亲自点名派亲信去派送信件,让何断星、郝乔、符洋宴、费清书、计大地自收到命令之时起,即刻赶回黔州怀阳镇!如有延误,撤掉其职,重刑惩戒! 何断月名单上的人收着命令之后,除了没参与进何断星夺剑计划的计大地外,其余人心中都大慌震惊之极!刮起这的阵心理暴风,没有一个是心绪安稳的! 特别是那何断星,祸从天降,深切感到自己要出大事了。瞒着他大哥何断月抓捕华军的事不说,还不通知一声就擅自调动一州之主,而且,去干了什么事也不上报,麻烦可大了。 还有那费清书,郝乔,符洋宴,这三人结成一队,去跟何断星求解决之计,以保自身。 这何断星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焦头烂额咯,自己的祸都没法子消除,怎么可能帮到那三个州主。 四人惶惶不安、思前想后的耗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合理的借口渡过眼下的巨大麻烦。 第75章 成长之路四十(长阳会生变) 实际上,这四人除了面对眼前的大麻烦以外,已无法可用。毕竟这些事情是被会主亲自发现的。 眼看出发去黔州的时间所剩不多,何断星不再浪费时间思忖了,便壮士断腕决定:“若是自家这大哥不肯给改过的机会,执意要以规矩来办事的话,弟弟我就只能翻脸了!” 而且,是最恶毒的脸。随之,他问那三个州主是否愿意一同生死相随,他们的回答是肯定的。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抱作一团或许还有机会翻身,最终决定,四人一同回去黔州。 黔州怀阳镇长阳会是靠山而建,山名为阳顶山,山势恢宏。山前是为一片小小平原,有十数里宽阔。平原中流淌一条怀洋河,河面足有一里余宽。这儿,可以说是一片要山有山,要水有水的肥沃之地。 长阳会的总地,大厅堂之上。一个会主,四个州主,站立在大厅堂的正中央! 何断月就怒站在厅内的低台上,凶神恶煞的直呼名姓:“何断星……!费清书……!符洋宴……!郝乔……!一个副会主,三个州主!你们这四人还把不把长阳会会主放在眼里!两个人无故消失,一个一问三不知,一个恣意妄为抓走双武庄华军!更为讽刺的是,我一会之主竟对此全然不知!你们心里当我是虚无的存在么!啊……!你们一个个,是不是别有用心!!” ‘哐、哐……’ 怒火攻心一下,何断月一脚踢翻大长桌,他从未这般发火过。 镇得台下所有人一言不敢发!这破口大骂一番,把那四人骂的狗血淋头。 继而,指着何断星继续厉吼:“由你说起,何断星!为何私自调动州主!为何抓走华军!他人现在何处!?” 何断星不低头,面无神色:“大哥……” 何断月:“大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么!?” 何断星支吾:“抓捕华军的事情……由于情况紧急,弟弟不得不先斩后奏” 何断月突然诡异的镇静起来,挺着脸面向前:“你是斩了,奏呢!?” 何断星:“我……因手上有急事,一下无法及时回报…” 何断月:“一派胡言!好!你倒是说说,手上有何急事?”顿了一下气儿:“但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副会主该换人了!以后该干嘛,干嘛去!” 何断星神色一惊,双眼一定,撤掉副会主这可绝对不行! 因为他刚刚才从华军口中得知的九剑断九重石锁一事,这还没个苗头,也正起兴着,真被撤掉这副会主的位置,岂不是没有人手可用,就无法继续搜集那九把剑器了! 何断星改换语气,理直气壮:“大哥!长阳会发展至今,我也有一定的功劳!你撤掉我这个副会主,我必然心有不甘!” 何断月怒步靠近何断星脸前:“心有不甘!?你还真敢说!啊!你这个副会主的眼里完全没有我这个会主!所有事情都瞒着我,偷偷去做!真这么继续下去,你还让我如何服众!?哼……!” 何断星有点蔫了:“大哥……念在亲生兄弟之情的份上,你给我一次机会,保证今后绝不再犯……!” 何断月正颜:“好!亲生兄弟!何断星,抓捕华军的事,是华军咎由自取,我不再问你!我也不过分,你就告诉我,为何私自调派州主离开州地!?” 何断星:“关于此事……我们能否到私下里说?” 何断月:“好!现在就到屏风后面说!” 岂料,何断星随着他大哥一到屏风后,出人意料的说:“哥哥,你想知道我为何要调派州主一事,弟弟我还有一个小要求!” 何断月又来火了,没好气:“你还有胆气跟我提要求!?”他越说越上火,转而顶怒道:“说不说!?” 何断星不打算回他的话,眼神里虽不直视他大哥,但透着狠意,令人不寒而栗。 何断月顿然变色:“好!我立即撤办你这个副会主之位!” 转身就往屏风外走去,他却丝毫不注意这弟弟的脸色。不知道这句话一下激起了他弟弟的狠辣之心。 只见何断星神情一绝,望着他哥哥的后颈,猛然一掌侧击下去。 ‘噗!’ 一声闷响,何断月瞬间被击晕过去,身体瘫倒的同时,何断星一把扶住他哥哥,心道:“哥!是你逼我的……!” 随后,从袖口里拿出早准备好的沾了迷烟药水的布再捂住何断月的口鼻,让他把药吸下去,以使他能昏迷的更加深沉。随之,把他大哥扛出去。 何断星一从屏风后出现,惊住那台下的四个州主,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一幕。 他把自己的哥哥放在案桌上。即对那四个州主说:“今日起,长阳会会主将更替为何断星当任!会主命令,明日下发到各州!大地州主,你可有什么意见?” 计大地哪敢有什么意见,认为这是你们兄弟两的事,至于换了谁做会主,他一样还是在长阳会底下做事。 次日,何断星准备好替任书,摁上被囚禁的他哥哥的手印,盖上会主印章何断星顺利夺得会主之位。副会主之位,暂不提。 而他的哥哥何断月,则是囚进冷牢,不再放出!直至老死! 因为是亲弟弟上任会主,长阳会的外人不好说什么。即便是明知道其中有猫腻,也不敢插嘴。插嘴敢多管闲事的,绝无好果子吃! 因此,这件事向外传播的很慢。 何断星当任了会主,这下可以安心干自己的大事业了:对付十兽门,谋取九剑,还有千和术。 前两件可以缓一缓进行,但千和术须得及早得到。 他就厚起脸皮去元家提亲,威逼利诱之下,元魅母女不得不同意,反正都是出嫁到何家。马家最初的谣言,竟成了现实的预言。 之后,何断星开始大展手脚,命黔州州主暴源继续在沧耘村监视十兽门,等待有利时机,方可一网打尽。 而郝乔,符洋宴,费清书,这知道九重石锁的三个人,则计划谋取九把剑器。计大地,申淳两人留心马家、双武庄的动作。 至此,时去两月。 第76章 成长之路四十一(师傅钟伶舞来了) 离落缨昏迷的七日后,双武庄中。 钟伶舞和她的哥哥夏空翔,姐姐封珏冰,已从富饶的益州老家来到双武庄。 至此,距离十兽门山麟的去世已两月有余。时间并不算长,因此,他们还没有从失去亲友的悲伤中走出来。 钟伶舞到双武庄第一时间要找的人不是庄主沈翊,这件事就交给那哥哥姐姐去打招呼。自己就去药房找自己的徒弟,离落缨。 到了药房一问溥大夫,才知道离落缨早就被她的邵思姐姐安排出双武庄了。让她一头雾水。 一问之下,溥大夫把那离落缨在双武庄内所做的好事、坏事都一箩筐告诉给了钟伶舞。 先是席易展因为救离落缨而上演的人生大起大落,以及怎么治病解毒、怎么在双武庄后山夺回剑器、怎么在药房杀了平添等等……还说了邵思对离落缨的出格照顾。 听得钟伶舞那一张俏脸蛋浮起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整颗心的心绪,波澜起伏。 一知道细情后,就急忙离开药房去找邵思。此刻是午时的休息时间段。 但钟伶舞顾不着那么多了,直接进去女子寝区里,到邵思的屋前轻敲门道:“邵姐,休息了吗?打扰了,我是小伶。” 只听邵思在屋里即时应声道:“小伶?等等,我就开门。” 邵思开了门,见钟钟伶舞就有点讶异的道:“小伶,什么时候来的?来,进来说。” 钟伶舞边进门边道:“邵姐,我是来找阿离的,溥大夫说你安排他到外面住了,是吗?麻烦你带我去看一看他。” 邵思:“好。不过,你要见到阿离得先拿些烟花爆竹。” 钟伶舞:“什么烟花爆竹,你把我说糊涂了……” 邵思:“本来邵姐是让阿离住在山脚下的小屋里,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山脚只住了几个夜晚,几天后的早上就来找我说不在山脚住了。等到你们来双武庄找他时,就拿着爆竹到山脚下的小屋附近燃放,他听到爆竹声会出来的。估计是遇到了难处才这么做,但,是什么难处,我也问他了,他没说。” 钟伶舞嘟囔:“怎么这么神秘!找到他,我一定要问问是什么事情,好好的房子不住,跑去山野里生活……邵姐,双武庄里有爆竹吗?” 邵思:“我早准备好了,但你才刚到双武庄,不如先休息一会,再下山找他?” 钟伶舞:“不了,在他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等不了了……” 邵思感慨:“小伶,经历了生离死别,让邵姐感到你变了。和以前耍嘴皮子委屈的样子,很不相同……等我换件衣服,去拿爆竹后就找你的阿离去。” 钟伶舞一激灵:“邵姐!什么叫‘我的’……” 邵思莞尔一笑:“你将陪伴了你很久的一把短剑留给他做信物,不就说明了事情么。” 钟伶舞:“邵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邵思定睛看她:“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想阿离去找别的女子么? 钟伶舞一下犹豫,心里不情愿了,有些许不知所措:“我……” 邵思笑着:“我们不打趣了。你这次和谁一起来双武庄?” 钟伶舞:“我、阿翔哥,还有小冰姐,三人来。他们先去见你师傅,沈庄主了。” 邵思:“那要不要等他们过来,我们再一起下山。以免他们来找你却不知道你去哪了。” 钟伶舞:“邵姐,不用等他们,要是你担心他们找不到我,你就吩咐这里的师妹一下,这样不就好了呀。” 邵思:“好,也行。不说了,我去换件衣物,再准备些人手就出发。” 将近小半时辰,钟伶舞随着邵姑娘去找来被离落缨揍过的四个少女子一同下山去。 一到小木屋前,她大喊一声,接着点燃爆竹,耐着心等上好一会,没有任何动静。 ‘砰、砰、砰’ 又放了几个爆竹,却是等着等着,点滴时间慢慢耗去,仍毫无回应。 这下,钟伶舞的心情开始着急起来。又大喊了数声,邵思五人也一起呼唤,数个银铃般的唤声此起彼伏,但回应的只是在山野之中回荡的喊声。 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过去,漫山遍野,丛林成障的不见尽头,就在那干着急。 焦躁不安的情绪影响思绪向坏的情况蔓延,虽不愿去想,但是真的担心离落缨发生了什么极不好的意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钟伶舞不安道:“邵姐,阿离会不会有什么事……这么久了,都没有任何回应……不行,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邵姐,附近有没有茂密一点的,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邵思:“有倒是有,一棵数百年的老榕树,枝繁叶茂,轻易能遮挡小风雨。就在小木屋西边方向,距离不远,但也不近。而且山路也不通,林木藤草极多,寸步难行!除了你有轻功能去意外,我们五人难以走到榕下。” 钟伶舞:“那我就一个人去那看看,是在那个方向罢?” 邵思点头:“嗯。山中的猛禽野兽可是不少,你一个人去,务必要时时注意安全!也带上最后这几个爆竹,一旦有什么情况,通知我们一下!若是没有找到他,得快去快回!” 钟伶舞接过爆竹,即随风而起。直上树间,脚下借路于枝桠之上,踏枝点叶,穿梭前去。 乍一看那抹轻红色的身影,在一跃一动间,真若翩翩蝴蝶,实是传神。只就须臾,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钟伶舞不仅只注意寻找大榕树,凡是能遮挡小风小雨的地方,她都顺路下去找上一找,但都毫无所获,还导致心中的焦虑越加沉闷。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功夫,一大片茂密的榕树叶子映入眼中,与其他的树丛极为不同,这棵榕树似是长成了一幢树房子的外观。 她当即加快跃步,邻近之时,不作任何思索,一个迅疾的身影‘嗖’的穿入茂密的叶子之下。 ‘吱吱嗷嗷……’ 忽然间猛响起一阵阵凶厉的猴子尖叫声! 第77章 成长之路四十二(找到了) 坠入榕树间的钟伶舞方才站稳脚跟到地上,就被这一阵阵的猴子声吓的一惊。 她赶忙环顾树上,好家伙,二十多只大小不一的山猴在榕树上站满的每一条树枝,正龇牙咧嘴,吱吱嗷嗷的欲冲之势,想赶走她。 钟伶舞不管这许多,先拿出短剑护身,无论是否有离落缨在,都一定要找上一找。 她亦步亦趋的看着树上,寻找起来,却看那群猴子,也嚷的更凶了。 因为老榕树垂下的树须相当繁密,她一下无法看到树的大部分地方,只能一点点的慢慢找。 谨慎的转了小半圈之后,在视线好的地方,从繁茂的树枝、树须间的缝隙定睛细看上去,对应着照射下来的一束束阳光辉映出来的,没错,正是一个人影!盘着腿侧躺在编织的树床上! 而在影子的旁边,竟有数只猴子围着,像是在保护着他。 钟伶舞心里不自主的咯噔一下,神色瞬间凝滞,倒吸一口凉气:“阿离!!!” 连忙找了个榕树上的空处,当急跃身上树,落在枝头。 那群猴子见状也急了,上窜下跳的迅速集围上去要驱赶她,势头极凶。 钟伶舞可不管它们咋样发凶,就一个跃身,跳到昏迷的离落缨身旁一把脉,还虚弱的活着,就轻声唤道:“阿离……!醒醒……” 眼角却惊见离落缨的侧怀里躺着一只才长着绒毛的小猴子。一人一猴,两者的神态看上去都有点虚弱,她心惊锁眉道:“怎么回事?” 离落缨毫无反应,她又叫了一声,仍是此状,倒却惹到了身边那群猴子! 钟伶舞指着短剑厉声一喝:“走开……!!” 靠近的几只猴子被喝退了一些,她高度警戒着,不敢胡乱移动离落缨。 一是防止惹得猴子炸毛攻击上来。二是生怕他身上有不适之处,不宜挪动。只能向空中燃放爆竹。 ‘砰!’ 只听空中忽然一下破响,惊的那群猴子上窜下跳! 须臾,‘砰’ 小屋子那头也隐隐传来爆竹声。邵思师姐妹五人当急行动,强行钻山去救了。 榕树上。 钟伶舞担心着:“阿离,你怎么了……醒醒啊……” 担心之中还夹杂着一些委屈,她山麟叔逝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真不敢想象离落缨再发生什么意外。 但她除了等邵思五人之外,已不知如何是好…… 邵思那五位位女子持剑在荒山中开路,谈何容易。 所幸是有邵思在领路,她们五人在满目是荆棘草叶的山脚下交替在先头,轮流挥剑披荆斩棘,一个累了,再换休息好了的上,如此劳休交替,一点一点向前开去。 邵思那五个女子并非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都曾吃过许多苦头。这一回,不过是再苦一点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在经历的一个多时辰的艰辛后,终于开出一条夹缝般的小路。再不久,五人总算是闯到了那棵老榕树附近。 此时,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有被荆棘划破多个口子,皮肤因此难免被划伤。 邵思知道了大概的距离,喊声能传到老榕树那,便放声喊道:“小伶!你在哪儿,听到就回应一声!!” 话音方落,老榕树那边立即传来钟姑娘的回应:“邵姐!我就在老榕树上,阿离也在,你快来!” 那群猴子的吱吱叫声也伴随着她的声音传来。 邵思五人一通急窜,赶去榕树的树荫下,惊见那几乎是站了一树的猴子,她盲道:“小伶,你在哪,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伶舞:“我在树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找到阿离,他就这样了。这一群猴子应该是在保护他。” 一盏茶的功夫,钟伶舞再道:“邵姐,我看到你们了,再向右边走个几步,抬头就能看到我了。你们小心一点,这群猴子很凶。” 邵思五人依声照做,向右转个弯,抬头一瞧,看到了钟伶舞站在三四丈高的树枝上!正被那群猴子牢牢围着! 邵思忙吩咐道:“小颖,你们四人在这看着。” 话音一落,纵身而起,一手抓着树须借力一下,转眼就到钟伶舞的身边。 她担心道:“邵姐,你来看一看,不知道阿离这是怎么了……” 邵思第一眼看到离落缨和他怀中的幼猴,便疑惑道:“这相互依存的姿态,莫非是在互补先天元气?!但是,没有外力引导,不可能会互补,这些猴子哪里懂得元气互补……” 心疑着,便去把一把离落缨的脉搏。 钟伶舞担心问:“邵姐,什么是互补先天元气……阿离会不会有事……?” 邵思:“你叫也叫不醒他,自然是有事。但是否严重,得试一试才知道。元气互补是我们双武庄新创的一种功法,不过极少用到。在练习五行流时有较低的可能性会导致先天元气虚弱,这就必须要借助此法来恢复一点元气,否则,不能再继续练下去。这个‘元气互补’的本质是,每一个生灵初生都有与生俱来的先天之气存在身体之内。我们师傅就利用这股先天元气,也就是以初生家畜贴合在先天元气虚弱之人的腹间,再经过特定的功法引导,让家畜的元气在无形中弥补这个虚弱的元气。” 钟伶舞:“你是说,阿离在没有昏迷之前就进行了元气互补?” 邵思:“所以我才疑问。” 钟伶舞:“那阿离现在呢,怎么样了?” 邵思反问:“你也有给阿离把脉过罢?” 钟伶舞点头:“嗯,从脉象来看,搏动清晰,情况并不严重。可是他的从外表看,又跟脉象不相符……这个阿离,天天到晚让人不省心……” 邵思:“其实,这未必不是好事,我料他现在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在琢磨新的功法而导致如此。这只幼猴在他的怀里,只能说明阿离和这群猴子相处的不错。在无意中救了阿离……” 钟伶舞大胆猜测:“山麟叔生前就和猴子有缘……难道是他救了阿离……” 邵思:“找不到别的证据,只能这么想了……再看看阿离的周身情况罢。” 第78章 成长之路四十三(救醒) 钟伶舞边检查,边盯着离落缨旁边的君仪剑,好奇问:“邵姐,你的佩剑怎么会在阿离的身边?” 邵思:“你这么问,我怕是难以说清。长话短说罢,这是作为阿离救下双武庄数十名弟子性命的礼物赠送给他的,这可以罢?” 钟伶舞:“原来是这样啊……他救人的事我也听溥大夫说过了。不过,他也因为在双武庄里杀了一个仇人,直接得罪拳武大弟子梁广而被逼离开双武庄。他以后可能不想去双武庄了……先叫醒他再打算罢。” 说完,她蹲下哄了一句“猴宝宝,乖哦”要把离落缨怀里的猴子抱出来。却是,这一举动又惹得那群猴子炸毛了,上窜下跳的。 钟伶舞管不了那些山猴子了,边将幼猴递给邵思边说:“邵姐,如果说,不是山麟叔显灵的话,我真是奇怪这群猴子为什么把猴宝宝放在阿离的怀里……它们又不懂得那些功法。” 邵思接过幼猴:“可能是这些牲畜能从阿离身上察觉到我们发现不了的情况,只能这么解释了。” 真实的情况是,邵思的猜测是对的。母猴把幼猴放在离落缨的怀里,是因为看到在他练成分功二运法而昏迷之后身上所散发出的一股维护自身机能的功力萦绕在他周身之外。 而这稀有的状况看在猴子的眼里,就如一股氤氲透明的水态状流气,隐隐的涟漪像是仙液一般。 母猴就将体弱气残欲亡的幼猴放到被看成救命仙水的离落缨的怀中。没想到,这般来,还真救了幼猴的命。 邵思没有马上把小猴子交出去,她要等离落缨被检查完之后才这么做。 钟伶舞摆正离落缨,快速解掉的他衣服,一看到离落缨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令她不由得到吸一口冷气。 体表的皮肤布满旧伤疤,那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旧疤,看着实令人震撼。 确认外表没有新伤,接着又将全身主要的骨头探一遍,没有异常之处。 钟伶舞再将衣物给他穿好:“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希望醒来的时候也没事。他到底昏迷在这多久了……” 邵思:“他旁边的树枝上有划痕,一划应该是代表在这过的一天。一共有二十条,是在他没晕的时候划的。从他离开双武庄但现在,正好一个月。阿离可能晕了十天左右。” 钟伶舞惊诧:“十天没吃没喝……!邵姐,现在有没有办法让他醒来……?” 邵思:“你自创蝶跃步有好些年了,应该能施放出薄弱的内力。试一试在他的胸腹上轻轻震击几下,若是这个办法不能将他刺激醒来,我们只能又去找溥大夫了。” “好,我试一下。” 钟伶舞随即运动功力,将掌心贴在离落缨的胸腹之间,随之一把轻压,没有一丝反应。 她心里也有个底,离落缨昏迷了这么些天,不会醒太快的。所以,只能接二连三的坚持施功。 假若离落缨是一辈子不醒来,她会一辈子坚持下去。 好在离落缨有感应,就几碗饭的功夫,只见他身体一阵慢慢的舒缓放松,仿佛灵魂回壳一般,渐渐活过来了。 钟伶舞顿时高兴不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离落缨,他沉睡一般的眼皮慢慢睁开。 钟伶舞抑不住激动抱住他的手掌:“阿离,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离落缨只轻轻轻的动了一下头,表示没有不舒服之处。 邵思也显得有些激动:“阿离,你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吗?” 离落缨可不敢说真话,眼前的这两人对他而言,不论自己的娘亲,是世间最重要的两个女子。 他才醒过来,无气无力的说:“我不知道……好饿啊……有没有吃的在……” 邵思知道他没有大碍了,可不惯着他:“阿离,你当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小伶也在这,那我可就一一细问了。” 离落缨:“好,我说……不过,等我恢复好一点再说,行罢……” 邵思:“可以。” 离落缨微弱又深情的望着钟姑娘:“小伶……你瘦了……” 钟伶舞:“不止是我,你也一样……不过,瘦就瘦呗,死不了人……” 离落缨笑着想说话,但实在说不动了。 钟伶舞就道:“你都没力气了,就不要说话了,我背你回双武庄。” 离落缨稍微激动:“你背……?这怎么行,而且我也不想回双武庄……” 钟伶舞也不硬要逼着他上双武庄:“那就等我回去拿些吃的来,邵姐在这看着你。” 离落缨:“嗯,辛苦了……” 钟伶舞:“辛苦什么……都不让人省心” “对了……你和谁一起来双武庄?” “小雨哥没来,你都不认识他们,叫夏空翔,封珏冰,还有我三人来。” “那我怎么称呼他们?” “你快别说话了,都没力说了还说。” “好……” 邵思忍不了了:“你俩再这般情意连绵,我可就不打扰你们了。” 钟伶舞笑着:“邵姐……好,我们不说了,你在这替我照顾着阿离,我去去就回,等着哈。” 话音方落,即转身轻跃而下。邵思看那隐隐若现的身影穿行在枝桠间,心中暗暗感慨,但愿这一对苦命鸳鸯能有苦尽甘来之时。 她转回问:“阿离,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离落缨:“好,你问罢。” 邵思:“你是不是告诫来到小木屋寻仇的人离开了那里?” 离落缨:“以你的性格,我若是不警告他们离开,被你抓个正着,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邵思似笑非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 离落缨露出会心的笑容。 钟伶舞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山上的双武庄,第一时间去往厨房,一问庖厨,还有粥在,没想到她连熬粥的石锅都一起搬走:“师傅,我等下再把石锅还给您。” 话一说完就拿着锅走了,让那庖厨感到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出门后再去找了那和她一起来的夏空翔、封珏冰两人。简单向他们说了下离落缨的情况,就匆忙跟着钟伶舞走。 第79章 成长之路,终(楚炎帮) 两人随着钟伶舞由下山小路下去小木屋前,顺着邵思那几个师姐妹开出来的小路,快速找去到大榕树前,穿过珠帘一般的茂密树须,钟伶舞就指着树上:“在那,我先上去了……” 只见她托着砂锅轻跃而上,夏空翔,封珏冰也紧随其后。 这两人没见过离落缨,只听钟伶舞说他是个奇怪得很的人,所以,就非常好奇想见到。 但上去一见到离落缨那副苍乏发白,极度虚弱的脸庞,把两人都吓了个心颤:“怎么是这个样子……” 钟伶舞从袖口里拿来汤匙,揭开砂锅盖舀了一小勺,小心翼翼:“阿离,吃饭了,来,张嘴……” 让旁边的数人看得好生羡慕,却也莫名感到一丝悲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待他吃完那锅粥,才恢复了一些气力。这时,他凝视着钟伶舞…… 这是第一次看到她乌发披肩的样子,别有一番出众的自在质气。勤而且知事懂事,不由得想起以前她的一颦一笑,在此时感到心中暖暖的,也暗自幸运遇到她。 离落缨小不正经道:“天仙下凡的师傅……辛苦啦……徒儿阿离,很想你……” 这句话,让钟伶舞感到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又乱说鬼话了,不知道真想还是假想。不过,你都这样了,就不跟你计较了。” 离落缨突发奇想:“小伶……我有一个想法……等到这些恩怨都过去,我们去浪迹一回天涯……好吗?” 钟伶舞心中有爱的:“好啊,你可别骗我呀!” 离落缨轻笑着:“我哪敢骗你……” 邵思此时调侃道:“阿离,小伶,你们又来了……我们在这可不是给你们当观众,看你们打情骂俏来了。不如这样,就让我们这些外人回去先,好不被打扰。” 钟伶舞淘气的语气:“邵姐……不要走,是我们不对,马上改……阿离,我们先回到小木屋,好吗?” 离落缨:“嗯,听你的。” 钟伶舞“好,我们回去。” 接着对夏空翔:“阿翔哥,我们现在把阿离扛回小木屋去罢,你多受累了哈。” 夏空翔:“突然这么客气了,真是”就在心里接着道:“真是有了相好就不一样了……” 钟伶舞:“真是什么……快点背。当心我让小冰姐不给你好脸色看……” 她笑着看去封珏冰那张冷峭一笑的脸庞,别有一番惊艳。 夏空翔也笑着:“干苦力活了……”蹲下去对离落缨:“忍着点……”突然就抓着离落缨的肩膀衣,抬起半身,把他双手放到自己的肩上趴好,双腿一起劲站好,便把离落缨背起来了:“要下去了……” 话音落,从树须间纵身而下。 ‘嘭’ 双脚落地,稳稳站定。随后,钟伶舞,封珏冰,邵思还有她的师妹们,一同回向小木屋。 先到的就把木屋里收拾了下,离落缨被背回来就直接放到小木床上。他真情感谢,看着夏空翔,和封珏冰。 就问:“小伶,这两位就是和你一起来双武庄的夏空翔,封珏冰,你的哥哥和姐姐罢。” 钟伶舞:“嗯,是他们。” 离落缨随着钟姑娘称呼:“阿翔哥、小冰姐幸会了,我如此模样,恕不能起来作礼了。” 夏空翔五官俊逸,是个处事洒脱的汉子:“阿离,不用这么见外。说起来,你我也算是相识了。因为小伶常常对你赞赏有加,向我们说了你这位了不得的徒弟是如何了得,你不知道,可是让她骄傲了不少。” 封珏冰向来少言少语,但也略有一丝冷峻气质道:“可不是么,天下里没有比他好的徒弟了。” 离落缨笑着看钟伶舞:“我真有那么好……吗?” 钟伶舞机灵古怪:“我又不是你,哪里知道……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呀……” 离落缨:“这个问题……我得好好想想。”忽想到那些事,低调道:“对了,小伶,雪星姐,阿力哥他们都没事罢……山麟叔……我……对不住他” 钟伶舞脸色也变了点:“山麟叔的事,我们不怪你。雪星姐,阿力哥,他们都没事……” 离落缨情绪起不来了:“……我还担心那个申淳给假药……” 钟伶舞:“药是真的,不过,往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就难说了。” 离落缨:“你说的没错,我们差点送申淳兄弟去见阎王,今后得要多加小心了……” 钟伶舞:“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离落缨:“等过几天我恢复差不多了,想去落星镇见一见阿枫,希望他一切顺利。” 钟伶舞下令:“只要你好了,能去了,我就给你去。” 离落缨:“放心,我没什么……你小雨哥去哪了?” 钟伶舞:“他去遂州找楚炎帮的四个大当家了,只为对付长阳会。” 离落缨:“楚炎帮?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帮派,和长阳会的也是仇敌……?” 钟伶舞:“对,也是仇敌,在生意上的。这个帮是在前一年多组建起来的,因为有钱,招人容易,现在大概有在两百人左右。长阳会想占据遂州的生意,当地的云、苏、潘、葛四大家就联合起来建立楚炎帮,对抗长阳会。但对抗只限在遂州内。小雨哥去找他们,是想说服他们一同对付长阳会。他要是能把四大家说服,就再联合双武庄,长安马家,还有我们,创立一个叫连义盟的盟会!这样一来,一定能灭一灭长阳会的威风,趁此平息恩怨。” 离落缨一下心情激愤:“那我就得快点到落星镇联系阿枫了!想一个内外策应之计!” 钟伶舞:“阿离,先不要激动,还不知道小雨哥能不能说服他们。” 一边的夏空翔道:“阿雨和他们的交情向来不错,我们这次来双武庄,是向沈庄主买延灵散。有了这些解药,很可能说成。” 邵思接着说:“阿翔,如若需要什么帮助,我替你们去游说我师傅。” 夏空翔:“好!有劳了!” 邵思忽对离落缨问:“不过,阿离,你刚说‘阿枫’在落星镇的长阳会里?” 离落缨:“嗯。几个月前,马林大当家派我,阿枫,还有一个叫阿勇的兄弟,来到落星镇对付长阳会。但我们不小心被长阳会的喽啰抓住,只有我逃了出来。阿枫为保住性命,假装投靠长阳会。我们能联系得上,是我们马家有自己的暗号可以联络。” 邵思疑问:“若是能有策应之计,那这位阿枫在长阳会就必须得有一定的威信,还得有较高的地位,才能调动人手策应……” 第80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一) 邵思这么疑问,离落缨理解:“邵姑娘,我了解你的担忧,阿枫只是长阳会里众多卑微的下手之一,没有权力调动人手策应。但若是有计划就最好,没有就另说。总之,得到了落星镇才知道结果。” 邵思:“为了对抗长阳会,希望是有罢。” 离落缨:“同希望。” 再问钟伶舞:“小伶,你小雨哥还来不来双武庄?” 钟伶舞:“他这次不来了。我们三人过来,是顺路和双武庄的第三大弟子姜河图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件,向双武庄药房买‘延灵散’,以备万全。最后,是来看你。我们想,如果你好了,就不让你继续呆在这里麻烦双武庄。只是,没想到你在双武庄前前后后经历那么多事情,又被迫离开双武庄,到现在这个样子……不过也没事,你这次好了,我们就去遂州找小雨哥,要是没找到,就先回益州。总之呢,就是先找到他,我们才可以去落星镇,好吗。” 离落缨:“好,我明白。不能独善其身,唯有联合对抗。但愿他能顺利促成这件事。” 三四日后,离落缨的气色已经向好许多,按理说应该要多歇点时日,但为了尽快去遂州,他坚持说好了。 几番说辞后,钟伶舞被他软磨硬泡的说服,就和夏空翔,封珏冰四人,还有拿着从双武庄买来的一批延灵散,去向西边的遂州。 …… 虽说长阳会也派有一个黔州的堂主,何姓两兄弟的堂弟何斐扬到遂州试水,但因那云、苏、潘、葛四家联合紧密,使他难以找到突破口击溃他们而一直处于劣势,隐隐有要退出遂州的意思。 也是此际前后,正值长阳会发生巨变即将结束之时。遂州的他到此时还不知道长阳会已经更换了一会之主。 遂州内。 数日的行程,离落缨四人快马赶到遂州。楚炎帮的帮主是抽签轮流当任的,为期三年。这首期是潘家当任。他们就直接去到遂城镇潘府。 杨傲雨此时还在潘府,是为多等几日,等钟伶舞三人带着离落缨还有‘延灵散’到来。 潘府正堂上,云足、苏晨誉,潘立新,葛湘四大当家已在列坐。各个脸上皆亮光满面,神采奕奕。 杨傲雨先抱拳礼道:“潘帮主、云、苏、葛三位当家,我们去往双武庄拿药的亲友已经拿着解药‘延灵散’到此,阿翔,给各位当家的看看。” 夏空翔拿着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来打开,里面的解药药粉用油纸包着。 杨傲雨继续道:“各位当家的,这木盒里的粉量足以制成百多颗粒的解药药丸。可顶得住意外之中一时的大量之需。况且,我们只是逼迫长阳会谈判,平息恩怨,并不是要动手厮杀,这样对谁都有大利。如何,各位当家不需要再考虑了罢?” 潘帮主客客气气:“云、苏、葛三位当家,你们意下如何?” 葛当家道:“潘大当家,葛某认为,若往后再能联合到双武庄、长安马家的话,可以同盟一试。” 云当家:“如此一来,加上我们楚炎帮、十兽门共四个帮派,实力已不可小觑!以此实力去压迫长阳会,何断月极有可能就此屈服!” 苏当家:“此事一旦得成,我们四家在遂州的生意可就有保障了!事不宜迟,苏某建议,立即派人与杨少侠一同前往各派游说,争取早日功成,我们也能多得一些好歇的日子!” 潘立新帮主:“好!那便就下此决定!为显楚炎帮诚意,我们四大家可抽签选派,中签的当家则与杨少侠同行!” 三大当家一致同意,最后抽出云足、葛湘同行。这两个当家再各自带了两个好手,加上杨傲雨、离落缨五人共十一人,隔日出就发。 首先到通州双武庄,离落缨是以十兽门的身份再上百诫山的。 庄主沈翊虽早已知道华军在落星镇被费清书设计抓捕一事,但无奈费清书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一时无从下手。这次十兽门、楚炎帮一行人带着结盟的意愿来,可谓正和合沈翊的心意。 另外,杨傲雨一行人还在双武庄得知何断星夺走其亲生大哥何断月会主之位的事。这个消息,是沈翊安插在黔州长阳会的人手所传回告知。 一听到此事,着实把离落缨震惊到了,心想:“当时马家散布的谣言,竟然成真了!再有这次结盟,绝对是大当家的绝好机会!但是……长阳会欠马家的太多,只怕大当家不同意结盟。” 无论是谁当上长阳会会主,杨傲雨带来的这个结盟,在双武庄里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 于是,沈翊当时就派姜河图,席易展并也分别带了一个得力师弟出发向长安马家。 另外,离落缨在双武庄里,目前来说只有一个敌人了,便是钱芊芊。 至于拳武大弟子梁广底下的那一少部分师弟,在小木屋那经过离落缨得劝告后,本对他的仇意已经不大了。 可是,钱芊芊竟利用美色去引诱这个百夫长,使之继续找离落缨报平添仇。但让她可惜的是,离落缨来去双武庄皆匆匆忙忙,没得机会下手。 还有一事,去长安马家的路上,离落缨早想好了,没有救出赵满勇、为二当家报仇之前,他是不敢回长安马家的。 所以,一行十五人到了长安时,离落缨就借口回蒲州的家看一看。还在私下里特意叮嘱杨傲雨他们,在马大当家面前不要提起他,千万拜托。 这惹起了杨傲雨,钟伶舞的怀疑,当场质问:“马家是你的人生东家,你竟然害怕回去,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们?” 离落缨深深感到马家二当家的事就要瞒不住了。可是眼前还不能说,所以就答应杨傲雨,钟伶舞,从马家出来后就告诉他们,离落缨还以命保证。 钟伶舞暂且信他,但是她要跟着去他家。离落缨倒也没有反感,直接答应了,心里还挺得意。两人就和杨傲雨那边的人分道而走。 离落缨带着个姑娘回家,心里是美滋滋,但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回。怕村里人问起:同是和胡枫,赵满勇去了远处,他们怎么没回来。这样,头就大了。 离落缨的家是再普通不过的民居,爹爹离戈,瘦弱,不能长时间行走。娘亲勤而知理,是慈母也是严母。 第81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二) 这一日,午时之后,马家大院。 杨傲雨一行人以及楚炎帮、双武庄的同盟人,都已经聚在客堂之上。 他们对此行马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因为长阳会对马家做了太多的恶事,想让马家就此平息恩怨,非常的难。但他们仍会尽力争取马家同盟。 马林大当家先道:“双武庄、十兽门、楚炎帮,诸位,如此阵势到来马家,是有何紧急之事?” 杨傲雨是结盟的发起人,就厅堂上道:“大当家,近一段时间以来,马家接二连三发生大事,傲雨也感同身受,实在令人难以堪当。先有二当家失踪之事,紧接着双武庄华军大哥为找寻二当家失踪的事情,在落星镇又被长阳会的费清书设计陷害。如此多事之秋,还请大当家一定保重!” 他停顿一下:“这一件件事情,都与长阳会脱不了干系!马大当家,傲雨来长安的目的,就在此直截了当的说了。若有不是之处,还请海涵。, 马林:“杨少侠,但说无妨。江湖之上,无人不知你的为人,有情有义,是不可多得的英杰。” 杨傲雨:“大当家过誉。傲雨就直言了,想必您也已经猜到了一二,我们来的三派都是与长阳会有过节的帮派。要对抗长阳会,我们结为同盟是最好的办法。各派分别出力,聚小众为大众,逼压长阳会平息恩怨,还回江湖一个安定!” 马林凝肃:“杨少侠!平息恩怨是怎么个说法?马家与长阳会积怨将近二十年,怎么平息!?”他越说越激动:“是要逼迫长阳会一一吐出所吞并的马家家业么?你觉得有可能?再有,我弟弟马森失踪一事,华军被陷害一事,这如何平息得了!!?” 杨傲雨:“大当家,还请息怒。您说的种种我们在座的都一一悉知,既然您不能与长阳会平息恩怨,您就当傲雨仅是来得知您的态度便可了。但是,傲雨仍旧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一下。过去无法更改,可现在的决定能影响整个江湖的将来。” 马林顿时感觉这句话很熟悉,冷静下来:“杨少侠,马某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二十年来,长阳会每得一寸,必然再进一尺!前几个月,竟然还派人来长安捣乱,分明是想把长安的马家家业也想夺去!你说说,如何平息!?”想了想继续道:“不过,对于你们而言,平息恩怨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对于马家,失去、被掠夺的太多!虽然长阳会更替了会主,但都是一家之人,除非长阳会灭门,否则,如何都不能平息!” 杨傲雨:“马家近二十年失去的,自然是要全部拿回!但是,目前还没有拿回它们的力量,不如趁此机会休养蓄势。待到足够强大,可以与长阳会抗衡之时,我们同盟者再一齐向长阳会讨个公道!所以,傲雨再恳请大当家慎重考虑。” 马林:“你所言也不无道理,但待到何时才是足够强大?” 杨傲雨:“这需要我们同盟者的一致努力”说着看向楚炎帮的云足、葛湘这两个当家的:“两位楚炎帮当家的,在马家表态一下罢。” 云足:“马大当家,如杨少侠所说,目前我们亟须同盟并再把盟会带向强大,或许,今后的江湖的安稳,都要靠这个同盟会。” 葛湘:“没错,云兄所言极是。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号召其他宗门帮派加入同盟,同是江湖人,都为这个江湖出一份力并不为过!” 马林忽然感慨:“诸位,你们准备做的这些事,与当年卫英雄所做的何其相似!哎!恨只恨犬子马胜……!”长叹一口气道:“罢了……马某就当是延续卫英雄的意志,与诸位结为同盟罢!但马某有言在先,自华军带走短刃帮的三十名好手,马家已无多少人手可用,请诸位悉知。” 杨傲雨:“大当家,马家的情况我们也有所了解,您现在不用担心这些,目前只需要得到您的同意就行了。接下来就是签同盟之约。此后的事,您就派一个管事的人随我们去黔州,跟何断星谈判便可。不过,除了您儿子,马胜之外!” 马林怒色:“马家有如今的境地,全是拜这兔崽子所赐!岂还敢让他参与要事!”缓了缓情绪:“要派只能派马某弟弟马森的儿子,马鑫野同去。杨少侠,如无其他的事情,我们现在便把同盟之约签了,抓紧时间,去往黔州!” 杨傲雨劝马林把同盟之约的内容看一看,但他说相信杨傲雨,不必看。 于是,以十兽门杨傲雨为首,楚炎帮,双武庄,马家的四派在此结为同盟,盟会之名为‘连义盟’。杨傲雨由此匆匆当任盟主,不过,只是暂时的。 关于结盟的事,杨傲雨也曾浮起过一些瞬间念头,便是去找分别是强派之一的岳州天髓派,衡州聚流云宗来加入同盟。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了。除非是强者需要同盟,否则,弱者没有资格获得这些强派的同盟。 杨傲雨自知,如果要去去找他们结盟,必定少不了几场凶狠的切磋,以胜者的姿态获得准许同盟的资格。 但也最怕是博得惨胜,这也就失去同盟的意义了。 …… 一行人离开马家时,离落缨和钟伶舞也回到队伍里。奇怪的是,离落缨带上了个粗糙的木制面具,他说是不小心被油烫伤了脸,太瘆人,不想摘下来。 其实,戴面具的原因也只有十兽门的人真正知道,是不想让马鑫野认出这个在马家生活了十多年的离落缨。 因为他只是江湖小虾,所以没人去管、去追问、去怀疑他为什么突然带了面具。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目前又是多事时节,能省心的就省了。 另外,自遂州见到杨傲雨后,离落缨就要求他陪着练剑。他却是让离落缨把剑握紧先,说兵刃在手,便有胜机。 离落缨不仅按照他的话去做,还让他拿刀与自己对击,这样的实战效果可以徒手抓进步的快。 并还因此加强了修习连剑门剑法的力度,如此下来,可谓是两天一个大进步,日日得心应手。令得同行之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去黔州的途中。 离落缨主动对十兽门说出不能去马家的事情:“阿雨,小伶,其实……我是马家二当家一行人失踪的幸存者之一,二当家已经被杀害了……” 第82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三) 此话一出,十兽门的人一下惊愣住,脸色瞬间严实。 就听离落缨继续说道:“凶手应该还在落星镇。我常说的阿枫,还有一个叫赵满勇的兄弟,也都是当事人,也只有我们三人活了下来……” 他心情忽然沉重:“事发的缘由,是长阳会一个叫做伍弄的小领头当道抢劫。事发地点是在巂州的深山里。那天,二当家领着马家的采药队伍在返回的深山山路里,被伍弄派人前后包围,他们人数多,又使用诡计,我们对抗不过,除了我们三人冲出重围逃走之外,包括采药的三个郎中,一共二十一条人命,都被伍弄残杀……事后,那小领头伍弄因为怕我们三人回去长安报告给马家,就拼命追杀我们。我们在逃跑的途中实在太累,阿枫、阿勇落下被抓,阿枫为了让我逃走,假意投靠伍弄,还说帮伍弄赚马家的钱,他才不抓走我……之后,我一路到落星镇,再就遇到你们……” 杨傲雨问:“那伍弄,放走了你,就不怕你去长安么?” 离落缨低声:“他不怕……阿枫虽然投靠他,但也向他保证,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马家。还有,他也抓了阿勇当做人质,一旦这件事有任何的风声走漏,他就杀掉阿勇,阿枫自然也不能活下去……” 杨傲雨明白道:“原来,长阳会所说的马森失踪的事情是拿来污蔑华大哥的!这费清书心机如此狠毒!” 离落缨:“就因为这些事,我不能回马家,除非事情到了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 数日后。 连义盟成立的消息传到黔州怀阳镇长阳会总地的新任会主何断星耳中。 他一下就深感不妙,单是马家和双武庄联合起来都头疼了:“连义盟……!” 这下竟一连四派串在一块,事情可不得了。于是,当急就下令派人去往各州,命所有州主放下手头的事,即刻赶回黔州怀阳镇,商议如何应对连义盟。 但他派着那送信人前脚才走,杨傲雨的连义盟后脚就到怀阳镇。 一行十多人,径直只往长阳会的总地逼去,即便是在长阳会的窝巢,也无丝毫畏怯。 到得长阳会大院门前,杨傲雨向站门的人道:“长阳会的朋友!在下杨傲雨!有一急事要见长阳会的新任会主,劳烦朋友通报一声!” 那站门人知道杨傲雨,但看他旁边跟着那十来号人,不免问道:“除了你十兽门和双武庄的人,其余人是谁?” 杨傲雨:“也都是我的朋友,来向何断星会主请教一些事情。你只管放心,这是在长阳会的地盘,我们岂敢乱来。” 站门人:“那便暂且等着,这就去通报!” 何断星正在厅堂上踌躇不安。那站门人一来报,他顿时一震:“来得如此之快!连义盟……!”即道:“让他们进来!” 杨傲雨一行十余人即被带入大厅堂内。这里头雕梁画栋,摆饰十分奢华,一眼皆是气派。 但何断星不请他们列坐。似乎意识到了他的意思,杨傲雨他们也不想坐,对峙一般站立。 杨傲雨开门见山:“何会主!料你也知道我们来到怀阳镇的目的!在这的十兽门,双武庄,马家,楚炎帮,都是和长阳会有着或大或小的恩怨瓜葛。今日,我们所有代表各自帮派的人士都已聚齐到此,只为向何会主提一个事。便是平息我们与长阳会之间的恩怨!” 何断星有些许的蔑视:“杨傲雨盟主,何某若是不愿意呢?” 连义盟一行人知道何断星是在试探他们的决心,就看连义盟的怎么说。 杨傲雨当然不让:“如若不能达成平息的意愿,那江湖必定再起大风波!而且,我们也保证,长阳会一定是首当其冲!何会主,我们劝你三思而行,以长阳会的一派之力对抗五个以上的帮派,无异于以卵击石。” 何断星故意示弱:“那你们连义盟将如何平息这些恩怨?虽然马家的人也在这,但他们会同意么?” 杨傲雨:“自是早已经同意了,才有黔州一行。何会主,连义盟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何断星假笑:“哈哈……哪曾想到,一向态度强硬的马家,竟会上门来求和了!” 杨傲雨:“在我们看来这并不是求和。何断星,如若你再避重就轻,跑偏话题,我们只能当你没有这个意愿了……!” 何断星脸色略变:“那你们连义盟想如何平息!?且先说来一听!” 杨傲雨对身旁道:“楚炎帮两位当家,轮到你们了!” 云足站出来对何断星:“何会主!我们云苏潘葛四大家在还未组建楚炎帮之前,在遂州一切皆好!而自从长阳会进来遂州之后,我们的生意遭到你们四处打压,每况日下!因此迫不得已,成立楚炎帮。这一回来平息恩怨,云某以及葛当家的意愿也不为过,只要求长阳会退出遂州即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何断星神情肃重起来。长阳会占领遂州是有长远意图的,若是放弃遂州的生意,今后想要打入益州这块肥沃的土地中,就难上加难了。 可若是不同意退出遂州,事态也会朝着严重不利于长阳会的方向发展。 何断星得要好好想想,不急于做出决定。就让下一位,马家的马鑫野来说,何断星心想,这马家应是最难处理的。 然而,马鑫野说的让他深感意外。他带来的是马大当家的意思,不要求长阳会吐出近二十年来霸占的马家的家业,只有三点要求,一是,让何断星承认或查清二当家马森失踪之事,并刑惩行凶之人。二是,归还被抓的华军和马家短刃帮共三十一人。三,放了在长阳会各个州地的马家生意能手,并给他们解毒。 这三点,虽然不过分,但确实难住何断星了。第一,他就不知道马森是在哪失踪的,这就更查不到是谁弄失踪的。第二点,华军早已经不在长阳会的手中,是被隐罗狱的偷偷转走了,除了隐罗狱,没有人知道华军的下落。 第83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四) 何断星强作镇定,这种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还有,也想到了他自己的哥哥,感觉,若是有他哥哥在,就不会这么棘手了。 可是,他们两兄弟闹到了这种反目成仇、狠下毒手的地步,已无法挽回。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望前冲了。 在何断星看来,马家说到这个份上,平息恩怨,是已经不可能做得到的事。但仍镇定的让杨傲雨,双武庄继续说他们的条件。 杨傲雨,双武庄没什么难搞的要求。只要经过这次谈判后,两边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便行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前提是万事要和为贵。 也决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并且,以上条件不可退让。 虽然最后两派的条件让何断星感到十分简单,等于没说,但只就一个马家就难倒了他。 既不能应允,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只能拖延:“想到此事牵涉极广,各位能否容我考虑两日,再做决定?” 杨傲雨做不了宽限两日的这个主,得听听连义盟其他人的意见,遂跟身旁的三派人低声商议两句。最后,皆是同意宽限两日,让何断星考虑。 杨傲雨遂确认道:“何会主考虑之后,是否当真下此决定?” 何断星假惺惺:“当真!绝无虚言!” 杨傲雨下狠话:“好!如若出尔反尔,就怨不得我们了!明日黄昏,我们等你的决定!” 何断星遂下逐客令:“各位,事情已然谈妥,本会主闲你们在这碍眼,还请慢走!”就对厅堂外的站门人:“来人!送客!” 杨傲雨心细:“不对!何会主!事情还未谈妥,明日签了白纸黑字,歃血之后,方才算得谈妥!” 话音一落,一行人既转身离开,任身后的何断星横眉冷视。但他却在心中冷冷道:“连义盟!看来要对付你们,我也有必要去组织一个盟会!” 待连义盟的人走后,何断星再次写一封急信,并且命那送信的亲信悄悄出怀阳镇,不让连义盟发现,星夜兼程赶往长阳会的各个州地。 同时,他还吩咐站门人,若是杨傲雨一行人再来,就说他突发大事,离开怀阳镇了,几时回来,还不知道。但口头保证一定会把平息恩怨的契约签的了。 把一切吩咐完妥,何断星便从别道,偷偷去往岳州、衡州。 杨傲雨十余人中,几乎都是认为何断星拖延时日是在考虑各种后果,以此给以自己缓一缓、慢慢接受的时间。 但是,既要往好的地方想,也得往坏的方向想。如若何断星要耍什么阴谋手段,他们也奉陪到底。 不过,他们却料那何断星不敢。因为,长阳会不过是一大群乌合之众罢了。 最可能的一步就是何断星也学着他们去组织盟会。但杨傲雨他们认为何断星难以成功。 而且,猜测他目前可能结盟的帮派有洛州韧甲城、岳州天髓派、衡州聚流云、泸州群刀帮。 天髓派和聚流云是看实力结盟,否则,怕是要白白给人当棍使了。除非,何断星是靠钱财去维系这种同盟关系。 韧甲城、群刀帮是最可能结盟。不过,在他们连义盟看来,如真能结盟成功,也不会持续太久。 只是,楚炎派的云足道:“假若,何断星真有结盟的想法,到明日还会不会与我们签下平息恩怨之约?”他想了想再补充道:“又假若,杨少侠,明日见不到何断星,我们应当如何对招?” 杨傲雨:“明日若是何断星不见面,他也没有什么行动,我们还真不好出对招了。再看看罢,大家做好最坏的打算!一个连亲哥哥都不放过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双武庄姜河图道:“我却认为何断星没有那个胆量对我们下手!至于为何不再见我们,我看,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也许,就如云当家说的,他去找同盟者了!” 杨傲雨:“何断星可能要选择的门派除了上面四个,还有是暗地里的隐罗狱和远在西北凉州的无望门。隐罗狱是铁板钉钉的了,至于跟无望门能结盟的话,概率极低,那个苦寒之地,估计何断星不会去。最后,即便他排除万难,得以结盟,往后不见得有情有义。他们本就不是那种人。” 席易展:“阿雨,话虽如此,我们还是谨慎为上。单是天髓派和聚流云,就够我们棘手的了。” 楚炎帮葛湘问道:“席少侠,你有何谨慎计策?” 席易展苦笑:“除了去跟长阳会互相争取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杨傲雨:“只能尝试去游说这几个帮派了,明日不见何断星,我们就兵分多路行事罢!但是,我得提一下,天髓派、聚流云这两,我不建议去争取他们。我们还没有绝对的实力,只怕这么一去,会招来这两派的不屑一顾,徒添烦恼。” 换了一口气继续:“而若何断星能说服他们,我想我们也不用过分担心,这两派不愚蠢,绝对不会替长阳会卖大力气。不过,也得去跟他们通通气。还一个行踪诡秘的隐罗狱,我们找不着他们,没法去游说。较远的洛州韧甲城就由我和马鑫野兄弟同去。河图,易展,云、葛两位当家,你们四人可去游说群刀帮。大家还有什么要提的?” 席易展:“大体也就这些了罢。不如,明早就如长阳会,看看何断星是不是真躲起来了!” 众人一致同意。便在次日一早去往长阳会见何断月,那站门人却道:“我们会主昨日有令,因突发紧急之事,离开了长阳会,几时回来,尚不得知!会主也说了,平息恩怨之约他一定会签,但要等会主回来!” 杨傲雨心中稍微意外:“果然!何断星不敢签下纸约,应该是担心受到纸约的限制……”接着道:“那只有改日再来了!” 遂对众人道:“就如昨日所料,我们分头行事罢!” 双武庄,楚炎帮:“好!大家路上保重!如有什么消息,我们就把消息留在双武庄!” 杨傲雨:“好!一路保重!” 第84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五) 他身边的夏空翔道:“阿雨,我跟阿冰就和小伶,阿离去落星镇了。你去洛州的话,顺便看一看焦苓妡罢,如若有机会,就向她爹提个亲……” 杨傲雨略感意外:“提亲……阿翔,这就说远了……” 夏空翔:“我倒不这么觉得。现在是有许多恩怨要了断,但说远也不远。你一提亲,她爹若是同意了,那成亲的日子大可以定在平息恩怨之后。” 杨傲雨微微深呼吸口气:“再看罢,若是她爹同意,她也不一定……” 夏空翔:“你争取就是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不然,到时候可别跟我说,你还有什么遗憾。” 杨傲雨笑笑不语,随即各自告别,他就和马森的儿子马鑫野往北偏东之向,策马而去。 离落缨四人也马不停蹄的往西向赶路,大致的路线和已经先走在前的双武庄、楚炎帮大概一致,不过是一前一后。 …… 这一条江湖路,不仅仅远,而且还恩怨仇长。冤冤相报,何曾了?唯快意恩仇。 离落缨一行四人,一路辛苦奔波,再到落星镇。在人少之处,找了个偏僻的客栈,以稍作歇息。 钟伶舞察觉到,自打离落缨说出马家马森的事情后,整个人变得沉默了。 她便担忧道:“阿离,从你和我们说了马家二当家遇害的事情之后,我一直觉得你不对劲。不说在怀阳镇,就是在来落星镇的一路上,你一连好几天都没说什么话,郁郁寡欢的……你不要这样,心里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好吗?” 离落缨沉默了好一会,什么也不说。钟伶舞受不了他这般模样了,顿时严肃着脸:“好!你要再不说,就不要怪我口无遮拦了!” 钟伶舞这一严正,他才低沉道:“山麟叔的死,和我有关……二当家马森,还有一众马家兄弟的死,和我有关……华军前辈被抓,也和我有关……我是不是像一颗扫把星,专门带来祸事……” 说完,他又沉默了。一边想独自背负这些不幸的事情,可一边又没有能力背负得起来,恨自己不像杨傲雨那么强勇。 钟伶舞安慰:“你怎么忽然想这些,这一件件意外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你想明白点……山麟叔的突然离去,我又何尝好过。不要这样了,好吗?” 离落缨麻木一般的点点头:“嗯。你也很累罢,去休息罢……我坐一会也去睡了。” 钟伶舞再叮嘱:“好。你要是还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难受。” 离落缨心寒反问:“你呢,小伶,有心事会和我说吗?” 钟伶舞:“会,我藏不住心事。” 离落缨沉闷一笑,既不是轻视,也不是欢喜,没人知道,他心里还藏着事儿。 待到入夜丑时,离落缨悄无声息外出客栈,摸着黑一路猫到长阳药铺大门前。 在确保周围没人之时,才去到门前那棵杨柳树下,用手探了探曾经通过暗号的树缝里。 一摸,碰到两个磕手的小块疙瘩,遂用指尖抠了抠,能动,他心中暗喜,两指抓将出来,都拿出来后,赶忙离开那儿。 悄悄去一个到有光的地方,一看,原是两条小手指粗的竹节子,两寸长,都密封着。 把它捏了裂开,有小纸条藏在里面。一张写着字,令一张画着简易的图。 写着的内容是:“阿离,我长话短说。长阳会新任会主何断星先后两次派紧急命令来这里,第一个是让费清书回黔州,第二个是撤销第一个命令。并且,另外指派任务给他去遂州,同着何斐扬对付连义盟成员之一,楚炎帮!我也被命令跟着他去了。这一去遂州不知道还能否回来,就画了阿勇在药铺里被软禁的位置,他一切安好,还胖了点……” 离落缨看到最后一句,艰难的会心一笑。但消极的情绪很快就让他不笑了。 接着看:“何断星第二次紧急命令,是命各州州主去对付连义盟。暴源对付杨傲雨的十兽门。符洋宴、郝乔去对付双武庄。我们的东家马家只是被监视。还有一个伍弄,我们的大仇家,他被我留在了落星镇。” 留的信息到此为止。离落缨关心的,华军被抓的事,到底是不是跟胡枫有直接关系,信中没说,这越使得他的心情沉重。 另一张画图的纸条,是画着赵满勇被关的位置。那是是一间废弃了的小柴房。 胡枫也已经在上面画出了直接找到赵满勇的路线,便是沿着围墙顶上一直走就能到那间柴房。逃跑的路线也给画好了,只要不被发现,轻易能逃。 眼下他不着急去救赵满勇,先把伍弄摆平再说。在他回到客栈门前的灯笼下时。 “阿离!” 一个冷峻责怪的声音叫道。 离落缨心里一咯噔,不自主失声:“小伶……” 转身一看,钟伶舞站在灯笼光亮外照不到的黑暗里。就只见一个黑影,动也不动的静立在那,数丈之远。 钟伶舞质问:“你才答应我什么?” 离落缨还挺有理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钟伶舞顿时生气:“你不配拥有君仪剑!真的……”边近前边骂:“我早说过,最恨别人欺骗我……还偏偏是答应过我的你……” 她的身影慢慢出现到亮光之下,昏黄模糊的火光照不清她那已隐含清泪的眼眸。 冷冷站到哑口无言的离落缨面前:“你说话啊……”她的话音忽然哽咽起来:“你骗我做什么……啊……!” 越说越激动哭了:“你万一出事……叫我怎么办……混蛋……!” 一把抓住离落缨的衣服,一边乱扯一边痛哭,十分激动。 寂静的深夜,钟伶舞伤心的哭喊声响彻黑夜 离落缨顿时又愣又震惊!他完全没有想到过钟伶舞会为自己发火到这般地步。 就这一次,他真的怕了,发自心底的害怕,怕钟伶舞这样撕心裂肺的伤心,她的呜咽哭声,直抵他最脆弱的心门那,太不好受了… 第85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六) 眨眼间,离落缨也留下知错懊悔的眼泪。不管许多,一把强行将钟伶舞抱入怀中,抱地牢牢的。任她挣扎,就是不让她挣脱。 下巴靠在钟伶舞的头上,留着眼泪,害怕的微微颤抖:“小伶,你不要哭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错了……是我错了……不哭……不哭了……” 钟伶舞额头靠在他肩膀,不管离落缨的哭声安慰,她只是哭着,也不说话。离落缨见她还在呜咽,慌忙再紧紧抱着。此时,两人的心,仿佛脆弱的晶石相互遇到一般,一触就碎了。 须臾,夏空翔、封珏冰匆匆赶出客栈来。门一打开,就见两人抱在一起,哭着,让人深感莫名其妙。 夏空翔靠近急问:“阿离,小伶!深更半夜的,又哭又喊,你们吵架了?还是有什么事情?” 离落缨稍微控制住情绪:“没事了……也不是吵架……”又安慰钟伶舞:“小伶,不哭了……好不好……” 封珏冰也过来安慰钟伶舞:“小伶,是不是阿离欺负你?小冰姐教训他一下!” 钟伶舞止住无声的眼泪,呜咽着:“小冰姐……你不要打他……他已经认错了……” 却咬着牙根,暗里狠狠掐了一下离落缨的肚皮,以为解气。 离落缨没有反应一下,就生生忍住了,便是捅刀子也不放开她。 掐过之后,钟伶舞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委屈说道:“放开我……有事要问你……” 离落缨不放,全盘托出:“刚才我是去看看阿枫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他跟着费清书去遂州对付楚炎帮了……何断星还派了符洋宴、郝乔去应对双武庄,暴源对付我们的十兽门……” 三人一惊。夏空翔暗幸:“幸好我们提早搬到隔壁的沧耘村了,在那应该安全。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出发去遂州罢。” 离落缨这会松开了钟伶舞,但是紧抓着她的手,征求意见般说道:“我们后天再走罢,明天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抓马家的大仇人,伍弄,他是对付长阳会的一个重要把柄。二是救阿勇,我的发小”说完拿出两个小纸条,交给钟伶舞:“这是阿枫就给我的信息” 钟伶舞但没看,撇着嘴:“你明天要敢擅自行动……我饶不了你……” 离落缨轻声:“不敢了……但是,你可以不用去吗,太危险……” 钟伶舞:“不,你轻功不比我厉害,还不知道谁危险……明天,你要怎么抓马家的大仇人?” 离落缨:“阿枫能把他就在落星镇,说明这个伍弄对阿枫是言听计从。我们就用阿枫的名义引诱他到镇里偏僻的地方,抓住他就可以了。他不厉害,武功和之前的我差不多。” …… 到次日,辰时之前,离落缨四人去找到并加以熟悉那偏僻之处,是一个死胡同。接着,再花钱从镇里找个活泼的年轻伙计,教他如何如何…… 辰时之后,长阳药铺的店门内。 这年轻伙计在柜台前对掌柜的说:“何掌柜,小的有件私事要带伍弄领头,是阿枫兄弟的事。伍弄领头还没外出罢?劳烦您去通知一下了。” 随手塞给那何掌柜几枚铜钱,他不拿白不拿。 这何掌柜知道胡枫是州主、堂主底下的红人,不敢耽搁,说道:“是阿枫啊……伍领头还没出去。小兄弟,贵姓?” 年轻伙计:“掌柜,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不说名姓也罢。” 于是,那掌柜便去到药铺后,找到伍弄,告诉他,胡枫有事让他办。 伍弄也不怀疑,心想:“这家伙去了遂州还不忘记我……会是什么好事……” 最近一切都太顺利了,伍弄就兴情满满的出到药铺。 在何掌柜的示意下,那年轻伙计搭上伍弄面前,笑面:“伍领头,久仰久仰!这里不方便说事,就请您随小的到人少之处罢。” 伍弄一派威风:“好,走罢。” 出到药铺外,那年轻伙计拿出一张折叠的还未拆封的信:“伍领头,我是从半路受人之托而来。那位阿枫大人说,有些事不便讲的太明白,只在这上面画了个简单的地图。还说,他走的时候太匆忙,没空处理这点私事,要你帮忙保管好。” 伍弄接过纸张,净往好处想:“难不成,这是阿枫两个多月来藏的私钱……?还竟然没有人发现……好手法!” 遂叫上这年轻伙计同着他按照图上画的路线走去。伍弄在落星镇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也没有胡枫有心计,所以他对这个镇子并不熟悉。 那年轻伙计也自称是从镇外来,也不认得镇上的路。便在镇里去找了个跑腿的带路。 那是一处破旧的胡同,房屋多是破败漏风漏雨的,没有人住。 伍弄两人被带进一条临近镇北的死胡同。一走进胡同,看那破败的荒凉景象,像是鬼住的。 一下让伍弄感觉到这个地方太不对劲了,十分诡异感觉。但这种感觉在转眼间被‘藏宝图’打败了,心里念叨着:“这个阿枫,那么会找地方……” 走到胡同的一半时,忽然从前面的破屋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人,伍弄定睛一看,那相貌、那身影,何其的熟悉!容不得他思索半分,大吃一惊:“是你……!” 离落缨:“记得我就好!” 伍弄心颤,慌忙回头想跑,可是一看,又有一男一女堵住了出口,心中猛地大震:“完蛋了!” 才回过头去,眼前瞬间突来个人影。 ‘啪!’ 离落缨一个剑鞘狠狠扫在伍弄的左下颚,当时将他拍晕死过去,倒在地上。这一情状,吓的那年轻伙计通身一软。 离落缨忽然冷眼盯着他,一个字也不说,再次吓得他颤抖:“少侠……别杀我,” 离落缨却温和道:“别怕,兄弟。我们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你只要别偷偷去告诉长阳药铺的人,我们……” ‘嘭!’ 夏空翔一掌从后面把这人击晕:“我们晚上还要救人,为了安全起见,先别放他走。” 第86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七) 离落缨:“我也这么认为……但一时没下得去手……” 夏空翔警训:“关键时候心慈手软,十有八九会节外生枝。” 离落缨尴尬:“……我认同这句话,而且,我本也就不想放他走,把他绑住藏起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空翔:“这样做,是对他客气一点,但浪费时间,而且还容易发生意外。” 离落缨:“好罢。我们就先把这两人绑死藏起来。等救出阿勇后,再抽时间把伍弄押到马家。” 夏空翔:“这里距离马家的路程很远,而且我们还要去遂州。建议,不如先押到双武庄,等遂州的事情过去,再押他到马家,你觉得怎么样。” 离落缨:“若双武庄愿意的话,押到那里也没什么。但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我是不会回双武庄了。” 钟伶舞:“阿翔哥,这只能麻烦你了。” 夏空翔理解:“我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离落缨:“多谢阿翔哥。” 夏空翔:“你没管阿雨叫哥,却一直管我叫哥……你不知道,阿雨比我要大几岁,你这样叫我,不显得比阿雨还老啊。也喊我作阿翔罢。” 离落缨尴尬笑:“好。” 随后,四人把晕倒的两人处理好,安心静待到入夜。在此期间,数人商量了几种在潜入长阳药铺救人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最严重的是,长阳会以人手优势封城,但这概率极小,这赵满勇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人物。 将近子时。 离落缨一人出洞。另外三人在外或支援,或观察长阳药铺的动静。实际上,最近两月在落星镇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长阳药铺里早就防范不严了。 离落缨穿了深色衣物,探着黑猫到长阳会门面前的左边围墙角。这个药铺大院是坐北向南,离落缨的位置是在药铺大院的西南角。 围墙高不过八尺,就见他那黑漆抹乎的身影一屈膝小跳,即到了墙顶上,并迅速蹲下身子。 望下一看,阔大的院内仅有七八个火把在院子四周燃烧照亮着,如星星之火。也没有一个人影,守夜的都睡着了。 但即便守夜人不睡,也发现不了有什么东西在墙顶上,都黑透透的。 离落缨凭借胡枫留给他的画图,轻车熟路像来过这里一般,以轻身之功借道在墙顶的瓦片之上。 因为墙顶是倾斜的,开始有点难走,一段距离后,就熟练了。 很快就顺着墙顶到达那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地点。这儿没有一个火把,比起大院内,黑的很纯正。 离落缨观望上一会,直到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动静,他才敢下墙去。这里有几间柴房,背靠墙而建。 所幸赵满勇睡时呼噜声音大,他才走近了第一间门的门外,就听到一阵阵‘呼……呼’的打鼾声传出屋外。 离落缨即轻而迅速的推开房门,迈步进入,再快手关门,沿着鼾声去到赵满勇躺的草堆那,边轻声叫边大力摇:“阿勇!” 他却不知,房门已经被费清书吩咐了那符洋宾动了手脚,在门上绑了一条细细的暗绳,绳子另一端绑着铃铛,并且连接在距离最近的下属寑屋里…… 瞬间, “咣!咣…咣!弟兄们!起来抓贼!!” 距离柴房前的数丈外,猛地响起一串串刺透耳朵的敲锣声、抓贼声! 正在柴房的离落缨登时被锣声吓得一个激灵抖:“被发现了,怎么可能……?!” 赵满勇被被他摇的不醒,给让敲锣声惊醒:“怎么了!!” 漆黑黑的,他见不到人,睁眼一抹黑。 离落缨急忙轻声:“阿勇!我是阿离!先别问,逃出去再说!抱住我肩膀!” 赵满勇不敢置信:“阿离……?!” 离落缨半蹲着,确定道:“对!!” 不管许多了,他翻一下背,拉来赵满勇的双手,搭到自己的后肩膀上背着,遂狠运功力。 “吗的……那么重……!”落缨心骂:“抓紧了!忍住!” 双腿登时一冲,往屋顶猛然开去! ‘乓……乓!’ 瞬间直冲破屋顶,瓦片乒乓碎落如仙女散花。 “在茅房的方向!!” “抓住他!” “……” 屋外的长阳会下手,正抓着火把赶过来,喊抓声混乱一团。 在那昏黄火把的光色照耀下,只见一个粗大的人形黑影落到屋脊上。看不出是两个人。 又在转眼间,那柴房房顶的人形黑影,一步跨到那屋后的堵围墙上。 但因墙顶是倾斜的,离落缨忽然脚下一滑,往下扑的势头,不可挡! 猛听赵满勇慌叫:“是茅坑!别……” 喊什么都没用了,离落缨的前脚脚跟已经滑出。他心里猛地哆嗦,急忙使尽后脚脚尖的力气,弹将向前。 “咣噗,咣噗!” 两人一上一下摔了下去…… 赵满勇小声呼道:“还好没掉进去!吓人!” 离落缨:“险的压死我……不过,这盖板真结实……” 赵满勇小声怒道:“结实个屁!你摔到边上了,这么晚来救我去跳茅坑……!” “这后面有没有路逃?” “茅坑后有什么路!我被抓到这里,从没被放出去过!这个狗屎枫!我见他不超过三次……你听说没有,他变得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了!” “听说了。先不讲这些,我们逃再说!” 两人掉到这个茅坑盖板上,说是幸运,没掉下去,可也不幸运,逃走的路线都打乱了。 再往后丈许,是外围的围墙,翻这墙过去是民居。慌不择路之下,两人慌乱起来只能遇墙就翻了。 忽然 “人影出现这边!” 还没跑到茅坑盖板的长阳会人喊道。 这人影正是钟伶舞。她正立在附近的墙头上,引诱长阳会的人追去向错误的方向。 果然,一带头被带偏,骂骂咧咧:“妈的!这么快,又爬回墙上了,这么能爬……!” 遂带人转身回追,只吩咐零星几个人去茅坑那里。 同时,靠近在围墙的离落缨惊道:“小伶……!!” 惊讶着,边和赵满勇翻墙过到民居那边躲好。 这是一处民居后院的小菜地。因为闹出的动静太大,这家民居正有一男子提着灯笼战战兢兢的到自家的小菜地里…… 第87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八) 无处可逃的离落缨、赵满勇被灯笼光照耀的一清二楚,弯着腰躲在墙根。 这民居家的男子见两个蟊贼藏在菜地里,登时倒吸冷气,惊恐颤抖,正要张口叫喊。 电光火石间,只见离落缨疾速一冲身,眨眼间就到那男子的身前,一右掌箍住这男子的喉头:“我不是恶人!” ‘嘭!’ 民居男子还未反应出来,离落缨左掌掌根击在他的右下颚,只觉得脑袋一震,当即晕了过去。 赵满勇一惊,看着捡起灯笼的离落缨,不可思议:“阿离……!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离落缨提着灯笼带头:“逃走再说罢,从这户人家里走。” 赵满勇跟在后:“这人没事罢?你下手那么狠……” 离落缨冷意道:“没事,醒来顶多痛一阵。他和长阳会是邻居,若是不下手狠点,谁敢保证这家人坏不坏。” 赵满勇心想:“阿离……才多久时间,你怎么变得这么狠辣了……” 他刚想着,走过厨房,去到寑屋内时,里边那男子的妻儿四人也已惊醒在床边,正用恐惧的神情盯着离落缨两人。 他们这是逃命,于是,离落缨丝毫也不客气的,再把这家惊醒的人,都一一放晕。赵满勇跟在后头,心中既得意又害怕,心情复杂。 随后,两人明目张胆的从这户人家里出到门外。这附近的路,他大概还记得。放好灯笼后,带着赵满勇匆匆去那条小胡同。 长阳会要在漆黑黑的夜里抓人,简直难上加难。更别说,失去了目标的踪迹,这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因此,长阳会才找了小半个时辰,就放弃搜寻了。何况,赵满勇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物,抓不到就抓不到,没办法。 另一边,救人事件发生之时,长阳会的已经第一时间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落星镇堂主符洋宾。 之后再有人来报,没能抓住潜入药铺的贼子。 这可是在设有防备的情况下发生的事件,竟还让人给逃了,符洋宾没有理由不发怒,将来报之人骂了个浑身一无是处! 随即连夜写信,将赵满勇被救的事情送去给远在遂州遂城镇的州主费清书。这设下暗铃警报,就是费清书的主意,心眼太深了。 …… 黑夜里。 离落缨、赵满勇急急忙忙赶到胡同里,就见钟伶舞、夏空翔、封珏冰已在这等着了。 他见到钟伶舞没事,心里才踏实了:“小伶,刚才引走他们的是你吗?” “嗯,”钟伶舞疑问:“你怎么被发现的,你兄弟阿枫不是给你画了进去、逃走的路线吗?” 赵满勇洪沉的音声道:“不知道长阳会的谁出的注意,在监禁我的柴房里设了暗铃,只要一打开门,就扯动绳子,另一端的铃铛就会响。” 离落缨:“难怪那屋子不锁门……这是在阿枫走之后才暗设的铃铛吗?” 赵满勇肯定:“是的。” 离落缨若有所思:“这么看来,阿枫可能是一直被长阳会的怀疑……这事,他会不会知道……若是知道被人怀疑,那应该会在留下的信息里让我们多加小心。而若是不知道的话,那就太危险了……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后果……得快点感到遂州提醒阿枫一下!” 夏空翔:“事情虽急,但最好是谨慎为上。” 离落缨:“我知道,急中求稳罢!” 夏空翔:“再急,也得等到卯时再走。如若这个时候连夜出镇,只怕长阳会已经安排人手,在各个出镇口的暗地里守着。当然,没有守着是最好。” “那就等到卯时,那时候,人人都差不多昏昏欲睡。” …… ‘呜喔哦……’ 雄鸡打鸣,时候差不多了。 数人半睡半醒着,闻见鸡鸣声,大来精神。此刻将近卯时。 除了城中的几处烟花巷柳之地还亮着灯烛火之外,其余地方都是黑乎乎一片,静悄悄一片。 而离落缨他们走的就是这种黑暗的地方,有此夜色掩护,一行人安全顺利出去镇子。 其中,夏空翔、封珏冰两人同驾一匹马,另一匹挂着伍弄。离落缨和钟伶舞一匹,他的就留给赵满勇。 可在北去半途中,封珏冰又分道而走,她要独自把伍弄押回双武庄。 遂州与富饶的益州相临,但若要从遂城镇到益州沧耘村,得走上大半天的行程,可是不近。 遂城镇处在遂州的东边位置,而楚炎帮所在之地,是这个遂城镇的北边。 长阳会则是坐落在与遂城镇相临的偏向南边的遂南镇。 离落缨一行人,都不知道长阳会在遂州的所在地。因此,到了遂州,就由夏空翔直接去遂城镇请问楚炎帮的帮主潘立新,长阳会藏在遂州的哪里。 地址是告诉夏空翔了。但是,他也被潘立新反问:“阿翔兄弟,你才从黔州回来,一到遂州就找长阳会,是所为何事?” 对此,夏空翔早准备好措辞了:“潘帮主,您有此一问,应该是云、苏两位当家的还没回来。我们此去黔州,长阳会的新会主何断星,在口头允诺平息恩怨之约后,就不见他人了,躲起来了。只怕何断星对连义盟有计划,我们就分别去往各地告知各派。我就来了遂州,监视这里的长阳会。” 潘立新咬牙切齿:“这何断星竟如此狡猾!阿翔兄弟,你来此监视长阳会,辛苦了。不过,遂南镇的长阳会我们也派人去看着,最近没有什么动静。你若需要什么人手,只尽管提!” 夏空翔乐意道:“好!多谢潘帮主!” 潘立新见夏空翔也是连义盟的人,就多说了一句,楚炎帮最近在做一笔较大的皮甲买卖,这是为了对付长阳会而备的。 随后,潘立新派一人带着夏空翔,走别道去往遂南镇长阳会。此地离镇中心较远。 这是一座平常的四合院,没有挂长阳会的招牌,也没有挂什么姓氏的宅邸。 大门前没有树,但别的人家门前有,是一棵枣树,正适合用马家的四方暗号法。 离落缨四人知道长阳会在这个地方后,就近找了个落脚之处暂且歇息。 待到夜里,离落缨写好了小纸条,又独自一人出洞。这次,钟伶舞是知道了的。胆敢再瞒,他该担心挨揍了。 第88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九) 离落缨身着夜行衣,第一处自是要去那棵枣树下。一路间十分谨慎,可到了地方,细细找了一圈后,什么都没找到。 心中空然失落:“没有暗号……阿枫,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随即,他在枣树根下的泥土里掏了一个小坑,把油纸包着的纸条放进去埋好。 又去拿了一片小石块压住,最后在石头上方、膝盖高处的树身上硬塞入半枚铜钱。 纸条的内容有两点,一,胡枫是不是被费清书怀疑了。二是,已经救出赵满勇,并诱抓到了伍弄。 放好纸条,离落缨却没有快速离开,而是躲在暗处守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不是在等胡枫,是想看看有没有藏在暗地里的长阳会人警戒着四周。 在此期间,一直没有人找去那棵枣树下。他却是再去到那里一次,重新换了小纸条。原来,他刚刚放的是空白的纸。 确保信息安全后,他方才放心回去,小客栈里的三人都等得他夜不敢寐,唯恐突然发生和在落星镇一样的情况。 实际上,胡枫到了遂西镇之后,他并是不知道费清书已经防备着他了。而且,这特地带着他来遂州,就是为考验他的。 然而,离落缨在落星镇救赵满勇险的失手一事,通过符洋宾的暗中传信,费清书已经悄悄知道发生在落星镇的这些猫腻,极有可能跟胡枫有关。因此,还时不时命人暗中跟随着他。 所幸,胡枫没有首先去枣树那留下暗号。倒是在空闲时,偶尔有目的到别家门前的树下闲逛,看看是否有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 他有想过离落缨会来遂州的,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以致于没有隔三差五就去离落缨放好暗号的枣树下闲逛。一去的话,肯定有发现。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胡枫有重事缠身,他被费清书派了一个任务:想尽一切办法,以最快的时间,搞垮楚炎帮的唯一支柱,就是在遂州各地的买卖。这一没有了钱,楚炎帮就万万不能了。 胡枫按照费清书的意志,渗透人手到楚炎帮,同时,找本会会内的商人来扮行商坐贾去与楚炎帮打交道。 并在此间对楚炎帮的商品,或动手脚,或宣扬商品极劣,或对楚炎帮商人‘晓以利害’进行收买,或用反间计,或暗中派人跟踪那些和楚炎帮有交易的买卖人,试以威胁这些买卖人的亲友,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 这是长阳会最歹心的卑鄙之计,尽管目前尚在筹谋之中。 不过,这一例例办法,比起胡枫正在筹划之中的‘死侍者’计划,是小巫见大巫。 这计划是专门挑选胆大心细的亡命之徒,下以金钱大血本来诱惑,专门针对楚炎帮云、苏、潘、葛四大当家的亲友。 至于上面的费清书的大部分办法,已经让还在此地的黔州堂主何斐扬用过了,效果并不如意。因此,他并不看好胡枫来用这些计划去对付楚炎帮。 直到他见识胡枫的‘死侍者’计划,才转眼间对胡枫的刮目相看了。所以,已经不能用歹毒形容他,应该用毫无人性。 不过,胡枫想要得到遂城镇的关于楚炎帮的消息,还得多多倚靠在此地摸爬滚打过何斐扬。因此,一些合作是少不了的。 在胡枫到达遂州的三四天,他便开始单一试用‘死侍者’。 借着何斐扬给到的楚炎帮的信息,派这个‘死侍者’在深夜连翻十多个与潘府相邻的民居,并暗地里闯过潘府的严密防控,去往水源里投入数包慢性毒药‘落心散’。 水源之处本也有潘府的下人人守着,但都睡着了。因为最近几个月,长阳会的何斐扬突然没动静了,所以放松警惕。连费清书来了遂西镇都不知情。 随之,这名潜入潘府的‘死侍者’在潘府的中,竟故意让潘府的下人发现自己是正在潜入院内的恶贼,在逃跑的挣扎之中,被潘府一众下人活活打死。 ‘死侍者’有此行为,一是为降低潘府的查探之心,好让潘府的人以为第一时间抓到贼人,府内的一切都安全。 二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死侍者’就算不故意被潘府下人发现,可万一在撤离的途中被邻居碰了个巧,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这就是亡命之徒,随时可以听凭命令,自杀或者找死。 最终,潘府上下难逃此劫。落心散每七日毒发一次,若是不服解药,每发作一次,越将痛苦。 在潘家的人显现出中毒症状时,还好有郎中在府内,立即就怀疑到水源之上,一试之下,果然正如郎中所料。(此时,是夏空翔离开潘府的次日) 潘立新当急封住水源,但也为时已晚。也是此刻才发觉,那一晚打死的恶贼,是下毒之人。 这‘落心散’,没有长阳会的特制解药,根本无法解毒。虽有双武庄的延灵散可以服用,但只能缓解一时的痛苦。没有解药,终会在痛苦中死亡。 胡枫深受这‘落心散’的侵害,两个月来,他的气色已一日不如一日,体虚力乏,一到发作日,是死也死不了,相当难受。 …… 这一天,胡枫因为‘死侍者’计划,外出忙事回来。 正经过那棵枣树时,下意识的去看树下,竟见那儿凭空多出了一片小石块,而且,树下的泥土有被刨过的松动痕迹。 他心中一疑:“阿离来了……?” 碍于身边有下手跟着,不便去细看细找,只是粗粗瞥了一眼,既回院内。心念念牵挂着那棵枣树。 …… 离落缨是隔个两三天就暗中去枣树那儿。第一次没有回应,为避免被人发觉自己这诡异的行为,下次去时,就再隔长一点的时间。 第二次去,是在白天。离落缨扮成一副农人的模样,特意经过枣树,眼角一撇,那一片小石块竟被埋得深了,只剩一个棱角露出土面,还有一些枣树枯叶掩盖着。 落缨心中暗喜:“有回应了!可这挖坑、盖枯叶的……不过,谨慎点也好。” 第89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十) 待到晚上,离落缨再夜行出去。为安全起见,他在树附近守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彻底没行人了才去挖。 信件一到手,立马回到落脚的小客栈。拆开纸张,字数比落星镇的那两封要多。 四人围在一起看。 入目:“阿离,你救出了阿勇,辛苦了。我在遂州不知道落星镇发生的事情,可能就和你猜测的一样,我已经让费清书他们起疑心了。不过也别太担心,毕竟我远在遂州,费清书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不会把我怎么样。如今有一州主、堂主在遂西镇,就缺你们连义盟来做外应,正好连手干掉这两人还有长阳会在此地的势力。如若连义盟的强手可以前来相助,是最好的了。计划我也已经想好:假设,我暗中派人——也就是你们——查知楚炎帮将有一笔秘密的交易,我们可以将这交易地点设为埋伏地点。再将这个‘交易’的假消息告诉费清书、何斐扬,引诱他们到埋伏点。而早已在此埋伏好的连义盟突然对刚刚到来交易地点的费清书发起袭击,如若顺利,定能成功。人手方面,只需百余人便可,因为据我所知,长阳会在遂州没有多少人,楚炎帮应当能拿的出这些人手。若是他们武功了得,也就用不着这么多人手了。云、苏、潘、葛这四大家虽然姓氏不同,但是足够仗义,皆一致对外,对付长阳会没有问题。还有,你这次和谁一起来遂州,阿勇也来了?最后,联络不可过于频繁,万事多加小心。” 夏空翔在一旁惊奇:“长阳会消息这么灵通?竟然知道楚炎帮有交易!” 离落缨:“我也不知道,是阿枫误打误撞罢……” 钟伶舞:“也有可能是长阳会买通了楚炎帮的管事者。” 夏空翔:“阿离,你准备要回什么信息给他?” 离落缨:“既然何断星在要签约的当天溜走,那我们就只有下狠手了!阿翔,又得麻烦你到楚炎帮一趟。” 夏空翔逗趣:“哎……谁让我跟楚炎帮的是相好呢,除了让他们准备人手、定下埋伏地点、交易物品以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离落缨一缕苦笑:“什么交代啊……我可不敢这么说。交易的物品往夸张去说,楚炎帮要制作百件皮甲,就说成三百件。” 夏空翔:“虚张声势,诱敌上钩。只要你兄弟阿枫那边一切顺利,遂州的长阳会将很快不复存在!” 次日,夏空翔早早出发去潘府。而醒了的离落缨正跟小掌柜的借笔墨纸砚一用。 此时,就见到钟伶舞神清气爽的从门外回来,手里拎着几个油纸包。 离落缨好奇问:“那些一包一包……是吃的?” 钟伶舞久违的调皮:“嗯,不过是给我自己吃的糕点,但是你要想吃,也可以分给你一点。” 离落缨笑着作礼搞怪:“那就多谢女施主,在下必定铭记此生……” 钟伶舞也作趣:“好个铭记一声,孺子可教也,来,赏你一包最大的!” 说着递给离落缨一个最大油纸包,他春风满面:“再次多谢女施主……” 钟伶舞乐开花:“嘿嘿,多谢呢,就不必了。明早你再还给我就好了。” 离落缨:“这原来是个圈套……不过,在下仍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说说笑笑去写信,离落缨回:“我有个朋友,叫阿翔,他看完信件后,第一时间就去了楚炎帮。他和这个帮派的关系很不错,十有八九能商量成,我们就先等他回来。至于交易的物品,是野兽皮囊,用以制成皮甲,数量三百套,是专门用来对抗长阳会的暗器。不知道你几时回信,无论如何,你留取信时你必须要多个心眼,万万小心。还有,阿勇也来了。” 这封信还没完成,得等到夏空翔回来再写一些关键的进去。到同一天的黄昏时分,夏空祥已从楚炎帮回到这里。 他第一句就急道:“前些天,那潘立新帮主,还有潘家一家子人,都中了长阳会的落心散……” 离落缨数人,猛吃一惊:“有没有抓到下毒之人?” 夏空翔:“凶手在潘家毒发之前,已被乱众打死。想来,费清书不直接毒害他们,应该是想控制住楚炎帮,这样比直接除掉他们更要好!” 钟伶舞:“我们先前送给楚炎帮的‘延灵散’,只能减轻毒发时的痛苦,没有他们的解药,潘帮主一家就……” 夏空翔:“不知费清书是否知道潘家中毒的事情,若是知道,楚炎帮怕是要被人摆布了!” 离落缨:“那你这一去楚炎帮怎么说?” 夏空翔摇头感慨:“表面上说是连义盟,在我看来,他们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结盟罢了。也许是我的份量不够,费一番口舌才说服了潘立新。他只怕你兄弟阿枫反设陷阱来陷害他们。最后是我说了十兽门的人也参与其中,并且出当头阵,这个潘帮主可才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可能,只有阿雨才能让他们安心。不过,既然我们先打头阵,那楚炎派就必须要绝对合作,不能缩头缩尾!” “楚炎帮也不算是小帮派了,应当不会临阵脱逃。” “他们定下的交易地点,就是埋伏地点,在哪?” “在遂城镇东边的郊外四里地。我去查看过了,那里只有一条路能走,不过,路面很宽。但两边是障墙一般的密林,只能藏身,要从里面逃,几乎没有可能。交易日是定在几天后的立夏前后,连同卖家那边的十多人也加入埋伏战!” “人手越多越好!” “什么时候能知道你兄弟胡枫那边的动静?” 离落缨:“过一两天罢,我今晚把消息送出去,剩下的只有等了。” 随后,他把在镇东郊外交易的事再粗略写入信件。 且为保万全,离落缨再把信中的刺眼字句去掉,重新写,不提及可能会连累胡枫的字眼,那句‘阿勇来了’是必然去掉的。 当夜放置好信件。来回之间,依然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 第90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十一) 后几日,只是等待。 离落缨在此期间,一如既往的疯狂练功,没日没夜,大有临时抱佛脚的苦劲。 特别是练习克制长阳会暗器的‘知域’,从离开双武庄到现在,皆下了很大工夫,可,一直没见个苗头。 对于他的武功,唯独略有小小成就的是次兵并行剑、气链剑,还有几招简单的连剑门剑法。 而那九击连决剑,只是想象之中的厉害。实际和钟伶舞比试起来,都是输多。从书上所知道的基础剑式,身法,步法,短时间内是摆脱不了拙劣的施展了。 虽然自创了分功二运法和新的剑式也有小小的进步,但是,要想练得轻车熟路,还是需要花费不少苦功。 倒是他那一身十余年的功气内力可以顶上关键的用处,亦可以当蛮力使用。而且,效果还不容小觑,特别是用在双刃剑气之上,更是不赖。 …… 这天夜里。 胡枫悄悄外出,去到枣树下拿离落缨放置的信件时。才在树下挖将出来,看都没得看,忽传来一个威胁的男子声音,惊悚了他。 “阿枫!如此神秘,是在秘密筹谋什么计划么?” 这人是费清书的心腹,对他是绝对忠诚,姓名叫作佟臧。在费清书看来,此人比堂主还要重要。 尽管胡枫绞尽脑汁的小心谨慎,还是逃不过被费清书派人来整日的监视。不过,这仅是他第一次被佟臧发现。 前一次和离落缨的联络并没有被发现。因为费清书起初的怀疑还没那么重,自从他和费清书提出设伏偷袭楚炎帮的计划开始,这才被整日监视的。 胡枫听到声音时,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但仍然强作镇定,反咬一口:“佟管事,你跟踪我!?” 佟臧反呛:“你好像很不爽!” 胡枫:“不是好像,是相当不爽!州主既然怀疑我,为何还让我去想方设法对付楚炎帮!?” 佟臧:“这你要去向州主提,跟我讲没有用!把信拿来!” 胡枫:“我若是给你,就不是胡枫了!一起去见州主罢!” 那佟臧当即就请胡枫先走,他跟在后头,往自家门走去。胡枫这下真是没辙了,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遭受严刑逼供。 忐忑不安的到了费清书所住的房屋前,提手叩门:“州主,阿枫深夜打扰了,找您有事。” 他没想到费清书还不睡:“进来。” 两人前后进去,费清书问:“有什么事,说罢。” 为不让佟臧说话,胡枫硬着头皮,递出离落缨所藏的信件道:“这是安排在楚炎帮的眼线给我的回信,请您过目。” 佟臧此时指责:“州主,阿枫是偷偷摸摸拿的信件,属下怀疑他有猫腻!” 胡枫不满:“有没有猫腻,你说了可不算。” 费清书看完信件,只微微一惊,遂问道:“信中的‘阿翔是谁?’与你通信联络的人又是谁?在自家的门前,为何要让你多加小心?” 胡枫心道:“只有这些……?”转念间,他脑筋急转编道:“阿翔是新认识的,通过何堂主在这的关系所认识。和我通信联络的人叫‘小梨子’,负责来回在遂城镇和遂西镇来回跑。他让我多加小心,是担心有楚炎帮的人在监视这里。” 费清书逼压:“所言当真!?” 胡枫暗中佩服离落缨的谨小慎微,没有写出令费清书反感的字句。 他回道:“州主,阿枫所言是否为实话,您在信中一目了然。” 费清书无话可问,就故意试探道:“阿枫,你的兄弟赵满勇,在长阳药铺乱来,被众兄弟失手打死了。” 说完,心眼尖尖的看着胡枫的反应。若是一点情绪也没有,便证明胡枫已提前知道此事。可若是情绪过大,那就是装模作样。 只见胡枫既不过分夸张,也不像提前预知的道怒道:“什么……!?不可能……州主……你向我保证过,没人敢动他的……” 费清书继续编:“总有不听命令的人在,你兄弟确实已被殴打致死。” 胡枫故作失态:“是谁带头干的……!州主!请批准阿枫回落星镇!如不能批准,阿枫就只有擅自行动了!” 费清书正色:“楚炎帮的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你,就不管了!?” 胡枫:“若是您非得让我来对付楚炎帮,那只有等我从落星镇回来了!先前我是要让他跟着来,是您保证他在落星镇会安然无恙,才没带他来遂州……” 费清书:“阿枫,你要想清楚,当前可是有着大好的前程!别让兄弟情深拖连到!” 胡枫入戏了:“州主!如若不是我兄弟的原因,我也不会进来长阳会……什么大好前程……楚炎帮的事情,您就要是交给何堂主处理罢。” 他没想到,费清书竟然道:“既然如此情深义重,那便不强留你了。到库房拿些银钱作路上的盘缠罢。料理兄弟的后事完毕,得须抓紧来遂州!” 胡枫顿时懵逼了,真的让我走?只得道:“多谢州主的理解!” 转身就往门口走去,那佟臧为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在这种非常时刻,怎能轻易换将! 佟臧正想要劝一下费清书以遂州的事情为重,不让胡枫回落星镇。 费清书就像知道了佟臧心思似的,一声叫住正到门口的胡枫:“阿枫,你兄弟在落星镇没事。过来拿走信件,赶紧回信给你的联络人,趁早击垮楚炎帮!” 胡枫心骂,老狐狸,回身疑问道:“州主……您是在……怀疑阿枫?” 费清书脸色严峻,把信件丢到地上,上火道:“拿走信件!” 胡枫被喝得愣了下,去拿起信件,就听费清书再道:“让你的人尽快确定楚炎帮的交易时间,不能是几天前几天后!写好之后,必须要让我过目!出去罢!” 待胡枫走后,费清书对心腹佟臧道:“阿臧,继续监视那棵枣树,昼夜无休!” 佟臧:“是,州主。” 费清书吩咐的这些行动,都在胡枫的意料之中,离落缨或有危险。但,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难保自身啊,无能为力。只得替离落缨祈祷,千万要小心又小心。 第91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十二) 离落缨心如炙烤般熬过了两日。还是等到晚间,步步为营的夜行去到藏信的枣树边,正蹲下要取信时。 突然,他被一把蛮力从后背猛地推趴下去,并且那人还猛上背后压稳他。 此人正是佟臧,厉声一问:“你是何人!?想要这条小命,就老实说来!” 说话时,一把发冷的匕首按在离落缨脖子后,感觉微有刺痛,已经划破了皮肤。再动,要伤到脊柱骨。 离落缨经历那么多生死,此刻已然不怎么怕了,急中生智:“我……是胡枫……大哥的手下……大哥您当心刀子……” “什么身份?!” “胡……大哥的眼线……” “信在哪里?” “信……我是来取信的……” “不给是么?!” 佟臧的匕首压重,后脖子的感觉愈加拔凉刺痛。离落缨这下略微感到怕了。 “大哥……真的没信……你可以搜我的身……” 那佟臧真就压着,搜他的身,可惜也真的是空无一物,他心里甚至还有点不平衡:“怎么可能没有信件……” 在被搜身时,离落缨本可以趁此挣脱逃跑,但没有这么做,是顾虑到胡枫极有可能出事了。 一旦就此逃掉,那胡枫就真没有机会挽回了。而且,自己的前一封信件没有写关于针对长阳会的问题,所以,他猜测胡枫就只是被软禁了。 所以他问道:“这位大哥……胡枫大哥怎么没来……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佟臧:“你管他有没有事!私下里胡枫如何称呼你?” 离落缨想也不想就说自己儿时的小名:“叫小梨子……这位大哥……” 转念间,他忽然意识到胡枫应该没有危险,否则,也不用这般试探的对话是否一致。 离落缨继续道:“胡枫大哥万一有事,小的这些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那……那楚炎帮,还打不打他们……” 佟臧:“楚炎帮,必须打掉!” 离落缨快口道:“那没有胡枫大哥,计划进行不了,怎么打……” 佟臧不耐烦:“我有说胡枫不来么?” 离落缨心里顿时有底:“那……大哥,我能取一下信吗……” 佟臧没好气:“信在我这,拿去!” 一下扔到地上,起身便走了,就这么走了,不带自个回去。顿时让离落缨深感奇怪诡异、匪夷所思。 佟臧没有对离落缨下狠手,是还有利用的余地,等到立夏过后,费清书再会对他和胡枫进行一番‘家底’般的摸查,但有不合情理之处,两人就得嗝屁了。 离落缨边起来捡信件边走着心想:“……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阿枫到枣树下被发现或者要被跟踪了,幸好没有把柄给他们抓住……而现在,那人应该也在暗中对我跟踪……” 离落缨随之加快脚步,特意从最黑暗、有拐弯的路子走。须臾,就见他忽然一头扎进漆黑的巷口,再而静静躲住。 半碗饭的工夫,果然,有几个悄悄的走路声音紧随而来,心想:‘这么个深夜,有人在身后,是长阳会不可了……’ 随即一个轻身跳起,轻手轻脚躲到屋顶。就暂时呆在这儿了。 那几个走路声是被佟臧派来的跟踪者,他们以为这‘取信人’离落缨只是寻常的跑腿人,没想过他会不会武功、轻功。在回去时,各被大骂饭桶。 屋顶的离落缨正可趁此安静的时候琢磨方才这件极其麻烦的事情:因为已经设想好了的埋伏计划被费清书察觉而使计划转变为陷害自家人的陷阱。 如此一来,离落缨仅有两个选择,要么通知潘立新更改交易地点,以保住楚炎帮。但这样会让长阳会怀疑胡枫里应外合,极有可能害死胡枫。 要么是保住胡枫,让埋伏计划顺利进行,但是,免不了的,会被长阳会提前埋伏反攻,或将牺牲楚炎帮,这个代价就太大了。 事情真若如此发展,还将牵连到来往于楚炎帮的夏空翔,他一定因此被楚炎帮视为仇人,进而连累到十兽门…… 真道是牵连甚广。 离落缨一时陷入两难境地,一边是发小、生死之交,一边是整个楚炎帮有被灭的危险…… 如何是好?怎么做都不对,都是违心、背叛…… 他一时不懂作哪个决定,心中开始乱作麻线,渐渐的,发呆发傻。实际上,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不能帮他做这个决定。 呆在屋顶约有半个时辰,怕钟伶舞会担心,这才下地回去。不然,就打算躺在那里一整夜了。 在回去途中,离落缨找了个有光亮的地方,把信来看:“交易之日最好是准确定下,如立夏当天。我们好提早埋伏,待敌人一到,突然出袭,打他个措手不及。” 很明显,这是胡枫写给费清书看的,也就是说,到头来是长阳会埋伏楚炎帮,而非后者埋伏袭击前者。 回到小客栈房间内,钟伶舞,夏空翔,赵满勇三人都围坐在桌边等他带回来最重要的一封信。 并且也都问他,这次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离落缨不敢如实说出,慌骗三人是和胡枫暗中聊了些时候,因此回来慢了。 把信件给三人看,没有发觉哪里不对劲。夏空翔便决定明早去往楚炎帮,让潘立新迅速组织安排好人手,让他们提早去到埋伏点。 夏空翔这份决定,让离落缨此时愈加焦虑难安。尽管他还有整个凌晨的时间来思考作决定,但也太异常艰难了。 这一夜,毫无任何睡觉的心思,愁绪塞满心。想了多个时辰,这唯一的办法只有兵走险招:先救出胡枫,后再让夏空翔快速去楚炎帮,让他们安排撤离。 这么做,尽管时间过于匆促,但也不得不这么办了。精神满满的熬到天亮。 在门口外一等到夏空翔出来,就告诉他今天先别去楚炎帮,明天再去,毕竟,遂南镇离楚炎帮不远。 夏空翔怪异着问:“怎么……事情又生变了?” 离落缨:“我想先救出阿枫,再赶去遂城镇!” 第92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十三) 夏空翔顿时不解,逼问:“为什么突然决定这么做?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情况有变?” 离落缨瞒:“没有生变,这是我和阿枫商量好了的。若是你想知道其中缘由,等我救他出来就跟你说清楚。” 夏空翔正色:“好!希望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你打算怎么去救人?” 离落缨:“抓长阳会的人来问!” 夏空翔又不解:“怎么抓?你要在长阳会门口守株待兔,人一出来就抓?若是这般,也太莽撞了,行不通!” 离落缨:“不是守株待兔,我有办法能抓!阿翔,等到明天再去楚炎帮罢。让我把救阿枫出来,没有了后顾之忧,今后行事就能大胆去做了。” 夏空翔感到不对劲儿:“……阿离,你看来还真有不少事情瞒着我们。” 离落缨想解释:“不是这个意思……”但懒得说了:“阿翔,真没事情瞒着你们……” 此时,钟伶舞从门外来,正听见夏空翔干脆道:“我就且相信你这次……没办法,谁叫你是小伶和阿雨看上的人呢。” 她进来便说:“阿翔哥,我可听到了啊,小雨哥是看上了苓妡姐。就算世间没有女的了,也不可能会看上阿离……” 夏空翔笑道:“没有女的……那你小雨哥宁愿自刎身亡。” 离落缨没心没肺笑了,但很快就陷入烦心,对钟伶舞说:“小伶,我们出去走走。” 以往空闲时都是练功的,钟伶舞疑问:“今天怎么了?不叫我练功,想去逛街,忽然这么奇怪。” 离落缨:“想和你出去热闹一下,虽然是个小镇,走罢。” 拉着她的手就走,钟伶舞:“你指定又想花我的钱了……” 离落缨:“可不能这么说,你的给我花,我的给你花,这,是不是叫相濡以沫……” 钟伶舞:“鬼话连篇……我就没见过你给我钱。” “会的,会的……” 一到闹市里,两人就主角互换了。钟伶舞蹦哒在闹市上,欢快得像六七岁的小女孩,这儿走走,那儿看看…… 可最后掂量掂量了自己的荷包,许多自己喜欢的商货,这会只能忍痛割爱了,以保卫荷包。 离落缨一路上深切关注着她神情变化的无奈与割舍。让他颇感没有底气,只得暗里把她喜欢的这一切记在心中,并下定决心,今后努力去实现。 实际上,钟伶舞没怎么在意这些的,她很会知足。当然,如果能拥有所喜欢的事物,那最好不过了。 玩够了,回去时钟伶舞忽然一百八十度问:“阿离,你怎么去救阿枫?” 她晓得离落缨为什么出来散心,和夏空翔的对话,她大半都听到了。 离落缨:“我本来想等到事后才告诉你,阿枫联络我们的事情被费清书发现了,情况变得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这一去冒险救阿枫,我只能成功。救出之后,我们再快马赶到遂城镇,毕竟时间不多了。” “那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救人罢,成功的几率大一点。” “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劝你别去的……” “但是你没有劝我。” “劝你有用的话,就不是那个钟伶舞师傅了。” 钟伶舞微抬头看着他,那会心一笑,可暖化冰心。离落缨也满眼都是她,绝对的宝贝。 到了夜里。两人佩戴兵刃,备一段麻绳,各着一身深色衣物,隐藏在黑夜之中潜行去长阳会的驻点。 快要接近枣树时,两人分开,就离落缨一人独自去树下:“昨晚的大哥……我是小梨子……我带信来了……” 须臾,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佟臧躲在别家门边的角落道:“信上写了什么?” 离落缨引诱道:“大哥……小梨子担心说的不准确……您还是出来亲自过目为好……” ‘嗞、嗞’ 听着轻轻的脚步声,那佟臧果真从角落的黑暗处走出来,啥也不说。 ‘嗤。’ 离落缨听脚步声慢慢靠近,突然亮起火折子。光亮中,只见那佟臧就在枣树旁边后一点,是离落缨的正前方,丈许之距。 佟臧正要发火,为何亮起火折子…… ‘呼……’ 离落缨骤然前跃直去,这一阵风中,火折子熄灭,也一瞬之间跃到佟臧面前,他心下方才一抖,双眼一瞪:“什么……!” ‘砰!’ 离落缨猛挥一右拳,冲打在佟臧的左下颚!他本不会什么武功,更没有功气内力的底子,一下就被打晕过去。 为避免出摔倒时发出的异响,离落缨顺带抓住了即将倒下的佟臧,心念道:“你没有手下跟来罢……” 躲在暗地里的钟伶舞见离落缨得手,才放心了许多。她没有即时出去,在给离落缨保驾护航,同时也注意周遭的动静,还好,一切安然。 离落缨把佟臧扛到钟伶舞躲着的黑暗巷口,再引燃火折子,用绳子将他五花大绑成弓形,肚皮贴地,腰与四肢向后弯着勒。 不过,给他留了一只左手。又在他嘴里塞一块布团,撑到极限,接着拿来绳子缠住嘴巴绕到脑后,用力一勒,打结,完毕。最后,反按着佟臧的左手,刺激他的人中穴。 须臾,就见他慢慢醒了过来,第一感觉就是惊恐,随后凶猛挣扎,想喊却喊不出声。 离落缨反扭他的左手,制住他老实一点,语气寒栗:“画出四合院,标出胡枫住的房子!” 松开佟臧那快要麻痹的左手。可是他并不愿意画出图来,倒是松开的左手一个劲挣扎挥摆,险得打到两人。 ‘嗤!’ 离落缨一短剑刺入佟臧的左大腿,这手段毫不犹豫,其极果决。 佟臧痛的挣扎越猛,像只中了电击的泥鳅,痛的在那发抖。若能看得见,他整张脸都已经痛的憋红了。心中恨不能将离落缨碎尸万段! 警告:“我再叫你一次,你还不画,就刺穿你大腿!” 佟臧发抖点头,左手抖着在土面开始画。离落缨提醒:“画对一点,你若是画错的,保证你绝对活不过今晚!要死要活,看着画!” 那佟臧点头,把目前所住的四合院大概轮廓画将出来,这就只是普通的四合院。 入门数丈,左右两侧总共四间房屋,胡枫就在门右侧的最内一间里。两侧房屋往后的正中间,是客堂。客堂的房屋,后住着费清书。 第93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十四) 离落缨记住了位置,钟伶舞就留在原地看着佟臧。他独自潜进四合院,也不怕佟臧画假图,因为自信能逃。 靠近四合院的屋墙,直接轻身翻上屋顶。一眼看下,院内挂着的灯笼有亮有不亮。 借着屋顶的屋脊作路,一会的功夫就到胡枫住的房屋。从这屋顶上面看下去,是看不到门前是否有人把守的。 只得稍等一会,没见人来,才从屋子一侧边静静下去,躲在墙边探出头,果见一人守在胡枫屋子的门口。 离落缨一下子提心吊胆起来,不能鲁莽,只得将把守的人引诱过来摆平了。 ‘咚。’ 离落缨这家伙用脑袋瓜撞了一下屋墙,那饱满而沉的响声,让这把守人的好奇心大起:“什么东西……?” 这人随之亮出刀刃,戒备着走向声源。岂知,一出屋檐下,双腿就猛被抱住一拖,心底惊悚一空,当即被拖拽倒地。 离落缨立刻凶猛扑压而上,双掌摁住把守人的头,运劲冲震,一下弄晕了他。出手快狠,把守人毫无反应的时间。 放倒把守人,离落缨再谨慎等了一会,没有来人的动静,才去到胡枫门前。伸手试探一推,门闩住了。 正想着怎么叫醒胡枫又不弄出响声动静时,门内传出个谨慎的声音:“是谁!” 原来是方才的撞墙声惊醒了胡枫,之后制服把守人发出的动静也一下不落的听在他耳朵里。 “阿枫?” 离落缨轻声回应,心中暗兴。 胡枫难以相信:“阿离?你怎么来的……?” 说着将门轻打开。 离落缨:“出去再说,你没事罢?” 胡枫:“目前没事,但往后就难说了。我们先别急着出去,就这么走了,我不甘心!” 离落缨心中一愣,猜到:“不甘心……?你想……?” 胡枫狠色:“趁着黑夜,我们去把费清书解决掉!” 离落缨凶心一起:“!!那我们就试一试,能解决得掉就绝不放过!” 胡枫:“好!我先在前,去敲费清书的门!你就跟在我身后,费清书一开门,我作声或者动作,你就动手!” “行!” 胡枫遂提着灯笼带头在先,离落缨跟在他身后半丈远,装作下人。也因为光亮的盲区,他在身后完全,被人完全不清他的脸。 过中庭院,绕道客堂,即到后院。那费清书的屋前有人守着,胡枫仍道:“我是胡枫,有事要见州主。” 不管这人答不答应,胡枫上前就提手敲门,离落缨没有跟上去,低头在丈许之外。 这个距离,只要费清书不起疑心防备,定能一剑刺心! ‘笃、笃、笃’ “州主,我是阿枫,有楚炎帮的急事跟您说一说。” 片刻,那房屋里面亮起烛火,把费清书那身光影映在纸窗上,他不愧心眼多,在房子里就道:“你就在门外说。” 到这个地步了,胡枫岂会乖乖听话:“州主,外面有人守着,事关机密,不方便说。” 费清书想了想,这两天胡枫都被人看着,没出过门,会有什么紧要之事? 最后,他因为想到胡枫不会武功威胁不到自己,也知道胡枫的紧急之事必定和楚炎帮有关,就警惕着去开门。 外面,两人看到门打开了,一障光亮照出门外。 因为胡枫挡着,离落缨看不到费清书的身影。第一次行刺杀之举,让他心里慢慢开始紧张了,手里的短剑握得老紧,但仍全神贯注盯着门那里。 下一瞬,只见胡枫忽然晃了两下灯笼,紧接着一步侧移。 电光火石间,身后的离落缨一步蝶跃,黑乎的身影瞬间一闪,毫厘之差惊险掠过胡枫的身侧,一剑破膛刺入费清书心门! 极其突然的这一剑,让费清书丝毫反应不过来,更无任何躲闪之意,只见一黑影飘忽疾来,心口已经中剑。 他瞪眼大惊:“胡……枫……!” 离落缨一脚踹他回屋内向后倒下。胡枫忙道:“阿离,走!” 同时,把守费清书门口的下人已然吓尿了,边惊恐逃开边破声大喊:“州主被刺杀了……!来……!” ‘人’字还没喊出,离落缨已飞速一跃到这人的后面,一拳将其打晕。杀,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不能滥杀无辜。 不过,这把守人的呼救声已经喊了出来。一时间,四合院内的所有长阳会下手领头,共二十余人从前院快速包围向后院,一个个,喊声震天。同时也堵住了出去到中庭院的路。 胡枫:“麻烦了……这后面没有路……” 离落缨不做解释:“我来背你,快……能逃!” 胡枫一下猜到离落缨是想用轻功逃命,不假思索,提着灯笼,急忙趴到离落缨的后背。 “抱紧了!” 离落缨猛然提气运劲,双脚一蹲,随即一蹬,只见他悍然拔地而飞。 眨眼之间,一跃而到将近两丈高的客堂屋顶。 ‘噼、啪!’ 重重坠在挫屋顶,压得瓦片碎裂。离落缨四脚着下撑着,还好没砸破屋顶。以攀爬的姿势稳住身体后,继续奔跃向客堂的前面。 ‘噗’ 纵身直下到客堂门前丈许。后面的人大喊:“往大门那里逃了,追!快!” 胡枫一听这人的声音,忙在离落缨耳边道:“这个人叫何斐扬,是暴源的下手,轻功不错!暗器也很有一手!得快点出大门,出去后,他就找不到我们了……” 胡枫转回头一看,就见那何斐扬也在客堂屋顶上,忙再对离落缨下令:“听我的令……一……二,跳高!” 离落缨本想等着他喊第三声,未曾料想,就喊了两声,让他差点就措手不及,匆忙跳身直起。 紧接着,‘叮、叮、叮……’ 是暗器击打到了地面青砖发出的声音。胡枫的眼角还隐隐能瞥见地面闪起来的火星星光! 何斐扬见暗器没中,边轻功追去边心骂:“挨千刀的胡枫……!!” 前边。 胡枫教离落缨直接绕过门内的石制屏风,直接从大门逃走,也就是此时扔掉手中的灯笼。 后面的何斐扬愤懑当极,立马就望着罩楼飞身而去,岂知, “噼里啪啦……” 一阵阵罩楼上的瓦片飞击下来。 “不妙!” 何斐扬急忙架起双手在门面前挡下一些瓦片。被逼迫下到地面,随即,快速反挥双手,一堆锋利的暗器齐飞去罩楼上,击打得瓦片碎裂,星光四溅! 他横眉怒竖,心中疑问:“到底是什么人来救你……?!” 第94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十五) 何斐扬从四合院内看出去,漆黑黑一片,哪还看得到人影?倒是天上的星星亮着。 离落缨、胡枫已经遁入黑夜中。何斐扬想要继续追尾抓人,可以说难如登天。更别说是去抓会得轻功的。 在此刻,一长阳会下手到他旁边,略有恐惧道:“堂主,州主已经……遇刺身亡……” 何斐扬虽早已经知道结果,但这话还是让他心门一震。急忙回到后院处理费清书的尸首,并连夜写信,派人将这个消息送到黔州。(此刻,何断星还没有回到黔州。) 处理了完了事情,他呆在房里细细回想胡枫所进行的‘死侍者’以及埋伏‘楚炎帮’的计划,或可能为己所用。 尽管何斐扬觉得‘埋伏楚炎帮’的计划很有可能是针对长阳会的计划,但埋伏地点就在那里,既然楚炎帮可以埋伏,那长阳会也能埋伏! 再加上何斐扬自己一直在遂州没有做出什么成就,可说近两年来是直憋着老屈。 眼下正有这个‘得意’的机会放在面前,必须得拼一把!不仅如此,当下又有州主费清书因楚炎帮而死的事情,打着这个旗号去报仇,就更加师出有名了。 于是,何斐扬按捺不住野心,马上向各领头下令,连夜召集在遂南镇的百人,以及暗中隐匿在遂城镇的二百人长阳会下手,总共三百余人——这个底子,胡枫是不知道的——对付楚炎帮的此次埋伏交易,大可以与之搏一搏。 具体的安排计划,是让遂城镇的二百下手抓紧时间暗渡到东郊外,尽可能的掩人耳目,最好夜间行事。 并且,何斐扬还在信中允诺,事成之后,人皆重赏,或提拔地位,或奖赏银钱。 而在遂南镇的人手就佯装打扮,分作多批,快速赶赴向遂城镇的东郊去。此外,何斐扬还准备了一个屡试不爽的招儿。对此次行动可谓是信心满满。 另一边。 离落缨、胡枫两人逃出四合院后,没有马上去跟钟伶舞会合,尽管就在附近。 伸手不见五指,他预料着问胡枫:“阿枫,华军前辈被费清书抓住,是不是和你直接有关?” 胡枫冷漠:“对,直接有关……你想要听细节,我可以全都告诉你!” “不用” 离落缨尽量理解他的苦衷,在最后的分离之夜,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遂转话题道:“你没在留信上说华军前辈的事,他是不是不在落星镇了?” “嗯,费清书说是被隐罗狱的掳走了。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他们掳走华军前辈是为了什么。” 离落缨脑中闪过一缕亮光:“隐罗狱……!我在双武庄也碰到过他们,是去偷剑的!华军前辈也有一把血赎剑……莫非是,这些剑器有什么秘密……?” “不知道,暂且这般猜测罢。但是,即便真有什么秘密,也挡不住我们为二当家报仇长阳会的决意!” “没错!但是,你仍有对付长阳会的计划吗?” “没有,离开长阳会,什么计划都泡汤了。但,不是还有你们连义盟么,我要加入你们!” “好!”离落缨又问:“费清书死了,你认为这里的长阳会还去遂城镇的埋伏点吗?” “我不知道。虽还有个黔州堂主何斐扬在这里,但我这个人没有了解,猜不出他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我们就先到楚炎帮再说。” “行,走罢。先去接一个人,再离开遂南镇。” “好。” 离落缨两人去到那棵枣树附近的巷子,可钟伶舞和那个佟臧都不在了,他有点慌:“怎么都不在……不会又去救我了罢……” 胡枫:“应该是何斐扬让人在附近搜了一圈,他很有可能藏起来了。” 离落缨便小声叫道:“小伶……!” 转眼,只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胡枫被吓了个激灵抖,毕竟刚死里逃生。 离落缨到她面前,担心着:“是长阳会的人搜到这里了吗?” 钟伶舞:“嗯,还好在你走后我把那个人藏起来了。” 胡枫问:“把人藏起来?是把信给你的人吗?他叫佟臧,费清书的忠勇心腹。姑娘,带我去见他,有事要问一问。” 离落缨这会相互介绍两人名姓。 虽看不见胡枫的脸面,钟伶舞还是赞:“你就是阿枫,舍身救了两个兄弟,真厉害!” 胡枫:“小伶姑娘言过其实了。倒是,有你这等好女子做阿离的师傅,肯定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离落缨微笑着:“确实……呃,我们走罢。” 钟伶舞遂带着两人去到藏着佟臧的地方,就在附近。 怎知,一看到佟臧,他已经撞破头自尽了。胡枫本是想问遂南镇到底有多少长阳会的人手,还有华军、那些剑器的事。可人已死去也就无从得知了。 随之,几人悄悄把佟臧的尸首送到长阳会附近,让他们去收拾。 最后,三人出去镇外和夏空翔,赵满勇相见。说,自从赵满勇被监禁后,胡枫没太去管他的死活,他就对胡枫有了隔阂,有了怨气。所以,即便是劫后余生在这,两人也一个字不说。 他们这种微妙的隔阂感,离落缨是感受得出来的。被夹在中间,这个和事佬是当定了。 数人就听他说:“阿勇、阿枫,你们要再这样不言不语,冷眼相隔,那就回不到从前的我们了。而且,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还有谁能帮东家处理江湖事。” 胡枫先开口:“我承认在长阳会期间,我太不够意思,但那是有苦衷的。其实,阿勇先说话的话,我什么都不是事。” 赵满勇不擅长生闷气,但就是气不过,支吾道:“我倒也没什么,他若是理我,我也不可能不跟他说话……” 离落缨无奈:“既然这样,我就当你们和解了。今后我们还得要对付长阳会,不齐心不行。对待我们情深义重的东家,马林大当家,马森二当家,目前能指望的只有我们和连义盟了。所以,别让个人小节影响了大义。” 胡枫:“我了解,也可以说,没有马家的照顾,今天的我们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乞讨过日……” 离落缨:“没错……说马家是我们的第二个家,毫不为过。” 第95章 江湖路远 恩怨仇长(十六) 此时,赵满勇不好意思的插一句话:“你们都说到我心里了……我阿勇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辈!马家的仇,一定要跟长阳会清算!” 胡枫微有忧虑:“但愿这一去遂城镇,能一切顺利。” …… 到了天色微微亮时,一行人才真正、仔细的看清胡枫的容貌,最是把离落缨、赵满勇给实实在在的吓住了。 他的脸上没有气血之色,苍白虚乏,双眼散满血丝,眼睑低垂无神。曾经饱满的颧骨,现在是凹瘦如木头,容貌上的种种,无不令人心碎。 离落缨神情发愣的、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心疼道:“阿枫……怎么瘦了那么厉害……”陡然心惧:“你……难道是中毒了……?” 赵满勇也是一脸愣愣的看着胡枫,被这副‘骷髅脸’一般的模样惊呆了,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他都经历了什么。 胡枫竟从容道:“是,中毒了。毒药叫‘落心散’,费清书让我吃下毒药,只是为了彻底控制我,每七天给一次解药……” 钟伶舞,夏空翔听的目瞪口呆。 离落缨万分担忧:“今天距离上次解药过去了多少天?” 胡枫:“到遂州的第二天吃过一次,距离现在,差不多快发作了。” 离落缨慌了:“我这还有延灵散……” 胡枫淡然:“延灵散只对毒药开始发作的前两次有点效力,我这个情况,缓解不了了。” 他越是淡然,离落缨就越心慌,感觉胡枫看透了生死,不在乎生死了。又更像是提前预知了即将死亡一般。 离落缨稍微失控:“我们现在就转道去双武庄……求沈庄主救你……” 赵满勇:“我跟你们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 胡枫冷静:“楚炎帮怎么办?就让小伶姑娘和她哥哥去吗?阿离,你能放心?”他顿了下:“我们就先到楚炎帮,让他们暂时别进行交易,等过了这阵风头再想其他的计划。这来回也费不了什么时间,到时我再跟你去双武庄,没事的。” 离落缨顿时镇静下来,思考事情轻重,便依照胡枫说的仍旧去楚炎帮。但也要求胡枫,楚炎帮的交易事情一取消,就立刻去往双武庄。 这一天,尽管他们路上不作停歇的赶往遂城镇,但因马匹不够,致使行程慢了许多。 长阳会那边…… 何斐扬的命令信件早到了遂城镇,并且已经召动长阳会在遂城镇里隐匿身份准备撤离的二百下手,提前两日,带着驱虫草药暗中去到东郊外埋伏住了。 因为楚炎帮近来忙乎着筹备人手,疏忽了长阳会这一环节,所以没有发现长阳会出去东郊的行动。 也因为是楚炎帮首次这般组织人手,散兵游勇的,没有经验,让他们显得手忙脚乱。 遂城镇长阳会的领头带着下手在东郊外埋伏好后,剩下要做的,就只有只等堂主何斐扬带着一百人手从遂南镇过来,再以信号行事了。 与此同时。 早已在镇内组织好人手的楚炎帮帮主潘立新,本是要等夏空翔带回确切的消息才可出动人手的。 他却仗着近距离的优势,以及云足、葛湘两个当家的也已从群刀帮回到了遂城镇,更一下令士气增加。 便由此认为,出去东郊外埋伏就是板上钉钉没跑了。因此,没等夏空翔待带消息回来,四个当家带着百余人手,去镇外东郊进行埋伏了。但是,他们慢了长阳会半日。 因而,楚炎帮这一路上的行动,都被埋伏好的长阳会暗中看在眼里,只等待时机一到,全然擒下。 即将交易的前一天,夏空翔一行人赶到潘府,那潘立新却不在府内。一问下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只能做最为合理的想法:楚炎帮已经到东郊埋伏了。 夏空翔无从找到楚炎帮的任一主事人,只能去埋伏点试一试运气。他也担心,过去了这么些天,怕长阳会的可能早已在东郊某处埋伏好——尽管费清书已死。 离落缨,钟伶舞,胡枫,赵满勇四人暂且留在潘府,夏空翔独自出往郊外的埋伏点。此处景象一片正常,那条足有十丈宽的土路上,没有一丝乱象。倒是路两边的草丛密林有散乱的迹象。 夏空翔便寻迹而去,越靠近越发现不对劲,那一簇簇杂草不是自然的模样,有一些枝叶外翻。 没做多想,一头钻入密草堆。行进约莫两丈后,可隐隐从草间的间隙看到人的衣着身影。 他心中一悦,以为找到楚炎帮了,就忙破开草堆,走了丈许,果真见到十人一堆的队伍。 他便问:“兄弟,管事的人在这里吗?” 那十人都满脸怀疑的看着夏空翔。随之,一小领头反问:“什么管事的?我们这只有领头,没有管事,你是哪个队伍的?” 夏空翔心底一愣,大惊一想:“领头……是长阳会……!”连忙尬笑:“我称呼错了……是领头……” 那小领头道:“确实是错了,但你没来错地方!我们行事谨慎,昼伏夜出,没人能知道我们在这!除非,是一些身份特别的人,才知道我们在这里!弟兄们!摁住他!” 话音未落,急急扑将上去。夏空翔早有戒备,一拳迎上这人的脸面。 ‘嘭!’ 闷个狠狠的吃劲上去,那小领头被打得黑头后仰。身边的同伙有的扶住他,有的猛扑夏空翔去。可在这密闭狭窄的草堆里,行动受到极大的阻碍。 夏空翔轻功虽不比钟伶舞的灵跃迅疾,但也不弱,一个转体抽身猛跳,往着土路外就大跳去。 却才跳起,被一扑上来的人拽住了他袍下的衣角。 ‘嘶~~’ 袍服顿时被撕扯断破,可仍为阻止住夏空翔。他有惊无险跳逃到土路外,急速逃回遂城镇。 长阳会的没有追出去,一是怕暴露,二是脚下追不上。也不担心夏空翔逃回去通风报信,因为楚炎帮已经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故此,楚炎帮一旦有要撤离的动作,就先下手,不等堂主何斐扬来了。 第96章 (十七)前后夹击 夏空翔脚下不停的赶回到遂城镇潘府内,向着数人火急火燎道:“长阳会的歹徒竟然也埋伏在东郊附近了……到底有多少人藏在那……!” 胡枫惊愣:“长阳会居然也有人手藏在遂城镇……!”又在心里道:‘这下麻烦大了……’ 夏空翔怒道:“偏偏是在这里又找不到楚炎帮一个主事的人在……!恐怕他们要大难临头了……” 离落缨分析:“长阳会的也埋伏在东郊,而且又没有被楚炎帮的发现,只能说明,他们行动极其隐秘……假如,楚炎帮晚于长阳会到埋伏点,并且长阳会是错着位置藏了起来,那么,楚炎帮不就是从东郊一开始现身到埋伏,全程都被长阳会监视着么……!” 夏空翔:“长阳会敢去埋伏,人手一定不少于百人……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怎么能通知得到楚炎帮的管事人……” 几人的心中可是十万火急,倘若这次埋伏失利,楚炎帮的仇人就将多出离落缨这一伙五个人了,而且,也势必将连累十兽门。 至此。虽然还剩下整整半天的时间,可是他们五人不知道上哪去找楚炎帮的主事人,剩下多长时间也没用处了。 尽管有其余三个当家的能找,但都彼此距离甚远,找到他们家,天也黑了…… 没有办法,一行人只能熬到明早,临危一博了! 按照离落缨他们五人的猜测,楚炎帮必定是先进行交易。这样一来,楚炎帮会提早现身,就趁着在交易之前,到东郊外把楚炎帮以及出手皮革的卖家及时劝退,如若行动顺利,定能挽回局面。 夜间,长阳会。 何斐扬已带着百余下手从遂南镇到了遂城镇二十里余地外,经由一个遂城镇的长阳会小领头迎接了。 这小领头还将所有楚炎帮埋伏在东郊的大概人数、具体位置告诉给何斐扬。为此,他们将连夜赶往到东郊附近。 这样一来,早已埋伏好的二百人手,在内,何斐扬在外,楚炎帮则处在中间,正好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次日,卯时末,天色微亮。 离落缨五人早早去往东郊。才出镇外,便远远就看见十余个人的小身影站立在路间,皆不骑马。 他们猜测那肯定楚炎帮的人。夏空翔就让离落缨四人在原地等,自己快速赶去路那边。 可就在他跑出半里地时,身后的离落缨几人正见一个身影从路左边的草堆里猫出身来,假装成路人跟着夏空翔去。 众人心疑,离落缨自言自语:“这个人出现那么及时……小伶,阿枫,阿勇,你们在这等着,别跟来!” 话音一落,抄出君仪剑徒步追去。 须臾,前面的夏空翔到得那帮人的跟前,他们果然是楚炎帮的!而且,帮内的云、苏、潘、葛四个当家全都在此。还有卖皮革的商贩,也都是躲在埋伏点过夜的。 夏空翔慌忙归慌忙,仍冷静的呼劝警告:“潘帮主!情况紧急生变,赶快教人撤回到镇里!长阳会的已经提前埋伏在这了……!” 四个当家一听,脸色立时变灰,潘立新怒圆了脸,不怎么信:“什么!?不可能!我们提前两天埋伏在这里,就算长阳会也来埋伏了,不可能看不到任何动静!” 夏空翔急了道:“那是长阳会在你们之前就先行埋伏了……!潘帮主!你听我这次劝,赶快回去镇里,这个交易可以改为以后进行!” 潘立新认为被耍了,一下大怒:“当初是你劝我到在镇外交易,埋伏长阳会!现在又给老子劝回镇里,以免中埋伏?!夏空翔!你搞什么名堂?到底是谁在埋伏谁?” 夏空翔正想快口解释一番,只见楚炎帮的人忽然齐齐看回去镇子的方向,也就数十丈远,见一拿剑的剑客放倒了一个路人。剑客就是离落缨。 夏空翔也跟着楚炎帮的回头看去,还没看明白,紧接着 ‘嘭~’ 一声爆竹响在当空,同时也传到数里地外何斐扬的耳中。 路间,众人心震:“信号……!” 微惊之余齐眼看去声源那,只见半空那有爆竹爆开后留下的一股灰烟。 这股烟位置的下方,正是夏空翔发现长阳会所埋伏的地方附近。 紧接着,路两边埋伏着的二百长阳会下手如蚁群出窝一般,纷纷冲将到土路去。 离落缨见这阵仗,乱压压一片奔撞出来,阵势极凶,这一番江湖恩怨,愈演愈烈了! 眼下,他只能逃回钟伶舞那三人的方向。如果是去向夏空翔那边,无异于投身火海。 须臾之间。 长阳会便将回去镇上的路子牢牢堵死,水泄不通。虽只有棍棒在手,但气势已自然碾压。 然而,长阳会这二百人并没有攻打过去,就只是拦着路间不让回镇内,等的是他们的堂主何斐扬。 楚炎帮这边。 潘立新也已经下令,让埋伏着的百多人手冲将粗出来,护到面前。 这些临时护卫人手一把短阔刀。合着眼前这手持棍棒的二百长阳会下手开个近战,能轻易得胜。 但是,潘立新仍对夏空翔呵斥:“这就是你说的长阳会没有多少人手?!夏空翔,还有那个从未谋面的胡枫!差点让楚炎帮垮在你们手上!” 情状至此,夏空翔暂时不想作解释了:“潘帮主,我们先应一致对敌罢!那些要事,过后再任你说教!” 潘立新是商贩出身,甚喜斤斤计较之事:“哼!怕不是说教那般简单!” 楚炎帮这会真没有一会愿意藏着夏空翔顶回几句的人。哪怕说一句也好,至少,让他不那么心寒。 遂,他用陌生的语气道:“长阳会不敢攻打过来。遂南镇的何斐扬,这个人,你们应该十分熟悉罢!” 面前的四个当家顿时傻眼,近几年来过得最不舒服,就是让这个何斐扬所赐! 潘立新确认一问:“所言当真?” 夏空翔:“你若不信我,那他们为何不打杀过来!?而且,能发动这么多人手,除了长阳会的堂主、州主以外,你觉得还有谁能调动这么多人手?” 第97章 (十八)小试牛刀 他想了想继续道:“对,差点忘了,州主费清书已经被我们做掉。就死在何斐扬的面前,他正好借楚炎帮这件事给泄一泄怒火!” 潘立新顿时感到事大发了:“费清书死了!?这何斐扬非得来报仇不可……夏空翔!我们给你害惨了……!” 夏空翔:“潘帮主,你怕什么?也别什么事都赖在我身上,要怪就怪你不等我把消息带回来就先头行动了!” 另外三个当家也急了:“眼下该如何是好?!” 夏空翔正想说撤,但眼望着去路那儿,见一群黑压压的人手奔将而来,失望道:“迟了,你们看身后……非得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延误时候……” 楚炎帮四个当家都忙转回头一望,嚯的心底一颤,看那路间汹汹奔驰急来的长阳会人手,顿生绝望之感。 潘立新这时候才下着迟来的命令:“所有楚炎帮人员,听我号令!往镇里冲……!拼上性命也要冲出一条血路来……!” 尽管潘立新只懂得一点皮毛武功,但仍当身在前带头冲去!那三个当家也是如此,为了不被包围,随着大队伍向镇里冲去。 而夏空翔,没有跟着他们冲向被长阳会堵死的路。他在等楚炎帮的人都到自己的面前了,就独自往路边的草丛里逃,要趁此绕到离落缨四人那里。 楚炎帮以少一倍的人数正面去刚二百人的长阳会,在气势上一点也不输。这会儿,土路被挤的满满。 那些过往的行人客商,远远驻足看热闹。 就在楚炎帮将欲交战时,那长阳会的人群突然猛往后退撤!要以此故意拖延时间,等待他们那堂主何斐扬攻打近来。 退了约莫十数丈后,一长阳会领头突然出其不意的喝道:“堵住!” 顿时间,二百人止步急停,挺着手中长棍冲杵前去,吓唬的楚炎帮也急急顿停。不给楚炎帮近身的机会,让他们有力无处使。 潘立新恼怒无比,一鼓作气:“唬人的伎俩,拖延时间!楚炎帮!勇往直前,只管冲!” 人众齐喊:“冲啊!” …… 再看,长阳会后面远处的离落缨,他想趁此助力一下楚炎帮冲破阻挡,也正好试一试自己的功气内力如何了,便对身边人道:“我去从长阳会后面破开他们!” 钟伶舞要尽到师傅的本份:“好,我在你身后!” 离落缨握持君仪剑:“阿勇,阿枫,你们别上,我去去就回!” 这洒脱的语气,让身边的两人感觉这离落缨突然变成侠士了,也倒要看看他如何去去就回。 只见离落缨一下加急脚步并化出次兵,同时运动功气内力附持在本兵、次兵之上,双刃剑气成形。 而在此时,一个行迹诡异的装扮成过路人模样的家伙,在边上出神的盯着离落缨,心中默默道:“君仪剑、次兵、双刃剑气、蝶跃步……!这号人,便是楚江王、秦广王所说的双武庄黄毛小子……如此凌人气势,分明是少年英雄!” 这个路人,是隐罗狱的十王之一,宋帝王,和他一起到这的还有五官王,藏在另一边。 他们为什么会在遂城镇?在这要做什么? 原来,隐罗狱自从在落星镇隐匿踪迹之后,并不闲着,一直在暗中监视着长阳会,看看有无顺手的利益可拿。 却在此期间,暗中遇到何断星从黔州派往各州的送信人,就由此意外得知长阳会要对付连义盟。 他们想看热闹,想捡便宜,想搞点事情,所以就分别行动,这两人就出现在遂城镇了。 到了此地后,事情说来巧也不巧,竟然在这遂城镇郊外遇到离落缨这么个手拿宝贝剑器的家伙。 隐罗狱的十王皆已知道‘九刃剑可断九重石锁’的密事,因此,这两人是不会放过这柄剑器的。不过,眼下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东郊外。 就见离落缨正欲牛刀小试一下‘分功二运法’,突然纵开蝶跃步,一身疾行奔向长阳会的后方去。钟伶舞看他这猛劲,顿时呆眼了。 在距离长阳会五六丈许时,离落缨提剑拉开身势,心中默念:“双刃剑气,浪冲!” “嚯!” 高喝之下,一剑斜挥开去,瞬间只见滚滚流气状的气劲脱离双刃,仿佛无形浪头冲击而去! ‘呼……’ 这股‘浪冲’气劲眨眼间猛闷在长阳会人群的后背,登时冲倒数十人! 那股向前扑倒的势头还冲乱身前的同伙,就如同被海浪拍打到一般。 这简单一招,却看呆了观战在旁边的宋帝王,不可思议:“卫黎的招数……这就是黄毛小子……!?” 不止是他目瞪口呆,连在后边的钟伶舞,和更远处的胡枫,赵满勇都被震惊到:“阿离竟然这么厉害……!?” 离落缨练蓄多年的功气内力,是第一次使得这般凶猛!以至于身体有点不适应,粗喘着大气儿,但还是感觉‘爽’。 长阳会身后被打开一个数丈的口子,他们震惊回头一看,却只慌了慌神,原来只是一个人而已,那就不用怕了。 但,了解到态势好歹的领头还是打气喝道:“大家顶住!堂主已经赶来了!” 楚炎帮也趁此机会拼死前冲,潘立新大声鼓舞:“大家跟着我冲!破开长阳会!” 眼看何斐扬就赶到楚炎帮的身后,离落缨想再施展一次浪冲以帮助楚炎帮冲破夹击。可,他这是初次透支使用,身体一下吃不消,来不了第二招了。 正担心混在楚炎帮里的夏空翔,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他却已经在胡枫,赵满勇的身边了:“怎么逃出来的……” 再回头一看前方,楚炎帮的还是无法冲破长阳会的围堵!而他们身后的何斐扬,已然赶到,这下情况糟糕大发了! 那边,何斐扬距离楚炎帮还有数丈时,大声下令:“仍硫磺粉!” 眨眼间,数十个柚子那么大的油纸包一下从人群里被丢飞出来。紧接着,何斐扬轻功离开马背,瞅准被丢到楚炎帮顶上的油纸包,双手运劲一出,连续速挥,手影都模糊了,数十枚铁蒺藜暗器霎间飞击而出。 第98章 (十九)胡枫中诡术 ‘噗、噗、噗……’ 空中的半数油纸包被暗器击破,硫磺粉包应击爆开,粉尘随之漫天洒下。地面上,一半楚炎帮的人手在洒下的粉尘范围之中。 而那些没被暗器击爆的油纸包,下落砸到楚炎帮人的身上,也依然爆破开来。 “不好!大家闭上眼睛蹲下!脸面朝下!” 潘立新大呼一声,所有楚炎帮人立时闭眼下蹲。这后脑袋朝天,指挥失误,太危险了! 先不说这是投降的姿态,一旦他们面对的是心狠手辣的杀长阳会人魔,等待他们的只有屠杀。 离落缨、胡枫、赵满勇看这洒粉尘的手段,万分熟悉!正是马家马森遇害时,长阳会小领头伍弄所用的卑劣手段。 霎间,离落缨怒火中烧,正将冲上去找何斐扬,钟伶舞突然到身边拉住他:“阿离,你不要冲动……!” 这一劝,果真有用,离落缨顿时冷静了些,钟伶舞便慢慢拉他回走。 那边,何斐扬丢出第二轮硫磺粉包,这一下,没有被洒到的楚炎帮人员,十有七八是逃不了了。还有十数人求生欲强烈的,冒着被杀的风险,往路边逃去。没法逃跑的就不好过了。 不到一碗饭的工夫,楚炎帮七八十人尽皆被硫磺粉盖得老老实实的,为避免粉尘入眼,他们都不敢抬起脸面睁眼。转眼之间,楚炎帮皆成为瓮中之鳖。 “何斐扬!卑鄙小儿!多行不义,必遭雷劈!”潘立新闭着眼大骂:“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夏空翔连起手来对付我们!” 何斐扬竟然顺其意思道:“没错……!若不是夏空翔、胡枫出此埋伏的计策,我何斐扬还真没办法吃下遂州!哼!” 遂对下手道:“把他们都绑起来!带回距离这里最近的潘府!我要好好给他们讲教讲教!若有谁敢反抗,一律毒打到屈服!” 长阳会人众:“是!” 此刻,那另外三个当家,云足、苏晨誉、葛湘顿时破口大骂,恶骂何斐扬是畜牲之流,卑劣其极……往上,骂他十八代祖宗,往下,诅咒他子孙不得善终。 接着又把夏空翔、胡枫两人骂了个底朝天,在心里把两人列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至此,成立不过一个月的连义盟成员之一,楚炎帮,因为所筹谋的计划败露,于今日帮灭在遂城镇东郊之外。 与此同时。 那在路边乔装成行人的隐罗狱宋帝王,已经悄悄靠近到将要离开东郊的离落缨五人,两边相去约莫十丈。 就在这个距离,那宋帝王忽然运聚一团阴魂气在离落缨五人的脚下。因为这团阴魂气没有冒出地面,所以极为隐秘,难以发现。专侵袭身体虚弱的人。 离落缨一行人已往遂城镇回走,却在此时,虚弱的胡枫突然感觉双脚小腿下一寒,像是被冻麻了一般,没有知觉了。 但很快,这种冻寒又消失了,他奇怪道:“你们有没有感到脚下……” 话没说完,他脑中一阵抽刺迷糊,双眼一闭,瞬间昏死过去,直直倒下地面。 ‘咚……’ 同行的几人被吓一跳:“怎么了……” 离落缨慌急去蹲下抬起他半身:“阿枫……!难道是毒药发作了……小伶、阿翔,我们得赶快去双武庄……” 抱起胡枫就往遂城镇里的潘府去,他们的马匹放在潘府。 夏空翔听这话,不爽道:“阿离,你别只顾你兄弟的死活!楚炎帮正面临帮派覆没的危险,一旦四个当家不能被救出,覆没成为定局,我们也将难以独善其身……你是不是该打算做点什么?!” 离落缨继续快走着:“楚炎帮落到现在的局面,我们是推卸不了任何责任……但是,潘立新没有等到消息来就独自行动,才造成的这个严重后果!这一切,根本就是楚炎帮咎由自取!说他们是夜郎自大、目中无人也毫不为过”他顿了下:“你说的问题,何斐扬在击垮楚炎帮后,接下来应该是要入住遂城镇,占领他们的地盘。并且会以此为基础,逐渐扩大占领到整个遂州。想要阻止何斐扬的这个野心,只有救想办法出云、苏、潘、葛四个当家才能阻止。但前提是要知道他们被关押在哪个地方……可目前,我要救阿枫,不能去查探仔细,只有麻烦你了。等到送阿枫去双武庄后,我就赶回来遂城镇。” 夏空翔:“好罢。你能这么心知肚明就行。小伶知道从遂州到通州的路,让她带你们去双武庄罢。” 离落缨:“嗯,你也要万事当心。” 夏空翔:“一路保重!” 之后,离落缨,从潘府再借了两匹好马,一匹放昏迷的胡枫,一匹给赵满勇。好了,钟伶舞便带着三人启程去往双武庄。 夏空翔就在镇里找个偏僻隐蔽的落脚点,以图行事。 东郊外。 何斐扬已经命令下手将楚炎帮的百余人全都绑住,他没有急着入镇。 为避免引起恐慌,特意派几队下手去镇里发告示,说长阳会只针对楚炎帮,与其无关联之人,该吃吃该喝喝。 期间。 隐罗狱的宋帝王、五官王现出明身,一副阴冷的模样到何斐扬面前亮出身份:“何堂主,在下为隐罗狱宋帝王。”另一个跟着:“在下五官王。” 何斐扬顿时疑惑,看着这两个面色去白蜡一般肤色且轮廓饱满的‘异人’,问:“隐罗狱……为何到哪里都有你们的影子?在落星镇捡了便宜,现在又来遂城镇捡了?” 五官王微怒:“何堂主,这样说话可不好听。我们是要为与你合作而来,并非逞口舌之能。” 何斐扬却不信,轻蔑:“合作就免了,楚炎帮的利益,绝不会分享半分给你们隐罗狱!” 那宋帝王也是那样的阴沉道:“我们不和你废话太多,方才,你也看见了偷袭长阳会的剑客罢?” 何斐扬:“是个人都能看到!一个少年,单凭手中剑劲就放倒我们几十人,当真强悍!我还担心接下来怎么对付他,没想到,走了……怎么,你们有他的信息?” 第99章 (二十)‘走亲串门\’ 其实,何斐扬已经猜到这少年是从遂南镇过来的,还猜了他必定跟胡枫有关系,而且也大胆断定,这少年就是杀掉自家州主的刺客。 宋帝王:“看来你也不了解那个少年。他不仅会十兽门钟伶舞的蝶跃步,还懂得运化双武庄的次兵之术,以及双刃剑气。还有更让人感兴趣的是,他那手中利剑,是九刃剑之一的君仪剑……如此好手,你不‘心动’么?” 何斐扬听得顿时瞠目结舌,次兵之术可是双武庄的大弟子才有资格修习,他就依此断定,那少年不简单。 这也就罢了,竟还懂得蝶跃步,如此复杂关系,让他一下对离落缨兴趣满满了。 便问:“那少年如此不得了,到底是什么人?”心里道:‘必须要查清这个人,否则,,清书州主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宋帝王:“我们若是知道,也就不会来找你长阳会了。” 何斐扬一扬嘴角,轻蔑语气:“我猜你们主动找上我,想必是已经有了计划。” 宋帝王不说话,只伸出左手平摊,掌心朝上。须臾,发生一阵异象:只见一缕炊烟一般的阴浊气从地底下慢慢升引而起。待上升到他掌心上一尺高时,竟不可思议的结成一个一尺半大小的阴浊气圆圈,他接着再在这个圈里引入‘一滴’阴浊气。 随之,慢慢的,这‘一滴’阴浊气竟移动了。此招术法为隐罗狱的‘阴气追踪术’ 宋帝王这才道:“我这阴魂气圈里的‘气点’,就是他们所在的位置。这个‘气点’已接近圆圈边,一旦出圈外,就追踪不到他们了。” 何斐扬大开眼界:“竟然还有这等奇法!那他们现在是到哪个位置了!?” 宋帝王:“正往遂城镇的北边去!想要抓他们,最好马上行动!” 于是,何斐扬把这里的事情快速吩咐妥当,当场挑了十五名好手,入镇追去镇北。 钟伶舞带着离落缨三人从遂城镇的北面离开,往着东北之向赶去通州。一路上直到将近入夜,都不做片刻停歇。 他们只有这么赶路,才能在算好了的时间内到达途中必经的一个落脚小镇,遂凝小镇。 此地距离双武庄还有一整天的行程,就是刚好在明日入夜时分可到。 钟伶舞在这里所选的住宿之处是小镇里交通最为便利的客栈,而且四面有出入门,易于逃走,更重要的是附近人多。 入住时,还专挑了一间窗户靠近路的屋子,而翻过窗,出院子就到辅路上。 这好地方贵是贵了点,但倘若真有个万一,发生被长阳会追杀的情况,还可以依靠附近的群众对抗长阳会。 客栈内。 一行三人忧心忡忡的坐在饭桌边。这里除了赵满勇以外,钟伶舞,离落缨都感觉到,自从离开遂城镇后,一路上老是觉得脊背发凉,很是怪异。 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仿佛是有鬼一路跟在他们身后,而这只‘鬼’只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现身做恶。 离落缨看着游离思索的钟伶舞,终于先开口道:“小伶,你是不是也有一种错觉,自从遂城镇之后,我们似乎被人盯上了,整个人一直都不自在……” 赵满勇不敢相信:“不是罢……我怎么感觉一切正常。” 钟伶舞:“我也感觉被人跟踪了。所以才找个人多的地方住下,怕只怕夜里……” 离落缨:“不用担心,夜里我来守,但愿只是我们的错觉……可,若有个万一的话,只能靠附近的好心人来救我们了……” 钟伶舞:“吃好饭后,我们两就出去‘走亲访友’串门罢。” 赵满勇高兴问:“小伶姑娘,你在这也有亲戚吗?” 钟伶舞摇头:“没有。” 赵满勇:“那躲在屋子里不是安全嘛,跑出去,外面多危险。” 离落缨:“阿勇没事的,你在屋里看好阿枫。我们出去后,没有暗号,你就不开门。” 赵满勇:“行。那吃好饭,你们就去罢,在外面小心一点。” 饭后,两人调整了心态,情绪,面带着微笑外出客栈。 但凡看到附近有做买卖的,无论两人需不需要得到,都尽量花点钱进去唠嗑,走人情,话家常,给人以第一印好象,善男信女之类。 至于寻常的民居之家,他们就热情的上去搭讪,各种叔伯婶婶来称呼,绞尽脑汁想了好多茶余饭后的话题,总之,跟他们唠嗑就对了。不过,聊的也确是很开心…… 但是,所做的这一切,效果并不如他们所想。纵使做的多么尽情尽意,终究还是陌生的外来人。 不过,他们为求生而作的努力,并没有让两人感到做的事情白费了、多余了。 因此,在回去之后,两人悬着的心算是有了些许定稳。最后,是连客栈里的掌柜也‘收买了’。 是夜,户户正入睡。 离落缨守在客栈外的暗处守着,钟伶舞在里面警戒。 那从外面进去客栈的每一个行人,尽管不多,也不可能有追杀者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客栈,但离落缨也仍旧观察的非常仔细。 …… 一切正常,待子时将近,也夜深人静了。 早已经到追踪到遂凝小镇的隐罗狱两王、何斐扬及其下手十五人,皆打着小火把来到遂凝客栈前,并优先安排了人将客栈前后左右都监视好。 接着,何斐扬去敲客栈大门 ‘笃、笃、笃’ 正在等开门期间,突然从客栈侧门传来一个凶嚷嚷的声音叫道:“他们要逃了!来这边门!” 离落缨这才翻窗出到门那,就被四人截住了,心骂:“操你大爷……行动这么快……” 赵满勇背着胡枫,钟伶舞在他旁边,冷不丁的,她猛大声叫喊:“杀人了……!救命啊……!有人杀人了……!!” 这一声突然的大叫喊,尖利刺耳,传透四周。离落缨、赵满勇都被好喊的一惊。 面前丈许的四个长阳会好手也被喊的愣住!但,须臾,包围在各个客栈门的长阳会下手、何斐扬,快速聚到了这一边门。而那隐罗狱两王,则身藏暗处放阴招。 第100章 (二十一)知域之力 客栈附近的一众梦中街坊邻居,都被钟伶舞那一下穿透黑夜的叫喊惊醒。那一间接着一间亮起的烛灯,好似灯会,人人纷纷出门,打来看热闹。 长阳会所有好手都聚集到了客栈右侧门,且手持利器,将门口围得死死的。相去两丈之外,这是为了便于隐罗狱行动。 离落缨对此阵势,有点心慌不镇定了,甚至自我感觉插翅难逃。 心念念的思绪才落,转眼间,就见昏黄不清的夜色下,在长阳会人众面前数尺,隐约升聚起来一只只游魂。 ‘游魂’六高有七尺,门面约有一颗合抱之木的大,侧看,却只如掌薄。总共二十只,围成了一个圆圈,离落缨四人就在垓心。 隐罗狱明摆着:就是如此明目张胆,能咋地! 这些游魂本来是灰褐色,给面前的火把光一照,模糊的附了一层黄色。 看着游魂快速成形,离落缨瞬间傻眼,心下绝望:“隐罗狱……!” 因为胡枫、赵满勇在,纵使两人的轻功如何了得,此刻也无可奈何。 此时,钟伶舞忽然悄悄说给离落缨:“剑气能灭游魂。” 离落缨听见,阴沉的心门忽然一亮,当即运动功气内力附持在剑刃之上。 何斐扬杀色对离落缨:“小兄弟,能否报上名姓!?” 这时候,那这个街坊邻居已经聚集到长阳会的身后。有一好事胆大的人提着灯笼慢慢靠近,原来是黄昏时分的那少朗生、少姑娘。 离落缨不愿说:“无名小卒,不足挂齿……”转而求助道:“各位乡亲父老……我们被这帮恶人追到杀到镇里……眼下已经无路可逃,您们行行好……救一救我们罢……” 他话音一落,立马被一长阳会下手大声喝道:“都给我少管闲事!不然,全有你们好看!滚!!” 岂料吓不走那乡亲们,反而引起了他们的反感。一乡亲大叔被骂的恼火了,顶回道:“你们一个个,不是本地的人罢……!没听过一路俗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么,居然敢如此狂妄!好!你们人多是罢……!” 威胁的语气放出,转身就走了。何斐扬一下子预感这镇子的人风格很彪悍,态势或将变为不利,便下定决意:“动手!” 只见那围成一圈的游魂顿时飘袭开去。离落缨慌张之中一剑横挥,运劲一冲,剑身的剑气脱将出去成半月之状,只斩灭面前的游魂。剑气也与之也双双抵消。 “暗器……!” 离落缨眼中突然见何斐扬有动静:心下猛烈一急,自然的潜意识反应,运以气海,极尽聚气,忽然感觉一震,豁的荡开‘知域之力’! 这一瞬间,他清晰明了的感知到暗器击来,只见千钧一发,他骤然舞剑而起,左右各两剑。 ‘叮、叮、叮、叮’ 一下打落何斐扬抛击而来的四枚暗器。其实,离落缨是没有把握打掉这四枚暗器的,只凭知域大概一下,就高速挥剑,没想到,还全打掉了。 何斐扬惊异道:“竟然还懂得知域!” 此刻,离落缨才迅速转回一看,钟伶舞、赵满勇都动弹不得了!是中了隐罗狱从背后操纵来的游魂! “小伶……!阿勇……!” 他惊呼起来。 声音才说罢,游魂又再次从地底下冒了出来,何斐扬也此时上火了道:“哼!小瞧了你!你再保护一个试试!” 就当对面正要再来一波进攻时,救星来了!那位乡亲大叔聚集来了近百人,硬生生将那十多人堵死。 他们手中还拿着各类‘武器’,锄头、扁担、镰刀、砍刀等等。这是要‘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节奏。 那乡亲大叔人在人群中怒道:“大家伙!被一帮外地人欺负上门了!你们说怎办,能不能忍!?” 一人搭话道:“老王,还忍个鸡毛!让我们赶走他们!” 人群中又有一个声音道:“门前这位朗生、姑娘,不就是黄昏时候和在附近我们聊天的那少男少女吗……” 另一人:“对,是他们,还来我店里买了东西,言行举止非常懂事、有礼貌……” 再一人:“既然如此,我们便帮一帮他们,好人不能让好人寒了心!” 一众人各一句: “没错!” “赶走这帮歹人……!” “你们赶快滚出小镇……!” “……” 片时之余,嚷作一片,舆论全支持离落缨这一边,而矛头直指长阳会那群人。 “乌合之众!”何斐扬怒道:“韩领头,拦住那些村民!” 接着勃然道:“隐罗狱!为免养虎为患,你我同时合力,杀掉这小子!绝不能再让他逃了!” 离落缨趁着此情境哀求:“各位乡亲……谢谢你们……大家也看到了,我的亲友都中了他们的邪术,一动也不能动……一旦被长阳会这些人抓去,只有死路一条……离落缨拜请各位乡亲们,施一下援手帮帮我们……你们人多,可以赶走这帮长阳会恶徒,谢谢了……” 一人大喝:“原来是长阳会的歹徒!可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捣乱!得赶走他们!” 于是一呼百应: “赶走他们!滚罢!” “这里不欢迎你们!” “快滚……!” “……” 众人依着大声势,压住了何斐扬,让他一时不敢动手。但是,暗处的隐罗狱可没管那么多,操纵着游魂成圈,再次扑向被围在垓心的离落缨! 若是他也被游魂镇住,那就真完蛋了!他一下荡开知域,原地轻身跳起躲游魂。注意力却全在何斐扬的身上,防着他出手暗器,就跟他拼了! 看他脚下,那一只只游魂再次附上钟伶舞、赵满勇的身上。另外,游魂中多了可不好,容易镇伤到经脉。 那带头的乡亲大叔见状,愤怒:“谁他吗还敢动手……” 离落缨接着:“动手的人藏起来了……” “那就全部把他们撵走!赶出这个地方!” 说着竟推搡了长阳会一人。这人顿时怒火上来,但堂主何斐扬没下令,就忍着不动手。 有人先动手了,接着,那百余乡亲纷纷动作起来,用身体挤着长阳会的下手慢慢往大路外出去。 第101章 (二十二)胡枫重危 隐罗狱宋帝王受不住被驱赶的这股窝囊气,在暗中呵斥:“何堂主!你就这般怂么!?” 何斐扬回呛:“你哪只眼睛看到长阳会滥杀无辜过?!”不屑的口气:“再说,你们不是还有办法么……” 言外之意,是有隐罗狱的阴气追踪术在,可以先暗中监视着离落缨他们,到小镇外再动手。 他们被一众乡亲撵出了小镇外,离落缨他们可以暂时安生了。钟伶舞、赵满勇中的游魂,他就运以微薄的内力帮两人驱散游魂阴气,也顺带帮胡枫驱散驱散。 一众乡亲回来客栈前时,他冷不防的一下跪谢在众人面前:“各位乡亲,救命恩人……谢谢你们,谢谢……大恩永不忘……” ‘咚、咚、咚’ 连磕了三个响头,无以为谢,又动情的感谢了一番…… 几个乡亲忙去把他扶起来,那带头大叔急道:“这位少侠,你怎可随意就跪人……哎,实不相瞒,我们可不敢搅和进你们的恩怨中去,尤其是长阳会,等到天亮,你们也赶快离开罢!” 离落缨理解道:“好……我们也怕连累各位乡亲,天一亮,我们马上就走。” …… 天色微微发亮,小镇外的隐罗狱宋帝王已经在掌心打开他的‘阴气追踪术’,却见阴气圈内的气点消失了。 他才知道:“阴魂气被驱解了……” 五官王:“应该是昨晚的游魂,那离落缨以为除了他之外都中了游魂,所以在驱除游魂时歪打正着。” 何斐扬失望着:“他们逃亡的方向是东北边,只能去双武庄去求医,救治胡枫。你们的手段失效,得用一用我们的手段了,倒逼他们回来遂凝小镇!” 宋帝王猜测:“我猜一猜,你是不是想绑架那间客栈附近的居民?” 何斐扬:“正确!不滥杀无辜不代表不伤害无辜!” 这事可行!他们就立即作了这个决定,同时,派人回去遂城镇叫援手。 待到当日深夜,两派十多人再到客栈附近的民居门外。 长阳会的人负责使劲敲门,等那家里的人急急来开门时,隐罗狱即操纵游魂镇住他。 如此,对客栈左右的一连十多二十户人家逐一下手,悄无声息的,一共抓了三十来人。 最后,押着他们,连夜出去到镇外西郊,一个没人居住了的破村子里。 …… 离落缨为救濒死的胡枫,将拼尽所能。如果可以,他还想把君仪剑作为筹码,恳求双武庄沈翊尽力救治胡枫。 快马赶路,他在次日傍晚到了双武庄的山门下。 四个名守门的弟子见到钟伶舞几人风尘仆仆的急停住马匹,都讶异道:“钟姑娘……离落缨!这么焦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急忙翻身下马背。离落缨一刻不敢耽搁的去扛下马背的胡枫,再到守门弟子那儿:“几位朋友,我兄弟有性命之危,急需要溥大夫救治,麻烦通融一下,让我先上山找溥大夫……!” “好!这如此严重,人命攸关的,赶快上去罢。” 离落缨顿时卯足气劲,望着上山的石阶梯,开步便猛奔上去。 钟伶舞紧随其后。她不直接去药房,是去找第五大弟子邵思,因为有她在,一切好办。剩下赵满勇只能慢慢爬山了。 沈翊对离落缨的态度是既不嫌弃,却也不太友好。如果没有杀平添这件恶事,他起码是对离落缨抱着少年英雄态度的。杀人事件后,就转变为‘问题少年’的态度了。但仍希望离落缨好生成长。 还有,前些日子被封珏冰押到双武庄的马家大仇人,伍弄,已经被他严密关押,并且已经招供,这可是对付长阳会的‘法宝’。也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对离落缨有了向好的改观。 急急奔上山顶后,离落缨不停下一点脚步,直往靠近后山的药房跑去。到了那,入屋就一眼看到了救星,溥大夫。他正在给双武庄练武受伤的弟子上药。 离落缨心里莫名的踏实了一点点。慌张近前:“溥大夫,救一救我的兄弟,也是中了长阳会毒药,他快撑不住了,您救一救他……” 声音里透着惊恐哆嗦。 溥大夫回头一看,讶异道:“是落缨小兄弟!你兄弟中长阳会的毒?怎么回事?” 离落缨哀求:“事情说来话长,您先救他,往后我再把详细的情况说给您……” 溥大夫:“快到隔间,他是中了什么毒?” 离落缨再回到那个自己熟悉的‘重生’的隔间里,不过,没那么些空去感慨往昔。 进去放好胡枫:“毒药是落心散……” 溥大夫点头问:“他叫什么名字,中毒多久了?” “叫阿枫,应该有两个月了。” 溥大夫把着脉,只就须臾,他脸色沉降了下去,没有保证的道:“中毒拖延的时日太久,他已经极度虚弱……恐怕……” 离落缨顿然慌神:“那可不可以用救我的方法救他……?” 溥大夫摇摇头:“他的情况比你当时要严重得多,而且,他也没你这般底子……” 离落缨慌上加慌:“怎么办……溥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通’ 离落缨突然跪下一拜:“求您了……他不能有事……不能……” 不敢说出那个‘死’字。 溥大夫责怪:“你怎么又跪下……先起来!” 离落缨倔着不起,趴着腰,额头贴地,却忽然哭出声:“溥大夫……阿枫是我打小到大的生死之交,我能活着到双武庄,都是他的付出……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 溥大夫听着可怜的声音,也不是滋味:“先起来……我会尽我所能去救他……” “谢谢您……” 身心苦楚的直起腰来,却看见他的眼下脸面都是泪水。 这时,钟伶舞、邵思、封珏冰、还有已经从韧甲城返回的杨傲雨,一共四人来到药房,进去隔间,正见离落缨站起来。 她上前关切:“阿离……怎么样了?” 离落缨边擦着泪边回过脸面,低沉苦楚:“情况很严重……”看见杨傲雨:“阿雨……你也在双武庄。” 第102章 (二十三)各派的动向 为了让胡枫有个安静的环境休息,溥大夫这会让离落缨四人先到屋外聊着,有什么情况再让他们进来。 于是,四人便到药房外树荫下的歇脚处坐着。杨傲雨声气沉重的对离落缨道:“阿离,楚炎帮的事情,小伶刚才都告诉我了……” 他愧疚着:“可能要连累你们了……阿雨……对不住……” 杨傲雨:“别说谁对不住谁的话,江湖恩怨向来如此,没有绝对的错,也没有绝对的对。况且,你也试着去救他们了,无奈长阳会人手太多,已经尽力了。” 他忽然问:“阿雨,如若是你在遂城镇,你能救出楚炎帮吗?要怎么去做?” 杨傲雨苦笑:“你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啊。你做的已经不错了,别自责。听小伶说,你只用一招次兵浪冲就扫平一大片。在短短两个多月就达到这种程度……找不到词来说你了。” 邵思这时道:“阿离,我们师伯没有看错人。” 离落缨尽量笑着:“比起来,邵姑娘,我觉得还是你好……” ‘咳……咳’ 她有意咳两下,又盯着钟伶舞,还好,脸色变化不大。 杨傲雨忙转话头,惊奇的:“阿离,周尘前辈对你怎么了?不得了啊!” 离落缨:“他老人家送给我连决剑剑法,次兵之术也是经过周大伯的同意,邵姑娘才给我修习的。” 杨傲雨由心赞叹:“原来如此。看来,江湖上又要横空出世一个少年英雄了。” 离落缨对这些江湖称谓不感冒,甚至有点排斥:“我倒不在乎这些虚名。”换话题道:“你到韧甲城说服焦傲城主没?” 杨傲雨失落摇头:“他说不理会与他无关的江湖恩怨。还有因为苏浪副庄主和他有矛盾,但凡双武庄参与的事情,他都不会掺和进来。” 离落缨:“这焦傲城主未免也太特立独行了……双武庄剑器被偷的事情,你跟他说没?” 杨傲雨还是那失望的神色:“也一并说了,其实他早知道这件事情。韧甲城中有些弟子兵和苏浪副庄主的关系很好,他们就常来双武庄切磋拳术。回去时,便从这里带消息回去。但,尽管如此,仍是劝不动他加入连义盟。” “止战重剑、今明剑都在韧甲城里,若是真有强人想搜齐九把剑器,那韧甲城在这一轮恩怨中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事。” “就我此去韧甲城知道的,止战重剑没有在韧甲城,早已经由焦城主唯一的儿子焦勇强带去西凉守城中。” “西凉守城?他的儿子是城中士官?” “对,是城中的一名百夫长,也常常到西面边疆抵御入侵的外敌,可以说,他有着很深重的家国情怀。其实,江湖中的无望门也有这种情怀,他们在城外西南三十里地的漠边小镇外住着。一有什么战事,这个帮派的统领吴望,会第一时间带领帮中三百勇士外出杀敌。” “韧甲城、无望门这两个帮派有点意思,虽是冤家对头,但却从来不斗的你死我活。而且知道大义,各自为国征战。很是令人佩服!” “是啊,不像我们,只知道在江湖中打打杀杀……惭愧……” “……不过,如若真到家国有难时,你我,想必也不会苟且偷安。必得上阵杀敌,不计生死。” “说的不错。但是目前,先把我们的恩怨处理摆平罢。” “你去韧甲城的时,有没有顺路去天髓派、聚流云探一探他们的态度。” “去了,但不受待见……和我们预料的差不多,不知道何断星有没有去找他们……” “既然这两派不愿意结盟,我们就做好最坏的打算罢。” …… 实际上,这是何断星提早杨傲雨一行人去到了这两个门派。便他在暗中搞的鬼,大概意思是说,杨傲雨去找这两派是想把他们当作‘大腿’来抱,好让杨傲雨这个当盟主的倍有面子,而一有什么恩怨发生,拿他们去顶住,首当其冲。 天髓派、聚流云并不愚蠢,已猜测到这些诬陷的话是何断星为拉拢他们而用这些低劣的手段。他们更知道杨傲雨不是这种狂妄的人杰。 但是,这两派也认同,当上了盟主,确实有可以号令在结盟之中的江湖宗门帮派的权力。 无论是出于何断星的诬陷,还是出于不愿甘为他人手下的想法,这两派都不会加入连义盟。 最后,何断星没办法,拿出杀手锏,一是给丰厚的金钱酬劳,二是九刃剑与九重石锁的密事!就这两,一下把天髓派、聚流云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 另一边,群刀帮。 先前的楚炎帮两个当家云足、葛湘,以及双武庄的三大弟子姜河图、四大弟子席易展去到洋乡小镇的事,试图游说群刀帮帮主蒙逍结入连义盟,给这面子可是不小了。 但是,两派四人还是晚了何断星的信件一步。长阳会的两个州主符洋宴、郝乔在收到新会主的信件后,立刻就行动了。 何断星的信件中有两件事,一件是尽可能的监视双武庄动静,以防大动。一件是拉拢群刀帮站到长阳会的阵营。 蒙逍如若选择中立,或者是加入连义盟,那两个州主就隐晦的保证,群刀帮将消失在泸州。因此,孰轻孰重,蒙逍深知。 不过,他在接待连义盟的四人时,倒还是客客气气的,既不显现出已经站队长阳会的态度,也不萌生加入连义盟的意思。大概表露出的意思是,只想偏安一隅。 尽管连义盟如何劝说利弊,甚至还想帮他蒙逍把帮派的住址迁移到远离长阳会的地盘之外,他也都不同意,态度坚决的婉拒了四人的一番好意邀请。 而蒙逍这番表现,让符洋宴、郝乔这两人极为满意。为了表示一点意思,还将泸州的一些生意赠给蒙逍,但他不收,确切的说,是不敢收。 长阳会两州主解决了群刀帮这个后顾之忧,就卯起心思琢磨,怎么对付双武庄。 第103章 一百零三章(二十四)那乡亲大叔 正好泸州堂主彭齐,知道自己手下的小领头平添和着一个阳乡小镇的地主钱亿相的宝贝闺女,暗中通过关系混入了双武庄。 但他并不知道平添死了。直到去找来地主钱亿相问询情况,才知道平添被一无名小卒给杀在了双武庄。 但是,知道地主女儿平安无事,彭齐便怂恿这地主再通过关系,让他女儿出双武庄来见一面。 不见倒还好,一见钱芊芊,竟引燃了她的为‘平大哥’报仇的报复之心!如此,就与长阳会暗中谋划了诡计,企图打击双武庄。 不知如此,她还变得越加算计了,她想变得强大、变得令人惧怯,就必须得有自己的帮派! 而最有可能被掌控的帮派,就是那个自己家乡的那个不怎样的群刀帮了。 为此,她让彭齐向她保证,事成之后,要帮她夺取群刀帮的帮主之位。彭齐为了对付双武庄,只得先答应。 …… 此外,前连剑门弟子善卿寒。在双武庄盗取了陨坠之剑后,就打起了向来不涉江湖恩怨的洛州韧甲城的主意。 那儿可是有着两把可以说是‘丢在路边’的、顺手就能捡的剑器。他便派手下秦臻、朱孑去刺探消息,这才得知,其中的止战重剑被他儿子带去了西凉守城…… 双武庄中。 离落缨四人在药房外聊了半时辰。赵满勇已经从山下爬到山上了,累的那个狗喘气,骂骂咧咧说,以后再也不爬了。 此刻,溥大夫从隔间里出来道:“落缨小兄弟,你兄弟,阿枫醒了,进来罢。” “好……” 他,还有杨傲雨钟伶舞、邵思三人,急忙跑进去隔间里。胡枫正一脸虚弱的看着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落缨慌着到他面前:“阿枫,你醒了……感觉怎样……” 胡枫气息孱弱,硬是说:“还行……” 就这两字,连陌生的杨傲雨、邵思听到都不信。胡枫的气色非常之差,他们看在眼里的。 溥大夫进来,低声道:“落缨啊,你兄弟虽然已醒来,但是目前只能短暂保住他。若依此情况拖延下去,他的身体会慢慢衰竭而亡,除非有解药……” 向长阳会拿解药是绝无可能的事,胡枫与长阳会的仇太深了。离落缨知道这点,所以,想拿到解药,是难如登天。 一筹莫展中,胡枫忽然说道:“大夫……若是有解药在,您能否依此解药再炼制出解药来……?” 溥大夫:“不能,除非有解药的方子。” 胡枫失望:“解药的方子……只有长阳会的毒师常续知道……” 离落缨:“我们有没有可能黑夜里去抓他?” 杨傲雨摇头:“这几乎不可能……长阳会对他的保护,比会主还要严密。” 胡枫:“对,要抓常续,还不如去抓何断星……”说着无力的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布球团:“这里面有几颗解药……我以为留着给药师……他们能依照着制作出解药……” 其实,他自从遂南镇逃走后,就料到自己不行了。所以,吃解药是死,不吃也得死,索性就留着拿来赌一赌。 离落缨也意识到胡枫的这些心思。如果能制出解药,马家在各地的生意人就有救了。 但是,尽管不能制出解药,离落缨对胡枫仍由心佩服,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溥大夫道:“尚有几颗解药,倒可以减低药量和一些基本的解毒药一起吃用,以此保命并延续时日,之后,再想方法去长阳会拿解药。” 离落缨问:“溥大夫,这样用药,能撑得了多久时候……?” 溥大夫:“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几天,或许半个月。就看老天爷了……” 数人尽皆沉默…… 入夜时,屋内烛火黄光,照亮的是黑暗。 离落缨无法安眠,和睡了的赵满勇守在胡枫旁边。暗想:“溥大夫说不能用救过我的方法救阿枫……但,这个方法只有利无弊,怎么也得试一试……” 于是,他轻声叫了一下“阿枫”,避免大声惊到他。没想到,本以为叫不醒他的,这一声,就让他醒了。 胡枫闭着眼道:“你想到什么事了……?” 离落缨意外:“你没睡……” “想着事,睡不着……楚炎帮开头不利,这个打击,对连义盟来说太沉重了……若是连义盟解散……” “十兽门、双武庄、还有我们的东家,三派都走着非同寻常的铁杆关系,我猜,不会解散的。” “哎……” “你别唉声叹气了。跟我学一下五行流罢,我当初能被治好,全靠五行流。” “学双武庄的五行流……难不难……” 于是,离落缨将自己所学过的运化五行流的过程步骤都详细说出来。 胡枫却是听着一个头两个大,赶忙说学不来,想着怎么对付长阳会还行,学这个,没那心思。而且,状态也不行…… 最终,在离落缨的‘巧言令色’‘威逼利诱’之下,胡枫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学习。 之后,尽管离落缨心情轻盈了些,躺在一边,心里没底的,难以入眠。 当初,自己能学成五行流,因为早有功底在。而且,邵思对他也有极大的精神提振作用。 而胡枫,这一些些,他没有啊……想着想着,又打起了长阳会解药的主意……就这么,胡思乱想了整整一宿,天亮都没入睡。 …… 待第三日,将近午时,双武庄的下山门。 一个左掌包着布团、脸色极差的大叔,气喘吁吁赶到双武庄下山门。 守门弟子看这大叔包着的左掌,有血迹渗了出来,一片血红,脸上恐惧的神情很是可怜。但仍戒着心。 只见那大叔近前就对守门弟子十分苦楚的哀嚎:“……几位小兄弟……前天是不是有一个叫作离落缨的少年来双武庄了呀……你们让他来救一救我们的亲友罢……” 说着就放声哭了出来,守门弟子急问:“怎么了?离落缨,前天确实来了庄里,这会在山上,您说说,他摊上什么大事了?” 第104章 (二十五)报恩 那大叔哀愁哭着:“哎呀……可把我们连累了……小兄弟呀,你能不能帮我上去叫他下山来,有急事找他啊……” 守门弟子:“您不说什么急事,我们就不能帮您了。” “不行……真不能告诉你……”忙去塞了点银钱,随之扑的就跪下:“这事真的不能说,小兄弟,求求你们了……帮帮我罢……” 这一跪,让守门弟子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大叔,这钱我们不能收……您稍等着。” 转身奔将上山,那大叔对着背影连忙感谢。守门弟子上了山,直奔药房去,离落缨、钟伶舞就在里头。 他大喘粗气急忙说:“落缨兄弟!有个受伤的大叔在山门下,说有急事找你。” 离落缨猛一想,却想不来个所以然:“一个大叔找我……有没有说是什么急事?” 守门弟子:“我问了,但除了你,他谁都不肯说。” 钟伶舞心思一捋:“难道是……遂凝小镇!” 离落缨恍然了解,神色一绷:“……走!” 两人蝶跃步飞奔直下山去。那大叔在山门处,见到两个身影飞速下来,已经看出来是谁了。 待他们一到,他就迫不及待上前哭诉:“少侠、姑娘……你们救救我们罢……” 离落缨,钟伶舞一眼认出他,是那带头的乡亲大叔:“真是在遂凝小镇救我们的大叔!” 他把两人拉到一边,恐惧的神色道:“在你们离开小镇后……长阳会竟然半夜去抓我们……我到这里就是按照他们的吩咐来……从明天开始,两日内你不去见他们……每过一天……他们就我们杀一个人,三十个人啊……少侠、姑娘,看在前日相救于你们的份上……你们一定救救我们啊……我……我的手指,就是被长阳会的给砍掉了……” “!!” 离落缨怒火一冲:“卑鄙之极!!大叔,我要怎么去救他们……” “长阳会的说,只要少侠你、胡枫、这位姑娘,还有拿着你手中的宝剑去见他们就可以……说这之后就把我们全部放走……若是你们多一个人,我们就全都遭殃……” “他们要我到哪里交换?” “就在小镇的附近,是一个没有人住了的破败村子……” “好,您在这等着!我去收拾收拾,下来便跟你去救人!” 离落缨便猛速再上山,他哪里是去收拾东西,是去找杨傲雨:“阿雨,遇到麻烦了!我长话短说,在遂凝小镇救我们的乡亲被长阳会的何斐扬掳走了,共三十人。” 杨傲雨大惊:“这么卑鄙……!你打算去救人?” “没错,算是报恩罢。我也知道长阳会肯定在那里设了陷阱,但我想,这不难应付。怕就怕隐罗狱的下阴手!” “隐罗狱确实棘手,要不要叫上双武庄的弟子去?” “不可以。他们就让我和小伶一起去,就算叫帮手,也只能叫你,还有阿冰姑娘。” “既然不能去多人,只能另想办法了。” “对了,我有个问题,若是中了隐罗狱的游魂,不能自己驱除掉吗?” “从隐罗狱出现在落星镇开始算,据我们目前所知道的,暂时还没有人能做到自己驱除所中的游魂,只能靠外来的内功驱除。” “这样就难办了……” “其实,我曾见过一次靠着自身驱除游魂的情况。近二十年前,卫黎在天裂山下被冷墓的游魂阵包围袭击。本应该是被游魂镇住的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奇法让身体可以正常动作,之后,反手就差点把隐罗狱灭掉……卫黎真是奇人。” “这么说来,游魂是能解的,只是,我们得亲自去摸索办法……会冒着很大的风险……” “先别管这个,何斐扬带了多少人手在遂凝小镇?” “抓我们的时候是十多人。但这么些天过去,不保证他不从遂城镇调派人手来。我是猜测,他会再增派五十到一百之间的人手。” “这样一来,还有小镇的三十人要保护,得向双武庄借点人手才行。” “非得借人手的话,双武庄就不能随我们同去。迟一点倒是可以,而且,目的也不是打杀,就只救人。” “那借二十个人手可以了!” “直接向沈翊庄主借么?” “当然了!你以为怎么做?” “没,我想多了。” 离落缨是想通过大弟子调动人手 为不再耽误时候,杨傲雨雷厉风行,直接去找到庄主沈翊,以搜集长阳会在江湖中行凶作恶的事件为理由,向他借了二十个精敏弟子。 随后,再跟这些弟子定好启程的时间,他才和着离落缨、封珏冰下山。照顾胡枫的事,就交给赵满勇。胡枫,是不可能带着同去的,离落缨自有说法。 山门下,先是钟伶舞、离落缨带上那乡亲大叔,骑马走在前。大约一里多地的距离后,杨傲雨、封珏冰才牵上马匹,西去遂凝小镇。双武庄的二十弟子,也是依此距离跟着。 就在杨傲雨启程没个多远时,正巧有一行十来人骑着急马而到。 一人认出杨傲雨,竟当头挡住去路,破口大骂:“杨傲雨!你个害人精!结什么狗屁连义盟……害得我们楚炎帮一朝被灭……我要杀了你……” 原来,这帮人是云、苏、潘、葛四个当家的家属,此番结队前来,是想到双武庄求助。没想撞见了正要离开的杨傲雨。而当头大骂的,是葛家公子,葛嘉皓。 杨傲雨被骂的火气上来了,大声:“葛公子!诸位!楚炎帮的事情,我们定会帮你们讨一个公道,但得需要时间!你们这样一闹到双武庄,只怕得不到沈庄主的一分帮助!” 葛嘉皓怒色:“事已至此,你还如何讨回公道!” 杨傲雨勃然:“葛公子!江湖就是如此,不是你发个怒,起个火就能解决问题!我们十兽门的夏空翔,已经暗中在遂城镇打探四个当家的消息,就请你静候佳音,可好!” “好!今后不给个说法,咱们走着瞧!” “就此打住!告辞!” 杨傲雨转身骑马,扬长而去。 第105章 一百零五章(二十六)报恩 前头。 离落缨有个心事:“小伶,和长阳会、隐罗狱的见面时,我们要见机行事。” “我知道,这类事情,你不一定比我经历的多。。” “我相信。真希望长阳会、隐罗狱别把我们逼急了……” “阿离,你真的要把君仪剑交出去吗?” “看情况,若能抢回来,给他们拿一拿也无妨。” “哦……” “哦……” “你学我干嘛~” “忽然觉得你很可爱,真心话。” “有人跟在后面,少说肉麻的话。” “是!遵命!” 那跟在身后的那乡亲大叔,脸上有事,都没有心思听两人的对话。如若听到,心里不知道要乐开几朵花。 在半途中小憩时,钟伶舞觉得那乡亲大叔的苗头不对。所以,忽然示意离落缨防着那大叔到边上,小声对他说:“阿离,你有没有觉得那大叔的神情,有点不对劲。” “察觉到了,没看他时,眼睛空洞无神。但和他对视时,又游离不定了,实实在在做贼心虚的样子。路上我们多加小心注意,长阳会很有可能设了埋伏。” “嗯。” 随之,两人回到马上,继续赶路。就在距离遂凝小镇还有十数里地时,那大叔突然带着他们两个换路走了。 离落缨不认得路,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而钟伶舞,是常常来往于由益州、通州双武庄之间的,对主路再熟悉不过。 这一换路,她就笃定了必有险况发生。便高度警戒着,用严肃的脸色盯看离落缨,提醒他随时可能发生袭击。 一刻时间,路越来越窄。此处的路两边,都是茂盛的野草树木。就是在这里,那乡亲大叔开始东张西望了,神情慌里慌张起来。 “大叔!”钟姑娘微微厉声叫他。 那大叔在马背上,猛吓得自己一个颤抖,额头冒冷汗:“姑娘,有什么事……” 钟伶舞:“这条路有点阴森可怕,我们快点赶路罢!” 大叔唱反调,支吾:“我……累了……我,我们歇一会罢,太累了……” 钟伶舞故意请示离落缨:“阿离,要不,我们再休息一下……?” 离落缨点头,两人的马步渐渐放慢下来,那大叔却故意在前。 离落缨和钟伶舞的马匹并列,相隔丈许,十分当心的警戒四周,特别是可能有挖坑的路面。同时,他荡开知域,覆盖范围宽比路面,果然! ‘嗤、嗤~’ 忽然有七八支暗箭一般大的小黑物从隐蔽的草林飞速击出! 顷刻间,离落缨知域感知,竟左右两边都有暗器击来:“小伶!快下马!” 说着同时,他自己也迅疾滚鞍下马落地,一个翻身掉在两匹马的中间。 钟伶舞紧随而下,险得压在他身上。两面击来的暗器是瞄准两人的,所以,只从马背上飞击掠过,没伤到马匹。 两人方才趴着落地,忙忙各看一边、前后。 “四面游魂!” 两人一同惊道。 皆各自看见左右及身后飘袭而来的矮个子游魂,这‘矮个子’刚好能穿过马匹肚子下的矮小空间。 眼看游魂就将袭到,离落缨忙叫:“抓脚蹬起来!小心暗器!”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各自借助身边的马脚蹬,抓住一扯,运劲一翻,只见他们奇速一起,拔地直飞,这一过程十分同步。 转眼间,半空中快速调整身姿,落立于同一匹马背之上,两人背靠着背。 那在前头的大叔,早已经驾马奔驰到十来丈远了。他正一脸愧疚的看着,见离落缨两人没事,心底才好受些…… 方才站稳马背上的离落缨、钟伶舞,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路边林野。 ‘嗤、嗤~’ 又有十数枚暗器从左、右飞袭而来。离落缨知域还在,非常清楚的感知到暗器击打的位置,除了两个人所站立的,还预判到他们要向面前躲避的位置。 这一波双面暗器横向夹击,还带着预判攻击,离落缨担心钟伶舞被预判的暗器击到。 一瞬间,他左侧着身搂住钟伶舞的纤纤细腰,登时望着前上方纵跃飞去。这一下,拉得钟伶舞个大意外。且速度很快,躲掉暗器,不在话下。 带着她直跃出数丈之外的同时已亮出剑器,即将着地,又速速以分功二运法,运开功气附在剑刃之上。 钟伶舞被抱着,‘闲下来’了,就没有什么后续动作,所以,一切危险都看在眼里:“游魂包围过来了!” “收到!唔~!” 话音未落,离落缨横剑旋身,大扫开满满一圈。眨眼间,一股螺旋一般的剑气脱刃疾出!挥剑出声 ‘呼~’ 将围着来袭的十只游魂一下扫灭,那情境,如若烟气消散。 接着放开钟伶舞,喝道:“长阳会!隐罗狱!不是好汉也不用这般偷鸡摸狗的!敢不敢现身出来!” 利眼扫四周,并继续在心里一顿臭骂。想等他们现身出来,却让两人心惊胆战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心眼都提到嗓门了,始终没见动静。 实际上,躲在野林密草中的长阳会、隐罗狱数人,见离落缨这般不俗的‘展示’,已经悄悄的逃之夭夭了。 等到确定他们不在了之后,离落缨才去向那大叔质问:“大叔……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们?!” 他哆嗦道:“没……没瞒……瞒了。我……我也不想这样……害……害你们,他们威胁我的家人,若是不带你们从……这里经过,就……” 钟伶舞接着他的话:“是不是就杀了你的家人!” “对的……” 离落缨虽然理解,但心里还是防着这乡亲大叔:“既然没有什么瞒着我们,那就走罢!” 大叔害怕着点点头,连连愧疚说:“两位少侠,对不住……对不住……” 这种道歉,离落缨两人不接受也得接受。 之后,离落缨三人顺利到达那个破败无人居住的村口,杂草还未长满,明显还有路的痕迹。 村里只一条路直通前后,路也不宽,才两丈许。已经破烂的草席屋子有十多间,全都在路两边,这儿,绝壁是个埋伏的好地方。但长阳会不埋伏。 第106章 报恩 路段中间,距离村口十来丈的地方。长阳会何斐扬一众人,皆已站立在那儿,但人数只有七八。 其余的人手,都站到了路边的破房屋前,这两边列成的人墙,像极了迎接老大的仗势。 不用说,隐罗狱还是喜欢玩躲猫猫。藏起来耍阴招的习惯,深深烙印在他们心里。 而何斐扬的身后那片空路上,是押着小镇里的三十个乡亲,人人皆被绑着死死的。 村口外,离落缨两人把马匹栓好,再教那大叔别进村,看好马就行。 进村前,离落缨反复叮嘱钟伶舞:“小伶,一会事情若是突变,我怕保护不了你,你只管保护住自己就行,别的什么,不用管我,知道吗?” 这种关头,钟伶舞岂不知对谁都是危险,口是心非:“放心,知道了。” 离落缨:“何斐扬一定会用上撒硫磺粉的手段,除了暗器、隐罗狱的游魂外,肯定还有别的招!我们多加当心!” 两人这就进村。心中毫无惧意,脸上的神情,相当坚毅。大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狠绝态度。 村路两边列着的长阳会人手,少也有五十,个个面目憎恶的盯着两人。 他们每向内一丈许,这些下手就围到两人的身后。从气势上看,是绝对压制的,无形中有一种令人紧张的窒息之感。 但是,离落缨一如雕刻般的脸庞上、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懦弱惧怕之态。在荡开的知域中,也感知不到有人要准备动手的征兆。 数丈后,长阳会人众已经拉开阵势,将离落缨、钟伶舞围得牢牢的。不过,都不敢靠近,就在丈外当做人墙。 “站住!” 何斐扬和离落缨两人相去三丈许时,他喝停道。因为怕自己也落得像自家州主费清书那样的下场。 话音一落,藏在附近的隐罗狱两王,就像听到命令似的,顿时十指操动,升聚游魂。 转眼间,只见人群之外的数尺处,快速升腾起一缕缕棕褐色阴浊气,围在长阳会人群的身后,一共二十股气。 又移时间,这些游魂没有变成人的形状,而是往天上慢慢的直直拉长,形成气柱,粗细如同手臂一般粗,约莫七八丈的高度。 很快,所有阴浊气柱全部成形。远远一眼看去,这二十根手臂粗的气柱,仿佛是牢笼的柱子。 这还没完。隐罗狱两王接着操纵二十支阴浊气柱慢慢扭弯并旋转开来。而且,速度还渐渐加快。这就使得气柱之间的间隙旋转动着,不让离落缨、钟伶舞从固定的气柱间逃走。 这就是隐罗狱的阴气牢笼术法。 离落缨看这场面,有点小瘆人。有意拖延时间道:“摆出囚笼一般的阵势,你们两个帮派,真是煞费苦心了!放人罢!” 何斐扬勃然变色:“放你的狗屁!挨千刀的胡枫呢!?是不是放在双武庄救治……?!拖一个人出来!” 离落缨连忙喝止:“慢……!他……前几日已经毒发身亡……” 钟伶舞听着一愣,但也瞬间明白。只是,这种谎言,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何斐扬不会相信:“不可能!我记得他还有解药!没那么快就死~!” 离落缨如实道:“没错!他确实还有解药,但并没有吃下!留着是为了到双武庄让大夫照着解药制作出新解药……” 这个消息,让何斐扬忽然脸色转变,凶恶大笑:“哈哈~!有那么容易照着做出来,长阳会就控制不了马家在各地的生意了!死了好!”咬牙切齿的:“费清书州主,是你杀的罢!” 离落缨镇定挑衅:“他人都已经不在了,你何必再提起。况且,费清书也是该死之人,你们不都心知肚明么。” 说完这挑衅的话,他故意挡到钟伶舞的面前,剑器握在身后,并运化次兵。 而钟伶舞不知道他真实的意图,但也知道,不可能是保护自己这么简单。 何斐扬立马怒气上头,不管离落缨是什么动作了,怒色:“哼~!你们也一样!也是该死之人!都一起找胡枫去罢!” 势头急变,离落缨知域顿然感知到人墙围群之外有大动静,但猜不出那些动静是在做什么。 不管了,先下手为强! “啊~!” 他暴喝一声,同时朝着面前数丈的何斐扬一剑空劈,登时间,一大股浪冲气劲甩将而出,直冲冲地去! “小伶!去乡亲那边!”离落缨忙道。 看那浪冲所过之处,一下破开游魂牢笼!卷起尘草,漫天飞扬! 何斐扬瞬间大惊失色:“……!”脚下飞快一起,眨眼之间,高速躲开到左手边的屋子前! 而那些个没有轻功可逃的长阳会下手,尽眼睁睁的被浪冲闷得后飞数丈,直掉落到众乡亲之中!噗噗的,摔得非常狠! 再看离落缨、钟伶舞,已经紧随浪冲之后,一步蝶跃到了众乡亲的面前。离落缨,他本可以向着何斐扬杀去的,但现在这种场合,不适宜。 双刃剑气,浪冲,以他现在的底子,再施展两次都没问题。 ‘嗤~’ 暴怒的何斐扬忽然一把暗器高速袭来,离落缨仗着知域,就站在原地挥剑防御。 ‘叮叮叮~’ 单面的暗器袭击,离落缨那稍显拙劣的九击连决剑尚可以应付得过来。 实际上,何斐扬的暗器之术并没有六个州主的猛,所以,很难击到有知域的人,尽管是才初始懂得知域的离落缨。 何斐扬再失态暴喝:“杀!一个不留!” 离落缨反喝:“慢!何斐扬!刚才你躲闪之时,我本可以杀了你!现在何必再咄咄逼人,不如就此撤了,日后也好相见!” 何斐扬哪里肯咽下这口气,执意:“那你应该要后悔没杀掉我!都愣着做什么,动手!飞网、硫磺包,一起丢上去!” 这两个手段本是想把被困在人墙围群中的离落缨、钟伶舞抓住的,但没得机会用上。 离落缨一听这两样东西,就已经料到不会平和下去了,凶色道:“蛇蝎心肠!何斐扬!还有活的不耐烦了的、想要飞天的,就全给我送上门来!” 第107章 报恩 离落缨说着拉开马步,架起身势!却没想到,他这一厉色显现,又吓唬住了对面的五十长阳会下手。 没人敢上,他又开劝道:“长阳会的兄弟!你们若是动手,我敢保证,绝大部分人逃不出这个村子!因为,双武庄的人就快要来了!” 何斐扬一惊:“你果然敢叫双武庄的人来!” 离落缨挑明:“无论叫是不叫,我一样都会来救人!你在半路设下的埋伏,除了对付我们,应该还有监视双武庄的活儿罢!” 何斐扬懊悔:“是我低估了你,早就该动手的!” 离落缨提醒:“你还不走!等双武庄的人来到,想走就走不了了!” 何斐扬却因此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狐疑:“不对,离落缨,差点让你给忽悠了!你一直想让我走,我偏不走!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双武庄的来!” 离落缨:“我说真话你不信……那就……” “吁!” 村口外传来一阵勒马急停声,一众长阳会的下手惊的转身回头看,只见一男一女已经下了马。 男的手抓笔直大长刀,是杨傲雨的重刀。封珏冰持着清月镰刀。皆是一脸悍气的急步冲进村里来。 离落缨这会不说话了,等着杨傲雨走到长阳会的下手面前。 他才说:“阿雨,我和小伶都没事!”转而杀意道:“长阳会的!我们只针对何斐扬!你们想要替他赴汤蹈火,我们只有对不住了!” 话音一落,便向着落单在左边房子前的何斐扬,跃杀开去,一剑劈向心门。那些些下手,还真不敢动,倒不是怕离落缨,而是身后的杨傲雨。 何斐扬急急开步大退,脚下溜得快,瞬间躲过了杀剑,但,脚下还未站稳,又见离落缨追杀近前! 这会,他才惊慌道:“隐罗狱……!还不出手……!” ‘噗~!’ 何斐扬说着再急中一退,踉跄倒地了,也正躲开了第二剑。可是,第三剑就没办法再躲了。 就在此刻,后边的钟伶舞忙说:“阿离!身后游魂!跳起来!” 另一边,杨傲雨三两步猛上屋顶,要找出藏起来的那些隐罗狱鬼人。 钟伶舞话音一落,离落缨迫不得已,只得按她说的做,登时腾空而起,知域中,果然,何斐扬再度偷袭暗器来,但是很凌乱。 ‘叮、叮~’ 离落缨高速挥剑打落暗器,坠下地的同时往地面一看,只见何斐扬已然起了身子,望着屋子后的密林,落荒逃将进去,还留下狠话:“离落缨!走着瞧!别让我查到你家住何方!” 这句话,让离落缨油然感到一阵寒栗!遂暗中定下铁一般的杀心:下次再见到你,非灭掉不可! 杨傲雨没有找到隐罗狱那两个鬼人,但仍站在破屋顶上,喊话长阳会五十人:“长阳会的弟兄!你们的堂主已经逃了,抛弃你们了!我杨傲雨,也不为难你们,只要把在这的领头或者是镇主请出来,你们就都可以走了!不然……!恐怕没那么容易走!” …… 沉默须臾。 长阳会一众下手顿时老实站着,没人带头跑,也没人供出领头,都大眼瞪小眼的,黑头乱转。 杨傲雨再度喊:“既然不肯交出来,那就都别走了~!” 这才有一个家伙在人群中喊:“区区一个杨傲雨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我们人那么多,怕他作甚!一起扑上去,跟他拼了!” 不说话还好。一个同伙劝他道:“韩领头……我们不是不知道杨傲雨刀法凶猛,更何况那边还有一个离落缨……冲上去,我们没有人能顶得住他们的功力冲击……你就辛苦辛苦,为兄弟们着想一下罢……” 那韩领头登时急了喝道:“混蛋!你还是不是长阳会的一份子!” 那人呛道:“我们是来赚钱,不是来拼命的……那一点钱不值得我们拼命……” 众人起哄…… “对!这点文钱,不值得!” “韩领头!快出去罢……!” “出去罢!就当帮一帮兄弟们……” “是呀,你的好,我们都会记得……” “杨傲雨他们也不是十恶不赦之辈,你出去不,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那韩领头突然狂怒:“反了你们……!谁再蛊惑人心……” 话没说完,几个靠近他的人,一使眼色后,猛地从他身后扑将上去,立刻摁倒这韩领头:“拿东西绑住他!” 杨傲雨、离落缨都看得,感到可笑了,这是什么领头,也证明,长阳会的凝聚力在强敌面前,没有主心骨时,是一盘散沙。 向沈翊借来的二十个弟子,目前看来,是多余了。不过也好,解决了问题而不起冲突,人人平安,是最好的结果。 就看长阳会散众把那韩领头绑住,将他抬到遂凝小镇的众乡亲面前。 一人对着屋顶道:“杨少侠,做人得言而有信,我们能走了罢?” 杨傲雨从屋顶下来:“想走的就走罢。但临走前,有没有想加入我们连义盟的兄弟?” “加入你们,也是要打打杀杀么?” “这位兄弟,你想多了,我们刚才的行动,不就是最好的示范……” 随之,杨傲雨向这些长阳会人介绍了连义盟因何成立。尽管在初步时会少不了恩怨对抗。但长远来看,这是在为江湖的以后打下一个信义的根基,尽量避免再出现长阳会这样的帮派。 一番远大抱负的侃侃而谈之后,杨傲雨再表示,有意加入连义盟者,五日后,可以去双武庄请求沈翊加入。 杨傲雨的盟主之位只是暂定的,就是因为上面这个原因,他早已经想让出盟主之位了。虽然他自身有实力,但没有自身之外的大实力。 而双武庄是最符合这些条件的门派,所以,他这一回去后,就打算跟沈翊谈谈让出盟主之位。 遂凝小镇的事件,至此结束。 所有人临走时,封珏冰因为担心遂城镇的夏空翔,又独自一人去找他了。离落缨几人就回去双武庄。 …… 落荒而逃的何斐扬,白费了那么大的劲儿,什么都没做成,倒却被人追着灰溜溜的逃了,不仅极不甘心,还万分愤怒。 第108章 一语成谶 他前脚跟回到被鸠占鹊巢的潘府,后脚跟,隐罗狱的宋帝王、五官王也到了。 这两人对着何斐扬就是一顿数落,说什么非要浪费那些口舌,错过最佳的抓捕时机,最后被离落缨抓住机会反击,从而导致计划失败! 何斐扬甘愿挨骂,也是很懊悔、极其自责,应该在游魂牢笼造起之时就得动手了的…… 但事情既成事实,怎么样去懊悔都没用了。这两派是一定会报复离落缨他们的。 只听宋帝王阴险道:“那离落缨与钟伶舞的关系,一定非常特殊。因为有杨傲雨的存在,以我们目前的实力难以和他们对抗,如不然就用一个百试百灵的办法,去益州偷袭十兽门的亲友?” 何斐扬脑门猛地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步!抓不到离落缨的家人,可以偷偷去抓钟伶舞的家人啊!” 于是,他们开始想着去沧林村的计划。这一点,杨傲雨也想到了,但以为全家搬到隔壁沧耘村就没事了。此是后话。 破村子里。 离落缨三人抓上那个韩领头,和着双武庄二十弟子一起回去。直至次日入夜才到双武庄的下山门。 昏昏的夜色中,数人刚刚停下了马匹,就有一守门弟子上前来低声道:“落缨兄弟……你的弟兄……胡枫……在昨夜被楚炎帮的人杀了……” 这个噩耗让离落缨瞬间晴天霹雳、倒吸冷气、瞪圆双眼、神情大变,猛地怒火攻心暴喝:“是谁杀的!?!?” 他如何也想不到,前两日跟何斐扬说的谎话,此刻一语成谶了! 不等那弟子说,离落缨愤恨之火霎间冲涌头脑,望着山上便狂奔开去,钟伶舞、杨傲雨拦都拦不及。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药房的隔间内,一眼见到那木榻上盖着一块白布,发疯般喊道:“阿枫……!!” 赵满勇就在边上,害怕的自责道:“阿离……我……我没能看好阿枫……对…不住……” 离落缨一下发狂暴吼:“是谁杀了他的?人在哪?!”忽破声而泣:“阿枫……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不放过他……啊……” 赵满勇声怯:“是楚炎帮的手下,应该是受了指使……已经被沈庄主囚禁起来……” 离落缨抹着眼泪:“囚禁在哪?是不是右山的思过牢?” 赵满勇:“是的……” “好……!” 落缨杀意喝道,钟伶舞正好赶来,拉着他的手:“阿离,不要冲动……” 哪能拉得住,离落缨一把甩开了她,抄着剑器,运动功气,猛然冲身出药房,向着建在双武庄右面山峰的思过牢,悍然奔去! 那思过牢屋门是花岗岩所造,十分坚硬。里头就一个通道,丈宽,两丈多的高。此地本来是一处山缝,经过前连剑门的改造,成了现在的囚牢。 大门外有两弟子在门前看守着。离落缨还没靠近,守门人当时就厉声警告他:“什么人!站住!没有准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后果自负!” 离落缨异常冷静:“让开……!” 说着,荡开知域,这道门,闯定了! 那两弟子眼见喝声没用,便也不再费口舌,抄出剑器就攻打向他。 而离落缨,他仗着过人的功气内力,在丈许之外,还是一招挥剑浪冲,立时将这两看门弟子闷到门前! 下一瞬,急急闪身突进,一道剑身往右边一名弟子的头上拍下。 ‘砰~’ 一下昏厥过去。另一人欲将挥剑砍来,他顺势回剑一崩。 ‘乓’ 顷刻斩断了这名弟子的手中剑,被吓得心底惊恐:“这是什么剑……” 紧接着,离落缨打掉这个弟子的手中断剑,一把抓住他的胸口衣物,凛然道:“带我去关押楚炎帮杀人者的牢房!” 这人不认得离落缨,况且点着的火把也看不清他,只就猜道:“你是胡枫的兄弟,离落缨?” 离落缨没回他的话,见铁锁锁着石门,运力提剑一劈,斩断门锁。 推开石门进去,一阵牢房的老臭扑鼻而来。脚下的这条小道直直到底,在烛火照耀下,皆昏昏黄黄。 过道两边,一共约有三十个左右类似于牢房的小四方屋。全用厚实的木板搭成,是非常的厚实。 离落缨拽着那看门弟子进去:“楚炎派的杀人者被关在哪个牢房!” 说着,用剑尖顶在大腿上。那弟子只凶巴巴盯着他,以为他只是吓唬。 “啊~!” 这弟子突然痛呼一声,被落离缨用剑尖刺了下大腿! 离落缨不计后果:“这次再不说,废掉你左腿!哪一间?” “右排第七间……” 落缨拉着他走到第七间,快到通道的底了。透过牢门,见一人静坐在昏黄烛灯下。 离落缨牢外凛色问道:“是不是楚炎帮的兄弟!” “你是谁?” “来救你的人!” “对!我是楚炎帮的。” “是不是潘家人让你杀掉胡枫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离落缨垂足顿胸:“我兄弟胡枫……!已经是垂死之人,你为何还下狠手!!” “……!原来你是找我报仇的……!他害我们楚炎帮被灭,死有余辜!” ‘铿!’ 开剑斩断牢锁。外面,钟伶舞正赶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但仍叫喊:“阿离……!” 离落缨松开了看门弟子,冷不防的暴走进牢里,咆哮:“你也死有余辜……!啊~!” 吓得那人直了身子,心中大呼不妙,恐惧退撤间,双腿一软,就往后瘫倒了去:“不要杀我……!” 离落缨不为所动,盯准这人的左膝盖,劈剑下去! “啊~!” 杀人者痛声大呼。钟伶舞赶到牢外。 离落缨咬牙凶着:“是谁让你杀的?说出来,饶你一命!” “是葛家公子……葛嘉皓……” “好!”离落缨却提起剑,狠绝:“你虽是受人之命,但终究是杀了人!” “好汉!不要……!啊~!” 一剑刺穿这杀人者的右腿,离落缨并没有杀他的意思。紧接着。 ‘哐!’ 一剑身拍晕这人。身后的钟伶舞不去阻止他,不想。 第109章 对斗两个大弟子 “落缨~!” 忽然从思过牢的通道里传来饱满的喝声,一下下回荡在牢中,一时间难以停息。这是庄主沈翊。他刚进思过牢的门,就听见那个杀人者的惨叫声。 勃然发着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双武庄伤人性命!视我庄规如儿戏!今日非得让你知道个好歹!” 他后面跟着杨傲雨、双武庄众多大弟子,还楚炎帮的人,一群人将差不多三人门面宽的昏暗小道堵了住。 还有其他聚集到思过牢外面的弟子,皆塞满了来路,总之,人数不少。 离落缨出得牢门,没有心情作解释,双眼无情的看向出口那边,正想着法该怎么逃。 沈翊一见到他,火气不打一处来,威严大发:“广良、东天,拿下离落缨!” 身边的杨傲雨忙问道:“沈师傅,你要将他如何?” 沈翊:“按庄规处置!蓄意伤人性命者,屡教不改,废其手脚筋脉!” 离落缨丝毫不害怕,忽疯了一样假笑道:“哈~!楚炎帮杀人者并非双武庄弟子!他受人指使杀了我最好的生死兄弟,你却只把他关起来!现在又来跟我谈庄规!?”顶怒道:“嗯?!我血债血偿!有何不可!你要废我筋脉……那就放马来!!” 这最后一声,吼得山洞内犹若雷鸣,浑然霸气!钟伶舞从未见他这般疯狂过,一时不知所措:“阿离……!你不要乱来……” 离落缨似是在遗言:“小伶,别管我……” 对面走过来的卢广良,游东天已化出次兵气链剑,双剑总长六尺余。 钟伶舞见势不妙,护到离落缨面前,拦着两个大弟子恳求道:“卢大哥,游大哥……不要打阿离,我来好好劝他……好不好……” 卢广良正颜:“小伶姑娘,师命不可违!请你让开!” “我不让!” ‘噗!’ 卢广良一下打晕钟伶舞。 离落缨顿时血气暴涨,红了眼叫道:“小伶~!” 可是,他尚还冷静,并不直接对着两个大弟子打杀上去,不会这么以卵击石。 那边的杨傲雨小跑过来抱起钟伶舞,眼角暼了一下离落缨,没说话,更不可以对两大弟子拔刀相向。 可他心底真不希望离落缨出事,也只能靠他自求多福了……虽然,这个‘福’极其微小。 两大弟子渐步逼上,离落缨虽然化出了次兵并行剑,但也不可能出剑招架,只能疾步后撤,尽管里面是死路一条。 突然间,两大弟子箭步一冲,刺剑将去,各取离落缨上身、下盘!出剑的速度,极是一快! 离落缨急忙退守,轻跳往后,低空中整个身子倾斜向前,拉着下盘往后躲过游东天的攻击。而上身,则是以次兵并行剑竖在门面,乍一看,这双刃合并犹若剑盾。 ‘铿!’ 卢广良一剑刺击在离落缨的并行剑上。但,这可是双武庄的大弟子,功力只在两个庄主之下。 转眼间,只见离落缨瞬间被气链剑击退后冲,那劲势甚狠!冲击得他直飞数丈! ‘噗~!’ 离落缨后背沉闷地撞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因撞的相当之狠,由背至内里顿时剧痛,差点缓不过气儿,似是要吐血的征兆。 说离落缨过去有一段时间和杨傲雨的重刀对练过,再凭借自身功力,接下卢广良的气链剑时,仍然可握稳手中剑。 转眼时,卢广良、游东天紧将杀近,两人脸上稳稳的神色,不屑一顾于他,仿佛盯着砧板上的肉。 离落缨可没有他们怕他们,但也一时情急,猛运功气,匆匆就一招‘锋斩’呈半月状施展而出,霎间,剑气横贯整个牢道! 两大弟子略一心惊:“锋斩!” “师兄,我来!” 游东天速速运开劲气,迎着那招‘锋斩’而上,瞬间提剑下斩。 ‘呼……’ 两两相碰,登时激起一阵无形力波,将牢道内的尘土扫荡滚滚,直往门口的方向卷扬而去。 游东天接下这一招锋斩,也右臂一震,虎口略微发麻,不得不暗暗佩服:“功气内力竟这般了得~!” 门口处的众人,尤其是庄主沈翊,对离落缨这般功武表现,甚为吃惊:“周师兄果然慧眼识人!此子强横异常!” 那阵力波还未散远,卢广良忙一步掠过游东天,挺剑猛去!其后,游东天也紧随攻上! 两人一前一后攻到,离落缨退无可退,只得荡开知域,硬着头皮挥剑防守! ‘铿、铿、铿、铿’ 上下左右,一通拼命格挡,那措手不及之状,看得杨傲雨、邵思心里都心惊胆战!却在下一刻, ‘唔!’ 离落缨闷哼一声痛呼,左脚中了一剑,但只是皮外伤。所以,尽管他有知域感知,仍是顶不住两个大弟子暴雨梨花一般的剑击。 移时间,卢广良、游东天见他受伤露出破绽,立时双双同剑出击,一在左,一在右,刺挑崩抹,劈扫弹击…… 各种基础剑式一并攻上,虽有连决剑的影子,但并不是,两大弟子对付一个初入江湖的小虾,压根用不着最强剑法。 背后贴着石壁的离落缨没有三头六臂,一时间招架不开。只就少间,他左右双臂、门面上、双腿下,均被两人击伤!但皆没有伤及要害。 “!!!” 就当所有人认为像个木人桩一般的离落缨必被重伤倒地时。 “阿离~!沈师傅,住手!不要打了……” 原是钟伶舞被杨傲雨叫醒了,正在那边撕心呐喊,一番苦楚。 也却是因这一声大喊,使卢广良、游东天瞬间分了心神!离落缨抓得机会,不要命的横着并行剑,一步蝶跃冲去卢广良! 他万万没想到被逼到死角的离落缨,还这般强悍!瞬间来不及抵挡,一下被撞退后飞近丈许,险的到过道顶上,心惊道:“居然如此顽强勇毅!” 卢广良心想着,脚下还未着地,双眼猛然一圆,又心底大惊! 见顷刻之间,离落缨居然闪步跟进,并把游东天甩在后头。 转眼,离落缨并行剑对着卢广良由下而上大力挑击:“你输了……!” 第110章 家 卢广良哪能回话,连忙向前弯曲身体,横剑架在身前。 ‘铿!’ 再次挡住进攻,但还没有结束,被离落缨这一招‘力拔山岳’大挑起来,他又往后飞着了! 只在心里直呼:“糟糕!被咬住了……!” 转眼间,还没有往后飞出两尺远,卢广良再定睛一看,离落缨又如索命鬼差进攻到了眼前!只得又一次提剑格挡! ‘铿’ 仍是一声碰击撞响,依旧继续后飞而去! 门口那儿的众人。皆不可思议的看在眼里,双武庄第一大弟子在这矮小山洞的低空中,完全被离落缨控制在空中了! 卢广良极其想还手,可是没有离落缨的蝶跃步快,根本没得空隙还击! 而且,离落缨的左手还抓着钟姑娘送的短剑,卢广良胆敢起剑回击,小命将会难保。 当第三次击飞卢广良时,离落缨应势暴怒大吼! “双武庄!让开去路!” 喊的同时,狠命运开功气,极速一步蝶跃再恶冲去卢广良!一瞬之间贴到他的面前,以君仪剑压住他的剑器! ‘唔~!’ 离落缨一招‘咫尺寸剑’,瞬间把卢广良闷向后面的沈翊那群人众! 且看这冲劲非常之大!如飞梭一般,直速疾退!庄主沈翊为保住大弟子,赶忙跳去接住他! 转眼间,离落缨借此机会冲过了人群顶上,直接跃去思过牢之外!没有人想要拦他,不过,因速度快,即便是想拦也拦不住。 里面。 沈翊接住卢广良,心中大是惊诧:“跃步追击,即是轻功,又是连决剑,两种功法共用,这是何种剑法……?!” 随之赶出牢外。一片乌漆抹黑的,哪还能见到人。杨傲雨、钟伶舞及那一帮双武庄大弟子,也已皆到牢外。 都在惊奇的心想:“没想到,在两个大弟子的围攻下,还能反击并且逃走,当真不简单……!” 杨傲雨遂对沈翊说:“沈师傅,切勿动怒!傲雨前去劝他回来!” 不等他搭话,和着钟伶舞、赵满勇,匆忙赶向药房。一到那儿,果然如他们所料,‘胡枫’的遗体已经不见了。 赵满勇此时念叨:“叶落归根……我们曾说过的兄弟誓言。阿离可能带着阿枫回家了……杨大哥,小伶姑娘,我得要回家看看……” 赵满勇说完一会,沈翊就来到药房:“离落缨逃去了何处?” 数人皆答不知道。 沈翊再说:“你们若是知道,还请务必告知沈某!” 钟伶舞失魂落魄般道:“沈师傅……我们知道一定告诉您……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沈翊只好放话:“罢了!你们如若再见到他,让他好自为之!” 转身即走,杨傲雨忙歉意道:“沈师傅,傲雨在此代替他向您赔不是了……” 沈翊:“傲雨!你们可是带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杨傲雨无语“……” 另一边。 离落缨扛着胡枫的遗体,借着路旁的火把光,一路狂奔下山。 那儿的守门弟子愣愣看着他到马厩里牵马出来,再把胡枫放到马背上。守门弟子没看清,他已满脸的泪水。 随之上马,往北偏东的方向出发,那是家的所在,人生港湾。 终日无休的赶路,所幸马匹耐跑,在第三日午间时分,到达家乡所在的尚安村。村子不大。但也不小,近百户。 但凡是从尚安村到马家做事的人,都非常受到村里人的看好。因为都知道马家待人不薄。 离落缨死气沉沉的驾着马直奔到胡枫的家门口,一把抱‘他’下来。 可就却傻傻看着胡枫的家门口,门虽然门没关,但他脚下万分沉重,不敢迈进门去……看到堂前有人在坐着歇息。 他还是失声唤道:“叔叔……婶婶……超哥……” 屋里的人一听见这哀惨苦楚的唤声,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胡枫的娘亲念叨:“谁呀,大白天的……怎叫的这么瘆人……” 离落缨一见她走出屋来,即刻心碎的跪下,哭着:“婶婶……阿枫……他……” 胡枫娘亲一听一看,她脸上神色大变,五官呆滞,慌慌张张上前去,惊恐不已:“阿枫……阿离,他怎么了……” 此时胡枫的大哥,他爹爹也从屋里出来。 离落缨一下失声痛哭:“婶婶……叔叔……超哥……阿枫他……” 始终不敢说出那两个字:‘去世’。 胡枫娘亲一碰到四肢垂垂落落的儿子胡枫,浑身冰凉,毫无生气,一看他那张的枯瘦容貌,差点要认不出来了…… 胡枫娘亲猛地颤抖起来,登时反应激烈,哀哀欲绝唤道:“枫儿~!我的孩儿~!” 顿然瘫到儿子的身上,嚎啕哀呜不止。白发人送黑发人,太虐心了。胡枫爹爹、大哥亦然悲伤欲绝…… 其实,胡枫的家人们都知道他去马家做事的危险性。但也相信胡枫,以他的聪明,真遇着什么危险的事情,一定可以顺利渡过。 然而,命运戏弄,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苦了这一家子人…… 关于胡枫的仇恨,离落缨已经想清楚了,要么让那葛嘉皓来他的坟前磕头跪拜、忏悔、认错。要么血债血偿,一命换一命。总之,报仇这件事不会来的太迟。 一天后,赵满勇也回到尚安村。远远就听到胡枫家中传来的哀乐,不禁然哀沉起来,直到胡枫的棺前,悲痛跪拜。 …… 安葬胡枫后的数日,离落缨一直哀哀沉沉守在胡枫的坟前,也不说话,仿佛是在用心灵跟‘胡枫’交谈,那些未尽之事、那些远大志向、那些数不尽的欢声笑语……将永远掩埋在此地。 江湖之事,暂且搁置。 可就三四天过去,交接出连义盟盟主之位给沈翊后的杨傲雨,让钟伶舞带着他来到蒲州尚安村了。因为钟伶舞曾来过一次村里,就直接去到离落缨的家。 钟伶舞第一次到他家时,他娘亲对钟伶舞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她不仅人生长的清秀好看,而且还甚有贤惠之质,对她可是发自深心底的喜爱。 第111章 家 而她这一次来,离落缨的娘亲如同迎接儿媳妇一般,热情似火,关切深深。 就连杨傲雨都感到这一分浓浓的喜爱,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又真切实在。毕竟钟伶舞这才第二次来离落缨的家,就已经把她当儿媳妇好生看待了。 离落缨的爹爹,离戈也在旁边。就当杨傲雨正眼看他时,突然莫名感到一股强悍的霸者气息迫压向自己,顿时让他心里轻轻咯噔了下。 猛作心想:“这种霸者之息,有点熟悉……对,在天裂山……可阿离的爹,一点也不像卫黎啊……而且卫黎是山麟亲手下葬的,我也亲眼看见……难道,是易容术……?” 想着那些不着边的,却在转眼间,离戈对着杨傲雨尬笑一下,那迫逼的感觉又立即消失了,瞬间令他匪夷所思。 寒暄一番后,两人随着离落缨娘亲去胡枫坟前找他。才到野外的坟头地,就见离落缨头顶戴着一大斗笠,披着薄薄的蓑衣,孤零零的在骄阳下守坟…… 钟伶舞见这个沉寂的情状,心里很不是滋味。 离落缨娘亲远远就唤道:“阿离,小伶姑娘还有她哥哥找你来了,娘不让他们跟着来,他们偏要来……客人来了,你先回家来罢。” 说着已经走到他面前,消沉的离落缨连忙起来:“小伶、阿雨……你们怎么来了……” 钟伶舞心疼:“我们回去再说,好吗?你一直在这晒太阳,会把你晒坏的……” 杨傲雨则到胡枫的坟前拜了拜。 离落缨愧疚道歉:“小伶,在双武庄我不该那么发狂对你……这样你还来找我……谢谢你不生我的气……” 他最后一句低沉的‘谢谢’打入到钟伶舞心底的柔软处,顿时使她热泪盈眶。 钟伶舞也理解离落缨的苦处,抿着嘴一下抱住他,当是安慰。可眼中的清泪却夺眶而出:“我没有生你的气……但是,你以后不要这样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钟伶舞吐露出真情,离落缨再也忍不住连日来压抑着的悲沉情绪,一下放声哭了出来:“小伶,是我的错……” 紧紧抱着钟伶舞,此时的她,成了脆弱的离落缨的港湾。而此情此景,无不令人动容。 离落缨娘亲一知道二三,就已猜到他们的矛盾,但这是不值一提的矛盾:“既然都好了,阿离,还不快带他们回家去歇一歇。” 离落缨松开钟伶舞,看着自己的娘亲正想说话,杨傲雨就道:“伯母,我们在外奔波习惯了,没感觉到什么累。这里不远处也有树荫,我们到那歇一歇就行了,等下再回去。” 离母劝道:“这可怎么行,而且这里也不是人待的地方,听话,都快跟我回去。” 杨傲雨:“要不,小伶,你先跟伯母回去。我和阿离有点事要说。” 离落缨帮着钟伶舞擦拭脸上的泪水:“小伶,先跟着娘回家罢,我们一会就回去。” 钟伶舞点点头同意,离落缨娘亲想着的就是她,所以,便一起回去了。不心疼两大男孩。 到树荫下,杨傲雨第一要问的是:“阿离,我刚才看到你爹爹,第一瞬间就感到他身上散露出来的霸者压迫感……我不是在怀疑,你跟我有一说一,你爹爹离戈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而且,不止是你爹爹,就是你,也让我们感到很十分吃惊。” “我也不知道……在我印象里,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体弱多病的父亲。儿时对我极其严格,但很多时候都是像兄弟一样和我交谈说话,从来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而且,也没有谁特意去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至于我,所有的功底全是一个老郎中教我练的……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不过,你既然有这种奇怪的疑问,我等下回去问一问我的娘亲。” “这倒不用,真不用去问啊,也很有可能是我的错觉。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什么时候去处理那些恩怨?” “等守过阿枫的头七就去遂城镇,一是想办法救出楚炎帮的四个当家,一是让葛嘉皓亲自来到这里,向阿枫跪拜认错!” “阿离,我已经和沈师傅商量好了,暂且不冒险去救楚炎帮的四个当家。不过,若是有好机会能救,就另当别说。”他顿了顿:“这个葛嘉皓,我已经请求沈师傅囚禁他了,等到楚炎帮的事情解决,你再让他来这认错。到时别再冲动了,知道罢。” “阿雨……如若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我很有可能还是这样的选择。” “……,我们不说这个了。目前双武庄有两个长阳会的领头在手里,并且供出了很多长阳会为非作歹的罪恶,这些都是制衡长阳会的重要证据。沈师傅就以此为突破口,已经开始筹划对付长阳会的计划。” “若还能抓到一个堂主、州主,我们就更有理由讨伐长阳会了。” “迄今为止,长阳会为非作歹了那么多恶事,讨伐是必然的……!” “阿雨,你们到这里没有人跟踪来罢?” “你放心,没人跟踪。有也活不过当天。就连双武庄都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长阳会就更加不知道了。” “嗯,那就好。” “说说你罢,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身手精进的可谓如有神助。特别是在思过牢里,简直让所有人大开眼界。最后那一剑,竟把堂堂一个大弟子控制在空中,怎么做到的?” “……” 于是两人就对此展开研究,饶有兴致的侃侃而谈。并还因此提到了他们应该要创新改进一下当前的武功,如何如何……只为应对即将翻涌升腾而起的江湖恩怨大风浪。 不止是他们。因为戎州费清书的死在警示着何断星,令他认识事情越来越糟糕。 所以,他正在抓紧练习才到手不久的最高暗器之术,‘千和术’,那股苦劲头,大有临时抱佛脚之功。 千和术是融合了数十种各类奇特暗器的奇术,然而,烟尘才是至关重要的辅助手段。 因为在施展时,除了发挥各种暗器的奇特攻击路线外,蒙蔽敌手在烟尘中,仍是最容易的手的时机。 第112章 长阳会的大计划 而至于暗器数量,也是关键。一把拋发少则数十枚,多达二三百枚的暗器,令人防不胜防。但缺点也明显,容易把暗器丢完。 如果加上足够的功气内力、剧毒以及精巧的拋发方法,那对手只有撒腿逃跑的份了,难以防御抵挡。 但是,尽管何断星加紧日夜苦练,在短时间内,仍是达不到他爹爹何煅阳的水平的。 可他偏偏对自己有着极其满意的盲目自信,因为千和术并不难练。只要有频繁使用暗器的经验,十天半个月就可练得小成。难的是在于‘精’。 正值此期间。 泸州符洋宴、渝州郝乔、在遂州的黔州堂主何斐扬和尚在益州监视十兽门的黔州州主暴源,皆在此时前后上报给何断星各州地的局势情况。 先是符洋宴、郝乔的上报。第一个大好消息,经过他们两人的一番努力,已与身在双武庄的恶女钱芊芊达成一致的目的,那就是随时可对双武庄拳武的三十多个弟子下手。 为什么是他们,只因为有一个百夫长痴迷于钱芊芊的丰韵姿色,从而中了她的美人计。 在被她勾引住后,着魔了般拜倒在钱芊芊的石榴裙下。从此,这百夫长无论何事,都心甘情愿为她鞍前马后,任凭其驱使,叫往东,就绝不往西。 这个百夫长,便是想要教训那时藏身在双武庄山下小木屋里的离落缨的黄劲师兄。跟在他手下讲义气的师弟有三十个左右,皆是可为彼此两肋插刀的好兄弟。他错就错在,被恶女勾引住了。 第二个大好消息,由何斐扬带来。在戎州州主费清书被刺杀身亡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带领帮会下手到遂南镇与楚炎帮背水一搏,居然还能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拿下楚炎帮四个当家人!这一战,在长阳会里可谓是一夜成名。 其胆量之大,令那亲戚会主何断星刮目相看,赞赏有加。并还许诺与他,若后续能拿下遂州的云苏潘葛四家的生意,那遂州州主,就非他莫属了! 而何斐扬的野心却不止于此,又向何断星提出铲除十兽门的阴狠计划。 正好,这个计划恰合暴源的心意。毕竟暴源监视沧耘村那么久,没有点行动,就什么都白搭了。这就是第三个好消息。 何断星对这三个好消息进行一番深度思考后,脑瓜一亮,对付连义盟,有好计划了! 首先,得抓住或者牵制住相当于双武庄七大弟子力量的十兽门一行人,这是重中之重。 其次,再与恶女钱芊芊合作,引诱拳武百夫长黄劲离开双武庄,趁此拿下他及其跟随在他手下的一众师弟,只要这两件事得手,事情将容易得许多。 再以十兽门、双武庄的人质为威胁,设伏引诱双武庄。最后,集合力量在设伏之地发起伏击,必定得手。如此一来,夺齐那九柄剑器便指日可待了。 而所谓‘力量’,非天髓派、聚流云莫属了。事不宜迟,何断星便立马分别派人去岳州、衡州请天髓派的三个五象强者,风合、赤燃、枯木者;聚流云六大云颠之一的玄云、碎云,加急来到黔州。 他这一通如意算盘计划,打得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十分有信心。也因为有天髓派、聚流云的助力,才敢让他下胆如此行动。 随后,即对暴源、何斐扬下加急令,跟隐罗狱的宋帝王、五官王两个得力好手配合,首先去往益州沧耘村擒下十兽门在那的所有人。 但,因为这第一步尤为重要,行动必须要达到最理想的结果,所以,何断星决定要亲自随同着去往益州。 同时,还下令让符洋宴、郝乔、计大地三个州主做好人手准备。一旦抓着十兽门的人,何断星就立即下令给他们,即刻对双武庄动手。 与此长阳会行动的同时。 离落缨已经守完胡枫的头七,努力着放下失去挚友的伤悲,收拾住心情,和着杨傲雨、钟伶舞、赵满勇去往遂城镇。 在西去途中,他们顺道去了一趟长安马家。在此,离落缨、赵满勇终于敢把二当家马森遇害之事,全细细说道给马林听。 大当家马林听着,当时就悲愤难当,险得背过气儿! 接着,杨傲雨又说了双武庄沈翊要对付长阳会的粗步计划,马林当时再次怒气填胸,万分赞成沈翊之举!尽管来的迟了些。 为迎合计划,马林当即大动家底子,命令马森的儿子马鑫野,暗中去招买人手,越多越好,同时,注意保密。赵满勇也趁此时返回马家之中,与之协同行事。 之后,离落缨三人才出发西去遂州。他们到遂城镇第一件事,是要与藏身在镇里的夏空翔封珏冰会面。 但到了两人的落脚处,却只有封珏冰一人在。夏空翔早就一人回去沧耘村了。因为担心楚炎帮的报复,不得不回去让家里人多加小心,尽量减少外出村子,最好别到附近的镇里闲逛。 虽只有封珏冰一人在遂城镇,但也不影响她监视、摸查潘府的动静。因而,就在此期间得知,何斐扬、还有那两个隐罗狱王忽然悄悄离开了潘府。 并且在很长一段时日内都不见他的踪影。她一番冒险查探之下,才知道三人是去往了黔州。这可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目前管理着潘府的只是何斐扬临时任命的一个镇主,娄知坡。何斐扬临走时还给他下死命令,严守遂城镇!特别是双武庄,一旦发现他们的动静,可下狠手对付,可使用任何手段。 而同为连义盟的双武庄是想去营救楚炎帮的,但庄主沈翊不打算这么作,因为冒险太大。还有,即便是救了他们,没有长阳会的解药,也只是徒劳而已。 倒不如让四大当家暂且受一受苦,以此保住性命先。沈翊他更还可以以此师事出有名,直捣长阳会老巢,黔州怀阳镇。 一旦破败长阳会,抓住了毒师常续,抑或在他们老巢里搜到落心散解药的药方,一切困难也就迎刃而解。 这事,在杨傲雨交接出盟主之位时,就跟沈翊商量好了的。 第113章 长阳会的大计划 但是眼下,没有何斐扬在潘府,绝对是个救人的大好时机! 于是,待到夜间,在封珏冰的引路之下,离落缨一行三人轻易潜入潘府。 虽防守甚严,但有离落缨、钟伶舞两人的轻功开路,在潘府中潜行不被发现并不难。一遇到巡守,两人就悄无声息的摆平,那行动,相当迅捷。 没多久,夜行四人已直接潜到被改为牢房的困着楚炎帮四个当家的房屋那儿,之后,顺利救出那云苏潘葛四人。一问得知,他们还有半个月的落心散解药,实在没法了,可用延灵散缓一缓。 再接着,四人竟在潘府大打出手,将守在潘府的长阳会下手一一干趴。 并且,还把被囚禁在潘府之外的楚炎帮三四十人全数解救出来。 为何是三四十?因为另一半的被何斐扬俘虏了的,竟去投靠长阳会了,实打实的一帮墙头草。 而被救的那些人才是忠勇之士。但是,因为不投靠长阳会,都被何斐扬严刑拷打了,人人几乎重伤在身,都到炼狱里走了一遭。所幸,苍天不负他们,终于捱到有人来相救了。 然而,被连夜救出的四个当家,对离落缨四人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还在暗地里隐含着一股怨恨之心。 不过,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就因为是杨傲雨在面前,一下没了没有随心所欲大发怒火的脾气。 如果把杨傲雨换成夏空翔的话,云苏潘葛四个商贩指定会把夏空翔骂个天翻地覆不可! 此时的遂城镇虽还有长阳会的数百人势力在,但因没有带头人指挥,没有人有资格调派人手,他们没能耐闹出什么大事,况且,人人都还躲避之不及,哪敢现身。 待到天色一亮,离落缨四人和楚炎帮一行人就将动身回往双武庄时。 突然有一位骑马少年人找到封珏冰的落脚处,却正见一大帮人乘坐着马车,准备离开。 这少年人急声喊道:“小冰姐……等等!阿翔哥让我带一封信来,十万火急……!” 众人被喊的回头一看,封珏冰、杨傲雨、钟伶舞立马认出那少年:“小吴!” 这小吴是本来村子里的邻居,与十兽门的关系很是不错。 三人连忙下马小跑去:“小吴,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 小吴:“小雨哥,你们的二十三个家人,都被坏人在夜间抓走了……!” 三人瞬间大发惊惧,神情震动!杨傲雨接过少年小吴的信件,打开,众人凑近一瞧:“冰儿!隐罗狱、长阳会联合一起,趁着夜色到沧耘村把我们的家人全都抓走了!!我们搬到隔壁村的事情,只有楚炎帮的知道!你赶快去双武庄告诉小伶,让她去找阿雨!” 杨傲雨顿时激愤冲胸,但不冲动,咬着牙忍住火气,语气发硬的问:“小吴,阿翔哥怎么没有亲自来?” 小吴:“阿翔哥说他去跟踪坏人了。还说,让你们不用担心他,他会到双武庄留下信息的!” 杨傲雨粗略掐了一下时间,长阳会也许就快到这里了,镇定道:“小吴!你来的非常及时!” 再对众人正色:“长阳会、隐罗狱也应该差不多要到遂州了!我们得赶快离开!楚炎帮的事情,等我们安全了再说!” 在临走前,封珏冰在住处用利器划了几个字,告诉夏空翔,他们去双武庄了。 果然,没到两个时辰,何断星就押着十兽门的家人到达遂城镇。 但这还没有踏入镇子一步,就有此地的长阳会下手怯怯来报:“会主……昨夜杨傲雨一伙人偷偷潜入府里……救走了楚炎帮四个头头……” 何断星却不暴发,但一边的何斐扬怒骂:“饭桶!废物!守个家都守不住!” 那人心想‘说得轻巧,就是你守也不一定守得住’ 何断星严色问道:“杨傲雨一伙人还在不在镇里?” “他们在几个时辰前,就已经带着楚炎帮的人离开了,应当是去往双武庄。” 何断星心中登时大慌:“不能让他们去到双武庄……!” 当急命令州主暴源、堂主何斐扬快速去聚集在遂城镇里的长阳会散众。 在半个时辰内,共召集了整整三百个人,也包括楚炎帮的投靠人在。 何断星向他们下死命令:不准停歇,就是跑断腿也得要追上杨傲雨一伙人,拦住!并且,在往后的七八天之内,绝不能让他们到达双武庄。 于是,由何斐扬亲自带头,领着大队,火急火燎赶出遂城镇。这一波人手中,就只三个人骑马,除了何斐扬骑的之外,另外两匹则是送信所用。 何断星如此惊慌,是因为他一到益州时,就已经派人火速去通知符洋宴、郝乔、计大地三个州主了。 让他们立即向双武庄内的钱芊芊派去指示,教她马上行动。 而万一杨傲雨这一伙人回到双武庄,无疑是再将壮大双武庄的力量。所以,何断星必须赶在计划行动结束之前,拦住杨傲雨他们! 即便是打不过,也得围而困之,绝对不可以让他们一行人去到双武庄。 这一突发事件,让何断星一下感到计划的危险性大增,所以,他便加快行动。再从遂城镇往黔州怀阳镇派送去一封信,让在那的聚流云玄云、碎云,天髓派的枯木者、赤燃、风合赶去计划定好了的埋伏点。 这个埋伏点,是在通州南边界与黔州北边界相连处的铜钱山,具体则是到山体南面山麓的何家村。 长阳会的人都知道,这何家村是创会之人何煅阳的家乡,因为闯荡江湖有成,他便阔绰出手,让举村之亲搬迁到风水宝地怀阳镇。 如今,这块山麓之处的何家村,仅有恋旧的几户老人家居住着。而何断星选这里,是想让自家的先人保佑保佑自己。 当然,埋伏点不是在村内。是在村外东边的晒谷子地儿上。这里地势相对平坦,也算宽阔,容下三四百人不是问题。 这块平坦地已经十年无人清理打扫,都被荆棘山草占去了大部分。 但这正是何断星想要的地方。只要稍微清理一下,定是个绝好的埋伏之地。 晒谷子地往外面方圆延伸半里地,则是荆棘草木成堆的天然屏障,没有轻功,是闯不过这道屏障的。 第114章 钱芊芊的温柔计 此外,也是多年荒化的缘故,这进村的上下山之路也仅只一条了。以前是有第二条路能到山麓间的何家村的。 这条山路有些窄小,勉强的话,尚能两人并行。而且,杂草及肩,这也算是何断星选择何家村的重要因素,容易设伏。小路弯弯曲曲,长将近二里。 说钱芊芊。在她的青梅竹马平添大哥因做贼心虚被离落缨杀后,她本来那刁蛮的性情由此日渐崩变,慢慢变得知道收敛、学会思考事情了。 因而,在这股收敛的脾气之下,渐渐萌生出阴狠的心机。这一切变化,还让管着她的第五大弟子邵思错误地感觉到她变好了。 …… 她是如何收到长阳的指示的?这事儿,长阳会自有办法。 在长阳会堂主彭齐和她见面时,这彭齐就已经选派一个心腹女子和钱芊芊假称是表姐妹了。就让她们借着‘表姐妹’这层假关系,使她们在往后的时间内更加容易的在双武庄山下见面了。 不过,‘表姐妹’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所以才引不起双武庄的守门弟子的怀疑。也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个少女子,能做什么坏事,所以就不去上报给庄主沈翊。 更还有,‘两姐妹’还用上了撒娇卖萌的伎俩。不过只在交谈之间,流已令那些守门弟子对她们完全没有抵抗力了。以至于让长阳会和钱芊芊‘里应外合’成功。 收到长阳会指示的钱芊芊,立刻返回山上的双武庄。稍后等得空闲时机,便去找到拳武的百夫长黄劲,软声软气的叫着他到人少之处去‘幽会’。 黄劲对钱芊芊的温柔可真是毫无抵抗力,她一叫就乖乖听话地去了。 两人才到树林边,那钱芊芊竟以一种迫不及待的急性子,顿时一个柔软的拥抱扑进黄劲的怀里。 这一瞬间,让黄劲感到‘幸福死了’。钱芊芊晓得他中招,就越加抱的紧,温软的胸口让黄劲陷入迷情之中,一时无法自拔。 抓住此刻,钱芊芊软软说道:“黄大哥……春天都过完了,人家都没有机会出去游玩一下……你给芊芊想个办法,带芊芊出去春游春游嘛……都说了好多次了……” 黄劲也微微用力反抱着:“芊芊……我一直在跟师傅说着,你先别急,啊。我也知道在这山上住着,任是谁,住久了都会闷闷不乐。特别是你,我不忍心看着你这般不开心,我等下再去跟师傅说说。” “黄大哥,要我说,那苏浪师傅也太不近人情了,整日整月的把人家关在山上,就不担心憋出毛病来……还好我有你在,不感觉孤单……” “芊芊,我也三生有幸与你为伴,此生有你,黄某足矣!” “是吗……只怕是骗人的鬼话……” “可不是鬼话,黄大哥句句真心,不信,你就剖开我的心口看看,里面全都塞满了对你的深深爱意。” “既然是真心疼爱着我,那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愿意,便是刀山火海,黄大哥也奋不顾身,在所不惜!” “你也知道我爹爹就我一个乖女儿,将来你若是娶了我,那我爹爹的家产一定是给你。我也知道,你在双武庄里到这个份上,再没有更好的盼头了。倒不如,我们回去把终身大事定了,往后只管好生享受荣华富贵,你在这里受苦受够了罢……黄大哥,我越说越想家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说着竟然委屈起来,好像是黄劲引着她走到了她心底的伤心海。 急得黄劲:“芊芊……别伤心,容我想想……这回家,有点难……” 钱芊芊忽然一下推开他,转脸向一边,撒气:“哼……有什么难……还说什么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原来都是骗人的……你就在双武庄里陪你的师弟们罢……!” 黄劲慌了,拉着她:“芊芊……你别生气……别生气……” “黄大哥……芊芊是真心在乎你,想你过得好……你在双武庄受了那么多苦,应该是到苦尽甘来的时候了……我们回家罢……好不好,不准说不。” “芊芊……我……” “哼……!你根本不是真心爱我……” “芊芊……好,我随你的心意,我豁出去了……” “真的吗……黄大哥,你最好了”一下又扑抱着黄劲:“我就知道,天底下除了我爹爹,就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我最爱的黄大哥!” 黄劲被她抱得彻底沦陷了,不顾一切:“芊芊,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双武庄?” “黄大哥,我们就这样走了,那对常常跟着你的师弟们就不太公平了……总是听你说,你们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这一回去过上好日子,你在这的师弟不得都恨着你呀……不如,你把常跟随在你左右的师弟也一并带去我家,芊芊保证,他们肯定会比在这儿过的好!”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家再养活三十个都能轻而易举。” “芊芊!你真是太好了!不仅温柔善良,而且顾及大体,任是谁,都想过上安稳的好日子……我这就去跟师弟们说一说,愿意走的,我们通通带走,想就在双武庄,我们我不强求。” “嗯,黄大哥,你也要注意,别让你师傅知道。” “知道了,芊芊啊,有你真好。” 两人又甜甜蜜蜜的拥抱在一起,黄劲的心里,这一刻,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钱芊芊的亲自陪同下,黄劲避人耳目的去召集向来有着铁杆关系的一众师弟三十人。 向他们告知,从现在开始,如果谁愿意跟随着他,他就给谁保证将来,不说前程似锦,起码能衣食无忧、自由随心。比起双武庄的条条规规束缚,不知有多好。 这些师弟呢,脑袋瓜也简单,净想着好事,跟黄劲说的对比起来,顿时让他们觉得双武庄不是人待的地方。于是,一有个带头的人表示出意向,其余人就随波逐流,都一致跟随黄师兄了。 第115章 钱芊芊的温柔计 被钱芊芊的温柔计蛊惑迷情,黄劲的心智近乎疯狂,什么都干的出来。 胆大包天到去伪造自己师傅,副庄主苏浪的令牌、印章,以用通行! 待到次日清早,趁着迷迷朦胧的天色,百夫长黄劲带着钱芊芊、及其三十个师弟,拿着伪造的令牌及文书,悄悄去到上山门,跟昏昏欲睡的守门弟子说,他们师傅苏浪派任务下来,要下山一趟,外出办事。 守门弟子只粗粗瞄了一眼这两样东西,没有细看,就将他们放行了。怎么也想不到百夫长黄劲会干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如黄劲所料的一样,三十余人顺利下山。个个的那心情、那神态、那举动,像极了被囚禁后再放生的小鸟,一下自由自在,好不快活。 然而,这仅是噩梦的开始。美梦的终结,从来不乏残忍的美好,更不乏残酷的人心。 钱芊芊领着黄劲一众师兄弟,打着游玩的名号,径直南下通州、黔州的交界处,铜钱山。 到得一树林中,钱芊芊忽然无情冷道:“我放个爆竹,庆祝一下!” 黄劲没反应过来这燃放爆竹是要干什么锤子。忽然就。 ‘嗤~嘭!’ 随后,她又奇怪的借口去小解。就让黄劲一干人等了好几刻时候。他担心钱芊芊出事了,便大声叫唤,叫来的却是长阳会的三个州主,符洋宴、郝乔、计大地以及三人带来作包围的二百下手! 黄劲众师兄弟瞬间傻眼:“你们是……!” 这三十人,几乎是傻愣的状态,很快就被长阳会三个州主快速拿下!几乎没有反抗,更逃不掉。 落到长阳会的陷阱里,黄劲这才清楚明白的知道!一切都是那钱芊芊的歹毒心机,彻底醒悟什么是‘红颜祸水’。 这一众师兄弟顿时万念俱灰,所有意志都没了,什么大好前程,什么自由自在,到头来,全是阴谋诡计!傻傻就直接被长阳会的逮住了! 看那痴情黄劲,顿然仰天长啸,怒问苍天这到底是为什么,大骂钱芊芊骗子!这一下子打击太大,瞬间冲毁了他心智,转眼,就疯了…… 长阳会可没有时间去可怜同情他,也没有那个心情。三个州主岂不知道江湖就是如此,悲天悯人只是多余无用的情绪。直接将他和他手下的师弟一一绑去何家村。 …… 遂城镇以东六十里。 离落缨一行人照顾到楚炎帮的伤者,正在就近的一个乡村外休息。 他们的后头,有封珏冰特地隔着一定距离作眼线留意着长阳会。 约一刻的时间,就见封珏冰急色匆匆赶将回到:长阳会数百人急速追杀来了!小个半时辰内必定追上。 离落缨几人慌也没用,没有援手的情况下,抛掉楚炎帮倒是最好、却也是最无奈的办法。不过,这不是离落缨他们的做事风格。 但是但是,楚炎帮将之前的自己主动造成的所有过错都强加到胡枫、夏空翔的身上,使得离落缨感到十分愤慨。得借此机会把楚炎帮的错误捋正! 他便对杨傲雨使了个心计的眼色,遂道:“长阳会派这么多人追杀来,楚炎帮怕是在劫难逃了。阿雨,我们也怕是自顾不暇,不如,再把楚炎帮交出去罢……” 那帮主潘立新一听就急了,有气无力的正色:“落缨少侠!你可别把我们再送回虎口啊……大家同是连义盟的人员……你不可如此做事呀……” 离落缨翻脸:“长阳会几百人,要我们怎么做事?陪着大家一起死么?便是我们有三头六臂也敌对不过那几百人!” “这……” 潘立新哑口无言,几个大当家也唉声叹气。那一边的楚炎帮帮众,比他们还要愁,以为得救了,却只是如梦一场。 离落缨这说的就是事实,但不代表会这么做。而且,楚炎帮他们也没注意到离落缨几个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离落缨随后拉着杨傲雨到一边。其余人就看着他们在那嘀咕商量,很神秘,莫名有种即将被抛弃的感觉。 片刻后,离落缨回去说:“潘帮主,三位当家,各位楚炎帮弟兄!刚才阿雨和我商量了一下,他建议我们留下来,同大家共患难。我是认为,要共患难也可以,不过,大家也要有共患难的情谊。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必须以平和亲善的态度去商讨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一味指责!四位当家,我并非是趁人之危,只是这个态度问题不解决,我们今后仍是会冒出许多矛盾。比如,类似于东郊之外你们对夏空翔的态度!在这件事情上,你我双方都有过错,不能只怪一方。我说这些的原因,是要在今后避免重蹈覆辙!所以,若想共患难,你们必须有所改变!我说完了,各位当家有什么意见?” 潘立新:“落缨少侠,东郊埋伏这件事情,我们在之后也想了一番,确实是犯了大错,太急于求胜,导致全帮当时被擒……哎!” 离落缨看潘立新的态度好了。忽胸有成竹说:“潘帮主,青山尚在,别这么愁眉不展!” 潘立新:“现今这般境地,怎能不愁人……少侠,你如此有底气在,莫非还有什么妙计……?” “哪有什么妙计,除了双武庄之外,没有谁能帮得到我们了” 离落缨看着钟伶舞:“小伶,得辛苦你跑一趟双武庄了。长阳会追上我们,就在这跟他们对峙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但他们真要玩命起来,我们也只能跟他们拼命了!其实,真若打杀起来,也未必见得他们会胜。” 钟伶舞理解,一点也不啰嗦,果决道:“好!要让双武庄派多少人手来救?” 杨傲雨:“双武庄虽有剑阵,但也不能少于五十,自是越多越好!” 钟伶舞:“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发,阿离、小冰姐,都要多加小心,特别是晚上!” 离落缨几人也嘱咐她路上当心。随即,钟伶舞便快马启程。 第116章 长阳会的信 不久,长阳会何斐扬也领着三百下手赶到离落缨一众人的歇脚之处。 停下脚步,他一看离落缨他们这‘事不关己’的阵势,好像是离落缨一帮人故意等他来的一样,竟然没发生什么激烈的动静。 最起码的,也得装个样子逃跑啊。何斐扬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人的反应都太不正常了。 最是那些有伤在身的楚炎帮帮众,个个也不甘示弱,尽皆站立起来,对峙着他。 何斐扬瞧这阵仗,是越看越想越感到不对劲。貌似离落缨他们在附近有埋伏,不然,怎这么大胆…… 于是,何斐扬为保险起见,便私下里派人到四周查探。 离落缨、杨傲雨他有动静,皆各自手持剑器、重刀,对何斐扬瞪出死亡凝视一般的眼神。 须臾过去,两边还是都不说话,导致当场的气氛凝肃如冰霜。 何斐扬此时心里想的是,如何把离落缨做掉,以解心中的仇恨。遂凝小镇的事件,他现在仍历历在目。如不是有轻功,怕是早就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而离落缨,也巧了,脑袋里计算的的也是何斐扬。特别是威胁他家人的那句话,依然清晰的在耳旁回荡。 杨傲雨,他想着的是自家的二十多口家人,被长阳会带到什么地方了……希望夏空翔能紧紧跟踪着他们。 实际上,隐罗狱的宋帝王、五官王没有随着何斐扬的人手来,是分头行动了。 宋帝王因为担心被杨傲雨报复,就向何断星提出要接收十兽门的家人,他是要以此作为护身符。兴许在今后的某个关键时刻能救他一命。 而如果何断星不答应,隐罗狱就不随着他去何家村对付双武庄。而且,还卑鄙的暗示何断星,他可能会帮双武庄的忙…… 这一无耻的方法很是见效,何断星无奈之下,将十兽门的二十三个家人交给宋帝王带回隐罗狱。 自己就留下了张鸿狩、雪星、万力、牛二虎四人作为人质去威胁,对抗双武庄。五官王则随着他何断星去往何家村,这行程,还因为杨傲雨的突然出现而加快了。 此外,泸州的群刀帮帮主蒙逍,在泸州州主符洋宴威逼利诱的游说下,同意派一个三人刀阵的小队去何家村助阵。 可就这仨人,用符洋宴的骂话来说,塞牙缝都不够。一下子让他极为不爽,白白浪费好一番口舌,感觉被蒙逍敷衍了。 于是,这符洋宴下定决心,待击垮双武庄后,定然去吞并蒙逍的群刀帮。 钟伶舞那边。 她快马赶到双武庄,向庄主沈翊道清杨傲雨一行人的处境后,遂提出要借一百人手方才能解围的请求。 沈翊向来看重杨傲雨,虽然不是自己的弟子,却更胜似弟子。因此,绝不会坐视不理。 他二话不说,当时就派六大弟子舒弘、七大弟子傅兄晟各带五十人手,牵上马匹,随着钟伶舞往西赶去。 却在出发的半个时辰后,忽有一陌生人送信到双武庄的下山门守门弟子面前。 他一手丢下信件,便留下狠话说:“你们的百夫长黄劲,还有三十名双武庄弟子,现在都在何家村!去把信交给沈翊!” 话音一落,一两下轻功就离开了。这个人是暴源,他已经跟何断星从遂城镇赶回了。这一离开双武庄,也是去往何家村。 百夫长黄劲伪造令牌、文书从双武庄溜走的事情,全庄上下都知道了。 守门弟子一听是关于黄劲的消息,就紧急上山,把信交到庄主沈翊的手中。 他打开一看:“沈翊!你是否如何也想不通,你双武庄里的百夫长黄劲是如何落到长阳会的手里的!?不止这一个惊喜,还有十兽门的张鸿狩、万力、牛二虎、雪星都已落入在我长阳会的股掌之中!不用多说,你必定想救他们!那就自信件送到双武庄之日起,两天之内,带着神木与水到铜钱山的南面山麓,何家村来救他们!你一到此地,所有疑惑都将迎刃而解!” 沈翊看完信件,气的右手甩到背后,立正姿态。 料不到,长阳会竟敢主动发难双武庄,且还来势汹汹,看似非得要灭派不可的节奏! 沈翊表面虽然平静,没有情绪波澜,但内心里已然怒火中烧,并且烧出了一幕幕长阳会如何垮败的景象! 他立急下令,首先是派人去找来副庄主苏浪,再召齐所有大弟子,商议、安排营救之事。 除此之外,眼下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任务,便是派人去摸清沿途南下到铜钱山的主路有没有长阳会的埋伏。 二是,再派一匹加急马去追上钟伶舞,让她把这个消息带去给杨傲雨。 沈翊算过了,在杨傲雨一行人解围之后,若是路程赶得急,他们能及时赶来何家村相助的。还为此,沈翊特地打算拖到第二天才动身。 三是,为防万一,派人去马家告知,双武庄已然大祸临头。让马家马林多多戒备已经丧心病狂的长阳会,并留好后路。 …… 加急马追很快就钟伶舞的队伍。她收到双武庄的加急消息,就愈加赶路的快了。没多久,便把双武庄的援手队伍甩开到后头。 日夜兼程,钟伶舞再赶到离落缨、杨傲雨那里,跟预想的一样,没有发生流血冲突。 但情况也不是很好。就见数百长阳会的下手把他们堵得水泄不通,都看不到离落缨他们了,别说是靠近。 她在人群外,远远大喊道:“阿离!小雨哥!你们没事罢!” 离落缨在被围的垓心,回道:“小伶!我们没事!双武庄的援兵是不是到了?” 何斐扬一听,心底顿时一咯噔:“果真是,早就回去求援双武庄了……!无论如何,都必须想办法把杨傲雨困住!” 心思间,突然惊见钟伶舞从十多丈外的距离一步蝶跃,进去围群的垓心,这轻功了不得! 轻身落下,急忙到杨傲雨面前:“小雨哥……双武庄发生大事了!” 众人顿时吃惊,目瞪口呆。 第117章 何家村的汇聚 众人再听钟伶舞急声说道:“百夫长黄劲还有他手下的三十个师弟,不知道是怎么被长阳会的抓住了,何断星拿他们来威胁沈师傅前去营救……还有,雪星姐,阿力哥,二虎哥,鸿狩哥,也在何断星的老家,何家村那里……!” 杨傲雨一怒咬牙:“难怪何斐扬只围而不攻!是不想让我们回去双武庄!” 钟伶舞慌道:“还有,距离何断星定下的期限还有一天,我们现在怎么办……” 事态突然紧急,杨傲雨不能再耗下去了:“潘帮主!楚炎帮各位兄弟!大家都听到了,双武庄正面临大难,我们不能在这耗下去了,等援手一到,我们就马上先走!” 楚炎帮理解,不闹,有人相救便可。 又对钟伶舞小声:“小伶,双武庄的援手还有多久能到?” 钟伶舞也悄悄:“最快也得一个时辰,我们得明天傍晚之前赶到何家村。” 杨傲雨:“好!这足够等到双武庄的援手来了!” 被牢牢护住的何斐扬快嘴道:“都嘀咕着什么!等双武庄人手是罢!长阳会所有人听住!他们一有动静,给我拼死挡住杨傲雨、离落缨两人!决不能让他们从这离开!” 众人齐声:“是……!!” 何斐扬的最终目的只是想困住杨傲雨、离落缨。也清楚的知道,这两人若是联合起来,轻易就能破开包围。 而目前能牵制住他们的,就只有那群楚炎帮的人。但这样对耗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因为,一等到双武庄的援手来,当前的平衡对峙态势必定被打破,会一变而为劣势。那楚炎帮这个筹码将被牢牢保护住,就真的没辙了。 可是,何斐扬要围攻上去,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那离落缨、杨傲雨若是发狂起来,别说必胜,惨胜他都不敢想,代价太大了。 弄不好惹火两人,来个擒贼擒王之计,到时候倒霉的可是自己的小命。 一番纠结之下,还是无计可施。他的脸面上看似镇定,底气儿足,内心里已经焦头烂额了。思来想去,不管了,能拖延多一些时候,就多拖延罢。 如若拖延也不是办法,那就也一同赶去何家村,这个最后的决战之地。到了那时候,所有人也都汇集在了何家村。因此他想,最终的结果将是人多必胜。 …… 半个时辰后,包括何斐扬在内,所有人都等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双武庄一百人援手! 六大弟子舒弘,当时滚鞍下马,抄出剑器,虎虎生威近前,不废话的:“何斐扬!还不速速撤掉手下!否则!我们就双武庄剑阵伺候了!” 话音一落,所有双武庄弟子皆有序列出剑阵,并高喝:“撤!撤!撤!” 何斐扬倒也识趣,下令:“长阳会兄弟!此地不能留恋了,我们回去罢!” 声令一下,三百长阳会下手缓缓散回,包围圈随之‘土崩瓦解’,无人不敢不撤。 接着,离落缨、钟伶舞、杨傲雨、封珏冰一行四人,以及双武庄的一部分弟子皆快速启程,火急赶往座落在通、黔两州边界的铜钱山。 另外剩下的一部分弟子则保护着楚炎帮一同回去双武庄。 何斐扬没有去追击他们,知道轻重在哪,便随着离落缨等人的后头,也去向何家村,这村子这下热闹了。 几日之内,一下子聚集了长阳会、隐罗狱、聚流云、天髓派、群刀帮、双武庄、十兽门共七个宗门帮派在这村里。 向来少在江湖中显露脸面的韧甲城、无望门,此刻,貌似江湖已经遗忘了他们。 另一边。 双武庄庄主沈翊、副庄主苏浪如期应约,顺利到到达铜钱山。为了预防长阳会调虎离山,他们在双武庄里各安排剑武三大弟子姜河图、拳武三大弟子褚炳,以及一部分弟子在庄里镇守。 而去铜钱山的话,沈翊是带了四百弟子,分作前中后三拨队伍。 第一拨由沈翊、苏浪带领着一众大弟子:剑武卢广良、游东天、席易展、邵思四人。拳武大弟子梁广、二大弟子栾天顺、四大弟子广旭源、五大弟子左丘武、六大弟子林慕、七大弟子符浒,共计十二人组成。没有一个百夫长及普通弟子。 第二、三拨才是百夫长带领着的普通弟子队伍。人数分别是一百、三百。 若情况在可控的范围内,只需第二拨来震慑便可。而若是发生大乱战,第三拨才加入争斗。 其实,江湖恩怨以打打杀杀的方式来了结,是沈翊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但到被逼不得已的时时,也只有选择以战止战了!不仅如此,还是残忍的止战:敌人叫我不恐惧,不作降,战则不止。 九剑之祸以来,这个江湖所欠下的威慑,太多也太久了。 铜钱山南面。 沈翊、苏浪当头在先,一众大弟子跟随在后,顺着略微倾斜的二里小山路往何家村进发。 就在这二里长的小山路间,直到何家村,双武庄师徒一行人都是轮流使用知域探知身边四周的情况。 这一探,果真不出双武庄所料,人人皆感知到藏在小山路两边里的一排排微弱的心脏跳动动静。尽管他们藏的很稳,但心跳可藏不了。 知域之力,能感知到的最大范围是由自身的功气内力底子所决定的。没有最宽阔这个界定,如果谁能活得个几百上千年,那知域之力的探知宽度可达上千上万里。 初始练成知域之力的人,比如那个离落缨,最大范围可探知到自身周边三四丈的距离。 双武庄师徒从入山到何家村,就这二里地的距离,探知出的藏着的人,估摸着有五百个。 虽如此之多,可这一帮师徒并不感到一丝的害怕、发怂,倒有点愤怒是真的。 长阳会这五百人,还是受了环境的的限制,不能埋伏那么多。不然,非得埋伏个上千人不可。 待双武庄接近何家村时,剑武第七大弟子,贾禾,忽然掉头而回,一路狂奔下山去。 第118章 何家村初战 他是要把长阳会藏在小山路两旁的消息告诉给第二拨的双武庄百人队伍。 接着再让这一拨去通知在最远处的第三拨三百人的队伍。并且让他们打起万分精神警戒,检查随身带的爆竹信号,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他就不回去何家村了,留在山下带领队伍。 何家村前,晒谷子地。 在这块稍微平坦的空地上,已经站着各派的人手。而那些被抓的长阳会弟子、十兽门人质,是在这帮人身后不远的村口。 说这帮人。何断星正中偏前站立,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有架子的锦缎异样袍服,那宽,得有两个人的身面之宽。 右手持着类似于州主计大地的三菱重剑。双脚的小腿处有像口袋一样的缝补,但却是倒立的口袋。鞋子边挂着流苏,这些,都是暗藏暗器之处。 他左手边是天髓派五象中的三人:风合、赤燃、枯木者。这三人形貌特征为,风合,身材是流线型的苗条,身上永远散着一股凌人之气。手中拿着一把三尺秋风扇,铁制。 赤燃,脸面枣红,身体健硕,是与他所练的热气内力有关,手中武器为六尺赤黑铁管,三指之粗。 枯木者,人并不如其名,脸上气色极佳,是形体饱满、相貌俊秀朗朗的中年大叔。 他的功气内力成长之路和离落缨差不多,都是自幼练气蓄功一类的能人。 但是,他并不懂得肢体上的武功,就只是一直修炼着纯粹的内力。这不,才三十来岁,竟有着一甲子的功气底子,实属罕见。 这股深厚的功气底子可是有着大作用。专门用来配合赤燃、风合施展天髓派独有的功法‘风火合纵’的。 这招功法所施展出的功气内力是热烫的,除了能击打敌手之外,在一定的时间上,还可灼伤敌手,不容任何人小觑。 再左边是群刀帮刀阵小队,帮主蒙逍是为敷衍而来,这三人不值一提。 何断星的右手边,是聚流云的六大云颠之一玄云、碎云。两人皆身披着一杆丈许之长的灰白色拂尘,乍一看,这拂尘即是外袍,也是武器。而手柄那端就由肩膀而过,挂在胸前。 这个宗派的性情很独特,他们的脸面上时时刻刻都挂着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是受宗主天虚云影响的缘故,才会如此。这个门派中的大多人,全是这个模样。 往后则是四个州主,符洋宴、郝乔、计大地、暴源。隐罗狱,老惯例,那五官王藏起来了。 而对比双武庄这边,虽只有十一人,不过,也算是力量平衡。但如果就这十一人对付何断星那边的人,稳赢。 沈翊师徒一行人正来何家村的晒谷子地上。双方相去数丈。 没等沈翊停下脚步,何断星首先嘲讽:“沈翊!你就带这几个大弟子来,应当是准备投降了罢?可话又说回来,你留在铜钱山下的百多个弟子,不像是要投降的样子呀!” 沈翊严正喝道:“何姓小辈!不知天高地厚,且当心祸从口出!” 何断星不信这个邪,欲将继续嘲讽,沈翊却故意截住,破口大骂道:“江湖中谁人不知,你何姓一家人,自你老爹何煅阳一辈起,到你这般小儿一辈,所干之恶事,浑身毛发数之不尽!最是马家一事!你何家在将近二十年里是怎地残害、剥夺马家,江湖中谁不知晓!又如近来,你心地黑至连自家弟兄也无情残害,毫无人性、亲情可言,虽然你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又以这般其极卑劣的手段来祸害双武庄、十兽门、楚炎帮!可谓十恶不赦,万恶之极!何姓小儿,你此等人渣,必定遭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这一番话骂得连站在何断星左右的人都暗地里叫好,都偷偷的开心。毕竟,这是在何断星的老家,沈翊这番话,就是连着何断星先人都骂一块了。 何断星顿时恼羞成怒:“一把臭骨头!嘴皮子真还不赖!骂人竟一套一套的!可是又能如何?!你嘴上功夫厉害,能从我手中把人救走么!?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些趣事,但现在决定不讲了!” 沈翊喝声:“何姓小儿!休得废话叨叙!神木与水在此,速速换来人质!” 何断星耍赖的口气:“人质,岂有那么容易交换!谁会知道你手中剑器是真是假!怎么都得试一试罢!” 沈翊:“何姓小儿!你且只管来试剑,但剑器不长眼睛,可得小心了!” 何断星皮笑:“聚流云的朋友,就有劳两位帮何某试一试剑器真假了!请!” 聚流云玄云,站出来:“一把木剑,有那么神奇?” 沈翊黑着脸:“是否神奇,稍候便知!” 碎云不屑道:“废话少说罢!” 话音落,聚流云两人皆各自一把抓住吊在胸前的二尺拂尘手柄,继而将披在背后的拂尘丝抄将而起,同时运开功气把拂尘丝化作长槊、唐刀!这两把‘兵器’皆一丈之长。 一盯着这两把由细细丝线变化而成的武器,看那丝与丝之间,严丝合缝,乍一瞧,还感到煞是精美。由此可见,此派功法的控制,相当强大。 武器化成,那玄云废话挑衅道:“沈翊庄主!可别手下留情!” 说时,已然提着长槊冲击沈翊的门面去,连着三下,一刺一挑一崩。 沈翊早已运化六尺气链剑在手,起剑之间,一招‘腕动如龙’稳稳接招长槊,一挡一防一格,便将长槊的攻击拒住,且还脚下稳稳,丝毫不退。 紧随之,玄云身后的那个碎云,已然凌于半空之中,转眼间,一把‘拂尘唐刀’斩向沈翊!咋然一看,这斩势甚是凶猛! 说时迟那时快,沈翊瞬间拔地而起,一招‘踏风斩月’迎着碎云猛攻而去! ‘铿……!’ 一声闷响,两刃兵器瞬间猛劲对击,爆出一股强烈的功气爆波向着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平荡开去! ‘呼~!’ 强烈的爆波一霎间闷平地面四周十数丈的荆棘杂草,一下使得窄小的晒谷子地宽阔了许多。 并且还把藏在这些草里的弓箭手给扒拉了出来。 第119章 剑器神木与水 而附近的观战之人,个个的身体皆被爆波冲得不自主的往后倾斜,倒是倒不了。这一对碰对击产生的爆波,比暴风更要猛烈。 “不愧是一派之主!了不得……!” 碎云心惊之余,已就被沈翊击起后飞,直退向空中的数丈高远。 地面的何断星亦是一副小小吃惊之状:“竟然迎击而上!这般强悍……!” 再看沈翊脚下丈许前方的玄云,一眼瞅准时机,一杆‘拂尘长槊’,望着沈翊的裆下,极其迅疾的捅将上去! 沈翊的知域瞬间感知,速将气链剑化作并行剑,作为双剑之盾往下挡去。同时,他双脚拉向后撤,身体望前倾斜,眨眼之间。 ‘铿!’ 双剑盾登时挡住了玄云的‘拂尘长槊’一击! 因为沈翊是有意摆出如此的身势,使得对击的角度正好顶他直直上天,一下升了两丈许之高! 但这一幕,看得门派里的大弟子都大为心惊胆战,以为师傅会措手不及,没想到,师傅就是师傅。 沈翊借着玄云长槊的冲力,迅速翻开跟斗,脑袋朝下腿朝天,同时并行剑化为气链剑,紧随着,一招‘晴空烈阳’直下玄云的头顶! 沈翊这下攻的速度并不很快,因此,那玄云压根就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立马就将拂尘化作十数根‘顶天锥’,转瞬直举向天,正面击上! 殊不知,沈翊已然运出了双刃剑气‘锋斩’,合着一招‘腕动如龙’,迅猛搅击杀下。那剑势,相当凌厉。 ‘嗤、嗤~!’ 转瞬,玄云的那十数根拂尘‘顶天锥’,都一一被沈翊搅剑劈断! 这些拂尘丝失去功气内力的加持,在断掉之时,便凌乱飘飞。 玄云双眼一瞪,大惊:“不可能~!” 下一瞬间,心中一紧,沈翊杀剑直下!玄云躲之已然不及,只能赶急运动功气,挥开拂尘手柄,欲将与沈翊对击功气内力!岂知,他又被将了一军! 只见沈翊在转瞬之间把气链剑收回,玄云的拂尘手柄登时挥空,无处着力,想要再回手防御已经太晚了! 玄云在慌急中往后压着身体正强行退躲,却是露出了整个门面,这会,什么都慢了! ‘嗤~!’ 沈翊一剑划将下来,正中玄云的门面,由胸面划至腹部,一道二尺余长的剑伤横贯门面! “啊~!” 玄云登时高声痛呼,喊着时,已直往后倒扑下去!整个人的神情,惊魂瑟瑟!这才相信,真有这么神奇的木剑,可谓是深刻的血的教训! 那同为一门子弟的碎云被沈翊击飞过于远,不能及时回救。对着玄云的遭遇,在瞠目而视。而此刻,他已怒冲近沈翊。 那双武庄副庄主苏浪惊喝:“沈师傅!当心碎云!” 沈翊此时正压着攻势后的身势,一个前低弓步!这会已经来不及起势,却也忙喝止:“别出手!” 就见那怒火冲天的碎云,势要为玄云报一剑之仇。仍是一斩唐刀,望着沈翊挥砍而来! 沈翊见他来势甚为凶猛,自身尚未正位,不宜硬抗。一招‘鹤步轻流’,顷刻间溜身至一侧,惊险躲过‘唐刀斩’! ‘砰~!’ 碎云一下斩击在地面上!但用的功气内力过猛,顿时击溅而起一浪飞土扑往沈翊的门面。 他连忙侧脸到一边,不让尘土打脸。但距离过近,离拂尘唐刀不过数尺。知域中,突然感知到拂尘正快速变化并包围过来。 碎云这招是‘烟云笼罩’,运控千丝万缕的拂尘丝向敌手缠包开去。 沈翊无法反击,只得再一招刚才的步法,腿下猛一起劲退后,但还是迟了点,被拂尘的尾端抽打到门面,火辣辣的痛! 就在这转眼之间,众人忽见天髓派的风合,望着退后的沈翊抽身疾去! 且看风合的流风步,太快了,不给双武庄大弟子一丝机会,一下即到沈翊右侧六七尺!霎那之间,一把闷下手中武器——三尺秋风扇! 沈翊再没法躲开,登时,就感到一股无形的悍风从顶上摁将下来!那压迫力极大,压得双腿骤然一屈,身体一震,竟硬生生撑住了! 风合这一招‘风印’没把沈翊闷趴,心中着实惊到了:“竟然这么硬……!” 移时间,二大弟子游东天掣剑而到,不耍花招,直直刺向风合的胸门! 不过,游东天脚下还是慢了,被风合以快速轻功退后了去。 游东天正想追击,被师傅沈翊制止:“东天,退下!我们是来救人,不是打杀来了!” 何断星忽鬼里鬼气:“对嘛,没错,是为救人而来!否则,想必那个玄云此刻已经一命呜呼了!不过沈翊,就这一下也试不出来你手中剑是不是神木与水……” 沈翊怒:“东天!伸出你手中剑器来!” 游东天挺直剑器,横着剑身在面前,沈翊提起神木与水一挥。 ‘乓~!’ 那寻常剑器应声而断,沈翊放狠话:“如此还不相信,那你便过来拿去试一试!” 何断星可不敢过去拿,怕有去无回:“其实,关于神木与水,早有江湖传闻,运以功气内力在剑身之上,可使此剑犹若水流状。你何不试一试?” 何断星刚才不用这个说法,是想着聚流云的两人能给沈翊造成伤害,但结果,令他失望。 沈翊不作声,就将神木与水横在身前,既运动功气内力缠附于剑器之上。 只见那木色剑身一下子变为清水状,透明如无物。而一动起来,竟然还隐隐有水一般的涟漪波纹状,非常奇特。 何断星那帮人都未曾见过这一把奇兵,尽皆目不转睛的瞧着那若隐若现的神木与水。这么个好宝贝,顿时让他们都起了贪婪之心。 何断星暗悦:“果真是神木与水!既然你没有弄虚作假,何某便与你马上交易!去,把他们拉出来!” “是!” 一下手应着,走回向村口,和着自己人把双武庄的三十弟子、十兽门四人赶将出来。 他们没有被虐待,只是没有给什么东西吃,都饿的快要晕过去了 第120章 冲突将起 须臾,人质到。 何断星却假客气说:“沈翊庄主!不敢劳你亲自交易过手,何某让你手下一弟子过去拿着神木与水,让他来交易!” 沈翊正色::“贪生怕死之辈!沈某断言,即便你得到剑器,也不一定会保管得住!” 何断星:“我们只得到便行,何须是某个特定之人。” 接着,他随手抓个双武庄的弟子出来,命令他过去。 这弟子一到沈翊面前,怯怯得:“庄……主……” 沈翊严实着脸,递过剑器:“拿去罢!你们没事便好!” 那弟子忽然感动的哽咽:“庄主……黄劲师兄……他……他疯了……” 沈翊一惊一愣:“什么?如何就疯了……?” 一边的苏浪极为震惊,沉厚的声音怒问:“是不是何断星所逼?!” 这弟子正要说,对面那边的何断星抢着:“且慢!苏浪副庄主!可不是何某逼疯的他,是一个他深爱的双武庄女弟子设计阴谋,把他害得至此!” 那弟子点点头,对沈翊说:“那个女的叫做钱芊芊……” 第五大弟子邵思吃了一惊:“原来是她!师傅,这个钱芊芊就是我向您报过的失踪不见的那个女弟子!可是,她怎会去陷害一个百夫长……?” 何断星不耐烦了:“沈翊庄主!现在不是讨论你们家事情的时候!” 沈翊瞬间冷怒,叫那名弟子走到双方的中间。 何断星那边也让被抓的一部分双武庄弟子、十兽门四人走到中间。再互相擦身而过。 待那名弟子准备把神木与水交给何断星时,天髓派风合正准备出手抢夺,怎料那暴源比他快了一步拿到木剑神木与水。 气的风合牙咬咬道:“断星会主!你长阳会已有了血赎剑,这把神木与水是不是该交给聚流云宗派!?” 这等宝贝,何断星哪还有吐出去的道理:“何某方才说了,在谁手上都一样!你就别再为此耿耿于怀了!” 那边沈翊好奇一问:“你们到底是要拿这些剑器去做何事!?” 何断星可不愿意说,但是风合,因为不爽,趁着这机会吐露刚才被抢先一步的闷气:“沈庄主,你居然不知道!据何断星会主所说,他是从你的门下弟子华军的口中得知,有一九刃剑与九重石锁之事。这个石锁,隔着的是这个世间之外的世界,名为‘大同之世’。九刃剑便是钥匙,打开石锁便可到外世。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何断星突然杀意道:“临死之前知道这等奇事,也不枉你沈翊教出这个好徒弟了!” 接着,下令给藏在山麓间的一百个弓箭手:“弓箭手!瞄准双武庄所有人放箭!一直放!我看他们能撑多久!!” 沈翊临危不惧:“发信号!剑武大弟子围在最外圈,护住一众师弟!” 令行禁止,剑武卢广良、游东天、席易展、邵思,皆迅速动身,列成圆圈。 而拳武大弟子则是他们的在间隔中间,谨防漏网之箭。 如此一来,一众大弟子已将那三十个手无寸铁的师弟、十兽门四人护在垓心。 ‘嗖、嗖~!’ ‘嗤~嘭!嘭!’ 百支飞箭来,烟花爆竹响。沈翊镇定指挥:“使用知域、九击连决剑防守!” ‘嗖嗖嗖~!’ 箭如雨下。 四个剑武大弟子遂舞动身影,疾速挥动手中气链剑,寒光飞闪间,随心扫荡。 那群射而来的箭矢一到他们面前,犹若被拍死的蚊子,被劈断落到地上。 这四人应对这些寻常的,没有附着功气内力的箭矢,可谓是轻而易举。一人皆可独当一面,有若铜墙铁壁。 庄主沈翊则是守着人群的上空,有落箭来,他就出一出手,也警戒着何断星对面的各派强人。 须臾。那些藏在小山路两边的一部分长阳会五六十下手,也拿着刀枪剑棒,冲到何家村前。 这下,拳武的大弟子有用武之地了。虽然长阳会的下手拿着武器,但根本不虚他们,怕就怕被耗尽气力。不过,只要能撑到第三拨人手来,怎么都得拼了。 山路下的剑武七大弟子贾禾,已经把信号放给第三拨队伍。旋即,就领着一众师弟攻进小山路! 何家村前。 长阳会几波射箭之后,仍然乱不了双武庄的阵脚。何断星的心里有点急了,因为没有备太多的箭矢,再来几波就差不多射完了。 他只能打着群起而攻的主意:“诸位!双武庄今日不灭,往后我们就不好过了!我们必须要联手击垮双武庄!” 风合杠着问:“如何联手?可有把握?” 何断星狠绝:“你且安心,必有把握!” 风合:“我们何不再消耗他们一时半会!为何如此着急?” 何断星无奈:“并非何某着急!是箭矢不多了!” “哼……那你说如何出招?” “你们天髓派出招风火合纵为首攻,随之群刀帮飞刀进攻,再而长阳会暗器齐出,与此同时,隐罗狱用游魂术奇袭!至此差不多就收场了!如此一番番进攻,皆只对准沈翊!若这样他还死不了,何某无话可说!诸位,意见如何?” 那照顾着玄云的碎云道:“何会主!岂能忘了聚流云!” 何断星:“碎云兄弟,你若是能出手,那最好不过!” “我会伺机进攻!开始罢!” 战事议定,先天髓派的赤燃当先站出一个身位,枯木者随即立在他身后一丈远。 之后,赤燃首先运功,猛地一下就将功气内力提运到自身的极限,移时之间,他脸面的枣红颜色传遍周身! 此刻,后面的枯木者摊开双掌,掌心朝着赤燃后背,并顺其功势,将自己的纯粹功力快速传输到赤燃的身体之内! 枯木者的功气内力就似干燥的木柴一般,加至赤燃的身体,就见他那脸面颜色又变了,立即由枣红变为炭火的通红! 并且周身冒着滚滚升腾的热气,扭曲了他身边的空间!丈许之内,除了枯木者,风合,无人能承受,都躲到一边去。 第121章 双武庄覆灭之危 沈翊在乱箭飞射之中眼角一撇,惊见那风合撑着铁扇,高速绕行在赤燃身边! 这一行动,是在模仿自然的大火燃烧: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枯木不尽,风火不止! 沈翊再转眼一看,竟见一股热气龙卷风缠绕着赤燃腾腾冒着,高度近十丈。 而沈翊一干人,正好在这十丈距离之内。他看那宽度足有六尺的‘风火合纵’,这下是不淡定了。 风合凶色提醒:“沈翊!我们不偷袭你,接招!” 话音才落,登时腾飞直起,顺着赤燃的热气龙卷旋转而上到顶端,再猛一煽动手中扇,赤燃也同空挥手中管棍,喊道:“灭!” 顷刻间,这招‘风火合纵’所形成的龙卷热流疾速砸下沈翊及身后的一众双武庄弟子! 沈翊不可能躲闪的!忙望前一丈,去出落箭区,同时大运功气,六尺气链剑立马横在额头前上方! ‘噗~!’ 沉闷一下,顿时坠砸在沈翊的气链剑之上!只见他的身体瞬间一屈,随之一阵灼热,再而体内气劲一破,猛的一震,身体前倾,急吐出一口血! “师傅!” 众大弟子余光瞥见,但皆自顾不暇,仍在抵挡乱射的飞箭。 沈翊才抵消‘风火合纵’,被破了功气,手上剑杵着在地上。 就看那对面群刀帮的飞刀抡击而来,高速旋转着,准准对着沈翊门面! “沈师傅!苏某助你一臂之力!” 苏浪不顾射箭之险,当身一纵到沈翊面前,对着大飞刀,双手一击‘震岩拳’。 ‘乓、乓、乓!’ 分别三拳快出,击断旋转攻击来的大刀,拳头毫无损伤!这既是拳头硬,也是群刀帮对长阳会的敷衍!没用上劲气抡刀。 苏浪亦是才打落飞刀,惊见聚流云的碎云已经迫近面前丈许,一杆拂尘大棒横向挥开:“别来碍事!” ‘嘭!’ 苏浪一拳向左迎击出,硬生生接招住了‘拂尘大棒’!碰击爆起一小阵波荡。 沈翊惊喊:“苏师傅!当心!” 只见碎云紧接着再一招‘烟云笼罩’,控制着万缕丝线,一下整个缠住苏浪!这丝线的收拢速度比起缠去沈翊的速度要快得多! 苏浪缠着就如蚕茧一般,被碎云一甩高起并狠狠砸向他后面的沈翊! 电光火石间,只听被缠得牢实的苏浪,惊急一声:“沈师傅!躲开!” 沈翊还未缓过气劲,登时踉跄退后一步,。 ‘咚!!’ 苏浪被狠狠砸向地面:“小子!再来!” 这声气十足,压根没事,相当顽强! 碎云前去干扰的任务完成,匆忙将拂尘收回时,竟被苏浪反向一扯,抓住了拂尘丝! 无奈之下,又是烟云笼罩住苏浪,正要将他扔去山上时,眼角瞥见沈翊杀剑而来。迫不得已,只能甩手扔下拂尘,急忙撤回。 碎云一撤,长阳会也射出最后一波箭矢。其中一半朝沈翊、苏浪射来! 何断星正是瞅准了此时,和着那四个州主,霎间抛发暗器,只向沈翊!并且,还预判了他要躲闪的上、左、右的位置! 瞬间,多达二百枚的劲猛暗器凌厉飞击开去!可是比那些飞箭快了数倍! 苏浪急忙惊慌:“沈师傅!别管飞箭,交给我!” 那些剑武大弟子为保护人质,一点忙都难以帮上!而拳武的大弟子还在拼命死挡住冲来何家村的长阳会下手。 山下的七大弟子贾禾,也被困在了小山路间,虽有伤亡,却并不严重!他最为盼望的是第三拨双武庄人手的到来。 可实际上,这第三拨的三百人手已经被何断星从别路派去的八百人手给挡住了前路! 如若硬是要拼的话,将面临惨重的伤亡!干着急之下,不得再已派人回去,向守庄的大弟子求援! 何家村。 沈翊面临如同暴雨一般袭来的暗器,竟一下镇定自若!遂骤然挺身出剑,顺序施展九击连决剑:左上、中上、右上、右中、正中、左中、左下、中下、右下! 剑剑浑然天成,速度如若闪雷之势,极其炉火纯青。而且,行剑时所外露的霸者之气,肃肃决绝,非常有威慑之感! 因为有气链剑的长度优势,再加上挺身的距离,在八尺之外就剑击暗器,同时‘鹤步轻流’缓缓退守! 且看沈翊的人与剑,在收发间好似弹簧一般,各种自如控制身影。 可就在快要打掉所有迎面而来的暗器时,他身边左右突然有两排游魂飘袭而来。 这使得他一下子身乏术,瞬间被游魂附身镇住,动弹不得! 那些尚未打落的正面袭来的暗器各种,悉数击打入他的门面,多达二十余枚! 这些暗器的冲劲极狠,直接击打他往后倒下!几乎是转瞬之间,天髓派三人再一招‘风火合纵’,再次砸将而下! 也在此时,长阳会的箭矢已经放完,双武庄几个大弟子猛呼:“师傅!” 喊声时,卢广良、游东天两人急急迎击将去,一到师傅沈翊身边,霎间举剑而起! ‘!!’ ‘风火合纵’无情闷击下来。只见两人的交互架起来的剑器顿时一弯、身体骤然顿挫,硬巴巴格挡住了进攻! 下一瞬,何断星再拋发出一把暗器,紧随之后的是,‘风火合纵’的一个片段劲气攻击。 因为赤燃自身的功气内力已经消耗将尽,而且身体经络也无法再承受第三次龙卷热气。 但也就这何断星的暗器、天髓派的片段攻击,足够让卢广良、游东天吃不消了! 两人好容易才打落何断星的暗器,风火合纵的片段攻击突然就扑面而来,直接将两人冲击后飞,直砸进后面被护住的一众人质之中。 他们连忙将两人扶起来。苏浪也中了三箭在身上,但都拔出来了,并不严重。还随着大弟子席易展、邵思把重伤的沈翊抬起来坐住。 有此情状,长阳会四州主暴源、符洋宴、郝乔、计大地,天髓派风合,聚流云碎云,都像极了抢肉的饿狼,尽皆扑往双武庄! 卢广良、游东天、席易展、邵思站将出来,要准备使双刃剑气应敌了…… 第122章 和平离开何家村 突然,这帮人还没跑到一半,顷刻间就刹住脚步!余光惊然瞥见一道线状剑气,由山麓之下的茂密林间斜劈而来,那势能,长驱直入! 敌一众人心惊:“好凌人的剑气……!” 这一干人连忙或跳身起来、或低身下蹲,登时四散躲开剑气,这一幕像极了鸡飞狗跳。 少顷,只见一道黑蓝色身影、一道淡橙色身影从林间一跃疾出。掠过藏在山里的弓箭手,转眼便到晒谷子地上,双武庄的四个大弟子面前。 这两身影正是离落缨、钟伶舞。由于上山小道被堵住,他们只能开山行进。所以才慢了点。杨傲雨、封珏冰没有轻功,要更慢一些。 邵思意外道:“阿离……!” 离落缨示意一下,就看到瘫坐在大弟子后面的中了一身暗器的沈翊,忙问:“你们师傅怎么样了?” 此时,沈翊借着大弟子的遮挡,已经和中箭但并无大碍的副庄主苏浪各自服下了一颗百毒解药,蒸血丹。 在这颗解药的药效完全过去之前,他们都不能运功出手了,身体虚软无力。 两人看到离落缨这一到来,相当及时,心中暗暗感激。沈翊却在放松之余,因为毒药发作,片刻便昏迷过去了。 吓得一众大弟子虚惊。苏浪才道:“别担心他,虽然中了长阳会的一堆暗器,但不会有什么大碍!” 此时,何断星身后面的五官王激动道:“离落缨……!诸位!他手上的剑器便是九刃剑之一,君仪剑!可不能让他逃了!” 何断星暗喜:“那真是来得正好!顺便帮我会中州主费清书报仇!各位,君仪剑近在眼前,我们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五官王警告:“何会主,钟伶舞在这,杨傲雨也可能会在!万不可轻敌!” 何断星:“我知道!不过,先让我们一起合力拿过这把剑再说!若是这柄剑器又落到长阳会手机,便由你们抽签定归属!” 风合一下自信道:“好!” 离落缨二话不说荡开知域,放狠道:“那就过来拿一个试试!” 钟伶舞提醒:“阿离,这个人的轻功比你要好,小心点。” 离落缨点点头:“我正好见识见识!” 风合冷冷不屑:“想见识么……?” 紧张的气氛一直没有松弛。 风合随之对旁边的长阳会州主下令一般道:“四位州主!动手罢!让我见机行事!” 符洋宴、郝乔、暴源、计大地意会,四人对视一目,接着看去离落缨及他左后边的四个大弟子,就将出手暗器。突然, “隐罗狱!” 一个暴狂般的声音从何家村里的方向大喊而来,正是杨傲雨!他费了好一番大劲才绕道村子里。 那四个即将动手的州主被喝得心下一咯噔。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自家会主所在。 虽如此,他们不敢回头看。怕给了面前的离落缨偷袭的机会。实际上,他不会再那么冲动了,而且,正面还有暴源、风合两个轻功好手在这,岂敢贸然上去。 心心念念的人出现了,那隐罗狱五官王正才反应过来,回头时,惊恐的双眼瞬间圆瞪,都晚了! “啊……!” 这一声死亡前的惨叫,隐罗狱五官王,被杨傲雨瞬时提速,从背后一刀斩杀。 杨傲雨毫无怜悯之情,他的家人,可没被隐罗狱的怜悯。 他接着杀色道:“何断星!你还有机会逃跑么!?” 何断星已然躲到四个州主的身边。杨傲雨这句话,让他正在粗算,除了杨傲雨、封珏冰在村口,对面有四个双武庄大弟子、离落缨、钟伶舞,都是非常棘手的人,不容易得手。 而自己这边是自家的四个州主,聚流云的是一个重伤,一个手无寸铁,可以忽略不计。天髓派枯木者是不出手的,赤燃已经快耗尽起哄,也无法得力出现,就剩一个风合还能敌斗,可是,没大作用。 至于,群刀帮何断星不指望了,最后,仅有的最关键的一个隐罗狱五官王还被斩杀。若不是这个隐罗狱的人,还不一定能打倒沈翊。 小山路那边虽也有一家的人手,可全都被那六个双武庄的拳武大弟子牢牢挡住进攻,而且,还只就是凭双拳双腿来挡。尽都是不俗之辈! 尽管这六个大弟子已是遍体鳞伤,但还能拼力死战,非常可怕的意志力。 其实,最棘手的还是村口前的杨傲雨,就他一个都难以对付。还来一个不知怎地厉害的离落缨,让他一下头大不已。 本来势均力敌,现在情势急变,江湖风云变幻,便是如此。 何断星打着这毫无胜算的算盘,让感到四面楚歌了,顿时没了要抢离落缨夺君仪剑的心思。 片刻后。 离落缨忽然向着对面喊道:“阿雨!我和双武庄都准备好了!决定,让这帮十恶不赦之人魂断何家村……!” 杨傲雨应道:“好……!一个都别让他们跑!” 何断星已无计可用,看他们这般往死里打的势头,只有豁出去,拼了!天髓派三人也合计着如何最后使用一次杀招!忽然, “让开!双武庄第七大弟子在我手上,谁敢不让!我立马砍断他一个手指!”顿了顿继续说:“不只是他,还有一百多个双武庄的人都在我手上!” 救星来了!这是何断星亲戚,堂主何斐扬的声音,由小山路那边传来。 拦路的是拳武六个大弟子。而那第七大弟子贾禾,是被绑在何斐扬的马屁股后面拖着,浑身是血,很惨。 正是因为被何斐扬和小山路里埋伏的长阳会几百人前后夹击,才被困住并打败的。 何斐扬下马,一把抓住马屁股后面的拖绳,把贾禾拖拉上来,惨不忍睹。 那当前的拳武大弟子梁广心疼道:“贾师弟……!” 何斐扬:“不让开是罢……!” 说着拉起躺在路上的贾禾右手,提起刀欲砍。 那边的离落缨急喝:“慢……!”再对何断星:“何断星!我们来做个交换罢!我们放你们走,你们也放了双武庄所有人!如若同意,就作一声。若不同意,我们就看看谁能扛到最后!” 第123章 沈翊‘身亡\’ 离落缨没有一句废话,却让场面顿时沉默住了,都在等长阳会会主何断星的决定。 他是极其不想让即将灭败的双武庄得到喘气的机会的。若就这么放过双武庄了,以后倒霉的必定是长阳会。 虽然沈翊已身中剧毒,可还有苏浪领导着双武庄,放走他们,所面临的风险太大…… 可是,以眼前的经过损耗的实力,又让何断星不敢继续对斗下去,无法保证能扛到最后。这个,也风险太高…… 须臾,那冷静了一会的风合恢复镇静,忽然打破沉默道:“何会主,无论你怎么想,我是同意两边做这个交换,原因我会在事后告诉你。如若再继续打斗下去,就勿怪天髓派不奉陪了!” 这番狠话,却一下让何断星的心思倾斜到第一种担忧上:放过双武庄,今后就遭殃了! 但是,天髓派这就退出了,便是长阳会不放过双武庄也打不过他们啊。 聚流云也失去战斗的能力,这样和只剩下长阳会跟双武庄打单独斗有什么区别…… 何断星计算着轻重,现在可能死和将来死,他选了后者,逼不得已下决定:和平处理当前之事。 于是,在双方商议后,何断星先让拦在小山路里的所有人手撤退到山脚。 离落缨一干人在确保安全之后,两边的人才和平的从何家村下去。至此,对于长阳会来说,这次的埋伏计划是以小胜告终。到底是‘做掉了’沈翊。 而对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双武庄来说,败战还可以接受。损失没有和沈翊预先所想象的情况那样惨重。 关键还是离落缨、杨傲雨四人的到来,使得双武庄的劣势有了微弱的转变,从而死里逃生,避免了灭顶之灾。 长阳会,包括在最后赶来的何斐扬所带领的三百下手,一共是出动了一千九百人! 损耗只有金钱巨大一点,人手没有什么损失。倒是隐罗狱、聚流云这两派吃了大亏。 然而,何断星为继续笼络他们,仍还继续大手大脚的加以‘犒赏’,以重金感谢天髓派、聚流云、隐罗狱的帮忙。那个群刀帮,何断星没放在眼里。 回向黔州的路上,何断星突然质问道:“风合兄弟,说一说撤走的原因罢!放过双武庄,今后长阳会怕是不好过了!” 风合自信满满:“何会主,我觉得不会如此。沈翊中了你长阳会的剧毒‘一刻杀’,便是他再强,也活不过今晚罢!在他死后的一段时间,双武庄定会沉寂下来,我们就借着这段时间,重新部署计划,给他们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击灭!” 何断星眼前一亮问:“重新部署?难道兄台已经有计划了?” 风合:“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个好引子。杨傲雨的家人不是都在隐罗狱的手里么?我们就用这个事来再做部署!先抓杨傲雨、离落缨,夺得君仪剑后,再逼双武庄!” 何断星:“也只能如此了!如今,我们已有血赎剑、神木与水、贵派连宇掌门的风怨剑以及隐罗狱冷墓殿主的若芒剑,还有前连剑门那个不知所踪的老家伙善卿寒,黑阎剑、陨坠剑都在他手上,算起来一共六把。君仪剑不用说,今明剑、止战剑都在韧甲城,这应当不难!倒要看看,那个‘大同之世’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风合:“先别想太远。洛州韧甲城这一块老骨头,又臭又硬。但是,如此也没有坏处,所幸焦傲没有加入连义盟,这对我们谁都好!” …… 之后,何断星又派了一个五人小队去监视双武庄的动向。但是,这些计算反被离落缨他们给猜到了,全都抓住! 双武庄这边,大队伍顺利回到百诫山。因为庄主沈翊出了点事,全庄上下都无精打采,没了志气。幸好有奇药在,如不是蒸血丹,他早已经去了。 到深夜,浑身上了药的沈翊在药房中被噩梦惊醒。尽管身体虚弱,他还是费尽心思的筹谋计划。 小半时辰后,沈翊急急下令召来所有双武庄大弟子,楚炎帮的四个当家,还有十兽门的人,离落缨自然也在内。同时,还派人连夜送信去长安马家,让马林准备准备。 待所有人到得药房中,沈翊和他们什么都不商量,只以连义盟盟主的身份,对当场的人发布大事:反击长阳会。 随之命令各派分别行事:十兽门的张鸿狩、万力、封珏冰将各自的所驯养的大猛兽,雪豹柔羽,猛虎雷吼,灰狼寒狼,秘密带到铜钱山看好,等待行动。 命令楚炎帮,双武庄所有弟子,在江湖上散播双武庄庄主沈翊,因中长阳会剧毒一刻杀而身亡的假消息,迷惑长阳会。 另外,楚炎帮还有秘密任务,便是通知所有在遂州的自家生意人,让他们以最快速度,不惜血本去暗中招买人手。但不说给这些生意为什么招买人手,还让他们对招买之事要绝对保密。 双武庄则是以正义之名加紧训练庄内弟子,好生等待庄主发号施令。至于此次何家村劫难的导火索,女弟子钱芊芊,暂等一段时日,秋后再算账。 还有最后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沈翊早几年前安插在长阳会里的眼线,此时派上用场了。 他让大弟子卢广良经过一番形容装扮后,派其亲自去往黔州怀阳镇,联系安插在长阳会窝巢的眼线。 这名弟子眼线叫做章镐,他混了几年,在长阳会何府中混到一个管着下人的小管事。 因此,他知道长阳会何府里所有的房屋布局,哪个头目,住在哪里,是一清二楚。 虽然知道毒师常续的所住之处是在镇北边的怀阳峰山脚下,但因为看守万分严密,一直没法去逛逛。 不过,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好奇着常续的住所里全藏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已经不重要了。 卢广良一到黔州,小心谨慎的联系到多年不见的‘师弟眼线’,两人一见如故,但乐不起来…… 第124章 观战的请柬 因为沈翊‘中毒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到黔州。章镐自是知道此事,还让他因此悲伤不已。因为庄主沈翊待他不薄,这性情中人,悲伤是理所当然的。 卢广良安慰一下,随后便问:“阿章,何断星知道师傅去世的消息,你是否了解到他接下来有没有什么行动?” “了解到一点,听说何断星要计划用十兽门的亲友来做掉杨傲雨。但目前只是在计划中,应该没那么早行动。” “又是人质!长阳会惯用伎俩,当真卑鄙之极!其他从何家村回来的州主、各个帮派的人还是否在何府?” “符洋宴、郝乔,计大地这三个州主都回去各自的州地了,听别人说,他们有可能回去招买人手。还有,一个何断星的亲戚,就是遂州堂主何斐扬,近日,跟何断星来往很是频繁,估计是在提着遂州州主的位置。” “你在打听时,要多多小心!” “嗯,知道了。还有天髓派、聚流云的人尚在怀阳镇,不知道是何断星要留着他们,还是他们暂时不想走。” “兴许这两派是打着神木与水的主意,如若真是,那就闹起来罢……!目前怀阳镇里还有多少长阳会的人手?” “大概还有七百,包括何斐扬从遂州带来的人手,一共在一千百左右。不过,在长阳会何府内的人手只有三百左右。那个何斐扬带来的人手是在长阳会另外开设的住所中,也在怀阳镇里,所以距离并不远,一柱香便可赶到何府……” 之后,卢广良让这章镐画了一副长阳会何府里的布局。并且在了解到所有怀阳镇长阳会的情况后,便快马赶回通州双武庄。这一来回的秘密行动,只有他,师傅沈翊、章镐知道。 过得两天,由长安马家南下的马林大当家带着近期花费血本招买来的五百人手,秘密下到通州双武庄。如何秘密?皆是白昼停歇,夜间急行。 而在此时,长阳会何断星还在谋算计划着用隐罗狱手里的二十三个十兽门亲友去对付杨傲雨而浑然不觉。 他还为保万无一失,甚至想到去请天髓派、聚流云的掌门、宗主出手相助,但仅仅是打算,还未行动。 这念头没过多久,却倒是隐罗狱主动上门来了,分别是自称作宋帝王、秦广王、楚江王的三人。为了何家村被杨傲雨杀掉的五官王而来,与何断星商讨如何做掉杨傲雨。 长阳会便是忙于此,没法料到,给自己欺压了将近二十年的马家会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置之死地以求后生。 又再过几日,十兽门传来消息,张鸿狩,万力,封珏冰已经带着山麟帮他们驯养的三头猛兽柔羽,雷吼,寒狼到了铜钱山藏好。 又接着,紧随而到的是楚炎帮新招买的两百多人手,加之原来的四十个,将近三百,也秘密到达了双武庄。 而连义盟,待沈翊的暗器之伤好转一点后,雷厉风行的他们就准备行动了。 却在此间,忽有一封观战请柬送到双武庄。其实,不仅是这里,还有其他的大小门派都收到这封请柬。 沈翊看完书信内容,只是冷笑。落款竟是善卿寒。信上大体的内容是,二十日后,凉州无望门将与洛州韧甲城在漠边小镇外举行一场擂台比武。爱去的就去,不爱去随意,这信很任性。 而副庄主苏浪得知此信,一下感觉不妙了,心中已是焦虑万分。他料这比武之事定然不简单,其中必有幺蛾子。 可偏偏撞上此时手中的大事,恨不能分身去往凉州帮忙一把,实是无奈之极。 苏浪与韧甲城的焦傲是有矛盾,但这只是长辈之间的,和小一辈的年轻人没有丝毫矛盾。甚至彼此关系还很好,这也算是他如此焦心的原因之一。 沈翊对这场比武也猜测了一个大概:定是与韧甲城的两把剑器今明剑、止战重剑有关,而且断定那善卿寒是主谋。 因这件突如其来的事件,为在讨伐长阳会之后赶得及去西凉守城,沈翊立急下令通知各处,待到当日夜里就秘密行动,去往黔州讨伐长阳会! …… 话说,这无望门的比武,为何是善卿寒下的请柬?这得从拥有止战重剑的焦傲之子焦勇强说起。 善卿寒的归影派一行人初次到来凉州,人生地不熟的,止战重剑便不知从何找起。 故此,他只得另想办法,去找漠边小镇的无望门统领,吴望。想要借着他的关系人脉,教自个去西凉守城找焦勇强,这就需要到守城的地图了。 吴望虽是粗人,但向来忠耿爱国,绝不可能答应善卿寒的请求,一口就拒绝了他。 因为吴望无从知道,这前连剑门的善卿寒是否会拿着这些西凉守城的信息去通络外敌。 此事一度让吴望越想越来火,忽然就大发雷霆了:是可忍也,孰不可忍。当面放话这个老家伙善卿寒,让他马上离开西凉守城!如不离开,从此在凉州将永无宁日。 善卿寒这就急了:“吴统领……且先稍安勿躁。善某绝非是叛乱之辈,只是想借此地图办一点小事。” 吴望怒色:“少得与我废话,来人!送客!” 善卿寒厚着老脸,攻其弱处:“吴统领,一直以来你都希望能和韧甲城的焦傲比试一场武功,不如,我就帮你完成这桩心愿,兴趣如何?” 吴望心底顿时起劲,防线一下减弱了,但还是防着:“你又在耍什么阴谋!?” 善卿寒不爽:“‘阴谋’我都告诉你了,何须多此一问!既然你没有兴趣,那善某便不多说了,告辞!不过,临走前,告知吴统领一下,善某若是叛乱之辈,绝不会来找你自投罗网。” 吴望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忽拦着:“且慢……” 略有兴致问:“比武一事,可是当真?” “当真!” “那么,你如何使得焦傲与我比试?” “吴统领,你且先别管我如何使得焦傲来此比试,你只管答应,便有得看头。” “也罢!说罢,你来问西凉城的目的,到底是要做什么?” “当年天裂山九剑之祸,吴统领也在当场。如今九剑之一的止战重剑在这座西凉城里,善某欲想借来一用,试一试它到底是不是真有无坚不摧的刚韧!” 第125章 连义盟出发 “原来是为这事儿,但即便是真的刚韧无比,你又当如何?对你而言,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吴统领,剑客对剑的执着与好奇之感,他人无法理解。” “这……但那焦勇强可是拿这剑器当宝贝供着,岂会轻易借给外人。” “所以善某才特地来找你,并不是吴统领所说,什么通络外敌!” “这确实……确实是吴某误会你了,还请见谅!不过,你特地找来我无望门问西凉城的地图,莫非是想去偷那柄剑器?” “这就无关吴统领的事了,是不是说得太远了?总之,善某在此保证,绝不为恶!” “好!量你也不敢在西凉城为非作歹!” 之后,吴望派其门下四悍狼之一,刁保,为善卿寒指引带路。而不是真的给地图给他。 经过多日的计划查探,终于顺利从焦勇强的寑屋中赚走止战重剑。并瞒着那刁保掳走焦勇强! 却就在半日后,吴望便得知守城士官焦勇强被抓走的事情。一怒之下,找着善卿寒破口大骂其卑鄙无义小人,并表示十分后悔与他合作。 善卿寒已经得到剑器,虽不以为然,但还有今明剑尚未得手。只得再以和韧甲城切磋为借口:抓得焦勇强才能逼迫焦傲来凉州。 他也保证不会对焦勇强动手脚,不伤害他一根毛,待到切磋结束,就完好无损的放他回去。 吴望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不可半途退出。只能依着善卿寒,妥协了。 随后,善卿寒就以自己的名义向韧甲城发去挑战书,用焦勇强之事,‘邀请’焦傲来凉州切磋武功,如若不来,后果自负。威胁意味甚浓。也与此同时向各个门派发去观战请柬。 在此期间,吴望为体面的举行这场比试,就下令抓紧时间在自家帮派门前搭设擂台,自己则苦练武功。 并且,为了临时加强自己的似盾一般的体功,还特意派一队下属,南下去巴州到筑溪医庄,请溥大夫的师傅高风来自己的门派里,专门给自己调制药物,既是治疗随身已久的顽疾,也是用以增强自己的体功。 高风老郎医是不愿意去的,他可不想卷入这些门派恩怨争斗中,无望门说什么,怎么请都不去。 束手无策之下,这帮下属只得来硬的,强行请着高风老郎医去往凉州。在双武庄的溥大夫还不知道此事。 吴望的门派人数,近几年一直维持在二百至三百之间。具体所在地是在漠边小镇外西边十里差不多的地方,一座独立的四合大院。 大院周围除了荒漠中的一些稀疏的荒草,再无他物,荒凉。因此,无望门赖以生存的地方只有那座守城,多多少少都有点事在城中可做,所以,吃喝不是问题。真实在没法了,就组队西出凉州,打起外番部落的主意。 通州双武庄。 在旁晚时分,一直跟踪着隐罗狱的夏空翔突然回到双武庄了。但,却是一身的邋遢不堪,脸上多了几道受伤的划痕,不过并不严重。 众人中,封珏冰着急了,疼惜问:“阿翔,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夏空翔轻轻微笑:“我也不想变成这副邋遢的模样,没办法,逼不得已。不过没事,而且也还值得。” “那好。你说说,跟踪隐罗狱跟到哪了?” “跟到了巫州群山里的一个墨竹峡!混进隐罗狱的这段日子,不曾见过一个天日。” “那有没有查到叔伯婶婶一众人?隐罗狱有没有把他们怎么样?” “不用太担心,隐罗狱不折磨他们,目前都没事。在何家村发生的事情我都在路上听说了,沈师傅真的……?” “他没事,一会就见到他了。” “……?” “别好奇,这是沈师傅的迷惑之计。我们连义盟已经准备好早讨伐双武庄了!” “什么时候?” “就在今夜,你先去休息一会,出发时我再去叫你。” “嗯。等从长阳会回来,我们再去隐罗狱救人!” 杨傲雨此时道:“阿翔,多多辛苦了。” 夏空翔不客气:“说什么见外话……”问离落缨:“对了,阿离,你兄弟胡枫怎么样了,到双武庄治病,好点了没?” 离落缨淡然:“阿枫,他已经被楚炎帮的杀害了……” 夏空翔吃惊:“楚炎帮……这么操蛋!” 离落缨:“凶手被沈庄主关在思过牢里,等江湖恩怨平息后,就带着他去见‘阿枫’。” …… 待到当天星夜,伤痛未愈的沈翊突然下令出动!整装待发的楚炎帮三百人、马家五百人,双武庄八百人,浩浩荡荡从百诫山出发急行向黔州怀阳镇。 为了不让何断星在发现连义盟后有逃离的时间,沈翊特地组织了一个先锋百人队伍,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离落缨与十兽门自在其中,还有双武庄的十四大弟子,以及一帮勇武精猛之人。这百人悄悄赶路,比徒步的大队伍要快很多。 在第三日午时,长阳会派去黔州边界盯梢的十人小队发现了苏浪所带领的一千多人的大队伍,正人山人海的南入黔州! 这小队被吓坏了,其中一人当时就急急忙忙去滚鞍上马,马不停蹄地火速赶回怀阳镇的长阳会。 盯梢人不知疲惫的飞奔,马都快跑残了,终比离落缨所在的先锋队伍一百人要快一个时辰到达怀阳镇。 一天一夜后,盯梢人终于到了怀河的石桥边。过了这石桥,直行数里地便是长阳会主会的窝巢,何府。 老惯例,桥上必有人守着。那盯梢人出示何断星所给的特殊通行令牌给桥边的看守过目,遂得以通过。 继而急马穿行在主街道上,掠得道路两旁的屋子一变而成模糊的残影。 很快,远远就看到长阳会的那座两层大阁楼,青瓦飞檐,栏杆列列,好不气派。 阁楼下的门前是一个小庭院,小庭院再往前则是大庭院,这儿相当宽阔,可站得数百人。这里一层,外一层的,算是两墙防线。 厅堂阁楼两边十丈远,及后头是寻常的青瓦房屋。再往后近百丈,是怀阳峰,毒师常续便住在这山脚下。 第126章 突袭长阳会 大庭院的罩楼上挂着个大牌匾:长阳会。银边红底金字,很是醒目。 盯梢人到得大庭院门前,滚鞍下马,举着会主令牌入内,绕过屏风大门内石屏风,一路急忙赶去。 待跨过内层小庭院的大门,再往前数丈,方是阁楼正厅堂。 阁楼的门前亦有两人守着,见盯梢人来,把他拦下问道:“站住!如此火急火燎,有什么急事么!?” 盯梢人:“定是有大事才这般情急!劳烦去通报一声给会主,快,可别耽误了!” “你等着!” 片刻后,看门人从厅堂里出来,允许盯梢人进去。 何断星正在案前来回踱步,盯梢人神色慌张的上前报:“会主……!连义盟突然出动了!昨日就过了黔州边界……最快一日半后到……” 何断星大吃一惊:“什么!!”镇定下来:“他们出动了有多少人手?” “粗略估计,少也有千多人!” “千多人,不少了!想必是倾巢而出,还行动这么快……幸亏你发现的快!否则,长阳会必定在劫难逃!你知不知道是谁在带领这千把人?” “小的没看错的话,是双武庄副庄主苏浪……还有,马家的马林、楚炎帮四个当家,都在千多人队伍里……” “来势如此迅急凶猛,看来连义盟誓要消灭长阳会不可了!你先下去罢……” 何断星陷入沉思,深知在怀阳镇的长阳会人数虽与连义盟的人数差不了多少,但大多是混子,顶不了太久的猛烈攻势…… 更要命的是,天髓派风合、赤燃、枯木者,聚流云剑伤初愈的玄云、碎云,隐罗狱的宋帝王、秦广王、楚江王,这八人已在一天前离开,往黔州西南去巫州隐罗狱了,要把杨傲雨的家人带去实行计划。 何断星脑门忽然一亮,觉得此时派人去星夜追赶他们,或许还能赶得及叫八人回来帮一把。 于是,立刻命一看门人进来下令:“速速去传护会者臧光首领来!另外,传我的令,分别派人去暴源州主府、临近的涪州计大地州主,让他门以最快速度集合所能集合到的人手,赶到怀阳镇!十万火急!” “是!”传唤人应声出门。 没多久,那臧光首领被唤到阁楼大厅里,何断星不等他问话就下令道:“臧光!马上下令执行守备计划!今日之内,命令全会之人进入战斗之态!如有拖拉者,先斩后奏!还有你,臧光,立刻加急去往西南路,追回昨日离开的天髓派、聚流云、隐罗狱三派之人!” “是!”臧光接着疑问:“会主,属下斗胆一问,是何事如此惊慌……?” 何断星登时正色:“连义盟要攻打长阳会!就在明后两日!快,马上行动!不得延误片刻!” 越说越火急败坏,心中如火在焚。 “是~!!” 又匆急出去一个。 此时,何断星的夫人元魅正从进门来。一身的华贵艳丽也掩不住她一脸的惊恐之状。 元魅在回来的路上,真巧碰见匆急出去的护会者首领臧光,一问便知细情。 她一进屋就对何断星一再确认,确实是真事。她顿时就傻眼了,忙问何断星怎么办是好,还提议他抓紧时间逃。 何断星无奈:“现在离开还过早,看明天情况再说罢!” 元魅:“实在没办法,要不去问一问你牢里的大哥……?” 何断星一脸嫌弃:“这倒还不如要我去向沈翊投降求饶!数月之前,他若给我个机会,现在也不至于被关在内牢!” 叹了一口气,何断星继续道:“只能等隐罗狱、天髓派、聚流云八个人回来帮忙渡过难关了,希望能赶得及!” 随后,因为关心元魅,就让她暂时回去娘家了。剩下何断星一人在厅堂内,只干着急了,别无他法。 护会队伍已然备好,守在阁楼外围围墙之外,但人数并不多。附近的驻地里,包括何斐扬,还有那七百人,皆已枕戈以待。 半时辰后。 “会主~!沈翊……还有十兽门带着一虎一狼一豹打杀来了~!已经冲过桥面,来势汹汹,小的建议您赶快逃……” 这一求救似的喊声,瞬间让何断星大惊失色、肝胆儿发颤:“什么……!!沈翊没死!!??” 方才,他紧张的心里方才稍得一些平稳,这会竟猛悬起来了,而且,还是被刺刀围悬着! 除了后山怀阳峰,他无路可逃!但是他在心里自问,逃,能逃得掉吗?忙叫让人出去顶着,自己也穿上千和术所需的衣物,还有佩戴上那两把剑器,血赎,神木与水。 外头。 沈翊负伤带领的先锋队伍,此刻已经杀过桥面到主路上了。 另外,他还派二十人随着内应章镐,绕路去向怀阳峰山脚,抓毒师常续。 何断星还没来得及去通知这个对长阳会最为重要的毒师躲起来。因为他不知道会有内应带路。 主路上。离落缨、钟伶舞、夏空翔、杨傲雨,以及乘坐着大虎大狼大豹的万力、封珏冰、张鸿狩已然冲身在前! 一路上势如破竹!长阳会人的惊恐尖叫嚷嚷声,乱作一片!至此,距离长阳会不过一碗饭的工夫。 且说那三头猛兽,个头均比寻常的虎狼豹要大上一倍,吊睛猛虎雷吼更是比马匹还高,凶猛程度,不言自明。 雪豹柔羽一身的软绒绒,萌,但始终是猛兽,不是宠物。 一身灰冷色的寒狼,个子虽偏小,但仍能载得起略显娇小的封珏冰。最是寒狼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兽眼,似是能射透并镇主弱者的心神。 三兽的四肢皆绑裹着保护皮毛的皮甲,如此,战斗力更加耐使了! 一时间,三兽七人,犹若一股凶猛的恶浪头,所过之处,尽皆扑翻拦路恶敌! 就如入无人之境般,片刻之后,便没有哪个长阳会下手胆敢当道出拦了!一行人直往长阳会的大庭院冲捣而去! 大庭院门前至前头的半里路间,已经有护会者臧光派来的在怀阳镇内的三百护会人,皆作为人墙堵着。 第127章 丧家之犬何断星 那些在怀阳镇驻地的长阳会七百人,刚刚得到长阳会被突袭的消息,才匆匆急急赶去阁楼!至于州主暴源,仍有一个时辰才能赶得到。 臧光所下令派来的三百人,因为他们行动得匆急,只备了一些寻常的武器在手,甚至还有的人手中没得一寸铁。 而且,这些人功气内力薄弱,拿的武器根本顶不住那三头猛兽的拍击撕咬,横冲直撞!其实,单是那雷吼的虎啸就已经让他们肝抖不已。 然而,三兽后面却是还有着不比它们弱的威慑之力。 就见离落缨、杨傲雨紧跟前去,望着人墙,各自挥开刀剑之气横贯、浪冲,眨眼间放倒一大片,将近百人! 此一出,让长阳会的人众更是惊声惊呼的恐惧,已然不堪一击! 偏偏紧接着,又有沈翊及其那一帮精猛勇武的先锋队伍,呈梯队杀进! 一拨紧接一拨不间断,勇往直前,对长阳会的攻势,简直是摧枯拉朽!没多少时候,就直打杀到长阳会大庭院门前数十丈了! 厅堂中。 “……会主~我们快要顶不住了,那三只虎狼豹太可怕了……!您快逃罢……” 一亲信惊慌进门道。何断星已经换上暗器装备,此刻听见这消息,不由得心中一沉:“大势已去了么……!” 正将去往厅堂的后门想逃, “何断星——!” 以轻功越过防线的离落缨猛然一吼,满是煞气! 喝得厅堂里头一抖的何断星,惊惶暗道:“又是这个离落缨!!” ‘咚~’ 何断星一转回逃身,就见离落缨已然落地,并在他触地同时,提着气链剑,疾身迅步杀来屏风边的自己。 离落缨已荡开知域,急进着厉色道:“都找上家门了,你还能跑得了么?!” 三番两次被这个离落缨坏了好事,何断星瞬间就暴怒:“乳臭未干的小儿!你能奈我何~!” 说话间,只见他的双手一阵电速收揽弹击的动作,霎间,五六十枚暗器电速击出! 离落缨知域一探,心底猛然惊讶,脚下急停:“七个攻击身位!” 何断星预判了离落缨有可能避开的所有位置,抛击暗器! 离落缨躲不能躲,顷刻间使出全力防御,一下就用上了九击连决剑,龙蛇舞动一般挥开剑器。 ‘叮、叮~!’ 瞬间碰击暗器,磕出星火。剑刃飞舞间,摇晃着自身,残影连连。 因为何断星预判分散了暗器数量,让离落缨能勉强挡下击来身面的暗器! 他才准备一收剑势,忽的感到四肢一虚!原是因为第一次使用九击连决剑,不知道控制功气,致使损耗太大了。而且连手中剑微有发震。若再来第二次暗器群击,已不能全部击落。 “竟然还懂得知域之力!” 何断星不会这招,才如此惊异。倒是他大哥何断月会。方才是预料离落缨会以蝶跃步躲闪,没想到他也懂得知域之力。 何断星见离落缨神色一虚,转而轻蔑道:“看你发白的脸色,功气撑不住了罢!还能再挡得了两次暗器么!!” “快……快……” 正从庭院外挤进厅堂来的长阳会下手,纷纷持枪拿剑扛大刀,涌进来保护老大!其实是被赶进来的,足有三十人。 何断星杀意道:“看看是谁逃不了!一半人堵住门口!一半人上去杀了他!他没多少气力了!” 离落缨死撑道:“你逃罢,看我有没有气力追杀到你!” “一起上去砍他!” 一众下手以多欺少,真就听真就听着何断星的忽有冲上去了。离落缨一转身向大门,何断星的暗器果真又偷袭来了,但也容易躲过。 随后咬着牙强撑,一招浪冲,闷去大门,阻挡住那一帮下手,再回身,何断星已经逃到屏风后…… “让开~!!” 房屋外,一个极狂的声音忽然在小庭院门口怒喊起来。是杨傲雨所喝。他们借着虎狼豹三头猛兽的开路,已经冲破大院,正冲进小庭院这第二堵墙。 而被逼到小庭院内的长阳会下手已经退无可退。更见杨傲雨一众人提着武器,作为护卫,护着身后随行的虎狼豹大步逼进,尽皆恐惧的不行。 杨傲雨看这帮面面相觑的长阳会人,是越看越来火儿!骤然间,猛地一纵怒冲接近群敌,起刀就是一顿砸,不杀他们。 再经过杨傲雨这一吓,长阳会帮众已经害怕之极了,连连撤退,都堵在阁楼大门外。 如此情况看来,这些长阳会帮众人在意志上可以说是已经投降了,强行堵着,只是在做无畏的反抗。 杨傲雨在小庭院中叫道:“阿离!里面情况怎么样了……!何断星在不在!?” 等了片刻,没见离落缨回话。钟伶舞、沈翊便一跃直起到阁楼二层,踏着阁楼飞檐,绕到阁楼后边。 “长阳会的援兵到了……!” 在大院内的一连义盟成员大声道,又有几人接道: “别让他们进来……!” “十兽门的弟兄,麻烦了!!” “我们也上去点人堵住!扛着,等待大队伍到来!” 长阳会援兵,是何斐扬带着驻地里的七百长阳会下手赶到了大庭院的门口。 这些人手中武器齐全,就有点战斗力了。但是,就大院那一扇门,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般的优势。要冲进去,很难。 更还有一虎一狼一豹,胆敢翻墙进入,不给拍死、咬死是不可能的。 何斐扬空有人手而无能为力。于是,就想困死连义盟这百人,也不担心耗时太长把连义盟的大队给等来,他会派着人到远处盯着,一发现大动静就撤。 阁楼后院。 钟伶舞、沈翊两人到了高处,视野开阔,果真见着离落缨追着何断星到了第二层的院墙。 而现在,离落缨正好绕到何断星前头,拦住他的去路。 这次离落缨没有主动出击,有刚才厅堂里的教训,此刻谨慎了许多。 何断星要从后门逃,难!因为何府这块地方很是宽阔,从这里往后,还得绕过两个庭园的墙门才到后门。总有数十丈,而且,弯弯绕绕还多。 再看离落缨这边的视野,正好见到高处的钟伶舞、沈翊两人从阁楼飞身追下。 第128章 何断星身亡 于是,他故意拖延道:“不到一个时辰……何断星,你从来没想到长阳会是以这种速度、这种突然的方式被击垮打败的罢!” 何断星确实想不到,但仍不死心:“我们废话少说!离落缨,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要什么,随你开个价!金钱美人,荣华富贵……” 离落缨听得眼前发光,十分认真:“好!不过,我不仅想要金钱,想要美人,想要长阳会的权力……更想要你身上的血赎剑、神木与水!” 何断星暗道,竟这么贪心!却也交易达成一般道:“好!当真是识时务的俊杰!这些身外之物,与性命之忧相比起来,不足挂齿……” 话还没说完,那正来到何断星身后墙顶上的沈翊,泼一盆冷水道:“何姓小儿!痴人说梦!今日,是你长阳会血赎万罪之始!” 何断星被喝得惊恐回头,只见沈翊、钟伶舞已定立在自己身后数丈远的高墙之上,心里顿时深感绝望:“沈翊!你这只老狐狸!” 但是,他仍旧抱着希望道,对离落缨说:“离落缨!你方才要求的金钱美人权力兵器,我何某全部都满足你!现在,你我便联手,可轻易灭了沈翊!” 钟伶舞脸色一僵:“阿离……!你……” 何断星火正大,打断钟伶舞:“男人说话,女人滚一边去!” 离落缨这可忍不了,威胁:“何断星!注意你说的话,对她客气点!太嚣张,我可就看不下去了!” 何断星哑怒:“你……!好,我客气!” 沈翊顿时严色:“落缨小友!休得与之多费口舌!眼下就以沈某残躯,斩了何家这条恶命!” 离落缨心血一起,起剑甩手一抛:“好!接剑……!” 却是这一抛,竟让墙上的沈翊震撼一惊:“这又是什么剑式!?剑尖笔直逼来,飞速其疾,犹若坠星之势!且剑身所散之势气,极其之强!似能迫压人身心魂一般!此等非同寻常的剑意气势,可当直逼卫黎!” ‘嗤!’ 沈翊念想之余,运了功气才出手接过在身边数尺的君仪剑。 果是如他所想,剑身飞力,十分彪悍!抓住剑柄之时,还浑身一顿。若是常人接,铁定被带了飞走。 这又让沈翊一下想到离落缨在思过牢里对斗卢广良的剑法,不由得对离落缨勉励道:“落缨小友,你对使用剑器很有一套办法!今后应当继续勤以加勉,假以时日,定在沈某之上!” 这招飞剑,是离落缨在榕树那初学连决剑时,因为不想被剑招束缚而自己耍出来的飞剑招式,是的,他还藏着绝招。他的名字,落缨,落下缨绳,本身就是不被束缚之意。 他的辛苦终于得到肯定,心中暗悦,高兴道:“是!沈庄主!” 何断星这会才明白离落缨方才的认真劲是做戏的,故意拖延!顿时令他恼羞成怒:“够了……!姓离的小子!给我记住……!” 沈翊纵身下墙,直奔数丈外的何断星:“卑鄙恶徒!看招!” 何断星速退,同时一出手就是千合术的招数‘浓烟之障’,双袖一甩,只见他身前即刻冒起一股浓郁的白烟气。 沈翊那由墙上而下的落势,一头就扎入白烟中,扑空了。 这一幕让他何曾熟悉,遂急荡开知域,闭眼闭气心道:“又是毒烟?” 须臾,沈翊的周身八方,两丈之外,丈许之高,皆是一股白色浓烟! 站在稍远处看热闹的离落缨、钟伶舞从外头瞧去,压根见不着人,也看不到何断星,但两人就都是在浓烟里。 沈翊知域虽能感知何断星的位置,但有暗器来袭扰,身体又有伤痛在,一时难以凭知域击中他。 所以,只得稳稳立着,出剑打掉来击的暗器。紧接着,又有三镖暗器在知域中飞动:铁蒺藜、千蜓回旋镖、蜂刺! 这些暗器速度虽快,沈翊却也不慢,照样及时打掉。千蜓回旋镖是小型的蜻蜓状锋利暗器。 正才移时,又十多个不同的暗器从烟云外回旋飞速击来,转瞬间,腹、背两面竟都飞来暗器! 原来,那三枚暗器皆是虚晃一招!真正的暗器袭击这才回旋而来。 沈翊回剑击打已然不及,立马移动身位避开!但,回旋的暗器太多了,躲掉前面这同一时,知域中感知到又一群千蜓回旋镖返飞击来后背,这下躲不开了。 ‘嗤~嗤!’ 当即击中沈翊,痛扎后背!在这团烟气之下,沈翊是无法打掉众多的暗器袭离的。 纵使有知域,也当不住这四面八方的诡诈暗器。须臾,又有数枚回旋镖击中沈翊的后肩! 何断星凭借熟练使用的千蜓回旋镖暗器手法,在这团烟气之障里可谓如鱼得水。若是继续以此优势缠斗,拖垮沈翊,不在话下。 岂知,沈翊猛来一惊人之举:登时腾身直起二丈许,跳到这团烟气的顶上。 睁开眼睛,望下一瞧,隐隐看见何断星的黑头顶在浓烟气里移动,速度还挺快,像极了一只飞行的昆虫! “何断星!” 沈翊快速在顶上一喝,一招晴空烈阳坠速杀下! 何断星一听声音喊来的方向不是在浓烟里,急色之下,慌张抬头一看,见沈翊下挺着落剑攻杀而下。 不躲就得死。何断星本能反应之下,惊慌撤步后躲,但只方才撤退一步。 ‘嘶!’ 被沈翊一剑剑尖划破门面衣物,直破皮伤肉,没伤到胸骨。 何断星暗呼大幸,极度紧张之下,他根本没有感觉到剑划的疼痛,一下连连撤开三两步! 但就是这一撤,沈翊抓住何断星不能及时再动身的时机,脚下一步‘轻流’,顷刻闯击上去,一剑反劈开来! ‘唔!’ 何断星痛的闷呼一声,门面当即挨了沈翊一剑,伤口火辣辣的开裂,终于忍不住了, ‘啊~!’ 转瞬失声痛呼,沈翊对这卑鄙恶徒铁了心肠:“何姓小儿!还往哪里逃~!” 登时顺势刺剑开去,瞬间穿透何断星的心门!沈翊随即脚下一纵,直出烟气之外! 第129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最后这一剑,何断星却是痛也不呼喊出声,生生忍住,再而浑身发抖,憋着的那口不服之气,狠狠咽下,慢慢身亡。 人即去,浓烟亦渐渐散去…… 沈翊拔剑将出,何断星颓然倒下,犹如一个布偶。须臾,他的尸首便淌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见此惨状,边上的离离落缨、钟伶舞,心里泛起一阵唏嘘。许是他们向来心善,不禁对这一幕心生悲悯,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离落缨感慨心想,“死亡不会作为恩仇了结的方式。恶徒死亡,仍还是那句话,江湖路远,恩怨仇长。或许只有待到善义强大之时,成为了江湖之舵,才有可能了阻得了仇怨……‘向来本心不恶,却也绝非善类’,真的只有强大之时,这句话才会有的威慑力。” 突然,两人惊见沈翊轰然倒下,一同本能惊道:“沈庄主,沈师傅!”皆慌忙过去扶他起坐好:“您怎么样了?” 再用衣物包着手,小心翼翼的取下他所中的毒暗器。 沈翊:“莫要担心,还有蒸血丹在,要不了沈某性命!” 忙从袖口里拿出蒸血丹,直接就放到嘴里吞下。随即松了口气,浑身一瘫,很快便不省人事了,硬抗的结果。离落缨两人收回何断星佩戴在腰间的血赎剑,神木与水。 …… 何断星即死,那黔州州主暴源才带着数百人手到长阳会大庭院门口外。与何斐扬的人手在一块,达千人。 暴源一到,当急怒问门外的何斐扬带那么多人手,怎不冲杀进去。 何斐扬当场示意让他带头,意思是,若你能冲进去,何斐扬必定随他上刀山,下火海。 暴源看着那堵高墙,也不命下手冲进去,难冲是一,主要是怕那三头虎狼豹猛兽。 后,他只得以轻功绕着院墙查探。一番偷摸的翻墙越顶,探出黑头,只见院内的长阳会下手都不作反抗了,皆老实巴交的,抱着头待在一块。 整个长阳会内都是这个情况,毫无士气,暴源心中绝望一想,没得救了。 于是,他就把目标为改寻找何断星。正要去怀阳峰试一试运气看能否找得到会主,却一到阁楼后院,只见沈翊被离落缨、钟伶舞扶着坐地上。 最为醒目的是,他们面前的血泊里,正是自家会主,何断星的尸首! 暴源心底瞬间凉了一大截,这是彻底没希望了!但是,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走掉,必须得尝试着拉沈翊他们去陪葬老大何断星! “阿离!小心背后!” 杨傲雨正好来到大庭院看见躲在外墙上的暴源已经探出身来,正偷袭出暗器! 离落缨一听惊声,立马荡开知域,果然有十数枚暗器由背后飞速偷袭而来!不过,比起何断星的千和术暗器,慢了点。 就见他一手抄过沈翊旁边的君仪剑,疾速转身急起,迎着暗器直去。 ‘~!’ 起步时,顿然运动功气,一剑浪冲,滚滚望前,卷得偷袭来的暗器四方乱飞! 墙上的暴源见状略微吃惊:“这少年……好强的功气劲力!” 紧接着,就见离落缨飞冲逼来。暴源连忙踏着墙顶飞快逃开。仗着自己的轻功,从容逃到七八丈远的距离,仍是站在墙顶。 可就是这么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暴源竟然自信的停下来了,还转回头挑衅离落缨:“够胆就追来!” 他是想引诱离落缨到大庭院的门口外,再伺机出手暗器偷袭。若是得手,可不就抓到了个有分量的人质。 离落缨顿时被暴源的话语惹火,一下板起了黑脸色,冷瞪暴源片刻,但不想追上去。 可是,暴源再度嘲讽:“不敢追!?没胆量就别学人做出头鸟!” 离落缨受不了暴源这作死的样子了了,非得要要给他吓一吓不可!遂,一眼看准暴源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落点。 再而间,离落缨骤然‘一步蝶跃’并化出气链剑。且看这一步大跃,他整个人变成了一道灰黑色弧影划过长空。 暴源见离落缨上当,也飞速转身后退,一下纵步直到五丈之外的下一个墙点。 若是再大跳一回,差不多就到大庭院了。但就在他正将迈出第二大步时,耳后突然冷冷喊来一声。 “跑不了了罢!” 离落缨在思过牢里急中创出的新招‘蝶跃剑’,在他一次触墙之后再迅疾跃起,转瞬间已然追到暴源身后五尺。 ‘噼!’ 手中气链剑由下而上一挑,登时挑破暴源后背,由右臀部直到左后肩! 霎时间,就听空中的他疼的‘唔’了一闷声,随之仿佛空中被射中的大鸟一般,翻滚坠落到大庭院中。 那一挑的伤口有半尺深。暴源挣扎片刻,便再也动弹不得。院内的长阳会下手也看见他从空中坠落,但不敢去管他。好一会,血流过多而亡,不作死就不会死。 现已有两个州主身亡,且皆是命丧离落缨剑下。还有四个,如若有得机会,是必须要除掉的。 暴源一死,他带来的三百下手就全归何斐扬所有了,不过,这是后话。 离落缨再回到阁楼后院。而看见他斩杀掉暴源的十兽门夏空翔,双武庄邵思,这两人也赶去阁楼后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余人则严堵在门口及其警戒有没有人翻墙进攻。 沈翊因为中了毒暗器,又昏迷过去了。五大弟子邵思,到他面前担忧道:“师傅前在何家村中了何断星的毒暗器,现在又再次中毒,情况很糟糕。虽然有解药蒸血丹,但怕只怕中了那么多次毒,会有性命之危。如若有常续的解药,应该就没问题了。” 杨傲雨:“邵姑娘,沈师傅自有吉人天相。希望章镐能带着人抓到毒师常续,这样一来,不仅是沈师傅,所有被长阳会控制的人都将得以解脱。现在长阳会已经被我们突袭占领,能做的只有加强防守,等大队伍到来。” 邵思:“只能如此了。还有,晚上何斐扬可能会有行动,我们得想办法应对。” 杨傲雨:“好。先背沈师傅回阁楼里。” 第130章 毒师常续 几人便把沈翊抬起来让他扛着走去阁楼。离落缨边走边说道:“阿雨,明日之后,我建议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各个当家的处理,我们得抓紧时间去巫州墨竹峡救人。” 杨傲雨:“嗯,我也这么想。但愿一路顺利。阿离,你的武功变化,真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就说刚才追杀暴源那一剑,我是做不到的。” 离落缨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我只是想吓唬他,但是,他却想引诱我追出去,没用尽全力逃。其实,我并不想杀他,怪就怪在他偷袭我们,还有那副轻蔑的神色,太嘚瑟了……还好,如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我和小伶就危险了。” 杨傲雨:“你这招剑法叫什么名字?” 离落缨对着钟伶舞:“小伶,和你的轻功有关。” 钟伶舞好奇一猜:“蝶跃……剑?” 离落缨淡然笑道:“嗯,是这个名字。” 杨傲雨把沈翊背回阁楼里。至此,长阳会大院内的局势已经稳定,担心就担心,何斐扬在夜里要强攻。 没多久,传来好消息。由卧底的领路弟子章镐带去怀阳峰的二十人揪着毒师常续回来了!他还背着个准备逃跑的包袱,去慢点,他可就真逃了。 此人长得慈眉善目。从外表看,任谁也不能料到他会给长阳会制毒,真是人不可貌相。年龄与沈翊不差几岁。 章镐一见到自己那多年不见的昏迷了的师傅沈翊,顿时情起伤心处,一度哽咽。此时,卢广良也从院外回来。 章镐遂对他道:“大师兄,这个人就是专门给长阳会制毒的毒师,常续。” 卢广良客气作揖道:“先生,晚辈双武庄大弟子,卢广良有礼了。您可否为我师傅沈翊解去何断星的暗器毒?” 常续有点狂道:“先生不敢当,想要鄙人帮沈翊解毒,得先答应鄙人一件事。否则,一切免谈!” 这态度不卑不吭,成为阶下之囚也不能把他怎样,生死看淡。 卢广良依然和气:“只不让晚辈做违心背德之举,且晚辈能做得到的事情,定然答应您。” 常续得意:“好!君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鄙人犬子,是渝州堂主,常阳。今日连义盟大败长阳会,来日定然会乘胜追击,讨伐各州。因此,鄙人只望诸位侠士在其后遇见我儿常阳,留他一条小命……常续就这一根独苗……诸位万万要剑下留情,常续在此谢过了……” 说着说到伤心处,而且鞠躬起来来了,态度突然一个大转弯,由看淡生死到牵挂亲情的动容,着实令人猝不及防。 这儿没有人了解毒师常续是怎么地的一个人,无从得知此话是他的内心真实想法,还只是逢场作戏,使奸计赚取信任。所以,人人尽皆防备着,多留心眼。 卢广良为救师傅沈翊,就只得答应常续:“先生,晚辈可以答应您。但是,若是您儿子常阳不知悔过,执意与我等为敌,您如何看待?” 常续恳求一般道:“诸位侠士,能饶犬子一命,就饶他一命罢。” 卢广良:“好,广良答应先生的请求。” “多谢了……现在,就让鄙人看看沈庄主的情况罢。” 杨傲雨此时道:“对了,先生,沈师傅一在中了毒暗器之后,就已经及时服下了蒸血丹。不过,他先前在何家村里已中过一次毒药,也是用蒸血丹来解毒。包括这次,前后相差不超过一个月。” 常续疑问:“蒸血丹,鄙人从未听说过此种解药,是出自双武庄溥医师之手?” 杨傲雨:“不是溥大夫炼制的,是他的老师傅,筑溪医庄的高风老郎医。” 常续神情一悦:“原来如此!既是出自高老之手,你我就无须担忧了。而且,鄙人看沈庄主也并无大伤,身体健朗,应当能安然无恙。”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其实,长阳会的所有毒药,鄙人在多年前便已暗中减少了毒药的药量,以试图救下因为长阳会为非作歹而遭受毒药之苦的人。但后来,前任会主何断月发现其中蹊跷,知道是鄙人动了手脚,便严重警告鄙人,如有再犯,就会连累亲人。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按常理来说,先生也是长阳会其中一员,可为何,要反其行之?” 常续:“且听鄙人慢慢道来罢。天裂山九剑之祸的前十年左右,鄙人本只是一介医术平平的江湖郎中。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创立长阳会之人,何煅阳。他起初也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心地也并不险恶的江湖小辈。在他未建立长阳会之前,鄙人略懂一些有毒的草药。何煅阳无意中得知此事,便突发奇想,唆使鄙人炼制毒药以及对应的解药。而鄙人当时年少不知,对于此类事情,十分乐意去探索。渐渐地,何煅阳心底开始打起歪主意,拿着鄙人炼制的毒药去对付江湖中的对手。而此时的何煅阳还不是心狠手辣之徒。故此,鄙人并未想得太多,也因年少气盛,既然是敌人,就必须得打败!便将毒药的使用方法教给他。于是,何煅阳就纠结了结义兄弟元行创立长阳会,开始闯荡江湖并此间练得一手好暗器。成功施毒对手之后,只要对手守信,便可给解药。所以,如此可震慑敌对之人,有何不可?再过数年,长阳会慢慢发展壮大了,何煅阳发现他的手段已经不太管用,必须要用更狠的手段,性情也就因此渐渐的变得歹毒。为了让长阳会立威,时不时有意不给对手解药,其中,有人更是因此毒发身亡。而令鄙人惊奇的是,何煅阳他那道处理江湖恩怨的方法手段,圆滑狡黠!任何大事,到最后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期间,鄙人也因此成了被江湖被追杀的目标。何煅阳就特地组建一支专门保护鄙人的小队,可谓是待我亲如手足。没多久,江湖上横空出世少年英雄卫黎,卫黎的出现,抑制了长阳会的为非作歹,直到天裂山的九剑之祸。事实上,诸位有所不知,马家公子马胜是受了何煅阳的谗言蛊惑,才敢擅自抢夺剑器。由此引发九剑之祸,何煅阳便就命丧此劫。他的大儿子何断月,顺理成章接替会主之位,没想到,这儿子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将长阳会壮大到如此地步。直至数月前,这何家两兄弟发生矛盾,自相残害。尽管这三个父子皆待我不薄,可是,因为何断星残害亲生大哥之事,鄙人对他失望透顶,也害怕他在哪一天对鄙人下手,于是,不敢与他相见。这个何断星行事决绝,不顾后果,才招致今日之祸。如今会主一死,其余各州州主无论是齐心合力,还是另立山头,都绝非是连义盟的对手。届时,只请沈沈庄主,诸位侠士,放过鄙人犬子常阳一条生路!诸位的大恩大德,鄙人常续无以为报,先在此谢过,铭记于心!并且,愿意从此改邪归善,不再为虎作伥!” 说罢,深深鞠躬。 第131章 颓靡烟 卢广良一把扶着常续,道:“先生,有您如此深重的父母之心劝导,您的儿子定能改恶为善,并惩恶扬善。而且,不仅是您的儿子,晚辈也希望您的医术在今后救治更多的人。” 常续:“鄙人最初学医的本意,便是要去救助更多的伤病之人,只可惜当年太糊涂了,误入歧途。现今欲改邪归正,如你庄不计前嫌,鄙人愿为双武庄鞍前马后效力,济世救人!” 阁楼厅堂内众人对这个常续的话持怀疑态度,且看他后续行为是否言如其实。 卢广良:“如此甚好!待晚辈师傅醒来之后,再向他说与此事。若无特殊情况,师傅定能同意。” “真当如此,实为鄙人的荣幸!” 这时,一名弟子来报:“大师兄!我们发现长阳会后院处有一个地下宝库,藏着大量的金银财宝。还有,在附近的地下牢里发现了何断月,不过已经发疯了。” 卢广良:“先把何断月安排好罢。宝库也得派两个人看住,特别是今夜,须格外警戒,绝不可让何斐扬有机可乘!” 那名师弟:“是!” 杨傲雨接着:“暴源已死,他带来的人手就归何斐扬所管,包括他就近带来的人,外面起码有千人围着!所幸阁楼三面不能同行,否则,到晚上这么多人强攻,怕是难以顶住……” 常续忽然出计:“鄙人有一招‘颓靡烟’能用,可助连义盟平安渡过今夜。” 卢广良大兴:“先生当真有妙计,晚辈等洗耳恭听!” 但凡是长阳会跟‘烟’有关的事,离落缨就情不自禁想起马家二当家马森一众人的遭遇,特别现在还是在长阳会的窝巢里,心绪一下就沉默了。 常续:“在鄙人药房中有一种燃烧后所冒起的浓烟可致使人眩晕的草药,名为坠地草。常人吸入这股烟气一口,最长可晕厥六个时辰。我等可以在傍晚时候使用‘颓靡烟’,往外面人群里一扔,只管等待药效发作便可。如若再有风,效果将会更佳。一旦大部分人吸入烟气,其余的人定然不敢强攻,我等就可安心等待天明。” 卢广良:“先生!这个‘颓靡烟’办法好极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您说那草药详细放在何处,晚辈这便派人去拿!” 沈翊无法处理这些事情时,顺带下来是大弟子卢广良经手处理。 之后,常续真就将详细放置草药的位置角落清楚的说了。卢广良便派着章镐及三四个师弟再次去怀阳峰。 同时,为防止常续耍诈,暗地里特意叮嘱章镐务必要多加当心。 卢广良内心里认为,在常续没有经过一些显露人性的善良考验之前,是不会信任常续的。 毕竟,这个人在长阳会的身份太过为特殊了,不得不防。但却也真心希望他是彻底的改邪归善。 …… 小半时辰过去,章镐五人各扛着一麻袋装满成腰粗的干草药回来。 这量也太多了,不禁让当场的人都怀疑常续到底是为什么而准备的。 卢广良就问:“先生,您为何储备了这许多草药?这个量未免也太多了,您应该要有个说法。” 常续:“这些是何断星为在何家村对付你们而逼着鄙人所寻找的。可能是由于他指挥慌急错乱,从而忘了这些草药。也可能是他因为有天髓派、聚流云的强力相助,才不屑再为用这般手段。” “原来如此!” 卢广良暗幸这些草药没用在何家村,否则,双武庄将逃不了全军覆没的厄运。 随后,他们把那些干枯了的草药全部倒将出来,厅堂内所有人一起动手,将这些草药鼓捣成蓬松的球状,木桶那么大。草药球外面再用布条绕住,不让它在抛出去时松散掉。 而且,为了易于点燃,还在阁楼厅堂里找来易燃物塞进去。最后找来长棍,将草药球挑在顶端,如此便制作完成了。 阁楼庭园外头。 何斐扬在高墙外,没有亲眼看见暴源被杀。但是,进去了那么久也没个动静出来,猜测他怕是遇到什么情况了。还一直满满希望他会顺利出来,因为他有轻功能逃。 他此刻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怎么抓住阁楼里头的凶悍的一百个连义盟人员。实际上,他最担心的是一虎一狼一豹,一直没有想到当下可行的办法。 须臾,就见被堵住的大院门松开了一个口子。卢广良、杨傲雨、离落缨三人领头出去。 身后跟着抬尸首的人,何斐扬一眼看清那两具尸首,顿时瞠目结舌,整个人一下像傻了般,愣愣在马背上看着。 心底转瞬震撼:“会主……!!州主……!!怎么回事……!” 卢广良正色喝道:“何斐扬!赶快抬走这两人的尸首离开怀阳镇!这是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何斐扬不服:“我有千人在此,你却让我认怂离开,这是笑话么!好一个双武庄大弟子!做梦!你们好好想想晚上怎么逃罢!” 卢广良:“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各位长阳会兄弟!听我卢某卢广良劝一句,你们不会赢得这场争斗,别跟着何斐扬在这等死了!相信卢某,都散去了罢!若是能赢,他早就带着你们攻打进来了!” 何斐扬急了,反驳:“无稽之谈!别被他吓唬住了!我们大可以反着想想,他们如若能逃,早便逃了!还用得着在这里浪费口舌!?” 离落缨听不下去了:“阿雨,卢大哥我先回去了。” 转身回去。 杨傲雨也道:“卢大哥,我希望他们到时候会写后悔两个字。” 说罢随着离落缨的身后回去大院内,卢广良再苦口婆心了两句,也回去了。 其实,卢广良不可能说得动这千个长阳会下手,他们只会在大劣势、败势之下,才会接受劝言投降。 何斐扬知道长阳会大体的势力还在,如若这里一时无法攻下,就必须想办法夺取其他州地势力。万一落到别人手里,何家可就完蛋了。 目前,自己有已死在沈翊剑下的何断星尸首,大可以拿着这个做文章。 最重要的自己还是何断星的亲戚,按常理来说,是可以顺理成章的顶替长阳会会主之位的。 他的如意算盘就此开打。 第132章 颓靡烟 傍晚将近,微风徐徐。 何斐扬为了不让连义盟安生,已经就近找来不少的弓箭,火把,石头,易燃物等杂七杂八,人手应有尽有。 准备这些,只等待到夜里,全一股脑砸将进去,随缘攻击。而后再一鼓作气,是否攻得下,再决定撤离与否。 此刻,千人井然有序的列在大庭院门前,将主道路占去了小半段。人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气势十足。亦将大院门前左右的各条巷口胡同牢牢堵死。 院里头,时机正到。 连义盟首先派人查看庭院外面的何斐扬有没有察觉到异常而有动静。确定一切情况都正常,没有可疑的变化时,他们开始悄悄行动了。 由百人中特别挑选出来的,相对力气较大的十个力士持着草药木棍,光明正大的来到外院墙下。 只见十人参差列成前后两行,左右间距相去三尺余。遂站定马步,双手抓着木棍纵向放到身后,摆好抛物的姿势。 接着,人既去点燃草药球。星火一着,很快,草药球就慢慢由里而外冒出淡淡白烟。片刻的时间,白烟渐渐浓浓滚滚。 “抛!” 卢广良令声一出,十位力士立马抡起手中长棍,猛然望前一挥,登时将十个‘浓烟烟球’抛飞而出。 每个人仍的烟球都有一定的相隔距离的落点,数丈到数十丈不等,并不是只掉落在一处。 庭院外头。 “堂主!他们仍什么东西出来了……!?” 一人冷不防的惊道。 何斐扬正躺在马背上,面对着大门,闭眼养精蓄锐。顿时听见这下手的急喝声,瞬间惊惧的精神抖擞。 睁眼一瞧,就见十个白烟滚滚的烟球,正以远近不同的距离砸将而入稍显密集的人群中。 他一下就十万火急的喝道:“是颓靡烟!附近的兄弟捂嘴闭气,尽快散开!” 说着,自己就先以轻功跳飞到街道一边的屋顶上,这溜的贼快, 地面那么多下手集中在庭院门前的街道上,且街道两边的辅路也被堵得差不多了,哪能说散就散。 移时间,人群里茫茫冒起大片的白白浓烟,滚滚升腾。加上人群脚下的慌忙走动带烟,很快,那十股滚滚烟气便覆盖了大半的前后路面,须臾,数百人被笼罩在烟内。 屋顶上的何斐扬看着自己那些下手在地面上散不能散,着实难办。 看着白云一般的烟气,狐疑道:“连义盟不可能使用颓靡烟,而且也只有毒师常续有草药!难道,他也被抓了么!?可是,为何要如此帮助连义盟?这老头到底想着什么阴谋……!?” 遂对街道上的下手命令道:“这个烟太厉害了!所有人撤回!赶快离开怀阳镇,他们一旦使用那三头恶兽出来攻击,我们的折损就大了,撤!” 吸入烟气后,要发作效果,得等一碗饭的功夫才会发作。因此,何斐扬声令既下,所有堵在路面上的长阳会人手都还能紧急开撤。 却,因为他这一声大喊下令,让离落缨发现落单的他就一人显眼的站在屋顶上。 他当即跃步飞身出院,脚下借力外墙的顶上,迅速飞到何斐扬所站立的那一排屋顶。到此,距离何斐扬不过十数丈,而离落缨则丝毫也不减速的直奔杀去。 何斐扬眼角一瞥,看见一人凶凶来了,定睛一看,紧之一个油然惊颤:“离落缨~!” 说时迟那时快,他赶忙脚下抹油,憋着气儿的同时一头再扎入浓烟,跳回街道下的人群里。他这一个兔子溜,相当的快。 紧接着,离落缨见那下去的何斐扬突身再起,竟爬着自家兄弟的头顶逃出烟气范围之外。 下面人太多,离落缨不会追杀下去,没得手,随之也快步回到阁楼大院里。 何斐扬自破败小镇中被离落缨赶着狗急跳墙一般逃跑后,这是第二次被他逼成狗爬而逃。 因此,心底都恨得离落缨都没有词来形容了。当然,离落缨对其也是一样。 何斐扬手下数百人中颓靡烟后,他那晚上强攻的计划就再也无法进行。因此,他只得拉着已死的会主何断星、暴源尸首撤离怀阳镇,去往西边最近的涪州找州主计大地商议新会主事宜,希望能得到计大地的支持。 若非是连义盟的人手太少,定是乘胜追击何斐扬的。不过,在何斐扬撤离后,连义盟也派了三人去跟踪着他。 知道了行踪,只待连义盟大队伍一到,便立刻随着行踪追击去。而何斐扬,自然也派人留在怀阳镇警戒,一旦连义盟有大动作,就及时回报。 次日,沈翊从毒昏中醒来,身体除了暗器伤害,几无大碍。所以,连毒师常续都惊佩筑溪医庄的高风老郎医,药术高明。 沈翊醒了之后没多久,那副庄主苏浪带领的一千五百人的大队伍也风尘仆仆赶到怀阳镇长阳会。 和他所料的情况有点出入,结果远比想象的要平和,没有发生血腥杀戮的景象。 此地长阳会至此,已经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了。附近的民居虽多多少少和长阳会有点地瓜藤关系,但还不会傻到和连义盟一千六百人作对。 剩下要处理的,无非是宝库由苏浪及其一众弟子共百人带回双武庄去。他此回也顺便北去凉州。 虽然和韧甲城的焦傲有不可和解的矛盾,但真若是焦傲有个万一,他心里还是无法接受的,能帮忙就帮一帮。 毕竟那么多年的兄弟情,断不得。可以见得你好,但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不好而袖手旁观。 另外,韧甲城的震岩拳、穿岩拳、凝拳三式(冲、勾、避),是两人共同创立起来的。 …… 关于那个毒师常续,因为在赶走何斐扬这件事情上有功,沈翊便暂且应允他入住到双武庄。 但眼下,他们不会立刻启程回去通州。连义盟决定,要趁着自己强势、长阳会弱势之时,打得它不能翻身。 之后,据派去跟随何斐扬的人手回报的情况,连义盟接着讨伐的第一个目标便是黔州西边的涪州! 第133章 偶遇的恶战 至此,长安马家终于可以好好出一口恶气了,誓要将失去的夺回来不可。 十兽门随同连义盟去涪州的有一虎一狼一豹的驯养人万力、封珏冰、张鸿狩,还有牛二虎、雪星、量蚁三个,共六人。 另一边。 离落缨、钟伶舞、杨傲雨、夏空翔四人则去向东南边的巫州墨竹峡。先是到隐罗狱彻底的打探一番情况,好为日后救人能有一个万全之策。 当日下午,往东南而去的离落缨四人正到了怀阳镇以外的六十里地那儿。 此刻正在一条两边皆是及膝矮草,十丈宽阔的马路上歇息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除了满眼的树木林草,看不到任何的人烟气息。 这路前边有个转弯之处。四人歇息好后,出发。却就巧了,就到这转弯的点,离落缨四行人忽与一支十二人的马队擦身而过。 杨傲雨眼神敏锐惊道:“是何家村的那帮家伙!别停,一直跑,我们四人斗不过他们!” 离落缨忙道:“看样子,他们是要赶去长阳会……!” 夏空祥连忙回头一看:“不妙……!他们掉头追过来了!!” “离落缨……!留下君仪剑,我等可饶你一命!” 后面的风合一声凶厉喊道。 离落缨他们哪里敢停,恨不能直飞起来,手中马鞭都抽得没影儿了。 没跑几个马步,那风合凶色道:“不停~!那就让我看看,你们今天还怎么逃!” 离落缨再回头一瞅,那手持三尺秋风铁扇的风合正乘风追来。与之对比,座下马匹的速度显然慢了许多。 忽然见风合甩手一抛,一把匕首飞刺而来。 “阿翔,小心!” 离落缨惊急道,抽剑飞身拦到夏空翔身后。 可是他判断错了。风合抛这一把匕首准准的刺在夏空祥所骑马匹的小腿骨上! ‘嘶、嘶~!’ 马匹痛的喊叫,眨眼间,那马儿嘶叫着猛然向侧边瘫下,扑起一阵烟尘!这马匹的小腿骨头断了! 同时,夏空祥跳将下马,踉跄落到地上滚了数圈才止住势头。离落缨也下到他的身旁,但没有倒地。 “你娘地!小贼子!”夏空翔大声骂道。 杨傲雨、钟伶舞即刻勒马急停。皆下了马,亮出兵器在手,走回到离落缨、夏空翔旁边。气氛瞬间凝结至冰点。 风合不敢上来了。因为轻功跑得太快,落单了,得要等身后的人到齐才动手。 那些人便是天髓派枯木者,赤燃。聚流云的玄云、碎云,何断星已经帮这两人新造了拂尘武器。隐罗狱的宋帝王,秦广王,楚江王。 还有两人手中分别拿着细刀,利剑,皆是三尺余。面无表情,冷血一类的人。 离落缨四人都不认得这两。他们是善卿寒手下的四个得力副手之一,赵飒、徐仁伐。是何断星在何家村得到神木与水后,善卿寒派来的合作人。 最后,剩下两人,便是何断星所派去的求救之人。不过,现在已经什么都迟了。 面对目前的情形,离落缨自知已在劫难逃,既然如此,就不先下手为强。 偷偷暗藏剑器到背后,化出次兵气链剑,同时‘一步蝶跃’,登时怒剑暗起,蹬的一步前去,高速刺向当在前头数丈的风合。 由于‘气链剑’的加长剑身,缩短了攻击,离落缨这一下突进就仿佛一条敏捷的游鱼跃水攻击姿态。 那风合如何也料想不到,这般敌强己弱的劣势之下,离落缨竟会突然攻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迅狠之极的速度,惊得风合左手在霎间撑开铁扇,本能想欲挡下来剑。 ‘铿!’ 清脆一声,两兵一当交碰,秋风铁扇被君仪剑轻易便剑刺破了扇叶。 且看风合,竟不为扇破所惊,扭扇一转,卡住离落缨的剑器。 ‘唔!’ 闷起一声,狠然运开劲气,立马对离落缨的身面强行煽下铁扇。 ‘啷~!’ 削铁如泥之声,只见铁扇被利剑割破,却也于此同时,裂作两瓣的铁猛然扇起一阵定向厉风。风力冲劲甚强,直闷得离落缨往后平行着地面退飞。而且,他身面感到一股被紧闷压迫之感,似要透不过气了,非常悍烈。 离落缨尚在失控的飞退之中。那风合后面的碎云尽皆一竿‘拂尘长枪’击出抛掷而来! ‘铿……!’ 吓得离落缨惊恐起剑,护在心门,挡住了‘拂尘长枪’:“好险!” 也看得杨傲雨、钟伶舞、夏空翔心惊肉跳,心都提嗓子眼了。 钟伶舞速度快,旋即纵身跃前,出手抓住离落缨,但不料飞力甚大,也把她一块拖着后飞丈许。 顿时掠过不为所动的杨傲雨、夏空翔。他们不会去接住离落缨两人,因为要防着对面恶敌趁虚杀来。 钟伶舞费了一股好劲才抵消了飞力,下到地上。离落缨这下心里真有了余悸。那风合的扇子武功,很是厉害! 一时间,对面除了长阳会的两个求救人以外,剩下的四派十人皆不约而同的纵身杀上,毫不问缘由! 面对如同猛虎扑食而来十人,杨傲雨第一次深深感到绝望,但仍镇定:“阿离、小伶、阿翔,一有机会就逃~!别管我!” 而离落缨对这一幕有似曾相识的熟悉,顿时让他想起和胡枫、赵满勇被长阳会抓住时的情形。阴影袭来心头,心里不由得有点小慌。 玄云、碎云、秦广王还有那两个赵飒、徐仁伐持刀剑者,共五人围攻杨傲雨,最是这块‘骨头’最难啃。同时也是将离落缨四人分割开来。 赤燃、宋帝王两人则找去夏空祥。而风合是盯着后面的落缨攻杀去,手中扇子就是因为他才裂作两瓣,所以,极是恼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眼下,钟伶舞自知,唯有自己的轻功能拖住风合,因此提双剑迎将上去拦之,同时对旁边的离落缨说道:“阿离,帮小雨哥!” 杨傲雨一人对斗五人。 奔在当前的玄云、碎云登时化‘拂尘长枪’,一丈之外远距离攻击,各一上一下分攻杨傲雨,这双雄逼压之势,甚是凶猛。 第134章 偶遇的恶战 不过,杨傲雨虽然是连连退避,却尚能在从容间挥刀作防。 但待与聚流云两人一拉开距离时,在他们左右的归影派赵飒、徐仁伐两个持刀剑者,突然纵步杀来,左刀右剑,分攻逼得杨傲雨只是退守,所幸他能凭着知域进行防御,一时难以伤到他。 只在数回合间,杨傲雨已躲了聚流云两人、归影派两人的远近配合攻杀。 这看上去很容易,其实不然。且还容不得任何的闪失,一旦失误,皆是致命一击。 就在此时,隐罗狱秦广王那阴险之辈,紧跟着四人之后悄悄引聚游魂,从杨傲雨的身后侧袭来。 面前的四人余光一瞥:“游魂……!” 此刻,杨傲雨的知域突然感知身后的离落缨靠近自己,只听他到:“当心身后游魂!” 话音才落,已一刃剑气挥开,斩灭杨傲雨身后的游魂。离落缨本是和着钟伶舞对斗风合的,但似乎风合不能近身得了钟伶舞,所以任她耍着风合。分身去帮杨傲雨。 紧接着,他再以次兵气链剑,纵身到杨傲雨身旁,使‘虎戏双羊’远距离高速挥剑,点点攻击持刀剑者赵飒、徐仁伐。 见离落缨能以一敌二,杨傲雨便没有趁此同着他攻上这两人,也是想伺机而动。 果然,那玄云、碎云双双并行找去离落缨,边上的杨傲雨可不是闲着看戏的,喝道:“聚流云之徒!看刀!” 说着瞬时提速,一横刀身,立马横扫开去,呼的一声刀风,两云赶忙竖起拂尘。 ‘嘭!’ 登时被逼退数步…… 另一边。那赵、徐两人虽接下了离落缨的虎戏双羊剑击点招,可这接招之法令离落缨一下惊奇道:“也是虎戏双羊~!你们是双武庄的弟子!?” 对比起归影派这两人的剑法,离落缨的要拙劣不少,压根不在同一个水平上,低很多。 赵飒杀色回道:“你小子见过双武庄有刀刃次兵么?” 话音一落,赵飒化出次兵‘气链刀’反击回去,使来一招由善卿寒自创的‘游龙嗜珠’,迅步绞刀突进。 离落缨瞬间挥剑‘倒挂半月’同时一步退后,荡开知域。 ‘铿’ 一下格挡开次兵气链刀,心下惊异:“又不是双武庄剑法了……!” 岂知,离落缨方才退得开,那赵飒直接使出九击连决剑追杀直上,顿时令他面如土色:“不妙~!” 随急慌忙挥剑,以最为基础的剑式‘弹剑’接下前左中、左上两击。若再接第三剑,必定被咬住。 就见他连忙跃步退后,眨眼间,那灰冷色的锋利刀口从眼前一闪而过。 这一下躲得非常及时,如果不是有蝶跃步,在退身之中必被气链刀伤到脸面。 他方才二次退身,尚未着地,赵飒身后的持剑人徐仁伐,立刻以气链剑‘踏风斩月’猛然飞杀来。 落地之时,离落缨连忙横剑架在顶上。 ‘铿!’ 当当架住徐仁伐的踏风斩月,一下镇压得离落缨的身体猛然一顿,使得周身烟尘随势逸起! ‘噗!’ 离落缨一口恶气喷薄而出,右臂被震得一麻,君仪剑险的脱手。 所幸他的功气底子足够,体内劲气未被镇破,否则,他吐出的是鲜血了。 转瞬之间,那赵飒又挺着气链刀攻来下盘。这下,情况大危,离落缨急急运足功气,大力甩剑而起。 只见空中准备下落的徐仁伐被他反向甩飞丈许,不由得心下一惊:“竟然还能反抗……!” 徐仁伐正惊意余余,转眼间,又愕然一见离落缨蹲膝一蹬,跃身飞起,悍猛冲来。 登时间,离落缨一手‘蝶跃剑’反扑杀去。这一跃也即时与杀来的赵飒擦身而过。 前面,那徐仁伐见离落缨一把挑剑倒劈而来,心底猛一咯噔,电速回剑,横在覆面作格挡。 ‘铿!’ 一击凌厉的兵刃碰撞声,徐仁伐又被离落缨挑击的反向退飞。 在离落缨身后的那持细刀者赵飒,正追至半道,施展‘踏风斩月’杀去。 可还没靠近几尺,触地的离落缨瞬间脚下一动,如迅雷一般,再次冲击开去。 空中完全失控的徐仁伐见状,惊然一愣:“好快的剑式!” 急忙忙的竖剑在左肋边,一瞬之间,就见离落缨陡然一剑横斩,挥剑之速,有如闪电。 ‘乓!’ 一下斩断徐仁伐竖起来格挡的利剑!离落缨那君仪剑剑势不停,顺带着横劈开去,由左肋斩至右肋,一剑横破其门面! ‘啊!’ 大声痛呼之下,徐仁伐落地而亡。离落缨也欲将着地,却在知域中,登时感知那个赵飒由背后斩击而到:“还我兄弟命来!” 刹那之间,离落缨急中转身,微微向后倾斜的架起利剑,横在额前上方! ‘炕!’ 登时间,赵飒重重砍砸而下,离落缨在猛然坠砸下地面。 ‘嘙’ 这一下坠地闷声,着实闷沉,砸得土路逸起烟尘。五内被震的剧烈疼痛,一时半会,他是起不来了。身旁是徐仁伐的尸首。 赵飒一落地,紧接着连忙提起气链剑,对着离落缨再一招砍砸而下。 “阿离……!” 右后边的杨傲雨惊喝道。这一喊,是他见碎云因看到离落缨被赵飒打倒,便什么也不顾的,撇下过杨傲雨凶凶赶去离落缨,想抢夺他的君仪剑。但剩下的玄云,不是杨傲雨的对手。 因为玄云被沈翊留在门面的剑伤尚未痊愈,不敢使全力。于是,杨傲雨快刀一斩刀气,立马逼退了玄云,随即也奔向离落缨去。 但他生怕赶将不及,忽然一口悍气运将起来,只见那矫健的身影瞬时提速…… 就这同时,边上的隐罗狱秦广王惊色道:“双位斩击!两位,当心杨傲雨!” 赵飒、碎云瞬间收住欲攻的招式,撒下离落缨,看都不看后面,登时就拔腿撤前去,逃得是快!且看两人这仿佛鼠窜一般的动作,可谓是十分恐惧。 却,何曾料想,杨傲雨瞬时提速后,并没有使出双位斩击,仅仅是虚晃身势而已。一下到离落缨身边:“阿离,能起来吗……” 第135章 偶遇的恶战 离落缨劫后余生的摇了摇头,得缓一缓。被赵飒按在地上摩擦了片刻,一时还回不过气儿,所以没法回杨傲雨的话。 杨傲雨自知方才一旦使出双位斩击,将会没有多少气力再斗下去了。而且这招斩击很吃腿力。使用起来,比瞬时提速更要快,也更伤腿劲。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使用‘双位斩击’。 再看那赵飒、碎云被秦广王叫这一声吓的,顿时恼怒不可抑制。 赵飒首先大骂道:“什么双位斩击!!眼看君仪剑就要到手。秦广王!你究竟在帮谁!” 秦广王一下不满了:“姓赵的!休得出口不逊!如若不是本王让你等逃开,杨傲雨的攻势便不是虚招了!而此刻,你们已是两具死尸!” 他不让赵飒说话,再接着下令般道:“天髓派的风合,赤燃两位好手,抓不到钟伶舞、夏空翔,那就别抓了,过来先把杨傲雨解决掉!” 确实,风合的轻功难以追击到钟伶舞,可是钟伶舞又缠着他,当真有力无处使。夏空翔也是如此戏耍赤燃,敌追我逃,敌逃则扰,宋帝王呢,只是看戏,没有下手的机会。 秦广王话语一出,稍远处的风合转头看去他,隐隐能看到他面色上明显带着诡异,遂明白了什么,便快步回去到一众人之中。 随后,钟伶舞、夏空翔也来到落缨、杨傲雨这一块。四人心有情义,早已决定要不离不弃了。 经过短暂的缓气儿,离落缨被扶着起来,看似伤得很重,但没有伤到要害,再等一会,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待两边人回齐,秦广王再‘下令’道:“游魂囚笼!各位,待我隐罗狱三人耗尽这四人的功气内力,你等再出手也不迟!但此间若有谁想逃,各位也便集中攻杀一人!” 说话时,站成三角的隐罗狱三人秦广王、宋帝王、楚江王已同时引聚起了三十只阴浊游魂,列列围着离落缨四人,与垓心相去数丈。 四人中,除了需要缓一缓的离落缨,现在只有杨傲雨能施展外攻劲气来破游魂了。 就见他猝不及防的,望着面前数丈的强敌,凭空一刀挥。瞬间,一凛凌略的刀气斩将疾出,飞往对面。 这一招刀气,可惊得秦广王身边的几人一个激灵抖,差点吓的他们撒腿躲闪。 却在转眼间,只见那一凛刀气在灭掉第一列游魂后也随着湮灭的游魂消失了。而抵消了刀气的游魂,却能很快就升聚起来,原样连接好了。 杨傲雨不信邪,随之再来一凛刀气,仍旧是破不到第二层游魂囚笼。其实,即便是双刃剑气,也破不开到第三层。 秦广王见杨傲雨如此徒劳无功之状,心中略有悦意。竟是非常希望他就这么损耗功气下去。 可实际是,杨傲雨第二斩刀气后,就停止了。所以,他的快乐也没起来。 隐罗狱的三人仍继续柔动十指,摆弄手势,就如同蜈蚣腿走动的样子,滑溜滑溜的。 须臾,只见那三十只阴浊游魂慢慢拉拢靠近垓心,逐渐列成三层大的围圈。 同时,在游魂靠拢的时候,隐罗狱也把游魂渐渐拉伸到数丈之高,接着控制这些游魂的最高处向内弯曲,合拢成一个大号的囚笼。 之后再依此法,造出第二层囚笼,直至生成第三重囚笼。并且,在形成囚笼的过程中,笼一也一直在缓缓缩小。 待到游魂囚笼收缩至四人周边的半丈之时,离落缨忽舌动嘴不动的小声道:“阿雨,我歇好了,注意……我要冲了!” 话音一落,三人一愣的瞬间,已将功气附上剑身的离落缨,陡地出剑平挥,斩断跟前的三重游魂囚笼。 游魂湮灭的同一时间,他剑指秦广王‘一步蝶跃’杀去。 那秦广王一见速度奇快的来剑,顿时一阵心抖,本能的恐惧让他瞬间往后仰头弯腰。但是,迟了! 离落缨一把挺剑刺穿秦广王的胸面,剑尖直透后背,冲着他后飞丈许才倒地! 秦广王一下只感到冰冷的利剑在胸腔里住着,惊恐得失声了,喊不出痛声…… 几乎是同时,那微惊的风合尝试来救秦广王,疾速靠近离落缨,以两瓣破扇,运劲一扇。 ‘呼!’ 就见离落缨应势被风劲扇飞,直起数丈!这还没完,风合瞬间飞身追起,至半空中,既离落缨之上,再一脚凶猛踹下门面! ‘嘭!’ 离落缨又狠狠的坠砸到地面!风合的这一脚十分沉重,痛的离落缨蜷缩着身体来忍受,憋得脸上青筋都浮起来。 钟伶舞三人惊呼:“阿离……!” 她望着由低空降下的风合,一手抛去短剑,但被他从容挥扇击掉。 旋即,风合慌忙架起双臂,‘噗’的一声闷响,被电速而来的钟伶舞一脚踹到他的双臂上,顺势后飞数丈。 “钟伶舞!” 风合在心中怒道! “小伶,当心后面的家伙!!” 杨傲雨大声惊道,立即提刀杀去。 因为离落缨手中的君仪剑,他被打到哪,四派之人就追到哪了。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那四派人深深感到一股令人肝胆寒栗的杀意从身后散包而来! 数人猛惊之余,回头一看,杨傲雨已抬起大刀,急急开攻! 刹那之间,只见杨傲雨脚下还未生尘,身位已然掠在面前,这杀势之速,真若掠空而过的雨燕! 他提着手中重刀,一刀先速砸赵飒、二刀斩退碎云、三刀斜劈玄云、四刀正抹赤燃!四刀一气呵成! 这等瞬速位移,是极限的双位斩击。那身影与刀势,就如同山洪开泄一般,势不可挡。 玄云有伤,被杨傲雨一刀劈穿门面,当时死亡。其余三人接招,皆是被重刀镇伤内里。 在此的四派之人,无论是谁,都知道杨傲雨的凶悍勇猛之处。一列强敌,皆退开数丈之外,震慑之气,无与伦比。 更是惊得那隐罗狱两人暗呼大幸,没有上去抢剑,心中也正恐慌不已。 躲到一边去的楚江王暗暗心服:“杨傲雨这等自如的身势,在连出数刀之余,竟还能衔接极顺!而每出一刀,又如狂龙之出海,当真迅猛霸道!” 第136章 偶遇的恶战 宋帝王亦然惧服:“这分明是一头魔兽!” 枯木者了解杨傲雨此刻的情况:“确实!但,这不过是一头正在自损的魔兽!杨傲雨!你这番大喘粗气,连站着都辛苦,还能再使出刚才的刀式么?!还有,看看你身后!” 杨傲雨撑着损耗巨大的身躯,回头一看,夏空祥被隐罗狱的游魂镇住了,动弹不得! 钟伶舞正欲去救他,却看,她身后的风合:“小丫头!别只顾前面!” 说着一招‘驭风决、风印’,猛然望前扇开!霎间,一股悍烈之风,从钟伶舞背后袭去。 ‘呼!’ 一下将她冲击得数丈之远,直接落到被游魂镇住的夏空翔面前。旋即,一口鲜血吐将出口,喷到地面上。 夏空翔着急担心也没用。倒是杨傲雨、还有躺着的离落缨惊呼:“小伶……!” 喊着声音时,离落缨正用剑杵着地,勉强撑住身体站起来…… 那在稍远处的枯木者看着他道:“我们的目的是剑器,风火合纵!” 话一说完,便到赤燃边上,提运功气,隔空传给被杨傲雨重伤的赤燃,这也有点治愈的作用。 随之,他便大施‘炙热流气’冒在自己的身周,滚滚热气和他的肤色混合一看,真似旺炉里的炭块。 紧接着,风合高速移动,带着一股疾风绕过赤燃周身,带走了他身上的滚滚热流,转瞬,疾步移到伛偻的离落缨身旁! ‘轰!’ 风合一扇悍风由上而下,犹如巨大的无形石板,一下闷倒离落缨!就见他直接‘噗’的趴到地面,震得口喷鲜血。 杨傲雨想上去帮忙,可一时间恢复不了刚才的巨大功气消耗,也正被隐罗狱的游魂术困着,破不开,顿时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离落缨被揍趴,心里十分不好受。 紧接着,风合再围绕离落缨高速移动转圈圈,移时间,刮起一股‘龙卷热流’,牢牢将他困住。 自何家村之后,天髓派再次施展天火合纵:枯木者引火赤燃,赤燃之火借风势,风合则带恶火,无情炙烤离落缨。 转瞬,风合更在龙卷热流之侧,挥动裂了的两瓣铁扇控制龙卷热流之势,死死镇住离落缨。 赤燃还想出棍,以‘风火合纵’气劲闷击离落缨,可是,因为被杨傲雨重伤,不敢再出手。 看龙卷热流的中心,奄奄一息的离落缨只感觉背后顶着一股烘烫闷压之劲,想拿起剑器杵着地面撑起来,但一丝也动弹不得。 强行扭着头看前方,此时,杨傲雨已被游魂囚笼困住。而夏空翔被游魂镇住是因为救钟伶舞。现在,唯一能动的钟伶舞,正在不远处撕心呐喊…… 离落缨心里再瞬间感到绝望害怕:“艹……真的挣脱不了……” 四人陷入绝境,希望已经极其渺茫。 但是但是,贪欲私心作怪,就见被杨傲雨重伤的碎云,硬撑着身体边冲向枯木者,边怒怒着道:“好一帮无耻的天髓派!用这招‘风火合纵’刹住我等,再唾手夺得君仪剑,卑鄙的小算盘,岂会让你们得逞……!” 说着,立刻运开大拂尘,丝线飘然而起,如同丝线之海,转而甩披到枯木者的身上。 正在施功的枯者失惊道:“碎云老弟!你这是做什么……!?” 碎云冷道:“老兄切莫惊慌!只是看看你深厚的功力而已!” 实际上,这是聚流云门派的‘流云移功’。此个招法是以自身功气内力作为诱饵,诱控他人体内的功气内力,扯出人身之外,可使此人短暂瘫痪,甚至昏迷。最终效果也就仅此而已。 ‘流云移动’所拉扯出来的他人功力并不可以为己所用,最终会顺着丝线或凭空归回本体之内。可以说是如玩泥巴般玩弄功气。 此外,还有另一个负面缺点,便是‘流云移功’这招法代价之大,所耗费的功气一时难以恢复。而且,还有一个必要条件,如果想移功,必须在敌手施功之时。 须臾,就见碎云那拂尘丝线尾端,滚滚冒起了一股隐流之力,就在枯木者的顶上三尺,呈隐流之状。 碎云这么做是想要削弱风火合纵之势。所以,他们想要抢到剑器,可没那么容易。 移功既成,碎云便威胁道:“把君仪剑拿过来!否则,你们三人自负后果!” 那风合岂是被威胁之辈,一怒之下,弃了趴着的离落缨,登时以流风步高速杀去道:“滚开!!” 正在此刻,谁也料想不到,钟伶舞怒提短剑,电步一闪刺去,径直破往那枯木者的喉咙! 她知道枯木者不懂得武功,是想杀掉枯木者,使得风火合纵消失,从而救下离落缨。 只见她晃影一没,比风合的速度还要快上一倍,似是在一瞬之间,已到了枯者的侧后边。 哪里知道,她才一剑刺出,竟然让枯木者被‘流云移动’所扯出的这股功力反弹了开! 在弹开一尺的距离之远后,却是顷刻之间,她又诡异的被这股‘流云移功’气场反向吸回去了!任钟伶舞如何挣扎,也甩之不开。 这一幕,包括不能动的夏空翔、杨傲雨在内,都惊呆了所有人。那风合见状,急急刹住脚步并后退,不敢靠近前了。 再下一瞬间,碎云所移开枯木者的那团功力居然反向吸回‘风火合纵’的功力,顿然融成了一体。 紧接着,这股融成一体的功气,从贸然杀来的钟伶舞的短剑之上侵入她的身面而至全身经络。 这股外来功力激荡着她内里的通身经脉,仿佛有鞭炮在经脉里爆炸,极其痛苦。 “啊……!!” 她瞬间仰天大啸,音声凌厉尖锐,遍传四野,似能穿透所有物体。 这一惊声尖啸,立时震慑了所有人。还有更可怕的,是她身内的融成一体的那股悍烈功力。 碎云最清楚这种情况可能引发的后果,登时惊慌失色道:“诸位快快躲开……!钟伶舞将被撑爆自身……!不想被波及,有多远跑多远!” 第137章 流云移功 一时间,那四派之人,一个个跟躲什么似的,撒腿就跑,躲得远远的到了最路边。枯木者已然昏厥,是被风合扛走了。 只有重伤的落缨最害怕钟伶舞这撕心裂肺的啸声,心惊的陡然发颤,竭力悲悚暴喊:“小伶……!” 喊声之下暴发起最后一丝力气,竟然可以杵着剑器强行站起身来。遂挪开步,虽跌跌撞撞,还是最快的速度去到钟伶舞身旁。 此刻的她一脸痛苦之状,脑袋仰天,表情崩死,双眼大瞪,眼珠不动,口中不能言语。 离落缨身体乏软的站在她身边,心里犯着从未有过的恐慌。 看着她满脸的痛苦,心里发抖得濒临崩溃边缘,发抖着茫然:“小伶……我要怎么做……” 不管许多了,当急抓住钟伶舞的右手,运来自身的功气内力,试图以此诱出犯在钟伶舞身内那股多余的入侵外功。 可是,这一做却适得其反。他才运开功气至手掌处,一下就被钟伶舞身内的那股外功反咬住自身功力,并且还拖拽着冲进钟伶舞的身内。本来万分痛苦的她,瞬间,猛然狂发抖。 这下,连离落缨自身的功气也不能自控了,正被反噬着,浑身渐渐僵硬,像是正在被抽取去一身的血液。 越吸入离落缨的功气,钟伶舞就越发抖得厉害。而离落缨也恐慌的愈加厉害,愈加沉重…… 这种慌恐感是无从言说的,也是从未有过的可怕。他脑中似是错乱一般,高速转着思绪:“怎么办……怎么办……” 为绝境所逼,登时脑中一亮,想到了五行流!它既可引功气内力至于次兵之上,那也就可以将功气内力牵引而回! 不作多想,即刻化来五行流,像打绳结一般,以五行流‘绑’住自身被牵引过去的功气内力,顺着经络,生生往自己的体内逆引牵回! 果然!一瞬之间,那股身外之功竟真随着五行流回流,缓缓逆行到自身之上。 可却,这就像坝口被开了一个口子,那股功气内力如同从坝口溢出的水流一般,登时汹涌的灌流回他体内! ‘啊~!!’ 离落缨的身体顿时失控,抽崩,一下疯狂暴喊起来,和钟伶舞的情况一模一样。 眨眼间,钟伶舞身上的外来功气就如同涌泉一般,直往离落缨体内的经脉灌进去,无法制止。 离落缨的身体已然不堪重负,又在这股外功的涌冲之下,瞬间灌满有如管道一般的浑身经络经脉,只见他身板一崩一蹬,翘辫子似的,一下绷直挺挺的。 ‘轰!’ 瞬时间,一股滔天之力悍然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向八方凶猛喷荡而出!就如一块巨大的山石从高处落入到平静水面激起的涟漪大波浪,当场就将方圆百丈内的轻物,包括活人、马匹、林中鸟兽,皆一一震飞! 同行的杨傲雨、夏空翔因为靠得离落缨最近,所以被震飞得极高。庆幸,爆开的功力是向十方散逸而去,没有集中在一个方向轰出,因而三人没有严重的内伤,勉强还能挺住。 而靠在路边的四派之人,皆被爆波冲进了右面林子里,一时间出不来了,不过,他们被爆波造成震伤可以忽略。 紧随之,因这股功气爆开而逸起的一大团枯叶飞尘,浩浩荡荡涟漪开去,场面蔚为凶浩! 再一瞬间,离落缨瞪着大眼,登时昏厥过去。 ‘噗!’ 直直倒下地面,就此不省人事。 而钟伶舞,她得救了,没有被震得飞远,也没有昏倒。因为离落缨是抓着她的右手的,只是险的扯断右臂。 她也是面色苍苍,身子发软无力的倒在离落缨旁边,忍着痛楚,恐慌叫着:“阿离……阿离……” 声色间俱显惊恐。 杨傲雨,还有夏空翔,此时踉踉跄跄的靠近:“小伶……他们都被震飞到野林里了,我们快跑……” 声音急促乏弱。他和夏空翔若中的游魂,都让离落缨那一阵爆波震消了。 一能动得了了,便不顾自身因方才的震荡带来的难受,慌急的来到离落缨身边。 杨傲雨一咬牙关,喝上一声助力,当下就扛起离落缨,和着钟伶舞、夏空祥,连忙骑着被震倒才刚站起来的马匹,疯狂就往路左边林的方向,拼命的逃!!求生的强烈欲望,让一切障碍都显得那么的渺小、微不足道。 那四派数人方才窜出野林,路间的四人皆已不见踪影,只看见对面稀疏的草堆里,被闯出了一条小路,才断定他们是从这儿逃走了。 碎云不无好意思的好奇道:“那离落缨究竟用了何法散去了那些功力……?” 赤燃是个暴脾,出口便骂:“你这个毛人!给我他娘闭上嘴巴子!若非是你胡作非为捣乱,离落缨、杨傲雨怎可逃得了!!” 碎云也骂起来,怒色:“那你等便是贼子之辈!还有脸如此一说!若不是你天髓派三人想私吞剑器,我们绝不会有此一手!” 风合反驳道:“私吞剑器?!那小辈离落缨之能,在场的谁没亲眼见识到!斩杀徐仁伐,刺杀秦广王!如今没能除掉,今后必将后患无穷,我且撂话在此,离落缨此劫不死,定成为一个巨大麻烦!” 紧接着冷道:“碎云!我们门派的天象者枯木,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将受到同等的对待!” 碎云狠话:“你们放心罢,当真出现个万一,你便拿我性命去做补偿!” 风合冷呵一下:“哼……!” 宋帝王道:“没事便好。江湖恩怨,难免伤亡,都作罢了。” 风合讥讽:“隐罗狱什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胸宽广了?” 同门之人楚江王反呛:“如不是你们天髓派困着君仪剑,何至于此!” 赤燃:“宋帝王,你这是血口喷人!困着君仪剑,便就证明是天髓派居心叵测了么!” 楚江王:“那如何才不是居心叵测呢?早知如此,隐罗狱刚才就不应该困住杨傲雨!” 天髓派:“……” 第138章 再回怀阳镇救命 归影派赵飒见场面尴尬,便转移话题:“我等在这里遇到杨傲雨几人,表明何断星已被击败,他们应该是想去巫州,没想到遇见了我们。” 宋帝王:“想必是找我们隐罗狱,但是很不幸。” 赵飒:“别高兴太早,被杨傲雨盯上,绝不是好事,但愿找不着你们的老窝。当然,这都与我们无关。只是,长阳会,可惜了里面的那个宝库,尽藏着不义之财,连义盟这番可拿得个一干二净了!” 宋帝王:“钱财乃身外之物,不管先。何断星既败,我们得重新商讨计划了。” 风合:“岂还用重新?!今日之事已经让我们不能很好的协作了,就此打住,各回各家罢。也顺便让各自的主事之人知道今日的情况,能否再次协作,就看他们如何决定了!” 赵飒:“也罢……既然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那各位都算是暂时闲着无事的人了,有没有一起去凉州西凉守城的咯?” 风合:“听说韧甲城城主焦傲会拿着今明剑去应战,一定会很热闹。赵老弟,你们的善卿寒掌门很有手段嘛!” 赵飒:“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若是想知道是什么手段,便就一同去问一问咯。” 风合:“却之不恭。” 宋帝王离别道:“既然如此,那诸位,就各自好自为之罢。” 赵飒:“隐罗狱不去么?我不大相信。” 宋帝王:“本王不会逼着你相信。” 赵飒:“……” 风合针对聚流云:“碎云老弟,你呢?也不去么?” 碎云高傲道:“如此关心在下?不过,似乎没必要告诉你。” 风合不屑他。 一盘散沙的合作,至此全盘皆散,皆各自分道扬镳去了。 在这费了好一番苦力气,差点就夺到剑器了,到最后却因为一起私心,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更惨重的是,不仅付出了三个好手的性命代价,徐仁伐、玄云、秦广王恶战中身亡,还落下一身的伤。和离落缨四人的这桩仇怨,可是结大了。 …… 离落缨被救着逃入林后,几人在林野中奔行近一个时辰才真正得以休息。期间不敢有小憩,缓缓几口气便算是休息了。 钟伶舞悬着的心就像此时林中没有尽头的路,只是极度担忧着。 杨傲雨一给离落缨把脉,真如自己心中预料的一样,脉搏非常微弱,好像扛不过今晚的样子,比中毒到双武庄还要严重。 而钟伶舞,本来就无采的花容在此时更加的惨淡,令人哀怜。杨傲雨、夏空祥也是愁云惨雾,好不到哪去。 在渐渐冒上心头的绝望中,钟伶舞自言自语说了一堆令人悲伤难受的话语。 许是这番低落悲怆的情绪招来了一阵林中寒气,顿时拂面而过,将三人陪衬得愈加悲惨。 忽然,躺在数人旁边的离落缨被这一阵寒气袭得浑身一抖,瞬间睁开眼睛了,平躺的身体陡然拔地而起,猛的一阵“嘿、哈”抓拳挥打。细看,那是握剑挥动的手势,还险的打到钟伶舞。 “阿离?!住手!” 杨傲雨摁住他喝道。 夏空祥:“幸好他手里没剑……” 意识混乱的离落缨被杨傲雨喝得愣住,眼睁睁就盯着他,眼神呆呆的,一眨不眨,就如一个痴傻之人。 钟伶舞一下慌了神魂:“阿离……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们……” 她的声音一出,忽然让离落缨转眼去盯她,非常的全神贯注,随之眉头微微一皱,而后闭上双眼,眉头紧锁,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倏地,表情突然放松,再次晕倒过去了。 钟伶舞忙扶着,惊声道:“阿离……怎么会这样……” 慢慢放他到地上,拉扯着离落缨的衣物在呼唤。 杨傲雨低落道:“从阿离体内暴发出来的那股强悍功力,我是第一次见识到,他没有被撕碎,已经是万幸。明天我们乔装一下,带阿离回到怀阳镇镇里给大夫看一看罢。但愿不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这个词,深深打击到钟伶舞了,令她又一次陷入沉重的绝望之中。但是,虽然沉重如此,她也还能扛得起。 因为,自从双武庄下的小木屋之后,离落缨已经在她心窝里占据了最为特殊的位置,那是爱人的位置。 所以,在从此以后的日子里,她在面对两人之间的各种小矛盾时,都努力去思考如何很好的解决矛盾。 而在这之中,她无意间理解到了自己所认为的陪伴的意义。既不是嘻笑玩闹,也不是忍受迁就,更不是肌肤之亲,只一份理解、一份沟通、一份为你着想,就足矣了。 离落缨在她的改变之下,也学会了这些。所以,在钟伶舞的心世界里,离落缨已经是任何事物都无可比拟、无法替代的了。 不久,夜幕降临,给林里的三人都带来了深深的困倦,唯独钟伶舞毫无思考的拒绝,在伤情中不接受这份困倦,她要守着离落缨。只就怕,在睡梦中遇到长眠不起的‘阿离’。 一夜无眠。 凌晨尚还朦胧昏昏,三人原路返回,带着昏迷中的离落缨去到怀阳镇,向镇里人打听并找到了这里医术差不多的李家医馆。 但此时天色尚早,医家人还没有开门。杨傲雨只得强行敲门,而且敲得很凶。等了没一会屋里就有了烛光,随后门打开了。 这郎中是个中老年人,被打扰了睡眠,却还礼貌的道:“几位少侠,如此之早,是何紧急情况?快进来,放他躺在木榻上。” 杨傲雨扛着离落缨进门,放下他后,道:“李大夫,麻烦您快帮忙看一下晚辈的朋友,他叫阿离。被强大的外来功气侵入体内,随后又从他体内向四面八方爆散出去,之后就昏迷不醒了。” 正在望闻问切的李大夫惊异道:“竟有如此奇事?” 杨傲雨:“确有此事,是晚辈在昨天亲眼所见。事发之时,晚辈还以为他会被功气撕碎,没想到……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奇法去化解的。” 第139章 好了 李大夫心疑一问:“昨日……?四位少侠是来讨伐长阳会的连义盟的人罢?” 杨傲雨支吾:“是的……您也跟长阳会有干系吗?” 李大夫摇头:“没有干系。我不是江湖中人,行医,只为救死扶伤的初心,放心罢,医者仁心,我会尽力救你朋友的。” 三人深深谢过这好心的大夫。 李大夫言归正传道:“纵使是经络经脉如何强韧,被强大的外来功气破体而出,按理说,是难以保住性命的,但你朋友做到了,实乃不幸之中的万幸……” 钟伶舞补充道:“从他昏迷再到您医馆的这段时间里,我们试着叫醒过他一次,但醒来时,好像都不认得我们了。” 他点点头:“他这种状态,是昏迷着醒,人虽醒了,神智还未醒。” 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们这位朋友的脉搏,微弱的似是不动,却又有极其微小的搏动,这种情况十分严重。我敢断定,他全身经络已经是累伤大损,但只要经脉不断,总归是好的。” 再对钟伶舞:“小姑娘,他能醒过来一次,应当都是为你们所影响。因为牵挂,所以不安。现在我没有办法可以治好他的病情,但有办法可以让他醒来。” 钟伶舞悲中有希望,微有悦意的道:“真的吗……那就麻烦您现在救醒他……谢谢您谢谢……” 李大夫认真道:“但是,你们三人要记住,这位小兄弟醒了之后,定要劝一劝他,万万不可再运使功气!反之,便会再次晕厥过去,就如他昨天醒来的那次一样。而且,还将愈加严重,极有可能落下瘫痪之症,一生不可动弹,直至老死。” 三人顿时一愣。 钟伶舞以低沉的语气说:“那您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能治好他吗……?” 李大夫摇头:“我一介江湖郎中,只能给他一般的辅助治疗,没有信心能治好他。如若想要他康复如初,建议几位少侠去双武庄找溥大夫试一试。” 钟伶舞:“好……我们会去的” …… 于是,李大夫先去找来一些安神的粉药,放入香炉中点燃。让燃烧出来的烟气以镇静离落缨的心神,使之脱离紧绷的精神状态。 待半时辰后,李大夫再去取来一小碗冰的井水,用一筷子沾上水,对着离落缨头部敏感的部位滴下。 第一滴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应,第二滴时,他眼皮一动,第三滴人中之上,他通身倏地一个微小发抖。随之李大夫再去按压他的人中穴,片刻,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 这一幕,让钟伶舞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不过她没有高兴过度的叫喊,而是伤心般的语气道:“阿离……你醒了……不要再吓我了……” 离落缨很虚弱,无力的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看你的样子,不要说话了,你很饿罢,我出去给你买点好吃的……” “现在不想吃,小伶,昨天差一点就打到你……” “原来你都记得。阿离,你听好,我认真说一件事,你今后不可以再运使功气内力,知道吗!” “我知道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不能治好……?你们说实话,我感到全身疲软乏惫……” “现在还没有办法。大夫说,我们可以回去双武庄再问一问溥大夫,对,他还有一个厉害的师傅……他们一定有办法救你,会没事的……” 钟伶舞始终压不住悲伤,一下哽咽起来。 “别哭呀……你不是说都没事吗,我不能动……没办法给你拭去泪水,再哭的话,要把我的给心淹了……” 钟伶舞悲中一感心暖,破泣微笑,但仍在落泪着。 被感染到的郎中低声道:“几位少侠莫要在此伤悲。听姑娘所言,几位少侠应该和双武庄有着较深的关系。你们可以通过双武庄,去到巴州找一找筑溪医庄里的高风大夫,兴许有办法可医。” 这下,离落缨反倒过来安慰钟伶舞了:“你看……大夫说了,会有办法医治的。”转口又问道:“大夫,我这个样子……大概多少天可以下地走动?” 李大夫道:“这无法说得准确。如若你身体向来健朗,加之我所配的一些健络活筋之药,再好生休养,十天半月左右,可以下得了地了。” 离落缨又对杨傲雨道:“阿雨,我短时间内怕是去不了墨竹峡了……” 语气中有一丝愧疚。 杨傲雨:“你现在别想太多,先把身体养好。还有小伶,你身子早已很虚弱,又一夜没睡,现在,阿离醒了,你去休息一下罢。” …… 次日,时间才过一天。离落缨试着动弹一下,居然能下地了,勉强可以站稳,但摇摇晃晃的,不能走。 不过,这也让他们包括李大夫在内,都高兴不已了。 这大夫十分好奇离落缨是如何康复的如此之快,抑制不住激动兴奋,当即就给他把起脉来。 须臾,他惊奇道:“脉象搏动有细微的增强,虽有药物辅助治疗,可也无法在一天之内便能恢复至下地的地步啊!小兄弟,你的身体真是与常人有大不相同啊!奇闻也!待我再去配药来,不出数日,便可正常走动!” 大夫出去了房间后,钟伶舞便将这‘奇闻’捅破,训教一般的责怪语气道:“阿离,你是不是用了五行流来治疗内伤!?” “什么都瞒不过你……” “瞒不过我!幸好没有发生什么坏事!你要是再晕倒,就不能再动得了了,你知道吗!” 他慌了:“小伶……先别生气,我本来是想跟你说的,但我不能下地,而且看你睡着了,就没法说给你知道……” “不能说……那你大可以等到天亮,我醒了,你再说不行吗!” “我……” “我什么……没话说了吧!” 气氛活跃起来了,夏空祥这时扯个随意的话题来道:“阿离,她越来越泼妇了……” 第140章 隐罗狱 钟伶舞双眼忽如利刺一般,斜视瞪着夏空翔,仿佛是在蔑视血海深仇的仇家。 杨傲雨准备说,她抢先道:“小雨哥,你也想说两句!” 杨傲雨笑着:“我可不想说你,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谁叫那个阿离被人家看透了那么点心思。” 离落缨打趣说道:“阿雨,什么叫被看透了那么点心思,你难道对你的相好是藏着掖着的啊?对了,阿翔,那焦苓妡是不是他相好?” 夏空翔摇头,表示除了杨傲雨,没人知道。 杨傲雨:“我说阿离,我是在帮你避免挨骂啊……你突然来这么要害一箭……行,今后” 钟伶舞快说道:“还今后!记仇啦,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就这么小的气量?!不怕被姈妡姐知道,哼……” 杨傲雨不得不服气道:“哇……!!本不是我被人教训,怎么说来说去,最后倒是我成了众矢之的!没天理了……!” 夏空翔高兴的苦笑道:“阿雨,夫妇一唱,夫妇一随……我们还是说别的罢。” 钟伶舞没好气道:“阿翔哥,说话可要经过脑子……” “你,我怎……” “我什么我……叫你胡乱说话!” “行,抢不过你。”他顿了顿,还忍不住道:“怎么地,难道阿离不是你定好了的夫君?” 夏空翔这句话,无意中戳到离落缨此时的伤口上。他脸上的笑意顿时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想着,现在这个样子,好不好得起来尚未得知,还是别谈那些将来。 钟伶舞笑靥回头看一眼面无神情的离落缨,一下感觉到他的神情不对劲了。 就见她秒变温和说道:“阿离,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变成这样,和我相伴是在拖累我?如果是,你就想多了。就算真是用不了武功了,不是还有手有脚吗,做什么活不都能过一辈子。你只要好好听大夫的话,不要乱用功气,那就好了。知道没?” 这番话,一下让离落缨哀沉的神情亮了,像是阴云里照耀出来的一抹光亮,一扫他的阴霾。真是想什么都逃不出她的心思。 离落缨无限期待一般的眼神看着钟伶舞,万分钟爱的浅浅微笑:“小伶,我心里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我想想该怎么夸你……有了:你应该是天上下凡的仙子,这一番经过红尘人间,幸而我三生有幸,正巧遇了见你。今后仙子的凡尘之旅,凡夫阿离将奉陪到底。” 钟伶舞听的一阵皮表发麻,但心底很暖洋洋:“什么仙子,这么肉麻呀,不过我爱听……” 夏空翔一阵鸡皮疙瘩:“你还爱听,真实不害臊啊……我和你小雨哥可受不了……算了,我们还是消失在你们面前罢。” 杨傲雨也笑着:“阿翔,所言极是……” 离落缨笑着忙转移话题:“别这样啊,我们不说了。就说一说,昨天有两个人,也懂得双武庄的剑招,而且还很强,他们是不是沈庄主的师弟,善卿寒的手下?或者是从双武庄里跑出来的叛徒?” 杨傲雨:“我也说不准,善卿寒在离开连剑门时,并不会次兵之术。可也没听双武说庄出了叛逃的弟子,也许是双武庄的谁暗中教给他们的……管他呢,无论他是哪门哪派的,今后遇到,都是敌人。” 夏空翔:“我猜测他们这一帮好手,为那一个不知真假的‘九重石锁’而相互大打出手,抢夺阿离的君仪剑,在事后很有可能会不欢而散,各自分道扬镳。这会是我们去隐罗狱的最好时候。” 离落缨些许歉意:“阿翔,我没办法去了……” 夏空翔:“别,听我说完,我没说接下来要去巫州。所以即使你想去,我们也没胆子让你去”特意瞄了一下钟伶舞,不好惹,又转正眼:“眼下是非常之时,就你们两人去双武庄,我们哪敢放心。所以决定一起回双武庄,之后,我和阿雨再去巫州也不迟。” 离落缨:“也好。只希望大家在隐罗狱都好好的。” 夏空翔:“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乔装混进隐罗狱的那段时间,他们都没有什么大碍,顶多也是受点皮外伤。” 离落缨问:“阿翔,墨竹峡是怎么样一个地方……” 问到点上了,于是,夏空祥便把墨竹峡隐罗狱的情况细细说给他们听。 大体是,墨竹峡在巫州小竹镇以西的七十里处的一座山脉上,可以说远离人烟。那里山体上的林木野草,极其茂密。若没有熟悉森林的当地人带路,根本无法走动半步。这小竹镇是在巫州的南边。 墨竹峡的整体是一个小峡谷。东西走向,长有五里余,最宽的地方,也就是峡谷中间,有三里多宽。 墨竹峡两边的悬崖高约有三十余丈,也算是高了,崖壁总体是垂直平面的。 以前,这峡谷里只是生长着毛竹子。隐罗狱找到这里作为新驻点后,他们便花钱找人加以开垦、修整。但这里是个需要保密的地方,在那些被请来做事的红人干完活后,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在峡谷的西向,也就是峡谷入口那边的一里地上,隐罗狱种下了大量的参天芒草,而且还生长得极为茂盛,将近十丈之高。人到底下走,抬头可看不见天,说是遮天蔽日也不为过。 峡谷的中段是用竹子盖成的非常诡异阴森的‘坟墓竹屋’和‘棺道竹屋’,顾名思义,就是坟墓形状、棺材形状的竹屋。 ‘坟墓竹屋’是为中心,而‘棺道竹屋’是依附在‘坟墓竹屋’的周边,向着东西南北四面延伸而建。就像一个‘十’字。 隐罗狱殿主住在坟墓竹屋,罗狱十王就住在棺道边上盖成的竹屋里。 十兽门的亲友则是被囚在坟墓的竹屋下,也就是地下牢里,终年阴暗。 再往后则是几排普通的竹屋,供隐罗狱狱徒所住,也才不过一百人左右。终年无事,便不出去。就行踪诡异的在山林里上窜下跳。引得来这打猎的猎人,常说有鬼在闹山。 第141章 从峡谷中段到峡谷后半段,就全是竹子和芒草参杂着生长,并在坚韧的毛竹子之间,再引藤蔓缠绕连接。 经过数年的生长,这些藤蔓已经生长得很茂盛了,从而彻底达到遮阳聚阴的目的,以易于练习游魂之术。 总体来说,这块后半段的峡谷地,是暗无天日,阴森如狱。若有陌生人走进去,不被吓死,也被困死。 还有峡谷的整体外观,如若站在两边的悬崖高处望下看,这整个峡谷宛如一只绿得发黑的水蛭趴在那,乍一看,很是瘆人。 隐罗狱的入口在西向,而且只有这一个入口。若想正常进去去救人,必得经过这个入口不可。 可若是不想正常进去,只有北面悬崖上的一条隐秘路可走,想要下到悬崖底,得吊着绳子下去。但对于有轻功的人来说,下去不难,否则,另当别论了。 这面悬崖的顶上还有个简易木塔哨点,要选择这条路的话,就必须把哨点拔掉。 悬崖之下有沟渠,常年流水,水里里面布置了用竹子做成的利刺,倒插朝天,不小心掉下去,铁定被利刺穿身而过。 最后还有,墨竹峡里面圈养了三条十丈巨蟒,七头一丈高的大野象,是为十王所控。 还好的是,它们没有自主的意识,全靠隐罗狱的‘阴魂控兽术’而动,所以,不会主动袭击。 离落缨对此惊异道:“还养了这么些‘大东西’,光是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了……阿翔,你是怎么混进去峡谷里的?” 夏空翔:“我能混进去,算是一个天意巧合,其实,也是运气好。我在入口处的深夜里,暗中做掉了一个隐罗狱狱徒,再换上这个人的衣物,就这样乔装着混在墨竹峡里。我能轻而易举的混进去,主要也还是隐罗狱太过于自信了,总觉得没人能找到他们,所以没有严设防备,才被我趁虚而入。” 杨傲雨问:“峡谷里由西往东,哪一段相对安全一点?” 夏空翔:“我觉得那一段都不安全,都是一片昏天黑地。我们若是要混进去,只能从悬崖上溜着绳子进入。” 杨傲雨:“那么大的山林,你一人是无法探路清楚的,只能是找当地人了。” 夏空翔:“没错,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 过得两日,离落缨就凭李大夫的几贴内服治疗和外用敷药,居然能生龙活虎一般活动了,让那李大夫在暗自高兴之余,深感不可思议,奇怪他到底是不是个凡人,恢复的也太快了。 既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离落缨四人在拿着从长阳会里得到的银钱厚谢过李大夫后,便辞别怀阳镇,北去双武庄。 临走前,李大夫特意叮嘱他别动用功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四人感慨遇到了一个好大夫。 另一边的几个宗门帮派。 因为聚流云的碎云,还有隐罗狱的宋帝王、楚江王被天髓派闹翻了脸,这两派就同仇敌忾一块了,试图再度合作起来。 打算着,回去自家门派以后,各自向本门的隐罗狱、聚流云主事人提一提与彼此合作的意向。 内容是以夺得九刃剑为目的而进行的合作。因而,这一趟西凉守城观战请柬,两派就再以合作的关系去往凉州。 至于天髓派风合、赤燃、枯木者三人和归影派的赵飒没有前面那两派的再次合作,单纯的目的,就是同去西凉守城而已。 当然,如若哪一方提出合作的意向,双方还是会乐意至极的。但天髓派有过碎云的教训,不可能轻易主动提出这事儿,好了伤疤,没忘疼。 …… 此时的双武庄内,经过庄主沈翊,副庄主苏浪带出去的大部分手后,已经没有多少人守在百诫山了。这是最好的趁虚而入的时机。 但是,除了长阳会以外,现在没有哪个帮派想强攻双武庄,尽管是最为薄弱之时。 虽说目前的沈翊手里有血赎剑、神木与水,但其他对这九刃剑有心思的人还暂时不知道。 不过,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向长阳会那么卑鄙的趁虚而入,去以人质威胁沈翊屈服,即使这一招卓有成效。 离落缨四人顺利回到双武庄,正希望满满的去向药房找溥大夫时,杨傲雨在双武庄厅堂前偶然见到他魂牵梦萦的心上意中人,韧甲城城主,焦傲之女,焦苓妡。 她身着一袭轻红色的华秀锦衣,生长着一张轮廓均匀的鸭蛋脸,肤如凝脂,乌发披肩,美目含星,柳眉轻卧,绛唇皓齿,十分动人。 杨傲雨兴高采烈的到她面前,只见她礼貌低腰揖了个礼,那举止间尽显端庄温婉。 杨傲雨抑制不住兴奋激动:“焦姑娘,好久不见,很是想念。你什么时候到的双武庄?” 焦苓妡身旁还跟着一个护卫,是韧甲城的百夫长,张任刚,也是她的表哥。长的还蛮俊气儿,此杨傲雨年纪要小,就见他道:“杨兄!见面便如此冒犯,未免太无礼了罢!” 焦苓妡音声细腻的道:“表哥,怎可出言就伤人,杨大哥向来如此,你是知道的。” 张任刚:“表妹,我可不是以前的我可,现在见不得他对你这般好,这般上心。让我心里发酸。” 杨傲雨接触焦苓妡不频繁,可以说是对她了解甚少,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倾慕她的表哥。 张任刚这一坛满是酸醋味道的话,让杨傲雨忽然明白了一些只可意会,不可明说的事情。 他心下顿时绝望如死灰,特意问:“张兄弟的这般反应,想必焦姑娘是你的心上人了,那我便不打扰了,多有冒犯,告辞。” 他认为是输给了距离,如果他也能和张任刚常在焦苓妡的身边,或许会有很多捕获她的芳心的机会。 焦苓妡忙道:“杨大哥,也不全是你想的样子……” 张任刚紧着说:“表妹,表哥我已经向你爹爹提亲了,婚事也将定下,你不能在此时这么伤表哥的心。杨傲雨是好,但表哥也不比他差呀,关键是他还不能时刻陪在你左右……” 焦苓妡无奈打断:“表哥,你先别说话了……” 第142章 四股功气 这下杨傲雨的心就更凉了,转身就走……不过,不是伤情的凉,而是一种洒脱的凉。 毕竟,他和这位美女子焦苓妡就没有过什么难以忘怀的交集,谈何伤情。非得要说,不过是心里的一小撮失落,得失无碍。 这一番对话,顿时就让离落缨、钟伶舞、夏空翔三人呆愣了住,太尴尬,也太出人意料了。怎么都料不到会有这样的狗血情节上演,真是费了杨傲雨一番苦苦思念。 看杨傲雨走,焦苓妡一下不知所措,与表哥张任刚的这桩‘婚事’束缚住了她追向杨傲雨的脚步,只叫了一声“杨大哥……”,就再无下文。 这一声,她本是想请求一下杨傲雨帮忙去一趟西凉守城,看看能不能帮助一下自己的父亲焦傲,但始终没能说出口。实际上,若是说了,杨傲雨铁定是会答应她的,可,情,就是这么奇奇怪怪的事务。 杨傲雨走了,没有回头,也没有因为那一声而停下脚步。当断则断不是无情,终究是,这本来就没有情。 而杨傲雨所谓的对焦苓妡一见钟情,他和她是没有这个缘分再续情缘了。 便直接对离落缨说去药房。在半途上,夏空翔忽然问:“阿雨,你不会因为焦苓妡去伤心罢?” 杨傲雨沉默。 钟伶舞道:“小雨哥……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杨傲雨:“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不用担心我会想不开,倒是怕你们替我想不开,还反过来被你们影响到。对于焦姑娘,我确实想与之相伴余生。但因为连义盟的事情而去找她爹爹焦傲后,我就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果然如此。” 离落缨:“这就对了。不为情所困是明智的决定。而且,都是有情有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何须为此忧愁。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大家就再给你找咯。缘分来时,就你这儿住着,便是你拿扫帚驱赶,也都赶不走。” 杨傲雨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离落缨忽然就感慨:“我说句得罪人的话:不为情所困,不一定是成熟,但为情所困,必定有几分幼稚。阿雨,你赞成么?” 杨傲雨:“不简单啊,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竟还让你悟出了哲理……既是哲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离落缨笑道:“你就捧杀我罢。” 钟伶舞好奇一问:“阿离,你被情所困过吗?” 离落缨笑着:“以前没有,现在……有,是你啊。但是,这个‘情’,是我和你所有,而且两情相悦,这可不属于‘困情’了,是比翼双飞。适用上面那句话的,是对已经失去的‘情’在执着,念念不忘,放不下的可怜人。” 说完看去杨傲雨:“阿雨,我可不是在说你,若是你心里感到不好过,那是我说错话了,对不住。” 杨傲雨向来是个豪爽有趣的人,不会把这个疙瘩当回事,反问:“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别这么谨慎客气。” 离落缨支吾:“这个……特殊的事情,需要特殊对待嘛。” 杨傲雨打趣道:“只有你和小伶命好,知道珍惜彼此。阿翔和阿冰也不错,就我这个苦命娃……” 钟伶舞:“小雨哥,你要相信这个奇妙的缘分。终有一天会从苦命娃变成好命娃的。” 杨傲雨只能再说,借你吉言了…… 到得药房,溥大夫在。 一番寒暄后,离落缨便将自身的情况自始至此,还有曾给李大夫看过病的事都说给溥大夫知道。 听得溥大夫心底一惊一愣的,非常的惊讶。甚至还感慨这大半生见到的奇事都不比发生在这个离落缨身上的奇事多。 随之给离落缨把脉。须臾,只见溥大夫眉头一皱,脸色立即变得凝重起来,竟然感觉到离落缨的脉搏有四种不同的跳动力度,表明,至少有四种强弱不一的功气内力存在他身内。 就见他神情惊异的道:“落缨小兄弟,所幸于你儿时的打坐练气加强了经络经脉的韧性,才不至于被外来之功撕裂经脉而亡。如若是寻常的习武之人,是根本承受不住这一股股强劲的功气的。直到现在,你身上至少还有四种外来的残余之功!” “!!!!” 数人心中登时震撼不已:“……还残留着四股功气内力?” 溥大夫顿了顿一下心情道:“而且还不会自行消失,相当于寄生在你的身体里了。因此,一旦你开始运行功气,这四种功便相互缠扰。如若不将其理顺融合,你此生将不能再运行功气。如若强行此举,将引发四气互冲,必毁伤经络,随时有自废之险!” 钟伶舞吓的忙道:“……那溥大夫,您有没有办法治好他?” 溥大夫没保证道:“办法么……有是有。只不过,溥某从未医治过像落缨小兄弟这般的病情。也就是说,没有把握将他治愈。” 钟伶舞:“没有把握,那后果会怎么样?” 溥大夫肯定道:“无法可救,直接死亡。” 钟伶舞这听得,又吓了一愣。离落缨看着她沉重的脸庞,安慰说:“小伶,不是还有溥大夫的师傅吗。” 溥大夫遂道:“也倒是,或许溥某的师傅有方法可救。” 离落缨:“虽然听说高老郎医是在筑溪医庄,但,溥大夫,我们怎么找到那个地方?” 钟伶舞:“我们曾去过筑溪医庄。可是,高老郎医是个自尊自大的人,和他说话,很容易让人冲动,甚至让人忍不住要骂人……” 离落缨:“高人总有一些怪异的性情,再怎么冲动也得要忍住。而且,他老人家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不至于骂人。何况是我们还有求于人。” 钟伶舞不服:“有求于人也是给了他银钱报酬的。一想到他那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好像是人人都欠了他几辈子的债一样,让人莫名其妙的恼火。” 夏空翔尴尬:“小伶……溥大夫可是在这儿呢……” 第143章 筑溪医庄 钟伶舞:“阿翔哥,没事,这些话我也当高老郎医的面讲过,就是……没有现在说的这么过分。” 溥大夫笑着:“各位少侠,实不相瞒,溥某的师傅也对钟姑娘无可奈何。他老人家说,钟姑娘也是刁蛮女子……” 钟伶舞听着不乐意了:“我刁蛮,您师傅是在乱说。要是他能有像您这么好的脾气,我也就不会说他的不是了,相反,还会大夸特夸他。” 离落缨笑着劝道:“小伶,不要和溥大夫较劲了。我们去见高老郎医时,你可不能这样啊。” 钟伶舞:“你放心,他不刁难你,我会好好呆着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今天可不准去,你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 离落缨只得听她的,对杨傲雨道:“阿雨,你跟阿翔就不用去筑溪医庄了罢?” 杨傲雨果断:“去。这是为防万一,毕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幺蛾子事发生。” 夏空翔:“没错。你们只有在双武庄里才让人放心。去筑溪医庄,还是明天一起去罢。” 离落缨没法,只能同意。 筑溪医庄,临溪而建,依山而住。一半悬在清水面,一半落在竹岸边。岸上医庄在数十丈的半圆之内,皆栽种着整齐、笔直参天的毛竹。外人若身入其中,可顿时感受到不一样的恬静美妙。屋前水面,宽阔似在胸腔。悠悠清溪,缓缓流转,碧水青山,互为倒影,一眼而去,仿佛世外桃源,旖旎自然。好是一副天地美景。 数人休息一日后,就又从双武庄马不停蹄的开奔北去。 未曾想到,辛苦的一路奔波到达筑溪医庄,那儿却只有一两个医庄伙计在。一问得知,是无望门在前不久就派人来强行请走了高风老郎医。 夏空祥变色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为何不去通知双武庄的溥大夫!?” 那医庄伙计愁着道:“有人在这里守着医庄,消息送不出去啊。” ““竟然还派人守着医庄,他们在哪?” “现在不知道,因为你们一来,不知道他们都跑去哪里躲起来了。” “躲起来,都他吗强横到这种地步了,还怕个毛线。” 杨傲雨这时道:“我想,这又是一个小阴谋了。江湖上无人不知,这无望门的人众练习的武功体术极为强韧。但他们终归是肉长的,长期的苦练这般武功,身体上,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小毛病。正好,高老郎医精湛的医术对医治无望门这种种小毛病很有疗效,可以说是药到病除。而更是在无望门用药之后,他们的体术也会随之变强,还是超强。无惧一般铁器、武功。吴望抓走高老,只能是这个原因。” 那医庄伙计:“少侠猜测的正是,无望门就是为了这件事抓走了师傅。” 落缨严色道:“阿雨,看来真有幺蛾子事。这下,我们得要去西凉守城‘请回’高老郎医了。” 杨傲雨忧心着:“我倒是希望你和小伶回双武庄。因为观战请柬的事情,凉州那边想必已经暗流涌动了。现在的你拿着君仪剑去,只怕会凶多吉少。” 离落缨:“但我也不放心你们去……就再一起去凉州罢,我见机行事,尽量谨慎。其实,你也是在担心,焦姑娘的爹爹,焦傲罢?” 杨傲雨:“嗯,没错。” 钟伶舞提醒:“可是,小雨哥,苓妡姐她已经是……” 杨傲雨:“小蝴蝶,这是两码事,别再胡思乱想了啊。” 钟伶舞:“我怎么都觉得这就是一件事。” 杨傲雨无语:“……你觉得是就是。” 离落缨几人再一番艰辛北上西凉守城。 无望门统领,吴望,他自创的刚武之术是强身术。有练得日久者,刚强坚硬,通身无一处弱点,皆是刚刚之状。 要击败这种强身术,唯有以强悍的穿透功劲击透身面,致其内里损伤,虚弱其身,才有击败的可能。 正好,韧甲城正是修习这种穿透功劲的帮派。所以,无望门就一直把韧甲城视为对敌。 此外,无望门还有一种叫做‘四体攻武术’的体术。可以以四肢任意的任意部位攻击对手,再配合强身术,很了不得。因此,吴望对自己武功可是信心百倍。 另一边。 从怀阳镇长阳会被败至今日的期间之内,双武庄庄主沈翊,准备带领着连义盟对长阳会剩下的五个州地,涪州、渝州、泸州、戎州、合州进行打击。 那何斐扬在离开怀阳镇时派出去的眼线,在西去涪州的路上守了一天才守到连义盟的大队人出现。 此人在确定了连义盟是去往涪州之后,这才加急回报给已到涪州的何斐扬。 以涪州目前的人手加上何斐扬带来的人手,虽然也不少了,但还不能和连义盟对抗,他想要以绝对的势力碾压连义盟。 于是,就和州主计大地,堂主常阳商议,加快退回西边方向的渝州,与渝州州主郝乔通气,再纠集渝州的人手,或可与连义盟一战。 可是,连义盟不也是派出了眼线去跟踪何斐扬么。所以,长阳会向西去往渝州的动作,都让这探子星夜加急的把消息送到正去往涪州路上的连义盟了。 沈翊得知消息,就当即下令,命令大队伍转向急行去往渝州。并且还用从长阳会里拿来的银钱在沿途快速招买了相当于队伍三分之一的人手,势力又大了不少。 可却,在去往渝州的一日夜里,那长阳会毒师常续,偷偷趁着夜色,连夜跑了。 他快马加鞭去向渝州。在渝州和涪州之间的半路间,追上了自己儿子常阳,告诉他渝州也不可留,得要去到别的州地避一避。 何斐扬他们暗幸这个消息来的十分及时,若不是常续冒险来通知,长阳会又要面临大劫难了。 也因此,何斐扬没有追究常续在怀阳镇用‘颓靡烟’赶走他们的事。常续自称这是在保护长阳会的主力。可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第144章 长阳会勾心斗角 何斐扬一众便加速赶到渝州,通知渝州州主郝乔也快点带着人手离开。 但郝乔认为,加上这渝州的五百人手,长阳会怎么也有两千人了。认为可以和连义盟开战。 可是,毒师常续又告诉何斐扬他们,连义盟经过在沿途上收买的人手,也有差不多的同样多的人手了,不可贸然正面对抗。建议他们先去泸州集结所能集结的人手再说。 而郝乔却是说泸州不能去了,泸州已经被钱家所控。所有人大吃一惊。 这是为何?原来,在泸州州主符洋宴从何家村回来后,专门设下宴席请来群刀帮的帮主蒙逍赴宴,就趁此拿下了蒙逍。后,恶女钱芊芊从泸州堂主彭齐的口中得知蒙逍被做掉了,她便依靠自家钱家的财力,和那个前双武庄拳武弟子郑丘联合,趁虚夺走了群龙无首的群刀帮。 并且,钱芊芊还魅惑堂主彭齐鬼迷心窍,同着她一块把自家州主符洋宴做掉了。至此,泸州的群刀帮、长阳会势力归钱家所有。 如此一来,钱家势力大增,岂会甘心放掉临近的没有州主主事的戎州,便也设计把戎州的堂主符洋宾,也就是已死的泸州州主符洋宴的弟弟,一并设计杀害了,不费吹灰之力夺取戎州的长阳会势力。 长阳会。 何斐扬倚仗着跟何断月的亲戚的关系,暗地里,隐晦的以会主身份指挥各州州主。这让郝乔、计大地很不爽,但还是暂时听他的。 所以,泸州不能去,只能继续西往合州了。这是长阳会最西边的州地。因为距离远,合州州主申淳、堂主申承不知道怀阳镇的长阳会窝点已经被端了。 何斐扬到了合州,仍是一副会主自居的姿态,本应该是申淳做主的事,何斐扬都抢去了。这一来,更加的令其他两个州主不满。 因而,一场针对何斐扬的阴谋正在酝酿。他们却全然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常续两父子,也对集合在合州长阳会的势力虎视眈眈…… 连义盟。 盟主沈翊知道常续趁夜跑掉,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虽然已经猜测到这人不会是真的要进入双武庄,但还是觉得尝试着给他一次机会比较妥帖。 如今跑掉了,倒还感到省心了,更免去了他可能带来的大危险。今后再见,无须再对这般居心叵测一般的人手下留情。 接下来,沈翊不向渝州进发了,直接去往渝州西南边的泸州。 刚刚才控制住长阳会两个州地的势力的钱家,见连义盟这乌云压城一般的阵势逼进泸州,着实吓人。 他们哪里见过这番阵仗,赶忙派前双武庄弟子郑丘去和庄主沈翊通气,都是自己人,千万别打错人了。 既然说是自己人,沈翊便让郑丘带话回去钱家,要么加入连义盟,要么净身退出泸州、戎州,毫无商量的余地。 钱家父女俩为求得暂时的平安,不得不答应加入连义盟,并且还把长阳会的势力权也交给连义盟,自己只就留着弱小的群刀帮势力。 这样一来,钱芊芊想依靠长阳会的两州的势力找离落缨报仇,现在只剩下群刀帮能用了,对此,她又怀恨在心。 涪州、渝州、泸州、戎州这四个州的长阳会驻地都已经被连义盟收入囊中。最后剩下合州,这是唯一的长阳会所有各州人手聚集之地,也是生死存亡之地,再退,就没地儿可退了。 于是,何斐扬只得棋走险招,在江湖中大放厥词,往东北去攻打双武庄!要逼迫沈翊回援,不让他继续进发合州,使得长阳会喘口气儿。 这个决定令那三个州主计大地、郝乔、申淳的脸色极为难看,被区区一个堂主颐指气使,着实难堪。 不过,何斐扬这个决定也是对的,三人就只能依令而行。但,此事,后面定会算账的。 这个消息,果真沈翊让沈翊放弃了进发合州的意图,赶忙回援双武庄。而之前打走长阳会后所占领的五个州地,各自派双武庄的两个大弟子、楚炎帮、马家去分别接管。十兽门和双武庄则赶回双武庄。 并且,为防止长阳会声东击西,分别从渝州、泸州派眼线去盯住何斐扬的动静,一旦他们的风向不对,或撤或打,再做决定。 长阳会才刚刚得以喘一口气儿,又在内部有不可调解的暗矛盾,可没那工夫去真和连义盟争夺利益。 …… 离落缨四人不日既到得频繁做起风沙的西凉守城。此刻,正行色略显匆急的在城中泥土街道上找住处。 且看街上的过往行人,人人脸色暗红苍皱,很苦的样子,是因为恶劣环境的缘故。也因为天色渐渐暗了,才看上去那么黑红。 不过,个个都腰杆挺直,精气神好得很。因为干旱的月份较多,这座土城多了一份枯色。 这里距离西偏南面的漠边小镇附近的无望门,不过一个时辰的快马。至此,距比武比武之日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四人打算明天再出发去无望门找高风老郎医。 这会,趁着晚霞的美丽天色,他们要去找一找韧甲城的城主焦傲,问他怎么突然就应约,而且还是亲自到凉州了。另一个是找苏浪。 所幸这座土城不大,他们到一些驿馆问了问,就找到了焦傲,而‘副城主’苏浪就在焦傲的附近。 他们虽有数十年的交情,但两人的矛盾太硬,难以化解,仍是不相往来的态度,不见面就是好。即便脸面,也未必会说上一句话。倒是焦傲手下的百夫长张任朋和一些子弟去找苏浪唠嗑家常。 杨傲雨四人去边城驿馆见到焦傲便作礼道:“傲雨见过伯父。” 焦傲,国字脸,五官硬朗,其身魁梧。 他低沉的声音惊奇道:“傲雨……未曾想过,你竟也来了此地。” 杨傲雨:“伯父,这么大的事情,除非傲雨无法抽身,无论如何都会来此。傲雨冒昧一问,伯父为何突然应约吴望的挑战?” 第145章 焦傲脸色沉肃道:“只因为那九刃剑!前连剑门之徒善卿寒知道勇强手里有止战重剑。便于一月之前,暗夜潜入勇强的住所,偷抢了剑器,并挟持勇强,威胁我这个父亲带着今明剑到无望门接受吴望的挑战!卑鄙之流!” 杨傲雨疑问:“怎么这件事情,看起来都是善卿寒在作恶作歹,为何这挑战却还与吴望有关……?” 焦傲:“想必他们是互为一丘之貉,这两人,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傲雨捋了捋:“伯父,傲雨猜测,善卿寒是为了得到九刃剑而让熟悉本地情况的吴望帮助自己。吴望则是得到了善卿寒的帮助而圆了他一直以来要与您切磋的心愿。” 焦傲:“我也是这般想法。” 杨傲雨:“善卿寒向江湖广发观战请柬,一定会引来不少好事者,特别是对九刃剑有觊觎之心的各大强派。您有今明剑在身,得多多当心。” 焦傲:“这是自然!但若谁人胆敢来打此剑的主意,教他手脚尽折!” “若是伯父您有需要傲雨之处,定义不容辞!” “嗯,有劳你了。” “您言重了。这会天色也差不多快黑了,您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此地人生地不熟,你们路上多加小心。” “知道了,伯父,告辞。” 四人离开驿馆,再去见了苏浪才回到住处。却在一进门时,杨傲雨警戒道:“有人跟踪我们!” 夏空翔:“我也察觉到了,从告辞你那焦傲伯父后,就感觉浑身不对劲!” 离落缨问:“我们今晚要到城外面露宿了?” 杨傲雨:“安全起见,等过一个时辰再走,多多少少能降低跟踪者的注意力。怕就怕隐罗狱那些鬼人,太阴险了,我们得蹲多点警惕。” 夏空翔:“如若出了城外,那人还继续跟踪,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个贼子!” 离落缨:“我猜测还是那几个帮派的人在跟踪,就为了阿离手上的君仪剑。” 夏空翔:“说句难听的话,这些剑器真是祸难源头。” 离落缨:“是啊。等什么时候得空了,一起去天裂山看看,那九重石锁到底是个什么鬼奇怪的东西。” …… 四人在煎熬中耗过了一个时辰,至此一切安好,最担心的是屋外栓着的四匹马,也都还在,这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平安许多背着包裹就谨慎出门。 一到门外,北风大作,寒意习习,不穿厚衣服是顶不了多久的。昼夜的温差极大。这暂时还能忍受住,但长时间的话就无法忍得住了。 另外,跟踪离落缨他们的人,是善卿寒帮派里的门生,叫做秦征。他受善卿寒的命令,去盯着焦傲,恰巧发现了杨傲雨这一行人。而逼他们出城,正是秦征的目的。 四人驾着马,往土城南门顺利逃出守城,也没感觉到有人跟踪了。当脚步放慢的时候,钟伶舞好奇道:“是下雪了吗?” 离落缨感受着脸上的雪花轻袭,回道:“嗯,下雪了。但这才秋季,还没到冬季就飞雪了,天有异象啊……” 联想到九刃剑一事,语气中既有飞雪的美好之意又有恩怨的忧愁之情,两种情绪同时衍生并微妙的交融于声音之中,无不令人心中发凉。 钟伶舞:“冷也就罢了,还偏偏下雪……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离落缨:“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这可不像你。” 钟伶舞嘴角笑意道:“不像我吗?也许是我一直讨厌这么冷的天。” 离落缨:“我过去抱着你。” 钟伶舞俏皮道:“不用,你过来,那小雨哥,阿翔哥,不得恨死我们。” 离落缨笑着:“也有道理。” 杨傲雨受不了了:“打扰一下你们的浓情蜜意,我说个小事。这附近地都是沙子碎石,没有住处,一会得找个戈壁丘,挡一挡风。你们嫌冷,就下马去捡一些枯草枝,运动一下就不冷了。” 钟伶舞抵制道:“要捡一起捡,我不会让你偷懒的。” 杨傲雨:“行,都把包袱里的厚衣拿出穿上,捡好枯枝枯叶后,点燃成火堆守着,熬过今晚再说。” 离落缨:“那,一会我来守夜,反正哪样都是闲着。” 杨傲雨故意吓唬:“你守就你守,有个万一的情况,也就是一些饿狼而已。” 离落缨岂会怕,笑着:“有你这个大侠在,不用怕什么,不过是一些恶狼而已。” 钟伶舞:“你们两个不要装作一副安然无事的样子,还而已……快多捡一些烧火用的东西才是要事。” 说着就下马徒步走,沿路捡一些稀有的胡杨树枝、骆驼草。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就在一个小山丘下落脚。 从此处再回头看往土城那边,如果不是有荧荧火光在那,早已被黑夜吞噬。 正当几人掏出火折子要起火的时候,一下感到危险了。只见漆黑呼呼的附近忽然凭空亮起一对对小绿光点,在慢慢靠近。 且细看那一对对绿眼,犹如厉鬼之眼,相当瘆人。约莫十多只。 杨傲雨心苦:“这他么,说什么来什么!狼群来了,点火看好马匹。” 离落缨调侃:“阿雨,虽然我没见过你虔心拜佛,但你的嘴巴一定是开光了,要不这么灵验!” 夏空翔快起点起火折子,引燃柴禾堆。 杨傲雨:“那我就再开光一次,倒希望这些狼是有人驯养的。我在儿时曾听山麟叔说过,他年轻时游历西凉守城,在这里结识了一位牧狼人邢伍。正因为同是驯养人,他们就一见如故,结为朋友。邢伍是驯养胡狼的,专门在夜里偷袭进犯的外敌。如若真是他在这,只希望我们不会被列为外敌。但无论是不是他,我们都得防着!” 离落缨:“阿雨,狼群要进攻时,你用知域告诉我一下,我可以用次兵气链剑反击。” “知道了!” 可看那狼群围着火堆好一会儿,愣是不扑上来撕咬吃肉。就在数丈外冒着绿眼。 第146章 牧狼人 须臾,离落缨耗不住了:“不扑上来,又这般静坐,像是在等待命令,这狼群十有八九是人养的了!” 杨傲雨正色道:“既然是有人驯养的,我就试一试动静!” 旋即荡开知域:“阿离,小伶,阿祥你们牵着马,当心点!” 话音一落,就走在前头慢慢逼近狼群,也丝毫不敢放松。 ‘吼……’ 那狼群忽然龇牙咧嘴的对杨傲雨低嚎起来,却没有发起攻击。只是让四人都胆战心惊的警戒着,神经紧绷。 “站住!再靠近就不客气了!” 呼呼作风的环境下,突然喊起一个声音,是个男人:“听说你们是串通外敌的叛徒,被人发现了,才跑出城外!老朽说的没错罢!” 四人一下明白了,刚入夜那会儿,跟踪的人是故意逼着他们出城的。 “敢不敢现身?!”杨傲雨喝道:“用狼群来招呼我们就是客气么?!” 那黑夜人:“不对你们下手,已经是客气了!报上名来,到此有何居心!?” 杨傲雨警告:“暗夜中的朋友!我们什么居心都没有,倒是你,再不现身,只有得罪了!!” 黑夜中人:“口气如此之大!那便试试!” 话音才落,钟伶舞忽然向着一对绿眼跃身一进一退。 ‘咚~’ 清脆的一下脑门声,一头狼就在黑夜中昏死过去。其余的胡狼顿时愈发出凶猛的低嚎,似是在蓄势进攻。 “退去!” 狼群被那人喝得安静了。随之,隐隐见一个黑影子从狼群后走近。 杨傲雨对听话的狼也是惊奇,点起火折子后道:“听人话的狼,你是牧狼人,邢伍前辈!?” 那人心奇疑问:“竟然知道老朽,你们是谁家的孩子?除老一辈外,老朽这个名号鲜有人知。” “果然是您!前辈,我们分别是义侠山麟之子,杨傲雨、夏空翔、钟伶舞。” “原来是山麟老弟的几位义子,多年不见,老弟他近来可好?” “实不相瞒,义父山麟已在数月前入土西去了……” “已经……!唉……!节哀顺变……” “伤心之事,晚辈便不说了。只是,试问一下前辈,您为什么就巧的在南门外遇到我们?是在替哪个门派做事么?” 邢伍勃然一怒:“你这小辈,如此无礼!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老朽向来独来独往,不为任何门派的走狗!说,你们哪里来的道听途说!” 杨傲雨解释:“前辈,我们才刚到这座土城就让人跟踪了。为保平安,不得已被迫连夜出城。但是,一出城来就遇到了您,我们不能说这恰好是巧合罢!” 邢伍明白了:“原是如此!这确实不是巧合,也确是有人向老朽告发,有四个行迹诡异的‘国家叛贼’正在收集这座关口守城里的信息!所以,无论真假,老朽势必要先捉拿你们问一问实情!” 杨傲雨反问:“您说一直独来独往,那是住在土城里的么?否则,‘他们’有这么容易就找到您?还有,‘他们’又是谁!” 邢伍怒色:“你这小辈,是在质疑老朽被人利用?” 杨傲雨和气:“前辈,恕晚辈冒犯。利用倒还好说,只是,晚辈几人不明白,您怎这么巧出现在土城附近而被‘他们’找到?请您解惑。” 邢伍没好气:“老朽到此已半月有余,还带着那么一群狼,瞎子也能找得到!” 杨傲雨疑问:“半月有余……那您是为观战而来了?” 邢伍不愿多说:“观战只是其次。” 杨傲雨追问:“只是其次,难道,您也是为救韧甲城城主之子,焦勇强而来?” “正是!想必你们也是为此事而来!” “没错,想不到,前辈还认识勇强。这个缘分也是巧的很。但,您是怎么认识他的,可否劳您讲一讲?” “这个,老朽说说倒也无妨!不过说来就有点话长了。” “漫漫长夜,正好以此解闷。那就让前辈受累了,晚辈等洗耳恭听。” “好罢,就从老朽与无望门的事情说起罢……” 竟还跟无望门有关,他们四人的耳朵竖的更直了。 “十多年前,吴望曾教老朽与他共事,共什么事?无非是以老朽的群狼为他谋得钱财,而回报则是给口饭吃!这般欺负人,老朽自然不答应!吴望盛怒之下,便将老朽驱离出城……此后,在外流浪的日子里,因为机缘巧合,结识了正在戍边行军的士卒。其中就有韧甲城焦傲之子,焦勇强。殊不知,他们每个人都有情有义,肝胆相照。老朽这次来土城,正是受他们所托而来此地。” “前辈,我们算是目标一致了!” “可以这么说。” “其实,我们到这里来,勇强的事是其一。还有一件,是救出被无望门强行请走的高风老郎医。您应当知道这位老郎医。” “江湖闻名,岂能不知。但,吴望抓他去能做什么?” “晚辈几人猜测,是吴望想用高老的药物药方来增强自身之力,好在几天后和焦城主的切磋能一战得胜。” “这一门统领,竟用此卑劣之法,未免也太缺失武德了!” “从根本上来看,差不多是和长阳会一个样的无耻行径。双武庄的苏浪师傅也带着弟子也来这里了,希望他们能好好给吴望一次疼痛的教训!” “这一回,无望门内可是热闹咯。” “热闹是一定的。还有,前辈,我们想让吴望在比武之前头痛一下,有一件事想拜托您。” “是何事情?只要老朽觉得能帮,定当仁不让!” “晚辈先谢谢您。您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得知高风老郎医被藏在无望门里的哪个房间里?” “吴望强行请走老郎医这件事,是很不光彩的事,老朽推断,这里没有什么人知道。因此,唯一的办法还是去抓个无望门的人来问问,这是最直接不过的办法。” “是在没有办法,只能如此了。那么前辈,明天天一亮,就劳烦您和我们一起去漠边小镇了。” 第147章 截住收账人 邢伍道:“先不必如此,我们暂时不到那小镇。据老朽所知,无望门每隔一日,都有专人来到守城里收账,我们只须在南门守着便可。如守不到来人,则再去小镇。” “好,可以。” …… 数人冒着风雪之夜,聊天熬到天色微微亮。一幕无垠的漫漫黄沙戈壁映入晨起的眼帘,除了感到荒凉无奈,别无其他积极的感受。 令还不习惯在这生活的他们,心里顿时有一种浮萍随水流的无奈之感。 吃些干粮喝点冰水,就当是早饭了。一行五人踏着黄沙路去到土城南门外的数里路上,坐等无望门的收账人。 ……守到将近午时。 牧狼人邢伍忽眼睛一尖,指着百丈外的来路上:“那便是无望门收账人。” 正有两个身着黄土色布衣的汉子骑着快马奔驰而来。 好一会,那两汉子近前,他们才明了的感受到这汉子是实打实的壮汉。离落缨四人一看,心呼:“这么壮的身庞!” 离落缨自己得要两条手臂才能比得上人家的半条。而且高大,那两汉子座下马匹显得跟小毛驴一个样子。 就在无望门这两壮汉将要掠过离落缨五人时,也用居高临下的藐视眼神盯着他们。 突然,其中一人再度回眸:“牧狼人邢伍!” 两壮汉便勒马急停,调转马头走回来,一点也不客气:“老家伙,鬼鬼祟祟在这等着什么呢?!” 杨傲雨看着这两壮汉,足足高出一个头。但他丝毫无惧,甚至还有点兴奋,一下子让他更加的狠心起来,转脸示意一下邢伍:‘我要动手了!’ 邢伍一听这收账人的话,顿时火不从一处冒:“狂妄小辈!” 随即回了杨傲雨一个眼色,杨傲雨再对钟伶舞、夏空翔示意:动手! 瞬间,杨傲雨迅速抽刀,运开猛劲,望着面前半丈许的马匹颈脖,转身带刀借以腰力横拍而下!出手极其之狠!这收账人登时震惊,心头一空:“……!” ‘啪!’ 转瞬,只见那站立着的马匹,瞬间应势侧翻而倒!马身压住那收账人的右腿,一时不能动弹。 牧狼人邢伍看得瞠目结舌:“如此之猛!” 杨傲雨再近前:“兄弟!对不住了!” 话音既落,右腿便提起来要踢下收账人的头。没想到,他竟然出双手要撤杨傲雨的左腿:“妈了个巴子……” ‘哐……’ 嘴中的话还没喊完,被杨傲雨一刀从脑袋一边敲下,登时晕了过去。 再看去前边,费好一番劲力才制服另一个壮汉,是夏空翔勒晕的…… 方才,钟伶舞疾身突起,一脚不留情的踹在这壮汉正脸上。可是,竟然没有把他踹下马去,鼻子只就出了点血,吓得钟伶舞一惊,太抗揍了! 夏空翔趁着这人后仰头的时候,快速扑身上去,横开右手勾住这人的脖子,依着冲势把他拉将下马。 登时双双扑地。夏空翔依然狠狠的勒着这壮汉的脖子,须臾滚作一块。再运一番气劲,才将这人勒晕。 夏空翔松开手,喘着快用尽的气道:“北方这些家伙太硬实了!” 杨傲雨:“硬,不也被弄倒了。我们快处理这两人罢。” 随之,脱下这两人的衣物编作布绳,将之五花大绑,并塞死嘴巴。 为防止他们醒来运力撑断布绳,杨傲雨再用刀背敲伤这两人的四肢肌肉群,让他们醒来使不上力气。 最后,把两壮汉抬上马背,带到没人的戈壁土丘后加以问询。任那些过路人怎么奇怪的看,都毫不在意。 躲好之后,杨傲雨去将一壮汉扯下马来,直接摔到土面上,抓出塞在他嘴里的布块,严煞着脸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若你觉得自己能忍受疼痛,可以不答!” 这人装聋作哑不搭话,双眼恶瞪瞪着,牙肌咬得浮起,十分不服。想暴力挣扎,可是,四肢却使不上力气。 杨傲雨对此不上头,依然稳稳问:“你们吴望统领把高风老郎医安置在哪个房间?” 那人也仍闭口不语,不说一句,杨傲雨不耐心了:“爽快一点对你只有好处,也应该知道我杨傲雨向来说到做到,感受过生不如死罢?” 那人仍旧不作声,杨傲雨忽然起手抓住他的双耳朵,正要狠辣一扯。 “等等,我说了,你们会不会放我走?” 这壮汉顿时就怂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慌忙开口道。 杨傲雨收手,冷色道:“这得要看你态度如何。” “好,你问罢。” “焦勇强还有高风老郎医分别被关在无望门哪个房间?有没有可能在夜里救出他们?” “焦勇强不在无望门。高风老郎医被视作上宾,但通常是住在院子里北面的草药房里,救,容易救。” “焦勇强不在无望门,那便是在善卿寒的手上?” “这个我不知道,总之,没在无望门。” “从哪里比较容易进入无望门?” “最近发生了点事情,不容易进。统领已经命人在高墙内外加强了戒备,哪里都难以进入。” “那你能否给一个建议?我们仅仅是想救出老郎医,丝毫没有其他的想法。” “你们救谁都可以,偏偏不可救老郎医。” “看来你们的统领很需要到老郎医。但是,我们也非常需要老郎医,非救不可。兄弟,给一个建议罢。” “既然如此,还是老郎医人在哪,就从哪面进入比较可行。但若轻功不好,我建议你们不要贸然进去。” “好!”杨傲雨转向道:“前辈,您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邢伍:“勇强不在无望门,没什么好问了。你看着办罢。” 杨傲雨对那收账人提醒:“兄弟,辛苦你了。” 一把掌根击打这壮汉的侧后脖子,即时晕厥过去。 随后道:“前辈,我们现在就出发,能在夜晚之前赶到无望门吗?” 邢伍:“完全可以,但是,暂时不能放走这两人!” “我知道。没救出老郎医之前,不能放了他们。” “去之前,且先回答老朽一个问题,你们为何如此执意要救高风?” 第148章 开始行动 杨傲雨坦诚:“前辈,晚辈实话实说罢。”示着离落缨:“我们这位挚友,他的名叫离落缨。因为江湖恩怨的争斗,不幸被人留下严重的内伤,非高老不能救。” “原来如此,难怪这位老弟手握好剑,却不从出手过。行了,我们启程罢。” 于是,一行五人去往漠边小镇,在入夜前轻松赶到漠边小镇西南边的无望门附近,此地土丘较多。 入夜。 几人填饱肚子后,杨傲雨对离落缨两人道:“小伶,阿离,晚上你们就别去无望门了,在这看住这两个人,等我们回来。” 离落缨这样子,也只是想帮而不能帮,有心无力叮嘱:“你们一定要多多小心,平安回来。” 杨傲雨:“放心罢,一定,你别冲动就行。” 邢伍接着道:“据老朽近来所了解到的,因为最近发生的种种情况,已让吴望在门派四周的高土丘上都加强了戒备,设了哨点小屋,要绕过这些麻烦,你们必须要拔掉这些点线!” 杨傲雨:“竟然还有哨点,前辈,这些哨点多不多?” 邢伍:“不多,我们只要拔掉两个便可以。” 两人异口同声:“好!” 随后,邢伍带着杨傲雨,夏空祥在黑寒之夜徒步去向无望门。 无望门,整个大院的占地二十余亩,为东南、西北座向。这块地的范围之内,皆以一丈余土墙围筑起来。 围墙内少有几株胡杨。若从空中下望,这几棵树和被黄沙覆盖的灰色屋瓦,还有地面的黄土砖便是这片西北最有代表的颜色。 约小半个时辰后,杨傲雨、夏空翔、邢伍三人顶着寒风,悄悄潜近无望门西北面一里地远的一处小屋子哨所前。运气好,门前没人在外站守。都在里头围着烛火取暖唠嗑,是因为麻痹惯了。 ‘汪、汪、汪’ 几人才靠近土丘,却忽然从屋子里传出一阵阵狼狗叫吠声。惊的几人趴在土丘斜坡上稳住:“还养了狗!” 趴了片刻,没见到人来。那狗还继续汪汪叫吠着,又片刻,因为那狗太吵,被小屋里面的人骂安静了。 ‘笃、笃、笃’ 屋里人忽听见有人在外叩门, “谁呀!” 一人不耐烦的走去开门。 外面叩门的是夏空翔,只待里面的人一开门,他就猛地一手扣住开门人的喉咙,狠狠抓起,顷刻冲撞进去。 身后的邢伍立时指挥着胡狼也凶猛冲进去,撕咬看门狗。 “你们是谁!!” 屋内三人大喊道并也迎击而上,可才冲开一步,又看见一人从门外杀进来! “有人偷袭!!快……” 此人话音未落,被杨傲雨一刀拍在顶上晕了过去。屋内共有五人,制服了两个,其余三个在惊恐之余,连忙冲往唯一的窗口逃命。 杨傲雨、夏空祥再各收拾落在后头的两个跳窗人。就逃得快的那人跳出了窗外。不急,邢伍早已在窗外等候。 却见,他眼中突然一亮,竟是那逃跑的人点起了炮竹。惊得邢伍狠命扑将上去,一把夺过炮竹塞进怀中,急急扑倒下去。 ‘嘭!’ 被闷着的炮竹一下爆炸,炸得他门面一阵疼痛。所幸穿着厚实,没给炸伤,却也让他感到惊心动魄,还好掩盖的及时。 那人趁机逃下土丘斜坡,大喊:“救命啊!有人偷袭我们……!” 可是风声过大,距离也远,喊声根本不能传到门派里。还由于惊慌过度,脚下顿然踏空,失去平衡,即刻就滚着下山坡。 正恐慌着站起身,忽然头上一痛,两眼一黑,已被杨傲雨砸倒。 摆平这人,杨傲雨呼了一口轻松气,心道:“外强中干……” 夏空祥在土丘上看着牧狼人邢伍,没有大碍。三人无事,便再往北面绕去,同样是先拔掉哨点小屋子,有前一次的经验,这次解决得很快。 从这个不高不低的土丘南下望去,既是看向无望门的北面。就见那高墙之上,内外竟灯火通明。就差没在屋顶上放灯笼了。 在摇晃的灯笼光照下,片片墙影、屋影在烈风之中晃晃悠悠,一如如魅。 而外墙之下,每隔三刻时候,就有四人巡逻在周围。 夏空祥道:“防备这么严,真是做‘贼’心虚了。我们得要抓住空隙溜进去!” 杨傲雨道:“分两路行事罢。我先去引住他们的注意力,牵制着他们。你轻功好,就趁乱进入无望门救出高老。” 再对邢伍:“前辈,等到我们出来,您可在此断后,有劳您了。” 邢伍:“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们抓紧行动罢。” 杨傲雨随之一改脸色,拿出布块蒙上脸,快步行走在黑暗间,去向无望门的北面。 将近之时,瞅准巡逻队的空隙,快速去到北墙附近的数丈之外。这儿个地方,是灯笼光照所至的黑暗边缘上。 接着,只见他借跑助力,猛地一下从黑暗里跳跃到北墙上的灯笼边,那黑乎乎的身影被灯笼光照得醒目无比,挺光明正大。 “干什么的!?快来人,有大胆蟊贼闯入门派了!” 墙内的巡逻人见状大喊道。 在那人说话的同时,杨傲雨便开着刀在墙上打掉这一列墙里、墙外的灯笼。好让夏空翔趁黑翻墙进去。 随即,挑了个对自己有利的地方,纵身下到墙内,这落脚之地是个两房子间的狭小空隙。可以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此刻,那四个巡逻的人也徒手堵将过来,大喊大骂:“往哪里跑!”极其凶恶。 移时间,和杨傲雨狭路相逢。只见他足足运满了劲气,横起大刀,一手抓刀柄,一手撑住刀身:“啊!” 喊叫着助声,冲撞上去。那四人竟也迎面对冲而来!不过,空间狭小,只能两人并行前冲。两前两后。 ‘嘭~!’ 却只撞得他们四人后退数尺,没能撞倒,太硬了!一般的壮汉被杨傲雨这样冲撞,不飞也得退个数丈而倒。 就一个反手,被撞的两个巡逻人分别急急出手抓去杨傲雨的大刀、门面。 第149章 夜闯无望门 电光火石间,惊得杨傲雨慌忙退步,好险的避开了那人的抓手。再退到胡同间,在这狭小的地方急手回刀,顿时运开功气。 ‘哼……!’ 沉喝一声,一下挥刀右向空扫。 ‘呼’ 刀风一响,悍然飞出霸烈的刀气,登时将那两个巡逻人击得拔地退飞,并连带着他们身后的两人,一同撞倒地上。而迎面接下刀气的人,只是皮肉伤。 “在这边的口子里!” 无望门的其他徒众也赶到了。杨傲雨想拔腿就跑,却见,本以为那四个被刀气闷倒的人一时半会不会站起来。这会居然没受伤似的快速起身了,再怒火汹汹的冲进胡同间:“这蟊贼,果真了不得……!” 杨傲雨心惊:“这么抗揍……!特么是人是妖怪!?” 他想跑了,但不会真的跑。为了让夏空翔有更多的时间去救人,还得再拖一会。 即刻转身向后,跳身将起,一蹬借力屋墙,再回到北墙上,随之沿着西墙的墙顶不紧不慢的跑。 “别让他给跑了!” “外面还有我们的人!” “快抓住他!” “找棍子捅他下来!” “捡东西砸他!” “他吗……!又往回跑了……!” 墙下人就眼睁睁的看杨傲雨在墙顶上一去一回戏耍着。 忽在杨傲雨的余光之中,往北墙那一瞥,忽隐隐看见一道黑影越墙而过。 他就猜是夏空翔把高风老郎医救出来了。于是,再拖片刻后,也见无望门的人越来越多围到墙下,不得不走了。 墙内人多,墙外才七八人左右,有的正从门派里赶来。而且,大部分人都手持着各种各样的火把。杨傲雨再不走了,只怕难走了。 他就迅速移到北墙那,可是,墙外之下的无望门徒众也紧跟着他跑,你跑我就追,你停我就在墙下守着。 这种情况,他只能豁出去了。只见杨傲雨往着墙外,双腿一提,望外大跳开去。但他那可以忽略掉的轻功,只跳到了三丈余开外。 就这个距离,正好可以被墙外的七八个无望门徒众赶去‘接住’。 千钧一发之时,杨傲雨望下挺刀,也怒着迎接而下:“让开!” 地上,那正正对准来刀之向的无望门人,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当身挺立,念道:“刚体!” ‘嗤!’ 竟生生用胸膛门面顶住杨傲雨刺杀下来的大刀!可是,他小看杨傲雨了。 ‘噗!’ 瞬间被杨傲雨的冲击刺倒,往后扑下,贴到砂石面上。 几乎是同时,就在旁边数尺的无望门一帮徒众竟也不被吓到,登时闷向杨傲雨,犹如几头大象压下一头猛虎,将他死死摁住,就准备要撕扯杨傲雨的身体时。 “暗流之力!” 危急之下,杨傲雨暴喝一声。登时间,仿佛火山爆发一般的力量涌动在他的身体每一处,悍然猛起身体,同时半旋转着身,大甩双臂。 瞬间,只见那七八个扑抱住他的无望门徒众,被这股暴悍汹涌的力量甩得七倒八歪!而被甩刀砸到的人,更是飞出四五丈之远。 这是杨傲雨真正的力量,如同巨大的爆竹被困在泥墙中,一经引燃,炸的墙体七分八裂。 无望门那一个个壮汉,皆被震惊到了:“个子比我们小得多的蟊贼,哪来这般强大的力量!” 杨傲雨一下挣脱强敌的围抱,脚下立马飞快的跳出数丈开外。本能的回头一看,只见那些墙内的无望门徒众,犹如丧尸般,一波波的翻墙而过,纵身下跳,不要命的势头穷追急来。 而且,后面接二连三传来喊声:“站住!”“抓住他!”“可别让他跑了!” 须臾,杨傲雨细细一感觉,不对劲,再回头一看,已有数十人提着火把猛追在身后数丈,跑的贼快。 这追逐的场面,犹若恶兽捕食,杨傲雨就似一只羔羊,后面追着的则是猛兽恶兽,追不到猎物誓不罢休。 尽管脚下生风,杨傲雨却依然感觉自己跑得不够快的样子。因为,一直拉不开后面敌人的距离。还反倒是越来越被他们一点点的追赶近来了。 逼急了他!顿时,就见他忽然急停,猛地一提气海穴,立马运行来自身八成的功气,迅速转身,站定马步,横举大刀,同时一招‘横贯!’,抡着重刀横扫大半圈。 ‘轰~!’ 爆裂一般的刀风声音破空而响!转眼之间,这一股如山崩一般的刀气,将身前数丈外的追敌尽皆横扫击飞! 那些徒众,就如同布偶一样,横七竖八的在黑夜里的空中翻滚飞炒,好一会才重重砸落地面。 一看距离,竟被击飞到了北墙之下。他们虽摔得疼痛难忍,却丝毫不害怕,这才是令人发毛之处。 杨傲雨再正眼一看无望门那边,追出来的人一下多了很多,似是源源不断的水源,一波接一波的人手,追赶将来。也并没有被杨傲雨的这招霸道‘横贯’吓住。 他这招只能解一时之危,而且,也不是拼命的时候,没必要继续恋战缠斗。 其实,在怀阳镇经过‘偶遇的恶战’之后,杨傲雨的功力已有突破瓶颈的提升,这一刀的八成功力,对他的功气内力影响不大。 随之,杨傲雨荡开知域,大喊一声:“前辈!” “上阵!” 牧狼人邢伍饱实的声音从黑夜里喊出来。话落之余,二三十只胡狼嚎叫着迎面扑咬向无望门的追徒。 这群狼只认得主人,杨傲雨在狼的眼里也是攻击的对象,离的越远越好。 于是,他在知域的辅助之下,安然退去。渐渐的融入黑暗里,得以逃开。 须臾,那邢伍不知在何方喝道:“退去~!” 狼群乖乖听话的转头跑了,再看那被狼群攻击的无望门徒众,没有轻功是追不上狼群的。 追不上也没办法,只得悻悻自怒。他们之中,几乎没有一个是被咬得皮开肉绽的,顶多就是个皮外伤。不过,也徒手打死了几只狼。 也正是因这群胡狼不是无望门徒众的对手,牧狼人邢伍才那么快就下令撤退狼群。如果再拖延片刻,狼群必然增加损失。 第150章 离落缨试针 之后,那群无望门徒众举着照力有限的火把气冲冲的回到门派里。 此时,四悍狼之一熊亢迪,把今夜突发之事报告给被从梦中惊醒的统领吴望:“大统领……夜闯无望门的贼子,趁着夜色逃了……” 吴望顿怒:“如何逃地?那么多人竟抓不住一个贼子!” “是有狼群掩护着那贼子逃走了……属下猜测,应该牧狼人邢伍在暗地里帮着那贼子。” 吴望又一怒大喝:“邢伍……!竟然帮着外人来无望门捣乱!也太不把吴某放在眼里了!” 骂了一口恶气,再问:“知不知道那贼子是何人?” “他蒙着脸面,不知道是谁……但他拿着重刀,刀身笔直,约有六尺之长。” “笔直的重刀,六尺之长,难道是十兽门的杨傲雨?” “属下也猜测是杨傲雨。” “无望门与十兽门向来毫无瓜葛,他为什么要夜闯无望门?” 才提出疑问,就又有一悍狼陆胜詹来报:“大统领,老郎医不在草药房里了……估计是被救走了。” 那些被胡狼弄伤的徒众去找高风老郎医治疗,可全门派上下,都找不到人。 吴望一听再怒,心道:“原来目标是高风,这关键时候……!所幸,还有高风留下的药物可用几天。” 不过,他还是下令派着两个人带人手出去沿着脚印追捕,还有到漠边小镇里搜。 这夜里风急沙飞的,很快就把脚印覆盖了,又是黑夜,从何追起。还有那去漠边小镇的人,亦是此番心情…… 另一边。 夏空祥趁乱顺利救出老郎医高风,在寒夜里等到了逃回的邢伍和杨傲雨。 他们担心吴望会派人在附近疯狂搜索,于是,一碰上面,三人便带着高风急匆匆去找离落缨、钟伶舞。 后,邢伍带着他们连夜躲在漠边小镇东面的一群土丘下。此时还不敢直接去漠边小镇,要等到夜里才去。 夜色微弱,星星微暗。寒夜品苦,看是终时,却无终时。若问,何必如此,为何不好生安分……其此间是无言可道也。只在累苦之中会心一笑,当是作为一答案。亦或是,身在江湖不由己。 熬到天明。 离落缨看着钟伶舞曾说的那位脾气孤傲的高风,他神情自贵,眼神犀利,乍一看,确有一种很高傲的感觉。 离落缨礼貌说道:“见过高老先生,晚辈离……” 高风:“离落缨是罢,老夫知道,近来名气可是不小!你的情况,你朋友夏空翔已跟老夫说了一二,伸手过来。” 这态度还能让钟伶舞接受,但她还是示意离落缨,别理他太多。 高风简单的替离落缨把了把脉,过程中,他一切淡定,似乎是在他的掌控之中。随后让离落缨试着运动功气。 离落缨按话照做,开运气海,丝毫不迟疑。但只转瞬之间,运行在体内经络的四股功气猛地相互缠扰,仿佛一山不能容二虎一般,在内里气斗起来。一下就让他就失控了。 高风还在压着离落缨的脉搏,只是一鼓一鼓的快速猛跳,且跳动力度,尽皆不一。 “落缨,停!” 高风镇定道,不慌不忙。但离落缨已经听不进去了,眨眼间,只见他一脸崩死之状,瞳孔变大,双眼翻白,表情痛苦无比。 随即全身紧绷,直直挺挺得,再,就陷入了睁眼昏迷的状态。因为有钟伶舞扶着,他没有倒下。 “阿离!!!” 钟伶舞数人慌了道。 高风掏出银针包道:“帮他脱下厚衣,扶好他。” 钟伶舞迅速帮离落缨脱去了衣物,只剩薄薄的里衣。 高风旋即给他上针,看这上针动作,年纪虽大,可手法却一点也不慢,相当利索、稳当。 很快,离落缨身面背后的经脉经络,皆上满了银针。 高风虽无紧张的神色,但看离落缨闭眼稳住了,还是微微松了口气:“老夫已用银针镇压住他体内作乱的功气,暂时没有大碍了。” 钟伶舞担忧问道:“那,老先生,接下来要怎么办?他这样子,能治好吗……?” 高风:“暂时没事。他若能忍受住剧烈的痛苦,可以治好。” “怎样的剧烈痛苦?” “脉经络经脉上的犹如撕扯、刀剜一般的痛苦。如若害怕痛苦而不治,此生也就如此了。但安安稳稳度过此生,也未尝不是好事。” 他顿了一下:“而且,即便是不害怕痛苦,在医治的过程也是极其之危险,一旦有异常情况,例如,剧痛中昏迷过去,那就准备后事罢。” 钟伶舞吃惊:“这么严重……!” “不严重,你们还会强闯无望门来救老夫么?所以,老夫建议,不去治疗。” 钟伶舞顿时不知所措,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此时的心情,很是沉重。 高风接着道:“丫头啊,你不必如此情绪低沉,待他醒来再做决定罢。几位少侠,我们能不能到镇里歇一会,再吃一点饭?” 夏空翔:“老先生,这个时候,我们还不能回去小镇里,只怕无望门派人守着镇子入口。这样,您想吃什么,晚辈去给您买。” 高风回忆一般:“还是住在无望门舒服一些,好吃好喝好睡,简直是天上人间。” 夏空翔一下尴尬:“老先生受累了。不如,晚辈就带您到镇里吃饭罢?” 高风:“这未免过于冒险了。老夫向来爱憎分明,吴望待老夫虽好,但却不让老夫自由。而且,老夫本就不愿到这个荒凉的地方,无奈被他强行带走。今天,你们几位把老夫救了出来,岂能不识好人心,尽管是有目的而来,也终归是救了。罢了,你就随意去带点吃的回来罢。” 夏空翔高兴:“好,晚辈这就去。” 数人叮嘱他多加小心,遂问高风:“老先生,晚辈的朋友,阿离,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高风此时再给落缨把脉,片刻后道:“‘完好如初’,可以取针了。” 完好如初,是高风他第一次见到离落缨时的好,并非是伤病治好了。 第151章 无望门擂台 众人一听解释,唯有苦笑。取完离落缨身上的银针,老郎医又用针扎了他一下人中,刺激的他忽然一抖,劫后余生般缓缓睁开眼。 钟伶舞担心道:“阿离,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快穿上衣服。” 离落缨说没事,其实是浑身虚软,勉强还有点力气。 钟伶舞再说道:“阿离,老先生他刚才说了,要是你想平平安安的,就不用治疗,只要你不运用功气,都没事的。要是你想治好自己,老先生会给你治疗,但是,治疗的过程要忍受巨大的痛苦,而且,随时可能死亡……” 离落缨气息弱小的:“小伶……还有那么多乱如麻的事情在缠着我们,我不敢就这么苟且偷安……痛也要治疗,既然有可能死,也有可能会不死……一定要试一试……” 遂客客气气的问高风:“老先生……请问您一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救治晚辈,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解决……” 高风无关紧要的口气道:“小兄弟,此事可急不得。而且,这西北之地也没有治疗你所需要的药物,得等到再回筑溪医庄才行。” 离落缨:“……那我们就等无望门和韧甲城比武之后再回筑溪医庄罢。您看可以吗?” 高风:“好罢。我们就再多待两日,对了,几位少侠可要把老夫这副老骨头照顾好啊。” 数人笑着答应,一定好生侍奉他。 牧狼人邢伍此时道:“高老先生,几位少侠,即已无事,老朽这便告辞。两派切磋之日,我们再见。” 杨傲雨:“好!晚辈多谢前辈的侠义相助。昨夜救人一事可能会引起吴望的疑心,你多加小心。” 邢伍:“再如何危险也不比你们稍后去到镇里危险,务必要多多当心心,告辞!” “告辞!” 双方抱拳作揖,数人目送邢伍消失在土丘间的弯弯曲曲小路上。 比武当日。 已经回到小镇里藏了好些天的离落缨数人,一出门恰巧碰见刚来到漠边小镇的韧甲城城主焦傲。 他正带领着清一色的五十戎装人马,去往无望门。 杨傲雨自然是要加入队伍同去的,而离落缨因为身体有状况,数人皆不准他一同去无望门。为此,钟伶舞还特地留下来管着他。 高风也不去,就藏在住处研究着有没有更好的医治离落缨的方子。 杨傲雨一刻的功夫便追上前头的焦傲:“伯父,傲雨在此等候多时了!” 焦傲:“很好!有劳傲雨了!有你前来相助,就如猛虎添翼!今次,焦某不将吴望打败,绝不罢休!” 杨傲雨:“伯父,听说吴望用药物加强了自身来和您比武,您知道这件事吗?” 焦傲一惊:“竟有此事!?你从哪里听说的?” “一个朋友那里,您不认识。因此,傲雨建议,您和吴望比武时,一有得机会,您必须用尽全力,一击击败吴望。若不如此,恐怕难以赢下他。” “是么!?倒要看看这使用药物的吴望能有多么厉害!” “伯父,万不可轻敌啊……” “放心罢,我知道!” 杨傲雨随着焦傲才走一段距离,偶回头一看,双武庄副庄主苏浪跟在后面,遂说:“伯父,苏浪师傅也来了此地。” 焦傲不屑:“他来随便他来,只怕他以为我对付不了吴望,没有让他失望!” “伯父……苏师傅也是担心勇强。” “哼……只别给无望门先抓了去!” “……”杨傲雨苦笑不语。 不久,焦傲如约到了宽阔无边的无望门之前。其门下徒众二百人,皆在稍远处围着吴望设于门前的方形木制大擂台四周。 擂台上。 吴望已经站立于此,他早知道焦傲带着数十人马来了,已经在这好激动的等了一会。身边左右两面,都来了不少各派的强人。 左面站着年过半百的善卿寒,聚流云的碎云、散云。 右面天髓派的人,仍是风合、赤燃、枯木者三人。还有善卿寒那归影派里的三个大弟子,赵飒、秦征、朱绝。 隐罗狱则是来了宋帝王、楚江王、泰山王。不过,他们没有露面,依旧老样子鼠藏着。 而长阳会,正忙于内斗,自顾不暇的,哪还有得空闲来。即便是来,也只是凑数罢了。 他们目前的形势是,何斐扬极力拉拢郝乔、计大地这两个州主。可是,合州是申淳所管的州地,他也在暗地跟何斐扬争。搞得何斐扬很难受,于是,他动用了胡枫留下的‘死侍者计划’…… 无望门之外。 焦勇强被绑着站在擂台下,既擂台与门派大门之间的空地上,被归影派的人左右保护者。 善卿寒对吴望守信,不虐待焦勇强,身体还倍儿棒。 接着,吴望逐一向众人介绍身边的来到这里见证比武的各派强人,好不给脸。 毕了,焦傲满是冷怒的脸上去擂台,看了一眼他擂台下的儿子焦勇强,一切都好,便放心了许多。 就见吴望兴奋的客气道:“焦城主!别来无恙,一路上可是顺利!?” 焦傲可没得心情寒暄,对吴望正色道:“荒野匹夫,少做惺惺之态!都废话少说罢,今明剑在此,速速交换来犬子!” 吴望也没好气道:“焦城主,你儿子毫发无损,着个什么急!” 顿了一下:“你不是不知道,和你在擂台上切磋一般高下,是吴某长久以来的一桩心头大事。今日,多年夙愿终于如愿得偿,你不知道吴某我有几多兴奋!” 焦傲:“是么!?今日,焦某便成全你这匹夫的心头大愿!” 再对他底下的百夫长道:“任朋,且将剑器收着!” 一手抛去今明剑。却在此同时,杨傲雨眼中冷冷的盯着最有可能夺剑的风合。 果然,就见那风合仗着自身的轻功之能,一个溜影,飞速掠过焦傲,去抢那半空的剑器。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杨傲雨提前挺刀刺去仍在半空的今明剑的后面。 ‘铿~!’ 正往刀尖冲去的风合,登时神反应,一将铁扇击打在杨傲雨的大刀尖,惊险止住冲抢的势头,忙退到一边去。 第152章 拳与肉盾的对抗 “杨傲雨……!” 风合心中大为不爽,甚至还想去动个手脚。不爽的还有焦傲,对着他就骂道:“贼子之辈!” 风合反呛:“贼子也是光明正大的贼子,倒是你,焦城主,缩头乌龟之辈!” 焦傲哑怒:“你~!” 吴望顿时发威:“诸位!这儿,可不是玩乐之处!谁胆敢再来捣乱,吴某要下逐客令了!都自觉一点,如何!?” 片刻,见左右众人不说话,他才继续:“好!诸位,先下擂台去罢!放心,剑器就在此地,跑不了的!” 一说完,众人果真就自觉下去擂台了。此时只有他和焦傲站立在擂台之上,吴望很满意,遂道:“焦城主!我们开始罢!” 焦傲正色:“胜负如何分晓?” “无法站立者为败,如何!?” “好!焦某奉陪到底!你向来自诩一身钢铁之功,无惧韧甲城的双拳之武!今日便与你一较高低!!” 顿了一下,道:“吴望!无论比试结果如何,你必须得放了犬子!” “这是自然!但依吴某看,只恐怕是焦城主扛着犬子回去了!” “哼,焦某若是如此结果,怕是你也安生不到哪去!” “废话连篇!接拳!” 吴望边说边十分高兴的大冲上去,起拳试探一击,焦傲速退一步,还不想接招,只是躲避。 对于此势,吴望可不客气。一下近前,出左右双拳,连环挥击进攻,阵阵拳风,呼呼炸响。 逼得焦傲在退身之中出招接拳了,亦是稳稳不惊。须臾之间,两人拳影交加,你来我往,在呼哧呼哧的击打声之中,一股股功气之波从两人的交拳之间激荡而出。 不过数十个回合,吴望在进攻上显现出身手黔驴技穷的情状。而焦傲的身法躲避、拳头击打,却是愈打变得愈加灵活了。 吴望进攻无果之下,放弃频繁的进攻,顿时运气钢化通身,转攻为守,站立防御。 这种情况在焦傲的预料之中,凶猛着双拳反攻回去,一个左拳忽然虚攻其上。 吴望从容架手来挡,却在转瞬之间,焦傲一记右拳‘穿岩拳’猛击在吴望的心口上。 ‘嘭~!’ 沉闷一声。也几乎同时,吴望没事一样的,立时反击一招左‘刃掌’,劈在焦傲出拳的右肩。 ‘咳~!’ 焦傲也被劈的闷了一下声。他不甘示弱,紧随着互殴,一招左拳‘凝心拳’,力从地起,却是突然。 ‘噼、啪~!’ 两声,顿时将左脚下的擂台木板踏裂,焦傲左脚猛踩的一空,瞬间陷入木板裂洞,失去平衡,没能击出‘凝心拳’。左腿还被卡住了。倒是吴望被拳势吓得退了数尺! 擂台木板断裂,这一个意外的发生,让焦傲这边的人都悬起了惊心。 “你的拳头也不过如此,只就这点点威力!看腿!” 吴望轻蔑道,随即乘人之危,一竿右腿大力扫去焦傲的左侧肋面! 犹若陷在泥潭中的焦傲,只得运气提开左臂,咬牙抵挡:“嗯……!” ‘噼里哗啦……’ 一阵声响,将焦傲从裂洞踢拔而出!而他陷下去的左大腿也拖着折断的擂台木板一同飞出,直落在擂台东面的土地上。看擂台上,被撕裂出了一个洞。 焦傲如此受击打,尚且不算严重。可惧的是,他才站身将起,吴望已追着跳下擂台,攻到了他的跟前。 紧接着,吴望一连串硬朗攻击如瓢泼大雨般袭来:左刃掌、右槌拳、左镰肘、锄膝、枪指、棍腿。 丝毫不留情的击打向焦傲的颈脖、胸门、脸面、锁骨、右肋面。 前三手,焦傲尚能抵挡,可突来一个近身膝击,令他招架不住。随即又被‘枪指’力击在他的左锁骨上,再来最后一记棍腿下扫,焦傲就如布娃娃般被棍腿扫翻! ‘噗!’ 重重砸在土面上,口角冒出了鲜血,一连续的挨着重击,一时半会起不来了。 “城主!” “爹!” 他的儿子、下属们纷纷痛呼,眼睁睁看着他挣扎在那,却无法出手,当真焦急、无奈万分。 杨傲雨也担忧着,心道:“若不是擂台出了问题,伯父不会被这般欺打……伯父,您要有一击打败吴望的机会才可以站起来啊……!” 心想着,只见吴望跳将起来,一个‘锄膝’砸下。 “伯父,快躲开!” 杨傲雨惊喊道。 躺着还没喘过气儿的焦傲忍着浑身的痛楚,贴地侧滚一圈,顺势一手挺地翻滚而起,站定身势。躲过吴望的膝盖。 转眼间,吴望又拉着拳头冲击而来。焦傲这下不躲也不闪了,站定下盘,狠狠运足功气,提拳对冲吴望而去!这压根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轰……!’ 众人目瞪口呆是,一静一动两个身影登时交会。一瞬之间,只见焦傲拔地后飞数丈!并且将这里的围观之人都驱散开去。 而吴望,只是站在原地保持着攻击的姿态,挺着臂膀,一动不动! 他已经被焦傲的‘凝心拳’正击在心门处!移时,就见他口中呕出一口黑红的血,随之身体一崩,嘭的倒在地上。 焦傲虽也中了吴望一记‘长锥重拳’在胸口。不过,他中拳之前是以左掌格挡在拳头与胸口之间的。 不过,尽管他也穿了‘柔岩甲’,但有前面的击打伤害加在一起,这一拳挨下来,也是伤的极重。 在场的无望门徒众和韧甲城人众被这两败俱伤的场面惊住。 片刻,正以为这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有人想要去扶他们时。 忽然,那躺着的吴望口中呢喃念叨着:“吾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吾亦非吾,痛非所痛!受之所感,非实为虚!枯树肌肤,泥沙之肉!站若行尸,战如厉鬼!生杀决决,备亡为战!以亡为源,其力无绝……” 就一转眼,众人惊见那吴望的身体一阵抖动,豁得拔地挺起。似是死而复活的状态,众人惊呆。 此外,因为近来所用药物的缘故,使他更加的耐受击打,此时,还能再战。 第153章 擂台之外的群战 吴望怒着走近他:“弃守为攻,果然没让我失望!焦傲,你再站起来,打个痛快……!” 焦傲:“若非你……用了药物,这一招凝心拳,你吴望定然重伤不起……罢了,焦某已起不来了,认输……” 这才知道杨傲雨所言不虚,因此,焦傲不想再打了,继续艰难说道:“吴望!你心愿已了,快将犬子放了……” 焦勇强在擂台下都看得傻了,咆哮道:“吴望~!你要恪守信义约定,不准再为难我爹爹!” 然而,阶下之囚,说这些话毫无作用。一幕幕恶事发生在眼前,愤怒中挣扎,却只是徒劳而已。 吴望踢皮球道:“焦城主!今明剑不在吴某手上,而且,你的儿子并非是吴某所抓,你得起来,亲自拿着今明剑去跟抓着你儿子的人,善卿寒交换。” 焦傲气得牙痒痒,缓了片刻,勉强能站起来,虚弱喝道:“吴望!你要食言么!?” 语气中不乏威意。 吴望正色:“且慢!焦城主可不能这么说话,吴某向来不是食言之辈!也罢,你便让杨少侠把今明剑拿过来,吴某帮你换人!顺便问他一点事儿!” 焦傲:“哼……还有何事可问!?” 杨傲雨料到吴望要问什么,领下任务:“焦城主,就让傲雨去罢。” 焦傲叹道:“唉……傲雨……那就有劳你了。任朋,把今明剑器交给杨大哥。” “慢!” 苏浪现身出来,略显沉哑的声音道:“傲雨,且让苏某代为交换!” 那张任朋一惊:“师叔……!” 杨傲雨:“苏师傅,您去交换,只怕吴望这匹夫不同意。” 苏浪:“那你我便一同去交换,看看这般匹夫要耍什么伎俩。” 吴望顿时笑道:“哈哈……!好,就你们两人前来交换,而且,这样也更加显得情深义重!” 于是,杨傲雨接过那张任朋递来的今明剑,和着苏浪,冷凶的脸色去到中间。焦傲也在此时,托着伤躯去到两人的身边。 对面善卿寒亲自押着被绑牢的焦勇强出去交换。尽管他有最多的九刃剑剑器,黑阎剑,陨坠剑,止战剑,但他只随身带着黑阎剑。另外两把不想也不敢带来这里,除非是去天裂山,否则,他不会轻易出示那两把剑器。 到得杨傲雨、苏浪的面前,双方顺利交换人、物,善卿寒忽然冷道:“十兽门的离落缨不敢来了么?是不是让高老在治疗他罢!杨傲雨!” 吴望也质问:“杨傲雨!前几天,你们是不是夜闯无望门,救走了高风?” 杨傲雨荡开知域,先对吴望正颜道:“高老先生是双武庄溥大夫的师傅,于情于理,我杨傲雨都应当来此救人,有什么不妥么?” 再对善卿寒不客气:“我尊称你一声前辈,只是因为你的年纪大!本也是德义之派出身的连剑门前大弟子之一,却同着这几个卑鄙帮派干此等卑劣无耻之事,是在令人无法看得起!” 善卿寒冷怒:“何时轮到你这小辈说三道四了!” 杨傲雨狠色:“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交易即已完成,这便告辞!” 说罢,杨傲雨四人防备着对面的吴望、善卿寒,慢步退回。却见善卿寒回头看了一看那帮强人,他们早已经商量好,不让杨傲雨、双武庄、韧甲城的回去了。 顺便也示意了一眼吴望。他本无此赶尽杀绝之意,但和善卿寒这一帮人已经是在同一条船上了,也就不顾虑那么多了。 便厉色道:“人,吴某是放了,走不走得了,就不是我说了能算得了的了!” 焦傲突然大骂道:“言而无信!吴望!你这奸诈狡狯的匹夫!” 忽然。 “阿雨!身后游魂!” “师傅,隐罗狱的游魂!” “城主,当心身后!” 杨傲雨四人身后数丈的夏空翔、双武庄拳武弟子、韧甲城人众,皆一同惊喊。 同时,一些身手平平的十数人众,冲将上去,以身体撞向游魂,让自家的师傅、城主退回。 而中了游魂的人,很快也被那些拳武大弟子、韧甲城的百夫长及其城中守士,以功气内力驱散他们所中的游魂。 隐罗狱的游魂术,难以在如此之多的人手发挥最有作用的控制效果。 吴望看热闹般再道:“诸派好手,苏浪、焦傲、杨傲雨都在此了!还不动手吗!?” 苏浪骂道:“好一大群一丘之貉!” 吴望不爽:“苏浪!若非是我吴某中了你师兄第二拳,岂会将你放在眼里!” 苏浪无视:“竟还说出如此愚蠢的言语,你不感到幼稚可笑么!” 吴望一下恼羞成怒:“可笑吗……!?那便看看谁笑道最后罢!无望门众士,将他们逼到擂台之外!列双方阵!” “是!” 看双方的人数比对,焦傲和苏浪这边,人数才百来人,和无望门差了一大半。直接被连马带人,逼到擂台之外的数十丈远。 此时,双方人群分做了二对一阵势的三拨人。‘二’,是无望门的徒众列出了左、右两个准备冲击的方阵。 在这种干旱恶劣的环境之下,焦傲、苏浪这边的战力肯定会有所折减,局势是凶多吉少。但是,他们并没有感到什么害怕,有着过硬的忠诚。 此时,当前的善卿寒,狠绝的口气道:“双武庄是一个不适合存在的门派!” 苏浪勃然:“善卿寒!你当真是狂妄之极!!” 吴望沆瀣一气:“是不是狂妄,稍后便知!”再对着门下徒众:“所有无望门之人听命,别让一个人逃走!开阵冲击!!” 无望门人众闻着声令,情绪高涨,高呼着打杀声,猛攻而上。个个如壮牛般,挺着枪棒,一股脑冲击望前。 焦傲临战怒色道:“吴望匹夫!这几派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如此助纣为虐!” 吴望敞开心扉一般:“大同之世,崭新的世界!听说过么!?” 焦傲:“胡说八道……!” 苏浪亦然下令:“韧甲城、双武庄弟子!迎敌!” 第154章 八派乱战 这个对战的结果,是焦傲、苏浪、杨傲雨从不曾想过的。他们几乎都不约而同的认为,在比武以及交换人剑之后,自就离去,不会有什么恶战。哪里知道,吴望被这几派之徒给洗脑了…… 所幸,焦傲、苏浪都让手下之人带着刀兵剑刃随身,怎么都能硬刚一回。 恶斗无望门这群硬功之敌,若有十分功力,须得以八分击之,并出击得准,才能打倒一人。 所以,便是功力深厚的人,也耗不住一堆人人的轮番扑击。 须臾,三拨人一即触近,即刻锋芒交战。苏浪、焦傲的联合人手被无望门左右方阵围攻冲打,却也是坚如石头,难以被左右冲散。 焦傲被吴望重伤,不能顶的了多久,但也豁出去了。而当身在前的杨傲雨、苏浪及其七个拳武大弟子,还有韧甲城的数个好手,共十来人,犹如矛尖先锋一般,势头极猛地对冲去方阵的攻杀。 别看这十来人少,那可是相当悍猛。顿时合力一处,望着一点力破而去。 先从左面破散冲撞而来的无望门棍棒长枪阵,逼退这一面。随急,再回转锋芒,助去薄弱的右面。 乍一看,三边似是暂时形成了势均力敌的态势,不过,这只是短暂的。 吴望见势如此难啃,急吼声大道:“刚韧之躯,无所畏惧!爆发强人气势,碾压面前之敌!冲!冲!” 这一声作气之下,无望门的两个方阵像是磕药了般,冲杀猛去。只是片刻,就冲击得那‘先锋之队’步步退却,并且,慢慢陷入被围歼的困境。 更让杨傲雨等人头疼的是,那些强派的人还闲在一边不出手,他们只在等待时机。 一旦杨傲雨、苏浪等好手的功气内力耗损得差不多了,才舍得出手来得坐收渔利。 恶战正乱…… 杨傲雨这边渐渐沦为越来越不妙的劣势,正无计可施之下。 “大统领,我们的房屋着火了……!” 一无望门的下人从门派内跑出来报。这一声大惊喊在这乱战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吴望一听大吃惊,猛回头一看,有五六间大房屋子正冒着淡淡白烟,也说明火烧的还不大。 他登时大怒下令道:“刁保!速速领着五十人十人去救火!” 于是,那刁保当急下令,叫五十来人回去救火。而这一去,也让乱战暂时止住了。 杨傲雨他们得以趁此喘口气。因为战斗不久,两边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 吴望对那下人喝道:“是谁放的火?!有没有抓到人?!” 那下人道:“回掌门。没有抓到人,是牧狼人放的火……” 吴望怒的咬牙切齿:“又是这个老不死的!!” 善卿寒这时正色道:“杨傲雨、苏浪、焦傲快跑了!几间破房子,烧了可以再建。若被这群人逃了,今后我们谁都不会好过!” 吴望再转头一看,苏浪他们已经撤开数十丈的距离,逃的是快。 其实,要逃也逃不了,因为还有部分无望门徒众紧紧逼着,就是没有继续攻打。 房屋被烧,已经让让吴望大为光火,,善卿寒再来这么一句,无疑是火上浇油! 只见吴望以训斥的口气,对身边的各派强人喝道:“我说你们……!归影派!隐罗狱!聚流云!天髓派的!你们一个个,来了此地只是看戏么?这会差不多该出手了罢!” 隐罗狱宋帝王轻悠悠道:“不急,吴统领可再令众手下冲击一回,他们定会愈加身疲力竭,那时候,还不手到擒来!” 这一分析,不是把吴望当傻子了么!他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你们这些‘君子’,当真打的一个好算盘~!只你们是活生生的人肉之命,无望门的子弟就不是人命么!哼!!” 随即,望着方阵大声下令道:“胜詹、亢迪、武曲!立刻撤回所有同门师兄弟!马上!不得拖延!” 那边的三人一下异口同声:“是!所有人,撤!” 这就真的是说撤就撤,不惯着。吴望此时下决心了,要么一块攻上,要么一块看戏。 武曲,也是四悍狼之一。这四悍狼的体术硬功,都相当了得。但也有唯一的弱点,便是不能让同一部位承受频繁的、功气劲道强大的攻击。 吴望撤回人手,那四派人也不感到有何不妥。他们正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传达着一些意思。 各自会意后,善卿寒便道:“不若如此,陆、熊、武三位悍士与我们一同攻上去。至于吴统领你,便就在此坐看好戏,可然否?” 吴望满意:“早该如此!只望你们这帮好手能速战速决!” 这下,隐罗狱三王,宋帝王、楚江王、泰山王,归影派三人秦征,朱绝、赵飒,天髓派风合、赤燃、枯木者,聚流云碎云、散云,无望门三悍狼熊亢迪、陆胜詹、武曲。 五派十四人,对着十兽门杨傲雨、夏空翔,双武庄苏浪及其七大弟子,韧甲城焦傲和他底下的百夫长,杀奔而去。 善卿寒不打算上去。但这阵势,也可谓是相当庞大强悍了。 焦傲见此状慌喊道:“身手武功弱者,全部退后!你们不是这帮人的对手!” 话音一落,隐罗狱三十头游魂当先从韧甲城、双武庄的百余联合人手的右侧飘袭而去。 隐罗狱游魂术不会再一下一下的来了。而是一波接着一波,以连续不断的态势,如同滚轮一般控制着游魂无有间断的飘袭去。 两派的‘联合人手’单是帮忙着驱除游魂气都浪费时间,很快就应接不暇。 再看正面,是无望门三悍狼冲在最先,拳武大弟子梁广、栾天顺、广旭源迎击而上,又是拳与盾的较量,暂时抵住了他们三人。 紧随三人其后的是聚流云碎云、散云。两人去往打杀苏浪,其四、五大弟子褚炳、左丘武上去助阵。 天髓派则伺机而动,目标是受伤的焦傲,但被剩下的拳武大弟子以及韧甲城百夫长保护着,没法攻近。 第155章 八派乱战 总之,没得机会时,天髓派三人是不去找杨傲雨的,动不了手,就伺机而动,这是最为保险的做法。 最后的归影派三人,仗着自己的气链刀剑优势,毫不思索的去找杨傲雨。他身旁的夏空翔已准备并肩作战…… 可是,这两边的强人才对阵而上,侧翼边已经有半数的韧甲城、双武庄弟子被隐罗狱的游魂附身镇住,驱散阴气的都驱不及。 正前面,拳武三大弟子与无望门三悍狼,你来我往斗得暂时不相上下,不过,在隐罗狱的袭扰之下,撑不下太久的。 他们旁边不远的师傅苏浪,正被聚流云双云的丈长‘拂尘唐刀’,劈砍逼得退却往后。他在接招之时,尽是以攻击内力扛着。 碎云、散云见苏浪只是防守,决定只管强攻就行了。于是,两人分攻直刺、横劈不能再退的苏浪。 却看苏浪脚下突然一稳,提运功气,冲着双拳呼的跳身前去,于两把‘拂尘唐刀’间窜过。这极其意外的势头惊得两人一怔。 ‘噗、噗’ 收招不及的碎云、散云各中一拳在门面上,被击退丈许,心惊都来不及。但是,因为苏浪强行出拳,没使中气力,这两人伤的并不重。 转瞬间,那伺机而动的风合已飞速然攻到苏浪的面前。 ‘嘭!’ 一脚脚背狠狠踢在苏浪的脸面上。却只见苏浪的的脑袋瞬间如岩柱般,稳稳不动,鼻子只是流了点血。 实际上,双武庄的拳武硬功不输无望门。 风合连忙收腿,微心惊道:“好一个身如磐石!” 苏浪舍身挨下了风合的一踢脚。几乎是同时,一边的归影派秦征、朱绝、赵飒弃下被逼退的杨傲雨、夏空翔,望着苏浪的左身面,快速冲刀刺剑而去:一往眼睛,一往肋间,一往下盘。 苏浪来不及躲了,绝望心呼:“不好……!” 眨眼间却突然见一抹灰亮之光闪落自己的眼前, ‘铿、铿、铿’ 一下三声响,秦征,朱绝、赵飒的气链刀、剑被瞬时提速而来的杨傲雨大刀砸了下去!三人兵器直击打得地面尘土飞扬。 下一瞬,杨傲雨对着三人顺势横刀一抹。那归影派三人连忙躲身后退,也煞是及时,六只眼睛都盯着一口冷亮的大刀刀刃从腹前横扫而过。 “阿雨,苏师傅,当心游魂!” 夏空祥稍在后头的忽然惊声道。只在登时间,那风合骤然一扇扫来夏空翔! 他连忙脚下一弹,惊急往后一退,但仍被风合的直袭‘风印’击中,直飞往后,砸入人群之中。 方才,杨傲雨、苏浪被夏空翔惊声一提醒,苏浪想也不想,回身一击隐含功气内力的‘震岩拳’,一股功力波散荡而出,瞬间消灭游魂。 杨傲雨就不好受了,他在赶走归影派三人的同时,已经不能有任何躲避的动作,只能迎击。 霎那间,碎云、散云的拂尘唐刀次序斩砸而下。杨傲雨急急提刀上撩反,首先击开碎云的大拂尘。 ‘轰……!’ 向上打开碎云的一击,他紧接着绝望喊道:“阿祥,快逃!!” 话落之时,急速回刀,架在额前上方。紧随之,散云的一击砸下! ‘嘭~!’ 闷闷当当的沉重一击,登时打得他身体一震,双臂、双腿一屈,‘呕’的一声,瞬间喷出一口鲜血。 碎云接着喝:“杨傲雨!再挡一下看看!” 话音一落,他那拂尘唐刀从右肋砍击而来,杨傲雨再也回不了刀来格挡了,瞬间运足功气护住,一咬牙。 ‘嘭!’ ‘拂尘唐刀’砍在他的右肋!登时被砍击的一下拔地而起,飞到西南边数丈外的地上,滚了好几圈都没停下来。 因为运功护着右肋,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如果他不强行运动功气护着,必定被砍破右肋,伤及性命。 而且,他在高度的精神集中之下,没有感到肋骨断了。也就不知道怎么痛。 片刻,杨傲雨强行运气,硬生生的快速站了起来。转眼间,归影派三人秦征,朱绝、赵飒急急杀来:“杨傲雨!看你如何再逃!” 说时,就见杨傲雨匆急大撤一步,并同时在退身之中蓄起攻击姿态:弹射马步、重刀斜后下拉。 脚下触地的一瞬之间,悍然弹地直去,这般身势,如若离弦之箭却比离弦箭更加疾快! “双位斩击!” 归影派三人心中瞬间大惊,急忙止住脚步。但还是迟了。最是当头的秦征,心里头猛然一空,杨傲雨已然电光火石逼到他身前! ‘破!’ 一刀由下劈斩而上,大破秦征的门面,鲜血登时喷薄而出,随即倒地身亡。只见一条大而长的血腥刀痕盖在门面。 几乎是此时的同一瞬,杨傲雨再次闪影逼到朱绝的面前数尺,让他一下傻了心眼。同样,躲之已然不及, ‘破!’ 杨傲雨上一轮高举的杀刀悍然斩下! ‘……!’ 朱绝反应都没反应,太快了!在害怕之中被杨傲雨一刀从左肩斜劈破斩到右大腿,登时痛呼而亡! “秦征!朱绝!” 善卿寒在稍远处见状惊喝,移时便望着杨傲雨杀奔开去。 那一旁的赵飒心有余悸,不敢再攻杀上杨傲雨。但看善卿寒掌门就来了,也硬着脸皮冲上。 在杨傲雨第二刀斩杀出来时,已经让他损耗了极大的功气。再加上此时感觉到了右肋的断骨之痛,一下让他不没多少气力动了。但,他仍相当威霸的矗立在赵飒的面前丈许。 少时间,善卿寒、赵飒两人杀剑来到。两人两面,使着九击连决剑无情猛攻。 ‘铿、铿、铿……!’ 杨傲雨有心无力之中连连挥刀格挡,三四下之后,手中大刀被击打得震震发麻,一下掉到地上,心中难免一惊。 此时的杨傲雨深知,不能再作得出任何抵抗了,就见他猛地往后躲倒,惊险躲过归影派两人的九击连决剑。若是不倒下,必定被千刀万剐而死。 虽然往后倒下,双眼中透露着绝望,但也包含着强烈的杀意。 …… 第156章 八派乱战 在乱战的人群方向的稍远处,牧狼人邢伍已指挥着他的狼群正在对抗着无望门徒众。 这次,他带了很多狼来,将近有百只,可以说是把他的家底都带来了。 只见人、狼撕打在一块,拳头和利齿此起彼伏,场面甚是混乱。但是,因为无望门徒众的手中有武器,占了上风。 而韧甲城、双武庄的联合人手,已经被隐罗狱的游魂术控制得差不多了,包括苏浪、七大弟子、焦傲父子等人,全在隐罗狱的控制之下,几乎全军覆没。 只有夏空翔在杨傲雨让他逃时,已用轻功逃掉了。 但苏浪如何被败的? 是在杨傲雨被击飞之时,他又被风合从背后偷袭一次,踹跪到地上。早就准备好了的聚流云两人顿时一拥而上,还没有站得起来,便被碎云、散云打趴了。 方才狼来时,吴望已经命四悍狼之一的陆胜詹、熊亢迪去抓牧狼人邢伍了,但有狼群护着,暂时靠近不了邢伍。 漫漫无垠平沙里。 就在全员即将被无望门的徒众打趴时,杨傲雨那边,善卿寒、赵飒正要对他开杀。 忽然地,两人的眼角瞥见一缕残影正从左面极速奔来,极其迅疾。再定睛时,那残影已经绕过了被游魂术镇住的韧甲城、双武庄联合人手。 赵飒心中惊道:“钟伶舞!好快的轻功!” 善卿寒喝道:“风合!你的对手来了!” 归影派两人都没有轻功,已经自认追击不到钟伶舞。 那风合听着,转头一定睛看去,钟伶舞已然接近杨傲雨附近。但这个距离对于归影派两人来说,足够远了。 就见钟伶舞挥手力抛,一列锋利的石子朝善卿寒、赵飒飞击而去。同时,躺土地上的杨傲雨抓住时机,强行一把捞起地上的大刀,也向两人猛丢出去。 善卿寒、赵飒赶忙挥动兵刃击开石子、刀器。也就是在此一瞬,只见钟伶舞如迅速飞舞的彩蝶一般,在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闪身一飘,掠过杨傲雨的同时,使足劲力,一把抓起杨傲雨的衣物,随即一步蝶跃。 转瞬间,已到十丈开外,再将他扛到肩膀上。遂往着漠边小镇的方向赶回。 这一番身影的移动,超级之快,仿佛闪电一般,在转瞬之间便已经将杨傲雨救了走。此时除了风合,没有人能追得住她。 钟伶舞会来,是受伤而逃走的夏空翔快速回到漠边小镇后,说事情不妙,大势已去,并让他们赶快逃时,一下让她担忧不已,毅然选择去看一看。这正好,凭着绝好的轻功之能救下了杨傲雨。 另外,那牧狼人邢伍见势不妙,早已撤退了,实在斗不过无望门的徒众。白白折损了辛辛苦苦养大的狼群。 杨傲雨吊在跃身疾驰的钟伶舞右肩膀上,头朝后边。断骨的右肋被咯得痛不欲生,但仍牙关紧咬,忍不住了就呼口气,却从嘴里呼出一条条的血气。 移时,他憋着痛一抬头,有气无力:“风合追来了!小心点……” 钟伶舞已经是极限之速,更有肩膀上的杨傲雨,速度不慢下来,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当然,即便慢下来,她绝不会放弃。 在逃了将近百丈之后,后面的风合也已奋足追近,相去数丈之时。 钟伶舞突然看见眼前数十丈远处,有一人横剑当道,站立于沙面上。 并且,还能隐隐感觉到从这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凛肃气息,似乎能令人的心头冒起一股可怕的寒意。 但对于钟伶舞,这是最为熟悉不过的了。她一见得身影,就在心里慌道:“……阿离!找死啊……!出来干嘛……” 转念之时,已和离落缨擦身而过,双眼像利剑一般瞪了一下他。 “别停!我拦住他!” 离落缨相当自信的道。 从后头追来的风合,也早看见他了。此时却是停在十数丈开外,心中略微惊魂:“离落缨!你果然还没死!!” 风合不敢再上前了,好似见到了前来索命的万恶之鬼。其实,也是因为他落单了,担心弄不好会有埋伏。 离落缨呢,就当当矗立在那里。横剑当下,身体笔挺,乍一看,这股立身气势里,仿佛隐含着十分霸气的战意。 于是,风合就自个吓自个的猜测:“莫非是那高风已经帮这小子融合了那一股风火合纵的功气……!?若是如此,那就是今非昔比了!不可鲁莽出手!” 然而,实际上的离落缨心里已经慌成老狗。但是,他敢站立于此,对风合来讲,偏偏就是一道不容他来挑衅的天然威胁。此等势场,没有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是装不出来的。 所以,风合就远远对峙着。须臾,他内心底竟油然而生一股胆战心惊之意。 在他身后的人未到之前,希望离落缨别杀上来,他可不想被一个黄毛小子满沙漠追着打,但也别跑。 他抱着希望一转回头看,却不见人来……那心里的尴尬,自不必说。 估摸眼前这小子,能融合风火合纵的威力,最低也使他增加了五十年的功气内力,太羡慕了…… 风合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像是看奇珍异宝般看着离落缨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这时,威胁没有了,人也胆儿大了,风合才从惊恐中理智起来:“不对……若这离落缨真得了大成之功,为何不跟杨傲雨一起来到无望门?!却只在这半道拦路……” 他恍然大悟:“难道!他只是在装模作样,为了救人而已?!而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融合风火合纵的功力!因而才不到无望门来……!” 风合想明白,也已经晚了,人都已经消失戈壁沙漠中。 悻悻而归后,赵飒问他道:“拦路那人是谁,竟让你不敢再追击?” 风合羞愧而怒道:“离落缨!” 赵飒惊异:“他竟然没有死?!” 和他一样惊诧的还有聚流云的碎云、隐罗狱宋帝王,这些人可是亲眼看着离落缨‘死’着倒下的。 风合不快道:“没死!” 第157章 平安离开 碎云:“如此奇怪……?有得机会,得抓他来看看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风合冷嗤:“哼,抓什么,只怕你另有所图。” “能有何可图?” “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 吴望立马劝住这两派的嘴斗战争。随后,善卿寒、风合几人向他建议,派人去追捕离落缨他们。 吴望的说法是,杨傲雨不过三四人,能掀起何等风浪,认为没必要去追。 众人说,如今的杨傲雨、离落缨已不是等闲之辈,不听他们今日所言,必有吴望后悔之日! 吴望虽对此担心有所不信,但想一想归影派两人被杨傲雨斩杀的情景,心里头就隐隐有鬼祟的莫名心理在作怪。因此,仍是派出了三十人手,循着风合追的方向,既漠边小镇搜捕去了。但没那么容易追到,哪里知道他们从哪走。 对于如何处置双武庄、韧甲城的所有人,吴望他们商议决定,用这些俘虏来的人手,去和沈翊交换他手中的神木与水、血赎剑。 而至于交易地点,则再定。但不是在凉州了,吴望第一个不同意,他们也不想再来这里。 到午时之后,聚流云的碎云独自离开无望门,回去衡州的自家门派。想要把离落缨的奇闻异事告诉给宗主,天虚云。 而此时,这天虚云和隐罗狱的殿主冷墓也即将会面,准备商讨要事了。 离落缨一行人。 且说他当着风合的面离开时,很怕风合在背后追来偷袭,整个人都已经心胆紧绷了,是强行装作安然淡定的。 确定风合不会追击杀来,在紧张的心理之中才长舒了一口恐惧之气。 快速回到小驿馆,钟伶舞一见他就眼凶凶的瞪着他:“阿离,你真不怕死……!我不是跟你说了不准你出去吗……幸好没发生什么事情……可把我吓得不轻……你个混蛋……” 离落缨正眼看着头发有点凌乱的钟伶舞,边给她梳理边安慰道:“你独自出去我也一样担心,我们都没事就好。好了,我们赶快离开小镇罢。阿雨,一会忍着点。” 杨傲雨:“没事,这点痛还能忍。等到我晕了,就是忍不住了。还有,那几派一定会派人追杀,我们得乔装一下,躲着他们走。出发罢。” “嗯。” 随即,数人粗略装扮了一番,之后出门,离落缨和夏空祥小心翼翼的扶着杨傲雨上马,那肋痛的他咬牙皱眉,几乎快虚脱了。 而且他一人在马背上无法坐稳,垂垂欲坠的,夏空祥只有坐在他身后扶住,两人骑一匹马,一行人提心吊胆的离开漠边小镇。 一段距离后,杨傲雨有点习惯了痛,不显得那么痛苦了。 在躲着休息时问道:“阿离,我还是很好奇……你给我讲讲,以你现在的状态,怎么就敢独自一人去拦住风合!?” 离落缨捋了捋:“我这里面有赌的成分。在怀阳镇之后,风合应该是以为我已经死了,而今天突然看到我还活着出现在他面前,一定以为我有什么大能耐才死不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而事实上,也确实吓住了他。当时觉得,这片刻的侥幸,好像花去了我半生的运气。之后,小伶扛着你一下掠过,我就紧紧跟着撤了,不敢停留哪怕是一会儿。你们想,若是小伶和你先被风合截住,我再赶来的这种情况下,那我们就全都完蛋了。幸好能及时跟着小伶之后出来……” 钟伶舞没好气:“就你说的有理……!” 离落缨无语笑着:“我……” 杨傲雨正经道:“说正事罢。今日以后的江湖局面,双武庄一定会被孤立,庆幸的是,我们还有一个连义盟。焦伯父、勇强、苏师傅、他底下的七个大弟子、还有邢伍前辈等百余人,都已经被他们抓住。我猜下一步,那几派恐怕是要以此为威胁去逼迫沈师傅交出神木与水、血赎剑了。所以,阿翔,你得先赶回去双武庄一趟,让沈师傅有个准备。” 夏空祥道:“好。其实,这次双武庄、韧甲城的全军覆没,隐罗狱的作用至关重要!如若没有他们在暗地里出阴招,我们跟那几派的一战,谁胜谁负,还尚未得知!” 杨傲雨道:“阿翔,你说到点上了。若是没有这个隐罗狱暗中来阴的,我们既不会势均力敌,但也不会轻易被打败。” 离落缨接着说道:“这个隐罗狱,当真让人头疼。在怀阳镇的那次恶战,也是因为隐罗狱才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既然……” 杨傲雨:“有什么就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让人听着不爽。” 离落缨只得无奈说道:“既然隐罗狱爱阴险,那凭我们几人,能不能偷袭灭掉隐罗狱……?这,是不是很天方夜谭……” 杨傲雨:“确实天方夜谭……但如今,得背水一战。” 夏空翔道:“阿雨,其实我也觉得可以一试。隐罗狱里都是毛竹、芒草一类的易燃物,而现在又正是秋季,万叶凋枯之时。我们大可以在把我们的家人救出来后,一把火收拾掉他们。” 他顿了一下:“当然,阿离,我们还有第二条路选择。面对如今的江湖局面,隐姓埋名消失在江湖中也是个很好的归宿……” 离落缨苦笑:“这样的话,下半辈子不得躲起来生活……我还是选第一条路罢,既无愧于心,也不得不这么做。” 杨傲雨:“对,不得不这么做……” 话语虽然无奈,但他们的心里仍是存在着一股燃烧着的希望。 此时,那高风老郎医也无奈道:“江湖险恶,恩怨是非多,眼下又是邪心当道,几位少侠,不可行之事,万不可冲动鲁莽啊,须以性命为重!” 杨傲雨:“老先生,我们谢过您的关切。只是,恩怨至今,已经变味。我们为了生存,身不由己。” 他继续道:“老先生,我们恐怕不能直接回去筑溪医庄了。那儿附近有没有容易藏身的村子?” 第158章 分流功气再融合 高老郎医道:“村子是有,不过,有无望门的在附近,怕是不好躲。罢了,你们若想藏身治伤,老夫知道一处山洞,甚是隐蔽。如不嫌弃这山野之地,可去那山洞一躲。” 杨傲雨:“山洞正好,清静清修。” 数日后,在几人快要到达筑溪医庄时,为防不测,就先让夏空翔去探医庄的情况。 等了半时辰,他回来了,但情绪不怎么好的道:“高老先生,医庄里变成了酒馆……我到那的时候,还很热闹,人也不少……看来,我们在路上走的这么多天,吴望是已经派人到这守着了。老先生,目前的情况不难看出,吴望还想抓您回去。” 高风略慌道:“可不能再给那野蛮子抓去了!医庄不能回,老夫只能暂时去山洞里住了。但要治疗傲雨、落缨两位少侠的伤病,须得想个办法进医庄里拿药。一类是增强经络筋脉、止痛活血的外用之药,一类是治疗内伤的内服之药。” 夏空翔:“那我们只有晚上行动了。老先生,我们不知道药物放在何处,晚上您也一同去罢。” “这是自然。现在也闲着无事,老夫就带你们去看一看山洞。” 随之,高风领着他们四人抄小道去向山洞。足有半个时辰的山路才到。 这山洞住下十来人没有问题,里面还有一些简单的布设,是高风在进山采药时所简单置备的。数人清理了一下山洞,干净了不少。 午夜子丑之间,吃饱睡足的夏空翔、钟伶舞、高风三人执着火把去到筑溪医庄。 悄悄靠近,轻手轻脚开门,一进屋就问到一股浓烈的酒臭之味,完全没有药房里该有的特殊药香之气。 他们本还担心着有人守夜,要动一点手脚才能进的去。哪知,从进入药房到背着几个药包出来,这过程很是顺利。其实,那些酒鬼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次日。待他们都暂时安顿好了,夏空翔就先去往双武庄,把在无望门发生的事情告诉沈翊。 夏空翔一走,高风便开始忙活起来了。先是给杨傲雨的伤情进行配药,以待熬制。再用药具研磨草药,熬制成强筋的药膏及药水给离落缨、杨傲雨敷用。 离落缨得要连续敷上三天。这三天之内,也是尽吃好的,以养善体质。好吃的从哪来?自然是钟伶舞在山中寻找了,可把她累得离落缨心疼 再数日后的早晨,离落缨矗立在山洞之外。 此时的他已经把精气神集中到了最顶点。身上的衣物都脱了,只一条布包在屁股那,什么秋寒都是假的。 随后,旁边的高风道:“落缨小友,这次的行针之法为‘十二经络分流融合法’,是老夫在漠边小镇所想到的最好的医治办法。稍后行针之时,不管你如何痛苦,必须要忍住!否则,一切将会前功尽弃!” 离落缨光着膀子,呈一个‘大’字形站立着:“好!知道了,一定忍住!” 高风:“此次行针的穴位顺序与前一次大不相同!痛苦的程度也更加强烈!若是你忍受不了痛苦而昏厥过去,你体内的功气将不再受你自身的束缚,定然冲毁行针之外的全部经脉!切记!” 离落缨道:“明白!老先生,您开始罢!” 高风:“好!听住,按老夫所说的去做,运气至左臂!” 离落缨心有余悸,那股剧痛无比的感受仍历历在心。急促呼吸了两口气儿,一咬牙运行功气,顿时,只觉得左半身一阵抽,忙道:“好了!” 高风快速且连续的上针扎在离落缨左臂的主要经脉上,顿时镇压住了他左半身乱涌的气劲。 虽然感觉还是痛,但他也猛觉一阵舒坦。可是,又在转瞬间,镇压住的乱气反向逼迫着银针,让他感到通身尤其是左臂的经脉犹如撕裂一般作痛,极其难受!一下子痛得他脸上那表情,古怪异常。 高风紧接道:“右臂!” 运气至时,第二轮痛楚袭来。离落缨的牙肌咬得浮起,登时浑身发抖不可控,针扎也都缓不了痛意了。 当注意力全在这些痛苦上时,又听上完针的高风道:“左腿!” 这时候,高风的声音在离落缨听来,犹似死神之声,太痛苦了!但也不得不强忍着运行功气,瞪大眼睛咆哮道:“来……!” 腿下只上第一针,就见离落缨的脸扭曲得像湿皱的纸张,眨眼间,又一下绷住。脖子青筋浮起,似要凸出体外似的。这一下,痛的他仿佛呼不出气息了。 一边的钟伶舞看他承受着一级又高一级的剧痛,心里的紧张之弦绷到了极点,眼眶里已经泛红,心疼啊。 杨傲雨的脸上也略微显出了一丝慌意,很担心他撑不过去。 “右腿!” 高风突然力喝道。 离落缨已然狂抖,粗大的气息停一阵又呼一阵的,好像这口气呼出,下口气就吸不上来了。 但是,他仍在尽最大的忍耐力,努力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忽然,实在忍不住那般痛楚了,求饶一般:“等等……!” 高风道:“万要忍住!” 离落缨正在强迫自己提升意志力……豁出去了,下令般道:“来!” 话落,高风果断上针他的右腿。 “啊……!!” 登时间,离落缨又再次暴戾高啸,而且声音比前一次更加凶暴,惊得山中鸟儿四方飞窜。 脸上的痛苦模样已经扭曲到极致……忽地,他放弃般大喊道:“……我快忍不住了~!!” 痛得他眼里流出了泪水。钟伶舞既心疼又害怕,忍心鼓励道:“阿离!不准放弃……我还等着你娶我……!” 这一声鼓励非常适时,仿佛天仙之声。离落缨顿时倍受鼓舞,一下稳住了快要崩溃的意志力、忍耐力。也由此可见,钟伶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高风上针右腿后,直起身子看离落缨时,一下被吓得心中大慌,身子微微一震。 因为,离落缨那眼色十分凶煞,充满血丝,好像在盯着血海深仇之敌,亦如恶魔之眼。 第159章 恢复如初 高风也凶道:“气力正身!捱过这一段,余下之痛,将不足挂齿!” 离落缨无可复加的痛苦,让他声音嘶哑了:“来……” 高风再迅速上针到他的身前背后任督脉络。离落缨一瞬间感受到周身之内以及落针处的穴位,似有利锯在拉扯割锯!让他发抖得像皮筋震动。 这般极致的痛楚,比起前面的痛差了十万八千里。显然已超出他承受痛苦的极限,声音顿时喊不出来了,只是凝固一般张着口。 就看他瞬间一静,随之眼瞪瞪的矗立在那,仰着头一动不动了。 只有发震的身体证明他还活着,其实,这症状更近似死亡之前的一阵抽搐。 钟伶舞、杨傲雨悬着的心,焦灼之极,都坐不住了道:“老先生……他这是怎么了……?” 高风:“肉体之斗变为精气神之斗,再稍后片刻看看!” 一会儿,高老也有所急心问道:“落缨小友,可否听得见?” 钟伶舞也急着问道:“如果他听不见会怎么样……?” 高风全神贯注的观察离落缨,没注意钟伶舞的问话。她又转去看离落缨,这满满一身的银针,扎着一个未知的生死。 钟伶舞有些害怕的耐心等着,好像过去很久了。其实,仅仅才过片刻而已。 忽然,抖动慢慢停下来,还能从他的眼角看见眼珠子一动,她忙唤道:“阿离……能听见我说话吗……?” 焦心再等一会后……就听他嘴巴不动的模糊说道:“小伶……” 终于死里逃生,这说话的语气很是虚弱。 钟伶舞难熬的心,瞬间安然大好,松了口气,急问高风道:“……老先生,接下来要怎么办?” 高风:“丫头,关键的时刻他已经挺过去,你可以放心了。接下来,老夫将由内而外逐一取下银针,但会有一阵阵小抽痛。不过比起方才的痛苦,不足挂齿。” 但他还是提醒离落缨,要拔针了。离落缨却是真怕了,精疲力竭说:“老先生……可不可以让我再缓一缓,太痛了……对了,这样对我以后不会有什么影响罢……” 高风:“有,但,是好的‘影响’,不是坏的影响。” 杨傲雨忙问:“好的影响……老先生,此话怎讲?” 高风:“现在,这落缨小友身上的每一落针处的经脉,都封镇着作乱的功气。稍后取针时,便是释放功气的时候。在此同时,落缨小友,你须得运动自身的功气主动去融合被分流出来的这些外来功气。当取完所有银针后,那几股外来的功气就化为己有了,这便是好的影响。” 这个结果,让杨傲雨、钟伶舞大是惊喜,表情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离落缨,可谓是因祸得福。 杨傲雨高兴问道:“老先生,把这些功气化为己有,是不是这个意思:他本来有十多年的功气,再加上这些化解融合而来的功气,是不是就有了数十年的功气了?” 高风:“没错,正是此意。至于功气内力强大了几许,需要他亲自体会才知道了。” 杨傲雨:“我想,是不会低到哪去。天髓派三人的‘风火合纵’威力之猛,差不多等于三四十年的功气了,还有聚流云碎云的些许功气,算来,怎么也得四十往上。” 他越说越来劲,非常替离落缨高兴得到这些本可以致命的意外之功。 高风:“若是真如你所言,这位落缨小友,今后将无可限量。但是,希望他把这一身的能耐用在正道之上!” 杨傲雨:“老先生,您只管放心,傲雨以性命保证,落缨绝不是心地歹恶之人,也绝不会成为这般的人。但,若是他有可能成为魔头的迹象,傲雨一定及时,亲手取他性命!” 离落缨接近虚脱了,仍尽着力说道:“老先生……落缨的心里都有一杆秤……不会去逞强作恶的……” 高风问到底:“哦?那是一杆什么样的秤?” 离落缨:“……非得要说的话,只有八个字,是、非、善、恶、功、过、对、错……用它们来时刻警惕自己。” 高风赞赏道:“不曾想落缨小友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领悟了,很好。” 离落缨谦虚:“其实……是家父管教得好……” 高风:“嗯,个人的领悟也不可或缺。另外,关于今日一事,还有一个需要格外注意的问题是,虽然之前从未有过像你这般融合外来之气的例子,但如今有这成功一例,若是让聚流云的得知,他们定会到处攫取他人功气以强化自身。如此一来,江湖各派之间必将掀起一场新的血雨腥风。因此,你们三人对今日之事,切记保密,不可在外宣扬!” 三人保证:“知道了,请老先生放心。” 接下来,就是高风取针的活了。取法是先从任督经脉拔针,再到四肢由里往外,沿着圈拔。 每取下一针,离落缨就抖痛一下,这是功气冲击而抖痛。紧接着是运自身功气与这股释放的外气融合。 待将所有银针都取下来后,离落缨整个人快瘫了,脸色惨然。 之后,该做的只有休息静养。 次日,才是破晓,山中骄阳还未攀升,只有他一人精神抖擞的醒来了。 随之试探一般动了动手脚,没有问题,身体的感觉也良好。只是,不知道自己身体内的四股乱气是否治好,便斗胆试着运气…… “真的好了……!” 他心里万分高兴的道。没有任何异常不适之感,经络经脉通畅爽爽,说是脱胎换骨也毫不为过。 大兴之余,悄悄叫醒了身边的钟伶舞,温柔小声说:“别起来,我抱你出去。” 她正想问他怎么回事时,却已经被熊抱起来。转瞬开步一跃,轻飘飘出了洞外。 这一跃,让钟伶舞一下清醒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欣慰无比,暖暖的。 遂伸起双手扣住离落缨的脖子,侧脸趴在他的心口那。 移时,视界一恍惚,定睛一瞧四周,竟已经到了大树之顶。 第160章 最后期限 这一片山的最高点在东边,离落缨便循着东方而去。 登时脚点青叶,纵身飞跃在山顶的云烟之间,若隐若现,好似神仙眷侣。 若从远处看,他在树端飞跃的轨迹,就如随心飞舞的蝴蝶,悠悠自在。尽管他是男的…… 不久,到了最高的山顶之上,看骄阳东升。冷冽的早晨,山间氤氲的烟雾在暖阳的布洒之下,显得格外仙意,仿佛是飞到了天际。 欣赏了一会,离落缨看着远方道:“小伶,很冷罢……” 说着把她抱得牢牢的,笑着看她,继续道:“你不喊那一声,我可能就真的倒下了,什么是痛不欲生,昨天领略了。” “知道就好。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说这个干嘛。我们回去罢,肚子饿了。” 洞口外,已经起来的杨傲雨正在做恢复性的小练功夫。忽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在,仰头一看,原来是这两个人。 他便对着半空高兴道:“这么冷的早晨,还这么早就出去玩,冻不坏你们。” 待两人下到地上,他再道:“阿离,感觉怎么样?” 离落缨:“感觉很好。不仅恢复如初,四肢也比今天之前更强韧有力。等我们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去双武庄,看看沈庄主如何对付他们。” “那么多人在他们的手中,局势非常糟糕啊。不如,我们再休养一天就如双武庄罢。也叫上高老一块去,顺便换个好点的地方住。” 时日一晃既过。数人收拾好杂用并且开始出发时,已是一个时辰后。 此前将近半个月,在无望门外发生的事,沈翊已经由先到双武庄的夏空翔了解到了。 而且,还在数天前,无望门那群狐朋狗党的五派已让人送来以沈翊手中剑器换人的最后期限。 此时,已经到达双武庄的杨傲雨几人,正在厅堂之内忧虑的问沈翊:“沈师傅,在无望门发生的恶事,您接下来怎么打算?” 沈翊暂不说话,拿出一纸信书,杨傲雨上前接过,离落缨也凑过来看。 写的还算客气:“沈翊庄主,相信你已经知道苏浪、焦傲在无望门发生的事情。现在有两种选择供你选,自收信之日起,二十日之内——这时间足够长了——拿着神木与水、血赎剑,到归州归原镇交换苏浪、双武庄拳武七大弟子及其一干人等。你若带着剑器来,此事便就好声和气的解决。第二个选择,则是与之相反,你也心知肚明,无非是人命攸关之事。不仅如此,届时,归影派、无望门、聚流云、天髓派、隐罗狱等多个大帮小派,将集合数万人众去踏平双武庄!此外,目前君仪剑的拥有者是离落缨,他和杨傲雨几人的关系着实不错,而杨傲雨跟焦傲父子甚是熟悉。所以,想要换回焦傲父子,必须让杨傲雨叫离落缨也把君仪剑带去。否则,这父子俩将无法换回,直到君仪剑成功交易之时。此非危言耸听,切莫尝试如此。” 两人看完,心中不由得阵阵震惊,心里很不想发生这类事情,但还是发生了。 离落缨忽然问道:“沈庄主,距离去归原镇还剩下多少天的时间?” 沈翊:“十五天左右,落缨,你有何计策?” 离落缨摇头:“没有什么计策,只是,我们想先去对付隐罗狱。” 接着又问夏空翔:“阿翔,这十五天的时间够不够我们去隐罗狱救人?” 夏空翔:“足够了。但,你是想先去把隐罗狱的灭掉,再拿君仪剑去交易?” 离落缨:“没错!除掉了隐罗狱,我们的那四派对手将会变得容易对付许多。” 夏空翔慎重:“可你想过没有,万一失败,君仪剑落到隐罗狱手中,焦城主父子可能会面临很大的危险,甚至有性命之忧……” 离落缨一下冷酷的自信:“阿翔,事在人为。而且,我们还得必须成功,我也觉得我们肯定能成功,好趁此顺利铲除隐罗狱!” 夏空翔:“阿离,你哪来那么大的自信?” 这儿,只有杨傲雨、钟伶舞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离落缨回道:“从你那来啊,有你带路,我们的行事将会很容易得手。”再对沈翊:“沈庄主,您怎么看?” 沈翊:“隐罗狱这阴鄙之派着实令人头疼,你此去,沈某自是十分赞同。只是,有那许多人命在他们五派的手中,万不可视如儿戏。你须得在十四日之后,拿着君仪剑及时去到归原镇。” 离落缨保证:“沈庄主,您大可放心,待时日一到,落缨必定带着君仪剑出现在归原镇!” 沈翊:“如此甚好!” 顿了一下接着道:“傲雨,你们一家之事本该早些解决,怎奈处处节外生枝,一直拖延至今。如今此去隐罗狱,务必要将所有人救出来。” 杨傲雨:“一定!” 沈翊:“好!你们目前还需要多少人手以及费用,且明说来,沈某必定鼎力相助。” 杨傲雨:“多谢沈师傅。费用是要用到一些,至于人手,只要四大弟子席易展即可。毕竟是去偷袭,人手不可太多,五六人足矣了。还有何时出发,自然是越快越好。” 沈翊问:“为何是易展?” 杨傲雨:“一是他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二是,在所有的大弟子中,只有他和我们最为默契。” 沈翊:“原来如此。好,沈某这便唤人去叫易展来此。” 一会后,席易展神色莫名的来到厅堂:“师傅,易展到了,您有何事吩咐?” 沈翊语重心长:“易展,明日清早你随着傲雨兄弟,还有落缨,钟姑娘、夏空翔三人,一同去往巫洲救人。稍后回去准备准备,收拾妥当,天一亮便出发。” 易展:“是!师傅!” 杨傲雨不客气的道:“易展,等下你再叫一个师弟,就那个张涵罢!” 席易展笑道:“阿雨,你是不是看上了阿涵的忠厚勤快!?” 杨傲雨:“这是其一,主要是他和你的生死交情,让人放心。” 第161章 墨竹峡附近 席易展看破道:“还没出发就这般胆战心惊……看来这一去巫州,我们是凶多吉少啊!” 杨傲雨坦诚:“对,凶多吉少。易展,说真心话,你不想去的话,不用勉强。” 席易展忽然不爽了:“你说的什么狗屁话,显得我不情愿去似的。别说了啊,再说我就翻脸了。” 杨傲雨:“好,好,不说,不说。是我不识趣,但感谢的话还是得说一说,多谢相助!” 席易展没好脸色:“行了,这么见外,受不了。” 说的离落缨几人会心一笑,他再对自己的师傅道:“师傅,弟子就先回去收拾行囊了。” “去罢。” 在随后的一天时间里,离落缨他们分别去准备了六个装满桐油的水袋,每人随身带着五个火折子,一身深色夜行衣,一大捆三十五丈长、无名指粗的麻绳。另外,杨傲雨也趁此重新买了一把大刀,五十斤重,形状和前一把相差不大。 一到次日,便早早出发。 五六天之后,夏空翔带着离落缨他们一行五人到了距离墨竹峡东偏北的十数里地远的小竹村附近。 夏空翔能发现隐罗狱的北悬崖有个哨点,就是这村里的打猎人带他去看的。 可是,当他们一到村子路口时,夏空翔当下就大惊不已。入眼所见,一片片房屋炭墟,十数间房子都被一一烧毁了。 心里怔怔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他浑身僵硬的地走在村里的山路上,有些碳块的表面还跟光新,证明才烧没过去多少天。 小竹村的遭遇,实际上是隐罗狱在无望门事件后,为了防患未然,远在凉州的三王特地派人回来告知,九刃剑一事引发的严重后果已经今非昔比,让墨竹峡内的隐罗狱鬼人彻底铲除帮派周边的隐患,以策安全。其实,这个烧村,也是一个警告。 但他们不曾想到,早已经有夏空翔探过一遍了。 夏空翔内心绝望的在小村里寻寻找找,希望能找到逃走躲起来的村民,可是,翻遍了整个小村,没有找到一个人。 随即,夏空祥对他们低声道:“这个小村子被烧毁,一定是隐罗狱下的手……希望村民们都没有事,只是被抓去了。” 杨傲雨:“但愿如此。眼下就从这件事上来看,隐罗狱里十有八九是有所防备的了。” 夏空翔:“最有可能的是在墨竹峡内设置了陷阱。我们进去,要更加小心翼翼了。” 席易展小声猜疑:“大家换个角度来猜猜,隐罗狱怕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会不会派人在这村子附近盯着?” 离落缨也小声着:“有这个可能,若是我来办这件事,烧村之后,一定派人来监视着小竹村……我看,我们得离开村子了。” 杨傲雨心领神会:“离开时,大家都装的自然一点。” 于是,六人装作灰心丧气的离开小竹村,在半里地后,假意在山路边的树荫下休息。 却见离落缨、钟伶舞、夏空翔突然窜进山林里。三人相隔出一定的距离,列成一线往村子里的方向搜回。 半个时辰内,果然在村子的附近搜到两个藏起来隐罗狱眼线。这两眼线只是普通的隐罗狱人,并不认得杨傲雨他们。所以,只是以为他们来到村子,纯属是过路的。 三人迅速上去将两人摆平并塞死他们的嘴巴。随之逼问,隐罗狱还有没有有没有藏在别处的眼线。 那两人说没有,离落缨不信,一拳打晕一人,再用剑刺伤这人的大腿。吓得没晕的人双腿直哆嗦。 遂对这腿下哆嗦的人道:“下一个就轮到你晕了,而且你的遭遇将比你的同门更惨,可能会断掉拇指。听好了,我再问你,还有没有别的隐罗狱鬼人藏在这附近?” 那人猛摇头,嘴里唔唔唔的挣扎,意思是没有?离落缨遂把这个打晕,接着弄醒第一个晕的:“这里还有没有你们的人藏在附近?” 这人也直摇头,离落缨干脆把冷剑挂到他耳朵上,示意晕倒的那个:“他说有,你却说没有?” 这人摇着头更快了,嘴里支吾着模糊不清的四个字:“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离落缨便看去身边的两人。钟伶舞、夏空翔也没办法,都逼问到这个地步了,只能相信隐罗狱两鬼人说的了。 随后,离落缨便再次打晕这个倒霉蛋。三人快速商量一番,决定夏空翔留着在原地看着隐罗狱两人。 离落缨、钟伶舞也再去另一边村子的附近搜搜,这才证实那两人说的都是真话,他们没有再发现监视着村子的隐罗狱鬼人。 接着,离落缨就去叫回杨傲雨三人,再进小竹村。 小村内。那两个隐罗狱眼线又被他们弄醒,一番威逼利诱的问询,得知,目前只有转轮王、平等王、都市王三个头头都在墨竹峡里。 宋帝王、楚江王、泰山王准备到归原镇进行交易。 剩下的阎罗王、卞城王则是跟随着冷墓去见聚流云的天虚云了,这是较早之前的事情。 也向这两人问了问小竹村村民的安危。可是,他们也不知道,说是十王之一才能知道那些村民的情况。 最后,关于墨竹峡里是否布设了陷阱的问题,这两人的回答是有陷阱,但是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席易展遂疑问:“既然隐罗狱在谷里设置了陷阱,那我们得想办法发现并破坏陷阱。” 夏空翔:“除了试探,再别无他法。” 席易展:“如何试探?” 夏空翔:“我们去砍一棵比碗口稍粗的树,再从树干上砍下每小半尺为一小段的木块,把木块边角削去,差不多像个小圆木球。这样仍出去可以滚着向前,一旦所经之处有敏感度高的陷阱,必定被触发。可若是需要到一定力度的陷阱才能触发,我们只有步步为营了。可以拿着长棍向前试探,这多多少少有点不方便,但也别无他法了。” 顿了一下:“其实,我觉得隐罗狱不怎么会在墨竹峡下的芒草堆里设置陷阱,太费工夫。最有可能有陷阱的是竹林里。可,不管是哪里,我们都要尽量的小心。” 第162章 隐罗狱之行 杨傲雨:“不如,下去之后,我、阿离、易展都轮流运着知域,即便不小心触发了陷阱,还能有防守的机会。” 夏空翔道:“如此也好,不过,你们三人得注意留着点体力功气。” 杨傲雨:“这是一定的。” 夏空翔:“等下,我们把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将近傍晚之时,我们就马上动身。先潜到哨塔附近,待天色黑下来再行动。” “好!” 于是,数人就如此决定了。随后,就近砍了一棵小树,开始干活…… 时近傍晚,他们做了一顿热的吃饱后,离落缨、钟伶舞分别披上从那两个隐罗狱眼线身上脱下来的外衣,还有其余四人,也把夜行衣都换上。带齐东西,便向村子西边的墨竹峡悄悄行进。 整条山路,所谓的路,一点都不像路,他们也让马匹硬着头皮闯。 幸好一半的路程是竹林,所以后面走的较快。过去将近大半个时辰,距离隐罗狱哨塔约半里远。 此时的天色已经蒙蒙发昏,仿佛布上了一片灰蒙蒙的透明幕布。 六人猫在茂密的竹林之下。再待时去半圈,天色完全黑尽,便就悄悄靠近到了哨塔附近。 那儿一共有三个竹塔,各自相去五六丈,高都是两丈许。每个塔外的四边都点着四个火把,东南西北各一个,烧的很亮,但照不远。 因为深山夜冷,他们看着上去竹塔的隐罗狱人,一直就没有再下来。因为塔里还有几条棉被,那人下铺上盖,直接猫在里头不想出来了。 重要的是,此处近来一切平安,没有什么人出现在这种鬼地方,所以睡的很高枕无忧。 而竹塔下的这片悬崖地,原本是林草丛生,很是茂密的,现在都被清理干净了。本来隐罗狱人手就不多,这么一干,可谓是让他们干得叫苦连天。 离落缨数人静静躲着,盯住在他们直前面十数丈远的竹塔,便是由左至右的第一个竹塔。 离落缨先微声道:“先拔掉这三个塔!阿雨,我站在你刀上,能不能抡我到塔顶?” 杨傲雨小声道:“没问题,但为避免搞出大动静,我们可以靠近一点行动。” “行,走。” 两人开始轻轻靠去,钟伶舞低声道:“你们小心点。” 她的话语犹在耳边,两人走出没个两丈远。 ‘铃……’ 一声刺耳的铃铛声瞬间响起:“脚下竟有铃铛!” 两人的心登时一抖,只听见塔上被惊醒的人叫道:“什么畜牲在那……!?” 说着,抓来眼前的一个火把,朝着铃铛响的方向扔去,却什么也照不到。只听那里一阵嘈杂的声响,遂自言自语道:“是野猪吗……跑这么快……” 此时,在中间那个哨塔的人听见了,回应他道:“不可能是野猪,可能是其他什么小玩意……反正不是人,鬼才来这么深山野林,别自己吓自己了。” “装什么破铃铛,真是烦死人……” 离落缨在铃铛声响起之时,立刻就一把拎起杨傲雨,向着黑暗的后方一步退跃,及时躲过了飞来的火把光。 所幸,他们后落之时只砸中了几颗竹子,从而让那哨塔人听见一阵嘈杂声。 趴着的席易展三人,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若被发现,一切计划都得泡汤。 须臾,竹林里离落缨两人调整好心态,不再靠近了。让杨傲雨直接平抬着大刀,随之拔剑出鞘,轻跳到大刀刀身上:“走!” 杨傲雨既运力一抛,只见离落缨那融入暗夜的黑影一窜飞上。 ‘呼……’ 一阵飞空声再次惊到那醒来的哨塔人,离落缨轻落到塔顶。 因为夜深寂静,无论如何的轻落,总会响起一些让隐罗狱哨塔人感到不正常的声音,万分警惕起来:“这次又是什么鬼……” 伸起手敲了两下哨塔塔顶,没见反应。而离落缨也是加倍警戒,现在是不知道脚下的哨塔人面向何处,正愁着怎么下手好…… 却忽见一个黑头从左手边的塔顶边缘探将出来,他连忙挥剑刺将下去。 ‘嗤!’ 一剑穿杀入口,破喉而出,那隐罗狱人就瞬间死了,没有任何多余反应,也什么声音都喊不出来。 离落缨接下来没有任何动作,僵了片刻后,转头看回中间的哨塔,一切正常。 脚下所站立的哨塔内也没有动静,才一手抓住那鬼人尸首的头发,运劲抓到塔顶上,放稳。 中间的那个哨塔人,只是蹲在哨塔里哼着曲儿。丝毫没有发觉这边的动静。 随之,离落缨果断翻身而下。左手抓着塔边缘,吊身进去塔里,他惊奇里面竟还有一个人…… 离落缨不想杀他,将其打晕在梦中,等稍后再做处理。 剩下两个哨塔可算是趴窝的。他瞅准距离,一下跃身过去,一看窝里边,那人正闭眼养神,一听有风声,忙转回头。 ‘砰嗡……’ 被离落缨一剑给敲晕了。最后一个竹塔也轻易就摆平。随后下塔,四里查查探探,走到悬崖边,确认周遭安全后,再去叫杨傲雨他们出来。 数人麻利行动,将被离落缨打晕的数人都集中绑到一个哨塔上,老惯例,将他们的嘴巴塞满并绑死。接着,快速到悬崖边放下绳子,一端绑在竹塔脚上。 准备下去时,夏空祥道:“我先一个人下去,毕竟我在下面呆过一段时间,熟悉一些情况。若是安全,我就甩两次绳子,不安全就甩三次。想想刚才碰到的铜铃,下面也一定有。” 数人叮嘱他小心行事。说罢,他便抓着绳子,慢慢下去三十余丈深的峡谷悬崖。 席易展道:“这么冷的夜晚,希望不会有人来轮换值守……” 说得离落缨几人都不自主的看去塔边,还好一切没有变化。 片刻后,握着绳子的杨傲雨此时道:“绳子动了,安全,我们也下去。先阿离,再小伶,易展随后。” 杨傲雨最后一个下去,席易展的师弟张涵就暗里守着哨塔,有人来就偷偷摆平,若有个万一,这是他们的退路。 第163章 隐罗狱之行 离落缨距离崖底尚有数丈时,就触碰一些东西,是高大的芒草叶子…… 直到点着火折子的夏空祥叫他停,才真实知道这些芒草有多高大。 快到到崖底时,这儿的冷冽之气比上面更加的冰寒,整个人的皮肉一阵一阵,而且还透着阴森的冷。 脚下是一条水沟,水中布有铁利刺,这些都是夏空祥说过的了。随之借着绳子荡过水沟。 因为是黑夜,若是不起火折子,峡谷底部的光景除了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 更糟的是,沟岸上的那些没过大腿的一窝一窝的藤草。不仅是难以行走,更担心从草窝扑出什么毒虫毒蛇。 在火折子的弱光照耀下,垂落的芒草叶触手可碰,身旁的一堆堆高大芒草,列在周边,像是一座芒草迷宫,阴郁得令人窒息。 在这,根本看不到任何关于和路有关的迹象,仅有芒草堆与堆之间间隔出的羊肠小道。 待所有人下齐后,夏空祥道:“这样的地方,走路都难,若想设下铜铃或者陷阱,几乎不可能。我们走。” 他带头在先,拿着丈余长的木棍领着离落缨人在深草里行走丈许。杨傲雨则运开知域防守。 再向右拐个弯后,凭着曾到过这里的隐约记忆,找到了那条掌宽的鼠路。 但这条‘路’也被那一堆堆高高垂垂的犹如弯软利剑般的芒草叶遮挡的严实,得和这些芒草叶来个亲密接触才过得去。 到了这里,夏空祥小声道:“希望没有设置陷阱……我们从北边下来到这,距离北面的棺道差不多有三十丈。再走十多丈左右会有几间小竹屋,相当于守门的作用。所以从这开始,得小心一点了。” 边伸出长棍捣腾枯草里及其前方,如此行进了将近十丈时。 ‘铃……’ 他紧急低声道:“有铃声!大家别动了,都吹灭火,蹲下草里。” 所有人都听见轻微的刺耳的铃声,不由得惊了一下。尽管是小心翼翼,还是中招了。 离落缨猜测:“这个铃声会不会联动着传到守门屋子那里……?” 夏空翔:“我也不知道,等等看罢。” 数人凝神屏息,双腿蓄势,犹若扑上猎物的姿态。 ‘嗤、嗤’ 百下心跳之后,正前方不远,有摩擦草丛的声音传来,尽管微小,但在这静静的环境里,足够听得清了。 夏空祥压声道:“大家小心!前面有动静了。不知道是猛兽还是人……” 离落缨说道:“用知域探一探就知道了。” 他随即运气,瞬间,气海一震。豁的让他猛一瞬惊心,感知力的范围达到了大半个墨竹峡! 方圆三里地的立体空间内、大地表面之上,所有移动着的东西,都被他这薄而透的知域所感觉到,非常令他吃惊。自从他体内的四股乱气之症得以治愈后,都没有使用过知域。这次,着实被他自己吓到了。 但是,因为范围太乱,一下子感知到的动静太多,一时适应不了,显得太乱了,让他有点愣愣的。毕竟,要掌握这么大范围的一切动态之物,极其的不容易。 可幸的是,现在是黑夜之时,又将近冷寂时节,峡谷里及周围都没有多少正在活动的飞禽走兽。 须臾,离落缨渐渐集中‘意识注意力’,立刻有收获了。知域中感知到的移动物体有了清晰明了的轨迹动静。 特别注意到距此数二十丈远,东、西两边方向的黑暗深处,正有两拨十多人的东、西两只队伍朝此处赶来。 不过,他们不是走的直线,是弯弯绕绕着赶来,离落缨心道:“看来是铜铃声传到了那边,但他们凭什么断定是人来了?附近没有野兽来触动铜铃么……?” 夏空翔急切问道:“阿离,是人还是野兽!?” 离落缨随之将注意力移到近点,抽象的感知里,清晰察觉到有三个人正偷偷的朝这边移动来。 遂道:“是人,三个,在左斜前方。应该是顺着小路走来,再等等,我来解决他们。” 因为在这种环境下呆久了,眼睛就渐渐地适应昏黑的环境。譬如,若是有人摸黑而来来,还勉强能看见人身黑影在移动。 一会后,那隐罗狱三人前后紧随着,微步碎碎的靠近,就在近丈之远,他们不点火把的。 离落缨不着急动手,是要想知道前面究竟有无陷阱。而等到那三人排队走近了约有三尺的面前、夏空祥都急了的时候。 蹲着蓄势的离落缨突然次兵气链剑,总长六尺余,瞬间突刺而出。 ‘嗤…!’ 登时一剑刺穿三人,再以剑气一震,加速他们的死亡。眨眼间,这三人似被穿肉串般给一命呜呼。 为不引起大动静,他还运力提着隐罗狱三人慢慢放倒下去。边小声道:“在这种地方也设了暗铃,他们怎么进得去这一堆堆的芒草丛把铜铃连接到别处的……” 夏空祥:“想一想总有办法……这儿来了人,也说明我们快从芒草堆出到小竹屋了。” 边说着边割断前面脚下的铃铛绳子,他尝试着轻轻一扯,如他所想,不能把断绳子扯出来:“这些铜铃真是串起来的,引发的动静会从绳子上传到别处的铃铛。不知还会引来多少人赶到这里……” 离落缨说道:“正有二十多个人朝着我们的方向赶来。但这二十多人是两个队伍,分别是在东向、西向的大概二十丈外。再远的地方,暂时没有动静。” 夏空翔问道:“再远的地方……多远?” 离落缨:“差不多有三里地远。” 夏空翔惊奇低声道:“方圆三里!这么远……!?你怎么做到的!?” 离落缨一下想起高风叮嘱的话,只得换个说法道:“用尽全力,可能是忽然突破破了瓶颈。” 夏空翔:“厉害!” 席易展也小声道:“曾听我师傅讲过,知域仅对寻常的好手而言,是有很大的作用,可对于十分强大的对手来说,知域作用甚微。虽能感知得到强敌接下来的动作,如若打斗不过,最后还是会沦为手下败将。所以,知域太远太宽并无多少助益。但你这一动就是三里远的感知,确实令人惊奇,足见你的功气身后。” 第164章 隐罗狱 离落缨说道:“席大哥,即便如此,也还是不能让那几派坐下谈和。不说这些了,我们先把这三具尸体掩藏好,再向前一点,伺机摆平赶来的人。” 轻轻的藏好三具尸首,就顺着被杀的那三人走来的路前去。火也不点,摸着黑,蹑手蹑脚的前进。 不久后,他们在黑暗中摸到了一间小竹屋。夏空翔随即在屋子周围细探一番,没有异常。那三个被杀的隐罗狱人,就是住在这个小竹屋的。 小屋左右的东、西两个方向,隐隐有一条单人宽的小道,正面的南向亦是如此道口,这是去向北棺道的,夏空翔要走的也是这条小道。 夏空祥微声道:“路都没变,正前面是去向北棺道的路。如今,只有转轮王、平等王、都市王三个在峡谷里。正好我都知道他们分别住在哪个竹屋。” 离落缨小声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可不可以直接去找那三王,偷袭掉他们,之后再救人?” 夏空祥道:“也可以,解决掉他们,剩下的就不是大麻烦了。但我们得把向这里来的十余人做掉先。隐罗狱分两路来,我们就分两队在东、西出口突袭。” 离落缨:“好,我和小伶在东边路口,你们三人在西边。” 杨傲雨道:“可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而且得小心再小心,知域不能放松。” 席易展:“从下到崖底,我都不敢放松过。还有,从一到这间小竹屋开始,我就感觉到周围的阴郁压抑之感越来越重,你们没有感受到?” 夏空祥:“这里的阴郁气息还不算浓重,等下进入棺道还会更可怖。记得我当时第一次进去时,冷汗不自觉的自己冒出来。” 离落缨肃然道:“他们已在十丈之内,我们别说话了,快些就位准备” 于是,五人分两队,黑暗之中,分别去守那两个东、西出口。 此时,躲在芒草叶下的离落缨忧虑想着:“若是隐罗狱也用知域赶来,方才的移动已经全被掌握……” 他不知道,隐罗狱的所有人,除了他们的殿主冷墓,都不会知域,便是十王也不会。 但是,在峡谷之中及其周围,隐罗狱也有他们自己的绝招能感知到外人入侵。 五人在这若有若无的担忧中熬过几碗饭的工夫…… ‘嘈…嘈…嘈’ 终于,东、西两条小路内传来了杂声的动静。但是,在离落缨的东边,距离那些隐罗狱人只在两丈远外。而杨傲雨三人那边,距离要远一些,在四丈之外。突然, ‘……!!’ 离落缨、钟伶舞瞬间感觉身体一冰一镇,就再也动弹不得,也不能出声。两人心里顿时大惊:“中游魂了~!” 离落缨想挣扎着动,可:“还是运不了内力,怎么办……” 急促思想间,就听到数个隐罗狱人的嘈杂声越来越近。而造出的动静让敏感的杨傲雨三人一下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正在疑心离落缨那边的动静有点不寻常时,知域中,东边的隐罗狱队伍忽有急促的动静,似是奔袭而来。 三人欲将出击,身体却猛然一冰一定,也全都中游魂了。 黑暗之中,他们五人都以蓄势攻击的姿态一动不动站在垂落的芒草叶之下,皆无计可施,一如待宰之兽。 “完了……!” 杨傲雨心底那股绝望的感受,从未如此真实靠近过。 黑夜里,一个冷漠的声音首先道:“起火,带他们到屋前!” 此人为十狱王之一的都市王。话音一落,便有四人点燃火把,其余人分别一一抬着僵硬的落缨五人到小竹屋前。 那都市王继续冷然道:“杨傲雨,果然是你们!可有个双武庄的人在,本王就不理解了。席易展,为何不随你师傅去归原镇,却和杨傲雨这四个到此救人?退一步讲,便是救得人来,以时下局势来看,又有何用? 自言自语一般顿了一下:“你便是离落缨了罢。你的事迹在江湖上可是被口口相传地相当火热!本王且粗略算算,不仅是隐罗狱的五官王、秦广王命丧你剑下,还有长阳会的费清书、暴源,归影派的徐仁伐,皆是被你所杀,确实是了不得!而今夜,你落到本都市王手里,绝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去!” 假惺惺的惋惜:“可惜的是,因杨傲雨的缘故,想必你手中宝剑君仪剑已交与沈翊,让他拿去归原镇交换人命。但这却也无妨,九刃剑器的宿命早已经有了天裂山这个定数。而你们的传奇,也就于此寒夜,成为定数!守魂人,将他们打致虚弱!” 虚弱之后,都市王想用幽引术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他想要知道的秘密。 只见隐罗狱五个人分别站到离落缨五人的面前,正将动手。 就此惊心危险时刻,离落缨竟突然能说话了:“五行流引内力!” 语速很快,语气肃绝。话才到一半,他人影便已消失在在火把光下,瞬息杀向那冷漠之人都市王,一剑入心! ‘嘭!’ 挺着剑直冲他的身体撞在身后的小竹屋竹墙上。紧接着抽剑回身猛扫,那五个将要动手的隐罗狱人中,三个还没反应过来,被他的利剑扫裂身体而亡。 没被杀的两个,才跑两步,双腿发软惊魂的瘫倒地上。 再看席易展,也已经按照离落缨说的去做,以五行流带动体内的功气内力,驱散游魂气。这是离落缨在怀阳镇之后,想到的驱解办法办,还真的管用。 席易展快速抽剑出击,解决那两个惊魂未定的。剩下五个,转身猛跑,并大呼:“都市王,亡魂了……!” 音声尖利如刺,分明是鬼哭啸叫,无不令人毛骨悚然。 离落缨、席易展运用知域,各自急步穷追上去,三步两下便截杀这五人中的三人,剩下两个留活口,抓回到小竹屋前。 席易展去帮杨傲雨、夏空翔、钟伶舞驱解所中的游魂阴气。 离落缨则去问那两个隐罗狱守魂人,严正道:“你们是听到铜铃声才来的么?” 第165章 隐罗狱 那两人一声不吭,离落缨可不是心慈手软、心地善良的家伙。各自给了一剑刺在他们大腿上,痛的两人嗷呜呼叫,差点瘫坐到地上。 他怒色再道:“下一剑是另一条腿,直到废掉你们为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三,二……” 一人不服道:“说了还是一死……” 离落缨忽变缓和:“不说就一定惨死!说罢,我不杀你,一言九鼎!” “……” 那人还是默不作声,不相信他说的话。离落缨不耐烦动剑起来,那人一下怂了,慌忙道:“不是铜铃声……” “那你们如何知道我们潜进来了?” “是峡谷之内和周边的阴气。听说十狱王对这里的阴气变化非常敏感……一旦有我们的人在峡谷死亡,阴气便散在周围,十狱王可凭此察觉。” “可你们如何知道我们就在小竹屋这里?”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你们那个什么殿主冷墓,去聚流云要做什么?” “大人们的事,小人哪里能知道。” “哼,还知道你们是人!” ‘啪!’ 离落缨一左巴掌沉重的拍下他右颚,即时晕厥过去。另一个也是如此待遇。 他接着道:“想不到隐罗狱对于阴气竟有这般敏感的知觉,应该是我在哨塔上杀的人让他们感觉到异常了,所以才这么快找到这里。” 夏空翔:“这下死了个都市王,动静可能会更大了!我们得趁着冷墓不在隐罗狱,快点摆平这里!” 杨傲雨道:“想必隐罗狱的什么王很快就带人搜索到小竹屋这里,得想办法避开!阿祥,还有没有别的路?” 夏空祥:“有是有,但要绕很多弯路,也怕有陷阱。不如快速冲出去到竹林里,躲到竹子上罢。” 在这里,他们只能听夏空翔分的了。于是,他便大步流星在前头,同时往前边的小道里杵棍,丢木球,排除了一个坑洞陷阱。 之后,继续领着离落缨四人穿梭在昏黑无光的芒草叶间,就像迷了路一般窜着。 很快,到了芒草区的出口,这儿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从竹子的缝隙间的可见前方隐隐有一排星火。 在前的夏空翔立马停住道:“他们点着火把正慢慢包围向这里!先躲上竹子罢,希望我们运气好点。等他们直接进入芒草区,我们就趁机进去棺道。” “好,只能如……” 离落缨的‘此’字还没说出口,身体立刻又再次附上一阵冰寒,不止是他,五人全部再次中游魂了。 “仔细的搜!!” 一个凶厉刺耳的女声大喝道,极其之怒。声音由北棺道那喊来,此人是转轮王。 在都市王突然死亡之后,她立马就感觉到峡谷里的阴气如同水面的小波浪般向周围散荡开去。这股动静,在转轮王的感觉来看,算是大的了。 因此,她就马上召集并命着隐罗狱一半的人,共三十人,赶将出来围向北面。 待到竹林里,就全让那一个个守魂人都列出游魂一字阵,向北边的崖壁扫荡开去。 在这暗夜之中,游魂已与黑暗浑为一体,根本看不到游魂的靠近。即使是在面前,也丝毫看不出来。 中了游魂的离落缨,席易展,立刻运开五行流引动被游魂镇住的内力,进而驱散自身的阴气。 接着,两人快手去解了身边的杨傲雨,夏空翔,钟伶舞三人,随即各自迅速稳当的爬上竹子顶端。轻功不好的自是难以避免竹身的晃动。 特别是杨傲雨,得再小心地抓住临近的毛竹子,两条抓在一起才稳自住身,也尽力丝毫不动,不使竹叶摇曳发出响声。 再看眼前黑暗中,数十丈外微弱的火把光正慢慢由远而进、变亮。 不过,那光亮也还是照不出太远,被黑暗压制住了。难以照到四五丈高的竹子上,更还有一些竹叶遮挡,不细看,是发觉不了的。 不久,那转轮王带着搜索队到了五人所在的毛竹子附近。离落缨五人凝息看着脚下,却并不感觉到危险来临时的紧张,习惯了。 就看那隐罗狱列成的一字,呈东西排开,横穿竹林,举着一把把火光缓缓走过脚下的竹林,往北压去。 那转轮王自认为,她手下的隐罗狱守魂人操控的这波秘密偷袭游魂,在夜色的交融之下,不可能会被发现。而游魂所经过之处,必定镇住一切活物。因此,他们就直接搜进芒草区,没有搜竹子之上。 离落缨五人为避免不再节外生枝,他便荡开大范围的知域,探知到这一帮动态之物,果真都往芒草区域移动去了。 再一会后,确定所有隐罗狱人暂不返回了,他才小声道:“隐罗狱那帮人都到芒草堆里了,我们快下去。” 五人不敢有大动作的悄悄下到地上,跟着夏空祥去向北面棺道。 却在十余丈距离时,在前头的夏空祥脚下一绊,险些扑摔。 数人顿时一慌,关切问:“怎么了……?” 夏空祥脚下在试探一回,竟还有些软度,淡定道:“是隐罗狱的巨蟒,比腰还粗。” 钟伶舞头皮一阵发麻,小声道:“比腰还粗……你都踢到它了……它怎么不动……” 夏空翔:“是隐罗狱用他们的阴气控兽术控制着这条巨蛇,没有隐罗狱的人操纵,它不会动。”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么大的蛇,太吓人了……” 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又隐隐见一个巨型黑影在数丈外,比两个人还高。夏空祥说那是野象。幸亏这些巨物没有自主攻击性。 在竹林中小心谨慎的行走好一会。终于远远看到了,那由毛竹子建成的棺道的缝隙里面发出的昏黄烛火弱光。 棺道门口的守门人已经被转轮王带去搜索入侵者了。所以他们五人就顺利进去棺道内。 这里面真是极其形象的好似棺材内部。竹墙壁上每隔一丈的距离就点着烛火。 正是这些有意间隔着的烛火光隔出的一块暗地,乍一看之下,那一片黑一片朦胧昏的,仿佛就是厉鬼来着。极度阴森可怖,使人感觉到十分的紧张窒息。 第166章 隐罗狱 道内可以并行四人,高丈许,十丈之长。五人战战兢兢的慢步走在棺道内,一眼望到坟墓屋里头,那竹屋的光亮很明显要比棺道内亮一点。 因为担心棺道内有陷阱,便问夏空翔这棺道里安全不安全。 他不敢保证,前次潜入这里晃悠在棺道里时,都没有事情。不知道隐罗狱他们在之后有没有暗设了陷阱。 他便就叫停了一下,先试探有无陷阱。可是,不停还好,一停下来立马就有一股强烈的森郁幽恐之感袭来心根,让人冷汗直冒。离落缨一抓着钟伶舞的手,也是此状。 夏空翔不懂得知域,只有离落缨亲自去试探棺道了。就见他荡开知域,手握君仪剑,走着小碎步想踏遍地下每一块竹板。当走出丈许时,脚下踏出个洞。 ‘呼~!’ 两块尖利的竹头由左、右的竹墙内弹刺而出。但这些暗器在离落缨的知域里,弹刺的速度还是有点慢。 ‘匡、匡。’ 躲着身体的同时左右连开两剑,劈断尖竹刺。就这般以知域防守着走过去,一共排除了三处暗器陷阱。收拾好了后。 随之,离落缨快速回去,说道:“都安全了。阿祥,我们怎么埋伏?” 夏空翔:“我带你们到他们的寑屋之中埋伏。阿离,你和易展是关键人,就和小伶去转轮王那儿,刚才那尖暴大喊的女声就是转轮王,性情冷辣,是冷墓的干女儿。如若能将她生擒,我们对那五派多少可以换来一些优势。我,易展,阿雨则去平等王的竹屋,他应该也跟着转轮王出去了。” 离落缨:“好,可万一不得手,之后如何联系?” 夏空翔:“相信我,一定能得手。因为隐罗狱不知道我们可以驱散他们的定身游魂,马上行动罢!” 因为转轮王带了大部分人手出去,没什么人在了,棺道里也不让人随意进去,所以,到这就如入无人之境。 在内走约数丈后,左手边的竹墙壁有道门,门里头的小道光景也是与外面一样,深丈许,小道再往里就是五官王住的竹屋了。 夏空祥指着道:“这间是以前的五官王所住,前面不远的右手边还有一间,秦广王所住。我们要去的是东棺道,转轮王、平等王都在里头。” 至于那个殿主冷墓,则是住在半圆的竹墓内的顶上。这墓顶有两层,独立出了一间竹棺材屋,冷墓便是休息于此。对于常人来说,上去下来都很费劲,但他却很轻松。 竹墓的正中间是一张棺材形状的议事长四方竹桌,东西列向。 东向那边,既棺材桌之前,有一张主座椅摆着,椅子再往后是一张竹编屏风,屏风再往后就是东边的棺道入口了。 整个圆墓内的光景只就如此,简洁得冷森恐怖,阴阴幽幽。 五人快步进去竹墓,视界豁地宽敞起来,光亮也清晰了些,让眼睛看得舒服了,但那种如影随形的森郁压抑,一直都在。 夏空祥边走边指着棺材桌道:“这个桌子的下面有暗道,是去地牢的入口。其实,这就是棺道的下半部分。等会要救人时,就从这儿下去。” 说着快速去到东面的棺道中。 到了竹屋前,杨傲雨此时说道:“外面的那个转轮王搜不到人,必定会想到两种结果:要么是以为我们逃跑了,要么就是以为我们躲过他们的搜索,跑进竹屋来救人了。我觉得他们偏向第二个的可能性比较高。接着再依此推断,他们也一定猜到我们在这里准备着埋伏了。所以,我们为此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 席易展说道:“最坏的打算还是要有的。不过,我们有阿离的驱解游魂气的办法,情况可能不会坏到哪里去。” 杨傲雨:“嗯,但愿是如你所说。” 正将进去转轮王的竹屋时,夏空祥忽想起一个细节道:“对了,阿离,十狱王所住的竹屋,里面的灯笼、蜡烛不能吹灭,是长年点着的。你们进去可别把火给吹灭了,总之,都小心点。” 离落缨:“嗯,你们也一样,多加小心。” 于是,他们五人分作两队,夏空翔就带着杨傲雨、席易展去向对面偏前数丈的平等王所住的竹屋。 这里有个小难题,十狱王所住的竹屋里,是十分简陋的,几乎没有摆饰,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根本藏不住人。所以要突袭,只有贴在竹门的两侧守株待兔了。 两人呆在屋里,不能随意走动,话更不能说,只两眼扫着屋里的一切,是那么的诡异不过。 此刻,离落缨的脑袋里是在假设着各种突发的意外情况的应对之法。 而钟伶舞则在想象着转轮王长的什么模样,有没有发白瘆人的脸色,眼神如钩的双眼,神情狠恶如鬼……真是这样,那一会下手得要狠一点。 时间缓缓行进。 外头的的转轮王、平等王在芒草区搜不到任何活着的外人。反而找到的是已经死了的那些、尽是自家门派的人。他们一时怒不可遏。 这两王怎么也想不通那些入侵峡谷的外敌是如何逃过游魂扫荡的,竟然一个也没有抓住,百思不得其解…… 因此,这两王的戒心更加的重了,对于偷偷潜进墨竹峡的外敌,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他们两当即决定,要秘密的彻底地对棺道、竹墓进行‘游魂清洗’。 遂命所带出来的三十个守魂人灭掉火把,悄悄回去来时的方向,靠近北面棺道。再而,那三十人开始升聚游魂,总共数量接近三百只,依旧是列成一排,从北往南扫开去。 棺道内。 几人守了将近半个时辰。离落缨躲在转轮王屋门的两侧,忽然,他和钟伶舞的眼角一尖,瞥见身一排混浊的、直通屋顶的游魂气飘袭来。那将近三百游魂之间的间隔很小,侧身都不能过去。 只见两人心里本能的一惊,离落缨想用剑气打散游魂,心里却转念道:“不行。” 第167章 隐罗狱 随之任游魂附在身上,他接着再运内力驱散游魂,再示意给钟伶舞忍耐片刻,将计就计。其实,他也是担心游魂再次扫袭回来。 …… 果然,几碗饭的工夫后,游魂又从门那边扫了回来,很不幸。离落缨再次中了游魂。钟伶舞还是那一个不能动的样子。 但因为离落缨前后中招的相隔时间较短,令他隐隐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慌着心道:“使不上功气的感觉,怎么回事……” 实际上,这就是走火入魔的初始症状。当年卫黎被隐罗狱一大群游魂频繁附身而无休止的强行运使功气,才导致走火入魔。 离落缨这只是轻微的征兆,他一感觉不舒服,就不再试着解除游魂了,暂且被游魂镇着。 ‘噔噔噔~’ 小半个时辰过去,静悄悄的四周终于有了动静,东棺道里面隐隐传来一些急促的脚步声。 落缨倒不担心普通的守魂人会进来这里搜,因为这不是一般人的房间。不过,万事无绝对,若真是有人来,也得拼了。 再过半碗饭的时间,突然一只没穿鞋的嫩白脚丫从门外跨进门内,吓得他们两神经一颤:“这也行……” 这一到来,真的是没有一点声音,还出现的非常突然。同时,离落缨也快速驱解自身的游魂气,并荡开知域,这脚丫子背后的走道内还有三人。 待这嫩白脚丫子的另一只脚跨进,她整个人便进来了。两人只见一个高挑的身体进入视线,她比钟伶舞差不多高出了一个头,就快和离落缨一样高了。 钟伶舞心里不可思议的道:“这么高的女子……” 随之,离落缨身影迅疾一动,一左掌往那女子的下颚抬击而去。 就见她只看到一个手影闪来,欲将出声时,下颚已然随之一震,嘭的一下,头往后一仰,当即昏厥倒去。 走道内还有两侍女,才见自家的转轮王晕死过去,被吓得瞬间怔住。没反应过来,离落缨已经速跃一小步,以剑身一扫。 ‘嘭、嘭’ 这两个隐罗狱侍女便一下被剑身击晕,下的手很狠。如下手不狠点,就该他们遭殃了。随后驱解掉钟伶舞所中的游魂气。 随后,两人拖这三女子到里头的角落,并且脱下她们的外衣,分开绑住,可牢实了。特别是转轮王,双手缠绑得严严实实的,手指都不能动一下。 此时,离落缨的知域仍在警惕的查探竹墓那头。是以,他抽象的得知,隐罗狱一部分人都停在了议事竹桌那里。 忽然,又感知到有人从平等王那边的竹屋过来,猜是自己人,因为来到东面棺道的只有这三个被摆平了的女子,再无他人。 一会后,人来了,是夏空翔。他迅速躲到离落缨两人这边:“这个就是转轮王。” 离落缨小声道:“你们那边呢,平等王还没回来么?” 夏空翔:“对,还没回。易展的知域察觉到你这边有动静,我就过来看看。” 离落缨:“目前,就这转轮王三人回到了竹屋,其他人都在圆墓那儿,她来这到底想做什么?” 夏空翔:“想必一定是有什么诡计!” 离落缨:“她虽然被我们控制了,可也不能把她叫醒来问一问。而且,这转轮王在屋子里待得过久,会引起外面的人的疑心,我们可能要被包围。得赶快去平等王的竹屋,顺便把这三女子也带走!” “好!” 话罢,离落缨荡开知域,确认没人走来这间竹屋,三人便把三个女子扛出去到平等王的竹屋里。 前时,转轮王在对竹墓棺道进行‘游魂清洗’后,自认为这片地方安全了。便明目张胆的回来,想要拿一节叫做‘阴源竹’的竹子。没想到,被离落缨偷袭了。 在此昏厥之余,她才知道,这些人有独特的驱解游魂的办法,但都晚了。 阴源竹,是由冷墓炼制的压聚了非常多的阴气在竹节里边,十狱王都各有一个。 若是转轮王顺利拿到并使用了阴源竹,可以引聚出更浓厚的游魂。在以此游魂镇住人身之后,若不及时解救,很快就被‘冰镇’而亡。 此外,阴源竹不仅可以这样使用,还可以将‘阴源竹’内的大量厚积阴气,扩散到整个墨竹峡,并且还有像‘知域’那样的用途。 这就是‘阴气知域’探知的敏感度,可以连心脏跳动都能察觉得到。甚至在两人同时使用之下,还能冰镇住整个墨竹峡。 隐罗狱里的所有守魂人都想得到一块‘阴源竹’,可是没有资格。 在竹墓里的平等王等了好一会也没见那转轮王拿阴源竹出来,心里就坚定:她出事了! 这下,东面棺道里有异常,他可是不敢回去自己的竹屋里拿阴源竹了,只得到都市王的竹屋里拿阴源竹。 到手后,再回到竹墓里,把阴源竹平摆在竹桌上,站定好了,双手升聚起阴浊气去缠扰住阴源竹。下一刻。 ‘呼!’ 他的双手猛然摊开,一股无形的阴气从阴源竹里向四面八方散荡开去。 移时,裹住整个竹墓棺道,这片地区的动静,已经相当于平等王自己意识中的一部分。 ‘怦、怦、怦……’ 一时间,平等王立刻感受到在自己的那个房间内有七八个心脏的跳动。 他顿时一怒,命令左右:“来人!马上召集峡谷内所有守魂人,包围住本王所住的竹屋!” “是。”左右守魂人闻令而动。 这时候的隐罗狱人数,差不多还有近八十个在峡谷里,若是一起使用游魂术,离落缨他们一定被耗垮。 所幸离落缨的大范围知域在断断续续的使着。当隐罗狱行动到一半时,他有点不淡然的道:“外面的隐罗狱人有些不对劲……好像聚集了所有墨竹峡的人手……并且,都往这间竹屋来,看来是隐罗狱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数人一惊,杨傲雨、席易展随即也荡开知域,但他们的感知范围不宽,极限仅能触到竹墓的边缘。 第168章 隐罗狱 几碗饭的功夫,离落缨又感觉到一个个人身如似物体一般涌进西面棺道,从里头借路赶来。 须臾,他再道:“北边、南边也有动静了,是从竹屋外包围来。但是,人数并不多,大概每个方向都是二十个左右……” “……!!” 才说完话,这间竹屋里的所有人都被一阵强烈的游魂气穿透而过。登时一动也不能动,说不了话。离落缨、杨傲雨、席易展三人的知域也随之消失。 而且,这被镇住的感受还要比一般的游魂更加难忍,通身似是被极寒之冰冻了,经络、皮肉、骨头隐隐有刺骨之寒。 离落缨、席易展忙试着运动五行流。但是,好像体内那些脏器也被封冻住了,不能运行得了一丝一毫的五行流。 离落缨急了,立马加强意志力集中在内五行上。这时的‘意志力’就像一只‘小虫子’想从被冰墙封住的绝境里冲击出来。 “……!” 片刻之后,这只‘小虫子’终于咬动了冰墙,渐渐钻出一个细洞。 “!” 再一瞬间,离落缨借着这个‘细洞’使来先天之气。 “!” 猛地突破了这强大的游魂镇身术,遂引开五行流运动起来,去拽着气海穴的功气扒拉出来,运行在通身,瞬间驱解了自身的游魂。 随之驱解掉身边四人的游魂气。接着荡开知域,情况不妙的忙道:“棺道顶上也有人了,就快到了……还有一些巨物……” ‘啪’ 一声,离落缨话音才落,便凌空而起,抽剑挥砍,在竹屋顶上开了个人身能过的大口子。 只见离落缨下地后,仔细的感知着,随之正色道:“圆墓竹屋里一直有几个移动的点没有向这里来,应该是平等王在那!” 顿了顿:“我们得要擒贼先擒王!阿雨,你们在这背靠背拖着,我和小伶去抓他!” 杨傲雨:“好,我们也可以拿转轮王来威胁他们!你们多加小心!” “嗯!小伶,我们上去!” 没等钟伶舞回应个声,离落缨一把公主抱抱起她,屈膝一腾空。 ‘噼啪!’ 立时往上冲过屋顶的口子,知域里,这竹屋顶还是安全的,随即下落在屋顶。 “逃到屋顶上了!” “快!” 从那东面棺道顶上的一队十来个鬼人持着火把喊道。 他们只隐约见是到一个人从昏黄的口子里腾身而出,立马就加快脚步赶往屋顶而去,不再小心翼翼的了。 这东西南北的棺道顶部都是连接着十狱王竹屋屋顶的,所以,这帮人轻易就走过。 而离落缨两人距离那个中心的竹墓不过十余丈的距离,蝶跃步一下就能过去。这正是离落缨想的‘抄近道’。 须臾,只见屋顶上那帮人快速逼近离落缨两人。就在靠近那棺道与平等王竹屋的夹角时,几个人照着火把扑跳过去。他们手中并没有一寸之铁,有的只是无畏之心,不怕死。 殊不知,这却是离落缨有意如此的。隐罗狱这帮人一跳,他也抱着钟伶舞大劲跃身,直往竹墓的顶上去。 ‘噗!’ 移时着顶,稳稳站在竹墓顶上,那群鬼人见状大惊,高呼着:“不好!去保护狱王!” 这十多人小队又连忙赶去竹墓顶上。而竹墓下的平等王及其保护着他的四个左右手,都被顶上这一跳踏声惊了一颤。 因为只有一个声音,平等王并不慌,一边引聚游魂一边道:“这伙人当真不可小觑!” 左右手下急切问道:“狱王,我等躲是不躲?” 问也晚了。 ‘噼、啪……’ 只听竹墓顶上数声砍劈,再哗啦一阵,惊见断竹掉落之中还有两个身影一高一低纵将而下。 “居然是两个人……!” 平等王大惊之余,早已急控着十头游魂拉伸成栅栏般扫去两人。 钟伶舞下落的速度比离落缨要快,是低于他的。因此,只见下落的离落缨拉开了身势,剑在斜后。 ‘唔!’ 登时凭空一扫,把剑整整抡了一个满圈。瞬间,就见一股螺旋的剑气向十方杀开,将列着栅栏一般袭来的游魂斩灭。 剑气一出,离落缨也即落地。但那剑气之势使平等王左右守魂人不敢上前半步。 再一眼看钟伶舞,她是紧随斩出的剑气之后,瞬步跃过竹桌杀去站在竹屏风和竹桌之间的平等王。 只见他惊恐一瞪眼,浑身一颤,后退丈许,脑中只有空空的一震…… ‘嗤!’ 霎间,钟伶舞手里短剑刺入他的门面。紧接着,她再收身而起,借力一脚踹到他腹面之上,直踹的后背直撞到竹椅子,并压倒椅子后的屏风才止住后退的势头,重伤不起。钟伶舞已经借势退回到竹桌的对面上,离落缨的面前。 “狱王!!” 边上的四个守魂人一番愕然喊道,反应过来时,赶忙去把他扶住,抬到一边的猪墙下,已经是半死不活的头。 离落缨站上竹桌,厉色道:“隐罗狱!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投降!?” 擒贼擒王似乎不管用,就看一人愚忠之人放狠话:“不准投降!我等必须为狱王报仇!” 顿了一下,就如同念咒语般:“即便化身为魂,狱王亦然同在!” 此刻,那些从棺道顶上追来的守魂人,以及东面棺道冲出来想去保护平等王的人,都一下涌到竹墓来,都一起呼喊:“化身为魂,与王同在……!” 响声震彻夜空!在平等王竹屋里与杨傲雨三人激斗的隐罗狱人,听到这一声也齐喊,是边打边喊的。 这里的守魂人已经以控兽术控制着那七头野象、三条巨蟒来围攻杨傲雨他们三人。 所幸这些守魂人对控兽术不太熟练,倒是把平等王的竹屋都快给扒拉了,还伤到一些自己的人。杨傲雨所幸把转轮王拉出威胁他们:胆敢进攻,我就杀了她。 这一下竟真把这些隐罗狱人给唬住了,转变成围着他们。 竹墓里。 离落缨杀色:“既然都想陪葬你们的什么王,那就对不住了!” “小伶,跟紧我。” 第169章 隐罗狱 话音正说时,架起剑身横在身前,一头望着东面棺道涌将出来的隐罗狱人。 ‘呼!’ 一瞬冲撞而去。那势头,如同一把塞子堵向漏水的口子。 ‘噗、……!’ 一声沉闷的人肉撞击声,直接把东面棺道的守魂人冲得或内退或倒下。 随急,离落缨倏地退后一步,化出次兵气链剑的同时,使来九击连决剑。 眨眼间,剑飞如舞。就见他如击打木人桩一般,对着棺道内的隐罗狱守魂人,一通伤杀!一时间,打杀得血肉横飞。 由于剑刃速度是快,出手也甚为迅猛,这些守魂人又是近战弱势,可比长阳会的还弱。片刻下来,无力还击的这些守魂人被逼退回棺道内,二十人之中,有七八人的四肢及门面,皆被重伤。 再看身后的钟伶舞,对斗着从竹墓顶上下来的守魂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因为这些人根本对付不了她的蝶跃步。 只见她连续迅疾的移步在个个守魂人之间,犹若穿针引线般,轻易就伤到他们。这隐罗狱的近战之力,真是实打实的弱。 离落缨堵着从东面棺道里边杀回竹墓的守魂人,让他们都不敢冒进了。 一人忽带头道:“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用游魂对付他!再冲上去将其打死,救出狱王!” 于是,这帮人就在棺道入口之内引聚游魂迅速生成,并飘袭向离落缨。 几近是同时,他们随着飘袭前去的游魂之后,急速一拥而上,仿佛水渠泄水般冲出去。 离落缨不会让他们进来竹墓里救平等王的。所以,他便快快横着运附着剑气的气链剑在身前,冲上去的同时暴吼:“放马过来来……!” 登时,凶悍的一步前跃,那身势之猛,仿若一座砸破城门的攻城锤,立马又将涌出来的人冲回棺道内。 可是,他这一近身,也被这群满是怨愤的守魂人抓了个正着,给一下反扯手臂、衣角拉进去棺道内。 眨眼眼,离落缨陷入群殴之中。 钟伶舞被他一声‘放马过来’喝,惊的回头一看,见他被当做肉块一般扯进的棺道里,吓得心头大慌。当急摆脱对手,正想要去救他。 “啊……!” 忽然,棺道里的他暴喝一下,刹那间,就见他从棺道内跃身飞出!且看那飞势,甚凶之极,大有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之势! 还拖泥带水一般的带着抓住他的两三人冲到竹墓里,这几人有如缠身的恶鬼。 离落缨在这跃飞之中,如果不调整姿态,就迎面撞上竹墓里的竹墙了。 就见他迅速调转身体,翻过背面,以一隐罗狱守魂人作为肉垫,直往对面(既西面棺道入口边)竹墙壁上撞去。 “啪” 一声,撞的非常狠辣!把那守魂人撞吐血了!其余两个也被震击掉落下去。而这里的人,也被吓了退怯。 离落缨快速站起来,一跃到竹桌前,接着右手一抓,空了。原来,君仪剑在被拉扯他的那帮守魂人给抢走了,不过,他们不认得这是好剑。丢在了地上。 再看去东面棺道,隐罗狱那帮白惨惨的人群趁此一拥而出,正踏在倒下的竹屏风上。 就听一个似是小首领道的隐罗狱人道:“游魂天覆阵!困住这一男一女!” 话音一落,东面、西面棺道离的数十个守魂人动起双手,引聚游魂阴气。 “天覆阵……是铺天盖地的来么?!” 落缨自言自语喘着气道。 “阿离……” 钟伶舞到了他身边。 离落缨些许担心:“小伶,你没事罢。” “没事,不知道小雨哥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有转轮王在手上,没事的。” 话毕,只见那群分作东、西包围着离落缨、钟伶舞的守魂人,手势一压,一层厚浊的阴气从竹墓顶上、墙边的竹子里一下渗出,犹如厚重的浊云一般,压将下来。 这一招阴浊气,覆盖了整个竹墓。 离落缨一瞧周遭,不好的语气道:“真是铺天盖地……!” 随之在心里念叨:“有剑在可能会破得了这阵鬼阴气……不管,拼了!” 顿时,运足五行流在体内流转准备着,并且眼睁睁看那顶上的阴浊气渐渐压至。 忽然,离落缨下意识里一念闪过次兵之志!于是,他立马就尝试着运化起来,操运五行流快速流转至右掌掌心…… 下一个刹那,五行流渗出掌心,进而流组而成一把水汽之态的完整兵刃,次兵之志! 离落缨此时的眼睛只看着顶上、周围的阴浊气,没看掌心下。突然就感觉手中有物,顿时一掌握抓,就如抓到了实体的剑柄一般。 随即心中大惊喜:“次兵之志!这也能行……!” 转瞬,他再运行功气附上次兵之志,成为剑气,围绕在钟伶舞身边,对着包围压将下来的阴浊气开剑疾扫。 上、下、左、右、前、后,剑剑气劲飞扬,交织横飞,看着一道道交织的剑气残影,仿佛是组成了‘剑气之网’。 ‘嗤、嗤……’ 大开大合之下,一声声剑气破空,转眼间便清明了竹墓内的阴浊气。而且,他这一通使用功气下来,已不像从前那样感觉到气力枯竭了,丝毫不觉得有气劲不足之感。 这一阵剧烈施功的持续,全赖于高风老郎医帮他化解并融合的那四股外来功气的支持。 重伤在墙角的平等王,都看呆了。不止是他,站在离落缨身边的钟伶舞,也是此状。已不懂用什么话才能形容离落缨此时的这一悍然身手。 忽然,就听才停住的手他道:“去墙下抓平等王!” 话音一落,平等王一惊,想让四个手下掩护着逃,可是,还没跑出一步,钟伶舞立即跃向他去,三两下制服了他们。 而离落缨则在原地伺机而动。就见那些站在屏风上的人扑去钟伶舞时,他便一抹残影跃身,突进到竹桌前。 ‘忽!’ 一剑自右而左的大开横扫。半圆五尺之内,靠在最面前的八个守魂人,身体登时变作十六大块肉崩塌落地! 第170章 隐罗狱 “!” 离落缨心中大骇,这次兵之志比实体兵刃要更加的锋利。他根本没想要斩断这些守魂人的身体,只是想轻伤他们…… 没想到,次兵之志如此了得。现已造成事实,懊悔无用。只是这一幕,太残忍了。 而这一剑,也惊吓的那些扑向钟伶舞的守魂人心中骇然,真是感到恐惧了,慌乱中往后面的棺道里撤开退。 离落缨快速回到钟伶舞的身边,看平等王苟延残喘的瘫坐在竹墙角落。 平等王刚才有机会跑的。一开始不跑,是以为自家的‘游魂天覆阵’能镇住离落缨,可是,离落缨让他大跌眼镜了。 移时,就见退回到东面棺道里的那些守魂人,又来一招刚才的招法‘游魂天覆阵’。 让离落缨可又发火了:“真是不知死活!” 抬头看那些厚浊阴气才渗出竹子时,他立马大运功气,望着竹墓顶上大开一剑扫! ‘啪……!’ 飞袭的剑气瞬间斩断大半个竹墓顶上的竹子。那些阴浊如烟囱里的浊烟一般,从断口里滚滚飞散。他再来一剑。 ‘啪……噼里哗啦……!’ 竹墓顶上的西面、南面登时垮塌下来。却看离落缨, ‘噗!’ 猛一下,他毫无征兆的晕倒在钟伶舞的身边,平等王的面前,而且倒的还非常自然,像极了一具尸体。 这是因为离落缨还不适应使用体内强大的功气,这一番的应激之下,才突然晕倒,实际上是并无大碍。 钟伶舞可不知道,霎间惊恐,撕心裂肺一般喊:“阿离……!你怎么了……” 曾经在怀阳镇的熟悉情景再次上演。因为有虎视眈眈的守魂人在包围着,她不敢去看、去扶离落缨,只是害怕的守着。 此刻,那几近被废了的平等王见状,坐靠在墙角慌张道:“所有守魂人!快将此人杀灭……!” 语气里的愤恨与极度惧怕之意,尽显无余。 “谁敢碰他,平等王必死无疑!” 钟伶舞也如魔女一般喝道。但是,那群守魂人仍步步逼近前。 见自己的话不管用,她冷不防的一剑扎在平等王肩膀上。 ‘啊~!’ 痛的他大呼残声,也引得周围的守魂人人胡喊乱叫起来,声音却是很痛苦,就像是他们被剑刺了一样。 “快过来将离落缨杀死……!” 平等王忍着痛,吼的音色都变了。 话音才落,钟伶舞立刻把短剑拔出来,挂在他的脖子边:“谁再靠近一步试试!” 突然, ‘噼里哗啦’ 竹墓东南面的竹墙被劈出一个两人宽的口子。随之,一个怒实的声音道:“住手!我杨傲雨最后警告一次,不想死的就离开竹屋!” 众人一眼看去,只见杨傲雨,席易展当前,夏空祥扛着转轮王在后,镇定的走进竹墓。 他们闯过来,是因为离落缨把竹墓的顶上劈塌了造起的动静才引来了三人。钟伶舞这下心里踏实了。 却看他们,昏暗的烛光照耀之下,细细一瞧,三人的脸庞、衣物、刀剑上,都沾满了片片血渍,血腥不堪。而这些血渍里,有人血,也有兽血。 围攻向平等王竹屋的那帮守魂人已经被他们干翻了一半,剩下的畏畏怯怯的跟在他们三身后,没有敢进去竹墓。 里面。 一群守魂人见杨傲雨进来,止住了走向离落缨、钟伶舞的步子。 随即,钟伶舞立刻拖着晕厥的离落缨回到杨傲雨三人那边,还有平等王。 三人异常担忧的问她:“阿离怎么了……?” 钟伶舞失了魂一般:“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晕倒了……” 几人趁着此时给离落缨切脉。脉搏有力,跳动间隔正常,观望脸色,也并无特殊的症状显现,他们就奇了怪了…… 杨傲雨便安慰:“他一切都正常,应该没事,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钟伶舞指着东面棺道:“小雨哥,阿离的君仪剑掉落在那条过道里,你保护我,我过去拿回来。” “走罢!易展,准备好!” 话音未落,钟伶舞看准棺道入口,‘呼’的一步蝶跃飞身进去,杨傲雨、席易展各持刀剑冲向东面棺道。 这一势头,吓得那些鬼人纷纷往北面的棺道躲去,不跑,可是会丢掉小命的。钟伶舞顺利拿回剑器。 再回到桌椅另一边,夏空翔遂道:“阿雨,我们来点狠的罢!” 杨傲雨:“这帮人已经无药可救,不用再心软。” 于是,席易展、夏空翔分别拿出几袋桐油,边走边洒着竹墙、地下。 杨傲雨怒道:“你们为了狱王而不怕死,是不是和他们一起死去,也是荣耀至极!” 席易展道:“这些竹子枯老干燥,点起火来,可就烧光整座竹屋了。” 再燃起火折子:“快做决定,是让我们救人离开,还是一起葬身火海?” 哪知,瘫坐在面前的平等王残喘着,忽然大怒道:“别让他们走~!” ‘嗤!’ 杨傲雨冷不防的,突然挥刀向他,顷刻斩落头颅,一句提示也没有,相当狠绝。 “狱王!啊……!呜……!” 平等王被斩杀,那群守魂人当即着了疯魔一般,各种狼哭鬼叫,难听之极,叫喊的同时,也疯狂冲过来。 三人立马点燃洒下的桐油,虽燃烧的速度不块,但隐罗狱所有人都怕火。不过,为了抢夺平等王的尸首,都奋不顾身上去灭火。 杨傲雨三人不可能让他们灭。他一刀挑起长竹桌,向着那群守魂人砸去。 而在挑起的竹桌下,一个黑暗的入口现在眼前,杨傲雨遂道:“易展,你把阿离带下去。小伶,你也下去。” 随即,几人陆陆续续进入地下牢里。放好离落缨、转轮王,席易展和夏空翔再上去,跟杨傲雨守着火苗慢慢烧大。 那群守魂人无法灭火,只在那痛苦的看着平等王,似乎要死的是自己。 待火苗渐渐烧大,看那烧起来的火势,就如野火燎原,下暴雨才能救得了。隐罗狱的人再也也无可奈何,就呆呆看着杨傲雨几人下去地牢多火灾。 第171章 隐罗狱 且说隐罗狱的人,他们大部分是自小在墨竹峡中长大的,所听的教诲便是‘极忠护主’。因为,或许在将来的哪一天,他们中的谁谁成为了‘主’,便就是受到如此敬重的。所以,要做个好榜样,善待现在,善待未来。 在他人看来,这是可悲的,但在隐罗狱人的眼里并不如此以为,反以为荣。 隐罗狱这些人的行为跟无望门的勇而无前、死有何惧相比,表面虽不一样,但结果还是殊途同归的。 地牢下。 数人下去后,就不管上面的火势烧得如何了,况且,想管也管不了。 这里的环境潮湿,烧起大火不会吞噬到地下,仅仅就限于上面的那些干枯的竹子屋。 牢里的地面并不是泥土,而是以前隐罗狱练功时所铺设的竹子,还有点湿滑。 关于这个地牢的建造,先前是冷墓为十狱王练功之用的,功成后便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隐罗狱闷声发展至今,虽强大没有多少,但是,冷墓为此在暗地里可是干了数不清的、且江湖所不知的恶事歹事。 比如墨竹峽的改造,竹屋的建造所需的人手,都是他用诡术控制人去干活的。 言归正传。 夏空翔借着火折子的昏暗光色,很快带着他们找到了囚禁十兽门亲友的牢间。这牢门没有被有用铁链锁住,而是大敞着。 一行人在牢间举着火折子,仔细看着一众亲友。他们虽都活着,但皆已神情呆滞,骨瘦如柴,极其虚弱,衣物也是酸臭得很。但比起牢间里令人作呕的恶臭要好得多。 见此惨状,一众人的心情顿时沉没入悲伤之海,十分的难过,个个心里不是滋味,哀哀不已。 由于这一大家子被困的太久,已经不抱着希望了。就到杨傲雨他们来了,仍以为还是隐罗狱的鬼人又来拿他们练功。所以没什么反应。 直到钟伶舞委屈着喊了一声:“婶婶、大娘、伯伯……你们受苦了……” 一众亲友才慢慢反应过来,极度虚弱的回应:“是小伶儿吗……” “婶婶,是小伶儿,我和小雨哥、阿翔哥来救你们回去了……” 他们努力的辛苦抬头,借助火折子弱光细看着,正是他们一直疼爱的小伶,还有杨傲雨、夏空翔。 移时,众人脸上的神情一下变得复杂起来,似哭似笑,又满含着悲苦,这是得经历什么样的虐待才将人折磨至此,实在是太惨了! “你们终于来了……呜……” 那婶婶一下放声出来,声音都变了,变得沙哑无力,变得绝望。旁边的六七个有气无力的孩子也放声哀哭…… 钟伶舞顿时呜咽道:“婶婶、小拳头……大家不哭,没事了……没事了……” 边上的席易展听在耳中,碎在心里,都不忍心看着这可怜的一大家子人。 离落缨若是醒着,也不知有何悲痛的情绪涌出。 一大伯开口缓缓道:“阿雨……上面着火了……” 声音极其微弱,使尽了全力才说出这几个字。 杨傲雨:“是我们烧的。对不住大家,我们来得太迟了……” “不迟……烧的好……这隐罗狱,太不是人了……都把我们拿来练功……” 顿了一口气:“只要能将隐罗狱灭了,我就是死也情愿……” 钟伶舞低声:“大伯,您不要说这些晦气话……都没事了。” “太难熬了……小伶啊……这,另外三个人是谁……” “这个是双武庄的四大弟子,席易展席大哥,还有阿离。那个被绑住的是转轮王……” “转轮王!这个恶女……唉!” “她很坏吗?” “简直是坏透了……就是她把我们交给隐罗狱的徒弟去练功……一定不要放过她!” “大伯,我们不会放过她的……” 杨傲雨此时道:“小伶,让大伯们喝点水,休息一下。先试试能不能把阿离叫醒。” “好。” 之后,钟伶舞提着火折子,试着去按压离落缨的人中穴,数下之后,很快,他就在黑暗中醒来了。 钟伶舞高兴得像个孩子:“阿离,你醒了……!” 离落缨不知道刚才的一些经过,便不明所以的问:“小伶,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了?隐罗狱的人呢?” 钟伶舞:“我们都没事,你不用担心,都在竹屋下的地牢里,隐罗狱正在被烧着。你刚才怎么突然晕倒了?” 离落缨:“我也不清楚,当时脑袋一抽,就晕过去了……” 钟伶舞:“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缓了一会,离落缨慢慢起身道:“感觉还好,没觉得哪里不舒服……面前的这些人,就是你的家人们罢?” 钟伶舞:“嗯,是的。” 离落缨看着悲惨的他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遂就向十兽门的亲友自我介绍,寒暄一番。 须臾,他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人:“对了,华军前辈找到了吗?” 夏空祥这时道:“我们还没找,不过,他应该没事。前次我潜入这里时,有一个被单独锁起来的人,我问他,但没有得到回应。现在我们过去看看。” 这会,竹牢的顶上慢慢开始烘热起来,原本阴冷的牢间一下暖和了些。 夏空翔带着离落缨、席易展,三人就去到最末尾的那个牢间。那儿被锁锁住了,遂一剑劈开,举着火折子进入。 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蜷缩在牢间的角落里,很是惨然。离落缨、席易展分别叫一声:华前辈、华大哥…… 就见角落那人的头微微转动一下,是听到声音了,但就仅此而已,再也没有任何回应,像是痴傻了一样。 三人警惕的走近这人,伸手轻轻的拍一拍他的后肩膀,吓的他一个激灵抖,嘴里突然支吾:“师傅、卫大哥……小军想你们了……” 三人勉强能听清他说的什么,赶忙帮这人转过身来,用火折子一照,果真是华军。头发乱糟糟,满脸胡须亦是如此,都脏兮兮的,邋遢不堪,而且,呆傻呆傻的。 离落缨一下惊愣:“前辈,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第172章 捣毁墨竹峡 席易展道:“看来,我们是不能问出什么了,先把他扶出去罢,回双武庄再让高老看看罢。” 离落缨:“好,只能如此了,希望不会是严重的病症。” 接着,他们又在其他牢间里找到小竹村的十几个村民。得救之时,对离落缨三人是感激涕零…… 回到十兽门亲友的牢间外,席易展质问转轮王,华军为何变成了如此模样。 这转轮王的脾性硬且臭,被弄醒后就耷拉着一副臭脸。对于席易展的问题,她沉默了片刻,才没好气的回道:“所有中过幽引术的家伙,都没得救了!” 席易展正色:“什么是幽引术!?” 转轮王又让他不爽了:“问没用!你们谁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在这浪费口舌!” 夏空翔没法忍这种人了:“给她来点很的就老实了!” 转轮王放声:“来呀!我怕你们!” 离落缨曾听过胡枫说,华军是被隐罗狱从长阳会手中暗中转走的,而九重石锁的事又是从华军口中得知。 于此,他便断定道:“幽引术,应该是控制人身的一种诡术。他们可能是用了这个方法才控制了华军前辈,从而得知了九刃剑和九重石锁的事情。” 转轮王这下又乐意了:“没错,是这么个办法!你,就是离落缨罢!” 她这个态度,离落缨可就不给脸了:“下面将要问的问题,只要你好些回答,我们便不会对你如何。反之的话,我可以保证,你再次见到冷墓时,必定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转轮王一下臭着脸:“你是什么东西!敢来威胁我!” 离落缨暗火顿烧,警告:“呵,我不是恶人就对了,但是,你若继续嘴硬,一定会掉几颗牙。” 转轮王也瞬间怒起来:“你敢!” 离落缨不吃敢不敢这套,正将动手,却给杨傲雨拦着了。 到他和气的问转轮王:“我们直接挑明罢。你们隐罗狱的殿主冷墓,为何不去归原镇和双武庄交换剑器,却去了衡州找天虚云?说一说罢,大家都照心一点。” 她终于不耐烦了道:“殿主最终目的不是去聚流云,而是天髓派!但我也实话实说,他们去天髓派,我并不知道要去办什么事情!你真想知道,我就建议你们也去趟天髓派问问!” 杨傲雨:“当真不知道?” …… 她又不说话了,十分有个性。 杨傲雨冷狠着道:“转轮王,想必你一定知道我杨傲雨向来做事的手段,瞒着不说,只会对你招来无妄之灾。” 转轮王态度强硬:“杨傲雨,我说不知便是不知!便是你斩断我手脚,仍是如此!倒却是你,也这般愚蠢!” 杨傲雨冷着脸:“小伶,你的短剑给我一下。” 钟伶舞:“小雨哥,你想要做什么?” 拿出短剑伸过去给他,杨傲雨接过:“她头发有些乱,我给她理一理。转轮王,你见过鬼剃头罢!?” 转轮王瞬间大惊慌,咆哮:“杨傲雨你敢……!!” 不吼还好,吼这一声,让杨傲雨倏地大怒,实在忍不下了,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极度咬牙切齿:“对你们这般人渣,有何不敢!就是把你卖做娼妓也不为过!看看你面前,你们都对我的亲友们做了什么!啊!!!畜牲不如!!” 说到激动处,大声喝了起来,一剑划断转轮王的所有长发。 转轮王疯了一般,摇头挣扎叫道:“啊……!” 杨傲雨继续狠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鬼帮派!做了恶事,就必须要有恶报!等着冷墓来救你罢!” ‘啪!’ 一巴掌狠狠的把她扇晕。随之,很快就冷静下来:“我上去看看那些蛇肉有没有烧熟,拿下来给大家填一下肚子。” 席易展:“我跟你去,好有个照应。” 他们前脚一走,离落缨就荡开知域,感知到还有三十多个隐罗狱人躲在了竹墓的西南之向。因而,两人上去是安全的。 杨傲雨他们从牢道里上去,因为竹子烧的快,一出到竹墓,只有鲜亮的竹炭了。整个竹墓以及东西南北四条棺道都快要烧光了。 现在的大火,正在由墨竹峡的中心分别烧向峡谷的东、西两面。将在不到天亮时,大火会把整个墨竹峡的植被烧个精光。 两人踏着温热的碳块,去到平等王的‘住处’。那被斩切成十多块的两条巨蟒,外面皮肉都烧焦了,两人就挑着能吃的部分割下拿回。 地下牢里。 焦香的蛇肉味和酸腐恶臭混合着飘散在四周。从这一大家子人被抓到这里来起,他们还没有吃过一丝肉丁,每天都是饿昏的状态。 这下一闻到肉香味,可是高兴得很,不管牢里如何腐臭,也吃的津津有味。 此时,离落缨说道:“我刚才探了一下,墨竹峽里大概还有三十多个隐罗狱的人。虽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怕的是……” 杨傲雨接着道:“怕的是他们控制巨大野象来冲击我们。所以,我们要在上去之前,先解决掉这些野象,才能让大家上去。” 离落缨:“对,其实,想一想也不难解决,斩断野象的大腿,可迎‘刃’而解。” 杨傲雨:“是的。阿离,该说说你了,刚才怎么突然就晕倒的?” 离落缨:“我想是因为,一下使用功气太猛烈而让身体吃不消才晕倒的,也可能是因为这……” 说着平摊开掌心在众人面前,身内则运动五行流,渗出掌心,流组化成次兵之志。 眨眼间,就见那把水汽之状的兵刃把柄横躺在离落缨的掌心上,一握手就能抓住。 但他没有握着,而是平移着小手臂,那次兵之志在昏暗的光亮下,也紧随着他的掌心飘来飘去,看上去非常好玩。 杨傲雨顿时万分激动:“这是……次兵之志!” 席易展亦是此状:“阿离!你怎么做到的?” 离落缨:“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在被隐罗狱的人抢走君仪剑后,心念念着次兵,随后,‘它’突然就出现在掌心。” 第173章 次兵之志 席易展高兴之极,不吝赞道:“这可就真了不得了!如今,不算已经逝世的卫黎在内,你就是当今第一个化出次兵之志的人!连我们师傅都不能做到这一点,你太厉害了!” 离落缨:“席大哥,你这说的就太夸张了。次兵之志也不能增强自身的功气、武功什么的,而且,能化出它来,我应该是运气好上一点点。” 席易展笑道:“哈哈……可不是只好一点点!从你进去双武庄第一天,直到我师妹邵思送给你的君仪剑为止,你几乎都是踏在运气的点儿上。不过,这运气还是与个人的为人有很大关系。” 杨傲雨附议:“易展,我赞同你的说法。” 席易展再道:“阿离啊,你可真是一个大大的奇人呀!请问一下,阿离先生,你化出次兵之志,是什么感受?” 离落缨笑道:“你可别把人抬举的太高,不小心摔下来时,极有可能会摔断骨头。要说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就是好奇感比较大一些,毕竟是凭空出来一把剑刃,简直是奇妙不可言……” 席易展:“我想,你有幸能运化出次兵,很大可能是,从始至终你都在使用君仪剑。仔细一想,这应就是书上写的所谓‘人与剑之情’,一心一意,互不舍弃。” 离落缨:“我同意你的观点。其实,我能有所成,应要归功邵姑娘。她对我有着很大的帮助,而且还是必不可少的。” 席易展:“嗯,可以看得出来。在我师妹从周师伯那里离开的晚上所说的话都是对的,全在你身上应验了。” 离落缨不注意一下钟伶舞的感受,只就甚有意味的夸赞邵思道:“单从这件事情上来看,邵姑娘真是一位有远见而且聪慧的女子,不止如此,在我看来,她的人格魅力也很独特,吸引人……” 席易展:“我师妹确实跟特别。我想,双武庄要出现第一人的次兵之志,回去后我得和着师妹,去向师傅提出一人终生只用一柄剑器的建议了,并且要严格执行。如此坚持下来,或许就有机会再现更多的次兵之志。” 离落缨心悦道:“我支持你席大哥,你再一说,我是越来越佩服邵姑娘了……” 说着,不知怎地,他忽然感觉到一丝的心慌发毛,便下意识的看去钟伶舞。 这果然有事情,她也正在微微斜视着离落缨,那眼神里冒出来的感觉,有点酸酸的意味。 他这才知道,刚说错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了,连忙转移话题:“那个……咳,小伶……你知道的,我一心里只有你……” 钟伶舞故意道:“你慌什么……我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啊,这就做‘贼’心虚啦?” 离落缨镇定,不好意思的:“……没有,什么做贼心虚,我就怕我说错话惹你生气……” 钟伶舞也笑中带着严肃道:“放心好了,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儿,不会无缘无故生气。但是,你说话时也得注意一下分寸哈!” 离落缨要瓦解她的严肃:“不会无缘无故……我看你你眼神,有一点吃醋的意思……” 钟伶舞装作耍赖:“有吗……没有罢。” 杨傲雨此时说:“好了,你们两个,真是无时不地的打情骂俏。” 他顿了一下:“阿离,关于次兵之志的事,关联起近来发生的事情,还挺有意思。” 离落缨疑问:“怎么说?” 杨傲雨:“我们在明天离开隐罗狱之后,你就得要把君仪剑送到归原镇。这样一来,你就没有好的剑器可用了。于是,似乎是冥冥注定之中的,次兵之志就让你化成了,避免了没有好剑可用的情况……你想想,这不是于太过于巧合了吗。” 离落缨:“阿雨,也许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像是蹊跷得有神灵在操纵一样——这个就夸张了。我宁愿相信后者,也许是这些剑器有通灵之性也尚不可知。” 杨傲雨:“灵性倒可以说得通,毕竟万物皆有灵。” 离落缨:“管他的,是命也罢,灵性也罢,只要是好事,照着全收。” 杨傲雨:“但实话实说,从认识你到现在,发生在你身上的蹊跷事未免也太多了……我的意思是,担心你将来会被这些蹊跷事带入到逃不过的劫难之中……” 离落缨夸张道:“你说的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没想到,钟伶舞也稍有担忧:“阿离,先不管邪不邪乎,我也有这种担心……特别是和九刃剑有关的九重石锁,感觉这就是个劫难……” 越说着,她的担忧就越沉重了:“你现在就答应我,明天隐罗狱离开以后,不要再在江湖中争斗了,我们一起退出这些恩恩怨怨,好吗。” 离落缨不觉得退出了就没事了这般简单,语气深长的道:“小伶,除非这些恩怨暂告一段落。否则,我们都难以全身而退。” 他接着分析道:“这个墨竹峡隐罗狱,可能是冷墓用半生心血建立起来的,一旦他知道这里今晚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会疯狂到什么程度。我想,放过我们是不可能的。很有可能的是,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纠集聚流云、天髓派、无望门来追杀我们,以报此夜之仇。” 顿了下:“俗话说冤家路窄。就算我们隐姓埋名,就算在今后的生活中格外的小心防备,我们也总有被找到的一天。这样的人生,太难受了。而且,我也不忍心你去面对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小伶,躲不开的事,怎么都难以躲掉的,不如直面恐惧。万一有奇迹,我们的以后人生一定是在阳光灿烂之中。” 钟伶舞:“我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可,万一没有奇迹呢,我还没想好,也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你也知道,以前我并不害怕那些恩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怕了……特别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一连串的事情,一件一件的,都越来越诡异蹊跷,太让人匪夷所思,也让我感觉越来越害怕……” 第174章 出了地下牢 离落缨温和的说:“小伶,你想太多了,不用怕。其实仔细一想,这一切事情都事出有因的。只要我们多多小心,就一定能逢凶化吉。比如这次,我们来隐罗狱救人,不是都很顺利吗。你小雨哥说的什么劫难,也只是他的猜测。但,如若真是发生此类事情,也总会有应付的办法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么多的苦难我们都不怕,都熬过来了,再有什么事情,也一定能平安渡过的。而此后的一切,只会往更好的方向发生。所以,你别想太多那些莫须有的事了,好吗。” 钟伶舞说不过他:“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说不过你。总之,以后有危险,你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离落衷心笑着:“好!遵命!” 此时,杨傲雨也宽慰道:“小伶,小雨哥明白你的担忧,不过,也算是你杞人忧天。阿离所说的,冷墓去纠集聚流云、天髓派、无望门三派来追杀我们,我认为可能性很低。先不说这三派不是一个冷墓就可以任意驱使的,单是九刃剑一事,就足够让他们把心思的重点放在九刃剑上。要证明这点,可以从归原镇以剑交换人一事看出来。所以我认为,他们不太会,也暂时没有空闲替冷墓‘仗义出手,两肋插刀’。实际上,就算是帮,也只是表面功夫。而且,冷墓和我们的仇怨,在他们三派的次序里,应当是其次。” 顿了顿:“再有,那三派把所有剑器都收齐后,肯定花更多的心思在那个什么九重石锁上。这样一来,他们只会更没有空闲的时间去理会冷墓。以此来算,我们起码可以暂时得到了一段安生的日子。” 说着,就有新的思路:“又,在九重石锁的事件之后,谁也说不准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或许是因为某个东西,让他们自相残杀也不一定。因此而置身事外的我们所面临的所谓劫难,可能就远离我们而去了。” 离落缨:“阿雨,我也希望你最后这个假设会成真。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对九刃剑、九重石锁不感兴趣,从而才能远离劫难,置身事外。” 他看了看钟伶舞,难以启齿的:“可是,我怕他们的目的不单单是九刃剑、九重石锁。因为,此时的冷墓、天虚云为什么要去天髓派而不是到归原镇换取剑器?所以,小伶,我想……” 钟伶舞转瞬就明会了解他的意图:“你想去天髓派?” 离落缨点点头:“明天出去峡谷后,我想单独去岳州到天髓派看看,看能不能了解到冷墓一伙为什么去天髓派,还有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去向。” 钟伶舞认真看着他,听他继续说道:“小伶,你这么看着我,我有点心虚啊。你放心,刚才你说的话我都放在心里,我也一定会悄悄行动,不让他们发现。若是在那里打听不到什么,我就第一时间赶回双武庄找你们,好吗。” 离落缨要去天髓派,这是因为他在胡猜:聚流云对天髓派有觊觎之心。不止是因为这两派不和,还因为聚流云的‘流云移功之法’。 钟姑娘认真道:“你非去不可吗?” 离落缨点头:“嗯。因为我总觉冷墓和聚流云走到一起,会让其中的事情变得非常不简单。” 钟伶舞:“那好罢……去之后,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离落缨握着她的手:“不会的,我给你发誓,一定会平平安安回到你身边。” “好。” 熬到黎明。 离落缨、杨傲雨、席易展、夏空翔四人带着转轮王刚走到入口那,就感到一些水滴落在身上。是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还有一股夹杂着碳味的寒风刮来,像是入冬了。 上去地面一看,墨竹峡几乎烧空了,与夜晚来时的遍地草木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那些竹屋、大部分竹子、芒草都被烧毁成碳成灰。一眼看尽乌漆墨黑的平地上,只余那些植被的无法再烧的节枝根部在,这一幕,甚有断壁残垣的既视感。 而在峡谷的西边,便是出入隐罗狱的那个方向,聚集了许多飞鸟在树上,大白白一片一片的,非常的多,夏空翔都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此外,奇怪的是,峡谷里除了一片黑乎乎,都没有见到一个隐罗狱的残众。 但是他们也在猜测,那些残众一定在峡谷西边的哪个地方藏着盯着,并等待出击的机会。 于是,四人决定,得把这些人引诱出来,不然,没法安全的带走地牢下的家人,还有小竹村的村民。 杨傲雨便在墨竹峡内大喝道:“隐罗狱!你们的转轮王在这!想要救她,就全部现身出来……!” 一番大声喊话在峡谷内回荡几个回合之后,他们再等上了好一会,就是不见人来。 实际上,那些藏起来的隐罗狱残众,是看得到离落缨他们从地下牢里出来了的,也能听清杨傲雨的威胁喊话的。 尽管如此,这帮隐罗狱残众,没见到牢里的人出来时,他们如何都不会轻易现身的。 不想浪费时间,杨傲雨就不费口舌了,一把冰冷短剑贴到转轮王的脸上,故意大喊:“让你手下的鬼人全部现身出来!” 转轮王顿时极为不爽的瞪着杨傲雨。沉默片刻,她就是不说话。倒是杨傲雨的威胁,逼得隐罗狱的一个忠心残众出现了。 是在墨竹峡的西边方向,既不远,却也不近,且单凭肉眼是看不到的。 须臾,就隐隐见一头‘小象’从西边奔撞而来…… 待到数十丈外,才看清这头野象足有两丈之高,背上还坐着一个操控野象的守魂人。 离落缨四人看得一个略微心惊,但激奋的情绪要更加昂气,因为对付这么只巨物,让他们一下很兴奋。 可在此之前,杨傲雨要给这个隐罗狱的残众一个下马威。只见他左手提着转轮王,脚下踏着竹炭,立刻迎着野象对奔而去。 第175章 出墨竹峡 那骑象的守魂人没把杨傲雨放在眼里,但是,转轮王在他手中,一下就尖叫道:“快快放了狱王……啊!” 杨傲雨丝毫不为这近似癫狂一般的情绪所动:“那你就过来抢!” 说着加快脚步对冲上去,却在数丈之距时,他突然举起转轮王当做盾牌。 立时间,就见那守魂人的双手急忙一收,座下的野象登时刹住脚步了,非常的‘令行禁止’! 这个隐罗狱残众,他只是出来吓唬吓唬的,没成想,吓唬不到人,反被吓住了。 就在转眼间,那守魂人惊见离落缨疾速掠过杨傲雨,提着利剑悍然杀来。 ‘嗤!’ 一瞬之间,离落缨已从野象的右前脚边掠身而过,留下一声斩断皮肉的声音。 再过须臾,因为重量下压的原因,就见那野象的右前脚、右后脚错位滑开,却是断了。这两支腰粗的脚,在被离落缨掠过之时,已一剑挥砍而过了。 ‘轰!’ 那野象一下向右边垮然倒下。背上的守魂人连忙跳下象背,脚下才着地时,离落缨一跃身影而来,像是突然出现在隐罗狱人的面前,却也不慌不怕。 离落缨当面放话道:“回去告诉你的同门之人,再试图来攻击我们,我们就赶尽杀绝!” 这守魂人没有回应,也在离落缨的意料之中。倒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帮残众竟不操控着所有野象冲撞上来,还是有一点理智、心机在的。 见野象倒下,那被杨傲雨单手提着的转轮王忽然声嘶力竭喊:“守魂人!别跟这帮人斗!留着人手,快去天髓派找到殿主!” 她这么一喊,倒更坚定了离落缨要去天髓派的决心,也更加肯定了,此间必有大猫腻。 他不杀那守魂人,就道:“你回去罢!把这女人的话、还有我刚才的话带回给你的同门之人!” 话音落,就见那守魂人不吱一声,瞪着凶恶的眼神屁颠屁颠的小跑回去,把平等王的命令传达给同门的人。所有隐罗狱的人还正儿八经的听进去了,不再作无谓的抗争。 因此,隐罗狱残众这就不针对要逃跑的离落缨一大伙人了。但是,也守着西边的唯一的出入口,胆敢若无其事的当道过去,定不会放过离落缨他们。 不过,离落缨等人也想到这点,毕竟有太多虚弱的人要救了,从西路出去,太过于危险。 所以,他们当即就决定从那北悬崖那救人上去。 随之分工而行。离落缨、杨傲雨、夏空翔再下到地牢里,叫着小竹村的人一起帮忙背着十兽门的亲友上去。 席易展则去到北崖底下,叫他那在哨塔上的师弟张涵,放声吼道:“阿涵……!” 连着喊了几声,等上一会,愣是没回应。他心中急火了,也怕师弟出事,就接着加大声音,并略有严肃之气的喊:“阿涵……!” 这火气一喊,终于有声音从悬崖上传下来:“师兄!扔绳子下去么!?” 席易展火大:“对!跑去哪的!快扔下绳子,拉人上去!” 怒地都没空训他。张涵遂扔下去昨晚的收好的绳子,绳子和悬崖角之间下垫着简易的竹制滚轮,防止绳子被磨断。 北崖底下,离落缨他们已经将所有在地下牢的人转移到此。 可是,他觉得要一个一个的吊上去,速度太慢,太浪费时间了。正好也觉得目前自己的状态还不错,所以他想要用更野蛮的方法。 就见他抬头找寻了一会,瞄到了一块比较平直的崖壁,随之说道:“席大哥,我试一下我的方法。” 席易展还没有开问,就见离落缨贴着崖壁弹射直起,一下飞上十数丈之高,也就是一半的悬崖高度。 ‘铿!’ 毫不留力的将手中君仪剑刺入崖壁,留一半剑身在外,用来当做落脚之处,稳当之后,下到崖底。 席易展不敢相信的问他:“你要用蝶跃步把人送上去……?” 离落缨:“嗯,应该可行。” 席易展无语:“好罢,算你狠……” 离落缨笑着,先做一下试验。单手抱着钟伶舞一跃直起,转眼时,已站落到君仪剑之上,此处垫了一下脚,再直跃弹起,顺利而且又轻松的上去到了崖顶。 底下的席易展见状,卧槽道:“这么为所欲为的嘛……阿雨,我们就甘拜下风罢……” 杨傲雨笑道:“唉,是得甘拜下风……丝毫不考虑我们的感受……” 席易展高兴大笑:“我们还是别要面子了。” 几人说笑着看离落缨下来。接着,看他表演杂技似的,一个两个的把人送上去崖顶。虽没有累离落缨得大喘粗气,但也还是挺费劲的。 最后,杨傲雨、夏空翔、席易展三人不想让离落缨抱,仅剩一点面子还是要保护起来的。就徒手攀着绳子上去到崖顶,当然,也是小菜一碟。 所有的人上去之后,就在附近砍来竹子,劈成四尺长,裂作两半,以细竹枝缠牢,如此编出几个竹架。 再拜托那些小竹村的健壮之人来帮忙抬那些个极度虚弱的十兽门亲友。 离落缨自是也一起抬,钟伶舞则在后面留意着有没有隐罗狱的跟踪。小心为上总归是好的,毕竟,这还是在隐罗狱的地盘上。 可正因是在自家的地盘,那些隐罗狱残众已在操纵着,早前在峡谷内所看到的白鸟来跟着离落缨这一大伙人…… 因为是在竹林里,被茂密的竹叶遮挡着,看不透天上。所以,这些白鸟跟踪的情况,离落缨他们还没有发觉。 小竹村的村民经过一些劳力的运动后,大多人气色都恢复好了些。 而那些十兽门亲友,因为被关的时间太长,气色没有一点好转,还是老样子。也不能长时颠簸,因此,他们只得走一段歇一段。 这儿距离小竹村还有一个半个时辰的路程。小歇了一会后,再抬起竹架赶路前行。 但,不一会,后面的钟伶舞忽然追来身边慌忙道:“阿离,小雨哥,在峡谷内的那群白鹭鸟追在我们的头顶!” 第176章 飞鸟飞魂术 离落缨不解的一惊:“竟然连飞鸟也能控制!可是,飞鸟追踪我们,又能做什么……” 狐疑着盯去仍被绑得死死的转轮王,也知道她不会说什么有用的话。 而且,自从她被拉上了悬崖后,就没说过一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因此,离落缨懒得问她。 他这才说完话,就有一只大白鹭鸟‘噗嗤噗嗤’的拨动翅膀盘旋在竹顶之上。 夏空翔呆在隐罗狱的那段时间里,可没有见到过什么飞鸟,因此,就惊奇的对转轮道:“实在想不到你们隐罗狱还能控制飞鸟。” 转轮王依旧那般神色,爱理不理的模样。但是,没人能发现她眼中有一缕微末的光亮了,是救命之光。 钟伶舞接着道:“我上去打掉那只白鹭。” 随后,她在地上找了几个锋利的鹅蛋大的石子,再轻身一跃而起,踏枝点叶,身影一晃,便到了竹顶之上。 她以为这飞鸟能看得见自己,就偷偷探出头来瞄准盘旋的飞鸟,用力一丢。 ‘嗖,噗!’ 就见离树顶数丈高的白鹭羽毛一散,随即应声而落。这一击即中,大是让钟伶舞深感意外。 她根本没想到这只白鹭那么呆,就只是一个轨迹的盘旋,一下就中了。打落飞鸟,她随即跃飞而下。 可是,这还没完。他们没走多久,又听见顶上翅膀拨动的噗嗤声,而且还不止一只。 钟伶舞就不信了,想再次去打下飞鸟。可离落缨担心这是个圈套:“小伶,不要管它了,我们先走。我怕这又是什么诡计。” 她只好作罢。等走出了竹林,他们就进入山路羊肠小道了。也就是在这块地,头顶上露出一片天空。 这下,所有人抬头都看得见盘旋在空中的飞鸟了,密密麻麻的白白黑黑一片。 先前,离落缨不让钟伶舞继续去打下飞鸟,是以为隐罗狱的控制飞鸟之术有距离限制。 而现在这情况,让他改变了看法。天空中的飞鸟依旧是盘旋紧跟着,犹若追魂之鸟。 一众人就站在原地好奇的看了不过片刻,转眼间,立马就快速飞来了一大群各类大小飞禽。 有鹰隼巨雕、莺雀鸦鹭等等,不一而足。数量约莫两百只左右,黑压压的一片。其中,有的飞禽个头可比得了人的身板子那大了。 他们以为这群飞鸟只是盘旋而已。就在移时之间,这群飞鸟竟毫无预兆的,都尽以舍身之势朝着他们悍然飞撞而下。 这是隐罗狱的‘飞魂术’所操控的飞鸟,且只凭一人就能操控。所有守魂人都懂,是最基本的。 但是,这术法却只能在阴气厚重的墨竹峡之内以及附近使用。远了就没效果了。至于飞鸟的来源,也是在附近所控。 就见夏空翔十分不解的急忙道:“隐罗狱哪来这么多鸟!大家快蹲下……!” 那些身体虚弱的亲友,没得力气移动,生生望着那群猛禽挺着尖喙,恶扑而来。也是这时,没人有空管得了转轮王了,被丢在草堆上。 情急之下,离落缨轻翻了一下手中的竹担架,放下上面的人,抓将起来,护在最先。 随之,席易展师兄弟、夏空翔、杨傲雨等人的手里竹担架,也都拿来当作了盾牌,尽量护住所有人:“都躲好!” 一瞬之间,黑压压的, ‘噗啪嗒砰……’ 一阵阵撞击声,杂乱响起。这恐怖场面吓的那些小竹村的人家皆抱头掩面,嚎叫不止。 有些人没给挡住的,被飞鸟尖喙刺伤,但只是皮肉之伤。此番乱况之下,所有人都低头掩面。 而拿着竹担架当做盾牌的离落缨等人,刚想要反击。猛见一白头大雕望着一边草堆里的转轮王飞扑而下。速度很快,只见他们几乎同时惊道:“大雕要救转轮王……!” 借着飞啄的群鸟掩护,那白头大雕趁乱而入,探出那双被守魂人磨钝了的雕爪,一下抓牢转轮王。 ‘噗,噗……’ 猛地煽动翅膀,登时抓飞而起。直从那群被操控的砸落下来的鸟群间,使劲的相对飞去,还不被一只给撞到,非常神奇。 离落缨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雕叼着转轮王飞走,至少要尝试着抢她回来。刚才鸟群一开始攻击时,因为离落缨是抬着竹担架,又是极其的情急,才不能使用浪冲打散鸟群。 这会,他已经抄剑在手并化出了次兵并行剑,当即运气附在双刃,甩开竹担架的同时,一剑望着鸟群空扫而上。 ‘呼!’ 滚滚剑气翻涌而去,顿时冲散护着大雕的鸟群。并且可以看见雕爪下的转轮王,有机会了。 却是钟伶舞比他要快一步,抓住这个空白,突然从离落缨身旁一跃疾起直去,穿过飞鸟群,一把抓住转轮王的左小腿,欲将她扯下去。 却,只拽得那大雕顿然一沉,随后,竟连着钟伶舞也被带飞起来了,拽不下转轮王! 再看,那些被离落缨浪冲击散的鸟群,此刻全往着钟伶舞飞啄去。 “小伶!!快松手!” 离落缨惊恐喊道,钟伶舞赶忙松开抓手。 电光火石间,离落缨对着飞啄向钟伶舞的鸟群,一把扔去竹担架。 ‘噗噗……’ 一声声砸音,砸得鸟群开了一个空隙。几乎是同时,他猛地凶凶跃身开去,从被砸开的鸟群空间飞过,转瞬就一把牢实的熊抱,护住下落的钟伶舞。 眨眼间,那群飞鸟也啄击而到。若是从远处看此个情形,就犹若一大群马蜂围着目标乱蜇,将离落缨两人拥裹着一坠而下。直掉到草丛里那些鸟群都不飞走,着实凶猛! 两人一落地,杨傲雨数人赶忙扑上去,踩死一大片飞鸟。 此时,那大雕已经抓着转轮王渐渐飞高飞远,随之,鸟群也飞散走了。 草堆里的离落缨不顾摔到身上的哪里,站都没站起来,慌忙道:“小伶,你怎么样了……?” 钟伶舞劫后余生般缓缓道:“呼,没事……这群飞鸟也太可怕了。还有那只白头雕,力气那么大!” 第177章 离落缨扶着她:“没事就好,吓得我魂都快没了。” 两人都没什么事,就是离落缨,因为护着钟伶舞而被啄破后背、手臂一点皮。 他接着疑问道:“我们之中那么多人,这些鸟是怎么知道哪个就是转轮王……?” 夏空翔解释:“我猜是转轮王身上的阴气让那只白头雕锁定了她的位置。大家想一想,从隐罗狱谷底上来到这里,她就没说过一句话。这一路应该是在内聚阴气,好让那些守魂人追踪。呵,真想不到她还有这一招。先不管这些了,都没事就好。地上这堆‘吃’的,得要全都拿带走。” 吃,指的是那些被打死在地上的大小飞鸟。小几十只是有的,快速捡完,赶回小竹村。 直至午后,众人才捱到已是废墟的小竹村。那些抬着十兽门亲友的小竹村村民,都快累倒了,一下就瘫坐到村路上,一动也不想动,得好好缓缓心中的疲乏与恐惧之情。 短暂的休息后,一众人便麻利的动手起来处理捡来的食物鸟:把羽毛拔掉,开膛掏出内脏,再打水洗净,数十只鸟很快就处理好了。 接着,村民们分工而做。有的在村里翻翻找找出一口烧黑的大锅、几十个碗,都一一洗了干净。想要筷子的就找小木棍代替。 有的去拿几块石头来摆成三角形,当作是简易炉灶,还去捡了些干柴火和干燥的绒草。所幸雨下的不大,这点东西还是容易找出来的。 点起了火,放上大锅,倒进清水,待水沸腾了,把鸟肉放进去煮。 不久,锅里的水沸腾起来,熟了的鸟肉散发出的肉香在附近飘飞,闻得那些没有了多少力气的亲友都来了劲儿。尽管腥味儿很浓,但不容他们挑剔了。 人多不好管,最是小竹村的人家,饿鬼似的扑来,差点就成抢了。各自分到了食物,个个吃得极香。 杨傲雨、席易展他们得要抓紧时间回去双武庄。在要离开时,小竹村的村民也想要跟着离开,不敢再待在这里。就暂且去隔壁村熬过最近这段日子再说,他们没钱,夏空翔就各自给了每人一些铜钱,以使其众度过时艰,也是表示感谢。 虽说地方还是原来的地方,但家已经不是原来的家。小竹村村民怕继续住在这里会随时有被杀掉的风险,所以,不得不到别地去住。 当日夜晚。 离落缨一行人好辛苦才到了一个小镇上。因为十兽门的亲友急需住处休息,他们就随便的找了个有招牌的小酒馆,上去便是一顿敲门。 这半夜冷天的,哪有酒家愿意醒来开门。可是,越不开门,离落缨几人就越急。 ‘嘭,嘭,嘭!’ 他们越敲越用劲,就差踹门了,邻居都被吵醒。坚持了一会之后,终于,小酒馆的店家,提着灯,没好脾气的骂骂咧咧开门了。 门开后还继续骂:“敲什么敲!他娘地!是哪个混蛋玩意儿!看我不把你宰了!不开门还一直敲!敲!敲!” 离落缨他们一看,这小掌柜的手里真还拿着把菜刀。可是,他一见到了杨傲雨背着的大刀及旁边几个凶神恶煞般的脸色,倏地浑身一抖,有点害怕了,却仍强行壮胆道:“你……你们想打劫……啊!?” 杨傲雨立马转变态度,和善道:“不,不是。您不要误会。看您这架势,也不像怕被打劫的人。掌柜的,我们就是想借宿一晚。数日奔波劳累,好容易到了这里,只请您多多担待一下,让我们几个落魄的江湖人暖一暖身子。” “说话还算客气!多少人?” “十来个人。” “!!!这么多!我这小店可容不下,到斜对面……” “我们便是从对面过来的,您就行行好,当是可怜一下我们这帮无家可归的人罢……我们,也不是白白住您的房间……” 说着拿出好一贯铜钱来,有钱能使鬼推磨。 “行,既然你有此诚意,我也乐意替人消灾。不过,我可事先告诉你们,千万别搞事情!进来罢!” “不搞事情!” 杨傲雨的口气一改态度,顿时强硬了,二话不说直接牵着马走进屋里。 那店家勃然道:“嗨!你们不能把马匹也带进来!” 小掌柜说完这话,更加后悔刚才的决定了。 在屋里昏黄的火光照耀下,他只见马背上的人几乎都是瘦骨嶙峋的,皮包骨,就如一具具干尸。而且所有人加起来还不是十多个,而是二十多个。不止如此,更从他们身上闻到一阵阵令人作呕的酸腐之臭,太恶心了。 小掌柜不干了:“这都是什么人……我不做你们生意了,快走快走……太污秽了……” 杨傲雨变了凶恶的态度,不废话:“店家,答应过的话可不能反悔!何况我们已经付钱在先,要退还是不可能的!这几匹马我们也会牵出去,不可能拴在屋里。而且,你醒也醒了,就好人做到底罢。我们也尽量给你减少麻烦。” “!!!嗨!这么倒霉!” “那就劳烦店家,去煮几锅热水来罢。放心,这另外算账。” “罢了,有钱不赚是傻子!都随我来后院,可不能让你们在厅堂里冲洗。” 小掌柜无奈的领着他们去了后院的草房子里。 杨傲雨见小掌柜心地还不错,便就客气的道:“店家,方才在下多有失礼。这两贯铜钱,一贯当是赔礼,二是算作今晚的辛苦费。” 谁见钱不眼开,那店家喜笑颜开道:“少侠爽快!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这个,若是食宿之事,嘿嘿,这,可要另外算账了。” 钟伶舞可不会吃这亏,在一边据理力争:“店家啊,当我们是外地人好欺负是罢!我们给了你那么多钱,三贯的钱啊,食宿费还要另算,你也太舍得宰我们了罢!我们已经足够慷慨,你再说另外价钱,这两贯铜钱我可就收回了!一切账目,再从头计算!” “姑娘,别,这可使不得……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包你满意。” “这样还差不多,那就多多辛苦了,尽快烧好饭菜,我们实在太饿了。” “姑娘伶牙俐齿,我岂敢说辛苦二字!各位,暂且稍等,好生候着。我这便给你们忙活去” …… 他们整个夜晚直忙活,到凌晨才得以休息。 第178章 九刃剑拥有者 天亮了,正是辞别时。 离落缨已经收拾了穿戴,带足吃喝,即将要出发去往岳州,天髓派所在的风湖镇。 他此刻站在钟伶舞面前,临行似有千言万语,将要开口说话。 钟伶舞却先道:“阿离,你不要说什么,平安的去,平安回来。而且还要记住,我不在你身边,可不准四处拈花惹草。” 一说到拈花惹草,夏空翔忽想起一女子,就饶有兴致的道:“诶,阿离,小伶这么一提醒,天髓派还真有个丫头,叫什么,好像是伏静霜。听人说长的煞是讨人喜欢,圆圆的脸蛋,甜甜的桃花眼,娇小玲珑,笑起来甜美无比。听说还是个话痨子,非常惹人欢喜。” 钟伶舞顿时不高兴了,神色一变,不依不饶连环责问道:“阿翔哥,你说的这么生动,亲眼见过她么!?只是道听途说,睁着眼说瞎话罢!?还有,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教阿离,也把那丫头给带回来么!?” 夏空翔是真服了这些推问,不得不装作委屈的:“小伶,我可没说什么要阿离怎么怎么的啊,你也太……” 钟伶舞:“太什么……谁让你不好好说话” 夏空翔苦笑:“好,好……我说错话了……怎么越来越泼妇了呢……” “泼妇!?”钟伶舞一下瞪圆了眼,有点怒得可爱了,无可奈何的:“我!我就是泼你,怎么了!小心我把你这些话告诉给小冰姐……!” 夏空翔适时调皮道:“阿离,你救救我……” 离落缨说:“小伶,你阿翔哥这是在试探,也是在告诫我。你放心,我的心已经给你上锁了,谁也无法进来。” 钟伶舞嘟着嘴呢喃:“不用你这么花言巧语。你记得我说的、还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就好了。” “嗯。” 夏空翔正儿八经:“阿离,大丈夫可要一言九鼎!” 离落缨:“嗯,一言九鼎。” 和钟伶舞四目相对,深情一笑。随后把君仪剑和席易展交换了,便离开小镇,向东而去。 席易展和杨傲雨等人,则带着君仪剑,在即将临近归原镇交易日之前回到双武庄,把剑器上交给师傅沈翊。 并将灭掉隐罗狱老窝的情况都详细告诉给他。这有点出乎沈翊的意料,但也仅此而已。 随后,沈翊把庄内的事情吩咐好,就只带十数人手就出发去归原镇。剑武七个大弟子,一个也没有带。 缘由是,他在担心,万一在归原镇发生恶战,这些大弟子将是双武庄最后的希望。 庆幸的是,在归原镇的人与剑的交易,果真如信上所说,一切平和了结。尽管当时的氛围那么的凝肃紧张。 于此,沈翊以三柄九刃剑剑器顺利换回副庄主苏浪及拳武七大弟子、韧甲城焦傲,焦勇强父子、还有许多的两派人手。 交易的对面,则是来了无望门的四悍狼刁保、陆胜詹、熊亢迪、武曲。 隐罗狱来了宋帝王、楚江王、泰山王。 聚流云是来了碎云、厚云、卷云这三个人。而奇怪的归影派,没有人来,因为善卿寒怕被前师兄沈翊针对,因此不想来。 最后是天髓派,唯一的一个一派之主亲自到此的门派。随同那一派之主连宇而来的是,门下子弟风合,赤燃,枯木者,还有几个心腹。 沈翊带来交换人的那三把剑器神木与水、君仪剑、血赎剑,此时的新主人分别是天髓派连宇,无望门,聚流云。 至于其他的剑刃,黑阎剑、陨坠剑、今明剑、止战剑这四把在归影派善卿寒的手中。若芒剑在冷墓那,风怨剑连宇。 到此,这九刃剑已经在五派的手中。按正常的情况来说,他们接下来是要去天裂山断石锁的。 可是,因为归影派的善卿寒没来归原镇,他们就暂时无法议定去天裂山的时日。便各自散了,各回各家。有什么意向,再派人联系,都不着急。 然而,天髓派的连宇在交易完成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向岳州。 因为早前,他在去归原镇的途中,忽然收到自家门派紧追而来的子弟送到的消息:冷墓和天虚云突然强行到门派内拜访。 这个事儿立马让连宇坐立不安。因为向来和天髓派不往来的隐罗狱,聚流云忽然来这种行动,是十分的反常的,绝对有妖腻。 虽然如此断定,但他也猜不出来这两派到底想要搞什么鬼。为此,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把两派假设成为敌人,并且认定,引诱自己来归原镇只是他们的初步目的。 正因为这件蹊跷的事,在人与剑的交易完成之后,没有立刻回去门派所在地。而是亲自屈尊去请求沈翊,要加入连义盟,以求合作,对抗可能的敌人:隐罗狱,聚流云。 可是,沈翊除了连义盟之内的帮派,对所有之外的帮派都怀有抗拒之心。特别是天髓派,隐罗狱,聚流云,无望门。 沈翊吃过天髓派的‘风火合纵’三人的亏。如今面对一派之主连宇,他顿时就不自主的想起在何家村与天髓派恶斗的情境,可谓是历历在目,这个仇,无法就此化解的。 所以,沈翊当时就严辞拒绝了连宇的请求。虽然没有幸灾乐祸之心,但天髓派如今也有此遭遇,认为,那就是报应。 不过,沈翊虽不愿跟连宇共事,但对连宇所说隐罗狱,聚流云的反常举动倒很感兴趣。 眼下,他认为,既然隐罗狱的老窝已经被杨傲雨一干人给端了。而聚流云又跟隐罗狱关系密切,且其多行不义,顿时,沈翊便萌生了也想把聚流云聚连窝端掉的想法。 缘此,一旦天髓派间接或直接因为隐罗狱、聚流云而遭遇异动、打击时,他就马上下令连义盟行动,去攻打聚流云的窝巢,衡州流云峰。 所以,为了更准确并且及时的得知天髓派的最新动向,沈翊便暗中命人去监视天髓派,还有流云峰。 同时,另一边也集结好双武庄、连义盟的能手,以备随时行动之需。他们一有异动,坚决出击。 第179章 天髓派的危机 此外,沈翊还想着,若是这三派之间真的发生摩擦了,那他们必定在此中自损,削弱自身。 届时,连义盟在天裂山将会占得绝对的优势。而那九刃剑、九重石锁还不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这坐收渔利的想法,也是沈翊在拒却连宇之后萌生的。更在此时此刻起,他今后最想在天裂山看到的,就是这个结果:掌控天裂山九刃剑、九重石锁。 最后,连宇这边。 他寻求沈翊合作无果,又不放心去找其余两派无望门、归影派来合作,让他一时间很是愁闷。 一番思来想去,最终,在无奈之下,只得拉下脸去找龟缩在合州的长阳会。 虽说长阳会的势力已今时不可同往日而语,但他们还有较为可观的千余人手在,可以合作借助一番。毕竟,人多就是力量。 可,连宇不知道,长阳会在合州又发生了巨变。 在遂州堂主何斐扬以死侍者计划做掉了合州州主申淳两兄弟、以及说服了涪州州主计大地之后,眼看就要夺得长阳会的会主之位时。 就这时候,意外发生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长阳会的毒师常续和着他的儿子常阳,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何斐扬下毒药了,以此逼其交出了会主之位。 剩下的一个州主,计大地,明哲保身,也是怕自己被毒师暗中下毒了,便就倒向常续父子。 至此,长阳会会主之位,落在了常续的手里,其子常阳为副会主。 连宇去到合州山合镇的由申府改成的常府中。一见到新的会主是昔日何煅阳的好友常续,顿时不由得感叹这长阳会的内斗,单凭想象便能得知,定是精彩险恶之极的,这太会玩了。 前不久才有弟弟加害哥哥而夺取会主之位的事,现在又有毒师以毒夺得会主位之事……这门门道道错综复杂的,长阳会当真会玩。 一番暗自感慨后,连宇便委婉的向常续提出,想以同盟合作、两派结作‘兄弟会’的方式跟他借一点人手,以壮声势,让隐罗狱、聚流云不敢打天髓派的歪主意。 并且,连宇还为此保证,待他渡过眼下的困难后,将来必定知恩图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但是,常续不吃他这一套如意算盘!生怕他有什么阴谋圈套来陷害自己,直接就回绝了连宇,而且那态度相当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连宇强烈的危机之感逼着他厚住脸皮想再争取一下。却再一开口,倒被常续强行送客出门了,无奈,只得悻悻而去。 他逼不得已了,转而南下去找正由钱家所控制着的群刀帮。可,也是仍旧是无果,当真处处碰壁。在心中有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懊悔。 那钱家老爷钱亿相,先前就已经被沈翊的连义盟逼压过一次,还吓得不轻,哪还敢插手天髓派等这几个强派之间的恩怨。 但是,这钱亿相的女儿钱芊芊可没有这么想。她先是通过郑丘,去了解到连宇的厉害之处,知道他是一个顶尖的高手。 于是因此,钱芊芊就对连宇有想法了。想借此商谈的合作机会,让连宇帮她完成一桩心愿:去杀掉仇人离落缨。 便是为此,钱芊芊就瞒着自己的亲爹,和着前拳武弟子郑丘、前长阳会泸州堂主彭齐,三人一块去找连宇谈。 到驿馆中,见了连宇,她毫不客气的道:“连宇掌门!估计你也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所以,我就开门见山,有一说一了。” 连宇对她的突然到来还是有点意外,但因为钱芊芊是女流之辈,他看不上眼,便声色甚严的道:“钱大小姐,开什么门,见什么山?群刀帮的调度权在你爹钱亿相的手里,你来和我谈什么!?” 钱芊芊正色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情况!一定是还有点份量才敢来找你谈。不瞒你说,群刀帮的帮主之位能在我爹爹的手中,大部分是靠我的计谋所得!所以,如若你想跟群刀帮借一点人手,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谈,如若不想借,那就告辞了!” 连宇心道:“胸有成竹,这小丫头也挺是不简单。” 转而再道:“说罢,你的条件是什么?” 钱芊芊狠色:“帮我杀一个仇人!他对于你来说,一点也不厉害,就只是懂一些三脚猫的武功而已!名字叫离落缨,常和十兽门的走在一块!” 连宇狐疑:“原来是他。钱大小姐,你真对近来的江湖之事一概不知么?” 钱芊芊了解他想说离落缨的什么:“我知道你想说离落缨已今非昔比!怎么,你不敢接受这个条件么?你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连宇正颜:“别来这套老掉牙的激将法!” “那你是个什么想法?” “只是这个条件么?” “不止,也别把我当傻子,还有另外一个条件。那就是留下你随身携带的宝剑,风怨剑,你可以留几个人在这保管。如若不然,你带走我的人手后,我凭什么能向你要回来!?” “你能抽调出多少群刀帮的人手来帮助我天髓派?” “看来你是答应了!好!你想要多少!?”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能拿出多少,便要多少!” “现在的群刀帮不过二百人左右……” “这二百人中,有一半的人会群刀帮刀阵么?想必,大部分是从你们长阳会拉拢过来的罢!” “哼!还嫌这嫌那,你这是来寻求帮助的么?” “钱大小姐,稍安勿躁!我也并无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借一点能帮得上忙的人手。所以,不得不挑肥拣瘦。” “如若你单是要群刀帮的人手,最多只能借你三十!” “可以倒是可以,但这其中必须有一位群刀帮的分掌帮领头作为领队!只有如此,才能让群刀帮刀阵发挥最大的威力。” 分掌帮是相当于副帮主的作用,前帮主蒙逍在没被郝乔做掉之时,整个群刀帮才有两个分掌帮,叫做巴孟,付明史,是蒙逍绝对的心腹。 第180章 天髓派的危机 不过,连宇没见过他们,只是听说有分掌帮这些人。 而,也正因为是心腹,钱亿相不敢放任这两个分掌帮,都把他们关了起来。后,重新再立了几个分掌帮,虽然也是群刀帮的人,但指挥刀阵可比不上巴孟,付明史。 钱芊芊自是知道这内情,也不可能如实告诉给连宇,但是,又非常想借他的手去杀离落缨。 她只得欺瞒道:“好!那就派一个分掌帮给你!你的条件已经达成,现在就立下字据罢!白纸黑字红手印!还有,交出宝剑!” “钱大小姐,既然你知道风怨剑,想必你也听过神木与水……” 说着拿出在归原镇得到的神木与水:“我用这把剑代风怨剑抵押给你,可否?” “好!神木与水比风怨剑更有抵押的价值!” …… 随后,他们唤来驿馆的伙计拿来笔墨纸砚,毛毫挥挥,立下字据。 接着,把神木与水交给自己的两个子弟保管,这两人再归钱芊芊看着。至此,连宇顺利借得人手。 在他临离开泸州时,钱芊芊特意叮嘱他要说话算话,关于离落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连宇既向她作保证,等到天髓派安然渡过当下的劫难后,定然言出必行。随后,他带着群刀帮的三十人手离开泸州。 在回向岳州的路上,连宇下着心思猜想了在门派内所有可能发生的最坏的情况,竟全都是被灭派的恐怖猜想。 忧心忡忡之下,他便另外派人带着和神木与水有关的信件去给了自家的亲友,堂弟连克。 万一天髓派被狡诈之敌所灭,他没法再去泸州时,就拜托连克把神木与水的事情告诉连义盟,由沈翊亲自拿回这把剑器。 并且,连宇还因此想到了一个也把长阳会拖进九刃剑泥潭的计划:向江湖谎称,神木与水就被他藏在合州山合镇的常府里的厅堂顶上横梁里,有本事者可得。 他散布这个消息,是不想让长阳会就这般轻松的休养生息! 而且,说到根本上,九刃剑之祸的罪魁祸首,非长阳会不属。将近二十年前,何煅阳遗患天裂山。却又在接近二十年后,其子何断星再因九刃剑祸害整个江湖。无论如何说法,都掩盖不了长阳会罪量极大的事实。 …… 岳州风湖镇天髓派。 这个门派的武功是悟于自然环境、天然气象,再仿其之精髓而练就的武功,所以名为天髓。 天髓派并不是以一人为师的门派,多是自律修习得成,至于当任掌门之事,自是能者居之。 另外,这个门派还有极少数人是和离落缨幼时一样的运气练功的早成者,枯木者便是其中之一。但成长之路没有离落缨的这般离奇坎坷,九死一生。 至于搏命武斗的经验,这些人更是少之又少,仅有门派内的相互切磋,点到为止。 所以,即便是同样的功气内力,武斗起来,自是有得经验的一方胜算更大。所谓‘久经沙场’。 天髓派的武功招式在挥使运用间,到了一定的境界后,可凭自身的功气内力制造某些‘天象’。 虽不是真实的‘天象’,却有着和‘天象’一样的效果,例如赤燃的‘火’,那不是真火,但有着和火一样的性质。不同的功气深厚薄弱,表现也不尽一致,这尤为显著。 天髓派的奇功是为天之五象,最为厉害的只是风、火、霜。另外的伏水之象,须得到水中才可施展威力。 而所需的练功场所分别为,风,是在风口所练,火就是可的燃一切,木则只是练气蓄功。 最后一位,炼霜,其名为容亦宽。在他身为第一人开始练凝炼功气的时候,得要到高寒之地才可以。直到身先功成,方回到门派里。 之后,他就以自身冷冽的功力凝水成霜,自造冰霜之室。可是,他也因为制造这个冰霜之室,极其过度的使用了功气,致使他浑身经脉一下衰竭,慢慢而亡。 所以,由此可以看出来,炼霜太过于危险。连宇为避免这类惨况再次发生,便下命令,此后新入天髓派的子弟,不再炼霜。 但有一个人例外,她就是伏水与炼霜的孩子,伏静霜。这是连宇唯一的特许,只有她可以进入冰霜之室练功。 为何?因为伏静霜自身就带有炼霜的遗传,所以在修炼之时,要比其他普通弟子要更为安全,事实也证明如此。她娘亲甚至还说,是她父亲在守护她。 而她这个名字伏姓,是炼霜特意让她随着母亲伏水的冠姓的。 一是因为炼霜容亦宽钟爱伏水,爱的深沉。二是因为在他们结为连理时所定下的大女随母姓,二女和男孩则随父姓之规定。 例如,他们若是有两个女儿,第二个女儿才是随着父姓。若是两个男孩的话,则全随父姓。但是他他们只有伏静霜一个女儿。 风湖镇,顾名思义,是在一个名为风湖的湖边上的市镇。以湖为中心,市镇是处于风湖的正南边。 天髓派,则是落址在湖的东偏北边,可以说是临湖而建。而且还是这块湖地上独立的、唯一的一处大院。四周青草平平,没有林木,一眼宽阔。门派大院前距离风湖有二三里地,且风景独好。 要从陆路去到天髓派,得绕着风湖的东南湖岸走上小半圈,经过一座湖河石桥,过石桥,再绕着湖岸东边走四五里地才可到。 也可以选择乘船过去,会更快。但要去天髓派,得到他们的准许才可以过去。 …… 离落缨一番风尘奔波到得风湖镇,此时正在在一间名为风湖茶肆的茶间歇息。也有意要向这店家问一问天髓派怎么走,他可不懂这镇上的路。以及打听一些天髓派的消息。 但凡在市镇里有风湖两个字为冠名的,都是天髓派所经营的商铺。而那些生意人,有的是亲戚,有的是门派心腹。 幸运的是,离落缨在茶肆间问的这一位店家,是风合的表叔刘某。 第181章 ‘古月木风\’ 就见离落缨端着茶杯,潇洒不失客气的上前一问:“大叔,生意兴隆啊。打扰您了,晚辈有一件事要请问一下,这个,天髓派怎么走?” 那刘店家笑答说:“承少侠吉言。天髓派就在风湖镇东北边的湖岸上。” 他接着防备一般反问离落缨:“少侠啊,想必你是初来乍到风湖镇。能否告诉我一下,你问天髓派是有要事吗?或许大叔我能帮得上一点忙。” 离落缨不料想这店家有此一说,心里狐疑着:“这个店家和天髓派有点关系……?” 他就硬着头皮,拉上关系的说:“也没什么事情,晚辈本是一介江湖无名小卒。不过,运气比较好,曾有机会帮过天髓派的风合大哥抓过人。其实,也说不上是帮,只是出了点手而已。来这里,是想请求他让晚辈也加入天髓派,好有一个落脚之处,也就不用长年累月的在外奔波。对了,风合大哥不一定记得晚辈。” 刘店家可不相信离落缨的话,堂堂天髓派的天象之一,需要一个晚辈来相助。 他笑脸质问:“哦……?那是抓什么人?多少个?在何地抓的?是否抓住了?” 问的这样详细,让离落缨一下就肯定这店家和天髓派的有关系了,或许他还可能知道,发生在怀阳镇的偶遇的恶战之事:“您这么连问,想必是知道一点事情。” 刘店家脸色板起来:“别管大叔我是否知道,你把刚才的问题说了,便教你更快的去天髓派。但若说不上,那就对不住了!” 离落缨不慌不忙:“好。晚辈帮风合大哥抓人,那是在怀阳镇抓的杨傲雨四个人,其他三个是钟伶舞、离落缨、夏空翔。但最后没有抓到,被他们跑掉了,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呵呵,看来你你所言不虚。没错,是这个情况。少侠,如何称呼你啊?” “晚辈胡枫,古月的胡,木风的枫,一介无名小卒。对了大叔,您知道的事情很详细,是不是认识天髓派里的人?” “不瞒你说,大叔还真认识。”忽然又对离落缨有疑问了:“但胡少侠,既然能帮得上天髓派的风象主,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不妨到后院露两手看看,给我们开开眼!” 离落缨一下就不乐意了,这分明是‘用心不良’。本来不过是简单的问话,这会倒被整出了敌对的意味,太坑了。 他便婉拒道:“晚辈哪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岂会让杨傲雨那时人在关键时刻逃掉?而且,也是因晚辈身手拙劣,才寻到此处想要拜入天髓派修习武功。总之来说,晚辈身手并不怎么地。所以,就不在此丢人现眼了,只能让您扫兴了。好了,店家,这一闲聊耽误了不少时候,就此告辞。” 转身往门外走,那刘店家忙拦着道:“少侠且慢!你此时去到天髓派,绝不会见得到风合象主。” 离落缨继续假装走,刘店家忙追将上去,确定一问:“胡少侠当真是来找风合象主的么?” 离落缨不再客气,边走边说:“你仍觉得我是在骗你,那我只好走了。” “且慢!”刘店家忙拉着离落缨到人少处,坦言:“风象主此时并不在门派里,跟着掌门外出了。实不相瞒,大概是在七八日前,风湖镇来了两个大人物。我记得没错的话,一位是聚流云派的天虚云,一位好像是隐罗狱的冷墓。说来也巧,这两人来的前几天,正好连宇掌门有急事外出了,没有见到他。直到现在,那两人还在门派里赖着。” 离落缨疑问:“连这些你也知道?” 又在心里嘀咕:“归原镇的交易,连宇是亲自去了么……?那聚流云、隐罗狱又特意留在天髓派里做什么……?这三派不应该是在一块商量事情吗……?” 刘店家道:“只是知道一点皮毛。所以,少侠此去天髓派,是见不到风合象主的。” 离落缨忙问:“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刘店家摇头,无奈道:“这个就无从得知了。我看少侠的面相,应是性情中人,所以,建议少侠你此时先别到天髓派。” “知道了,多谢,告辞了。” 离落缨转身就走,心想,等守着连宇回来了,看看聚流云、隐罗狱要搞什么鬼。 那店家连连叫住道:“诶,少侠!别急着走呀……!多坐一会……” 离落缨出门牵着马,背后举手一挥,拜拜了。 那刘店家心猜这‘胡少侠’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就派一个机灵的小二暗中跟着他。 实际上,离落缨心里也猜到了那店家会派人来跟踪自己,那就跟踪罢,自己心里又没鬼。也暂且孑然一身,他不怕。自从在山洞融合外功后,一直就非常的自信。 离开了茶间,他就在街道上边走边想着:“连宇去了归原镇,以他门派的实力,在场几派绝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是可以独吞神木与水,君仪,血赎三把剑器的。但这不是重点,交换剑器的事,只派那风合赤燃去便行,何须让他亲自出门……聚流云、隐罗狱又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来到天髓派,这三派到底有什么阴谋……” 走着想着,到了风湖的南岸边。因这里靠近湖边,景色是上等的好,行人过客比市镇里的还要多,还要热闹。 不远处的岸边上,有一座湖岸阁楼客栈,里头也是热闹得很。 他栓住了马,登上阁楼。在楼上遥望东岸那边的那座阔大独立院落里的天髓派,好是气派。 尽管天色灰沉欲雪,但仍能看得清那青砖墙院落内的屋宇坐落有序,甚至隐约能看到飞檐斗拱。 不过,因为是远看,就显那院落里的房屋很小,有种小草房子的即视感。其实,若是走近看这天髓派,定能让人一下感受到它那十分雄博的气势。 在这高处,可看得见由此向东偏北边那个方向的风湖石桥。桥下是一条湖河,为引湖水东流的河道。 河的两岸,皆是平旷之地。河水与土的交互之处,有几株杨柳垂曳水面,宛如少女戏水,为风湖的秀丽增色不少。 第182章 ‘风雪夜归人\’ 看清路后,离落缨便下楼去,驾马到桥头边,抓住一人问道:“这位大哥,打扰了。请问去天髓派只有过桥才能到吗,还有没有其他的路?” 人道:“奇了怪了,这好好的桥你不走,找什么路,难不成还怕掉到水里?” 离落缨也不正经道:“实不相瞒,我在幼时曾溺水过一次……现在虽不会从桥上掉去,可这桥上人来人往,我怕啊,怕一不留神给人撞倒……” “不会罢……你还是男人么?让人笑话!想要过去,要么游泳,要么过桥!没有第三条路了!” 说完话,甩手就走了,这身影很是鄙视。其实,还有乘船这一条路,但他料离落缨没资格去坐。 离落缨仍调戏道:“大哥你别走啊!要不你带我过去,诶!大哥!谢谢你啊!” 话还没说完,周围人的目光齐齐射向他,他也用同样的眼色对着人群反扫了一圈,并无尴尬的甩头走到桥边。去到天髓派附近,这是要踩点。 随后,调整好嬉戏的心情,一转思绪想着:“如若这桥是唯一的路,那连宇回来门派,我守在桥头应该等得到他。虽从未见过他本人,但见到风合他们,应该也不难判断出来。” 抱着这些推测,在踩好点后,回去桥那边,就近找了一间很便宜简陋的客栈先住下,将一些不必要的随身物放了妥当后,就牵着马出去到桥边溜达。 若非不是时候,定要弄一把鱼竿来垂钓岸边,以消遣时候。走走逛逛,饿了就下面馆去,听一听桌旁的闲人趣事,这半日过得好不闲情逸致。 入夜起灯照长街,寒天凛风催雪落。 到得晚上,老天爷变脸了,冷了,夜空飘起了雪花。而今夜,离落缨要当一当风雪夜归人。 还是那个老套路,看一看能不能潜入天髓派里探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将近子时,离落缨从客栈里悄悄翻墙外出,荡开知域探了一探,确定没人监视自己后,才冒着风雪去向天髓派。 实际上,是有人在监视着离落缨的。那刘店家把白天和他的对话都告诉给了外出门派多日的伏静霜了。 离落缨的知域发现不了她,是因为她所学的‘炼霜’之功,让她几乎与寒夜融成一体,所以感知不到。 不久,既潜到天髓派大院两丈高的墙下。随后再顺着墙根摸到后院外。 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冒在心头,他想起了在遂南镇夜杀费清书救出胡枫,和遂城镇夜救楚炎帮四大当家的情景,一时让他感触良多。 从后院墙外看进墙里头的零星灯火,衬以漫天飞雪的飘扰,隐隐现现。在这单调的夜里,初眼一看,很是诡异。 仍是老惯例,离落缨在墙角暗处攀爬而上。到得墙顶就趴住,探头往下一望,黑乎乎一片,啥都看不见。 再上到墙顶,正寻找着墙内的落脚处,忽然,猛觉得身子一阵发寒,再须臾,这股冷意透进骨头,下一瞬冷彻全身。 他发抖着心疑道:“……怎么突然寒冷起来了,是这面墙有太冰了么……?不会罢……” ……! 转念间,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打冷颤:“得赶快进去!” 他喃喃道着,忽然,又一阵极其强烈的异常冰寒从身后铺来。速度很快,一下便将他镇住。 这种感觉,比隐罗狱的游魂要更加可怕,仿佛要冻死人一般。 “不……妙……!不是正常的寒冷……!” 离落缨立马察觉到不对劲,肯定了是有什么在控制着这股寒冷。他当急运气抵寒,可是,效果很是微弱。 趁着身体还能动弹,得快速动起来。于是,不管许多,他一头就往墙内的黑暗里扑了下去,管他地上有什么了,不跑就极有可能被冻着抓住。 ‘扑通’ 没想到,墙内的这里竟是一面小水池,水深及腰,浸的他全身湿透。 但是,因为水比身体暖一点,他掉在水里的顿时,就解去方才的身中的冰镇之寒,却也依然冷得刺骨。 这一摸黑进水,离落缨脑中已急速转弯:水可结冰,再来一波冰寒,被冻住,可就完蛋啦。 随即,他像蜥蜴一般,快速地爬水而出。尽管两眼乌黑黑的,但心里已经做好了撞到什么的准备。果然, ‘哐噹’ 弄倒了个木桶,引起一阵小杂声。踉跄中,下意识的稍微远离了这个水桶,同时荡开知域:“没人啊……这股寒冷怎么回事……?若是这股奇寒真是为人所控,那这里就不能再呆片刻了,只希望别在高墙上又起了一障寒墙……” 多待一会就多一分危险,毕竟不识路,又黑乎乎的一片。 他站的这里距离墙面约有丈许左右。心里没底的运动气劲,望着墙外,一步蝶跃。下一瞬间,又将身体抱成球状。 ‘噗!’ 在寒风飘雪中砸落到地上,滚了一会,好容易才制住身体。这一跃的距离,达数十丈之远。 因为他通身运力,护住了身体,在摔下时造成的痛还能忍住,就是头有些晕乎。 紧接着,他一爬起来就往石桥那边猛逃而去。这情急之下,身体也感觉不到寒冷了。 一心只想着:“跟踪我夜探天髓派,知域还探知不到,什么人这么厉害……!是不是那个店家……现在回去客栈里,极有可能中埋伏,真是他吗了……现在去哪里要衣服来换,快冻死了……” 几番思虑之下,实在冷得怕了,不管了,没衣服换可不行。风雪交加的归路上,选择快步赶了回去。 但是,他不急着去自己的住处,而是先从隔壁的几间房屋顶上猫过去,靠近自己所住的屋顶后,再小心翼翼揭开一片别人家的屋瓦。故技重施,随手一丢。 ‘啪’ 瓦片一声脆响,离落缨的注意力也提升到顶点,蹲守了一会,没见任何动静。 此时的身体就快忍受不住寒风的吹袭了,若再熬下去就,定被冻住。他便纵身下去,猴急般的推开房门。 第183章 有趣的对话 进入屋里,以为会暖和一些,却哪料,立时间又被一股冰寒之霜镇住了,和在墙头上的感觉相比,更加浓重了! 而且,还因他为身上的衣物湿了,这股冰寒愈加显现出威力,转眼便把离落缨冻的一动不能动,但能说话。 他却在心底绝望道:“这下真完蛋了……!!” “看你还跑!” 一个少女般的银铃声轻喝道,语气里尽是敌意。 随后,烛灯亮起,她提着灯绕到离落缨面前,因为烛火刺眼且照耀的范围小,就看不清她的容貌。 就听她下令一般道:“李叔!去拿绳子来绑住他!刘叔,您搜他的身!大半夜的不睡觉,我要好好问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那刘叔是茶肆店的店家,李叔是这家小店的。在风湖镇里,无人不识这个聪明可爱的话唠丫头,伏静霜。 这李叔很听那姑娘的话,像听命令一样忙跑去后屋找了根粗大的麻绳来,这速度,分明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而那刘叔已经从离落缨的身上搜去一短一长两把剑,短的那把是钟伶舞送给他的短剑。 随之,那姑娘接着道:“李叔,去绑好他,小心点,不要拧断了他的胳膊啊。就好好给他冻上一会,让你当坏蛋!” 离落缨被那厚重的湿衣服冰冷的粘在身上,水滴滴了一地。此时,他已冻的快口齿不清了:“别…姑…娘…是…不是…抓错…人了…冷……能…不能…先…给我…一件…干的衣物…穿…” 那姑娘略有娇意的怒气道:“抓的就是你,没有错!这会感到冷了啊,偷偷出去当贼的时候怎么不感到冷。小女子我就是要让你这么冻着!还有脸要衣服穿,真给你衣服,你还不跑了。话说,你溜得也真是贼快,幸好我知道你在这儿。” 这姑娘边说着,那李叔已经对离落缨小心翼翼的来了个五花大绑,捆得牢牢实实,再加上霜冻,他暂时没法逃。 越是绝境,离落缨越是下起狠狠的决心:“得想办法脱身……!” 那李叔一绑好了离落缨,那姑娘便继续道:“你跟刘叔说你叫胡枫,而且认得我风合师叔,还在怀阳镇和他们捉杨傲雨,这一件件的,真是不简单啊。你这么厉害,我担心这根绳子绑不住你,要不然再绑一下……?” 离落缨不了解这姑娘的性格,以为她是在嘲讽,便没好气的颤抖着道:“故意…多此…一问…你…不累么…” “不累,累的话就不跟你说话了,是罢。” “你…是…怎么…跟踪我…到…天髓…派的……” “怎么跟踪?我告诉你好了,在这种风雪天气里,我跟踪谁都不会被发现,就像是融入了风雪里。我问你啊,偷偷摸摸的去天髓派,到底有什么意图?是不是想对天髓派做什么坏事?” “…我没…没有…什么…意图……只…是想…提…前知…道……接下…来…我们会…有…什么…危险…” “‘你们’……?那是谁和谁?” 她已经猜到是谁和谁了,这是有意多此一问,要跟离落缨玩一玩! “我都…快…冷…得不…能…说话…浑身…发…麻…可不…可以…给…一条…干衣服…被…你们…绑…着…我…不可能…逃得…了…” “你不说你们是谁和谁,我就不给你穿。还是说了罢,说了我就给你穿,看你也不像真正的坏蛋。” “我从…来…不是…坏…人…” “是吗,那你就说说,你们的危险和我们天髓派有什么关系?” “那…你…给…我衣服…穿先…” “好!你要胆敢胡乱诬陷我们天髓派,教你不得好死。而且,小女子我还保证,一定让你比现在痛苦十倍!李叔,从他的包袱里拿一条衣服过来。” 那李叔把衣服一拿来,这姑娘却抢到手中,就这么玩的道:“等我问完话再给你披上。” 离落缨想着,等待会穿上衣服,暖和一点之后,能动了就逃走。没曾想,这姑娘突然不给衣服穿了。 不过,虽然被如此戏弄,离落缨也还是没有一点要想伤害眼前这姑娘的意思:“你…问完…话…是…不是…就可…以…放我…走…了” “那得等到,我确定你对我们没有任何危险了,才会放你走。但是呀,人心难测,你最好还是自求多福罢。” “…人…心…难测,那是…别人…的…心难测…不是…我的…” “是吗?那我就试一试,你的名字真是叫作胡枫?” “不…是叫…离落缨…快…给我…衣…服穿罢…受…不…了…了” 她演戏一般:“离落缨,哦,我听说过你,近来江湖中横空出世的少年英杰,我风叔叔还特别提到你!” “那…你…知道…我不是…坏蛋…了…,赶…快给…我…穿…上…衣服…啊。” 那姑娘不戏弄他了:“好!给你衣服之后,可要给我说说你们为什么因为我们而有危险,不要和我耍滑头啊!李叔,您拿去先给他披上。” 那李叔拿着衣物一甩,披到他的肩膀上,这就完了。干衣盖着湿衣,虽是白费工夫的,但捂了一会,还是有一点点效果的。 也就是这丁点效果,离落缨身上的寒霜之气减弱了,可以运动五行流了。 须臾,那姑娘继续道:“衣服给你披上了,虽然这样穿有点离谱,但也总比没有的好。你说罢,来这里能知道你们的什么危险?” “让我缓一缓……” 离落缨故意拖延一会,再暖和了一点,不怎么抖了,有意这么说道:“姑娘……你已经知道我是谁,起码不是恶人……!所以,是不是也该把我身上的绳子解下来了!?” 言外之意,不解开绳子,我就强行走了。 她唠叨着:“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人心难测。虽然我娘也教导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坏啊!哪里敢解开你,是不。” 第184章 有趣的对话 离落缨不和她废话了:“话虽如此,但是姑娘,我觉得你要比天髓派的风火木那三个人更有善良之心,好了,后会有期。” 一说完,那姑娘的脸色一变之际,离落缨已以次兵之志挑断背后的麻绳,迅速抓牢肩上衣物,并同时退跃而出身后的屋门,一溜烟跑了。他想都不想要伤害这姑娘。 跑,是因为怕再次中她的招,那就不好玩了,也暗自感叹天髓派的寒霜之功这么了得。心里竟还有点佩服这个姑娘,自己不能动弹之时,她也不趁人之危。如果遇上的是歹毒恶女,就难逃此劫了。 那姑娘追出门外,就只听见呼呼作响的寒风,和看见掉在地上的断开的绳子,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离落缨……!” 她一下叫喊开来,语气里有一股被欺骗的怨意,声色略凶。 在门外跺脚气道:“这家伙是怎么割断绳子的!?还骗我去解开绳子……哼!” 而就过了片刻,思忖了一下,她竟控制住了情绪,不生气了:“两位叔叔,今晚辛苦你们了,都回去休息罢。” 那李叔道:“辛苦不敢说,不过是一些蒜皮小事,倒是你,无法回去门派,在外头要多多小心。” 她轻盈道:“知道了,多谢您啦!” 这几个字的语气,隐隐有令人愉悦之感,完全不像才发生过事情的样子,轻悠悠地转身走了。刘店家随在其身后,以保护着她,虽然不会什么武功。 一会后。 那客栈李叔打扫好屋里的水渍,正将关门就寝时,忽然见一抹黑影从屋顶上速坠下来。转眼时,他就感觉到一股逆吹的寒风袭进屋门,随即将微弱的烛火刮灭。 几乎是同时,一只冷冰冰的手掐在了那李叔的后脖子上。正是返回的离落缨,他威胁道:“你敢动,捏碎你脖子!” 这李叔痛的求饶:“别……别……客官饶命……饶命……有事您好好说……痛,痛……” 他淡定问:“刚才那个姑娘是不是叫伏静霜?” “对!我就是叫伏静霜!你不要伤害他,不然,不仅看不起你,还会饶不了你!” 一个正色的女声音从屋外传进来道。 原来,她只是藏在了屋外,并没有走远。她料到离落缨会来个回马枪,到屋里来拿东西。 离落缨心中微微惊,心道:“竟然还没走……这女子有点心机!” 先入为主说道:“伏静霜姑娘,刚才我有很多机会可以制服你,但最后都没有下手,是念在你的一份善意上。所以,就请你也放下对付我的心思,让我把我的东西拿走就行,从此互不再犯。” 伏静霜看他这么‘善良’,便不怎着急:“离落缨啊,刚你双手被绑着,怎么割断的麻绳呀……?我现在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轮到离落缨好奇了:“你好像不担心这个李叔。” 伏静霜轻摇头:“不担心,你又不会杀他。” 离落缨服了:“你到底想搞什么?” 她想了想再道:“刚才在绑着你时,我也有杀掉你的心思,可是没有动手,为什么?据我所知道的,从你在怀阳镇舍命去救钟姑娘这件事上,可以看得出来你对她的深情浓意,这样的人,就不是一个该杀之人,也不是乱杀人的人。” “姑娘原来也是明白事理的人。” 她唠嗑起来了:“不过呢,你现在是这个样子,以后可不好说,人心善变嘛。” “虽然我也赞同你这句‘人心善变’,但是,不能对所有人都这么想。” “也对,毕竟万事无绝对。” 到他唠嗑了:“伏姑娘,刚才我听见你和那茶店的店家说,你无法回去自家的门派,为什么?” 伏静霜:“现在到你想要我说了呀?刚才你怎么不跟我说说你们有什么危险,现在要我说,做梦呢罢。你先说我就说。” 离落缨一手拽起那李叔,当做人质:“那我就先带走这位李叔了,明晚此地再会。” 那伏静霜也不想对离落缨怎么样,只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出门,虚步一晃便消失在风雪之夜。 伏静霜不甚着急的、打蛇七寸的道:“你胆敢不来,小心你的钟姑娘!” 离落缨暗夜里认真的搭道:“伏姑娘只管放心,我一定会来!” 在黑暗中,伏静霜微微扬起嘴角,心念叨:“一说到钟姑娘,他就立即反应过度。看来,这是他的弱点之一……抓走李叔,不就是想知道天髓派的一些情况吗,他没什么好问……那,这离落缨,会不会很快就回来?” 于是,伏静霜就打赌一下,拿着离落缨的包袱和剑器,在房子前等他。 过得大半个时辰,果然,屋外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李叔,烦请您告诉伏姑娘,千万别打钟姑娘的主意!” 伏静霜也大声搭道:“离落缨,我知道你这是故意说给我听见的!你不加害我们,我们也绝不为难你的亲友!” 她心里微有喜悦,等离落缨的回音。片刻,又满是期待的道:“你是不是还没走远啊?你不回来拿你的东西了吗?喂……!” 可是,等了一会只见那李叔从黑暗里走出来。此外,除了风声外,其他声音都听不到了,心里莫名其妙的浮起一缕小小失落。 那李叔劝着她,正要转身回去屋里时,忽然传来离落缨的声音道:“那就麻烦伏姑娘把我的东西放在门口,我等下再去拿。” 伏静霜开心道:“我不,你要拿就当着我的面拿,那么怕我干什么,又不会吃人,又不骂你,出来呀……!” 急不可耐的又说道:“好!你不回来,那就在外面挨冻过夜罢!”接着低声说:“就不信你不出来。” 暗处的离落缨确实非常冷,可又从心底里莫名的抗拒这个伏静霜,既打不得,又不敢相信她。 最终,在寒风冷夜的攻击之下,他实在忍不住了,从附近走向那间小客栈。 因为双眼习惯了夜的黑,在数丈远之时,隐隐能看到两个黑影站在屋门前。 第185章 有趣的对话 到得客栈前,他仍是有点不自在,没等他开口,伏静霜就先取笑说:“没想到,堂堂一个男子汉,胆子居然这么小,还让我请着才敢出来。” 离落缨:“我不是怕你……” 她笑着:“那你干什么一直躲着,好请歹请才出来。” 离落缨坦白:“万一有什么差池,我不忍心揍你……” 伏静霜:“呵呵,你还舍得下手打女人呀,真够心狠手辣的。可是,你为什么就不忍心揍我……?” 离落缨一下感觉苗头有些不对劲,再这么‘打情骂俏’,可能会越界,便断话道:“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把我的东西给我罢。” “你拿东西就要走了吗,这种时候,上哪里找地方住啊?不用走好不,回屋里去罢,啊,正好你和我都有事要问对方,走。” 拉着离落缨就往屋里走,并吩咐那李叔去泡茶水,再把所有烛灯点亮。这下,离落缨可是看得清她的容貌了。 黄亮的烛光下,并不显高的伏静霜,确如夏空翔所说的娇小玲珑,只到他的胸膛之处。 那梳得整齐的披肩乌发上,给点点白雪附着点缀着,无意中多了一份恰如其分的装饰之美。 身披着黑色的锦缎披风,衣裳是鸡蛋花色的直裾深衣。由于个子稍微显矮,再加之厚厚的棉衣比衬,乍一看,好似一个胖嘟嘟的婴孩,很是可爱。 妩媚端正的圆脸,干净光滑,滑得就要把烛光从脸上滑下来似的。 那五官更是生长得恰到好处,若是少一分,则缺,而若多一分,则就过了。仿佛是为她专门雕琢出来的。 特别是那双灵活温亮的眼睛,一眼瞧着,甜美含光,宛若是星星月亮住在了眼里。 离落缨看一眼就心道:“她真是和阿翔说的一样,确实漂亮,好看。如若还未有意中人,可要给阿雨好好牵线……” 伏静霜忽然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他笑道:“没想什么,被你可爱的脸庞吸引住了呗。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就叫我阿离罢。” “好。就穿这两件单薄的衣衫,你不冷呀?给,你的包袱,把大衣服先穿上。” “那就多谢伏姑娘了。” 说着伸手去拿过包袱,以为她会捉弄一下,可并没有。 接过包袱,试问道:“伏姑娘,你敢……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 伏静霜微笑道:“有什么不敢,你又不会对我怎么样,否则的话,你早就下手了。而且,你也相信我了,若是不相信,你会回来啊?” 离落缨由心笑道:“你真的很有意思,比想象中的更平易近人。但是……你一个女孩子,这样相信人会很危险。” 她不以为然:“你以为,我一看见谁就随便去平易近人啊?我可没那么傻,不会像这样对你去对别的人。怎么都得分清楚哪是坏人,哪是好人。而你呢,只是个例外。” “你对我了解多少,就敢说这种话?” “一点点。还是听我娘说的,我娘呢,又是听我风叔叔说的。” “我只和你所说的‘风叔叔’有过一两次的交手、会面,而且都是在交恶的情况之下。我倒要听听,你怎么单凭这些就敢相信我的,还不对我有仇恨。” “这你可要听好了。一是,你在怀阳镇舍身救钟姑娘,让我第一次刮目相看,没心没肺的人是做不到这些的。第二,在漠边小镇‘,你一人一剑’就吓住了我风叔叔,让钟姑娘和杨傲雨顺利逃走,这是第二次刮目相看。第三次,就是刚才了。不然,我可不会拉着你进屋躲风雪,让你冻着才省心。” 接着她又联想到:“诶,对了,在漠边小镇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不然怎么没有跟杨傲雨他们到擂台那里看人比武?” 对于离落缨来说,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因为一下就想起了高风的告诫。 所以,他只能说假道:“当时是有别的事情在身上,没法去。也以为只是单纯的擂台比武,不会发生什么恶斗……没想到最后,却是变成了八派乱战……” 这个回答,伏静霜不怎么信,微微嘟嘴道:“真的吗?那你当时是有什么事情啊?那么热闹的,你都不去看。可不要再骗我啊,这么的相信你……” 她顿了一下又问:“总觉得……你没有说真话,为什么呀?” 离落缨被她的自问自答弄的竟然有点心虚了:“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因为,你们为什么要救高风老郎医?我猜是为了救你,然后救了你,你就变厉害了,是吗?不然,就凭你浑身湿透的中了我的‘寒霜封禁’,一般人没那么快能动,起码得冻个半死。你说真的,是不是我猜的这样?” 离落缨佩服:“那你能不能继续猜,我来风湖镇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你可以透露一点不?” “真不知道?我不信……” “那你先说,再到我说,好罢。我都说了那么多,也该你说一点了。放心好了,我绝对不是你该怀疑的人,也绝对帮你保密。” “可,你那么聪明,还需要我再说吗?” “不,一定要你说,不说就一直缠着你,缠到钟姑娘那里!” 这样的威胁,离落缨不得不妥协:“……真是服了你,好罢,我先说。” “嗯,然后再到我,骗人是小狗狗!” “因为我们担心聚流云和隐罗狱可能会去连结你们天髓派来对付连义盟,所以我才到这里,希望能查到一点什么而让我们有所准备。你不知道,我们还都为此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然而,我到了风湖镇才发现,你们的掌门并不在门派里。更让人意外的是,隐罗狱,聚流云两派却强行赖在你们门派里不走。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 “那,你能猜到天虚云、冷墓,是计划着什么样的阴谋来我们天髓派吗?” “猜测的话,要么他们是过来打风怨剑的主意,要么是……” 第186章 有趣的对话 对这事后续的猜测,伏静霜早就心清神明了,有意问离落缨是想确定自己的想法。 于是,她便接着离落缨的话道:“要么就是最坏的结果,除了抢走剑器,还可能会灭掉我们天髓派。” 离落缨再次佩服,但也有被她戏弄的感觉:“没想到你也已经猜到这种结果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故意问我?” “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我的想法。” 接着,她严肃分析:“最怕就是怕这个最坏的结果。若是天虚云、冷墓想要灭我们天髓派,那天虚云就一定会用流云移功夺来取我们天髓派的功气。以前虽也有聚流云强行夺取他人功气内力的事件发生,但是因为失败死人了,就没有再去尝试过。而这次呢,应该是他们发现你能在‘流云移功’之后还活着,就又动起了这个歪门邪道的心思。” 随之,她就问离落缨:“阿离,你说真话,高风老郎医是不是帮你将那些侵入你身体内的功气化为己用了,你才由此变强?” 听她这一番分析,让离落缨心里是阵阵的由衷佩服,点头着:“看来瞒不过你了,是的。伏姑娘,你不是一般的聪明,还好你不是坏人。” “也不一定哦,你不要这么武断。” “看,你又说这种话了……但愿我们永远没有拔刀相见的一天。” “好啦,不可能的。” “立场不同,各为所战,没有什么不可能。” 伏静霜略微怒意:“还说!不要说这些了,我们言归正传罢。天虚云若是这么做了并且顺利得手的话,今后就没有人能镇得住他了。” “那,侠女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要有好办法,我就不会偷偷从门派里出来了。其实也是我娘怕我有危险,才让我离开门派的。我能知道这么多江湖事,也都是她跟我说的。但是,她却从不让我搅和进江湖恩怨里,只怕我出事。” “我想,你能明白她的担心。但,都是江湖中人,哪能说不搅和就不搅和。” “看天意咯。也说真的,我并不怕这些江湖恩怨。” “其实,怕,也没什么不好。但我还是得劝你,能别插手江湖恩怨,就别插手,好罢。” “嗯。” “对了,在天虚云、冷墓到了你们门派后,有没有派人去通知你们掌门?” “有,还是我娘自派人去的。若是路上顺利,掌门应该早知道这个情况了。唉,真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好,不然,彼此大动干戈的话,不知道会牵连多少无辜的人……” “愿望是好的,但愿成真罢。你估计你们连宇掌门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我哪能估计得出来呀。现在那两个帮派像老赖一样赖在天髓派里,赶也赶不走,脸皮真是厚到了跟那些老墙一个样。更可气的是,还要求我们好生伺候着点,说什么身份就该有对应的身份对待。越想越气,真想往那两个家伙的饭菜里投毒,毒死他们,好一了百了!” “用毒也不一定能毒到他们。” “所以我才没去下毒啊。要不然就不用偷偷的出来了,留我娘一人在里面应对这两个家伙,真的很担心她。我又什么都不能做,憋屈得很。” “起码目前看来,你娘亲在门派里是平安的。以后的话,只有等你们掌门回来才会改变一下这个情况了。” 她忽少有的烦忧道:“是呀……愁人” 离落缨宽慰:“你也别这么杞人忧天。事已至此,先静观其变罢。再有什么困难,我会尽力帮你,不过,只限于你。” 说完话时,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在怀阳镇和杨傲雨他们对斗天髓派、聚流云、隐罗狱、归影派的恶战。庆幸运气还算好,真的是绝境逢生。 这事儿,离落缨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的。 伏静霜了解离落缨‘只限于你’的意思,遂深切的看了看他脸上忽然复杂起来的神色,欲言又止了,顿时感觉到心里有些许愧疚。 而离落缨呢,也知道自己的脸色被伏静霜察觉到了,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让场面尴尬。 他便装作悠趣的问:“怎么了,看你明明想说话的,怎一下又不说了,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她道:“没有呀,是别的事,我说出来你可不要讨厌我啊。” “说罢。你让人喜欢都来不及,谁还敢讨厌你。”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就是我风叔叔他们那样对你,你现在又这样真心对我,我心里就感到一点不舒服,有点愧疚。”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别再胡思乱想了啊。” “嗯!阿离,你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呃,你明天就不要走了,好吗。就一直在李叔的小店里住罢,直到你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也就是我们掌门回来的时候。而且,这样一来,我忽然有什么事情时,也好找得到你。” “好啊。” 这会,离落缨想趁热打铁,双眼忽地看向别处,十分尴尬问道:“那个……伏姑娘……先恕我冒昧,你……有没有……意中,之人?” 让他没想到的事,伏静霜并不尴尬,依然神情自在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是要给我当媒人呀?” 离落缨好像是他自己表白似的,浑身不自在:“这个,杨傲雨……” “是他呀,可他是个大叔诶。” “好罢,就当我没说,别往心里去啊。” “哦,不会。” …… 在十余日后,停了好些天的雪,又飘舞在人间了。 这一日午时,收到消息的伏静霜已经带着离落缨去到石桥的桥头等候着。 不久,她在飘雪里指着街道上的一群四十人左右的队伍说:“就是他们,我们的掌门回来了。不过,怎么带那么多人回,去的时候只有十几个呀。而且那些穿着也不是我们门派的人……怎么回事儿……” 离落缨:“等下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而也在此时,赖在天髓派的聚流云、隐罗狱也终于要蠢蠢欲动了! 第187章 天髓派劫难 一小阵子后。 伏静霜等连宇那支队伍走近时,她的的神情一下变得踏实了,绛唇轻扬时,那份比得天仙的美跃然于她的容颜之上。 因为队伍中有风合几个人,离落缨得要避着。在他转身向后时,眼角随意一瞥,正好瞧见了伏静霜这一幕扣人心弦的美丽。 随之,离落缨自然的躲进桥头边的一间房屋的屋檐下。 伏静霜回头想跟他说话,就见他在屋檐下也看着自己。她了解离落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便不叫他了。 再转回头向自家的掌门连宇敬揖一礼,随之便随那队人马过桥去了。 离落缨想在等他们过了石桥再跟去,哪知伏静霜在过了桥不远,就折回来了。 好奇的等着她走近前了,离落缨便问:“怎么……你不想回家?” “怎么不想啊,我回来是要跟你说暂时再见。自从离开了家,我都没有光明正大的回过去。你呢,出来有多久了?” 离落缨已经习惯了她有什么事都要唠嗑上一遍的性格:“也有几个月了罢。” “那和我相比,算很久的了。” “你们掌门带回来的那些人,是不是帮手?” “嗯,是群刀帮的帮手。看来我们掌门是早就意识到危险了,才带这些帮手回来。” “原来是群刀帮,从没跟他们交过手,不知道厉不厉害。但看这个阵势,我感觉是非常糟糕。伏姑娘,我建议你先别回门派,好罢,太危险。” “不,我正好要看看那天虚云、冷墓到底想搞什么鬼名堂!你不再要劝我了啊。” “……那你等下一定要多个心眼,多加注意那些人。你先走罢,我跟在你后头。” “嗯” 于是,伏静霜前脚一走,他就在身后稍远的一段距离跟着,直到目送其回去门派内。 随后,他才谨小慎微的混到天髓派大院的右边高墙下。不管四下有没有人,这面墙是爬定了。 且说这面高墙,往里丈许是一排青瓦房间,房间门前便是前大院子了,非常宽阔。大院正中偏里一点,依旧是厅堂正屋。其实,这里的布局,跟大多院子相差不了多少,皆是大同小异。 天髓派掌门,连宇,五十余岁,与沈翊差不多年纪。其气刚正,刀眉狼眼,与之对视,一下就能感觉到他有着可怕的悍气。 虽然他为人不是极恶,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早前就不会和着长阳会去打那九刃剑的主意了。 另外,他对向来带有高傲之气的聚流云,很是感冒。强者有时也并不惺惺相惜,倒是常常针锋相对,丝毫没有好感。在没有发生九重石锁的事件时,两派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大院内。 连宇领着门内好手,风合、赤燃、枯木者、炼霜(伏静霜)正在厅堂前的台阶之下,对峙着不速之客。 那天虚云及其门内的碎云、散云、厚云站在台阶上,双方相去两三丈。 说那天虚云,也是身披大拂尘,但是黑云色的。身个很是高大,且壮中有胖,十分魁梧。常常摆着一副‘君临天下’的脸色。至于隐罗狱的人,没有一个人在当场,都躲在大院左边的寑屋中,暗行卑鄙伎俩。 台阶上,天虚云对连宇居高临下的道:“连掌门!别来无恙啊!带着这么多群刀帮的人,是归原镇之行不顺利么!?” 连宇虽然巨怒无比,但仍面不改色,双眼充满杀意的:“天髓派向来不欢迎聚流云的任何一个人!我警告你,立刻带着冷墓滚出天髓派!” ‘呛!’ 拔将剑器出来,毫无说话的余地。顿时令得当场的气氛紧张之极,一触即发之态。 却见天虚云也不是好惹之辈,顿时大幅度甩动右手向后,踏前一步:“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但,那又如何!动手!” 高声一喝间,藏在大院左面寑屋里的隐罗狱殿主冷墓及手下狱王阎罗王、卞城王各自使用‘阴源竹’。 登时,一招‘游魂爆’从寑屋内爆穿而出,直接向四面八方覆盖而去! 那在前院的所有人众,只见一大股犹如沙尘暴一般的阴浊之气,漫天盖地的铺将过来。 那场面,甚为壮观。倘若从天空俯瞰下去,可全方位的看见那阴浊之气在瞬间将整个天髓派‘吞噬’,转眼间,只剩下一些房屋的轮廓了。 至此,天髓派整个大院之内、外的所有人众尽皆中招!无法动弹得了一丝一毫! 但除了他们之外:聚流云的宗主天虚云、碎云、散云、厚云四人。 因为他们早有准备,在即将铺袭而来的游魂气到达之前,已经运使功气内力抵挡住了游魂,所以没有中招。隐罗狱的一有办法不使自身中游魂气。 此时的离落缨,是吊着被定天髓派右面的墙上,还仰着头,一副猴子挂树的姿势。 在他刚才一个小跃跳起来抓到墙顶时,猛然间,抬着的头竟看见一股熟悉的阴浊气以眨眼之速,瞬间没开!没得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被定了住。 离落缨心下不禁震惊,瞬间连忙运起五行流,欲将所中的阴气驱解。 岂知,也是和墨竹峡竹屋里的情况一样,无法轻易驱散游魂气:“居然驱散不了阴气,又是在竹屋那招!” 遂二次运起五行流,卯足了内劲,豁的一下,犹如洪水冲破了坝口一般,顿时冲散了身上的阴气。 旋即,天髓派内外的所有游魂气,即时散尽。然后,他迅速探头出墙顶,只见院中堂前,所有的人,包括伏静霜在内,都一动不动。 连宇的身后是枯者、卷燃、风合接着,还有门派中的子弟,最后是群刀帮的三十人手。 而伏静霜的娘亲伏水,则是刚刚走出大堂的门槛就中了游魂气。正立于台阶之上,天虚云的身后数丈。 就在须臾,他再见那聚流云四人,首先得动。他们的位置,是站在伏水和连宇的中间。 离落缨心道:“聚流云的人竟然能动,果然是早有预谋!” 第188章 天髓派劫难 又是片刻,他再看见对面墙,既天髓派大院的左墙,有三人从寑屋里走出来。只凭那黑绿色的衣衫可断定,正是隐罗狱的人。 离落缨趁着隐罗狱他们走去天虚云那里的这段小空隙里,赶忙下墙,从墙外急速绕到后院。 接着翻墙入内,迅速解开中了游魂的天髓派子弟,并让他们也去解救其他的同门,一起赶杀去前院。 同时,他也开着嗓子大喊:“都快去救你们的掌门……他出事了!” 说着又快速跃出后院,回到原来的位置,偷偷躲在墙头。 而他的那叫喊声也传到了前院,天虚云听见,心底惊疑:“冷墓殿主,听到了么,为何还有漏网之鱼?” 冷墓也奇怪:“莫非是有什么高人藏在天髓派里……?” 天虚云反驳:“高手?有这等人在,我们还能安生在这里那么久?是不是你的游魂爆之术有漏网之处?” 冷墓:“这么说来,那我还得反过来谢谢你舍命在此相陪了?” 天虚云忽冰肃说道:“别总这么阴阳怪气。冷殿主,只要护得我安全便好!” 冷墓淡凶道:“你且放心行事,无须如此前怕狼后怕虎!既然没有高手,你我派几个人去便好,后院里的那些喽啰,翻不起大浪!” 随即,两人便各派出阎罗王、卞城王、散云、厚云分别去堵在通往前院的左右走廊。 离落缨在墙上探着头,一动不动的看那天虚云下了台阶,站到天髓派的人群之外右边。 接着,就见他运动拂尘,去将站立成木头般的枯木者抱了出来,缓缓放到自己的面前四尺远。此时,那冷墓也引聚出游魂囚笼,护着天虚云在垓心。 一切就绪后,天虚云施展‘流云移功’,运开一股绵绵的功气流经过拂尘去裹住面前的枯木者,再直抵其气海穴,继而进行抽取。 随之,再将抽取的功气移至算是介质的黑云拂尘之上,后,他左掌一摊,缓缓向上抬起。 少顷,竟见天虚云把一股滚滚流气般的功气缓慢升举向天,移出了枯木者的本尊之体。同时,枯木者也由此驱解所中的游魂气。 但下一瞬间,这枯木者的身体立马显现出抽搐之状,脸庞扭曲,痛苦的不能喊出声,也不能动,像是被无形而吸力巨大的沼泽给硬生生吸住了。 少间,待天虚云的单手举正对天,便是移功尽出之时。就见那枯木者当即瘫软倒地,不省人事。 而看天虚云那举天的单手之上,那股滚滚无形之气在半空滚动着,仿佛是扭曲了空间的热流之气。 却正此时,离落缨突然来一个惊天之举,就见他从右墙上悍猛的飞身袭来:“被你移功得手,那江湖还不遭了大殃!” 他早已备足了一股强力剑气,双手挺剑,以迅猛、能见不能拦的速度,瞬间毁向枯木者头顶上那股被移出在半空中的功气!欲以此法毁掉天虚云。 而那护着天虚云的的游魂牢笼,压根不能对离落缨造成一丝威胁。 却就在碰击之时,因离落缨的功力略微偏弱,他仿佛是遇到了无形结界,无法再击进分毫! 又顷刻之间,他登时被那股功气生生反弹了开。 ‘乓!’ 手中剑刃也应势而断。同时,离落缨也被反着方向逆冲而回!直接反着他砸到院墙边的房瓦之上。 ‘噼里啪啦’ 掉入屋里,瞧这反弹之力,可是凶猛。 他顾不上疼痛,惶恐站起身来,心惊道:“居然破不开那股功气,枯木者这么强……!” 想着想着,嘴角忽然感觉到一搓温痒,用手去摸,才知道内里被震出了血。 外头的天虚云,则是实实的被离落缨吓了个肝胆发颤!并且,还连着旁边的冷墓也被惊吓的一身冷汗,心中大骂离落缨兔崽子。 天虚云暗呼大幸:“不要命的小子……所幸还能压住这股功气……!”又心里佩服道:“这枯木者的功气,当真深厚如大海山川!” 随后他很快就控制住了慌张的情绪。便再度运使功气,缓缓将运在空中的那团枯木者功气慢慢往下移到边上数尺,与他面对面。 接着运起拂尘盖住这股功气,随即经由一缕缕拂尘丝缓缓引入自身的体内…… 转瞬间,这股功气如同一阵阵的震荡波般,立马将他的身体搞得阵阵狂抖,痛苦是在所难免的。 “……!” 这一下,使得他的心神再次发慌起来,唯恐发生意外,又即刻运气稳住发抖的身体。可是, “啊……!” 他骤地望天高啸,这一声音,相当具有穿透力,仿若可震上云霄!不过,这痛苦程度,还比不上离落缨在山洞处治疗乱气的痛苦。 同时,在天虚云啸声破口而出之时,这声音竟然还形成了一股隐含着功气的声浪,意外驱散了在他附近的所有人中的游魂气。不过,伏水除外,她站得够远。 一边的冷墓反应也是快,登时发觉不妙,便立刻引聚阴气,造出一个巨大的,这游魂生成的速度可是猛快,转瞬,又将天髓派的及其群刀帮的人都镇住。 但是,人群中有两个人没有二次被游魂镇住,这两人便是连宇、风合! 他们的逃逸速度太快了,简直是迅疾如电。在声浪驱散游魂的那一刻,便已飞逃出去。 此刻,从后院赶来的天髓派子弟正被阎罗王、卞城王、散云、厚云堵的不能通行。倒是有些轻功了得的,从厅堂的屋顶飞身越过,但人数并不多,才二三十人。 那已经退到石屏风前的连宇,见自己门下子弟犹如飞鸟一般越过屋顶,就对着他们极度凶霸的下令道:“天髓派人者……!将隐罗狱、聚流云之敌,全数杀绝……!” 再命令风合道:“刘风!无论你用何种办法,即便是丢掉性命,也势必要救出霜儿!” 他对待伏静霜,是和伏水一样的愿望的,不想让她搅和进江湖恩怨中。风合收到命令,只就等待时机救人。 第189章 也是此时,砸破屋顶的离落缨正走出门来,看着在人群边一动不动的伏静霜,心道:“得趁乱救走伏姑娘!” 天虚云那边。 他刚才经历的太惊心动魄了,眼下惊魂未定,又有连宇杀来,却还不能动用功气,着实焦急。无奈,只得强行努力让自己临危不乱。 就见他强作镇定的道:“冷殿主,我还需要半柱香的时间来融合这些功气!” 冷墓听见这话,也有些许慌意了:“半柱香……!太久了!须得再尽快!碎云,挡住连宇!后面交给本殿主!” 他说着话时,已经再引聚而出一只巨大游魂在厅堂前,其高,高过屋顶,其大,宽过屋身。 且看,那些从屋顶上赶杀下来的天髓派子弟,在纵身下跃时,因止不住落势,也是因为没有对付隐罗狱的经验,都迎着游魂扑进去了。 下一刻,就见这帮子弟的身体瞬间被冷墓的巨大游魂镇住了。他就像布偶一般,‘嘭、嘭’的前仆后继砸往地面,掉落在屋檐下仍不得动的伏水的面前。 也是于此同时,那分别组队去堵路的阎罗王、卞城王,散云、厚云赶回到屋前,一看,却已经被冷墓制服了,担心多余的。 再看连宇,他下令完时,已经提着风怨剑,悍猛的闪身突进。 那将要来拦的碎云根本捕捉不到他的速度。这也让远在右墙边屋前的离落缨看的也是吃惊:“连影子都快看不到了!太快了!” 眨眼间,连宇径直突破到天虚云面前,一招快而狠的‘风起’:半旋着风怨剑,倾斜横扫向天虚云。 可是他,正在融合着功气,压根不敢运使功气,只就迅速竖开拂尘柄来挡,并同时后退开去。 ‘嗤!’ 一下削铁如泥之声,天虚云手中拂尘柄被连宇风怨剑斩断了。 紧接着,因为天虚云退的速度不快,仍被连宇那一下劈断拂尘柄后的剑顺势扫伤了了腹面。 不过,这点小伤对天虚云来说只是皮肉之伤罢了,不足挂齿。 就在天虚云拂尘手柄断掉、缩身后退的刹那间,忽然就被一股强烈的异风卷升直起数丈高。这股风,是连宇旋剑横扫时施展出来的。 半空中。 只见天虚云手里的武器黑云拂尘、还有衣物、头发都被这阵烈风袭得凌乱无比。 而且,还因为空中没有实物可抓稳,天虚云是一种失衡的状态。 再看那恶怒着的连宇,提起杀剑,紧随天虚云飞起,望着他的双腿。 万分危急间,那天虚云已经顾不得自己融合不融合得了功气了,当急运来黑云拂尘,立时将双腿裹了严实,并附上一层功气流体在拂尘丝上。 ‘嗡!’ 连宇快速一剑横斩开,却就像是斩到了一块柔性护盾,斩不进去,顿时心里大惊:“……好强!” 但,下一瞬。 因为天虚云在半空是失衡的状态,被连宇这一剑横斩双腿,仿佛是在空中被打倒了,身体即刻侧成将近横躺的姿势在空中。而连宇仍是微微上升的姿态。 “驭风刃……!” 连宇凶煞着心念道,提剑间朝着天虚云的半身处,悍然斩下! “不妙……!” 天虚云急马心惊,又再次急速运动万千拂尘丝,“云花开散”,在瞬息之间,这朵云花收瓣,将天虚云整个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犹如蚕茧。并且还和刚才护住双腿一样,有一股功气流体附在丝线上。 ‘轰!’ 连宇下斩风怨剑!只听一声剑劈,便见一股透明态的月状‘剑气’穿透天虚云小肚子腹面‘气海穴’,再直直击到后面大堂屋的屋檐上,登时间,将屋顶斩裂出一道剑痕,随之,这道剑痕生生贯穿了整间房屋。 ‘哗啦……!’ 眨眼间,‘蚕茧’一般的天虚云也随着那道悍烈的剑气之后,猛猛的砸到屋檐上,直断了横梁,落到厅堂之中。 刚好在厅堂门前的散云、厚云连忙进去看情况,只见地板上掉落了一地的碎瓦。 外头。 因为连宇身轻,下落得稍慢。就见他身后七八丈外的风合突然惊道:“掌门,当心身下!” 连宇听声,低头一瞧,只见那碎云已运化拂尘作一丈长唐刀,欲将对着自己劈斩开去。 风合岂会让碎云得手,当急提着利扇,全速奔去碎云。 殊不知,这是那碎云‘声东击西’的狡计,就见他猛然回手转身,望着风合一斩,同时喝道:“你慌张什么!” ‘铿!’ 风合虽有惊色,仍急忙提扇架在顶上死挡。 但是,因为风合速度太快,脚下难稳,而且碎云也不是等闲之辈,当刻被这他一下突袭,斩翻在地,仰天喷出一口恶血。 “刘峰……!” 下落中的连宇大惊喝道,遂,旋身借力,望着碎云的肩首,极速一剑,杀身直下! 碎云转向杀去风合,是他太小看连宇了。只见他猛然仰头一望,心中嚯的一空,登时被连宇一剑拖肩带首斩断了身面,当场溅血身亡。死的极快,连痛苦的声音都没能喊出一下。 远在一边闲着等待时机的离落缨,亦看得动魄心惊。 碎云残忍一死,顿时就见那阎罗王、卞城王慌忙道:“护住罗狱殿主!” 说着时,心中恐惧着的冷墓已经退到台阶之上,那阎罗王、卞城王正护着他。 连宇盯着隐罗狱这三,另有训道:“风合!你就这么倒下了!?” 风合缓着一口恶气,似有歉意的道:“掌门……” 没说出下一句话,只见那屋里的天虚云猛然飞身冲出,那个势头,如同一朵贴地疾飞的黑云!直奔连宇而去,而他那身后的散云、厚云紧随疾出,也是去对付风合。 且看天虚云,冲杀出来时,身上的黑云拂尘丝已然断开了拂尘手柄,瞬间化作千丝万缕,犹若万千支绣花针,望着连宇疾速飘杀击去。 天虚云这招,叫作‘黑云逐月’。正面前看去,这招儿的范围,大得可以覆盖方圆数丈,密密麻麻的,几无缝隙。 第190章 天髓派劫难 面对如此密集的万千丝线,连宇自认一时间不能防御得住,只得急速退身。同时心道:“单是夺取了阿木的功气,驭风刃便已杀不了他……!不过,那气海穴之上,应当负伤了!那既然,一次不行,便两次、三次……!” 心念间,他,还有风合,已退到数丈之外。却看,他脚下方才立稳,拂尘追丝已经追攻到了面前数尺,仿佛是贴着身一般,那追速,着实之快。 这逼得连宇骤然拔剑,向天挥起,使出一招‘风障’,眨眼间只见一堵透明风墙赫然列在身前,欲挡住万千拂尘追丝。 但,转瞬之间,就见连宇的眉间一锁,眼睁睁看着那万千拂尘丝仿若有着无尽之力,被挡了一瞬后,便径直穿破风障之墙。 他登时无语心惊:“……!” 这丈许见方的风障挡不住拂尘丝,再逼得他高速再退去。 连宇若是想逃,没人能留得住。因为速度快,也因此,那些拂尘丝也不容易伤到他。 忽然,连宇非常惊讶的,从他的眼角一闪而过一个影子,却一眼便知道:“蝶跃步……!” 这正是离落缨,他手里还握着崩断的剑,只听他快速说道:“我去救伏姑娘!” 话音未落,已和连宇拉开了数丈的距离。却在即将近得伏静霜时,忽然奇出一招‘轻蝶折步’,冷不防的急转了个弯,望着站在台阶上的冷墓杀去。 可却,就在咫尺之瞬,那冷墓左手边的作为‘护法’的卞城王突然舍生就义,站前一步,挡到冷墓的面前。 ‘嗤噗!’ 卞城王被离落缨的一尺断剑刺入门面。 ‘嗷呜’ 卞城王当即鬼怪的痛呼一声。而他身后的殿主冷墓,虽然也因此痛心,但也迫不得已的狠心道:“狱王!舍身成魂!” 转瞬,冷墓引聚自身阴气,再一右掌轻而快的在卞城王后背,以人身施展出‘游魂爆’。 ‘呼!’ 顷刻之间,与方才初时同等强烈程度的游魂气向四面八方爆裂而出。但范围不宽,只限前院之内,厅堂边上。 立时间,再将离落缨以及院内所有能动的人,除了冷墓,尽皆一一镇住,一个都动弹不得。 就连阎罗王这个善驭阴气游魂的人都不能幸免。因为没有做足自解的工夫,就被自家主人冷墓突然爆出阴气,所以就中了招儿。 这会,离落缨仍是捅杀着卞城王的姿态。他有招可解,但不是此时。要耐着性子等冷墓过来,将其突袭杀之。却在此时。 “嚯!” 所有人陡然听见一声震天啸,没错,正是天虚云的声音。 但是,并没有和前次‘流云移功’那声啸喊一样的效果,不能将所有中阴气的人解救。此刻,正在他眼前的,是动弹不得的连宇,要遭大殃了。方才躲了黑云逐月,却始终躲不过游魂爆。 台阶上。 离落缨被天虚云喝得心底骤然一惊:“居然以功气内力就强行驱散了游魂气……!这天虚云,是成了魔怪吗……!?” 心绪既过,那冷墓也绕到离落缨右前边数尺,具有杀意的怒道:“离落缨!好个兔崽子!伙同杨傲雨烧我墨竹峡,好是有能耐……” 他说着,忽然感觉到离落缨身上的阴魂气迅速减弱,心中狐疑:“嗯……?” 下一刻,惊见离落缨一拔断剑而出。做了心里准备的冷墓,连连提手撤步退开。 此刻,离落缨也正好往右扫开断剑,当即伤到冷墓右肋一捺长,直划伤到胸面。 几乎同时,冷墓惊魂心道:“这兔崽子如何解开游魂镇身术的?”既之大喊:“流云宗主!速来相救!” 他惊险躲过断剑,此时心中既恼怒又惊怕。十余年来,从未受过一丝一毫的皮毛伤害。到了这,却被这一小辈给羞辱了,极其之大! 冷墓说话之时,离落缨已紧接着荡开知域,一下感知身后斜右方,一个快速移动的物体直奔而来,迅速回头一瞧,只能是天虚云。 余光之中,他也见到连宇已经被天虚云的黑云逐月缠住了大半个身体,倒在地上,额前还有他吐的一滩血渍。 离落缨这下没法去杀掉冷墓了,只得立急往后一步蝶跃,下去台阶,还没落地的途中,急速转身回正,随之才落到伏静霜身边。同时,一手搂住她的纤腰! “走!” 再一步蝶跃,眨眼间,便到了天髓派的大门的上空。除了风合、连宇,这里没人能追得上他。 却在半空之中,离落缨眼角忽然瞥见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快速往大门赶来,定睛一看,心道:“邵姑娘,游大哥!” 随后落到地上,伏静霜站都没站好,就哀求似的苦苦道:“阿离……拜托你……快去救救我娘、连掌门他们……!” 伏静霜还是有理智在的,说这些话是因为情急,也知道这是为难了离落缨。 所以,在她焦急万分之余,又失望说道:“不……救不出来,他们不是一般厉害……不可能救得出来,进去只会害了你……阿离,不要去啊……” 离落缨十分了解伏静霜此刻的心情,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我去试试。但是你要和那两个人一起,千万不要闯进去!知道没有?” 说着指向正在徒步赶跑过来的邵思,游东天。他们的马匹放在风湖镇上。 两人恰巧到此,是沈翊在连宇向他求助之后而派去监视天髓派动静的。 在天髓派刚刚发生祸事时,这两人已就命着跟随而来的师弟,把这里的消息带去将对流云峰发起攻击的连义盟队伍。 离落缨不听话,让伏静霜当时就感到懊悔了,干着急劝离落缨:“不要啊……你不要进去……到里面无异于送死……” 他淡然道:“没事,我自会小心!”再对邵思喊去道:“邵姑娘,看好这位姑娘!” 伏静霜哭求一般:“阿离,不要去啊……” “伏姑娘,没事的。” 话音一落,已不顾早前说的什么救人约定了,顿时一跃到大门的罩楼上趴住。 第191章 天髓派劫难 离落缨略微探出头一望,就见那在场的数十天髓派弟子和还未曾动过分毫的群刀帮三十个人手,已被冷墓的游魂附住。 并且,这群人在冷墓的手中,可以被他整体控制移动。对于心慈手软的人来说,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再看连宇。 重伤的他单独躺在一处,是自身难保了。浑身被黑丝缠着,双手也不例外,风怨剑亦在其中。 他自知有此境况,也是意料之中的。先前自己本可以逃,但是没有。因为,谁都可以逃,唯独他不能,自酿的苦果,必须要自己吞下。 最后风合,他二次中了冷墓的游魂爆,也已经被散云、厚云击垮,不省人事。 罩楼上的离落缨见这无从下手的情况,要从天虚云手里救出连宇是不可能的了。 遂把注意力放在伏静霜的娘亲伏水那里。她仍旧矗立在大堂屋前的台阶上,一动不能动。 若要救她,必须得果断而且迅速的闯过去。但虽然非常困难,但要比救连宇容易一点。 他便在脑海中计算了一番,随即视死如归一般,纵身而起,跳入院内。 “阿离……!我错了……你回来啊!” 伏静霜撕心裂肺的喊着,声色中有后悔、知错、道歉的意味。 院里头。 冷墓一见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离落缨再闯进来,心里的怒火不往一处发。 他这么生气的原因,是离落缨在他身上留下的伤还隐隐发痛,而,越痛就越怒不可遏,誓要亲手擒下这个小兔崽子不可。 便极具杀意的道:“姓离的小兔崽子!竟敢还想来救人,当真是心比天高!今次,本殿主要定让你知道命如纸薄……” 话音未落,突然看见那被黑云拂尘丝裹住躺着的连宇,不顾身体重伤,脚后跟猛地对地一瞪,就见他如同一只会跳动的黑蚕,顷刻冲飞去在七八丈外的离落缨的右边数丈。 离落缨被他惊的陡然一怔:“还能动!?” 急忙跃身飞去,接住了连宇。那天虚云、冷墓顿时惊诧万分,没想到这连宇还能动弹而且还这么猛。若让这小辈把他救走,那今后必定没好果子吃。 于是,冷墓既对离落缨威胁道:“若想活命,就把连宇放下!” 遂,阎罗王、散云、厚云三人不约而同的冲上去。尽管知道眼下没人有轻功能追得上他,但也得追。 一见这些人以凶兽一般的态势打杀过来,离落缨匆忙拽着连宇,正转身想一步跃出大院外。 岂料,被他拎着的那双脚着地、身体弯曲着的连宇,猛然使劲一蹬地的同时,喊道:“小子!抓紧我,走!” 眨眼间,连宇冲飞而起,瞬间拖着离落缨出去到大院之外。这一幕,倒像是连宇在救他。 因为连宇几乎是用上了全部的功气,两人直飞五六十丈才重重砸在湖边的草地上,滚了数圈才算停下来。一个猛字都形容不了这势头。 离落缨本身完好无事,便轻轻松松的着地。落地之后,急急忙忙的跑去连宇旁边,把他扶起来一看,都摔得吐血了。 后头。 大门前十数丈外的伏静霜、邵思、游东天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飞落的。一见连宇砸到草地上,已经迅速赶去。 而三人的身后,既院内的门口处,是追将而出的天虚云、散云、厚云。 再其后,则是冷墓。他正控制着中了游魂的天髓派、群刀帮人手,往大院外面移动。 离落缨他们要逃走,后面已经没路了,只能往风湖亭那跑。 可湖边的风湖亭没有船家在那里,因为他们也是天髓派的人,早被聚流云派人赶走了。 但是,伏水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暗中对船家们下了命令,在掌门人连宇还没有回来之前,让他们每天都在风湖亭附近溜达,只要不靠近亭子就行。 因此,正是因为他们在附近溜达,才看得见自家掌门连宇在湖边逃窜的狼狈情形。当急就从三四十丈外的湖面赶向风湖亭。 在离落缨扶起连宇后,他缓了一缓便道:“离姓晚辈!此时的天虚云犹如人魔!快将我身上的风怨剑拿走,等霜儿一到,你们就乘船逃离风湖镇!记住,让她教你寒霜风禁!” ‘嘶~!’ 连宇强行运开功气,一把撑破紧紧裹着的拂尘丝,身体猛地一瘫,险的倒下,被离落缨扶住后,无力的把风怨剑强塞给离落缨。 他拿着风怨剑,不打算听连宇的话。但是,倒对连宇说的那‘寒霜封禁’很有意思,可现在还不是细问的时候。 镇定的等着伏静霜三人赶到,待得近前,一行五人便慢慢退向湖边风湖亭的水上栈道,再让伏静霜搀扶着连宇进去风湖亭。而看那湖面里的小船,尚在赶来的途中,离落缨他们只能等。 他们即便是懂得水上漂,也不可能漂得过去对面的湖岸。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当头在先的聚流云三人追到水上栈道前。 数人一眼细看天虚云,可见得到他右腰到小腹面的衣物上有一道横向的裂痕。 离落缨对此心叨叨:“衣服都裂开了,真是没有受伤么?即使功气再强,那也难以护住这一身皮肉不受到一丁点剑气击穿的伤害……虽然重伤难说,但是轻伤必有罢……!” 实际上,天虚云的情况确实如此,但并不严重。可若是强行撑着继续和离落缨以及两个双武庄大弟子缠斗的话,一定演变成重伤。因此,他眼下还得要缓一缓,不会贸然出手。 这会,天虚云就在距离水上栈道的十来丈之外等待着冷墓控制人群强压过来,不急。 当然,他也看见了正从水面划过来风湖亭的小船。想着,待会只要把小船打烂,连宇这帮人就将无路可逃。 随后,再以冷墓控制着的天髓派子弟当先锋,料定连宇他们不会下狠心动手,要么跳入湖中,要么在亭子中等死。 对峙之时,天虚云冷冷的道:“双武庄两个大弟子怎会来此?” 第192章 寒霜风禁 邵思、游东天两人没有作声,严肃着脸色,不想理会,也不想回答天虚云,就让他自言自语去。 天虚云却接着猜测:“我推测,是连宇去找过沈翊罢?而那沈翊,因为记恨前仇,定然是给了连宇一个闭门羹。否则,他不会就派这么两人到风湖镇。不过,即便是派人来,也只是给冷墓徒添傀儡人。但!也就是没有派多少人来,让我极度失望。” 游东天心说,还有更让你失望的事情。但仍忍不住骂一句:“一丘之貉!” 离落缨接着:“游大哥,确切的说,他们应该是各自心怀鬼胎的一丘之貉!” 随之再挑拨离间般对天虚云毫不客气的道:“天虚云啊,想必你对冷墓也有十足的歹心,只不过他目前还有利用的余地,所以你才暂时不对他动手,夺取若芒剑,是罢。” 特意酝酿了一下情绪:“而若是换作冷墓的角度来说的话,他或许也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 天虚云一下抢话道:“黄毛小子!也就这么点嘴皮子本事!” 离落缨清楚这是天虚云引诱自己冲动起来。其实,他也正想要试探一下天虚云有没有真的受伤,那就冲动一下咯。 于是他具有挑衅意味的道:“嘴皮、还有那什么,都得要厉害才行,是么,聚流云宗主!” 话落之时,他已经运出次兵气链剑,冷不防的望着天虚云指剑突进,一闪而去,直攻其断衣之处的小腹面。 不料,这天虚云左右的散云、厚云早已有了防备之心。转眼之间,两人本能的挺着拂尘大刀而出,交叉架在自家宗主天虚云的面前,迎势对接离落缨的跃剑:“放肆!” ‘呼~!’ 双方对碰之时迫出一股功气向周围荡开,顿时扰乱飞雪的飘迹。 这一剑,也冲得散云、厚云的手臂一震,因此,两人没能把离落缨反扫回去。 皆在略微心惊:“这个小子居然还如此了得!若单是一人阻挡,必定被击退。” 转瞬,离落缨迅速收剑,急身退回,旁边的游东天都做好准备要杀上去了,幸好就如此而已。 风湖亭里的连宇见状训道:“离落缨!天虚云虽然被我斩伤,但并不伤及要害!而且,方才他已经强行融合了夺取而来的功气,现在少也有百年之功在身。所以,即便是他身有重伤,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别再轻举妄动弄丢了风怨剑!知不知道!” 离落缨正色:“前辈!不用担心,我知道分寸!” 他这么说,不是对连宇不敬,而是瞧不起连宇先前和其他门派的苟且作恶行径。 就拖延了一会,在后面的冷墓已经控制着一群丧尸似的天髓派、群刀帮傀儡人手逼近了,来势汹汹。 离落缨遂道:“邵姑娘、游大哥,我们也快退回亭中,小船也就将到了。” “好。” 于是,三人退步而走,高度警戒。快速回头一瞧,见伏静霜和连宇平安无事的待在风湖亭中。 须臾,就看冷墓控制着那数十个傀儡人群,不作丝毫停留的就涌进水上栈道,笔直扑向风湖亭。 此刻,亭子中的伏静霜忽然道:“阿离,你们不要伤害他们,过来亭子这里!” 冷墓也在那岸边喝道:“蝼蚁之辈,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这个风湖,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傀儡人,踏平前方!” 以声助威,傀儡人的行动虽然不慢,但也快不到哪去。 离落缨三人不能出手,只有快步退到亭子里。回头一看路时,三人忽然惊奇的心道:“冰美人! 只见伏静霜的外表之上,覆盖着薄薄一层的冰霜之气,玉立亭中,煞是好看。 快速到得亭子中时,靠在木亭柱子下的连宇无气无力的道:“你们退到霜儿身后!” 离落缨三人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于是,才躲到伏静霜身后时,既见她玉手一抬,快速一挥,竟见一阵淡银白色的霜寒之雾骤然袭去栈道上的傀儡人。瞬间镇住在先头的十数个天髓派子弟。相去不过数丈之距。 而这些人就犹如冰柱一般,嵌在栈道上,阻挡了从岸边继续涌来的傀儡人。因为有冷墓的游魂气加持,伏静霜的霜镇才有这么好的效果。 冷墓:“好一招寒霜封禁!” 那岸边人群中的天虚云见得此状,立刻一声令下:“散云、厚云,速速踏过控尸,斩掉炼霜!” 两云:“是!收令!” 话音一落,散云、厚云立时腾身而起,踏着控尸顶上纵步开去,同时,手中丈长白拂尘化作大刀,再纵身猛起,提刀拉开身架,望着伏静霜,高声同喝:“破!” 就在此千钧一发间,连宇快声道:“落缨!看好,记住!” 这一声点名,喊得旁边的离落缨、邵思、游东天三人紧绷的神经一颤。 转眼只见,那靠着木柱的连宇,残躯大开,迅雷疾起,一阵风过,竟已消失在眼前。 再而一瞬之间,一道电速般的雾白色残影经过伏静霜身侧,接着穿梭去在半空中提起拂尘刀的散云,厚云,后旋卷而起。 这两云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看不清,心底大震之时,已经深切的感觉到腰间经脉似被锁住了般,不能弯动。 若是他们就这样强行斩下拂尘刀,自身被寒霜镇住的经脉必会大损,还将面临更大的扯断自身经络的危险,这无异于自残。 如此代价,他们可承受不起。因而,只能乖乖的以自由落体的态势砸到木亭顶上,再由此掉进冰寒的湖水里。有了风,才是‘寒霜风禁’真正的威力。 却在此时,伏静霜忍着难过,低声道:“掌门人回不来了……小船到了,阿离,我们快走!” 说话时,连宇已经掉落下来,砸在冰柱人的身上,随之滚落下风湖之中,他已经用尽最后的一丝能耐了…… 因为散云、厚云被寒霜镇住掉落进水里,那天虚云早已是大怒不已。 此时的他顾不上气海穴之伤了,正赶至栈道的半程,同时从袖里掏出一把备用的三尺拂尘,非常凶吓唬的道:“你们有本事逃的走么!?” 第193章 惊险乘船逃走 眼看那小船已在了数六七丈外,这个时候,离落缨急忙道:“邵姑娘,游大哥,上小船!” 说着,一把搂住伏静霜的腰,立马一步蝶跃,先于邵思、游东天两人之前,轻易跃到了小船上。 随之再回身一望,那两个双武庄大弟子正在亭子中借力助跑。对于没有轻功的他们来说,只有助跑才能跳到小船上。 只见他们方才跳开两丈许,那身后的天虚云也紧跟着跳追上来。并且,他手中的拂尘已加长附上了强悍的功气,总长,已是有一丈之长。不过,他的目标是斩断小船,不对双武庄两人下手。 危急间,只见船上的离落缨对空中的邵思、游东天镇定道:“邵姑娘,仍剑来!” 邵思知道此刻的情形,除了信任,别无他法,急急将手中剑器丢给他。 离落缨立刻以左掌反手接住,杀势即出:半蹲着向右侧身,反握的利剑横在胸前,右手风怨剑斜后下拉,双脚半曲,一副猛兽扑食之态。最是那双眼,满满的决绝之态,能使人一望而寒,足见杀气之重。 身边悲伤的伏静霜不安的小声道:“阿离,小心……” 她晓得,离落缨不得不这么做。 ‘咚、咚’ 邵思、游东天落到小船上,堕地船身微微晃动着,但并无大碍。 且看那紧随其后的天虚云,一眼见到离落缨这身双剑备战、一触即发的杀势,分外凶悍。 而自己呢,是处于湖面之上。这一斩若是继续下去,一定被离落缨硬碰硬接下。并且,离落缨还手握有风怨剑在,自己手中的拂尘无法与之硬拼。更有,万一离落缨是一把剑器的虚晃一招,再而二次实招杀进,那就够自己喝一壶了。 电光火石间,天虚云竟然疾速转换招数,忙挥开一斩‘刀气’,向着小船奔袭去。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只见那离落缨铁着头,望准那刀气轻跃而去,瞬间,一剑猛然对击刀气。 ‘嗡!’ 沉闷的一下破空声,碰撞出一股强烈的功气波散向四周。底下的湖面亦被激振起一阵数丈高的大浪花。 ‘扑通……!’ 直浇到小船上,一时间拍打船体摇晃得厉害,也被涟漪荡出了丈许。所幸有一定的距离,不然,只怕会散架。 伏静霜、邵思、游东天,还有船夫一下子被浪花拍湿。但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被浪花遮住的离落缨那儿,转眼, ‘咚~’ 离落缨反落而回到小船上,还稳稳站立着,可以看得出来他没事。 离落缨刚才轻跃起来接招,是不敢从船身借力,否则,船底一定被他踹开个口子。 那低空的天虚云也借着对击之力将自己送回风湖亭。 怒立亭中,正凶眼盯着速速划远的小船,满胸是愤杀,心中暗道:“离落缨!只要你仍处在这江湖之中,你还能逃得到哪里去!” 小船上。 伏静霜担心道:“阿离,你没事罢……” 离落缨忽然莫名其妙的低声道:“我没事” 又微有歉意的道:“伏姑娘……我本来能救得到你们的掌门人,可,一时分神了……” 伏静霜打断他的话:“阿离,风湖是我们掌门人的功成之地,他以整个风湖湖水作为自己的坟墓,应该是他自己最后的意愿罢。其实,在他打算让你学习寒霜风禁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她顿了顿:“所以,你不要为此自责。掌门人临走前教了你寒霜风禁,可能是对付天虚云最有效的办法之一……可……这么短的一瞬,只怕是学不到什么重点……” 只见离落缨粗略分析:“对于懂得轻功的人来说,也不是很难,关键应该是‘风’。你们掌门从你的寒霜功气中穿过时,突然带起了一股强大的阵风。接着以此强风带动寒霜,再用自身的轻功优势,使寒霜围绕在敌手周围,如此下来,就是制敌之时了。” 伏静霜暗赞:“嗯!总的来说,差不多是这样。寒霜风禁可以细分为五步,蓄风、行风、挟霜、绕敌、镇敌。这其中最为关键之一的是,轻功速度,所以我们掌门人才有意让我教你。其实也是因为你的为人……” 她忽停了一下再道:“多一点手段对付天虚云,就多一点打败他的机会。对于寒霜的克敌之效,你是最清楚不过。掌门人本来已重伤在身,是不应该从寒霜里穿过的,但为了让你见识到这一招的威力,也是要让寒霜发挥出来最好的镇敌效果,才会这么不惜代价的去做。所以,即便你刚才能救得到他,最后也仍是会难逃一劫。现在,你知道你的自责是毫无意义的了罢……我觉得,倒不如你就用这份心去学好他想教你的武功。阿离,你终究是有深厚的功底在,我看,你学成这些应该不是很难……” 离落缨忽难以启齿的说道:“伏姑娘,我……能不能等我先问一问小伶,就是钟姑娘的态度。尽管我和她的关系特殊,但毕竟她还算是我的师傅,怎么也得先问过她。更何况,你是人见人喜欢的女子,我突然就跟着你学武,她难免不会胡思乱想。而且,我来风湖镇之前,她是告诫过我的……” 伏静霜微有失落的道:“我明白了……阿离,钟姑娘能有你在,此生应无憾了,真为她感到幸运。” 见离落缨尴尬微笑着,她便转话题道:“接下来你就是去双武庄罢,和这两位大弟子一同回去。” “嗯。怎么,伏姑娘,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吗?” 伏静霜顿时惆怅伤情:“我有些不想走……我娘……还被冷墓抓着。但是,我留在这,也明知道不可能救得到她……可……” 离落缨忽想起被白头大雕救走的转轮王,若有她在,兴许能换回伏姑娘的娘亲,可惜了。 离落缨:“你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别想太多了,好吗。我们先一起去双武庄罢,今后一定会有办法救她。” 第194章 倒霉的长阳会 他想了想道:“其实,我认为隐罗狱虽然也卑鄙阴险,但是不会像长阳会那般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所以,你娘亲被冷墓控制在手里,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尽管,最终他们仍是会逼着我们交出风怨剑。可到了那时,谁说得准是什么样的情况,或许是有利于我们的情况也不得而知呢。眼下的话,就先静观其变罢。” “嗯嗯。” 伏静霜再对着双武庄两位大弟子说:“邵姐姐,游大哥,我也可以这样称呼你们吗?” 邵思微笑:“静霜妹妹,当然可以了。” 离落缨笑道:“邵姑娘,让‘妹妹’也一起去双武庄,没有什么问题罢?” 却是游东天接着说:“阿离,自从你在双武庄杀了平添的事情发生后,师傅就严令我们不许私自带人上双武庄……所以,就是我们也做不了主了。还有,她是天髓派的人……” 邵思忙断道:“师兄,虽然静霜是天髓派的一员,但毕竟她没有参与连宇所布置的任何行动,整个江湖恩怨至今,她只是个局外之人。所以,天髓派的身份不能成为她去双武庄的阻碍。而我们的师傅,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如今这般情况,他应当会同意的。” 面对邵思的这两个道理,游东天不想,也无法反驳。 但是,因为有长阳会毒师的前车之鉴,邵思也多了一层考虑,遂告诫一般的对伏静霜道:“可是,静霜妹妹,有件事你得知道一下。” “嗯?” 所有人都猜不到邵思想要问什么:“先前,长阳会毒师常续也是像现在这样被我们所收留,姐姐没有别的意思,到时候你突然想走了,提前说给我们知道,好罢?” 离落缨略有袒护的说:“邵姑娘,她若是像那常续一样,我起码也得死上两回了。” 邵思无奈一笑,仅此而已,并无他意。 离落缨接着对伏静霜解释:“伏姑娘” “你叫我霜儿罢,听着‘伏姑娘’怪陌生的。” 离落缨微微一笑:“好,霜儿。这个毒师常续,因为救了沈庄主而被连义盟的收留。其后,在连义盟对长阳会的讨伐中,他却从暗中偷偷溜走了,把消息带给他的儿子常阳,从而让连义盟扑了空。现在呢,这个溜走的常续,已经是长阳会的会主了,至于他是怎么当上的会主,江湖都传闻,是那父子俩用毒夺到的。” 伏静霜:“哦,原来如此。” 离落缨笑着:“嗯。好了,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和我们一块回双武庄罢。” 伏静霜:“好。但是呢,万一我有可能随时离开的原因时,你们就该让我走,无论用什么理由,都不能拦住我。” 离落缨:“嗯,你只管放心,绝不会拦。不过,我还是想冒昧问一问,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有离开原因了?” “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觉得你在明知故问……因为,你聪明过人。” 她终于笑着:“我是说万一。好,到岸了,上去再说。” 离落缨突然想问,为什么她怎么只说她娘亲,没有说爹爹。最终没问出口,觉得太有失礼貌了。 也是因为她的聪慧才让离落缨有这些思虑。而一有了这思虑,它就轻易不能随风而逝,时时扰在心头。 但是,他又纠结,若是不在乎这思虑,就可能面临无法预知的危险。 实际上,在他最隐匿的深心之处,微有一丝丝的,难以发现的怀疑存在。 忽然感慨,继续保持初心罢,但愿她不是城府深藏的恶女子。 这些危险的念头,在踏上湖岸的那一刻,烟云一般的就消失得无有踪迹了。 走上湖岸,伏静霜就带离落缨他们三人,快速去一间自家的布店里换掉湿了的衣物。 天虚云、冷墓并不派人去搜查他们,因为明白的知道,除了天虚云之外,没有人是离落缨几个人的对手,派人去搜,这无异于送食到虎口。 其实,天虚云他们非常清楚接下来的重中之重,是要去找归影派的善卿寒。再而合作一块,找齐所有剑器。最后是,聚于天裂山,以九刃剑断九重石锁。 然而目前,天虚云、冷墓得知的消息是,在归原镇时,九刃剑之一的神木与水是落到连宇手中的。可,连宇却并没有随身带回天髓派。 这下,对于天虚云、冷墓等人来说,这把剑器,一时间是下落不明了。 于是,冷墓便对随同着连宇去归原镇的赤燃使用了幽引术,终于‘得知’,是被连宇藏到了合州长阳会里。这下,没养精蓄锐个几天的长阳会,又将要大难临头了。 风湖镇布店里。 在此空闲时,离落缨可算是有机会能向双武庄两大弟子问一个憋了半天的问题了:“邵姑娘、游大哥,你们知道归原镇的事罢,结果怎么样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游东天遂道:“实际上,我们师傅没有带一个大弟子去。所以,我们知道的也只是听跟他一起去的师弟回来说的。据他们所说,当天交换之时的场面气氛相当凝肃,人人的心都悬着,生怕发生恶战。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交换过程非常顺利,平安救了所有人。” 离落缨问:“这样最好了。但是,剑器只有神木与水、君仪、血赎三把,而帮派少也有五个,他们要怎么分?” 游东天:“不是五派,只有四派。是聚流云、隐罗狱、天髓派、无望门这四个门派。前连剑门的弟子善卿寒,他没有派人来,我猜测,他是怕我师傅找他的麻烦。” 离落缨点点头:“那游大哥,这三把剑器都在谁和谁的手上了?” “君仪剑归无望门,血赎剑归聚流云,神木与水自是连宇所拿了。但是,连宇好像并没有把神木与水带回门派,否则,怎么只有风怨剑,而不见那把神木与水?” 一听到是连宇拿了神木与水,离落缨就快速一眼看去伏静霜,接着又移开了视线。 第195章 神木与水的下落 便继续对游东天道:“游大哥,你是怀疑神木与水,被连宇藏起来了?” “嗯,没错。这样一来,知道藏剑在何处的连宇已不在人世,这神木与水很有可能会永远消失在江湖中了……” 游东天说着,忽然对伏静霜问道:“伏姑娘,游大哥我无意冒犯。你们的掌门人,有没有把神木与水的藏地告诉给你,或者门派里的谁?” 伏静霜:“游大哥,别的人我不知道。我们掌门人一从外面回来就遭到天虚云、冷墓的偷袭。他根本没有机会把这些事情告诉给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也没这个必要,你可以问阿离,他可以替我作证。” 离落缨:“其实,游大哥,你的怀疑也不无道理。可是,连宇回来的当天,她确实没跟连宇说过什么话,最后还是我送着她回去门派里,我觉得她不会知道。” 伏静霜接着道:“我们掌门人会去归原镇,一是受了天虚云、冷墓的怂恿。二是他自己觊觎神木与水。说他贪也好,不贪也罢,从今天冷墓和天虚云的偷袭行动来看,一定是早就对天髓派虎视眈眈了。恨只恨我们的掌门没能识破他们的阴险之心!” 离落缨:“若是那么容易识破,你就不会在初见之时一直强调‘人心难测’了。” 伏静霜笑道:“也有例外,就是除了你之外。” 离落缨:“霜儿,你信不信这次去双武庄,你会迷倒很多双武庄的弟子。” 她笑道:“不可能,我又不是什么仙女下凡,没有那些迷人姿色,凭什么能迷倒人呀。” 离落缨:“那我们就走着瞧。邵姑娘,我们等下就启程回去双武庄罢?” 邵思:“不急,我们等两天再走。” “再等两天?还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邵思对看了一眼游东天,再而道:“嗯,等一个消息,是聚流云所在的流云峰被连义盟攻打的消息。” 离落缨微微意外震惊:“连义盟攻打聚流云,太好了!这突然的一下,想必天虚云把脑袋想破了,也都想不到流云峰被攻打了罢!邵姑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邵思:“在天髓派见到你们之前,我们就已经派人去通知攻打流云峰的队伍了。如若一切顺利,将在后天传来好消息!” “连义盟怎么突然想到要攻打流云峰的?” “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在归原镇的人、剑交换之后,天髓派掌门破天荒的亲自来找我们师傅求助。为何?这其中的仔细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便是天虚云、冷墓联合起来准备对付天髓派一事。因为我师傅和天髓派有过剧烈的争斗,他就没有答应帮助连宇。” 她顿了一口气儿:“事后,我们师傅便由此猜测天髓派或将有临头大难,就暗中派了人手各自去监视天髓派、聚流云。我和我师兄就被派到风湖镇。另外的五个大弟子,则是暗中领着连义盟六百勇武人手,经过一些乔装打扮,再分作多批南下去衡州流云峰。若是天髓派安然如常,我们就不用再派人带什么消息去流云峰了。而如今,恶事已然发生,最迟三天,就能知道聚流云的最新情况了。如若大师兄们突袭成功,抓获聚流云的重要头目,那我们连义盟就多了一些对付天虚云的筹码了。” 她再对着伏静霜:“一旦用这些筹码把天虚云压制住了,那剩下冷墓这个无家可归之人,还能如何!?因此,静霜妹妹,或许很快你就能见到你娘亲了。” 伏静霜略有悦意:“嗯,希望是真如姐姐所说。阿离,我们就等两天再走。” 离落缨都随意。 之后没多久,邵思、游东天两人离开布店,回去他们本来的住处收拾行囊,等流云峰的消息一到。就回向双武庄。 而在伏静霜确定了两人离开以后,她就悄悄对离落缨说:“阿离,其实在风湖亭上时,我们掌门人就偷偷告诉了我神木与水的下落。” 离落缨顿时惊讶:“原来你真的知道神木与水在哪。但是,你为什么不想让双武庄的两个大弟子知道?也是你们掌门人的意思吗?” “没有。他是想让我拿着剑器去换回被抓去的所有天髓派的人,并且还特意提到了你,要我拜托你帮一帮忙……” “嘟着嘴做什么,还担心我不愿意啊。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嗯,这可是你说的。我不把这件事说给邵姐姐两人的原因是,我担心会节外生枝。因为这把剑器向来都是他们师傅的佩剑,真说给他们知道,他们一定有什么想法……” “我能保证邵姑娘没有其他想法,但是游东天游大哥,我就不敢保证了。你接下来怎么去拿回神木与水?” “现在还不能直接去拿回。我们得先在风湖镇找到掌门人的表弟,叫做王克。他拿着写有神木与水剑器下落的信件,是我们掌门给他的。还嘱咐他,一旦天髓派发生不可挽回的劫难,就让他把信件带去双武庄。现在,天髓派已落到天虚云、冷墓的手里,已经无异于灭派。所以,我们得及时去找到他,最好马上行动。要不然,他就拿着信件到双武庄了。” “好。大概多久能找到他?我们不能让邵姑娘两人起疑心,所以越快越好。” “尽快的话,半个时辰左右,希望他还在家里。” “好,我们留个纸条在这,就马上走罢。” “嗯。” 于是,离落缨就留了一条一个时辰后回来的信息在布店里。随之,伏静霜便带着离落缨去找那个王克。 没多久,两人就到了王克的家。一问下人,还好,说他在寑屋里。两人遂走他屋子去。 ‘吱嗷~’ 打开门一看,果然,见他正在打包着行囊。 屋内的王克听见开门声,一惊,回头一看:“是霜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伏静霜一下低沉道:“我是没事……但,掌门人他……为了救我,已经……” 第196章 神木与水的下落 王克:“唉,我也刚刚知道这件事……这不,正准备离开风湖镇,帮你们掌门人送信去通州双武庄。” 伏静霜:“二叔啊,霜儿其实是特地来拿信件的,是掌门人所吩咐。阿离,亮剑出来给王大叔看一下,这是掌门人的佩剑,也是信物。” 离落缨准备拔剑出鞘,那王大叔说:“霜儿姑娘,我是不相信谁都好,不可能会不相信你。” 说着,从行囊拿出信件:“这就是你们掌门,二叔的表哥暗中给的信件,你拿去罢,二叔我也正好落得个轻松。” 伏静霜接过信件:“好,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双武庄。” 他叹一句:“唉,恩恩怨怨何时休……” 两人告别这个二叔,却拿着信件一出门就打开来看:“神木与水在群刀帮,由钱家之女钱芊芊所管。” 伏静霜:“原来是掌门人拿着剑器去和群刀帮求助的,难怪他会带着群刀帮的人手回天髓派!” 离落缨好奇疑问:“怎么会是这个钱芊芊?” “这个惊讶的样子,阿离,你认识她吗?” “认识,不过是仇人……”离落缨长话短说,把跟钱芊芊莫名其妙结梁子的经过告诉了伏静霜。她一下就觉得不可理喻。 离落缨再继续道:“群刀帮目前的帮主是她父亲钱亿相。按理说,除了帮主之外,钱芊芊没有资格调动群刀帮的人手,只能是私下里擅自调动……这下,剑器在她那里,连宇掌门又不在了,得要费一番工夫才能拿回来了。” “只怕掌门人还向她应允了其他的要求,到时候不得不来硬的……今后找到她再说罢,我们先回去布店。”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买了些好吃的甜点回去,以证明他们是出去‘逛街’的。 事实上,邵思、游东天两人压根没有怀疑他们出去做什么事儿的。 第三日,离落缨四人等到黄昏时分,终于,那带消息去流云峰的传信人可是风尘仆仆赶到布店了。 一看这人,满脸疲惫,下马时还险得累倒,赶路赶得太累了。 游东天上前扶着他到屋里伺候,给他喝些温热茶水,吃点东西,让他缓一缓。 传信人会知道布店这个新地址,是游东天在离开本来的驿馆时,留下信息告诉他的。 待这传信人歇好了点,游东天便问道:“阿魏,流云峰的情况如何了?” 那阿魏些许乏力着道:“二师兄……我在昨夜傍晚左右赶到衡州流云峰。二话不说,马上就将天髓派发生的情况说给带队的大师兄。他当机立断,是时,便与三(姜河图)、四(席易展)、六(舒弘)、七师兄(贾禾),以及楚炎帮、马家、十兽门等连义盟好手,当即商量决定,入夜时既突袭流云峰。因为出其不意,聚流云几乎没有防备,我们连义盟在一个时辰内便击垮他们,期间可谓势如破竹。” “如此极好!大师兄都抓住了哪些聚流云的重要人物?” “抓到了坐镇聚流云的凝云,还有七八个管理帮派的好手。但有一个叫风云的人,没能抓到。他领着一个十多人的小队,就突破了重围。二师兄,你不知道,这人可是非常凶悍,连义盟几十个人都没能堵住他。最后,他接着对流云峰的轻车熟路,顺利逃掉了。” “聚流云的六大云颠都不是等闲之辈,凶悍也是常理之中。攻打流云峰,一切顺利就好。” 他再对邵思道:“师妹,我们也赶快去和大师兄会合,一同回去双武庄。大概也就过个一两天的时间,天虚云就知道自家门派被偷袭的事,到时候,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惊人的决定,我们要做好恶战的准备。” 离落缨也担忧:“天虚云现在这么强悍,我们任何一派都不要落单,若被逐一击破,江湖就变成炼狱了。” “没错,我们得要抱作一团。” …… 一天之后,游东天一行人在回去双武庄的路上和卢广良会面,至此一切顺利。让离落缨没想到的是,杨傲雨、夏空翔也在这个队伍中,十兽门只就钟伶舞没来。 和两人一见面,因为离落缨还带了一位娇小可爱的伏静霜在身旁,让那两人好是鄙视离落缨,都绷着脸看他。 离落缨意会他们的心思,连忙解释:“阿雨,阿翔,别这么看我啊。先给你们介绍,这位姑娘,想必你们已经猜到了,伏静霜……” 夏空翔打断他:“阿离,在巫州辞别时,我说什么来着,你还当真……” “阿翔,先听我把话讲完,好罢。”夏空翔请手示意,那意味是‘解释不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离落缨认真道:“天髓派被聚流云、隐罗狱突然偷袭,掌门人连宇不幸身亡。而门派内的所有人,都在冷墓的控制之下,可以说,此时的天髓派相当于灭派了。至于这位伏静霜姑娘,因为巧合,我才救得了她。今后她无处可去,我就带到这了。” 他忽示意着杨傲雨,轻笑的对伏静霜说:“霜儿,你好好看看,这个就是杨傲雨,他哪里像大叔?” 伏静霜压根没想到离落缨会把这个事儿,就这般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一时让她猛地一尴尬低首:“阿离,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做什么……你要害死我啊……好丢脸……” 离落缨逗趣儿笑着:“对,就是要害你,没想到你也会害羞。嘿嘿,这可不是丢脸,是真诚无间。还有,我也只对你才敢这么说,别人我可惹不起。怎么样,阿雨他很不错的。” 杨傲雨居然他吗也微微脸红了,但也努力争取:“静霜姑娘,失礼了,在下杨傲雨。百闻不如一见,姑娘确实比寻常女子要多一分可人的质气,如不嫌弃,就让在下与姑娘结为朋友罢。” 伏静霜略微抬头,半是害羞的:“可以呀……那我就叫你杨大哥罢?” 遂认真的端详了一下杨傲雨,竟然越看越像自己心目中的对象模样了。她心道,年龄上虽是大叔,但却能他身上看到一股灿烂的阳刚朝气,令人有安全感…… 第197章 为剑争吵 杨傲雨自信微笑:“伏姑娘,不用叫大哥,叫我阿雨就好了。” 很快,伏静霜就没有了那一丝害羞之意了:“好,阿雨,那你就叫我霜儿罢。” 离落缨语重心长的:“霜儿,阿雨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千万别听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狗屁道理。都是些害人的蠢话。” 伏静霜:“我知道啦……你不要这么直接。而且……现在也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离落缨脸皮厚的:“呃,也是……但重要的事该做,该谈的事也得谈,两不误嘛。” 伏静霜打趣一般:“都凭你说了,讨厌……” 离落缨也趣心一笑…… 连义盟千里奔袭流云峰直至结束的大体情况,跟预料的差不多一致。伤亡也在预计的范围之内。 其实,不可能做到不伤一兵一卒,只要连义盟人心稳定便可。所谓恩怨仇杀,总是难免死伤。 而聚流云,其门内之众,连义盟只是抓了关键的帮派管事者,余下的门人皆一一被缚住并赶到了山下,而后放火封山。 虽说不是盗匪之辈,却也干了盗匪之事。但,终归是留了他们性命,也算仁至义尽了。 过得两日,从流云峰突出连义盟包围的风云,单独赶到天髓派,向天虚云报知流云峰被强攻烧掠了,如今已没有没有门派的立足之地。 天虚云瞬间盛怒,一腔恶火在胸中熊熊燃烧,更是在知道自家女儿,凝云,也被连义盟劫走之后,怒至极点。 既决定,待去长阳会拿回神木与水并将之拉拢,且那时,被连宇击伤的气海穴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必将对双武庄发起反击。至于,九重石锁的事情,暂先放在一边。 在离落缨去到天髓派的这多半个月的时间内,双武庄也没有闲着,沈翊已经派人去守住天裂山。 特别是山顶上的那口大青湖,如果被敌手掌控利用,那后果将极为不利。因为那山顶湖里的水,足以淹没天裂山下的一切树木。 而首当其冲的也将是人数众多的连义盟,所以,沈翊不得不防备着点。 另一边, 攻打流云峰的连义盟队伍平安回到双武庄。正押着凝云和几个聚流云的关键管事者进入大堂内。 正副庄主沈翊、苏浪,还有连义盟的各主要帮派的首领,及其韧甲城城主焦傲,皆已在位。 他现在已经有了想加入连义盟的念头。在经历过无望门的九死一生,以及归原镇被解救出来之后有的觉悟。 钟伶舞自是在堂中,但看见离落缨和杨傲雨的中间有个姑娘,心里暗暗狠:“还真把那个伏静霜给带回来了……!” 离落缨这会一眼看去钟伶舞。瞧她那眼神简直似个绞肉机一般,瞪得离落缨心底猛虚,他便忙从伏伏静霜身边到钟伶舞那儿去,说悄悄话。 沈翊望着聚流云众徒,教训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聚流云到此今日田地,皆是咎由自取!你这一众,还有何话可说!” 那天虚云之女,凝云洪烈道:“沈翊!少得在此说教一二,白费口水!谅你也不敢将我如何!” 这口声音,也喊得她本性尽显,丝毫无惧,像是在她自己的家一样。高挑的个子,容颜英采,浑身有一股烈女之气。 沈翊勃然:“劣性如此,当真不知悔改!广良,将这帮恶徒关进思过牢!由百夫长亲自看守!没有庄主特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他便押着凝云一干人出去了。沈翊再继续说什么,也只是吵架罢了。 随之,他严峻道:“现如今,隐罗狱、聚流云、长阳会这三个门派,虽皆被我们连义盟讨伐而近乎毁亡。但他们的主根子尚在,我等仍需保持高度警惕,万万不能大意。将来一段时日之内,此数个帮派必定联合一起对付连义盟,以报深仇大恨。而双武庄作为连义盟的主要阵地据点,极有可能首当其冲。所以,沈某认为,那数派之敌要来强攻也不是不无可能,诸位可得做足一切准备,迎击来敌!” 在座各帮人众皆点头表示赞同。 沈翊停顿了一下,忽然点离落缨的名字:“另外,落缨小友,你定要保护好随身所带的风怨剑。这是对付天虚云一干人等极为重要的筹码,万不可使这剑器落入天虚云一伙人之手。” 钟伶舞旁边的离落缨:“沈庄主,您稍等片刻……” 他忽然侧脸看去伏静霜,问道:“霜儿,这把风怨剑交给沈庄主保管罢?我们带在身边没有什么能力保护,也太危险。” 伏静霜理解的道:“阿离,它是我们掌门人亲手给你的,只有你可以做决定,我可不能替你做决定。” “好。” 离落缨遂对沈翊道:“沈庄主,您之前的佩剑神木与水本应该是在天髓派掌门连宇的手中,但他被天虚云重伤之后,不幸坠湖身亡。如今这把剑器下落不明,而您眼下又非常需要一件名器去对抗恶敌,这把风怨剑,落缨拿着也没有什么作用,就斗胆请您收下了。” 话音落,双手平摊递出风怨剑。以打消沈翊的担忧之情。其实,他也担心沈翊怀疑到自己身上知道神木与水的下落。但,若是怀疑,就让他怀疑罢。 沈翊:“落缨小友,暂且稍后。” 随即,话头问向伏静霜:“静霜姑娘,你掌门人连宇在最后时刻是同谁一起?” 这时,那游东天忽然插话道:“师傅,弟子知道。连宇最后时刻曾和落缨、静霜姑娘同在过,而且是各自单独的。弟子也问过他们两人,都说连宇没有将神木与水的下落告诉他们。” 离落缨接着:“沈庄主,情况确实如游大哥所言。其实,落缨以为,神木与水下落不明未必是一件坏事。” 哪里知道,游东天忽然暴出惊天一句:“如若是真的下落不明,当然是一件好事。” 离落缨不由得微微震惊,正色道:“游大哥,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居心!?” 邵思也吃惊的:“游大哥,你怎么可以说这种污蔑之话!” 第198章 口舌之争 游东天辩道:“师妹,师兄我是在为大家着想。若是这离落缨、伏静霜真不知道神木与水的下落,那我刚才说的话,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妥。” 邵思:“你哪里是为大家着想……!” 伏静霜一下不客气了:“没有什么不妥?游大哥,你说的倒是轻松!你这般含沙射影,任是谁听了都不会感觉好受。那剑器本来就不是一家之物,沈庄主也已经交换出去,你没必要这般咄咄逼人,真的,好不识趣!还有,阿离也准备把风怨剑交给沈庄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游东天顿时变脸了:“好一个巧舌善道的小女子!哼……!离落缨将风怨剑交给我师傅,只怕是心里有鬼,心虚了罢!” 邵思对游东天容颜一定:“游大哥!你怎突然如此蛮不讲理了!?快别说这种话了!” 离落缨随之怒色:“我叫你一声大哥,是出于敬重之心!你再如此心机阴暗,我离落缨就不奉陪了!” 游东天将撕破脸皮,他师傅沈翊忽勃然训色道:“东天!落缨!面临此般大难关头,你们是如此同心协力么!” 两人一下住口安静了。 沈翊又单独对着游东天训道:“冬天!你身为堂堂的大弟子,却是如此妇人表现,不觉得有失身份么!另外,静霜姑娘所言也不无道理,那九刃剑并非是一家之物,谁有本事得之,便是谁地!只不落入天虚云之手便行!东天,落缨,你们的争论就此打住!谁也不准刁难谁了!可知道!?” 离落缨、游东天同声:“是,知道了,庄主师傅。” 再,沈翊接着对大堂上的人众说道:“诸位,鉴于天虚云夺取他人功气内力强大自身之事,现今放眼整个江湖,已无人能与之匹敌。而沈某身为一派、一盟之主,须当尽出自己的绵薄之力,与诸位共挽狂澜!是以,沈某决定,自明日起,沈某将闭关修炼,并戒严整个双武庄,没有准许,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入!期间,庄内所有紧要事务,均交于副庄主苏浪代为处理。而若是有重大事情发生,沈某一得知,会自行出关。” 没人有异议。但是,离落缨还要下山去一趟泸州,戒严之后想要出去,可就太多麻烦了。 于是说道:“沈庄主,明日我要和阿雨出去双武庄一趟,先在这提前告知一下,好省去明日的麻烦。” 杨傲雨整的一脸懵逼,他自己都不知道明天离开,不知道这个阿离要搞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沈翊却偏偏问他道:“傲雨,今日才到此地,明日便要离庄,是有何紧要之事?” 杨傲雨顿时锁眉,如实回答:“沈师傅,傲雨也无从知道。自从回到双武庄,我们都没有私底下聚过,傲雨实在是不知道他叫我离庄做什么……” 离落缨忙接着道:“沈庄主,落缨不敢相瞒,我们离庄是要去群刀帮一趟。” 伏静霜猛地一瞪离落缨,心道:“阿离,你要把神木与水的事告诉沈翊吗?” 她那一瞪,钟伶舞正好看在眼里,伏静霜这种眼神,有些许责怪的意思,太令人难忘了。 沈翊再问:“群刀帮目前是由一家姓钱的商贾所掌控,且只为钱财利益,不涉江湖恩怨,无法兴起任何风浪,实是无须担心。沈某实在想不出,你们为何还要去泸州。” 离落缨:“沈庄主,是为了解决恩怨。在落缨初入双武庄时,杀了一个叫作平添的仇人,这件事您应该还记得。这个平添,与现在的群刀帮帮主之女钱芊芊是好友。为了避免今后不必要的麻烦,落缨得去找她把恩怨了结了。以前不去找她,是因为没有空闲,现在不得不去一趟了。而且,沈庄主,在何家村与长阳会的恶战还是因为她而起……” 沈翊:“关于何家村一事,长阳会是主要的罪魁祸首。虽然那恶女子是必不可少的导火索,但也因那拳武百夫长黄劲沉恋女色……罢了,情一字,难以言说明白。明日后,你们离开双武庄在外,万要时时警惕,一切务必以平安为重。” “是!” 随之,离落缨把风怨剑交给了沈翊。不久,众人也散去。杨傲雨则请着伏静霜到双武庄里四下逛逛,谈儿女情长。 而离落缨,他是特意在人少的时候才出门外,一直陪着的钟伶舞随在他身边问:“阿离……” 没等她开问,离落缨就忙说:“小伶,我先说啊。这次的短暂分别,让我相信了在男女情意之中,这是最要不得的方式。刚才你瞪我那个小眼神,让我一下觉得你恨不能钻进我心底来瞧一瞧。” “你还知道我瞪你啊!要不是小雨哥拉着那伏姑娘去了,我可得好好问你,是怎么就把她给带回来的!” “那你现在问也不迟。” “不问了,我不想让你觉得反感。” “其实,你没看出来小雨哥对那伏姑娘很有意思吗?” 钟伶舞的眼睛忽地一亮,停下来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有一点那么回事。难道,阿离,你是给我们带回了一个……嫂子?” “……你的想象真是直溜直溜的,嫂子,现在还说之太早。不过,目前来看,他们两人从路上一直到双武庄,都很情投意合。” “这是好事儿呀,有机会时,我得帮一帮他们……” “可别,不要弄巧成拙了。小雨哥不扒了你的皮。” “放心,我不会乱点鸳鸯。而是在关键的时候,得有个人去推波助澜……” “嘿嘿,明白了,机灵鬼……” 离落缨看着她,忽然深情感慨:“小伶,我能有幸领受你这份知己之情,不知道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分。遇见你,真的是运气太好了。” 她不以为然的:“俗……” 离落缨继续‘情意攻击’:“其实,这一个俗字,我能感受到,在说话的你的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包含了所有的绵绵情意。” 第199章 愿得一人心 “停……!我说,还没到一个月,从岳州回来你就突然这么油腔滑调了,厉害呀,离少侠!” “岂敢岂敢,是女侠承让。诶,别只是说我,你要不,也来一句肉麻的……话?” “不要,想不出来。你只要知道,我整颗心都装着你就好了。” “这句也算啊。” “你说是就是。对了,你和小雨哥出去,真的只是去找那个钱芊芊?就没有一点别的事儿?” “真是我心里想什么都瞒不到你。这一去泸州,除了见一见钱芊芊,还有就是去拿回神木与水。” “神木与水……在她的手上?” “天髓派掌门人连宇留信说,是在她那里。但是,连宇已经死亡,不知道钱芊芊得知这个消息会有什么行动。希望还她在阳乡小镇。” “那你们怎么不早去找她,之后再回双武庄?这样也就不用和人吵架了。” “不能的,若是直接就去找她,她不会有好脸给我看,甚至会想杀掉我。我先回双武庄,是想请求一下拳武大弟子梁广,让他写一封亲手信,我再拿着信去泸州找钱芊芊,这样说服他的机会就更大。” “这么说,她还和梁大哥认识?” “不认识。你还知道我杀死的那个平添罢,是有人通过梁广的关系,才让他和钱芊芊进来双武庄的。现在,我想要和钱芊芊握手言和,拿回神木与水,非得让这个中间人去说情不可。” “你觉得梁大哥会帮你写信吗?” “我也不知道啊,尽力去拜托他一下罢。还有,我有件事要郑重的请问你一下。” “还郑重请问,这么认真的啊?” 离落缨边拉着她走,边道:“嗯,对你我来说,不认真不行。” 于是,两人在双武庄里走走问问,好半天才找到杨傲雨、伏静霜。 他刚走得近前,伏静霜就道:“阿离,寒霜风禁的事,你问过小伶姐了吗?” 离落缨笑道:“霜儿,她可不比你大得了几岁,叫她小伶就好了。” 钟伶舞:“是的,叫小伶啊。那我就也叫你霜儿了。” 伏静霜:“嗯嗯。” 钟伶舞:“你们说的‘寒霜风禁’是什么事情?” 离落缨正儿八经的道:“不是什么事情,这是霜儿他们门派里的武功,十分厉害。要对付天虚云,这招是最有用的方法之一。若只是凭我们现在的本领想要打败他,非常的难。” 钟伶舞:“哦……那这种武功是怎么对付天虚云的?” 离落缨:“霜儿她自身有彻骨的寒霜之功。若是使用得当,可以镇住天虚云的经脉。或许天虚云会以强悍的功气驱散寒霜,但是,多多少少都会限制他的身手变慢下来,我们就在他这一时的迟缓之间,抓住机会,一举将他击败,说是胜在一瞬之间也不为过。” 钟伶舞认真问:“那,‘寒霜风禁’是怎么个练法?” 离落缨:“简单来说,是用我们的轻功带动霜儿的寒霜去镇住敌人。” 钟伶舞:“轻功带动寒霜……这样一来,你不也是会被寒霜镇住吗?好像太危险了。” 离落缨:“危险是有点的,但把握好距离就不会。” 钟伶舞忽面有严肃的道:“……那也还是有一定的危险,对吗?” “这……是的。”离落缨没有底气的道:“不过,这是我们最后的选择。你想,沈庄主闭关出来时,也一定是天虚云强势攻来之时。他若是能战胜天虚云,我们就不用再冒险了。但,若是沈庄主战败,只能我们去对付天虚云了。其实,我们还有一个窝囊的选择,逃亡江湖” 语气一下变得无奈了:“可这也不是办法。因为到那时天虚云也已经将整个江湖掌控在手中,他一日找不齐剑器,我们也一日不得安宁。包括和我们有关系的所有亲朋好友,都有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所以小伶,再危险我们也得去试一试……” “我明白,那个……霜儿,我能不能和阿离一起跟你学?” 伏静霜:“可以呀,只要你想学。而且,若是你们真的一起练成了这个招法,今后对抗天虚云将会事半功倍。” 又突然感慨道:“阿离,小伶,要我说啊,你们俩真是一对善解彼此心意的伴侣,同甘共苦,让人羡慕。” 钟伶舞抓住机会,趁此借题发挥:“霜儿,单是羡慕可不行……其实,不止是阿离会同甘共苦,你眼前的阿雨,我的小雨哥,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也很好的!” 她又对杨傲雨督促的说:“小雨哥,你说是不是呀?” 伏静霜腼腆笑着,其乐融融一般。 杨傲雨笑道:“你这个小蝴蝶,成天戏弄小雨哥。其实,你有闲情在这瞎操心,还不如去练练武功。” 钟伶舞不乐意了:“我这是在瞎操心吗?哼……” 又对伏静霜道:“霜儿,给我讲讲理呀……不对,我很快就要向你学武功了,应该称呼你做霜儿师傅……” 于是玩笑道:“霜儿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练功?” 伏静霜她也微笑着:“小伶,你可不要取笑我,再叫我师傅了啊,很是折煞人呢。你还继续这么叫我,那我就不敢教你练功了。” 钟伶舞:“好,不叫不叫,什么时候开始练功?” 伏静霜:“明天开始罢。我们可以在去泸州的路上抽空来练。” 钟伶舞:“好,那我等下就去收拾行囊,天一亮就出发。” 钟伶舞一说完,离落缨忽然有灵感了,意有所指的到:“阿雨,我们在风湖镇见到霜儿时,她的容颜肤色就如霜雪一样美。现在你看,仅是奔波了一段时间,她就有了些变化。明天又要奔波去泸州了,这一路上,你可要多多费心照顾霜儿。” 伏静霜却也不甚害羞了:“阿离,人在江湖行走,哪有一直岁月静好呀。小女子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便就是最好的了。” 杨傲雨立马表态:“霜儿,今生今世,杨傲雨定不负你。” 第200章 书信 钟伶舞暗中用手轻轻拉扯着离落缨,让他注意那两人的表情,双脸幸福之态,随之悄悄的离开,去找拳武大弟子梁广。 梁广在离落缨初杀平添之时,他是仇恨离落缨的。但在沈翊处罚他面壁思过后,一下子想通了。 记起了在发生人命案的药房里,离落缨为自己求过情,从而才得以保住自己大弟子的身份。因此,他反而有点感激起离落缨来了。 所以,当他一见离落缨和钟伶舞特地来找自己时,便友好相问:“落缨兄弟,特地来找梁某,是有何事吗?” 离落缨是没有想到梁广这么客气的:“梁大哥,落缨无事不登三宝殿,有点事情要麻烦您了,是关于我去泸州的事。” 梁广豪迈道:“嗯,但说无妨。” “那先请梁大哥海涵了。落缨还记得,那平添,还有钱家大小姐钱芊芊能拜进双武庄,是有人通过您的路子才得以进来。想必,这个人一定是和钱大小姐熟识的,而且,关系也一定是不简单。落缨是想通过这个人和钱大小姐沟通一下,让落缨跟她见一次面,借此把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在将来对付天虚云时,也可以减少一些来自于钱家群刀帮的敌对势力。所以,落缨冒昧请梁大哥帮一帮忙。” “原来如此,好说。但眼下是双武庄将要戒严之时,梁某不能陪同你去泸州,只得以信代为说辞了。” “落缨正是此意,多谢梁大哥!” “举手之劳,无须言谢。” 随即,梁广便写下一封有点大局观的信交给离落缨。而信中的收信人正是那在钱家做事的双武庄前拳武弟子,郑丘。 次日,备好行杂的离落缨四人告别双武庄,去往泸州。 赶路两个时辰,正途中休息…… 伏静霜借此闲时向离落缨三人说了练习寒霜风禁的五个步骤:蓄风、行风、挟霜、绕敌、镇敌。 所谓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蓄风,属于最难的一步之一。是依靠自身迅速移动之前、动身之时所产生的顿时风动,以自身姿势蓄风在身周。 下一步,行风。移身的瞬间出步行风,这一下,又引来了新风,如此新风、旧风相并,就使自身随身带了一阵小狂风。 第三步,以风挟霜。疾速移动,经过或穿过伏静霜凝炼而出的冰冽寒霜,那随身所带的的小狂风自然而然带起一片寒霜。 下一瞬,绕敌。挟着寒霜与敌手擦身而过,这阵含霜的小狂风会顺势缠在敌手身周。 最后一步,寒霜阻留在敌手之身,这就是镇敌。如果可以做到像连宇那般绕着敌手一圈,霜镇效果将更加厉害。 详细的方法是说了,也听得懂了,就差一个“对手”来练习了。四人之中,杨傲雨自是最佳人选。 先是离落缨与他对立,相去六七丈远,而在离落缨的身前丈许,伏静霜玉立其中。 “开始了!” 她话音一落,很快,身周一丈之内,隐隐起了一阵细细的银霜晶粒。 “阿离。”再一声令下。 离落缨身势微摆蓄风,忽然一步蝶跃,霎间闪过伏静霜的身旁一丈,却只挟着少许寒霜掠过杨傲雨。 只见他的衣衫、黑发被一阵寒风扰了凌乱,旋即身体一阵微寒,就完了。 接着,杨傲雨尝试动了动身,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依旧如初的好,淡定站着。 转回头一看离落缨,反倒是感觉到有点尴尬,苦笑道:“阿离,再接再厉!” 回头又道:“小蝴蝶,该你了。” “好。” 钟伶舞回想着离落缨的细节,尽量不与他一样。 “呼……!” 轻轻一阵掠影,即时掠身而过。 片刻,杨傲雨感受一番后,说道:“比阿离要好点,能感觉到寒冻镇身,不错。” 伏静霜接着评道:“小伶,你一跃的平稳度要比阿离好,所以挟霜比他足够,也不散落。但是,绕敌之法偏于围敌,虽然能让霜镇效果好一些,可危险性也随之提高。” 钟伶舞:“要是我的速度再快一些,危险程度会不会降低一点?” 伏静霜肯定道:“不会,因为有知域在。对于近身的强敌,例如天虚云,你整体速度虽快却并无多大作用,他仍是能感知你的移动轨迹。若是他出手够快、或者提前预判你的轨迹,轻易就能伤得到你。更得要注意的是他的拂尘兵器,一丈之长,这么宽攻击的范围,随意抡上一圈,都非常出乎意料。因此,追求的不是速度更快,而是要挟霜更多更稳,更容易的镇住敌人。小伶,你是总结了阿离和自己的表现才有这样的想法罢?” 钟伶舞:“嗯,霜儿,你真厉害,佩服!” 伏静霜不失可爱的微笑:“阿离,小伶,不要怨我说你们啊。蝶跃步在初始和挟霜之时,不平稳,总是由高而低的顿挫下来,一下把寒霜抖落了。所以,你们接下只要把平稳练好,就会有进步了。” 离落缨:“难怪我看天髓派的轻功就跟在冰面上溜冰差不多。” 伏静霜:“不要灰心呀。你们才是第一次练习,自然有种种不顺。而且,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再等你们让阿雨有了痛苦,不敢动的感受时,就学有所成了。” 杨傲雨对眼前这伏静霜的言评有点倾倒了,遂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关切道:“霜儿,你运使功气耗散太大,停下来休息一下罢,暂时别练了。我去拿点食物来,你们生火,吃点热的。” 伏静霜:“也不是很累,我去帮你拿点什么罢。” 两人走去马匹边拿东西。钟伶舞忽疑心道:“阿离,这位聪明的霜儿不遗余力的教我们,希望不是只为了她的私心。” 离落缨:“什么私心?” “我是说如果,救出了她的娘亲后,会不会和我们变成陌路之人。” “这就有点太可怕了,你怎么敢这样想?” “猜一个万一嘛……” “你看你小雨哥对她那么好,你这么想是想让他疯啊。” “不会罢……” “我们也去跟他们忙一会罢。” 第201章 往后数日,离落缨几人抽空勤练寒霜风禁。此间,只有钟伶舞有点小成,毕竟轻功是她的看家本领,很快就能调整好蝶跃步的顿挫度。 而至于离落缨,总失败在挟霜之后。因为蝶跃步的顿挫力过强,也不温柔,脚下一触地时,犹如劲风袭叶,稍一触动,便已抖去所携带的寒霜…… 不日后,四人到得阳乡小镇。 但是,因为群刀帮曾跟随连宇回天髓派而出现在天虚云的视线中,离落缨他们担心天虚云会派人监视、报复群刀帮,便就着装成商人去到钱府。还好,一切没有在意料之中。 到钱府大红门前,有两个家丁护卫守着门。 离落缨近前搭话:“两位兄弟,我们是从双武庄奉命而来的,找府中的郑丘大哥说一些事情,就劳烦去通报一下了,说是梁广大师兄的事,多多受累了。” 说着,他意思了一下,其中一人接过‘意思’道:“好,你们等着。” 须臾,那家丁守卫就出来带他们进入府中,到郑丘所住的别屋前:“就是这儿了,郑领头在里面等着,进去罢。” 离落缨再次谢过这带路人,杨傲雨遂去敲门。 ‘笃、笃、笃’ 随即,屋里传来一声:“进来罢。” 杨傲雨在先入门,那郑丘一看,甚是意外:“杨傲雨!是你们!” 杨傲雨:“郑兄,傲雨几人突然前来拜访,还请不要见怪。” 郑丘鄙夷的口气:“如此突然,怎能不有见怪。你们几人突然到此有何贵干?” 离落缨对这态度不放心上,拿出信件,和气的说:“郑大哥,这是拳武大弟子梁广,您的师兄的信件。” “我师兄……?奇怪了……想必是,你们拜托大师兄他写的罢!?” “是的,没错。既然郑大哥知道是我们让他写的信,想必是猜到一点苗头了,但也请你把信件看一眼。” 话落,递过信件,郑丘不可能不接,拆开来看:“郑丘贤弟,如今江湖局势已作两边分化。由钱家所掌控的群刀帮是处于中立之态,而其既不加入连义盟,也不与其他数个恶派为一丘之貉,孤舟立于波涛翻涌的江湖上,实属危险。之前钱家老爷曾拒绝将群刀帮加入连义盟,虽非明智之举,但连义盟也并未强求其加入。相反,连义盟仍然随时欢迎钱家老爷带着群刀帮加入。所以,贤弟所有空闲之时,可以再将此事与钱老爷商量一番。此外,钱家大小姐,芊芊与十兽门、离落缨等人的恩怨,在当前的局势之下,梁大哥认为,只是宜解不宜再结,共同渡过眼前难关才是上策。因此,就有劳贤弟劝一劝钱大小姐,让她和离落缨一行人见一见面罢……” 郑丘看到这就心道:“你们想见大小姐?” 离落缨:“是的,就麻烦郑大哥安排一下了。” “知道了,你们明天再来罢。见是不见,得等大小姐决定再说。” 这扯皮的回答,离落缨没法,只能无奈说:“好,那我们就明天再来,劳烦郑大哥了。” “走好,不送。” 离落缨数人悻悻而归,希望那郑丘不是惺惺之态。不过,即便是,他们也毫无办法。若是来硬的,只怕今后又多了群刀帮这一个对手。 别屋里的郑丘,在离落缨他们走之后,马上就去找那大小姐钱芊芊。 他上报一般的语气道:“大小姐,方才你的仇人们,离落缨、杨傲雨、钟伶舞等人来找你。想把过去的事情做一个了断。我怕你没空,让他们明天再来见你。” 钱芊芊自从双武庄陷害了黄劲之后,脸上慢慢的多了一股怨戾之气:“为什么以前没见他们来说什么,现在突然找上门来,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郑丘:“大小姐,我看他们的态度较为诚恳,应该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其实,你也不用在这里胡乱猜测,等他们明天再来,就知道是不是阴谋诡计了。” “哼!本大小姐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大小姐,如今的江湖局势混乱大变,那么强悍的天髓派都被灭门了……郑某只担心因为你借给连宇的人手而让天虚云心生恨意,万一来找钱家的麻烦,到时候,还有谁能帮咱们?” “好!那你给我说个办法,拿他们怎么办!?” “不如,你就给他一个教训,便就作罢了罢。” “教训……”钱芊芊灵光一现:“好主意!你立刻去准备好群刀帮的无绝刀阵,让那离落缨来闯,闯过了,就一笔勾销,闯不过并且死了,那我就当是报仇了!” “这……等他们明天来再说罢。” “你告诉他们,这是唯一的办法。” “好。” “嗯,明天,我也要去看看他怎么闯!下去罢。” 次日一大早,离落缨四人再到钱府,却被郑丘带着去群刀帮的大院里,绕过屏风,就见十一人手持大刀,站列庭院中央。 离落缨在和他们相去数丈时停下问:“郑大哥,这阵势,是要做什么?” 郑丘:“钱大小姐就坐在堂中,你过得了这十一人,他说你过去恩怨,便既往不咎。” ‘呼~!’ 离落缨冷不防的一步蝶跃,掠过刀阵到堂前,果断决绝。 脚下方才着地,身后那十一人惊佩之余,忙将手中刀抛斩向他的后背。 ‘呼、呼……’ 隐隐听见一阵阵刀气破空而来。离落缨荡开知域的一瞬抄出剑器,转身回去,见五六口大刀白花花的飞来。他从容使出九击连决剑。 ‘铿、铿、铿……’ 退身之中,五六下接连击打,尽皆把刀器打落到地面。紧接着,又有两三把飞来,分别对着胸膛、胯下、腿下,几乎是三刀一条直线。 离落缨电速一步平移,那三把刀直飞堂中的钱芊芊而去。这一幕,吓得她惊魂发散,千钧一发间。离落缨疾身追去刀后。 ‘乓、乓!’ 打落中间和脚下的飞刀,留着顶上那把掠过她的头顶。那呼呼的刀风刮得她乌发凌乱,花容失色。 第202章 群刀帮 那郑丘也看得心惊胆战,钱芊芊真被那两刀斩中,他也别想好过了。惊恐之余,慌忙跑向堂中。 离落缨收剑到背,站于被吓呆了的钱芊芊面前,相去六七尺:“钱大小姐,受惊了。” 可见那钱芊芊仍未反应过来,一脸吓呆的模样,离落缨遂再大一点声说道:“大小姐,没事了……” 喊得她一抖。随之,那郑丘也匆忙到她旁边,轻喊一声,才缓缓回过神来,惊魂未定的:“好险……幸好……幸好……” 离落缨还怕她没有清醒,便试问:“钱大小姐,你能正常说话了么?” 钱芊芊竟顿时凶色:“离落缨……你差点害死我,是故意的么?” 离落缨正色:“钱大小姐,有时候,你真的应该讲一讲理……” 钱芊芊一怒打断他:“刚才的闯关不算!” 这话让离落缨也一下暗火了,凶道:“你可以不讲理,但不能言而无信!” “我说不算就不算!要么你就滚开!” “我可以反悔救了你!” “我还怕你不成……?” 忽然,她身边的那郑丘劝说道:“大小姐,离落缨确实救了你一命……” “我知道,这又如何!?平大哥能死而复生吗……!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离落缨、十兽门所害!” 离落缨怒色捋道:“当初你那平大哥若是肯放过我们,何至你如今的仇恨!我们也曾放过他,你们呢?却一直追到双武庄杀我们!钱大小姐,你好好想过没,这一切的原罪,都是你们的为所欲为的后果。我们对付你们,只是被迫反击。还有,你再看如今长阳会的局面,你还不明白谁是谁非,谁对谁错么?难道非要把我杀了,你才会罢休么?” “对……!” “好!!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离落缨再给你一次机会,再闯一下你的刀阵。但是,我另外要加一个条件!” “你说!答不答应,还得要看本姑娘的心情!” “我若是不死,除了与你的恩怨一笔勾销之外,你还连同神木与水交还给天髓派的天象之一,炼霜。她是奉连宇的命来拿回剑器的。” “奉连宇的命令?那她知不知道,连宇本来是想拿你的性命来换回神木与水的!?别不相信,白纸黑字红手印我都有,你要不要看!?” “我信,但如今连宇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没办法跟他决斗。就算,即便他还在人世,我也不一定会输……!我们别在这说这些没用的,刚才提的条件,你答应不答应?” “急什么!你加条件,我也加一点要求!既然你说不一定会输给连宇,想必也差不到哪去。后天傍晚,也是此地,群刀帮三十人刀阵,你敢答应应战,并且最终活了下来,不仅恩怨一笔勾销,更亲手把神木与水给你!” “好!一言为定!” “要不要立字据!?” “不用!到时候我把连宇的字据拿回来便可!” “好大的口气,你一定能赢么?” “能不能赢,后天便知。” 离落缨一行人回去后,就开始研究对付群刀帮刀阵的方法。杨傲雨认为,只要有知域在,群刀帮不会轻易伤到离落缨,更别说杀他了。 所以,当他应下钱芊芊的三十人刀阵时,杨傲雨他们几人都不怎么担心。 而钱芊芊故意到第三天,是想在这三天左右的时间内,加强刀阵威力。 但是,待到第三日,下午之后。 这阳乡小镇却忽然来了伤情初愈的天虚云,及其手下散云、厚云、风云,还有十二个聚流云的门派中人。 他们会到这来,一是因为,连宇所带去的群刀帮人手让天虚云起怒了,要教训一下群刀帮,让其‘识时务’。 二是,杀鸡儆猴。以此震慑合州的长阳会,等他再去到合州时,就不用花费大气力让长阳会交出‘神木与水’了。这么是一举两得。 此时,正在群刀帮中严阵以待的钱家父女,和已经列好队伍的三十人刀阵,耐心等待着离落缨的到来。 没想到,却等来了强闯而入的天虚云。那钱家父女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一看来者的衣着、武器,就知道这是灭了天髓派之一的聚流云门派。 这可不好惹。于是,那钱亿相连忙上前:“流云宗主,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大驾光临寒舍,是有何贵干啊……?” 在屋前的钱芊芊心中疑惑:“难道这天虚云也是来拿神木与水的!?” 外头。 天虚云直入主题,对钱亿相冷凶说道:“你们借给天髓派连宇的三十人手,我天虚云今天也来借一借,如何!?” 钱亿相一下子懵逼,心骂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惹上大祸了,真当太不省心了,支吾着:“这……” 天虚云:“我不会再问第二次……这里的分掌帮是谁!?” 钱亿相见话锋一转,忙把锅推给在列队前的,由他亲自选出的分掌帮,侄子钱佑墩:“佑墩,出来见过流云宗主。” 可是,那钱佑墩方才出队,天虚云冷不防的突施杀手,运起一杆新的黑云拂尘化作尖锥。 ‘嗤噗!’ 瞬间从这钱佑墩的胸膛穿击而过。天虚云知道,群刀帮一旦失去指挥之首,也就是分掌帮,那再如何了得的刀阵,也只如散沙一盘。而且,他这样的警告,最有起色。 这突然的可怖一幕,登时让钱亿相面如土色,浑身冒冷汗,屁都不敢放一个…… 遂,天虚云继续道:“借不借!?” 这一声虽淡然,但语气里溢出的煞气,绝绝无情。 钱亿相害怕的只想离开这生死之地,流着冷汗颤抖道:“我去和我女儿商量一下……” “这么说,群刀帮不是你做主?” “不是,不是……” “那便去吧。” 钱亿相连连点头哈腰,转身走回去到大堂前。他还生怕天虚云突然从背后偷袭,最后没有。 钱芊芊过去和着女儿商量一下后,迅速做了两个决定。 一,借口让天虚云挑战刀阵,如有机会,就做掉他。二是,为防万一,暗中派人去找离落缨他们来这,鹬蚌相争去罢。 第203章 热闹的群刀帮 为此,钱芊芊要拖延一下时间,她便道:“你要借也可以,但要把刀阵打败才可以,天髓派的连宇也是如此做的。” 天虚云从风湖亭至今,还没有活动过手脚,这一下正和他意。 不过,面对这貌似早已经备好的阵势,他仍好奇一问:“动手之前,告诉我这是为谁准备的刀阵?” 钱芊芊:“你等下就知道了!准备好了吗?” 天虚云手痒痒了,等下再问不迟。他顿时在脑海中想了面对如此人数该出手的方式。 须臾,遂对手下道:“散云,你等别插手。” “宗主,知道了。” 再对着钱芊芊下令般:“你们先出手罢。” 钱芊芊厉色:“好!别说我人多欺负人少!各位群刀帮大哥,动手罢!打败了他,有好事等着你们!” 所谓的好事,无非就是吃喝玩乐,钱家有钱。 两人话音一落,无关人员尽撤到数丈之外。随即,刀阵中的三十人准备分而攻上。 说时迟那时快,天虚云仗着深厚的百年功气,一下冲身直起数丈,一招‘云刺之球’,瞬间撑开黑云拂尘成半圆的仙人掌之状,如若长满了细刺的半圆球,望着最密集的人群,犹如巨石坠落一般,砸将下去。 在此同时,只听刀阵中的一人见状不妙,急喝道:“转攻为守,群刀盾……!” 话音一落间,那群正当在天虚云攻击垓心的人众急急横起刀身,一口口银白色大刀架在头顶。瞬间。 ‘铿、铿、铿~!’ 一阵阵兵器撞击乱响之中,‘刺球’压得群刀帮众人的身躯微微一沉,险的被压弯身体。而看天虚云,像是被隔在了低空。 但是,因为群刀帮一众人的手指是握在刀柄之上,接住天虚云这一招的帮众,手指皆被硬丝刺穿,虽然痛,可都咬牙顶住着。 那先前下令的人再忙道:“准备撤!” 却就这一刻, ‘唔!’ 就见天虚云沉劲一压,群刀帮人众撤之不及,再抗不住厚沉的功劲儿。登时间。 ‘嘭!’ 七八人瞬间被碾压到地面,尽皆口吐血污。与旁边站着的人成鲜明对比,被砸出了一个人坑。 而紧接着,天虚云又瞬间将黑云拂尘平摊开来,就似摊开了一张黑色的大面饼。 散开的同时,只见一股功气顿时涟漪冲开,一下冲击在旁边站立着的帮众后退丈许,也逼出一个标准的圆圈。 “上斩下刺!” 刀阵中又有一人喊道,就见那后退开去的二十多人,迅猛提刀,跳扑上去,其中十人挺刀斩向其顶,十余人直刺天虚云站立的身体。 就于眨眼之间,只见他从容收拢黑云拂尘丝。 ‘哼!’ 沉喝一声,即收拢平摊的拂尘成一个圆球之状,好似一个大线球。 一时间,群刀帮二十余人攻刺‘线球’,软软绵绵的,愣是砍不进,刺不入这个大线球。 “还差些许劲道……!” 天虚云一声喝道。 转瞬,一招‘万缕飞针’竟将整个‘线球’爆将开来,登时向四面八方飞击而出。如同线状浪潮,将刀阵所有人都尽数冲飞。 他这一自毁武器的招法,杀伤范围大。此时的他没有杀戮之心,手下留情了,所以才不用上能足以杀死人的功气。否则,群刀帮这二十来人将会被丝线穿透身面而亡。 只就是这一回下来,群刀帮内那些闲着的帮众,都一下呆愣了。钱家父女更是惊悚不已,可算大开眼界了。 这时,天虚云已然尽兴。要说正事儿了,边走向屋前的钱芊芊,边问着:“小丫头!我最后问一次,这个刀阵时为谁而准备?” 钱芊芊:“是为离落缨而准备!你知道他吗?” 天虚云冷冷问:“他什么时候来?” 钱芊芊忽然心生歹计,想借他的手杀掉离落缨:“应该很快就来了,你若是想找他,可以等上一等……” 天虚云不想跟她闲聊:“他来找你,是有何事?” 钱芊芊竟然不耐烦了:“你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还搭理你!你身为一派宗主,不知道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这番话,让在她旁边的郑丘忙劝这大小姐好生说话,不可任性。因为郑丘看见了天虚云的戾杀之气。 其实,自从天虚云夺取了枯木者的功气后,不仅仅是厉害了,脾气还变得狂躁暴戾了。 果然,只见不耐烦的天虚云突然一把抛出手中的拂尘柄,直往钱芊芊的大腿去。 电光火石间,已有心里准备的郑丘挺身出挡,一手抓牢拂尘柄。却只见他右手一震,竟然被这拂尘柄冲击的后退,仍是打在了钱芊芊的大腿上,还是很痛的。 钱芊芊大怒:“你……” 下一瞬,她转眼看去天虚云,惊见掉在地上的见一缕拂尘黑丝直刺向郑丘的门面,速度十分之快。 “……!唔!” 郑丘痛闷一声,那缕拂尘黑丝已经穿透了他的心门,直通后背,就这么被杀了! “郑领头……!” 钱家父女失声大喊,还能听得出声音中的恐惧,害怕之极。 天虚云接着煞气道:“下一个,就是你爹,说不说!?” 钱亿相被吓的惊恐失声:“宝贝女儿……快说离落缨来找你什么事啊……爹还不想死……” 郑丘一死,钱芊芊是真害怕了,声音自然而然的颤抖道:“别……不要杀我爹……我说……我说……” 她忽顿了一下,哀求一般:“……我说了,你就不杀我们了罢……” 天虚云左食指一动,施放出一缕功气,再控制起来散落在地上的拂尘黑丝,对准她的爹爹,钱亿相。 “不要……!” 钱芊芊痛哭一般惊喊,已经极度恐惧:“离落缨来是想从我这拿走神木与水……别杀我爹……别……” 天虚云一下想明白了:“原来如此,连宇是以剑作为抵押,换取群刀帮人手。” 钱芊芊不知不觉的哭出眼泪了:“对……你不杀我们了罢……” 他仍不答杀不杀的问题:“现在就把神木与水交出来。” 第204章 拿到神木与水 天虚云说着,其恶气势更狠了。控制那缕悬空的拂尘黑丝慢慢前去对准钱亿相那已被冷汗浸透的胸面。 钱芊芊看着自己爹爹面对死亡,浑身的恐惧已经无法停止了:“不要杀我爹……剑器不在群刀帮里……” “那是在哪?” “在我家,钱府中……” “现在带我们去拿!” “好……您拿到剑了……就放过我们父女俩罢……好不好……求求您了……” “我对杀人不感兴趣,一拿到剑器,你们父女就自由了。” “我马上带你们去……” 钱芊芊心里是一点也不想带天虚云回去拿剑的,可也没办法。她虽然害怕着,但还是有点理智在,根本不相信天虚云不杀他们父女俩的话,认定天虚云拿到剑之后还是不会放过他们父女。 而现在呢,就想活着。顾不了那么多了,能多活一刻,就多活一刻。也希望离落缨几人能及时赶到,把天虚云打跑,却没有想到离落缨是否能打的过聚流云这帮人。 钱芊芊派人去叫离落缨提前来闯阵的事,直接就让他们怀疑事情有变。于是,离落缨几人便反抓着那跑腿的人,再暗中去往群刀帮。 四人被跑腿的带着从小路偷偷到了群刀帮附近。这个位置是群刀帮入门方向的右边。 离落缨四人躲在角落里,小心谨慎的探看群刀帮。正巧,也惊见那当头在先的天虚云从群刀帮大门漫步出来,身后还押着钱家父女俩。 四人登时心惊:“天虚云来群刀帮也是要拿神木与水的……?” 无论猜测出多少种天虚云的目的,想要拿到剑器神木与水,那钱家大小姐是必须要救的。 四人便迅速商量决定,杨傲雨躲在角落作为掩护,让离落缨快速救人。顺利救出人后,就在他们暂住的驿馆里会合,再想办法拿到神木与水,最后离开阳乡小镇。 决定既下,开始行动。 离落缨一眼瞅准聚流云人群中落脚的距离,约莫十三四丈。只见他身子一低,双腿一弹。 ‘嗖!’ 瞬速一般,疾跃开去。 大门前的天虚云眼角里,只见一抹忽影疾速闪来,惊得他瞬间荡开知域时。 知域一开,竟感知到那移动的物体已经处在在自己门派的人群之中。单看那弧形残影,心便道:“蝶跃步!” 心念间,突然,天虚云眉头紧锁。察觉到了一股功气之浪从离落缨疾跃而来的方向冲击过来,没错,正是杨傲雨的‘横贯之力’。 他身后那散云、厚云无法拦住突然穿梭而过的离落缨。反应过来时,杨傲雨的‘横贯’已经到来,只得一把拉出拂尘,运开劲气,望着那股袭来的功气迎击而上,一下将之挡断。 毕了,再看去角落那边,就只见杨傲雨的身影消失在胡同中……那一边的离落缨,也安然救出了人。 因为钱家父女俩是并列站在一起的。离落缨突入之时,一把右手就勾住了两人,再抓紧在外的那个,随之迅速往前开跃,转眼间,就到临近的屋顶之上。逃了一段距离,最后跳下屋顶,便从天虚云的眼里消失了。 人被救走,等于神木与水也被抢走了。但天虚云没有一下暴怒起来,只在心下暗怒道:“又是这个黄毛小子!” 转而以功气传声,大喊道:“离落缨!杨傲雨!一个月后,天裂山再会!” 这一穿透力极大的声音,几乎传遍的河岸边的整个阳乡小镇。听在离落缨几人的耳朵里,该来的,逃不掉。 天虚云自知追不到离落缨他们,就这么了了。他本来的目的只是想到这里来教训一下群刀帮,得知神木与水的消息完全是意料之外。所以,得失无碍。 离落缨顺利救走钱家父女,在天虚云喊话之后,就毫无担心的停下来了。 既对两父女道:“天虚云不打算追我们。他抓你们也是因为神木与水么?” 钱芊芊花容失色的惨状犹在:“是的……那把破木剑,差点害死我们……离落缨……你想要拿剑的话,就保护我回家,我拿给你……好吗……” 看她这副被吓坏的模样,离落缨心中突然莫名不是滋味:“好。钱大小姐,天虚云已经料到我们会从你这把剑拿走,不会再去为难你们,不用害怕了。” “不……我不相信……你拿到剑后,可以等天虚云离开这里再走吗……?我怕他再找我们的麻烦……” “可以。但是,如若你再对我使坏,我还能来得及再把你交给天虚云。” “不,不要……离落缨,我不敢了……” “好。加上这次,已经是两次就你了,还有你爹,你一共欠我三条命,这足够抵消我们之间的恩怨了,对吗?” “嗯……” “既然如此,那就带着我保护你们回家罢。” 尚是惊魂之态的两父女带着离落缨回去钱府。 那钱芊芊看到剑器神木与水就跟见到瘟神似的,连忙塞给离落缨。 而被连宇派着看管剑器的天髓派两个子弟,因为门派已灭,只得暂住在钱府中,不着急回家,也是保护那父女俩。毕竟,那钱府待他们不薄…… 江湖恩怨变换,变却了人心。 隐罗狱的冷墓没有着随聚流云来泸州,是去联络归影派、无望门了,准备随着天虚云攻打双武庄。 天虚云离开泸州,径直北上合州长阳会。虽然神木与水不是真正的在长阳会里,但也得要去一趟。 因为他要攻打双武庄,长阳会的人手是必不可少的。尽管天虚云不会命令长阳会现任会主常续用毒药去对付双武庄,但也没有不准许他这么做。 连宇生前想以虚假的神木与水下落来陷害长阳会的想法,因为离落缨而没能实现。若是泉下有知,他定然遗憾之极。 长阳会在内乱之后稳定了一段小时日,但因为自损太大,还无法恢复元气。没有增加多少新入长阳会的人众。 所以,这势力是不上不下,人手是有千把人,但喽啰宵小居多,不能激起什么风浪。 可,这些人手对天虚云来说,却是相当重要的,在造势方面,可以有不小的作用。 合州长阳会常续,在天虚云的淫威相逼之下,不得不派出大半的人手给天虚云带去通州双武庄。 第205章 追刃风飞剑 离落缨四人离开泸州,暂时不回去双武庄。为应对天虚云一个月后的天裂山之战,他们决定躲在山中修炼。 其实,他们也没想到天虚云会敢在此期间,攻打正当强盛的双武庄、连义盟。所以,才安心住山修炼。 山林中,一块较为宽阔的平地之上…… 就听离落缨先道:“阿雨,休息好了,我们就开始对练罢。” 杨傲雨:“行。离大侠,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离落缨:“开玩笑……对付我的蝶跃剑,双脚别离开地面就好咯。但,怎么也得小心一些。” “是吗……” 两人说着,相去数丈对峙,杨傲雨忽然认真道:“你的蝶跃剑是在空中制敌,前提是,你要怎么把我逼到空中……?” 离落缨也还以颜色:“我不知道,杨大侠,你只要当心就好,来了!” 瞬间化出次兵气链剑,同时,陡然地一步蝶跃,冲刺进前。 脚下方才触地,便远距离施展出九击连决剑,如密雨倾注的剑击,洒向杨傲雨。 这一下让猜中了开头,没猜中过程的杨傲雨吃了一惊:“一上来就是绝招,够狠啊。” ‘铿……铿……铿。’ 丈许之外的杨傲雨连忙挥刀抵挡,一下下的,防备很是周全,心中却不满意道:“这出剑速度不够连贯,无法比得上沈师傅的轻悍凌厉。” 而在第八剑之后,杨傲雨想腾出空隙反击,使得脚下步子有了后撤之象。 离落缨也看出来了,趁着他这微妙退步之际,迅步突进。同时,霎间化去次兵气链剑,顿然一招‘咫尺寸剑’,攻击上去。 这一个突然,杨傲雨在和沈翊切磋时,已经见惯不惯了。从容间架开刀身。 ‘铿!’ 一声凌厉击响,正面接下离落缨的咫尺寸剑。手臂竟起了一阵发麻,还麻的虎口隐隐有撕裂的错觉。 杨傲雨转念懊悔:“不妙……!一时忘记了阿离已经不同于寻常之人,功气更只在天虚云之下……!” 他心绪微惊之余,已连人带刀被离落缨的剑劲击得轻微后飞。 就看杨傲雨,不过只退飞了两三尺之余,一眨眼间,离落缨已然小跃一步,瞬速跟进,同时回剑,由下而上拔开,但,只是以剑脊为攻。 杨傲雨的反应还没回来,连忙被迫横刀往下挡:“果然快!” ‘铿!’ 又被离落缨挑击而起,直接往后拉飞,好似被绳子吊在了半空。他脚下无处借力,顿时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犹如悬浮之物。 此刻,杨傲雨已经做好防御‘蝶跃剑’的心理准备。 却,只见离落缨不出寻常之招,一把猛力抛剑疾出。 刹那间,杨傲雨竟然感觉到这把直飞的剑器,那剑意、剑势猛然提升,迫压之感,十分强烈! 正此同时。离落缨也疾疾追身在剑柄之后,乍一看,是人追着飞剑,再一看,却是人剑齐飞。并且,无论是人,还是剑,速度都十分巨快。 杨傲雨面对这一剑的直逼迫压,竟有些怯意了,大吃一惊:“这又是什么剑法……!?” ‘嗖!’ 眨眼间,离落缨已以奇速掠到杨傲雨身旁,也正将剑器握了牢,此时应该是出剑之时,但他没有。 再一瞬,离落缨已经掠过在杨傲雨的身后数丈。 而杨傲雨,则还在半空中。这一剑的过程,他下落的距离还不到一尺…… 离落缨回身看着他落到自己的面前,得意的说:“阿雨,这招怎么样?” 钟伶舞、伏静霜也都看得入神了,这招‘飞剑’,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杨傲雨笑道:“还能怎么样,一个字快,一个字奇。不得不服,你很能琢磨,先有蝶跃剑,后再来这招……叫什么名字的?” 离落缨自信道:“叫做追刃风飞剑。它还可以可分为反手正袭、正手奇袭。” 杨傲雨打趣:“咋一听,还挺复杂,也有点意思。解说一下罢,在下几位愿洗耳恭听。” 这时,钟伶舞、伏静霜也来到了面前,都满脸笑容的看着这净有奇事的离落缨。 离落缨比划起来解说道:“甩剑出去就不说了。就从在追刃之后——就是飞着抓住了飞剑——如若我是反握剑器,在掠到敌手前的瞬间,就划的一下,伤其正面,或下盘,或门面,这就是正袭。而若是正手握剑,就在掠过敌手的一瞬间,回剑扫其后腰背或者双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特别是这招奇袭,非常的难,需要很高的精准点。若是出手快,则没有力量。可出手慢了,回剑就伤不到敌手。” 杨傲雨似懂非懂的问:“那你刚才是正手握剑还是……?” 离落缨:“对,正手握剑。这招我得多多练习,要做到‘剑无虚发’。” 杨傲雨兴致来了,指着附近的一颗腰粗大松树:“说练就练,你对着那棵松树,再练一次给我们看看。” 伏静霜也道:“阿离,我越来明白,我们的掌门人为什么看好你了!” 离落缨:“霜儿,一码归一码,你的寒霜风禁我是学不来了。” 她微笑着:“是真的学不来吗?我看,你是因为小伶学了,你才偷懒的罢,是不是啊?” 离落缨笑道:“我确实是学不来,也确实是小伶比我学的好。所以,就……我不知道要下多少工夫才能到达她那个地步。小伶,对罢?” 钟伶舞:“你说什么就什么咯,快表演奇袭,给我们再开开眼。” “遵命!” 随之,离落缨化出次兵气链剑,再面对去大松树。只见他快速下压身势,身体略微前挺,呈欲扑之态。手中剑器拉到右身后。 ‘嗖!’ 登时甩手向前,剑器飞出一瞬,他那下压的身势也骤然跃起,右手保持着甩剑的姿态,飞身紧紧追在剑柄之后。 再一转瞬,即将掠到松树前时,他正手一把抓住剑柄,又在掠过的同时,他迅速一剑向后抡扫。 ‘噼!’ 清脆的一下劈树断木声,离落缨已经到了榕树的树身后数丈。 整个高速飞掠的过程,就是一道弧影一闪而过。 第206章 四斩刀 “厉害!” 旁边的三人看得惊叹不已,心服口服。 ‘……轰!’ 那棵被拦腰扫断的大松树,噼里哗啦的轰然倒下林木之中。 钟伶舞首先道:“阿离,我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沈师傅在长阳会里突然在接过你抛出去的剑后,对你说的那些赞赏的话了。” 离落缨对她满意的一笑。 杨傲雨也不吝赞道:“阿离,你这招追刃风飞剑,不仅奇快无比,自身功气又足够强大,我看天虚云都未必能破掉你这招,实话实说。” 离落缨谦虚着:“阿雨,我不敢小看天虚云。在天髓派时,他被连宇正面斩伤气海穴,事后仍像没受伤一样追着我们,太强悍了。” 杨傲雨:“但是你也不弱,既然一次打不倒他,那就两次……而且,不止是你一个人在跟他战斗。” 伏静霜:“对啊,不是一个人。阿离,在关键的时候,只要你给他突然的致命一击,他再怎么强也顶不住的。” 离落缨:“但愿如此。杨大侠,该你练了,也手下留着情啊。” 杨傲雨:“还练什么啊,你就十来个回合便打输我了,我得要自己玩了……” 离落缨皮痒痒的:“别,你不是还有双位斩击吗,我想亲自体验一下威力,应该能抗得住。” 杨傲雨拒绝:“阿离,我这招是收不住手的,不会跟你直接练习,你跪下来求我也没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练功?” “只能欺负木头去了。” “可,敌人不是木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还是好好的,没见谁敢无缘无故把我怎么样。” “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伏静霜忽在此时说道:“阿雨,我想看一看你的双位斩击,不用和阿离对练,就跟木头打。” 离落缨:“你们真是……” 杨傲雨:“真是什么?” 钟伶舞抓住机会,快说道:“夫唱妇随……!” 伏静霜略有羞意的嘟嘴:“小伶……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整天黑着脸给你看!” 钟伶舞逗趣妹妹一般:“霜儿,我错了……应该是,让我小雨哥‘胡说八道’才对!” 伏静霜急得小跺脚:“你……!” 钟伶舞架不住:“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杨傲雨接着支招:“霜儿,不要理这两个调皮捣蛋鬼,或者,你要比他们更加调皮捣蛋。” 钟伶舞:“霜儿,你可别听小雨哥的,这样的你才是最好的!” 杨傲雨:“好了,小伶,不闹了。” 他调整好心情,一变为认真的状态,提着大刀,去到几棵腰粗大树前。 只见他走着走着,脚下顿然提速,猛地一个闪影突进,对着右边大树,刀口瞬间斜落一斩。 ‘呼!’ 紧紧接着,他再瞬速闪到右前边的树前,方才斜落的大刀顷刻间再提斩斜上。 ‘呼!’ 又一声,双位斩击施展施展完毕。这斜向的一斩一提,虽大开大合,但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完成的,非常了得。 ‘轰、轰’ 两棵大树随即接连倒下,惊飞一片飞鸟飞虫。这不是练功,像是来伐木的。 离落缨遂问道:“不会轻功,却有着比轻功还快的刀法。阿雨,你怎么做到的?” 钟伶舞帮杨傲雨答:“是天上飞的雨燕让他悟出来的刀法。雨燕其疾,如电如光。身若雨燕,亦如电如光。不要看这几个字简单,学着练起来,非常的难,比我们的蝶跃步还要难。” 离落缨:“可以想象得到。” 杨傲雨:“但只要找到窍门,难也不难。” 伏静霜忽道:“阿雨,介不介意小女子我说一说你的斩击刀法?” 杨傲雨温柔的说:“嗯,你只管说,别客气。有之则改,无则加勉。不过,我相信,你的话对我一定有所帮助。” 伏静霜道:“你千万不要抱这么大的希望呀,真是高抬我了。万一说的哪里不好,可就丟尽人了。” 杨傲雨笑道:“没事,他们两个要敢说什么,我撵他们到树上去。” 伏静霜开心一笑:“好。你的双位斩击,无论是起式、落式,手中的大刀都是以大斜方向施斩而出。这样力量虽大,但是也耗散去不少的功气,使得第二刀斩击之后的进攻有气无力。我有个建议,你就先听一听啊,觉得行的话,再练也可以。” “好,你先说说,我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差不多。” “哦,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你说了,我再说,不许让我先说。” “好罢。我本来的想法是,把使用双位斩击的内力控制做四股使用,当然,不会彻底将内力用尽,多少也得留有一点退路的余力。起刀、落刀也依此四股功气划为四刀斩,或竖、或横、或斜,而斩向就以刀势为准,无论刀锋向背,只要顺势,大刀皆可脱斩而出。” “我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控制好自身的功气内力……” 伏静霜忽然尴尬了说:“阿雨,我不想说了……你本就是江湖阅历极深的侠士,而我呢,只是初出茅庐的丫头,不该对你有那些天真的言论,指手画脚……” 杨傲雨缓和而且温柔的道:“霜儿,怎么突然这样想了。有一种说法叫志同道合,兴趣相投。你这是好的建议,不是指手画脚,更无关资格不资格的。人生难寻和自己志趣相投的伴侣,我找到了你,高兴都来不及,哪敢再弄丢你。所以,这不是指手画脚,别再这么想了啊,好吗。” “真的呀……?” “嗯,千真万真。” “那就好,是我想多了……诶,你会给这招‘四斩刀’起什么名字?” “说实话,这个我真没有想过……但是我想,你应该是想好了名字,是吗,说来听听。” “嗯,我想是想好了,但是,还得要你演示一回,好不好?名字若是合称刀法,那我之后再说不迟。如若相差千万里,那我就不说……” “行。” 第207章 飞燕惊鸿 话音一落,杨傲雨一转身,毫无预兆的骤然一闪,凭空展开身手,迅猛突进,斩动大刀。 ‘呼、呼、呼、呼’ 伴随着呼呼刀声,就见他那身影无规则的、电速一般的划成四段,或左、或前、或右、或进,距离各有数丈不等。 而手中的刀势所向,无论是锋口,还是刀背,每一起落,皆为斩击,不仅仅限于刀锋之处。 却在最后一刀时,杨傲雨因为身势、刀势运击太猛,一下控制不好功气,顿时把功气耗费近尽,差点无法控制自身而险得被大刀甩飞。 在踉跄之中,他强行用刀当作拐杖杵着,双脚才勉强站了稳,不至于扑倒。这和在怀阳镇外‘偶遇的恶战’时用过一次这招所发生的情况是一样的。 就见杨傲雨拄着刀拐,喘着粗气心道:“功气运使不匀,还是有双位斩击的影子……” 想着,回头看去正小跑而来的伏静霜、离落缨、钟伶舞三人。可以看得出他们的脸上都微微有惊色。 练耍大刀,却险的被大刀耍甩飞,怎么不让人担心。 伏静霜一近前便关切道:“阿雨,没事罢……?” 杨傲雨略有忧意:“没事……功气运使不够均匀,先强后弱,差点被大刀放倒,看来还得要下苦功夫。” 伏静霜宽慰:“阿雨,慢慢来。刚才的几刀仍然有着非常的迅狠之力,我相信,你熟练之后,会比双位斩击更具有威力。” 杨傲雨微微摇头:“除非是像阿离、天虚云那样突然增强自身的功气。否则,在短时间内要掌握自如,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管怎样,都得苦练。” 伏静霜:“话是这么说,但是也别太苛求自己。若是整天没日没夜的苦练,只怕你会透支经络,反伤自身……我爹,就是这样练功去世的……” 杨傲雨低声:“霜儿,让你想起了伤心事,对不起……” 伏静霜释然:“没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过,偶尔也还是有点想他……阿雨,你答应我,不要那么辛苦的练功,好吗?” 钟伶舞一笑说道:“霜儿,可能也只有你才能说得他听进去。我小雨哥这性子,放在以前的话,怕是要整日整夜的疯狂练起来。所以,小雨哥呀,霜儿她这般关切,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伏静霜有意的:“小伶,你总是爱胡说八道……!” 钟伶舞抗议:“我说霜儿呀,你不要把人家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啊,好罢?” 伏静霜假装不依不饶:“你就是胡说八道。” 钟伶舞:“……不说这个事了,你打算给我小雨哥的新刀法起什么名字?” 伏静霜想了想,眼睛转溜两圈,选取一个名字说道:“就叫做飞燕惊鸿。这里呢,说的是燕子,因为你小雨哥的武功是因雨燕而创。又迅狠非常,单单就是他的身影站在敌人面前,就已经能够把敌人威慑,让敌人有惊骇之色。所以,虽然燕子小,但却能惊住‘鸿雁’,也就是敌人,这就是飞燕惊鸿的意思。” 听伏静霜说完,杨傲雨顿时对‘飞燕惊鸿’喜欢的不得了:“虽然惊鸿的本意并非如此,但你以飞燕、大雁作为大小强弱的比对,也是很符合其中之意。飞燕惊鸿……霜儿,很漂亮的名字。” 钟伶舞道:“这还差不多,要是再加一个‘我很喜欢’,就非常好了。” 忽然,她对脸色莫名喜感的、正看着自己的伏静霜笑道:“好,霜儿,我不说了……不要这么看我了……怪吓人。” 伏静霜笑道:“可不敢呢,我要吓你,今后你不得整天胡说八道呀……” 说着笑着,好不开心。此后的日子,四人勤习武功。钟伶舞的寒霜风禁略有得成,离落缨的追刃风飞剑越来越得心应手。 杨傲雨的飞燕惊鸿亦然日渐熟练,慢慢适应新刀法,这得益于伏静霜的开解。 另一边,百诫山上,严阵以待的双武庄。 在天虚云集合了无望门、长阳会、隐罗狱、归影派或多或少的所有人手共两千人,并向通州进发之后,双武庄就此知道大难降临了,将要承受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猛烈报复。 尽管在山上准备了一些并不多的诸如滚石、落箭的工事,但副庄主苏浪仍始终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天虚云太强了。 此刻,以天虚云为首的四个帮会门派,直逼在百诫山双武庄的下山门之处。 天虚云仰头一望那陡峭蜿蜒的上山路,内心里平冷若冰面,深藏着恶魔,他从未如此冷煞过。 对着身旁隐罗狱的冷墓、宋帝王、泰山王、阎罗王、转轮王,归影派的善卿寒、赵飒,无望门的吴望、刁保、陆胜詹、武曲、熊亢迪,长阳会的常阳、计大地,以及自家门派的风云、厚云、散云共十七人,下令一般道:“诸位志同道合的好手!我天虚云冲身在先,你等便紧随其后,一同将双武庄,踏平!” 众人…… 于是,天虚云捧着一颗杀心,抄出黑云拂尘,奔杀而上双武庄。那十七人亦紧随其后,凶凶直上。 双武庄的石梯沿途、上山门处的左右都准备了不少重有数百斤的石头。 一见天虚云众人踏上上山路,守着滚石的弟子立马先将三五个石头推将下去。 ‘嘭,嘭,嘭’ 一滚滚的数百斤的石头像山塌了般,蹦蹦跳跳的,快速砸落而下。吓得那些武功不好的隐罗狱、长阳会人一阵阵胆战心惊,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聚流云的散云、厚云逞能道:“宗主,交给我们!” 随即随即当身在先,运开功气,撑开丈长拂尘若雨伞之状,双双对角,望着石梯上方合架而成三角形。 ‘咚、咚、咚……!’ 那些冲击力巨大的石头砸撞在这两把拂尘伞上,就只如小石子砸在的布块上,绵绵软软的毫无砸落之力。随之再从两边滚落进石梯两边的山野中。 天虚云满意的肯定道:“很好!继续冲上去!” 第208章 双武庄之难 聚流云的几人就照着这个方法,带着其余四派之人,直冲到上山门之下。 这山门前是一块修整而成的平地,宽阔约莫四丈见方。 副庄主苏浪、韧甲城城主焦傲,两人庄重矗立在此。还有,上山门左边为剑武七大弟子,右边为拳武七大弟子。身后则是十个百夫长,一共二十五人。个个杀意沸腾的,即将迎战天虚云等五派十七人。 因为主战场是双武庄,不到最后的危机时刻,苏浪不轻易让连义盟的出手,而且,这里也站不下太多人。 其实,连义盟中除去双武庄外,最为厉害的是十兽门以及他们的三头猛兽雷吼、柔羽、寒狼。但是,这三头猛兽在那五派强人的眼中看来,不过只是大一点的猎物罢了。 上山门之处。 天虚云眼扫一圈二十五人,少了个最重要的:“苏浪!沈翊突然变成缩头乌龟了么?” 苏浪横眉怒竖,厉色骂道:“还找人,你是来走家常的么!?哪那么多废话!少说几句,要打要杀,只管放马过来!” 天虚云想要单挑剑武七大弟子。这是有目的的,因为他们仅次于沈翊之下,要踏平双武庄,得先解决这棘手的七人。 遂,既下严令:“没有我的命令准许,所有人不得插手!” 再对面前冷色道:“沈翊不现身,我就找他底下的七个大弟子!苏浪,你们也可以一起上!” 没办法,他就这么有自信、狂妄、高看自己,毕竟是完全有那个实力的。 而苏浪,自然看不惯天虚云这样的欠揍嘴脸,开骂道:“哼!攫取他人功气四下耀武扬威!蛇蝎之辈,恶毒其极!剑武七子,可敢与天虚云一战!?” 七大弟子:“有何不敢!驱逐恶敌,是我等分内之事!” 七人遂站出身位,列成半圆扇形的剑阵围开。 天虚云冷凶道:“好!接招!” 话音未落,已然纵身而起,运开九分功气,将黑云拂尘化作扇形高举在天。新的黑云拂尘足有两丈之长,而且,是两把披在身后。 山门处的人一看他那空中身影,正当太阳底下,被映出的影子无比巨大,直将整个上山门全笼罩在他那如魔的身影之下。整个身体只是一个黑暗的轮廓。 下一瞬,望着七大弟子砸杀而下,只听他低喝道:“破~!” 大弟子卢广良临危不惊,正色指挥道:“剑拔山岳!反击回去!” 登时间,七大弟子齐齐运功起剑,望着天虚云的扇形黑云拂尘,七剑同时挑击而上。 ‘轰~!’ 闷地一下,两股悍猛的功气之劲顿时上、下对冲互击。一瞬之间,在此处激起一大卷烟尘,脚下所铺的石砖在受力范围内皆被震碎。 附近的苏浪等人,亦被波及震退,虽无大碍,却也被这一股功气闷的相当难受。 然而,七大弟子才是最痛苦,浑身的经脉发麻刺痛,但还能撑得住。天虚云却没有任何不适,强得很。 此时,天虚云也落下山门前的石梯上,略有佩服之气道:“胆敢正面接招不躲闪,而且还着扛住了,不愧是大弟子!可惜,也守不住大门!” 说着,突然松开拂尘把柄,顷刻腾身再起。那把‘扇形拂尘’因为没有了天虚云的功气控制,一下就瘫软如水煮面条,将试图反击的六大弟子劈头盖脸的蒙上。 卢广良这下慌了:“大家小心!速速割断拂尘!” 这七大弟子要即刻挣脱掉拂尘丝是不可能的。因这些丝线具有一定的粘性,近似于蜘蛛网的粘度,被缠住的话,难以快速脱身,只得挥剑开割。 却,还没割断多少,又见半空的天虚云再从后背抄出一把黑云大拂尘,仍是覆盖着七大弟子的扇形之状,极致杀声大喝道:“沈翊!还不来救他们~!” 声音几乎传遍整个双武庄,随即,那大拂尘也应声而下。 七大弟子顿时手忙脚乱,不管这拂尘丝了,欲强行出剑抵挡。 但,就在这危急攸关的时刻,苏浪、焦傲再无法坐视不理。 两人急忙从七大弟子的后面跳身而出并且站定,望着空中天虚云的扇形拂尘,各出一拳劲气饱满的‘穿岩拳’,顷刻之间,轰然对击。 ‘噗!’ 又是一阵闷击,功气内力又向十方散荡。那些同天虚云一道强攻上来的其他人,尽被他这般变态的强悍给惊呆了。 扇形拂尘下的苏浪、焦傲是被震得双膝一曲,险的扛不住。更有他们身后的最近的七个大弟子,同时也被这股激波一下闷倒。这比意外摔一跤跌的瞬间还要狠。 非常明显,这波强招比攻打那七大弟子要强悍许多。 且看那散荡出去的功气激波,将方圆数十丈内的所有所有细弱之物,一一夷平。 连稳立在后面的上山门,那罩楼也不例外,石块瓦砾被激波冲得往后乱飞,像废墟一般。 天虚云蔑视道:“苏浪,焦傲!好一对‘师兄弟’!还能否接住下一击!” 却在天虚云,正将出手之时,一边的吴望忍不住大喝:“让开!” 吴望认为,苏浪、焦傲插手进了这场对斗,那就是等于宣布,乱战开始。 于是,就见他一个箭步冲击上来:“苏浪、焦傲别躲,正面接招!” 提手一招‘双拳冲虎’,平行着双拳直冲击上去。 半曲着身体的苏浪、焦傲战意都集中在天虚云身上,哪里知道这吴望像个愣头青似的插手过来。 焦傲忙道:“师弟,我来!你且当心天虚云!” 天虚云不会再出手,趁人之危,就对不住自己那身强猛的功气了。也倒要看看这吴望究竟有几多分量。 苏浪没的说话,和自己的‘师兄’争着出手,两人两拳已运满功气,登时对击吴望:焦傲穿岩拳,苏浪震岩拳。那吴望竟然也不躲着,就是硬刚前去。 ‘嘭、嘭……!’ 三人四拳,皆各自硬生生的以身体门面接下冲击直来的拳头。 却只见苏浪、焦傲被吴望一人击震得后退,差点后扑到向后,被一大弟子扶住了。 第209章 双武庄之难 而看那吴望,却是稳若山峰。这并不是他强悍了,而是苏浪、焦傲方才接下了天虚云的强招,身体有了虚态,因此才被一身刚硬的吴望击退。 “你们的拳武就这样!?继续!再来!” 吴望说着,更加肆无忌惮了,见那两苏、焦脚下未稳,竟然飞身仰天踹开脚去,瞄得非常准。想把身后的大弟子也踹回双武庄门内。 天虚云都看不下去了,这无异于送人头,但也得看他如何出糗。 苏浪、焦傲不去正面接招了,两人立马推开身后的大弟子。急中反应,一下顺势后倒,单手反撑在地面。那姿势是向后弯着老腰。 就见此刻,那吴望踹空了。身体即将飞过之时,曲挺着身体的苏浪、焦傲一把抓住仰天的他那背后肩衣,凶喝:“砸他脑袋!” 吴望瞬间懊悔不应该这么攻击:“糟糕!” 苏、焦两人立刻拽着吴望挺身直起,并由后向前扯着他直往碎裂的地板上狠砸下去。 吴望的心里瞬间空空,急忙用双肘护在头顶。 ‘砰~!’ 顷刻被两人生猛的杵到地下,砸得那些碎裂的砖块更加细碎了,脑袋入土半分!猛一看,是名副其实的倒立人桩。 苏浪接着急道:“重伤其身,扔回庄内!” 说着边起拳,他一记‘爆甲诀’,焦傲一招‘凝心拳’双双击出! ‘嘭、嘭!’ 瞬间猛击吴望后腰,把他的腰冲得向前弯曲了身体,就似要折断一般。口鼻一下爆出血污。吴望腰后这一下挨的两拳,直接重伤。 “统领……!” 无望门的四悍狼惊喊,也冲将上去。但是慢了。 就见苏浪、焦傲两人再各扯吴望的一腿:“十兽门兄弟!抓住吴望!” 十兽门的人就守在山门之内。话音一落,便把吴望扔回双武庄的门里。 那无望门四悍狼正到半途,天虚云却拦着道:“你们也想跟吴望一样么!?” 其他门派的人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可以说是‘遵从’天虚云的号令。就这个无望门例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天虚云犹若闪电,瞬步一动,竟到了苏,焦两师兄弟的丈前,短距离的移动快得令人目瞪口呆。 几乎是同时,天虚云手中的拂尘已化作两缕长尖锥,仿佛两条尖头黑蛇挺着攻击姿态悬在空中。 他的身影方才作停,那两缕拂尘尖锥犹若闪电之势,瞬息之间击往苏浪,焦傲两人的心口。 因为攻击速度太快,这两人无论怎么做,都已退躲不及,慌忙运足功气,将双手架在心门前。转瞬间, ‘嗤嘭!’ 那两缕拂尘尖锥冲刺而到,那速度力道,极是凌悍。 一下将两人的双臂冲击得紧贴到一个的胸口上,仿佛是自己在冲打自己。随之,这股力道震透进内里,顿时痛的脸上肌肉紧绷起来。那力道太大了。 眨眼间,苏浪、焦傲再也撑顶不住,一下被拂尘尖锥冲刺的拔地飞起,往后猛飞,直冲破了上山门飞罩楼,落进双武庄里,重重砸到地上。 ‘噗!!’ 两人瞬间喷薄而出一口鲜血,重度内伤,在所难免。 但,这还是小事,最让他们头疼的是,各自的双臂骨头已经被拂尘尖锥击裂,所幸未断。在小几个月内是不能再使用拳武之功了。 “师傅……!” 所有双武庄内外的弟子惊喊一声。十兽门离他们两人最近,赶忙着去扶起来。 残破的山门外。 在苏浪、焦傲两人被击飞时,大弟子卢广良,当即就凶厉说道:“天虚云!看剑气阵!” 七大弟子迅速列成纵向,一字站开,前一个人的右半身遮挡后面一个人的左面小半身。而这后一个人的视线又正可以从前面人的肩膀上看过去。 七人依此站列,形成一个偏斜的‘一字’。皆各自相去三尺,既是一剑的距离。 同时,七人拿剑的右臂向右平举。站在第一位的卢广良,是平直了手臂,而身后的第二位游东天,则微微收缩臂展,后面也是以此类推。 如此下来,就将七把剑的点列同在一条线上。其剑尖指天,是为欲劈之势。遂,全数运开功气,以汇聚剑势。 天虚云了解这个剑阵:“七剑之气同在一点之上,相当于融为一体。但究竟是有多强,可别让我失望!” 卢广良大怒中放话道:“张口闭口,尽是一副不可一世之态!你就放马过来罢,绝不会令你失望!” “最好是如此如此!” 边说着,边运化黑云拂尘作唐刀之状,并在‘刀刃’上聚来内力,忽然的果断出手,‘黑刀’一挥,陡施斩击。瞬间只见一道强劲的功气横扫出去。 ‘呼!’ 这道功气的斩击速度,一眨眼就过去了。 那双武庄的七大弟子,亦在千钧一发之间,紧连挥动手中那指向天的剑器。 且看七人那巧妙的配合,一剑一剑的密集挥落,只见剑身的剑气脱将而出,一共七股剑气,几乎是同时施展一般,竟合做了一体,纵向斩去。 ‘呼~!’ 登时与天虚云的横向功气悍然对击。 瞬间,这两股强大的功气于无形之间相互交织扭曲,搅起一股无声的力量激波,向四周冲散开去。 倏地,一声‘嗤’的破空断物声,竟将天虚云的那一股横向功气凭中斩断了。 “剑气阵这般了得!” 天虚云心底惊佩之余,慌忙大开侧身,顿时,一道凌悍的隐流剑气从他身前半尺外惊魂掠过。而那摆动在外的寸许衣物,不幸被剑气斩断飘落。 此刻,当在前头的卢广良快剑杀上。天虚云侧身的视线内,只见一道银色的亮芒朝着自己的脖子射杀而来。顿时一阵惊恐,急忙忙出左手抓死卢广良的兵刃。 他这才一下荡开知域,杀色道:“大弟子卢广良……!” 话音方落,猛地感觉手心刺痛:“是锋剑气!” 同时,二弟子游东天由、三弟子姜河图,分别从卢广良左右,一上一下刺杀向天虚云的肋面、下盘。 第210章 双武庄之难 他一下荡开知域,杀色道:“大弟子卢广良……!” 话音方落,猛地感觉手心刺痛:“是锋剑气!” 同时,二弟子游东天由、三弟子姜河图,分别从卢广良左右来,一上一下刺杀向天虚云的肋面、下盘。 十分的被动之中,天虚云急行运动功气,抓着剑器的左掌登时一转。 ‘乓!’ 折断卢广良手中利剑。同时,匆匆运开拂尘,脚下一弹,迅急后退下石梯。此时那黑云拂尘也已化作半圆的黑盾,抵挡即将来自游东天,姜河图的攻杀之面。 卢广良的利剑虽被折断半身,但也还能用着。于是三个大弟子,一个击其头顶,两个地上攻其身面。 ‘呲!’ 眨眼间,三剑一下刺透天虚云的半圆黑盾。但也仅仅是刺透,剑尖还未触到天虚云的身体,因为黑云盾被‘卡住’了。 “东天,河图,不可僵持恋战,退!” 卢广良慌忙说道,却,这是他的引诱之计。 就在游东天、姜河图退身之时,卢广良登时运尽周身功气,拼着断剑捅刺前去,一下刺穿了黑云盾 ‘嗤!’ 天虚云猛觉左胸口一冰,身面已然被卢广良的断剑伤入门面,伤口不深,却也不浅。 天虚云立时冷怒:“好个卢广良!” ‘哼!’ 当即以黑云盾撞退卢广良狠然后撤,断剑也随即拔出伤口。 转眼间,他又将黑云盾化成大唐刀,望着卢广良,顿时斩下,其势甚为凶猛。 “大师兄……!” 惊险之间,游东天、姜河图、席易展、邵思、舒弘、贾禾六人急急跃身而至卢广良的身前左、右,六剑横开,互架成叉。 转瞬间,天虚云一刀闷将下去,功大势沉。 ‘铿……!’ 只见,包括卢广良在内的七个大弟子,皆被天虚云这一斩的强横之力打压趴了下去。就似一被一面厚重的巨墙压得趴下。 这七人,加上先前所承受的天虚云的功气内力猛击,此刻皆被震伤出血。一时再重伤加身,再也撑不起来了。横七竖八的残喘气息,心中惊惧连连…… 此刻,在剑武大弟子身后的七个拳武大弟子,还有十个百夫长,都挺身而出,护在这七大弟子们前面。 天虚云无有一丝惧意,站在他们面前:“哼,沈翊不出来,我不会轻易杀了你们!但是,也不会让你们这般好过!” 情况大大的不妙。 卢广良忍着内伤的痛楚提声道:“各位同门师弟,眼下的局势十分艰难……一旦被他们攻破山门……我等将再无坚守之地……到时无力抵御天虚云一众恶徒,双武庄必定颓败,成为其阶下之囚……!为此,我等必须要誓死守在此地!” 话虽如此,可是想挡那五派之人在山门外,难啊。 才说完话,忽一个百夫长忽然问道:“大师兄,师傅为何不来……?你知道师傅的情况吗……?自从他闭关以来,还没听到过他的一点消息,是不是……抛弃双武庄和我们了……?” 卢广良:“师弟,身后的庄内还有这么多兄弟姐妹准备战斗,你别再想太多了,以免误乱众心!” 天虚云忽插话:“原来是去闭关修炼了,看来得用点手段才能将他逼出来。” 卢广良一下怒色:“你尽管用上任何手段!别忘了,你女儿凝云等一众人还在双武庄手上!” 天虚云却也不怒:“有你们一众大弟子在这里,手段定然很多。况且,双武庄也不是歹毒之派,凝云在你们手中,我无须多虑。其实,你们应该也知道,这就是你们的弱点。” 卢广良:“善,是弱点……哼……狼心狗肺之辈!” 天虚云:“卢广良,在沈翊出来之前,你尽管骂一个痛快。对了,杨傲雨、离落缨也是藏起来修炼去了么?” 卢广良却也干脆:“不知道!” 天虚云“……” 他黑着脸想下令攻进双武庄,忽,那前连剑门弟子善卿寒,近前点名道姓的:“卢广良大师兄!我那沈师兄都不来守庄,你们这些弟子何必费此气力呢。” 卢广良厉色:“善卿寒!卢某真是看走了眼!你这歹心负义之辈,骂你怕脏了唇舌!你也休得废话太多,要杀要剐,给一个痛快!” 善卿寒轻描淡写:“大师兄教训的是。如若不是你当初瞒着沈翊给了我次兵之术,你现在也不会那么恨我,十分懊悔罢?” 顿了一下,见卢广良没反应,他便继续:“但是,话说回来,你恨我也没有意义,我可没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相反,双武庄这一次劫难,你最有可能安然无恙,只要你说一声。” 这些话,让在场的所有双武庄弟子大吃一惊:大师兄竟然一直在暗中还和善卿寒有那么深厚的关系。 卢广良严色拒绝:“有劳你挂心了!不必!” 善卿寒:“何必如此……!” 天虚云有点不耐烦:“善卿寒!你们的旧情日后再叙,双武庄今日以后又变成连剑门,还怕没有空么?” 善卿寒感慨:“是呀,连剑门……久违了……!” 这时,缓过劲的苏浪、焦傲正被双武庄的弟子搀扶出来山门外。 身后庄内,正跟着密密麻麻的、剑拔弩张的双武庄精勇弟子,和连义盟的勇士。塞满了山门内的半个双武庄,誓要与那五派恶敌血战到底。 天虚云已经将主要的双武庄强人打倒,剩下的拳武七大弟子和那十个百夫长,已经不足为惧。而且,自己这边的五派好手也不弱。还有那在石梯上的两千人手,此时该派上用场了。 遂,无情喝道:“诸位,都动手罢!踏平双武庄!” 苏浪也强撑着下令:“双武庄弟子!连义盟勇士!听令!” 众人齐声震天:“在!” 苏浪高声一喊:“出来守山门,势将恶敌驱逐!” “是!” 双武庄、连义盟的气势一下鼎沸起来,所有人纷纷从大门左右翻墙而出,重重飞身,犹若群蜂出巢。向着山梯夹攻而去,这许多的人,甚是壮观。 第211章 口舌之争 天虚云也沉气高声道:“诸位同仁,速速反击!可别精挑细选,专挑软柿子捏!该往哪杀便往哪杀!” 虽然喊声凶狠,但武功弱的人的心理上还是架不住那蜂拥而下的众多双武庄、连义盟人手。而自己这边又是处于下势,极为不妙。 更是见那当先杀近的拳武七大弟子和十名百夫长攻打来时,隐罗狱、长阳会的几人退的老远了,就差没有滚下石梯。 转眼却见,聚流云、无望门、归影派的好手当在山门前,八人交叉站立,列成一道墙一般的守线,稳立迎击。 散云、厚云、风云运化拂尘作长枪、归影派赵飒次兵气链剑,这四人的长兵器,皆击在远处。而疏漏过来的,则是无望门近身出击,或打倒,或打退,丝毫无惧。 就这八人,愣是生生的挡住双武庄、连义盟的首波冲击。但,也只是片刻的抵挡。毕竟是数百人如洪潮一般冲涌而下,便是天虚云都难以抵挡。 他眼看那道防线将破,正欲出手帮忙时,只见隐罗狱的一列列游魂从自己身旁飘掠过去。直从那八人的间隔中袭将出去,当先镇住一部分拳武大弟子、百夫长。 此时,那些后继而上的弟子、勇士因止不住腿脚,都一下扑到这些被镇住的大弟子、百夫长身后,顿时压倒下一片,变成了自家反击出去的障碍。 而对于敌人来说,这最是喜闻乐见的情况,纷纷打杀的更加轻而易举了。 隐罗狱的这一下游魂出击,使得五派间虚实互补,仿佛行成了一道双武庄、连义盟不可冲毁的‘铜墙铁壁’,并有慢慢逼压向山门的趋势。 正此,那副会主常阳立马望山梯下喊话:“山下的所有人,立刻攻上双武庄!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话音才落,忽,一个乘着内力的高亢声音,从双武庄内突兀传来道:“双武庄子弟、连义盟所有人员!留神听令!你们立即撤回庄内!不可与敌方交手!听到命令,迅速执行,不得犹疑……!” 没错,这正是沈翊的音声,响透山林,甚有气力。 一听这话,山门内外的一众弟子急刹住脚步,都一起激昂道:“是师傅……师傅闭关出来了!” 众人口口相传,一下子传遍整个山顶,士气顿时高涨。 一众人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师傅为何要撤退,不进行反击。但他来了,就一定有办法击败天虚云。 少顷,双武庄的弟子、连义盟的勇士有序撤回,只等待沈翊下发反击命令。 而对面五派那边,都被沈翊这一突如其来的高声搞得莫名其妙,正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不进行反击。 一盏茶的工夫后,沈翊到了山门内,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只身着一条灰白色的里衣,头发不束,蓬松垂肩,脸色润饱,很是精神。 一知道剑武七大弟子被打败,沈翊就深知自己不是天虚云的对手了。当下能做的就是求和,以尽量减少双武庄的伤亡损失,无论用什么办法、诡计。 只听他声气足足的道:“流云宗主!你五派之人攻打双武庄,原因无非是风怨剑、神木与水,还有报你流云峰被偷袭之仇,以及冷墓的隐罗狱被烧之仇。但!在你等动手之前,可否能一听沈某的解决之法?如若不行,你等再强攻也不迟!如何?” 天虚云:“沈翊,堂堂一派之主去闭关,却原来是这种闭关,哼,竟然在琢磨恩怨,也只有你沈翊如此了!” 顿了一顿,就狐疑道:“不过,虽然你今日之举着实令人惊讶、疑惑,但是,江湖也尽皆知,沈翊你向来气势威振,如今一闭了关出来,竟如此摇尾乞怜,说出如此懦弱之话,可是非常奇怪。想必是有什么阴谋罢,而且还是致命的阴谋!” 沈翊严色道:“天虚云,你无须如此疑三惑四,胡乱猜测。沈某全为实话实说,毫无半分阴谋!只就是想救我双武庄于危难之中!” 天虚云挖苦道:“是么?如此有责任……不愧是一派之主!” 沈翊顿时厉色:“少得在此说那风凉话!沈某就以风怨剑、你门下子弟十余人来换一个双武庄的平安,可否?” 天虚云:“哼,这些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你说什么胡话!” 沈翊:“流云宗主!沈某的提议,你须得好好想一番!” “这不用想!但,你若如实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我或许会好好想!” “一个问题,好,你只管问!” “你是不是想保存实力到天裂山?” “正是!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沈某方才也说了,是为救双武庄于危难之中。” “沈翊,你打的算盘很让我佩服!流云峰的账,你不打算计进去么?” 冷墓也一句:“不止流云峰,还有墨竹峡的事,你也得有一个让我满意的交代!” 沈翊:“天虚云,流云峰并无多大损失。你还想算什么账?冷墓!墨竹峡一事,与双武庄并无干系,你不应该将此事盖到双武庄的头上!” 冷墓:“你现在撇得倒是一干二净!若与双武庄无关,那第四大弟子,席易展为何同着杨傲雨、离落缨去烧我墨竹峡!?” 内伤正难受的席易展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翊勃然:“你如此算法,那就有许多恩怨可说了!你隐罗狱在落星镇偷袭我双武庄得意弟子华军一事,当如何算!?又在双武庄的试武之会上,趁机来盗取剑器,伤我双武庄弟子,该又如何算账!?更有何家村之事,聚流云、隐罗狱、长阳会、群刀帮……你们数派如何对待的双武庄,都心知肚明罢!!” 说着说着,两人竟被沈翊一下忽悠过去了。一瞬间觉得,这所谓的江湖恩怨,就这般的打打杀杀下去,始终是没有了尽之时的。 而这一切恩怨仇恨的起始,不都是为了九刃剑么,为了那‘九重石锁’。 第212章 双武庄暂躲一劫 于是,天虚云便直接问:“神木与水在离落缨的手上,沈翊,你将人、剑交出来,一切可就此了结!” 沈翊吃了一惊,前段时间离落缨还信誓旦旦的说不知道剑器的下落,现在天虚云竟说就在离落缨手上,一下有被骗了的感觉…… 遂道:“流云宗主!你也看见了,沈某方才闭关出来,对离落缨与神木与水一事,真当一无所知!” 这时,苏浪重伤辛苦的说道:“沈师傅……自打那落缨小友离开双武庄,就从未回到过这里……” 再对天虚云:“天虚云,你如若不信……便是将双武庄翻个地底朝天,也见不着他和神木与水半点影子……” 天虚云刁难:“这就难办了!沈翊,这件事你看怎么办?没有神木与水,可要拿点什么来抵上才行!” 沈翊:“沈某想不出有何物可抵押……想必你心中已有代替之物,说罢!” 天虚云嘴角一勾说:“离落缨向来与十兽门的关系非常要好……” 沈翊立马打断:“天虚云!你也要用此卑鄙手段,是要与长阳会一般当小人了么!?” 天虚云仍是那副笑面吃人的模样:“没办法,最为关键的时候,不得不用如此手段。你尽管放心,我们绝不会伤害十兽门的人一根汗毛。还有,我的条件还没说完,你可别再打断我的话!” 沈翊怒火暗升,牙肌咬的浮起。 天虚云:“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为了双武庄,你也只得忍着。” 沈翊怒态:“还有什么条件!?” 天虚云:“作为暂时顶替神木与水的东西,单是十兽门的人还不够。你门下剑武七大弟子,也得和十兽门一同过来顶替,否则,一切免谈!双武庄也将在今日以后,不复存在!” 沈翊大怒:“天虚云!欺人太甚了!!” 天虚云:“我只要你回答,成交,或者,不成交!” ……沈翊顿时沉默了,交出人去,他们可能就有性命之危。不交,那整个双武庄将面临灭派之险,天虚云有这个能耐。一时间难以抉择…… 片刻后,十兽门的夏空翔忽然站出来:“沈师傅……我们想过了,相信落缨的为人,愿意作为天虚云的人质!而且,他也保证不会伤害任何人,没有什么可怕!” 其实,在沈翊艰难思忖的片刻里,十兽门已然商量好了。除去万力、封珏冰、张鸿狩这三个驯有猛兽的人之外,剩下自己,还有牛二虎、雪星、量蚁四人,是可以作为天虚云的人质的,以解双武庄眼下之危。 这时,那大弟子卢广良也带头道:“师傅……广良愿与十兽门的兄弟姐妹同为天虚云人质……不为别的,只为求保得双武庄还有一众弟子的平安!” 邵思也随之道:“师傅!邵儿亦然如此……邵儿深信落缨的为人,明事理,懂大义,他定会把剑器交换给天虚云,救出我们!” 邵思之后,其余的五个大弟子也纷纷表态,愿意舍身保住双武庄。 这个既感人又逼不得已的一幕,顿时让沈翊的心里杂陈百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魄力,既令人称赞、又让人唏嘘。 也侧面说明,自己平日里对一众弟子的教诲,是相当成功的,心底那种复杂的情绪,悲怆着骄傲。 沈翊感谢七大弟子:“广良、邵儿……你们要多多受苦了!为师汗颜!” 众大弟子:“但凭双武庄一切安好……刀山火海,我等在所不辞!” 沈翊遂对天虚云警告一般:“天虚云!你方才说过,保证不伤他们一根汗毛,但愿万勿食言!” 天虚云:“你且放心,不杀不虐不废,但总归要吃点苦头。至于食言与否,就要看他们乖顺不乖顺了。让他们过来罢,还有我门下之人、风怨剑、吴望,也一同交出来。” 随即,沈翊命人去将天虚云的女儿及其聚流云的主要管事者带到山门处,和着十兽门的夏空翔、牛二虎、量蚁、雪星以及重伤的剑武七大弟子、风怨剑、吴望,都交到天虚云那边。 看着人数,天虚云忽然不满:“十兽门只有四个人么!?” 夏空翔顿时正色:“别说只是我们四人,就单单是一个,离落缨也一定会把我们换回来!” 天虚云:“呵,好。若是真的如你所说,这么有情有义,那这一趟人间还是非常值得的!” 夏空翔:“别说这些废话,赶快把你们的人撤下双武庄罢!” 天虚云:“你急个锤子!?” 再对沈翊:“另外,沈翊,你要想办法找到离落缨,告诉他,从今日起,十五日之内,带着神木与水到天裂山。如逾期一日,我便杀一人。包括你七大弟子,一共是十一人,能杀小半个月。到那时候,双武庄真就在劫难逃了。” 沈翊无言可说,怒眼看着天虚云将所有人撤下双武庄。他的这一个‘人质’决定,对于目前的双武庄来说,是好坏参半,求得了一时的平安。对于今后,则无法保证。 下山之后,善卿寒突然问天虚云:“流云宗主,某人实在想不通你为何放过沈翊,这无异于养虎遗患!” 天虚云:“你是惦记你的‘连剑门’罢?” 善卿寒:“惦记也似乎没用,早知道你会来这一出,我善卿寒就不来双武庄了。” 天虚云:“这是意料之外的事!你若有先知之力早知道,那许多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见善卿寒黑着脸无语,他继续道:“你不用摆出这样难看的脸色。想远一点罢,在天裂山,必定和双武庄有一场恶战,你惦记的连剑门,很可能会如你所愿。” 有人建议天虚云安排几人监视双武庄,这样益处多多。但他不这么做,说这简单的伎俩,你能不费思索的想得到,别人岂会忽略这个。多此一举! 自落星镇起,各派之间的争斗至此,恩怨仍尚未可休。 在看似将会迎来一个不知会平和多久时间的结果里,谁知还会有多少新旧恩怨瓜葛在上演暗潮涌动。 第213章 周尘再去天裂山 双武庄内。 沈翊在天虚云离开后,立急派人快马加鞭,去往泸州群刀帮找离落缨、杨傲雨数人。 可是,他们躲进了山林里练功,哪里能找得到。 一边又向江湖广发寻人帖,但短时间内,难以寻见任何踪迹,不免让人胡思乱想,他们已人间蒸发了。 而在此期间,前连剑门掌门,沈翊的大师兄周尘,得知天裂山又要可能要重演二十年前的惨剧时,顿时心神难安。 他便就主动去找师弟沈翊商量个详细情况,应该如何应对这九刃剑、九重石锁的危机。 沈翊认为,这个危机的关键之点在于,目前最为强悍的天虚云将在天裂山如何行事。 如果是以残暴的动武方式去解决九重石锁这件轶事,很显然,惨剧必然将重新上演。 但,如果是较为平和稳妥的方式,那可是最好的了,这将会使江湖避开一场血雨腥风的大劫难。也就是沈翊、周尘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至于断开九重石锁后会有什么样的诡异事件发生,他们是毫不知道,实际上,此世间无人知道。 因此,两人只是将信将疑的有另一个‘世界’,所谓的大同之世…… 但眼下,管不了那许多。当前的重中之重是要尽力争取到让天虚云以第二个方式去处理九重石锁的轶事。 为此,周尘便想要再回一次自己的身败之地看一看,纵然不堪回首。 若是在此能劝阻天虚云尽量不以暴武解决问题,那将是江湖中大快人心的一件大好事。 而对周尘自己来说,是一桩极好的功德了。再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算是弥补了他二十年前不能阻止暴走的卫黎的缺憾。 有这两件大好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办,使周尘的心血顿然激昂,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便即刻动身。 师弟沈翊则派了两个剑武百夫长张蛮、李义恒,和拳武大弟子梁广、栾天顺,共四人护送其去往天裂山。 此时,那天裂山上的青湖正由沈翊所派去的弟子守着。但,天虚云可不会让他们一直控制着青湖。 周尘在去往播州的一路上,不禁想起了昔日天裂山的恶斗惨况,皆一一浮现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消却…… 更有,在天裂山下被卫黎废掉双腿经脉的情状仍历历在目…… 不过,他的双腿在经过十多年的‘五行流’调养治疗后,已经勉强能行走,只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罢了。而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了。 这一边,沈翊。 待他师兄周尘走后,焦虑万分之中度过了一日半,终于在第二日下午,等到了离落缨带一行人着神木与水回到双武庄。 离落缨他们四人本是想直接去天裂山的。但是,一出到山林外就听到江湖传闻说,沈翊为保住双武庄,将门下七大弟子与十兽门一干人交于天虚云作为人质。若想救回这些人,得拿着自己手中的神木与水去天裂山交换。 四人得知这个消息,惊呆不已。一个大门派之主竟行如此贪生怕死之举。于是,杨傲雨带着满腔怒气去向双武庄,誓要问一个清楚明白。 “整天到晚的,净是这些破事……!” 厅堂之中。 杨傲雨抱拳一道:“沈师傅!傲雨并非是质问,为何非要与天虚云进行这般交换!?” 沈翊:“傲雨,沈某此为是逼不得已。天虚云攻打双武庄,只以他一人之力便打败剑武七大弟子,而他身上只落下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剑伤!又有隐罗狱在等四派在一边助阵,双武庄如何都无法敌得过,便唯有同意行此下策……” 顿了一顿:“不过,你我一众亲友、弟子虽在天虚云手中,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因为他并非是长阳会那一类人,单纯只是想拿到神木与水。” 杨傲雨板着脸问:“那现在距离天裂山的交换时间,还有多少天?” 沈翊:“将近十天的时间,完全足够你们赶去了。” “好!如若没什么事,我们就马上往播州出发了!” “嗯!你数人先行一步,沈某则带着人手在后,也去往天裂山。万万不可再现二十年前的天裂山惨战!还有,沈某的师兄周尘,他也去往了天裂山,亦是为此事而去。” 杨傲雨疑惑:“周尘前辈腿脚无法行走,去天裂山也太危险了。” “其实,他是可以行走的,只是不太灵便。你们抓紧时间出发罢。” “好,告辞!” 杨傲雨转身将走,愁绪满心的沈翊忽然说道:“傲雨,且慢。沈某再送你一件护身宝贝罢。” 杨傲雨回头疑问:“……?” “是那韧甲城的焦傲城主为助我们一臂之力,将自己仅有的两条护甲,柔岩甲赠给了沈某,用以在天裂山防备天虚云。现也赠予你一件,以保周全。” “那,傲雨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收下了柔岩甲,他却不给自己留着,而是给了伏静霜。因为是从深心底倾爱她,恨不能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予她。 于是,四人又急急忙忙赶往播州。如果他们不回通州双武庄,直接就从泸州南下的话,那会近的很多。 天裂山,在播州百山镇的西南之向,此山体巍峨宏大,其势陡峻异常。但到山顶就缓和了。 如若由远处看去,那山顶好似一顶无尖头的大锥,仿佛是被斩首削掉了。 说山顶之上的那口青湖湖水,其流向是往东涓涓细流而下的,历经长年不竭。而在那涓涓细流的冲刷下,已在山体上天然流成一条山体沟槽了。 曲曲折折的沟槽引流着湖水落往山脚,顺着低处地势细流而出,后汇于一河,萦回流转在大地的‘血脉’之中。 倘若从空中俯瞰这山体沟槽,看那下走之势,曲折急转,犹如一道巨大闪电劈开山体后留下的痕迹,极为形象。因而得名天裂山。 在山下偏东南,临着山脚,人为挖凿出两间洞室,一大一小。大者为铸剑之所,有小半亩地的宽阔,小的是储剑室,数丈见方。这两室是相互连通的。 高山有清湖,湖水入剑室。 室中小天地,砺石铸奇兵。 …… 第214章 无极万物 天裂山自九剑之祸后,这里就一直相传着造剑者华甲老师傅,还有卫黎的冤魂在此游荡不息,在这就近的人家都不敢在这不祥之地住下。 所以,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这儿草木生长,已经不复当年的平整整洁。山脚下那些破败的一排排简易木屋,那屋里屋外、四周,都长满各种杂生的野草。 如今,因为有聚流云、隐罗狱、长阳会、天髓派、无望门的到来,这天裂山的附近已经由他们清理了干净,还把南面这块平地清理的比二十年前更为宽阔。 而清理得最干净的,不是在地面。便是藏剑室外的右侧九丈处,即天裂山的正南方顶上九丈,一块光秃秃、略微平滑的石壁那儿。 因为清理的干净,所以能隐隐看得见这九丈高的石壁上刻画着一个圆圈,大小为九尺的平面方圆,圈内有‘无极’二字,字体大小略微填满圈内。 无极,其意为无边际、无穷尽,是派生万物的、纯然的本体,以其无味、无臭、无声、无色、无始、无终,无可指名,故为无极。 细细一看这两个字,却有一道剑锋般薄厚的断痕横断在这两字的字体中腰上。 断痕的正中间有一竖向剑孔,不如说是钥匙孔更为形象。那钥匙便是九刃剑之一。 这石壁与九刃剑成形之初的材质是相同的,便是寰宇岩钢。 在将岩钢炼造成剑器之后,这剑器就比岩钢还要坚硬刚韧,所以才可断九重石锁。 以上这些是华军不知道的,因而在遇见华甲老师傅、卫黎的‘魂魄之前’,并不知道有九重石锁这一件轶事。 他所就知道的,只是造剑所需的寰宇岩钢不是从‘无极’石壁而来,它是从山顶的青湖底由卫黎带领的渔夫采石队所采出来。另外,最初知道这块寰宇岩钢的人,正是卫黎。 以他一人之力要从湖底采出岩钢,是非常辛苦的,还有可能因此丧命。这个险,眼下可不敢冒。 因而,他需要更多的人手才敢去采出岩钢,也需要更多的银钱才可将之打造成剑器。 所以,卫黎就衍生了一个想法:得要诚心寻找一个家底厚实又对此事上心的人,否则,一切都将白搭。 于是,他就此事而广发江湖贴。最终,在长安找到了马家的大商贾马林。 在一番坦诚的游说之下,卫黎以‘信义之约’打动了马林,使他充满兴趣的花费银钱来招买人手:水性极好的渔夫。 接着,卫黎再教这些渔夫潜水采岩。这可不容易采,是卫黎用了点技巧才能采得到的,其后就有了九刃剑。 还有,那柄奇剑神木与水的造剑材料也是由湖底的铁桦木制造而来。 在九刃剑器出世之后,因为人的心性难测,使得九刃剑引发了血光之灾。卫黎则不幸死于此灾祸之中。那年老多病的华甲老师傅,亦因卫黎之死而在藏剑室中气败身亡。 随后,那身故的华甲老师傅、他唯一的徒弟华军,因为惦念自己的老师傅和卫黎大哥的恩情,为了不愧对于大商贾马林,自己便决定独自履行信义之约。 再往后,便有了血赎剑在落星镇被长阳会何断星夺走之事,从而在江湖之中引发九剑之祸。 时间回到现今。 数日后,离落缨一行四人马不停蹄,星夜兼程的,终于赶到百山镇。至此,距离交换之日还有很多天。 他们要去天裂山,不会行所无忌,像个愣头青的就闯到天虚云面前,嚷着交换人。而是要偷偷的去。 在距离天裂山还有数十里地时,离落缨远远开望而去,便能看见天裂山的山体了。吓一看呢,这天裂山又像是一位蹲坐的巨大山人所化而成的,很是神奇诡异。 因为所在的地势偏高,再向更远的山后看去,是一片大山脉。各种大小山的层峦叠嶂,青峰绵延,似乎无尽,满眼都是山。 假若是近得一定距离去看,那就要‘分天下’了,面前是山,一副宏阔之象。身后是天,天高云淡。 山的景象,林木深邃,山色古厚,竟在无形中散发出莫名的古气异压,令人有一种进了上古高山的错觉。 将近正午,四人到了天裂山附近的东面。杨傲雨要带离落缨三人先去向山顶。要先看看沈翊先前安排在这里的来看守青湖的双武庄弟子有无危险,如若平安,那就在山中等到交换日。 于是,四人销声匿迹的一头扎入茂密的山林里,犹若幽灵藏入暗夜之中。再以树枝作路,借道而上。 在将要靠近山顶青湖之时,离落缨就先行到湖边探探风,其余三人就藏在原地等待。 他钻行了没多久就到湖边。这会猫在茂盛的草丛里,像只警戒的鹿子把头从草里伸出去,脸庞就快要贴在水面上了。 这一探头,眼前一下子豁然开阔,比起在密闭山林里的感觉,像是刑满出牢了。 宽广的湖面,水静如镜,绿盎优美。引诱得顶上那一片蔚蓝天空仿佛没有了自制力,也移居到了湖里。 偶有几只山禽齐飞,数声天籁传响,此番山野美景,当真令人神往。 这口青湖的形状很像左右两边扭曲了的圆圈,弯弯曲曲。 整个的湖岸岸边,其地势有高有低,高如一座小山,低若小坡头,形成了小山小坡护着湖水的地势。 猫着的离落缨,与水就近在咫尺,能闻到湖水散发的清沁水味。 可是,他好奇地发现这水位也太高了,山林里的情况干燥表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下过雨。而现在湖水高涨,只能说明是被人堵住了湖水下流的出水口。 他心中狐疑道:“是沈庄主让人堵截蓄水的……?” 随即依着水面扫看湖岸四周,忽然见到青湖东南面那里的岸边,野草林木没了,整整平平。 那坝口一般的平地还有一定的宽度,很明显是被人清理过了。 他再细细一看,那儿正是出水口,被土堆堵高了:“这么个堵水方式,是想把山脚都淹了……?” 第215章 山中 大体情况就是如此。之后,离落缨回去到杨傲雨三人的藏身点。心有担忧的见到他们一切安好,才踏实了下来。一心生怕遭遇到不测。 其实,在离落缨自己上去湖边时,杨傲雨三人也对附近进行了摸查,没有可疑的迹象。 回到三人的藏身处后,离落缨便跟他们说,湖水被堵的高涨起来了,如若山脚下发生打斗,很有可能被心机歹毒之人放淹下去,那对山脚下的人就是灭顶之灾了。 杨傲雨想去看看:“湖岸边没人守的话,我们就上去看一下。我在儿时曾去到过山顶上,湖水大体到那个位置,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离落缨:“我找的那个位置没人守,人也难以发现……” 说着,他忽然有个疑问:“想来也奇怪,为什么这里山丰水美的,竟然没有人居住……?” 杨傲雨:“这你都不知道……?” 离落缨好奇反问:“不知道,这,我应该知道吗……?” 伏静霜来一句:“阿离呀,我这个不在江湖中行走的小女子都知道,你就不应该咯。” 杨傲雨接着:“亏得你还是个江湖中人,而且还是从长安马家出来的人,是很不应该。” 离落缨抗议道:“我在马家都是听说当时那九剑之祸的事,此事之后,就没有听说过什么了。而且,马家在此后是在忙于对付长阳会和江湖中的小帮小派,没有空余去理会那一些些。还有,从我从离开马家那天起算,到时至今日,不过才大半年,期间也没听到过关于天裂山的特别事情。所以,为什么没人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杨傲雨遂道:“是因为,从那九剑之祸后,江湖中就有人传闻天裂山常常发生不少诡异鬼怪之事,说是有鬼魂,把这方圆数十里的人都吓走了,没人敢再住。” 钟伶舞小心翼翼的,害怕一般问:“那我们会不会……” 杨傲雨嫌弃的:“小蝴蝶,怎么说你也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还怕这些诡异莫名的东西。” 伏静霜:“和这些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说呢……阿雨,神出鬼没的突然一下子,一脸面目狰狞,很吓人的啊,哪个女的不怕呀,我也怕的。” 钟伶舞求饶:“霜儿,我们别说了哈……怪瘆人……” 伏静霜越说越来劲:“小伶,我们从山脚到这里,也没碰到什么诡异的情况呢。” 钟伶舞:“谁知道,你想看见吗……” “我可不想……” …… 随后,离落缨带路,三人就跟着他兔子钻山一般,上去湖边。很快就到那里了。 杨傲雨探着身体一看湖面,不用比对记忆就可以看出来,湖水的情况大变了。 只见他神色一锁道:“湖水的水位太高了……尽管过去了将近二十年,这个青湖即便有变化,也不可能像江河那样的大变化。话说回来,是天虚云他们,还是双武庄一边的人堵了这湖水……” 他想了想接着道:“天虚云他们应该是最近才到这里,在短时间内不可能会堵了这么多水。只有是最先到天裂山的双武庄、连义盟人手堵的。但是现在,已经到这里的天虚云那五派,不可能不管这口青湖……所以,现在守着湖口的人极有可能是天虚云的人。” 离落缨:“这个简单,湖口那边有人落脚的迹象,我们悄悄潜到那附近抓个人来问了就知道。” 杨傲雨:“等明天再行动罢。现在太阳也快落山了,一到晚上,我们无法在这些山野地方行动。” 他再顿了一下,略有忧虑的:“阿离,若是明天非常碰巧,天虚云正好在湖口发现我们的话……就无路可退了。” 离落缨明白那是怎样的后果,异常平静道:“嗯,了解,我们别无他路。唉,但愿几天后的九剑之祸,能在此画上句号。” 杨傲雨:“是啊,这九剑之祸,连累整个江湖太惨了。” 伏静霜道:“都怪长阳会!其实,阿雨,阿离,真是要意外遇到天虚云啊,我觉得,得想个办法让天虚云来单挑我们才可以。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四人胜算的更大。阿离的一剑绝招,阿雨,你也有新近练得差不多的飞燕惊鸿,我呢,和小伶会寒霜风禁,只要天虚云一个不小心,我们就抓住机会打败他。” 杨傲雨心中一亮:“这个办法可以,他敢单挑双武庄的剑武七大弟子,也应该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若是明天刺探顺利,那不如,我们就等到交换剑器的时候,挑衅天虚云单挑我们四人,怎么样?不过,这样做会有极度的危险。” 离落缨也认为这是个机会,但也与危险并存:“和天虚云面对面,不会少得了极度危险。如若不抓住这个机会,在此之后的场面,可能会更加混乱,更加难以应付。” 杨傲雨:“行,就这么决定。” 伏静霜坚定道:“还有,在这一刻的同时,我们也该要防备着和天虚云狼狈为奸的其余帮派,特别是那个冷墓!” 离落缨:“这个一定……毕竟,天髓派的教训仍历历在目。” 随后,四人在山中苦熬了一夜。到次日在卯时之后,他们便偷偷去向那的湖水出水口。 山中天色虽已经微微蒙亮,但山外已经光芒万丈。 还是离落缨继续探风在前。此时此地的情境是,山中雾气重如雨,山气冰寒如霜雪。 在这种情况下,山中的视野还难以看清稍远处的东西。他也就借着这种天色的掩护,任意前去。没多远,所穿的衣物均已被露珠沾湿 就算是他不小心被什么发现,也只不过是被当作朦胧幻觉。倒是蜘蛛知道他是个庞然大物,因为蜘蛛所设的捕猎网阵被他捣毁。 稍久,等他确定所走过的地方安全后,再让后面的杨傲雨三人跟进。 …… 而在约莫半个时辰后,也就是清亮的辰时之后。 前连剑门掌门周尘,一行五人才从百山镇来到天裂山下。离落缨一行人是比他们快了整整一天。 第216章 藏剑室外对话 周尘这一到来,顿时让那五派愕愣不及:前连剑门掌门,他来做什么? 虽然早已经不为掌门多年,但周尘他一收拾起气场来,仍是有一股向周身外散发而出的威凛逼压之气,迫人心慌。 马背上的他,正襟危坐,无视那五派人群投射而来的惊异的目光,在夹道欢迎般的围观之下,直往藏剑室慢步而去。 “什么人,给我站住!” 一个江湖小虾喝道。 随同在周尘身旁的大弟子梁广,一脸正色:“这位好汉!在下乃双武庄拳武大弟子梁广,身前这位是双武庄庄主沈翊的师兄,周尘!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哼,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双武庄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梁广:“你是哪个门派之人?” 那人调戏:“我说无门无派,你信不信?” 周尘这会道:“梁广,我们走我们的去,胆敢再拦,你就不用客气了,可将这狂妄小儿教训一番!” 梁广:“是!师伯!” 话音落,五人继续驾马前行。那人真不敢拦了,对挨打这事,还是很敏感的,毕竟知道自己的斤两。只就恶狠狠的瞪着两人去向藏剑室,在背后假装挥舞拳脚‘打’,嘚瑟。 藏剑室内,四派之首皆在此:聚流云天虚云、隐罗狱冷墓、归影派善卿寒、还有正在养伤的无望门吴望。 唯独长阳会的会主常续没有在这里,因为他们另有自己的‘天裂山计划’。 四人都在这里静坐练气,耐心等待神木与水的到来。也是在守着那八柄剑器:君仪剑、止战重剑、今明剑、若芒剑、风怨剑、黑阎剑、血赎剑、陨坠剑。 他们都将这些剑器野蛮的插在藏剑室的石凿剑台上,丝毫不怕把剑插折了。 这里面最为强悍的当属天虚云,完全有多有那八柄剑器的能耐,但没有这个心思。而且,另外三人却也不担心他独吞这些剑器,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的,断九重石锁。 即便是谁生起贪心,全拿走了那些剑器,那也什么鸟用都没有。反倒会被追杀是真的。这孰轻孰重,他们心中自有掂量。 这四人之中,拥有剑器数量最多的是善卿寒。按照惯例,多者有决定权。所以,在将要开始断九重石锁之时,他有优先权。 例如,对于断开石锁之后,在发生的事是好事时,他是第一人得知或者得到。当然,与之相反的,未知的危险也是他最先面对。 尽管如此,善卿寒心底依然充满随时有好事发生的美好念头。否则,他就白花那么大劲去赚得那些剑器了。 藏剑室外。 一名负责传达口信的值守人到门口说道:“流云宗主,有人求见。是前连剑门的掌门人,周尘。” 这一下让室内的四人顿时思疑:连剑门周尘突然到此,也是为九重石锁么……? 天虚云带着疑惑道:“让他进来罢!” 周尘却在外头说:“流云宗主,周某有紧要之事与你商谈,可否劳驾出来,一同到人少之处?” 天虚云有点不乐意:“这石室里人也少,你就进来说。” 周尘坚持:“周某只想与你商谈,不需第三人在场!还请你稍稍移驾!” 话音传进去,顿时令里面的另外三个人向天虚云投以怪异的目光,是要搞什么幺蛾子的眼色。 天虚云正色:“你不将事情说出个苗头来,我可出不去。说罢,这里面没有外人!别弄得这般神秘兮兮!” 周尘直言:“是关于江湖的将来之事。” 天虚云来兴趣了,严色道:“哦……?你是要当第二个卫黎么!?” 周尘:“此事并非如你所想……流云宗主,如此一里一外说话,你感到很方便么!?” 天虚云起来:“看来你是有什么计划在心里。” 遂对藏剑室里面的冷墓、善卿寒、吴望三人说道:“各派大人,天虚云去去便回!” 像是在请示,却压根不是,话语里有一点点玩世不恭的态度。那三人没想理他,更不想拦着,只要不关九刃剑的事,随你如何。 出到藏剑室外,他见到周尘就说:“周掌门,你气色很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也许是不当掌门了,烦心事就少,人,则也活的轻松,是罢?” 周尘:“或许罢。” 天虚云:“你要我到人少之处商谈事情,那就去向山顶的青湖罢。可是,你的腿脚可以上得去么?” 周尘晓得,天虚云这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他心里转念一铁,拿上绑在马屁股后的一双拐杖,既翻身下去,站稳后才拄着拐杖。 天虚云却道:“周掌门,还是摆脱不了拐杖么……?” 周尘继续不答话,就见他望着在造剑室外的十数丈的山上,一下拄着拐杖助跑到造剑室的门侧边,双臂一运力。 ‘咚!咚!’ 两下清脆的木头敲击声,以拐杖从造剑室的门侧边借力跳上。随即再顺着山体上的那条弯曲的湖水沟槽,拄拐直上。虽然动作是一杵一杵的,但也还挺灵活。 同时,他对门前的天虚云落下一句话:“走罢。” 天虚云看着周尘身影,心下暗道:“如此身手,似乎不减当年……在剑术上,你会比你师弟沈翊,更强么……?” 心念着,也随之而上。这样的周尘还能如此身手不凡,天虚云的比武之‘瘾’开始犯了。 时间回到辰时往后一点…… 离落缨四人以朦胧山色为掩护,很快接近到了青湖东南面下的湖口附近。 这儿的一大片地方被清理干净整齐了。满地铺着被砍倒的荆棘草丛,但已然枯蔫。 而砍断的草叶断口处,却已经新长出了嫩绿的芽叶,表明这清理的时间至今,已有较长的一段时日了。 还因为这里的视野障碍被清理了,视线能透过眼前的树木间隙,看见到前方数十丈有简易的帐篷搭在林木间。虽看不到全部的帐篷,但数量可不少。 这会,离落缨说道:“你们在这先藏着,我去看一看。” 第217章 周尘无奈一战(上) 说罢,就见他从藏身的树干后移出身来,登时奋力跃前几步,一抹灰影连连跃动。只就片刻,便已轻身到了距离最近的帐篷边上。 接着荡开知域查探,没有感知到有活动着的物体在面前这个帐篷里。只在数丈远外有一些动静,但,只要足够小心,便不碍事。 随后,他就小心翼翼的去割开帐篷一个大口子,同时,心里祈祷着:“希望里面的人还在睡觉……” 一下壮起胆,蟊贼一般悄悄猫了进去,全程都不收起知域的。果然,这里面的三四人还在沉睡,睡相死沉死沉的,一巴掌下去,还未必会醒。 他粗略一眼扫了一扫帐篷内,中间那小木柱上挂有双武庄的剑器。 “这些是双武庄的人?不像啊……” 边想着,边将手中剑器架在最近的一壮汉脖子上,再将其摇摇弄醒。 只见那壮汉皱着睡脸慢慢睁开眼睛,很不耐烦的神色,欲道:“谁啊……” 还没说出这两个字,离落缨立马捂住他的嘴,并且把他的头摁得牢牢的,似要压破脑袋一般,毫不留情。 那人顿时清醒,猛地感觉到脖子贴着冰凉凉的锋利东西,暼眼一看,是利刃。 这壮汉一下就瞪圆了双眼,极是害怕。一边尽力摇头,意思是‘别杀我’。突然来这倒霉事,搁谁,谁都害怕。 离落缨微声道:“放心,没事的……!” 那人真就点了一下头,相信了,心里头正在感受‘劫后余生’的感觉。 ‘嘭!’ 突然,就被离落缨一个掌根击打在鄂下,即时晕了过去。 随之,将这壮汉小心谨慎的拎出帐篷,到距离最近的草木密集的地方。而不是直接抓回去藏身点,只为安全起见。 离落缨躲好了,就拽来一团柔草将这壮汉的嘴巴堵死,眼睛也蒙上,最后用藤蔓绑紧,才完事。做不到无缘无故的心狠手辣,只能如此费工夫了。 接着把人弄醒,凶狠道:“要保住性命,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点头或摇头!” 那人快快点头。 “好!你们是双武庄的弟子么?” 摇头。 “那就是天虚云那边的五派之人了?” 快速点头。 “这么说来,是你们把在这的双武庄人手赶走,或者抓走了?” 点头…… 离落缨一问完自己想知道的,就又把这壮汉弄晕了…… 随后,他正要回向杨傲雨三人那里时,才一开步,忽然听见由帐篷群的最远边传来一个喝声:“周掌门!快快跟上!” 他顿时吃惊:“是天虚云的声音!也太巧了罢……!?说的周掌门……难道是周尘大伯!?” 不作多想,急忙赶回到也正在惊讶着的杨傲雨三人的藏身那:“阿雨,你们有没有听到天虚云的喊声?” 杨傲雨也疑惑着:“听到了,他口中的周掌门,只能是周尘前辈。可是,他们上去山顶,要做什么……!?” 于是,四人又从此地笔直猫上山顶。一会后,悄悄到得湖边,再静静的藏住身影。 探出视线一看,只见那被堵高的湖口坝上站着两人,左为周尘,他手中的双拐已经在一旁。 天虚云在右,两人相去二丈许。而离落缨距离他们是有六七丈的远,位置则是在天虚云的右后边。 这泥巴坝口,宽丈许,长数丈,干裂的泥土面上还有人为留下的清晰印记,以及混杂的草堆。也表明每天都有人在‘添堵’。 而坝口两边的末尾处,是略微平坦的湖岸,可有利于干活,也是数丈见方,所以并不宽阔。再远的话,则是林木杂草了。 一边是绿盎的深湖,一边是倾斜险峻的山体。以前水往下流,所经之处,石头裸露,山里的沙土都冲下去了。现在湖口被堵住,那条‘闪电’一般的沟槽已经干涸枯竭。 离落缨他们要打败天虚云,这是最好的机会。可因为有周尘在,他们不去贸然出手,就怕坏了他的好事,只有先静观其变。 只听天虚云正颜道:“周尘掌门!为何要将拐杖放到一边,这山高水深的,拄着不是更好么?” 周尘回以颜色:“单单是站立,无须拄拐!而且,拄着拐有低身下腰相求之意,周某只得放下。流云宗主,言归正传罢……” 天虚云却还一时没有这个意思,因为他的斗志已经被不示弱的周尘所激发出来,要谈正事,暂且稍后。 他便道:“不急,在说正事之前,你与我过一过手罢!你应该也知道,方才放下拐杖的瞬间,令我感觉你仍是一位不可小觑的强者!” 周尘却不愿意:“流云宗主,还请见怪!你以一人之力独战剑武七大弟子,对比于我,已然高下立判,周某是自愧不如。所以,你不必再咄咄相请了!” 周尘越不愿意,天虚云心里却越更加痒痒,大有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的感觉。 其实,这也是他体内的那些夺取而来的功气在作祟。 因为没有像离落缨那样很好的融合功气,导致他的这些功有些不稳定。不动功气则罢,一动就立马手脚痒痒的。这就像隐藏在心底的恶魔,一旦他有动武的念头,这只恶魔就在‘引诱’他蠢蠢欲动。 而这种感觉,是在强攻双武庄之后才有的。不过,即便是不强攻双武庄,他在往后的猛力运使功气的时候,也迟早会诱发这头‘恶魔’。 天虚云意不得满,略有不爽:“周掌门,不交手一次,怎么知道结果呢?是罢!” 话音一落,遂运起黑云拂尘成四尺守盾之状:“你且来一试,破得了这个黑云守盾,我便就跟你商谈!” 周尘无奈:“周某不敢保证能破得了守盾,当会尽力!而此后,无论成败,你须得坐下与周某商谈正事,是否可以?” “出剑罢!” 遂,只见周尘右手握起佩戴在腰间的剑鞘,道:“得罪了!” 这是他将近二十年来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出剑比武,那种年少仗剑江湖的熟悉感觉,一下回来了。 第218章 周尘无奈一战(下) 话音才罢,只见他右手拇指突然弹动剑格。 ‘呛!’ 鞘中利器一下飞将出去,紧接着他迅速追身出去,一掌抓住剑柄挥正剑身。 电光火石间,一抹飞一般的人、剑残影直冲天虚云的守盾去,攻势极猛。丝毫不像腿脚不利索的人。 ‘嗤~!’ 天虚云手里黑云盾顿时接下这招刺剑。看周尘手中的那利剑剑身,顶得发弯了,就要崩断的样子。 这一剑,也如天虚云所料,力道不俗,被冲的直向身后退去两丈余,距离后面的坝口边缘再近了一些。 同时他在心里惊佩道:“双腿近于残废之人,还有如此强大的威力,这说出去谁会相信!” 下一瞬,只见周尘继续乘着此势,以九击连决剑,并附之‘锋剑气’,凶猛豪攻黑云盾。 ‘嗤、嗤……’ 一道道飞舞的剑影之中,天虚云手中厚实的黑云盾丝线被一缕一缕的劈落斩断。 且,还逼得他一点一点的退怯而去,这就出乎他的意料了。顿然觉得,周尘是在扮猪吃老虎。 躲着远处的离落缨四人,也看得实是佩服,瞠目乍舌的。真不曾想到这位周大伯前辈,面目慈祥的,还有这等高人之力。 眼看天虚云将被逼入丛林。霎间,周尘在近距离一刃剑气弹击而出,实际上是‘咫尺寸剑’。 再一瞬,他又迅疾回剑,随着剑气的轨迹,快剑刺往同一受击点。这使剑的速度,非常快! 天虚云登时感知到来势极其凌厉,心里不禁略惊,暗道:“不妙……” ‘嗤!’ 一下丝线崩断声,黑云盾被周尘攻破了。那利剑还直穿过盾面,刺进一尺的长。 天虚云眼盯盯的看着剑尖,这下可惊得他不可思议:“好强!” 可是,周尘手中那穿透了黑云盾的剑刃,是寻常的剑刃,承受了太强的拂尘夹击之力。 ‘乓……!’ 一下子就崩断成两三截。周尘瞬间惊魂暗道:“这功气程度,强悍之极……!” 转念间,他急急抽回断剑,退身开去,并道:“流云宗主,点到为止了!” 却忽然,天虚云不知怎地,一下恼怒失控,激醒了身里的那头‘功气恶魔’。 只见他立时撑开拂尘黑云盾如剪刀之状,望着退在半途的周尘半身夹袭而去。这反击速度,也是快。 霍然间,腿下不灵活的周尘退避不及,只得猛地后倒下贴地上,同时惊惧失声:“天虚云……!住手……!” 天虚云已经接近半失智之态,听得进去话,但是,脑袋却不加思索,很是危险。 尽管周尘后倒躲开了拂尘剪击,但是,天虚云已经不是原来的他。 在他眼中,周尘倒像是被置于砧板之上的鱼肉。那手中拂尘已化作大刀并且起了攻势。却在这一转瞬。 天虚云忽然感受到一股凶猛的杀气从身后袭来,这下更加兴奋了。 而那袭来的人,正是蝶跃而来的离落缨,凶悍道:“天虚云!” 天虚云又惊又是兴奋的,瞬间荡开知域,心道:“这么的快么……!” 他不知道身后是如何攻势,也已来不及转身,自然是守御为上。登时将拂尘化为全圆盾护住自己。 ‘嗡~!’ 霎间,只感觉圆盾的后半面下方猛地受到一股拔地而起的力量。 这股力量及其凶狠,在触击到圆盾时,立马散荡出一波强烈的气劲,波及四周,一下荡飞身边杂物,震皱湖面,波力非常巨大。 天虚云忙反之运气,往下一沉,压住向上拔起之力。 离落缨却是硬抗:“唔……!” 话音一落,天虚云最担心的情况来了。就见杨傲雨犹若一头添翼之虎,拖住大刀,望着自己极速奔近,其势相当悍猛。 就在这心念间,离落缨一把极限运开功气,‘力拔山岳’大力挑剑:“起!!” ‘呼!’ 顷刻间,挑飞天虚云数丈高。他心下却只猛的心奋:“不错!” 随即,天虚云再急速运开功气护在拂尘盾上,自己则蜷缩身体成球状在其中。 刹那间,杨傲雨腾空而至,高举重刀的同时,勃然喝道:“下去!!” ‘嘭!’ 一声闷起,气劲十足的大刀立刻斩劈而下。就看那黑圆球的右斜上方被砍凹了一块。 转眼间,那黑云球被斩的高速下坠,几乎是贴着倾斜的山体一闪而下。犹若一道黑色闪电,从湖口下的帐篷群旁边一掠疾过。 又仿佛射下了一支黑色的大飞箭,所经之处,草木皆毁,生生击出了一条直线分明的倾斜山路,宽有丈许。 不仅如此。且细细看那黑圆球之后,有一身影紧紧咬着,是离落缨在黑圆球疾坠之时,疾身追袭在黑圆球之后。 那天虚云只在知域中,清晰的感知到有个东西高速追在自己的身后。这招追袭,甚势高超。 才顿时之间!天虚云眼睛突然瞥见一把无形之刃刺透进来,直接刺中左大腿一侧。就差一点刺中在他屁股侧边上。 加上离落缨的这一剑追击之刺,天虚云的坠落之势愈加凶狠。本来早应该被林木抵停的下落势头,这一来,愣是向下持续冲击了数十丈,撞上了一块由山体向外延伸的巨石。 ‘砰!’ 硬生生将突出的巨石撞得碎裂,仍阻挡不下离落缨的的搏命冲击。 但因为巨石的阻挡,多少也还缓了点冲势之力的。 而这一下巨石碎裂声,因山体高阔,传到山脚时,只是微微一响,根本引不起藏剑室内外的人的注意。 也因为这些人自信认为天虚云目前是无敌的存在,没有一个能与之匹敌的对手,所以,才不管他和周尘上山做什么。 天虚云撞上巨石,趁此一顿的时机,立刻反向撑开拂尘,如撑伞一般,向离落缨那倾斜向下的身体夹袭开去。 这种情况下,谁的知域防备都是高度集中。离落缨一察觉到黑色圆球微微有了动静,即刻大力抽剑将退。 几乎是同时,近似躺着的天虚云猛然一手抓住神木与水剑身,心狠狠道:“还往哪里跑!” 第219章 激战 离落缨的木剑一下被抓住,不由得霍然心惊,急将身子强迫甩弯到自己的右侧,而手中的剑,仍死死握住。 ‘啪!’ 一声拂尘夹击巨响,瞬间闭合拍击!离落缨惊险躲过被拍成肉饼的危险。 但看那手中牢牢抓着的神木与水,竟弯成了月牙之状,庆幸是九刃剑之一,折不了。 心里也震撼这剑器的韧度:“这都没断!” 死里逃生,离落缨立马将双脚吃到山地上,可站势并不稳,侧身弯曲向下的姿态。 而此时的天虚云双脚也已触地,但那身势站姿和落缨相差不大,不过是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 见天虚云还不松开神木与水,离落缨只能运起锋剑气,挑衅道:“有种别松手!” 话罢,继续顶着弯剑往前冲剑,怒怼天虚云。 这一下,再看那神木与水,已经弯成了近似弹弓的形状了,仍是坚韧不折。 ‘唔!’ 天虚云闷喝一声,绝不可能放手的。还要准备反招回击,运起拂尘欲缠住落缨。 可,他在余光之内见到杨傲雨从山上纵身杀下,不得不立刻撒手。险些被反弹的剑刃割裂手掌,皮破是难免的了。 紧接着就往山下猛退,同时急速运化拂尘成长刀状。 在上的杨傲雨管他是什么,仍然提刀飞身斩下! ‘铿!’ 天虚云及时反回黑刀,奋劲一击,双刀一碰,竟反向击飞了杨傲雨五六来丈高! 正此刻,杨傲雨由高处望将下去,就见速度如电的离落缨,正贴着倾斜的山势猛攻天虚云往山下去。 而天虚云,更是不甘示弱。在坠下反击的过程中,强行调整身体,顿时与离落缨展开疯狂的激战。 瞬间,两人各自的木剑气链剑、拂尘大黑刀顿时交击。 ‘呼、呼……!’ 一时间,刀剑狂舞交错,气劲飞袭,纵横乱斩,一波波多少进攻与反击,往来如梭。 只在须臾之间,他们周边数十丈内的所有草木,尽被夷平。但也仍不能看得出谁强谁弱。 下落着的杨傲雨看得心中惊服:“两个怪物……!” 这种情况,他已不能插手其中,不然,无异于挨揍。但若持续久战,他也怕离落缨可能会陷入劣势。 唯有等着两人的斗势缓下来,才有参与进恶战一起打败天虚云的可能。现在,只能到高处观战。 说离落缨他们人多欺负人少,卑鄙无耻也好,没有江湖道义也罢,什么胜之不武,不过都是虚的,压根不在乎。 如果因在乎这些莫名其妙的意义而被打败,那失去的将会是他们的整个世界。 此外,离落缨为不让这场凶斗被山脚下的五派之人发觉,还故意引诱天虚云追打但山体的西面去。杨傲雨自然也紧跟过去。 转眼间,只见两个身影一追一逃,在密林中,势如破竹一般的冲破林木草障,就像孩子过家家。 在山体的西面这一侧。 且看那离落缨、天虚云两人,在出招之间,尽都是大开大合之势,挥扫劈斩,一攻一杀,一防一守,你来我往的,尽是全力。 什么精巧之功、巧妙之招,全然派不上用场!可谓是凶暴其极,甚有屠妖斩魔的势头,激烈得很。 …… 约莫一个时辰左过去。 那离落缨、天虚云两人敌斗的仍是胶着不分,由山左打到山右,从山上斗到山下,四面八方,阵阵打声,此起彼伏。 两人所到之处,草木尽毁,飞禽走兽,无不惊逃。唯有山脚下的五派数千人,淡然地百无聊赖。 只那在藏剑室中的冷墓、善卿寒、吴望三人十分好奇,都快午时了,这天虚云出去那么久还没回。 便派人沿着沟槽上去,却半途被钟伶舞给打倒了。其实,正常的攀登这座天裂山,一上一下,也差不多天黑了,也就是,此时派人去,也来不及带消息回去了。 天裂山西面。 假若从高远处咋一看这一面山体,原本整体是暗青色的山林,现在秃了一块一块的,像是遭了鬼剃头,一处青,一处绿。 再时至黄昏。 闷声恶斗的两人中,那天虚云终于憋不住了,在山里大喝解闷,蔑视道:“能撑得过今晚么!?” 离落缨:“那你不猜一猜么!!” 天虚云开骂:“混账小辈!!” 离落缨反呛:“不过以年岁辈分自居,你又有哪里不是混账之举!” “当真好一番口舌!就看看你的能耐是不是也这么了得!” “那你就好好看看,看我们能不能斗的赢你!” “哈!正合我意!” “你若是多带几个好手到这,岂会与我如此胶着!” “哼!全是狼子野心之徒,居心叵测!” “即已知道如此,你不担心那群狼子坐收渔利么?” “担心什么,不是还有沈翊么!?” “沈翊庄主!?……你们有阴谋诡计?” “想知道?你若能活得下来,就去问问他罢!” 和离落缨这些对话,都是在打斗间讲出来的,且还伴随着劲气传遍附近的山野。追过山体西面去的杨傲雨自然是听到。 天虚云最后两句话,只是他自己暗自猜测的。因为在强攻双武庄时,见沈翊故意保存自身实力,就断定沈翊极有可能会在天裂山大打出手。 不过,天虚云故意说这些虚虚实实的话,还是想激将离落缨,以让他更加狠辣,打的更爽。 不曾想,却听杨傲雨忽然大喊道:“阿离!别听天虚云胡说八道,千万别冲动!” 杨傲雨认为,无论天虚云说的是真是假,都先不管。只担心这些话引诱离落缨失去理性而导致极度危险的严重后果。 杨傲雨接着又高喊道:“天虚云这这话是故意激怒你!他知道,想要打败你并不容易!否则,也不用这么一直僵持着激斗下去了!还有,你和他虽有一定的功力差距,但从目前僵持的情况来看,他一时间无法赢得了你。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我们在,若是天虚云有不对劲了,你要说一声!” “了解!” 第220章 一刃风飞剑 天虚云听的心气烦躁,暴怒的口气喊道:“杨傲雨……!敢不敢现身出来!” 离落缨凶色道:“想要找他,你现在觉得可能么!?” ……天虚云忽然不应口了,憋着一腔恶气。之后,继续闷声激斗,附近的杨傲雨也只听闻见打斗的杂乱声响,不见人影,只大概知道位置。 没多久,钟伶舞、伏静霜也随着被战斗夷平而成的路去到杨傲雨那儿。 …… 怪物一般的这两个人,由早到午,从昼入夜,直战到寒悚的星夜,还是分不出胜负,依旧斗气充盈。 夜时。 两人看不见彼此,就各自以知域为‘眼’,持续恶战。 这下,因为夜深山静了,打斗的碰击、撞击轰隆声传在山谷间,浑浑回荡。造剑室前的五派之人,自是也听见了。但是,这山深夜黑的,怎么上得天裂山去? 只静静的听着似由后山传来的那一下下凶暴的打斗声,时不时还觉得有点瘆人。 离落缨、天虚云,在无人打扰的疯狂对斗下,彻夜鏖战至次日清晨。 骄阳才冒出晕红的光色, 暖和金光已抚照十方万物。 在往日里的此刻里,天裂山的声色是惬意怡人的,遍野鸟语花香,处处宁静清美…… “阿雨!!” 离落缨陡地高喝一震,洪亮的音浪传遍山野,震动残林。 他喊,是担心这一天再拖下去,山脚下的数派强人会找来,那就麻烦大了。所以,要快点解决战斗,打败天虚云。 附近的杨傲雨三人闻见呼声,快速赶去山腰之处。疾走在倾斜的山体上,脚下竟如履平地。 三人很快就到了仍在打斗的离落缨、天虚云的边上十余丈。 这块小地,说平是不可能的,虽然倾斜,但也比其他处山体缓一些。其实,是离落缨故意选的,有利于伏静霜站位。 再看这两人的神貌外观,气色略有苍乏,但是假象。只就那浑身的衣衫,破烂不堪,可比闹市里的乞丐衣着了。然而如此,却并没有受到什么要害的伤害。 天虚云手中拂尘略有残缺,已不如打斗之前的浓密。不过,还能接受,没有稀疏得像人头的中度脱发。 两人的知域都感知到三人接近于此。但是,杨傲雨是从天虚云侧边绕路的。 离落缨边对付着天虚云,边匆匆喊道:“小伶!霜儿!” 天虚云知道他喊话是要干什么,凶道:“要寒霜风禁么!?” 却没人理他。就话音一落,只见杨傲雨已经绕到他的身位右侧,提着附上气劲的大刀,在倾斜的山体上一个迅捷移身,移动中突然挥开。 ‘呼!’ 只隐隐见一股大半月形状的刀气平袭去天虚云的右后背。 他可以接招,可是也知道,面前的离落缨了不会让他这般轻易的接招,否则,必定吃到大亏。 所以,天虚云只得腾空直起,往山下正身退开。脚下还未触地,只见两个女流身影一前一后,沿着倾斜山体,踏着那些残断的草木疾冲而下。 却在将落地之余,一双利眼盯准奔下的伏静霜:“哼!小丫头!” 心念间,顿时深猛运气,一下将拂尘黑丝从手柄的末端全数逼出,飘飘飞飞,犹如漂浮在水中的水草。 这就是那招‘黑云逐月’,登时运控所有丝线分作四股,第一股,首先击向伏静霜。剩下三股,伺机再发!他可以控制十股,按十指来控制的。 离落缨忙让伏静霜小心:“霜儿……注意躲开!” 同时,也正将要护去到伏静霜面前时,就在此电光火石间,右侧边的杨傲雨悍然提速,奋力跃去。 几乎是转眼间就护在了伏静霜的身前,回身竖起大刀‘单刀成墙’。 面对如此危险,杨傲雨真的是没有丝毫犹豫和怯意:“赶上了……!” ‘铿!’ 那一股黑丝瞬间撞击而上,激出一个刺耳的撞击声,仿佛是铁器对撞铁器一般,声音格外清脆。手臂亦然一沉,尚能扛住。 天虚云亦然心惊已大有进步的杨傲雨的:“速度这么快了!?” 见离落缨没有攻杀上来,天虚云上头了,不服!就再运控那三股黑云丝线化作十股,再怼向杨傲雨的‘单刀成墙’。 ‘铿铿铿……’ 一阵撞击声之中,黑丝线高速击打着刀身,一下被击出了许多小小凹痕,力量非常狠。 杨傲雨是拼尽的全力挡下这十股丝线,撑着刀身的双臂被震击得发麻,身躯被击打得一顿一顿的颤抖。 下一瞬,就见他的身体猛然一退缩,‘噗!’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阿雨!撑住!” 伏静霜关切叫道,心里怕着。但就此之外,没有多余的分心,也不容许她分心。 就在天虚云转换丝线攻击的一瞬之间,离落缨抓住机会,‘一刃风飞剑’,全力疾杀而下。 天虚云只见离落缨抛剑飞出,紧接着,又惊见他竟然伸着手飞追在剑刃后。 这猛一看,人与剑齐飞之间,他顿然感到正从离落缨身上散发出来一股势不可挡的杀意、杀势,而且,还极具威胁逼迫感,似是在摄人心魄。 一念之间,离落缨快得如同涟漪水面反射的一道刺眼的光一般,掠过竭力运气护身的天虚云身侧。 ‘嗤!’ 瞬间挥扫剑器,一招‘奇袭’,快、狠、准、猛的猛击在在天虚云后腰。 ‘嗯……!’ 他痛的失声一闷。虽然运气护身了,但这招‘奇袭’太意外,背后的筋骨当即被斩伤,顿时间不能动弹。 紧随之,钟伶舞已经掠过正在发功的伏静霜,迅速挟霜而下,带着一股浓厚的寒霜之气再次镇在天虚云的身上。效果虽然弱,却是非常关键。 那还未擦去口角血污的杨傲雨,立时间提刀直起,飞身斩下。 天虚云虽整体不可有大的动弹,但运运气、挥挥手还是容易的事。 这惊魂之间,陡然提起拂尘手柄,被迫架在身前格挡。 ‘铿!’ 这一刀砍的非常的猛,直把他手中的拂尘柄砍压得贴到了肩膀。 第221章 天虚云虚了 再一瞬间,天虚云腰痛扛不住了,立即被砍翻在地。并且,因为杨傲雨的刀势极狠,直冲得他贴着倾斜的山体猛滚下去。险的撞到杵剑立着不动的离落缨。 途中,还连着撞断十来棵腰粗的树木,坠入茂密的荆棘丛里。之后,天虚云便消失在繁密的丛林中了。 杨傲雨欲将顺着痕迹追击下去,却见离落缨杵剑在地上,就没有去追天虚云。 离落缨的那全力一剑,几乎在瞬间耗去了一身的功气。因此,这会儿需要缓缓,所以没多少力气动了。 而天虚云受他的这一剑,因为有深厚的百年功气临时护着,他还不至于被一剑击倒。 但是,他被伤到了最为重要的身体‘枢纽’之一,后腰。而且还是重击,这伤害仍是很大的。 最后又给杨傲雨一斩滚下山体数十丈,造成了二次伤害,雪上加霜,可以说是双重重伤。 天虚云滚停在山野的荆棘草堆中时,还是一动不动。得缓了好一会的劲,才缓过来。这一下,也似乎被揍得清醒、冷静了。 其实,如果是杨傲雨继续追杀下去,铁定能抓住他,然而没有。天虚云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下来抓自己,是‘善心大发’……?但他不怎么信。 狐疑之余,心中却还暗自惊佩:“不曾想,这小辈离落缨竟还有如此奇招,着实令人惊讶,不得了啊……” 转念又一想:“如若没有那些人质在,要从他手中夺过神木与水,想必,将是件极不容易的事……” 天虚云没有即刻下山的勇气了,他动都不敢动。只能借此休息一会,同时也是在用功气给自己疗伤。 但无论怎么自疗,后腰的伤没有大几个月的休养,是好不了的。 更糟糕的是,还有几天就到人剑交换之日。以他目前糟糕的身体状况,不得不希望能安然渡过这一日。 若是发生不愉快而导致大打出手,自己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因此,他打算,这一日就不做出头鸟了…… 山腰上的离落缨四人没有什么大碍,歇个把时辰就恢复差不多了。 就是杨傲雨强行保护伏静霜而受了点轻度的内伤,有点难受。但是,往后歇个两天,差不多也没什么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再去追击天虚云的原因,有四个。 一是,茂密的山野中难以找到,认为只要天虚云绑好,他们就找不到。 二是担心山脚下的五派人正赶来山上,一时将无力对付。 三是,天虚云被打杀成重伤,几天半个月的,定然好不了,便不虚他,所以不怕他逃。 四是,还要去跟被钟伶舞救了周尘会合,虽然他没有受伤,但行走不便,需要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顾。 而周尘一见到离落缨几人,可谓是感慨万千,也暗自佩服他们。毕竟,剑武七大弟子都没能打败天虚云,如今就凭四人之力就让天虚云重伤逃走,实是令人刮目相看。 事实上,周尘的心底里,是不敢想象离落缨几人会打败天虚云的。结果是,出乎他的预料了。 对于离落缨,再次证明周尘自己当初给他剑法练习,是绝对正确的。 周尘还觉得,隐隐约约的,这一切似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因果,因为这一件件的,都太巧合了。 随后,数人再躲在山里,耐心等待那交换日的到来。一想到天虚云重伤,他们更加有信心能平安换回人质了。 另外,一路保护着周尘来天裂山的两个百夫长、两个大弟子,又被冷墓下阴手了! 因为天虚云一天一夜未回,鬼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事,这样做,是为更加保险。 当然,如若周尘、天虚云安然无事的回来,他们自会把那四人放走。可是,没有等到他们回来。不可避免的,这四人又被关进了那十一个人质之中。 一天之后,天虚云趁着夜色才敢下到藏剑室。 这里头的三派之主,冷墓、善卿寒、吴望,透过昏暗的烛光看着天虚云那狼狈不堪的身上、略有苍乏的神色,全是一脸疑惑和匪夷所思的样子。 冷墓最先惊问道:“流云宗主……!你这是什么情况?事情谈崩了么?可,一个双腿废了的周尘能,怎能将你致于此地?不至于罢!?” 天虚云不可能一一说出实话,强装作身体没事的撒谎:“单凭周尘之力,是不至于!你们谁能想到,他还暗中培养了好些个天赋异禀的关门弟子!” 善卿寒不信:“这般厉害么……?打了一天一夜?好些个是几个?都叫什么名字?” 天虚云:“你们的所有问题,可以去山顶的青湖看一看,就知道究竟了。” 善卿寒:“哼,我们还怕你回不来了。没事就好,我还上去做什么。” 天虚云忽然道:“来人!” 门外的传信人进来道:“宗主,请您吩咐。” “去把各派的管事之人召到藏剑室!” “是!” 明天是交换日,天虚云要布置好人手。他本不用这么操心的,但是,身有重伤,逼不得已。 却在当夜,长阳会会主,常续要自己设自己的局,这是他们早有预谋的。野心大得想要控制所有帮派在自己的毒药之下,而不止是那九刃剑。 还有最狠的一招,便是暗中上山去,用颓靡烟放倒了在帐篷中的守湖人,换成他们自己人,一夜之间,就控制了青湖。没办法,长阳会人多。 这一天,正是十五日之限。 清晨,离落缨站在天裂山的最高树顶上向东方眺望去,凝神注目,只是等待。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见来往于天裂山的路上塞得满满当当并且延伸数里地。 弯弯曲曲的穿行在群山路里,似一条人蛇。这些都是连义盟的人马,有两千之数。而双武庄的,几乎是倾巢而出。 在等到连义盟的人马差不多接近天裂山后,离落缨四人,先行下山。 而周尘,则留在了青湖边,此地如有异动,他将大开杀戒以保护青湖。 第222章 天裂山下的交换 四人下到山脚的路上,先等着连义盟的人到此,再随大队去往天裂山。 天虚云一众人也知道连义盟来了,但他们并不关心。关心的是拿着神木与水的离落缨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这一刻,五派人就干等着。 以藏剑室为中心点,天虚云五派人马千多人手,是站立在藏剑室的左面之前,既是天裂山的南偏西向。身后是宽阔的丛林。 而在对面,既是右面。不远处是一条引流湖水的大河,天虚云是特意这么布置的。 若是发生恶战,他们不敌对手,还有身后的丛林可以逃。而如若是连义盟的想要逃,只有跳入河中。当然,他希望这些想法不要发生。 在藏剑室正前面的百余米远,则是隐罗狱的七头巨象和两条巨蟒,以及被常续特意安排在这的长阳会的人手。 另外,这个位置的对面,正是天裂山的山脚,既死路。若突发恶战,可将敌方往死里闷。 等了大概在半个时辰左右,连义盟浩浩荡荡的大队,手持利剑长刀,到得天裂山,却被天虚云强行安排到藏剑室的右面。 连义盟当头在先的是离落缨四人、马家大当家马林、双武庄庄主沈翊、楚炎帮云苏潘葛四个大当家。还有十兽门的万力、封珏冰、张鸿狩,及其虎狼豹三兽。 天虚云这边,当先的五派之首为善卿寒、冷墓、常续、吴望,还有一帮各自底下的好手:赵飒、宋帝王、转轮王、阎罗王、泰山王、散云、厚云、凝云、无望门四悍狼。 双边人数虽略有小差,但这势头对峙的气氛,却并不太怎么紧张。 尽管人人面带凶意,可大多人都只是以为在简单的交换剑器,再看着如何断九重石锁之后,估计就没他们什么事了,一切安然来回。 在天虚云这边,除了他自己之外,所有人的心里都提早感慨着,九刃剑终于齐了,太不容易…… 有的人心里甚至还大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叹。 站定之后,离落缨反手握着神木与水,上前一步,伸出手后,干脆道:“天虚云!人质呢,来交换罢!” 天虚云:“来人,去把造剑室里把人带出来。” 一手下:“是,宗主!” 离落缨提醒:“别忘了,还有天髓派的一干人等!” 天虚云:“胃口不小嘛!事已至此,我们留着也没用处了,那就都给你们罢!” 若是不给,这两帮人可能会大打出手,离落缨、杨傲雨会当先带头,就为了伏静霜的娘亲,伏水。 天虚云派这手下人,往距离此地五十米左右的造剑室,小跑而去。 小一阵子,那人同着看守人将十兽门的人、双武庄一众大弟子,还有天髓派的风合、赤燃、伏水等十余个关键的人物,共三十余多人,都带出来到双方的中间。 离落缨他们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三十多个人,心中极不是滋味。 这些亲友在冷墓的虚弱手法控制下,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面色苍乏,枯色无神,是一种垂垂欲死之态。 不过,别看他们这般的脸色很惨然,其实,并没有受伤。只是浑身有气无力,虚弱的有点严重。这会儿,就连一般人欺负上来他们,都没有力气反击。 沈翊见状怒色:“天虚云!你保证过会让他们毫发无伤!但看这般惨状,你如何敢言而无信?” 天虚云一下崩起脸:“沈庄主!别着急大火,十兽门与你门下弟子的这般情况,只是冷墓的虚弱手段。实际上并无受伤之处。人不死不残便好,你还想我们养的白白胖胖么?废话少说,” 再对离落缨正色道:“拿神木与水上来交换罢。归影派掌门,你去不去接着剑器?” 那善卿寒摆着掌门谱,对手下赵飒:“阿飒,你去接过剑器。” “好!” 随即,离落缨、赵飒相对而去。那三十个虚弱的亲友人质就在双方正中间。 两人沉默着对视,但没有凶气。气氛缓和的交接过剑器后,离落缨护着一众人质回到连义盟里。非常顺利。 此时,似乎所有的恩怨不值一提了,凭空烟消云散了一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九把剑器之上,等待着,如何断九重石锁。 当然,伏静霜除外,天髓派的灭门之劫,此时清晰的浮于脑海中。 九把剑器其中的五把,在善卿寒的手中(神木与水、今明剑、止战重剑、陨坠剑、黑阎剑),其余四把,君仪剑、若芒剑、血赎剑、风怨剑分别在吴望、冷墓、天虚云的手里。 按照这四派之前达成的协议,拥有剑器数量最多者,有权利决定谁和谁上山去断九重石锁。 善卿寒有五把剑器,当是他说了算。可这会,他却在心里忽然感到不自在了,总觉得自己一旦手握九把剑器,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为消除这个担忧,他便不去拿另外四把剑器了,让那三派自行去安排人手。而他手里的五把剑器,则是安排门下的五名弟子分别带着。 接下来,就是归影派的五名弟子、隐罗狱、无望门、聚流云分别派出人手,拿着剑器和归影派的五人去向‘无极’石壁的下方。 这一刻,无论敌友,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四派九人手握剑器慢慢走到石壁下。 万分期待着,会不会有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 有人期待未知,就有人恐惧未知。前者是向好的方向作想,后者是生怕发生不可控的情况。 而那拿剑的九人,心里是比这两般想法还要复杂。心头上,总有一股莫名其妙却又胆战心惊的心理,不过,这些他们都能克服。否则,他们的头头就不会派他们来做这件事了。 就见,一当这九个人接近到石壁的四尺距离时,发生了奇怪诡异的一幕:突然就在这儿,一阵古怪的无形力波顿时衍射向十面八方。 随后,又往天裂山吸引而回,力量不大,倒是速度还挺快。 第223章 九剑之祸(终章一) “怎么回事……!?” 他们手中拿着的剑器猛地凭空一浮,像是有‘鬼’在扯着剑器。 再转瞬间,九个人拿剑的手竟怪异的被剑器带得举高了,所有的剑尖都朝上。那举高的高度约有三尺左右。 顿时,这不明所以的九人害怕极了。但是,没有命令,他们就不能松手,害怕也得担着。 而且,不止是这九个人。在天裂山下的方圆一里地之内,所有物体,无论死的活的,皆离奇的被一股看不见的无形之力吸引得一扯,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粘着这一个被吸引的面在拉扯。 然而,这种神奇,只就眨眼便过去了。倒是那山脚下拿剑的九个人,仍然被剑器带着举手在头顶三尺之高的高度。还好,什么坏事都没有发生。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 这一切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怎么回事,这般诡异!” 移时,又现惊人一幕。 那个手拿神木与水的赵飒还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忽然的一下就被神木与水带飞高起了,直到九丈高的‘无极’石壁之处,接着就悬停在石壁前一米远。 地上的善卿寒见状说道:“你们松开手看看!” 随之,那九个人松开手。果然,剑器还凭空悬浮着。所有人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借助这股升力,悬停着断九重石锁。 低空中的赵飒有了心里准备,松手时,出脚从石壁上缓了一下坠力,安全落到地上。 他们九人为避免突然发生的意外,皆退后到距离剑器的两米之外。 顿时,再是惊然一幕。那低处的八柄剑器在松脱了人手的束缚后,竟然会‘站队’起来了。 四把邪剑:风怨、血赎、黑阎、陨坠在左;四把正剑:君仪、止战、今明、若芒在右。 站队是直线纵列,且左右对称:君仪剑对风怨剑,血赎剑对止战剑,黑阎剑对今明剑,若芒剑对陨坠剑。 每一把剑都静止不动,似是被法术定住了一般,悬浮于此。人人屏气凝神的静静看着,如同年幼的孩子看着稀罕之物。 两盏茶的工夫里,仿佛天裂山下的人都静止了,直盯盯的看着那九把剑器,全神贯注。尽管没有什么令人有意外惊喜的变化。 等着、等着,只片刻,那天虚云就没什么耐心了,这会打破安静,对悬浮剑刃前的九人道:“一个人去拿剑看看,应该是要人为断开九重石锁。至于刚才那一阵,估计是在激起什么功法,好让我们能断开石锁。” “宗主!我去!” 话音一落,那边的散云就壮起胆色前去。 却是此时,在天虚云身后人群前的常续,没人注意到他移动了脚步,是有意站到人少之处。 如此一来,就能使得伪装在造剑室顶上五十余米高处的百个长阳会下手看见自己的动作。 这不,只见常续双手一抱在胸前。那群伪装藏在山上草丛里的百人看见信号,快速点燃颓靡烟。待得须臾,草丛里就慢慢冒起一些白烟。 人群中,有副会主常阳,立即低声下令:“全丢下去!” ‘呼、呼、呼……’ 一团团要准备好了的大烟球从造剑室顶上飞将下来。扔得最远处的,是扔飞向了两边人群的将近正中间。 最近的则是在山脚下。拿剑的九个人,暂时还不跑,要守着剑器。 长阳会此个突然的袭击,惊得山脚下的有些人以为是那九刃剑引发的异象。惊吓得他们慌乱叫喊:“是灾难来了吗……” “要不要跑……?” “再看看……” 这一喊,引发连锁效应,顿时让不明所以的人群心神大乱。 而曾在长阳会里经历过颓靡烟的离落缨,一下就知道这是在干嘛:长阳会!常续!要控制这里的所有人。 他惊喊道:“远离烟气!阿雨,我们暂时到人群外面去!等烟气消散再过去!” 随之,他、杨傲雨、钟伶舞、伏静霜相互靠近的四人,镇定的往外迅速逃了出去。 这一波大范围的烟气笼罩,他们是没办法救那么多人的。只得让自身安全再说。 且看,那些烟球在扔下的过程中,只就须臾,便冒起一柱柱浓浓滚滚的厚厚白烟,好像是从天上坠下的陨石烟火。 就单独一股烟球的个头,足有一头水牛那么宽大。若是从高空下望,这百团烟球几乎覆盖了两边将近一半的人数。 ‘噗、噗……’ 要求陆陆续续的掉进人群里,登时摔得爆开,爆出一股股浓浓的烟波,散向四周。一个烟球的覆盖范围,有平方数丈。 这还没完。烟球落地后,又有二十个长阳会下手骑着马匹,从天裂山外围快速闯进没有被烟球覆盖到的地方。 离落缨几人虽在外头,但是也不贸然去打掉这些马匹,怕不小心吸入烟气。 那二十人拖着浓烟在人群里穿梭。很快,所有浓烟混合一起,就要覆盖住天裂山山脚的大半边地方。 稍早的片刻。 沈翊突然趁着烟气散开之际,紧闭呼吸,快步疾去石壁下。一阵风一般,掠过站在悬剑之前的四派九人。 这会,从顶上滚下的烟气正好散开。烟气里头的散云、厚云、赵飒,他们只觉得旁边一阵快速的动静,立马荡开知域。果然,有人来夺剑。 待反应过来时,沈翊已经盲抓到风怨剑、左手血赎剑。但是,殊不知,这两把剑,是邪剑,没有专门的办法,是克制不住邪念的。 所以,他才将双剑抓到手中,顿时就有一股邪恶念头倾入他的脑袋里。 最要命的是,这一缕邪恶念头还是悄无声息、没有症状的倾袭进去沈翊的脑袋的。因而,他没有感觉到脑袋有任何异常。 也正因此,他无法发觉自己的善性正被邪剑恶念慢慢压制下去,不知道自己的善念已经被无形扼住了。 一旦他出手杀人,恶念便一涌而起,心性的邪恶之面就如挣脱囚笼的恶魔,随之而发生的事,不难想象,他将会着魔…… 第224章 九剑之祸(终章二) 关于九刃剑中剑性的正、邪一事,除了卫黎、造剑者华甲老师傅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卫黎本来是打算在试剑大会才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的。可是,因为马家公子、长阳会何煅阳的自私、贪婪,让试剑大会变成了卫黎的‘屠杀’战场。 邪剑、正剑之性的激活方法很简单。把九刃剑靠近到无极石壁下,石壁内的九重石锁感应到,就会主动释放九刃剑的可以影响得到人的正、邪之性。 当然,这需要到一个小功法,这是卫黎所为,此是后话。 方才在悬剑之时,就是这个小功法法在起作用,将八柄剑器的正、邪极端两面激活出来。 说沈翊。他一拿到了两把剑器,便已经化出次兵气链剑。因为有知域,就正感知到那赵飒、散云、厚云冲向自己来。 ‘嗤!’ 他连忙一剑横扫开去。 那冲过去的三人,也是有知域在的,感知到时,连忙一下退步躲过了沈翊的扫剑。接着,又感知到沈翊正沿着山壁纵步而上。 他上去,是去夺回陪伴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神木与水。 巧合的是,正好这把神木与水是能克制手中双邪剑的恶念的,他又暂时得以恢复正常。只要神木与水在他身上,恶念便不会肆无忌惮。不过,他并不能察觉得到任何的异常。 赵飒、散云、厚云三人想再追上去对付他已经来不及,只得望前一点在烟里盲抓剑器。 赵飒脚下稍微快点,摸到了三把,是君仪剑、止战剑、黑阎剑。 散云,厚云则把剩下的若芒剑、今明剑、陨坠剑都摸走。 随后,也是闭着气躲到了石壁上,用剑插进石壁挂着。但是,已经看不到沈翊。但若看到的话,沈翊也不会放过这三个人。 整个过程,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全是闭着气在行动。 忽然, ‘啊……!啊……!’ 一声声丧命喊声从造剑室顶上传下来。 “卑鄙阴险之派!死有余辜!” 这是沈翊的声音,他上去把藏在草丛里的长阳会的人收拾了。不过,大都被吓得兔子溜了,副会主常阳溜得最快。 随即,沈翊站在造剑室顶上看着山脚下浓浓滚滚的白烟里,各种大小咳嗽的呛声此起彼伏…… 天虚云那边的冷墓、吴望,因为没有轻功,也是想要静观其变,就暂时趴在地上,用袖口紧捂着口鼻。效果虽弱,却也总比没有任何防备的好。 但是,他们不了解这颓靡烟的厉害,这么做只是徒劳无用,最后还是顶不住的。 至于善卿寒,他花费那么大劲得到的五把剑器,绝不会坐以观之。生生一口闭气闯到石壁下,却已经没有一把剑在那了。 只好沿着石壁攀步而上,出了烟气后,贪婪的猛吸一口没有白烟的气,顿然内里通畅,舒服多了,可着实是憋坏了。 那赵飒见自家掌门也上来了,打招呼一般:“掌门!接住您的黑阎剑!” 善卿寒既起左手抓住剑器,‘铿’的一下,反手插进石壁,单手挂住后,再贪心的道:“再仍一把过来!” 赵飒再仍君仪剑过去。善卿寒一正一邪在手,两剑相克相抵,不会有事。 接着,他下力一沉,吊弯黑阎剑,借着剑身的弹力,一下弹上到造剑室的顶上,同时也拔出了剑器。 赵飒跟将上去后,那散云、厚云也想上去,怎料,一到半途竟被沈翊搅着剑器杀将下来:“滚回烟气里!” 沈翊大骂着把这两云再逼回到烟气里。但,因为是在山脚,面临山体,有多处可以上去,便到别处躲避烟气了。 沈翊再回到造剑室上面,有他的师弟善卿寒、还有赵飒,共两人。三人没有大打出手。 只见善卿寒问好一般道:“师兄!大敌当前,我们的恩怨稍后再算罢!先打败天虚云!” 沈翊讨厌的语气:“哼!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善卿寒:“师弟向来有自知之明!” 沈翊还是骂:“惺惺作态!有自知之明岂还会与那五派为一丘之貉!” 善卿寒:“这个自知之明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希望师兄将来找师弟清算恩怨时,你可要手下留点情!” 沈翊:“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哼!要沈某手下留情,你未免太高看我们的师兄弟之情了!” 善卿寒:“师兄” 沈翊快速打断道:“别再说了!不想与你再交流一个字!” 善卿寒不满:“还记得当年天裂山下,你也是这个脾气!” 两人就此打住了,不再说一个字。一同站在高处望着天裂山下的层层白烟。 谁的心里都不服谁,但沈翊要更生气一些。两人彼此之间的恩怨,在天虚云败下之后,很快就将上演。 另一边。在天裂山藏剑室对面稍远处的长阳会人手,正慢慢拉开包围之势,想要围抓去烟气里的人。 而首当其冲的是躲到烟气外的离落缨四人。然而,这时的他们,已丝毫不把长阳会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 只见离落缨面无惧色的道:“阿雨,浪冲,横贯。” 话音既落,两人相去数丈列开,运足功气附于剑器、刀刃之上,没有表情的向长阳会的包围人群走去。 杨傲雨边走边大喝:“卑鄙无耻,无药可救!长阳会的,受死罢!” 这一喊,却让长阳会这几百个喽啰越加亢奋了:“兄弟们!他骂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剁成肉酱!上!” 这些不知死活的长阳会新人,竟然还真的一蜂窝涌上去。如若是那些长阳会的老油条绝不会去惹这两个人。 也是因此,常续才没有安排那些老油条做包围圈,就安排在人群里一起被烟气熏。 离落缨两人望着冲将过来的长阳会喽啰,一声喝开,刀剑凭空挥斩。 ‘呼!’ 两股无形的刀剑之气横向十数丈,如浪潮、如滚石,汹涌的冲滚过去。眨眼间,一下扫飞将近百个长阳会人。横七竖八的在空中翻滚,而后重重砸落外地。 第225章 九剑之祸(终章三) 那些同冲而来的喽啰,见这状就被吓到了。顿时脸色发白,都停下惊恐的脚步,面面相觑,不敢再包围上去…… 浓厚的烟气里,吃了解药的常续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只听见一阵的惊恐呼喊声不绝于耳,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待到烟云一般的颓靡烟气尽散,无论是连义盟的人,还是那五派之人,大部分的都是脑袋晕乎乎的站立着,身体摇摇晃晃,欲倒不倒之势。而那些最先顶不住的人,只能倒下去。 再须臾,就连身体强悍的无望门人众也不例外,没顶得了多久,便全数倒下。 其实,颓靡烟的药性本不会发作那么快的,是因为这毒量被常续调的重了,所以就见效的更快。 而身体虚弱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早已经倒的不省人事。 这会,副会主常阳也带着近百人手从山上逃下来了,跟自己的会主爹爹常续会合。还有那二十个蒙面骑着马匹散烟的人,也在边上。 现在没事一般的站着的,除了长阳会这帮人一百三十多个,还有站在人群外围的百十多个人。因为站得远,烟气够不着他们。 但因长阳会站立在歪歪倒倒的人群中,就显得十分兀立和有吸引力。 这不,离落缨四人、骑着猛兽的十兽门三人、造剑室顶上的沈翊、善卿寒、赵飒、散云、厚云,这十多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他们身上。 常续没得办法,跑也不敢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凶神恶煞一般的强人各从左右逼将前来,都大步凶凶的。这下要倒大霉了。 不止是他,还有他的儿子常阳、长阳会州主计大地以及一众下手,看着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一时害怕得神形俱呆。心里无不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待离落缨他们到跟前数丈前时,那在常续、常阳身后的涪州州主计大地,突然拔出两把剑器,登时从两人背后偷袭刺杀。 ‘嗤!嗤!’ 两下快速的捅杀声,剑器由后背刺穿门面。 ‘嗯……嗯!’ 这两父子猛然痛得后弯了腰,心下惊恐万分,竟还细细感觉着有个冰冷的利器穿透了身体。 常续表情复杂的回头,又痛苦又凶恶的瞪着计大地,断气之前叫了一下:“计……大……地……你!” 话没说完,两父子双双身亡。后面的一众长阳会下手,顿时大惊失措,慌了,不知道怎么办了。打是不敢打的。 旁边的天虚云及其门派里的凝云、风云,还有冷墓、吴望都晕乎乎的躺着,虽是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但做不出大反应。 清楚意识还是有的,可是,想要再清醒过来,除非自伤提神或者等药效过去。 计大地得手后,对着凶凶前来的一众人低声下气道:“沈庄主……各路英雄好汉,常续已死,这……能否饶了在下一条小命……” 沈翊正色:“哼!饶你小命,只怕还会再放出来一个常续来!” 计大地忙道:“沈庄主……我计大地虽是做了一点小恶事,但也是被长阳会所逼……您试想一下,我可是从没有主动挑头跟连义盟作对过……最后天虚云强攻双武庄的事,我都只是做个模样,不敢动任何手脚……所以这些,您足以能看出计大地不是大恶之人……您看……就饶过在下的小命罢,给在下一次改过的机会……” 沈翊转念却问:“长阳会在这有多少人手?” 计大地:“一千三左右……” “如若你愿意带着这些人加入连义盟,归连义盟所管,沈某可以不为难你!” 善卿寒忽然道:“师兄!费这么些话做什么,杀了他,所有长阳会人手不就归你所有了么!” 说着,他陡然提剑杀向计大地。沈翊反应神速,赶忙一剑挥去,凶砸在善卿寒的剑器前头。 ‘铿!’ 打下他的右手杀剑,因为沈翊剑劲大。善卿寒的剑被打得直往地下杵,激起一些尘土。 这一下,顿时令他不满,左手突然一剑起来,由下而上反攻沈翊,同时道:“别动气啊!师兄!” ‘嗤!’ 话音未落,竟然挑衅一般的挑断了沈翊的腰带,衣衫一下就敞开了,露出里衣。 而挂在腰间的神木与水亦随着断开的腰带掉到地上了。这是沈翊万万没想到的,竟然敢如此戏耍师兄! 沈翊立马还击回去,一招‘腕动如龙’直攻善卿寒门面,同时道:“傲雨,落缨小友!看住神木与水!” 离落缨正要去捡起神木与水,那个丈许之远的赵飒骤然挺剑杀来:“别动!” 说时迟那时快,离落缨瞬间化出次兵之志,弹射一般开步,一剑追刃,风飞而去,登时反手抓剑,正袭赵飒。 下一瞬,那赵飒只见一抹残影从自己身旁数尺掠过,登时只感觉右肋面一滑,傻着眼向下望,肋面已然被伤破一尺,还割裂了肝脏!飞剑太快了,以至于他感觉不到疼痛。 须臾,赵飒便一命呜呼了。一刃风飞剑,可安汝余生。 那站在天虚云旁边的散云、厚云见得离落缨这一剑,惊奇又愕愣地:“好快的剑!” 被沈翊逼退的善卿寒余光瞥见自己的得力助手被离落缨一剑解决,立时大惊不已! 连忙后退数丈,懊悔一般道:“师兄!住手!” 自神木与水落地,沈翊大出杀招后,他手中的双剑的邪性恶念已然再生,并且很快主导了他,要停下来,几乎不可能。 而善卿寒,见自己的师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豁出去了。可他杀心一起,却在转瞬,又被双剑恶念控制了头脑,满脑子只是恶斗屠杀。 这一下,师兄、师弟,这两人多年的暗中恩怨,如今要在‘疯狂之中’了结了。不死不休。 顿时间,沈翊、善卿寒大作杀招,身影忽而左右,忽而腾空,似是两只无头的苍蝇。 两人四剑,仿佛高速转动的水轮车,剑影如梭,寒光飞映。凌乱的剑气犹如阵风,呼哧而过…… 剑刃碰击间,只见以两人为中心点的十数丈范围之内,一股股无形的剑气波向四周荡开。卷起大量的枯草落叶,所经之处,尘杂滚滚,淹没视线。 第226章 九剑之祸(终章四) 现在这般战况,在旁人看来,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只就是像在观看精彩绝伦的比武一样看着…… 可是,才过得须臾,却让离落缨他们越看越不对劲。数十回合后,这发狂的沈翊、善卿寒的对招力度一下子升级,彻底狂魔了!悉数将连剑门的剑法施展而出。 且看那等悍烈杀势,一剑一招之间,尽是全力全击,丝毫不留一分气力,只是无情。而其之身影,一如腾蛇迅捷,似猛龙狂舞。剑器与剑器的对碰砍击,闪出星火,犹如火石般闪闪飞溅;那铿铿之声,脆厉作响,不绝于耳,生怕下一次对击就磕断剑器似的,凶暴其极。 这般比斗,即便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都未必有这等剧烈程度。 在善卿寒的眼里,师兄永远是师兄。就算是进入了狂恶的状态,也还不是沈翊的对手。 二百余个回合后,失智的善卿寒被失智的沈翊一剑逼近到造剑室一侧,趁此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这会,沈翊突然施展在闭关时练就的大杀招‘八斩方圆’:手中双剑化出次兵并行剑,既是四把剑器。 遂运附功气在这四剑之上,成了四刃剑气,随后再交叉左右四剑,将四股剑气隔成八股。 ‘哧!’ 登时挥斩开去,八股剑气脱刃击出,以叠高立着的方式飞袭去善卿寒。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防守意识,但却知道这八道气刃是厉害的招数。 顿时也提来双剑,迎着八道气刃挥舞直上。却一下被这八道气刃闷得后退飞去。 ‘嘭!’ 后背直撞在造剑室的石壁上,并且还撞出一个凹进去的人身形状,碎掉的一堆石子掉落在脚下。 紧接着,善卿寒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气劲在此时也破了。一下令他使不来力气,也站不稳,遂瘫倒向前,扑下去了。这一扑,竟然摔晕了,像一个死人趴着的姿态。 狂恶的沈翊已经没有一丝的善念,可不会放过善卿寒,提着杀剑,狂色冲上。 身后边的人都看得惊呆了,皆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是一味的狂攻打杀,太可怕了。 杨傲雨试着大喊:“沈师傅……!你怎么了!?” 却是他这一喊,即时诱得沈翊转身过来看,就一眼,便改换了攻击的目标,不由分说,挺剑奔杀向杨傲雨。 离落缨忙提醒杨傲雨:“阿雨,沈庄主他有点不对劲,你要小心!” “知道。” 说着对向走去,要试探试探沈翊怎么了。在相互距离三十步远时,就见沈翊迅速再交叉四剑,霎间挥出。 四股剑气在脱离剑器之时,登时裂变成八道气刃。并且准头还不变,斩击之力,也丝毫不减弱。 八道气刃,每一道气刃上下相隔的间距约莫一尺左右。而八道气刃叠加,则高度就达到了一丈余,还有宽度,是面前视角的整个半圆圈。 杨傲雨左右是无法躲避的了,遁地也不可能,而腾身直起,就会让身后的离落缨处在八道气刃的攻击之下。 唯有正面接招,只见他立刻运气涌动,附在刀刃的通身之处。 ‘呛!’ 杨傲雨再将大刀狠插入土面,‘单刀成墙’,这一幕何其熟悉。 接着,身子蹲低到大刀的高度之内,也是在稳固重心。最后双臂一上下顶住横开的刀身。 这一来,整个身体几乎被大刀刀身护住了,犹如一盾。 ‘哐、哐、哐……’ 八道气刃瞬间击到,斩击得杨傲雨的刀身响起七下撞击声响。而最高度的气刃,是从刀柄的顶上袭空了。 只见杨傲雨被这七道气刃轰击的连着自己跟刀,活生生被冲退了八九米。地面被插着的大刀犁出一条浅沟。 而刀身上,竟有清晰可见的七道斩击裂痕,刀身六道,刀格一道,且每一道间距半尺到一尺不等。但一眼看去,都差不多。 若不是这把新刀的刀身偏厚,或者,若是沈翊有天虚云那般功气的话,恐怕是杨傲雨要和着大刀一齐被拦腰斩断。 且看他忍着接下刀气时,扭曲的脸上辛苦皱着,双眼顶得老圆,咬肌凸起。抗地辛苦,这些气刃太劲霸了。 “沈师傅真被鬼妖附身了!?那些诡异传闻是真的么……?” 眼看沈翊又要再出第二次‘八斩方圆’,杨傲雨一下豁出去了,抓住这个间隙。 ‘啊!!’ 猛地高喝出声,一掌拍出大刀,拔地飞起,并望着沈翊快速飞去。 紧接着,杨傲雨拼上全力往前一跃,赶到在大刀一侧,右手瞬间抓住刀柄。 就在拿住刀的下一个瞬间,杨傲雨瞬时提速,那身影快得成了一抹闪影,眨眼时,已杀到沈翊面前。 ‘铿……!’ 轰然砸中沈翊正好施展而出的八斩方圆。这番顿时交击,功气互攻,强强相碰,各自皆被震退数丈,好是生猛! 入魔一般的沈翊在退身之中,竟早已备起反击之手。 可是,杨傲雨也不慢,就看那身影紧快的袭去沈翊,一刀凭肩落斩而来,霸然开下。 ‘铿!’ 又是一下硬碰硬,这一回,把沈翊击退了四五米。 再看,沈翊的脚下方才稳住,已见杨傲雨的大刀紧追砍来。 沈翊匆促再起剑迎击,这次却没那么顽强了。杨傲雨立时使来‘飞燕惊鸿’!一连三刀,连连击退沈翊。最后一下,手下留情了。 ‘噗!’ 生生把沈翊闷倒在地。所有人看得惊心动魄,在天虚云一干人的眼里,杨傲雨强大了不少。 可是,此刻的沈翊已经不是正常之人,只要他自己还能站起来,眼前的目标必须倒下,或者死亡,才会停止攻击。杨傲雨的刀下留情,给自己留下了危险隐患! 就见沈翊悍猛的挺身直起,同时一剑刺向杨傲雨的胸门!要命的一剑! 杨傲雨反应其疾,瞬间起刀格挡。 ‘铿!’ 却一下被击退数丈。而再次看向沈翊时,杨傲雨霍然心惊。‘八斩方圆’又再次猛斩而来!太快了,这不是沈翊应该有的速度。 第227章 九剑之祸最终章 危急之间,早有准备的离落缨一跃到他的身旁,一剑气刃,纵斩开去! ‘哈!’ 这一劈剑,也是悍猛其极。就见脱刃而出的气刃,竟如腰粗石柱般厚大。 ‘嗡!’ 这气刃势如破竹、摧枯拉朽的破开了沈翊的八道气刃。 因为离落缨的功气之力要高出沈翊很多。所以,那八道气刃被离落缨的纵斩破开后,没有因为对击而消散,就直直当当的闷向沈翊。 眨眼间,只见他被一下击飞,猛势撞向后面的山体上,顿时撞吐出血,紧接着摔到地面。 离落缨以为沈翊挨了这一剑猛击,他会站不起来了。 却不过须臾,就见他顿然挺身再起,仿佛是一具活僵尸弹立站起来,面无表情。 离落缨见这匪夷所思的情状,心里既惊异又狐疑:“跟没事一样绷直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他要想办法弄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遂大喊:“阿雨,你们想办法先让沈庄主镇静下来!我先扛着他!” “好!你小心!” 杨傲雨忙再对正照顾着娘亲的伏静霜道:“霜儿,你的霜镇能不能镇住沈翊庄主?” 伏静霜那边回道:“不可以。他这样的癫狂状态,就算是镇住他,他也会强行动弹,最终反而会让他损伤自身的经脉!” 她想了想,又道:“对了,阿雨,冷墓的游魂倒可以一试!可是冷墓中了烟气毒,迷迷糊糊,怕是不能使用游魂术。” 杨傲雨:“长阳会解药!” 遂忙对计大地:“大地老兄!刚才沈庄主就了你一命,你也帮他一会罢!有解药的话,就给冷墓解去毒性,让他救一救沈庄主!” 计大地一下爽快道:“好!杨兄弟!但在事后,你得多多向沈庄主替在下说一说情,不再计较以前的恩怨过节!” “小事一桩!一定!” 颓靡烟毒的解药,州主是一定有的,只为防范万一。 杨傲雨拿过解药时,那在天虚云边上的散云、厚云也向计大地去拿解药,计大地直接就客气的说:“实在没有了,不好意思……” 他即是有也不想给。却没想到,这两云就让杨傲雨给看了一眼解药,辨认形色后,就去搜那常续、常阳身上,还真给他们搜到了。 杨傲雨去到迷糊躺着的冷墓面前,相当客气的:“冷墓殿主,能听得清我说的话吗?” 冷墓虽然迷糊着,但还是有一定的清醒程度,遂道:“让我救沈翊也可以……但你要把隐罗狱十王宋帝王、转轮王、阎罗王、泰山王中的烟毒也一并解去!” 杨傲雨不废话,直接回头就问计大地:“大地老兄,又得麻烦了,还有没有多余的解药……?” 计大地的回答,一下让那两云大跌眼镜:“常续带的这些心腹应该有……” 说着叫来附近的那些心腹,果然是有。散云、厚云一听到‘有’这个字,瞬间极度不爽,牙咬咬的瞪着他,但也仅此而已。 随后,杨傲雨急忙将解药喂给隐罗狱重要的五人。并且叮嘱他们,从此刻开始,千万别乱来,再生事端的话,所有人都会不愉快的。 待得一盏茶的功夫,所有服下解药的人,头脑里开始慢慢清醒,眩晕之感降低不少,能自身控制自身了。 随之,他们分成两拨队伍。 杨傲雨、钟伶舞,还有三个带着猛兽的十兽门三人、长阳会的计大地也在他们这一边,是一个队儿。 聚流云的天虚云、散云、厚云、风云、凝云,隐罗狱的冷墓、转轮王、宋帝王、泰山王、阎罗王这十个人站在一队。 还有一些幸免于烟毒的各派无名小卒,则是跟在他们后面看热闹。 且说这两队人之中,此刻心里仇怨最深沉的有,隐罗狱的转轮王对杨傲雨的恨;天髓派的那正在照顾着娘亲的伏静霜、双武庄对天虚云、冷墓的恨;最后是十兽门对隐罗狱的恨。 目前的双武庄,已经濒临灭派的危险。沈翊癫狂如魔,不能自己。底下的七大弟子也极度的虚弱,又中烟毒,已然不堪何事。如若此刻有哪些人再压下最后一棵稻草,双武庄定然发生巨变。 而一旦双武庄倒下,连义盟也将失去最大的支柱,那今后由此引发的江湖恩怨,还不知道会再横空而出多少个长阳会…… 杨傲雨考虑到这些将来事,暂就决定,将眼下这些环环相扣的恩怨放置一边去。 而天虚云、冷墓,他们两人当前最为想做的事,就是断九重石锁,但怕只怕离落缨、杨傲雨这些人不会让他们顺利的进行。 因此,就见冷墓说道:“杨傲雨!我救下沈翊,之后,你们须得拱手让出九刃剑,不得再插手!” 杨傲雨:“我们向来对这九刃剑、什么九重石锁没有兴趣。只是因此而起的江湖恩怨,总得要有了结的那一天,当然,那一天到来时,我们希望是以平和的方式!好了,多说无益,快救人罢!” “如此甚好!” 就见造剑室那个方向的山脚下,离落缨手拿神木与水,以绝对实力压制着疯狂的沈翊。 也不是他变得多厉害了,而是沈翊一番番的大耗功气,致使自身渐渐虚弱。到这时,已经接不住离落缨正常力道的一剑。 此刻,隐罗狱一众人已经造好的游魂栅栏,冷墓便对他大声道:“离落缨!将沈翊引过来!” 正在抗着沈翊的离落缨不知道杨傲雨用了什么说辞说服了冷墓、天虚云,但看他们都没事,就听话的将沈翊引过去。 沈翊不识得这些游魂,眼前只是看什么都冲上去乱揍,很快,他便被游魂栅栏定住。那两队人也接着靠近去沈翊。 “终于有个停歇了……!” 离落缨在心底叹着,转眼却见敌我双方一块走来,他就近前问道:“阿雨,怎么回事?” 杨傲雨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冷墓要九刃剑才肯救沈师傅,我没想太多,就答应他了。所以,你手里的神木与水……” 第228章 断九重石锁 离落缨淡然道:“明白,我这就去给他。” 杨傲雨忽劝道:“阿离,别再起冲突了。” 离落缨语气狠狠的:“那就要看他们的行为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着去到面目凶恶的沈翊那里。冷墓、天虚云一干人都在了,正把沈翊双手里的风怨剑、血赎剑拿下来。之后,离落缨也将神木与水给了他们。 且看沈翊,手中剑器一被拿走,就见他那无情的脸面上,表情一点一点恢复正常。 离落缨他们没有马上去解开沈翊身上的游魂,只怕再有意外。因此,得让他缓一缓,过一会再试试。 冷墓这帮人拿走了三把剑,又再去到晕倒在造剑室附近的善卿寒身旁,从他手中拿走黑阎剑、陨坠剑。 随后,这些人就不管他了。只有善卿寒自己带来的那些没有被烟毒熏晕的弟子去管照他。 拿齐了九把剑器,隐罗狱、聚流云两派十人再次去到‘无极’石壁下。 一靠近到石壁,神奇的浮剑现象又发生在这九把剑器上,仍是跟之前的排序一样。 君仪剑对风怨剑,血赎剑对止战剑,黑阎剑对今明剑,若芒剑对陨坠剑。而神木与水就悬停九丈高的在‘无极’石壁之前。 而离落缨几人正在驱除沈翊所中的游魂气,但是,一才解开,沈翊一下子就昏迷过去了。损耗太沉重,身体早已透支。 这会,他们正在连义盟的人群前照看着双武庄的一众大弟子,还有四个十兽门的人。但几乎都晕晕乎乎的,欲睡将睡的状态了。 突然,一股隐罗狱‘游魂爆’的阴浊气迅速从石壁下覆盖过来,如同阳光照射出来的快速移动的阴影一般,瞬间将天裂山下的这一面所有活人,一一镇住! ‘!!!’ 一众人大惊不已,心底暗呼:“这么卑鄙的人!” 离落缨顿时怒火暴升,愤愤至极点:“隐罗狱!” 登时暴运五行流,引来体内功气,霎间冲散身上所中的阴魂气。再而化出次兵之志,立身直起的同时,转回杀身。 却听那冷墓忙道:“离落缨!不用起这般大的反应!你放心,我们只是为保万无一失才出此下策。你要驱散他们身上的游魂,也可以。但是要来找麻烦,我们只有不惜一战了!” 离落缨根本不想搭理他的话,也没去给杨傲雨他们驱散阴魂气,只是满身杀气的,冰冷盯着冷墓那十人。 而冷墓,见离落缨没有丝毫回应,便就认为,离落缨是默认了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 开始动手了,断九重石锁。 因为天虚云有重伤在身,不能参与。所以,就冷墓及其四王,还有聚流云的四大云颠,共九人行动。 先是冷墓,双脚借力石壁,直上九丈的‘无极’石壁之前,右手抓稳悬飞着的神木与水。接着,他的身体也被这把木剑带着悬飞在空中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御剑飞行一样。 在这个令冷墓动魄心颤又暗自兴奋的时刻,顿时由然而出一种仿佛到达‘极乐之地’的快乐心理,太激动了。 想想,从落星镇一路来到此地的天裂山,多少坎坷,多少困难,着实不易。但是,现在都不足挂齿了。 这种感觉,实实在在。若是何断星也在这里的话,他的这种激动心理只比冷墓过之而不及。 冷墓悬飞着,忐忑地提起剑器神木与水,准确的放到‘无极’两个字中间的竖向剑孔。 这下,心里更加躁动难安了,那种心情,紧张的不得了,宛如第一次肌肤之亲。其实,他也是害怕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恐惧意外,总之,都双双皆有。 对准了剑孔,他心道:“如若孔里是一个像木门闩那样的锁法,那,这个断,应该是往里杵剑,接着是发生奇异的事情,是,大同之世……?” ‘唔!’ 想着,猛地一剑刺将进去,剑格卡在石壁上才停住。 ‘砰!’ 只听一声脆而沉闷的断石声由石壁内传出。瞬间, ‘轰隆隆……’ 整座天裂山微微颤动一下,犹如打了一个短命的冷颤。 这对山体来说是微微小,但对山体之外的一切,就如同地震。一时间,飞鸟走兽,尽皆惊动,在山林里惊恐乱窜。 安坐在山顶的周尘亦被惊到,青湖湖水一下荡漾起小波浪,生怕把堵高的湖口给冲毁掉。 他在大山上是无法知道山脚下的藏剑室发生的一切的,他只是监视着青湖。即便是想要下去,他也不想,因为费太大的工夫了。 另外,尽管直到长阳会的父子俩被计大地杀死了,也没有见到有人上去传令放开湖口,也仍旧守着。 在山体一阵颤动之后,冷墓稍微愣了一下,惊怕是有的,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剑拔出来。 正在耐心等着有没有什么动静时,忽然,手中的神木与水一下子变成水状之态了。 随之,所有在‘无极石壁’上的视线,包括离落缨在内,都看到一股水色一般的亮芒从神木与水剑身上‘流出’三行字在石壁前:“连通大同之世,或将招致无穷厄灾来此界间,涂害苍生万灵。或将引入无限善报来此界间,极乐苍生万物。” 冷墓心想:“连通……或将……这些话的意思是,三思而后行……难道还可以反悔?” 他便尝试着抓回神木与水,就见这两行字慢慢的隐消,当停止时,这些字又清晰了起来。 转瞬,再出现一行字:“八刃八方,一方为一锁,尽断之,则通。未尽断,则反之。” “看来是有八次思考的机会,但,还思考什么……!” 思绪间,只见无极圆圈周围的一尺外,有一些细碎细碎的石子掉落下去。顿时,再露出八个剑刃孔位,位置分别代表八方: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 孔位完全出现后,底下的八柄剑器再升飞上去,每一把剑对准一个剑孔, 顺时针为:东方君仪剑、东南方风怨剑、南方止战剑、西南方血赎剑、、西方黑阎剑、西北方今明剑、北方若芒剑、东北方陨坠剑。 第229章 阴阳爻石室 这是一邪一正的间隔式序。 如此组合,是为在触发剑器的正、邪之力时,得到一个增强的平衡的力量,好能断开其余八锁。否则,无法断之。 此外,石壁里面暗置的石锁,每一个的深浅位置都不一样,却又紧紧相邻,所以,每把剑刃的长度、精度才都不一样。 ‘砰……砰……’ 冷墓果断的接连刺入八柄剑器,听着每一下那石锁断裂声,浑沉回荡,仿佛是山崩地裂一般。 石锁尽断后,一股被锁的功法在无形之中从断锁里头释放而出。这是所有人都感觉不到也看不到的。因为,那是大同之世的东西,本世之人还不能看到。 接着,又发生令人震惊、讶异的一幕。 竟见那无极石壁上面的粘尘脱离开去,如水中漂浮的细物一般,飞聚在石壁的表面一尺,慢慢的越聚越多…… 冷墓又惊又喜的近距离官看着,很怕被这些粘尘闷死。 须臾,飞尘居然聚成了一个同石壁上的圆圈那么大的三尺飞尘圆圈,有一指的厚度。它在缓缓的浮动中,再界限分明的,隐隐演化而成一个‘太极’的样子。 又须臾,飞尘翻转。 渐渐显现出一阴一阳的交互阴阳鱼的两仪图案……再而,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化五行,五行化六合,六合化七星,七星化八卦,八卦演九宫,九宫归十方,最后,这一片飞尘往十方散开,意为星辰万物。 演化完成后,就听‘轰隆隆……’的 就见‘无极石壁’的下方,裂开一个门缝般的方形裂痕。这是一块巨石板子,高十米,宽五米。 就只一小会,这个巨石板慢慢向内凹去。九重石锁,锁的便是此门。 ‘嘭!’ 这道巨大的石门向内砸倒下去,这儿,竟是一个大门口,这却是一间石头内室。总深约有二十米的深。 且看石室里头,并不暗,有点亮色在,像是夜里的淡淡烛光。 随之,无极石壁那儿的冷墓被九刃剑挟着飘落而下,径直就飞进去刚刚才出现的大门之内,很飘飘然。天虚云那九人见状,也跟着进去了。 外面的离落缨真是对这些‘诡异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便救去解救杨傲雨一众人了,驱除他们所中的游魂气。 石室入内十米左右,就是一间半圆形的石室,还挺宽敞,平顶,约莫五米高。有九根木水桶般粗的毛糙石柱。 其中八根连接到石室顶上,位置也是按照‘无极石壁’上的八方所立。更还有,这八根石柱的五尺高之处,有一横向剑孔。 剩下一根是立在正中间,但只有四尺的高,没有连接到石室顶上。而且,也比其他的石柱还要特殊。 中间有一根如同中心轴的单独石柱严丝合缝的挨着主体石柱,称作转柱,可以旋转。柱子顶上是平的,但有一剑孔,作用是插剑旋转。 包围着转柱的主体柱,外表又有八个高低不一的一指长的方孔,各自对准那八根连顶石柱。 当先进去的冷墓有点失望,以为从这道山门进去便是‘大同之世’了,然而不是。随后,天虚云九人也进来了。 他们一看那八条水桶粗的石柱,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似乎都一样。 倒却是那正中间的石柱有点特别,外边还有方孔,顶上又有剑孔。不过,他们也一下便断定,这个才是关键。 十人围着中间柱琢磨了一番,冷墓还是决定,抓来神木与水,整把剑猛地扎进转柱顶上的剑孔。 ‘砰’ 仿佛小石块的落地声。 须臾,神木与水又成透明之状了。接着,这个石柱渐渐冒起淡白色的光芒从方孔里散发出来,就像八个冒光的小窗户。 再一瞬,这些淡光穿过透明的神木与水,形成一束漏斗状的光芒射向石室顶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太极阴阳鱼图案,一动不动。 原来是这柱子底下有功法,但还没有被释放,是封住的状态。想要释放就得旋动转柱。向左,向右都可以,随便转。 ‘乓乓……’ 那八柄悬飞的剑器突然掉落到石地上了,惊得这些神经紧绷的十个人一阵激灵抖。 一人去捡起来时,意外发现剑器上印有了阴阳爻符号,再细看其余的七把时,也一样有。 冷墓断定道:“只能是刚才在外面断锁时印上去的!但,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灵光一闪,发现石柱的八个口子都对准连顶石柱,遂道:“你们都躲到石柱的中间,我来转动神木与水看看!” 其余九人立即站好,天虚云也不例外。冷墓遂站好在石柱的边上,抓住神木与水的剑柄,运力一转! 瞬间,经过剑身连通了封印在转柱底下的功法。 ‘嗤……叮!’ 一道略微刺眼的亮光从石柱东南面的小方孔投射而出,直射在东南面的连顶石柱上。 数人再去一看那光射点,是一个阴阳爻符号,为三连横,乾。 天虚云即道:“快找剑上相同的符号。” 一人道:“有!在我这。” 冷墓:“好!等把所有的八卦符号投射出来,再以剑器插到连顶石柱的剑孔上,后就等待下一步的变化。” 接着,冷墓陆续转动石柱满上一圈,将剩下的坤、震、艮、离、坎、兑,巽七个阴阳爻,皆投射到连顶石柱上。 随后,八人各自拿着八柄剑器站在相符的阴阳爻连顶石柱前,再将剑器放置到五尺高的剑孔里。 “破!” 冷墓一声喊下,八人同时往石柱内捅剑开去,直捅到石柱的背面,穿了。这是疏通封在剑口处的石封。 ‘吼……!’ 一声沉闷的异响,只见剑孔里露出一些淡白色的光芒功法,直通到石柱顶上去。 随后,再由石柱传到进天裂山山体之内的早已经暗设好的了通道,直贯向山顶的青湖去。 接着,这八股被解封的功法演化青湖湖里水的状态,之后,竟缓缓升向天际,望着十面八方漫漫散开,形成一张巨大的水态水幕,将方圆十里之内的境域笼罩其中,也算是隔离起来。 第230章 入联虚之境 离落缨一众人在外头看得惊奇无比,这太壮观了,头顶的天空像水布一样,却又不如雨洒下,神奇如身处梦境之中。 而在石室内的一切,一切如旧,也就是冷墓、天虚云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些壮观的变化。 下一刻,天空中的水态流体再慢慢压将下来,在这方被笼罩的境域之内,所有物体都被附上流穿。这,便是在进行本世向外世‘大同之世’转换的初始过程,既虚实换移。 离落缨一众人哪里见过这种状况,皆被吓住了,跑是铁定跑不过的,庆幸身体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就原地等待安排罢。 就一会的时间,这方圆十里之内的所有生命、非生命物体,皆已被这股‘水流体’转换到一个名为‘联虚之境’的虚空之间。 从这里面看出去十里之外,全是灰蒙蒙的一片。其中,最多的一种东西称作噬霾,犹如发丝一样的烈性虫,噬钻力甚是强大。 它们无法进来,因为有‘水幕’作为护盾,保护着这十里方圆。但,有一些其他魔兽,可以强闯进来。 而在这片方圆十里的联虚之境以外,尽皆是灰蒙蒙的混浊之状,无有边际。只有这片十里境域内,是可以存在活人的。 而若是境内之物的自身足够强韧坚硬,或者是有可靠的保护,便可入去混沌中,随意出入。 在‘水幕’的流穿附着之下,就如同被杨甘柳露浸洗治疗过似的,所有中了烟毒的、受了伤的、虚弱的人,都明显感到身体有所变好了,精气神顿然恢复七七八八。而死了的,就死了,这没法起死回生的。 而受了重伤的天虚云、沈翊、善卿寒,则是恢复到一半的好。那些极度虚弱的七大弟子、天髓派的几人、十兽门,则比他们要恢复的更加好。 ‘轰隆……隆……’ 那巨大的天裂山山体竟像有生命了一般,明显的动了一下,还抖落无数山中石头断木。 山顶上的周尘、还有早长阳会的一帮下手,更是惊颤不已,皆连连赶往山下去。但,没那么容易下山的。 这一边,还有比他们最过于惊恐的,莫过于藏在阴阳爻石室里的冷墓、天虚云十人了。 这一震抖,让他们一下感觉石室就要塌了,赶忙拿上剑器往外逃出去。 却是一到外面,入眼所见,都让他们顿时看傻了眼,一张水幕盖在天空,天空之外,混沌浊灼:“这就是‘大同之世’?” ‘轰隆隆……’ 又一阵山崩地裂的声音,这一下动的更剧烈了,仿佛虫子在原地蠕动。 吓的所有人都腿下溜烟,逃离天裂山的远处之外。最是长阳会的人,逃的贼快,生怕山体崩塌。 再过了片刻,那山体居然变高、变膨大了起来,慢慢地,还从山体里分离出两只手一般的巨大单体。 而那山体的撕裂口处,还挂着许多树根藤条,石头泥土。神奇的是,这样还还不散架,毕竟,又不是活生生的肉身,这就非常的匪夷所思了。 逃跑的仍继续逃跑,不跑的则是知道跑也跑不了。干脆停下来观看这等奇怪事情。 看着巨大山体徐徐分裂出了‘双手’撑到山脚两侧的地面上,接着又从‘双手中间’分裂出‘头’来,像是低着头正在抬起来的样子。这个形状,大致能看得出是一只猩猩的轮廓。 不难怪,远远看去这座天裂山,像一个蹲坐抱手的人。 “周尘大伯还在山上!” 反应过来的离落缨惊呼,忙对着钟伶舞:“小伶,阿雨,我要去山上找一找,你们在这要小心!” 钟伶舞:“你也要小心。” 说罢,离落缨开步跃身前去。速度猛快,一会后,从巨石猩猩的右手边疾驰而过。一小会的工夫到得山脚。 却见,山脚这儿的造剑室附近,又有两股山体慢慢从那条湖水沟槽处裂开分离,似乎是双腿。 他仍然无所畏惧的迎山而上,一跃轻身飞起数十米。 远处的一众人看着他,就像是一头苍蝇扎进了山野里,再不见那渺小的身影。 须臾,才上去个百米左右,感觉整座天裂山,接下就是要站起来了。 其实,在远处看确实如此。整个过程,一直有山崩的,轰隆隆的巨石敲碰声音。 待山体再分裂出两条腿之后,剩下的就是身体了。 正渐渐显现出巨山猩猩的轮廓,山体的姿势也已经变成猩猩垂手两边、曲腿坐着的样子了。 离落缨正在‘右腿’上疾跃如飞,顺着曲起来的巨腿大跃开去,一下猛飞五六十米山沟,直接到了与腿分离了的肚皮上。随便抓了一棵倾斜得要栽倒下去的大树树枝吊着。 因为和巨腿分离撕裂了开来,这里已经不是郁郁葱葱的山野林木了,都是山体中的黄土、巨石、树根藤条。 接着,整座山体向婴儿倾身那般向前微微探着巨身。正还因此,顶上的青湖湖水一下被倾斜的倾倒下去,浇往到巨右石腿上。 ‘嗖……’ 大量的湖水,犹若天河坝口溃了,直猛猛拍打下来。溅起的滔天大水花直冲向正处在猩猩肚皮那儿的离落缨。足够淹没一两千个他了。 “这么大的水花……!” 离落缨到吸一口冷气,不顾许多,大是运开功气,一口猛气往肚皮以上的腹面飞跃直去,踏枝点叶,如同蝴蝶的身影,飞速朝上而去,惊险躲过。 只见那滔天水花直冲打向离落缨已经逃跑的那个位置,冲刷的林木折断、泥土溅落,显现出一块块不规则拼合的巨石。 且看那穿梭在以上的离落缨,一跃便便是上百米,飞影如梭,其势如箭,与那巨山猩猩垂直而上,甚至,巨山猩猩还有下压的势头。 经过了一会的适应,离落缨已然能在这垂直向前压的山体上飞跃自如。因为加快了飞跃疾驰的速度,更快的接近青湖了。 就在这时,那山体猩猩大动了起来,又是轰隆隆的,渐渐站将起来。 第231章 巨山猩猩 就在这时,那巨山猩猩大动了起来,又是‘轰隆隆’的一阵响,看那连接着大地的山盘,慢慢地被拔裂、分离出一个硕大无比的‘身体’。那身体轮廓,仿佛一只极度肥胖的猩猩,须臾,竟然还试图站将起来。 一时间,山体与大地的分裂之处扬起了飞尘,如小型沙尘暴,将山上的绿枝青叶卷落,洒了满地。 此刻,这座由山体分裂而成近似猩猩形状的天裂山,已经不复原来的模样。 巨山猩猩一站起来时,在垂直山体上的离落缨,被这一个起身一甩,差点直接掉下去。 所幸反应及时,一把抓住了倾斜树顶的枝条,才没有掉下去。 接下来,他要上去到湖顶,要更加费劲了。因为巨山站立了起来,一下又变高了。 至此处,他离地面已经有一里余的高度。可是因为山体变成垂直,他要上去山顶的青湖,还有将近二里的高度要爬。 可,那又如何,仍勇往直上,嗖嗖飞梭。 那些在远处傻傻看着巨大山体变成巨山猩猩的一众人,尽皆惊呆了。 全神贯注的,看那巨山猩猩一点一点的站将起来,一整座天裂山,就这么没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猩猩模样。 且看那布满林木草堆的巨大双臂,十分粗硕,单直面着看去,有将近百米的壮大,且还长长的直接杵地上。双脚倒却是短得可怜,但也有百多米的高。 ‘它’顶着的那个脑袋,没有眼耳鼻,却有嘴,只是外观的形状像猩猩的头形。 若是这巨山猩猩能看得见,那在数里地外的人群,在它眼里,真所谓是渺若蝼蚁。 突然,巨山猩猩腿下的烟尘飞沙里,就见这没有血肉的它,察觉到什么似的,猛提起双臂,不作犹豫的直接砸下大地。 ‘隆……隆……!’ 打砸声顿时震动这片十里方圆的联虚之境。它这个举动,可以理解为,就似在长时间不动后的伸一伸懒腰。 且看那砸下的双臂,由于力道巨大,地面被砸得溅起一大片飞沙走石,乍一看一坨一坨的,大得像头牛,直扑向周边十方。 那些站在远处看着的各派人众,亦被波及,纷纷抱头躲之、逃之。不过,只是边缘的细小飞沙,飞势也减弱了,并不对他们造成多大严重的伤害。 可是,巨山猩猩身体上的离落缨,他就不好受了。被这双臂一震,吗的,差点脱手从上面滚下去,还好命不差,被藤条缠住了。 同时,他也从上面看下去,由那巨山猩猩砸下双臂溅起的飞土,爆开时像一朵盛开的巨大土花朵。 略微心惊中,将视线转移去那三千人,只见有些飞土也砸到了那,心里祈祷,但愿亲友没事。随后,继续翻身飞跃而上。 这会。巨山猩猩脚下的飞尘很快就散尽了,露出了那个‘阴阳爻石室’的真容,原来,并不是与天裂山同为一体的。 那外观就如同半圆形的石堡,高十米,宽将近二十米,但那室里的过道没有了。顶上冒着八个圆形窟窿,数尺深浅,是连接石柱所用。 而那造剑室、藏剑室都不在了,已经全化作巨山猩猩的一部分。 “是何人断了九重石锁!?站到我脚下!!” 突然一个响雷般的声音隆隆的声音从巨山猩猩头顶上响起。 包括离落缨在内,所有人又是大惊、又是大愣,简直是惊得没完没了,愣个没完没了。 此外,巨山猩猩的这一下浑声,轻易就传遍这片联虚之境里的所有角落。 更看这联虚之境的境域之外,那些‘噬霾烈虫’被这一下震天的吼声给吸引了,密密麻麻行动起来,飘附在‘水幕护盾’之上。却是在噬咬水幕护盾,此刻,灰蒙蒙的境域外,被遮的一下变得黑灰了。 “站出来啊!山妖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巨山猩猩又喊了一句话,等了片刻,冷墓、天虚云他们十人仍是没有敢上前去的。 离落缨惊过之后,则继续在垂直的巨山猩猩身体外穿梭飞跃上去。毕竟又不是找的他,是冷墓他们断的锁,不关自己的事。 突然,他在疾速上跃之中,猛见一只飞得很快的锦红鹦鹉从他的顶上数丈飞砸下来。 准头还不差,吓得他惊惶躲身,滚了数圈,扒拉到一棵树顶端才停住。险的被撞头上,太准了。 “这鸟是故意来撞我的?” 心念时,‘噗噗噗……’的翅膀拍动声引得他低头向下一望,那只锦红鹦鹉又调头回来了,让他略有惊意。 正想要赶它走时,却见这只鸟在他的身边绕了一圈,同时,一口鸟声说着人话:“你是找人吗?” 离落缨心下猛一咯噔:“这只小家伙居然会说人话……!” 不可思议的看着正飞到眼前的、拳头那么大的锦红鹦鹉,别说,还真漂亮。 他抱着戒心道:“鸟大哥……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知道,跟我来。” 噗噗的向上飞高,离落缨随在之后,高速跃飞,一点也不落后那鸟。实际上,如果他想,还能超过前去。 锦红鹦鹉直带他到巨山猩猩的右肩膀下方百米左右,再一头钻入倾斜的原来的山林中,离落缨亦是如此,跟着照做。 入进林中,视界里,只见好几十长阳会人,或抱着、或挂吊在一颗颗的大小树上。 ‘咚!’ 离落缨降下到其中一棵树站着,但不怎么关心他们,既开嗓:“周尘大伯……!” 立马就有了回应:“我在上头!落缨小友!” 周尘腿脚不便,才下山不到五六十米,就发生了这么些匪夷所思的情况。为防止掉落下去,他也是抱着一棵树上。 离落缨心下一悦:“好!您等着,我这就上去。” 话音才落,那锦红鹦鹉说:“跟着我。” 离落缨眉心微锁:“这么好玩……”,一下对这只鸟降低了戒心,跟着它上去,准确地找到了周尘。免去了离落缨大喊大叫的找。 他上前扶着周尘,关切道:“周大伯,您没事罢?” 第232章 锦红鹦鹉 周尘:“幸好双手还能使上劲力,没事。落缨小友啊,你是否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离落缨:“周大伯,我也无从得知,冷墓和天虚云断开九重石锁后,就发生了这些一件又一件的怪事。” 那只鹦鹉插话道:“我们上去湖顶再聊罢。” 周尘猛地一脸惊奇、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鸟儿:“它,竟会说人话……?” 离落缨:“我是在上来的半路遇到它的,也很好奇,也和您一样,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周尘惊奇:“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那锦红鹦鹉:“还有很多让你们不可置信的事情,走咯。” 离落缨搀扶着周尘,一跃飞身,直上七八十米,安然落到巨山猩猩的肩膀上,既青湖的岸边。现在看湖里的水,只剩少半了。 片刻,那只锦红鹦鹉也飞上来了,落下岸边,有模有样的站在一边:“落缨小友,你们那世界的人都还不会御剑而飞吗?我看你都一跳一跳的,累不累。” 离落缨有点懵意,反问:“御剑而飞,是人站在剑上,不用费上力气的就能飞?” “对。” “这个没人会,太玄乎了。可是,你为什么说‘还’?” “你知道你们的世界里有一个叫离非戈的律人吗?” “……什么又是‘律人’?” “是可以控制自己各个方面的能人。” “哦,没有这个人。离非戈,他来我们世界做什么?” “他是大同之世里,乾国的一个小将师。去你们世界,当然是有事情了。” “有事情……??” “对。他去你们的世界,也是为了找‘律人’。” “我们的世界也有……这种人?” “可能有,可能没有,所以才说找。” “我问题又来了,既然你、我是两个世界的,为什么我们说的话你能听懂?” “你这么问,会没完没了。去了大同之世,以后就会慢慢知道的。” “我不去,就留在原来的世界。我的家,我的亲友,所有值得的一切人间温情都在原来世界那里。要我去到这个陌生世界,没有兴趣。” “好罢,不强求你。但我也不会继续告诉你有关大同之世的任何事情。” “你说我就听,不说也就不听。” “你知道谁断了断九重石锁,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你是不是想要把他们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就是带他们去大同之世。你看我像坏东西?” “目前不像,断九重石锁的人,冷墓、天虚云在那山下的群人里。” “好,现在下去,你带我去找他。” “等等,这个,鸟大哥……你是由人变成鸟儿的吗……?要不然……” “我的名字叫漂灵,在鸟儿的身上就叫漂灵鸟,不是什么鸟大哥,更不是人,也更不是鸟。” “那,这个巨大山人也自称是漂灵,难道有很多个漂灵?你的真实身体,是什么?” “我说了,不会再告诉你。” “那好罢……我们要怎么下去?” “等着。” 于是,就见这只锦红鹦鹉煽动翅膀飞向巨山猩猩的头顶:“石漂灵,外世人要从你肩膀上下去。” 那巨山猩猩浑沉一声:“好。” 随即,远处的三千人众就见这巨山猩猩慢慢低下巨大且高的‘身体’,再将长臂搁到自己的右肩膀前平行。 片刻那锦红鹦鹉:“就这样,叫他们上你手臂。” 巨山猩猩响雷一般的声音:“上来我手臂,送你们下去。” 说着,那锦红鹦鹉也飞到了离落缨、周尘的面前,随着他们一起飞越到巨山猩猩的大长手臂上。由此可见,这两只东西,非常的有灵性。 随后又将挂抱在树上的长阳会数十人也救了上来。再慢慢放下手臂去,贴合到地面,距离那三千之众有数十丈远。离落缨背着周尘,先等长阳会几十人快速下到地上。 此时,离落缨谢过两个漂灵,最后才从百米石手臂上下到地上。 这时,锦红鹦鹉也前来他面前说道:“落缨小友,快带我去见断开九重石锁的人。” “嗯,走罢。” 于是,离落缨带着锦红鹦鹉去到三千多人面前大喊:“冷墓、天虚云!有‘人’找你们!” 这一喊,倒是把自己人给叫来了。杨傲雨一行人的十兽门、还有双武庄、连义盟的人。 一会后,冷墓、天虚云及其门下人员,慢步去到离落缨的面前,神情好奇的看着那只锦红鹦鹉。 离落缨对锦红鹦鹉示意着冷墓道:“他是断开九重石锁的人。他身边的这九个,是一起进入九重石锁下方的山门里的人。” 锦红鹦鹉对着冷墓十人:“你们就是‘上善之人’了,齐心协力完成信义之约,聚齐九刃剑,面对未知,无惧生死,毅然断开九重石锁” ‘轰……’ 突然有一个沉闷的大动静在联虚之境的水幕外作响而起。 一时间,震的天摇地晃,惊得那三千之众恐慌道:“是地震吗……?” 巨山猩猩:“漂灵鸟,联虚之境有恶物攻打来!我们快行动,带‘上善之人’去往大同之世!” 锦红鹦鹉惊怕的鸟声:“希望能赶得及,不知道是什么恶物!” 巨山猩猩:“无论是哪一种恶物,这些人都抵抗不了!我来保护他们!你快带他们去阴阳爻石堡!” 锦红鹦鹉:“好!落缨小友!你不想去也得去了!冷墓,天虚云,跟着我走!” 虽然一众人都不明白咋个回事,但连那巨山猩猩都怕了,他们也跟着惊恐害怕,却也是万分疑惑。 锦红鹦鹉煽动翅膀,带着离落缨三千多人众去往石堡,虽然慌急,但仍是有序并跑,不拥挤冲撞。 接着,竟见那巨山猩猩将百米长的粗大石臂护到三千人众的后面,形成一道百米高的山墙。 这个屏障一成,百米高的影子一下子遮得附近的天色略微一暗,却也令三千人众顿时安心了不少。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恶物来袭,但,总而言之,联虚之境的朦胧境域,恶多善少。 第233章 黑爪浑蛟 离落缨在内的那三千余人众,踏着湿漉泥泞的地面朝着二三里地远的阴阳爻石堡大跑而去。 可才奔跑了一小会, ‘嘭轰……’ 像天幕被撕裂开来的巨声,由‘水幕护盾’的西南之向巨大传来! 那锦红鹦鹉急急的飞高一看,惊道:“是黑爪浑蛟撕破了水幕!” 这蛟,身长有二十余米。其脸尖长如喙,满口锯齿,毛发甚韧,头上无角,通背灰鳞,蛇腹皮实,四脚四爪黑透如墨,四只爪子各长两米多,坚硬锋利,又力量较猛,可轻易抓碎岩石。 转瞬,就见那条黑爪浑蛟从撕破的、宽达五六米的‘水幕护盾’口子里迅速跳钻进来,进入到联虚之境。 它这一跳,就像骤然一急的样子,那一跳的速度,生怕被撕破的水幕护盾口子夹住似的。 而那一条条趴在水幕护盾上的噬霾烈虫,亦紧随之后,从破空飘钻了进来。但是,一进入到境域里,他们都呲呲的掉下去,不再漂浮。 可是,在黑爪浑蛟一个急快的速度跳进来之后,那水幕护盾也迅速的再生好了,补上了。所以,进来的噬霾烈虫并不多。 因为距离还挺远,那三千人众并不能看得见黑爪浑蛟。但是,水幕护盾被撕破那一刻所发出的轰天巨声,让他们真的害怕之极。因而,已经在心里想象好了那东西有多么厉害又可怕恐怖。 空中的锦红鹦鹉看着黑爪浑蛟,在联虚之境边缘的众山之间,像奔跑的蜥蜴狂奔过来,一路直冲,时而还被山体遮的若隐若现。 它再飞低下去道:“大家加快速度!” 地面泥泞,尽力跑也跑不了多快,弄不好还容易摔到,当然,武功好的就另当别说。 而那些宵小喽啰就没这么容易了,所幸地方足够宽阔,摔到的人没被后头的踩死。 懂得轻功的,自是轻易能到。可是,离落缨他们没有当先跑去,也同一众亲友也一起奔着。 他见那锦红鹦鹉飞下来,就忙问:“漂灵鸟,我们不能杀了那头黑爪浑蛟吗?” 锦红鹦鹉直言:“我对你们没有信心……” 它觉得,离落缨他们连御剑飞行都不会,应该很差劲,所以没有信心。 离落缨:“是我们太弱,还是那条浑蛟强大?” “对于我们大同之世而言,黑爪浑蛟并不强大。但是,对你们,可能是毁天灭地的力量。” “有这么强?” “不然,你等下试试就知道了。不过,你们是在联虚之境里,功法力量也会有所增加,可能起自身的一倍左右。这是境域的阵法之能,只为给来到这里的人增加应对突然危险的功法力量,比如这次。” “知道了。” “另外,还有一种遍布在联虚之境外的烈虫,叫做‘噬霾’,只比头发丝大一点,手指那么长。噬咬成性,你们功法不强,很容易被它们咬死。幸好的是,他们进来这里后,不会像在浑沌之界中那样的悬浮,要过来这边,得用上好一会的时间。” 离落缨问:“这些烈虫、还有黑爪浑蛟,他们闯进来要干什么?” “为了吃掉阴阳爻石堡,强化自身。如若它吃的足够多,还有可能化而为墨色玄龙。就像万物生灵吃东西长大那样。” “那这样的龙,一定很厉害罢。联虚之境外有没有这种龙?” “有,不过,距离我们非常的遥远。我们世界的人也不会把联虚之境设在它的附近。所以,这儿算是此较安全的地方。” “可我们觉得也不安全啊……” “我们不要你们觉得,我们要我们觉得。” “呃……联虚之境,是不是在打开了之后,这些恶物才感觉得到有‘好吃’的出现了?” “可以这么说。” “那有没有厉害的人在控制着,或者驯养着它们?就像我们的那三头猛兽。” “就我知道的,联虚之境外的浑沌之界,目前没有能够被控制的任何东西,将来不知道,也很难罢。” “混沌之界里,有多少种厉害的恶物?” “厉害的数不胜数,还有更为厉害的,也是多如牛毛。可以这么说,没有最厉害,只有更厉害。” “那它们这样碰见了,就是谁也不服谁了。” “嗯。尽管它们不懂得说话,但绝对不比人笨,这里指的是厉害的恶物,就像聪明人和普通人。” “如此了得么!这个浑沌之界,有没有边际?如若没有,可不是有很多厉害的恶物!” “无边无际。若是想要进去,比登天还难,得要用到最高的法门阵法。一般都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重大事情才可进去。除此之外,没人会因为闲着无聊而进去。” “或许,有这种无聊闲人也说不准。这浑沌之界是存在于在哪里的?” “存在十道阵法中的虚空裂缝。” “很玄乎的样子……那我们要出去呢?也需要十道阵法吗?” “不,只需到阴阳爻石堡中断掉阴阳爻功法就可以,或者是去到了大同之世,这里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也就是这个联虚之境从浑沌之界中出来了。” “这样的话,我们的世界里这片地方,岂不是变成了废墟?” “不,一切仍会完好如初,” 突然,巨山猩猩道:“漂灵鸟,我感觉那头恶物越来越快了,你们抓紧!” 话音一落,锦红鹦鹉连忙再高飞起来,一眼就见到已经接近在巨山猩猩身后的二里地了。再定睛一看,那条黑爪浑蛟竟然跳着奔跑疾来!很丧心病狂的样子。 它快速再飞低下去,针对的叫道:“冷墓,天虚云,你们跑快点!” 脚下地滑,又不会轻功,快不了啊,他们已经尽力跑了,没摔倒已经是万幸。 在距离石堡仅有二百米时,那巨山猩猩又吼开一声,突然挥动大长的石臂往自己的背后砸去。 ‘轰隆隆……’ 一下巨响,山崩地晃。 那黑爪浑蛟因为狂跑的过于心急,又不懂控制蛟身姿态,躲避不了,登时被二里多长的巨石臂遮天盖地的砸到山体里!只仿佛塞一个小石子进豆腐块。 第234章 流体意识,漂灵 巨山猩猩此时道:“我压住它了……!你们快……!” 却才话落,那被压得死死的黑爪浑蛟在石臂下悍猛挣扎。 ‘乓、乓……’ 抓动硬爪,凶猛抓挠。 ‘嘶、嘶……’撕裂一般的像鹅啸叫的尖啸声传遍四方,穷尽极恶似的,让人毛骨悚然。 这黑爪浑蛟的四个硬爪犹如傻狗刨洞般疯狂抓碎石臂,也抓得山体石块上溅起火星,草木纷飞。很快,就在石臂上抓出一个大裂痕。 ‘嘭!’ 居然一个猛烈的弹身撞去,如同一个巨大弹簧,一头就从裂痕那撞断了巨山猩猩的长石臂。 那断开的两三百米长石臂沿着倾斜的山体滚滚直下,压扁所经之处的花草树木。 长石臂一断,黑爪浑蛟立马望着断口攀腾而上,一路兽性大发,啥挡咬啥,还边吼着刺耳的尖啸声,听着,让人汗毛直竖。 “它爬上我的断臂了!” 巨山猩猩说着,一把甩起大断臂,想将那黑爪浑蛟甩出去,却只是晃了一下它,它腿下四爪已经牢牢抓入巨石臂,稳稳当当,甩不下去。 因为石臂巨大,动作慢,黑爪浑蛟在抓稳之后,只就片刻,一下再跳入山中,悍猛的直冲向巨山猩猩的巨石双短腿。这下它学精了,那巨石臂再挥来时,便迅速开躲。 越靠近阴阳爻石堡,黑爪浑蛟就越加的发力狂奔,就像抢吃的恶狗,那冲撞之势越加猛烈了。 巨山猩猩自知难以再及时抵挡,想化作巨山也已经来不及,只能立在众山之间,双臂环抱护住即将接近阴阳爻石堡的离落缨等三千人众。 遂道:“漂灵鸟!想办法打退黑爪浑蛟!保护这些外世之人……!” 这一句来自外世之物口中的话,顿时感染到了离落缨及其一众朋友,心里立刻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感触,如不与之并肩作战,心底会过意不去,感到愧疚。 于是,他们就豁出去了,就是这么心软。况且,贪生怕死也不是他们的脾性。事实上,他们也想斗一斗这黑爪浑蛟,好有个底。而且,这万一成功打败了呢。 这样一来,可不能让冷墓、天虚云闲着看戏了,得把他们也拉入战斗,多增加一点力量。 于是,离落缨便问道:“冷墓、天虚云……你们几个门派也来一起对付那恶物罢?怎么样?” 冷墓狡诈的说:“我没问题,你先出手,我就上!流云宗主、吴望统领、们你怎么说?” 天虚云:“我倒要看看那东西是如何强大,好开开眼!” 吴望接着:“好!无望门也加入!刁保、武曲、熊亢迪、陆胜詹!准备迎敌!” “是!统领!” 沈翊随之:“双武庄七大弟子!听令,准备随为师应战!” “是!师傅!” 他继续道:“其余的双武庄、连义盟人员,武功弱者,注意躲避!” 那长阳会州主,计大地跟着道:“沈庄主!也算我出战一个!” 沈翊:“好!注意保护自身!” 再对旁边的周尘:“师兄,你也要出战么?” 周尘:“略助绵薄之力!” 周尘又对善卿寒:“卿寒师弟!尚能战否?” 善卿寒:“身体虽然有恙,但如此关头,师弟也与师兄略尽薄力罢!” 昔日的大仇敌,现今竟为热血沸腾的战友。接下来的并肩而战,顿时令不少人为此感慨唏嘘。 锦红鹦鹉提醒:“你们齐心协力是好事,但一定要量力而行!” 离落缨:“漂灵鸟,我们应该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对了,若是阴阳爻石堡被那恶物吃掉,我们还会离得开这里么?” 锦红鹦鹉:“真会发生这样的事,不仅你们离不开,我也会因此死去。而且,联虚之境会随之崩塌,有可能将这一片浑沌之界的恶物带去你们的世界。” 离落缨:“我明白了,将会招致无穷灾厄,万物生灵涂炭。” “是的。” 离落缨开始一系列问话:“漂灵石这样保护我们,不会有事吗?” 锦红鹦鹉也是一系列的回答:“不会有事。只要漂灵不故意被抓住,黑爪浑蛟抓不到它的。它可以借助山体任何一块石头隐藏好,一动不动,就找不到它了。” “这个漂灵,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我们大同之世里,有些特别的人离去后,他的灵识会被炼化成漂浮的虚体。我给你们看一看,先抓住我。” 锦红鹦鹉飞落到离落缨的肩膀上站着,他再轻轻抓住这只鹦鹉。 接着,竟见一缕如烟似水的奇象从锦红鹦鹉的头上飞浮出来,慢慢聚化成它想变成的形状,譬如人形、兽形等等,这就是被称作漂灵的‘流体意识’。 待这股流体意识离开了锦红鹦鹉,它就成了自由自在的真小鸟,不再被漂灵所控制。 因此,就见那锦红鹦鹉拼了命乱叫,想挣扎开离落缨的抓手。 随之,那股流体意识再次进入到锦红鹦鹉的身体,它又被控制了,安静了。 继续道:“漂灵可以分为活体和非活体漂灵,那座山里的漂灵,就是非活体漂灵,只能进入到不是血肉之身的物体里,而我则是,只能进入到血肉之躯里。” 离落缨:“进入血肉之躯,想想有点可怕。若是有些漂灵想进入人体控制他人,岂不是很危险。” 锦红鹦鹉:“不会。因为我们也是来自生前的自己的人命身体,一旦去到别人身上,只会成为别人的一种记忆,不能控制得了人。而那些飞禽走兽就不一样了,它们从来都不是人身之物,无法融合这些流体意识,因而只能被控制。” 离落缨:“大同之世这一切,真是神奇……你们原来,也是一个人。有个问题,你们那可不可以进入到正攻向我们的黑爪浑蛟?” 锦红鹦鹉:“不能,也不敢。境外之物天生有这一种能力,它吃我们就像合甘露汁水一样,躲着它还来不及。不过,也没那么容易吃的到。” 离落缨再问:“如若是,有人抓着你们去喂养这些东西……?” 第235章 群雄激斗恶物 锦红鹦鹉:“那得是极其有权力的人才敢这么做,而且,还是偷偷摸摸。” 离落缨:“也就是说,有这种做法的存在……?” 忽然, ‘噼里啪啦……’ ‘嘶、嘶……’ 一阵阵乱声传来,那黑爪浑蛟靠近了。 它开山一般无脑奔跑,撞断在巨山猩猩后背的树木,并且凶厉的啸叫起来。 锦红鹦鹉:“它来了!我得战斗了!落缨小友,我要进入白虎身!” 话罢,这漂灵一下从锦红鹦鹉的鸟身里离开,像无孔不入的水一般,漂进万力所驯养的白虎,雷吼的身体里。 ‘吼!’ 那白虎突然一声大吼,如同闷闷雷声,惊颤周边人。且看它那站势、气势,都也提升了一个凶猛层次,更像了四方神兽中的‘白虎’。 也在此刻,那黑爪浑蛟攀上了巨山猩猩的肩膀上。 ‘嘶!嘶!’ 挺身尖啸,以示其威,蛟声、虎声,两声响应。但相较起来,蛟声更甚。 众人闻声抬头望将上去,因距离高远,见那黑爪浑蛟就像一条小蜥蜴似的。 可是,它那声音确实摄人心魄。甚至还令人有些紧迫、紧张之感。 阴阳爻石堡边上。所有宗门帮派的各个强人,已兵器在手,皆严阵以待。而无关人等,则正慢慢退开到一定距离外。 只见,那巨山猩猩肩膀顶上的黑爪浑蛟瞅准了阴阳爻石堡,悍然一跃直下。 从上面到地下,那可是两里多高的地方。而且它还是在尖头朝下,造出来的坠力将极其巨大。 ‘嘶……!’ 忽然在落下时的空中又尖啸起来,而且是不停的长啸,其声量,还比于之前更加的刺耳难受。 直让阴阳爻石堡的一众强人无法忍受,仿佛是被声音摄住了,毫无动弹。 眼看那黑爪浑蛟即将撞上石堡,就千钧一发间,因为被漂灵附身,白虎没有刺耳发痛的难受,只望准那条黑爪浑蛟的将近两米大的尖头扑撞上去! ‘吼……!’ 白虎的前双爪直接猛扑在黑爪浑蛟的右边面脸上。瞬间冲撞得它落到阴阳爻石堡后面的地上,滚了好几圈都不停,有十多米之远。 别看雷吼的身板小,因为有漂灵的附身,一下就助其挥发出全身的猛兽之力,撞翻直坠而下的黑爪浑蛟,不在话下。 这一幕,亦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都看得愣愣的!全然没有想到,这只仅就将近三米长的白虎撞向二十米长的黑爪浑蛟,还给撞翻了,可谓是真正的螳臂挡车。 ‘嘶……!’ ‘吼……!’ 两声相抗,在落地的滚身之间,那凶悍的黑爪浑蛟反应神速,伸开两米长的四爪一抓,一把右爪抓住了雷吼的虎躯。 因为体型相差巨大,抓着白虎,就犹如捏着毛虫一般。只剩用力一捏,白虎就粉身碎骨了。 在此一瞬间,离落缨次兵之志,也是尽上全力的一刃风飞剑——反手正袭,电光火石的,从抓着白虎的黑爪浑蛟右脚边划杀而过,霎间破鳞入肉两尺之深! ‘嘶……!’ 只听那浑蛟痛得尖啸起来,立马缩回脚,松开爪子。漂灵白虎随之掉落,翻身站正,得救了。 紧接着,白虎在躲开时,心有余悸的惊道:“竟然能一剑就杀入黑爪浑蛟的坚硬鳞片!难道是……” 又见,离落缨才经过的后一个瞬间,那一帮本世间的强人,周尘、沈翊、杨傲雨、双武庄七大弟子、善卿寒、计大地、天虚云、凝云、散云、厚云、风云、吴望及其底下四个悍狼,二十余人,分作三拨进击近前并高喊:“杀!” 话音说时,迅疾出招,登时击中侧躺着的黑爪浑蛟露出的前、中、尾三个皮实腹面。 ‘嘭!嘭……!’ 几乎是同时响起沉闷的二十余下击打声,立刻就将那黑爪浑蛟击退,拖着地上的碎石淤泥滑行三四十米之远。 特别是天虚云击打的中腹面,伤害极大,令那浑蛟吐出一口墨色黑血…… 在强击之下造成的力波所激起的淤泥也溅了他们一身。 已经在后面的离落缨为了躲闪,一下直跳起数十米高。 ‘嘶……!’ 尖啸声之中,黑爪浑蛟迅捷翻身直起,其势其疾,正略微张口蓄势。 漂灵白虎见状不妙,急急冲往而去,忙道:“它要喷出‘浊液’攻击了!你们注意躲……” 话未说完,就见离落缨在黑爪浑蛟的顶上,一招‘晴空烈阳’直当当的猛杵而下,瞬间击打在它长长的鼻梁上。 ‘铿……!’ 这凌厉一声,像是杵击在一块坚硬的板片儿上,嗡嗡发响。 那黑爪浑蛟瞬间被次兵之志杵击地头顶一堕,上颚直咬下下颚,‘啪’的一声,拍合起来,咬合的很狠。 那漂灵白虎看的,是惊佩不已,或许,真是自己小看他们了。 那黑爪浑蛟硬是撑着离落缨的这全力一剑,挺着身躯猛的一弹,尖头向上大甩。同时大开啸叫! ‘嘶……!’ 在狂暴尖啸之下,把离落缨甩飞数十米。至此,所有人的耳朵再也承受不住,被尖啸的声波震出血了。 同时,那浑蛟抬头看准空中的离落缨这个‘小玩意儿’,欲将腾身直起吞下去。 却是紧接着,隐罗狱冷墓五人合聚而成的巨大游魂,高五十米、宽二十米,即刻扑中黑爪浑蛟,并滚滚包围住它。 ‘……’ 它一下子就安静了,一动不动,只余那尖啸之声传向远方…… 紧接着,天虚云大运功气,将自己的,还有他门下四大云颠的手中拂尘丝,全将逼拽出来,为自己所控。 飘飘飞飞的汇聚在黑爪浑蛟顶上的低空前上方,全面覆盖,真如云朵。 却也就在这片刻,众人还惊魂未定的看着这眼前恶物。 突然,它一下动弹起来,只见一股隐隐传动的力波散荡开去,驱散游魂。力量极大,轻易就挣扎开了,游魂气镇不住它。 ‘嘶……!’ 又是一声长啸,欲将出击向空中的离落缨,他却也不怕,还想再试一剑。 天虚云却突然:“离落缨!我来出手!” 第236章 打败黑爪浑蛟 话音未落,他一招强悍的‘乱云逐日’,双手十指极尽运控所有拂尘丝线,如十万银针般击杀向黑爪浑蛟的尖头。 ‘铿、铿、铿……’ 冲击的它就像小鸡啄米,大头一顿一顿的,劲道十分强大。而且,在这一下下的猛力击打间,紧连持续,循环往复,无有间断。 它一躲闪,拂尘丝线就紧紧咬着,根本没法躲开,直就击打得那黑爪浑蛟的尖头慢慢往着地面贴下去,相当凶猛。 可是,这还不足以杀掉这头东西。只就须臾,它竟然顶着如针的、强烈的丝线攻击爬逃到巨山猩猩的脚下。 ‘咆……!’ 四爪使劲的抓死山体,随之猛爬上山顶。 天虚云岂会放过它,紧紧运控所有丝线,连续不断的、猛烈的去冲击着它的鳞背。 这势头,就似一头大蛇被摁着用冲锋枪扫射一样,紧贴着垂直的山体。 又片刻,被摁压着的黑爪浑蛟,更像是在犁山而上,所经之处,都留下了一条将近两米宽的沟痕。 一下下的悍烈猛击,就见黑爪浑蛟有点扛不住了,口中有黑色的血一点点吐出,犹如是一下一下吐口着水。 尽管受着如此剧烈的攻势,它也还是顶着攻击,快速爬上高处。 在到达将近三百米高的时候,因为距离远了,目标变小,天虚云难以准确攻击到那头东西。而且,力道也有所减弱。 随之,他便收住了攻势,心里惊叹道:“如此坚硬!尽管是尽了全力,仍是打不死它!” 看那正在高处抓趴着的黑爪浑蛟,记仇一般回头往下望去,忽然再次仰天尖啸起来。 地面。那漂灵白虎惊色道:“它想要再喷吐浊液,很危险,你们注意躲了!” 话音一落,果然,那黑爪浑蛟霍然从口中喷射出一注一米宽的灰浊水液,嗖嗖的急促声,仿佛泉眼暴发出来的水注一般,笔直地射往底下的天虚云。 没错,目标就是他。但这么个射法,他身边的人也得遭殃。 不过,天虚云岂会示弱,正面刚上去。瞬间运控丝线护在前上方,如同一把撑开的大雨伞,将周边六丈遮密密的挡住,其他的人自是也在里头。 他接着得意的道:“诸位,可别出去啊!” ‘嘭……!’ 闷闷一下,猛烈的水注冲打在巨大‘云伞’之上。登时冲得天虚云身体一曲,就像是一下扛不住的样子,力道相当的大。他只得再运开保留的功气,硬硬扛住。 一时间,水注冲击,云伞强扛。灰浊的水液飞溅,像开花了般,飞速射向周边数十丈。虽然无味无毒,但有灼烧性。 离落缨也在溅射的范围内,见状不妙,赶忙远撤,有意去到钟伶舞、伏静霜的身边。 才过得须臾,只见天虚云的‘云伞’上快速冒起一股白烟,是被‘浊液’灼烧了。在强攻之处灼出一个小洞,浊液随之低落下去,掉在了隐罗狱冷墓的肩膀,忽地一烫,竟然直接灼透了衣服。 天虚云忙运控拂尘去堵住这小漏洞,同时道:“诸位!一起运功顶住!” 与此同时,已经商量好的离落缨、钟伶舞、伏静霜三人,决定要上去偷袭黑爪浑蛟。 临行前,离落缨在远处喊道:“流云宗主!撑住片刻,我们上去打它下来!” 天虚云催道:“那便速速行动!” 话音一落,他便背起伏静霜,和着钟伶舞,高速的一步蝶跃去到围着的巨山猩猩右石臂之下。 这是要避开黑爪浑蛟的视线,从这里绕上垂直的山上去。尽全力的拼命赶。 那黑爪浑蛟喷射一阵,顿了一阵又喷射。天虚云的‘云伞’将会撑不住多久了。 但也很快,离落缨三人已由石臂那儿直上三百米的高度。从这看去左边,与那黑爪浑蛟差不多平行了。 距离它有百米左右时,离落缨展开冲刺一般的杀势:背着伏静霜、钟伶舞随后,穿梭在倾斜的林木中,疾速接近抓趴在山体上、仍然喷射一阵一阵浊液的黑爪浑蛟。 “喂!我在这!” 离落缨放下伏静霜后,冒失的大喊。 那东西立刻停止喷射,转头一定睛,邪恶的双眼灰芒,直射的离落缨心底发虚。 但是,怕归怕,他也恶狠狠的瞪着那东西。 电光火石间,双腿微曲的离落缨瞬间飞射疾出,还是次兵之志,‘一刃风飞剑’! 眨眼间,一抹残影从黑爪浑蛟与垂直的山体之间一闪而过。 ‘嗤!’ 一下的劈断木柴声,那黑爪浑蛟的左脚又被离落缨伤入皮肉。 ‘嘶……!’ 尖啸声中,它一时痛的松开了抓住山体的利爪,居然望着冒险飞过的离落缨追咬而去。 山下,云伞内的人得救,正看上三百米的高处,只见那东西抓着山体发疯一般追去离落缨。 而离落缨,知道它上当了,遂喊道:“小伶,霜儿!注意安全!” 话音未落,只见后面的钟伶舞搀扶一般抱着伏静霜往那黑爪浑蛟,一跃高起:“我松开了!” 伏静霜:“好!要接住我啊!” 伏静霜顿时运开功气,聚来寒冰霜花在自己的身周飞舞着,像一个大大的雪球。 在这片联虚之境中,她的寒霜之力也变得厉害了、更浓重了。 下一瞬,就见她双手望前一抱似的迅速挥开,只见周身那一阵浓厚的霜气直从黑爪浑蛟的尾巴后包裹向前去。 ‘……’ 一下子便将那头黑爪浑蛟霜镇住,顿时浑身僵冻,难以动弹,再而,便就僵硬住了。 只见这头恶物直贴着垂直的山体滚落而下,所滚过的地方,草木尽断。 看去伏静霜,不懂得轻功的她,也随在黑爪浑蛟之后的数十米之上,往下开落。 正在此刻,钟伶舞一身飞跃,及时到她身旁,一把搂腰抱住伏静霜,带她缓缓降下到脚下倾斜的树木枝干上。 再看离落缨,在黑爪浑蛟被寒霜镇住掉下的同时,他已然飞身追袭下去。 对着那东西的下颚,挥动附上锋剑气的次兵之志,一阵猛劈扫杀。 第237章 诱杀噬霾烈虫 ‘嗤、嗤……!’ 剑声如风,就在这快速下落的极短的时间之内,一连在黑爪浑蛟的下颚上留下四五十道深达二三尺的剑伤之痕。 而那东西的下颚,在此时仿佛是一块巨大的冰冻豆腐,被离落缨凌厉悍绝的乱剑一下一下的扫裂…… ‘嘭……!’ 不可动弹的黑爪浑蛟猛砸在山脚之下!砸起一朵大大的淤泥花。 黑爪浑蛟这二十米长的巨身就犹如一块弯曲的木头,无法动得半分。 离落缨就降在它的下颚前方,喘着粗气看它的数米长的下颚,满布着几十道众横交错的长短剑痕。 在外人看来或许会感到惨不忍睹,但在这里的人看来,生怕还杀不掉这头东西。 因为是被霜寒镇着,它那黑色血污像被冻住了一般,不能流出。 “剑气阵!” 双武庄沈翊下令喝道,当身在先,七大弟子雷厉风行,迅速随在之后,列开纵向一字剑阵。八人八剑,紧连挥开,乍一看,似是同时挥斩出剑气。 ‘呼哧……!’ 一斩竖向的高十余米的大半月凌烈剑气,望着黑爪浑蛟的腹面飞杀而去。 ‘噼!’ 一声近似弹筋的声音,瞬间只见黑爪浑蛟的腹面被剑气斩入一米多深,开裂出一个将近十米长的口子,这一剑气覆盖了大半个腹面。 ‘嘶……!’ 在剑气的斩杀之下,那东西居然破除了身上的霜镇之力,正痛苦嚎啸。 却是紧接着,它准备逃跑,剑气才斩杀过去,天虚云立马运控那些还未被腐蚀灼烧点的剩余拂尘丝线,尽皆塞进那个长长的伤口里。 那些丝线还沾留着不少的‘浊液’,顿时在黑爪浑蛟的黑肉中肆意灼烧,它又是一番愈加痛苦的尖啸。突然 猛烈翻身挣扎中,吓的众人都远远退去。须臾,居然从那裂口之处扭断的自己的身躯,一分为二,像断节的蚯蚓在那蠕动着。 黑色的血液从断口处大片大片的冒着,很快就流成一滩血泊,浸透两块尸段。在抽搐中渐渐死亡,强烈的腥味渐渐散向联虚之境的周边。 而这会,那些也奔着阴阳爻石堡而来的噬霾烈虫已经接近到巨山猩猩的后背半里地。一嗅到飘来的腥味儿,顿时前钻的速度翻倍加快了。 尸块旁。 离落缨对那漂灵白虎说:“……不会再有这些玩意来了罢?” 漂灵白虎:“浑沌之界里的每一种恶物,除了噬霾烈虫,都有很强的保护领域本能。所以在这片联虚之境的附近,应该没有第二只黑爪浑蛟在。不过,先解决接下来的危险罢。” 离落缨惊状:“还有什么危险……!?” 漂灵白虎:“噬霾烈虫已经接近了,应当是闻到了黑爪浑蛟的死亡腥味。” “现在走也来不及了吗?” “是的。” 才说罢,就听见巨山猩猩说道:“它们钻透山体了!很多……!” ‘叮、叮、叮……’ 一阵阵剧烈的钉子钻击声从山的‘肚子’下方传来。 也就须臾,‘嘭’的一下,像是从里面里面撞出来似的,冲破山体出一个一米宽的洞,霍地一涌而出。 一大团只略比毛发般粗的黑条形烈虫塌落在两块尸段前,一嗅到浓烈的腥味儿,就生龙活虎的蜂拥到黑爪浑蛟的断口处,疯狂的钻咬啃噬。 看那交缠在一块的蠕动模样,密密麻麻,十分令人恶心,不禁的起鸡皮疙瘩。 漂灵白虎:“他们一啃食完黑爪浑蛟的尸体,下个目标就是我们了。” 离落缨:“那我们怎么对付这些东西?好像无从下手啊。” 他才说完话,竟见那两段尸体被啃噬的正迅速化掉,就像是腐蚀一般,速度很快。 漂灵白虎:“对付它们的办法,只有从黑爪浑蛟身体里拿出‘浊液袋’,用浊液浇死它们。” 离落缨:“要怎么拿到‘浊液袋’?” 漂灵白虎:“没时间详细说了!那边的七头野象和两天蟒蛇,要用来做诱饵!” 冷墓这时道:“怎么做诱饵!?” 漂灵白虎:“先到那边全都杀了,斩成一块一块,引诱它们来,再从顶上割破浊液袋,浇死他们。” 冷墓:“几只畜牲,杀了无碍!” 漂灵白虎:“那就过去宰了它们,再慢一点就来不及了。” 冷墓:“好!” 随之,他们就派人拿剑去到数十丈外,宰杀了那几头大象、蟒蛇,堆积起一座兽肉小山,也有七八米高。 山脚下。 一众人看着那团噬霾烈虫将黑爪浑蛟的尸体钻成了一大滩肉泥。却露出一个圆圆鼓鼓的冒着黑光的椭圆肉球,三米那么大,那么圆。 漂灵白虎此时道:“那个就是‘浊液袋’。能拎起来罢?” 离落缨:“应该没问题。” 漂灵白虎:“那就行动罢。把他们引到那边去。” 于是,离落缨站好了角度,运足功气,瞅准那个浊液袋,一跃飞身去,正好掠过时,一爪使劲的抓住浊液袋外皮,顿时拎将起来。还拖泥带水的带出一大团肉泥淋在地上,形成一条引诱线。 可是,那边的噬霾烈虫并不跟着蠕动去。也只好等着。 在耐着性子等待了一会后,果然,那团烈虫跟随过来引诱线过来了。速度还很快。 就这样,离落缨直接把引诱线‘铺’到那堆兽肉里。 没多久,噬霾烈虫也快速蠕动到了,但是,只过来了一小部分。没法,离落缨只好再去割肉放在引诱线上,这才将大部分烈虫引了过来,密密麻麻的蠕动钻噬。 这就差不多了,离落缨便一把大力抛起浊液袋到兽肉顶上的十余米高。 ‘呼。’ 望着浊液袋跃身上去。 ‘嗤。’ 轻响一声,已一剑刮开了浊液袋一个两米大口子。 ‘噗嗤……’ 顷刻浇洒下去,浊液瞬间覆盖大部分的兽肉。在肉上的烈虫一时间被灼烧‘吱吱’异叫,这种声音,在本时间是从未听过的。 众人看着这些烈虫如同在油锅的炸食,痛苦翻滚,断体肢解。有些人竟还看得相当爽。 第238章 浑沌恶物 没多久,噬霾烈虫也快速蠕动到了。但是,只过来了一小部分。 没法,离落缨只好再去割肉放在引诱线上,这才将大部分烈虫引了过来,密密麻麻的蠕动钻噬着兽肉堆。 这就差不多了,离落缨便一把大力抛起浊液袋到兽肉顶上的十余米高。 ‘呼。’ 接下来,望着浊液袋跃身上去。 ‘嗤。’ 轻响一声,一剑刮开了浊液袋一个将近两米大的口子。 ‘噗嗤……’ 浊液顷刻浇洒下去,瞬间覆盖大部分的兽肉。 在肉上的那团噬霾烈虫,一时间被灼烧的‘吱吱’发出异叫。这种声音,似乎在本世间是从未听过的,跟奇怪的声音。 众人看着这些烈虫如同在油锅里的炸食一般,痛苦翻滚,断体肢解。有些人竟还看得相当爽。 就在他们都以为这里的一切危险都要结束时。 ‘嘭……嘭……!’ 一下下沉闷的砸响声由联虚之境的顶上浑浑传下来。 离落缨抬头看去那巨山猩猩的顶上天空水幕护盾,除了看见水波一样的涟漪在荡漾,什么也没有看见。 无奈心怒:“没完没了了……!” 漂灵白虎略有惧色:“这声音,还是来了……!联虚之境外的浑沌,但,不清楚是哪一种!” 冷墓问:“浑沌还分很多种?” 漂灵白虎:“对,分作五种,是兽、怪、妖、凶、灵。因为是在浑沌之界的安全地带,前三种的可能性最高。你们尽力的情况下,还能对付。” 天虚云忽问:“你们?你不算在内么?” 漂灵白虎:“可能不在。” 天虚云:“为什么?你好像不自信了。” 漂灵白虎:“稍后就知。” ‘隆!’ 忽然一声,联虚之境十里高的天空像是塌方了一般。 众人惊色望去,就见一个如同甲虫那么大的小黑点儿从被砸穿了的水幕护盾外掉落下来。 ‘砰!’ 一下砸到巨山猩猩的顶上,像是爆炸了般,炸起碎石飞砸向十面八方。 在兽肉堆那的人只见各种大小石块飞落而来,连忙使出各自的能耐,离开飞石。 漂灵白虎望上那二里多高的巨山猩猩顶上,顿时没了斗志:“是浑沌妖……!” 那浑沌妖整体近似一个圆形,与猫头鹰的圆头极为相似,通身灰棕之色,冒着此色的朦胧烟尘,形如毛发。身高十米,比那黑爪浑蛟矮了一半。五官有眼有嘴,却甚是邪恶。有手无脚,手如猿猴之手。 浑沌妖蹦哒在山顶上,敞开六七米长的双臂,欲要抱天似的,居然开口道:“都来罢!” 这音色,就像是晚上藏在林木上暗暗咕叫的猫头鹰之声。 漂灵白虎:“你们在这获得的临时增强之力,都要被它收走了……我也一样……” 话音未尽,它猛然感觉到被一股无形的吸力吸住了。不止是他,所有一进到联虚之境的重伤人都害怕的感觉到这一股妖恶的吸力。 ‘!’ 转眼间,只见一股股犹如流体一般的东西从这些人的身上撕扯出去,那活体漂灵、非活体漂灵,也同样逃不过这一劫。 就见这些‘流体’,匆匆的一齐飞向巨山猩猩顶上,直流入浑沌妖的巨口中。 再须臾,那些以虚弱的、重伤的躯体进入联虚之境的人,此时被拔扯去那股增强之力,瞬间就瘫倒在地,晕倒的晕倒、没力的没力。 现在,剩下还能战斗的,只有离落缨、轻度内伤的杨傲雨、钟伶舞、伏静霜、十兽门三人三兽、腿脚不便的周尘,冷墓及其四个狱王,他旁边的天虚云勉强算一个,还有聚流云的四大云颠。虽也有不少的无名小卒,还有长阳会的一些人手,但力量并不怎地,可以忽略。 而晕倒的人有,双武庄一众好手,无望门统领吴望、四个悍狼,还有连义盟的一大部分中了颓靡烟毒的人。 浑沌妖攫取过所有增强之力后,高呼一声:“要去哪儿,浑沌送你们去!” 说着直蹦哒起来,一个纵身对准离落缨那一群人,从二里多高的山顶跳砸下去! 离落缨大慌:“不能让它这么砸下来!阿雨!尽全力!天虚云,你们也一起!” 天虚云却道:“不用你指挥!四大云颠,迎战!” 冷墓:“我们在之后伺机而动!” “准备!” 话罢,离落缨次兵之志、杨傲雨黑色重刀,四大云颠抄出藏在衣衫里的三尺拂尘,立时展开战势! 离落缨强行指挥:“大家齐齐出手!” 看准时机:“杀!” ‘嗖!’ 六人同时腾身杀上,对着浑沌妖的下巴那部位,全力一击,举刃即斩! ‘轰……!’ 一瞬之间,爆激出一股强烈的圆形力量波,全方位的荡击开去! 临近的、没有功底的人,尽皆被原地击飞推开十数丈,内里重伤。方圆数里地,山体摇晃,所有树木,尽被波及,拦腰折断,强烈之甚。 那浑沌妖一下子被六人击打的直线后飞,犹若被弹射击飞的石球,直撞裂了那道巨山猩猩的山体,还嵌入了一个身体之深。 而离落缨六人,也被那浑沌妖的下冲巨力直怼入地面三尺深!杨傲雨内里的轻伤,一下重了起来,但仍然强撑着身体站好,但是,脚下有点发抖。 另外的五人,则是负了轻度内伤。数离落缨的最轻,毕竟有深厚的功底在。 附近只有周尘、天虚云、和被隐罗狱四个狱王护住的冷墓。其余人,包括钟伶舞、伏静霜、十兽门三兽都被力量波震飞了。 ‘嘭……!’ 嵌入山体里的浑沌妖一下子蹦冲出来。那似脸非脸的面上变得狰狞起来,露出一排钢铁色的大獠牙,尖利邪笑:“次兵之志……!哈哈哈……!” 原来,它受的六处攻击中,有一处是被离落缨的次兵之志斩破的,还隐隐作痛。这下,它的眼中钉是有次兵之志的人!离落缨要不好受了。 瞬间,只见那浑沌妖借着蹦出的弹射冲势,势凶力沉的滚滚前去! 仿佛万吨滚动的巨石,所过之处,留下一条将近一米深的痕道! 第239章 次兵之志 周尘见那浑沌妖滚势汹汹,离落缨数人也不能立即抗打出去,得缓缓片刻,他只能站出来,对天虚云道:“流云宗主,借两把剑用用!” 这一声只是通知,天虚云同意不同意,去到面前才正站起来的佩戴者剑器的散云、厚云边上。 他们身上的剑器是在天裂山下的阴阳爻石室里带过来的分别是血赎剑、风怨剑。 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命运,前有师弟沈翊拿着这两把邪剑,跟另一个也是手持两把邪剑(黑阎剑、陨坠剑)的师弟善卿寒相互斗成疯魔。现在自己又拿上这两把邪剑,似乎命运在极尽捉弄他们。 但换一个角度来看,那两个师弟是因斗气而引起的劫数。而他所面临的,是因为挺身而出去对抗恶物的劫数。本质完全不同。 周尘拿着两把剑器,踉跄的走到离落缨六人的面前丈许,直面滚压而来的浑沌妖‘球’。 趁着此际,离落缨说道:“周大伯,我们并肩作战罢。” 周尘:“嗯,你不拿一把剑器么?” 离落缨:“不,我有更好的剑。” 话音即落,化出一把隐隐水流状的次兵之志握在手间。 周尘:“能将黑爪浑蛟杀掉,你的次兵之志功不可没,确实是好剑!接下来,看看能否把这浑沌妖收拾掉罢!” 离落缨:“希望虽然渺茫,也不可不无!” “说得好!那东西靠近了,周大伯先行出招,你且随后!” 话音一落,便运开全身功气,附于双双手的剑身上,因为功气压缩得极致,迫得剑身出现尘屑,闪闪发芒,淡淡白光。 ‘嗖!’ 登时斩击开去,两道凌厉悍烈的剑气直逼压去浑沌妖的圆身正中间。 却见那浑沌妖也也不傻,没有直接滚压来。登时就停住了高速前滚的冲势,望着飞袭而来的双剑剑气,瞬间扫出一个厚实的大巴掌。 ‘噗!’ 居然毫发无伤的将那双剑剑气给拍没了。离落缨大吃一惊:“这么强悍的剑气竟然徒手抗下了!那双掌得有多坚硬!” 下一幕,更让他瞠目结舌:被双手中的双邪剑控制了的周尘,不怕死的直冲向几十米前前的浑沌妖。一近得距离,立马就施展出九击连决剑! ‘乓、乓、乓’ 一连串的剑击,全被浑沌妖徒手挡着,力量悬殊太大了。忽然的,浑沌妖发觉周尘不对劲,猛一巴掌拍将下去! 值此危急之间,离落缨一步蝶跃,瞬速一般正到周尘的身后两尺,运足功气,登时刺上浑沌妖斜向拍下的右掌。 ‘嗤!’ 竟意外刺穿了它的掌心,可是因为拍力巨大,瞬间就把两人闷倒地面,势头非常之狠! “次兵之志!” 浑沌妖大怒叫着,快速捏起被刺穿流着棕色血液的右拳,一提起就狠狠砸将下去。 离落缨憋着剧痛,一时起不来。而疯魔周尘,他就不一样了,但是,不管那从十米高砸落下来的浑沌妖拳头。直接提着双剑就刺杀向浑沌妖的獠牙大嘴巴下方。杨傲雨一急,赶上去时。 只见周尘全力的双剑一刺杵,登时将浑沌妖杵退丈许。却也是此时, 浑沌妖砸下的右拳因为这一退,距离改变,正好砸到面前的周尘身上! ‘嘭!’ 瞬间将他锤击开数十丈之远,昏迷在原地。 离落缨登时愤怒咆哮:“周大伯……!” 话音未落,那浑沌妖再拍左拳下来:“别逃!” 这一拳,非常疾快,离落缨逃都没得时间逃,直接运开浑身功气,架起次兵之志,护在身面! ‘嘭!’ 一下被锤进土面数尺深。架剑防守,只是徒劳,不过,也有微弱的作用。 “阿离!” 杨傲雨、还有已经赶过来的钟伶舞、伏静霜大喊。三人冲将上去,想要救出离落缨。 却见那冷墓那浑沌妖的身后已经起了一个大游魂,比浑沌妖大了一倍,迅速飘袭而去,顿时,附上其身,暂时动不了,可不能维持太久。 但这点时间,足够杨傲雨他们救出离落缨了。也是与此同时,聚流云的,包括天虚云在内,五人立马冲上,接近它时,顿然纵身高起,五把三尺用尽全力的拂尘砍刀,瞬间砍杀下浑沌妖的圆圆头顶。 却在这电光火石间,那东西居然得以动弹了,但它也不敢正面接招,急忙蹦哒的后退。却也迟了! ‘轰!’ 斩得它猛地一顿,整个身体居然略微扁了一下,顿时头晕发痛。天虚云后腰虽在作痛,但也仍然使出八分的气力斩击浑沌妖。 五人这一击,也是激荡出很强的力波,一时冲得杨傲雨三人靠不近离落缨,没法救他。 但只就一瞬间,这浑沌妖低喝一声,反身一弹一蹦,直接将顶上五人顶起十几米高! “没有次兵之志,是谁打那么痛!” 浑沌妖喊叫着,一眼看准与那杀意四大云颠不同的天虚云:“是不是你!不跟你们玩了,自相残杀去罢!” 话音既落,对着天虚云一抛大手,击出一股无形的‘风击’奔向天虚云,风击中,隐隐夹带着一些诡异的东西,那便是流体漂灵,但已经被浑沌的邪恶倾占了。 ‘噗!’ 空中的天虚云登时中招,再被击飞数十米,口吐大吐一口恶血。 四大云颠惊喝:“宗主!” 他们四人担忧着,可也不敢分心,边喊边看下去,那浑沌妖居然没有趁此打杀上来。随之安全落地,防备着等自家的宗主掉下来。 此时,杨傲雨几三人正救出被拍进土坑的离落缨,他们就距离聚流云的十几米远。 离落缨虽然被锤进地里,伤的不轻,但他自觉这般状态还能再战。 这会,天虚云也快掉落到地上。但看他那身势,‘噗’的一下,稳稳当当的站好马步了,与四大云颠的想象大是出入,以为他会直接摔下来,还准备去接呢。 四人担心问道:“宗主,您没事罢?” 却才话音一落,双眼红黑如魔的天虚云瞬间大开杀招,运控四大云颠手中的拂尘丝线脱离拂尘柄,一招‘乱云逐日’杀向眼前的不知所以四人! 第240章 住魂八刃 且细看这风击中,隐隐夹带着一些诡异的东西,那便是流体漂灵。但,这漂灵,已经被浑沌的邪恶侵占了,强行塞进天虚云的身体,只有害无益。 ‘噗!’ 空中的天虚云登时中招,再被击飞数十米,口中大吐一口恶血。 四大云颠在空中惊喝:“宗主!” 他们担忧着,可也不敢分心,边喊边看下去,那浑沌妖居然没有趁此打杀上来。 随之,四人安全落地,防备着,准备接住自家的宗主掉下来。 此时,杨傲雨几三人正救出被拍进土坑的离落缨,他们就距离前面的聚流云十几米远。 离落缨虽然被锤进地里,伤的不轻,但他自觉这般状态还能再战。 这会,天虚云也快掉落到地上。但看他那身势,‘噗’的一下,稳稳当当的在地上站好马步了。 这一站,与四大云颠的想象大是出入,以为他会直接摔下来,还准备去接呢。 四人担心问道:“宗主,您没事罢……!?” 却才话音一落,双眼红黑如魔的天虚云瞬间大开杀招,运控四大云颠手中的拂尘丝线脱离拂尘柄,一招‘乱云逐日’杀向眼前的不知所以四大云颠! ‘楚!’ 四缕拂尘丝线瞬间击穿透过四人的身面。毫不留情! ‘唔……!’ 数人忍着痛,惊恐道:“宗主……你!” 那凝云是直接痛着道:“爹……” 天虚云的脸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也不看那四大云颠,一副极度陌生的样子,眼中尽是绝情。很快,四人慢慢死去。 前面的离落缨四人要愣愣的看着大变神色、杀掉门下弟子的天虚云,心里猛起一阵寒悚。 杨傲雨一下护到三人的身前,让离落缨好好缓口气儿。 离落缨被搀扶着,嘴角仍在冒血的警惕道:“自家人都杀……阿雨,小心” 话都没说完,天虚云立刻运控抽出四大云颠身上的四缕拂尘丝,并做一股尖锥,转头望着当先的杨傲雨直击开去,杀势非常猛。 杨傲雨虽有心虚之意,也咬着牙站定身体,竖开刀身去挡。 ‘铿!’ 猛力的将他原地闷飞,连着后面的离落缨一起撞飞。钟伶舞、伏静霜被撞倒在两侧。哪里知道天虚云这平平一击,竟那般的势大力沉。 “阿离!” “阿雨!” 两女子顿时失声惊叫。还没站起来,就见天虚云再运控拂尘丝线再成四缕,分别杀向倒下的四人。 杨傲雨几乎是背压着离落缨的,就一刀挡下两句拂尘。 钟伶舞速度快,瞬间往后一个跃退,惊险躲开杀击。可是,伏静霜就逃不了了。 ‘嘭!’ 一下猛刺杀在她的门面上,登时被击打出一口鲜血,险的昏迷过去,瘫在地上了。 “霜儿!!” 三人失控一般,撕心裂肺的惊叫。 离落缨悍然暴走起来,赶在踉跄前去的身边,一把抢过他手中大刀,一步蝶跃,瞬移一般到天虚云的跟前,望着他的左肩暴力斩下!却也在此落刀的一瞬间,惊见一股隐流体拖曳着一个几近人形状的透明体从天虚云身体里冒出向右边。 ‘噗!’ 一个残忍的斩肉声,登时连肩带首的劈断天虚云的上半身。与此同时,发生了两件诡异的事:那被漂灵拖曳出的魂魄一般透明体竟然移魂到了离落缨手中的大刀上。 ‘乓!’ 这第二件诡异之事,黑色大刀断成了八块。断口则是在天裂山下沈翊的八斩方圆在刀身上留下的剑痕,加上杨傲雨对浑沌妖的斩击、防守疯魔天虚云的攻击,这把大刀的剑痕处已经危如累卵,最后再被离落缨这么一暴力挥斩,瞬间崩断那五尺大刀,断成八块。 其中,刀身是七块,最后一块是从刀格出倾斜断了。因为每一块断刃都有斜着的口子,看上去好似七块锋利的一尺刀片。 离落缨斩完攻势,因为甩力太巨大,又不惯使用刀器,在刀断的瞬间也把自己给甩倒了。 躺着地上的他紧握刀柄,暴怒看着面前的身首异处的疯魔天虚云,气消了一半:“自己的女儿、门下之人都杀……!” 心念间,忙转眼看去伏静霜,正被杨傲雨、钟伶舞扶着起来。所有有杨傲雨黑的那天柔岩甲穿着,只是受了较重的内伤。 浑沌妖的傀儡被离落缨斩杀,‘坐看好戏’看不成了,立马恶怒:“渺小的虫蚁!” 说着,就边蹦哒去黑爪浑蛟的尸皮庞,左右手分别扯来那锋利的二米长爪,还有连着皮的半个身段的灰色鳞片,扒拉一番披在自个的身上。 就看那些从鳞皮上流出来的残留黑淋淋血液混合着浆糊肉,脏污在自己的圆鼓鼓身体上,乍一看,仿佛是从身上救出的血。 离落缨几人看着心惊胆寒:“居然还懂得穿护甲……!” 看着浑沌妖那副‘披甲上阵’的模样,他也怒火冲脑。 才站起身来想扔掉手中尖锐的半段刀柄,竟然发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见那黑色大刀的其余七段断裂利刃,此时仿佛被什么意识控制住了,一段一段的飘飞起来,前后顺序正确的拼凑到离落缨的刀柄断口之上。 一下子,那崩断成八段的杨傲雨的大刀再次拼接完整。但是,并不能恢复到如初的好,也没有严丝合缝的拼接,仍有断裂处的缝隙口子。 离落缨既惊奇又不可思议的抬起大刀想看个明白,那大刀却突然有了自主意识一般,在猛烈的抖动着,像是拽也拽不住的势头。 落缨不明所以,不敢松手,怕它反戈相向,胡乱作妖起来。只得运功功气,强行压制住它。 这把大刀抖动的原因,是刀身内的邪恶流体漂灵在和天虚云的人魂相互拉扯。前者在浑沌妖的控制下,只想去杀人。后者则是对抗邪恶流体漂灵,不是它的话,自己根本死不了。因此,倒是没有怎么记恨离落缨。 这刀本来的主人杨傲雨,都看呆了:“难道,刚才从天虚云身体里跑出来的东西,融进这把大刀了么……?” 第241章 斗浑沌妖 落缨不明所以,不敢松手,怕它反戈相向,胡乱作妖起来。只得运动功气,强行压制住它。 这把黑大刀抖动的原因,是刀身内的邪恶流体漂灵在和天虚云的人魂相互对抗。前者在浑沌妖的控制下,只想去开杀戒。 后者则是为对抗邪恶流体漂灵,若不是它的话,天虚云自己根本死不了,所以对抗。 其实,反而还因此,天虚云的意识人魂没有怎么记恨离落缨。 这黑刀本来的主人杨傲雨,在一边也是看呆了,心说:“居然还能拼接回大刀的模样……!难道,刚才从天虚云身体里跑出来的透明东西,是进去这把大刀刀身了么……?是不是人的灵魂!?” 离落缨试着要把刀器还给杨傲雨,可是,一扔出去就悬着在自己面前两尺狂抖,仿佛认准主人了一样,赶不走。 离落缨驱赶道:“你的主人是杨傲雨,不是我!过去!” 说道着,就见那浑身占满黑爪浑蛟血污的浑沌妖,对着自己蹦哒杀来,双手中的爪子迅猛挥舞,其势凶凶。 杨傲雨情急道:“阿离!你别管是谁的刀了,都想办法怎么去斩杀掉那头浑沌妖!” 离落缨便再将刀器握回手中:“那只能硬上了!” 这时,受了内伤的伏静霜顶着痛苦道:“阿离……不能硬抗!我们再试一下打败黑爪浑蛟的方法……但,得需要冷墓帮助……!” 冷墓即时道:“方才没看见么,隐罗狱的游魂术根本镇不住它!” 伏静霜:“错!镇不住和只能镇住一瞬间,区别很大!只要我的炼霜能在这一瞬间再给它一击,将它二次镇住,阿离就有机会杀掉它!” 冷墓:“是么,那便开始罢!” 伏静霜:“阿离,你只管防守!等到我叫你,就差不多了!” 离落缨:“好!” 于是,伏静霜开始运功炼霜,左手微微伸直,平压在面前,掌心倾斜;右手提起,靠近在右肩前方偏上的一尺处。这个身姿,像是按压之势。 离落缨因为刚才被断刀重接的神奇一幕震撼到了,一下来神,浑身再次生龙活虎起来,就似回光返照一般。右手拖着五尺‘拼接黑大刀’,兴奋的对冲去浑沌妖。 却也是这时,那黑大刀像是迷失了许久后找到了家一样,一靠向那浑沌妖,竟更加激动的抖起来了并且,离落缨还有被它拉着前进的势头,犹如在催着:快点。 就见他疾快速度到那浑沌妖身前十米左右,因为手短,顿然就制住快速奔跑的身体,站稳了,压根不想打这头大东西。 可是,浑沌妖可不给他留情,一把锋利的爪子快速拍下:“次兵之志就是你罢!” ‘嘭!’ 竟落空了!击打的地面溅起大片飞土,隐隐有地动山摇的感觉。 原来是离落缨仗着速度快,从容退开。在此同时,挥动大刀防守砸来的大片飞土。 可这一来,他手中的那‘拼接黑刀’就不乐意了,以为他会上去大干一场,疯狂打杀,没想到是却退走了。 于是,那住在刀器里的、甚为不满的邪恶漂灵、天虚云人魂,立刻拉动八块断刃,拖着离落缨攻向浑沌妖。 也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浑沌妖的左爪迅速拍来。而想退的离落缨被大刀拉着,没法再躲,只得一咬牙,迎着利爪跃起数米,提刀大挑而上。 心里害怕的:“这把刀不会分裂罢……” 想着的一瞬,猛地一下感到大刀充满了即将要爆炸一般的力量,非常强烈。 ‘轰!’ 两两猛力对击。那十米高的浑沌妖左手竟然被这个七尺的离落缨给击打的反弹回去,还微微发颤。浑沌妖像是拍击到了一股无形的结界。 它顿然一惊:“小小之人,力量居然如此强大!” 而看离落缨,也被这股对击的反力迅速逼回到地上,脚下才正站好。 ‘呼!’ 浑沌妖又抓着爪子拍下。这一次力量要更加的沉重、速度更加的快。可是,又被离落缨的住魂大刀给反击回去了。 这不是离落缨的力量瞬间强大了,而是邪恶漂灵和天虚云人魂在助力。 浑沌妖一怒之下,蹦身快速冲上去,同时张开三四米的血盆大口,想要吞下离落缨。 看那满是尖牙利齿的嘴巴里,离落缨看得一片惊悚,脚下一撤,连忙急速后退。 可是,这却也正中浑沌妖的下怀,就见它口中‘呼’的一阵,一口黑雾喷涌而出,翻翻滚滚,其量极大,跟它自身的身量差不多。 离落缨迅疾反应,竖来刀身的同时,自己也侧开身,一以黑刀的刀面挡住自己。转眼间,这股爆炸一般的浓厚雾气就包裹了他。 这雾气不比黑爪浑蛟的厉害,虽有酸蚀性性,但只要中的量不多,人就没事。 可却是,这雾气量非常的浓厚,而且扩散还快,如若没有快速逃出去,必将迷失在雾里,待得太久活活被闷死。 离落缨情急之下,只能闭眼荡开知域,并迅疾撤后,顿时退开十几米。但是,脚下才着地,那雾气又滚滚而来。 正是此时,伏静霜喊道:“阿离!看你后面天空!” 离落缨匆匆回头一望,只见一大片沉霜、一支大霜矛悬在三四十米的空中。 但才看到的转瞬,自己既被黑雾淹没而过,眼前都是暗色。 不过,他仍能凭着那一眼的记忆,一步跃到沉霜之下。 外面。 只就过得一小会,那黑雾很快也淹没了伏静霜,还有她旁边的钟伶舞、杨傲雨、在之后的隐罗狱五人。 看这黑雾扩散的势头,如若不快点将浑沌妖解决掉,这片联虚之境迟早被淹没! “霜儿!” 离落缨赫然一喊。那浑沌妖紧接着:“叫什么……!?” 伏静霜忽然就怒道:“隐罗狱!游魂术!” 冷墓,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般命令,他心里顿时恼怒起来,可他也清楚眼下的情况,不得搞事,只得忍着。 暗色视线中,隐罗狱五人快速升聚大游魂,三十米高宽,往着大概的方向,直飘前去。 第242章 七段断刃杀浑沌妖 而在里头的离落缨是无法看得到游魂的,直至游魂将他镇住,才知道发觉。 下一瞬,大游魂也镇住了浑沌妖,同时,离落缨立马自身驱散游魂气再喊:“霜儿!落!” 喊罢,他登时一跃疾退十数米远,因为不知道脚下情况,在落下时被磕倒了。 伏静霜左手立刻下压,黑雾顶上的沉霜霎间坠下。 ‘嗖’ 轻轻一阵落霜声,迅速下盖住正将挣扎开游魂气的浑沌妖。 这一回,游魂、沉霜,双管齐下,再加上那些黑雾气、还有身上黑爪浑蛟的未干的黑血污,都是容易结成冰霜的东西。转瞬,那浑沌妖被寒霜镇成一个又大又圆的黑浊色冰块。 不过,只是冻住了再表层,内里没有被冻住。 但紧接着,伏静霜的右手再压将下,空中的那支数十米大霜矛仿佛冰箭一般坠刺下去,直将自上而下的穿透浑沌妖的整个身体,并扎入地下。 那浑沌妖猛觉得一条寒冰状的物体穿刺身体而过,瞬间由内里向外被渐渐冻住。这一切都是在毫无视线的黑雾中发生的,没人看得见这惊悍的场面。 浑沌妖虽然动不了了,但离落缨知道那它的大概位置,闭眼冲杀也能打得到。 于是,黑雾之中,离落缨右手紧持住魂黑刀,左手化来次兵之志,猛然运开通身的所有功气,不留后力的全附在刀、剑之身,面对浑沌妖所在的方向,暴然横斩开去! 眨眼间,离落缨感觉黑刀的刀身没了,像是也给甩了出去。用手一探,果然摸不到刀身了,只剩刀柄还在手中。 ‘呼!’ 一阵悍烈的大半月刀风夹杂着四块断裂刀刃,飞掠开去,将浓厚的黑雾一下撕开个大口子。顺着口子看去,一见到那披着鳞皮的浑沌妖。 ‘砰……!’ 一下冰块被砍裂的声音从黑浓雾里传了出去。 浑沌妖被寒霜镇着,已然不知道坚硬的鳞皮被刀气斩破、不知道被刀气斩裂了下巴、不知道被斩断了那一口獠牙。 锐不可挡,直杀入浑沌妖的半边圆圆身体。 这还没完,那随着双刃气击飞袭而出的七段黑刀断刃正在浑沌妖的圆形身体里肆意飞杀,如电如光,屠戮每一寸妖身,似是恶魔在噬咬着,猛烈之极,须臾,便血肉纷飞,细碎了。 而这一残忍的情景,因为被黑雾遮住了,没人能亲眼见到。 黑雾之中,浑沌妖碎身如羽毛飞散,却就在它将死之时,忽然凭空聚起来一股近似流体的一个小圆形、淡白烟的东西,这便是‘妖觉’,可通慧性。甚为邪恶,但伤不着任何东西。 就见这悬空的妖觉突然飘动起来,非常迅速的追去正在乱刃飞杀的七段断刃之一。 一靠近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妖觉竟然可以吸引着这些断刃跟随自己。 原来是它可以压制断刃里的邪恶漂灵,还有天虚云的人魂。也就是说,它能控制一些‘虚体’。 一会的时间,这妖觉全都将黑段七段断刃给吸附住了,就像是带着一群跟屁虫一样,飞速杀去离落缨! 他在黑雾里的知域一直是运行着的,感知到这些黑刀飞刃袭来自己,心下顿时微惊:“我动都没动,什么情况……” 心念间,忙挥动手中的刀柄,以为能控制那七块断刃,但是,并不能,反倒是自己被带着向那些断刃。 他一时情急了,再运开功气来欲要压住刀柄,可也不能控制住,依然被拉扯着前去! 来不及了,他使劲的甩手一挥,却只见那刀柄像是紧紧粘贴在了右掌上,无法扔掉。 千钧一发,他连忙挥起次兵之志,居然,那七刃竟急转弯躲开了。懂得次兵之志能打到它。 转弯之后,又迅疾的从左侧攻向离落缨腿下。但,还是不能伤得到他,被惊险挡住。 离落缨大骂道:“鬼东西……!” “阿离!你怎么了!” 钟伶舞在外头叫道。 离落缨没得空回话,也怕这妖觉找去钟伶舞,便再大运功气,提升知域探知度。 ‘哈啊!’ 没想到这一股知域居然将周身的黑雾驱动了,如云雾涟漪一般,慢慢荡漾开去。 那妖觉一下被这知域震得虚了,没得办法靠近离落缨,只能逼迫着黑刀里的邪恶漂灵跟人魂强行控制离落缨手中的没法扔掉的黑刀刀柄。 须臾,就见离落缨猛地感觉手中被一扯,再而,脚下离地,竟然被拔地带飞起来了。 而且,他忙想压住,可是,自身无论如何运动功气,都不能控制这势头 他自知不妙,自身完全不被自己控制,顿时惊恐道:“小伶……!” 话音一落,那些被知域荡开的浓雾也向着他的周身边散去。 这一刻,钟伶舞也跃身而来,却只见一抹离落缨的模糊身影迅速飞入浓雾中,带动的尾风扰动浓雾如云般微微飘滚,再也不见动静了。 “阿离……!” 钟伶舞也惊魂喊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会后,只听‘乓、乓、乓……’的八下石头断裂声,就再也没动静了…… 她再极度害怕的大喊一声:“阿离……” 厉声回荡,仍是没有离落缨的应声。 待浓雾散开,遍地狼藉。更让他们感到惊恐的变化是,那阴阳爻石堡不见了…… 第243章 九刃剑完结 目前,还醒着并且有意识的人,只有钟伶舞、杨傲雨、伏静霜、十兽门万力、封珏冰、张鸿狩、计大地,还有一部分连义盟的和长阳会的人手,总数不超三百人。 那些因为颓靡烟而昏死过去的人,正横七竖八的各种姿势躺在地上,又是浑身淤泥,像极了一具具尸首…… 而更让他们感到惊恐的变化是,那阴阳爻石堡,凭空消失不见了。只是一个宽大的土坑在原来的位置上…… “阿离……!” “你出来……” “你去哪了……” 联虚之境里,钟伶舞极尽声力的、间间断断地恐慌叫唤,极是慌张、害怕。 那边的杨傲雨、伏静霜也惊惶万分的跑过来她身边,向四里开望,大声呼喊,真希望能突然看见离落缨听见叫声而现身出来。 但是,几人焦心地等待了一会,四周仍是没有任何回应。慢慢的,他们开始失去了希望,各自在心中又慌又怕了起来。 这种不好的感受,钟伶舞最是深刻浓重。 失去挚爱至深之人,她再也无法安然下来,疯癫一般下去土坑,脚下一个不慎,直滚了下去。但她毫不在意摔到哪了,边挖着土坑边哭着叫喊‘阿离’,一下下的,把手都刨破了。 看她惊恐的情绪中,隐隐带有一丝疯癫痴傻,慢慢的,她被这种状态占据了自我,失去理智…… 杨傲雨几人看在眼里,难过在心里,极不是滋味。忙上去阻止并拉开她。 伏静霜声音苦楚的劝道:“小伶……不要这样……” 她哪里能听得进去,不管伏静霜,仍然挣扎着要去刨土,声泪俱下的哭喊,非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离落缨可能已去‘大同之世’了。 只是,不知道他是生是死,还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不甘心,想要一个心安理得的结果。 杨傲雨不忍就这么看着她折磨自己,狠下心来将她打晕。眼下,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静得了,不折磨自己。随后,就由伏静霜看着她。 杨傲雨歇了一会后,就去和万力、张鸿狩、封珏冰,还有长阳会的,将那些昏迷的连义盟人员人摆放好,也把九刃剑都收起来。 钟伶舞再次醒来时,她的状态十分令人担忧。愣愣呆呆的在伏静霜的怀里,面无神采,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都没有,只就双眼无神的盯着那个土坑里…… 伏静霜不知从哪里说话才能安慰她,就温柔的抱着她,给她依靠…… 大约五六个时辰后,连义盟的人也渐渐苏醒过来。当从杨傲雨那儿了解到这里的情况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接下来更让他们崩溃的是没有出去联虚之境的办法,有些不甘心的人不想被困在这方圆十里之地的地方,特意去到水幕护盾的边缘试探,才发现,这儿真的没有任何出去的可能。 而在这个联虚之境里,是没有黑夜的,作息时候,只能凭自身的疲累睡意来休息。 众人在无可奈何的熬过了几日后,忽然,匪夷所思来了两个本不是在联虚之境里的人,其中一个是华军,另外一个不认识。 最先发现他们的是连义盟、双武庄的无聊人士。发现的地方是在本来天裂山的东边之向。 但至于怎么进来的,他们不说。便就带着他两人去见沈翊。 却这一见,可不得了,一边的杨傲雨心中顿时大惊讶:“阿离的父亲……!!” 他忙回头叫唤钟伶舞:“小伶!是阿离的爹爹来了!” 一连来的日子以来,钟伶舞的状态始终萎靡不振,整个人失魂落魄,一点生气也没有。 而一听到杨傲雨喊着离落缨的爹爹来了,瞬间大提精神,赶忙从临时搭建好的木屋里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伏静霜也紧跟着出去。 远远就好毫不陌生的哭喊道:“爹……!” 一下子就抱住离落缨那瘦弱多疾的爹爹离戈。 他安慰道:“小伶儿,不哭了。” 钟伶舞哭诉:“阿离……他突然就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离戈:“这下要苦了他了……” 钟伶舞:“爹……您为什么这么说?” 杨傲雨也抛出一堆疑问:“叔叔,您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华军前辈,您认识他?而且,他已神智不清,您带他来做什么?” 离戈没有马上回答他们。只见他伸起手到自己的耳后,抓住一点皮,慢慢撕下带了二十多年的人皮面具! 如果不是发生‘阴阳爻石堡’消失这件事,他不会撕下面具,更不会来这里。还有,他早就不想管这件事了,尽管是他的儿子,所以给他起名“离落缨”。但即便是管这事,也无能为力,他的身体情况,比周尘还惨。 而这手中的人皮面具是由已故的华甲老师傅的面皮所做,当然,是经过他生前的同意的。 一见到离戈的真面目,当场,所有人皆震惊不已。 特别是周尘,看那双盛气剑眉下的凤眼鹰鼻,甚是英武,所散发的逼人气势仍然不减当年,虽然岁月不饶人。 周尘惊道:“卫黎,卫英雄!!” 离戈略有歉意的:“周掌门,我二十年前对你所犯的过失……” 周尘感慨的打断道:“卫英雄,你我皆知其中的身不由己,此事就别提了罢。你不妨说说,自始至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罢。” 离戈:“我长话短说罢。九刃剑、九重石锁,是我们在大同之世所设。因为我们那世间的平衡破坏了,来到你们的世界是为找‘上善之人’前往修补。若是不修补,任之失衡,你们的世界也被殃及。不止是这个世界,还有别的世界也如此。” 他顿了顿:“但,因为试剑大会之祸致使我走火入魔,后续无法道清事情原委,任之发展至今。天裂山之后,原本我已经放弃你们的世界,可是,直到华军再次来到天裂山,我又把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知道九刃剑和九重石锁的事情。” 他忽对着马林道:“怎知,因为马大当家您的劫数,一切事事,阴差阳错,又轮回到了我儿子,离落缨的身上,‘回’到了大同之世。” 钟伶舞委屈着忙问道:“那他,阿离还会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离戈唉声叹气摇头:“……此事,无从得知,再等一段时间看看罢。” 周尘:“卫英雄,可有办法从此地离开?” 离戈:“除了在大同之世再设虚境功法阵之外,再无他法可离开此地……” 这句话,让众人又顿然跌入绝望的深渊…… 此后,华军逐渐在联虚之境中恢复正常。 再大概十日左右,巨山猩猩的顶上天空,出现了八个暗含黑色芒光的流体字:“小伶,等我回来,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