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凶悍,夫君不敢惹》 第1章 自己说亲 玄阳帝年间,对子城的流水县闹开了锅。 那天是立春,对子城最大的丝绸商司徒风漠迁居至流水县,并且在各大酒楼设宴三天。 这可把柳络千给乐坏了,她这几天嗓子坏了唱不了小曲,唱不了小曲自然就没了银子,没了银子事小,成天吃青菜树叶事大,还好那个丝绸商设宴三天,随便吃多少都行,她忙揩了弟弟柳不怕跑去凑热闹,吩咐他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了就用油纸包着,拿回家还能吃几天! 这便是柳络千,流水县最不得意的卖艺者,虽然有几分绝色风姿,却胆大心粗,动不动就撸袖子拼死拼活。迫于生计,不得已在酒楼唱唱小曲,一般听她唱小曲的人都是见惯了大家闺秀,偶尔想换个口味找乐子的。 所以她及笄许久,从未有过媒人上门说亲。 林妈妈打量着眼前大吃特吃的络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瞧瞧你,就这吃相,要真有人上门求亲,恐怕都会被吓到三里之外!唯恐避之不急!” 她虽是妓院妈妈,却与络千娘亲有过来往。 络千猛的抬起头,沾了满嘴的油,“林姨,真是的,我上月找你借的银子,下下个月一定会还你!” 欠人家银子是有点过份,但也没必要损她吧? “对啊,林姨,我们家都已经光溜溜只剩四壁了,前些天我想吃猪肉,跟我姐一商量,买不起,她还怂恿我去偷咧……”柳不怕满足的拍了拍肚皮,把桌上没吃饭的鸡鸭鱼肉通通用油纸包好。 “我也吃饱了,我们外面谈吧!” 两人走出酒楼,络千这才正经八百的问道,“林姨可是有什么事?”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听林姨的话,趁早嫁了吧!” 嫁了?络千涨红了脸,“若是有人要我,我拍拍胸膛马上嫁过去!” “这一次可不得了!”林妈妈从袋里拿出一张契约递给络千,“这是你娘亲过世时,嘱咐我交给你的,现在司徒公子也迁居至此了,我把这份娃娃亲契约交与你后,要不要嫁过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是说,我与那司徒风漠有婚约?”络千错愕的张大嘴,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在她家徒四壁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个又富又大方的未婚夫。 虽然还没见过司徒风漠的样子,但至从他搬来流水县后,媒婆去说亲都几乎要把他那宅子给踏平了,想必,样子定是不错的。 “别以为林姨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丑话先说在前头,据闻那司徒风漠光是妾室就有七位!更别提他圈养的歌妓舞妓了!” “有钱的男人风流点嘛,没关系!”重要的是他有银子、有票子、有样子、还有房子。 “柳络千!”林姨火了,她只恨这丫头不争气,“你最好买个铜镜回家照照,打你懂事后,你就在酒楼里唱小曲,一天到晚能讹点银子是一点,外加上柳不怕专爱惹事,他能娶你做小妾就很不容易了,你别期待做人家的正室!” “放心吧林姨,要是没有媒人敢去替我说亲,大不了我自己去!”她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偷鸡摸狗盗猪,更何况替自己去说亲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嘛。 “……”林姨彻底无语了! 第2章 就要嫁给你 特意穿了件大红袍子,点了朱唇抹了胭脂。 与柳不怕匆匆朝司徒风漠的宅子赶去,果真悲哀,那日林姨把契约给她后,她几乎把流水县所有的媒人都请过了,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去说亲,算了,什么事都该她亲自出马,这不,见寻媒人无望后,她揩了柳不怕前去替自己说亲。 司徒家的宅子大得让人望不着边,光是大门口放着的两樽狮子,明眼的人一瞧就能瞧出价值不菲。 “我来找司徒公子!”向守门人报道。 “你认识我家公子?” “废话,你家公子是我姐夫,我姐岂能不认识?”柳不怕乐颠乐颠的开口,那股得意的骄傲劲,直想让络千把他一脚踢出城门。 “姐夫?”守门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络千后,才放胆的饥笑起来,“就你?恐怕连做小妾,我家公子都看不上眼!” “你再说一句,小心我把你扁得爬不起床!”柳不怕气呼呼的张牙舞爪,他最恨别人嘲笑他姐了,他姐有哪点不好?做人直白坦承,还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扭扭捏捏,不就是长得有点大众化吗? 见弟弟要动真格,络千忙把不怕拢在身边,掏出那张契约递过去,“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 那守门人先是不屑,再是面色全变,忙恭敬的赔了礼,再把她请到客厅候着。 “我说吧,那个人就是讨打!”柳不怕大声嚷嚷。 “对,欺负你姐的人都讨打!”柳络千刚说完这句话,眼睛就直愣的盯住出现在门口的男人,一袭玄衣,把尊贵气息展露无遗,狂狷的容颜中又带有柔美,一双凤眼迷离诱惑,嘴角性感而轻佻。 “你就是柳络千?”司徒风漠冷冷的盯了一眼络千,话语里饱含讥诮嘲讽,“好大的胆子,竟敢自己上门提亲!” “那是因为我够主动!”络千挺起胸,故意口吻轻佻,第一眼,她就看出了这个男人是谁,那年她第一次去酒楼唱曲,就是他出手大方,给了她足以生活一年的银子。 只怕这男人,是记不得那年的碎事了! “姐夫,这流水县再没有一个女人比我姐优秀了,你不会瞎了眼不娶她吧?”柳不怕说得头头是道,姐夫都叫了,还要睁眼瞎的问人家要不要娶他姐! “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银子!”若是换做以前,或许他会遵守父母之命娶了这女人,但现在,他已经找到了那年唱小曲的女人,再没有别的位置留给这女人了。“你以后可以不用去唱小曲!每月照样可以在司徒府领月奉!” “唱个屁!”长久的沉默后,络千从腹腔中酝酿出一道中气十足的怒骂,“老娘要嫁人了,还唱个屁的小曲!” “我愿为你出嫁妆!明天就派人通知整个流水县!” “出个狗屁嫁妆!”她柳络千敢爱敢恨,她就是看上这男人了,“老娘要嫁的人是你,第八房妾室我没兴趣,要做就做正室!” 第3章 火焰 照林姨的话说,她唱过小曲,还有个惹祸精弟弟,这男人能把她纳为妾室就很不容易了,哪还敢期待做正室! 她偏不信邪! “柳姑娘,当年你爹爹娘亲救了我娘,才会产生今日的这段婚约!”司徒风漠面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 “既然你知道有恩,就应该报恩呀!要娶我有那么难吗?不过就是八人大轿抬到我家,把我五花大绑抬到这里,然后让县里乡亲们见证一下就行了!” “我已经有深爱的女人了!”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可以了!”那年他救她于水火,只是那一眼,她就把他记在心底到现在,拿着契约到司徒府只不过想骗点银子花,没想到司徒风漠竟然就是当年的那个人,所以,就算是赖,她也要赖到司徒风漠身边。 她不懂什么叫爱情,但是她知道爱就是爱了,还管什么别不别扭、难不难为情。 不要脸!司徒风漠真他妈的想把这三个字骂出口,但一见对方理直气壮的样子,他的气焰也被消弱了几分,“除了娶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除了让你娶我,别的事我不会让你做!”就是要认死理,认到他投降认输为止。 “对,姐,我柳不怕两手两腿都举起来支持你!”这个未来姐夫要是敢赖帐,他就去瘸腿半仙家拿点迷魂药,让他先跟姐有夫妻之实后,再慢慢逼他就范。 “同样是唱小曲的人,为什么就会有那么大差别?”司徒风漠挑起眉头,勾勒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我管你爱上了哪个唱小曲的女人,反正你除了我之外,绝对不能娶别的女人为正室!”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虽是梦寐以求的男人,却不觉得欣喜,他的眼里已经溶入了另一个女人,那冰冷的眼神刺痛她的眼睛,“若是你敢毁婚约,就算我告到京城,也绝对不会让你如意的!” “你若是肯嫁给一个心里没你的男人,我也愿娶一个我厌恶的女人!” “缺德嘴!还没成亲呢,就开口说大话,你心里没我就算了,反正我把你搁心里就得了,至于让你厌恶嘛,随你便!”见司徒风漠答应了这门亲事,她忙朝柳不怕招了招手,“不怕,把乾坤书拿来,马上让你姐夫签字画押,三日后成亲,八抬大轿少了一抬都不干,千金聘礼少一两也不成!” “算你狠!”司徒风漠挫败了,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说她不要脸吧,她会把不要脸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还理直气壮。 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亲眼所见司徒风漠签了字,她才满意的收手,领着柳不怕得意昂昂的闪人。 “姐,都还没能吃上一顿饭呢,这样闪人太亏了!” “亏个屁,等你姐嫁入司徒府后,大鸭大肉,还不是随便你挑!”络千大声嚷嚷着,连愣在大厅的司徒风漠,都把她刚才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怕不怕!她柳络千还有好几亿张脸可以丢呢,“更何况,我的聘礼有千金,足够把你的肚子撑成孕妇了!” “那可不行,生孩子怪麻烦的,我最厌还要生出个小子跟我抢吃的!” 噗嗤一声,络千差点要笑喷了,“臭小子,谁告诉你男人也可以生孩子?” “你不是成天在爹爹坟前哭述,说什么爹要敢再生一个像我这样的臭小子,你就远走高飞!” 第4章 新婚出丑 三日后…… 流水县闹得鸡飞狗跳的,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唱小曲的柳络千要嫁人了,而且一嫁,就是嫁给刚迁居过来的司徒公子!更另人哑然的是,竟然还是正室!! 八抬大轿抬着柳络千朝司徒府走去,一路上鞭炮身不断,柳不怕却不在意这些,只顾着他手里提着的一包银票,姐夫果真够男人,说千金聘礼就千金,没有缺一两银子。 赶来看热闹的人,早早的就把司徒府围得水泄不通,没有人不好奇这段婚事是怎么触成的,据流水县媒婆亲口证实,这段佳话乃是柳络千亲自上门替自己求的,气得各方家长直跺脚,早知道就应该生个厚脸皮的女儿,现在恐怕早就已经由山鸡变凤凰了。 八抬大轿停在大门,新郎却不见了踪影,司徒府总管司徒白黎蹙着眉,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原以为少爷转性了要娶正室生娃,却没料到惹出这么大个烂摊子,答应了娶人家,又不出来迎亲……他总不能代少爷去踢轿吧? “少爷找到了没有?”急得直想跳墙。 “二夫人、三夫人、四……七夫人那边都找过了!” “把整个流水县都翻过来找一遍!”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围在司徒府周围看热闹的人,原本还闹哄哄的说着小八卦,直到后来实在站困了,一个个都散去了! “喂,柳不怕,死过来!” “姐,有这么多银票呢,我可不想再没发完它之前就被你咒死!” “呸!”就光想着银票,她都被掠在轿子里好几个时辰了,都不见弟弟关心一下,“现在什么情况了?” “当然是新朗没露面喽!” 她当然会料到司徒风漠不来踢轿,给她难堪是吧?反正她还有好几亿张脸可以丢,没关系! “柳小姐,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让轿子从司徒府后门进入?”总管有点难为情的开口,他也实在不好决定些什么。 “后门?”络千怒了,猛的自己踢开轿门闯了出来,“他司徒风漠什么意思?有婚约在身,三日前又签下了我的乾坤书,想赖帐是不是?不想让我从正门入就直说!是不是我死后,连牌位也会进不得司徒家祠堂?还有,请你不要叫我柳小姐,我是你们家少爷名媒正娶的正室……” “夫……夫人,你别这样!让乡邻看笑话了!”总管识时务的提醒络千。 “看也是看他司徒风漠的笑话!”屁,看她笑话,早在她决定去唱小曲的时候,就把什么面子自尊丢得远远的了,朝柳不怕招了招手,“不怕,你姐我饿得两眼发白了,赶紧去把我昨日就准备好的鸭拿来!” “是!”柳不怕乐呼呼的把鸭抱过来,塞入总管的怀里,“既然姐夫不愿意现身,把这只鸭当成他就好了!” “啊?”白黎总管的一张老脸几乎都想直接塞地缝里面了,看看少爷办的是什么事,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个女人? “啊个屁,你要是没脸抱着你家少爷跟我行礼,就让不怕替你抱着!”络千刹有介事的把头盖重新盖上,然后由不怕牵着手,昂头挺胸的与那只鸭并排走入大门。 围观的人群,哗的一声几乎要把下巴都掉落地! 第5章 独守空房 就算司徒风漠压根不拿这场婚宴当回事,她还是坚持要一礼一节按照古制来。不管他愿不愿,她都要天地百姓为证,柳络千此生便是他司徒风漠的人了。 闹完了后,她由几个丫环扶着回了新房! 看来他对她,还当真是没有一丁点印象了!自己揭了喜帕,脱了喜服,把摆放在桌上的交杯酒拿在手里,左手对着右手说:娘子,长长久久! 右手对着左手说:相公,你切记别把妾身累坏了! 该死的婚宴,丫环把她送入新房后,就没有端来什么吃的,见桌子上摆了好些水果,忙一盘一盘的吃起来,把花生皮扔得四处都是,把圆滚滚的桂园直接洒在门口,若是等会那男人敢进来,就让他先摔上一跤。 …… 夜越来越深! 司徒风漠徘徊在门口左右为难,到底是进去,还是干脆一走了知?算了,死就死吧,大着胆子推开门,脚刚踏入房间,就扑的一声滑出老远,还好他轻功不错,没有摔倒。 看了一眼故意洒在门口的桂圆,他才明白了柳络千的那点小报复!新房内凌乱一片,唯一不乱的是,那个女人穿了件白纱衣躺在床上,一只胳膊还垂在床边…… 说起来,他迁来流水县也是因为爹爹临终叮嘱,原以为用钱可以把这女人打发走,没想到她竟然会纠缠不休! “柳络千!”他试着开口,看她有没有睡着。 “给老娘滚出去!”他敢放她鸽子,她也敢把他哄出去! “喂,出嫁从夫你懂不懂?”这里是新房,既然他是新郎,说明这里也有他的份,她凭什么开口就赶人? 粗鲁! “我记得今天跟我拜堂的是只鸭子!”她发怒是有理由的,这个流水县敢无视她的人很多,可是今日就连她要嫁的男人也无视她,很好!她把那几亿张脸都丢得干干净净了,或许林姨说得对,这样的男人心太花,而她又不够优秀,早知道就应该捞个万两黄金去盖坐黄金屋过日子,何必闯入这个司徒府来过麻烦日子? 人家都说两个女人一台戏,这男人现在有七个小妾,外加一个他最喜欢的唱曲女人,更别提那些鸢鸢燕燕了。 谁让她在好几年前就看上了他,用极冷的目光鄙视着司徒风漠,“我诚认我是看上了你,但如果我的爱达不到要求,我会抽身的!没有一个人会傻到永远付出!” “既然如此,你现在退出也不迟!” “你给老娘闭嘴!”愤愤不平的大吼,“总有一天,等老娘决定要离开的时候,就算你哭着求老娘回来,老娘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 她不是一个宝,但她总会找到欣赏她的人。 “我等着!”有那么一天的话,除非六月会飞雪。“还有你记住,从今往后,你只能叫我司徒风漠!” “相公,你别笑死人了!”她偏要对着干。 “这是命令!”冷酷无情的命令吐自他的薄唇。 她怔仲无语。他冷厉的神情,令她有些害怕。 “今晚,你好好反省一下!”沉默许久,终于他还是甩袖离去! 第6章 惹怒男人 昨晚络千睡得很香,要不是早早的丫环就来叫门,指不定她还能睡到日落三竿,现在好了,她不用再愁生计了,也不用担心没钱送不怕上师塾。 任由丫环替自己洗梳、点妆、拢发,等一切弄好了后,带上不怕,一行人浩浩荡荡朝正厅走去。 七个‘形状各异’的女人把饭桌挤得满满的,另外还有一个穿着简仆,表情柔弱的女人依着司徒风漠坐着,时不时捂紧小嘴咳上几声,那样子,像是得了几年肺癌的老年人。 这应该就是司徒风漠口中所指的,同是唱曲人,却与她相差极大的女人吧? 络千不作声,和气的跟白黎总管打了声招呼,然后一一由总管介绍着,见识了那七个女人的样子,一阵客套噱寒问暖、彼此相笑后,坐在司徒风漠身边的女人才盈盈起身,行了个礼,“见过夫人!” “这就是大狐狸精许柔若,比起那七只小狐狸精,这个可是很厉害的角色!”柳不怕忙顶起脚尖凑到姐姐耳边,说起他昨晚在司徒府里打听到的消息。 “有礼了!”看她那幅弱不禁风的样子,怪不得司徒风漠会把她当个宝似的捧在手心。还真应了那句话,捧在手里怕被‘风’吹走,含在嘴里怕不小心‘吞’了下去。 “许姐姐惹当家的喜欢,占了夫人您的位置,若夫人不嫌弃的话,可以坐到妹妹这边来!” 某只小狐狸‘好言’相劝。 “抱歉了,我的身子骨一直不如以前,若扰了大家兴致,我还是早些回屋歇着吧!”许柔若起身,欠了欠身子,有礼的开口。 此话一出,不止柳络千,就连那七只小狐狸、以及满屋大大小小的下人都白了脸色,她这么一说,不是明摆着给络千难堪、让司徒风漠替她作主吗? “没关系,爱屋及乌嘛,既然我喜欢上司徒风漠这个闷骚主,自然会一起喜欢他喜欢的女人!”络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那幅身子骨娇弱的样子,连她都暗地里捏了好几把汗。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用多少水才能堆出来? 听了这话,厅里的气氛更是怪异了,暗潮光涌的感觉弥满整个大厅。 不理会旁人的怪异表情,她唤了白黎总管问道:“现在许小姐的月奉是多少?” “五十两!”白黎总管如实以报。 “那好,给她提到六十两,每月奉两只人参,她那副娇弱的身板,连我看了都不忍心!”大大咧咧的把弟弟塞入那七只小狐狸中间,然后她一屁股坐到司徒风漠另一边。 “当家的,既然正室夫人已经娶过门了,以前由许姐姐掌管的事务,是不是该移交给正室夫人?”又是刚才开口的那只小狐狸,不知道她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总之,她又惹得众人面面相觑了。 司徒风漠直直的打量了一会络千,才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试试也好,不过帐本,还是由柔若管着比较好!” “还有别的事吗?”跟这些人勾心斗脚,还真不是人干的事,不悦的把最后一口饭送入嘴里,开口问道。 “没了!” 总算没别的事了!络千松了口气,十分无视司徒风漠的存在,只见她猛的站起身,朝不怕勾了勾手指头,“不怕,姐带你上外面吃,大剁鸭肉去!” “我要吃鸭头!” “嗯,只要把鸭屁股留给别人就行了,某些人是只会要鸭屁股见眼就插的……” 一屋子的人,都汗涔涔的扭头望向司徒风漠…… 第7章 暗算 事实证明,络千那天与柳不怕去吃鸭肉的事,大大的惹怒了司徒风漠,不管流水县有几万对好事的眼睛盯着司徒府,他还是向柳络千立下了三个规距:第一,不得干涉他的风流韵事;第二,既是司徒家人,就得忠守妇道;第三,若一年后他对她还是没感情,就同娶许柔若为正室。 “屁!”络千对着司徒风漠的画像整整说了几百声屁后,终于一咬牙,把它给撕了个粉碎。 就因为她一句吃鸭肉,害得司徒府府规又增了一条,从此忌吃鸭肉! 为这事,不止柳不怕来向她闹,就连那七只小狐狸也怨声四起。 她虽是正室,却连那七只小狐狸都不如,一般的狐狸还能跟司徒风漠睡上一天两天,可她咧,都进门快十天了,还不见得司徒风漠陪她上一趟街,就更别提什么睡觉了。不过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有银子可数,有好日子可过,管他司徒风漠今晚在哪留宿,是召小妾,还是陪许柔若,或者直接上妓院,她都不在乎…… 一年之约是她订给自己的,只要司徒风漠依旧对她冷淡,不等他迎娶许柔若,她就退出。 正午时分,络千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姐姐!”忽然一道甜死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直起腰,来者竟然是那只提出让司徒府家务由她管的小狐狸,记得柳不怕向她汇报过,说这人是第七房,叫尹雪姬,“雪姬妹妹,有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日当家的下了规距,说不能吃鸭肉,若姐姐要去府吃,劳烦也捎上妹妹我!”雪姬扭着柳腰坐下,初春的中午还是有点凉的,她却只穿了一件薄纱衣,像只彩色蝴蝶。 “没问题!”络千毫不犹豫的答应。 “柳姐姐!”雪姬娇软的挪动香唇,婀娜的身段凑近络千,“有件事还望姐姐原谅!” “什么事?”诧异的想了想,她入府至今,今天也是第二次见这只小狐狸吧?小狐狸向她借过银子? “昨日当家的留宿我那边,说让我今日捎句话给姐姐!岂料我给耽误了,这才想起来!”雪姬目光有所闪躲,“当家的说有事要嘱咐姐姐,让姐姐去找他一趟!” “喔?”心中的窃喜,在眉梢中表现了出来。 “既然话已带到,我也算是把当家的交待的事做完了!姐姐也可先睡午觉后再去找当家的!”雪姬欠了欠身,十分有礼的说道。 “司徒风漠现在在书房吗?” “是的!”雪姬转身,娇艳的红唇邪肆一笑。 雪姬走出好远,络千才忍不住雀跃起来,这些天可把她憋坏了,明明很想主动去找司徒风漠,但一想到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眸,就觉得心底毛毛的,现在可好了,那闷骚男竟然让她去找他? 她哪里还有心情睡午觉,忙把在外面守着的丫环唤进来,“快快快,半柱香时间把我的头发梳好!” 见到司徒风漠后,先忏悔十遍,念一遍家规,然后再和和气气的跟他申请一下,从今往后,府里是不是可以把不能吃鸭肉的规距给撤下? 第8章 奸计得逞 穿过花园就是书房,络千走得很快,仿佛身后有好几百个人在追杀她一样。 “司徒风漠!”来不急提醒自己,她就大嗓门的吼出了声。 书房内没有任何回应,她又把自己的分贝提高了不少,“司徒风漠!”估计这一下,整个住在花园附近的小妾,都知道他在吼司徒风漠了吧? 等了片刻,可还是没有回应,心底暗自升起怒火,猛的用脚把门揣开,书房很大,却摆设简单,在堆满文件的桌案边放着一张软榻,而司徒风漠,就像个无事人一样躺在上面。 她不相信她叫得那么‘卖力’,这男人还会听不见?大步走向软榻,凑近司徒风漠的耳边一吼——“司徒风漠!”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巴掌甩在络千脸上,半边脸立即肿了起来,司徒风漠睁开一双冒火的怒眸,“你不知道司徒府的禁忌吗?在我睡觉的时候,最厌恶别人吵醒我!” 捂着被甩疼的半边脸,咬紧下唇发出一声闷哼,她的脸涨成了紫色,心抽疼了起来。 “什么事?”铁青着脸,这才看见了她白皙脸颊上的清晰红印,他的心还是冷硬如铁,没有半分怜惜。 “你找我有什么事?”到底是谁找谁?捂着火辣辣疼的脸,掐着难受的喉咙,看着司徒风漠那一脸不在乎,她疼得想哭,却硬生生的忍住。 司徒风漠这才记起来,昨晚他是让雪姬转告柳络千今日找他一趟。 “姐姐……姐姐……”忽然,一直着急而娇媚的唤声打断了书房的沉寂,雪姬踉跄着闯入书房,一张小脸几乎让眼泪给淹成了小河,“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把话捎给姐姐后,忘记了要提醒姐姐在当家的睡觉时,切记不要打搅!是我错了……当家的,是我的错,不能怪柳姐姐!” “算了!”司徒风漠一勾手,即把雪姬搂入怀里,疼昵的伸手擦掉她小脸上的泪痕,“不哭了,没事了!” 络千死死咬住唇,有苦难言的感觉让她憋得慌,被甩巴掌的人是她,到头来被司徒风漠安慰的人却是雪姬?“她没事,我有事!”瞪着一双火红的眼,朝司徒风漠大吼起来。 “我有问你有没有事吗?”司徒风漠嘴角微勾,冷声呵道。 他讨厌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女人。 “我告诉你司徒风漠,吃你耳巴子的人是我,我现在非常不爽!”就算她在酒楼唱小曲,也何曾委屈过自己? “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雪姬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后,又迅速的溢出眼眶。 “我有说过怪你吗?”络千咆哮道,“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选中午的时辰告诉我要来找司徒风漠,你明知道我就是喜欢他,肯定会在听到转话后赶过来,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她向来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主。 “姐姐……”雪姬瞪大一双美眸,显然对络千说的话感到震惊了。 “够了,柳络千!”司徒风漠鄙夷变了脸色,“本想让你明天陪我去见丝绸总商会会长,现在看来,你不配!雪姬,明日由你陪我去。” “司徒风漠,尹雪姬,我讨厌有城府的人!”撂下话后,络千转身敛起悲伤,径自离开了书房。这时候,才突然想起了林姨的警告,她说得对,她在任性、在发疯、在一根肠子直到底,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给害死。 她走得很快,可还是清楚感觉到身后那道锐利森冷的目光,仿佛一根刺,刺入她的背脊,穿透心脏,令她近乎窒息。 第9章 初次见面 “我就是看上他了有错吗?” 在接近络千一百次鬼哭狼嚎后,林姨终于找了个机会劝解道,“司徒府很复杂,你没有错,错就错在没听林姨的话,你可以在那边混日子,但绝对不能把自己给倒贴了进去!女人心海底针呐,他一共有七个妾室,还得加上一个将来有可能成为正室的许柔若,你摸得清吗?更何况以你的性子,在你还没有把别人撂倒之前,别人就在你心口上插上一刀了!” “林姨,是不是有个丝绸总商会的会长现在满红楼?”哭述完后,总算想起她来找林姨的目的了,尹雪姬算计的不就是要陪司徒风漠去见那个会长吗?那她就先行一步,把那个会长给拐跑。 “你个丫头,这就是你来找林姨的目的?”林姨掐了一把络千的胳膊后,才朝门外招了招手,“替络千打扮得漂亮一点,一会丝绸总商会长要点女人时,让络千出场!” “谢谢林姨!”欣喜的起身,福了个礼,“不过,若是我柳络千在此*****了,林姨你就准备好几个美人替我陪葬吧!” “我这就去安排,会把你保护妥当的!” 络千刚把妆画好,就听到林姨的的声音,她忙抱了琴往外赶,“林姨,林姨,那男人在哪?” “我是让你去陪他,不是让你去唱小曲!而且就你那唱腔,还没等你把人家拐走,人家就先被你的唱腔吓走了!”林姨骂了好几声小祖宗,才从络千怀里把琴抢下,“在二楼最大的厢房内,快去吧!” 三两步走到二楼最大的厢房处,没有敲门就走接闪进里面,原以为会是个老头,却没料到竟是个跟司徒风漠有得一比的标致男人,他眉宇间看起来很刚硬,眼眸里透着精明的锐气。这是一张好看到又有些遥远的脸,纵使很勾人心魂,却让人觉得亲近不起来。 “你唤何名?”舒长青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风尘女子,竟然会生得如此有灵气。 “翠翠!”兴奋的回答,又接着问道,“你呢?怎么称呼?” “舒长青!” “厚!跟当今七王爷重名耶!”这人是傻子吗?皇家最忌重名,而这人竟然直接把七王爷的名盗来用了。 “我就是七王爷!”眼眸里闪过一抹玩味的色彩,稍稍勾了一下唇,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在笑。 “你不是丝绸商会会长吗?”络千险些被呛到,忍不住瞪大眼睛望着舒长青。 “不是!” 络千兴奋不起来了,这男人不是她要巴结的丝绸商会会长?而是当今七王爷?天呐,暗自咬了咬舌根,很疼!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闹叫道,“你刚才怎么不说你不是丝绸商会会长?”害得她白白浪费了不少好表情。 要知道,她的爱慕表情,只能让司徒风漠一个人占有,虽然那个闷骚男人暂时有点心不在焉。 “你没问我!”舒长青笑着,这个女孩还真是不同。 “那你慢慢等着吧,一会林妈妈会让别的女人过来陪你的,我先去找丝绸商会会长了!”连礼也懒得行,忙起身想要出去。 “要知道,没有几个姑娘会愿意不嫁朝臣,而嫁商人的!”他的眼神迷离起来,兴趣昂昂的盯着那姑娘的背影,勾唇,一笑。 “那你就当我,是没几个姑娘当中的一个吧!”一点心思也没多想,就夺门而逃,她该去问问林姨怎么回事呢?还是该一间一间厢房去问问,到底哪位是丝绸商会会长? “我们会再见面的!”舒长青把酒一饮而尽,呵呵,他很期待。 第10章 破府规 “什么?那个男人不是丝绸会会长,而是七王爷?”林姨的尖叫声,几乎要把整个满红楼的楼顶给掀起来,“你还气冲冲的瞪他?还不行礼就夺门而逃去找你要巴结的丝绸会会长?” “嗯!”喝了口茶,压压惊,吓死她的不是七王爷,而是林姨的过度激动。 “小姑奶奶!”林姨又将嗓子提高到一定程度,“你是不是想把林姨的满红楼给毁了?走走走,这段时间,我暂时不想见到你了……” 就这样,络千被莫名奇妙的轰出了满红楼,而几乎就在那一刻,七王爷来到流水县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有几个好事者还说了,七王爷一来流水县就去了满红楼,还看上了一个叫翠翠的姑娘,据说在那一天,流水县叫翠翠的姑娘,几乎要把七王爷下榻的酒楼给踩扁了。 当然,这些是络千不知道的,因为当时,她已经极其气愤的回到了司徒府。 “姐,你可算回来了!”柳不怕怒气冲冲像是要去找谁拼命一样。 “哟,谁敢惹你了?” “谁敢惹我呐?我是为了你而生气的!”不怕愤怒的扯住络千的手,坐下,“姐,老实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不是使法子,让你被姐夫甩了一巴掌?” 他才出去鬼混一天,回来就听见满园子的丫环在传着这件事。 “怎么会传开了?”络千一脸奇怪,当时在书房只有她跟尹雪姬,司徒风漠那个闷骚男就别提了。 “让我看看你的脸,还疼不疼?”不怕心疼的伸着爪子抚着姐姐的脸,“姐,如果他真的看不上你,我们回去吧,大不了一日三餐不吃肉,在怎么样也不能让姐在这里受委屈呀!” “没事,那一巴掌跟挠痒痒差不多!你出去一天,有没有给我带鸭肉回来?”不疼才怪,在林姨的满红楼涂了半天药才让脸消肿了,表现得淡然一点,要不然不怕肯定会去把尹雪姬的院子烧了。 “嗯,在桌上放着呢,你是没事,我就回房歇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等不怕那小子出了门,络千忙把鸭肉拿在手里,大口啃起来……把鸭肉当成尹雪姬,咬死她!咬得她遍体淋伤,最好把她的脸咬成包子。 “夫人!当家的朝这边过来了!”外面候着的丫环异常雀跃的禀道。“要不要先让当家的在外面等等,夫人先换身衣服?” “真的?”难以自制的激动了一下,又想起中午的事情,很快,气又泄了,“不换了,不值得!” “喔!” 没隔多久,房门就被推开,络千仿佛听见了门外丫环们在窃笑。 她懒洋洋的抬眸扫了眼司徒风漠,又赶紧收回了视线。当真是不能看,一对上他的眼,她就觉得晕眩,连自制力都会丧失殆尽。 那张脸,确实好看,总能让她想到白花花的银子。 “你今天去哪里了?”厉声暴喝,他大步上前紧握住络千的手腕,顺便看见了她扔弃在桌面上的鸭肉—— “我……” “还打破规距躲着吃鸭肉?你当我不说话,就不会放屁了吗?”该死的女人!他现在发怒得想直接把这女人扔出去。 第11章 把男人带走 “你要我先回答哪个问题?”一连抛出两个问题,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去妓院,算是你遵守妇德要做的事情吗?”男人去妓院很正常,可她是他司徒家名媒正娶的正室,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去妓院? “我只是去看林姨!”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如果她说去妓院是想勾引丝绸商会会长,这闷骚男会不会直接把她给撕了? “那好,吃鸭肉又怎么解释?”黑眸半眯,锐利的眸光带着森森冷意。 他原以为中午那一巴掌会让她伤心一天,没想到巴掌刚甩完,她就溜出司徒府去妓院逛?要不是他那群妾室正好从妓院门口路过,他是不是被戴绿帽子了,都不知道这女人去过妓院这档子事? “我……我只是想吃!” 司徒风漠嘲弄的勾唇,“想吃?是不是也想把司徒府我立下的规距,一个个都打破?” “司徒风漠,你什么意思?”络千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在我入门的第一天,你就说过把司徒府的事务交给我打理,按理说,像立规距或者撤规距这样的事情,我既然做了,也用不着向你禀报吧?” “柳络千,你最好拈清楚点,你有几两轻几两重!”司徒风漠伸出冰冷的手捏住她的下腭,抬高,对视上那双不服的眼睛,“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否则,别怪我无情!”大掌略一用力,她的脸立刻涨红。 蹙起秀眉,她难受地望着他,拼命想挣开他的钳制,却无力,只好软声哀求:“放……手……” 她当然会知道她有几两重,她的爱在他眼里是可笑的。 “请问夫人在吗?”一道柔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就是有礼的三叩门。 “进来!” 许柔若一脸苍白,有些病态的走入房内,还没等她接近司徒风漠,就弯下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司徒风漠担忧的迅速上前扶住柔若,疼昵的搂着她的细腰,伸手,替她拍起背来,“受寒越来越严重,你该呆在院子里别乱动,有什么事情吩咐下人就是了!” “听闻当家的来了夫人这边,以为是来责怪夫人中午的莽撞,特赶来求当家的放宽心,毕竟夫人刚入门,不懂得府里的禁忌!”许柔若又咳了几声,才迟缓地举步走向络千,“夫人,没事吧?” “喔,谢谢!”她没事,她好得很,司徒风漠越是想让她不好,她越是要笑得比谁都好! “那我就放心了!”许柔若又折回身子替司徒风漠挽了挽发丝,“漠,你就多陪陪夫人吧,一会我让下人去把大夫唤来就行!” “你病得如此严重,我怎么放得下心?”司徒风漠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络千,才扶住许柔若离去。 刹那间房内静寂得听不到一丁点声音,那种寂寞绕在络千心底,扎出一个个眼来,她好久没有笑得像以前那样潇洒了,从进入司徒府后,她就觉得压抑、难受。 络千坐了一会,突然兴奋的扬起唇角,从床底下把大把银票掏出来数了又数:银子比司徒风漠帅,银子比司徒风漠吸引人,银子比司徒风漠疼她,至少银子生气了,用不着动用暴力对她! 第12章 惹祸害 一大早,侍候络千的丫环就闹开了,一个个僵着脸,像是络千欠了她们好几百两银子似的。 “你们都怎么了?”这批丫环都是她嫁过来后才招入府的。 “夫人,不是做下人的说您,昨日明明当家的有可能会留下来过夜,却没料到那个许小姐一脸病态的跑了过来!依我们几个看呐,她生病是假,要成心把当家的从您身边扯走才是真!”夫人才嫁过来几天呐,好不容易当家的才过来一趟,却又被另一个女人拉走了,她们能不气吗? “别乱说,我看那个许小姐病得挺重的!” “夫人,你就是一根肠子直到底,不懂怎么样玩花样……” 在丫环们的唠叨下,总算上好了妆,梳好了头,“玩花样?我也会呐,你们等着瞧,一会出府,我就给他司徒风漠玩出一大堆花样来!” 丫环们无奈的摇摇头,一脸‘就你那样,也能玩出花样?’的疑惑表情。 络千的自信心大受打击,忙丢了个等着瞧的脸色,就匆匆起身要往外冲…… “哟!” “哎!” 两道身影在开门推门的那刹那撞翻在一起,柳不怕捂着额头上被撞大的苞,疼得咧牙露齿,“姐,你想一大早就闹出人命是不是?” “臭小子,我看是你想谋杀我,夺取我的聘金才对!” “就你那千金?我还看不上眼咧,我柳不怕要的是大钱,岂能跟一般小钱见识?” “那你就给我变出一大堆银子出来!”也不知道柳不怕跟谁的性子像,成天下来不是说胡话,就是说大话。 “算了,现在我还没那本事!”不怕揉揉摔疼的屁股站起身,“姐,一大早林姨就让人托口信来,说有个人要把满红楼给拆了,扬言在今日之内见不到翠翠的话,就要把林姨挂到城门口!” “这么厉害?是谁有那么大胆子?”诧异的瞪大眼睛,突然想起昨日自己惹上的七王爷,猛的一拍脑门,把一屋看好戏的丫环轰出去,才小声向不怕问道,“柳不怕,我命令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知道什么?” “七王爷是不是权力很大?可以随便要一个人的性命?而且,他想要的东西,是不是会不择手段的拿到?”明明昨天还不知道害怕,可今天这一估计,七王爷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一头的冷汗,这才刷刷往下流。 不由哀呼好几声,老娘她惹的都是什么瘟神呐? “姐,七王爷是皇上的弟弟耶,当然除了皇上以外,就属他权力最大了!” “糟了糟了!我是不是该准备好包袱逃跑?不,我要是逃了,林姨准会被挂到城门口变成干尸!”络千急得团团转,终于还是打定主意,死就死吧,她马上就去满红楼见七王爷去! “姐,你要去哪?”柳不怕见姐姐扭身就往外冲,他忙拨起脚丫子就跟上去。 俗话说,姐姐有难,做弟弟的,岂能坐之不理? 司徒府大门处,司徒风漠正欲与雪姬上马车,赶往司绸商会会长宴请丝绸商的酒楼,却见一姐一弟如同后面有恶狼追一般‘飞’过眼前,转眼就消失不见。 “少爷,这新夫人还真是……”白黎总管一张老脸几乎都要挤成一团了。 “还真是不该娶!”莫名奇妙的感到冒火,府里的女人,哪个不把他司徒风漠看得比金子还重,只有这柳络千,嘴里说爱她,暗地里却对他不闻不问、不理不顾。 白黎总管无奈的抿抿嘴,少爷呐,他想说的是真有趣,这府里的女人,也只有新夫人不懂得玩手段…… 第13章 王爷的温柔 集市虽还未热腾起来,满红楼却挤满了无数跑来看热闹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想知道,七王爷看上的姑娘翠翠,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连县令老爷也抹着冷汗赶来,话说,流水县要是能出一位王妃,他是很骄傲的,只是满红楼的林妈妈竟然告诉他,那翠翠竟然跑了—— 溜入满红楼后,还没等她站稳脚跟,林姨就像八爪鱼似的粘上她,“小姑奶奶,我管你有没有嫁做人妇,今天,就算要我死,你也要帮我把那尊瘟神请出去!” 谁惹的祸,就该由谁去处理,凭什么那七王爷要撂下话说,翠翠不出现,就把她林姨挂到城门口。害得她时不时就摸一下脖子是不是还在,照这样提心掉胆下去,估计她养的姑娘们还没给她赚够银子,她就已经被吓成老年痴呆了。 “我帮你把他请出去就是了……” 她也害怕,但害怕也要去见七王爷呐,推开那扇象征着地狱的门,咧出一抹微笑,“七王爷,翠翠来了!” “终于来了?”舒长青阴郁的表情一扫而光,伸出修长的手,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坐这里来!” “好啊!”不客气的一屁股坐过去,脸上温柔的表情僵硬的像块石头,络千苦着一张脸凑近了七王爷,“七王爷,我这幅表情很难看吧?” “对!”一点也不自然,他知道她装得很辛苦。“还有,叫我长青!” “长青哥哥!”她是人妇了,叫长青太嗳昧,加上哥哥两字,就算被人发指,她也有理由解释,“我可以不用这幅表情跟你说话吧?林姨说装得温柔一点,才能保住她脑袋,我就不信邪,有的男人或许就爱火暴的味道!” 别人若是叫他长青哥哥,他会觉得虚假,可这女人一开口,只觉得胸口压积的烦闷一点点在飞走,几乎忘记了他来流水县的目的,爽朗的一阵大笑,惹得站在门口偷听的林姨一个脚软,终于确定自己的命可以保住了。 “我以为你逃走了!” “流水县是我家,用得着逃跑吗?”络千自信满满的抢过七王爷手里端着的茶,一口饮下,“而且,你只说要把林姨挂到城门口,又没说要把我杀了,跑什么跑?” “我会在流水县呆好个月,你陪我!”霸道的伸手抚上络千的眼眸,“为什么你的眸子里,总闪烁着充满力量的光茫?” “我为什么要陪你?”那动作太嗳昧了,络千倒吸了好几口气,才出手推开那双‘王爷爪’。 “我会给你银子!”身为风尘女子,陪客人好几个月是常有的事吧? “你会给我盖一座金屋吗?就是用金子盖的!”王爷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吧?如果能盖座金屋,陪几个月又何妨? “不会!”舒长青笑咪咪的盯着她失望的眼眸,“我会用钻石给你盖座宫殿!” 络千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闷涨,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宫……宫殿?还是用钻石盖的? 第14章 全鸭席 “你有很多银子?”愣了很久很久,一口气喘过来,络千才粗红着脖子开口问道。 “嗯!” “怎么不早说?”猛的站起来,用力拍了拍桌子,那拍桌子的声响,差点又把站在门外偷听的林姨吓了个魂出壳,“如果你早说你很有钱,昨天我就可以带你去吃流水县最好吃的鸭肉,很便宜的,一桌全鸭席只要区区五百两,比起你要给我盖的钻石屋,可是很小巫很小巫的!” “喔?全鸭席?”刚摸清她爱银子,又摸清她爱鸭肉,有趣的女人。 “吃完全鸭席,我还可以带你去……” 嘭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的踹开,柳不怕两手插着腰冲进来,不顾后面追着的林姨大喊小兔嵬子,就一把撺到络千身边,“姐,原来你就是翠翠?” 呸呸呸!这小子一出来,准能把她吃全鸭席的美梦给破灭掉。 “你刚才说要带我姐去吃全鸭席吗?”他的语气一点也不恭敬,两眉一挑就直视着舒长青的目光,“如果是这样,也带我去吧!” “可是,今天我要跟你姐去约会耶!”小屁孩插什么队? “约会?我姐她是司……” 络千急忙捂住不怕的嘴,小声在他耳边警告,“还想不想吃全鸭席了?” “这是你弟弟?”舒长青好笑的望着这两姐弟,好看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我们这就去吃全鸭席!” “说好了,我跟柳不怕身上都没有银子的!” 三个人躲过围观的好事者,直接奔向流水县最好的福全酒楼,用司徒风漠的银子来吃的时候,都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可是今天,她心底那个爽呐,就像是平白无故捡了五百两银子。 刚啃完一个鸭头,不怕就努努嘴,示意络千看身后,“姐,她是姐夫的第六房妾室叫程红霜!” 司徒风漠的妾室怎么会一大早就跑出府?环顾了酒楼四周,只有除了他们这桌,就只有那个程红霜一个人呆呆坐在另一桌,似乎正在等什么人过来。 “姐,她有身孕的!”柳不怕把鸭腿解决完后,才有机会把这个内幕透露给络千。 程红霜有了司徒风漠的孩子?那她怎么会现在才知道? “你入门后,姐夫有吩咐这个消息不能向你透露,似乎怕你把他唯一的种毁了!”柳不怕继续说着,突然,他眼尖的发现一个男人急匆匆赶上楼,然后坐到姐夫的小妾身边,于是他又努努嘴,“姐,有个男人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舒长青见那小鬼头不停的在翠翠耳边叽哩咕噜,不由得好奇心大起。 “嘘!”两姐弟异口同声的嘘出声来,同时打了个眼色,告诉舒长青要留意坐在络千身后的一男一女。 顿时,吃全鸭席吃得极其兴奋的三人,一时之间变得哑巴了。 “伯华,孩子怎么办?”程红霜急红了眼,一张俏丽的小脸梨花带雨着,她泪眼迷糊的望着心爱之人,“若我如实跟当家的说,他定会不饶我,也不会放过孩子,若我不跟他说,如何能让他一纸把我休掉?” 第15章 休了你 “我们换个包房谈!”伯华见另一席的三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瞧,不由得拉起红霜的手,让小二领路要了间包房。 “切,没意思!”柳不怕扫兴的挥了挥手,“痴男怨女,红杏出墙,惹出子孙喽!” 络千没有作声,她像是没有看见刚才的一切,垂下头,继续大吃特吃起来。 “那两人算是极轻的了!”舒长青兴致昂昂的举杯一饮而尽,“我才来流水县没几天,就听闻了一件奇事,有一女子厚颜无耻,身为唱小曲的艺妓,竟然胆敢自己去司徒府求亲,成完亲也就算了,据闻,她昨日还出入妓院呢,不知道是不是也像刚才那位姑娘那样,红杏出墙吃里扒外喽!” “喔?”柳不怕见姐姐阴着一张脸,像是要马上下大雨的样子,他忙在一旁扇风点火起来,“舒大哥,那你怎么看那个女人?” “那女人才刚嫁入司徒府就出入妓院,太不知检点了!岂有此理!简直天怒人怨,令人发指。司徒府当家的肯定是疯了,才会答应娶她过门,若我是那男人,一定马上写休书……一定要!不知道司徒府已逝的老爷、夫人,会不会气得从祖坟里跳出来……” 舒长青说得很畅快,络千与柳不怕也听得极其懂!眼看姐姐的表情越来越可怕,柳不怕率先拎了块鸭肉溜了,没走多远,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咆哮:“如果我就是那个女人,你是不是要爬到司徒府,让司徒风漠把我休了?” 舒长青的下巴都快要掉落一地了,他吃惊的瞪大眼睛,一张俊脸严重的变了颜色,“你不是满红楼的姑娘?” “老娘我才不是什么姑娘,而是司徒府那伤风败俗的正室柳络千!”络千站起身,扭着柳枝般的细腰靠近舒长青,眉眼,几乎要碰上他的眉眼,她才两眼冒火的大吼,“你说我不知检点?还说我天怒人怨?” 岂有此理,这个男人是想要四个字四个字的成语,把她给羞辱死吗?七王爷怎么了?就可以随便污辱她的名节?她可是很爱很爱司徒风漠的,什么叫出入妓院就该被休? “我还是喜欢叫你翠翠!”舒长青别有深意的一笑,气氛刹那间变得不对劲了起来,他的眸子绽放着异样的热光,灼烧着络千。 “我叫柳络千!”被那双眼睛灼烧着,络千不由的垂下头吃她的全鸭席,就算再怎么笨,她也知道刚才那句话的寓意,危险! “你还真吃得下!你不怕司徒风漠把你休了吗?”出言逗她。 “我很爱他的,他怎么舍得休我?” “爱?”一个女人,竟然敢把爱轻易挂在嘴里?舒长青愣了愣,玩味的眼眸乱了分寸,“什么是爱?” “我不懂!” “你不懂?怎么敢把爱挂在嘴里?” “你烦不烦呐?爱了就是爱了,还要去解释什么是爱吗?”络千不耐烦的白了一眼舒长青,“那我问你,现在你正在吃饭,你懂什么是吃饭吗?你为什么每天要吃饭?” 一句话,舒长青被噎死,想笑又不敢笑,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解释,天,他堂堂七王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孤陋寡闻了? 第16章 病怏子 “我回府了,今后你别去找林姨的麻烦了!”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闪了,要不然市集热闹起来后,她跟七王爷一起吃全鸭席的事情,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 “我还会再找你的!”舒长青见络千溜得比兔子还快,笑咪咪的付了银子,才向丝绸商会宴请流水县丝绸商的酒楼赶去。 络千刚溜回司徒府,白黎总管一见到她,像见到救命稻草般急忙把她往西院拽去,“夫人,许小姐刚才昏倒,大夫已经来过了,我刚派人去请少爷回府!” “大夫怎么说?” “只说风寒比上次更严重了,开药后,他就离去了!”白黎总管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许小姐一向是少爷的命根子,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少爷指不定又会把怒气发泄到谁身上去! “我先去看看,你回房压压惊后,再去门口等司徒风漠回来!”见白黎总管急得满头大汗,她也只好这样相劝,一个人朝许柔若住的院子走去,满院子的丫环都面色不安着,仿佛许柔若一个人去了,她们也会跟着陪葬似的。 推开门,见许柔若的床边站满了女人,是司徒风漠的那七只小狐狸,除了程红霜与尹雪姬没有出现,其余五只,都小心翼翼的在旁边候着。 “许小姐怎么样了?” 络千一开口,那五个漂亮的脑袋瞬间刷的一声扭过来盯着她,“许小姐刚刚醒来!” “那就好!”上前轻握住许柔若的手,“辛苦你了,喝药后这病就会好的!” “漠呢?”许柔若泪眼模糊的一阵呜咽,“漠还没有回来吗?” “他兴许一会就到了!”见她呜咽得如此伤心,络千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她才好,只好转身对其余五只小狐狸吩咐道,“你们先回各自的院里歇着,让许小姐睡一会!” “是的,夫人!”她们巴不得马上回去,见正室夫人开口了,立刻通通消失在许柔若的床边。 “夫人,我知道这样占着漠,你的心里会对我忌恨,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漠,只有他才能让我觉得安全,他一刻不在我身边,我几乎会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许柔若伤感的拧紧眉头,一张娇脆的小脸苍白无色,却丝毫阻挡不了她骨子里的那股漂亮,反而更让她有点西施的魅态。 “不止你喜欢他,我也爱他!”络千脸颊憋红,许柔若的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尖,她们都很爱司徒风漠,得到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不忌恨那是假的。 嘭嘭嘭! 叩门声响,络千回了一声,“进来吧!” 门一打开,浓重的药味就弥漫在整间屋子,那丫环向络千行了个礼,就把药端放在桌面,“等药冷后,许小姐再服下!” “你先出去吧,一会我喂许小姐服药!”络千把丫环打发走,欢笑的打趣道,“你呐,惹司徒风漠喜欢也就算了,却偏偏病得这么娇弱,连我都要替司徒风漠着急了!” 第17章 探小妾 “夫人笑话了!”许柔若半坐起身,做势要下床。 “你要干什么?”络千忙扶住她,天,真轻,那小腰枝仿佛能掐出水来。 “反正药还很烫,我想陪你去院子里走走,这一屋子的药味,着实憋得我难受!”她十分不懂正室夫人说的话有什么寓意,但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由她扶着朝院子里走去。“听闻夫人也是唱小曲的,不知最爱唱哪一曲?” “无言欢!”当年,她就是唱这一支曲,而遇上了司徒风漠,也因为司徒风漠那笔银子,让她与不怕有了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 “奇了,漠也最爱听这曲,那天也是因为我在唱这首曲子,一时感触很深而掉了眼泪,他才把我接回府里,一直宠爱着!” 许柔若深锁眉头,只是偶尔回想她跟司徒风漠之间的事情时,才会笑颜逐开。 络千又笑了,笑得清脆快活,“不过那首曲子我已经不唱了!”是的,至从那年唱了那一曲后,她就再也没唱过那首曲子,纵然有人出千金,她也闭口不唱,只因那首曲子,她要留与最心爱之人听。 “真羡慕你,每日有用不完的激情,日子吵吵闹闹中,过得快快活活!不像我,身子骨一个不争气,就只能躺在榻上!” 络千没有说话了,只是闷闷的想,她倒宁愿躺在榻上,而司徒风漠愿意为她鞍前马后的忙碌。 “夫人……夫人……” 许柔若唤了好几声,络千才晃过神来,“你身子骨争点气快好起来,一年后司徒风漠就会娶你了!” “那你呢?” “我?我把司徒风漠给休了呗,反正我爱了他一年,他却不会对我动一点心思,这样的男人不休,难道要守一辈子?我柳络千又不是没男人要,休了他之后,我再找一个嫁了就是!”她说得很大方,心却有点隐隐发痛。 “罢了,我还是回房吧!外面还当真有点凉呢!” “正好,药也快凉了!”络千忙扶着许柔若转回房间,见她把药喝下躺回了床上,她才告了别,把丫环叫进来侍候,然后踱步去找白黎总管。 络千哼着歌,一个人从许柔若的院子转到司徒府大门,果然白黎总管正在那瞎操心,“白黎总管,司徒风漠还没回府吗?” “可急死我了!”白黎总管一个劲的抹着冷汗。 “那程红霜可回府了?”络千不着边际的问了一句。 “回了,刚回不久,显然还有哭过一的痕迹!看来少爷只为了一个许小姐操忙,伤了不少妾室的心呐!” 白黎总管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天真?程红霜要是为了不受宠而哭,干嘛要出府去哭?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昏天暗地的憋上几天,司徒风漠不急才怪。 “她腹中之子有多大了?” “两个月了!”白黎总管警惕的瞪着络千,“夫人,你可不要去招惹她,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少爷他准会将矛头指向你!” “只是想去替司徒风漠去问候一下他的孩子,没事的!谁让他这么忙,连一丁点时间也抽不出来去陪程红霜呢?”懒洋洋的找了个借口,别了白黎总管,转身朝程红霜的院子走去。 第18章 红杏出墙 红霜正在为自己的去处掉泪时,忽闻丫环传报道:夫人来了! 她忙拭干眼泪起身,向走进来的络千行了个礼。 络千挥挥手,一屁股坐下,刚抬头时,却见程红霜下意识的捂住她的小腹,“夫人,求……求您别伤害孩子!” 伤害孩子?络千的眼珠子都快被那句话吓得掉地了,“你哪只耳朵听说我要害你的孩子了?” “夫……夫人……”程红霜一双眸子忽然变了颜色,忙扑腾一声跪下。 “你快起来,坐下!”跟这样的女人谈话,还真是人生的一件大坏事。 程红霜胆颤心惊的坐好,才小心开口,“不知夫人来找我,所谓何事?” “我希望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但前提是,你记住我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络千正经的望了一眼程红霜,才接着开口,“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是谁?” 装傻是吧?充愣是吧?“伯华!” 两个字,惊得红霜几乎想立即跪下地在求饶命,她抹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哇的一声委屈哭出声来,“夫人……求求你……” “你别哭,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并没有要告诉司徒风漠的意思!”一个头疼,两个头大,“把你跟他的事情都说给我听!” “是的!”红霜忍住眼泪,止住哭腔,纵然她有百般不愿透露,却也无奈,“我与伯华至小青梅竹马,那年伯华说要去外面赚银子回来娶我,却不料他一去,就渺无音讯,爹爹好赌,把我卖到了妓院,却不料我**的那天,无意在后院唱了一曲‘无言欢’,当家的并把我带了回来,纳为第六房妾室,谁料两月前伯华突然归来找到我,说是要带我走,我深知当家的定会饶不了我,事情就一直拖到现在,当家的迁居至此,伯华也跟随至此,我的肚子一日日见到,那是伯华的孩子……” “还有呢?”见程红霜停下不说,络千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接着说!” “今日出府见他,他说我再不做决定,他就要上京城了……我舍不得他,可是当家的……”程红霜红了眼,又哭出声来。“夫人……我……” “我知道了!”络千拧紧眉头想了想,“你愿意跟他去?” 她爱司徒风漠,所以不愿让污迹染黑他,如果程红霜的事情被他知道,就算他饶过程红霜,这份耻辱,也会让他抬不起头来! “我想跟伯华走,而且,我也没有脸面留下来面对当家的!” “你知道就好!”络千恨恨的怨了一声,“这事不能让当家的知道,你……这样做!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差错!” “谢谢夫人,我知道你爱当家的,总有一天,当家的会明白你的!”程红霜又红了眼,她感激的站起身朝络千福了个礼,眼泪就像连线的珠子,一串串滑出眼眶。 “我爱他又能怎么样?他只能活在我心里,我却不能活在他心里!”起身,头也不回的出走程红霜的院子,“其实,你若瞒着,司徒风漠也绝不会知道你腹中之子是谁的!” “我爱伯华!” 第19章 暴风雨前 下人把晚饭刚端到屋子,络千就跟不怕举着筷子朝肉夹去,“那块是我的!” “这块是我的!” “你休想,臭小子,你要敬老!” “姐,你爱幼过吗?” 正当他们吵得不可分交之时,门嘭的一声被踢开,浓重的火药味,瞬间把饭香味掩盖。 “柳络千!”怒沉的低喝伴随着重重的脚步声,司徒风漠的黑眸中燃着熊熊烈火。 “干嘛?你吃了火药弹呐?”她听到了她的咆哮冲满火药味,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脑袋,是的,她今天又去了一趟妓院,但他总不至于要把她杀了吧? “你诚认你做的好事吗?”司徒风漠一个健步上前,用力掐住她的下巴,恨不得一掌拍死她,该死的女人! “我知道……是我不对……”倔气的对上他的冷眸,“可是……” “你还要可是什么?”啪的一巴掌甩在柳络千的脸上,他用了十成的力气,那一巴掌,甩得络千立即晕了头转了向,嘴角的血丝,一滴滴张扬的爬出来,“好,很好,你终于撕下了装善良、装安份的面具了?” 把柳络千揪到眼前,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眸,森冷的逼视着她。 “姐夫,我姐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了?”柳不怕见姐姐被揪得喘不过气来,忙上前又是踢又是咬的对付司徒风漠。 “滚……”勾唇,冰冷的挤出一个滚字,他只是随意挥了挥手,柳不怕的身子,就迅速被挥到墙角,嘭的一声摔落倒地。 “不怕!”络千心疼的咬紧嘴唇,闭了下眼睛才又睁开,“就算你怪我、你恨我、你恼我,但你怎么可以把怒火撒在不怕的身上?” “你明知道我的容忍是有底限的,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冒犯!好,我就让你仔细看清楚,你做的好事会带你怎么样的后果!”嘭的一声,把手里的女人摔到墙角,司徒风漠转身挥了挥手,几名家丁模样的人立即闯了进来,“你们四处搜搜看……” “是,主子!” 东西,被一件件翻起又丢开,直到有一名黑衣人在枕头下找到一瓶东西,司徒风漠才冷冷的扫过络千的脸,“你亲口诚认过,现在证据也被我找到,你还有什么话说?” 络千揉着被摔疼的屁股,一脸诧异,证据?诚认?她只诚认她去过妓院,司徒风漠找到的是什么证据?那个小瓶,她从来没有见到过…… “把柳络千关到柴房去!”狠狠的眯起黑眸,司徒风漠铁断的下令。 “喂,你凭什么把我关到柴房?我只诚认我今天去过一趟妓院,我还做错过什么了?” “你去看过柔若吧?”还去过妓院?这个蛇蝎心肠,不知妇道的女人,该死! “去过,而且是在看她吃完药后才走的!”她好心替他去关心宠妾耶,他来她这摔桌子丢椅子的算什么? “她被你下毒,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高兴了?”装傻充愣?就算这女人不认错又怎样?他在这里已经搜到了那瓶毒药。 “我姐才不会做那种事呢!”柳不怕喘着粗气大吼。 “闭嘴!”司徒风漠转头低斥一声。 “你认定是我下毒?”含冤莫白的愤怒,让她的心又是一阵千穿百孔。 “把她关入柴房!”司徒风漠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转身甩袖而去,“你最好祈祷,她能够快点醒过来!” 第20章 无言欢 柴房,冰冷而四处有老鼠在横行霸道,络千靠倒在稻草堆边,很冷,是心,而不是身。 许柔若被人下毒至今还昏迷不醒,呵,只因为她陪到了许柔若喝药才走,所以,她就是凶手? 柴房门轰的一声被打开,司徒风漠面色疲倦的出现在络千面前,他狠狠的咪起眸眸,神情里浮现出一线暴戾之色,“解药,把解药快点交出来!” “我没有下过毒,哪来的解药?”张口替自己争辩,却猛的被打断! 啪的一声,司徒风漠手中的黑亮长鞭就甩在她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几乎要把络千的思绪夺走。 “我再说一遍,我柳络千没有下毒!”勉强让自己撑着最后一丝思绪,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明知道我宠她,所以,迫不急待的下手了?”他勾唇冷笑,猛的一脚踢向络千,强迫她跪倒在地上,狠狠的一鞭从手中落下,凌厉的划开络千娇嫩的背脊。 刹那间,穿心的疼痛让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咬紧牙关,命令自己不能发出惨叫声,不能低头,毒不是她下的,绝对不能低头。 死死咬牙,吞下了痛楚。鲜艳的血丝,把她天蓝的衣衫染成墨黑。 “最后最一遍,你到底要不要把解药交出来?” “我没下过毒!”强忍着眼泪,再一次澄清自己的清白,阵阵冷风吹入,她冷得瑟瑟发抖,痛得咬牙咧齿…… “柳络千!”司徒风漠冷酷无情的开口,“如果再没有解药,大夫说她可能撑不过今晚,就当我求求你,把解药交出来,好吗?” 他说得无情,表情却充满让人心疼的忧郁,失落的伤痛染上他的黑眸,他从来没有这么求过人,也从来没有这么无奈过。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她没下毒,就算他再怎么放下身段哀求,她也拿不出解药来,身上的鞭伤疼痛刹那间将她包围,眼前似乎时儿黑暗,时儿幻化出司徒风漠的影子,整个脑海都回响着嗡嗡的声音,她挪动唇,轻声唱起了无言欢…… 手里再度扬起的长鞭,停在半空中被他收回,他深沉的眸光盯着那张素白的脸,在今天之前,那张脸没有一刻不是得意洋洋的,可是现在,那张脸白得可怕,熟悉的小曲‘无言欢’让他迷糊了自己,一样的调,一样的曲,一张年少姑娘的脸与眼前的络千重合,又分开…… 他那记得那是他第一次来流水县,在酒楼上听见了一曲颇为伤神的‘无言欢’,那姑娘的脸让他沉迷,于是他给了她足够的银子,期望她从此不再出来唱小曲,他还对着她离去的背影许誓,等他有所作为时,一定回来寻她—— 一寻,就寻了五年,才把当年的姑娘寻了回来,也就是现在的许柔若…… 狂烈的怒气染上他的黑眸,他不能让柔若有事,就算用再狠毒的法子,也要迫使这不知悔改的女人交出解药。 从怀里掏出一粒黑色药丸,硬塞入柳络千的嘴里,“这是五毒散,五天之内若没有解药,你定会丧命!要不要交出解药,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第21章 不走 络千瑟瑟发抖着,好冷,好痛…… 司徒风漠的每一句残忍话语都让她痛不欲生。忽然,一声细小的叫唤声传入耳内,昏沉的理智立即变得清晰起来。 “姐,你还好吗?”柳不怕担心的轻声开口。 “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心几乎都被那个男人伤成七零八块,离死,又有多远呢? “那就好,我们马上把你救出去!” 我们?络千倏地瞪大眼睛,难不成柳不怕把城门口的孤儿都请了来?苦苦的笑了笑,她其实不坚强,娇弱的身躯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紧了自己取暖、驱逐痛楚。 果然,柴房门锁在叮叮叮的响着,好一会,两个人影就出现在络千面前,竟然是——七王爷?“不怕,你怎么把这么大人物请来了?” “听见你被人关进柴房,我整颗心都碎了!”舒长青半真半假的蹲下身,把不怕一推,小声吼道,“你,去门口站着把风!我还有好多甜言蜜语来不及跟你姐说呢,要不然一会她被你姐夫折磨死了,我怎么追她到阴曹地府说?” “得了吧,大男人这么肉麻!”柳不怕见络千没什么大事,忙跑到门外正经的把起风来。 舒长青重重的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替络千披上,伸手,轻轻抚上她脸上的那道鞭痕,“他竟然下手这么狠?” “没事,还好只打了两鞭,死不了!”络千避不开,只好任由舒长青那么嗳昧的摸着她的脸。 刹那间,柴房内的气氛变得有点怪异,舒长青目光灼灼,“可是脸上的那道疤痕,让你变得更丑了!” “……”他来这里是想告诉她,她变丑了吗? “疼吗?” “疼!” “我问你疼不疼,难道你不会说句不疼吗?是想害我担心?还是想怂恿我拿把菜刀,去把司徒风漠给劈了?” “我记住了,下次你问我问题的时候,一定先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络千的表情僵了僵,轻轻咬住唇,“我也没料到,他会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了那个女人,还喂我五毒散,想逼我交出我压根就没下过毒的解药!” “你知道是谁在操纵这个阴谋吗?”舒长青疼惜的揽过她的肩膀,“如果你想哭,借个肩膀给你!” “许柔若喝下药后我就离开了,如果是她在自己设计,那么我房内的毒药又是谁放进去的?在这个司徒府,只有尹雪姬曾经害过我一次,可白天,她跟司徒风漠出门了,压根就没有时间动手……”这场阴谋让人不寒而粟,幕后操纵手,似乎想把她一网打尽。 “跟我走吧!”他难得认真一次,“我会呆在流水县好几个月,只要你陪我,我一定会帮你盖座金屋,全金打造!” “切,你不是说用钻石吗?”挣脱他的手臂,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反正她现在也替自己洗不清罪,还不如趁着有精神的时候找找乐子,实在不应该活在惴惴不安当中。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他七王爷平生第一次认真,第一次对问女人愿不愿意跟他走耶,这女人是怎么了?装傻充愣的拒绝他吗? “我爱他,这辈子跟你走不了!” 远处,凌乱的脚步声朝这边传来,络千忙推开舒长青,把衣服递给他,“你跟不怕快些走,我一定要留在这里,把害我的人纠出来,他娘的,竟然敢有人这样害我,我柳络千绝对不会罢休!” 第22章 逼审 舒长青与不怕离开后,络千才强颜欢笑的咧出一个微笑,这不是她的命运,也不是她的未来,一个对她冷血无情的相公,一座四处充满危机的府第,这些都不是她以后生活的全部! 柴房门,又被重重的推开,冰冷的月光照了进来,印在络千血迹斑斑的脸上,司徒风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几乎要把络千整个人看穿,“解药!我要解药!” “你要我跟你说几万次,你才会相信我?要解药我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络千抬头直视住司徒风漠,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为了许柔若的昏迷不醒,他在跟他自己过不去,“司徒风漠,有人陷害我!” “呵?不是你在陷害柔若吗?”司徒风漠冷眼讽刺道。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栽脏嫁祸?”苍白的脸毅然倔强的高昂,“听着,你可以不爱我,也可以拒绝我,甚至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把我不当一回事,但是,司徒风漠,我既然敢明的说爱你了,就代表我不会用阴的把你占在身边,把那个女人毒死,我能得到什么?她消失了你就会爱我吗?” “还是这么嘴硬!”冰冷的唇角勾起,嘲讽的开口,“我会让你开口的!” 一挥手,家丁就把一桶泛着冷光的水提到司徒风漠面前,当着络千的面,他将盐巴全部倒入桶内,暴怒的眸子一片阴鸷,大手伸向她,毫不怜惜的甩过去一巴掌,“柳络千,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如果你想让脸上的鞭痕一辈子在脸上,那么,尽管试试看,我会不会把盐水泼到你身上!” 他说得冰冷无情,她听得皱紧眉心,忽然,络千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弯的眉毛如同柳枝般春风得意,一张血迹斑斑的脸却不狰狞,反而有一种惊人的大气,“你就这点本事么?老娘看上的司徒风漠才不会只有这一点本事呢!” 司徒风漠冷冷注视着她,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面时,这女人张狂的怒吼:老娘就是看上你了,老娘嫁的人就是你。他牢牢记得那一幕…… “假如下毒的人不是我,而你却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我,那么就算许柔若死了,我也还是没有解药!” “你最好说一个能够让我信服的理由!”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薄唇冷酷地勾起。 “司徒府内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天是我陪着许柔若喝完药后再离开的,如果是我在下毒,没必要挑那种时刻,而且,只要有点心思的人都懂得,下毒之后就算把毒药毁掉,也不能让有关于下毒的任何证物留下!”她是很傻,很一根筋傻到底,可也不至于,连这点害人常识都不懂。 她不明白,难道他真的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吗?那么拙劣的栽赃嫁祸手法…… “我再给你几个时辰考虑!”他眯起眸子,捏紧她的下巴冷冷的审视一会后,才松开。 又走了?络千心疼的扬手抚向自己的脸,差一点啊,差一点她原本不够绝色的脸,就会留下一道狰狞的疤。 第23章 警告 短皙的昏睡过去,恶梦连连,八个拿着刀的女人凶神恶煞的追她,她只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猛的惊醒,刺眼的光让她忍不住又闭上眼睛,天亮了,司徒风漠竟然没有来找她? “看来,姐姐睡得并不安稳呐!” 娇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络千下意识睁开眼,一张浅笑的脸印入眼帘,是尹雪姬? “我一早就听下人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正室夫人被当家的关入了柴房严刑拷打,所以还未吃早饭,就赶来瞧瞧姐姐有无大碍了!”雪姬轻松的说着,说完,还笑盈盈的蹲下身,拿出一方丝帕替络千擦起脸上的血迹来,“啧啧啧,当家的下手真狠,若姐姐脸上留下一道疤,以后怎么见人?怎么做当家主母?” “这个笑话,你已经看完了吧?”上次的事,让络千心里还有个疙瘩,这尹雪姬笑里藏刀,实在让人看不清她心里有什么想法。 “姐姐,上次的事,我只是替当家的传话,哪知反而害了姐姐,成全了自己!”雪姬恳切解释,脸上却笑得言不由衷。 “你还是走吧,司徒风漠知道你来这里后,指不定会认为你跟我一伙呢!”尹雪姬说得头头是道,络千倒不知道该要怎么去生气了。 “是我主动向当家的申请,来做说客的!”雪姬见络千脸上没有怪她的意思,伸手去握了她的手,轻轻说道,“大夫说许柔若药里被下了一种药,那种药一个时辰内病人服用会昏迷不醒,但一个时辰后服用,则失效无用,所以当家的才会怀疑姐姐你……” 有效期为一个时辰的毒药?那么下毒者究竟是谁?络千拧紧眉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甚至超过她的想向。 “你不该招惹许柔若!”无厘头的,尹雪姬有些警告意味的开口。 “我招惹她?就她那幅被风一吹就会倒的身子骨,我可没兴趣招惹她!” “还有那程红霜,你也少去招惹!”雪姬笑得很媚,语气却沉着得让人信服,“不要再去找她了,以你的性子,定会被她吃光了,连骨头都不会剩一根!”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府里,人人都把她当成肉中钉,恨不得马上把她纠下正室夫人的位置,她尹雪姬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吗?络千背脊隐约升腾起一股凉意,只恨嫁过来之前,没听林姨的劝说。 “我为什么要让姐姐相信我?”顿了顿,雪姬笑着反问,见络千张开嘴一幅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样子,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大步朝外走去,“你太嫩了!” 络千伸手抚向脸,嫩?她本来就很嫩! 初春的阳光从柴房的窗户落进来,但络千身上的寒意还是褪不下去,幽幽叹了口气,她曾经的世界很美好,每天过着吃一顿饿一顿的生活,却能笑得很开心,可是现在,她成了箭靶子,一个稍不小心,府里的女人就会要了她的命。 第24章 以命抵命 软绵绵的靠在草堆旁,都已经快中午了,却没有一个下人过来送饭给她。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司徒风漠怒气凌人的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举起那桶盐水就往络千身上倒去…… 络千下意识转过身挡住脸,后背却被盐水灼疼得如同正在被人活生生把肉撕开似的……咬紧牙关,额头上的冷汗却一滴滴坠落。 滴嗒、滴嗒! 络千浑身颤粟不停,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沾了盐水的伤口,仿佛有上万只蚂蚁在上面撕咬,尖锐的疼楚让她感到天旋地转。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冰冷的手就紧紧把她扯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她被拖着走,一步步都像是踩在火堆上行走,“去哪?” “柔若她吐血了,你知道吗?既然你不肯交出解药,那好,你就去跪在她房门口,她什么时候醒来,你就什么时候起身……” 狂烈的怒气染上他的黑眸,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如此狠毒而又不知悔改!敢做却不敢认,最让人愤怒! 身上的疼痛让她抿紧了嘴唇,司徒风漠既已认定她就是凶手,就算解释再多,又能怎么样? “不说话了吗?敢到良心不安了吗?”一时承受不了络千的沉默,司徒风漠又开始咄咄逼人。 “你听谁说,不开口说话就代表良心不安?”原本的鞭伤就让她疼痛不安,刚才又被盐水泼过,现在她是又痛又冷。 司徒风漠勾唇冷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若是柔若死了,不止你要陪葬,连同柳不怕,我也要……” 啪! 怒火中烧,狠狠的一巴掌甩向那张她爱慕的脸,换作以前,她不舍得打他,可是今天,她气极了,“你可以折磨我,可以让我当替死鬼,但是你若敢动柳不怕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她是不是爱错了?这个男人分明不是她梦里的郎君,而是恶魔,是万恶不赫的恶魔。 “你也会有弱点?”很好,他找到了她的弱点,那么柔若的解药,她不交也得交。 络千闭上眼睛,终于苦涩的溢出两行清泪,被拖行着来到许柔若住房前,啪的一声,司徒风漠踢了她一脚,然后她跪下,对着许柔若的房门跪下—— 太阳不大,她却感到浑身刺痛,下人诧异的投来目光盯着她,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在摇头、还有的人干脆吐唾沫。 “你给我好好跪着,你最好祈祷一下,若柔若有任何三长两短,我立刻就把柳不怕拉过来!”黑眸冷冷的扫过她苍白的脸,他说到做到。 “少爷……少爷……”白黎总管急匆匆跑过来,怜惜的望了一眼络千后,才慌张禀道:“柳不怕将圣手神医带来了,他们现在正在正厅等着呢!” “圣手神医?”司徒风漠一惊,冷瞥了一眼柳络千后,才甩袖离开。 白黎总管见正室夫人脸色惨白,秀发凌乱,一条鞭痕斜挂在脸上,心有不忍,“夫人,你先去换身干净衣服,再跪也不迟呐!” “他就是要我这样跪下去,以命抵命!” 第25章 残忍 司徒府正厅,司徒风漠疾步走到圣手神医面前抱了抱拳,“望神医救回柔若,我司徒风漠许你千金!” 圣手神医摇了摇头,却开口,“带路吧!” 一张粗狂的脸,眸子威严而带有天生的慑服力,不怕轻轻跟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袍子,“舒大哥,你真的是神医吗?万一救不回那个女人,姐姐一定死定了!” 舒长青皱起眉头小声回答,“糟了,我平时什么也没学到,却偏偏跟鬼医他老人家学了点皮毛!” 鬼医?柳不怕的眼睛放出红光来,他平常总听人说,鬼医的医术能把死人医活,那么鬼医的弟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不过他担心,七王爷是金身贵体,万一他天天偷懒没学到什么医术,姐姐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呐! 舒长青松开眉头,他刚才是故意逗不怕的,不错,他的确是易过容后的舒长青,身为七王爷的他,自从及笄后就没在皇宫呆足过一个月的时间,他身为鬼医唯一的弟子,不仅身得要传,而且被人称为圣手神医。 这个秘密,除了鬼医外,就只有柳不怕知道! 跪了多久了?络千昏昏欲睡,却仍然强撑着意识,一阵寒风吹过,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变得黑乎乎一片,胸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软绵绵的倾斜下去—— “翠翠!” 忽见有个陌生的男人抱住了她,唤出来的两个字,却让她感到温馨熟悉! “神医!”司徒风漠冷哼了一声,刚才,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黑影闪过,然后那名自称圣手神医的男人,把他的罪妻搂在怀里。 “她发热了,我要先救她!”她脸上的伤正在发炎,而且头烧得厉害,舒长青担忧的一把将她抱起,不顾司徒风漠的冷眼,就直接对急得要哭的不怕吩咐道:“领路,去你姐的房间!” “神医,我的家事,还由不得你来管吧?”司徒风漠恼了,狠狠的眯起双眸,突然大喝,“来人,把柳络千用冷水泼醒,然后继续跪下去!” “你的家事我管不了,但是如果你还想让我救那个女人,就按我说的做!”舒长青停下脚步,两眼凌厉的盯住司徒风漠。 “你……”他冰冷的脸如同覆盖了一层冰霜,他妥协的点点头,却一把将柳络千从神医怀里抢过来,这女人是他的,就算要抱,也得由他来抱。 该死! 她的身体怎么会热得如同正在被火烧?冷酷的眸子变得焦燥不安,心似乎也跟随着烦燥起来,“柳络千,你最好给我好好的活着,别忘记了,你死了,柳不怕也得死!” 络千的睫羽轻轻跳动一下,“你给我闭嘴!” 倏地,司徒风漠停下脚步,冷冷对上络千微睁的眼睛,“如果神医也不能把柔若救回来,那么你跟柳不怕,照样得陪葬!”他的眼神冷酷无情,压抑的怒火在眼瞳中忽闪跳跃。 络千的呼吸变得困难,紧闭上眼睛,痛苦在身上四处弥漫,“你真的一点也不相信我?” 第26章 爱姐夫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自己的房间内,熟悉的摆设,以及她熟悉的银子气息。 “你醒了?”舒长青勾唇轻笑,“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决定不替你治脸上的疤了!” “你是谁?”诧异的开口,这个男人她并不认识,在昏迷前只听见司徒风漠说过圣手神医四个字,难道他就是? “我是圣手神医,也是舒长青!”舒长青松了口气,风趣的眨眨眼,告诉络千他的身份。 “你是……”天,圣手神医就是七王爷?难怪昏迷前会听见一声温馨的翠翠,挣扎着半坐起身,伸手抚向脸庞,只要触到伤疤附近,脸就疼得纠心,“脸,还能治好吗?” “等伤口结巴后,我再给你抹药!”舒长青温声回答,那条鞭伤被盐水浸湿过,一般的大夫肯定治不了,不过他是圣手神医,又是七王爷,“翠翠,五毒散的解药你已经服下了,没大碍!” 络千刚要说话,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匆匆闯了进来,见她已经醒了,二话不说就拉过舒长青低吼,“这女人已经醒了,罢托你快些去帮柔若看看!” 他厌恶的扫了一眼柳络千,勾唇冷笑,“你最好给我活着,没有我的允许,你还没有资格死!” “为什么?” “我不会上你死得太便宜!”这女人心狠手辣,司徒风漠已经懒得再和她多说,冷冷地撇过头,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这蛇蝎女子的脸! 络千扬唇轻笑,巴掌大的小脸如同沐浴春风,两道弯眉喜笑迎开,她沙哑的低声开口,“司徒风漠,老娘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越是有人要把老娘赶走,老娘就偏要占着这个正室位置!” 司徒风漠脸色阴沉的瞥了一眼络千,没有接话,却领头带着舒长青朝外走去。 刹那间,房间里面就只剩她一人,挣扎着起床坐到桌前,倒了杯茶,手指延着杯沿轻轻敲响…… “姐!”柳不怕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见姐正坐在茶桌前发呆,他提在嗓子眼的心立即松泄了下去,“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有事呢,见到你快要昏倒的时候,你的身上好烫好烫……” “我才不会便宜你小子,银子还没发完,怎么可能会舍得死?”络千紧紧蹙眉,好一会才开口对不怕吩咐道,“你去找林姨,或许我们不能再依赖司徒风漠生活下去了,他可能真的不会爱上我,所以,我们要开始做生意自己养活自己!” “林姨最近好像要把满红楼盘出去,说是要还乡养老!”柳不怕正经的点着他的小脑袋,“依我看,不如我们把满红楼盘下来……” “你想当老鸨?” “切,我柳不怕要当就当老板!” 络千低垂着脑袋陷入思考,好一会她才直起头笑了笑,“好,先跟林姨说把满红楼盘下来,不过,我好起来之前她还不能离开满红楼!还有,你小子最近去各大丝绸店瞧瞧,若有要转手的,你通通吃下来!” “姐,你该不会……” “这司徒府的女人,有的人想要我的位置,还有的人想要,司徒风漠的家产!”凭着女人的直觉,司徒府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名争暗斗,或许会演变得越来越严重。 “说到底,你还是爱姐夫,还是在事事为他打算!” 第27章 伤痕累累 从醒来后,络千就一直坐在茶桌前等待消息,直到柳不怕跑来告诉她,舒长青已经开药方了,说是今晚许柔若能醒过来。 松了口气,她全身无力的闭上眼睛,柳不怕端来小米粥喂她,她却连一口也咽不下去,“不怕,姐姐好想睡会!” “姐,舒大哥已经被送出府了,你可不能再生病呐!”不怕把小米粥放到一边,忍不住红了眼睛,“如果你敢生病,明天一早我就背你回家,永远不让你踏入司徒府!” “永远不踏入司徒府?”忽然,一道冰冷的嗓音从房门口传来。 司徒风漠胡子拉渣的出现在络千面前,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冷,几乎要把络千射成千疮百孔。 “姐夫……” “不怕,你先出去,去找你能够信任的人,按我说的做!”络千安抚了一下不怕,就把他推开,直到不怕消失在房门口,她才昂头对视上司徒风漠的眼睛,“许柔若怎么样了?” “死不了!”低头看着脸色惨白的柳络千,他冷酷的伸手掐住她的下腭,“我警告你,就算她没任何三长两短,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关系!” “你尽管去查明真相,如果毒真是我下的,到时候,你可以杀了我!”伸手抚向脸上的疤痕,那天晚上的每一次挥鞭,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坦若毒不是我下的,你必须把许柔若送走,有我在的一天,就定不会允许你娶她!” “你还没有指使我的资格!”加重了力道,络千脸上的鞭伤因为挤压而溢出血丝,可司徒风漠仍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饥诮的冷哼一声,“我随时都可以休了你!” “司徒风漠,你说要把我休了,我就让你把我休了吗?”刹那间,络千挥手推开了司徒风漠的手,她静静站起身,娇艳的勾唇轻笑,“既然我已经嫁给了你,就一定会死也赖着你!” 伸手,疼惜的抚上司徒风漠狼狈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摇起头来—— “你吃错药了?”前一秒还在楚楚可怜,后一秒就活跃得像只老虎! “司徒风漠,才整整两天时间,你就瘦了!”拧紧眉头,抚在司徒风漠脸上的手,从他的额头开始,一寸寸游滑到他的嘴唇,伸出食指,轻轻的划过,“她生病了,你可以没日没夜的付出,而我被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你却只有冰冷饥笑,呵,如果你能为我白一根头发,我柳络千,倒是可以放了你成全许柔若……” “你在打什么算盘?”一时方寸大乱,他冰冷的眼有些闪躲。 柳络千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觉自己霸道得不讲礼。 “你在这个时候来看我,其实也是在担心我,对不对?”一抹惊喜之色,浮现在她惨白的脸上。 “胡说八道!” “要不然,你的眼神不会闪躲!”她为自己的发现雀跃不已,这个闷骚男人只是不肯低下头来诚认担心她。 “自作多情!”见她一脸像偷吃到糖的惊喜表情,司徒风漠反唇讽刺了一声,悻悻离开,他不知道自己再多呆下去一分钟,会不会让这女人怪异的自信给收服…… “司徒风漠,你可以再闷骚一点,但是请记住,总有一天你会说‘我司徒风漠真他妈的爱柳络千’!” 她会等到那一天! 第28章 阴谋开始 司徒风漠离开后,络千睡得很安稳,虽然脸上的痛让她咬紧了牙关,但她脸上仍然带着笑。 第二天,舒长青带来了冰山雪莲挤成的汁,替她抹上后,一阵清凉的舒服感立即把所有的痛都消除,“舒长青,背上的那道鞭痕,就让它留着吧!” “就算你想让它消失,我也没办法再替你多拿出一些灵药来!”舒长青把药递给络千,“记住,每十二个时辰抹一次!” 他昨晚连夜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入宫讨到这瓶雪莲汁,再连夜赶回来,他肯定是疯了,要不然又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谢谢!” “千万不要再让自己受伤害了,如果他还会欺负你,二话不说,我马上把你拐出司徒府!”舒长青说得十分笃定,注视着脸色仍然惨白的络千,他的眸子幽深而心疼。他已经替她拿来了雪莲汁,希望司徒风漠能够对她好一点,他来流水县是有任务的,不知道今日一别,什么时候还会再见到她,“如果有事找我,每天晚上,我会在满红楼休息!” “你还有事要做的话,就快离开吧!”络千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证明她现在好得很,完全不需要人担心。 “嗯!”点点头,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其实只要络千愿意开口说句不要走,他也绝对不会…… “舒长青!” “嗯?” “如果一年之后司徒风漠还是不爱我,我可不可以去投奔你?” “嗯!” 舒长青走了,络千有点失落的靠在床榻上,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可惜她把一颗心很早的时候,就给了司徒风漠。 砰!砰!砰! 有人在敲门,“姐姐,我可否进去?” “进来吧!” 她没想到程红霜会来探望她,脑海里又想起在柴房时,尹雪姬警告她的话,摇摇头,呵,怎么可能,她亲眼看见程红霜在酒楼跟那个叫伯华的男人谈话,更何况,程红霜也没理由害她。 “姐姐,听闻你病得很严重,我又不敢来探望你!”红霜急切的绞着手里的手帕,一张小脸慌乱得如同撞见了恶鬼,“怎么办?明日,伯华就要离开了……夫人……姐姐……” “可是我的身子!”她还没有洗脱嫌疑,如果在这个时候帮程红霜,真的会达到她们预定的目的吗? “姐姐……求求你!我多在司徒府呆一天,就觉得罪孽多增了一条,你也不想当家的受到这份耻辱对不对?”现在的她,就如同飘荡在海上,好不容易寻到一块浮木,除了好好把握住,她还能做些什么? 伸手,轻轻抚向肚皮,见络千抿紧嘴唇没有开口,她几乎用哭咽的声音接着岂求,“一会当家的会陪柔若姑娘去后花园,那里正好有个水池!” “好吧!”络千下了决定,点头应允。 她深知那份爱一个人,却不能跟她走到一起的痛楚,更何况,程红霜怀的种不是司徒风漠的,如果这一切让司徒风漠知道了,他肯定会伤心、难过或者自暴自弃。 第29章 陷害 司徒府后花园,初露荷叶的荷花生机勃勃的昂风微笑着,络千扶着程红霜静静走在小池旁,好一会有脚步声在靠近后花园,络千才点点头,“开始吧!” “嗯!”程红霜微笑着,娇若桃花的脸上闪过一抹冷光,倏地,她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身子一弯,险些要跌倒。 络千忙伸手去扶她,却不料,手还未碰到程红霜,程红霜并毫无预召的往后倒去,最后一刹那间,她看见了程红霜脸上,写满了得意的表情,像是在饥笑她:你傻得可怜;又像是在嘲笑她:你又输了! 嘭的一声,小池里的水被击起老高,浸湿了络千的鞋、衣服以及心。 “这一次,你还要怎么解释?”司徒风漠眼中闪着盛怒的寒光,他猛的甩过去一巴掌后,连看也不看络千一眼,就跳下小池去捞程红霜。 不,不是这样的,她跟程红霜约好的过程并不是这样子的。而是程红霜推她,她掉入小池,然后她要求司徒风漠,把程红霜赶出司徒府……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程红霜不是跟别人有奸情吗?她不是想要离开司徒风漠吗?现在她主动跳下小池陷害自己,难道,一切又只是局? 头脑一片空白,只看见司徒风漠从水里把脸色惨白、全身是血的程红霜抱出来,然后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暴喝,“柳络千,你给我跳入水池里面呆到——我开口让你出来为止……” 嘭的一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司徒风漠就飞脚一踢,把她直直踢飞入水池,冰冷的水,浸透了她的心,理智,一寸寸恢复,她刚想开口解释,眼角就撇见了司徒风漠的背影,他急匆匆抱着程红霜离开,连一眼,都没瞧她。 难道就连冰冷的眼神,他也不愿意再给她吗? “司徒风漠,老娘什么也没做!”愤怒的站在水里大吼,任由冰凉的水把她困住,忘记了她也刚刚大病初愈,忘记了舒长青的叮嘱与警告。 一个娇弱的身影出现在络千眼前,她拿手绢捂着嘴轻咳了几声,才睁大一双眸子对视上络千的暴怒眼神,“夫人,还是上来吧!” “你相信是我在你药里下毒的吗?”络千忍住冰冷,倔强的开口。 水再冷,也比不过她现在的心。 “相信,府里每一个女人都有可能害我,每一个女人,我都会怀疑!”柔若楚楚可怜的站在水池边,轻轻摇了摇头,“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迫不急待,下毒后,这么快就忍不住要动手解决掉程红霜的骨肉!” 络千怔住,眼睛空洞无神的瞪大,这个司徒府,还有谁会相信她是无辜的?是她自己选择要嫁给司徒风漠的,现在,她该恨自己,还是该恨设计她的人?或者,恨司徒风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愿意给她。 许柔若转身离开,突然,她虚弱的身子一歪,直直扑倒在地,络千急忙从水池里爬上岸,慌乱的要去把摔倒的许柔若扶起来,眼角,瞥见一个人影正在急匆匆往这边赶来,她凄凉的笑了一下,刚要碰触到许柔若的手收了回来,转身,一步步朝水池边走去—— “柳络千!”司徒风漠怒红了眼眸的大吼,“你刚把红霜推入水池,就又迫不急待的想把柔若害死吗?” 第30章 旁观者 络千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司徒风漠如同疯了般冲过来又朝她的脸甩下一巴掌,那双被怒火灼烧的眸子,如同冒着熊熊烈火,恨不得把她给烧得连一点残渣也不剩下。 “我就这么让你不相信吗?”她只不好心想扶一把跌倒的许柔若,就会被司徒风漠认为她推倒了她? 可笑! “对!” “我柳络千真他妈的爱错了人!”用冰冷的语气大吼,眼泪刷刷从眼眶里溢出来,一滴滴如同利箭,割疼着她的心、她的肺、她的整副身子骨。 司徒风漠眯起眸子,倏地捏住她的下巴,很冷,可是他在不乎,他的心底只有愤怒,无止境的愤怒,“早在柴房的时候,我就不该信你片面之词。” 他钳制她的手略一用力,络千的下巴就似要碎了般的剧痛起来。 “你在小池里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小池半步!”司徒风漠骤然松手,冷酷的脸上又添了几分无情,他弯下身把柔若抱在怀里,转过身兀自离开。 回小池子里跪着?没有允许绝对不能离开? 这样冷血的男人,真的是她爱着的男人?忍着痛楚转身,背对着司徒风漠一步步走入小池,跪下,冰冷的水漫到了她的脖子,只差一点,就会淹上她的鼻梁。 如果今天下雨,那么她,应该会如司徒风漠的意,死在这个地方。 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温度,冷——漫延到了骨子里,可她却没有感觉,只是觉得身体在情不自禁的颤动,死神的手紧紧扼着她的喉咙,只差一点,她就会窒息。 “姐姐!”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一个娇媚的唤声,把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尹雪姬魅人的身影,她扭着柳腰,面似桃花,只是双眸却有一股藏不住的怒意,“我不是让你少惹事吗?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跟程红霜碰面吗?” 她美艳的面容冷淡,却声声击中络千的要害。 “你还知道什么?”络千无力的追问。 “我还知道什么跟你这个快要死之人有何关系?”尹雪姬嫌恶的扭开头,“这府里的女人,你一个也惹不起,既然有一人带头挑事了,她们就会一路跟到底,直到彻底把你赶走为止!” “呵,你呢?我能相信你吗?” “我早就说过,我办事看心情,没必要让你相信我,更何况,我也是小妾,我也希望把你踢走,然后有机会坐上正室位置!”她说得有点言不由衷,其实从第一天开始,她就对这位正室夫人恨不起来,反倒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更何况她的存在,并不能让她尹雪姬感到有危机,提醒她,也不过是她想积点功德而以。 “谢谢!” “无论如何,你好自为之,最多,我替你捎个口信给柳不怕!”她扭着柳腰离开,带走了络千的意识。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络千还在强撑着提醒自己不能睡过去,忽然——轰的一声,天边炸响了一道响雷。 原本还满天残霞的天,立即变了颜色。 要下雨了?天要亡她柳络千? 第31章 彻夜大雨 程红霜住的北园,司徒风漠在外面不停踱着步子,好一会大夫才从内堂走出来,额头上明显布满了汗珠,“对不起,司徒少爷,大人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胎儿,还是不幸小产了!” 小产了?那个该死的柳络千!司徒风漠握紧了拳头,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面,嘭的一声,桌脚立即矮了下去一截,大夫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忙辞了行,匆匆离去。 刚要入内堂去看程红霜,就见白黎总管匆匆赶来禀道说:“柔若姑娘醒了!” “我现在就去看她!”抬脚,正要朝柔若住的院子赶去,就见程红霜披着风衣从内堂里冲出来,一张小脸惨白无色,她的眸子被泪水模糊着,只见她一把将司徒风漠抱住,不顾一切的哀求,“求求你不要走,陪我,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漠,你不可以再离开我……”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失去孩子的痛,远远比不过柔若醒来的喜,他安慰性的把程红霜抱回内堂,吩咐她好生休息,就匆匆朝柔若住的院子奔去。 雨,星星点点的落下,司徒风漠伸手接住冰冷的雨丝,脑海里闪过一下那个女人跪在小池里的画面,不由的冷笑一声,脑子里立即换成柔若那娇弱的微笑。 这样一个有雨的夜里,伤了两个女人的心,一个跪在水池里昏昏欲睡,一个躺在床上面无血色。 许柔若由丫环扶着半坐起来,喝下的药又如数吐出,她的眼眸不停瞄着门外,响雷声越来越大,却依旧没有盼来漠的身影,她忙把丫环打发走,“你去瞧瞧当家的,有没有朝这边过来!” 丫环刚走到门边,就惊喜的叫道:“柔若小姐,当家的过来了,当家的过来了!” 许柔若满意的勾起唇角,忽地,又弯下腰去用力咳嗽起来。 司徒风漠还未踏入房门,就听见柔若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他一个箭步奔到柔若床边,扶住她,小声拍着她的背,“喝药了吗?” “漠不在,喝不下!” 司徒风漠一脸疼昵的从丫环手里接过药,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入她嘴里,那表情充满了爱怜,没有一丁点愠色,把药喂完后,他又吩咐丫环,“去拿一些蜜饯过来!” “漠,有你在真好!”柔若幸福的偎入司徒风漠的怀里,浅浅的笑着,“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摔倒,不会再让漠担心!” “在小池旁,是你自己摔倒了?”司徒风漠一惊,脑海里又想起了那抹绝望的身影。一记响雷划过天边,仿佛他的耳边正在回放着柳络千对他的怒吼,‘我柳络千真他妈的爱错了人!’ “是的,下次我会小心的,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柔若伸出小手,抚上司徒风漠拧紧的眉头,“皱得这么紧,是想让我自责吗?” 司徒风漠没有答话,满脑子像是被人乱搅了一通,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雨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个女人,该不会还跪在小池子里吧? 心一紧,轻轻把握住他手的柔若推开,“我出去一趟,马上就会回来!” “漠,我怕!”柔若一急,捂紧嘴巴用力咳起来,“漠,是血……是血……” 她咳出血来了,司徒风漠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叫大夫,马上叫大夫过来……” “漠,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我不会离开!你乖乖等大夫过来!” 第32章 姐弟情深 瓢泼大雨中,一个瘦小的身子跌跌撞撞朝后花园方向奔去,“姐——”凄惨的一声叫唤,把昏昏欲睡的络千,从地狱中拉了出来。 “咳……”好冷,环顾四周,黑得伸手看不见五指,冰冷的水将她整个人囚禁在小池子里,而雨水,则是越来越大的想把她至于非命。 一束弱小的亮光朝小池子里照来,柳不怕扑腾一声跳了下来,胡乱的挥手乱拍络千,“姐,你怎么样了?姐,你不要吓我好不好?爹爹娘亲都不在了,你舍得离开不怕吗?姐——姐——” “就算死了,被你这样一叫,魂也会飞回来的!”络千无力的张着苍白小嘴,她感觉自己快要把全身的力气都抽干了,麻木的躯体僵硬了,感觉到冷正在蚀骨的侵占她的灵魂,“不怕,水冷,你快上去!” “不,姐不上去,不怕也不上去!”柳不怕哭咽着,从懂事以来,他就极少哭了,可是今天,看着姐苍白的样子,他的心突然的酸涩了起来,不停的在姐姐头顶挥动着手臂大吼,“该死的雨,你滚远一点,姐从来就没做过坏事,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不怕!”络千轻轻的握住不怕的手,“司徒风漠说,没有他的允许,我不可以离开水池!” “你是傻瓜吗?那个臭姐夫说不能离开,就不离开吗?雨越下越大,迟早会把你淹死在这里!”不怕无助的朝着姐姐大吼,“你是柳络千,你可以有胆替自己求亲,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要嫁给司徒风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不可以有胆一点离开?” “我不相信,他对我连一点点感情都没有!”死命的摇头,眼泪合着雨水顺着脸庞流下。 “我现在就去找他,我现在就把那个臭姐夫绑过来!”柳不怕涨红了眼,猛的从小池子里爬上岸,“姐,你要撑着,你不可以睡过去,只要等我一会,我一会就把那个男人绑过来向你道歉!” 小小的身影,淹没在漆黑的夜当中,柳不怕迅速奔到司徒风漠的书房,他不在,又去他的卧房,还是不在,在举头无路时,白黎总管告诉他说司徒风漠正在许柔若的房间里。 不怕愤怒了,姐姐正在性命关口垂死挣扎,可是那个臭姐夫,却要守在另一个女人身边?难道他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就算不爱姐姐,至少也可以派人去告诉她一声,可以离开小池子了。 嘭的一声,不怕伸脚踢开了许柔若的房间门,在里面踱来踱去的司徒风漠乍一见到柳不怕的身影,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不怕伸手抚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步步走近司徒风漠,一双暴怒的眸子审视着他,突然,他挥起双拳,猛的朝司徒风漠攻了过去,“你害死了我姐,你害死了我姐——” “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司徒风漠不耐的把不怕推开。 “我姐她还跪在小池子里,她什么坏事也没干过,你为什么对她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说,只要你没有开口允可,她绝对不会离开小池子……” 第33章 坠入地狱 “那是她自作自受!”司徒风漠也怒了,他想起了小产在程红霜腹中的小孩,如果不是因为柳络千下毒手把程红霜推下池子,那个孩子再过八个月,就可以出生叫他爹爹。又想起了现在还躺在床上由大夫在诊治的柔若,如果不是柳络千下毒,她怎么会咳出血来? “你不去下令让她离开小池子是不是?”柳不怕逼问着司徒风漠。 “就让她一命,抵掉早产在程红霜腹里的小孩!” “你冷血无情!”柳不怕红着眸子,小小的身子颤了颤,突然扬起唇角冷笑了一下,他为什么要求这个没有良心的男人?他也是男人,他有本事把姐姐从池子里说服出来。 转身,大步朝外奔了去,小小的身子印在司徒风漠的眼里,有些刺眼。 柳不怕重新跑到了后花园,小池子的水已经接近络千的小巴了,她睁着迷糊的眼睛望着不怕,“他说什么?” “你不要傻下去了好不好?她说你活该,她说你自作自受,她说就让你一命,抵掉死在程红霜怀里的小孩!”不怕在雨里绝望的大吼,他知道姐姐说到就会做到,也知道姐姐在某些时候固执得要命,怎么办?司徒风漠不来下令让姐姐离开,她怎么会离开? “程红霜小产了?”络千错愕的瞪大眼睛,小产了?小产了?她宁愿腹中的胎儿小产,也要把她柳络千赶出司徒府? 一口气喘不过来,全身抽挛的倒下身…… “姐,你怎么样?”柳不怕又扑腾一声跳下水里,把突然昏倒过去的络千扶住,“姐,你很重耶,快点醒来好不好?一会池子里的水又涨了,我怎么有力气把你救上岸?” 雨越下越大,柳不怕一手攀着岸沿,一手扶着姐姐的脑袋,不让她沉入水里。 怎么办?紧紧的咬住唇,一点点提醒自己不可以松手,就算全身无力了,也绝对不可以松手…… “舒大哥,你快点过来好不好?”他回司徒府的时候,不是留过信在满红楼,让舒大哥一回满红楼就能追来司徒府吗?“舒大哥——舒大哥——” 正当柳不怕的力气在被抽干的时候,一个身影,及时的把他拉住,“不怕,把你姐给我,你快点上岸!” 舒长青凝重着眸子,把络千从水里抱出来,她的全身冰冷透彻,一双有活力的眼睛死沉的紧闭,那双曾经一直说个不停的小嘴,被水泡得青肿而泛白,“你怎么会这么傻?” “舒大哥,快,快把我姐抱回她住的地方!” 柳不怕不顾忌府规,在房间内升起了熊熊大火,舒长青抱着络千坐在火沟旁,络千的身子还是冰得吓人,“不怕,将所有的棉被都拿过来!” “好!”柳不怕迅速的将房间里所有的棉被盖到姐姐的身上,又去柴房抱了一大堆干柴过来。“我姐怎么样了?你不是神医吗?你快让她醒过来,开口跟我说话呀!” “先帮她祛寒,她呆在水里的时间太长,只有把寒意祛除后,我才有办法开药方!”他又何曾不担心?他的心,都快要急得蹦出胸腔,傻女人,性子明明很火辣,为什么宁愿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第34章 自求下堂 络千冰凉的身子被火烤得有些温度时,舒长青才把续命丹让她服下,然后把她抱到榻上盖上好几层棉被,蹙着眉朝不怕问道,“你可知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才去抱柴火的时候向丫环打听过,说是我姐把程红霜推下了小池,弄得她流产,然后司徒风漠才会下令让我姐跪在小池内,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起身!”不怕双眸充满怒意与恨意,那个叫司徒风漠的男人,他从此,再也不会唤他一声姐夫。 “程红霜,即是那日吃全鸭席时,遇见的女人?”舒长青细细的想了一下整个过程,忽然,他站起身朝不怕吩咐道,“我出去一趟,你在这保护好翠翠,若是司徒风漠再来,你切记不得让他接近翠翠!” 这整件事情都像是一个圈套,甚至比后宫中的争风夺宠,还要厉害! 如果他不能把这个圈套解开,司徒风漠还是会对翠翠不利!舒长青深沉的眸子半眯起来,倏地,他推门而出,瞬间之中就消失在司徒府内。 “咳……咳……”痛彻心菲的咳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 柳不怕见姐姐幽幽醒过来,忙将她扶起来半靠在床沿,“姐,你好了?头痛不痛?腿酸不酸?身子还冷吗?有没有……” 房门,嘭的一声被踹开,络千一惊,抬眸望去,司徒风漠用锐利且阴冷的眸子盯着她,“柳络千,你还真叫我意外,听说司徒府突然出现了个男人,把你一路从后花园抱了回来!” “你还想说什么?”虚弱的喘了口粗气,她瞪大一双憔悴的美眸直视住司徒风漠暴怒的眸子,“你是想说我除了会下毒害人,使奸计害死你的小孩,还会勾引别的男人来对抗你对我的惩罚?” “你知道就好!”司徒风漠怒喝一声,冰冷的手伸向络千,将她从床上一把揪起来,“不是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从小池里离开吗?” 啪的一声,络千伸出修长五指,准确无误的甩到司徒风漠脸上,“司徒风漠,你还想让我跪回去是吗?” “你把红霜推下水,是我亲眼目睹的,别又说我冤枉了你!”深邃的眼瞳中闪着冷冽厉光,他恨恨的松开手,让络千虚弱的跌倒在床榻上。 “我真他妈的后悔嫁给你!”面对他的残忍冷酷,她再也等不到一年了,不知道她在这个阴深的府弟里再呆上一个月,府里的女人,会不会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尹雪姬说得对,这里面的女人,她一个也招惹不起,既然惹不起,捡回一条命之后,她也该躲得起了吧?“如果你真看我不爽,真的连一点点信任都不愿意施舍,那好,柳不怕,将柳墨拿过来,立刻让司徒风漠写下休书一封!我柳络千连夜闪人!” “姐,你是我柳不怕的榜样!”柳不怕拍拍屁股,立即朝外跑去。 “休了你?你把我司徒府搅成一摊混水,还妄想我放了你?”危险的眯紧双眸,他冰冷的逼近络千,骤然愤怒的捏紧她的下腭,猛的用力,若再多一分力道,也许就会捏碎了她的下腭。 听见她说要他休了她,他所有的怒火都在胸间被点燃。 第35章 怀恨 “不爱我,就放了我,这样浅显的道理,我不相信你不懂!”痛得眼眶发红,却依然平静的开口。 “哼,是想让我休了你之后,跟那个男人走吗?”他猛的将她从床上提起来,用力一甩,把她瘦弱的身躯甩向角落…… 猝不及防间,络千歪斜的撞上了墙角的花瓶,嘭的一声,花瓶碎落一地,锋利的碎片,如同一把利刃,泛着白光的划向她的脸—— 疼!疼得让她咬紧唇角,还是忍不住掉下了泪水,蜷缩着坐起身靠倒在墙角,双手,颤抖的抚上脸…… 粘湿,冰凉,从眼眶中溢出的泪水滑过伤口,一股锥心的疼痛,就在脸上漫延开,又伤了?脸又被伤了?颤抖的将手从脸上挪开,一双惊恐的眸子蓦地睁大——血,双手沾满了鲜红的血—— “姐!”刚从外面拿回纸墨的柳不怕,怔怔的站在门口,手里的纸墨,如同失去线的风筝,直直往地下摔落,墨,浸黑了纸,如同络千脸上溢出的血,沾满了络千的双手…… 整间屋子,顿时漫延着一股血的腥味! 司徒风漠也怔住了,他是恨这个女人的阴毒与装傻充愣,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自己做得太残忍! “你又欺负我姐,你凭什么欺负我姐?”柳不怕呜哇一声大哭起来,他奔上前狠狠的举起双拳捶向司徒风漠,从喉咙里嘶吼出一股另人心悸的怒骂,“我姐她什么都没做,她爱你有错吗?你却连一点信任都不给她,你以为你府子里的那些女人都是好人吗?你以为我姐嫁给你,就是因为要把你府子里的女人全部害了吗?她爱错了你,所以她刚才说让你休了她,可是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她……你混蛋,你恶魔,你没心没肺,你大奸大恶!” “不怕……”络千苍白着脸,感觉自己的思绪正在飘远,血的漫出,让她全身冰凉起来,那股痛意变成了麻木,仿佛,脸上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可是由心底腾升而起的凉意,却让她的意识——模糊了起来,“不怕……不……” “啊!”白黎总管闻声而来,他踌躇不安的看着房内的情景,忍不住尖叫出声,“少爷……夫人……” “请大夫!”司徒风漠任由柳不怕的拳脚打踢在自己身上,他冷冷下令,却全然不顾倒在墙角的柳络千。 她活该,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可还是忍不住上前将那狠毒的女人搂在了怀里,该死!她的身体怎么会凉得吓人?像是体温在渐渐消失,像是生命的脉搏,在越跳越慢……“柳络千,你最好给我活着!” 勾起冷唇,冰冷的从好看的唇角中吐出这几个字! “不用请大夫了!”舒长青纠着大夫,猛的将手里的大夫推倒在地,“或许这个大夫,会将程红霜为什么小产的事情说个水落石出!” 舒长青连看都不看一眼司徒风漠,就从他怀里将络千抱过来,“你没有资格碰她!” “是你?”司徒风漠敌视的望着舒长青,一双眸子阴邪的闪过一抹冷光,“圣手神医!” 第36章 不爱就分手 舒长青温儒一笑,一双鹰眸却凌利的射向司徒风漠,“由你去审问那位大夫,然后还翠翠一个公道!” 翠翠?是柳络千的别名?这男人,到底与柳络千这贱妇有何关系?来不及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名大夫就跪了上前,一把将司徒风漠的裤子扯住,“求求你司徒少爷,我只是一时贪财,才会跟程红霜结合在一起骗你……我绝对不敢了,我上有老下有小……” “你说什么?跟红霜结合在一起骗我?”司徒风漠冷冷的逼向那名大夫,没错,那大夫正在司徒府专请的陆大夫,“你最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要不然,不管你上有老还是下有小,司徒府要解决一个人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 “我说……我说……”陆大夫吓得惶恐不安起来,他嗫嚅的出声,“其实程夫人没有怀过小孩,一切都是她想出来的计谋,她以为她怀上孩子后,司徒少爷会宠幸她一点,却没料到,她还是失算了,而这时,司徒少爷又纳了正室,她觉得再也隐瞒不下去了,故,故安排了在后花园的那幕戏,然后串通我,骗你说小产了,其实……其实她压根就没有怀过孩子!” 司徒风漠捏紧了拳头,一张俊冷的脸阴煞得吓人,“你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如果司徒少爷不信,还可以将她的丫环叫过来对置!”陆大夫苍白着脸回答。“一夜大雨已经将小池子里的水填满,要不然还可以检查池内的水,那些都是鸡血……” “那么柔若被人下毒一事,可跟程红霜有关?”破石惊天的怒问,震得络千在舒长青怀里,微微颤粟了一下! “那件事,我实在不知……” “滚……”手指捏得咯咯作响,脸色阴沉的吐出一个滚字,“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是,谢谢司徒少爷饶命!”陆大夫半滚半爬的逃出房间,不要命似的拼命往司徒府外奔去。 “司徒风漠!”在司徒风漠质问陆大夫时,他就将络千脸上的伤处理好了,柳不怕在旁边守着,他才踱到司徒风漠身边,慑人的开口。“放了她,写休书!” “休想!”司徒风漠气愤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柔若被下毒这件事,最大嫌疑还是柳络千,她现在没有资格走出司徒府!” “你爱她吗?”舒长青逼近他,一字一句都充满慑人的威力。 “……” “连她一介弱女子都知道敢爱敢恨,可你,却在这里犹豫不决,若你不爱她,就应该放手让她幸福!” “休想!”司徒风漠暴怒的跳了起来,冷冷的撇过头,不愿再回答圣手神医的任何一个问题,他是不爱她,可他就是不愿放她走。 “等她醒来,我便带她走!”舒长青眸光冰寒,似刀刃般射向司徒风漠。 司徒风漠反唇讥诮,“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尸,别的男人,休想染指!” “说到底,你在乎她的去留?” “不!” “那你放她跟我走!” “……” 第37章 逃离 正在两个男人僵持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弱不禁风的咳嗽声,接着,一个娇瘦的身影出现在房内,许柔若用手帕捂着嘴,轻踱到司徒风漠身边,“漠,听丫环说你来夫人这边了,我才赶来看看,怕你一时发怒,又把夫人给弄得遍体淋伤,再怎么说,夫人也是因为爱你才嫁给你的嘛!” “你怎么来了?还未天亮呢!”司徒风漠望了一眼门外,天色已经渐渐在亮起来,彻夜的大雨不知在何时静了下来,他疼昵的握住柔若的手,“我扶你回屋!” “不,我想看看夫人!”柔若掩嘴小声咳了几声,才昂头望向舒长青,“原来是圣手神医,柔若在此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她踱着轻幽慢步走向床边,不怕一脸戒备的盯着她,“你走开,就你那副娇躯贵体,我姐没资格碰到你,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某个大奸人又会拿我姐开刷!” “漠……”许柔若瞪大一双受伤的眸子转身望向司徒风漠。 “你以为你向那个大奸人求救,我就会让你碰我姐一根汗毛?想都别想,别人拿你当个宝,我可不拿你当回事……”柳不怕不屑的哼了一声,“跟你说,会耍手段的女人,总会断子绝孙的!” 司徒风漠愤怒得气绿了一张脸…… “不怕,让她看看你姐,无妨!”舒长青轻声叮嘱柳不怕。 不怕这才闪开身,扭开头不愿再看许柔若任何一眼。 许柔若轻坐在床沿,一双白皙而瘦弱的手抚上络千的脸庞,“夫人,我不应该怀疑是你下了毒,要不然,漠也不会这样对你,都是我不好!” 她的手忽然不动声色的挪到络千的耳旁,一枚精致的耳环,瞬间移到她的手心。 “好了,柔若,你也别太伤感,我这就送你回房!”司徒风漠担忧的扶过柔若,一步步朝门外走去,走到舒长青面前时,他才脸色凝重的剐了他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警告他不可轻举妄动。“白黎总管,看着柳络千!” “怎么办?”柳不怕扯了扯舒长青的衣摆,“我姐再呆下去,会死人的!” 舒长青凝重的想了想,蓦地绽放出一抹笑容,他大声对柳不怕叮嘱道,“我先出府,等你姐醒来后,再让她做打算!” 一步步朝门外走去,在与白黎总管擦身而过时,他的手迅速挥起,拍向白黎总管的后胫,澎的一声,白黎总管昏倒在地。 “舒大哥,我们快带姐走吧,一会天就要亮了!”柳不怕慌忙将络千从床上扶起来,让舒长青将她背在后背,三个人快速朝后门奔去。 “呵!”一声冰冷的笑容在暗处响起,一个身着雪白纱衣的女人轻盈踱入络千的房间,她看了一眼白黎总管后,才走向络千的床,一玫精致的耳环落在床上,她扬起冰冷的唇角,几句阴邪的话从红唇中挤出:“柳络千,别怪我,人人都说打铁要趁热,我也只不过,是跟在她们后面凑份热闹而已……” 修长而白皙如葱的手,拾起了那玫耳环,她快步闪出络千的房间,离去…… 第38章 剁了那女人 正午,络千幽幽醒来,发现自己所处之地既陌生又熟悉,蓦地,她想起来了,这是满红楼!她第一次遇见七王爷的厢房。 脸上的麻痒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挠,手还未触到脸,就有一双温暖的手紧急拉住她,“脸上的疤刚结好,一挠,马上又会流血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舒长青?”络千半坐起身,发现自己除了脸上时麻痒、时疼痛外,全身上下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精力充肺了起来,她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你给我吃了十全大补丸吗?” “看着你活力十足,我也就放心了,脸上的疤别担心,大不了我再去一趟皇……师父那边,让他再给我一瓶雪莲汁!”舒长青松了口气,语气中带有安抚,又有几缕玩味的戏谑,“我真的把你从司徒府拐出来了,从此,你只能跟着我喽!” “当然,跟你几个月后,你得给我盖座钻石屋呢!”络千扮了个鬼脸,却惹得一张俏脸生疼生疼,倏地伤感的自我安慰,“看来一向爱笑的柳络千,得沉默一段时间了!” 舒长青望着活力十足的络千,鹰眸温柔的半眯,一张性感嘴唇也甜蜜勾起,“翠翠,欢迎你回来!”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府里有什么情况!” “程红霜的事情解决了,连夜,我去找了那个大夫,他什么都招了,其实程红霜肚子里根本没种,一切,都只是她安排的计划而以!”扬唇一笑,极是自信。 他有信心让翠翠忘掉一切关于司徒风漠的事情。 “她竟然这样暗算我?”络千的冷静不见了,她猛的抬头看着舒长青,气绿了一张伤痕累累的脸,“舒长青,马上去给我找把刀出来,要利一点的,我现在就去剁了那个女人!” 她是神经粗大条了点,但是,她的好心竟然换来别人的利用?看她怎么风风火火杀过去。 “姐,正好我把舒大哥教我练剑的剑带来了!”柳不怕一踏入房门,就咧着嘴支持络千的行动。 “别去了!”一个冷酷的声音骤然响起。 三人三双眼顿时刷刷瞄向门外,司徒风漠脸色阴沉,一双怒眸折射出熊熊烈火,他举起手里的那玫精致耳环,怒瞪着络千,“这耳环,可是你的?” 络千摸摸耳朵,果然,右耳的耳环不见了踪影!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诚认 “柳络千,我再问你一次,这耳环是不是你的?”司徒风漠冷峻的脸上扫过一抹杀意。 “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这一次,我又惹什么祸了?”络千暗在心底嗤笑,每一次司徒风漠以这幅表情出场时,她准是又惹上了麻烦。 司徒风漠猛的走向络千,扬起泛着杀意的五指,重重的朝她脸上甩去…… 可惜,巴掌甩在半空,被舒长青拽拽的接住,他的脸由方才的温儒转换成讽笑,“既然我把翠翠带出了司徒府,就不会再让你动她一根寒毛!” “恐怕这一次,连你也会被她那装可怜的面孔骗了!”司徒风漠用食指中指夹住那玫耳环,指向络千,“程红霜一个时辰前死在柴房,而这玫耳环,就落在凶杀案现场!” 第39章 还公道 “你含血喷人!”柳不怕先晃过神,他小小的拳头紧握,冲上前就是朝司徒风漠一阵乱殴,“你走你走你走,无论你用什么借口,什么理由来折磨我姐,我都不会让你如意的!” “你知道她利用了你,就赶不急想杀人灭口吗?她是很可恨,可是你却比她更可恨一万倍!”司徒风漠红着眸子,逼近络千。 “一个时辰前,我还在睡觉,我不知道我如何能够分身去害人!”络千垂眸,忽抬眸朝舒长青望去,“一个时辰前,你跟不怕在我身边吗?” “你休想再找人胡乱说证词,一个时辰前,满红楼打杂的小二说圣手神医跟柳不怕,正在后院练剑,而一个时辰前,从满红楼去司徒府的一路上,有人亲眼目睹一个跟你身材相似,口音相同的女人面围纱巾,朝司徒府走去!”司徒风漠大手一挥,狠狠的击在茶桌上,“连程红霜的丫环也亲眼目睹,就是你面围纱巾进入了柴房!” “司徒风漠,不是我!”她还是那句话,杀人的不是她。她虽恨程红霜的欺骗,却也不至于自找死路杀了她,抬眸冷冷望向司徒风漠,“这一次,你打算报官,还是打算以家法处制我?” “司徒府发生的命案,当然由司徒府家规处制!”司徒风漠面色含霜,一双冷眸徒然变得深沉,他紧紧捏住络千的手腕,那抹锐利凌厉的眼神仿佛在说:等着!回司徒府后再找你算帐! “我不跟你回去!”被他凌厉的眼神射伤了心,不知畏惧的倔强仰脸,“我最后说一次,我不跟你回司徒府!对你来说,我只是个多余的人,还我自由!” “柳络千!”司徒风漠低喝一声,眸光锐利冷冽,“犯下命案之后,就想逃离吗?你以为我司徒府是随便可以撒野的地方吗?” “喂,我姐说了不是她,就肯定不是她,你凭什么用威胁的语气逼她诚认?”柳不怕十分不怕的上前,拼命用拳头捶打司徒风漠捏住络千的手。 “休了我,人不是我杀的!”一笑,没有风情万种,只有各中烦恼,她固执,因为实在是不想再去搅那摊混水。 “那么,你是想让我报官处制了?你应该知道人赃俱获,县老爷会判你何罪!”他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发出暴烈的咆哮。 “你——威胁她?”舒长青勾起冷唇,“不爱她,又不相信她,却同时在这两种因素上,你不报官,只想把她带回司徒府,司徒风漠,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法吗?” “无论如何,你杀我司徒府的人,就休想逃离司徒府,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你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司徒风漠冷瞥了一眼舒长青,却被他的眼神刺痛,那男人总是找话呛住他,让他进退都难,大手一伸,毫不顾忌的将柳络千拦腰扛起。 “等程红霜的事情结束后,我一定会离开的!” “你似乎已经忘记了你是谁的女人?”她的话,让他心尖一颤,一想到这女人要主动离开他,他的怒火,就止不住的在胸口腾烧。 “我们也去!”舒长青拉起不怕,跟随在司徒风漠的身后,这一摊混水,他不能让翠翠一个人面对…… 第40章 打算盘 回到司徒府,白黎总管就焦急的说,“柔若姑娘又咳出血了,正在院子里生闷气,不肯喝药!” 司徒风漠急急的把络千抱回房后,就转身离去,络千苦笑了一下,这司徒府里,能够让司徒风漠牵挂的人,恐怕只有那个许柔若了。 “长青,我们去看看程红霜的尸体吧!”她抬眸望向舒长青。 舒长青也附合的点点头,“越早看尸体,越能发现些珠丝马迹!” “白黎总管,有劳了!” 由白黎总管带着,络千与舒长青朝柴房走去,而不怕则留在屋子里,他毕竟年纪还小,恐怕心理上会受不了。 柴房门口,只有程红霜的丫环身披孝衣守着,而柴房内,程红霜的尸身还保持着原样,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盖了块白布。 深呼了好几口气,络千才提着胆子将白布掀些,刹那间,一股死气腐尸的味道就弥入胸口,闷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她是被一尺白菱勒死的,长舌伸在嘴外,两眼圆瞪,络千拍拍胸口,命令自己绝对不可以心悸,伸手抚向程红霜的眼睛,很奇怪的,她竟然乖乖合了眼。 “翠翠,她的嘴角还带着笑!”舒长青仔细的检查过周围,发现并没有挣扎与打斗的痕迹,而且程红霜的嘴角,竟在不自觉中,露出一股得意与满足的笑。 络千这才抬眸望去,一股冷风呜呜呜吹在她肌肤上,忍不住打了个颤粟,程红霜嘴角的笑阴冷而诡异,被人勒死对她来说,难道是件值得让她得意的事情吗? “勒死程红霜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她信任的人,一种是力大无穷一击毙命的人!周围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痕迹,看起来这件事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其实疑点颇多!” “那我怎么才能洗脱冤屈?”这样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碰到,不由得,她想到了值得让她依赖的人——舒长青。 “用过晚饭后,把司徒风漠的女人都集合过来看程红霜的尸体,然后我再暗中观察她们的表情!”舒长青将络千拉起来,不动声色的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谢谢!”娇美的樱唇轻启,吐出两个简单的字眼,她能给他的,只有这两个字。 “这件事过后,你会离开司徒风漠?”两人离开柴房后,踱步在后花园。 “你看那个小池,大雨磅礴的那个晚上,我的心就碎在了那里!”络千伸手指向那个小池,所有往事都回顾在脑海,心不仅硬生生的在抽疼,还滴出了心血。 “翠翠……” “我柳络千真他妈的倒霉耶,以为做正室夫人可以幸福到老,没想到,还没有等到幸福,就让灾难把我给逼退了!” 舒长青松开牵住络千的手,勾起一抹温儒的笑容,他抬起她的脸,修长的十指摩挲着她的下巴,“下堂之后,我要你!” “恐怕你一辈子也等不到!”啪的一声,司徒风漠寒着一张脸拍掉舒长青的手,将柳络千一扯,络千立即撞入他的怀里。 “司徒风漠……”他既然不爱自己,凭什么管自己下堂之后要跟谁走? “你休想让我休了你!”他霸道的将她搂在怀里,勾起冰冷的唇角斜瞥了一眼舒长青,“收起你的算盘!我司徒风漠的女人,别的男人休想染指!” 第41章 吃醋 舒长青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将翠翠霸道抱走,忽然,他伸手重重拍了拍自己的头:疼!司徒风漠为什么吃醋?他转性了? 依在司徒风漠的怀里,这是第一次,她可以离他那么近。 司徒风漠冷冽的黑眸闪着熠熠光亮,盯着她伤痕累累的脸,这女人是心狠手辣之人,却也是他的女人,想要他放她自由,想也别想! “喂,司徒风漠,老娘曾经说过,有一天你一定会朝天吼,我司徒风漠真他妈的爱柳络千!”络千认真的回想了想过去,突然咧唇笑弯了腰,“你刚才的行动是干什么?吃醋吗?还是赶走来染指我的男人?” “我司徒风漠真他妈的娶错了人!”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角,不以为然的讥笑。 “你真他妈的娶错了人,为什么不高抬贵手,放了一个你根本不需要的女人?”她不理会他的讽刺,仍然大大咧咧的出言戏谑,“除非,你爱上了我?” “我怕你下堂之后,会饿死在大街上!”一双冷眸,扭开,他发现他竟然无法再用冰冷去对那个笑如春花的女人。 “你当心我?”络千猛的抬头,伸出双手抬住司徒风漠的脸,正对着自己,“如果你只是讨厌我,那么你完全没有必要闪躲!” “我只是当心你饿死在街头,被你抛尸乱坟岗!”他怒了,这女人简直是在得寸进尺,他没有追究程红霜的死,已经算是很大度了,这女人明显是在惹火他。 “你在乎我?要不然怎么会当心我的去处是哪里?” “当初不是你一心想要嫁给我吗?现在如愿所偿了,反而想被我休出府了?” “你舍不得我?”络千呸了一声,她被人算计的时候,这男人折磨她的手段可是一点也不轻,现在才流露出一丁点关心她的神情,是不是有点太迟来了?“司徒风漠,我知道我是个粗人,但是我却知道,我真他妈的就是爱你,爱了就是爱了,没必要像个小女人似的扭扭曲曲,扭扭曲曲有个屁用,别等你完全伤了一个人的心后,再去试图给块糖。” “你别多情,把你禁锢在府里,只是因为……程红霜的命案与你有关!限你十日之内洗清冤屈,否则,我定会将你送到官府查办!” 爱了就是爱了,没必要像个小女人似的扭扭曲曲,扭扭曲曲有个屁用,别等你完全伤了一个人的心后,再去试图给块糖? 他爱她?简直好笑! “你不是爱许柔若吗?如果你不肯放我走,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有我柳络千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把相公让给别的女人分享,我不仅不同意你娶许柔若,还会将你的那些歌姬舞姬遣散,以及那几房小妾休走!” “你放心,事情水落石出后,我放你走!”一想到要放她走,五指,就捏得咯咯作响。 转身,大步离去,再跟这女人呆下去一秒钟,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暴怒! “司徒风漠,你确定你会放我走吗?”对着司徒风漠的背影大吼,吼得尽兴,吼得爽快。 见司徒风漠连声回答也舍不得给,她又骄傲得意的吼道:“你若真爱一个女人,就该给她唯一的爱!司徒风漠真他妈的没种!” 第42章 猜测 初春的晚风,凉入心菲。 柴房内只掌了两只白蜡,络千以及许柔若、尹雪姬、另五名络千并不相熟的小妾环绕在程红霜的尸体周围。 司徒风漠面无表情的掀开白布,五个小妾顿时乱成一团,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只有许柔若与尹雪姬不动声色,络千笑了笑,开口阴深的说,“你们看程红霜的嘴角有什么?” “笑!”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后背直冒冷气。 “对,就是那抹笑,出卖了将她勒死的凶手!”络千故意说得很深沉,时不时抬头瞥向那几个女人。 “凶手是谁?是谁?”现场的女人都脸带疑惑,忽然,一名身着白色纱衣的女人站了出来,直言不诲,“勒死红霜妹妹的,不正是夫人您吗?” “你看见了?”络千疑问。 “整个司徒府都在盛传,在这柴房内,红霜妹妹的手里紧握着夫人的一玫耳环!”另一名身着绿色纱裙的女人也站了出来,说着大家不敢说的话。 “漠,我还是先回房吧,冷!”许柔若轻声朝司徒风漠开口,却让所有女人都停止了说话。 司徒风漠点点头,大手一挥将许柔若裹入披风内,“大家都散了吧,白黎总管,明日你派两名家丁,随便找个地方将她埋了!” “那凶手怎么办?”白衣女人焦急出声。 “照查不误!” 众人都散了,络千与柳不怕、舒长青却坐在她的房间内商量。 “姐,那名白衣女人叫范萱萱,绿衣女人叫罗茹冰!”方才府里一干人在柴房内看尸,他则躲在柴房外把哪个小妾叫什么记一遍。 “刚才大家都在尖叫的时候,除了许柔若、尹雪姬外,只有这两个女人没有过份的害怕!”舒长青拿出一张纸,将笔沾了墨水在纸上画着,“假如程红霜是她相熟的人害死的,那么她定不会挣扎,或许她相熟之人同时也是力大无穷之人,一勒就毙命!” “而我姐的耳环,是凶手趁着我跟舒大哥救我姐走后,那凶手潜入房内找到的,只是我在奇怪,那耳环好好的戴在我姐耳朵上,怎么会偏偏落下呢?”柳不怕一手撑着腮,铭思苦想起来。 “救翠翠离开司徒府之前,只有许柔若接近过她,那玫耳环,有可能是那个时候落下的!”舒长青在纸上飞速画着。 “那么你们的意思是说,凶手有可能是许柔若、范萱萱以及罗茹冰?”络千瞪大一双美眸,她不敢相信,府里的女人明明看起来很柔弱,却能在一夕之间,将一条人命夺去,“可是许柔若根本就不符合力大无穷这一说词嘛,更何况,程红霜假怀孕也是为了跟许柔若争宠,那么如果是许柔若害了她,她定然是会挣扎的!” “我也觉得许柔若的嫌疑可以去除!”舒长青将许柔若的名字划掉,“剩下的只有范萱萱与罗茹冰!” “可我为什么觉得,所有女人中,只有许柔若最值得怀疑?”柳不怕气愤的一拍桌子跳起来,“说不定她的病是装的,为的就是时时刻刻绑住司徒风漠呢!” 第43章 凶手的目的 听完柳不怕的话,络千跟舒长青哑然了,忽然,络千急得干咳起来,一张脸疼得仿佛被烈火在焚烧,“柳不怕,谁教你这些的?连老娘都看不透的人,你怎么一两句就把她形容了出来?” “那你也相信我,许柔若是最值得怀疑的喽?”柳不怕沾沾自喜,一颗心都快要飞上天了。 “相信个屁!”猛的抽出五指,拍打在柳不怕的屁股上,“你也不数数你有几根头发,那许柔若要是也能杀人,估计老虎就可以被猫吃掉了!” “好了,大家都先休息好,我觉得凶手会接近翠翠的!”舒长青伸了个懒腰,不由得出言报怨,“女人没捞到,反而把自己给陷入这摊混水当中了!” “大不了事情过后,我请你吃全鸭席!”络千替钱包小小的哭了一把,才正经的将两个男人推出自己房间,灭了蜡火,一个人瞪大眼睛躺在床上。 范萱萱是第一房妾室,也是第一个正式踏入司徒府的女人,罗茹冰是第五房妾室,这两个女人,到底是谁想对自己不利?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程红霜死时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好冷…… …… 翌日清早,丫环们替络千洗梳完毕后,她一个人坐在木镜旁抹起雪莲汁来,短短两日,那道鞭伤就浅了许多,而被花瓶碎片割破的伤痕,却格外狰狞醒目。 “夫人……” 只觉得一阵香风袭入房间,接着,就是一声轻淡而傲慢的声音传入耳里,络千一愣,忽地,又轻轻一笑,舒长青料得没错,只要是凶手,必然是会来接近她的。 回头朝门外一望,第五房妾室罗茹冰款款走来,她年纪算是在司徒风漠这几房小妾中最小的了,却给人一种骄躁得意的气势。 “一大早,就来看看我昨晚有没有做噩梦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络千将雪莲汁收好,十分简明快了的发问。 “看起来,夫人昨晚似乎睡得很好?”罗茹冰连礼也不行一个,就自作主张坐下,一张艳而不俗的瓜子脸冷哼了一声,“虽说红霜妹妹害你被当家的责罚,是有错,但夫人却不该下此毒手!” “老娘下什么毒手了?”可笑,络千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觉得,我杀了她?” “不是你还有谁?只有你跟她有仇,况且她死之前,手里还握着你的耳环!”罗茹冰不屑的扭开头,似乎不愿再看络千任何一眼。 “你听谁说她手里握着我的耳环?”络千压下满腹的怒气,摆出谦卑的态度陪笑。 “是萱姐姐说的!”罗茹冰恨恨的挑高眉头,“你不要以为当家的听信你片面之词,不把你送官,此事就算了!” “你想替程红霜报仇?” “那是当然,你还不知道吧,对子城的县令是我表哥,就连流水县的县令也敬他三分,我就不信,你不会被官府法办!”罗茹冰扯高气扬的从怀里抽出手帕,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一双美眸格外轻佻的瞥向络千。 “那么,你的来意是什么?”他娘的,要不是现在背着一条命案,她早就把这个女人拿把利刀剁个唏巴烂了,以为有一点背影靠山就能飞上天?还敢一大清早就跑来威胁她? “乖乖的诚认是你杀了红霜妹妹,让我去当家的面前立个功,好处嘛,我可以许你千金,再让我表哥不将你法办!可好?” 第44章 暴怒 “我去你奶奶的!”络千实在忍无可忍,一双美眸瞪得比牛眼还大,五指捏得咯咯作响,几乎想要失去控制般冲上前,把这女人撕成两半,“罗茹冰,你想去司徒风漠面前立功,那好啊,你去求你那县令表哥,让他下令把对子城所有的丝绸生意都让司徒风漠做,这样,你的位置,岂不是会被司徒风漠摆在最高?或者,你偷窥正室夫人的位置,大可以直接让你那县令表哥下令,说我罗茹冰真他妈的想要正室位置,县令表哥你帮我……” “你……”罗茹冰一张得意的脸瞬间之中,花容失色起来。她挪动着唇角,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你……你什么你?你安的是什么心?想让逼我诚认人是我凶的?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是可以怀疑一下你的动机,说不定程红霜,就是被你勒死的也不一定!”络千恶狠狠的站起身,步步逼近罗茹冰。 “我没有害死红霜妹妹……”罗茹冰被络千逼得急了,眼泪哗啦啦从眼眶中溢出。 “我说你杀死了程红霜,那就是你杀死了她!”真他妈的另人生气,她不发怒,这罗茹冰还当她是病猫般好欺负呐? “你为什么要强逼我诚认是我杀了红霜姐姐?” “喂!”这死丫头还会狡辩了是不是?刚才还一脸得意的威胁她柳络千诚认杀了人,现在反而怪起她柳络千逼她诚认杀了人? “柳络千!”司徒风漠站在门口,一双黑眸紧眯,刚才柳络千逼茹冰诚认是凶手的那段对话,正好被他听了个正着。 “当家的!”茹冰泪眼模糊的奔向司徒风漠,恨不得将她整个身子都揉进事徒风漠的披风里,“当家的,夫人她变着法子逼我诚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司徒风漠,你别理那只疯狗!”络千搞不清状况的坐下,抛了好几个白眼给躲在司徒风漠身边的罗茹冰,“那只疯母狗发起疯来,紧直跟二百五似的!” “柳络千,你还要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司徒风漠凝紧剑眉,冷峻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暴怒,“你知道我司徒风漠最恨哪种人吗?” “我爱你,但还来不及了解你!” “够了,柳络千!”他狠狠的瞪着柳络千,一双凌厉的眼神寒意倍增,“我最憎恨那种敢做不敢当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络千这才恍然大悟,面对司徒风漠无厘头的指责,她显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刚才你在威胁茹冰什么?威胁她诚认自己杀了人吗?” “喂,你话只听了一半,不要断章取义好不好?”她怎么会这么衰,做什么事情,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让司徒风漠对她的误会加深一条。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司徒风漠憎恶的睨着她,冷冷一笑,黑眸狠狠眯起,炽烈的怒火熊熊燃起,“你以为随便逼一个人诚认是凶手,就可以让我休掉你,然后跟那个男人私奔吗?柳络千,我告诉你,我司徒风漠不要的女人,别的男人,也休想再碰一根寒毛!” 第45章 一石二鸟 躺在床榻上的络千一动也不动,全身上下都是欢爱过后的痕迹,司徒风漠满意的勾起冷唇,他终于将一心想做下堂妻的女人压在身下征服,“珍惜时间,十天之内你替自己洗不清冤屈,那么我自会报官抓人!” “你还是那么狠?”络千苦苦的勾起一张被咬肿的唇,极为缓慢的用被子裹住自己。 “别去惹柔若,她有任何一个闪失,我都不会放过你!”他的警告阴冷得骇人,粗犷的脸上尽显暴厉之色。“你不是想自甘下堂吗?将程红霜的事情查清楚后,我放你这个残花败柳之人——自由!” “呵呵!”络千忽然发出几声轻轻的笑声,诡异而纠心,“原来这就是你证明,我是你司徒风漠的女人的手段?” “你知道就好!”他说得很冰很凉,阴沉得如同是从地狱发出来的声音。 “没有一点爱?” “休想!”这手段狠辣的女人竟然得到他的爱?他的神情冷酷而不存在一丝丝感情,倏地,他伸出冰冷的食指勾起柳络千的下巴,慢慢让她的头昂高与自己对视,“抬高你的头!” 冰凉的食指轻轻划在她麻痛的伤口处,络千下意识捏紧了被角,一动不动的任由司徒风漠的手指游走在她的脸上…… “这两道伤口,都是因我而生的!”他冷不防的温声开口,“你看看,就这样一张残缺的脸,加上蛇蝎心肠,我司徒风漠是傻了还是痴了?要爱上你这种贱妇?” 一字一句虽温和,却如同尖利的刺,扎痛她的心口。 薄唇勾起,司徒风漠满意的欣赏着柳络千的受伤表情,将衣袍披在身上,狠瞪了一眼她后,方才转身大步离去。 “司徒风漠,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别让我恨你!”受伤的眸子瞥向司徒风漠的背影,娇唇轻启,却大声嚷道。 “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心!恨不恨,与我无关!” 关门开门的声音,将络千一个人徒然留在冰冷的床榻上,眼泪,一滴滴的坠落,浸湿了绣着鸳鸯枕头,这是她在嫁给司徒风漠前,亲手替自己绣的,可是现在看着,只能徒添伤悲与落寞。 她只是觉得爱了就爱了,却不知,爱了,就会多生出许多坎坷。 …… 两个娇艳的女人,目睹着司徒风漠从柳络千的房间大步离去,忽地,她们阴狠狠的瞪了一眼柳络千的房间: “姐姐,你瞧瞧,当家的明知是她杀了红霜妹妹,却仍然留她在府里宠幸,这女人在司徒府一天,我就觉得当家的迟早有一天会将我们休掉……” “可恶!妹妹,你说如何是好?” “我就不信凭柳络千那性子,可以掀起风浪来,我看呐,最主要的是她身边的两个男人,那柳不怕鬼灵精怪、圣手神医又妙手回春,若把他们除了去,这柳络千,就算当家的再怎么宠她,还愁难对付吗?更何况,一个诸葛亮,还怕三个臭皮匠呢!” “你说得对,把这正室除了,那个病怏子,怎么会斗得过你我?” “没错,这一次,我们来个一箭双雕!” 第46章 放火烧人 夜色漆黑,司徒府一片静寂。 唯有许柔若住的西院由刚开始的一丁点火光,演变成劈哩趴啦的熊熊大火…… “该来的还是来了!”在火光的照耀下,许柔若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几许红光,她疲倦的闭上双眸,叹了口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哎!” …… “起火了!许小姐住的厢房失火了!”巡夜家丁惊慌失措的尖锐叫声,刹那间惊醒整个司徒府。 所有西院的下人都急冲冲拿水盆救火…… 司徒风漠疾步赶到,还未裹上湿衣,就钻入一片火海,厢房内弥漫着呛人的黑烟,心一紧,几乎快要跳出胸腔,柔若柔若,你一定不能有事! “咳……咳……”许柔若蹲在角落,半昏半醒的拼命咳着,一张娇弱的小脸被火光照得通红,脸色,却异常苍白。 “柔若,你在哪?别怕!” “漠,漠!”她似乎听见了漠的叫声,拼命的伸出手乱挥,却依旧抓不到漠的一片衣角,她这个以身涉险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漠!漠!她不要离开,她不要离开漠…… 正当她感觉自己快要死掉时,一双宽厚的手将她搂在怀里,意识一沉,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飘渺虚无起来。司徒风漠紧紧将心爱的女人搂在怀里,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的心,跟随着苍凉起来。 他该死!身为一家之主,竟然连最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 这一夜,整个司徒府都陷入沉重的气氛中。 司徒风漠将柔若安排在他的房间,请了大夫,确定她的生命没危险,却有可能一直昏迷下去,粗暴的拳头,狠狠挥打在茶桌。 柴房内,程红霜的尸体不见了,却仍然充斥着一股腐败的气味,柳不怕的手里紧捏着火石,眸子却紧紧闭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呼噜声…… “该死!” 司徒风漠寒着粗眸,毫不留情的将一桶冷水,迎面泼上柳不怕的身上。 “咳……咳……”下雨了?迷迷糊糊的半坐起身,擦了一把脸上的雨珠,又沉沉躺下。 咯人的疼痛将他的意识唤醒,睁开眼,印入眼帘的却是司徒风漠那双饱含杀意的冷眸…… “说,指使你去烧死柔若的人,是不是柳络千?”锐利的黑眸入骨三分,司徒风漠抽出长鞭,狠狠一鞭,就甩在柳不怕瘦弱的肩上。 蚀骨的疼痛将他的一张小脸变得扭曲,不服输的眸子亦然瞪住司徒风漠,“你凭什么把我带到柴房?又凭什么无缘无故的陷害我?要是你想把我姐赶走,直截了当的说不是更男人吗?” “啪!”的一声。 鲜红的五指印刹那间落在柳不怕的脸上,只感觉疼一阵昏花,耳际轰轰轰的乱成一团,刺眼的红色液体溢出他的嘴角,只是他毫不知情,却仍然憎恨的对视着司徒风漠吓人的阴寒,“你以为你打我?就可以让我服输吗?” “我最后说一次,指使你去烧柔若厢房的人,是不是柳络千?” 更重的一鞭子,挥打在柳不怕挺高的脊梁骨上,他嘭的一声摔倒在地,似乎看见了黑白无常,将他的意识带远、勾走……姐,这个男人,真的不配! 第47章 再现威机 房内,络千懒懒的伸了个大懒腰,大半夜的被巡夜人的锣鼓惊醒,说是许柔若的厢房被人烧了,而司徒风漠将她救起后,大夫直接丢了句‘人可活,却不知何时醒’就溜走…… 听闻,纵火之人已抓到了!只是很可惜,知道凶手是谁的下人们,一律被封口了。 那人可真是一刀子,捅上司徒风漠的心窝了! 络千干笑着,暗地里却咒了两字活该!当然,这两个字是送给受害者的,而纵火者,她在心底奖励了他的一块英雄碑。 嘭的一声,房门被粗暴踢开,司徒风漠将手里拎着的人用力一扔,那人就滚到了柳络千的面前。 “不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弟弟,他的青色外衣被染成了墨黑,一张声龙活虎的脸苍白得让人心疼,特别是左脸的五指印,让络千的心,碎成了五瓣。“为……为什么?” “为什么?”司徒风漠伸腿一踢,将柳不怕又踢滚出好远,他怒喝一声,一把将络千的脖胫掐住,“不是你叫他去放火的吗?柔若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下毒以后,还要再去放火?” “放火?”络千如同防刺猬般看着司徒风漠,突然,她似乎明白了过来,凄凉一下,受伤的眸子倏地变了颜色,紧紧拽住司徒风漠的手臂,“你说放火烧许柔若的人是不怕?你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不查清楚就施暴?” “每次都装无辜可怜,对这种人,我还用得了查吗?让你呆在司徒会将程红霜的死因查明,就是我做过的最坏决定!”他钢硬的五指加重了力道,扼得络千几乎喘不过气来。“巡夜人亲眼目睹柳不怕昏倒在柔若起火的厢房前,手里还紧捏着火石。” “不可能!”络千瑟瑟发抖,连声音都变了。“不怕还那么小,他怎么可能?” “对,他不可能,可能的是你在后面指使!”司徒风漠不耐的冷喝,危险的双眸露出野兽般愤怒的寒意,跨近一步,捏住柳络千的五指用尽全力…… 只觉得刹那间不能呼吸了,脖胫像是快要断了般剧痛起来,脸色涨成紫红,意识在一片片飘离,她又想起了昨天那场冰冷的缠~绵,她还以为,那是她们进一步发展的开始。 突然,那股扼住她生命的力道消失了,猛的弯下腰,急迅的喘起粗气来。 “你还不诚认吗?或许,柔若的毒是你下的,连程红霜也是你杀的,而这一次的放火,当然是你柳络千害人的行为了!”他冷笑,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蚀骨的冰凉。 络千的心,狠狠一颤,她蹲下身将不怕紧紧搂在怀里,司徒风漠没有一次相信她,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群女人为什么要将魔爪伸向不怕?他还只是个孩子!难道人心真的如此险恶吗? “千方百计的要将司徒府搅成一摊混水,柳络千,别告诉我这都是因为你爱我!”眯眼冷睨着她那张倔脸,猝不及防间,他突然弯腰揪住她的衣领用力往上提,然后再狠狠一推,让络千歪斜的撞上床角,也将在眼眶里打滚的一眶泪水——撞落一地! 第48章 冷酢残心 “别把我的爱,跟那些肮~脏的手段混为一谈!”太痛了,倒致她说出来的话有些底气不足。 一手抚着被撞疼的额头,一手捂着沾湿的脸。 “在下毒,杀人,放火之后,你还敢提你跟肮~脏没有关系?”他冷哼一声,阴沉的瞥了一眼柳络千,五指捏得咯咯作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甩上络千的脸庞,“指使柳不怕的人,是不是你?” “你都已经认定了我就是指使柳不怕去放火的幕后凶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是对我还有感情?”络千紧紧蹙眉,又苦苦一笑,这个司徒府,还真他妈的不是人呆的地方。 “姐……我没有……你也没有……”柳不怕幽幽醒来,一双眨着痛苦的眸子,如火般射向司徒风漠,“你别逼我姐,如果这件事硬要我们中任何一个人承认,才能画上句点,那么,司徒风漠你听着,要烧死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的凶手,是我柳不怕!” “不怕?”络千心疼的低声呢喃,本能的将不怕护在怀里,却感觉到不怕伤痕累累的身躯在轻轻颤粟。 “姐,那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柳不怕不服输的握紧拳头,告诉络千他颤粟的理由。 “半死不活!”司徒风漠冰冷回味这四个字的意思,忽然,他冷冽的眸子变成了狂暴的蚀骨红色,大手猛的一挥,将柳不怕从柳络千的怀里抢过来,“你说柔若半死不活?” 他毫无感情的扼住他的下颌,用力——用尽全力的紧捏。 “那只大狐狸半死不活的样子,会让你司徒风漠绝种的!”不怕拧紧一双剑眉,拼命扭动身体挣扎,却反而被司徒风漠更加用力的钳制住,到最后一动也不能动…… 司徒风漠冷笑,将危险的眼神冷睨向柳络千,“大狐狸,半死不活,绝种,这些都是你教给柳不怕的?” “你放开他!”络千慢慢站起身,一步步坚定的逼近司徒风漠,被伤透的双眸苍茫无色,却格外醒目的印证着坚强。 视线慢慢变得模糊,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她跟他,司徒风漠,他果然还是选择抛弃她所有的解释,络千伸出手,颤粟着想要触摸到那张越来越陌生的脸,可是……看着他手里扼住的不怕,她又紧紧的收回了手,心里一阵阵被撕裂着疼痛,“放开他,幕后凶手的确是我……是我……是我!” 猝不及防间,司徒风漠已经将柳不怕放开,飞快的扼住柳络千的下颌,“真的是你?” 络千没有回答司徒风漠毫无感情的冷问,只是将视线望向跌倒在地的不怕,“不怕,有没有怎么样?” “我不好,可是现在最不好的人是你!你的心,是不是已经疼得四分五裂了?为什么还要强装坚强,让司徒风漠看一看,你不是什么厚脸皮不要脸的女人,你也像许柔若一样,可以受伤、可以知道疼痛、可以生病的弱女子!” 络千紧抿着唇,红了眼眶,连不懂事的弟弟都知道她的伤她的痛,为什么司徒风漠看不透?冷冷的睨向司徒风漠,“既然幕后凶手是我,那么,是不是可以把柳不怕赶出府了?” “不能!” 心,猛烈的颤粟不安起来!不能?不能? “别忘记了,我曾经警告过你,只要是想加害柔若的人,我都会把柔若受的罪过,以十倍还给凶手!” 第49章 埋下仇恨 轰的一声,所有理智散失得无影无踪! “司徒风漠,他还是个孩子,只不过是听令于我而以,你不能伤害他!” “我现在不伤害他,来日,他还会伤害柔若!”司徒风漠脸色阴沉的勾起冷唇,“白黎总管,把柳络千带到祠堂!” “是的,少爷!”白黎总管喏喏不安的从门外走进来,有些颤抖的压制住络千,“少……爷……” “柳络千,如果你敢反抗,那么我可以保证,明天,即是柳不怕的忌日!”司徒风漠冷冷地撇过头,眸光无比冰寒,似刀刃般直射向她。 一时间,络千不敢动了,司徒风漠冰冷的警告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她轻轻笑出声,苍白的唇角裂出一丝血色,点缀在唇瓣间,显得格外的刺眼夺目,双眼茫然的看着司徒风漠将不怕如同牵小鸡般带走,眼前慢慢模糊了,泪水一滴滴落下来,却没有声音哭出来,嘭的一声呆坐在地上,手脚冰冷。 唱小曲时,她不是很强悍吗?那个时候没有人敢欺负她跟不怕,可是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怕被司徒风漠带走,嘴里,却不敢说出任何一句话来,是,司徒风漠警告过,如果她敢反抗,明日,即是不怕的忌日。 怕!真的很怕! 冷!也真的很冷! 那个男人为许柔若散失了理智,却不肯多看她一眼,这样的爱一个人下去,受伤最深的是她柳络千,值得吗?不值得! 白黎总管好心的拍了拍络千,“夫人,我们还是走吧!” 走吧,走去祠堂?可是不怕呢?被司徒风漠带去了哪儿? 毫无目的的跟随在白黎总管身后,心一抽一抽的,似乎还在疼痛…… …… 将手里拎着的柳不怕猛的抛到地上,司徒风漠勾唇讥笑,“你不是很嘴硬吗?”倏地冷声大喝,“来人,把他先罚十鞭之后,再浇十桶冷水!” 长鞭,高高扬起,又重重放下!一道道击在不怕的身上,他却挺直了脊梁,苍白的小脸汗涔涔,却仍没有一丝想服输的表情。 他不认错,也不认输,火不是他放的,司徒风漠那贼人没资格让他哭、让他倒下! 十道长鞭挨完,不怕身上已没有一处不被血丝沾红着。 一丝血痕延着他的嘴角滑了下来,如同一朵血红的梅花坠落在地,他摇摇欲坠的撑住,咬紧牙光,目光冷冽的望向施暴的家丁,“不是还有十桶冷水吗?来啊……来啊……” 一桶一桶的冷水,被家丁提放在柴房内,嘭的一声,冰凉彻骨的水,由不怕的头开始慢慢侵湿他的五脏六腑,刚才还疼得纠心,现在即变成了冷得彻骨。 意识,脱离了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昏倒在地…… “他已经昏过去了,水还续继浇吗?”家丁有些不忍。 “续继!” 冷风,钻着空子钻入不怕的衣襟,司徒风漠冷眼站在旁边看着,在浇到第八桶水时,他才微有不忍的开口斥退家丁,关上柴房门离去! 湿冷的柴房内,柳不怕微微睁开眼睛:司徒风漠,你会偿还一切的! 第50章 最感动的相依 络千跌坐在烟雾缭绕的祠堂内,心牵着不怕,却只能干着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下人送来了两个白花花的馒头,是晚餐?她没有动,好一会,她又听见祠堂外尹雪姬在斥骂家丁,“我只是来看看柳络千,又不会将人拐走!” “当家的下令……” “是不是要我先去禀了当家的,多跑一趟之后,你才放我进去?” “小的不敢!” “哼!”浓重的一声鼻音后,尹雪姬款款的身影出现在络千面前,“夫人还真是福气多多,刚跪完小池,又跑来跪祠堂!” “你来干什么?”络千冷瞥了一眼尹雪姬,又扭开头去不愿看她。 “当然是来看你笑话的,难不成,你还奢望我来救你?”尹雪姬扭着柳腰走到络千面前,蹲下身,然后伸出纤纤玉手抚住络千的脸,“我可是知道柳不怕的一手消息喔!这样,还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他怎么样了?”络千紧紧的纠住尹雪姬的衣袖,着急问道。 “被打了十鞭,浇了八桶冷水,现在还躺在冰冷的柴房内,谁知道是死是活?”尹雪姬冷哼了一声,一张俏脸倏地变得凝重起来,她阴郁的盯着络千,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是傻还是笨?一次次被人嫁祸也就算了,现在还把亲弟弟给搭上了!” “呵,现在是我不惹人,人惹我!”络千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尹雪姬,“笑话看完了,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那许柔若还真是比狐~狸还诡异,一场大火她明明可以逃,却偏偏要躲在厢房里用苦肉计……” “你说什么?”络千不明白了,她怔了一下后疑问。 “没说什么,只说你被当成了狐狸的盘中餐!”尹雪姬咯咯笑着,一想到被当成香馍馍的滋味,她不由得丢了一丝同情的眼光给络千,“我走了,人也帮你带到了,好自为之!” 看着尹雪姬扭腰离去,络千细细回味那句‘人也帮你带到了’…… “翠翠!”舒长青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络千身后,他轻轻环住络千的腰,将头靠在她肩上慢慢摩梭,“我昨天不该出府,让你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大委屈!”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受了委屈?难道你不信我真的会将那只老狐狸烧死吗?”络千气愤的颤着肩膀,却感觉因为舒长青的出现,她的茫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谁做的我都会相信,唯独不会相信是你做的!”舒长青幽幽叹了口气,“程红霜的死因还没解开,现在又凭白无故增添了这个纵火案!这座府像是地狱般将你推入深渊,翠翠,跟我走,我许你自由快乐!” “你傻啊,一年还没有到来,你允许我心里挂着个司徒风漠跟你走吗?”络千转过身白了一眼舒长青,忽然,她的心一疼,仿佛柳不怕在不远处用心在呼唤着她,捂紧胸口,来不急多跟舒长青说些什么,她着急的请求,“快去救不怕,快去!” “你呢?” “你把不怕安顿好后,再来救我!” “好!” 望着舒长青三两下消失在眼前,络千的泪沾湿了衣襟,刚才被他环抱的地方,还淡淡弥留着他的味道,好香! 第51章 离开 一夜间,司徒府又乱成了一锅粥,许柔若病情加重、柳不怕被人救走! “柳络千!”司徒风漠如同发怒的豹子般闯入祠堂,“圣手神医在哪?说!” “你害怕我指使不怕去纵火烧人,难道你就不怕我指使圣手神医将许柔若毒死?”络千一夜无眠,眼睛明显的肿了起来,勾起苍白冷唇,她笑得格外凄惨惊人。 “你敢?”司徒风漠下意识的伸手,狠狠一巴掌甩在络千的脸上,“你将圣手神医带来,我马上写休书,马上放你跟柳不怕离开司徒府!” 写休书?络千站起身,深深的呼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我是想拿到休书,却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来交换!更何况,我为什么要救许柔若?她死了不是更好吗?” “柳络千!”司徒风漠残冽的眼神盯住络千,一张好看的脸刹那间变得扭曲起来,他上前几步,胸膛抵触到了络千的身体,“她死了,对你没任何好处!” “司徒风漠!”络千明媚的笑了,虽然脸上依旧是伤痕累累、毫无血色,但她笑得格外惹人心惊,“你听着,你司徒风漠在乎的女人,我柳络千就该将她送入地狱!我又不是救世主,凭什么救你在乎的女人?是,她死了对我没任何好处,却可以对你造成伤害!你想想,你给了我多少伤害?就不允许我伤害你一次吗?” 司徒风漠的唇,越发变得僵硬冷冽起来,黑眸灼灼,盯着笑得得意的柳络千,他忽然狠狠下手,又是一巴掌甩上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上,“既然你不肯离开司徒府,那我只好把你一辈子囚在祠堂了!” “如果我说,下毒、杀人、放火都不是我做的,你信吗?”怒力定神,络千怀有几缕期待的望着司徒风漠。 “不信!”冷睨着她,嘲弄的勾起冷笑,“如果你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如果他再相信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那么司徒府早晚有一天,会败在她手上。 “那就等你玩够了我,才放我吧!” 司徒风漠神情阴冷的转身离开,徒留她一个人在烟雾缭绕的祠堂。 他一走,络千整个人才像瘫痪了般跌坐在地,呵,好可笑的爱情,为了许柔若的死活,司徒风漠竟然同意写休书?难道在他心里面,自己连一丁点位置都占不到? “舒长青,你看见了吧?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络千幽幽的说着,像是对着空气在倾述烦恼,只是一会,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临落在她身后,像上次一样从后面环抱着络千,轻轻的、静静的! “带我走吧!我去看不怕!”倏地,络千大大咧咧的站起来,下了最后的决定。 “好的,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舒长青微微一笑,温儒的脸上尽显爱意。 “那我想去司徒风漠的心里呢?你会带我去吗?” “该死的女人,别把恋情移来移去好不好?忠一……你要学会忠一!” 忠一?络千在心底暗问,会不会有一天,司徒风漠只对她一个人忠一? 第52章 再升疑云 “不怕?”刚踏入满红楼的厢房,络千就闻见了浓重的药草味,仍是盖不住让人冷抽的血腥味。 躺在床上的人是不怕吗?为什么他的身上缠满了布条?而布条的颜色早已被红色湛透,泛着幽冷的血红光,络千紧紧闭上眼睛,不敢踏上前一步,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铁石心肠要嫁入司徒府,那么现在,她跟不怕应该是拿了银子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脑海里,回响起了那个雷电交夹的夜里,是不怕跳入小池子里,那双小手坚定的牵着她,所以她才能逃过一劫活下来,可是现在,她该怎么样牵起不怕的小手? “姐……”不怕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感觉到有人踏入了房门,却静得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见,他就知道,一定是姐姐那该死的负罪感又出现了,“我没事……”拼命挤出一丝微笑,却不敢妄自转头,因为现在的他,就连动动手指头,心也会跟着纠疼起来。 “柳不怕,你不是没事吗?为什么不站起来给我看看?”络千倏地大吼出声,眼泪却跟随着吼叫而飞飙出眶,脸色愈发苍白无色,努力将自己缩在舒长青的怀里,寻找一个值得依靠的港口。 “我起来!我马上站起来给姐看看!”柳不怕咬紧唇角,倏地硬撑着移动双腿下床,然后用尽全力站起来,好疼,仿佛散架的身子坚不起他强撑着站起来,脚下如同被无数针扎疼着…… 扑嗵一声,他踉跄着跌倒在地! “不怕!有没有怎么样?”络千终于忍不住,从舒长青的怀里奔出来,迅速紧搂住不怕,“是姐对不起你,让你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姐,我的脚好疼!”柳不怕咬牙咧齿的伸手指向脚,刚才他硬撑着站起来,又迅速跌倒,可能脚扭伤了。 “我来看看,别担心!”舒长青半眯起一双温儒的黑眸,半蹲下身轻轻褪下不怕脚上的袜子,忽然,脚底板那个日月胎记印入眼里,所有皇兄交付给他的任务都在脑海里浮现—— “长青,我需要你去流水县替我找一名素素姑娘!当年她替朕产下龙儿,朕却怕后宫的明争暗斗将龙儿抛入深渊,直到现在,朕才有能力将他接入宫中!那龙儿脚底板,有日月二字的胎记!切记。” “日月胎记?”喃喃自语,捏住柳不怕脚的双手,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 “是啊,不怕一生下来,脚底板就踩着日月二字!连那瘸腿半仙都称奇呢,可惜他就是不成大气候!倒像个市井小无赖!”络千回想起昔日柳不怕的种种‘英雄事迹’,唇角渐渐勾起,有了笑意。 她没多在意舒长青阴郁的脸,只是将不怕抱回床,替他拆下被血染红的布条,换上新的。 “翠翠,如果有机会让你或者柳不怕入宫,你会怎么样选择?” “当然是选择说不喽!”络千深呼了好几口气,恢复了以前的大大咧咧,“入宫有什么好?一个司徒府就让我跟不怕变得伤痕累累,如果入宫,一个皇宫,岂不是要把我跟他送上断头台?” 第53章 给她好看 不愿入宫?可他却要遵守与皇上的约定,送不怕入宫?那么翠翠知道一切后,会不会恨他? 打了个冷颤,他是十分不愿意翠翠恨他! “我们得赶快转移地方,满红楼,司徒风漠一定会找过来的!”舒长青压下所有疑虑,沉着的开口。“你想清楚了,我们这样离开后,司徒风漠定你个不守妇道的罪过,如果他再找到你,说不定会用比以前更狠辣的方式惩罚你!” “我知道,既然选择离开司徒府,我就会做好了那个准备!”没有回头,她坚定的应从。 “姐,你放心好了,司徒风漠不要你,我要你!就算我柳不怕只能餐餐吃包子,我也要把肉馅给你!”柳不怕大男人般拍拍胸脯,立下他跟络千的第一个誓言。 等络千把不怕身上的布条扎好后,舒长青才抱住不怕,三人从满红楼的后门迅速离去。 …… 嘭的一声将房踢开,屋内一片萧条,空寂得耐人寻味。 司徒风漠一眼就看见了那双凌乱的床上,一件淡红色的抹胸半挂在床延上,胸口一闷,黑眸狠狠眯起,炽烈的怒火在心底熊熊燃起,该死的,就是那件抹胸,是他要柳络千的那晚,从柳络千身上脱下来的抹胸,现在,竟然出现在满红楼圣手神医住的厢房的床上? 奸情!她跟他有了奸情! “禽兽不如!”阴邪的几个人字好看的唇角的吐出,愤怒的他不顾一切奔上前,将那件淡红色抹胸撕个粉碎,“柳络千,我告诉你,你别妄想多我手心里逃脱!” 林姨急急赶过来,哟了一声后,才绵绵开口,“圣手神医刚离去不久,司徒少爷可不能将罪过怪在满红楼身上呀!” 她表面上很是亲呢,暗地里却狠狠的咒骂了几声司徒风漠,把柳不怕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就算了,还怀疑络千杀人放火?岂有此理,络千是她看着长大的,司徒风漠怀疑络千,就是怀疑她林妈妈的人格! “你现见到柳络千后,麻烦你告诉她,我司徒风漠,一定会将她接入地狱十八层!”语毕,他冽裂的将撕成碎片的抹胸布条洒飞,沉重的走出满红楼。 他要她好看,不紧紧是一点点‘好看’。 冷酷的司徒风漠步到他收集情报的院所,深沉吩咐,“动用所有人力物力,都要找到柳络千!” “少爷!”情报院所的管事,有些迟凝的开口,“这几天开始,似乎有一股小小的势力,正在吞蚀司徒家的丝绸铺,只要是我们新开的店面,他们都会在旁边开一家一模一样的,并且所有价钱都会压得比司徒家低,我想,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不仅仅是我们的生意变得冷清,或者还会……” “查清楚以后再拟出方案告诉我!”司徒风漠不耐的挥了挥手,现在,他的脑子里再容不下别的任何事情,唯一的所想的,只是尽快将柳络千那贱妇纠回司徒府,无论是用家法,或者私刑,都要将她制服、臣服、征服。 第54章 表白 在流水县的护城河边,络千找到了一户偏僻的农屋小院,安顿下来。 “舒长青!”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舒长青,络千很我奈的叫唤了一声,从他知道不怕的脚底板踩着日月二字后,他就一直在发呆、发呆、发呆,罢托,把她从司徒府里拐出来的是他耶,明知道她讨厌闷,却偏偏要在那里玩闷骚。 “嗯?”从沉思中抬起头,带有歉意的看着络千。 “你怎么这么闷?” “嗯?” “我都被你拐出来了,往后日子可长了,可是你这么闷骚下去,会把我憋成内伤的!” “嗯!”舒长青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这个问题,点点头,才接着开口,“我不会变成闷骚男的,跟司徒风漠那人一个性子,迟早有一天会被你休掉!我才舍不得放你离开我身边呢!” “呵呵!”知道舒长青是在调侃逗她,所以她很识相的将所有往日的快乐浮现在脸上,眼角却有些酸,她挣扎了很久,还是没有办法抛下司徒府的一切,至少,就算司徒风漠不爱她,她也有必要回去一趟,将所有的冤屈洗清,做个清清白白的柳络千。 “是不是还在想他?”舒长青望了一眼睡着的柳不怕,丢了个眼神,示意络千去院子外面走走。 “是!”她还真没觉得,她现在脑海里,整个都是司徒风漠,“你会不会说我水性洋花?” “人之常情嘛!”舒长青说得很酸涩,“除了想他之外,还想将冤屈洗清?” “嗯!”络千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低下头,“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解铃还需系铃人,更何况凭介司徒风漠的手段,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我跟不怕,那个时候再去伸冤,似乎不会再有人相信了!而且,我不希望陷害我的人活得很好,她们让我不好过一点,我也会让她们难过一辈子!” “你的意思是,让我带不怕先离开一阵子?”长青拧紧眉头,这句话,不正是他想说的吗?为什么由络千嘴里说出来时,他会觉得难过、失落?像是有一种错觉,这一次错过后,他将永远失去翠翠了。 “是的!” “无论我带他去哪里,你都不会怪我?” “那是当然!”络千咯咯的笑着,大大咧咧的伸手拍了一把舒长青的后脑勺,“这辈子,除了你爹爹娘亲,平民百性,也只有我柳络千一个人敢拍你的头吧?” “嗯!” “所以,舒长青,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唯一,而你,却不是我的唯一!”她认真的表情,越发显得她在夜色中的那股沉静美,端庄透丽的脸庞红白通透,两道伤痕细得让人看不真切,却增添了无数的神秘美。 “翠翠,相见太晚便成惘然!我不怨你!”舒长青点点头,转身,一步步走入院子,“我会替你照顾好不怕,所以,你也要替我照顾好自己!” “嗯!”只是轻轻嗯了一句,并说不出话来了,舒长青的情意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有了司徒风漠,她该拿他怎么办?她真他妈的该拿他怎么办? 第55章 丫环出现 在农家小院呆了一夜,天还未亮,络千就默默离开!她雄纠纠气昂昂的朝司徒府冲去,那样子像是满腔热血,也要将害她的人纠出司徒府。 果然,满红楼附近有很多人拿着她的画相在寻人,这满红楼是去不得了,而她又不愿被人抓回府,于是躲开那些寻人的家丁,一个人悠然自得的朝司徒府走去。 犹然记得一月前她与不怕就是以这种气势去向司徒风漠求亲的,可是现在,她一想到司徒风漠这四个字,脑子就不听使唤的打颤,她还是爱他,却也恨他。 “夫人,请等等!”一声细小如蚊的叫喊声,传入络千耳内。 她回头瞧了一眼那把她叫停的小丫环,一身粗布衣服却显得格外干净利索,特别是那双狡洁的眸子,闪烁着一股另人捉摸不透的算计。 只是……这小丫环竟生得很是眼熟? “奴婢万小香,是程红霜的陪嫁丫环!”万小香见络千拧眉不语,忙上前几步,微有些巴结的开口。 “你还敢来见我?都是程红霜,陌名奇妙的冤我另她小产,又陌名奇妙的被人害了嫁祸给我,只要是跟程红霜这三个字沾上边的事情,没有一件的刀尖不是指向我的!亏我还处心积虑的想帮她,他奶奶的,我真他妈的越想越气!”络千埋怨的瞪了一眼万小香,“不过,你把我叫住,有事?” “我已经在这里等你一天了!”万小香扬唇娇笑,一张脸虽不是很艳丽,却也耐看。 “等我?”络千疑问的再瞥了一眼万小香,先是无数人陷害她,现在又出现了个万小香? “只要夫人肯答应我一件事,那么我可以证明要烧死许小姐的人不是您,还可以证明,杀死我家小姐的凶手也不是您!” 轰的一声,天边响起了一声闷雷,络千怔怔的站在原地,冷眼看着笑盈盈的万小香,这座司徒府,到底有多少摊混水在等着她?现在就连一个丫环,也敢骑到她头上去了。 “要我答应你什么?” “小姐走后,只留我一人在司徒府,为了免受欺负,当然是想夫人答应我嫁给司徒少爷,做第八房小妾,就算无宠,也甘心如此!”万小香扭着腰肢走到络千面前,哀伤一叹,“若是夫人不答应,那么这司徒府的两件案子,怕是会让夫人落个牢狱之灾,重则,以命偿命!” “你凭什么能够断言,只要我答应,司徒风漠就一定会娶你?”要不是经过一系列事情的磨励,指不定络千早已不耐烦的将眼前这个万小香扔得远远的,司徒风漠真的这么抢手吗?一屋子的小妾为了他算计自己也就算了,现在就连丫环也以嫁给他来要挟自己? “我自有办法!”万小香徐徐一福礼,轻描淡写的深看了一眼络千,才骄傲得意的挪步朝司徒府走去,“夫人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站在原地,猛的朝万小香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脏东西而以,随手就抹掉了。 第56章 恩断义绝 犹豫了片刻,络千还是挪步朝司徒府走去。 “夫……夫人?”白黎总管错愕的张大嘴,话说得结巴起来,“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去房间等着,你去转告司徒风漠别浪费银子满大街找我了!”受伤的眸子半眯,她大步踏入司徒府,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她早晚有一天会面对。 快要到万物复苏的暖春了。 刚步入霜冷的房间坐了一会,门就被一阵凌厉的冷光推开,司徒风漠脸色僵硬得发黑,他大步走到络千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贱妇,你还敢回来?是那个姘夫不要你了?你当我司徒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络千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脸色没变,却有些疑惑,司徒风漠没有指责她杀人犯火,一开口,就是骂她不守妇道,跟别的男人‘私奔’出司徒府?这——到底是好的召头?还是坏的开始? “因为我终于还是发现,爱的人是你,不是他!”邪魅娇笑,络千盈盈站起身,伸手抚向司徒风漠僵硬冰冷的脸庞,“没有我在的这两天,你瘦了呢!” 司徒风漠危险的眯起双眸,薄唇一勾,嘲讽的讥笑道,“爱我的同时,也可以分身去爱另一个男人?” 甚至还在满红楼做出那种事?一想起在满红楼他撕碎的那件淡红抹胸,怒火,就如同蛇魅般扼紧他的脖胫,另他暴怒得几乎要窒息,冷不防地,他的手掌一伸,掐住她纤细而白皙的脖子,“我司徒风漠还没休你,你生生死死,都是司徒府的魂!” 脸颊憋得通红,无法喘过气来,司徒风漠的每个字,都让她模糊茫然起来,她是为了求个清白而回到司徒府,不料,司徒风漠却拿她跟人‘私奔’的这件事,来折磨与嘲讽她。 “想死?”见柳络千没有挣扎,司徒风漠蓦然松手,勾起冷唇,“司徒府的下毒、杀人、犯火案,都与你有关,想这么轻易就死?没那么简单!” “我也不会允许这自己这么轻易的死去,在还没有将那批害我的狐狸赶走之前,我舍不得死!”心中积累的愤怒、委屈、苦楚、羞涩都用力的大吼出来,“更何况,我还要看着你如何守着这司徒府,被那群女人算计到终老!” “柳络千!”他脸色发黑,暴怒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突起,五指捏得咯咯作响,“你要把我府里的女人,一个个害死才甘心吗?” “对啊!”冷冷的勾起唇角绽放出一抹玫瑰般带刺的笑,“没忘了许柔若被放火烧了的前一天,你要了我,那个时候我就说过,你要了我,我就会一辈子跟定了你,那么别的女人,你休想染指!” “我不相信,你的话可以对我造成威胁!” “你什么时候相信过我?”忽然放声轻笑,明媚的小脸冰冷如霜,“在你眼里,我是这世上最毒辣、最阴狠的女人,就算我求你相信那些杀人犯火之事,不是我干的,你也绝对不会皱一下巴头去相信!” “明天,官府即会来拿人,柳络千,明日开始,你我恩断义绝!”司徒风漠扬起拳头,嘭的一拳击在茶桌上,结实的茶桌立即矮了一截,倒塌在地…… 第57章 佳人献技 司徒风漠走后,房间内一片狼藉凄冷,络千这才发现,她的脚心手心,都浸出了冷汗。 明日,官府即来拿人?司徒风漠当真如此无情?纵然在决定回到司徒府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不过,这个结果从司徒风漠嘴里说出来,她的心,还是猛的被深深扎疼了。 一直怔怔的坐着,夜色黑了下来,房间内一片漆黑,她找了根蜡烛点上,光线,却仍是幽暗得冰冷。 如果她去找万小香,证明所有的事都不是她做的,那么,司徒风漠又要被一个女人算计,罢了,无论那些事情是不是她做的,最后的结果,司徒风漠还是不可能对她有所感情。 “姐姐……”三声敲门声响起,一个紫色的身影才摇摆着走入房间,径自坐下,“姐姐的胆子,雪姬当真佩服,竟然敢一个人回府面对一切,呵呵,这一次,不怕被人吃到连骨头都不剩吗?” “你怎么来了?”有气无力的瞪了一眼尹雪姬,她真搞不懂这个女人,初入府为正室的时候,她摆了她一道,可是在她寞落了之后,她竟然一次次站出来提醒她,这女人到底是算计得最深?还是连一点算计的心都没有? 但往往,越是深藏不露的女人,就越是可怕! “现在整个司徒府都在称赞夫人您的胆大惊人呢,我能不来看看吗?我还差点想扮成程红霜的魂魄,来吓吓你呢!”尹雪姬啧啧啧的打量了几眼茶桌,这才忍不住横眉瞪眼起来,“当家的也够狠,明日要将正室夫人送官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在送官之前,毁掉这么好的一张茶桌,当真可惜了!” “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意思?”没有耐心听尹雪姬的拐弯莫脚,“这个时候人人都知道司徒风漠在守着许柔若,你怎么不去她床前哭一把,好让司徒风漠对你加深点印象呢?” “你还想赶我走呢?要不是我看你可怜,才不想来这里坐呢!”尹雪姬伸出五指,欣赏般对自己的精致指甲啧了几声,“难道夫人真的想被送入官府?我可是有心来帮你出出主意,若你去意已定,我现在走就是了……” 一记闷雷,平白无故的炸响在她的心底。 是啊,她为什么要自甘入狱?而留真正的凶手活得张狂?来司徒府,不就是为了证明一个清白吗?到时候就算司徒风漠还是不爱她,至少,走也走得有尊言。 只是,只有一夜时间了,尹雪姬真的可以让她‘死而复生’? “我可是瞧着程红霜的丫头万小香挺可疑的!”尹雪姬见络千动摇了,忙一脸殷勤凑到络千耳边道,“程红霜死得可疑,试问一个人带着满足的笑离去,那背后的内容定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再来,程红霜的丫头一直守在柴房门口,也只有她见过勒死程红霜的凶手,可她偏偏却一口认定是你,这里面……” “放火烧许柔若的呢?” “我是觉得,杀人与放火,有着相关的联系!”雪姬凑在络千耳边,轻声嘀咕,“我们这样……” 第58章 脱罪 尹雪姬留下一句司徒风漠在书房后离去,络千勾起唇角,有丝苦意在胸口弥漫开。 第一次被尹雪姬挑拨去书房时,挨了司徒风漠暴怒的一巴掌,这一次还是被尹雪姬献计去书房找司徒风漠,承受的,又将会是什么? 甩掉全身上下的不自在,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然后敲门,“司徒风漠,我找你!” 门,嘭的一声被踢开,司徒风漠泛着寒光的眸子倏地出现在络千面前,“柳络千,我就知道你会来求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你做尽坏事的时候就应该想想,日后你要如何脱身?” 他猛的扣住络千的手腕,将络千扯入书房,突如其来的力道,让络千踉跄了几步后,跌倒在地。 络千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沾上的灰尘,“程红霜该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犯我者就该死;而许柔若就更该死了,她不用一眸一笑就能夺取你的爱,这样的人,是我柳络千眼里的一粒沙,容不得,就得从眼里抹去!” 蹙紧深皱的眉,司徒风漠讥诮的嘲讽,“终于承认一切都是你做的了?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来承认你爱我?” 一股沉闷的酸意被堵在喉头,络千不点头承认,也不摇头否认,只是轻轻一笑,眼角的低沉与湿意谁能看清?“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做的,恐怕许柔若现在连个躯体都不剩了,哪还能让她躺在床上让你担心?” “你……”最毒妇人心,司徒风漠冷声低吼,黑眸中一片阴鸷,该死的女人! “我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冷声截断他的话,僵硬的脸蓦地昂高,都说痴情的男人最让女人倾心,果然不错,错只错在,司徒风漠倾心的女人不是她,“我只需要你给我最后一丝信任,在司徒府放出一个消息,说程红霜的丫头已经被怀疑,明天将送压官府查明一切,那么明天之前,只要是凶手,就一定会来杀人灭口!” “出去,别妄想这一次,我会纵容你!”低头看着面如死灰的柳络千,说得冰冷无情,他伸出大手毫不怜惜的勾起她的下腭,冷冷的盯着她的眸子,在满红楼看见的那一切又浮现在脑海,淡红色的抹胸、凌乱的床,他都牢牢记在心底,愤,在胸口熊熊燃烧起来,“我不是那个奸夫,柳络千,在我眼里,你没有撒娇的资格!” “奸夫?呵——”垂下受伤的眸子,冷冷讥诮的笑了几声,“是,他是值得我依赖的男人!” “你给我听清楚!”司徒风漠阴狠的捏紧她的下腭,残酷的眸子里尽是寒意,“只要我一天没休你,你一天就是我的人,休想我会放你离开司徒府,休想……” “呵,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准我离开?” “资格?嫁入我司徒家后,你就没有选择的权力!”他狠狠眯起眸子,冷峻的脸上如冰霜般僵冷,“出去!” “我懒得与你废话,奉劝你一句,如果不把真凶找出来,你这司徒府迟早会有一天被女人搅混,说不定下一次许柔若会死得更惨。” 第59章 棋子 “滚……”浓重的愤恨弥漫在司徒风漠的胸口,这女人越是对他一幅冰冷的样子,他就越觉得不应该放手,不应该让她滚到别的男人身边,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跟他正面交锋! 冰冷的嘴角慢慢划起一丝弧度。 “我不会打滚,只会昂头挺凶的走出去!”络千白了一眼司徒风漠,拍掉他捏住自己下腭的手,转身踏出书房。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明天,还是要将她送入地狱!连一次替她洗冤的机会都不给,她是不是该诚认,或许是真的爱错了男人。 “如果让我确认了真的是你害柔若,我保证,你受到的折磨永远不仅于此!”那抹孤寂的背影,没由来的勾起了司徒风漠的柔软心底,他霸道的对着她的背影低吼,语气却冰冷得如同六月飞雪。 “如果真的是我……你可以杀了我!”没有回头,眼角有一丝液体溢出,感动吗?只为了他那一句淡淡的回应? “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柔若!”刚毅严峻的脸上添了几许柔意,“只是,你生死都是我司徒风漠的女人,不要给我红杏出墙!招惹是非。” “如果想让我诚认你是我唯一的男人,那么,证明给我看,你值得!”络千猛的转过身,讥诮的勾起一半唇角,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眸子亦是有些茫然空洞,“如果你给我的达不到我给你的万分之一,那么,我有权力选择我要爱的男人!” 再转过身兀自离开,连一眼,都没瞧司徒风漠。 真他妈的臭男人,自以为被人喜欢,就可以一直骄纵下去吗?她柳络千也可以挥挥手,不带有一丁点感情的说声再见,对,连滴眼泪都不会有! “你敢……”暴怒的眸子,瞬间之中就被血红色的怒火充满,冷睨着那抹背影消失在眼底,突然有种像是要失去最爱的错觉,该死的柳络千,他绝对不会原谅她跟奸夫在满红楼苟合的一切。 …… 夜色漆黑,司徒府刹那间传遍了一个消息,程红霜的丫头居然想爬上少爷的床,以程红霜的真正死因为要挟,要求少爷三日后纳她为妾! “姐姐,难道红霜妹妹的死因有蹊跷?还是,那柳络千又在枕边向当家的吹了什么风?这该死的女人,司徒府有她一天,你我姐妹就再无翻身的一天了!”罗茹冰一脸寒霜,刚刚听完下人禀报万小香被抓之事,她就急得迫不急待的来找范萱萱商量。 “也是,连放火烧许柔若这等大事,当家的都对她容忍过去,日后,你我还怎么翻身受宠?恐怕连下面的丫环,都要欺身而上了!”范萱萱咬紧唇角,愤恨的伸出尖锐的长甲对着茶桌,划出一道刺眼的白痕。 “姐姐,你说这一次,我们要怎么办?”罗茹冰算计的眸子中露出一股阴狠之色,她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范萱萱的焦急表情,倏地,阴沉的小声开口,“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范萱萱急切的推着罗茹冰的肩膀,只要是能够除掉正室夫人,无论是什么,都值得一试。 “只是不知道,姐姐是否愿意去做?”呵,阴沉的在心底一笑,嘲讽的神色一闪而过,笨棋子,利用完一次后就得扔掉,否则,引火烧身。 第60章 原来是她? 阴暗的柴房,充斥着发霉的气息,先是囚禁过柳络千,再是放过程红霜的尸体,现在,柴房门紧闭着,里面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万小香被绑成一团扔在地上,嘴里还塞了一块又臭又脏的布,她圆瞪着眼睛,不停挣扎,却只能伤神伤力的从喉咙里散发出几声低沉的呜咽。 门,轻轻的被推开,一个神秘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柴房门口,她举起泛着寒意的匕首,勾唇冷笑:万小香,瞑目吧! 狠狠的将匕首往下插去,却不料嘭的一声,匕首被踢开,阴冷的柴房内顿时变得灯火通明,几个家丁稳重的端着灯火,前面蓦然站着白黎总管跟司徒风漠。 范萱萱无措的瞪大眼睛,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罗茹冰不是说,她会去书房困住当家的吗?为什么当家的跟白黎总管,会出现在柴房内? “萱萱?”司徒风漠握紧拳头,五指捏得咯咯作响,一张充满寒意的脸庞,刹那间被阴鸷占领,他不敢相信,范萱萱竟然是幕后凶手? 看来他府里面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当家的……当家的……”突然意识到一股冰冷的眼光射向自己,范萱萱猛的跪下身,爬到司徒风漠脚边,一张俏脸花容失色,几缕泪痕瞬间之中布满脸庞,“不是我,我没有想杀万小香,不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还有谁?”司徒风漠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向范萱萱,脸色冰冷而阴沉,“放火烧柔若的人,是不是你?” “当家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把柳络千那狐狸精赶出司徒府,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范萱萱泪流满面的摇头,苦苦哀求道,“原谅我好不好?我也不想的,她明明杀死了程红霜,却还能让你对她宠爱有佳,她该死,她该以命偿命!” “杀死程红霜的人不是你吗?”司徒风漠冷冷的勾起唇,扭头,不愿再多看范萱萱一眼,对她已是厌恶至极,只是毫无感情的对白黎总管吩咐道,“将范萱萱绑住,命人彻夜守着,明天官府来抓人!” “不要啊……我没有杀人……我没有……”见司徒风漠要离开柴房,范萱萱猛的扑上前紧纠住他的裤脚,“当家的饶过我这一次吧,下一次不敢了……别把我送官府……不要!” “如果你没有杀程红霜,怎么会一听说万小香知道一切后,就急着来杀人灭口?”络千冰冷的出现在柴房门口,她朝司徒风漠淡淡的瞥了一眼,又望向跪在地上的范萱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做了两件事来伤害我,那么现在,是我该报仇的时候了!” “杀死程红霜的人是你……是你柳络千!”范萱萱脸色十分僵硬的冷下来,她伸手指向柳络千,一张小嘴喃喃自语,“罗……” 罗茹冰告诉她杀死程红霜后,柳络千还倍受当家的宠爱,所以,她才会答应罗茹冰放火烧许柔若,然后嫁祸给柳络千,罗茹冰?罗茹冰?“只是什么?”“只是不知道,姐姐是否愿意去做?” 原来是她? 第61章 吃亏 “我行得端坐得正,来到司徒府,我唯一做过的坏事是,从帐房处偷了一百两银子放在床底下,每天不开心的时候就数一数!”络千低眸,手指狠狠掐着掌心,几乎就要,扼到了肉缝里面,“为什么害我?” “为什么害你?……我为什么害你?”范萱萱昂高头,一张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倏地望向络千,两行清泪溢下,图添了无数伤感情怀,“我是第一房妾室,至从入府后,就再没被宠过,什么花前月下、你侬我侬,都只是些僚~人伤怀的诗词罢了,无论你犯了多大的错,当家的照样宠你,而我,你看看我现在的下场……” “你别忘记了,我犯下的错,都是你设计陷害的!我柳络千,从无害人之心,你的那些花前月下之词,拿在我身上也并不合适,这个司徒府,我受到的伤害,不比你少!”络千扭开头道。 “把范萱萱锁起来,彻夜派人看管!”司徒风漠不耐的冷喝,黑眸中一片森冷。“柳络千,你说该如何处罚她?” “处罚?”络千轻轻扬起受伤的唇角,半蹲下身,伸手捏住范萱萱那性感的下巴,“我受到的伤害,不只一点点,范萱萱她欠我,你司徒风漠也欠我!既然你将主动权交给我,那好,我要你将范萱萱的脸划烂,还要你娶万小香为妾!” “你……”司徒风漠瞪绿了眼。这女人竟然想让他娶妾室? “对,我要把所有算计你的女人塞到你怀里,然后瞪大眼睛看着,你是怎么被算计死的!”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惊住的万小香,然后松开捏住范萱萱的手,轻叹一声,站起身。 “柳络千,你疯了?”范萱萱诧异的瞪大眼睛,五指捏得咯咯作响,“原来,杀死程红霜的人真的是你?所以,迫不急待的要实现跟万小香约好的诺言了?” “杀人、放火的人,不是你吗?”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嘿嘿一笑,看着司徒风漠黑得要打雷的脸,她径自跨步离开。 “我没有杀程红霜,我只是放火烧了许柔若……” 一声声尖锐的叫声从身后传来,络千蹙紧眉,告诉自己不能心软,如果她再心软,受伤的还会是她! “柳络千!” 一声冰冷的低吼让络千停住脚步,她笑了笑转过头,“怎么了?感觉亏欠我了?当发现一切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司徒风漠抿着唇,不语,好一会他才吐出一句话,“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很烦!” “只可惜,你养了很多很烦的女人!”嘲弄的回答。接着又恢复平常的样子,“许柔若醒了吗?” “没有!”他淡淡的回了一句后,突然想到在满红楼看到的一切,会不会也只是局?“你跟圣手神医……” “嗯,然后呢?” “是否不清不白?” “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扼心自问?你司徒风漠抱过几个女人?上过几个女人?而我柳络千,只不过才有圣手神医一个蓝颜知己而以!算起来,已经很亏了!”无辜的撇了撇嘴,受伤的心,并不是能够很快就愈和的。 第62章 意外 “混帐话!我跟你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司徒风漠怒了,这女人,他敬她一尺,她即还他一丈。 “我现在已经是清白之身,给我休书,让我跟你彻底不能相提并论起来!”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连瞧也不瞧一眼,就岔开路,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别忘了,范萱萱只诚认她放火,还未诚认她杀人!杀程红霜的凶手,嫌疑最大的人还是你!”司徒风漠捏紧拳头,心情有几分复杂,这女人,变了!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她。 但一想到柳络千在满红楼背叛的一幕、张扬要休书的场影,他就觉得自己的怒火,很轻易的被揭开。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络千不在意的耸耸肩,一步步自径离去,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如何张牙舞爪、气得不轻,突然,她不想去知道了! 房内,丫环已经升起了盆火,不似了昨日刚回来之时的冷清,躺在床~榻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在鼻间弥漫,是舒长青的味道!忙爬起身像小狗般四处嗅着熟悉而安全的味道,在花瓶底下,她轻易的找到了舒长青留下来的东西,一封信,以及一块王爷令牌! 哈哈,对天长笑好几声后,她哈了几口气,才宝贝的将令牌收入荷包,有了这个东西,司徒府她随时都可以进来出去,那个劳资司徒风漠,算哪根葱? 打开信,刚键有力的字体顿时印入眼帘:“我带不怕去京城,不日即回,珍重!” …… 一觉醒来,就见丫环欲言又止的站在自己床前,络千咳了几声,才道:“有什么事吗?” “是第二房小妾想见夫人!” “请进来吧!”第二房夫人?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见丫环一脸犹豫的样子,忙又接着说,“不碍事的,去吧!” 司徒府里的女人,她不能不见。 一会,一袭淡红色的婀娜身影就袅袅步入房中,来者柳眉大眼,樱桃小嘴瓜子脸,再加上一幅前挺后翘的好身板,她的一眸一笑,都格外让人忘记呼吸,“夫人入府一月之久了,妹妹才来呃礼,还望夫人见谅!” “坐吧,不碍事!”十分客气的拍了拍床延,示意美女坐到床侧来。 魅心微微一笑,颇有些倾国倾城的风味,“我来看看你,顺便提醒夫人一句,三妹妹及四妹妹乃是我的陪嫁丫头,后因当家的倾心,才纳为了妾室,我们三姐妹常伴青灯左右,对府里面的风风雨雨毫不在意,只是这一次,我不得不说,程红霜死去的那日,范姐姐与我姐妹三人长谈一夜后,方才离去!她根本没有机会与时间去谋害程红霜!” “什么?”络千诧异的低吼,那件事不是已经完了吗?如果左魅心说得对,范萱萱不是杀程红霜之人,那么谁是凶手?难怪昨夜离开时,范萱萱一直在怒吼,她只放过火,并未杀过人。 压下心底的恐慌,抬头,左魅心那有些似狐狸般的容貌印入眼帘,一股奇妙的感觉顿时在胸口漫延开,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她竟然胸怀宽广到,将陪嫁丫头送给司徒风漠做妾室?是阴谋?还是因为她的心里,真的能撑船? 第63章 诅咒 “夫人,我就说到这里了,希望夫人能够将一切告之当家的,还范姐姐一个清白!”左魅心微微弯下腰,说得十分合情合理。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又想起了一连串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冤案,这府里的女人,自己还能信吗? “我是代罪之身,常伴青灯左右,已决定不再闻血雨腥风!只是夫人,切记不要被表面的东西所蒙避,每一个人帮你,都有她自己的目地!这座府里面的女人,个个都比你想象得要复杂许多!”魅心盈盈一笑,颇有闭月羞花之色。 “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现在,你就算留在司徒府,或者是逃出司徒府,都绝对有可能会是下一个程红霜!”魅心站起身,她只是不想亏欠当家的太多,所以才会多事的跑这一趟,“恕我是代罪之身,只能说这么多!” “代罪之身?”疑问的拧紧眉头,看着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走出视线,方才觉得,自己的小衣已经湿得汗涔涔了。这么个不俗的尤物在司徒风漠面前,他都依然只宠许柔若,那么自己,何年何月才能走进司徒风漠的心里? 不,她不需要了。 只是左魅心的话里面含有威胁意思吗?说什么走或不走,她都已经无法逃离司徒府里的争夫大战? 突然,络千似乎想起了什么,那范萱萱既不是杀程红霜之人,那么她也不必被官府抓去查办了,猛的披了件外套,并飞快朝柴房跑去,只希望一切还来得急。 “等一下!”用尽全力喊出声,顿时围在柴房外的下人,以及官差都大眼瞪小眼般的看着她,络千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跑到司徒风漠面前,小声的开口,“范萱萱没有杀程红霜,她只是放了一把火,欲图烧死许柔若,现在许柔若既然没死,她也就不必被送入官府!” “该死的女人!”司徒风漠冷漠的瞪红了眼。 不等司徒风漠说出什么冷言冷语,络千马上接着开口解释,“刚才左魅心来找过我,她说程红霜死的那日,范萱萱正在与她彻夜长谈!” “就算她没杀过人,欲图烧死柔若的人,都该死!”司徒风漠面无表情的盯着络千,“真叫人意外,你竟然会替加害你的人求情?” “许柔若的命是命,难道别的人的命,就是根稻草吗?司徒风漠你记住,你也是人,没有资格像个神一样随意捏死一条生命!”瞪大眼睛,毫不气惧的对上司徒风漠的眼睛,他的眉不知在何时,皱得更深了;他的眼,不知在何时,所有的精光都磨厉成了凄楚,难道只是因为许柔若没醒? “你不怕我了?”逼近一步,他霸道的抓住她颤抖的手。 不,她怕,害怕的心理只有她自己知道。 “既然怕,就应该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面反省!”冷不防,司徒风漠放开了捏她的手,只是他却没再看络千一眼,转身,冰冷的朝官差点点头,命人将范萱萱压走。 “柳络千,小心吧,你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你一定会死得比我更惨!哈哈!一定!”擦肩而过时,范萱萱假装跤了一摔,半趴在络千的耳边小声诅咒,诅咒完了,她毫无怨念的随官差而去…… 第64章 什么叫伤害?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络千捂紧胸口,那里有颗冰凉的心,眼角,亦溢出了湿热的泪,她有些绝望了,看着范萱萱一脸解脱般的走向地狱,她笑不出来,反而沉重的感觉到了末路。 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范萱萱的意图,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只因为她要把设计杀人放火这个局的凶手留在府里,那么府里的腥风血雨还没有停、还会再继续下去! 毫无预召的打了个冷颤。“我是不是真的选择错了?” “后悔选择跟奸~夫走后,又回到司徒府吗?”勾唇讥笑。 “对!既然你都知道,那么司徒风漠,放我走,写休书!”抬起下巴,不驯的瞪着司徒风漠,“难道你要我留在司徒府里,面对一堆躲在暗处,算计我性命的女人吗?” “算计?你最好搞清楚,现在下毒杀人这两项罪,嫌疑最大的仍然是你!”冷眼看着这女人的表情变得柔若,他森冷的勾起唇角,却淡淡一笑,“在所有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你没有资格离开司徒府!” “除非你说你爱我,我才不会离开司徒府!”他~妈的,如果等所有事情都解决完,她柳络千的性命早就去地狱跟阎王碰面了。 “你这等恶毒的女人,谁会爱上?” 不等司徒风漠继续说出些伤人的冷话,络千忙苦着一张脸,如同刹那间由老虎变成了老鼠,“你不爱我,又不宠我,我呆在司徒府里跟空气没有两样,所以,你可以放我走,我走之后可以找另一个我爱的男人,而且,请你搞清楚,既然你爱许柔若,不就应该给她独一的爱吗?所以,我出司徒府,是一个利你利我的大喜事!” 她从来没有以这种语气跟男人打商量,只希望自己也能在司徒风漠耳边吹一把风,让司徒风漠鬼神使差的答应写休书这个要求。 “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下一瞬间她的唇就被司徒风漠死死堵住。 以前,为了司徒风漠一个吻,她可以忍受很多,可是现在突然的得到了,她却觉得悲哀大过惊喜。 “你的意思是,我欠了你很多个夜晚?”他高大的身躯欺压而下,牢牢捏住她细小的腰枝,该死的女人,难道那奸~夫给她的激~情,还不够让她的贱~心满足吗? “你何止欠我很多个夜晚?”一想到那些个独守空闺的日子,她就觉得心隐约发疼,但转眼又想到那些被抽鞭子,被罚跪,被折磨的画面,她就觉得心几乎被捏成了好几块碎片,“至从来到司徒府后,独守空闺也就算了,你还打我耳光,抽我鞭子,罚我无尊言的跪……” “我欠你?”他眼中的怒火,使他的脸狰狞得如同撒旦。 “你伤害我的耻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做了什么事情,伤害了你?”他不解,凝视着她冰冷而苍白的脸庞,他的语气竟然舍不得冷酷无情。 “你居然还问我?”太可笑了,他怎么问得出口?大雨茫茫的那一夜,如果不是舒长青,她差点就要死在小池子里,害她毁容、抽她鞭子这些折磨,都不叫伤害吗? 第65章 三个人 “是你自己要求嫁给我的!” “所有,这一切的伤害,都属我活该?”络千冷笑,是啊,是她活该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是她活该硬要嫁入高不可攀的司徒府。 面对她的冰冷讥笑,司徒风漠恼了,冷酷的黑眸半眯,气结的蓦然低头,再度封住她惹人生怒的小嘴。发狠的在她唇瓣上汲取、啮咬,硬生生的将她的唇撕破,毫无怜惜的吸着她殷红的鲜血。 一动也不动的闭上眼睛,僵硬的任由那个她爱错了的男人,在她嘴里虐夺。 “你不是说我欠你很多夜吗?” 络千没有回答,突然感觉到了耻辱。 “柳络千,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是在想那奸~夫吗?”他猛的用力掐住她的嘴,看着那殷红的鲜血不断翻涌而出。 “无论怎么样,他都比你温柔!” 该死的!司徒风漠愤恨的低咒了一声,倏地将一动不动的柳络千拦腰抱起,“是吗?是吗?是吗?我司徒风漠的女人,谁有资格染指?你是我的……你是我司徒风漠的……” 络千茫然了,司徒风漠口口声声念着,她是他的,为什么却还要毫无怜惜的对她?连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句体贴的话语,都舍不得给,微微抬头,看见了那双因为暴怒,而充满欲望的黑眸,深——不可见底! 听命的闭上眼睛,任由司徒风漠将自己抱走…… 她知道,一会她要迎接的,不是温情宠爱,而是无情虐夺。 没有想到,司徒风漠竟然将她抱到了她住的房间,然后伸脚狠狠踢开门—— “姐姐,我可是等了好一会了呢,你可总算回来了!”尹雪姬优然自得的饮着茶水,只是一瞬间,她就错愕的瞪大了眼,看着眼前香~艳的一幕。 “当……当……”当了好几句,都没有‘当’过神来。 “滚!”司徒风漠惜字如金的开口,冷眼瞥着尹雪姬。 络千这才睁开眼,伸出食指淡淡指向门口,娇唇一扬,“司徒风漠,该滚的人是你!” “说我欠你很多夜的人是你,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却说该滚的人是我?”厌恶的长臂一伸,将柳络千伸出去的胳膊大力拽回,然后再将她整个丢弃到床上,“你应该热情迎接才是,何必玩这种无辜的把戏?” 刚才,他可是听到了一个深闺怨妇对他的指责,那么深,那么惹人生怒。 尹雪姬尴尬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咬了咬唇娇笑盈盈,“姐姐,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滚!” “不行!” 两股势力相当的吼叫,另尹雪姬险些站不稳了,早知道她就不该来看柳络千,惹上这么个烫手山芋不说,可能还会影响计划,还真是吃力不讨好!也只能暗叹倒霉了。 “滚,如果你不想被我踢出去的话!”司徒风漠昂高下巴,邪魅的朝尹雪姬丢去一记危险讯号。 “司徒风漠,你滚!” “我滚了?谁来满足你的虚空?柳络千,你是想利用虚空这个幌子,到外面勾~引男人吗?哼,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会满足你,绝不会给一丝让你到外面‘滋润’的机会!” 第66章 不许唱 “当家的,雪姬告退!”尹雪姬匆忙行了个礼,溜之大吉,知道得越多,司徒风漠就对她越是忌惮!她可不想为了个柳络千,而影响整盘计划。 门吱呀一声被合上,司徒风漠懒得再跟她废话,霸道的囚住她纤细的手腕,…… 嘶!司徒风漠倒吸了好几口冷气,淡红色的抹胸?这女人,竟然还敢穿淡红色的抹胸?脑海里,一幕幕回想在满红楼亲眼所见到的一切,“说,圣手神医是怎么样用温柔征服你的?你又是怎么样服侍他的?怎么了?而对别的男人就可以,而面对相公,却只能抵抗吗?” “你少找借口污辱我!要我取悦你,休想!”她是爱他的啊,可到头来却得到了什么?不信任也就算了,这男人,竟然还口口生生污蔑她跟舒长青的清白?眼泪,差一点就要不争气的流下。 司徒风漠冷冷的抿紧唇,没有说谎笑,不带半分怜惜的抵制住她所有的反抗。 绝望的闭上眼睛,十指紧掐住被褥。 泪水再也隐藏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淹没自己! 澎澎澎! 一连串凌乱的敲门声“当家的……当家的……” “滚!”粗暴的吼叫,从心底腾升而起。 “许小姐醒了,许小姐醒了……” 轰的一声炸响后,司徒风站起来,连一眼都不正瞧床上衣衫凌乱的络千,就匆忙拿起刚才丢落一地的衣服穿上,系腰带的同时,直接朝门外走去。 没有不舍,亦没有任何留恋! 络千这才睁开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懒懒的随手拿过被褥盖住自己的身体,眼帘里印入的是即将跨出房门的司徒风漠—— “司徒风漠!”漠然的开口,用被褥围住自己的身体,翻身走下床。 司徒风漠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身,一个又狠又重的巴掌瞬间甩上他的脸颊,啪!“除了深闺寂寞,这巴掌是你欠我的第二样东西!” 不理会司徒风漠复杂的表情,她亦然转身,躺回到床上,闭上眼睛的同时,重重的关门声震响入络千的心底。 娇唇轻启,径自躲在被窝里哼着第一次见他时,她在台上紧张无措唱着的小曲《无言欢》“两两相对相无言,重重情愁情已尽,纵是无言时,已是伤情日,去决绝,别意难,哪知落花有意?谁言风雨无情?” 门,再度嘭的一声被踢开,司徒风漠寒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刚才隐隐约约听见的歌声顿时消失。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司徒风漠脸色沉重,心中有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刚才他没走远,充满愁楚的无言欢,如同跨越千年的伽锁,蓦然锁得他挣扎不得。 “无言欢!”呵,她唱什么与他何干? “不许你唱《无言欢》”扬声大吼,铁青的脸孔一眼就能见到冰霜。 第67章 是装的还是真的? “哪知落花有意?谁言风雨无情?”络千冷冷的讥笑了一声,方才从被窝里拱出个脑袋,瞥了一眼司徒风漠,“看见风雨无情摧毁花朵,人人都说风雨无情,谁知,花朵乃是自愿变成落花,只因,有爱!” 狠狠的一拳捶在墙壁上,该死的女人,她怎么会唱无言欢?那一眼一眸,几乎就要与心底里的那个影子重合,然后变成一个人,变成同一个柳络千…… “你究竟是谁?”跨近一步,危险的气息逼近柳络千的身边。 “我是谁?我不是那个自己替自己说谋,然后高攀上司徒府的柳络千吗?我不是那个明明很爱司徒风漠,却被司徒风漠无情摧残的柳络千吗?”他不在意柳络千,却偏偏在意她唱的无言欢? “柳络千!”司徒风漠无力的低吼,在看到柳络千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后,他突然觉得心底压抑得难受,那双眸子曾闪着亮光告诉过他,她要嫁的人就是他司徒风漠,那张精巧的小嘴曾兴奋的怒吼过,总有一天,你司徒风漠会真他妈的爱柳络千——可是现在,那眸子、那唇角,都充满了受伤后的凄楚! 他真的伤她很深吗? “怎么?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自责得不得了!”半讥笑半嘲讽的扬唇,身子却冷冷的颤了一下。 “柳络千……”语气,因为自责而变得柔软。 那一刹那,络千以为自己听错了,也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双曾挥鞭打她的手,竟然轻轻抚上了她的脸,然后她听见了司徒风漠那声温柔体贴的关怀,“是不是,我真的伤你很深?” “咳……咳咳咳……” 还未等络千从司徒风漠的温柔网中醒过来,一声声咳入肺里的咳嗽声,就在门边响起!而即刻,司徒风漠的手并抽离了她的脸庞。 许柔若面无血色的任由丫环扶着,看着眼前嗳昧的一切,她几乎有一刹那失去了知觉,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她一人,她的漠,是不是离她远了? 只是瞬间,许柔若的表情就恢复正常,她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入房间,微微倾下身朝柳络千行了个礼,“我一醒来后,就听闻了一切,因为我的原因而让漠对你那样,真是很对不起!” 呵,她是在表明,司徒风漠是因为她而折磨自己的吗?说得还真是比唱得好听,或许,她是一醒来后,听说了司徒风漠在这边,她才会拖着虚弱的身子赶过来的吧?目的,不就是把司徒风漠接走吗? 络千的脑海里一遍遍嘲弄的说着,她竟然恨起了许柔若的突然到来,如果不是许柔若,司徒风漠还会不会对她继续温柔下去?那只是一个梦吧!猛的伸出胳膊敲了自己一记爆粟头,“柳络千,该醒了!” “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司徒风漠温柔的搂住柔若的腰枝,有些疼呢而带有责怪的拍拍她的脸,“好久不见了,柔若!” “是啊,好久不见了,刚才见漠与夫人如此相好,我也就放心了!”许柔若低垂下头,柔若的眸子放出几抹冷光,只是瞬间,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段日子,漠查清我曾被人下毒的事了吗?” 第68章 二女争夫 “我……” “算了,漠,我也希望那件事不是夫人做的!我更不想看到漠左右为难的样子!谁让我——那么那么的爱漠呢?”许柔若深明大义的伸出手,抚上漠的眉眼,“这道眉皱得如此深,我该如何才能将他抚平?” 好一对相知相爱的男女,如果她是个旁观者,她还以为许柔若是正室夫人,与司徒风漠两个伉俪情深呢。 “我最后说一遍,下毒的人不是我!”懒懒的扭开头,不愿再多看一眼那暧昧的画面,如果她要是真的想害许柔若,绝对不会下那种能让她醒过来的毒,要下,就下砒霜,让她死得干干净净,省得活下来跟自己抢男人。 “够了,柳络千!”司徒风漠怨恨的瞪了一眼柳络千,似乎在怪她吓到了他的女人。 “夫人,如果是我曾经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我在这里向你说句对不起,希望你原谅,不要用那种不光明的手段对我!”许柔若轻叹一声,美眸垂得更是低了,“我知道一个人独霸着漠,的确很让人生气,但是夫人,我爱漠,并不比你少!” “你如何能够一语断定,我就是要下毒害你的凶手?”她不会再软弱了,该忌妒就忌妒,该讽刺就讽刺,反正她已经深闺很久了,怨恨,是每个怨妇都会有的行为。 “夫人,我只想说,纵火的事情你已是清白之身,而我中过的毒,也已经被清得干干净净,如此真好,以后,我希望能跟夫人合平共处,一同服侍漠!” “合平共处固然很好,但一同服侍,我柳络千不屑!”接过话头,语气里毫无客气的意思,“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觉得自己的阴暗一面,从未想过独自霸占司徒风漠吗?” “呵呵,夫人说得对,我爱漠,当然也希望漠对我独一!至从我入府后,漠就很少宠幸过任何姬妾,这份爱,柔若一直放在心底!如今漠对夫人似乎有些怜惜之情,既然我爱漠,就应该不把自己的私心烦恼,给漠带去困扰!” “你的爱太伟大,恕我高攀不起!无法与你相同并论!”她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身体虚弱的女人说起话来,还真能将人害死! “夫人,你说我和漠的婚期,订在何时为好?漠,你说呢?”许柔若轻唤了一声漠,赫然问向两人。 “最近司徒风漠很忙,他似乎要纳万小香为妾后,才能娶你入门,给你个名份,省得外面的人对你指指点点!”络千突然微笑起来,顺便十分热烈的恭贺了一声司徒风漠。 “漠要纳妾?看来我的身子要赶紧好起来了,否则无法去外面采办礼品,替漠张罗!”许柔若脸色不变,只是她的语气,竟然比柳络千还要热烈。 装什么忠贞妇女?柳络千甘败下风。 “柔若,我扶你回去!”司徒风漠瞪了一眼柳络千后,方才转身,扶着许柔若慢慢朝外走去。 “许柔若,你最好别两三下就晕过去,省得在你昏倒的这些日子,司徒风漠会空虚的窜入别的女人的房间,万一落下种子,无论你用怎么样的娇弱身子去博爱,都无济于事喽!” “算你狠!”许柔若盈盈轻笑的脸,倏地一沉,在低咒了一声后,才恢复一脸平静…… 第69章 大礼 纵然她逞一时口舌之快又怎样?司徒风漠还是跟那个女人走了。 络千愤愤不平的穿上贴身小衣、内衫,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巧笑鄢然恬丽身影出现在眼前,只见她似笑非笑的着辱,大有一股吓到肚子抽疼的气势。 “你也觉得刚才很可笑吧!”络千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尹雪姬,自己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一会她才正正经经的止住笑,严肃的问尹雪姬,“你在笑什么?” “除了笑你傻笑你笨外,我还会笑你什么?”尹雪姬盈盈走向床边,落落大方的坐下,然后纤纤食指伸出,用力的撅了一下络千的额头,“那许柔若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当家的宠你之时醒了过来,你是真傻还是真笨?自己的男人,任由别人拉走你也笑得出来?” “难道我得哭着跪在地上,求许柔若别抢我的男人?”这种有损自尊的事情,请恕她柳络千暂时做不出来。 “呵呵——哎哟,我的肚子都快被你扎腾得笑抽了!”尹雪姬捧着自己的肚子,半趴倒在床上,“不过,祝贺你洗清了自己的冤屈!” “事情,没有我们想象中简单!”一谈到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络千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脑海里都是那天万小香对她说的话,如果万小香手里没有肯定的证据,她是断然不敢来威胁自己的,而范萱萱一口咬定杀人犯火都是她干的,目的只为将凶手继续留在府里,把司徒府搅得天翻地覆! “喔?” “范萱萱受指使犯火,却没杀过人,而她竟然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做的!”临走时,范萱萱那怪异而得逞的表情,以及她最后留给自己的警告!都让络千觉得身后有人一直在她脖子边吹冷风,鬼? “事情是这样?”尹雪姬也勾起唇,卸下一幅嘻皮笑脸的样子,“如果真凶还在府里,那么姐姐,你的威机似乎还很大喔,这幕后指使者到底是罗茹冰、左魅心、左小桃、左小红?” “所以感应到了威机,才想让司徒风漠将我休了,却没料到下堂不成,反而受宠了?”干干的笑着,有一股忧虑闪过眼角。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查出幕后真凶!”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深呼了好几口气,才接着说,“让司徒风漠娶万小香,婚后,万小香会将程红霜留下来的证物交给我!” “纳妾?你竟然让当家的纳小妾?”尹雪姬使劲的摇摇头,“真是疯了,都疯了……” “纳妾有什么不好?我就是要看看,司徒风漠被小人算计终老的样子!” “你不心疼?” “心疼也看!”心疼管个屁用,司徒风漠不知道小妾多的厉害之处,怎么将一窝女人遣散,只留她一人? “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司徒风漠纳万小香为妾?”尹雪姬无奈的叹了口气,表情恢复正常,反正司徒风漠纳谁娶谁都跟她没关系,不过这件事,她倒是有兴趣促成,“如果姐姐需要一些魅~药,妹妹意不容辞的出府替你寻找!” “那就谢谢了!”魅药,魅药?这样东西,要她亲手将最爱的男人,送到别的女人身边! “那妹妹就先行离去了,姐姐切记小心!”尹雪姬起身离去。 “雪姬,你帮我,到底有何目的?” “这个问题,我会留在最后解答,不过现在,你只能信我!”深沉的一笑,抬步,盈盈而去,是的,她的确有目的,只是那个目的,现在还不能说,要留到最后,她要送给司徒风漠一份超大的礼物,哼! 第70章 探狱 尹雪姬走后,络千犹豫了一个上午,才决定将及腰长发高束,找了套男装径自朝后门跑了出去,她不能做一只躲在司徒府,任由凶手陷害折磨的软羊羊,所以决定,去大牢内看范萱萱。 不动声色的将王爷令牌扔给牢头,再发了几两碎银,络千很轻易的进入了牢房,在一间潮湿而阴深深的监牢里,看见了范萱萱正穿着囚服干坐在里面,那表情有痛苦、后悔、绝望与疼痛。 “为什么要将一切认了?不是说,火是你放的,人却不是你杀的吗?”络千大大咧咧的坐在牢房地上,开口即点晴。 “是你?”范萱萱儒嗫了好久,才发现坐在自己眼前的男子,是夫人柳络千。“你来干什么?”尖锐的高叫一声,她退后几步,用防奋的眼神盯着络千,双肩轻颤,她想起了被杀人灭口的程红霜,那么她这一次,会不会也落得一个跟程红霜一样的后果? “只是来听原因,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恨我?将一切罪过揽在自己身上,宁愿留凶手在司徒府!”轻微的叹了口气,现在的范萱萱就如同惊弓之鸟,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惊叫恐怖。 “都是我做的,呵呵,一切都是我做的!柳络千,你休想我将一切都说出来!”范萱萱眼瞳里的焦聚泛散着,倏地,她又用保含轻蔑的语气,阴沉沉的大笑起来。 “你这样做值得吗?”络千慢慢的转过身,撩起长袍,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你看看,你数数,这里有几条鞭伤?还记得我脸上的破相伤痕吗?虽然现在好了,但一切,都是司徒风漠赐给我的!你以为,我很受宠?可是你看看,我若是受宠,身上的伤,哪会有那么多?” 说到这里,络千又想起了自己承受的一切,爱恨,不断在脑海里交夹着,像风又像雨,让她心理承受的,丝毫不比肉体上承受的罪过要好受。 “都是他打的?都是?”范萱萱喃喃自语,好看的一张脸瞬间之中苍白起来,“难怪当家的会如此绝情,会不留情面的把我送入地牢?呜呜……” 掩面痛哭的范萱萱,一颤一颤抖动着双肩,她哭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惹人忧怜。 “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我……”范萱萱还在痛苦的挣扎,要不要把自己坚持下去的东西,继续坚持下去? “你再不说,难道是想有人过来杀人灭口吗?”络千一急,将自己猜测的东西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你想想,罗茹冰的表哥是对子城的县令,万一她真的想杀人灭口,这牢里,罗茹冰派来的人,随时都能够靠那层关系进来,你一死,谁还会查得出来凶手是谁?” “你……”范萱萱错愕的瞪大眼睛,夫人,怎么会知道? “是你最先知道程红霜的手里握着我的耳环吗?”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范萱萱。 “不,是罗茹冰告之我的!” “这就对了,想要怀疑一个人,只要去查查程红霜死时,手里握着我的耳环这件事到底是从谁嘴里最先传出来的,那么那个人,必然不是帮凶,就是凶手!”络千想起了第一次见罗茹冰时,那女人口口声声说这消息是范萱萱告诉她的,原来,那女人从头到尾都在想办法误解整个真相,并且,早就已经准备好将范萱萱推出来做替身。 第71章 无语 见范萱萱沉默不语,络千真替她不值,忙又加大了火力,说道:“你时时刻刻为罗茹冰着想,只是想将我扳道,你可有想想,我若是倒了,正室位置就一定会落到你头上吗?凭忍力与智力,你拼不过罗茹冰,凭狠心,你更不能,所以,只要她踩在你的肩膀上爬上正室夫人的位置,那司徒府,还有你范萱萱的容身之处?” “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就算我全部说了,当家的,也不可能再将我接入司徒府!”范萱萱低下头,有些呜咽的说道。 “你傻啊,既然好不容易脱身走出司徒府,怎么还想要绕个大弯转回去?司徒府很好吗?司徒风漠很爱你吗?不,他只爱许柔若,你一辈子守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边,并且还要时时刻刻算计别的女人,这日子过得不累吗?我要是你,早就拿到休书,自自由由的去找自己的良人,哪还用得着在司徒府受气,挣扎着生活?” “你为什么不出府?既然你这么喜欢自由!”范萱萱蓦然抬头,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如果说是司徒风漠不愿放手,估计牢里的女人该愤怒得像头老虎了。 “怎么?你以为我范萱萱也是如此好打发的吗?就算是死,我也如同程妹妹般,心甘情愿的替罗茹冰铺路,把你这个半路闯出来,就登上正室夫人位置的女人扳倒!” 什么?什么?乱了!乱了!她也如同程红霜般,心甘情愿的替罗茹冰铺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程红霜死的时候那抹微笑,是满足?她们就算是死,也想将自己扳倒? 她自问,入府的这些日子,并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人,难道只是因为,她突然从半路闯入司徒府,打碎了所有人的美梦?因此,而有恨?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罗茹冰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她竟然有本事劝说程红霜跟范萱萱两个人,心甘情愿的替她铺路? “哈哈,你会为你进入司徒府而付出代价的!”范萱萱猛的啐了一口,肮脏的口水划了一道弧线,慢慢躺在络千脚下。 她摇头,每摇一下,心就乱一寸,“为什么恨我?” “每一个跨上正室夫人位置的女人,我都恨!”凭什么她等在当家的身边这么多年,对夫人这个位置,连边都沾不到? “那罗茹冰呢?你心甘情愿送她登上正室夫人位置?” “哼,她已经发过血誓,把你扳倒后,绝对不会窥视正室夫人这个位置,并且,她会将我的那份爱,一同奉给当家的!” “疯子!”冷冷的从唇里吐出这两个字,络千甩袖大步离去,牢里的空气让她喘不过气来,直到走出地牢,她才感觉外面的天气更是压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厌倦了司徒府的一切,脑海里,一遍遍都是舒长青离去的背影。 长青长青,你什么时候才会如愿回来,替我柳络千盖上一座金屋? 第72章 心给了谁? 带着几丝不爽的心情回到司徒府,才刚踏入房门,就被一室冰冷的杀意惊醒,忙抬头望向司徒风漠,他正脸郁着脸盯着自己的一身男装。 “呵,不守在许柔若身边,难道不怕还有人下毒、杀人、放火吗?” “贱~人,你去了哪里?”黑眸中跳动着危险的怒火,司徒风漠松开紧握成拳的手,狠狠的捏住柳络千的双肩晃动起来,该死的女人,他才一转身,她就迫不急待出府找男人吗? “我去哪里?还需要向你禀告?”络千一脸吃惊与愕然,这男人,是越来越莫名奇妙了,难道是因为她太爱他,而将他宠得飞上了天,从此就不知道谦逊与低头了? “你最好不要再次挑战我的底线!”他忍耐着自己的力道,拼命说服自己不要捏碎了她的肩膀。 “只是出去走走,相不相信,随你!” 五指的力道,蓦地加重了几分。 络千轻轻颤了颤肩膀,那里的疼痛不及心底的痛,所以甩甩头,她不在意!就算捏碎了肩膀,也还有大夫治疗,可是被伤透了心,谁会将自己的心一片片拾起,然后缝补好? 司徒风漠吗?他绝对不可能! “对,我是不相信你——只是单纯的出去走走!”愤怒的将柳络千拖到床~榻边,用力一扔,即将她扔在床~上,而他,压在她的身上!“是去找那个奸夫了?是不是?” 一想到这点,他铁青的脸,就扭曲得可怕!这该死的柳络千,难道有他一个男人还不够吗? “你能去找许柔若,温柔有佳的照顾她,难道我就不能出府去见见奸~夫,在他那边讨点温柔?”天,这是怎么样一个霸道无礼的司徒风漠?能允他三妻四妾,就不允她出府走走? “你到底要我忍你到几时?到底要我警告你多少遍?你生是我司徒风漠的人,死是我司徒风漠的魂,这辈子,休得从我身边逃开,投入到别的男人的怀里!” “哟?你想要我这颗心啦?”司徒风漠是在忌妒吗?还是在吃醋? 司徒风漠猛的欺上柳络千的唇,狠狠的啮咬着她的唇息,她的舌头,她的一切,好一会,他才从疯狂中痴醒过来,“你那颗不值钱的心,我会要吗?” 他不要,不,他要! “呵呵,你少痴心妄想了,这颗不值钱的心,无论给谁,也绝不会给你!”不值钱的心?不值钱的爱?不值钱的柳络千,一失足即成千古恨,她那个恨啊,恨得立刻返回到嫁入司徒府之前,就算是失身在满红楼,也绝不踏入司徒府! 她说谎了,她那颗不值钱的心早就已经给了司徒风漠,只是他不接受,还拼命用刀子在那颗心上划上一道道血痕,直到她柳络千再也承受不住心痛的感觉,那颗给出去的心,才会支璃破碎。 “该死的,我看你是活腻了!”猛的抡起一掌狠狠朝柳络千的面门拍去…… 认命的闭上眼睛,她不是活腻了了,而是活得不耐烦了!澎的一声,她的脸并没有被拍得血肉模糊,相反的,结实的床~榻在司徒风漠的那一掌后,几乎被拍出了一个洞来…… 呼,好险! 第73章 找她 “柔若找你,识相的,给我快点滚过去!”司徒风漠抽身,狼狈的从柳络千的身上跨下来,大步离去,他想不明白,在看到柳络千想死在他手下之后,他竟然觉得心里有点难过,所以狼狈的抽身离开,怕呆的时间越长,会对那女人越内疚。 懒懒的起身,伸了个大懒腰,迷醉的眸子半眯,许柔若找她?是道歉?还是有阴谋?只是,她现在可不想过去自投罗网,凭什么许柔若找她,她就该马上像条哈巴狗般滚过去?识相的,许柔若为啥不滚过来? 泡了壶茶,喝了几口后,她才吩咐下人换张新床,而她则去花园踩了几朵路边的野花,找了个瓶将花插起来,让房间看起来有了些暖意。 等一切忙完后,已是两个时辰后了,原本是想躺到新床上做个好梦,却没料到门嘭的一声被踢开,颤了颤,摇了摇,终于年迈的走向了毁灭……哎,看来这次,她换了新床后,还得换扇结实的门! “柔若等了你很久,为什么不去?”司徒风漠暴怒的上前走了几步,眸子冷深得可怕。这女人很够胆,足足让柔若等了两个时辰!该死的! “罢托,她让我过去,我就一定要过去吗?”络千假装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司徒风漠,“我也很忙的,床被你一拳拍坏了,得换,房间里没有一点温度,得改,所以花了一个时辰踩了些花回来,你看看,现在这房间是不是看起来很有温度了?” “那么,现在忙完了,是不是该去见许柔若了?”他高大的身躯冷不防前倾,脸色一沉,突兀的抚上她额头上的发丝,“别以为你有资格拒绝!” “我是很想去,不过你瞧瞧,门又被你踢坏了,我得修!”络千扔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给他,“难道你想我晚上睡觉,不关门?” “该死的,这些事有下人!” “我知道,但司徒府的门都太经不起风吹雨打了,我得吩咐下人们加厚门,勉得被某些人一踢就散了架!”络千夸张的大笑着,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却仍然掩盖不住眉语之间的受伤。 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许柔若,而对她柳络千,不是摔坏花瓶割她一脸血、就是挥拳拍坏床、伸腿踢散门。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柔若她想见你!”司徒风漠径自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发怔的络千看着司徒风漠的背影,慢慢伸手擦了一把眼角,才漠然的开口唤了一声,“司徒风漠,这种剑拔弩张的日子,我们还要继续多久?要将我的心伤多少次?你才安宁?” 司徒风漠微微停了一下,又不顾一切的径自离去,她的话他听见了,这种日子,不是他想过的,而却是她挑起的!明明想将她放出府,一纸休书让司徒府恢复平静,却不想这么轻易的松开手,怕一松手,那股让人又疼又爱又恨又怒的气势,就永远的离开了他。 该死!早在她自己替自己说亲嫁入司徒府时,她就应该知道,他才不会轻易的放了她。 第74章 莫名伤感 怔怔的坐在茶几旁,耳里全是下人们在整修大门的乒乒乓乓声,索幸唤丫环拿了些鱼食来,她一个人犹然自得的跑去后花园喂鱼。 半趴在凉亭的栏榄上,将一粒粒诱人的鱼食抛入池堂,金色的鲤鱼拼命争相抢食,不由得又想起了司徒府的现况,几个女人围着一个司徒风漠转,不抢、不争、不夺——才是怪事! 叮叮当当的一阵风铃响过,络千回头望了一眼走近了的万小香,吐了口气,努力撑起一张笑脸,她只不过吩咐了一句白黎总管,说万小香即将是第八房小妾,没想到短短几日不见,万小香的穿着打扮,就艳得能跟满红楼的妓~女相拼了,果真是俗不可耐。 “小香见过夫人!”万小香喜吱吱的行了个礼,微有些架势的站在络千旁边,“夫人若是喜欢这红鲤,我可以去买些奇特的回来!” 还没过门呢,就开始使出巴结手段了,络千无力的嗯了一声,扭头又喂起鱼来。 “只是,当家的一日没有开口迎娶小香,小香就无法早一日让夫人知道真相,其实,范萱萱怎么会有那种手段使阴招?她也只不过是一粒棋子而以!”万小香见络千不说话,心底并有些急了,这两日她躲躲藏藏,声怕那个女人会找上她,一刀了结了她,好让她一辈子开口说不出话来,只有早一日成为与那个女人相提并论的妾室,她才能安心的活下去。 “是吗?那她是谁的棋子?你手里又有些什么证据?”络千实在不想理这个万小香,只因为,她竟然会亲手将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硬塞入司徒风漠怀里。 “如果夫人想知道一切,那么请尽快……” “尽快让你跟司徒风漠成亲?”皱着眉头不悦的站直身子,万小香比她矮了一个脑袋,厚厚的光鲜衣服穿在身上,看起来有些庸肿与富态,只是她脸上那层能被苍蝇钻出个洞来的香粉,实在让她不敢恭维。 “夫人知道就好!”万小香很有把握的微微一笑,只要柳络千想知道真相就好,那么她就能借着柳络千的肩膀踩上第八房小妾这个位置。 “你这样背叛程红霜,难道就不怕她做鬼找你吗?” “程妹妹做鬼,最先找的人不是夫人你吗?” 络千的话还未说完,罗茹冰就拎着手炉子插了进来,她高扬起嘴角,一抹不经意的危险气息滑过,然后再不动声色的巧笑鄢然。 “找不找我,你心里有数!”络千叹了口气,好心情,又这么不经意的被打破,干脆将所有的鱼食都洒入池堂,两手插腰着瞪向罗茹冰,“不要以为,找人垫背了,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什么意思?”眸子闪着冷光扫了一眼万小香,又凌厉的盯住柳络千那双自信万分的眼睛,可恶,暗自握紧了拳头,她心底恨透了柳络千,她是夫人又有什么大不了?因为她照样跟她罗茹冰一样不受宠,可是,她凭什么自信万分?她以为她可以占着夫人这个位置很远吗? 第75章 最忠实的狗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稍微警告一下你,记得下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要记得手段高明一点,司徒风漠在商场上是雷厉风行,在家事上是被许柔若冲疯了头脑,但是请记住,他不是傻子,总有一天,他醒过来的时候,就是你罗茹冰的末日了,管你有没有什么县官表哥!”笑话,一个县官表哥就可以让罗茹冰像只老虎,她柳络千后面还站着七王爷呢! “我罗茹冰没有表哥,当家的也照样……宠我……”宠我?在心底无奈的笑了几声,宠这个字,离她已经好久了,在新婚的那段日子里,当家的的确很宠她,可惜,至从许柔若出现后……对,没错,许柔若是她很强劲的对手,可是,只要能够坐上正室夫人的位置,就能够一辈子跟着当家的。 “既然司徒风漠宠你,又何必千方百计的想把我挤下台?”络千不屑的伸出食指撅向罗茹冰的鼻梁,“只要我把自己身上的冤屈都洗完,就会毫不在意的拍拍屁股闪人,光于司徒风漠,就让你们捡点残羹吃吃,反正那种‘东西’,我又不会在乎!” “你柳络千不要的东西,我罗茹冰照样……”不要?怎么可能不要?她千争万争,不就是要将柳络千不要的东西争到自己身边吗? “照样照单全收吧?下~贱!”她得意的笑,她得意的笑,总算用语言形成一个软巴掌,狠狠的在罗茹冰心口捏了几把。 “你……”罗茹冰颤抖着肩膀,狠狠伸出食指想要指向柳络千。 络千轻轻伸手将那罗茹冰的手拍开,“别以为,软柿子会很好欺负,请记住,我走的日子,是在洗清冤屈之后,而那个时候,现在范萱萱的下场,就是你的典范,想收我柳络千不要的东西?呵呵,只怕那东西太重,会将你的手腕给折断。” “对,我已经将一切都告诉夫人了,你已经没机会杀人灭口了!”万小香抬头挺胸的站上前几步,迫不急待的想为自己说几句话。 为自己开脱吗?络千不在意的扫了一眼万小香,又斜视向罗茹冰,看着她全身颤抖的样子,心底一股火花莫名的涌上喉咙,是兴奋,也是开心。 “那我将所有知情者都石沉大海呢?”罗茹冰咬牙切齿得咯咯作响。 “恐怕你没机会!”她以前是很软,背了很多黑锅,但并不见得,她会一直衰下去。 “有没有机会,走着瞧!”罗茹冰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甩袖大步离去,她就不信,像柳络千这样的女人,会逃离她的手掌心!有必要的话,她会联手那个女人…… “夫人,果然有气魄,小香以后,一定乖乖的跟随在夫人身边,做夫人最忠实的……” 狗?只有狗才是最忠实的,不过络千没有把这个字说出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以为,能够爬上妾室,就会幸福?” 第76章 意外的举动 她曾经以为,跟在爱的人身边就是幸福,可是错了,有太多不想让她幸福的人在身边,所以,她不仅没有得到过幸福,甚至,连一天安宁的日子都不曾有过。 “柳络千,你够了没?”司徒风漠铁青着脸,一步步朝小池塘走去,他忍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忍无可忍了。这女人,紧直是在惹他发疯。 抬头,那张冷漠的脸出现在眼前,还未等她开口,万小香就急切的走上前福了个礼,“见过当家的!” “滚开!”不耐的随意一挥手,万小香并如同个圆球般滚出大老远,司徒风漠连正眼都没给一个,就盯向柳络千,紧紧的捏住她的手腕,“你还要让柔弱等你多长时间?” 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万小香,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将自己陷入四面楚歌, “柳络千——”见柳络千不理他,心头的火更是莫名的涌得老高,捏紧柳络千的手加重了力道,声音,更是冷得直射入云宵。 “司徒风漠,别动不动就捏人手腕,掐人脖子好不好?你也不嫌麻烦,不喜欢,干脆一巴掌拍死算了!”得意的扬高嘴角,扯出一抹沉重的笑容,语气,有点风平浪静,却如同汹涌波浪般打入司徒风漠的心里,击起一阵阵怒花。 “你以为我不敢?”扬起一个巴掌,眼看就要甩落在柳络千脸上,脑海里,却一遍遍回响起他甩她巴掌的情景,她眼里的痛,脸上的伤,话里的疼,都紧紧牵住他的心,让他,实在不忍心再将巴掌甩下去。 没有等到将来的巴掌,络千勾起一边唇角懒懒的捂住自己半边脸,“你的确不敢,造的孽太多了,小心下地狱被勾舌头、下油锅!” 她那是什么表情?不屑吗?还是笑话他的‘不忍’?莫名奇妙的女人、胆大包天的女人,他不打她、容忍她让柔弱一直等,就不见得,他不会被怒火冲昏头脑,一脚将她踢入池塘内。“你好自为之!” “我心里十分有底,今天我累了,不想见任何人!”耗下去吧,反正是许柔若想见她,自己又何必在意? “柳络千,你是不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冷不防将身躯上前倾了一点,邪魅的黑眸狠狠盯着她,咬牙切齿的扬唇,开口:“今天你见也要见,不见也要见!” “我说什么,你都会无动于衷?” “对!”她知道就好。 可惜她偏偏不知道,“那随遍你吧,只要你愿意将我背着、抱着、抬着……弄到许柔若的房里!” “你……”恼火的滚动着喉结。 “不过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你一向是骄傲惯了,更何况,许柔若也不会乐意曾经抱过她的手,会去深情款款的抱另一个女人!”见他一肚子火不知该往哪发,干脆的,她替他找点台阶下好了。 “谁说我不会?”猛的环抱住柳络千,将她打横抱起,将眸子里所有的寒意都隐去,不让怀里的女人得逞。 第77章 下黑手 “你看看,你的第八房小妾还跪在那边小泣呢!”随手指向万小香,络千的心,荡了一下,几乎就要被那温暖的气息溶化掉心口的疼,可是她清楚,这匹恶狼,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将自己的狼牙厉爪拨光。 “我不要什么第八房小妾!” “别忘记了,为妻守则里面有一条,做为正室夫人,是绝对有权力也有义务为丈夫纳妾的!”见他眉头皱得越深,她就笑得越甜。认真的望了一眼司徒风漠冷厉的脸庞,将他锁在心底,事情一结束,她就逃,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我从来没诚认过,你是我司徒风漠的正室夫人!”他在商场上打滚多年,虽然基业有很多是从爹爹那继承下来的,但是,他也有他的行事作风,对商场上的敌人不手软,对内室的不安份子,他更不会心软。 “那更好,一脚将不是正室夫人的我踢开,拍拍手掌告别我,证明你的潇洒与骄傲!”司徒风漠,她柳络千已经自认投降求下堂了,难道,他连点点头放她走这等小事,也不答应吗? “你休想——”这女人,她休想让他放走,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怎么可能拍拍屁股求下堂,就算了事? “不想让我走?” “胡说!” “那就放我走!” “休想!” “喂,司徒风漠,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前后矛盾的男人?”他不爱她,却也不放她走,老天,她柳络千造了什么孽,才会惹上司徒风漠这具瘟神?她认输、投降、移情别恋,统统都迟了吗? “前后矛盾的人是谁?爱我,还要去偷男人,这就是你口里的爱情吗?”愤恨的低咒了一声,猛的抬脚飞快朝前奔去。 被打横抱在怀里的络千来来回回不停摇晃,脑子里倏地变得一片混浊,偷男人?偷舒长青?那个该死的温柔种,说什么带着不怕去京城几天,几天过去了,却连个影子也没见着,难道,连他也不要自己了吗? 天,什么时候,她的心,已经开始受到舒长青的影响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该死的!这女人一幅沉浸在回忆里的表情,让他不觉的暗咒了几声圣手神医。 “谁让他比你温柔?”算她怕了还不成吗?遭受了一系列的惨重折磨后,哪里有温柔,她就往哪里闪。 “柳络千!”恼火的停住脚步,黑暗的怒意在脸上漫延开来,抬起眼帘,突然瞥见正在走近的熟悉人影,不由得将怀里的女人往地上一放。 澎的一声,络千摇晃了好一会,才站稳脚步,刚想骂句神经病时,眼角看见了许柔若的身影,原来司徒风漠突然将她放开,是因为许柔若,心,还是忍不住小痛了一会,不过,只是一会,她就坚强的抬高头,挑恤的望了一眼司徒风漠,低咒,“没种!”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对柔若下黑手,我绝对饶不过你!”他警告性的丢了个冷眼给柳络千,严峻的嘴角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更让人难受的话来。 “既然害怕我下黑手,又何必让我见许柔若?多此一举!”厌恶的啐了一口,垂下头不再言语。 第78章 讨厌 “柔若见过夫人,既然夫人不愿意去见我这个病人,那我只好让人扶着来找夫人了!”许柔若挣脱丫环的掺扶,两三步走到司徒风漠身边,虚弱的捂住胸口大咳起来。 “有没有怎么样?”司徒风漠见状,一脸疼惜的扶住许柔若,“我说过会将这女人带过去的,你怎么如此不听话的跑出来!” “没事的,漠!”许柔若若有其事的望了一眼柳络千,“夫人可是不愿见我?” “没有!”心底念了千万句是是是!开口却是两个字没有。 “我都知道!”许柔若默默的抿紧嘴唇,病怏怏的身子骨看起来像是即将凋谢的花朵,那么的经不起风吹雨打,“既然我都遇上夫人了,不如,夫人上我的院子坐坐,我也好,跟夫人好好商量商量!” “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笑话,踏进许柔若的院子?她才不要,在那个院子里,司徒风漠曾让她跪到昏迷,最后还是舒长青赶到,她才免受了更多痛心的折磨。 “柔若说去就去!你有什么资格发表意见?”司徒风漠猛的站出身来,一脸凌厉的替许柔若打报不平。 “连你司徒风漠都没资格指使我,她许柔若有什么资格?”怒火,一寸寸微妙的跳上胸口,络千不怕死的抬头顶胸对视着司徒风漠,一双眸子,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与感情。“好笑的笑话,许柔若是你的妻子还是你的小妾?一个莫名奇妙赖在司徒府的女人,还想爬到我的头上?司徒风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纵俑乱七八糟的人司徒府的威严?” “你……柔若不是乱七八糟的女人!”所有的呼吸嘎然而止,他瞪大一双寒如冰的眸子,握成拳头的手青筋暴突,恨不得上前几步,把那不知好歹、满口胡言的女人一巴掌拍死,这个司徒府,除了柔若之外,别的女人才是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是不是跟我没关系。”白了一眼司徒风漠,不由得滴咕出声,“没有名份,却仍然要赖皮的跟在一个男人身边,这不是乱七八糟是什么?” “柳络千!”愤怒的低吼,惊得树枝上的两三只小鸟挥翅逃离,他是不是对她太温柔了?所以她敢借风起浪了?“别把我的警告扔到脑后!” “既然连你都说了她不是乱七八糟的女人,那么,休掉我,娶她!”络千沉着的一字一顿清晰嘲弄道,“你不是很爱很爱许柔若吗?难道连这点都不愿意给她吗?” 许柔若一惊,双肩颤了颤,终还是像个无事人般咬紧了嘴唇,这一次,她也想听漠心里的真心话,没想到柳络千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难道真的是漠不愿放她走?脑海里,又忆起刚才漠抱她的样子,那么温馨与般配,明明,他跟她才是一对被爱捆在一起的人,自己呢?自己有几两轻几两重? 不,重重的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努力了这么久都还陪在漠身边,绝对不能被这个女人的出现搅混一切,讨厌漠看柳络千的那种眼神!讨厌! 第79章 恨多过情 “柳络千,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就这么想远离我,跟奸~夫远走高飞吗?”司徒风漠半眯阴邪的眼眸,眉头几乎要碰撞到一起,柳络千每次说的‘把我休掉’这四个字形成一个怪圈,狠狠围在他的脑海里,吞噬他的一切理智、包容、思想、感情,该死的女人,愤怒的捏紧拳头,他司徒风漠的女人,竟然会胆大的红杏出墙! 猛的抬起手掌,一巴掌,带着凌厉的风甩向络千—— “漠!”许柔若用尽全力的闪到络千面前,在她低叫出声之时,啪的一声,五个手指印,几乎在同时落在她娇媚的脸上,疼、痛都形容不了那种被伤害的感觉,只觉得天翻地覆,天与地似乎在一瞬间之中倒了过来,悲沧的闭上眸子,两行清泪,滚滚溢下,沾湿了衣领,也沾湿了一片心,“既然漠不愿娶我,那么,该走的人是我,而不是夫人!” 她看见了漠脸上的不舍与愤怒,如果不是因为对柳络千有爱,漠绝对不会轻易的留下柳络千! 络千摸了摸脸,一脸不屑的瞪了司徒风漠一眼,刚才好险,如果不是许柔若替她挡下一巴掌,那么她的脸蛋,指不定就变成花花绿绿、伤痕累累了。 只是,许柔若为什么要替她挡下那巴掌?博取爱怜?同情?或者是爱情? “柔若,疼不疼?痛不痛?刚才……刚才……”刚才,他明明要打的人是柳络千,柔若怎么会闪到柳络千面前,硬生生挨下自己这一巴掌?怜惜的伸出刚才甩了柔若一巴掌的五指,轻轻抚上去,想为柔若脸上的痛,减轻掉、淡化掉。 “漠,是不是,不爱我了?”柔若开口,语气中尽是无力的呜咽。 “爱!爱!爱!”爱,当然爱,他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舍不得让她痛苦,更舍不得见到她的眼泪,只是,这些舍不得,真的是爱吗? “那么,漠还会遵守约定娶我呢?”她与他约定,是柳络千入门后一年,他娶她,可是照现在这样的情形下去,她等不了了,她恨不得立刻就披上嫁衣,嫁给朝思暮想的漠。 “司徒风漠,你要搞清楚,司徒府不可能有两位夫人,娶她,休我,否则,一切免谈!”络千很适当的把话插进来,她倒想看看司徒风漠左右为难的样子,是不是会像只落水的公鸡! “你……我……”娶柔若,休柳络千!不…… “看你一脸痛苦,而许柔若又一脸受伤的样子,我就做做好人,替你选择了吧!”柳络千落落大方的走上前,伸手轻轻将司徒风漠垂到脸侧的发丝撸到耳后,“娶她,休我!” 反正,她是最不在乎能不能留在司徒府的一个人,反正,她在回到司徒府以前,就打定了主意,事情一结束,她马上远走高飞,这个黑窝,这个黑洞,这个司徒府,她一分一秒也不想多留下去! 不是没有情,而是恨多过情! 第80章 为难 “漠,对不起,又让你为难了,如果你真的舍不得夫人走,那么柔若有自知之明,只求漠赐给我一座独立园子,让我一辈子住在这司徒府里,一辈子能感觉到还留在漠身边,这样就可以了,我保证,永远不踏出院子,永远不会打扰你跟夫人!”眼泪,流得更是多了,泪眼模糊的眼睛,却异常的明亮着,那里闪烁着恨与妒火,该死的柳络千,她恨以前设下的陷阱,太小,太浅,太不能够一举将柳络千赶出司徒府…… “啪!啪!啪!”络千很大方的拍起掌来,许柔若不愧是高手,说出来的话,让她柳络千都忍不住为她鼓掌叫好了。 司徒风漠愤怒的盯了一眼柳络千,那女人竟然像个得胜者般鼓掌?她以为,她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逃开吗?休想!咬紧嘴唇抿了很久,才开口一字一句,“这件事,以后再谈,柔若,你不是有事要跟柳络千商量吗?” “是,我不逼你!”柔若拾袖擦了一把眼泪,“我只是想跟夫人商量一下,万小香订于哪日入门好!” “既然连你许柔若也迫不急待往司徒风漠身边塞女人了,我这个做媒人的,当然得更大方一点,我看就订三日后吧,一切从简,只不过是纳个丫环,用不着八媒六聘!” “好,那就三日后!”三日后,让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 …… 夜风,凉入心菲,丫环端着一碗正在冒热气的药,轻轻推开许柔若的房门,澎的一声,药碗摔落至地,黑漆漆的药水汁浸脏一地,一声尖锐的叫声,在司徒府内久久回荡。 “当家的,当家的,有刺客想刺杀许小姐!”白黎总管着着急急闯入书房,将正在沉思的司徒风漠唤醒。 “怎么会有刺客?” “幸亏被丫环及时发现,刺客还来不急行凶,此时,家丁们正在跟刺客围打,还好许小姐安然无恙!” “该死!”恨恨的低咒出声,他虽然搬来这里不久,但他的名声已传在外面,竟然还会有人想来动他司徒风漠的女人,看来那个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几名家丁围着一名黑衣人,只见那黑衣人一个横扫,家丁们就各个躺倒在地上,哀嚎声一片。 “没用!”表情僵硬的扫了一眼全部倒在地上的家丁,冰冷的唇角吐出两个字来,他的眼眸深幽得不见底,仿佛被千万年的积雪历炼过。 “漠,漠,我在这里!”许柔若踉跄着从房间里面奔出来,刚才好可怕,如果不是丫环摔破碗惊醒她,让她躲过黑衣人刺出来的一剑,那么,她现在,是不是连漠的影子也不能见到了? “没事就好!”一个飞身,司徒风漠潇洒的飞到柔若身边,伸出手搂住她细小的腰肢,慢慢将她溶入怀里,真好,她没事!一颗提起的心,终于在见到柔若后,欣喜的安定了下来。 第81章 休出家门 “不见得没事!”黑衣人哼了一声,提剑,飞速朝司徒风漠刺去,她的脸被黑巾蒙住,只看得见一双眼睛,在摇摆的烛光中,显得空洞无情。 “柔若,照顾好自己!”司徒风漠将柔若安置好,空手迎上黑衣人刺过来的剑,稍微一个闪身就避了过去,看不见他如何出手,只听见黑衣人一声哀呼,司徒风漠就已将黑衣人擒住,用家丁递过来的绳子将黑衣人绑了个严实。 “漠,她是谁?她怎么会来刺杀我?好可怕,如果刚才不是被丫环相救,她那一剑刺下来,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漠了?”柔若擦了擦通红的双眼,泪水,忍不住漫延开来,在她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朵朵诡异的泪花。 “无论她是谁,只要想试图伤害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司徒风漠浑身挟带着杀气的掀开黑衣人的面巾,“说,为什么要伤害柔若?” “伤害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你一次次伤害夫人,你有问过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伤害她吗?”黑衣人面带不屑的啐了一口,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双空洞的大眼被火烧得很旺。 “漠,她是夫人的丫环绿衣!”柔若后怕的退后两步,忍不住捂紧嘴唇瞪大了眼睛,竟然,想要刺杀她的黑衣人竟然是夫人的丫环绿衣?“那么……那么……” “是柳络千指使你这样做的?”司徒风漠狠狠的一巴掌甩到绿衣脸上,厉声大喝,该死的,这个女婢竟然是柳络千派来的?想不到她平日里乖乖巧巧的,暗地里却藏了一身好功夫。 千刀万剐的柳络千,这一次,看她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我不是夫人指派过来的!”绿衣嘲讽的扬高唇角,扭过头,不屑再看司徒风漠任何一眼。“我只是替夫人打报不平,想帮夫人将这贱蹄子送下地狱!” “难道夫人,就当真容不下我的存在吗?”柔若抿紧唇角,紧皱的额头溢出怪层细汗,她紧牵住漠的衣摆,小声的一字一句,“漠,第一次夫人下毒药给我,我可以原谅可以不去计较,可是现在,她为什么还要穷追猛打,一定要让我彻底离开,她才安心呢?” “呸,你少在那里装好心了!”绿衣嘲讽的啐了一口,才冷酷的昂高头,“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好了,谁让我功夫不到家,人没杀成功,却成了网中猎物!只是这件事与夫人完全没有关系,希望当家的能擦亮眼睛好好看着,谁才是对你最好的人,谁才是对你最有威胁的人。” “你死定了!”司徒风漠的眸子中交织着怒火与冷光,他猛的一掌朝绿衣拍去,只听见嘭的一声过后,绿衣的唇角竟溢出了红得发黑的鲜血,司徒府又乱了,一场乱还未平静,另一场又接踵而来,因为柳络千,所有的乱都是因为柳络千,那个该死的女人,那个满脑子里装满稻草的女人,难道她就如此想把司徒府搅混?好让自己将她一纸休出家门? 第82章 风波 “漠,你冷静一点,白黎总管已经去请夫人过来了!”柔若焦急的抚上司徒风漠的胸口,几缕担忧,几缕心疼,几缕后害的背后,竟藏着一抹引人深思的笑。 “柳络千,我这一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愤怒的低吼,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他不会再对一个千方百计搅乱司徒府、搅乱家规、搅乱一切和气的柳络千容忍下去了,再也不会对那个该死的女人、一心只想着红杏出墙的女人容忍下去了。 所有的内疚与歉意,在瞬间之中被愤怒掩盖,紧握的拳头,似乎在准备随时朝柳络千揍过去。 “我又做错了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你说不会放过我!”络千款款走来,不急不快,她本来发过誓不会再走进这个院子,但在远处就看见了院子里灯火通明,她就知道,一定又有什么阴谋鬼计在等待着她,哎,难道她白天时,对许柔若表达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吗?她只要休书,只想离开司徒府,难道许柔若,或者司徒府的那些女人,在她要走之前,都不愿放过整她的机会吗? 冷冷的瞥了一眼院里的情况,当看见绿衣时,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司徒风漠,你惩罚我也就够了,凭什么对我院里的丫环动粗?” “难道我没有资格,对一个试图刺杀柔若的刺客动粗吗?柳络千,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只要有人试图伤害柔若,我都会将那人送入地狱!” “你什么意思?”绿衣刺杀许柔若?那么…… “指使她刺杀柔若的幕后之人,不是你又是谁?”司徒风漠的拳头紧紧握起,抬在半空中,天杀的,柳络千要敢再多开口说一句话,他就能保证,这一拳头百分百会落到她的身上。 “绿衣刺杀许柔若?幕后黑手是我?”嘿嘿,这棕游戏还真有意思,她又被人设计了,这一次设计她的人是谁?竟然没想到她院子里的丫环会被人买通,定了定心神,用嘲讽的语气接着开口,“这一次,你又打算如何对待我这个莫名含冤的女人?” “杀了你,我嫌手脏!” “那就放我出府,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柳络千!”极怒的三个字从司徒风漠嘴里挤出,他飞快上前,大手一伸,就紧紧揪住她的衣襟,“你就这么想出府吗?就这么想跟那个男人厮守在一起?” “是我自己决定要杀许柔若的,跟夫人没关系!”绿衣冰冷的大吼,她的脸几乎纠成了一团,愤怒的眸子更是显得空洞无情了。 司徒风漠冷扫了一眼绿衣,阴冷的朝络千开口审问,“她,是不是你指派过来的?” “不是!” “好,那我就先让人鞭打她一百鞭……”他一脸铁青,转身朝家丁吩咐,“来人呐,把鞭沾了盐水,给我好好审审这名刺客!” “司徒风漠,你又打算用鞭子?”络各不屑的轻声浅笑,脸上却是一片冰冷,“就算你打她二百鞭,三百鞭,我也还是一句话,她,不是我指派过来的!” 第83章 早知道 “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绿衣抬头,目光淡漠,却一脸的诧异。 “我没有指派任何人过来刺杀许柔若!”冷瞪了一眼绿衣,不由得冷笑,看来,那名‘刺客’马上要上演一出‘悲剧’了。 “夫人,你说过你会保我不受任何皮肉之苦的!”绿衣轻哼一声,突然发出怪异的大笑,“看来我绿衣是信错了主子,夫人,你又何必再做戏?事到如今,我还要怎么样去保护一个不爱惜下人的主子?” “你的意思是,指派你过来刺杀许柔若的人是我?”要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深呼了好几口气,络千才嘲讽的言道,“刚才还一脸视死如归的说指派你来的人不是我,现在,却在司徒风漠要对你动鞭子时,供出指派你来的人是我,你的那颗心,未勉也太忠了些!” 绿衣明显的一愣,瞬间又恢复如常,她轻蔑的盯着络千,一字一句清晰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我替夫人办事,夫人竟毫不顾我周全!你处心积虑要铲除司徒府的女人,忘了你命我去找毒医买毒药,想将许柔若毒死的事了吗?你忘了一时受不了程红霜对你的陷害,而命我买通万小香,去将程红霜勒死的事了吗?后来,你还让柳不怕在许柔若的院子里放了一把火,说毒不死她也要烧死她,没想到事发,你并跟你的姘夫逃离司徒府,威胁范萱萱的家人,从而买通范萱萱替你担下了一系列的罪,这样不止,你还要将同谋万小香推上妾室之位,然后预谋更大的阴谋!你的目的不在于夺爱,而在于夺财!” “颠倒是非!”圆睁一双眸子,好一会才从绿衣的完美指责里沉醒过来,忍不住拍掌叫好,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颠倒是非,呵,每一次她受的冤、受的苦,到绿衣嘴里,竟成了她预谋铲除司徒府的众位妾室,紧紧蹙眉,不由得望向司徒风漠,他的眸子好冷好深呐,眼里除了怒火还是怒火,“司徒风漠,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相信你?呵,柳络千你听好了,我司徒风漠,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信任你任何一分一毫!”冷冷一笑,心莫名的痛了一下,刚才绿衣的那翻话,让他犹如面临着五雷哄顶,这个女人,果然是不能信,差一点,他就要对这么一个心肠毒辣的女人软下心。 “你真的,连一点信任都不会给我?”咬紧唇角,面色苍白的踉跄退后几步,她错了,她错了,她还在岂求什么?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将信任这两个字给过她,现在,她又在发什么神经去岂求信任?“我果然是,爱错了人!” “爱错了人?不,不是你爱错了人,是我司徒风漠娶错了人!”他毫不留情的用话刺伤她的心,“早知道,就应该一掌劈死你!” 眼光,倏地望向了络千苍白的脸,眸光,却依然深沉冷酷。 第84章 欲加之罪 “给我闭嘴!”石破惊讶天的咆哮声,从络千的嘴里吼出,整个院子里,除了漆冷的风外,顿时安静得诡异,“司徒风漠,你觉得我就像是狗屎,搅混了一锅汤?” “是!” “那么,好……如此更好!”绝望的闭上眼眸,这一次她躲不过了,她也不想躲了,什么清白、什么洗刷冤屈,她通通都不要做了,离开,心里唯一的念头只有离开,离开这个毫无留恋的伤心地,离开这个伤透了人心、不值得被原谅的男人。 睁开眼眸,淡淡的扯起一抹浅笑,径自走向空丁,随手一抽,那柄闪着银白寒光的刀,并落入在她的手里。 “你要干什么?”司徒风漠错愕的朝许柔若奔去,一脸疼爱的紧握住她的手,“有我在这里,你绝对杀害不了柔若!” 伤害柔若?呵,他以为自己抽刀是想伤害许柔若?那个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眼里就只有许柔若一个人吗?看着他们伉俪情深般依靠在一起,这一幕,如同刺眼的画面,深深在脑海里生根发芽,像一颗毒瘤,时时刻刻在浸疼着她的心、她的脏、她的肺、她的血液。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冷漠的一笑,牵动万种风情,原来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时,那种痛,才会演变成深深的恨,络千咬了咬唇,绝望的脸上却写满坚定,她上前几步,一大群人护着许柔若就退后几步,罢了罢了,闪烁着绝望的眸子紧闭,她一手挥刀,一手解开发带,让一头垂腰的青丝荡在身后,“司徒风漠,你我,从此各不相欠!我不会爱你了,你也休想再伤我一分一毫!” 刀光闪过,紧握在手里的发丝根根垂落至地,有的被风吹走,有的迷失了人的眼睛。 乒的一声,刀,被络千狠甩向一边,她决绝的转身,一步步朝司徒府大门走去,从什么地方开始踏入司徒府的生活,就从什么地方坚强的走出去! “你是我司徒府的罪人,有什么资格断发离去?”她搅混了司徒府,难道断了一头青丝,就能平安离开吗?司徒风漠眯紧了深眸,眼缝中,那抹素白的背影让他的心悸动不安,甚至,那抹背影里藏着的落寞、绝望、受伤,都让他狠不下心来,她断发断情,一了百了了?“来人,把柳络千给我抓回来!” 他不让她走,不让她如此轻易就逃离司徒府! “你们敢!”毫无感情的冷吼,镇住了所有家相的脚步,络千静静的站在原地,冷风中,她素白的披风被风扬得很高,狼狈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脑后,“司徒风漠,你还想怎么样?” “你伤我司徒府的人,杀我司徒府的人,断发,难道就想一了百了吗?”至少,她也应该偿还。 “我只说一句话,绿衣嘴里所说的,全部不是我干的!从踏入司徒府的大门后,我只受过委屈,还从来未曾加害过他人!”她,问心无愧。 “口说无凭!”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第85章 意想不到 “柳络千——” “别吼我,你司徒风漠没有资格了!”淡然转身,冷风早已风干了她眼角的泪,“刚才断发时,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我恩断义绝,我不会再爱你,也绝不容你再伤我一分!” “你觉得你能走出司徒府的大门吗?”司徒风漠不屑的冷哼一声,他额上的青筋毕露,该死的女人,他应该让她尝尝他司徒风漠的厉害,然后再将她一脚踢出司徒府,“你们还等什么?将柳络千给我绑起来!” “谁敢绑我?”络千哈哈的狂笑起来,她不觉得凭她自己的能力能走出司徒府大门,但是——从怀里拿出舒长青留下的王爷令牌,高举,银白色的令牌在烛火中闪烁着幽冷的光,晃惊了所有人的眼,“这是七王爷的令牌,见它如见人,现在,还有谁要绑我?还有谁敢阻止我走出司徒府的大门?” “漠……”许柔若错愕的望向漠,“没想到,夫人竟然会有七王爷的令牌?” 司徒风漠满脸阴霾,轻轻的松开紧握住许柔若的手,然后一步步朝络千逼近,全身上下,挟带着狂暴的怒火。翠翠?原来圣手神医口口声声叫着的翠翠,就是那个传遍整个流水县,在满红楼被七王爷看上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竟然是口口声声说真他妈爱司徒风漠的柳络千?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所有一怒理智,都被一玫令牌砸击得支璃破碎。 “你不要过来!”络千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七王爷的令牌,不是应该吓坏所有人吗?为什么司徒风漠会不怕死的上前?为什么他的眼角尽是比刚才更浓重的怒意? “你以为,你勾搭上七王爷,我就拿你没办法吗?从你踏入司徒府大门的那一步开始,你就是我的!你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是我的!你没有逃离的资格。” 勾唇冷笑,“我柳络千不是你的!” “呵呵,你柳络千不是我的?”他倏地欺身上前,毫无温度的手抚上络千苍白的双颊,“我不要柳络千,背叛我的女人,我只会让她知道她应有的下场,你不是想要自由吗?好,很好!那我就给你自由,将你一辈子都囚在我司徒风漠的身边……” 他冷冷的笑,狂冷而傲然,他能让司徒家的丝绸生意做得如日中天,也绝对能将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死死征服。 “你不怕七王爷?”络千错愕的望了一眼手中高举的令牌,司徒风漠不怕它?甚至无视它?他不爱她,凭什么还要说出那种将她囚在他身边的话?难道是报复?是惩罚?是她柳络千的下场? “我连当今皇上都不怕,还会怕区区一个七王爷?”司徒风漠薄唇一勾,阴邪的眸子半眯,只见他轻轻的伸出手,就轻而易举的将那块令牌捏入手心,“如果你以为这样一块没用的东西可以护你周全,那就太大错特错了!” 嘭的一声,令牌被司徒风漠捏成粉碎,细小的粉渣随风扬起,飘落了一地。 司徒风漠伸出冰冷的手,狠狠掐住络千的脖胫,“柳络千,你觉得自己还能逃走吗?“ “滚开,别靠那么近,就算我逃走不了,也绝不会被你那双不干不净的手碰一丁点!”她开始有点怕了,刚才做了这么多,都不会觉得害怕,因为一直相信,舒长青留下来的东西会给她保护,可是现在,唯一的保护伞被司徒风漠轻易捏碎,就如同真正去相信舒长青不在身边,没有人救得了她,她——彻彻底底的陷入了死局。 唯一可以期望的,就是生死由命! “现在知道怕了?”对络千的低吼,司徒风漠置若罔闻,他灼灼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看着她嫌恶的撇开头,他大怒的扳过她的脸,逼她与他直视; 看着她倔强的把绝望两字望进他尖锐犀利的眼底,他邪魅的勾唇嘲弄,“七王爷再也不会来救你了,你的姘夫回了京城,还带走了柳不怕!说,司徒府下毒、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是不是全部都是你干的?” “你不是已经相信了吗?”她不屑的轻笑,他都已经相信了,已经判了她的死刑,为什么还要假装无事人般来审问她? “那么,你跟七王爷之间,是不是有过勾搭,而你千方百计的要嫁入我司徒府,就是想谋取财产,然后支持七王爷登上皇位?对不对?” 四周,陷入了骇人的死寂!所有人都被当家的一席话,怔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你胡说!”再也忍受不了,他对她的指控,对她的不信任,对她的胡乱加罪,络千红着眼睛,愤怒得像头失去了理智的老虎,突然,她猛一低头,用力咬住他的手腕,狠狠的、毫不放松的咬住……她的脑海里早已分不清了是愤怒还是羞愤,反正,她只知道,她恨不得一口将眼前这个伪君子咬死。 司徒风漠狠狠地眯起黑眸,倏地扬起被咬的手,一巴掌,带着凌厉的风声朝强千脸上掴去…… 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躲过司徒风漠甩过来的巴掌,冷冷的望着他,嘴角渗着一丝腥红的血迹,“让我告诉你,你为什么会被咬!” “哼!”司徒风漠冷哼了一声,刚才那一口,柳络千咬得极其用力,牙齿已经嵌入了他的股肉,只差一点,就要将他手碗上的一块肉咬下来。 他怎么会傻傻的相信,一个女人只凭第一眼就决定赖定了他? 第86章 被休下堂 “你会被我咬,是因为你活该!”络千每一字每一句都咬得特别沉重,似乎在字眼里,带着泪、血、恨、怒、怨……“想嫁给你平平静静生活的人是我,想将司徒府搅混的人是你那一干红红绿绿的小妾,我能跟七王爷认识,是因为你在书房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将尹雪姬带去参加商会,我只是想提前结实商会会长,好替你做些事情,没想到,竟认识了舒长青,我认识他是因为你,他要保护我也是因为你!” 咬紧唇角,用呜咽的语调继续开口,“你可以将我的爱扔进粪坑,也可以将我的爱当成狗屎,但是,你不可以污辱舒长青,他只是默默的守在我身边,他只是希望我过得幸福,他只是在我最需要帮忙的时候站出来,他只是在我最冷的时候,送给我一个肩膀,只可惜,我竟然瞎了眼睛一直爱着你,这些对长青来说都不在乎,可是,你却拿我们之间这么纯美的感情当成狗屎,说什么我会嫁给你,是因为想帮他争皇位!” 司徒风漠脸色顿时一沉,冰冷的唇角微微上扬,“别以为,你逃离了这个司徒府,就有资格住入王爷府,七王爷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你以为,你真的算得了什么吗?” 他突然挥手抚上她的唇角,替她拭去唇角的血丝,那一刹那,司徒风漠有些莫名的冲动,一个念头一直在脑海里告诉他,他不能伤害柳络千,不能用恶毒的话语去掩盖她对他的爱,可是—— “司徒风漠,我是算不了什么,在你眼里我的的确确算不了什么,但是在长青眼里,我就是宝,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柳络千!”抿紧唇角不再言语,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重来一次,不嫁给深爱的司徒风漠,而跟着充满温暖的舒长青。 啪! 心,碎了一地!突然之间,司徒风漠感觉到了心被刺破的感觉,他这是怎么了?不爱柳络千,却会被她的一席话伤得体无完肤?他不是应该冷漠吗?不是应该有这点承受能力吗?他不是早就心里有底,知道柳络千红杏出墙勾搭男人的事吗?为什么在柳络千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的心,还是随着那抹冰冷的眼神,而摔落至地。 他冷不防再度向前,手掌一伸,狠狠掐住她纤细的脖子,“你是我司徒风漠的女人!” “我已断发断情!”她的喉咙被他的手扣住,只能微弱的反驳。 “柳络千,我算看透你了,既然你不诚认一切坏事都是你干的,那好,伤你,就要伤得更彻底一些!”司徒风漠失去理智的冷冷一笑,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说什么,他只知道,脑海里全都是眼前这个贱女人与男人搂在一起的画面,他司徒风漠活到今天,还从来没有人敢逆从他、敢背叛他,“三日后,我将柔若八抬大轿,名媒正娶的迎进门,做我司徒府真真正正的夫人!” “……”她说不出话来了,紧闭上眼睛,无法喘气,无法呼吸,无法停止回想刚才司徒风漠的一席话。他话里的每一个字都用针般刺进她的心口,那么疼,那么痛,那么另人无法承受,她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断发断情了吗?为什么还要因为他的冷酷无情,而被伤得支璃破碎? 司徒风漠满意的松开手,冷眼看她瞬间中溢出眼眶的泪水,“你没有死的资格,我要你乖乖活三天,眼睁睁看着我娶新夫人!” 人,全部欢欢喜喜的散了,去连夜准备三日后要用的东西! 络千被扔进了柴房,还不到一个时辰,遍体淋伤的万小香也被扔了进来。 “对不起!”就算万小香曾经怎么样威胁过她,但至少都不曾害她,而现在,却因为一个柳络千,而害得万小香活不久了。 “我就应该知道,猪,是永远爬不上树的!”万小香不甘的咽了口气,她混身上下都好疼,疼得如同就要被一双大手撕裂,“一直拼命想登堂入室,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害死小姐的凶手不找到我头上,没想到,还是错了,她很厉害,厉害得不得了,如果我早一日将她的阴谋告诉当家的,也不至于,当家的在听到我的解释后,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走掉,夫人,是我害了你……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不,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她硬要嫁入司徒府,那么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再发生了,所以,错得最离谱的人,是她。 “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夫人,城外土地庙的土地爷神像下,有证明你无罪的东西,那个该死的贱人,我早就知道她千方百计要小姐同意她的阴谋,就会有今天这种局面……所以……所以……”万小香怨恨的一股气上不来,腥红的血,却疯狂的从她的嘴里涌出来,浸红了衣襟,浸湿了地面,也浸透了络千的心! 万小香死了,昨日还在她的小妾梦里笑着,今夜,就被打得下了地狱! 络千静静的替她抚上眼皮,没有喊没有叫。 夜,好黑好黑,风,好冷好冷,以前呆柴房,还会有个舒长青,可是现在呢?感觉离他离得好远,摸不着,看不着。深深的叹了口气,靠倒在柴火堆上,三日后,三日后…… …… 腥红的在喜字,贴满整座司徒府,一大早,下人就前来替络千更洗梳换,一袭火红的礼服,更是衬得她的脸苍白得可怕,凌乱的头发被丫环们用发针别在脑后,显得很是狼狈不堪,早知道司徒风漠如此无情,她就不该自毁容貌去断情,不值得,十分不值得。 第87章 都散了 一步步朝正厅步去,每一步都仿佛注入了千万斤重,每一声喜鼓敲打的声音,都会让她压抑得难受,明明告诫过自己,不可以露出懦弱的一面,笑一笑,将弄丢了的那个柳络千重新找回来。 可是,她笑不出来,这三日来,万小香的尸体就躺在柴房内,没有人去将她抬走,络千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满血腥,无论是万小香,或者是程红霜,她们都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一拜天地……”媒婆喜滋滋的声音,在大厅中蓦然响起。 络千的脚,也终于踏入了大厅! 一对新人,男的英俊迷人,女的婀娜多姿,喜红色的礼服将两人印照得充满幸福,随着媒婆的再次高唱,“二拜高堂……”两个人拜倒在正厅正位面前。 刺眼的红,一直绕啊绕的缠在络千的整个眼球,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可怕,用力瞬了瞬,两滴清莹滴透的泪珠,并冲出眼眶,占领了冰冷的脸颊。 狠狠吸了吸鼻子,拼命让自己好过一些,这才知道,以前所受过的委屈,所受过的痛苦,都远远不及现在纠心,那种疼仿佛能从胸口处纠出心血来,仿佛自己已经变得四分五裂,在柴房时,她就练习了无数次,男人已经输走了,自己就更应该表现得大方一些,不让人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她,可是错了,错得好离谱,所有的练习,在面对到司徒风漠一身红色喜袍时,崩溃得一踏糊途。 镇定……镇定! 坚强……坚强! 勇敢的跨出一步,用几乎从嗓子眼挤出来的声音轻笑,“我已断发断情,成为下堂妇,旧人离去新人来,在此,我祝愿司徒风漠与许柔若共结连理,白头偕老!” 络千的祝福一出,围观的人哗的一声闹开了锅—— “早在柳络千入门时我就说过,她怎么会如此好运嫁入司徒府,现在可好,被休成下堂妇了,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在流水县生活下去……” “活该呀活该,也不估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喂,你们乱叫什么?我被休下堂与你们何干?想当初我是司徒府正室夫人的时候,你们哪个没有巴结过我?”络千哽着嗓音冲喧闹的宾客怒吼,“墙头草,连狗都不如!”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怔怔的望着络千,没有一个人敢再开口评论。 络千上前几步,慢慢的走到司徒风漠的身边,低头,沉思,又抬头,冷笑,她入门时,除了八台大轿外,连新郎都闹失踪,可是现在,无论是新郎或是宴桌,样样俱道,样样巧夺心思。“你果然伤得我很深!” “活该!”司徒风漠满意的看着她受伤的表情,“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何必当初?何必要出墙偷男人?络千不由得冷笑,笑得越大声,她的心就越有多酸涩,她的爱,他看不见,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为了姘夫,而混入司徒府谋家产的女人,杀人犯火无所不为,是不是喜宴过后,是不是彻底将她伤了之后,他还会亲手将她,送入牢狱? 是的,他司徒风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绝望的仰高头,看着房梁上系着的红绳,不由得脱口而出,“两两相对相无言,重重情愁情已尽,纵是无言时,已是伤情日,去决绝,别意难,哪知落花有意?谁言风雨无情?” 哈哈,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从什么时候结束,不留下任何一丝痕迹与痛苦,够了,这样的伤害,到此就够了! “司徒风漠,我柳络千一席不值钱的爱,就换你两字活该!对,是我活该,活该爱错了人,活该嫁错了人,那年,在酒楼唱小曲时,我就不该遇上你,那年,我就不该接受你的银子,那年,我就不该将你的身影摆在心里,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为什么在我亲自上门说亲时就口口声声要嫁你,那是因为,那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早在我第一次登台唱小曲时,你就烙在了我的记忆里、生命里、感情里……散了……散了……都散了!” 踉跄的转身,一步步朝前迈着,推开围成一堆一堆的宾客,然后抬起脚步,如同冰雪中的一只红艳蝴蝶,跌跌撞撞的朝前奔着,就当是她,为逝去的爱,划上一个终止的句点。 那年?那年?唱小曲无言欢?他赠她银两救急,她喜笑迎开、情窦初开。 时隔几年,他与她相遇,她爱他入血液,他伤她遍体淋伤。 是她?他竟然认错了人,那年唱小曲的丫头不是许柔若,竟然是柳络千?冷眸,深沉的抬起,望向柳络千消失的方向,那抹艳丽的红色,终于成为了一个句点,消失在眼球…… 哄的一声,脑袋里一片混蚀,一片混乱,他爱许柔若吗?这些年来,他宠呢着许柔若,却只是同情与疼惜,从来未曾有过真正的男女之情,而柳络千呢?从她跨入司徒府的大门后,她的一言一行都重重影响着他,伤她、伤她、还是伤她。 打她、羞辱她这些也就罢了,他竟然还去置疑她对他的爱?该死!该死!该死! “漠,漠……”许柔若焦急的唤了出声,她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眼皮却一直不停的跳,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刚才柳络千说的一番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漠一直误认为她跟他很久前就认识,原来,原来漠很久前就认识的那个女人是柳络千,那么……“漠,不要扔下我,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她成也靠她,败也靠她吗?柳络千,若是漠因此而负我,我定当与你誓不两立! 第88章 双双坠涯 司徒风漠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他猛的扯掉身上的红色彩球,邪魅的眼眸绽放着冰冷的气息。 “漠,不要走……”许柔若哀求般牵住司徒风漠的手,他不能走,他一走,这一屋子宾客怎么办?接下来的喜宴怎么办?难道,这些日子来的相处,都不及漠脑海里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一个影子吗? “放手!”冰冷的语调,不再有柔情似水,司徒风漠大步朝前奔去,被柔若紧牵住的手慢慢脱离牵致,直到许柔若踉跄的朝前走了几步,才发现高扬起的手掌心里,漠的手,已经不见了…… 泪水,忍不住高挂在眼眶,漠走了,带走了她一心的欢喜,那个曾经无比疼呢她的男人,那个什么都听她的男人,那个她说一他不敢说二的男人,那个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男人……就像是由纸堆成的纸人,轻易的就会被风,吹散——吹离! …… “柳络千,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司徒风漠不停的追赶着那抹鲜红的身影,可是他越叫,她就跑得越快,从热闹的待区,一路跑到荒无人烟的城效,再到流水县最高的山脉。 山崖边,两个身着红色喜服的人对立而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个泪流满面,一个冰冷深沉。 追上前来的家丁围在司徒风漠身边,“当家的,现在怎么办?” “将她绑回司徒府!”他不会再让她逃了,他要将她囚在司徒府内,一辈子。 “你们都别过来!”络千挥袖,擦干眼角的泪水,司徒风漠,真的要将她赶尽杀绝吗?他已经成功的伤到了她,那么为什么,他还要从婚宴一路追她到山崖?是觉得他给她的痛还不够多,所以,还要命人将她绑回去?“司徒风漠,你对我的伤害已经够了!” “我司徒风漠的女人,绝不许别的男人染指!”他冷着一张脸,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他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眼前这个做尽坏事的女人,真的是当年的‘她’? “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女人了!你休想再让我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她才不要回去,回去,还要受伤好几万次。 “你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她’?”他眼里迷茫交汇成一条细细的线,延绵到海角天涯,望不着终点。 “这个理由还重要吗?你会因为我诚认,我就是那个‘她’,而相信毒不是我下的、人不是我杀的、火不是我放的吗?” “如果你是那个‘她’,我会弥补你!” “呵呵!太好笑了,只是因为我是那个‘她’,所以你才愿意爱?你才愿意弥补?你才愿意施舍相信?司徒风漠,你认为你还有资格吗?”太好笑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人还是魔?到底懂不懂感情是什么?他认为只因为他的一句承诺,自己就会感动得一踏糊途吗?他错了,那股伤痛,早已经在胸口根生蒂固了,这辈子,纵然自己还爱他,但却,一辈子也不会再去原谅他了! “将她绑回去!” 一声令下,所有家丁蜂涌而上…… 透过家丁的身影,络千看见了站在远处冷魅的司徒风漠,她冷冷扬唇,露出一朵玫瑰般带刺的笑容,“是想将我绑回府去弥补吗?司徒风漠,你没资格了!” 她要让他自责内疚一辈子! 紧闭上眼睛之前,眼角里看见了一抹微小的影子,他似乎正在朝自己奔来,别了,舒长青! 纵身朝山崖一跳,红色的身影如同一只受伤的燕子,急速坠落而下—— “翠翠……翠翠……”舒长青急步飞奔而来,他迟了吗?他还是来迟了一步?听到司徒风漠的喜讯后,他就策马挥鞭的赶来,没想到……“翠翠,我陪你!” 还未等所有人惊醒过来,急速赶到山崖边的舒长青纵身一跳,朝络千坠落的身影追去! 虽不能同生,但愿同死! “翠翠,我可以不是你的唯一,可是,翠翠却是舒长青的唯一啊!”痛彻心菲的低吼,震彻整个山谷,急速坠落的瞬间,舒长青终于伸手牵住了那双冰冷的手,也终于看见了那张苍白得可怕的脸,“翠翠别怕,舒长青回来了!” “真的是你吗?真的是舒长青吗?”明明,泪水就已经流尽了,此时,眼眶里却又堆积满了泪水,喉咙酸酸的,只感觉此时的自己,像投入了一个安全的怀抱,可以任由自己大哭,渲泄一切积累的伤口。 “是我!是我!”他真不应该将柳不怕带去京城,明明知道司徒风漠会伤害她,却偏偏没有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该死!他紧直该死到了极点。 “真的不敢相信,像做梦一样!”吸了一口鼻子,急速的下坠,让她浅浅笑出了声,“一定是我快要死了,所以梦到了心里面想念的人,是不是这样的,舒长青?” “不是做梦,是真的!”听着她的一字一句,舒长青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如果不是做梦,那么,你可以抱紧我吗?” 络千话刚一说完,舒长青即用力的将她向上一提,让自己的胳膊,紧紧的环抱住她的腰,“现在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了吗?” 轻轻的、慢慢的睁开眼睛,风在耳边吼叫,凌厉的刮疼着她的耳朵,可是她都不在乎,她的眼里只有环抱住她的舒长青,他的一眸一眼,都像是真的,原来,在跳崖前瞥见的人影不是幻像,而是真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长青竟然会跟随她一起跳崖,这个男人,她该拿什么来爱他? “抱紧我,我再也不会松开你了!” “那么,我们会一起死,对不对?” “相信我,我们不会死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急速的旋转下坠,一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男女,终于在沉寂的一声闷响后,失去了感知…… 司徒风漠半蹲在山崖边,试图伸手挽回些什么,可是什么都迟了,他来不及问明白一切,来不及听她为自己辩解,来不及去拿经营生意的头脑,去判断府里发生的一切到底谁是凶手,就这样错过了他真正要找的女人。 他到底做了什么?柳络千明明在身边时,他只会伤她,现在她如同一只彩蝶般飘走了,他却突然发现,心里有个位置空了下来,原来早在她大声吼叫,“你司徒风漠早有一天会真他妈的爱上我的!”的时候,他的心,就被柳络千钻出了个位置来,只是,为什么他偏偏感觉不到? 许柔若身披鲜红色嫁衣奔上前来,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喘得厉害,一张被胭脂点红的脸涨满血色,她紧紧从身后环抱住司徒风漠,“漠,别丢下我!我们回家!” “去完成那个未完成的婚宴?” “嗯!” “柔若,你真的想嫁给我?” “嗯!” “所以,也会为了嫁给我而不择手段?”风,迷失了司徒风漠的眼睛,他静静的站起身,一身肃静与阴冷,没想到,他纵横商场,却败在了一家妻妾的手里。 “漠,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被下毒的人是我,被火烧的人是我,被人刺杀的人也是我,难道就因为柳络千的一席话,就可以让你紧张到方寸大乱?或者,她也只是从哪里听说来了那段故事,她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早在很久以前,你们各自的心中,就种下了彼此?” 是啊,柳络千可以拿出什么证据证明她就是‘她’? “漠,就算她是‘她’,你又怎么可能对一个红杏出墙,杀人放火的女人容忍?一天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更何况几年的时间,漠,漠,请相信,这辈子最不会背叛你的人是我……” 除非,他先负了她! 第89章 重生 无尽的黑暗中,络千想紧紧拉住一个人的手,只是,那个人的影子似乎在越走越远,直到感觉手掌心里握着的——是一阵风,她的心,凄凉得可怕,黑暗之中只有她一个人狼狈的蹲在地上,让黑暗将她吞噬包围…… 总觉得心底在想念一个人,他曾经说过:我带你走,并且会为你盖一座金屋! 他会静静的从身后抱住她,一言不发! 他还帮助她跨过层层难关,一直亲呢的唤她翠翠。 她不爱他,可他爱她,直到她纵身一跳之后,那抹身影也跟随而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几乎在那一刹那,她所有受过的伤害,全部在他的怀里找到了依赖,那个曾经根深在她脑海里的男人,一点点变得模糊,最后,只剩下一个,她不愿去抚摸的伤口。 “舒长青……”短短三个字,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才从干裂的嘴里挤出来。 舒长青静静的坐在络千身边,坠涯之后,他凭着内力护体毫无大碍,络千却高烧晕迷了三日三夜,无论喂她什么药水,她都一率吐了出来。 怎么办? 望着络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自责的伸出手抚上她削瘦的脸庞,曾经说过,要带给翠翠一辈子的幸福,可是这一次,只能眼睁睁看着翠翠躺在身下,却无能为力! 抽回抚在络千脸上的手,朝石洞的外面走去,好一会,他才端回一碗药,发怔的重新坐到络千身边,“翠翠,只能那样做了……” 俯身吸了口药汁含在嘴里,犹豫了一会,终于印上翠翠薄凉的双唇,呼吸,在刹那间变得浓重,该死!现在是救人的时候,不是情不自禁的时候。 络千在黑暗中奔跑着,忽然,她伸手轻轻划过唇间,双肩,情不自禁的颤粟了一番,眼泪,一颗颗往外翻涌着,朦胧间,她看见了舒长青长长的浓眉、保含痛苦的双眸,以及那近在及尺的脸。 喉咙,动了动,终于将舒长青嘴对嘴喂下的药汁喝了下腹,不知道这样的动伤进行了多久,只觉得似乎过了一个世纪,才感觉有一双宽厚的手擦掉她遗在眼角的泪珠,轻轻的擦拭着她心灵上的伤痛,那么轻,那么柔,那么小心的深怕弄疼了她。随着一抹好闻的药香味随着风吹入她的鼻子,络千又看见了舒长青的脸,是那么的焦急,眼角,还泛着淡淡的泪光…… 他说:“翠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隐约间,她的心好痛,好想扬起手抚上那张近在及尺的脸,可是,无论怎么样用力,她的全身,连一丁点力气也榨不出来了。 一滴冰凉的的液体落在脸上,瞬间,将络千的心烫得生疼,她知道,那是属于舒长青的…… “舒长青……舒长青……”用尽全力的撕吼,苍白的唇微张,终于将一声声低喃,缓缓的注入舒长青的脑海。 “翠翠,你醒了是不是?你醒了,对吗?” 用力! 再用力! 沉重的眼皮,终于一点点被揭开,直到刺眼的光线射得她紧闭上眼睛,她才紧闭着眼睛用尽全力半坐起身,然后拥住舒长青,狠狠的将自己揉入他的怀里,“舒长青,舒长青,我真他妈的想你!” 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如同坏掉的琴弦,难听,却声声入耳。 第90章 爱情好难 舒长青不敢相信的眯了眯眼睛,确定怀里的女人,是上一秒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翠翠时,他终于忍不住扶住她的双肩,将暖暖的唇轻轻印在她干裂的唇上,试探的轻触、温柔的摩挲、辗转流连,轻柔吮吸,如同在描绘一幅春暖花开的画,那么用心,那么专注…… 络千笑了,眼里那苦涩的泪水算什么,此刻,她灿若桃花般的笑,只为他一人绽放。 “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舒长青,我是不是老了?牙齿也掉光了?” “是我老了,这几天呆在你的身边,只能看着你那张苍白的脸,却无能为力!” “那更好,你老了我也老了,再也不用变成我是你的唯一,而你不是我的唯一了!”络千虚弱的半眯眼睛,微微荡起一笑,等这一刻等得好艰难,她以为她一辈子也不会跨出司徒风漠的世界,可是在跳涯时的绝望之刻,感觉到舒长青的温暖怀抱,她才知道,好想好想赖在那个怀里一辈子,管他什么狗娘养的司徒风漠。 “翠翠!”脑子里倏地回响起那深刻的一幕,舒长青扳严了脸,一脸正经及灰茫的盯向怀里的女人,“你紧直太过份了!” 突如其来的冷厉,让络千忍不住颤了颤肩,受够了司徒风漠之后,纵然是听见别的男人冷言相对,她也会情不自禁的打起冷颤,只是,她哪里过份了? “拿走我的心之后!”舒长青的眼里,飞满了冰霜—— “嗯?” “还想让我整个人痛死是吗?”他贼贼的在心底笑了笑,表情却依旧冷淡凌厉,这个可恶的女人,如果他再不教训她一下,指不定下一次她就得跳海了,“如果你跳涯的时候,我没有赶到,那么,现在的我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拿什么做对方的唯一?” “我知道错了!”络千委屈的低下头,几滴泪水溢在眼眶,不是因为苦与痛,而是因为感动。 那天跳涯,是因为心被伤得太重了,只是现在——络千坚强的昂高头对上舒长青爱意满满的眸子,伸手,圈上他的脖子,“以后,就算我再犯贱,也不会真他妈的去为一个男人跳涯了!” 毕竟,舒长青是一辈子中,最不会为难她的男人!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她还犯什么白痴去跳涯? “真的?”疼呢的轻刮了一下络千的鼻梁,“如果下次你再敢……” “那就罚我被你关一辈子好不好?” “你……你先休息吧!”舒长青颤了颤,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隐忍般的将哽在喉头的话吞回肚里。 他退缩了,面对翠翠直白的表白,他却退缩了。 关一辈子?可能吗?从他晚一步认识翠翠之后,他似乎就永远比司徒风漠晚了一个节拍。轻轻的将络千扶下躺着,不顾她的摇怜乞求,大步走到山洞门口。 他不敢面对那三个字‘一辈子’,怕翠翠只是一时胡言乱语,那么,将来他如何收回散出去的心? “舒长青,你今天要赶走出老娘三丈远,老娘马上再跳一次给你看!”络千气势汹汹的瞪了一眼那抹寥寂的背影,心暗暗有些生疼起来,现在她才能完完全全的感觉到,当她拒绝舒长青时,那种刻在胸口的疼,就如同她被司徒风漠逼下涯一样。 不禁的,有些恼了自己,在心底不停的暗骂以前的自己:犯贱,活该。 只是,再度望了望舒长青僵停在洞口的背影,她被一个男人伤了之后,还有资格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吗? 不顾虚弱的身子,络千迈着大步朝舒长青跑去,紧紧的,不容有一丝间隙的从后面拥住他,哽咽话头,“你不要我了吗?” 舒长青不舍得开口,感受到身后那具身子的热度与颤抖,他有些不敢相信此刻的一切,不是梦吧?虽然他爱翠翠已经爱入了骨血,那此时此刻被拥住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应该,不会是梦吧。 扬起手,想拿开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当手扬在半空时,他却不忍了。 这么美好的画面,这么美好的感觉,这么得来不易的相守,他真的不忍破坏掉。 “你舍得忘记你曾经爱得深刻的男人吗?”舒长青闭上眼睛,不该现在面对的问题,终究是要面对的。 “舒长青,我们离开流水县好不好?”迫不急待的,她想到了逃,逃离了这个地方,她才有资格抬头挺胸的说爱舒长青。 “嗯?”他以为他听错了。 “你说过,我永远是你的唯一!你说过谁都可以离开我,唯独你不会离开我;你还说过,有翠翠的地方,才有舒长青……”络千紧张的抬头,一双眸子定定的望着舒长青,声怕他摇头,声怕他否认,也声怕他拒绝。 “司徒风漠呢?” “……”司徒风漠?她忘了还有司徒风漠这个魔鬼,如果他知道她还未死掉,那么她用什么去逃?他能放了她吗? “你在怪我跟你逃离司徒府后,又选择回府,对不对?”心,有些隐隐作疼,不是因为舒长青提起司徒风漠,而是因为司徒风漠,注定了会一生一世站在她跟舒长青中间。 “你知道的,我爱你!”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默默站在她身后,对她包容,“所以,等你好后,我带你回去解决一切,然后,我再带你离开,去过真正属于我们的生活!” “不……”在跳涯的时候她就说过,宁愿一辈子逃,也绝对不会去面对司徒府的那些冤案。她的心,已经在那里碎得七七八八,实在不想,将最后的一滴心血也失去在那里。“我不要回去,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舒长青,到底还要不要我这朵残花?” 第91章 他要相守在一起 他要!他要!他要!从决定默默守在她身后的时候,就一遍遍期待他能取代司徒风漠。可是,眉头,沉重的纠在一起:“你真的不想回到司徒府?” “嗯!” “可是,我们不得不回去!翠翠应该是一个清白大方有些凶悍的人,我希望带你回司徒府找回凶悍的曾经后,再双宿双飞!” 感动的泪,瞬间弥满眼眶,最了解她的男人、最爱她的男人、最容忍她的男人、最体贴她的男人就在身边,那么,她还要害怕什么?大大方方的任由这个男人牵着自己的手走入司徒府,将遗失在司徒府的自己找回来。 “嗯!”点头,泪,也随着头的摇动而洒落一脸。 她的确,还是太弱了啊! 春天,已经在山林中迈开了脚步! 淳淳的流水、淡淡的鸟语争鸣、清鲜的百花清香,一股浑天独厚的泥土芬芳让站在山泉边的络千喜开了颜,在山洞内又躺了三天,舒长青好说歹说才放她出来透透气。 偷偷的望了望四周,刚才她出来之时舒长青正在山洞休息,此时,他应该不会过来吧? 扬起唇角笑了笑,大大咧咧的搬起一个大石头,挪到山泉不远处的小道上,然后挥挥洒洒的留下一行大字:入此道者!死! 笑话,她柳络千洗澡的地盘,若是有人敢闯了进来,就算她打不过,也要用口水淹死来者。 再度回到山泉边,小心翼翼的脱掉衣服,背对着小道跨入水中,有点冷,却总比一身臭哄哄要好得多。 舒长青看着‘入此道者死’这五个大字,不由的抬头瞥向山泉,瞬间之中,他呆住了,那抹裸露的身影如同一颗毒瘤,深深值入他的心底,沉重的扬起唇,暗骂了一声:“笨女人!” 是,他的翠翠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为了一个眼里揉不下她的男人,全身上下除了鞭痕,就是坠落山涯的刮痕,可是,那女人竟然不在乎,只是用很淡的语气告诉他:用伤痛忘记一个人,是她自己犯贱。 默默的转身到更远处坐下,替美人把风,也替美人将心纠得心疼,如果柳不怕知道翠翠今日的处境,说不定他会毫无理智的从京城冲回来,将司徒府一脚踹平。 一想起柳不怕,他又暗自担心翠翠将来对他的责怪了! 络千咬紧牙关,用水草一遍遍擦洗伤痕累累的身躯,落涯时刮出来的伤痕每触动一次,她的双肩就颤抖一次,冰冷的泉水起不到麻醉的作用,却让伤痕极其生疼起来,她难抑的浑身颤抖,却任何泉水的冷侵袭她的五脏六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起身将脏衣服穿上,面带满足的朝来时路走去,一会不见舒长青,她竟然有些想念了。 远远的,她就看见了坐在路口把风的舒长青,不由得一阵脸红,刚才的一切,他到底有没有看见?见他一幅正在假寐的样子,应该是没有看见吧。 放下心的同时,她却感觉自己失望了一小会,哎,恋爱中的寡妇,还真是让人难以抓摸。 轻轻的走过去蹲下,从后面紧紧的抱住舒长青,将头埋入他的双肩,“舒长青,从此我只对你一个人温柔!” “嗯!”闻着她的发香,诱着她的体香,不由得一阵昏眩,忙站起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送你回山洞后,我再去寻找走出山林的路!放心吧,我们不会被困在里面的。” “你在躲我?”络千踱到舒长青身前,深黑的眸子,带着浓重的疑问扫向舒长青,这男人,还在躲她? “没有!”嘴里应着没有,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什么没有,脸上明明就写着‘我有’这两个大字,络千难以控制的暴发出自己的怒吼,“舒长青,我是老虎吗?” 不是,当然不是,他躲,是因为他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欲~望。 “那我是毒蛇猛兽喽?” 也不是! “既然你不诚认,那么,我就是什么都不是了?”络千摆明了故意刁难。 “不是,你是我的翠翠。”挪动唇角,好不容易才将这几个字挤出来,该死的,他的表情应该很难看吧?下~身的膨胀让他忍不住夹紧了双脚。 “这还差不多!”络千瞥了一眼舒长青紧夹的腿,意有所指的点点头,“快去吧,大概是这几天你受了凉,在拉肚子吧?” 还未等舒长青的脸变成烧茄子,她飞快的在他唇间点了一吻,挥挥手,欢快的朝山洞奔去。 拉肚子?她以为他紧夹住腿是想拉肚子?暗然失笑,刚才的紧张总算缓了过来,开心的望着翠翠回到山洞,他立即转身前去探路,“翠翠,将你的自尊找回来后,我立刻带你离开。” …… 山林大得出奇,又过了三日,舒长青才寻到出山的小径,他们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小径上,络千突然停下脚步,“舒长青,我很喜欢这里!” 的确,在这里只有大自然的美丽,没有争喧的吵闹与世俗的恶心,这些日子以来,她除了养伤以外,最快乐的就是每天跟舒长青去采野花,抓螃蟹,打猎物,寻果子,不用去想司徒府的一切,不用去想自己曾受过的伤害。 可是,只要一踏出这山林,她就得去面对司徒风漠,去面对血雨腥风。 不由得,徨彷了起来。 “我们不出去,可不可以?”一辈子定居在山林,种些青菜,植些果树,累了就躺在草地看看蓝天白云,烦了就吵着舒长青去打猎,时间慢慢过下去,她还可以为他生下许多孩子,可以叫他们大宝二宝三宝…… “不可以!”舒长青暗自握紧了她的手,他知道她怕,可是,他会陪着她去面对,“其实除了要去司徒府讨回你受的伤害以外,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为了不怕,也为了我们……” 第92章 不得不回去 “什么事情?司徒府跟柳不怕有关系?”心,不由得纠紧,柳不怕一向是她的软肋,除非她死,否则,没有人可以挡在她前面对付柳不怕。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舒长青重重的叹了口气,将心底的秘密隐藏下去,不是他不想说,也不是他不敢说,而是,时间还未到,怕早说了,事情反而会适得其反。 唯今最先要解决的事情,就是到司徒府替翠翠讨回公道。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你不丢下我就好!”面对吧,一个司徒风漠有什么好怕的?他凶,她也凶,他甩她巴掌,她加倍奉还,如果他敢纠着柳不怕不放,那么她就将刀锋抵住许柔若的脖子,一想起曾经在司徒府受过的苦,她的怒火就会从胸口涌出,或许舒长青说得对,她需要对司徒风漠进行报复,才能将曾经遗失的自尊找回来。 笨女人,他怎么会舒得丢下她?舒长青哑然失笑,一脸的沉重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赶到流水县时,已是夜幕十分,街道上行走的人少而又少,大部分商铺已经关门,只有一些客栈还亮着灯火。 络千与舒长青两人从满红楼的后门进入,直接闯入林姨的居处,将正在数银子的林姨吓了一大跳,见来者是失踪多日的络千与七王爷时,她立即紧紧相络千搂入怀里大骂起来,“该死的柳络千,你娘亲要我照顾你,我却好好的把我送入司徒府,眼睁睁看着你在那里面受苦,最后还被逼跳涯,我不管你是死是活,总之,你要是有什么冤屈,林姨就算不要这些银子,也要将司徒风漠偿你一命。” “林姨,好想你!”络千鼻子一酸,浅浅的跳下几滴泪,当初,若不是林姨将娘亲留下来的婚书交给她,那她就不可能进入司徒府做正室夫人,更不可能受那些几乎要了她的命的伤害,可是,她不怪林姨,反而感激林姨,从小丧母的她,是林姨给了她浓重的母爱。 “看来是你这臭丫头福大命大死不了,那林姨也就放心了!”林姨擦了一把眼泪,伸手扶住络千的双肩,瞪大一双略微显老的眸子仔细打量起络千来,“你瘦了!” “林姨,你也瘦了!”络千用力眨了眨眼睛,将泪水逼回眼眶,“这些日子,你一定去官府报了好几次案了吧?” “可不是,可是那杀千刀的县官竟敢把我哄出来,还说我闹事,他奶奶的,下次那个狗屁县官过来找女人,我一定让楼里的女人把他的命根给拨了!” 回想起自己这几日的奔波,林姨忍不住红了眼眶。现在好了,自己一心牵挂的丫头终于没事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让司徒风漠后悔对我所做的一切!”络千虽然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但一想到司徒风漠,她的怒火,就从胸口一路腾升到喉咙,几乎就要直接从嘴角跳了出来。 “你等等……”林姨扶着络千坐下,又朝七王爷恭敬的点了点头,“王爷您请坐,老身去去就来!” 过了一会,林姨才拿着几张商契走了过来,将商契递给络千,她不由得暗自服老,“不怕那小子,很久以前就开始买下绸锻铺经商了,如经绸锻铺虽不能与司徒府抗衡,却也能引起司徒府的警戒。 络千轻轻的接过几张商契,轻皱柳眉,这是当初怀疑司徒府里有人想要抢财产,而吩咐柳不怕这样做的,没想到,不怕小小年纪,却能做得如此周到,而她却一味的在司徒府忍气吞生、自找苦吃,握紧拳头,暗自发誓:她柳络千一定要让司徒府鸡犬不宁。 …… 次日一大早,络千就根据万小香所说的地址,带着舒长青去城外土地庙找程红霜留下来的证物,移动土地爷神象,一个红色的小木箱立即印入眼帘,“舒长青,如果我打开了它,就必定是会去司徒府闹得鸡犬不宁的!” 如果舒长青阻止她,二话不说,她会马上将箱子藏回原处,就当从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陪你!”哽动喉头,舒长青淡淡的回答,“别逃避了,如果你不将司徒府的冤案洗清,那么,你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 深呼了好几口气,络千点点头,的确啊,舒长青了解她,既然他会陪着她,那么,她还有什么好可怕的? 轻轻的打开小箱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两封信,一封写着柳络千轻启,一封写着司徒风漠轻启,打开属于自己的那封信,清秀的字体随着一股被沉封以久的霉味沉入络千心底: “柳络千,你知道的,我不会唤你夫人!你未出现以前,府里虽然偶有争风夺宠之势,但每个人心底却都有一个机会,那就是登上正室夫人宝座的机会,可是你出现了,从你走入司徒府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成为家斗的落败者,因为以你一人之力,不可能胜出。 其实我应该将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底,这样一来,你的冤情就永远得不见天日,呵,这样不清不白的你,当家的是万万不会让你好过的。只是,我还有些良知,若不是你好心帮我,也不会落入我的算计当中。 哎,这就是冤孽,道不清也说不明,你看到此信时,应该也是我魂归西天之后罢!罢了罢了,魂归之后,还有何可争的,既然小香选择相信你,那么我也有必要将算计你的证据呈出。 我假怀孕、假小产这件事是真,后来,罗茹冰找上我,并且说服了我,当实我实在气急,难道我小产之事,都抵不过区区一个许柔若吗?于是罗茹冰承诺我,若是我不抵抗的任由她勒死,嫁祸给你,那么,来日她把你赶下正室之位后,定当替我对付许柔若,你将此书信递交给当家的,他就知道你是清白的了!” 第93章 证据 看完书信,双脚一阵无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早就怀疑过幕后黑手是罗茹冰,却没想到,程红霜竟然是主动让罗茹冰勒死而嫁祸给自己的?天,这些女人都疯了吗?只为了一个狗娘养的司徒风漠?曾经的自己比起她们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那么,被逼跳涯前的阴谋,也是罗茹冰设下的?那个该死的女人,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么了?”望着翠翠一脸苍白,舒长青忙上前几步扶住她,伸手替她挽起几缕荡在脸颊的散发,轻轻拭去她额间的冷汗。 “程红霜是自愿被罗茹冰勒死的,目的只是为了将我打倒!”这样的结果,让络千措手不及的有些慌乱。 “别怕!”淡淡的两个字,却如同定心丸般让络千安定下来。 是啊,她有什么好怕的?做错事的是别人,而惩受伤害的人却是她,理应,害怕的人、做噩梦的人应该是罗茹冰。 “谢谢你,舒长青,我知道怎么做了,呆会去司徒府的时候你别露面,司徒风漠不敢拿我怎么办,而我,却敢拿他怎么办!”络千扭头看了看四周,土地庙内脏乱而破旧,她静静的跪倒在土地爷神象前磕了一个头,“土地爷,司徒府对我造成的伤害,我柳络千一定会奉还!” 站起身,舒长青扬唇一笑,他的翠翠终于有些回到了从前,双手捧住她的双颊,扳正她的脸,“翠翠,你一定要相信,只是因为舍不得你曾经受过那么多罪,所以才会带你回到司徒府讨债!” “我知道!”扬唇轻笑,一想起讨债两个字,她就能够想象得到司徒风漠那张诡异而冷漠的脸,只是这一次,她不怕! 程红霜写给司徒风漠的信她没看,也不屑打开看,回到满红楼,络千特意找林姨要了件桃红色的轻莎穿上,点上红妆,将一头凌乱的头发别致的梳好,满意的看着镜子内自己的脸颊,雪白的皮扶半透着红晕,原本有些圆润的脸型此时已瘦得尖锐,比以前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再加上一件从前她从来不屑穿的轻莎衣,更是显得此时的她如同三月桃花般鲜美。 “好看吗?”盈盈的在舒长青面前转了个圈,络千扬头娇问。 “好看……好看得不得了!”舒长青惊讶的张大嘴,不知道该如何将嘴合上,眼前的翠翠清丽而妖烧,如同三月桃花,又如同欲~火凤凰。 “好看就好!”满意的抿紧嘴唇,半眯眸子,她就是要以这种骄傲的姿态踏入司徒府,然后妖烧娇魅的让司徒风漠沉迷,最后,再以高傲的语气刺透他的心,让他知道,没有了司徒府,没有了司徒风漠,她柳络千照样活得有滋有味,甚至,还滋味得胜过从前。 “决定好了?”舒长青轻抚上她脑后的秀发。 “在土地庙的时候就决定好了,她们都欠我,司徒府更是欠我!”优雅的笑了笑,昂高头,“等讨完债后,我们重新开始!” “好!” 舒长青俊容一喜,面色严峻的望着翠翠消失在眼帘,幽深的眼眸中微光闪动,“我舒长青的女人,定当如此!” …… “白黎总管……夫……夫人……夫人回来了!”下人口齿不清的奔向司徒白黎,双腿几乎要颤抖得跪下地,“她,她该不会是死不瞑目吧?” “胡说!”白黎总管不满的瞪了一眼下人,心,却没由来的咯噔了一声,该不会是夫人没死吧?那么,她还回府做什么?嫌当家的对她的伤害还不够吗?不行,他必须得阻止夫人! 快步走向司徒府大门处,见几名下人正避得远远的,而夫人却身着莎衣,魅惑的朝里步去。 “夫人留步!” 络千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转身,见白黎总管快步朝自己奔来,于是停下脚步,静静等候。 “夫人,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当家的如此对你,你还是死了那条心离开吧!” 络千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总管老人对她好,她心底是记着的,只不过,她摇了摇头,“白黎总管,带我去书房找司徒风漠!” “夫人……” “我知道你一片好意,只不过这一次,我是来讨债的!”心底不自禁的有一股暖意流过,漆黑的眸子却跳动着诡异的精光,她望向白黎总管脸上难掩的忧色,语气立即坚硬起来,“若你不带我去,我只好硬闯了!” “好吧,我带你去!” 络千欠了欠身,诚心致谢,“如今的夫人是许柔若吧?白黎总管还是唤我络千吧,免得有人找你的碴!” “是的,夫……络千小姐!” 离书房越近,络千的心就跳得越快,莫名的情绪窜遍全身,深呼了好几口气,暗自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别怕别怕别怕!好一会,跳动的心才安定下来,而她与白黎总管,也走到了书房门前,抿紧唇角,再舒展开来,扬起一抹艳丽的娇笑,敲门,没等回应就主动推门跨进去…… “出去!”司徒风漠坐在椅子中,脑海里全部都是柳络千跳涯的画面,该死的,他不是吩咐全府了吗?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踏入书房半步。 络千不应声,远远的看见司徒风漠脸上的铁青,她何须怕他?毫无畏惧的上前几步,“外界盛传,司徒府正室夫人与奸夫双双跳涯,如此行为,司徒风漠应该是气破了肝胆了吧?” 第94章 挑衅 “滚出去!”司徒风漠阴冷的皱了皱眉,一双邪魅的黑眸半眯,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该死的,从那女人跳涯之后,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他连个女人都管不住,到死都要把一顶绿帽子留下来。明明,柳络千三个字在司徒府就是禁~忌,偏偏刚才那该死之人竟然敢挑战他的禁~忌,其实,他的内心很脆弱,害怕背叛,所以才会草木皆兵的残忍对待‘大奸大恶’的柳络千…… “我为什么要滚出去?嗯?”络千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昂高头,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带着不屑,浓重的鄙视着司徒风漠。 “你……”这判逆的声音,为什么如此熟悉? 迅速的转过身望向书房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带着他所不熟悉的气息回来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她也有倾城倾国的祸~水之姿;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出现会带给他解脱;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已经狠狠的牵动了他的心。 “柳络千!”张开嘴,挪动了好久才吐出这三个冰冷的字,司徒风漠站起身,一步步朝络千走去,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络千似笑非笑的扬起一边唇角,伸手,狠狠一巴掌朝司徒风漠的脸上甩去……嘭的一声,炸慌了整间书房的空气,不安的气息四处流窜,司徒风漠如同僵硬的木头般愣在原地,柳络千月芽般半眯的眼眸煞疼了他的眼。 她,不一样了! 心,竟然有些像是被活生生的纠成一半。 “不敢相信一切是真的吧?所以,甩你一巴掌,如果能够感觉到疼,那么,司徒风漠,老娘站在你面前,千真万确!”她笑得如同偷吃到肉的狐狸,带着戏谑的神情甩了甩手,“哟,想不到你的皮还是那么厚,甩你一巴掌,倒是我吃暗亏了。” 气氛静谧,司徒风漠突然从迷糊中沉醒过来,夹杂着怒气的嗓音立即破口而出,“柳络千,你竟敢甩我巴掌?” “能允你甩我巴掌,就不允我讨债吗?”络千纯真的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表情,让司徒风漠僵了僵怒瞪的双眼。 “你竟然没有死?”那么高的山涯,她跳涯后的五天中,他都派人去找过了,下人们回话一率都是死不见尸,或许是她的尸首已经被野狼吃干抹净。 “你希望我死吗?”络千瞪大眼睛,倏地阴沉下脸,冷峻的咬了咬唇,才戏谑的开口反问。 “我……”他当然希望她死,她在司徒府内兴风作浪,又是下毒、又是杀人、又是放火,还买通不相干之人做伪证。可是,短短的‘我希望你死’这五个大字,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只可惜不能如你所愿了,我死不了,而且,还会让你在自责内疚中过活,喔,或许你司徒风漠,根本就不知道自责内疚这四个大字怎么写!”络千冷冷的笑了笑,疾步朝书房内的椅子走去,擦肩而过时,她故意撞上他的肩,使得司徒风漠踉跄的退了好几步,她才满意的拍拍手掌,坐到椅子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司徒风漠沉声冷问,他僵硬的抿紧唇角,眉梢几乎要皱到一块,漆黑的眸子狠狠瞪向犹然自得的柳络千,那锐利而凌厉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的心看穿。 “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想怎样。”络千故意不去看司徒风漠冰冷的表情,从口袋中拿出那两封信,洒向依然站在门边的司徒风漠,“这是程红霜留下来的证物,看不看随你!” 两封信,静静的飞了一会,然后坠落至地,轻得没有发生一丁点声音,可是却重重的撞击着司徒风漠的心,他狠狠握紧拳头,愤怒的盯住柳络千那双毫不在意的眼睛,怒火,瞬间之中包围住全身,那该死的女人,她跳涯之后,亏他还有些内疚,而她再次出现后的挑衅表情,代表什么?代表要给他司徒风漠难看吗? “先提前申明,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能够带着这些证明我无罪的证物踏入司徒府,并不是想带给你好感,而是来讨债!” 讨债?他和她之间只剩下讨债了吗?司徒风漠半垂下眼帘望着地上躺着的两封信…… 呵,真是讽刺,从嫁入司徒府后,她就从未见过司徒风漠失神的表情,可是今天,只因为她死而复生的出现在眼前,司徒风漠的表情就一直让她有些惊异,不过很好,她此番前来,不就是为了看他伤痛吗? 见司徒风漠不语,络千黑眸灼灼的盯着眼前表情复杂的司徒风漠,忽然扬唇轻笑,“怎么?连两封信都不敢看吗?有胆子把我逼下涯,有胆子轻易要了万小香的一条命,你还有什么残忍的事情不敢做?” 蓦然惊醒过来,蓦然记住,此时柳络千嚣张的表情,正是曾经他对她用过的。 “你真的是当年唱小曲的姑娘?” 娇唇勾勒起一道讥诮的弧度,络千昂头大笑,“那是我第一次登台唱小曲,你一出手即是一百两,呵呵,当年爹娘离世,你的一百两让我跟不怕安心的度过了一年幸福生活,怎么?还在想到底我才是真的,还是许柔若才是真的?” 刹时,空气冻结成了冰,他危险的黑眸半眯,怒气在一点点升腾之时,自责与内疚也在疯狂的占据他的心,“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我早说的话,你会因为我顶着这个身份而相信我?而保护我?而不会让我受任何一丁点伤害?你不觉得,这个理由烂透了吗?”络千睥睨着司徒风漠,嘲弄的一字一句,她艳丽的小脸镇定而沉着,毫不畏惧。 “柳络千!”司徒风漠低喝一声,打段络千的毒言毒语,“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第95章 洗冤1 “你也是第一个把我逼到想死的男人!”倔强的仰高脸,轻轻笑出了声,“我数一二三,如果你不看那两封信,那么,我会带着信立即离开!一……二……” 司徒风漠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一声低吼后,弯下腰将信拾起。 那一弯腰,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从未在女人面前弯腰的他,此刻像是一只落水狗,她将他所有的骄傲踩在脚底下,带着讥诮的表情。 只是,她的出现带给他太多的震悍,他实在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她离开,好歹,她曾经也是他的女人! 用修长的手指打开信封,一个个熟悉的字眼跳入眼帘,的确,是程红霜的字体,信尾,她还加盖了自己的印章…… 一个响雷,重重的炸响在胸口,刹那间,司徒风漠全身上下血气翻腾,几乎就要眩晕到站立不稳,原来,程红霜假孕假小产,都是真的,而她竟然是与罗茹冰商量好,主动让她勒死的。该死!他府里面的女人怎么会如此阴险狡诈?那么,他以前对柳络千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太可笑了吗? 用悲切的眼神睨向柳络千,几乎就要自持不自的说声‘对不起’,不,怎么可能?他是堂堂丝绸商的龙头老大,连朝庭都要顾忌他三分,他怎么会为了几个女人,而自折了自己的英雄腰? “司徒风漠,看完信之后,你觉得我恨你是不是应该的?”络千轻蔑的正视着司徒风漠,然后慢优优的站起身,踱到司徒风漠跟前,伸出中指,淡淡的在他脸颊上比划着,“要不要我数一数,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你真的如此恨我”司徒风漠盯着难以捉摸的她,语气坚定而邪冷。 “恨啊,要不然我怎么会在大难不死之后,回到司徒府?嗯?”她回到司徒府,就是要看到他脸上的疼痛,就是要看到他受伤的眼睛,就是要看到他司徒府大乱的情景。 “你……” “来人,去请罗茹冰与许柔若过来!”未等司徒风漠说完,络千并大声开口吩咐门外的下人,她的黑眸中闪烁着好玩的光茫。 “真的如此恨我?我狠狠的伤害了你吗?”司徒风漠喃喃自语,暗哑的声音在喉间哽动,他知道她听不见,所以他的语气,带有一丝莫名的惶恐。 …… 大气的四合院,下人们正在认真打扫着每个角落,谁不知道新夫人喜好干净,若是不仔细侍候着,指不定她会以什么罪名将自己扫地出门,连半吊工钱都拿不到。 门,紧紧的闭着,两名贴身丫头在门外守着,而屋内,则是许柔若与罗茹冰。她们一个病怏怏的苍白着脸,一个却骄傲而得意的满面春风。 “夫人,你放心好了,当家的派去找柳络千的下人,都被我用钱挡了回来,若不出意外,柳络千现在恐怕只剩下一架白骨了!”罗茹冰唇边的微笑,如同妖艳盛开的带血玫瑰,她的眼底跳动着得逞的诡异火光,没想到柳络千如此不堪一击,接下来,就轮到许柔若了…… “罗妹妹,我想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我联手买通绿衣之后,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你用计害人,通通与我无关!”许柔若用手帕将嘴轻捂,用力的咳嗽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到如今,她的眼皮就一直不停的跳动,似乎预召着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一样,眸光不易觉察的一闪,一张苍白的小嘴扬起一边。 老狐狸,别以为她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罗茹冰没好气的在心底啐了一口,表面却依旧是一幅笑盈盈的样子,“夫人说得对,夫人如此冰清玉洁,又岂是我这等用奸计害人之人能够攀得上的!” 哼,她许柔若要是冰清玉洁,罗茹冰这三个字,自己可以倒过来写。 “妹妹说得哪里话?许柔若淡然的抿了抿嘴,似笑非笑。 “夫人……夫人……当家的请您与罗氏一同前往书房!”许柔若的话刚说完,忽听房外一个下人急切的言道。 “有何事?”眼皮,跳得更是欢了,许柔若不由的站起身,打开房门。 “来者说,是夫人回来了……” 是夫人回来了?是柳络千回来了?脸色顿时狠狠的僵硬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柳络千竟然没有死?难怪眼皮会一直不停的跳,捏紧了手心,感觉心的冷汗正在涔涔而出,怕什么?她现在才是司徒府的正室夫人,而柳络千,只不过是一个外来人而以,没有人可以从她的手里将漠抢走,没有人…… “是柳络千回来了?”罗茹冰听见柳络千三个字,顿时惊得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茶几乎要摔落至地,还好她手急眼快,将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后,她起身踱到许柔若身边,“她竟然没有死?” 咬牙切齿,眼睛瞪得如同牛眼般大。 许柔若脸上的僵硬表情很快的敛去,她轻轻一笑,“她回来又能怎么样?她已经输了!” “不管她输不输,夫人,你应该知道我们是系在一条线上的蚱蜢!”罗茹冰颇具技巧的开口,柳络千死而复生的出现在司徒府,那就代表事情有变,拉上一个许柔若,自己的胜算会比较大一些。 “我只帮你这一次!”狠狠的在心底咬了咬牙,苍白的脸有些异样,许柔若不再言语,率先举步跨出房门朝前走去。 罗茹冰阴阴一笑,快步跟上。 两人一到书房,就见司徒风漠铁青着脸站在门口处,而柳络千则翘着二朗腿坐在椅子上,精致的面容没有一丝憔悴的神色,相反的,她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浓重的恨意,仿佛有两簇火焰在跳动。 第96章 洗冤2 许柔若的心咯噔一声,忙轻声走到司徒风漠身边,轻问:“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茹冰,你看看这几个字是不是程红霜所写!”司徒风漠神色阴沉的将碎纸递给跟在许柔若身后的罗茹冰,“你仔细看好了!” “好的,当家的!”罗茹冰温顺可人的接过司徒风漠递过来的碎纸,心底却有些害怕,程红霜这三个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了,没料到,这三个字竟忽然出现在当家的嘴里。打开碎纸,上面只有‘司徒风漠’四个字,只是一眼她就能肯定,是程红霜的字迹,千真万确! “你确定是程红霜写的?”司徒风漠又问了一遍,黑眸中一片森冷。 “是的,我确定!” “罗茹冰!”司徒风漠突然伸出中指,狠狠的指向罗如冰的面门,“你好狠毒的手段!” “当家的,你说什么?”罗茹冰一惊,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司徒风漠狰狞的表情让她心底直打鼓,只是,她所做过的事情没人知道,没理由让当家的短短几字就吓得不成人样。 络千静静的坐在原处看着眼前的‘好戏’,曾几何时,这些个女人也是以这种姿态站在一旁看着她被折磨吧?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柳络千‘扬眉吐气’了。 “你做过的事情,还不一件件交待出来吗?”司徒风漠暴戾的勾起唇角,倏地,从薄唇中吐出一声冷喝。 “当家的,我诚认你派人出去找柳络千时,我是从中作梗,将派出去的人收买了!只是,这只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所以才会这样做的!”罗茹冰的嗓音有些迟疑,温婉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苍白,她不知道司徒风漠要她交待的是哪件事,所以她挑最轻的一件回答。 双手紧握,指甲深戳入掌心,早知道,她就应该派收买的那些人前去找到柳络千,然后将她的头砍下来,一了百了。 “司徒风漠,呵呵,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你府里的女人究竟有怎样一副毒辣的心肠!”柳络千不在意的扬唇轻笑,双手情不自禁的拍了拍,为罗茹冰的‘毒辣’鼓起掌来。 “要说毒辣,柳络千,你的杀人犯火,岂是我能比得了的?” “哟,还不诚认?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好好,我马上就让司徒风漠将你的面具撕下来,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仁不义,是你不肯坦白在先。”络千猛然抬头,站起身朝司徒风漠走去,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从他手里抢过那两封揉成一团信,塞入罗茹冰怀里,“先看看证据!” 证据?她勒死程红霜的证据?罗茹冰怔怔的望着柳络千的柳,下意识的颤粟了一下,她从来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原来也会有这么可怕的时候,破不急待的半垂下头,将程红霜留下来的信仔细的看完……冷汗,一丝丝从额间溢出,震惊的倒退一步,美目圆瞠,右手紧紧捂住胸口,神色无比错愕,“怎么……怎么可能?不……” “程红霜果然是你勒死的?”司徒风漠猛的大喝,黑眸霜冷阴暗。 罗茹冰的头,哄的一声炸开了锅,像是有无数黑洞,在吸收着她的理智、神智、思绪,刹那间,头脑变成了一片空白,精神几乎脆弱到能被一丁点声音惊扰,然后崩溃。 “罗茹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司徒风漠毫无耐性的冷喝,那声音如同在冰霜中练厉出来的,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感情。 罗茹冰被司徒风漠的声音吼得有些耳鸣,她重重的颤粟了一下双肩,含有泪花的眼眸,有些可怜巴巴的望向司徒风漠,“怕……”她怕,她怕! “罗茹冰,罗茹冰,我是程红霜!”络千猛的凑近罗茹冰,低垂的头做出一个完美的鬼脸后,倏地抬高脸,以恐怖的表情出现在罗茹冰面前,她的声音故意被压得很低,像是从地下坟墓中传出来的一般。 程红霜?程红霜是谁?她不记得了,不,她害怕去想!罗茹冰忽然捂紧耳朵,惊恐的表情变得狰狞,她的脑海里一遍遍放映着程红霜被她勒死的画面,那鲜红的舌头,那圆瞪的眼,那满足的一丝诡笑,还有……还有……还有她冰冷而铁青的脸孔,似乎在一寸寸的腐烂,瞬间之中变成骷髅…… “我在地底下好冷,我的肉一点点腐烂,最后只剩下白骨累累,还有蛆爬遍了我的全身,钻入我的嘴里、耳里、鼻子里,是你诱导我死的,是你亲手勒死我的,我要报仇,我要让你陪我承受冰冷孤寂之苦,罗茹冰……”络千戏谑的逼近罗茹冰,故意扬高手缓慢的朝罗茹冰的脖子掐去…… “不!”当络千的手刚触碰到罗茹冰的脖子,她立即疯了般拍开络千的手,然后跳开一丈之远,她重重的摇晃着头,脸上满是害怕的惊恐表情,“你别碰我,是我勒死了你,是我说服了你,是我欺骗了你,是我想成为司徒府的正室夫人……是我……是我与许……” “茹冰,你冷静一点,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慢慢说!”许柔若打断罗茹冰的疯言疯语,软着声劝道。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杀了程红霜,还与许柔若联手买通绿衣……” “罗茹冰,你在胡说什么?你买通绿衣害柳络千与我有何关系?刚才妄我还想替你说些好话,岂料你竟反咬我一口?”许柔若脸都绿了,她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定下心神。 “是你先开口要跟我联手的!对,是你,你就是许柔若!我记得你,你总是一幅病怏怏的样子,哈哈,是不是你也跟我一样,造的孽太多,就会活不长?”罗茹冰的眼睛瞪大,诡异的大笑起来。 第97章 洗冤3 “罗茹冰,还不快快把你跟许柔若的阴谋招来,否则,程红霜马上就要把你拖下地狱!”络千的心一惊,忙将做出一个更吓人的鬼脸,一步步朝罗茹冰逼近,双手扬高,只差一分,就要掐入她的脖胫。 “不,不要过来!”罗茹冰胡乱挥打着衣袖,一步步后退,她哭丧着声音,猛的朝许柔若扑过去,哀戚的大喊大叫,“许夫人你发发好心,快救救我,程红霜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你快点告诉她,是你去找我联手买通绿衣陷害柳络千的。” “你胡说八道!”许柔若慌乱的伸出手,朝罗茹冰推去。 扑嗵一声,陷入痴疯的罗茹冰摔倒至地,她突然瞪大眼睛,满肚子怒火的站起身朝许柔若扑去,双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厉声道:“你不帮我向程红霜解释,好,我带你一起下地狱,我带你一起去陪程红霜,我现在就掐死你,我马上就掐死你……我得不到司徒风漠的爱,我得不到司徒府的正室夫人位置,你也休想再多坐一天!” 此时,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的罗茹冰彻底丧失了理智。 “茹冰,以后还很长,不要自毁前程,如果你放手,我会补偿你的……一定……”许柔若苍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从喉咙里困难的挤出断续的话语,早知道罗茹冰如此没有胆子,她就不应该联手她,真是走错一步,秧及全盘。 “罗茹冰!松手!”司徒风漠铁青着脸,冷冷开口训斥,他没想到,从罗茹冰的坏事中,竟然牵扯到了许柔若,府内,还有多少事情是他没有觉察到的? “呵呵,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会撞鬼!”络千兴灾乐祸的拍拍手,哼了一声。 没想到绿衣竟然是许柔若与罗茹冰联手买通的,现在,看司徒风漠还拿什么去包庇美人。 “鬼……鬼……有鬼……程红霜回来了!” 罗茹冰听见络千话语间带含着的‘鬼’字,猛的松开掐住许柔若的手,两眼浑浊的不停流泪,“我错了……程红霜,是我做错了!” 许柔若赶紧退后几步,躲到司徒风漠身后,揉着发疼的脖子,弯身痛苦的咳嗽起来。 司徒风漠脸色僵硬的冷睨向许柔若,从薄凉的唇中吐出一句审问:“许柔若,你还有什么话说?” “漠,难道你不相信我?”许柔若刚刚稳定好受惊的情绪,又惊异的倒退几步,憔悴的眸子无比凄楚的盯着司徒风漠,她第一次看到他对她动怒,难道,他真的不会再相信她了? “许柔若,你觉得自己所做的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吗?”络千沉重的拧紧眉头,她没想到许柔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心眼,竟然也会这么狠毒,难道她当初会答应自己让司徒风漠娶万小香,原来她早就有把握将自己与万小香一网打尽。 “漠,是我对不起柳络千,是我对不起你!”许柔若思索了一会,忽然咬唇朝司徒风漠跪下,咳了几声后,用认真的语气开口言道:“当天罗茹冰收买绿有时,正巧被我碰上,所以罗茹冰威胁我,要我与她联手,若是我拆穿她,她就会污告我与她联手收买绿衣,对付柳络千,我诚认,那时候我害怕了,所以在绿衣去假意刺杀我时,我没有将一切揭穿,漠,你知道的,我真的好害怕你会不要我!求你了,如今茹冰已痴痴疯疯的,你就不要再追究她的错了,好吗?而柳络千也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漠,你可以重新将她纳入司徒府……” 络千冷冷笑着,一声不吭的看着许柔若的举动,她还真是深藏不露,三言两语,就将司徒风漠对她的怀疑撇得一干二净,只可惜,她柳络千不是司徒风漠,她没有那颗怜香惜玉的心。 “司徒风漠,你觉得该怎么处罚她们好?” 勾唇暗笑,她的冤案终于一清二白了,大概,许柔若的完美形象已经受损了吧?接下来司徒风漠对她的处罚,应该能够在她的心口狠狠划上几刀,很好,她拭目以待。 司徒风漠暗然不语,内心,则是波涛汹涌。 见司徒风漠连个屁都不放,络千实在憋不住了,她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到底是要罚她们挨鞭子,还是要将她们送入监牢,或者让她们在小池子内呆个三天三夜,又或者用花瓶碎片将她们的脸割得血肉模糊,你自己选一个!” “柳络千!”他语气硬冷,隐约中却带有一份沧桑感。 “司徒风漠,今天我绝不手软!”络千硬起脾气,一字一句言道,“既然你舒不得选,那好,罗茹冰疯了,就罚她关入程红霜居处的小院,而许柔若是帮凶,就罚她挨鞭子好了!” “漠,不要!”柔若苍白的小脸,冷汗连连,她紧捂住胸口大咳起来,因为激烈的咳嗽,她的脸由苍白瞬间变得通红。 “要不要,求不得他,而是求我!”络千淡淡一笑,忽然朝前走了几步推开书房的门,“来人,拿鞭子过来!” 瞬间之中,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朝司徒风漠望去,而他只是脸色阴冷得可怕,却没有开口阻止络千的行为。 他敢阻止吗?络千不屑的嘲笑道,“许柔若,我曾经受过的苦,只要你受一顿鞭子换回,对你来说,已经是很容忍的一件事了!” 许柔若咬紧唇角,一言不发的望着司徒风漠,良久,她的眼眶才滑落两滴清泪,“漠,是不是我受了鞭子,你就不会赶我走?” 司徒风漠依然不语! 许柔若却挺直了腰,“好,多少鞭,我都接受了。” 不一会,下人就拿着闪着黑色亮光的鞭子过来了,络千点点头,用温柔而又魅惑人心的语气清淡开口,“二十鞭!多一鞭我不要,少一鞭我不允。” 第98章 许柔若小产 “柳络千!”司徒风漠终于跨步上前,用力的握紧络千的手腕,“你适可而止!” “我适可而止?你惩罚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适可而止’这四个字?她们步步陷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适可而止’四个字?”讽刺的勾起唇角,冷淡的话语从唇间吐出,络千甩开司徒风漠的手,却昂高头直视住那双一日之间变得憔悴的眸子,“你司徒风漠,也不过如此!” “漠,没关系,二十鞭,我咬咬牙就过去了!”许柔若哀怜的抬头擦掉泪珠,几许寒意袭来,她半眯的眸子微微一酸,几乎又要掉下泪水来。 “好!”司徒风漠紧紧的闭上眼睛,从下人手中抢过鞭子,他自己动手,他的女人犯错了,从来都是他自己动手的,只是这一次,却感觉心底沉重得让他使不出一丁点力气,望着柳络千那得意的表情,他的心被狠狠的揉捏着,没想到,他司徒风漠是自作茧,把自己束缚了起来,如果当日他能够心平气和的去查实幕后黑手,如果他不是那么残忍无情的惩罚柳络千,那么今日,司徒府的一切又岂是这个样子的?说到底,错得最离谱的人,还是他! 啪!的一声,鞭子无情的落在许柔若的身后,那一鞭让她几乎看到了地狱,体会到了入火海下油锅的纠心之疼。 才刚刚承受一鞭,她的决心就被动摇得七零八落,好疼!从来没有男人,对她这么暴戾过。 啪!又是一声,许柔若坚持不住,扑腾一声扑倒至地,背后的衣服已被溢出来的血丝浸红。 络千假装没有看见,她一动不动的望着门外的风景,一遍遍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软下心,曾经,这些女人也是这样高傲的站在高处,看着她被司徒风漠挥鞭毁容的。 啪! 啪! 啪! “漠,好疼!”才承受了五鞭,许柔若就忍不住开口求饶,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腹间更是如同有一双魔爪在紧捏着她的子宫,忽然感觉,下~体溢出了一股热流,昏天暗地的纠疼,让她坠入黑暗之中…… “等等!”络千,突然睨见许柔若的臀间一片暗红,那不是被鞭痕浸红的,而像是小产的落红。 脑袋,哄的一声乱了,她忙扑上前抢过司徒风漠的鞭子,大叫,“叫大夫,叫大夫,许柔若似乎小产了!” …… 大夫已经入内一个时辰了,丫环们依旧在不停来来回回换着热水与毛巾,络千站在许柔若的房内,从窗户向外望去,在那里,她曾经跪了很久,在那里,她断发断情,而今天她再次出现在这里,竟然是许柔若小产,而罪魁祸手,竟是她柳络千。 司徒风漠黑浓的深眸半眯,他狰狞而恐怖的紧捏住柳络千的手腕,“都是你,你害得她小产!” “我诚认她小产,与我有脱不掉的关系,可是,司徒风漠,我只送你一句话,她小产,是她活该!自己造下的孽缘,自己承担后果!”络千眉心紧锁,忍不住有些发 司徒风漠不来指责她,她也知道自己害得许柔若小产,可是,别忘记了,挥鞭的人是他司徒风漠。 “柳络千,你好狠毒的心!”司徒风漠悲壮的话语,冲口而出。 “你应该知道报应二字怎么写!”络千讽刺的扬高唇角,淡淡的笑了笑,如果刚才她还有一点自责的心理,可是现在,她连半点都没有了,凭什么要自责?许柔若收买绿衣,害得自己跳涯后,她有自责过吗?那么现在,自己又何需自责? 还未等司徒风漠开口,门帘就被丫环挑起,年迈的大夫从中步出,他擦了一把虚汗才开口说道:“许夫人小产并无大碍,还好老夫及时赶到,若是再晚半分,恐怕她日后就不能生育了!” “白黎总管,让大夫抓药熬药后再离开!”司徒风漠皱着眉头吩咐了一声,才头也不回的步入内房。 络千不紧不慢的跟过去。 许柔若圆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房梁,她的孩子没有了,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与漠共同拥有的孩子,可是就这样没有了,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她对自己下毒陷害给柳络千,明知道范萱萱前去放火,却偏偏不躲不避,为的就是要让漠一举将柳络千赶出去……现在好了,她所做的一切都糟到了报应,孩子没有了,那么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漠,你把我休出门吧,连司徒家的子孙我都没办法保护好,又岂能成为你的正室夫人?” 司徒风漠一脸风霜的紧握住她的手,“别走,该走的人不是你,该走的人是柳络千!” 心,莫名的有点乱,络千极力让自己稳定下来,才不在意的扯起一抹笑容,“司徒风漠,你说的是什么话?反正我也不想留下来!” 司徒风漠被络千的话震慑住,顿时沉默下来,脸色又多增了几分沉凝与阴冷。 “呵呵,漠,你心里明明舍不得她罢?又何必为难自己呢?”许柔若苦笑,唇角带着一丝酸涩,她的孩子刚刚没有了,而造成她孩子没有的凶手,竟然还若无其事的站在自己面前,呵,柳络千,漠心底舍不得你,可我许柔若,就算是拼上一条命,也要你一命偿一命。 “许柔若,你的孩子没有了我很抱歉,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了断,我也该走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永远也得不到!” 回以浅笑,络千转身,轻盈的朝外走去,才走了几步,并毫无预警的晃了晃,软软朝一边斜倒去。 司徒手急眼快的将她扶住,朝门帘外的白黎总管冷喝,“白黎总管,将大夫请进来!” 该死的,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晕过去?难道是因为跳涯留下的后遗症吗?那么,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大夫急匆匆挑帘而入,不顾男女之嫌,立即替络千把脉,他微微抚了抚苍白的长胡子笑道:“恭喜司徒少爷,她是有喜脉了,两个月,似乎胎儿受了很大的伤害,却被一种神奇的手法稳住,既然她身边有位高人,老夫也就不班门弄斧了。” 第99章 谁的孽种 大夫拿着医药箱退了出去,司徒风漠还沉浸在‘喜脉’这两个字眼上,柳络千竟然有喜脉了?两个月的身孕,正好是她与神手神医七王爷逃到满红楼时苟合留下来的种!不由的双手暗自握紧,黑眸在刹那间变得幽暗阴森,苟合,苟合,柳络千与七王爷苟合后,竟然留下的孽种? 双手抖了抖,终于狠狠的松开,任由柳络千摔倒至地。 许柔若静静的望着一切,苍白憔悴的脸上写满冰冷,“漠,我的孩子刚刚没了,柳姐姐却又被查出有了身孕,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高兴?他该高兴?要他高高兴兴的诚认他戴着一顶又高又绿的帽子?还是要他高高兴兴的将孽种诚认是自己的? 络千慢慢睁开眼睛,刚才晃然间,她的思绪全无,冰凉的地板刺激着她的肌肤,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身边的司徒风漠竟高高站着,用鄙夷眼神狠盯着她。 刚才许柔若说什么?说她有了身孕? 慢腾腾的站起身,呵,她竟然被查出有了身孕?双手,扬起又跌落,终于硬下心抚上小腹,那里一阵暖流流过,似乎有一个未成形的胎儿正在那里吸收养份,没有预料中的欣喜,只有厌恶,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难道老天就不能一刀将她与司徒风漠之间的感情斩断吗?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藕断丝连? “这是谁的孩子?”司徒风漠怒吼出声,心头的烦躁让他的理智转换成一团怒火。 这是谁的孩子?好可笑的责问,络千压下胸口满腔的怒火,只是讽刺的笑而不语。往事浮上心头,一幕幕如同刚刚才经历过的情节,刻在脑中,溶在心中。 他总是怀疑她心肠歹毒,使计害人。 他总是大骂她不守妇道,红杏出墙。 他说她的姘夫是舒长青,她入府嫁他,只为助舒长青登上皇位。 呵呵,一句这是谁的孩子,足以证明他还在介怀她与舒长青之间有过苟合,心,渐渐的恢复坚硬,抛开昨日的一切情绪,络千抬眼,一字一句嘲弄言道,“这是舒长青的孩子,与你司徒风漠,没有一丁点关系!” “你说的是真的?”司徒风漠压下胸口的怒气,沉着的再次发问。 “信不信由你!”络千扬起唇角,上前几步,扬手抚上司徒风漠俊逸的脸颊,“一天之中,你得到的可真多,明明会有一个属于你的孩子,却偏偏被你亲手毁掉;而我腹中之子,却会给你带来无尽的耻笑与嘲讽!” 司徒风漠眼神阴沉而凌厉,他反手紧捏住络千的手腕,将她逼近墙角,“怎么?你高兴了?死而复生的第一天,就带着所有对我的报复出现了?” “我为什么不可以高兴?曾经几何我哭时,你笑得何其欢,而如今,你还没被我惩罚得哭出声,却不许我高兴了?”络千不畏惧的昂高头,她只想逼怒司徒风漠,让他一鞭子将腹中之子小产,那么,她跟司徒风漠,就彻彻底底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而且,她想看到司徒风漠受伤的表情。 “我再问你一遍,孩子是他的还是我的?”薄唇紧抿,半晌,他才冷冷开口,这个问题,他已经是第三遍问了。 “信不信随你,孩子不是你的,他不属于你!”络千撇开头,不想看着他,他的脸,等于她的恶梦。按照司徒风漠一贯的作风,不是应该追根究底,而是应该二话不说就动怒惩罚吧? “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我的后果!”司徒风漠黑着脸,大步朝许柔若步去。 络千静静的站了一会,才拍拍衣摆上的灰尘,连声再见都不说就绝尘而去,笑话也看完了,罗茹冰疯了,许柔若小产了,而她,竟然有身孕了? 一步步朝司徒府大门处步去,每踏一步,脑海里就想一个问题,舒长青是神医,在坠涯后自己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中,他没有理由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难道,胎儿能够没问题的撑到现在,都是因为他的妙手回春? 他爱自己,都爱到了可以替别的男人养孩子的程度吗? 络千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只知道胸口涨得难受,像是酸涩,又像是欣喜。 步到司徒府大门,远远的就看见舒长青站在远处,静静的朝她微笑,那抹淡青色的身影,印在眼帘,不由的加快脚步,猛的飞奔过去扑入他的怀里,“感觉一年没见了!” “笨女人,从你踏进去后,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舒长青回了一声,温柔的眸子揉不见一粒沙,揉得进的,只是翠翠的身影。 “清白洗尽了,一个疯,一个小产!”络千理了理散乱的发丝,扬头低问,“我有孕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所以才会让你回司徒府,决定了吗?”舒长青淡淡一笑,温儒的笑脸让络千如浴阳光。 “他第一句话就问‘这是谁的孩子’!” “你的意思呢?” “我?”原来舒长青让她回来解决一切,是因为早就知道她有孕在身,这个傻得可爱的笨男人。络千转头望了一眼司徒府,表情复杂的抚上小腹,原本,是对这个胎儿十分厌恶的,可是现在,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孕育着一个生命,她不是郐子手,所以不忍随意去剥夺胎儿的生命。“我该怎么办呢?嗯?” “我不在乎你的曾经,只在乎与你的将来!”舒长青伸手刮了刮她被冷风刮得通红的鼻梁,“胎儿是无罪的,就当作他是你的,不是司徒风漠的!” “嗯!”满满的扬起笑脸,挽上舒长青的手,转身朝满红楼步去,她知道一个男人要说出那番话来,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所以她会,更珍惜与舒长青之间的感情。 左手,轻抚上小腹,静静的在脑海中开口:孩子,你只是我的,与司徒风漠那狗娘养的,毫无关系! 决定了,她会爱这个孩子,学着做一个好母亲,将来,为舒长青再生下更多的孩子。 望着那甜蜜相拥离去的一对男女,司徒风漠双眼通红的瞪大,暴戾的冰冷瞬间之中袭满全身:柳络千,你就算是被我休下堂的女人,也绝不容允别的男人染指半分!很好,与姘夫有了孽种,我司徒风漠,绝对会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第100章 商业计划 满红楼后院,络千静静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冰冷的白色玄衣,冷俊的面容,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眸,都让络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是柳士杰?” “嗯,欠柳不怕一个人情,现在替他掌管六家丝绸铺当做还债!”柳士杰冷冷的点了点头,声音冰得没有一丝温度。 络千有些搞不懂了,这么个大冰人放在丝绸铺,那些前来买丝绸的小娘子们岂不是要纷纷落跑? “夫人请放心,现在的女人喜欢冷男!”柳士杰没好气的斜瞥了一眼柳络千,看她那幅‘我搞不懂’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在怀疑自己的本事。 “扑哧!”刚入嘴的茶,在听到柳士杰的冷笑话后,彻彻底底的喷射而出,络千紧捂住胸口,一点淑女气质都没有的狂笑起来。 柳士杰冷冷的站在原地,任由络千笑得天翻地覆,好一会,他才懒洋洋的转身朝外走去…… “喂,冷男,你去哪?”络千忙止住笑,开口寻问。 “趁着你笑不停歇的期间,去帮柳不怕赚银子!”柳士杰摆出个我很忙的表情,转过身,有些没好气的开口,“珍惜时间,把你要说的一个屁通通放出来,放完了放干净了,我好去赚银子!”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丝绸铺的消息,比如说,如今供货给我们的经销商如何?” “司徒风漠感觉到我们的壮起后,压制了经销商,所以他们如今提供货给丝绸铺,基本上都提高了价钱!”柳士杰冰寒的表情变了变,终于有些缓合的冷问,“听说你是司徒府的正室夫人,为什么不在司徒风漠枕边吹吹风?搞得生意如此难做,柳不怕从京城回来后,他不把我吃了才怪!” “没有他,我柳络千照样过得有滋有味!两年时间,我要我们的六间丝绸铺与他司徒风漠齐排名!”一想到司徒风漠,络千就恨得咬牙切齿,她有了他的孩子,而他却只会怀疑那孩子是孽种,小腹间,一股怒气在四处乱窜着,为了胎儿的安全着想,络千连忙站起身,言道:“如今,我们可以自由挪用的银两有多少?” “大概一千两!” “那好,银子不是问题,你多招揽一些能人异士,我们自己做一间织布的工厂,一年之内,必需要压倒其它供货商!”络千垂头想了想,又昂高头开口,“我只在幕后策划,而幕前的老板是你,切记勿让别的人知道我的存在!” “真的要如此做?”柳士柳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兴奋的表情,他很早以前就想这样做了,只可惜柳不怕说银子太少,只能一步一步像乌龟般慢慢爬,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不像别的女人般头发长见识短。 “我只是提供你银子与点子,其它的事情,还得你去张罗!”络千笑着点点头,她能看得出来,柳士杰冰冷的表情下面,蕴含着炙热的兴奋,丝绸铺若能如日中天般状大,柳士杰的抱负也能够得以伸长。 “只要银两够用,我马上就是招揽人马,进行策划细节!”柳士杰抱了抱拳,微有一鼓马上就去做的热劲。 “还有,对六间丝绸铺,我倒有一个好主意!”络千含笑勾勾手指头,等柳士杰极不情愿的靠近后,她才乐呵呵的开口,“你先培养一批冷男、一批热女。若是进来男顾客,则把热情的女侍者引上前与顾客周旋;若是进来女顾客,则由冷面俊男负责招揽生意,适时的一些传统节日,你还可策划一些优惠大酬宾的活动,可找一些戏班搭场表演,只要是当日购满五十两银子者,还可抽奖一节,奖品由你设定,相信整个对子城,都会被你的丝绸铺所哄动的!” “夫人,你的点子还的确不赖耶,为什么之前我竟想不出来呢?”柳士杰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冰冷的脸孔有些发红的望了一眼络千,又垂低头思量起来。 “你先去吧,一定要记住,表面上,你是丝绸铺真正的老板!没有银子的时候,过来找林姨要就成!”络千又坐入椅子中,刚站了一会,腰就有些酸涩,连腿也跟着发麻起来。 柳士杰对络千早已顺眼多了,点了点头,带着络千提出的那些个好点子,一路飞奔着朝流水县的总丝绸铺奔去,一面狂奔,还一面喃喃自语的笑道:“这下丝绸铺就要赚翻了!哈哈……” 望着柳士杰飞奔而去的疯狂劲,络千不由的笑了笑,低垂下头望着小腹,那里微有些隆起,但却不易让人发现,这些天来,她只要一吃米饭就会不停的吐,舒长青只好每天不停的给她出去买蜜饯。 一想起舒长青,络千又笑得很甜,刚开始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时,她还有些排斥这个错误来临的孩子,可是看着舒长青那疼昵的眼神,就算是铁打的她,也厌恶不起这个胎儿来了。 “笑什么?”舒长青不知何时踏入了房内,他从后面轻轻抱住络千,一股香甜的蜜饯味立即传入络千的心底,“告诉我笑什么,我就立即把蜜饯给你!” “若是我不告诉你,你能耐我几何?”歪着脑袋甜甜的笑着,她说过,从此以后,她只对舒长青一人温柔。 “翠翠,早就知道这辈子被你吃定了,对对对,我耐不了你几何,蜜饯给你就是了!”舒长青无奈的拍拍络千的脸,“孩子怎么样?有没有惹你生气?” “他还好啦,就是折磨我的食欲,明明看着一样东西大流口水,却偏偏入口即吐!”络千对于怀孕十分无语,从来就不知道,做为一个母亲,在开心之余,自己也在深深受着苦难。或许这就是代价,老天赐给你一条鲜活的生命,你就必须得咬牙切齿挺过十个月!“柳不怕,到底在哪?为什么能把柳士杰这样的男人收服?” 第101章 雪姬来访 “翠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他现在还不想说,怕说出来,他与翠翠之间的温暖就会被怒火牵引,轻轻的拧紧眉头,他为什么要把不怕送入皇宫?明知道,那是龙潭虎穴。 “好,我不问你!”络千就知道舒长青会如此回答,因为她每一次问到不怕的时候,舒长青就会逃避问题,只不过,她选择相信他,这个男人对她如此好,相信他也会格外疼不怕的。“不过,我需要很多银子,你这个七王爷,总该不会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吧?” “银子没问题,关于丝绸铺需要的银子,我会与柳士杰商量的!” “这就好,等赚了银子,你一定要替我盖一座金屋,否则,我与你没完!” 络千刚说完话,满红楼的下人就来禀道:“夫人,一名叫尹雪姬的姑娘说想见您一面!不知夫人作何打算?” “络千想了想,心底虽有疑惑,却仍然示意下人将尹雪姬引过来,奇怪,为什么尹雪姬要来见她?现在的她已不是司徒府的正室夫人,司徒府的女人在她这儿,讨不到一点好处。 “翠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出去了!”舒长青露出温柔的笑,叮嘱了一句后,飞身而去,尹雪姬他是知道的,那个女人看起来并不像算计翠翠的样子,所以,他也就能够放心的离去了。 舒长青前脚刚走,后腿,一抹熟悉的身影就踏入房门,伴随着一袭香风,她娇嫩的嗓音立即充满整间屋子,“好久不见了,夫人,那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的跳涯故事,可是我发了好几两银子,才从司徒风漠的随从里打听到的呢!” 尹雪姬未等主人开话,就豪气的坐下,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后,笑盈盈的望着络千的脸,颇有些戏谑的姿态。那日司徒风漠娶万小香,她被派去查管对子城内的丝绸商铺,没想到今日刚回来,就从侍女的谈话中听到了些许眉目,于是她割血花了好几两银子,好说歹说、威逼利诱,才从那日追上了山涯的一名下人口里套出了整个故事。 “你还真是浪费,想听故事找我不就好了,还去花那几两银子!”络千忍不住小小的心疼了一下银子,才啐了一口尹雪姬,“现在我已经不是司徒府的人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相互算计利用了?” “哟,拍拍良心说话,我尹雪姬一路走来,除了帮你,似乎从来没有为难过你吧?”除了第一次她故意引她去书房,吵醒司徒风漠,只是那一次,她必需要跟随司徒风漠去参加那个商会,故,才会有那个昧良心的举动。 “算了,反正曾经的一切,我已经打定主意想忘掉了,而且那日我大闹司徒府,该洗清的冤屈我全部洗清了,该修理的人,我也一个不留了!”络千语气很淡的叹了口气,“只不过许柔若小产,倒是我没预料到的,那时候我想,顶多就让她躺在床上半死半活几个月,没想到她竟然有了身孕,然后小产……” “她活该!”尹雪姬嘲讽的咒骂了一句,“你以为比起罗茹冰来说,她能好到哪里去吗?” “所以我现在,一丁点自责的心态都没有呀!”络千十分爽快的笑出声,“他奶奶的,我总算不用像以前那么犯~贱的活着了!” “真的不爱司徒风漠了吗?” “你应该知道,舒长青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除非我眼瞎,否则我会继续犯贱的爱下去!” 尹雪姬忽然笑出声,她拍拍掌,正色的说道:“柳络千,做得漂亮!” 络千黑漆的眸子中闪耀着迷人的霸气,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你活得倒是有滋有味,司徒风漠竟然放心大胆的让你帮他监督生意!” “这还不是得靠,一点点积展而来的!”尹雪姬调皮的眨了眨眼,司徒风漠是个心细之人,他的眼里揉不下一粒沙,要想被他信任,首先要付出的是比他更锐利的商场手段。 “你有什么打算?” “络千,我可以相信你吗?”尹雪姬扳正脸孔,正色问道。 “信我什么?”络千不解。 “信你想报复司徒风漠!” “如果我说可以相信呢?” “那么总会有一天,我会带着另一个自己来见你的!”尹雪姬意味深长的扬起一边唇角,起身,“时辰不早了,雪姬该回府了!” 盈盈的施了一礼,尹雪姬飘然而去,而望着她离去的络千忽然站起身,喃喃自语:什么叫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另一个自己来见你? 她不懂,却不想去懂,尹雪姬不是说总会有一天吗?那么,她就等到那一天,所有的事情,即会水落石出。 …… 在满红楼实在憋得慌,忙拉着舒长青去逛街。流水县的街市虽然没有京城的繁华,却也人来人往。 街道两旁,各种店铺林立,古玩店,字画摊,小吃摊,胭脂铺,其中最为惹人注目的是司徒府的出尘丝绸铺,它坐落的地区正是街道繁华处,进出来往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 络千不屑的扭开头,她很清楚,总有一天,她暗自培养起来的势力,会将司徒府的一切吃干抹净,那个时候,她再去看那个冷漠的男人,拿什么对她骄傲。 忽然,面前一股人流暗涌引起了她的注意,络千忙挽着舒长青朝前跑去,钻进人群一看,才发现是一名卖身的女子,她的头微微抬高,眼神有些孤寂迷离,素净的脸虽不妖冶,却极其脱尘离俗。 “翠翠,我们还是走吧!”舒长青望了一眼越挤越多的人,忙开口提醒。 “等一等啦,这女子也挺可怜的,万一她被一些世家子弟强抢了去,岂不是太惨败了?”络千抛了个让舒长青安心的眼神给他,再顺手一指跪倒在地的女子,“你看看,你生得是不是很好看?” 第102章 救孤女 “就算她再美,也美不过我的翠翠!”舒长青下意识握紧了络千的手,让络千的心暖暖的。 “那好吧,你拿些银两去给那女子,然后我们再离开!” “好!”听从了络千的建议,舒长青挤入人群,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那女子眼前,然后转身,朝络千微笑着走去。 “等等,这位公子请等等!”那女子怯生生的站起身,追到舒长青与络千跟前,她的脸颊微红着,透露着一股稚嫩的娇羞,“既然公子已掏银子买下了我,那么我……我是要跟随公子回家的!” “那银子就当我送你的!”舒长青皱了皱眉,有隐忍的语气将女子的意愿打断。 “可是……可是公子已经买下我了!”女子显然有些急了,因为激动,脸涨成一片通红。 “我不需要女人!”舒长青不悦的冷喝,对于他不喜欢的女人,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更何况这女人他本来是不想搭理的,要不是翠翠要他去拿些银子给她,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不用耐下心来拒绝这个女子了。 “公子……”女子急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公子若是不要我了,那我……那我只好寻死了!” “你有完没完?”舒长青几乎就要吼出声来了。他轻轻的瞪了一眼翠翠,“你看吧,就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我怎么知道这女子如此死缠烂打?”络千不满的咕咙了一句,她两手插腰,颇有些气势的站到舒长青面前,言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蓝依!”蓝依红着脸回答道。 “你打我相公的主意?”络千挑眉轻问。 “是公子,将蓝依买了下来,若蓝依不跟随公子回去侍候在身边,怕是会招人嫌弃。” “你知道吗?满红楼是妓院,而我是老鸨子,你若真想随我回去,今晚就上台露面开始接客!” “蓝依已卖给了公子与夫人,将怎样处置蓝依,蓝依毫不在意!” “你……”对这样认死理的女人,络千实在无语,只好点点头,“你跟我回去罢,反正满红楼多你一双筷子也省不了几个钱!” 回到满红楼,让下人安顿好了蓝依,原以为多了一个丫环作伴,自己的日子会过得逍遥自在,却没想到—— “姐姐,你吃点心,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 “姐姐,你喝茶,这是我特地为你泡的!” “姐姐,你多吃肉,这是我特别烧的!” “姐姐……” “叫我柳络千!”络千咬牙切齿的开口,很想仰天长啸几声,三天啊,整整三天了啊,这个女子非要跟她同吃同住,同起同座,每天姐姐长姐姐短,那怯怯的表情一扫而光,每天见了舒长青就两眼放光,那双水灵灵的勾魂眸子极其不安分的看着舒长青,罢托,她请她回满红楼是做丫环的,而不是跟她抢男人的。 就好比此时—— 舒长青正在门外跨进来,那让人冒火的蓝依就如一阵风般扑过去,“公子,要不要蓝依为你捏捏腿?” “不用!” “那要不要蓝依为你捏捏肩?” “不用!” “背呢?” “手呢?” 见舒长青一脸拒绝的模样,她仍然不死心,于是综放出一抹柔情似水的娇笑,“公子,你肚子饿了吗?我给你准备了点心,还有茶……” 原本想跟舒长青来个拥抱,不知不觉间却被挤到了一边,看着蓝依对舒长青嘘寒问暖的模样,有那么一刹那,络千觉得自己似乎很多余,她真后悔一时心软,把这跟她‘抢男人’的祸水领回了家。 实在忍无可忍,络千暴发出前所未有的狮子功大吼,“蓝依,如果你再敢跟老娘抢男人,今晚老娘就把你扔上台,让众多男人争你、抢你!” “喔!”蓝依委屈的收回自己有些‘过分’亲热的手,安分的退到一边。 而络千如同一只斗胜的狮子,骄傲的步到舒长青身边,一丝得意的色彩,爬上眉梢,“舒长青,不允你多看她一眼!” “好,我不看!”舒长青看着她一脸骄傲的样子,忍不住温柔的笑出声。 “不许你吃她做的点心、喝她泡的茶!” “好,我不吃也不喝!” 满意的点点头,斜睨了一眼把头压得很低的蓝依,蓝依出现之后,她才知道,她是那么的害怕失去舒长青,那么的忧心自己比不过那些黄花大闺女。 …… 络千越来越反常,格外的懒、爱睡、爱吃。 迷糊的睡着之后,突然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她整个人都似乎被塞入了布袋中,由一个人扛着飞奔而去。 “舒长青,我要吃蜜饯!”懒懒的唤了一声,络千睁开眼,陌生的地方,让她刹那间惊醒过来,从床榻上坐起身,还未等她打量完自己身处之地,门就吱耶一声被推开,司徒风漠阴邪的走了进来。 “是你绑架了我?”络千疑惑的冲他大喊,眸光因为气愤而分外明亮。 司徒风漠抿紧着薄唇,一言不发,他的黑眸幽森而阴鸷,压抑的怒火在眼瞳中忽闪跳跃。 “你到底要做什么?”司徒风漠越是不说话,络千的心就越是跳得慌乱,她不畏惧的迎上他冷厉的目光,只是一会,就败下阵来,那目光里,藏着太多阴邪的诡异,她看不透也猜不透。 忽然,司徒风漠冷冷的扣上她的颈喉,门,又是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年迈的老婆婆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汁步了进来,而司徒风漠原本扣在她颈喉的手,转换成掐住她的娇唇,他一点一点加重手中的力道,让她的唇张得更开。 络千慌了,这阵势、那药汁……司徒风漠到底想做什么? 第103章 战争 “柳络千,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满身酒气的司徒风漠突然硬闯过十多个下人的拦阻,飞身到大厅外,他铁青色的脸狰狞得难看,一双阴冷邪魅的眸子涨满血丝。 “嘭”的一声,络千将手里的饭碗猛的摔出去,然后站起身,扬唇冷笑,“你要我说清楚什么?” 她们一个站在大厅外,一个站在大厅内;一个满身怒火,一个满身洒气,相同的是,他们都被伤痛充满着! “孩子,我的孩子!”司徒风漠沉下脸色,语气变得悲烈而柔软,他实在不敢相信,短短几天当中,他亲手结束了他的两个孩子,多前来的骄傲仿佛在一夜间变得苍桑,难道这就是惩罚吗?当初柳络千入门,他从来都不是不皱眉头的折磨她,而如今,如有的报应都落在他司徒风漠的身上了吗? “你还有什么资格提孩子?别忘了,是你亲手送他们下地狱的!”络千柔软的唇,说出了最为尖锐的话语,她圆瞪一双漂亮的狭眸,忽然弯起唇角甜美的笑了,“司徒风漠,你相信报应吗?这就是你的报应!” “柳络千,我要带你回司徒府!”见到络千忽然发笑,司徒风漠有些被愣住了,他踉跄着脚步朝络千步去,这是他的女人,他要带她回去。 “带我回司徒府?你会休了许柔若吗?”一阵厌恶,从胃里面涌汹而出,曾经,她站在司徒风漠身边的时候,只有少女般的羞涩;而如今,却是满腔的厌恶。 “休了许柔若?”不,许柔若也在痛,她的孩子也没有了,自己怎么可能扔下她不管?拧紧眉眉头,司徒风漠暴戾的眸子突然变冷,“柳络千,我不休她,照样也可以带你回去。” “可惜我不想!不,应该是不屑!”络千大胆的迎上前,不去理会此刻的司徒风漠是疯还是狂,她只知道,她的手痒了。凛冽的一笑,风情万种。 “柳络千!”司徒风漠伸手,想要去拉络千的手。 却不料,络千扬高手,猛的一巴朝司徒风漠高傲的脸上甩去,让他刚扬起的来手,怔怔的荡在半空,收回也不是,继续也不行,“这一巴掌,拍碎你的白日梦!” “我知道是我对你的不信任,而让你遍体淋伤,我可以补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司徒风漠紧皱眉头,他的确不想放手。 “我想要你的命,你会给我吗?”络千慢幽幽的开口,冷淡的语气像一根利针,直扎入司徒风漠的脾肺。 “柳络千!”这个女人真的变得不一样了,是因为恨所以让她变得如此尖锐吗?曾经,就算她受再多的委屈,也只会信心满满的等待他爱上她,可是现在,她出口,并想要了他的命。 “我们都太倔强,所以硬要在一起,只会让彼此受伤,曾经以为,能够守在你身边就是全部,可是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错得太离谱,如果没有靠近司徒府,如果不曾爱上你,那么现在的我,快乐依旧,你将我所有的幸福与笑容都夺走,还要怎么样补偿我?” “你是我的女人,是生是死都是我的女人!”司徒风漠怒了,他阴冷的眸子一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气冰冻住了空气。 “我是你的女人?”络千恍然大悟,“一个你想要补偿的女人?司徒风漠,我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样想补偿,也永远弥补不了,你造下的孽。” “你就如此恨我?”他不敢相信,他与她之前还来不及相爱,就只剩下了恨。 “对啊,因为恨你,所以要活得比以前更好!”络千垂下头,望着刚才舒长青替她穿好的鞋袜,没有人能够看见,她双眼中绽放出来的怒火。 “漠!”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慌乱的传来,络千没有再继续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人,许柔若?呵!娇唇扬起一抹深笑,让人不易查觉。 “漠,漠,我们回家!”许柔若走近后,直接扑入司徒风漠的怀里,她的脸比以前更是苍白了,似乎是因为小产的原因,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开心的情绪。只是,她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站在暗处的蓝依,淡淡一笑,却有一股惊风破浪之势。 “许柔若,你最好把这只疯狗拖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念及旧情,命人把他扫地出门了。”络千黑漆的眸子一眯,冷声道。 “好歹,他也是你曾经的相公!”许柔若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她以袖遮面重咳了几声后,才萎萎开口,“或许,漠曾经是对你很不好,可是,他当时误认为你是凶手,所以才会对你如此,可如今一切都清楚了,他想对你好点,想弥补你,都不行吗?” “许柔若,他亲手挥鞭要了你的孩子,这个错,你能原谅吗?而他亲手喂我坠胎药,将我的孩子拿走,这个错,是能说弥补就弥补得了的吗?”络千嘲讽的勾起唇角,眼睛定定的望着许柔若的表情,果然,许柔若痛苦的挣扎了几分后,又恢复平静。 “失子之痛,不是你赐给我的吗?” 呵,她将她的失子之痛,全部怪在了她柳络千的头上?还真会为一个不值得人珍惜的男人开脱。 见络千没有再开口,许柔若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朵诡异的笑容,“柳络千,失子之恨,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言罢,她虚弱的身子扶住完全怔住的司徒风漠,一步步往回走去。 络千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对身影在眼瞳变成一个点,然后消失不见。刚才,许柔若诡异的笑让她打了个冷颤,那笑里有藏有太多的怨恨与胸有成足,难道…… 第104章 设计1 司徒风漠来闹过后的第二天,流水县就下了一场很大的暴雨,夹杂着雷响,整整半个月,都没停过半刻! 络千的身子就恢复到了从前,只是更瘦了,眉头也皱得更深了。 她静静的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暴雨,不由的叹了口气。“舒长青,这雨下得没完没了,正好在这期间我也养好了身子,雨过天晴之后,我就要与司徒府抗战到底了!” “遇到问题不会退缩,这才是我的翠翠,也只有这样,才能与我舒长青一同笑问江湖!”舒长青伟岸的眉宇之间凝有一丝惊喜,他细细的抚着络千的发丝,“我们一起面对!” “如果我们将来在一起了,你会不会三妻四妾?身为七王爷,你的母后与皇兄,定会为你娶妻纳妾罢?”一想到这个问题,络千的头,就如炸裂般疼起来,在司徒府已经受够了,如果再跳入一个更深的王府中,不知道她从女人中再转一圈时,会不会有一条命留下。 “你放心好了,我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并且,等司徒府的事情解决完后,皇兄他允诺过,会放我自由!”舒长青温柔的一笑,他本是个无心人,遇不着心爱的女人之前,他从未有过男女之事,至从遇上翠翠后,他如沙漠般干涸的心才情动了,才倾起波澜了。“我也觉得,一女一男整好,什么三妻四妾,那只是俗人所梦想的境界!” 他只要一妻足以,相爱到老,直到走不动了,两个人还手牵着手,一齐看夕阳西下。 “为什么等司徒府的事情解决完,皇上就会放你自由?”奇怪,司徒府,难道跟朝政有关? “司徒府树大招风,财力物力都足以与国库朝庭抗衡,我来流水县的目的,一是寻人,二是稳住司徒风漠,这次从京城回来,皇上更是下令要让司徒府由不平凡变成平凡,若是我解决完司徒府,他并放我自由,再不让我帮忙干涉朝政!” “你的意思是说,最近对皇位蠢蠢欲动的一些权贵,都有意拉扰司徒风漠,所以皇上才会派你来……那柳不怕的六间丝绸铺呢?其实是你在暗中帮了不少忙,对不对?” 舒长青温儒的笑着,点头! 络千歪头想了想,“这样更好,我与你就更加统一战线了!有皇上在背后支持,司徒风漠倒不倒都难。” “公子,我刚刚做了荷花糕,你吃点吧!”蓝依一袭水蓝色沙衣,半露半掩的双~峰藏在裹衣当中,诱人,而迷人。 她将水里的荷花糕放下,并立于一边细细观察着舒长青与柳络千,她知道自己没指望了,但是爱却无减,近来,舒长青与柳络千越粘越紧,有的时候,她只能干站在一旁说不上话,可是,她却不想退缩,既然爱上了,就要去替自己争取。 舒长青没有理会蓝依的‘多情’,而是继续紧紧搂着翠翠欣赏着窗外天晴的景色,若有似无的雨滴从房顶滴下,连成一串串绝美的珍珠,络千很想将手伸出窗户去接住雨滴,却被舒长青搂得更紧了。他就像个永远的保护神,不希望翠翠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络千觉得心一阵阵的紧缩,不禁想起了很多事,他们的初见,她骗吃骗喝,还骗走了他的心,而她却陷在了司徒风漠的情网里,明知道很受伤,却还要坚持爱下去。 最后,司徒风漠倒过来要弥补她了,她却狼狈的躲入舒长青的怀里,以前林姨总是说,爱情就是缘份,指不定你什么时候就遇上对的那个人了。她和舒长青是有缘份的,那个时候她虽然没有爱上他,心底却总有一块地方留给了他,终于,轰轰烈烈的打滚了大半年,他们竟然像中邪了一般,那么安静的相爱了。 如果不是蓝依出现,她不会知道,原来她也很紧张他。 如果不是司徒风漠,他也不会知道,他会傻傻的一直在背后保护一个已嫁的女人。 “公子,刚才司徒府来传话,说司徒风漠约你见面!”蓝依又开口说了一句,眼神,却紧紧盯着柳络千。 “司徒风漠要见舒长青?”果然,络千皱起了眉头,狠狠的言道:“回话,说不去!” “可是来者还说了,司徒风漠要见公子,是想说一些关于姐姐的事情!” “关于我?”络千气得直想跳起来,仅仅半个月了,她以为司徒风漠不会再扰乱她的生活了,却没料到,雨过之后,他竟想见舒长青!“有什么关于我的事情,叫他直接来跟我说好了!” 她不舍得让舒长青去吃亏,因为她知道,论狠,舒长青永远抵不过司徒风漠。 “没关系,我堂堂七王爷,未必会怕他!”舒长青笑了笑,起身,“你好好的呆在家里,我去去就回来!” “他要是敢给你脸色看,你马上甩他一巴掌后回来!”络千担心的站起身,“我送你出去!” 两个人又手拉手的朝蓝依跟前走过,蓝依没有追过去,只是淡淡的扬起一抹笑容,纯美得娇冶。 络千一直将舒长青送到后院门口,从他们住入满红楼后,这后院就彻底与那个烟花之地隔成两地,连出入的大门,也设在了后院后门处。“早点回来,嗯?” “好!”舒长青飞快离去,络千有些失神的愣了一下,转身,踏着水珠一步步朝内走去。 “请问,柳络千夫人在吗?”一辆马车停在后院门口,一名小厮般的少年站在门边,朝络千的背影问道。 “有什么事吗?”络千蹙眉问道。 “是柳士杰掌柜,让我来接夫人过去商议事情!” 柳士杰找她过去商议事情?在舒长青不在身边的时候?络千走近那小厮,细细打量了他几眼,以往柳士杰有事情商议的时候,都会过来找她,这一次,怎么会派人过来接她? “好,我随你去!” 第105章 设计2 离开满红楼没多久,络千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帘外的街景是她所熟悉的,但却不是去丝绸铺的路线,她还没来得及喊停,马车就驶入了小巷子里,颠簸了一会后,就忽然停了下来。 络千愣了愣,猛的掀开车帘,印入眼帘的是一条很幽深的小巷子,旁边几乎没有人家,怕是死在这里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驾车的青年已不见了踪影,四周,寂静得有些可怕!络千跳下马车,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几步,该死的,她怎么会如此不小心?上前睡得迷糊而被司徒风漠绑走,算得上是很不小心了,可是这次,她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骗来了这个鬼地方,到底是谁想害她?而又是谁?竟然知道柳士杰与她有关? 强迫自己深呼吸稳住心神,络千环顾了一圈四周,才发现小巷里不仅是幽深,还错综复杂得很,七弯八拐的小道这里一条,那里一条,连出口都不知道在哪,不祥的预感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柳络千!” 忽地,身后飘来一道阴森的声音,凉凉的,还带着戏谑的笑意。 不用回头,络千也能猜得出来是谁,只是,竟然没想到会是她,“罗茹冰?” “呵,还真是的,竟然一猜就被你猜中了!”话语在耳边响起的同时,一股冰凉的触感立即在她的脖间蔓延开,络千垂了垂眸,望见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正准确无误的嫁在她脖子上。 “你竟然没疯?”那日,罗茹冰不是一时受不了打击而致疯了吗?难道,一切都是她临时假扮出来的?为的,只是逃脱司徒风漠对她的追究? “你猜得没错,装疯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让当家的对我宽恕,第二个当然是继续留在司徒府为表哥策划一切!”罗茹冰嗤笑出声,她移动着匕首一寸寸滑上络千的脸庞,“你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只是没想到,七王爷对你用情如此之深,让我看来还真是羡慕!” “舒长青可不像你的表哥,让你嫁给司徒风漠帮他做事!这些年来很委屈了吧?一面要争宠,一面还要替表哥献技策划!”一听罗茹冰说起她表哥,络千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罗茹冰嫁给司徒风漠,一直设计陷害自己,只是因为她想登上正室宝座,然后架空司徒风漠的财产。 “闭嘴,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罗茹冰恼羞成怒。 “我想问一句,你表哥身后的高人,是哪个王爷?” “我只怕你没命知道!”罗茹冰虽然恨柳络千恨得牙痒痒,原本是想一刀取了她性命,却没想到表哥再三叮嘱,说要拿她做饵,将一干人等钓上勾。 “我猜,我活着对你们大有用处!” “你还知道什么?”罗茹冰警戒的将刀横上络千的脖颈,“别以为你有点小聪明,就可以逃掉!我告诉你,这周围都是我们的人马。” “你为什么断定我想逃?”络千扬唇反问,“你把我关起来后,会给我吃的东西吗?” “会!” “那我为什么要逃?有吃有喝,还有人侍候!这么惬意的生活,逃掉了多可惜!”络千黑眸一眯,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少逞口舌之快!”罗茹冰一手拿刀驾在她脖子上,一手推耸着她朝一条小道拐进去。 罗茹冰推开四合院的门,将络千推进去,“表哥,我把人带来了!” 门帘挑起,一名二八左右的男子从内堂走了出来,他看起来略微倾瘦,却有一股油滑的狡猾之气,他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开口,“柳夫人,请坐!” 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饮下,算是压惊! 络千昂高头打量了几眼罗茹冰的表哥,“对子城的知县,官做高了,倒是挺会知法犯法的!” “等换了朝代,本官就是功臣!”徐野不怒也不笑的言道。 “按理说,罗茹冰被你安插在司徒府,我现在已经不是司徒府的夫人了,不知道你们把我关起来,是为了向司徒风漠要银子,还是为了向舒长青挑衅!” “我有必要申明两点,第一,司徒风漠本来就是二王爷的人,而我将表妹安插入司徒府,只是想取代司徒风漠,成为二王爷最看重的人!第二,把你请过来不是为了向舒长青挑衅,而是柳不怕!” “不怕?不怕只是一个小孩,你们向他挑衅什么?”络千有些慌了,拿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几滴茶水浸湿她的衣袖,这事情,似乎越来越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原本,她只是想靠一己之力将司徒风漠踩在脚底! 后来,舒长青说他也要帮皇上扫平乱党,将司徒风漠的财力物力消散。 再来,这罗茹冰的表哥竟然告诉她,他想取代司徒风漠成为二王爷的眼前红人,而且还想拿她柳络千来挑衅不怕? “舒长青竟然没有告诉你?呵呵,他一手将当年皇上留在民间的皇子寻回,再一手将他捧上太子之位,惹红了不知道多少王爷的眼,你应该不知道吧?皇上这些年来并无所出,现在柳不怕成为了太子,一干蠢蠢欲动的人,全部没有了希望,别的王爷胆子小怕事,只有二王爷,却仍想要斗一斗,将霸业抢过来!” 手中的茶杯,终于哐挡一声,无力的坠落,有没有摔成碎片,络千不知道,她只知道,柳不怕现在是太子,他现在正在京城的皇宫中,一个司徒府的斗争就如此激烈了,在皇宫中,柳不怕有几条命活下去? 为什么,将柳不怕放入皇宫的人是舒长青?难道,他对自己好,只是因为愧疚?络千微扬的唇角一点点的垂了下去,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她的心神都很乱,乱成一锅粥,如同千万根丝线被缴在了一起,无论怎么样理,都理不清。 第106章 设计3 “表妹,你传书信给二王爷,柳不怕自然会被这柳络千引来,到时候太子一死,而我们又将司徒风漠的财产夺到手,只要暗中收买皇宫中的丫环动点手脚下点毒,二王爷登基成功,你我功不可没呀!到时候表哥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将你迎娶入门!”徐野心奋的策划着他的将来,国家的将来。 “哼!听怕你没命享受!”络千不屑的哼了一声,面容十分沉静。 “你怎么知道我没命享受?不如,我劝告你一声,还是担心担心七王爷的安危吧!”徐野大笑起来,他站起身,毫不闭嫌的搂住罗茹冰朝内房走去,徒留络千一人在大厅。 茶有点凉了! 络千捂住茶壶,舒长青说过要陪自己一辈子的,他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对!不会! 只是一想到司徒风漠的阴冷暴戾,她的心就忍不住颤抖,司徒风漠那么狠,她怎么能判定舒长青不会有危险?早知道,她就应该拦着舒长青,不让他去司徒府,而她,就不会被骗到这个鬼地方来,逃不走,只能心急如焚。 …… 夜色,慢慢的黑了下来! 舒长青从踏入司徒风漠的书房后,就一直坐在书房内,干等,因为他根本就没见到司徒风漠的影子!凛冽的眸子倏地变得深邃,他抱了抱拳,“既然司徒少爷没有时间,那么我也只能回去了!” “你认为自己回得去吗?”在舒长青推开书房门后,一个声音在无数黑衣杀手身后忽然传过来。 “既然你来了,我也就用不着那么急着回去了!”舒长青不笑,脸上一片沉静,静得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他看着黑衣杀手自动让出一条道,他看着司徒风漠阴冷而暴戾的站在他面前。 两个人相对而坐,书房内的空气凝重而冰冷,没有人率先开口,两个人都在相互打量着对方,直到司徒风漠的黑眸一眯,他半勾的唇角才挤出一行话来,“你能给柳络千幸福吗?” “你希望她幸福吗?”舒长青反问,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不停敲响着桌面。 “我的女人,只有在我身边才能幸福!”司徒风漠忍着怒气开口,他的语气愈加深沉阴冷,字字缓慢,“她只要一日做过我的女人,她的一辈子,就被烙上了司徒风漠的影子!” “你伤她太深!”舒长青敛了敛神情,以朋友的口吻开口,“翠翠她很固执,她以为你可以给她幸福,所以,她一直在受着委屈中等待你爱上她,可是最终,你还是伤透了她,她重生了,不能属于她的东西,她是会放手的!” “她有过我的孩子!”这样的女人,只能是他司徒风漠的,别的男人,休想染指半分。 “可是被你亲手谋害了!”舒长青凝视着司徒风漠,眼眸中有一咱前所未有的霸气与忧郁,“你伤她如此深,还幻想把她搂入怀里,爱情不是你这种男人所拥有的,你只会霸取强夺,丝毫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司徒风漠怔住,他竟然连一个女人的幸福都给不了? “如果翠翠还爱你,我真心祝福你们!”舒长青俊美无比的脸上散发着坚定的光茫,“只是,她不爱你了,那么,请你放开她的手,祝福我们!” 司徒风漠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没想到七王爷,竟然能爱一个弃妇,爱得如此深,“你不在乎她曾经是我的?她曾经睡在我的身边?她曾经还有过我的孩子?” “你已经说过了,那是曾经!”如果他在乎,那么在知道翠翠是司徒府正室夫人后,他就会断了念头,可是他不在乎,爱情是超出了身体范围之外的神圣宝物。 “如果我说,她只能是我司徒风漠的女人呢?” “如果你有本事把她抢走,那么,我随时欢迎你!”舒长青镇定的站起身,眼里流露出一股英雄气长的霸气,他的唇角无声的扬起一道自信的弧度。 “我在爱情即将要结束的时候,才清楚她就是我一直要寻找的人,只可惜,最终,我还是伤她太深!”司徒风漠转过身,背对着舒长青,他的背脊僵硬的挺直着,静默了半晌,才听到他低深的开口,“以前发誓,一定会给她幸福,只是,始终是伤她太深了,听你说了这么多,我现在才知道了我并不懂得爱情!” 舒长青走过去,用力的拍拍司徒风漠的肩。 “如果你可以给她幸福,我放手又如何?只是,请你转告她一句话,我对不起她的,一辈子不期望她原谅,只是,我心里有她,并不是因为突然知道她是我要寻找的人,而是,在她第一次自信的对我说‘你司徒风漠总有一天会真他妈的爱上我’的时候,心里就被她钻出一个位置!” 舒长青点点头,他跟司徒风漠之间,一个是拥有,一个是错过。 “或许,这就是报应,司徒府发生的一切冤案都针对她,只要我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凶手不可能是她,可是,我一心排斥她,才让她离我越来越远!”司徒风漠的嗓音沉稳无波,几乎没有一丝暴戾的气息,“我带你去找她!” “谢谢!”舒长青点点头,刚才他就预料到了,司徒风漠故意拖长时间不见他,肯定是派了别的人过去对付翠翠,于是他打赌,赌司徒风漠还有一丝爱翠翠的心。 “其实,你的爹爹是二王爷的部下,可你不是,你完全可以跳出他的掌控!” 司徒风漠突然停下脚步,他犀利的黑眸眯成一条线,“记住,我只帮你这一次!” 舒长青叹了口气,不再劝说,司徒风漠是二王爷的人,而二王爷要针对的人是当今太子柳不怕,偏偏翠翠就是不怕的姐姐,这纠葛,他实在不好插手。 只是,若有人敢动翠翠,他舒长青,绝不会尚罢干休。 第107章 司徒风漠的孤寂 司徒风漠将舒长青留在四合院门外,他独自一人入内,半个时辰后,络千跟在他的身后出来。 一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舒长青,原本心前坎坷的络千,立即红了眼眶扑上去,“你没事就好!” “我当然会没事!”舒长青静静的拍了拍络千的背,“关于不怕的事情,你知道了?” “你以为我会怪你?所以才要一直瞒着我?舒长青,我告诉你,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却会因为你刻意瞒着我,而怪你!我们两个人之间经历了这么多才走到一起,难道就不能坦承的面对彼此吗?”刚才,她的确有想过不理舒长青,至少要假装生气两三天,让舒长青知道欺骗她的后果。 可是,看着他那么温柔温暖的站在前面等自己,她的心,就再也硬不起来了,这样一个男人,总是能够在她身边保护着她,除非她是傻子,否则,怎么能够舍得怪他。 “柳络千,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司徒风漠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络千身后,想伸手强硬的将这女人抢走,又不愿意再伤她的心,只能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开口,还带有些哀求的意思。 “嗯,去吧,我还是站在这里等你回来!”舒长青语气清浅的说,他笑着刮了一下络千的鼻子,“去吧!” “好!”络千退了好几步,故意将她与司徒风漠之间的距离扯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司徒风漠的要求,只是觉得他今天救了她,她答应他聊几句,从此各不相欠。 “我想了很久,是不是我不懂什么叫爱情,所以才会伤了你?”司徒风漠背对着络千,唇角无声的划过一道苦涩的弧度,“过去,我以为许柔若就是我要找的女人,所以只要有人敢伤她,我就会让那个人痛不欲生;可是现在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女人了,却不知道该拿什么去爱你,毕竟伤你太深,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资格了!” “你知道就好!”络千冷冷开口,甩开脑海里想要回响从前的欲望,她不要以前了,只要与舒长青的将来。 “我不懂,我只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会伤你,为什么你却恨我如此深?” 络千不懂司徒风漠的意思,只知道,此刻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孤冷一寂寞。 “爱,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络千良久,才回答了一句,“很多事情错过之后,就再也挽回不了!我对你的爱是,我腹中之子也是!” 司徒风漠忽然回过神,转身,抬起修长的手指拂开她客际的发丝,“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伤害你的?从误认为你下毒害柔若?嗯?” 他的黑眸深邃幽沉,她抬眸与他对视着,点了点头。 “最后,又误认为你红杏出墙背叛我,所以,伤你伤得更是深了!”他的手势缓慢而轻柔,片刻,他收回手,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是对我自己不够有信心,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你,为何司徒风漠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在女人身边,却只能成为被设计的角色?” “你只能怪你府里的女人都太有心眼、太有手段、太有想法、太爱你!” “你真的不屑要我的弥补了?” “你要怎么弥补我?将陷害我的女人扔出府?你舍得吗?将我失去的孩子还给我?你有回天的本事吗?呵呵,刚才你也看见了吧?罗茹冰没疯,她好好的把我绑架了,还扯高气扬的站在我身边看着我,你有什么办法?” 他的唇角扬着笑,眸底却一片黯淡,“你总要给我一个机会!” “曾经我给了很多,现在我给不起!”络千扭开头,她的眼眶竟有些开始泛红,鼻子发酸。 这样的司徒风漠,她从来没有见过,她曾以为,司徒风漠的骄傲是不容许任何一个人踩在脚下的,可是现在,他是在乞求吗?那哀怜的语气,让她不知所措。 “络千!”他突然低声唤她。 “嗯?” “你恨我恨到了哪种程度?”他对上她漆黑的深眸,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络千淡然的笑了笑,“恨到了哪种程度?恨不得将你踩在脚底,看着你没有了骄傲会是什么样的模样;恨不得让你千刀万剐;又恨不得你失去所有一切…… “我知道了!”他转身,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表情。 络千也转身,一步步朝舒长青走去,她与司徒风漠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成为了永远的陌路。 她微微仰起眼,对上舒长青的黑眸,眸中有些泪光在不自禁的跳动,一滴一滴,无声的滚落脸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觉得心好酸、好酸,但我依然恨他,恨他入骨!” 舒长青轻柔的拭去她沿颊的泪珠,淡淡笑道:“眼睛进沙子了?” “嗯!”用力地点点头,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他说,他心里有你,不是因为知道你是他所要寻找的人,而是在让你受委屈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在心底放了一个你,只是,那个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络千的食指,忽然放到舒长青的唇边,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就算如此,我依然恨他!” 如此的恨,就算有再多的甜言蜜语,也动摇不了她心底的恨意! “其实他是二王爷的人,他们都在预谋造反!”舒长青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知道,无论他是挡住不怕的人,或者他是我要恨的人,总有一天,他都会被我踩在脚底!” “原本不怕想要壮大丝绸铺的,但那个时候,他不忍动司徒风漠,怕你因此而恨他,所以,他只让柳士杰慢慢发展!” “我知道了,不过,丝绸铺会在我的手中壮大!”络千忽然扬唇笑了笑,亲昵的挽上舒长青的胳膊,“我们回家吧,奔忙了一天,都快要累死我了!” “好,回家!” 第108章 冷男热女 络千与舒长青是于半夜回的满红楼,那时所有的人都入睡了,第二日起床时,蓝依诧异的望着络千,只是一会,她的脸色即恢复平常,“姐姐,我去准备早餐!今天要吃糕点?还是要吃面食?” “随遍!”络千穿戴好衣服,正要去叫舒长青时,突然有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不是舒长青,又是谁? “一会,我们就要去丝绸铺了!”舒长青双手抱胸,斜斜靠在门边,摆出一副慵懒的样子,忽然,他温儒的笑了笑,上前亲昵的刮了一下络千的鼻梁,“你准备好了没有?” “当然准备好了,要想将司徒风漠踩在脚底,这一次,我可是豁出去了。”络千想笑,舒长青刚才的姿势很不错,只是他突然上前刮自己的鼻梁,又显得十分小孩子气。 两个人手挽手来到前厅,吃了些早餐后,就吩咐下人准备好马车出发了。 柳士杰的丝绸铺就开在司徒风漠的对面,名字颇有些奇怪,司徒风漠的叫‘出尘丝绸铺’,而柳士杰的竟然叫‘超凡丝绸铺’,不由得笑了笑,看来不怕建立丝绸铺的时候,的确是有一番跟司徒风漠对着干的意思。 络千与舒长青刚踏入丝绸铺的时候,柳士杰正用他那张冰冷的脸去征服一个‘胖’小姐,他的嘴舌之巧可不是盖的,只见他三言两语,还未等那位‘胖’小姐晃过神来,这边,他就把刚才他介绍过的绸锻塞入了‘胖’小姐的手里,还不忘补上一句,“只要你穿上这种丝绸,看起来肯定比现在瘦上十斤!” 络千朝他点点头,自径钻入门帘进入后堂。 好一会,柳士杰才慢吞吞的走进来,一张冰冷的脸微有些涨红,“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想看看你培养的那批‘冷男’‘热女’怎么样了!”络千冲他淡淡一笑,说出自己的目的。 柳士杰点点头,啪啪手掌,瞬间之中十男十女立即出现在内堂。 络千站起身,一个一个审视着他们的相貌,虽然称不上绝色,却也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她歪头想了想,指着一名‘热女’问道:“假如我去买丝绸,店里没有我想要的,这个时候,你要怎么样说服顾客对别的丝绸产生兴趣?” “顾客来店里选丝绸,一般都是内心有主的,这个时候,先要问清楚顾客喜欢什么样的货色,然后再推荐一些与他喜欢的货色相同的丝绸,然后简明的介绍这种丝绸比起那种,有什么样的过人之处!” “若是顾客喜欢的花色店里没有呢?” “这个时候跟顾客说,店里并不是没有那种花色,只是不巧卖完了,然后再问清楚那种花色的样子,描述给柳掌柜!” “好,不错!”络千赞赏的点点头,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待那批‘冷男’‘热女’下去后,络千才笑呵呵的拍了拍柳士杰的肩,“不错嘛,动作挺快的!工厂完成得怎么样了?” “工厂的建设基本上完成,只是负责设计花样的师傅,却没有找到几个有能耐的!”柳士杰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适应络千的格外热络。 “设计花样就由我来负责,同样的,每种花样我们只生产十匹布,让人觉得格外珍贵与独特,现在市面上的一些花样都是牡丹或者其它的一些花,而我的想法是,可以把一些可爱的小动物设计在上面,你认为如何?”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柳士杰暗暗吃惊,不由的抬头望了一眼络千后又红着脸垂下头,“如此的话,下个月的初六,我们就开始进入市场!” “好,我想说的都说完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去想办法,下个月初六,我要让整个流水县的人,挤满我的超凡丝绸铺!”络千满意的点点头,挽上舒长青的手正要走时,她突然停下脚步问向舒长青,“我听林姨说过京城第一名妓安乐乐的大名,具说只要有她去过的地方,不论男女,全体拜倒!你有办法把她请到流水县吗?” “我没办法,但皇上有!”舒长青望了一眼正在打着小算盘的络千,忍不住有了笑意,“你又有什么主意?” “我想用我设计出来的丝绸制成衣服,然后由安乐乐穿着登台亮相,我们可以在丝绸铺前搭一个台子,这样一来,流水县谁不知道京城名妓来过的丝绸铺?” “这件事我来安排,夫人,这一次你就等着数银子数到手抽筋吧!”柳士杰难得露出一抹笑容,他可以想象得出来,下个月初六,他柳士杰就要名扬流水县了! “柳士杰!”络千忽然从舒长青的胳膊弯中钻出一个脸来,“你有女人了吗?” “没有!”柳士杰十分正经的冷着脸色回答,他的伟大报复还未得以伸长,大丈夫还未有些积畜,又怎可找女人? “难怪你如此热络的帮我搞定安乐乐,原来是想抱得美人归啊!”络千一脸惚然大悟的表情,逗坏了舒长青,气坏了柳士杰。 “柳络千!”柳士杰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从嘴角挤出这三个字来,他斜睨了一眼舒长青,才恨得牙痒痒的说道:“别以为身边有了个保镖,就可以安枕无忧,我柳士杰就算想抱得美人归,那也是人之常情,又岂是你这种‘妇人’所能够嘲笑的!” “你能抱得她归更好,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络千拍拍胸脯,丝毫不在意柳士杰刚才暗骂她是‘妇人’,她的嘴角有一抹狐狸般的微笑闪过,然后她才笑盈盈的接着说道,“刚才说请安乐乐前来的时候,我还害怕她把舒长青的魂勾走,现在有你这么个风骚冷男挡在前面了,我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家舒长青了!对不对?长青哥哥?嗯?” 柳士杰两眼一瞪,彻底晕倒在络千面前…… 第109章 罗茹冰之死 转了一圈丝绸铺后,络千才恋恋不舍的上了马车,与舒长青一同回满红楼! 刚回到家,蓝依的娇笑声就从正厅传入络千耳里,远远的看着正厅里的两个人,一个是徐野,另一个则是蓝依。 “公子,你回来啦?”一见到舒长青的身影,蓝依立即像只彩蝶般飞奔出来。 舒长青不耐烦的撇了她一眼,挽着络千直接绕过她的身边跨入正厅。 徐野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他起身朝舒长青行了个礼,“下官见过七王爷!” 舒长青冲着他牵了牵嘴角,连虚伪的笑意都端不出来,这个徐野,狼子野心,不仅与二王爷相勾搭,还设计绑架了翠翠,就凭这点,他就没好脸色给他,“找本王有事吗?” 他从未在外面面前端出过王爷的架子,可是这一次,他端定了。 络千愣了一下,当看清楚徐野的样子后,她戏谑的一抹奸笑闪过眼底,片刻之后,她扬唇娇笑横插入舒长青与徐野的中间,“徐大人到访,是想绑架我呢?还是想来赔罪?” “下官自然是来赔罪的!”徐野能屈能伸的行了个重礼,“那日唐突的将柳小姐困在四合院内,实在是想为表妹讨个公道!” “为罗茹冰讨公道?”络千张扬的扬唇大笑起来,“她杀了程红霜,设计害我,你为她讨回什么公道?” 徐野的脸色一变,有些难看的陪着笑,“这当中,应该有不少误会吧? “你认为有误会,我可不认为!徐野,我劝你一句,现在二王爷没动,皇上抓不到你的把柄,可是若二王爷动了,则就是你的死期!”络千不满的哼哼了几声,她嘟喃着嘴朝舒长青努了努,“我去端茶上来,你陪徐野徐大人好好聊聊!” 见翠翠朝自己努嘴,舒长青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徐野糟了! 络千提着裙摆一路冲到厨房,将茶水里面倒上半杯盐后,再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看不出任何毛病后,才一脸诡计多端的端着茶来到大厅,不客气的将茶杯重重放到徐野身前,倒上‘盐茶水’,再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请喝茶!” 喝茶,喝茶,多喝点,最好将一杯经过她精心调制的茶喝完,然后腹泄个三天三夜! 徐野吹了一口热气,客客气气的笑了笑,“柳小姐倒茶,是对下官的厚爱,在此谢过了!” 言罢,他轻轻的将一大口茶水送入嘴里,一股又盐又涩的味道顿时充满他的口腔,只听见咕嗵一声,徐野将味道‘特别’的茶水整个吞下肚,因为味道奇怪而涨红的脸上,竟然滑过一行泪水…… “徐大人,我泡的茶味道可好?”络千极力隐忍住笑意,明知故问。 “味道——好极了!”徐野吞了一口口水,艰难的开口。他的嗓子眼被那味道怪异的茶水呛得生疼,想要杯水喝,怕柳络千那该死的女人再倒杯茶给他,想一口将茶水喷出去,又怕七王爷制他个大不敬之罪。 早知道,他就不该来示好了!装什么龟孙子,来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 “既然味道好极了,那徐大人要不要再来一杯?”络千客客气气的端起茶壶,就要往徐野杯中倒茶水时—— 徐野一手将茶杯压了去,有些恼火,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他红着脸僵硬的笑了笑,“如此味道好的茶,下官只喝一次就够!” 如果还有下次,他宁愿一辈子躲着这女人,也不愿去喝那味道怪异的茶水。 “哈哈,看来我泡茶的本领还是挺高的!”络千得意的望了一眼舒长青,放下茶壶。 徐野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他的一名随从慌慌张张从外面闯了进来,“大人,大人,罗小姐自缢了!” “表妹自缢了?” “罗茹冰自缢了?” 徐野与络千异口同声,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昨天,罗茹冰还绑架了络千,可是一夜过去,她竟然自缢了?这个结果除了傻子相信以外,没有人敢诚认罗茹冰是自缢的。 络千的心,咯噔的跳快了一拍,难道是司徒风漠做的?如果他这样做,岂不是摆明了跟徐野对抗?那么二王爷呢?会选择他们之间的哪一个继续活下去? “七王爷,请恕下官先前告退!”徐野铁青着脸,朝七王爷行了个礼后,随着侍从飞快的离去。 络千看着他渐渐走远,才靠近舒长青,偎入他怀里,“罗茹冰,我想是被司徒风漠了结的!” 舒长青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暖的笑意,他喜欢握着她的手、喜欢从背后一点点把她圈入怀里、喜欢看着她粘上自己,那样的细腻温柔、那样的甜蜜浪漫。 “可是,你知道的,就算他为我做再多,我的心也回不到过去了!”络千认真的点点头,像是故意说给舒长青听的。 “依蓝依之见,夫人这是在跟司徒少爷呕气呢,谁不知道当初司徒少爷不爱你,你却偏要一心嫁入司徒府,后来受尽折磨,却还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爱上你,难道,你对他之间的爱,会这么容易转变成恨吗?”蓝依笑咪咪的端上一盘点心,插了一句似乎有心又似乎无意的话。 络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想挑拨离间吗?” “蓝依只是为公子叫屈,明明是当朝七王爷,明明可以得到更好的女人,却偏偏要守着一个或许并不爱他的弃妇身边,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会笑翻了老百姓!”蓝依顺手递了一个椰酥糕给舒长青,眼底流露出一股报不平的情绪。 “滚开!”舒长青连看也不看一眼,就甩手推开蓝依递过去的点心,“翠翠,拿些银两送她走!” “我偏要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络千笑了笑,有意想赖在舒长青身边的女人,就算被她赶走了,那女人也会不择手段的接近舒长青。 第110章 无心之举 刚和衣躺下,桌面上的蜡烛就随风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络千立即防备的坐起身,冷喝,“是谁?” “是我!”司徒风漠站在黑暗当中,一双黑漆的冷眸被蒙上了灰茫之色,他的神情有些萧条,看起来十分的颓废。“罗茹冰已经自缢了!” “你没有必要杀掉她,来讨好我!”络千冷冷的笑了笑,对司徒风漠的话噗之以鼻。 “背叛我的女人,就是这种下场!”司徒风漠的声音很低很沉,语调分外缓慢。 “那许柔若呢?她也背叛过你,她也算计过我!”络千怔仲无语,眸中却露出一股轻蔑的不屑,他的话分明有些前后矛盾,是,背叛他司徒风漠的女人都得到了下场,而唯一没得到惩罚的,一直都是那病怏怏的许柔若。 许柔若?这三个字是他心底的痛!司徒风漠的眼底浮现出一扶受伤的表情,瞬间,又被暴戾所占领,为了弥补做错的事情,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可唯独不愿动许柔若,对她,还是有些爱情的成份吧!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络千实在搞不懂司徒风漠在想什么,她都已经表明立场恨他到底了,他却一个劲的弥补,以为把曾经陷害过她的人杀掉了,她就会痛哭流涕的感动? “柳络千,我来只是想告诉你,陷害过你的罗茹冰不在了!我亲手杀掉的!”司徒风漠静静的在黑暗中凝视着络千的表情,然后转身,从窗户跳出去飞速离去…… 络千起身,将房间内所有的蜡火都点亮,这才安心的躺回床上 …… 一大早,蓝依就抱了一堆烧饼回来,“公子,刚出炉的烧饼,顶好吃的喔!” 她刚说完,就享受般的塞了个烧饼放入嘴里。舒长青拿过一个,正要入口却被笑盈盈的络千接过来,“蓝依啊,你在哪买的烧饼?” “就是街道拐弯处的那个老婆婆呀!”蓝依拧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婆婆?”络千忽然诧异的问道,见蓝依点点头,她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烧饼甩掉,“那个婆婆是挺可怜的,只有一个女儿相依为命,那个女儿却有些不识好歹,进入大户人家做丫环,却天天想着要爬上少爷的床,最后好了,不得善终了。哎,亏得那老婆婆孤独一人活着,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四处扫茅而赚银子!” “嗯?”蓝依的脸烧得通红,不知所措的望了一眼络千后,又低低的垂下头。那个老婆婆的女儿,是指她吗? “她每天都是扫完茅而后就立即做烧饼,我常跟她说要记得洗手,这样客人才会多一点,可她总是不理我!哎!”络千一脸严肃,长长的‘怪’叹了口气。 “呃……”刚才蓝依还只是脸红,现在,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又惊恐的望了一眼手中的烧饼,忽然有一股反胃的冲动。 络千见到蓝依的表情,忍不住朝着一旁憋笑的舒长青眨眨眼,挽上他的手,“走,长青哥哥,翠翠我请你吃干净的烧饼去!” 两个人起身,实在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蓝依在身后不安的唤了一声舒长青,“蓝依错了,请公子别赶蓝依走!” “那你可要多加把劲喽!”络千转过身来,似乎非笑的扬起唇角,两道柳眉轻弯,一双黑眸如月牙般可爱。 “你明知道她的身份不明,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舒长青皱了皱眉,不满的看了一眼对她虎视怛怛的蓝依。 “如果这是敌人派来的,她在我身边我倒是比较放心,如果她在暗处,我们说不定还会吃些暗亏!”在司徒府打滚了半年,她也终于有了一些对付敌人的招术。 步出满红楼后院,要经过一条巷子才能通往街道,忽然,依在舒长青身边的络千,被舒长青推到一边,他小声的吩咐,“小心!” 只见他们刚才站过的地方,刷刷刷钻出三支利箭,闪着银光的箭头抹有漆黑的毒药。 络千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如果刚才舒长青晚一步预知到了危险,那么他们现在,肯定已经被利箭钻成两个大窟窿了,“舒长青,是谁?” “不知道,但来者显然对我们有很大的恨意!”舒长青凝视了一眼络千,低沉说道。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飞快的四处扫瞄着。“一会敌人现身后,我与他单打独斗,你先逃回满红楼!” “嗯!”络千点点头,因为她知道只有自己安全了,舒长青才能完完全全的投入战斗,否则,分心的他,说不准会受伤。她不希望他受伤,很不希望。 只是,眼皮无预召的跳快了,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在胸口漫延开,络千忽然纠住舒长青的手,急切的开口,“答应我,别受伤!” “这是约定!”舒长青笑了,为刚才翠翠的那句关切的话,他的全身仿佛沐浴到了阳光,顿时充满力量,“我还要保护你、照顾你,给你温暖与幸福,如果我受伤了,你怎么办?所以,我绝地不会受伤的!” 络千松开舒长青的手,倏地又紧紧的将他的手握住,刚才松手时,她的心很明显的咯噔了一声,像是那一松开,她与舒长青之间就成了永远的松开,这种害怕,是前所未有的,以前在司徒府受到折磨时,她也不曾有过这种害怕。 “我来引出敌人!”络千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稳住心神,松手,然后大大咧咧的朝天大吼,“如果你是我的敌人,如果你想杀了我,那么好,请听我以下几种见解!第一,如果你杀我是因为要报仇,那我必定伤害过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这种见解嘛,其实很简单,你单纯的这样在背后将我谋杀掉,,其实很难解恨喔,被我伤害的人肯定是希望我被大剁八块,然后百腔千孔;第二,如果你是因为……” 第111章 刺杀 络千的话还未吼完,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即出现在眼前,他的脸上蒙了一块黑布,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与年纪,只知道他的全身都被一股冰冷所包围,只见他冷笑了几声,“对,你说的没错,我应该把你大剁八块,才能让她解恨!” “快跑!”舒长青低低的在络千耳边说了一声,即飞奔出去把黑衣人缠住! 络千脑海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记得她拨腿用尽全力从来时的路奔回去,身后乒乒作响的打斗声,没有半分影响她的逃跑速度,只是她的心,好乱好慌,心口一直有个声音在祈祷:舒长青,一定要没事!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柳络千!”一抹黑漆的身影拦住络千,出口即是浓重的杀意。 络千猛的收住脚步,昂头,黑衣人露在外面的那双眸子,似乎在记忆中有点印象,只是一时之间,脑海一片错乱,她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要你的命!”黑衣人提刀逼向络千,那冒火的眼眸中露出欣悦的快~感。 “舒长青!”络千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绝望的吼出舒长青的名字……原来,她的预感是对的,在即将要松开舒长青的手时,突然有一股像是要永远失去的错觉,没想到,幸福竟会是如此的短暂,她还没来得急成为他的新娘,还没来得急与他相守一生,还没来得急替他生下一子。 两滴泪水,从紧闭的眼眶中溢了出来,头顶到脚底,寸寸冰凉。 “哧”的一声,像是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络千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感觉,有一抹熟悉的气味在刀刃刺过来以前扑到了她前面,那声刺耳的“哧”声过后,那个熟悉的气味,顿时倒入她的怀里…… 络千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扶住他,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满眼的血红色,然后再是舒长青俊逸苍白的脸。 澎的一声,两人双双跌倒在地,络千泪流满面的伸手,想去捂住舒长青胸前不停涌出血水的伤口,伸出去的手,却被舒长青虚弱的握住,“翠翠,它不疼!” 络千的心,疼了,是那种像是跌入无底洞,永远得不到还生希望的绝望之痛。她知道舒长青很疼,从他艰难扯出的笑里面,她就能够看出来,舒长青在强撑着不昏迷过去。 “能够挡在你的前面,我很幸福!”舒长青抿了抿薄唇,眸光一点点暗了下去,“只可惜,不能将你的安全护到底……我……” “你死了,我还有什么意思?舒长青,你给我记住,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络千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滴滴坠落,她的声音哽咽住了,每说出一个字,她的心就会增痛十分,为什么老天总是这样折磨她?如果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什么惩罚落在她身上就好,为什么偏偏是舒长青?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舒长青绽放出一抹幸福的笑,轻轻的回味着这八个字的意境,静静的,他的手无力的垂下了,那双曾经给过络千无数温暖的眼睛,闭上;那张曾经说出过很多感人话的嘴,挪了挪,八个无力的字,却声声坠入络千的心底,“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舒长青……”震彻云宵的怒吼,从络千咬出血色的娇唇中爆出,她要他回来,她不要他离开!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哼,我现在就送你们一起下地狱!”黑衣人提剑,怪异嘲笑着的同时,狠狠刺向面容憔悴的络千…… 挡的一声! 预想中的刺痛,还是没有来到,络千抬眼,看到另一柄闪着幽深冷光的剑,挡住了黑衣人沾着血色的剑,再往上看,络千看见了司徒风漠暴戾的眸子,还有冷漠的表情。 “滚!”轻轻的一个字,从他嘴角挤出。 黑衣人不甘的瞪了一眼络千,才挥手与同伴一齐飞速离去。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络千红着眼,像一头发怒的豹子,“你根本就是恨不得舒长青死吧?是不是?嗯?” “他还有救!”司徒风漠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络千,才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真的?”舒长青还有救?他还没死?欣喜的挥起衣袖将所有眼泪都擦干,舒长青没死,她哭什么丧?她要笑着等他醒来,然后告诉他,“别以为你舒长青死了我就活不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所以,下次你要是再敢这样吓我,在你昏迷的期间,我一定挑个条件好的男人嫁了……” 司徒风漠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弯腰将舒长青扶了起来,“带路!” “好好好!”牵着舒长青冰冷的手,就像他们出门时的好般甜蜜,一滴滴从舒长青胸口涌出来的血,浸湿了他们走过的每一步,“司徒风漠,他真的不会死吗?” “嗯!” “可是,他的唇角发黑了,是中毒了,是中毒了对不对?”络千小声的问着,却强撑着眼泪不让它流下。 这一次,司徒风漠没有说话了,他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刚才的那个个字,“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这八个字,是他第二次听见,前一次是愤怒,而这一次,竟是震悍。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女人会如此深刻的爱上别的男人,难道,他的魅力像狗屎吗?不由的,暴戾的愤怒,从深沉的眸子中绽放出来。 将舒长青放到床榻上,络千立即吩咐林姨去把流水县,对子城所有的大夫叫过来,然后,再飞鸽传书给柳士杰,要他帮忙联络不怕,把京城的太医请过来。 大夫一个个接踵而来—— 摇头!“老夫已帮他止了血,可那毒却已布满他的全身,若七天之内没有解药,恐怕生命垂危!” 摇头,“没办法了!” 摇头,“这毒实在蹊跷!” 第112章 舒长青中毒 “这么说,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办法将他救醒了?”络千红着眼,愤怒的朝一屋子大夫怒吼。 “若是那剑伤倒是无碍,只是那毒……” “那毒?”络千脱虚般的跌倒在地,摇头,酸涩的眼泪终于破眶而出,大夫说舒长青没救了,除非有解药,可是黑衣人既然有心杀人,就不会再将解药拿出来,她该怎么办? “姐姐,你快些起来!”蓝依泪水涟涟的要扶络千。 络千却将她伸过来的手一把推开,“我还没死呢!”她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走入房间内,把门嘭的一声合上,现在好了,整个世界就只有她跟舒长青两人了,他们可以说些不害臊的情话,还可以相互许对方生生世世。 络千忽然跌坐在床榻边,紧紧的握住舒长青的手,她说,“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人要对付我,首先要踏着你的尸体过去,可是,我想你回来,真的,我想你回来,就算用我自己的命去换回你,也没有关系!上一次,是你说‘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这一次,是我发誓,‘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如果你死了,我也绝不会偷生,如果你活着,我会三天三夜不理你,直到你把那句,‘如果有人要对付你,首先要踏着你的尸体过去’收回去,我不要看到你的尸体,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可以在我耳边告诉我,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陪着我,可以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将一个肩膀留给我……” “说起来,我还没有为你做过一顿饭,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络千抬手,抚上舒长青冰冷的脸上,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嘴巴,她一遍遍的描摹着他的样子,那么专注,那么情深。泪已经流干了,心底想说的话,也全部哽咽在腹中,她只能一遍遍的唤着,“舒长青,你回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回来!” 不知为何,她的眼眶又开始泛红,鼻子发酸。看着他唇边毫无欢意的笑容,揪心的疼险些让她抑制不住自己,“傻瓜,笨男人,为什么到死了,还要留下温柔的笑容给我?我值得吗?我柳络千真的有这么值得吗?我没有处~子之身,没有好脾气,没有好相貌,也没有好家世,我很粗俗,还是个被休下堂的弃妇,这样的我,值得被你如此深深的爱上吗?” “翠翠!”舒长青的喉结动了动,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络千怔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舒长青缓慢的睁开眼,带着苍白虚弱的笑,深情的望着络千,“你很好,这样的你,值得!” 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络千的泪珠大片大片的溢出眼眶,她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你说我值得,那我就是值得,可是,如果你不活下去,世界上没有了舒长青,谁还会认为我值得?嗯?” 他没想到他的受伤,带给了她那么多的难过,舒长青疲惫的笑了笑,伸手搂住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在自己的肩膀上大哭一顿。 络千怕自己压疼了舒长青的伤口,刚想要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却不料舒长青轻轻开口,“别动,我想这样抱着你!”就这样一直抱下去,他在心底补了一句,心,倏地有些揪疼了。 他躺在床上,她趴在他的身上,他的手绕过她的背,将她抱得很紧,下巴轻抵在她发顶上,似乎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她趴着一动不动,任他拥抱着,他温暖的体温包围着她,他独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 “舒长青,我们会有很多的孩子!你帮我盖一座金屋在山林,旁边要有瀑布,春天呢,我们种一些蔬菜瓜果,夏天呢,我们去山林里打猎,秋天呢,我们可以有很多果子吃,冬天呢,我们自己挖个煤窑烧碳,好不好?” “好!”他能够想象得到,那是怎么样的一幅美景。 “你说我们养什么动物好呢?我想养两只会说话的鹦鹉,可是,又怕它们把我的粗俗学了去,教坏我们的孩子;或者,我们在瀑布底下的小池子里养很多鱼吧,想吃鱼肉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去钓鱼!” “好!”唇角,勾起幸福的笑,伤口,不似那么疼了。 “还有一点,我也很担心,如果我们的房子是金子造成的,那岂不是每天有很多小偷去掘我们的房子?” “有我在,不怕!”声音,虚弱了下去,他的思绪沉浸在络千的构想里,那么甜,那么幸福…… “舒长青?”络千轻轻开口。 舒长青没有回答,他唇间的笑比刚才更深了,只是他的眼睛已经闭上,又昏睡了过去…… 络千的心一酸,本能的咬紧住唇角,不让自己的哭声打扰到舒长青的休息,“舒长青,又要天黑了,明天,你会不会醒过来跟我说话?” 不知道趴了多长时间,络千只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才抽离舒长青的怀抱,一个人站到窗户边,望着天边的一抹脂色夕阳。 黄昏的暮色,总是让人觉得感伤,看着天一点一点暗下来,仿佛希望也被带走了。 “姐姐,能否让蓝依入内探望一下公子?”蓝依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 络千抿了抿嘴,没有回答,现在,是她与舒长青的世界,不容任何人打扰。 “臭丫头,你给我滚出去!”林姨愤怒的将蓝依轰出去,这才轻声朝络千开口,“丫头,你别担心,皇宫那边说不定马上就会派太医过来了!” 络千又重新坐回床榻边,今夜过去了,那么舒长青生还的机会只有六天! 她轻轻的摩梭着他的脸,“知道我怀了司徒风漠的孩子,所以说服我回到司徒府洗清了所有牵连;知道我会怨你将不怕送入皇宫,所以你要将司徒风漠的财力物力解散,好让不怕没有威胁;知道我被司徒风漠害成小产,所以你比以前更仔细的呵护我、心疼我;可是现在呢?我知道你只有六天时间了,却没有办法去帮你找解药!” 络千轻轻的趴到舒长青怀里,勾起一抹微笑,“只是,只要听见你胸口还有心跳的声音,我就觉得好满足!” 第113章 同生同死 天空,泛白了! 络千睁开眼的那一刻,她多希望能看见舒长青对着她笑!只是,希望落空了。 “络千,快打开门,宫里的太医过来了!”林姨敲了敲门,兴奋的说道。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林姨身后跟着一名年老的太医,与一名年纪颇小的随从,络千忙冲过去将大医推入房间,“你快帮他看看,看他中的是什么毒,看他还有没有得救?” 太医谨慎的抚着胡子替舒长青把脉,他微微愣了愣,“是夺命散!” “那还有没有得救?”络千失声低吼,夺命散?连名字都起得如此冰冷? “夺命散老夫本能解,但凶手在夺命散这种毒药之上另外加了一味不知名的药,老夫不能妄下定论,只知,这凶手自己配的毒药,也只能他自己知道解药,若是老夫胡乱解毒,说不定七王连最后生还的机会都没有了!”老太医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林姨见络千已经完全崩溃了,忙笑了笑将老太医请到客厅休息。 “姐!”老太医的随从突然拿掉帽子,蹦到络千身边,轻轻的唤了一声。 姐?叫得如此熟悉,叫得如此亲切,络千猛的抬起头,站在她眼前的小子,精瘦的脸庞突显出一股霸气的气息,一双浓黑的眸子精光闪闪,只是一眼,并有些慑人的味道,“柳不怕?” 她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是柳不怕。 “姐,我现在才回来,你不会怪我吧?”柳不怕走上前,轻轻的握了握络千的手,什么时候,他与她之间,开始有了生分? “你现在已经是太子,怎么会跟着太医跑到流水县?” “还不是因为太想你了!”不怕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故意不让络千看见他眼底的冷光,“我听说了司徒风漠对你做过的事,那个男人,我总有一天会在他身上划个一百刀!” “你变了!”络千摇摇头,她还是怀念以前那个只会带给她欢笑的不怕,而眼前的不怕,有的只是超过年龄的沉稳与冷漠。 “姐,没有人可以对你不好,当初七王爷带我去京城时,我就发过誓,一定要让司徒风漠得到报应,于是入宫后,不能育有子胴的皇后收养了我,对外宣称是皇后遗留在外的儿子。” “你竟然是因为司徒风漠对我残忍,才想报仇,所以成为太子?”络千失声低问。 “是,但毕竟,皇上是我的爹爹,那里有我的亲人!” “亲人?”皇宫的亲人,是用鲜血换来的,络千转过身,淡淡的笑了笑,“你随太医回宫吧,这里不适合你!” “姐,我可以对别的人冷,可是在你面前,我永远是柳不怕!”不怕朝络千行了个礼,端正的走出了房间。 络千合上门,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提醒自己不能奔过去揪住柳不怕的衣襟责问他,她提醒自己,一个人要想改变,其实只要一天就可以!更何况,柳不怕是因为她而有恨的,那么,始终都还是她欠着不怕。 柳不怕回宫了,络千没去送他,只是叫人拿了封信给不怕,上面写着珍重二字。 总是在需要时间变慢的时候,时间会飞逝得特别快,转眼,又要天黑了,络千望着窗外的夕阳,“舒长青,没有人比我更傻了,只能数着时间等着陪你死,是不是?” “柳络千!”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络千回头,望着一脸冰霜的司徒风漠,“你来干什么?” 司徒风漠负手而立,一袭青色的玄衣将他衬得冷淡而孤傲,他的黑眸狭长而异常阴暗,“我有解药,我可以救他!” 络千静静的看着司徒风漠,有些好笑,又有些慌乱。 “但是,我要你!”司徒风漠静静的说出自己的要求,嗓子有些沙哑,却冷漠异常,他的女人,只能是他的,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将他的女人拎回司徒府。 络千的心,狠狠的被砍了一刀,她回头看了一眼静静躺着的舒长青,“你只要得到我,就会把解药拿出来?” “嗯!”司徒风漠眸光闪动,点点头,一个嗯字如同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络千逼近几步,娇唇在那一瞬间之中扬起,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她真傻,在司徒风漠出现将她与舒长青救下后,有一刹那,她还想过要感激司徒风漠,可是没想到,司徒风漠拿解药威胁她,呵呵,太医说过,只有下毒者手里才会有解药,那么,派黑衣人前来杀她的人是司徒风漠,目的,只是为了要舒长青陷入危险,他才借此来要胁自己? “得到你!” 淡淡的三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剐上络千的心,得到她?司徒风漠不择手段只为了得到她?“你爱过我吗?你曾经骂我蛇蝎心肠、不守妇道,然后毫不留情面的让我受到折磨,现在,你竟想得到我?” “你一天做过我的女人,一辈子即是我的女人,我不会放任你,让别的男人躺在你身边染指你!”司徒风漠扬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黑眸,格外的深沉阴鹜。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成为你的女人!”络千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将司徒风漠千刀万剐。“我告诉你司徒风漠,你派黑衣人来刺杀我跟舒长青,现在又假惺惺的来要解药换我回司徒府,别以为我柳络千怕死,告诉你,我不怕,舒长青生,我生;舒长青死,我死!” “我没有派人来杀他!但跟那人做了笔交易!”司徒风漠隐去眸子里的暴戾,轻轻的解释。 “交易?” “嗯!” “司徒风漠,我恨不得杀了你!”络千嗜血的眸子圆瞪,她上前几步抽出放在桌上的水果刀,狠狠的朝司徒风漠划去……“失去的东西,就算你用威逼利诱,也绝不会回到从前了!” ‘哧’的一声,水果刀划过司徒风漠的胳膊,络千停止疯狂,她满意的扬起唇角大笑起来。 “柳络千,他还有五天时间,我随时在司徒府等着你!”司徒风漠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他没有说,他要他不是因为私欲,而是因为爱!那份爱,他现在才懂了,曾经不懂得珍惜,所以现在不想失去。 “五天,就算是五年老娘也不会回到司徒府!”络千拿起椅子,澎的一声朝司徒风漠砸去,“你最好滚得远远的,否则,我跟你同归于尽!” 第114章 舒长青的希望 “我能给你的,一定比舒长青多,他是王爷,注定不可能娶一个被休下堂的弃妇,但是我可以重新将你娶回司徒府,只要你愿意,你、我、柔若,我们三人重新开始!”司徒风漠的目光暗了几分,他避开络千砸过去的椅子,沉声道。 “你何必要为自己找那么多借口?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用威胁利诱,都会是你的!”络千愤怒的咬了咬唇,只见唇瓣溢出一滴血丝,红得耀人,“我们回不到过去了,回不到了……” 她不再看司徒风漠任何一眼,她也不愿意去求司徒风漠,只是笑了笑,一步步走向床榻坐下,轻轻的握住舒长青的手,一字一句温柔的说,“你说过的,只要所有事情解决完,我们就会得到自由,你不再是王爷,我不再是柳络千;你是我的舒长青,而我是你的翠翠!我们将在山林中盖一座金屋,生很多娃娃,种很多瓜果蔬菜……” 司徒风漠蹙紧眉,那一句我们回不到过去了,刺痛着他的心!不,他不相信,曾经是他的东西,现在将来,都只能属于他。 “舒长青,你说为什么有的人要那么的自以为是呢?他曾经深深伤害了我,他残忍的夺走了我的孩子,现在,他又用解药威胁我,若我不跟他走,你则死,若我跟他走,你则生。如果你还有思绪在,一定摇头要我不跟他走吧?呵呵,我也是这样想的,何必要去求一个心肠毒辣的人呢?生死由命,我们生不能做一对夫妻,死了,就做一对鬼夫妻吧,说不定我们还能化成一对比翼鸟,每天幸福的唱着歌,述说着我们的未来……” “他只有五天时间,我走了!”司徒风漠拧紧眉头,冷漠的转身离去。想起柳络千对他的防备与冷淡,不由的扬唇冷笑,他不相信,不择手段之后,还不能夺顺曾经拥有的一切。 “舒长青,我们只有五天可活了!所以,这五天中,我要去安排一些将司徒风漠千刀万剐的事,你乖乖的躺在床上,五天后,我们一起上路!”络千流出了眼泪,她坚强的挥袖擦去,“你说得对,我没有了以前那么强悍,现在的我,动不动就泪流满面,是太弱了啊,连我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络千穿着衣服,躺到舒长青身边,搂着他的胳膊,微笑着进入梦乡。 … “蓝依,怎么没有准备早餐?”络千起床,跟往常一样找吃的东西。见蓝依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她不由啐了一口,“舒长青还没死呢,你想把他哭死呢?” “姐姐,公子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吃得下?”蓝依擦了一把眼泪,不解的说。 “我爹爹娘亲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如果死一个人我就吃不下,那么我今天就是一堆白骨了!”络千拍了蓝依一把,“去,把好吃好喝的端上来,这两天一直照顾着舒长青,我是滴米未进,滴水未沾啊!” “是!”蓝依欲言又止,对络千的‘冷漠’她竟然有些兴灾乐祸了。 吃了早餐,刚想去找柳士杰,就见他领着一名蒙面女子走了过来。 络千不由的怔住,那女子蒙着面纱,她只是瞧着那双眼睛,魂魄,就被直直的勾了过去,女人尚且如此,男人呢?岂不是连魂都没了? “你是安乐乐?”络千夸张的两眼一翻白,险些诧不过气来。 “我就是安乐乐!”安乐乐径自坐下,拍了拍络千的肩,“柳士杰把你的想法跟我说了,嘿嘿,说真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安乐乐,没有人的点子能比得上你了,就算是司徒风漠,也略输一筹!” “我好像跟你不是那么熟吧?”络千的心嘭嘭乱跳,因为美人的突然亲近,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忙扭过头对柳士杰直吼,“柳士杰,你赶紧把这只勾魂的妖精领回去!” “在初六还没来之前,她住在满红楼!”柳士杰一听络千要安排安乐乐住他那,差点就要背过气去,自从他把安乐乐从京城用银子请过来之后,那女人就成天的露胸露腰的勾~引他,若不是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句‘志未成,不可近女色也’,指不定他现在就由处~男变成熟男了。 “很多男人都把我形容得像仙女,也只有你称呼我为妖精,不过我喜欢,这个称呼适合我,我就是要做一只将天下男人都征服的妖精!”安乐乐万种风情的笑了笑。 络千立即感觉有两股热流从鼻子间溢出,“你这个祸害!” “彼此彼此!”安乐乐不安好心的一脸鬼笑,她突然凑近络千的脸庞,“我来流水县最感兴趣的一件事,就是你、司徒风漠、舒长青之间的纠葛,那个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的跳涯故事已经听过了,现在又出来了一个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的‘生死’故事,对不对?” “你无聊!”络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罢托,没事长这么好看干什么? “创造这些故事的主角才无聊呢!”安乐乐嘻嘻一笑,毫不在意络千对她的忌妒,“既然爱了,当然是要活着相守在一起呀,干嘛成天生生死死的?死了之后还有个屁呀,变成一堆黄土怎么爱来爱去?” “你说什么?”络千扯了扯嘴角,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脑海里一遍遍回响着安乐乐说的话:既然爱了,当然是要活着相守在一起呀,干嘛成天生生死死的?死了之后还有个屁呀,变成一堆黄土怎么爱来爱去? 她以为,爱很伟大,至死不渝,可是安乐乐说得对,活着,就是要珍惜活着的时间来守护那份爱,死了之后还有什么? 突然,她醒悟了,朝安乐乐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你!”她说得很真诚,也说得很心疼。 第115章 牺牲自己 她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对,回到司徒府,让舒长青活着,只要两个人活着,就有机会重新相守在一起。 莫然的,又有了些酸意,泪水凝聚在眶中,星星点点般闪烁着光茫。 “你决定了?”安乐乐有些诧异,她的一番话,竟然能改变这个女人的决定。 “你说得对,只要都活着,就会有再相聚的机会!”络千点点头,转身走入舒长青的房间,合上门,静静的坐过去, “舒长青,我只要你活着!所以可以牺牲自己来让你活下去,如果你醒了,发现身边没有了我,那个时候,你会不会恨我?会不会怨我?不,千万不要这样,我只是希望你活着,找一个爱你的女人,好好的生活下去。” 络千哽咽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五天,很快就过去了!今天已是舒长青生还的最后一天,络千将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好了,她将一封信递给安乐乐,“虽然你是这几天才住入满红楼的,但是,我相信你胜过相信蓝依!如果舒长青执意要去找司徒风漠报仇,请把这封信交给他,谢谢!” 安乐乐接过信,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她偷偷的瞄了好几眼表情安静的络千,才小声开口,“你该不会是要拿回解药后,就自尽吧?” “你不说过吗?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相守在一起,所以,我不会自尽的,我要活着等舒长青!”络千扬唇,笑得极其不自然,因为她知道,她踏入司徒府后,就再也逃不掉司徒风漠的囚禁了。 有粒沙,被风吹入了眼帘,她挥袖轻轻擦拭着,回头,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舒长青,“我等你!” 大步的朝前走去,任由眼泪飞泄而出,她很不坚强的小声抽泣起来,这个时候,她就是全世界最悲哀的人,还管什么形不形象?反正自从她跳涯以后,形象,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舒长青在睡梦中紧皱眉头,轻轻的在眼角,溢出一滴泪水! 络千站在司徒府门前,总管与一些下人正在看着她,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挺直腰,然后开口,“叫司徒风漠出来见我!” 一名下人,应声而去! 许柔若却带着几名丫环出现,她带着好笑的表情,一步步走到络千身边,“回来跟我抢漠?” 络千没有开口,她要留着力气,跟司徒风漠对抗! “你已经抢走了我的孩子,为什么还要跟我抢漠?”许柔若踉跄的退后几步,忍不住捂紧唇狠狠的咳起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眼底,有着浓重的恨意。 络千轻轻的撇了她一眼,不语,只是看着司徒风漠出现在不远处,然后飞快的走到她面前。 “为什么不进去找我?”司徒风漠有些不悦,他早就料到柳络千会来,只不过没料到,柳络千竟然会撑到最后一天才来。 “我要等解药送到满红楼后,才跟你踏入司徒府的大门!”络千倔强的昂高头,对视上司徒风漠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冷眸。 “好!”司徒风漠想也没想,就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盒子,“白黎总管,你带着解药去满红楼!” “交给一名叫安乐乐的女子!”络千强加了一句,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平静了一些。 一干人,就这样默默无语的站在司徒府大门外等着,一个时辰后,白黎总管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络千强忍着泪水,向前问道,“交给安乐乐了?” “我是看着她喂他服下后,才离开的!”白黎总管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 “好!”深呼了好几口气,络千才一步步走到司徒风漠面前,扬唇,用深不见底的轻笑嘲讽着他,“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司徒风漠在隐忍,只是他暗自提醒自己,能忍得了这么多天,再忍一小会,又能怎么样? “凶手,到底是谁?他与你做了什么交易?”络千直盯住他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深邃眼眸,挪了挪唇,还是问出了口。 “你……”换做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甩她一巴掌,可是现在,他仍需要隐忍!忍住额头上暴发的青筋,狠狠地眯起眼眸,“想杀你者,是徐野,而我只是送了他足以买下一座城池的银子,他并将解药赠予了我!” “徐野?”络千垂下头喃喃自语,一股暴戾的怒火在她的脸上漫开,强撑着最后一丝冷静,但最终,冷静还是开始一点点溃散!她冷着眸子抬起头,一步步走近司徒风漠,直到连他只有一步之远,她才咬了咬唇,开口,“司徒风漠,我不知道你的脸皮原来是那么的厚!你还知道廉耻这两个字吗?徐野要杀我,全是因为你将罗茹冰害死了,舒长青会中毒,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而你呢?却与凶手做了一笔交易?呵呵,那笔交易就是用银子买解药,然后威胁我吗?” 司徒风漠一脸阴沉的扬起手,就要甩上络千的脸上,他停住了自己的暴躁行为,冷冷勾唇一笑,“只可惜,你收了我的解药,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成为司徒家人!” “如果我说不呢?”深深的愤怒,已经沁入了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抿紧了唇,倔强的脸上没有一丝软弱的表情。 “你敢?”冷酷无情的声音,从司徒风漠的嘴角挤出,狂烈的怒气染上他的黑眸,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她想再一次挑战他的容忍底线吗? 络千残冽的扬起冷唇,笑了笑,有痛、有泪、有恨、有怨,“如果我坚决不踏入司徒府呢?” “你敢?”他会忍不住的给她一顿好看。 络千没有开口了,只是用尽全力的转身,拨腿就朝来时的路奔去,她不要踏入司徒府半步,她不要与司徒风漠这个冷酷的禽兽再呆下去半分,否则,她会疯,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去以鸡蛋碰石头,现在,还不是让司徒风漠哭的时候,她要逃走,她要活下去,总有一天,她要让司徒风漠好看。 第116章 软禁 “死不悔改!”他怒喝一声,一掌劈上她的后颈…… 刹那间,强烈的晕眩将她包围,眼前一片黑暗,耳际嗡嗡作响,身子摇了摇、晃了晃,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的摔倒至地,她以为,她能够逃脱司徒风漠的掌控——老天,为什么要让她惹上司徒风漠?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许柔若静静的站在一旁,冷唇勾起,一双柔若的眸子涨满了扭曲的愤怒,她十指紧握:柳络千,你的死期到了! “今日之事,若有一人敢说出去,你们的命,自己管好!”司徒风漠冷眼扫了一圈四周,刹时,所有的人都噤声,然后一个个转身步入司徒府,徒留司徒风漠与许柔若站在原地。 “漠,你要至我于何地?”许柔若上前几步,抚着司徒风漠的胳膊,轻问。 “你不是想要正室夫人之位吗?它现在已经是你的了!”司徒风漠冷酷的望了一眼许柔若,忽然伸出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你依然是我最疼的一个!” “柔若,这样的话,你不能再说第二遍!”他抽回自己的手,说出一段没有任何情绪的话。 “就因为我不是你要寻找的那个‘她’,所以,你变心了?你不爱我了?你也不想呵护我了?”她踉跄的退后几步,这些话,早就想问出口,可是她害怕离开他,所以久久的忍着,直到今日。 “若是我变心了,你现在就不会留在司徒府!”司徒风漠摇摇头,阴寒的脸上扭开,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柳络千,他的心底还有许柔若,只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将柳络千这只不鹜的豹子训服。 “我不要只留在司徒府就算了,我还要你,我还要你的心!”许柔若哀怜的摇了摇头,“漠,你不懂女人!” 转身,微有些凄厉的离去,她皱紧眉头,暗自捏紧了手心,哪个女人不希望心中的男人只爱她一个?而漠,却以为给她一个名分就是对她的恩赐、对她的爱,呵呵,她用尽手段,装尽柔若,竟得不到漠的心,得到的,只是一个名份,一个名份而以。 司徒风漠冷冷的注视着许柔若消失在眼前,他想上前告诉她,两个女人他都要,可是望了一眼躺在身边的女人,他的脑海里除了愤怒,除了想马上把这女人囚禁起来外,就再无别的念头。 薄凉的唇勾起,半蹲下身抚着柳络千的脸,“柳络千,我有的是时间把你征服,如果你还是不识好歹,那么,你一辈子,都休想逃出我千方百计为你设计的囚笼!” 司徒风漠横抱上络千,飞快的踏入司徒府,然后进入书房。 移动他墙壁上的一幅字画,一个黑暗的洞顿时出现在眼前,司徒风漠骄傲的笑了笑,抱着络千半弯腰跨入秘道。 秘道内的空间有两个书房加起来那么大,家具与生活用品,样样俱全,这里曾经是他私存银子的地方,现在却临时改变成他囚禁柳络千的囚笼。 …… 慢慢的睁开眼,第一眼,没有见到他要找的女人! 第二眼,还是没有! 第三眼,他略带无奈的笑了,扯着撕哑的声音问柳士杰,“翠翠呢?因为我突然休息了几天没保护好她,她,生气了吗?是不是躲起来了?你让她不要玩了,真的好想第一眼,看见的是她,她可以指着我破口大骂,更可以纠我耳朵命令我下一次不准吓她……” 柳士杰扭开头,冰冷的唇角挪了挪,终于还是说不出话来。 林姨红了眼眶,她拿出手巾抹了抹眼角,“她……她……” “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安乐乐抿了抿唇,拿出络千交给她的信,有些歉意的递给舒长青,看着舒长青脸上虚弱的笑,她突然觉得自己快要内疚死了,如果不是她说出那番话来,络千又怎么可能做出那个决定来? “绝交信吗?”舒长青喃喃自语,皱了皱眉后,才半眯着黑漆的眸子打开信—— “长青,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等你!” 短短几个字,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看完、看透、看清楚、看明白,黑漆的眼眸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染上泪花,他虚弱的跳下床,用力摇晃柳士杰的肩,“她到底怎么了?快说,她到底怎么了?” “你中毒了,司徒风漠用解药威胁她,为了救你,她回到了司徒府!”柳士杰的脸上,闪过一抹自责。 他骤然松手,一步步走到窗户边,刚刚毅严峻的脸上犹如刹那间苍老,他的脑海里除了翠翠两个字,什么思绪与理智都没有了,她怎么可以如此傻?好不容易下了决定要离开司徒府,离开司徒风漠,可是却为了他舒长青,又再次踏了进去,她知道后果吗?如果司徒风漠帮助二王爷造反,那么纵然他是七王爷,也救不了她…… “不是说过,要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的吗?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活着,为什么要相互痛苦的活着?”舒长青仰高头,极力隐忍住泪水的坠落,他不知道该问谁,谁能回答他的问题? “她说,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安乐乐见惯了男人的私心与滥情,却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脸上会出现如此另人震惊的表情,她上前几步,拍了拍舒长青的肩,“她还说,她会一直等着你!” 舒长青没有回答,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愣愣的望着窗外,“我昏迷的期间,她一定绝望了吧?是不是想着我死了之后,她也跟着一块去?呵呵,我就知道翠翠会这么傻,死脑筋,只要认定了恨一个人,她就一定会恨到底,能够让她决定去找司徒风漠,那该是在多么绝望下才有的行为?傻丫头,难道她不知道么?让她一个人留在司徒风漠身边,我宁愿自己死,也不宁愿看着她受委屈。” 第117章 无奈的无奈 全身上下十分的酸痛,脑袋也觉得很沉重,络千缓慢的睁开眼睛,心,咯噔一声跳快了节拍,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纱帐与精致的家具摆设,不是司徒府的任何一个房间?那么,这里是哪儿?明明记得自己想逃时,是司徒风漠挥掌拍晕了自己,难道——他真的打算用囚的吗? 倏地,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络千警惕的转过身,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司徒风漠,他的手里端着食物,飘香的味道,却让络千感到想吐。 “杀人凶手!”愤怒的从嘴角挤出这四个字来,络千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我有的是时间训服你,但是在训服你之前,你要把命保住!”司徒风漠不羞也不恼,只是依然冷漠的将食物放到桌子上面,“我奉劝你一句,就算我亏欠过你,但若你仍要挑战我的底线,那么,以前的一幕幕粗暴,还是会重演的!” “这里是哪?”络千懒得再看他任何一眼。 “地牢,专门为你设计的地牢!”司徒风漠阴冷的笑了,他紧皱着浓眉,心情,比任何时候都畅快。 “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就算你训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对你臣服!”咬着牙,切着齿,络千恨不得将在场的所有家具都扔到司徒风漠身上,可是她知道,这些都只是无用之举。 “闭嘴!”他逼近络千,低头,重斥了一声,他阴邪的气息包围着络千,忽地,司徒风漠扬唇轻笑出声,“既然你这么肯定不会被我训服,那么,我就做好准备训你一辈子!” “你真的要我恨透了你,才肯罢手吗?”络千气得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她想不透司徒风漠的为人,更看不透司徒风漠的做法! “恨都已经恨了,不介意让你恨一辈子!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司徒风漠忽然不容抗拒的将络千搂入怀里,他这半生,总是错待了人,是他太愚蠢,还是上天不愿让他幸福?只是,感觉到怀里的女人那特有的气息,他的心隐隐的悸动起来,心底有一种无法名状的感触被撩起,久久不能平息,对,只要这个女人在他身边就好,就算她恨他,他也要囚住她,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会好过一点,才会觉得有机会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柳络千!”他突然很想告诉她,他心里早就被她征服了。 “连被你叫一声,我都觉得自己很恶心,更别提现在还被你搂着,司徒风漠,如果你还要脸,如果你还是男人,现在请马上放开我!”络千拼命挣扎着,她用尽全力的挥拳凑着他的胸,却感觉不到司徒风漠在疼,反而,是她的手先疼了,先是疼得无力,再是酸涩,最后,轻轻的垂下停止挣扎。 络千哭了,她绝望的偎在司徒风漠怀里痛哭着,一动不动。她知道她完了,她挣扎不脱他的怀抱,那么,她要怎么保护自己的清白,用什么等着舒长青找到她? 她已经身心俱灰了,没有了希望,也没有活下去、撑下去的勇气,“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说,你爱上了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我把你看上我的优点缺点通通改掉,这样,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 “你改得了吗?我就是爱上了你对我的不屑与怨恨,如果你真想改掉,那么从现在起,你要学着对我服从、对我臣服、对我投怀送抱!” “司徒风漠,你要我服从你?你要我臣服于你?你要我对你投怀送抱?”络千拧紧一对秀眉,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呵呵,未没有发热,难道你的脑子就糊途了么?” “你变了!”他审视般的盯着她,转身,从抽屉中拿出黑亮色的长鞭,她要敢点头试试看! “我的确变了,一切都是你逼我变的!”络千垂下头,将所有思绪都理清,然后抬头,用陌生的冰冷眼光盯着他,嘲讽的勾起唇角,“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还记得你误认为我下毒给许柔若吗?你享了我几鞭子,泼了我多少盐水,让我跪了几个时辰,我都记得;还记得程红霜用计害我吗?那场大雨,我跪在小池子里,雨水再冷,也冷不过我的心,如果不是舒长青,说不定我已经死了;接下来是程红霜的死,我的红杏出墙,再是一场大火,绿衣的指证,呵呵,我就像是一场游戏里的棋子,无论司徒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受罪的那个人总是我,就因为我是正室夫人,就因为我抢走了一个司徒风漠,那个时候,我还觉得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爱上我的一天,可是没想到,你竟用与许柔若成亲的计谋来伤我,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却偏偏用那种方式来否认我对你的爱!” “你不要再说了!”司徒风漠冷冷的打断她的回忆,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他觉得混身刺痛,曾经,是他对不起她。 “不,我要说!”络千笑了笑,随手抹掉眼眶里的珠花,“你把我逼上悬崖,我也跳了,如果不是舒长青,或许我会死得很惨,尸体还会被狠吃干抹净,也因为他,我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他劝我一定要回来解决所有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但是我听从了他的建议,因为决定了,要抛开司徒府与司徒风漠,跟舒长青真正的相守在一起!但没想到,我却有了孩子,你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不是爱护,而是‘他是谁的种?’,试问,这样的你,有资格成为父亲吗?就因为不信任,你亲手杀手了自己的孩子,呵呵,我的心瞬间被你撕裂成碎片,那种伤,又岂是你现在的弥补能治愈得了的?更何况,你现在不是在弥补,而是在囚禁我,在证明你司徒风漠的能力,有本事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栓在身边。” 第118章 司徒的爱是狗屎 “柳络千,我对你有爱,所以才会把你栓在身边,你曾经不是很爱我吗?把曾经的爱找回来,我们回到曾经!”司徒风漠黑着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一点。 “呸,司徒风漠让我告诉你,你的爱对我来说,是狗屎,粘上了,就是要倒霉一辈子的!”络千不留情面的啐了一口,冰冷的脸上噙有一丝讥笑。 “你是想让我动鞭子吗?”他的爱对她来说只是狗屎,粘上了,就会倒霉一辈子?司徒风漠暴戾的一眯眸子,拿在手里的鞭子被他‘哧’的一声展开。 络千一动不动的扫了一眼鞭子,“终于忍不住了,要动鞭子了?” “收回刚才的话!”就算他的爱是狗屎,他也要粘着她不松不放。 “有种的,你就挥鞭吧!最好把我一鞭子送入地狱,就算到下面了,我也要去阎王面前参你一本!” “你就不能顺从一点吗?像柔若一样做个站在男人身后的女人!” “别忘记了,我可不是你的许柔若,女人只能依附男人生存,所以要委曲求全,任由男人三妻四妾,告诉你,男人三妻四妾让我从心底里感到厌恶,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爱情,那么,爱就应该是独一无二,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唇角苦涩的扬起,络千垂眸笑了笑,她曾经为了司徒风漠,可以容忍他三妻四妾,可是现在,舒长青永远只会取她这一瓢,而她,却甩不掉司徒风漠粘在她身上的狗屎。或许,这就是命吧,上天注定了让她悲伤的生活一辈子。 也许,就这样被囚一辈子! 络千忽然抬高头,望着两眼冒火的司徒风漠,“我猜,许柔若也曾说过,你司徒风漠不懂什么叫做爱吧?” “你想要独一无二?”司徒风漠冷声斥问。 “谁不想要独一无二?”络千反问。“如果不是这个独一无二,府里的女人怎么会设计我?” “可是,我不能休掉柔若,她需要我照顾!” “那你把我放回去,我走,我走,我走还不行吗?”络千放任自己大吼,天底下怎么会有司徒风漠这样矛盾的男人?如果他当真爱一个女人,又怎么会去对另一个女人好?他当他是深宫皇上?不得不像个男妓般去讨好女方,好拉扰势力? “我不会让你走!”让她走,又何必用解药威胁她回来? “那你就用鞭子打死我好了!”络千吼完,抿着唇,不再吭声,宁愿死掉,也不宁愿这样危机四浮的活着。 “除了柔若,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我什么都不需要你满足,我只要能够回到舒长青身边!”问题,为什么总在她跟司徒风漠之间转来转去,得不到解决?他要的很简单,是得到自己的臣服,而自己要的也很简单,是回到舒长青身边。 司徒风漠伸手钳住她的肩,对准她的眼睛恶狠狠的说,“从现在起,不准提起舒长青三个字!” 络千用力的扭动,挣开司徒风漠的钳制,“反正我说的话就像放屁,你管我放什么屁?臭的、甜的、香的、辣的,你管得来吗?” “那就是说,你要跟我反抗到底了?”他捏住她的下巴,锁牢她的眸子不容她闪避,“重新爱上我,有这么困难吗?” “很困难,非常困难!”络千近乎失控地的怒吼,“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我,为什么你总是听不明白呢?” “你要什么?”他的内心,隐约涌起一丝希望。 “我要唯一,你给得起吗?你不是说过,除了许柔若之外,其它的什么都可以满足我吗?我要她消失,我要她离开,你做得到吗?司徒风漠,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你有什么资格说爱?” 倏地,房间里隐入一片死寂,司徒风漠没有再说话,唯一的声音是络千不停深呼吸的喘气声。 “你等着我……”司徒风漠忽然转身,脸上的神色沉凝而看不出喜怒,他停了停脚步,终于还是留下一个背影,离去! 络千脱虚般坐下,刚才,又经历了一场战争。 舒长青,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起来?或者,他在四处找自己吧?又或者,他生气自己的尚作主张了? 头好乱,络千使劲的摇了摇,终于一骨脑儿趴倒在床上,什么都不要想了,只想现在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逃离这个地牢,怎么样才能见到舒长青? 可是,好难!好难! …… 司徒风漠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他已经让白黎总管去请柔若了,或许,他应该问问她,到底什么叫爱情! 许柔若徐徐推门而入,司徒风漠忙上前扶住她,“身子还如此弱,为何不多加一件衣服?” 许柔若有些诧异,漠如此的温柔,已经好久没体会到了,今天,是怎么了?是因为他将柳络千锁入府,而觉得对她有内疚了,所以才这样?压下心底的猜疑,她将头低垂下半分,轻问,“漠,唤我来书房,是有事情么?” “你觉得我怎么样?”司徒风漠将她扶坐到椅子上,才搬过来另外一张椅子坐下。 “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凡是女人,都会喜欢!”许柔若择重就轻的回答。 只可惜,柳络千现在死也不会喜欢上他了,司徒风漠轻叹了口气,再问,“柔若,你有没有想过,让我只待你好,给你独一无二的爱?” 许柔若脸上一喜,激动的握住司徒风漠的手,“漠,你真的想如此?哪个女人不希望能遇上独一无二的爱情?漠,你会忘掉柳络千么?” “你介意她的存在?”司徒风漠不解,平时最了解他、最包容他的柔若,竟然也是那种岂求得到独一无二的女人。 在爱情面前,每个女人都会自私到伤害别人,来谋得独一无二么? “说不介意,那是谎话,但是漠要她,柔若又有什么办法?”许柔若叹了口气,这才看出来,漠还是不懂什么叫爱情,他只知道征服,不露痕迹的望了一眼书房四周,目光落在那幅显目的字画上面,听丫环来报说,漠抱着柳络千进了书房后,柳络千就不见了踪影……或者,那幅字画有些秘密! 第119章 舒长青被勾~引 舒长青静静的坐在窗前,眼里一片空洞,没有了往日的霸气与深情,有的,只是忧郁与无奈。 司徒府,他去了不下一百次,可每一次,都被司徒风漠挡了回来,他晚上偷偷一个人搜查了整个司徒府,都找不到翠翠的踪影,仿佛她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已是初六,丝绸铺按照翠翠的点子重新开业了,所有的花样都是新奇的,那名叫安乐乐的名妓,穿上了丝绸铺设计的衣服站在台上,任由观赏,听林姨来消息说,丝绸铺被人挤疯了,半天不到,就赚了将近一千两…… 可是,他不为所动,找不到翠翠,赚再多钱,尽快找倒司徒风漠又能怎样? 轻轻的从怀里掏出那日替翠翠亲手穿上的鞋,抚了抚,泪水,不由的坠落,浸湿了鞋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惮,可是他每天,都要睹物思人,轻惮个好几次,“翠翠,你明知道我一个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却偏偏要用自己去换解药,我该去哪里找你?你又在哪儿等我?” “公子!”蓝依敲了敲门,“我帮你准备了点心!” “出去!”头也不回,舒长青就冷声拒绝。 “公子!”蓝依没有转身离去,而是一步步朝舒长青走去,她笑得有点邪,却一片宁静,“公子是在想姐姐吗?” 舒长青厌恶的皱了皱眉,不语。 “公子还是忘了姐姐罢,说不定她已经接受了司徒少爷,反正他们以前是夫妻,我娘常说,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公子又何必为了一个下堂妇,自贱自己呢?” “滚……”舒长青冷冽的站起身,从唇角中挤出一个冰冷的字,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蓝依,霸气的眸子寒意四射,“如果你再敢说贬低翠翠的话,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公子!”蓝依有些害怕,却怯怯的步上前握住舒长青的手,“若是公子寂寞了,觉得需要有个女人暖被子,蓝依不求名分,只求跟在公子身边!”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用力一甩,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甩落至地,舒长青冷冷的撇了一眼蓝依,大步朝外走去,没有温柔、没有容忍、没有大度,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 “难道我连一个下堂妇都比不上吗?”蓝依皱眉,红了眼眶,“舒长青,你会后悔的!” 长青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后花园,望着那空空如也的石凳,曾经,他在这里替她换了鞋袜,也从这里,将她横抱去大厅,惹还了一屋子丫环的眼,大家都取笑他,说他大溺爱她了,可他就是想这样宠着她,给她世间所有的幸福与温暖。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咳。 蓝依红着眼眶冲着舒长青的背影,失声低吼,“她到底哪里好?我哪里比不上她?至少我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而她,早就已经嫁人了,不是寡妇,是弃妇呀!” 啪! 蓝依的脸上,顿时印上五个手指印。 舒长青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转过身,幸福的勾起唇角,“就算她是弃妇,也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抛弃她的人不是嫌她不好,而是不懂得珍惜宝物!” “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蓝依不怕死的奔上前,从后面紧紧搂住舒长青,“公子,我知道你的心现在很痛,我可以用我所有的温柔来洗净你的伤口,让它结疤,让它好起来。蓝依不求做正室,只求能做一个跟在公子身边的丫环就行,公子,忘掉那个女人吧,她一点也不值得,何不忘记旧人,怜取眼前人呢?” “好一个怜取眼前人!”一身彩色纱衣,下摆绣满了可爱的白兔子,安乐乐摘下了面纱,面貌晶莹如玉,美艳得足以祸害所有男人,她的眉头挑得老高,伸出纤纤玉手,极其霸道的扯着蓝依的头发,一用力,直直将蓝依从舒长青的身后甩开一丈远,她勾起红唇,直勾勾的盯着摔倒在地的蓝依,笑得嘲讽:“就算要怜取眼前人,也要看看那人是什么货色!什么货色配什么男人,像你这种货色,顶多配个槽老头,你不是喜欢勾~引人吗?等你们家槽老头死了之后,你就可以穿得风~骚万分的左右逢源了!” “你……在你这么个被无数男人睡过的妓女面前,我怎么敢称得上勾~引二字?”蓝依气得脸都绿了,她怯怯的面容变得忌妒愤恨,该死的安乐乐,如果不是她,她蓝依早就可以说动舒长青了。 握紧了拳头,从地上爬起来…… “你骂我妓女?”安乐乐也怒了,从做妓开始,有谁敢对她安乐乐不敬?这女人,紧直想男人想疯了,所以才会怪自己挡了她的好事…… “你本来就是!”蓝依理直气壮。 “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安乐乐的手段!”安乐乐拨下插在头上的金钗,上前,还未等蓝依缓过神来,就直接扬手一划,只听见一声金属划过皮肤的响声后,蓝依紧捂住脸,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看什么看?老娘就是要把你的脸划花,让你连槽老头都配不上!”安乐乐花枝乱颤的一阵大笑。 血,如疯了般涌出伤口,蓝依眼含泪水的捂着脸,奔到舒长青跟前,“公子,你要替蓝依做主!” “滚……”舒长青连看也不看一眼,就直接扔出一个冰冷的滚字。 “舒长青都叫你滚了,你怎么还好意思站在这里?别以为你脸皮厚,我的钗子划不破,告诉你,如果你再敢抢柳络千的男人,我安乐乐每天拿着菜刀追在你后面,不把你划成蜘蛛人,我把安乐乐三个字倒过来写!” 蓝依吓得缩了缩头,终于捂着脸抽泣着跑开。 安乐乐满意的拍了拍手,将金钗重新插回头上,她望了望舒长青寥寂的背影,不由的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帮柳络千挡住所有想接近舒长青的女人了。 第120章 意外的发现 络千快要被憋得发疯了,她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今日是何时,在地牢里面,没有阳光,只有每日每夜燃烧着的烛光,不停的走来走去,咬唇,瞪眼,绞手指,握紧拳头捶墙,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就是没办法停止自己的疯狂。 总有一天,她会被司徒风漠逼到尽头! 该死的男人,他以为他能将自己关一辈子吗?就算他能,恐怕她柳络千也活不过一辈子。 停下脚步,跌坐到地下,以手捂面,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下次司徒风漠过来送吃的东西的时候,就一拳头把她砸死,或者一脚把他病根子踢断,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很难坚持到舒长青来救她。 她该怎么办?他奶奶的,她到底要怎么办? 至从那天她大骂司徒风漠后,司徒风漠就打定主意要把她关到疯,或者关到她率先求他,这些天来,每一次司徒风漠送东西来,只是把东西放下以后就走,连屁都不会多放一个。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庆幸,可是越来越长时间的沉默,让她再也无法平静对待。 思念舒长青的心情,快要将她整个人侵蚀成千腔百孔,恨不得自己能有一双铁手,可以挖地三尺…… 忽然,一阵细细的蟀蟀声传入耳内,络千静静的听着,心咯噔咯噔的跳个不停,又过了好一会,那蟀蟀声才有些大了,似乎是从南面的墙传来的,络千不敢声张,忙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头倚在墙上静静的听着…… 似乎那边的‘东西’除了蟀蟀声外,就再没有别的,络千不由的在心底破口大骂,现在的人是怎么了?饭吃得越来越少了吗?连个屁都不会放了? 听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就在她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一声细小的女声传入耳内,“大家快点,他快要回府了!” 熟悉?又有点陌生?总觉得那抹声音在哪里听见过,络千用手捶了捶脑袋,用力再用力的拼命去想。 许柔若?不对,蓝依?也不对,罗茹冰?她死了,尹雪姬?似乎……似乎正是尹雪姬的声音…… 只是,墙的另一边也是地牢吗?那她在那边做什么?“大家快点,他快要回府了!”这句话,摆明了是她瞒着司徒风漠在进行着什么行动,那么她,到底可不可信? “好,收工!” 该死的,她们快要收工了!络千不管青红皂白的低声叫道:“是尹雪姬吗?尹雪姬?嗯?” “是谁?” 对面的声音,似乎被刻意压低了不少,越来越变得不像尹雪姬,络千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决定赌一把,“我是被司徒风漠困在这里的,请你救救我!” “是谁?” “柳络千!” 络千说完后,就静下心等待对面的回话,岂料等来等去,除了一阵阵冷风钻入她的脖颈外,墙那面的人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你还在不在?在不在?”络千终于忍不住了,干脆站起身用力的踢着那面墙,只可惜除了她踢墙的声音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徒劳无功的坐下,原本以为有救了,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理她,害她还自报了姓名,万一对方是司徒风漠的人呢?天呐,后果紧直不敢想向。 哐当…… 是开锁的声音!络千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刚才那个人肯定是司徒风漠的人,要不然,司徒风漠怎么会这么快就跑来质问她?拉耸着脑袋静静等候那个恶魔走过来。 等了好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络千疑糊的抬高头,当她望见司徒风漠那双暴戾的眸子时,忍不住吓了一大跳,一时之间,空气变得凝重,她们之间相互对望着,谁也没有试着先开口说话。 时间,慢慢的流逝,络千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她紧紧的握住拳头,用自己锋利的指甲扎着手心。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通!”司徒风漠背过身,隐去眸子里的戾色,黑着脸低声开口。 “我……我想通了!”络千咬了咬唇,强烈压制住心底的害怕,她慢慢朝着司徒风漠的背影走过去,一步步,仿佛抽尽了她身体里的所有力气,“其实,从被你关到这里以后,我就想得清清楚楚,你司徒风漠,还真不愧是个不要脸的男人!” 果然,司徒风漠怒了,他圆瞪着冷漠的眼睛转过身…… 络千适时的提腿,用尽全力朝他的下~体踢去,这一次,看她怎么把他的命根子踢断,以报这么多天被关在这鬼地方的仇怨。 没料到,司徒风漠在她的腿即将接近下~体的时候,突然退后了两步,澎的一声,络千控制不住踢出去的力道,猛的跌了个狗吃屎。 妈的,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甩了甩头,站起身,用一对比寒星还亮的眼睛,挑战似的直视住司徒风漠骜不驯的冷眸,“这一次踢不中你,我就不相信,下一次,下下次,还不能踢中你!” “你真的想逼我出手吗?”司徒风漠瞪着她,心底的阴霾,渐渐扩大。 他们的眸光在半空中交战着,引爆出看不见的火花,刹那间,整个地牢如同死去般安静。 “我迫不及待的等待着!” “我就让你看看,司徒风漠是怎么样惩制触犯他底限的女人!”司徒风漠毫不温柔的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眸子无从躲开,“从今天起,三天三夜,我不会给你任何食物与水,三天后我会过来,如果三天之内你想要求饶,只要啪三声地牢门……”他冷酷的用力一捏她的下巴,然后松手,铁石心肠的转身离去。 “司徒风漠!”络千怒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比绝对的不妥协。 司徒风漠停住脚步,等待接下来的话语—— “不会有妥协的那一天,我到死都不会再求你!”她想起了从前求他的样子,换来的,只是他更无情的折磨。 对这个男人,越来越心寒,求他?呵,除非她真的比以前更犯~贱。 司徒风漠哼了一声,不愿再多看络千一眼,片刻,整个地牢又恢复平静,只剩下络千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呵呵,司徒风漠要饿死她?那更好,死了,只能是解脱! 络千认命的闭上眼睛,躺到床上,盖好被子,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三天,绝对不会,多叫一声…… 第121章 报仇 第一天,络千的肚子唱响了空城计! 第二天,伴随着胃的空虚,意识在淡淡的被侵略,只是偶尔会醒过来,不到一会又闭上眼睛。 第三天,络千的唇裂开了,美丽的脸上苍白冰冷,除了微若的呼吸,她的头脑里一片空白,连动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掉了,那一刻,所有美好的画面都浮现在她脑海,有舒长青静静从后面环抱住她的、有两个人跳涯时的、有她小产后他替她穿鞋袜的、还有遇到黑衣人时,他奋不顾身的以身相救时的,每一幅画面都是她心底的甜蜜…… 不由的,甜甜的扬起唇角,笑了! 感觉有一股甘甜在喉咙里化开,她破不及待的将那股甘甜咽下,紧接着,不停的有人掐着她的嘴塞东西进去,直到,那些美丽的画面通通消失,她一急,忙睁开眼睛猛的坐起身。 才发现,额头上的冷汗如豆粒般大小往下掉着,她的眼前站着一个女人,一个看似柔弱,却满脸怒色的女人。 “许柔若?”络千诧异的望了一眼四周,两名丫环站在她的床边,而许柔若,则站在尾头冷眼看着她,“你怎么进来的?” “能容许你被漠藏起来?就不容许我找到吗?”许柔若的语气很淡,一双美眸冷静无温。 “刚才,是你救了我?”络千不敢相信许柔若会有这种举动。 “救你之后,我仍会杀你!”许柔若嘲讽的笑了笑,脸色一冷,用几近掉入冰窟的声音说道,“原本,漠不是很讨厌你吗?为什么漠会越来越爱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不是她想搞清楚这个问题,说不定,刚才在柳络千昏迷期间,她就已经要了她的命! 反正等漠回来了,她就跟漠说有刺客闯入了书房,谁会怀疑到是她做的? “你就因为这个问题,所以把我救活,然后我回答了之后,再把我弄死?”络千瞪大了一眼睛,原来这个世界上,疯狂的人到处都是,只是从未见过,像许柔若这么疯狂的人。 “快说!” “我说了之后就会死,那么,我为什么要说?”络千好笑的耸了耸肩,除非她是傻子,除非她活得不耐烦了,否则,她才不会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让许柔若踢。不过,络千深深的撇了她一眼,“你来这里,司徒风漠并不知道吧?如果被她知道了,你善良的羊皮可就得被扒下来喽!”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很善良!”许柔若嘲讽的勾起唇角,她上前几步走到络千的面前,抬高下巴,用她那美得不可方物的眸子审视着络千,“啧啧啧,你哪里好看了?大街上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真不知道你给漠下了什么迷魂药!” “咦,你的‘咳咳咳’呢?怎么没有了?现在的你看起来,似乎比我还强壮!”络千皱了皱眉,终于发现了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许柔若的‘柔弱’。 “呵呵,你想看到柔弱的我?那还不容易!”许柔若邪魅的一笑,脸一挤,手一捂唇,瞬间之中她就如同个感染了风寒,久治不能愈的病人似的咳起来。 络千完完全全的石化掉,目瞪口呆的挪了挪唇,终于还是笑了,“难怪有人说,你是最深藏不露的一个!” “在你临死之前,也不怕你知道!”许柔若骄傲的转过身,踱回原来站的地方,“其实那一次下毒,是我自己为自己下的,你要问为什么,我也会告诉你。因为,我要用苦肉计,让漠恨你、讨厌你、远离你,这样,我才能保住自己在漠心目中的位置,因为我知道,只要有人先动手了,后面的人就会蜂涌而上的让你吃亏……” “你……”络千的身体,倏地僵住,头顶到脚底,一寸寸冰冷与怒火攻占着她,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淡寞的眼眸一眯,露出危险的神色。 许柔若没有注意到络千的变化,只是夸张的笑了笑,勾起唇角,“原以为,府里的女人只有几招就能让漠休了你,却没料到,漠竟然舍不得你,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你如蛇蝎般歹毒,但他终究还是爱上了你,只是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还记得那场大火吗?我明明知道有人要故意害我,然后陷害给你,可我却偏偏不躲不避,还是一招苦肉计,逼漠更憎恨你、更讨厌你……” 没想到,自己在司徒府所受的一切,都是由许柔若牵引出来的,如果不是她率先用苦肉计引自己上当,别的女人,又怎么会跃跃欲试的设计她? 握紧拳头的力道,又加了一分,脸上的神色,又沉了一分。 许柔若继续笑着说,“只是大大的没想到,这些都逼不走你,不到万不得己时,我是不会联手别的女人。你要漠娶万小香,我终于与罗茹冰联手了,我查过她,知道她嫁给漠,只是做一个奸细,所以我联合了她。还是一招苦肉计,绿衣刺杀我,就算来日漠查出了真相,我也会抵死不诚认,毕竟,被刺杀的人是我,谁会想到这戏,会是我自己策划的!” “你还是人吗?”络千一步步的上前,却不料两个丫环抽剑挡在她前面,她低头望了一眼剑,又抬头望向许柔若,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怒火,烧红了她的眼眶,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极力忍住冲上去与许柔若同归于尽的想法。 “我当然是人,如果不是因为我爱漠,我才不会费尽心思扮可怜,让他永远舍不得抛下我。”许柔若得意的昂高头,骄傲的神色始终在她的脸上挂着。“柳络千,赢到最后的那个人一定是我,我要让你为我的孩子陪葬!” 说到孩子,许柔若的脸顿时冷如冰霜,她的眉拧紧在一块,双肩愤怒的轻颤,“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没了?那是我唯一可以牵拌住漠的工具呀,你就这样轻易的将他夺走了,如果漠要离开我,我要怎么活下去?” 第122章 相聚 “你把你的孩子当成工具?将司徒风漠永远留在你身边的工具?”络千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接近疯狂的许柔若,她疯了,她疯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她如此疯狂的女人?世界上又怎么会有像她如此疯狂的爱情? “对,是工具,如果漠因为爱他而冷落了我,我也会将他藏起来,或者……” “你的孩子是工具,可是我的孩子,却是我心口的肉!”络千忽然暴发了,她无法忍法许柔若的疯狂言语,她无法忍受一个当孩子当成工具的女人,“你知道吗?当司徒风漠拿着毒药走向我的时候,我一生当中都没有那样恨过!” “呵呵,你也会知道恨?”许柔若呆呆的朝前走着,两名丫环相互望了一眼后,收回她们各自的剑。她走到了络千眼前,轻轻的握住络千的手,放到她的脸上,“你知道吗?漠去下毒,也是因为我的话说动了他!” “啪……” 再也忍受不住,络千狠狠的甩掉许柔若的手,然后用尽全力,一巴掌挥到她的脸上。 顿时,空气中流敞着一股鲜血的味道,两个女人相互对望着,彼此的眼里都充斥着浓浓的怒火。 许柔若示意丫环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她挥袖狼狈的擦掉血迹,“你知道吗?刚才的一切,我不会告诉漠的,如果漠知道了,他一定会砍断你的手!” “我的孩子没了,跟你有一半关系?”络千的身子不断的颤粟,孩子,一直都是她心口的痛,刚才许柔若的一番话,又让她的伤口血流成河,眼泪,再也忍不住,唰唰的滚落,不停的在心底对自己说:孩子,都是因为娘亲,你才会来不及出世,不是娘亲不要你,是娘亲害了你呀! “我的孩子也没有了,所以漠,他千方百计的要把你挽留在身边,如果我的孩子还在,你根本就踏不进司徒府,呵呵,整个司徒府都将会是我的,整个漠,也将完完全全属于我!”许柔若伸手,轻拭掉络千脸上的泪,“你拿走了对我来说,此如重要的东西,所以,今天你必须要偿命!” “那谁来为我的孩子偿命?”络千仰天怒吼,绝望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地牢,疯了,都疯了,司徒府本来就是个让人发疯的地方,索幸,她也疯狂一把。 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挥手朝许柔若掐去,“让我也陪你疯好了,你要我偿命,我也要你偿孩子一条命!” 她的手,如同地狱修罗的手,紧紧掐在许柔若的脖颈上,狠狠的、用力的、、咬牙切齿的、致命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这个发疯的柳络千刺成窟窿!”许柔若挣扎着,一连串嘶哑的声音从喉咙挤出。 两柄泛着银光的剑,直直朝络千的背刺去,络千挺直了腰,反正已经不会有人来救她了,那还不如,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掐着许柔若的手,用上了她吃奶的劲,眼紧紧闭上,两滴泪清溢出,最后一句话喃喃说出口:舒长青,好好活下去!要幸福! 一袭玄衣,刚毅的下巴长满胡须,鬓角凌乱,几缕黑发落在额前,整个人显得落魄孤寂,没有了以往的潇洒与俊逸。 舒长青怒火四溢的瞪了一眼站在地牢入口一动不动的司徒风漠,他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像是完全崩溃掉了,如果不是望见地牢内,两柄闪着银光的剑正要刺入翠翠的后背,他一定会对司徒风漠痛下杀手。 飞身上前,在两柄剑刺入翠翠后背以前,他从斜方打出一张椅子,两个丫环立即抽回剑,退出好几步远。 “翠翠!” 络千踉跄了几步,那个声音,如同一道道符咒,刻印入她的心底,手,无力的垂落,任由许柔若逃生般弯下腰,大口大口呼吸起来,她不知道该不该转身,怕一转身,看到的只是空影、只是虚幻,可是那声音如此熟悉,这个世界上除了舒长青,还会有谁叫她翠翠? 泪,轻轻的溢出了眶,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怒力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 “翠翠!”舒长青又唤了一声,他终于看到了她的背影,明明那么近在及尺,却感觉,是那么的遥远,如同隔了一个世纪,如同隔了一条长江黄河,如同中间平空落下了一座黄山。 “舒长青,是你吗?”络千痛苦的挣扎着,所有思念都积聚在她的眼眶,凝聚成一滴滴泪水。 “是我!是我!” “舒长青……”络千转过身,狠狠的飞奔过去抱住他,将头,重重的靠在他的胸膛,让泪水浸湿他的衣服,让鼻涕涂脏他的衣服,“我们像是隔了一个世纪,像是跨越了万水千山,像是奔走了天涯海角,好不容易……海不容易才抱在一起,是真的吗?你没有死,我也还活着?” “嗯!是真的!”舒长青紧紧的将她揉在怀里,疼在心上,“真的好久好久,不见了!我想你,每日每夜的想你,有的时候睡不着,就看着当日替你穿上的鞋袜坐一整夜,直到实在困了,就算到了梦里,也还是想你!” “我……” “为什么要那么傻?不是说好了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吗?为什么单单要扔下我活着,你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有好几次,我想那样活着还不如死掉,没有你在身边,身体好像被抽空了,生命也变得没有了价值!” “你变了!”络千终于舍得将头抬起来,他望着舒长青憔悴的脸,如果不是他唤她翠翠,或许,她不会认出他来,抬手替他指开垂盖在额头的散发,“你瘦了!” “你也是!” “你需要梳洗一下……”她的小手摩挲着他的下巴,胡子扎在她的手心,有些刺麻,还有些痛心。 “所以,我们回家!”舒长青幸福的俯下身,在她通红的唇角上烙下一吻,“走,我们回家!” 第123章 司徒府的悲剧 “回家?恐怕你们会没命回家!”许柔若尖叫着,她望了一眼络千,再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微有些后害的退后几步,却朝两丫环大吼,“要他们为我的孩子偿命,偿命!” “许柔若,你还不够吗?”浓重的冷寒,随着司徒风漠的走近,而将整间地牢包围起来,他的脸上有些受伤,却隐藏不了那股由心底愤怒出来的霸气,他一步步走向许柔若,唇角的笑越来越冷,直到他一声恼火的咆哮,“许柔若,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听清楚了……” 地牢内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络千从舒长青的怀里缩出来,冷冽的笑了笑,“司徒风漠,你都听见了?很好,她用苦肉计下毒给自己,再嫁祸与我,这笔债,你要怎么清算?范萱萱放火烧她,她明知道却不躲开,依然用苦肉计让你折磨我,这笔债,要怎么清算?她与罗茹冰联手买通绿衣污告我,还是要苦肉计把我逼下地狱,这笔债,你又要怎么清算?还打算包庇她吗?说我比蛇蝎还毒,现在,有一个比我更毒的人就站在你面前,司徒风漠,你要怎么给我一个交待?” 舒长青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他冲进来的时候,司徒风漠怔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崩溃的样子,原来,竟然是因为听见了许柔若说的一切…… “不,漠,你不要离开我!”许柔若抬起无辜的眸子,慌乱的后退着。 “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司徒风漠忽的悲壮的一笑,没想到他霸占丝绸商场一生,却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亏他曾经还以为她最无辜,亏他还处处保护她,原来,原来她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一个,也是伤他最深的一个。 “漠,你要相信我,都是因为我爱你,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你,所以才会这样做的!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许柔若忽然冲上前,紧紧的搂住司徒风漠,“我不耍心眼,也不设计别的人了,我们重新开始,我们……” “够了!”司徒风漠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每一字每一句却充满着浓厚的冷意与绝情。他用力将依在他怀里的女人甩开,圆瞪着一双冷眸,轻声开口,“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最恨心肠毒辣的女人,也最恨,算计我的女人!” “漠,不要!”许柔若猛的爬起身,想试图靠近司徒风漠。 却不料司徒风漠随后抢过其中一个丫环手里的剑,冷冷的指向她,“你要我怎么处罚你?” “漠,你忘了吗?上次你用鞭子处罚我,就已经把我们的孩子拿掉了,这一次你又打算用刀处罚我吗?是直接刺死我?还是把我刺个半死不活?好让柳络千安心活到你身边?”许柔若忽然哭了,漠突然用剑指着她,让她的心好痛,算计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算计到只剩她与漠的这一天,却没料到,所有的一切都失算了。 “孩子?哼,他不是你用来牵绊住我的工具吗?”司徒风漠忍着痛,大声喝斥。 “可是,那也是我跟你的孩子呀,漠!”许柔若紧紧的咬了咬唇,才接着开口,“我的孩子没有了,你忍心赶我走吗?我知道,我没有柳络千好,我知道,我骗了你很多,但是,我绝对不会比她的爱少,我爱你,从你把我带到身边以后,我就爱你、爱你、爱你……” “因为爱我,所以可以不择手段?”他颤抖着声音,低声轻问。 “漠……” “许柔若,你我恩断义绝!从此各不相欠!”司徒风漠一眯眼眸,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入她的胸口,没有留一丝余地。 他松开手,踉跄的退后几步,似乎在瞬间之中变得苍老,眸子,一寸寸黯然下去,扬起唇角想笑,笑意却揪疼他的心脏,有不甘,有愤恨,有怒火,更有伤害。曾经,他为她的柔弱感到心疼,所以无论有谁想伤害她,他都会让那个人难过一百倍,可是他错了,错得很离谱很离谱,突然之间,最不会伤害他、最不会背叛他的女人,将他伤得支璃破碎了,也成了背叛他最深的女人。 血,如疯了般涌出许柔若的身体,她的心,也同时被那柄剑刺出了好几个血窟窿,疼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知道,再多的血,也比不过那颗受伤的心,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只想得到司徒风漠的专宠,却不料,得到的,只是一剑刺过来,没有留任何余地。 这一刻,她泪如泉涌。 “漠,你怎么忍心跟我说恩断义绝四个字?它们刺在我的心底好痛好痛……”许柔若扑哧一口血吐出来,那一剑没刺中她的要害,虽然死不了,却足已让她心死心伤心碎得完完全全,“我唱无言欢,你把我带回来,可以说是我背叛你,为何不说是你负我在先?从柳络千入门后,你看我的眼神就变了,没有爱,只有情;与我成亲也是因为你在跟她赌气,就算这些都不重要,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可以说恩断义绝这四个字?你何不拍拍胸口自问,到底是不是你负我在先?” “你走吧……”司徒风漠肩膀,僵硬了片刻,最终还是吐出了这三个字。 他的骄傲让他无法原谅背叛他的女人,他的骄傲让他不允许自己去纵容女人,他的骄傲让他失去了所有,可是,他仍要维持他的骄傲,谁负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许柔若已经变得像个魔鬼。 “漠……”许柔若重重的摇头,她忽然跪下地,猛的抓紧司徒风漠的裤脚,用闪着泪光的无辜眼睛望着司徒风漠,“我不要走!” “滚……”他昂高了头,眼中,隐去了他的受伤,留下的只是冷漠与寥寂。 “漠,你真的要我滚?”许柔若踉跄的晃了晃身板,圆瞪一双美目。 第124章 三个人的战争 司徒风漠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一脸冰霜,毫无感情。 倏地,许柔若笑了,她伸手捂住胸口,慢慢的站起身,眼泪流过她凄美的脸庞,刻出一个个印记与泪痕,他还是要她滚?曾经对她百依百从的他口口声声要她滚?她恨呐,一个柳络千竟然将她所有的付出变成空白,一个柳络千,竟然将她最爱的男人抢离了她的身边,一个柳络千,竟然让她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呵呵,到底是谁最残忍? 踉跄着脚步走到柳络千身边,弯下腰狠狠的吐出一大口淤血,脸上浮现出一朵妖艳的玫瑰,“柳络千,幸福是长着翅膀会飞的,你最好牢牢把握,否则,我现在的下场,是下一个你!” 那一句‘我现在的下场’,被她咬字得十分清楚,回荡在空旷的地牢内,显得格外血腥与蛊惑。 “许柔若!”络千愣了愣,最终还是叫住要留开的许柔若。 “呵呵,你也不想放过我吗?” “我只想回答你问我的那个问题!”络千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上前几步靠近许柔若的耳边,“知道为什么司徒风漠会留恋我吗?因为是你爱错了人,你爱上的是一个既无情又加情的男人,所以他随时都会飞到另一个女人身边。而我之所以吸引他的留恋,那是因为我不爱他,一个男人原以为那是他的东西,最终却离他越来越远,所以他的征服欲会迅速澎胀,以至于产生留恋……” “你的意思是说,漠之所以心中有你,一切都是因为我?”许柔若的笑,刹那间僵硬在脸上。 “对啊,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逼跳涯?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如此恨他?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和舒长青如此幸福?而让司徒风漠对我产生了征服欲,许柔若,我幸福也靠你,不幸也靠你,你说,我该如何对你?” “竟然,是我一手将漠推到了你的身边!”许柔若喃喃自语,她脸上受伤的表情,让她像只小羊羔般惹人怜爱。 只可惜,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恨她恨到了极点。 络千弯腰捡起一柄带血的剑,唇角半扬出一抹妖艳的美,上前,手一动,在许柔若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她手里的剑从她的额头划过,一路划到嘴角,仿若她的脸,被撕出了一道大口子,狰狞可怕。 “许柔若,这是你欠我孩子的债,我替他讨了回来!” 剑,被络千狠狠的扔出大老远,哐当的一声响,将许柔若从迷糊中惊醒过来,她伸手捂紧脸,猛的仰头大吼出声,“啊……啊……” 一个男人负她还不够吗?一个女人还要走了她的容貌? 这笔仇,这笔恨,她该如何清算? “你走吧,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种下什么因,就会收什么果!”司徒风漠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他看了一眼许柔若,无比温柔的开口。 许柔若又迷糊了,她分不清楚眼前的司徒风漠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使,因为他时儿愤怒,时儿又无比温柔,想要上前投入他的怀里,却感觉脚步好重,每踱出一步,就感觉心痛上十分,原本只有几步之遥,她却像走了好几个世纪,都无法靠近司徒风漠,这种陌生的错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也无法走近他了吗?她不想…… “小姐,我们走吧!”两个丫环一左一右扶着许柔若,面无表情的跨出地牢,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地牢内浓重的血腥味,或许谁也不会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 司徒风漠收回嘴角残留的一丝温柔,他大手一挥,几乎不用任何力气,就轻松的握住了络千的手腕,“跟我走!” “你休想!”络千狠狠的瞪着她,用力甩着手,却逃不脱他的囚禁。 “现在许柔若走了,你就是唯一,你以为,我舍得让你离开吗?”司徒风漠冷酷的话语中,露出一股天生的霸气。 “现在舒长青来了,你以为,我会舍得跟你走吗?”挣不脱他的囚禁,络千干脆伸出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舒长青的手,“舒长青,别松开我的手!” “我怎么舍得松开?” 三个人,瞬间之中僵硬的站在地牢内,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过了半晌,司徒风漠才轻笑出声,笑里面有太多的苦涩,最啊,是他先松开了她的手,现在却想尽办法也要重新挽回,其实他心里很明白,柳络千的心底已经没有了从前,没有了以前那颗爱他至深的心。 既然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那么他就只能放手,即使心再痛,也只能放手。可是一想到‘放手’这两个字,他就无法让自己平静对待,眼神,望向了柳络千紧握住舒长青手的位置,那里有幸福与甜蜜,而自己——他又望向了自己囚禁柳络千手的位置,这里却只有囚折与伤痛。 不由得,手,松开了! 络千如同遇到瘟疫般猛的跳开,远远的站在舒长青身边,防备的瞪着司徒风漠。 她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刺人的话,见他那双漆黑冷漠的眼眸望了过来,她忽然有些迷茫,他的眼瞳,黑得那样的深沉阴暗,可她似乎从那黑色中看到了受伤与疼痛,那一丝受伤藏得那样深,那样隐蔽,似乎他只是骄傲如斯的他,与受伤、疼痛这些字眼,一点关系也扯不上。 “舒长青,为了救你,她拿她自己换去了解药,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在她身边!”司徒风漠望向别处,用淡淡的语气开口。 “我把一条命留下,只愿你让她走!”舒长青温柔的笑着,那笑如春风般悍动着络千的心,他轻轻的握住络千的手腕,扬高,将唇间的笑印在她的手背上面,“她就像一只小鸟般渴望蓝天,所以,你囚着她,她会发疯或者崩溃。为了让她重新回到她的蓝天,我愿将自己的一条命留下!” 小鸟渴望蓝天?司徒风漠有些不知所措的退后两步,骄傲昂高的头瞬间之中垂了下去。 片刻,他才一步步朝地牢门口走去,“柳络千,我会适着找一片蓝天给你!” 他,绝不会放弃她。 看着司徒风漠留开的背影,络千笑着偎到舒长青的怀里,“只怕他没有机会给我蓝天了!” 第125章 爱情游戏 夜空似乎已许久未曾如此清朗过。 舒长青坐着未动,疲惫的络千依在他的肩头,发生轻浅平稳的呼吸声,他低眸望着她清透的小脸,黑眸中隐有一丝心疼:“翠翠,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知道吗?”他低沉的轻语,声音里夹杂着几许无法掩藏的幸福。 络千动了动身子,似乎在寻找更舒服的位置! 舒长青淡淡的扬起唇角笑了,微一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轻柔一吻,“在醒来后看不到你,你知道我的心有多伤多痛吗?早知道,就应该向皇兄辞去这职责,带着你一齐去游山玩水,我本是闲散王爷,朝中有我无我都可,只是柳不怕,我将他一手带入皇宫,似乎得在朝中保得他安全,这才,你才能放心,是吗?” 一道嗓音忽然响起:“公子!” 舒长青没有回头,嘴角的笑淡淡的转变成一抹厌恶。 “柳络千,你终于回来了!” 还未等蓝依走近舒长青,一个如火如风的身影就急迅的超到她前面,赶到舒长青面前将柳络千一把提起,重重了给了络千一个拥抱。 络千突然惊醒,还未发现什么,就感觉有一个柔软的身体正抱着她,“安乐乐,你要死啦?” 她紧皱眉头,恨不得一拳将安乐乐这个电灯炮打到九宵云外。 “柳络千,好不容易才盼你回来耶,说什么死不死的好不吉利喔!”安乐乐丝毫不在意的又抱紧了一些络千,她拼命的蹭啊蹭,直到络千的鼻子里涌出两道鼻血,她才哀呼了一声,蹭到柳士杰身边,“士杰哥哥,我的衣服完了!” “没……关系,我送你!”柳士杰正欲温柔的对安乐乐说话,却突然想起自己扮演的角色一直是冰冷,所以微微顿了顿,才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 “柳士杰?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直在拿我丝绸铺的衣服送给你的女人?”络千都快要疯了,刚才安乐乐将她从舒长青怀里纠出来,她就已经够想爆发了,现在猛然听见柳士杰假公济私,她觉得她的心脏加快运转,一阵阵怒火袭绕她的心菲。 “她不是我的女人!” “他就是我的男人!” 柳士杰丢给了她一个白眼。 安乐乐抛给了她一个魅眼,还一幅算你有眼光的样子。 络千恶狠狠的瞪向安乐乐,“不许你抢男人,啊,不,不许你抢走我丝绸铺最伟大的男人!” “我会将柳士杰这块冰溶化的!”安乐乐翘起红唇,极度鄙视的瞪了一眼怯怯的蓝依,“不过,你走的这段时间,有的女人想抢你的男人耶!” 络千顺着安乐乐的眼光望向蓝依,见她脸上有一道伤痕,不禁有些想笑,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安乐乐的杰作,虽然她跟她只相识了一天不到,却似乎像认识了半个世纪那么长,虽然一见面就会吵起来,但那只是因为她纯属的忌妒安乐乐的美。 都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当然就得对着干喽。 “蓝依,你真的想嫁给舒长青?” 舒长青走上前,霸道的搂过络千,“翠翠,你知道的,别的女人在我眼里只是狗屎!” 狗屎?蓝依猛的昂高头望了一眼舒长青,又恨恨的垂下头,不让任何人见到她的表情,“公子,姐姐,蓝依自认能帮公子暖暖床被,既然公子眼里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那蓝依明日即告辞!” 这么好说话?安乐乐头也不回就嘀咕了一声,“明日就告辞,非奸即盗!” 安乐乐的话如同一个响鼓敲响在络千的心底,她正欲开口,却见蓝依转身,落寂的离开。 安乐乐好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个女人城府了得,你别看她外表怯怯的,像个未经世俗的小丫头,但我在妓院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她那点小伎两瞒不过我,看来,你得小心了!” “有舒长青在,我什么都不怕!”络千挺了挺胸,抬了抬头,“不过,你得小心一点了,柳士杰这块冰可不易溶化,更何况我花银子请你来流水县,只是在初六那天事情一完,你就回去,我可没打算请你在这住一辈子!” “这点你放心好了,京城妓院的活我已经不干了,做久了妓~女,现在做回个良家女子也不错啦!”安乐乐故意靠近柳士杰,用胸前的高耸凑在他胸膀上,磨蹭了两下。 顿时,柳士杰的脸腾的一下烧开了锅。惹得安乐乐没好心的咯咯咯直笑。 “安乐乐,你个祸害,你把柳士杰的魂都勾走了,我丝绸铺的活谁来帮我干?”络千握紧拳头,直在心底愤恨,那女人凭什么长得一幅倾城倾国的容貌?她就是不爽。 还好舒长青的眼睛一直老老实实在她身上,要不然,她非得上去将安乐乐的脸给砍花。 “络千姐姐,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安乐乐瞬间之中就换上一幅乖乖女的样子,她扭着细腰,慢慢踱到络千身边,摇晃着她的胳膊,“说真的,柳士杰的魂不怎么好勾,所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帮你?”想都别想! “放他几天假,嗯?”安乐乐抛了个勾魂的眼神给络千。 呵,她才不会为女色所动,她是君子,不是小人,“柳士杰,你把这只骚~狐~狸赶走!” “翠翠,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还是去……”舒长青疼昵的刮了刮络千的小鼻子。 还未等舒长青说完,安乐乐这边就不满的接口了,“这是我们四个人之间的问题,一句话,到底放不放他假?” “安乐乐!”柳士杰凶狠狠的瞪了一眼安乐乐,吼道,“我不会为了你放假的!”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安乐乐委屈的眼眶中积满泪水,她不敢相信的抬高头直视住柳士杰,“是不是?” “嗯……呃……不是!”见到美人的泪水,他的冷就会被化得无影无踪,仿佛他只是个被女人影响意识走的男人,该死!他从来不知道他会是个卑鄙的君子! “柳……”络千正想破口大骂,正想彻头彻脑的说些思想教育之类的话给柳士杰,只觉得腰上横出了一双手,将她抱起,然后飞快逃离了…… “翠翠,你该休息了!” “可是……”她想拒绝,可是看见舒长青那双狭眸透露出一股累意,她就只好点点头,应允。 哎,爱情就是这样,从来不会拒绝对方的相求。 第126章 命运的捉弄 “姐姐,我是蓝依,明日就要走了,你能到我房里去喝杯酒饯行吗?” “公子,我是蓝依,明日就要走了,你能到我房里去喝杯酒饯行吗?” “安小姐,我是蓝依,明日就要走了,你能到我房里去喝杯酒饯行吗?” 蓝依一一敲响他们的门。 片刻之后,络千,舒长青,安乐乐都出现在蓝依的房里,蓝依早就准备好了食物与酒,等待他们的到来。 落座,蓝依却仍然站着,她红着脸望向舒长青,“公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公子,蓝依先干为尽!” 舒长青也举起杯,一饮而尽。 蓝依又倒满一杯望向络千,“姐姐,我知道我的到来让你难过,但我不得不说,公子是好人,他日若你不珍惜,我还是会回来的!” 两个人一饮而尽,蓝依又如同交待遗嘱般望向安乐乐,“毁容之恨,一杯尽消!” “你闷不闷呐?一个人敬来敬去的,你不烦我都快要被烦死了!”安乐乐饮下一杯后,不满的翘起红唇,突然,她像发现猎物般望向络千,“我们来拼酒,你敢不敢?” “有一个条件,舒长青可以代我喝!”络千转身望向舒长青,诡异的眨了眨眼。 舒长青的唇,无奈的扬起,“好,我替你!” “替就替呗,酸我,明知道柳士杰现在不在!”安乐乐不满的嘀咕了一声后,满满的倒酒杯全部倒满,“为了遇见柳士杰而干一杯!” 早“为了重新找到爱情而干一杯!”络千笑着喝下酒。又端起一杯递给舒长青,“你说……” “为了终于等到你,而干一杯!” 蓝依:为了公子的幸福干一杯! 安乐乐:为了将柳士杰的冰溶化干一杯! 络千:为了曾经的不幸干一杯! 舒长青:为了以后的相守干一杯! 一杯一杯的酒随着那些想说的话饮入嘴里,曾经的心酸烟消云散,今后的幸福生活在脑海中盘旋。 “柳络千,从没见到你之前,我从来没见过比我粗鲁的女人!”安乐乐红着脸,打着酒嗑。 “我也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还光明正大的勾~引人,你到底是妖还是仙?不不不,我看你八成是狐狸精化成的!” 夜更深了,三个人已经醉得躺倒在地上,而唯一坐着没动的蓝依,则是扬唇魅笑,诡异的气息充满整间屋子。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抚向舒长青,“若不是拿人钱财,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说真的,不知不觉中,竟然真的爱上了你?” “翠翠,别走……”舒长青伸手紧紧的抱住蓝依,嘴里不停的唤着翠翠! “翠翠?呵呵,明日,恐怕你的翠翠会像避瘟疫般避着你喽!” …… 鸡,蹄晓了。 安乐乐睁开一双美眸,伸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她记得昨天喝的并不多,为何会醉得如此不醒事?她推了推身边还未睡醒的络千,径自一个人站起了身,咦,被窝里有四只脚?那么就是躺着两个人! 迅速的扫了一眼周围,除了她跟柳络千躺倒在地上外,蓝依与舒长青皆不见了踪影?猛的上前掀开被子,两具光滑的身子顿时印入眼帘,安乐乐想也没想,就惊讶的大吼,“啊……” “啊?”啊什么?络千不满的站起身,揉向发疼的脑袋,她推了推僵在一旁完全石化掉的安乐乐,“你傻了?” 安乐乐一动不动的伸手指向前面。 络千顺着她的指向望去,嗯,很好啊,蓝依一丝不挂的身子,线条很美,几乎没有一丝赘肉。当她看见床上的另一个人时,她狠狠的呆住了,然后泪水一滴一滴从眼眶中跌落,将她的眼前变成模糊一变,或许看不见了会更好,只可惜,那两具光滑的身子一直印在她的脑海,挥不掉,也逃不开,嚅嚅的挪动唇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知道脑袋更乱了,耳边伴随着嗡嗡嗡的响声,让她与这个世界隔离得很远。 “你……你们两个……”安乐乐没敢把完整的话说完,也不想说完,因为她看见了柳络千的眼泪,那一刻,她恨透了自己为什么要大吼一声将她吵醒。 舒长青酒还未完全醒,他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望着站在他床边的两个女人,翠翠的脸色很苍白,安乐乐像一只愤怒的野~鸡,他忽然感到身边有另外一个人,与他赤身相对。直觉的想到了蓝依,他猛的拾起一旁的衣服掩住重要部位,然后飞速穿上…… 他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会与蓝依赤身相对,他只想快把哭得泪流成河的翠翠唤醒,告诉她这只是个梦。 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有辩解的余地吗? “公子,你昨天说会娶蓝依的,这是真的吗?”蓝依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掩住她赤~裸的身体。 “滚……”舒长青退到一边,冰冷的从嘴角里挤出一个字来。 “公子……”蓝依不知所措了,她紧抱着被子蜷缩到床角,披散着一头乱发,眼里含着泪水,小声的抽泣起来。 “我到底为什么会在你床上?”舒长青失去耐心了,从最初的冰冷到现在的咆哮,他不想看见翠翠的泪水,只想知道真相。 “我……是……是公子说要纳蓝依为妾的!”蓝依委屈的开口,引来大片泪水。 “原来是这么回事!”安乐乐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她明天明明说了蓝依自己要走,肯定非奸即盗,没想到才一夜之间,蓝依就把舒长青给奸了,这下可好了,柳络千刚逃脱司徒风漠的地牢,又要钻入舒长青的背叛当中了。 蓝依吞吞吐吐的挪动唇角,她看了一眼崩溃掉的络千,瞬间就收住了眼泪,带着无辜的表情哀伤开口,“姐姐,你别生气,或许公子只是一时酒后乱性,只是我……我这具残花败柳,若是不能留在公子身边,还能做什么?” 第127章 非奸即盗 “昨天喝过的酒呢?”舒长青蹙着眉,不再暴躁,声音却很冷很冷。 “在这里!”安乐乐端了一碗酒递给舒长青。 舒长青放到鼻子边嗅了嗅,没有迷药的气味,那么,他真的是酒后乱性吗? “舒长青,没有发现别的味道吗?”络千冷静下来了,她瞪了一眼躺在床上装可怜的女人,慢慢走近舒长青,刚才,只是突然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来不急去想前因后果,现在,她选择冷静与理智,因为知道,蓝依是会不择手段爬上舒长青床的女人。 为什么她在昨日说今日离开,昨晚,就与舒长青……上……了床? 舒长青摇了摇头,他没有嗅到任何迷药的味道,只是,他转过身扬起手,擦拭掉络千眼底的泪水,“相信我吗?” “嗯!”点点头,她当然相信他,就算他知道她已经嫁人了,他还是不放弃对她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对蓝依乱性?就算酒后,也绝不可能! “谢谢你,翠翠!” “舒长青,我们出去吧,这房间里的人心让我想吐!”暗咒了一句后,络千撇了眼蓝依,当真有股反胃的冲动。 这里让她一刻都不想多留,挽着舒长青的手转身要离开,她不能离开舒长青身边半步,打死都不让某些人如愿,她不会耍心机,但是会耍拳头!她讨厌有城府的女人,讨厌觊觎她男人的女人,讨厌阴险完还一脸无辜的女人! “公子!”蓝依可怜巴巴的哭泣出声,“那我……那我怎么办?” 她昨晚失身于他,难道要她不清不白的活下去吗? “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去弥补!如果你敢动我男人半分,我马上把你扔进河里面喂鱼!”络千转过身,手里牵着舒长青的手,让她的心一阵温暖。 她知道自己该信任舒长青,可是,两个人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床上,真的不会发生什么吗? 望着翠翠怀疑的眼光,舒长青立即出声解释,“不可能,我绝不会醉到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而且,昨晚喝的酒并不多,还不如我酒量的一半!” “我也是!”安乐乐凑过来,有些疑糊的开口,“只是酒里面没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事情,诡异得让人寻不到真相,蓝依缩在床角,一边冷笑,一边好笑的打量着三人的表情,有人看过来时,她才会可怜巴巴的泣上一段,呵呵,柳络千与舒长青,真是好一幅朗有情妹有意的戏。 “让开……” 倏地,在门外传来徐野的声音。 络千下意思握紧拳头,她听见林姨在外面高声怒吼,“你闯进满红楼是什么意思?哪里有你说的刺客?” 门,哐当一声被徐野推开,他眯着一双阴暗的眸子扫了一眼在场的四人,“怎么回事?” “出去!”舒长青冷冷出声,徐野在这个时候不偏不巧的出现,难不保这是预谋好的戏剧。 “请大人作主,昨夜公子要了蓝依,今日却不负责任的要赶蓝依走,就算蓝依出身卑贱,公子再怎么说也要纳为妾室,岂料,公子要赶蓝依走,蓝依还要怎么活?怎么活下去?”蓝依适时的大哭大闹起来,如果不是她身上未着寸褛,或许她会发疯了般的奔下床,搂着徐野的腿好好哭述一番。 “七王爷!”徐野眸子里的精光一闪而过,他朝舒长青行了个礼后,又有些为难的开口,“按照礼法,你完全有责任纳这位蓝依小姐为妾,若是七王爷不从,下官也只能按照律法行事了!” 按照律法行事?照这样的情形来看,不难保证这徐野是与蓝依勾搭在一起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将舒长青扣压,然后对付她柳络千吗? 络千冷冷的瞪了一眼徐野,又懒懒的对舒长青说道,“如果之前我有一点不相信你,那么现在,我完完全全的信任你了!” “徐大人,如果照你这样说的话,我还记得在京城妓院的时候,你让我们家如仙姐姐怀胎六月,最后却暗地里派人将喂了一碗红花给她,导致她小产也就罢了,最后竟因为大量出血而香消玉殒,不知道这个罪按照律法来办,要怎么判决?”安乐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扭着腰肢步到徐野身边,一双葱白玉手抚上他的胸膛,轻轻的一按,说出来的话,却惊得徐野退后了好几步。 “七王爷,既然如此,那就由七王爷将自己的家事处理好,下官告退!”徐野在两件事当中作了番比较,终于还是权量出来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决策,他不动声色的望了望柳络千,在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拿你来祭祀表妹的!” “徐大人……”蓝依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泪怜怜的将头埋入膝盖,一声声哀伤的哭着。 “蓝依,我相信你是聪明人,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是你的,不用你去争去抢,也会是你的!”络千冷冷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蓝依知道自己是个福薄的人!”蓝依忽然抬高头,拭去眼角的泪水,“但昨夜的一幕幕都真真实实,惹是不信,你们尽可看看蓝依的落~红!” 倏地,她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全身,步下床,或者是昨夜的运动太过于激烈,她踉跄了几步,才扶住桌沿站好。 三个人,三双眼睛直直的望向那张床,床上的樱红血污有手掌般大小,络千的头,哄的一声又乱了,她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冷静,要清醒。 “这种事情做假的还不容易吗?”安乐乐扑之以鼻。 “滚,不要再我让说第二遍!”厌恶的皱紧眉头,没想到世界上竟会有这种女人,得不到,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也要得到,舒长青的手心里,紧紧握着络千的手,他僵硬的笑了笑,“翠翠,我们走,在我们回来之前,若见她还在,就唤下人来把她轰出去!” “公子……你当真如此绝情?”蓝依泪水淋淋的仰头,绝望而凄厉。 第128章 同萌 络千与舒长青去了一趟丝绸铺回来后,蓝依果然已经打包走人了,舒了口气望向舒长青,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把蓝依留下,或者昨夜的一幕,就永远不会发生,“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舒长青宠呢的抚了抚她的头,扶着她坐下,“还记得你在地牢时,是谁通风报信让我过去的吗?” “是谁?”竟然会有人通风报信?络千疑重的摇摇头,脑海里什么都是空白。 “尹雪姬!”舒长青淡淡的说出这三个字,微微一笑。 “尹雪姬?”那个像谜一样的女人?那个跟她说‘总有一天会带另一个自己’来见她的女人?那个屡次三番救她的女人?络千抿了抿唇,脑海里忽然想起在地牢时的那个插剧,难道在地牢的另一面,真的是尹雪姬在‘行动’着什么? “怎么了?” “我感觉她像个谜团!”络千老实的点点头,“我在地牢的时候,听见地牢另一面有声音传来,隐约似乎像是尹雪姬的声音,所以求救过,本来还以为不是她,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她到底瞒着司徒风漠在做什么?” 舒长青点点头,“如今丝绸铺进展顺利,工厂的货已经惹起了整个对子城的追风,只要我们加快增进工厂,将工厂的货以低价胜过司徒府,然后再湛入国内的每个城区!” “司徒府已经开始着急了,我们的低价永远在他们之下,若是他们降价,直会损失成本,若是他们不降,则会生意难做!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司徒风漠还会研制出一批挽救司徒家产业的货物!”络千有点担心,自从开业以后,丝绸铺基本上已经拢断了整个对子城,可司徒风漠不是闲杂人等,他的势力与智囊团一定正在秘密计划着什么。 “夫人,尹姬来访!”下人敲了敲门,恭敬的说道。 尹姬?尹雪姬? 络千点点头,“请进来吧!” 舒长青伸出手,温柔的握住她的手,“那我先出去了,好好谈谈,说不定对丝绸铺有帮助!” 舒长青刚走不久,尹雪姬就踏入门来,她蒙着面纱,一身粗布衣服套在华丽的纱衣外面,一进屋,马上将粗布衣去掉,露出婀娜多姿的身材,“热死我了……” 套如此多衣服,不叫热才怪。 尹雪姬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才笑嘻嘻的打量着络千,“我救了你,你拿什么感谢我?” “刚才你不是饮了一杯茶了吗?”络千不动声色的笑笑,“这一次来,所为何事?” “你喜欢直接一点,我也喜欢直接一点!”尹雪姬啪的一声将怀里的纸张拿出来,甩到络千面前,“你看看,司徒府的那帮智囊团最新设计出来的式样、与用的材质及预计价格!” 络千直直的盯着尹雪姬,好一会手才默默无言的打开图纸……错愕、诧异、惊讶与疑问,这些感觉顺间充满络千的头脑,让她开不了口。 “我说过,总有一天会带着另一个自己来找你!”尹雪姬娇笑着,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络千会有什么反应,“司徒府最大的内奸,就是我尹雪姬!我不为任何人做事,只会自己选择能够抗敌司徒府的萌友。” “你到底是谁?”络千冷声低问。 “尹雪姬就是我的本名!”雪姬毫不在意的眨眨眼,“如果你相信我,从今以后我们就是萌友;如果不信我,你可以当作我从来没有来过满红楼!” “你深受司徒风漠的信任,竟然在暗中将司徒家的生意握在手中?”络千还是不敢相信,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尹雪姬竟然是内奸!! 难怪,在第一次交锋的时候,她会误导自己去司徒风漠的书房,然后受到一巴掌,最后,司徒风漠挑了她去丝绸总商会……这个女人,心思竟然慎密到这种地步? “对!”尹雪姬点点头,“你想通了吗?” “为什么要对付司徒风漠?”络千想不通这点,就算司徒风漠不宠尹雪姬,她也大不必如此费心费神的对付司徒风漠。 “他不该死吗?”尹雪姬笑笑,四两拨千金的反问。 他该死!这三个字是络千心底的回答,只是,她仍然不动声色的望着尹雪姬,想要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岂料,除了完美的笑挂在尹雪姬脸上以外,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疑点。 在表演上面,她的确胜不过尹雪姬! “我可以相信你吗?”络千反问。她不希望自己与舒长青的努力结果,因为一个尹雪姬而付之东流。 “当然,只要你的目地是击败司徒风漠,那么,就可以相信我!”尹雪姬点点头,顺手帮络千倒了杯茶,“他们这一次准备将国内所有的丝绸铺都集合起来,对抗你们;并且,他们将会联手一些丝绸商,说服他们不买你们的货物!不过,只要我在之间稍微动些手脚,这个问题你们并不需要考虑,唯一现在需要你们做的,是将这批货赶在司徒风漠之前生产出来,并投入市场,算是给司徒风漠的第一个警告!” “好!”络千将所有的疑问都压下去,有一个尹雪姬在司徒风漠身边,她的确可以少用很多时间,就能压制住司徒家的发展。到时候,司徒风漠的骄傲与自尊,将会一无所有。 “既然我们已经达到了共识,那么我也不必多留下去了!”尹雪姬站起身,将那身粗布衣穿戴起来。 “下次,你用尹姬的名直接去丝绸铺找柳士杰,与他商议即可!”络千点了点头,将尹雪姬送到门外。 直到尹雪姬完全消失不见后,她才转身坐下,扬唇一笑,没想到司徒府的女人,除了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她不熟外,其它的女人,几乎都背叛了他司徒风漠。 或许,真的是报应! 第129章 风云再起 柳士杰将尹雪姬给的那批货物以最快的速度生产出来,并投入市场,对子城再对倾起一阵风暴。 已有不少国内别的城区的丝绸商期待与柳士杰合作了,络千笑了笑,刚才尹雪姬带来一个消息,说司徒风漠也把那批货生产了出来,明明马上就可以面市了,却突然发现市场上有一批跟他们一模一样的货物上市了,司徒风漠当时的脸就像火烧云,一团团怒火将他包围住,智囊团的那些人一个个受到烤问,有好几个已经秘谋想离开了。 络千只是淡淡一笑,那些人她一个也不想要,必竟曾经是司徒风漠的人,难保有一天他们不会判乱。 两个月后—— “司徒府撑不过去了,一方面朝庭加重税收,另一方面有柳士杰在抵抗,翠翠,事情一过,我们马上离开这些风风雨雨!” “好期待!”马上,就可以有一个家了,司徒府曾经受过的一切,都已淡淡遗望,唯一没忘掉的是仇恨。 “夫人,蓝依姑娘……在外面……外面求见!”下人有些害怕的将这句话说完,谁都知道,蓝依二字已被七王爷下令谁也不准提起。只是……只是…… “不见!”络千想也没想,就冷冷的回答。 蓝依,呵呵,两个有月未曾听过这两个字了,今天,她竟然会突然出现,难道她还想再来个卖身? “姐姐,你不能不见我,我已有了身孕,有了公子的孩子!”蓝依在外面哭哭啼啼的大吵大闹。 “身孕?孩子?”络千刹那间怔在原地,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被司徒风漠下药流产,她想到了许柔若的孩子,被司徒风漠执鞭挥打而流产,现在呢?蓝依有了舒长青的孩子?她该怎么办?拿掉那个不该被诚认的孩子吗? 不,她在想什么?不相信舒长青了吗? 不,为什么?为什么蓝依会有着身孕出现在满红楼?难道那日,他们的确有过——苟合? 络千重重的摇着头,思绪一寸寸乱摆,所有画面都在她脑袋里放映重复,站着的她,终于感到了眩晕,一下下,一下下的滑落跌倒在地…… “翠翠……”舒长青也慌了,他忙使劲掐络千的人中,好一会,他才看见翠翠睁开眼睛。 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该怎么办?” 泪水,也随着她的话而流下,自从那件事后,她与舒长青都过得太幸福,只是没想到,一直被他们忽略掉的蓝依竟然会出现,带着孩子出现…… “我们……” “你也打算像司徒风漠那样不要孩子吗?纵然我再恨蓝依,也舍不得对付一个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络千用力忍住眼泪,站起身。 蓝依如疯了般冲进来,跪倒在络千脚下,“姐姐,你放过孩子吧?你曾经也有过孩子对不对?你知道孩子被拿掉的痛苦是不是?我爱公子,我爱这个孩子,你放过我们吧,只要让蓝依在公子身边服侍着,就算没有名份也没关系,孩子出世后,只要能够让他生活在公子身边就好,姐姐……姐姐……” 蓝依的泪水流得汹涌。 络千的泪水流得苦涩,是,就因为她曾经有过孩子,所以才会深刻的体会到那种痛苦,曾经她会大声的将蓝依吼出去,可是现在,她做不到。 “公子,你说句话好不好?”蓝依猛的朝舒长青爬去,她仰望着一双苍白空洞的眼望着舒长青。 而舒长青只是一直望着翠翠,他舍不得让她心痛,可终于,还是让她心痛了;他舍不得让她流泪,可终于,还是让她泪流满面了。 翠翠说的那句‘我们该怎么办?’,一直沉在他的心底,摇摇晃晃的击碎着他的心。 “你要把我推出去吗?”舒长青知道翠翠在动摇,就因为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所以他担心她会选择退出。 两个人的爱情路坚持了这么久,真的就要中断了吗? “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不想退出,可是蓝依的孩子该怎么办?就算娘亲做了再多的错事,最无辜的人,都只是孩子。 “你确定孩子是我的吗?”舒长青暴戾的望向蓝依,劈头冷问。 蓝依怔了怔,很快就适应了舒长青的冷光,她怯怯的点点头,“蓝依的身子只有公子碰过,除了公子,谁还会是孩子的爹爹?” “舒长青!”络千将蓝依扶起来,她泪涟涟的投入他的怀里,小声抽泣着,倏地,她扬手拭去了眼泪,“我相信你,我给你两个月时间处理好一切!我想,只有我留开这个地方,你才能更快的处理好,舒长青……我……我会想你的!” 除了留开,她还能做什么?残忍的逼蓝依拿掉孩子?不,这不可能! “……”舒长青拧紧眉头,连解释都无从说起,这种有苦难言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只是那晚,大家都在蓝依的房间里见证着,连他自己也猜不透了,到底做了,还是没做! 络千连包袱也没收拾,就跨步朝外奔去,她什么都不要舒长青说,或许哪一天她回来了,满红楼还会向以前一样,没有蓝依,没有孩子。 一日之间,蓝依与七王爷的事情就传遍了流水县的大街小巷,事情大得有些出人意料,一时间,众说纷纭,无论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大伙都觉得人不风流枉少年,更何况七王爷是难得的好男子,只是大家都认为七王爷要对蓝依负责,至少该纳她为妾。 好歹她也为皇室添了一名成员。 最让大家好奇的是,柳络千没带走任何东西,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七王爷翻遍了整个对子城,都没找到她。 第130章 中途被劫 “满意吗?这样的结果?”安乐乐讽刺的瞪了一眼络千,看到她眼里的挣扎,安乐乐又有些心疼。 “很满意!”络千故意耸耸肩,外面的风言风语她都听见过,找她的人几乎翻遍了每个角落,而她,则安安静静的躲在柳士杰的地盘,就算舒长青本事再大,也怀疑不到这里来。 这个回答让安乐乐有些火大,她大大咧咧的站起身,两手插腰大吼起来,“我一直都不相信那晚我会醉,一定是蓝依那贱蹄子下了药,我以为你跟舒长青的感情会深到彼此无间隙,没想到,你连蓝依都赢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先把她的孩子弄掉,再把她扔进河里喂鱼,他妈的,敢跟我抢男人的女人,我一定让她活着比死更痛苦!” “你每天跟我争论这个问题,不烦吗?还是想说服我回到满红楼,赶走那个女人?” “当然!那个贱蹄子,说不定她是找了哪个野男人落下的种呢!”安乐乐火一直都很大。 她被络千拉着坐下,只见络千愣了愣,终于还是开口,“也许你会觉得我太懦弱,轻易的就将自己的男人送了出去,可是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司徒风漠的孩子,却因为另一个女人,而被司徒风漠下药拿掉,当时的我,痛得死去活来。若不是因为他拿掉了我的孩子,我也不会像现在那么恨他,所以,我不敢……我不敢对蓝依怎么样!就算娘亲再坏,孩子都是无辜的,你相信吗?” “我……”安乐乐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左挠挠脸,右挠挠头,左右回难。可是,她知道依络千的性子是绝对容不下这种事情的。 “安乐乐!”络千淡淡的笑了笑,“我只能相信你了,你别把我的消息告诉舒长青,没有我在,他能把事情处理得更好!” “更好?”安乐乐扑之以鼻,差点就要骂了出来,舒长青每天在满红楼大醉特醉,胡子拉渣,哪里还有点潇洒的样子?更奇的是那个蓝依,她竟然安安稳稳的在满红楼生活着,不管不顾舒长青的死活。 “安乐乐,我想去京城找不怕!”络千有些累了,她望了望窗外的天,又垂下头,“我不适合与任何人争斗,在司徒府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只有输的份,所以好想离开,舒长青处理好一切之后再去找我,你说我的这种做法是不是很让人瞧不起?我不知道该拿蓝依怎么办,总不能把她打一顿吧?舒长青是王爷,就算常年不在京城,至少也懂些小心思与耍手段,如果一切真的是蓝依设计的戏,那么,舒长青会查清楚一切的!”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回京城了!”安乐乐点点头,“这几天柳士杰忙得不见人影,说是将全国的丝绸生意逼得直降价,最后好多丝绸商都改行了,然后把库存的货又以很低很低的价格卖给了他,真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他已经把司徒风漠逼到了尽头!” “嗯!”络千应了一声,起身,踱到窗户边,“不知道多长时间,他才可以处理完一切?明明想要离开了,满脑子却都是他的名字,他的体贴,他的喜好!” “中毒太深!”安乐乐翻了翻白眼,将这四个字送给络千。 …… 两个女人准备了一下,留了封信给柳士杰,即上路赶往京城。 坐在马车内,安乐乐忽然捂紧肚子说要去方便,络千停下马车,望了望荒无人烟的四周,点点头。 安乐乐离去不久,络千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似乎有一个赶着快马正在赶来,嘲讽的笑了笑,应该不会是舒长青。 正要跳要马车时,却不料来人跳下马,一柄泛着冷光的剑顿时架在她的脖胫上,“柳络千,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络千回头,诧异的望着一脸冰霜的来人——许柔若,“没想到是你?” “你想不到的还很多!”许柔若忽然不屑的笑了,她脸上的剑痕如同蜈蚣般丑陋,“被喜欢的男人背叛,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很痛?早在你对付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得到,我许柔若,总有一天会报仇的!” “舒长青的事情你知道?”络千有些愣住。 “怎么会不知道?也不怕告诉你,蓝依是我派去的,怎么样?没想到舒长青太过于正人君子,蓝依无从下手,只好安排了那幕戏,后来,你知道她肚里的孩子是谁的种吗?” 许柔若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刺耳的笑声充斥在整个上空,让络千忍不住皱了皱眉。 “柳络千,蓝依肚子里的孩子是徐野的种,哈哈,你没想到吧?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心里很痛?” “我早就应该想象得到,一切,都是你在后面搞鬼!”络千握紧了拳头,黑漆的眸子蓦地瞪大。 “你能想到又怎么样?你现在知道了一切又能怎么样?只可惜,你永远也见不到舒长青了,我会让那个痛弥留在你的心底,直到死的那一刻,无助吗?是不是感到全世界都疯了?当初我被漠刺入一刀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所以现在我也让你试试,这种感觉到底有多让人坚持不住!”许柔若手里的刀,逼近了几分。 瞬间之中,只感到脖颈麻木了一下,腥红的血液立即从刀间跳溢出来。 “你想怎么样?” 络千下意识的望了望旁边,当她看见安乐乐正躲在草丛中的时候,唇间很自然的滑过一个弧度。 “我想怎么样?我想让司徒风漠看着你死,让他也知道痛!”许柔若突然间绽放出一朵笑容,“他马上就会赶来的,柳络千,他在我胸口刺上一刀,我即在你的胸口,刺上两刀!” 许柔若猛的狭持着络千坐上马车,然后她一手将刀架在她脖子上,一手驾着马车远走…… 她要让所有的恩怨,在今日通通结束…… 第131章 恩恩怨怨 涯边,冷风吹扬起络千的长发。 她望了望涯下面的风景,深不见底,一圈圈白茫的雾气正盘绕在山涯的中间地段,让人忍不住想起‘恐惧’这两个字。 感觉脚快站麻了的时候,一声声马蹄声才从远处传来。 许柔若握紧刀的手,又加重了力道。 络千早已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是同情的望了一眼许柔若,垂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好一会,她才抬起头淡淡的一笑,“你就爱他如此之深?” “要不然,为什么会有恨?”许柔若冷声怒吼。 就跟自己一样,之所以恨得深,是因为爱得深,不由的仰头望了望天,什么时候,乌云已经密布了整个上空,“看起来,是要下雨了!” 马,终于在一声“停”之后,停在了涯边。 络千昂头望去,司徒风漠一袭白衣飘飘的站在马边,像很多年前,他就是这样一身白衣,递给她银子,让她等他。可是一等即等到了现在,爱过之后,只剩下了恨与怨。 络千的鼻子酸了,她看见司徒风漠的眼底,暴戾之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看见了司徒风漠的脸,竟然苍桑到,像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大家走到了这一步,都很不容易。有的是因为爱而撑到现在,有的只是因为恨。 “司徒风漠!”她淡淡的扬唇,哽咽的声音从喉间滑出。“你走吧……” “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两个女人,消失在眼前?”司徒风漠一步步靠近,他用几乎底得听不见的温柔声音轻唤,“柔若,松开手,走过来……” 只可惜许柔若红了眼眶,怒火在她的脸上迅速漫延着,她用力拖着络千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冷喝,“司徒风漠,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马上要了她的命!说什么最爱的两个女人,从柳络千出现之后,你对我的不是爱,而是情!” “终是我负了你,要接受惩罚的,也只能是我!”司徒风漠停下脚步,任由风吹乱他的头发,吹乱他的衣襟。 “到死了,你维护的还是柳络千吗?她哪里好?为了爱你,我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可得到的是什么?没有爱的爱情?”许柔若哭了,可眼泪却被她隐忍在眼眶中,一滴也未坠落。她恶狠狠的盯着手里的柳络千,用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怒吼,“因为成为你的替身,而爱上了漠;因为我是许柔若,而注定要被漠抛弃,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柔若……”司徒风漠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两个女人,一个在他的心底,一个在他的心上,说不清更爱谁一点,说不清负了谁最多,只是,望着两个相互伤害的女人,他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你刺了我一刀对不对?我也要还给她一刀!”许柔若疯狂的抽回架在络千脖颈上的刀,狠狠的朝络千刺过去…… 络千一闪身,艰难的躲过,“你疯了!” “我是疯了,从漠不要我之后,我就开始疯了。”许柔若呆愣在原地,她的剑离络千只有一寸的距离。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动,只是彼此望着对方。 司徒风漠一步步靠近,直到许柔若瞪了他一眼之后,他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柔若,我曾经许过你一辈子,是因为把你误认成了很多年前就想要的女人,后来,为了保护你,我伤害了柳络千,柳络千跳涯再度回归后,我又伤害了你,如今,你伤她逼我出来,不就是想让我还债吗?” “还债?呵呵,这笔债你要怎么还?”许柔若呆呆的笑着,声音变得孤冷而阴邪。 “我刺你一刀,你还我一刀!”司徒风漠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许柔若愣了愣,她苍白的一笑,“你知道的,我舍不得!” “那你想怎么样?” “你刺我的那一刀,理应柳络千还!”许柔若持剑逼近络千的胸口,“我只给你们半柱香时间,有什么话快说,有什么屁,也快放!” 半柱香时间?要她柳络千交待遗言?许柔若还真是宽容大肚呢。 络千望向司徒风漠,没有说话,只是瞪大眼睛望着,她说不清自己心底的恨是不是多过不恨,只知道不想开口,她并不欠司徒风漠些什么,反而,是司徒风漠欠她。 风,不知不觉间变得大了。 司徒风漠的眼睛有些湿润,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这样难堪的时刻,没想到,他会如此年轻就面对这种时刻,骄傲与自尊在他眼里只剩下一个点,一个微乎其微的点。 他知道柳络千在等什么,在等他低头认错,在等他将所有的自尊与骄傲都抛开,在等着看他狼狈的丑态。 “对不起!”挪了很久唇角,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很简单的三个字,却用完了他所有的精力。他是对不起她,可是在今天以前,他从来没有放弃过骄傲低下头去说声对不起。 络千扬唇笑了,只是笑得有些难过,她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她也看见了司徒风漠的狼猾,可是为什么觉得很苦很涩?仿佛这一切,都不是她希望能看见的。 “可我还是恨你!”如愿的听到了一句对不起,可她还是恨他,“为什么明知道我要的你给不了我,却还要拼命的想把我抢回去?为什么明知道我不爱你了,却还要拼命的去挽回?你以为错过的东西会很容易回到你身边吗?你以为一个男人爱上两个女人是值得原谅的吗?你以为你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爱我,所以我笑一笑,告诉你曾经的一切都结束了?” “我没有奢望你原谅我!”司徒风漠的眸子有些发红,他多想伸出手抚上络千的脸,将她眼底的泪拭尽,“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很离谱,为什么不告别错过的一切?为什么不珍惜拥有的幸福?以为骄傲不容许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现在才知道,骄傲也让我变得一无所有!” 他像只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 刹那间,三个人之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事情已经发生了,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说再多话,又有何用? 第132章 摔下山涯 “半个时辰到了!”许柔若寒着脸开口。 络千颤粟了一番,忽然转过头望向来时的路,舒长青,这一次是不是真的要别了?如果不是倔强的想逃去京城,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许柔若?如果相信的留在你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有那种要错过一辈子的感觉? “翠翠……” 许柔若举刀的瞬间,络千听见了那声翠翠,也看见了那匹疯狂朝前赶来的马,上面正坐着一袭青衣的舒长青。 络千笑了笑,退后几步,她看见许柔若眸子中的冷色,被她刺入一刀,定无还生机会,狠狠的朝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她才悲切的大吼,“舒长青,好好活着,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朝后仰去,急速的风让她闭上了眼睛,想起了上次跳涯,有个人就陪在她的身边: “翠翠,我可以不是你的唯一,可是,翠翠却是舒长青的唯一啊!” “翠翠别怕,舒长青回来了!” “抱紧我,我再也不会松开你了!” “那么,我们会一起死,对不对?” “相信我,我们不会死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可这一次呢?眼角溢出两痕泪水,络千伸手拭掉,等着粉身碎骨的那一刻来临…… …… 翠翠! 舒长青俯在涯边,无论他怎么样伸手,也无法再挽回那个心爱的女人,他瞪着发红的眼睛望向许柔若,“你满意了?你的心底除了恨柳络千外就没想过别的吗?从一开始,跳出来害她的人就是你,后来回府,她不过想二十鞭子结束所有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只是她没想到你会有身孕,你的孩子没了,她很自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害她,她怎么会回来报复?你的孩子又怎么会没有?” 这是舒长青,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说出如此多话来。 司徒风漠愣住,许柔若松开了手心的剑,哐当一声,剑摔下了地。 许柔若一步步轻走到司徒风漠身边,“漠,你还爱我吗?” “刚才,你已经把所有的爱,都挥霍完了!”司徒风漠答完后,嘴始终都抿紧着,他的心,似乎停止了运行,脑海里除了跳涯的画面还是跳涯的画面,第一次柳络千跳涯,是他失去她的爱的时候,而这一次跳涯,会是他永远失去柳络千的时候吗?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逆转而行,司徒风漠的眼底除了茫然与空洞,再无别的情绪,血丝,静静的溢出他的嘴角,轰的一声,天边响起了一声闷雷,瞬间之中,雷雨疯狂的下了起来。 大雨中,三个人悲恸的站着。 司徒风漠突然绝望的大吼一声,三千发丝,刹那间白得耀眼—— 许柔若呆住了,她错愕的退后几步,伸手指向司徒风漠,“漠,你的头发,你的头发?” 头发白了,在刹那之间白了头发?这就是司徒风漠对她的惩罚吗?柳络千就算是死,也带走了她身边的所有一切,漠为她白了头发……而自己呢?得到了什么?是良心的指责与不安。 也是在那错愕之间,她明白了自己的私心,也明白了自己的过错,垂下头,雨水和着泪水,一滴滴坠落在她的鞋面,曾经漠会为了她描眉、点唇,而如今,漠为了柳络千刹那间而白了头发。 是因为心几乎碎了吧?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是她许柔若! 看看吧,漠救她出妓院,而她却为漠做了什么?争风吃醋,夺走他最爱的女人的性命,逼他白了头发。 “我为柳络千陪葬!”许柔若轻轻的走到司徒风漠的身边,扬手,轻抚上他的脸,那么轻那么柔,仿若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仿若她还活在司徒风漠的心底。就连开口说的这句话,也柔到了极点。 司徒风漠怔了怔,亦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 两行血泪顺着许柔若的眼睛溢下,瞬间之中被雨水冲荡得无影无踪,她转身,毫无留恋的朝涯边走去,闭上眼睛,不去看前面的路,就让自己这样莫名奇妙的踩空,然后坠落。 一个难过的微笑,僵硬在她的唇上:再见了,漠!曾经如此爱我,如今却如此恨我,我还有何脸面活下去?活下去了,又该如何面对你?如何面对曾经犯下的错? 手,紧紧的被一双手包围住,“别走过去……” 司徒风漠艰难的开口,他的手紧握住许柔若的手,只差一步,许柔若就会坠下山涯,还是忍不住牵住了她,或许,有的爱很难从心口拨除。 “漠……”许柔若紧紧的闭着眼睛摇头,她突然知道下一步等待她的是什么,“我犯下的错,只有死才能弥补!” “不……” “漠,你懂的,没有了你的爱,活着的我,照样撑不过去,还不如下去陪柳络千,去忏悔!” “不……” “漠,再见了!” 手,一寸寸滑离司徒风漠的手掌,许柔若倔强的跨出一步,脚踩空,在最后一刻她突然睁开眼睛,“漠,别哭,柳络千虽然不爱你,可是我爱,就算是死,我也爱着你!” 司徒风漠的手,一直扬在半空,雨水的侵袭阻止不了他的动作,那手心里,刚刚还有着许柔若的余温,可是现在,只剩下雨水打击的冰冷,那里空了,心也空了…… 舒长青从绝望的悲痛中清醒过来,他瞪大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雨水洗刷着他眼底的愤怒,却如同火上浇油般越洗越怒,一步步走过去,不等彼此开口,他抡起拳头就朝司徒风漠的脸击去。‘澎’的一声,司徒风漠麻木的跌倒在地,一地的泥狞沾满他的身体,可是他不在乎,踉跄着站起身…… 舒长青又是抡起一拳击上他的胸口,司徒风漠坚持不住,终还是跌倒在地。 再度再起身时,舒长青没有再抡拳打他,只是用几近嘶哑的声音怒吼,“第一拳,是替柳络千打的;第二拳,是替翠翠打的!” 说完,舒长青一步步朝山下步去,他不敢相信翠翠真的去了,宁愿相信她会像上次一样活下来,也不要去相信她是真的去了。 第133章 和亲 舒长青整个人都颓废了。 安乐乐被柳士杰挽在胳膊上,无奈的摇了摇头,柳士杰却霸道的命令她,“如果你也敢学柳络千,我马上把你一层皮扒下来!” 安乐乐乖乖的点点头,待柳士杰没注意到她的时候,才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她才不会学柳络千,爱情是危险的东西她知道,可是,万万不能引火上身,烧死自己。 还是冰块好,柳士杰这块冰块永远不会点火。 尹雪姬走进满红楼,微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七王爷,雪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今司徒风漠已上山当了和尚,而司徒府的丝绸铺已被我掌控,在地牢的隔避我秘密设有一个地牢,里面放有很多银两,都是从二王爷家里一点点盗来的,并且二王爷与流运国私通的信都在里面,而司徒风漠作为二王爷的党羽,私藏这些银两与信,就足以成立谋反之罪了!” 舒长青点点头,脸上、眸子中,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他只想快把所有一切的事情都解决完,然后告别朝政,去涯的下面找翠翠,一日找不到,即找两日,两日找不到还可以一年、两年、三年。 起身,由尹雪姬带领,舒长青程序化的找到了二王爷秘谋造反的银两,与私通敌国的罪证,而司徒风漠因为私藏二王爷的东西,也被打为二王爷一党的党羽,徐野一干人等也相继落网。 密谋造反之罪,一个月后才变得风平浪静,除了司徒风漠做了和尚,别的一干人等,通通死刑。 坐在满红楼后花园的石凳上,舒长青终于闭上了因为劳累而通红的眼睛,心里一遍遍呼喊着翠翠,没有了往日的甜蜜温馨,有的只有揪疼揪疼。 “舒长青!”尹雪姬拍了拍他的肩,径自坐下,这一次她没唤他王爷,而是唤了舒长青三个字。 深情的人她见过,却没见过像舒长青如此深情的男人,并且,他还是一个王爷,一个可以呼天唤地的王爷。见舒长青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尹雪姬继续开口,“相信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但现在告诉你也无烦,因为,有件麻烦的事要你帮忙!” “说!”懒懒的闭着眼睛吐出一个字,他似乎见了翠翠,她正穿着碎花裙裳,朝他招手呼唤。 “我本是流运国的公主,当年二王爷与当今王爷争帝位时,曾去过流运国,试图扰乱流运国,却不料我父王不答应他的请求,他即派了司徒风漠的父亲将我父王毒逝。后来我哥哥帮助当今王爷称帝,而我则化身为尹雪姬走入了司徒风漠的身边,先夺得他的信任,再一步步将他的生意与权力掌握,最后帮到流水县后,趁他不在府里的时候,秘密命人挖地牢,偷二王爷府中的银两!为的就是要报杀父之仇……” “说完了?” “没有!”尹雪姬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你的深情,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曾经他也是如此爱我,我却在与他生死发誓之后将下了一种毒在他娘亲身上,因为我要去找司徒风漠报仇,因为我要离开他,所以希望他记着我、恨着我,等有一天能去找他之时,他的心底还有我。” 舒长青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其实爱情,有的时候会让人伤痕累累,有的时候明明不能那样去做,却偏偏要去伤害最爱的人,似乎只想在对方心中留个影子而以,就像我,爱他,却要伤害他最至爱的娘亲,因为怕很多年后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会完完全全忘掉我的名字,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悲哀之处。柳络千跟你的爱情,像水又像火,淡的时候不见一丝波纹,而燃烧的时候,却映红了整片天空,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你,只想告诉你一句话,爱情容易让一个人失去生命,却也能够让一个人保留住她最后的一口气,我相信,柳络千不会死的!” 她相信?自己呢,何曾不想去相信?可是皇兄派去的人个个来报说,山涯的下面是河流,深不见底的河流,谁也不知道她被冲去了哪里,或者,掉在了哪里。 “舒长青,你觉得如果我再去找那个男人,他会不会赶我走?” “你先让他爱上了你,然后又让他恨透了你,现在再回去爱他,这条路很艰难,就如同翠翠一样,明知道司徒风漠不信任她,却偏偏要嫁进去,受苦、受磨、受难,每一次想要说服她离开,到口的话却被她的坚定与自信给挡了回来。你现在再去找你爱的男人,或许受的苦,会很多很多……” “我只是再想,如果我受过苦之后,他仍然恨我不爱我呢?” “没有恨,哪来的爱?没有爱,又哪来的恨?”舒长青站起身,一步步朝前走着,漫无目的,短短一月,他吃不好,睡不好,梦里梦外都是翠翠的身影,有活着的,有死了的,还有疯了的,傻了的。其实他想,无论是痴了还是傻了,只要活着,就好! 可惜皇上派出去的暗卫,除了回报消息‘找不到’外,就再没有一句能够让他报有希望的话。 “你呢?明知道她还没有消息,还是想要去找她吧?宁愿相信她在某一处活着,也不要相信她去了,对不对?”尹雪姬在后面慢慢跟着舒长青,眼里有解脱,也有凝重。 解脱的是,终于离开的司徒府报了仇,凝重的是,她未来的人生路。 “对!”找一辈子,也要找下去。 “那我也就有勇气回去找那个男人了,但愿还来得急!”尹雪姬微微一笑,似乎在瞬间之中增添了不少勇气。 “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和亲!”尹雪姬上前几步,认真的望着舒长青的眼睛,“你是闲散王爷,所以我要你帮我,让我哥哥把我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给你,然后……” 第134章 活过来 “大牛哥,你瞧瞧她,好像流出了眼泪耶!”五岁的二蛋一直趴在床边盯着昏迷的女人看,好一会,他惊叫一声后,猛的跳到身后的哥哥旁边,惊讶的说道。 “她都昏迷一个多月了,是该要醒来了!”大牛将二蛋一把抱起来,“有没有想娘亲?她去小镇上买好吃的回来喽,回来以后,给二蛋做肉松吃,好不好呀?” 大牛刚说完,门帘就被挑起,吴大娘将肩上的担子放下,大呼,“大牛,二蛋,快把这些糕点吃了,一会你爹爹回来了,他肯定会骂我败家,尽买些无用的东西回来!” “娘亲最疼二蛋了!”二蛋从大牛的怀里跳下来,一双胖呼呼的小手不停在包里找好吃的。 “那姑娘还没醒呢?”吴大娘伸手指了指床上的人,问了句。 “嗯,刚才二蛋说她流泪了,或许是该醒了吧!”大牛将手里的糕点通通吃下腹后,才指着包里的一张纸问道,“娘,那是什么?” “喔,看我都快忘了!”吴大娘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解释道,“这是镇上贴的皇榜,我看有好几张,就撕下一张拿回来,让村里的人知道知道外面的消息!” “哟,是七王爷与流运国的公主和亲呢,看来这下边关的那些士兵能过个好年了!”大牛用他仅会的几个字,一看就明白了皇榜的意思。 “七王爷?和亲?”一个闷雷,轰的一声炸开在络千的脑海,她猛的捂紧唇用力咳起来…… 大牛,二蛋,吴大娘一愣,忙都跑到床边扶的扶,拿毛巾的拿毛巾,喂水的喂水,一时间个个忙得不亦乐呼。 “你们说……七王爷,和亲?”络千嘶哑着声音开口,她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七王爷不是舒长青吗?他和亲?他和亲?一激动,络千再次俯声痛咳起来…… “是呀,他与流运国的公主和亲呢,是大喜事哟!”吴大娘乐开了怀,“大牛的一个兄长就在边关做守卫,和亲之后,说不定还能回来过个年呢!” “我看看……皇榜……”泪水,倏地流过眼眶,络千不坚强的挪动唇角,哽咽的哀求着,“给我皇榜……好不好?好不好?” 二蛋忙将皇榜拿过来,递给络千。 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捧起皇榜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看,原本被收回去的泪水,又啪啪啪的掉落在皇榜上,浸湿了字眼,也浸透了络千的整颗心。 舒长青要和亲了,他以为自己死了吗?所以放弃?可是他曾经说过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在昏迷的期间,她并命留住胸口最后一口气,才得己慢慢恢复身体,可是现在,等来的、盼来的是什么?是他与公主和亲?可笑的扬唇大笑,笑声里透露着她的难过、她的收痛、她的揪心、她的狼狈,为什么每一次以为会幸福的时候,幸福就会像长了翅膀似的飞走?难道她是大奸大恶之人,不佩拥有幸福吗? “姑娘,你怎么了?”吴大娘关切的摇了摇络千,试图将她从伤痛中摇醒过来。 “怎么了?到底一切都是怎么了?”络千猛的用力撕扯起皇榜来,她要将它撕烂、撕透、撕得不成样子,可是把皇榜撕完了,舒长青就不用和亲娶公主吗?为什么誓言都会变成泡沫?她还没死呀,为了能够再与舒长青见面,她一直憋着一口气舍不得死去,可是看看,她盼来的等来的都是什么? 吴大娘目瞪口呆的望着突然醒来,又突然发疯的络千,直到络千停止疯狂,她才唠叨了一句,“可惜了,看来这皇榜是用不了了!” “大娘,我昏迷多长时间了?”络千虚弱的喘了好几口大气,才开口轻问。 “一个多月啦!”吴大娘坐到床沿,亲切的握住她的手,“姑娘,你不要想不开了,是我那男人把你从河边捡回来的,我们差点还以为你活不了呢,可是你嘴里一直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所以我们也就把你带了回来。” “谢谢你们,大娘!”络千真诚的道了声谢,伸手拭去眼泪,“我想快点好起来,然后去京城!” “哟,你这幅身子要是去京城,起码也得走上半个月。”吴大娘好心的拂了拂络千额前的乱发,“你就安心在这养着吧,我们家多你一个人吃饭,也不碍事!” “不,我要马上去京城!”络千的泪水又溢了出来,半个月后,舒长青就要迎娶公主了,她怎么能呆在这里委屈的活着?她要去京城,去找舒长青问清楚,问问他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不行,依你的身子骨……” “大娘,求求你了,无论你让我吃什么做什么都好,只要能将身体迅速好起来!”络千的眼泪忍不住的漱漱落下,她没有时间可等了。 “娘,要不我借隔避张大叔家的牛车,将这位姑娘送去京城吧?反正我也没去过京城,正想去见识见识呢!”大牛摸了摸头,十五岁的脸上透露出一股男人应有的豪气。 “你这孩子,怎么尽跟这位姑娘瞎闹腾呢!”吴大娘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今日好好歇歇,明天你们就动身去京城!” 他们之前本在京城做小本买卖,后来买卖做不下去了,只好一家人重新帮回村庄,还好之前存下的钱,也够他们在村庄中生活得富裕一点。 “谢谢大娘!”络千心底真的好感激这位大娘,救了她不说,还细心的照顾了她足足一个多月,热泪哽咽在眼眶,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道,“大娘,若是京城容不下我,我再回来与您一起生活,可好?” “好,好,好!”吴大娘笑得异常开怀,“我就是想要个女儿呢,可惜年轻的时候肚子不争气,儿子一个个生出来,就是没见到女儿的面!” “嗯!”络千的喉间没有声音了,她默默的注视着吴大娘、大牛与二蛋,直到一一将三人的影子印入心底,她才躺下,为明天的起程做好准备。 第135章 爱的责问 牛车走得很慢,却能够让络千得到足够的休息与休养,她与大牛走了将近半个月,才来到京城。 京城的敏华,是流水县远远比不上的,络千苍白着脸,由大牛扶下牛车,她记得安乐乐以前所在的妓院,于是问了路之后,才由大牛扶着朝醉仙楼走去。 “我找安乐乐!” 因为是白天,醉仙楼的大门紧紧闭着,络千扬手狠狠的敲着门,嘴里大声呼喊。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丫环钻出头来打量了一番络千后,皱着眉头脸色不好的发问,“你是谁?找安姐姐何事?” “我是柳络千!”络千喘了好几口大气,紧紧的纠着大牛的胳膊,声怕自己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她从流水县回来了么?” “昨日才回来呢,说是要跟妈妈告别!”丫环不耐的摆了道脸色,“安姐姐正在睡觉呢,她是不会见你的!” “麻烦你跟她说,我叫柳络千,找她有急事!”络千急忙将一只脚横跨入醉仙楼的大门。 “你烦不烦?我说了她不会见你的!”丫环一脸不悦的伸手就朝络千身上推去,澎的一声,络千晃了晃,终于全身无力的朝后倒去,还好站在她身后的大牛手急眼快,在恰当的时候扶住了她。 “吵什么?小乐,又狗眼看人低了是不是?”安乐乐扭着柳腰,气冲冲的从房间里奔出来,她的整张脸未曾上过妆,却纯美得让人难己呼吸。 “安姐姐,是……是一个称柳络千的女子找你!”小乐低垂下头,隐藏好眼底的不悦。 “柳……柳络千?”安乐乐一下就被惊住了,她忙飞奔下楼,三步作两的冲到门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女人,“你……你真的是柳络千?” 天呐,她看到了什么?柳络千怎么会穿得像个村姑?并且,她脸上的苍白好吓人。 “安乐乐!”络千再也忍受不住,闭上眼睛之前,轻轻的嘀咕出声,“我要见……他!” “哎哟,这可怎么办好!”安乐乐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忙让大牛将柳络千背到她房里,又让小乐去请大夫,最后她还得亲自去王爷府找舒长青。 原本她发过誓,打算一辈子都不跟舒长青多说一句话了,理由很简单,就是他抛弃誓言、抛弃爱情、抛弃女人,她安乐乐不屑跟他说话,可是没想到,发誓还不到一个月,柳络千就死里逃生的来了京城找到她,还要见舒长青?该死的,如果不是碍于柳络千,她才不会踏入王爷府半步呢。 安乐乐横冲直撞的踏入王爷府,“舒长青,你最好马上去醉仙楼看柳络千,否则,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逃了出王爷府,不管舒长青到底有没有听见她的话,反正她的责任已经尽到。 翠翠在醉红楼?刚才在门外大吼的女人是安乐乐?舒长青呆愣的坐在要椅子上,桌上的茶凉了,他来不及泡,只是一动也不动的坐着,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跳得欢了,苦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挂在唇上了,或许是想得太多,所以大白天的做起白日梦了吧。翠翠,她怎么可能在醉仙楼呢?消失了一个多月后,怎么会出现在醉仙楼? 守在舒长青身边的总管,微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刚才轰动京城的名妓安乐乐莫名奇妙的出现,我原形吼完一句话后就离开,而他的主子,却风风火火的将他叫入书房,一直到现在,一句话也没开口说。 他的冷汗,在额间打着圈圈,只是做奴才的,要懂得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不该开口。 “刚才,安乐乐说了什么?” “回王爷,安乐乐说,让王爷最好马上去醉仙楼看柳络千,否则,会后悔一辈子!” 这是真的?连总管都听见了安乐乐的吼叫,他怎么会相信一切是梦? 猛的站起身,舒长青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书房,他要马上去醉仙楼,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喊,是翠翠回来了,一定是她回来了。 “王爷,明日即是您的婚宴大典,一会可是要入宫面圣的呀……”总管在后面急忙言道,可是等他说完整句话,舒长青的影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一片片回想着络千跳涯的画面,那么高的涯,那么深的水,她真的可以平平安安的呆在醉仙楼吗?眸子里的伤痛一抹抹刺痛着舒长青,不是不愿意相信络千还活着,只是不敢相信,突然之间所有的幸福都被找回来,他惊讶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路到醉仙楼,在安乐乐的房门外,他听见了—— “他,是不是不愿来见我?”络千垂着眉,泪水,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浸透她的衣襟。 “管他来不来见你,我告诉你柳络千,你可以抛弃掉司徒风漠,也一定可以走出舒长青的阴影,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帮皇上铲除了乱党吗?皇上一赐婚,就乐得屁颠屁颠的,好像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以前我还以为他是个情痴,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是个双面人,你在的时候对你深情,你不在的时候,对每个人女人都深情,我最讨厌这种男人了,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剁了他的手,割了他的……” “安乐乐,他明日就要成亲了,对不对?”络千隐忍住胸口的难受,开口,轻问。 心口却像被一块大石压着,让她喘不过气、呼吸不顺畅。 “嗯!”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托着这幅身子来京城,早知道,早知道就应该假装不知道他要成亲,早知道,早知道为何当初不死掉?拼拼要憋着最后一口气舍不得离开……” 第136章 尹雪姬番外1 已是盛夏,窗外百花齐开、万鸟齐鸣。赫连离欣长的身子端着药,从厨房穿过花园,来到娘亲床前。 “娘亲,离儿已经把药煎好了,您快喝了吧!”他英俊挺拨的面容,在见到娘亲病怏怏的那一刻,刹那间连掩饰都不会,立即变得阴暗起来,一双原本泛着暖光的眸子,也印出阵阵凉透心菲的恨意。 他握紧了拳头,那个女人,欺骗了他的感情,还下毒给娘亲,然后一走了知?如果再见到她,他定会让她瞧瞧,什么叫做手段。 别以为他爱她,就可以纵容她为所欲为,如果只是单纯的离开他,或许他会不恨,只是为什么偏偏,要下毒给娘亲? 看着儿子把药送到自己面前,柳月喘息着坐起身子,她几乎面无血色,眉宇间还泛有一股黑气。“辛苦你了,这么些年来,一直忙着给娘亲找解药,哎……” “都是离儿不孝,才会将害人不浅的女人收留回家!”他是指尹雪姬,那个应该杀千刀的女人。 柳月摇摇头接过药,一饮而尽后,就一语不发的望着儿子,从雪姬狠心走后,他就一天比一天变得暴怒狠戾。她知道儿子有多恨、有多怨,付出了所有的感情,到最后得到了什么?除了绝望,心碎,痛苦和自责外,就是一辈子也无法愈合的伤痛——雪姬下毒给她! “你找到她没有?”柳月沉思了良久,才开口问道。 “我……我为什么要找她?”他恨不得杀了她! “或许她有什么苦衷,女孩子家的心思,你应该静下心来慢慢了解!”柳月咳了好几声,安慰般的拍拍儿子的肩膀。“娘亲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娘亲希望看见你幸福!” “有什么苦衷,要苦到让她下毒给娘亲?” “或许她只是想你记住她,心底还留有她的位置!”柳月无奈的笑了笑,自己的儿子自己明白,明明生得英俊潇洒,却一点也不懂女儿心。 赫连离闻言,嘴角浮现一抹凄凉的笑,“记住她?如果她真的有心,就会把一切告之我,用下毒这种下三滥手段让我记住她?这样只会让我更恨她、怨她!” 柳月摇了摇手,躺倒在床上,她无力再多说些什么,只得闭上眼睛,假寐。 赫连离端着药碗离开,刚才娘亲又提到雪姬,让他的怨气、恨意溢满腹间,眸子里的沉暗越来越重。干脆什么也不想,拿上钓竿去后山摆钓。 潇洒地甩出钓竿,看着钓线在空中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发后沉入湖里,赫连离随意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静静等待鱼儿上钩。 可是,他的脑海又乱了,突然忆起,就是在这后山的小湖旁,他垂钓,竟意外钓上失足跌下湖的雪姬,从此两人私定终生,说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都是屁话!现在只有恨也绵绵,怨也绵绵。 心,隐隐还有些发痛,眼皮,毫无征召的跳快了一拍,顿时莫名的烦燥起来,他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决定恨尹雪姬一辈子了吗?为什么还要因为想到她,而感到慌乱?她曾经伤他伤得体无完肤,他现在不是应该冷漠吗?不是应该更冷静的去恨那个女人吗? 冷不防提起鱼钩,钩上空空如也。 再次放下,赫连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只是眼皮依然在不停的跳跃,仿佛有什么事情,将会发生! 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奇怪!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听起来不像风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折断了树枝,正在往下掉……往下掉!? 赫连离忙抬头往上看,就在他抬头的那瞬间,有抹淡绿色的身影正对着他落下,当他回过神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抹身影重重地砸下,最后一秒时,他优雅且镇定的伸出双臂,将‘无名偷袭者’英勇的抱住。 “这是怎么回事?”赫连离咒骂着,瞪大眼睛朝怀里的‘东西’瞥去。 熟悉的俏脸、桃花眼、娇唇、鼻梁;熟悉的笑脸如花。 他的心,刹那间悸动了一下、两下、三下,猛地松开手。澎的一声,那抹淡绿色的身影跌倒在地,只听见哎呀一声,原本笑得如花般的俏脸,立即变得花容失色。 赫连离狠狠的退后几步,望了望眼前的大树,呵,原来这女人,竟然事先躲在树上,然后趁机往下跳?他整个人像是被蛇咬到一般,僵硬在原地,一双眸子,泛着冷光直射向眼前的女人、也就是他所熟悉、所憎恶的女人——尹雪姬。 “我的腿动不了了!”尹雪姬咬紧红唇,可怜巴巴的昂头望着赫连离,好久不见了,他的样貌丝毫未变,那么他的心呢?是不是会变了? “严重吗?”赫连离想也没想,立即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势,眼底的阴寒,也在瞬间中变成虚有。他来不及责怪自己的‘懦弱’,眼底、心底只有眼前的女人,担心她到底有没有伤得很严重? 他轻轻褪下她的绣鞋,熟练的挽上她的裙摆,当看见她的小腿上紫青一片时,原本阴鹜的脸瞬间泛起暖意,他来不及多想,亲昵的在她的小腿上呼着热气,同时一手在她的伤处来回摩挲着…… 尹雪姬笑了,如弯月般的柳眉细述着她的甜蜜,不自觉的,她凑上她的唇,贪婪的吸吮着他来不及闭上的嘴唇…… “你……”没事?看着眼前再美丽不过的面容,赫连离错愕住。 尹雪姬不舍的收回自己的唇,笑盈盈的瞅着一切如前的赫连离,他的愁绪涨满眉间,却依然掩不住一身的飒爽英气。她修长而白皙的手死命的攀上他的脖颈,一张红唇勾起,啧啧有声的开口,“离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 赫连离顿时铁青了一张俊脸,一把推开尹雪姬,防备的退后几步,握紧了拳头,将指甲掐入手心来提醒自己,不可以再受到眼前这女人的蛊惑。要恨她、怨她、不理她,而不是看见她难过了,就给她温柔、给她温暖。这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第137章 尹雪姬番外2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赫连离有些不确定的狠盯了一眼尹雪姬,才扭开头,不愿再看任何一眼。这么多年了,日日夜夜想着她的样子,却没料到,竟然还会有相见的一天! 欣喜与仇恨夹杂在胸口,变成冷热相交,它们不停的战斗,不停的争吵,到最后,还是仇恨占了上风。他如春风般透有暖意的眸子,顿时变得暴戾阴寒。 “因为我想你,所以就会出现在这里了!”尹雪姬望了一眼宁静无波的小湖,又望了一眼俊朗好看的赫连离,然后才接着说,“记不记得就是在这湖里,我们开始了爱情之旅?” “你想我?大概是想来看一眼,我到底有没有被你的狠毒所打败,是不是?尹雪姬,我娘她很好,就算没有你的解药,她也一定会康复。这个小湖除了能让我垂钓外,别的东西与好处,一概没有!什么从前的回忆,只是一个个讽刺的笑话,你觉得,你还有资格旧事重提吗?”赫连离阴寒了一张脸,多年来的忍辱,让他忍不住将所有的指责通通道出口。 尹雪姬若无其事的咯咯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恨我,所以我也没打算让你原谅我。” 赫连离气得说出不话来,索性连钓竿也不拿,转身就走人。从认识到现在,无论他心底有多气、有多恨,就是始终也比不上尹雪姬那张利嘴,他会因为她的话,而接不上话,他会因为她一眉一眼的忧态,而失去理智与风度。 他就是那么的宠她,所以才会让她持宠而骄,心狠手辣。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来见你吗?”尹雪姬忙跳起身,毫无淑女气质的拉住赫连离。 可惜赫连离懒得理她,抿着唇继续往前走。 雪姬丝毫不以为忤,攀着赫连离的手臂亲热的说,“我历尽千辛万苦,才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只想替你娘解毒!” 她不禁有些替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不过,为了重新拾回曾经的爱情,学学柳络千在司徒府时的死缠烂打,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策略。扬唇,娇笑,她就知道离哥哥还记着她,所以这一次,她势在必行——也必得。 “你以为,下了毒之后,又假装好人来替她解毒,我就会原谅你吗?”赫连离猛然停下脚步,瞪着雪姬。 尹雪姬双手背在身后,绕着赫连离转圈圈,水亮的眼珠透出几分狡黠,“我不是说过吗?我只是想你才会来见你,并不是因为想得到你的原谅!” 轻扬,吹起了她淡绿的裙摆,一头散发垂在脑海,迷乱了赫连离的心。 她竟然还笑得出来?可恶,该死!这是赫连离唯一的心底想法,他再次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将尹雪姬的头敲醒,可是,浓重怨恨的眸子对上她出水般秀丽的笑脸时,他狠下来的心,又被她的笑一寸寸化得柔软了。 “我娘的毒,用不着你解!”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除了多,没有人能解那种毒。要不然,这么多年了,你娘的身子早就好了。” 赫连离轻轻一哼,“是吗?只可惜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赫连离再不济,也用不着你尹雪姬打我一巴掌,再赏我个红枣吃。” “你知道的,我最舍不得打你!”尹雪姬走到他前面,认真的看着他说。 “身为流运国公主,皇上最宠爱的妹妹,你想要的命,谁敢不乖乖双手奉上?”赫连离语带讽刺,纵然他狠不下心来责怪她,但却回不到从前那样爱她、疼她。 或许她跟他之间,已经深深隔上一条河了。 “你不相信?”她若不爱他,若不是舍不得他,又怎么会使计逃脱流运国公主的身份,再度回到他身边? “值得我相信吗?”他依旧冷漠,看着她的眼神中有怀疑,有蔑视。 “是,的确不值得!” 见到她的镇定,她的肯定,赫连离有些怔住,刹那之间变得尴尬无言,只好大手一挥,狠狠开口,“你说你想见我,现在已经见到了,所以,你可以走了!我不希望娘亲再见到你,或者,我不希望留你下来,再让娘亲遭遇不侧。” “离哥哥……” 赫连离矫捷的大步朝前踱去。 尹雪姬只笑不语,她淡淡的朝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作势要扔入小湖,“离哥哥,你走好了,如果你不怕我将解药扔入湖里,你就走好了,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赫连离又气又急的站定在原地,“你敢,多年前你让我恨了你一次,现在,你别让我恨你第二次。” 尹雪姬耸耸肩,嘴角滑过一抹笑意,原来,赫连离对她,似乎还像从前。“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能让你恨我一次,当然也能让你恨我第二次。” 赫连离气结,转身,飞快朝尹雪姬奔去,瞬间,修长的手指就紧紧扼住她的脖颈,铁青的脸上僵硬住所有的情绪,一双暴戾的眸子中,跳耀着冰冷的怒火,“你就这么狠心吗?明知道我不可能再原谅你了,还回来做什么?让我看着心痛?让我想杀了你,又让我心如刀割?还说什么你能让我恨你一次,也能让我恨你两次?我赫连离真是悔不当初,为何要救你?要爱上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他解实了解她了,这个时候,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能够了解她。心狠!手辣! “就算你再恨我,也照样舍不得杀我!”尹雪姬扬起手,轻轻的握住赫连离掐住自己脖颈的手,“你敢说不是吗?你虽然掐住了我,却不敢用力!呵呵,你还爱我,对不对?” “你到底想做什么?”赫连离羞怒的松开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是舍不得,他是下不了手,所以,她就拼命掐住他的弱点,给他难堪,让他痛苦。 “我说过了,是为了替你娘亲解毒而来!”她说得很真诚。 “我也说过了,我娘的毒,我自会替她找解药。” 第138章 尹雪姬番外3 虽然赫连离一再给她钉子碰,可雪姬仍然如同打不死的小强般摇头,轻笑,一脸的不以为意。“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会担心我把解药扔入小湖?” “我……”赫连离结巴住,说不出话来。 的确,世界上没有人有那种毒的解药,只是,他不希望拿到尹雪姬手里的解药,那样代表他欠她,他原谅了她。 不,他无法原谅一个向他娘亲下毒的女人! “离哥哥,你怕我会以解药相逼,要你原谅我吗?我说过的,我不岂求你的原谅!” 赫连离斜睨了她一眼,心,莫名的嘭嘭乱跳起来,他故意扳严一张脸,“你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我,我娘亲的死活和你没有关系,别忘了,从你下毒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如果你是在自责,那么,有本事下毒,应该就有本事让自己承受良心的遣责。” 雪姬笑而不语,只是走到赫连离的面前,伸出双手扳正他的脸,让他的眼与自己直视,然后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冰冷的唇上烙下一吻,“离哥哥,我们来谈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他红了脸,那一吻,让他的心悸动不已。 尹雪姬瞪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望着他,“我求你娘,你娶我为妻,好不好?” “你说什么?”赫连离愣住。她……她怎么会转变如此之大?原本以为她除了演戏的本事好外,只有心肠狠毒,原来,还如此厚颜无耻。 雪姬偎入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好闻而熟悉的男人味,“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认识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私定终生了。你跟别的人不一样,你对我好,一直陪着我,纵然我让你受再多气,你也舍不得让我难过。所以,我早就决定,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要当你的妻子,替你生儿育女,陪你一辈子。” “你觉得可能吗?”赫连离悍然反问。 雪姬浅浅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模糊的痛苦,“如果以前给你造成的伤害如此之大,我可以解释!” 赫连离抿紧唇角,等待着。 “为了报仇,我必须离开好几年,可是几年时间,我怕你变心,所以才会下毒给你娘亲,让你恨我怨我,让你心底始终有我……”她是做错了,所以她想弥补与挽回曾经的一切。 “呵呵……”赫连离笑了,笑得有点不自然,笑得有点像哭相,他扬手勾起她的下巴,又轻又重的问道:“对我如此没有信心吗?还是在为你的毒辣找借口?为了让我心底有你,而要让我娘亲痛苦?尹雪姬,你好狠的心。” “离哥哥……” “我快要娶妻了。”赫连离说出一句震惊人心的话,痛苦的神色滑过嘴角,瞬间又被浓重的笑意掩盖,“你没有机会了。” “既然这样,我替你娘解毒之后,自会离开!”尹雪姬垂下头,眸子里溢满苦水,她不想让赫连离觉查到她的痛苦与自责,咬紧了唇,忍痛将所有的泪水逼退,然后再抬高头,看起一抹温笑,“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希望做你的妻子。但我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能做你的妻子就好了,即使只有一天,只有一夜,我也心满意足。离哥哥,你娶我吧,只要你娘亲的病一好,我就离开。” 赫连离怔然的看着眼前美丽绝尘的面容,说实话,他爱她,可惜,浅珠已怀有他的孩子,他不能有负任何人。 看着她细致的五官,他的视线不觉的一寸寸往下移,她瘦了,楚腰纤细,一袭淡绿色的裙衫紧贴在身上,露出曲线玲珑的诱人身躯。 “你不后悔吗?”一想到她的主动,他并没有厌恶,反而觉得欣喜。“浅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还愿意嫁给我?” “当然!”她将这两个字咬得其重。 “好,要我娶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嗯。”她只要看到他幸福的笑,就足矣。 “第一,你得先解毒;第二,你只能做小,必竟浅珠有了我的孩子。” 尹雪姬一愣,“你是说……” 赫连离认真的看着她,“浅珠虽然还未过门,但娘亲已诚认了她的存在,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弃她另娶,所以你只能当我的妾,这样,你还愿意吗?” 妾?呵呵,在司徒府忍辱吞声做了这么多年的妾,没料到回到最爱的男人身边,还是为妾。 “我……”雪姬呐呐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最爱的男人?不,她做不到,她宁愿只做离哥哥一天的妻子,即使只有一天也好,可他却要她和别的女人分享他?她办不到,办不到! 赫连离似乎看出她心底的挣扎,于是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毕竟你是公主,要你做妾,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你回去吧,我娘亲的毒,我自会另想办法。” 回去?还回哪里去?为了能够平平凡凡的与最心爱的男人相守一辈子,她已经不再是公主,也不再是和亲的王妃,她设计这么出戏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一个赫连离,只可惜,她万万没有想到,他是念着她,是恨着她,却还是有了别的女人…… 雪姬怔怔的盯着他,看着这个她从心底爱到骨子里的男人,难道就这样放弃吗?不,她不能就这样放弃。“你爱浅珠吗?” “我不爱她,但是她有了我的孩子!” 雪姬的嘴边泛起一丝甜甜的微笑,她想起了程红霜,不知道那个叫浅珠的女人,是不是也上演了一出‘怀孕’戏? “离哥哥,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