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蔷薇》 第一章 嘈杂的人声和着鼓噪人心的重金属音乐,几乎要将在场每个人的耳膜震破,但是大家好象完全享受于这种不需要嗑药也能沉浸在恍惚境界里的气氛,完全让自己融入喧嚣的氛围。 这里是有名的地下音乐朝圣地——十三号广场。 它不在市区内,而是位于台中郊区的一座废弃仓库之中;编号第十三号的仓库,如今已经让业主改装成一座「静中取闹」,让不想静坐独思和无法承受寂静压力的人们有容身的地方。 这里最常见的面孔,由飞车党、玩乐团的学生到慕名而来的社会人士都有,也常会有国外的观光客在此现身,总之吸引了一些不甘寂寞又爱玩爱闹的消费群众。 难得的是,尽管这里三救九流全都有,但是却很少有人在此闹场、耍流氓。喝了酒后,发酒疯的人并不是没有,打架闹事的人也曾经有过,砸场寻仇的兄弟也曾经听闻,但是这些人全都没有再踏进此地的机会。 其中内幕没有人知道,也根本没有人会去注意到;因为内行人深知自己惹不起,索性就不在太岁头上动土;外行人则是完全摸不着头绪,只晓得这里够邪门。 不过这样就够了。 这么安全又自由的地方,让各地的地下乐团不管再忙也心甘情愿每星期至少到场一、两次;这里的精英好手多得不象话,大家表面上有风度的互相切磋鼓励,私底下却常比较究竟谁的歌迷多。 因为是合法的营业场所,所以对待在此演唱的个人或团体也极为公平,只要经过业者的审核,认为有演唱实力者,均可获得一纸合约,轮流上台表演。 听说「十三号广场」待遇比一般市区内的pub要来得优渥,加上能脐身同行中趋之若骛的圣殿并得到肯定,所以不管能不能上台,大家都不愿错过「取经」的机会。 「朝圣地」的名称便是由此不胫而走。 今晚是小周末,加上接下来的周体二日,「取经」人潮自然比平日来得多,把大大的仓库挤得水泄不通,看来大有要在关店时间同进退的意味。 「喂!苹凡,妳觉得行不行得通啊?」一头显眼红发的琳恩用手肘顶了顶坐在身旁专心研究歌谱的女孩。 这里是「十三号广场」内「唯二」可以用「安静」来形容的角落——后台更衣室;另一个安静的角落当然非负责人办公室莫属。 「可以是可以,不过妳真的有把握可以当面见到那个超级制作人吗?」苹凡仍旧低着头检视着手上的歌谱,对琳恩的提议没有太多的信心。 「这点我当然也有想过呀!像他这种大人物的身边,一定会跟着几个保镳、助理什么的,要接近他是有那么一点困难啦!」 「一点?」苹凡仍旧低垂着头,但是吐出来的疑问表示她还是有分一点精神在好友的话题上。 「好啦!不是一点,是很多点,很……困难啦!但是,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呢?或许我们就是有那么一点运气,再加上我对我们的创作能力有绝对的信心,我有把握,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能让tk对我们的乐团感兴趣。」 琳恩说得十足的把握,使苹凡不得不为她大胆的计划微蹙其眉。 妳不怕这个机会给妳带来预想不到的麻烦?妳一个女孩子妄想独闯虎穴,就不担心会让人以为妳有心攀关系,并且不择手段到愿意出卖自己吗?最重要的是,就怕有些不肖的制作人乘机要挟妳做其它的事,让妳偷鸡不着蚀把米。」 苹凡这次终于拾起头来正视好友的眼睛,一大篇的「训」问希望琳思没被当面棒喝也至少有些警惕。 琳恩的正直和热情是吸引她和她深交的因素,琳恩往往会为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对朋友的热忱更是如此。但是苹凡不希望琳恩的这些特质反而害了自己。 「这点妳放心啦!我自有分寸的,若是我心中的天神tk真是妳口中的败类,我经对二话不说就走人,并且马上将他从我的仰慕名单中剔除。」琳恩信誓旦旦地说,企图得到好友的认同。 「既然妳心里已有这一层认知,我还能说什么?祝妳马到成功啰!」苹凡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心里仍旧不看好。 「嘿!真要祝福我的话,不如拿出点行动吧!」琳恩不怀好意的算计眼神终于引起了苹凡的注意。 「什么意思?要我站起来拿彩球帮妳加油,还是给妳五根手指头?」苹凡尽管嘴巴上说得简单,但是心中隐约有一种即将被推上悬崖的恐慌感。 「嘿嘿嘿!」琳恩知道自己小心机快被苹凡发现了。 「不要再嘿了!有什么要求就干脆一点的说出来吧!」真是的!这么藏不住话的人偏偏又是最不会开口要求别人帮忙的人。苹凡在心中暗叹一口气。 「我想……妳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琳恩小小声的提出请求。 「我?!妳要我陪妳去见那个天王制作人?」响应她的是苹凡拔尖的嗓首,由此可知这个要求有多么为难了。 「我知道妳最不喜欢接触这个行业的人,但是妳的才华却是我们之中最不应该被埋没的。先不提妳让菲凡拿走的歌曲,我们乐团的歌几乎全都是妳作的,还有谁比妳更应该去见tk呢?」 琳恩豁出去的拿出穷搅和的精神和毅力意图劝服苹凡 「妳知道的,就算我有再大的兴趣,也不想和菲凡同处在一个舞台上。」苹凡苦涩地说着。 孟菲凡是孟苹凡的双胞胎妹妹,两人出生只相差了两分钟,但是在孟家的境遇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原因没有人知道,但孟母——徐巧伶一直不喜爱苹凡,而她对菲凡的独宠更令人无法理解。 孟家的家境只能算是小康,但是徐巧伶从小就不吝惜于培养女儿的各项才艺,钢琴、书法、舞蹈和合唱团统统都是双胞胎姊妹涉猎过的。不过这些项目全是因为菲凡的喜好而更换,苹凡充其量只是妹妹菲凡的伴读,随着她一起学这个又学那个。 由于菲凡较没有定性,见同学上不一样的才艺班便吵着也要学,加上她的嘴巴甜得可以腻死徐巧伶,所以往往一个科目刚有点成绩,就中断改学习另一个,这些一招半式或许可以唬得了外行人,但是在内行人面前是搬不上台面的。 而苹凡自从学了钢琴之后,便对音乐有了浓厚的兴趣,她硬着头皮央求父亲让她继续学琴,因为她知道央求母亲根本只是枉然。 还好父亲愿意牺牲自己的私房钱,让从小就不受母亲喜爱的苹凡学习她喜欢的课程;而苹凡国中毕业后,成熟体贴的拒绝了父亲的资助,开始在课后工读赚取音乐课程的费用。 苹凡就这样在「十三号广场」里认识了琳恩和其它朋友,也在此发现了让自己制作词曲的才能。 所以苹凡结束了早已学习到某一阶段的钢琴课程,转而陆续接触吉他、提琴,鼓和贝斯等同样可以表达音阶的乐器,也陆续创作出让她满意并且越来越有成就感的词曲,让琳恩等一干好友兴起组乐团的想法。 只是刚开始乐团的主唱经由团员投票表决之后由菲凡担任,这点是琳恩和苹凡始料未及且不太能接受的事实。 那时候的菲凡不太爱读书,她不像苹凡考上公立高中而是勉强考上一间尚可的私立高中就读,学费贵得吓死人,还好她有徐巧伶的厚爱可以眼也不眨地支付学费。 菲凡白天乖乖地穿着制服去上母亲眼中的贵族学校;但是一到晚上就和不知打哪里来的飞车党混在一起。 菲凡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如何运用母亲慷慨的零用钱打扮自己,使她成为同年龄的青涩高中生里最亮眼的一个,和双胞胎姊姊苹凡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菲凡经常在苹凡工读的时间到「十三号广场」找她,顺便捞杯免费的饮料喝个过瘾,也因此当菲凡知道苹凡和琳恩有心要组乐团的时候,才会毛遂自荐没让自己错过这个出尽风头的机会 菲凡以小时候参加过合唱团训练的清亮音质,加上出色的外表,打败了她眼中的「红发女妖」琳恩,顺利的拿到主唱的位置;更惊人的是她被某位知名的制作人发掘,录制了个人专辑,现在已经是唱片市场上当红的小天后。 这些风光不只照耀了孟家的银行存款,也让徐巧伶成为趾高气扬的星妈,更让曾经同她合作过的乐团同伴认清了她狡诈的面目。 因为她不仅对其它人隐瞒了有星探邀约这件事情,并且还未经苹凡的同意,便将苹凡辛苦创作的歌曲以自己的名义灌录在唱片内,俨然将自己塑造成有实力的创作歌手 对于这些,苹凡只能咬牙忍了下来,谁教菲凡是自己的亲妹妹呢?但是她对乐团内的其它好友的歉疚让她下决心远离乐团,只在琳恩的恳求下,才勉为其难的贡献出几首新创作。 如今由琳恩带领的「妖魔特攻」乐团,几经磨练后在地下乐团中有了不错的评价;所以琳恩才会突发奇想地想经由她好不容易打听到的管道,把乐团介绍给她心中的偶像——世界知名的唱片制作人tk。若能得到他的肯定再加上他的雕琢,「妖魔特攻」一定会不同凡响的。 「我当然了解妳一直对菲凡做过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也是一天不骂她个三百遍就不爽快呀!只是我每次在电视上看到她那出尽风头的屌样,就很不服气,凭什么她都出了好几张唱片,我们却还在地下混?」》 「不是也有一些制作人找过你们吗?妳当时为什么不试试看?」苹凡知道出唱片是「妖魔特攻」一致的梦想,只是不晓得琳恩为什么总是拒绝大好的机会。 「那些都不够看!我一定要找个可以比拟『巨星』唱片公司规模的后台,才可以安心的出道。」琳恩道出她长久以来的心结。 「巨星」就是当初发掘菲凡并且也是她目前所属的唱片公司。 「妳这又是何必呢?你们的实力在这里是有目共睹的,出了唱片只是由地下搬到地上而已,我不相信妳是那种汲汲于名利的人。」 苹凡听到琳恩毫无顾忌的提及对菲凡耍手段的记恨,除了歉疚外她也莫可奈何。 「妳别在意我在妳面前这么说喔!我们从来都不曾怪过妳,因为妳才是受害最深的人。但是超越菲凡目前的成就,已经成为『妖魔持攻』的目标,就好象我们这个特攻队要打击的妖魔就是菲凡一漾。」 琳恩细心地解释,不想再加深好友的愧疚感。 「放眼国内的制作人和唱片公司,还真是没有可以和『巨星』竞争的,而且我们也不愿意和她成为同门师姊妹;如今有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那妳就更应该找其它的团员嘛!我既不是你们的团员,又不管你们的其它事务,妳干嘛拖我下水?」苹凡莫名其妙地「虚心求教」。 「但是,妳是我们的灵魂呀!我们演唱的歌曲绝大部分都是妳创作的,妳当然有资格同我一道到天王的面前寻求肯定。」虽然这么说着,但琳恩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我早就放弃这种资格了。」 果然!苹凡根本就不屑这种虚名。 「那么我就明白的说吧!我们一致认为妳有『责任』以原创者的身分到天王面前,将我们乐团的灵魂及创作理念做最恳切的表达。」琳恩仍旧企图说服她。 「妳难道不知道歌是用来唱的,可不是用来说的,派我出场根本就是失策。」苹凡偏不信真正的理由真如琳恩口中的借口那么「烂」。 「好吧!我干脆明明白白的说清楚吧!我们一致认为『妖魔特攻』和妳的创作根本就分不开,妳的歌曲真的让我们有很好的发挥空间,我们希望能和妳同进退,最好是妳的歌曲和我们的演唱都能获得天王的青睐。所以明天由我和妳先出马,若是天王对妳的歌曲没兴趣,我们也不用再费尽心思邀请他来听我们的演唱。」 琳恩本来不想给苹凡太大的人情压力,但是既然苹凡屡劝不听的话,她只好祭出庇牌了。 「你们……何必呢?这么好的机会应该先去争取呀!我还有其它的顾忌,妳又不是不知道。」苹凡为难的蹙眉。 「我了解妳处在菲凡和我们之间的为难,也明白妳是因为不想让菲凡有机会再夺走妳的心血,才会迟迟不肯发表妳手上的歌曲。与其这么消极,倒不如跟着我们一起主动出击!反正妳属于幕后的工作者,只要不用真实姓名,菲凡不会有机会知道的。」 琳恩其实十分心疼好友如此的压抑自己,苹凡的才华实在是太出众,加上她自己潜心的侈习,这几年来早已有着可以叱咤乐坛的创作功力,若是继续掩藏起来的话,琳恩绝对是第一个不甘心的人。 所以他们这群死党决心赌上「妖魔特攻」的存活,也要将她拉出来。 「求求妳就看在我们这群在地下混了这么久的特攻队员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答应吧!错过了这个机会不知还要等多久,我们的演唱生涯若不藉由这个跳板,根本就无法长久,再加上我的家人一直催我回美国念书,如果在这里没有搞出一点成绩,我们很快就要say goodbyo了。」 琳恩是中美混血的美女,五官除了比一般的东方人凸出外仍是一式的黑眼睛和略白的肤色,只除了她那头突兀的红发。 她从小随着经商的家人在台湾就读美国学校,直到高中时家人返回美国,她却因为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久久滞留不归,她的家人给她的最后期限是大学毕业后,一定得回美国就读名校的研究所。 琳恩比苹凡大一届,现在正就读大二,若是再不找个最佳的机会出唱片,她的演唱生涯真的要终结在昏暗没有光明的地下了;但是若是一出专辑就有好成绩的话,搞不好还可以为她带来缓刑也说不定呢! 「让我考卢看看好吗?」苹凡为难中亦有些心动。 「我的姑奶奶,已经没有时间再让妳慢慢的考虑了,明天……喔!应该要说今天了,」琳恩看了看手表后赶紧改口。「我们一定要在今天之内在我打听到的地方找到天王,然后努力的接近他并且说服他才行。还好明天正巧轮到『妖魔特攻』上台,要不然还得要调班才是真的麻烦哩!」 「嗯……好吧!但是我有但书,妳要先答应我,不管他接不接受我的音乐,妳还是要尽力的邀请他明天过来听你们的演唱,好吗?」苹凡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缘故再度造成他们的遗憾。 这一生中她最怕的便是成为他人的麻烦和绊脚石,在母亲的眼中她彷佛是多出来的孩子,既然她如何努力都得不到母亲的认同,那么她就只好事事靠自己了。 她尽她所能的考上公立学校,为的是能减轻他们的经济压力;忍气吞声不张扬菲凡的所做所为,也是下想让父母为她们姊妹之间的事烦心。 如今这种压力又再度的出现,之前菲凡自私的行为对他们的伤害既然已经无法弥补,那么这次说什么她也要尽一份心力才是 「ok,就这么说定!」琳恩兴高采烈的样子和苹凡不甚看好的态度形成强烈的对比,但是她们在心中对彼此的期许却是相同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兴奋的女性嗓音在静谧的个人专属化妆室内响起。 「千真万确。」我从在入境处工作的朋友口中得知,他是前天入境的。虽然此行来台湾的目的成谜,但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妳心中有没有什么打算?」化妆室内另一个声音响起。 「帮我安排跟他见面的时间,我要邀请他当我下一张唱片的制作人。」菲凡理所当然地下了结论。 「妳说见就见得到呀!依他在乐坛上的地位,可不是妳想见就见得着的,还得看他高兴与否。这个消息我相信已经有其它的同业知道了,妳的约会可能很难争取得到。」苏建章不怀好心眼的刺激着菲凡。 「你是我的经纪人,这当然是你的责任之一,居然还在我的面前说风凉话,你是嫌这个月的抽成太多了是不是?不满意的话,大可以走人,外面想当我跟班的人选就算是排队绕国父纪念馆三圈都还有余,你的能力已经让我产生怀疑了。」 菲凡只要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习惯拿出她混飞车党的气焰叫嚣一番。 不过,这都只会发生在私底下和经纪人独处的时候,她聪明狡猾的脑袋十分明白,身为公众人物,维护形象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她的真实面目只有她的经纪人苏建章见过。 「我的大小姐,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像tk这种超级大牌,一切事情都要看他顺不顺心来安排,即使是妳这个台湾小天后,在他面前还比不上美国那些未成气候的r&b歌手。」 即便再怎么见不惯菲凡难伺候的脾气,苏建章还是中肯的给予她一些分析和建议。 「真有这么大牌?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这是菲凡想再创演唱事业高峰的最佳机会,如果能和这个世界知名的制作人合作,必定可以再次抬高自己的身价,搞不好还可以藉此进入国际乐坛。 菲凡眼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决心。这些都没有逃过苏建章的目光 「我就知道妳一定会有兴趣的。想透过关系和他合作,确实有它的困难度,到目前为止,我只想到了一个办法,就不知道……」 他明知菲凡急于想得知更多的讯息,偏又故意卖关子,根本就是存心不良。 「你何不干脆一点说出来呢?我知道你既然开了头就不是有心想藏住话尾,你的这点心机我太清楚了,你有什么话就坦白说吧!」 菲凡不知道她的经记公司为什么会编派这个事搞小动作的人给她,苏建章的圆滑狡黠跟她还真是有得拚,他们两人都看对方不顺眼,偏又知道如何彼此相安无事,这可能是因为自从他当上她的经纪人后,她的演艺事业越来越如日中天,而他也随着她的名气有了一些知名度的缘故。 虽然苏建章的小手段真是有些不入流,但是在混杂的演艺圈还真有它的功效。就好比菲凡初出道的第一年能夺得「劲歌金榜新人奖」,就全靠他安排她和幕后的老板吃了顿饭才拿到的。虽然他只是安排了一场饭局,但是他退场之后接下来的「活动」,才是菲凡得奖的关键。 当然事后他绝不会在她的面前问起,彷佛一切皆下关他的事一般,愿不愿意涉过污水全在于菲凡自己的意愿,他只是开了头提供一个机会而已;这便是他们主雇之间长久以来的相处模式。 如今他又来这一招,不觉得稍嫌矫情了一点? 「依我对欧美唱片界的了解,想要大红大紫或是希望能获得大靠山青睐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尤其是对女艺人来讲。」他斜睨着菲凡,状似轻松地说着。 光是听他这半段的开头话,菲凡便已经完全明暸他所说的最佳快捷方式是什么,这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了,食色男女嘛!尤其是有权有势的人最喜欢来这一套,不仅将别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也乘机让那些对他们有所求的人彻底屈服。 菲凡虽然已深知此道,而且也不只一次利用过她身为女性的特有优势,但是第一次面对苏建章在她面前开门见山的提出这条快捷方式,她仍是不免为他的卑劣嗤之以鼻。 「只要是双方你情我愿,外界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看了那么多好莱坞明星每拍一部片便闹一场绯闻的例子,妳不会一点领悟都没有吧?」 苏建章见菲凡表现出不屑的态度,也不打算撕破她故作清高的假面具,对于她私底下夸张的行径,他可都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他目前还得仰赖她的名气吃饭,待她的声势消退后,他肯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卖八卦的人;就怕是到那时已经没有人有兴趣知道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小天后的八卦了。这就是这个圈子的生态循环。 「哼!说这么多,你可有本事让我见到他?」菲凡不耐地只想确定她真能见到天王的本尊否? 自从她藉由那个闷葫芦姊姊苹凡那几首自创曲将首张事辑推上高峰后,接下来这几张专辑没有了苹凡的助力,让她的声势不如预期的理想,即使她在歌唱方面真的有点本事,但是在新人辈出的唱片界,她绝不容许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后座,让其它人硬生生夺走。 反正她做这么多的牺牲不都是为自己的前途而努力吗?再增加这一笔又如何? 「既然我敢跟妳提,当然就会有我的法子。只不过……」苏建章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装模作样。 菲凡干脆也不催他了,她不相信他真忍得住不把到口的话说完。 「有这种打算的人似乎不只有妳而已,听说『蓝天』也有意推出他们今年力捧的新人,而且,似乎还是个未开苞的小处女。」苏建章说完便挑衅地瞟向她。 「就这样?!」她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哩! 「嗯哼——」苏建章才不信她不会有一点危机意识。 「看来你已经没有什么重大新闻了,帮我安排好一切后再通知我吧!我绝对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处女?!早在她还在混飞车党的时候就已经被她玩完了。 不过就是一层薄膜嘛,有必要这么希罕吗? 不过,男人似乎就是那么贱!她很有可能因为少了这一层吸引力而失了优势;不知道做个处女膜的整型手术,能不能赶得上他安排的时间? 菲凡等到苏建章离开后才敢显露出她的烦躁,这个苏建章是越来越看轻她了,她绝不能在他的面前示弱。 苹凡! 呵呵呵……她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一着棋可以走呢?苹凡和她是双胞胎呀!只要让她代替自己过去让那个什么tk的享受一下,不就得了? 而且她敢打包票,那个闷葫芦苹凡肯定还是个处女。 看苹凡在家里即使受了委屈也不吭声的样子,自己再利用她一次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弹才对,况且,这么做正好可以让她乘机尝一尝男人的味道,开开荤! 第二章 采光良好的总统套房内,一个伟岸男子正气急败坏的对着手上的话筒怒吼着。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我才刚踏入国门不到三天,就已经有一大堆的唱片公司追着我跑?害我连老家都不敢回,只能整天窝在台中的饭店里,说有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我说老哥呀!我也没想到你这次回家省亲会顺便带回一股怎么挡也挡不住的旋风啊!我已经对下面擅自将你的行踪透露出去的人给予严惩,至于那些不在我管辖内的『线人』,我真的是爱莫能助了。」 电话那端的声音虽然说着陪罪的话,但是语气听起来倒是幸灾乐祸的成分较多一些。 「现在才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你马上帮我换间饭店,这个套房已经让很多不速之客敲过门了,我怀疑接下来他们可能连门都会省略不敲,就直接硬闯进来;要是我的清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毁了的话,我第一个就找你算帐。」怒气冲天的男人撂下狠话。 「不错嘛!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关于换饭店这点我早就替你想好了,等一下饭店的经理会送把钥匙给你,是那家饭店还未启用的新馆,就在隔壁而已;我这次可是经过周详的计划,先让你住在总统套房内,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转到隔壁的新馆,这样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你已经厌烦他们的打扰退房离开了。这可是我透过饭店的高层才搞定的喔!如何?」电话里的男人兴奋地等着讨赏似的。 「还能如何?如果一开始你就能这么谨慎的话,根本就不会用到这些管道。」深受其害的男人偏不领情 「坦克,台湾的唱片市场已经低迷得让人想跳楼了,才会个个都把你当成救命仙丹来抢。其实这正是这次你回来我想跟你谈的事情;不过,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嫌太闷了一点吗?要不要我帮你找点乐子?或者,你干脆也别再矜持了,有自动投怀送抱的美女,就和人家温存一下嘛!」 不懂得见好就收的男人在电话另一端提议道,他可能以为自己目前的距离够安全,足以保他生命无虞。 「唐瑞安,你可以闭嘴了,别以为这么远的距离我这辆坦克就压不到你。」 「不好吧!两个男人压在一起成何体统?你要压就找个漂亮的美眉……」 电话直接让坦克给挂断了,他可不想让他这个最爱搞怪的弟弟耍着玩。 坦克是学生时代的绰号,他的本名是唐瑞清,生长在一个演艺世家。父母年轻时是红极一时的名演员,直到婚后才隐退,目前是经营艺廊有成的生意人;而他们的四个子女都不约而同的从事演艺相关的工作。 坦克是唐家的长男,方才电话那头的是唐家老三唐瑞安。不同于坦克的幕后工作,唐瑞安是亚洲知名的影星。坦克从小在国外读书,自从大学修习信息课程时设计了一套可以藉由计算机键盘编曲的程序后,就发展出他的另一项兴趣——电子音乐。 当时,仍在就学的坦克将他的创作流传到各个地下音乐场所,也因此让好莱坞的制片商发掘,坦克开始为电影及电视影集制作配乐,直到他完成学业时,早已经为自己累积了足够创立事业的积蓄。 毕业后他并未朝向众人眼中的新兴产业——信息科技业发展,反而更加涉人演艺事业中,只是他和家人不同,从事的是幕后的指挥工作。 「t.k音乐工厂」便是坦克成立的音乐王国,涉猎的范围涵盖了所有和音乐相关的工程,是所有欧美音乐人的梦工厂,连亚洲的歌手也经常远渡重洋到t.k镀了一层金之后,再回来加强宣传效果,只是事前的洽谈和协商总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 坦克向来就不擅于控制自己的脾气,加上他粗犷、壮硕的外型,在众人面前很容易就能以气势压倒对方;而他根本也不必刻意去压抑自己的硬脾气,因为在家中他是老大,在学校中他向来以优异的成绩傲视群伦,出了社会更是专业中的领导者,他彷佛生来就是要站在顶端的人。 所以他是自傲的,反正他就是有本钱睥睨世界。 门外传来了电铃的声音,坦克知道是饭店经理拿钥匙过来了,他缓步过去开门。 「唐先生,你好。我是本饭店的经理,敝姓刘……」来人态度恭敬的话语还未说完,便先让坦克截断。 「我管你姓什么!把新馆的房间钥匙交给我,你就可以滚了。」坦克的气势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是的,唐先生。」乖乖递出钥匙后,刘经理赶紧趁他甩上门之前再补充道:「唐先生,您准备好时可以打电话经由总机联络我,我将会带您过去新馆并且为您介绍新环境,还有为您安排服务的人员。」 「不用了。」 坦克的声音在门合上的前一刻传来,让刘经理暗吁一口气。这个客人给人的压迫感可真强! 「你在那里等我就好。」跋扈专断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 敢情他是以为这间饭店是专为他而设的,竟然要堂堂一个经理站在门外等他收拾行李?! 刘经理全身僵硬地杵在门外。这么大牌的客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他可是领了上头直接丢下来的圣旨要尽心服侍这位唐先生的,看来他和上头的交情应该不浅吧!连尚未启用的新馆都可以贡出来奉承,便可窥知一二。 至于他的身价,只要由这几天来大闹饭店柜台和耍尽各种心机闯入或是伪装潜入、贿赂服务人员,只为了见到这位唐先生的异常现象看来,他还真是不同凡响! 虽然这间饭店向来以优雅、清静和高质感及严谨的接客态度着称,但是经由他这一场旋风之后,还真是刮出了一些他这个管理者平时看不到的问题,看来等这个旋风离境后,他得好好的把内部人事整顿一番才行…… 「可以了!」几个行李箱由房内丢了出来,打断了刘经理的「心灵对话」。 他提起最热忱的服务精神抬起头来,就见到唐先生提了一件意大利高级手工订制的paolo canali西装外套和名家设计gerfeld精致风衣走出来,并且等着刘经理接过躺在地上的两只手工制造的「爱马仕」皮革行李箱。 「是的,请这边走。」刘经理迅速反应后,提起行李带头走向早已等候多时的电梯。 苦命的刘经理再次在心中哀叹,真心希望能尽量减短和这位「威仪天生」的顾客相处的时间。 「琳恩!我们这样未经允许就擅闯进来似乎不太好吧!」凡事谨慎规矩的苹凡最不喜欢让自己处在无法掌控的处境下。 「我们好不容易混进这里来了,妳现在还在给我叽叽歪歪的,想扯后腿也别选在这个时候啊!小姐!」琳恩左顾右盼地张望着,深怕让人瞧见她们鬼祟的行踪。 「我今天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对!应该说是壮烈成仁的准备……反正就是豁出去了,安啦!跟着我准没错。」 「可是,刚才在楼下时,妳不是也听见他们说住在总统套房的客人已经退房了?那我们还上来做什么?」苹凡纳闷地问道。 「哎呀!那是用来骗人的啦!」 「可是妳怎么有把握那个t.k真的住在这里?」 「就算原本没什么把握好了,但是刚才在楼下我看到一些唱片公司的熟面孔留守在外面站岗,由这种情形看来八九不离十。」 「可是……」苹凡还想再找一些理由让琳恩打退堂鼓。「如果他真的退房了,妳要怎么办?」 「什么我要怎么办?到这个时候了妳还想撤清关系?」琳恩凝视着紧闭的总统套房房门,她们已经敲了好一会儿的门,仍旧没有开门的迹象,看来可能真的没人住。 想到她们可能要无功而返,琳恩就已经有点泄气了,现在又听到唯一的战友这么没义气的话,她胸口的一把火即将狂燃。 「告诉你我要怎么办,我要一间一间的敲门,直到确定这间饭店真的没有把人藏起来为止。而妳,当然跟我一起做!」 琳恩睥气一来什么都敢做,这也是苹凡最担心的情况。「琳恩……」她惴惴不安地想劝服琳恩别冲动行事。 「我从那边开始,咱们门口见!」琳恩说完甩头就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看着琳恩犹如一朵红色的火焰急速窜走,苹凡知道再怎么不愿意也没有用;可是要她跟着这么做,还不如让她从这里跳下楼要轻易一点。 不是她不够义气,而是她真的快累瘫了。 从今天凌晨离开「十三号广场」后,她们两人各自回家梳洗一下,苹凡拿了一些自己创作的词曲便出门了,接着就和琳恩在饭店门外站了一整天的岗,直到天色晚了才壮起胆子偷渡进来。 仔细算一算,她已有四十八个小时没阖眼了吧! 想一想,反正迟早都是要让人赶下楼的,苹凡决定还是直接到门口去等琳恩,但愿琳恩不会发现她一个门也没有去敲。 才在饭店门口站定,一个疾呼的声音在苹凡的身后响起。 「我的大小姐,我不是告诉妳会在隔壁的巷子里等妳吗?妳怎么跑到这里来?」 苹凡转过身看向有一点面熟的来人,一时怔忡便让来人拉往一旁的巷子内,还好在路灯的照明下这个巷子看来很安全,要不然她肯定会尖叫救命! 「妳今天的伪装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差一点认不出妳来,还好妳这件外套我还认得。」这个男人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一径地辟哩拍啦说个不停。 苹凡原本想要提醒对方认错人了,但是一听他提起这件菲凡穿腻了丢给她继承的外套,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难怪她会觉得有点面熟,原来这个人是菲凡的经纪人。 「走吧!我刚才好不容易透过超高金额的『线人』,和发挥了我有生以来最大的耐性,终于帮妳争取到一点时间,成不成就看妳的魅力和造化了。」 苏建章满脸疲惫地说完,就转身往一旁的建筑物走进去。 苹凡不明白为什么,但她就是知道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琳恩说过有许多唱片公司也在争取跟t.k合作的机会,菲凡的经纪人在此时此地出现,并且还将她误认为是菲凡,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看来菲凡也积极地想接触t.k,并且比别人更幸运地已经得到约见的机会了,这要是让琳恩知道的话肯定会气得直跳脚,甚且还会怒发冲「红」冠呢! 苹凡几乎是毫不考虑地就跟着走了进去。虽然她心中正忐忑不安着,但是若让琳恩知道她竟然白白地让机会溜走,或者眼睁睁地目送菲凡走进去,琳恩一定会要她磕头谢罪的。 至少不能让菲凡碰上他的经纪人,苹凡心想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帮忙琳恩的方法。 这时候的菲凡,正站在苹凡租赁的套房外等着她。 「怎么搞的?这个书呆子一整天都不在家,跑去哪里混了?」 菲凡原奉打算利用中午约苹凡出来吃饭,顺便将她骗走的,结果…… 等了一下午也打了半天的电话,就是找不到苹凡,倒是便宜了当地歌迷,让她免费帮这些眼睛够尖的人签了一下午的名字。真是有够呕的! 「请问妳是孟菲凡吗?可不可以帮我签一下名?」又一个胆怯中带着兴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当然可以!」菲凡的职业笑容在转头的瞬间已经灿烂地扬起。 他x的! 苏建章将苹凡带至房间的门口后就离开了。 他刚才为了说服坦克,已经将他未来半年的生命能源预支并且燃烧殆尽,他现在只想回家并且躺平,三天内绝不出门。他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男人! 苏建章走后,苹凡一个人站在门外,考虑着要不要等苏建章走远后她也跟着离开? 这里实在是怪恐怖的!整栋建筑物竟然都没有人,虽然每个楼层的廊道上都有壁灯照射着,但是静悄悄的气氛还是挺吓人的! 苹凡再次环视一下身处的环境。这里应该是顶楼吧?刚才虽然是乘坐电梯直达,但是从电梯内的玻璃帷幕可以看到中庭的天井,可是这层楼却是完全封闭的。 现在要她一个人再由那一条昏暗无人烟的路走回去,更令她害怕。 虽然前进需要勇气,但是后退更需要胆量,倒不如选择一条有价值的路来走。苹凡心中的天秤替她做出了抉择。 「叩、叩」地敲了门,又等了一些时候,房内仍旧没有响应。 她尝试着转动房门的把手。竟然没有上锁?苹凡索性就自己走了进去! 室内一片幽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苹凡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试着找到电灯的开关,好一阵子之后才扭亮大灯,也让她在白晃晃的灯光照亮下有了一点安全感 这个房间一定是顶级的! 光是眼前宽敞的客厅和舒适优雅的装潢摆饰就已经够让苹凡目瞪口呆了,更惊人的是,在她忙着赞叹、欣赏着这辈子难再有机会亲眼见到的五星级晶钻般的华美套房时,不远处的意大利手工皮革沙发上正坐着一位精悍凌厉、外放不羁的粗犷男子。 而他,正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么气势骇人的男人是不容忽视的,但是苹凡却只顾着想将精美的场景吸收入眼底而忽略了他,这一忽视就是整整好几秒钟。 这几秒钟对坦克来说已经是一种超越种族歧视的污辱! 稍早那个死皮赖脸、超级狗腿外加有着一张枪炮打不穿的厚脸皮经纪人,用着惊人的耐力像是推销滞销货品似的硬是塞了几张cd唱片给他,还自做主张地替他约了这位歌手,便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让他连想炮轰和回绝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今天对每一个人来说,似乎每一刻都充满了磨难和折腾。 没关系,就等这个不知死活的歌手自投罗网找来时,再把对那个自以为是超级推销员的男人的怒气加倍倾泄在她身上好了。 只不过就在方才他穷极无聊也顺便等待的同时,将手上的唱片听一遍后,心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第一张专辑里的几首歌曲听说是这位歌手自己创作的,虽然创作技巧不是很纯熟,但是自有一番清新自然的特色,很适合台湾的市场;由他这个国际级的大师来评断,虽不完美,但还有再进步的空间。 只是接下来第二、三张专辑听起来就让他大失所望,没有更新的创意,水平平平;而且也不见歌手有任何的创作收录在里面。 为什么? 明明有实力让自己的作品呈现出更好的风貌,却没有好好的利用,这实在很违背常理。由她唱片封面上的照片看来,是个极其年轻帅气的女孩子,飞扬微鬈的短发,将她奔放的轮廓毫不遮掩地衬托出来。 是个有本钱走偶像路线的新生代歌手,嗓音也还可以;但是如果她的本事就只有这一些的话,难怪她的经纪人会急成这样。 管她那么多!反正等一会儿只要她一踏入房间内,就有得她受的了…… 坦克前一刻还在心中信誓旦旦地计划着要如何疾言厉色地将孟菲凡当野猫野狗一样的赶跑。结果,为什么全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个女人在门外站丁许久,让他以为她可能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会白来这一遭而自动打了退堂鼓之时,她却敲了门。 然后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的,彷佛没见过大场面的小老百姓一般,这个不修边幅的邋遢女人真的是唱片封面那个意气风发的新生代小天后吗? 其实只要仔细地打量,便可发现苹凡不是真如坦克所认定的那么邋遢,她只是个不擅于打扮自己的普通女孩,但对于经常接触娱乐界那些经由专业造型师、整型师巧手改造过的人了美女的坦克而言,苹凡对他来说真的是太「平凡」了,以至于他给的评价会这么的低。 不过,在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存在后,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些微妙的改变,虽然几乎微不可寻,但是敏锐的坦克并没有错忽这种让他想深入挖掘的丝微吸引力。他还是发现了这女孩的特别之处。 她是封面上的那个歌星没错,但是在她「高超」的伪装技巧下,有一种不同于时下年轻女孩的纤细气质,是那些照片没有捕捉到的。 这是要怪摄影师的拍摄技巧太烂,还是要质疑造型师不够专业呢?尤其是这种专业领域上的严重疏失,有可能会毁了一个巨星的前途。 她不应该被定位在无性别的模糊地带,她该是个敏感有灵魂的创作者! 坦克不晓得为什么他能在短短的数秒之间几乎触摸到了面前女孩的灵魂,但是他就是知道在她那双因为见到他而睁大的眸底深处,有着不同凡响的心灵。 或许是因为同为热爱音乐的创作人吧!该是有一点灵犀的。坦克为自己无来由的悸动多做了一道解释。 至于苹凡,除了初接触到坦克时的惊慌失措外,她剩下的时间便只是用来为自己祈祷,祈求上天能让她在下一秒钟消失不见。 对方看起来似乎不是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惹得起的,光是站在他的面前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让她的双脚直打哆嗦了;还有他紧盯着她看的精厉眼神中,隐约透露出来的讯息,根本是她不敢去解读的…… 够了!这些就已经值回票价了。虽然她拿的是黄牛票,但是她真的无法逼自己融入剧情中。 「孟菲凡?」 就在苹凡潜意识中已经为自己即将展开的落荒而逃倒数计时,却看到对方那两片紧抿的薄唇若有似无地蠕动了一下,然后耳畔传来一个低沉没有温度的声音,直到她的大脑接收到这两个讯息时,她只有一个反应——心虚得避开他彷佛会噬人的视线。 可是苹凡的反应落在坦克的眼里,只是更惹火了他! 这个女人竟然又再一次的忽视他,是她太目中无人,还是他的存在真的那么容易让人视而不见? 「如果妳是孟菲凡的话,就自己走过来。」就不信他这次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这个女人还能不甩他。 喔——天吶!就因为我不是孟菲凡,所以我才不敢过去呀!可惜苹凡只敢在心中为自己哀号,而且她的倒数计时又要开始了。 「该死的女人,别再让我说第三遍。进来!」难不成她还妄想要他亲自过去迎接不成?坦克因为本来就库存不多的耐心即将用完而咬牙切齿道。 嗳!看来不用浪费时间数数了。 苹凡把握第一时间转身就拉开门把;不过,更快的瞬间,一股强大的蛮力由身后将微开的门板急速地踹上。 苹凡由惊恐的眼角余光瞥见一修长腿横跨在她的腰际旁,而且仍旧黏贴着门板不放。 手上握着的把手麻麻的,不过她的心更麻!何不干脆痳痹好让她昏倒算了?苹凡此时更加痛恨自己的身体过分的健康,演不来晕倒的戏码。 「别太得寸进尺了,女人!」坦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愿让她如此轻易地从他的眼前溜走,但是更克制不住的是,他不喜欢她想逃离的举动。 苹凡由耳后传来的灼热气息,发觉两人目前的姿态和距离似乎太靠近了一点,她想拉开一些安全距离,但是挡在面前的是一片让人踹上的门,而两旁不是更坚固的墙就是那条嚣张的腿;没有选择地,她硬着头皮转过身面对他。 「妳在怕什么?」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会直接面对这一张狂妄的脸庞,但是这种对方鼻孔里喷出来的热气可以轻拂在脸上的距离,实在是近得有点暧昧。 苹凡原就敏感的神经彷佛可以感受到颈后纤细的寒毛全都僵直地耸立在表层皮肤上了。 「我……可以给我一些呼吸的空间吗?」她微侧向一旁的小脸上,装满着青嫩不谙世事的羞怯。 这些看在坦克的眼里是意外的。 在他料想之中,她应该是像以往那些急于翻身的女星一样,毫不掩饰地扑向他的怀抱,即使再如何的装腔作势,到最后还不是因有所求而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但是,她不一样! 看多了娱乐界的种种,让他可以轻易地分辨出她的不同。 这些原因让坦克应她的要求移开他的身躯,这是他首次为一个女人收敛自己脾气。 天知道,在他的字典中根本没有「收敛」这两个字。 「据我所知,对我有所求的人应该是妳,但是妳的态度让我怀疑贵公司的诚意。」他转身带头走向沙发。「再给妳一次机会,告诉我妳要的音乐是什么?」 苹凡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赶紧趁胜追击,将她手提袋里的词曲拿出来给他。 「这是我的音乐,请你看一下。」 坦克接通去后,很快地翻阅着 「妳既然有这么多的作品,为什么不把它们放进自己的专辑内?」他心中的讶异因为手上的东西,又加深了一层。 「我……」苹凡不知道应不应该将事实全盘托出,这一说明的话,可能会毁了菲凡的演唱事业。虽然她不欣赏妹妹自私的作法。 坦克似乎也不是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不等她回答便又问道:「这些作品和妳第一张专辑内的歌曲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这真的全是妳作的吗?」若是的话,那么她的可塑性便很值得期许,但是—— 「它们当然都是我的心血结晶!」有了之前菲凡的冒用之痛后,苹凡这次绝不会再装哑巴了。 「嗯……告诉我妳是为谁创作的?」坦克用他多年累积的专业经验,仔细地对眼前的作品评估着。 苹凡听见他的问题后,心中有着强烈的悸动,因为他懂得她的作品。 「这里面的歌是三年前她未出道时,我写给她唱的,所以是以她的唱腔量身订做的;她的歌喉清亮幽扬适合轻松的抒情曲,音阶尽量持平,加上一些简单的转音做一些变化就很丰富了。」苹凡不直接道出菲凡的名字,而是拿起她的首张唱片来做比较,尽量地想模糊他的焦点。 「至于后来这些,是我这两年来又写的,它们是为一个地下乐团量身订做的,风格更为轻快活泼,因为主唱的嗓音较有力道,可以多一些震撼的高阶音符让她发挥。」 即使觉得苹凡用「她」来形容自己有些奇怪,但是坦克还是没有提出他的疑虑,他仅是用耳朵听着苹凡的话,眼睛却随着手上的乐谱转着,试着在脑海里哼唱出一些旋律。 苹凡见他似乎能接受自己的作品,心中欣喜不已,但是她更记得要帮琳恩达成她的愿望。 「你……你愿意到『十三号广场』来听我刚才说的那个乐团唱歌吗?」 「我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第三章 苹凡没想到对方那么快就回绝了她的请求。 「可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琳恩的理想在眼前幻灭,苹凡不放弃地再接再厉。 「不!」坦克的立场很坚决。「我告诉妳吧!虽然我对妳的才华很感兴趣,但是我在台湾的时间报有限,顶多也只能针对妳的下一张专辑做一些协助而已,妳说的那个乐团我没有兴趣,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帮忙了。」 说完后,坦克毅然地起身转向一旁的书房,似乎要就此安排他往后的行程了。 这样根本就不是苹凡要的结果! 她心急地追在他的身后,她想一定还有其它的办法让他回心转意的。 「拜托你!琳恩他们真的很有实力的……」 坦克因为这个名字而顿住,他很不高兴由她的口中听到其它男人的名字。 「妳今天是为他来求我的吗?妳自己呢?如果我只能帮你们其中一个,妳希望我帮谁?」 虽然坦克只想帮她,但是他一定得问清楚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分量。最好是不要太重要,否则他非但不会帮他,还会毁了他。 「当然是琳恩!」反正我又不出唱片。苹凡在心中嘀咕着。 「妳可以出去了。」坦克阴沉地下了逐客令,心中不爽到了极点。 「为什么?你答应要帮忙……」苹凡为他的反复无常傻眼。 「我什么都没有答应,妳没听清楚我刚才是说『如果』吗?」坦克恼怒地想直接轰她出去,他知道自己因为她的答案而烦躁不已,也为自己这样的心情有了一些了然,只是他还不想这么快地面对。 「那么告诉我,要如何你才肯帮他们?」苹凡仍不想放弃。 「妳认为依我目前的成就,我还会希罕妳身上的什么东西吗?」坦克见她越不罢休,他就越闷。 「我可以为你工作啊!」太好了!终于想出一个方法了。苹凡兴奋得双眼发亮。「你刚才说过对我的才华有兴趣的,我可以帮你写歌……」 「我手下的人才济济。」坦克马上无情地打回票。 虽然这个主意不错,还可以让他们有更多的相处机会,但是,只要想到她这么做的动机,他就不舒服。 「只要是你的要求,我一定会尽力达成的。」苹凡犹自说着她的想法。 「妳说的?只要是我的要求?!」坦克狂妄地断章取义。 既然她愿音给,而他又疯狂地想要,他不再想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热忱,也不去想她是否跟其它女星一样拿身体做交易。 这种异样的占有欲是以前不曾发生的,虽然他也曾经接受过这种「交易」,但是这次不同,他心里明白! 「不是的,我是指……」苹凡因他眼中的狂热而心颤不已。 他又变回刚才那种狂放不羁的样子了!为什么这个男人总可以在一瞬间就将她的勇气全部赶跑呢? 「我的要求很简单。」坦克径自说着他心里的想望。 他在一眨眼间便将苹凡娇小的身躯揽进怀里,让她的曲线完全地密合在他坚硬如石的身上。 「我……可以先让我考虑一下吗?」 虽然她的答案一定是no,但是在这种整个身体都让他环抱住的情况下,她怀疑由这里冲到房间门口会不会比他踹门的速度快? 这个答案当然也是no,刚才就已经证实过了;那么,就剩下缓兵之计了。 「好!妳慢慢的考虑清楚吧!」坦克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开始进行。 他又更圈紧了她的细腰,将她往上托起;另一手意图明显地抬高她的尖细下巴,让他的薄唇可以轻易的在她娇嫩的唇瓣附近鬼祟徘徊。 「你说要让我考虑……」苹凡的心脏为他的举动狂跳不已,连说出来的话都显得气弱。 他这样要她如何考虑嘛!虽然她根本也没要考虑…… 「我是这么说过。」坦克越来越不安分了。 他不仅在她的唇上偷着香,还渐渐地扩大他占领的区域,让她的额际、眉梢、小鼻尖、光滑的脸颊甚至是细致的耳朵都沾染上他的气味,而现在攻占的是白皙又曲线优美的细长颈项。 「你这样……我不能思考……」苹凡努力地想将逐渐涣散的意识集中起来,只是,很失败就对了! 「妳没有在考虑吗?」坦克明知故问,因为他嘴角逸出的浅笑已经泄露了他狡诈的企图。 「我……考虑……什么?」 苹凡双眼迷蒙地愣望着他,为什么她会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想不起来自己最初的坚持是什么。 还有,是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开打了?要不然她的胸口怎么像是有好几只战鼓在敲打着,「咚、咚、咚」的几乎要震破她的胸腔,乱成了一团糟! 苹凡顿觉口干舌燥地伸出粉红色的舌尖在唇瓣试探着,若是这样还无法稍缴滋润她干燥的嘴唇的话,她就必须马上离开这副箝制住她的火烫身体,因为她怀疑,再继续黏贴在上面的话,她体内百分之七十的水分就要蒸发光了。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看到妳的邀请了!」 坦克不容她退缩地张嘴衔住她闪烁着诱惑光泽的舌贝,毫不犹豫地将它吸咬住,企图得到更多—— 「唔……」天吶!苹凡张大着双眼面对他放大的脸庞。 他的双眼同她一样也没有闭上,四只眼睛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相对峙着,不同于苹凡因为惊吓、恐慌而瞪眼,坦克的目光以挑衅、征服的成分居多。 这就是接吻吗?! 可是他咬着她的舌头……不对!现在他的舌头跑到她的嘴里了! 举凡不知道情况是如何转变的?在他滑溜的舌头强行钻探进她的檀口内时,她只来得及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促狭光芒,然后就在他载满浓烈的情欲视线下屈服了。 彷佛被催眠一般地,苹凡闭上了双眼。 坦克俯视着床上不着寸褛的女孩,方才在他一记火辣又缠绵的深吻后,她便只能虚软的依靠在他的怀里。这当然正是他要的结果。 趁若怀里的软玉温香犹自沉醉在茫酥酥的朦胧幻境里时,坦克快速地将场景搬移至卧房内,再以从来没有过的超快速度剥光了两人的衣服。 如今呈现在他眼前的女孩,没有了那身轻便便宜的装束后,是一副超完美的天然景致! 墨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白亮光滑的丝缎床单上,将她凝脂般的肌肤衬托得更洁白无瑕。 坦克为她的娇嫩美丽叹息,他望进她那双微带迷雾的瞳眸,直直地望进她眼底的灵魂,他要仔细地看清楚这个迷乱他思绪的小妖精所有的美丽。 「唐瑞清。」 「……什么?」苹凡不懂这突然蹦进她脑海里的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的名字,随便妳喜欢怎么叫。」 坦克知道业界的人士习惯以t.k来称呼他,认识他的朋友则喜欢叫他坦克,但这是他第一次希望有人直称他的本名。 所以,他算是在向这位即将成为他的亲密爱人的女子自我介绍吧! 「唐……瑞清?」这是他的本名吗?唐、瑞、清,听起来好象和t.k没有多大的阙联。苹凡努力地想要消化这个最新的讯息,也努力地想要将脑中的「馄饨汤」丢弃,在她稍微清醒的意识里终于有一点正常的思维—— 怎么回事呀? 「对!永远别忘了这个名字。」坦克的另一波攻势又成功地阻断她唯一自救的机会。 苹凡来不及补捉住脑中的浮光略影,便让坦克邪恶的唇舌攫获住,他如火炙般的唇印遍布在她的胸口,最后停留在深深吸引他目光的丰挺处。 「它们真可爱。」坦克满意地欣赏着顶端醉人的粉红色。 他接着便放肆地低头吮咬住其中之一,任那颗羞涩的果子在他的嘴里轻颤不已。 「你咬得我好痛。」 苹凡让痛觉惊醒后低下头便找到了罪魁祸首,他不仅咬她而已,还用另一只手紧掐着那只让他无法一起吃进嘴里的嫩乳,姑胸前的柔软已经完全沦陷了。 「那这样呢?」 坦克放开他嘴上的果实,转而用舌头舔吻着它们,让一波波的美妙快感传递到苹凡的脑里。 「嗯……」糟糕!本该是要阻止他的侵犯的,怎么……苹凡首次感受到不同于方才狂吻的激越情潮,只有沦陷的份了。 「再来这样呢?」 坦克变本加厉地将坚实的果实含在嘴里并且用他灵活的舌头逗弄起舞,偶尔还像个末断奶的小孩一样,用力地吸吮出声。 苹凡根本无力做反应,她觉得体内彷佛有某种不知道的暗流正蠢蠢欲动着,让她惊惶又难耐地屈起修长的双腿,以为这么做就可以阻止那股力量。 「妳不喜欢吗?那么这样妳一定就会喜欢了。」 坦克故意忽视她的反应,又再度使出他邪佞的手段。 他竟然刻意用他的牙齿在那两颗不堪折磨而显得越发红滟的果实上,来回的囓咬着,引来苹凡难以自抑的颤抖。 「喔!」苹凡不自禁地弓起上半身…… 「还很痛吗?」 激情结束后,坦克第一件做的事便是由她的身上跳起来,到浴室拿了一条湿热的毛巾回到她的身边。 「痛死了!」苹凡不客气地回道。 原本还埋在枕头中抽抽噎噎的小脸上,除了濡湿控诉的双眼外,最明显便是让激情染上的嫣红双颊。 「妳不是很会忍吗?我还以为妳宁愿咬断舌头也不愿呼一声痛。」 坦克语气中有着不容错辨的愠怒,尤其在瞥见她双腿间的红肿和床单上的血渍时,他生自己的气。 「你……太过分了!若不是你的话,我会这么难受吗?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一直叫你停下来你为什么不停?我应该比你更有权生气才是吧!」 苹凡从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气极地吐出了一大堆的委屈。 坦克见她又红了的眼眶,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在气妳,我是在生自己的气。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失控,我从来没有这么差劲过。」 他轻轻地将毛巾贴放在苹凡红肿不堪的下体上,温柔地为她擦拭着暗红色的痕迹,另一手则轻巧地抚摸上她的小腹,想借着温热的摩擦减轻她的疼痛。 见他这种不同于初见时狂霸的体贴,苹凡一顿脾气发不了自然也消了不少,只是,他方才对她做的事实属侵犯没错,她的清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毁在他的手里,总是一种伤害。 虽然她不是死守贞操的女性,但是也没有开放到能接受和第一次见面的异性做这种事的程度;至少该留给自己喜欢的人吧!跟一个没有情感交流的异性上床绝不是她作风,这种放纵的行为跟滥交又有何不同? 苹凡让理智又回到她的脑中,她这才意识到不久前她做了多大的蠢事,伤心的泪水忍不住又盈眶了。 「怎么了?真的痛得让妳受不了吗?我真的很抱歉,下次绝不会再这么鲁莽了。」坦克一见到她泛红的眼眶就没辙了,他甘愿在这个小女人面前低头,这要是让认识他的人知道的话,包准会吓傻一群人。 在他们的印象中,他可是个标准的硬汉——硬脾气加上硬心肝的硬。 不过,他想他的独宠,她根本就不希罕。 「什么下次?!我们才不会有下次!」门都没有! 苹凡对今天出轨的一夜情心里已经够呕的了,再听坦克保证中预告着的下一次,她的心脏差点由喉咙跳出来,她必须马上跟他划清界线才行。 「妳以为这件事由得了妳作主吗?」 坦克因她的回绝阴沉着脸。这女人太不识好歹了! 「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要跟你……刚才根本就是个错误。」苹凡实在很怕眼前这个硬邦邦的臭脸,但是该声明的她一样也不会漏掉。 「跟我上床不就是妳此行的目的吗?妳不会忘了自己还有求于我吧!」 想到这里,坦克不禁要怀疑她和那个「林恩」的关系,她的拒绝是否跟那个男人有关。 「你真以为我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如果早知道你是这么龌龊的人,我今天根本就不该踏进这里一步,你以为你真有那么伟大吗?没有你的帮忙他们顶多不出唱片不跨入这一行而已,我真后悔以前那么崇拜t.k!」苹凡说着便想从床上爬起来,眼中搜寻着不知躲在哪里的衣服。 「够了!别让我兴起将妳绑在床上的念头。」坦克手一拽就又将她甩回床上躺好,他顺手将被子覆在她的身上。 「妳有妳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决心。忘了我刚才说的!我想帮他们绝不是因为妳,虽然妳刚才真的让我很快乐。」坦克睨眼因他大胆的言词而脸泛潮红的她。 第四章 苹凡全身酥软地躺卧在舒服的草地上,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睛真不想睁开,好想就这样睡到老死,这才是享受人生…… 可是,为什么这么美丽的天堂会突然让乌云遮住了阳光呢?黑压压的影子带来一股沉闷的热气压迫在她的胸口上,让她动弹不得,她想挥手挣扎又使不上力。 她一定是作恶梦了,或者是被鬼压床了,要不人好端端的睡着觉怎么会突然觉得气闷?睡梦中的苹凡难耐地蹙着眉头。 她微微呻吟出声,因为她现在又觉得轻飘飘的了,整个人呈现无重力的状态,好象有人用着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周身,胸口有着黏腻的麻痒感觉,彷佛是让人用嘴舔吻着…… 若真是这样的话,她一定是遇到色鬼了! 苹凡让「色鬼」这两个字惊醒,因为她或许没见过色鬼,但是色狼倒是真的碰见过,而且还深受其害! 「啊!你怎么可以偷袭我?」 果然如她所料,坦克此刻整个人正大刺刺地趴在她的身上,脸上还摆着一副偷吃了腥的色猫模样,他的大胆和恶劣当真是让苹凡傻眼了! 「我现在是要把妳叫醒,好提醒妳别错过了快乐的时光。」 看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苹凡更是气得想尖叫。她尽量挺起上半身想逃离困境,却始终力不从心。 「你还不快滚开!还是要我干脆踹你一脚好让你学狗叫!」苹凡说完,为了壮声势,当真举起一只脚要往他身上招呼去。 不过她的花拳绣腿在坦克面前根本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他只是稍加利用一点助力便躲开了她的攻击,也如她所愿的滚了开去。 只不过,他是抓着她一起翻滚的。 照他们现在的姿势看来,倒像是苹凡滚到了坦克的身上似的;而更让她气绝的是,她举起的脚被坦克一扯之后,也顺势张开了双腿坐落在他没有遮掩的私密处。看来,他们两人昨晚根本没有再穿上衣服就睡着了。 「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苹凡尴尬地一动也不敢动。 「妳真是没良心,我都应妳的要求滚给妳看了,妳还不满意?是不是我没有学小狗叫,让妳失望了?」坦克挤眉弄眼地逗弄着她。 「放心吧!我只是想留着等一下再叫,而且要由妳可爱的小嘴巴叫出来的才好听。」他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尽往火里加油。 若不是不怕死的话,就是吃定了她这颗软柿子了。 「你胡说八道,满脑子的黄色思想,你嘴巴不干净,我拿刷子来洗你的嘴。」苹凡单纯的脑袋当然无法和身经百战的坦克相抗衡,她也深知再怎么和他斗,她都不会得到什么甜头,索性就认输了,随便找侗理由跟他保持点距离还比较保障一点。 只是坦克早已练就了一个比狐狸还精明狡诈的头脑,他岂会让她有逃离的机会? 「别忙了,要洗我的嘴哪还用得上什么刷子?我就属意妳的丁香小舌来洗我的嘴。快点!让妳洗完后我还得教妳如何学狗叫。」 坦克噘起嘴巴像是要等着她送上自己的香吻。 苹凡这下是真的有点急了,她的身子根本就扯不开他的箝制,而她还全身光溜溜的跨坐在他的……她可以由两人相贴的肌肤感受到坦克渐渐升高的体温,再闹下去一定会对她不利。 「你答应我,不可以对我乱来,我才要帮你洗嘴巴。」这是最后的限度! 「oke on baby.」坦克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还是老样子,嘴巴噘得高高的等着佳人的临幸。 苹凡真的没辙了,这个男人脸皮超厚的,偏偏意志力又比常人强好几倍。 只是让她最无法适应的是,初见他时的暴戾已经不再出现,虽然还是会震慑于他天生外放的强硬气势,但是越和他相处后,越强烈的感觉到他死皮赖脸的另一面。 苹凡为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备之后才缓缓的俯下身子,在他的嘴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不对,妳的舌头没有伸进来,这样根本就没有冼到我的嘴巴。」坦克得寸进尺地要求。 反正坦克的意思就是要她主动地吻他,这对苹凡来说有其困难度和高风险性;困难的是,她根本没有太多的接吻经验,唯一有的是昨天被他讹诈了去的那几次。超冤的! 高风险性的是,她可以相信这个刚和「赖」姓攀上交情的男人吗?他会不会又和昨天一样故技重施? 不过,眼下的她根本不用多做考虑,因为坦克并没有留给她选择权,苹凡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深吸一口气并且在心中为自己祷告,然后再次俯下身贴上坦克的薄唇。 当她鼓足勇气将颤抖的粉红小舌钻进坦克的嘴里时,马上便让他接过了所有的主导权;他温柔地吸咬着她羞涩的软舌,偶尔还调皮地逗着它转。 直到他不满足于这种无法更贴近的状态时,他便长驱直入地转移战场将他滑溜的舌头滑进她的樱唇内。 这次是完全的侵略,坦克狂肆地挑逗着她毫无招架之力的小舌,更密切地在她嘴里的每一处钻探勾挑着,吸吮着她口中专属的芳香甘津。 「嗯……」苹凡微启迷蒙的眼眸,想抗议他这种霸道的侵袭,但是她马上被坦克直视无讳的眼给惊慑住。 这个男人从刚才就一直睁着眼睛跟她接吻的吗?那么她刚才的陶醉和不可自拔也都落入他的眼底了吗?苹凡又惊又羞地想着。 「别怕羞!我只是喜欢看妳为我迷醉的样子。」 坦克彷佛知道她心中的疑惑,首先放开了她嫣红的嘴,为她解答了问题。 「可以了吗?你还不放开我!」苹凡不想再绕着这种话题打转,她扭动着身体想起身,却还是得不到响应。 「对妳洗我嘴巴的方式我很满意,但是我还是坚持要教妳应该学的课程才肯放手。」坦克邪气的咧嘴一笑。 「你又要耍赖!你刚才答应我不会对我乱来的。」这下子苹凡又再一次的确认他的本「姓」了。 「我从来就没有要对妳乱来啊!我对妳做的一切全都是发自肺腑,再认真不过了。」坦克似真似假地宣告他的心意。 「我管你要发自哪一个内脏!不准你再碰我就是了。」苹凡自力救济地努力扭动着身体,但是她没有想到这样磨蹭着一个男人的身体,无异于搧风点火。 「办不到!」 他全身的火苗早在刚才那一吻便已经蠢动叫嚣着了,现在这小妮子又不知死活地在他的充血处磨蹭,让他的决心更坚定了。 坦克霍然一个大翻转,又将她困在他的身下了。 「我昨晚就说过,妳可以有妳的坚持,但是我也会有我的决心。只是这一次,我的决心比妳的坚持强硬了些。」 他不想再继续昨晚没完的争执,或许她会以为他是个不体贴女伴的大男人,还固守着女人说不就是要的艺术,不懂女人说不就是不的道理。但是他不认为依她目前对性爱的了解程度,会明白她的需要是什么? 至少,他必须要先让她真正享受过和他同样程度的欢愉,才能把决定要不要的权力交还给她。 而他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弥补昨天他的失控而对她造成的伤害。他知道她昨晚并没有享受到快乐的感觉,或许有一点点,但是在他自顾不暇中,还是让她感觉到痛楚比欢愉多。 所以,他想带给她的不只是身体交缠时的愉悦,而是两个人借着抚触和结合而更上一层的交流,然后便是能和相属的人亲近的幸福感受了。 这是他昨晚看着她入睡,到今晨等待她清醒时体会出来的秘密,一个直到遇上了她才愿意追寻的感受。 依他的霸道,理所当然也要要求她和他一同去体会。 「那……你要温柔一点,昨晚你……弄得我好痛。」苹凡见大势已去,干脆就多少讨价还价一些啰! 「我保证这次一点也不会痛。还有,妳要的温柔我一定会给妳,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克制得很好,或许十年后吧!」 「什么?!」 苹凡来不及说出口的抗议全钻进了坦克的嘴里。 炫惑人心的热吻于是又展开,这次苹凡甘心的沉醉在坦克造的迷离景致中,欢迎他品尝她口中的甘美,并且还能稍稍的回应,让她羞涩的粉舌偶尔溜进他的嘴里探险。 「妳学得真快。」 坦克温热的薄唇抵着她红肿濡湿的俏唇说着,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地。 「你刚才眼睛又没有闭上了!」苹凡当然也趁着迷蒙之际又证实了一次。 「因为我喜欢看妳。」坦克也不避讳地托出。他腻着她的颊腮细细地啄吻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菲凡……菲凡……」 「我不叫菲凡。」苹凡原本还沉醉在他低哑浑厚的嗓音里,马上让他口中吟唱的名字震醒。 「告诉我妳的本名。」坦克以为「菲凡」只是她在演艺圈的艺名,所以并不以为意。 「苹凡,孟苹凡。」不明白原因地,苹凡就是不愿意他在自己的耳边低喃着别人的名字,或许是不愿意再以别人的替身存在吧!她在心底小小声地安抚自己。 「苹凡?菲凡?」坦克为这两个完全迥异的名字莞尔出声。「妳这两个名字真是有趣。」 「你喜欢哪一个?」苹凡胆战心惊地问出隐约在心头的担忧。 「妳!它们不都是妳吗?所以我都喜欢。」尤其是在我身下的妳。坦克保留了这一句话没有说,他猜测她并不是真的想知道这么多。 但是,苹凡这次是真的想多知道一点,他对这两个完全不同特色的女孩会有何看法。尽管他的回答让她感到一些的窝心,但是,那是因为他还未见过活生生的小天后的关系呀! 苹凡心中隐约地不安着,如果他见到了亮眼活泼的菲凡时,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景况?他会认得出她们之间的不同吗?还是会马上就让菲凡给吸引了? 菲凡那么美丽又不认输,一定会想征服这个自大又优秀的男人,或许他们两人会为彼此的光芒而欣赏对方,甚至是一见钟情。 到时候她该如何自处呢? 苹凡自扰的想了一堆麻烦困住自己,她这时候甚至希望坦克永远都别见到菲凡,不问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那样的感觉! 「啊!」胸口突然的疼痛让苹凡痛呼出声,也唤醒了她游移的心绪。 「妳不专心!这是对我极大的污辱,我要惩罚妳!」 坦克不让她有申辩的机会,狂肆地揉搓着她胸前肿胀的柔软,他可恶的嘴巴也轮流的在两只颤懔的红色果实上来回狎玩着。 「嗯……不要这样……你好讨厌……」 苹凡这次很快地就陷入他一手织造的情欲网络里,浑身像被火焰笼罩住一般,火热难耐。 第五章 苹凡僵硬地躺在床上,试图将松散的骨头重新接回去。 天吶!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象刚被坦克车强力辗过,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在苹凡终于勉力的从床上爬起来后,瞥眼便瞧见另一旁犹睡得香甜的男人,她真想在他一副泄完欲后满足的脸上画上一只大乌龟,只是她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光是要挺起身体走几步路都有可能让酸疼的骨头磨出眼泪来了,更何况还要再劳动身体去做「美劳」。 苹凡像个老太婆一样的佝偻着身子走进临近的浴室内,也没有心思再度对豪华宽敞的五星级进口卫浴设备做爱的咏叹了,她随便冲洗过全身后便离开了淋浴间,朝另一头挂着浴袍的宽敞空间走去。 其实苹凡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的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只是刚才睡醒后瞧见窗外昏黄的天空时,她才惊慌地想起和琳恩的约定。 昨晚她说要在饭店大门口碰头的,如今自己已经晃点琳恩一整晚又一个白天了,琳恩一定是又气又担心的吧! 还有一个驱使苹凡赶紧离开的理由是,她得趁「十三号广场」还未开门营业前,通知琳恩和「妖魔特攻」的其它成员做好上台表演的准备,因为今晚将会有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惊喜等着他们。 希望琳恩没有让昨晚的失败打击了信心,若是他们成群结队跑去别的地方疗伤止痛的话,她肯定会找不到这个特攻部队的。 她得再快点才行!苹凡加快用浴巾抹干身体的动作,却在不经意往镶嵌在墙上的全身镜一瞥时,愣在当场。 「天吶!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的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一圈圈深浅不一的齿印? 是这间房内有吸血鬼吗?还是个老得咬不下东西的吸血鬼!要不然她顶多会在颈侧找到一个染血的齿痕而巳,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实验纪录!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昨晚……还有今晨她在不省人事的时间又遭到唐瑞清的攻击了! 太可怕了!跟狗啃的一样。一圈圈的红色印子加上一朵朵紫红色的吻痕交错纵横在各部位,配上苹凡本身白皙的雪肤,看起来更是明显吓人;不过,反正没人看见就好了,而她也没打算要扯开衣服召告世人。 苹凡蹑手蹑脚的走出浴室,捡起散落在地上各处的衣服轻轻的套上,眼见床上那只大熊还舒舒服服地陷在香暖绵密的梦乡,心里更是呕到极点。 哼!看在他愿意对琳恩尽力的份上,就算了! 苹凡尽她所能的赶到「十三号广场」,先打电话急call特攻部队,再让自己做好开店的准备。 没办法,虽然家里的经济状况经过菲凡在歌坛篡起后已经可以充裕的过往后的日子,但是母亲坚持为菲凡守住她的血汗钱,所以苹凡除了学杂费外,其它的住宿和生活费还是得自食其力。 其实在这里打工并不会造成苹凡太大的负担,最重要的是,她喜欢这里的气氛和工作伙伴们,他们让她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一分子,反而比回到那个以菲凡为主的家要感觉自在多了。 「苹凡,妳到底在卖什么关子?要我们这么早就赶过来实在很不人道耶!我昨天为了找妳,一整晚都没有睡,直到刚才才稍微瞇了一下而已。快说!为什么要放我鸽子?」 琳恩顶着一头杂乱的红发,乍看之下就好象是戴了一顶红色的毛线帽;她一进入化妆室便拉扯着苹凡要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真的很抱歉,不过当时的情况让我没有时间通知妳一声,今晚我会补偿妳的。」苹凡并没有确切的告诉他们她的奇遇。 「说啦!我为妳担心了一整天了,妳不会这么没良心吧!」琳恩是最没有耐心的人了,要她等着答案的揭晓,简直比拿鞭子抽她更痛苦。 「不行!反正你们要好好的准备今晚的节目就对了,妳别再磨蹭了,我是决计不会说的。」 苹凡好笑地推开琳恩直住她身上磨蹭的身体。她如此坚持的原因无非是怕他们过度紧张而失了平常的水平,再来便是保持一点神秘感,她等着看当t.k本人站在大家面前时会有的劲爆场面。 「嘿!想不到妳也会学那个假天后使坏。难道妳以为我会轻易的原谅妳昨天晃点我的事吗?」琳恩见哀求不成转而威胁的招式登场。 「别忘了我和菲凡终究是姊妹,她会的,我要跟着学并不难。还有昨晚的事,我已经道过歉了,说好今晚就是要补偿妳的,妳就别再提了,好吗?」 苹凡耐着性子,坚持威武不能屈。她恰巧就是拥有琳恩身上缺少的耐性,所以琳恩碰上了她,最后还是得投降。这已经成为长久以来她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了。 「算妳狠!」琳恩故做生气的样子,甩了头便踏步离开。 苹凡也不介意,她知道琳恩只是跟她闹着玩的,待会儿她一定又会烧回来扯她的手叽叽喳喳的讲个没完。 可惜事实的发展和苹凡设想的有些出入。 当坦克终于在夜幕低垂前醒过来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用手探寻着身边的人儿是否乖乖的等着他来唤醒,在探不到他要的软玉温香时,他心中的气愤程度可想而知了。 他知道苹凡是逃不掉的,因为她的朋友还需要他,但是他第一个想到能找到她的方法却是拿起苏建章硬塞给他的名片,打电话给他并且问他「孟菲凡」的住址。 而他给的答案竟然是菲凡正在公司内,而她们的公司在台北。这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坦克不会浪费时间去猜测这些他明显不知道的答案,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完澡并穿戴整齐后,就直接往机场冲了。 「我才不在乎这小妮子是用飞的还是用变的,能一下子从台中跑到台北去?我只要能马上见到她就够了。」这是坦克坐上了飞机后嘀咕的心声。 坦克到达台北后先到市区最高级的饭店歇脚,并透过苏建章和菲凡敲好时间,半个小时后在他落脚的饭店所属的餐厅一叙。 他是个行动力很强的实践家,在认定目标之前,他或许会有些犹豫,但是一旦确定目标后,他的火力可说是无人能及,誓死达到他的目的。 对于苹凡,他早已经略过了迟疑的步骤,直接跳到掠夺的层次。反正依照他的座右铭——没有要不到,只有要不要。 苹凡够不够陪伴在他的身边,就等他将她完全的征服后再定夺吧! 约定的时间即将到来,坦克洗去一身的疲惫后,来到楼下准备赴佳人的约。 他先入座等待菲凡的到来。坦克知道苏建章会陪同她过来,或许他该尽快跟苏建章声明,他已经接受了菲凡的另一个请求,对于他们公司的企画他真是无能为力了。 他在台湾停留的时间已经为她一挪再挪了,纽约终究还是他的事业重心,而那边的行程安排更是紧凑得容不下更多的意外…… 坦克瞇起他魔魅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正往他走近的一对男女。 这又是另一场他无法控制的意外吗? 虽然他们离他还有一小段距离,但是坦克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个「菲凡」不太一样…… 她太亮眼了! 虽然她还不是他所见过最美丽的歌手,但是她另有一番迷人的味道,很中性的美,用清新来形容更适合;她就像是他所见到的cd封面里的样子,一个会吸引众人目光的明星模样。 这才是他想象中的「孟菲凡」,坦克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只是他敏锐的神经似乎另有一番的见解,他最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 「t.k先生,希望我们没有让你等太久,这位是我跟你提过,本公司想请你负责企画的孟菲凡;你们在台中就见过面了,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再为你们介绍一次。」 苏建章稍嫌多此一举地为他们两人介绍着。其实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早在昨晚接获菲凡怒火炮轰的电话后他就发觉不太对劲的地方,后来两人碰头后再一一对照彼此错过的原因、时间、地点和被错认的苹凡的特征后,他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 这是他经手过最乌龙的事件。谁教他真正见过苹凡的次数寥寥可数呢? 当时他们两人以为这件case八成无望了,没想到今天下午会接到t.k的电话,想来菲凡那个倒霉的替死鬼姊姊有让t.k爽到吧?要不然t.k怎么会在苹凡退场之后,急忙忙的追了过来呢?只是他很显然的追错了方向。 不过,苏建章就不相信t.k见识到这个货真价实的孟菲凡后,还会记得那个彷佛经过伪装改造的孟苹凡! 「嗨!等很久了吗?」菲凡一落坐,稳定下心神后,便状似轻松地跟t.k打了招呼。 虽然她表面上同苏建章一样的冷静,但是在刚见到t.k本尊时,当真让他那凡人无法比的气势震慑了好一会儿。他真是个吸引人的男人。菲凡首次对一个异性给予如此高的评价。 即使他只是穿着简单轻便的休闲服,但是在名家设计师的服饰衬托下,他的贵气仍然没有一丝的减损;更何况他本身那股狂放不羁又睥睨一切的傲慢气质,这个男人真是千万中选一的上上之选呀! 感谢老天让他来到了台湾、还让她认识了他,更要感谢她那个白痴姊姊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仍是替她牺牲了。 想到苹凡昨晚已经当了她的替身尝到了这副强健体魄的滋味,菲凡还真是有点儿嫉妒呢! 不过,就当是天意吧!本以为没机会靠t.k翻身了,现在老天还不是照样站在她这边,全部都依照她原先的安排进行。 「不会。点东西吃吧!」 坦克不放过他们脸上细微到几乎不可寻的变化,他嗅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虽然他还厘不清其中的奥秘,但是他会找出来的! 他招来服务生,要了两份菜单给他们。 在他们低头钻研菜单时,坦克再一次的确认这个前后判若两人的菲凡可疑之处;是昨天那个太清灵了还是现在这个太平凡了? 他想普通人一定不会认同他的论调。但是,为什么现在面对着她,没有让他产生如昨天和今晨一般的悸动,尤其是方才的对视中,她的眼底已经不复存在让他惊艳的灵魂。 怎么她让他的眷恋就只有一天的有效期限吗? 那么她可以算是他生命中最强烈的震撼和最短暂的停留了。 还好他当初答应了帮她的朋友做项目,要不然可能得经常面对她刚才那种贪婪觊觎的眼神;那是在其它同样对他有企图的女人眼中经常会见到的,所以不管再怎么会掩饰,依他对这一行的阅历,是绝不会被她这种青涩的角色蒙蔽了眼睛的。 「怎么把头发剪了?」坦克为今晨还缠绕在他身上带着馨香的长发婉惜不已。 「喔!下午回来后剪的,好看吗?」他的话让菲凡更证实了自己原先的猜测,因为据她所知,苹凡目前留的便是长发。 看来他并没有发现她们之间的不同嘛!只看到了最明显的特征而已。不过,这对她来说还真是个污辱,想她一个光鲜亮丽的歌星竟然会让他把苹凡那种俗气的人和她搞混!枉费了他在这一行混得这么久。 菲凡虽然稳住了不确定的心慌,但是更为自己打抱不平。 「孟菲凡——」坦克待服务生记好餐点离去后才开口,低沉浑厚的嗓音转唤着她的名字,像是回味着某种难以忘怀的佳肴似的。或许是想唤回他心中悸动的身影吧! 「这个名字真好记,对了!你们这里不是迷信名字对艺人名气的影响吗?那么妳这个艺名当初又是谁帮妳取的?」坦克意兴阑珊地随意找了一个话题。 「这名字可是从小就跟着我到现在的,我当初要出道时,公司就觉得这个名字有大将之风,所以就没有费心的再取其它的艺名。」 菲凡心喜于坦克没有发现她和昨天的不同,所以放心地跟他聊起天来。 「也就是说,盂菲凡是妳的本名,妳从小到大都不曾使用过其它的名字?」这就对了!想不到简单的一个问题就可以找出他要的答案 她们果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只是为什么会有如此相像的长相呢?除非是——双胞胎?! 若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们是姊妹?! 难道,这些全是他们的计划?一个负责和他上床,一个就负责和他斡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未免太小看他了。 他会要他们付出玩弄他的代价的,一个都别想逃过! 尤其是床上的那个!坦克心中无法忽视被摆弄的忿恨,因为他自己的投入而忿然。 「我以为妳会有个非常平凡的本名,就好象是『孟平凡』之类的。」坦克嘴角噙着一抹诡谲的笑意,直盯着他们忐忑的眼神不放。 「呃……我们何不直接进入主题呢?」苏建章首先自惶惑不安中走出来,这个男人不是他们惹得起的,要不是菲凡坚持这个主意可行的话,他还真不愿意来这一趟呢! 「说吧!」坦克也不想再费心探索他们背后的阴谋了。 「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进行菲凡的企画呢?」藓建章强自镇定的问道。 一旁的菲凡是第一次见识到t.k迫人的气势,她终究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呆愣的时间当然比苏建章多了一些。 「什么?!」苏建章惊慌得用手肘顶了顶菲凡。「你们沟通了什事?」他小声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菲凡谨慎地回答后转向t.k。「嗯……昨晚,你不是答应了我的请求吗?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她小心地询问坦克。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里会突然「出槌」,他们在来之前根本没想到这些。 看着由t.k身上迸射出来的凌厉,菲凡竟然有种正在做茧自缚的错觉。他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吗? 「我从来不会为自己做过的承诺反悔。」坦克并没有错过他们之间的慌乱。或许还有些什么是他没注意到的。 「那么,你什么时候可以挪出时间和敝公司的企宣人员开个会,菲凡的下张唱片我们希望能经由你的卓越策画才能,创造出更好的成绩。」苏建章衔着一张笑脸,庆幸着他们的计策没有穿帮,也暗自为公司的好运道兴奋起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答应菲凡的可不是这件事。」 「怎么会?!」他们两人同时惊叫出声。 菲凡不相信苹凡敢和她作对。她力持镇定地问道:「我……怎么可能会放弃那么好的机会?你一定是听错了!」 坦克终于抓到重点了,眼前这两个人心里想的事情竟然和昨天的「菲凡」不同? 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们真的是一伙的吗?还是这阴谋中另外还有一个阴 「我绝不会听错,而妳倒是得了健忘症了。妳为了那件事还应允了我的『要求』,妳真的是昨天那个让我浑身着火的女孩吗?」坦克特地停顿一下后,用着调侃的笑容邪恶的提议道:「或许我该拉妳回楼上的房间,扯开妳身上的衣服仔细的检查一下,也顺便帮妳好好的温习一遍。」 坦克的话让苏建章尴尬地举起水杯就口喝了一大口,正襟危坐的样子彷佛他从没有参与过这件下流的勾当。 而菲凡则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想不到t.k会狂妄到对外人诉说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她根本不敢想象苹凡是怎么忍受他的野蛮的。 菲凡双手紧抓住衬衫上面没有扣上的两颗扣子,她可不能真让他拉上楼去,因为,她身上一点激情过的痕迹也没有,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你真是爱开玩笑。」菲凡吶吶的吐出几个字。 「妳昨晚舒服叫喊的声音几乎快掀了饭店的屋顶,还直嚷着要我多爱妳几次呢!妳不会连这些也忘了吧?」 坦克暗自取笑着菲凡刚刚还一副想吃了他的模样,现在却是一脸的不敢恭维。他就不信这个菲凡私底下会有多正经!要不然昨天会派出那个小处女吗? 对了!这就是那个女孩出现的原因了。 坦克越来越佩服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了,他果然是有骄傲的本钱。他在心中又赞美了自己一次。 「咳……」苏建章满脸通红地用餐巾擦拭着从他嘴里喷出来的开水。 「够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菲凡难堪的制止对方。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明明就不是她做过的事情,为什么她要替别人背这种丢死人的黑锅,而且还不能辩驳! 「你刚才说的……我昨晚一定是胡涂了,你能提醒一下,你究竟是答应了什么条件吗?」菲凡必须得先搞清楚苹凡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妳真的不记得了?」坦克坏心地吊她的胃口。他大致上已经有些明暸是怎么回事了,只除了昨晚的小妖精答应跟他们合作的动机,还有,为何到头来却要扯他们的后腿? 「我还希望你能忘掉那个承诺呢!我可是一心只想请你帮我做好我的唱片的,或许,你可以考虑这个提议?」 菲凡聪明的不再继续追问,免得让他发觉这中间的不对劲。 「不可能!你们最好再想清楚,我留在台湾的时间不多,不是可以随便浪费的。要接就只能接昨天说好的case,要不,就全都别提了!」坦克已经无心再坐在这里和他们哈拉了,他要让他们急得跳脚,或许还可以逼出另一个人。 「t.k先生,你再考虑一下嘛!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啊!反正你都答应要帮菲凡了,那改接这个不接那个不都是一样吗?」苏建章不死心地做最后的努力。 「等一下,」菲凡见情势对自己非常不利,赶紧唤住已经起身正准备离去的t.k。「如果我愿意再跟你交换一次条件呢?」 菲凡没有忘记他刚才污辱她的话,如果他真的那么满意苹凡的表现的话,那么这次她可以不避讳地亲自出马了,她就不相信自己会比不上那个死板的闷葫芦? 「妳的提议很诱人,但是妳这只美人鱼的味道我都已经尝过了,妳怎么会以为我还有兴致和味口再吃同一道菜?」坦克直起身用手在身上撢着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那种趾高气扬看不起人的模样,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或许吧!如果我接下来的假期过得还愉快的话,也许我会再约妳叙一叙也说不定。」坦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留下的苏建章和菲凡,两人脸色沉到谷底。 「妳还说这主意可行!看到没,人家甩都不甩。」苏建章首先发难。 「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没发现昨天的异样;要不是临时让我姊多嘴的话,早就搞定了。」非凡最气的是她的好事让苹凡给破坏的。 「妳那个姊姊真有本事,把那么难搞的t.k先生服侍得服服帖帖的。妳本来还应该要好好答谢她的……」苏建章让消沉的士气笼罩住,故意在嘴上说些菲凡不爱听的话。 「你说够了吧!要不是你没长眼拉错了人,我们现在早就在庆功了。」菲凡也不甘示弱。 「嗳!就不知道是哪个好运道的歌手让t.k相中了。」苏建章哀声叹气道。 「能让我姊这么鼎力相助的人,除了『红发女妖』还会有谁?」菲凡聪明得料想到了。「或许,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怎么说?」 「想也知道要不是你的失误,我姊和t.k根本没机会碰上,所以我猜想,就算不接我们的case,t.k自己也找不到我姊指定的歌手,由他今天直接找到这里来,就可以看出他们彼此没有留下联络的方法。」 「所以,我们只要等,等他再找来时,我们便有机会再好好的说服他。」菲凡思路清晰地解释着她心中想的计划。最重要的是,她还有机会再接近那个狂傲的t.k,到时候,她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 「妳说得有道理,真有妳的!菲凡。」苏建章觉得自己又起死回生了。 公司为了藉t.k的手再捧红菲凡,决定要投入一华庞大的经费好好的制作和宣传,如果失去这个机会,菲凡在公司的地位岌岌可危呀!他可要靠她吃饭的哩!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菲凡心里算计着如何让苹凡的外表做一些改变,这个改变要足以让t.k发觉不出她们的分别,尤其是她的那头长发。 或者,就让t.k即使见到了苹凡也认不出来的改变,更能安抚她今天受创的心。 菲凡由手提袋里拿出手机来,毫不犹豫地拨了一串号码。 「喂,阿力?我是菲凡。」菲凡打给了以前一起混的飞车党。「想请你帮个忙。」这件事有他们出马就更简单了。 「帮我对付一个人,她最近一直在找我的麻烦。」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她要对付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姊姊,形象很重要。 「不!光是警告还不够。最好是让她破个相,还有她的那头长发一定要帮她理一理,就替她设计个像被狗啃过的发型吧!」让苹凡顶着一张和她相同的脸,一直让非凡有如芒刺在背,况且苹凡又是那么有才华,是该让她受点教训的时候了。 「还有,最好再毁了她的手,不用断手断脚的太恶心了,就让她的手无法灵活就够了。」苹凡终究是她的家人,要是残废了,搞不好还会拖累到她。只要让苹凡没办法再弹奏乐器,她的创作能力就打了一半的折扣了。 「我先说清楚啰!这件事你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是我指使的,如果有了什么意外,也都跟我没关系,千万别扯上我的名字,知道吗?」阿力总是对她唯命是从,她相信他一定食乖乖照办的。 「谢啦!下次我回去时,一定找你出来玩。」 第六章 一室的杯盘狼藉和东倒西歪的桌椅显示出刚才结束的热闹景象,而苹凡正处在当中闷声不响地忙着收拾善后的工作。 「十三号广场」在凌晨三点关门,当班的工读生得负责最后的清洁工作并且关上店门,往常的这个时候是苹凡和琳恩打打闹闹的活动时间,但是,今天的气氛却异常低沉。 「孟苹凡,妳好了没呀!我们这些被妳莫名其妙摆了一道的人一声都没有吭了,妳倒是气什么呀?」琳恩在苹凡身后唉叫着。 一伙人全推她出来安慰苹凡,却忘记她这个人什么都会,就独独缺少这项必备才能;通常被她安慰过的人最后不是让她骂哭了,就是和她大打出手,鲜少有例外的。 希望苹凡懂得体谅她的「苦」心。 可是目前的苹凡好象完全体会不出来。她还是一样认真忙着手上的工作,但是那种「被欺负得很惨」的模样让人看了很心疼。 「搞什么呀!妳下午兴奋莫名地把我们叫来,没有给我们一个交代也就算了;现在又突然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问妳,妳又不说!妳到底要我们怎样嘛?」 看苹凡一直闷不吭气的样子,琳恩也憋不下去了,忽然就这么吼了起来,吓得一旁的特攻队员心惊胆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小琳,我们是要妳劝一下苹凡,妳怎么先火起来了?」看不下去的贝斯手阿忠拉住「起肖」的琳恩,提醒她别辜负众人的期望。 「劝什么呀?问她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说,搞不好她是因为经期不顺才会那副气闷的样子哩。」琳恩不客气的回嘴。 「那妳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呀!本来以为依妳们的交情,妳应该最清楚她的脾气的,没想到妳竟然搞起这一出,现在要我们怎么办?先安抚妳,再安慰她?」键盘手大保也忍无可忍地说她。 「那你们自己来嘛!我的口才最拙了,这个重责大任就还给你们好了。」琳恩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干脆先退场算了,免得到头来还引起公愤。 「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的,我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苹凡见其它人为她如此伤脑筋,也感到十分的过意不去,尤其是今天她还让他们白忙了一场。 「小凡凡——妳终于肯说话了。」 琳恩见刚才就像个无面鬼一样,让她找不到嘴巴的苹凡终于开口时,夸张地向她冲过去,捉住她的双手恶心地搓揉着。 「对不起,让你们瞎操心了;也对不起,让你们白忙一场。」 苹凡低垂着她的小脑袋,像个做错事等着受罚的小学生。 「听妳在胡扯!我们哪有替妳操什么心嘛!我们……哎呀!无聊嘛,所以就找点事情做啰!」 琳恩不好意思地甩手爬梳起她那头红色的稻草,满脸的不知所措。她最不会应付这种情况了。 「对呀!下午那件事也算不了什么,大家也好久没有下功夫练习一下了,就当作活动筋骨、强健体魄啰!」阿忠也说得很腼腆。 「对啦!」其它更不会说话的队友赶紧点头称是。 「你们真好,我生命中遇见的人就属你们对我是真心的好了。」苹凡的头还是没有举起来,但是她轻微抖动的身体透露出不稳定的情绪。 「没什么啦……」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纳闷着情况不是已经掌握住了吗?怎么她又更沮丧了? 「对不起……我今天本来邀请了一个朋友过来听你们的演唱,可是……他没有来;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 苹凡难掩她的伤心,低低地啜泣起来,吓得其它人更不知孩如何反应。 「呃……妳那个朋友对妳很重要吗?」琳恩的手还捉着苹凡的双手,这种情况让她放也不是,不放又很奇怪,只好尴尬的问道。 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冲得这么快。琳恩有些后悔地想。 「嗯……很重要。」对你们更重要。苹凡在心中又加注道。 「那……他一定是临时让重要的事情绊住了,走不开身吧!妳下次再请他过来不就得了!我们一定会拿出真本事让他不虚此行,也让妳有面子的。」琳恩尽她最大的力量安抚着。 「他一定不会来了……」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找到他,或许他早就已经离开那间饭店了。苹凡伤心地想。 「为什么……」琳恩原本还想再问下去,但是接收到其它人的目光时,惊觉到她应该适可而止,赶紧转移话题。 「那就算了嘛!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妳也不用跟我们那么客气,我们都很愿意让妳的朋友欣赏到我们的拿手本领。」琳恩终于掌握到时机放开她的手,改用手心拍抚着苹凡纤弱的肩肘。 「谢谢你们……可以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吗?」苹凡现在还没有勇气抬起头来面对这些朋友,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怜。 「这有什么问题?妳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其它的地方由我们来整理。」琳恩转头巡视周围一圈后说道。 「随便妳想待多久,我们会叫其它的工读生先走没关系。」大保豪气干云地点头说。 「我们整理完后会在门口等妳出来。」鼓手甘弟了解地补充道。 「这个给妳……」吉他手承旭掏出身上的面纸包放在苹凡身旁的小圆桌上。 他们全都是一群不太会说话而原本就不爱说话的学生,但是他们却可以因为共同的兴趣而玩在一起,共同沉浸在音乐的殿堂里。 他们不吝于为同伴付出,只是做起来有点笨拙,表现得也很不自然。但是他们都有一颗纤细的心可以体恤别人。 苹凡为自己能够结识到这些用心关怀她的朋友们感到庆幸,也因此更为t.k的失信和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他而感到失望和可悲。 没想到她长这么大了,也经历过自己妹妹的背叛和母亲不可理喻的错待,为什么还是学不会保护自己呢? 那个人……那个有「音乐鬼才」之称的t.k即使拥有了全世界,她也不可以如此轻信于他呀! 更甚者,她竟然还傻得用身体去换取他的承诺,一个没有任何凭据的承诺! 说给别人听,还可能被取笑为疯子哩!但是,那时她怎么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样,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名利和权势真的这么吸引人吗?怎么这社会就是有人会拿这种表相的东西向人索讨代价? 那么身处在犹如大染缸的演艺圈内的菲凡又该如何自处呢? 那个环境有那么多的竞争和诱惑,她又是如何成心积虑地让自己永保天后的地位,且不会受恶性循环的影响而被淘汰掉呢? 依她那种不择手段也要争出头的脾气,怎肯让人踩在脚底下? 记得那时候,唐瑞清……好奇怪,怎么自己还是会无意识地想称呼他的本名?他一直把她当成了菲凡,也就是说,若不是她突然出现的话,那个晚上会和瑞清上床的根本不会是她,而是菲 这么说,菲凡一直就有用身体换取名利的准备?或者,这几年来她经常都是这么经营自己的? 不知道妈妈她知不知道?她最心爱的女儿菲凡尽管在人前有多么的威风八面,但是,她其实跟个出卖自己身体的妓女没有不同。 真好笑,看她!就只会批评自己的妹妹,难道她自己做的事会比菲凡高尚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看她们姊妹多相像啊!不仅脸长得像,连作风和手段都一样;只是待遇永远不同…… 菲凡永远高高在上,得人宠爱;而她自己还是像坨烂泥巴一样,没有吸引人的本事。就连出卖了最底线也一样,菲凡得到了她要的功成名就,而她就只沦到受骗的地步,真的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啊! 她污辱了自己也陪葬了她的心。 她的心第一次的悸动,在毫无防备之下,让那个男人对自己才华一个简单的剖析和赞扬,便飙速起来。她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心折的理由,除了本身对他的才气折服外,是否还有其它来不及深思的因素? 其实都不重要了,想来要再见到他已经是难如登天了,更何况自己还有必要去找他吗?要求他履行承诺?难吶! 今天他的失信不就是表明这一切都只是个玩笑,而她,是被玩的那个笨蛋。如果她还不要脸的找上唐瑞清,肯定会让他当面取笑个够本。 都怪自己太青涩了!比不上菲凡老早就踏入社会的练达,想来菲凡是已经把自己豁出去了,才能将感情和身体放得这么开。 而她这个尚在校园内啃读诗书义理的学生,还有一大堆的书没念完呢!至于这个社会学……看来是有得磨了。 苹凡一边取笑挖苦自己,一边也不忘让自己想开一点,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的,就当是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好了。 苹凡一个人在店里舔砥被伤的伤口,而她的一群朋友们则默默在门外守候着她,那天凌晨,「十三号广场」直到天色乍白才拉上铁门打烊。 台中县东势 一栋充满古意的广阔民宅,占据着此镇一大块面积,外围一排高高的绿篱挡住外人窥探的视线,为自家人保住了隐私。 一踏进大门,马上就让一大片绿油油的韩国草皮占据了整个视野,没有其它的颜色,就是绿! 这宅子的主人似乎不喜欢花或树,除了那排围绕住周围的绿篱外,这里就只有这一大片壮观的草坪。 太美了!可是也太不好整理了。 欣赏到那一片绿色,谁还忍心往上面踩踏?可是,从大门口到大宅的一大段距离,并没有另外铺了水泥或是石板的道路,真令人怀疑住这里的人不知是如何走进大宅的?是用飞的?还是飘的或者要吊钢丝? 都不是!他们全是很大方的用力踩上去,如果有交通工具的话,也是将车子直接辗过这片美丽的草坪,随他们爱停在哪里,就停放在哪里。 据了解,好象是这里的主人喜欢闻青草地的味道,最好是让人用力的踩过,用轮胎压踏过,而自然飘散的草地味道。 反正有专人专门伺候这片草皮,让它纵然经此蹂躏,也成长得很好。 但是,若是有人在上面挖了十八个洞,拿了一颗小白球和几只球杆打起高尔夫球的话,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 「老大!据我所知,阿公应该会在傍晚五点半回来,你要不要先去准备一下,我们可以开始逃亡的行程了。」唐瑞安正为自己没有尽到保护这片草地的责任感到良心不安。 「有那个必要吗?」坦克仍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非常有必要!啊——」看着坦克一个挥捍又挖起了一块绿色尸体,唐瑞安猛喘了一声。 「你要是真想挥个痛快,我们就到俱乐部去比一场好了,何苦把你的快乐建筑在阿公的心痛上?」 「怕什么?只是片草皮而已,我们还不是都在上面跑来跑去的,就没见阿公吭过一声!」坦克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都是用吼的!」唐瑞安为自己曾经历过的悲惨岁月叫屈。「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要出国留学的那天下午吗? 「你心血来潮地买了一大堆鞭炮和烟火,说以后在国外就没有机会再跟我们玩了,所以要一次给它玩个够本;结果,你把阿公心爱的草坪烧出了一圈圈的焦炭不说,还因为爱看火药焚烧时冒出的白烟,所以就把全部烟火罐内的火药倒在地上点火,兴奋地指着突然窜出来的那阵浓烟,大叫着说是自己炼丹成功哩! 「那天晚上你让爸妈带去台北后,留下了那一堆烂摊子给我们这群无辜的受害者面对一个七窍生烟的老头;那晚上的『烟火』根本是下午所不能比的,我们一群小萝萄头不仅被吼得耳朵痛,还罚跪到爸妈送完机后回来才蒙赦免,你自己算一算有多久!」 唐瑞安为往事的不堪回首欷吁不已,尤其是面对着真正的罪魁祸首不免想报仇雪恨,不过,要向坦克报仇,不如向他博取一点罪恶感和同情心要实际些。 「真可怜呀!可惜让我错过了,想一想当时你们排成一排跪着的糗样,一定很精采。」看来唐瑞安的苦心还是白搭了。 「我就不相信你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大哥……」超念心的亲情叫唤是唐瑞安最后的杀手间,虽然他知道坦克其实是软硬都不吃的。 「饶了我吧!你一个一八○的大男人还学猫叫,不觉得恶心吗?」坦克瞄准了小白球挥杆后,又挖起另一块可怜的绿色尸体。如今的草坪上已是尸横遍地,也让唐瑞安哀鸿遍野。 「你还是老实招来吧!一大早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后,就只见你跟在我的屁股后头打转,一定是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吧!看在亲兄弟的份上,就给你九折优待好了。」坦克了解自己兄弟的个性,要不是有求于他的话,绝不会这么低姿态。 而在这世上瑞安就只服坦克一个人,所以他的这一面也只会表现在坦克面前。 「好说!只要你肯点头,就算是照行情价的全额,也没问题。」 唐瑞安收起委靡的心神,马上切入重点。「我有个朋友已经无聊好几年了,最近突然想弄间唱片公司来玩玩,所以想借助一下你的经验和才能。」 「听你说得这么简单,你那个朋友应该不会只因为一时的玩兴,就想随便撒下这一大笔钱财吧?更何况,你就不担心我对未来的同行会有相忌的心态?」坦克对唐瑞安简易的介绍不甚满意。 「当然,他有足够的本钱随他玩是他的事,我也知道你一心只在意欧美市场,台湾这座小岛根本不在你的眼里,何况你们的经营理念又不尽相同。」 「讲清楚一点。」坦克对不明朗的条件不愿下任何判断。 「他从好几年前就在市郊开了一间……很奇怪的复合式酒吧给年轻人玩。里面一直有许多很有特色的歌手和乐团在演唱,反正就是一堆喜欢音乐的年轻人嘛!他们来来去去的,有的还让唱片公司发掘出了唱片哩!」唐瑞安一副替人传话的口吻,可见他并不曾光临过这个朋友的店。 「你知道的,我一个公众人物根本不会到那种人多的地方去涉险。」他在看见了坦克一脸的质疑时赶紧补充道。 「我那个朋友虽然好玩了一点,但是只要决定了一件事,没有不全力以赴的。他其实也有自己的事业,只是每几年就想找些好玩又有挑战的事情来做;去年他回国时顺道到那家店去看了一下,发现或许可以再搞一间唱片公司,帮他店里那些有实力的年轻人出唱片。」 唐瑞安看着坦克脸上的表情,探询着他愿意参与的意愿。「详细的内容我不清楚,若想知道他对未来公司的走向,你不妨和他当面聊一下。」 「听你的介绍就像是看一部有马赛克的a片一样,让我一点冲动都没有。你不如就先告诉我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坦克一向不喜欢和纨裤子弟共事。 「是我的高中同学——宋邦杰。」唐瑞安对好友的介绍词真省。 「t&c的那个宋邦杰?」坦克似乎对这个名字不太陌生。 「你听过?他也是『堕落俱乐部』和『十三号广场』的幕后老板。」既然老哥对他略有耳闻,唐瑞安就再深入的介绍一些。 「看来他确实是个很喜欢玩的人……你刚才说什么广场?」坦克无法忽略这个有点印象的怪店名,一定是有谁曾对自己提过! 「『十三号广场』你也听过?」唐瑞安好奇地挑眉问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坦克兴奋地挥舞着手上拐杖形的凶器。 他这几天一直为找不到苹凡的下落而陷入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低潮当中,每每在无事可做的恍惚间反复回味着她的一言一语,期望着或许可以从中找出一点线索。 结果,除了让自己更想念她的味道外,便是又陷入了寻不到她的急躁中。而「孟苹凡」、「林恩」和「xx广场」便是由他每天「做功课」后得到的唯一线索。 「它在什么地方?带我过去!」他终于可以让禁锢许久的行动力再度复活了。 唐瑞安几乎想跪下来感谢老天的开恩,不管他大哥最后是不是会答应他和邦杰合作;至少,马上远离这片坑坑洞洞的草皮就让他有一种远离灾祸的释然和安全感。 琳恩和一群特攻队员又一次让电话急召到「十三号广场」,不过,这次不是苹凡莫名其妙的心血来潮,而是店长亲自call他们过来的。 刚才在后台准备乐器时,听店长神秘兮兮地拉着她说:「琳恩,妳真了不起,竟然能让那个大人物一来就指名要听妳的演唱。先说好哟!以后你们若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号小人物啊!有空就回来客串一下,也好联络感情。」 「你在说什么呀!我真的是有听没有懂,我唯一认识的大人物就是你了呀!」琳恩困惑地和队友交换视线。 「妳真爱开玩笑。我哪能跟外面那个t.k比呀!」店长还是认为琳恩他们偷偷留了一手。 「t.k?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t.k吗?」琳恩猛然揪起店长的领带,一脸的不相信和「敢骗我就是找死」的眼神。 「妳真的不认识?!可是他一进店里就要我找妳过来呀!难道你们『妖魔特攻』已经红到了让他这种天王亲自登门拜访的地步了吗?」店长虽然肯定琳恩他们的实力,也为他们的鸿运当头庆贺,但是心中不免存有疑惑。 「天啊!真的是他?!你们听到了吗?」琳恩觉得自己已经兴奋到快错乱的地步了,那样子就像是孟克的名画「吶喊」中的人物。 她转头巡视其它人,发现他们的情况也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更离谱!大保和阿忠一副呆滞不省人事的模样,甘弟好象起乩的神棍,拿着鼓棒摇头晃脑起来,而承旭则是比较正常一点,不过他僵硬的笑容和嘴角的抽搐瞒不过她的眼睛。 「你们好好的准备一下,我是指心理准备!放轻松,只要拿出你们平常的水平就可以了。」店长真后悔自己的多嘴,看他们紧张的样子,他还真有点担心他们会失了平时的水平。 不过,人各有命啦!若是这一点小场面都无法适应的话,要如何面对更大的上万人次场合?看来他还是把握机会拿柜台里的欧美天王天后的专辑请t.k签名留念较实际。 「听他说得容易,我现在全身抖得要命。你们咧?」琳恩双手环胸,想用这个姿势凝聚全身的力量。 「我想上厕所。」阿忠回答。 「我觉得心脏好象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大保声音破碎地说道。 「我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甘弟拿鼓棒的手已经垂下来了。 「我……我……」承旭的样子,大家不说自明。 「ok,我们全都一样,现在跟着我深呼吸。好,开始,吸、吸、呼——吸、吸、呼——」 承旭刚恢复运转的思维首先体悟到不对劲。「琳恩,这不是生孩子用的『拉梅兹呼吸法』吗?」 相较于后台的混乱,前面的气扮也透露着一丝诡异—— 唐瑞安不解坦克为何一进店里就向店长指名了这个「有林恩的乐团」,而且在这个等待的时刻,他只是绷着脸,看来就是一副存心寻衅的样子。 害他得在一旁安抚没要到签名还无端受惊吓的店长,嗳!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还得负责居中协调或者干脆就跟随坦克一起打群架算了? 「他们到底是在轮流排队等着占茅坑拉屎,还是已经入定不出来了?」坦克果然不负唐瑞安所望地,等不到十分钟就受不了了。 「我去催、我马上去催……」惊慌失措的店长快速地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坦克!先说好,我不打群架的;我怕他们之中搞不好有我的影迷。」唐瑞安一脸正经地说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来听他们唱歌的,你当我是那种看不顺眼就随便找人打架的流氓吗?」坦克斜睨他一眼,不屑地哼道。 唐瑞安没有回答,但是眼神却像会说话似地传递出:你就是! 坦克突然间一凛,唐瑞安跟着他的视线看向台上一群年轻人。挺普通的嘛!除了那棵红萝卜外,全都是一些青涩小伙子。 他们显然也有些惊吓过度,光是第一首曲目就有好几个走音的地方;不过,看坦克的样子似乎没有要说话或是离开的征兆,于是,唐瑞安点头示意要店长让他们把接下来的曲目唱完。 「如何?虽然刚才有些紧张僵硬,接下来都还不错。那些曲调也挺有意思的,很容易就可以朗朗上口。」这虽然不是唐瑞安的本行,但是他以一个听众的角度给予中肯的意见。 不过,坦克的思绪却不在那上头。他缓步走上舞台,站定在那几个瞪大眼睛猛瞧着他的年轻人面前。 「你们谁是林恩?」他一开口就让他们包括店长张大了嘴巴,露出一副看起来很好笑的表情。当然只有唐瑞安被他们逗笑而已。 「呃……t.k先生,琳恩就是中间那个女孩子。」店长好心的为他解答。 因为所有的特攻队员都让这既简单又愚蠢的问题吓傻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他难道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女孩子吗? 「妳?妳是女的?!」坦克直觉反应道,天吶!看他自己误会了什么? 但是听在其它人的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尤其是琳恩! 她在一阵惊讶之后只觉得自己遭受到空前绝后的污辱,这比菲凡的「红发女妖」更让她无法忍受。 「你是瞎了眼,还是我哪一点看来不像个女的?!」她终于为维护自己的女性尊严而恢复了她特有的朝气。 「很好……太好了……哈哈……」坦克对她的直言无讳非但不生气,还兀自大笑起来。因为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新发现中,根本就没把琳恩的话听进去。 他没有找错人,因为他们刚才演唱的全是他在孟苹凡的歌谱中见过的。那么这个女孩子就是她口中的「林恩」没错了!她没有其它的男人,而他确定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此刻的坦克更加坚定要做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第七章 「妳认识叫孟菲凡或是孟苹凡的女孩吗?」坦克抓着琳恩的肩头问道。 「她们我都认识啊,你……怎么会问起她们?」琳恩又是惊讶又是好奇的问。 「她们?」坦克很高兴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她们是什么关系?」或许今天就可以把一切的谜底揭晓了。 「她们是双胞胎姊妹呀!你……到底认不认识她们啊?」怎么都知道人家的名字了,却不知道这么明显的事实?琳恩暗忖着。 「她们……感情很好吗?」好到愿意为姊妹牺牲到出卖身体的地步?坦克最想知道的便是自己当真让她们两姊妹耍了吗? 「好……好个屁啦!」琳恩突然爆出的粗话让身后一干观众们噗哧笑出声。「苹凡或许还会把菲凡当成妹妹看待啦!但是那个菲凡呀,她眼里根本就只有她自己,她可以为自己的前途将亲姊姊踩在脚底下践踏。」 「也没有那么『写实』啦!琳恩说话一向夸张惯了。」阿忠见琳恩毫无顾忌地在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面前诋毁菲凡,担心会替她自己招来麻烦,赶紧出言缓和一下气氛。 「夸张?!她欺骗我们的手段就不夸张吗?你们也是受害者呀!虽然还比不上苹凡的倒霉啦!反正现在在场的人又不多,店长也是一直在一旁看着我们起起落落的人。」琳恩转头面向t.k,用豁出去的态度说道。 「如果你今天来只是要经由我们的嘴巴来判断跟菲凡合作的可行性的话,那么我是绝不会客气的!」 琳恩的话让其它的特攻队员听了后全都倒吸了一大口气。她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要不然一个如天际一般遥远的偶像,又怎会突然对他们这种小人物感兴趣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今天不是又白忙一场了? 「孟菲凡欺负人的手段实在太卑鄙了,虽然你有权力选择合作的对象,而且她的公司能给你的条件和好处肯定很优握,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又需要别人赞助的小团体根本不能跟她比;但是,我就是不懂,为什么连你这种视创作重于生命的才子,都会愿意跟菲凡那种践踏别人心血的巫婆合作呢?」 琳恩这一长串既呛又辣的话让在场每一个人目瞪口呆地傻愣住,尤其是唐瑞安。他为这个红萝葡……不!是红辣椒的下场和前途惋叹起来。 「红……琳恩小姐,妳可能对我们有一点小误会;我们今天是受到这里的幕后老板的邀请,过来审核你们是否有出唱片的实力。完全和妳口中的孟菲凡一点关系都没有。」唐瑞安清了清喉咙后,终于开口表明身分。 而他的这一番话也成功的引来再一次的抽气声,这些可怜的特攻队员全都哀怨地转头瞪视着刚闯了大祸的琳恩。 因为这个由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很可能、一定、没有意外的话,已经让琳恩刚才那段气话给毁灭了。 「我……既然这样,那他干嘛什么也没说,就只问着孟菲凡的事?我会误会也是情有可原的……」琳恩理不直,气当然就不会壮,她说到最后几乎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看在我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我可以原谅妳的无知。只要妳把刚才的话说清楚,孟菲凡是如何践踏苹凡的。」坦克全部的精神只放在琳恩口中提到的苹凡上头,压根没去注意琳恩的无礼和自己的反常。 可是他没注意到并不代表其它人也同他一样的盲目。至少唐瑞安就清楚地看到了他这个超级不对劲的地方。 看来今天会让坦克如此反常的原因一定和这个叫「苹凡」的女孩有很大的关系。他现在心中可是好奇得不得了。 「无知……」琳恩的脸色因为坦克的狂妄而难看地抽搐起来。 这个从刚才就没有一点好脸色的臭男人,真的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超级偶像吗?即使一个再有风度和耐心的人遇到了他这样的臭脾气都会发疯! 「菲凡在未出道前是我们的主唱,而我们演唱的歌曲几乎全是苹凡创作出来的,可是菲凡却在没有告知我们的情况下,擅自跟唱片公司签约,还背着苹凡将那些歌曲以自己的名义收录在专辑中。」 阿忠眼见琳恩即将怒发冲冠,赶紧抢在她的前头开口答话。 唐瑞安本身也是演艺圈的人,虽然知道有人会为了出人头地耍尽手段,但是听完阿忠的?述后,他还是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真看不出来这个小天后还满有一手的嘛!」 「你们为什么不揭发她?」坦克无法理解他们这种被打了仍不还手的心态。 「其实我们的损失不大,只是认清了她的真面目而已。而苹凡则是因为不想毁坏自己妹妹的前途,所以不想跟她计较。」琳恩忍下刚才那一口气,为好朋友出气才重要。 「那个笨蛋!」坦克嘴上骂着,心里其实是为她心疼和不值。「她在哪里?」 坦克忍了一个多星期,就卡在对苹凡接近他的动机不清楚,所以他迟迟没有展开托人寻找她的行动,总以为她若是和孟菲凡是一伙的,必定还是会自己送上门来。 如今事情已经明朗化了,她这个小笨蛋肯定又是一副小媳妇的心态,正躲在某一处自认倒霉地舔舐伤口。或许还当他是个骗色的登徒子咧! 难道这就是她一惯的处事态度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坦克脸上激愤的表情完全落入唐瑞安的眼底,他现在可是比坦克要急着想见到苹凡呢!太好玩了! 「这个苹凡为什么没有来?她不是你们乐团的成员吗?」唐瑞安问道。 「苹凡不喜欢出锋头,她愿意帮我们做词曲,全都是我求来的。」琳恩一脸的骄傲,彷佛自己在这中间占了多么重要的地位。 「不过,她最近煞星临门,常有一些奇怪的小混混找她的晦气,所以我们这些人决定每天由一个男生保护她,接送她上下课;像是今天就轮到大保要去接她下课……」琳恩讲到这里,目光也刚好落在站在她身后的大保上。 「大保,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只是她,就连其它的成员都瞪大了双眼看向大保,更别说是目光足以将人千刀万剐的坦克了。 「我……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接到电话……让店长叫来的呀……」大保从没有一刻是这么受到注意的,只是这种荣宠他宁可不要。 「不关我的事啊!我怎么会知道你们有这种协议?」店长胆小的赶在这些炙热的视线扫射到他前,先撇清了关系。 「我本来还以为演奏个一、两首就可以走人了,哪知道会搞到这么晚……」大保再补充道。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们还是先去接她,再来讨论其它的问题吧!」唐瑞安拍了拍坦克的宽肩,提醒他事有轻重缓急 「我带你们走她习惯走的路线。」琳恩担心好友的安全,也顾不得喜不喜欢和t.k坦克这种人类接触了。 「都来吧!你们跟在后头。」唐瑞安只来得及看见坦克急速消失的背影,他只好再次接下指挥的工作。 坦克从来没有这么心焦过。 他们一行人自「十三号广场」出发后,琳恩试着用手机联络苹凡,因为苹凡没有手机,所以琳恩打到苹凡的住处发现她还未到家后,就问了她其它的同学,只得到一个答案——苹凡早在半个小时前就离开学校了。 半个小时?!可是她的住处离学校只有十五分钟不到的路程。很明显了!若不是她突然心血来潮跑去压马路的话,就是她又遇上那些专找她麻烦的小混混了。 坦克走下唐瑞安的跑车,烦躁地往一条条幽暗的巷弄探视着,他宁可往最坏的方向想,也不愿错失解救苹凡的时机。 「你们去另一头,还有她租屋的附近也瞧一瞧。」唐瑞安又得指挥起那群满脸写着沮丧和自责的特攻队员们。 坦克站在一条狭窄的暗巷前,这里是校区的最边缘,鲜少有人走动,是个容易让人忽略的角落;他像是鬼使神差一样地靠近这里,但由巷口见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就在他正想往下一条阴暗的巷道走去时,一阵微妙的震动在空气中流窜着,他瞇起狭长的眼睛感受着这不寻常的波动,彷佛有一丝细微得不能再细的低鸣声传入他的耳里。 他不允许自己再迟疑便往里边走去,原来这巷弄的底端还有个转角可以通往另一条巷底;而那个死角里正有三个年轻人围困着一个瘫坐在地上的女孩。坦克看不清楚那个低着头正颤抖低泣的女孩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求跟他不相干的人—— 「苹凡?!」坦克不大不小的音量清楚的传送过去,让那三个年轻人机警地转头瞪视这个不识时务的介入者,也让一脸红肿脏污的苹凡如惊弓之鸟地弹跳起来。 「救我……」她满脸涕泗纵横,身上的衣服全沾了泥泞和草屑,但是至少看起来还是完整的。 不过,在坦克巡视的目光再回到她肿胀了一边的脸庞后,他的表情诉说了他已经翻腾汹涌的怒火。 「不想活了吗?还不快滚!」年轻人没看见坦克罩在阴影下的森冷表情,还不知死活地想耍狠。 「苹凡!妳没事吧?」琳恩和唐瑞安听见叫嚣声后也赶到。 「她啊!只是被我们甩了几个耳光,还死不了啦!不过,等一下还有更精采的。」第二个年轻人吊儿郎当地开口。 「老大交代了,要我们毁了她的脸,剪掉她的长发,最后还要挑了她的手筋才行!我们刚才才完成了一项,当然还要再继续。」第三个年轻人举起手上的一撮乌黑断发炫耀着。 唐瑞安心底由衷地为这三个可恶又倒霉的小混混感到遗憾,谁教他们不长眼地惹上了一辆货真价实的坦克车,虽然他们可以适用于不知者无罪的情况,但是对坦克来说,没有例外! 那三个小伙子眼见坦克一步步的逼近,也由原先的轻佻到挺起精神准备应战,但是当坦克阴鸷的脸完全显现在他们的眼前时,虽然他们不认识他,但是潜意识中都知道遇见狠角色了。 坦克的迈进也顺势逼迫着他们三人往更里头退,琳恩乘机跑向前去搀扶起还坐在地上啜泣的苹凡。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把妳的头发……」琳恩尚来不及将苹凡的惨状描述完,就听到后头传来的碰撞和哀号声。 不是打斗声!纯粹是拳头撞击肉体的声音。 那三个混混就像是专门让坦克练拳击的沙包一样,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就让坦克只听拳风不见拳影的强力攻击所击倒,琳恩敢发誓她还清楚的听到其中一人牙齿的断裂声音,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琳恩甚至还瞧见了几颗和着血水的牙齿,从那个年轻人歪斜的嘴角窜出去。另外两个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下巴歪了一边,她敢肯定他的骨头不但碎裂,而且一定接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而最后一个琳恩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从他在地上翻滚的样子和杀猪般的哀号声已经为她解答了一切,他的鼻子肯定断了好几截! 琳恩口干舌燥地暗暗吞了下口水,要不是苹凡正全身虚软地撑靠在她身上的话,她还真想不顾一切地转身逃离现场哩! 太可怕了!他只出了三拳,很公平地一人赏给他们一拳就全解决了。难怪那个超级明星脸(琳恩他们目前迢不知道唐瑞安是真正的明星),会老神在在地留在巷口没有进来帮忙。 坦克没有兴趣检查那三个小混混是否还有战斗力,他头也不回地往琳恩这边走来,吓得她嘴角抽搐得连想说些道谢的话都使不出力。 而坦克完全没心思去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杀气是否会伤到无辜的路人,他一靠近苹凡便接手横抱起她,还好苹凡早已让之前受欺负的阴影吓得魂不附体,根本没去注意究竟是谁救了她?又是如何打退了那些混混的?还有这副坚实可靠的身体又是如何让她不自觉地感到安全的? 她的意识只停留在——琳恩终于来救她了! 「该死的!」坦克在看清楚苹凡那头被摧残的乱发还有脸上的红肿淤紫后,咬牙地咒?出声。要不是怕吓到怀里的苹凡的话,这一声应该会有如雷吼一般的响亮。 他刚才下手太轻了!他应该折断那三个浑球的手臂才划算。他拥着苹凡坐在唐瑞安的跑车后座,等着还留在巷子里的唐瑞安回来开车。 他知道自己的兄弟最了解他的作风,一定会代他问出想伤害苹凡的主使人;算这个人倒霉,惹到了他这种危险人物,他可不像苹凡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这笔帐他会以十倍要这个人偿还的! 坦克怜惜地轻抚苹凡肿得离谱的脸颊,引来她疼痛的低吟声,让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如何?」坦克头也没抬地问着刚打开车门坐进来的唐瑞安和琳恩。 「他们实在太过分了!」琳恩首先失控地哭出声。 「他们都只是听上头指示办事的小喽啰,所以知道的也很有限,只是听说好象是他们老大以前的马子特别拜托的。妳知道是谁吧?」唐瑞安先回答了坦克的问题,再询问身旁的琳恩。 从她刚才在那里表现出来的愤恨神情,他敢肯定她一定知道那些人口中的「老大以前的马子」是谁。 「他们刚才说的飞车党是孟菲凡出道以前曾经混过的,那时候我们经常见她和某个带头的男孩走得很近,如果这个老大就是那个人的话,那么那个『以前的马子』的身分就呼之欲出了。」琳恩红着眼眶激动地陈述。 「妳是指这些全是孟菲凡教唆的?可是她会这么对付自己的亲姊姊吗?太匪夷所思了!」唐瑞安以客观的立场分析。 「这次是真的很过分没错!但是依她过去的前科看来并不无可能。她本来就是这么目中无人,尤其孟妈妈又宠她宠得无法无天的,苹凡在家里的待遇根本不能跟她比。」琳恩回头同情地望向早已经哭累了也睡着了的苹凡。 「妳之前说他们是从一个星期前才开始骚扰苹凡的?」坦克在一阵沉思后,阴沉着脸问起琳恩这个彷佛有着深层意义的问题。 「大概是那段时间吧!我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在那之前,我和苹凡还曾经到饭店去找你耶!只可惜没逮到和你见面的机会,然后她还放了我的鸽子,让我养了一晚上的蚊子……」琳恩不好意思地诉说着她们曾经有过的疯狂计划。 「只是那天晚上全部的节目都结束了,苹凡等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她在关店门的时候还难过得哭了,害我们一群大老粗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才好。」琳恩说话完全不考虑时间、地点和对象,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但是她这一大段话听入两个人的耳里却有不同的领悟和感受。 唐瑞安是聪明的将前因后果连接起来,明白了这个叫苹凡的女孩那晚会放琳恩的鸽子肯定和坦克脱不了关系,还有那个她等了整晚一直没出现的人物,十之八九就是现在紧拥着她的男人了! 他了然地回望着坦克,揶揄地对他挑起带笑的眉头。大家心领神会了! 至于坦克就没他那么轻松惬意了。》 尤其在清楚了苹凡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后,他为自己曾经误会她的心机惭愧了起来,不过也庆幸命运的摆布,让他们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碰在一块,虽然这其中还有些不明白的巧合。 但是,那晚坦克其实并不算没去赴她的约,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守信用的人,尤其在苹凡几乎用了她的所有和他交换了这个机会后;只是在那个激情的夜晚之后,他的眼里和心里全都绕着她打转,压根就没去仔细记忆她曾说的话。 天吶!看他错过了什么?他竟该死地让苹凡为他的失约哭红了眼。亏他还曾经在心中信誓旦旦地说过绝不再让她为他掉一滴眼泪,结果他什么都没做到,她还是为他哭了。 都怪那天下午醒来时,他一心只想找到她,在不知她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他只得往苏建章那里找去。结果,看他替她找来什么样的麻烦?如果那些小混混当真是孟菲凡找来的话,那么,绝对是因他而起的。 苹凡不知道会如何地怨怼他?她会原谅他吗? 或者苹凡已经把他当成是那种专门欺骗女孩身体的大野狼了? 虽然由种种的事实显示出她是个会逆来顺受、不爱计较的女孩,但是他可不知道他在她的心中会不会留下不堪的印象?在他这么掠夺她的最初又失信于她后。 「告诉我苹凡的住址,我们先送她回家敷个药吧!」唐瑞安询问琳恩的话打断了坦克的冥想,也让他有了决定。 「不!她不回家!」坦克不容人怀疑地下了命令。 坦克将苹凡带回东势的老家时,正好赶上阿公「施放烟火」的时段,聪明的唐瑞安在门口放下他们后,就载着琳恩掉头潜逃。 坦克当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仍是那一副我行我素的屌样,横抱着因为哭得体力透支而睡得昏天暗地的苹凡,走进烟火弥漫的大宅子内。 「你这个浑小子!还晓得要回来受死是吧?!」顶着一个油亮光头的暴躁老人见到刚进门的坦克时,彷佛见到了前世仇人一样兴奋地跳窜过来。 「这是什么?」在他正举起拿着扫把的手准备像打蟑螂一样地往坦克的身上招呼过去时,眼角余光还是瞄到了坦克手上的不明物体。 「阿公,你当真已经老眼昏花到看不出来这是个人吗?」坦克故意装出一脸讶异地回答他阿公的问话。 「你……臭小子!我刚才只是省略了一个『人』字而已,你当我眼睛真的瞎了吗?」阿公显然有着不输年轻人的活力。 他的大嗓门也惊醒了昏睡中的苹凡,她嘤咛了一声缓缓地睁开酸涩的睡眼,她的动作完全吸引了这两个前世仇家的注意,全凑近头颅挤在她的面前等着跟她say hello。 「啊……你们?」苹凡从未遇过这等阵仗,光是惊吓的程度就可以向他们两人索取理赔。 「醒来了?还痛不痛?我请医生过来帮妳检查一下好了。」坦克用他的厚肩不客气的顶开稍嫌弱势的阿公,然后将苹凡轻放在古色古香的酸枝嵌大理石古董椅上。 「我已经打电话给黄医师,要他马上过来一趟了。」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及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敏姑姑!抱歉,刚才没注意到妳。」坦克难得羞赧的表情让苹凡惊讶地忘了脸上的疼痛。 「你一进门除了和你阿公斗嘴玩外,眼睛哪时候离开过这位小娇客了?」充满成熟知性韵味的敏姑姑,毫不给坦克留情面地「亏」他。 唐纤敏在唐家有着很超然的地位,她和坦克的父亲相差了近十五岁,是唐家的第二继承人。目前年近四十,未婚,在阿嬷去逝后代替住台北的坦克父母亲留守在唐家老宅和阿公作伴。 坦克等四个兄弟姊妹几乎是由她一手带大的,所以坦克一见到她自然便表现出类似于恋母的一面。 「你到底还要愣多久?还不介绍一下,这可怜的孩子怎么全身脏兮兮的,还肿了一边的脸?死孩子!该不会是你也学那些烂男人,开始会对女性动粗了吧?!」敏姑姑的温慈维持不到三十秒,就暴露出她同坦克一般的强悍气势,看来唐家的「家学」颇多渊源。 「敏姑姑妳能不能先倒杯饮料过来,苹凡从刚才受到惊吓后,还滴水未沾。」坦克开始后悔将苹凡带回这里来了。 没办法!他长年居住在国外,所有的资产也都在那里,回到了台湾除了饭店外,就只能回老家认亲戚了。 「妳叫苹凡呀?想喝什么?还是我让阿公泡一壶今年的冠军春茶?」敏姑姑挨近了瞠大眼的苹凡,一副谄媚的模样还将自己的老爸当佣人使唤。 「老姑娘,你眼中还有我这个老爸吗?」阿公委屈自己遭受到的非长者待遇。 「叫你不要再称呼我老姑娘了,你耳聋加痴呆了吗?嫁不出去不是我的错,你一定要三不五时当着我的面提醒我的年龄吗?」敏姑姑绝不放过踩到她痛处的人。 她的个性简直和坦克如出一辙,事实上,是坦克长年在她的耳濡目染下,才会养成了那种天之骄子的傲气。 坦克无奈地叹口气,自己走到后面的厨房倒了杯冰橙汁出来递给苹凡。他们家的人就属在场的三个人最相像,感情也最好;所以他压根就不怕阿公找他算那片可怜的草皮的帐,顶多就是陪他练练骂人的功夫啰!要不,只要他一提出搬回饭店住的念头,包准阿公一定一把鼻涕一把老泪地怨他很没良心。 他老人家太孤独了,有人让他打骂总比每天面对一屋子清冷来得好;所以坦克才会每年拨出一段时间回台中探亲。只是今年好象犯太岁似的,一踏进国门便不得安宁。 「怎么大门也没关就这样大开着?不怕有人进来抢劫吗?」黄医师一进门便皱眉头地叨念几句。 「黄伯伯,您今天的脚程比往常慢了一点喔!」坦克用揶揄代替招呼。 「喔!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回来了,难怪你阿公会这么嚣张,好几天没让他抓去钓鱼了。是谁要让我检查的?」 坦克让出苹凡身旁的位置,盯着黄医师熟练的动作猛瞧,每每在发现了新的伤痕时便三字经加绝句地吟诵一遍。直到苹凡身上该包扎擦药的地方都一个也不漏地让他找出来后才放过有些耳鸣的黄医师,让他早些回诊所休息。 「别担心你的头发,反正妳也不适合留长发。」坦克回头见到苹凡难受地揪着如乱絮般的头发,便生涩地安慰她。 虽然他很怀念让她乌黑柔亮的长发缠住的旖旎感觉。坦克在心中补述。 「呆孙子,你这几年在国外还学不会哄小姐的技巧吗?人家已经很难过了,你还乘机取笑人家以前的发型。」阿公有些搧风点火的挑衅道。 「死老头,你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何不闭上你那张没几颗老牙的嘴,让这世界少一点纷争。」坦克头也没回地回阿公一记。 「我的牙齿每一颗都还健在,我一直都有定期让牙医检查……」阿公只要一见到坦克这个前世仇家就会过度兴奋,一张嘴不说个口干舌燥绝不罢休。 「好了,我已经打电话过去给镇上最好的理发厅,要他们派个师傅过来帮苹凡把头发修剪一下,不过,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可能无法剪出市区那种新潮的发型来。」敏姑姑连这件事都细心安排好了。 「苹凡不需要什么新潮的发型,整齐就好了。」坦克感激地望向姑姑。「敏姑姑妳的办事效率还是这么让人心服,我有没有那个运气将妳挖角过来?」 「你没事挖挖鼻屎我不反对啦!要挖我的老姑娘,我第一个跟你没完!」阿公又拿起被遗忘在地上的扫把,作势要挥向坦克这边。 「死老头子,都警告过你别再叫我老姑娘了,你八成是耳朵真的不行了,我一定要带你到黄医师那里检查一下。」不用坦克浪费口水,敏姑姑已经抛开大家「老」闺秀的风范拉扯着阿公就往门口走去。 留下坦克和一脸茫然、一直没机会开口说话的苹凡。 第八章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苹凡忐忑地对四周观望一下,这里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而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t.k也不见得熟悉多少;更何况之前她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现在才开始紧张未免太迟了一点?」他又恢复一惯的倨傲神态,彷佛刚才和那两个人的打闹全是出自于苹凡的幻觉。 「是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带我过来的!」苹凡好气他这种瞧扁人的态度,偏偏她自己又是一颗如假包换的软柿子,专让他这种强势的人捏圆搓扁的。 「别太用力说话,妳脸上的红肿刚敷了药,得等一段时间才会消肿。」坦克见她情绪一激动又要拉扯到那些伤处,赶紧制止她,口气却不自觉地轻柔起来。 「这里是我的老家,只住有刚才的阿公和敏姑姑两人,还有一些厨娘和园丁。还有什么要问的?」坦克很机械化的解答她的疑问。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琳恩呢?我记得是她来救我的!」苹凡还是想不通,怎么琳恩变成了唐瑞清? 「这是妳全部的问题?」坦克挑起有型的剑眉,「我一个一个回答。」他转身又倒了一杯冰橙汁给她,自己喝了一口冰开水后,才继续开口。 「妳最好暂时别回自己的住处会比较好一点,那些混蛋誓言不挑断妳的手筋绝不罢休。」虽然离事实不远,但是坦克如此加油添醋为的就是要让「处境危险」的苹凡有充足的理由留下来。 「至于那个琳恩则在送妳来这里后就回去了。妳若是想当面向她感谢救命之恩的话,倒不如现在向我磕头谢恩来得有诚意一点。」坦克对自己英雄救美后不仅一点奖赏都没有,还被忽略得这么彻底,感到非常不舒服。 「你是说……是你救我的?」苹凡震惊外加不信。 「难不成妳以为凭那个光会尖叫、唱歌外加骂人的红萝卜就可以一拳敌三个流氓,将妳的双手完好无缺地救回来?」坦克一口饮干了手上的冰水后,满足又神气地凝视着苹凡。 「……谢谢你。」苹凡压抑下不服气,她欠他一个感谢。 「就这样?」坦克夸张地瞪大眼。 「不然要怎样?我回去后再买份谢礼好了。」苹凡被他逗弄得不知所措,不争气的脸颊竟然选择在此时燃烧起来。 「古时候的女性为报答救命之恩,不都是以身相许?妳不仿效一下吗?」坦克就爱看她这种一脸爱娇的模样。 「你也说了那是古时候的方式,现代人讲究效率,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我偏好到7-11买条进口烟或洋酒来谢恩。」苹凡知道坦克存心消遣她,不甘示弱地回话。 「我劝妳还是免了吧!如果不是我想要的,我不会收的。」坦克一语双关,精铄的眸光紧紧地凝注在她身上。 「我……要回去了。你放心,这几天我会先跟琳恩挤一挤的。」苹凡彷佛让烈火烧灼到,一刻都待不住了。 「她要是愿意让妳去跟她挤的话,就不会让我带妳回来了。」坦克在她「刚起身时,适时说出让她困惑的话 「怎么会?琳恩她不会拒绝我的!」苹凡对她们的友谊有相当的自信。 「她说不方便。」坦克懒得再动脑想个更有力的借口,随口胡诌一句。 「就算是那样的话,我还是可以找其它的同学挤一下的。」苹凡当然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若琳恩需要有自己的隐私,她也不会硬着头皮去麻烦人家。 「妳难道就没有考虑到妳那些同学的安全吗?」坦克挑重点讲明白,就不信像她这么容易心软的人会不顾虑到他人的安全。 「那……怎么办?」 果然!苹凡现在真是进退不得了,她最怕麻烦人家了,如今又牵涉到安全问题。烦恼啊! 「有了!我可以去『十三号广场』打地铺。」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妳要是敢在那里打地铺,我就炸了那里!」坦克为她的死脑筋气得几乎要爆血管。 「你怎么这么野蛮!我要住哪里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苹凡为他的蛮横不讲理气绝。 「这世间只有我不想管的事,没有我管不着的事,妳要不要试试?」 「我才没有美国时间跟你耗哩!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我上一次当就够了,才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玩我第二次。」坦克挑衅的嘴脸让苹凡很想将拖鞋贴上他的脸,新仇旧恨一古脑地爆发。 「很好,妳既然主动提到了这件事,我也不会对自己的失约耍赖,不过,我在今天下午已经去了『十三号广场』,也见到了妳极力推荐的『妖魔特攻』;至于以后的事情,得要等到我和有兴趣出资当他们老板的人见过面后才知道。」坦克看出苹凡一脸的不可置信和好奇,很庆幸她不是个喜欢记恨的人。 「妳那天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我为了找妳,跑到台北的『巨星』,却见到了一个跟妳很像却不是妳的女孩,听说妳因为等不到我还哭了,是不是?」这种让苹凡心悸的温柔是致命的,坦克见她脸上轻泛的红晕,知道自己抓到驯服她的诀窍了。 「妳真的跑到台北去了?那么你一定见到菲凡了不是吗?你为什么还愿意回来帮我们?」苹凡心中有着暖暖的气流浮动着,但是仍参搀杂了一滴的不安在其中。是菲凡耶!那个人见人爱的亮丽女孩。 「我为什么不会回来帮妳们?我答应的对象是妳,不是吗?妳还没有向我解释那晚为何要假冒孟菲凡的身分来接近我?要不是我后来察觉到不对劲,我很可能已经和她签约,准备进录音室了。」坦克见她已经愿意心平气和地和他谈话,所以放心地松弛神经,拉着她落坐。 「我才没有!从苏建章误认我是菲凡把我带上楼,直到我进了房间后,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我就是菲凡,而且,你还记得在我想转身离去时,是你不让我走的吗?」苹凡不愿意让他误会自己是个有心机的女孩。 「我当然记得!就因为妳不是她,所以我才不放妳走。」 坦克坦荡荡的眼神直视苹凡单纯的眸底,让她顿时像个走投无路的小孩,心慌意乱的。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不是菲凡?但是那时候他不是一直把她当成菲凡吗? 好奇怪的说法,他是在打什么哑谜吗?苹凡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有让自己慌乱的眼神到处乱瞄着。 「妳是真的不懂吗?这对音乐创作者可是一个致命要害,没有经历过情爱的灵魂,要怎么描绘出和世间男女产生共鸣的情绪?妳在这方面还有一大堆的功课等待学习。」虽然这么说,但坦克眼中透露出的讯息却是:别担心,这些我都会教妳体会的。 这么露骨又不安好心的眼神,教苹凡无所适从地更想躲开他。 「你们聊够了没?理发师傅来了哟!」敏姑姑很恰巧地在这时候带着年轻的发型设计师进来,太会算时间了!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从刚才就站在门外等待进门的好时机?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苹凡羞涩地面对掩不住一脸好奇的敏姑姑和阿公。 「哪儿话,刚才让妳看了一大堆的笑话才是真的,那些可都是我们阿清最不喜欢让人见到的唐家最不堪的一面哩!」阿公咧嘴笑得挺开怀的,还一脸贼兮兮地偷睨着坦克。 「最不堪?怎么会呢?这样的亲情交流让我羡慕极了,若是可以的话,我愿意用我的所有来交换这种亲情。」苹凡真心的言语触动听者的心,虽然她到最后几乎是呢喃地轻轻逸出嘴边,但是耳尖的他们还是听到大部分的内容。 敏姑姑和阿公全然不知道她究竟为何会有这么深的感慨,但是仍选择体贴地不再探问,只是将满是疑惑的眼神投向坦克。 「其实也不必用妳的所有来交换,妳还是可以拥有的。」坦克没有理会在场的其它电灯泡,径自说着晦暗不明的话。「只是妳还没准备好而已。」 难不成你就准备好了吗?这是敏姑姑和阿公共同的心声。 「我看就修齐发尾吧!」设计师研究着苹凡乱得有点离谱的头发,也没兴趣去追究她这发型是从何而来的。「嗯,前面这一撮有点麻烦,如果妳不介意的话,我就帮妳剪个刘海吧!」 「刘海不要太重,会盖住她饱满的额头。我看就打一点层次好了。」坦克比苹凡要有主张,擅自替她下决定。 「我看还是娃娃头最适合了,她年轻的脸蛋适合这种流行的发型。」敏姑姑蹙眉打量着苹凡有些变形的脸,也不知是真有眼光还是纯粹凑热闹。 「我喜欢奥黛丽赫本那种简单利落的短发,苹凡啊!阿公不会害妳的,听我的准没错。」而阿公这边一听就知道是纯粹凑热闹了。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我决定的算数。」坦克容不得有人想抢他的权力。 「你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你在美国还顺便修了美容美发课程?要不然你凭什么说这种大话。」敏姑姑可不会示弱。 「就是说嘛!我见了近八十年的世面会比你见过的美女少吗?我一瞄就知道小苹凡是属于赫本型的纤细女孩,你那种打层次的造型会把她变成小太妹的。」阿公也坚持自己的看法。 「苹凡脸蛋清秀,简单的发型就可以衬托出她清灵的气质,你们见过她原来的面目吗?」坦克很「摇摆」地问道。 「没见过又如何?她圆圆亮亮的眼睛就像娃娃一样,配个娃娃头再适合不过了,你别把洋妞那一套用在她身上,不伦不类的。」敏姑姑毫不妥协。 「啊呀!你们都没有我的眼睛看得透彻啦!当年妳阿母、你阿嬷也就是我老婆最爱赶流行,她就是剪了一个赫本头让我的眼睛闪到,从此我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她。」阿公也有他乱掰的本事。 「好了!妳看看后面的发线如何?」设计师手上拿着两面大镜子让苹凡从反射的镜面上看到她后脑勺的发线。 原来苹凡早在唐家三个人讨论得无「发」无天前,要设计师按照她原本的建议修齐了发型,现在已经完成了,而他们竟然还没讨论出个结果。 「谢谢妳,妳的手艺和眼光很好。」苹凡不忘夸奖设计师一番。 这个设计师确实是满有一手的,将苹凡的一头乱发剪出了一个简单又不失俏皮的发型,让苹凡显少示人的纤细颈项露了出来,更衬托出她完美的鹅蛋脸,就等她脸上的肿胀消失后好展示风华了。 「那我先回去了,账单我老板会让人带过来。」设计师微一点头后就潇洒地自己走人了,完全不把那三个人当一回事,看来好象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咦?剪好啦!这发型喜欢吗?」敏姑姑首先发现苹凡的不同。 「嗯!我很喜欢。」苹凡很欣喜自己还有这个自主权。 「喜欢就好,在阿清的面前妳可千万别太客气,否则会让他牵着妳的鼻子走的。」敏姑姑一脸慈爱的说。 原来她根本就是故意扰乱的,为的就是要苹凡能掌握自己的权益。 苹凡虽然很不能适应这种发展,但是她也从中体会出敏姑姑要传递给她的讯息——面对强势的唐瑞清绝不能失去该有的主张和个性,否则会失去了自己,也让他更自以为是而嚣张跋扈起来,甚至会让自己永远没有说话的机会。 真是有趣!敏姑姑展示了他们之间惯常的沟通方式,那么她要选择用什么方法和这么霸道的男人沟通呢?苹凡觉得这是门非常高深的学问,她得要仔细琢磨琢磨。 「小丫头的眼光不输给我那个爱漂亮的老太婆喔!阿清,你觉得哩?」阿公似乎也不是很计较苹凡最后选择的发型,他纯粹是哪边好玩哪边站。 「嗯,还可以。」坦克就不是那么有风度的人了,即使他也满喜欢苹凡的新发型,但是多少还是为她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而生一点闷气。 「那现在就让我带苹凡去换件干净的衣服吧!」敏姑姑拉起苹凡的小手,便要往另一旁的廊道走去。 「顺便让人把我房间对面的客房清一清,苹凡从今天起要住在这里。」坦克在她们身后扬声道,完全不把苹凡之前的抗议放在眼里。 而他的声明,理所当然地引起另外两个人的高度关切和苹凡的反弹。 「别听他乱说!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他要留宿在这里。」苹凡努力不让自己脸上的红晕泄露出来,她难堪地想往最近的地洞里钻进去。如果够幸运真的有地洞的话。 「我以为我们刚才就已经达成协议了。」坦克不耐烦地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 「我们根本就没有达成什么协议,请你不要再自作主张地替我决定任何事情了,好吗?」苹凡对他的目中无人当真是忍无可忍了。 「妳就一定要这么死脑筋吗?住在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好,我的决定难道还会错吗?妳不会是真想要到那间乱七八糟的店打地铺吧!」坦克从来没有遇见过像苹凡这么不听话的人。 正确一点说,应该是从未见过像苹凡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实在没必要再劳烦你。」口里虽这么说,其实苹凡真正想说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身分留下来? 他们既非朋友又非亲属或同事,一切名不正言不顺的,即使两人曾经亲密过,但是在他的家人和长辈的眼里,她不自觉地会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妳……」坦克对她的冥顽感到气馁比气愤多一些。 「随便妳!」他丢下话,甩头便走。 看吧!这门学问还有得慢慢摸索和学习哩! 留下敏姑姑和阿公两个人面对苹凡收拾残局,两人心头都有些感慨和遗憾。 感慨的是,坦克的死硬脾气当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有越来越臭的趋势,若是再不改的话,肯定会逼走他好不容易看上的女孩,也会让他们彼此多受一些原本可以避免的折磨。 而遗憾的是,还以为今晚可以在这两个年轻人的背后玩一点小花样的,这个家里的年轻人全都不喜欢留在老家,唯一可以让他们两个孤独老人展现活力的时候,便是坦克一年一度的回国假期,只是坦克鬼得像精一样,他们通常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如果这次他们可以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的话,搞不好明年的此时他们就会有新的玩伴——唐家的新成员了。 呵呵呵……敏姑姑和阿公同时为这个可能的结果奸笑出声,实则是在心中狂笑不止,让苹凡没来由地头皮发麻起来。 结果,苹凡当然拗不过两位苦口婆心事实上却没安好心眼的长辈,答应留了下来。 「妳怎么还没走?刚才不是还一副很不屑住下的屌样吗?还是在等我亲自送妳回去?」坦克在晚餐时刻见到苹凡时,口气不自觉地酸臭起来。 「你这臭小子是踩到狗屎还是被人家仙人跳了?一开口就没好口气,不想吃饭就滚远一点!」不用苹凡回嘴,阿公已经先替她站出来捍卫尊严了。 「苹凡是我们特地留下的客人,你的态度太让我丢脸了,我可不想让人家以为我们唐家的人都是这么没家教的样子。」敏姑姑则是二话不说就将坦克座位上的饭碗和筷子收起来,一副不欢迎他同桌用餐的态势。 「ok!我闭嘴,从现在起绝不开口说话或是表达任何意见,这样总行了吧?」坦克明白在这时候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他实在不想在肚子空空的时候,被赶出家门去屈就这小镇上连三流都构不着的小餐馆。 「真是明白事理的小混蛋。」阿公和敏姑姑当然知道坦克屈服的原委,不约而同露出一副奸诈小人得逞的笑脸。 就这样,四个人各怀心事地扒着碗里的饭,苹凡尤其不自在地吞着白饭,只偶尔夹起面前的配菜吃,她那双筷子的活动范围绝不超过方圆三十公分。 太可怜了!活像个小媳妇的模样。 「我们家的饭菜就这么不合妳的口味吗?就只有白饭和这盘青菜独受妳的青睐?」刚才还信誓旦旦绝不开口说话的坦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破功了。 他往餐桌的另一边夹起一大块香软的黑胡椒豆腐,放到苹凡面前的小餐盘内后,又夹起两片饱含油汁的蜜汁火腿和一块烟熏鸡胸肉,还特地去了皮,全都放到苹凡的盘里。 「吃!别告诉我妳在减肥,妳身上除了胸前那两团尚称柔软的肉外,其它的地方已经瘦得不见任何肉了,真不晓得把自己饿得干巴巴的有什么好看的?」坦克若是只用行动来表现关怀的话就好了,偏偏一开口就毫无顾忌,连自己在两老面前漏馅了都不知道。 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吧!可是对脸皮特薄的苹凡却是超级不得了的丑事,她害怕见到阿公和敏姑姑不认同的目光,所以连头都不敢抬高地猛扒着饭,只有火红的耳垂泄露了她的羞赧。或许他们两个年代不同的长辈不会听出那个坏蛋的弦外之音吧!苹凡暗自祈祷着。 只可惜她也因此错过了那两个为老不尊的唐家长辈脸上那掩藏不住的笑意,没办法,再不让嘴巴松弛一下,他们一定会得内伤的。 看来我们有出息的阿清(这时候坦克就变得有出息,而不再是臭的了)早已经把可怜的小羔羊连皮带骨都吃下肚子了,真是太小看他了!吃美国马铃薯长大的果然不一样。阿公和敏姑姑同时在心中窃笑。 那么今晚要放过他们吗?嗯……怎么可能?!阿公和敏姑姑果然是长年喝同一口片的,超级有默契。 苹凡自从用过晚餐回到房间洗澡后,就不曾再踏出房门,除了不想再面对让她丢尽颜面的t.k外,还有一个绝不能让任何人「见」到的理由。 「还是拿条棉被披在身上吧!」她用手摩擦着裸露在睡衣外面的白皙臂膀,很不习惯穿这么「凉爽」的衣服,尤其目前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不习惯留宿在外面的关系?她好象有些神经质地听见一阵阵「沙、沙」,类似塑料袋摩擦的声音,这种让她会不由自主毛骨悚然的声响她太熟悉了,因为她最害怕的蟑螂就是会发出这种声响。 「拜托四方诸神不要让我的猜测成真啊!千万不要来啊!」苹凡现在已经陷入草木皆兵的状况了,因为那「沙、沙」的声音不仅没有消失不见,还有越来越多,逐渐向她逼近的现象,就在她微一转头想一探究竟的时候—— 「啊——」恶梦成真,一大群翘着两根胡须的蟑螂兵团不知从何处窜出,全都争先恐后地跑到苹凡的面前。 「救命啊!瑞清……救我……」苹凡不顾形象地放声尖叫,也忘记自己正在和t.k闹脾气,反正现在唯一的救兵就只剩下对门的他了。 「怎么回事?」坦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撞门闯了进来,他首先跑到苹凡的身边,巡视着她的身体是否有受到侵害。 「瑞清……好恐怖喔!」苹凡比t.k更快速地靠过去,整个人就像八爪章鱼一样挂在他的身上。「好多蟑螂,我不要留在这里了啦!」 坦克眼睛往地上一堆排队站好的蟑螂瞄一眼,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好、好,我带妳过去我的房间好吗?」坦克没点破地上那些数目多得不寻常的蟑螂其实是假的,反正他也正 愁没正当理由可以靠近她这块香浓可口、让他心痒、手赓,嘴巴更痒的奶油蛋糕。 「好!快点啦!」苹凡完全没有异议,只要不必用她的双脚踏在满地的蟑螂上,去哪里都无所谓。 坦克从没有像此时这样,百分之百肯定那两个总爱找他麻烦的长辈的存在价值。他们实在是太可爱了! 坦克就这样把四肢大张并且紧箍住他的苹凡抱回他的房间,可以说是毫不费吹灰之力,因为就算他恶作剧地突然放开两手,相信现在的她也不会掉下去。 「到了,妳要不要放手坐下来?我倒杯冰水给妳喝。」虽然他比较赞成维持原姿势直接滚到床上去的建议。 「再等一下!」苹凡不是眷恋这种肌肤相亲的姿势,而是想确定一下他的房间没有刚才那些黑压压小东西的亲戚住在里面,所以她还是宁愿暂时维持原姿势一下。 「随妳要等多久。」坦克心痒难耐,一双贼手早已经有自己主张的在苹凡滑嫩的雪肤上游走起来。 而刚才还披在苹凡身上的棉被,早在刚才那阵兵荒马乱之下,不知被丢到何处了? 坦克贼溜的大手不安分地滑向苹凡没有着内衣的胸部下缘,柔软的玉乳就在他的手可以轻易碰触到的地方,他勉力支撑住他的自制力,又往下滑去。双手最后停留在她浑圆又挺翘的臀部。 原本还意犹未尽的手,在沿着她曲线分明的圆臀上下滑动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咦?」坦克不确定地再上下抚摸数次她滑顺的体侧。 天吶!这个小妖精不仅没穿胸罩,连小内裤都省了! 在确定这个讯息之后,坦克的身体几乎立即的做出了非常诚实的反应。 「啊!你这个大坏蛋!」苹凡没有穿内裤的臀部正好就坐在坦克的突起上,她满脸通红地嗔怒道。现在不管有没有蟑螂或是更可怕的八脚蜘咮,她都不想再抱着他避难了。 「嘿!别扭动,我现在可经不起妳一再的挑逗。」坦克不放过这种好机会,反手一抱,不肯让她爬下来。 「我哪有挑逗你,你别臭美了!」苹凡双腿间的柔软处敏锐地感觉到他不安分的硬物,它彷佛有生命般地弹跳着。 喔!真是羞死人了!因为她已经感到自己没有任何遮蔽的私虚渐渐地滴出了湿意,这种丢脸的事情绝不能让这只坏狼发现。 苹凡不信邪地再度扭动起来,一心只想离t.k越远越好,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做的后果。 「姊……真要得到教训才肯听话,是不是?」坦克咬住牙,一把将苹凡摔到弹性极佳的席梦思大床上,跟着一跃地趴在她的身上,将她牢牢地困在他的禁锢之下。 第九章 「妳穿着这么清凉的性感睡衣,里面又没套上胸罩和内裤,不是存心要挑逗我是什么?啊?小妖精——」坦克俯视身下的苹凡,嘴上说着明知会引发她怒火的话,存心要看她因气愤而灿烂耀眼的星眸。 更可恶的是,他说完还挑衅地低下身体,将他肿胀的硬物往苹凡绵软的腿间用力地顶撞摩擦了一下,这么露骨的举动当然引起了苹凡惊骇的抽气声。 「你这坏蛋!我这身睡衣是敏姑姑好心拿来借给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天什么换洗的衣服都没带;还有内衣……是敏姑姑坚持要我脱下来让她洗的,她说等一下就可以烘干还给我了……」苹凡对于将自己的贴身衣物交给他人清洗仍然不太能适应,虽然唐家有专门清洁的佣人,但是她还是觉得不管多么尊贵的人,都不应该让别人做这种事情。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这只是敏姑姑故意要戏弄他们的手段,至少,坦克听到这里就已经全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没关系,既然妳不习惯的话,下次我让他们别忙妳的事情了。」他当然不会刻意选在这时间向她坦白,否则,可能会马上把她给吓跑了。 「那你可以起来了吗?」苹凡用手推了推坦克硕实的肩膀。 「别动!妳的头上有个东西。」坦克抓住了敏姑姑他们传授给他的窍门,那就是让苹凡吓得对他投怀送抱。 「啊!是什么?该不会是蟑螂吧?!」苹凡果然一动也不敢动一下。 「我看看……」坦克作势朝她俯下身体,刻意在她的脸庞四周磨蹭着,让苹凡在他灼热的呼息中喘息不休。 「别怕,有我在……」坦克有意无意地让他薄热的唇落在苹凡轻颤的额际和眉梢,像是一只游览花园的蝴蝶般,在她粉嫩的脸上轻啄飞舞着。 苹凡在他纯男性的气息熏陶下,整个人陷落在煽情的氛围之中,直到坦克粗糙的大手抓握住她光裸睡衣下那两团火热的凝乳。 「啊!你抓得我好痛。」她的眼中饱含着控诉,因为坦克的粗鲁唤起了某段记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上次你还把我全身啃出一圈一圈的齿印耶!」 「怎么可能?!妳当我是狗吗?虽然妳这根骨头是很香没错,但是要留下那么多的印记,可是个大工程喔!妳确定是我留下来的吗?」坦克做出一脸的怀疑,让苹凡气得想踹他下床。 「你……唐瑞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够狠!把我耍得团团转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苹凡禁不住心中的激愤,眼眶很快地凝聚泪水。 坦克将苹凡抖颤的樱唇衔进嘴里,毫不客气地将他滑溜的舌头探进她的檀口内,攫住她的丁香小舌,猛烈地吸吮啃咬着,啜饮着她口中独特的甘甜芬芳。 「我刚才是跟妳闹着玩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妳的纯洁,妳的身体和热情绝对只有我见识过,我也不会让其它的男人有机会分享我独有的权力。」坦克轻啄着苹凡红肿的嘴唇,蛮横地宣布着。 「妳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这些霸道的宣示如暮鼓晨钟般,在苹凡的内心回响出千年不衰的震荡。 这是他的告白吗?我也可以向他要求同样的回馈吗?苹凡不敢奢想t.k这样孤傲的大男人会永远只停留在自己身边,这简直比中两百万的特奖要困难千万倍。 「如果妳想要的话,我会给妳。」坦克的回答让苹凡既心惊又兴奋。 原来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把心中的问题原原本本的说出口;而坦克坦率的回答竟是如此的窝心,他给了她一个珍贵的承诺呢! 「啊……」胸前湿热的肿胀感觉带回了她的思绪…… 在苹凡好不容易摆脱了坦克无止境的纠缠,沉睡入梦没多久,便又让手臂上莫名的疼痛惊醒。 她倏然睁大的眼睛马上就找到了那个扰人清梦的凶手—— 「你这只讨厌的坏狗!被我抓到了吧!」她怒目瞪视着正张大嘴巴咬住她细白手腕的t.k。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 的罪行会这么快就被发现,所以一切都像静止画面一样,愣住了! 「你还不放开!痛死了!」苹凡可没他那么「客气」地温吞吞不吭声,因为咬在他的嘴,痛在她的身啊!她扬手抡起小拳头就往他的脑袋敲下去。 「喔!妳好凶……」坦克憋住笑,他现在可是现行犯,不能在受害者的面前太嚣张。不过他仍然为自己能在苹凡未发现前完成的大业沾沾自喜着。 「你……太过分了!竟然还敢在我面前矢口否认,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像只狗一样地啃骨头吗?还笑得那么贼……」苹凡见t.k一点也不见歉意的脸就越生气,抬起手臂检视她身上的其它地方,才发现自己受害面积的广泛。 「喔……我的天啊!你真是可恶!你……怎么这么讨厌啦!这样教我怎么见人?」综观全身,她其实也没少一寸肉,只是多了一些「彩妆」而已,就像是在全身贴上了最流行的刺青贴纸一样,超可怕的! 「你上辈子一定是只狗!」苹凡整夜几乎没机会合眼,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让坦克吵醒,现在还让他给毁容了,这股气不能不发。 「妳不想睡了吗?看妳现在的精神似乎很好的样子?」坦克并没有把她的愤懑看在眼里,因为苹凡现今怒气冲冲的模样对他来说另有一番批注。 举凡没注意到t.k闪着诡魅的眸光,还是一副不打算饶恕他的气焰。「被你这一吵,我的精神能不好吗?」她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现在都已经八点了,我才瞇不到四个小时,睡眠不足火气当然特别大!看你怎么赔我那不足的四个小时!」 「那还不简单!我现在就赔给妳,」坦克毫不掩饰他眸底深浓的情欲,迅速撑开苹凡光裸的双腿,置身其中。「不仅要满足妳四个小时,还可以帮妳灭火。」 「啊!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苹凡惊恐地喊叫,敏感地发现t.k已经将他生龙活虎的下身压向她的柔软,煽情又邪恶地摩擦着。 「不行!我一定得补偿妳。」坦克朝她露出一抹邪魅又可恶的笑容,将苹凡修长的腿架在他宽实的肩上,挺起身便要使坏…… 「铃、铃……」电话声不识相地选在此时响起,苹凡真心感谢这个拨电话的人。 「等一等,电话响了,你赶快接啦!别让它吵醒敏姑姑和阿公。」苹凡推着t.k的胸膛,眼睛瞄向床头的电话,希冀它能响得久一些。 「别理它,这只电话是我房间的专线,况且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早就在公园打太极拳了。」坦克根本不为所动,不安分的手已经滑向她挺俏的乳房。 「既然是你的专线你还不听?搞不好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苹凡缩着身子,能躲得一时是一时。 坦克眼中此时已经显现出些微的不耐烦,为这扰人又杀风景的电话声。 「喂?不管是谁,我们没空、没心情也没义务听你说话!」他只想快点挂上手上的话筒,只是,耳里传来的声音和调侃的语调更了解他。 「原来是你……现在?……好吧!待会见。」奇迹似地,坦克似乎让电话那头的人给说服了,挂上电话后他直接堵上苹凡朱红的小嘴,霸道地索讨了一个缠绵的吻后,便起身往浴室走去。 「我和人约了谈事情,妳留在这里哪里都别去,我会在晚饭之前回来。」这是他梳洗后,一边穿上笔挺的外出服一边对苹凡交代的话,直到苹凡乖顺地点头后他才满意地离开。 苹凡松散地躺在床上,庆幸着没让坦克假借名义地又将她锁在床上;可是明明危机已经解除了,她现在偏偏又没了睡意,在一阵翻来覆去之后,她决定回自己的客房换回昨晚换下来的衣服。 踏着局促的步履来到楼下,苹凡想着昨晚留宿在t.k的房内一定也让其它人知道了吧!敏姑姑将她干净的衣服整齐地迭放在她的床上时,她本人没有睡在那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唉!我的脸都让那个坏蛋丢光了啦!」苹凡不甚凄惨地捂住脸。 「小姐!妳要现在用早餐吗?」唐家的厨娘走过来询问,敏姑姑吩咐了要准备这位娇客的餐点。 「喔!不好意思要麻烦妳了,敏姑姑和阿公他们吃完早餐了吗?」苹凡转头搜寻着其它人的身影。 「他们习惯运动完后顺便在外面解决。小姐,妳先坐一会儿,我热一下粥就好了。」她指了指餐桌的方向,那里已经体贴地放了几份报纸。 「谢谢。」苹凡落坐后便摊开其中一份扫视了一下大概内容,不一会儿便让影视新闻的头版吸引了注意力。她为上面的内容瞠目结舌,久久才回过神。 「怎么会这样?」苹凡僵硬地站起身,快步的走出去。 苹凡走出唐家后,首先是让那一大片的绿草地吓了一大跳,她不相信在台中市区会有这么惊人的住宅,所以特地往大门上的门牌瞄了一眼,结果更让她惊讶地杵在当场。 为什么她会让人给搬到东势? 唐瑞清竟然还要她安心地住下来!他难道不知道她还得上课吗?从这里到学校……除非她疯了! 苹凡找了一个公车站牌,等到了公交车就坐回台中。她来到琳恩的房门外,琳恩一打开门,苹凡便迫不及待地问了问题。 「琳恩,妳看过报纸了吗?」 「妳一个人来的吗?先进来吧!」琳恩让出空间让苹凡进去。 「妳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问题?」苹凡闪进琳恩租赁的小套房后,又问道。 「当然知道,就是菲凡从前混飞车党的事嘛!那还是我昨天气不过,打电话给报社透露的八卦哩!」琳恩不在意苹凡惊慌的神态,仍是一副神气的模样。 「妳?!为什么妳要这么做?我不在意她不懂事又任性的行为,她终究是我最亲的妹妹呀!」苹凡知道琳恩这么做全是要为她出气,但是对于自己家人名誉受到如此严重的损毁,她理所当然会担心。 「妳当她是姊妹,人家可从没把妳放在眼里过!以前的事情我们能忍的就算了,但是这次妳怎么还能再宽宥下去?那些流氓全是她指使要来伤害妳的,扬言不止要毁了妳的容,还一定得挑了妳的手筋耶!这是严重的教唆伤害罪,只要我们愿意,就可以叫警察去把她抓起来关了。」琳恩恨不能抓起苹凡的细肩,狠狠地把她摇醒。 「我……我确实很难过她这么做,但是,她是我妈眼中的宝贝,现在她遭受这么难堪的舆论,我担心我妈会受不了。」苹凡虽然对菲凡的行为失望透了,但是徐巧伶眼中只有菲凡这个女儿,菲凡的荣耀已经成为她生活的重心了,苹凡担心徐巧伶会承受不住这种打击,若是她知道向报社通风报信的是琳恩的话…… 「那不正好可以让她清醒一下,原来她心中的宝贝一直喜欢在外面耍太妹,而妳这个不受她关爱的泥巴其实才是真正的宝;妳没必要担心那么多啦!我只是把她过去的『风光』掀出来而已,又不是捏造事实,清者自清啰!怕什么?」 「算了!反正已经造成事实了,我在这里穷紧张也没用了,只希望菲凡能安然的度过这个难关了。」苹凡有点泄气地说着。 「对了,在妳来之前,妳老爸有打电话过来找妳,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没有跟他说妳现在的住处,妳有空打个电话回去问一下好了。」琳恩突然记起孟父的托付。 「我想,一定脱离不了菲凡上报的事情,妳没跟他多嘴吧?」 「没,我可不像某人那么笨,喜欢自找骂挨。我只是答应伯父会把他找妳这件事转告给妳知道而已。」 「呼!那就好,我晚点再打电话回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是我帮得上忙的也说不定。」 「妳呀!真搞不懂为什么会这么死脑筋?妳们从小就不对盘,搞不好妳们还在妳妈的肚子里时,她就喜欢用脚踢妳、用脐带缠妳的小脖子、把妳的头当椅子坐……」琳恩越说越离谱。 「琳恩,闭上妳的嘴巴!」苹凡对她的异想天开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仍尽力板起脸来对她训诫一番。「妳以后不可以再这么莽撞了,至少,先让我知道妳的主意再行动,好吗?」 「好——真不愧吃了那么多t.k先生的口水,现在说起话来都有几分他的架势了。」琳恩促狭地说。 「妳说什么呀?!我听不懂!」苹凡娇嗔道,但是脸颊上的红晕偏又瞒不了人。 「怎么会听不懂呢?妳可别告诉我,妳身上这些齿印和吻痕,全是让狗啃的。」 「就是让狗啃的!」苹凡不习惯让人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痕迹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是贱狗还是色狗啊?这么狠!体无完肤呢!早知道你们一定不寻常。从他昨天为你痛扁那些流氓后,又紧搂着妳不放的样子看来就知道了,妳真有本事,像坦克先生那种混蛋王八蛋妳都能收服。」琳恩的嘴巴谁都没放过,褒贬皆有。 「他一定是得罪妳了,我知道他那种臭脾气,连我自己都很受不了。」苹凡想一想后不自觉地翻了下白眼。「对了,妳为什么叫他坦克先生?」 「喔!还不是昨天那个超级明星脸。别想了,当时妳只顾着哭,根本没看到他。」琳恩挥了挥手掌,要苹凡别白费心思了。「那个人就是这么称呼他的。我后来也好奇地问了,妳猜怎么着?」 琳恩见苹凡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后便说:「他说t.k在美国读书时是学校橄榄球队的队员,加上他的体格又是亚洲学生中少见的粗壮,每当他拿到球冲锋陷阵时,那些让他撞倒的人全都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那时候他的朋友都笑称他是辆肉身坦克。 「结果坦克这个名字就一直跟着他了,连他在创立公司时,所有的人都建议他以t.k来命名,简单又不用重新宣传。」 琳恩见苹凡一脸受教和了然的模样,忍不住又想调侃一下。「不过,听说还有另一种解释喔!好象是他的勇猛和精力每每让他的女伴呼叫吃不消,只能瘫软在床上任他予取予求,然后隔天就全身筋骨酸痛,就像是被一辆坦克车辗过一样。依妳的使用后感想,这是不是真的呢?」琳恩说完后,调皮地紧盯着苹凡的脸,仔细等着看她脸上的反应。 「我……我怎么会知道……一定是妳瞎掰的,对不对?」苹凡果然不负所望地迅速潮红了整张脸,因为她也适时地想起自己的亲身经历,好笑的是,这个形容词她好象还真的形容过呢! 不过在羞赧之余,她可没错过琳恩眸底闪烁的笑意,也知道她又让她调侃了。「妳够了吧!真没见过像妳这么没有朋友义气的;昨天不让我借住妳家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我丢给一个妳自己都不太认识的男人!妳等一下得负责陪我回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要我陪妳回去当然没问题。可是妳说我不让妳借住是怎么回事?我可从来没这么表示过喔!昨天我们找到妳后,坦克先生就一直抱着妳,问也没问一声就要那个明星脸开车到东势,我当然也跟去了,只是到了目的地后,我连车子都没下就又让人给载回来了,像逃难一样,我来不及反应呀!不过我看他那么宝贝妳的样子,所以才放心地没多问什么。怎么?是谁编派了我的不是?」琳恩明知故问。 「这么说,又是那个坏蛋骗我的啰!」苹凡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捶胸顿足。 「看来好象是这样。妳没有损失太多吧?还是真的有让坦克压境的痛不欲生?」琳恩再一次抓到可以戏弄苹凡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啰。 第十章 苹凡为了惩罚坦克对她恶意的欺骗,决定不回东势而改住进琳恩的小套房,和琳恩挤在一起,总好过让那个坏男人半夜骚扰来得好一点。 不过,坦克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马上做出了惊人的决定——送琳恩去美国接受短期的发音训练和造型设计,至于其它不会跟他抢苹凡的特攻队员则是因为签证和兵役问题,只好继续留在台湾参与剩下的选曲工作。 因为琳恩是美国公民,没有签证和护照的问题,行程马上就敲定了。 当然,苹凡也在当天晚上找了个时间跟孟父联络—— 「爸,听琳恩说您找我。」苹凡面对最亲近的父亲,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就娇嗲了些。 「丫头?怎么现在才回电?妳现在在哪里?怎么学生套房里没有人接电话?」孟父对这个独身住外面的女儿虽然能照顾的有限,但是对她的关爱却不减反增。 因为工读的关系,所以苹凡假日能回家的机会并不多;但是每次她不能回家时,总会贴心地先拨一通电话回家,而那一通电话便是孟父每每见不到最不放心的女儿时唯一的安慰,他总会劝苹凡利用对方付费的方式多和他聊一些她的生活点滴。 「我……因为和同学合作一篇报告,所以这几天都暂住在她那里。爸,家里还好吧?」苹凡将自己的行踪一语带过。 「非常不好,我急着要找妳,就是要提醒妳这几天先不要回家,免得让妳妈给迁怒了可不好受的。」孟父一点都没想要质问事情的始末是否跟苹凡有关系。 「妈……她有没有问起我?」依她对菲凡的了解,非凡绝不会漏掉她这个可疑人物的。 「就是有,我才担心呀!菲凡大吵大闹地说是有人眼红见不得她好,故意污蔑她的。我是想,她本身若是行得正就坐得稳,演艺圈是非本来就多,我们哪管得着别人要怎么想。可是妳妈就爱面子,女儿让人欺负了哪有不还手的?她们两人今天一整天跟那个贼头贼脑的苏先生关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在计划些什么?偏偏妳妈这次硬是不让我知道内容,我只是隐约听见了妳的名字出现了几次,担心他们会不择手段……」孟父为自己没能帮到苹凡感到汗颜。 「我想应该还不至于吧!妈她一定会保护好菲凡的,而菲凡的精明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苹凡知道菲凡并未被这件绯闻给打倒,心下欣慰了不少。 「妳哪!我是要妳想想自己的处境,妳还在担心菲凡!菲凡好得很,她斗志昂担地说要让惹她的人不得好死,妳妈偏又什么都依菲凡。我觉得妳最好离她们远一点,菲凡的古灵精怪用在坏的地方,那威力妳应该是最清楚的,妳妈被她耍得团团转,偏妳这个受害者又不爱计较。丫头啊!保护妳自己可以适时地阻止妳妹妹的劣根性,对她的野性难驯,妳妈有责任,我有责任,妳也有责任呀!」孟父语重心长地叹道。 「我……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要是有人能事先告诉我菲凡在十几年后会变得如此嚣张跋扈的话,我早在第一次被她栽赃嫁祸的时候就极力地反驳了。爸……我该怎么做?」苹凡第一次用另一个角度想这件事,恍然大悟却悔恨已晚。 「暧……我要是知道的话,现在就不会在这里急得跳脚了,反正妳给我乖乖地待在台中,警报解除前别回来,等我的消息就对了。」孟父一心期望能从旁得知菲凡是否有伤害苹凡的计划,以为隔离了她们就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却忽略菲凡对苹凡的了解。 就在琳恩出国当天,苹凡送机回来后,先转到自己的租屋整理一些日常用品,准备带到琳恩的套房去时,正好有人按门铃—— 「妈?怎么会突然想来看我?」苹凡惊喜地见到徐巧伶出现在她的房门外,早已忘了孟父对她的叮咛。 「我下来台中巡视一下老房子,想到妳都搬出家里这么久了,总是要过来看一下妳这里的环境好不好,一个女孩子住,要多注意一些安全问题。」孟家是从菲凡出名后才将房子出租,举家搬进台北新买的公寓;苹凡为了方便上课,所以就近在学校附近租屋,开始一个人住的生活。 「我好高兴您能来看我,进来坐吧!还好我今天特地回来一趟,否则肯定让您扑了个空。」因为母亲首次表示出关心,苹凡开心地没注意到母亲脸上僵硬的笑容和眼底的异样光彩。 「不用了,我倒是想看看妳就读的学校,妳何不带我去逛逛呢?」徐巧伶明显地对苹凡的住处一点兴趣都没有,连踏进去都嫌麻烦。 这么心口不一的态度是很令人困惑的,但是苹凡显然还是不愿去面对事实,她心中总有个期待,希望她母亲能有一天将她放在心上,哪怕是一天也好,如今,或许是老天准备要应允她的祈求了,她怎么会去思索更多的问题呢? 「好!我进去关一下电灯马上就出来,等会儿我一定要请妳吃我们校门口附近的特产,有东山鸭头、红豆雪乳冰、燕京烙饼、超好吃的卤味和香浓的木瓜牛乳,或者您也可以喝一下冰凉的绿豆馔……」苹凡深怕让徐巧伶在门外等太久,连门也没关就冲回房内将该关的开关都检查了一遍,便迅速地转出来。 坦克和一群他特召到台湾的工作人员正与宋邦杰在临时办公室讨论合作的相关事宜。因为坦克和宋邦杰两人在首次约谈后,决定要让「妖魔特攻」的首张专辑在两人合资的唱片公司开幕时同时推出,所以现在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都挤在一块。 也还好他们都有默契地只想将公司的规模局限在精致小巧的路线,人事精简但要能掌握局面,录音室也很精实先进但是只准备开关一间;反正若有需要补充支持的,财力方面有宋邦杰的t&c,专业技术和设备方面则有坦克,这可说是现今最完美的组合了。 反正宋邦杰只想以玩票的性质让「十三号广场」内有实力和梦想的歌手都能圆梦,而坦克则是因为纽约的t.k音乐工厂已经让他分身乏术了,台湾这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市场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这两天他为了讨心上人的欢心,每天超时工作不说,回到家还见不到她可爱的笑脸,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不识趣的「红发女妖」。这绰号取得好!坦克又一次在心里喝采。 不过从今天起,一切又会回到他的掌控中了,因为琳恩今早就搭机飞往美国学习他特地让人帮她安排的功课,然后他将会在下午抽个空到她的住处把苹凡架回东势。一切都如他计划中的完美—— 临时办公室的门在几声急促的轻敲之后,还没有得到他们的应允便让人由外面推了进来。 「坦克,快打开电视。」唐瑞安一进门便朝会议室最里端的电视机走进去,拿起摇控器打开了电视。 「你不会是赶着过来要我们看你又闹了什么绯闻吧?」宋邦杰用他一惯的戏谑口吻取笑着唐瑞安。 「我倒希望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唐瑞安急切地转动频道,终于停在一个画面上。「就是这个!」 「看起来像个记者会。」坦克瞇起深沉的黑眸。他眼尖地看见坐在镜头前面的主角,是和苹凡有着同一张面孔的孟菲凡。 见到这个女人让他没来由地神经跟着紧绷起来,这个频频伤害苹凡的女人他最近都还找不到时间对付她,现在竟然开起记者会了?难不成她还想玩什么把戏? 「这是孟菲凡今天中午在饭店召开的记者会,因为没有sng专车的直接播放,所以下午才能由电视上看到内容,不过据我听到的风声,她似乎发表了非常震撼的事情。」唐瑞安知道坦克对这个女人很感冒,加上这两天孟菲凡混飞车党的丑闻也已经让传媒炒得很热了。 如今她肯在媒体面前露面,若不是要当众对她过去的年少轻狂认错的话,就是要澄清这件丑闻的真真相,问题是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并非子虚乌有,那么她又想要如何帮自己解套? 「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她说的话对你的宝贝杀伤力很大。」唐瑞安用着怜悯的眼神警告着坦克。 「你何不把你已经知道的统统说出来算了,由这情况看来,我们可能还要等上一会儿才听得到重点。」宋邦杰因为事不关己,所以神态自然比他们轻松,但是要他一个大忙人让一场无聊的记者会耗掉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太不符合经济效应了。 「也好!让坦克早点了解状况,也好早点想想因应的对策。」唐瑞安表情难得的严肃。 「孟菲凡在中午的记者会上竟然对所有的媒体宣称,之前报纸上的飞车党报导全属误传,她指称那个在高中时期和飞车党混在一起的女孩其实是她的双胞胎姊姊孟苹凡;因为她们两人长相相似所以经常会让人认错,还很可恶地说,在她出道成名前,曾经和苹凡共同组织乐团,但是后来她成名后苹凡便眼红地离家出走,很少和她联络,只有在需要金钱支持时才会找她。 「最近因为她已经觉得不堪其扰,想中断对姊姊的金钱援助,所以她姊姊在气愤之于威胁要发布一些不利于她的消息,也就是这次让人误会她的新闻。最后孟菲凡为了取信于媒体,还提供了『据她了解』苹凡和那群小混混最常流连的地方,让有心想挖这条新闻的记者可以亲自去验证。」 唐瑞安没有多做停顿,一古脑地和盘托出。「听说很多记者在步出会场后,就马不停蹄地搭机往台中过来了。」 「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来琳恩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孟菲凡还会来这一记回马枪,又害到了最不想出风头的苹凡。」坦克皱着眉头计量着这件风波可能会给苹凡带来多大的伤害。 「可是她为何要在最后多此一举地透露苹凡的行踪?就算真的让记者找到那群飞车党好了,但是他们绝不会在那里发现苹凡的踪影。」这是唯一让坦克感到心安的一点。 「不!虽然我不了解这个歌手究竟能做个何种地步,但是既然她敢信誓旦旦地在记者面前歪曲事实后又丢了个饵,那么再布下一个局来虚应一下,是很简单的事情。」宋邦杰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分析情况。 「你是说她早料到记者不会放过这条线索,所以她也已经准备好一个有利于她的场面,好让记者满载而归?」坦克为这个可能的推测心中一紧。 「什么是既能对她有利又可满足记者好奇心的场面,这个应该就不难猜出来了。我相信苹凡现在还只是名字出现在电视上而已,但是,到了晚上,她就会是今天电视上曝光率最高的非艺人了。」唐瑞安点头做最后的结论。 「可恶!我得快点把她藏起来才行。」坦克焦急地起身。 「你知道她现在会在哪里吗?」唐瑞安唤住坦克急促的步伐。 「琳恩的套房……你说孟菲凡提供的地点是哪里?」坦克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现在只能祈求苹凡不会傻得落入他人的圈套了。 「我开车送你过去吧!你也可以乘机打电话到她可能去的地方确认一下。」唐瑞安不放心让坦克在不稳定的情绪下开车乱闯。 苹凡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只记得正当她还兴致勃勃地带领徐巧伶前往校区走去时,徐巧伶突然对她说想打电话回家通知她爸爸今天会晚点回去,要她先到对面的冷饮店叫杯饮料等她。 结果,她不仅没有等到她满心期待,准备要好好招待的徐巧伶;却突然来了一大串刺人耳膜的机车风管声音。一群嚣张的年轻人将机车停在店门口,而且还成群走进了冷饮店。 那些人苹凡都不认识,所以也没多注意,但是后来的情况就有些诡异了。几乎就在她等得不耐烦想要出去找徐巧伶的同时,店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和呼喊声—— 「你们看这里停了这么多重型机车,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了。我们再四处找一找。」 「或者一间一间的向店家问清楚好了。」 「都可以啦!反正大家找到了要知会一声喔。」 苹凡很清楚的听到这些高八度的交谈声,心中实在纳闷得紧,不晓得这些人在找些什么东西?所以她也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出店门口…… 「在那里!」 一声疾呼后,苹凡就莫名其妙地让一堆手拿摄影机、麦克风、录音机还有照相机的记者团团包围住了。 「请问妳是孟菲凡的双胞胎姊姊吗?」一名脸上画着精致彩妆的女记者首先发问。 「这个根本不用怀疑嘛!她们长得这么像。」她身旁另一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记者说道。「孟苹凡小姐,请问妳看到了今天妳妹妹在媒体面前召开的记者会内容吗?」 「妳妹妹声称之前报纸上的报导全是误传,真正跟飞车党混在一起的人其实是妳。这是真的吗?」另一名被挤得变形的记者闷哼着问道。 「妳是否真的经常向妳妹妹威胁金钱?」 「妳离家出走后有没有跟父母联络?」 「妳为什么要刻意向报社透露不实的消息,诋毁妳妹妹的名誉?」 「听说妳还曾经堕过胎?」 「对于身为台湾歌坛小天后的双胞胎姊姊,妳有何感想?」 一连串让苹凡反应不及的问题纷纷出笼,即使得不到她的答案,这些神通广大的记者也能够自己杜撰内容,彷佛可以从苹凡仓皇无血色的脸上读取到他们想要的报导。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充塞着苹凡的耳朵,而且还渐渐地往更离谱不堪的方向前进;苹凡刚开始虽然还完全摸不着头绪,又挣不开这些野蛮人的推挤,直到闪光灯在她眼前辟哩咱啦地闪个不停,将她的眼睛闪成斗鸡眼后,她才从混沌的情况中觉醒。 是菲凡在记者会上反将了琳恩和她这个姊姊一军。这是她唯一能理出来的头绪了。 直到后来,她身后的店门又由里面推了开来,那群刚才让她不敢直视的年轻人也步出了冷饮店,更是吸引了这群记者的好奇和追问。 「请问你们跟孟苹凡是什么关系?」 「你们经常在这一带聚集吗?」 「你们知道孟苹凡就是盂菲凡的姊姊吗?」 那些记者有了新的目标后,很快地就忘了苹凡的存在,全都挤向她身后的那群年轻人;苹凡没兴趣在那里旁听那些人的回答,也赶紧趁此时机逃离现场,招手叫了一部出租车就坐了上去,直到离开校区一段距离后才想起徐巧伶。 而徐巧伶在远远的角落也让眼前的阵仗给吓得不轻—— 「这是怎么回事?!菲凡不是说,只要把苹凡约出来,她就有办法劝苹凡拜托那个造谣的朋友出来澄清事实吗?怎么这会儿会有这么多的记者……」孟母早在菲凡召开记者会前便被送上了飞往台中的班机,根本还不晓得菲凡在记者会中故弄的玄虚。 「妳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孟母恶见声音后一转头,赫然见到她极力想隐瞒行踪的丈夫。 「妳和那些记者一样都是菲凡手上的傀儡,妳可知道妳的宝贝女儿刚才在台北召开了记者会,将所有的事情撇得一干二净就算了,竟然还诬陷自己的亲姊姊,说苹凡是侗离家出走的飞女。」孟父忿忿不平地说出他刚才听到的消息。 「你……胡说!菲凡怎么会骗我?搞不好苹凡真如她所言,在外面跟人家鬼混……」 「妳难道忘了苹凡除了学杂费外,一切的生活费全是她辛辛苦苦工读赚来的?她的生活全让书本和打工给占据了,能有什么时间和精神出去跟人家混?况且,她也不是这么野的女孩子。」 「我怎么知道她除了从我这边拿了学费外,会不会你又从另一头塞了私房钱给她?」孟母还是不相信她最疼爱的女儿,会利用她来打击自己的亲姊姊。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妳,自从她上高中后,我给她的钱她都不收,因为她知道以我的薪水,要支付菲凡那间贵族学校的所有开销已经非常吃力。她年纪这么轻就已经知道要减轻父亲的压力,而妳……妳真是个失败的母亲!」孟父想起苹凡被迫早熟的个性,便舍不得地感到心酸。 「我哪里失败了?」孟母不自觉地尖着嗓子问道。因为她提不出任何的反证,也害怕自己当真有丈夫所讲的那么失败。 「我就不相信妳的眼睛当真瞎了,分不清事实的真相。妳怎能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这么多年?要不是妳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和苹凡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我还真怀疑妳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我都忘了,妳倒是说说苹凡从何时开始惹妳厌恶的?」孟父见妻子茫然的眼神,有股冲动想上前摇醒她闷昏的脑袋。 「我……我只记得当两个小孩子闯了祸时,苹凡总是闷不吭声地瞅着我看,然后菲凡就哭哭啼啼地投向我的怀抱……太多次了,苹凡那种眼神让我见了就心烦,不哭不闹的又不会说些好听话……」孟母当真瞇眼蹙眉地细想起来,脑海里全都是模模糊糊的片段。 「这都是因为她们个性上的差异,苹凡个性温驯,而且从小就被教导要保护并且包容妹妹,所以一旦妹妹犯了错,苹凡便以为闷声不响地维护菲凡就是对她好;所以菲凡野惯了又从不管事情的严重性,犯了错反正有姊姊替她顶着,自然造成了她的自私心态。加上妳的溺爱又让菲凡变本加厉地傲慢,更不喜欢父母的爱让别人分享,尽管那个人是她的同胞姊姊。」孟父见妻子终于肯平心静气思考这个问题,深信这次会有不同于以前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一直都被自己的女儿蒙蔽了眼睛?我还是不相信……难道苹凡的阴阳怪气会是我造成的?还有菲凡,她真的跟人家混什么飞车党吗?」盂母完全不敢想象真实情形竟是这样。 「想要答案,妳就得睁开眼睛自己瞧清楚,在妳继续犯下更大的过错之前。」孟父认为将所有的事实告诉妻子,不如逼她自己去发现要来得能让她接受,那样不仅能让她从中思考弥补的方法,并且也能适时地留给骄傲的她一点反省的空间。 坦克赶到现场时,刚好见到一群记者簇拥着一批嚣张的年轻人,他气急败坏地靠近他们,寻找着苹凡的身影,却始终瞧不见让他心急的人儿,反而对这些人的访谈内容大蹙其眉。 这些和孟菲凡同是一丘之貉的飞仔竟然谎称和苹凡是多年好友,苹凡离家后便投靠他们,还说什么苹凡出手阔绰,全是因为有一个可以任她榨取金钱的妹妹…… 听不下去的坦克忍无可忍地抢过某个记者的麦克风,出声问道:「既然你们自称是孟苹凡多年的好友,那么你们知道她今年虚岁几岁了吗?」 现场在插入坦克低沉不容人忽视的声音后,呈现出一片诡谲的死寂。 「我……我们当然知道,她今年十九岁呀!她每年的生日都嘛用她妹妹的钱,招待我们大吃大喝一顿。」其中一名比较快回过神的男孩,像是让人掐着嗓子似地,用尖锐僵硬的声音回答。 「喔?既然她每年都请你们大吃大喝的话,那你们应该都记得她的生日是哪一天吧?」坦克在心中取笑他们慌张又不智的反应。 「我……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年轻人傻得不懂胡乱掰一个日期。 「我想再请教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孟苹凡现在就读什么学校吗?依你们这么熟的交情,一定知道她是什么科系、几年几班吧?」坦克不在乎他们能不能作答,只一径地又问出一些让他们傻眼的问题。 「我……我想大概是d大吧……」又一个没脑袋的飞仔硬着头皮回答了连记者听了都想笑的问题。 一些比较敏感的记者此时嗅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干脆就守在一旁静观其变。 「你们感情这么好怎么好象不大了解彼此似的?我想你们可能连她的血型和星座都不知道吧?这些不是你们年轻人最喜欢研究的吗?」坦克危险地瞇起他狭长的眼睛,不待他们的回答又出了一道难题。 「真是糟糕,这么多的切身问题你们都无法代今天的主角回答,那干脆就替我们叫她过来,也好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接着坦克便递出他西装内袋里的袖珍手机,给那些看起来不是想挖个地洞藏起来、就是一脸苍白即将晕倒的飞仔。 「咯!就用我这只手机好了,请你们按下她的手机号码,看是要请她过来,还是要我们过去她的住处找她都可以。别客气!」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坦克的脸上却是无法掩饰腾腾杀气。 所有的记者见刚才还「一只嘴胡溜溜」的年轻人,现在不仅全变成了哑巴,还迟迟不敢接过坦克手上的电话,全都有默契地往另一个从来没探究过的情况揣测。 「拨呀?你们怎么不拨电话?还是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一名回过神的记者赶紧抓住问题的核心,催促道。 「对呀!要不然你们干脆告诉我们她的住址好了,你们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另一个记者咄咄逼人地问。 「啊呀!你忘啦?他们刚才就说了,那个女孩自从离家出走后,就一直借住在他们那里,我们应该要问他们的住址才对呀!」又一位记者说道。 「他们不会吓得连自己的住址都忘了吧!那个女孩当真住在你们家吗?现在就带我们去验证一下吧!见不到人没关系,总有一些生活用品在吧!」 「他们当然不敢带你们过去,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孟苹凡。」人群的外围传来另一记高呼,是闻讯赶来的特攻队员们。 记者群让出一条仅容一人宽度的空间,让他们加入「批斗现场」。 「我们是和孟苹凡在同一家店面打工的朋友,她平常的生活除了留在学校、图书馆念书外,就只有打工的地方才会见到她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和这些不知道打哪里来的人混在一起。」甘弟义愤填膺地说。 「反而是在几年前,我们曾经见过另一个和她孟苹凡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带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年轻人,到孟苹凡打工的地方白吃白喝。」阿忠补充道。 「孟苹凡是因为考上了大学,才会离家就近租了间学生套房,而她的生活费全都是靠自己辛苦打工赚来的钱支撑的,除了学杂费外,她从未向家里要过一毛钱。」大保转头怒视飞仔们。 「苹凡她今年虚岁满二十,生日是三月十八号,浪漫的双鱼座,血型a;就读h大外文系一年甲班,她没有手机,如果想找她就必须打她住处的电话号码。你们怎么这些事情不是不知道,就是答得完全不对,感觉起来倒是比较像是没有剧本的临时演员。」承旭将刚才坦克的问题全部完整地回答一遍。 一个见形势不妙的飞仔想强行冲出人墙逃离现场,可是这些被他们耍了一下午的记者岂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这些记者在此时全都同仇敌忾地紧紧靠近在一起,把飞仔们围困在最里边不说,还全都一副得不到他们要的答复就誓不甘休的气势,吓得飞仔们腿软得几乎想跪下来求饶。 他们这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流氓」。 坦克见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后,毫不恋栈地坐上躲在一角的跑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找出苹凡并且对付伤害她的人。 「别躲了!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你这边。」坦克用脚踢了踢龟缩在驾驶座底下的唐瑞安。 没办法!他这个大明星可不会笨得选择在此时来膛浑水,能避得了的就不要在意好不好看了。 「ok了吗?」唐瑞安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人潮后,才放心地坐正身体,打了方向灯将车子转进车流里。 「真有你的!高招、佩服、点点点。」唐瑞安懒得再想一些称赞坦克的形容词,所以就这样三点带过。「亏你想得出这么劲爆的方法,不过,还是不太符合你的作风,我原本还以为你会直接冲上前去,先把那几个不知死活的飞仔揍个半死再说。」 「其实刚才我会那么做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我只是无法坐视别人在我面前伤害苹凡,即使这次的伤害只局限在言语方面,但是我至少还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孩的重要性,苹凡她还未正式的踏入社会,如果我无法在此时站出来保护她的话,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可能会影响她一辈子。」坦克大方的坦承他的想法。 「我想应该还不至于那么严重,她也只不过是个平民老百姓而已,只要这些风声过去后,谁还会去讨论这种小八卦?我相信观众是很健忘的。」唐瑞安有他自己的观点。 「但是那些认识她又生活在她周遭的人,却会永远将她和这些丑闻联想在一起,成为她的标志或是代名词。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度发生,我绝不会再让那些自私自利的小人任意的伤害她。」坦克眼底的执着是少见的,看来他心里自有一番打算。 「说这么多原来全都是冲着你的心上人来的,我还以为前面那一大段义正辞严的论点,是通用在每个受害者身上的呢!你这次是认真的吗?」唐瑞安虽然早已推测出答案了,但是仍坚持要经由坦克的口中得到证实。 「我从来就不是玩世不恭的人,我做任何事情前一定会先立定一个明确的目标,然后便是行动和达成。」坦克不喜欢唐瑞安用看待平常人那样的标准来衡量自己。 「但是,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所有和她接触的经验和感觉对我来说都是陌生而新鲜的。」 听到坦克会有这么异常的一面,唐瑞安所有的好奇心全都不怕死地蠢蠢欲动。「愿闻其详。」 「在我的生活中有漂亮的追星族和女歌手对我投怀送抱是非常平凡的事,但是我从来就不会妄想从她们身上得到真感情。我可以拒绝、敷衍或是冷眼看待,但是一遇上苹凡,我的感觉变成很鲜明,她让我有惊艳的感觉;那感觉就好象在绝地中发现了一朵经年掩藏在地底下的蔷薇一样,很兴奋、也很欣慰。」坦克沉浸在回忆中,侃侃谈论起他们误打误撞的经过。 「那么你已经厘清自己的心意了吗?」唐瑞安再次回到重点。 「毋庸置疑。」答案很简单却也十分明暸。 「恭喜你,虽然你们未来要走的路还长远的很,但是这件事值得庆贺,因为这几乎可说是你的初恋!」 「初恋?我有这么嫩吗?」坦克不相信自己的程度有这么低。 「别怀疑,你绝对够资格荣登宝座。你想一想,你过去的岁月是否曾经这么不理智过、莫名其妙地想霸占一个女孩、真正喜爱和一个女孩守在一起?有过几次固定的男女关系并不算是谈恋爱,有的人一辈子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和人交往、结婚、生孩子,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他身边的伴侣。你是幸运的!」 坦克绕了好几圈苹凡可能会去的地方,但是全都落了空。 直到接到敏姑姑的电话,才知道苹凡竟然跑到东势去避难了,这让他讶异极了。 少了琳恩这个小靠山,苹凡可以谈心的朋友便寥寥无几,下午他还曾一度责怪自己不该心存不轨地遣走琳恩,让苹凡最需要朋友支持的时候,突然无依了起来。 如今她竟然会毫无预警地投奔东势,是不是就表示他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某种程度的重要性?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坦克很愿意让苹凡永远见不到琳恩。 虽然已经知道了苹凡目前落脚的地方,而且一旁又有敏姑姑和阿公的陪伴和照顾,但是在没有亲眼见到她本人,证明她全身上下真的完好无恙前,坦克的心就是无法安定下来。 唐瑞安又再一次庆幸他坚持自己开车载坦克找人,要不,看他这么急的模样,难保不会撞伤了哪里或是毁了他的宝贝爱车。 爱情真的可以轻易地摧毁一个强而有力的男人,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坦克在车子未完全停妥前便打开车门往大宅内走进去,首先出来迎接他的是听到车子熄火声的阿公和敏姑姑。 「阿清,你的小姑娘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喔!一定是你惹她不开心了,对不对?赶快进去陪不是,要不然我抱曾孙的美梦很快就要报销了。」阿公看起来比当事人来得心急。 「你们应该没有闹别扭吧!她好象遇到什么挫折还是委屈,可是又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径地掉眼泪,到最后就是静静地坐着发呆,眼眶红红的,好可怜耶!我想她应该是想等你回来再吐苦水吧!」敏姑姑一脸紧张地跟在坦克的后头小跑步,像个尽职的秘书对上司做着演示文稿一样。 「她在哪里?」坦克一踏入客厅,就四下张望着苹凡的身影 「楼上你的房间。」那两人同时回答。 「你们谁都别上来。」丢下这句话,坦克拔腿就跑,三步并两步地爬上阶梯,猴急的模样泄露了他故作冷静的伪装。 坦克没有预警地突然推开房门,映入眼底的便是苹凡惊慌无措的眼神。 「你在生气?」苹凡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的坦克,会是这样一张阴鸷的表情,心底霎时冷了好几分。看来她不仅自讨了没趣,还会错了意。 「我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自己跑来,我马上就走。」苹凡吶吶地说着,起身想闪过坦克挡在门前的高大身躯。 「妳想去哪?」坦克拉扯住苹凡急欲躲避他碰触的身子,口气是一惯的粗野不驯。 「放开我!我知道我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的。」苹凡低着头,掩饰着挣扎中又纷纷滚落的泪珠。「你把琳恩还给我,都是你害我找不到她,害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谁说妳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这里永远都欢迎妳来,妳爱待多久都没人敢赶妳走。」坦克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困在他厚实的怀中 「你……」苹凡对他判若两人的态度瞠目结舌。 「妳难道还看不出来,我会把琳恩丢到美国,全是为了不想让她分散了妳对我的注意力吗?我只想独享妳的所有思绪和依赖,但是妳们之间深厚的友情却是我无法超越的,妳对我很不公平!完全不给我机会,只会让我更无理取闹而已。」坦克第一次在一个女孩的面前如此剖析自己,他难得孩子气的一面,让苹凡顿时相信了他的真诚。 「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你好笨!你和琳恩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苹凡终于愿意静待在他温暖的怀中,但是她语意不明的话,听在坦克的耳里,彷佛是取笑他的不自量力,让他高大的身体受打击般地僵硬了一下。 「琳恩是我最珍惜的朋友,我们互相了解又彼此鼓励;但是你不同啊!对你的感觉其实我也是懵懵懂懂的,只知道你让我明白身为女性的快乐,我的心总不由自主地为你任意的一瞥而狂跳。」苹凡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心怡的男人吐露心情,言语间的腼腆自是不在话下。 「真好笑,写了这么多情情爱爱的歌曲,当真自己碰上了,却只有手足无措得想逃的份。告诉我,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我也不知道,这次妳好象问错人了。刚才在路上有人为我诊断了这些病因,因为我发现自己也有同妳一样的感觉,所以那个人坚定地判断我是恋爱了没错,而且跟妳一样是初恋。」坦克大方地坦承自己同苹凡一样没经验 「骗人!」苹凡才不信呢! 「不管以前的我是多么的不解风情,或是健忘得回想不出恋爱的感觉,但是妳给我的欢喜和眷恋是独一无二的。我承认自己是爱上妳了,但是逃避不是我的作风,所以就算妳想逃,也逃不了了。」坦克不愧是属于掠夺的一族。 「听人家说过初恋是最不容易长久的,我对你越来越没有信心了。」苹凡羞涩地咬着下唇。 「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但是若现在不好好把握的话,还谈什么以后呢?」坦克见不得眼前的红樱被虐待,低首舔吻住苹凡的小嘴。 「嗯……可是,你会回美国去……我不喜欢你离我那么远。」苹凡甜蜜地承受着坦克嘴巴的侵略。经过方才两人的坦白后,她更加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虽然还是害怕着坦克会嫌她的黏腻。「我真想和你一起回去。」 「妳当然得和我一同回美国!」谁知坦克的回答更劲爆,「妳以为我会放妳一个人在这里让其它突然长眼的男人觊觎吗?等我在这里的工作告一段落,妳就得『包袱款款ㄟ』和我走。」他的态度坚决,不容苹凡置喙。 「我……可以考虑吗?」 「当然可以,只是到时候妳还是得跟我走。」坦克又故技重施,在苹凡的脸颊和脖子上舔出一圈圈的涟漪,让她无从思考。 「在妳考虑之前,先告诉我妳今天为何会跑去和那些飞仔碰头?我记得妳下午明明没有课。」坦克准备拟订秋后算帐的名单了。 「嗯……我不记得了,你这样我没办法思考。」苹凡也有法宝压制他。「反正那些都不重要了,经过这次的教训,反而更将我推向你的怀抱,也让我更义无反顾地决定跟随你,答应我,别再想为我出气的事情,我看开了也扯平了,有你就够了。」 苹凡早在坐上了往东势的出租车时,便冷静地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不对劲就属母亲最明显又反常。她当真明白了,也只有最亲的人才能伤她这么深。 「妳知道这永远扯不平的。」坦克明白苹凡有心为那个该死的人掩护。 「就是永远扯不乎,所以我们又何必自苦呢?」苹凡不在意似地轻笑带过,并且将软绵的小手抚上坦克线条坚硬的脸庞。「这一团混乱虽然让我的世界变了样,却也让我得到一个誓言要保护我的你。我得到了你,比得到全世界更满足呀!」 「答应我,你不会抛弃我。如果你敢让我失望的话,我会加倍惩罚你哟。」苹凡相信她心底未开发的一面一定就像菲凡一样激烈,这一面,她想让坦克独享。 「我怀疑……」我怀疑我会有厌倦妳的一天。坦克拉回苹凡欲缩回去的小手,把它们放回他的脸上,闇黑的眸底满是真挚和……情欲! 「你怀疑?」苹凡知道他埋在心里的话,更知道他眼底浓烈的含意。她抬起柔软坚挺的胸脯,故意在坦克温度渐升的身上磨蹭着。 「我会让妳知道的……」坦克倏地凄紧苹凡的纤腰,将自己腰腹下的坚硬不客气地顶向她软馥的馨香,眼神中不再是隐忍的情欲,而是狂野外放的热潮,一波波的袭向苹凡…… 尾声 三个月后 坦克带着满脸洋溢着幸福满足笑容的苹凡通过海关,今天是「清仓唱片公司」开幕和「妖魔特攻」首张专辑问市的大日子,逭两个身分重要的人物故意选择在这一天返回美国,朝向他们共同生活的另一页前进。 虽然之前坦克也曾经几次单独返美处理一些急待他下决断的公事,但是总在他不堪思念之苦的情况下,回到苹 凡身边。尽管他的人已经回到美国那熟悉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中,但其实他的心肝肠胃都还留在台湾,留在苹凡的身上。 所以,他决定不管什么人再向苹凡进什么谗言(像是琳恩和阿公、敏姑姑。还有反对最激烈的孟父,以及最近偶尔会找苹凡话家常的母亲),他都要在这个从黄历上算来诸事皆宜的一天,带着苹凡登机返美,然俊实行他和苹凡的人生大计。 坦克是个行动力强的人,早在帮苹凡办签证时便也在脑中为她计划了一长串的生涯规画:上语言学校、完成学业、攻读乐理、到他的公司陪他上下班、结婚生子…… 嗯!或许可以先结婚,然后再捎个讯息回东势让阿公他们扼腕气死,也省了让他们假借名义来大闹大玩。 这主意不错!省事又省麻烦,就这么决定了。 坦克越想越得意,那张薄唇还嚣张地笑咧开到了耳际。 「什么事这么开心?」苹凡原本还在为第一次搭飞机并且在这么近的距离欣赏薄雾般的云层感到兴奋不已,转头即见坦克眼底挡不住的诡诈笑容。 这个笑容她太熟悉了,在这三个月住在东势唐家老宅时,几乎每天都会在阿公和敏姑姑还有他的脸上出现,他们三个人似乎以整倒彼此为乐,难怪唐家其它的成员都不喜欢留在那个鸡犬不宁的地方。 奇怪的是坦克竟然还颇乐在其中,或许这便是他对阿公孤单生活的一种另类关怀吧! 而这一次为了送她和坦克离台,阿公和敏姑姑也不辞辛劳地跟上台北,在坦克父母的房子里住了两三天,顺便让苹凡和未来的公婆有机会相处认识一下。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订制一件婚纱最快要多久才能完成。」坦克的眼神在瞬间转为专注地凝视着苹凡。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你要穿吗?」苹凡有些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但是她宁愿继续装傻,也不要让坦克这么轻易地达到目的。 「当然是妳穿,妳想要哪个设计师帮妳设计?」坦克还浑然不知自己忽略了某个重要的阶段。 「我没事穿什么婚纱呀!」苹凡有些生气了。这个坏蛋不会真的不知道要想结婚前得先求婚吧?!这是每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而且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美好回忆耶! 「当然是结婚的时候穿呀!妳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傻?」坦克看来是真的「忘记」了。 「当然是真的不懂!又没人跟我求婚,我跟谁结婚去?」而苹凡是真的生气了。 「除了跟我还有谁?妳都要跟我到美国了,怎么这一点认知都没有?!」 坦克这么说就更让人发火了。 「你……我可不是一定要嫁给你才行的!搞不好一到异地,我这个东方神秘佳人马上吸引了一堆惊艳的目光,到时还怕没人追吗?」苹凡暗自发誓绝不善罢干休,这笔帐就算在「求婚」上。 看来坦克要想顺利的将苹凡娶进门,还有得「求」了。 「妳……妳敢去给我招蜂引蝶?我不会允许的!」坦克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让他自己给破坏光了;不过他现在更笃定要先实行结婚计划,免得夜长梦多,当真让苹凡被那些不怕死的外国人抢跑…… 对她的「惊艳」,他最能体会出其中的威力,这是他打算要独享的! 只是坦克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入境美国后不久,阿公和敏姑姑也拿到了偷偷跑去申辩的美国签证,准备赴美探亲去也,打算好好地给坦克一个永生难忘并且包准会跳脚的「惊喜」。 臭阿清,等着接招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