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外，水长流》 第一章 (1)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引自李煜 秀江市是一座风光旖旎景色秀美的山城，它依山而建，美丽的秀江将城市一分为二，自上游到下游，依次修建了四座形态各异的大桥将城市的两岸连接，这四座造形独特风格绝不雷同的大桥也成为了这座城市的靓丽的风景，尤其是最近才落成的“彩虹大桥”，如一道美丽的彩虹横跨两岸。这里群山环绕，山水相连，整座城市依山傍水，显得极具层次感，原始的山水自然之态再加上现代的声色光电，闪烁的霓红灯，高耸挺拨而又华丽的摩天大楼，使的置身于这座城市的人们即能听到鸣蝉的浅吟低唱，更不乏城市的喧嚣热闹与繁华富丽。因此，不论站在城市的哪一个角度看，都是一幅优美的风景画。不仅如此，秀江市自古以来就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地。唐代的大文豪韩愈曾任职于秀江，至今仍有昌黎书院流传，也是自韩愈任职于秀江后，逐步开始重视教育。同样在唐代，秀江就职过两位科举状元，明朝时还出过一位宰相，尽管这位宰相是明代的大奸相，可他毕竟曾权倾朝野，红极一时。 大凡山清水秀的地方必定出产美女，有句俗语可以佐证“水清水秀人更美”，秀江市也概莫能外，同样是块出产美女的风水宝地，大街小巷，犄角旮旯，放眼放去，美女如云，让无数的须眉男子驻足注目，如同升国旗时向国旗行注目礼一般。 秀江大学座落在秀江市的西城区，它是秀江市规模最大也是秀江市最有名气的高等学府，优美的环境和良好的办学条件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的莘莘学子。此时此刻，1996年的10月，金秋时节，秋风送爽，丹桂飘香，夜幕下的秀江大学掩映在满天的繁星之下，一轮皎洁的明月当空朗照，在云中静静地穿行，忽明忽暗，带来一种朦胧的气氛。秋天的夜晚总是充满着诗意与温情，它很容易使人产生一种相思的情愫，难怪文人骚客们总是喜欢吟咏秋天。万籁俱寂，只有微风吹拂着校园里蓊蓊郁郁的树木的叶子，像是用手在轻轻地抚摸，柔和的月光掠过，惊起了学校英语角的小树林中的几只成双成对栖息的小鸟，扑腾着从这个枝头惶恐地飞向那个枝头。 又一阵轻风刮过，在秀江大学中文系男生寝室6栋310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这是中文系九三＜6＞班章晓诚床头的风铃发出的声响，在静谧的夜空中，风铃声显得特别的清脆。章晓诚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不仅因为这风铃的声响，更是因为送他风铃的人___王丽菲，秀江大学外语系的大美女，校主播站的主持人之一，兼校记者团团长，在他二十三岁生日的今天，亲手做的风铃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章晓诚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就是下午他还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今天是他二十三周岁的生日，因为他脑子里从来就没有过生日这个概念，直到晚上王丽菲来找他，说有生日礼物送给他，并且说要为他举办一个独特的生日庆祝仪式，此时的章晓诚才记子自己今天已经是二十三周岁了。 章晓诚没有理由拒绝一个美丽女孩的良好意愿，也无法拒绝，办事风风火火的王丽菲在记者团里一向有着很高的威望，说一不二，大家都很乐于接受他的领导，今天的领导权自然就落在了王丽菲的身上。不过，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章晓诚打心眼里愿意接受这个迷人的女孩的领导。 章晓诚看着王丽菲的眼睛说道“今天就听从你的安排吧，小女皇”。 “先把你的书收起来吧，怎么，又在看梁晓声的小说了，你怎么这么喜欢看梁晓声的小说？”王丽菲看着章晓诚手中的问道？ “也许是因为好奇吧，梁晓声的小说给我们展现了他们那个时代的知识青年的生活和命运，完全不同于我们这个时代，因此对我们今天的知识青年具有强烈的震撼力；另外，他小说里面有很多有哲理的句子和一些自己对人生的看法，相当精辟，我很喜欢。你看，我都把它们给摘抄了下来。”章晓诚指着他的笔记本对王丽菲说道。 王丽菲那双明亮的眸子注视着章晓诚的笔记，这双如一泓清泉的眸子最让章晓诚痴迷，让人很自然地就会想起那句俗语“多情的眼睛会说话”，难道不是这样吗？ “晓诚，你说梁晓声这个作家是不是个恋爱的高手，他在小说里怎么写了这么多关于女人和爱情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丰富的爱情经历是写不出这么深刻的话，是吗？的确，梁晓声先生也曾承认，他除了自己的初恋和婚姻外，也有过几段婚外恋情，不过这倒印证了爱情是文学永桓的主题这一论断，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文学来自于生活”。 王丽菲拿着章晓诚摘抄的语句读了起来，用了她那当主持人的甜美的带有磁性的嗓音“女人是因为产生了爱情才成为女人的”，“好女人是一所学校”，“事实上，一个男人永远也无法了解一个女人，他无论怎样努力，都是深入不到女人们的心灵内部去的。女人的心灵是一个宇宙，男人的心灵不过是一个星球而已，站在任何一个星球上观望宇宙，即使借助天文望远镜，你又能知道多少，了解多少呢？” 王丽菲的朗读引来了图书馆不少同学的异样的眼光，她那极富吸引力的嗓音，浑身洋溢着的青春的气息，使她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能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王丽菲并没有理睬众人的目光，依旧大声地读着“年青漂亮的女性，是凡有男人地方的阳光”，章晓诚意识到了图书馆里其他看书的人的反应，觉得有些不妥，忙示意王丽菲“走吧，咱们以后再谈这些，你今天不是为我准备了很多的节目吗？” “对，这是送给你的风铃”，王丽菲把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手提袋打开，递给章晓诚。 “太精致了”，章晓诚失声叫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他又做了个鬼脸，补充说。 章晓诚看着风铃，又看看王丽菲，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制作风铃，以前也没有听她说起过，这个外表俊俏的美丽女孩有如此的一双巧手，这不正是一种爱的暗示和表白吗？章晓诚沉浸在一种被爱的甜蜜和幸福之中，如沐春风，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忽然想起前几天听到的一首由歌手谢东演唱的歌曲，里面也唱到了风铃，那优美而又缠绵悱恻的旋律仿佛又在耳畔响起： “为什么，对你情有独钟，为什么，相逢来去匆匆，为什么，你像天边的彩虹，转眼就无影无踪。我不在乎，世上的风风和雨雨，我不在乎，世间的坎坷迷雾，等你等到，等到我的心痛，等你等你，一生一世的情。风儿摇动窗前的风铃，鸟儿在月光下浅吟低鸣，等你等到等到我的心痛，等你等你，一生一世的情”。 这风铃声传送的不就是爱的声音么？而章晓诚也感到自己是如此钟情于王丽菲，两情相悦，这不正是爱情的最实质上靠的基石么？对于处在恋爱状态中的人来说，人世间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美好，脉脉含情。章晓诚感觉到自从认识王丽菲这半年以来是他人生当中最值得回味的日子，也是这二十三年人生最精彩的部分，故事的开始就极富戏剧性，就像很多电影电视里的英雄救美，男主人公因而受伤，美人也因此而和英雄相爱。章晓诚和王丽菲从相识到相爱也有着惊人的相似，看来，英雄救美的故事自古有之，今后还将继续上演。那是上学期开学报名的那天，章晓诚到校门口旁的农业银行去取钱报名，刚取完钱走出农业银行就听见有一女孩大声叫喊“抢劫，抓坏人啊！” 只见一名男子手里拿着一红色女提包朝章晓诚这边狂奔，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抢劫，章晓诚马上跳过来，拦住了这名歹徒的去路，穷凶极恶的歹徒突然从怀里掏里一把匕首不由分说朝章晓诚猛刺过来，章晓诚机敏地躲过，顺势一拳击中歹徒的面门，章晓诚小时候跟着他父亲学过一些武术套路，这时候派上了用场。歹徒拿着匕首乱刺，章晓诚赤手空拳和歹徒战在了一起，凭着良好的武术功底，最终制服了歹徒，只是胳膊上和手上受上点轻伤，流出的鲜血印红了章晓诚的白衬衣，闻讯而来的群众将歹徒扭送进了附近的派出所，红色的女提包也被夺回，这个被抢的女孩正是王丽菲，他们就此相识了，再以后就是他们的恋情开始了。 第一章 (2) 章晓诚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常常会想起这些往事，不觉感到脸上有些发烧。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恋情虽不脱俗，但在这个太平盛世的年代，还是颇有几分传奇色彩。章晓诚偷偷看了王丽菲一眼，她并没有注意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微小的变化，她的那双纯情少女的双眸总是会让自己想起高中时的同桌林雪晴，因为他们两个有着类似的眼睛，在这个物质的时代，无数双眼睛里都充满着欲望，可这两个女孩的眼睛却惊人的相似，长长的睫毛，明亮而又纯洁无瑕，有如一汪秋水般清辙透明，泛着光泽，这样的眼睛让章晓诚陶醉，痴迷。章晓诚虽然对林雪晴有着朦胧的感觉，但繁重的学业让他们之间只能保持着同学的友谊。现在，林雪晴远在北京读书，只有在寒暑假的时候才能够见到她，平时有书信和电话保持着联络。爱情与友谊之间有时就像是一层窗户纸，只是章晓诚与林雪晴都没有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而今，王丽菲闯入了他的生活，她热情开朗，奔放，娇美动人，和王丽菲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有说不完的话，心情总是那么快乐，只要她一出现，一切的烦恼和忧悉就都烟销云散，对他而言，王丽菲是个快乐的精灵，快乐的源泉。比如今天，王丽菲送礼物祝贺他的三十岁的生日，章晓诚最大的感觉就是快乐与感动。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们走吧。”章晓诚怕影响其他同学看书，拉着王丽菲从图书馆的二楼阅览室下了楼，走出图书馆。 金秋的下午，风中夹杂着从远处飘来的花香，王丽菲姣好的身材，在一身白莲衣裙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飘逸，披肩的秀发如水银泻地，比下凡的仙女还要婀娜几分，明眸皓齿，雪白而娇嫩的肌肤，王丽菲浑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章晓诚还能闻道从王丽菲身上散发出来的淡谈的体香，这香味让章晓诚感到无比的温馨和惬意，更多的是陶醉和神往，章晓诚不觉呆住了。 他们两人并肩径自走向中文系寝室楼6栋310寝室，由于学校明文远规定，女生不准进入男生寝室楼，王丽菲只得要楼下等着，章晓诚手里拿着王丽菲送给自己的风铃和自己看的几本小说和文学理论书籍爬上了3楼。寝室里面一片狼藉，还没有进寝室便能闻到一股脏鞋子，脏袜子的气味，这肯定是寝室里的那帮室友又要到操场上去踢足球去了。 章晓诚一进寝室，果然，这帮室友整装待发。 “晓诚，这些天你在忙什么，你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去踢球了，没有你在场上，我们和九四＜1＞班的对抗赛已经没有多大的优势了，至多1：0小胜，如果你在场上踢前锋，那起码也得3：0，4：0啦”，说这话的是郑少波，睡在章晓诚的上铺，和章晓诚关系极好，平时无话不谈。 “没这么严重吧，少波，是不是你在场上踢得不卖力呀”。章晓诚一边把风铃挂在床头一边说道。 “我和其他人配合打前锋总是没有和你默契”，郑少波看着章晓诚的风铃又补充道“这风铃是不是外语系的大美女王丽菲送给你的，晓诚兄，真的是桃花盛开呀！”郑少波笑着说道。 “别乱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这有什么，歌德不是曾经说过吗，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垂青。”郑少波的嘴巴像连珠炮。 “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马克思十多岁就和燕妮谈起了恋爱，你这个早恋专家”。章晓诚不想再多说什么，王丽菲还在楼下等着他呢，他忽然想起下午在图书馆碰到郑少波的女友，公关文秘专业的鲍思云要章晓诚转交给郑少波的一封信，忙把它交给郑少波。 “你的那位鲍小姐今天一天没找到你，所以要我把这封信转较给你，快打开看看吧，是不是一肚子的情话嘴上不好意思说，所以就写在了纸上” “对，快打开看看，是不是有很多肉麻的话。”同室的沈强也跑过来凑热闹。 章晓诚对郑少波和其它室友撒了个谎，说晚上有点事情要办，有可能晚一点回寝室睡觉，寝室的门不要反锁，说完这些就匆匆往楼下跑。 王丽菲此刻下焦急地在楼下徘徊，她的美貌引来不少男生的火辣辣的眼光，王丽菲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这时章晓诚飞快地从楼上跑下来了。 “小丫头，等急了吧，没办法，那帮室友非缠着我去踢球”。章晓诚怕王丽菲等急了生气。 “章晓诚，你们中文系的男生是不是只要一见到漂亮女生，这眼睛就转不过弯来，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王丽菲对刚才那几位男生还耿耿于怀。 “有句俗语说得好：＇漂亮的女孩是人世间的一道最靓丽的风景＇，风景不就是让人欣赏的么，没有人欣赏的风景那将是多么的孤寂呀。”章晓诚和王丽菲在很多的时候都是互不相让，似乎是在有意煅炼辩论的口才。 章晓诚倒是真的喜欢辩论，他看过1993年在狮城新加坡举行的国际大专辩论会，代表中国大学出战的复旦大学一路过关斩将，夺得冠军，后来还专门出了本书叫＜＜狮城舌战＞＞，国内也掀起了一股辨论的热潮。当时复旦大学的四位辩手姜丰、季翔、严嘉、蒋昌建给章晓诚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复旦大学中文系的姜丰，她的气质和才华让章晓诚嘘唏不己，最让章晓诚不可思议的是一些看似没前道理的事情或观点，经过这几位辩手的辩驳，马上变得很有道理而又合乎逻辑了，辩论真的是有如此神奇的魔力，只恨自己没能考到复旦大学中文系去。 “歪理，难怪人家说中文系的人个个都油嘴滑舌，用这样的眼神看人家女孩子，简直是色狼！”王丽菲并不服气，但一时又找不出什么话来驳斥章晓诚。 章晓诚并没有停止他的辩论，接着说道“自古学文的人，凡得得杰出成就的人哪一个不是风流倜傥，感情丰富。唐代的杜牧甚至留下了‘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姓名’的诗句。台湾的大才子李敖，有过不少的情人和妻子，可他却写了一百多部书，可谓著作等身。武侠小说家古龙，写了无数的武侠小说，可是四十七岁就死掉了，他的英年早逝也跟他的喜欢美女和美酒有关。女人或许是男人进行文学创作的灵感的源泉吧。法国的莫泊桑，据考证一生共有一千多个情人，还有卢梭，也曾与众多的女人有过风流韵事，可是却有了像《忏悔录》等伟大的作品。” 他们俩人一边争论着，一边往前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校门口旁边的小树林，学校的英语角就设在这里，以前章晓诚很少光顾这个角落，自从认识王丽菲以后，他也加入了英语角的行列，因为王丽菲每周一、三、五的早上都会来这里和几位外籍教师还有其它同学练习口语，也成了章晓诚向王丽菲学习口语的好地方，也是定期见到王丽菲的好地方。 走出校门口，产刻让人感到了城市的喧嚣，来来往往的车辆呼啸而过，好像不知道减速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或许是人们觉得这个时代的节奏太快了吧，连开车都好像是在和时代赛跑。拥挤的人们塞满了大街小巷的每个角落，一个个行色匆匆，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像是一个猎人在森林里机敏计搜寻着猎物。不知什么时候，王丽菲不知不觉拉住了章晓诚的手，章晓诚感到王丽菲的手很温柔、很细腻，让他不想放开，紧紧地攥在手里。 “让我拉住你的手”，章晓诚忽然想起有首歌里的这句歌词，让他感到纳闷的是，虽然他和王丽菲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为了各种的问题和看法而争论不休，但他仍然喜欢和她在一起，王丽菲就像是一块引力极强的磁石，章晓诚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它的吸引力。 异性间的爱慕往往是从互相欣赏开始的，热情开朗的王丽菲深深感染了章晓诚，而章晓诚在文学方面的才华也让王丽菲爱慕不己，两颗年青的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不知不觉，夕阳西斜，已近傍晚，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晚总是充满了魅力，就像是一个妖艳的时髦的女郎，对任何人都具有足够的诱惑，至少可以刺激和兴奋某些人的神经。都市的夜晚是属于年青人的乐园，在朦胧的夜色中，成双配对的红男绿女在享受着都市夜晚带来的浪漫，整个空气中散发着香粉味，闪烁着玫瑰的色彩，为什么现代人这么喜欢城市的夜晚呢？是否是因为白天需要遮掩，需要正襟危坐，需要西装革履风度翩翩道貌岸然或是一身的淑女打扮，作绅士状，作淑女状，而到了夜晚，一切的伪装和假面具都可以御却，可以赤裸裸的面对，可以露出庐山真面目，人的生命的活力与张扬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 此时此刻，章晓诚同样喜欢这个城市的夜色，他丝毫没有感到一丁点步行的疲乏，他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心胸也无比的开阔，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无缺，王丽菲也一样，他们俩人大声地高谈阔论，畅快地欢笑，亲密无间，引来路人羡慕的眼光。 第二章 (1) 中山南路的新世纪娱乐城到了，这是一座装饰非常典雅的多功能娱乐城，可以唱歌、跳舞，还有咖啡厅和酒吧，耀眼的霓红灯将整个娱乐厅装饰得金碧辉煌，流光溢彩，就像是一座宫殿在夜色中熠熠闪烁。站在门口的婷婷玉立的迎宾小姐微笑着向他们俩点头。 “欢迎二位的光临。” 那声音甜美的就像蜂蜜，直让人的骨头都酥了一半。王丽菲昨天就到这里订好了包厢，在二楼卡拉ok厅的玫瑰厅，她向服务员小姐说了几句，就拉着章晓诚的手直奔二楼，走廊里不时传来别的ok厅传出来的歌声。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不知是谁在演泽着八十年代曾红得发紫的邓丽君的甜歌，不过那种哆声哆气的腔调听了让人汗毛直坚。 王丽菲今天的安排着实让章晓诚眼前一亮，刚走进玫瑰厅，浓郁的花香直涌进章晓诚的鼻孔，紧接着〈〈生日快乐〉〉的弦律在玫瑰厅内奏响，在厅内回旋。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章晓诚心头一热，因为在此之前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还没有第二个女性这样关心着自己，这个性格坚毅的男孩平时很少落泪，此刻的眼眶也湿润了。 这时，两名服务员小姐一人手捧一束鲜花，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大蛋糕走进了玫瑰厅。 “谢谢”，王丽菲边说边把蛋糕接过来放在茶几上，又把鲜花送到章晓诚手里。 “生日快乐”，王丽菲微笑着向章晓诚祝贺他二十三岁生日。 茶几上的大蛋糕上面用奶油绘制了一头牛的图案，这是章晓诚的属相，另外还有很多的装饰图案，精美而逼真，蛋糕制作者的精巧技艺把吃的东西都变成了艺术品。上面插着23支红色的小蜡烛，王丽菲拉着章晓诚的手坐在茶几旁。 “晓诚，我们开始点蜡烛吧！” 章晓诚和王丽菲用火柴将二十三支蜡烛一一点燃，在烛光中，王丽菲长长的睫毛下的那双眼睛越发明亮，一头秀发掩映着那张俏丽的脸，更加妩媚可爱。 “晓诚，在吹灭蜡烛之前，先闭上眼睛许下一个心愿吧！” 章晓诚闭着湿润的双眼，这半年来和王丽菲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和幸福时刻不停地在他脑海里涌动，他再也不能离开王丽菲了，要感谢上苍将她赐予自己，他将和王丽菲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想到这里，章晓诚睁开眼，深情地望着王丽菲。 “我已经许好了心愿，丽菲，我们吹蜡烛吧！”章晓诚依旧深情地望着王丽菲。章晓诚和王丽菲一口气将蜡烛吹灭，王丽菲拿出小刀切了一块蛋糕放在章晓诚面前的托盘内，也为自己切了一块。 “小寿星，吃蛋糕吧！别老这么一往情深地望着人家”。王丽菲狡黠地笑着说。 章晓诚感觉有点窘迫，但还是马上恢复了镇定，他用叉子把蛋糕送入嘴中，蛋糕很脆，也很甜，直甜到章晓诚的心里。 王丽菲又打开一瓶红色的葡萄酒，将两个高脚杯倒满。 “晓诚，为了你的生日，也为了我们毕业之后有好的发展，干杯！” 王丽菲端起高脚杯，将红红的葡萄酒一饮面尽，也许是因为不胜酒力，不一会儿，她刚才还白晰的脸上就泛出菲红，章晓诚也跟着一饮而尽，他很喜欢王丽菲的这种北方女孩的豪爽。 人们常说，喝了酒后的女人很可爱，今天的王丽菲也是如此，红红的脸颊，红红的嘴唇，一种微醉的娇媚，几杯酒下肚，章晓诚只觉得身体内的血液在升温，流速加快，奔腾。 “晓诚，你的那部长篇小说写的如何了，我还等着读呢？”王丽菲又呷了一口葡萄酒，问道。 “刚开了个头，自我感觉写的太过于平淡，波澜不惊，小说中的人物和故事的脉络我已经理清了，只是我总觉得自己的文学功底不够，写出来的文学自己看了都觉得面目可憎，何况别人，我有时真的挺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把它写出来，写出来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坚持就是胜利，我相信你会写出来，也定会写得很精彩。上次我们广播站广播你写的散文〈〈假如没有音乐〉〉在我们学校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我会尽力把它写出来的，有时我总觉得自己个个想法特别多，但真正付诸实施的少，就像是某些政府官员在报告中的计划。” 章晓诚又喝了一口葡萄酒，这酒就像是人的血液，只不过它会燃烧，章晓诚也似乎感到有一股火的热情在血管里燃烧。 中国是一个酒的国度，各种各样的酒名目繁多，历史悠久。国人又一贯喜欢对各种各样的事物冠之以文化的称谓，传承了千年的酒自然也成了一种文化，中国历史上更不乏名人与酒的故事。唐代人称诗仙的李白，每每在酒醉之后，总能写出脍炙人口的诗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可酒也有它的副作用，据称，李白共生了四个儿子，不过这四个儿子无一例外都是白痴，全是李白饮酒过度，导致遗传发生变异，因此成了白痴。可见，酒能造就流传千古的诗句，也会造成子孙后代白痴。这一点倒是挺符合辩证法原则的；凡事有利必有弊。只不过，中国文学史上只记下了李白和他的杰出的浪漫主义诗歌，却忘记了他的四个儿子，权当是对中国文学的一种献身。 第二章 (2) “丽菲，你的酒量不错，今天真的喝了不少酒，我发现你身上有一点宋代词人李清照的气质，因为她也喜欢喝酒，这一点从她的词中就可以看出来。” “是吗，我们北方的女孩子很多都会喝酒，可不像你们南方娇滴滴的女孩。” 章晓诚借着酒兴，不由自主地念起了李清照写酒的词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章晓诚接着说道“李清照也是位你们山东的女孩子，她身上倒是真的体现出了你们山东人的豪爽，丽菲，你多少也传承了些李清照的遗风”。 “这也许就是北方人和南方人的一些区别吧，中国古代的开国皇帝大多是北方人，而文人学士以南方人居多，这就是南方人和北方人气质的不同”，王丽菲又喝了一口葡萄酒，紧接着又说道“我以前也听我爸爸谈到过北方人和南方人的不同，他以前在大学里是学历史的，对历史掌故非常的熟悉。” 王丽菲的父亲是位政府官员，一位县级城市商业局的副局长，曾经是大学里历史系的高材生。 “对了，丽菲，你上次不是说你爸爸近期会到秀江来出差吗，确定了日期没有？” “还没有，他打电话来告诉我说到秀江市来主要是为了办一些公事，顺便来看看我。另外，我爸爸还有个大学里的同学前不久刚调到秀江市做副市长，我爸的这个同学以前也在我们家乡县级市工作过，我们两家挺熟的，近两年由于是工作调动，很少见到了，所以也顺便去拜访一下他的老同学。如果我们明年毕业之后想留在秀江市工作的话，或许我爸爸的同学可以帮一点忙。” “小小年纪，对关系学倒是研究的挺透彻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大凡一个人的成功，百分之八十五取决于它的个性和人际关系，只有百分之十五取决于它个人的专业知识，这是美国的成功学大师拿破仑-希尔花费20年，遍访500位全世界最成功人士之后得出的结论。” “不愧是局长家的千金，恐怕这些都是你父亲耳濡目染熏陶的结果吧！” “也许是吧，晓诚，我们不谈这些了，咱们唱歌吧！” 王丽菲因为所学外语专业的原因，非常喜欢唱英文歌曲，尤其是那些经典老歌，她很快在电脑里面搜索到了几首英文经典，她唱起了那首《big big world》： “i am a big big girl，in a big big world，it is not a big big thing，if you leave me，but i do do fell，that i do do will，miss you much，miss you much.i can see the first leaves falling.it''s all so yellow and nice.it''s so very cold outside like the way.i''m a big big girl，in a big big world.it''s not a big big thing，if you leave me.but i do do fell.that i do do fell，miss you much，miss you much……” 王丽菲唱得很投入，仿佛自己就是歌中的那个女孩，她的歌声就如同她的秀发那样温柔而飘逸，隐隐地带有一些忧伤。章晓诚痴痴地望着王丽菲，静静地听她把整首歌唱完，章晓诚也被这种淡淡的忧伤所感染，他慢慢走近王丽菲，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拿起王丽菲的手，紧紧地把它握在自己的手里，仿佛要把自己浑身所有的力量传递给王丽菲。 “晓诚，你也来唱首英文歌吧，看看你这半年来的口语到底进步了多少，”王丽菲那双闪亮的眸子深情地凝视着章晓诚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脸庞。 章晓诚也挑了一首耳熟能详的经典老歌《right here waiting》：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and i slowly go in sane.i hear your voice on the line.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if i see you next to never.but how can we say forever.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whatever it takes，or how my heart breaks.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i took for greated all the times.that i thought wouldst somehow.i hear theughter，i taste the tears.but i can''t get near you now.oh can''t you see it baby.you''re got me going crazy.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whatever it takes，or how my heart breaks，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i wonder how it can survice this romance.but in the end if i''m with you.i''ll take the chance.oh can''t you see baby.you''re got me going crazy.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whatever it takes，or how my heart breaks，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waiting for you.” 章晓诚也很快就融入了歌中的意境，浪漫的爱情在任何时候都能够打动一颗颗年青的心，因为他们同样渴望浪漫爱情的降临。如果说婚姻是一篇博士论文的话，爱情则是一首诗歌，永远充满着激情。 王丽菲听得如痴如醉，一曲浪漫的爱情经典章晓诚演绎得尽善尽美，酣畅淋漓，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章晓诚看到王丽菲双眸里有泪光在闪动，也许是女孩子们都会有多悉善感的时刻吧。 “晓诚，我们去跳舞吧”，王丽菲想改变这样的气氛，拉着章晓诚从二楼跑到了一楼的舞厅，舞厅里的光线很朦胧，这是人们所喜爱的一种氛围，越朦胧越显得浪漫。 舞厅是个容易产生故事的地方，现代社会的很多的爱情故事都开始于舞厅，因此这里吸引了众多的单身男女，成了他们寻找感情依托的一方沃土。当然也不乏以金钱来获取美色的有钱人和以肉体来换取金钱的三陪女郎，陪舞只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她们描准的是哪些没有带舞伴的单身男性。 舞池里响首厚得的萨克斯管伴奏的音乐声“想妹妹想得我手弯弯软，呀嗬嗨，提起个筷子哟端不起个碗，呀嗬嗨……”。章晓诚和王丽菲找了个位子坐下，要了两杯意大利咖啡，边喝边看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迈着有节奏的舞步。 咖啡的淡谈的苦涩让章晓诚不经皱了皱眉头，舞池中几个浓装艳抹打扮十分妖艳的舞女穿着非常的暴露，一律的超短迷你裙，吊带背心，露出了雪白的大腿和肩背，就像是一只只被剐了皮的青蛙，高高耸起的胸部几乎要把身上的背心撑破，就像是两枝出墙的红杏，一定要露出那关不住的春色，迷你短裙也不时有意无意间轻轻飘起，将裙底的春光乍现。女人的肉体对男性而言也许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但有时却是一种生理上的煎熬，章晓诚却感到有一种大煞风景的厌恶。一曲终了，男男女女们纷纷停下来休息，喝咖啡，吃点心，有的谈笑风生，风度儒雅，有的举止轻佻，打情骂俏，陪舞女郎们更是搔首弄姿，来回的穿梭，忙个不停。 短暂的休息过后，又一曲开始了，王丽菲拉起章晓诚的手翩然进了舞池，章晓诚虽不大热衷于跳舞，但是对于国际标准交谊舞并不陌生，在大一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再加上他喜欢踢球，身体的协调性也很好，所以章晓诚的舞步显得很优雅，再加上王丽菲娇好的容貌和独特的气质，他们俩人的配合很好的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舞蹈，简单的舞步跳到了极至就是艺术。 最后，整个舞池的人都停下来看王丽菲和章晓诚翩翩起舞，他们都惊羡于这对俊男靓女的超凡表演，章晓诚此时早已忘记了众人的存在，他的眼睛里只有王丽菲飘逸脱俗的舞步，他的右手轻轻地搂着王丽菲的细腰，左手握着她的纤纤玉指，一步一式都有独特的蕴味，他们俨然一对配合了多年的舞伴，他们的完美表现征服了在场所有的人，他们今天成了新世纪舞厅的主角，所有其它的人都只是观众，人群中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所有男性的目光都被王丽菲的美貌和气质所吸引，只恨她的身边有个英俊的章晓诚。一曲中三之后马上换成了快三，观看的人群又都重新加入了舞蹈的行列，人们近乎疯狂的旋转，章晓诚和王丽菲只觉得整个舞池在激烈的晃动，剧烈而快节奏的音乐似乎要将舞厅的顶棚掀开，章晓诚紧紧地接着王丽菲，踩着节拍，随着人流快速地旋转着，舞池里的人们将激情燃烧到了极点，充分感觉和领略着舞蹈带来的美妙乐趣。 快三终于结束了，王丽菲和章晓诚高兴地回到座位上边休息边喝咖啡，不不人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舞蹈不仅有柔美的一面，有时也是一项体力活，可以消耗不少的卡路里，不失为一剂减肥的良方。当然，在更多的人的眼里，舞蹈并不是终极目的，而只是一种结识更多异性的手段，这也是为什么已婚的男人女人上舞厅的次数明显的就少多了。 第二章 (3) 一曲慢节奏的舞曲开始了，一位西装革履穿戴整齐的中年男子走到王丽菲的跟前做了个邀请舞伴的手势： “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个舞吗，你刚才的舞姿真是太迷人了！” 王丽菲本来还想要章晓诚多陪自己跳几曲，刚才的快三对她而言只是个小热身而已，她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章晓诚，章晓诚对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王丽菲自己也觉得生硬的拒绝显得不太礼貌，于是对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好的，谢谢！” 王丽菲刚和那位中年男子进入舞池，旁边突然闪出一位身着黑色莲衣裙女子，身材很苗条，外表却很冷艳，她步态轻盈地走到章晓诚面前，对章晓诚莞尔一笑： “能赏光跳个舞吗？” 章晓诚打量着这个黑头发、黑裙子、黑高踉鞋从头到脚都是黑，而皮肤却出奇白晰的冷艳女子。 “没别的意思，刚才看到你跳的舞很有专业水准，我是学舞蹈的，现在是新世纪舞厅的舞蹈教练，我叫潘灵艳，你怎么称呼？”黑衣女子侃侃而谈，落落大方。 “我叫章晓诚，现在是秀江大学中文系四年级的学生，跳舞只是我的一种业余爱好，跟专业水准之间还有很大的距离，请多指教”。 潘灵艳轻启朱唇“指教谈不上，不过你们俩的表现让今晚的舞厅增色不少，以后也欢迎你们常来。对了，刚才那个靓丽的女孩是你女朋友吧？” “女朋友？”章晓诚脸有些红，好在舞厅的灯光昏暗，看不出来，“还是叫女同学，她叫王丽菲，现在也在秀江大学读书。” 潘灵艳俏皮的说道“那你可要抓紧时间追哟，这么靓的女孩子不知会有多少男孩喜欢她。光顾说话了，我们也抓紧时间开始跳舞吧！” 潘灵艳不愧是舞蹈专业出身，她和章晓诚的配合同样堪称完美。 章晓诚把对于足球的悟性充分运用到了舞蹈上，如果说足球展现的是一种阳刚之美的话，舞蹈在更多的时候展现的是阴柔之美，巴西人把足球玩成了艺术，而章晓诚则把足球艺术融进了舞蹈，其实艺术与艺术之间还是一脉相通的，关键在于人的领悟能力。 潘灵艳婀娜的身段，独特的妆扮，好像是上帝之手特别缔造的跳蹈的精灵，这精灵像一只高尔基笔下的黑色的海燕，轻盈地在海上自由自在地遨翔。 章晓诚也特别惊诧于今天和两个如此美貌的女孩子舞跳得如此默契，一种男性的虚荣拌然升起，高傲的头颅昂得更高了，俨然一只法兰西帝国的高卢雄鸡，把在场的其他同类看得如同草芥。 人的感觉真的是奇妙的东西，当你百无聊赖的时候，感觉时间就像一只爬行的蜗牛；而当你身边有美女陪伴的时候，却又总是感叹时间匆匆如流水。应该感谢上帝，他老人家在为女人创造男人的同时也为男人创造了女人。曲终人散，王丽菲和章晓诚又坐在了一起。 “章晓诚，你泡妞的功夫不错吗，不大一会儿就泡上了一个绝色的黑衣女郎，没留个电话或是地址什么的吗？”王丽菲的语气就像是倒了一大缸的山西老陈醋。 “当一个女人为你而吃醋的时候，表明她已经爱上你了。”这是章晓诚在一本小说中曾经读到过的一句话，不由心理喜滋滋的，嘴上却说“我可比窦娥还冤啦，这可是人家主动请我跳舞的，那个黑衣女孩叫潘灵艳，是新世纪请来的舞蹈教练，她只是想和我切磋一下舞艺，你也看到了，她可是个舞林高手啊！” “这么说是你交桃花运了。”王丽菲不依不饶。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只和你小女皇一个人跳，行不行。”说完这句话，章晓诚此时觉得“忌妒其实是女人的一大美德。” 不料王丽菲却咯咯地笑起来，“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我和你开玩笑的。” 章晓诚从来没有跳过这么长时间的舞蹈，但是因为有了王丽菲在身边，他丝毫不觉得疲倦，只有快乐和兴奋，他感觉自己的二十三岁的生日过得很有意义，他感到很甜蜜，很幸福，爱一个人很累，但被人爱却很幸福，今天的章晓诚感觉到了这种被人爱的幸福。 从新世纪娱乐城中走出来，夜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了，王丽菲和章晓诚仍然沉浸在晚上的幸福和快乐之中，他们缓缓地走在回秀江大学的路上，夜幕下的秀江就如同一个熟睡的美丽少女，脸上还带着甜甜的微笑，江水在悄无声息地静静地流淌，仿佛一股爱的暖流直流进恋人们的心房。章晓诚深深地吸了一口凉爽的轻风送来的清新空气，他感到无比的舒畅，他觉得王丽菲是个能给他带来快乐和幸福的女孩，他越来越深深地爱上了她，也许这就叫作恋爱吧。 王丽菲同样感样沐浴在爱的阳光之下的欢愉，能和自己深爱的男孩一起又唱又跳的过生日，何尝不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他们回味着这个美好的晚上，彼此都感到感情又加深了一层。王丽菲似乎要考验一下章晓诚，娇嗔地对他说“晓诚，我今天跳累了，你能背我一程吗？” “行啦，那我今天只好当一回猪八戒了”，章晓诚蹲下身子，做出猪八戒要背媳妇的架式。 “章晓诚，你真坏，你占我便宜”，王丽菲口里虽这么说，可是却一下子扒在了章晓诚的背上。 “走吧，猪八戒同志”。 章晓诚一本正经的说道“蔗，老佛爷您坐稳了，起驾！”那腔调真得如同慈禧太后跟前的轿夫。 王丽菲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有如桃花乱颤，两只手紧紧地搂着章晓诚的脖子，不时还用嘴对着章晓诚的脖子和耳朵轻轻地吹着气。她的一头秀发散落在章晓诚的脖子里，散发着一阵阵的清香，泌人心脾，就如同盛开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爱情有时就像是装满了甜蜜水果的宝库，等待着我们去采摘，去品尝。 章晓诚把王丽菲送回了寝室，临上楼前，他抱着她的双肩，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紧紧地抱住她过了许久，彼此都能够听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第二章 (4) “小丫头，晚上做个好梦。” 王丽菲咯咯地笑着，菲红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神情，恋爱中的女孩永远是最可爱的。 “晚安，明天见”，王丽菲说完，迈着轻快而富有节奏的步伐回寝室去了。其实此时早已过了熄灯就寝时间，好在管理寝室的余阿姨是个热心肠的人，每次总能为王丽菲大开方便之门。章晓诚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把守中文系男生楼的老金头是个学校规章制度最忠实的维护者，每日的中午晚上，总要喝得醉酒醺醺，晚上只要过了十一点，任凭你天打五雷霹，老金头是无论如何不会醒的，偶尔醒来，也要记下你的班级姓名，第二天再向上级如实汇报你晚归就寝，弄不好还要得个处分，所以中文系的男生少有人敢在深更半夜惊忧老金头的美梦。晚归的男生也个个训练成了爬围墙的能手。 章晓诚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将近凌晨一点了，此刻的老金头恐怕已经在梦里都游了三躺北京了，只好爬围墙，这是最好的选择。比起古希腊传说中的英雄夜晚泅水渡海去会美貌的情人，小小的围墙何足挂齿。眨眼之间，章晓诚已然翻过了围墙，带着胜利的喜悦，直奔310寝室，室友们没有忘记他的叮咛，门虚掩着没有反锁，他轻轻地推开门，再轻轻地关上，他不愿吵醒已在熟睡当中的室友。 章晓诚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晚上的一幕幕场景，幸福、快乐、兴奋让他久久不能入睡，当爱情真正降临到一个人的头上的时候，他的内心难道还会平静如水吗！他的脑海里只有王丽菲婷婷玉立的倩影和她清辙如水的双眸、迷人的微笑，章晓诚的心儿醉了，伴着床头清脆的风铃声，章晓诚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风儿依旧吹动着风铃，月光透过窗户照着章晓诚英俊而带着微笑的脸庞，畅快地呼吸着带着甜味和花香的温馨空气。 第三章 (1) 秋天早晨的阳光同样充满了热情，灿烂的盛开在东方的天空，不余遗力的将火势的情怀融进人们的心房。章晓诚直到很晚才起床，室友们大多已经起床了，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今天是周日，双休日的第二天，大家都把自己的日程表安排得满满当当，章晓诚也不例外，他想赶在毕业之前写一部带有自传性质的四十万字的长篇小说，这部小说他已经构思了很久了，已经动笔写了四万多字，他把自己学习之余的几乎全部全部时间都花在了这部小说上，毕竟是第一次写长篇小说，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写出来的这四万多字也显得很精糙很幼稚，波澜不惊，主人公的性格也不够突出，自己也很苦恼，因此每到写不下去的时候，他就看一看名家的作品，想从中学习到一些对自己写作有益的东西，章晓诚今天的安排就是到图书馆去继续写他的小说。 章晓诚抬头忽然发现睡在自己上铺的郑少波还躺在床上，这令他感到奇怪，以往的周六周日，郑少波早就穿戴齐整到女生寝室楼去等他的鲍小姐去了，今天是怎么了？ 章晓诚正要把郑少波叫醒部个究竟，毕竟他和郑少波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在球场上又是搭档前锋，配合的十分默契，只要一个眼神或一个手势，就知道对方下一个动作或是传球线路。坐在那里练习书法的室友，也是同班同学的杜小安向他使了个眼色，似乎要他不要叫醒郑少波。杜小安虽不喜欢踢球，但却喜欢书法和绘画，学校举行的书画大赛，他都拿过一等奖，由球家境贫寒从大一到现在，总是利用周六、周日和寒暑假从事书法和绘画的家教赚取一部分的学费。 “小安，你今天不要去家教吗，郑少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章晓诚轻声地问杜小安，这时他才发现，八个人的寝室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因为你昨天的那封信”，杜小安小声地回答说，“那个鲍思云在信里提出要和郑少波分手，说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与其在一起不快乐，不如剩早分手。所以少波昨天晚上一个人到酒吧喝闷酒，烂醉如泥，躺在大街上，幸亏碰到我们班上几个男生打那经过，才把他送回来，从昨天晚上直睡到现在。我今天上午正好不要家教，所以在此照顾他一下。” 章晓诚忽然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女人的心，秋天的云”，又是一个现代版本的痴心男子负心女的故事。在爱情方面，男人和女人是处于不同的境地的，如果女人被抛弃，很容易赢得人们的同情，如果男人被抛弃，人们不仅不会同情他，还会认为他无能。此刻的郑少波正处于这样的一种境地。 杜小安这时又轻声地对章晓诚说道“听人说，最近这些日子鲍思云和那个艺术系的老师韩军来往密切，这个韩军是上个学期我们学校招聘过来的，音乐学院研究生毕业，钢琴弹得特好，拿过国际大奖，模样又长得帅，人称钢琴王子，那个鲍思云这个学期一直在跟着韩军学弹钢琴，不幸掉入了韩军的爱情陷井了。”杜小安说完叹子一口气，瞅了瞅仍旧躺在床上的郑少波，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态。 最让章晓诚感到可气的是鲍思云竞然是通过他的手传替的绝交书，他是那种脾气倔犟的人，虽然此刻对鲍思云已经毫无好感可言，但他并不想要郑少波就此放弃，还可以公平竞争吗，他真想要郑少波和那个韩军来场诀斗，昨夜的好心情今天都被那个鲍思云给破坏了。 想想人类的历史，从某种意义上说，又何尝不是一部情爱史呢！只是现代人视爱情为游戏，而这个游戏的最大规则就是不必太认真。有时又视爱情为快餐，吃完就扔，无怪乎很多人感叹：多情总被无情恼。 章晓诚本来想留下来照顾一下郑少波，但他觉得此刻寝室的空气太郁闷，于是就对杜小安说道“小安，你照顾一下少波，等他醒后要他到图书馆二楼找我，我先走了。”说完，拿起纸笔和一些书籍直奔图书馆，他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她。 第三章 (2) 章晓诚刚走出中文寝室楼，正好碰上穿着西穿系着领带，腰里还别着个bp机的同班同学朱子鑫，朱子鑫行色匆匆，走路飞快。 “小朱，又在忙你的传销呀，你今天不是要跟着英语老师万芳到市展览中心去做传销宣传，发展下限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听众太多，带的宣传资料不够，我回来取一些资料，对了，晓诚，你也参入传销队伍吧，只要交二千七百块钱购买一部分产品，就可以成为会员，发展下限，即可以锻炼自身的能力，又可以从发展下限中拿到一部分提成，这对将来我们走向社会从事工作是很有帮助的，怎么样，报名参加吧？我现在是万芳老师的下限，你就做我的下限吧！” 同班的朱子鑫自从加入了仙妮蕾德化妆品的传销后，口才变得比从前更好了，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是吗，有时间的话我会去听听你们的讲座，再看看自己是否适合做传销”。 “晓诚，随时欢迎你来听讲座，做传销真得很锻炼人的能力，希望我们能并尽快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并肩作战。还有，万芳老师现在已经升为区域经理了，每月的提成已经上了五位数，做传销真的是前途无量啊！”朱子鑫一边说一边用手按了一下挂在腰间的bp机，看了看时间。 “晓诚，你去忙吧，我上楼去拿资料了，万老师还在展览中心等着呢！你也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朱子鑫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 章晓诚对传销虽然不是十分的了解，但是还是有所耳闻，让他疑虑的是那些五花八门的产品价格高得惊人，这样的一种产品销售方式符合经济规律吗，他十分的不解。这个世界发展的太快了，新生事物总是在不断地涌现，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章晓诚快步地向图书馆，无暇欣赏校园美丽的秋色，双休日是大学生自主去配的最好时间，忙着约会、读书考研、做家教、或是到郊外野炊，还有的就是到一些公司打工，积累一些社会经验和工作经验，或是贬买贬卖做一点小生意，抑或是参加学校的和种协会，诸如书法、绘画、摄影、写作、舞蹈等组织的各种活动，毫不夸张的说，大学时代是人生最值得回忆的美好时刻。 章晓诚仍旧在想着他的那部小说，他来到图书馆二楼，今天图书馆看书的人特别多，也许是因为快要期中考试的原因吧，他习惯坐的所有靠窗位置的座位上都坐满了人，连空着的座位都所剩不多，他找寻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王丽菲，只得找了个就近的座位坐下来，铺开稿纸，但笔下却没有写出一个字来，他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不知不觉间，四年的大学生活就只剩下最后一年了，这最后的一年应该怎样渡过呢？王丽菲今天怎么没来图书馆看书，她现在在哪里呢，离考研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她怎么能不抓紧时间看书呢？ 外语系女生寝室楼4栋203室里，王丽菲正匆忙地刷牙洗脸整理衣物，她今天要去图书馆陪章晓诚看书的，顺便帮他校正一下已经写好的共四万多字的小说的前两章。正当她准备下楼去图书馆的时候，寝室的电话铃响了，离电话最近的钟丹萍接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您找谁，哦，她在。” 钟丹萍对着王丽菲喊道“丽菲，你爸爸打来的电话。” 王丽菲飞快地放下手中的书，朝电话跑来。 “喂，爸爸，是你吗，我好想您和妈妈，你们都还好吗。” “乖女儿，我们都很好，你呢，学习的情况怎么样，你考研的准备的怎样了，我和你妈妈都支持考研，晚几年参加工作也好，现在的本科生就业情况也不容乐观，离考研的时间现在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要好好努力，抓紧时间看书。” “爸爸您不要担心，我已经准备很充分了，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不愧是我王德铭的女儿，做什么事情都总是充满了自信，不过你也得做好考不上的准备，一颗红心，两种打算吗！”王丽菲的父亲王德铭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丽菲呀，你今天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拜访一下我的那位老同学钱守正，他这个月刚刚调任秀江市的副市长，我和你钱伯伯是大学同班同学，又是要好的朋友，你钱伯伯还曾救过我的命，本来我这个月要来秀江出差办一点公事，但因为接到通知，要到省委党校学习三个月，所以来不了了，你记一下钱伯伯家的电话号码和详细信址。” “您说，我记”，王丽菲匆忙找来了笔和纸，把电话和住址记下来了。 王德铭又补充说“顺便问候一下刘萍阿姨和小钱勇，你刘萍阿姨和钱勇也调到秀江市来工作了。” “我记住了，爸爸，您是不是又快升职了，我记得您只要一去党校学习，回来后就要升职。” “小丫头，蛮有政治敏感的嘛，领导干部是人民的公朴，做什么都得服从组织的安排，也都是为人民服务，你的小脑瓜里官念倒是蛮强！” “爸爸，我要跟妈妈说几句话。” 电话那边传来王德铭对妻子徐雅芬的说话声“雅芬，等一下再去收拾行礼，女儿要跟你说话。” 徐雅芬放下手中的行礼，过来接电话。 “丽菲，你现在忙着考研，晚上看书不要看得太晚，你总改不了熬夜看书的习惯，再有要如强锻炼和营养，不要累垮了身体。” “知道了，妈，您和爸爸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我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照自己的，您和爸爸就放心吧。” “丽菲，那我就放心了。我要挂电话了，司机还在楼下等着呢！” “好，妈，祝你和爸爸生活愉快。” 王丽菲放好电话，图书馆上午是去不成了，她走出寝室楼，在楼下的小超市里买了些点心和水果拎在手中，按照父亲给的地址直奔秀江市委市政府家属楼。 第三章 (3) 王丽菲乘坐的1路公交车很快就到达了秀江中路，秀江市市委市政府办公楼就巍然矗立在秀江中路，这是一座21层现代化建筑，外墙全部用玻璃制成，有点类似于位于美国纽约的39层的联合国总部大厦，之所以建成21层，意味着人类即将跨进全新的21世纪。秀江中路是秀江市最繁荣的街道之一，这里商铺林立，购物的人群比比皆是，今天是周日，人似乎又比往日多了四五倍，把它形容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一点都不为过。中国不愧为世界第一的人口大国，平时我们也许感觉不是这么强烈，走在假日城市的街道上，这种感觉却是如此的鲜明，同时我们更感觉到计划生育的重要性。 下了车，王丽菲来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门口，在出示了学生证并做了登记之后，门卫才放她进去，她按照父亲的地址来到了宿舍区的一幢六层大楼前，径直走上三楼靠右的那间，按响了门铃，不大一会，钱守正的妻子刘萍把打开门了。 “刘阿姨，还认识我吗，我是丽菲呀！” “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这么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快进来，快进来”，刘萍一脸的惊喜，边说边让王丽菲走进屋内。 “刘阿姨，这是我带的一点小礼物，您收下”。 “丽菲，下次千万不要再买东西了，我们和你爸爸妈妈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买东西反而生份了，我和你钱伯伯本来准备忙完手头上的事到学校去看你的。”刘萍边说边给王丽菲倒茶拿水果，很是热情，丝毫没有市长夫人的架子。 “对了，丽菲，你爸爸妈妈身体还好吗？” “还好，我爸爸他今天要去省委党校学习三个月，本来他是要亲自来的。” “这个我知道，你爸爸打电话给你钱伯伯说了”。 “对了，刘阿姨，钱伯伯现在在家吗，我爸爸要我代他向钱伯伯和您问好。” “你钱伯伯现在正在市政府开会，不知道今天中午会不会回家吃饭？” “刘阿姨，您和钱伯伯从北方调到这南方省份，对这里的气候还能适应吗？” “基本上还算适应，就是有时感觉天气比较闷热，丽菲，你在这里三看了，已经适应了吧。” “还是感觉夏天特别的热，让人受不了。”王丽菲接着又说道“对了，钱勇哥呢，听我爸爸说，他现在也调到秀江市来工作了。” “别提他了，还在睡觉呢，为了他工作的事，我们伤透了脑筋，不把他带在身边我们不放心，都怪我们从小把他宠坏了。找人作挑三捡四，又要工作轻松，又要薪水丰厚，天下哪有这般美事，现在只好把安排在人民银行上班，还多亏了你钱伯伯的一个老上级的帮忙。” 王丽菲和刘萍阿姨正聊着天，钱勇睡眼惺惺从卧室走了出来。 “妈，你在和谁聊天呢，这么大声，把我都吵醒了。”钱勇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 “钱勇哥，还记得我吗？”王丽菲一边微笑着，一边和钱勇打着招呼。钱勇比王丽菲大两岁，大学毕业已经一年了，以前他们两家住在同一个县城，来往较多，后来由于钱守正工作调动比较频繁，见面的次数就相对少了许多，尤其是王丽菲到南方来读大学后，已经有几年没有见到钱勇了。钱勇的模样没有太大的改变，一米八几的个子透出北方人的威猛，白晰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钱勇上下打量着王丽菲，看得王丽菲有点怪不好意思。 “丽菲，两年不见，你已经变得貌如天仙，不再是儿时的那个爱哭爱闹的小丫头了，大学里追你的男孩一定很多吧！”钱勇也很惊异于王丽菲这几年的变化。 第三章 (4) “钱勇哥，你别夸我了，我变化有这么大吗，说说你这几年来的情况吧！” “别提了”，钱勇叹了口气，“我爸我妈还当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什么事都要替我包办，一毕业就把我安排进了市政府机关，这比杀了我还难受，我那受得了那朝九晚六抄抄写写的工作呀。这不，乘着我爸这次调动工作，我想换个相对轻松一点的单位吧，所以现在就到了人民银行上班，没想到，银行的工作更无聊，每天和钞票打交道，可那么花花绿绿的钞票没一张是自己的。大学里学了四年的国际贸易愣是一点用场没派上，我正准备停薪留职成立一家贸易公司，自主创业，这年头，拿固定薪水的人有几个能干大事业啊，我爸我妈他们是老古董，横竖反对，跟他们说不通，下正烦呢！” “我们不都是为你着想，为你好吗！自己做公司，那要冒多大的风险，你可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这银行的职位呢，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爸你妈当年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时可没有你这么幸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刘萍在和钱勇争论着。 “妈，时代不同了，观念也得更新，您也是六十年代初毕业的大学生了，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我当然知道您和爸爸是为我好，但你们的好使我有一种长不大的感觉，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不需要你们来设计我的人生之路”。 “大道理谁都懂，你爸和我怕你吃不了这个苦，自主创业，嘴上说起来容易，实际做起来难呐！”刘萍看着慷慨激昂的钱勇，叹了一口气。 “刘阿姨，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为儿女操劳了大半生，都希望晚辈们过上幸福的生活，不过钱勇哥的想法也不无道理，让他停薪留职闯一闯，不管成功失败，对年青人的成长也是有好处的，您说对吗？”王丽菲不想刘萍阿姨和钱勇争论下去了，于是说出了这么几句话。 “丽菲，你也赞成他成立什么贸易公司？”刘萍望着王丽菲说道。 “我赞成让钱勇哥试一试，不去做怎么知道不能成功呢，我倒是挺佩服钱勇哥的勇气和魄力呢！” “看来我们真的成了老古董了，思想也跟不上时代了，不过我总是有些担心。”刘萍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钱勇啊，你陪丽菲叙叙旧，我去菜市场买几个菜。” 刘萍说完，擒着菜蓝子出门去了，屋里只剩下钱勇和王丽菲两人，此时的王丽菲才认真地看了看房子的陈设，这是一套面积不算很大的三室二厅的房子，屋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也许是刚搬来的原故。 钱勇用水果刀削了一个苹果递给王丽菲。“丽菲，吃个苹果吧。” 王丽菲用手接过苹果，再次看了看钱勇那张白晰、成熟而略显坚毅的脸，眼神中透着自信。 第三章 (5) “丽菲，你这几年来的变化太大了，我刚才差点就设有认出来，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毕业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钱勇哥，我可不像你有那么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我只想有个相对比较固定的职业，而现在的就业形势非常的严峻，所以我想报考研究生，就业压力也许会小一些，再者我也想认真系统地深造一下，自我感觉现在自己的知识还不够系统。” 钱勇沉思了一会说“你是学外国语言的，系统的学习的确很有必要，但决不能沉迷于纯粹的学习，一定要和实用性结合起来，学习的最直接的目的是为了将来能够用学来的知识立足于社会，服务于社会。单纯地在象牙塔中做学术研究，是一种生命和青春的浪费。至于说是从事固定职业还是自主创业，完全取决于个人的喜好和对生活的态度，我个人更倾向于自主创业，想通过个人的奋斗与成功，更好地服务于社会。” “是啊，现在很多自主创业的人有不少获得了成功，我们秀江大学以前毕业的一个校友，身揣二千块钱到深圳去创业，不到十年时间，已经是一个大企业集团的老总，资产数十亿，可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对，自已在获取财富的同时也为社会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这也是对社会的一种回报”，钱勇对王丽菲点头说道。 王丽菲觉得钱勇的有些想法和章晓诚不谋而合，章晓诚不是也说过，他将来也要经商的么，或许若干年后，钱勇和章晓诚都会成为出色的商人。年青人总是喜欢憧憬美好的未来，年青最大的资本就是能够经得起失败。 “丽菲”，钱勇接着说道，“书读得太多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当然，我说这话并不是针对你考研。记得浙江杭州娃哈哈访华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宗庆后先生说过一句话：高学历的人做事往往瞻前顾后，考虑的过多，而不敢大胆去做，低学历的人则看准了就做，即使有时决策失误，但通过不懈的努力，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 “钱勇哥，这几年的大学生活对你的思想影响确实是挺大的，真可谓：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是什么促使你有这些想法的呢？” “是欲望。” “欲望”，王丽菲吃惊的望着钱勇，仿佛不认识了他似的。 “对，是欲望”。钱勇不紧不慢地说道“过去我们受了太多的传统教育，一再地强调和提倡个人要节欲，节制自己的各种欲望，但节欲的最恶果是扼杀了个人的潜能和灵气，人也因此变得平庸，没有欲望的生活有如一潭死水，欲望其实是促使人不断进步不断取得成就的强大动力。对一个男人而言，金钱、美女、权势是欲望外化的最常见的三种模式，如果没有这三大欲望，世界也许将变得平淡无奇，一个男人如果连这三种模式一样都没有实现，那他的人生是苍白而失败的人生。” 王丽菲拍手叫道“很前卫，很现代，绝对是高论。钱勇哥，你都快成思想家了，我发现你对社会对人生很有自己独特的见地。” 王丽菲紧接着又说道“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思想空前活跃的时代，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个人信仰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尤其是人们对待金钱与对待我们这个社会的态度，你对金钱与我们这个社会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钱勇依旧是那样的不紧不慢，信心十足，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让王丽菲忽然想起美国的成功学家拿破仑－希尔在他的著作〈〈思考致富〉〉中的一句话“信心是聚集财富的起点。” 钱勇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生就是一个追求财富的过程。过去的所谓正统教育，淳淳教导我们要视金钱如粪土，现在，当现实的物质摆在了我们面前的时候，一切的所谓清高、自尊都随之崩溃，当社会的每一个个体都在由自然人向经济人转变的时候，追求财富应该成为一种时尚。如果排除了金钱的因素，我们的这个世界、我们的这个社会应该是很美好的，金钱的本身并不是罪魁，是人性的弱点夸大了金钱的能量，金钱甚至把婚姻、性关系变成了可以买卖的商品，这是金钱对社会的腐蚀，也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悲哀。” 钱勇说完，喝了一口茶，打开电视，对王丽菲说“看看电视吧，我今天是不是说的太多了，给人一种华而不实的感觉，事业的成功毕竞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而是用手干出来的。” 王丽菲把吃剩下的苹果扔进垃圾袋，对钱勇说“你讲得很精辟，实践还是要靠理论来指导吗。钱勇哥，今天我和你聊天挺长见识的，我发现男孩子们与女孩子们在一起聊天就是不一样，女孩子们在一起就是讨论又买了什么新衣服新裙子啦，穿得好不好看啦，或者是谁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帅不帅呀，听一两回还觉得过得去，听多了觉得实在太烦。” “女人是为爱情而活着的动物。爱情只是男人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可却是女人生命的全部。这是一位诗人说的，可惜我忘记了他的名字。”钱勇的脑袋里似乎装满了深刻的哲理，哪怕是轻轻地摇晃一下脑袋，无数深刻的哲理就会流溢出来。“ “是啊，在人的生命中，爱情和事业是最重要的两个组成部分。”王丽菲感叹地说道。 “我的观点可能有些偏激”，钱勇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对一个男人而言，所谓的事业和爱情无非就是金钱和女人，男人在30岁以前绝大部分时间在追逐女人，在30岁以后主要精力在追逐金钱，顺带收获女人。”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那个古老的哲学命题：人究竞为什么而活？人活着究竞有什么意义？每一个人在成长的道路上都会受到这个古老而又常新的命题的困扰，有时我也会对社会和人生感到迷茫和困惑。”王丽菲若有所悟地说道。 “的确，这是个迷茫的时代”，钱勇表示了肯定，“很多人没有理想、信念，迷失了自我，迷失了精神家园，这是一个无法产生英雄人物的时代，英雄人物太多的时代并不那么完美，没有英雄人物的时代更令人悲哀。” 钱勇说完这番话，顿了顿，又说道“我们今天的谈话是不是太沉重了些，真有点老气横秋，咱们说点别的吧。对了，丽菲，你们秀江大学的美女多不多呀？” “当然多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王丽菲狡黠地说道。 “那我一定要去见识见识，说不定还会来段艳遇。”钱勇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王丽菲也被逗乐了。 钱勇和王丽菲正热火朝天的聊着，这时门开了，刘萍提着满满一篮子菜回来了，她招呼王丽菲和钱勇聊聊天看看电视，自己就到厨房里忙乎起来，不大一会，厨房里就不时飘出一阵阵的香味。 第四章 (1) 从刘萍阿姨家吃完饭告辞回学校，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刘萍阿姨的盛情款待让王丽菲很是感动，钱勇的变化也让她吃惊不小，只是今天没见着钱守正伯伯有些遗憾，钱守正和王丽菲的父亲王德铭是大学时代的同班同学，一次到河里游泳，王德铭突然脚抽筋，直往水下沉，好在游在附近的钱守正奋力将他救上岸，才使他幸免于难，所以王丽菲对钱守正一家人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有人把考研比作上山，经商比作下海，王丽菲选择了上山，而钱勇和章晓诚却说要选择下海。她想起了章晓诚，一种少女的羞涩让她的脸颊不禁一红，好在并没有人能够觉察到她此刻的心理，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也许此时此此刻，章晓诚正在图书馆的二楼看书或是写他的小说。城市的浮华有时让人难以适应，只有在知识的海洋中或许能够找到片刻的安宁。 有人说，距离能够产生美，可距离也会产生陌生感。坐在图书馆的章晓诚突然想起了林雪晴，毕竟他们曾有过三年的友情，而且她给了自己很多的帮助，他想写封信给她，和她叙叙昔日的友情，问问她现在的情况，比如爱情、学业等情况。 章晓诚拿出笔和纸，时断时续地写起了给林雪晴的信。 雪晴： 见信如晤！ 光阴荏苒，岁月飞逝，转瞬之间，沧海桑田。回首往事，如烟如梦，几番风雨，几度春秋，燃情岁月，良多感慨。 古语云“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曾经同桌的你我咫尺天涯，昔日场景，犹历历在目，难以释怀。我本愚钝，赖君之助，谆谆教导，循循善诱，毛塞为之顿开，思绪为之豁然，得以题名黄榜，未落孙山，实为感激涕零，虽肝脑涂地，愧难相报。你我虽海角天涯，但书信频传，关山迢递，难阻友情，正所谓：友谊之树常青，友谊地久天长。 雪晴君英姿飒爽，妩媚婀娜，可餐秀色，倾城倾国，回眸一笑，六宫黯然，不知令多少须眉男子神不守舍，颠倒魂魄，爱情故事，定当不同凡响，可否告之一二。 尺短言长，书不尽意，静候回信。 第四章 (2) 章晓诚写完信，又反复地看了好几遍，总觉得有些不妥，似乎大生硬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改为好，林雪晴虽然也常给他写信，但是他们之间从来不涉及个人感情，更多的是探讨读书和学业，就让这种友谊永远地保持下去吧。他到楼下的小商店买好了信封和邮票，再把折好的信放进信封，写上地址，贴上邮票，封好口，再放进那个仿佛一个张着嘴巴的乞丐的信箱，才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 章晓诚寄完信，又回到了图书馆，继续写他的小说，他的这部预计写四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带有自传性质和家族色彩，是以他自己的这个大家族的兴衰为脉络，展现这个大家族从满清、民国直到共和国成立至现在，家族四代人的奋斗史，也从一个侧面展现出近现代中华民族的屈辱史、抗争史、奋斗史，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深深地思考着。 不知为什么，今天坐在他对面的几对男女特别的吵闹，不是磕瓜子就是大声地说话，章晓诚皱起了眉头，他很厌恶这些把图书馆变成鸳鸯楼的成双结对的男女，调情也要找对地方。这些人似乎要向全世界人民煊耀和宣告：世界上只有他们俩个人的荷尔蒙分泌的最多，也最壮观，就像是一只发了情的公狗纠缠着一只发了情的母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仿佛图书馆的每个角落都堆满了臭肉，很奇怪，在图书馆安静的时候章晓诚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觉。 章晓诚把东西收拾好，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一堆堆的臭肉，他感到恶心的快要呕吐，他只想到外面去透透空气，可是王丽菲又不在身旁，他感觉有点失落，有点孤独。人生只有百分之一的幸福，其它百分之九十九由痛苦、悲伤、孤独、失落等组成，正是因为幸福少的可怜，才弥足珍贵，人们才苦苦追求，然而真正的幸福又是什么呢？ 章晓诚走到了图书馆后面的小山上，山虽不算很高，但郁郁葱葱的栽满了各式各样的树，以杉树和松树居多，还有各种不知名的树，小山的最高处有一个断崖，下面是一个山谷，在断崖上人们修建了一个凉亭，即可以坐在这里观赏风景，也可以坐在这里纳凉，章晓诚以往看书看累了的时候常到这里来休息，拿出那把跟了他十几年的口琴，演奏一两支优美动听的曲子，好不惬意。章晓诚想起了宋代隐居于杭州的“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的林和靖，所谓的“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林逋的确是位大家，能够在城市中闹中取静。这个断崖上的小凉亭不正是个闹中取静的最好去处么？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直冲向小山高处断崖上的凉亭，当他跑到山脚下的时候，他发现有个人正站在凉亭的凳子上望着断崖下面的小山谷发呆，章晓诚仔细看了看，这个背影他太熟悉了，这不是在球场上生龙活虎的同室好友郑少波吗。 “我不是要杜小安叫他到图书馆找我吗，他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坏了，他是不是因为失恋而到这里来自杀”，章晓诚心理不安起来，他快速向上顶跑，他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估计比男子百米飞人格林的速度慢不了多少，边跑边喊： “少波，少波。” 郑少波扭头看见是章晓诚在喊他，缓缓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章晓诚已气喘息息冲到了他的跟前，一副要救人的模样。 “少波，你要干什么？” “我站在这里看风景，晓诚，你也又来了，是不是看书看累了，到这里用口琴来抒发感情。我正准备到图书馆去找你，杜小安说你找我有事！” 郑少波和章晓诚俩人以前也一同来过这里，每次来章晓诚都要吹奏几首曲子。 “对，我正想和你谈谈。不过你刚才的样子真把我吓了，我还以为你要……”，章晓诚把“跳崖自杀”四个字又给咽了下去。 郑少波明白了章晓诚想要说什么，苦涩地笑了笑“晓诚，我是个男人，还不至于因失恋而跳崖自杀，我今天和她最后谈了一次话，算是正式分手了。”郑少波停了停，继续说道“人不是单靠着爱情生活的。” 章晓诚正想安慰一下郑少波，于是也说道“对，天涯何处无芳草。” “现在我明白了，爱情其实也是有保质期的，当爱情之花已经枯死，任何的挽救都是徒劳无益，只会增添更多的烦恼。” 鲍思云和郑少波是从大二开始恋爱的，他们是被看好的一对，没想到三年的恋情就此终止，倾刻间劳燕飞，爱情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很多的时候我们总是琢磨不透。 第四章 (3) 章晓诚看着郑少波那双忧郁的眼睛，这双眼睛让他想起两年前的94年美国世界杯决赛点球大战中射失点球的意大利球星，“忧郁王子”——罗伯特—巴乔，章晓诚右手用力拍了拍郑少波的左肩： “少波，你是好样的，我们永远支持你！” 断崖上的凉亭里吹来了阵阵习习的凉风，吹走了午后的燥热，章晓诚从中袋里拿出那支陪伴随了他十几年的口琴，演奏了一曲孟庭苇的《谁的眼泪在飞》，犹如孟庭苇那甜美而略带伤感的嗓音在歌唱： “悲伤的眼泪是流星，快乐的眼泪是恒星，满天都是谁的眼泪在飞，哪一颗是我流过的泪，不要叫我相信，流星会带来好运，那颗悲伤的逃兵，怎么能够实现我许过的愿，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变成了世界上每一颗不快乐的心，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 昨天的眼泪变成星星，今天的眼泪还在等，每天都有流星不断下坠，飞过我迷蒙的眼睛，不要叫我相信，流星会带来好运，那颗悲伤的逃兵，怎么能够实现我许过的愿。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变成了世界上每一颗不快乐的心，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变成了世界上每一颗不快乐的心，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 章晓诚如泣如诉的琴声感染了郑少波，章晓诚看到郑少波眼里有泪花在闪动，但他忍着不让它掉下来，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伤心处。为爱情流泪的男人不是懦夫，而是真正的男人，至少在章晓诚眼中，郑少波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对不起，少波，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我不该演奏这只曲子”，章晓诚感到很愧疚。 “不，很凄美，凄美的让人感动，音乐是伟大的。”郑少波噙着泪水，但表情严肃，吐字铿锵有力。 “是啊，音乐永远伟大，音乐永远不朽，它使章晓诚想起了自己写的散文《假如没有音乐》当中的一段话。” “音乐是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离开了音乐，我会感到十分的孤寂、无聊，成功的时候，音乐使我热血沸腾，失意的时候，音乐能振作我的精神，从苦恼中摆脱，投入新的战斗。对我而言，音乐是兴奋剂，音乐是强心针，音乐就是我的血液，音乐就是伴我左右的甜蜜恋人。” “假如我的生命里没有了音乐，只剩下机器轰鸣的喧嚣和燥音还有各种乏味无聊的声响，那这个世界将会是多么可怕。” “假如没有音乐，我们就将再也听不到震憾人心的最强音，感觉不到催人泪下的委婉缠绵，相逢的喜悦，离别的忧伤，分手的悲痛欲绝，两情相悦的欢愉……” “伟大的音乐……” 郑少波缓缓从中袋里掏出一些信纸，那是郑少波写给鲍思云的情书和情诗，今天，鲍思云把它全部交还了郑少波，他随手翻开一首情诗看了一眼，题目是《冬日的牵挂》，这是今年寒假时写给鲍思云的一首简短的情诗，他一句句读着，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句子，这不是用手写成的诗句，这是他用心和血铸就的。 冬日的牵挂 有首歌唱出了我的心里话， 你哪里下雪了吗？ 面对寒冷你怕不怕？ 虽然你在海角，我在天涯， 斩不断的仍是我对你的牵挂。 尽管这个世界依旧浮华， 但你我的生活却无太大的变化， 在我的眼中你永远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丫。 你的脸庞是天边的灿烂的晚霞， 你的笑颜是妩媚的人面桃花， 没有你的日子辗转反侧，心乱如麻。 你就像是一杯浓浓的茉莉花茶， 你就像是百花中的一朵奇葩， 无数的落日又西斜， 痴情的爱恋早已生根发芽。 你的倩影似西施在浣纱， 又如出浴的贵妃将面遮， 为何这般羞涩，狍抱瑟琶。 真想盘起你的长发， 真想亲吻你的脸颊， 炽烈的思念没有虚假， 永远的是冬日的牵挂。 公元1996年2月14日情人节 下面署的日期是1996年2月14日情人节，郑少波读完，又翻开一张信纸，里面是他填的一首词，《卜算子—秋思》 卜算子 秋思 皓月照苍穹， 曲径环薄雾， 桂影馨香暗暗流， 化作相思露。 无语对秋蛾， 寂寞君何处， 待到山红烂漫时， 携手长亭路。 公元1996年10月5日 这首词是他在学校想念回家过国庆长假的鲍思云而填的一首词。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痛于伤心，对于郑少波而言，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付出真心，而收获的却是变心。郑少波忽然用力把手中的所有信纸都撕成碎片，把它抛向空中，纸片像雪花一样漫天飞舞，纷纷落向山谷，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奋力一掷而彻底结束了。章晓诚继续奏着衣婉的曲子，两个男人默默地坐在亭子里的凳子上，眺望着远方，西风烈，一道残阳如血，任凭那琴声在倾诉： “都说那海水又苦又咸，历尽了人间的悲痛心酸，遍体的伤痕，世间的艰难，啊游子的心中啊，盼望春天，啊流浪流浪，流浪流浪，啊游子的心中啊，盼望春天。” 第五章 (1) 秀江大学传出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外语系二年级的两位女生在秀江市的旅游渡假村——龙凤山庄卖淫被当场抓获，一石激起千层浪，卖淫事件在整个秀江市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作为高等学府的秀江大学颜面扫地，当地的几家报纸也是长篇累牍地做了大量的报道，《秀江日报》还编发了《当代的女大学生到底怎么了？》的评论员文章，学校为了挽回名誉，迅速做出了将这两名女生开除出校的处理，但还是给这所成立近五十年的大学留下了一个永远抹不掉的污点。章晓诚因为正忙于写小说，还是室友们聊天的时候告诉他的，他感到十分的不解，晚上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他问王丽菲： “你们外语系那两个女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 “你对她们有了解吗，是不是因为她们家里经济困难？” “据我所知，她们两人家里的经济条件都不错。” “那她们为什么还要去做那样的事？”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她们的同班的人说她们俩人平常经常吃零食，买新衣服，用高档的化妆品，开支比较大。” 章晓诚没有再问下去，他想起上午在听古代文学史课周永通教授在讲《金瓶梅》时说过的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金瓶梅》借宋代的故事，反映的确是明朝中后期嘉靖朝的社会现实，而明朝中后期的社会现实可以用“财色疯狂”四个字来概括，社会物质繁荣到了极点，财色享乐也膨胀到了极点。 “财色疯狂”，章晓诚在心理默默地念着这四个字，难道我们又回到了明朝中后期么，嘉靖皇帝是个很会享用天下美女的好色之君，难怪他的臣民纷纷效仿。 章晓诚和王丽菲都默不做声，王丽菲在看着她的考研书籍，章晓诚在思考着他的小说，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童年时代，童年时代对章晓诚来说，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忘却的记忆，因为他的童年有太多的辛酸和泪水。 1975年的下半年，章晓诚刚满两岁，妹妹章晓婕出生还不到一个月，父亲章家杰被反动派“四人帮”打成了黑色地下包工队的头头，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并被抄家、没收财产，母亲郑慧贤用虚弱的身体一人挑起了家庭生活的全部重担，郑慧贤一人在生产队里所挣的工分根本没法养活章晓诚兄妹俩，万般无奈之下，章晓诚便寄居到了外祖母家，章晓诚的外祖父早己去世，还有一个小姨在外祖母身边，那时小姨在附近的一所小学教书，生活虽然也很艰辛，但还不至于让章晓诚饿着，而母亲和妹妹却没有这么幸运，几乎没有几餐能够感觉已经吃饱，总是吃完上顿没下顿，而三岁的章晓诚在外祖母家一住就是五年。 悲惨的遭遇往往能够在人的内心留下深刻的烙印，尽管章晓诚对童年的记忆是不完整的，但有些片段却是无法从他的脑海当中抹去。 70年代中后期的中国，农村依旧是个大集体，出工一条龙，干活一窝蜂，吃饭打先锋。章晓诚虽寄居在外祖母家，但母亲只要有空，就会抱着妹妹章晓婕到外祖母家里来看望他，偶尔也会把章晓诚接回到自己的身边，这是因为生产队里每年杀猪的时候，有一顿红烧肉吃，吃红烧肉是那个时代农村最奢侈事情，每年大约可以奢侈两三回，母亲从不让章晓诚兄妹二人错过这么几次奢侈的机会，不管开工有多累，母亲总要先把晓婕抱到外祖母家，再用扁担把兄妹两人挑回家，章晓诚和妹妹则坐在箩筐里，因为母亲怕他们兄妹走路累着，在章晓诚兄妹眼中，母亲无时无刻都在为儿女操劳着，她是那么勤劳，而又是那么的坚强，从不在他们兄妹面前落泪，母亲是伟大的，伟大的母亲，伟大的母爱。 第五章 (2) 其实每次能够吃到的红烧肉并不多，母亲每次总是先让他们兄妹二个人吃，他吃剩下的，一些好心人也会分一点给章晓诚兄妹吃，这是中国农民纯朴的阶级意识，吃苦耐劳而又能相互帮助，穷人在想哭的时候也常常是含笑的。 章晓诚一至今仍然记得母亲带着他们兄弟俩到看守所探望母亲的场景，高墙电网、铁门大锁、警察岗哨，短暂的会面，还有母亲抑制不住的哽咽和泪水，全都永远定格在章晓诚的脑海里，军队警察、法庭监狱，国家的暴力机关，我们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以及它的强悍，只是当这些东西被恶人把持的时候，遭殃的却是善良而无辜的老百姓，章晓诚的父亲恰恰成了这种不幸的政治牺牲品，当然还有更多善良而无辜的人们，可恨的“四人帮”应该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章晓诚记得那时流行穿“便鞋”，一种底很滑，很容易让人摔跤的鞋，让章晓诚至今仍费解的是，为什么要叫“便鞋”，因为穿这种底的鞋走路并不方便，很容易让人滑倒，现在市场上再也看不到这种底的鞋了，难道是方便人们的跌倒和摔跤？章晓诚是深受“便鞋”之害，一次在和外祖母出去捡柴的路上，将右手摔得脱臼，好在村中有一个土郎中懂得接骨，他拿着章晓诚的右手轻轻地在脱臼的骨头处摸索了一阵，突然用力一推，痛得章晓诚大哭，但脱臼的右手马上就被接好了，章晓诚清晰地听到了骨头与骨头碰撞的让人撕心裂肺的响声。更可悲的是后来有一次在和小伙伴们玩耍的过程中，该死的“便鞋”再次让章晓诚跌倒，再次让他的右手摔成脱臼，再次让痛得大哭，也再次让他听到那让人撕心裂肺的骨头与骨头的碰撞声，该死的“便鞋”，真应当把它扔进厕所，让它成为永久的、真正的“便鞋”。 虽然章晓诚在外祖母家可以吃到米饭，不被饿着，但常常是有饭无菜，外祖母和小姨只好用节省下来的钱买白糖当菜咽饭，由于吃了太多的白糖，章晓诚小时候的牙齿长得不太好，牙齿里面长了很多的小虫子，人称“虫牙”，因此，每次吃西瓜籽的时候，只好先用一个小铁锤将西瓜籽的壳敲开，再取出里面的籽来吃。如今，章晓诚可以很自如地用自己的牙齿吃西瓜籽了，只是他仍旧很怀念童年的这种吃法，虽然这种吃法并不见得高明，甚至很滑稽很无奈，但它留给章晓诚的印象却是深刻的。 还有一件事让章晓诚记忆犹新，那是一年的春节，母亲带着妹妹到外婆家来做客，妹妹章晓婕一个人把满满一大碗腊肥肉全部吃光了，大概是太久没有吃肉的原故，但从此以后妹妹章晓婕再也不沾肥肉了，现在想起来都叫人心寒，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的艰辛，生活真是有太多的色彩，只是大多都是些辛酸和眼泪的成份。 王丽菲看着章晓诚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地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在想什么呢，像个呆子一样。” “童年。” 知道章晓诚童年的人不多，王丽菲是为数不多的一个，章晓诚也很少向人主动提及自己的童年生活。 “你要把它写进小说里吗？” “是的，我正在想怎样写。” “想好了吗？” “还没有，正在想。” 就在他们小声聊天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高跟鞋轻盈的脚步声，章晓诚不经意法望了一眼，这位走路的女子也正好朝这边张望，四目相对，章晓诚惊奇地发现这不正是前些天和自己跳过舞的新世纪娱乐城的舞蹈教练潘灵艳么，她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第五章 (3) 潘灵艳在远处招手示意，微笑着向章晓诚打着招呼，一边轻盈地向章晓诚走来，潘灵艳走路的时候都像是在跳舞，她轻快的脚步和风姿引来图书馆无数双注目的眼睛，就如同从星光大道走过的耀眼的名星，光彩照人，魅力无限。走到近前，王丽菲也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章晓诚，让我好找哇，王丽菲，你也在呀！”潘灵艳发现王丽菲正坐在章晓诚的右边。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王丽菲疑惑地看着潘灵艳说。 “是章晓诚告诉我的。”潘灵艳看了看章晓诚笑着说。 章晓诚给潘灵艳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然后问道“潘小姐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潘灵艳环视了一下图书馆，说道“我今天是奉我的表哥，当然也是我的老板赵洪达之命，特来请你帮忙。” 潘灵艳的嗓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图书馆却显得特别的清脆，似乎图书馆二楼看书的人全都听到了似的，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章晓诚，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就在这里说不行吗？” “这里说话不大方便，再有，我表哥他今天也想见见你，车子就在楼下等。” “你能先说说是什么事吗，好使我心中有数。” “直说了吧，我表哥想请你到新世纪娱乐厅做兼职舞蹈教练，是我向他推荐的，每周六、周日晚上七点至十二点教学员们跳舞，薪金800元，我推荐的人我表哥肯定会同意，现在关键就看你的意见了，好了，我们走吧，王丽菲，你也陪章晓诚一起去吧。” 章晓诚和王丽菲收拾好东西，和潘灵艳一起走下楼，只见图书馆的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借着灯光才看清楚，这是一辆豪华的进口奔车。章晓诚边走边思付着，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呢，虽然他现在要忙着写小说，但时间对于他而言，还是比较充裕的，每星期两个晚上的时间对他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是如果他同意，就要经常和潘灵艳在一起教人跳舞，周六周日的晚上就不能再陪王丽菲了，王丽菲会同意吗？ 他把王丽菲拉到一边，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丽菲，你觉得如何，该不该同意呢？” “为什么不去试试呢，这对自己是一种很好的锻炼啊，何况薪金可不低呀，只要你不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就行。”王丽菲边说边拿眼角瞟了一下站在那里的潘灵艳，做了个鬼脸。今天的潘灵艳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装，长发束着，显得特别的有活力。 三人走出图书馆的大门，上了黑色的豪华奔驰车，王丽菲和章晓诚并排坐在了后排座，潘灵艳坐在了前排。 “小刘，我们回娱乐城。”潘灵艳关好车门后对司机小刘说道。 黑色奔驰掉转车头，沿着秀江大学内的主干道直驶向学校的南大门，出了南大门，再驶向中山南路的新世纪娱乐城。 第五章 (4) “今天到了你们秀江大学，又使我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代，感觉自己已经变老了。”潘灵艳感慨地说道。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你只不过仅比我们大几岁而矣吗？”王丽菲笑着说道。 “心态不同，大学里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真正走上了社会才觉得活着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真希望能再回到单纯而丰富的校园生活。” “在读的学生可是相当的浮躁，都希望早日走出去赚大钱，这种想法的人真的为数不少”，章晓诚说道，“钱钟书先生把婚姻比作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来，城里的人想冲出去。我看，大学才是座真正的围城，城外的人拼命想冲进来，城里的人也想早日冲出去干一番事业，从这围城里已经走出去的人再度回到这围城里的人廖廖可数。” “你说的很对，这是个浮躁的时代，任何时候都很难做到心静如水。” 不知不觉，轿车已经驶到了新世纪娱乐城的门口，这时从娱乐城走出两名保安帮助打开了车门，其中的一个保安对潘灵艳说道“潘经理，赵总在五楼会议室等你。” 潘灵艳和章晓诚王丽菲下了车，走进娱乐城，坐上电梯，直奔五楼。 “你干的不错吗，什么时候升得职？”章晓诚问道。 “今天正式上任，所以才请你来接替我的工作，我现在全面负责娱乐城的各项事务，不过有时间的时候我依旧兼任舞蹈教练，我一天不跳舞就会感到缺了点什么似的，”潘灵艳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又补充道“不过我这个职位可不是我表哥任人唯亲的结果，我们舞厅在业绩方面一直领先于其它部门，而我没来以前，舞厅的收入效益一直不是太好，我相信，你来了之后，业绩一定会超过我。” “看来我的压力真的不小哇。” 五楼会议室到了，这是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里面摆放着非常考究，真皮沙发，红木圆桌，透出一种气派，会议室的灯光非常的耀眼，海天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赵洪达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赵洪达虽然只有三十多岁，却在商界摸爬打了近二十年，读初中的时候，由于成绩不太好，再加上调皮捣蛋，经常挨老师的批评和处罚，还没毕业就开始跟着父亲做药材生意。赵洪达虽然读书不行，但在经商方面却有着超人的天赋，十六年前的一个小小的药材铺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涉足医药、房地产、服装纺织、机械制造、零售、酒店娱乐等诸多行业的大集团——海天集团，资产数十亿，而赵洪达也成了秀江市商海中的一颗明星。赵洪达成功的秘诀之一就在于对人才的使用上，本来招聘一个舞蹈教练完全可以由潘灵艳说了算，但是他觉得舞蹈教练可以吸引很多的顾客的光临，潘灵艳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所以他今天一定要见见这位由表妹潘灵艳推荐的人选。 潘灵艳引着章晓诚和王丽菲走进了赵洪达的会议室，赵洪达的眼光一下子就落到了王丽菲的身上，他惊叹世间竞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他以前认为表妹潘灵艳算是个标准的美女了，但是当他看到王丽菲时，他马上改变了这种看法。 第五章 (5) 赵洪达从沙发上站起来迎接他们三个人的到来，几个服务员端上了茶水和水果、点心。 “灵艳啦，你今天给我推荐的教练人选果真是貌若天仙，赛比嫦娥啊，我同意，没意见。” 赵洪达眼睛看着王丽菲对潘灵艳说道，他还没等潘灵艳作引见便拍了板，这在赵洪达可是第一次，只不过他错把王丽菲当成了教练人选，弄得章晓诚坐在那里感到非常的尴尬，王丽菲也感到事情有些突然。 潘灵艳正要和赵洪达解释，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赵洪达走过去接电话。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赵洪达笑了笑，拿起了电话上的听筒。 “喂，你好，哎，是郝市长啊，唔，好，市政府会议室，我马上到。”赵洪达放下电话，对潘灵艳他们三个人说道“对不起，我现在马上要去市政府会议室开个紧急会议，研究一下我们海天集团兼并市共青机械厂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灵艳啦，你和这位小姑娘去办一下手续，签份合同，从这个星期六开始上班，我先走了。”说完，微笑着和王丽菲握了握手。 “小姑娘，好好干，未来的世界是属于你们年青人的。” 赵洪达又和章晓诚握了握手。 “小伙子，也欢迎你常到我们娱乐城来玩。” 王丽菲张开嘴刚想要说话，赵洪达已匆匆地走出了会议室，不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赵洪达坐着车匆匆赶往市政府开会去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潘灵艳三个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笑不得，潘灵艳太了解她的表哥赵洪达了，一旦他做出的最后的决定，是不能更改的，现在只好将错就错了，现在最关键的是王丽菲愿不愿意到这儿来做兼职的舞蹈教练呢？ 王丽菲这时坐不住了。 “灵艳姐，你等赵总开完会后再向他解释一下，说明这是一场误会，来这儿当舞蹈教练的不是我，而是章晓诚。” “来不及了，我表哥做出的最后决定没有人更改的了，现在只能委屈一下章晓诚了，丽菲，你愿不愿意来这做教练呢？”潘灵艳看着一声不响坐在那的章晓诚说道。 这时章晓诚抬起头，说道“事已至此，现在只能要丽菲到这来当教练了，好在丽菲的舞也跳得非常棒，当教练也能够胜任，我不当也无所谓，正好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完成我的那部长篇小说了，只是丽菲现在正忙着考研，我怕她分散精力。” “丽菲，大姐只好请你帮我这个忙了，好在一个星期只有两个晚上，对你考研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那只有这样了”，王丽菲想了许久说道，“早知如此，今天真不应该跟着晓诚和你来”。 章晓诚自嘲地说道“这倒应了那句话，即将迈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计划没有变化快”。 王丽菲和潘灵艳哑然失笑，只不过笑的内容不同而矣。 第五章 (6) 潘灵艳没有想到自己刚出任新世纪娱乐城的经理第一天就把一件事情办成了这样，她只告诉赵洪达说新的舞蹈教练是秀江大学的学生，到时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现在看来一个惊喜的承诺是实现了，只是张冠李戴弄错了对象，她有点后悔应该早些把章晓诚的情况告诉赵洪达，至少要让他知道新的舞蹈教练是男孩还是女孩嘛，她感觉章晓诚的情绪有点失落，好在王丽菲以大局为重同意出任教练，她正想着如何安慰一下章晓诚。 “潘经理”，章晓诚说道。 “晓诚，叫我灵艳姐，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潘灵艳打断了章晓诚的说话。 “灵艳，虽然我今天我没有做成教练，感觉挺失落的，不过你心理不要过意不去，其实丽菲来当教练我同样高兴，我不是那种狭隘的人，真的很感谢你对我们的信任”，倒是章晓诚安慰起了潘灵艳，说完，章晓诚真诚地对潘灵艳微笑着。 潘灵艳感到心头一热，她被章晓诚真诚的话语所感动，上一次她被他的优美的舞姿所深深感染，这一次又被他的英俊的外表下一颗善良的心所打动，潘灵艳把预先准备好的合同书让王丽菲认真地看了一遍里面的条款，然后一式两份签定了半年的合同，从十一月份算起到明年的四月份。 “丽菲，希望我们以后能愉快地合作，把舞厅和整个娱乐城搞的更红火。”潘灵艳拉着王丽菲的手微笑着。 “灵艳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晓诚，也欢迎你常来指导，等将来舞厅的业务做的更大了，肯定还要再请一个舞蹈教练的，到时你可要来呀！” “那可不要让我等到花儿也谢了！”章晓诚并没有忘记他的幽默。 “这就要看丽菲的了。”潘灵艳调皮地眨着眼睛，看着王丽菲。 一场尴尬的误会就这样化解了，章晓诚和王丽菲起身告辞，他们还想回图书馆看看书。 潘灵艳问了一下服务员，要她们到楼下看看送赵洪达去市政府开会的小车回来了没有，服务员报告说刚刚到，正在楼下等，他们三人下了楼。 “本来要留你们喝杯咖啡再走的，但你们学业在身，就不强留了，我让小刘送你们回学校。” “谢谢灵艳姐，你也去忙吧，我们走了。” 王丽菲拉着章晓诚钻进了奔驰轿车，轿车一溜烟驶上了中山南路，片刻功夫即刻在潘灵艳的视野里消失了。 当章晓诚在她眼前消失的那一刻，她觉得有点空，她也感到奇怪，天底下竞然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在上次和章晓诚跳舞的时候她就感到万分的惊异，章晓诚长得实在太像她的大学男友欧阳俊了，要是欧阳俊还在人世的话，她该是多么的幸福啊。虽然章晓诚不是欧阳俊，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好像掉了什么东西似的，想急切地把它找回来。 上任的第一天，潘灵艳就感觉到，当舞蹈教练要比当经理的生活单纯多了，在出任经理之前，表哥赵洪达可是给自己定了任务的，一年以内，娱乐城的收入增加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如果没有完成这个任务，这个娱乐城经理的位子就得另请高明，潘灵艳的思路是好的，通过舞厅带动其它部门的收益，以点带面，最终实现娱乐城的总体发展，舞厅就成为一个很关键的棋子，看看这步棋能否下好，潘灵艳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第六章 (1) 没有王丽菲陪伴的星期六的夜晚，章晓诚感觉有点孤独。一个星期紧张的学习之后，大家都想着要适当的放松一下，调节崩紧的神经，好使自己有更充沛的精力更好地投入到以后的学习中去。可是，王丽菲今天晚上去新世纪娱乐城正式上班去了，只留下章晓诚一个人形单影孤地坐在为数廖廖的图书馆，铺开厚厚的稿纸，准备写他的小说。但是他的脑海里却还在回味着下午他们班和中文九四〈1〉班踢的足球对抗赛，郑少波、朱子鑫、沈强、章晓诚等几个中文系九三〈6〉班足球队的主力队员都参加了对抗赛，因为只要有章晓诚参加的足球比赛，从班级比赛到九三中文联队再到中文系足球队的比赛，章晓诚都是绝对的主力，场边自然也少不了王丽菲加油喝彩的倩影，每当章晓诚有精彩进球的时候，她总是又蹦又跳，兴奋地手舞足蹈、忘乎所以，恨不得冲进场内给章晓诚一个拥抱。下午的比赛也没有让观战的王丽菲失望，章晓诚和郑少波包办了本队的两粒进球，最终他们以2：1的总比分战胜了九四〈1〉班，尤其是章晓诚在本队围攻对方球门却迟迟打不开局面的情况下，在距对方球门三十五米处，突施冷箭，以一记精彩绝伦的远射率先敲开对手的大门，让在场边观的王丽菲脸上露出了如花的笑容，九四〈1〉班在坚守了七十多分钟后城门失守，士气有些低落，趁着对手防守混乱，郑少波打入了锦上添花的第二球，使本队以2：0领先于队手，只是在比赛的最后一刻，九四（1）班利用章晓诚他们有所松懈才扳回一分，无奈大势已去，时间所剩无几，最终1：2败北。比赛完后，两队的球员相约，晚上再到斯诺克台球城去比拼一下打斯诺克台球的功夫，章晓诚因为惦记着写他的小说，所以就没有同意去，也许此刻朱子鑫、郑少波他们和九四（1）班的人激战正酣吧，而王丽菲呢，也许正在教学舞的人们翩翩起舞吧。 看着冷冷清清的图书馆，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袭上章晓诚的心头，不过这却给了他以写作的灵感，在一阵埋头的沉思之后，章晓诚迅速地拿起笔在稿纸上写下了一长串的头于孤独的文字。 美丽的孤独 小时候，孤独是悲伤的往事，让我们记住了岁月的无情；长大后，当无数的男女共浴爱河时，孤独是对世俗的一种挑战，需要的是面对流言蜚语的勇气；年老时，孤独有如一株风干的老树，在瑟瑟的寒风中等待最后一片黄叶的落尽。曾几何时，孤独让我们感受到的是茫茫苦海与无尽的沧桑与凄凉，又有谁能够体会到孤独的美丽呢？ 孤独出智慧，孤独的思想更深刻，目光更敏锐，更具洞察力，更能揭示灵魂的真实，更能一针见血地刺穿这个世界的本质，透过重重的迷雾，发寻出事物的庐山真面目。 孤独是一道最靓丽的风景。就像是一位巨人，傲然毅立于群山之巅，超凡脱俗，遗世独立，纵横捭阖，慷慨啸歌。 孤独是道凄美的恋歌。它凄婉而缠绵，是对含泪甜蜜的温馨回味，是曾经美丽绽放情感的最后绝响，是青春豪情的完美呈现，是浪漫人生的经典演绎，是激情岁月的再度燃烧。 孤独并不可怕，孤独并不能将我扪扼杀，孤独并不是无奈，孤独更不是渺小，孤独是一种独特的生存状态，孤独的思考更深刻，孤独的灵魂更真实，它能激发我们的才思，启迪我们的智慧。孤独是一种扫涤一切人世尘埃的波澜壮阔的力量，孤独是一种深沉的思想启蒙，没有孤独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今夜的孤独让我如此美丽。 美丽的孤独！ 第六章 (2) 章晓诚写完，又反复地看了几遍，虽然有一种完成的兴奋，但丝毫没有减轻他对王丽菲的挂念，他决定到新世纪娱乐城去看看她。收拾好东西，又匆匆地下楼，周六周日晚上的图书馆大多数的时候总是受到冷落，就像是皇宫里面年长色衰的嫔妃，但是如果到了考前，图书馆就像人们在网络上进入了某个在线游戏室，在线人数上显示着一长串的阿拉伯数字，背后还加了一个小括符，里面赫然写着两个字：客满。 迈步走出校园，走了熟悉的街道，看着熟悉的街景，章晓诚忽然有种感慨，他觉得在一个地方生活往往是以四年为一个轮回，第一年由陌生到适应，第二年由适应到厌倦，第四年就得离开，回想这四年的大学生活，不正是沿着这个轨迹在发展着吗？或许会有人把这种思想贬之为喜新厌旧，可是他们是否知道，其实喜新厌旧是为类的最正常的情感，正如同人们在买了新衣服之后，就很少再穿旧衣服了，尤其是女人，女人们在对待衣服的喜新厌旧上非常类似于男人们对待自己身边的女人。国外的最新研究表明，其实男人与女人之间至多可以保持18到30个月的新鲜感，这大概可以解释为什么结婚后一年半到两年半内的离婚率是最高的。 再美的东西看的次数多了也定会产生审美疲劳，应该说，秀江的街景是美丽的，特别是晚上，如同一个披着神秘面纱的女郎，散发着扑鼻的芳香和青春的气息，勾起我们的探究欲望，直到揭开她们神秘的面纱，但是当这种面纱被揭开甚至于熟视无睹之后，她的魅力也就荡然无存了。不过章晓诚对于王丽菲，那可是如同歌中所唱的那样“读你的感觉像三月，读你千遍也不厌倦，”的确，美丽的女孩就像是一本好书，百看不厌，爱不释手，常看常新。 新世纪娱乐城距离秀江大学并不算很远，走路过去至多20分钟，没想到只和王丽菲去过了一次生日，却和这里结下了不解之缘，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这个新开还不到一年的娱乐城了，人生的很多事情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现在时间尚早，距王丽菲下班还有四个小时，何不先到市工人文化宫的斯诺克台球城与郑少波、朱子鑫他们切磋一下球技，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一试身手了，想到这里，章晓诚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一会就到了双桥，这是横跨秀江的四座大桥之一，下面就是景色怡人的秀江和沿江路，长亭流水，林荫小道，月下花前，杨柳依依，这里成了情侣们幽会的好去处，因此人们又称沿路为“情人路”，“情人路”在秀江市可是家喻户晓，尽人皆知，恋爱中的情侣恐怕没有谁不到过这里。章晓诚看到双桥上有不少垂钓的爱好者正在桥上收鱼线，水下的鱼儿似乎上钩了，让章晓诚感到诧异的是，这些垂钓好手居然钓上了不少鱼，真的是神乎其神，桥面距水下少说也有几十米，这么高的距离，下面的浮标根本看不清，江水也流得很急，全得凭手上的感觉。章晓诚并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不远处的市工人文化宫走去。 斯诺克台球城设在文化宫的三楼，章晓诚曾多次来过，他很喜欢这项起源于英国的具有绅士风度的运动，英国人把们们自身的温文尔雅很好的融入了这项运动。美国人可没有英国人这么的严谨，他们觉得斯诺克太麻烦，也较难打，于是们们发明了一种花式九球的玩法。这几年英国人亨德利多次在斯诺克台球的大赛中一杆打出147分满分，也让这项运动迅速地风靡中国，大街小巷，城市农村，到处都有台球桌，到处都有台球运动的爱好者。 在一楼的溜冰场，无数的男男女女伴着奔放的音乐在地板上来来回回地溜着旱冰，二楼则是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游戏，章晓诚曾在这里玩过模拟f1赛车的游戏，在那高速的行驶当中体会到游戏的刺激，手里把着方向盘，踩着油门和刹车，就像自己真的奔驰在f1赛场一样，或许是现代人的生活压力太大了，游戏未尝不是一种放松精神、愉悦身心、排解压力的好方法。 三楼的斯诺克台球城到了，今天的台球城异常的火爆，中文九三（6）班与九四（1）班的台球对抗赛正杀得性起，不时为打出的好球高声喊叫，或者为应该打进的球没有打进而惋惜，其它的球桌上也是人满为患，章晓诚也是跃跃欲试，手痒痒的难受。 第六章 (3) “晓诚，快过来，我们快吃不消了！”这是郑少波的大嗓门。自从和鲍思云分手后，郑少波过去的单独行动也渐被集体行动所取代。 “晓诚，该你出马了，我们全都败下阵来了”。朱子鑫也叹了口气说道。 这场对抗赛借鉴中日围棋擂台赛的赛制，只是没有人数上的限制，现在连九三〈6〉班的主帅朱子鑫都已经败下阵来，而对手却还有五人未出场。 “晓诚，你现在的形势可比当年聂卫平的形势还要严峻啊！”沈强也插嘴道。 “好，我来试试。”章晓诚挑了一根合手的台球杆，手上擦了点镁粉，挥杆上阵。 首先由对方开球，是一杆非常稳健的开球，白色主球在经过三次撞击之后又回到了库边，不过在右边底袋有一个红色球有下球的角度，但距离较远，长台进攻一向是章晓诚致胜的法宝，所以他选择了进攻，章晓诚瞄了瞄角度，又观察了一下场上红色球和彩色球的形势，他还是选择了一种比较稳妥的连攻带守的策略，万一红色球没有打进，也不给对手留下太多的机会，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红色球被顺利打进底袋，白色主球也跑向了低分值的彩色球，章晓诚选择低分的二分黄色彩球作为过渡，又叫到了底袋边的一堆红色球当中的一颗红色球，只是白色球的下球线路有点直，章晓诚用了一个低杆将红色球顺利打进，白色主球退回来叫到了高分值的六分咖啡彩球，慢慢地他逐渐进入了状态，越打越顺，就如职业选手那样连续击打，只是在叫到分值最高的七分黑色球的时候，因为散落的红色球都已经被他打进，所以他这一杆即要将黑色球打进，又要将一堆红色球炸开，结果红色球虽然被炸开，但黑色球却没有打进，章晓诚遗憾地摇了摇头，形势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对方抓住章晓诚的这次失误，一杆吃进不少分，在场边观战的沈强也不由得赞叹“今天都打得好，都成职业水平了”。 不过风云突变，就在对方只要将最后一颗红色球打进，再吃进黑色的高分值七分，就可以锁定胜局，发生了意外，对方也许是由于紧张，竞然没有将黑色球打进，双方陷入了僵持阶段。章晓诚喝了一口水，定了定神，他迅速的观察了一下台面的六颗彩色球，除了黑色的七分球贴库外，其它五颗彩球的位置都比较好，几乎都在点位上，章晓诚使用恰当的杆法将台面上的六颗彩色球一一打进，终于反败为胜，艰难获得了胜利。 第六章 (4) 郑少波、朱子鑫、沈强他们大声地欢呼，章晓诚越战越勇，一口气又连赢了五场，以六连胜的佳绩获得了最后的胜利，竞技比赛胜利的喜悦给人带来的快乐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激动、兴奋，浑身的热血在沸腾，只有亲自参加了比赛的人才能够体会得到。当然，比赛的结果已经变得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享受到了比赛的过程，与及在这过程中所体会到的兴奋、沮丧、失落、紧张、刺激，更重要的是从紧张的学习气氛中跳出来，融入到另一种生活状态中去。这几场球下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钟了，章晓诚匆匆告辞出来，留下其他人在继续打比赛，他们现在又玩起了花式九球的比赛。 章晓诚感觉今天的心情现在变得异常兴奋，连赢六场的胜利也让他不时地回味着比赛的过程，人生有时就像是一场比赛，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才有可能赢得胜利，有时还需要一些运气的成分。 走在秀江市的大街上，章晓诚突然觉得，过去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在批判吃喝玩乐，可吃喝玩乐都正是我们生活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不吃不喝，人类就要死亡，没有玩乐，精神和体力无法得到恢复，又谈何工作和创造，人类最基本的吃喝玩乐并不值得我们去过多的指责，倒是应当提倡在解决吃喝的问题以后适度的玩乐，即是对精神的放松，又可以刺激经济的发展，何乐而不为呢？ 闻到路边的小吃店里飘出了炒米面的香味，章晓诚感觉到肚子有点饿，快步地走进了小吃店，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微笑着欢迎章晓诚。 “先生，吃点什么？” “一盘炒米面，一瓶啤酒”。 “好，你请座”，小姑娘一边说一边给章晓诚泡茶，并将茶泡好后放到章晓诚的跟前。 炒米面是秀江市的一种特色小吃，米面是用手工擀制的，非常的齐整，炒的时候在里面再放上一些豆牙菜，又香又脆，深得人们的喜爱，秀江市的炒米面虽然没有兰州拉面、云南的过桥米线等有名气，但却在秀江名声雀起，中国人在饮食方面的聪明才智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总能创造出独具特色的吃法。 章晓诚喝了一口茶，小吃店里面的雅间不时传出喝酒和大声劝酒的声响，中国人的饮食文化也在此时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中国的饮食文化有着自己特殊的高潮情节，最经常地表现为它是某种喜庆情绪或节日的最高形式，大喜大庆，大庆大吃，这个大吃，一是表现为来吃的人多，二是表现为吃得东西多，花样多、且时间漫长，红白喜事、婚丧嫁娶、法定假日、自家生日、年礼节庆，为聚会也为分离，为争吵也为和好，都不不了吃。摆开筵席，到位的人身着盛装，表情灿烂，团团围坐，杯盏摞叠，在谈笑酒令之时，在清醒的糊涂、糊涂的清醒之间，允诺一切过去不能允诺的事情，抹杀一切以往不能抹杀的矛 盾，展望一切暂时还无法展望的将来。吃，承担着解决人生的所有难题的责任，吃，成了命运快速运转的润滑剂。有钱有有钱的吃法，山珍海味，珍禽异 兽，以规模显示气派，以稀有显示诚意，以价格高低显示背景。穷有穷的招数，自己动手，粗粮细作，热闹程度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第六章 (5) 不一会，小姑娘将啤酒和炒好的米面端了过来。 “先生，请。” “谢谢。” 章晓诚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似的，对于处在饥饿状态中的人来说，吃什么东西都是香甜可口的。 “我们到天然居去吃嘛，那里炒米面的味道也很独特，环境嘛比较优雅，又有格调，也够浪漫。”传来一个女人的娇滴滴的声音，这声音似曾相识，章晓诚感觉以前在哪听过，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男一女正牵手从章晓诚所在的小吃店门口走过，但是这两个人却让章晓诚大吃一惊，一个是他的同班同学朱子鑫，而那个说话娇滴滴的女人看上去起码有三十五六岁，衣着华丽，满身珠光宝气，化着很浓的妆，透着一股脂粉气。他们两人在小吃店门口一闪而过，但章晓诚却清楚地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脸，果然是朱子鑫，那个打扮的像个贵妇人的女人章晓诚也感觉在哪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特别是说话的声音，章晓诚努力地在搜寻着以往的记忆。朱子鑫不久前还在台球城打球，怎么此刻却和一个比他大十几岁的女人牵着手招摇过市呢，难道自己刚才看花了眼，没有哇，自己看得很清楚啊，难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和朱子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章晓诚此刻感到非常的诧异和震惊，看他们刚才的样子，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样子很亲密，关系决非一般，难道那个女人是妓女，想到这里，章晓诚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从穿着打扮和举止神态上看，又不像。朱子鑫现在在从事化妆品的传销，接触的人自然很广，难道是他发展的下限，现在成了他的情人，章晓诚胡思乱想的猜测着。为什么现代人这么热衷于过情人节，原来是因为很多人都找了情人，当然西方人和东方人对于情人的理解还是不同的，西方传统意义上的情人节是不包括妻子或是丈夫在内的，东方人则扩大了情人的范畴，情人的出现或许是对婚姻的一种补充，难怪有人编了句顺口溜来调侃“男人没情妇，就像穿衣没穿裤；女人没情夫，活得像头老母猪。” 章晓诚还被刚才朱子鑫和那个女人亲热的一幕震惊着，他感到诧异和不可理解，章晓诚飞快地把剩下的炒米面吃完，又一口干了剩下的啤酒，付完钱下出小吃店。如果王丽菲没有答应去当舞蹈教练，那么此时此刻，也许章晓诚正牵着她的手，肩并肩亲密地走在秀江畔的“情人路”上，可事实上是，只有他章晓诚一个人迈着音调的步伐，听着皮鞋与路面因摩擦而发出的乏味的声响，获得比赛胜利后的兴奋又被眼前的孤独情愫所取代，王丽菲今天并不会回秀江大学，潘灵艳已经给她在新世纪娱乐城安排好了一个住处，因为王丽菲要到晚上12点钟才下班，回学校住路上不安全，除非章晓诚每个星期的星期六星期日的晚上都来接王丽菲，章晓诚和王丽菲也商量过这件事，章晓诚执意要来接，王丽菲都没有同意，她心里虽然愿意章晓诚来接她，可是她不想占用章晓诚太多的时间，再者工作到晚上十二点钟，人已经很疲劳了，只想早点儿休息。 第七章 (1) 章晓诚在新世纪娱乐城等王丽菲回来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半了。潘灵艳告诉他，因为有美国客人来谈生意，王丽菲被潘灵艳她表哥赵洪达临时叫去当翻译去了。潘灵艳依旧那么光彩照人，章晓诚的到来让她有点意外，更多的是喜悦，看来章晓诚真的没把那次误会放在心上。否则他肯定不会再来新世纪娱乐城了。 章晓诚坐在潘灵艳的办公桌前，随手翻开桌上的一本相册，里面全都是潘灵艳的各种舞蹈造型的照片，还有她在大学里面的生活照片，让章晓诚看的入了迷，忽然有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中的潘灵艳一脸的幸福，紧紧地依偎在一个英俊男孩的怀中，而最让章晓诚惊奇的是，照片中的哪个男孩子长得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除了额头左边没有一个伤疤外。章晓诚因为小时候淘气，曾经将头摔破，因此在左额头留下了一块伤疤，世界上竞然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如果章晓诚不认真辩认的话，还真以为是他自己本人，章晓诚判断，这大概是潘灵艳大学时代的男朋友，自己虽然已经是第三次来到新世纪娱乐城，但从来没有听潘灵艳讲起过自己的男朋友。 正当章晓诚认真欣赏着照片的时候，潘灵艳从门外走了进来。 “晓诚，丽菲她们和外商的谈判已经结束了，会谈进展的很顺利，现在在陪外商打保龄球，打完保龄球就回来。” “不要紧，我再等一会”，章晓诚停顿了一下，“这张照片是你大学时照的吧？” 第七章 (2) 潘灵艳走过来看了一下那张照片，忽然眼圈一红，从美丽的大眼睛里淌下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这是我大学时的男友，他叫欧阳俊，我们俩人很相爱，只是他在毕业前不久因车祸而去世，所以……”，潘灵艳擦了擦眼泪，“每当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很难过。” “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的往事。” “晓诚，你发现了没有，阿俊和你长得很像，当你和丽菲第一次在舞厅跳舞的时候，我把你当成了阿俊，可是当我镇定下来之后，我才清醒意识到阿俊已离我而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但是，每次当我看到你，心里总有一种亲切感，仿佛阿俊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也使我想起了曾经的美好时光。晓诚，能答应我以后常来看看我吗？” “我会的，只要你能快乐，不过你也要从过去的痛苦中走出来。” “好吧，晓诚，听丽菲说，你的斯诺克台球打的不错，我也挺喜欢的，我们到游戏室里打一打斯诺克台球吧，边打边等丽菲回来。” “唔，走吧。” 章晓诚和潘灵艳来到了三楼的综合游戏厅，打起了台球。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游戏室里依然有不少的年青人在玩着游戏，打着台球。 “晓诚，你知道吗，我和阿俊是同班同学，当我们跳舞跳累 了的时候，阿俊也经常带我去打斯诺克台球，在他的影响下，我也喜欢上了台球，从打台球当我也渐渐领悟到很多生活的道理。“ “是吗，说说看。”当一个女孩向你敞开心菲倾诉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首先是大局观，要通盘考虑，不计一子一分之得失，再就是要眼光长远，不能只想到眼下这一杆怎么打，还要想到打完这一杆之后又怎么打。生活中也是这样，要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以后又准备做什么，要不然的话，很难赢得人生这场比赛。” “灵艳姐野心蛮大的嘛，真乃女中豪杰，能说说你的长远计划吗？”章晓诚说完这句话，将一颗红色球漂亮地打进了底袋。 “像我表哥赵洪达那样，拥有自己的公司和企业，做个实干家。” “做个女强人，可现在很多男人可并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比他强呢，不是有句话嘛，名男的光辉照亮了妻子，名女的光辉淹没了丈夫。” “这样的男人不嫁也罢，那晓诚，你又喜欢那种类型的呢，是女强人型，还是那种小鸟依人型？” “我喜欢这两者的结合型，在外面是个女强人，在家里小鸟依人。” “大男子主义，男人真是个复杂的动物，就拿一对夫妻来说吧，男人总是要求女人在外面要像个淑女，在家里要像个贤妻良母，在感情上要像个情人，在床上要像个荡妇。”潘灵艳说完最后一句话时，脸有点红，她赶忙又说道，“难怪人家刘晓庆说”做人难，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 “做男人也不容易呀，现在很多的女人不是也要求男人要有比尔盖茨的金钱和智慧，要有周润发的身材和容貌吗！”章晓诚也改不了好辩论的习性。 “晓诚，你们学中文的人说起话来果然有一套，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看待女人的吗？” “我还是比较赞同贾宝玉的观点：女人如水。聪明的女人如泉水，甘之如饴，清爽无比；漂亮的女人如溪水，赏心悦目，潺潺流过；善良的女人如圣水，能净化人的心灵，荡涤灵魂的尘埃；恶毒的女人如洪水，不使人不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罢休；胸怀博大的女人如海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爱忌妒的女人是醋水，永远都是酸溜溜的；忠贞的女人如茶水，总能给人带来沁人心脾的清凉；水性杨花的女人如露水，今天依附着你，明天不知又依附着谁；不正经的女人是祸水，总让人在阴沟里翻船；太正经的女人是白开水，淡而无味；暴躁的女人如潮水，汹涌澎湃；柔和的女人如湖水，波澜不惊；奔放的女人如热水，将能冰冷的心融化；冷艳的女人如冰水，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爱干净的女人是蒸馏水，不含一点杂质，一尘不染；邋遢的女人是洗脚水，臭气熏天；坚强的女人如铁水，柔中带钢；柔弱的女人如秋水，总是泪眼涟涟。总之，女人是水做的骨肉。” “说得妙，果然有独到的见解，看不出你对女人的见解倒是蛮深刻的嘛。” 正当潘灵艳边打台球边聊天的时候，有个服务员来报告： “潘经理，赵总他们回来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潘灵艳又示意章晓诚，“丽菲回来了，我们到楼下去吧。” 刚到一楼，赵洪达正红光满面从小车里钻出来，紧接着王丽菲等一班人也下了车。 第七章 (3) “今天多亏了王丽菲，使得谈判进行的如此顺利，真的没有想到。”赵洪达一见到潘灵艳就大笑着说道。 “那么美国人答应了我们的报价提供技术转让了，只要我们的技术踉上了国际水平，共青机械厂就有救了，可以大大地提高经济效益，那我们生产的产品就是打入国际市场也不是说没有可能。” “对，灵艳啦，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啊，不过还得继续努力呀，娱乐城就看你的了，我还有些事要办，就先走了，你明天到总部这边来向我汇报一下工作。”赵洪达说完，又匆匆坐进小车，回总部去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章晓诚早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王丽菲的踉前，只见她满脸通红，走路踉踉跄跄，一嘴的酒气，章晓诚忙上去扶着她那娇软的身躯，关爱地问道： “丽菲，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要不要紧？” “不要紧，这些美国人，你只有战胜它，它才尊重你，今天如果不在酒桌上战胜他们，他们也没有这么爽快就签字。”王丽菲刚说完，就开始大口的呕吐，把吃的东西吐了一地。 潘灵艳看到王丽菲在呕吐，也跑了过来。 “晓诚，快扶丽菲到705房间去休息，那是丽菲住的房间，我去打点开水，随后就到。” 看着王丽菲醉成这样，章晓诚感觉心里很不好受，他怜爱地把王丽菲背到705房间，打开房间，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潘灵艳打来了热水，倒了一杯递给章晓诚。 “晓诚，给丽菲喝点水漱漱口，再让她休息。” “好的，我会照顾好丽菲的，你去忙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 王丽菲喝完水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嘴里仍不时叫着“难受死了，难受死了，给我水喝，给我水喝。” 章晓诚心理很不舒服，今天看了潘灵艳的照片之后才知道，潘灵艳之所以想把自己招来做所谓的舞蹈教练，只不过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她已去世的男朋友，现在，王丽菲来上班的第一天就醉成这样，哪里有让舞蹈教练去陪喝酒的道理，如果自己今天不来，那丽菲谁照顾呀，章晓诚心疼地看着熟睡当中的王丽菲，他替她盖好被子，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坐在床头看了起来，看来今天晚上他是不能睡觉的了，他要在这里守护着王丽菲，因为他放心不下。 潘灵艳从王丽菲的房间走了出来，章晓诚对王丽菲的关心和体贴简直是无微不至，让她羡慕不已，他和当年的欧阳俊多像啊，当看的欧阳俊也是这样呵护着她，不过她心中的秘密今天被章晓诚知道了，不知道章晓诚会怎样看待自己，潘灵艳自从那次在舞厅发现章晓诚并和他跳舞之后，她的脑海里就一直闪着章晓诚的影子，而且只要空闲的时候就会想起他，直觉告诉她，她已经爱上了章晓诚了，不过，她有时又想，假如章晓诚长得不像欧阳俊，自己会爱上他吗，自己到底是爱上了章晓诚，还是爱上了欧阳俊的“影子”了呢？为什么只要章晓诚一出现，她的内心就会泛起波澜，而他一离开，自己就会感到内心空荡荡的，非常的失落。今天章晓诚对王丽菲的关心与体贴，尤其是章晓诚看王丽菲时流露出的眼神，都刺痛着潘灵艳的心，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已经两年了，还从没有一个男子像章晓诚这样闯入了自己的情感世界，让她日思夜想，意乱情迷，虽然只与他见过三次面，自己想把章晓诚请来做教练，不正是想和他接近吗，要不是表哥赵洪达张冠李戴，阴差阳错，也不会弄成今天这和局面，爱情是自私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欧阳俊，不能再失去一个章晓诚了，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潘灵艳在心里反复念着这句话，别的她就想不了这么多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这是她的个性。 章晓诚坐在王丽菲的床沿上一夜没睡，直到第二天早上王丽菲醒来，只不过王丽菲依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很疼，口渴的厉害。 “丽菲，好些了吗，昨天真把我吓坏了！”章晓诚边说边倒了一杯茶递给王丽菲。 王丽菲接过一饮而尽。 第七章 (4) “晓诚，害得你一夜没睡。”王丽菲看着章晓诚充满血丝的双眼和疲惫的神态，内疚地说道“我的头还有点疼，晓诚，你休息会儿吧！” 王丽菲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示意章晓诚躺会儿。 “不用了，呆会儿回学校宿舍休息，丽菲，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说吧，有什么事。” “丽菲，我看你还是辞职不干了吧，你看，你第一天上班就醉成这样，让我多担心，以后呢，说不准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再者，那有让舞蹈教练去陪酒的道理。” “只上了一天班怎能就辞职呢，再说今天让我去是因为赵总请的翻译生病住院，所以临时决定让我去，虽然是喝了不少酒，但是我觉得挺长见识的，至少实实在在地当了一回翻译。” “可是那个潘灵艳……” “灵艳姐怎么了，她对我挺好的，我一来她就告诉了我做教练的所有业务及要注意的地方，处处都挺照顾我的。” 章晓诚想把那张照片的秘密告诉王丽菲，但是却没有说出来，他觉得脸上无光，潘灵艳想把他招来做教练只不过是因为他是潘灵艳已去世的男朋友的“影子”，章晓诚不喜欢充当别人的“影子”，潘灵艳意欲何为呢，要把自己当成欧阳俊重温旧梦，还是表达对欧阳俊的一种怀念，这种故事章晓诚在小说里读的太多了，一点都不新鲜。 “知道了，晓诚，你出来一下，我洗个澡换一下衣服后咱们就回学校。” “那好，我到楼下等你。” 章晓诚迈着疲惫的身躯下了楼，他现在只想回到学校好好睡一觉，当他走到一楼舞厅时，意外地发现潘灵艳正穿着她那身独特的黑色装束在练舞。潘灵艳也发现了满眼血丝、神情倦怠的章晓诚。 “晓诚，看你的样子一夜没睡吧，丽菲好些了吗，真的对不起，不应该让丽菲喝这么多酒，也让你没有休息好。”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有点为丽菲担心，不次可千万别让她再喝这么多酒了。” “不会了，这次是意外，公司的英文翻译生病住院。” “丽菲已经告诉我了。” “晓诚，我想和你解释一下那张相片，怕引起你的误会。我请你来做教练并不是因为你长得像阿俊的缘故，而是因为你跳的舞的确很棒，这是最主要的原因，我已经写好了报告，请你也来新世纪做教练，虽然去出增加了一倍，但只要我们的业绩能够提上去的话，我表哥是会批准的，你同意来吗？” 想到能和王丽菲在一起，章晓诚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朝潘灵艳点了点头。 “我上午要去我表哥那里汇报工作，如果他批准了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来上班了。” “祝你成功，因为我非常愿意为您这么漂亮的小姐效劳。”章晓诚忘不了他的幽默。 “好，一言为定”，潘灵艳伸出右手和章晓诚击掌发誓，彼此相视而笑，章晓诚此前对潘灵艳的种种猜测都消逝了。 送走了王丽菲和章晓诚，潘灵艳急忙赶往海天集团总部海天大厦向表哥赵洪达汇报工作，海天大厦坐落在秀江市中心地带的彩虹路，彩虹大桥就是这条路的一部分，海天大厦紧靠着美丽的秀江，海天集团总经理兼董事长赵洪达今天一改以往晚睡晚起的习惯，起的特别早，此刻正端坐在办公室等着表妹潘灵艳的到来，赵洪达一向很注重自己的衣着和形象，今天也不例外，一套笔直的蓝色西装，白色的衬衣，系着红色的领带，脚下的黑色皮鞋铮明滑亮，一副成功人士的气派。 当墙上的挂钟指向上午八点钟的时候，潘灵艳准时来到了赵洪达的办公室，赵洪达示意秘书将门关上，他要认真听取潘灵艳的工作汇报。 潘灵艳不慌不忙将上任的这一个星期来娱乐城的总体运营情况向他一一作了汇报，各个部门的业绩都有所提高，但离增长30％到50％的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潘灵艳又将下一个阶段的工作计划向赵洪达作了汇报，其中包括削减一些部门的工作人员，精兵简政，但同时增加另一些部门的人手，潘灵艳特地提到了章晓诚，说再增加一名舞蹈教练，虽然支出增加了，但可大大提高舞厅的收益，同时带动其它部门的收益，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灵艳，你说的这个章晓诚是不是上次和王丽菲一起来的那个男孩？” “对，你怎么知道，他昨天晚上也来了，早上刚刚和王丽菲一起回秀江大学去了。” “灵艳，说实话，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表哥，你……你说的哪里的话。”潘灵艳感觉脸上有些发烧，“人家可是已经有了女朋友，再都，他也比我小丽岁，可不要乱说。” “哈哈哈哈……”，看着表妹潘灵艳窘迫的样子，赵洪达哈哈大笑起来，“灵艳，我是过来人，什么我看不出来，你不觉得章晓诚长得像某个人吗？” 潘灵艳愕然，想不到自己心中的秘密表哥赵洪达早就了然于胸，她真得很佩服他的洞察力。 “那年夏天，暑假的时候，你带欧阳俊到我公司里来玩，欧阳俊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赵洪达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你上次带王丽菲和章晓诚来，真正的舞蹈教练人选是章晓诚而不是王丽菲，我没说错吧。” 潘灵艳惊愕的瞪大了美丽的双眼，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觉得王丽菲怎么样？”赵洪达话锋一转，突然向潘灵艳问道。 “什么怎么样，很好哇，长得又漂亮，学历又高，又出身书香门第。”潘灵艳一边回答一边暗自忖度着表哥赵洪达的意图。 “恐怕已经变成了你的情敌了吧。不过，灵艳，你也知道，你表嫂因难产去世也已快两年了，我一直很悲痛，这两年来，虽然身边并不缺女人，也不乏高学历的美女，但真正让我动心的却没有，王丽菲是个例外，那天一见面就让我产生想把她留下的念头，所以就张冠李戴让她做了教练，灵艳，你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了吗？” “这么说来，昨天翻译小赵也并没有生病住院，对吧！” “灵艳，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真的很聪明，只要我们联起手来，各取所需，相信结局会让你我都满意，你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吧！” 潘灵艳在心里默默地在赞赏着表哥赵洪达，头脑果然精明过人，怪不得能将事业做的这么大，看来以后还应再多向他学点。 “灵艳啦，这些年来我虽然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但在情感上却不尽如人意，好不容易又碰到一个像你表嫂那样令我心动的女人，我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这是个竞争的社会，爱情也不例外，抢到手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今后应该怎么做。好了，灵艳，你回去上班吧，碰到什么事情再打电话给我，不过个人情感可不能影响到娱乐城的工作业绩哟！” “这个你放心，没有事业的爱情是长久不了的，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潘灵艳故意将“好消息”三个字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赵洪达会意地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表妹潘灵艳走出了办公室，消失在视野中，但那自信的神态却依印在脸上，多年的商海沉浮让他建立起了这种自信，这种自信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拥有的。 第八章 (1) 刚回到秀江大学中文系寝室楼的章晓诚还没脱完衣服就接到潘灵艳打来的电话，赵洪达同意他出任舞厅的教练了，章晓诚兴奋了好一阵子，马上打电话告诉了王丽菲，约好两人晚上一同到新世纪娱乐城去上班，此时的章晓诚就像有一件宝贝失而复得般高兴。 “章晓诚，这里有一封你的信，北京来的。” 班长鲁建龙手里拿着一摞信，走进了310寝室，把信交到章晓诚的手中。 “鲁班，有没有我的来信？”沈强大声地问道，因为鲁建龙是班长，所以大家都简称他为鲁班，不过据鲁建龙自己说，他爷爷年青时曾做过木匠，鲁建龙得这么个称号也算是沾上了点木匠的边。 “小强子，非常不好意思，没有。”鲁建龙撒撒手做了个遗憾的表情。 “晓诚，真得好忌嫉你啊，每个星期都会遭到‘信’骚扰”，沈强对章晓诚说道。 “我可比不上你呀，不知‘信’骚扰了多少漂亮的女生。” 章晓诚接过信，正是林雪晴的娟秀的字迹，他边忙拆开信封，拿出信读了起来。 晓诚： 还好吗！ 你总改不了用文言文写信的习惯，恕我直言，你的文言文写的信没有你的现代文写的好，没办法，尽管我说了你很多次，但你总改不了你的牛脾气，谁让你是牛年出生的呢！ 的确，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要面临毕业，找工作，压力挺大，我想留在北京发展，但中文专业在北京找工作不是很好找，不过在一些大中小学里面对中文专业的有一定的需求，待遇也不错，我现在已经联系了几家学校，而且去面试过，自我感觉还行。 至于你说的爱情吗，我觉得一切都得靠缘份，你把我快比喻成下凡的仙女了，其实在我们学校不乏美女，我只是其中极普通的一个，勉强滥竽充数，男孩子们的情书到是收到过一些，但我总觉得他们都是那种乳臭未干的小男生，缺乏成熟男人的气质和魅力，不是我喜欢和欣赏的那种，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身上有点男子汉的气概，拿得起放得下，你说我说得对吗？ 其实读高中时虽说在英语方面和数学方面我给了你些许帮助，但是在写作方面你对我的影响挺大的，以至于我在填报志愿的时候第一志愿竞填了中文系，现在我也渐渐喜欢上了写作，在学校的校报上发表了不少散文和诗歌，竞也浪得个“才女”的虚名，上次我寄给你看的那篇散文《女人如茶》也发表在了我们学校的校报上了，还得感谢你作的修改呢！ 晓诚，你的牛脾气和愤世疾俗、玩世不恭的处世态度该改一改了，尤其是毕业走向社会后，如果不改变这种性格是要吃亏的，做人要外圆内方，就是说做人要圆滑一些，但也要坚持一定的原则，也不能事事迁就别人，否则人家认为你软弱可欺，当然也许我说得不大正确，你有则改之，无则自勉。 我现在已经开始在准备毕业论文了，我选的是辛弃疾诗司研究方面，我深受辛弃疾身上的那种英雄气概所感染，灾恰恰是现代人身上所缺乏的，在这个歌舞升平、文人的骨头普遍变酥的年代里，辛弃疾就是一杯强壮我们精神的烈酒，它会温暖到我们的任何一根的神经的末梢，让我们激动地、颤栗地拨开俗世迷乱颓废的荆丛，重归早已茺芜的英雄路，晓诚，你不是也很喜欢辛弃疾的诗词吗？ 对了，能寄张最近的照片给我吗，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挺想看看你的，千万别忘了哟！ 好了，我也该休息了，不次再聊。 同桌：雪晴 公元1996年10月31日 章晓诚快速地读完信，他觉得林雪晴太了解自己了，而且在好眼中，自己还是有一定的份量的，他能够感觉到林雪晴对自己的深切的关心，谁说男女间不存在真正的友谊，自己和林雪晴之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就让这纯洁的友谊永远地保持下去吧，把那份朦胧的情感深深地埋在心底，作为永久的美好记忆。 章晓诚找来笔和纸，趴在床铺上给林雪晴回信。 雪晴： 久违了！ 非常欣赏你的直率，你的个性依旧没变，直来直去，从不遮遮掩掩。 你也知道，我是个毛病颇多的人，我的经历决定了我的性格的多面性，我知道很多时候的确不受人欢迎，玩世不恭也好，愤世疾俗也罢，这些都是不成熟的标志，可我又是个固执的人，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这个社会喜欢那些带有点奴性色彩的人。 你说的做人要外圆内方，我又何尝不知如此呢，可是我做不到，我的态度都写在了我的脸上，有时我也觉得自己又太懦弱，一点也看不出你说的那种男子汉气概。 如果你能留在北京教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教师是阳光底下最烂灿的职业，肩负着为国家培养人才的重任，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值得我们为此奉献出自己的全部知识与精力。 我在很久之前就有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能做一名“无冕之王”的记者，我觉得自己除了在写作方面的特长外，其它方面表现平平，我把自己这些年发表过的文学作品集结整理了一下，到过秀江市的几家报社去应聘过，至今没有消息，让人有点心灰意冷，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努力的，毕竟这是我多年的梦想。 雪晴，这半年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在秀江大学找了个女朋友，她在我们学校的外语系四年级，很活泼开朗，如果你和她认识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我也想让你为我把把关，提供些意见。 我也盼望能读到你的新作品，上次你寄给我看的那篇文章《女人如茶》很有独特的见地，写的太精彩了，真的很有作家的潜质，相比之下，我写出来的东西自我感觉缺乏一种灵气，你上次来信说要我把正在写的小说寄给你看，我正在把写好的前几章抄一份，然后就寄给你，你看完之后，给我提意见，一定要实话实说，我们之间无需客套。 至于毕业论文，我也已经开始着手查找资料，方向是鲁迅研究方面，鲁迅作为现代中国的民族魂，他的精神永远地影响着他的读者、研究者，以至于一代又一代的中国现代作家、现代知识分子，他同时又是20世纪世界文化巨人之一，他与本世纪的所有的世界杰出的思想家与文学家一样，在关注本民族发展的同时，也在关注与思考着全人类共同面对的问题。最引起我兴趣的是，鲁迅先生的思想与精神是超前于他的时代与民族的，因此，无论是身前与身后，鲁迅先生都不能避免寂寞的命运，这些都足以引起我们探索与研究的兴趣，我倒是觉得鲁迅先生身上其实也不乏辛弃疾的那种英雄豪气，你说对吗？ 附信寄一张我在秀江大学校门口拍的照片，也想看到你的玉照，不会让我失望吧！ 愚友：晓诚 公元1996年11月3日 第八章 (2) 章晓诚一气呵成将信写好，倒头便睡，他实在是太疲劳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才能有充沛的精力胜任今天晚上在新世纪娱乐城出任舞蹈教练的第一个工作日。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章晓诚感觉到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他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寝室里孤伶伶的只有他一个人，离他和王丽菲约定的去新世纪娱乐城的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正好利用这点时间将这些天来换的衣服洗一洗，生活中尽管有无数美好的时刻，但洗衣服对大多数人而言离美好要逊色许多，不论这些衣服曾经使自己多么的光彩人，衣冠楚楚，这大概就是美好浪漫的生活所带来的附属品吧，好在人类又马上发明了洗衣机，省却了美好浪漫所带来的烦恼。 章晓诚并没有洗衣机，他用手把衣服一件件洗得干干净净，不让它留下一点污渍，正当他将衣服洗完刚要晾衣服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打扮入时的女子走上前来，同时带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请问朱子鑫是住这里吗？”这个打扮入时的女子看着旁边晾晒的一套蓝色西服，白色衬衫和一条红色领带问章晓诚。 章晓诚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时髦的女子，拉直的头发染成了红色，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紧身羊毛衫，下身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白色的运动鞋，虽然穿得很时髦并且年青化，但那张脸却掩盖不了岁月的沧桑，虽施粉黛却遮不住岁月的痕迹。章晓诚突然记起，这不是昨天晚上和朱子鑫走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吗，她今天来找朱子鑫干什么呢？是不是为了传销的事呢，还是另有别的事情，章晓诚在心理猜测着。 “是的，他住在311室，今天好像去做传销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如果事情紧急的话我可以代为转告或者你打他的传呼，我是朱子鑫的同班同学，有他的传呼机号码。” “谢谢你，不必了，他的呼机号码我也知道。”女人边回答边看着那套蓝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和红色的领带。 女人突然又问道“这套蓝色的西装、还有白色衬衫和红色领带是朱子鑫的吧？” “对，是朱子鑫的，他去做传销的时候经常穿。”章晓诚回答着，心理也在揣摩着今天这个女人来的意图。 “谢谢你，打忧了，我该走了，楼下的那个门卫老头只给了我五分钟的时间，对了，我今天来的事情你也不必告诉朱子鑫，可以吗？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会的。” 女人说完，裹挟着浓郁的香水味消失在了楼道上，走廓里还残留着香水的余味。 章晓诚仍旧在思考着，他觉得当那个女人听到自己说“我是朱子鑫的同班同学”时，神情有一种莫名异常，为什么不让自己把这件事告诉朱子鑫呢，她和朱子鑫之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凭直觉，章晓诚觉得，朱子鑫和这个女人关系决非一般。那么自己是否应该把这个女子来过这里的事情告诉朱子鑫呢，是听从那个女子的话，信守诺言，对朱子鑫支字不提。可万一出了什么对朱子鑫不利的事呢，那自己岂不是知情不报了吗，那该怎么办呢？章晓诚晾完所有的衣服，走进了寝室，心理十分的矛盾，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昨天晚上朱子鑫和那个女子并肩走着有说有笑的画面。 第八章 (3)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章晓诚的思考，他快速地跑到电话机旁拿起了听筒，正是王丽菲那甜美的嗓音。 “晓诚，是你吧，你一拿起电话我就感觉是你，快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是，遵命，听从小女皇的安排。” 章晓诚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往楼下跑，脚步轻松而飞快，爱情真的是具有无穷的魔力，它使相爱中的男女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时时刻刻都处在亢奋之中，忘却了烦恼、忧愁，身心的疲惫。 在楼下，王丽菲正和一名高大英勇的陌生男子微笑着谈论着什么，旁边还停着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看样子王丽菲似乎与那名男子很熟识，看到章晓诚走了过来，王丽菲微笑着给他们引见。 “晓诚，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钱勇哥，现在已经下海经商做贸易公司的老板了”，王丽菲接着又对钱勇说道“这就是章晓诚，样子挺傻的吧！” 章晓诚主动上来和钱勇握手，钱勇也非常热情而大方地握着章晓诚的手。 “久闻你的才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水凡，丽菲，你真的是好眼力呀！”身材高大的钱勇爽朗地说笑着，王丽菲的脸上泛着红晕。 “真诉吗，丽菲刚才还说我傻乎乎的呢，你的事迹丽菲都告诉我了，你是我们的榜样啊，祝你的公司兴旺发达，蒸蒸日上。” “多谢吉言，万事开头难，公司刚刚开业，一切都得从零开始。今天碰巧经过秀江大学，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丽菲，才知道你们要去新世纪娱乐城上班，我晚上正好要在新世纪娱乐城和客户洽谈业务，正好和你们同去，晓诚、丽菲，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谈。”钱勇说完，钻进了轿车，章晓诚、王丽菲坐在了后排座，钱勇熟练地架着桑塔纳驶向新世纪娱乐城。 第八章 (4) “钱勇哥，公司开业的时候为什么不请我们去捧场，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我哪能忘了你这个大美女呢，无奈从我停薪留职到公司成立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大急促，再说你们要上课，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们。” “钱勇哥，你办事的效率倒是蛮快的，从停薪留职到成立自己的公司如此之快。” “还不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否则的话求这么些官僚办事，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办不下来的。” “那你主要做什么生意呢？”王丽菲问道。 “什么赚钱做什么，当然不包括妇女儿童、毒品和军火。”钱勇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丽菲，我前些天不是给你看了周励的自传体长篇小说《曼哈顿的中国女人》吗？作者周励不就是告做国际贸易而发家致富的么！”章晓诚也插话道，“做国际贸易关键是看能不能拿到配额，如果能拿到，那生意可有得做了。” “不只做国际贸易，国内贸易也做。”钱勇补充道，“今天是我的第一笔业务，是一桩钢材生意，只要能拿下，再把这批钢材一转手，每吨钢材可以赚到几百元的差价。” “钱勇哥，那对方手头的钢材又是从哪弄的，他手上有多少钢材。”王丽菲又追问道。 钱勇笑着说道“这个就属于商业机密了。” “对我还保密吗？”王丽菲穷追不舍。 “当然，不过可以告诉你，对方的来头可不小，我是通过我父亲的一个在银行工作的老上级引见的。” “也就是说没有一定的关系根本无法从他哪儿买到钢材。”王丽菲看来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对，不光得有关系，这些人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钱勇哥，那你哪来那么多的资金？” “银行贷款，也是我父亲在银行工作的老上级的帮忙，他现在是省人民银行的负责人，你看，我这辆车也是前几天刚买的，不置办这个行头人家不和你做生意！” “钱勇哥，看来你对关系学研究的很透彻吗！这么多棘手的问题在你这里都迎刃而解，让我们不得不佩服你的商业才能。”王丽菲说完，又对章晓诚说道“晓诚，在经商方面，你也得向钱勇哥学着点。” “我当然想学了，就怕钱勇哥不教给我们啊，再者，有些东西是永远也学不到的，比如胆识和勇气，与及对潜在商机的敏感性方面。有一个例子很能说明问题，一九八二年菲律宾发生过一次很大的火山喷发，这次火山爆发产生了大量的火山灰，铺天盖地。火山喷发后，美国的气象学家对这次火山爆发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得出结论：这次火山爆发产生的大量的火山灰将对明年世界的气候产生一定的影响，尤其是对粮食作物的影响，预计明年世界粮食作物的产量将严重下降，这个消息让美国的粮食出口商知道后，他们屯积了大量的粮食待来年世界粮食的大减产；果然，第二年全世界粮食作物大减产，屯积了大量的粮食的美国粮食出口商狠赚了一笔。” “真有这么回事，该不会是你杜撰的吧？”王丽菲疑惑地看着章晓诚问道。 “不信你问钱勇哥，他一定对这件事了如指掌。” 王丽菲马上问钱勇此事是否属实。 钱勇回答道“是有这么回事，美国是个讲究实际利益的国度，他们甚至用减少粮食的种植面积改种其它经济作物的方法来提高粮食的价格，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粮食出口国，美国在这次火山爆发事件中的确狠赚了一笔，美国人对商机的把握能力亦可见一斑。” 王丽菲听完，感叹地说“如此看来，经商真的是一项脑力活。” 章晓诚接过话题“著名作家梁晓声不是也在他的小说中说道‘一等智商经商，二等智商从政，三等智商从方’吗！” “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成了三等智商！”王丽菲很不服气地说道，“文人们最喜欢信口胡绉，他们的话岂可奉作信条。” “小丫头，一家之言吗”，章晓诚笑着说，“不过大学里头曾经流传过这样一个小故事，说是大学毕业生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在考试中总能得高分，这一类人后来绝大多数成了大学或是中学里的教师；第二类是在考试中及不了格，但凭借着与班主任和老师们的良好关系，照样可以过关，这一类人后来绝大多数在从政，成了政府官员；第三类是在考试中同样及不了格，但他们考试后会去给老师送礼，也照样过了关，这一类人后来绝大部分下海经商，成了成功的商人。当然，这个故事明显是杜撰的，但却部分地反映了生活的真实，我们学校不也是有这样的人吗！” “按照这样的逻辑岂不是教我们不要好好读书，一心去想歪门邪道，荒谬。”王丽菲并不服输。 在王丽菲与章晓诚的争论中，新世纪娱乐城那熟悉的景物映入了眼帘，章晓诚开始了在新世纪娱乐城第一天的工作。 第九章 (1) 潘灵艳已早早地在门口等候着章晓诚和王丽菲的到来，她穿着一身西装套裙，标准的职业女性打扮，脸上的表情灿烂，用迷人的微笑和闪动的眸子欢迎着章晓诚的到来，那明亮眸子中闪动着无限的爱意，只恨章晓诚此时却并没读出来，不过不要紧，第一步算是成功了，她终于有了可以接近章晓诚的机会了，凭借自己的美貌和聪明才智，自己是一定能够征服章晓诚的，只是当她看到王丽菲和章晓诚亲密地走在一起的时候，他感到内心有些隐隐作痛，女人在爱情方面永远是自私的，尤其是看到自己心爱的男子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她更心痛！ 钱勇自踏入新世纪娱乐城的大门，他的全部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潘灵艳的身上，姣好的面容和高挑的身材，白晰的皮肤，得体的打扮，长发飘飘，一种南方女孩的清逸秀美，让钱勇感到眼前一亮，在他心中，潘灵艳简直就是性感的尤物，钱勇忽然想起了南方越剧《红楼梦》里面的一句唱词“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恰似一朵浮云刚出袖。”王丽菲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钱勇那目不转睛的神态让王丽菲终于相信了一句话：人世间一见钟情的爱情是普遍存在的！ “灵艳姐，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今后也定会成为我们新世纪娱乐城的常来顾客”，王丽菲拉着潘灵艳的手走到了钱勇的跟前。 “这是钱勇，我自小在一起长大的兄长兼朋友，现在是巨龙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的老总。” “钱总，你好，我是潘灵艳，欢迎你的光临，也希望你日后成为我们这里的常客。”潘灵艳不等王丽菲的介绍，热情而大方的主动和钱勇握手并自我介绍。 当钱勇那有力的大手握住潘灵艳的纤纤玉手的时候，钱勇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潘灵艳不正是自己一直在苦苦寻觅的梦中情人吗，秀美而又气质非凡，这是钱勇所欣赏和喜欢的类型。 “幸会，幸会，初次见到潘小姐，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潘小姐的容貌和气质让我想起了一位我忘了姓名的电影名星。” 王丽菲似乎看出了钱勇的心思，笑着说道“钱勇哥，真的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吗，就像是贾宝玉初次见到林黛玉吧，虽未曾谋面，可看着面善，心里就像是旧相识的，今日只作这远别重逢，是吗！” “你这个鬼丫头死精灵”，钱勇边说边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王丽菲的头，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谈论着，把晓诚晾在了一边，章晓诚感觉有点落陌，他不是那种能够迅速成为焦点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的人物，也许是幼时的经历的影响吧，当别人在高谈阔论时，他可以一声不响地静静聆听，有时又会针锋相对地辩博，就如同一场辩论赛，不分出胜负决不罢休，他喜欢安静，也喜欢热闹，乐于独处，离群索居，也愿意和众多的朋友在一起，指点江山，胡绉乱侃，章晓诚也不明白自己身上会有如此矛盾和对立的一面，就如同在足球场上，章晓诚生龙活虎，动若蛟龙，但只要一回到书桌旁，他又立即变得温文尔雅，静若芷兔。 “晓诚，还傻站在那干嘛，快过来，我们该工作了。”王丽菲对着章晓诚说道，“灵艳姐，钱勇哥就交给你了，你们好好聊聊，反正钱勇哥的客人还有相当一段时间才会来。”王丽菲说完又对钱勇说道： “钱勇哥，我和晓诚该上班了，就不陪你了，不过有灵艳姐一个人陪着你就足够了，对吧！”王丽菲说完，狡黠的眨了眨迷人的双眼，拉着章晓诚的手去舞厅里，开始教那些等候在那里的学舞的人们。 “各位学员，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来的章晓诚教练，以后他将和我一道与大家一起共度温馨而浪漫的舞蹈时光。” “大家好，希望我们从今天开始在一起能够合作愉快，希望每一个有舞蹈的夜晚我们都能够过得开心，快乐，在我们的脑海里都能够留下美好而甜蜜的回忆”。章晓诚不慌不忙的娓娓道来。 人群之中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说明章晓诚简短的话语得到了人们的肯定，在这个物质生活日益富足的年代，休闲娱乐正逐渐占据人们的业余时间，也使得现代人的生活变得日益丰富而多彩，浪漫而又富有情调，也许这就是现代人向往的那种小资生活吧！ “王教练，章教练，我看过你们俩的优美的舞姿，那天晚上你们的舞姿把所有的人都折报了，能先为我们跳上一曲，让我们再一饱眼福吗？”人群中一位年青的女子大声说着。 “对，跳一曲，跳一曲。”人们纷纷高声地附和着。 王丽菲满面笑容地看着学舞的学员们，又看看章晓诚，然后说道： “晓诚，看来我们今天不跳一曲是不行的，我们就跳一曲吧！” “好，就听你的，跳好了说不定会有更多人来学，这不正是我们做教练所要追求的一个目标吗？舞厅的业绩了也肯定会上升的。” 熟悉的舞曲的弦律在舞池之中翩然响起，时光又仿佛回到了章晓诚过生日的那个美妙的夜晚，他事王丽菲又找到了那天晚上的感觉，他们忘情地投入到了舞蹈之中，随着节拍旋转、飞翔，王丽菲就像是一位天使，而章晓诚俨然充当了天使保护人的角色，他们起舞的每一个瞬间，都可以定格为一副关于造型艺术的杰出作品，所有的学员都如痴如醉地欣赏着，脖子伸得很长，如同鲁迅先生笔下把人描绘成的伸长了脖子的“鸭子”。 舞蹈似乎是专门为男人女人设计的最好的娱乐方式之一，它把男性的阳刚之美与女性的阴柔之美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发晴舞蹈的人真的是世界上伟大的天才，在一阵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中王丽菲和章晓诚完成了精彩的表演，他们俩相视面笑，正式的教学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章晓诚为了能够把舞蹈教好，把王丽菲从图书馆借来的关于舞蹈方面的书籍都翻看了一遍，这才明白舞蹈的博大精深，原来的那点自信荡然无存，看来那句话真得没有说错“无知者无畏。”好在王丽菲对这些理论已烂熟于心，并且观看了大量舞蹈的音像资料，再加上他们俩的领悟能力，虽然也是边学边教，但还是颇为得心应手，他们俩的敬业精神也深得学员们的赞赏和喜爱，哪怕是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要反复示范，不厌其烦的纠正学员们的错误动作，做到让每一个学员都领悟到每一个动作的要领，一堂课下来，王丽菲和章晓诚都已满头大汗，但当看到学员们的舞蹈动作都十分的规范而协调，感到付出的劳动取得了成果，心里却很高兴，学员们也很开心，休息的空当，学员们便拿他们两个开起了玩笑。 “王教练，章教练，你们两个人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什么时候能够吃到你们俩人的喜糖啊！” 王丽菲感到有些羞涩，不知如何回答，章晓诚连忙答道“我也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不过我们现在还得先完成学业，到时一定不会忘了大家，只怕请你们不到呢？” “一定来，一定来”，人群中一阵吹呼。 章晓诚看了看王丽菲，她羞涩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写满了幸福。 舞厅里充满了快乐而祥和的气氛，人群中不时传来欢笑和嘻闹，在这个工作压力不断增大的时代，人们并没有忘记用休闲来缓解这种压力。 此刻，潘灵艳正陪着钱勇海阔天空的闲聊着，钱勇对潘灵艳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潘灵艳也不时被钱勇的对于各种问题的见解所吸引，不时咯咯地笑出了声。 “钱总，看不出来你一个学国际贸易的对于社会问题却有如此独到而精深的理解，事物的本质在你眼里最易被刺穿。” “是吗，可有些人不这么认为，他们都说我幼稚可笑，比如我的父亲和母亲”，钱勇回答道。 “上一代人的一些观点也是可取的，毕竟他们经历的比我们多，经验比我们丰富”，潘灵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也要学你学习，将来要拥有一家自己的公司。” “应该说向你表哥赵洪达学习，他才是你我学习的榜样呢，我一个小小的贸易公司，能算老几呀！”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今天我们以咖啡代酒喝一杯，祝你公司兴旺发达，也希望你常来光顾我们新世纪娱乐城。” 潘灵艳说完，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痛快”，钱勇说完也一饮而尽，“有你这句话，我以后一定把我的一些客户介绍到你这里来消费，有你这么豪爽而又美丽动人的容颜，经营有方，娱乐城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 “祝愿我们都能生意兴隆，再喝一杯”，潘灵艳举杯提议。 “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们以咖啡代酒，再喝一杯，也希望你有时间的时候到我公司来玩。” “好，一言为定，我一定会去的。”潘灵艳微笑着说道。 正在此时，钱勇挂在腰间的手机响了。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钱勇说完，接起了电话，不一会儿，钱勇从门走回咖啡室说道“我的客户来了，我去门口接他们，今天的这个单对我很重要。” “祝你成功”，潘灵艳伸出手握住了钱勇那双有力的大手。 “谢谢。” “那你去陪客户吧，我去丽菲、晓诚他们那边看看。”潘灵艳微笑着说完，飘然去了舞厅，钱勇目送潘灵艳走出咖啡室，他那婀娜的身姿却永远定格在了钱勇的脑海之中，尤其是潘灵艳那高高耸起的酥胸和微微翘起的臀部的美丽的曲线。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钱勇不由自主地吐出了《诗经》里面的一句诗。 第九章 (2) 钱勇的思绪马上又回到了他的这单生意上，只要能吃进这一万吨的钢材，一转手就可以赚一百多万，即使给他们的回扣再高一些也无所谓。钱勇来到门口，从小车里取出那个装有35万元人民币现金的密码箱，这是钱勇今天能够给的回扣的最高限额，他把密码箱提在手里，等待着客户的到来。 不多会，一辆白色丰田小车驶进了新世纪娱乐城，从车上下来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竟直向钱勇走过来。 “吴总、陈总，你们来了，咖啡厅请”，钱勇迎上前去和他们一一握手。 “钱总，你来得好早哇，咱们进去谈吧”，被钱勇称作吴总的人笑着说道，不过这张笑脸中透着一股阴森之气，虽然是笑，却比哭还更难看。 三人进了咖啡厅的一个小包厢，钱勇招呼道“吴总、陈总请坐”。 “钱总，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那一万吨钢材审批下来可能有点困难，因为现在国家政策对钢材审批控制的比较紧，钢材属紧俏物资，虽然于老打了招呼，可是我们现在也无能为力呀，你回去后把我们的困难好好向于老解释一下，我们确实已经尽力了。”吴总的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 “狡猾的狐狸”，钱勇在心里骂道，这一手钱勇早就预料到了，但他表面上仍不动声色，注视着吴总那张含着阴森之气的脸，好办的事偏说不好办，这才是真正的高明和成熟。 “吴总的能力我是了解的，短短的几年时间就把一个钢铁企业扭亏为盈，全秀江市的人们可是有目共睹，于老也在我面前夸奖过你，虽然于老在银行为你们提供了很多次的贷款，但如果没有你的良好经营，秀江钢铁股份有限公司也不会有辉煌的今天，我没说错吧！” “小钱啦，秀江钢铁股份有限公司毕竟是国家控股的钢铁企业，有些事情毕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够说了就算的，我这个总经理的位子可是上级组织任命的，能让你坐上去，随时也可以叫你下来。”秀江钢铁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吴正康的话里密不透风。 “吴总是个有魄力的人，我相信任何事情吴总都是能够摆平的，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钱勇说着，把那个装有35万元人民币现金的密码箱递到了副总经理，也是吴正康的小舅子陈世强的手中。 “小钱，这个我们绝不能收，这可是违反原则的啊。”吴正康说道。 “吴总、陈总，我相信你们会把事情做成功的，于老也说你一定会把事情做好的，等着你们的好消息”，钱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去叫两位小姐陪吴总、陈总唱唱歌跳跳舞喝喝咖啡，好好放松一下，暂时把繁忙的公事放在一边。” “小钱”，吴正康那张让人琢磨不透的脸似乎正要说什么，但钱勇已经走出了包厢。 钱勇刚一走出咖啡厅的小包厢，陈世强马上就把小包厢的门关上，迫不及待地把密码箱打开了，里面是一匝匝装好的人民币现金，全部是百元大钞，一万元一匝，共35匝。 “姐夫，没想到这小子出手还挺大方，一下就送了35万，哪咱们那一万吨钢材配额给他呢？”陈世强望着这花花绿绿的票子对吴正康说道。 “世强，你怎么这么不长脑子，就只认识钱。这一万吨钢材肯定要给，但这钱绝对不能收，他父亲钱守正很有可能在下届换届选举时接替快要退休的郝建设出任秀江市的市长，外界都是这样传闻的，再加上于老的面子我们不能不给，没有他给我们公司的贷款，公司早垮了。” “那姐夫刚才为什么还要装做为难的样子？” “我不这样做怎么知道他要出什么牌？世强啊，学着点，凡事要从长计议，你姐夫之所以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动脑筋怎么能行。” 吴正康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吴正康示意陈世强去开门，钱勇领着两个妙龄少女进了包厢。 一见到漂亮的女人，陈世强早已垂诞三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两个妙龄少女曲线分明的身上，尤其是她们白晰的脖子，紧身的牛仔裤和若隐若现的乳沟，让陈世强内心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之火。 吴正康示意陈世强先带这两名女子出去跳舞，他想再和钱勇单独说话，这正合陈世强的心意，他一手搂着一名妙龄女子，还乘机在一名女子的屁股上用力拧了一把，这名女子娇嗔地媚笑一声“哎哟，你真坏。” 包厢里只剩下钱勇和吴正康两个人，吴正康把钱勇刚才拿来的密码箱又交还给了他。 “小钱，这箱子你收回去，那一万吨钢材我会想办法批下来，以后或许我还要麻烦你和钱市长，我能办到的我会尽力办好，今天就算是交个朋友。” 短短几分钟，吴正康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拐弯。 “吴总是个爽快人，我就喜欢交这样的朋友，如果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朋友。”钱勇边说边把箱子又交到了吴正康的手中。 吴正康沉思了片刻，说道“好，你就等着拿那一万吨钢材的消息吧。” “吴总，预祝我们初次合作成功，干杯”，钱勇举起半杯咖啡和吴正康一饮而尽。 “小钱，真的是后生可畏呀，以后也要请你多关照。” “吴总，你和陈总一块去跳舞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全套的服务，祝你和陈总玩的开心，我还有一点个人的安排，就不陪你们了，等着你的好消息。” 钱勇告辞出来，把密码箱子留给了吴正康，他在心里还惦记着潘灵艳，这个夺人魂魄的美貌女子，让钱勇神不守舍，浮想联翩，钱勇身边并不缺乏貌美的女人，但钱勇觉得她们缺乏一种灵动的风韵和气质，这种气质他今天在潘灵艳身上找到了，高贵典雅，飘逸当中透着万种风情，一颦一笑都魅力无限。一种男性的占有欲望在钱勇的心头升起，今天真的是出师顺利，生意谈成了，这一万吨钢材到手就可赚一百多万，除去这三十五万元的开支，还可以净赚七八十万，要是拿固定薪水，恐怕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现在又遇到了令自己心怡的女人，真的是：官场情场皆得意，金钱美女齐丰收。潘灵艳这个小可人真的是上帝之手空前绝后的绝版，不过这个独版注定是为我钱勇而设计的。想到士这，钱勇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因为他的心早已飞到了潘灵艳那里。 吴正康把密码箱锁到了楼下的丰田车里，走进了灯光昏暗的舞厅，陈世强正搂着一个妙龄女子在舞厅里旋转着，钱勇安排的另一个妙龄女子见吴正康来云了，连忙走上前，娇滴滴地说道“吴总，你怎么才来，让人家等这么久，人家好孤单寂寞哟！” “我来了，你就不会再寂寞了。”吴正康眼睛真勾勾地盯着妙龄少女的酥胸，觉得浑身持续的干渴，咽了口唾沫。 “钱总吩咐了，今天一定要侍候到您开心舒服为止”。妙龄女子仍是娇滴滴地说着，眼睛里泛着秋波，摄人魂魄。 “我们去包厢里唱歌吧，我今天不想跳舞”，吴正康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妙龄女子露出的深深的乳沟，再次咽了口唾沫。 “我最喜欢唱歌了。”妙龄女了贴了上来，伴随一股涌来的香味，吴正康不由分说搂着她的柔软的腰肢，深深地吸了一口从妙龄女子身上飘来的香气，直透骨髓的香气，这香气点燃了他内心原始的的火焰。包厢早安排好了，在二楼的芙蓉厅，瓜果点心，茶水，一应俱全，一进包厢，吴正康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欲火，紧紧地抱着妙龄女子，吴正康迫不及待地关上门，一只手早伸进了妙龄女子的胸部，抚摸着，揉搓着，另一只手则伸进了妙龄女子的大腿之间，抚摸着女人身上最生动的部位，嘴巴则在她的脸上、嘴巴上、脖子上亲吻着、吮吸着。 妙龄女子在吴正康的怀里软得像团棉花，在吴正康双手和唇舌的播弄下，呻吟着，喘息着，那娇媚的呻吟声更逗引着吴正康的欲望之火，他飞快而熟练地脱下了妙龄女子身上的上衣和牛仔裤，又熟练地解下她的红色乳罩，脱下了她贴身的红色三角内裤，不多会，妙龄女子雪白的胴体矗立在吴正康的眼前，雪白的肌肤泛着光泽，让吴正康感到晕炫，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恶虎一样扑向她，把她抱在沙发里，又扑了上去，两个人在沙发里滚作一团，喘息着，尖叫着，呻吟着，吴正康像只不知疲倦的公牛，在妙龄少女的身体里探索着，寻找着，似乎在那里找到了人类幸福和快乐的全部源泉，他把妙龄少女压在身下，剧烈地扭动着身体，两只手在她雪白的肌肤和乳房上抚摸，揉搓，时而轻柔，时而精暴，间或用唇和舌吮吸她的红红的坚挺的乳头。 “吴总，你好厉害哟”，娇喘微微的妙龄少女一边呻吟着，一边不忘了对吴正康的男人的勃勃雄姿的称赞。 这更加激起了吴正康那原始的欲望，他动作的辐度更大了，直到他精疲力竭发泄完所有的欲望，才仰躺在妙龄少女的身边，手里仍不忘了揉搓她那坚挺的乳房，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 “人生在世，早生一春，何不及时行乐”，停息片刻后，吴正康点燃一支烟，一边思付着一边欣赏抚摸着妙龄少女的光滑的胴体。 “古代的帝王也不过如此”，吴正康又吸了一口烟，吐了几个烟圈，沉浸在美妙的回味之中。 第十章 (1) 夜已经很深了，章晓诚和王丽菲终于结束一天繁忙的教学，因为有了章晓诚，王丽菲终于可以不用住在新世纪娱乐城了，虽然累些，但是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苦也比蜜甜。 他们并肩走在齐整清洁的街道上，夜深了，街道上的行人非常的稀少，偶尔有几辆汽车呼啸而过，带来一阵阵的凉风，章晓诚的脑子里不时闪过潘灵艳的男友欧阳俊的照片，他在想着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告诉王丽菲，王丽菲对这件事又会如何看待呢，他犹豫不决，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这件事。 王丽菲似乎看出章晓诚在想什么心事，便问道“晓诚，你在想什么，有什么心事吗？” “没想什么，你觉得潘灵艳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哇，美丽大方而又善解人意，怎么，难道你喜欢上她了。” “不许胡说，人家和你说正经事”，章晓诚一脸的怒容。 王丽菲咯咯地笑着，望着章晓诚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晓诚，你今天没看出来吗，钱勇哥好像对灵艳姐有点意思，从钱勇哥看灵艳姐的眼神中就能读出来。” “他们倒是挺般配的，就不知性格合不合得来。” “别说灵艳他们了，再说他们咱们都快成月老和红娘了”。王丽菲边说边拉着章晓诚的手快步地跑起来，这个美丽的少女此时正沉浸和沐浴在热恋的幸福之中。 一路上走走跑跑，不知不觉就到了秀江大学，那座装饰一新的校门气宇轩昂矗立在秀江大学的北大门，在夜色当中更显的气度非凡，灯火通明，在距大门还有五六十米的时候，忽然对面驶来一辆奶白色小汽车，它缓缓停在了校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一男一女，借着灯光章晓诚无意中看了看，他感到很吃惊，那不是朱子鑫吗，另一个女人正是下午来寝室找朱子鑫的那个女人，章晓诚还记得她穿的是白色紧身羊毛衫、蓝色的牛仔裤还有染成了红色的头发。 那个女人亲昵地和朱子鑫说了几句话，目送朱子鑫进了校门之后，一头钻进乳白色的小汽车驾着车一溜烟又开走了。 走在前面的朱子鑫并没有注意到灯光昏暗处的章晓诚和王丽菲，他大步地走向了中文系的寝室楼，不一会，就不见人他的踪影。 目睹这一幕的王丽菲同样有些吃惊，他望着章晓诚，询问道“那不是你们班做传销的朱子鑫吗，怎么，傍上了一个富婆，你瞧，刚才他们的样子多亲热。” “无凭无据，可不能乱说，不过，今天下午这个女人还来寝室找过朱子鑫。” “真的是时代变了，女人也开始包‘二奶’了。”王丽菲的口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讥讽。 “或许是朱子鑫传销发展的下限？”章晓诚口里虽这么说，心里也觉得这话站不住脚。 “晓诚，假如你将来成功了，赚了很多钱，你会不会去找二奶或是情人？” “不会。” “真的吗，现在不流行一句口头禅：男人有钱就变坏吗！还有一句：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是跟着一大堆的女人吗？” “那我宁愿不成功，我只爱你一个。” “别傻了，我希望你成功，但我不希望你去找二奶和情人”。王丽菲转念一想，自己还并没有嫁给章晓诚呢，怎么说起了这些，不觉红了脸。 “丽菲，你知道潘灵艳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叫欧阳俊吗？不过这个欧阳俊已经去世了。” “不知道，怎么问起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没什么，是潘灵艳告诉我的”，章晓诚欲言又止。 “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不像个男子汉。”王丽菲也有些生气。 “你如果看过欧阳俊的照片，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起这件事？” “照片有什么玄机？”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欧阳俊长得和我很像，从照片上看几乎分不辨不出来。” “原来如此”，王丽菲沉思了片刻，“这么说来，灵艳姐这么煞费苦心把你弄过来当教练，是把你当成了他已去世的男友了，要在你身上鸯梦重温。” “不是，潘灵艳已经踉我解释了。” “你就这么相信她？你心里一定美滋滋的吧，有这么一个大美女想追求你。” “丽菲，你不要这么说，我只爱你一个人，今生今世。” 章晓诚说完，一手揽过王丽菲，深情地望着她那秀美的脸，长长的睫毛，红红的嘴唇，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紧紧地抱着她在她的嘴唇上留下了一个深情的吻，过了许久他们才分开，章晓诚还沉浸在这个甜蜜的吻的余味当中。 王丽菲已经笑着跑开了，章晓诚一个箭步追上去紧紧拉着她的手似乎要一辈子不放开似的，没有人能把他们俩人分开。 他们走进校门，迎面就是校园的英语角，这里曾经留下过章晓诚和王丽菲许多值得记忆的美妙时光，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向英语角投去深情的一瞥，相视而笑，彼此都能领会到这笑容里的深意。 第十章 (2) 就在这时，他们都隐隐约约听到从英语角的小树林中传来一名女子低声啜泣的声音，当章晓诚和王丽菲的脚步走近的时候，这声音又突然止住了。 难道听错了，不对呀，刚才还明白听到的，王丽菲紧紧攥着章晓诚的手，看着黑黑的小树林，感觉到有点害怕，不由自主地紧挨着章晓诚。 “我们进去看看吧，好像是有人在哭泣”，章晓诚拉着王丽菲的手，借着昏暗的月光，小心地朝哭泣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英语角里的小径是由鹅卵石铺成的，凸凹不平，王丽菲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石子，脚一崴，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由自主叫出了声。 “哎哟。” “扑扑扑”，几只树上的小鸟被惊吓得盲目地乱飞乱窜，整个小树林的小鸟一阵慌乱。 “是谁”，树林传来一名女子的质问，悲伤中带着恐惧，不一会，一名衣着时尚的女子出现在了章晓诚和王丽菲的面前。 借着微弱的月光，章晓诚认真打量这个身材窈窕的妙龄少女，当他看清楚她的面容的时候，不禁怔住了，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鲍思云，她今天怎么在这里哭泣呢，她和那个韩军不是正在热恋当中么，怎么这么快就分手了，是不是被那个钢琴王子韩军玩弄而又给抛弃了。 “这不是鲍思云大小姐吗，怎么，没和你那位钢琴王子一起弹琴，独自一个人到这里抒发感情来了？”章晓诚的话里不无讽刺。 “不要再提韩军这个畜牲，我听到这两个字就感到恶心”，鲍思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章晓诚的锖想不幸被证实了，他本来还想说几句难听的话，旁边的王丽菲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话。王丽菲走向前，关切地望着鲍思云。 “思云，出了什么事吧吗，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你，晓诚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王丽菲因为和章晓诚的关系，也早就认识鲍思云，尤其是当章晓诚和郑少波一起踢球的时候，她们俩更是场边忠实的啦啦队员。特别是章晓诚和郑少波有精彩配合和漂亮进球的时候，她们俩总是连蹦带跳，欢呼雀跃，所以她和鲍思云也很熟识。 王丽菲还能记起去年她和章晓诚还有郑少波、鲍思云及其它一些同学去秀江市秀丽的月亮山郊游的情景，那时的鲍思云靓丽可人，风情万种，不知令多少男同学羡慕起郑少波来，王丽菲已无论如也无法把她和眼前的泪流满面、两眼通红、黯然失色的鲍思云联系起来。 王丽菲缓缓走近鲍思云，扶着她的肩膀坐在小树林的一条石长凳上，章晓诚也默默地站立在旁边。 “思云，有些事情说出来比於矢积在胸中更好些，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 鲍思云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都怪我自己没有看清韩军这个衣冠禽兽的庐山真面目，他欺骗了我，也欺骗了我的感情。”鲍思云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他有女朋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今天下午本来要到日语培训班学日语的，走在半路上才想起一本重要的笔记本没带忘在他住的公寓里面 了，便坐车回来拿笔记本，可谁知打开他公寓的房间却发现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正扑在他的身上、、、、、、。我当时神经都快蹦溃了，差点就晕倒过去。“ “他的女朋友是哪里的？” “在外地工作，这次到秀江专门来看他，是他读研时的同班同学。”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从前说起过吗？” “看到那一幕，我从楼上跑下来，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了一下午，到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看到他给我留的字条才知道的。”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真想杀了他这个骗子”。 “思云，可能做那傻事，为这种人不值得，就把过去的事当成一场梦想给忘了吧。”王丽菲安慰道。 看到鲍思云这么伤心难过的样子，章晓诚在心里也是十分的恼怒，韩军这个伪君子怎么配得上做为人师表的教师，直是个恶棍败类，真不知他是怎么混入教师队伍的，同时他更为郑少波感到痛心疾首，人生就是这样，爱自己的人自己不知道珍惜，而偏要去追求一些所谓的浪漫的梦想。 第十章 (3) 鲍思云低声地辍泣着，有伤心难过、委曲，也有后悔和自责，她想起以前郑少波对自己的种种柔情蜜意，关心体贴疼爱，哭得就更伤心了。 “思云，你哭吧，把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发泄出来，永远地忘了这个朝秦暮楚的溥情之人，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新的生活。”王丽菲抱着趴在自己肩上哭泣的鲍思云关爱地说道。 鲍思云抬起头，强忍着泪水“丽菲，我会的，我会重新振作起来的。” “章晓诚，愣在那干吗，还不快给思云拿纸巾过来擦擦眼泪，像个木头人似的。” 章晓诚赶紧走过来打开王丽菲随身背的黑色皮包拿出几张纸巾递给鲍思云。 鲍思云从章晓诚手里接过纸巾的时候偷偷地望了他一眼，她知道章晓诚还是在生她的气的，全都是因为她离开郑少波的原故，每次遇见章晓诚，他总要冷言冷语挖苦几句，而现在，在章晓诚的眼里，她却看不到丝毫的嘲讽或者是幸灾乐祸，只有真诚的关爱、同情与鼓舞，她突然羡慕起王丽菲来，能找到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男孩，她不是有个郑少波么，郑少波不正像章晓诚关心王丽菲一样关心疼爱着自己么，少波，你在哪里？可我现在这个样子又如何去面对他呢？ “思云，你要坚强起来，已经很晚了，我们送你回寝室吧”，王丽菲站起身，挽着鲍思云的胳膊和章晓诚一道走出小树林，朝中文系公关文秘专业的女生寝室走去。 刚走到中文系公关文秘专业女生寝室的门口，忽然一个人影朝他们三个人走了过来。 “思云，你终于回来了，我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让我好担心。” 借着微弱的月光，章晓诚看清楚正是那个韩军，他还有脸来见鲍思云，脸皮可真厚。 “请你马上从这里消失，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思云，请你听我解释一下，有些事情你是不了解的，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韩军边说边用手捋了捋他那艺术家标志的长发。 “不必了，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感到恶心。”鲍思云说完，径直向大门走去，忽然又回过头来对王丽菲和章晓诚说道“丽菲，你们也回寝室吧，不要为我担心。” 韩军这时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拖住鲍思云的手，王丽菲连忙用手护住鲍思云。 “韩老师，请自重，这里是女生寝室，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听了王丽菲的话，韩军无奈地甩了甩他那长发，悻悻地离开了。 目送鲍思云安全地回寝室，王丽菲和章晓诚才算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没有预料到鲍思云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一个美丽而可爱的女孩子，原本以为她找到了一个英俊的白马王子，可谁知韩军伟岸的外表下掩盖的却是卑污而丑恶的灵魂，俩人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走着，只是章晓诚抓住王丽菲的手比以前抓得更紧了。 第十一章 (1) 在秀江大学校长办公室，校长陶必成眉头紧锁，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身材苗条、面容清秀的美貌女子，这名女子眼睛红红的在向陶必成诉说着，说到最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陶必成依旧眉头紧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张婷同志，这件事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的，我们也要和韩军老师好好谈一谈，作为一名人民教师，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和言行，身正为师，德高为范，这样的行为怎么能够配得上教师这个光荣的称号。” “陶校长，本来我是不打算来麻烦您的，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我和韩军毕竟是大学四年的同班同学，我们还是有感情的，我依然爱着他，只要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不再与那个女学生来往，我可以原谅他。” “好的，学校一定会本着惩前毙后，治病救人的态度妥善处理这件事的，你也不要太难过，只要能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学校还是会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陶校长，打忧您了，我该走了。” “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或者打我的电话，韩军老师我会跟他谈，了解一下他的真实想法，对了，张婷同志，你现在住哪里，如果不方便，可以住到学校的招待所里来。” “谢谢了，陶校长，我有个姨妈在秀江，我可以住到那里去，陶校长，再次谢谢您，我告辞了。” 张婷说完走出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陶必成一人，他拿起办公室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艺术系所在办公室的电话。 “喂，我是陶必成，黄玉民主任在吗，要他通知一下韩军老师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陶校长，韩军老师现在上课去了，要下了课才会回办公室。” “那等他下了课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陶必成说完搁下了电话。 陶必成近来的心情不是太好，外语系两女生在龙凤山庄的事情刚处理完，现在又出了这么档子事，传出去对学校的声誉将造成极大的影响，或许报纸上又会大肆地宣扬和炒作，什么“禽兽大学教师玩弄大学女生”了、“大学男教师与大学女生的畸型恋”了、“女大学生充当第三者插足”了之类，这次一定要把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再不能像上次再样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使秀江大学颜面扫地，他陶必成在秀江大学校长这个位子上可坐不住了。再者这个韩军也是他陶必成出任校长以后把他招聘过来的，当时招聘的时候就有人反对，说韩军这个人非常的狂妄，再者喜欢穿着一些奇装异服，头发也弄得很现代，一副标准的艺术家模样，不就是在国际上得过一个什么不知名的奖么，或许那个获奖证书还是伪造的呢。还是他陶必说用人才要不拘一格，最后韩军才留了下来，结果韩军在学校果然深受学生的欢迎，他带出来的学生也在国内多次获得钢琴大奖，原来反对的人也都闭上了口。想不到还不到一年，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不是给自己的脸上抹黑么，这个韩军也真是，明明已经结婚了，还竟然欺骗玩弄女学生。 陶必成在办公室里踱着步，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件事与及如何防止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他觉得韩军辜负了自已的一片期望，自己也是顶着众人的压力聘用了他，可是他在个人生活方面却令自己感到失望。 陶必成正在办公室苦思冥想着，这时门外有敲门声。 “请进。”陶必成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说道。 “陶校长，您找我？”韩军习惯性地捋了捋他的长发问道。 “小韩啊，请坐”。陶必成示意韩军坐在办公室的长皮沙发里面。 “今天，你的妻子张婷来找我了。”陶必成盯着韩军的眼睛说道。 “妻子，张婷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妻子了，我们不但没有结婚，而且早就分手了。” “那张婷为什么说你们已经结婚了？” “那只是她一厢情愿而矣，我们已经分手快两年了，只是她现在又来缠着我，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陶必成感到事情比较复杂，他不知道张婷和韩军到底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 “韩军老师，你能保证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吗？” “全部属实，我以我的人格担保。”韩军严肃认真地说。 “张婷还说，你和公关文秘专业的女学生鲍思云走的比较近。” “这是事实，难道师生之间就不能够谈恋爱吗，鲁迅先生不就是娶了他的学生许广平吗。再说，我也是真心喜欢鲍思云，我们是真心相爱。” “教师是个特殊的职业，一言一行都应当成为表率，我不希望我们的老师和学生被人家说三道四，指指点点，小韩啊，我想知道你们三个人之间的真实情况，希望你能如实地告诉我。” 在没有了解到一件事情的真实情况之前，陶必成不会轻易地处理，这是他多年养成了习惯。 第十一章 (2) “陶校长，我正想把这些情况如实向您汇报，张婷和我是大学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同桌，那时我们很相爱，我也是真心喜欢她，毕业之后，我进了上海的一所高校当教师，她则在一个歌舞团当独唱演员，我们是聚少离多，她总是嫌我当教师薪水低，要我辞职和她一去进歌舞团，我想在钢琴演奏上有更深的造诣，但在大学里有更多的时间也有更多的精力进行练习，进歌舞团虽然赚得钱要多很多，我们为此争吵过很多次，再后来我们就分手了，她跟了一位富有的房地产开发商，为了使自己的心情比悲痛中解脱出来，我离开上海来到秀江，不料，她和那个房地产开发商好了不到一年，开发商另有新欢，就一脚把她给揣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了我在秀江大学教书的消息，昨天特意从上海找到了我住的公寓，下午鲍思云到我公寓里拿她前一天忘在我公寓的笔记本的时候，张婷正好在我的公寓，我们正在说话，我告诉她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告诉她说是我女朋友来了，当她看到是鲍思云开门进来的时候，她突然脱去上衣把我扑倒在床上，给鲍思云做成一种假像，我再次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情。我昨天晚上找了鲍思云一个晚上想给她解释一下，但是她现在已经不相信我了，我正为此而烦恼呢！没有想到张婷这几年来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陶必成静静地听韩军讲述着，他没有料到事情竟是如此的复杂。 “小韩，我知道了，你就安心上课吧，至于你说的情况我会去核实一下的，学校也会公正处理的，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陶校长，那我告辞了”。 目送韩军走出办公室，陶必成陷入了沉思，现在的年青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在爱情和婚姻上和自己这一代人是这样的不同，他也感到学校在年青教师的个人生活方面缺乏足够的关心，至少应该多提供更多的机会，比如定期搞一些鹊桥舞会之类的东西，作为一个领导者，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没有想到呢？这几年学校出了这么多的事，让陶必成感到心力瘁，身心疲惫，他坐在沙发椅子里，将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在想着如何处理这件事，到底应该相信谁说的话呢，他觉得有必要找鲍思云再了解一下，还有其他的老师和学生，有道是群众的眼睛是血亮的，毛主席不是曾经教导我们要走群众路线吗，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中文系九三〈6〉班和九三〈5〉班上午第一节古代文学史课照例在五大教室上，这是秀江大学中文系一惯的传统，两个班在一起上大课，人数翻了一倍，上课的气氛也更热烈，同学们喜欢上大课有一个原因就是上大课座位可以不固定，由同学们自由组合，三个一群，五个一组，或坐前排，或坐在后排的角落。章晓诚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坐在前排的绝大部分是女生，因为她们坐在前排是为了更好地听课和记笔记，而男生绝大部分坐在后排，上课开开小差，说几句话或是偷偷地看小说、杂志或是报纸老师也发现不了。不过只要是周永通教授的课，即使是坐在后排的同学听得也是极其的认真，因为周永通教授上课总是那么慷慨激昂，激情澎湃，而且总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所以很吸引人，使得其它系的同学也常不旁听，可不像在七大教室听吕世成教授讲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大家都听得昏昏欲睡，所以有人戏称“倾倒了一大片”。 周永通教授今天讲的是曹雪芹的《红楼梦》里面宝黛的爱情故事，他并没有从社会方面的原因来分析他们之间的爱情悲剧，而是从个人性格方面不探讨，林黛玉在性格方面的诸多缺陷使她在各方面都败给了竞争对手薛宝钗，即使以现代人的标准，人们也大多会喜欢开朗的薛宝钗，而不会喜欢尖酸刻薄的林黛玉，再加了她病蔫蔫的身体，恐怕没有刚愎自用个人会喜欢她。 章晓诚今天和郑少波坐在了后排，一边听课一边把昨天遇到鲍思云的事告诉了他。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郑少波表情痛苦地说道。 “少波，鲍思云现在很痛苦，需要有人去安慰，再者，我知道你现在心理还有她。” “为什么，我痛苦的时候她安慰过我吗。” “去不去是你的权利，如果你心理还有她，你就去看看她，少波，大度点，这样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不管你们能不能破镜重圆。” 郑少波默不做声，用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 第十一章 (3) 按照惯例，周永通教授总要留出十五分钟的时间让学生在下第二节课之前发表一些自己的观点，今天也不例外，周教授要二个班的学生谈一点自己关于婚姻和爱情的看法。 第一个走上讲台的是朱子鑫，他今天又穿上了那套蓝色的西装，里面穿的是白色的衬衫，系着红色领带，这是他做传销时常穿的装饰，今天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油光可鉴，梳得整整齐齐，苍蝇飞上去都会滑下来，他一惯喜欢和女生一起坐在前排，据他说是为了更好地记笔记，因为女同学做笔记比较地详细。 朱子鑫快步走上讲台，环视了一下教室，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论述。 “有句名言说得好——上帝不仅为女人创造了男人，也为男人创造了女人。还有句名言——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这充分说明爱情和婚姻生活对于男人的重要性，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爱情观念不断在发生着变化，从古代的郎才女貌到现在的唯金钱至上，都显示着爱情和婚姻观念的变化，我个人认为，世界上没有纯粹的爱情和婚姻，爱情和婚姻只是一种需要，一种生理上、精神上的需要，更是一种利用，我比较赞同司汤达的小说《红与黑》里面主人公于连的做法，把爱情和婚姻当成一种向上爬的手段。” 朱子鑫说完从讲台上走下来，又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他的话引起了很多同学的反对，尤其是女同学，大家纷纷走上讲台对朱子鑫的论述进行反驳，教室里的气氛非常的热烈，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激不起郑少波的讨论兴趣，他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眼睛出神地望着黑板，表情凝重。 章晓诚认真地听着每一位同学的发言，不时在笔记上记着，每当有不同凡响的论述，他就飞快地把它写下来，周永通教授对这些不同的观点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静静地仔细地听着，他要让尽量多的同学阐述自己的观点，畅所欲言。 班长鲁建龙走上讲台精辟地说道“男人和女人是一大一小两个圆，两圆相切是友谊，两圆相交是婚姻，同心重叠才是爱情。” 鲁建龙刚走下讲台，这时郑少波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速地冲到讲台边，说道“现代著名女作家张爱玲曾经把人生比作一件华美的睡袍，里面长满了虱子。我以为，爱情也像是张爱玲笔下的那件华美的睡袍，从外表看非常的华美，可是却要忍爱着虱子的叮咬。” 沈强当然也不会错过这表现自己的好机会，他走上讲台，还没说话，先冲着台下笑了笑，说道“我认为，爱情就像是一场游戏，玩得好的时候就给人一点微笑，玩得不好的时候就给人一点眼泪；至于说婚姻吗，我还没有结婚，没有什么体会，以后再说吧。” 沈强的发言引来教室里同学们的一阵哄笑声。 两节中国古代文学史课就在热烈的讨论中结束了，章晓诚也由衷地佩服周永通教授的这种讨论式的教学方法，即活跃了课堂气氛，也培养了同学们的思辩能力，难怪周教授的课历来都受中文系学生的喜爱。 第十二章 (1) 秀江大学关于韩军、张婷与鲍思云之间的事情终于调查清楚了，情况即非韩军所说的那么无辜，也非张婷的一面之辞，实际情况是，韩军和张婷大学一毕业就领了结婚证，登记结婚了，但是婚后张婷嫌韩军做教师薪水低，夫妻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后来张婷遇见了一位富有的房地产开发商，就和韩军离了婚跟了那个开发商，可是好景不长，房地产开发商又有了新的情人就把张婷给一脚揣开了，悲痛欲绝的张婷还是觉得天底下韩军是对自己最好的男人，因此想找韩军鸳梦重温，谁料到他却有了新的女友，情急之下，张婷只好制造一个假像，气走鲍思云，而韩军在和鲍思云的交往中一直隐瞒着和张婷的这段婚史。好在这件事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影响，学校经研究决定，驳回张婷的无理要求，对韩军进行批评教育，责令其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和自我批评。 韩军虽然帮助鲍思云诜脱掉了第三者的罪名，但是他隐瞒了和张婷的这段婚姻史极大地伤害了鲍思云的感情，虽然这件事情并没有在学校做公开的处理，也极少有人知道，但鲍思云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的不言不语，除了上课吃饭和睡觉休息，就是在图书馆里看书学习，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样。 下午踢球的时候，章晓诚小声地问郑少波“少波，你去找过鲍思云吗，我昨天晚上还在图书馆二楼遇见过她。” “找了，我本想和她谈谈，她总是避而不见，低着头走开了。” “那就过一段时间再去找她，或许她此刻只想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 “我已经给她写了一封信，把我想要说的话全写在了信里。” “只要她还会给你回信，你就还有希望”。 “但愿如此”。郑少波说完，跑出去追飞奔的足球。 章晓诚和郑少波他们今天踢的并不是正式的比赛，但在以往，即使是这样的比赛也少不了鲍思云和王丽菲观战的身影，可是现在，王丽菲要考研，得抓紧时间看书，鲍思云早已和郑少波分手，场边再没有这两位美女的欢呼呐喊声了，章晓诚和郑少波踢起球来也觉得有些单调和乏味，早早地就结束了。 大学生的生活虽说丰富，但在总体上还是比较单调而枯燥的，毕竟学习要占去绝大部分的时间。 章晓诚和郑少波比以往要早许多回到了寝室，用冷水冲了个澡，然后拿着碗到食堂去吃饭，他们来到离中文系男生寝室最近的第三食堂，此时正是用餐的最高峰，食堂里挤满了人，热闹非常，正当他们想着在哪排队的时候，突然鲍思云那熟悉的面容映入了郑少波的眼帘，她仍旧是那么的美丽，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有些红肿，她也发现了郑少波，只是她假装没看见，低着头正要往食堂处走。 “思云”，郑少波赶紧跑到了鲍思云的面前，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在这时，鲍思云的背后突然又闪现出一个人影，一头的长发，正是韩军，他边跑边对鲍思云说道“思云，你别走那么快，听我解释一下好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听。”鲍思云看了一眼从背后追来的韩军说道。 “韩老师，请自重，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的食堂。”郑少波迎上支隔在了鲍思云和韩军之间，“思云，别怕，有我呢！” “你就是那个郑少波吧，我认识你，思云跟我说过很多次，不过她现在已经和你分手了，她是我的女朋友了，这是我和思云之间的事，恐怕你管不着。” “是吗，一个结过婚而又离过婚但却隐瞒不说的人说话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不感到脸红么？” “你、、、，你胡说，你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骗子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思云现在不想看见你，赶快在她面前消失。”郑少波没有好声气。 “要是我不消失呢？”气急败坏的韩军板着脸针锋相对，瞪着郑少波。 “无耻之徒。”郑少波口里不由得骂道。 “你骂谁？”韩军急步冲上前用手指着郑少波的鼻子厉声地质问。 韩军的这一举动激怒了郑少波。 “骂你这个无耻之徒，教师中的败类。”郑少波也寸步不让。 这下可急坏了一旁的鲍思云，食堂里也迅速站满了很多围观的人群。 “你们快别吵了。”鲍思云大声地叫道。 章晓诚在人群里一看形势不对，正要跑上前来劝阻。 恼羞成怒的韩军一个巴掌朝郑少波的脸上打来，郑少波猝不及防，左脸上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手指印。 蓄积在郑少波心中已久的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了出来，他像是一只怒吼的雄狮抡起拳头朝韩军的头上、脸上、鼻子上、身上一阵猛打，韩军哪里是他的对手，毫无还手之力，郑少波就像是一个拳击手对着沙袋在进行练习，不大一会，只听得韩军躺在地上抱着头的嗥叫和痛苦的呻吟声。 “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鲍思云大声地叫喊着，几乎要哭了起来。 章晓诚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拉住郑少波的手。 “少波，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章晓诚拉着郑少波的手从人群中把他拖出了食堂。 被打倒在地的韩军去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鼻血，发现郑少波和鲍思云都已不见人影，也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食堂，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哄笑声和议论声。 韩军没有想到自己被郑少波打成这样鲍思云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走了，心里颇不是滋味，回到公寓胡乱给自己上了点药，一肚子的怒气，饭也没吃，倒头便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眼前不时浮现出鲍思云对自己恩断义绝的眼神，难道她真的不恳原谅自己了吗，自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吗，正当韩军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 是鲍思云来看自己了吗，韩军从床上跳了起来，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痛，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开门。 第十二章 (2) 门开了，让韩军感到失望的是来人并不是鲍思云而是张婷。 “阿军，你身体不要紧吧？怎么脸肿成了这个样子！”张婷关切地看着韩军问道。 “你来干什么，这些都与你无关。是不是你那个在秀江大学读书的姨妈的女儿告诉你的，别为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秀江大学就是她告诉你的，对吧？” “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和我表妹的谈话中才知道的，我以为这辈子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现在来看我的笑话来了，是不是？” “不，不是，我表妹告诉我你受伤了，所以我急急忙忙跑来看你，阿军，你的伤要不要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陪你去。”张婷仍是关切地望着韩军。 “不必劳烦张小姐的大驾，我受没受伤也与你无关，张小姐，请回吧”。韩军说完，嘭的一声，一手将门关上了。 “阿军，阿军”，张婷一边敲着门一边叫喊着，“阿军，难道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我一次吗，我们就不能重新开始吗？我也是一时糊涂，现在才发现，我最爱的人依然是你！” 门外传来张婷的低声哭泣声，这哭泣声更让韩军烦躁不安，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拉开门对张婷嚷道“求求你赶快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结束了你懂吗？还说什么重新开始，你以为我们之间还能重新开始吗？我要开始自己的新的生活，请你不要打搅我的新的生活。过去的事情本来我不想再提，可是你知道，过去我是多么的爱你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甚至于付出我的生命，可是你还是无情地离我而去，你能体会到我当时的痛苦和绝望吗，你不能。你最爱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韩军说完又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张婷愣愣地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韩军刚才重重地关上的那扇公寓的门，她那美丽的大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道凶光，这目光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都是那个鲍思云，夺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的心，她要把自己的心上人夺回来，可是眼前的这扇门她今天是无论如何是进不去了，怀着对鲍思云的切齿仇恨，张婷缓缓地离开了韩军的公寓，但不时仍回头张望着那扇门，希望韩军能突然打开，在门口亲切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但是门始终没有打开，直到张婷离开秀江大学。 鲍思云并没有来看韩军，她在寝室里看郑少波写给她的一封长信，这时，校广播里传来了王丽菲那甜美的声音“秀江大学广播站，本站开始今天的第三次播音，今天这个时段是听众点歌节目时间，首先请欣赏中文系九三〈6〉班郑少波同学为公关文秘专业的鲍思云同学点播的童安格的歌曲《忘不了》，请大家欣赏。” “为何一转眼，时光飞逝如电，看不清的岁月，抹不去的从前，就像一阵风，吹落恩恩和怨怨，也许你和我，没有谁对谁错。忘不了你的泪，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你醉人的缠绵，也忘不了你的誓言。何不让这场梦，没有醒来的时候，只有你和我，直到永远。只有你和我，直到永远……” 听着郑少波给自己点的歌，看着郑少波给自己写的信，鲍思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跌落在信纸上，将信纸打湿。 王丽菲甜美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中文系郑少波为鲍思云点播的第二首歌曲是黄品源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郑少波最想对鲍思云说的一句话就是‘最爱你的人是我’，好，下面请大家欣赏这首歌。” 广播里传来黄品源那抒情而略带忧郁和伤感的歌声，响彻整个秀江大学的每一个角落。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好想再见你一面。秋天的风，一阵阵的吹过，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一句话就走。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当你拥有某样东西的时候，你感觉不到它的可贵，只有当你失去它时，你才知道它的可贵；同时，人生也处处充满了选择，只有在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之后，选择才会变得更有理性。可是我们同样无法回避，人其实也是一种喜新厌旧的动物，就如同我们买了一件新衣服，旧衣服就很少穿了，只是当这种喜新厌旧的情感发生于两性之间时，就会带来很多很多的难以解决的问题。 快到上晚自习的时间了，鲍思云用手帕擦干了眼泪，拎着书包走下楼，在走廊里，很多女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似乎她是来自别的星球的外星人一般，韩军和郑少波为她而打架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她觉得浑身不自在，飞也似地逃下了楼，在楼下门口时，只见郑少波正低着头在那里踱着步，似乎已经来了很久，左脸上还有红红的五个手指印，在离郑少波大约十几米远的地方，章晓诚和王丽菲也手拉着手焦急地张望着。看到鲍思云来了，郑少波连忙迎上来帮她拎了手中的书包，看着鲍思云憔悴的有些苍白的脸，关切地说道“思云，我们去图书馆看书吧，我已经为你在那里占好了座位。” “好。”鲍思云的声音有些呜咽。 他们并肩走在通往图书馆的路上，比以前挨得更近了，虽然默默无语，但却都能理解彼此的心，站在远处的章晓诚和王丽菲也会心的笑了，尤其是在王丽菲的眼睛里，充满着柔情蜜意。 第十三章 时间有时就像一个魅力无限的少女坐在你的身边，让你感觉光阴匆匆似流水，不经意间一个多月就过去了，在新世纪娱乐城潘灵艳的办公桌前，摆放着上个月各部门的营业情况和报表，这些报表都等着她签阅之后再送到她表哥赵洪达那里，她一页一页认真地阅读着这些报表及各种数字，在她出任经理的这一个多月来，各个部门的业绩都稳步提升，当她看到舞厅的月报表后更是喜上眉梢，舞厅这一个月来的业绩居各部门之首，按照这种形式发展下去，一年之中收入增长30％至50％的目标肯定会实现，甚至还有可能提前实现。 “好，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潘灵艳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用手掌拍了一下桌子失声叫道。 “我今天来的可真巧，有什么事情值得庆祝，能不能邀我一起参加？”门外传来钱勇的洪亮的男高音，话音未了，身材高大的钱勇走进了潘灵艳的办公室。因为最近这段时间钱勇常来新世纪娱乐城找潘灵艳，再加上他也是娱乐城的老主顾，所以娱乐城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钱勇，因此他在娱乐城进进出出就如同在自已的家里一样。 “钱勇，你的嗅觉可真灵啊，可不像是属猪的人啦！” “好厉害的嘴，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快说吧，有什么喜事？” “我们娱乐城上个月的业绩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我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庆祝一下，也顺便让娱乐城的全体员工去放松放松，以更饱满的精力投入到以后的工作当中去。” “这个主意好，一张一驰是文武之道吗，而且我可以向你推荐个地方，一定让你们玩的开心。” “嚄嚄嚄，刚来秀江几天，就变成秀江通了，说说吧，上哪玩，怎么个玩法？” “这你可别小瞧人，中国出名的山江大川、刹庙道观、亭台楼阁等诸多的名胜古迹，本公子可到过不少，刚到秀江就听人说在秀江城以东十公里，有一月亮山，苍松翠柏，飞泉瀑布，秀色怡人，而且在山脚下还有温泉，可以洗温泉浴，一直想去，只恨没有机会，这次我可算是赶上了，大小姐，就看你的裁决了。” “看不出来你还有此雅兴，中国的名山大吃、名胜古迹你去过了哪里？”潘灵艳似乎要考一考钱勇。 “我比较喜欢爬山，喜欢那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所以我到过的山居多，我在泰山看过日出，在黄山品味过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在庐山领略过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意境。只有在和大自然的亲密接触中才能够真正感觉到那种天人合一的物我两忘的境界，忘却俗世的一切纷扰。” “感慨颇深吗，看来你真的是个旅游专家，听你的一定不会错。好，确定了，去月亮山，就在这个周末，怎么样？” “有你这么一个大美人陪同前去，就一个字，爽！”钱勇也是大喜过望。 “不过，我一定要说动我表哥一同前去。” “为何，是不是要赵总也与民同乐一下？” “这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一同前去，不就有人给我们买单了吗！” “不愧是潘经理，考虑的如此周全，吃喝玩乐全报销，即安抚了下属，老总也出的心甘情愿，一石二鸟之策呀！” “这叫吃大户，下一个可就轮到你了。”潘灵艳咯咯地笑着，“对了，钱勇，你这么早来有公干？”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你也不是常到我公司去吗！” “我可是专程去参加学习的。” “那我也是专程来看望你的。”钱勇说完，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束鲜艳而芳香的玫瑰花递到潘灵艳的面前，“这是送给你的，好看吗？” “谢谢。”潘灵艳接过花，把它插在一个花瓶里，“钱勇，你公司那么多的美女，生活在鲜花丛中，春光灿烂啦，还用得着专程来看望我，还要送花，快说吧，有什么正经事？” “真的没有什么事，只是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了，今天正好打这经过，就上来看看你，这不，成就了一躺月亮山之行，我等你电话，到时一同前往，我也该走了。”钱勇起身告辞。 “梦到我了，你可真会杜撰。”潘灵艳笑着答道，“不再多聊会儿？” “不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你不是也一样吗，等你的电话。” 钱勇说完，走出了潘灵艳的办公室。 “对了，灵艳，你什么时候去向你表哥赵总汇报工作，如果现在去的话，我开车送你去。”钱勇又回过身来对潘灵艳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走吧。” “哪的话，甘愿为您效劳。” 钱勇的车载着潘灵艳快速地驶往海天集团总部海天大厦，不大一会，钱勇的小车就到了海天厦的大门前。 “灵艳啊，你表哥赵洪达这个土财主就算是铁公鸡你今天也要从他身上拔几根毛下来。” “没问题，你不一起上去坐坐，我表哥可是很愿意结识各界的朋友，尤其是像你这样未来商界的奇才！” “不了，下次吧，我在这里等着。” 潘灵艳小跑着来到赵洪达的办公室面前，或许是因为想急切地说服他答应自己带员工出去游玩放松的提议，她这一次竞忘记了预先敲门，拉开门径直闯了进去。 “表哥，你猜猜我们娱乐城上个月的业绩是多少？”潘灵艳的话里带着几分得意。 话犹未了，潘灵艳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表哥赵洪达的秘书柳曼芳穿着超短裙坐在赵洪达的腿上正和他娇嗔地调着情，而赵洪达一只手正搂着柳曼芳细软的腰枝，一只手正在她修长而雪白的大腿上抚摸着。 “表哥……赵总……我……”潘灵艳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脸羞得通红，她觉得十分的尴尬。 赵洪达和柳曼芳都直起身，赵洪达示意柳曼芳。 “柳秘书，你出去一下，我听潘经理汇报一下娱乐城的工作情况。” 妖艳而性感的柳曼芳看了潘灵艳一眼，极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潘灵艳把报表交到了赵洪达的手中，先前准备好的话忽然变得不知从何说起了，赵洪达快速地浏览着这份报表，当他看到那一串串的数字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一扫刚才的阴云霾。 “灵艳，业绩做的不错。”赵洪达对表妹大加赞赏，不过，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希望你们以后做得更好。“ 看到表哥赵洪达面露喜色，潘灵艳感到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便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全盘托出，重点强调要他亲自带队，赵洪达听到所有的员工包括舞蹈教练王丽菲也要去的时候便爽快地答应了。 潘灵艳走出办公室长出了一口气，表哥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骂她，不过她却并不喜欢那个秘书柳曼芳，打扮的像个妖精似的，她不明白表哥赵洪达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他不是曾示意自己对王丽菲感兴趣吗，怎么现在又和这个柳曼芳打得火热，用心不专；或许是男人的逢场作戏还是只是把柳曼芳当作玩物玩玩而矣，毕竟表哥现在是单身，他和某个女人在一起也并不为过，只是那个柳曼芳一直就没有给潘灵艳留下过什么好印象，任何时候都是涂脂抹粉，打扮的花枝招展，说话也哆声哆气，听了让人肉麻，也许她表哥赵洪达也喜欢这一类的女人吧。 看着潘灵艳走出海天大厦，钱勇迅速地打开车门。 “事办的怎么样了？” “成功了，按我们的原计划行事，我表哥答应和我们一块去。”潘灵艳一骨碌钻进汽车说道。 “有你这张厉害的嘴，谁能不被你说服呢？” “哪儿啊，主要还是娱乐城的业绩好。”潘灵艳没有把刚才的尴尬事告诉钱勇。 “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到秀江新开张的海鲜楼吃海鲜？”钱勇发动了汽车，回头问潘灵艳。 “今天晚上我要召集员工开个会，改天吧。” “好，有时间的时候打我电话。” 车子载着钱勇和潘灵艳又驶回了新世纪娱乐城。 章晓诚和王丽菲是在晚上的时候才知道要去月亮山郊游的消息的，虽然章晓诚和王丽菲都曾经去过，但是那是在他们没有认识之前，因此听到这个消息，两个人都兴奋不已，第二天便开始准备，照相机、胶卷、饮料、干粮、望远镜、爬山用的鞋子、雨具、旅行袋等，都盼着周末早一点到来。 周六早上的五点钟，在新世纪娱乐城的门前，停着四辆豪华巴士，娱乐城的所有员工包括章晓诚、王丽菲、潘灵艳，还有钱勇、赵洪达，秘书柳曼芳都分别坐上巴士，四辆豪华巴士依次启动，浩浩荡荡向位于秀江城东的月亮山进发。 天刚蒙蒙亮，整个秀江城还处在沉睡之中，章晓诚、王丽菲跟潘灵艳、钱勇赵洪达和柳曼芳坐在了最后一辆巴士之上，看到柳曼芳和赵洪达坐在一起，潘灵艳和钱勇找了个离他们俩人较远的座位坐下，旁边紧挨着章晓诚和王丽菲。 “灵艳啊，怎么坐的那么远，这不是叫我脱离群众吗？”赵洪达冲着坐在远处的潘灵艳四个人笑首说道。 潘灵艳极不情愿地坐到了柳曼芳和赵洪达的身边，钱勇和王丽菲、章晓诚也跟着坐了过来，钱勇紧挨着潘灵艳坐在她的右边，刚才在娱乐城门口等车的时候潘灵艳已经给赵洪达和钱勇做了引见，算是熟识了，所以也就不再那么客套。 “有柳秘书陪你还不够吗？”潘灵艳笑着眨了眨眼，同时用眼角瞟了瞟柳曼芳，发现她的脸色不大好看。 “今天真是高朋满座，美女如云啦”，赵洪达用眼睛环视了一下柳曼芳、潘灵艳、王丽菲后笑着说道，“和你们年青人在一起，感觉自己都年青了许多，以后一定要多举办这样的活动。” “好，一言为定，可不要反悔哟，我们都举双手赞成，丽菲，晓诚，你们说是吗？”潘灵艳高兴地笑着说。 “只要娱乐城的业绩越来越好，何乐而不为呢！” 正当他们聊天的时候，前面的几辆巴士里面突然传出了洪亮的歌声，在清晨静静的晨曦之中显得尤其高吭、嘹亮，不知不觉，车已驶出市区，到了市郊，秀江市的东郊也到处是苍翠的青山，一座连着一座，绵延起伏，真的如同诗句中所描绘的那样“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赵洪达和潘灵艳钱勇几个人说着说着就谈到了公司的业务，钱勇也非常想从赵洪达那儿多学点关于管理和经商的技巧，章晓诚和王丽菲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他们打开窗户欣赏着沿途美丽的风景。 “大诗人，对着这美丽的景色，难道连一点诗兴都没有吗？” “当然，我正在打腹稿，一会就有了”，章晓诚看着王丽菲的双眸说道，“还记得你大一里来月亮山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了，只不过那时是春天，百花盛天，争奇斗艳，我们全班四十多个人同游月亮山，热闹极了，我们还是从最陡的北坡——好汉坡登上这月亮山的主峰月亮峰的呢！” “是吗，看不出来你们还喜欢挑战自己的极限吗？我们是从南坡上去的，相对平缓些，而且沿途有很多的景观，让人流连忘返，玩赏不已。” “可不要小瞧了女孩子，章晓诚同志，英语里面有句谚语说得好”women can hole up half of the sky，do you understand？‘“ “我们今天可是要从北坡上去的，到时我们比一比，看谁先登上月亮山的主峰月亮峰，敢不敢呢？” “章晓诚同志，接受你的挑战，不过去时些随身物品可得背在你的身上！” “在比什么呐？”赵洪达朝王丽菲和章晓诚这边笑着问道。 “晓诚要和我比谁先第一个从北坡登上月亮峰，我已经接受了他挑战。” “哎哟，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毛主东他老人家说的好”无限风光在险峰‘，越是险峻的地方风光越是独特，能领略这种风光的人也越少，也越能煅炼人的意志，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这次选择从北坡好汉坡登顶的原因。人生处处充满竞争，灵艳啦，等一下到山脚的时候，我们组织一个登山比赛，分成若干个小组，按名次发一些不同的比念品。“ “这个主意好，我赞成，即可以培养大家的竞争意识和团队意识，也可以考验大家的意志力，等到山脚的时候，我按照您的吩咐去办，只不过我代表大家提个意见，我们爬山累的一身的汗，晚上在半山腰的月亮温泉洗个温泉如何？”潘灵艳微笑着看着她的表哥赵洪达。 “我就知道你会借机敲诈我一下，好，就这样定了。”赵洪达慷慨地答应了。 车上响起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我就知道表哥不会是当代的周扒皮，一定会答应的。”潘灵艳朝众人挤了挤眼笑着说。 “灵艳啊，你这是在表扬我呀还是在批评我呀？” 众人听了，也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第十四章 (1) 在马达的轰鸣声中四辆豪华的巴士在继续向月亮山进发，此时天已放亮，不多会一轮红日也从东方的天空冉冉升起，给刚刚苏醒的大地披上万道金光，月亮山那婀娜的身姿也依稀映入人们的视线。 “就要到了，就要到了”。前面几辆车传来一阵阵的欢呼雀跃之声，紧接着歌声更为雄壮而嘹亮了，就像是誓师出征的将士，饱含着建功立业的雄心和豪气，‘不斩楼兰终不还’的凌云壮志。 赵洪达似乎也被这种慷慨激昂的气氛所打动，看着身边性感的柳曼芳说道“柳秘书，你是学文艺的科班出身，怎么样唱两首歌来助助兴如何？还在，爬山的时候我们也来赛一赛，看谁先登上山顶，好不好？” “当然可以，只要赵总您喜欢，献丑了。” 柳曼芳轻启朱唇，展示了她那动人的歌喉，连一惯对柳曼芳看不惯的潘灵艳也凝神屏气听入了神，一曲终了，车厢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纷纷要求柳曼芳再唱一曲，柳曼芳也没有推辞，非常投入地继续唱着。 潘灵艳仍然十分认真地听着，看了看坐在右边的钱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曼芳，也听得十分的投入。 “没想到柳秘书唱歌唱得这么好。”潘灵艳小声对钱勇说道。 “刚才赵总不是说了吗，人家是科班出身吗，怪不得赵总把她留在身边做秘书，人又长得漂亮，歌又唱得这么好，以后我也要找一个像柳小姐这样的人才放在自己身边做秘书，即赏心悦目，又悦目动听。” 看来男人还是比较喜欢像柳曼芳这种极富女人味的女性的，潘灵艳心理在默念着。 车子终于开到了山脚下，人群中又是一阵欢呼，纷纷冲下巴士，争相一览月亮山的秀丽风姿，只见山中团团雾气，月亮山的风姿若隐若现，更勾起了人们想一睹它全貌的欲望。 章晓诚、王丽菲他们一行人也跳下车，潘灵迅速把所有人分了8个小组，开始了从月亮山最陡的北坡的登山比赛。因为章晓诚和王丽菲、赵洪达和柳曼芳都要比赛，所以潘灵艳把赵洪达和王丽菲分在了一个小组，钱勇和柳曼芳分在了一个小组，自己则和章晓诚分在了一个小组。 王丽菲和章晓诚相视而笑。 “晓诚，在中途多跟我拍几张照片，我要寄几张给我爸妈看。” “那是自然，你的吩咐我还敢不听。” 上午八点钟，在短暂的休息准备之后，赵洪达正式宣布，爬山比赛开始。 潘灵艳和章晓诚带着他们的这个小组雄纠纠气昂昂地出发了，看着眼前的章晓诚，潘灵艳又想起了自己以前和欧阳俊一起爬山的情景，背着旅行袋的章晓诚活脱又一个欧阳俊，阳光、帅气的脸上印着永桓的微笑。 章晓诚勾起了潘灵艳对甜蜜往事的回忆，此刻又一个欧阳俊正在自己的身边，和她当年一样并肩爬山，处处关心她，照顾她，仿佛时光倒流，她还是那个坠入爱河的纯情少女，被爱的潮水所包围。 北坡上山的路刚开始时还挺宽，也不是很陡，大家有说有笑，不时地拍照留念，但爬到半山腰，上山的路越来越狭窄，坡度也越来越陡，甚至不敢回头看山下，爬山也变得困难了许多，大家的体力也消耗了许多，爬山的速度慢了下来，很多小组都出现了掉队了组员，各组的领队都派出了身强力壮的组员手拉手帮助掉队的组员跟上本组的大队人马。 为了恢复体力，各小组都在半山腰留下来原地休息，补充水份和能量，章晓诚利用休息的时间，跑到王丽菲的这个小组帮王丽菲照相，刚到她们这个小组，只见赵洪达正拿着数码摄像机正给王丽菲摄像、拍照呢！只见王丽菲两脸通红，一头大汗在镜头前做着和种不同的动作。 看到章晓诚过来了，王丽忙示意赵洪达。 “赵总，给晓诚和我多拍几张！” 赵洪达心理极不情愿地给章晓诚和王丽菲拍起了合影，看着眼前的这对小恋人亲密地做着各种造型动作，赵洪达忽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自己不正是因为喜欢王丽菲才把她张冠李戴聘请到娱乐城来当舞蹈教练吗，可是现在王丽菲来娱乐城已经一个多月了，自己却少有机会和她相处，除了那天要她去临时充当翻译。自从章晓诚到娱乐城，表妹潘灵艳就只知道她自己，把他的想法给抛在了一边，好在现在有了一个柳曼芳，娇声哆气，极尽缠绵之能事，不过他总觉得柳曼芳身上还少了点什么，而这种东西似乎在王丽菲身上却能找到。 男人就是这样，只有没有得到的东西才会勾起他的征服欲望，得到了的东西他会觉得只不过如此。 第十四章 (2) 短暂的休整结束了，各个小组又开始了爬山的竞赛。赵洪达看着身边的王丽菲，她还沉浸在刚才与章晓诚合影的幸福之中。 “丽菲，现在公司引进了一整套套美国的生产线，有一大批的外文资料需要翻译，翻译部门的人手不够，公司想把你从娱乐城抽调到总部来帮半个月的忙，半个月后然旧回娱乐城，你白天仍旧在学校上课，只是晚上来帮助他们翻译，不会影响到你的学习和考研，这件事我已经跟潘灵艳讲了，教舞蹈的事暂时由她代替你，你看这样行吗？” “没问题。”王丽菲十分想用她的所学到实践当中去检验一下，所以就爽快地答应了。 “好，下星期一开始工作，我会要灵艳安排车到学校去接你。” “赵总，你都快成工作狂了，爬山的时候还记着工作。”王丽菲笑着对赵洪达说道。 看着王丽菲甜美的笑颜，赵洪达心里在问为什么柳曼芳没有这种清纯的笑颜呢？ 人们常说，男人的胸怀更宽阔，女人的胸怀则要狭窄许多，在男人的心中可以同时容纳很多的女人，而女人的心中却只能容得下一个男人。虽然女人的类型有很多，清纯型的、风骚型的、温柔娴静型的等等诸如此类，但这些不同类型的女人都无一例外地勾起了男人们的占有欲，男人们总是试图同时拥有各种不同类型的女人。 柳曼芳在赵洪达的心目中可以算是一个冈骚型的女人，赵洪达身边并不缺乏这样的女人，在赵洪达看来，这类女人都是些讲求实际的功利主义者，她们的风情只对有钱人释放，而清纯靓丽的女大学生则更让赵洪达痴迷。 短暂的休息时间不一会就过去了，章晓诚也回到了自己的小组，和潘灵艳一道组织本小组的所有成员，继续爬山的比赛。 月亮山因为主峰月亮峰远看象一弯明月而得名，在山脚和半山腰还有温泉，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是旅游休闲度假的好去处，一年四季，这里都是游人云集，络绎不绝。因为从北坡上山陡峭而险峻，但风光比南坡更为和为秀丽，所以仍然有不少年青的游客选择从北坡上山，八个小组夹杂在众多的游人当中马不停蹄地爬着山，章晓诚身边的潘灵艳背着个旅行包，虽然刚休息了一会，但还是满头是汗，爬起山来很吃力。 “灵艳，你的包我来背吧，看你这么吃力。” “不用，你自己身上也背了这么一个大旅行包！” “别推却了，我是足球运动员，体力好。”章晓诚边说边从潘灵艳的肩上取下了她的旅行包，背在了自己的肩上。 当章晓诚的手轻轻地触碰着潘灵艳的肩膀的时候，仿佛一股暖流直流进她的心房。她痴痴地望着章晓诚那张英俊的脸庞，一双有神的眼睛透着坚毅，背上背着两个大的旅行包，也是满头大汗，但却坚持要跟自己背包，潘灵艳眼睛有些湿热，她的心已经完全被章晓诚融化了。如果说以前她是因为章晓诚长得像欧阳俊而接近并认识他，可是现在，章晓诚在她的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只要一天不见到他，她就会在心理想着他，念着他，想像他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想像他的音容和笑貌，尤其是当夜幕降临，自己孤独一人回房休息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总会出现章晓诚的身影，在很多个梦里，总是会梦见他，章晓诚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生活，此刻能和他在一起爬山，他又对自己关怀备至，一种幸福的感觉更是油然升起，虽然章晓诚并没有觉察到。 潘灵艳虽然来秀江市已经快一年了，可是因为工作太忙，还没有机会到月亮山来游玩，她早就听别人说起过月亮山的美景与温泉，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来月亮山，月亮山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鲜的，章晓诚虽然只来过一次，而且也还没从北坡爬过月亮山，但在潘灵艳面前，他还是可以充当向导的，面对潘灵艳不时提出的问题，章晓诚把他所知道的关于月亮山的信息一一告诉给她。 潘灵艳在年纪上要比章晓诚大一岁，但在章晓诚的面前，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个小妹妹，章晓诚更像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大哥哥。上山的坡度越来越陡了，山路虽已经经过了人工的改造，用水泥做成了一级一级的台阶，但越接近山顶，似乎每爬上一级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山里多云雾，现在去雾都在他们的下面了，人仿佛到了天界一般，他们已经看不到本组的掉队的队员了，只能通过大声的呼喊催促他们跟上本组的大队人马。 今天是周六，所以乘着双休日出来休闲游玩的人特别多，大家蜂拥着朝主峰挺进，谈笑风生，喧闹声、照相机的咔嚓声交织在一起，和月亮山贩险峻秀美融为一体，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美在此刻得到了体现。山上的苍松翠柏，山间的潺潺水流，小鸟的歌唱，取代了都市的喧哗与骚动，使人们暂时时忘记了俗世的一切纷扰，将身心沉浸于秀美的山川景物之中，现代都市里的人们在基本的物质生活满足之后，在旅游方面的支出也在逐步的增加，这当然是社会经济和生活方面充分发展的体现。 第十四章 (3) 潘灵艳一边爬着山，一边用相机为章晓诚拍着照，今天是她最快乐的一天，她招呼自己这个小组的伙伴为她和章晓诚拍了许多的合影，当她紧靠住章晓诚的身边的时候，她又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她紧挨着欧阳俊照相时的感觉又重新找到了。 “晓诚，把包放下来歇一歇，给我再多照几张相，月亮山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真想用相机把所有的美景都记录下来。”潘灵艳说完，也招呼其它这个小组的队员停下来休息，然后再向主峰月亮峰发起最后的冲击。 “好，青山绿水更需佳人相配，山水虽好，少了佳人就缺乏灵气，孔子曾说‘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我看，只有佳人才是最美的风景。”章晓诚说完，要潘灵艳摆出各种的造型，非常认真地为她拍照，对摄影章晓诚并不陌生，上学时就喜欢摆弄相机，课余时间也读过一些有关摄影的书籍，所以对于摄影这门独特的造型艺术非常的钟爱，他总能找到最佳的画面构图、光线、色调，选择最好的拍摄距离，通过水平方向和垂直方向等角度（正拍、侧拍、斜拍；仰角、俯角、平角）的变化，组织和安排画面，配置各部分景物的位置及其关系，因此总能拍出精彩的照片，以前每次和王丽菲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王丽菲总是要章晓诚为她照很多的照片。章晓诚非常地投入，他在脑海里构思着，想着不同的景物如何让它们更好地组合在一起，一边快速地按着快辩门，一张张美丽的画面被定格在胶片之中。忽然，他在相机的镜框中看到了朱子鑫和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手拉着手爬山的情景，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章晓诚还是按下了快门把这一场景记录了下来，照完之后章晓诚也觉得好笑，为什么自己要拍下来呢？是在于好奇，还是想当一回侦探，或是出于对别人隐私的一种窥探。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到朱子鑫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身影了，不可否认，他们俩人确实激起了章晓诚的强烈的窥探欲望。为什么现在的电影电视当中充斥着那么多的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镜头，不就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窥视欲望么。当然这些念头在章晓诚的脑海里只是王闪而过，当他放下相机想仔细看时，朱子鑫和那个女人早已消失在众多的登山旅游者之中，找寻不到了。 章晓诚在人群当中用眼睛搜索着朱子鑫和那个女人的身影，四处张望着。 “晓诚，你在找谁，是找丽菲吗？” “不是，刚才看见了我的一个同班同学，一眨眼就不见了，刚才我明明在照相机的取影框里看见了他们，而且已经把他们拍进相片了。” “他们？你刚才不是说你的一个同学吗？我明白了，肯定是和女朋友一起来的，对吧！” 章晓诚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又拿起手中的相机，对着潘灵艳不停地忙碌起来，在镜头里，潘灵艳优雅的气质与整个月亮山的风景浑然一体，让章晓诚也感觉到照片一定拍得很成功，潘灵艳的气质激发了章晓诚拍照的灵感，就像自己给王丽菲拍照时一样。章晓诚那种专注于工作的神情在潘灵艳的眼中显得是那么的可敬可爱，难怪有人说当男人专注于做某一事情的时候是最美的。正当他们在拍照休息的时候，走在后边的小组也陆陆续续全都上来了。虽然是爬山比赛，最终要分出名次，但结果其实并不重要，而在于参与其中的乐趣，在于培养大家的一种团结友爱互助的意识与精神，在于培养一种凝聚力，对于赵洪达来说，这其实也是在形成企业内部的一种文化。 王丽菲远远就看到了章晓诚为潘灵艳拍照的身影，她快速地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就坐在离章晓诚身边的不远处，章晓诚可能是太专注于为潘灵艳拍照，竟然没有觉察到王丽菲就在自己身边，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潘灵艳，从各个角度拍摄着，潘灵艳示意地指了指他的旁边。 “灵艳，手不要乱指，好，就保持这个姿势再拍几张。”章晓诚边指导着潘灵艳摆着各种姿势，一边又给她拍照着。 站在旁边的王丽菲心理确实有些不高兴，章晓诚不给自己拍却给其它女孩拍照，而且是拍得这样认真，自己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竟然没看到，一股醋意在心中升起，只是在面部表情上尽量不表露出来，他不是答应过一定要给自己拍很多照片吗，可现在他却给潘灵艳拍个不停，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王丽菲心理感觉有些委曲，也在暗暗地生着章晓诚的气。 照片终于拍完了，潘灵艳朝章晓诚呶呶嘴，用手又指了指他旁边，抿着嘴笑着。 章晓诚这时才发现了站在旁边不远处的王丽菲，只是觉得她今天眉宇间似乎有些怒气，他马上明白了，一定是因为他给潘灵艳照相而忘了她，正生自己的气呢！ “丽菲，对不起，刚才大专注了，没有觉察到你来了，让你等这么久，没有生我气吧？” “我来求你这个大摄影家拍照，哪里还敢生你这大摄影家的气。” “瞧你那张撅起的嘴，都可以挂水壶了，还说没生气，不过，我一定将功补过，给你拍更多更好的照片，让别人都羡慕死！” 正当他们俩说话的时候，赵洪达也领着他和王丽菲那个小组的其它成员赶了过来。 “灵艳，你们爬得好快呀！”赵洪达挺着他那肥肥的肚腩对潘灵艳气喘吁吁地说着，当他看到一旁的章晓诚忙不跌地给王丽菲拍照，却把潘灵艳晾在一边，心里颇为不满，潘灵艳也走过来和赵洪达打招呼。 “晓诚啦，你好偏心哟，尽给丽菲拍照了，把我们家灵艳晾在一边。”赵洪达笑着对章晓诚说道。 潘灵艳忙解释道“表哥，刚才晓诚已经为我拍了很多了，你来的时候正好拍完，我也累了，正好歇息歇息。” 第十四章 (4) “赵总，灵艳，晓诚，丽菲，你们爬得真是好快呀”，只见钱勇扶着一瘸一拐的柳曼芳缓缓地走了过来。 “柳秘书，你的脚怎么了？”赵洪达走上前低头看着柳曼芳的双脚。 “赵总，没有大碍，刚才不小心把右脚踝给崴了，是钱勇把我背上来的，不过现在脚已经好多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赵洪达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携带的旅行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些涂在柳曼芳右脚踝肿起的部位。 “赵总，这是什么药？” “消肿止痛的药。”赵洪达说完，再用纱布把柳曼芳的右脚包扎好，赵洪达的动作很熟练，像是个职业的医生。 “赵总，看不出你还是个高明的医生。”柳曼芳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惊异的神情。 “你忘了，我可是做药材出身的，自我祖父开始，到我这已经是子孙三代做药材生意了，自然就对各种药材、药品治什么病了如指掌了，以前平时生病也是自己抓药，久而久之，也快成半个医生了！” 赵洪达转过身来钱勇说道“小钱，多亏你照顾小柳，辛苦你了，好在离山顶不是很远了，小柳和我比赛爬山是进行不下去了，现在小柳和我一个组，灵艳和你一个组，丽菲和晓诚一个组，咱们组与组之间的竞赛还是要坚持下去，你们看如何？” 钱勇点头表示没意见，其他人也纷纷同意，能和潘灵艳一同爬山，这正是他所期盼的，王丽菲和章晓诚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的高兴，何况章晓诚又为她拍了那么多的照片，刚才的不愉快也很快就忘记了。 旅游的时候是人心情最愉快的时候，而当有自己最心爱的人陪自己旅游时，这种愉快和幸福感更是扩大了好多倍。 月亮山的主峰月亮峰宛如一轮明月挂在天边，层峦叠障，去雾弥漫，人似乎到了天界，脚下腾云架雾，将美景尽收眼底，让人们真正体会到了人在画中游的感觉，所有小组的人都已经来到了顶峰，大家忙着拍照留影，柳曼芳也在赵洪达的搀扶下登上了顶峰，人群之中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就如同自己登上了世界最高的珠穆朗玛峰般兴奋，潘灵艳接照各个小组先后登上山顶的名次颁发了纪念品，除了每人一块刻有月亮山主峰月亮峰图案的纪念牌之外，还有各种不同的奖品，奖品虽然不算贵重，但是却有非同寻常的意义。章晓诚和王丽菲也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这是他们俩个人自认识以来第一次爬上月亮峰，此时才真正体会到了杜甫的那句名诗“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 “大诗人，你不是说要做诗吗，现在到了山顶，你的诗情应该孕育成熟了吧？”王丽菲调皮的眨着眼睛望着章晓诚。 章晓诚站在月亮峰的最高处太极顶俯瞰着四面的山峦，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总会带来无穷的画意诗情”，章晓诚说着，立即吟咏出了一首自登山时就开始酝酿的词。 看着章晓诚慷慨激昂地朗诵着他填的词，王丽菲拿着照相机偷偷地给章晓诚拍了几张照片，章晓诚做任何事情都是那么投入，这也深深感染了王丽菲。 就在他们在月亮峰拍照留影的时候，忽然从西边天空飘过来滚滚乌云，带来一阵细雨，那雨水也带着一股甜味，和着山野的清新的气息，干燥的地面微微被这细雨润湿，不过很快天空又云开雾散，太阳又露出了他那亘古不变的笑脸，这阵细雨并没有破坏人们登山的兴致，相反倒是增加了人们爬山的情趣，让章晓诚忽然想起读高中时语文课本里李健吾的一篇文章《雨中登泰山》，今天登山的时候虽然没有下雨，但是在细雨之中站在月亮山主峰太极顶上领略这雨中的月亮山也别有一番冈味，也在一个侧面让人们见识了山区天气的多变，虽然远比不上“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那样的变化多端，看来大自然的气候倒是和我们生活中的某些人的性格有着相似之处，都是那么变幻无常，神秘莫测。 细雨冲走了人们登山的疲劳，太阳的光辉又激发了大家领略美景的热情，王丽菲快乐地像个孩子又蹦又跳，高声地和章晓诚谈笑着。 “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从北坡上月亮山真得是太刺激了，一路的美景让人目不暇接，人仿佛置身于图画之中，让人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王丽菲仍然沉浸在月亮山北坡好汉坡的险峻之中。 “我也是，有你的陪伴，快乐也总是伴我左右，爬山时的辛苦与疲劳似乎都不存在了”。章晓诚看着王丽菲的眼睛说道。 “真的，不骗你，你永远是我幸福的源泉！”章晓诚一脸的真诚，眼睛深情地望着王丽菲。 虽然山顶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异常的喧闹，谈笑声，口呼小叫声，出售纪念品的商贬的叫卖声，混杂其中，但章晓诚和王丽菲的这几句悄悄话还是让离他们不远处的潘灵艳听到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他们俩那么亲热的说着悄悄话，那种只有恋人之间的互视对方的眼神，都刺痛了潘灵艳的心，今天本来安排的异常巧妙，自己和章晓诚一组，表哥赵洪达和王丽菲一组，自己不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章晓诚章独相处吗，可是偏偏柳曼芳的脚不争气，把这巧妙的安排给搅了，虽然有风趣幽默的钱勇在她身边陪她说着话，可是她却仍不时用眼角的余光观望着不远处的章晓诚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与潘灵艳相反，钱勇倒是喜笑颜开，真的要感谢柳曼芳，使他有了更多的和潘灵艳在一起的时间，他使出浑身的解数逗潘灵艳和旁边的本小组的成员开心，笑声不断，潘灵艳的笑声里似乎藏着某种闷闷不乐，不过在钱勇的眼中，她就是女神，完美无缺，他觉得此刻的潘灵艳是最美的。 “晓诚，快过来帮我和灵艳拍几张合影，留作纪念。”钱勇冲着一旁的章晓诚说着。 “好的。”章晓诚从背包里拿出相机走了过来。 看着章晓诚从王丽菲身边走了过来，潘灵艳以前想好的很多的话此刻却无从说起，只能用眼神默地看着他，看着他不停地接着快门，章晓诚已经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与章晓诚共处的时候虽然也给自己带来了无比的欢乐与幸福，但更多的是痛苦的煎熬，当自已所爱的人不知道自己在爱着他的时候，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苦痛和感伤，何况他还有了女朋友，又是那么的亲密无间，潘灵艳在家里排行最小，自幼时哥哥姐姐们都宠着她，让着她，她想得到的东西都能很轻易的得到，比如家里的玩具，都是属于她的，哥哥姐姐们只有在她玩腻了的时候才有机会碰到这些玩具，而且只要她看中的玩具，父亲母亲也一定会跟她买，换言之，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能够得到，这种意识在潘灵艳的思想当中已经是根深蒂固，何况是爱情，这种能够让人疯狂的东西，潘灵艳又看了看章晓诚，以及和他站在一起的王丽菲，她在心里暗暗地立下了誓言，她再也顾不了这么多，她已经身陷情网，身陷单相思的痛苦当中，她要行动了，或许人们会说她不道德，这些她都要置之不理了，单相思是一种会令人痴狂的情感历程，虽然自己在平时也对章晓诚暗示过，难道他一点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作糊涂，在爱情方面，任何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女人，女人在其它方面表现出来的善良和美德让人钦佩，但在爱情方面的自私自利却是有目共睹，天使和魔鬼这时候在女人身上竟然达到了统一。 月亮山的主峰太极顶是一个还算宽阔的较为平坦的小平台，周围用铁栏杆把这个小平台团团围住，平台上人潮涌动，站在太极顶上可以俯瞰整个月亮山的走势，刚才登山的疲劳在这远眺小憩当中渐渐褪去，云层在太阳的照射之下露出了菲红的笑脸，清新的空气中夹着润湿的雨气直涌进人的鼻孔，使人有种胸襟顿然开阔的感觉，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月亮山是山水之集大成者，来过月亮山的人都应该成了智者仁者了，因为能够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人已经到了像著名哲学家冯友兰所说的宇宙境界了，这种人有资格被称为智者，仁者。 按照计划，章晓诚他们要从南坡下山了，和北坡的险峻之美不同，南坡的美也是别具一格，另有一番风味，更多的是一种静穆之美。 南坡的山虽然依然很陡峭，但是因为在山腰横空修了一条平坦的水泥栈道，所以在南坡观赏风景，脚下却如履平地，甚至还曾经在南坡举行过一次山地自行车大赛，因此在南坡观光，丝毫不觉得累，就像是在大街上逛商场一样，正因为这样，南坡的人比北坡的人更多，更热闹，月亮山用她的美景拥抱着每一个来此游览的人们，给他们带去欢乐，让他们留下永久的美好回忆。 第十五章 (1) 旅游是最能拉近恋人之间的距离的，它往往能使恋人之间的感情急剧升温升华，上升到一个全新的层次。 好在南坡的道路相当的平坦，柳曼芳在赵洪达的搀扶下倒也并不十分吃力。 “曼芳，我们停下来休息休息吧！走了这么久。”赵洪达扶着柳曼芳在路旁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 看到赵洪达和柳曼芳停下来休息，众人也纷纷停住了脚步，也许是在车上被柳曼芳的歌声深深打动的缘故吧，潘灵艳也主动走上前来询问了一下柳曼芳的伤势，柳曼芳也微笑着表示感谢，说自己的脚并无大碍，只要稍作休息，涂点药就会好的，潘灵艳对待柳曼芳的态度也友善了许多，不再有以前的那种鄙夷的眼光，而且她发现柳曼芳的确很美艳，身材更迷人，怪不得表哥对她这么宠爱，似乎表哥把王丽菲都给淡忘了，一门的心事都花在了这个万里挑一的尤物柳曼芳的身上了，男人的心事真不可捉摸。 潘灵艳怎么能够猜得透赵洪达的心理在想些什么呢？男人对于女人的追逐除了情感上和生理上的需要外，更多的是为了满足男性的征服欲望，对于各种不同类型的女人的征服后的成就感，以及在同性面前可以引以为傲的巨大虚荣心。在事业上成功的男人没有停止追逐女人的脚步，在事业上不成功的男人也没有停止追逐女人的脚步，成功的男人征服女人是为了更好的体现他的成功，不成功的男人征服女人是为了找到心灵的慰藉，弥补事业上不成功带来的心灵的创伤，作家贾平凹的小说《废都》里面不正是写了很多这样的男人吗，比如庄之碟，生活有太多的不如意，转而征服女人，在女人那里找心灵的安慰。 赵洪达是个在事业上成功的男人，按照这样的逻辑，他追逐女人应当是为了更好的体现他的成功了。赵洪达结过两次婚，他的结发之妻是他父亲赵长根的好朋友的女儿，叫陈淑芬，比赵洪达小两岁，人长得很漂亮，在赵洪达二十四岁那年嫁给了他，婚后两人的感情一直较好，可就是迟迟没有生孩子，这可急坏了想早点抱孙子的赵长根夫妇，他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于有一天找了个精通麻衣神相的算命先生给陈淑芬算了一命，这个算命先生说陈淑芬手掌纹里有断子绝孙纹，不会生小孩，这对赵长根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三世单传的赵长根眼看着赵家的香火就要在儿子一辈的手中断绝，岂能不急，先前的烧香拜佛求菩萨难道都白做了，好在赵洪达不相信迷信，于是带着妻子陈淑芬两人都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的结果正如算命先生所言，陈淑芬先天不孕，而且无法治疗，面对这样的检查结果，妻子陈淑芬整日的不言不语，以泪洗面，夫妻之间从此或多或少产生了阴影，有了隔膜，赵长根夫妇也碍于朋友之情，虽然对陈淑芬一如既往，但总是愁云满面，唉声叹气，就一直这么拖着时日，后来赵洪达在事业上蒸蒸日上，辉煌腾达了，一个更为年青漂亮而且有学历有气质的女性闯进了赵洪达的视野，这就是赵洪达自成立自己的公司以来的第一个秘书，后来成了他的第二任妻子的张燕珊，名牌大学公关文秘专业毕业，英语六级，口语流利，能自如地用英语和外宾交流，而且很快地熟悉公司的业务，对赵洪达的事业帮助很大，正是因为有了张燕珊，赵洪达最终还是和结发之妻陈淑芬离婚了，不过赵洪达给了一大笔钱给她，足够她过下半辈子，可是好景不长，在婚后的第二年，张燕珊便因为难产而去世了，孩子也没有保住，赵洪达伤心至极，接续赵家香火的重任再次被搁浅，虽然后来随着赵洪达事业的蒸蒸日上，身边也是美女如云，可是赵洪达总是觉得这些女人都是冲着自己的金钱而来的，不像张燕珊，是真心真意地爱自己，而且勤勤肯肯帮助自己管理公司，开源节流，增加公司的收入，从不乱花钱，这些都影响到了赵洪达，这些年来，他也是这样管理着自己的公司的，他的公司能发展到今天的这个规模，张燕珊功不可没。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找一个能和自己上床的女人容易，但是要找一个要和自己结婚的女人却要困难的多。柳曼芳是属于哪一类呢？是能和自己上床的女人，还是要和自己结婚的女人呢？在赵洪达的心理，张燕珊的影子总是挥之不去，他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按照她的标准去寻找那个将要和他结婚的女人，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柳曼芳显然不是，她她打扮，爱穿着，喜欢名贵的钻石戒指，项链，金银首饰，总之，凡是一切的物质享受她都喜欢，而张燕珊却正好与之相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天生丽质，衣着得体而落落大方，柳曼芳是那种可以与你有福同享，却不能与你有难同当的女人。王丽菲呢？在赵洪达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些许张燕珊的影子，而此时此刻，他正牵着美丽得有些妖艳的柳曼芳的手坐在长椅上，闻着从柳曼芳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若有所思。 “怪不得这法国娘们比咱中国女人够味，他妈的原来香水也比咱中国的香。”赵洪达闻着柳曼芳身上的法国香水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第十五章 (2) “赵总，在想什么？”柳曼芳看着赵洪达迷离的目光，娇声问道。 “没什么”，赵洪达顿了顿，“你的脚好些了吧？” “赵总，我现在可以自己走路了，不用人扶着了”。柳曼芳说完，站起来走了几步。 “好”，赵洪达提大了嗓门，对站在不远处的潘灵艳说道，“灵艳，下一步怎么安排的，我们去哪里？” “去望夫崖客店吃中饭，当然是表哥您请客，这可是事先安排好的，你也批准了的，可不许返悔哟！”潘灵艳笑盈盈地走过来说着。 “我就知道你会敲我的竹杆，吃里扒外”，赵洪达也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表哥不会是当代的周扒皮，对吧！” 在一阵哄笑声中众人出发了，直奔望夫崖客店，望夫崖客店在著名的景点望夫崖的不远处，依山而建，整个客店与山融为一体，蔚为壮观。望夫崖外型极似一个美貌而体态婀娜的女子，登高远眺，盼望她的丈夫回来，望夫崖因此而得名。 章晓诚和王丽菲手牵着手夹杂在人流中，或许是因为马上可以吃中饭了，众人的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潘灵艳和钱勇并排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不时拿眼角瞟着前面的牵着王丽菲手的章晓诚，一种女性的醋意开始在心中蔓延，王丽菲多幸福啊，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出身，有文化、有地位，衣食无忧，生活一帆风顺，还有这么多人宠着她，喜欢她，英俊的章晓诚也这么深情地爱着她。而自己呢，命运怎么如此的不公平呢？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含心茹苦把他们兄妹拉扯大，让她从小就体会到了缺衣少食的生活的艰辛和酸楚，好几次都差点辍学，幸亏有舅父赵长根的接济，才勉强读完大学，读大学时也是拼命打工，参加一些商业性的舞蹈演出，减轻家里的压力，正是因为她的这种勤奋，欧阳俊爱上了她，可是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呢，为何要用车祸夺去她心爱的欧阳俊的性命，那时他才二十二岁呀，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在潘灵艳笑脸的背后，隐藏的其实是一颗滴血的心，她多么渴望着被人疼，被人爱，被人关心啊！ 女人的心灵总是这样的脆弱，外表再坚强的女人也需要男人的抚慰和疼爱；女人就像是一朵娇艳的花，如果没有男人的浇灌，它就会很快地枯萎凋谢。 精细的钱勇似乎觉察到了些什么，他看着潘灵艳那双美丽却夹杂着些许忧怨的双眸问道：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是不愉快的事吗，能不能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与你一起分担？” 潘灵艳赶忙将目光从章晓诚和王丽菲那个方向移开，假装没有听到钱勇的话，用手指着前方，大声叫道： “大家快看，前面就是望夫崖客店。” 顺着潘灵艳手指的方向，众人看见了被镶成金黄色的“望夫崖客店”五个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的耀眼夺目。 众人的步伐更紧了，恨不得一步就跨进客店的大门，坐下来休息并美餐一顿，恢复体力补充能量，但是走了许久却仍旧未到，山里的路就是这样，用眼睛看起来似乎很近，用脚走起来却要遥远许多，渐渐地大家的脚下又觉得沉重了许多，刚才的那股劲头消减了不少，其实生活就是如此，当你离自己的奋斗目标越来越近的时候，总是浑身充满了自信和力量；相反，当目标还非常遥远的时候，就容易迷茫和邂怠。 章晓诚也感觉到了众人低落的情绪，快速地紧赶了几步冲到队伍的最前面，迈着大步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赶，他俨然成了这支队伍的先锋官和领路人，队伍在他的鼓动和影响下又重新恢复了活力，一步步地向望夫崖靠近。登山旅游真得是一项很费体力的活动，凡是去过登山的人都有这种感受，只有那些具有顽强意志和坚韧不拔精神的人才能领略到登山的乐趣，更能在登山当中明白人生的某些哲理，某些启示。 当众人登上望夫崖的时候，都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坐在望夫崖上，月亮山又呈现出另外的一番风景，就像处在不同年龄阶段的一个人看待同一事物，往往会有不同的认识和感慨。 站在望夫崖上的潘灵艳心里最为感慨，望夫崖多像一个痴情的女子满含深情地直视前方啊，她在盼望着自己心爱的人能早些回来和自己团聚，虽然望眼欲穿，可毕竟还有一种期盼啊，心爱的人总有回来的那一天。而自己呢，潘灵艳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欧阳俊，自己的心爱的人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任何痴情的等待都是一种没有爱的回报的徒劳。 站在不远处的章晓诚和王丽菲有说有笑地在谈论着望夫崖的美景，没有注意到面带泪痕、内心有万千感慨的潘灵艳，他们沉浸在爱恋的幸福之中，当然不会觉察到潘灵艳此刻的心理的微妙的变化。潘灵艳偷偷用手帕拭去脸上和眼角的泪水，带着众人走下望夫崖，进了不远处的望夫崖客店，该好好休息一下，填一填那早已咕咕作响的肚皮了。 但是等菜一上桌，人们却都傻了眼，菜的份量是出奇的少，每端上一个菜，一桌十人动不了几下筷子这道菜便被消灭了，赵洪达看到这个情景忙对坐在身边的潘灵艳说道“灵艳，今天大家都是又累又饿，这望夫崖客店的菜一向以风味独特而著称，只是份量都较少，所以你去叫他们每桌再多上几个菜。”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这里我来过向次，他们的情况我也有一些了解，他们的客店开在山上，所有的菜都只能靠肩挑背扛，经常供应不过来，再加上来这里吃的人又特别多，所以菜的份量有时就比较少。” “多请一些人挑菜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节约成本吗。”赵洪达笑着说道。 “节约成本也不能通过这种方式吗，真得是无商不奸。”潘灵艳说完，把旁边的服务员小姐叫过来，又给每桌都加了四五个菜，足够每桌的人吃了。 第十五章 (3) 赵洪达举起酒杯，向同桌的钱勇、潘灵艳、章晓诚、王丽菲、柳曼芳等人敬酒，然后又到其它桌向他的那些员工敬酒，自然也少不了赵洪达的一番慷慨激昂的祝酒辞，这赵洪达虽然书没读多少，但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不得不令人佩服，众人的兴致就更高了，因为下午还要爬山，大家都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酒量，多吃饭菜，适量饮酒。 章晓诚或许是因为太饿了，也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坐在旁边的王丽菲指着章晓诚笑道“晓诚，别吃这么快好不好，没人跟你抢。” 章晓诚也笑了笑说道“丽菲，这你就不懂了，我们中国有句俗语，叫‘斯文不在于饮食’，对吧！” 章晓诚说完，看了看同桌的钱勇、潘灵艳、柳曼芳和赵洪达，大家都被他的话给逗乐了，潘灵艳也笑了，虽然内心还夹杂着忧伤。 “歪理，我可不喜欢看到这个样子，小心下次我让你斯文扫地。”王丽菲笑着说道。 正当他们在说话谈论的时候，突然听到从楼上传来了阵阵打骂之声，还隐隐听到有人哭叫哀号的声音，接着看到楼梯的台阶上二个戴着黑镜的彪形大汉在追打一个瘦弱的青年男子，只见那个男青年血流满面，用手捂着耳朵飞快地向楼下跑，但是还是被后面的大汉追上，紧接着又是一阵凶狠的拳打脚踢，那个男青年被打得躺在地下翻滚叫喊着，这叫喊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变惊呆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还在用脚踢着在地下翻滚的男青年。 这时从楼上忽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约摸四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约三十六七岁的女子正朝这被打的青年男子这边跑来，这名女子一边朝这边跑一边大叫“不要再打了，你们想打死他吗？” 两名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听到女子的叫喊声后都收住了自己的脚站在一旁，而后面追来的男子却怒吼一声“给我继续往死里打，我今天要收拾这个王八蛋。” 两名大汉又抡起脚准备用皮鞋揣向躺在地下呻吟的男青年的时候，那名女子突然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扑在了男青年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两名大汉急忙收住了脚。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今天成全你们，让你们到阎王爷那儿去团聚。”说完，用脚朝扑在男青年身上的女子不分头脚地猛踢起来，那名女子凄厉的叫喊声传遍了整个望夫崖客店的二楼餐厅，女子一边哭喊一边也在哭诉“你干得那些荒唐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难道就你能养狐狸精。” 听了这些话，男子不仅没有住手，反而打得更加凶狠了，众人都坐不住了，章晓诚和钱勇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这边跑了过来，章晓诚冲在最前面，边跑边喊“住手，不准打人。” 那个男子听到叫喊声，用眼睛瞟了一眼跑过来的章晓诚说道“小子，少管闲事，我在打我自己的女人。” 说完继续用脚踢着躺在地下的这对男女。 “自己的女人难道就可以随便打吗，我们现在是法制社会，这里可是有王法的地方。”章晓诚说完，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这名男子和躺在地下的一男一女之间。 “小子，想找死吗？”男子咬了咬牙，恶狠狠地对站在一旁的两名大汉说道，“还不快把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子给我收拾了，愣在那里干嘛？” 两名大汉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用拳头朝章晓诚的身上打了过来，章晓诚并没有慌乱，身子一闪，顺势用手将一大汉的手一带，那名男子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大汉恼羞成怒，正要再扑上来，这时钱勇也冲到了面前，大声地喊着“住手，不要打人。”背后赵洪达带着众人也赶了过来，但是当钱勇冲到那名男子面前的时候，钱勇和这名约四十多岁的男子都愣住了，因为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秀江钢铁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吴正康。 “吴总，怎么是你？”钱勇实在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在这个场景之下会遇到吴正康。 “小钱，家丑不可外扬，不这样难解我的心头之恨。”吴正康愤愤地说道。 “吴总，我怕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钱勇看着躺在地下浑身是血的一男一女对吴正康说着，“您还是先消消气，等您冷静下来再处理这件事，如何？” 第十五章 (4) 就在吴正康和钱勇说话的时候，章晓诚连忙弯下腰要将躺在血泊之中这对男女扶起，但是当他看到这名男青年和这名女子的时候，却使他感到万分的震惊，因为这个男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同班同学朱子鑫，而那名女子正是那天到中文寝室楼来找朱子鑫、还有开车送朱子鑫回校的那个女子，眼前的情景证实了他的猜测，难怪刚才爬山休息的时候还拍到了他们手拉手的照片，但不管情况怎么样，救人要紧，现在最先做的事是把他们送往医院。 吴正康在钱勇的劝说下也同意了将这名女子——也就是他的妻子阎霞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伤情，至于朱子鑫他是死活不同意，浑身是血的阎霞被两名大汉背着走了，吴正康临走时还指着朱子鑫，怒吼着“今天看在小钱的面子上，饶你一条小命，可你小子记着，我早晚要收拾你。”吴正康说完，也快步往楼下赶，从众人的视线当中消失了。 当章晓诚扶起在地上呻吟的朱子鑫时，更让他感到震惊，原来朱子鑫的右耳朵被人用刀割掉了，鲜血还在往外流，怪不得他用手捂着耳朵，而且那张颇为英俊的脸上被人用刀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即使将来痊愈了，脸上也会留下一道伤痕，而耳朵没有了，岂不更为难看。 “怎么是你，朱子鑫？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章晓诚扶着朱子鑫急切的问道。 众人见这个被打的男青年居然章晓诚认识，更感到万分的惊奇。朱子鑫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咽喉，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这是我的同班同学朱子鑫，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章晓诚看着众人迷惑的眼神解释道。 赵洪达也赶了过来，吩咐几个手下的员工先把朱子鑫送到医院再说，章晓诚也提出要一同前往，赵洪达把潘灵艳叫到身边，吩咐她拿出一部分现金给章晓诚，到医院要急用。 这时的朱子鑫从刚才的几近昏迷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大家忙着给他包扎伤员，还不忘了搜寻那只被吴正康的手下割掉的朱子鑫的右耳朵，这时朱子鑫开口了。 “不用找了，耳朵被他们剁碎扔掉了。”朱子鑫的话语里带着哭腔。 “真残忍，太没有人性了。” “我们要不要报警？” 大家在小声地谈论着。 “不要报警。”朱子鑫哭泣中带着哀求。 章晓诚看着浑身是血的朱子鑫，再回想起平日那个踌躇满志而又不乏英俊的朱子鑫，真的很为他感到悲伤和难过，先前朱子鑫如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场景一一从章晓诚的眼前掠过，何苦要卷入这么一场永远不会有结果的婚外恋情呢，而且是充当不光彩的第三者的角色，况且这个女人还要比他大十多岁，这明明是被人家包养吗，这要是被流传出去，男大学生被女富婆包养，不知又要被流传的如何的堪入耳，或许是自己早应该和朱子鑫谈谈心，早点结束这段恋情，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这场悲剧，人的情欲真的是很难控制的东西，普天之下能够不意乱情迷的人能有几个。 章晓诚来不及细想，便急忙和娱乐城的四五个年青力壮的男员工把朱子鑫用望夫涯客店借来的担架匆匆抬往医院，赵洪达也再三叮嘱章晓诚路上要小心，另外，还要抓紧时间，不要怕花钱，一切以救人要紧。 章晓诚片刻也不敢耽搁，刚才还和众人在一起有说有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破坏了这种气氛，望着章晓诚他们匆匆离去的身影，大家都为朱子鑫的性命之危捏了一把汗，也有几个男女员工在小声议论。 “年纪青青的大学生，怎么和年纪这么大的女人在一起，图什么，图她的钱财吗？是不是他家里很穷？” “再穷也不能出卖自己的人格和自尊啊！” “是啊，财富要靠自己去创造吗，现在的年青人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想着不劳而获！” “要傍富婆你也找个单身的吗，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个下场，哎，真的是人心不古啊，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不像话了，有钱的男人包二奶，有钱的女人养小白脸，倒是体现了男女平等吗！” 不管是出于对朱子鑫同情也好，是出于幸灾乐祸也罢，总之刚才的事情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有感触，婚外恋情害死人啦，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 第十六章 (1) 因为王丽菲被赵洪达抽调到公司去翻译外文资料去了，章晓诚和潘灵艳两个人负责舞蹈的教授工作，潘灵艳虽然兼任新世纪娱乐城的总经理，每天还要处理很多事情，但她的心情却很愉快，因为当她和章晓诚在一起教授舞蹈的时候，一种从前和欧阳俊在一起时候的幸福感觉又回到了身边，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以前，让潘灵艳也感到迷惑，他也反复的问过自己，自己到底是爱上了现在的章晓诚还是只是把章晓诚当成了欧阳俊的影子，当成了欧阳俊的替代品，影子也好替代品也罢，她感到自己已经深深地陷入了情网，闭上眼睛，脑海里只有章晓诚的影像，只有他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尤其是他和自己跳舞的优美舞姿。 “幸福是靠自己追求而得来的。”潘灵艳记不起这时谁说过的话了，不过她深深地记住了这句话，她顾不了其它的事情了，她要把这幸福抓住。当一个女人为爱情而疯狂的时候，她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爱情可以把女人变得颠狂。 星期六和星期天的晚上是章晓诚和潘灵艳最忙碌的时候，同样也是王丽菲最忙的时候，为了尽快把这些外文资料翻译出来，星期六和星期天的晚上比平时都要工作的更晚，今天是星期天，为了赶时间，所有参与翻译的人员还在加班加点的干活，查资料查字典，反复的校对，讨论，翻译室里热火朝天，明亮的灯光在寂静的夜幕下格外的耀眼，半个月的时间快过去一半时间了，而完成的工作量却远没有达到一半，内心虽然焦急，但翻译工作却还得认真细致地做，来不得半点马虎，这些外文资料都是关于公司进口设备如何便用、保养及维修的重要资料，半个月后即将安装、调试并投入生产，所以虽说这时已过了晚上十二点，但一想到身上肩负的责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翻译室里满满地坐了几十个人，桌子上的外文资料和字典及其它参考书籍堆得像一座座的小山，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每个小组都有自己各自不同的分工，王丽菲和其它四个人组成一组，负责这些资料当中最重要的一环，设备的使用方面的翻译，大量的专用术语让他们感到非常的头痛和棘手，这不，他们又在为一翻译的问题热烈讨论着，以便能达到最好的翻译效果。王丽菲凭借她扎实的英语功底和她的几个合作伙伴相处的非常融洽，翻译时有疑问的地方大家也乐于和她讨论，正如同作家梁晓声所说的那样“年青漂亮的女性，是凡有男人地方的阳光。” 正当他们热烈讨论着的时候，门开了，赵洪达和公司的几个副总出现在了翻译室，众人都站起身，停下手中的话，向赵洪达等打招呼，赵洪达用手示意大家坐下后说道“你们翻译部门的员工辛苦了，我代表公司全体员工向你们表示慰问和感谢，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现在请你们去吃宵夜，如何？” “哦……好……”众人齐声欢呼。 收拾完手中的翻译资料，众人有说有笑簇拥着赵洪达走下楼，楼下停着一辆公司的豪华商务用车，可乘坐二三十人。 赵洪达等众人上车后对司机挥了挥手“到相约酒吧。” 车子飞快地在秀江市的街道上奔驰，王丽菲被特意叫到了赵洪达的身边坐下，看着王丽菲那张俊秀可人的脸，赵洪达有点心不在丐问道“丽菲呀，这些天的翻译工作感觉如何？” “还行，我挺喜欢的，感觉学有所用，有种成就感。”王丽菲笑着说道，那桃花般的笑魇赵洪达似乎以前从未见过。 “那今天去相约酒吧一定多喝几杯以未庆贺。”赵洪达停了停，又说“上次谈判成功也不了你的功劳啊，理应犒劳才对呀！” “受之有愧。” “那里话，这些天来，你们翻译部门的工作是有目共睹，今天大家一定要多喝几杯，开开心心，一醉方休。” “好，赵总乃酒中豪侠是尽人皆知的事，我们今天就陪赵总喝个痛快”。 相约酒吧在今天的这个午夜是如此的热闹，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大家都放下了平时的矜持，沉浸在高谈阔论之中，赵洪达不时的劝坐在身边的王丽菲喝酒，王丽菲倚着自己的酒量还行，也没有推辞，和赵洪达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 第十六章 (2) “赵总，能谈谈你的个人奋斗史吗？”王丽菲常想听取一些别人的成功的经验，赵洪达的也不例外。 赵洪达微醉的双眼盯着王丽菲如桃花般盛开的双颊，口里吐着酒气，高声地谈论着他在人前已经谈论了很多遍的个人奋斗史，王丽菲和众人都放下酒杯认真地听着。 赵洪达在谈论当中虽然免不了要添油加醋，但基本上还是较真实地说出了他的个人奋斗史，尤其是讲到他的第二任妻子张燕姗的时候，赵洪达非常动情，脸上流露出非常伤心痛苦的表情。 “没有想到赵总还是个侠骨柔肠的人。”听着赵洪达的讲述，王丽菲叹息着，“赵总，不要难过，你一定会遇着第二个张燕姗的，柳小姐不就是你最适合的人吗？” 听着王丽菲的叹息，赵洪达在心里说道，王丽菲，你就是我要找的第二个张燕姗啊，柳曼芳怎么比得上呢。 赵洪达又端起酒杯，对王丽菲和众人大声说道：“为了公司的发展，也为了公司的更大进步，大家都作出了自己的贡献，为了表示我诚挚的谢意，我再敬大家一杯。”说完，赵洪达一扬脖，将一杯红葡萄酒一饮而尽，众人也跟着将杯中的酒喝完。 众人的兴致更高了，相约酒吧似乎也从来没有如此的热闹过，翻译部门的人员纷纷向王丽菲频频举杯，王丽菲也没有推辞，大家在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天，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个美丽而热情的女孩子。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的易近，众人走出相约酒吧的时候，一个个红光满面，兴致高昂，赵洪达下楼的时候险些一脚踩空，幸亏司机小刘一把扶住了他，王丽菲刚走下楼，赵洪达头重脚轻地走了过来。 “丽菲，搭我的车送你回学校，省得你走路，这么晚了，路上也不安全。” “那谢谢赵总了。” 赵洪达为王丽菲拉开车门，和王丽菲并排坐在后排，司机小刘开着车快速驶往秀江大学，借着酒兴，赵洪达忽然拉住王丽菲的手，满口酒气的对王丽菲说道：“丽菲，我今天发现你的眼神非常像我已去世的妻子张燕姗，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她。” “赵总，你真会开玩笑”，王丽菲边说边把手从赵洪达的手中抽了出来。 “不是开玩笑，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出自肺的大实话。”赵洪达说完，又紧紧地握住了王丽菲的手。 “赵总，您是不是喝醉了。”王丽菲再次把手从赵洪达的手中挣脱。 “丽菲，对不起，我刚才是有点冒昧，不过我说的全都是实话。”赵洪达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赶忙向王丽菲赔礼道歉。 “赵总，我觉得柳曼芳柳秘书挺适合你的，人又长得漂亮，歌又唱得那么好，真是个大才女，至于我吗，可比不上柳秘书，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学生而矣。” “不要这么说，丽菲，我很欣赏你，我是真诚的，当然，我绝不勉强，你好好考虑一下。” 王丽菲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但女孩子本能的自我防范意识告诉她要冷静，即保护自己，又不至于让赵洪达太丢面子。 “赵总，你也知道，我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我们两人之间很相爱。” “这个我知道，人是会变的，人的情感也一样，我今天只是想让你知道还有人比你男友更喜欢你，更适合你。” “真正的爱情是任何东西都改变不了的，会改变的决不是真正的爱情。”王丽菲争辩道。 “你的个性更让我欣赏。”听完王丽菲的争辩，赵洪达长长地吐了一口酒气。 有点惊恐，但更有些气愤的王丽菲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恰巧小车已到了秀江大学的南大门口，王丽菲叫了声停车，司机小刘把车停住了，王丽菲逃跑似的从车上跳了下来，下车时赵洪达似乎对她还说了几句话，但是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也不想听，她只是想，要是章晓诚此刻在她身边该多好哇，有章晓诚会呵护她，保护她，关心她，她急匆匆的往寝室跑，似乎后面有人跟着他似的，在上楼梯时崴了一下脚，差点摔一跤，她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直奔进了自己的寝室。 躺在被窝里的王丽菲还在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刚才崴了的脚还依旧很疼，本来在酒吧里大家都喝得高高兴兴的，这个赵洪达难道是另有用心，说出这些不着调的话，真让人气愤，她真想明天晚上不去翻译部翻译什么外文资料了，难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人家事先安排好的，王丽菲感到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难道他先前是故意张冠李戴，让我留下，而不让章晓诚去当教练，真得是别有用心吗？王丽菲最看不惯这种以为用金钱就可以得到世界上一切东西的人。 第十六章 (3) 但是她转念一想，赵洪达虽然可恶，可是如果自己不去的话，翻译部门的人怎么看她，晓诚那边又怎么办，而且娱乐城那边还是签了合同的，如果违约，不光薪水得不到，还得赔偿违约金。再者，在翻译部门工作这些天她感觉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而且交了那么多的朋友，做舞蹈教练也是如此，以后离赵洪达远一点就是了，她忽然想，要不要把晚上的事情告诉章晓诚呢，她拿起电话，又放下，再拿起，再放下，思付再三，最后还是拿起电话，拔通了章晓诚寝室的电话，她想知道章晓诚回寝室了没有，毕竟明天还要听课学习，恢复正常的大学生活，今天应当尽量早点睡觉。 电话通了，是沈强的迷迷糊糊的声音。 “这么晚了，请问你找谁？” “对不起，打扰了，请问章晓诚回寝室了吗？” “还没回来呢，有什么事情请你明天再打过来吧！”沈强看了看章晓诚空着的床位说道。 “章晓诚这小子真的是艳福不浅，这么晚还有女生找他。”沈强嘟噜了一句，又睡着了。 王丽菲放下电话，看了看床头的小闹钟，都快凌晨一点钟了，按理晚上十二点钟下班，走路三十多分钟就可以到秀江大学，该到学校了呀，难到路上出了什么事，还是其他什么事情，她越想越着急，越想越担心，她爬起来穿好衣服，想走到校门口去等章晓诚，但刚崴了的右脚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又使她寸步难移，她不得不又坐在被子里，几乎要哭起来。 睡在旁边的钟丹萍被她刚才的折腾都吵醒了，钟丹萍也看了看自己的那只夜光表，说道：“丽菲，这么晚了，怎么还瞎坐着，明天还要早起学习呢？快睡吧！” 躺在床上的王丽菲却怎么也睡不着，章晓诚怎么还没回来呢，他此时到底在哪呢？ 章晓诚并没有回学校，他和潘灵艳教授完舞蹈后在十二点钟准时下了班，在娱乐城的浴室洗完澡后正准备走路回秀江大学，这时潘灵艳也洗完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章晓诚注意到今天潘灵艳的穿着非常的性感也非常的暴露，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白色吊带裙，曲线毕露，让章晓诚颇感意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潘灵艳抿着嘴笑着看着章晓诚。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灵艳，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迷人？”章晓诚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烧。 “刚才一位我的大学同学打电话给我，说祝我生日快乐，你看，我整天的忙工作，把自己的生日都给忘了，幸亏我这个大学同桌还记得我的生日，还给我寄了个生日大蛋糕，现在正放在我的房间里面，说要给我一个大惊喜。” “是吗，灵艳，那我也祝你生日快乐，只是我现在没有什么礼物可送给你，真是十分的抱歉。” “晓诚，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能陪我过生日吗？”潘灵艳用期盼的眼神望着章晓诚。 “当然可以。”章晓诚笑着，“就我一个人？” “就你一个人就足够了，你能陪我过生日，这就是送给我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潘灵艳开心地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妩媚，从来没有的妩媚。 “其他人呢，起码要把你的表哥赵洪达请来吧！他可即是你的表哥，又是你的上司。” “我刚才打了电话，我表哥到翻译部去看那些翻译外文资料的人去了，还带了不少人去，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这么说，我是幸运儿了！” 章晓诚边说边跟随着潘灵艳轻盈的脚步来到了潘灵艳住的房间，一打开门，章晓诚立刻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这股香味直透进他的肺腑，让他感到头部有点晕眩，屋里的灯光不明不暗，显得异常的朦胧。 “灵艳，怎么把住的地方装饰的像在舞池一样，这么朦胧。” “不美吗？”潘灵艳问道。 “何止是美，简直是太美了！” 这时，一阵凉风从门外吹来，带来一股凉意。 “晓诚，能把门关上吗，我有点冷。” 章晓诚顺手把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潘灵艳和章晓诚两个人，章晓诚感觉到有点儿不自如。 “还傻愣着干吗，快坐下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潘灵艳笑着拉着章晓诚的手让他坐下，随后又拿杯子给他泡了杯热茶。 “来，晓诚，先喝杯热茶，刚才跳舞跳累了，喝杯热茶解解乏。”潘灵艳穿着吊带的白色短裙，雪白的肌肤耀人眼目，当好弯腰给章晓诚倒茶的时候，潘灵艳那微露的雪白的乳房和深深的乳沟刺得章晓诚有点儿心慌意乱。 章晓诚低着头大口的喝着热茶，他的目光不敢和潘灵艳对视，更不敢看她的胸前，那突起的酥胸和深深的乳沟让他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此时的潘灵艳，美艳的让章晓诚感到有点可怕。 潘灵艳咯咯地笑着，让章晓诚感到更为奇怪的是，她今天的笑声，怎么和王丽菲笑的是那么的相似，热情，奔放，甜美而又悦耳动听，娇美可爱而又妩媚迷人。 第十六章 (4) 她将蛋糕摆放好，还拿出了许多好吃的点心，另外还有两个高脚酒杯，一瓶红红的葡萄酒，这让章晓诚想起了王丽菲给自己过生日的情景，同样是朦胧的气氛，香气扑鼻的房间，好吃的蛋糕和点心，红红的葡萄酒和高脚杯，还有甜美的笑声，一切的一切都是如似的相似。 “灵艳，我们打开蛋糕给你点蜡烛吧！”头脑虽然有些晕眩的章晓诚没有忘了给潘灵艳过生日这件事。 “好的，晓诚。”潘灵艳仍是咯咯地笑着。他们俩将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将蛋糕从盒子中取出，将24枝红色的小蜡烛插在蛋糕上，潘灵艳和章晓诚用火柴将这24枝蜡烛逐个点燃，在红色蜡烛跳跃闪烁的烛光中，潘灵艳那张娇美可爱的脸，长长的睫毛、明亮闪烁的眼睛，披肩的秀发，在跳跃的烛光中，潘灵艳仿佛变成了王丽菲，章晓诚痴痴地凝视着她，潘灵艳也同样注视着他，四目相对有几十秒钟之久，只不过章晓诚在此时刻的眼睛中产生了短暂的幻觉而矣，当他醒悟过来眼前不是王丽菲而是潘灵艳时，他不由自主地又低下了头。 潘灵艳仍旧是咯咯地笑着，这笑声，这烛光，这满屋的芳香，仿佛梦境一般。 “丽菲，先闭上眼睛许个心愿吧，然后再把蜡烛吹灭。” 章晓诚今天非常的奇怪，只要当他看到潘灵艳那娇美的笑颜时，就会把她当成是王丽菲，此刻他又进入了梦幻之中，潘灵艳在他的眼中早已变成了王丽菲。 “丽菲”，潘灵艳心头一怔，但是他依旧妩媚地笑着，闭上她那迷人的双眼，默默地在心里面许下了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自己能得到章晓诚的心，能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潘灵艳慢慢睁开双眼，和章晓诚一同吹灭了这24枝红红的小蜡烛，她拿出小刀，切好了两块，一块放在章晓诚的面前，另一块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又打开那瓶红红的葡萄酒，两个高脚杯中倒满了像红色血液一样的葡萄酒，所有的这些都像是一个月前的重现，章晓诚依旧沉浸在梦幻之中，在他的眼睛里，潘灵艳已是活脱脱一个王丽菲，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像王丽菲那样风情万种。 “晓诚，我们干一杯”。 “好，祝你生日快乐。” 潘灵艳白晰纤细的手指端起酒杯，红红的葡萄酒沿着她红红的嘴唇、雪白的脖子直流入她那雪白肌肤的体内。章晓诚也端起酒杯，来不及细细品尝，也将酒杯一干而净，似乎这葡萄酒能解渴，他也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干渴过。 “晓诚，吃蛋糕。” “好”。 “甜吗？”“甜”。 “好吃吗？” “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潘灵艳今晚的笑容是那么的动人魂魄。 潘灵艳说着，又给章晓诚切了一块蛋糕，同时也又给他倒上了一杯红红的血液。 蛋糕的香甜和葡萄酒的淳香直渗进章晓诚浑身的每一根毛细血管，温暖和撞击着他周身的每一处神经末梢，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热流在他的体内奔腾，似乎要冲破闸门，向外喷涌。 章晓诚的对面，潘灵艳端着酒杯正脉脉地望着他，那白色的半透明低胸短裙，凸起而坚挺的乳房若隐若现，透明的衣裙勾勒出她那身体迷人的曲线。 “晓诚，咱们再干一杯。”潘灵艳一扬脖，又一股红色的血液流入了她那雪白肌肤的体内，潘灵艳白晰的脸上也呈现出彩霞一般的绯红，她一起一伏的胸部意示着她的心跳在加快，呼吸在加速，一种无形的力量使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震颤，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她的眼睛依旧是含情脉脉地直视着章晓诚，摄人魂魄的双眸。 第十六章 (5) 章晓诚不知为什么，感到异常的干渴，他迅速地端起酒杯，红红的血液也注入了他的强健的体魄，那股热流又活跃起来，在他的体内奔流，噬啮着他的灵魂和躯体，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意识似乎也有些模糊。 “丽菲，你今天真美！” “是吗，我哪里美？”潘灵艳并没有介意章晓诚把自己当成了王丽菲，她站起身，款款地向章晓诚走过来。 “浑身上下，哪里都美。” “真的吗？”潘灵艳慢慢走过来，坐在了章晓诚的腿上，右胳膊勾住了章晓诚的脖子，左手轻轻地在章晓诚的身上抚摸着。 “丽菲。” 章晓诚顺势搂住了潘灵艳松软的腰肢，潘灵艳也顺势紧紧抱住了章晓诚，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发抖，心脏在激烈地跳动。章晓诚完全陷入了幻觉，他紧紧地抱着潘灵艳，在好性感的嘴唇上狂吻着，吻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血红的葡萄酒蕴藏着无穷的魔力，把章晓诚变得野性十足，他的双手伸进了潘灵艳贴身的白色半透明吊带裙，在潘灵艳的身体上肆意地抚摸着，她的身体在章晓诚火热的双手挑逗下，释放出无穷无尽的激情，她将身体紧紧地贴在章晓诚的身体上，纤纤玉指迅速地脱下了章晓诚的上衣，在他发达的胸大肌上用力地摩挲着，用她那恰如烈焰的红唇和舌头在章晓诚的前胸吮吸舔吻着，章晓诚的身体就像是被引暴了的原子弹，所有的能量都被激发而全部释放出来，他猛得抱起潘灵艳，迫不及待地把把她横放在床上，将身体压了上去。 潘灵艳的吊带裙很快就被章晓诚扯了下来，其中的一根带子都被他扯断了，她菲红的脸上、嘴唇上、脖颈上都留下了章晓诚无数的吻痕，频繁而激烈的喘息让她胸前的两座乳峰一起一伏晃动在章晓诚的面前，他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这两座山峰之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股电流同时传遍了两个人的全身，这两座山峰，柔软而又坚挺，在山峰的最高处，还镶嵌着两颗红红的圆宝石，章晓诚的双手，不停地在这两座山峰上游动，从山谷到山峰再到山顶，再从山顶回到山谷，他用手指轻轻地拿捏着那两颗红红的圆宝石，进而又把它们含在自己的嘴里，用舌头和牙齿轻轻地咬住，再松开，再咬住。章晓诚的驭手和嘴唇在沿着这两座山峰往下移，潘灵艳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的双手和嘴唇所覆盖，一种无与伦比的兴奋和震颤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快要将他们同时窒息，也把他们送上了快乐的巅峰，这种快乐是那样的震撼人心，那样的美妙绝伦，这是上帝对人类的最大赏赐。 潘灵艳闭着眼睛，身体在不由自主地剧烈地抖动，她先前还是用牙齿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忍住不发出声音，现在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了，顾不得女性的矜持和羞涩，大声而放肆地呻吟起来，章晓诚慢慢地分开她修长而白晰似玉的双腿，一种男性对女性的肉体和心灵的侵略开始了，而潘灵艳此刻却正渴望着这种被侵略。章晓诚侵略的开始是和平而舒缓的，但是却有着势如破竹的坚挺。起初，就如同刚在海平面上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泛起点点的涟漪，这涟漪有着特别的节奏，由缓和到急促，再由急促到缓和，潘灵艳的身体和意识在随着这种节奏而荡漾、倘徉，快乐而惬意，如同感受一首节奏明快的小夜曲。 慢慢地，海面上起风了，水波不兴的海面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潘灵艳感到仿佛被推向波浪的最高峰，又被抛到最低谷，身体被无名的力量所吞噬，痛苦却又含着甜蜜，风浪还在越刮越大，身体还在被吞噬，消失，直到完全失去了自己，整个世界也都消失了，章晓诚体内的那股狂躁的热流也在这一刹那如潮水急流般冲开了闸门，狂泻了出去，潘灵艳的身体在剧度的震颤之后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姣红的脸蛋上挂着满足的微笑，柔软的身躯依偎在章晓诚的怀抱中，章晓诚在这种透彻骨髓的极度兴奋中，渐渐疲惫，在双手抚摸着潘灵艳全身光滑的肌肤当中酣然入睡。 第十七章 (1) 天还没亮，王丽菲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没有丝毫的心情到英语角去练习口语，她心里在惦记着章晓诚，他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早上做早操的时候一定能见到他。 章晓诚也醒了，他觉得今天的脑袋特别的疼，他睁开眼睛，但是，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他发现自己正全身赤裸地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的怀中竟是全身一丝不挂的潘灵艳，她还在睡梦之中，脸上洋溢着幸福而迷人的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章晓诚在自己的记忆当中迅速地搜索着，但是却一片茫然，他用力摇了摇头，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躺在他怀中的潘灵艳醒了，看见章晓诚怔怔地正注视着自己，她羞涩地拉了拉从自己身上滑落的被子，把它盖在自己的胸前。 “灵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昨天晚上我们俩……你和我……。”潘灵艳拉着被角直起身，羞涩地低下了头。 章晓诚的头“轰”的一声，仿佛被一个闷雷击中，他猛然记起昨天晚上是和潘灵艳在一起过生日，还喝了酒，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喝酒之前的记忆还是清醒的，为什么喝了酒之后便做出了这样的事，他始终弄不明白。 潘灵艳身上盖着被角始终斜靠在床头，羞涩地望着章晓诚，望着她赤裸的双肩，他的脑海中便闪出王丽菲的面容，一想到王丽菲，章晓诚心里便开始痛恨起自己来，到底是怎么了，自己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自己怎么变成了衣冠禽兽，怎么对得起深爱着自己的王丽菲。 望着章晓诚十分懊悔的样子，潘灵艳知道他此刻或许还在想着王丽菲。 “晓诚，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失去了理智，不能控制自己，不过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喜欢你。也许我初次见到你时，把你当成了欧阳俊，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以来，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每时每刻都有你的影子在我的面前出现，我不能再欺骗自己，我真的爱上你了。”潘灵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晓诚，快到上课时间了，穿好衣服快去学校吧！” 潘灵艳说完，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章晓诚非常狼狈的将衣服穿戴好，掀开被单跳下来，但刚掀开被单，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被单上有许多红红的血迹班点。 “灵艳，你……我要走了。”章晓诚吞吞吐吐的说着，他几乎不敢看潘灵艳的脸。 “你走吧，快迟到了。”章晓诚发现潘灵艳在说这句话时，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章晓诚像个逃兵似的从潘灵艳的房间里逃了出来，他懊恼，更痛恨自己，那被单上的许多的红红的血迹斑点不时在他眼前闪现，我成什么人了，今后我怎么再去面对王丽菲，我又如何去面对潘灵艳呢？想到这些，章晓诚感到他的脑袋更疼了，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狠狠地摔了一跤，他忍着疼痛，爬起来飞也似的朝学校逃。 屋子里只剩下了潘灵艳一个人，她穿好衣服，站在镜子面前仔细地端祥着镜子当中的自己，绛绡缕薄，雪腻酥香，迷人的身材和曲线，头发虽然有些蓬乱，面颊因为昨晚的兴奋还有些菲红，另有一种慵懒的娇态，正当她在欣赏着镜子当中的自己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潘灵艳款款地走过去，拿起了听筒。 “灵艳，昨晚过得风流快活吧，我的那瓶阿拉伯的药丸效果如何？还有，照片和光盘我也马上会冲洗出来，你不用担心，都是绝对保密的。”听筒那边传来赵洪达的熟悉的嗓音和笑声。 “还好。”虽然隔着听筒，但潘灵艳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羞涩。 “不过，灵艳啦，事情还只刚刚成功了一半，我们还得接计划行事，明白吗？”赵洪达说完，又笑了起来。 “我会的。” 潘灵艳放下了听筒，她轻盈地走进浴室，不一会，里面便传出她洗澡的滴滴瘩瘩的水声。 当章晓诚急匆匆地赶到教室的时候，正式上课铃正好敲响，这是一堂外国文学课，正好讲到司汤达的小说《红与黑》中的于连的爱情，外国文学老师出了个论题让大家讨论，“当代人到底应该有个什么样的爱情观”，大家纷纷发言，阐述自己的爱情观，坐在身边的郑少波也走到讲台上，大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切身感受和观点，教室里虽然讨论得异常热烈，但章晓诚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的脑子里很乱，理不出一点头绪，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的黑板出神。 上午的四节课章晓诚今天觉得过得非常快，他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些，但是，时间就是这样，总是处处与人作对，当你希望它过得慢些的时候，它却匆匆似流水。下课的铃声响过，全班的人鱼贯而出，纷纷涌向寝室拿饭碗，再涌向食堂吃饭，章晓诚夹在众多的人流当中，低着头向前走着。 突然他发现有一双脚挡在了他的面前，抬头一看，王丽菲正站在他的面前，略显疲惫的脸上呈现出最甜美的笑颜，痴情地望着他。 第十七章 (2) 章晓诚似乎不认识了王丽菲似的，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番，看得王丽菲有些不好意思，。 “不认识了吗”，王丽菲笑着，“昨晚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十二点钟打电话到你寝室，他们说你还没回来，让人家担心死了，以后可一定要早点回寝室睡觉。” “我……，我……，以后我一定早点回来。”章晓诚紧张地吱唔着，他生怕王丽菲再追问下去。 “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再晚归我可要生气了。”好在王丽菲并没有再继续地追问下去，她的脸上又恢复了甜美的笑颜。 看着她快乐的微笑，章晓诚越发感到心如刀绞，他一点也笑不出来，闷闷不乐地向前走着。 “晓诚，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疲劳，头有点痛。”章晓诚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勉强的笑容说道。 “吃完中饭后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也要早点睡，别再为写小说熬坏了身体。”王丽菲关切地望着章晓诚。 听着王丽菲亲切而温柔的话语，章晓诚的心在滴血，他在心里痛恨自己，潘灵艳被单上的班斑血迹仿佛又在他的眼前晃动，晃得他茫然失措，痛心疾首，脸上的笑容倾刻就消失了。 “晓诚，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章晓诚赶忙岔开了话题，反问道：“丽菲，你考研准备的怎样了？” “最后的冲刺了！” 章晓诚没话找话的和王丽菲聊着。 “朱子鑫的伤好了吗？”王丽菲突然问。 “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恢复当中，我们班的同学轮流在照看他，我前两天还去医院看他了呢，这帮人也太狠了，把人打成这样。” “那也怪他自己，谁让他和有夫之妇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那么，医药费呢，谁出的？” “朱子鑫不让报案，他家里人也还不知道，赵总给的那些入院的费用也早用完了，还好，和他相好的那个女人托人悄悄送了两万块钱过来，医药费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对朱子鑫倒是蛮痴情的，要不然就不会托人送钱过来。” “人家可为好差点送了性命，还少了一只耳朵，这就是男人滥情的下场，滥情的男人终究没有什么好下场！” 王丽菲的这句话说得章晓诚的心理怦怦地跳，似乎这句话是在说他，我滥情了吗？他在默默地问着自己，我没有哇，可是我却和潘灵艳发生了……，我怎么洗脱的清。 “听钱勇哥说，那个女人是秀江钢铁有限公司总经理吴正康的老婆，叫陈世霞，怪不得这么有钱，出手就是两万。这个社会女人的地位真得是提高了，也开始养小秘了，不能说朱子鑫没有一点眼光，这个陈世霞还是风韵犹存吗！何况还是个富婆。” “哪个男人不会犯点错误呢，何况朱子鑫这么年青，没有什么社会经验，或许是一时冲动才铸成大错，难道不能原谅他一次吗？” “一时冲动，我不大相信。听人说朱子鑫他有女朋友，还和那个有夫之妇在一起，这样的人。这样的错误，岂能原谅，女孩子们最讨厌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人了。” “真的吗？不过，自从出了这件事后，他女朋友确实没有来医院看过他一次，或许是感到脸上无光吧，这样的事必竟是丢人的事情。” “如果朱子鑫换成是你，我会杀了你！” “真的这么可怕？”章晓诚的心跳在加速。 “真的，不过，我相信你永远不会。” 王丽菲说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昨天晚上赵洪达对她说得那些话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满脸写满了热恋中少女的甜蜜和幸福，而章晓诚的心头却升起了浓厚的乌云。 章晓诚和王丽菲径直来到了学校的第三食堂，秀江大学的第三食堂建在学校的山顶上，这里是秀江大学的至高点，站在这里可以俯视整个校园，秀江大学的美丽景色尽收眼底，所以来第三食堂吃饭的人总是比较多，买好了饭菜，他们俩人在山顶的“毓秀亭”坐了下来，边吃饭边聊天。 章晓诚一点食欲都没有，饭勺在饭盒里挑来挑去，望着远处的青山，目光黯淡，眼神迷离。 “晓诚，你好幸福哟，挑了这么一个好地方吃饭，还有佳人相陪。” 随着声音，章晓诚一看，是沈强，手里拿着个饭盒，正笑嘻嘻地朝毓秀亭走来。 王丽菲因为常来中文系寝室楼找章晓诚，所以也早就认识沈强。 “沈强，听晓诚说你不是也找了女朋友吗，怎么今天一个人？”王丽菲也笑着说。 听王丽菲这么一说，沈强脸上的笑容马上收敛了起来。 “哎，女人啦，就是麻烦！”沈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女人啦，就是小心眼，看见你和其它女孩子走在一起，她就要吃醋，这不，正生我的气呢，当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说明她心里在乎你吗，女孩子吗，多哄一哄就好了，小傻瓜。” “真的吗？晓诚兄就是这样把你哄到手的吧！” “去你的，好心没好报。” “我真该向晓诚兄学学了。” “沈强，快来坐，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就好了。”章晓诚招呼沈强坐了下来。 “我可不想做你们的电灯泡啊，晓诚兄，教我一招如何哄女孩子开心好不好，我请你们俩吃饭。” “你什么时候真正的正经起来了就不是你沈强了。” 第十七章 (3) “晓诚兄，快说啊，哄女孩子有什么秘诀？” “你跪在她面前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行了。” “真的吗？”沈强一脸的狐疑。 “真的，不骗你。”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吧，章晓诚看上去像是在信口胡绉着。 一旁的王丽菲看着章晓诚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原来你耍我。”看到王丽菲在笑，沈强忿忿地说道。 “晓诚并没有耍你，你对你的女朋友试试看，说不定这招还真有效。” 王丽菲还在吃吃地笑着。 沈强自讨没趣的走了，王丽菲仍然在笑个不停。 “晓诚，何必要捉弄人家呢，我看沈强他今天是认真的，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我也是认真的。丽菲，假如我做了错事，跪在你面前求情，你会原谅我吗？” “只要不是太过火，我会原谅你的，晓诚，怎么今天说起了这些？” “你没有注意到沈强刚才的满脸悉云吗，我的方法说不定能取作用。” “有这么严重吗，还得下跪。” “当然不是要他真下跪了，我的所谓下跪其实就是要他真心诚意说道歉，澄清误会，沈强这小子脑瓜子灵着呢，过几分钟他肯定会反应过来的。” “你真的这么自信。” “当然，要不然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同学，我的这些室友们啦，我太了解他们了。” “郑少波和鲍思云呢，他们还好吧，我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们了？” “我觉得郑少波真的很坚强，鲍思云曾经的背叛并没有将他击垮，丽菲，假如你是郑少波，你能禁受住这样的打击吗？” “我不知道，晓诚，你今天怎么尽问这么一些奇怪的问题？” “倒是要感谢韩军和前妻张婷，要不是她的突然出现，鲍思云也许就被人家骗了，她和郑少波也不会有今天。” “韩军和张婷复婚了吗？”王丽菲追问着。 “韩军现在正恨透了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和她复婚！” “破镜难道就真的永远不能再重圆了吗？” “也许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积怨和隔膜吧。”章晓诚一边回答着，心理也在默念着王丽菲刚才的那句话，“破镜难道就真的永远不能再重圆了吗？” “也许她当年跟随那个房地产商也只是一时的糊涂，韩军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次机会呢？” “人世间有很多比物质和金钱更为贵重的东西，大概她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 “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韩军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那个张婷也太可怜了，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连自己最心爱的人也失去了，当然还有自己的青春。” “你也同情张婷？” “当然了，毕竟我也是女孩吗，我很能理解她的处境与感受，她现在最需要别人的理解。” “可是她背叛过呀，你也能原谅她的过去？” “我觉得男人的心胸要宽阔一些，不要总是抓住她的过去纠缠不放，人是可以改变的，只要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痛改前非，没有理由不原谅她呀！” “你真这么想？” “我可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 听到这里，章晓诚暗暗地松了口气，自己昨晚和潘灵艳的事就把它当做是一次错误，他以后决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丽菲她也是会原谅自己的，让章晓诚一直纳闷的是，为什么自己在喝了潘灵艳的两杯酒后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了呢？这是什么原故呢？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王丽菲理了理被清风吹乱的轻丝，放下手中的饭盒，直起身子，瞭望着远处起伏苍翠的山峦，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期待。 “晓诚，你说十年后我们的生活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我们会生活在哪里，从事着什么样的职业，事业又是否有成，我们儿时的各自的理想又是否会实现呢？” “我想一定充满了阳光。美酒，鲜花和掌声，值得我们去期待，说不定还已经做了爸爸妈妈呢！” 章晓诚说到这，突然又想到昨晚的事，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赶忙又停住了口。 “那是肯定的，我最喜欢小孩子了，不过我希望生个女孩。”王丽菲一脸的娇羞之态，泛着红晕。 “不过”，章晓诚顿了顿，“世事都难以预料，生活不可能是我们所预想的那么一帆风顺，有可能十年之后的生活与我们当初所设想的大相径庭，甚至是天壤之别，关键是我们能否把握住自己的命运，是否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实实在在的奋斗。” “对，要做好同困难作斗争的思想准备，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就说眼下我的研究生考试吧，假如这次我没有考取，下次我一定会考取。” “不会的，这次你就准能考取。” “那是当然，我对自己也有足够的信心。” “祝你成功。” 章晓诚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掌，王丽菲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空中响起，随着微风传播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整个秀江大学的空气中都浸透着这活力十足的撞击声。 第十七章 (4) 在秀江市沿江大道的朝阳大酒店中也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的撞击声，两个酒杯相撞，溅出点点酒花。 “灵艳，为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而干杯。” “表哥，我心里有些担心，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卑鄙，太不择手段了。” “怎么，你后悔了，你不爱他吗？” “我是爱他，可是这样他真的能接受我吗？”潘灵艳用嘴抿了抿杯中的酒，“昨天他在和我……的时候，嘴里面还在不停地叫叫着王丽菲的名字。” “叫谁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现在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赵洪达说完，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潘灵艳。 “这是昨晚你和他在一起的光盘和照片，刚刚才冲洗出来，这些光盘和照片很重要，一定要好好保管，有了这些光盘照片，不怕他章晓诚不就范。”赵洪达得意地笑着。 潘灵艳怀着复杂的心情接过了光盘和照片，羞涩中夹着些许甜蜜和失落，此刻的她不好意思看，她把光盘和相片飞快地塞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 “表哥，这样行吗？” “当然，这些光盘和照片可以派上大用场。” “如果他知道我在酒里放了药，还录了相，照了这么多照片，那怎么办？” “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放心吧！” “我还是有点怕，我怕虽然我得到了他这个人，却不能得到他的心！”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出来的，只要他接受了你和他在一起发生的这个事实，话又说回来，我们现在也已经不怕他不接受这个事实了。” 赵洪达的脸上又表现出了他一惯的自信。 “可王丽菲，我们现在情同姐妹，我真有点后悔了。” “难道你想做圣人吗，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被别人抢走吗？” 赵洪达有点怒不可扼，潘灵艳低下头不吱声了。 “灵艳”，赵洪达换了舒缓的语气，“我还是那句话，个人幸福是靠自己争取而得来的，别人是永远不会施舍给你的。现在怎么突然同情起别人来了呢，这不是你一惯的性格啊，再者王丽菲也用不着同情，她会得到比现在更多更好的幸福。其它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只要我们接即定计划行事，一切都会圆满成功的。” 赵洪达端起酒杯，对潘灵艳说道：“犹豫不决是做不成大事的，况且现在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有勇往直前，灵艳，为我们下一步的成功，干杯。” 赵洪达的一番话，鼓起了潘灵艳的自信心，她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才像过去的灵艳。”赵洪达笑着赞许道。 潘灵艳从朝阳大酒店回到新世纪娱乐城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刚刚招聘过来的秘书齐美云从外屋给潘灵艳泡好了一杯浓茶端了过来。 “潘经理，这是刚泡好的茶。” “谢谢，小齐，你去忙吧！” 齐美云从经理室走出来，关好门，回到秘书室，齐美云是刚大学毕业不久的学生，应聘到这里来上班的，协助潘灵艳处理一些文案和其它工作，她是潘灵艳亲自招聘的，人际交往能力强，办事干练，她的长相正如同她的名字，像一朵美丽的云彩，深得潘灵艳的喜爱和赏识，所以把她招来做自己的秘书。 齐美云刚走出经理室，潘灵艳赶忙将包中的那些光盘和照片拿了出来，一张张火辣辣的照片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快速地翻看着，满脸通红，也有些心慌，昨天的一幕幕似乎又展现在她的眼前，她今生今世也忘不了昨天那个缠绵销魂的夜晚，正当她在回味着昨晚的甜蜜幸福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打断了她的回味。 是秘书齐美云打来的。 “潘经理，一位叫钱勇的先生找你，他说是你的朋友，可以让他进来吗？” “好的，叫他进来吧！” 潘灵艳收拾着桌上的光盘和照片，她把这些光盘和照片塞进了装文件的保险柜里面，快速地关好保险柜并拨出钥匙，坐在办公桌前等候着钱勇的到来，但心理却还在怦怦地跳个不停，那些火辣辣的照片就像熊熊燃烧的烈火炙烤着她的身心，让她难以平静，让她反复地回味，如同品尝一杯甘醇却猛烈的美酒。 第十八章 (1)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在门上响起，潘灵艳马上应了一声。 “请进”。 身材高大的钱勇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微笑着走了进来。 “灵艳，祝你生日快乐。” “我的生日昨天已经过了哟。” “这我知道，这是一份迟到的生日祝福，昨天我还在外地，因为飞机改了航班，本来昨天下午就可以赶回秀江的，结果推迟到了今天早上，昨天晚上打你的电话又没人接，所以今天才来。”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礼物，谢谢你还记着我的生日。”潘灵艳接过钱勇手中的玫瑰，拿过一个花瓶，倒满水，将玫瑰花插了进去，满屋子早已经弥漫着玫瑰花的芳香。 “对了，钱勇，这次去外地是不是又做成了什么大买卖，看你这么得意的样子。” 潘灵艳一边说一边招呼钱勇坐下，秘书小齐也端过来一杯热茶放在钱勇的面前。 “钱先生，请用茶。” “这是我的秘书小齐”，潘灵艳指着齐美云对钱勇介绍道，“小齐啊，钱勇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如果他来找我可以直接让他进来，不用通报。” “齐小姐好。”钱勇热情地打着招呼。 “钱先生好，以后请多关照。” 齐美云说完，大方地走出了经理室。 “灵艳，你什么时候也招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秘书？” “就前几天，没办法，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不找个帮手实在忙不过来，钱勇，别说我了，说说你这次是不是做成了什么大生意？” “真是聪明，你怎么就知道我又做成了一笔大单？” “看你这神气的样子就可以猜得出来，看来用不了多久，你的公司一定会越做越大，好让人羡慕哟！” “彼此，彼此，娱乐城在你的手中不也是正蒸蒸日上吗？” “我怎能和你比，毕竟娱乐城是我表哥的，我还只不过是个打工仔而已，你就不同了，拥有自己的公司，真的，钱勇，你真是我挺钦佩的一个人。” “你同样是我最为欣赏的子孩子，灵艳，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从钱勇的含情脉脉的眼神中潘灵艳能读懂钱勇心理现在想些什么，她明白他很喜欢自己，可是她自己爱的人却是章晓诚，要是论条件，章晓诚现在自然比不过钱勇，自己虽然欣赏钱勇的才能，但是却谈不上爱，根本找不到爱的感觉。 人世间的情感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有些人虽然很优秀，可自己就是对他（她）没有一点爱的感觉，何况现在，她的所有的心思都在章晓诚的身上，对于钱勇的示爱，她只能拒绝。 “真不凑巧，晚上有个会，要向我表哥汇报工作，只能改天了。”潘灵艳一脸遗憾的表情。 “不要紧，那我等你开完会后去接你，我们去吃夜宵。” 钱勇在潘灵艳的委婉拒绝后并没有放弃。 “那好吧，晚上九点钟在海天集团总部大楼下等我。” 潘灵艳无法拒绝钱勇的一番诚意，而且他毕竟是副市长钱守正的公子，有些人想交他这个朋友还交不上呢，还有，说不定以后还要有求于他呢，只是她的内心有些矛盾，怕引起钱勇的误会，思忖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钱勇的邀请。 “那好，晚上九点钟不见不散。”钱勇高兴地说着，接着忽然叹了一口气，“以前看着别人做老总，以为多么的风光无限，现在才知道，风光的背后是多么的累，连吃饭都没有时间。” “我倒不至于这么忙，都怪你没挑对时间。”潘灵艳微笑地说道。 潘灵艳的笑容在任何时候都是这么的魅力四射，钱勇也微笑着走出了潘灵艳的办公室，临出门时，还回过头来冲潘灵艳微笑地眨了眨眼睛。 夜幕下的秀江市收起了白天的矜持，露出了娇美的姿态。在中国的城市当中，北京是古老与现代的完美结合体，上海是中西文化碰撞和交流的产物，深圳则是现代建筑艺术的高度浓缩，秀江市虽然无法和上面这三个城市相媲美，但是却很好的综合了上述三个城市的特点，融古老、现代、西洋于一炉，三者和谐地共融于这座极富活力和浪漫气息的城市。 海天集团总部大楼就是一座中西结合的现代建筑，岿然毅于秀江河畔，此刻，在十八楼的海天集团总部的大会议室内，为头攒动，灯火通明，由赵洪达主持的一个重要的会议正在这里召开，潘灵艳身着一套工作装端坐在会议桌前，认真地听着、记着。而在海天集团总部大楼的门口，钱勇正焦急地坐在他那辆桑塔纳轿车内，不时地看着手上手表的指针，都九点十多分钟了，不是说九点钟就要开完会吗，中国人的时间观念什么时候能和国际接轨，那么中国才算真正具备了融入了国际社会必不可少的条件。 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潘灵艳笑盈盈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钱勇，让你久等了，会议稍微拖延了几分钟。” “怎么穿得这么正统？”钱勇看着潘灵艳身上的工作套服问道。 “我也不想啊，无奈开会的时候都得穿工作制服。” “上车吧！” 正当潘灵艳准备坐进钱勇的小车的时候，后面传来了潘灵艳的同事们的说笑声。 第十八章 (2) “潘经理，你真的好幸福哟，有帅哥开着车来接你，让我们羡慕死了。” “听说这位帅哥可是我们秀江市副市长的公子，还开了一家大的贸易公司。” “真有眼光。” 潘灵艳回头一看，是集团人力资源部和生产部的几个女同事，潘灵艳笑了笑，对她们说：“要不要开车送你们一程，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急事？” “你就不怕我们打搅你们的美事吗？”几个女同事还在开着玩笑。 “真的没事的，快上来吧！” “我们可不愿充当你们的电灯泡，快去吧，我们打车好了。”几个女同事脸上仍旧带着笑。 “你的人缘倒是挺好的。”钱勇将车开动，对潘灵艳笑着说。 “何以见得？” “从这么多人可以和你开玩笑之中就可以看出来。” “这是哪门子理论？”潘灵艳笑着望着钱勇。 “互相开玩笑其实反映了人与人之间的一种距离感，只有距离接近的人才能开玩笑。” “倒是有些道理，不过，我们今天到底去哪里呢？” “一个相当浪漫的地方，不过暂时保密，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只是秀江可算不上大城市，能够算得上相当浪漫的地方并不是很多哟。” “那考考你的智力，你猜猜看，看看你能不能猜中。” “情人路。”潘灵艳脱口而出，当说完后她又感觉有点后悔，因为她马上想到了章晓诚，想起了昨天晚上那魂魄销散的美妙时刻。 “错，那个地方太大众化了一些，我一般不大喜爱普通人都常去的地方。” “让我再想想。”潘灵艳突然眼前一亮，“从你现在行车的路线，我敢肯定，一定是去恋人谷，我没猜错吧。” “果然精明，脑瓜子就是运转的快。” “你的行车路线暴露了你的行踪，我也是乱猜的，可是，恋人谷也是个普通人都常去的地方哟！” “可能是我对大山大谷情有独钟的原因吧，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按这个理论理，我算是半个仁者了，你说我算得上吗？” “难道我批准了就有效吗？” “那是自然，至少在我心理是这样想的，你的命令就是圣旨，不，比圣旨还管用。” “我在你的心目中真的有这么高的地位吗，那我不成了女皇武则天了吗？” “武则天的确了不起，她嫁了两个皇帝，又生了两个皇帝，自己也做了女皇帝，在中国历史甚至在世界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不过，她太专制，一点都不可爱，缺少女人味，不是现代男人所喜爱的。” “那什么样的女人男人才喜欢呢？” “像你这种类型的，聪明美丽而又乏才情。” “是吗，别逗我了。” “不是逗你，我是很认真的，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今天我把你约出来，就是想把这么长时间以来想对你说的心理话全部对你说出来，这些话压在我的心中已经很久了，如鱼刺在梗，不吐不快。” 潘灵艳静静地听着，钱勇讲完后，她看了看窗外恋人谷的高大的群山和蓊蓊郁郁的参天古木，理了理被微风吹动的秀发。 “钱勇，谢谢你对我的欣赏，可是现在我已经有了自己所爱的人了，真的很抱歉。” 潘灵艳说完后，仔细观察着钱勇面部的表情变化，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呈现出她所预计的失望的表情，钱勇只是笑了笑。 “是在考验我吧，你的回答模式是在我的预料当中的一种出现可能性最高的模式，不过你放心，我禁得住这样的考验。” 钱勇把车停在了恋人谷山脚下，夜幕下的恋人谷灯火通明，上山下山的道路被灯光照得如同白昼，而上山下山的人流，依旧是络绎不绝，潘灵艳和钱勇先后从小车上下来，并排走在通向恋人谷的路上。 “钱勇，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在考验你，是我真的有了所爱的人，我不骗你的。”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只要你还没有结婚，我就可以公平竞争吗！” 潘灵艳虽然在心里爱得是章晓诚，但是对钱勇的这种执着的精神却颇为欣赏。 潘灵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或许换了别人，不一定会选择章晓诚，他只不过只是个未毕业的大学生，今后的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而钱勇呢，是副市长的公子，事业正步入正轨，相对于章晓诚，他拥有更多的成功机会，何况他也长得高大英俊，名牌大学毕业，可为什么自己却如此垂青于章晓诚呢，感情这东西真是个难以琢磨的魔方，并非任何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把玩。 为了打破这种沉默的气氛，钱勇在路边的小店里面买了两听饮料，打开其中的一听，递给潘灵艳。 “喝点饮料提提精神，灵艳，我是个很执著的人，我决不会轻易放弃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直率。” 潘灵艳显得有些无可奈何，苦笑着接过饮料，她在心里很能理解钱勇，自己不也正和他一样吗，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爱自己的人自己却不爱他，人世间的情感为什么要这样的捉弄人，为什么命运也是如此的捉弄人，相亲相爱的人却不能长相厮守，在她的心里，现在装得全部是章晓诚，其它任何人都不能够取代。 第十八章 (3) “钱勇，你大学的时候恋爱过吗？” “哟，灵艳，怎么问起这个问题，它可是我的个人隐私啊！” “我恋爱过”，潘灵艳在钱勇面前主动谈起了自己的恋爱经历，当说到欧阳俊因车祸去世的时候，我勇看到在潘灵艳的眼角中堆满了泪花，这是她内心永远挥之不去的痛。 就在钱勇掏出手帕准备上前安慰她的时候，潘灵艳突然觉得心理很恶心，接着便呕吐起来，钱勇慌忙上前扶住她。 “灵艳，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着凉感冒了？” “也许是吧！” 潘灵艳点了点头，脸色显得很苍白，她猛然醒悟过来，自己昨天晚上和章晓诚、、、、、、，不会吧，难道自己真的怀孕了，她心理着实有些害怕，她再一细想，自己每个月的例假不是在这几天啦，难道提前了，如果真的提前了，那就坏了，潘灵艳再也不敢往下想下去。 钱勇扶着潘灵艳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自己又从小卖部里买了一瓶水让潘灵艳漱口。 “灵艳，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歇一会就好了。” 钱勇关切地注视着潘灵艳，她本来就白晰的脸上变得如同一张白纸，潘灵艳用手理了理被微风吹乱的秀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灵艳，要不要现在我送你回去。”钱勇陪着潘灵艳在长椅上坐了许久后问道。 “不用，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们去恋人谷吧，我也很久没去了，难得有时间出来散散心。” 潘灵艳说完，站起身和钱勇往恋人谷走去。 “钱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哟。” “灵艳，刚才听到关于你的爱情故事的确很令人伤感，希望你能从伤痛中走出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可你为何要骗我说你找到了心爱的人呢，你男友他不是已经……。” “他是去世了，可是我现在又找到了第二个欧阳俊，他不仅长得和欧阳俊一模一样，而且也同样的有才华，正直、真诚，有气质风度，现在我的心理只有他。” “那你说的这个他也爱你吗？” “爱”，潘灵艳迟疑了一下说：“昨天晚上的这个时候他还和我在一起陪我过生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快乐的夜晚。” 钱勇发现潘灵艳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泛着一种异样的光茫，那种只有身陷情网时候的女孩子特有的光茫，她的这种神情深深地刺痛了钱勇。 “那他为什么今天不和你在一起呢，你又为什么要答应和我到这里来呢？如果我是他，我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单独和其他的男性在一起。” “他今天没空，所以他不能够陪我，而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成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钱勇，真的很抱歉。”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你最终还是会选择我的，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欣赏喜欢你、更爱你的人了。” 听着钱勇的表白，潘灵艳只能报之以苦笑。 恋人谷在秀江市的东城区的秀峰山上，山势不很高，恋人谷却非常的幽深，坐在恋人谷上，微风吹拂，凉爽无比，再加上山中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满眼苍翠，晨钟暮鼓，朝霞夕照，吸引着众多的市民来此游玩。 潘灵艳和钱勇静静地站在恋人谷上，这里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在分享着恋人谷的迷人秀色，而且在众多的人流中，情侣要占绝大部分，所以人虽多，却不喧哗，夜色温柔而浪漫，也为情侣们提供了一个温馨的氛围，。 “你能告诉我你心中的那个他是谁吗？” “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想。” “这么说来我现在连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了，我倒是挺羡慕人家外国规距，来个诀斗多干脆。” “钱勇，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恋爱经历呢？” “我不知道我的经历能不能算恋爱，总之是大学毕业后大家就各奔前程了，她父亲是个大富商，把她送到美国去留学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去留学？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她父亲也为我弄到了一个出国的名额，只是我不想去，我想早一点自主创业，不去他妈的美国做三等国民。” “看不出你还是蛮有自己的主张后，只是如果你不和她一起去留学，你很可能失去她，难道你不爱她吗？” “爱，只是当事业和所谓的爱情冲突时，权衡再三，我还是选择了前者，我认为，没有事业的爱情虚无飘渺。” “我以为，去留学也同样会有自己的事业的，那么她对你的选择，又是什么样的发映呢？” “她在出国前就对我说了一句话，如果我不和她一起出国，她就和我一刀两断。” “我想她这样说是气话，她只是想能和你在一起。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她刚出国后不久还有联系，现在没有联系了。” “为什么呢？” “因为好每次打电话，就是劝我去美国留学，后来我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 “她的心理还是爱你的，你为何不能为她做出一点牺牲，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自私吗？你这样做其实是很伤女孩子的心的！” “怎么你也这么认为，她也曾经说过我为何这样自私自利，为什么不能够为她做出一点牺牲，毕竟出国留学对我们两人将来的发展都有帮助，而且她父亲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的家业就得由女儿女婿来继承。” 第十八章 (4) “这么诱人的条件，而且她是这么的在乎你，你为何不能为她做出一些牺牲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不喜欢生活在别人划好的条条框框及圈圈之中吧！” “你现在还会想她吗？” “说不想那肯定是骗人，毕竟我们在一起三个多年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绝大部分时间是快乐而温馨的。” “我想问一句，她一定长得很漂亮，而且很有才华吧？” “对，都和你一样。” “那你一点都不后悔吗？毕竟她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各方面的条件都这么好，要是换了别的男孩子，他们的选择肯定会和你不一样。” “这个问题我也曾思考过，也曾后悔过，特别是当工作不顺心不顺利的时候，直到遇见你之后，我又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谢谢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好的才华，我可不能跟她相比，她现在在美国找了男朋友吗？” “听人说一个美国议员的儿子在追求她，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你真的想就这样放弃她吗，也许她当初说和你一刀两断只不过是气话，人生气的时候难免说出过头的话，也许她还在等着你，你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就这样轻易的放弃吗，我最了解女孩子了，你应当尽快和她联系，等她真的被别人抢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潘灵艳的一番话语让钱勇陷入了深思，他觉得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这段三年的感情生活了，杨慧菁，这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是否已离他而去，投入了美国议员儿子的怀抱中了呢，他的脑子里忽然有些混乱，自己不是试图要将她忘记吗，怎么真正谈到她的时候还会如此的怦然心动。 “假如现在她真得嫁给了议员的儿子，你的心理会怎样？如果你难过的话，说明你心理还有她，男子汉大丈夫，应当主动承认自己的一些不对的地方，和她重归于好，看你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你依恋着她，内心还想着她。” “不要再说她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的事情有时是很难纠正过来的，何必要去自寻烦恼呢？”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也许她正等着你呢，看过日本的电影《幸福的黄手绢》吗，那里面的女主人公正等着男主人公回去吗，幸福的黄手绢挂满了大橡树！” “现实生活毕竟不是电影，何况在这个一切都讲究实实在在的实际利益的现代社会。” “你还是去试试吧，最好不要辜负一个女孩对你的痴情期盼，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永久的缺憾。” 钱勇没有再反驳，望着星光点点的天空，再次陷入了沉思。 恋人谷的对面也坐满了来此休闲的恋人，一对对男女的低声的说笑声微风的传送之下，飘过了钱勇和潘灵艳的耳朵，可此时的两个人在心里考虑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潘灵艳的一番话语勾起了钱勇对往事的思念，而她自己的心理却更加的心烦意乱，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她在心里向上苍祈求着，千万不能怀孕，她可并不想现在就要孩子，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而钱勇呢，本来是想着向潘灵艳表白心意的，现在，心意是表白了，但她的几句话又点到了他的内心的痛楚之上，自从和杨慧菁没有联系之后，他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以免再想到她，可事实证明，当听到美国议员的儿子在追求杨慧菁的时候，他的心里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爱情在任何时候都是自私的，或许他可以强作欢颜用来欺骗别人，但他却欺骗不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钱勇终于从沉思之中醒悟了过来，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不早了，恋人谷的人流也渐渐稀疏了起来，微风吹在身上，已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凉意，他看见潘灵艳正抬头仰望天上的繁星，忽然有几颗流雨划破长空，留下了一道美丽的闪亮后便消逝的无影无踪，紧接着便有越来越多的流星划亮长空，在生命的最后一瞬留下最美的身影。 “钱勇，快看，有流星雨”。潘灵艳大声地叫着，人群中还夹杂着其他人的尖叫声。 恋人谷的人们都抬头仰望着西方的天空，目睹流星雨的天文奇观，一颗颗流星的靓丽的轨迹深深地印在了人们的心中，也点燃了大家的热情，不少的热恋中的女孩子在拍手欢呼雀跃，在自己的恋人而前快乐的像只小鸟，无所顾忌。 潘灵艳的心情却不一样，流星的美绽放的背后是生命的终结，人生的辉煌难道一定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宇宙中的天体是这样，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也应如此吗？流星的付出换得了最后的辉煌和靓丽，而自己的付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吗？ 天上的流星雨终于停止了，一切又恢复如初，欢闹的人群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但潘灵艳还在久久的仰望着天空，思索着回忆着自认识章晓诚以来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 第十九章 (1) 第二天，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当潘灵艳拿着检查结果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愿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自己真的怀孕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搅得她心慌意乱，束手无策，她沉吟了许久，还是拔通了表哥赵洪达的电话。 “表哥，我怀孕了，是章晓诚和我……” “什么，怀孕了，去医院检查了吗？” “检查了，刚拿到结果。” “怎么这么凑巧，就一次就……”，赵洪达咳嗽了一声，“不过，灵艳，你也不用太担心，只是我们的计划要加紧实施了。” “那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这个不要紧，到时自有办法妥善处理。” “你的意思是将来要把孩子打掉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会让章晓诚娶你的，这个你放心，我什么时候想办成的事没办成过！” “好的，表哥，我听你的，按计划行事，只是这个计划要快些实行啊！” “那是一定，过几天你就等好消息吧！不过你也要配合好。” “为了我的幸福，我会的。” 也许是受了自信的赵洪达的影响吧，此时的潘灵艳也变得自信心十足，她对未来的美好幸福生活充满了期待和憧憬，就如同一只脚已踏入了美妙的伊甸园，美好的幸福生活即将开始。 人有时是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感染的，赵洪达的自信就深深的感染了他的表妹潘灵艳。 就在这一天晚上，赵洪达拿着从潘灵艳办公室保险箱取出来的一张光盘和一些照片来到了王丽菲她们工作的地方，赵洪达并没有马上上去，他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在楼下等待着，就像是一个指挥着千军万马的统帅，所有的战斗进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多年从商的经验告诉他，越是到了战斗的关键时刻，越要沉着冷静，决不能忽视任何一个细节，细节往往决定成败。 翻译室内这些天晚上总是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忙碌着，王丽菲也和众人一样埋头认真地工作着，美丽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倦意，就在这时，一位工作人员走到她旁边，小声地对她说：“王小姐，赵总说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见你，他现在在楼下他的小车里等你，请你现在去一下。” 一想到那天晚上赵洪达说的话，王丽菲就感觉非常的反感和厌恶，赵洪达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那天晚上他对自己说的话是酒后胡诌，还是酒后失态，他到底想干什么？尽管王丽菲此时此刻并不愿意见到赵洪达，但她毕竟不是一个懦弱的女孩子，她要去会会这个赵洪达。 从翻译室走出来到楼下，王丽菲一眼就看见了赵洪达的那辆黑色豪华奔驰车，看到王丽菲下楼，赵洪达赶忙打开车门，从车里钻出来走过来迎接她。 “丽菲，你来了。”赵洪达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赵总，有什么事情吗？” “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反复想了许久，最后决定还是把它告诉你。” “这么重要的事情，赵总，请说吧。” “在这里说不太方便，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就在这里说也无妨，那里还有很多资料等着我们去翻译。” “也好。我这里有两样东西要给你，是一张光盘和一些照片，你现在要可以拿到十二楼的资料放映室一个人去观看，不过在未看之前，我有两句话要嘱咐你。第一，你看完后不要太冲动:第二，我想告诉你，你的男朋友章晓诚他移情别恋了，而他移情别恋的人正是我的表妹，潘灵艳，我想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我表妹过不去，好吗？” 赵洪达的一番话如闷雷把王丽菲给震蒙了，她怔怔地从赵洪达的手中接过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和一把资料放映室的钥匙，她的手在发抖，手里接过的仿佛不是一个大信封，而是一枚即将爆炸的手榴弹。 “丽菲，你看完这些东西后也不要太难过，为了一个负心的男子不值得。” “你能告诉我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吗？” “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内容。”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这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曾经爱的那个人已经变心了，而你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受人家的欺骗。” “这么说赵总您是个很高尚的人了！” “高尚不高尚我倒不敢说，这个自有定论，我只是想再一次让你知道，我很欣赏和喜欢你，并且我要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做我的妻子。” “你不觉得你有栽赃陷害别人的嫌疑吗，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事实胜于雄辩，等你先看完这些照片和光盘之后我们再谈吧，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不过，请你记住我刚才说得那些话。” 赵洪达说完，钻进小车，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十九章 (2) 王丽菲神情凝重地看着手中的信封，三步并做两步往十二楼的资料放映室跑去，她快速地拿出钥匙，打开资料放映室的门，拧开灯，又快速地将门关上，她想马上知道这照片上和光盘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在上楼时她也在胡乱猜测着。 当她从资料放映室走出来的时候，刚才照片上和光盘里章晓诚和潘灵艳在床上赤裸裸的一幕幕像一根根的钢针一样刺在她的心口，她想哭，但是哭不出声来，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她在反复地问自己，这是在梦中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然而，感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走路踉踉跄跄，手脚冰凉，她突然想起那天自己问章晓诚为什么晚归的时候，怪不得他那样的吞吞吐吐，支吾其词，原来是他的心中有鬼，他为什么要这样欺骗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以前一点察觉都没有，她真想狠狠地抽章晓诚两个耳光，为什么他表面上甜言蜜语，而背地里却干着这样的罪恶勾当。 她没有回翻译室，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两条腿像灌满了铅似的，异常沉重，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彩，二目无光，目光呆滞，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物，秀丽的秀江市此刻也变得黯然失色了。 她现在最想见到章晓诚，当面地质问他，她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和表现，她不明白章晓诚为何要这样欺骗自己，愚弄自己，他变心也变得太快了，怎么自己就没有看出他原来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呢？自古文人多风流，这不是以前他曾经对自己说的话吗，他是在学古代的风流人物吗？ 想到这里，王丽菲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伐，径直朝秀江大学走去。 她很快就在秀江大学图书馆的二楼那个靠窗的位置发现了章晓诚的身影，她的双眸仔细地端祥着他的那张脸，她无法把这张脸和光盘中及照片中的那张脸等同起来，以前的那张阳光而帅气的脸正变得狰狞恐怖，让人恶心。 图书馆里的灯光很亮，人很多，却很安静，谁也没有注意到王丽菲的到来，她慢慢走近章晓诚，眼睛始终在直视着他的那张脸，她发现章晓诚正眉头紧锁地快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当她走到章晓诚的对面的时候，章晓诚也没有发现她。 “章晓诚！” 听着这熟悉但此刻却显得异常陌生的声音，章晓诚抬起了头，当他发现对面坐的是王丽菲时，脸上立刻现出了灿烂的笑容，但是这笑容在王丽菲的眼中却变得十分的狰狞。 “丽菲，怎么这时到图书馆来了，你不是要帮公司翻译外文资料吗，难道提前完成任务了？” 在王丽菲的面前，章晓诚永远热情似火。 “来看看你这个超级演员、超级表演艺术家不行吗？” 王丽菲语带嘲讽，冷冷地说道。 “丽菲，你真会开玩笑。” 看着王丽菲那冷冷的表情，章晓诚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开玩笑？我从不和生活开玩笑，也不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我对待生活向来认真，不像有些人，看上去衣冠楚楚，却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拿别人的感情开玩笑。” “是吗，生活中的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章晓诚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在冒汗。 “那你觉得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你此刻看似正襟危坐坐在这里，又在干些什么呢？” “丽菲，今天你怎么这么奇怪，说话怪怪的，没有看到我正在写小说吗？” 章晓诚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 “是吗，记得你以前说过，小说来源于生活，你写小说的灵感恐怕也来源于你生活之中的风流快活吧，不过，我以后再也不会看你写小说了，也不会再读你写的这些破小说。” 王丽菲不容章晓诚分说，将那个装有光盘和照片的信封狠狠地扔到了章晓诚的脸上，扭关便走，她的这一突然的举动，引来旁人惊异的目光。 章晓诚迅速地打开信封，当他看到里面的照片的时候，他立刻全明白了，可是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呢？它又是怎么到王丽菲的手上的呢？为什么事发才几天，就让他最想隐瞒的人知道了，难道里有什么阴谋。当然，这些在此时此刻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求得王丽菲的原谅，虽然他知道，依王丽菲的性格，她很难原谅自己，但他一定要努力去做，直到她原谅自己为止。 章晓诚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胡乱的塞在书包里，快速地跑下楼朝王丽菲追去，他几个大跨步冲上前，终于在图书馆的门口追上了王丽菲，他紧紧抓住王丽菲的胳膊，生怕自己一松手，王丽菲便会化作一只鸟儿飞走似的，因为他太爱王丽菲了，他想失去她。 “丽菲，我知道我做错了，我想得到你的原谅，另外有一些事情我弄不明白，我们能静下来好好谈一谈吗，这件事情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我一直想不通。” “不必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说种话，你还算是人吗？”王丽菲使尽全身的力气将章晓诚的手甩在一边，“不要碰我，你的手和你这个人一样，太肮脏，太恶心，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第十九章 (3) “丽菲，我并没有变心，我依然爱着你，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一直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你让我好好解释解释，行吗？” 章晓诚说完，再次紧紧地拽住了王丽菲的胳膊。 “拿开你的脏手，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章晓诚愣了愣，手依旧没有松开。 “来人啊，有人非礼呀！” 王丽菲大声地叫着。 无奈之下，章晓诚只得松开紧拽王丽菲的双手，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图书馆的大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样件事情王丽菲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有这么多的照片和一张光盘，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不行，他得找潘灵艳说清楚这件事情，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藏着掖着都已经无计于事，想到这里，章晓诚找到同在图书馆看书的郑少波，借了他的自行车，心急火了的骑着车找潘灵艳去了，他觉得潘灵艳一定知道发生这一切的原因，他觉得这一切可能都是她事先安排好了的，回想起那天的前前后后，他都觉得这只幕后黑手都是潘灵艳安排好了的。 秀江市的宽阔的街道上灯火辉煌，但章晓诚还是嫌自行车太慢，他恨不得马上就来到新世纪娱乐城，见到潘灵艳，他不明白自己那一夜为何会失去理智，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只不过喝了一杯葡萄酒而矣，可喝完这杯酒后的所作所为似乎不受自己意志的控制，而且那些照片和光盘又是怎么回事？这一连串的疑问不停地在章晓诚的脑海里闪现，不过，只要找到潘灵艳，这一切问题不就都可以真相大白了吗！可即使把这一件事弄清楚了，王丽菲又能回心转意吗，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祷告着，但愿万能的上帝能拯救他这一回，到现在他终于领教了那句俗语：“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份量了，他又想起了作家梁晓声在长篇小说《雪城》中的那段议论：“命运在爱情方面对人犯的错误，无论对一个男人或女人犯的错误，却是那么难以纠正，即使他们有纠正的愿望和勇气，社会往往也要迫使他们向命运就范，将错就错，一错到底，一错到死。某些拯救万众大军的统帅，某些拯救一个民族的英雄，某些拯救一个国家的元首，却在自己命运的爱情方面无力自救，一败涂地，抱憾终生。” 想到这些，章晓诚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难道自己的这次错误就真的纠正不了了吗，他可不想一错再错，一错到死，自己可不想失去王丽菲，她是那么的优秀，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如圣母玛丽娅一样圣洁。他不相信命运，他不想向命运屈服，听从命运的摆布，命运，只不过是那些失败者们无聊而可怜的自慰，还有那些怯懦者的托辞和自我解嘲。 正当章晓诚在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新世纪娱乐城终于到了，他锁好自行车，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朝潘灵艳的办公室跑，但是章晓诚在经理室的外屋被潘灵艳的秘书齐美云给拦住了。 “对不起，请问你找谁？” “找你们潘经理有点急事。”章晓诚头上冒着汗，气喘吁吁地说道：“你是新招聘来的吧，我叫章晓诚，是新世纪娱乐城的兼职舞蹈教练，每个星期周六、周日晚上到这里做兼职，以后我们是同事。” “原来是章教练，秀江大学中文系的高才生，虽然我来这上班做潘总的秘书时间不长，可设少听潘经理说起过你，没想到第一次晚上加班就碰到了你，真是幸会幸会，以后请多关照。” 齐美云的确是个聪明而乘巧的女孩，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样的甜。 “是潘经理太抬举我了，我是徒有其名，难有其实，以后也请你多多关照。” “章教练，潘总今天有点事临时出去了，可能要比较晚才回来，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她，潘总临走时嘱咐我临时代理娱乐城的工作。” “不必麻烦你了，我在这里等等她。” “也好，你就在潘总的办公室等她吧。”齐美云说完，从书桌里面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潘灵艳办公室的门。 “章教练，你就在潘总的办公室等吧。” “好的，谢谢你。” “不必客气。” 齐美云说完，又给章晓诚泡了一杯浓茶，放在章晓诚的面前。 “如果你觉得闷得慌的话，可以打开潘经理的电脑上上网。” “好的，谢谢。” 齐美云走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秘书室办公去了，章晓诚按了一下潘灵艳座位前电脑的开关按钮，发现电脑的电源没有接通，章晓诚弯下腰准备找电脑的电源插座检查一下的时候，突然发现插座旁边掉了一大一小两张白色的卡片，他拾起这两张卡片把它放在桌子上，当他插好电脑的电源插座再次看到这两张卡片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惊讶地呆住了，其中的一张卡片并不是一张普通的卡片，而是一张彩色照片，照片中的一男一女都赤裸着，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而那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和潘灵艳。另一个小卡片则是一张说明书，上面赫然印着五个大字：阿拉伯春药。 这肯定是潘灵艳不小心掉在这里的，这么说来，这些照片是潘灵艳拍的，还有那张光盘，也是她干的，果然是一场阴谋，计划地这么周到。想到这，他把那张光盘从信封中取出来，放进了电脑的光盘驱动器，那天晚上他和潘灵艳的一幕幕映入了他的眼帘，他没等它放完，就匆匆把它从光驱中取了出来，他真想把它们都撕碎或者烧毁，洗刷掉这些耻辱，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潘灵艳肯定还留了备份，没想到她竟是条美女蛇，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陷害自己，逼自己就范，难怪那天喝了他倒的酒后就失去了理智，她肯定在酒里下了所谓的“阿拉伯春药”，好狡猾而狠毒的女人。 第十九章 (4) 章晓诚又想起了事后的那个早晨，潘灵艳对自己的那段表白，潘灵艳真得是爱上了自己吗，还是她只不过是爱上了欧阳俊的影子，自己只不过是充当欧阳俊的影子而矣，陷入情网的女人是多么的可怕，为了得到自己所爱的人可以不计后果，不择手段，难道她就不知道自己所爱的只有王丽菲吗？ 章晓诚漫无目的地用鼠标在电脑上胡乱地点击着，一边在思考着如何与潘灵艳进行一次非同寻常的对话，他此刻的状况，就如同一个偷了东西的贼，人赃俱获，证据确凿，就是有一万张口也难以辩驳，但是，一想到要失去王丽菲，就是要他跪在潘灵艳面前叩一万个响头，求她原谅自己，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此时，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是义正辞严地指责她呢？还是低三下四地向她求情，要她销毁照片和光盘，承认自己在这次事件中使用了阴谋诡计，致使自己做出了傻事，但是，这些都可能实现吗？只有天知道。想到自己向来做事光明磊落，今日中了别人的圈套，却有口难辩，甚至还要低三下四向人求情，愤怒到了极点，怒不可遏。 时间在闹钟的滴滴嗒嗒中一分一秒地在过去，章晓诚的心乱如麻，堂堂男子汉现在变成了卑鄙小人，衣冠禽兽，自己身败名裂算不了什么，可是王丽菲不知会有多伤心，多难过，多失望，她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吗？ 就是章晓诚思考着和潘灵艳的对话如何进行的时候，齐美云忽然推开门，笑吟吟地对章晓诚说道：“章教练，潘经理刚才打电话来询问娱乐城的情况，我把你在办公室等她的事告诉了她，她要你再稍等片刻，二十分钟后便会赶到办公室来，所以你不用再等很长时间了。” “真的很感谢你。” “章教练，你太客气了，同事之间何须言谢。” 齐美云说完，依旧笑容满面退出经理室，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忙碌起来。 十几分钟的时间又过去了，突然，门又被齐美云打开了，她走进来来微笑着对章晓诚说：“章教练，潘经理已经回来了，她在楼下门口等你，叫你现在下楼去。” “好的，我现在就去，打扰你了。” “不客气。” 章晓诚说完，又匆匆地往楼下跑，在新世纪娱乐城的门口，潘灵艳在那里踱着步走来走去，高挑的身段依然光彩照人，可脸上似乎显得很疲惫，眼圈发黑，大概是没有休息好或者是过于劳累的结果，不过，在夜晚灯光的照射下，只有观察细致的人才能看得出来。章晓诚推着从郑少波那里借来的自行车快步地来到了潘灵艳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潘灵艳倒先开了口。 “晓诚，边走边谈吧，我知道你这两天一定会来找我，我也知道你找我是为何事，这几天我思前想后想了很多事情，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今天要打要骂，静听你的处置。” “打骂这么简单地方式能解决所有的这些问题吗？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我那么爱王丽菲，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因为我比她更爱你，我也曾试图不要爱你，不要时时刻刻想起你，但是每次都失败了，不仅没有做到，反而会更强烈地想到你，我是不能自拔，情不自禁，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欧阳俊，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不后悔，因为我爱你。”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卑鄙吗，你这不是在爱我，你这是在害我，你知道丽菲现在怎么看待我吗，一个伪君子，无耻下游之徒。” “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天底下的人谁不想得到他所喜爱的东西的呢？” “因此就可以不择手段，对吧。”章晓诚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些照片、光盘及一张刚从她办公室捡到不久的阿拉伯春药说明书，递到潘灵艳面前。 “这些东西都是你干的吧，你在我的酒里面下了药，用摄像机摄了像，制成了照片和光盘，你是要用这些东西来要挟我，对吧！” 章晓诚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不是要要挟你，我不是……” 潘灵艳显得很激动，美丽的脸庞忽然变得像一张纸那样白，大眼睛里涌出了如丝线般的眼泪。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把我和王丽菲拆散吗，这样做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吗，我告诉你，你的阴谋永远不会得逞！” “我没有耍阴谋，我……” “这不是阴谋是什么，你到底还有哪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没有……” 潘灵艳话还没说完，惨白的脸上忽然现出痛苦的表情，眼前一阵发黑，踉踉跄跄着扑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第二十章 (1) 在秀江市人民医院的输液室内，潘灵艳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头上挂着两个大输液瓶，一滴一滴的无色通明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体内，她的那张惨白但却美艳的脸上也渐渐恢复了一些红润，但确仍然显得很憔悴。她的呼吸很均匀，她那突起的胸部也随着这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好像是在熟睡当中，章晓诚拿了床毛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又心烦意乱地坐在她的旁边，直愣愣地望着她的脸。 “谢谢你，晓诚。” 潘灵艳忽然睁开眼睛，脉脉含情地望着章晓诚缓缓说道。 “你醒了，刚才真把我吓坏了。”章晓诚心里非常矛盾地说道。 “不要紧，可能是这几天太疲劳的缘故。晓诚，你是个好人，有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是我太怎么，但请你相信，我决不会害你。” 正当潘灵艳在说话的时候，主治医生推开门走了进来，潘灵艳示意章晓诚扶她坐起来靠在床头。 “现在感觉好些了吧？” 主治医生关切地问潘灵艳。 “好多了，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们的职责”，主治医生又回过头对章晓诚说：“恭喜你，你太太怀孕了，她刚才是典型的妊娠反应，只不过她的妊娠反应比别人强烈一些罢了，这是她身体太疲劳的结果，记住，以后一定要让她多休息，加强一点营养，适当做一些轻微的户外运动，比如散步等。” 正当章晓诚为主治医生的话震惊不已的时候，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断了主治医生的说话，只见几个医生和护士还有一大群人推着一张病床走进了输液室，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不停地在呕吐，一股浓厚的酒精味顿时弥漫了整个输液室，从这股厚重的酒精味就可以判断出躺在病床上的人肯定是饮酒过量。 或许是因为酒精味太过于浓厚，潘灵艳皱着眉头轻声地咳嗽了几声，其中的一名医生把这一大堆人者在了门口。 “你们都是她的同学吧，是这样，输液室要保持安静，你们可以派一两个代表留下来照顾她，其他人都到休息室去等，好吗？” 那一大群人当中走出来一个女孩，对其他人说道：“我和吴娟留下来照顾钟丹萍，女孩子照顾女孩子，方便一些，再者，她的情况我了解的多一些，呆会我再好好开导她。你们几个和男同学到休息室去等，有什么情况我会去叫你们，行吗？” 说完，这两个女孩也走进了输液室，那一群站在门口的人都陆陆续续到信息室去了。 当章晓诚抬头张望走进来的两个女孩的时候，不禁呆住了，因为她不是别人，下是刚才被他气跑的王丽菲，另一个则她的同班同学吴娟，王丽菲也看到了章晓诚和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潘灵艳，三个人的目光相遇，都愣住了。 正在这时，潘灵艳的主治医生的话打破了这刹那间的沉默和发愣，他把头转向章晓诚，说道：“年青人，我可得批评你几句，作为丈夫，妻子怀了孕，妊娠反应这么强烈，都是因为身体太疲劳引起的，以后在家可经让你妻子多休息，自己多干点家务，好吗？” 主治医生说着，还轻轻地拍了拍章晓诚的肩膀，然后又对着潘灵艳补充说道：“打完这两瓶点滴你们夫妻俩便可以回家了，呆会通知我来拔针头。” 主治医生说完，冲章晓诚和潘灵艳笑了笑，走出了输液室。 章晓诚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拿疑惑的眼光怔怔地望着潘灵艳，似乎在向她证实，通道你真的怀孕了吗，难道这个孩子是我的吗？他想澄清医生的误会，可是在这个场合，此情此景，澄清又能有实质性的帮助吗？傻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王丽菲又瞅瞅潘灵艳，三个人尴尬地对视了几秒钟，还是章晓诚打破了这种局面。 章晓诚快步地走到王丽菲的面前，轻声地对王丽菲说道：“丽菲，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有些事情我要向你解释一下，以免你产生不应有的误会。” “没想到是吧，知道了某些人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丑恶秘密，在后悔不该来这家医院吧！” 当王丽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潘灵艳低着头，她不敢正视王丽菲的双眼。 “丽菲，有很多事情我想要对你澄清，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楼下去说吧！” “好，我倒要看看你会有什么样的精彩表演”，王丽菲冷冷地说道，接着，她对旁边的吴娟说：“吴娟，你先去照看一下钟丹萍，我去楼下一会，呆会就来。” 在潘灵艳的略带愧疚的眼神的目送之下，章晓诚和王丽菲走出了输液室，来到了在医院北面一片安静的小树林，可章晓诚却想了许多许多，王丽菲虽然此刻近在咫尺，却由亲密恋人变得如同仇敌，爱有多深，恨有多切，一切的原因，只在自己，可是，现在的状况能解释的清楚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章晓诚开口了，面对着王丽菲冰冷的目光。 “丽菲，刚才医院是场误会，潘灵艳怀孕的事，我也是刚知道的，至于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王丽菲仍旧是冷冷地看着章晓诚，一言不发。 “事情远非你想像的那样，上个星期天晚上，我们下班后她说那天是她的生日，要我陪她过生日，她说是有个朋友给她寄了生日蛋糕才让她想起那天是她的生日，我本来想早点回学校，出于礼貌就没有拒绝。在她的房间，给她过生日，事情是发生在我喝了她的两杯红葡萄酒之后，她在葡萄酒里下了药，我喝下后很快失去了理智，控制不了自己。其实那天根本不是她的生日，是她设的圈套，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照相机，摄像机，这就是那些照片和光盘的来历。” 章晓诚虽然讲得不是很合逻辑，但是把主要的事情都讲了出来，估计王丽菲也听懂了。 “你不觉得你编得故事一点都不高明吗？” “丽菲，请相信我，我没有说一句假话，我永远都是爱你的。” 章晓诚说着，将那张印有阿拉伯春药的药品说明书递到了王丽菲的面前。 “这是我在潘灵艳办公室找到的。” “到这种时候你还在编这种故事来骗我，我真为你感到耻辱。” “啪。” 气愤至极的王丽菲抡起右手在章晓诚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他的左脸颊上立即起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丽菲，只要能消解你中的怒气，只要你能原谅我，你想打多少下都行。” “啪。” 章晓诚的另一边脸上也重重地挨了一巴掌，他默然地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丽菲，打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 王丽菲伤心地哭了，毕竟她心里还是爱着章晓诚的，可潘灵艳现在都已经怀了章晓诚的孩子了，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第二十章 (2) “章晓诚，我们之间的恩怨到了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我承认，过去我喜欢你，爱你，可是现在，一切都如云烟消散，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如果你还是个真正的男人的话，现在赶快到潘灵艳那里去，负一个男人应该负的责任。” “丽菲，我是冤枉的，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会向你证明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阴谋，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你还呆在这里不去的话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 王丽菲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还多少带着些哭腔，但却是那样的毅然决然，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章晓诚再不离开是不行的了。 “丽菲，你要好好保重，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我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和阴谋的，我是不会放弃你的，永远永远。” 章晓诚慢慢地挪着脚步朝潘灵艳的输液室走去，不时的回头看依旧站立在那里的王丽菲，当章晓诚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王丽菲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伤心地哭泣着，爱的付出变成了痛苦的往事，可是现在她只能作出这样酸楚的诀择，爱情永远是自私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容忍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了有了性关系并且还使那个女人身怀有孕。 情感方面的伤害是最折磨人的，那是一种精神的煎熬，寝食不安，精神萎糜，心中的伤痛犹如如箭穿心，撕心裂肺，又有如泰山压顶，让人时刻透不过气来，而且无法找到排解这种伤痛的途径，唯一能够抚平这种创伤的良药就是时间，而王丽菲的所感到的这种折磨才刚刚开始。 王丽菲迅速地擦干眼泪，她不想让她的同学们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她不想再去输液室照看钟丹萍了，虽然钟丹萍是她的同班同学，也是她的要好的朋友，而且现在刚刚在失恋之中，但是她此刻不想见到章晓诚和潘灵艳，她不知道翻译工作结束后，她是否还有勇气去面对舞蹈教练这个工作，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伤心地，所谓的合同对她来说已经变得毫无意义，违反了她也在所不惜。 在一楼的休息室她安排了和自己同寝室的魏云霞去协助吴娟照顾钟丹萍，安排完之后，王丽菲黯然地离开了秀江市人民医院，当她看到秀江市人民医院二楼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灯光耀眼的输液室的时候，眼泪又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很久以来，她自以为自己和章晓诚心心相映，彼此都了解并且深爱着对方，他们之间的恋情不知令多少人所羡慕，可现在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恶梦，梦醒后，只剩下一颗受伤的心灵，难怪有人曾经感叹：人世间最有稳固的情感就是爱情了。爱情真的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吗？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的虚伪，这样的善变，我还能相信谁？ 王丽菲一边流着泪，一边又在想着她和章晓诚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这熟悉的街道，见证了他们曾经热烈的恋情，也记录了他们美好的往事，但此刻，这街道对于她来说，又变得陌生起来，同样的夜色，却变得阴森而恐怖，没有了过去的温柔瑰丽，秀江水仍然在静静地流淌，可它能冲走自己内心的悲伤和痛苦吗？往日甜蜜的爱情能再流回来吗？ 在不知不觉之中，王丽菲走到了秀江畔的沿江大道，这是过去她和章晓诚常来的地方，她在心里不断地在问自己，她现在已经正式向章晓诚提出分手了，为什么还会不自觉地来到以前他们两常来的地方来呢。 的确，一个女孩子，是很难忘自己的初恋男友的，不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使他在道德品质和修养才华方面一无是处。 王丽菲双手扒在沿江大道秀江畔的护栏上，眼睛望着静静流淌的秀江水，痴痴的看了许久。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外衣，她愣了一下，难道章晓诚跟着自己也来到了这里，待她回头一望，让她感到万分惊异的是，赵洪达正笑盈盈地望着她，旁边停着他的那辆黑色奔驰轿车。 “丽菲，没想到吧，我也是碰巧路过这里，看见你熟悉的背影，停下车来一看，果然是你。怎么，这么晚还在一个人欣赏秀江水，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太好，不过你也不要太踉自己过不去，感情这东西有时是勉强不了的。” “谢谢赵总经理的关心，我会把握好自己的。”王丽菲虽然心里对赵洪达有些戒备，大概是因为他那天晚上酒醉后的失态吧，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很客气，一面又把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拿下来交还给赵洪达。 “我不冷，谢谢赵总经理。” “我知道，灵艳在这件事情上很不应该，你心里肯定在恨她，我能理解，她也是情不能己，她现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对你的伤害，感到很内疚。我刚才去医院看望灵艳，是她亲口对我说的，她说不久前在医院看到了你。” “赵总经理，别再提起这些事情好吗，我的心里很乱很乱，我只想好好的静一静，独自一个人呆一会。” “丽菲，现在你必须面对现实，刚才你在医院也看到了，灵艳她怀孕了，怀得是章晓诚的孩子。” “我知道，我和章晓诚已经正式分手了，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已经完全结束了。” “就在刚才，在医院？” “对，我不能容忍自己的恋人有这样的背叛。” “你恨灵艳和章晓诚吗？” “不，我不恨别人，我只恨自己看错了人。” 第二十章 (3) “你对自己做出的这样的决定后悔吗？” “不后悔，任何事情在做出决定前我都是深思熟虑的。” “那你伤心和难过吗？” 王丽菲心头一酸，泪水又涌出了她眼眶，流淌在她那秀美的脸颊上。 “当然伤心和难过，毕竟我们俩个人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挺不容易的，其间的风风雨雨，酸甜坎坷都闯过来了，我们曾经那么的相知相爱，一起读书，一起郊游，散步，逛街，憧憬美好的未来，展望似锦的前程，无休止的辩论，不着边际的玩笑，不尽的甜蜜和幸福，都再也不会重来了。” “不会的，丽菲，听人说，忘却旧日情感的最佳方式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情感，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美好的新情感的。” “是吗？可是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一个章晓诚已经让我们彻底绝望了。” “丽菲，恕我冒味，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如此，你会找到比他更爱你更疼你的人，你也知道，我非常喜欢你的，不过，我先要为那天晚上的失态向你道歉，有句俗语叫”酒后吐真言“，那天的表达方式虽然令人生厌，缺少艺术性，但却是我的肺腑之言，你的气质、才华、美貌和个性深深地吸引了我，我今天正式向你求爱，我发誓，此生此世，我会爱你甚过于我自己的生命，让你过上最幸福最美满的生活。” “赵总经理，您的玩笑可开大了，只是我现在最害怕谈到感情问题了。” “我是认真的，而且我会给你充分的时间考虑的。” “至少五年以内我不想再虑自己的个人感情问题了，我要把全部的精力用到学业上，另外，我今天也正式向您提出辞职，我不能再去担任舞蹈教练了，我无法面对某些人和事，违约金我也会赔偿给您，不过，翻译部门的事我仍旧会认真完成，这个您放心。” “不要紧，不要说五年，就是十年我也可以等，至于辞职的事，我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你的舞蹈跳得那么好，如果你执意要离开的话，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我不会真的要你赔偿违约金的，真的为你失去了一个可以充分展现自己的舞台而感到惋惜。” “赵总经理，你以为我除了章晓诚，还会爱上别的人吗？” “时间是最好的答案。” “赵总经理，也恕我直言，我最看不惯那些自以为有钱有势便觉得可以得到一切的人，当然我不敢否认，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女孩子，在用自己的青春和美貌去换取金钱、地位、享受和虚荣，可是，她们当中的绝大多数，只不过充当了男人们的花瓶和玩偶，我并不想当花瓶和玩偶，当然，这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权利，别人无可厚非，但是，请不要忘了，并非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这样的人？” “假如你有这种想法的话，当然也包括你在内。” “你是第一个敢用这种语气和腔调和我说话的人，更让我另眼相待。” “恐怕是令你失望吧！” “不，让我觉得你反而更加可爱了。” 王丽菲心绪本来就不好，没想到她刚和章晓诚提出分手，赵洪达就跑来纠缠，这么晚了，他还能在车上认出自己，难道是他在暗中跟踪自己，难道真得是像章晓诚说得那样，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赵总经理，我要回去了，你先走吧。” “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我只想一个人独处。” 说完，王丽菲迈开步伐，踏上了返回秀江大学的道路，可是赵洪达的车并没有开走，他驾着车，紧紧地踉着王丽菲，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王丽菲加快脚下的步伐，赵洪达也加快车速，王丽菲放慢步伐，赵洪达也减慢车速，紧追不舍。恼怒至极的王丽菲突然翻过街道的护栏，跳到另一边逆向而行，驾着车的赵洪达只能是望人兴叹了，等他驾着车走到路的尽头，再掉头沿王丽菲走的方向去寻找她时，早不见了她的踪迹。 “这样的女孩子才合我的胃口。” 赵洪达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喃喃自语道。 男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能够轻易弄到手的女人满足不了他的虚荣心，轻易不能得到的反而能激发他的占有欲望。 虽然王丽菲现在对他很不感冒，但起码她现在已经向章晓诚提出了分手，第一个巨大的障碍已经基本扫除了，赵洪达有他自己的追逐女人的理论，追求女人就如同一场攻坚战，先扫清外围的障碍，然后再向纵深方向发展，最后攻战敌人的心脏——司令部，夺取全面的胜利。 他驾着车在秀江大学附近转了几个圈后便将车直驶向自己公司部部大厦，在这里，今晚还有一个性感的尤物在等着他，当然就是他的秘书兼情人柳曼芳。 第二十章 (4) 赵洪达熟练地将他的黑色奔驰停在了自己的车库，吹着口哨，迈着虽说不上矫健但是却沉稳的步伐闪进电梯中，不一会儿，电梯便将他送上了十八楼的自己的卧房，他从腰间拿出钥匙刚想要开门，突然他要开门的动作又停住了他用手指轻轻地按了两下门上的门铃，等了一会，里面却不见有人来开门的声响，他又按了两下，仍旧是没有动静，赵洪达心里很纳闷，难道柳曼芳今天晚上出去了，他重新拿出钥匙，把它插入门锁，随着一声转动，厚重的门便被他打开了，他随手把门关上，环视了一下熟悉的卧房，他发现，从浴室里传来滴滴瘩瘩的水声，浴室的门口还放着自己前几天刚为柳曼芳买的那双从意大利进中的精巧红致的红色高根凉鞋，赵洪达看着那双红色的高根谅鞋，听着从浴室里传出的撩人的水声，忽然觉得全身躁热，周身的血液在滴动，整个魂魄都被浴室里正在洗澡的柳曼芳给勾去了，她仿佛看见了柳曼芳一丝不挂的胴体，正羞涩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三步并作两步像只饿虎一般直扑向浴室，顺手脱下了套在外面的西装，扯下了系在脖子上的领带，男人们的领带在外人面前看上去很美观，显得很有风度，但在此刻却显得有些多余而累赘，他把这些从身上扒下来的东西胡乱地扔在了地上，他那过早隆起的腹部使他的整个动作一点都不连贯和协调，显得十分的笨拙，甚至是滑稽而可笑，但是眼睛却熠熠闪光，像一只逮到了绵羊的猎犬，准备好好享受这只雪白的羔羊。 在刹那之间，浴室的门就被他打开了，全身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的柳曼芳正在放水洗她那长长的秀发，听到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惊讶地回头一看，当她发现是赵洪达时，由惊转喜，顾盼多情的眼睛娇羞地望着赵洪达，仿佛在传达某种讯号。 “达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让人家好等。” “去医院看望我的表妹潘灵艳去了，她生病在医院挂点滴，我不是打电话告诉你了吗？” “去躺医院有这么久？” “没办法，人在商场，应酬就是多，看完灵艳后还应客户之约谈生意去了，商场就是战场啊，我不想错过任何一次做生意的机会。” “我还以为你就把我给忘了，和别的女孩约会去了呢？” 柳曼芳说话的时候永远是那么的楚楚动人，娇嗔妩媚。 “哪能呢，我的小美人，你永远是我的唯一。” “我不信，男人都是这样，嘴里甜言蜜语，背地里却和别的女孩约会，你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宝贝，你永远是我的唯一，永远，永远。” 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的话语总是富有诗意，即便这个男人并不是诗人。 柳曼芳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颜，因为她看到赵洪达的眼神似乎很专注，男人的甜言蜜语有时就像是打了折的廉价商品，所以就毫不吝惜，只要女人想听，要多少有多少。 赵洪达说完，一个箭步冲到柳曼芳的面前，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肢，一双大手则在她的胸前和身上放肆地游移着。 “我的小美人，今天我们来玩鸳鸯戏水如何？” “你真坏。” 柳曼芳嘴里虽这么说，但雪白的身躯却骄软地靠在赵洪达的怀里，任凭他的双手在自己身躯的每一寸肌肤缓缓滑过。 对于女人的身体，男人表达他的爱的一种非常重要方式就是通过他的双手。 “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坏。” 赵洪达说完，把柳曼芳的身体转进来，横抱在自己的怀里，府下头在她的身体上更加放肆地亲吻着，一双大手也没有片刻的停歇，柳曼芳的双手也没有歇着，在赵洪达激情拥吻 抚慰她雪白而光滑性感的身体的时候，快速而熟练地将他身上剩下的衣裤都给扒了下来，并且用右手握住他两腿之间那男性阳刚之气的象征物，来回地搓弄着，从轻柔地触摸，挑逗，再到紧握着来回揉搓，爱抚，赵洪达的激情也迅速地被她点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 男人和女人之间为什么会有激情，那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都能从对方的身体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东。 正如同女人的身体渴望被男人爱抚一样，男人也同样期待着自己的身体被女人爱抚。柳曼芳的确是个在床第之欢上能够让男人激情燃烧的调情高手，她是那么忘情地投入到了这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精神与肉体的战争，只不过这场特殊的战争当中只有胜利者，没有失败者。其实，绝大多数的男人还是喜欢那些在激情当中表现得狂野和放荡一些的女人的，女人们应当抛弃平时的贤淑与矜持，释放生命中的本能与激情，充分领略这上帝对人类的最赐福与奖赏。 整个浴室里顿时弥漫着只有男人和女人在激情时刻才会有的厚重气味，赵洪达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了，抱起柳曼芳准备把她放到浴室外面卧室的床上去。 “达哥，不要这么急吗，等我们洗完澡再去也不迟！你刚才不是还说要鸳鸯戏水的吗？” 柳曼芳娇气的用手指指了指赵洪达的额头。 “也好，呆会再让你这只小羊羔哇哇乱叫。” 赵洪达说着，用手拧了一下柳曼芳微微翘起的屁股。“哎哟，你可真是坏透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是都喜欢坏男人，对吧，小美人？” 浴室里顿时响起了滴滴瘩瘩的水声和调笑声，间或还有柳曼芳的尖叫声，混和着赵洪达的怪叫声。 第二十一章 (1)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赵洪达和柳曼芳卧室的时候，柳曼芳已经睡醒了，她看了一眼还在沉睡当中的浑身赤裸的赵洪达，直起身子，在杂乱的床上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内裤、胸罩和睡衣，再蹑手蹑脚把它们穿上，她不敢吵醒还在熟睡当中的赵洪达，要不然他又要不高兴了。 柳曼芳觉得心情有些凄楚，自从她和赵洪达同居以来，她隐隐感到，赵洪达只是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只有在和自己在床上做爱的时候，才表现出百倍的热情，而一旦这种激情退去之后，又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冷淡，不再像以前那样呵护自己，处处宠着自己。她已经开始怀疑赵洪达是否在真正地爱自己，为什么她几次向他提出结婚的事，他都以各种理由推托，难道他真得只不过是在玩弄自己，或者是他又爱上了别的女人。不行，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赵洪达的行踪，不使他爱上别的女人，凭自己的能力，她完全有信心让赵洪达回到自己的身边，只爱她一个人。 女人，真不愧为世界上最敏感的动物。 柳曼芳从床上走下来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开始梳理她那激情之后略显凌乱的一头长发，她凝视着镜子当中的自己，皮肤是那么的白晰细嫩，雪腻酥香，遍体娇艳，透明的睡衣更让她浑身诱人的曲线历历在目，柳曼芳的美艳的确是勾人魂魄，即使是女人，也会为她的娇艳折服，对于男人而言，更更有空前的杀伤力。 男人与女人之间永远有演绎不完的故事，这也是人类历史当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当然也在现实和客观上承载着人类人口生产的重任。 不管赵洪达是否真正的在爱自己，柳曼芳觉得她必须把他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她喜欢现在的这种颇为奢华的生活，赵洪达能够满足她所有的虚荣心，她觉得自己曾经的理想正在慢慢实现，不久的将来，她就会成为董事长兼总经理夫人，想到这里，柳曼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一种胜利者的微笑，赵洪达就是她的战利品，此刻早已被她的芳心俘虏了，她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战利品，沉浸在昨晚消魂的美妙回忆之中。 其实，女人的虚荣心和男人一样的强烈，只是在内容和形式的差别而矣，年青时候的女人最大的虚荣心就是自己拥有美丽的外表及容颜，与及有众多的仰慕者和追求者。 当然，要是这众多的追求者当中有人为了自己而进行决斗，那她的虚荣心越发会无限制的膨胀，换句话说，女人其实是喜欢有众多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这是年青女人的最大虚荣。而年青男人的虚荣心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差别，青年男人，由于受种条件的限制，在事业上绝大多数并没有什么起色，一言以蔽之，即没当大官，也没有发大财，所以说什么都没有，唯独身体内的荷尔蒙却大量过剩，理所当然，他们的最大虚荣来源于占有异性的多少，还津津乐道向人夸耀，唯恐别人不知道。 柳曼芳拾起胡乱扔在地上的赵洪达的衣服正准备将它们丢进洗衣机洗的时候，忽然从赵洪达的西装口袋里掉出来几张折好的纸，她小心而机警地将折好的纸拆开，原来是一封信，但是当她把这封信读完之后，却被信中的内容震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是潘灵艳写给赵洪达的一封长信，是潘灵艳住在医院的那个晚上写的，现在，赵洪达、潘灵艳、章晓诚、王丽菲之间的关系和其中的秘密柳曼全都知道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赵洪达真正喜欢的人是王丽菲而不是自己，潘灵艳和赵洪达竟然用这种手段来拆散章晓诚和王丽菲，从信上看，潘灵艳已经有了章晓诚的孩子，王丽菲也经和章晓诚分了手，下一步就要章晓诚就范，同意在毕业之后迎娶潘灵艳，然后赵洪达就要抛弃自己去找王丽菲了，怪不得这个潘灵艳写信催着赵洪达快点去找王丽菲，只要赵洪达将王丽菲追到手，也就死了章晓诚的心，自己得到章晓诚也就相对容易多了，好妙的计策呀，我现在正处于要被人甩掉的境地却全然不知，蒙在鼓里，还有那个喜欢潘灵艳的钱勇，看来对这其中的事也是一无所知。 柳曼芳咬了咬自己红红的嘴唇，心里说道，只要我柳曼芳在，你们的阴谋就休想得逞，正当她在心里算盘算着如何应对的时候，睡在床上的赵洪达醒了，伸着懒腰正准备从床上爬起来，柳曼芳以最迅疾的速度将信折好并放进了赵洪达的西装口袋，并装作在收拾衣服和物品的样子。 赵洪达从床上坐了起来，忽然他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眼光在四处地搜寻，当他看见柳曼芳已经起床并在收拾衣服和东西的时候，赶忙问道： “曼芳，我的西装放哪儿了？” “在这儿，你找西装干什么？” “没事，今天还要见客户，不要把西装开皱了，影响个人形象。” 赵洪达边说边找到自己的内衣裤穿上并朝柳曼芳走了过来，当他走到柳曼芳面前的时候，用手摸了摸柳曼芳的一头秀发，当然还有她那迷人的脸蛋。不过，摸完之后，他迅速地找到自己的西装，一把拿过去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并同时偷偷地用手按了按装信的那个口袋，当他发现那封潘灵艳写给自己的长信依然在西装的上衣口袋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他这一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被柳曼芳敏锐地觉察到了，只不过她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仍然甜甜地叫着赵洪达的名字，一边为他收拾长裤、领带和裤子一并拿到他的跟前。 第二十一章 (2) 看着柳曼芳这么热情周到地在侍候着自己，赵洪达不由地又想起了王丽菲，柳曼芳虽然也貌美如花，而且对自己是百依百顺，热情百倍，可他总还是觉得似乎她的身上缺了点什么，而这些却能够在王丽菲的身上找到，他自己也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种东西。 人的感觉，尤其是男人的感觉，有时就是这么的奇怪，并非一句“没有得到的东西总是好的”来简单概括。 赵洪达望着性感而迷人的柳曼芳，眼神有些迷离。 “达哥，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没有”，赵洪达慌忙从思绪中回到眼前，“唉，人活着真是太累了，一睡睡醒就要想着这一天将要着手的工作，约见客户，跟客户谈判，开拓公司的新的业务，等等诸如此类的琐事，真想早点退休，过一种闲悠的生活，安静而平和，不要这种快节奏的生活方式。”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难道有我在你的身边还不够吗？或许我是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了，以后一定要多为你分担一点压力和忧愁，更多的为公司出主意想办法，达哥，你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柳曼芳说话的神态非常的认真，说出来的内容也让赵洪达感意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的是“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曼芳，你的话让我好感动。” 赵洪达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些许愧疚。 “只要你真心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为你做再多我也心甘情愿。” 柳曼芳轻柔地话语中透着无限的柔情蜜意，并顺势靠在了赵洪达的胸前，当然她知道，此刻在赵洪达的心中还装着另外一个女人，那就是王丽菲，一个天使一般的姑娘，可现在却成了自己的情敌和对手，一场战争已经悄悄地拉开了序幕。 摆脱了赵洪达追随的王丽菲怀着十分痛苦的心情回到了学校，她真想躺进被窝大哭一场，为什么人世间的事情发展变化会这么大，自己和章晓诚就这样地结束了，这都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用手帕擦着不断往外涌出的眼泪，可是却无济于事，不一会，泪眼又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这也是所有刚刚失恋后的人们的最正常的感受。 熟悉的校园，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秋虫的鸣叫，周围的环境依旧，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有人自身，相对于周围的环境而言，人的变幻速度之快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像，狐眠败砌，兔走茺台，尽是当年歌舞地:露冷黄花，烟迷绿草，悉是当年争战场。沧海变成桑田，往往需要成千上万年的积淀，而人心的激变，甚至连一年半载的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都给省略，只在瞬间就可完成，难道这就是爱情的不可琢磨，难道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从幸福的天堂跌落到痛苦的地狱竟是如此的简单，曾经的美好和幸福都在顷刻之间变成了痛苦的回忆，一幕幕地在王丽菲的眼前闪过，这些往日的情景更让她伤心和悲痛，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一滴滴地滑落，悄无声息地跌落在草丛中，深深地渗入到了泥土当中，也深深地渗入到了王丽菲的心田。 一个女孩是很难忘记她的初恋男友的。更何况王丽菲对章晓诚的爱是如此的深沉，也正是因为爱之深，所以才恨之切，内心的痛苦也才更强烈。 不知什么时候，王丽菲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转到了秀江大学的至高点所在的“毓秀亭”，夜色当中的“毓秀亭”在星光的点缀之下显得更为传岸和挺拔，远处的群山只剩下漆黑的一团，有如狰狞的猛兽与鬼怪，她心头一紧，立即感觉到了孤独与害怕，这是她与章晓诚以前常来的地方，以往是浪漫与欢乐荡然无存，她没有作太长时间的停留，匆匆朝自己所住的寝室走去，她的心里乱极了，以往的温馨快乐只剩下悲伤与痛苦，她不知道如何使自己平静下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切都无所适从，失恋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让人伤感，仿佛天已经塌陷了下来，活在世上只是一种受痛苦与受煎熬的事情，黑夜也似乎特别的漫长，漫长的度日如年，漫长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憋闷，漫长的快要让人发疯，她无法将这种痛苦排解，只能任它噬啮自己的神经和心灵，但是她的意念告诉自己，决不能被这种折磨击垮自己，要坚强起来，一切都会过去，就像是做了一场恶梦，清醒之后阳光依旧是灿烂的，生活依旧是美好的，像章晓诚这么一个见异思迁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去爱，我不正准备着参加研究生考试吗，我应该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研究生考试当中去，不要让爱情占据了自己所有的生活，为一个花心的男子太伤心，实在是不值得。 想到这里，王丽菲的心里好受了许多，脸上的泪水也渐渐被夜风吹干，她抬手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一头长发，迈着坚实的步伐朝自己的寝室走去，她那婀娜的倩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夜，安祥而宁静，只是在这种安祥而宁静的表象之下的人们的心灵，却是时刻的浮躁不安，蠢蠢欲动，给这寂静的夜晚带来了一些灵动的色彩，夜晚的短暂寂静只不过是为了明天有更多的精力去喧嚣，当然，对于一些孤单寂寞的人来说，夜晚又显得是如此的漫长，如此的难奈，如此的让人心存畏惧。 第二十一章 (3) 对于远在秀江人民医院照看潘灵艳的章晓诚来说，这个夜晚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夜晚，痛苦、迷茫，急促不安，坐卧不宁，他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他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只能任凭风浪把它带到任何地方却不能自主，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此时此刻，他才真正领教到了人世的艰险，社会的险恶，脉脉温情的背后却是狠毒的阴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丧尽天良，好险恶的世道啊，善良的人们要想在这个世道上生存又是何等的艰难啊！ 章晓诚在潘灵艳的床前不停地踱着步子，眉头紧锁，一声不吭，他不想失去王丽菲，可是该如何让她相信自己，或者说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那些相片和光盘就足以毁了自己，他理不清个头绪，只能更加着急地踱来踱去，愁肠百结，郁闷填胸，大概是走累了的缘故吧，章晓诚又坐了下来，凝视着点滴的滴管当中的白色液体一滴一滴地流进潘灵艳的身体，他也不时用眼睛注视一下潘灵艳那张艳丽但却苍白的脸，两瓶点滴已经快要打完了，可章晓诚却感觉，打这两瓶点滴比一年的时间还要长。好几次，他想向王丽菲的同班同学，也就是正在照顾钟丹萍的吴娟打听一下王丽菲的情况，可是欲言又止，吴娟也好像是不太搭理自己的样子，因为有几次目光正好和她相对，可吴娟总是避开，装作没有看见，他也就打消了询问的念头，或许王丽菲早叮嘱了她对自己什么也不要说，因为他看见王丽菲临走的时候，轻声对吴娟耳语了几句，所以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潘灵艳虽然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心里同样是乱极了，尤其是当她看到章晓诚这么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同样很难受，她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说心里话，她爱章晓诚，她和他的那个晚上她也从不后悔，但是这一切发生之后的种种事情虽然都在按照她和赵洪达预先设计的进程在走，可当她看到章晓诚却从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变得忧郁而憔悴，一副愁眉不展痛苦不堪的情形，她心里也不好受，谁不想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而快乐呢？可是自己现在却有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只能默默企求上苍，赐与自己和章晓诚幸福，把忧愁和痛苦全部收走吧！ 正在这时，一名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护士走进输液室察看潘灵艳的注射情况，微闭着双眼的潘灵艳睁开眼睛对护士说道： “护士小姐，我还有几分钟就要打完了，请你过几分钟后帮我拔一下针头。” “好的。” 女护士走过来看了看潘灵艳的注射瓶说道，然后又去察看其他病人的注射情况。“这个流氓，他骗了我，他禽兽不如！” 突然，先前进来的王丽菲的同学，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的钟丹萍嘴里大声地怒吼着，可是她的眼睛却还是闭着的，坐在一旁的吴娟可急坏了。 “丹萍，丹萍，你没事吧？” 或许是钟丹萍在说梦话吧，因为没过多久，钟丹萍又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女护士走过来帮钟丹萍叠了叠被子，叮嘱吴娟道： “这个女孩子酒喝得太多了，而且情绪有些不稳定，呆会等她醒来后不要再提让她伤心的事，十有八九她是失恋了，感情方面的事更不能提，以免产生什么意外，你们也要多多开导她和关心她，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会的，谢谢你。” 吴娟十分真诚的感谢这位女护士。 “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潘灵艳从病床上睁开眼仔细地看了看躺在不远处正在睡熟之中的钟丹萍，这个女孩子同样拥有一张美丽而白晰的脸庞，不知为什么，她现在突然很同情这个女孩子的遭遇，从这个女孩子刚才的怒吼声中就可以猜出，她是被人抛弃了，付出了真爱却没有得到自己所爱的人，是人世间的最大痛苦。自己不正也是如此吗，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女孩已经彻底绝望，而自己却还有希望，自己可千万不能像这个女孩子这样，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向前冲，要不然的话，自己或许就要重蹈这个女孩的覆辙，眼前这个女孩的情景多么令人心寒，又是多么的可怕。 不大一会，女护士又重新来到了输液室，她非常熟练地替潘灵艳拔出钟管，用棉纱按在注射处止血，又耐心地叮嘱了章晓诚和潘灵艳几句，示意他们俩可以去办出院手绪了，才又去照看其他的病人去了，潘灵艳倒是蛮欣赏这位女护士的敬业精神。 或许是因为在床上躺了太久的缘故吧，潘灵艳的步履显得有些蹒跚。 “晓诚，你能扶着我走路吗？”潘灵艳的话语显得十分的娇弱。 章晓诚心情异常的矛盾，但还是上前扶住了潘灵艳那瘦削的双肩和柔软的腰肢，潘灵艳柔软的腰肢章晓诚再熟悉不过了，他曾搂着它不知跳了多少舞蹈。但此刻在章晓诚的手中却感觉有些陌生，潘灵艳顺势把头微微地斜靠在了他的肩头，慢慢地向楼下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深秋的秀江显得格外的寒冷，让人感觉冬天似乎已经提前来临，潘灵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靠在章晓诚身上的身体挨得更紧了，俨然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晓诚，能把我抱紧点吗，我有点冷。” 潘灵艳的语气仍旧是那样的轻柔而娇弱，章晓诚想拒绝，但一看到她这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又觉得于心不忍，他的内心矛盾而痛苦，自己爱的人王丽菲现在已经和他分手离他而去，而自己并不爱的人潘灵艳却有了自己的孩子，这让他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又应该如何面对这一事实，这个平时善良而坚毅的男孩此刻也陷入了迷茫之中，该如何去面对以后的生活呢，自己的人生轨迹又会是什么样的一番风景呢？命运难道真得是这么强大吗，我们每一个人难道就真得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吗，难道只能任凭命运的捉弄？ 第二十一章(4) 王丽菲那妩媚的笑容突然又浮现在他的眼前，这让他魂牵梦绕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他的脑海之中，摆不脱，挥不去，这笑容，曾经是指引他人生奋斗的火炬，是他黑暗中的指路明灯，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写给王丽菲的那首情诗，那道因王丽菲的妩媚而又清纯的笑容而写下的情诗——《你的笑颜》： 你的笑颜 你的笑颜， 是人世间最靓丽的风景线， 让那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也要自愧不如，形秽自惭。 你的笑颜， 宛如潺潺的清泉， 从那巍峨的山巅， 直流进我的心房，融进我的心田。 你的笑颜， 是一副风光旖旎的万里长卷， 不仅有包罗万象的奇特浩翰， 更有柔情似水妩媚动人的秀色可餐。 你的笑颜， 驱走了我心中郁积的黑暗， 将我无穷无尽的希望点燃， 我不再有忧愁和烦恼，只有快乐与喜欢。 你的笑颜， 让冬日的皑皑积雪不再严寒， 让春天明媚的阳光更加温暖， 让我曾经落魄的灵魂不再孤单。 你的笑颜， 鼓起我生活的勇气，笑对人生的艰难， 义无反顾，跃马扬鞭， 将万里山河踏遍。 你的笑颜， 让我憧憬着更加辉煌美好的明天， 紧紧地拥着你的双肩， 走遍海角天涯，永远永远将你的小手儿牵。 你的笑颜， 是我心目中最永桓的经典， 如盛开的桃花般鲜艳， 如熊熊燃烧的圣火般灿烂。 你的笑颜， 让我的梦里不再只是百花调残， 不再只是独倚栏杆， 而是和你和依儇，倾听那世上最美妙的琴弦。 你的笑颜， 是定格在我脑海中的永桓， 有你的笑容陪伴， 成功路上的任何艰险都不能将我阻拦。 你的笑颜， 让我孤寂的时候无限思恋， 不管你以后近在眼前还是远在天边， 我都坚信：有情人千里能共婵娟。 你的笑颜， 犹如一支丘比特之箭， 将我的生命完全改变， 就是珠穆琅玛峰我也无所畏惧捷足攀登。 你的笑颜， 比蜜蜂酿的蜜还要甜， 又恰似汹涌的波涛涌向了海滩， 每当你不在眼前，就感觉自己肝肠寸断。 你的笑颜， 将你的似水柔情演绎成宇宙中最纯真的景观， 婷婷玉立，婀娜多姿，倩影姗姗， 有你在身边，心胸开阔，天地更宽。 你的笑颜， 是我疲惫时可以休憩的港湾， 也是我迷茫时的向导，带我走出痛苦的深渊， 永远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你的笑颜， 石破惊天，魅力无限， 惊涛拍岸，水漫金山， 说不尽的风流，道不尽的缠绵。 你的笑颜， 天地为之失色，日月为之翩跹， 我甘愿变成一只小犬， 日夜守护在你左右，任凭你在我身上挥动轻轻敲打的皮鞭。 难道真的就永远再也看不到王丽菲脸上那迷人的笑颜了吗，难道自己就这样无能为力，任赁命运的摆布吗？不能，他爱王丽菲胜于爱自己的生命，如果真的失去了王丽菲，生命对于他来说就会变得毫无意义，跟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想到这里，他突然松开了紧抱着潘灵艳的双手，靠在章晓诚怀抱当中的潘灵艳毫无提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晓诚，你怎么了？” 潘灵艳因为章晓诚的这一突然的举动满脸疑惑。 “灵艳，我为先前的粗暴态度向你道歉，可是，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有些事情我一定要了解清楚，你要如实地告诉我，好吗？” 章晓诚说话的语气比傍晚时的怒吼平静了许多。 “我不怪你，你说吧？” “那天晚上你和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为什么我喝了两杯酒后就完全失去理智和记忆，你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那张药品说明书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晓诚，你刚才也说了，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再问这些东西还有什么意义，现在我的肚子里都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 潘灵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不，这对我很重要，我要证明我的清白，我不是伪君子，更不是衣冠禽兽。” “不要再问这些问题了，我的头很疼，请你不要再纠缠这些问题了好吗？” “不，这不是纠缠，这些事情如果不弄清，是对我人格的污辱。” “当时我已经喝醉了，我也不记得了。” “灵艳，如果现在我逼着你离开自己心爱的人，而把你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你的内心会是什么样的感受，灵艳，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在工作上雷万风行，干练而又有魄力，舞蹈又跳得那么好，丽菲也一直把你当做亲姐姐一样看待，是我们的榜样，谁都不会认为这是你的阴谋，都只是在骂我见异思迁。” “什么阴谋？我不懂。晓诚，我是真心爱你，以前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孩子”，这两个字是章晓诚现在最怕听到的字眼。 “孩子，你不要总是拿孩子来要挟我。” “我并没有要挟你，我有权力把自己的孩子生下来，这是我自己的孩子，不管你承不承认自己是孩子的父亲。”潘灵艳几乎要哭出声。 章晓诚咬了咬嘴唇，陷入了沉默，看来今天和潘灵艳的谈话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了，他也不想和潘灵艳在大街上口呼小叫的争吵，看到对面正好开来了一辆白士，章晓诚一挥手，的士便停了下来，他和潘灵艳先后上了车，消失在昏暗的夜色当中。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各自看着自己靠窗的那一边的车窗外的昏暗的街景。 或许是司机想调节一下车内的气氛吧，他顺手打开了车内的音乐盒，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歌手谢东的《笑脸》： “常常的想，现在的你，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可是可是我，却看不清，你离我是近还是远，但我仍然，仍然相信，你和我今生一定有缘，于是我就让，你看看我，一往情深的笑脸。书上说有情人千里能共婵娟，可是我现在却只想把手饿牵，听说过许多山盟海誓的表演，突然想看看你，曾经纯真的笑脸……” 听着谢东的这首悦耳动听的笑脸，章晓诚又想起了王丽菲那张迷人的笑脸，仿佛她又来到了自己的眼前，他伸出手想去抚摸，触碰到了却是冰冷的车窗玻璃。 第二十二章 虽然头一天晚上章晓诚很晚才睡着，但第二天他还是早早地就起了床，他想，也许在操场上或是在英语角能够碰到王丽菲，可是，他沿着操场和英语角转了很多圈，也没能够看到她的身影，体育锻炼和练习英语可是王丽菲在早晨必做的两件事情啊，章晓诚无精打采地沿着运动场的跑道缓慢地跑着，他的步伐明显比其他人要慢许多，以至于不少的女学生还不时回头看着他，好像他是一个怪物似的，那样子，就像是一群群飞奔的小白兔突然发现身边还有一只爬行的蜗牛，这只蜗牛低着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别人的异样的眼光，依旧缓慢地爬行着。 “晓诚，起床也不叫我一声。” 身后传来了郑少波的熟悉的嗓音，他三两步就追上了章晓诚，重重地在章晓诚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下午我们要和数学系九四2班踢一场班级友谊赛，到时你可一定上场，时间是下午五点。” 蜗牛依然在缓缓地按着自己的节奏爬行，似乎没有听到郑少波的说话。 “晓诚你今天怎么了，这可不是你一惯的风格，莫非你也失恋了，还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郑少波很诧异于章晓诚今天的表现。 章晓诚依旧没有作声，只是眼圈有点红，他抬头看了一眼郑少波，他的眼神告诉郑少波，自己正在认真听郑少波说话，而且郑少波真的说中了自己的心事，试想，处在恋爱季节中的男女，谁又能不为爱情而烦恼呢？何况，章晓诚的烦恼更要超乎一般人的想像，或许别人的爱情烦恼只不过是闹闹别扭或是第三者插足什么的，而自己的问题却远没有这样的简单，涉世未深的章晓诚该如何去应对呢？精明的郑少波也从章晓诚迷茫的眼神当中读出了这种向自己求助的信息，自己和鲍思云的恋情正是由于章晓诚和王丽菲的帮助才得以破镜重圆，如今他们两个之间出了状况，自己岂能袖手旁观。 “晓诚，直说吧，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郑少波和章晓诚都不约而同放缓了脚步，改跑步为散步。 “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步，你以前可是常这样开导我，怎么，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境地了？” 章晓诚依旧眉头紧锁，只是眼圈更红了。 “晓诚，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郑少波拉着章晓诚找了个跑道旁的用来休息的石长凳坐了下来，只是章晓诚依然怔怔地一言不发，郑少波此时早已意识到章晓诚一定遇到了很难解决的问题，要不然他决不会如此的难以启齿。 章晓诚欲言又止的样子更让郑少波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晓诚，你如果还把我当哥们的话，就把你遇到的困难说出来，我来帮你想办法，你这样闷在心里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的，相信我，我会像你帮助我一样的帮助你，谁让我们是最好的哥们呢？” 章晓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郑少波，说完后，章晓诚又一声不响地看着地面的跑道，陷入了深思，心情也并没有多少好转。 郑少波被这错综复杂的局面惊呆了，他绝没有料到事情的复杂性远非他的想像，他在心里慢慢地梳理着事情的头绪，希望能够找到其中的突破口。 “晓诚，你能保证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吗？” “能，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不想失去丽菲，失去她我的精神会崩溃的。” “让我好好想一想，如果潘灵艳真的是在玩弄阴谋的话，就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我们现在就要从潘灵艳入手，寻找有力证据，你说的哪个什么药品的说明书很重要，是很重要的证据，一定要收好，要是能找到那些偷拍的设备或者知道这些照片是在哪儿冲洗的，光盘是在哪儿刻录的就可以证明你是阴谋的受害者了。” “可是怎么去找这些证据呢？”章晓诚一脸焦急的看着郑少波，他现在已经是手足无措，心无头绪，失去王丽菲的痛苦已经让他的精神备受煎熬，方寸大乱，哪里还想得出应对的办法。 “让我再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郑少波此刻显得十分的自信，他有力地拍了拍章晓诚的肩膀，“暂时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将所有的事实全部澄清，不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还是让我们先把身体练好，我们还是先跑步吧！” 郑少波和章晓诚又重新回到了跑道了，肩并肩迈着大步向前跑去，脚步掷地有声，足以将一切困难和烦恼踩碎。 的确，知心的朋友可以给我们以信心和力量，拥有知心的朋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秀江大学有一个很好的传统，那就是晨练，无论是退了休的老教授还是在职的年青的教师，当然还有众多的学生们都积极参加晨练，或跑步，或踢键子，或打太极拳，或玩各种球类，总之，在操场上到处是进行晨练的人，这也成了秀江大学早晨的一道最独特的风景，身处这种氛围，再不喜欢运动的人也会被它所感染，加入到运动者的行列，古语所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对于一所高等院校来说，良好的氛围是多么的重要，北大清华之所以享誉海内外，它们各自独特的学术氛围也是它们两所学校所独有的，你甚至可以从学生的谈吐区分出谁是北大的，谁是清华的，秀江大学也正在逐步形成自己的独特的学术氛围和文化氛围，只要这种氛围是健康向上而积极的，那么，秀江大学离全国乃至世界知名学府的距离已经不远了。 因为有了郑少波的安慰，章晓诚脸上的表情不再像先前那样的严峻，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向王丽菲证明自己是被陷害的，然后乞求她的原谅，让她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只是，潘灵艳肚子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章晓诚的脸上又变得阴云密布，愁眉不展，情绪再次变得低落。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真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份量，只是他的“失足”实在是因为别人的阴谋导致这个局面，所以他的内心更是悔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当让王丽菲来当这个舞蹈教练，更不会引出现在这么多的事情，可是现在后悔又于事何补呢？为什么为世间会有这么多后悔的事情，为什么人类不能够总是先知先觉，预先判断所有事情的发展走向，不走弯路的直线前进。 操场上。跑道上。篮球场上，校园内到处都是晨练的人，而且随着时间的向后推移，人数也变得越来越多，正当章晓诚情绪低落地跑在秀江大学主操场跑道上的时候，突然他的眼前一亮，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美丽而熟悉的身影，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王丽菲，她穿着一套镶着红边的蓝色运动服，脚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披肩的秀发被束成一束，正不紧不慢地向操场的跑道跑来，王丽菲依然是那么的迷人，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脸色有些憔悴，章晓诚心头一阵狂喜，和郑少波快步地迎着跑了过去，郑少波也发现了王丽菲的到来，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角色，当王丽菲也发现了章晓诚和郑少波的时候，她本想绕道躲开他们俩，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是她的眼睛没有看章晓诚，而是微笑着和郑少波打了个招呼。 “少波，这么早哇。” “你不是也一样吗！”郑少波也微笑着，“对了，晓诚，你不是还有很多话要和丽菲说吗，那你们说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郑少波说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飞也似的跑走了，只剩下章晓诚一个人面对王丽菲。 “丽菲，很多事情并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澄清的机会吗？” “不必了，我最痛恨虚伪和喜欢说假话的人，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纺织谎言骗人，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这是我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我不想再说第三次，我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 “丽菲，我也再说第二次，我是永远不会放弃你的，我是中了别人的阴谋和圈套，希望你能原谅我，迟早我会证明自己的。” “不必再证明什么了，你我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承认，过去我喜欢你，爱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都是那么令人难以忘怀，我今生今世都会铭记在心。可自从出了这些事之后，你知道对我的伤害是多么的大吗，你有没有设身处地地为我想过，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那些场景，想起还有一个女人的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如果这叫作自私的话，那我告诉你，女人在爱情上永远都是自私的，所以我只能离开你，离开你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些，你的每一次出现都是对我精神和内心的一次折磨。” 王丽菲说到这里，已经是声泪俱下了。 章晓诚了望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几乎要哭出声来，他强忍着自己的感情，自己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可王丽菲这么的伤心却是真正使他感到难过的地方。他内心同时也感到，王丽菲依然爱着他，要不然，她就不会这么地伤心和难过，这让他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丽菲，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有些事情我现在无法解释清楚，你给我一点时间，请你不要离开我，要不然我的精神会崩溃的。丽菲，相信我，我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肺腑的，如果你还不肯原谅我，我只能以一死来证明我的一切。”章晓诚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显得斩钉截铁。 “难道一死了之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了吗？” 王丽菲依然在流着泪。 “丽菲，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我，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我做不到，一见到你我就会有万箭钻心的痛楚，我无法摆脱那些光盘和照片的阴影，它们就像是一把插在我心上的利剑。” “丽菲，那好，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我不想看到你这样痛苦的样子，你不要想太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总之，你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多久，你就会看到事情的实际情况。” 王丽菲满眼泪水，默默无语地向前跑开了，这一次章晓诚并没有去追她，他终于理解了此刻王丽菲的痛楚，彼此分开一段时间静下来想一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总比一见面就吵嘴要强，如果王丽菲还珍惜这段恋情的话，她还是会原谅自己的，如果她不能接受这已发生的事情，任何强求都恐怕是徒劳，那自己活在世上真的是如同行尸走肉，活着又有何意义呢，到时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继续活下来的勇气。 王丽菲秀美修长的背影渐渐远去，章晓诚感到，让她孱弱的身体承受这么一个打击，是对她精神的一次巨大考验，以后自己想问题一定要多站在她的角度，多替她想想。 或许是上天故意的安排吧，要考验一下我们的爱情，伟大爱情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它禁得起无数磨难的考验，这就是伟大爱情和平凡爱情的不同之处，看来自己和王丽菲的爱情命中注定是一场伟大的爱情，因为磨难才刚刚开始，章晓诚在心里默默地这样想着。 有人说，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当你深深地爱上一个人可是这个人却不爱你，甚至这个人正深深地爱着别人。可章晓诚却觉得比这更为痛苦的事情是当两个人都同时深爱对方却要被生生分开，这才是人世间最最痛苦的事情，自己和王丽菲此刻都在承受着这种痛苦，而潘灵艳呢？她难道不是正承受着他们上面所说的那种痛苦吗？ 章晓诚远远地跟在王丽菲的后面跑着，她的秀发在微风中依然飘逸，只是脚步有些踉跄，他没有再跟着跑下去，他不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饱受煎熬的模样，于是折回往自己的寝室跑回去，离做早操还有相当一段时间，还是躺在床上读一会儿英语单词，该死的大学英语六级考试已经考了两次都没通过，机会已经不多了，一定要在这为数不多的几次机会中通过大学英语六级，为将来找工作增添一些法码。 章晓诚躺在舒适的被窝里，大声地朗读着英语单词和课文，室友们也都已经起了床，有的在寝室里读着书，大多数都到操场上锻炼身体去了，章晓诚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郑少波的身影，大概又去打羽毛球去了，这是他和鲍思云每天早晨必需做的功课，先跑步，再打羽毛球，鲍思云则是先练健美操，再来和郑少波打羽毛球。如果是以往，跑完步后，章晓诚早就和王丽菲到学校英语角练习口语去了，现在只能孤仃仃的一个人躺在床上读令人生厌的英文单词。 中国的外语教育存在一个很大的误区，那就是过于注重笔试，而轻视了听说能力，尤其是口语，以至于被人戏称为哑巴英语。半哑巴英语。 章晓诚由于受了王丽菲的影响，在自动地纠正着这个误区，这一年来英语口语有了长足的进步，听得懂说得出，可英语六级还是差了两分没有通过，中国的教育考试体制有时就是这样的不合理，舍本逐末，让人不好取舍，作为一个学生来说，既然无力去改变它，只得努力去适应它，这是中国学生的悲哀，也是中国教育考试体制的悲哀。章晓诚还算是幸运的，毕竟这半年来他的口语有了长足的进步。 不知不觉章晓诚已经读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英语，这时广播中响起了催人奋进的《运动员进行曲》，到了要做早操的时间了，他从床铺上下来，穿好鞋，匆匆往楼下跑，再跑到操场上集合做早操，当他来到本班站队集合的地方时，班上的同学大多已经站在了指定的位置，郑少波见章晓诚来了，忙走过来问道： “刚才谈得怎么样？” “我们说好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地想一想。” “那就还有希望，现在最关键的是潘灵艳那边，要有充分的证据才行。” “不知在她办公室捡到的那张照片和药品说明书能不能取到关键作用。” “要是能有更具说服力的证据就好了，不过晓诚你要相信，坏人是终究没有好下场的。” 他们正说着，早操已经开始了，秀江大学的操场比四周的地势要低很多，环绕着操场的是学校的一条主干道，有足球比赛的时候往往站在这条主干道上往下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有点类似于古罗马的角斗场，只不过角斗士换成了足球队，生死大战变成了友谊比赛。在操场的旁边，有一幢七层楼的白色建筑物，是学校的行政大楼，被秀江大学的师生称为“白宫”，比美国华盛顿的白宫要高大了许多，只不过管辖的地域比真正的白宫要小许多，真正的白宫敢对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指手划脚，甚至是发号施令枪炮相加。 一套懒洋洋的广播体操终于被大家做完了，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只做一遍是很难起到热身的作用的，刚开了头就煞了尾，意犹未尽的大有人在，因此，早操之后，仍有跑步的，打篮球的，打羽毛球的等等众多的人留在操场上，人数又增加了很多倍，青春总是激情洋溢的，有不尽的活力需要释放，体育运动和操场为他们搭建了这么一个平台，给了一个他们释放激情和展示活力的最佳场所，也丰富了他们的人生，增添了靓丽的色彩，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以往激情澎湃的章晓诚今天是无比的落寞，由以往的积极参与者变成了今天的寂寞旁观者，他用眼光四下搜寻，也没有发现王丽菲的身影，他悻悻地往食堂走，算了，干脆去吃早点，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章晓诚的肚子也在不停地向主人抗议着，发出咕咕叫的声音，像是弹奏着一去名叫《我饿了，我要吃东西》的曲子。 来食堂买早点的人比在操场锻炼的人还要多，这倒应了那句话，民以食为天，只有吃了东西，你才你足够的精神和体力从事其他工作或是学习，吃东西虽是一件比较无聊但却是我们每天不得不做的事情，章晓诚也不例外，从早到晚要无聊三回，每天如此。章晓诚将这件无聊的事情做完的时候，一看表，离上午第一节课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到寝室把上午上课的书拿好直奔上课的小教室。秀江大学中文系的小教室在校外，是租的秀江广播电视大学的教学楼，王丽菲所在的外语系的小教室和章晓诚在同一栋教学楼，离秀江大学不是很远，中间隔着秀江中学，所以去小教室上课必须得经过秀江中学，以往章晓诚和王丽菲如果同时在小教室有课，他们都是结伴而行。 秀江大学和秀江中学有一道小门连接，这道小门设在秀江大学礼堂旁边，这是一幢造型别致的建筑，像一支展翅翱翔的鸟，有一点“大鹏展翅”的味道，中文系和外语系的学生每天都必须经过这道小门去小教室上课，因此中文系和外语系的学生被别的系的学生戏称为两支远征军。章晓诚今天像一名脱离了自己部队的远征军战士，单独走在这其实并不远的路上，当他穿过小门走进秀江中学路过秀江中学教学楼的时候，立即被这里传来的琅琅书声所吸引，他心里又想起了自己的高中生活，自己三年前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刻苦努力么，这时，他的脑海里又突然跳出林雪晴的影子，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现在满脑子装得都是王丽菲，还有一大堆烦人的事。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章晓诚就走出了秀江中学，再向右拐两个弯，就到了自己上课的中文系和外语系的教学楼。中文系和外语系的师生都感到诧异，为什么要将这两个系安排在一起，因为在很多的时候，这两个系的师生往往是格格不入的，外语系的师生比较全盘西化，处处要学外国的，要与国际接轨，似乎只有他们才能够领导时代潮流，这一点中文系的师生很不感冒，没想到这种中西文化的碰撞在秀江大学也是这么的激烈，由此可见，要使两种不同的文化真正的交融，是要经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 章晓诚的教室在二楼东侧，紧接着楼道，他毫不费力地爬上了二楼，走进了教室，已以几个先他而到的女生正坐在座位上大声地读着英语，她们的神情非常地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到章晓诚的到来。在大学里面，似乎女生总是比男生读书要努力些，至少在秀江大学是如此。也许是受了这些女生的影响吧，章晓诚也打开了英语书，跟着她们一起大声地朗读起来。很多人都把读书当成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那是因为他们只把读书作为谋取功名利禄的一种手段，而且是急功近利，自然读书的乐趣便要大打折扣，真正的读书是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让书中的思想带着自己徜徉，漫游奇幻的大千世界，笥古圣先贤进行心灵的交合，这样的读书才其乐无穷，读书的人才乐在其中，只可惜这样读书的人越来越少了，章晓诚也在不知不觉中迈入了这种功利的读书者的行列，而且抱着这种目的读书的人俯拾皆是，大有人在，没办法，我们已经迈入了一个功利的社会，金钱。权势成了衡量一个人价值的基本标准，不接这个标谁行事的人只会被人笑称为傻瓜。 至于有功利的读书还是没有功利的读书孰优孰劣，自有后人和历史的评价，可社会的现实明摆在那，它是那样残酷无情，无数的人倾向于功利，也就顺理成章了，马克思也说过，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毕竟是社会关系的人，他怎能不受社会主流价值的影响呢？单个人的力量有时就是这样的渺小，渺小的无足轻重，渺小的不足挂齿，可有可无，这也是为类的悲哀之处！ 就在这时，从教室外闪进来一个美丽而性感的身影，径直冲章晓诚走来。 “晓诚，正在读书啊！” 章晓诚抬头一看，让他感到十分惊奇的是，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娇艳性感的柳曼芳。 “柳秘书，你好，快请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学校来。” “晓诚，客气话我就不说了，你出来一下，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柳曼芳的神情显得有些神秘，章晓诚一头雾水，不知道柳曼芳将要和自己谈什么，只是跟着柳曼芳走出教室，来到教室外的走廊里。 “晓诚，你先看看这个就全知道了。”柳曼芳说完，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七八张纸递到了章晓诚的面前。 “这是什么？” “这是赵总的表妹潘灵艳写给赵总的一封信的复印件，是我从赵总身上看到的，并拿出来复印了两份，我自己还留了一份，这一份给你。” “为什么要给我？” “你看完后就全知道了。” 章晓诚从柳曼芳的手里接过信的复印件，认真仔细地读了起来，柳曼芳看到，章晓诚在读信的时候，手在不停地拌动，脸上的表情由先前的平静变得恼怒不已，原来这所有的阴谋都是赵洪达一手策划的，原来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喜欢上了王丽菲，竟然使出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潘灵艳只不过是受他利用的一枚棋子，她同样是受害者，章晓诚一口气把这封信读完了，所有的真相也就大白于天下了，这是一个多么有力的证据啊，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潘灵艳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写在信里，而不在电话里说，或是当面对赵洪达说呢，另外，柳曼芳为什么要把这封信的复印件交给自己呢？章晓诚再仔细看了看信的笔迹，确是是潘灵艳的亲笔所书，尤其是末尾的落款，灵艳两个字，章晓诚曾看过她很多亲手签发的文件，绝对不会错，这时章晓诚又突然想起，在一次偶然的谈话当中，潘灵艳告诉过自己从中学时就养成了写信的习惯，而且写了很多信，从以上几点可以初步判断，这信确实是潘灵艳写的，只是柳曼芳为何要复印一份给自己呢？ 柳曼芳大概也看出了章晓诚的疑惑，没等章晓诚开口问，她便说了起来。 “晓诚，也许你要问我为什么要把它交给你，让你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你也看到了，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很喜欢赵总，而且我们早就已经同居了，所以现在我们在同一个战壕，我帮你让丽菲仍旧回到你的身边，你帮我让赵总回到我的身边，这对你我双方都有利，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将这封信的复印件交给你了吗？” “那我们应当怎么做？”章晓诚开始对眼前的柳曼芳另眼相看了。 “晓诚，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教也知道怎么做，至少有这封信在手，你就不用再怕他们的要挟了。” “曼芳，你不怕赵总知道你将信的复印件交给我这件事吗？” “晓诚，只要你和我联起手来，就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我们也都可以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人。” “但愿如此。” “晓诚，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我，你也留个电话给我，以后我们要常联系。” 章晓诚也把自己寝室的电话号码给了柳曼芳。 “晓诚，我还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柳曼芳说完，在章晓诚的耳畔轻声耳语了几句，章晓诚不断地点头。 “好了，晓诚，我该赶回去上班了，记住，随时保持联络。” “好的，真的很感谢你！” 虽然章晓诚一向不大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柳曼芳，但是此刻或多或少还是有了一些好感。 “不用谢，我们现在是共舟共济，事情也才刚刚开始。” 柳曼芳说完，匆匆往楼下跑，章晓诚目送柳曼芳到她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才回到自己教室的座位上，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越来越多的人卷入到了这件事情当中，他再也没有心情读英语了，虽然离上课铃声的敲响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第二十三章 终于有了可以证明自己是遭人算计的证据，章晓诚的心理轻松了许多，他同时也感到上午的四节课是他听课效率最高的四节课，下课时他又把这几张信纸的复印件反复地看了很多遍，还偷偷把郑少波叫到一边，让他也看了一遍。 “晓诚，这下有救了。”郑少波看完复印件后拍手叫道，“你中午赶快去复印一份，连同那张药品说明书也一并去复印一份，交给丽菲，再好好跟她解释，我想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要是她不相信，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我们可以去和潘灵艳对质。” “如果潘灵艳也不承认呢？” “我们可以请专家对潘灵艳的手迹进行鉴定，不怕她不承认。” “只是潘灵艳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处置？” “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郑少波稍微停顿了一下，“如果没有这封信，赵洪达潘灵艳可以告你强奸，再用那些光盘和相片要挟，逼你离开丽菲，和潘灵艳结婚，现在虽然可省去这些后顾之忧，但如何将这肚子里的孩子处理得恰到好处，现在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因为这完全取决于潘灵艳的态度和想法，我们真的无能无力。” “我现在先不考虑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丽菲能够原谅我，只要她能够回到我的身边，其他问题自然能够解决。” 上午的四节课效率虽然很高，但是章晓诚却觉得十分的漫长，因为第四节课的铃声刚响，他就第一个冲出了教室，这在以往是很难见到的，当然，只有郑少波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章晓诚边饭都来不及吃，赶紧跑到秀江广播电视大学旁边的一个复印店，把那封信又复印了两份，然后又跑回寝室，把他先前在潘灵艳的办公室捡到的那张药品说明书一并复印了两份，然后才又跑回学校吃中饭。 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这么轻松自由地吃饭了，章晓诚觉得以前的饭菜从来没有这么香甜可口过，所以吃得特别快，胃口也非常的好，一大碗的饭菜在瞬间便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大有风卷残云之势。 章晓诚在吃完饭后便急匆匆提起笔写了一封长信，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并把潘灵艳信的复印件及药品说明书的复印件一并装在了一个大信封里面，他要把它立即交到王丽菲的手里，让好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而并非她所想像的那样，让章晓诚没有想到的是，寻找证据是这么得出乎人的意料，真得感谢那个妖艳的柳曼芳，尽管柳曼芳也是出于个人的目的，但是章晓诚在心里还是十分感激，因为事情的真相即将得到澄清。 因为王丽菲有午休的习惯，所以章晓诚虽然心里很急切，但同样也是忐忑不安，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王丽菲在看到这些后会真正原谅他，等待的焦急和七上八下的心里状态都写在了他的脸上，他在寝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就像他曾经读过的伏尼契的小说《绞刑架下的报告》当中的一句话：“走过去是七步，走过来还是七步。” 章晓诚在寝室里踱来踱去，虽然同样是七步，可是他也并不能吟咏出当年曹植的《七步诗》，只不过，他的内心也在受着煎熬，当然和曹植诗中的“相煎何太急”中的煎熬有所不同。 今天中午不知为什么，寝室里除了章晓诚以外，只有沈强一个人，一向直性子的沈强看到他这愁满面的样子，心里大概也猜出了八九分。 “晓诚，没想到你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这段时间，你的那个王大美女可好久没来我们寝室找你了，怎么，也出现了状况？” “没有，心里在想点事情。” “别骗我了，难道我还看不出来，我女朋友不理我的时候我和你现在的样子也没有太多的不同，哎，现在的女生啊，真得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知道她们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难侍候哇，早知道恋爱如此辛苦劳累，当初就真的不该爱上她们。” “现在后悔了？” “当自己真正是一个人的时候，会感到孤独寂寞，当自己开始惦记一个人的时候，虽会有思念和忧伤，但更多的是甜蜜和幸福，当自己被人惦记的时候，那种幸福和快乐，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小强子，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以前常听人们说游戏人生，很多时候是指对爱情的不专注或投入不足，现在才感觉到真正要做到游戏人生式的那种洒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当你真正爱上对方的时候，离别或分手都将是一件痛苦甚至是令人心碎的事情，晓诚，你现在的模样，正是我说的这种状态。” “小强子，看来你真得长大了，变成熟了，不能再用老眼光来看待你了。” “本来就是，晓诚兄，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谢谢你的一番好意，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晓诚兄，不信任我吗？” “那倒不是。” “我可是真诚的，不是和你开玩笑的。” “我相信。” “那为何不让我帮你？” “有些事情别人是帮不上忙的，甚至是越帮越忙。” “不过，那倒也是。” 沈强也没有坚持，不过他还是补充说道：“晓诚兄，这几年来你对我的帮助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有用得着我的时候请你说一声，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小强子，到时可不许打折扣哟！” “怎么可能，那还叫哥们吗？” “小强子，看来我和你踢这么些年的球没白踢，对了，听少波说下午我们又要踢场球？” “唔，有些日子没踢比赛了。” “哎，恋爱有时就是一场球赛呀！”章晓诚感叹地说了一句。 “何以见得？” “恋爱也要遵守一定的规则，如果犯规的话，就要被黄牌警告，更为严重的犯规的话，就要被红牌罚出场了。” “有些道理，不过晓诚，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感叹呢？是不是你犯规了？” “不要胡乱猜测，有感而发而矣！” “晓诚，即使身背黄牌，只要这场比赛的终场哨还没吹响，就还有希望，万一被红牌罚出场，还有队友们呢，他们也可以帮你赢得这场比赛，当然，过程会相当的艰苦。” “沈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刻了，讲出来的话可是饱含哲理呀！” “还不是因为受到了你们这些大文豪的熏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你是说我们把你熏黑了？” “非也，正好相反，把我染红了。” 沈强的确变化了不少，变得成熟了，这一点让章晓诚颇感吃惊，他抬手看了看表，没有再和沈强聊下去，走出了寝室，他急切地想见到王丽菲，并将这些东西全部交给她看，他在心理默默地想像着王丽菲看到这些东西后的反应，到底她会不会原谅自己呢，他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去王丽菲住的女生寝室其实并不远，但章晓诚的步伐却迈得十分沉重，因为这几样东西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不知道这几根稻草能否救得了他。 章晓诚在王丽菲住的外语系女生寝室楼下来回地徘徊着，他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些复印好了的资料，手心都出了汗，一会瞅瞅王丽菲信的203寝室，一会瞧瞧这外语系女生寝室楼4栋的出入口，他内心急切的期盼王丽菲的出现，希望还能像以前一样，王丽菲从203寝室的窗户中探出头来，亲切地叫他一句“晓诚，你稍等，我马上下来。”可是，出入口和窗户外都没有出现王丽菲身影，虽然不时地有外语系的女生进出，然而在她们的倩影中却依旧没有王丽菲。 此时，有一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在楼下焦急徘徊等待的章晓诚。其实，章晓诚一到4栋外语系女生寝室楼，早有室友告诉了王丽菲，她坐在靠窗较隐蔽的地方偷偷地观察着章晓诚，王丽菲从他的表情看出，他正在等自己，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王丽菲的心情也同样的复杂，从心理说，她是爱章晓诚的，如果真的失去他，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这样的打击，可是事情的状况越来越糟，她面临着痛苦而艰难的诀择，而这种决择对任何一个未婚少女来说，都是无比艰难的。 看着章晓诚那痛苦的神情，王丽菲的心里更加痛苦而难过，可是，当面对他的时候，却会更加痛苦，人要是没有情感那该多好哇，至少不会受到伤害，上晚自习的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迫近，而章晓诚仍旧在楼下执着地守候着，大有要将牢底坐穿之势，王丽菲要是不出来，他将要守候到明天天亮，爱情是会让人疯狂的东西，每一个真正恋爱过的人都会深切地感受到这一点，只不过，每个人的疯狂表现形式不同而矣。 天底下绝大多数的女孩心地都是善良的，美丽而又聪慧的王丽菲也是如此，她看了看窗外趑趄踯躅的章晓诚，迅速地收拾好晚上要用的学习用品，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疾步地朝楼下跑，当王丽菲出现在外语系女生寝室楼4栋门口的时候，章晓诚眼前一亮，内心涌动着一种喜悦，只不过这种喜悦持续的时间大约不过三秒钟，更多的是忐忑不安和紧张，以往能说会道的章晓诚此刻却不知应当怎么向王丽菲开口，他只是快速地冲到了王丽菲的面前，手中依旧紧紧地攥着那些复印好了的资料，包括潘灵艳给赵洪达写的信的复印件，药品说明书的复印件，还有自己的一封长信，不过，此刻他手中的这几张普通的纸却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能帮他摆脱困境的最重要的武器。 “丽菲。”迟疑良久的章晓诚最终还是开子口，“我有几样东西要拿给你看，看完后你就全明白了，所有事实的真相都在这里面。” 说着，章晓诚把手中攥着的大信封袋递到了她的面前。王丽菲抬红肿的眼睛看了看章晓诚，又看了看章晓诚手中的大信封袋，她感到章晓诚的目光中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悔恨。有悲苦。有痛心，更多的是一种期待，期待着自己能接过他手中的这些非同寻常的资料。王丽菲毕竟是爱着章晓诚的，最后她还是默默无语地从他手中接过了那个大信封，章晓诚的内心更是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激动。 当王丽菲从章晓诚手中接过那个装满复印件和章晓诚写给她的一封长信的大信封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所有的情感和言语此刻都通过这无声的眼神来交流，悲伤。怨恨。凄楚，当然也有希望的曙光，王丽菲没有说一句话，从他手中接过大信封就急匆匆地走了，章晓诚先前想好的万千方语到了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可他的心里毕竟还是高兴的，至少他看到了一缕希望的光茫。 章晓诚目送王丽菲的倩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从她行进的路线看，王丽菲应当是去图书馆看书，从内心讲，章晓诚想跟着她一起去，他急切地想知道王丽菲看完这些东西后的反应，可是他害怕王丽菲看完后不相信，所以他的内心很矛盾，急切地想知道结果却不怕知道结果，现在应当怎么办呢，在这里坐等结果还是应当主动出击。章晓诚忽然想起早上柳曼芳临走时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有什么问题或事情可以找她，于是他便快步来到了不远处的学校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拔通了柳曼芳留给自己的电话。 “是柳秘书吗，我是章晓诚。” “是晓诚呀，不要客气，叫我曼芳好了，对了，我给你的那封信你交给丽菲了吗？” “给了，我正为这事找你呢，可我不知道她看了信后会不会相信。” “会相信的，丽菲和潘灵艳也相处了这么久，对她的笔迹也应相当的了解，作为女孩子，我最能理解女孩子的内心了，如果丽菲是真爱你的话，她肯定会原谅你的，只是……” “只是什么？”章晓诚在电话里追问道。 “只是丽菲原谅你还不够，还有一个潘灵艳呢？” “这正是我最棘手的问题。”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带着那封信去找潘灵艳摊牌，因为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假如潘灵艳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即使丽菲能原谅你，又有什么用呢？晓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怎么我就没有想到呢？曼芳，真的很感谢你。” “不必客套，我早说了，我们现在是同舟共济，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以后碰到什么难以应付的事你都可以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争取让她将孩子打掉，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她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不打胎呢？” “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权利，只不过，你可以不履行做父亲的责任，因为这不是你的初衷，法律上也有这种规定，当然，如果出于人道主义原则，那就另当别论。” “如是真是这样，那怎么办？” “事在人为，你先试试看，争取最好的结果。” “那好。” “预祝你顺利。” “但原如此。” “我想会的。” 章晓诚挂了电话，可脑子里还在思考着柳曼芳刚才的那句话：“假如潘灵艳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即使丽菲能够原谅你，又有什么用呢？”对，柳曼芳说得一点没错，应当拿着那封信去找潘灵艳摊牌，的确，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不敢去面对呢？为了王丽菲，章晓诚现在是任何事情都有勇气去做的，如果在没有看到潘灵艳的这封信以前，面对潘灵艳，他或多或少会有愧疚，可是现在，他终于可以鼓起自己的勇气去面对潘灵艳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去，章晓诚把随身携带的潘灵艳写给赵洪达的信和药品说明书在学校内的复印店又复印了一份，又向同学借了辆自行车，骑着车朝二十一世纪娱乐城飞奔而去。 这一次去找潘灵艳可和上次不同，这一次是带着证据有备而来的，只不过最终的结果会如何，他同样无法预料。 敲开潘灵艳的经理办公室的门，同样是潘灵艳的秘书齐美云接待了他，从齐美云那儿得知，潘灵艳被钱勇邀出去喝咖啡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和上次一样，章晓诚不得不又进行一次漫长的等待，地点同样是在潘灵艳的办公室。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的奇特，同样的一件事，有时竟然会惊人地重现。 齐美云依旧是那么的热情，帮章晓诚泡了一杯茶，自己也泡了一杯，坐在章晓诚的对面，陪章晓诚聊了起来。 “晓诚，灵艳姐近期心情好像不大好，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常常看到她的眼情红红的，好像偷偷地哭过。”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也许是女孩子们特有的敏感吧！不过，晓诚，你也知道，灵艳姐待我就像亲姐妹一样，凭着女孩子的直觉，我感觉她很喜欢你，或者说她爱上你了，因为每当她谈到你的时候，脸上总会洋溢着一种异样的表情，这是少女们在谈到自己的心爱的人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还有，她在和你在一起时她看你的眼光，你难道一点都没觉察出来吗？” “没有，美云，你也知道，我只爱丽菲，我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得到，真的，我不骗你。” “这我知道，我想这大概是灵艳姐这些日子这么伤心痛苦的原因，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每一个处于她这种境地的人都会如此。人世间最折磨人的情感莫过于男女之间的恋情了，尤其是这种单相思，心里在想着对方，可是却对方却不知道，想让对方知道，却怕对方拒绝，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痛苦的呢？只不过，依灵艳的性格，她应该向你表白了才对呀，晓诚，难道灵艳姐从来就没有向你表白过吗？” “表白过，只是我心里只有丽菲一个人，况且，美云有一件事你也许不知道，那就是我长得非常像灵艳她大学时的男友，可惜，那男朋友因车祸早就去世了。” “你说的这件事我只知道其中的一半，灵艳姐她和我讲过她大学时的男友因车祸去世这件事，只是和你长得非常相像这件事我并不知情，真得长得和你很像吗，晓诚，你有没有看过灵艳男友的照片，反正我是没有看过。” “看过。” “真得长得很相像吧吗？” “的确如此，连我自己都快分辩不出来了。” “是灵艳姐她亲自拿照片给你看的吗？” “不是，我也是偶然看到的。” “我明白了，你其实是想告诉我，灵艳姐并不是真正喜欢你，她只是把你当成了前男友的化身，对吗？” “对，我是这样认为的。” “事情看来变得复杂了，你知道吗，巨龙国际贸易集团的钱勇现在正疯狂地追求灵艳姐呢，三天两头地来找灵艳姐，又是吃夜宵又是跳舞什么的。” “那灵艳是什么态度？” “看得出来，灵艳姐只是把他当成要好的知心朋友，并没有朝那方面想的意思。” “美云，你觉得她们俩怎样？” “说实话，其实她们俩倒是挺般配的，晓诚，我这样说你可别生气啊！她们两个人都是挺有事业心的人，事业也都正步入正轨，前途无啊，我真得希望她们能够走到一起，当然我也祝福你和丽菲，你们也是令人羡慕，甚至是令人嫉妒的一对，大学毕业之后正是你们大展身手的好时机，你们也一定会取得骄人的成就，真的，我觉得你是个很有进取心的人，或者说，你是有很有野心的人，我们这个时代有野心的人很多，但是像你这样脚踏实地的有野心的人却并不。有野心的人并不一定会成功，但脚踏实地的有野心的人一定会成功。” “真的吗，怎么我自己没有觉察出来。”章晓诚皱着眉头苦笑了一下。 “那是因为你这个人不事张扬，我就欣赏这种胸怀大志但却低调，不张扬，脚踏实地的实干家。” “你都快把我捧上天了，我现在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尽管口头上这样说，但章晓诚心里还是暗暗佩服齐美云敏锐的观察力，因为她的这番话的确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晓诚，这不光是我个人的观点，很多人都有同感，包括灵艳姐，你不知道她有多么欣赏你，我们都这么地看好你，你可千万不能让我们失望哦。” “美云，谢谢你，你的这番话对我来说即是一种压力，更多的是一种动力，也是一种鼓舞和鞭策，，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把握好自己人生的方向，走好自己的人生之路。” “丽菲她还好吧，有些天没看到她了，一定是越来越漂亮了。” “还好。” 章晓诚依旧皱着眉头，苦笑了一下。 “上次听丽菲说她报考的是苏州大学外语方面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准备等读完研之后再参加工作，你对未来又做何打算呢？” “还没想好呢？” “不会吧，我不信。” “当然大的方面是想到了，至于具体做那一个行当，还有待最后确定。” “能否透露一二？” “我想去经商，或者创办实业，这是我毕业之后的首选。” “为什么呢，你学的可是中文专业，如果毕业之后去经商或创办实业的话，那可是学非所用，你也并没有什么优势，另外，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吗？” “以前我也曾经想过，毕业之后去做教师或记者，做教师，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传授给学生们；做记者，可以在外到处跑，增长知识和见闻，可现在我发现，随着经济的发展，商业或是创办实业也是一个国家繁荣昌盛的重要途径，从事商业可以有更大的施展空间，而做教师或是记者都有太多的局限性，所以从事商业或创办实业是我大学毕业之后的首选。” “你认为目前从事哪些行业有发展前景呢？” “我眼下可是纸上谈兵啊，并不一定正确，我读过一些亿万富翁的人物传记，比如《李嘉诚传》。《霍英东传》等，我发现，绝大多数的富翁在经营自己的特色行当时都兼营房地产，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会首选房地产行业，这是一个有着巨大利润空间的行业。当然，其他行业我也曾了解过，比如：超市。家用电器零售。服装或鞋类零售，所有这些行业我都想去试一试。” “果然是野心不小。” “华人首富李嘉诚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无论是做人还是经商。创办实业。” “你觉得钱勇的国际贸易公司发展前景如何？” “比较看好，从现在的情况看，中国加入wto世界贸易组织是迟早的事，对外贸易前景乐观，因为它可以带动经济的发展，增加外汇储备，于国于民都有利，做国际贸易，前景非常看好。” “晓诚，你觉得一个人的性格对一个人从事什么职业到底有多大的影响？” “我觉得影响不是绝对的，在具体的工作当中人的性格是会慢慢改变的，并不一定说性格内向的人就办不成公司和企业，因为人是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 “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将来从事哪一行更适合于我？” “美云，你可取笑我了，一个大学还没毕业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人竟然在一个已经参加了工作的人面前妄谈什么职业的选择与取向，我可真是不自量力。” “晓诚，我是认真的，我觉得你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见地，你就实话实说，不要顾忌什么，我是个喜欢听真话的人，即使这些话不中听。” “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当然，不一定正确，完全是我个人的观点。我觉得你是个性格十分开朗而活泼的人，对人对工作都有着高度的热情，善于同各种人打交道，非常适应于做管理工作，你现在从事的秘书工作可以为你以后从事管理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础。” “说得这么好听，开始我还以为肯定是惨不忍听呢！晓诚，对我有什么建议或者说忠告？” “真的挑不出来，因为你实在太完美了，从内在的涵养到外在的气质，从言语谈吐到待人接物，都是我学习的榜样。” “晓诚，你可真会夸人，天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只不过是很多的缺点我们自己发现不了而矣，就像一个人无法看到自己身体的全部一样。” “我可不是夸你，我真的是实话实说。” 正在他们俩聊得十分投入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齐美云赶忙走过去接电话。 “喂，是潘总啊，有什么事？好，我一定照办，明天八点钟交给你过目。哦，对了，章晓诚教练正在办公室待你，他找你有点事，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唔，他现在就在这里，我让他听电话。” 齐美云用手捂着话筒，微笑着对章晓诚说道：“晓诚，灵艳姐叫你接电话。” 章晓诚略微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拿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潘灵艳熟悉的嗓音。 “晓诚，你是专门来看望我的吧，我身体好多了，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正和钱勇陪客户们聊天呢。” 潘灵艳的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可捉磨的语气。 章晓诚一时语塞，想好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况且当着齐美云的面，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顺着潘灵艳引出的话题说下去。 “潘总，你也不要太累了，只知道工作，也应适当地休息，养好精神，那样才能更好地工作。” “晓诚，你能这样记着我我真得很感动，谢谢你来看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的，我现在正忙着呢，明天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潘灵艳的语气仍然是无法捉磨，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似的，口头 第二十四章(大结局) 章晓诚在骑车走出新世纪娱乐城的那一瞬间，心里十分的懊恼，为什么自己准备了这么久，而一到关键时刻就打了退堂鼓呢？为什么自己会说不出口，是怕会伤害了潘灵艳吗，可是如果不说，那受伤的可就是王丽菲了，为何自己现在会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这可并不是自己一惯的性格啊，我到底怎么了，无意中的一个错误竟然会不给自己一个改过的机会，更何况，追其本源，这并不真正是自己的过错啊，想到这里，他的眼前又浮现出潘灵艳在医院时的那张苍白的有点吓人的脸和王丽菲红肿的双眼。 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游戏，多一个人都不行，因为它破坏了原有的平衡与和谐，而要修复这种平衡与和谐，前提是必须要有一个人退出。章晓诚此刻考虑的就是如何让潘灵艳退出，然后再去重新寻找自己和王丽菲之间的平衡点，只可惜他的第一次行动以失败而告终，不过为了王丽菲，也为了自己的幸福，他必须和潘灵艳之间作个了断。 在秀江大学图书馆的二楼，王丽菲将章晓诚给自己的大信封拆开，将里面章晓诚写给自己的一封长信还有潘灵艳写给赵洪达的信的复印件反复看了三四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有点不相信，潘灵艳平素对自己亲如姐妹，为何背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她又反复地辩认了一下字的笔迹，的确是潘灵艳的手迹，她对潘灵艳的字是再熟悉不过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待自己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欲，就可以什么手段都用出来吗，难道人都是这么地怎么吗？ 难怪赵洪达那天晚上醉酒之后勤部对自己动手动脚，原来是早有预谋，晓诚也是无辜的，他们最大的错就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像潘灵艳的前男友欧阳俊了，难道世上的人一定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想到这里，王丽菲眼框里不由自主地流出了伤心的泪水，这泪水一滴一滴地跌落在章晓诚写给她的长信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在模糊的视线中她又仿佛看到了章晓诚近来的痛苦而凄伤的表情，这表情，更给她增添了不尽的忧伤。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人，章晓诚在本质上是一个诚实而善良的人，有着农村孩子的那种纯真和质朴，可潘灵艳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陷害这个质朴而善良的男孩子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所谓的“爱”吗？人类是一种多么自私的动物，为了一己之私，灭人伦。丧天理，不择手段，机关算尽，像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这是多么的可怕呀！ 王丽菲又把在新世纪娱乐城工作以来的事情又前前后后的想了许久，越发觉得人世的险恶，温情脉脉的背后竟然暗藏着居心叵测的陷井，自己和章晓诚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迈进了人家预先设好的圈套，美丽的潘灵艳和道貌岸然的赵洪达此刻在王丽菲的脑海中的形象变得狰狞而恐怖，就像是两只青面獠牙的恶魔，张牙舞爪地正朝自己扑来。 王丽菲只觉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头昏目眩跌坐在座位之上，险些把自己摔倒在地，在一旁看书的学生都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王丽菲，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丽菲静静地在座位上端坐了一会，用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读了这两封信后，她感到脑袋开始疼痛起来，心里也乱成了一团麻，她努力地使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尽量不去想这些令人伤心难过的往事，可是头脑却似乎和她作对，越发的疼痛起来，有一种要裂开的感觉，她用手扶着桌子，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踉跄跄地来到二楼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也没有先前那样的疼痛，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王丽菲仔细地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吗，只见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头发散乱，眼睛红肿，泛着一圈黑眼圈，面露倦容，人也消瘦了许多，她不敢再看下去，匆匆逃出了洗手间，脚步虽然依旧有些踉跄，但头不像刚才的那样疼痛了，或许是刚才的清凉的甚至是有些冰冷的自来水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她在座位上重新坐了下来，收拾好那两封信件和那张药品说明书的复印件，拿出考研的书籍看了起来，眼睛虽然在往书上看，可心思却早己飞到了书本之外，她在内心回忆着自己与章晓诚恋情的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知相爱，有酸楚，有眼泪，但更多的是幸福和甜蜜，一切就仿佛发生在昨天，她好像又听到了自己和章晓诚之间的欢声和笑语，听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探讨与辩论，听到了英语角两人之间的英语会话，听到了章晓诚真挚。深情款款的绵绵情话，还好像看到了他们两人在情人街徜徉的身影，看到了他们两人在秀江的清波中泛舟荡漾的英姿，在舞池中翩翩舞动的舞步，可是，当她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的时候，听到的只有图书馆众多的学生翻看书籍的哗哗声，还有少部分人的窃窃私语声，却看不到章晓诚的身影，她能够体会得到章晓诚也正和自己一样，饱受精神和肉体的煎熬，王丽菲四周环视了一眼，满眼都是认真努力读书的同学，她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书本上。 生活当中每个人排解忧愁和烦恼的方式和不相同，有的人喜欢与人述说，将心中的郁闷倾述出来，有的人则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王丽菲选择的是后者，但是真正身处痛苦之中的人一定都十分清楚，短暂的遗忘并不能够从根本上摒弃痛苦，一不留神，它就会从心灵的某个角落跳出来，侵袭我们的灵魂，扰乱我们的神经，使我们处于一种巅狂的状态，处于近乎崩溃的边缘，就如同司马迁在他的《报任安书》中所描写的那种状态，“是以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其所往。”愁肠百结，坐卧不宁，寝食不安，这是一场思想与精神，意志与忍耐力的较量，只有身陷其中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滋味。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过，手中的书也被王丽菲一页一页地翻过，一个人真正将自己融入书本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充实感和幸福感，在大学期间，这种充实感和幸福感体会的越多，那么，在大学毕业之后，他就不会产生在大学里有虚度光阴年华的感觉，相反，这种充实感和幸福感越少，大学毕业后他一定会感叹，大学耗费了大好的青春与大量的金钱，甚至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不然，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为何要在大学时中途退学呢？对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早期出生的人来说，能读大学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多，大学生也渐渐褪去了天之娇子的光环，这倒是挺符合鲁迅先生的“物以稀为贵”的观点。 和王丽菲坐在舒适。温暖。明亮的图书馆不同，此刻的章晓诚正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寒气袭人的秀江街头，他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是拼命地踏着脚下的脚踏板向前冲，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打湿了路面，显得特别滑，章晓诚丝毫没有理会这些，漫无目的地疾驰飞驶，两边的街道和树木都被他甩到了身后，他埋着头，眼睛紧紧地盯着脚下的路，在秀江市的大街小巷来回穿梭，大有踏遍秀江市所有的道路之势，也不知骑了多久，雨越下越大，汗水。雨水浸透了章晓诚的全身，而他也因为长时间不间断的骑行，终于精疲力竭地放缓了车速，也终于从刚才的迷茫之中稍微苏醒过来，他用眼睛辩认了一下方向。雨中的秀江市街道上冷冷清清，众多的商铺早已封门闭户，当然，众多的餐饮。住宿的酒店。宾馆还有从事娱乐的卡拉ok厅。娱乐城之类则依旧灯火辉煌，对于从事娱乐行业的人来说，夜晚才是一天生活的真正开始。 而章晓诚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带有娱乐城字样的场所了，对他而言，娱乐城里面的一切都是肮脏的，最令人恐惧的是，在娱乐城里的人的灵魂也是肮脏的，虽然过去他不是这么认为。就在他缓慢地向前行进的时候，突然前面一辆小车的车灯刺得他张不开眼，他干脆把车停了下来，奇怪的是，那辆小车在他身边也停了下来，紧接着车门被打开，走下来一男一女，借着昏暗的街灯章晓诚看清楚，走下车的正是钱勇和潘灵艳，钱勇的手中还为潘灵艳撑着一把雨伞。 “晓诚，没想到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怎么，你还没回学校啊！” 潘灵艳快速地来到章晓诚的面前说道。 “有些事情想和你谈。” “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不穿雨衣，要感冒的，快把自行车放车后面，我们送你回学校，有什么事我们到车上说。” “不用了，我自己骑车回去。” “再淋雨哪你可真得生病了，今天丽菲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一旁的钱勇说完，看着章晓诚在那里一动没动，便把雨伞交给潘灵艳，一把抓过章晓诚的脚踏车放在了小车的后备箱里。 “晓诚，上车吧，不要再推辞了。” 潘灵艳走上前，为章晓诚打着雨伞说道。 章晓诚思索了片刻，一头钻进了小车，潘灵艳收起伞，并排和他坐在了一起，钱勇熟练地掉转车头，开始向秀江大学行进。 “晓诚，说吧，你今天晚上找我究竟要谈何事？” 潘灵艳一边说着一边又递给了章晓诚一匹毛巾，章晓诚接过毛巾擦干了脸上的雨水，当然还掺杂着泪水和汗水，看了看正在开车的钱勇，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娇美的潘灵艳，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从贴身的内衣口袋中拿出了那个信封，再从中拿出那封潘灵艳给赵洪达写的长信的得印件，递到潘灵艳的手中。 “灵艳，这封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信？”潘灵艳表情狐疑地接过信，但是，当她将信展开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地难看，手也在不停地颤抖。 “你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 “这个你不必知道，我只是想问你，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里面的内容是不是都是真实的？” 潘灵艳刚才意外碰到章晓诚的一丝喜悦被眼前的这封信搅乱了，事情的所有真相章晓诚都知道了，她还能高兴得起来吗，所有精心的计划都将因为这封信而付诸东流，她真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写这封信，看来写信真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稍有不慎，自己的秘密就会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章晓诚又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呢，表哥赵洪达肯定不会给他，谁有机会接触到这封信呢？对了，肯定是柳曼芳，潘灵艳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次表哥赵洪达和柳曼芳在办公室亲热的场面，一定是她看了信后把信交给了章晓诚，因为她这样做可以从中获利。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知道的也太迟了，面对着章晓诚的追问，潘灵艳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开了口。 “这封信是我写的，里面的内容也全部是真实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因为我爱你！” 潘灵艳的口气这时倒突然显得很平静，坐在前面开车的钱勇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他们俩人的谈话，他感觉今天的气氛不对，当潘灵艳的口中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时，他惊呆了，车子嘎的一声被刹住了，他回过头看看潘灵艳，又看看章晓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灵艳先前所说得她的心上人竟然是章晓诚，为什么自己先前就一点都没觉察出来呢？ 面对钱勇诧异的目光，潘灵艳此时依旧是异常的平静。 “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大学时的男友欧阳俊吗？”章晓诚步步紧逼。 “刚开始时是，可是后来我真的爱上你了。” “可你难道不知道我只爱丽菲一个人吗？” “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用这种不可告人的手段来拆散我们？”章晓诚出格的愤怒。 “爱一个人难道有错吗？爱情难道不可以竞争吗？” “可你这样做是竞争吗？” “有谁能理解我，有谁能了解我内心的痛苦，我得到自己所喜爱的东西又有什么错？” “你又了解别人的感觉吗，这些日子是我人生二十三年来最痛苦的日子，你知道吗？你知道两个相爱的人被人拆散的滋味吗？” 章晓诚一边串的追问当中带着相当明显的哭腔，堵在心头的话今天终于说出了口。 钱勇依然认真地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他或多或少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他觉得章晓诚和潘灵艳所说的信中一定包涵着什么秘密，只是不方便插话，毕竟自己心里爱着潘灵艳，可刚才潘灵艳的话却让他大感震惊，潘灵艳没有理由去充当第三者插足的充分理由啊，就是这时，潘灵艳又开了口，这句话对钱勇来说无异于晴天一个霹雳。 “晓诚，钱勇是我要好的朋友，也是丽菲要好的朋友，有一些事情我就不再避讳了，我承认，在某些方面，我的确是个自私的人，你今天来找我，是来和我摊牌的，我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天来，我也想了很多，今天的结局我也想到了，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了，即使你能得到一个的的身体，但是如果得不到对方的心，仍然不是真正的爱情，即使这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也并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不过，请你放心，我不会用我肚子里的孩子来讹诈你，我会把他生下来，让他好好地生活。” 章晓诚坐在那里愣住了，潘灵艳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先前准备好的种种台词都没有派得上用场，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当着钱勇的面说出她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这件事，章晓诚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所措，但是坐在前面开车的钱勇却再也坐不住了。 “什么，你肚子里都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钱勇像一只怒吼的狮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停下车，接着又从前排车门下了车，冲过来拉开章晓诚和潘灵艳坐的后排车门，一把揪住了章晓诚湿透了的衣领，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 “你还是人吗，即然你不爱她，为何还要让她怀上你的孩子，你真得是禽兽不如，怎么我以前没看出来？” 愤怒的钱勇说完，重重地一拳打在了章晓诚的嘴角，鲜血顿时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钱勇，你听我解释。” 章晓诚的话还没说完，又一记拳头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章晓诚被打得跌倒在湿漉漉的地面，嘴角流出的鲜血和地面蓄积的雨水融合在一起，冰冷的雨水直浸透他周身神经的每一个末梢。 “住手，不要打人。” 就在钱勇抬手还要打章晓诚的时候，潘灵艳早已从车里跳了出来，高声地叫道。 “晓诚，你没受伤吧？” 潘灵艳疾步朝章晓诚跑来，但是脚下突然一滑，扑倒在地，但她还是不顾一切的马上又爬起来，甚至连身上被弄脏的衣服都没拍打一下，就跑到章晓诚的身边，弯腰将章晓诚扶起来，一旁的钱勇也放下了举起的拳头。 “都流血了，这么多的血，钱勇，谁叫你打人了？”潘灵艳一边说着一边从皮包里拿出手帕为章晓诚擦去嘴角和脸上的血迹。 “这种猪狗不如的人打他两下算是便宜他了！我恨不得将他撕碎。” “不许你这么说，这是我自愿的，责任不在他，你有什么权力乱打人！”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钱勇显得十分的委屈，自己所爱的人还在维护伤害她的人，能不委屈么？ 章晓诚被潘灵艳扶着，踉踉跄跄地又钻进了汽车。 “钱勇，走吧，送晓诚回学校。” 钱勇极不情愿地又坐进驾驶室，再次发动了汽车，重新朝着秀江大学飞奔而去。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潘灵艳关切地注视着章晓诚，刚才钱勇这两拳虽然是打在了章晓诚的身上，却痛在了潘灵艳的心里。 章晓诚的心情也是异常的复杂，潘灵艳的那番话不知为什么让他感到无比的愧疚，一种莫名的愧疚，车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连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章晓诚低着头，他不敢正视潘灵艳的眼睛，他没有想到潘灵艳对自己如此的痴情，不仅没有用肚子里的孩子胁威他，刚才钱勇出手打自己的时候她还向着自己，他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怪上天错误地安排他们相识。 一段并不无的路程，可章晓诚却觉得十分的漫长，他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潘灵艳脸上的表情，她今天出人意料的显得很平静，似乎这一切都是在她的预料当中。 小车终于开到了秀江大学的大门口，潘灵艳示意钱勇把章晓诚的脚踏车从小车的后备箱上取下来，钱勇极不情愿地取下脚踏车，放到了章晓诚的面前，要是要以往，章晓诚肯定要说声谢谢，可是在今天，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低着头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推着脚踏车一步一步挪进了秀江大学的校门，没有再回头，当然，他也没有听到在他走远以后潘灵艳的悲泣声。 事情顺利地多少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并且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不过他马上想见到王丽菲，他想知道他的态度，然而，夜已经很深了，所有寝室的灯都熄灭了，在黑暗中行进过的人更感觉到光明的可贵。 要漆黑一团的寝室里，章晓诚摸索着，终于找到了打火机，点亮了一支细细地蜡烛，蜡烛的光亮照在他冰冷的身上，给了他些许温暖，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擦干头上和身上的汗水和雨水，静静地坐在寝室的书桌前，望着一闪一闪跳动着的蜡光出神，一段长时间的思考之后，他又迅疾地从床头拿出他的笔和日记本，摊开日记本，把它平放在书桌上，然后用笔在雪白的菲页上奋笔疾书，留下了一行又一行的文字，他把头埋在日记本，不知疲惫地书写着，忘了时间和世界的存在，偶尔他也会停下来，看一看细细的蜡光跳动着的火焰，在蜡光中，他仿佛看到自己和王丽菲戴着学士帽合影留念的情景，又仿佛看到王丽菲拿着考取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欢蹦乱跳跑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场景。 章晓诚就这样，一夜都没有停止他手中的那支笔，直到东边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外直射到他那疲惫的双眼，他将蜡烛吹灭，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直扑进他的鼻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阳光驱走了昨日阴霾与寒冷的雨水，，今天的阳光格外的灿烂，灿烂得如同三月盛开的桃花，娇美地吐着芬芳，章晓诚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不过这笑意很快被疼痛所取代，昨天晚上钱勇的那一拳让他现在还疼痛不已，但是，美好的天气让他忘了疼痛的存在，章晓诚早早地穿戴好，跑到户外去充分享受这久违的阳光去了。 日子过得真是很快，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一个月之后的一个晚上，在秀江大学图书馆的二楼，章晓诚和王丽菲面对面地坐在他们常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书，突然有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走到了他们俩的身边。 “对不起，打扰了，请问二位是不是章晓诚和王丽菲。” 章晓诚和王丽菲同时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脸孔。 “找我们有什么事？”章晓诚不解地问道。 “我也是受人之托，刚才有一位身材高大的先生和一位非常貌美的小姐托我把一张便条交给你们，说本来想来看你们俩，但为了不影响同学们看书，就写了张字条，找我交给你们俩。” “那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说完，学生模样的人又回到了二楼图书馆靠门的位置，坐下来继续看书。 章晓诚和王丽菲接过字条，打开一看，是潘灵艳的字迹，他们认真地读了起来，字条上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句。 “晓诚，丽菲：首先祝福你们俩能幸福美满，再有，钱勇说她会好好地爱我，照顾我一生，今天就是他开车陪我来的，你们俩有空的时候，就到娱乐城来玩，这里的永远欢迎你们俩的到来。” 便条的落款是：灵艳。钱勇 章晓诚和王丽菲读完之后，相视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然后又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当中去了，过去的一切都让它成为记忆吧，因为还有更多的更美好的生活等待着他们去创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