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长很忙》 第1章 小鬼难缠1心愿 这一条街是l市是有名的丧葬用品一条街,打老远就能看见贴着墙那一溜水的黄白纸花,各种纸人车马。讲究一点的店就自立门户,贩卖香烛黄纸各色祭物,临街开着双扇门挂着牌匾都能叫出名来,一般凑合点儿的呢,就在自家院墙前搭个棚子,一样做生意。 临近午夜,街道上空荡荡的一阵风旋过连尘土都没卷起。这一片区域与城市的高楼大厦略有不同都是低矮的民宅,老式的四合院,就连街道都是古旧的石板路。城市开发估计还没做到这一块所以这一左一右都保持着原貌。 此时,人们早就进入了梦乡,整条街静的像空城,很暗,大部分棚子都已经收起来了,只有几家商铺的招牌灯光散发着昏黄的光晕,这灯亮的不仅没有给人带来希望反而让看到的人更加心生恐惧,遍体生寒。 那明晃晃的大白纸糊在灯罩子上,写着两个斗大的字:寿衣。大老远的看见就能让人扭头就走。 古旧的街道再加上这么几个破灯笼愣是把这条街搞得鬼气森森,三伏天硬是有能耐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熟的人压根都不往这街里拐,一探头看见寿衣两个字都觉得晦气,更别提那摆在门口那花花绿绿的各式各样的纸人牛马了。 就在这条街的街中央上有一座看上去十分气派的大宅子,临街一座二层小楼,正经的古建筑,雕梁画栋的要是搁在几十年前开着仿古的酒楼只要找个厨子就行了。 这小楼此时寂静无声,六扇门关的严丝合缝,门上有一块牌匾龙飞凤舞的提着三个大字“望京堂”。 这是老辈传下来的。 这望京堂是干嘛的?光看这名字一般人还真拿捏不准。尤其是看了那望京堂的小老板一副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样子,连对门卖黄纸的老邻居见了都要搓搓牙花子叹口气。 唉,这招牌传到这辈上算是砸了~ 陆尚也愁,他不就是活的随意了一点吗?怎么就成了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了?其实陆尚最愁的还是望京堂的生意,他师父打了半辈子的江山传到他手里竟然门可罗雀,连个鬼影也没有。你看望京堂后院的宅子房顶都漏了,你说这家他是怎么当的吧? 搞坏了房子也就算了,名声不好也罢了!他师父有事没事就托梦骂他,一骂就骂个狗血淋头,让他过了瘾也就好了。可他还要生活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就这地段的房子连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都不肯进来避避雨。陆尚就是个没有余粮的地主,迫于生计他最后冥思苦想想出了一个换汤不换药的办法。 他在屋檐下的柱子上钉了一块木板,将望京堂正式更名为“望京堂侦探事务所”专门承接各种疑难案件,后边还搁了一个小括号,注:疑难案件也包括灵异事件。正经的望京堂招牌他不敢换,这个副招牌他还是敢立的。 大不了到时候就跟老头子负荆请罪好了,反正他老人家已经魂归天国骨灰还在楼上供着呢,他能拿自己怎么样? 想着想着,陆尚就有恃无恐起来,大张旗鼓的将望京堂里面掉了腿的八仙桌,被耗子磕掉渣的桃木剑什么的收拾收拾都放进库房,在旧货市场淘了个八成新的电脑桌又花了老本置办一台电脑,在仓库里翻出了一个大屏风从新糊上了个花开富贵的景挡在二楼楼梯口,别说,这么一捣鼓中西合璧的还挺能唬人。 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机会大显身手了,可这倒霉的客人迟迟不上门来啊?陆尚急坏了,跟着远在天边的师兄陆离求救,陆离教他个蠢招,就是让他大半夜没的事就出去逛,尤其是那种阴气重风水不好的路段,遇到什么事就拔刀相助一下,帮的人多了,到时候自然就有生意找上门来了。 陆尚也没别的招就按这师兄的主意办,刚开始还真没碰到什么需要他拔刀相助的紧急情况,倒是有两次差点让人家当成色狼变态抓到派出所去。 不过,时间久了,这走夜路就会碰到鬼。 别说,陆尚还真碰到一个。 那天他原本不想出去了,可后来吃的有点撑就决定临时出去消消食拎着根柳树枝就出门逛去了。 陆尚吃饱了撑的在大街上闲逛,手里拎着半截柳树枝远看还挺滑稽的跟拿个打狗棒似的,他专门挑一些偏僻的小巷子钻,正经八百的明晃晃大道上车水马龙各种车辆熙熙攘攘,人多势众的都不给鬼出手的机会。 刚转进这条小巷没多久,陆尚就觉得背后一阵凉风吹过低头一看,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他右手边上,见他低头他也抬起头对他咧嘴嘿嘿一笑,那嘴大的连后槽牙上也有几虫洞都看见了。陆尚挑挑眉将手里的专门打鬼的树枝换到右手上,那小男孩马上掉头嗖的一声挪到他左手边。陆尚又换回左手那小男孩就挪回右手,几个回合下来,陆尚脸一沉心说你个小鬼也来消遣我,信不信我抽你? 那小男孩可能是感受到了陆尚的恶意,瑟缩一下,拉耸着嘴角可怜兮兮的看着陆尚,一张小脸在路灯下青白发绿。 “你要干啥?”陆尚最先受不了开口问道。 那小男孩一摊手,手心里躺着一张花花绿绿的糖纸,陆尚一眼就明白了。这可能是谁家的倒霉孩子到了下面没人管没人问,这是找他要糖来了。陆尚心软就从兜里掏出一个折得扁扁的元宝,在小男孩眼巴巴的注视下将那扁扁的铂金纸元宝撑开拿出火柴就地点着。 这纸元宝一点点烧成灰烬,同时那边小男孩手心上也慢慢的出现了一个黄橙橙的金元宝。 “这回行了吧?”陆尚收起火柴继续向前走。 没两步就发现那小孩还在他身后跟着,那股冷气浸半边肩膀都是凉飕飕的,“我说小孩,做鬼呢不能太贪心啊,差不多就行了啊,这够你买一筐糖的了。” 那小孩听见陆尚的话急的直摇头,指天画地的一顿比划,原地蹦跶了一会儿他一指前面一个暗巷就跑了过去。陆尚疑惑但还是跟了过去,这小孩到底想说什么?张嘴说话不行啊?等他走到那条巷子口才明白怎么回事。 那是一条死胡同,一辆桑塔纳在里面直绕圈,发动机嗡嗡直响,那车横冲直撞怎么也绕不出来。陆尚心说,可不是绕不出来吗?这里面三四个小鬼围着呢,想出来还真不容易。 陆尚刚想迈进巷子里就感觉身后有人看着,一回头就见那小孩站在街对面向他挥手告别,陆尚也回了个礼,心说这个金元宝没白花,这孩子转眼工夫就给他找了个活。想到这陆尚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咳,桥归桥,路归路,勿叨勿扰各走各的路。”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树枝走了过去。 那原本围着车转取乐的小鬼呼啦一声全散了个干干净净,陆尚走上前敲了敲那人的车窗道:“兄弟,搭个车。”说完也不管那人同意不同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躬身就钻了进去,对着那脸色惨白满头是汗的人道:“走啊!” 那人条件反射的一踩油门车猛的就开出巷子口拐上了大路。那人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那么一条小巷子他是怎么拐进去的?进去了为什么又出不来? 陆尚看到车开到光明大道上随手抽出一张名片扔到车前说道:“停车吧,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记得给我电话。”他见这男人吓得不轻,惊魂未定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留了一张名片,等他回过味来自然会来找他。 他还真没料错,第二天那男人大清早的就来敲门。陆尚睡眼惺忪的从被窝里被挖出来正没好气,一看是昨晚上那人当即压下满腔怒火,心说这好歹也是潜在客源,不能得罪。 陆尚哈欠连天的缩在椅子里闭着眼睛问道:“大哥你昨晚上也没睡好吧?怎么不休息好了再来?”言下之意,你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不怕被驴踢啊?急的是什么这会又没鬼追着你! 这人叫张仁义昨天回家一晚上没睡,今天一大早就来找陆尚,“陆,陆道长昨天真是谢谢你了,这是谢礼,小小心意不足挂齿。”张仁义说着将手里一直提着的一个小礼盒放在桌子上推到陆尚面前。 陆尚瞟了一眼,知道里面装的不是钱就没兴趣再看,因为没睡醒就有些蔫蔫的打着哈欠道:“哈~没~事,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收费的,昨天赶上了举手之劳而已,下次可就收费了。” 陆尚蔫蔫的抱着膝盖坐在椅子里,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老头衫下身是一条浅灰色的运动裤光着脚踩在椅子上,眼角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才打哈欠打出来的生理泪水。乌黑的头发柔软的贴在脸颊上,因为经常睡不好脸像白纸似的,一张浅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薄唇不高兴的拉耸着,没精打采的坐在那里。 打扰人睡觉的人最讨厌了,就算是财神爷把他从被窝里叫出来,陆尚都会给他个白眼,更何况是眼前这位。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道长休息了,其实吧我最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张仁义欲言又止的骚骚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陆尚一挑眉斜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说下文,张仁义却误解了陆尚的意思忙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五张大票放在桌上,“道长您先收着,收着。” 陆尚此时的目光却被张仁义钱包上的一张照片吸引,那是一帧单人照片,上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笑的很开心。陆尚一看见那小男孩的模样心下了然,一抬下巴示意道:“令公子?” 张仁义苦笑着点点头,手指不住的摩挲着照片上的孩子。 陆尚继续问道:“怎么没的?” 张仁义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溜圆惊讶的抬起头就差问一句你咋知道的?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完整了,“车,车祸没的。” “什么时候?” “今年三月。” “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没?”这小孩昨晚上引他去救自己老爸,可见并没有恶意,他留恋着不走可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张仁义听陆尚这么问就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想着自己儿子平日里一颦一笑,单想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陆尚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想想,了了他的心愿他就会走了。”他不整天跟着你你就不会走背运也不会再遇鬼了,当然了这句话陆尚很有良心的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默默吐槽的。 看着还在发呆的张仁义,陆尚叹了口气,转身上楼继续补眠,身体是赚钱的本钱呐,没有本钱拿什么翻本? 第2章 小鬼难缠2富贵险中求 几天以后陆尚接到了张仁义的电话,说是感谢他的帮忙事情已经解决了。陆尚一面应着话一面在心里暗暗吐槽,你要是把场面话换做钞票我就更为你感到开心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不出半个月,陆尚这好心就得到了回报。 还是这个张仁义给他介绍了个活,据说对方是个大老板是张仁义的终极boss,非常有钱,要问具体多有钱,告诉您吧,不知道,反正再在非常前面加俩字,就是非常非常有钱。这位终极boss出了点自己处理不了的问题,正巧张仁义听说了就私下里向他介绍了陆尚。张仁义经过切身经历把陆尚吹得神乎其神,对方估计也被忽悠了,或者说是病急乱投医吧,就让张仁义帮忙把人带来,并且放话了,只要事情解决了钱不是问题。 老实说陆尚最喜欢这种土豪,出手那个大方。这次又可以吃大户敲竹杠了,一本万利,那句话怎么说的了?要么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嘿,来吧! 张仁义开着他那辆桑塔纳一路载着陆尚到了终极boss 的家,呵,那个气派,庄园式别墅,房间多的像酒店,庭院里喷泉泳池样样俱全。这贵气逼人的架势愣是把张仁义那辆桑塔纳衬托出火柴盒的感觉出来了,这差距都以光年计算了。 进了会客厅,老管家就上前询问客人要茶还是咖啡,陆尚说喝茶,老管家就恭敬的退了出去。真是富豪家里都有个老管家是吗?陆尚还在琢磨正主怎么还不现身,张仁义知道的特别有限,只是说老板有困难其他一问三不知。 等了一会,一个年近四旬的中年男人从楼上下来,张仁义立刻起身迎了过去,“老板,这就是我和您说的陆道长,十分了不起。” 那人点了点头,坐到陆尚对面的沙发上,神色淡淡的,对于张仁义说的话都是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陆尚一看这人印堂发黑就知道,他这钱是赚定了。 “陆道长?你好,我是秦永明,有劳了。”张仁义噼里啪啦的说完,秦永明就接了这么一句。 陆尚微微一笑,“要我帮忙可以,我要知道全部。不可以有隐瞒。”看秦永明到了这份上还依然不急不躁不温不火的态度,陆尚推测,这个人如果不是城府太深就是无所畏惧。 秦永明一听微微蹙了下眉头随后点头道:“好吧,请道长到我书房来,咱们单独谈。” 陆尚当即站起身,“好,承蒙秦老板信任,在下一定不负所望。”陆尚也觉得这个秦永明还蛮大胆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般人看到他都觉得他年纪轻轻痞里痞气的看着就像个半吊子,岂不知陆尚是天生的阴阳眼,用他师傅的话说,这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材料!当年收陆尚的时候还是这老头子追在陆尚屁股后头求着人家给他当徒弟呢!原本指望着这天赐的良徒给他光耀门楣,结果领到家才发现这孩子太懒了......老头悔不当初看走了眼,说起来都是一部当代血泪史啊! 言归正传,陆尚跟着秦永明到他的专用书房里,秦永明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跟大部分的有钱人一样,秦永明的婚姻也是家族安排的联姻,对方是个世家小姐。他对女方既没好感也没讨厌,他那时觉得感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觉得有没有都无所谓,所以就接受了对于家族来说最好的合作伙伴的联姻,两人结婚十五年,儿子也十岁了。妻子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他却依然对妻子没有感觉。原以为他的感情世界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就算了,可命运偏让他遇见了现在的妻子,姜昕甜。 姜昕甜就像是突然闯进他的生活里一样,年轻,漂亮,是个活泼热闹的女孩子,和他庄重严肃的妻子完全不同。他忽然就被对方吸引了。两人维持了三年的地下情,原本秦永明打算和妻子提出离婚,谁知姜昕甜怀孕了忍不住先和正房太太摊牌。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秦永明原本端庄娴静的妻子像是个点着了的火药桶一样开始大闹特闹。秦永明虽然生气姜昕甜的鲁莽,但还是和妻子好好的谈了一场并且提出离婚。最后婚当然是离了,但是在秦永明和姜昕甜结婚的当天,他的前妻在他们新房的浴缸里割腕自杀。 满满一缸鲜红的血水,墙上用血写着那女人临死前留下的恶毒诅咒,配上女人那睁得大大眼睛,分外的恐怖。死不瞑目。 姜昕甜尖叫一声当即晕了过去。 自此以后,怪事时有发生,听到这陆尚暗暗一撇嘴心想,那还用说吗?一定是大老婆恨难平来报仇来了。 姜昕甜现在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但是被吓得几乎精神分裂,再闹下去眼看就要胎儿不保。所以秦永明才病急乱投医的让张仁义找来了陆尚。 陆尚听完这出豪门恩怨习以为常的问秦永明道:“那你身边也发生了怪事吗?” “哼。”秦永明哼笑一声,“我不仅发生怪事我还看见她了,隔着镜子看到的,一身是血的站在我身后。” “哦?你不怕吗?”陆尚倒是好奇了秦永明怎么这么处之泰然? “我不怕,我对她只有内疚没有恐惧,她想要的我命随时来拿,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你只要保住他就行了。”秦永明说道这陆尚都有些佩服他了,这人想的真开,他是怎么给自己做的心理工作? “行,我尽量都保住,我先四处转转,一会再带我去看看尊夫人。”陆尚站起身道,从进来他就感觉到整个庄园都笼罩着淡淡的怨气,看样子这次不容易,这能赖他敲竹杠吗?自古以来都是富贵险中求! 秦永明答应着起身送他出来,陆尚一出书房就被张仁义拽到一边就听他低声问道:“道长,有把握吗?”要知道给自己老板当介绍人有风险啊,要是陆尚不行回头他也不用干了,张仁义心里有谱啊! 陆尚一伸大拇指赞道:“你老板牛b,不愧是终极boss秒杀全场。”太特么有定力了,有定力到他这个神棍都为之汗颜。 张仁义抹了一把汗,心说,他不牛能年纪轻轻就资产上亿吗?还是美金。正在忐忑不安着就听陆尚一拍他肩膀道:“张大哥这次谢谢你帮忙,兄弟记下了。以后有事尽管开口,不过眼下您还是先回去,这里不干净,你本来刚刚转运别在这再招惹上什么。” 一席话说得张仁义心惊肉跳和老板告辞自后开着他的桑塔纳飞似的逃走了。 陆尚站在二楼一扇窗前看着夜幕降临,心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竹杠老子敲定了! 陆尚在秦家庄园里转了一遍之后和秦永明提出将所有佣人都打发走,事情没解决之前不要留宿。姜昕甜身边也只留了一个八字很硬的老妈子,为了保险起见陆尚还是给了她一道护身符,确保关键时刻能挡一挡。 至于秦永明,陆尚看他一脸坦然无畏的样子心想还是留下他吧,谈判的时候有可能用得上。偌大的庄园转眼就只剩下他们四人,都聚集在姜昕甜的房间里。房间外凡是门口楼梯窗户能进来人的地方都覆盖着陆尚拉的红线,线上每隔三尺的地方都系着一个小铃铛。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秦永明坐在床头陪着姜昕甜,那个留下来的老妈子坐在一旁打瞌睡。时间还早陆尚守在门口看着被折腾的只剩下半条命疲惫不堪的姜昕甜,折腾到这地步真不知该说她可怜还是活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没有站在当事人的立场上就不要以自己的想法去定论别人的对错。你看姜昕甜选对了路她幸福了与你也无关,她选错了路这不也受到惩罚了吗? “永明。”姜昕甜低低的叫了一声,秦永明低头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不要害怕。 “没事的,咱们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为了孩子你也要撑住。没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秦永明声音低低的回荡在寂静的宅院里。 陆尚一直在摆弄手里的罗盘,已经到了亥时了,那女鬼要来也就这一会的事了。果然,没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听外面铃声响成一片,平时清脆悦耳的银铃声这会听的分外的渗人,这是在提示怨灵正在靠近。 陆尚离门口最近,最先感受到那一股煞气裹着阴风透过厚厚的实木门板袭来。他打了一个寒战,嘶~好冷! 陆尚往后退到床前,挡在众人面前。床上姜昕甜早就瑟瑟发抖的躲在被子里,秦永明隔着被子紧紧的抱着她,那个老妈子也清醒过来躲到了床后。砰的一声,门猛的被撞开,一阵寒气散尽之后门口站着一个脸色青黑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她死的时候应该穿着的是一件婚纱,原本洁白的婚纱因为泡在血水里这会看上去血淋淋的还往下滴着红色的血水。这样子光看着就已经很渗人了,更别提她此刻正面无表情的飘过来。 “陈雅枫!你差不多就行了!”陈雅枫是秦永明前妻的名字,陆尚义正言辞的提着手中的黑檀木戒尺喝道。“你再作孽难倒不想从新做人了吗?” 陈雅枫略一停顿就继续向前移动,陆尚抬手将戒尺横在身前,戒尺上垂下的一对白的的穗子不住的乱晃。“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你儿子几点阴德!” 这一句犹如当头棒喝,陈雅枫停了下来抬起眼睛看着陆尚十分凄惨的道:“谁为我着想过?秦永明始乱终弃而这个女人......”陈雅枫说到这瞪着陆尚身后的姜昕甜咬牙切齿的吼道:“她毁了我经营一辈子的家庭!我要她不得好死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着她去!” 说着陈雅枫就张开血糊糊的双手猛然扑将过来,陆尚挥着戒尺打过去,半空中一道光华闪过,陈雅枫凄厉的惨叫一声缩到一边。陆尚这戒尺不是一般的戒尺是佛家做焰口用的法器制成的,是用一整块黑檀木打磨出来这么一个长一尺二宽一寸的戒尺,长长方方的一条,尾端坠了一对洁白的穗子,拿在手里乌黑的檀木衬着陆尚纤长白皙的手指十分的潇洒好看。 这戒尺是历来老师用来惩罚学生的,非常威严肃穆,抬手一挥一股浩然正气油然而生,十分有震慑力。法力强大的人持着据说能上打神明下摄鬼神,成是法器了。陆尚这把是传说中兜率天庞大士曾用来给梁武帝讲经的戒尺,总之就是牛b大了去了。陆尚屡次化险为夷不得不说都是它的功劳。当然这些都是陆尚他师傅陆羽在世时说给他听的,陆尚本人倒是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说什么的,但是这把戒尺一眼看上去就散发着凛然之气,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惧之感倒是真的。 陈雅枫被戒尺打了一下就不敢再上前,警惕的盯着陆尚的一举一动。秦永明这个时候忽然跑到前面,“雅枫是我对不起你,你放过昕甜安心上路吧!” 陆尚一急心说你上前凑什么热闹?这几句话说的不是火上浇油吗?他伸手去一拉,陈雅枫去看准机会一推秦永明,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秦永明被他撞得一个趔趄直接就撞掉了陆尚手里的戒尺。陆尚一看对方沟通不了不得不出大招了心一横,也没去捡戒尺,掏出一张符纸右手在右耳垂上轻轻的那么一捏。 第3章 小鬼难缠3轮回 他的右边耳朵上单带了一枚小小的耳钉,前面点缀着一颗非常小的蓝钻,后面没有堵头是和耳垂一般厚的隐在肉里的一截短短的银针。这小小的耳钉已经长死在耳朵上,这是陆尚小时候死活也不肯咬破自己手指画符他师兄心疼他帮他想的招,这样一来就将伤口降到最小了。那针尖平日隐在肉中用手一按才会露出头来,陆尚每次捏耳垂都像是要命一样臭着一张脸。 情况紧急容不得他骂娘,拇指手指同时一用力,嘶~他抽口气好像能听见呲儿的一声,针尖扎进柔软的手指肚上的声音,再一看,大拇指上殷红的一点血珠涌出来,忙按在符纸上口中念咒直接甩向已经扑到床边的陈雅枫背上。 陈雅枫的手已经堪堪的抓到了姜昕甜的肚子,就这个当口那老妈子忽然回过神来连被带人猛的一拽将裹在被子里的姜昕甜拽到了一边,陈雅枫就扑了个空,与此同时陆尚的符纸也到了。但巧的是这老妈子拽着裹着姜昕甜的被子躲开了陈雅枫,陈雅枫动作极快的跟了上去也躲开了陆尚甩过去的符纸。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陆尚来不及腹诽这仨人老弱病残就赶紧捡起戒尺打过去,陈雅枫惨叫一声退到墙里不见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像是拉风箱一样,这时就听陆尚大喊一声,左边! 左边站着的正是秦永明,他一个激灵整个人猛的一抖然后瞬间低着头安静了下来。陆尚心说,惨了,陈雅枫附身了。 只见秦永明慢慢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微笑,伸手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我要杀了你这个贱女人!” 姜昕甜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秦永明,听着那恶狠狠熟悉的语调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霍的站起来指着秦永明叫道:“你出来!把永明还给我!你这个黄脸婆一辈子没人爱的失败女人!” 呵!陆尚一听这话一脸惊讶的看着姜昕甜,这女人乍看上去温柔老实的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敢说啊?陈雅枫备不住就是这么被她刺激的自杀的。 但是,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奶奶,请您不要再刺激她了行吗?你敢情骂的过瘾了,但是收拾残局的是本大爷啊!你激怒她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的好吧? 被陈雅枫附身的秦永明将手里的水果刀攥的死死的,周身气场突变,煞气袭人,连那个八字很硬的老妈子都撑不住瑟瑟发抖的躲在床底下。姜昕甜还站在那里破口大骂,一句句的直挫人心窝子。 “别说话了,到后面去。”陆尚提着戒尺拽了一下姜昕甜。 “我不!永明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我受够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姜昕甜一甩手捂住耳朵开始对着陆尚歇斯底里。 陆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吧这个时候内讧?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他很郁闷,一个附在别人身上收不得,另一个又是个不讲道理的孕妇,他觉得自己很冤枉,这个时候夹在两个老婆之间为难的应该是秦永明才对吧?脚踏两只船的人他! 这场面才真是血淋淋的教训呢,看来老婆真的是只娶一个就好了。 陆尚怒了,冷下脸头也不回的喝到“闭嘴!老子还不想死呢!” 姜昕甜被陆尚吓得一噤声,孩子还在肚子里四六不懂吧,他当成宝的老公这会变成了别人,姜昕甜觉得自己忽然失去了依靠大起大落之间怔愣了下就开始嚎啕大哭,那位命很硬的老妈子则躲在床下瑟瑟发抖,而对面,被陈雅枫附身的秦永明好像开启了什么诡异的开关一样整个人的气场大变,一团黑气环绕他身体四外。陆尚不敢怠慢,拇指食指轮番的扎了几个血孔,将手里七八张符纸都染透。 一股无形的气息铺面而来,陆尚额前碎发无风自动,额头鬓角的汗水被那阴冷的气息一冲,脑仁都跟着生疼。被附身的秦永明动作快的不像是凡人眨眼之间已来到他面前,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直接将他顶在墙上。 陆尚勉强的张开手掌对着秦永明击去,他之前写在手掌上的金刚经起了作用,一道金光从两人相贴处闪出,秦永明像人偶似的飞出去老远趴在地上。陆尚双手捂着喉咙一边咳嗽一边捡起戒尺扑棱棱的走过去一下子打在秦永明头上。 啪的一声脆响,秦永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陈雅枫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陆尚拉着姜昕甜警惕的四下看着,陈雅枫要是躲起来不现身就麻烦了。以她现在的状态时间拖得越久她的怨气就越重这对他们就越不利。 陆尚侧头对惊魂未定的姜昕甜小声道:“你再刺激刺激她。”陆尚暗自拿出轮回瓶准好准备,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要将陈雅枫硬收入到轮回瓶里。这轮回瓶也是师傅留给他的法器,是个大小可以握在手掌中的透明玻璃瓶,瓶口塞着个软木塞,平身上是密密麻麻的往生咒。 轮回瓶的奇妙之处就是可以让进去的灵魂在轮回之前回顾他一生中记忆最深最美好的回忆,为这一生做个美好的了结。当然,这是指那些自愿进入轮回瓶轮回的魂魄,如果是被强制收入瓶子那轮回将是个痛苦不堪的过程,所以陆尚不太喜欢来硬的。凡是横死之人已经是十分不幸,何苦再遭这一遭?这瓶子可以度化万千怨灵使他们甘心进入轮回,可不是像抓猪一样搞成人间惨案。 但眼下这种情况陆尚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毕竟这个时候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姜昕甜那一腔剩勇全在刚才发挥完了,这会让她挑衅骂人她倒手软脚软张不开嘴了。这个时候就听身后悉悉索索的一阵声响,陆尚护着姜昕甜回身查看就见之前一直躲在床底下的老妈子爬了出来,她矮胖的身躯一点点的挪出来,衣料摩擦地板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分外的刺耳。 “吴妈?”陆尚试探的叫了一声,对方没有答应。 再看吴妈半低着头,原本有些呆滞的双眼此刻正向上瞪着露出老大一块下眼白。陆尚一边护着姜昕甜往后退一边小声道:“小心,她被附身了。” 姜昕甜此刻早没了刚才要同归于尽的模样,双手紧紧的抓着陆尚后背的衣服,不敢抬头。 麻烦啊,陈雅枫看样子是要死磕到底了。陆尚杀心突起,实在不行就只有打得她魂飞魄散了。 就在陆尚两难之际,就听门外走廊里传来细细弱弱的小孩喊声:“妈妈?妈妈?你在哪?” 一听这声音,被陈雅枫附身的吴妈猛然一震,身子挺的笔直,直盯着门外看。只有这间房间开了灯,那小孩喊了几声直奔他们这个房间跑来,细碎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踢踢踏踏的回响。 陆尚正靠着门口,他看陈雅枫的反应就大致明白了,他一边看着陈雅枫的表情一边伸手拨开门缝,同时那一个毛茸茸的小孩脑袋探进来四下望了望看见了陆尚就问道:“叔叔你看见我妈妈了吗?” 这小孩是秦永明和陈雅枫十岁的儿子,秦天文。陆尚看了陈雅枫一眼回答道:“你妈妈是谁啊?” 秦天文说着话开门走了进来歪着小脑袋天真的说道:“我妈妈就是我妈妈啊,她可漂亮了。” “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啊?”陆尚已经将整个庄园都检查一遍了不知道秦天文藏在哪里了这会才出来。 “爸爸说妈妈今晚上会回来,我......我想她就......”秦天文嗫嚅的背着手用脚尖撵着地,他是个很乖巧的孩子知道自己偷偷藏在衣柜里是犯了错,可是他真的很想妈妈。 “想妈妈是吗?”陆尚摸了摸秦天文的小脑袋瓜觉得这个办法对陈雅枫真是太残忍了。没等他在说下去,那边陈雅枫已经忍不住了。 “天文!”她大叫一声离开吴妈的身体,秦天文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猛一抬头,“妈妈!”他欢呼一声跑了过去扑到陈雅枫的怀里。陈雅枫此刻身穿洁白的婚纱,身上一滴血水都没有,整个人眼中含泪温和的跪在地上抱着秦天文小小的身子。 一瞬间陈雅枫由魔鬼变成了天使,陆尚不忍心立刻收了她就在旁边看着,她应该能醒悟了吧? “妈妈他们都说你死了是吗?你再也不会来了是吗?”秦天文仰着头泪眼汪汪的问道。 陈雅枫此时心如刀绞,她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她自私的以为死能解决问题,可她却一点也没为儿子着想过!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秦永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一家三口开始表演现场版生离死别。陆尚一瞥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有时候走错了是没有回头路的。陆尚感觉都他身后的姜昕甜又往后瑟缩了下,无奈的摇摇头提醒道:“天快亮了。” 陈雅枫抱着儿子痛哭不已,怎么能让儿子看见那种血腥的场面?仇自然是报不了了,她抬起头看着秦永明良久才幽幽说道:“照顾好儿子,来生不要相见了。” 秦天文感觉到妈妈要走,抱着陈雅枫不松手,陈雅枫哄他道:“天文妈妈陪你玩捉迷藏,你闭上眼睛数了100个数,再来找妈妈好不好?” 秦天文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陈雅枫将他往秦永明怀里一推,“爸爸也一起玩,和爸爸一起数好不好?” 秦永明搂住儿子,歉疚的看着陈雅枫,不知该说什么好,道歉已经没用任何意义了。陆尚打开轮回瓶,将一边死死看着儿子的陈雅枫收入其中,塞好塞子,就见瓶中走马观灯一般的映出一个个片段,各种瞬间好像放电影一样掠过,最后停在一帧画面上,陈雅枫抱着一个婴儿看着身旁站着的男人笑得甜蜜。这画面就这样定格然后一点点慢慢消失,直到轮回瓶里又变得干干净净。 天色微明,房间里只听到秦天文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切都结束了。 陆尚弯腰捡起戒尺,感觉手指上一阵刺痛,抬手一看右手食指拇指上好几个针孔,血已经结疵。他就知道,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想要兵不血刃真的很难,看来他的修为还是不够。 平心而论,陈雅枫还不是陆尚遇到的那些妖魔鬼怪里最穷凶极恶的。但是陆尚这人很怕疼,尤其是见血的疼。平时能避免打斗就避免,奉行的信条就是,能用嘴解决的事绝对不动手。终极目标就是要练就唐僧那样的话痨神功,一张嘴就可以度人成佛。要不是为了查出他师傅的死因,免得那养了他十几年的老头死的不明不白的陆尚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可如果这话让陆羽听见,陆羽一定嘲笑他,你也就说说而已,等哪天真的让你放弃望京堂你未必能放得下。这习惯啊最可怕,你早就养成的习惯是改不掉的。 陆尚一看差不多了就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对秦永明道:“秦老板,这回就没事了。我先回去了,账单会寄给你的。” 秦永明一看事情真的解决了,前妻投胎转世走了,老婆孩子都保住了自己也没死,这简直是最好的结果了,他满意的连连说道:“这是自然,多谢陆道长了。” 第4章 祈祷的少女1美术馆 陆尚给秦永明开了个两万块的账单,这对秦永明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就是在后面再加两个零他也拿得出。而且陆尚真的开出那个天价来他也会给,但是陆尚觉得两万已经足够了,几百块的活也不是没干过,况且他还要放长线钓大鱼,他看重的主要是秦永明的交际圈,像他们这种土豪糟心事肯定不能少了,要是太贪心一棒子打死秦永明那才叫自断财路。 陆尚虽然缺钱,但不贪钱。这一笔下来省着点花一年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陆尚一连在家睡了两天,正赶上四五月的天气,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这位大爷要是再不起床就能直接悟出一床新鲜的蘑菇来了。 被子太潮湿,陆尚也睡不舒服,起床又没事干,他又恢复了以往无所事事的日子。 这天大半夜他那快发霉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的活了过来,扰了他一帘幽梦。陆尚迷迷糊糊中将手伸到枕头底下将手机摸了出来。 “喂?”陆尚眼睛都没睁开就对着电话喂了起来。 对方听着这满是睡意的声音呵呵一笑,“打扰陆道长休息了?” “直接说重点。你哪位?找我什么事?”陆尚这会口气已经算好的了,原本他起床气特别大,只是这几天连着睡觉睡的有些多了,就稍微的有了些耐心。 “好,既然陆道长这么爽快我就直说了。鄙人王胜勇,想请道长帮忙保护一幅画。”对方自报家门之后就直奔主题。 “画?”陆尚一听有生意上门立刻就精神了,最近觉睡得实在是太多了,必须要运动运动了。 ...... 与此同时,城南,国立美术馆顶楼展区,一个灵活的身影慢慢的从通风管道里爬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挡板掀开一条小缝隙四下扫视一遍见没有巡逻的保安就轻声对等在馆外的同伙说道:“ok,切掉监控。” 美术馆后墙外的小路对面听着一辆面包车,车上坐着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青年,带着耳麦坐在驾驶座上双手不停的敲击着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大约三五秒钟他道:“搞定,距离下一次保安巡视你只有五分钟,加油小毛,你行的。” 小毛立刻翻身从通风管里跳出来,动作轻盈利索,一看就是惯偷。他一边快速向目标移动去一边小声骂道:“滚犊子,你特么这么多话已经浪费一分钟了!” 小毛白天已经来踩过点了,对于他要下手的目标地理位置知道的十分清楚,转眼间他已经走到近前,他轻轻的拿起一副挂在墙上的画。那是一副等身大小的人物半身油画画像,画的是一个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的少女,少女面目安详整个画面呈暖暖的昏黄色调在月光下看上去十分的柔和,少女手上还缠绕着一个小巧的十字架,画风十分细腻。底下贴着的标签写着这幅画的名字:祈祷的少女。 小毛顾不上细看,开始动手拆开画的框架,打算将画拆出来方便运输。 月光很亮,美术馆的顶层全部都是透明的钢化玻璃。他没有打开手电就可以看得很清楚。 小毛拿着裁纸刀,撬开画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五分钟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候显得十分短暂,在早春微凉的空气里小毛紧张的鼻尖鬓角都渗着汗。 “小毛小毛,快点,保安上楼了。”黄毛青年在车里看着监视器上正在上楼的两个保安提醒道。 小毛已经翘到最后一个边角了,听到黄毛在那边催促心中一慌手一抖,薄薄的裁纸刀不小心划到手指,鲜血瞬间就滴落下来。饶是他反应够快,还是有几滴血滴到画上。 糟了,弄脏了画就完了!他赶紧抻起衣袖轻轻按在滴在画面上的血滴上,企图用衣袖吸掉粘在上面的血。谁知,手与画面接触的瞬间他就觉得浑身一冷,这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黄毛坐在面包车里急的几乎跳脚,直欲进去拉小毛出来。他从监控画面只能看见小毛呆呆的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毛小毛?快隐藏!保安上来了!”他连喊了几声那边都没有回音,小毛就好像石化了一般蹲在那幅画面前一动不动。 这时两个保安已经走了过来,原本就亮堂堂的展厅里在加上明晃晃的手电光让两个保安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衣蹲在那里的小毛。 “什么人?”两个保安如临大敌,一个摸出腰间的对讲机通知楼下的同事一个举着电棍继续喊道:“举起双手!慢慢站起来!我们已经报警了!” 黄毛急的干瞪眼,小毛丢魂了还是怎么的?怎么还束手就擒?这个时候不拿画也要先跑路的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要怎么办就见画面里出现了非常恐怖的一幕,两个保安好像是见鬼了一样的表情看着小毛然后同时转身就跑,小毛突然一跃而起,一手抓住一个喀嚓一扭,两个保安立刻被扭断脖子倒在地上。 就在黄毛呆愣间,监控画面里的小毛一抬头,明亮的月光照在他脸上,那扭曲的表情几乎没有眼白的双眼吓得黄毛一激灵,随后就见他一跃而起撞碎了屋顶非常坚固的钢化玻璃破窗而出。 黄毛此刻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不是小毛,不,这已经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了!他缓了几分钟,快速将手里的笔记本扔到一旁,手忙脚乱的启动面包车一脚油门踩到底,面包车噌的窜出去老远,刺啦一个转弯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国立美术馆正门,一个骑着机车的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来在那里。年轻人停下车带着皮手套摘下安全帽,他仰着头柔软的黑发随风飘扬看着眼前的建筑,自言自语:“就是这里了?” 来人正是陆尚,半个小时前他被一通陌生电话叫醒,对方恳请他帮忙保护一幅据说很有名的油画,这也算是他的侦探业务。不过他肯接下这单生意主要还是因为委托人王胜勇已经将三分之一的委托金转入他的账户了,他以前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没干活就先给钱的主,可能最近他吉星高照遇到的土豪貌似真的挺多。 看在这一万块还是美金的面上,再加上这位神秘的委托人委婉的说这幅画里封印着一个恶魔,除了他不知道要找谁帮忙。这高帽戴的人舒心,陆尚就看在钱的份上半夜爬出被窝,就顶着湿漉漉的毛毛细雨跑一趟。 这个国立美术馆一共三层,前几年被私人收购经过从新装修名字没改,但是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私人产业了,经常承办一些大中小型的画展和拍卖活动,在l市里十分有名。重新装修的国立美术馆外皮没变里面可是焕然一新,因为馆里存放着不少名画价值连城,防盗设施做得非常严密,纯高科技电脑操控,二十四小时全天监控,每隔五分钟就有一班保安巡逻,顶楼屋顶全部用的是透明的钢化玻璃,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视野都非常震撼。 陆尚手里拎着戒尺,其他什么东西也没多带,走到进前发现都是电子监控门,里面的人不开门他也硬闯不进去。隔着超强化的钢化玻璃,就见整个大厅黑漆漆的,里面悄无声息。没有感觉到什么邪恶的东西在啊? 正在犹豫要不要闯进去的时候,那扇电子门忽然发出叮的一声。陆尚试探的一推,发现门真的开了,当下就大步流星的直奔顶楼,他以为是委托人和美术馆打好招呼了才给他开的门。 那个王胜勇说了,他收到黑道消息说有人盯上了他的这幅画,今晚上会有人来偷,希望他来阻止,画丢了并没有什么,万一里面的恶魔被放出来事情就大条了。 陆尚不疑有他,于公于私他都要走着一招,谁叫他收了人家的钱呢! 那边,电脑前看着陆尚顺利进门的王胜勇靠在老板椅上微微一笑双手交握对站在一旁的黑衣人道:“拿去清理干净,别留下痕迹。”刚才的确是他给陆尚开的门,不过没经过任何人允许就是了。 那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挪过笔记本电脑,手指飞速的敲击着键盘,将刚才侵入国立美术馆电脑的痕迹清理的一干二净。 午夜寂静的街道上,因为刚刚下过雨的原因到处都湿漉漉的,空气也凉丝丝的。 四辆警车呼啸着在前开路打破这股寂静,一辆suv紧跟在后面,坐在副驾驶上面瘫着脸的男人终于忍无可忍的看向正在开车的人道:“你不好好开车老是看着我做什么?”他虽然在责怪那人但脸上面无表情,说话声音低沉毫却无起伏,可惜了那一副好嗓音。 “呃,贺队......其实你不用来也可以的,只是个小盗窃案......”坐在驾驶座的徐再思看着自家队长那一张面瘫脸不知怎么继续说下去,索性闭嘴。他爱来就来好了!就当他不存在好了,把他当空气处理! 呜呜呜呜......这警察是没法当了!徐再思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忍不住紧张,贺新年的气场太强大了,他忽略不了!他才来警队不到三个月,还在实习期,看着这无论什么时候都面无表情的上司他心里没底啊! 尼玛!没事能不能别这样吓人?你有话你就说啊?你别一声不吭的看着我啊?我哪知道你啥意思对我满意不满意啊? 徐再思现在很狂躁,他很想骂娘,可他不敢,听说他这个上司身手非常厉害,单手就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再陆尚上楼之前,有一个小保安先上来一步,楼下还剩下一个在监控室。经验不多的小保安一上来就发现满地狼藉,屋顶上一个破洞,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一副画半卷着铺在地上,两具尸体横在地上,头与身子之间形成了一个十分为难的角度。 小保安当即就吓尿了裤子,委顿在地一句话说不出来。刚才还和自己说笑的同事转眼就已经横尸在地,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这时,就见月光下地面上那副画无风自动的呼扇了两下,随后委顿在地的小保安打了一个激灵随后就直接站了起来,他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湿掉的裤子,眼里有些不解,好像忘记了是他自己刚才尿湿的一样。 小保安原地抻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像是许久没活动了一样。只是刚到楼梯口就听一个凉丝丝的声音道:“这么晚了上哪去啊?你妈没教你吗?小姑娘家不好这么晚外出的。” 小保安一路退回来,他迎面走过来一个拎着戒尺的青年,那人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几步抢到近前照在小保安的头一尺拍下来,吓得小保安瞬间麻瓜站在原地缩脖闭眼等着挨打。 啪的一声脆响,小保安顿时倒地不起,陆尚看着站他面前不停瑟瑟发抖的半透明的小女孩心里暗笑:还是个胆小鬼! “胆子这么小还要出去害人?”陆尚抱着胳膊将手里的戒尺往身后藏了藏,这戒尺尤其对这种年纪小的鬼特别有震慑力,可能是在学校被老师吓出心理阴影来了吧。 “我没没有害人。”那小姑娘怯怯的抬起眼睛回答道,虽然不用正面对着那把戒尺,但她心里还是有一点怕的。 “那这是谁干的?”陆尚看着地上两具保安的尸体也觉得不像是这小姑娘干的,这两个保安都是被人在一瞬间用极大的力气扭断脖子,那个下手的人应该是个极凶悍的才对。 那小姑娘搅着裙角嗫嚅着说不出话,陆尚抬眼看着屋顶的破洞,心说,凶手应该早就跑了,看来他还是来晚了。 无奈的叹口气,陆尚掏出一面小镜子道:“我不能放你这样出去,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先待在这里吧!” 那小姑娘见陆尚和颜悦色的和她说着话,一点也没有刚才拿戒尺打她的那股气势,心里恐惧就减少了一些,她犹豫了一会知道靠自己不行,就小声问道:“叔叔你很厉害吗?” “叔叔?”陆尚一挑眉,这小姑娘撑死了十五六岁竟然叫他叔叔?他才二十好吧? 小姑娘十分无辜的眨着眼睛搞不清状况的看着陆尚不语,陆尚深吸一口气,“叫哥哥!我当然厉害了,别废话了赶紧进来!还要去抓那个跑了的。” 正说着就听外面隐约传来警笛的声响,与此同时楼梯上已经传来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一起上楼的样子。 陆尚这边刚把小姑娘的魂魄收到镜子里就听那边脚步声已经到了楼梯口,美术馆里只有三层,里面都是极简主题上楼真的是非常方便,一点弯路都不饶。 陆尚这边一回头就见堵在楼梯口的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呵,来的还真快。为首的一个穿着一件黑色短风衣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他旁边一个个子比较矮样貌清秀的年轻男孩,可能是看见了地上的尸体有些紧张,举着枪的手不住的颤抖,枪口指的是他前面的队友而不自知。 扑哧一声,陆尚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举起双手,一手拿着把戒尺一手里攥着一个小化妆镜,非常识时务的道:“不是我干的,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第5章 祈祷的少女2遗作 陆尚哈欠连天的坐在审讯室里,他无精打采的瞟了一眼墙上的一块长方形镜子,心说,要是电视剧演的是真的,这会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镜子后面看着他呢。 在国立美术馆里他束手就擒被带到警局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看来天亮前是回不去家了。他郁闷的趴在桌子上眼皮子直打架,他天生弱症比一般人更加嗜睡。 观察室里,隔着镜子观察陆尚的徐再思和贺新年不错眼珠的看着陆尚的每一个动作表情,怎么看也觉得他就是个普通人,徐再思看着趴在桌子上打盹的陆尚道:“贺队,你说他会不会是精神病啊?要真是可就可惜了,挺好看的一个人!” 贺新年不语,他们刚才看了美术馆的监控画面,人应该不是这个人杀的,他进去的时间是在监控录像缺失之后,但他也有嫌疑,这人大晚上的到案发现场行动怪异肯定与这件案子脱离不了干系。 美术馆的监控录像缺失了一部分,虽然只有七分钟,但是凶手在那短短的七分钟之内偷画杀人然后破窗逃跑,动作非常的快,应该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可是令人非常不解的是凶手并没有拿走那副画。而且凶手到底是怎么撞破屋顶那结实无比的钢化玻璃的? 徐再思已经习惯了贺新年无视他,兀自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强调:“这个精神病真是吓死人,他要不是凶手就绝对是精神病......” 贺新年又调出监控录像仔细的看了一遍,从陆尚从前门进来开始,“停。”贺新年叫停,监控录像停在陆尚站在门口伸手推门的画面上,贺新年道:“这是最新的电子锁,没有指纹配合门卡是进不去的,查一下是谁给他开的门。” “好的贺队。”旁边的小警员马上开始网络调查,不到三分钟就答道:“贺队有人黑了美术馆的程序......但是查不到对方ip......嗯,等下查到一个,案发时间有人切入了美术馆监控画面。” “好,继续查。”贺新年继续一帧一帧的看着监控画面,当看到小保安前后动作怪异的时候他微微蹙起了眉头,看到陆尚拿戒尺拍那个小保安的头时,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精光四射。还真没见过谁拿戒尺当凶器的呢!而且看他那么一拍气势挺足到是没有用多大的力气,那个小保安怎么就晕倒了呢?贺新年脑子里的问号足有一箩筐了。 贺新年直起身子,监控画面正好切换到正对着陆尚的那一面,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抱着胳膊在和空气说话的模样,那忍笑的表情挑眉的动作怎么看都是那么自然,好像他的面前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而他们都看不到似的。贺新年摸着下巴转身就走,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去会会这个怪异的嫌犯。 贺新年看着趴在审讯室里睡的正香的嫌疑犯心中暗自腹诽,这是他见过的最没心没肺的嫌疑犯了。普通人就是来作证被带到这里也会局促不安的,眼前这个嫌疑犯竟然能睡出亮晶晶的口水来?真是奇葩!这人心理素质是有多硬?还是压根就没把他们当回事? 熬了一夜的贺新年心中不爽将手里的文件袋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陆尚不为所动,徐再思倒是让他吓得一个激灵拉着椅子僵在那里瞪着一双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贺新年在心里瞪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的推了陆尚一把。 唔~陆尚呻口今一声闭着眼睛抬起头尖尖的下巴垫在桌面上迷迷糊糊的问道:“可以回家了?” 徐再思一咧嘴,小心翼翼的坐下眼角余光一看,他们贺队绝对是生气了。又是摔文件又是动手推人的,话说他跟贺队这么久就从没见他对那个嫌疑犯这么粗鲁过。 “回什么家?老实交待?为什么杀人。”贺新年扳着一张脸,平静不下来,这小子太目中无人太嚣张了。 “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陆尚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椅子背上边揉眼睛边回答道。 “那你半夜三更的到美术馆去干吗?还有谁给你开的门?”徐再思觉得自己应该表现一下就顺着贺新年的问题继续问道。 陆尚被人推醒有些蔫蔫的靠在椅子背上,脸色苍白如纸薄唇毫无血色,一些被汗水粘湿的黑发贴在脸颊上更显的他神色疚疚。“有人委托我去美术馆保护一幅画,我到那里就那样了。至于谁开的门我也不知道哈啊~~”陆尚打了一个哈欠歪着头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眯着双眼眼神迷离映着日光灯就见他的眼神和露出来的右耳上的一颗蓝钻一样,闪闪发亮。 贺新年看到这一幕无来由的一阵心悸,怎么会这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了驱逐心中的慌乱他蹙着眉猛然站起来走过去拉着陆尚的衣领将人拽起来,“你给我端正态度,好好回答问题。”做出这幅勾人的样子给谁看? 陆尚没有贺新年高,但是他也不矮,一米七八有些痩肖的身体直接让贺新年给提了起来,只有脚尖微微着地。 陆尚被迫的仰着脸见这面瘫脸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就故意伸手环抱住贺新年那劲瘦的腰,同时将头抵在他的颈间蹭着有些恶劣的笑着,含混不清的道:“可是我真的很困,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要是没有证据就赶紧放人。”说完心里还不忘感慨,嗯,这死心眼面瘫脸身上味道还不难闻,ps身材真好。 徐再思一看情况不对,他们贺队被刺激的有些过了,他赶紧绕过去解围道:“那个,那个你还不好好交待?快坐下,坐下。” 贺新年一松手冷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好好说个屁!这人他是审不下去了。贺新年边气呼呼的走边用手使劲的擦刚才被陆尚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喷到的地方,那里现在还有些火辣辣的。混账! 死心眼。陆尚暗骂一句,见贺新年出去,最大的干扰已经不存在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继续趴着桌子补眠。 徐再思讪讪的站在一旁,囧的不行,从头到尾他一直都在被忽略。 陆尚软硬不吃,折腾到早上,贺新年没有办法只好放人,陆尚大摇大摆的前脚刚走出警局大门,贺新年就一拽徐再思的衣领,去给老子盯紧他! 徐再思接了这个苦逼兮兮的任务开始心里就开始打鼓,一路尾随着陆尚到了长宁街。 陆尚回到家里就没再出来过,这条街上连个隐秘的地方都没有,一水的临街门市,摆摊的比路过的人还多,放眼一望全是黄纸。偶尔一两条小巷子也只能勉强过个自行车。徐再思开着那辆suv没地方躲没地方藏,而且这长宁街是专门做黄纸冥器生意的,街坊邻居一起住了几十年彼此都认识,他一生人在这一赖赖一天不知有多少人对他行过注目礼了。 徐再思一看这情况,离得远了什么也看不见,离得近了就到了人家眼皮子底下,他犹豫了一会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将车明目张胆的停在陆尚家对面的石板路上,隔着窗和监视对象遥遥相望,一副死磕到底的意思。 这长宁街大白天还好,好歹有那么几个路人,摆摊的小贩也会时不时的好奇的打量他几眼。这一到晚上,白纸糊的招牌映着惨白的灯光,到处都是红男绿女表情十分诡异的纸人,黄牛纸马,带着奠字的大花圈,无论那一样看着都鬼气森森,徐再思这鸡皮疙瘩就起了一层又一层。 冷冷清清的大街上,昨晚下的雨还没干,空气潮湿阴冷,徐再思哆嗦着打开了车上暖气,可怎么吹都冷的牙齿直打颤,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这绝逼是心理作用。 徐再思打开电台想分散下注意力,谁知道他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他随手打开的电台正放着午夜恐怖故事,那主持人贼会挑起气氛,故事正讲到*,收音机里狼哭鬼嚎吓得他手忙脚乱的按了开关。车里一瞬间变得悄无声息,就剩下他大口喘气的声音。 咔哒咔哒,一阵不轻不重皮鞋踏在石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刚平静下来的徐再思立刻又绷紧了神经,他现在是草木皆兵,警惕的仔细辨别声音来源。他说什么也不敢下车查看,连后视镜也不敢看一眼,听说鬼都愿意在镜子里看着人。他觉得这破地方除了车里其他那里都不安全。 徐再思趴在方向盘上这会恨不得装成鸵鸟,气氛实在是诡异的很,可他是个公安学校里博士毕业的人民警察呀!怎么可以有这种迷信思想?可是,可是昨天看了那精神病的监控录像他可以思考的理智已经全部崩盘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副驾驶的车门咔哒一声被人拉开,徐再思惊魂未定首先想到的却是,鬼上车还用开门?而不是他忘记了锁车门这件事。 待看清眼前的人后,徐再思立刻泪流满面的叫道:“贺队~~”他从来没有这么急迫的想要看见贺新年。 贺新年看着精神快崩溃的徐再思有些不解的问道:“情况怎么样?” “没有情况,那小子上楼就没出来过。”徐再思努力的憋回涌到眼角的眼泪。 贺新年一挑眉,没干什么就把你吓成这样?他要是干了什么我是不是要给你这胆小鬼收尸?本来还要教训这个猪脑子选的这个监视位置的,但是一见徐再思受了很大刺激的样子贺新年就在心里决定放他一马好了。 蠢货,你不如敲门说:我能不能在你家里监视你? 陆尚一觉睡到傍晚,终于补够了缺的觉,神清气爽的给自己炒了碗什锦饭。吃饱喝足之后他拿出小镜子将收在镜子里的少女魂魄放了出来,灯光下陆尚托着下巴打量面前站着的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褐色的披肩发,琥珀色的大眼睛,穿着件奶黄色的及膝连衣裙,白色的长筒袜脚上是一双带横梁的深褐色小皮鞋。 嗯,蛮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坐啊,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跟我说说。”陆尚一扬下巴示意那少女坐下。 “我叫玛利亚。”那少女可能觉得站着有些拘谨就挨着椅子边虚坐了下来,双手交握的放在身前一副教养良好的模样,就是说话声音有点小。 “玛利亚是吗?别害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陆尚一脸循循善诱的表情,对付小女孩他是自有一套。 玛利亚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抬眼看了看陆尚就开始讲述起她的故事。 玛利亚其实是个亚裔女孩,他父亲马逸夫是上个世纪西方小有名气的油画家。马逸夫十分痴迷西方宗教文化,他的化作大多都是宗教题材的,他本人更是多次亲自参与过知名大教堂的壁画修复工作。 身受父亲的影响,玛利亚从小上的是教会学校,她乖巧聪慧,马逸夫十分疼爱她。但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悲剧发生了。马逸夫因为长期醉心于绘画创作忽略了妻子,导致他妻子不堪冷落出轨有了情人。 马逸夫十分伤心,与妻子离婚。夫妻二人都要争取女儿的抚养权,多次协商未果,马逸夫妻子在一次吵架中情绪激动的口不择言说,玛利亚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她与情人的孩子。她说这话只是一时气昏了头,却没想到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惨剧。 马逸夫如遭雷击,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竟然不是亲生的?万般痛苦绝望之下,马逸夫为了报复妻子在玛利亚十五岁生日的那天亲手毒死了自己的女儿,他将玛利亚的尸体寄给了自己的妻子,想要看她伤心欲绝的表情...... 可最终真相大白,换来的却是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马逸夫痛苦悔恨,他恨自己狭隘自私,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马逸夫受不了刺激,以一种极惨烈的方式自杀身亡。 而这幅祈祷的少女就是他的遗作,传说,玛利亚和父亲的灵魂附在这幅画上,少女为了平复父亲的痛苦日夜祈祷...... 陆尚听完看着眼前平静的少女,第一次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玛利亚非常的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之气。这场惨剧里她是实打实的受害者,可她既没有埋怨母亲也没有怨恨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一个小女孩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反倒是罪魁祸首马逸夫怨气滔天,到处害人。 “那杀人的就是马逸夫喽?” 玛利亚点头,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一定要尽快找到父亲,他会变得越来越残暴,他还会继续杀人的。” 我就知道钱不是那么好赚的!尤其是美金!陆尚嘀咕一句,然后转向玛利亚问道:“你有什么线索没?” “父亲会来找我的。”玛利亚握着手中的十字架低声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木质的窗户呼啦一声被风吹开。各种纸质文件书籍被风吹得满屋飞舞。陆尚一皱眉,不好,这么快就来了。他忙拿起戒尺一纵身跃到窗户上,“玛利亚出来到外面去!”说着陆尚灵巧的从二楼窗户跃到街道上。 这要是在他们家开打,他这房子就报销了。关键是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卧室兼书房里摆满了各种书籍,除了几个大书柜连他的书桌上也乱码七招的堆了不少书本,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他师父师兄辛苦收集的珍贵古籍。 徐再思目瞪口呆的看着从楼上跳下来的陆尚,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两个鸡蛋。贺新年已经在第一时间打开车门下了车,并且将配枪拿在手里。 陆尚正站在路中央微微仰着头,他体格略瘦身型修长,直视着对面屋顶。风吹起他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猎猎作响。 他穿着睡觉时穿的白色半袖t恤和浅蓝色的运动裤,看上去简洁又干净,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是出来和人家打架的。玛利亚此时正躲在他身后,躲躲闪闪的跟着陆尚一起看着对面的屋顶,父亲的气息怎么变得如此邪恶?她好怕啊! 贺新年也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对面起脊屋顶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那影子突然起身,几个飞跃直奔陆尚扑去。那动作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陆尚刚一看到那黑影有动作当即用耳钉戳破手指刷刷刷连甩出八张带血的符纸将前后左右都护住,那黑影一扑过来就被符纸反弹回去落在街道上。 玛利亚在陆尚身后看的胆战心惊,这带血的符纸好厉害!幸亏陆尚也顾忌到她,徐再思自打陆尚跳下来就一直处于呆滞中,这会看到半空飘着的符纸更是结巴的说不出话来,这不是电影中的特效镜头这是实打实在他面前发生的事!他车门开到一半就呆呆的站着那里。 砰砰,两声枪响,贺新年对着那怪物一般的东西连放两枪,那东西被枪击中恼羞成怒对着贺新年嘶吼一声也不管陆尚了就直奔贺新年过来。那架势是非要扭断他脖子不可。 贺新年惊讶于那东西凶悍的同时也看清了,那是一个人,虽然他表情狰狞满身血渍但是他依然能认出那是个人并且他看着还眼熟,他没记错的话那是个有案底的惯偷。 转眼之间那怪物似的人已经来带近前,贺新年就地一滚,饶是他动作够快还是被怪物刮伤手臂。四道血淋淋的口子火辣辣的疼,他顾不上疼,站起来就举枪就射,砰砰砰连续三枪,打在那怪物身上就像是打在了死人身上一样毫无作用,却把这怪物激的更加凶残。 “蠢货!别打了!”陆尚大喝一声挡在贺新年身前嘴里快速的念着咒语手上结着手印,那怪物来到近前他一掌挥出,掌心雷发出巨大的轰鸣,那怪物被击中飞出去老远,没等陆尚过去就嗖的跃上屋顶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哼!陆尚恨恨的瞪了一眼站在他身边打搅乱的贺新年,慢悠悠的转身往回走。心里却暗自附度,这东西真凶,比他想的要难对付。 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伸手推门,推了一下发现推不开。他这才想起来他是直接打楼上跳下来的压根就没开门。陆尚无奈的站在那里,“玛利亚,进去开门。” 玛利亚十分听话的进去开门,咔哒一声门栓拨掉,老式的木门吱呀呀的缓缓打开,陆尚前脚迈进门贺新年后脚就捂着手臂跟了上来。 “你干吗?擅闯民宅犯法的知道不?还警察呢!”陆尚趁机奚落贺新年双手扒着门扉拦着人不让进。 贺新年一声不吭,就站在门口不走,如果说他之前看美术馆的监控录像觉得陆尚是个精神病,那刚才的情况已经刷新了他的世界观。这家伙的家里他一定要看看,说不定还有什么骇世惊俗的东西。 “呵呵,那个,我们队长受伤了,你看这大半夜的先让我们进去休息下,救护车来了我们就走。”徐再思在贺新年身后露出个头来打圆场,其实他压根就没叫救护车。 “呦,别忘了我可是嫌疑犯呀?还说我态度不端正?行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过去的事就算了,以后说话小心点!别尽污蔑良民。进来吧。”陆尚虽然嘴不饶人的继续数落着,但还是两人进了屋,并且拿出医药箱放在桌子上。 玛利亚刚才被吓坏了,这会亦步亦趋的跟在陆尚身后,陆尚一回身没防备直接撞到了她,虽然没感觉但是他真切的看到玛利亚为了躲他自己将自己绊了一个趔趄。“不用跟的这么紧,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玛利亚羞涩的一低头往后退了一步。 徐再思正在给贺新年处理伤口,一抬头就看见陆尚神色温柔的对着空气说话,又来了!他心一慌手一抖棉签就戳到贺新年的伤口里去了。 贺新年抬头,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废材啊! 徐再思有些委屈,这能赖他吗?好人也架不住那精神病这么吓啊?他到底是跟谁说话呢? 三人谁也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僵硬。 “你到底是什么人?”贺新年突然出声问了这么一句。 陆尚端起茶杯,喝着已经凉透了茶水,慢丝条理的打太极:“如你所见。” “那是什么怪物?为什么枪对他不好使?”问到这,贺新年微微蹙起了眉头,还有啊,刚才这人好像有骂他,蠢货?长这么大都没人敢这么骂过他! 陆尚一看贺新年蹙起眉头就忍不住得意一笑,看见这死拽的死心眼吃瘪最有趣了。他放下茶碗,“告诉你也行,但是这件事你们就别管了,这不是你们能解决的事。” 贺新年认真的看着陆尚等着他答疑解惑,陆尚见贺新年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然后就将事情经过大致的讲述了一遍,最后道:“那恶灵现在附身在那人身上,你们对付不了,现在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说完就要送客。 走到一半贺新年忽然回头,“你能解决是吗?” “嘿,兄弟,没有钱办不到的事!”陆尚一拍他肩膀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贺新年一怔,良久才道:“那我们合作好了。” “合作?”陆尚疑惑的重复道。 第6章 祈祷的少女3顾问 “合作?”陆尚疑惑的重复道。 “嗯”贺新年点头,刚才他已经领教了那种怪物的能力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了的,他不能拿手底下人的性命冒险,如果陆尚能帮忙那最好不过了,毕竟他刚才表现不俗。 陆尚似笑非笑的抱着胳膊看着他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最后无所谓的一摊手,“我不做亏本买卖。”反正他是要除掉这个恶灵的,这个死心眼愿意跟着瞎扑腾就瞎扑腾呗。陆尚也不管门口还有没有人说完话就直接关门反身小跑上楼。 被窝被窝,暖和和的被窝永远是他的最爱! 贺新年被晾在门外运足了气,回去之后对资料室的加班的手下道:“给我调出毛红升所有的资料和人际关系。徐再思!” “到!”徐再思猛听到贺新年叫自己名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负责调查曾经和毛红升一起搭档犯案的人员,尤其是重点排查最近和他联系的人。” “是,是贺队!”徐再思忽然被委派这么重要的任务先是愣了一下才受宠若惊的应声。 贺新年安排完任务独自坐在椅子上摸着手臂上的伤口,他就不信邪,他治不了这个尾巴翘到天上笑得像狐狸精似的家伙! 他们这一顿翻天覆地的查找还真找到了一些线索,徐再思将手里的资料夹递给贺新年道:“通常这种潜入盗窃至少要两个人合作的,毛红升不是单独作案,我查了下他的人际关系发现他和另一个惯盗有联系。那个人叫王利,电脑玩的特别溜也因为黑了银行安保系统被判了8年,这次就是他在外面帮毛红升黑了美术馆的监控。他一定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查到他的行踪了吗?”贺新年面无表情的问道。 徐再思有些得意,小虎牙一露,“嗯,他就躲在市郊一个民宅里!” “走,去市郊!”贺新年拎起外套就往出走,这次说什么也要赶在那个臭道士前面。 陆尚睡醒了呆呆的坐在床边醒神,玛利亚在一旁急的直薅衣角。好不容易将人叫起来,可都过来一刻钟了陆尚还没从床上下来。真是急死人了!外面现在正是大白天,她灵体的模样没有办法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这会儿她叫人起床还是躲在窗帘的阴影里呢! “陆叔叔你快点吧!”玛利亚终于忍不住了两个小拳头攥在胸前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样跺着脚叫道。 “为什么是叔叔?”陆尚嘀咕了一句开始洗漱,他也知道事关重大将玛利亚收到镜子里打开罗盘观察了一阵子之后骑着摩托车就奔郊外驶去。 黄毛急切的收拾着行李,这个地方不能待了,警察迟早会找过来。他现在十分恐慌,那天晚上小毛的变化着实的吓到了他,那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干出来的事!一想到这个他脖子就拧得慌。 他胡乱的将衣服一股脑的塞在皮箱里,直觉告诉他离里越远越好,他好像被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里,早知道就不应该鬼迷心窍的接这个委托! 黄毛急急忙忙的拽着皮箱出门,刚走到大门口,就见自家院墙外站在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小,小毛?你......” 此时的小毛有些呆滞的贴着墙根站着,脸色表情呆滞,身上破破烂烂的,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本衣服的颜色了。 黄毛看他状态不对,不敢上前去但是也不敢离开就跟他一个在铁门里面一个在外面对峙着。黄毛神智不清,一会被马逸夫的恶灵控制着一会又变成他自己掌控,当他掌握自己身体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茫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 当他听见黄毛叫他的时候就十分不解的张着手诧异的抬头问道:“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感觉不到痛呢?不,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小毛惊恐的发现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这一事实就想上前问黄毛个究竟,结果黄毛被他吓得扭头就跑,生怕晚一步被扭断脖子。 “别过来!你别过来!咱们无冤无仇你别害我!”黄毛连滚带爬的往房间里跑。 “她在哪?”小毛突然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动作迅猛的拦在黄毛面前语气阴森的问道。 “咳咳,谁?我......我我不知道......”黄毛惊恐的抓住那只掐着他脖子的手,那手冰冷异常而且力道大的吓人。还没等他做出挣扎就听咔哒一声,他的头与脖子形成了一个直角,随后整个人被扔在地上,瘫软的像是一堆腐肉。 小毛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知站了多久就听周围传来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他环视一周悄无声息的跃上了屋顶,这附近都是尖顶式的房屋,他十分聪明的藏到屋顶的另一面,静候着到这里来的人。 贺新年带着一队警员赶到的时候就见到王利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院子里,他过去一摸,发现尸体还是温热的,刚死不久。徐再思打开卷宗对照照片一看,道:“没错就是王利,绰号黄毛的。想不到他死了。” 贺新年环顾四周,警员们已经分散开来开始取证,他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王利的死因是被扭断脖子,这种扭法和之前的那两个美术馆的保安死法如出一辙,这是一个人所为...... 贺新年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伏在屋顶上攻击陆尚的那个黑影,他猛然向屋顶看过去,果然就见尖尖的屋脊上露出一个头来,他拔出配枪向周围的队员们发出信号,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屋顶上的不速之客,人人都小心翼翼拔出枪七八名刑警一起形成包围的阵势,徐再思以眼神向贺新年示意道:“贺队怎么办?引他下来?” 这时一个警员身上的对讲机忽然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他一愣之际就见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扑来,也就那个警员一抬头的功夫,一个黑影罩在他头顶。 咔哒一声,那名刑警队员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扭断了脖子。 贺新年急红了眼,立刻就拔出随身的匕首扑上去,这周围都是他们的人,根本就没办法开枪! 那黑影身形极快,他扭断了一个警员的脖子后几乎就马上又抓住了另一名警员的脖子,他速度太快根本就不是人类能防得住的,贺新年仗着在他之前出手占了那么一点儿的先机,一刀砍在他手臂上,他一失手抓破了那名警员的脖子,顿时鲜血喷溅出来,场面十分血腥。 小毛这个时候被马逸夫占据身体,浑身充斥着阴气,任何的物理攻击对他都不起作用。贺新年这一刀虽然砍在他手臂上但也只是阻止他行凶而已,根本就不能伤害他一丝一毫。 嗬~小毛怪叫一声,瞪着血红的眼睛张着满是鲜血的手怒视着围着他的警察。这时就听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响起,小毛像是寻到猎物的野兽一般吸吸鼻子一个跳跃逃到墙外,然后贺新年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咒骂。 “死怪物!你找死!”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混乱声响,贺新年跑出去一看,只见陆尚气急败坏的站在一推看不出模样的废铁前面,他的摩托车被那个怪物给报销了。 “这笔账得记到王胜勇头上!”陆尚看着自己的交通工具就那么报销了心疼的咬牙切齿,就想将马逸夫千刀万剐! 贺新年一看陆尚想起自己一死一伤的队员立刻就眯着眼睛上前抓着他的衣领不由分说的将人塞进车里,必须让他配合警察工作! 如果有他在,那他的人是不是就不会白白送命了? 陆尚并不知道有警员罹难,他被贺新年粗暴的态度弄得直想骂人,只是还没等他张开嘴,贺新年就跟着一起坐进车里哐的一声关上车门,贺新年的一张俊脸忽然伸到他面前,距离近的呼吸可闻。 “我问你,要多少钱你肯帮忙?”贺新年眼神里迸着寒光,那架势不是要合作而是像要吃人一般。 陆尚不住的往后挪着身子直到整个人都靠在车座上,他呆呆的看着贺新年,被他的气势骇的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在心里暗自腹诽,这面瘫发什么神经? “我现在立刻聘请你当我们分局的顾问,你不同意我就马上以妨碍执法把你关起来!”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裸的威胁利诱啊! “我同意。”陆尚十分有眼色的点头同意,他顿了一下看贺新年的脸色有些好转就不知死活的问道:“那工资怎么算?” 贺新年脸一黑一手甩开车门,“你现在马上给我把那个狗娘养的怪物给我找出来!”贺新年今天几乎把他一周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谈钱? 陆尚也不知道贺新年发什么疯,不过看他这么生气的样子也就不和他抬杠了,就举起手中的罗盘小声提醒道:“晚了,已经逃走了。” 贺新年平静了好一会才又坐回车里,半天才道:“他杀了我们一个兄弟,还伤了一个。” 陆尚无声的点点头,心说怪不得气成这个样子,人命关天呀! “所以你必须尽快给我抓住他!”贺新年忽然凑过来抓着陆尚的领子,把陆尚吓了一跳,冷汗都出来了。心说这人老搞突然袭击他可受不了,早晚让他吓出心脏病来。 他一边挪开贺新年铁臂钳制一边咳嗽一声道:“可以,不过要约法三章,你以后最少要离开我三尺之外。” 陆尚坐着贺新年的车又一次大摇大摆的进了警局,他这一路走过,引得不少警察对他行注目礼。大家都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贺新年整个组里的人都被他在监控录像里的行为吓到了。 陆尚知道原委后,不得不费劲拔力的给自己脱困,声称自己上一个有魔术师执照的业余侦探,魔术师虽然是主业但是他对侦探这一副业更感兴趣。至于大家信不信,呵呵,陆尚只能说随便了。 贺新年将陆尚叫到自己办公室来关上了门,就直接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抓住那怪物?” 陆尚坐在沙发上观察着这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连待客沙发都这么高级,心说这面瘫看上去挺年轻的,混的不错啊?正想着就听贺新年问话,他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贺新年,一大片阴影笼罩在他脸上,将他严严实实罩住。陆尚有些不适的躲开一点,总觉得这人老是想要在气势上压他一头的赶脚?他道:“他女儿在我这里,他自己会送上门来的。” “在哪?” 陆尚掏出一面小化妆镜十分自然的说道:“在这儿。” 贺新年一蹙眉,薄唇抿成一条线看着陆尚,那眼里满满的都是,你在逗我是吗? 陆尚叹口气,“唉,算了,既然以后要合作,我就拿出诚意来,免得你不信我以后会有分歧。”他说着又从身后腰包里掏出一个眼药水瓶子,一边将里面粘稠的液体滴在手指肚上一边站起来走到贺新年面前说道:“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看完就不要怀疑我脑子有病了。” 陆尚直接将手指上的液体抹在贺新年的眼皮上,贺新年被他弄了个措手不及微微有些躲闪的问道:“这是什么?”感觉沾在皮肤上黏黏的凉凉的? “牛眼泪,能见鬼的!”陆尚说完就打开手里的化妆镜道:“玛利亚出来和贺队长打个招呼!” 贺新年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凭空出现一个小女孩,惊讶的有些掩饰不住脸上失控的表情。 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啊!之前都是怀疑这次是亲眼所见!这给他带来的震撼不能说不严重! 玛利亚有些拘谨的站在陆尚旁边,陆尚看着贺新年一脸呆滞的模样自觉找回了场子就得意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喝茶。 良久贺新年才缓过来坐在陆尚对面,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陆尚也不管他,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托着下巴看着身旁的玛利亚发愁,“笨死了,连亲爹都看不住!” 玛利亚被骂感到很委屈,“我有什么办法?我没有父亲厉害自然拦不住他,要对付他我要比他更邪恶才行!” “那你就邪恶啊?” “那你不就是要对付两个恶魔了吗?”玛利亚理直气壮的答道,言下之意要是当恶魔她就是另一伙的了。 唉,富贵险中求,现在的世道钱好难赚啊!他又看了一眼贺新年然后就更大的叹了一口气,心说,以后要和这个死心眼面瘫合作,真是愁死人了,他那个又臭又硬的脾气不是雪上加霜吗? 贺新年原本静静的看着陆尚和玛利亚斗嘴,感觉有人为他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然后就见陆尚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他不解,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叹气的?他不是除了钱没有其他在意的事了吗? 第7章 祈祷的少女4墓地 徐再思被贺新年派到长宁街去接陆尚上班,原因是陆尚的摩托车昨天被‘凶手’给砸了,没钱打车走到警局会很费时间。这件案子贺新年不得不倚仗着他,尤其是昨天见到了玛利亚以后,他更坚信这事非陆尚不可,他不能在拿手下的身家性命冒险了,所以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他去了。 陆尚打开车门将工具箱放下懒洋洋的横在后座上,徐再思一边开车一边左一眼又一眼的明撇暗看,一不小心和他在后视镜里对上眼立刻做贼心虚的别开眼。陆尚忍不住笑继续闭着眼睛眯着。 到了分局办公楼,陆尚熟门熟路的跟着徐再思上了十二楼。贺新年所在是组属于重案组,接的都是重案要案。在电梯里陆尚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贺队这么年轻是怎么做到重案组组长的位置的?不会是上面有人吧?要不是就是有钱的原因?”看贺新年办公室的装修摆设,那个大气磅礴,那一溜水儿的红木书架,还有那让人躺下就不想起来的真皮沙发,啧啧,那人整个就是一土豪金么! 徐再思一听他的话就一拧眉头,一脸原来你就这么肤浅的表情反驳道:“我们贺队可是海军陆战队出身的并且还是公安大学博士,别看年轻那是文武双全,一个顶十个。” “哦,是吗?”陆尚拉着长声有些好笑的看着徐再思问道:“那你呢?多大?也是陆战队的?” 徐再思有些不好意思的嗫嚅道:“我当然不是了,今年刚毕业二十四岁。”看陆尚一脸笑意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笑话他不像是个警察,立刻气得脸色绯红。 正说着电梯叮的一声停下,十二楼到了,徐再思逃也似的跑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他单独和陆尚在一起就会想到那些恐怖的画面。 贺新年正在给组员们开会,一看徐再思和陆尚来了,眉头一皱,怎么这么晚?徐再思低头不语,心里一个劲的埋怨陆尚磨磨蹭蹭的,害他跟着迟到。 陆尚毫不在意的走过去,面带微笑的和大家打招呼道:“早上好!” 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他,贺新年咳嗽一声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陆尚,以后就是咱们重案组的顾问,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吧!”说完就拿着文件夹回办公室了。 重案组占据了整个十二楼,有一个组长办公室,一个副组长办公室,一个多功能会议室,还有一个小型的会客厅,另设单独的审讯室,接待室等,以及一个设施齐全的法医室。大厅就是类似于格子间分布的各个办公桌。这个组里除了贺新年和徐再思还有六个组员,其中有两个是女孩子。 贺新年这一走,两个女孩你推我我推你的忍不住好奇蹭到陆尚身边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陆尚也趁机的打量这两个女孩一眼,一个个子稍高一些的长相清秀带着一副眼镜后来知道叫池燕,是个技术型的法医。看上去挺冷淡个人,但是接触后陆尚发现她比谁都八卦!他和贺新年的基情开始都是这位杜撰出来的。 另一个看上去有些很高很结实,身手不凡,眼睛很小但是很可爱,说话很直接的女孩叫连容,普通的外勤警员,但是据说背景可不简单,老爸是市局一把手连烨。 两个女孩互相看了一眼就像打开了什么诡异的开关一样,异口同声的问道:“你和贺队是怎么认识的?” “你真的能看见鬼吗?” “你多大了?” “你看上去很瘦会不会一推就倒了?” “喂喂,别吓到新人!”一个个头高高的长的很结实的男人挤开两个不停八卦的女生自我介绍道:“我叫白言,副组长,欢迎来到重案组。” 白言是个老刑警,二十五入职在刑警队干了十年,经验丰富为人和蔼,爱开玩笑,因此和年轻人很合得来。 陆尚握住伸到他面前的大手道:“陆尚,很高兴认识你。”心中感慨终于有一个正常的人了。 白言回头指着坐在椅子上的三个男警员对陆尚介绍道:“这是周光远,那是李治,那个是木叶。”三人都纷纷点头示意。 周光远大约二十七八岁,外形俊朗,带着一副眼镜,擅长跟踪监视,陆尚打眼一看就觉得这人城府很深,镜片后的眼睛让人看不透,很腹黑的赶脚。李治年纪和周光远差不多,特种部队里出来的狙击手,外形和脾气都很硬朗,但是他平时话不多,总是发呆,一旦摸到枪立刻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容人质疑。 木叶年纪比较小,和徐再思差不多。但是智商很高,是个年轻的法医人类学家博士,有些沉不住气。他和连容是同学私下关系不错。因为他长得比一般男生要文弱,特别羡慕有硬汉气质的男人,因此特别喜欢李治。虽然白言也很有男人味,但是他话太多了。 陆尚游刃有余的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就觉得这重案组的人年纪虽然都不大,但是个个不是有关系就是有能耐啊!他们虽然掩饰不住眼里探究的神色但都还表现得很淡定,总的来说陆尚还不讨厌。 陆尚和几个组员寒暄了一会儿就见贺新年推开门打手势叫他进去,他抱歉的笑笑就走了过去。 连容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似的道:“看上去还不错啊!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嗯,正经挺好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精神病。哎我说两位小美女,可别放过这么好的苗子啊!”白言边说边点头,这个年轻人说话敢直视人眼,面带笑容,周到有礼,长的还俊。唉,他能说什么呢!自家闺女年纪太小啊,不然一定怂恿闺女追他! 哼,池燕冷哼一声,“你们就别妄想了,这年头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估计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了,不过我更看好贺队!” 她话一说完,白言就无奈的摇头,这丫头又开始yy了,连容也是一脸赞同的看着贺新年的办公室,这俩人绝对有戏。只有木叶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偷看了一眼默默无语陷入自我世界中的李治一眼。 周光远坐在最后面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吐槽,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要知道这人到底能不能看见鬼吗?话题怎么就歪到这里了?池燕拜托你脑洞不要那么大好不好?连容大小姐你也不要跟风行不行?木叶小朋友你也别那样深情的看着李治了,再看下去连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还有,李治你可是狙击手啊?你的专业素养都喂狗了吗?木叶那眼神热切的都要将人融化了你怎么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还是你在装傻? 还有最最离谱的白言,身为副组长你不管管大家还跟着一起胡闹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你可是当爹的人了!这里年纪就你最大啊!这真的是重案组吗? 他一定是在演电视剧,这些不靠谱的都是群众演员!嗯,一定是这样的! 周光远默默的在一旁为自己组的前程担忧。 办公室里贺新年问陆尚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有啊,今晚上咱就去蹲点。”陆尚头也不回的站在门口拨弄一座古董自鸣钟,正赶上整点报时,他恰巧拨到了开关,整个钟忽然动了起来,从上到下都响起音乐,开始报时。陆尚被吓了一跳,然后就发现自鸣钟上面的一个装饰的小房子打开了门,上面挂了一个装饰的小铜铃,底下一个小铜人转了出来,抬起手一下一下的做着拉动绳子的动作,还伴随着叮叮的钟声。 陆尚看的兴致盎然,光顾着看自鸣钟表演,将贺新年的话完全撇到了脑后。贺新年气坏了直接就想将陆尚和那钟一起从十二楼扔下去,他无奈的坐在那里只能等陆尚自己看够了。 自鸣钟报完时就恢复了常态,陆尚这才回头看着黑着脸的贺新年道:“准备好了吗?出发!” 贺新年还没等瞪完眼睛,那边陆尚已经拎着箱子自顾自的出门了,他只好忍气拿起外套跟在后面,这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 “这就是你说的蹲点的地方?”贺新年有些开始后悔找陆尚来了,他真的会被这人气死的! 两人现在坐在suv上,停在一座墓园外面。月上中天,整个墓园安静的落针可闻。 陆尚一挑眉,“怎么可能?这太远了,咱们要进去才行!”说着他就推开车门要下车,然后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着正在解安全带的贺新年道:“要不要来点刺激的?我带了牛眼泪来了。”说完还坏心眼的眨眨眼睛。 贺新年哼了一声没理他,打开对讲机对李治道:“找到狙击位置了吗?” “已经就位。”对讲机里传来李治冷静的声音,这人平时总是发呆,对人态度和蔼,可一摸着枪就各种酷各种帅,把木叶迷得神魂颠倒。这时李治闻着枪里散发着奇怪味道的子弹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他临出来的时候陆尚给他的,说是对付这次的凶手有奇效,他看着是货真价实的子弹没差就同意换了。 贺新年替他将这个疑问问出口,你给李治的是什么子弹? 陆尚一边翻墙进了墓园一边很随意的顺口答道:“用狗血写了金刚咒的子弹啊!对了你让李治省着点用啊,那个写起来很麻烦的!”子弹那么小简直在挑战他的耐力啊! 李治透过耳机听到了陆尚的话,心说幸亏他刚才没舔这子弹,还有啊这新来的家伙竟然怀疑他的枪法?还省着点用?他可是弹无虚发的神枪手会打空枪吗? 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木叶和连容池燕远远的躲在一旁也都通过耳机听到陆尚的话了,他也替李治不忿。池燕捅了木叶一把,打个手势让他别激动悄悄听着。 白言在车上看着陆尚和贺新年身上的发信器不断的移动,对这次任务忐忑不安,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他还是第一次半夜三更到墓地来蹲点抓人呢! 陆尚将玛利亚放了出来,“带我们去你的墓地。”玛利亚点点头就在前面带路,此时天上月明星稀,墓园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很明朗,贺新年跟在陆尚身后不住的警惕着四周。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这里?” “推测。”陆尚跟着玛利亚拐了一个弯,另一边在监听的众人听到这个答案齐齐的到抽了口凉气,贺队听到这么随便的答案不是要气死啦? 于是守在外面的众人纷纷竖起耳朵等着看戏,只有徐再思被周围阴惨惨的环境刺激的打了个哆嗦,为什么大家跟他关注的重点总是不一样?拜托,这是墓地啊!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拿出点儿恐惧感啊! “喂,别扳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你钱似的!”陆尚见贺新年不说话就回头解释道:“我这可是经过合理的推测判断出来的,不会无的放矢啦!” 贺新年心说你没有说是靠直觉我就已经烧高香了。他把其他人踢了出去,只留下李治一个人在频道上,问道:“你待会怎么对付他?” “我很讲理的,一般情况下都是说服教育为主,不过像今天这个我决定还是不废话了,一步到位直接打他个魂飞魄散。对了,一会儿告诉李治打他眉心。”陆尚话音未落就听玛利亚转头哀求道:“小陆叔叔不要!” “喂喂,你别这幅好像我欺负你的表情啊?大家会误会的!”陆尚也不忍心看着玛利亚眼中含泪的可怜样子,可马逸夫实在是太凶悍了,他不能罔顾人命纵容他行凶啊! 呵~池燕狠狠的抽了一口气,刚才贺新年关了他们的频道,什么也听不到把他们急的够呛,不知这两人说什么秘密话题呢!越不让人听他们就越想听,刚把对讲机捣腾出声正好听见陆尚这句话,三个人面面相觑,贺队被欺负了?不可能吧? 连容和木叶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别出声继续听! 贺新年当然听到他们三个嘀嘀咕咕的声音,他就当做没听到,没办法他这几个组员年纪轻轻的都很优秀,只是有时候脑子里忽然就掺进了奇怪的东西,他总不能因为这种原因把人开除吧?所以只要他们工作上不出差错,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便他们了。 “贺队,前方十点钟方向墓地外围有人。”李治的声音忽然传出来,他处在狙击点视野极好,所有人立刻噤声开始严以待阵。 陆尚手里一直拿着个罗盘,他迎着月光仔细的看了一番之后奇怪的说道:“没有啊!你呢?”他看向玛利亚,马逸夫如果来了玛利亚没理由感觉不到啊!之前被关在镜子里就不说了,可这会正在大月亮地下晾着呢!不可能感应不到! 玛利亚也很茫然,她确实没有感受到父亲身上的气息,那邪恶的感觉想让她忽略都没有办法。 陆尚摇头,“应该不是。” “连容你们三个去看看!”既然是人的话那连容他们三个应该可以应付。 “收到队长!”三个人矮着身子沿着墓地围墙快速的移动过去。 这时陆尚看着手上的罗盘大小指针乱成一团,空气中忽然一股乱流涌动,他看着那股恶气涌来的方向慢慢说道:“来了。” 原本寂静的墓园里忽然起风,陆尚的头发和戒尺上的穗子被吹得随风飘舞,光洁白皙的额头暴露在夜空中,眼如璀璨明星。贺新年自然而然的和陆尚背靠背站在一起,他双手握枪举在身侧,这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攻击的姿势。 “父亲?父亲?你在哪里?”玛利亚感受到了马逸夫的气息急的原地转圈的叫喊。 陆尚戳破手指捻着带血的符纸全神贯注的盯着玛利亚的一左一右,黑夜来之间一个人影快速的移动多来,奔跑的姿势好像猴子一般,那人猛然蹿到玛利亚身边。 “父亲!”玛利亚惊喜的叫道。 陆尚忙甩出手里穿成一串的符纸将那人影牢牢捆住,单薄的符纸看上去随时随地都能被撕破,可就奇怪了,无论那被困住的人如何挣扎他都挣不开那薄薄的一层符纸。 贺新年打着手电看清了这人正是之前袭击他们的毛红升,按理说早在长宁街陆尚家门前他已经击中了他,现在还能依稀在他胸前看见两个弹孔,应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眼下一看这活蹦乱跳的比惹急了的猴子还要凶恶。 “怎么办?”贺新年问道。 “怎么办?”陆尚重复道看着地上滚成一团的马逸夫道:“想死想活就要看他的意思了!” 第8章 祈祷的少女5矛头 陆尚一直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但也绝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只有在必要的时候他才会使出极端的手段来对付那些负隅顽抗的鬼魂。 贺新年也明白,他不能抓一只鬼去结案,先不说这可不可能,就单说他回去跟他们局长说这个世界上有鬼都有可能被当成精神病。毕竟他们不是生活在神话世界,之前要不是陆尚给他证明,他还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呢! 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听从陆尚的建议了,毕竟他已经牺牲了一个队员,不能在有第二个了。 “如果他自愿配合那最好,如果他一意孤行我就打他个魂飞魄散,你让李治配合我!” “收到!”李治在那头答的干脆利落,不就是打眉心么?就让你这个外人好好见识下什么叫做优秀的狙击手! 陆尚当然不知道李治因为他刚才的质疑而在憋着一股劲,贺新年心知肚明却不点明,李治平时看上去沉默不语温和无害,可一旦拿上枪那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严肃认真的不容置疑。反正他再怎么较劲也不会点射陆尚就是了。 另一边连容开路木叶断后两人将池燕夹在中间捋着墓园的墙根一点点的快速向那个不明人士移动过去。 “连容快!那人发现你们了,我只能给你拖延一分钟不然就只能留下他的尸体了。”李治说着就朝着那个墓园外要逃走的人脚下开了一枪。 那人利落的滚到一边隐藏起来,一看就是个懂行的。他藏在树后试探的一探头李治一枪就擦着他耳边过去,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对着一个狙击手真是没法逃命。他打算拼死一搏,这时连容他们三个也赶到近前,李治说了句“交给你们了!”就又将视线移到墓园内来,此时这里的气氛也绝不轻松。 白言通过耳机也听见了李治和连容说的话,他发动车子直奔过去帮忙,那个突然出现在墓园的神秘陌生人很不一般,这种夜黑风高的夜晚李治是凭借着有利的狙击地点和绝佳的设备才发现他的,可那人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连容说明他是个相当敏锐的人。 陆尚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的情形,马逸夫现在情况十分危险,像是个精神分裂的患者,一会一个样,又哭又笑的看的人瘆的慌。他倒是想速战速决,可是不行,毛红升的魂魄还被马逸夫禁锢在这具身体上,如果现在直接下狠手只怕会连累无辜。 “父亲不要再害人了!” 马逸夫此刻的表现完全让人捉摸不透,刚才还满脸怨毒的想要全人类陪葬,这会儿看见女儿就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总之就是不肯从毛红升的身体里出来。 陆尚等得不耐烦了,这破墓地里阴气森森的让人待着十分的不舒服,这大半夜的就应该在家里睡觉!谁要在这里受罪?他不爽的一抻手中符纸,道:“马逸夫你赶紧出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还有完没完了?”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烦死了!你心胸狭窄害死自己女儿,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弄什么景? 贺新年完全不知道陆尚因为什么就忽然暴躁起来了,这样刺激人真的没问题吗?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无道理,马逸夫听见陆尚的声音立刻就跟开了小雷达似的,眼神凶恶的瞪过来,好像是谁要抢他老婆孩子似的。他猛然跃上半空扑过来,身上缠着的符纸终于不堪重负被他挣开满天飞散着。 陆尚一挥戒尺直接将人拍出去老远,粘着血的符纸一张张甩出去,围着马逸夫打转,那符纸上散发出的金光逼得他抱着头不敢正视。玛利亚在一旁看着着急想要上前也被那符纸逼退。 陆尚拉了她一把,想死啊?靠边站老子替你教训教训这没正事的亲爹! 一下子甩出这么多符纸陆尚也心疼死了,画这个东西又麻烦又费力,他也舍不得的。可是这次失败了又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所以他用符纸将马逸夫团团围住,又从腰包里扯出一张天雷符。 轰的一声,毛红升的身体被炸出一道青烟,马逸夫惨厉的叫了一声。玛利亚终于忍不住不管不顾的冲过去,“父亲!” “马逸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出来你女儿可就危险了!”陆尚兵出险招,这一危险要是不成功只会更加激怒他。 “你要还知道自己是个父亲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女儿!别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藏在别人的身体里!” 这话一针见血,但是非常管用,马逸夫果然受不住从毛红升的身体里出来了。 陆尚松了口气,这下是杀是剐就随他便了。 贺新年在一旁看的直着急,毛红升的身体失去控制直接就到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随后他就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原地,这就是马逸夫?他看不见玛利亚,看着马逸夫就好像在看独角戏一样,十分的别扭。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站在这里,就拉了陆尚一把,示意自己看不见事态的发展了。 陆尚瞪了他一眼,心里暗自腹诽,之前不也没看到吗?说归说他手上可没闲着,他两指并拢在贺新年眼前一划,嘴里念念有词。贺新年再睁眼就感觉眼前好像揭开了一层纱一般,这墓园好热闹~ 远远看热闹的人比他们警队的人还要多!贺新年看着眼前这凭空出现的人影有些接受不能,只好将目光放在眼前,只见玛利亚扑在马逸夫怀里不停的哭泣着。 “父亲,我一个人很害怕你陪我一起好不好?”玛利亚满脸泪痕的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道。 马逸夫破天荒的收敛了暴戾的表情,他一边给女儿擦着眼泪一边摇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你都是我不好......” 看样子,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开马逸夫的心结让他安安静静的去投胎还真就要靠玛利亚了。陆尚对玛利亚使了一个眼色,给你一个机会。 “父亲我们走吧!我不喜欢这里,你陪我好不好?”面对爱女这样的请求马逸夫说什么也不能不停,收敛了戾气的他又恢复了生前的模样,严谨而学术气十足。 父女两个相携消失在一片白光中,周围看热闹的鬼魂们也逐渐散去,空地上直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人,他一头黄毛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用说了这就是枉死的毛红升本人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些日子他的意识被马逸夫压制住,自己做过什么事根本就毫不知情。 陆尚本着活的糊涂,但是要死得明白的歪理,见到的将事情经过跟毛红升说了一遍。 “我,我竟然,杀,杀了王利?”这个消息太刺激,毛红升有些接受不了的抱着头开始慌乱起来。 “生死有命,因果循环。况且人也不是你杀的。你也不用自责,如果你们不去偷画哪里会有这么一摊子事?” “我也没办法,这次对方钱给的多,我俩本想做完这笔买卖就洗手不干了,谁知道,谁知道会......”毛红升说道一半就蹲在地上呜呜的开始哭上了。 陆尚翻了个白眼,怎么哭还传染? 李治这边还什么也没做就见那怪物倒在地上不起来了,他又将瞄准镜移向连容他们的位置,就见那边也结束战斗了,五比一,他们以压倒性的胜利将那神秘人抓住。此刻正拷了人往这边来呢。他刚要询问贺新年就见对方对他比了一个收队的手势,就起身开始收拾枪械。 唉,这趟任务出的莫名其妙,什么都没搞明白呢就收队了?真是英雄没有用武之地。 “好了好了,小伙子,别哭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来来来,跟本道长走,保证你能顺利投胎从新做人!”陆尚耐心全部耗尽,脸上的表情堪称狰狞,上前一拉毛红升的衣领将人扯起来就走。 呜呜呜,人家不想重新做人~毛红升一边哭着一边被陆尚拉起来。 贺新年一看麻烦全部解决,他对这个结果虽然不甚满意,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就默默不语的转身往回走。 众人在墓园门口汇合,贺新年看着车上拷着的男人看着自己几个手下,麻烦哪个能否解释下? 白言准确的接受到了自家队长的眼神所表达的意思就解释道:“贺队这可是个了不起的角色,身手了得,我刚查了下,是个职业杀手,绰号枭狼。” 枭狼?贺新年蹙眉,职业杀手怎么卷进来的? 这时就听他身后一声惊呼,“啊?这个人我见过!他和雇我偷画的人坐在一辆车上!”贺新年闻声回头,陆尚也诧异的看着毛红升,众人都一脸不解的看着这两人,哇,好有默契的赶脚?这是在干吗呢?深情对望可方向不对啊? 碍于人多,陆尚只得给了一个你确定的眼神,毛红升立刻就指天发誓的说道:“绝对不会看错,他给王老板开车来着!” “王老板?”陆尚忽然觉得这中间不简单。先不说为什么有人指明要偷这幅凶画的事,就单说王胜勇找他保护画这件事就很蹊跷。原先他还真没在意,直当是个巧合,可现在一看可不一定了。 他抬头和贺新年对视一眼,俩人都默不作声的交换了个眼神直接上车。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池燕推了推眼镜,这俩人果然有□□啊~ 陆尚开始还在琢磨这件事,将毛红升收到镜子里之后他将这件事仔细的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如果不是巧合那一定是故意的了。到底是谁这么做?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也所以然来索性直接靠在车座上呼呼大睡去了。贺新年一边看车一边皱眉,这都能睡?这人不是心太大就是压根没长心。 贺新年回去之后连夜将枭狼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啊!陆尚啊陆尚,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演戏?贺新年靠在转椅上,眯着眼睛,无论这是怎么回事,他一定要查清楚,他才不会让手下白白牺牲。 第二天,日上三竿陆尚才懒洋洋的爬起来。摸出手机一看,上面有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徐再思打来的。哼,又是催他上班的,昨天熬了半夜难道不应该放假吗?不过说归说,他还是收拾好了出门坐上地铁去分局,毕竟他还惦记着挣工资呢! 这年头找一个正经工作不容易,尤其是对他这种家里时刻都会断炊的人来说。这可是公务员级别的待遇啊!排山倒海也要保住这份工作。可等他到了分局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他刚走出电梯,透过玻璃门就看见他昨天刚认识的同事们看见他都是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他不解的看着大家。白言传话道:“头说你到了就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 陆尚看他们一脸的同情,不明白自己是犯了什么事需要他们心有戚戚就坦然自若的推开了贺新年办公室的门。 唉,众人集体叹了口气,默默的为他点上了蜡烛。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他们已经完全的摸透了贺新年的脾气,他年纪虽轻但是办事稳重,向来都是很重规矩的,控制欲很强,迟到早退什么的在他眼里那就是玩忽职守。 不过贺新年虽然严厉但是讲理,事出有因只要你说明白了他就不会继续追究。不过向陆尚这种大刺刺的纯碎是睡过头的理由能过关还真是有待商榷。 陆尚一进贺新年办公室就觉得气压极低,他抬眼看了一眼空调,难道是温度打得太低了?可是空调根本就没开呀!贺新年一看他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是把他当傻子骗呢吧? “知道是谁雇你去保护画的吗?”这件事必须要搞明白,他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队伍里有不确定的因素。 陆尚坐在沙发上一脸搞不懂贺新年为什么忽然会问这种问题的表情答道:“知道啊,他自报家门说自己叫王胜勇。” 嗯,很好,没说谎。跟他查的结果一样。当早上技术犯罪科送来王胜勇最近的转账明细他在上面看见陆尚的名字的时候,贺新年当场就破功了。他几乎是立刻就想把人找来问个清楚明白,可随后一想,他决定给这人一个坦白的机会。 “他怎么会找上的你?”贺新年继续咄咄逼人。 “不知道,可能是别人介绍的吧?我前段时间刚好帮了一个大老板的忙。”陆尚早就将昨天毛红升指认枭狼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贺新年听了他的话开始默默思考,这绝对不会是巧合!他已经查到枭狼用来雇毛红升王利偷画的钱是来自一个小的贸易公司,而那个贸易公司恰好是王胜勇的一个子公司。这毛红升口中说的王老板十有□□就是王胜勇,可他为什么自己雇人偷画然后又找人去阻止? 还没有人会闲到这个程度,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情况。关键是陆尚参与进去多少?看他回答问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而且说的都是实话。贺新年这边还在纠结要不要相信陆尚,却见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他抬头一看,气得鼻子都歪了,陆尚此刻正侧身躺在他的会客沙发上蜷着身子睡的正香。 上班时间公然睡觉?而且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还有没有规矩了?他走到跟前想要将人叫醒,可一看陆尚浓重的黑眼圈,这手说什么也没落下。 算了,他老老实实的躺在这也好,就权当是监视了。 陆尚这一觉直睡到傍晚都没人打扰,睡的神清气爽。贺新年却在下班前接到一个电话,整张脸都黑掉了。 前去监视的同事刚刚打电话来说王胜勇心脏病发作死了。 这是被杀人灭口了? 贺新年撂下电话,看着刚刚醒来坐在他沙发上一脸茫然的揉着眼睛的陆尚,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9章 罗刹鬼食人案1自愿 心有执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熙熙攘攘的地铁里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们,互不相识的人们站在一起等候着同一辆列车,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周而复始。 夜晚的地铁站里一样热闹,人满为患,可一辆车停下再开走之后,偌大的地铁站里人就寥寥无几,所剩不多了。 年轻的男孩带着耳机专心致志的玩着手机上的游戏,他在等下一班地铁。这时一个身形单薄的女人走到他旁边,看着他不知说了句什么,男孩带着耳机没有听见。那个女人又重复了一遍,见对方没有反应就怯懦的伸出白皙纤瘦的手掌轻轻的搭在那年轻男孩的肩膀上,男孩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刚要发火却瞬间呆住,嘴巴张了几次,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那女人手搭在他肩膀上又一次问道:“我丢了东西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男孩呆呆的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听明白对方的话后,忙不迭的点头。 于是两个人就一起走了...... 天气越来越热,望京堂的老宅却凉爽舒适,打开窗户不时的有过堂风微微袭来,让人好不惬意。这宅子是老早之前的建筑,用料都是极为考究的,非百年树龄的松木不肯用的,用陆尚的话说,这房子就是个古董,连他打小就睡的床都是明朝黑檀木雕的。 这房子是松木和楠木建的,再加上屋子里檀木的家具,散发出来的气味都是驱虫的,所以夏天屋子里连个蚊子都没有。可惜,这么舒服的地他的主人却不能天天待在家里。 自从在市分局当了顾问之后,陆尚白天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当然,睡觉的时间也被剥削了大半。再也没有白日做梦的美事了,碰到贺新年那么死心眼的一个领导,就算没案子也要在分局里规规矩矩的朝九晚五。 陆尚只想掀桌!老子是你请来的顾问啊!你见谁家顾问当得跟孙子似的?没事你叫我待在这干嘛啊?非要将人扣在这也算了,那你还摆出一副看老子各种不顺眼的表情是啥意思啊? 陆尚越看贺新年越不顺眼,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还要那些奇葩同事是要闹哪样啊?每当他一和贺新年甩脸色池燕就会一脸高深莫测的吐出两个字,傲娇!更可恶的的是旁边还有人不断应和。 傲娇你妹啊?话说傲娇到底是啥意思啊? 还有徐再思,每次看到他都跟见鬼一样,嗖的躲开老远,老子身上带病毒了吗?再躲你能躲到哪里去?他的办公桌就在白言旁边,对面就是徐再思和木叶,旁边一组是连容池燕并排坐,周光远和李治和两个女生对面。 陆尚不是正牌警察,每天都闲的要命,想要趴在桌子上睡觉吧?贺新年又明令禁止的,以影响他们组的形象为理由,明确的告诉他,不行。 你见那个警察大白天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的? 于是,他从家里的书山书海中随便的抽了一本,包上书皮,带到警局光明正大的坐在那里看,不管谁问一律回答两个字:资料。 这样着实安静了几天,贺新年也没再找他麻烦。这天他正抱着本四书昏昏欲睡,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催眠了,都两天了他还卡在第一页没翻过去呢!怎么陆离就能看的津津有味呢?正纳闷,贺新年就拿着一本文件夹急匆匆的走进了道:“有案子了,所有人准备一下,出现场。”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神采奕奕的起身准备起来,能到他们重案组的案子,那都不是一般的案子。白言见陆尚不动,还一副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样子,就无奈的摇摇头,孩子是个好孩子,但是这也太能睡了?这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陆尚?走啦,你也要一起去的。”白言说着怕叫不起来他还特意的拉了他一把。 嗯,陆尚鼻音浓重的应了一声,起身和白言一起走,手里还拿着那本倒霉的四书。 临上车的时候,陆尚特意避开了贺新年和白言一车在后座和连容坐在一起。这女孩子身上味道香香的,他不知觉的将头靠在人家肩膀上眯起了眼睛。 连容虽然是女生但是平时大大咧咧的惯了,对此也不以为意。搭个肩膀而已啊,可是当她转头看见陆尚挺拔的鼻梁,比她还要白皙细腻的皮肤时,心里先是羡慕后来脸就慢慢红了,陆尚长得真俊俏啊!还有他靠的好近啊!都能闻得到他头发上有一股艾草的清香。 陆尚就毫不知觉的睡了这一路,根本不知道人家小女生也脸红心跳了一路。下车还在打着哈欠,“什么地方?地铁?”他抬头看了看站牌,案发现场不会再这里吧?这可是他天天必经之路啊! 说话间贺新年的车也到了,整个地铁站已经用黄线隔离开,进进出出的都是警察和法医。众人套上鞋套就沿着台阶鱼贯而入。 “贺队你可来了!”一个年轻的刑警见贺新年带着人下来,忙不迭的迎了上来,一副救星来了的表情。 “先介绍下情况?”贺新年边走边问。 “早上地铁清洁工在垃圾间里发现的尸体,我们也就以为是普通的凶杀案,谁知到这来一看,不是那么回事!那尸体血肉模糊勉强能看出是个男的,二十多岁的样子。贺队,这边,就这。”这年轻的刑警喋喋不休的讲了一大堆,最后将贺新年等人引到发现尸体的位置就站到一边去了,丝毫没有再上前的意思。 连容那好奇心顶得上一窝猫崽,第一个凑到前面结果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嘴巴跑出来了。周光远看了她一眼拿着相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心里鄙视道:“新人就是新人,定力不够啊!” 可等他看见尸体的时候也着实震惊够呛,当了近五年的刑警案发现场可没少去,可这具尸体真的是很恶心,好像被扔到荒郊野外被狼掏过一样,整个人都被咬的破破烂烂的了,仅凭剩下的衣服碎片可以看出死者应该是个男性。 他稳了稳心神,开始咔咔的拍照片,同时看着贺新年蹲在尸体前不知在扒拉着什么,神情严肃又认真。这个距离,真是服了他了!定力忒好。 陆尚只远远的瞥了一眼立刻就转身躲出去了,站到了之前领路的那个年轻刑警旁边。他各种死状的鬼魂可是见过不少,可这种实打实尸体并且能闻见令人作恶的血腥味的还是第一次见。 那年轻的刑警打量了陆尚两眼看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就挑眉道:“怎么受不了?”这么弱不禁风个人是怎么进的重案组?他很好奇。 “确实很考验人。”陆尚老老实实的回话,面对质疑也不逞强也不解释。 呵!那人轻笑了一声递过来一只烟,示意道:“来一只压压?”往常遇见这种令人作恶的现场他都是抽支烟压压就好了。 陆尚摇摇头,受他师兄陆离影响不喜欢烟味。 那人自己点燃了烟狠狠地抽了一口问道:“干了多久了?” “不到一星期。” 咳咳!那年轻的刑警猛然咳嗽起来,才做不到一个星期?“行啊兄弟?怎么混到重案组的?”他自来熟的揽着陆尚的肩膀好奇的问道。 “陆尚过来!”贺新年远远的看到陆尚在那边和人勾肩搭背的聊天就心中不悦,这人怎么到哪都是一副哥俩好的状态? 陆尚正愁没法搭话呢,一听贺新年叫立刻就挣开搭在肩膀上的胳膊道了一声失陪就走开了。 “叫你来是上班不是来聊天的!现场在这你跑那么远干嘛?”贺新年心中不爽就开始兴师问罪。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陆尚的耐心还不及别人的一半。 “贺大爷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哪方面的顾问了?这不是我擅长的范围啊?”陆尚终于忍不住小宇宙爆发了,看着贺新年心里一连溜的骂了他好多句死面瘫。 死面瘫不讲理,就知道欺负本大爷!回去扎小人咒你! 陆尚忍不住瞪他,眼见余光忽然瞟见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女孩,她一个人没有父母混在一堆警察里站着很突兀。陆尚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就见那小女孩看见他看过来很吃惊的样子,转身就跑了。 陆尚忽然奇怪起来,这地铁已经被他们封锁了哪来的小女孩?应该是搞不好这小孩看见了什么,于是他就向着那小女孩追了过去。一旁连容用手捅了捅白言悄声道:“怎么办?小陆哥被贺队那脾气跑了啦!” 白言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这俩人闹脾气了?分明是他们贺队有火发不得!众人虽然对陆尚的举动颇为不解,但是都非常聪明的没有提出来。都非常明智的该干什么干什么,生怕被当了炮灰。 陆尚跟着那小女孩拐到一处更加阴暗的地方,刚一转角就见那小女孩已经靠在墙上等他了。这小女孩不足十岁的样子,穿着一套天蓝色的运动服,扎着双马尾,除了脸太白之外,看着还挺可爱的。他学着小女孩靠着墙蹲下身目光平视她道:“小妹妹你跑什么?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洋洋。”小女孩靠在墙上嗫嚅的吐出两个字就不在说话了。 “哦,那洋洋怎么会自己在这里呢?”陆尚也奇怪着小女孩的魂魄怎么会独自游荡在这里呢? 小女孩低头沉默了良久,“我生病了,住了好久的医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天天都看着我的照片哭,我不想妈妈哭,就,就跑出来了。” 陆尚点点头,大致上了解是怎么回事了,“洋洋,哥哥送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到了那个地方以后可以重新开始,不用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妈妈也可以放心了。” “好吧~”洋洋想了想就答应了,小孩子的心思就是单纯,想着可以不用妈妈担心就足够了。 “那洋洋哥哥再问你一个问题,那里面死掉的哥哥你看到了吗?”陆尚指着垃圾间的位置问她,他在这里没看见死者的魂魄估计已经被鬼差收走了。 “嗯,看见了。”洋洋边说边比划,“他和一个漂亮阿姨一起。” “漂亮阿姨?”陆尚疑惑的重复,难道凶手是个女的? “那个哥哥跟在那个阿姨后面,去了那个地方后就发出很大的一声,我很害怕就跑开了。” 陆尚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洋洋看到的实在是有限,他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就拿出轮回瓶送走了洋洋,才回到案发现场。 贺新年看他回来也没问他什么,众人又耽误了一会就收队了。回去的路上,陆尚将洋洋看到的情况对贺新年说了,一是凶手是个女人,二是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死者自愿跟她走。 贺新年一边开车一边沉思,不置可否。 等到法医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又一次震惊了众人,死者骨头上遍布牙印,经过对比是人类的齿痕,也就是说,造成死者身上血肉模糊的原因是被人用牙硬生生撕咬的?更为重要的一点儿是,死者的心脏被凶手掏走了。没错,你没看错是被掏走的,死者胸前一道被利器划伤的伤口,根据伤口及肋骨上留下的痕迹推测,心脏就是直接被人伸手进胸腔里掏下来的,就像是摘果子一样,而且死者当时还是活着的。 看完这法医报告,整个组的人都沉默不语,面面相觑。别说是他们分局,就是整个市里在近五十年内都没发生过这么凶残的案子啊?这也太残忍了,从没见过这样活生生掏心吃人的变态凶手。 贺新年也是毫无头绪,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明,王鹏,23岁,是个在校大学生,那个地铁站是他经常乘坐的路线,看样子凶手只是随机的选择了他。或者按照陆尚的说法,凶手只是选择了和她走的人。 眼下唯一的线索就是凶手是个女人,这还是陆尚这个神棍提供的,但是又不能摆上台面上。不然怎么跟大家解释呢?难道要开诚布公的说他们的目击证人是个鬼魂?没人会相信的! 嗯哼!陆尚清了清嗓子,望着屋顶状是无意的说道:“吃人的是恶鬼哦!”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的看着他,陆尚一脸惊奇的晃了晃手中的书,不解的道:“怎么?你们没看过那本书?” 众人非常配合的一齐摇头,“没看过!” “书上说,有一种恶鬼,叫罗刹鬼,食人血肉能飞天能地行,男的极丑女的极漂亮,碰到记得躲着走啊!”陆尚说完就假装去厕所,虽然现在不能确定凶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是了。先给他们提个醒,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尚的背影,半天木叶忽然起身抄起陆尚放在桌子上包了书皮的书,徐再思斜了他一眼凉凉的道:“他看的是佛经!” 陆尚从厕所回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坐在那里看书。众人对陆尚的身份有一肚子的疑问,碍于贺新年在场,都不敢问,只能憋着。 这件案子相当棘手,而且照这个情况看,会有越来越多的受害者。贺新年想了好久,才道:“尽量提取咬痕上的dna,另外着重排查医院和精神病患者,尤其是女性患者。”能做出这种案子的人绝对不是正常人! 女人?白言和周光明听了面面相觑,同样的现场报告和法医资料,他们贺队是从哪一点推断出凶手是个女人的? 就在重案组全部成员都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陆尚又一次被四书给催眠了。 四书是个好物啊!比安眠药来的还快!除了粘上口水糊了字会被他师兄骂之外,完全没有其他副作用。 第10章 罗刹鬼食人案2照片 午夜的街道上清清静静的,这条街尤其僻静,连个出租车的没有。辛晓的脚步越来越快,她紧了紧背在肩膀的包,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平时下夜班男朋友都会开车来接她的,但是昨天她男朋友出差,她又是临时加班,也没在意。 辛晓越走越急,那种被人盯住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忍不住掏出手机,一边回头一边拨号。 啊?她忽然惊叫一声,感觉到自己撞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手机也脱手而飞,她惊慌失措的退开几步仔细一看,面前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呼~她长出了口气,原来是个女人,还是以为是个变态跟踪狂。 辛晓骤然放松下来的身体感到十分无力,她一边调整混乱的呼吸一边对面前的女人道:“抱歉,我走的太急没看见你。” 那女人也不答话,反而看了她很久才问道:“你拿了我的东西吗?” “什,什么?”辛晓疑惑,可没等她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肩上的包就掉到了地上,她不敢置信的看见自己胸前豁然的被开了一个口子,一只纤白的手伸进了她的胸腔里。对面的美丽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辛晓惊愕的张着嘴低头看着,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抓到似的,一紧,呵~她这一口气没等抽完人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那个陌生的美丽女人手里拿着那犹在兀自跳动的心脏露出了迷恋的表情随后一口将那心脏吞了进去,也不知道她的嘴是怎么张得那么大?转眼这美丽的女人脸色就沉了下来,表情开始扭曲十分生气的大叫:“不是这个不是这个!在哪里?我的心在哪里?” 女人捂着脑袋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随后她像是泄愤似的扯起地上的尸体对着胳膊就是一顿撕扯。寂静的夜里,咀嚼和吞咽的声音尤为清晰,却也更显恐怖。 这时一个长相阴柔的男人从那女人身后走走了过来,他带着一副无框的眼镜,头发略长遮住了大半边的脸,皮肤上带着不见天日的苍白。他兴致勃勃的看着那女人啃食尸体,直到那女人发现他猛然回身,恶狠狠的盯着他。男人看着那女人脸上粘着的血迹有些嫌恶的别开眼,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丢了过去,“擦擦。” 那女人也不说话也不接手帕就只恶狠狠的盯着人看,那男人推了下眼镜,游刃有余的道:“我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那,就是他,你要的东西就在他的身体里。”男人又扔过去一张照片,那照片打着旋的飘落在那女人面前。 女人迫不及待的扑上去捡起照片,男人看那沾上血迹的照片哼笑了一声转头就走。 “呵呵,是你吗?是你拿走了我的心吗?”女人紧紧的抓着那找照片开始仰天大笑,好像多年夙愿成真了似的,地上的尸体也不要了,带着一身一脸的血,一边笑着一边扔了照片就走。 哈哈哈哈哈哈...... 街道上转眼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具已经没有温度的尸体,和一张染血的照片。 那照片明显是偷拍的,在一片花花绿绿的假花背景下,那回眸一笑的人赫然是陆尚! 陆尚又迟到了,这次他真是算计好了时间才出门的,可人算终归不如天算,他在地铁上睡过了头,坐过了三站,没办法只好又折回来,所以就迟到了。贺新年都懒得听他解释,直接让他到案发现场汇合。 才过了一天,凶手又作案了。按照这个规律发展,今天晚上还会有人遇害。 半条街道都被封上了,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群众,都是这附近的居民,大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死者辛晓,是这附近医院的护士,昨晚上在下夜班途中被害。死因和之前一样是心脏丢失,左手臂有被撕咬的痕迹,其他部位完好,基本上与上一个案子一样。”徐再思来的最早将自己掌握的情况逐一报告给贺新年。 昨天的现场他没去上,所以今天就将功补过的早早过来了。 贺新年点头不语,这时就听连容在一旁感慨,“生活在一个连环杀手都这么有效率的年代真是何其不幸啊!” 白言拍了她一巴掌,“别乱说话,快干活!”连容吐了吐舌头,拿着相机继续拍照。 李治和周光远这个时候正在和围观群众取证,兴许有目击证人也说不定。池燕正和木叶在现场取证,远远的就看见陆尚打出租车上下来就悄悄的对连容使了一个眼色,看!小陆来了~这说明好戏就要开场了。 这班上的要不要这么幸福呀!每天一到警局都看见帅哥搅基,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徐再思在一旁看的嘴角一抽,心说你们要是在陆尚家门外看到那种恐怖的场面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头,给你看个东西。”周光远带着手套拿着一个证物袋递给贺新年脸上表情颇为奇怪。 贺新年接过那个证物袋一看,顿时也愣住了,那里面装的是一张带血的照片,背景是一些丧葬用的假花,黄黄白白的一片。联系到陆尚的职业,贺新年就大致猜出这照片应该是在长宁街附近拍的,照片上陆尚回头不知道在看着谁,笑得一脸灿烂,那角度选的刚刚好,偷拍的自然而又清晰。 “在哪发现的?”贺新年抬眼看了不远处正和白言连容他们说话的陆尚问道。 “街道那边,可能是风刮过去的,头你说在凶案现场发现这么个照片会是巧合吗?还有,这一看就是偷拍的......”周光远还想要说什么,被贺新年制止了。 他比周光远更疑惑,眯着眼睛看着那群正在讨论案情的人。陆尚啊陆尚,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两件案子都和你有关了,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勘察完现场,众人回到分局里开碰头会。贺新年没告诉陆尚在案发现场找到他照片的事情,他叫周光远拿着照片去鉴定上面的指纹血迹。而后又部署了晚上的任务,所有人都要搭档去夜巡。 按照凶手作案规律,他们推断她今晚有可能还会犯案,眼下他们又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到街上去撞大运,这也算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吧! “陆尚,你和我一起。”贺新年直接点名叫住了正和白言商量要一起的陆尚。 陆尚愣在当场,大家都同时沉默,谁也不说话,只有池燕眼神狂热的看着两人。 “好吧!”陆尚答应的十分不情愿,谁叫这里贺新年说的算呢!看来今晚上又没法睡觉了。 上车的时候,陆尚习惯的拉开后面的车门,贺新年瞟了他一眼,“坐前面。” 陆尚恨恨的关上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脸撇向窗外无精打采的,一脸我不高兴别来惹大爷的表情。 贺新年一边开车一边看着陆尚的侧脸,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那张带血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谁拍的又是谁扔到现场的?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临出来的时候他拿到了化验报告,那上面沾着的是死者的血迹,指纹却是另有其人。 那现场和照片上没有陆尚一丝一毫的痕迹,除了照片上的人之外,可以说陆尚与这案子完全没有联系,可他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现场?难道凶手认识他?或者是凶手冲着他来的?毕竟上一个案子就疑窦重重有好多疑点都说不通。 陆尚感受到了来自贺新年打量的目光就转头直视着他不悦的道:“贺队长你老是看着我干嘛?你看着我我就紧张,我一紧张就想上厕所,我老是上厕所会很浪费时间的。” 贺新年收回目光,专心开车,心说,让你嚣张?再嚣张就拿你出去钓鱼! 陆尚悻悻然甩过头,暗自腹诽,逼急了老子就撂挑子不干了!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说的好,有骨气!陆尚给自己打了一会气,满腔怒火就被瞌睡虫给搬光了,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贺新年开着车满街的绕着圈,因为最近发生了两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的关系,这个时候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拿起对讲机逐一的问了各组的情况,得到的回答大致上都一样,街上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他终于宣布收队了。众人直接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贺新年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睡的正香的人,心里就纳闷,这人怎么什么环境都能睡得着?他看了一眼车窗外蒙蒙亮的天空,一踩油门直接回家了。 陆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就觉得那里不对,他的床是老式的木床没有这个这么大吧?陆尚坐起身仔细一看,这还真不是他家。 眼前是陌生的房间,蓝色系的装修风格,简约大气,他下了床里外的走了一圈,无论是家居用品还是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价值不菲的牌子。他撇了撇嘴,莫非这是贺土豪家? 陆尚趴着窗口瞄了一眼窗外,哇,好高!往下一看,这小区绿化工作做得相当好,各种花圃一块块的点缀其中,竟然还有池塘。虽然看不清但是陆尚觉得那池塘的荷花下面一定有鱼!果然很有钱,住这么高级的公寓。陆尚转了一圈发现就一间卧室,难不成昨晚上和贺新年一起睡的?自己怎么没趁着做梦踹他两脚?痛失良机后悔不跌。 其实昨晚上就他一个人睡来着,贺新年一直在研究案宗,连眼睛都没合一下。 想毕他也不客气,到浴室里洗漱一番然后在书房里找到了正在看案宗的贺新年。 “喂?我饿了!”陆尚靠着门板上有气无力,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刚刚洗过的头发上还滴着水。 贺新年头都不抬,“冰箱里有吃的,自己去拿。” 陆尚打开那个双开门的豪华冰箱一边吐槽一边找吃的,翻来翻去都是些黄油面包奶酪之类的东西。他从小被师兄陆离带大,陆离做的一手好菜,他虽然养的胃口不算太刁钻,但是这些不用开火就能吃的东西他真是无感。 陆尚探身看了看贺新年还在专心致志的工作,心说还是回家算了,这里虽好但是没有人味。昨天熬了一宿,今天应该会放假的吧!想到这他就想过去和贺新年打个招呼告诉他自己要回家,结果刚张嘴就听贺新年道:“你自便就好,不用管我。”那脸上的意思分明就是你干什么都行,就是别来烦我。 陆尚嘴巴张了又张,最后,一句话没说,直接走人。 嗯,我自便了。 贺新年安安静静的研究着资料,半天也没听见动静。他将人带回家其实是有原因的,他想着案发现场找到的陆尚的照片绝对不是巧合,如果他不是主谋那就是下一个目标。所以才把人弄到眼皮子底下看着。这会儿半天也不见他来聒噪就疑惑的走出书房,里里外外找了一个遍也没见到人影。 他忍不住黑了脸,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他掏出手机拨通陆尚的号码,却发现铃声在他卧室里响了起来,他在枕头底下摸出陆尚的手机气得脸更黑了一层。贺新年连外套都顾不上拿抄起车钥匙就要下楼去追人。 刚走到门口,就听门铃响,他打开门一看,陆尚正站在门外,手还抬着保持着按门铃的姿势。 陆尚一看贺新年的架势,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拿着他的手机,一脸急匆匆的样子,就尴尬的笑道:“呵呵,我手机落这里了。”说着就伸手过去拿手机,这可是他的招财树,没有手机怎么接私活赚钱啊? 贺新年这个气啊!反手抓住陆尚的手腕将人拽到屋里猛的关上门,劈头盖脸的就道:“你走怎么不说一声?我让你走了吗?” 陆尚被他喊得莫名其妙,“不是你让我自便吗?再说了,小爷我就走了怎么了?我卖给你啦?我告诉你今天我还真不伺候了!你爱找谁找谁去!”陆尚说着起身就要走,这个人也太蛮横不讲理的吧? 贺新年将人按在沙发上,额头上青筋直跳,这不是个乖乖听话的,看来事情不说明白是没办法继续沟通了。 “你以为我愿意扣着你吗?你知不知道是王胜勇雇人去偷自己的画然后又找你去阻止?你知不知道枭狼和王胜勇是一伙的?你知道昨天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什么?”贺新年从小长这么大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这也算是破例了。 陆尚被那一连溜的‘你知不知道’给弄蒙了。心说我上哪知道去你又不告诉我!神神秘秘的!不过他看贺新年情绪激动手臂肌肉紧绷,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人,乌黑的瞳仁里满是慑人的光芒,就老老实实的摇头,“我不知道。” 贺新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昨天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一张带血的照片,那上面的人是你。” “什么?”陆尚一愣,心思电转,瞬间明白这其中的枝枝蔓蔓,“有人陷害我?” 哼!贺新年轻哼一声,“陷害你也就算了,恐怕是要害你!” 害我?陆尚心里快速的过着与自己有恩怨的人,过了一圈也没一个。谁要害他? “所以你现在不能单独行动,必须跟我在一起。”贺新年的语气不容置疑,但是陆尚这次却不反驳了。好坏还是懂得的,啧,这面瘫也是保护就说保护呗!干嘛搞得像是阶级敌人一样?现在搞得他多尴尬! 等等?什么叫陷害我也就算了?陆尚刚一瞪眼贺新年就道:“你现在必须要谨慎些,对方很聪明,王胜勇已经死了,很难查到他,现在就要抓住这次机会了。” 什么?王胜勇死了?陆尚这次真的是震惊了,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能下这么大手笔,大费周章的布局,还杀人灭口?这是跟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啊!陆尚心里顿时就想起师父陆羽来,陆羽就死的不明不白。那死老头临死之前还笑着跟他开玩笑,要没事给他托梦,可是自己一次也没梦到过他! 陆尚想起师父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雾气,这死老头到死都没说谁害了他,现在一想他未必是他不知道,而是他知道了没告诉他。为什么不告诉他?是那人已经没有了威胁性还是怕他去报仇? 贺新年看陆尚怔怔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一样,他刚要叫他却见陆尚眼睛一眨一滴眼泪凌空落到地上,他看得真真的,再抬头却只见陆尚眼睛湿润的问道:“你说案发现场有我的照片?” 嗯,贺新年下意识的点头。 “那我有办法抓到凶手了。” 第11章 罗刹鬼食人案3诱饵 自从发现这个案子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后,陆尚再也不敢怠慢了。吃了贺新年给做的三明治也不吵着要人权要睡觉了,下午直接去了警局。 重案组的众人都在,虽然个个疲惫不堪,但是都强打精神撑着。池燕和木叶早就将两具尸体上检验报告发给了大家,众人坐好就要一起讨论案情。 啊?连容眼尖的看见证物袋里有一张带血的照片,之前周光远没有拿出来,她没看到就好奇的拿了起来结果一看上面的人就惊叫了一声,看着陆尚。 陆尚已经知道原委若无其事的伸手拿过照片,眉毛一挑,调侃道:“照的还蛮帅的!” 在座的都是什么人啊?除了木叶坐的有些远没看见之外其他人早就一眼瞄了个大概,这会都暗暗心惊,看着贺新年,这是唱哪出?为什么陆尚的照片会在证物袋里?还粘着血? 咳,贺新年咳嗽一声,道:“这个等下说,关于凶手都查到了什么?” 众人一听立即正襟危坐,池燕推了推眼镜道:“根据残留在尸体上的dna鉴定两起案件凶手为同一人,并且是个女人。”说着她看了一眼贺新年,继续说道:“我在医疗数据库里进行对比筛选,找到了符合这个dna 女人。” 池燕一边说一边半转过身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打开了墙上的超大屏显示器,“她叫卢燕,今年31岁,先天性心脏病,半年前在市医院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现在下落不明。” 陆尚看着屏幕上那个陌生的美丽女人心中纳闷,既然能在尸体上留下咬痕和唾液,那就证明不是冤魂啊?可正常人,还是一个大病初愈的女人,实在是很难想象她有能力犯这样的案子。 陆尚百思不得其解,就听贺新年问道:“给她移植手术的是什么人?因为什么原因移植?” “你问到点子上了。”池燕又调出一张女人的照片,这个女人咋看上去和卢燕有那么一点相像但是眉眼间更凌厉一些。她解释道:“这个是卢燕同父异母的姐姐,卢月,半年前遭遇车祸导致全身瘫痪并且昏迷不醒。医生说她醒来的几率一半一半吧!正好赶上这个时候,卢燕心脏病发作,命在旦夕。于是,卢月的父亲就自作主张放弃了卢月将她的心脏移植给了卢燕。” 众人都点头,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一个救另一个,想必这也是个非常困难的选择吧! 陆尚这会倒是有点眉目了,八成是这个姐姐不甘心所以上了妹妹的身,为非作歹。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他根本就不认识这对姐妹好吗?他这躺枪躺的未免也太无辜了吧?陆尚还在考虑着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就听贺新年道:“陆尚的照片是在第二个案发现场找到的,上面粘着的是死者的血迹,他从未和死者以及凶手有过交集,所以我认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有可能就是陆尚。” “既然小陆和死者还有凶手都没有交集,那凶手怎么会找上他?而且凶手之前很有可能是随机选择死者的,为什么这次偏偏有目的的选择了小陆?”白言的话一针见血说的很不客气,但是陆尚知道他这是对事不对人,就接口道:“我也很想知道原因,所以麻烦各位今晚上再幸苦一下,我要引蛇出洞。” 这里面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这只手把他拖入其中,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中。他一定要揪出这只可恶的手! “这,这太危险了吧?”连容有些担心的小声反驳道,陆尚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碰见这凶残的凶手还不得被啃得只剩下骨头? 陆尚看着连容一笑,心说这丫头还挺关心他。他眨着眼睛故作轻松的道:“放心,我可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弱。况且一天不抓到凶手我也得不到消停。”说着还特意的瞄了一眼贺新年。 “可是,你要怎么引她出来啊?你也不知道她藏在哪?”木叶奇怪,陆尚也不知道凶手在哪里?这要怎么引她出来? 陆尚无奈的一摊手,“我现在是人家的猎物啊,只要我到街上随便去转转她就会循着味道主动来找我了。”木叶还是似懂非懂,其他人却以心中明了,如果他们要想掉这条大鱼,那陆尚就是诱饵。 “就这么定了,今晚行动。还有,徐再思你去发协查通告,把卢燕的照片发下去。”贺新年说着就站起身,“陆尚到我办公室来。” 于是陆尚就在两个女生狂热的目光中进了贺新年的办公室,“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贺新年也不理他,径自在保险柜里拿出一见灰突突的类似于背心的衣服直接道:“脱衣服。” 啊?陆尚懵了,双手下意识的抓住领口,一脸诧异的看着贺新年。贺新年自打他说要去当诱饵开始就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心情一直处于焦躁状态中,这会儿是多一句话都不想解释,将那背心扔到办公桌上直接将人拉过来有些急躁的去扯陆尚的衣服。 “赶紧脱!”这人怎么就不听话呢? 喂!扣子?你轻点!扣子都崩掉了!陆尚手忙脚乱的被人扒了衣服,贺新年比他高出大半个头,身材也比他大了一号,又是陆战队里练出来的,收拾五大三粗的恐怖分子都跟玩似的,更别提陆尚了简直是手拿把掐都不带眨眼的。 贺新年算是看出来了,和陆尚讲道理基本上没用!关键时刻还得靠武力镇压。 池燕假装取东西特意从贺新年办公室前路过,隔着百叶窗听见两人这劲爆的对话,一颗心跳的比屋里那两人都快,兴奋的脸通红手直抖,艾玛!办公室y!据她观察贺新年那身材绝对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而陆尚又是标准小受又白又嫩……艾玛~她自己脑补了一下那画面就觉得鼻子热乎乎的外加心悸气短。 “怎么流鼻血了?”连容看池燕傻站在贺新年办公室门口走过去一看就见她神情恍惚一脸迷醉鼻血横流立刻就拉着人去卫生间了。 办公室里,陆尚十分不舒服的整理着身上这件丑不拉几的背心,一脸哀怨的看着贺新年,“这是啥?非穿不可吗?”这件背心套在他t恤里面,极其的贴身,不臃肿,也没有硬邦邦的不适感,就是颜色挺丑的,但是穿在衣服里面也看不出来。 唯一不适的就是陆尚从没穿过这么贴身的衣服,有些不习惯。 贺新年怕他半路偷偷脱掉,没办法只得解释道:“防弹衣,穿上保险一点儿。”这是他专门托人从美国带回来的最新款式的防弹背心,轻薄但却可以抵挡全金属子弹的强劲冲力,是有钱也难买到的好东西。 “人人都有?” “就一件。”贺新年话越说越少,眼看着脸上回答问题的表情就不甚愉快了。 哦~陆尚细致的看身上这件不起眼的背心,心说,不愧是土豪啊!这是怕他被挖了心吗?他还挺细心。不过,贺新年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就喜欢动手不动口?这种好事他只要说明白了他就会乐不得的配合,哪里还用得着搞得和抓猪一样,啊呸!抓人一样! 陆尚穿好了衣服,对着镜子一看,完全看不出来里面穿了一件防弹背心。他美滋滋的转了一圈,越发的觉得除了热点没毛病,当然了为了生命安全吃这点小苦,值了。他看贺新年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就凑上去,道:“喂,面瘫,我跟你商量商量,咱以后是要一起合作的人,我有不懂的地方能不能麻烦你提点几句?有的时候啊,说话比动手更方便。嗯?”他语调上扬,真心觉得和贺新年在沟通上有问题,这人明明每次都是做好事结果却闹得鸡飞狗跳,真相大白之后还搞得他很尴尬。 面瘫?贺新年一挑眉,那意思像是说,怎么?这就是老子的风格!老子就是不爱废话!你少对付几句不就结了? 陆尚眨眨眼,见贺新年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也来劲了,行,小爷我就喜欢逆风而上,必须治治你这臭毛病!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贺新年想要立规矩,免得关键时刻陆尚不听话坏事,陆尚想治治贺新年霸道□□的脾气,省得以后老是产生误会。老动手谁受得了啊?这又不是他长项。所以到晚上出门的时候,两人还在较劲。 贺新年订的计划是以两个凶案现场为圆点取它们之间的交叉区域,就在这一片钓鱼。卢燕一直在这一片活动,她出现在这块重合的区域几率要大一些。这一带是老居民区,没有什么特别高的楼层。 李治找了一栋带天台的酒店大楼,这大楼只有十二层,在这片算是比较高的楼层了,而且地段处的非常巧妙,正好能纵观全局。天一擦黑,李治就提枪上去埋伏了。 好帅!木叶看着他的背影,一往情深的就差眼睛里冒星星了。最后,周光远看不下去把他给拉走了,顺手关进了法医室。 贺新年带着徐再思开着车远远的跟在陆尚身后,白言和池燕,连容和周光远则是在这一左一右的到处巡查。 “贺队,这次是人还是......”他们跟在陆尚身后好一会儿了,徐再思才犹豫的问道。重案组里的大家虽然听说了一些关于陆尚很神奇的传言,但是到底没像徐再思似的看了个正着。 尤其是陆尚那天还说什么罗刹鬼,他回去查了资料,食人血肉这一点,还真跟他们手里的案子很应景。虽然万般不愿相信,但是他还忍不住怀疑,不会真的有罗刹鬼那种恐怖的东西吧? 贺新年紧紧的盯着前面好像漫不经心逛大街的人,硬邦邦的吐出一个字,“人。” 徐再思有些绝望了,贺新年的语气明显是在敷衍他,他这个时候很想咆哮,老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毛选邓论向来都是满分的人才,拼了这么多年不是来这抓鬼的!老子是来破案的! 事到如今,摊上这么一位难沟通的上司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到时候恶鬼跑出来抓人老子就躲到他身后去!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他怕个屁。一路上徐再思一直给自己打气,免得到时候下车抓人的时候腿肚子转筋。 陆尚惬意的捋着马路牙子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初夏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得人非常舒服,连穿着紧身的防弹背心也不觉着热了。他抬头,天上流云遮月,忽明忽暗的,还真是个不太平的夜晚,到底是谁设这么大的局呢? 后来他回去仔细一想,王胜勇给他打电话那事是真是挺牵强的,他当时脑子一热被那一万美金糊了眼,全然没在意。结果害的他进了局子,洗清了嫌疑后还被贺新年怀疑了好一阵子。陆尚就想不通了他一没钱二没权谁闲的没事吃饱了撑的来算计他啊?还是,真的和他师父的死有关...... 陆尚这会脑子里像是装了个打蛋器一样,整个脑子里乱的像是浆糊糊,他信步而行,并没有看前路,不知不觉就绕到一条巷子里。 这巷子挺窄,至少贺新年的suv肯定是进不来。他回头一看,后面空落落的一清二楚,这俩人还真把他给跟丢了!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一个个还博士硕士的,满大街就他一个人还给跟丢了?说去出他们俩也别再警界混了!丢不起人。想着,他就原地站住等了一会儿...... 那边,徐再思一路紧张一路做心理建设,在经过一个公共厕所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道:“贺队,我想去厕所。” 贺新年无奈只得停下车等他,陆尚的身手再不济逃逃命还是可以的,徐再思可是实打实的书呆子,他不放心扔下他。他们局长说的好听,抽调各路精英成立重案组,可调来的人大多都是刚毕业的学生,精英倒是精英可就是欠缺实践经验。他们组资历丰富一些的也就白言和周光远了。 徐再思一溜烟的跑进了旁边小公园里的公共厕所,生怕贺新年等的不耐烦。这个公共厕所不是很大,但是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镜子上水渍都很少。他随便的找了一个小隔间钻了进去,刚解决完生理问题,就听外面有一个男人的说话声,流里流气的。 “哎,大美女你走错了!这是男厕!” “我的东西丢了你能帮我找找吗?”女人置若罔闻的自说自话,徐再思听那女人的声音就知道她已经进来了,就赶忙起身整理衣服。 “哎呦,大美女的请求我当然......呃~”男人的声音说到一半,忽然噤声,喉咙里发出几声嗬嗬的声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噎着了一般。 徐再思侧耳细听就听见一阵钝钝的声音,那声音他很耳熟,就像是木叶在解剖尸体时用刀割开皮肤的那种感觉。想到这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胡思乱想什么呢!徐再思一边摇头一边顺手推开了门,看清面前的景象后,就直接僵住了。 对面墙上的镜子上被甩了一条血点子,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靠在洗手台上脸上表情凝固在一瞬间,瞪着无神的眼睛,他胸前的花衬衫已经被血浸透了。一个黑发的漂亮女人手里拿着一个血糊糊拳头大小还冒着热气不住跳动的东西正要往嘴里送,手上的血顺着她细白的手臂一路流到手肘,滴在地上。 此刻,那女人的动作停住,一双眼睛冷冰冰的斜视着徐再思,不言不语。气氛诡异的沉默,两人无声的对视着,徐再思险些被这场面吓得直接坐到地上,他半天反应过来,这女人不正是他们要抓的卢燕吗?他忙伸手拔枪,同时大喊:“别动!” 卢燕哼了一声直接将那心脏吞掉,然后转过身眼里恶毒的直勾勾的盯着徐再思猛然冲到他面前扼住了他脖子,徐再思顿时被那股强劲的力量按在厕所隔间的门上,动弹不得。这女人是大力水手吗?力气大的简直吓人,徐再思被她单手扼住就已经喘不上来气,眼看着那女人尖锐锋利的指甲已经搭在了他的胸前。 面对死亡的恐惧驱动了他的爆发力,徐再思艰难的抬起握枪的手,因为被扼住喉咙他手使不上劲,眼看着就要被人家掏出心脏了,他不甘心就这么挂掉,食指费力一勾,砰的一声枪响,惊动四野。 第12章 罗刹鬼食人案4阴翳 这一声枪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惊动了贺新年也惊动了陆尚,连在这附近巡逻的白言都隐隐的听到了。 贺新年迅速的下车拔枪动作一气呵成,他一脚踹开公共厕所的门,就见徐再思瘫坐在地上直咳嗽,手里还拿着枪,再看现场,除了那个死掉的男人之外,就见一行血迹延伸到窗外。贺新年一把拉起徐再思。 “咳咳,快追!咳咳,是卢燕!”徐再思缓过气来急忙的说道。 贺新年见他没有大碍,胸前只有一道血印子,刚才徐再思匆忙间一枪打中了卢燕的小腿,她一顿锋利的指甲落了空,不然这会儿徐再思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绕出公共厕所就往外追,卢燕中了枪,应该跑不远的。 这个时候天上一抹流云遮住月光,四周昏暗一片,旁边的路灯发出朦朦胧胧的光晕,混着树影看什么都影影绰绰的。贺新年跑到大路上四下查看,卢燕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一个人影向他跑来。他看那人过来的方向就知道是陆尚,就往前迎了两步。 “谁开的枪?徐再思呢?”陆尚远远的看见贺新年一个人就开问。 “在里面,小心那女人就在附近。”贺新年小声提醒道。 陆尚跑的有些急,头发都被风吹乱了,他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罗盘,蹙着眉看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任何反应。就抬头,“跑了吧?”说话间徐再思打公厕里跑出来,一手拿着枪一手摸着脖子,眼里难掩惊恐的神色。 毕竟搁谁亲眼目睹那么血腥恐怖的场面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徐再思还算好的,一般人早就情绪崩溃了,他还算镇定。 “贺队~”徐再思跑到两人跟前眼巴巴的叫了一声,今晚上可真是生死悬在一线之间,大起大落! “伤的怎么样?” “没事。”徐再思摇头,跟公厕那具尸体比他已经幸运太多了,只不过脖子被掐青了,胸口划了浅浅的一道皮外伤而已。 “咱们分头找吗?”陆尚问道。 “不行!”贺新年立刻就否决,卢燕太凶悍,一个人遇见她恐怕不是对手。 “贺队!”李治在顶楼刚一看见卢燕露头就出声提醒,可那女人完全没有偷袭的意思。 “呵~你们在找我吗?真是踏破铁锈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卢燕拖着受伤的左腿从阴暗的树丛里走出来,恰巧这个时候云开月明,就见她一身的血迹冷笑这站在月光下,只盯着陆尚的眼神分外的狠毒,和罗刹恶鬼真是没有区别。 “这句话应该是我们说吧?你到底是卢燕还是卢月?”陆尚这会儿还有心情和她斗嘴。 卢燕一听陆尚的话,脸色拉的更沉,“你拿了我的东西还不乖乖的还给我!” “谁告诉你是我拿的?你有证据吗?”陆尚步步为营就是要揪出那个陷害他的混蛋。 “哼,不需要!我只要掏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卢燕说着就举起右手,上面锋利的指甲上还有未干的血渍。她小腿虽然中枪,可动作依然利索,蹭蹭几步就来到近前。 陆尚眉头一皱,怎么跟那面瘫似的这么不好沟通?三句话不到就要动手?因为今晚的任务是当诱饵,所以他没有直接带厉害的法器在身上。他极不情愿的将手伸到耳后扎破了之后快速的在掌心写了一道符,同时向徐再思喊道:“快到车里帮我把戒尺拿来!”如果卢月上了卢燕的身,最好是用戒尺把她打出来。 轰的一声,掌心雷发出巨响,卢燕硬生生的被连着逼退了好几步。她有些狼狈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掌心雷灼烧的地方,估计之前一直没遇到敌手,这会忽然受伤有些发懵。 徐再思不敢怠慢的跑到停在几十米外的suv,说是让他找戒尺,可是放在那里了? 贺新年一直在一旁端着枪严以待阵,一旦陆尚不能制服她,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但在这之前他还不想伤人,如果情况像陆尚说的,一切都是附身在卢燕身上的卢月做的,那卢燕岂不是很无辜? 李治也将枪口瞄准了这里,贺新年给他的命令是按兵不动,身为优秀的狙击手,他自会判断目标有没有危险性。 “你是什么人?”卢燕第一次吃亏有些恼羞成怒。 “哎呀,给你照片的人竟然没告诉你小爷我是谁?”陆尚鄙视的看着卢燕,这女人是有多没脑子啊?给人家当枪使,来之前也不说调查调查?说着话的同时他又是连着甩了两个掌心雷过去,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卢燕这次意识到自己遇到狠茬子了,有些慌乱被掌心雷轰了个正着,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她恶狠狠的转身看着跟上来的陆尚和贺新年失去理智般的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放弃我?难道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吗?” 陆尚叹了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比电视剧上的伦理剧还要戏剧化。于是他劝道:“算啦,你这样迁怒别人又有什么用呢?”同时心里暗暗吐槽,你当然不是我们的女儿,年纪比我们还大好不好? “不要!我的心不见了!我要找到我的心!”卢燕大喊大叫,完全一副情绪失控的样子,陆尚对付这种情况最没辙了。 “姐姐,你的心在这里!不要再杀人了,我把心还给你好吗?”卢燕忽然换了一种语气,是完全陌生的说话方式。 陆尚回头看了看贺新年,“果然是卢月上了卢燕的身。”就见卢燕又抱住头,完全失控的大喊,我不信我不信!我恨死你了!你不要和我说话!要不是你爸爸怎么会不要我? 卢燕一会儿换一个语气,脸上眼泪迷糊表情也跟着变幻不定,整个就是混乱的状态。贺新年看着陆尚,以眼神示意,这是怎么回事? 陆尚靠近他小声解释道:“估计是受到刺激,唤醒了卢燕被压制的魂魄,现在这姐妹俩在一个身体里打架呢!” 贺新年听完一挑眉,接下来怎么办? 嗯~陆尚想了想,一摊手,要么我拿戒尺把她打出来,要么费些口舌让她自愿出来,兵不血刃,这样最好了。 徐再思拿了戒尺回来就见到眼前这令人费解的一幕,地上坐在的女人自顾自的演着双簧,怎么看怎么像是精神分裂。而自家队长和陆尚完全靠眼神交流,最令人惊讶的是,感觉他们俩都懂对方的意思。 “把我的心还给我!把我的心还给我!”卢燕忽然大叫着跳了起来。贺新年忙过去一个反剪将人扭住,递了一个眼神给陆尚,“别废话了直接打!” 当执着过分的时候就会有怨念,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积怨难平活人就生生的化成了魔,成了活的恶鬼。陆尚叹了口气,这件事能怪卢月钻牛角尖吗?不能,命运可能对她不公平,但是以杀戮的方式表示反抗这就是错误的了。 陆尚接过戒尺对着卢燕的头轻轻一拍,卢燕整个人立刻就瘫软在地,像是被突然放了气的气球。贺新年就顺势将人放在地上,大松了口气,这案子就算结了?他一点儿也不开心,人虽然抓住了,但是真正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却逍遥法外了。 卢月的魂魄飘在半空不甘愿的看着这一切,她犯了这等大错,不到一时三刻地府的阴差就会来收走她,到地狱里去受相应的惩罚。 陆尚看贺新年郁郁寡欢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为卢月会很轻松吗?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因果报应。” 卢燕好歹还活着,她不记得这期间自己所作所为,也算是幸事吧!不然,光是内疚就要内疚死了。而卢月,他只能说在地府里受罚的魂魄都会生不如死,那种痛苦比肉身承受的要严厉百倍。 陆尚在这边破天荒的安慰起了贺新年,那边李治见卢燕落网就通知了那两队在还巡逻的人过来支援就起身下楼来了。 唔~卢燕低低的哼了一声恢复了意识,徐再思正站在她身旁就蹲下身想要去扶她起来,陆尚此时正在和贺新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眼角余光瞥见卢月脸上带着恶毒的笑,他一惊忙拉开徐再思,这时就见卢燕忽然张开嘴吐出一口黑色的气。这是卢月残存在她体内的恶气,积怨而成。如果被人吸到怎么也要损心伤肺,去掉半条命。 陆尚这一拉开徐再思就把自己暴露在前面了,他屏住了呼吸,但是眼睛却被那股恶气冲了个正着,当即就一头栽倒。徐再思被陆尚甩了个趔趄在那一瞬间就见一股黑气直冲云霄,他惊讶的张大嘴巴,陆尚刚才是救了他一命吗? 贺新年也看到了那股黑气,陆尚被冲了个正着,他一把将人接住,抱在怀里就见陆尚脸憋得青黑发紫,徐再思也围了上来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贺新年急忙在他后背上狠拍了几下。 咳~咳咳~陆尚猛的咳嗽一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贺新年刚松一口气就见徐再思一脸惊愕的指着陆尚的脸结结巴巴的道:“贺,贺队,眼睛,他的眼睛......” 陆尚还在大口的喘气,好在他及时闭住了气,不然真的要少活二十年。咦?他马上就发现了不对,眼前漆黑一片,妈的!到底还是中招了!陆尚一脸的挫败! 贺新年扳过陆尚的下巴仔细一看,顿时倒抽了口气,陆尚的眼睛乌漆抹黑一片,一丝眼白都没有,打眼一看还以为是两个黑洞。他试探的伸手在陆尚眼前晃过,发现他毫无知觉,心里立刻就凉了。 陆尚先是听见了那声抽气声,随后又感觉到有东西在眼前晃带过的微弱气流,又见这两人齐齐的不说话,知道他们俩吓坏了就不高兴的道:“你们俩行了,别哭丧个脸了。小爷我没瞎!也不想想,要是真瞎了我会放过你们俩吗?” “那,那你的眼睛?”徐再思说话几乎都带着哭腔了,陆尚可是为了救他才变成这样的啊! 贺新年一听陆尚的语气就知道没事,也一脸期待的等着他解释,陆尚拉着脸,一副老子现在就是大爷的表情,道:“这是阴翳,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会慢慢消散了。”说着话题一转,“面瘫我告诉你,我要求带薪休假,还要这小子来伺候我!”说着他凭感觉伸手一指徐再思,还真有种持宠而娇的意思。只是失明半个月总比将那口气吸到肺子里好多了。 徐再思看着陆尚指错方向的手指又看了看贺新年,小声的请示道:“贺队?”别说伺候他半个月,就是当成祖宗供起来都行。 贺新年一听这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就点了点头默许了。 陆尚一伸手,“扶我起来。”徐再思忙不迭的将人扶起来,就听陆尚又说道:“你今晚上到我家来!” 啊?徐再思一想到陆尚家的位置就颤颤巍巍的提议道:“去我家养病不好吗?” “不好!”陆尚一口回绝,“我现在是眼睛不方便,你们家我都没去过,哪有我自己家熟悉?” 徐再思只好搭耸着头,任命了,谁让自己的性命是人家救的呢! 说话间,白言等人也赶到了,将卢燕先送到医院去了。连容看陆尚摸摸索索的往前走,就好奇的凑过去,“小陆哥你怎么了?” 陆尚闭上眼睛笑道:“眼睛伤到了,小伤,半个月就好了。不用担心。” “眼睛怎么弄伤的?严不严重?池燕快过来给小陆哥看看!”连容说着话就开始叫池燕。 陆尚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这真的是小伤,不信你问徐再思。啊?徐再思?”陆尚说着推了他一把,他不肯给池燕看主要原因是怕睁开眼睛吓到大家,当然最主要的是怕池燕,那位大姐平时都是给死人检查的,下手难免没有轻重,被她一看反倒糟糕了。 徐再思也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将陆尚塞到车里,一溜烟的跑了。 陆尚已经在家里休了一周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徐再思也很轻松,陆尚一点也不难伺候,大多时候都是在睡觉,吃的也清淡,要求也不高,只要新鲜就行。偶尔的敷衍他一顿他也不在意。只要晚上不出门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他倒是将陆尚屋子里的书都看了个便。 这天晚上,外面刮着风下着雨,惊雷一个赛一个,徐再思被吓得有些睡不着,本来条街就阴气森森的,他能在这里坚持这么多天那都是奇迹了。今晚上的气氛尤其适合兴风作浪,他自己脑补了些鬼片情节就吓得草木皆兵了。 陆尚被惊雷震醒了就觉得徐再思在他身边发抖,他什么也看不见,凭感觉就知道这人吓得不轻。就凑过去手一伸,腿一勾像是抱抱枕似的将人抱住,唉,陪了这么久也真是难为这家伙了! 他小时候老是被自己看到的一些恐怖的东西吓得不敢睡觉,那时候他师兄陆离就会温柔的把他搂在怀里安慰他。真是的,陆离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回家啊?在外面也应该游历的差不多了吧? 这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陆离,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看着窗外明月如镜,想起家里正在下着大雨,心说,小尚应该在想他吧!怎么耳朵烫烫的? 陆尚家里就这一张能睡人的床,从小到大他都是和师兄一起睡。徐再思来了之后原本还不好意思,后来一看这一左一右的气氛就十分识时务的再也不肯提分床的事了,反正两个大男人怕什么? 第二天中午,贺新年终于忙里偷闲抽出些时间,打算去看看那被遗忘的两个人。昨夜的一场大雨下完,凉快不少。贺新年将车停在长宁街外,两边都是搭着棚子的地摊,开着那辆suv进来一点也不方便。 青石板的街道上被雨水冲刷的干净异常,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里还流着小水洼,那水都是清澈的。他信步走到望京堂门口,抬头一看,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间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他上前敲门,谁知手刚碰到门扇,那门就自己吱呀一声开了个缝隙。 第13章 酒店幽灵1耳朵 贺新年眉头一皱,是晚上忘记锁门了?还是刚出去不久?他疑惑的直接进门,整个一楼静悄悄的。他有些担心的放轻脚步慢慢的捋着楼梯上楼去,悄无声息的摸上二楼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楼上也静悄悄的,但是能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贺新年还是第一次进陆尚的房间,一上楼梯就见满屋子的书籍,靠墙的地方都是书架,屋子中间放置着一张大大的梨花木的老式书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字帖书本以及文房四宝,地上铺的是地板,临街是一扇扇的木质窗户,昨晚上下雨的关系,关的紧紧的。房间里东西虽多显得有些乱,但是特别有人味。 不像他们家的气氛,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贺新年也是出身书香世家,家教特别严,连家里的摆设都严肃的显得特别没有人情味。再往里一间就是陆尚的卧室了,两间房的格局是一样的,只不过这间地上铺的是地毯,书架还是一点没少,就多了一张睡觉的床和一个衣柜。 贺新年走近一看,雕花的老式木床上挂着淡绿的帷幔,被子都是素净的白色,徐再思靠外,睡的正香,他昨晚上熬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这会还没醒呢!陆尚在里面也安静的睡着,没人叫的话他可以睡上一天。 两人呼吸清浅,睡相都不丑,徐再思仰卧着,陆尚侧着身子头抵在徐再思肩膀上。不知为什么,贺新年看见这一幕心里就很不爽,他脸色不好看起来,没等他上前将人叫醒,陆尚忽然睁开的眼睛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拔了刀鞘将刀倒握在手,同时另一手护住徐再思低声喝问:“谁?” 贺新年眼睛一眯,不错,还挺警觉。 陆尚明明感觉到有人但是对方又不说话,这时,徐再思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睁眼睛就先看到杵在床边的贺新年还以为自己睡花了眼就疑惑的道:“贺队?” 嗯,贺新年应了一声,心里暗骂,这个白痴,让他来照顾个人,他可倒好,本末倒置了。 陆尚一听贺新年出声立刻就松了口气,回身仰躺在床上不满的嘀咕道:“扰人清梦的扰人清梦!应该拉出去砍了!” “起来,我请你们两个去吃饭。”贺新年上前夺过陆尚手里的匕首,用手试了试还挺锋利,他赞许的点点头,归刀入鞘。 “我不去。”陆尚睡意正浓,直接一口拒绝。往床里一滚一头扎进被子里,他眼睛看不见之后就那里都不想去。徐再思这个时候已经到楼下去洗漱了,楼上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临下去之前将窗户都打开了,凉风习习,吹动帷幔,陆尚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只裹着睡裤的脚,他站在床边看着,可能是风吹得太舒服了吧?这一幕贺新年很久之后都一直记得。他当兵的时候看过很多人的脚,大的小的,白的黑的,可谁也没有陆尚这只看着好看。 他发了一会呆,回过神来看陆尚不为所动,就知道跟他废话也没有用,直接上前,长臂一伸连人带被子一起拽过来。 这种掀被子就好比拆礼物的兴奋感是怎么来的?贺新年三下两下的从被子里将陆尚翻了出来,他动作不怎么温柔,将人家t恤领子都拽歪了,白皙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看的他心中一悸,为了掩饰这种感觉他十分霸道的拽着陆尚的衣领说:“不去不行。” 这两人在家里待得都快发霉了。 徐再思拿着拧好的热毛巾走上楼第一眼就看见他们队长在□□陆尚,赶紧上前去解救,“贺队别生气,他要醒一会儿的。”每天都这样,对于陆尚这个起床困难户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脾气,扶着陆尚的肩膀就轻车熟路的帮他擦脸。 要不说,人的懒惰都是惯出来的呢!陆尚只有在小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长大了就完全自理的,只有在生病的时候他师兄才会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所以仗着眼睛看不见就心安理得的接受。要是给徐再思这个半路出家的保姆打分的话,一百分徐再思能得九十九,不愧是三好学生。 贺新年在一旁看的火大,他在陆战队里早已经养成了雷厉风行的做派,看陆尚懒洋洋跟没骨头似的,就蹙着眉,不满的道:“给你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陆尚一脸不满的带着个墨镜和徐再思坐在贺新年车上。 “想吃什么?”贺新年回头努力的拿出耐心来,就当这两个都是小孩子好了。 “烤肉。”陆尚一撇脸,徐再思也跟着点头,表示这位现在是祖宗一切他说了算。 “去哪吃?” “最贵的!”陆尚一脸老子要狠宰你一顿的表情,恨不得一顿饭就把贺新年吃破产了。 贺新年点头,一脸不怕你有要求,就怕你没要求的表情。当即驱车去了市里最高档的连城酒店。 连城酒店在l市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四星级酒店之一了,集住宿娱乐餐饮于一身,尤其是这里的巴西烤肉和海鲜煲最为出名。当贺新年将车停到连城的停车场的时候,徐再思还在震惊中,这地方他一次也没来过,但是听说超贵的! 他看贺新年一脸习以为常,而陆尚则是老子看不见就感受不到这排场的坦然开宰心态,在心中咆哮,吃个饭而已用得着这样吗?这两人一个土豪一个败家子,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让人无语了。 三人一起到了五楼的餐厅,这餐厅的布置很有大不列颠范,灯火辉煌的大吊灯,一排排铺着雪白桌布的圆桌,桌上点缀着时下的鲜花,餐具都是西式的,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各自的谈笑风生。 不时的有服务生推着烤好的肉各处送餐,三人落座之后,立刻就有服务生过来先上了柠檬水,然后问他们需要什么酒水,贺新年点了一瓶白葡萄酒,他就礼貌的下去了。陆尚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闻得到味道,烤肉的香气扑鼻而来,他有些着急的拉了拉徐再思的衣袖,“饿了!” 贺新年看他毫不掩饰的急切表情嘴角竟然隐隐的勾起一抹笑来,幸亏陆尚看不到,不然还以为他疯掉了。正好这个时候服务生推着一块烤得鲜嫩多汁的小羊排过来,贺新年要了一块切了送到陆尚嘴边,徐再思都来不及阻止就见陆尚先闻了闻味道,然后就挪开距离皱着眉头一撇脸,十分干脆的道:“我不吃!”这一定是那面瘫递过来的! 这是羊肉他不吃!徐再思知道的! 徐再思就见贺新年的脸以看得见速度迅速黑掉,只好打圆场道:“他不吃羊肉也不吃海鲜,呵呵。”陆尚真的很好养啊,太贵的东西人家根本就不吃,竟然嫌弃海鲜有异味? 贺新年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心说都饿成这样了还挑挑拣拣,看来还是不够饿。 这边徐再思忙切了一块鸡肉喂给了陆尚,唔~陆尚一边嚼着肉一边赞道:“好好吃!还要!”他语气轻快对待徐再思和贺新年的态度截然不同,老实说他是有些故意的给贺新年添堵,谁叫他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了!连请人吃个饭都态度强硬! 陆尚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吃的很开心,完全把贺新年给忽略了,面向徐再思的方向像是小燕子一般的长着嘴巴等着投喂。贺新年有些挫败,明明是他请客吃饭,虽然是把人硬拉出来的,但是既然都吃的这么开心了就别计较初衷了呗? 直到徐再思去洗手间,他才有机会切了一小口猪排投喂过去,这才心满意足。贺新年怀疑他是精神不正常了才会特别在意这种事,陆尚吃的差不多了,伸手去拿装水的杯子。贺新年看他摸摸索索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将杯子递到他手上,看着陆尚低眉顺眼的喝水,心里想着他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啊?真是怀念他活蹦乱跳气死人的时候。 这已经过了一周了,陆尚的眼睛不像刚开始的时候跟滴了墨似的黑,但是依然像是在眼睛上蒙了一层薄膜似的。这就说明徐再思还要继续和他住在一起,这家伙太会伺候人,几天的功夫就和陆尚这么亲密了。贺新年有些吃味,心里暗暗琢磨怎么能插一脚进去。 可他却没有细想想他插一脚进去干什么?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没在意自己对陆尚的态度已经达到了不容忽视的程度了!对他这么过度关注,难道他喜欢男人?贺新年被这个想法雷到了,同时也有些拿不准自己的想法了。 他从小家教极严,打他会说话开始人生就没停止过学习,他母亲贺兰立志要把他培养成贺家的典范。他没有兴趣当花瓶,直到他一意孤行的进了部队,才算是摆脱了这种永无止境的生活。一直以来他对女人的印象都停留在他母亲的形象里,高贵冷艳,时时刻刻的端着架子,处处都要彰显自己高人一等。再说他唯二接触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妹妹了,而他妹妹,贺新年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奇葩。 贺新年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倒是陆尚活的很率性,让他觉得很有兴趣。 正在他心绪不宁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后面几桌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声,啊~~啊~ 整个餐厅的人都看了过去,他们的位置靠近门口,这一下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就见围观群众里爆发了一阵更大的惊呼声,伴随着尖叫人们纷纷散开不顾形象的当场呕吐起来。 陆尚侧着耳朵细听,就听见混乱的人群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特别明显特别惊恐的大叫,有耳朵!肉里有人耳朵呕~话说到一半就停顿了。陆尚脸色十分难看的转回来对着贺新年的方向一字一句恶狠狠的道:“你真是我的灾星!” 吃个饭都能遇到这种情况,你真是衰到没朋友! 陆尚强忍着自己不去想,为了压制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开始猛喝水,水喝完了就慌不择路的拿起手边的白葡萄酒。贺新年忙起身就要过去看,离开之前叮嘱他不要动。 陆尚心里吐槽,小爷什么都看不见还能瞎动什么?多此一举! 徐再思从洗手间回来就见餐厅里乱成一团,见自家队长在那里就下意识的凑了上去,就见贺新年拿着叉子在一个盘子上拨弄了几下,一个人耳朵就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他当即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平时尸体是看了不少,但是从没在自己刚吃过饭的餐厅里看见,而且还有可能大家都沾光了。谁知道刚才吃的肉里面有没有人类的其他组织? 这么一想,徐再思可真忍不住了直接跑回卫生间去吐了。 不提这里慌乱的情况,后边经理室里,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青年一边收起电脑,一边道:“好了,要是再有问题就打给我,随叫随到。” 旁边穿着西装别着餐厅经理铭牌的男人高兴的一拍着青年肩膀,“太好了楚原,帮了我大忙了!改天请你吃饭!” 楚原有些不习惯的躲开肩膀上的手点点头,背着电脑包就往出走,他是专门维护网络的技术员,今天来帮王杰的忙。这个王杰以前是他学长,现在混得不错在连城酒店当餐厅经理。 王杰热情的往出送楚原,两人刚出门口,一个服务员就慌慌张张的跑来,王杰先板起脸来训道:“怎么教你的?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 小服务员被训了一顿顾不上抱屈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拉着王杰结结巴巴的叫道:“经理不好了!客人在食物里吃到人耳朵了!” 什么?王杰被震得有些站不住,爆出这种事他这个餐厅经理恐怕就做不下去了。当下也顾不上楚原了急急忙忙的就往前厅里跑,什么形象啊,礼仪啊都不顾了。 楚原摇头笑了笑,自私的人,遇到事情只会先想到自己。他继续往出走,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对自己晚上做的事没有印象。第二天起床就完全不记得自己前一天晚上都干了什么,东西放的位置都不对,他有些担心,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梦游,但是去医院检查身体方面又很正常,并没有别的不适。 他低着头背着包沿着餐厅的回廊往门口走,表情冷漠的往餐厅中扫了一眼,这里面慌乱的人群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可就这无意中的一眼让他看见一个人,那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与满餐厅惊慌失措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垂着眼睛,相貌俊秀,头发乌黑,脖颈修长,就这一眼楚原就挪不开目光。他表情茫然的站在那里,很清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看着他却好像认识了他几百年一样。那么的熟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楚原甩甩头,在次定格的表情却是阴鸷而无情的。 他看着那熟悉的脸,冷冷一笑径直走过去,拉开椅子直接坐在他旁边。陆尚听见有声音就一侧头,来人很不客气的坐在了他身边,是全然陌生的气息,不是贺新年身上的木质清香也不是徐再思的温和气质,是很危险的气息。 他不动声色的保持着警惕,这种时候他什么也看不见身边也没有人,加上全然陌生的环境,就算这人是个杀人犯他也只能随机应变了。虽然没有一丝的胜算。 “真像啊!简直一模一样!”楚原伸手轻抚陆尚的脸颊,脸上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表情,狂热而危险,和刚才那个冷漠自闭的青年完全不同。 陆尚侧脸躲开,“像谁?你又是谁?” 哼,楚原低头哼笑了一声,“你当然不知道我是谁,几百年过去了我还能指望你记得我吗?当初你就……”他眼光一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虽然是一样的脸,但是这个人却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他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亲手害死的!几百年来他一直逃避轮回,魂魄不断的夺舍婴儿身体借此重生,就是因为不甘心输给一个僵尸!眼前这个不过是空有一副相似的皮囊而已。不要下不去手,优柔寡断只会坏了大事。要想引出僵尸王就必须要利用他! 陆尚满肚子的疑惑,这个人好像认识他很久了似的,可无论是感觉上还是声音上他都确定自己从不认识这样的人。 贺新年封锁了现场立刻就给白言打了个电话,叫他带人来。好好地一顿饭就这么给毁了,敢砸他的场子,还真是需要点勇气!他一挂电话,下意识的就转头去看陆尚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眉头立刻就拧了起来。 那个坐在陆尚身边的人是谁?他这目光还没停留在那人身上几秒钟,那人就猛然将脸转向他,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伸手去摸陆尚的脸。贺新年脸色一寒一边拔枪一边疾步走过去。 楚原扳着陆尚的脸笑吟吟的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句话,随后就见陆尚脸色巨变,当即起身掀翻桌子,抓起手边能抓到的任何东西直接就摔过去! 楚原早就嚣张的大笑着走出门外,转眼就消失不见了。贺新年一看追不上就赶紧回来,上前忙将陆尚抱住,见他气的眼睛都红就将人抱在怀里安慰。 “他杀了我师父!”陆尚被贺新年抱住眼泪立刻就淌了下来。 第14章 酒店幽灵2红袜子 陆尚用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楚原临走时对着他耳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陆羽那老东西是我弄死的! 这一句话直戳他心肺,急怒攻心之下被贺新年一抱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陆羽死的不明不白,陆尚一直耿耿于怀,今天终于碰到自投罗网的凶手,可他却因为眼睛看不见不仅不能给师父报仇,还眼睁睁的看着凶手嚣张的跑掉,他怎么能释怀?况且,那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他师父的死岂不是他连累的? 贺新年看自己献殷勤的这一顿饭竟然惹出这么大一桩悬案,也很无奈。连城酒店的餐厅和后厨都被封锁了,客人们也都被安排到一旁的宴会厅等待问询。因为贺新年的要求陆尚被单独的安排在一个小型的豪华会客厅里,他这才放心的去勘察现场。 陆尚一个人坐在会客厅里脑子里反反复复的过着楚原说的那几句话,他说几百年?人不可能有那么长的寿命的,但是他身上又没有妖气。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用的什么办法保留了自己的记忆呢? 陆尚摸摸自己的脸,这张脸到底是像谁?楚原刚才是有机会杀了他的,他既然杀了陆羽但是他为什么放过了他?陆尚越想脑子越乱,心烦气躁间就觉得身边一凉,有灵体靠近他。 嘶~好冷!这不是单纯的阴气,更像是冬天那种纯粹的冷。陆尚忍不住转过头去看,虽然他看不见,但是这个动作可以让提醒对方他知道他的存在。然后那东西就又转到另一边,陆尚也跟着转过头,他又转过来,如此重复两次之后,陆尚怒了。 “滚!”他现在可没心情玩捉迷藏! “卧槽!你能看见我?不是,你能感觉到我?”那股带着冷气的灵体忽然说话了,语气一惊一乍的。 陆尚不想搭理他,就瞪了一眼扭着头。 “艾玛~大兄弟你跟我说几句话吧!我都快憋死了!我在这酒店都快转了一个月了也没人能看到我,哎不对,你也看不见哈。哎你别瞪我啊?你骂我好了!”这位颠三不着两的大哥看上去十分的嘴贱。 “缺心眼!”陆尚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 “这就对了,小小年纪别这么拽么!叫什么名字啊?”这老兄还挺自来熟,围着陆尚不住的问东问西。 陆尚被他缠得没办法,“你离我远点,冷!”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正事了,大兄弟你可救救我吧!他把我杀了不说还把我藏到了冷库里,唉呀妈呀那里老冷了!你说我命多苦啊?旅个游还被人杀了这么高档的酒店咋还有杀人犯捏......” “谁杀了你?”陆尚打断他的话,就觉得这位大哥生前一定是个话痨,死了还这么多废话。 “我,我也不知道。”大哥一摸满是冰碴的脑袋有些腼腆的回答道。 陆尚忍不住吐槽,我是问你谁是凶手又不是问你相好的,这含羞带怯的语气是要闹哪样?他越来越觉得这位大哥不仅仅是个缺心眼还是个逗比。 “那你什么都没看见?” “嗯~~”大哥嗯嗯了半天忽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 “真的?凶手长什么样?”陆尚也跟着紧张起来,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事情就要真相大白了。 “我看见他穿了一双红袜子!”他昏迷之前还在纳闷一个大男人怎么穿了双红袜子?大哥激动的去拉陆尚的手结果落空了。 “......我抽你啊!”陆尚冷着脸彻底被这二缺的大哥给闹得没脾气了,也没心思再想之前的事了,直接警告他道:“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再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直接灭了你!” 哦~ “哦什么哦?说重点!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陆尚一拍桌子就差跳起来叫了。 “一个月前我出来旅游,就住在这酒店的套房里,有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我饿了就叫了客房服务。点了一大堆吃的,我只记得是一个男的推着车送来的,我随手给了他一百块的小费,根本就没注意他长什么模样。我就一转身的功夫他突然勒住了我脖子......”大哥的语气越来越沉重,最后竟带着一丝委屈,“我也不知道我那里得罪他了让他下这种毒手。倒在地上的一瞬间,我迷糊中看见了那人脚上穿了一双红袜子。等我再醒过来就在冷库里了。” “那你应该是冻死的啊!”怪不得找不到凶手,他死的时候凶手根本就不在现场么!“对了,你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人杀了,就没人找你?酒店也没发现你失踪了?” “哪能啊?”大哥一瞪眼,“我相好多了去了,要是知道我死在这种地方那真是哭也把这酒店哭到了。”然后他话锋一转,语气黯然的道:“我以前就喜欢一个人去旅游,不带手机,就一个人四处流浪。她们都习惯了吧?”说着还做了一个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伤表情,幸亏陆尚看不到,不然非得抽他不可! “那酒店总会发现你失踪了吧?” “别提这个!一提我更郁闷,后来我回到我的房间就见我的东西都不见了,那个凶手留了钱压在桌子上,酒店的工作人员到这一看干干净净的还以为我退了房直接走人了呢!我又留了钱他们也没理由追究我为啥要偷偷摸摸的走。他们那个客房部经理更气人,说‘也许是有难言之隐吧!我们要照顾客户的*。’我擦!老子明明是来旅游的又不是来躲债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真是的!”大哥也很郁闷,可凶手的善后工作做得太好了,根本就没留下什么线索。 “你尸体在哪呢?”正好贺新年在,一起找出来,说不定和在烤肉里放耳朵的是一个凶手。而且他一定是这酒店的员工,如果对这里不熟悉,怎么能做到掩人耳目? 这家伙不是个精神病就是个变态! “我带你去!那地方很隐蔽的,一般人找不到!艾玛幸亏遇到了你不然我上哪说理去?不知道要在那地方待多久呢!”大哥说着就热心的去拉陆尚的手,结果又拉了个空。 陆尚抽回手,“你在旁边引路就行,告诉我需要避开的东西。”六月天里他愣是被这位身上的寒气给冻得直发抖,真是亏了他忍了这么久。 两人绕过餐厅直奔后厨,一路上有这位大哥引路,陆尚倒是没遇到什么障碍。在走到后厨的时候,大哥惊讶的在旁边叫了一句,“艾玛,好多警察!” “哎哎哎停停停!”他这一分神直接导致陆尚撞到了后厨里的整理柜,叫停也晚了。哐的一声巨响,引得众人齐齐的看过来。 “陆尚?”贺新年看他一个人站在门口捂着额头不禁诧异道,会客厅离后厨这么远他一个人是怎么来的? “面瘫?”陆尚听见贺新年的声音就张着手往前挪着步子,在看不见的状态下听见熟悉的声音是多么让人心安?贺新年怕他再撞到什么三步两步走到近前,拉住他的手有些不高兴的道:“不是告诉你老实呆着那里等着我去接吗?” 陆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以为我要来啊?你去跟那个二缺大哥待一会试试? 大哥在旁边一看贺新年这架势就忍不住啧啧两声十分嘴贱的问道:“哎,他谁呀?你男人?” “闭嘴!”陆尚一偏头恼羞成怒的骂道。 贺新年一愣,搞不清楚陆尚是不是在骂他,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骂自己,可这话接的实在是很及时,而且这又没别人...... 重案组的众人先是被那句面瘫给震惊了,还没回过神来又听见陆尚骂这句闭嘴,整个组的人都不好了!谁敢让贺新年闭嘴啊?活的不耐烦了吗?他陆尚不仅说了还是接二连三的挑战贺队长的底线,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就在众人以为向来标榜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贺大队长要收拾陆尚一顿的时候,现场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就见陆尚踮起脚附在贺新年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贺新年一皱眉,脸上闪现了一抹不敢置信,随后就点点头,抓着陆尚的手臂直接走过来,大刀阔斧的指挥餐厅经理道:“把冷库打开!” 王杰在旁边一直擦汗,心里七上八下的,餐厅里吃出了人耳朵,这对连城来说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媒体立刻就会以星火燎原之势报道这件事,到时候,到时候......到时候就完了! 他一直在想着心事,贺新年连这说了两遍他才反应过来,“什么?开冷库?干嘛?这里面放的都是贵重食材,钥匙只有我有,平时取东西的时候才会打开这个门。” “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开门!”周光远忍不住催逐道,大家都很好奇,陆尚到底和贺新年说了什么让他不了了之? 王杰无奈只好打开冷库,这个冷库也就三十平的样子,里面整齐的摆满了各种食品箱子。 “在这在这!就在这下面有个地窖!”大哥激动的几乎都快蹦起来了,那情形好像要挖的不是他的尸体而是一桶黄金似的。 “这地下有个地窖是吗?”陆尚回头问道。 “呃,是有一个,但是早就不用了。”王杰迟疑的答道,心里和其他人一样诧异,他又没来过这里怎么知道这有个地窖? “打开!”贺新年一挥手,就拉着陆尚退到了后面,发现他身上冰凉就直接将人交给了徐再思直接给带了出去。 众人都好奇的留下,眼巴巴的看着地板下的那个地窖,尤其是大哥都激动的眼泪汪汪的了,妈的,老子终于可以去投胎了!不然扔下这身体就走他还一直牵肠挂肚的,这下可是无牵无挂一身轻了。解下来只要抓到凶手,他就更是此生无憾了。 先下去的刑警拿着手电在下面转了一圈,报告道:“贺队,下面一共发现3具尸体,两男一女。” 王杰一听直接吓得坐在地上了,这,这冷库里不仅藏着死人?还一下子藏了三个? 陆尚和徐再思等在外面,就听说里面一共发现了三具尸体,其中一个还是没有耳朵的并且还缺少其它肢体部分的。两人一听几乎同时捂住嘴巴,徐再思刚才已经吐干净了。陆尚强忍着反胃拉着他确认,“你给我吃肉的时候看清楚了吧?算了,还是去给我弄个柠檬来吧!” 两个人都躲在厨房外面,陆尚被大哥一身寒气冻得够呛,刚缓过来就听见这惨不忍睹的消息,脸都白了。徐再思拿了半个柠檬回来还跟他解释,“你放心,我给你吃的肉是正常的,就是,我就是一想都是一个地方烤出来的就有点......” 陆尚硬咬了一口柠檬酸的直倒牙,不过那股反胃的感觉倒是压下去了,他一听徐再思还提这茬就循着声音就把手里的柠檬塞到他嘴里了。 快别说了,让这件事赶紧随风而逝吧! 该死的面瘫!要不是贺新年和他们一起吃了饭,陆尚甚至怀疑这是他故意的!哪有这样赶巧的事? 外面站了不少的人,都是酒店的厨师帮工,一听里面发现了三个死人个个吓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尸体藏在那种地方,那嫌疑人的范围又进一步缩小了,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后厨的人。毕竟钥匙只有餐饮部经理王杰保管,其他部门的人没钥匙没办法自由出入这冷库。 陆尚听见身边像是开了锅的人群,就拉着徐再思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凶手穿了一双红袜子。”一个男人不过年不过节的穿一双红袜子,这也算是怪癖了吧? “红袜子?”徐再思还沉浸在柠檬的酸涩之中不能自拔,乍听之下也愣住了。 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人群,一片雪白的厨师制服之下,人人都有可能穿了一双红袜子。 第15章 酒店幽灵3歪打正着 现场勘查完毕,一共发现两具男尸一具女尸,其中一个可以确认是那个二缺大哥的,另外两具尸体还要对比失踪人口资料库才可以确认身份。大哥一看自己身体完好无损,支零破碎的只有那具女尸就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毕竟死了尸体还被人亵渎的感觉并不好。 “把所有能进出这个冷库的人员名单提供给我!”周光远对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王杰说。 重案组的众人趁着贺新年被局长叫走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陆尚给围起来了,七嘴八舌的问什么的都有。 “小陆哥你眼睛怎么样了?睁开给我们看看?”连容一直惦记着陆尚的眼睛。 “没事了,再过个一星期就可以康复了。”陆尚话音刚落就听白言一边拍他肩膀一边夸奖道:“行啊小陆,眼睛受伤都能帮忙破案,真有你的!” 其实白言是想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尸体被藏在那种地方的?那个地窖已经废弃很久了,连王杰这老员工都忘记了,一般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太神了吧? “是啊是啊小陆你怎么知道尸体藏在那里的?”木叶急坏了,他挤不到前面去就在后面一个劲的点着脚喊,结果被众人一挤一个站不稳就向后栽倒过去,恰好李治走到他身边直接伸手接住了他,木叶一看是李治立刻满脸通红的噤声不语靠边站了。但是心里已经兴奋的飞起来了,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脑子里摇旗呐喊:他抱我了抱我了哦哦哦~ 在众多疑问中,只有池燕的问题最为奇葩,她凑到陆尚耳边仔细的将陆尚脖子锁骨等地方看了一遍然后表情疑惑的问道:“老实说你和贺队进行到哪一步了?” 啊?陆尚哭笑不得,被众人问的应接不暇,徐再思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死到那里去了也不知道来救驾。 “各位,我知道你们满肚子的疑惑,现在不方便,等我眼睛好了我会解释给你们听的。”陆尚知道他的身份早晚会曝光,所以还不如直接告诉大伙了。但是今天不行,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场的都有谁,心里没有数他不放心,毕竟这是很隐晦的事。 在连城酒店冷库发现三具尸体的事媒体并没有大肆宣传,主要是连城酒店是l市的形象企业,不能因为一个杀人犯栽了跟头,这句是市长原话。 贺新年回来之后和众人开了一个碰头会,这件案子影响实在是太坏了,局长限期在24小时之内破案。众人正说着,徐再思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有了有了,还真有人穿着一双红袜子!” “红袜子?”众人不解,这个时候不找凶手找什么红袜子? “什么红袜子?”贺新年疑惑。 “陆尚说凶手穿了一双红袜子啊?我就去问餐厅的员工了,还真打听出来有一个人喜欢穿......”徐再思看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越说越没底气,是不是陆尚在耍他啊?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现在人在哪?”贺新年急切的问道,如果那人是个高智商的连环杀手这会八成这会已经跑了,如果只是个神经病那就更了不得了,徐再思这么一打草惊蛇他情急之下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叫张大勇,是粤菜厨师,在这干了5年了。”徐再思复读机似的把打听来的消息重复出来,他这个时候也惊觉是自己莽撞了。 对于贺新年的这个反应,众人呆的呆,愣的愣,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陆尚又知道凶手穿了个红袜子啊?摔~他都看不见的好吗? 贺新年考虑了几种情况,可就一点也没考虑陆尚的话是否可信,说凶手穿个红袜子什么的说出去都可笑!可他竟然深信不疑?可能陆尚一开始就跟他开诚布公的原因吧?也可能有他个人的原因,总之,他就是相信。 “快,封住酒店出口,所有人出动必须找到张大勇!”贺新年下令之后就将陆尚交给一个警员照顾自己也去找人了。 “贺队,有人看见张大勇慌慌张张的往后面经理室去了。”一个刑警道。 众人忙拔枪冲到经理室方向去,刚走到近前就听王杰在里面吱哇乱叫,周光远轻手轻脚的靠近一看,张大勇拿着把剔骨尖刀将王杰逼在一个角落里,神情激动一副走投无路要拉着人陪葬的模样。 “张张张大勇,你,你要干嘛?把刀放下!”王杰这一天受的刺激太多,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干嘛?老子要杀了你!要不是你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吗?你收人家好处欺负老实人!你简直不是人!”张大勇一边大吼一边抖着手用刀指着王杰。 周光远一脚踹开门快速的闪身进去手里的枪稳稳的指着张大勇喝道:“张大勇!把刀放下!” “把刀放下!你想讨说法我们帮你讨,可你不应该杀无辜的人泄愤。赶紧把刀放下,你好好看看这四周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你再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白言端着枪不动声色的靠近劝道。 “我,我......不管我的事!都是他的错!我就是想给他制造点儿麻烦!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张大勇情绪有些失控,手里拿着刀比比划划,脸上眼泪模糊,情绪几近崩溃。 白言这个时候已经靠的很近了,他趁着张大勇情绪失控捂着头的时候揉身上前使出了非常利索的一招,空手夺白刃,直接将人制服。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王杰已经吓得摊在地上了。周光远走过去一把将他铐住,王杰惊慌失措的挣扎道:“为什么抓我?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没罪!放开我!” 周光远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立刻就让王杰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鸟一样不敢出声了。 “有没有罪不是你说了算的。” 事情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张大勇因为不满上司王杰的压榨欺辱而情绪崩溃导致乱杀无辜泄愤,才酿成了这么一桩惨案。直到他被押到车上,众人才回过味来,又是陆尚提供的消息。这家伙未免太神了吧?众人这次势必要抓住他问个清楚明白,一回身才发现人早就被贺新年给带走了。 贺新年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白言处理,好好的一顿午饭闹成这样,眼看着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贺新年开车送陆尚回家,陆尚坐在他车上还纳闷,为什么是面瘫送他回来?徐再思呢?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样问出来了。 贺新年面无表情的一边开车一边答道:“回家了。” 啊?陆尚愣住了,“那谁照顾我啊?” “我。”贺新年语气理直气壮的简直令人发指。 “为啥?我不同意!”陆尚不干,他和贺新年气场不和,尤其是他中午还抱着人家哭来着,都要丢死人了。 贺新年一挑眉,“你没得选。”他早就计划好了和徐再思名正言顺的换班,打着关心下属的旗号,白天徐再思来,晚上他来。总之不能给这两人晚上腻歪在一起的机会。 陆尚不说话了,按照贺新年的脾气,他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只好在心里暗暗道:好啊,不怕死你就来!看小爷我怎么折腾你! 两人到了望京堂,陆尚上楼往椅子上一坐,趾高气扬的连续说道:“要换衣服,要吃饭,要洗澡!”铁了心的要好好指使贺新年。 贺新年早有准备,知道陆尚会为难他,他有条不紊的逐一的满足了他的每个要求,晚饭是根据陆尚的口味叫的外卖,按照徐再思的交待也准确的找到了这人的睡衣,顺利的将人送进了浴室。 等到陆尚洗的清清爽爽的躺在床上的时候,连头发都被人家细心的给吹干了。陆尚就郁闷了,什么茬也没找到他不甘心啊!就这么让这面瘫登堂入室了?直到感觉身边一重有人躺了上来,陆尚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跳起来手虚指着半空,“你到地上去睡!” 贺新年刚觉得自己大功告成准备享受这得之不易的成果就被告知到地上去睡?他不干了,怎么?这床许徐再思睡就不许他睡? 他看着横在自己眼前的一截雪白的手臂,眼中一沉,声音也带上了冷气,“为什么?” 陆尚感觉到了贺新年散发的冷气,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硬着头皮道:“那有那么多为什么?当然是你太重啦!我这床可是古董,你那么重睡坏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贺新年默默无语的收拾了铺盖挪到了地上,陆尚见自己得逞,兴奋的在床上滚来滚去,他以前就觉得欺负面瘫的感觉真是好的不得了!一个字,爽! “你这么扑腾就不怕这宝贝床会塌吗?”贺新年咬牙,早晚要收拾了这妖孽! “没关系呀!这是我的床我又不用自己赔咩哈哈哈哈~”陆尚说完半天不见贺新年有动静,就感觉床下弥漫了一团冷气,就收敛了一下兴奋而喜悦的心情。他现在眼睛看不见,惹急了这人很吃亏,而且今天已经够本了,就兴冲冲的钻进被窝了去睡了。 贺新年一直躺在地上没动,地上本来就铺着地毯,再铺上厚实的褥子一点也不比躺在床上的感觉差。他默默的等着,直到陆尚的呼吸变得均匀有规律才慢慢起身将人抱到地上,放在自己身边。陆尚感觉到身边有人,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脚将人抱住。 贺新年开始还挺美,这人睡着了真老实,乖乖巧巧顺眉顺眼的怎么看都好看,还会投怀送抱。谁知陆尚贼会煞风景,迷糊中抱着他嘟囔了一句:唔,师兄。 “......” 顿时,贺新年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个师兄到底是哪一位? 阿嚏~远在千里之外的陆离打了一个喷嚏,他摸了摸自己鼻子,嗯,该回家了,小尚一定是想他了。 徐再思在局里帮着白言忙完连城酒店的事之后,就情绪低落的下班回家了。虽然不用去鬼气森森的长宁街但是他还是不高兴,今天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差点导致伤亡事件。所以他很自责,垂头丧气的走回家,连车都不坐了。 夜晚的街道没有白天的喧嚣但是依然热闹,尤其是他信步走到的这条街。 到处都是美式嘻哈风格街头涂鸦,路上的走着的年轻人都是奇装异服打扮得很怪异的。徐再思有些看不懂,心里纳闷,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头发为什么要弄成个筐的样子?还染得五颜六色的?脸上画的和鬼一样。而且她们打了那么多耳洞也就算了,这也不算是自残,但那鼻子上嘴巴上穿着的圆环让他看着就疼,丝毫找不到任何美感。 他刚才心情抑郁也没注意就走到这条街上了,发现的时候已经走了一大半了。他索性就一直走下去了,这条路不算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但是算得上是近道。徐再思看他们怪异,街上三五成群的年轻人也同样看着他诧异。 徐再思长这么大大半时间都用来上学读书了,身上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学生气。尤其是他长相清秀,身材瘦削乍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学生,再加上他最近一直去照顾陆尚都没有穿警服,旁人看了就更不疑有他了。 徐再思就觉得投到他身上的怪异目光越来越多,有些人甚至不怀好意的瞟着他打着下流的口哨。他假装视而不见加快了脚步,这时就听前面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道:“小妹妹新来的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徐再思一抬头就见三五个打扮的很花哨的男生歪戴着帽子抱着滑板将一个小女生堵在墙边,那小女生看着年纪不大,打扮的却很成熟,长筒靴超短裙,染成粉色的头发,画的很浓的烟熏妆,她靠在墙上对围住她的几个人视而不见自顾自的低着头吮吸着一只棒棒糖。 她这个毫不在意的模样在徐再思看来简直就是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小女孩,顿时正义感爆棚,直接走过去道:“你们干嘛欺负小女孩?” 那几个男生听到这话都诧异的转过头来看徐再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心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那个被围住的小女孩则连头都没抬继续淡定的吃着棒棒糖。 “小姑娘过来!”徐再思见谁都不动就对着那小女孩招手道。 “他妈的这谁啊?”为首的一个男生终于回过神来恨恨的骂道,他们几个是刚到这片来混的,正想着做点什么扬扬名结果刚截住一个小姑娘碰见了徐再思多管闲事。 他们这一对上,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原本大家还要看好戏,结果一看到靠着墙站着的那个粉头发的小姑娘立刻就躲开了八丈远。人人都在心里暗自哆嗦,这帮不开眼的竟然敢惹粉红修罗贺新月? 这是活够了的节奏啊! 而此刻浑然不知外面看热闹的人是什么心态的徐再思心里这个急的,这个小姑娘怎么叫都不过来,给吓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怜。而那四个男生这会也终于忍不住了骂骂咧咧的上前就要和徐再思动手。 那靠着墙的小姑娘见状把棒棒糖一扔,袖子里藏着的伸缩式警棍落到手上咔的一甩,二话不说上前就打,转眼之间就将那四个人撂倒,躺在地上哀声叫唤,毫无还手之力。 徐再思目瞪口呆,脑子里就反复播放着刚才的画面,这是个狠角色啊! 那小姑娘收了警棍走到徐再思面前,上下的打量了他几眼,那意思很明显,就这样也敢出来多管闲事? 徐再思震惊过后回过神来就见那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仰着脸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而地上哀嚎声一片就皱起眉头道:“小小年纪出手就这么狠毒?要是打死人怎么办?”这种警棍掌握不好非常容易过度伤害,他说着就一边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一边查看地上的人的伤情。 贺新月脸色一沉,手里惦着刚打完人还带着血迹的警棍冷冷的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下手太狠毒了!”徐再思蹲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大声说道,他正在检查一个人的手臂,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骨折了。 他话音刚落,周围看热闹的人齐齐的抽了口气,敢用这个口气跟贺女王说话真是胆子不小,年轻人多保重,要给你点个蜡烛了。 贺新月眯着眼睛看着徐再思的后脑勺,半晌才道:“谁叫你多管闲事?” “什么多管闲事?我是警察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不能视而不见!”徐再思猛的站起身大吼道,仿佛将心中郁结的一股怨气都吼了出来。 贺新月被他吓得一怔,一反常态的小声嘀咕道:“是警察啊?”她看着徐再思继续蹲在地上查看那几个混混的伤情,完全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就小嘴一撅,蛮横的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 “徐再思,随你便!”徐再思也不回头直接报出姓名。 贺新月抿抿嘴,心里默默的念叨了几遍,就美滋滋的走了。旁边的众人看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了,敢跟粉红修罗贺女王这么说话还能全身而退的人,这是头一个啊? 第16章 山村奇案1妹妹 陆尚早上醒来就感觉不对,怎么感觉这个抱枕这么大?他伸手摸了摸发现还热乎乎的,再仔细摸摸触手光滑肌肉结实纹理分明。他恍惚了好一会忽然坐了起来,四下摸了摸之后就愣住了。 “我怎么在地上?” 贺新年松开陆尚的腰,好整以暇的答道:“你睡到半夜自己掉下来的。”他睡得很舒服,这老房子里舒适凉爽连抱着个人睡觉都不觉得热,温度刚刚好。 陆尚摸摸后脑勺,觉得自己掉地上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又拿不出其它证据来,只好认栽。 贺新年起身道:“起来别睡,今天跟我去警局。”经过这一晚他又改变主意了,就算是白天也不能把他一个人留给徐再思,这个妖孽还是放在身边比较保险。 “我不去!我要在家睡觉!我这是因公负伤,我要带薪休假!”陆尚毛了,贺新年整个就是一周扒皮啊?连他的病假也要剥削! 贺新年也不废话直接拎着陆尚衣领将人提了起来,“你可以到我办公室去睡,徐再思的工作压了很多了,你多少体谅他一下。”说着也不顾陆尚吱哇乱叫直接将人扔到浴室里,就去做早饭了,直到他回来见陆尚还呆呆的坐在马桶盖子上就眼睛一眯上前威胁道:“马上起来洗漱!再耽误一分钟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到浴缸里浇冷水?” 陆尚被他这么一说无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知道贺新年能干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来就乖乖的起身洗漱,切!不就欺负他现在看不见吗?你等小爷眼睛好了有你好看! 贺新年看他一脸不忿无奈的摇头轻笑,心说这人在心里不知怎么骂他呢!不过,无所谓,随他折腾,反正他也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陆尚肯配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在上车的时候,陆尚忽然摘下墨镜很严肃的对着贺新年的方向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看见他了是吗?” 嗯。贺新年点头,看着陆尚垂着的眼睛,睫毛纤长。他知道陆尚说的这个他指的是谁。这人只有在他师父这件事上无比的认真严肃。 “你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告诉我。”陆尚带上墨镜。 “一定!”贺新年发动车子,谁让陆尚不开心,他就让谁不开心。 两人相安无事的一起过了五天,陆尚的眼睛慢慢的能看见东西了,只是还有一点模糊。徐再思见状终于松了口气,陆尚这都是因为他才受的伤啊! “熬了十二天了,不方便啊!哎,陆尚你们难道就没有办法治吗?”徐再思好奇的坐在陆尚旁边,仔细的看着陆尚逐渐变得清澈的眼睛,总觉得他应该有办法治疗的。经过那几天的相处,徐再思发现陆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根本不是他想的那么恐怖。 呵!陆尚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道:“有还不如没有呢!”两人坐在贺新年办公室的沙发上聊天,那沙发本来是放在贺新年办公桌前,后来陆尚来了之后就移到窗边去专门给他睡觉用了,那位置贺新年一转眼就能看到。 “怎么?是药难买吗?”徐再思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贺新年也竖起耳朵细听,什么药难买?有办法治疗这个人不早说,生生的熬了这么久。 “唾液。治疗阴翳最好用的办法就是唾液,要每天早晚用舌头舔眼睛,阴翳就会消散的快一点儿。别说舔的人反感,我也接受不了。”陆尚耸耸肩,要是他师兄在的话他还可以勉强接受。 嗯,徐再思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下意识的用手去摸陆尚的头发,一边摸还一边开玩笑的道:“看来我还是不够喜欢你啊!” “什么?我这么人见人爱你竟然不够喜欢我?”陆尚说着就作势要过去扑倒徐再思,脸上带着洋溢的笑。 徐再思不禁看的呆了,窗外明媚的阳光正好投在陆尚的脸上,那俊秀的眉眼带着笑,色泽红润的双唇勾起优美的弧度,这家伙是个响当当的红颜祸水啊! 正在发呆之际,就听贺新年冷冷的在旁说道:“午休时间到了。”他一手拉着陆尚的后衣领将人扯下来一边面寒似水的看着徐再思,心里想着要不要把这个笨蛋调到别的组去? 徐再思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嗖的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蹿出门去,正好与假装第n次从门口路过的池燕撞了了个满怀。他满面通红的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池燕推了推被撞歪的眼镜毫不在意的拉住徐再思眼里闪着熊熊的八卦之火,“贺队对小陆做什么了?你都看到什么了?快说!” “什么?” “别装傻!你个小受没机会的!贺队喜欢的是小陆,刚才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慌张的跑出来了?”池燕急的恨不得推门进去看看。 什么跟什么啊?徐再思哭笑不得的睁开池燕的手,啊?徐再思经过刚才池燕一搅合忽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贺队这么反常原来是因为…… “你啊什么?快说话啊?别顾着发呆!”池燕要被徐再思吞吞吐吐的给急死了,这么养眼又千载难逢戳中她萌点的一对不好好八卦一下真的是心如刀绞啊! 徐再思风中凌乱了一会,终于想明白了,原来他们队长不是在处处针对他,他只不过倒霉的被醋坛子误伤了而已。嗯,相比之下他比较能接受这个结果,他还是个可造之材。 闹腾了一中午,下午众人到会议室去开会,陆尚一个人留在贺新年办公室里睡觉。 贺新月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基本上门口的人一看到那头粉红的双马尾就都在心底狠狠的打了一个寒战,二话不说就放她进来了。这小姑娘叼着个棒棒糖一脸的天真无邪的和你打招呼,一笑起来就露出两颗门牙之间的一条小缝隙,看久了反倒觉得俏皮可爱。可打起架来那真叫一个心黑手狠,分局的老人大多认识她,已经很久没见她来过了。 要说分局的人是怎么认识她的呢?这还要从两年前轰动分局的一件大事说起。那个时候贺新年刚转业回来没多久直接就接手副队长的职务,他办案稳重,为人低调,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多。 说了这么多这又和贺新月有什么关系呢?这还要从贺新月的职业说起。这小丫头比贺新年小两岁,贺兰见拦不住儿子就将一腔热血全用在了女儿身上,时间久了贺新月也架不住那压抑而繁重的学业,十八岁一到是死活离开了家,从此之后人生的唯一目标就是和贺兰对着干。 贺兰讨厌什么她就干什么,学人家玩摇滚,画浓重的烟熏妆,每天和一群摇滚青年混在一起,把贺兰气了个倒仰。无奈之下,她找来自己儿子来劝自己妹妹。贺新年当时还在陆战队,他看了自己妹妹那一脸看不出原样的浓妆和那一身超短裙半天才出声,就提了两点要求,要是贺新月能达到他的要求他就不管。 贺新月一百个愿意,自家大哥深受其害能为难她吗? 贺新年倒是真没为难她,只要求她,第一,要徒手打得过三个成年男人,第二不准嗑药。这第二条贺新月不用她哥说都能达到,她是和自己老妈作对又不是要去毁了自己嗑什么药? 就这第一条,可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贺新年给她找了一个全国散打冠军,贺新月跟着学了两年,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学完之后,贺新月在她们那条街上横着走都没人敢管。 两年前,贺新月和朋友到酒吧玩,也不知道那个缺德的听说贺新月酒量不好想看她笑话就把一小杯烈酒掺到她饮料里,这下可惹了大祸了。贺新月喝多了之后六亲不认逮着谁揍谁。 恰好有一群不长眼的小混混上前调戏,贺新月喝了酒之后武力值爆表马力全开最后单挑了一条街的小混混,用她朋友比较中二的发言形容: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最后围观群众看不下去了,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就报了警。 众民警们费了好大劲才电晕了这位暴力少女给带了回来,从此之后这位粉色修罗的大名就传开了。之后众人也知道了这位美少女战士是贺新年的亲妹妹惊得瞠目结舌。 贺新月自从自家大哥当警察之后已经鲜少和人动手了,她们兄妹关系很好,她怕给自家大哥惹麻烦。警局她也不怎么来,这次来完全是因为打听到了徐再思这里,而且还非常巧的是她大哥的手下。 她春心萌动按捺了几天终于忍不住找上门来! 她溜溜达达的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找到了徐再思的座位将其后里里外外扫荡了个便,没发现任何与女孩子有关的东西后才松了口气,直奔自家大哥办公室去了。 贺新年的办公室没有锁,因为陆尚在里面睡觉。贺新月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大大方方的推门进去,这间办公室她许久不来好多东西都换了位置。她好奇的四下打量了下就发现了靠在窗口放置的长沙发。 沙发当然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在意的是沙发上躺着的人。贺新月对自家大哥严于律己的态度还是了解的,她大哥怎么能容忍别人在他办公室里公然睡觉?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就见那人面朝里面睡得正香,呼吸均匀,身上搭着一块小薄毯。她蹲下身探头去看,就见那人年纪很轻,皮肤白皙,头发贴着脸颊上被风吹得散开,仅从露出的半边脸看这人就不丑,不但不丑,还很好看。 贺新月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去捅他的脸颊,好软~又捅一下~好滑~贺新月捂着脸莫名的兴奋起来,接二连三的伸手去捅陆尚的脸颊,力气越来越大。 陆尚终于被她弄醒了,就算觉再大也架不住这老是戳在他脸颊上的手指。他自问贺新年没这么无聊,到底是谁扰人清梦?他不满的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朦胧中就见一个粉色的洋娃娃画里两个黑眼圈杵在他面前,眼睛里貌似还冒着闪光的星星。 哦,原来是洋娃娃成精了。这好办。他迷迷糊糊的伸手到腰包里摸出一张符纸直接摁在贺新月的额头上,“恶灵退散!”然后转身躺在沙发上继续睡。 贺新月顿时就被萌到了,双手捧着脸原地直跳,怎么这么可爱?配她家大哥面瘫脸刚刚好! 得,又一个腐女。 贺新年回来一推门就见自家妹妹额头上顶着张符纸围在沙发旁激动的跳来跳去,他急忙过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你怎么来了?”他这奇葩妹妹要是一个不高兴随时都能把陆尚打残了。 贺新月被自家大哥拉着丝毫不在意的兴奋叫道:“哥他是谁啊?怎么那么可爱?我好喜欢他!你快叫他起来!”她一边说一边激动的来回甩头,额头上的符纸就跟着飘飘晃晃的看的贺新年直皱眉。 贺新年最了解他这个妹妹的性格了,暴力少女什么的都是自我伪装,花痴才是她的本体。 他还来不及阻止她胡闹,就见陆尚忽的坐起来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大叫道:“吵死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要在家呆着,贺新年非要把他弄到局里来,还说没人打扰他睡觉,结果呢?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个洋娃娃烦死了! 贺家兄妹俩同时噤声齐齐的看向陆尚,贺新月额头上的符纸终于不堪重负飘飘荡荡的落了下去,她见陆尚睡得翘起来的头发忍不住嘤嘤嘤的咬着手指,手好痒好想摸怎么办?不过她怕陆尚生气,强忍着没上手,半天才吐出一句。 “好萌!” 贺新年在一旁看的也是心痒难耐,陆尚刚睡醒的样子呆萌呆萌的,只想叫人把他按在怀里好好揉搓一番。不过,他只能忍着,还没到时候,再说了他总不能像自家奇葩妹妹似的毫不掩饰吧? 陆尚终于怒了,起床气外加被人夸奖可爱和好萌简直让他不能忍受!他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和可爱扯上关系?这个词他只在小时候听过,长大了就没人这么夸他了。话说这到底是夸啊还是骂啊? 摔~ 他起身就往外走,哗的推开门就见眼前围了一堆人,就算看不清他也知道重案组的人都在这了。大伙听见里面吵得热闹都来听墙角谁也没想到陆尚会突然拉开门,白言尴尬的刚要说两句一抬眼忽然看见贺新月,心里就咯噔一下,随即笑道:“新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和叔叔说一声,哈哈哈~”这丫头不是惹什么祸了吧?白言在心里迅速的过了一下近两天发生的大事件。 众人在白言的干笑声中都看见了站在贺新年旁边的贺新月,心说这位非主流少女是谁啊?白队还认识?新月?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重案组的人除了白言和周光远之外其他人都是新来的都不认识贺新月。 贺新月见白言和她打招呼就大大方方的站出来一指贺新年道:“我叫贺新月,这是我哥。白叔,我只是来玩的。”她这最后一句明显是为了安抚白言的。 众人顿时像是被雷劈到一般,像是雕像一样全都静立不动。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心里却像是有一万条脱了岗的野狗在疯跑。 那一脑袋粉毛的画着摇滚风的浓烈烟熏妆的少女竟然是贺新年的亲妹妹?再看贺新年一脸面瘫的毫无表情的模样,众人简直要给跪了。 苍天啊大地啊!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啊!那画面对比的太强烈,大家有些接受不了。 第17章 山村奇案2新娘 贺新年见陆尚和木叶一起去了洗手间的位置就略放下心回头处理自家妹妹的事,把门一关将一干石化的众人隔在门外。贺新年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来这干嘛?”他知道自家妹妹到警局来找他,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贺新月扭捏了半天终于吞吞吐吐的道:“哥,我看上一个人。” “谁?”贺新年联想到刚才的情形心想不会这么狗血吧? “他是你们组的……” “不行!”贺新年直接打断她的话,这死丫头真的看上陆尚了? “为什么?你又不喜欢他?”贺新月一脸委屈,她大哥竟然不说理由就反对?徐再思哪里不好?那么有勇气有担当,简直是人民警察的典范么! “谁说我不喜欢他?”贺新年豁出去了,就算是自家小妹和自己抢人也不行。他好不容易才明确了自己的感情,怎么能刚发芽就扼杀在摇篮里? “啊?你都有他了还要徐再思?你也太贪心了吧?”贺新月急了,他大哥竟然还一心二用?两个都要? 贺新年一怔,这里面有徐再思什么事?难不成? “你喜欢的是徐再思?” 嗯。贺新月低着头用鞋底蹭着地面,她就喜欢这个类型的,自从那天见面之后她私下里调查了不少关于徐再思的信息,越看越觉得喜欢,这不就追到警局里来了。 ……贺新年无语。 外面,徐再思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刚刚那个贺新月和他昨晚上见义勇为反被救的女主角好像啊?事情怎么会这么巧?这个时候众人都在跟白言八卦贺新月的事,陆尚从洗手间回来就听众人说刚才那个聒噪的粉色洋娃娃是贺新年的亲妹妹,当即也怔住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奇葩!” 他说完蹭到徐再思面前,“送我回家呗!”这里这么吵,他待得不爽,回家多好,有软软的床铺。 徐再思点头拿起车钥匙就引着陆尚出门,这时就见一直扒着门扉向这边偷看的贺新月忽然跳出来叫道:“等等我!我也去!” 徐再思脸色一僵,他要说‘不’这暴力少女会不会一棍子抡过来? 陆尚闻言回头看了半天,啧了一声,“那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贺新月这造型在他这朦朦胧胧的眼睛里看着真的跟鬼差不多。 “为啥?”贺新月鲜有的一脸天真。 陆尚面无表情的转回头,“我怕我会不小心把你当成鬼给收了。” 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他真的承认他是道士了!重案组的众人都是一副真相大白的表情,回过味来同时嘴角直抽,陆尚也太不客气了,说话这么直白,人家小姑娘受的了吗?当然他们也理解不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非要打扮的这么非主流? 只有白言眼皮子直跳,你们关注错了重点好吗?难道他刚才白说了那么一堆了吗?小陆现在有危险了好不好?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 谁知贺新月一反常态的直接扑过去挽着陆尚的手臂嘻嘻哈哈的道:“矮油,早晚都是一家人,不要那么说么!” 吓~众人集体噎住,这还是粉色修罗贺新月吗?搞不好是有人冒名顶替吧?反正画那么浓的妆也看不出是不是同一个人来。 谁和你是一家人……陆尚话未说完,就被贺新月扯着胳膊往出拽,那力道大的吓人,比贺新年动作还要粗鲁。 贺新月挤在徐再思和陆尚中间,她一颗心思全都放在徐再思身上根本就不听陆尚在说什么,乍这胆子一挽心上人手臂,一手一个一阵风似的拉着两人往出跑。夸张的像是轻飘飘的扯了两个风筝。 众人看着眼前打着旋飘过的纸再看一眼面沉似水僵立在门口默不作声的贺新年,都非常识时务的各自散开了。 这气场好压抑啊~ 徐再思开车将这两人送到望京堂,然后再贺新月殷切的目光中摸不着头脑的下楼回警局。 陆尚眼带模糊的看着眼前不住四下乱晃的粉色脑袋,十分不解的问道:“你留下干嘛?” “陪你啊!晚上我哥再来接班。不用客气,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都是一家人么!”贺新月东翻翻西看看十分的自来熟。 陆尚拧了半天也没弄明白那句都是自家人是啥意思?这兄妹俩真是让人莫名其妙啊? “嫂子,你说徐再思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贺新月忽然凑到陆尚身边眼巴巴的问道。 嫂子?陆尚听见这称呼就觉得脑袋一热血往上涌,这都是什么乱码七糟的?贺新年他妹妹是个弱智吗?连男女都不分了?不是!压根就不是这个问题!他什么时候跟贺新年扯到一起去了? 他眼睛现在还没完全恢复不方便和贺新月掰扯这些事,万一惹急了她,他躲都躲不明白。况且他也不能因为这就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虽然这小姑娘比他还大三岁呢! 想毕陆尚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反正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为什么?”贺新月腾地跳起来,陆尚都没好好看过她怎么就知道徐再思不喜欢她这个类型的。 “你画的跟鬼一样他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怎么喜欢?”陆尚被惹急了说话毫不留情。 贺新月平时高贵冷艳惯了,谁敢这么跟她说话早就先打了再说。但是事关自己心上人这脸皮就薄了,而且陆尚还是她哥内定的嫂子人选总不能揍吧?他们兄妹俩的脾气有一点挺像的,全都死心眼,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说她一心一意的看上了徐再思,这会一听说人家不可能喜欢她就胸口堵的哽咽难言,低头一看自己这身不良少女的装扮确实与徐再思有天与地的差别,顿时就难过起来,当时为什么要跟她老妈作对啊?这会追悔莫及。而且她昨晚上还嚣张的当着徐再思的面打架斗殴,真是什么形象都没了! 贺新月外表看着放荡不羁其实内心只不过是个和自家老妈斗气的叛逆少女。 陆尚见贺新月默默的坐在一边不吱声了,心说,他说话会不会太狠了?这好歹也是个姑娘? “咳,那啥,我渴了。”陆尚一看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了顿时也尴尬起来,不知怎么转换话题了。 贺新月默默的倒了一杯水递给陆尚,然后就默默无语的坐在他旁边,自家嫂子说话真是一针见血一语中的,简直戳的她心肝肺一起疼,好不容易找到恋爱的感觉难道就这样无疾而终? 两人坐在床边气氛一时之间沉默起来,贺新月要是跟陆尚对着干他倒是不会内疚,可眼下一看将人家小姑娘说的眼泪汪汪的,陆尚就手足无措了,端着个水杯踌躇良久开口道:“你……”刚说了一个字就听贺新月嘤嘤嘤的捂着脸往床上一趴,“人家失恋啦~~嘤嘤嘤~” ……陆尚望天。 半晌才道:“你也别哭了,也不是没机会。” 啊?贺新月脸上挂着一行泪珠一听说还有机会立刻就不哭了,“要怎么做啊?嫂子你一定要帮我啊!”她好不容易遇到心仪的这么一个人,还没开始就结束那也太悲催了。 陆尚僵着脸,这死丫头到底为什么叫他嫂子啊?他并没有做什么让人误会的事啊?难道是贺新年说了什么?那死心眼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啊? 他这个气啊!立刻纠正贺新月道:“首先,不许这么称呼我!再叫一次跟你急!其次,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喜欢这种审美?”看贺新年的样子他妹妹应该不会很难看啊?他实在是搞不懂时下的年轻人了,那头发染的那个粉啊?那颜色简直都梦幻了。 要是在以前陆尚绝对不会这么直接的和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子这么说话,只是贺新月给他的感觉很简单,好像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不必跟她绕弯子,说崩了大不了打一架就过去了。当然了,他之所以这么问另一方面纯属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贺新月摸摸自己的头发一脸无所谓,“不是啊,主要是我妈讨厌。” 陆尚无语,这丫头是在用生命在叛逆啊!就为了给你妈添堵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吧?这下好,找不到男朋友了吧? “那什么,要不你改变下?徐再思呢是很传统的人,就算退一万步讲,他能接受你这么呃......新潮?嗯,反正就是这么个形象吧?那徐再思的父母能接受吗?啊?对了,你是抱着结婚的想法跟他交往的吧?还是只是玩玩?”陆尚试探道。 陆尚这一通话说下来,贺新月就听见俩字,结婚!兴奋的捂着脸整个人在床上来回翻滚,艾玛~结婚~想想就让人热血横流,还是她嫂子有正事。 她想要和徐再思结婚! “喂?不要穿鞋上床!赶快下来!”陆尚简直无奈了,这兄妹俩是猴子请来折腾他的吧?怎么一个比一个奇葩?贺新月脑回路完全和正常人不在一条线上! 陆尚咬牙切齿的站在一旁,又不好伸手到床上去拉她一个女孩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后在心里暗自腹诽,等贺新年回来让他洗床单!全部! 阴暗潮湿的柴房里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女人披头散发的缩在一推稻草里脚踝上血迹斑驳,层层叠叠的鲜血染在式样古朴的红绣鞋上越发的鲜艳。 门上忽然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有人在开锁,就听一个男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婶子,你把这个给她换上,俺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成亲!” “这……”头发花白的老妇接过一套老式的红嫁衣有些迟疑,“你媳妇的脚都被你打断了可咋整?” “这你就别管了,打断了省的她老是想跑。鞋子俺都给她穿完了,婶子你帮着她把衣服换了吧!”男人说着露出一口烂牙将手里的旱烟扔到地上用脚捻了捻,他攒了大半辈子的血汗钱买来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就算是打断了腿养着也值。 那老妇无奈的摇了摇头,回身关上了四处漏风的门扉走了进来,“姑娘?姑娘?” 躺在稻草堆里的女人微微动了动身,脚上传来钻心刺骨的疼,那老妇忙过去,“别动别动,这二娃子可真狠那!你也是,跑啥?你能跑出去吗?这一左一右都是俺们村的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话,那老妇一边动手给那年轻女人梳洗打扮一边劝她,认命算了。 年轻的女人木然的坐在一堆枯黄的稻草里,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就被卖到山沟里给一个四十多岁又老又丑的男人当老婆?她不甘心,变着法的跑了出去,可她对这里的地形根本就不熟悉,跑到外面撞见了人原以为遇到了救星,可谁料到这些人竟然帮着那男人把她给抓了回来? 她被打断了一只腿,扔到这柴房里没人管没人问,明天还要拖着断腿和那个男人成亲? 她恨那个将她卖到这里来的骗子!她恨这个花钱买她的男人!她恨这里所有的人! 那老妇嘟嘟囔囔的给她换好了衣服就出去了,年轻的女人透过门扉呆呆的看着外面清冷的月光,良久她抓起一把稻草一根根的揉到一起,不能让他们得逞!就算死了也不能和那个老男人结婚…… 夜色越发深沉,一条新搓好的麻绳悄无声息的搭到了那低矮的屋梁上,年轻的女人咬着牙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对于怀着必死之心的人,没有什么事是她们做不到的…… “爸,妈,女儿对不起你们!”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眼里溢着绝望而又强烈的恨意。 如果可以,必要他们血债血偿! 一滴晶莹的泪珠掉落在稻草堆上,慢慢晕染开。 午夜时分,哐当一声闷响,三条腿的板凳倒在了稻草堆里,月光透过门扉照进来,一抹红裙在半空中轻轻飘荡…… 第18章 山村奇案3阳山村 贺新月一直在望京堂待到贺新年回来,陆尚看着贺新月打个招呼就走,而身为她的大哥贺新年则是一点要送她的意思都没有,就诧异的道:“你不去送她?”就让一个女孩子这么晚自己回去了? 贺新年一边面无表情的松领带一边在心里默默答道,担心她还不如担心你呢!你走夜路被劫的几率都比她大! “喂?跟你说话呢?”陆尚见贺新年不说话就伸手推了他一把。 贺新年无奈,“谁劫她就算谁倒霉。” 陆尚听见这回答顿时语塞,不愧是奇葩兄妹。他又看贺新年熟门熟路的在他家进进出出,忽然像是被烫了爪子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指着贺新年道:“你今天和你妹妹说什么了?你是不是来我家来顺路了?我眼睛已经好了,用不着你了,你赶紧回去吧!” 贺新年在望京堂的那股自在劲让陆尚十分不舒服,他都没有觉察就让一个人这么深度的介入他的生活了。他这半个月一定是被照顾的太好有些乐不思蜀了,陆离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要是养成习惯还得了? 这人早走早轻松,他也不必天天莫名其妙的掉到地上去睡了。尤其是早上起来还抱着人家,太不成体统了。 贺新年此刻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喝茶,一听他的话眉毛一挑,端着茶碗一句话不说,脸上的表情却大有你撵我走我就拆了这条街的气势。 陆尚一想起这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且惹急了他真的有可能会拆了这条街,于是他就认怂了,好好的坐下开始游说:“呵呵,我的眼睛已经好了,就不麻烦贺队长了。真的,你看,我现在完全可以生活自理了。” 这一点陆尚倒是没说谎,这一段时间他休息的好,眼睛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谁知贺新年并不接他的话茬,直接点头喝了口茶道:“正好,收拾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出外勤。” 你?陆尚握起拳头扬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下了,十分气闷的钻进被子里一声不吭了。贺新年要是再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那真是要气死他了。 翌日,陆尚只拎了一个银色的化妆箱跟着贺新年出门了,这箱子里装的都是一些怕折怕打的法器,包括他的那把戒尺在内,都放在这箱子里。像符纸什么的都是放在他随身携带的腰包上,回手就能掏出来。 贺新年开车一路向北,车子已经开出城外一个小时了,陆尚一句话都没说,盖着个小薄毯子神色疚疚的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半眯着眼睛。 “你不问问我去哪吗?”贺新年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气氛沉闷了一路了,陆尚这是公然的在和他闹脾气。明明会对着徐再思笑得那么灿烂,到他这里就会摆臭脸。他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天空灰蒙蒙的,飘着一层毛毛雨,连带着远处的山峰都跟着朦胧起来,好似一幅水墨画,带着水汽的山风直吹得人发抖。 陆尚掀了掀眼皮将脸挪向车窗外的方向隔着被细密的小雨打湿的玻璃看着道路两旁绿油油的树木,道:“有什么好问的?你还能卖了我?” 贺新年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越想越气,终于被他的态度惹恼,将车停到路旁解开安全带将陆尚按在座位上一扳他的下巴,毫无顾忌的狂吻了上去。陆尚下巴被捏的生疼,稍微一挣扎就感觉嘴唇被咬破,满嘴的血腥味。 唔~透明的津液沿着嘴角流下,陆尚手臂都裹在毯子里,又被贺新年整个按住,根本就没办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的被人家亲个够。 贺新年充满掠夺意味的一吻结束,微微分开些距离,直盯着陆尚语气不稳的沉声道:“为什么耍脾气?” 陆尚瞪大眼睛,像是受惊猫儿似的缩在那里,红肿润泽的双唇微微张着,久久回不过来神儿。 这面瘫竟然强吻他? 还问为什么耍脾气?陆尚一听这话就怒了,这是把他当成无知少女了?还耍脾气?你才耍脾气你们全家的耍脾气!你还没看过小爷我耍脾气呢!现在就耍一个给你看看! “我打死你个臭流氓!”陆尚气急了手脚不能动就一挺身用额头直奔着贺新年的鼻子撞去,这一下用了全力非要把他鼻梁撞断了不可。 砰的一声,贺新年没防备被他撞了个正着,只觉得鼻间酸痛难耐眼里溢满了生理泪水。陆尚趁他这么一放手的功夫直接将人推开,转身打开车门就跑。外面飘着毛毛细雨,冰冷的山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这山里的风比市里要冷,他穿的本来就不多,这一下车被就被冻的瑟瑟发抖,不过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撒腿就往回跑。 想不到贺新年竟然对他抱着这种龌蹉的想法,衣冠禽兽啊!陆尚气的直骂娘。他小的时候和陆离在一起,师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好看,也招惹过不少好色之徒,都被陆羽给收拾的哭爹喊娘。他觉得只有变态才会做这种事情,没想到贺新年也..... 人面兽心啊!陆尚在一片蒙蒙细雨中一路狂奔,生怕跑慢了被追上。他怎么会遇到这种坑爹的事?明明是陆离最招这种变态色狼的!而且看样子贺新年不知道酝酿了多久了呢?还单独拉他出外勤?狗屁!是一逞□□才是真! 贺新年好不容易熬过了那股酸胀的痛感,这人真是下狠手了,他捏了捏鼻梁骨,幸亏没断不然就麻烦了。看来这次真是莽撞了,但是他不后悔,挑明了也好,免得嫌隙生猜疑。他打开车门看那茫茫雨雾中的人影,目光一沉就大步追了上去。 陆尚白跑了那么远,他忘了贺新年是海军陆战队出来的,都没稀罕用车直接自己过来没怎么费力就将他摁住了。贺新年一手反剪了陆尚的双手另一手揽住人就往车那边走,陆尚还十分的不配合,两人在雨中拉拉扯扯给淋个湿透。 最后贺新年怒了,掐住陆尚的手腕阴沉沉的道:“你老实一点,不然我有一百种办法把你弄到车上去。” 禽兽!变态!流氓! 贺新年不顾陆尚的一路咒骂将人塞进车里,用安全带扣住之后又打开了暖风,并用毯子将他罩住。陆尚被雨水淋湿的额发黏在一起,露出当中一块红肿,显然是刚才撞他鼻子撞的。他忍不住伸手想要过去摸一下。 陆尚立刻就跟炸了毛的猫似的,全身戒备着。 “你别碰我!” 贺新年抬着手僵了半响,最后放下,在陆尚熠熠发光的眸光中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陆尚稍微放松了点儿,发现自己身上都湿透了,湿衣服粘在身上十分难受。他看贺新年并没有回去的打算还是一路向前开,就满脸戒备的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 “怕什么?我又不能把你卖了!” 你?陆尚语塞,索性扭过头不说话了,心里一阵恼怒,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打刚才的事过后,两人的关系越加紧张,气氛一触即发。贺新年黑着脸默不作声的开着车,陆尚在一旁全身心的保卫菊花,直到天色渐暗,车子行驶到一处山沟。 这里地形比较奇怪,人家的盘山路都是向上,这里却是向下,盘了一圈又一圈。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那盘山路的终点,阳山村。 雨一直没有停,就那么不大不小的下着。贺新年看了看那一圈圈向下的盘山路,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下去。他对这里地形不熟,再加上天黑路滑,只能等天亮才能安全进山。可他转头一看陆尚安安静静的把头埋在毯子里睡觉,露出的半边脸红通通的,他心道一声不好,伸手一摸果然,热的烫手。 陆尚发烧了。 贺新年后悔不跌,是他大意了,陆尚的身体怎么能跟他这种在丛林中摸爬滚打过的比呢? 陆尚身上热的吓人,伸手一摸,毯子下的衣服还潮乎乎的,这么下去可不行,车上连药都没有。他也没打算带人去太远的地方,阳山村一天就能打个回来,他只是听局长说这里的案子太过怪异,想让他带着陆尚来看看,所以东西就没多准备。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与其回去不如前进,贺新年略一思考就驱车向前,直奔阳山村而去。 阳山一点儿也不陡,它的特点就是五个高低各不相同的山峰连成了片中间夹杂着不少的小村落,山里的人都是靠着采摘山货和在山脚下的坡地上种田维持生活。山民们的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就算生活的很艰苦,也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因为他们的根在这。 这几乎算得上是与世隔绝的小村落了,他们要去的阳山村就是其中一个。下了第二道盘山道之后,贺新年远远的看见前面路旁夹在两山之间的一大片缓坡上有一盏暖黄色的灯光,在一片风雨中摇曳。 这简直就是他们的救星!贺新年二话不说直接驱车过去,他先下车去敲开了门,说明了来意,得到主人允许才回身将陆尚小心翼翼的抱进去。 这栋简陋的茅草屋的主人是一对年过古稀的老夫妇,无儿无女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还能进山采些山货补贴家计,年纪大了之后就靠屋后的一亩三分地维持生活。 老夫妇家里只有三间房,中间的一间是厨房,剩下一间是他们的卧室另一间闲置着放些杂物,里面连床都没有。老太太将他们安排在那里之后有些不好意思,“你看,就剩下这一个屋子了……” 贺新年忙道谢,有地方避雨就不错了,这茅屋虽简陋,所幸铺了不少的干稻草,松松软软的倒也过得去。他从钱夹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老太太道:“麻烦大娘了,这钱您收着,您家里有没有退烧药什么的?”山里人朴实,老太太开始还没收后来推辞不过才收了钱,满是皱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那薄薄的几张人民币放在贴身的衣兜里,末了还按了按。 “退烧药没有,那女娃娃生病了?俺有土方子给她试试?”陆尚身形瘦削又被贺新年用毯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抱进来的,只露出烧的红彤彤的半张脸,清俊秀气。老太太就先入为主的就把他当成了女娃。 “那就麻烦大娘了。”贺新年也不解释道谢送了老太太出去。 不一会,那老头又送来一床被子,“干净的,你们用吧!” 贺新年接过被子谢过老头之后将陆尚身上潮乎乎的衣服都脱了,重新用被子裹住,又将潮湿的毯子和衣服拿出去烘了。恰好这时老太太端了一木盆黑乎乎的水来,“这是陈年艾草熬得药汤,给她泡脚。发发汗就好了,记得泡的时候别让她着凉。这衣服我帮你烤着,你快去吧!”老太太说着将木盆递给贺新年并拿了他手里的毯子就着灶台烘烤。 贺新年忙回去伺候陆尚泡脚,那水是滚开的,非常烫,他只好握着陆尚的脚一点点的往上撩水。外面风声夹杂着雨声,而里面艾草的清香散布整个房间,他被熏得暖融融的。 贺新年从来没有对谁这样上心过,眼看着陆尚像是蚕蛹似的裹着被子窝在稻草堆里无知无觉的,他心里又心疼又无奈,同时还有一丝丝的解气。这人平时总是跟他对着干,这会儿老实起来格外的招人疼。 他低头看着握在手里的一双脚,白白净净的,比一般男人的脚要纤细些,但是又没女孩子的脚那么娇小。顺着往上看,裹在棉被里的一双腿,笔直修长,不着寸缕映着恍恍惚惚的烛光格外的诱人。 陆尚有一副好骨架,看似瘦削却不孱弱。 贺新年自问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这会儿美色当前却有些扛不住了,他将被子又重新拢好,心里一个劲的反复念叨,要保暖,不能着凉!要保暖,不能着凉…… 陈年艾草熬得汤汁真的很有疗效,陆尚泡了一会,额头上就隐隐出现汗意,体温也降了下来。贺新年看他眉目舒展表情和缓就知道他不难受了。期间老太太又来给舔了一次水,把烤干的毯子拿了回来,告诫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回去睡了。 贺新年也不敢让他泡的太久,水凉了之后就简单的收拾了下重新用毯子将陆尚裹住抱着人躺在稻草堆里睡下了。 无论怎样,陆尚都逃不掉的,只要被他盯上的猎物,从没有失手的时候。以前是,现在也是。只不过这次他需要的不是扣动扳机。 不知是艾草的奇效还是贺新年照顾的太好了,陆尚一晚上都睡得很好。他以前发烧都要狠狠折腾一番才能痊愈,这次竟然睡了一觉就好了?陆尚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像个蚕蛹似的被贺新年搂在怀里,他还枕着人家胳膊呢! 他不甘心的挣动两下,惹得贺新年收紧手臂,“别动。” 两人靠的极近,一抬头鼻尖就碰到人家下巴了,陆尚窘迫。想起贺新年对他心怀不轨立刻就顾不上那么多了使劲的往出挣。贺新年不明所以就松开了手疑惑的看着他,陆尚滚了一圈离开了贺新年的势力范围立刻就挣开毯子想要跳起来。 谁知,毯子一散开他才发现自己浑身光溜溜的□□,顿时就怒了一边手忙搅乱的拉着毯子遮住自己一边拿稻草扔贺新年同时嘴里大骂:“贺新年你个死流氓!变态!小爷跟你没完!我衣服呢?” 贺新年不为所动的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无限春光,忽然觉得昨天被撞到的鼻子隐隐发热,好像有股热乎乎的液体要奔涌而出。 第19章 山村奇案4风铃 陆尚恶狠狠的坐在简陋的桌椅上喝米汤,这对老夫妇的生活异常艰苦,可能是因为有客人的关系,才熬了白米粥,但是一大半都是米汤。他看着对面老夫妇那没有几粒米的粥碗也没好意思盛粥也弄了满满的一碗米汤喝。 只不过他一边喝一边拿眼睛瞪贺新年,一眼一眼的瞪过去恨不得眼神化成刀从他身上剜下肉来。陆尚生的俊秀,眉眼如画似的,眼珠子黑漆漆的瞪过去愣是让贺新年品味出风情万种的味道来,就一刀刀的接着,然后在心里比较那一刀比较勾人。 陆尚要是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估计又要气死了。 贺新年见陆尚只喝米汤,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盛了一些粥放到陆尚碗里,“吃吧!下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呢!”陆尚也是真的饿了,对对面一脸局促的老夫妇抱以歉疚的一笑,开始低头喝粥。 贺新年在旁看得一怔,心里气闷,这人对谁都肯给个笑脸,就是对他没有。可恶! 老夫妇看陆尚终于露了个笑脸,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怎么了,但是陆尚一笑起来挺好看的,虽然挺可惜的不是个女娃但是这气氛就缓和了下来。 老太太一脸欣慰的道:“小伙子,你不知道,昨天你发高烧,多亏了他忙里忙外的。”言下之意,人家昨天忙进忙去的伺候你,你不表示感谢就是了怎么还给人家脸色看? 陆尚心里有苦说不出,就尴尬的笑笑继续低头喝粥。其实心里都在咆哮了,他那是觊觎小爷我的美色,还谢他?不砍他那是因为犯法! 贺新年看出他不愿意提昨晚上的事就在一旁转移话题问那老太太道:“大娘,我们想去阳山村,沿着这条路没问题吧?” 老太太听了贺新年的话愣了一下,转头看看身边的老头才迟疑道:“是能到,不过你们去哪干啥呀?俺听说阳山村最近可死了不少人。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去了,晦气。” “死人?都是怎么死的?” “这......”老太太摇摇头,“这俺们就不知道了,就是看见他们村的人出来买了不少棺材。不过听说是二娃子的媳妇最先死的,这二娃子攒了半辈子的钱娶个媳妇不容易,谁知道那么好的媳妇成亲头天夜就吊死了,唉~” 陆尚听到这就停下来看了一眼贺新年,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满打满算也就百十口人,能有什么凶案需要重案组出头的?估计这对老夫妇也是道听途说。 两人吃完了饭,贺新年又给这对老夫妇留了五百块钱才带着陆尚继续进山。 “到底是什么案子啊?”陆尚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就拉下脸来问。 贺新年看陆尚一脸好奇的等着他回答,表情不再是之前的剑拔弩张,微微张开的嘴里能看得见粉色的舌头,那味道他尝过,让人流连忘返。 “案子很怪,死者都是被缢死的。”贺新年没等说完陆尚就接口道:“吊死的?” 嗯。贺新年点头。 “那不就是自杀吗?”这种案子不能找上他们重案组吧? 贺新年摇头,“你见过接二连三吊死十几个的吗?尤其是在这不到两百口人的小村子里。” 陆尚听完眼睛又瞪大了一圈,吊死了十几个这么凶?他下意识的去摸腰包里的符纸,心里思量着够不够?这家伙害了这么多人够厉害的!吊死的厉鬼最难办了,怨气太重。 贺新年看陆尚的表情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逗趣心起就问道:“你这么肯定不是人?” 陆尚给了他一个你傻了吧的眼神?“难道上吊还会传染?那你怎么没去吊一吊?” 看吧,三句话不到陆尚又呛他了。再说下去肯定没他的好果子吃,贺新年非常识时务的闭口不言了。 “哎,那这案子怎么会找上你的啊?”陆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因为你啊!”贺新年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陆尚被他这笑惊掉了下巴,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贺新年笑,好看是挺好看,可怎么那么渗人呢?陆尚想了想忽然就打了一个寒战。 贺新年摸摸他的头,继续说道:“局长听说了你的事,所以一出现这种怪案子就第一个想到你了。” 陆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人摸了头就伸手去挥,可贺新年已经先一步收回了手,他扑了个空就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暗骂一声:“流氓!” 贺新年不以为意,眼看着前方提醒道:“快到了,小心一些。” 陆尚这才转头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只见山路的尽头,两山环绕之间着落着一处小山村,前后几百户人家红砖绿瓦远远看去还挺像样子的。整个村子背靠着大山,前面又有一条清澈的溪流,溪边有一大片耕地。从上面往下俯视陆尚发现这个村子的布局很有意思,房屋建筑都是按照一定的格局围绕着中心一点布置的,像个圆形的蛛网。 现在正是农耕时节,奇怪的是,地里并没有一个人,家家户户闭门锁户,不见炊烟。 再往里走,整个村子静的可怕,大人小孩一个也看不见,咋看像是荒村,这里好像沉浸在一股恐怖怪异的氛围中。 陆尚和贺新年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的将车停在村口,两人徒步进了村子。 陆尚走了一段就发现这村子里不是没有人,而是人都藏在屋子里不出来。他们经过好几户人家发现那些人都是隔着窗户或者门缝窥视着他们,眼里流露出浓浓的防备和惊恐。 这里的人吓坏了。 两人沿着村中土路一直走,这个村子的房屋布局是按照蛛网型排列的,围绕着一个中心点,那个点的位置就是村子中间的一口水井,井边有一颗百年大榕树。陆尚远远的就看见那树了,树冠庞大而茂密,没有个百年树龄不可能长成这样。 他们俩也是以这个树为路标一路找来的,远远的陆尚就听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并且伴着有节奏的轻微撞击声。 砰,砰,砰,一下一下的沉闷的声响随着风的节奏在摆动,就像是谁挂了一个迎风起舞的风铃。 陆尚捂住鼻子,这村子环境蛮好的,青山绿水,就是味道不怎么好。他在好几户人家的院子里看见摆着的棺材了,这么热的天难道人死了还不赶紧埋葬吗?这是要整成尸瘟然后来个同归于尽吗?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直到两人走到村子中间的那个榕树旁,陆尚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贺新年,低声问道:“疼么?” 他不是在做梦吧?那股臭味的来源找到了!就在这株榕树上! 贺新年办过奇案无数,但是头一回被震惊到了。 这株有着百年树龄的老榕树粗壮的枝干上密密麻麻的挂了不少的麻绳,绳子下面无一例外的都吊着一个人。男人,女人,老人,粗略一数就有三四十个。已经腐烂的尸体,正在腐烂的尸体和新鲜的尸体一个个的挂在树枝上被风一吹相互撞击发出轻轻的闷响,砰~砰~ 陆尚这个时候在听这声音就有些头皮发麻了,这是尸体做成的风铃啊!这厉鬼真是恶趣味呀!这以后还怎么直视风铃? 贺新年一看情况如此严重赶紧回身打电话叫人来,结果却发现没有信号。他只是带着陆尚来看看情况的,没想到会如此严重,他上前一拉陆尚道:“先出去,等待支援。” 陆尚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咱们还能走出去吗?”说着就向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既然来了怎么能什么也不做就空手回去? 贺新年原本还担心陆尚的安危,结果一看这人比他还无惧无畏,也就不再犹豫了。再拖下去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陆尚大摇大摆的进了那户人家,见大门紧闭也不废话叫门了直接一脚踹开门扉往里走,这时里面一个男人抡起一把锄头冲出来,陆尚往后一让贺新年上前伸手一抓锄头另一只手掌在那男人脖子上一砍就将人放到。 “别杀我男人!”黑洞洞的屋子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冲过来一把抱住那男人边喊边哭,她身后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也跟了出来边走边哭着叫妈妈。 陆尚将那脏兮兮的小孩抱了起来给他擦了擦眼泪,对那对夫妇道:“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强盗,就是想找个能说话的。”怎么搞得和地痞恶霸似的,不过贺新年这打手客串的很到位。表情冷酷的往那一站,大有下一秒就杀人灭口的架势。 那男人被打倒了之后就和他老婆缩在一旁,再也不敢上前了,陆尚抱着孩子晃晃悠悠的走过去,还真有那么股为非作歹的富家小公子的范。 “你们这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外面树上挂的那些是怎么回事?”陆尚说着将孩子还了回去。 那对夫妇畏畏缩缩的对望了一眼抱紧自家孩子谁也不吭声。陆尚无奈了,蹲在他们面前,一捏那孩子脏兮兮的小脸蛋道:“不说?你们都不想活啦?” “那,那都是二娃子的媳妇害死的。”男人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答道。 “他媳妇那么凶?”陆尚蹙着好看的眉毛,继续套话,目前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敌暗我明情况不利啊! 那男人不说话了,那女人犹豫了几下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接口道:“你们是城里来的官吧?俺啥都说,你可要救救俺们家小宝!” 陆尚点头,“我尽量。” “二娃子的媳妇是在城里买来的,那天他没看住人就跑了,他把人抓了回去打断了腿,他攒了半辈子钱就为娶个媳妇生娃,反正腿打折了也不耽误生娃。谁成想那女娃娃那么想不开,当天夜里就吊死了。她现在来找我们索命来了~你可要救救我们啊!”女人边说边哭,惹得那小娃娃也跟着哭了起来。 陆尚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贺新年,造孽啊!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人贩子找出来! “你有什么打算?”贺新年见陆尚抬腿就往外走,就跟了上去。 “等天黑啊!会会那位恶趣味的大姐。”陆尚想要先好好逛逛这阳山村,他发现这村子的布局是被人设计过的,藏风聚水,不过这风可不是什么好风,而是阵阵阴风。冤魂就算想走也走不出去,这冲天的煞气完全笼罩着这小山村。 贺新年闻言就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他相信陆尚,没有任何理由的信任。 直到天黑陆尚又回到那户人家细细的问了那女鬼上吊的地点拉着贺新年就直奔而去。 山村里的空气清新,不像城市有大气污染的问题,这里夜空应该非常有看头。可惜,被煞气弥漫的夜空里连月亮都沾染上了一层薄红。空气中覆盖着一股妖氛,整个村庄一片死寂,毫无生气。人们都战战兢兢的躲在家里,生怕一出头就会做了枉死鬼。 陆尚和贺新年两人并肩走在村子中的土路上,天空虽然笼罩着一层雾气,月光朦胧迷糊,但是用来看路足够了。 走着走着,陆尚忽然转头带着黠促的笑问道:“不怕我公报私仇吗?”这面瘫胆子还真大。 贺新年莞尔,直接伸手抓住陆尚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怕。” 陆尚瞪着眼睛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这面瘫竟然敢光明正大的牵他的手?他一边气急败坏的甩着一边羞愤的大叫道:“放开!恶不恶心?”两个大男人跟小情侣似的十指相扣简直是让人不能直视了。 贺新年眉头一蹙手抓的更紧了,有些不悦的道:“为什么恶心?我牵自己喜欢的人的手有何不可?” 陆尚觉得这人脸皮简直比城墙还要厚,竟然一本正经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敢说你对我没有龌龊的想法?”还喜欢的人?说的冠冕堂皇,你亏心不亏心?你不就是惦记着要睡了小爷我吗? “对自己喜欢的人我看到他自然就想抱他亲他,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因爱生欲么!”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偏偏贺新年说起来一本正经表情严肃又认真。就让人情不自禁觉得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陆尚使劲甩头,绝对不能让他带进去。这面瘫太不要脸了! 两人说着话正好走到了二娃子家,陆尚趁机抽回手,瞪了贺新年一眼,时刻与他保持着距离,这人都明目张胆的承认他那龌龊的心思了,不防不行。 真是防来防去,家贼难防。 陆尚知道现在不是掰扯这事的时候,借着月光他打量了下这简陋的柴房,破烂的木门歪在一旁,里面乌漆抹黑的,只能借着门口的月光看见里面铺着一些干稻草,地上一个倒了的三条腿的板凳。贺新年这时打开手电往里一照就见房顶还挂着跟稻草搓成的绳子。 陆尚白了贺新年一眼,抬腿就往里走,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贺新年自然跟上去坐在了他旁边,这柴房四处漏风,大晚上的坐在这里还真是有点冷。贺新年看陆尚抱着肩膀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带着淡淡体温的衣服披到陆尚肩膀上,他回头一看就见贺新年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坐在那里,就想把衣服还回去,贺新年一把按他的手道:“穿着吧,你病才好。”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顿时让陆尚想起今早上的事来,霎时间满脸通红,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手拿开啊?”这面瘫越来越会占便宜了。 贺新年面无表情的拿开自己的手,陆尚的指尖凉凉的,他很想再握一会的,帮他捂捂,可他不领情啊!无奈之下只得开口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那女人会来这里?” “她是自杀,怨气深重,每晚都会在特定的时刻重复一遍她自杀时的情景。”这是一种很痛苦的轮回,只要她的魂魄留在这里不得超生,就会每天每天重复这件事。 “特定的时刻?” “就是她自杀的时候。”陆尚白了他一眼。 “我也能看见她吗?”贺新年问。 “能。像她这种怨气深重的鬼魂不用借助什么法术都可以看到的。不然你以为那些人是怎么死的?”陆尚生气归生气,可该解释的事还是一件不落。在这方面贺新年是个门外汉,有些事如果不说明白了关键时刻容易帮倒忙。 贺新年就这样一句一句的逗着陆尚和他说话,看他越说表情越放松,怒气也渐渐的消了,自己也就松了口气,这人还是挺好哄的。不记仇这点儿,绝对算得上是他的优点之一了。 嘘~陆尚忽然回头将食指竖在嘴边同时按着贺新年的头伏到稻草堆上。贺新年先是被他那个嘘的动作勾引的眼神一暗,紧接着又被陆尚按住,匆忙中陆尚没顾得上那么多两人挨得极近。他侧着头就见陆尚睁着猫般的大眼睛慢慢抬起头向前看去,那模样真跟盯着老鼠等待时机的猫一样。 哐当一声闷响,贺新年回过神来也抬头去看,就见一抹红裙在空中荡来荡去。 第20章 山村奇案5乌鸦 贺新年顺着那抹飘在半空的裙摆向上看就见一个披着头发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挂在屋檐下,不停的晃荡着。 不出一分钟,那吊在房梁上的女人慢慢转过头看向他们藏身的地方,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恨意,那眼神连久经沙场的贺新年都是一震。 那种孤注一掷要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怨恨是那么的决绝。 陆尚见被发现就从稻草堆里起身,打了个招呼道:“你好,我是来接你回家的,那啥收拾收拾咱就走吧?” 贺新年一撇嘴,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有心耍宝?他寸步不离的跟在陆尚身边,时刻防备着这女人忽然出手。 吊在屋梁上的女人疑惑的看着陆尚,好像没听懂他的话似的。 陆尚无奈的一摊手,“下来吧大姐,这样说话不方便,脖子疼。”他说着还真就顺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最近都没有好好睡觉。 那女鬼眼神冰冷的从房梁上下来,一直打量着陆尚,她的脸发青,身上穿着一件老式的嫁衣,大红的凤冠霞帔配着大红的绣花鞋。 陆尚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还挺好看的。 “杀了这么多人是不是还不解恨啊?那就对了,你杀错人了呀!你变成这个样子这里的人只不过是占了一小部分的责任。我知道你是被卖到这里来的,那你就应该找那个罪魁祸首报仇啊?在这里乱杀无辜算什么能耐?”陆尚说着不经意的瞥了那女鬼一眼,果然见她听见那人贩子就怒目圆睁,眼睛都突出来了。 于是他再接再厉的刺激道:“你也不是不想走,只不过发现自己被束缚在这破地方了是吧?我可以带你走,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然后带你回家见爸妈。”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不相信我,我就把你打个灰飞烟灭!”陆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戒尺拿在了手里猛的指向那女鬼,气势十足。“我不想见血,搞得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咱们好好聊聊,你杀了这么多人也别想有什么好结果了,还不如趁着有时间赶紧去了结了自己的心愿,也不枉人间走一回。” 贺新年在一旁目瞪口呆,第一次看见陆尚这种讨价还价的处理事情的办法,而且那女鬼竟然还在考虑?那么悍的女鬼竟然就这样给说服了?不应该宁死不从然后大打一场吗?如果抓鬼这么容易,那他回去以后要考虑下调整陆尚的工资了。 “不用考虑了这是你最好的下场,我是同情你的遭遇,要知道我这么做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私藏魂魄被阴差知道很麻烦的。”陆尚掏出化妆镜表情诚恳的循循善诱。 那女鬼还在犹豫,陆尚上前一步,“你不来咱就开打,二比一我肯定赢。” “你真的送我回家?”那女鬼的表情软化了些,眼里隐隐泛着泪光,几天之前她还只是爸妈手心里的娇娇女,转眼之间却命丧黄泉,从此阴阳两隔。她好害怕啊!一分钟都不想呆着这种地方。 “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不过回家之前你要带我去抓了那个人贩子。”陆尚难得的咬牙切齿。 “好吧!”女鬼终于答应和平解放阳山村了。 贺新年在一片看陆尚全凭一张嘴就将那女鬼收到小小的化妆镜里,惊讶的久久回不过神来,这就完了? 陆尚瞪了他一眼,“怎么?兵不血刃不好吗?这是小爷我毕生的追求!好好学着点吧!啊对了,把大家叫来,必须要端了那个人贩子窝点。” 贺新年这个时候已经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了,总之就是感觉掏出全身的力气来准备打一场硬仗结果却一点儿也没用上战斗就结束了? 难道这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陆尚这个时候已经去通知了那对夫妻,让他们告诉村子里的人,恶鬼已经被他收走了,让他们赶紧来领回自家亲人的尸体,该烧的烧,该埋得埋,再挂下去可真要出事了。这种天气里,整个村子都会染上瘟疫。 村民们开始还不信,后来架不住人多势众,你一动,他一动就全都动了起来。顿时整个村子都乱哄哄的,到处都是举着火把的村民,照的四周明晃晃的。村子里终于又恢复了人气,可陆尚抬头看天空中的煞气并没有消散,还是笼罩在这片土地上。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他就直接帮忙把这个也解决得了,最主要的是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他跟一个村民借了个火把,就沿着小路往山上走去。 没走一会儿,就听贺新年在后面叫他。 “你怎么自己乱跑也不叫我?”他语气带着浓浓的埋怨和深深的担心。 陆尚不好意的摸摸鼻子,讪讪的说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怕连累你么!” “你都不知道还敢乱闯?跟我回去!白天再来!”贺新年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拉着人往回走,事情都解决了这人还惦记着要去捅别的马蜂窝。要是有把握他也由着他胡闹了,可他连这山上有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独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陆尚性子上来了甩开贺新年的手,“我一定要去,愿意回去你就自己回去吧!”说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也没见身后有动静,就又是生气又是失落的继续走下去。 贺新年无法,不放心他一个人进山就在后面悄悄的跟了上去。以他的身手要做到悄无声息的跟踪简直是小菜一碟。到现在他算是想明白了,陆尚这脾气是改不了了,他也不打算改了。如果强制着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来,那还是陆尚吗?而且这和他母亲当年对待他的做法有何不同? 陆尚见贺新年真的没跟上来,有些失落的漫不经心的走着,也不看脚下的路。地上都是陈年的落叶,踩上去感觉厚厚的软软的,两旁树木稀少低矮,草丛倒是茂盛,他已经走到山脚下了。 啊?陆尚就感觉脚上好像绊了一根树枝还是什么的东西一个不稳身体就向前栽倒。他闭着眼睛颓然的等着那股痛感,却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揽住,睁开眼睛回头一瞧,就见贺新年无奈的脸。 面瘫!他欣喜的喊出声,此刻陆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缘何看见了贺新年就这般高兴?这个觊觎着他身体的色狼不跟来不是正好吗?不见人家就生气见了就高兴,这可不太妙! 他负气的推开贺新年道:“你跟来干嘛?不是要回去吗?”他脸上表情是气鼓鼓的,但是心里却莫名其妙的美滋滋的。 贺新年现在就想把陆尚打包带回家去,免得在这里兴风作浪。火把的光芒照的两人脸上忽明忽暗的,陆尚就见贺新年的脸在火光的照映下容光焕发,虽然还是那张面瘫脸,但是却意外的好看,剑眉入鬓,眼似寒星,漆黑的瞳仁里也有一个小火把在跳跃。他抿着嘴不说话的样子真的很严肃,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害怕,每每跟他对着干,就是想看看这张面瘫一样的脸还会出现什么不一样的表情。 “小心!”贺新年忽然喝道同时抢上一步眼明手快的在陆尚耳旁抓到一物。 陆尚就听耳边一声咔嚓的轻响,偏头躲开一瞧只见贺新年的手上抓着一条墨绿色有小孩手臂粗细的蛇,那蛇的颈骨已经被贺新年生生扭断,呈现出对折的角度。陆尚惊魂未定的看着那条蛇,然后就见贺新年的手慢慢染成黑色,他一惊接住了那摇摇欲坠的高大身躯。 “面瘫?”他忙拽开那条蛇就见贺新年的虎口上赫然出现两个带血的牙印,那黑气已经顺着那牙印蔓延到手肘。陆尚急的不行,抓着贺新年的手低头就想帮他把毒血吸出来,可这毒蔓延的速度太快,也不知道来不来及。 他心急如焚,都是自己太过任性才害的贺新年命丧于此,如果要是救不回来人他干脆也死了算了! “住口!”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凭空冒出来,那声音紧接着叫道:“你要吸出毒血也晚了,连你也会死!” 陆尚略一停顿也不理他,这话说了跟没说是一样的,有一丝机会他也不会放弃啊!谁知,贺新年还有意识听到那陌生的声音他在陆尚嘴巴刚要碰到那牙印的时候用尽全力抽回了手,陆尚一口含住了他的食指,一抬头眼泪就流了下来。 贺新年勉强的露出个微笑,多年的高强度训练养成的强韧意识支撑着他不至于晕倒,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两个都死了有什么意思?你留下给我招魂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是我的人!” “无知的人类!这个时候就不知道求助于本大王吗?”那突然出现的声音带着鄙夷,却也带来了希望。陆尚瞬间回血,这东西肯这么说就一定有救人的法子。 陆尚一抹眼泪,起身就见那山坡的洞里猫着一个活物,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只能透过一个鸟窝大小的洞口看见里面蛰伏的一双棕色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大步走过去直取那声音的老巢,也不管里面有什么东西,伸手就将那东西掏了出来。 触手是顺滑的羽毛,就听那土洞里一个声音惊慌失措的叫道:“愚蠢的人类!轻点!轻点!本王的头卡住了!小混蛋!哎呀我的脚!疼疼疼!”陆尚掏出那东西拿到眼前一看是一只乌漆抹黑的乌鸦,浑身没有二色,羽毛比夜色还要深。 他两手掐着那乌鸦一边使劲摇晃一边急切的问道:“怎么救人?你赶紧说!不说小爷我就拔了你的毛放干净你的血!” 陆尚此刻的表情狰狞异常,那只乌鸦被他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愚蠢的人类,你威胁不了本大王!” 陆尚冷哼一声,不管不顾的就随便的往下拔毛,痛的那乌鸦吱哇乱叫。 “我帮我帮!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乌鸦终于不堪忍受妥协了,再不叫停毛就要被人拔光了。 “行!”陆尚问也不问直接答应,回头一看贺新年已经失去了意识就更加着急了。 “好,爽快,本大王也不和你卖关子,地上那条蛇,他头上有一个角,那是吸毒石挖出来按在伤口上......”那乌鸦话未说完就被陆尚扔下,它猝不及防忘记展开翅膀直接掉了下去,它脚上拴着一根铁链,它没能掉到地上却因为铁链的关系撞到了山石壁上,这一下撞得他七荤八素,在一旁破口大骂陆尚过河拆桥。它嗓音沧桑,骂起人来老气横秋,活脱脱一副千年老油条的姿态。 陆尚按照那乌鸦的话拿起那蛇头一瞧,果然见那蛇头顶上有一个小鼓包,挖出来一看,大如扁豆,也顾不上在仔细琢磨了。他满手是血的直接将那吸毒石按在贺新年的伤口上,果然就见已经侵蚀到肩膀的黑气慢慢回流。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贺新年的手臂又完好如初,呼吸也慢慢的稳定下来了,直到再也吸不出黑气来,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变成鲜红的,陆尚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只觉得手脚无力。 “喂?小子!本大王帮你救了相好的,你该兑现承诺了吧?”那只乌鸦站在山洞口旁的树枝上扑棱着翅膀,它的爪子上拴着一条黑铁链,铁链的另一头延伸到山洞里。 陆尚大喜大悲此刻身心俱疲,他白了一眼那只聒噪的乌鸦直接躺在地上,侧着头看着贺新年昏睡着的脸,心里庆幸,还好这面瘫没死。 “啊啊啊啊~臭小子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乌鸦见陆尚不搭理它气的直扑棱,拽到爪子上的铁链子哗哗直响。 “你是驴?”陆尚挪了挪身体将头枕在贺新年腰上,躺在地上好整以暇的一挑眉。 这山脚下堆积着经年的枯叶,一层摞着一层,经过白天的高温而腐烂,树叶宣软而温暖。陆尚把外套脱了盖在贺新年身上熄了火把,眯着眼睛静静的躺着。此时的夜空干净而晴朗,月亮露出了本来的面貌,天上原本笼罩的煞气也云开雾散。他耳边听着一阵阵知了蟋蟀的鸣叫,很有露营的感觉。 陆尚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可惜就是有人不如他愿,那只乌鸦在一旁跳着脚的骂人,“谁是驴?本王可是高贵冷艳的乌鸦王!你这个庶民还不快俯首膜拜?” 嗤!陆尚忍不住嗤笑一声,将手枕在脑后隔着衣服感受到贺新年温暖的体温惬意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乌鸦不是脑残剧看多了就是在山沟里待得太久了,还乌鸦王~ 小爷我费力的摸到这来就为了见你这个乌鸦?还害的贺新年几乎挂掉,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早知道等在这里的是一只鸟,打死他也不进来。不过他不能否认他和这乌鸦有缘,不然也不会被那种若有如无的感觉给牵引到这里来。 只是他心中不忿,这是哪门子的缘分?不如一把火烧了算了。 一只乌鸦一个人就这样一个树上一个地上的斗嘴,乌鸦王气的浑身羽毛都炸起来了,咆哮声传出去老远,听的附近村民直皱眉,这是那个倒霉催的半夜不睡觉? 翌日一早,贺新年是被吵醒的,他鲜少会睡得这么沉。睁开眼睛一看,他是躺在山间的地上,四周弥漫着单薄的雾气,空气里是山里早上特有的清洌。他身上盖着陆尚的外套,而陆尚正背对着他坐着,面前生了一堆火,手上还拿着一只粗树枝,树枝上面绑着一只中等体型的乌鸦,正在火上翻烤。 那只乌鸦还活着,不仅活着并且还在不断的骂人。贺新年愣住了,昨晚上说话的人难道是它? 乌鸦王被陆尚绑在树枝上,脚上还带着铁链子,它一边挣扎一边不住的破口大骂,“混账东西!小兔崽子!大胆的贱民!快放了本王!嗷嗷嗷~烤死啦!” 陆尚穿着一件白t恤,脊背线条流畅,嘴角似笑非笑的和乌鸦王对话,金色的朝阳照在他脸上,耀眼而又炫目。贺新年醒了也不动就躺在那里看着,陆尚这模样怎么这么赏心悦目呢? “还这么有精神?是不是火不够大啊?”陆尚自顾自的嘀咕着又加了一把柴火。 贺新年终于躺不住了起身坐到陆尚身边,眼光灼灼的盯着他。 “你醒了?”陆尚将贺新年上下打量了一眼,“感觉怎么样?手还疼吗?” 陆尚和贺新年说着话手上动作就停了,乌鸦王背部受敌,忍不住大喊大叫,刚才陆尚还来回翻动翻动,这会停在一个位置上它可受不了了。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羽毛烧焦的味道,要不是他有些道行就真要被烤熟了。 这小崽子真会折磨人! 乌鸦王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却无可奈何,自从被它主子禁锢在这里之后他的妖力就一年不如一年,如今更是被一个毛头小子欺负,只能仰天长叹,唉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 陆尚并不是真的想要吃烤鸦,他只是煞煞它嚣张的气焰。乌鸦王已经说了它的条件,它想要陆尚带它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它在那个破洞里待了五百年早就受够了。 陆尚有心不帮忙可是他昨晚又答应了,如果没有乌鸦王帮忙结果还真不好说。可帮忙又怕把这只鸟妖放出去为非作歹。思来想去他只想到一个权宜之计,就是先把这只乌鸦带着身边,确定无害了再放出去,可这乌鸦脾气太大,不打压打压就要上天了。(人家本来就能上天啊!) “饿吗?”贺新年盯着陆尚看了半晌终于说话了。 嗯,陆尚猛点头,昨天就喝了点稀粥,经过这一天一夜他还什么都没吃呢!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要不是乌鸦王肉难吃,他还真想将它烤来吃了。 “这乌鸦够两个人吃吗?” 陆尚心里暗赞,这面瘫好上道啊!还知道配合,当即可怜兮兮的摇头,“不够。”陆尚觉得他现在饿的能吃十只鸡! 贺新年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起身进了林子,陆尚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走了很远了,于是他将怒气都发泄到乌鸦王身上。 “想叫我救你出去可以啊!不过出去之后你要听我的!” 乌鸦王没办法只得忍气吞声,点头答应。 “好,以后你就叫小喜鹊。”陆尚终于将穿着乌鸦王的木棍挪开,再烤下去乌鸦王没怎么样,这木棍就要烧断了。 “什么?本王是高贵冷艳的乌鸦王族!喜鹊是个什么东西?”乌鸦王怒了。 “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陆尚压根就不接它的话茬,自顾自的在一旁哼着儿歌等贺新年回来,气的乌鸦王自己在一旁跳脚,就跟演独角戏似的。 贺新年在山里打了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他到溪流边用随身携带的伞兵刀快速的处理干净了猎物,等陆尚看见他回来的时候,才不过四十分钟。两人将山鸡和野兔烤来吃了,不得不说,平时只做三明治的贺新年烤野味的技术很赞。 吃饱喝足之后,陆尚提溜着垂头丧气因为太过生气而体力不支的乌鸦王往回走。 与重案组的众人汇合之后,根据那女鬼提供的消息,他们成功的端掉了一个特大贩卖人口团伙。当场解救了数十个妇女儿童,电视台闻风而来,整个l市都议论纷纷。这一下可是为分局挣足了面子,局长高兴坏了,拍着贺新年的肩膀一个劲的说好。 陆尚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的打开的化妆镜,对着空气轻声道:“差不多就行了,留他一条小命。记得来找我,送你回家。” 贺新年眼角余光看到他这个动作,没有做声。 入夜,在一栋老旧的民宅里,电视机正播放着公安干警破获特大贩卖人口窝点的新闻。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的光亮,楚原的脸隐藏在黑暗中,他看着镜头里那一抹身影,哼笑了一声,命很大么!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难说了。楚原关掉电视机起身出门,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在那混乱的茶几上放着一份详细的个人资料,那上面贴着一张照片,是陆尚。 第21章 水中妖怪1溺死 水下的世界和水上的世界,截然不同。 陆尚在八岁之前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直到八岁的时候被陆羽收养,那个时候陆羽还很年轻没有白胡子,陆离也才是个十六岁的漂亮少年。他最喜欢和陆离一起睡觉了,陆离身上很香很暖,晚上和他在一起他就不害怕。 他从一出生就被抛弃,生身父母不祥。小时候的陆尚不是表情严肃的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是闭着眼睛睡觉,有的时候他甚至整天整天的睡觉,不肯睁眼睛。院长拿他没办法,孩子并没有生病就是喜欢睡觉,每每都能自己安静的闭上眼睛待上一整天。 陆尚不愿意睁眼睛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他发现自己和别的小朋友看到的世界不一样。他眼里的世界多了好多人!各种各样的,他能看见孤儿院里已经死掉的小孩。年幼的陆尚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亲眼看着生病死掉的小孩的身体被院工拿走烧成灰。 一个非常非常热的中午,孤儿院里的小孩子们都在午睡。陆尚没有睡,他就呆呆的坐在凉亭里,只有这个时间,太阳最烈的时候,他眼睛里看到的世界才和大家的一样。孤儿院的院子里有一个大的荷花池,碧绿的莲叶一片挨着一片将整个池塘都挤满了。 陆尚很喜欢那片荷花,浑浊的水下面有脆生生的莲藕可以吃。小小的陆尚坐在凉亭里看着那片荷花发呆,空气里一丝风都没有,那片荷叶忽然动了起来。陆尚好奇的看着不自觉的慢慢走来去过,浑浊的水面上咕噜噜的冒着泡泡,年幼的陆尚就蹲在池边睁大眼睛看着。然后他就看见一个头发又黑又长的女人从水里露出头来,咧着嘴对他笑。 那女人头发极长在水中氤氲了一团,水面上的部分湿哒哒的贴在两边脸颊上,只露出一个头在水面慢慢的游到池边,看着陆尚。那浑浊的水和乌黑的头发在水中混合在一起,这是陆尚永远也忘不掉的恐怖回忆。 “到下面来玩啊?水下面非常好玩。”那女人声音柔和带着循循善诱的语气,陆尚摇摇头,那女人靠过来他就感觉不舒服,刚要往后退,那女人忽然变脸,表情狰狞着一把拽住陆尚的胳膊直接将他拖到水里。 水下面一点儿也不好玩,陆尚扑腾个不停,刚一张嘴大量的水就涌进嘴里。水底的淤泥搅了起来,池塘里的水变的更加浑浊不堪。有荷叶的遮挡,太阳光很难照到水下,陆尚只能勉强看清那女人一手拉着他的手臂一手在水中挥舞,很高兴很高兴的样子。 救命~救命~他想喊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陆尚使劲的扑腾着。 啊!!! 陆尚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头一脸的冷汗。他惊魂未定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又做这个噩梦了…… 这是他小时濒临死亡距离最近的一件事,时不时的都要梦到一回吓吓自己。 他掀开被子下床,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他推开窗户清晨的空气带着微凉的感觉扑在脸上,活着真好。 他就是因为那件事认识的陆羽。 当时他被救起来之后,院长看见他手臂上的一个青紫的手印陷入了沉思,当天晚上陆羽就来了。 他还记的陆羽当时围着他转了两圈,问了他一切奇怪的问题,但是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他就照实回答了,陆羽高兴的直转圈围着他不停的说宝贝啊宝贝!后面的事情就理所当然了,陆羽办理了手续收养了他,将他领回望京堂,他见到了陆离,然后整个人生就不一样了。 那段时间是他过的最幸福的时光,陆羽把他当宝贝一样看待,虽然他有些不靠谱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人。陆离很温柔,平时除了读书就是照顾他。 陆尚离开那个孤儿院,从头到脚的发生了改变,但是只有两样没变,还是爱睡觉,其次就是怕水。 陆羽看陆尚跟个植物人似的每天就知道睡觉气的痛哭流涕,大呼失策,原本以为捡回个宝来,指望这陆尚的天生阴阳眼能将望京堂的衣钵发扬光大。谁知这孩子太懒了,整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啥都不干。 陆羽叫归叫,可依然将陆尚当成亲生儿子般看待,和陆离一样。 陆尚想到师父的囧事忍不住摇头轻笑,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人就是陆羽了,可就是这么个男人将他养大,最后却因为保护他而死了。想着陆尚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杵在窗沿上,一定要给陆羽报仇!决不能让这老头子死的不明不白的! 乌鸦王在外间看见陆尚杵在窗口半天不动就扑扇着翅膀懒洋洋的道:“今天吃啥呀?”别看这小崽子气人,但是在伙食方面还真没虐待它。看在这个份上就不计较他之前的诸多失礼之处了。 乌鸦王一动弹,脚上的黑铁链就哗啦哗啦直响。陆尚扭头看了他一眼,直接扑到床上睡回笼觉去了。这么早小爷都没吃饭你吃什么吃! 这乌鸦王已经在陆尚家里住了好几天了,陆尚买了一个鹦鹉架子挂在房上。他原本还担心依他现在的实力禁锢乌鸦王有些费力,可乌鸦王脚上的链子却帮了大忙。那不知是那个高人的杰作,混在辟邪之物锻造的黑铁链不仅结实异常,还能压制妖力。只要拴在乌鸦王脚上的那一头不解开,另一头随便拴在那里他都挣不开,真是好物。 陆尚开始还不信,但是后来发现那铁链子扣在那么细细的一根木架子上乌鸦王都扯不开就放心了。怪不得它这么厉害还会困在那山沟子里几百年,这招简直绝了。 技术改变生活,他不禁在心里点了32个赞! 他躺回床上没一会儿就被挖了起来。陆尚眯着眼睛一看是贺新年就诧异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贺新年一边尽力的将陆尚和床分离一边随口答道:“容易。”话一出口他倒是有些担心陆尚的安全问题了,这望京堂是个贼都能摸进来,丢东西也就算了,被劫色可怎么办?贺新年一边给陆尚拿出去穿的衣服一边琢磨着给他按一套安保系统。 “你不会就是特意来叫我起床的吧?你一个大队长闲成这个样子可不好,简直是浪费纳税人的钱。”陆尚套上一件海军风的条纹t恤又从衣柜里掏出一件浅灰色的薄开衫搭配简洁的直筒牛仔裤和帆布鞋衬得一双腿笔直修长,整个人看上去闲适又青春。他的衣服都是陆离置办的,品味自然和陆离看齐,只是他的风格更年轻一些。两人的衣服都放在一起经常混穿,陆离只比陆尚高了一点儿,身材差不多。 “有案子,我直接带你去现场。” “小猫崽别忘了本王的肉!要纯羔羊肉!”乌鸦王一听陆尚要走生怕会忘了他的饭。 陆尚白了它一眼,“没有羊肉!”说着就跑到楼下冰箱里掏出一袋新鲜的鸡胸肉添到了食盒里。 乌鸦王虽然不甚满意,但是怕再说下去会激怒陆尚连鸡胸肉都没得吃。 陆尚打开车门上车,贺新年就直直的看着他。 “怎么?”陆尚疑问。 “小猫崽?”贺新年挑着眉一脸兴致盎然的表情。 “无聊!”乌鸦王因为小喜鹊这个名字和陆尚吵了几架并试图武力反抗未遂后就报复性的给陆尚起了这么个外号。 猫崽虽小,可爪子尖利,好奇心旺盛而且下手没有轻重。 贺新年淡笑不语知道陆尚没时间吃早饭就将准备好的熏肉三明治递给陆尚就发动车子直奔案发现场,不出意外的话,重案组的其他人应该已经到现场了。 他大早上接到报案直接从家里到望京堂来接的陆尚,案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死的人比较特殊。 死者叫胡云帆,男,45岁,是l市的大地产商,手下楼盘不计其数,身家上亿。今早上被前来上班的保姆发现死在家里浴池里,小保姆当即就报了案。分局接到报案后很重视,上面领导亲自发话将案子交给重案组调查,务必要尽快查明真相。 “哎,你们说最近怎么这么多淹死的案子啊?前两天我就听说一队还接了一个案子,说是一个富豪淹死在自己家的游泳池里。”连容一边给池燕打下手一边闲聊道。 池燕正捂着大口罩在采集门把手上的指纹,头也不回的接口道:“那到底是意外啊还是他杀?” “不清楚哎。”连容摇头,那案子又不归他们管,她只是想到了就说了。 “意外。”白言说完就转到外面去找周光远了,这别墅装修的真是奢华啊!就说这淹死人的浴池吧?足够他们整个组的人一齐进去泡个够了。 有钱人啊有钱人! 木叶正站在浴池边采集水样,李治在他后面给他递东西。 当时尸体还没捞出来,胡云帆身材并不是特别胖,但是在水里跑了至少大半夜了就有些浮肿,飘在清澈的水底。木叶小心的往瓶子里舀了一勺水,一抬眼无意中看了一眼那尸体的脸,就见那尸体原本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木叶吓了一跳,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就觉得有一股大力拉着他往水里扎。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木叶一头扎进水里,那尸体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突出来了似得表情极度狰狞的死死抓着木叶的手臂。木叶吓坏了,慌乱中呛了水不住的扑腾。恰好这时李治出去送东西,这浴室很大,他扑腾了一会儿才被在门口的连容和池燕发现。 “快来人啊!木叶掉水里了!”连容喊了这么一嗓子,就想下去拉人。 这时就见旁边一个人影早就下去了一把将木叶拉了起来,咳咳咳咳,木叶头露出水面不住的咳嗽眼前都是水看什么都模糊,就下意识的抱着救他出来的人情绪激动的又喊又叫。 这浴室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外面的人,大家都进了来,忙问怎么了,走到近前就看木叶和李治站在腰深的水里,而那原本飘在水底的尸体则浮出了水面。 池燕默默的看着那只到两人腰部的水,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这水根本就淹不死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的,可木叶掉进去怎么就起不来呢? “快快快,先上来再说。”白言过去将两人拉了上来,周光远拿了两床毯子给这两人裹上。木叶哆哆嗦嗦的坐在沙发上,身体倒是没怎么样就是吓得够呛。眼神发直的坐在那里,谁说话也不听,旁边人一走动就吓得他一激灵。 李治沉默不语的在一旁看着,刚才木叶的状态真的很奇怪。如果他不跳下去拉他,那他真的会淹死在那个水池里。 众人安慰了几句都各忙个的去了,只留下李治陪在木叶身边。 陆尚和贺新年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场面,四处都是搜寻证据的警察,木叶和李治一人裹着一个毯子呆坐在沙发上,李治那是自然的发呆,而木叶呆的就不正常了。 “发生什么事了?”贺新年进去就问。 池燕忙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还说了自己的疑惑。 陆尚这个时候已经凑到木叶前面去了,就见他呆呆的坐在那里就跟丢了魂似的,李治也毫无办法,刚才在浴池里的时候木叶还知道抱着他又哭又叫这会儿完全傻了。陆尚知道木叶不至于掉到浴池里起不来,他围着木叶看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将手伸到毯子里拉出他的胳膊,掳起衣袖一看,顿时就了然,木叶的右手臂上赫然有一个青紫的手印。 那是一个成年人的手印,很大,几乎覆盖了木叶的整个手臂。木叶的皮肤很白,所以那手印在上面显得特别触目惊心。李治不禁皱眉,那浴池里除了一具死的透透的尸体和一池子水之外没有别的东西,那这个手印怎么解释? 陆尚拉着木叶的胳膊回头看了看贺新年,贺新年也回看他,两人谁也没说话。 “陆,陆尚,他这是怎么了?”李治眼下比较担心的是木叶像是丢了魂一样,就跟木偶似的。 “他被吓到了。”陆尚说着附到木叶耳边轻声叫道:“木叶?木叶?木叶回来了!” 啊~木叶惊叫一声像是忽然惊醒了似的看到李治和陆尚都围在他身边就惊恐的大叫道:“他没死!他睁开眼睛看我了!他把我拉到水里......” “没事没事,有我在没人敢拉着你!乖!”陆尚抱着木叶安慰用手不断的抚弄他的背。 “嗯,我不怕,我是警察。”木叶带着哭腔自我安慰,死人他不怕,可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死人啊?这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孩子在警校念书都没吃过什么苦,更别提经历这种事了。 陆尚忍着笑,心里暗道,警察多个啥?不还是被人家拽到水里了? 木叶渐渐的平静下来,将自己看到的又细细的讲了一遍,末了还一脸担心的问道:“他会不会还来啊?怎么办我都不敢回家了。”估计这孩子以后都对浴缸有阴影了。 “这容易啊!让李治去陪你几天。”陆尚无心的一句话说的木叶满脸通红,低着头嗫嚅了半天也没一句完整的话,可心里已经奔腾的冒烟了。 哦哦哦,和李治同居~他一个人住家里又只有一张床......想想就热血沸腾了怎么办?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早知道早点被拽下水就好了!他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行,我今天就搬过去。”李治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为日后带来了什么样的改变。 木叶一听李治答应了,就惊喜的抬起头,可脸上表情没协调好,满心欢喜憋在胸口,瞪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李治。 李治不解还以为他还没缓过劲来就学着刚才陆尚的样子将人抱在怀里不住的摩挲着他的后背,酝酿了半天就挤出一个字,“乖~”其他的全省略了。 不提木叶在这得偿所愿,陆尚和贺新年一起进到浴室,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这个时候尸体已经被捞了上来,盖着一块白布,正要被抬出去。贺新年上前拦住掀开布看了看尸体的左手,比量了下大小才让人将尸体抬走。 “和木叶手臂上的手印差不多,你看出什么不对了吗?”贺新年见他说话没人搭理,回头一看才发现陆尚离得老远,正在四处打量,就是不肯靠近这浴池。他走过去看了看陆尚的表情,道:“你不会是......” 刚才陆尚去看木叶胳膊的动作就让他产生疑问了,他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难道是经历过? “是。”陆尚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炎热的中午,他掉进荷花池的情形。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摆脱不了那个阴影,并且这阴影还动不动就来他这里找存在感。 “说说?”陆尚还有多少事他还不知道的? “你给钱啊?” “你早上吃了我的三明治。”贺新年平静的道出事实。 陆尚不敢置信的看着贺新年,“那是你给我的!” “你吃了。”贺新年不依不饶,他急迫的想了解陆尚的一切,但是不想去偷偷的查他的资料,他想听他自己说。 “说了有奖。”他继续抛出诱饵。 “真的?”陆尚狐疑的看了一会儿,贺新年基本上没骗过他,就点头,“回去路上告诉你。” 第22章 水中妖怪2永乐酒店 “这就是你说的奖励?”陆尚看贺新年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素描人物来,那上面画的人他不认识。 贺新年点点头,刚要解释,陆尚忽然抬头,“是那个人?” 嗯。贺新年点头,他将上次在连城酒店里在陆尚身边的那个人找人画了出来。 陆尚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那个画像,恨不得透过薄薄的一层纸看到骨头里去,认真的程度都令贺新年吃醋了。 “别看了去开会。”贺新年提溜着陆尚往会议室走。 陆尚不想去十分不情愿的被贺新年捏着后颈押出门,自打在阳山被人家救了一次之后,他就彻底的失了势。每每想爆发一下就想到这人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让自己帮他把毒血吸出来就觉得很愧疚,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听贺新年的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陆尚一抬头就见徐再思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小美女,黑油油的头发披着,两鬓编着精致的发辫盘到脑后,一部分垂在胸前,她穿着一见及膝的白色纱裙,小腿又白又直,脚上是一双坡跟凉鞋。小美女看见两人出来露齿一笑,两颗门牙之间有一条小缝隙。 陆尚有些懵就转头看贺新年,这人谁啊?新来的? 贺新年也一阵头疼,这张脸他有好几年没见过了,刚开始也蒙住了,可看见那条牙缝就知道不会错了,这是他那个奇葩妹妹。 这人正是贺新月,她被陆尚点化,趁着他们去阳山的那两天将自己来了个改头换面,和老妈的大战暂时先放放,眼下还是追男朋友比较重要。 贺新月见这两人都不说话就直接扑过来挤到两人中间一手挽住一个,看着陆尚嘿嘿一笑张口就叫“嫂…..” 陆尚眼明手快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这是面瘫他妹妹啊?除了她没人这么叫他。可这前后变化有点儿大,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梦幻的粉色头发呢?那浓烈的烟熏妆呢? “哥我要借小陆一会儿!”贺新月笑嘻嘻的挽着自家大哥的手臂道。 贺新年想了想点了点头,他知道陆尚不喜欢去开会,强拉着他去就是怕他一个人对着那画像胡思乱想钻牛角尖。跟贺新月出去散散心也好。 贺新月得到自家大哥首肯拉着陆尚一阵风似的往外跑,陆尚不禁嘀咕,穿那么高的鞋子怎么还跑的这么快?少侠好身手啊! “我们去哪啊?”这大中午的要去哪玩啊?不如回家睡午觉。 “陪我去参加婚礼啊!”贺新月眨巴着大眼睛,化着淡妆的她看上去清丽,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谁结婚?”贺新月不过二十二三岁,参加谁的婚礼?亲戚?朋友?话说他对贺新年家里情况还不了解。 “我小姐妹啊!走啦走啦,别问那么多!”贺新月不由分说的拉着陆尚就上了一辆出租车,开口就道:“永乐酒店。” “等等!去望京堂。”陆尚看了一眼贺新月,“我就穿成这样去参加婚礼啊?先回去换衣服!” 到了望京堂,陆尚打衣柜里拿出陆离的西装,刚脱下外套就看贺新月还杵在那里也不知道回避。 “到外面去等!还小姑娘呢?这么不自觉!”陆尚关了门在里面换衣服。 贺新月撇撇嘴,还想先替她大哥验验货呢!她四下闲逛瞎打量,结果就看见了假寐中的乌鸦王。她绕着挂在半空的吊栏转了两圈,上次来还没见这里有个鸟的,而且这鸟羽毛超级黑,体型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很威武的赶脚。 贺新月这人还有一个毛病,就是手欠,尤其是充满好奇心的时候,遇到徐再思之后又放弃的高贵冷艳的女王形象,这会儿本性显露无疑。那是相当欢脱的一个人了。 她伸出手指试探的去捅乌鸦王的羽毛,一下,两下,三下…… 乌鸦王怒了!它原本还打算装个标本糊弄过去,可这小丫头一下一下的捅个没完,简直是作死!这将它高贵的王族血统置于何地? “大胆!”乌鸦王怒喝一声拍着翅膀飞了起来,翅膀带动的气流吹开了窗户满屋子纸张飞舞,场面相当混乱。 乌鸦王还在生气,“无知小辈竟敢如此戏弄本王?吃我一招!”说着就扑扇着翅膀飞过去。 贺新月还沉浸在乌鸦会说话的惊奇之中,见对方攻击过来立刻就翻身躲开,看着停在半空中的乌鸦王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好几天没打架,手都痒了! 她身材娇小灵活,躲闪几次之后发现乌鸦王脚上的铁链了,当即咬着下唇露出得意的笑。贺新月卖了一个破绽趁着乌鸦王扑到她头顶要抓她头发的时机她一个大下腰弯了下去同时一把抓住那铁链顺着倒了几下就直接抓住了乌鸦王的爪子。 乌鸦王被人抓住了爪子随后又被掐住了翅膀,整个人都快气疯了! 可恶,都是这根可恶的铁链让它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抓住了?这传出去可叫人怎么活啊? 乌鸦王气的用喙不停的啄贺新月的脸,贺新月则双手抓着乌鸦王每次都能躲开,被逗得笑个不停,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两只玩的很欢乐呢! 陆尚穿好衣服一推开门就被眼前台风过境一般的情形惊的目瞪口呆。同时心里感慨,贺新月是不是缺心眼?乌鸦王明显是要吃她的肉和她的血,这孩子怎么好像人家在和她闹着玩? “你们别闹了!”陆尚终于受不了的大叫了一声。 “哈哈哈,小陆这个鸟太好玩了!借我回去玩几天怎么样?”贺新月一边一把抓住乌鸦王的鸟喙免得它乱啄人一边和陆尚商量。 “不行!”陆尚直接拒绝,边走过去边捡起地上飞散的纸张,“还参加不参加婚礼了?”这缺心眼的丫头是太低估乌鸦王的实力了,要是没有这铁链拴着,别说她一个人,就是毁掉整条街都是分分钟的事,扇扇翅膀说不定l市从此就销声匿迹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玩物。 经他一提醒贺新月才想起她们来着的目的,她看了一眼陆尚换好的衣服,直接打了一个口哨,还是自家大哥有眼光啊! 陆尚穿了一件经典款式的两粒扣西装三件套,非常的正式,颜色是永不过时的藏蓝色,非常符合陆离的低调风格。这套衣服虽然是陆离的但是他穿着非常合身,衬得他长腿细腰的。 再看他的脸,实在是太过俊俏,眼神明亮温润,挺直的鼻子,不薄不厚的嘴唇颜色有些淡,让人看了就想亲亲…..艾玛,贺新月一捂脸,不可以这样啦!他是哥哥的人! 陆尚将手里的纸放在书桌上用镇纸压好,他搞不清楚贺新月在那里发什么神经。此时的乌鸦王已经被刺激的蹲墙角去了,不住的叹气,沉浸在被一只小丫头欺负的悲伤里。 陆尚不懂它的悲伤,拉着贺新月就出门了。 一路上贺新月一直眼神狂热的盯着陆尚看,一会暗赞她大哥有眼光一会又想这衣服要是徐再思穿有没有这个效果呢?可惜他不肯陪自己来参加婚礼。 “你看够了没有?给我说说婚礼的事!”陆尚终于忍不住的低吼。 “哦,今天结婚的是我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别看年纪小,才二十三,但是她对新郎一见钟情,倒追了三年终于抱得美人归。”贺新月说着双手不禁握成拳头,兴奋极了,有前车之鉴觉得自己倒追徐再思一定能成功。 果然是好姐妹啊!不过是不是说反了? 婚礼是订在中午十一点钟开始的,在这同一个时间在永乐酒店举行婚礼的新人就有四对,分别在不同的会场。因为天气晴好,婚礼现场都是露天的,布置的非常漂亮白色玫瑰花,粉色的拱门,红毯,鲜花美酒,衣香鬓影的宾客,现场温馨热闹。 贺新月挽着陆尚的手臂一路上问了n多个酒店工作人员终于找到了她小姐妹的婚礼现场。陆尚走的有些热不禁咬牙切齿的问,这到底是不是你小姐妹的婚礼啊?你怎么连现场都找不到。 贺新月这才不好意思的告诉他实话,好姐妹是好姐妹,不过她们之前闹了矛盾,她的那位好姐妹认为她抢了自己的新郎和她大吵了一架。所以她今天是来澄清误会的,要是对方原谅她呢,那就皆大欢喜,要是不原谅呢,那她也没办法,该做的都做了。 “那你真的抢人家新郎了?”倒追三年追来的你去抢能不跟你急吗? “当然没有!那是误会!我喜欢的是徐再思!” “那叫我来干嘛?”陆尚见贺新月吃瘪,忽然就心情大好了。 贺新月撇着嘴期期艾艾的解释道:“当然是这里人太多,要是谁看上了他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陆尚听了暗笑,也不拆穿他,是人家不跟你来吧! 贺新月挽着他的胳膊拽着他到新娘子面前,先递过去一个红包,然后道“礼金。还有这是我男朋友。”说完还傲娇的将脸转向一边。 陆尚憋着笑,看贺新月拽到不行的样子,这会心里不知怎么忐忑呢!同时也看了看这新娘子,长得倒是文静秀气,身材不胖不瘦,穿上婚纱很是好看。 新娘子瘪着嘴,激动的眼含泪花终于没忍住上前抱着贺新月哭道:“对不起月月是我误会你了!别生气!” “呜呜呜,我也不好,我不该踹坏你家的电视机……”贺新月也绷不住开始哭。 “没事,我拿你给的红包在买一个新的好了,还有啊,你男朋友真帅!” 两人抱头痛哭竟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 陆尚搞不懂她们小女生的友谊,这婚礼现场他一个都不认识,到处都是人,他本来就是当替身的,所以见贺新月松开了他的胳膊就独自一个人四下的转了转。 永乐酒店的露天场地布置的实在是又大又漂亮,整体分为四大块,每个都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绿草茵茵。不愧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结婚就选这里办婚礼,真是气派极了,公共面积到处都是修剪整齐的梧桐树,玫瑰花丛,白色的桌椅,飘飞的轻纱,豪华喷水池。 这四大婚礼场地围着一个豪华的喷水池,用树墙挡住,靠在树墙的地方放置着白色的长椅,这里也是块公共场地,坐在不同会场里人们都能看见喷在半空的水流。每个场地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确保不会互相打扰。 陆尚远远的看着那喷水池,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很怪异,这感觉一点也不好。他怔怔的站在那里,直到贺新月跑来拉着他回去,“快点快点,婚礼要开始了!” 他们前脚刚走不到一分钟,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的绕过树墙打对面会场里走出来,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带着胸花,经过喷水池的时候,他忽然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人叫他。可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他急着去拿结婚戒指,今天他结婚刚才匆忙中竟然将结婚戒指落到套房里,那保险箱又只有他的指纹才能打开,他只好亲自回去取一趟。 他刚一迈步,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真的有人在叫他,是个女人的声音低柔而充满诱惑,而且叫的还是他的名字,他不会听错。 男人狐疑的走过去,难道是他那年轻的妻子在恶作剧?他躲在喷水柱子后面? 想到这他就笑了,他的新妻子那里都好就是太年轻喜欢玩,总是跟他玩一些甜蜜的恶作剧。想毕他面带微笑的走到水池边,看着那柱子后面,他想说些什么可无意间低头一看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忽然脸色巨变,都来不及退步就被一股大力拽进了水池里。 四处响起了神圣的婚礼进行曲,伴随着礼炮的声响,婚礼开始了,男人在喷水池里拼命的扑腾着,没人听到他的声音,没人看到他在这里,只有那一池清水,还满池子飘舞着的头发。 那头发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在水池里翻腾着,直到男人飘在水面停止了挣扎。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这个时候婚礼进行曲也播完了,该到新郎新娘宣誓致辞的时候了,可新郎在哪呢? 第23章 水中妖怪3关联 贺新月坐在前排的位置上看着好得从小穿过一条开裆裤的小姐妹结婚,感动的眼泪汪汪的,虽然前阵子她刚砸了人家新家里的家具,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感慨万千。 一个女孩子,她十分喜欢的女孩子就这样嫁到别人家里了。从此生活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不在操心这个贝斯多少钱,不在讨论哪个主唱的声音难听……她们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亲密了,因为那个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将会占据她心里一大部分。 陆尚靠在椅子上,耳边模糊的听着新郎新娘结婚誓词,阳光让他昏昏欲睡,虽然是陌生人的婚礼,可气氛却让他感觉到温馨美好。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他只是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日子,然后和一个漂亮的姑娘结婚,生一个女儿,看着她长大...... 也许这样他就不会害死陆羽了吧? 陆尚陷入自己的回忆中,记忆中的陆羽总是喜欢逗他说话,每每都不成功就会垂头丧气,然后就会买一堆好吃的堆在他面前,陆羽会拿起一个很严肃的说:“笑一笑?笑了就给你吃?” “小屁孩叫声师父听听?给你糖哦?” “小孩子要会撒娇么?说抱抱~” “说你最喜欢师父!” …… 陆离那个时候总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的看着他们师徒俩互动而摇头轻笑,陆尚想起这些往事,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师父啊,我现在经常的笑,可是你却看不到了…… 贺新月在一旁注意到陆尚好像漫游般的微笑,一时之间怔住,这么好的人一定要她大哥先下手为强! 嗯,回去就告诉他! 婚礼进行到一半,砰的一声,刚起开的香槟冒着气泡甜味发散在空气中,气氛正欢乐。正是宾主皆欢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 啊啊啊!!! 众人条件反射的循声望去,声音是从喷水池那边传来的,但是有树墙挡着,什么也看不到,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混乱,众人开始面面相觑随后就开始议论纷纷,小声的交头接耳。 贺新月铛的一声站起来对同样呆住了的主持人使了一个眼色,主持人当即会意,忙招呼众人吸引了注意力又主持了大局。贺新月拉着陆尚气势汹汹的走出去,一副谁破坏了老娘最好朋友的婚礼就要斩杀谁的架势。 陆尚眼角还湿润着,长长的睫毛上都粘着一起被贺新月大杀四方的拉着一路跑走,他觉得自己这条胳膊早晚会被这缺心眼的暴力女卸下来。 两人走到近前就见一个穿着婚纱的漂亮新娘趴在喷水池边哭泣,旁边还簇拥着一群人。地上平放着一个浑身*的男人,身上盖着一件围观群众的高级西装外套,可 见是死了,看不见脸,贺新月走上前大手一挥,都闪开,先报警!她受徐再思影响,这会儿脑子里就五个字:有事找警察。 众人一听条件反射的退了开来,只有那新娘还趴在原地痛哭。 “先扶她去休息吧!”贺新月放轻语气对一旁的两个大妈级别的阿姨道。 陆尚远远的看着,那喷水池里的水只有人膝盖深浅,如果排除意外情况是不可能淹死人的,他拿出手机给贺新年打了一个电话,“永乐酒店,带人来吧!” 贺新月将众人安排到一边,好好的一场喜事变成了丧事,连向来乐天的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回头一看发现陆尚没跟上来远远的站着就直奔着他走来。 “小月?”一个气度不凡,文质彬彬的男人在旁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贺新月蹙眉,转头一看,惊讶的长大嘴巴“爸爸?”再一偏头果然就看见了他旁边一身高贵优雅的贺兰,就低低的以极快的语速十分敷衍的叫了一声“妈。”那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贺兰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欣慰,女儿这身打扮虽然还达不到她的标准,但至少不夸张另类了。她放心了不少,看样子这孩子是想通了。 贺新月的爸爸,也就是贺姜,看到自己女儿久违的黑头发,打扮的中规中矩的高兴之余有些激动。他鲜少流露出激动的表情,倒并不是他看见女儿改变有多封建,只是那梦幻粉的头发实在是,实在是太震撼了。 贺姜是一个淡泊的人,不喜欢多说话,贺新年长得像他,父子俩至少有七八分相像,但是他没有贺新年身上那股强悍的气势,为人很低调。他本来是贺家的养子,和贺兰一起长大,贺兰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他,这辈子做过的唯一的一件不合时宜的事就是嫁给了自己的养兄。在他们家那种书香门第这种事简直是奇耻大辱,贺兰在这件事上被人诟病,但是她宁愿受人非议也非要嫁给贺姜。 这件事是贺兰的死穴,加上她十分要面子,谁敢当她面提这茬她就能记恨谁一辈子。所以,她和贺姜的孩子必须是最优秀的,她要向人证明她嫁给贺姜是正确的。 贺姜对这件事倒是不怎么在意,如果怕人非议他当初就不会答应结婚。贺兰性格虽然很强势,但是重要的事还是会征求他的意见,两个人感情非常好,如果说这世上谁能制得住贺兰,那就只有他了。他也知道贺兰的心结,想着时间久了她自然就会看开了。 “爸爸爸爸,给你介绍个人!这是陆尚!”贺新月一把拉过陆尚推到贺姜面前,笑嘻嘻的看着自家老爸的反应。 “伯父。”陆尚礼貌的微笑叫道,贺姜给他的印象很好,一点也不强势逼人,身上有那股沉淀下来的荣辱不惊的气质,用和贺新年相似的外貌对他微微笑着。可贺兰的印象就不好了,陆尚见她站在旁边一脸高傲的好像本女王不接见凡人的表情,就没自讨没趣。 “是男朋友啊?”贺姜头一次八卦,还是因为关心女儿的缘故,他不好意思用太严肃的语气问,怕会再引起女儿的叛逆心理。 贺新月笑得非常得意的道:“不是我…..是我哥…..的同事。呵呵!”她本来想说,不是我的是我哥的,结果说到我的时候被陆尚掐了一把,她怕惹急了陆尚就在末尾加了同事两个字。 她这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贺姜也没听明白,不过看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很熟悉的样子,就点点头道:“哦,新年的同事啊!真是一表人才。” 那是!贺新月得意洋洋,心说,等着吧老爸,我哥早晚会把他带回家的!她忽然想起徐再思就想掏出手机跟自家老爸显呗显呗她偷拍的照片,不过一看她妈站在一边就收了手机,这事还不能让她妈知道,不然非给搅合黄了不可。 几个人正说着,就听一阵警笛声响起,贺新月欢呼一声,“我哥来了!” 陆尚回头一看,果然看见贺新年正带着人下车,他对贺姜打了一个招呼就上前去接贺新年了。他当时因为热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放在婚礼现场了,就只穿着一件白衬衫配着背心,那真是亭亭玉树临风立。 贺新年看着他迎面走过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痒痒的,浑身发热,呼吸困难好像喘不上来气似的,他有些烦躁的下意识松了松领带,妈的!陆尚这模样真是太俊俏了!他现在就想扑上去! “怎么回事?”他声音低沉黯哑,目光灼灼的盯着陆尚的脸好像要射出激光来。 陆尚被他看得浑身冷飕飕的,有些不自在的答道:“有人溺死在喷水池里,你过去看看吧!” 贺新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绕过他走了过去。跟在后面的池燕的连容一齐涌上来,池燕忍不住掐着陆尚的脸颊“太可爱了!好萌啊!” 陆尚脸被捏的生疼,池燕年纪几乎和陆离一般大,脑子里却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都是乱七八糟的。 她□□够了才满意的放开手去检验尸体去了。陆尚一想到她这双手不知道摸过多少死尸,心里就不舒服。 女人呐!陆尚就纳闷了,他身边怎么就没一个是正常的? 等陆尚过去的时候,贺新年正在和死者家属问话,那位悲伤的新娘着实年轻漂亮,即使哭的满脸泪痕也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死者叫许杰,五十八岁,医疗器械大亨,也是位富豪。说起来贺新年还认识死者,但是不熟,两家从太爷爷辈就是世交,他小时候见过这位许叔叔几次,后来离开家当兵之后就没再见过了。他记忆中,还有一个温柔可亲的许阿姨,那位阿姨的形象就是他小时候眼中妈妈的形象。 贺新年从没听说过许阿姨过世的消息,可许杰怎么又结婚?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两年前,在高尔夫球场。”新娘子楚楚可怜的靠在旁边一个女人怀里不住的掉眼泪。 “那许杰的原配夫人......”贺新年迟疑。 新娘子一抬头有些不满的道:“离婚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许总说要和我结婚,我就同意了。” 贺新年点点头对周光远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周光远会意上前继续提问。 贺新年走到自己父母面前,“爸,妈。” 贺姜满意的点了点头,动作和儿子如出一辙。 “好好干。”他拍了拍儿子宽阔的肩膀。 嗯。贺新年答应着然后问道:“爸,我许叔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想问许杰停妻再娶的原因,虽然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但是还是想听结果。 贺姜叹口气,只说了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然后就和贺兰走了。说是不想打扰儿子工作,让他有时间回家。 自始至终贺兰都是一句话没说,到底还为了贺新年选择当警察这件事生气。贺姜无奈的笑笑,安慰她道:“孩子大了不由娘,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少操心吧!” 贺兰表面上听着,但是心里已经暗自打定主意,先找人查查那男孩子的底,人看着倒是挺好,就是不知道家庭怎么样?按理说要是哪家有这么出色的小公子她不可能没听说过啊?难道是华裔? 不提贺姜夫妇离开,这边池燕检查完尸体就让人抬走了,对贺新年道:“队长,初步鉴定是溺死,死者没有中毒现象,身上也没有外力作用的痕迹,具体还要等回去解剖才能更详细。” 池燕看了一眼那个喷水池的深浅度,联系到之前木叶被人拽到水里的事后背就忍不住发毛,如果死者不是被麻醉或者是失去意识扔到池里这么浅的水是不可能淹死人的。可她明明看见了许杰身上有挣扎过的痕迹,那说明他入水的时候还是有意识的,如果没人按着他,那真是死的不合常理了。 贺新年低头沉思,一抬头就见陆尚远远的站着,不肯过来。他走过去问道:“你怎么看?” “应该不是人吧?”陆尚摇摇头。 “害怕?” “我尽量帮忙。”陆尚眼里有浓浓的推拒,心里条件反射的害怕。 “别怕,我会陪着你,谁敢拉你下水我就第一个下去揪她出来。”贺新年说着伸手摸了摸陆尚被池燕掐红的脸蛋,心说,池燕真是心黑手狠啊!不过陆尚的脸软软的,好嫩好滑啊! 陆尚瞪大眼睛,这面瘫竟然光明正大的调戏他?岂有此理?陆尚恼羞成怒拍的一下打掉贺新年的手,转身就走,什么救命之恩?什么百忍成金?作废!统统作废!他越是纵容贺新年就越会蹬鼻子上脸。早晚有一天晚节不保! 贺新年看着陆尚的背影,冷冷的道:“收队!” 回到重案组,贺新年让徐再思将最近溺死的案子的资料都调了出来,包括已经按照意外事件处理的。结果发现,相似的案件竟然达到八件。众人将这八件案子归类到一起,经过对比分析,八名案子的死者都是死于溺水,并且死者身份都是四十到五十之间的成功男士。 贺新年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出现贺姜的那句,糟糠之妻不下堂,这应该也是个共同点。他记得胡云帆刚刚因为出轨的关系离婚,听他的助理讲他是有打算和情人结婚的。许杰更是了,死在婚礼现场。 徐再思一一调查下来发现还真是这样,每个被淹死的男人几乎都是抛弃的原配要娶小老婆的。贺新年觉得如果真的是怨灵作祟,那‘凶手’就很有可能是这八个人其中一个的老婆。 他刚想征求下陆尚的意见,一抬头却没找到人,就左右扫视了一便也没见到人影,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六点多钟了,难道是回去了?连容在一旁小声的道:“早就回家了,压根就没跟回来。” 贺新年脸色更加不好了,他看了一眼其他组员,除了木叶和在木叶家陪着的李治其他人都在,就布置任务道:“明天直接去这八个人家调查情况,把他们原配妻子的现状都核实一下,要特别注意已经去世了的,尤其是非常死亡的。” “下班吧!”说着贺新年抓起眼前的文件就回了办公室,众人面面相觑,队长气压很低啊!不想被波及的赶紧速速逃命去啊! 没一会儿功夫,贺新年拿着车钥匙下楼,直奔望京堂方向开去。 第24章 水中妖怪4迁怒 陆尚回到了望京堂越想越气,他不是气贺新年摸了他的脸,他是气自己态度不够明确。明明知道贺新年是喜欢他的,那人在阳山坦坦荡荡的跟他表白了的。可他一方面告诉自己不能接受这种感情另一方面又为贺新年而心动,暗自窃喜。 这样做的不对的!他不能这么放任下去,这会让贺新年越陷越深,而他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打小陆羽就告诉他不可以让别的男人碰自己的身体,只有变态才会对同性做那样的事,每次陆羽收拾完了那些登徒子都会这样说一遍。 还有他怎么能对一个男人有这种沾沾自喜的情绪?他又不是没见过那些觊觎陆离相貌的男人,那副恶心的模样不管他什么时候看见都会想吐。 可贺新年亲他的时候,他没有这种感觉,反而会心跳加速。那贺新年是个例外吗?他不是个变态? 想来想去陆尚总结了两个字,这种事要看脸的,而且贺新年是坦坦荡荡的对着他明说的,并没有暗地里打什么坏主意,他生病的时候也没有趁虚而入。说明这人品质还是有保证的。不对,他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怎么会试图说服自己给贺新年说好话?陆羽说过那是没结果的。陆尚心慌意乱的钻进被子里不肯出来,乌鸦王还纳闷呢,这小猫崽今天倒是老实,一定是为了照顾它受伤的情绪没来找茬,可他这样猫着不是办法啊?它的晚饭还没吃呢? 金丝羊羔肉啊!鲜嫩的小牛腩啊!统统不用想了,今晚上连最低级的鸡胸肉都没得吃了。 乌鸦王郁闷的垂着头,蔫了。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声响,乌鸦王眯着眼睛全神贯注的戒备着,保护陆尚,才是它来这里的目的。 陆尚这个时候已经猫在被子里睡着了,连衣服都没脱,贺新年提着一堆吃的上楼首先就看见那只气势压顶的乌鸦,他默不作声的低头换了拖鞋,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鲜肉,乌鸦王立刻就缴械投降了,好香~这是新鲜的小羊肉,没错,这鲜肉的香味不会错,而且这应该是产自草原的小羊羔肉~实在是太鲜美了~ 乌鸦王的眼神就跟着那盒肉移动,贺新年将肉全都添进他的食盘里,“慢慢吃,还有几盒先放冰箱里了。” “小子很上道啊!喏,在被子里呢!饭都没吃就睡了,你惹他了?很不高兴的回来了。”乌鸦王从不白收人恩惠,立刻就把陆尚给出卖了。 唉,这简直是他们家大王的翻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深情干啥?到最后捞到什么了?堂堂一个叱咤风云的王者落得不敢见心爱的人躲起来五百年,连带着它也跟着守了五百年的墓,你们姓陆的都有种啊!专门招这些自己惹不起的人。这要命的爱情啊要不得!它是真不懂! 乌鸦王认为,鸟生理想啊,就是每天吃着鲜肉喝着美酒,然后听小黄莺唱曲,这样鸟生才算圆满了。 贺新年放好东西,走进里间果然见陆尚缩成一团藏在被子里,他上前轻轻掀开,见他捂得一脑门汗,就拿纸巾帮他擦了擦。 该拿他怎么办呢?稍微一接触就把人给吓跑了,可每天看他这样在面前晃想让他忍住不动手,真的很艰难啊! 就像现在,他身体里就有股冲动,叫嚣着要把人吃干抹净了打包带走,可他能这么做吗? 他不能啊!陆尚不愿意啊! 贺新年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见陆尚睡的实在是香甜,就没叫他起床,干脆自己也脱了衣服熄了灯钻进被窝里和他一起睡了。 睡着的陆尚非常老实,乖得不得了,一感觉到身边有人就会自觉自动的钻进人怀里。贺新年嘴角抽了又抽,不知道是该感谢给他养成这个习惯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兄还是该谴责他。 这是人干的事吗?陆尚不知道被他占了多少便宜去! 第二天贺新年早早的起床,借着楼下的厨房做了三明治,又给乌鸦王添了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就到楼下车里等着去了,见时间差不多了就给陆尚打电话叫他起床。 之前他可能有些冒进了,取得了适得其反的效果,为了抱的美人归,他还是循序渐进吧! 吓跑了这小猫崽还真没地方找去! 陆尚被电话叫了起来没有生气,但是郁郁寡欢,贺新年在楼下等着他呢!可经过昨天那么一闹,他下去多尴尬啊?好想就此避而不见…… 陆尚发了一会呆,嗯,说不定这是一个好主意,时间久了这件事兴许就过去了。要不解决完这件案子就走吧? 他心思还真活络了,不然去找陆离吧?陪他一起游历。眼下他还攒了点小存款,出去躲个一年半载的不是问题。陆尚一边想着一边给乌鸦王拿了鸡肉吃,谁知乌鸦王高傲的看了一眼那廉价的鸡肉连眼皮都不眨。 陆尚此刻满脑子都在策划着如何跑路,也没注意乌鸦王的异样。换了衣服临出门前,一眼看到那一口都没动的鸡肉有些诧异,这只乌鸦尽管很挑剔但是平时都是说归说还是会吃掉的。 他站在乌鸦王面前看着那盘鸡肉,犹犹豫豫的道:“咱们出去旅行好不好?” 乌鸦王心里一颤,大呼不愿。它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贺新年的意思,回头看陆尚的反应就知道这人想跑路。怎么可能?你跑了谁给我买纯正的草原小羊羔肉啊? 不行,不好意思推你下火坑本王绝不手软!谁叫你让本王等了五百年?这叛徒它是要当定了。 “听说最近案子很棘手?你跪下来哭着求求本王,说不定能帮忙哦?” 陆尚一脸‘你有毛病吧?’的表情看着乌鸦王,刚转身要走忽然站住,别说,它兴许还真有用。于是又回头摘下鹦鹉架子把肉打包一卷,“小喜鹊,小爷今天心情好带你出去兜风~” 乌鸦王心里狂喜,一脸计谋得逞的表情。得意之下也忘记了计较小喜鹊大喜鹊的了。哼哼哼,和本王斗?你还太嫩了~ 贺新年见陆尚拎着乌鸦王出来先是一愣,那表情转瞬即逝,随后就恢复了平静。 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陆尚惊讶的发现只有池燕在,其他人都不知所踪。他将乌鸦王放在桌子上就到法医室扒着门问,“大家都去哪了?” 趁着这个功夫乌鸦王猛劲的扑扇翅膀,终于吸引了贺新年的注意力。 贺新年坐在办公室里隔着玻璃就看乌鸦王不住的对着他扑扇翅膀,他疑惑的走过去,乌鸦王迫不及待的将早上陆尚打算跑路的事透漏给他。 贺新年心里波涛汹涌五味陈杂,但是脸上还维持着镇定的表情,他机械的走回办公室,到底要拿陆尚怎么办呢? 临近中午,外出查访的众人都一一回来,大家坐在一起汇报情况,八个溺死的富豪中只有两个人的妻子去世,其中一个是病死的,另一个是投湖自杀。 这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投湖自杀的女人叫王雅,是第一死者刘明的妻子。据说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小地方出来的人,一起上过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只不过,高中毕业后,刘明家里没有能力供他上大学,当时和刘明考上同一所大学的王雅毅然决然的退学在家,靠外出打工挣的钱供刘明念大学。 刘明毕业后和她结婚,两人一起艰苦创业,王雅一直在丈夫背后默默支持。刘明终于功成名就有钱了,王雅原本以为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谁知刘明却嫌弃她人老珠黄停妻再娶,王雅受不了刺激,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终于有一天投湖自杀了。 尸体一直都没找到,不出一个月,刘明就莫名其妙的淹死在自己家的浴缸里。因为后脑勺有撞伤的痕迹,警察断定为意外,可能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自己跌到浴缸里淹死的。 众人听白言做完简报,都觉得这刘明纯粹是活该啊!尤其是池燕和连容,更是义愤填膺。 气愤归气愤,可这事和眼下他们正在办理的案子有什么联系啊?两个当事人都死了,难不成还是鬼魂出来作案啊? 连容就这么随口一说,大家都默默不语的看着她,心说,你真相了!经过了这些事你还觉得这其中没关系?那好,请解释下木叶昨天莫名其妙掉水池里的事! “你们都看我干吗?”连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体,气氛怎么这么诡异呢? “那个,关于我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我是一个职业魔术师……” “打住!赶紧打住!我们要听实话!”周光远打断陆尚的话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陆尚看了贺新年一眼,有些讪讪的道:“那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啊?别听完了像徐再思似的躲着我啊?” 他话音刚落,众人目光立刻跟探照灯似的射过去,你早就知道? 徐再思连连摆手,“不管我的事啊!我不想知道的!” 其实,鬼神这种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是没有真实依据,谁也没看过你怎么能承认它们不存在?可说它存在可谁都看不见?这就像是一个驳论,而现在陆尚用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了这个驳论,鬼神是存在的,只不过一般人看不到。 陆尚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番,但是该说的都说了,众人还不满足,七嘴八舌的发出提问,只有贺新年一个人坐在一边抱着肩膀目光阴沉的盯着陆尚,这人竟然想逃跑? 陆尚招架不住,忍不住站起来道:“你们要问什么慢慢来吗?以后有的是时间!别急在这一时!” 哼,贺新年冷哼了一声,他声音不大,但是全体人民都听见了,空气就像凝固了似的,众人面面相觑动作定格。心说贺队这是怎么了? 陆尚也不解的看着他,这面瘫情绪不对啊? “是啊,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先说说怎么解决这个案子吧?在你们废话的这会说不定又有人遇害了。”贺新年说完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抽出王雅的资料开始认真的看。 众人见他一脸冰山的表情都安静的坐了下来,陆尚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就将话题转移到案子上说道:“王雅死了五年了,开始只杀了刘明,现在忽然出现连续杀了七个人,这说明一定是有什么刺激到她激起了她已经平息的怨恨,所以她才开始迁怒陌生人。” 要说这王雅真是遇人不淑,为了这么一个负心汉吃尽了苦头耗费了大好青春,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真是让人不能接受。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这刘明也真是死有余辜,王雅杀了他简直是大快人心。可眼下命案频发,他们身为人民警察没办法坐视不管,就算王雅有天大的委屈也不应该这样大开杀戒,这些男人虽然有可恶之处,可也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父亲,死了总归是有人会伤心的。 “那要怎么抓住她?”周光远很好奇,他们都看不见凶手完全没有门路啊! “两个办法,只不过两个都挺危险的,第一在她现身的时候用陈年渔网网住她,可她现身的时候就是杀人的时候,这根本就没办法掌握,她可以顺着水流穿梭到任何地方。第二个办法就是到她投湖的那个湖去捞她的尸体,捞上来后用桃木火烧掉,这是个以暴制暴的法子,一旦我们去捞她的尸体她一定会有感应的,所以,捞尸体也是很危险的。”陆尚一摊手,他是打死也不会下水的。 徐再思摸着下巴忽然道:“我们可以把水抽干了啊?” 白言像是看到白痴一样的表情,道:“你们看她投的是哪个湖啊?千鸟湖!都快赶得上洞庭湖大了,你抽的完吗?” “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怎么会知道她投湖自杀啊?”连容提出疑问。 嗯,有道理,众人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贺新年将资料摆着桌子上,“有目击证人,当时至少有一个老年舞蹈队的大妈亲眼目睹她跳河,警方派人打捞尸体无果,后来她们家人自己也雇了不少专业打捞队找她的尸体也没找到,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那我们岂不是也……”徐再思有些急,这简直是进退两难么! “不会!”陆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脸色很凝重的抬头道:“她沉寂这么就能再次出来害人一定是有人找到了她的尸骨并且做了手脚。”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隐约觉得这件事和他有关,那个画像上的男人,加上之前那两件事,把这一切串联到一起,就说的通了。 这是冲着他来的!可当时在连城酒店那个男人明明就有机会杀了他的,但是他为什么不下手?他杀了陆羽当时怎么会放过他?他这样几次三番的设局牵扯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不为所知的阴谋?想到这陆尚不禁心慌意乱,开始担心陆离的安危了,这世上他就剩下这一个亲人了,绝对不能牵连到他。可在座的这些人呢? 他们原本与这无关的,却被他给牵扯进来! 惹祸精! 没人要的扫把星! 打他! 陆尚头一痛,脑子里忽然就响起了孤儿院的孩子们骂他的话,他不是惹祸精!他也不是扫把星! 他猛然站了起来,“对不起,你们继续,我出去一下!”说完转身就走!这是他的心结,很容易的就会钻牛角尖。 我不是惹祸精!我不是扫把星!我不是没人要! 第25章 水中妖怪5沉浮 贺新年见陆尚情绪不对的跑了出去,心中焦急,他简单的布置了下任务就追了出去。 乌鸦王见他急冲冲的跑出去在后面喊了一嗓子,往上去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只乌鸦口吐人言,半天才回过神来,乌鸦王鄙夷的扫了他们一眼,“愚蠢的人类!” 众人嘴巴都成了o型,这只乌鸦不禁能说话还会骂人,看上去智商很高的样子,就都围了过去,眼里都是惊叹的光芒。 乌鸦王好像很享受这种待遇,众人惊诧的目光让它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才是王者才有的气势么! 池燕拿着一把手术刀走上前,连容不解的拉了她一把,“你干嘛?” 池燕推了推眼镜木然的道:“这不符合物种的自然进化规律,我要把它解刨看看它乌鸦的外表下隐藏着什么惊天大密!你们谁也不要拦着我!” 众人一听都急了,这乌鸦是放在小陆桌子上的,分明就是小陆的宠物,还不拦着你?你给解刨了要他们怎么交待? 乌鸦王一听这女人要解刨它当即就怒了,怎么这个时代的女人都这么厉害?然后想起在贺新月那里吃过的亏就扑扇着翅膀飞到半空,一边骂人一边发动攻击,强大的气流卷的办公室里面纸张乱飞,大家都被吹得七倒八歪的,但是还忙着拉着池燕,场面一时之间十分混乱。 贺新年一路追到顶楼,二十多层的高度顶楼上烈风阵阵,他四下一看就见在在一个背风的拐角上露出一抹衣角就信步走了过去。 陆尚靠着墙坐在地上,感觉到脸侧的阳光被挡住就抬头去看,他眼角湿润,睫毛黏在一起,看上去就跟被遗弃的小猫似的,眼神湿漉漉的。贺新年胸口一滞,之前被气得翻天的情绪就再也发泄不出来。 陆尚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心疼还来不及呢!还哪顾得上和他生气? 他挨着陆尚坐下,上前亲了亲他的眼睛,有点咸。他的动作很轻,陆尚也没有反抗就一直呆呆的看着他,良久才梦呓一般自言自语道:“我不是惹祸精!我不是扫把星!我也不是没人要!” 那语气委屈至极,贺新年心里一阵绞痛,陆尚的童年过得很苦,虽然后来遇见了陆羽可在那之前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都不敢去想。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还什么也不懂,有那样恐怖的天赋,在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却孤身一人。 “你不是惹祸精!你也不是扫把星!怎么没人要?我在后面追着喊着你也不给!”贺新年将人抱住。 “可是,我现在就连累你们身处险境……没有我你们会遇到这种事吗?”陆尚从贺新年怀里挣脱出来,情绪激动的喊道。 “没有你我们能救那么多的人吗?如果不是你帮忙那些妖魔鬼怪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是你帮助我们扩宽了救人的范围,警察就是一个充满危险的职业,恰好是因为有你的指导,我们才有准备有办法对付那些凶手!”贺新年一鼓作气的说了好多话,最后他直视着陆尚的双眼认真而执拗的道:“别逃避,留下来,我跟你一起面对,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喜欢你!” 陆尚被贺新年说的口干舌燥,满脸通红,脑子里轰隆一片,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良久才一把推开贺新年气急败坏的大喊道:“我没有喜欢你!” 没有啊?这是反话吧? 陆尚被贺新年一阵加油打气就恢复了元气,生活总是要向前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值得想念的人已经烙在他记忆最深处最美好的地方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等两人从顶楼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是兵荒马乱,众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贺新年看着趾高气扬的乌鸦王一句话没说,这位是他的小密探,甜头还没给够呢怎么能得罪?况且,关键时刻他还指着这乌鸦王能护着点陆尚呢! “先别收拾了,赶紧准备东西,争取中午就出发。”贺新年十分平静的对着众人说道,仿佛没看见这一片狼藉似的。 可他越是这样反常,重案组的众人就越是如履薄冰。贺队这反复无常的情绪变化真是让人吃不消啊! “中午出发干什么......呀?”木叶和李治呆愣在门口,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是被抢劫了还是怎么的? “身体好了?”白言走过去上下看了看,嗯,应该是好了,这小子养的红光满面的。 嗯,木叶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被人洞察了心思似的。 “那正好,准备准备,下午出现场。” 嘎? 千鸟湖是l市最大的湖也是最著名的景点,烟波浩渺,水天一线,轻舟画舫钓鱼搜,游人如梭。这湖面积非常大,风景建设只做了一面,湖的另一面都是茂密的芦苇荡,早年这附近还有住户,还有一个废弃的公园,但是为了保护芦苇荡中的野生鸟类,为它们创造更好的栖息环境,这里的居民都被迁移到市郊了,已经荒废的公园现在是荒草遍野,树丛森森了。 五年前,王雅就是这这里投的湖,那个时候这个公园还没完全废弃,正好有一群要参加老年舞蹈大赛的大妈们在这里练舞,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湖边站了一会儿就轻飘飘的跳了下去,当时在场的都是老太太,没能力下去救人。 报警之后别说救人了,连尸体在那里都找不到了。 只有一份压在河边石头上的遗书证明投湖的人是王雅。 周光远将当年在场的大妈接到现场,大妈非常热心的配合警民工作,站在湖边的一处缓台上道:“就在这,那一下去就没影了,好好的一个人眨眼就没了。” 这个平整的石头缓台是当时建造公园的时候顺势修建的,一级一级的台阶直接延伸到水里,不知道水里还有几阶?反正能看清的地方都长满了绿苔。 千鸟湖的水能见度很低,并且水底生长着大量的水草,为他们打捞工作带来十分巨大的困难。 贺新年特意调来一架水底摄影机用机械手臂下到水里先去探探情况,其他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了。 周光远从老渔民家里淘澄来的陈年旧渔网,陆尚早就架好了桃木还泼上了汽油助燃。 除了他们组的人都到场之外,还有两个技术人员。贺新年的计划是他和白言周光远下水,一个找尸体,另外两个就扯着渔网警戒,这是必须的!他们在水底没有优势,一旦碰见王雅就会被缠住,十分的危险。 李治留在岸上接应,必要时刻也可以下水支援。陆尚一直站在所有人后面,打死也不肯充英雄,他是真怕不是假怕。 “哇!这么多水草?”众人围在笔记本前看摄像机在水底传回的画面,千鸟湖很深,下面到处都生长着快有人高的水草,那滑腻细长好似海带的水草在湖底随着水流不住的来回摆动,陆尚在后面看着就心寒。 贺新年仔细的观察了下水底的地形,他出身海军陆战队,游泳技术相当不错,很擅长水战。他看陆尚紧张的直冒汗,看着比他们要下水的人还要紧张。他穿好潜水衣背上氧气瓶,临下水前安慰他道:“没事。等我回来。” 哎~陆尚追了一步,欲言又止,知道现在想阻止也不可能了,眼睁睁的看着贺新年他们三个人拿着渔网下水了。 唉~乌鸦王落到陆尚肩膀上,“又不是生离死别,拉着一张脸干什么?”这不是还有它在吗?谁死了也不能让金主死了啊? “乌鸦嘴!”陆尚没好气的瞪了乌鸦王一眼。 贺新年他们一下水,池燕再也忍不住凑到近前,狐疑的问道:“小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这是我养的鹦鹉,会说话。”陆尚心不在焉的答道。 “啊?这,这个是乌鸦吧?”池燕对陆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表示佩服。 “哦,窜种了吧。” “放肆本王乃是血统高贵的乌鸦王族!”乌鸦王终于忍不住火大的插话。 “嗯,中二病晚期,明明就是一只乌鸦还妄想炸平庐山毁灭世界。”陆尚看着湖面继续瞎掰。 他承认了!他终于承认它是乌鸦了!乌鸦王很高兴,陆尚终于承认它是乌鸦了! 木叶嘀咕:这个乌鸦的智商会不会有点高啊? 乌鸦王刚得意的一仰头就听陆尚在旁冷冷的道:是比一般的鸟强些。来,小喜鹊给他们讲个笑话听听!陆尚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和大家在这里说着话,但是眼神却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湖面。 “放肆!你这个死猫崽本王受够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指鹿为马视觉障碍患者!无耻!” 了不起啊!木叶目瞪口呆的看着池燕,这只乌鸦连视觉障碍这个词都知道。再聪明的鹦鹉也就会学人说话,可这只乌鸦是真的在和人对话啊!你看他骂人的功底就知道了,智商至少是个成年人。 那边因为湖底水质太差,两个技术员和李治商量了下就把摄像机收了回来。 陆尚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贺新年他们已经下去整整十分钟了,还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你们快来看一下这是什么?”李治一直在湖边转悠,他蹲在地上向大家招手。 “什么东西?”木叶第一个冲上去,李治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一把拉住他,没记性啊! 木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蹲下了研究李治的发现的东西。 湖边的空地上放着一个海碗,特别普通的那种,带着一道蓝边。里面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以及纸张燃烧过的痕迹。 陆尚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人为王雅招魂用的祭器,看来他想的没错,王雅出现绝不是巧合,是有人对她做了手脚。 “收起来,有血迹回头可以检验dna。”池燕虽然这样说,但是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如果对方没有犯罪记录,就算有了血迹找人也是大海捞针。 陆尚看着平静的湖面,心里越发担心。 而此时湖底的三个人正进行地毯式搜寻,但是水草太多太厚,影响视线。况且白言和周光远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备着王雅突然袭击。 贺新年一边游一边挥动手里的鱼钩拨弄水草,王雅的尸体一直没能找到很有可能是被卷在茂密的水草丛里。千鸟湖很深,湖水能见度又低,水底暗流涌动,摆动不停的水草好像柔软的肢体,很同意的就卷住他们的手脚。 这种情况下别说张开渔网了,就是游动起来都非常费力。贺新年对白言和周光远打手势,三人聚在一起用手语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只能放弃用渔网网住王雅的计划。他们研究之后,决定一旦找到王雅的尸体就立即送到岸上去,陆尚已经说过了,烧掉她的尸体她就会随着消失。 三人成三角形阵势,一边寻找尸体一边相互掩护,白言用手拨开挡在眼前的一丛水草,就见眼前立着一个女人,脚裹在水草里,闭着眼睛随着水流轻轻摆动。她穿着一件红格子衬衫,黑色的裤子,长发飘舞。这身打扮正是王雅投湖时的穿着,而且从她的相貌上也可以断定,这就是王雅的尸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死了五年的人,一直在水里泡着,尸体怎么可能保存的这么好?简直跟没死的时候一样?白言立刻按住身上带着的警铃,招呼另两个人过来。 就这么一回头的功夫,原本闭着眼睛的尸体忽然睁开眼睛,猛的伸手掐住白言的脖子。白言拼命挣扎,王雅的表情十分冷漠,眼睛瞪得好像要凸出来。贺新年远远的就看见这一系列的变故,就快速的游过去帮忙,他刚才已经找到了一具仅剩白骨的尸体,从尸体手上带着的戒指可以判断那就是王雅的尸体。周光远留下挖出半埋在淤泥中的尸骨。 贺新年游得很快,王雅见状拖着白言就往湖底更深处逃逸。他为了减轻重量直接将氧气瓶脱了下来,白言要撑不住了。贺新年拿出一个迷你呼吸机叼在嘴里,那只够维持八分钟的氧气,他必须要快! 贺新年好似劈开水面的游鱼一般,他快速的游过去一把抓住了白言的脚腕,一借力直接上前抓住白言的肩膀,他手上戴了一串枣木手链,那是陆尚在他下水之前套到他手腕上的。王雅受不了那雷劈枣木上散发的气势不得已的松开了手躲到了水底。 贺新年带着已经虚脱的白言快速的浮出水面,然后又迅速的翻身去支援周光远。白言勉强的游了一段路就被李治给拖回了岸上。 水底下,周光远刚刚挖出王雅的尸体,已经化成白骨的尸骨异常脆弱,他必须要小心翼翼的将尸体全部带上去,哪怕只是落下一根手指骨那也会前功尽弃。眼见着王雅的尸骨完好无损的挖出来,他刚用袋子裹好就见他身体四周不知什么时候飘舞着一层黑色的头发。 周光远心下大惊,知道不好,忙拽着尸体躲闪,可那头发好像有生命力一般追着他不放,将他笼罩其中。他一回头就见身后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飘在他身后,眼神冰冷,面无表情。 周光远是个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弃的人,他猛然的向水面游动,那头发忽然收拢缠住了他的大腿不住的向下拉。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松开手里的袋子,湖底这么大一旦松手就可能在也找不到了。 正在这危机时刻,周光远就感觉身上一轻,低头一看,贺新年不知从哪里游过来,手里拿着一把伞兵刀,正在割缠住他腿的头发。王雅简直恨极了贺新年,这人身上有她忌讳的辟邪之物,她不敢靠近。 贺新年割开最后一缕头发,对周光远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上去,只有越快的烧了她的尸体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不然就算下来多少人都是白做牺牲,在水底没有人是王雅的对手。 周光远会意,将装尸体的袋子系在身上拼尽全力的往水面上游。贺新年拿着伞兵刀在水底与王雅对峙着,迷你呼吸机里的氧气已经不多了,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可是他必须要掩护周光远安全上岸。 王雅见没能保住尸体,知道大势已去,变得更加狂暴起来,她表情狰狞的扑上来抓住贺新年的脚全然不顾辟邪之物的侵蚀也要拉个垫背的。 周光远将尸体带上岸,躺在岸边一动不动,大口的喘气,他体力消耗太大,这会儿连动也不能动。陆尚指挥池燕他们把尸体拿去烧了,自己则蹲在周光远身边急切的问道:“贺新年呢?他怎么没上来?” “他......他被缠住了。”周光远说着就想起来下去救人,可哪里动的了? 李治在旁边听了拿起地上的氧气瓶就要下水,陆尚怔怔的站在那里,怎么办?贺新年有危险别人下去都不是王雅的对手,他要不要下去?他不下去贺新年可能会死? 他能让他死吗? 不能! 陆尚一把拦住李治,“我去!” 他回头一看,池燕已经按照他的嘱咐点着了火,*的骨头架在火上还要少个一会才能化成灰。他一咬牙,拿根绳子拴在腰上,另一头扔给乌鸦王,“我拉绳子你就拽我们上来!” “好!放心吧!”关键时刻乌鸦王显得非常可靠,它振翅飞到湖面上,陆尚深深的吸了口气抱着一个氧气瓶噗通一声就跳进水里。 来玩啊~下面可好玩了! 陆尚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脑子里都是小时候溺水时听到的声音,不行!他不能害怕!他是下来救人的!不能让那水妖打败! 陆尚猛然睁开眼睛,就见前面又模模糊糊的人影,他手忙脚乱的游过去,果然见到贺新年被一堆头发缠住已经无力挣扎了。陆尚急了,他一手抱着氧气瓶一手拿出戒尺对着那堆头发就劈过去。 啊~王雅凄厉的惨叫一声,不得不放开贺新年。陆尚过去抱住贺新年吸了一大口气给他渡过去,伸手一拽腰上的绳子给乌鸦王发信号。 乌鸦王收到信号立刻振翅高飞将两人拉出来,王雅不甘心又上前来企图拽他们下来,陆尚气坏了,拿着氧气瓶照着王雅的头就砸了下去,第一次下手这么残暴。贺新年都没气了!小爷我跟你没完! 第26章 九命猫妖1陆离 这是一栋灯火辉煌的大宅院,建筑古朴,装饰华丽,穿着制服的仆人和保镖到处都是,人很多却不杂乱。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廊檐下,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在前面,他后面跟着两个穿着一身黑西装的男人。 “少主,禀少主九命猫妖已经抓住了。”迎面过来的一个同样一身黑衣的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躬身行礼道。 那被称为少主的年轻男人背着手连停也没停径直走着,那站在一旁的男人见自家少主没有出声就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这年轻的少主是萧家现任家主,萧业庭。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是一脸冷酷,身材高大气势逼人,他的眼睛狭长而锐利,眼窝很深,眉毛压得很低。平常情况下他整个人身上都散发一股狠戾之气,更别说他生起气来的情景了。 萧家是个百年大家族,祖上曾经是显赫一时的除妖师。随着时间的推移,除妖师的血脉越来越弱,萧家也无一例外的衰落下来,现在提起萧家更为出名的恐怕是上一代萧家当家萧远山所创建的商业王国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萧远山夫妇在十五年前被害,遗留下一个年仅五岁的幼子。这个孩子就是萧业庭。 萧业庭从小是由对萧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萧伯一手带大的,当年萧远山夫妇去世后萧家一片混乱,人人都忙着分割萧家财产根本没人管萧业庭的死活。萧伯是萧家的老人,他带着年幼的小主人远离萧家躲避那些居心叵测为了得到家产不惜手足相残的萧家人。 直到萧业庭十八岁的时候,他回来了,手段强硬的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将萧家收回到自己手里。 这个年纪轻轻就掌管着萧家的全部家业的冷酷少爷心里眼里只有一件事:就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抓住当年害死他父母的九命猫妖。 萧业庭背着手走进关押九命猫妖的地牢,他身后的众人都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跟着,别看这少主年纪不大,但是心黑手辣,做起事来毫不留情。谁敢触他霉头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一行人来到地牢,远远就见守卫七倒八歪的昏迷在地,而坚固的地牢大门则大敞四开,里面空无一人。萧业庭回头,眼神凌厉的望着一干手下,众人吓得噤声不语。 “还不快追!” 夜幕低垂,天上繁星似锦,明月如画。树林里一片寂静,连蝉鸣蛙叫都不闻一声。 在这一片寂静中,一个瘦削的人影快速的打树林的一边跑过来,他越跑越近,好像在追赶着什么东西一样。他停在一处空地上,大概是跑的急的缘故,他拉下蒙在脸上的白色三角巾,整个人都暴露在月光下。 这人生的极美,身材瘦削,乌黑柔软的头发有些长盖住了耳朵,雪白的颈子上流淌着晶莹的汗珠,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红唇微张,水润的眼睛不住的四下观望,微风吹起他的衣摆,就算此刻有些狼狈,这个人看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这荒山野岭的看见这么一个人,不禁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个美艳的狐仙啊? 他修长洁白的手里拿着一把戒尺,是黑檀木打磨出来的,长一尺二宽一寸,长长方方的一条,尾端坠了一对洁白的穗子。这人正是陆离,是陆尚的师兄,这戒尺他们师兄弟一人一把,两把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只有穗子上缀着的玉佩上刻着的名字不同。 陆离比陆尚大八岁,陆尚到他们家的时候,他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了,年幼的陆尚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两年前他们师父陆羽去世,陆离便出来游历,这次他原本已经决定启程回家,谁知在旅店遇见一个正在害人的妖怪就追了出来。 哗啦啦~ 树林里忽然传出一阵声响,陆离看过去那声音忽然又出现在他身后,他忙转过身。哗啦啦又是一阵声响,就听那声音一路向东下去好像有什么东西掠过一样。陆离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 另一边,萧业庭站在这片树林的外围,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他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黑豹,那豹子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往林子里走。萧业庭一抬手,身后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边分散开来进了林子。 他自己则跟在黑豹的后面一前一后的走进林子,他是不会放过那只猫妖的。 那只黑豹十分漫不经心的走在前面,萧业庭就好脾气的跟着,要说能让他如此好脾气对待的这世上只有两个,一个是从小将他带大的萧伯,一个就是一直陪伴着他的这只幽灵豹了。 萧业庭性格很冷漠,他宁肯相信一只豹子也不肯相信人。 九命猫妖飞速的逃窜着,四周风声鹤唳的环境让她拼了命的想要逃出去,落到萧业庭手里她是什么下场想想就肝胆巨寒,那个男人简直不是人! 陆离左手执尺,右手持符全神贯注的注意着树林中的动静。 东边!声音还是由那边传出来的!陆离追过去,穿过树林眼前忽然出现一栋老旧的大宅,常年的荒废连屋顶上都长满了荒草,陆离站在那里稳了稳神就推门进去了。 这荒宅面积很大,前厅后舍俱全,里面一片死寂,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破旧的房间到处都是灰尘,腐烂的家具,视野不是很清晰。陆离小心翼翼的穿行其中,他心思细腻一丁点的声音都能捕捉到。 九命猫妖慌不择路的被追到这荒宅里,眼见陆离就要发现她,情急之下她咻的一声窜到半空,陆离仰头只来得及看见黑乎乎的屋顶上掠过的一道黑影。这猫妖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 荒宅里一片死寂,九命猫妖惊恐的发现那男人追了上来?她窜到后宅就感觉到另有一股妖气,只不过那气息很微弱,是个不成气候的妖怪。 与此同时,后宅破掉的屋顶下,月光直接照到腐朽的地板上,亮堂堂的月光下只见一只浑身雪白毛茸茸好似一个球的小狐狸正拿着一根树枝在胡乱的挥舞着玩。 它一边笨拙的比划着姿势一边奶声奶气的数着数,“一,二,三,三……三……”小狐狸挠挠头不知道三后面是几了就歪着头站在那里想。 九命猫妖在屋顶上看见这情景计上心来,她嗖的一声落到小狐狸面前,笑道:“真是笨狐狸!” 小狐狸傻呵呵的看着从天而降比它不知道高级多少倍的妖怪眨着眼睛,小嘴巴长得大大的,大妖怪~好羡慕啊~ 九命猫妖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要不是情况紧急她还真想好好戏弄戏弄这只小狐狸,不过眼下要靠它救命,没时间找乐子了。她化成人形身后环绕着九条尾巴站在月光下,妖娆的外貌引得小狐狸捂着脸直抽气,好好看呀!它也好想要九条尾巴! “好看吗?” 嗯,小狐狸双眼冒光的一个劲点头,它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出九条尾巴来啊? “想要吗?” 想!单纯幼稚的小狐狸就这样上钩了。 等陆离循声追到后宅的时候就见一只怪异的小狐狸,胖成球状的身后长着九条与它毛色十分不相称的猫尾巴正在那里得瑟,明明是狐狸的样子,可身上却散发着猫妖的气息,就微微怔住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就是九命猫妖真身吗? 小狐狸刚得了九条尾巴还想着怎么能幻成人型呢,刚才那个大妖怪说了,只要吞了那颗珠子心里想着人的样子就能成了,可它想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这是为什么呢? 小狐狸歪着头看着身后的猫尾巴想不明白,它本来就是一个神智刚刚开化的小妖怪,智商也就相当于人类七八岁的小孩子,被人家利用了也不知道,还傻乎乎的感谢人家。 九命猫妖这招金蝉脱壳之计使得相当成功,当然代价也是巨大的,她为求自保不得已舍弃了千年修炼得来的内丹,没办法,如果落到萧业庭手里她会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不管怎么样,这样做她还能留下一条命,内丹还可以在修炼。 小狐狸这个时候也看见了陆离,它长着嘴巴口水一串串的流下来,喃喃自语的道:“好好看!我要变成这个样子!” 陆离不理会它的胡言乱语,走近一点儿问道:“那只猫妖呢?” 嘎?小狐狸眨巴着眼睛,越发觉得这个人长得真好看!比它爹爹还要好看! “快把那个东西吐出来。”陆离敏锐的感觉到这附近围上来不少的人,应该都是来抓这猫妖的。这小狐狸吞了九命猫妖的内丹,自身妖气完全被压制,会被一般的道士误会,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不要啊!吃了它可以变成人的!”小狐狸看陆离要抓它就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跑开了。 “听话,快吐出来!”陆离看这小狐狸年幼单纯,不忍心它无故送命就想帮它一把,小狐狸却不领情,两个人你追我赶就在这破屋子里绕圈。 正在这一人一妖纠缠的时候,四周悄无声息的围上来不少的黑衣人。陆离停下来站在屋子中央的破洞处凝神细细的感觉,不止这几个人,还有更多更厉害的人靠近。 小狐狸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了危险,它虽然单纯好骗,但是出于兽类对危险气息的敏感它也能感觉到不好,这些人都恶狠狠的盯着它。它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多懂得法术的人,当即吓得瑟瑟发抖,嗖的一声窜到陆离身边抱着他的腿不敢抬头。 这个漂亮哥哥虽然想要抓它却却没有恶意,它能感觉到的。 陆离搞不懂这些包围他们的黑衣人是哪里来的?他们就像是突然冒出来,有组织有纪律的行动,他们手里拿着统一的法器,身上带着一样的辟邪的饰物,再仔细观察却发现这些人中并没有人有灵力,不过都是些普通人。 可普通人能做到这一点就相当不易了,这也应该是专门受过训练的捉妖人。 “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黑衣人置若罔闻,包围圈越来越小,陆离蹙眉,不好办啊!他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小狐狸被这阵势完全吓得麻了爪,它顺着陆离的腿爬到他背上用颤抖的音调哀求道:“哥哥救我!”就这一句哥哥完全将陆离俘虏,他脑子里瞬间想起了陆尚小时候拉着他衣角跟他撒娇时候的表情。 陆离表面上看是个气质冷清,淡泊人情的人,实际上他非常心软,不然也不会担心这小狐狸被误杀而卷进这麻烦里。 正在僵持之间,就见一道黑影敏捷无比的从他背后扑来,目标就是挂在他身后的小狐狸。那速度飞快,陆离刚一感觉到流动的气流就赶紧躲开,但也只来得及躲开一半就感觉肋下一阵刺痛随后就倒在地上,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晕,他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感觉,身上的伤口从刚才那一下刺疼之后就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陆离伸手摸了一把,恍恍惚惚的就看见满手黑红色的血,原来那一下有毒啊! 他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意识不是很清楚,身上感觉不到痛感,他隐约记得那只小狐狸在他被扑倒的瞬间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应该是安全了吧?月光映在他乌黑的瞳仁上水亮润泽,陆离眨眨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只黑豹站在他身边目光淡然的探过头拱了拱他的脸颊,将他的头拱到黑暗中,然后就用爪子拔开的他衣服,用舌头舐舔他肋下的伤口。 陆离渐渐感觉到了疼,肋下的伤口火辣辣的带着刺痛的感觉,那些原本围着他的黑衣人齐齐的让出了一条路,迷糊中他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到近前,他再想看的清楚一些,头一歪就失去了知觉。 萧业庭脸色极差的走了过来,这么多手下外加上幽灵豹连一只九命猫妖都抓不住。一群废材! “少主都是这个人坏了事,九命猫妖就是他放走的!”领头的一个黑衣人见搞砸了任务兢兢战战的将责任推到陆离身上。 哦?萧业庭这才仔细的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发现这人身上果然笼罩着九命猫妖那浓烈的妖气,同时心里微微诧异,幽灵豹竟然帮他解毒? 幽灵豹的爪子有剧毒,沾上血不出一刻的功夫就能要人命。解药他当然研制出来了,但是最好的解毒方式还是幽灵豹的唾液。这豹子十分高傲一般人他都不肯多看两眼的怎么对这人如此上心?他侧头一看,就明白了。 只见那人平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大半个胸膛□□在月光下,晶莹雪白,肋下被幽灵豹的爪子抓出三道深深的血痕,毒早就解了,不过血一直止不住,幽灵豹就在一旁贪婪的舐舔着那不断流出来的鲜血。 “带回去。”萧业庭直起身往出走,难得幽灵豹喜欢,既然他的血好喝那就带回去喝个够。 第27章 九命猫妖2宴会 自打那日乌鸦王勇猛的将挂着一身水草垃圾的陆尚和贺新年两人拽出千鸟湖后,陆尚就一直在生气。 他当然不是气已经功高盖主的乌鸦王,他是气贺新年在上岸之后做的事。 那人竟然装成溺水没有气的样子害得他不管不顾的给他急救,众目睽睽之下给他做人工呼吸什么的!结果这人是装的? 竟然是装的? 白言坐在地上还调侃他,贺队那是海军陆战队出来的上校啊?那么容易就折在小湖里这兵不是白当了? 陆尚这才明白过来,又气又急这个尴尬啊!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当场甩袖子走人! 这日子让人没法过了! 他必须要和贺新年划清界限,怎么感觉大家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全都是喜闻乐见的表情呢?这不对啊?不符合常理!两个男人在一起什么的真的好吗?陆尚疑惑了。 贺新年得了便宜还卖乖,陆尚装病不上班他就以探病为借口天天登门拜访,把陆尚气了个倒仰。 他是不高兴了,乌鸦王可乐坏了,每天都守在窗口翘首以盼,只要看到贺新年的suv一露头它就兴奋的直拍翅膀。没办法,看见贺新年就看见金丝小羊肉了。这生活档次一上去它就下不来。 每每看到这情形,陆尚都忍不住吐槽,还王族呢?还高贵的血统呢?为了口腹之欲连身份都忘了?这是哪门子的王?没出息! 这天,贺新年又提着新鲜的小羊肉登门,陆尚阴沉着脸抱着肩膀坐在书桌前,恶狠狠的瞪着门口,贺新年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 贺新年照例伺候了乌鸦王用膳,然后坐到陆尚对面仿佛没看到那臭脸色道:“后天咱们要出一趟远门。” 陆尚皱着眉头看着贺新年,他可没忘了两人单独驱车去阳山那次这人强吻他的事。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贺新年无奈的笑笑,陆尚都把他当贼来防着了。 “知道咱们最近几起案子为什么结的这么顺利吗?”贺新年如实的交了结案报告没想到还真局长还给批了。 “不知道!”陆尚十分不配合。 贺新年也管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以前不知道,警局里很早已经就有专门的部门来办这种案子。” 陆尚听他一说,好奇心也给吊了起来,还有同行啊? “当然了,咱们分局没有,是别的地方。上面想把你调到那个部门去,我不同意,局长就做主留下你了。”贺新年轻描淡写的给陆尚解释,但是事实可没这么轻松。上面知道了陆尚的身份后想把他要过去,局长虽然不愿意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当然喜欢留下陆尚了,贺新年他们两个搭档和重案组配合起来没有办不了的案子。 局长只好忍痛割爱,可贺新年坚持不放人,陆尚是他的!调走了他到哪找去?局长见他如此坚持也跟着点头,不给。他们l市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最后,上面只得同意,但是要求两人到m市参加一场除妖人技术交流会,说是交流会,其实就是个聚会。把这些有特殊才能的人拢到一起,一来可以交流交流经验,二来也可以相互认识下,免得哪天在办案的时候遇到再不认识可就热闹了。 陆尚听贺新年说完,心里很得意,头一次觉得,不同意这三个字竟然有这么好听的时候? “好吧!”陆尚点头答应,既然是公款出游没有不去的道理。 “那这两天你就在家休息吧!我忙完了就来找你。” ……陆尚傻愣愣的看着贺新年,他没听错吧?这面瘫竟然让他休息? 不,事若反常必有妖,不能大意,这面瘫不一定酝酿着什么龌龊的想法。 陆尚看着贺新年暗暗戒备着,死面瘫!敢乱来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陆离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四周又暗又潮湿,他勉强的坐起身子,发现他还穿着自己的衣服,不过下摆被扯坏了,上面粘了不少干涸的血渍。他轻轻一动就觉得肋下疼的厉害,他掀起衣襟低头一看,就见三条长短不一的血口自肋下延伸到腰侧。伤口没有包扎处理,结了一层痴,他轻轻一动就有裂开的趋势,细密的血珠顺着裂开的缝隙溢出来。 他一看自己所在的环境,好像是一间地牢,大约四五平的样子,地上铺着一些发霉的稻草,那厚重的铁门上挂着拳头大小的铁索,那结实的程度,就算他没受伤也逃不出去。 陆离闭着眼睛静静的靠在墙上,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又渴又饿,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呜呜呜,都是我不好~害死了哥哥~呜呜呜,哥哥不要死~我一个人害怕!” 陆离迷糊中耳边听到一阵小孩的哭声,他无力的睁开眼睛一瞧,就见面前站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正举着两只小爪子一边哭一边擦眼泪。 “别哭了,乖。我不会死。”陆离勉强的伸手过去抓住小狐狸的一只脚安慰道。 “哥哥~”小狐狸小身子一弹直接扑到陆离怀里。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藏到那里了?”陆离看着趴在他胸前的小狐狸毛茸茸的抱着还挺暖和。只是他不明白这小狐狸明明藏到他身体里可是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嘿嘿,爹爹管我叫小砚台!哥哥叫我小砚台就行了!我之前藏在你身上啊!就变成一幅画藏在你身上,你能看见但是感觉不到的!”小狐狸有些小得意的道,这藏身法是他爹爹教的,可以不声不响的藏在人身上。 “是吗?”陆离强打起精神微笑道。 “是啊是啊!你看!”说着小砚台忽然凭空消失,陆离就见自己手臂上忽然出现一张胖乎乎的可爱狐狸图形,那图形颜色金红,好像纹身一样印在身上。下一秒他就觉见小砚台顺着他胳膊移到他肩膀上,藏在衣服里看不见了。 真是巧妙,还会动的! “原来藏在这里!”萧业庭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牢房外面,他推门大踏步走进了,抓起陆离的手臂将人拖到一边,刺啦一声将他衣袖整个拽了下来,小狐狸这个时候早就换了地方了。 萧业庭见手臂上没有就继续扯陆离身上的衣服,整个人都处于十分暴躁的状态中。 原来那猫妖藏在他身上? 刚才他就感觉到那股浓烈的九命猫妖的妖气从地牢里传来,还以为那猫妖来救同伙来了,谁知道那畜生就藏在这人身上?他刚才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狐狸移动到陆离肩膀上,隔着衣服他只看到一个金红色的尾巴尖缩进去。 陆离被他粗鲁的一拽,肋下的伤口当即裂开,鲜血瞬间就染红了衣服。他身体十分虚弱那里架得住萧业庭这么折腾? 唔~陆离疼的低低的口申吟一声,就昏了过去。背上没有,萧业庭翻过他的身子,就见小狐狸瑟瑟发抖的藏在陆离脖颈处不动了。 呜呜呜好可怕!小狐狸想藏起来可是它发现这个可怕的人找的是它,它越是逃窜陆离就越痛苦,就咬紧牙关不敢动了。 萧业庭看到那缩到陆离脖颈处的一团蠢肥的东西那里是什么猫妖?分明是一只狐狸?他眼里怒气暴涨,有种被戏弄了的愤怒。可偏偏这人一个字都没说!他也知道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失去了理智。 他蹲在地上想要把那小狐狸弄出来问个究竟,触手一碰到陆离的脖颈,就觉得烫的吓人,他顺着脖子往上一看,就是一怔,在这之前他都没有注意陆离的模样,这人竟然生的这般好看? 萧业庭心中一悸,就见这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身上的衣服被他扯得七零八落,腰侧一大片血迹模糊。萧业庭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下不去手了,这样的人应该盖座金屋藏起来而不是半死不活的扔在这地牢里。 他想要这人活着,想看看他清醒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想毕他脱下外套将陆离裹住直接抱回自己的卧室。 “叫医生来。” 打过针的陆离退了烧,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着,小狐狸一直窝在他颈窝里不敢动弹。萧业庭拿着陆离的戒尺在一旁发呆,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那玉佩上的字,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对他钩钩手指,“出来,我不杀你。” 小狐狸犹豫了一会儿,怕他又来折腾陆离就乖乖的跳出来蹲在萧业庭面前,搭耸着耳朵连头都不敢抬。 房间里诡异的沉默着,只有陆离轻微的呼吸声,萧业庭不开口,小狐狸自然不敢说话。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直到小狐狸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小声道:“你不要为难哥哥,他是个好人。”他说话的同时还拿眼睛偷看萧业庭的反应。 “他叫陆离?”萧业庭看着玉佩上的字问道。 “我不知道啊?哥哥的名字叫陆离啊?好听!”小狐狸拍着手叫道。 萧业庭一听眯着眼睛,“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昨天啊!我一直住在那个废宅里,那里好久都没人来了,昨天忽然来了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她有九条漂亮的尾巴,我好羡慕的!然后她就给我一颗珠子说吞下去就可以变成人了。可是我吞了之后也没有变成人。”小狐狸说完还失望的撇撇嘴,它到底什么时候能修炼成人啊? “然后?” “然后陆离哥哥就来了,他说有危险让我把那颗珠子吐出来,我不吐他就追我,后来你们就来了。”小狐狸说完心虚的偷看萧业庭,它现在大致上也知道了都是那颗珠子惹的祸,害的陆离哥哥受伤。 萧业庭听他说完,前后因果就联系上了,他还真是冤枉陆离了。 “不许再藏到他身上去。”萧业庭站起身道。 “为什么?”小狐狸眨着一双大眼睛天真的问。 “丑。” ……小狐狸一撇嘴刚要哭,萧业庭就眼睛一沉它立刻就非常识时务的噤声了。 萧业庭将戒尺放到床头柜子上,一瞬不瞬的盯着陆离,不是那猫妖的同伙最好,这人他要定了。 一转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陆尚将乌鸦王托付给了重案组的同事,自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和贺新年出发了。 两人乘坐高铁直达m市,一路上陆尚都靠在贺新年的肩膀睡得昏天暗地的,到了酒店还昏昏沉沉的像梦游似的拖着个包跟在贺新年身后,一把拉一转。 贺新年拖家带口好不容易拉着人到房间,用房卡打开门后,两人都傻眼了。 这房间怎么这么……呃,精致?陆尚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明明这个酒店从外面看很大气磅礴的,怎么房间这么小?花里胡哨的装饰,到处都是蕾丝花边,浴室倒是简单,竟然是全透明的玻璃房?这房间不大,开门就能看见旁边的床铺,整个房间一目了然就一张床,连个沙发都没有。 贺新年!陆尚咬牙切齿的扔下包叉着贺新年的脖子就将人顺势推到床上,“你他妈的不安好心!小爷我跟你拼了!” 陆尚骑在贺新年腰上抡拳头就要揍人,这人摆明了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贺新年也不反抗,反正陆尚也打不着他。这事还真冤枉他了,是池燕给订的酒店,能给订个情侣套房不用问也能知道她脑洞开了多大? 就在陆尚闹腾着要打架却一招也没得手之际,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很大的抽气声。陆尚眼神凌厉的一回头就见一个酒店女服务员抱着一摞床单被捂着嘴巴呆立在门外,被他一看吓得倒退一步转身就要走,撞见客人*什么的搞不好被投诉会被开除的。 他们俩进门就开打,根本就没顾得上关门,这女服务员从这里经过听见里面有声音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男人骑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两人正在撕吧。那情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虽然在酒店什么人都能遇到,但是这么热情连门都没关就迫不及待的上床的还是第一次见,尤其还是俩男人。 “你站住!”陆尚跳下床,走到门口,带着未消的怒气,“给我们换个房!要大的!不然就单独给我开一间。” 女服务员先前还被陆尚一脸杀人灭口的戾气吓得想要跑路,以为对方恼羞成怒要找她麻烦,谁知竟然是气呼呼的说要换房。 “先生,这个不是我的工作范围,不过,我听前台讲房间好像都预定出去了,最近客人比较多。”她说完就见这位年轻先生的脸越来越臭,回身抄起身旁的装饰台灯扔过去。 她吓得一闭眼,以为那玻璃罩的台灯会摔个粉碎,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声音,一睁眼就见那个原本被压在床上的高大男人已经接住了那盏了可怜的台灯,他一手高高举着,不让那位先生上来抢,目光与她相遇对着门使了一个眼色。 她当即会意,忙上前帮忙关上了门,呼!好险! 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是情侣还订情侣房?订了又要退?要知道这种套间在他们酒店很火的,里面有不少情趣布置。 陆尚扑腾累了就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大口喘气,开始语言上谴责贺新年。 “你不是土豪吗?这不是公费吗?你干嘛要这么小气?订个套房会死啊?”陆尚十分的不忿,以前贺新年也没无耻到这样啊? 贺新年脸不红气不喘,居高临下的站在旁边看着陆尚汗津津的脸颊,双唇红润,乌黑的头发黏上在额头上十分的诱人。因此他决定不能给池燕背黑锅了,不然今天晚上肯定不会好过。 “不是我,是池燕订的。”贺新年一边收拾两人弄乱的东西一边抱屈。 ……陆尚扭头看他,一脸无语。 订情侣套房?池燕能干出来这事。这会儿不定怎么兴奋呢! 警局里,池燕端着杯咖啡一脸神游太空的表情,木叶过去倒咖啡,随后就听他惨叫一声:“啊?池燕姐你流鼻血了!” 陆尚看着眼前这张比双人床小比单人床还大的床郁闷不已,他刚才已经去酒店前台要求换房了,可被告知,因为突然增加的客流,房间都被预订出去了。 贺新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火上浇油的解释道:“算了,这也不是用来睡觉的,你自己睡好了,我睡地上。” 陆尚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将匕首塞在枕头底下,敢上来就阉了你! 他放匕首在枕头下的时候发现下面还有其它的东西,他好奇的掀开枕头就见下面放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盒子,他随手拿起一个拆开,“草莓味的?啥东西?”他还好奇的拧开盖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的确是草莓味的。 贺新年见陆尚半天没出声就不放心的探头去看,结果就见那人坐在被子里手里拿着一瓶ky,一脸的惊奇,还挤到食指上试探的伸出舌头去舔。贺新年脑袋轰的一声,血往上涌。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过ky的瓶子一手抓住陆尚的手,声音黯哑的道:“不是这么用的!” 陆尚见贺新年靠的太近几乎跟他脸对着脸了,就往后躲了一下,一脸懵懂的问,“这不是吃的啊?”这瓶子上都是英文字母,除了上面画的小草莓图案其它他一个也不认识。陆尚对这方面的事知道的甚少,他从小被陆羽告诫要防着变态,但是陆羽从来没告诉他变态会对他做什么,就只说别被碰到就好。所以他当然不知道ky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这东西还有草莓味的。 贺新年哭笑不得的盯着陆尚看,半天才收回手拧上瓶盖扔到一边,“早点睡吧!” 陆尚摸不着头脑的拥着被坐了一会儿,又翻了翻枕头下面,翻出一堆各种类型的安全套,这个他认识,有字啊!他一想到刚才贺新年的反应,忽然就明白过来了,那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情侣套房什么的讨厌死了! 真是丢脸! 第28章 九命猫妖3内丹 陆离这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干净舒适的床上了,身上的伤口也给好好的包扎处理过了。 他费力的坐了起来,四下打量着这里,这个房间很大,装饰的古色古香,摆设很简洁,地上铺着实木的地板,床上挂着华丽的帷幔。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床边的矮几上还放着一碗药。 陆离发现自己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上也被擦得干干净净的。这里是哪里?他只记得自己和小狐狸在地牢里,怎么醒来又到这个房间里了?对了,小狐狸呢? 他勉强的坐起身,脚刚挨到地板上就听外面有脚步声走近。同时就听一个声音恭敬的道:“少主,宴会的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请您过目之后,后天就可以如期举行了。” “嗯,你看着办吧!”一个年轻的声音低低的道。 随后房门被打开,陆离一抬头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一脸冷峻。那人见他起床,眉头一皱,一抬手跟着他身后的人就退了下去。 萧业庭径直向陆离走过去,这人醒了?这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果然不出所料,真是漂亮极了。 “躺下。”萧业庭看陆离擅自起身有些不悦。 陆离摸不准他的脾气只得慢腾腾的挪回身子,萧业庭见状眉头拧在一起,忍不住上前帮忙,扶着人躺好后就掀开陆离的衣襟,一看裹着纱布的伤口没有新鲜的血迹这才微微放心。 “谢谢你救我。” 萧业庭点点头,坐在床边看着陆离不语,这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人?还偏偏让他遇见了。 陆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就道:“我的东西都在旅店,能不能……” “哪一个?” “四季旅店。” “好。” 这两句话说完,又是半天没声音,陆离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落到这里的,也不知这人是敌是友,于是就试探道:“能帮我联系家里的人吗?你看,老是让你照顾我也……” “不行!”萧业庭当啷一声站起来,直接打断陆离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慌乱。 陆离眨眨眼被他干脆利落的拒绝给惊呆了,半天没说话。 “你身上的伤是我的豹子给抓伤的,我当然要负责到底。”萧业庭恐怕是第一次和别人解释事情,有些不适应。 “好吧。”陆离只得点头,这理由也勉强说得过去。 萧业庭又待了一会,见陆离睡着了就有些挫败的关上门出来了。怎么办呢?一对上陆离那平静清澈的眼睛他就什么强硬的手段都使不出来。他正心思烦乱,就见面前杵着一双雪白的爪子,顺着往上一看就见小狐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干嘛?”萧业庭没好气,正为怎么对待陆离的事烦心呢。这会儿的他完全看不出平时那个冷酷少主的模样,抓乱的头发反而显得他有些真实孩子气。 啪嗒,一声轻响,小狐狸吐出一颗圆溜溜的珠子来,它怯生生的看着萧业庭道:“这个珠子给你,你放过陆离哥哥吧!”小狐狸听到下人们说话,陆离都是因为被这颗珠子牵连才受伤的。 萧业庭看着九命猫妖的内丹沾着小狐狸的口水在地板上滴溜溜的打转,不禁露出嫌恶的神色来,这么恶心的东西谁要?不过就是这东西害的他误会了陆离险些要了他性命,就算烧成灰他也觉得不解恨。 他想了想,“对小狐狸一扬下巴,吃了它,我教你变成人。” “真的呀?那陆离哥哥......”小狐狸迟疑,陆离是第一个对它这么好的人,为了他不变成人也行的。 “都说是误会了!我不会再弄伤他了。”萧业庭身上此刻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狠戾,只剩下一丝恼羞成怒。 这狐狸怎么这么多废话? “那好,一言为定。”小狐狸伸出一只爪子摆在萧业庭面前,见对方久久不给回应就急的跳起来道:“按爪啊?” ……萧业庭 不情不愿的拍了小狐狸的爪子一下,他直接坐在地上不耐烦的催逐道:“快点!” 如果萧家的下人们此刻看见他们家少主是如此模样,恐怕惊得下巴都会掉下来。 小狐狸快速的捡起九命猫妖的内丹,连擦都没擦一下就咕噜一声吞了下去。萧业庭白了他一眼,伸手按在小狐狸的胸前,“跟着我的指引走。” 萧业庭手按着小狐狸的胸前暗暗输送灵力,就见小狐狸那毛茸茸的胸前慢慢的透出黄色的光亮来,好像胸腔里点燃了一盏灯似的。小狐狸就觉得浑身发胀还热的厉害,忍不住闭上眼睛大口的喘气。 片刻之间,小狐狸身上就蒸腾起白花花的雾气,那雾气像是白色的棉花团一样不飞不散将小狐狸团团拢住。萧业庭见差不多了就收回了手,这是九命猫妖修炼了上千年的内丹,只炼化一半就足够这小狐狸消化一阵子了。它还太小,根基薄弱如果强行将内丹全部炼化倒是危险了,估计那九命猫妖当时也是断定了这小狐狸没能耐独自炼化她的内丹,才大着胆子玩这招金蝉脱壳。所以,他留下一半是为了引蛇出洞。 轰的一声闷响,围绕着小狐狸的白雾慢慢散开,只见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小男孩光着身子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大眼睛眨啊眨的一脸搞不清状况的表情。萧业庭一看,乐了。这小狐狸虽然变成了人形,可耳朵和尾巴还在,雪白的尾巴在身后一扫一扫的,不住的刷存在感。再看头上一双软乎乎的狐狸耳朵在雪白的发丝间露出两个小小的尖角,非常可爱。 他看完就走了,留下小狐狸一个人在原地傻呵呵的看着自己小小的白白的手发呆,这是人类的手啊?它变成人了?哦哦哦~ 它还来不及高兴呢,一抬头就见那只恐怖的黑豹不知何时站在它身边,一双碧绿的眼眸淡然的看着它。 小狐狸被它吓得腿一软坐在地上,嘴角一搭耸下一秒眼泪就酝酿出来了,它扯着嗓子哭喊道:“不要吃我!哥哥救我!” 陆离在房里听见这一嗓子猛然惊醒,坐了起来。是小狐狸的声音! 唔~他起来的急了,扯动腰间的伤口痛的他脸皱成一团,伸手一摸,沾了不少殷红的血迹。外面不知怎么了哭声震天,陆离咬牙下了床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去,小狐狸的声音越来越近。 咔哒一声响,门被撞开,陆离就见一只体格硕大的黑豹叼着一个浑身光溜溜的小孩走进来,那小孩还长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那黑豹正是叼住了那小孩的尾巴根。 黑豹闻到新鲜的血腥味一口吐掉小孩,陆离见那小孩毫发无损,就略略放下心来,扶着墙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呜呜呜呜~尾巴~小狐狸刚被黑豹一口咬住尾巴的时候险些吓死,又哭又闹的挣扎,结果发现一点也不疼。被扔到地上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回身去摸自己的尾巴还在不在? 陆离站不住靠着墙滑到地上,那黑豹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撕拉一声,抬起爪子抓破了他的衣服。它用的力气很巧妙,爪尖只划破了衣料却一丝一毫也没碰到陆离的皮肉。 陆离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那豹子弄散绷带露出带血的伤口。幽灵豹好像看到什么美食了似的,贪婪的舐舔着上面浸出的鲜血。 啊~陆离忍不住口申吟出声,那猫科动物特有的带着倒刺的舌头舔在裂开的伤口上又痒又疼,陆离伸手去推豹子的头反被对方用爪子按住,小狐狸见状扑上去抱住幽灵豹的一条后腿胡乱的捶着。 “放开陆离哥哥!放开!” 幽灵豹丝毫不以为意,小狐狸那小拳头对它来说就像是挠痒痒。它三下两下的舔干净了陆离伤口上的血迹,也不走也不放开人就默默的在一旁看着,等着那伤口上血又渗出来它就上前一口舔掉,然后等着血再渗出来。 陆离腰侧很敏感,被那种又痒又疼的感觉折磨的苦不堪言,浑身无力,他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一双眼睛溢满了生理泪水。 萧业庭回来的时候就见大门四开,小狐狸在里面又哭又叫,他急忙走进去一瞧,顿时就傻眼了。幽灵豹趴在陆离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不断渗血的伤口,不时的舔上一口,小狐狸则趴在它背上轮着小拳头一下一下的捶它。 萧业庭赶紧过去将陆离抱了起来,就见陆离目光迷离的看了他半响,吐出两个字,“我饿。” 萧业庭心一滞赶紧将人放在床上,一叠声的叫人又是熬粥又是送药,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了。 陆离面无表情的看着屋顶,如果这位少爷打算饿死他,那么恭喜他,他就要成功了。陆离想不明白,这人明明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什么都不懂估计从来没照顾过病人,但却执拗的什么都要亲自动手。 刚刚那碗粥烫得他舌头现在还疼呢!陆离看了看趴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黑豹,还有一脸天真懵懂蹲在床尾连衣服都没穿刚刚化成人的小狐狸,还有这位正端着药碗犯愁的大少爷,陆离就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回家过。 为什么他觉得前方一片黑暗呢?他会被这三只害死在这里吧? 萧业庭懊恼的端着药碗不知道怎么办好!他从来没伺候过病人,根本就无从下手。刚才已经烫到陆离了,虽然他没说,可是他明明看到他喝了那口粥,脸都皱成一团了。 萧业庭想了一会儿,忽然一仰头将整碗药喝到自己口中,然后一手抱起陆离的脖颈一手捏住那白皙的下颌嘴对嘴的全都给他渡了过去。这回应该可以了吧?就算烫也会先烫他。 陆离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一些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来,萧业庭直接伸出舌头全都给舔了,末了他还咂咂嘴默默嘀咕,奇怪,明明那么苦的药怎么感觉变甜了呢?说完好像还不信似的又凑过去伸出舌尖对着陆离漂亮的唇形蜻蜓点水般的舔了几下。 陆离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说他是故意的吧?可他眸正神清眼里并没有淫邪不堪的东西,说他是无意的吧?可他后面又补上几下是什么意思? 小狐狸坐在床尾全程围观了事情的经过,他呆呆的点点头,哦,这就是人类口中的亲亲啊? “少主,有客到。”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后,门外站着一个黑衣人来请萧业庭。 萧业庭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手下左文君,知道他有事来找自己。他就像是讨到了便宜的小孩似的,轻轻将陆离放下,踌躇了一会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在临走之前指着趴在地上的幽灵豹道:“不准到床上去!” 一出门,他立刻板起脸又变成了那个人人敬畏的萧家少主,冷酷无情,满眼的凌厉。 “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这两天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陆离的身上,对将要在萧家举办的除妖师大会完全忘记了理会。 承办这场宴会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不过是他那身为总警长的叔叔萧远洋请他帮忙的。这次来的客人不仅有是在警界里有名的除妖师,同时还有不少警察圈外的高手参加。所以,萧远洋十分重视。 要不是萧远洋是当年萧家唯一一个关心他而不是家产的亲人,他才懒得接这个摊子呢! 客人走了之后,他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手下的人汇报宴会的准备情况,一边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嘴巴,陆离的嘴唇真软啊! 正在一旁做汇报的是左文君见状在心里直翻白眼。看着自家少主一脸魂游天外的表情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他举着小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就想直接掀桌了~您老不听就算了,干嘛要摆出这幅表情?这到底是要闹哪样?过后想起来要杀人灭口可咋整? 左文君左思右想还是决定遁了,心说他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再说吧? 跟着一个阴晴不定的老大,真是太累人了。尤其是这个老大开始情窦初开。 左文君越想越觉得可能活不到月底,要不然直接辞职算了! 第29章 九命猫妖4哥哥救我 哗啦啦的水流声此起彼伏,陆尚用被子捂住耳边可还是能听得见,他满脸怨气的翻身瞪视卫生间的方向,心说贺新年干嘛呢一大早就制造噪音?还让不让……人……睡了。 陆尚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说不出话,透明的浴室里水汽弥漫,透过模糊的玻璃他还是能清晰的看见正在洗澡的人有一身紧致结实的肌肉,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腿,蜜色的肌肤,怎么看都十分养眼。 这万恶的情侣套房啊!陆尚还在发呆,就见贺新年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已经走了出来,看见他醒了还打招呼,“醒了啊?” 陆尚还在发呆,贺新年见他的反应有趣就走到身边想要拉他起床,陆尚就见那完美的八块腹肌和露出来的人鱼线越来越近就手忙脚乱的往后挪动着身体,这面瘫气势逼人啊!他一个没注意直接从床上栽了下去,然后也不等人去扶,自己跳起来面红耳赤的窜进卫生间。 “小爷我上厕所不准偷看!” 贺新年哭笑不得的收回停在半空的手,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这小猫崽看见什么了? 等陆尚磨磨蹭蹭的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贺新年已经穿戴整齐了。他一头扎在床上钻进被子里,闷声闷气的问道:“交流会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啊?陆尚哀嚎一声,还要和贺新年单独待上一天啊?要疯了!他现在闭上眼睛脑子里全都是贺新年洗澡的画面。 “那为什么要这么早来?”陆尚愤怒,在被子里直捶床。 贺新年不以为意的上前掀被子,“出去吃饭。”他熬夜做完工作提前出来就是想和陆尚一起去吃m市的名吃排骨锅。 “我不去!”陆尚抢回被子。 贺新年顺势扑倒隔着被子将陆尚压住,语带威胁的一挑眉,“不去?”他靠得极近,带着薄荷味的呼吸直接喷在陆尚脸颊上。 陆尚整个人都僵住了,贺新年这样压上来让他有种隔着一层被子都好像感觉到了那结实的肌肉轮廓。 “我去。”陆尚心虚的别看眼,视线落在贺新年鸦羽一般的鬓发上,心里狂喊,你他娘的赶紧起来啊?小爷我去还不行吗? “保证这两天听话?”贺新年忍着笑,继续胁迫他。 “嗯,保证。”陆尚受制于人只得答应,心里却吐槽,老子不答应你是不是要霸王硬上弓啊?无耻小人! 贺新年见陆尚服软,就依依不舍的站起身,他刚起来陆尚就跟身上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子跳下床,愤恨的骂了一声,“流氓!”就不敢有别的动作了,他是真怕惹急了贺新年,这孤身在外,敌强我弱,挨揍是小,*是大啊! 他看别人流口水行,反过来别人这么看他,就不那么美妙了。 陆尚不情不愿的跟着贺新年出门,心说这人是不是上次请客闹了乱子这次要找回场子啊? “我们这是要去哪?”陆尚被拉上出租车时好奇的问道。 “m市有一家很有名的餐馆,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去尝尝。”贺新年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为了吃这顿饭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倒不是为了找回场子,只是因为徐再思说陆尚喜欢吃排骨。这家老店排骨煲做的远近闻名,他们家主厨外号猪肉王,煲的一手好汤,每天只买二十份,他还是动身来之前就预订的呢! 土豪!吃个饭也要讲排场!陆尚心里默默吐槽。可等到砂锅排骨煲端上来的时候,他就傻眼了,这味道?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了。 陆尚被眼前的美食俘虏,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只见巴掌大的砂锅里炖着糯软的山药,鲜嫩的顺排,汤底是淡淡的清白色,上面飘着几片碧绿的叶子。那汤也不知怎么熬制的,打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陆尚迫不及待的舀起来喝了一口。 “好香~唔,烫!”陆尚虽然被烫的直吸气还不忘对着贺新年赞道:“好喝!” 贺新年一看这次终于拍对了马屁,就一脸欣慰的将自己锅里的排骨挑出来夹给陆尚,这排骨煲味道好是好,可是锅这么小,这人可能吃不饱。 陆尚这边吃,贺新年这边给他往里填,他就是神经大条的能跑的开小汽车,这会也明白了。这人是特意带自己来吃饭的,结果出门的时候他态度还那么恶劣,是被人家胁迫出来的,怎么有种不知好歹的感觉? 陆尚挪到贺新年边上将砂锅拽到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肘兑了他一下,讪讪的道:“以后请客吃饭好好说,别搞得好像出任务似的,早说出来吃好吃的谁会不情愿啊?”他说着从自己碗里捡了两块大的排骨送回贺新年的碗里,“那,一起吃,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 贺新年看陆尚示弱,心里暗笑,陆尚真的很好哄,从来不记仇。虽然整天的骂他流氓,可关键时刻还是不会扔下人不管。上次在千鸟湖他真没想到陆尚会下水救他,他不是不知道陆尚的心里阴影有多严重。可他竟然真的下水了?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他越看越觉得陆尚模样俊俏,连吃相都可爱无比。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没治了。 不过,这个时候应该干点正事,趁着陆尚心情好,要打探打探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兄,免得哪天陆尚真的跑路了他都不知道该去哪找?想毕,贺新年收敛心神,直接问道:“听说你有一个师兄?怎么从来没见过?” 其实,潜台词就是你和你师兄关系怎么样? “哦,有的,叫陆离,他一直在外面游历。” “你们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吧?”贺新年其实是想知道,你们是正常的师兄弟关系吧?他的陆尚这么可爱,那个陆离没有对他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贺新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天陆尚以为ky能吃的事情就莫名的有些放心了。 陆尚点点头,“师兄是我最亲的人了,他把我一手带大,我们关系当然好。” 把你带大?贺新年脑补了一个慈祥的老者模样,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可转念一想不对了?既然是师兄弟年纪能差多少?“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说到这,陆尚眼神有些黯然,摇了摇头,“可能怕回来触景生情吧?”陆羽去世后,陆离就一直在外面游历,陆尚一直以为他是接受不了师父去世来离开的。 这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他,陆羽和陆离应该能将望京堂开的风生水起,会过得很好吧? 贺新年也看出陆尚情绪低落来了,就忙转移话题,“总听你提前他,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呢”他就顺口这么一说,谁知道陆尚突然就来了精神,手拿着筷子比划十分自豪的道。 “我师兄是个大美人,倾国倾城!” 什么?大美人?贺新年听到这,忍不住放下筷子,英挺的眉毛拧成一团,默默算计陆尚这话里有多少水分。 可能是亲人的关系吧?陆尚不是陆离带大的吗?一般小孩子不都是认为自己妈妈最漂亮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 不知怎么回事,这一顿饭吃的贺新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危机。 转眼就到了交流宴会的日子,陆尚早早的换好了礼服坐在床上等着,之所以不偷懒是怕和贺新年撞到一起,那面瘫身材太好,让人过目不忘,搞得他现在满脑子黄色思想,都快疯了! 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掰弯。陆尚有些气急败坏的捶了下床,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一边埋怨贺新年勾引他。 直到两人坐到车上,陆尚还一直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木然表情。贺新年有些纳闷,平常那么欢实的人这会怎么这么老实?别是那里不舒服? 贺新年扳过陆尚的下巴仔细的观察他的脸色,白皙红润,挺正常的啊! 车窗外不断闪过耀眼的霓虹灯光,将贺新年的脸照的忽明忽暗,这人真帅啊!高大挺拔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一身正装简直让人不能直视! 陆尚哀鸣一声将额头抵到贺新年的肩膀上,有些挫败的自言自语道:“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不喜欢男人!我还要生个女儿呢!” 贺新年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凝重,正在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的瞄了两人一眼,和贺新年的目光在镜中一接触立刻就坐直了身子开车,再也不敢偷瞄了。 “你能生?”贺新年酝酿了良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啥?陆尚傻眼了,立刻弹起来喊道:“当然不能了!” “你的意思是找个女人?”贺新年眯起眼睛,语气已经听不出好坏了。 “当然了。”陆尚一脸的理所当然,但是不知为什么说这话时心里莫名的发虚。 贺新年一点点靠过去将陆尚逼到角落里,他捏着陆尚的下巴,气势逼人的一字一句的威胁道:“你敢?”陆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画面他想想就觉得接受不了! 陆尚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的眨巴着眼睛,真是奇怪,他竟然没有反驳?事实上他此刻连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贺新年的态度认真的可怕,他觉得自己哪怕说错一个字,这人就能当场办了他。 气氛正紧张,就见前排司机踩了下刹车,头都不敢回的兢兢战战的提醒道:“两位,到了。” 呵呵呵,陆尚干笑几声,趁机推开贺新年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下车去。贺新年付了车钱,慢丝条理的跟着他后面下车,直盯着陆尚的背影,脸上是志在必得的表情。 直到两人身影一前一后的进了那道大门,这位倒霉的司机才一抹脑门上的冷汗,好家伙,被看出一身汗。 陆离坐在床上,放下手中的书,看向窗外,外面怎么那么吵?小狐狸这个时候正趴在床尾玩球,他穿着一身戴着长兔耳朵的连身衣,蓬松的尾巴露在外面一甩一甩的,两只小白耳朵不时的抖几下,非常的可爱。 陆离看着他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来,左文君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下忙收敛心神,心说,怪不得少主被迷得魂不守舍,这位可比那位小兔崽子更像狐狸精。 “陆公子,药煎好了。”左文君将药碗捧到陆离面前。 陆离接过来一口气喝了,被苦的直皱眉。自从上次搞得乌龙事件后,萧业庭就很少来,好像知道自己不是照顾人的料,就不那么坚持事事躬亲了。而且他最近不知道再忙什么。 左文君见陆离不住的看向窗外就替他解答道:“少主举办了一场宴会,忙完了就会过来。” 陆离心说,不来正好,他可怕了萧业庭了,虽然他不动手动脚,但是他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一看就能看一天。看的陆离瘆的慌,总觉得这人是不是坐在那里考虑怎么把他大卸八块? 左文君服侍陆离吃过药之后,就告辞了。临走之前将坐在床尾玩耍的小狐狸抱了起来,道:“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小狐狸不疑有他,高兴的点头答应了,还说要带回来一些给陆离。 左文君是特意带小狐狸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引出九命猫妖。早在几天之前,他们就放出消息,萧家要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守卫可能照顾不来。他们还放出消息说九命猫妖的内丹还在小狐狸手里,已经被炼化了一半了。 九命猫妖听到这消息一听会心急如焚混进来探听情况,当她看到小狐狸真的炼化了她的内丹的时候她一定会露出原形,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内丹。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看住小狐狸。九命猫妖附在人身上可以掩盖身上的妖气不被人发现,只有在现身的那一刻才能露出马脚。她动作非常快,必须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来应付,不然,反应稍慢一拍就会被她逃掉。 小狐狸兜了一兜好吃的,蹦蹦跳跳的沿着后院的游廊走着,前院里全都是人,而且那些人身上都带着很浓重的杀气,小狐狸不喜欢。 “一,二,三......三?”小狐狸歪着脑袋,三后面是几来着? 左文君藏在一旁看的替他捉急,捶胸顿足的翻着白眼低吼,“四啊!三后面是四啊!这笨蛋!” 其他埋伏的人忍不住望天,左总管你说你跟一个小狐狸较什么劲? 萧业庭看着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心情极端不爽。陆离一个人待在后面,九命猫妖随时可能偷袭,他却被困在这里陪这些闲人?要不是拉着他的人是他亲叔,他可真忍不住要关门放狗了。 陆尚看着满大厅的人,忍不住吐槽,这部门这么多人还能保持着神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在场的人里面,身为警察的特别少,大多都是客串的。有真材实料的,也有浪得虚名的,总之听闻萧家开宴谁不想来凑个热闹?如果能恰好抱了萧家少主的大腿那更是‘钱‘途无忧了。 谁不知道,萧家财大气粗啊,萧家唯一的继承人在除妖方面资质有限,但是在经商方面却是个人才。只是,他们来了之后才知道,萧业庭的大腿一点也不好抱。 什么交流会?毛都没有!不过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而已。陆尚实在受不了那虚头巴脑的气氛,见贺新年被一个被称为总警司的人拉着不放,就悄悄的溜出去透气。 这萧家大宅建的可真不错,不愧是有钱人。这雕梁画栋,假山花园,小桥流水,皇家园林里该有的东西他这一样也不缺。什么时候能把望京堂弄成这一半规模他就知足了。陆离顺着游廊一路游览,这个季节百花盛开,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鲜花嫩草,空气里飘着各种花香。 天上月亮又大又圆,游廊上挂着的宫灯,照得整个宅院都亮堂堂的。 陆尚走着就见前面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跌跌撞撞的扶着栏杆,好像喝醉了的感觉。陆尚觉得这个女人很怪异,他走上前去,“喂?你没事吧?” “呵呵!没事呀!”女人倚着珠子十分妩媚的挑着眼角笑道。 陆尚点点头,直觉告诉他要离这个女人远一点,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一,二,三,三,三......”前面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陆尚还纳闷呢,哪来的小孩子,就见身后的女人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同时他就觉得头顶迅速的掠过一阵妖风,他猛然一抬头就听一个小孩惊恐的大叫:“哥哥救我!” 这时,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忽然冒出一大堆黑衣人,全都奔着那声音奔去。 陆尚心说,这么多哥哥? 他回身看了看那个女人,发现她只是昏迷了就将她扶起靠坐在游廊上,免得一会打起来的时候谁不小心踩到她。 第30章 九命猫妖5决定 陆离正躺在床上看书,心里还纳闷小狐狸怎么还不回来?就听见了那声惨叫。 他忙掀开被下床,刚站起来就抻得伤口一阵刺痛,他伸手一捂顾不上那么多抓起床头的戒尺就往出跑,连鞋子都忘了穿。 贺新年和萧警司说完话就发现陆尚不见了,四下找了几遍都不见人影,他信步向后门走去,总觉得陆尚要是出去就应该到后面去了。 陆尚几步跑到前面,就见一轮圆月下一个妖娆的女人站在尖尖的屋脊上,身后像是拖着个不断蠕动的章鱼一样,长着九条尾巴。她单手掐着一个小孩的脖子,那小孩只有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小兔子连体衣,身后拖着一条雪白的大尾巴,正费力的哭嚎着。 “你这小畜生竟然真的炼化了我的内丹?”九命猫妖不敢置信的看着变成人的小狐狸。 “呜呜呜,是你说能变成人的吗!” “还顶嘴?”说着那猫妖一甩尾巴,九条尾巴中的一条忽然狠狠的抽了那小狐狸一下。 啊~疼~呜呜呜呜~小狐狸腿短手短根本挣脱不开,被抽了一下,痛的大叫。 正在这时,凭空出现一道符纸直奔那九命猫妖飞去,陆尚顺着方向一看,顿时惊呆了,那捂着腰侧甩出符纸的人不是陆离是谁? 师兄? 贺新年这个时候正好找到这来,听见陆尚这一嗓子就跟着看过去,心里暗暗吃惊,那就是陆离? 陆离听见这久违的一声师兄也愣住了,抬头一看,果然是陆尚。师兄弟两人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见陆尚脸色大变,“小心!” 九命猫妖操纵一条尾巴直奔陆离而去,陆离腰上有伤行动不便被卷了个正着,直接被甩上了半空。陆尚顿时急了,四下一看,就见墙上立着一把竹梯子,当下就抢了左文君手上的一把青铜短剑直接跳了上去。对付这实打实的妖怪,戒尺可不好用,还要真刀真枪才行。 左文君被抢了剑又见自家少主的掌上明珠被抓赶紧回身吩咐,快去请少主来! 贺新年看陆尚三步并两步的踩着竹梯子跳上屋顶,这个着急。 慢点啊,祖宗! “把内丹给我吐出来!”九命猫妖伸着尖锐的长指甲就想划开小狐狸的肚子。 陆离急忙对陆尚喊道:“先救他!” 陆尚甩出五张符纸先封了九命猫妖的去路,让她没法离开这屋顶,然后顺着窄窄的屋脊跑过去轮剑就砍,那把青铜短剑看上去锈迹斑斑毫不起眼,可带着千年古物所沉淀下来的质感,砍出去呼呼带风,真是剑未到,气势先到。 九命猫妖不得不躲闪,她见陆尚来势汹汹奔着她身后挂着的人就将陆离甩到前面来挡刀,陆尚瞅准机会见陆离被抛到他身边的时候直接抱住然后另一手抬手就斩。 噗的一声,鲜血四溅,半截猫尾巴落到地上,九命猫妖疼的浑身毛都炸起来了,但也不敢大声叫,生怕惹来更多萧家的人。陆尚抱着陆离一个站不稳直接从屋顶上滚下来,贺新年忙过去将两人接住,巨大的冲力只将三人撞击的连退好几米才停下。 “师兄!”陆尚摇晃着陆离的身子。 “快去救小砚台!” 陆尚点头将陆离交给贺新年又一次踩着梯子跳上屋顶。 贺新年将陆离平放在地上,一手揽着他的肩膀,就见他腰侧的衣服上沾了不少的血迹,掀开衣襟一看,只见原本包扎好的纱布被蹭的七零八落的,一部分伤口露在外面,原本已经结疵的伤口再一次裂开,所幸不是很严重。 萧业庭正在前厅被他叔叔拉着见这个见那个,忽听手下来请立刻就过了来。 他远远的就看见陆离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立刻就冲到近前,连做梦都想抓到的杀父仇人都顾不上了。 “陆离?”他将人抢了回来轻声叫道。 陆离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眼睛就一直盯着屋顶上,和九命猫妖斗在一处的陆尚。 陆尚摇摇晃晃的踩在窄窄的屋脊上,又要救人又要防着那九条灵活的尾巴抽过来。那猫妖的尾巴又细又长,被抽一下可疼了。幸好他手里的青铜短剑锋利无比,那猫妖很是忌惮。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就对他们越不利。 左文君见状绕到九命猫妖后面对陆尚比划,他指着自己胸口,要一刀刺穿心脏才能彻底的结果了那猫妖的性命。陆尚会意,他瞥了一眼手中的短剑,只见剑身上刻着三个古篆字,诛心剑。 呵!这不起眼的短剑还是把神兵利器?他早就听说过诛心剑的大名,传说无论多么厉害的妖怪只要被诛心剑刺中心脏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看来这萧家还真有不少宝贝! 左文君要是听见这话,一定会摊摊手表示,嗯,我们少主在除妖方面能力薄弱,但是装备上绝对的弥补了这一技术上的不足。 没办法,他有钱啊! 萧业庭想先送陆离回房去,但是陆离不肯,抓着他的手臂不让动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一直关切的盯着屋顶上的两人。他有些吃味的横了一眼屋顶上的那个男人,看着和他差不多大,长得还过得去。 啧!这人到底是谁啊?跑人家屋顶上耍帅!还有旁边这个,分明是来参加宴会的吧?跑这凑什么热闹。萧业庭看向左文君,希望他能给解释下是怎么回事?但是就见他这个平时很会看人眼色的手下,此刻也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屋顶的战局,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萧业庭这个气啊!只好抱紧陆离不松手,管你是谁,反正人现在在他手里。 小狐狸被九命猫妖掐着脖子,先是被人家在气势上碾压,实力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一个连四都不会数的小妖怪你还能指望他有多大能耐? 可这生死之间,他可是卯足了劲的挣扎,小短腿扑腾着,蹬个没完。九命猫妖被他烦的要命一抬手把他高高举起来作势要摔倒地上去。小狐狸急了,情急之下小短腿阴错阳差的蹬到了九命猫妖的脸上。 就这么一个打岔的功夫被陆尚抓到,他照着九命猫妖胸口甩出青铜短剑,噗的一声轻响,那把短剑直接穿胸而过。九命猫妖只来得及低头看了一眼就一头栽下屋顶。 啊啊啊~小狐狸一路尖叫着,完蛋了这下岂不是要被压成肉饼了。他闭着眼睛不敢看,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落地,他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就见做左文君笑眯眯的脸。 原来在他掉下来的时候,左文君就已经在下面做好接住他的准备了。这是陆公子的掌上明珠,陆公子是他们少主的掌上明珠,都是明珠,弄坏了那个都赔不起。 九命猫妖掉在地上,胸前插着那段短剑,怒目圆睁,风一吹转眼就化成了灰飞散在空气中,地上只留下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剑。 任凭你是再厉害的妖怪也逃不过生死二字,终归是命。 “师兄!”陆尚欢快的叫了一声冲到前面,却被萧业庭的手下给拦住。 他看着那男人抱着陆离,一脸老子心情不好要杀人的表情瞪着他,就诧异的问道:“你是谁啊?快放开我师兄?” 萧业庭根本不搭理他,见事情结束,抱着陆离转身就走,九命猫妖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杀,有些遗憾,但眼下也顾不得了。 陆尚怒了,“你给我站住!” 萧家众人齐齐的噤声,知道萧业庭身份的人没有一个敢这样跟他说话的。因为萧业庭在外面一直都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都知道他喜怒无常不好惹。 “小尚!”陆离轻轻叫了一声,陆尚当即硬冲了过去拦在萧业庭面前,萧家的众人想上前去拉他,但被贺新年无声的挡住。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陆尚看着陆离一身的血心疼的问道。 “没事,受了点伤,是这位萧少爷救了我。”陆离言下之意怕陆尚一时冲动和萧业庭杠上,怎么说他们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本来他就有种进来就出不去的感觉,别再把陆尚也搭这里。 “好吧!”陆尚领会了陆离的意思,勉强答应跟在萧业庭旁边,眼神满是戒备。 到了内室,陆尚看萧业庭笨手笨脚的解陆离腰上散乱的绷带就一下子挤到他前面,“我来!”同时将陆离衣服拉了起来,我如花似玉的师兄也是你能看的? 萧业庭看他这个动作气的直磨牙,贺新年一直在旁边看着,暗自警惕着,以防这位传说中暴戾的少爷突然对陆尚发难。 “你先出去吧!我要帮我师兄上药。”陆尚像是没看见萧业庭的臭脸似的,转头对贺新年道:“面瘫帮我叫个车,待会咱们带师兄回家。” 贺新年被那个咱们给取悦了,干脆利落的点头。 萧业庭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踹碎一把楠木椅子,吓得小狐狸嗖的一声跳上了床,躲到陆离身后。 “你们要走可以,但是他不能走。” “凭什么呀?我师兄欠你钱啊?”陆尚也来劲了,哪肯把陆离留下?这人简直是恶霸啊?相比之下贺新年不知道比他好多少倍? “欠!” 陆尚刚要还嘴,陆离悄悄的拉了他一把,“小尚,有话好好说,待几天再走也不迟。”陆离向来摸不准萧业庭的脾气,但是也听过他的传闻,他见萧业庭气的眼睛都红了,真怕他会对陆尚动手。 陆离不是不想回家,他恨不得现在就插上一双翅膀飞回去,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阎王,竟然就被生生的扣在这里不放了! “陆师兄欠了你多少钱我们来还,现在是法治社会,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扣着人不放。”贺新年直接挡在陆尚前面,重点强调我们两个字。他说的非常明白,我们是一伙哒!人他是一定要带走嗒! 左文君自打萧业庭踹凳子之前就在门外候着审时度势了。这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打圆场,“药来了~先给陆公子上药,有话慢慢说。你看,陆公子受了伤,不方便舟车劳顿,先在这养伤。” 萧业庭面色铁青的直接甩袖子出门,他最生气的不是陆尚他们两个,是陆离,听这人的意思还是要走。他气坏了,别人都打得骂得,可是陆离他舍不得啊! 左文君看自家少主气的脸都青了,就赶紧跟上。没走两步,萧业庭忽然站住回身就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两天之内必须把那两个人给我处理掉!” 左文君忙不迭的赶紧站住,生怕撞到自家少主,他摸摸鼻子,处理?您是让我杀人灭口还是毁尸灭迹啊?还处理! “少主?少主,我刚才稍微打听了一下,那位是陆公子的师弟,算得上是陆公子唯一的亲人了,您要是……要是把他给处理了,陆公子知道了,不得恨您一辈子啊?”左文君尽量斟酌用词,心说,可听一回劝吧?哪有没登门先把小舅子给得罪的理! 萧业庭一听恨你一辈子这几个字脸上表情立刻就变了,拳头攥的咯咯响,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陆离走啊? 呵呵,左文君干笑几声,小心翼翼的提议道:“少主啊,如果您是真的喜欢陆公子的话,还是别这么做,感情的事不能以硬碰硬。陆公子不是要回家吗?那咱就送他回去啊!”左文君一见萧业庭变脸立刻就口道:“您听我说完啊!您送陆公子回家也不一定就是分开啊,您留在他家不也一样吗?更近一步,还登堂入室了呢!这样不仅顺了陆公子的心意还显得您通情达理,重情重义什么的。是吧?” 萧业庭听完还真的认真思考上了,他又舍不得对陆离动粗,之前已经害的他受伤,他可不想再有第二次,这个主意不错。 左文君见萧业庭点头,知道话说到点子上了,就再接再厉的加了一把火,“少主,我说句您不爱听的,陆公子谪仙一样的人物,您这么强留下他,他也不会高兴的。要得到陆公子的心啊,非得他心甘情愿的不可!” 这话直接说到萧业庭心坎里去了,他是人也要,心也要,缺一不可。 “那你准备一下。”萧业庭虽然大多时候都是独断专行,可在追妻这件事上他真是没经验,之前已经有些搞砸了,这事他输不起,因此就听了左文君的意见。 “不过那个姓贺的真是可恶!”萧业庭将贺新年列位头号大敌。 不过第二天他同样在自己卧室门口遇见同样一脸烦躁的贺新年时,他不怎么客气的直接问道:“你怎么再这?”自打陆离受伤,他的卧室就一直让给了陆离,连他自己都好几天没回来睡了。 贺新年隔着门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景,陆尚一定会像之前抱着他那样抱着陆离,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给萧业庭打个预防针,免得一会进去又要踹椅子。这人摆明了是喜欢陆离。 就在他做心理建设的这么一会功夫,萧业庭已经毫不客气的推门进去了,进自己卧室需要什么准备? 结果,他眼里喷火的眼睁睁的看着陆尚手脚都缠在陆离身上,八爪鱼似的抱着他的陆离睡得十分香甜,还有那只小狐狸,也四仰八叉的窝在两人中间,占尽了便宜。 岂有此理!他还没抱过呢! …… 纵使万般不愿,萧业庭还是保持了理智,主动送陆离回家。 陆离颇为惊讶的看着他,竟然真的放他走了?他多少能感觉到萧业庭的意思,之前那么坚决的反对,这会突然同意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陆尚倒是对萧业庭了解不多,以为他终于看清形势识相的放手了,只有贺新年知道,萧业庭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放弃,他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志在必得。所有人里面,只有小狐狸最高兴了,陆离哥哥去哪他就去哪! 所以,当萧业庭说送人,一直送到望京堂的时候,陆尚终于怒了,早就说事若反常必有妖! 就知道这人不会那么好心! 陆离无奈,他没想到萧业庭真的跟到望京堂来,而且还是一副打算不走的架势。他深深的蹙起眉头……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又是一个案子啦~ 大家都说师兄呆萌 是有那么一点儿啦! 师兄外表看着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其实是一个很温柔很呆的人~ 满身都是爱啊,正好俺们少主从小就缺爱。 第31章 无人公车1下雨天 从m市回来两天,一直都在下雨。陆尚请假在家照顾陆离,但是一手没伸上不说还被气了个半死。 萧业庭每天准时准点的来望京堂报道,来了还不走,不仅如此还带着一只大黑豹往卧室门口一卧,连门都不让陆尚进了。 陆尚在外面气的直转圈,只隔了一道门帘他却连师兄面都见不到了!小狐狸则蔫蔫的藏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安静的像是个布偶,没办法他实在是怕极了那只豹子。 卧室里,陆离靠坐在床上,萧业庭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安静的能听见雨点打在屋檐上的声音。 “萧少爷,你以后不必再来了,多谢你费心,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况且,这件事责任也不全在你。”陆离的声音淡淡的,不知道这个时候划清界限这人能不能接受,但总要试一下么! 萧业庭一瞬不瞬的盯着陆离的脸又凑近了一些道:“不行!我是要负责一辈子的。你不愿意我总会想办法让你愿意,我不能忍受你和别人在一起,你一定要是我的!” 果然!陆离低下头,片刻后仰起脸带着一抹嘲笑,讽刺道:“我要是一直不同意呢?你怎么办?威胁?强迫?把我像个玩物似的关起来?” 萧业庭有些慌了,他从没见过陆离这样的表情,那带着不屑的眼神让他心里发慌,他忙上前一把将陆离搂住,连声解释道:“不会!我绝对不会强迫你!”陆离的身体香香的暖暖的,他抱在怀里舍不得松手。 陆离也不挣扎,脸上依然淡淡的,“你不过是因为喜欢这副皮囊罢了,是不是让你得偿所愿你就能放过我了?”世人皆如此,看见漂亮的东西就想占为己有。可恨他这张脸为他惹来无数麻烦! 陆离说着就伸手解衣扣,脸上带着鲜有的冷漠。萧业庭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将陆离脱到一半的衣服拉好,大吼道:“住手!”他拳头捏的咯咯响,想狠狠的揍他一顿,怎么能这么轻贱自己?可对着那张淡然的脸清澈的眼,他如何下得去手? 最后气的无可奈何一拳头再砸床头柜上,哐当一声巨响,惊得陆尚跳了起来就往卧室跑。走到一半与浑身戾气的萧业庭撞了个满怀,不待他跳脚对方已经一阵风似的下楼去了,后面跟着懒洋洋的幽灵豹。 有病!陆尚暗骂一声急忙掀帘子跑进去看陆离,心说萧业庭这个暴力狂不会对他师兄动手了吧? 进去一瞧只见陆离衣衫不整的靠在床上,愁容满面。床边的柜子裂成两半,中间碎了一个大窟窿。陆尚忙跳上床,“师兄他……他跟你动手了?” 陆离摇头,“是我故意激他,小尚你以后不要和他正面冲突,短时间内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他知道萧业庭的意思后兵行险招,利用他的自负和高傲激怒他,让他没法对自己动手,可他也不能确认这个办法对萧业庭的有效期限是多久。 “可恶!这个败类!”陆尚气的咬牙切齿,谁敢动陆离一根头发他就跟谁拼命!管你是什么身份! “小尚,听话,别跟他撕破脸,咱们不是他的对手。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还不清楚萧业庭的为人,他最担心陆尚和他硬碰硬。 “可是……” 陆尚还想说什么被陆离拦住,“放心,他要是乱来我一定会叫救命,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救我。”陆离摩挲着陆尚的头发笑道。 陆尚一撇嘴,心说,信你才怪!我还不知道你?到时候就是被人家欺负死了也不会叫救命的! 师兄弟两人正互相安慰,就听楼梯上一阵脚步声响起。陆尚起身下床,心里暗骂,这么没礼貌不请自来的除了萧业庭就是贺新年了。 陆尚抱着肩膀站在卧室门口,果然就见贺新年拎着一兜东西上楼来。他切了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刚走了一个恶霸又来一个流氓! 这日子让人没法过了! 不然他也砸砸桌子泄泄愤?可又舍不得他们家的家具。 唉,愁! 贺新年看陆尚开始还一副收拾负心汉的义愤填膺的表情,转眼又无奈的叹气坐到椅子上。他没做声开始从袋子里往出拿东西,小狐狸见屋里最大的危险源已经撤离就探头探脑的跑出来,站在桌边眼巴巴的看着贺新年。 哇~好多好吃的~鸡翅膀啊!好想吃~ 小狐狸仰起脸不住的吧唧嘴巴咽口水,他胆子小又初来咋到不敢跟贺新年直接要就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小小的身子还没有桌子高,仰着头踮着脚,两只耳朵一抖一抖的,非常可爱。 贺新年一低头就见小狐狸手指含在嘴里直咽口水,一脸的期待表情看着他,大眼睛里水汪汪的。 “去洗手回来给你吃。”他揉了揉小狐狸的头,软乎乎的头发和耳朵摸上去手感特别好。 小狐狸眨眨眼,反应过来之后一溜烟的跑去洗手。陆尚在旁撇嘴,切,装好人! 不过他确实佩服这人,自打他第一次让贺新年见识了这个世界有鬼之后,以后无论什么离奇的情况出现,这人都处之泰然。 贺新年整理好东西将给小狐狸吃的鸡翅膀装盘摆在矮几上,然后坐到陆尚旁边,这猫毛不顺,该顺顺毛了。 窗外雨水哗哗的落,越下越有劲,好像下不完了似的。小狐狸心满意足的坐在矮几旁啃鸡翅膀,陆离在卧室里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屋檐下成串的雨滴,目光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新年挨着陆尚坐着,静静的看了半晌,道:“别担心,有我在呢!” 陆尚斜了他一眼,“有你我才担心,就你居心不良。” 贺新年一听二话不说将人拽到怀里,凑上去亲了一口,“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应个景不好。”陆尚不老实的拧着身子想要挣开,却被贺新年牢牢的抱住,他拍着陆尚的后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 陆尚又拧了两下见挣不开就慢慢安静下来了,贺新年的肩膀很宽厚,看着很好依靠的样子,他心里虽然暖暖的但是嘴上不饶人,一脸悔恨的道:“你哪有人家霸气侧漏啊?搞不好我是抱错大腿了。” “那要抱过之后才知道。”贺新年说着手顺着陆尚的脖颈一路向下摸到胸前肋下,陆尚像是被电到一般猛然跳到地上,身上被摸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让他脸色绯红,嘴唇嗫嚅了几下,狼狈的逃走,大意了大意了! 差点就沦陷了! 傍晚的时候,重案组的众人集体登门,说是送乌鸦王回家,其实是想请这位大神回去上班,在这两人走的这几天,发生了一件怪异的案子,查来查去就断了线索,无奈之下只好来求助陆尚。 白言托着乌鸦王的鹦鹉架子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上楼来,雨一直没停,雨滴落在乌鸦王光滑的羽毛上瞬间就滑落到地上。 他们来的时候,贺新年正在厨房做饭。众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那个看上去狂拽酷炫的贺队长竟然在做饭?陆尚真是好样的!服! 紧接着,池燕连容就嗷的一声尖叫,吓得白言险些将乌鸦王扔到地上,池燕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地板中央抱着个球一脸茫然的小狐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谁家的孩子?太萌了! 小狐狸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身衣,身高不足一米,小小巧巧的一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张着小嘴傻呵呵的看着涌上来的众人。他帽子搭耸在身后,一头银白的发丝,两只立起来的小耳朵外加身后那条银白色蓬松的漂亮尾巴无一不在显示他是个小妖怪。池燕就像个怪阿姨似的冲上去将小狐狸举了起来,仔细的看着,哇!耳朵好像是真的哦?尾巴也是?! 诶?池燕彻底的惊呆了,木偶似的僵硬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众人,后知后觉的示意:这个小孩真的不是人啊! 正在这时,陆离听到声音走到卧室门口,看着众人问道:“你们是?” 小狐狸一看陆离出来立刻就挣开池燕的手欢快的扑过去,“陆离哥哥!” 陆离抱住爬到他身上的小狐狸看着众人,等着回答,这卧室和这间书房是相连着的,只有门框没有门,两边都雕成了楼空的书架,摆满了书,中间只挡了一幅白色的帘子。众人就见陆离飘飘渺渺的站在门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艾玛,满屋子都是仙气。 还是周光远最先回过神来,他向前一步解释道:“我们是陆尚的同事,不好意思没打招呼就前来打扰。” 哦,陆离淡淡的点点头,“随便坐,我是陆尚的师兄,陆离。” 木叶偷偷的凑到乌鸦王跟前小声的问道:“大王,他是不是人啊?”陆离一身仙气表情淡漠疏离可比小狐狸更像狐仙。 乌鸦王啧啧了几声,“货真价实的大美人。”这个比陆尚好看多了。 “诶?你们都来了?怎么都站着?”陆尚上楼来就看见众人石化了似的站在那里。 “小尚搬几个板凳来。”陆离抱着小狐狸走到他身边道。 陆尚四下一看,七八个人都杵在这楼上还真有些挤,他索性招呼道:“干脆到楼下去好了,楼下地方大!” 哦,好!众人只顾应声,就往楼下走,这时就听乌鸦王沙哑着嗓子叫道:“小猫崽你没看见我啊?还不过来请安!” 乌鸦王最近被重案组的众人当成祖宗供起来,自我感觉良好。众人对他那是一个礼遇有加,生怕惹他不高兴,这位扇扇翅膀就够他们收拾一天的了。 陆尚本来还没在意,一听这话立刻就从白言手里拿过鹦鹉架子直接挂在楼上,“您老万福金安,这么高贵的血统怎么能跟我们凡人混在一起?您就在楼上好好感受下高高在上的感觉吧。”说着就和众人下楼。 乌鸦王一看摆谱不成反被一个人扔下,当即就急了在后面大喊大叫:“回来!混账东西!带本王下去!我错了!小猫崽我错了~不要扔下我~” 众人一看乌鸦王色厉内荏的样子,那原本高大上的气场瞬间霸气侧漏,都无语了。 陆尚给他们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啊! 望京堂的餐桌旁围坐了将近十个人,吃饭的却寥寥无几,贺新年看着一众手下眼巴巴的围坐在这看着,也没心情吃饭了,就放下筷子,“你们都不用回家是吗?” 白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您老是美人在侧,我们可是焦头烂额了。 “队长啊,你不介意边吃边听我们说说案情吧?” 众人谁也不想走,目光齐刷刷的瞄着陆离和小狐狸,这一大一小真是养眼啊! 陆离放下筷子,“你们都没吃饭吧?这样好了,你们先说,我再做几个菜,大家一起在这吃好了。” 好啊好啊!池燕和连容都站起来齐声叫道:“我们去帮忙!” 陆尚知道自家师兄看着冷清其实挺平易近人的,而且喜欢做菜。他有些担心的问:“行吗?” 陆离知道他是问自己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就一边穿上围裙一边笑道:“没事,有她们帮忙。” 陆尚放心的点点头,对着两个女孩子尤其是池燕告诫道:“不许跟我师兄说奇怪的话啊!” 池燕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穿着围裙的大美人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人妻,贤惠,漂亮,艾玛~实在太完美了! 连容有些担心的看着一脸脑洞大开的池燕,心说,这么兴奋待会儿会不会又流鼻血啊? “那个,我也想去帮忙~”木叶有些坐不住的怯怯道。 陆尚抓着他的手非常诚恳的请求道:“去吧,帮我看着点池燕!别让她乱说话。” 徐再思看着这三个临阵脱逃的家伙,再偷看贺新年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不悦,就放下心来,贺队被陆尚带的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到底是什么案子啊?”餐桌旁,陆尚夹了一筷子青菜咬了一口就放下筷子,这味道怪怪的,待会还是吃师兄做的好了。 白言看了看周光远,两人相互点点头,然后他道:“案子发生在几天以前,最近一直在下雨,基本上没留下什么证据,死者都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 第32章 无人公车2学校 三天前,l市一直阴雨连绵,小雨每天从早下的晚上,好像不要钱似的。 第五十二中学这个时候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学习时间,放学的铃声一响起来,整个校园瞬间就沸腾了。从教学楼上往下看,一片片的小花伞一个挨着一个,地上积着的小水洼被学生们踩来踩去溅起水花无数。 五十二中学是一所公立学校,大约有学生一千五百多名,学校设施齐全,整体环境不错,来这里就读的学生多数都是本市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时的传来欢声笑语,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自我意识萌发和成长的阶段,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鲜明的个体,他们纯真,美好却又残忍。 “啊?楼上那是谁啊?”伴随着一声惊叫,一部分学生抬头向上看去,迎着蒙蒙细雨,就见教学楼顶层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瘦弱女生,远远的就能看见她的长头发被雨水淋湿粘在脸上,站在楼边摇摇欲坠。即使隔着八楼,下面的人也能看得出了她在颤抖。 啊~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惊叫,因为眼看着那个女生又上前迈了一步,看那样子明显是要跳楼,底下越来越多的学生围观,一些见事不好的赶紧找老师去了,剩下的都在原地站着,议论纷纷。 外面吵成一团,三楼教室里还剩下几个学生打扫卫生,这时候门忽然被撞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惊慌失措的大喊道:“赵毅赵毅!不好了!不好了!咱们班刘莹莹好像要跳楼!” 正在擦黑板的男生听见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扔下黑板擦就往顶楼跑,刚刚那个报信的眼睛男就跟在后面跑,边跑边喊:“在东面!东面!” 赵毅呼哧带喘的跑到顶楼砰的一声撞开门,正巧一眼就见那抹白色的身影轻飘飘的像是一张纸似的飞了下去。 “莹莹!”他跑到楼边,一切都已是徒劳。 赵毅呆愣愣的瘫坐在地上,他不敢向下面看,不敢相信天天都见面的同学就这样没了?轻飘飘的没了! 警察很快来到现场,刘莹莹从八楼坠下来当场死亡,经过调查警方断定为自杀结案。 然而,事情没过几天,又有一个女生跳楼身亡,不过这次可不是自杀,但是也不是被人推下去的。怪就怪在这里,当时有几个班的学生在外面上体育课,就见她当时是一个人上的楼,大家还奇怪她是怎么上去的?自从发生刘莹莹的事后,顶楼的门都是锁着的。就见她恍恍惚惚的直接迈步就掉了下来,当时顶楼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别人! 说她是自杀吧?可在坠落的一瞬间她忽然尖叫着救命! 哪有人自杀半路还喊救命的?可那么多目击者证明当时楼上没有人,而且那个女生平时嚣张跋扈根本就不是会自杀的那种人。但是她就自己从楼上掉下来了? 消息一时之间传的很快,学生们之间议论纷纷,有的说她是精神失常,有的说她是被刘莹莹的鬼魂推下去的,总之林林总总说什么的都有,学校里乱哄哄的。不得不承认,孩子们的想象力是什么可怕的,再加上三人成虎,到处都是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 一周之内死了两名学生,弄得人心惶惶,家长们组团抗议,搞得学校都不敢上课了。可学校里有一千多个学生,这不上课要把他们安排到哪里去?学校领导坚持上课。 结果,当天又有一个女学生跳楼,跟之前的那个一样怪异,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上的顶楼,明明已经挂了三道锁了。可人还是死了,也是恍恍惚惚的爬到楼上,看着就像是梦游似的,面无表情的一直走,谁叫也不停,直到一脚踩空掉下来的瞬间才像是恢复了意识一般尖叫一声,可为时已晚。 当时贺新年和陆尚正在m市还没回来,白言他们在局长的授意下接手了这案子,然后就一直在挠头。想要学校先停课吧?可那校长恰好是个留洋归来的博士,说死也不相信那些玄玄怪怪的说法,只说是学生的压力太大导致精神出现问题。 陆尚听到这,无奈的点头,“是啊,正常人都不会信的。”所以望京堂生意才这么差,他才沦落到给贺新年打工。 “是啊!你不知道?那校长说话可气人了,说什么怪力乱神,无稽之谈。唉,把我气得呀!真是跟他急死了!”白言说起这件事还气得直拍桌子。 徐再思扑哧一笑,“你们可没看见那校长指着白队的鼻子教训!”说着他惟妙惟肖的学着那位校长的语气指着白言道:“还人民警察呢?净说些不找边际的话!你要是再和我提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就投诉你!” 白言无奈的摇头,“唉,可等到你们回来了,小陆啊?这案子怎么办啊?” 要说之前没遇到陆尚的时候案子也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从来没有这么指望过一个人。不过话说回来,要搁在以前,这种案子一般都会按照自杀结案,可现在有了陆尚这个顾问就不一样了。 陆尚手里攥着筷子杵着下巴,望着屋顶看了好久,才对白言道:“没去看过我也敢妄下断言,还是明天直接去一趟吧!” 几个人这边商量着,就闻到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周光远一挑眉,“你师兄还擅长做饭?” “那是当然!”陆尚还没等骄傲完就见木叶抱着小狐狸兴冲冲的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排骨,直奔李治而去。 就见他将那块排骨送到李治嘴边,眼含期待的道:“快尝尝,可好吃了!”李治也给面子张嘴就将那块排骨整个咬到嘴里,嘴唇不经意间碰触到木叶的手指,羞得木叶面红耳赤紧紧的抱着小狐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刚过门的小媳妇。 白言见状十分无语的用手撑住额头,丢人啊! “诶?陆尚有客人啊?”徐再思看着门外停下的车,心说这刮风下雨降温天怎么还有客人? 贺新年一看门外停下的黑色宾利,顿时就知道来人是谁了,这么晚还来望京堂的不是他就没别人了。 陆离此时正在厨房里炒最后一个菜,池燕和连容都在一旁咬着拳头眼冒星星的看着,连做饭都这么好看,一点也不掉仙气,真是完美的让人无话可说了。 陆离回身拿盐的功夫看见这两个女孩子一脸熏熏然的表情不禁莞尔,“先把菜端上去吧!”他说着话一回身就感觉到腿上有一个热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蹭着,低头一看,吓得他险些将手里的铲子扔了。 是幽灵豹! 那黑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的,此刻正用大脑袋不住的蹭他的腿,陆离脚一软险些栽倒。这豹子在这,主人还会远吗? 厨房外,陆尚咬牙切齿的就见萧业庭带着一堆人拿着不少东西坦然自若的下车进门直奔楼梯连看他没看他们一眼,这家伙?这家伙也太随便了吧? 萧业庭抬脚刚迈上一节台阶眼角余光就瞥见了幽灵豹的影子,他略一迟疑就转回身直奔厨房里走去。 这个时候幽灵豹已经抬起两只前爪搭在流理台上,整个脑袋在陆离腰上蹭来蹭去,陆离手里还拿着个铲子不住的推它,可实力悬殊之下也无济于事。池燕和连容已经完全呆住了,这里怎么会有一只这么大个的黑豹?有也就算了,可它那旁若无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萧业庭一看厨房里的情形就火往上涌,幽灵豹的举动已经不算什么了,这是他们的家事可以内部解决。可他的心肝宝贝陆离在干吗啊?他竟然扎着围裙下厨做饭?他那个有伤在身清高的好像不食人家烟火的陆离竟然在做饭? 而且还是做给别人吃的? 萧业庭很生气,他臭着脸走到近前狠狠的弹了幽灵豹一指头,看着它不情愿的挪走心说等我回家在收拾你。 攘内必先安外,等他解决这些外人回头再跟它算账。老是觊觎陆离的血可不行! 不过,陆离这红唇微张被吓到的模样真是太勾人了。 萧业庭暗压心头悸动,装作生气的模样沉着脸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责怪道:“你伤还没好,怎么随便乱动?”说着就旁若无人的抱着人往出走。 陆尚气呼呼的拦在门口,陆离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他白了萧业庭一眼就让了开来。 直到萧家的人都跟着一起上了楼,楼下的人还处在震惊中。 众人看陆尚脸色不好,谁也没敢多问,反正有他们贺队在还能让他们吃亏不成?于是纷纷借故离去,约好了明天一早去五十二中看现场。 陆尚也没心情吃饭了,坐在桌边生闷气。贺新年安慰他道:“你师兄这么做是对的,咱们确实不适合和萧业庭硬碰硬。万一逼急了他做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就不好了,毕竟咱们不可能天天看着你师兄,而且防得住一时防不住一世。最好是让他自己死心,如果师兄有办法那最好不过,要是没有,也没关系,记住,我永远咱在你们这边。” 陆尚看了看贺新年波澜不惊的表情,知道这人在关键时刻靠得住,他心里虽然感激但是并没有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人始终要靠自己,无论多么靠谱的靠山总有靠不住的时候,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姑且就听任师兄一次吧!如果萧业庭敢乱来,大不了到时候就跟他拼了! “你还不回去啊?”陆尚平静下来抱着肩膀坐在那里看贺新年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就问。 “一会儿就走,来先吃饭。”贺新年一边吃饭还一边给陆尚夹菜,嗯,陆离的手艺确实比他强了多少倍。看来要讨陆尚欢心他还有的练。 陆尚看他的意思就猜到他可能是要等萧业庭走了他再走,其实这面瘫的心思很好猜,以前他总是误会他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他弄明白了,贺新年只是不喜欢解释而已,他都是用行动来表示的。想到这他心里暖融融的拿起筷子跟着他一起吃饭。 楼上,萧业庭指挥手下将他中午打坏的床头柜残骸收拾干净换了一个新的柜子,又亲手摆好他带来的饭菜屏退下人,就和陆离一起吃饭,好像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萧业庭夹了一筷子菜见陆离不动筷身上还穿着围裙就有些不悦的道:“以后不许给别人做饭吃!” 此时楼上除了他们两个人就只有一只豹子和一只乌鸦。幽灵豹照例横在门口站岗,半眯着眼睛趴着,乌鸦王站在外间横栏上假寐。心里不住的摇头,又是一对,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啊?他的王后在哪里? 陆离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吃饭,萧业庭继续说道:“等雨停了我想翻修望京堂后院的老宅。”他那表情不是商量就像是来和陆离知会一声。 “你……”陆离刚说一个字,萧业庭就夹了一个肉丸直接塞到他嘴里,“这里太小了,就一张床多不方便?而且我不修楼下那个人也会修。”他早就对他们师兄弟的感情好的嫉妒了。要不是最近连续下雨他这个时候差不多都要完工了。 楼下的人?陆离眨巴两下眼睛,一边嚼着嘴里的丸子一边暗想,他不是很明白。萧业庭破天荒的给他解释道:“那个姓贺的啊!他喜欢你师弟。” 陆离被他如此直白的解释给怔住了,心里回忆着这几天的点点滴滴。怪不得……看小尚的反应应该是知道的,而且不仅是知道还貌似不反对。萧业庭见陆离一脸茫然的发呆有些不满的一捏他的下巴正过他的脸直面自己,“看我,不要想别人。” 幸亏这楼上就他们俩,不然旁人看了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孩子气的男人是那个叱咤风云的萧家少主?其实,只有左文君最了解萧业庭,他跟在萧业庭身边不到两年就将他的脾气秉性摸得一清二楚,所从来没触过雷。 萧业庭生就一身黑道大哥的气质,人又冷,巨多疑。心狠手辣,对外人像石头一样,对喜欢的人一秒变弱智,还爱吃醋。这一点从陆离这里就得到了很好的印证,他们家少主在陆离面前那是连个懂事的孩子都不如! 不过,他这个样子让左文君非常担心,不是担心他们少主,是担心陆离。他们家少主看上去敢爱敢恨,那是假象,他拿得起放不下才是真的。到最后要是陆离看不上他,他可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 左文君还是比较欣赏陆离的,毕竟看那样一个人受委屈,谁也不忍心的。 陆离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饭,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霉运缠身内忧外患啊!他本来就气质冷清这一微微发愁沉默不语的样子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好像水中月镜中花,伸手一碰就没有了。萧业庭看着就心急,这样的陆离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有些急切,放下筷子双手抓着陆离的肩膀道:“等后面翻修好了咱们一起搬进去怎么样?你放心我说话算数的!绝对不会乱来的!” 陆离转头看了一眼抓在他肩膀上的大手,萧业庭就讪讪的收回手,“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下楼的时候正好与陆尚擦肩而过,陆尚斜了他一眼,意料之外的什么也没说。贺新年叮嘱了一句,明天早上来接你,就也跟着离开了。 陆尚三步两步的跑上楼,一进门就瞪圆了眼睛,“这豹子怎么还在这?” 陆离淡淡的扫了一眼已经趴到床边地毯上的幽灵豹,摇摇头,估计是萧业庭留下来看着他的吧? 陆尚换好睡衣跳上床,躺在陆离旁边,有些担忧的问:“师兄,你真的有办法啊?”那个萧业庭看上去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样子,惹急了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他比贺新年还难缠,不管怎样贺队长好歹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人,可约束萧业庭的东西他好像暂时还没找到。 “走一步看一步吧?小尚?” 嗯?陆尚仰着头看着陆离,等着他的下文。 “你和那位贺队长......”陆离问到一半看见陆尚变了脸色就知道事情朝着他想的方向来了。 “师兄~”陆尚带着哭腔一撇嘴,拉长声音就跟小时候和陆离撒娇似的,“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他了?我是不是变态?” 陆离看陆尚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扑哧一笑,这孩子被陆羽吓坏了。他用手顺了顺陆尚柔软的头发,道:“变态就变态呗?两厢情愿的事你害着谁了?小尚啊,人的一生很短暂,别等到将来后悔啊。我是比较喜欢你和女孩子在一起,不过要真是喜欢男人的话,那也没办法,心之所向,你不是也阻止不了自己吗?” 陆尚被陆离这一番话说得豁然开朗,一想也是,他现在想跳出这个坑可能也跳不出去了,主要是他一心奔着坑底下的那个人拉都拉不回来。 陆尚想通了头搭在陆离腰上心情愉快的哼着歌,“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无情无爱此生又何必?”他心说,以后就随波逐流顺其自然好了。 “小尚?”陆离扒拉了陆尚一把,打断他,“换一首,你唱的我心慌。”总感觉这句歌词不吉利,会一语成谶了呢! 第33章 无人公车3潜伏 第二天一大早,贺新年就来接人,陆尚把乌鸦王留在家里陪着陆离就放心的走了。 陆尚一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随口问道:“打算怎么办?”他觉得贺新年心里一定有计划了。 贺新年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觉得今天的陆尚和以往的不一样,语气轻快表情自然,好像心里放开了什么似的。 “还没,要等你的结论然后在做部署。” “哦,那快走吧!救人如救火。”陆尚系好安全带抬头看着有些呆愣的贺新年,一挑眉,“开车啊!” 不对头,陆尚这反应绝对不对头。贺新年一边开车一边暗中观察他,这人平时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炸毛猫的状态,满身的防备,需要他顺毛。可今天毛很顺啊!甚至称得上是和颜悦色了。 贺新年摸不着头脑就保持着不动声色,他那里知道陆尚昨晚上被陆离解开了心结,决定今后一切都看天意了。他要是知道是这等好事那里还会像现在似的,固步自封,错失良机。 五十二中不到十天内连续死了三名学生,饶是校长再留过洋也扛不住家长的压力了。学校虽然还在上课,但是总有家长前来抗议。他五十二中校长有些坐不住板凳就找到了在市分局当局长的老同学,请他出面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死下去他刚接手的学校岂不是要黄了?所以局长就将案子丢给了重案组。 贺新年亮出警徽和学校打好招呼就和陆尚一前一后的上了顶楼,天空阴沉沉的,空气潮湿闷热,气压低的人喘不上来气。这宽阔的楼顶上只均匀的分布着几扇气窗,别无他物。本来在前面带路的教导主任此刻正在门里一脸紧张的向外张望,拿着一块手绢不停的擦汗,说死也不看踏上楼顶一步。 陆尚四下一望,脸色见沉,空气压抑的厉害,好家伙,人不在这都能造成这样的影响,那迎面撞见的人还了得?非死即伤啊! 他见那教导主任离得很远估计听不见他们说话就对贺新年道:“怨气太重,而且现在不在这里,不好办。” “这么厉害?” “嗯,积怨难平,你看这天,这是恨到什么地步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啊?如果不尽快除掉他估计整个学校都会遭殃。”陆尚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看着天空积郁的黑云,在心里哀嚎,又要放血啊! 除掉?贺新年惊讶,陆尚竟然直接用了除掉这个词,可见情况是真的很严峻。 陆尚十分自然的一挽贺新年的胳膊满面愁容的道:“面瘫怎么办?这鬼到处乱转不好抓,这么多学生随便他附身那一个的身上咱们也没辙啊!而且我一个人又看不过来总不能把学生们都积聚到一块挨个用戒尺拍一顿吧?就算不打草惊蛇,那么多人我一个个看过去他早就跑了!” “这鬼好像对跳楼有执念,不如咱们在这守株待兔?” “不行,他不过是比较喜欢跳楼这个死法而已,有人阻挡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咱们要不动声色的将他一次性消灭。“陆尚摆手直接反对。 贺新年想了想,继续道:“咱们可以同时进行,一方面派人在这守着,一方面渗透到学校,他会跳楼总归是有原因的吧?先找到他的死因咱们才比较好下手。” 陆尚也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就点头赞同。随后,他一挑眉看着贺新年,“怎么个渗透法?” 陆尚穿着一件白大褂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手插着兜在学校空荡荡的走廊上游荡,这就是贺新年说的渗透。 真是服了他了,还说大隐隐于市?这面瘫竟然让他装成心理医生? 这个时间学生们都在上课,走廊里空无一人,他漫不经心的双手抄兜往校医室走,当然了原本的校医阿姨已经被放假回家了,代替他的是人他们组的天然呆木叶。 别看木叶性格有些呆,但是脑袋瓜子好使,特聪明专业知识过硬,虽然是人类学法医,但是冒充个校医简直是小菜一碟。陆尚一推门就见木叶挺像那么回事似的正襟危坐在桌前,一看是陆尚就松了口气。 木叶同样也穿了一件白大褂,不过因为他比较小只,穿上白衣天使的制服显得更加好欺负。陆尚往病床上一躺,随口问道:“就咱俩?还有谁啊?” “徐再思和池燕姐。”木叶转回身对着陆尚答道。 “徐再思什么角色?”陆尚好奇的直起身,学生们都在上课,一个人都没有,无聊死了,这气氛摆明了是要他睡觉么! “他狂的嘞,跟贺队放话说随便教什么,那科老师缺他就客串那科。” “然后呢?”陆尚忍不住坐了起来,徐再思这书呆子真是太嚣张。 “选了个物理他还和人家说可以同时兼职数学老师的。”木叶摊摊手,徐再思这家伙确实有资本嚣张啊! 陆尚点头,“池燕姐呢?” “生物。” 两人正闲聊等着下课,就听见校医室的门被人轻轻的敲了一下,敲门的人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要是不细听直接就给忽略了。 木叶和陆尚一齐看向门口,就见那刷的雪白的门板又发出叩叩两声轻响,木叶回头看了一眼陆尚然后试探的道:“请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条缝隙,陆尚好奇的探头过去看就见门缝中一只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们。吓~木叶被吓得蹭到一下躲到陆尚身后坐着,然后又忍不住在陆尚身后探出半张脸出来张望。 陆尚还好,虽然也吓了一跳但是不至于大惊失色,他坐在床沿上与门缝的那只眼睛对视,渐渐的门就全部被推开,一个神色紧张脸色苍白的女生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口。那女生个子不高,长相还算过得去,头发有些乱,身上的校服皱皱巴巴的还湿了一大片。这可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女生该有的样子。 木叶这个时候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如此不堪一击有些不好意思就逞强的站起来走上前,见那女生牙齿不断的打战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关切的问道:“同学你怎么了?冷吗?” 其实,这一点儿也不能怪他胆小,如此草木皆兵。明知道这个学校有鬼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被人突然那么一吓,他不害怕才怪? 陆尚从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递给那女生,看她神色慌张的坐在床沿上,只搭了一个边,一副随时随地要跑路的架势。 “同学你哪里不舒服啊?”木叶一边说一边带上听诊器,还蛮像回事的。 那女生摇摇头,往旁边躲了躲,一脸防备的样子。 陆尚抱着肩膀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心里有了个大概就拉过一把椅子反着坐在那女生面前,和颜悦色的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呢,每天胡思乱想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正常。” 陆尚状似无意的说这话,眼角余光却盯着那女生的表情,果然就见她一脸惊诧的看过来。他知道自己说对了,就继续用循循善诱的语气道:“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唉,我就说吗?青春期的小屁孩,小小年纪又谈恋爱又要学习,累不累啊?” 木叶在一旁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尚,心说,小陆啊小陆你怎么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哪有你这样的心理医生啊? “来,有什么就和老师说,老师可是l市最著名的心理医生,不收钱,免费给你当垃圾桶,说吧?”陆尚手托着下巴趴在椅子背上一副知心姐姐的表情看着对面的小女生。 这女学生看陆尚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一红就低下了头,也不紧张了也不哆嗦了,捧着水杯默默的坐在那里,良久才抬头嗫嚅道:“老师,我,我......看到她了。” “谁?你看到谁了?” “真的,我没疯,我发誓我真的看到她了!”那女生情绪忽然激动起来,陆尚伸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没疯。你慢慢告诉老师,你看到谁了在哪看到的?” “我......我,我看到刘莹莹了!”那女生说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木叶拉了陆尚一把,示意,刘莹莹就是第一个跳楼的那个学生。 陆尚点点头,继续拍着那女生的肩膀道:“别哭,乖,跟老师说说是怎么回事?” 乖?木叶无语望苍天,心说陆尚哄人怎么翻过来掉过去都是这一句啊?没记错的话他就这么哄过他!没新意! 那女生抽抽噎噎的说自己叫徐娜和刘莹莹是同学,两人关系算是不错。陆尚见她一直说不到重点,话题一直围绕着两人一起看书学习什么的。于是他就稍加提醒道:“刘莹莹为什么会跳楼?” 陆尚这话一出口,徐娜就愣住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半天没说话。木叶急的直挠头,这怎么还卡住了?刚才虽然一直说不到点子上但好歹也是有进步的呀! 哇的一声,徐娜捂着脸大哭起来,“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她会不会也杀了我呀?” 也?陆尚问道:“你在哪看见她的?为什么觉得她会杀你?” “在厕所,我洗完手一抬头就在镜子里看见她了,我好害怕,一甩头她又不见了。然后我就跑出来,然后我又在楼梯拐角看见她......”徐娜抱着头魔障了一般的语无伦次。 “徐娜,听我说,你先告诉我刘莹莹为什么跳楼?你告诉我原因我才能帮你!”陆尚拉着徐娜的手,听她的说法,刘莹莹是一个挺文静的女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跳楼自杀。 “因为,是因为......” “徐娜?你怎么在这?快回去上课了!”校医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长得很精神的男生走进来打断徐娜的话直接将她拉起来带走。 “喂?同学你……”木叶刚站起来想要叫住那个拉着徐娜就走的男生,就见那男生忽然回头,神情嫌恶的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虎作伥!” 木叶呆住了,直到那两人走出去他还一脸震惊回过头看着陆尚一脸不敢置信的惊讶道:“他骂我?” 陆尚掀开白大褂的一角伸手进去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符纸来,“等哥给你报仇。”说着往胸前一贴,他整个人在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木叶的嘴巴张的更大了,就觉得有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带起一阵气流,“别乱跑,等我回来!” “你才乱跑!”木叶回过神来怒了,竟然被陆尚当成小孩子了,明明是他年纪比较大的说! 陆尚在胸前贴了一张隐身符,悄悄的跟在徐娜和那个男生后面,偷听两人说话。这个男生肯定知道什么。 那男生走得很快很匆忙,徐娜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赵毅你松手!你干什么啊?”徐娜手腕被抓的疼了有些气急。 两人这个时候走到消防楼梯旁,学生们都在上课,这里更是不见人影。赵毅见状就松开徐娜的手有些责备的道:“你和那些人乱说什么呢?莹莹怎么会害你?” 徐娜揉着手腕低着头,良久才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害我?她都杀了张楠楠和徐海华了。” 张楠楠和徐海华就是在刘莹莹之后跳楼身亡的两名学生。 “别乱说!”赵毅一皱眉,“你又不是不了解莹莹,她是那样的人吗?亏你还是她的好朋友,怎么和别人一样诬赖她!” 陆尚贴在楼梯转角的墙壁上近距离的听着两人说话,心说,这赵毅还挺够意思。 “可是,可是我看见她,她来找我了……”徐娜是真的怕了,虽然她和刘莹莹平时关系不错,可人死了毕竟是死了,任谁在镜子里看到已经死去的好友一身是血的样子也会吓一跳的吧? “总之你别乱说话,我会找出真凶的。”赵毅满面愁容但是眼神异常的坚定。 陆尚摸着下巴心说,小小年纪就这么靠谱,有前途啊!可同学你都看见刘莹莹的鬼魂了怎么不知道知难而退呢! 陆尚看这两人说完话,就想上前找这个赵毅聊聊,他很有可能知道些什么。就算不知道,那跟着他也能找到刘莹莹,就算刘莹莹不是凶手老这么在学校游荡也不是事。 他刚要追过去就听走廊里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整个校园顿时就热闹起来,人声鼎沸。赵毅的身影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人群里,陆尚左看右看看的眼睛都花了也没找到人。每个孩子都穿着一样的校服,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吗! 而且他发现自己还被困住了,他刚才急着找人撞到几个学生已经引起人怀疑了所以不敢乱动,怕引起骚乱。这个时候到处都是学生他总不能光明正大的摘下隐身符吧?本来就是潜伏进来的,这一现身岂不是前功尽弃? 既不能让人发现也不能现身,陆尚靠着墙看着面前打打闹闹的小屁孩,十分无奈,谁要在这里看他们玩闹啊!摔! 这时,一群人推推搡搡的围着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弱男生过来,那个被簇拥过来的男生个子很矮带着一副眼镜畏畏缩缩的样子一看就是被欺负惯了的。 “哎,林晓,钱带了吗?”一个个子挺高的男生叼着个烟头,满不在乎的斜了一眼道。 “没,没有。”林晓瑟缩了下垂着头,这些人总是欺负他抢他的零花钱。 “你再说一遍?我怎么说的?不给钱就让你好看,你拿老子的话当耳旁风啊!”那个叼着烟头的男生忽然拎起林晓衣襟将烟头吐到他脸上,大吼起来。 陆尚撅着嘴,被烟味熏得直皱眉,就挪开一点距离,这个位置比较偏,看来这些男生经常聚在这里欺负人,他们占据了整个走廊,所以他才被困这里出不去了。他摸出一张符纸,心说,小小年纪就欺负人,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们。 正想着,就听见远处放风的人喊道:“老师来了~”那叼着烟的男生一听才悻悻然的松开手,丢下一个算你走运的眼神。 一群人在前面浩浩荡荡的走出去,只留下林晓垂着头站在原地,陆尚就见他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蜡丸状的小丸子,抖抖索索的想要捏碎,他一惊顾不上还在隐身的状态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同时一把扯下胸前的符纸,慢慢的显出身形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不是什么好买卖!” 林晓被人抓住脸色惨白,转过头脸色惊恐的看着陆尚,他一直低着头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人,他咽了一口唾沫,嗫嚅道:“我也不愿意……” 第34章 无人公车4方向 林晓被陆尚抓住手腕,手里的蜡丸也被人拿走,就一脸死灰的垂着头,“我也不愿意,都是他们太过分!” 陆尚也无奈了,举着蜡丸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林晓老实的摇头,那个人给他的时候只说可以保护他不受人欺负可没说这里面是什么,他也是抱着尝试一下的心理,毕竟谁也不想总被人欺负。 “在哪弄的?”陆尚将那蜡丸小心翼翼的收好,打算拿回家销毁,这蜡丸里面的东西可不是善类,他小时候跟着陆羽一起游历的时候见过,那东西叫鬽是老旧的器物成精所幻化的精怪。 鬽极其狡猾,孔子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老东西一旦成精可当真厌恶之极,这东西一旦放出来必要食人魂魄,不死不休。如果处理不好放跑了会害死人的。 真不知道这些学生在那里得到的这么邪恶的东西,难道这几起坠楼案都和这东西有关?那可真够糟心的了。 “一个公交车司机给的。”林晓人很老实,被陆尚拆穿之后问一句说一句,毫无隐瞒。 呵!公交车司机?这都哪跟哪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出来找存在感。陆尚伸手一揽林晓的肩膀,“走吧,小兄弟,和我去校医室好好谈谈。” 木叶正担心的在校医室里直转圈,就见陆尚领着一个学生回来,就伸手一指,以眼神示意:这是什么情况? 陆尚无声的回复了他一个大事不妙的眼神,然后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对林晓道:“从头开始要一点儿不落的把事情说一遍。” 林晓好不容易鼓起反抗的勇气一下子全被陆尚给打消了,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打心底庆幸陆尚拦住了他。 几天以前,天气一直都是小雨连绵。林晓被逼着帮同学抄完昨夜要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学校里就剩下初三的毕业生还在上晚课。他收拾好了书包,发现雨伞又被人拿走了,总是这样,他都习惯了,那些人总是欺负他。 林晓抱着书包迈进连天的雨幕里,学校周围连出租车都没有。他只好步行到最近的公交车站,要是走回家恐怕要后半夜了。他无精打采的靠在公交车站台的广告牌上等着公车,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雨是越下越大,雨点打在遮雨棚上的声音又大又急促。 正巧这个时候来了一辆公交车,夜黑雨大,林晓也没注意看,反正这条线上的公车随便坐那一趟都能回家。他就跳上了车。 上了车,他才发现,车上一个人都没有,车厢地面上脏兮兮的但是这么大的雨一点也没湿,只有一串他自己刚刚走出来的湿脚印。昏暗的灯光不停的闪烁,林晓下意识的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 司机是一个大胖子,整个人都挤在驾驶座上,林晓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坐下就站不起来?司机沉默不语的开着车,公车里静悄悄的不仅没有发动机的声音,连车窗外密集的雨滴的声音都好像消失不见了。 林晓浑身湿透冷的牙齿直打颤,他有些不安的抱紧书包,缩在座位上。 “师傅,下一站停车。”林晓细声细气的叫道,虽然下一站距离他家还很远,可是他宁可走回去也不想这车上带着了。 那司机置若罔闻的继续开着车,到站也不停,林晓紧张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叫道:“停车啊!停车!”见那司机还不理他,林晓一股劲就冲到前面去了。 他虽然性格懦弱总是被同学欺负,但是泥人也有个土性。老实人被欺负狠了,爆发起来尤其厉害。林晓冲到那司机旁边大喊大叫,对方依然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开着车。林晓彻底的怒了,所有人都欺负他,连公交车司机都欺负他!他压抑着的情绪爆发出来,一副豁出去的意味,拿起书包就抡到那司机身上。 “停车啊!我要下车!” “不是还没到家吗?着急下什么车。”那司机被林晓用书包砸也不躲也不生气,一脸不为所动的说道。 林晓捧着书包呆呆的站在那里,懵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提前下车? 见他一脸疑惑,那胖司机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的车,上了车就害怕,像是见鬼一样逃下去。” 林晓一听顿时在心里涌出一股同命相连的感觉来,他讪讪的坐在司机旁边的位置,低着头,嗫嚅道:“大家也不喜欢我,还欺负我。”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车行到林晓要下车的路口,那胖司机从车前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林晓道:“这个东西送给你,谁要是再欺负你,你就放出盒子里的东西,它会帮你的。” 林晓迟疑了片刻,还是接过了那个小盒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司机说的话非常有诱惑力,心里不断的冒出一个念头来,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让那些欺负他的人从此消失该多好?让他们再也不要出现他在他的面前了。 回到家后,林晓好奇的打开了那个盒子。那是一个白色的塑料小盒,方方正正的像是他爸爸的麻将牌,打开后里面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蜡丸。他对着灯光照了照,只能看见里面有一团阴影。 林晓将蜡丸收好,仔细一想这事也挺怪异的,他感觉这个司机还有公交车都怪里怪气的。但是他还是将那蜡丸带着身上了,全当是心里安慰好了。谁知,他今天刚决心试验一下就被陆尚撞了个正着。 也幸亏他碰到了陆尚,救了他一条小命。不然不仅那些欺负人的孩子要死,他也会为自己这一举动付出代价。 贪婪是鬽的本性,让它实现自己的心愿,同时也要献上自己的灵魂。 简单一句话,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 陆尚听林晓说完,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行啦,男子汉大丈夫有事要靠自己解决,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家长帮忙,别垂头丧气的了,捡回一条小命还不知足啊?” 林晓抬头有些忐忑的问道:“那个东西真的那么危险吗?” 陆尚点头,“好啦,好在没有酿成大祸,记得啊再碰见那个公车躲远点,快回去上课吧!” 陆尚说完又掏出一张隐身符,木叶一阵头疼,还来? “我去教训教训那帮小混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陆尚心中气愤,这才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呢!今天要不是他在场,林晓要是捏碎了那枚蜡丸在场的那些人恐怕都跑不了。估计那个刘莹莹就是着了鬽的道,才无辜送了死。 青春期的小孩真是难搞! 陆尚贴好隐身符义愤填膺的拉开门,砰的一下撞到一堵肉墙,头都晕了。抬头一看就见贺新年正揉着自己的下巴,陆尚扯下隐身符捂着额头靠在墙上一脸控诉的表情哀嚎道:“疼死啦!” 贺新年立刻就心疼的走过去给他检查伤口,就见陆尚额头撞红了一大片,倒是不严重但是他皮肤白皙额头上的这片红肿就显得十分醒目。木叶赶紧递过去一个冰袋,心说没那么严重吧?怎么他们贺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陆尚头顶着冰袋稍微的缓过神来就见贺新年近在咫尺的俊脸,两个人靠的极近,贺新年一手按在墙上一手正拨弄着他的额发,陆尚没来由的心中一紧,有些慌张的转移话题道:“面瘫大事不好了!”说着话的同时就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动身体,企图离开贺新年的包围圈。 贺新年见陆尚紧张的模样不禁心中好笑,他另一只手也按在墙上断了陆尚逃跑的路线,低声说道:“哦?什么大事不好了?说来听听?” 陆尚见退路被截住,身体碰到贺新年的胳膊顿时接触的部位就跟着火了似的,烫的他心里火烧火燎的。他心里腹诽,这死面瘫现在都会蹬鼻子上脸了。他不想露怯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bbb的将刚才的事情经过简单告诉他。 木叶在一旁看的都傻掉了,贺队这算是耍流氓?他自从进了重案组看到的贺新年一直都是全程高冷,雷厉风行。从来没见过他耍流氓,这简直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不得不说,陆尚来了之后,他们贺队变了好多。 贺新年一听事态严重,就放开陆尚,正经起来,“你说凶手另有其人?” “是另有其‘鬽’!”陆尚纠正贺新年顶着个冰袋走到一旁的病床前坐下继续说道:“这东西叫鬽,我估计它是在暗中操纵它的□吸食人魂魄然后补充给本体。这东西十分狡猾,靠吸食魂魄为生。在没有本体之前它会先行寄生在活人的体内,等到吸食够魂魄能够化形就会从寄生体内脱离出来,继续害人。” 鬽十分贪婪,一旦尝过活人魂魄的美味之后就不会罢休的。不过这东西已经很少出现了,早年间还有现在社会发展这么日新月异那还有什么经年的旧物?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陆尚怕就怕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他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怀疑。能这么干的人肯定是不安好心,这人能招来鬽那他同时也能招来其它的妖物。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上了那辆车,不知道谁手里还有这东西,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陆尚心想,要想结案必须要擒贼先擒王才行,要找到那个寄生体,趁着他还没化形之前就除掉他,不然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同样的道理,要想解决这些总是围绕着他的麻烦,首先要找到那个幕后黑手,那个害死陆羽居心叵测的家伙。 陆尚怀疑他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除了那个人谁会闲着没事惹是生非?自寻死路?他觉得那人迟早是个祸患,不知道在那里就会给他摆上一道,真是可恶极了。 贺新年坐在陆尚旁边就见他脸色变幻不定,一会抿嘴一会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道:“有把握吗?” 啊?陆尚回过神来看着贺新年,明白他问的话后答道:“你派个人跟踪赵毅,他是刘莹莹的朋友有可能知道些什么,咱们今晚上留在学校会会这个刘莹莹。”陆尚判断刘莹莹可能上过那辆车,她可能会有些线索。就算她和这件事无关,一个孤魂野鬼老是在学校里游荡也不是事,还是把她收了为妙。 “好。”贺新年在捉鬼这方面完全信任陆尚的判断当即就点头同意。 “我先给师兄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晚上可能不回去了。”陆尚说着将冰袋放在一旁掏出手机就要给陆离打电话。 木叶也趁机给李治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到学校来。 贺新年看陆尚放下冰袋打电话,整个额头露出来,微微的发红。他扳过陆尚的下巴仔细的看了看,然后轻轻的亲了一口,嗯,被冰袋冰的凉凉的。 陆尚整个人都不好了,瞪圆了眼睛一脸惊悚的看着贺新年,手里的电话直接滑落到腿上,他以为贺新年只是要看他的伤怎么样了那成想这人直接就亲了上了。 “我下巴被你撞得好疼。”贺新年面无表情的控诉。 陆尚这才反应过来抓起手边的冰袋直接扣到贺新年脸上,拿起手机跳到两米之外,瞪着贺新年,要死了你?大庭广众之下...... 贺新年手里颠着冰袋捂在下巴上,一挑眉,大庭广众之下怎么了?随后他脸上一喜,还是说只要没人就可以...... 做梦!陆尚眼里飞刀。 木叶发完短信一抬头就见这两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谁也不说话全程都是高能的眼神交流。他还纳闷,这样也行?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喂?小尚?喂?”陆离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打破沉默。陆尚一咬下唇做出了一个威胁的表情就抬手接起手机,“喂?师兄!”他说话间面带笑容,立刻换了一个表情。 陆尚笑起来左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非常耐看。贺新年郁闷,这俩人关系忒好,要不他帮帮萧业庭?看那人也是认真的,应该不算他助纣为虐吧? “嗯,知道了师兄,我会小心的。对了,我想吃......” “水果羹是吧?”陆离坐在床上微微笑着接过话头,这个馋猫。他一边摸着幽灵豹顺滑的颈上皮毛一边继续说道:“待会就做给你吃。我知道,身体已经好多了。”两人又说了几句,陆离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趴在床上将硕大的脑袋搭在他腿上眯着眼睛假寐的幽灵豹有些无奈,这豹子个头太大又黏人,这头压在他腿上都麻了。陆离左右看了看伸出双手将幽灵豹的大脑袋抬起来挪了一个位置,幽灵豹抬了抬眼皮就继续眯着眼睛睡着。 外间,乌鸦王满眼羡慕的看着这一幕,为什么那只臭豹子睡觉有美人陪啊?而他身份尊贵的王族却在这里站冷板凳啊?命运何其不公?回头要好好向僵尸王抗议!先是让他看着死人,现在又来看着活人,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吗? 怎么办?他好想一翅膀掀飞这操蛋的命运~ 小狐狸坐在乌鸦王面前的桌子上,他的表情比乌鸦王也好不了多少,怀里抱着一个足球,眼泪汪汪的望着卧室却不敢进去。 呜呜呜呜~那只豹子太讨厌了!独占着陆离哥哥呜呜呜呜~ 陆离一抬头隔着帘子看见小狐狸一脸委屈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的对他招招手,过来! 小狐狸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抱着球一溜烟的就跳到床上一头扎进陆离的怀里不肯出来。过了一会也不见幽灵豹有反应,他回头偷偷的看了看,见那豹子连眼皮都没抬。小狐狸一见自己安全了就举着球仰着脸对陆离叫道:“球球!玩球球!” 到了晚上放学,学生们都回了家,出了这样诡异的跳楼事件,谁也不想留在这上晚课。一到放学时间,霎时间整个学校走的干干净净。天很快就黑透了,整个学校乌云罩顶,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重案组的众人除了周光远去监视赵毅之外,其他人都在这里了。陆尚看着一屋子的人拉了拉贺新年的衣角小声道:“咱们是抓鬼,人多没用的,你叫大家都来干嘛?” 贺新年摇头,“不管我的事,是他们非要来的。”说完还回头给了众人一个‘我说的对吧’的眼神。把陆尚气得牙根直痒痒。 他磨着牙压低声音吼道:“那也不行啊!有危险我照顾不到大家啊!” 众人都在一旁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白言一听就忙道:“没事的,小陆,我们会小心的。”说完摸摸鼻子,看向别处,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见多鬼长什么样呢~ 他这一开话头,大伙都跟着点头,对啊对啊,无图无真相,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次一定要参与到底。 “既然如此就都留下吧!” 贺新年发话了,陆尚也不好在反驳了。他任命的掏出一摞符纸挨个人的分下去,真是好奇心害死一窝猫崽。 “这是替身符,可以抵挡一次灵体的致命攻击,但是记住只能抵挡一次。”陆尚竖起一根食指不断的强调,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胆大心细,自主意思强烈,不知而无畏。这些优点在他这里都成了沉重的包袱,尼玛,就因为这样才不好控制啊! “发现可疑情况立刻叫我,千万不要擅自行动,这不是你们拿手的范围,不要逞强啊!”陆尚不放心的一一叮嘱。 “大家分组行动,一组负责一栋楼,争取在天亮前完成任务。”贺新年话音刚落,木叶就拉起李治的手道:“我们一组!” 陆尚看木叶眼里跃跃欲试的神情仿佛在昭告着他想要趁机捞点福利什么的。陆尚望天,神啊,原谅他吧!他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池燕一副我们懂得的暧昧表情,“我和连容一组,徐再思你呢?”她眼睛看着徐再思,心说你小子机灵点赶紧过来跟白队一组,别去给人家当电灯泡。 徐再思认命的走过去,陆尚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等等,你还是跟我们一组吧!” 嗯,贺新年也点头,一指池燕和连容对白言道:“她们两个就交给你了。” 切!池燕失望的撅着嘴巴,三人行要闹哪样啊! “好了!赶紧行动!”陆尚生怕池燕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就迫不及待喊开始。 五十二中一共有两栋教学楼,发生跳楼案件的是主教学楼,虽然只有八层但是每一层的左右两边对称分布八个教室,走廊两边都有大门,每层楼还有额外的洗手间。并不是每层楼的房间都用作教室,这其中还有教师职员办公室,理科实验室,标本陈列室等配置。另一栋楼就小的多了,也是八层,但是每层只有八个教室,比主教学楼少了一半。 这样,重案组的众人一共分了三个组,白言池燕和连容三人一起到东面的小教学楼,而陆尚和贺新年徐再思就锁定了跳楼现场的那一面教学楼,这里阴气最重,刘莹莹在这里的几率最大。 李治和木叶就负责另一面的教室,于是众人调好对讲机,就开始了分头行动。 这时,五十二中的围墙外一个个子娇小穿着一身牛仔装的女孩子手脚利落的翻上墙头。天气依旧阴沉,四周昏暗无光,那女孩骑在墙上面毫不在意的拍着满是泥水的细白手掌,嘿嘿笑道:“徐再思大笨蛋!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心塞,要气流产了...... 每次看到有读者评论我三观不正,我就不能好了。 唉,花田里犯了错,说好破晓前忘掉的。 第35章 无人公车5夜车 这深更半夜翻墙的女孩子正是贺新月,她白天和徐再思发信息问他在哪里,徐再思被她缠不过就告诉她在出任务。可无论贺新月怎么问,他都不肯在透漏一个字了。他就怕这小姑奶奶不管不顾的找上来,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贺新月还真找上来了。 贺新月得意一笑,露出两颗门牙之间的小缝隙,直接跳到校园里,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树丛朝着教学楼走去。 这段时间,她就和徐再思一起吃了两顿饭,看了一场电影,这还都是她硬拉着人一起才去的。眼看着事情停留在这‘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阶段上迟迟不见进展,贺新月愁坏了。 不是说女追男隔成纱么,怎么到她这换成了金刚砂了啊?谈个恋爱竟然如此艰难! 五十二中的校园很大,贺新月转了一会就迷路了,这校园里连个路灯都没有,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她没了耐心就掏出手机想要给徐再思打个电话,反正她人都来了还能撵她出去吗? 手机打不通,里面传来刺啦刺啦的声响,贺新月皱着眉头,不会这么倒霉吧?她现在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贺新月举着手机到处找信号,手机灯光一晃之间她就看见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贺新月大惊腾的跳到一边,双手护住胸前摆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啊~真是被你吓死了!贺新月定睛一瞧,就松了口气,收了招式。原来是个女孩子!在她眼里这世上的女孩都是柔软好推倒的软妹,对她都够不成威胁。 “喂?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她大大咧咧的走过去,昏暗中就见那女孩披着头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贺新月还奇怪呢,这女孩怎么这么怪?和她说话也不回答,这么个天气这么个时间,这大半夜的和她一样翻墙进学校找人的几率能有多大? “喂?不会是有人欺负你吧?”贺新年柳眉倒竖,这是她唯一能想到在这见到一个女孩的原因。肯定是被人欺负了不敢回家。 果然,那女孩一听这话就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阴森依然一句话不说。 “啊?你流血了?”她这一转头,贺新月借着手机亮光忽然看见她额角上凝固着殷红的血迹。那女孩见贺新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来就躲到一边直勾勾的看着她。 贺新月不解,“你躲什么?都出血了,我送你去医院吧?要不送你回家也行?艾玛你倒是说句话啊?谁欺负你?我帮你揍她们!” “她们都死了。”女孩终于开口了。 “啊?谁都死了?”贺新月摸不着头脑。 “我不想的,我不想她们死的,我就是想要她们别再欺负我了,我真的不想她们死的!”那女孩忽然情绪激动起来,贺新月就觉得四周冷风阵阵,冻得她直哆嗦。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叫什么名字?死的又是谁?”贺新月抱着肩膀心里嘀咕,怎么这么冷? 这个女孩正是陆尚他们翻箱倒柜要找的刘莹莹,她放出鬽只是想教训欺负她的同学,谁知却害死了她们!她稀里糊涂的死了之后,见同学的魂魄被一个丑陋的东西给吞掉,而她因为身上带着一枚奶奶给求的护身符而幸免于难,魂魄才没有被吞噬。她又惊又惧又内疚的一个人在校园里乱晃,身上怨气不断的加剧,也不知如何是好。 “喂我们进去说吧!”贺新月觉得冷,没找到徐再思又不想这么回去就想拉着这女孩进教学楼里暖和暖和再说。她伸手去拉那女孩的手臂,一转身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抓到。她疑惑的回头,这个距离不可能拉不到她的手啊? 贺新月又试着拉了一次,这下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那个女孩的身体,肌肤带起一阵凉意。她诧异的看着那那女孩道:“我再试一次?”说着又抄手过去,还是抓了个空。 贺新月这才后知后觉的道:“啊?原来你是……鬼呀?”那眼神里带着新奇,带着怀疑,就是没有恐惧。 刘莹莹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有些不解,别人看见她早就吓得哭爹喊娘的跑掉了,连她最好的朋友看到她都吓得险些精神失常,这个刚刚认识的女孩怎么这么……呃,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就站在原地看着贺新月上蹿下跳,有些无语。 天呐?我竟然看到鬼了?好神奇!要告诉徐再思!贺新月自言自语的拿出手机给徐再思发信息,让你不理我,这么好玩的事你遇不到了吧? 贺新月发完信息忽然抬头对刘莹莹道:“我可不可以尖叫一下?” 刘莹莹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愣住了,她本来就是个性格软弱的女孩子,遇到强势的人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面对贺新月满心期待的眼神,她只有点点头,心里也搞不明白,她想叫就叫呗?为啥要经过自己同意呢? 贺新月一听,立刻就捂着脸仰天大叫一声,呀啊~~~这一嗓子中气十足,传出去好几里地。 她喊完之后两手叉腰有些洋洋得意的看着刘莹莹,“怎么样有没有花容失色的赶脚?人家都说这样比较女人唉,虽然如此,可是我真的很少被吓到。” 刘莹莹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贺新月一脸问询的表情,心说你还真要我点评啊?这刮风下雨降温天,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气氛里你还让我点评这个啊?不过这个女孩好有意思啊,她生前怎么就没遇到她呢!刘莹莹心里难受,想到自己短短的一生,除了被欺负就是被欺负,连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都没有,何其悲哀? 她越想就难过,本来身上怨气就重,这下更是严重了。 贺新月就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身体像是被阴冷的针扎到一样难受。 另一边,众人都毫无意外的听见了那一嗓子尖叫,徐再思嘀咕,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他顺手掏出手机一看,见有贺新月的信息就点了开来,然后就大惊失色的托着手机挤到贺新年和陆尚中间,结结巴巴的道:“在,在,在下面啊!” 陆尚拿过手机一看,就见贺新月写到:“操场上有鬼哦,你再不来就看不到了哦!ps我知道你在这里,赶紧出来,老娘迷路了!”后面还加了一个怒火涛涛的表情。 陆尚抬头看看面前这两位倒霉催的大舅子和妹夫不禁气结,“还不快下楼?” 徐再思几乎是冲下楼梯的,急的火烧眉毛,他明明什么也没说,贺新月到底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贺新年也有些急,他对自家奇葩妹妹的身手没有怀疑,可当对手不是人的时候,会怎么样他完全无法预料。他虽然急但是不慌乱,用对讲机通知了另外两组,就大步的跟在陆尚和徐再思后面。 那边木叶和李治正上到五楼,一听说目标在外面操场上,木叶无来由的就松了口气。原本想的很美好,和李治一起,捉鬼就当是探险游戏了,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这特么也太吓人了! 别的不说,就光是个黑漆漆长的要命的走廊就吓得木叶有些腿软,什么诗情画意啊想要谈情说爱的心思都发挥不出来了,脑门上都见汗了。 李治面无表情的跟着木叶身后,看他拿个手电在前面探路,缩头缩脑的模样好像一只偷东西吃的小仓鼠似的,呆萌可爱的样子堪称史上最笨的小贼,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发笑? 木叶回头正好看见他嘴角这一抹笑意就有些不解的问道:“笑啥?”这么恐怖的环境李治还能笑得出来,佩服。 “快下去吧!”李治转移话题,他能说是被你这模样逗的吗?明明胆小却还一脸兴奋的来抓鬼。 “你是不是笑我?”木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李治破天荒的回嘴,木叶惊讶极了。要知道平时想要不拿枪的李治说几句话可真是太难了,更何况是这么毫无营养成分的斗嘴? “快走!”李治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木叶的胳膊拖着走。他动作不算温柔,但是那实实在在的触感却让木叶觉得很有安全感。 徐再思第一个跑到楼下,偌大的操场上黑漆漆一片,加上这么个天气,想要找人可真是难上加难。 陆尚气喘吁吁的紧跟着下来,临下最后一节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直接栽了下去,幸亏贺新年手疾眼快直接抓住他的衣领,才幸免于难。 “呼~吓死了!”陆尚一边抚弄胸口一边掏出罗盘,这个时候外面两眼一抹黑正是用法器来判断方位的时候。 “往北!”陆尚拿着罗盘转了一会直接叫道。 三人二话不说直接敞开了往北面跑,操场上积了不少雨水,没几下鞋就湿透了,不过这时谁也不顾上纠结这个了。此时,贺新月还和刘莹莹在一起,她只觉得四周阴风阵阵,冻得直发抖。她看了一眼刘莹莹青白的脸,就直接问道:“是不是你搞得这么冷啊?快收了冻死人了!” 刘莹莹一听,就向后飘去,贺新月看她飘走眼睛都直了。鬼都是这么走路的啊? “贺新月?”远处传来徐再思的喊声,贺新月一听就喜上眉梢,就想回头叫刘莹莹,却见她一脸戒备的躲出去老远,就道:“哎你去哪?别走啊!让我嫂子帮你投胎转世……” 说话间,徐再思陆尚已经跑到近前,贺新年一看自家妹妹毫发无伤,就是冻得嘴唇发青,就暗暗压抑怒火,心说回家再算账。 陆尚大口喘气的盯着刘莹莹,心说,这阴冷?真是够委屈的了。 “喂?刘莹莹你去哪?赵毅在找你呢!”陆尚准确的抛出诱饵,果然就见刘莹莹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找我?”怎么会?这世上除了她奶奶没有人真心对她好! “对啊,他不相信你是杀人凶手还到处替你伸冤呢!”陆尚喘匀了气又不动声色的靠近一些。 贺新月不解,刚要插话被徐再思一把拉住,给她使了个禁止说话的眼神,贺新月立马就蔫了,站在徐再思旁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身上也不冷了反倒觉得热血沸腾。这时,重案组的其他人也摸到了这里,都小心翼翼的默不作声的看着,这是真的鬼啊? 池燕和连容一边一个牢牢的抓着白言的胳膊,脸上是既害怕又忍不住好奇的表情。白言被抓的呲牙咧嘴,胳膊抽不回来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俩丫头手劲可真大。 木叶这个时候已经反抱住李治的胳膊了半个身子都躲在人家身后,虽然害怕可是又忍不住好奇心。 “她们是我害死的!我不该相信那个司机……” “你不用自责,这件事你虽然有错,但要不是她们欺人太甚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这也算是她们自找的。只是记得下辈子不可以这么鲁莽了,搭上自己不划算啊!”陆尚原本以为刘莹莹是个极其凶恶的角色,必定是恨到骨子里了才宁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报复同学。可这见面一看,才知道误会了,刘莹莹身上的委屈不甘愿比怨多,这倒是好处理了。 命运这东西有的时候真的没处说理去,它让你恨得牙根直痒痒却无可奈何。 刘莹莹微微吃惊的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她在学校里游荡这么久听的最多的就是她化作厉鬼来寻仇,所有人提到她都是谈虎色变。这也她身上怨气越来越重的原因,刘莹莹是个好学生,杀人真的并非她本意。她是真的很委屈啊!她打开那枚蜡丸不过就是想要寻求保护,不想在受同学欺负,可却稀里糊涂的跳了楼。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放出来的怪物吞掉了同学的魂魄,心里只有恐惧,一丝报复的快感的没有。 陆尚也惋惜,刘莹莹够无辜的了。可是他也不能起死回生。唯有抓住那作乱的鬽替她报仇了。 “你是在那里遇到的那个司机?带我们去找他不然他会害更多的人。” “好,我带你们去。”刘莹莹被陆尚开导后,情绪好了很多,至少她身边没有那么冷了。 陆尚回头,“各位,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凭什么呀? 不回! 我们要跟着去! 一听说让他们回家,众人都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陆尚无奈,“鬽和狡猾,被迷惑了话就会献出自己的魂魄。你们都活够了啦?”他没有把握能收服这东西,这么多人,他怕到时候顾不过来啊! “都下班吧!”贺新年也想多一些人帮忙,可捉鬼这事真是术业有专攻了。重案组的众人虽然优秀,可毕竟只是普通人,怎么能让他们跟着涉险? 陆离睡醒之后天已经黑透了,他起身收拾了下就对小狐狸道:“小砚台陪哥哥去超市好不好?”陆尚要吃水果羹,家里一点材料都没有,整个冰箱都是乌鸦王的肉。蔬菜水果皆无。 小狐狸当然不知道超市是什么,但是陆离要他去他就欢呼雀跃的表示要跟着去。陆离给乌鸦王添了水和肉,告诉他让他留下来看家,乌鸦王自是同意,只是幽灵豹不好办,陆离走一步它就跟一步。陆离知道它听得懂话,好说歹说终于让这只固执的豹子留了下来。 陆离松了口气,将小狐狸连身衣上的帽子给他扣上,一双狐狸耳朵就全部罩住了,剩下露在外面的尾巴就好解释了。他抱着小狐狸锁好门刚转回身就见萧业庭从车上下来。 “去哪?”萧业庭一看小狐狸双手搂着陆离的脖子就面带不悦,这蠢狐狸那么重竟然好意思赖在陆离身上? “去超市。”陆离道。 “正好我也要去。”萧业庭说着就从陆离怀里拎起小狐狸自己抱住。“上车吗?” “走着去吧,很近,好久没出来运动了。”他这话倒是不假,自从回到望京堂陆离就没出过门。 萧业庭见陆离对他横插一脚,没有排斥也没有不高兴的表情就底气十足的点头,跟陆离一起散步什么的,他喜欢。 萧业庭从来没有抱过孩子,小狐狸被他生疏的动作弄得极不舒服,浑身僵硬的靠在萧业庭怀里,连动也不敢动。整张小脸上写满了敢怒不敢言,瘪着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向陆离求救。 陆离接受到他求救的眼神就拉住萧业庭道:“等等,手这样放。”边说边调整萧业庭抱小狐狸的姿势。 萧业庭低头看着,任凭他摆弄,陆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温润的气质,因为相貌太过出众所以乍看着挺冷,实际上相处久了非常舒服。他觉得这感觉不错,不用绷着脸也不用装作很厉害的样子给别人看,他觉得很轻松。 “好了,累了就换我。”陆离抬头看着萧业庭,要是这人能一直保持这种态度就好了。 长宁街上几乎没有几个人,因为刚下过雨的原因,夜风还挺凉。陆离临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薄毛衣外套,两人并肩走在干净的石板路上,沉默了半天。萧业庭终于忍不住问道:“冷吗?” 陆离摇头。 “你要去超市买什么?”萧业庭终于想出一个话题。 “随便逛逛,家里好多东西都没有了。”陆离一说到这就知道陆尚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怎么敷衍着过的。 萧业庭从没去过超市,好在他老爹旗下有几十家超级市场他接手的时候又扩充过,所以他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左文君正在萧家大宅拢账目,听到跟去人说少主去了超市买东西,惊讶的半天没言语,心说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们少主连自家连锁超市开业都没去竟然陪着陆离去了? 唉,陆公子真有能耐! 等两人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萧业庭一手一大袋子,换成陆离抱着小狐狸了。陆离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咱们叫个车吧?”让这大少爷当搬运工他可真心用不起。 萧业庭连忙摇头,走路多慢啊,还可以说说话,这样可以和陆离多待一会。 “好吧!”陆离也摸不准这位少爷是什么心思就跟着他一起走。 于是,两人就沿着小路一直走,陆离看看表,快十点钟了,小狐狸已经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他转头看萧业庭,就见这人神采奕奕的拎着两个大袋子走的那叫一个脚下生风。陆离想了好久,问道:“累不累?” 萧业庭当然摇头,这点儿东西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我以前训练都是挑着沙袋练习,一跑就是好几十里。” 沙袋?陆离又打量了一遍萧业庭,他父母也真舍得? “我爸妈早就不在了,我小时候可不是在萧家长大的。”萧业庭仿佛知道陆离在想什么似的,说起往事嘴上虽然云淡风轻,但是他的眼神可不是轻松了。他从小在外面吃的苦全都拜那些所谓的亲戚所赐,所以他回来之后,萧家除了萧远洋,基本上都被他打压的差不多了。 陆离点头,怪不得性子这么别扭,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么一想他对萧业庭的印象也就改观了不少,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撑起萧家着实不易。 两人边说边聊,就见身后一束灯光打过来。陆离无意间一回头,表情顿时就凝重了。 “你看。”他轻轻的拽了下萧业庭的衣袖,示意他看身后。 萧业庭心里高兴,陆离这是信任他的表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休息给键酱看孩子,闹闹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姑娘,昨天带她去儿童游乐区,两人在外面看了半天,她终于同意进去了,结果没扑腾两下就尿那里了...... 看孩子真是个体力活啊,今早上没起床就觉得胳膊抬不起来...... 第36章 无人公车6天雷 贺新年这边说了解散,可身后依然一个不少的跟着一串的尾巴。 陆尚也无奈了,回头看着众人,他是真的怕将这些人卷入到危险之中。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还是蛮喜欢他们的,所以不想他们身处险境。 连容看陆尚回头,就乍着胆子道:“我们都下班了,去哪可是我们的自由。”话虽这么说,可她一点儿底气也没有。 重案组的众人都跟在后面,这次倒不是去看热闹了,一有危险就撤退这算什么人民警察?陆尚和贺新年去冒险而他们回家睡大觉,这谁睡得着啊?在场的人都是行业中的翘楚,年轻心热,个顶个的热血沸腾,可没那么好打发。 陆尚一想他们都揣着替身符应该没有大碍,跟来就跟来吧! 当下,他按照刘莹莹的指点,来到她遇到那辆公交车的路段。 “就是这条路。”刘莹莹一指眼前一条昏暗的马路。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她被同学关在标本室里,被保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她一个人边走边哭,就在这条路上遇到了那辆无人的公交车,她当时也没注意就上了车。 那司机是个大胖子,看她哭就跟她搭话,得知原因后给了她一枚蜡丸,并告诉她有危险或者是有人欺负她的时候可以捏碎蜡丸,里面的东西就会保护她了。 刘莹莹将信将疑,她收了蜡丸就回家了。后来张楠楠和徐海华拦住她,威胁她再不拿钱来就拍她的裸照发到网上去。她十分害怕,抱着一丝希望捏碎了那枚蜡丸,可什么也没发生。刘莹莹心里最好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了算了。 等她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楼顶上了,一只脚已经迈不出了。刘莹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她死了之后发现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跟着她,想要抓她的样子。多亏了她身上带着一枚奶奶给求的开过光的护身符,那东西才不敢靠近。 她自觉害死同学,又没地方可去,就每天在学校里游荡。又是伤心又是不甘愿,又觉得命运不公平心里委屈,所以搞得黑云压顶,哀怨之气横生。 “到镜子里来吧!”陆尚怕刘莹莹害怕就掏出了化妆镜。 刘莹莹确实是有些怕的,亲眼目睹了同学的魂魄被吞噬,而且据说,被吞掉之后就没有下辈子了,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陆尚将刘莹莹收到化妆镜里,仔细的看着这条街道,心说怎么这么眼熟?林晓当时说的时候他就觉得好像来过似的,这□临其境一看,就知道了,这是距离他们家不远的长庆街,去超市的必经之路。 只不过陆离走了之后他就没再来过这条街,所以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陆尚回头,看着众人, “准备好了吗?”然后一甩头,“走吧!” 另一边,陆离轻轻的拉了萧业庭的衣袖示意他看身后过来的那辆车,妖气冲天。萧业庭在抓鬼除妖这方面能力有限,只能看出这车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对头,但是至于怎么个不对头他就说不上来了。 他这个时候有些懊恼,当初不该为了夺回萧家而将心思全部放在生意上,只是他十分讨厌和这些怪力乱神打交道,他强迫自己学了一些也只是为了替父母报仇而已。 “别管它咱们回去吧!”萧业庭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陆离身上伤又刚好,两人又带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这拖家带口的实在不适合以身犯险。 “车上有人。”可也不能见死不救,陆离盯着萧业庭,那认真的眼神让他说不出个不字来。 于是他上前拦住那辆公车,护着陆离一前一后的上了车。 车上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那男孩看他们上车后表情很是纠结,又是期盼又是担忧。陆离抱着小狐狸挨着他坐下,萧业庭就站在陆离旁边,紧紧的挨着。 赵毅没想到这古怪的车上又上来人,他听刘莹莹说过蜡丸的事,原以为只是她寻求心理安慰谁知道连命都搭上了。赵毅深知刘莹莹的为人,相信她不会害人。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蜡丸这件事最为奇怪,所以他就循着刘莹莹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今天终于让他遇到这辆公交车,他二话不说就上了车,可这一上来就下不去了。 那司机一声不吭的只顾开车,任凭你怎么喊叫他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渐渐的赵毅就有些害怕了,他毕竟年纪小,正在这手足无措的关头,陆离和萧业庭上车了。他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眼含期待的看着陆离但是同时心里也有一丝担忧,万一这两人都和他一样被困住可怎么办? 陆离这个时候早就看出这司机是个傀儡,披着一张人皮里面早就不知道是什么精怪了。他仰头看了一眼萧业庭将小狐狸递过去,“待会趁机带他们俩下去。”说着一指赵毅。 小狐狸这个时候睡糊涂了也不管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了眼睛都不睁直接搂着萧业庭脖子趴着人家怀里继续呼呼大睡。 萧业庭知道拦不住陆离就轻声道:“小心。” 陆离点头,随后咬破食指在手心里写了一枚掌心雷,向前走去。萧业庭在旁边看的这个心疼,说咬就咬,十指连心多疼啊! 公交车徐徐向前,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 “师傅停车。”陆离走上前。 那胖得卡在驾驶座上的司机一脸死气沉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面无人色。 陆离心道不好,这里面的东西恐怕就要破壳而出了。车里面空间狭小,而且还有一个普通人在,想着陆离一个掌心雷劈了过去,那司机被轰的一栽歪,撞碎了车门上的挡风玻璃,陆离赶紧趁机拉了手闸,公交车猛然停住。 萧业庭一脚踹开车门,把小狐狸往那个男生怀里一塞将两人一起推了出去,“跑!” 赵毅这个时候都吓傻了,被萧业庭扔到车外摔的疼了才回过神来撒腿就跑。 萧业庭上前将陆离拽了回来护在身后,那被轰得不见人样的胖司机身体里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那具肥胖的身体就想是破掉的布口袋忽然胀起来。陆离拉着萧业庭的手,“快跑!” 两人刚跳出车外,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整个车头的部位都炸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东西站在车顶上仰天长啸,那声音嘶哑难听震得人耳根子生疼。赵毅跑到一半就忍不住蹲□双手捂着耳朵,小狐狸也吓醒了看见自己在一个陌生人怀里,一脸的不知所措。 萧业庭在公交车炸开的时候直接将陆离搂在怀里,整个抱住,生怕他被炸出来的碎片磕到碰到,岂不知在这方面,陆离比他要厉害的多。 远在另一边的陆尚等人都听见了这声巨响,白言捂着耳朵忍不住道:“这什么声音?” 陆尚早就循声跑了过去,鬽现形了?这东西一旦化形就会变得十分难对付。他心急火燎的跑着,一转头就见贺新年紧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见他看过来还道:“别逞强,安全第一。” 陆尚瞪他,小爷有那么弱吗? 说话间远远的就看见那辆公交车停在路边,车头部位还隐隐冒着火光。幸亏这大半夜的加上夜黑风高天气不好,不然这么一闹可真就热闹了。 赵毅蹲在地上,脑袋里嗡嗡直响,小狐狸懵懵懂懂的坐在他面前嘴角上还挂着口水,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他回头就见那两人还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 赵毅抬头就见白天在学校看见的校医此刻正在他面前,不过不是对着他说话,而是坐在地上的那个小孩。 “我师兄呢?”陆尚一路跑过来在路边看见赵毅,他没惊讶,但是看到坐在一旁的小狐狸可着实大吃一惊。 小狐狸委委屈屈的一咧嘴,“我不知道~”他一觉醒来陆离和萧业庭都不见了,以后再也不随便睡觉了。 赵毅反应过来,看陆尚认识这小孩就猜到他可能是在找和这小孩一起的人就往后一指道:“在那边,车那边!” 陆尚一听急的不行,他师兄最是心软善良,看到有人遇险没有不救的道理,事情显而易见,他师兄一定是看到了赵毅在车上救人来着。他跑了几步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回头看着重案组的众人道:“你们带他俩先走!” 白言点头,放心!就上前抱起小狐狸将赵毅拉走。众人都没有再向前,知道去了也会是累赘,但也不放心就远远的看着。 “面瘫......”陆尚欲言又止。 “我跟你去!”贺新年不容置疑的抓住陆尚的手带着他又跑快了一些。 陆尚心里暖融融的,顾不上说话就紧紧的攥住贺新年的手,眼看着已到近前,他早就看到萧业庭跟在陆离旁边。那鬽被陆离半路打断化形,怒不可遏,血淋淋的站在车顶咆哮,直接掀起一块车顶向陆离抛去。 “小心!”陆尚大喊一声。 砰的一声响,那块车顶砸到地上溅起一堆土石。萧业庭抱着陆离滚到一边,还未等起身,第二块铁板又到了。俩人这个时候已经滚到马路牙子边上,退无可退了。萧业庭一咬牙抬起胳膊一挡...... 陆离就见萧业庭眉头一皱整个人都覆在他身上,随后眼前一黑,那块飞起的铁板将两人罩住。陆离就觉得浑身一震背后卡在马路牙子上火辣辣的疼。他顾不上自己更加担心萧业庭,这人整个挡在他身上,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陆尚气得眼睛都红了,刷刷刷连续甩出三张天雷符,原本就阴沉的夜空上黑云翻滚,轰隆隆的雷声大作,顷刻间风声四起。贺新年上前掀开铁板,就见萧业庭整个手臂都是血,陆离急坏了,“怎么样?你手怎么样?” 萧业庭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贺新年简单的检查了下,“可能骨折了。” 陆离心急,那么大一块铁板砸过来,怎么能没事?连声问道:“背上呢?背上有没有受伤?” 直到确定萧业庭身上没有其他的伤陆离提到嗓子眼的心在放了下来,萧业庭毫不在意的安慰他道:“没事,你没伤着就好。”说完就见陆离咬破的食指上粘着尘土,他眉头一皱,抄起陆离的手指就含在嘴里。 你......陆离手抽不回来,萧业庭另一只手骨折搭耸着,他看的触目惊心不敢乱动只能任他胡来。 贺新年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尚,就见他引着天雷去劈那妖物。鬽确实狡猾,东西乱窜犹如困兽。陆尚用符纸封住了他的退路,那鬽逃不出去更加狂暴。轰鸣的雷声里夹杂着它凄厉的吼叫,整个场面堪称惊心动魄,看得他担心不已。 又是轰的一声响,一缕青烟飘起,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味道,鬽被天雷击中,几乎丧命。陆尚毫不手软,又是几声轰鸣,将那鬽劈成了乌漆抹黑的一团碎肉才罢手。他拿着戒尺眼见着那堆东西僵化变成了碎片才转身向陆离跑去。 这鬽算是死的透透的了,看那碎片的模样,它的真身应该是个瓷器,黑漆漆的材质,看上去像是个罐子之类的东西吧!反正不管是什么东西,以后都不会再作怪了。 “师兄!”陆尚跑过来一看陆离好好的倒是萧业庭比较惨就噤了声,他师兄大半夜的和这人跑出来干嘛?他要是知道陆离是来超市给他买吃的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正乱着,就见萧家下人开着车找过来,见自家少主受伤个个吓得面无人色。陆离要跟着一起去医院,萧业庭面露喜色,悄悄的松开了拉住陆离衣袖的手。 陆尚在旁边看见他的小动作,撅着嘴,胳膊都折了还不忘搞些小动作。随后心里就担忧起来,这厮要是使苦肉计可完蛋了,陆离最心软了。不过看他刚才是真心真意的保护陆离,他也就没说什么。 贺新年在旁边看着陆尚,将他完全写在脸上的心理活动全看在眼里,心说,这对师兄弟还真是一样啊! 凶手被劈成了渣渣,跳楼案也就此解决,陆尚将刘莹莹放出来和赵毅见了最后一面就送走了她。 众人看着两人依依不舍的道别,都挺伤感的,可到底是人鬼殊途,生死两隔。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连续下了一个星期雨的l市终于雨过天晴。 林晓刚出校门就被一群人给截住拖到了暗巷,看着眼前经常欺负他的那几个人,林晓鼓起勇气道:“我没有钱,你们再欺负我我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一群人捂着肚子小的东倒西歪,这平时任他们欺负的小不点竟然说不客气? 为首的叫嚣道:“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啊?谁打我?” 他话音未落后脑勺就又挨了一下,他骂骂咧咧的回头,站在他身后的人都一脸莫名其妙的摇头,没人打他啊? 啊?接二连三的又有人挨揍,可四周明明连个人影都没有!跟疼比起来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才最骇人! 林晓得意的看着他们乱成一团,心里暗笑,咳,他咳嗽了一声正色道:“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首的那个男生上前就要抓他衣领,林晓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大叫道:“打他!” 啊!那人忽然一个栽歪捂住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晓,林晓稳了稳脚步,伸手一指,“打他肚子!” 唔那人应声捂住肚子,表情痛苦。林晓又指了几个地方,一群人都挨了揍,吓得屁滚尿流。 “以后不许再欺负人了,趁我心情好赶紧滚吧!”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呼啦一下全都作鸟兽散了。 林晓看他们慌不择路的逃跑忍不住哈哈大笑,陆尚撕了隐身符也忍不住扶墙大笑,这帮欺软怕硬的家伙! “谢谢你,老师。” “可别,我可不是什么老师!”陆尚心里嘀咕,你看哪个老师会干这种事? “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林晓真心的道谢,陆尚的方法虽然古怪,但是真的大快人心。 “嗯,希望你以后可以靠自己,我毕竟不能时刻出现。” 嗯,林晓点头,“我会努力的!” 陆尚从五十二中出来的时候正赶上中午,迎面就见重案组的众人全都到齐了,就诧异的问道:“你们这是?” “贺队说了,预防校园暴力人人有责,于是......”木叶一摊手里拿着的宣传单,继续道:“一起来发吧!下午还有讲座呢!” 这面瘫总是想的这么周到! 第37章 黑色的影子1医院 萧业庭手臂骨折在市医院的vip病房里休养,左文君闻讯连夜赶来,自家少主受伤那是了不得的大事。当他满头大汗的一推门就见自家少主心满意足的靠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旁边陆离举着汤勺一下下的喂他喝汤。 陆离背对着门口坐着并没有看见左文君推开门,病房里静悄悄的再没有旁人。萧业庭看见他推门进来,眼神凌厉的一瞪,左文君会意,这是嫌他碍事了,就悄悄关上房门。 陆离举着勺子一抬头,后背擦伤的地方和衣料摩擦火辣辣的疼。萧业庭在陆离看过来的时候早就调整好了表情,和陆离单独相处多不容易啊!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萧业庭敏锐的注意到陆离细微的表情变化就用没受伤的右手抓住了陆离的手臂。 “没。”陆离忙摇头躲开,结果抻到背上的伤口疼的他一皱眉。 “还说没有?”萧业庭怒了,受伤也不说一声?害得他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享受陆离的照顾。 “只是一些擦伤……”陆离话没说完就被萧业庭单手拽到自己身边,他将汤碗往桌子上一扔就要动手检查。 萧业庭脸色不太好,还真伤到了?陆离掉一根头发他都心疼的!他将陆离按在腿上手掌无意间略过他脊背,就感觉到陆离身体轻微一抖,就停住了手,“背上?” 陆离碍于萧业庭手臂骨折不敢用力挣扎,这才被他一只手制住,眼见着萧业庭已经掀开他的衣襟,他心中着急。 “还说没事?”萧业庭不由分说的掀开陆离衣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陆离后背有一条长长的擦伤,血红血红的微微结疵,一条直线一般从肩胛一路延伸到后腰,看的他心都纠起来了。 这是昨天晚上在马路牙子上蹭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这种擦伤特别疼。想到这,萧业庭心里就自责,他还任性的将人拉到医院来陪他。陆离被他按在腿上见他半天不出声就道:“一点儿小伤,没事的,让我起来。” 萧业庭好像没听见似的,蹙着眉头一脸阴沉似水。 病房外,陆尚拎着一兜水果前来探病,想着萧业庭虽然居心不良,可昨晚上也是有功之臣,如果一个人拼了命的保护另一个人,那在他心中这个人一定比他自己还要重要。同时他也是来找陆离的,他师兄昨晚上一晚都没回去,他担心着呢! 左文君正在萧业庭门口充当门神,远远的就看见陆尚拎着水果走过来,身形瘦削,唇红齿白的,心说这小舅子也挺俊俏的吗? “你站门口干嘛?”陆尚认识左文君,上次在萧家见过面的,因为合作过,对他印象还挺好的。 呵呵,左文君干笑一声,“小陆公子来了?”他能说什么?难道说给自家少主把门? “哎~小陆公子!”左文君惊叫一声都来不及阻拦。 陆尚直接推门进去,随后就听哐当一声响,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径直掉到地上,瓜果梨桃滚了一地。左文君跟在后面探头一看面前的情形心说坏了,这下触了陆尚的逆鳞了。 只见病床上萧业庭一手将陆离按在自己腿上,衣襟大开,陆离光滑洁白的脊背整个露在外面,而他则是直勾勾的盯着看。陆离挣扎着要起来,萧业庭就跟石雕似的按着不松手。 陆尚这个气啊!直接冲过去将陆离拉起来,抬手就想要揍人却看到了陆离背上那一条长长的伤疤,当下也顾不上和萧业庭算账了就惊讶道:“师兄这是怎么弄的?” 陆离白玉般的脊背上那一条擦伤红艳艳的醒目无比,陆尚看着就心疼,这得多疼啊! 陆离放下衣服,淡笑道:“不碍事已经好了,咱们回去吧!”他怕陆尚和萧业庭杠上,这俩人本来就不对盘,这会儿一个吊着一只胳膊坐在床上散发冷气,一个站在地上怒火冲天。 左文君在一旁干看着,他们家少主每次见面都要惹小舅子不高兴,这可咋整? “我们走师兄!” 陆离也正要回去,对萧业庭一颔首,就跟着陆尚往外走。萧业庭此刻有苦说不出,正沉浸在懊恼中不能自拔。左文君送走了这对师兄弟,回来看自家少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奈的暗叹了口气,也真难为他能忍这么久。 左文君蹲在地上捡散落的水果,良久才听萧业庭闷声闷气的问道:“望京堂的后宅动工了吗?” “嗯,已经安排人了。”左文君来了之后就已经接管了萧业庭在l市的全部事宜。 “都要最好的。” “知道,您就安心养伤吧!要是让萧伯知道您受伤了我们可担待不起啊!”左文君摸摸鼻子,这老头要是知道他一手带大的少主看上一个男人还倒追到人家里不知会作何感想? 陆尚和陆离走出门,见自家师兄脸色如常就大约猜到刚才可能误会了萧业庭。 “师兄等等,我去拿点儿药!” 陆离知道他这是给自己去拿药了就点头,“我在这等你!” 陆尚跑到护士站打听好了用什么药之后就直奔药房,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他边走边低头看手上的医药单子,心里还在默默吐槽,医生的字怎么那么难看? 另一边的走廊里正发生一阵骚乱,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迎面跑过来,赤着脚脸色苍白穿着一身病号服,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一路撞翻了不少东西,后面跟着一大堆的医生护士大喊,“林雅玲站住!别跑!” 那女人哪里肯听?慌不择路的一面回头一面奔跑,好像后面追着她的人不是医生而是魔鬼一般。陆尚走到拐角处,这女人也正跑到这里,她只顾着回头看身后冷不防撞在陆尚身上。 陆尚身材本就瘦削再加上完全没防备被那女人一撞,脚跟不稳两人齐齐的倒在地上。陆尚只觉得后脑一痛,身上一重那女人趴在他身上惊恐万状的大喊,“救我!救我!”他晕晕乎乎的倒在地上,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模糊看见一群人涌了上来,以及天花板上氤氲过来浓雾般的黑影……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睡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围了一圈的人,重案组的众人都在,连吊着手臂的萧业庭都在,当然了,这人一准是见陆离没走跟着过来的。 嘶~陆尚一动就觉得后脑勺生疼,贺新年忙按住他,“别动!” “那个女人呢?”陆尚猛然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那抹浓重的黑影。 “死了。”池燕推门进来,她刚从太平间出来,已经检查过尸体了。 “死了?”陆尚疑惑,他昏迷了多久? “你才晕了几个小时而已,那个女人精神有些失常被医生带回去没一会就死了。”徐再思给他解释。 “精神失常也不会这么快就死吧?除非她是自杀。”不过那女人一直叫救命怎么可能会自杀,况且他看的的黑影又是什么东西? 池燕两手插兜淡淡的在旁道:“医院给出的死亡证明上的死亡原因是心脏骤停,我已经看过尸体的状况了,十有*是吓死的,可惜医院不让解刨。”出于职业的敏感,她就是觉得奇怪才跑去太平间看一眼,那尸体脸色青白表情还凝固在死亡的那一瞬间,池燕无法想象死者到底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虽然仅限于体表检查,池燕也能断定,这女人绝不是因为自身健康原因猝死,她是被活活吓死的,只要解刨尸体就能发现她的心脏会有玫瑰色血斑,是心肌纤维撕裂造成的出血。 “小尚怎么了?”陆离担忧的看着陆尚一直呆呆的就忍不住问。 “我没事师兄!你快去休息吧!”陆尚这才想起陆离来,熬了一晚上陪着萧业庭现在又要为他来担心。贺新年也在旁边劝,这里有他们照顾呢,陆离看上去脸色雪白十分憔悴的样子。 萧业庭趁机将人拉走,“我病房里有空床,别回家折腾了就在这休息吧!”陆离还要说什么,萧业庭直接打断他,“放心,望京堂有左文君照看,你就安心休息吧!”说完也不顾陆离反对将人拉回自己病房里按在床上,“快睡!” 陆离实在是疲惫不堪,一晚上没合眼,再加上刚才眼看着陆尚受伤担惊受怕,这会儿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头重脚轻,头挨着枕头上没一会儿就睡熟了。萧业庭轻轻的给他盖上被子,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看着。 另一边重案组的众人见陆尚醒过来没有大碍就纷纷告辞回去上班了。池燕还在纠结那具尸体的死因,一直在蹙着眉头思考,白言和周光远走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连容和木叶站在最前面等着电梯,两人小声的说着话,李治站在一旁发呆。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里面站在一个身材纤瘦长发披肩的女孩,她面带悲戚之色,左臂上还带着一块孝布。双方一打照面都愣住了,半天连容才反应过来,“林婉婷?” 对方也怔住了,不敢置信的道:“连容?木叶?” 连容心直口快看见多年未见的好友手臂上缠着的孝布直接问道:“你这是?” 林婉婷未等说话眼泪先流了下来,上前一手一个拉住他二人道:“我姑姑去世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那边聊。”木叶虽然激动但是一看这一堆人堵在电梯门前也不是事就招呼众人。李治微不可察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这林婉婷和连容木叶是高中同学,长相清秀文文弱弱的,毕业后木叶和连容上了警校,林婉婷出国念书,三人有几年没见了,没想到今天会在医院里遇到。 “一言难尽,你知道我们家人多,前段时间爷爷病重我才回国的,现在姑姑忽然去世我都没敢告诉他。”林婉婷边说边拭泪,心里有苦说不出,她姑姑去世家里的长辈没人管,连她姑父也不见踪影,一大家子人都在等着老爷子蹬腿好瓜分家产。现在恨不得分遗产的人能少一个是一个,她真替她爷爷悲哀,拼搏了大半辈子攒下的家业反倒闹得鸡飞狗跳。 连容和木叶对视一眼,心中明了。林婉婷的爷爷是个粮油大亨,家大业大,她父母搞地质的常年在外根本就不回家,其他的叔叔伯伯们都是面和心离,全都惦记这份家业。她在林家最得老爷子宠爱,可也最不受其他人见待。以前老爷子身体好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整日卧病在床,她那些亲戚连装都懒得装了。 “不怕你俩笑话,都是钱闹的,我和爸妈早就打定主意不要爷爷的遗产了,为了那么几个钱闹成这样就够令人寒心的了。”林婉婷早就声明不会继承林家的财产,直接躲到国外去了。没想到这样也会被波及,叔伯们的冷嘲热讽,羡慕嫉妒,让她烦不胜烦。 在这节骨眼上,她姑姑还骤然离世,更令她心力憔悴。 “婉婷你姑姑是怎么……”木叶职业病犯了一时没忍住就问出了口。 连容也丝毫不以为意,看着林婉婷等着她回答,当时在场的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就只有池燕留了下来,其他人都先回分局去了。 池燕靠在椅子旁缀了一口咖啡,她一直在旁边听着,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俩二百五,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也不知道,姑姑最近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老吵着有人跟着她,今天上午我还来看她,当时还好好的,下午就接到医院通知说……”林婉婷直摇头,她这个姑姑对她还是不错的。 “你姑姑不会是叫林雅玲吧?”旁边池燕忽然开口。 林婉婷一怔,随后点头,“是。” 池燕表情凝重的放下咖啡杯直视着林婉婷的眼睛道:“要想知道你姑姑是怎么死的,那就同意警方进行尸检。” “啊?尸检?你是说…..我姑姑她……她……”林婉婷捂着嘴巴说不下去了。 池燕摇头,“只是怀疑。” 吓死的人一般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当一个人忽然受到外界的惊吓时,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导致心脏不堪重负骤停而亡,另一种则是人逐步的慢慢的受到恐吓心最终理承受不住而死亡。 搁在这件案子上,无论哪一种恐吓估计都不是个巧合。 第38章 黑色的影子2恶念 哎呦妈呀!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回家!陆尚不耐烦的又翻了一个身,甩着枕头泄愤,他只不过是十分丢脸的被一个女人给撞倒了怎么还被扣在医院里观察了呢? 贺新年任凭他翻腾不为所动的守着门,“你伤到的是头部,医生建议留院观察。”脑震荡这种事可大可小,不能玩笑。 “喂!我跟你说那个女人死的没那么简单!”陆尚气呼呼的坐起来,和这面瘫两个人单独待着这病房里简直要了他的小命了,别扭死! 万一他不争气的把持不住放松警惕送上门去,那之前的幸苦坚持不全白费了吗?陆尚心里没底啊,他已经对贺新年没了防备,只要这人再强势一点儿他立刻就会沦陷。可他真是不甘心啊!难道就这么弯了?所以犹做最后的挣扎。 “怎么不简单?”贺新年端着切好的哈密瓜坐到陆尚身边,叉起一块送到嘴里,开始顺毛。 陆尚早就忘了刚开的不快,盘着腿坐在病床上,一边嚼着甜甜的瓜一边专心致志的说道:“我记得我昏过去的时候有看到天花板上一片黑暗,像墨似的……再来一块!” 贺新年应声又给他喂了一块,嘴角微微翘起,最近陆尚对他越来越没防备,看来时机要成熟了。他心中一悸,心猿意马的叉起一块甜瓜塞到嘴里,眼睛直盯着陆尚红润的双唇,心说,真甜啊! “喂?面瘫?喂?你听没听我说话啊?”陆尚说到一半发现贺新年直勾勾的盯着他发呆就伸手去推他。 贺新年回过神来听陆尚连续不断的发问,就无奈的叹了口气,往病床上一摊轻轻的吐出几个字,唉,欲求不满真是辛苦啊~ “你嘀咕什么呢?赶紧起来!你压着我的腿了!”陆尚没听清贺新年说什么,就只顾着搬他肩膀,这面瘫真重。 “陆尚?”贺新年忽然用十分正经的语气叫了他一声,“干嘛?”陆尚有愣住了就停止了动作,低头看着贺新年熠熠生辉的眼眸,心里有些忐忑。 “你什么时候让我睡?” ...... 片刻的宁静之后,陆尚抓着枕头猛然跳起来,“要死了你!大流氓!” 他又蹦又跳可哪里是贺新年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人给按住了,贺新年抓住陆尚的手臂按在床上仔细的看着那张俊俏的脸,怎么就这么好看? 陆尚紧张的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来了来了这就是他最担心的状况,眼看着贺新年的脸越靠越近,要亲上来了!他心跳的像是敲大鼓,紧张之余又有些害怕,还带着一丝小期待。陆尚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眼看着贺新年的薄唇都挨了上来,就听病房门叩叩两声轻响,门直接被推开,贺新年眼神凌厉的看过去。 “贺队我们......”开门的是池燕,她带着林婉婷回来找贺新年要给林雅玲做尸检,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贺新年将陆尚按在床上亲,姿势霸道眼神狂野,顿时就鼻子一热,“哦买噶,我圆满了~”池燕一捂鼻子直接向后栽倒。 惊得跟在后面的连容木叶和林婉婷措手不及,这是看到什么了还喷血? 贺新年脸黑得像是锅底一样,看着搅了自己好事的四人。陆尚这个时候早就跳起来了躲到一边,离他足有三米远。他不开心。 “说!” 池燕还没缓过劲来,就知道捂着鼻子傻笑。连容只好替她解释,“贺队,这位是我的同学林婉婷,死者林雅玲是她的姑姑,她同意进行尸检查清她姑姑的死因。” 贺新年没做声,林婉婷以为他不同意,忙上前解释道:“我姑姑身体很好,我上午还见过她的,好好的怎么会死?我们家......我们家现在情况有些乱......所以,我怀疑......请贺队长帮忙,我不想我姑姑死的不明不白。” 贺新年抬手止住话头说:“只要是凶杀案我们都会介入,池燕,按照程序去办吧!” “谢谢贺队!”连容和木叶面露喜色齐声道谢,无故给林雅玲做尸检,他们当然知道贺新年所承担的风险。 四人得到贺新年的首肯正准备离开,站在旁边一直未说话的陆尚忽然出声,“等等,林小姐,不知道方不方便带我们去你家看看?” 林婉婷诧异的看着连容,她刚才就看到陆尚了,进门之前除了池燕其他三人并没有看清病房里的情况。她见陆尚一直站在一旁未说话,她猜不准他的身份也不好答话,就看着连容。 “他是我们组的顾问,破案很厉害的......呃侦探,要是方便的话去看看也行。”木叶忙在旁解释。 “可以是可以,只怕要让你们见笑了。”林婉婷一想到家里的叔伯就有些尴尬。 “那就打扰了。”陆尚横了一眼贺新年,小爷我要出去了! 贺新年知道陆尚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出要去林家的要求,他要去必定是有原因的,于是兵分两路,池燕和木叶回去检查林雅玲尸体,陆尚和贺新年还有连容陪着林婉婷回家。 路上,连容悄悄问陆尚林婉婷会不会有危险? 陆尚摇头,“我也不确定。”林雅玲确实死的蹊跷,所以他才提出要去林家看看。他看连容一脸担忧的表情,就安慰她道:“放心,我会帮忙的。”连容个性单纯,年轻心热,对待朋友真心实意,丝毫没有官二代的城府,是个难得的好朋友。 连容感激的抓着他的手臂,“谢谢小陆!” 林婉婷见了就好奇的多打量了几眼,连容在感情方面白目的很,难道这是开窍了?再看陆尚干干净净的人长得好气质也好,就暗暗点头,这老同学挺有眼光! 林家的大宅坐落在l市郊有名的富人居住区,不愧是粮油大亨,光是建筑占地面积就将近一千平,这还不算三层楼的叠加面积。从大门到主屋门前足有二百米的甬路,他们是直接开着车过去的。陆尚看着院子里修葺的名贵花草在心里咂舌,这才是真土豪啊! 这一左一右的土地都归林家所有,整齐的栽种着青松翠柏。空气清新,绿化做的相当到位,简直比高级疗养院的环境还要好。 车子停在主屋门口,早有人过来给开车门,见到林婉婷,齐声招呼道:“小姐回来了!” 陆尚心说,还是要当有钱人啊,闹心是一方面,可这排场真心大啊! 林婉婷习以为常将手里的包递了过去,引着众人进门,室内装修当然是毫无疑问的奢华大气,金碧辉煌的大吊灯,配上同色系的墙纸,整个大厅可以摆的开几十桌酒席了。一楼到二楼之间有一栋人字形的楼梯,左右两边对称的设计,在人字两撇中间的位置放置了一个超大的钢化玻璃的透明鱼缸,足有一人高,里面养着一尺多长的大锦鲤。 “呦?我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大小姐啊!”这话语气酸溜溜的,醋味足够炒得了几盘土豆丝了。 陆尚循声望去,只见二楼左边楼梯上站着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浓妆艳抹,一张红唇尤其显眼。 “四婶。”林婉婷已经习惯了家里人的冷嘲热讽,丝毫不以为意直接开口叫人。 “呵,还带人回来了?啧啧~”四婶啧啧两声撇过脸去。 林老爷子一共有四子一女,女儿就是已经身亡的林雅玲,长子林志礼夫妇也就是林婉婷的父母,夫妻两人真称得上是夫唱妇随热衷科研,喜欢地质探勘,常年在外基本上不回家。林婉婷从小就是在爷爷身边长大的;次子林志义不学无术整日吃喝玩乐不理家事,标准的富二代一枚,不过老婆郝佳手段厉害,替他打理公司,顶得上他十个,两人有一子一女都在国外上学。三子林志孝看上去老实人一个,也是老婆爱出头,两人有个女儿林婉怡;四子林志廉整天乐呵呵的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刚才说话的四婶就是他老婆,在林家是出了名的爱吵爱闹,最没心机,是个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的主。 林婉婷基本上都不搭理她,一旦搭上话茬无论好坏,她都要吵得五里之外人人皆知。 四婶见林婉婷不说话还想抢白她两句,可一看贺新年冷着一张脸堪比冰山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讪讪的扭搭着回房去了。 “我先带你们去看看我爷爷吧!”林婉婷引着众人来到林老爷子房间。 林老爷子骨瘦如柴的躺在雪白的床上干瘪的好像失去了水分的木乃伊。此刻刚打了针正昏睡。林婉婷说起爷爷的病情又忍不住拭泪,肝癌晚期,现在不过就是挨时间罢了。即便是这样却依然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 陆尚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这房间的布置应该是林老爷子的起居室,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大书架,陆尚走过去粗略的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些关于农副产品加工之类的书籍,他一个也不感兴趣,有些书都被翻了起皱脱页还有用胶带细心的粘起来的痕迹,看样子这老头不光是爱学还挺爱护这些书。 陆尚对着老头印象还不错,富得流油都能买的下整个图书馆的人还细心的收藏着这些旧书,可见这人是个不忘本的,可怎么培养出这么不成器的儿子?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爷爷?”林婉婷拉着林老爷子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想到这个从小将她带大的老人就要这样去了,心里抑郁得哽咽难言。 林老爷子喘着粗气,抬眼看了屋里的几个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自家孙女的脸上,林婉婷握着老头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爷爷,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好人。” 林老爷子点点头,又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断断续续的问道:“你姑姑......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爷爷!林婉婷一听眼泪像是下雨一般流下来,林老爷子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看这情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虽然病入膏肓,但只是身体虚弱没有那个精力管事情,神智还不糊涂。 他微微抬手,指着陆尚,示意他过来。 “我?”陆尚一指自己见林老爷子还真点头就走了过去。 “帮我保护好我孙女!一定要保护她!”林老爷子骨瘦如柴的手抓着陆尚不松手,不知为什么病成那样的人力气竟然这样大?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带着你一起走的架势。 “老爷子您是不是看到什么了?”陆尚想到一种可能性,就试探的问道。 林老爷子一听,顿时直勾勾的盯着陆尚点头,他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婉婷急了,忙起身大叫:“医生!医生!爷爷?爷爷你冷静!” 呼啦的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涌进来,打针的打针抽血的抽血,开始急救。陆尚他们当即被挤到一旁。 这里没有他们的落脚之地,林婉婷就将他们安排到客房,平静了一会儿,林婉婷看着陆尚问道:“你刚才问我爷爷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尚看了看贺新年,道:“可能是老爷子大限将至看到了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他既然说让我们保护你,那就说明你可能会有危险。” 林婉婷听了半天没言语,“我姑姑......是不是被,被那东西害死的?” 陆尚点头,基本上可以确定,林雅玲死亡并非偶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四个人正在说话,客房门忽然被撞开,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直接叫道:“婉婷你什么意思?怎么叫警察来解剖你姑姑的身体?你是想让她死也不得安生吗?” 他这一闹,早就惊动了林家其他的人。 “我说大侄女让你办个葬礼也不至于把你姑姑送到警察局去吧?”林志义在旁吐着烟圈轻描淡写的好像死的不是他亲妹子一样。 “哎呦谁知道她这是安得什么心啊?”四婶一脸刻薄,边说还边翻个白眼。 老三夫妇谁也不吭声,老四林志廉见状忙上前笑呵呵的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家都是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你那她当一家人,人家拿你当一家人了吗?”四婶扯着耳朵将林志廉拽了回来。 林婉婷饶是脾气够好,这会也气了个倒仰,姑姑去世了,他们家这些所谓的亲人一个也摸不着影,没有一个人关心人是怎么死的,这会兴师问罪的时候全都来了,还来的够全和的了。 林婉婷气得无话可说,拉着连容,“我们走!” “等等,先把你姑姑身体要回来,死者为大,怎么着也要先入土为安吧!”最先进来的那个男人皱着眉头拦住她。 死者为大?林婉婷嗤笑一声,语带讽刺的道:“姑父,我姑姑去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把她扔到医院不管不问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现在你来说这些有的没的有意思吗?我姑姑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她这是气急了,声色俱厉惊得林家人都愣住了。 片刻之后,客房里就像炸了锅似的,说什么的都有。 “怎么会有人害她?一定是这死丫头编排出来的!” “什么?害死的?” “哎呀都别吵了,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个屁!人都死了!下一个不知道是谁呢!” 陆尚被吵得头疼,有钱人家要都是这样,他还不如穷开心呢!这也忒闹腾了。 “都别吵了,这件事警方已经介入,不是哪一个人说的算的。”贺新年亮出警徽,他声音不大,但是低沉充满威严,众人谁也没料到林婉婷会将警察领到家里来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了。 “诸位,请配合调查,警方会给你们一个结果的。”贺新年眼神扫向那几个闹腾的最欢的人,那几个人顿时就偃旗息鼓了。 “走走走,回房去,看你们能查出什么来!” “对,少一个人少分一份遗产。” “什么呀?有大小姐在谁也别想分一杯羹!” “呦,林家就她一个孙女啊?” 林婉婷听到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就是忍着不掉下来。 连容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们家要是有这样的人,她爷爷早就一枪先给崩了再说。 她回头看了看贺新年和陆尚,这种情况下她想留下来陪着林婉婷,如果小陆和队长也一起留下来的话她心里就更有底了。 陆尚会意,看了眼贺新年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不和你一个房间!“ “我要和你一个房间!” 陆尚皱眉,“为什么?” “我害怕!”贺新年一脸坦然。 ……陆尚 第39章 黑色的影子3鱼缸 陆尚和贺新年留宿林家大宅,晚饭的时候林家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这是陆尚吃过的最无聊的一顿饭,一家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净说些没用的废话。 吃过饭后,他和贺新年四处闲逛,熟悉地形,当然能找出那害人的东西就更好了。如果那黑色的影子就是凶手的话,那它就应该藏在这林家大宅里,并且应该是某个人带进来的。 “手伸过来。”陆尚手里拿着一根皮绳系在贺新年的左手腕上。 贺新年低头看着陆尚手指灵活的在他手腕上打着结,旁边是开的鲜艳的白玫瑰花,香气扑鼻虽然没喝酒却让他有些醺醺欲醉。他忍不住凑过去在陆尚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陆尚抬头怒瞪他一眼就又继续低头打着结。 站在窗台边的林婉婷看见这一幕,瞠目结舌的转头看连容,“他们,这......” 连容则双手捧着下巴杵在窗沿上,一脸陶醉的看着晚霞满天那一丛玫瑰花前的人影,真是养眼啊,可惜池燕没看到。 林婉婷原以为连容喜欢陆尚,但此刻看她没有一丝不高兴的表情就知道是自己多心了,她又看了眼窗外那两人还在,就拿起手边的相机调了焦距,对着那对人影按了快门...... 那皮绳系好之后绕着贺新年的手腕上,尺寸正好,上面还缀着一个只有小手指肚大小的铜铃。 “这是什么?”贺新年试着摇了摇,发现那铜铃并不响。他稍微有些放心,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整天哗啦响的铃铛算是怎么回事? “这是镇魂铃,只有接近灵体的时候才会响,你带着他就相当于探视器了。”陆尚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 “谢谢关心,你送我这么好一个礼物,我该回个什么呢?”贺新年微微笑着,眼睛里温柔的好像能拧出水来。 “不用唔......”陆尚猛然瞪大眼睛,这面瘫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吻他? 贺新年想亲陆尚不是一时半会了,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将这人紧紧的搂在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鼻间都是他一个人的气息,撬开他的唇舌,横扫他的上腭...... 陆尚被贺新年狂暴的吻亲的几乎断息,腿软的站不住。他脸憋得通红,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实在是倒不过来气就不断的用拳头砸贺新年的脊背。 呼呼呼!陆尚一得到自由立刻就撇开脸大口的喘气,一边喘一边拿眼睛瞪贺新年,“流氓!大流氓!”那色厉内荏的模样激的贺新年还想抱着人继续。 陆尚哪里肯给他机会?这光天化日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贺新年脸皮够厚,他可受不了! 林婉婷自从在窗前看到那一幕,还真的给他们安排在一个房间,就在她和连容的房间旁边,都在二楼。 入夜之后的林家大宅,万籁俱寂,陆尚站在窗口看着天上挂着的一轮圆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天他忽然回头,没头没脑的自言自语道:“钱太多也不会知足啊?” “人哪有知足的时候。”贺新年坐在床上。 陆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走到床前,眉头一皱,“怎么就一张床?” “没关系我又不睡,你自己睡还不够大吗?”贺新年将衬衫袖子挽起拿过一本书靠在床头,一副要熬夜的架势。 陆尚瞥了一眼,那书封面全是英文的他一个也不认识,这事要赖陆羽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去过学校,所有的知识都是这老头子言传身教的。陆羽不喜欢洋学,所以他也不会。 “干嘛?要讲睡前故事啊?”陆尚掀开被子爬上床,他从不觉得自己没上过学就比别人少什么,反倒十分珍惜那段天天写大字的时光。 “你快睡吧,我来守着有情况就叫你。”贺新年揉了揉陆尚的脑袋瓜子,这人要是睡不好脾气就跟着不好。 “你能守着什么啊?”陆尚把头从那双大手下解救出来,头发散乱的坐在床上有些愤恨的喊道。 贺新年一抬手,“你不是给我铃铛了吗?” 陆尚语塞,半天才道:“那我先睡,下半夜换你,一言为定别自己逞强充英雄。” 行,贺新年含笑点头,这小猫崽别扭着呢! 陆尚裹在被子里背对着贺新年躺着,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和这人睡在一张床上。能真切的感觉到身后有那么一个人,散发着热度,他的味道充斥在你的鼻间,让你无法忽视。而且这面瘫身材极好,看过一次就忘不了。这会儿人就在他身后,这夜深人静的他想不去想都难! 陆尚闭着眼睛酝酿了良久,还是困意全无。 摔~这叫他怎么睡啊!如今心境变了,感觉自然也就变了,估计再也没有办法和别人同睡一张床了吧?他翻了个身眼神哀怨的看着贺新年,都是他不好,他会变得这么奇怪都是这个人的错! 贺新年垂眼就见陆尚只露出一张脸,满脸哀怨,嘴角搭耸,这极其挫败的表情逗得他心中好笑。他伸手拨了拨他的额发,“睡不着?起来聊天。” “不聊。”陆尚翻了一个白眼,拒绝交流。 贺新年侧身躺下,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轻的拍着陆尚,贺姜小时候就是这么哄他睡觉的,他完全照搬过来对付不听话的小猫崽。陆尚诧异的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认真而又温柔的眼眸,贺新年轻声道:“睡觉。” ……陆尚微红着脸,破天荒的没回嘴,乖乖的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埋住脸,不一会儿就呼吸清浅的睡着了。 睡梦中,他好像看到了陆羽,老头子精神矍铄的对他招手,他满心欢喜的跑过去他人却不见了?陆尚惶然的站在原地打转,四周一片漆黑,分不清方向,师父~师父~他绝望的一声声的喊着,却只有回音回应他。 陆尚急的满头大汗,不停的在那黑漆漆的空间里奔跑,师父~师父去哪了? 小尚啊,要小心影子啊!陆羽熟悉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陆尚急忙左右打转,师父在哪? 贺新年拍着拍着就发觉陆尚有些不对头,双眉紧蹙,一惊一乍的满头满脸的热汗,他轻拍陆尚的脸颊叫道:“陆尚醒醒!醒醒!” “师父!”陆尚大叫一声猛然坐了起来,还不自觉的紧紧的抓着贺新年的手,“我梦见师父了!师父说……”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林家大宅,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陆尚和贺新年对视一眼,顾不上细说就掀被下床,同时向外冲去。 走廊里面不少人探出头来,纷纷揉着眼睛抱怨,“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陆尚两人一开门就看见了连容和林婉婷在隔壁出来,陆尚道:“跟紧我们!” 尖叫声是在大厅里传来的,站在楼梯上就见一个仆人委顿在地,捂着嘴巴瑟瑟发抖,地上还散乱的撒着一些食物。大厅里的吊灯只开着一圈,好像是设计过的,光线直接打到下面的透明鱼缸上,就一圈跟舞台上的追光灯似的,其它的位置都不甚明亮。 林婉婷忙顺着楼梯下来,关切的问道:“林妈怎么了?” 林妈是林家的老仆人,一手带大林婉婷,在林家伺候林老爷子少说也有二十年了。这会儿吓得面无人色,见林婉婷过来扶她就兢兢战战的一指那鱼缸,颤声道:“大小姐,四夫人人她......” 林婉婷回头一看,神色大变,顿时倒退了一步有些站不住的直接跪在林妈旁边,捂住了嘴巴。连容赶紧跑到她身边。 这时,林家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过去,顿时惊叫声连成了片,整个宅子的人都惊动了。 那巨大的钢化玻璃鱼缸里泡着一个人,正是白天飞扬跋扈的四婶,鱼缸里打着氧气,水流不断的涌动,四婶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睡袍札手舞脚的飘在鱼缸里怒目圆睁,黑色的卷发披散着和衣服随着鱼缸里的水流涌动,不时的有大锦鲤在她身旁穿梭,偶尔撞到她身上,带着她一起摆动。 林志廉还想冲上去救人,一叠声的叫人拿梯子来。可众人知道这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这鱼缸又大又深,足有一人多高,钢化玻璃的材质打磨的非常结实,扳不倒,砸不破。林志廉急的无法就扑在鱼缸下嚎啕大哭。 陆尚看见这场面也惊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鱼缸里泡着人的场面实在是太过刺激,他有些吃不消。贺新年此刻早已经将周围众人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如果凶手在场的话,看见这场面一定会露出破绽…… 林家的仆人们手忙脚乱的拿来梯子,四婶被捞了出来放置在大厅中央,早就已经断气尸体已经微微发僵,林志廉跪在一边哭哭啼啼完全没有了往日笑眯眯的模样,众人的默然不语的看着这场面,四婶虽然平时嘴巴恶毒,但是如今惨死在大家面前让人无不心惊。 “唉,真是的怎么会好端端的掉到鱼缸里?真是吓死人了。”林志义忽然出声。 林志廉猛然抬头,恶狠狠的盯着他二哥吼道:“你说什么?我老婆都死了你吓一跳怎么了?你说的是人话吗?” 林志义是个不懂事的,切了一声,“她死管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害死的!” 林志廉眼睛都红了,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说死就死了难免一时接受不了,再听林志义这话更是赌气,猛然跳起来向他扑去,“我跟你拼了!你巴不得全家都死了是不是?都死了你就能继承财产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一分钱也别想捞着!” 兄弟两个撕把起来,林家的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劝架,还是林婉婷喊了一嗓子,“快把人拉开呀!” “贺队长,你看……”林婉婷给气的无语了,转头询问贺新年的意见,毕竟出了人命。 “我已经叫人来了,连容,先扶林小姐回房休息吧!”贺新年吩咐连容,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外围的林雅玲的丈夫,也就是林婉婷的姑父谢玉春。那人一看林家两兄弟打了起来,就慌忙的转身跑掉了。 贺新年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陆尚还在发呆,这里并没有冤魂存在也没有什么其他邪恶的东西,四婶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死在鱼缸里呢?要说她失足掉下去的也不无可能,可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楼梯上干嘛? 陆尚想着眼光一转就见远处壁纸上好像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移动似的,他走过去想要看个究竟,就发现那东西黑乎乎的好像染了墨水的潮水般向后退去。他忽然想起刚才陆羽在梦里说的话。 小尚啊,要小心影子啊!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陆尚想着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是这个影子吗? 客厅里还在吵吵闹闹,贺新年跟着谢玉春绕了几个圈,就见他慌里慌张的躲在一处避人的地方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对方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谢玉春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下见没人才咆哮道:“怎么搞的?你那个东西怎么总是失灵?这次又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都惊动警察了,我只要那个小丫头死!” “呵,只要完成你的要求就可以了,多死几个人有什么了不起?想想你欠的赌债吧?少一个人继承遗产,你就能多得一分。好了没事别联系我,暗黑神想要谁的性命不是你能说的算的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么?”那人有些不耐烦,就想挂电话。 谢玉春有些气急败坏,“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说什么有求必应,现在又说控制不了,这样下去我就要被警察盯上了!” “那与我何干?”对方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 “你!”谢玉春阴测测着一张脸威胁道:“你就不怕我告诉警察吗?” “呵呵。”那人冷笑一声,“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的话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他妈的!”谢玉春恼羞成怒的一摔手机,却被贺新年掐住手腕,他一把夺过手机,冷冷的看了谢玉春一眼,后者顿时就蔫了。 “怎么回事?” 谢玉春面如死灰,一声不吭,心里打算死扛到底,反正警察也没证据,这事说不出也不会有人信。 贺新年用脚趾想都知道他是什么心理,他目光如炬的直盯着谢玉春道:“无论你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只要你触犯了法律,我都会将你缉拿归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依依然然的地雷,你可是第一个炸我的人哦,3q! 第40章 黑色的影子4络 陆离睁开眼睛就觉得天光大亮,他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萧业庭就睡在他旁边,侧着身子,一条手臂垫在他头下,另一条受伤的左臂吊在身上,两人中间睡着四仰八叉的小狐狸,怀里还抱着一个小足球。 睡着的萧业庭脸上线条柔和,放下了所以的戒备,年轻的脸庞俊朗而又朝气,和平时看到的那个眼神凌厉态度强硬的萧家少主截然不同。他和陆尚一般的年纪,却经历了更过的人情世故,这让他不得不故作成熟,用强硬的手段武装自己不受伤害,和那些商场里的人精打交道一定很不容易吧? 陆离微微挪动身体想要起身,萧业庭立刻就醒了,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坐了起来,“醒了?饿吗?” 陆离摇头,两人都坐了起来,小狐狸被架空了一个人摊着手脚落在床上,小足球滚到一旁,睡梦中的小狐狸感觉到怀中一空就闭着眼睛条件反射的伸出小手不住的抓弄。陆离在旁边看得好笑,就将球捡了回来塞到小狐狸手里,他这才老实的吧嗒吧嗒嘴继续熟睡。 萧业庭在旁边看着陆离那一抹浅浅的微笑,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阵悸动,这场景和他小时候的梦想何其相似?他从小就父母双亡,虽然萧伯对他很好,但是他总是以仆人自居,和他保持着主仆关系。他总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半夜惊醒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了一般,萧业庭怕极了这种感觉,做梦都想有人陪。 陆离起床就闲不住,想要去看看陆尚。 “你去哪?”萧业庭见陆离要走有些慌乱的起身拉住他,他心里构建的美好梦境在瞬间摇摇欲坠。 “去看小尚。”他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不知道他的师弟怎么样了呢? “他不在!他和贺新年昨天一起去了林家没有回来。”萧业庭就知道陆离醒了会找人早就派人将这两人行踪摸个清楚了,他看陆离迟疑就捂住手臂惊呼一声,啊? 陆离见状忙转回身,“怎么了?”这都是因为他才受的伤啊! “疼......”他试着想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但是从来没用过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陆离有些无奈,这打着夹板呢,他也不好拆开,“要不叫医生来看看?” 萧业庭赶紧摇头,抓着陆离不松手,就差张口哀求,你别走了。 左文君隔着门缝看的一身冷汗,他们家说一不二的少主此刻就跟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一样,让他没办法直视。真是太上道了,他昨天不过稍微点拨了下,让他们家少主改改策略,他就知道陆公子是心软的人,不能硬来。示弱装可怜什么的,这种招式是最好使的,可他没想到他们家的冷面少主能做到如此? 他跟在萧业庭身边两年还不及跟在陆离身边两天见识的多!还好刚才没有闯进去,不然非被他们家少主灭口了不可。按照他们家少主以往的脾气,这种状况就会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关起来! 陆离为难,萧业庭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上次也激过他了没管用。这人说到做到,只要他不愿意绝对不强迫他,但是想要甩掉他也不容易。如果萧业庭真的不管不顾的为所欲为,他还真拉的下脸来和他闹,就算到最后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可眼下情况恰恰相反,陆离是空有一腔决心没地方使。 萧业庭这么一来,陆离不但有心无力,也没理由和他闹僵,人家什么也没干,拼死拼活的保护你,就是为了看你一个笑脸而已。你连这都不满足万一真的惹急了他,要以卵击石吗?关于萧业庭的事他听贺新年说过不少,什么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总之没有一个正面的形容词。现在这人对他是百依百顺,可翻脸了他还会留情吗? 但是对于接受一个男人的事,陆离从来没想过。他冷清禁欲惯了,平常都是深居简出,见过的女人屈指可数,那还要算上菜市场大妈。对于男人的印象全都是那些被陆羽收拾的哭爹喊娘的登徒子,也没有好印象。 罢了,到时候再说吧!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想到这,陆离点头坐在床沿上真的不走了。萧业庭喜极,左文君这个狗头军师还真有些用处,教的法子还挺管用。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在陆离面前示弱,只要他能接受自己就好。 左文君一看屋里情况差不多了,就清了清嗓子准备敲门,再耗下去,早餐可就全凉了。 刺耳的警笛声打破平静的夜晚,四婶的尸体和谢玉春同时被贺新年带回警局,林家简直炸了锅。 陆尚和连容继续留在林家保护林婉婷,贺新年则和重案组的众人回去查找谢玉春的犯罪证据。这人想的没错,如果没有证据,真就奈何不了他。 贺新年申请了搜查证搜查了谢玉春的住所,他听到谢玉春讲电话,人确实是他找人害死的,现在必须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他把谢玉春的手机交给技术鉴定科,让他们找那手机号码的主人。这边徐再思也在谢玉春的电脑上查到蛛丝马迹。 “队长你看!”徐再思回头叫贺新年,他查谢玉春的浏览记录,发现五天前他曾经浏览过一个怪异的网站。 贺新月一直跟在徐再思身后凑热闹,她为了追求徐再思费尽心思的搬到人家隔壁天天盯着。这大半夜的见徐再思急急忙忙的出门,她不放心就偷偷的跟了上去,结果发现是来警局加班。她大松口气的同时,打个哈欠一边在心里埋怨自家大哥没人性,一边歪着一旁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这会儿她听到徐再思叫他大哥过去,就也跟着好奇的凑了上去。 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诡异的页面,满屏漆黑的背景上滴着几滴鲜红的血点,上面是血红色的大标题,暗黑神的救赎。 “这是什么?”木叶叼着一袋牛奶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一眼瞄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暗黑神呐?你们不知道吗?”贺新月直起身看着众人一脸探究。“这个网站在年轻人中间很流行的,只要向暗黑神献祭,暗黑神就会帮你完成任何你想要做的事。” “献祭?献什么?总不会像是献血似的抽一下就拉到吧?”徐再思后背有些发凉,这要是以前他看见这种网站直接关掉都不会理会,可自从被陆尚刷新了世界观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贺新月撇撇嘴,“估计是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吧?我也没献过,不是很清楚。” “你可千万别!离这些东西远一点!”徐再思一听就急了,摆出了教训人学生的口吻,估计是前一阵子当老师还没出戏呢! 谁知道献完会有什么结果啊!这种网站最吸引那些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的女生了。不过话说回来,谢玉春都是中年人了吧?怎么也会跟风相信这种网站?难不成是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不管他是什么原因,眼下的情况是他不仅相信了还付出实际行动,导致死人了。 他这急切的模样引得贺新年和木叶齐齐的盯着他看,徐再思反应过来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大哥在这里那轮得到他多嘴? 贺新月一听可美坏了,笑眯眯的站在那里。徐再思这是担心她的节奏啊!之前她老是吃瘪,看见这网站的时候还真的动了心思,后来转念一想,她眼下所拥有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挺重要的,再说了靠别人得到的东西有什么意思?哪有自己努力得来的好? 其实,徐再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这样警告的,所以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只是当事人谁也没意识到。 “哎,这上面有电话。”木叶伸手一指屏幕。 贺新年只扫了一眼就皱起眉头,这个电话号码和谢玉春手机上的一样,那人既然敢将手机号明目张胆的留在网上,那这个号码就没什么查头了。 “把这个网页发给技术科,让他们查出ip地址,务必要找到人。”贺新年说完就起身走到一边,忧心匆匆的给陆尚打了一个电话,他明知道陆尚善于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可他还是担心,总觉得自己不在他身边就没办法放心。 “喂?面瘫?”陆尚轻快的声音响起,明显是没睡。 贺新年看了一眼已经半夜两点了,他眼神暗了暗,明知故问,“还没睡?” “没呢!”陆尚看了一眼,在旁边暗自抹泪的林婉婷,在人家女孩子的闺房里怎么好睡? 贺新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他一个人在林家,四面楚歌的,怎么可能睡觉?陆尚睡眠不足就会没精神,还会闹脾气,刚刚就睡了那么一会儿还做了一个噩梦,明天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陆尚听他半天没声音就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就笑道:“你找人把乌鸦王给我送来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正是彰显他用处的时候。” 嗯,贺新年答应了一声,又嘱咐道:“万事小心,不要逞强。” “知道!”陆尚喜滋滋的挂了电话,看着面前这两个女孩子他又笑不出来了。 哎,一家欢喜一家愁啊! 他坐在梳妆台前的贵妃椅上,连容默默无语的陪着林婉婷坐在床边。林老爷子彻底陷入昏迷,整个林家大宅因为四婶突然惨死而人心惶惶,乱成了一锅粥。因为贺新年临走的时候告诫他,都是冲着林婉婷来的,陆尚只好过来贴身保护了。 无聊,这面瘫不在身边就感觉好像缺了什么似的。陆尚手肘杵在梳妆台上托着下巴发呆。又不能睡觉,那面瘫又不在身边,他百无聊赖的看了一眼镜子,忽然就怔住了。 陆尚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手伸到身后摸出一摞符纸来,透过镜子只见他身后的屋顶上涌上来一层波浪般的黑雾,那黑色的雾状影子好像是煮沸了的水一样,不断翻涌着逼近。果然是冲着林婉婷来的! 连容?陆尚轻声叫道。 “小陆!我要怎么办?”连容早就敏锐的看到了屋顶上那奇怪的黑雾,她将林婉婷护在身后,丝毫不敢懈怠。林婉婷正在抽泣,见这两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慌了。怔忪不解的看着连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连容......” 嘘~连容头都不敢回,林婉婷顺着连容的目光看过去,当即啊是一声捂住了嘴巴。 那是什么啊? 陆尚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他天生阴阳眼,擅长的还是捉鬼,对付这种妖物,他就不如陆离了。那股黑色烟雾般的黑影铺天盖地的袭来,笼罩在整个屋顶。陆尚不敢怠慢直接咬破手指在手心画了一道掌心雷。耳钉戳出来的血洞已经应付不了眼前的情况了,这一下咬的可真疼啊! 久违的疼痛感袭来,激起了陆尚的斗志,他直接对着那黑雾劈去。 轰的一声响,翻滚的黑雾被劈开一道口子,向两边散去,转眼间又合在一起。 掌心雷竟然不管用? 这时他忽然觉得身后一阵异样的感觉袭来,一瞬间他心如电转,拉着连容和林婉婷就转了过去,三人身后升腾起一片黑影,那黑影直接从他们的影子里涌出。 小心影子真的是这个意思啊!陆尚心里一阵侥幸,要不是陆羽在梦中提醒他,刚才他们三个恐怕已经集体见阎王了。 陆尚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琉璃球,往地上一掷同时大叫,“闭上眼睛!” 连容和林婉婷捂着耳朵双双闭起眼睛蹲在地上。 房间里顿时亮起一阵刺眼的白光,那琉璃球是陆羽找人用化学原料硫磺掺杂着镁等东西制成的简易闪光弹,为的就是在荒郊野外震慑一些道行浅的小妖怪用的。想不到在此刻派上了用场,那黑色烟雾状的黑影似乎极度讨厌这白光,忽的消散。 房间里暗淡下来,一股硫磺的臭味弥漫开来。连容拉着林婉婷慢慢起身,惊魂未定的看着陆尚。 陆尚知道这东西还会卷土重来,当即将房间所有的灯光都打了开,现在这黑影盯上了林婉婷,他也不怕它去害别人。他将腰包正到身前,将里面的符纸尽数掏出,拿出两张替身符对两个女孩子道:“过来!别摘下来。”说着将符纸按在两人身上,然后又不放心的直接用带血的手指在两人背上又写了一道六丁六甲护身咒。 “小陆~”连容担忧的叫了一声,心里没底,要不是她叫陆尚留下来帮忙......如果连累了他可怎么办? 林婉婷也十分内疚,但是生死关头,有一丝希望也不想放弃。她有些歉疚的看着好友,“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 陆尚一边倒腾手里的东西一边故作轻松的道:“这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要是觉得内疚待会记得跑快点。” 小陆!连容惊呼一声一指房间的东北角,陆尚一抬头果然就见那阴魂不散的黑影如跗骨之蛆一般露出头来。 陆尚看那蠢蠢欲动的黑雾般的影子忽然灵机一动,“连容,去给我拿瓶酒来!”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可千万不要让小陆道长喝多了啊啊啊~ 第41章 黑色的影子5万峥嵘 在黑影袭来,火烧眉毛的这一时刻,陆尚忽然叫连容去找酒,连容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看着他。 啊?她愣住,这关头叫她到哪去拿酒? 林婉婷道:“我去吧!”为了活命,她必须也要拿出勇气来帮忙! 陆尚摇头,一把将林婉婷拽到身后,“不行,你是目标,连容快去!” “爷爷旁边的房间里有个酒柜,没有锁的。”林婉婷记得他二叔珍藏的好酒都在那里的。 嗯,连容点头赶紧跑了出去。 “注意自己的影子。”陆尚提醒。林婉婷赶紧低头,此时灯光大亮,两人的影子又极淡。 陆尚满手是血的捻开一摞雷火符,静等连容。那黑影慢慢蔓延已经占据了一整面墙,林婉婷胆战心惊的看着,姑姑和四婶就是被这东西害死的吗? “小陆小陆这些够不够?”说话间连容以极快的速度奔了回来,她怀里抱着四五瓶,生怕不够连腋下都夹了两瓶。 “够了。”陆尚忙拆开一瓶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随即被辣的苦着一张脸,忍不住抬起手看了看包装,结果都是英文他一个字也看不懂!关键时刻显示出没文化真可怕来了。 陆尚都不敢确定自己喝的是什么了,他眼带疑惑的盯着那细长的瓶子,妈的这到底是不是酒? 林婉婷看见陆尚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惯常喝酒的人,她探头瞄了一眼,是gin,还是辣味的原浆,再扫一眼连容怀里,乖乖,这丫头真会拿啊!brandy,whiky,vodka,rum都是烈酒。 她二叔是喜欢用烈酒调配鸡尾酒喝的,此刻她有些担忧陆尚的酒量了。这都是高纯度的烈性酒,而且她二叔搜罗来的都是名牌,品质更是没的说。 陆尚苦着脸含了一大口酒,见那黑影涌到近前,就猛的喷出来,同时抛出手里的雷火符,呼的一下,一大片火苗直接将那黑雾点燃。 陆尚一脸意料之外的表情又看了看手中的酒瓶,好家伙,虽然不好喝,可真管用啊! “连容继续开酒!”陆尚又灌了一大口,心说老子这次就来个火烧连营。 连容在旁看完心里暗暗嘀咕,想要用火烧啊?那叫她去找灭火器不就结了? 过后,连容提出这个疑问,陆尚瞪了她一眼,灭火器怎么能跟他的符纸比?其实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嘶~用灭火器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当时情急之间他没有想到,就当不管用好了。 这招确实好使,那黑雾被逼的节节败退,可依然是治标不治本。陆尚又为难了,他总不能一直用酒喷啊?先不说他的雷火符够不够用,眼下这瓶酒见了底他就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这还是含着呢,就已经快醉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几时。 连容和林婉婷见这招好使,则兴高采烈的给陆尚开酒,完全将醉酒这件事忘到脑后去了。 另一边重案组里,加班加点的技术员在贺新年杀人的目光中终于锁定了那个网站的ip地址,顿时都松了口气,技术组的组长回头将打印好的资料递给贺新年,“好在是个落在个人名下的ip,那,就是这个地址了。”这杀神在这一直不走,持续不断的散发着杀气,他们整个组的人都感觉到胆战心惊。 贺新年瞄了一眼立刻就带人出发,要连夜端了这个窝点。 什么暗黑神?随意的夺人性命也能称神?简直是笑话! 贺新年向来都是雷厉风行,不一会儿就带队将那个小区包围,众人一股脑的冲到楼上,白言举着枪站在门外敲门,“警察!赶紧开门!” 楼道里静的可怜,白言和周光远对视一眼,直接上前一脚将门踹开。呼啦啦,荷枪实弹的警员冲进去。 贺新年转眼间利落的将整个房间的情况都摸清了,他皱起英挺的眉毛,没人。 “贺队你看!”徐再思在主卧室叫他。 这是一个七八十平的公寓,两室一厅,装修简洁,贺新年走进主卧室就见地上都是散乱的啤酒瓶烟头泡面什么的东西。白言一摸那泡面杯,“还是温的。”看来人早走了一步,他们扑了个空。 陆尚已经接过第三瓶酒了,他眼神迷离脚步虚浮,眼见着是醉了,可那黑雾依然盘桓不去。陆尚懊恼,这东西就好像是能再生似的,怎么也烧不完,而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他喝醉了。 可恶啊!他明明一口都没有咽下去。 贺新年带人将那公寓翻了个底朝天,白言捧着一个透明的盒子走过来,“贺队你看。” 那是一个真空的密封盒,里面放置着一块拳头大小好像黑炭一样的物质,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个就想到了陆尚说的黑雾。 黑雾?黑炭? “这是什么东西啊?保存的这么谨慎?”徐再思靠过来。 “可不是吗?还真空?怕见风啊还是怕空气啊?”白言也仔细端详,这分明就是一块煤炭吗?还像宝贝似的保存起来。 贺新年脑子里极细的一个线头被挑起来,那杀人的黑雾和这东西有什么关联呢?暗黑神难道是......看着房间里的情形,这里的人是临时走掉的,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就丢卒保帅...... 是这么回事吗?贺新年想给陆尚打个电话问问,谁知却怎么也打不通,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忙拨通了陆离的电话,将情况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遍。陆离当即就说:“烧了它!” 贺新年一听不敢怠慢,一枪打爆了盒子,与此同时林家那边陆尚手里拿着一瓶装着金黄色酒液的瓶子,噗的喷出一大口,那些黑雾沾到火苗不在躲闪,纷纷坠毁落了一地的黑灰,就像是烧起来的煤灰。这边公寓里,众人见队长快准狠的一枪都震惊住了,一个盒子至于吗?然后就见那黑乎乎的东西一见风就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不等贺新年点火自己就先呼的一下窜起一串火苗,自燃起来。 陆尚见那些黑雾烧毁之后不在成形,就知道成功了。他站不稳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呢喃自语,终于解决了~ 连容和林婉婷见状也跟着松了口气,眼看着陆尚支持不住,俩人都要急死了。 叮叮当,叮叮当,连容手机铃声响起来,她掏出手机一看是贺新年忙接了电话,就听那边开板就问:“陆尚呢?” 连容回头看了一眼醉的醺醺然的陆尚有些尴尬,“呃,他没事。” “你们怎么样?”听连容的声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没事了,那东西都被小陆给解决了。” “解决了?”贺新年起身就往外走,电话里他隐约听见,林婉婷诱哄的声音,“哎呀,不能再喝了,来把酒给我。” 贺新年挑眉,“还有谁和你们在一起?” 呃,连容支吾着看着地上一堆空酒瓶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家队长解释。这时就听陆尚在那边喊道:“这个好好喝!我要这个!再来一瓶!” 再来一瓶?贺新年黑了脸,这两个女人竟然给陆尚喝酒? 连容看着彻底喝醉闹腾不停的陆尚,忍不住扶额,小陆的酒品啊~岂止是惨不忍睹!他醒了绝对会考虑要杀人灭口的! “总之贺队你快来吧!”连容果断的挂了电话,抬头一看,林婉婷还在抢陆尚的酒瓶,陆尚身形灵巧一抬腿就跳到床上,歪着头,风情万种的眯着眼睛嗔道:“不给~” 林婉婷哭笑不得的回头看连容一眼,连容坐在地上招呼她,“过来吧,随他便吧!一会儿治他的人就来了。” “想不到小陆喜欢喝香槟啊!回头你把酒柜里的那些都给他带回去。”林婉婷靠在连容肩上,被烟熏的花里胡哨的脸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事情终于解决了,可她心里一点也不高兴。她是劫后余生了,可姑姑和四婶却白白丢了性命,都是钱惹的祸啊! 连容无力的点头,看着陆尚自己在床上蹦跶,也乐了,估计香槟是甜的吧? 贺新年急三火四的来到林家大宅,此时天已经破晓,早晨的空气带着丝丝的凉意,不过他这一肚子火气怎么也压制不住。 待他推开林婉婷卧室门的时候,微微怔住了,这是昨天那个大小姐的闺房吗? 房间里一片狼藉,好像是经历过一场混战一般,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地上一堆空酒瓶,连容和林婉婷靠着一起坐在地上好像是睡着了。 陆尚手里拿着个空酒瓶正在坐在床上嘟嘟囔囔不知说什么,抬头看见贺新年就兴奋的爬起来一溜烟的奔过去投入到贺新年的怀抱里,甜声叫道:“面瘫你来了~人家都想你了~” 那声音甜腻无比,听的贺新年生生的打了一个寒战,陆尚一张脸跟小花猫似的,蹭到黑一块白一块的,此刻正扑在他怀里仰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好像一泓秋水,水润的双唇微微上挑一个好看的弧度,脸颊上一个淡淡的小酒窝,像是个懵懂纯真的小孩子。 贺新年圈住陆尚的腰就觉得自己喘不上来气,这样的陆尚他是第一次见到。 陆尚见他不吭声,忽然嘴角一搭耸,一副快要哭了的委屈表情,抬起手指伸到贺新年嘴边,可怜兮兮的拉着长声:“疼~~给呼呼~” 贺新年脑袋一热,看着陆尚满是血渍的手心里又是一阵心疼,“乖,咱回家好不好?” “好~”陆尚十分乖巧的伸手抱住贺新年,扬脸一笑,“抱抱~” 喝多了陆尚将小时候陆羽教他撒娇的方式尽数使了出来,一点儿也不知道不脸红。 连容看着两人走出去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她决定要选择忘记这一幕,不然小陆一定会杀人灭口的。也不知道小陆醒酒了还会不会记得他做过的事,算了,还是不要记得好了,连容有一些脸红。 谢玉春抱着头坐在审讯室里,心烦意乱。外面天将黎明,重案组的人都出动去抓人了,警局里只有值班的警员。 一个男人走进来,谢玉春听到声音猛然抬头,就愣住了,这人一身便服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惊异的看着这人,那人忽然哼笑一声,“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了?” 那人一出声,谢玉春就愣住了,这声音,这声音十分耳熟?这,这是背地里操纵暗黑神的那个人!没有错,这声音他不会忘! “你?你怎么......”谢玉春四下扫视,眼里忽然露出欣喜的神色,“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呵!救你?因为你暗黑神已经被警察除掉了,我还救你?我是来取报酬的。”来人冷冷的板起脸。 对于这种贪得无厌的人类,他没有一丝怜悯。 谢玉春踉跄着站起来带翻了椅子,他慌张的靠在墙上,“不管我的事!我没有报酬给你!对了,你救我出去!我得到遗产分你一半,我现在身无分文你什么也得不到。” “呵呵,我只说要对你来说最宝贵的东西,可没说是钱。没有钱没关系,我取这个就是了,比拿钱方便多了。而且金钱与我来说不过粪土,我更喜欢这样东西。”那人脸上带着狂热的神色眼神熠熠生辉的看着被逼到绝路上的男人。 这样的人类真是丑恶,为了钱财不择手段。也对,正是有这样的人,他才有生意么! 谢玉春简直惊恐到了极点,“什,什么东西?我没有东西可给你!” “哈哈!”那人大笑出声,“你有!你身上现在就有对于你来说最宝贵的东西!”说着他伸手扼住谢玉春的脖颈,隔着一张桌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忽然移动到谢玉春面前的。 呃~唔~谢玉春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脸憋得紫红,眼睛突出他双手拼命的先要拨开脖子上的那只冰冷的手,可骤然的窒息让他没有一丝力气。 那人嘴角带着邪魅的微笑,两颗尖锐的牙齿突出,一口咬在谢玉春的颈动脉上,谢玉春一声也叫不出来,眼睁睁的感觉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流失...... 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在这审讯室里格外的清晰,直到他喝饱了,俊逸的脸颊上荡漾起说不出的满足感,眼看着谢玉春双目圆睁的气绝身亡,他像是扔垃圾一般随手将那尸体掷到墙角,“你最宝贵的东西,我拿走了。” 这人在眨眼睛稀松平常的就取人性命,丝毫不以为意。他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直接顺手扔掉,在要出门的时候,身上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了一看,一撇嘴,按了接听键,“无尘,你这个时候找我干嘛?” 楚原的脸隐藏在黑暗中,不屑的一笑,“万峥嵘,听说你栽了?” “怎么会?”万峥嵘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比我好哪里去了?还不是躲在一个凡人身体里有什么好得意的?” 无尘也就是楚原的脸一沉,阴沉沉的说道:“别忘了是谁放你出来的!” 万峥嵘有些理亏,自觉的转移了话题,“你到底找我干嘛?” ...... 无尘挂了电话,眯着眼睛等着天亮,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就要过去,太阳将要升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已经逃避轮回几百年,为的就是永恒的生命与力量。他灵魂寄居在普通人身上,力量大打折扣。这都拜陆羽那老东西所赐,他没想到那老东西为了保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会拼了性命和他同归于尽,使他不得不在匆忙中躲到一个成年人的身体里,搞得他力量大失只能在晚上掌控这具身体的使用权。 陆尚啊陆尚,你越来越像那个人了。真是有些舍不得了呢! 天边泛白,太阳慢慢升起,无尘看着渐渐升起的红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又一次睁开眼睛,他醒来之后茫然的看着四周,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前是躺在床上的,并且绑了束缚带的,他什么时候到这椅子上的? 楚原愣了一会儿又颓然的靠在椅子上,真是疯了! 到底要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僵尸来袭 第42章 茧1五步山 陆尚被贺新年带回家,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还没醒酒。他起床后就呆呆的拥被坐在床上,浑身无力,脑袋里乱成一锅粥,好像搅成了一锅浆糊。关于昨天的事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身上,贺新年早就得知谢玉春在审讯室里离奇死亡一大早就去了警局。陆尚肚子饿的咕噜噜叫,他昏昏沉沉的爬下床想到厨房找吃的。脚一落地,他就发现自己穿着大一码的白t恤,领子都搭耸到肩膀上去了,下面是一条灰色运动裤,这套衣服极不合身,把他手脚都给遮住了。 陆尚还发现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低头嗅了嗅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木质的清香。他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掀起衣襟一看,尼玛果然没穿内裤! 这面瘫~他咬牙切齿的奔赴厨房,决定先填饱肚子再找人算账。结果,手刚一摸到冰箱门,他脑子里忽然涌出一幅画面,像是走马灯似的在他脑子里演了一遍。画面里的他跟欢脱的小毛驴似的谁也拉不住,打开冰箱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外掏东西,那动作让他想起了在网上看过的一个视频,关于一个哈士奇突袭冰箱的…… 陆尚脸色十分不好,他们的动作何其相似啊?最糟糕的是他还一边哼着歌,一边一股脑的将冰箱里的东西扫到地上然后自己钻了进去。贺新年开始还跟在后面收拾,最后实在捡不过来就拉到了。 他一抬头就见陆尚几乎挤进冰箱里,还跟他招手。他忙上前拉人,结果陆尚扣着里面的隔板愣是不出来。最后他只好耐心的将人哄了出来。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陆尚一脸死灰的拿头直撞冰箱门,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呢?没事跑冰箱里去干嘛? 不会的! 陆尚慢慢的掀开冰箱门,只欠了一个小缝隙,里面是满的,满的,满……他哐的一声合上冰箱门转身就走。 那空荡荡的冰箱证明了刚才他脑子里出现的画面不是假的,陆尚捂脸,那画面太美他不敢回忆…… 他一步步挪出厨房,先去洗漱好了,呵呵,洗完去吃饭呵呵…… 陆尚拉开卫生间的门,莫名的就对眼前见到的东西有一股熟悉感。马桶的位置,浴缸的形状,以及四周的装饰,他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看镜子,脸上白皙干净,头发清洁柔软……这一切都表明他昨晚上来过这里。 陆尚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他在浴室干了什么? 一幅画面随着他的回想呼之欲出,贺新年拉他进浴室,在他给浴缸放水的功夫,他就在一边蹦跶,跟精神病一样,衣服脱了一半就迫不及待跳进浴缸里,溅起水花无数,最不可原谅的是他还拉着贺新年一起洗……陆尚有些脚软,扶着洗面池的手都有些发抖。 上帝啊!他到底都干了什么蠢事情?衣服是自己脱的,浴缸是自己跳的,他无意的一回头,仿佛看到一个脱得光溜溜的人浑身*的在客厅里举着块毛巾跑来跑去假装自己在放风筝……贺新年拿着个浴巾跟在后面抓他…… 陆尚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悚的抱着头,不敢相信这些都是他干的! 不行,他要回家!简直没脸见人了。 他喝醉了这德行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陆尚哆哆嗦嗦的连爬带走的好不容易挪到玄关,穿鞋的手都在抖个不停。昨天真的发生了比*还要严重的重大事件。 贺新年他还好吧~要是有人这么折腾他,他绝对会…… 他坐在玄关地板上半天穿不上鞋子,正着急间就听门锁咔哒一响,陆尚一抬头就见昨天的男主角开门回来了。 贺新年一推开门就看见陆尚坐在那里鞋子穿到一半,仰着头傻呵呵的看着他,t恤领子滑到一边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他一弯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顺便将他衣领上拉,“你要去哪啊?” 陆尚心虚的低头,小声嗫嚅道:“回家~” “还没吃饭吧?待会吃过饭我送你回去。”贺新年将人放在沙发上自己也坐在旁边慢斯条理的说道,陆尚这蔫蔫的模样真是太有意思了。 陆尚偷看了他一眼,见他两手空空,忍不住心中嘀咕,冰箱也是空的,吃什么饭? 贺新年看他头垂到胸前,一脸懊恼,就抱着肩膀无声的看着他,这人昨晚上可真是喝多了,欢脱的不行。贺新年想到他用软绵绵的语气撒娇整个人都不好了,清醒的陆尚是绝对不会用那种语气和他说话的。 昨天真是便宜占到手软啊! 陆尚斜眼看到贺新年微挑的嘴角,知道他在笑,就忍不住撅起了嘴,猛然抬起头,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笑屁啊!不许笑!” 贺新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陆尚气不过直接扑过去,两手掐住贺新年脖子,打算杀人灭口。贺新年轻而易举的将他掀翻,直接按在沙发上,陆尚手脚被压住就只剩下一张嘴可以逞能了,气鼓鼓的吼道:“谁让你把我带回来的?你活该!说吧,给多少钱你才可以忘了这件事?” 陆尚恨不得时间倒流,他能将昨晚上的事从贺新年的记忆深处给抹去,这特么太丢脸了!他真想死了算了! 贺新年收敛了笑容靠近他,道:“不用给钱,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提,保证忘到脑后。” “什么条件?”陆尚不信。 “以后不能再我不在的时候喝酒。”贺新年说的很认真,一想到陆尚喝多了会和别人撒娇耍赖,他心里就像被捅了一刀似的。 陆尚忙点头,痛心疾首的表示,以后再也不喝了。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贺新年直直的看着陆尚,“一言为定。”就起身开门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叫的外卖到了。 他一打开门,陆尚就闻到饭菜的香味了,他昨晚闹腾了一宿,今天起得又晚,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迫不及待的跟在贺新年身后,像是嗷嗷待哺的小燕子。贺新年最喜欢他这样子,让他有种被依赖被需要的成就感。 陆尚连吃了三大碗饭,直到打着饱嗝吃不下了,才满足的放下碗。 呼,好饱~ 他看贺新年还在不紧不慢的吃着,就瘫在椅子上忽然问道:“诶,昨天的事到底怎么解决的?”他昨天自打喷完一瓶酒之后,就晕乎乎的,之后的时间线就对不上了。 贺新年放下碗筷,将昨天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陆尚点头,原来是这样,要不是贺新年及时的打开了那个盒子,那他们三个可真是危险了。 “这都不是重要的,今天早上我接到电话,说谢玉春死在审讯室里了。” “啊?怎么死的?”看这面瘫的语气应该不是自杀吧?陆尚嘀咕。 “失血过多。他这里,”贺新年一比划自己的颈动脉的位置,“被咬了两个血洞。” 陆尚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惊呼道:“不是吧?僵尸?” 贺新年摇头,“不知道,地上几乎没有大片的血迹,法医检测谢玉春确实是死于失血过多,身体三分之一的血液不翼而飞,审讯室里很干净除了他伤口上流出来的一点儿,几乎没有。最奇怪的是,现场残留了一块带血的手帕,不是谢玉春的,但是没有外人进去的痕迹。” 陆尚震惊无比,凶手肯定不是个普通角色,能出入警局将人杀死而不留任何痕迹,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贺新年看他出神就一揉他的脑袋,“吃完了吗?吃完送你回家,收拾一些行李,咱们出去玩。” 陆尚前面都没听清就听见出去玩这句了,怎么好端端的出去玩?出了这么诡异的命案竟然还有心思出去玩?这不正常! “就咱俩?” “咱们组,三天两夜温泉度假村,就在临市的五步山。”贺新年说着就起身收拾餐具,一边催逐他,“别发呆了,下午就出发。” 陆尚怎么想怎么不对头,等到坐到车上才回过味来。 贺新年包了一辆小巴车,重案组全员外加一个贺新月都在车上。 五步山就在临市,是有名的温泉疗养区,来回也就三个小时的车程,非常方便。 陆尚还在琢磨着,这些警察狂人不查眼皮子地下的命案,反倒一脸轻松的出来度假,这很反常啊? 事若反常必有妖!于是他和单纯的连容套话。 “连容啊,林小姐怎么样了?” “林老爷子昨天去世了,遗产全都给了婉婷,婉婷全都给捐了,现在他们家都炸锅了。”连容早就料到好友得到遗产会捐出去。 “全捐了?这败家孩子!”陆尚惋惜,这丫头肯定不知道穷人的日子有多难过。 “没有,林家大宅没捐,她说那是她的回忆,留个念想。”连容补充。 陆尚望天,有钱人啊! “那关于案子呢?她没在多问吗?”陆尚追问。 贺新年闭着眼睛在后面眯着,都知道这人想问什么。好奇心旺盛的小猫崽。 连容诧异,正过身子反问道:“贺队没跟你说吗?婉婷听说她姑父死了之后已经走了,家里乱成那个样子,她也不可能留下来。” “关于谢玉春的案子……”陆尚话说了一半瞟了一眼贺新年,见那人依然眯着眼睛就看着连容,但是连容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着,不肯说。 白言道:“谢玉春不明不白的死在审讯室里,而且死的那么怪异,早就惊动了市里,这不,这丫头他爸直接派了专门人员接手,局长怕咱们多想,跟着添乱就把咱放出来了。” 哦~陆尚点头,早说啊!害他还以为有什么禁忌问不得呢! 这种烫手的山芋,赶紧丢出去才好! 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他力不从心啊!想毕他对连容一竖大拇指,赞道:“中国好爸爸!” 连容面露惭色,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局长说的好听是让他们出来度假,其实是嫌他们碍事,给撵了出来,她是又惭愧又不忿。 白言摇头,劝她道:“那是你爸又不是你,再说了他这么做也合乎情理,你闹什么别扭?赶紧打起精神来好好玩!” “是啊!是啊!”贺新月挤到近前,“放松一下么!”她穿着一套短袖衣裤,头发束起来显得精神又可爱。 连容微微笑道,“嗯,不想了,回去跟我爷爷告他小状。” “你就知道告小状!”木叶在一旁吐槽,他和连容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也没少去过连容家,自然是知道,那个看上去威严不好说话的连伯父最怕的就是自家老爷子。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哄笑起来。 陆尚一看是真的去玩,立刻就心无旁骛的呼呼大睡起来。 傍晚的时候,小巴车开到了五步山下,入目所及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树。度假村的房屋都是仿得是农家式样,都带着小院子,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溪绕过,做饭取水都是在这里,但是最为壮观的还是山脚下那一大片桑树。 即使天已经将近傍晚,山上笼罩着一层薄雾,但是也能清楚的看见桑树上结着紫红色的桑葚。 贺新月率先跳下车,四处看了一圈,兴奋的直跳,回头连声问道:“温泉呢?温泉在哪呢?” 木叶翻着宣传册,往上一指,“在山上!” 这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一个格局,一连三间,东西间是卧室,宽敞明亮铺着色彩鲜艳的亚麻床单,中间一间是客厅,连带着卫生间,沙发电视电脑等电器一应俱全。他们一共预定了两个院子,总共四间卧室。 分配情况如下,陆尚和贺新年一间,徐再思和周光远一间,他们四人一个院子,另一边李治木叶和白言一间,三个女生一间,他们六人住一个院子。 坐了一下午的车,众人疲惫不堪的回房间整理行李。 陆尚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旁边院子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专心致志的坐在院子里画画,这温泉旅馆里的每个院子之间的院墙都是装饰用的,最多也就一米高,上面攀着枝枝蔓蔓的花草,所以在他那个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女孩画架上的画。 那是一幅水彩风景画,画的正是山下那一片桑树。用色大胆,层次分明。陆尚和陆羽学过水墨画,一眼就看出这姑娘画的不错。这个时候忽然传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陆尚一抬头,就见隔壁门口处围着六七个女孩子正看着他笑。 他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就胡乱的点个头就忙进房间里了。他这个动作引得隔壁女孩子笑的更大声了,有胆大的甚至喊他,小帅哥过来玩! 哇~这些女孩子怎么这么热情?陆尚有些招架不住,周光远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心里暗笑,幸亏这一幕没有被贺队看见,不然非打翻醋坛子不可! 陆尚到了一杯水,看只有周光远就问道:“咦?他们俩呢?”他们俩当然指的是贺新年和徐再思。 “去办理入住手续了。”周光远道。 哦,陆尚点头,端起杯子喝水,忽听隔壁一群女生尖叫起来吓得他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 周光远站在窗口看隔壁乱成一团,不像是玩闹的样子,就径直出门迈过那堵矮小的院墙,拨开纷乱的人群,就见一个女孩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手里还拿着画笔,正是刚才陆尚看到的那个坐在院子里画画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千万别让小陆道长再喝多了 酒品忒差~ 第43章 茧2白僵 陆尚一看周光远已经跑到隔壁去查看情况,他顾不上呛到气管的水,一边咳嗽一边也跟着跳了过去。 周光远此刻已经分开人群将那昏迷的女孩平放在地上,他逐一的检查一遍,发现这女孩心脏跳动正常,呼吸平缓瞳孔也没有放大的迹象,就抬头看周围的女孩子们,这难道不是恶作剧? 心思细腻的女孩子们立刻就明白了他眼神中疑惑的意思,纷纷表示冤枉,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正在画画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有没有心脏病史?” 女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摇头,没听她说过啊!其中一个举手道:“应该没有,米云胆子比谁都大,每次去鬼屋都第一个进,而且从来么见过她吃过什么药。” 周光远也无法,以他看这女孩什么毛病都没有,可仔细看她的样子,真的不像是装的。 “叫救护车吧!” “怎么回事?”贺新年和徐再思一回来就见周光远和陆尚都跑到隔壁去了,被一群女孩子围在中间。 “贺队。”周光远刚站起来就听陆尚语气轻快的招手道:“面瘫快过来,有个女孩子晕倒了。” 贺新年回头对徐再思说:“叫池燕和木叶来。”这两人好歹也算是学过医的,这种情况应该能应付! 徐再思答应一声就去叫人了,这时原本唧唧咋咋的女孩子们一看贺新年来了都噤声不语,齐齐的看着他。 哇~好酷好帅哦! “你们是学生?”贺新年看着这群眼冒星星的女孩子问道。 嗯嗯,所有女孩子动作一致的点头, “她是你们同学?” 嗯嗯,又是一致的点头。 “你们自己来的还是......” 贺新年话未说完一个回过神来的女孩子忽然举手喊道:“和老师来的!我们是美术生,老师带我们来写生。” “那你们老师呢?”陆尚歪着头插嘴,这都发生这么大的事了,老师竟然还不见踪影。 众女生面面相觑,半天才道:“下午就没见到老师了。” 说话间,池燕和木叶到了,两人检查了一遍也是摇头,“呼吸心跳正常,但是人确实是昏迷状态。” “先送医院吧,你们谁能联系到她的家人?”贺新年问。 “我!”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从人群里钻出来。 不一会儿,救护车就呼啸着驶来,将这昏迷的女孩送到了医院。慌乱间,谁也没太主意,一条白色的小虫子在院子里的桑树上伫立了一会儿就爬走了。 重案组的众人也以为只是普通的晕倒而已,都没放在心上,折腾了这么半天早就累了,他们连晚饭都没吃呢! 吃过饭,徐再思叫陆尚一起去泡温泉,这里的温泉都在半山腰,是露天的浴场,边泡温泉边看星星多美啊? 陆尚头摇得像拨浪鼓,对于昨天晚上他喝多了在贺新年家裸奔这件事心有余悸,他现在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脱衣服。贺新年暗笑,他当然知道这人在别扭什么,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我也不去了。”贺新年想回去整理下这个案子的资料。 池燕一听眼睛都冒光,艾玛,两人都不去,有奸情!她生怕别人会坏事,赶紧和贺新月联手将剩下的人都拎到山上泡温泉去了。 陆尚回房,一头扎在床上,粗糙的亚麻床单摩擦皮肤的感觉相当舒服,可等他看见贺新年抱着一摞资料夹进来的时候脸色就臭了,“我发现一件事,你发现没?” “什么?”贺新年抬头。 陆尚皱着眉头,“什么时候咱俩一个房间就变成自然而然了?这样可不好!影响多坏啊!” 贺新年看他小脸绷着,说的煞有介事。忍不住接口道:“嗯,我也这样认为。” “对吧!”陆尚一脸志同道合的表情。 贺新年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开口道:“是啊,我明明没有吃到你,结果大家都认为我这么做了,这黑锅背的够冤枉的了。”要不是昨晚上这人喝多了他不想稀里糊涂的将人办了,才一直隐忍着。美色当前,真是忍的要多辛苦有多辛苦! 结果这人还不知好歹,贺新年想着就站起身朝床边走去,气势汹汹。 陆尚一看他这架势就毛了,刚爬起来就被贺新年抓住,直接压到床上腰被扣的死死的。贺新年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侧,用极具诱惑的低沉黯哑的声音反问他:“你说是不是?” 陆尚整个人僵硬的像是风干的肉干,这面瘫不会是来真的吧?他语无伦次的是又不是的说了一大推。 贺新年不理他胡言乱语,手探进衣服下摆沿着他纤瘦的腰际一路向上抚摸,陆尚的皮肤好滑,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所有的耐力都在昨天晚上陆尚拉他一起洗澡的时候用完了。 陆尚避无可避,贺新年身材高大几乎将他整个压住,身上的重量,脖颈间的啃咬,身上到处点火的炙热手掌,这一切都让他惊慌不已。一股奇怪的感觉席卷了他整个大脑,陌生的欢愉让他身体忍不住战栗不已,他紧张的无法思考。 直到他大腿间抵着一个灼热的硬物,他才可怜兮兮的叫道:“面瘫~”再不喊停,事情绝对会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贺新年喘着粗气停下来,看着身下陆尚手足无措的模样心生不忍,就虎着脸吓唬他,“下次再说这种多余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陆尚心里都快哭了,什么后果啊?两个男人怎么做他真心不知道啊!在这方面,陆羽将这对师兄弟教的同样是一问三不知。就算是陆离也就知道个大概而已,原本这种事陆羽是打算等他们成年的时候再说,可等他们成年了,他却不在了。 在这个时候傻子也知道要不懂装懂啊!他忙不迭的点头,“知道!” 贺新年将人放开,躺在一边平复呼吸,可下面依然硬的发疼。陆尚在他松开钳制的时候就已经一溜烟的滚远了,跑到地上趴在床边,就露出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像是一只警惕的猫咪。他转过头无奈的看过去,心里又是一阵后悔,刚才就不应该心软放过他! 贺新年扫了他一眼起身去浴室,等他回来的时候,陆尚已经将自己裹成了个茧子,躺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怕热!”他上前将被子拆开,看他睡的毫无防备的表情,心说,这是对他有多放心?还是以为卷成这样就安全了?他拨了拨陆尚的额发,回头看了看那一堆资料,心说算了,一起睡好了。 反正已经被搅得什么也干不下去了。 翌日一早,就听外面乱哄哄。徐再思跑来敲门,说昨天失踪的那个女老师找到了,不过,找到的是尸体。 贺新年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现场,陆尚在床上滚了滚没动,贺新年也没叫他。 那个女老师的尸体是在小溪边发现的,早上度假村的人起床打水就见她躺在溪边,尸体已经僵硬了。 早上山间的空气清新带着丝丝凉意,还没走到溪边,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声,昨天的女孩子们见自己老师尸体摆在眼前,都忍不住包成一团哭个没完。 “贺队。”池燕见贺新年过来,一向冷静的脸上竟然有些慌乱,她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人群,小声对贺新年道:“死者衣服完好,初步检查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如果不解剖,我确定不了死因。” 这年轻的女老师,既不是意外身亡,也不像是突发疾病,反而就像是寿终正寝的老人一样,安安静静的死去了。 贺新年听完诧异,竟然还有池燕确定不了的事?他蹲下仔细的看了看尸体,见死者表情安详,身上湿漉漉凝满晨露,真的是一丝被动过的迹象都没有。 “这是什么?”贺新年带上手套从满是鹅卵石的地上捡起一条手指长短白白细细的东西,“哦,白僵。”木叶抬头扫了一眼解释道:“养蚕的地方都有,我大学同学家里有养蚕的我见过,咦?这里怎么有这东西?”说着就折了一个纸袋递过去给贺新年装上。 这时度假村经理陈锋穿过人群挤到众人面前疑惑,“你们......”他是报警了,可警察还没来呢,这些人是? 贺新年亮出警徽,“是谁发现的尸体?” 陈锋擦擦汗,回头一指一个中年大妈,“是柳妈早上来打水做饭发现的。” 贺新年点头,走过去盘问,虽然是出来度假的,这也不是他们管辖区,不过碰见案子不能坐视不管是他们的通病,直到派出所的人来,他们将问到的信息汇总移交给带头的派出所所长。 那派出所的所长一看案子如此棘手,而在场的这些临市的警察又个个一脸精英范,当即拍板请他们协助调查。他心里明镜的,指着他们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破案呢!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真是够浪费的了。 贺新年一看这所长心无芥蒂的请他们帮忙,当即点头答应,反正他们闲的慌,职业病早就犯了,被局长硬撵了出来旅游也没个心思,面前有案子不让破真是憋得他们心里直痒痒。 众人一看,都跟着破案,连贺新月这个编外人员都跟着徐再思身边跑前跑后,查访取证。因为死因成迷,池燕和木叶当场就跟着尸体一起去了m市里进行深度尸检。他们一忙起来,都忘记了还在房间睡觉的陆尚。 陆尚没人叫,一觉睡到自然醒,肚子饿的咕咕叫。他起床一看,烈日当空,外面明晃晃的热,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洗漱完就出门找吃的,整个度假村的人都在前面食堂里聚集,等着警察召见。 陆尚对这里不熟,哪里都找不到,一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想问个路都没地方问去。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他挠挠头,别人不见也就算了,怎么连贺新年也不见了?不会是昨天欲求不满生气了吧?明明是他自己停下的...... 陆尚这么想就有些心虚,他想给贺新年打个电话,一摸衣兜却发现他出来的时候忘记带手机了。他懊恼的一回头,已经走出来好远了,又不想折回去...... 咕噜噜,肚子传来一片轰鸣,陆尚揉着肚子,哀叹,好饿啊~他又热又饿,身上没有力气,一抬头发现眼前是一大片桑树林,一人多高的桑树上挂满了紫红色的果子,伸手可摘,他顿时就眼前一亮,“桑葚啊?” 他咽了口口水,伸手摘下一个试探的放入口中,桑葚的汁液酸甜带着一丝清香融入口腔,让他瞬间回血。陆尚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赞道:“好吃!”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桑葚了! 陆尚饿了半天终于找到吃的,乐颠颠的钻进桑树林里,一边走一边随意的摘果子,他自己吃的不亦乐乎还不忘留些给贺新年尝尝,摘了许多用衣服兜着,紫红色的汁液染在他的白t恤上触目惊心。 陆尚完全没在意,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四下张望,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桑树林深处了。他想要寻个方向走出去,谁知一抬头猛然看见一枚树叶上趴着一条碧绿的毛毛虫,正蠕动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退了好几步,直到身后撞到树枝才停下。又一想,这里有虫子身后的树枝是不是也......一想到这陆尚浑身毛骨悚然立刻又跳了起来。 一时之间草木皆兵,陆尚左看右看觉得到处都有毛毛虫,慌张中就捋着两颗树的缝隙间一路狂奔。 眼看着面前的树枝稀疏露出空白来,他立刻就奔到那块空地上,扑腾了半天确认身上一条毛毛虫都没有,才松了口气。天知道,他最怕这些软乎乎没有骨头的虫子了。 陆尚平复了会呼吸,这才注意打量这地方,一大片空地上摆满了一个个的木架子,上面一层层的放着圆形的扁筐里面装满的桑树叶,他还纳闷呢,不摘桑葚摘这么多树叶放这干嘛? 眼前是一溜五间平房,不像是一般住人的那种,前后都有窗户通风,他有些好奇,这是干什么用的? 要不说好奇心害死猫呢?陆尚疑惑的推门进去,第一个房间里也到处都是外面那样的架子和扁筐,跟晒药材的工具差不多。他凑过去仔细的看看,发现里面不仅有树叶还有一个个米粒大小黑黑的东西,他不明所以的继续走进下一个房间。 他刚刚推开门,走了两步看清屋子里的情形,就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了,衣服里兜着的桑葚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陆尚几乎断息般的呢喃了一句,面瘫,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小陆道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我是说生命不是那啥啊~ 第44章 茧3铃声 陆尚晕倒了。 他贪吃桑葚迷了路,误闯进一间养蚕室。他这辈子最恐惧的东西就是软体动物,这一点儿陆离最为清楚。所以当他乍见到满满一屋子的蚕的时候吓得都不会儿呼吸了。 那间蚕室除了两旁立着的架子上一筐筐的白花花的蚕之外,地上也铺了一片。映着新鲜碧绿的桑叶,那白的像雪似的蚕尤其吓人。陆尚能清楚的听见满室都是沙沙的声音,那是蚕宝宝们吃桑叶的声音。 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他发现那些蚕宝宝们看见他进来同时停止了进食,直勾勾的看向门口的方向。陆尚发誓,他真的看见那些蚕看着他了,至少他看着那情形是在看他。虽然他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有眼睛! 白花花的蚕宝宝们曲起身体,头部立起,所有的动作都一致,盯着门口的陆尚打量。陆尚耳边还回荡着它们啃食桑叶的沙沙声,恍惚间他仿佛看见立起来的蚕宝宝们嘴里含着闪光的小钢刀,几下就啃光一片桑叶。 他想跑,可腿不听使唤,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看见里间屋子里的墙上挂着一个个大大的白白的蚕茧,大的超乎寻常。透过那白云一般的蚕丝,他分明看见那蜷缩在蚕茧里的是一个个人。 其中,就有他昨天看到的那个画画的女孩子,陆尚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倒在地上,蚕宝宝们停顿了一下,忽然像是约好了一般,一齐涌了过去,呼啦啦的好像涨潮的潮水。 可仅仅挨到陆尚身边,它们就再也过不去了,陆尚手腕上一条枣木手链闪着润泽的光,蚕宝宝们好像惧怕那股光泽似的,围着绕了两圈就全都纷纷退开了。 这边贺新年忙了一中午和重案组的大伙一边吃午饭一边聊案情,度假村这边的派出所的所长在一旁陪着。 “真是太奇怪了,最近啊,老是有游客无缘无故的晕倒,你说我们这山清水秀的食物都干净的不得了,怎么会儿呢?”派出所所长一脸惋惜的摇头,再这么弄下去,谁还敢来玩? 晕倒?贺新年想到昨天无故晕倒的女孩心中微微一动,“那些晕倒的游客,最后怎么样了?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不知道啊!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听说过。估计是好了。” “所长,您有哪些晕倒的游客信息吗?”贺新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所长想了想,“等我一会儿去问问陈经理,客房部应该留有客人入住信息的。” “那就谢谢!” “哎,可别客气,我还要谢谢你们呢!”所长说着就起身,“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徐再思一看,也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他跟了贺新年这么久已经猜到自家队长的心思,不就是想要他确认下这些晕倒的游客最后都怎么样了吗? 白言在旁笑道,这小子可真是进步不少! 贺新月美滋滋的就跟夸了她似的,拿起一张馅饼就追着跑了出去,“等等我!” 贺新年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结冤仇。他索性不管了,反正徐再思是个有分寸的。 “新年,这案子你怎么看?”饭桌上就剩下白言和周光远,李治也跟着木叶他们去市里了。 “现在死因还没出来,不好说啊,但是确实挺怪异的,你们也看到了,昨天那个突然昏迷的女孩。” 周光远点头,“确实挺让人费解的,贺队你是不是认为......” 周光远话说到一半,但是贺新年和白言已经心照不宣,白言道:“这事应该问问小陆,哎?小陆呢?”他这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还没看见陆尚呢! “估计还没起床吧?”贺新年装了一些陆尚爱吃的东西准备回去送饭。 白言和周光远对视一眼,心说,这个点儿还没起床?你昨天到底干了什么啊?不会真照着池燕想的来了吧? 这俩人直接就想歪了,贺新年也不解释,反正早晚的事,这个黑锅他愿意背。 结果,回到房间一看,陆尚不见了。 他见陆尚手机还在桌子上放着就里外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影,他就有些担心了。 这人是因为昨晚上的事趁着他不在偷偷回家了? 贺新年扫视了房间一眼,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是,他什么东西都没带,还穿着昨晚上睡觉的那身衣服,他不可能走远! 贺新年是海军陆战队出身,侦查跟踪都是拿手好戏。真要想找个人,一点儿也不成问题,尤其是找一个他了如指掌的家伙。 他躺在床上,想着陆尚起来的样子,应该是饿醒了,然后起来洗漱,迷迷糊糊的出门,被太阳晒晕了头,因为他在一个地方他发现了两行脚印,还迷路了,闯进了桑树林。贺新年乐了,估计是饿的急了,进去摘桑葚吃了。 他一点点循着陆尚留下的蛛丝马迹越走越远,在桑树林里他看见一堆凌乱的脚印,都是陆尚的。不禁蹙起眉头,看他原地直转圈,脚步凌乱又密集,这人吓坏了。他起身寻找那一路狂奔出去的脚印追了过去。 贺新年心里纳闷,是什么吓到了他?刚才那片桑树林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贺新年直接追到蚕室外面,他看见门开着,空地上一个青衣老者正在晾桑叶。他转了几圈,发现陆尚进了蚕室。于是他也抬脚就往里走。 “哎哎,那是养蚕室,没什么好看的。”那老者端着一筐桑叶在后面追着喊。 贺新年回头看他面目灰暗,双眼阴郁,打扮的怪里怪气的,老式的立领对襟小褂,将浑身上下罩得严严实实,大夏天的穿着一身青衣如果在加上个瓜皮小帽那整个就是一个满清遗老。贺新年找不到陆尚心急如焚,也不搭理他直接往里走。那老者也不喊了,在后边表情阴郁的瞪着贺新年的背影。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 老者嘿嘿冷笑起来,脸上是贺新年有去无回的表情。 蚕室里的格局让人一目了然,每个房间之间都有门窗,虽然有不少的架子,但是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形。贺新年刚迈进去几步,就见陆尚倒在第二间蚕室的门口,肚子上紫红一片,吓得他心都要跳出来了,三步两步的跑过去将人抱起来。 “陆尚?陆尚!”贺新年掀开陆尚衣襟,见他平坦的小腹上光滑无痕,再一看洒落满地的桑葚就明白了。 这家伙,真是吓死他了,虚惊一场。可转眼间,他表情又凝重起来,陆尚怎么叫的都不醒! 正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刻,他耳边响起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他一偏头就见挂在他左手腕上的小铃铛微微晃动,声音正是这里发出来的。 贺新年记得,陆尚给他系铃铛的时候说过,只有接近灵体的时候这铃铛才会响。他脸色一沉,忙将陆尚抱起几步就出了蚕室。 那老者见他不仅出来,还抱着个人,微微诧异,随后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贺新年满心都是陆尚,实在没时间搭理他,忙将人抱回房间。 陆尚怎么叫也不醒,众人都急坏了。恰好徐再思和贺新月急匆匆的跑出来报信,“队长,刚才一一打电话确认过了,那些忽然昏迷的游客们,都死了。没有一个人醒过来。”他说完就发现气氛几乎凝固,人人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他一探头就看见陆尚平平整整的躺在床上,就愕然,“不是我想到那样吧?” 徐再思心惊肉跳,看陆尚的样子他就已经知道结果了,这人没事怎么会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 贺新年听他说完整个人都狂暴了,浑身散发着冷气,他直接将蚕室门口碰到的那个老者抓了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醒?”贺新年阴沉着脸,目光刀一样锐利。 “嘿嘿,时也命也。”那老者说完就闭口不言,再也不肯开口。 另一边陆尚晕倒之后就发现自己魂魄离体,飘在半空不受控制的被吸引到隔壁的房间。他回头只能无助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倒在那里,心里郁闷之极,道士做成这个样子真是有够丢人的了,他回去还是摘了望京堂的招牌老老实实做人吧! 陆尚发现他飘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面都是大大的白白的蚕茧,他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蜷缩着的一个个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人的灵魂,因为那么轻,都飘在半空。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身上也开始出现了白色的蚕茧,一个肥肥胖胖的蚕宝宝绕着他身边不住的吐丝。陆尚一看到那软乎乎的蚕汗毛都竖了起来,立刻就浑身僵硬再也不敢动了。 面瘫,快来救我啊~陆尚欲哭无泪,抱着膝盖落到了地上,身上已经裹了一层薄薄的蚕丝,好在那蚕虽然恶心人,但是并不碰触他的身体,就绕在他周围,所以他才老老实实的不敢动,生怕一激动贴上那东西,那他宁可死了算了。 陆尚这次真的是栽的毫无悬念。没办法呀,谁都有弱点,他只是个凡人,也不能例外。只是他这个弱点真的是好丢脸的! 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结果在阴沟里翻了船。 那蚕宝宝吐完丝就停在陆尚面前与他对峙,它这是做什么?陆尚瞄了一眼隔壁,发现旁边飘着的一个男人半个脚丫子都被吃掉了,那蚕宝宝嘴像是收割机似的,咔咔咔的咬个不停,他立刻就吓得毛骨悚然。 这是要吃了他的魂魄啊! 陆尚大惊,活人魂魄一旦离体三天就回不去了,七天之后人就会不声不响的死掉。敢情昨天那个女孩子是因为这个原因晕倒的啊? 他大意了,只是这蚕宝宝身上一点儿妖气都没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背后一定有人帮助它们蚕食灵魂! 陆尚想了半天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一对上面前的蚕宝宝他立刻就退缩了。死活不敢动,不断的在心里祈祷,面瘫快点找到他,快点叫师兄来啊!他撑不了多久的,一旦意识松懈,灵魂就会被面前的蚕宝宝蚕食殆尽。 “啧啧啧,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陆尚猛然抬头,就见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脑后扎了一个寸许长的小辫子背着手站在旁边,他语气虽然惋惜,但是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 陆尚诧异,这人身上有极浓烈的阴气,刺激的人不安,他就这么闲庭信步的走过来,把蚕茧里面的蚕宝宝们吓得瑟瑟发抖,全都停止了进食的动作,有几个甚至身子一僵直接硬邦邦的掉到地上。 万峥嵘走近仔细的打量陆尚,不禁一撇嘴,“吓成这样也不怎么样吗?”他是听无尘说找到了陆云昔的转世,他实在是好奇想来看看,结果……这与五百年前骄傲冷漠的天师陆云昔差太多了,虽然脸还是那张脸。 他是僵尸,还是一个被陆云昔封印的僵尸,但是他后来听说这位美人天师最后落到僵尸王手里了,心里就微妙了,一幸灾乐祸这笔帐也就完了,毕竟他还不想不识时务的和僵尸王作对,他一个二级僵尸怎么可能打得过僵尸皇族? 无尘不知道怎么找到了陆云昔封印他的地方,把他放了出来,想拉他入伙,一起对付僵尸王。他可没这兴趣,不过,他的尸丹被无尘收走只好选择受制于人。 万峥嵘不介意将水搅得浑一些。无尘这卑鄙小人,当年暗恋师弟陆云昔而不得,错手将人杀死,现在又想打僵尸王尸丹的主意,想要用陆云昔转世将尸王逼出来……唉,让他说他点儿什么好呢? 人间现在有一句话非常流行,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陆尚本来就因为栽在一堆虫子面前觉得很没面子,如今被这非人的怪物嘲笑,当即就不爽的转开脸,“管你屁事!” “哦?脾气还是一样。这么一生气就像了。恩,尤其是这侧脸。”万峥嵘蹲在陆尚面前品头论足。 “像谁?”陆尚拧眉,斜着眼睛看他,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像别人了。 “对,就是这么个眼神,太像了。别动,我拍张照片。”万峥嵘忙从怀里掏出手机,陆云昔的英姿就算没事瞻仰瞻仰也是好的,一个凡人能把僵尸王迷成那样,也是个狠茬子。他瞬间就沦为陆云昔脑残粉了。 陆尚瞄了一眼,娘的,这变态还是拿的市面上流行的最新款。 他伸手一挡脸,有些底气不足,“把那个弄走,不然不给拍。”陆尚心说,你要是把这些蚕宝宝弄走别说拍照了,你让老子笑就笑,让哭就哭。 别说他没骨气,骨气不是用在这里的,陆羽拼了性命换来的他的小命岂能就这么报销?他还想回去见贺新年和师兄呢! 万峥嵘一撇嘴,终归不是本人,陆皇妃可不是这么胆小的人。 不过他还是一甩衣袖就扫走了那个已经僵硬的蚕宝宝,举着手机一脸邪恶的笑道:“来,板起脸,做一个要杀人的表情。” 陆尚无声的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想着老子要杀了你!为了能得救,忍了。 万峥嵘拍完一边将照片设成屏保,一边瞄了一眼陆尚眼角未干的泪痕,这么个可怜兮兮的陆云昔真是想让人把他欺负哭,于是他满脸戏谑的开口,“喂,求我啊!只要你哭着求我我就救你出来。” 陆尚瞪圆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这人什么毛病?不是吃饱了撑的到这来拿他开涮的吧?他皱着眉头,暗骂一声,“变态!”还真让哭啊?他刚才真想哭来着,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说,就死都不想哭了。 “呵,不哭?这里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人能救你,除了我!”万峥嵘索性坐在地上继续吹嘘,黑色的袍子下摆粘上不少尘土,他毫不在意。 陆尚扭过身去不理他,心里默默答道:“面瘫一定会来救我!”同时心里暗骂,这死怪物就不能提个别的要求?谁会像个小姑娘似的哭着求你啊?他还嫌不够丢人啊? 万峥嵘有些不悦,邪魅狂狷的脸扳起,一挥手,一阵劲风拂过,屋子里挂着的蚕茧全都给吹开,里面飘着的魂魄纷纷飞起,他向着空中乱飞的魂魄吹了口气,那些魂魄就像是随风飘散的风筝一样飘出窗口。 陆尚抬眼一看,心中微定,这些人阳寿未尽,魂魄失去了束缚不出意外的话就会回到身体里,这也算是得救了。 “看到了吧?我能救他们就能救你,所以,赶快哭一个我看看?”万峥嵘本来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恶趣味颇多,这会卯足了劲想要看陆尚给他哭一个,之所以这么欺负人,一方面是满足他的好奇心,另一方面也有点儿报之前的封印之仇。 欺负这个又不会被僵尸王追杀,虽然此人非彼人,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但是谁让他们长着一样的脸了,而最最主要的是他心里爽快就行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到底是谁啊?”陆尚怒了,这人噼里啪啦的再这搅合一通,一句有用的都没说,反倒弄的他一头雾水。 万峥嵘耐心也耗尽了,就站起身,袍子下摆带起一阵风,他侧着身子背着手斜视陆尚,“不哭拉到!老子现在就去吸干你的血!”说着舔了舔发痒的犬齿,别说,玩了这么半天,他还真渴了。 陆尚一下子就急了,那牙齿?这人是僵尸啊! “我要在你脖子上咬十八个血洞,痛死你,到时候你就和我一样,永生不死了,高兴吧?哈哈哈哈!”万峥嵘用一种与说的话十分不符的霸气侧漏的表情,跟精分似的张狂大笑,一甩袖子来去一阵风人就没影了。 “我叫万峥嵘!”空气里回荡着他嚣张的声音,这人临走之前还将隔壁屋子里的蚕宝宝全都扫到了陆尚面前,报复他不听话。 陆尚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不想永生不死,他想要和贺新年在一起~ 面瘫!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人都有弱点啊 小陆道长并非万能,他也会怕。 第45章 茧4束缚 陆尚怎么叫都不醒,心跳正常,呼吸正常,体温正常,他就跟睡着了一样。可他越是这样贺新年心里就越是没底,他一把揪住那青衣老者的衣襟,逼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昏迷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者只是闭着眼睛嘿嘿的笑,滚刀肉一般,油盐不进。 贺新年眯着眼睛,手指攥的咯咯响,眼中杀机毕露,一时之间也不管什么警察身份了,谁要是敢伤害陆尚,他绝对会不顾一切毁了他! 白言回来一见贺新年狂暴的表情,就上前劝道:“新年冷静!” 贺新年直接将人扔在地上,看着白言眼里满是自责,平复了下怒火,道:“查到什么了?” “这老头外号叫金蚕,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的本名了,是这一带的住户,在山里养蚕,祖上养的蚕曾经吐出金丝,轰动一时,后来不知怎么就再也养不出那样的蚕来,家道中落,所以他就跟疯了似的想要恢复当年的荣光。”白言将调查来的情况一一说明,这老头为了养出吐出金丝的蚕都走火入魔了,什么办法都敢尝试。 贺新年心中一动,更加确定了,陆尚和昏迷的那些游客是这金蚕搞的鬼,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贺新年拨通了陆离的手机,这个时候他只有求助陆离。 陆离此时正在医院里给萧业庭和小狐狸喂饭,一大一小都长着嘴等着他投喂。小狐狸是年幼不懂事外加跟风,萧业庭则确实是有苦衷,他左撇子,右手连勺子都用不好。陆离在旁看得别扭就主动帮忙。 萧业庭哪有不应之理?简直高兴坏了好吗? 左文君觉得,如果自家少主也有尾巴的话,肯定和那小狐狸一样,摇个不停。 陆离一接电话,没等听完就愣住了,“你说什么?小尚晕倒了?” 萧业庭表情也跟着凝重了,陆离紧张的手都凉了。 贺新年将事情说了一遍,陆离心中了然,他就知道陆尚不会那么轻易的出事,这蚕绝对是触了他的软肋了。 陆尚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总是睡觉,同院的小孩恶作剧抓了不少毛毛虫偷偷的放进他被窝里,小小的陆尚半梦半醒间摸到一手软乎乎还会动的虫子,那虫子还在他身上乱爬,当即吓晕过去,从此之后,看见毛毛虫就浑身僵硬,呼吸困难。 陆离想了想,道:“小尚应该是吓掉了魂,你看好他的身体,我马上就去。” 萧业庭一听,立刻就坐直了身子,“去哪?” “临市,小尚出事了。”陆离起身收拾。 “我也去!”萧业庭忙下床,饭也不吃了,就向外喊道:“备车!” 贺新年挂了电话,心里琢磨陆离的话,吓掉魂儿了?魂?他抬手看看自己手腕上挂着的铃铛心说,那个时候难道是因为陆尚的魂魄才响的?他越想越懊恼,根本不可能等到陆离赶到。 他起身拿出陆尚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到床上,戒尺,符纸,镜子……找到了就是这个! 贺新月在旁边看着自家大哥抽风似的翻她嫂子的包,然后找到一瓶眼药水,欣喜若狂的全抹到了眼皮上,然后又将所有东西都装起来直接拎走。贺新月目送他大哥出门,心里十分担忧,她可怜的大哥因为嫂子都变得不正常了。 贺新年在陆尚包里找到了那小瓶牛眼泪,抹到眼睛之后就直奔养蚕室,如果陆尚的魂魄在那里,那他就负责带回来。陆尚的身体有他妹妹看着,绝对没问题。 折腾了一下午,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远处青山氤氲着雾气,笼罩在阴影里的东西,开始张牙舞爪,到了他们活动的时间了。 贺新年大步流星直奔养蚕室,一路走过来第一间屋子,第二间屋子都干干净净的,他铃铛也没响,眼睛里也什么都没看到。直到第三间房间的时候,贺新年影影绰绰的看见地上有一个巨大的白色蚕茧,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个身影,地上围着一堆堆的蚕宝宝。 不知为什么,他原本不讨厌这些东西,可知道了陆尚是被这些蚕宝宝吓掉了魂,就觉得这些白花花的蚕可恶至极。他左右翻找见墙角有一把扫把,就拿起来将这些蚕全部扫到了一边,如果陆尚在这里,那他出来的时候绝对不会想看到这些东西。 陆尚一直抱着腿,头埋在膝盖上,迷糊中听到外面有哗啦哗啦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贺新年在外面正拿着扫把扫落在地上的蚕宝宝,“面瘫~”他呢喃一声,眼里涌上热泪。 终于来救他了~那该死的万峥嵘临走还不干好事,吓得他连动都不敢动。 贺新年想用手拨开蚕茧,可伸手过去却发现他的手直接就掠过去了,那东西竟然和灵体一样触不到摸不着?他不死心的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他触摸不到那云朵一样的蚕茧。 贺新年急的冒汗了,他向来都是临危不惧,心理素质超乎寻常的好,可到陆尚这就破功了。 “陆尚?陆尚?你再不再里面?”贺新年几乎绝望,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承受不了失去陆尚的心情。 “面瘫?我在。”陆尚细如蚊呐的声音传出来,贺新年几乎立刻就原地满血复活。他将手伸进去,试图抓住陆尚,“你还好吗?” 陆尚一撇嘴,眼泪无声的流下来,“不好,我害怕。”他从没有这样害怕过。 “别怕,我在这陪你。”贺新年想了想又问道:“你有办法剥开这蚕茧吗?” 陆尚点头,“用吹的。”贺新年不能像万峥嵘似的衣袖带风估计只好靠吹了。 贺新年闻言一口气吹过去果然见那蚕茧裂开个缝隙,可他救人心迫不满足于这速度,当下起身四下寻找,哪怕找个电风扇什么的都比他用嘴在这吹强啊? 陆尚看贺新年东张西望就知道他的心思,见他抬腿往更里间的屋子里走去就急了,“面瘫,别乱走!” 贺新年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救回来,那肯听他的话?当下就闯到里面,他艺高人胆大,一路进到第五间房间,这间和之前的几间格局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这间从中间隔开,里面是个小卧室,一张床一桌一椅十分简单。 贺新年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放着一个老旧的台式电风扇,当下就毫不犹豫的连着插排一起拿了起来。出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墙角那一个金黄色的蚕茧,冷哼了一声。 陆尚看贺新年毫发无损的拿着一个电风扇大步流星的走了回来,那模样简直是帅到惨绝人寰。 贺新年手脚非常利落的插好电源打开电风扇,老旧的电扇飞速旋转起来,带着嗡嗡声,贺新年就看那蚕茧就像是被风吹开的云朵一样,慢慢散开,陆尚就坐在地上。 “关......”陆尚被吹得东倒西歪刚一开口贺新年就已经关了风扇开关,迫不及待的就伸手过去道:“快走!” “嗯。”陆尚重重的点头,将手放到了贺新年手心里,奇怪,明明是触摸不到的,可他分明感觉到贺新年那温热的手掌心包裹着他手的感觉。 贺新年拉着他一路狂奔,陆尚几乎脚不沾地的被拽着跑,他看着贺新年的背影,心里一时思绪万千,十分不合时宜的冒出一个想法,这感觉......真像是私奔啊! 贺新年当然不知道陆尚在这边胡思乱想,他只感觉自己手里抓着一股凉凉的冷气,明明是陆尚的手却看得见摸不着,他心慌意乱,总有种抓不住的感觉,就飞似的往回跑,以后再也不会扔下他一个人了。 贺新月百无聊赖的看着陆尚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心说真不习惯啊!这要是永远也醒不了可怎么办?呸呸呸,乌鸦嘴! 哐当一声巨响,吓得她一激灵以为有人抢劫来,全身戒备的一起身却发现是自家大哥,顿时偃旗息鼓,抱怨道:“哥你干嘛?” 贺新年也不理她,进屋直接就扑到床边凑到陆尚脸旁直勾勾的盯着,贺新月还纳闷呢,她哥这是要玩睡美人的桥段,要是亲一口真的醒了那就好了。刚想到这,她就看见陆尚细密的长睫毛呼扇了几下,就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愣住,随后就是欣喜的尖叫一声跑出去报信了。 贺新年深深的看着陆尚,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而复得的喜悦。陆尚对他微微一笑,身体有些虚弱动弹不得,贺新年忽然凑上去,不住的在他脸颊上轻吻,他将人抱起来,紧紧的搂住,一下一下十分亲昵的轻啄陆尚的双唇。 你回来了真好~你能睁开眼睛了真好~ 这次几乎是生离死别的经历,让两人明白了很多事情。 陆尚休息了一会儿就恢复了力气,重案组的众人无一不松了口气,这要是不醒,贺队长就要拆了度假村了。 “贺队,池燕他们尸检报告传来的,死者是正常死亡。没有中毒,没有外力致死的迹象,就是死了。”徐再思百思不得其解。 “谁死了?那个画画的小姑娘?”陆尚疑惑,不能啊?万峥嵘那厮明明把他们放了出去的。 徐再思解释,“不是,是她们的老师,今早上死在溪边。” 哦,陆尚点头,贺新年问他,“问题出在那个蚕室吗?” “不像。”陆尚摇头,“那个蚕室一点儿妖气都没有,不然我不可能进去。” 贺新年冷哼一声,“既然蚕没问题,那问题就出在养蚕人的身上了。” 众人都知道他是指那个青衣老者。 陆尚看着众人一脸,我们懂得的表情,就无奈了,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事? “我要再去一趟那个蚕室!”贺新年宣布,他要进去把那个金蚕拿出来。 啊?陆尚一听,腿肚子都打转。 贺新年看他吓得面无人色忙安慰道:“放心,我自己去。” “可是......” 贺新年揉着他的头发,“你都说了,那里面没有妖气。” 众人看着两人这旁若无人的深情互动都惊得目瞪口呆,这俩人竟然当众秀恩爱? “我说里面没妖气,可我也没说里面没其他东西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被裹到蚕茧里的?”陆尚简直想跳起来踢他一脚,普通的蚕宝宝怎么能困住他的魂魄? 萧业庭说备车,左文君就极伶俐开来一辆舒适型的豪华suv,此时他正开车,小狐狸坐在副驾驶目瞪口呆的捧着一个平板电脑看的口水都留下来了,上面正在播放着左文君给他下载的益智型动画片。 陆离和萧业庭坐在后座,幽灵豹就横卧在两人中间,硕大的脑袋整个枕在陆离的腿上,屁股则压在萧业庭身上。陆离心急如焚,表现在面上的情绪就是心不在焉,手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梳理着幽灵豹颈项上的皮毛,幽灵豹被顺毛舒服的直打呼噜。 萧业庭在旁边越看越嫉妒,他伸手悄悄的掐了幽灵豹大腿内侧一下,幽灵豹淡淡的掀开眼皮,萧业庭使了一个眼色让它把地方让出来。谁知幽灵豹眯上眼睛直接无视他。萧业庭这个气呀,自己动手直接将幽灵豹推到脚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己躺下去。 陆离低头,手停在半空,不解的看着仰面躺在他腿上的萧业庭。 “困了。”萧业庭对上陆离淡淡的眼睛,不知为何就有些心虚。 陆离一听,表情柔和的一勾嘴角,那表情变化极淡,但是萧业庭还是捕捉到了,就愣在当场。然后陆离的手就落下了,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拍在他胸口往下的位置,人却依然看着前面发呆。 萧业庭不敢置信,陆离这是在哄他睡觉?他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拍他睡过觉,陆离虽然是下意识的动作却依然让萧业庭心里乐开了花。 直到萧业庭呼吸均匀睡的熟了,陆离才低头看他,堂堂萧家少主此刻睡的像个孩子。闭上的双眼掩上了这张年轻的的脸庞上锋利的气势,陆离忍不住伸手抚摸萧业庭的脸颊,描画那形状英挺的剑眉,又用手指拨弄他的睫毛。 会一直这样喜欢他不会变心吗?陆离心里暗叹了口气。 他不相信爱情,他的亲生父母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父亲那么喜欢母亲,可当母亲毁容了之后,那个男人决然的抛弃了他的母亲。陆离恨他,小小年纪就离家出走被妖怪袭击,最后被陆羽所救,他就一直和陆羽生活在一起。 左文君透过后视镜将陆离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暗道:少主啊,你还需要的是耐心啊! 第46章 茧5蚕神 贺新年非要再进蚕室把那个金蚕拿出来踩个稀巴烂,给陆尚报仇。一条虫子也竟敢这么欺负人?不灭了它没天理! 陆尚见劝不住,就一咬牙,“那你带我一起进去!”这面瘫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今天的气量怎么这么小? 贺新年一听就犹豫了,怎么好再让陆尚以身犯险? “行啦,你记住这次别扔下我一个人就行了。这东西早除掉早轻松,拖着不管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呢!”陆尚一想,蚕室里面被万峥嵘扫荡一遍,刚才又被这面瘫扫荡一遍,应该不剩啥了吧? “也不能放过那个老头。”白言说完眼珠一转心里有了计较。 你不是把蚕看得比命还重要吗?你不是不惜一切也要养出金蚕吗? 那好,就让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众人听了白言的计划,都一致点头说好,对付这滚刀肉一样的老头还真得这么缺德。 于是,众人兵分两路,周光远和徐再思留下继续审讯青衣老者,其他人跟着一起到蚕室外面做接应。 临走之前,贺新月一拉陆尚衣袖有些担忧的小声道:“嫂子,这次你不会吓掉魂吧?” 陆尚脸一垮,这么丢人的事就不能翻篇了?老提它做什么?还有啊?谁是你嫂子?小爷是男人!不过,他一直拿脑袋缺根弦的贺新月没辙,怎么解释也不听,一意孤行。人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兄妹俩一个德行,都是死心眼。 第二次踏进这个蚕室,陆尚还心有余悸,紧紧挨着贺新年。这次他知道了,第一个房间里黑黑的好像蚂蚁似的东西就是蚕,刚刚出生的小蚕。陆尚打了个哆嗦,想到这密密麻麻的黑芝麻大小的东西不出几天就会长成白花花的蚕,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满地。 第二个房间里面被万峥嵘翻搅的一片狼藉,僵硬的蚕宝宝们都被扫到了一边,地上到处都是吃了一半的桑树叶子。陆尚一抬脚,就感觉脚下踩到一个软囊囊冒着汁水的东西,他浑身一僵,站着不敢动,拉着贺新年手指着脚下,示意让他看看他踩到了什么东西。 贺新年低头一看,地上紫红一片,抬起陆尚的脚,道:“桑葚。”他见陆尚一直紧张就尝试着跟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说他是用什么办法勾出人魂魄的?而且这些普通的蚕又是怎么束缚住?”贺新年知道陆尚是被吓的,可别人不一定全是吓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怕蚕。而且他进来也没事。 陆尚沉思了一会儿,看他,“心里脆弱的人就容易失魂落魄。” 贺新年听了不置可否,拉着陆尚直奔第五间屋子,他在那里面看到一个金蚕。 两人一进门,陆尚就觉得很怪异,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他一样。 “面瘫?”陆尚拉了贺新年一把,一扬下巴示意他看床上,只见床头墙上挂着一幅金色蚕丝软帘,那种怪异的感觉就是从这帘子后传来的。陆尚看了一眼贺新年将别再腰后的戒尺抽出来,小心翼翼的探过去挑起那金丝帘子。 只见粗糙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白绢画,画的是蚕神马头娘的故事,整幅绢画上用白描的手法画了一个妙龄少女身后横着一匹骏马,衣袂飘飘祥云冉冉。少女手里还托着一缕蚕丝,仔细一看画绢微微泛黄,显然是年代久远了。 陆尚忽然就松了口气,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啊!他一回头就见贺新年满屋翻找,“那个金蚕怎么没了?”奇怪他明明在墙角看见一个金色的蚕茧的。 “哎呀,别找了,那肯定是幻象。”陆尚拉他手走过来指着墙上的绢画,问道:“看见没?这就是罪魁祸首。” “画?”贺新年没看明白,蚕神的画像为什么有一匹跟蚕八竿子打不着的马在上面?画个小姑娘他能理解了,陌上桑么。 “这说的是什么?” 陆尚一撇嘴,“说的是说话不算数,死了变小兔的故事。”贺新年更不明白了。 “我一句话给你简单概括下啊,就是一个小姑娘跟一匹马开玩笑,说你要是把远在他乡的父亲带回来我就嫁给你,结果这马还真就把她爹带回来的,马想兑现诺言,然后他们家就反悔了,杀了马剥了皮。小姑娘不懂事和人玩闹的时候看见马皮就说你一个畜生还想和人成亲。然后这马皮就飞起来把她裹走了变成一个蚕茧挂在树上,就这样。”陆尚这一句话挺长,然后这词出现的频率也挺高,不过他说的简单粗暴,贺新年这次听明白了。 “这里边躲了个惑星,不是灾祸的祸。这是天地间游走的恶气积聚汇拢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么个东西,没有形体,喜欢依附在死物身上。那金蚕肯定是它变出来骗人的。我就说么,这类妖物最会迷惑人心了,它会一瞬间找到人的弱点然后加以利用。估计那些人就是这么中招的,被轻易的勾了魂魄。”陆尚皱眉,最近怎么这么不太平?尽出这些稀奇古怪的妖怪?还有昨天那个挨千刀的僵尸万峥嵘,他突然出现绝对没好事! 他是捉鬼比较在行一点儿!捉妖不行啊!摔~ 陆尚说着说着就走神了,想着万峥嵘那变态,看着不着调,但是绝对不容小觑。他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颊,这张脸到底像谁?还有在连城酒店摸他脸说几百年不见的那个人也是一样。 真是乱七八糟的! 贺新年看陆尚走神,心里嘀咕,心里脆弱的人容易失魂落魄,陆尚的心理到底有多脆弱? 陆尚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哎呀,算了,火烧眉毛,先顾眼下吧!他抬头看着贺新年,“点火,烧了它!”说着就将那幅绢画用戒尺挑了下来。 “这东西最喜欢食人魂魄,它倒是找了个好帮手,这鲸吞蚕食的。啧啧!那老头啊,估计是让它给骗了,想养出金蚕都想的发疯了,被惑星一利用,给他变几个金色的蚕茧,就上当了。人啊,有的时候太钻牛角尖也不好,要知道欲壑难平。”趁着贺新年点火的这么一会儿功夫,陆尚深有感触的bb说了一堆。 贺新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句,“我也欲壑难平。” 嘎?陆尚直接卡住,表情的都凝固了。这面瘫还在抱怨昨晚上的事? 周光远站在窗口,看见山下的桑树林那边升起白烟,他回头给徐再思一个眼色,然后道:“哎呀,这是哪里着火了?” 徐再思问了半天那青衣老者就是不肯开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他配合周光远演戏,就走到窗口,“哪里?哪里着火了?” “桑林那边,你看那烟!”周光远伸手一指,眼睛余光看见那老者有些紧张的竖起了耳朵。 徐再思道:“看着好像是养蚕室啊?贺队不是说就去看看么?怎么给烧了?” “不好啦!不好啦!我大哥放火烧了那边房子啦!”贺新月猛然推开门跑进来喊道。 徐再思一脸急切的问道:“怎么好好的烧人家房子?” “不高兴呗!反正他有钱赔得起。我去看热闹啦!”贺新月说完是真的很欢快的跑了出去,徐再思都要为她逼真的演技点赞了。 周光远摸摸鼻子,没人发现这丫头是本色出演吗? 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 果然,那青衣老者一听养蚕室着火了就猛然起身挤到窗口,见蚕室的方向真的是烟雾弥漫,顿时就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念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多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他疯了似的爬起来想要往外冲,被周光远一抓衣领直接摔在地上,“来不及了!你的那些东西早就烧没了!” “不可能的!我的蚕神是万能的!”青衣老者一脸衰败的坐在地上大吼大叫。 他为了养出金蚕耗费了将近一生的时间,什么办法都试过,直到他得到了那幅绢画,老天开眼啊!自从他供奉了那马头娘他真的养出金蚕来了!一个两个,黄澄澄的蚕茧堆满了屋子,他兴奋极了。 随后,马头娘托梦给他,要他抓人给他吃。抓越多的人就能生出更过的金茧,他早已经走火入魔,为了金蚕他什么都肯做,于是一个人变两个人,两个人变三个人......直到马头娘不满足于他的速度,自己出去狩猎...... 周光远听他说完忍不住摇头,丧心病狂啊!他将人铐住,关掉录音笔,这下证据确凿了,看你怎么抵赖? 徐再思给白言打电话,告诉他们这边顺利结束了。 白言一听,立刻就起身,皱着眉头吼道:“行了,赶紧灭火!”这点着的干牛粪上压着湿树枝实在是太呛人了,他一边咳嗽一边浇灭火堆。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那金蚕是那老头的唯一支柱,他自认为天衣无缝,以为别人不可能发现他那点小秘密。 于是他几乎釜底抽薪,直接端了老头的老窝,看他还拿什么嚣张? 果然,崩溃的青衣老者承认了自己的全部恶行。 一行人灭了火往回走,陆尚感慨万千的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家正道是沧桑。” 贺新年就在他身边,有些幽怨的接了一句,“欲壑难平啊!” 你?陆尚目瞪口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怎么说什么都能扯到这来?真是友尽了。 走到度假村门口,就见一辆豪华的suv停在那里,贺新年一看心中暗道,坏了,忘了告诉陆离了。 左文君率先下车打开了车门,萧业庭长腿一伸,先下了车就回身接陆离。 “小尚?”陆离脚一沾地就直接喊道,一路上他心急如焚,都要担心死了。 陆尚一看见陆离先是愣了一下,随着就知道是贺新年报的信,瞪了他一眼后,忙安慰道:“师兄我没事!” 陆离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个便,才松了口气,“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尚一吐舌头,凑过去抱住陆离将下巴垫在他肩膀上撒娇道:“哎呀,我下次会小心啦!” 萧业庭在旁边看的眼皮直跳,心里就像是沸腾的熔岩,不停的冒泡泡。碍于陆离在场他不敢直接上前将人拉走,毕竟陆尚在陆离心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位置比他还要高呢!他瞪了一眼贺新年,把他拉开啊! 贺新年回瞪他,你以为我不想啊? 想你倒是动手啊? 两人你一眼我一眼的瞪个没完,好在陆尚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拉着陆离的手摇晃着道:“师兄,今晚上回家吧!给我做水果羹吃!”他大难不死心里脆弱看见陆离就忍不住条件反射的撒娇耍赖的找存在感。 “我也去!”萧业庭终于忍不住了,额头上青筋直跳。该死的贺新年,这小子活蹦乱跳的你把我的人弄到这干嘛? 陆尚轻哼一声,“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左文君一看情况不对,他们家少主又被小舅子给气爆了,就赶紧出来打圆场,“这么热的天怎么好全站在外面?快,进屋说。” 第47章 狂犬与僵尸1实验室 科学而没有人性,政治而不讲道德,应列为毁灭人类七宗罪的首位。 深夜,m市郊外的一个大型生物医学实验室里乱成一团。 六层楼高的实验楼里灯火通明,警笛长鸣,走廊里到处都是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实验室外围被穿着防弹衣端着冲锋枪的特警们团团围住,气氛十分凝重。 月亮特别的圆,天上流云遮月,偶尔一大块云彩飘过遮住月光,让黑暗笼罩。 “教授!教授!请求支援吧!实验体1号逃走了!”带着眼镜的年轻研究员连门都顾不上敲直接闯进了院长办公室。 “不用慌,已经通知了林队长。”身为主要研究员兼实验室院长的薛长青坐在椅子上摘掉眼睛揉着鼻骨。 那年轻的研究员还是很激动,一把扯下口罩双手按在实木的办公桌上大喊道:“我怎么可能不慌?1号要是跑出去,那就……那就完了!” 薛长青闻言,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张研究员,说话注意分寸,这样大吵大闹只会引起民众恐慌。” “呵!民众恐慌?”张研究员一指门外,“有两名同志被咬,已经感染了病毒,难道要看更多的人受害吗?” 叩叩两声轻响,两人同时噤声像门口看去,一个身材高大一身制服的男人面沉似水的站在门口,无声的看着他们。 薛长青立刻就站了起来,“林队长,你可来了。请务必将逃跑的实验体追回。” “我们会尽力。现在请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林队长也就是林森蹙着眉头,站的跟标杆似的杵在办公室中央。 这群科学家也不知道整天都在研究些什么东西,他也是临时接到任务,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配合实验室抓到外逃的生物。 林森皱着眉头听着这院长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场面话,最后也没说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强调一定要抓住它,最好是抓活的。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张研究员在一边急的够呛,直到林森出来,他才跟在后面截住他一脸急切的道:“林队长,请务必抓住1号,同时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被1号伤到,要是……要是不行,就直接击毙吧!” 林森看了张研究员一眼,很高很瘦,看上去弱不禁风,带着一副眼镜,满脸急迫,说击毙的时候又心怀不忍。于是他站住,“你是什么人?1号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叫张方宴,是实验室的高级研究员,关于1号我只能告诉你它是我们目前研究的实验体,是一个六个月大的狼犬,非常危险,极具攻击性。”张方宴推了推眼镜,一脸郑重。 “嗯,知道了。”林森抬腿就走,张方宴还跟在他身后喊,一定要抓住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的! 林森没理他,出了实验室的大门直接上车,拿起对讲机,将注意事项逐一通报。 “林队,左前方发现目标,请指示!” “直接击毙!”林森可不管那是什么实验体,危及生命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是!” 一时间哒哒的冲锋枪声响彻天际,月亮被流云遮住,实验室外一片黑暗。林森提着枪下车,要亲自解决那东西。 黑暗中,一种野兽般的咆哮声传来,是那种狼或者狗受伤时发出威胁的声音。张方宴站在窗口看着下面一片漆黑中的火光,心里紧紧的揪在一起,这种事本来不应该发生的! 林森带着夜视镜,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那腥臭发热的1号,看上去像是个没长大的狗,他毫不犹豫的手指一扣扳机,砰的一声枪响,1号几乎在同时间向他扑来。 砰砰砰,连续几声枪响,子弹统统打在1号身上,可毫无用处,*!林森暗骂一声,狼狈的就地一滚,手臂上忽然火辣辣的疼。这是什么东西?子弹竟然对他不管用? “目标逃走!目标逃走!11点钟方向,11点钟方向,迅速拦截!” …… 直到折腾到天明,全副武装的特警们也没能找到实验体1号,实验室迅速被封锁,所有人撤离。林森靠在车头,撕开袖子,就见昨晚上手臂受伤的地方青紫发黑,血已经不流了,整条伤口顺着手臂延伸足有二十厘米长,伤口不深,他也感觉不到疼。 张方宴一晚上没睡,穿着一件白大褂顶着黑眼圈一脸憔悴的跑出来,速度快的衣角掀起,一走一过就带起一阵风。 “怎么样抓到---啊?林队长你的手?”张方宴话说到一半急的上前一把拉住林森的手,一脸惊诧。 林森默不作声的抽回手臂,心说这研究员真是大惊小怪。 “你被1号抓伤了?”张方宴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昨天被1号所咬的两个同事已经浑身溃烂因为感染死亡了。林森被伤,却看上去活蹦乱跳的,除了伤口触目惊心一些,还没有别的并发症。 “快,先跟我进去打疫苗!”张方宴拉着林森就走。 “不用了,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这研究员怎么这么多事? “不行!”张方宴眼睛一瞪,推了下眼镜,“你没发现你的伤口很奇怪吗?必须要打疫苗,还要留院观察。” 林森一挑眉,这人在命令他? 张方宴可能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了,看林森冷着脸,就解释道:“昨天被咬的人已经感染身亡了,为了生命安全,请林队长配合。” 恰好这时,林森的顶头上司萧远洋走过来,一听得力手下受伤,立刻就命令道:“赶快去治疗。”跑了个实验体,后面还有不少乱糟糟的事等着收场呢! 林森一看领导发话了,就不得不和张方宴一起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打了疫苗。 另一边,l市里,陆尚等人从度假村回来,虽然破了个大案,但是因为上个案子还没完结,谢玉春不明不白的被上头接手,众人心中一直疙疙瘩瘩,查了一半又不让查真是让人心塞。 陆尚因为被吓掉了魂,大病了一场,身体虚弱,回家休养去了。 陆离医院和家里两头跑,有些顾不上,再加上萧业庭心疼就趁机光明正大的搬到望京堂后院翻修好的老宅里。还美曰其名,为了陆离不跑那么辛苦。 陆尚听了直接就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呸!那么心疼我师兄干嘛看见他一在我身边就叫走啊?而且你这个土豪,别以为把房子修成那样我对你就有好感了。浪费钱财就是犯罪,你这样的足够判上几年了。 萧业庭最近很愁啊,陆离不肯搬到后宅来一起住,他很心焦。要是等他伤好了,陆离还不肯住进来要怎么办?他每天愁得唉声叹气,但是又不敢当着陆离面表现出来。左文君被自家少主弄得哭笑不得,这真是没招了。 这还有没有一点儿萧家当家人的霸气了? 几天之后,陆尚在楼下玩电脑,一则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上面说,l市最近发生多起命案,死者皆是失血过多而亡,而现场并没有那么多的血迹,凶手成迷。新闻上还附着照片,陆尚只看了一眼就关掉了页面,太血腥了。 那个尸体整个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来原样。皮肉都在就是咬烂了,把血喝了,这是有多重口味啊?陆尚想着就打了一个寒战。 他起身倒了一杯水,正喝着,就听门口门上挂着的风铃响了。 “欢迎光……临。”陆尚端着杯子险些呛到,门口站着的那一身贵气逼人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贺新年的亲妈,贺兰。 陆尚有些懵,还有些紧张,心说这面瘫的妈来干嘛?不会是知道他们俩的事来棒打鸳鸯吧?也好,趁你儿子还没得手,能打开也免得他搅基了。这么一想他就放松下来了,走过去道:“您好,请坐。” 贺兰摘下墨镜扫了他一眼做到旁边的椅子上,陆尚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也跟着坐在一旁,全程无话。贺兰一脸高冷,好像来抓下凡的七仙女,陆尚不好搭话,索性就等她开口。 贺兰从上到下的打量了陆尚一遍,一身廉价随意的居家服,没品位,头发睡得翘起来,没形象,桌子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水果,邋遢随意,就这张脸生的好一些。她不明白,比陆尚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她儿子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甚至还是个孤儿的男人? 贺兰想不明白,儿子这一手可比女儿更让她心塞。竟然找了个男人?她原以为这是她女儿看上的人,结果派人调查了一番,她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 陆尚一直沉默,贺兰终于耐心耗尽,忍不住率先开口道:“我想我的身份你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也不绕圈子,你和新年在一起不合适,分开吧!” 陆尚心里翻个白眼,你说的容易,你儿子惦记老子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和新年在一起只会拖累他,你是要他背负一个同性恋的帽子吗?你想让我们贺家绝后吗?”贺兰咄咄逼人。 陆尚还真忘了,贺新年的身份。是啊,他们在一起对贺新年几乎是没什么好处。他是无所谓了,但是因为这件事让贺新年的警察职业受阻,陆尚真的是担待不起的,毕竟那面瘫那么喜欢这个职业。他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所以贺兰已提出来他就心慌了。他不确定自己能和贺新年走到什么时候? 陆尚心里一沉这么一瞬间他脑子里想了不少,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表情,满脸赞同的道:“嗯,我也觉得不合适。” 贺兰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没想到陆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她毕竟是有备而来,就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这是五十万,当给你的补偿,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新年见面。” 陆尚拿起支票,心里狼狈的吐槽,原来那些八点档的电视剧都是有的放矢一点儿不带骗人的啊?有钱人真的喜欢这么干啊?连贺兰这么个高贵冷艳的都使这一招真是经久不衰啊!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好啊,不过你也要看住你儿子,他霸王硬上弓我这点身手根本就不是对手啊!”陆尚脸上带着笑,一抬眼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影就笑的更灿烂了,一扬手中的支票欢快的道:“面瘫你来的正好,省的我通知你了,你妈刚给我五十万让咱们分手,我同意了,赶紧跟你妈回家吧!” 贺兰也没想到贺新年会忽然到这儿来还将她堵了个正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仰起脸。 陆尚说完也不管贺新年黑着的脸径直转身朝后宅一路走去,左文君正在门口乘凉,见他忽然推门进来以为他又来砸场,心说这小舅子怎么又来了?他来一次他们家少主就要暴躁一次,老买家具他吃不消啊!太折腾人了! “小陆公子你……”左文君刚站起来就见陆尚眼睛都气红了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将手里的支票往他手里一塞,丢下一句,“捐了,还有别让他进来!”就一路奔到楼上去。 左文君一看紧跟着过来的贺新年就大致明白了,小两口闹矛盾了。 陆尚蹬蹬上楼,萧业庭正倚在床上看陆离坐在那里看书,那画面那个美啊,那个仙啊,啧啧。忽然就见陆尚冲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上床抱着熟睡的小狐狸钻进被子里就没了声音。望京堂的老宅冬暖夏凉,这么热的天盖着被子睡觉完全没压力。 萧业庭原本以为他是来找茬吵架的,结果看他这架势直接就眨了眨眼,看向陆离。 这情形怎么看也不像是来砸场子的。 萧业庭想了想,对陆离道:“我去下面看看。” 陆离点头,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掀开被子,“怎么了?”这小狐狸都被他勒得翻白眼了,就忙将小狐狸解救出来,换了一个枕头给他。 “师兄~”陆尚眼泪汪汪的叫了一声,往后挪了一些位置,“我要和你长谈。” 陆离脱鞋靠在床上,“怎么了?还要长谈?” 陆尚撅起嘴,“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然后就将刚才贺兰来说的话学了一遍。 “那你是因为他妈妈的原因生气吗?” “不是。”陆尚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心里话都对陆离说了。 “我以前都没想过,贺新年他妈说的对啊!那面瘫那么帅,又有钱,安全可靠,优秀到家了……”陆尚说到这,陆离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这是要开表彰大会吗?“我又不能生小孩,又没钱,又胆小怕死,和他在一起又会让他被人家诟病,说不定还会影响他前途。你说我还能心安理得吗?” “你都没有问贺新年。” “那还用问吗?他比谁都死心眼……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纵容他!当初就应该拒绝的。不对,都是他先勾引我!他活该!死流氓!小爷现在就甩了他!”陆尚说着说着就情绪激动的大骂,他们的感情确实是离经叛道的,一拿到现实中,各种问题接踵而来。想起贺新年害的他现在进退两难气的要死,把小狐狸都吓醒了。 “陆尚哥哥好大声哦。”小狐狸睡得一脸迷糊。 陆尚泄愤似的一把将小狐狸搂到怀里,揉他软乎乎的头发,愁死了~ 爱情使人盲目,让人轻而易举的失去理智。 和恋爱中的人绝对不要讲道理,因为他们都是看心情办事不讲理的。 尤其是这个时候,陆尚一个人分分钟的就自导自演了一出苦情戏。他心理活动太快,陆离都有些跟不上。 第48章 狂犬与僵尸2狭路 林森很不满,相当不满。 张方宴竟然敢主动请缨更他一起来到l市。他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他不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吗? 竟敢还跑到萧警监面前说他感染了病毒随时随地可能会发病,他还要贴身观察? 林森真的想狠揍这个弱不禁风的家伙一顿! 上次在实验室逃跑的实验体1号已经逃到了l市,造成了多人死亡,林森必须要赶在事情更严重之前将这东西收拾了。 到今天张方宴才吐口,跟他说,这个实验体1号也就是一条狼狗是感染了僵尸病毒。而那病毒的来源,就是那个离奇死在l市警局里的谢玉春身上提取的。林森知道的并不多,他当时只是负责运送尸体,况且当时尸体并没有送到实验室。 这其中又进过多少曲折才闹成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场面,他真的是一无所知。他只知道,现在不只他到l市来,还有更多的秘密人员来到l市。 无条件服从命令是军人的信条,可眼下他有些动摇了,真的是这样吗? 是所有人都为了正义吗? 张方宴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林森一脸森然的散发着冷气,就伸手搭在他受伤的手臂上见林森完全没感觉到就死劲的掐了一把,林森扭头看他,手臂上的伤口一直不愈合,裂口两边的肌肉僵硬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是眼角余光看到了张方宴那只细白的手搭在他胳膊上,果然是细皮嫩肉的读书人,长了一只女人的手。 “怎么?有感觉?”张方宴眼睛放光。 林森诚实的摇头,心里很不以为然。 张方宴叹了口气,自顾自的掀开衣袖打量着那狰狞的伤口,心说,这位队长要是变成僵尸可怎么办?拿狗做实验没成,无意间被狗划伤的人倒是见效果了。这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可真够讽刺的。 当初都是他好奇心太过强烈,不相信这些伪科学,所以才接下这么个秘密任务,结果现在害的两个同事惨死,眼前这一个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他觉得很内疚。 林森看着张方宴旁若无人的在哪里摆弄他的手臂,眉头一皱,他这还开车呢!这人看了一会儿还一边叹气,神色疚疚,抬头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犯了错的小警犬似的。林森心里一撇嘴,娘里兮兮的! 两人中午到了l市,张方宴早就定好了酒店,林森在酒店地下车库停车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面色凝重的看了张方宴一眼,“别下车!” 林森手里握着手枪,就听前方转弯处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他绷紧神经全神贯注的快速挪着步子。 “不许动!”他猛然举枪瞄准,在他面前二十米左右,一只浑身是血黑乎乎的狼狗正在地上撕扯着一个女人,满地都是血渍,那狗看见他过来就呲着牙嘴里发出威胁的嘶吼。那狗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打扮的怪里怪气的,穿的一身黑,脑后还扎着一个小辫子,他不满的打量了面前的狼狗,啧啧说道:“吃相真丑!” “啊?1号!”张方宴这个时候从后面跑过来看见那条狗叫道。 林森暗骂一句,他怎么跑出来了。那个男人这才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好像刚刚看到他们一样,轻蔑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站住!你是什么人!”林森将枪口对着那男人喊道。 万峥嵘回头,一露犬齿,“你惹不起的人!”说着一挥衣袖,一股强烈的劲风夹杂着地上血淋淋的尸体向两人砸来。林森一把抱住张方宴往旁边一滚,噗通一声那尸体落在他们俩刚才站着的地方,两人虽然没让尸体砸到,但是被溅了一身的血,现在说他俩是凶手,没人不信,而那罪魁祸首1号和那个男人也不见了。 “你看见他的牙齿了吗?”张方宴回过神来不管不顾的坐在林森腿上拉着他的衣襟兴奋的问道。 “没看见。”林森冷着脸,心里琢磨难道这就是萧警监他们出动秘密部队要找的人? 陆离和萧业庭带着小狐狸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萧业庭高兴的心花怒放,吊着个胳膊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最喜欢这个时候的陆离了,有问必答。于是他和小狐狸就像智障儿童似的,满超市追问这个是什么?那个怎么用?陆离都好脾气的一一解答,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三人买了两大袋子吃的付账的时候,陆离突然想起做水果羹的小汤圆没有买。他和萧业庭打了个招呼就回去拿小汤圆。 陆离掀开冰箱,拿出两袋他要的那个牌子的汤圆,一抬头就见身旁不知何时站在一个男人。 这人身上有极重的阴气,可他靠近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陆离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无论这人要干什么他都不可能简单的解决他。 这人很强。 万峥嵘看着陆离笑道:“果然是个大美人!”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身上的味道我喜欢,你的血一定很甜!”他控制不住的舔着自己的犬齿,有些着迷的低声说道。 陆离退开一步,“你是僵尸。”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跟我走。”万峥嵘看着陆离,“你乖乖听话我就只要你一碗血,要是不听话,我就要全部。” 陆离脸上淡淡的心里却在盘算,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万峥嵘有些不耐烦,一扬下巴,威胁道:“加上他,还有那个小崽子。” 陆离回头,隔着一列列的货架子正好看见萧业庭站在结账口上欺负小狐狸,还不断的向这边张望着。他心里忽然就是一软,有人在等他啊!反正打不过,要不就答应吧! “再加上他!”万峥嵘掏出手机在陆离面前晃了一眼,手机屏保是陆尚怒气冲天的表情。 他当即答道,“我同意,但是你不能咬我。” “都答应你,不过在那之前你先陪我去玩。”他上前一揽陆离的肩膀直接将人带走,一阵风旋下,只剩下半开的冰箱和一袋冒着凉气的小汤圆。 萧业庭左等不见人,右等也不见人,心里不安的找过去,他拿起落在外面的一袋汤圆狠狠的捏爆。 陆离失踪了! 万峥嵘将陆离掳到一家豪华的ktv门口,揽着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迎面的一排迎宾小姐们看见陆离的容貌惊为天人,全都傻愣愣的看着他,连话都忘了说,万峥嵘很有面子的扫了陆离一眼,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一袋小汤圆,就眉头一皱,“拿着这东西干嘛?”说着一把扯过来随手扔到一边。 还没付钱……陆离看了小汤圆一眼,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的时候了。 “给我开个最好的包厢,没有他漂亮的人就不要往里进了。还有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都给我上来!”万峥嵘霸气的甩出一沓人民币,对陆离小声说:“你们人类就是喜欢玩这个,我也喜欢。” 陆离还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进门之后,万峥嵘一松开他,他就找了个沙发安静的坐着,心里却在打鼓,萧业庭知道他不见了这会儿不知道怎么闹呢! 陆尚在望京堂连续躲了三天,左文君当时也不知道怎么说的,贺新年没有当时上楼来找他,这三天也没露面。陆尚有些郁郁寡欢,也没跟他说一声就做这种决定也不知道他生没生气? 想到这他拿头直撞门框,都分手了还管他生不生气?自作多情!你看他都没来挽回什么的!陆尚就在自我矛盾中不断的翻滚,简直不能好了。 竟然说分手就真的不来了? 哼! 陆离和萧业庭带着小狐狸去超市买东西,那位少主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陆离一起去超市。 家里只剩下乌鸦王和后院里左文君还有一只黑豹。 乌鸦王看着陆尚像是抽风了似的,一会儿骂骂这个,一会儿打打那个,像个炮仗点火就着。 陆尚正在地上打滚,忽然听见手机响,猛然跳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出手机,原以为是贺新年打来电话,翻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顿时就蔫了,拉着一张脸,“喂?” “小云昔啊!”万峥嵘腆着脸过嘴瘾。 “你打错啦!”陆尚没好气,哪来的变态! “是我啊,万峥嵘。” “滚!”万峥嵘话音刚落陆尚就迫不及待的让他滚,说着就要挂电话。 “挂了就看不见你的美人师兄喽!”万峥嵘看着闪光灯下陆离忽明忽暗的脸凉丝丝的威胁道。 “万峥嵘!你他妈敢动我师兄一根手指我就剁了你!”陆尚嗖的跳起来。 “那就赶紧来,英皇ktv 3888包房。迟到后果自负哦!”万峥嵘恶劣的挂了电话。 陆尚气的破口大骂,起身穿鞋气呼呼的下楼。 竟然绑架他师兄?萧业庭这笨蛋,怎么连人都看不住? “等等!”乌鸦王扑扇着翅膀大叫,“我带你去!比较快!” 陆尚狐疑的看了一眼乌鸦王的小身板,“你确定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带我去?” “混账!那个万峥嵘我认识,是个二级僵尸,想当年……” “别想当年了你能带就快点过来!”陆尚不耐烦的打断他,想当年的故事还是等他救完人回来再说吧! “那你要松开我的脚链。”乌鸦王大半的力量都被脚上的锁链锁住。 行!陆尚一咬牙。 松开铁链的乌鸦王在半空中展翅一飞,翅膀足有一米长,还是半扇的长度。 陆尚仰脸,“好炫酷!怪不得要拿铁链锁起来。” “还不快上来!”乌鸦王五百年第一次自由展翅忍不住兴奋起来。 “等一下!”陆尚叫停,跑到后宅和左文君借了诛心剑,气势汹汹的跳上乌鸦王的背。 左文君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超大只乌鸦,心说乖乖,人家还能带人一起飞!他们家豹子什么也不能干! 陆尚回头,“我师兄在英皇ktv!” 左文君听得一脑袋问号,随后兜里手机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是自家少主,就恭敬的接通了手机,喂字还没出口,萧业庭就在那边怒吼,“召集所有人,陆离失踪了!”也不知道他在哪,听着背景声音兵荒马乱的,好像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少主,你别急,陆公子在英皇ktv……” “你怎么知道?”萧业庭冒火。 “小陆公子说的,他已经去了,还借走了诛心剑……” 咔嚓一声,萧业庭挂了电话,拎着哭天抹泪的小狐狸的后衣领直奔英皇。 左文君原地站了一分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去看看。 这管家让他当的,这心操的。 简直神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息,这章存稿箱。 第49章 狂犬与僵尸3调查组 陆离看着这一屋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有些不解的看着万峥嵘,包房里放着低缓的音乐,旋转灯折射出各种颜色的光斑扫在人身上。万峥嵘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中的沙发上,面前放了一堆的名酒和整摞的人民币。 大堂经理搓着手笑眯眯的在旁介绍道:“这是我们这最漂亮的二十个女孩子了,您看……” 万峥嵘看都没看,就嫌恶的别过脸,“我说了没他漂亮的就不用领来了。” “这,呵呵,先生,这位先生的容貌可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没有,我这哪有能比这上这位先生的姑娘啊!”大堂经理看陆离默不作声的坐在旁边,早断定了他们俩有一腿,所以这话说的一边抬举陆离,一边缓解自己的尴尬。 “切,算了留下来吧!还有点用处。”万峥嵘一挥手扔过去一叠人民币将那大厅经理打发了,剩下的姑娘们看他这甩钱的架势眼睛都红了纷纷靠过去。 萧业庭一甩衣袖直接将她们拂倒地上,连片衣角都没让人碰到。 “不用求我,求他。”万峥嵘一扬下巴,“你们听好了,你们的小命现在在我手上,只要他喝一杯酒我就饶你们一个人的性命,要是他不喝……”万峥嵘看着陆离舔了舔嘴唇,直视他的双眼慢慢说道:“我就挨个的咬你们一口。” 他这话说的暧昧无比,刚刚摔晕的姑娘们瞬间反应过来,这位客人的癖好可真是特殊啊!在ktv里她们什么人没遇到过啊?像万峥嵘这种,看上去邪恶英俊的男人十分招人,即使明知有危险也全都趋之若鹜。 陆离看着万峥嵘,“一杯是多大杯?” 旁边一个伶俐的姑娘忙拿起茶几上的一个小威士忌杯,陆离点了点头,“多喝一些可以抵消一碗吗?” 万峥嵘十分有兴趣的一挑眉,“只要这些人一个没死,我就放过你。”他主要是想见见陆尚,陆离的血可有可无。 陆离点头,一言为定。 于是,陆离一杯接一杯,直到二十个姑娘都拿着钱走光了,他喝完最后一杯,身子不晃,只是眼神有些迷离,双颊带着一抹粉红,艳若桃花。 万峥嵘摩挲着下巴,千杯不醉啊!不行,非要试试他的底线不可!于是他换了个大杯子,给陆离到了满满的一杯高纯度的原浆whiky,“来,这杯是那小崽子的!” 陆离知道他指的是小狐狸,就接过杯子,看着万峥嵘,发现他在眼前乱晃,一个变成了俩。 万峥嵘以为他在等着自己承诺,就一摆手,“真烦,喝了我就保证不动他。” 陆离一扬头,将空杯放下,酒劲上来,他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晕了。 这是萧业庭的!喝! 这是陆尚的!喝! 这是你的!喝! 陆离喝完最后一杯,真的支持不住,“说话要算数啊!”就直接蜷起身体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尚坐在乌鸦王的背上,心急如焚,万峥嵘那变态不知道抓他师兄去干吗! l市的夜景很美,从上面看夜晚的城市好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一点儿心情都没有,急三火四的让乌鸦王停在了英皇tkv的顶楼。乌鸦王变成平时大小的样子,蹲在他肩膀上。 陆尚从楼顶下去,逮住一个人就问,“3888包间在哪?” 哐的一声响,万峥嵘毫无意外的看着气势汹汹闯进来的陆尚,眯着眼睛笑道:“小云昔又见面了!” “见你奶奶个腿!我师兄呢?” “这么凶?还骂人?”万峥嵘不悦。 陆尚不理他一眼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陆离忙奔过去,“师兄?师兄?”叫了几声不见回应,陆尚仔细一看,陆离呼吸平稳一身酒气,敢情是喝醉了。 “你给他喝了多少酒?”陆尚回头怒吼,他师兄酒量超好的,这都给喝醉了是喝了多少啊?他一看这满地满桌子的酒瓶子就怒火中烧! 这王八蛋! “呦,这不是乌鸦王吗?好久不见啦?”万峥嵘看到乌鸦王就阴阳怪气的,这死乌鸦倒是会抱大腿。 “是啊,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喜欢作死。”乌鸦王从进来就停在半空,看着万峥嵘,时间过得真快啊,隔了几百年又见到老相识了。经过时间的沧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单纯的用敌人或者朋友来形容了。 “小猫崽,你想我怎么做?”乌鸦王问道。 “揍他!”陆尚怒吼一声。 “好嘞!”乌鸦王身体忽然暴涨,翅膀掀起狂风,那大理石的茶几瞬间掀翻,万峥嵘也不是个善茬子,嘴角带着笑和乌鸦王斗到一处。 陆尚抱起陆离,心中暗骂,这个没长心的,你倒是等我躲开了再开打啊? 包房里乱成一团,只要是突出来的东西都被这俩人给砸了,连墙壁都开掀开了个大口子。 砰的一声,万峥嵘被乌鸦王一翅膀扇到墙上,墙面当即就陷进去留下一个人形的痕迹。陆尚在一旁叫好,打的好! 万峥嵘爬起来一抹嘴角的血迹,“竟然叫好?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陆尚一撇脸,一脸我不认识你!谁跟你这个变态是朋友的表情! 万峥嵘拉下脸,“那好,不玩了。”他说走就走,包房向外的墙壁被他整个打通,然后整个人就直接从缺口处跳下去。 乌鸦王听见外面有人过来,就对陆尚道:“快!咱们也走!晚了就要被抓了,咱家没钱赔!” 陆尚哭笑不得的抱着陆离爬上乌鸦王的脊背,刚飞出窗口乌鸦王就直接朝地面奔去。 “喂,回家啊!”陆尚急了,这死乌鸦抽什么风。 “我高贵冷艳的身体岂是你们两个凡人能消受得了的?”他在空中早就看见萧业庭就直接落在他身边,潜在的第二金主已经到了他会傻傻的抢人家风头吗?英雄救美这种事让他一个乌鸦来做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让给需要的人。 陆尚当然不知道他这小心思,见萧业庭吊着个胳膊拎着小狐狸急匆匆的赶到也没好意思质问他师兄是怎么被人掳走的。 萧业庭一看陆离被陆尚抱着就急忙上前要接过来,陆尚一扭身,“胳膊都折了还逞能。” 萧业庭虽然心急,但是更怕把陆离摔着就一手扶着他挨着陆尚站着,陆离这是怎么了? “喝多了没事。”陆尚看他是真着急,有些不情不愿的解释。 “你怎么来的?”陆尚以为萧业庭来接人肯定会开车,怎么没见着? “跑着来的!”小狐狸软糯糯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陆尚一低头,“你怎么坐在地上?” 小狐狸委屈,他被萧业庭拎着一路跑来,刚才看见陆离那人直接把他扔到地上,现在屁股还疼呢!不过,为了找陆离哥哥都忍了,他自己爬了起来一边揉屁股一边扁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萧业庭。 “大坏蛋!” 左文君这个时候及时赶来救场,陆尚一看就他就忙对萧业庭道:“开车门,我抱不动了。” 乌鸦王和万峥嵘将英皇搅得一塌糊涂的就撤了,回去的路上,陆尚忍不住问道:“万峥嵘到底是什么人?” “唉,一个二级僵尸,被......你怎么惹上他的?”乌鸦王说道一半差点说漏嘴就止住了话头转移了话题。 陆尚坐着副驾驶上眯着眼睛看站在面前的乌鸦王道:“你觉的是我招惹他的吗?” 乌鸦王点头,嗯,不可能,万峥嵘这家伙惯常抽风的,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 “陆云昔是谁?”陆尚忽然问道。 “是皇妃......”乌鸦王斜了一眼陆尚,完了被这小猫崽套出话来了。 “和我长得一样?”陆尚挑眉。 “呃......今晚的月色真不错啊!”乌鸦王忽然一扑扇翅膀,哑着嗓子开始胡乱唱歌。 左文君横了他一眼,蠢货啊! “发追杀令,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杀了这个僵尸。”萧业庭在后座将陆离紧紧抱着怀里,一双眼睛透着寒光。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陆离?还将人灌成这样? 左文君从后视镜里与自家少主的眼神对个正着,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愣了一下才结巴道:“哦,好,的。”这段时间他们少主在陆离身边,人变得好说话,敛去了一身的戾气,可豹子终归是豹子,不能因为他将利爪隐藏起来就忘记堤防。 陆尚回头见萧业庭一手揽着陆离,将下巴抵着陆离头顶,半垂着眼,一张脸上满是阴狠戾气,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萧业庭,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第二天,陆尚接到白言电话,说是有事让他到警局一趟。陆尚这几天差点都忘了他还是分局的挂名顾问呢。那面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连几天都没消息。 无耻之徒!幸亏当时没让他得逞,不然真是亏大了。 他打车到了分局,见人人都是一脸凝重,他先到十二楼重案组,一看,除了贺新年其他人都在。 “大家都在啊?最近忙啥案子呢?”陆尚凑上去打招呼,只见人手一个文件夹。 池燕直接拿着个psp过来,一边打游戏一边问他,“最近有没有见到贺队?” 陆尚摇头,都分手啦! “小陆记得以后回来看我们。”白言拍了拍陆尚的肩膀一脸惋惜。其他人这个时候也都看过来,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 “你们这是干啥?”陆尚干笑两声,难道因为他和贺新年分手还影响到他们了? “你还不知道,m市来人了,指明要找你,看样子这次贺队也留不住你了。”白言确实挺舍不得陆尚走的,但是如果有更好的发展他们怎么可能要求小陆留下呢? “谁说我要走的?他们要就给啊?你们同意我还不同意呢?我又不是签了卖身契真是的!”陆尚气呼呼的吼道,他才不要去m市呢!那是萧业庭老家,想想他如花似玉的师兄落到他手里他就心塞。 “那些人来头很大,为了要你,连贺队都给架起来了,不止是他,我们都被踢出来了。”周光远默默的点火,心说你俩不是闹矛盾吗?还不承认?看贺队这几天的表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什么?竟然欺负贺新年?陆尚心里这火腾的就起来了。 连容一听陆尚不走顿时就喜笑颜开,凑过来低声问他,“小陆啊你和贺队是不是生气了?”他们贺队长这几天气压低的反常。 “没,没有啊!”陆尚摸摸鼻子。 连容还想说什么,局长走了进来,看见陆尚就急道:“哎呦我的祖宗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都等着你呢?赶紧的!”说着拉着陆尚就走。 陆尚回头跟众人比了一个ok的手势,白言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的道:“你这样扭曲事实真的没问题吗?” 周光远斜眼看他,理直气壮,“我扭曲什么了?” 陆尚被局长一路拉着进了一间秘密会议室,他一进门,所有人都看向他,大约有十六七个的样子,除了两个年纪比较大的外,其他都三十几岁的样子,都是一身统一的玄色制服。陆尚扫了一眼,果然没看见贺新年。 他默不作声的靠着门口坐了下来,这时旁边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拿起手边遥控器按了一下,墙上投影仪就开始播放画面,陆尚一看,心里一惊,这播放的录像竟然是昨晚上他和乌鸦王在英皇和万峥嵘打架的画面。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该少的画面一个也不少。 “你怎么解释这个?”那男人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解释什么?那不是明摆着打群架吗?”陆尚一脸若无其事,反正万峥嵘又不能来和他对峙,他怕什么? “为什么打架?那人是谁?”男人有些不悦。 “你这算是审讯?”陆尚反问,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 “请你配合。” 这时其他人看他态度强硬的回话,都一脸不爽的样子。 “那个人是谁我不认识,他绑架我师兄,我去找他要人他不给就打起来了。”陆尚轻描淡写,他才不会说自己认识那个变态呢! “你不认识他他怎么会绑架你师兄?”男人啪的一拍桌子。 陆尚眉头都没皱一下,“你见谁家被绑架的人都认识绑匪的?” 那男人一看陆尚软硬不吃和旁边的人对视一眼,“你知道你们给人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 陆尚故作惊讶的又看了他一眼,“哦,原来你是为了赔偿啊?好说,小爷最近刚得到50万分手费,都给你,多退少补。”那五十万早就被左文君以他的名义捐到孤儿院去了,他这明显是装大款。 他话音未落,局长忍不住扭过头去,心里都快乐开花了。这些人想要抓那僵尸,将他手底下人全部踢出,忙了一周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昨天在网上看见匿名网友发的这段录像眼睛都冒绿光了,想要陆尚,但是自恃过高又想给陆尚一个下马威。结果陆尚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弄巧成拙。 “局长要是没事的话我先......”陆尚起身。 “站住!你不用否认,这僵尸为害一方,市里已经发生多起命案,身为警察,你要坐视不管吗?”那男人见陆尚要走有些恼羞成怒,没见过这么不识时务的人。 “首先,我不是警察,是顾问,其次,我管不管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重案组的人,我的领导是贺队长,是局长,请问你是哪一位?”陆尚给足了局长面子。 “我可以现在把你调到我们特殊案件调查组来,待遇比现在好多了!”男人马上抛出诱饵,根据资料,这人就是因为钱的原因才做重案组的顾问的。 陆尚一撇嘴,“不好意思,我最近傍了个大款不缺钱。”他说完留下一屋子的人扬长而去。 哼! 他溜溜达达的走在走廊里,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身边忽然一股大力将他拉住,直接将他拉入房间里按在门上。 疾风骤雨般的吻落在他脸上,让他应接不暇。贺新年死死将人按住,狂吻一顿,直到两人呼吸不稳,他才将人放开。 “傍了个大款?”贺新年掐着陆尚的腰磨牙。 陆尚大口的喘着气,“就知道你在偷听!怎么?和你分手我就不能找下家了?” “谁同意你和我分手的?”贺新年恶狠狠的又亲了上来。 陆尚很煞风景的躲着他的吻,“你妈!” 贺新年一听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压在陆尚的肩膀上,良久才道:“对不起。”他当时都要气死了,他妈用钱打发陆尚是对陆尚最大的侮辱。 陆尚还火上浇油,“我应该继续缠着你,让你妈多来找我几次,我就发财了。你也没睡到我,到时候就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我今天晚上就睡你!”贺新年咬陆尚的鼻尖,小猫崽真是得理不饶人。 “你想的美!”陆尚不老实起来。 “那就现在!”贺新年手沿着陆尚衣襟探进去,那柔滑的触感他熟悉极了。 第50章 狂犬与僵尸4因 “疯了你!”陆尚四下看看拍掉贺新年作乱的手。发情也不分环境。 “那你以后不能说分手!” 陆尚惊讶的看着他,贺新年的眼睛里竟然有受伤的神色。 “那我不能生小孩......” “新月能,你喜欢咱就要她们家的孩子。” “我没钱。” “我有,都给你。” “真的?” “真的。” “你妈不同意。” “不用她同意。” 陆尚看着贺新年英俊而又认真的脸,说不心动是假的。他说完分手就后悔了,如今让他担心的这几个问题,贺新年也都一一解决了,他心里美滋滋的抱住贺新年的腰献宝似的说:“刚才怎么样?他们欺负你我给你报仇了。” 欺负?贺新年挑眉,这猫崽是误会了什么刚才才跟刺猬似的。 陆尚看贺新年表情有异,稍微一回想就明白了,周光远骗他!这面瘫怎么会让人欺负了去?他真是杞人忧天了。 贺新年看他懊恼的表情忍不住好笑,在小猫崽担心他呢!他在陆尚脸颊上亲昵的亲了一口,这几天的阴郁情绪一扫而空。 “干得好,我也正看他们不顺眼。” “是吧?”陆尚得到支持立刻就元气满满。 “你们到底在查什么案子?万峥嵘那个变态虽然缺心眼,但是也不会大肆滥杀无辜。” “万峥嵘?那个僵尸?”贺新年皱眉,他就几天没再身边就跑出个僵尸来。 “嗯。”陆尚有些心虚的别看眼,他忘记和这面瘫说万峥嵘的事了。 “所以你昨天是和他打架?”那视频贺新年也看到了,是一个ktv里的客人无意间拍到的,那打斗场面够玄幻的了,只在网上流传了几分钟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很快就被删除了。 贺新年一脸凝重的将陆尚上下打量个遍,然后拉着人直接坐到地上。这是一间杂物室,里面都是些报废的办公用品什么的,也没地方坐。 陆尚一提万峥嵘就忍不住翻白眼,那变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骚扰他。这次竟然还绑架陆离?陆尚觉得他这样大张旗鼓不会没有缘由。 “不是我和他打架,是乌鸦王。他们认识。”陆尚觉得乌鸦王知道的一定不少,回去应该好好套套话。 “离他远点。谢玉春的案子还有最近市里多起命案都和他有关。”贺新年几天没见着陆尚心里想的慌,就抓着陆尚的手放在掌心里把玩,时不时的还拿到嘴边亲一下。 陆尚被他肉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住的想要抽回手,斥道:“好好说话!”然后他话锋一转,“我在网上看到凶案图片了,感觉不太像是万峥嵘干的,我觉得谢玉春是他杀的到有可能。” 贺新年淡淡一笑,看着陆尚,两个人这样躲在门后说话的感觉真他娘的好! “谢玉春的尸体检测出尸毒,这帮老家伙们高兴坏了,都打起这个僵尸的主意。” “高兴?出了僵尸不应该着急上火吗?还高兴?”陆尚不解。 “要是以前出了一个这么高等的僵尸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但是现在不同了。上头某些人异想天开 想要利用僵尸的优势改造出一些怪物来。” “干嘛?毁灭世界?” 贺新年一听扑哧一声就笑了,陆尚的小脑袋瓜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毁灭世界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统治世界还差不多。他们煞费苦心想要抓万峥嵘就是为了拿他做实验,你也知道僵尸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哦~”陆尚一脸恍然大悟,他心思敏锐,贺新年一点拨他就明白了,“不会是他们已经拿谢玉春身上提取的尸毒做实验了吧?” 贺新年点头,“而且还让那个实验体跑出来了,m市l市的这些命案都是那个实验体1号做的。” 陆尚皱着眉头,“真是活该!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底是谁这么蠢?”僵尸是谁都能利用的吗?低级僵尸只知道咬人,根本没有意识,高级僵尸那么厉害怎么会听从人类的命令? “你最近都要跟着我,调查组的那些人还没有放弃改造计划,他们知道你和万峥嵘有接触就将主意打到你身上了。”贺新年自然而然的揉着陆尚的头发,他的陆尚谁也别想利用。 萧业庭浑身散发着冷气,以他为圆心三米之内的气压都极低。左文君将不知好歹往前凑的小狐狸给抱到楼下了,小声的教训他,也不看看楼上那是什么情况还往那凑合?你是想被扔下来啊?这么没眼力见早晚有一天被人卖了。没看幽灵豹都没上去吗? 陆离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萧业庭就一直坐在床边守着。万峥嵘这次真是触到他的逆鳞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萧业庭一想到陆离孤身落到别人手里,就好像有一只尖锐的爪子硬生生的撕开他的皮肉伸进胸腔里抓住了他的心脏似的。 他凑过去仔细的看着陆离的脸,手指描摹着陆离的眉毛眼睑,划过那挺直白皙的鼻梁最后停在那诱人的双唇上打转,怎么不睁开眼睛呢?萧业庭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凑上去在陆离嘴上轻轻的亲了一口,然后看陆离没反应他好像亲不够似的又一口。 一个又一个的轻吻落在陆离的额头上,脸颊上,鼻子上,嗯~睡梦中的陆离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将脸挪到一边,在梦里有一只大狗不住的舔他的脸,痒痒的。 萧业庭霸道的将陆离的脸扳回来,竟然还躲开?他报复性的捧着陆离的脸来了一个深吻。 然后他就看到陆离那浓密纤长的眼睫毛扇呼了几下就睁开了眼睛,萧业庭挪开了一些距离有些尴尬的和陆离对视,陆离睡梦中就觉得喘不上来气,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萧业庭压着他,一时之间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定定的看着他,表情十分的无辜。 萧业庭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就直起身摸摸鼻子,看向别处。再转眼看回去的时候陆离又已经闭上了眼睛,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他拨了拨陆离的头发,想将人叫醒吃些东西,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这时就听楼下传来说话声。 紧接着就听见楼梯上脚步声响,他一回头就看见陆尚和贺新年一前一后上楼来。陆尚手里还拎了一袋子吃的。他看见两人上楼来就坐直了身子但是一直拉着陆离的手。 “我师兄怎么样了?”陆尚上前一看发现陆离还睡着,就无奈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师兄才会跟一个陌生的僵尸一起走啊?以陆离的性格,一定是那该死的万峥嵘拿什么威胁他了。 萧业庭不理他的话茬直接对他说:“我要带他走。”那语气淡然带着不容拒绝,只是下达通知不是征求意见。 陆尚脸色一变,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你做梦!结果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也许跟萧业庭一起走也不错,谁知道万峥嵘那个变态什么时候又心血来潮将人掳走?这次只是喝多,下次呢?而且,陆尚心里隐隐有一丝担忧,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已经盯上了他,陆离在他身边真的不安全。 “好吧!”他颓然的坐下,不情不愿的垂着头。这下将师兄拱手让给萧业庭这个恶霸了。 贺新年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萧少爷说话算数向来是个遵守承诺的人,他一定会照顾好陆师兄的,一定不会让他受委屈。等这边事情一结束咱们就接他回来。”他话虽然是安慰陆尚,但是全都是对着萧业庭说的。 萧业庭在一旁听的直磨牙,贺新年这厮是夸他还是约束他?后路全都给他堵上了,这高帽戴的他十分不高兴,他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他会趁人之危对陆离做些什么吗?小人之心。 贺新年一眼扫到陆离微微抖动不已的睫毛,心中暗笑,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一会儿自然有人收拾你。他想毕十分识时务的站起来告辞,到了楼下陆尚还是一脸忧心匆匆,不依不舍。他矛盾极了,既不想让陆离走,又想让他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贺新年一笑,“别担心,你师兄走不了。”他敢肯定,他们刚才的话陆离一定全都听去了,陆离视陆尚为亲弟弟,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扔下他离开? “你怎么知道?”陆尚纳闷。 天机不可泄露。 神神秘秘的,陆尚腹诽一句,两人就赶去警局和调查组汇合,还有个实验体1号在外面作乱,要先抓到它才行。 萧业庭气呼呼的看着贺新年和陆尚下楼,一回头就看见陆离正看着他,一双眼睛就那样波澜不惊的默默注视着他。 “呃......醒了?”萧业庭有些脸红,陆离的目光实在是太认真了。 “不走。”陆离吐出两个字。 萧业庭一听就沉下脸,把头转到一边,不走不行! 陆离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扳回他的脸又重复了一遍,“不走。” 陆离的手掌凉凉的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贴在他脸颊上,萧业庭瞬间愣住,陆离这表情......响当当的红颜祸水啊!萧业庭觉得他被陆离这个眼神看着,就有一种无论他说什么他都答应的冲动。 他赶紧找回自己的理智,走是不能走了,但是也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他。 “那你要搬到后宅来和我一起住。”萧业庭首先要解决他的心腹大患,这件事闹得他抓心挠肝的。 “行。”陆离点头,他一直不肯搬来不是怕萧业庭会把他怎么样,而是这宅子一翻修完让他瞬间有种金屋藏娇的感觉。 这种感觉每每一冒出来都让他不寒而栗。 “以后不能不声不响的闹失踪,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面对,还是你觉得我太弱了不能保护你?”萧业庭还挺委屈。 “行。”陆离一路绿灯,答应了萧业庭所有的要求。 萧业庭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就像是被顺好了毛的幽灵豹,心里舒坦的眯着眼睛,整个人都喜气洋洋。 “我饿。”陆离有气无力。萧业庭一听忙跑到楼下去给他拿吃的。 陆离看着跑到楼下去给他端饭的背影,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包在外面的硬壳好像裂了一条缝隙,一丝丝的甜意渗透其中,他很喜欢。 左文君抱着小狐狸看着他们家冷酷无情的少主此刻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在厨房里直转圈,心里感慨万千,这个样子的少主才有一点点儿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样子,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家少主活的实在是太心累了。偶尔能放下重担也挺好的。 萧业庭越忙越乱,叮叮当当的不像是在热饭反倒像是在搞破坏,他急不可待,直接抓狂,陆离都饿了!一天没吃饭啦!他一回头正好看见左文君在一旁看热闹,就咆哮一声,“还不快过来帮忙?” 左文君放下小狐狸,走过去,心里默默吐槽,唉,这管家当的,神烦! 贺新年带着陆尚回警局,上次他见的调查组的人全在,这次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一身便装,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看着不像同道中人,倒像是搞学问的,一问果然是个科学家,另一个严肃认真是个军人,见到贺新年先敬了个礼,这两人正是张方宴和林森。 林森曾是贺新年的部下,两人关系不错。陆尚看见他第一眼就打量不停,围着林森转了一圈,终于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问道:“你不会是中了尸毒吧?” 这人脸色发青,身上隐隐笼罩着一层黑气。 林森一愣,张方宴忙上前掀开他的衣袖,托着他的手臂,“你是指这个吗?”林森手臂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张方宴最近都急的吃不下睡不着了。 陆尚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森胳膊上的一条狰狞的伤口,青黑发紫,伤口裂开露出里面的肌肉,但是一点儿血迹都没有。 “这么严重?”陆尚惊愕之下忙回手掏腰包里的陈年糯米,自从遇到万峥嵘之后,这糯米他就一直揣着了。 “是啊,是啊,无论什么药都不管用,他都感觉不到疼,再这样下去可要截肢了。哎?你干嘛?怎么往伤口上倒大米?会感染的!”张方宴急了。 林森听他说要截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小题大做。但是陆尚往他伤口上倒米他还是忍不住疑惑,“这是?” “陈年糯米,拔尸毒有奇效。幸亏遇到我,不然再发展下去不死也变成活僵尸了。”陆尚一边说一边将林森的手臂用纱布裹好。 那边调查组的几个年纪大的老头听见他这话相互看了一眼,就都围了过来。贺新年面色不善,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林队长,为了保险起见你需要到实验室里观察。”那人说着就对旁边的几个人一使眼色,示意他们上来抓人。 张方宴早就知道这其中缘由,他立刻明白这些人是想要拿林森做实验,他像是愤怒的小火箭似的嗖的跳到林森面前,将他挡住“站住!我是m市生物医学实验室的高级研究员,林森队长的伤情一直是我负责的,我可以保证他没有事。” 林森看着拦在他面前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张着两只手跟乍着翅膀的老母鸡似的,心里又感动又好笑,就上前拉住张方宴的衣领将人拽到身后,“我跟你们走。” 张方宴急了,林森这傻瓜!这些人为了要结果一定不会给他治疗,他们就是想要看看活人变成僵尸到底能不能有自主意识,到底能不能被人控制!你这样去不是羊入虎口吗?他一看林森是真的跟着走就急了,直接上前抱住林森的腰,拖住他大喊道:“不能去!” 陆尚看的好笑,这场面莫名的戳中了他的笑点,“为什么要去实验室啊?一斤糯米就能搞定的事。是不是各位?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应该知道的吧?” 贺新年接口道:“林森留下,那里也不用去。”他是表明了态度。 “哼,贺队长你以为这里是你说了算吗?”那人有些恼羞成怒。 “我说了算不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能不能把人带走。”贺新年一点也不吃他那套。 调查组的那些人无奈,贺新年后台很硬,而且他们确实怀着不可告人的计划,不能大张旗鼓的将人带走,这件事情闹大了也不好解释,况且林森是萧远洋的人,如果他本人不同意强行带走恐怕也不好交代。他们见贺新年不放人只得甩袖而去。 “这些人到底要干嘛啊?”陆尚搞不懂。 张方宴松了口气,讪讪的松开手,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他抓着林森的手臂狠狠的拧了一把,看林森毫无知觉的样子就对眼前这三人道:“看到了吧?这也是实验的一方面,被尸毒感染的肢体依然可以灵活动作,但是失去了痛感,也变得更加坚硬,更大的提高了战斗力。所以,懂了吧?” “哦,所以可以研制出这样的药就可以统治世界了?”陆尚嘲讽,异想天开! “唉,科学而没有人性,政治而不讲道德。想不到我竟然做了帮凶?”张方宴对之前接到那项秘密研究追悔莫及。他只是纯粹的对于科学的求知欲,那里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竟然要拿活人做实验? 林森看他垂着头,郁郁寡欢的样子,破天荒的安慰他,“也不全是你的错,趁着事情没有更严重,我们赶快补救还来的及。” 正说着,就见局长急匆匆的跑来,“新年啊,你们干了什么啊?调查组的那些人气呼呼的都走了!还说你们有能耐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用不着他们了。” 哼,无耻!张方宴咒骂了一声,这些人见无利可图就扔下烂摊子就走了。他们还是警察吗? 贺新年点头,“确实用不到他们,我们重案组照样可以抓住实验体1号。”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担心,调查组的人是不会就这么死心的,只不过是将行动转移到暗处,他们真正感兴趣的还是万峥嵘。 正在这个时候,白言电话打了进来,“贺队,圈定了可疑区域可以进行收索了。” 第51章 狂犬与僵尸5幼犬 白言通过对比交叉犯罪现场,将实验体1号有可能出没的范围圈定了出来。正是l市西区,那里正好是一座森林公园,依山傍水整个区域都被郁郁葱葱的树林覆盖,为搜寻工作带来极大的不便。 陆尚挑挑眉,这家伙还挺会躲。张方宴点头,“当然啦,那是一只十分聪明的小狼犬。” 陆尚心说,你还挺骄傲呗! 张方宴一看他的眼神就蔫蔫的垂下头,林森拍了拍他肩膀,“走吧!” 一行人全副武装的直奔森林公园,一路上陆尚给大家讲了诸多注意事项,“大家一定要保持联络,普通的子弹根本对它没有效果,给,这是浸了糯米和死人血的子弹。用这个才管用。” “死人血?”张方宴推了推眼镜,诧异的看着陆尚手里那袋子子弹。 重案组的众人习以为常的纷纷装弹上堂,李治手里拿枪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瞄了张方宴一眼,“有些事不要太较真。” “贺队?”周光远正在开车,他叫了一声之后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有人跟踪他们。 贺新年点头,他不仅早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们,而且他还知道跟踪的人是谁。 “是调查组的?”陆尚扒着车窗向后看,马路上车流不息,他根本就分不出哪辆车是调查组的。 “他们不死心,一定会跟着你,希望可以找到万峥嵘。” 陆尚手还扒在车窗上撇撇嘴看贺新年道:“实话告诉你,我是真的打不过万峥嵘,遇到他记得躲着走啊!” “那么厉害?”贺新年凝重,那个万峥嵘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思,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陆尚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他是二级僵尸,刀枪不入什么的都是小意思,飞天遁地都不在话下,我恐怕要拼了性命才能勉强和他一战,生死难料。”陆尚也蛮担心的,万峥嵘这厮太缺心眼了,脑子里想一出是一出,不好办呀! 此时,万峥嵘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森林公园的山路上,他有些不耐烦的一甩袍子下摆,纵身一跃跳上了一棵百年老树,妈的!他今天才知道那只小狗崽子竟然携带的是他身上的尸毒?上次见到的时候就感觉很怪。 他得知事实之后勃然大怒,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你不知道的状况下有人给你生了个儿子,还把你儿子养成了个小怪物,还可恨的把他放出去让人猎杀?岂有此理!以上这些情况发生哪一种他都接受不了! 所以,他打算亲自出马收拾了那小崽子。他不能容忍跟他有关系的东西落到别人手里,或者是任人宰割。 车子行驶到山路上,路左边就是依山而建的森林公园,天气晴好有不少登山的游人。路的右边是一片斜坡长满了青草,一群山羊在上面闲适的吃着草,下面是民居,大约几百户人家。周光远停下车,大家依次走下车来,站在山路上望着下面鳞次栉比的房屋,这里环境可真好啊!陆尚看着满目的翠绿,找一只狗,心说这不是大海捞针么! “能确定在这里吗?”这可是搜山的工作量啊,那实验体可是长腿的活物,它要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那可真够呛。 “最新消息,半个小时前又发生了一起命案,就在山下的居民区。”白言关了对讲机,急匆匆的跑出来向众人汇报最新情况。 贺新年道:“好,大家分组分区下去搜索,李治留在上面拦截,1号如果上山这是必经之路。” 临走之前,陆尚又给林森换了一次糯米,就见换下来的糯米乌漆抹黑好像焦炭一样,张方宴看的好奇全都给装进袋子收了起来,留着回去做研究。林森手臂的伤情也有所好转,肌肉软和了一些,不在坚硬如铁了。 陆尚和贺新年一组,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 “怎么?”贺新年奇怪。 “你说他们会跟来吗?”陆尚一边说一边向身后张望,调查组的人真的会跟进来吗? 贺新年一揽他的肩膀,“你这样看着他们是不会跟来的。” 万峥嵘站在树梢上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舔了舔犬齿,眯起眼睛这小崽子又控制不住自己了。一阵清风拂过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眼尖的看见了陆尚的背影。和贺新年相携走在山下的草地上。 连背影都如此相像,他真的是陆云昔转世吗? 万峥嵘始终不信,僵尸王会眼睁睁的看着陆云昔死。僵尸想留住一个人有很多办法,更何况是僵尸王,手段更加高明。 他眼角余光看到后面跟着的小几个喽啰,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轻飘飘的从树梢直接跃到半空,变成一只飞鸟,向山下滑去。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是他们这辈子犯得最愚蠢的错误。 山下的小镇很小,平时来这的游人也不少,不算闭塞。镇上发生了命案,转眼间全镇的人就都得知了消息,男女老少一齐出来围观,现场比赶集还热闹。老婆哭,孩子叫,整个的一个鸡飞狗跳。 白言手搭凉棚遮在眼前看着乌泱乌泱的人群,嘀咕了一句,鸡多不下蛋,人多瞎捣乱。 案发现场在小镇的西边菜地里,死的是一个农民,正在地里锄草。到处都是血迹,人已经凉透了,几个法医正忙着捡拾散落在附近的尸块。陆尚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太血腥了。他一看现场外面围观的人群里还有不少的小孩子,真不知这些家长是怎么想的,这么少儿不宜的画面还带孩子来看。 贺新年和在场维护秩序的警员打了招呼,尽量将人群集中,不要落单。他对重案组的众人一比手势,行动! 林森看张方宴呆呆的站在那里面如死灰的看着菜地里的尸体,就上前拉他,“走了!” 张方宴低着头走了两步,自言自语,“它可乖了,从来不咬人。每次见到我都可高兴了。” 林森回头,看他面带悲戚之色就知道这人又在自责。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跟上。” “你说要不是我拿它做实验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可现在承担后果的却是它!”张方宴抬头,眼睛红彤彤的,紧紧的咬着牙关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七八条人命啊?都是因为那个实验……张方宴从来没有这么自责内疚过! 林森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无论多么安慰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所以他只是攥紧了手,好像这样能隔着衣袖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似的。 镇上很安静,人们几乎都到菜地去看热闹了。下午的阳光炙热而刺眼,陆尚走在墙根下的阴影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真热啊! “面瘫你看!” 地上一行血迹,一点一滴的好像是走过的时候滴落到地上的,贺新年伸手捻了一些,发现血迹还很新鲜,这时就听前面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贺新年一把抓住陆尚就往前跑。 陆尚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贺新年抓着一个白纸人飞快的跑了,几步就不见踪影,心里这个急啊! “怎么样?人类就是好骗吧?”万峥嵘得意的在陆尚耳边低语,这才松开捂住陆尚嘴巴的手,改为掐住他细长的脖子。 陆尚怒不可遏的回头瞪他,怎么又是你? 他刚才说完话刚要迈步走过去就被万峥嵘无声无息的拽到怀里,这死僵尸身上阴气明明那么重可他每次都感觉不到!气死人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陆尚毫不客气的用手肘捣过去,结果却像是撞到一块钢板把他自己痛够呛。 万峥嵘憋着笑,将人松开,陆尚腾的跳出去老远,手脚利落的一手抓满糯米一手拿出只有一尺三寸长的桃木剑,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你这个样子可没办法愉快的说话了。”万峥嵘慢斯条理的拧着脖子,斜着眼睛一脸的威胁。 “谁他娘的要跟你愉快的说话?我师兄那件事还不算完呢!”陆尚一提这个更是生气,他好好的师兄都是因为这个死僵尸的原因被萧业庭抓到手里去了,一想到这个他就不能好了。 万峥嵘靠在阴影里阴测测的看着陆尚威胁,“所以在没打算跟我同归于尽之前,你最好对我态度好一点儿,不然,我分分钟就让这里血流成河你信不信?” “我信!”陆尚咬牙切齿的收起了桃木剑,万峥嵘是出了名的看心情办事,他只好忍气吞声,心里却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了。 万峥嵘得意一笑,看着眼前和陆云昔一模一样的脸,满是吃瘪的表情心情无来由的好,真是太爽快了!这种大仇得报的赶紧让他心情很美好,他一步步走到陆尚身边,整个人都暴露在烈日下。 陆尚心中一凛,这死僵尸都不怕阳光了? “哎呀,今天的天气真好。”万峥嵘大摇大摆的走到陆尚面前,黑色的袍子在空中掀起锋利的角度。陆尚撇过头暗自腹诽,装逼犯! 砰砰!几声枪响传来,陆尚立刻就紧张起来循声望去,贺新年被他障眼法给支开,这会儿不知道到哪去了。他回头狠狠的瞪了万峥嵘一眼,这僵尸绝对有病!你是要杀要剐就放马过来呗,这不上不下的吊着真是愁死人了,谁愿意和你这看心情办事的家伙打交道啊? 一个弄不好可能就要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拜拜了,可恨他是真心打不过他啊!心塞,望京堂这招牌非摘不可了。 陆尚急着要走,万峥嵘一把抓住他锋利的指甲直接陷进他的手臂,殷红的血冒出来,一股甜味弥漫在空气中,万峥嵘看那红色兴奋不已,心跳加速,犬齿发痒,真想咬一口。 另一边贺新年一手提着枪一手抓着陆尚快速的奔跑,身后半天不见动静,他有些奇怪的回头一看,就见陆尚低头垂目面无表情的让他拉着。贺新年放慢脚步观察着陆尚,不对! 贺新年闭上眼睛再睁开顿时就惊呆了,他手里拉着的那里是陆尚竟然是一个白纸糊的纸人!都快被他拽散架了。 他又急又怒,知道眼下这种情况下陆尚不可能跟他开这种玩笑,既然不是恶作剧,那这算是怎么回事? “贺队,贺队,发现目标,实验体1号进入你所在区域。重复!”贺新年拿着对讲机站在原地考虑了几秒钟就向着实验体1号所在的位置跑去。 陆尚啊陆尚,你要坚持住啊!我马上就去找你! 实验体1号一露头林森就紧随其后,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再跑了。众人得知消息都向着这边靠拢,林森站稳身形,砰砰两枪点射,那实验体1号的速度非常快,一枪落空一枪打在他腿上。 呜~那只已经看不出原样的狼犬喉咙里发出低鸣,身上都是血迹,这浸了糯米汁和死人血的子弹打在它身上激怒了它。它怒吼一声回身就像林森扑去,林森赶紧扣动扳机,一枪打在它胸腔里,那1号只是一停顿就又扑上来,林森在想扣动扳机却发现已经没有子弹了。张方宴一直紧跟在林森身后,此刻眼看着林森就要葬身1号的爪下,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抱住1号,“不要!” 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杀人了! 赶到近前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林森更是震惊,那一刻张方宴弱不禁风的背影在他看来异常的坚毅,这一幕永远的留在了他心里。 砰的一声枪响,1号的头顶中心炸开一串血花,啃咬的动作停滞,张方宴就觉得脖颈间一热,腥咸的血液溅了他一身。1号的身体骤然被击落,他也呆呆的跌坐到地上…… 白言一抬头,正好看见二十米外的贺新年面无表情的收枪转身就走。 第52章 狂犬与僵尸6对峙 陆尚看着万峥嵘眼神狂热的盯着他手臂上的血,一把将手里的糯米抛过去,“放手!你冷静一点儿!” 白花花的糯米粒砸到万峥嵘身上,划到皮肤的地方发出刺啦啦的声音,像是点着的火柴。万峥嵘一皱眉,不由自主的偏过头躲闪,白净的脸颊上被糯米粒划出一道道黑色的焦痕。 陆尚一看糯米管用忙又掏出一把,心说老子回去之后就买上几袋子放在家里存在,以后香包里面就放糯米了。 万峥嵘脸色很不好看,松开了陆尚的手,他一边舔着上面粘着的血迹,一边凉丝丝瞟着陆尚道:“刚才怎么说的?对我态度好一点儿,不然……”他话音未落,听到远处传来一片枪声,脸色就更差了,直接指责陆尚,“都是你的错坏了我的事!” 陆尚觉得自己简直冤枉死,是你自己找来的好吧?你有事你不去办在这里欺负人,现在又倒打一耙,真是没处讲理去了。 万峥嵘闭上眼睛,伸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捞的动作,转眼间,一条狼狗的尸体就落到地上。陆尚低头,这脏兮兮的狗……他一看那狗额头上的弹孔,心里就明白了大概,这就是那实验体1号吧! “早就说你们是一伙的。”陆尚望天。 万峥嵘一脸不屑,“你要搞清楚,是你们人类拿我遗留下的尸毒做实验,搞成这副德行,现在又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无耻之极!” 陆尚忍不住心里翻白眼,赖他确实是有些牵强,但是一想到他恶劣之处,心说赖你也活该!谁让你不修好。 万峥嵘看着地上那只狗,眼里还残留着对生的渴望,陆尚蹲□用手掌覆上它的眼睛,“可怜的小家伙,下辈子别这么倒霉了。” “下辈子?呵?”万峥嵘嘲讽一笑,“我偏要它活好这辈子!”说着他一甩袍子下摆推开陆尚,用尖利的指甲在自己手心上划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顺着手掌涌出,他将手上的血迹滴到那狗嘴里,仰着脸,对陆尚邪魅一笑,“你要对他负责哦~” 说话间就见原本已经断气的狼犬忽然跳起,仰天长啸了一声,尖锐的犬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白光,两只眼睛红的好像燃烧的红宝石。 这是一只半大的幼犬,它吼完一声恢复了原样看着就像是普通的小狗一样围着万峥嵘打转,粉粉的舌头伸到外面滴下一串串亮晶晶的口水。这和它之前那穷凶极恶的模样截然不同。 万峥嵘刚才划破的手掌已经痊愈,他瞄了一眼地上蹦跶不停的小狗用十分诱惑的语气对陆尚道:“怎么样?我能让你永生不死哦!要试试吗?只要咬一口。” 陆尚刚要说话,万峥嵘忽然上前抓住他尖锐的牙齿直接抵在他白皙的肩膀上,对逐渐围上来的人道:“敢过来我就先咬死他。” 陆尚手里的桃木剑已经抵住万峥嵘的腹部,万峥嵘抱得太紧两人距离太近,他根本抬不起来手,可如果不刺中心脏根本不管用。这厮绝对是故意这么做的! 调查组的人一路跟到这里就是为了抓住万峥嵘,眼看着他拿陆尚威胁,旁边一个看上去颇为年轻的人迟疑道:“组长,这……” 调查组的组长陈超一抬手止住话头,他表情阴郁,心里快速的算计着,这个大好机会他不想错过,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二级僵尸,这么强悍的东西都销声匿迹几百年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况且他之前提议的用尸毒改变人体机能的实验已经失败,还跑了个实验体1号,造成不少伤亡。抓捕这只僵尸是他翻身立功的唯一机会。 陈超是个半路出家的道士,最厉害的就是纸上谈兵,他能做到调查组组长的位置靠的全是心机和手段。而且多年的颐气指使养成了他自大的毛病,以为人多势众再加上精良的装备就可以所向无敌了。 “他们是一伙的,不用顾虑。” 万峥嵘低笑出声,在陆尚耳边低声道:“瞧,这丑恶的人类,你跟我走吧!” 调查组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十几杆枪同时指在两人身上,被复活了的1号十分护主,这个时候放低身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警惕的看着四周,汗水流到眼睛里刺得人眼睛疼,可谁也不敢妄动,气氛一触即发。 陆尚冷笑,不搭他的话茬,学着万峥嵘漫不经心的语气,“你敢咬我我真的和你同归于尽哦!” 万峥嵘一怔,陆尚这模样简直和五百年前的陆云昔一模一样!对待妖物的冷漠与不屑一顾,简直如出一辙。陆尚要是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动,恐怕都要吐血了,终于知道这厮是什么毛病了,原来是个m啊! 万峥嵘的犬齿在陆尚的肩膀上蹭了几下最终没有咬破那细嫩的皮肉,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现在弄死你就不好玩了,陆云昔关了我五百年,既然你是他的转世那就别怪我缠着你。我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只狗替我照顾好了,记住,”万峥嵘摩挲了下陆尚脑后的头发,“我心情不好,会让你也跟着难过的。” 这简直是红果果的威胁啊! 陆尚此刻站得和标杆一样,脸上绷得紧紧的气势逼人,其实心里直打鼓。万峥嵘的牙蹭着他皮肤上的时候他简直想一刀捅了他,免得受他折磨。这简直太考验人定力了好吗? 砰的一声枪响,陆尚就觉得那枪声就在耳边,万峥嵘轻松的抓住那枚直奔他面门而来的子弹,碾成灰撒在地上,他看着手里里灼伤的黑色焦痕,“糯米混合死人血吗?哼!”他抬头,看着面前依然举着枪的男人冷哼了一声。 汪汪汪几声稚嫩的狗叫声,1号一直在警惕着四周,眼看着有人对着自己主人开枪就威胁的向着他狂吠起来。 贺新年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尚的后脑勺,“放开他!”声音低了八度。 “可以啊,你先把这些人给我弄走。”万峥嵘掐着陆尚的脖颈,好整以暇,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面瘫别过来!”陆尚生怕贺新年按耐不住闯过来。 贺新年斜了一眼旁边的调查组组长,“陈组长,救人要紧,请你的人撤掉吧!” “呵呵,贺队长,恐怕恕难从命。” 贺新年直接调转枪口指向陈超,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撤!” 哗啦啦四周调查组的人见状直接都将枪口指向贺新年。陆尚一看就急了,小声的吼道:“麻痹的你以后还想不想愉快的说话了?你特么自己逃出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你非要为难人干嘛?” 陆尚将桃木剑往上一送,怒视着万峥嵘,你滚不滚?这里都是调查组的人,万一他们哪个居心不良的朝贺新年开枪回头就说是混战中误伤的,将责任一推,那岂不是亏大了。 就凭他们?万峥嵘一挥袍袖,一阵烈风忽至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混乱中就听万峥嵘猖狂的大笑声和一声赛过一声的狗叫。等风过之后陆尚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贺新年怀里了。 他坐在地上,贺新年紧紧的抱着他,下巴垫在他头顶,力气极大,硌的他直疼。调查组的人一看人去楼空,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陈超脸色十分不好的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贺新年一眼,一甩袖子十分狼狈的带着人就走了,看那样子也不会善罢甘休。 陆尚也没心思去管他们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贺新年抱着他的手臂直发抖,半天不说话,他只好轻声安慰道:“没事,真的。” 贺新年一个字也不说,倒是站在一旁的1号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威胁他,在它眼里刚才这人对着主人开枪来着,是坏人。 陆尚想要继续安慰贺新年,可1号就在一旁不住的哼哼,老是打断他的思路,于是他只好先安抚下这只单纯的笨狗,按住它的脑袋,嘘! 再抬头看的时候,见贺新年垂着眼睛看着他带血的手臂,就期期艾艾的挠挠脸颊,那个…… 贺新年直接站起来抱着陆尚就走,1号跟在后面汪汪的叫着。 等众人赶到的时候,就见他们队长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抱着陆尚往车上一扔,陆尚被他扔到车上一反常态的没有炸毛,还不忘叫身后的狗跟上。 奇观啊! 那狗十分伶俐在贺新年关上车门之际嗖的跳上车,贺新年也不理会,直接上车走人。 白言无力的张了张手,车啊~来的时候都是坐满人的,没有闲着的,这回去少了一个把谁扔下也不是事啊! 张方宴自打刚才看见了那只狗,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直到贺新年的车绝尘而去,他才回过神来拉着林森的衣襟有些激动的说道:“是1号!那是1号!它没死太好了!” 林森没有做声,张方宴这个样子就像是失去孩子受到刺激的精神病亲爹,可如果刚才那只实验体1号的尸体没有凭空消失,他就真的要送张方宴去看医生了,现在,他可不敢说了。 他不会看错,那只狗,确实是刚刚被击毙的实验体1号。 贺新年直接开车回家,一路上一言不发。陆尚被他扔到后座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见他表情实在是骇人就老老实实的坐在后座上摩挲1号的皮毛,心里忐忑的好像自己是犯错的小孩子一样。 直到上了楼,陆尚带着1号先进门,回头刚要问问把1号安排到那就被贺新年直接拽到浴室里,他动作特别粗暴,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怒火中。 刺啦几下,陆尚的衣服就全给扯破了。 “面瘫?”陆尚被他这样子吓到了,挣扎着要往外跑,门口传来1号挠门的声音。 贺新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直接将人拽到怀里,他捧着陆尚的脸狂吻起来。 他急切又粗暴的动作磕破了两人的嘴角,也不知道是谁的血流出来,两人嘴里都有腥甜的味道。贺新年将陆尚按在墙上,半天才闷声说道:“我今天还以为要失去你了!我害怕,我太害怕了!” 贺新年将脸埋在陆尚的肩胛上,一股无力的感觉侵蚀着他的内心,和僵尸相比,他简直是不堪一击。连保护陆尚都做不到! 陆尚一边平复呼吸一边轻拍贺新年的脊背,看来他今天是在劫难逃啊,没死在万峥嵘的手上,恐怕要死在贺新年的床上了。 那个僵尸,尤其是他抱着陆尚的样子,简直刺激的贺新年要发疯!他愤怒,嫉妒,无力,自责,种种负面情绪汇集在一起几乎就崩断了他的理智。 陆尚是他的!谁也不能染指! 贺新年一口咬在陆尚的肩膀上,陆尚疼的浑身一颤他才松了口一下一下的舐舔那里被咬红的地方,他十分不安,他强大的心理建设在那一瞬间完全崩塌,他保护不了陆尚! 陆尚也生气,这人怎么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还是觉得他能另觅新欢?他脊背蹭着光滑的墙面,双手一揽贺新年的脖子直接抱住他纵身而起,双腿攀在他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抬头,听好了,别胡思乱想,我最喜欢你了,小爷我告诉你后面还有更多糟心事呢,你要是贪生怕死咱俩趁早一拍两散!” 贺新年看着陆尚熠熠生辉的眼眸,心里没来由的一悸,这就是陆尚啊! “你休想!”贺新年一口咬在陆尚的锁骨上轻轻磨蹭。无论后面刀山火海我都陪你一起! 是啊,他担心彷徨又怎样?他无力无措又怎样?陆尚还是他的,他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好好保护他。 脖颈间传来酥麻酸痒的触感,陆尚敏感的瑟缩了下,心说万峥嵘简直害死人不偿命! 安抚这个大醋坛子会要人命的! 第53章 恐怖美发店1头皮 陆尚在床上翻滚,翻到左面有一只狗舔他,翻倒右面还有一只狗舔他,他索性蒙上被子,结果被子竟然被整个扯掉。 他不耐烦的猛然坐起身,眼睛还没睁开就觉得浑身上下好像散了架子似的,这死面瘫简直不是人! 1号见代理主人终于起来了,就用两只前爪搭在床沿上,嘴里发出犬类撒娇时特有的哼哼声。陆尚睁开朦胧的睡眼,就见一只狼犬威风凛凛的立在床头,1号的身体已经完全长开,骨骼成形,搭着两只前爪站起来足有半人高。 “大早上的你要干嘛啊?”陆尚简直要哭了,他昨天晚上以身殉情被贺新年折腾了大半夜,刚睡下没一会儿这1号就来骚扰他。 1号就是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这会儿绝对会骂他,它要上厕所啊!你难道不知道狗狗早上要去厕所的吗?要不是在房间里拉尿太没品,你以为我会叫你吗? 陆尚扯着嗓子一声一声的叫贺新年,贺新年身上扎在围裙正在厨房里给他熬粥,一听卧室里一叠声的叫拎着勺子就跑了进来,结果,就见陆尚趴在床上,1号坐在地上。 “怎么了?”难道是这狗咬人了? 陆尚头都不抬,直接伸出手指虚空一指,“它要上厕所,快带它去。” 贺新年一听,顿时就斜着眼睛站在门口与1号对视,他知道这狗特别聪明,听得懂人话。 1号一听要贺新年带它出去,立刻就不愿意了,直接一拧头。 贺新年冷笑,和主人一个德行。 汪!1号冲着陆尚叫了一声,示意,它不要和这个人一起走。 陆尚也不起来,1号过去舔了舔他的手指,又汪了一声,快点啊,它憋不住了。 陆尚无奈的一抬头,贺新年绕到另一边,“你躺着吧,我来!”说着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收拾1号。 1号不甘示弱,压低身子,做出攻击的姿势,嘴里呜呜的威胁着,眼睛有变红的趋势。 “你们俩真是够了!”陆尚一摔枕头,这叫人怎么睡?他爬下床,嘶~屁股好痛!他伸手捂着屁股瞪了贺新年一眼。 “还不快过来!一个个的都是大爷!”他光着脚一瘸一拐的往卫生间走,1号见对阵贺新年成功,得意洋洋的跟在他后面,把贺新年气得牙根直痒痒。 陆尚把狗领到卫生间往门口一杵,1号在卫生间里面转了一圈,十分无辜的坐到陆尚面前,汪!这是什么?它不会用! 陆尚抬头,随后就挫败的叹了口气,挪着身子往出走,他一定是上辈子得罪过这只狗,不然怎么会被它这么折腾?他随手套上一件外套,就到门口去穿鞋。1号摇着尾巴兴奋的跟在后面,要出去玩啦! 贺新年忙过去扶住陆尚摇摇欲坠的身体,心疼的道:“我去吧!” 陆尚抬眼看他,“算了,你们俩打起来受伤的都是我。”更何况他现在最惹不起的就是这只狗了,照顾不好了,万一哪天万峥嵘心血来潮回来找它,那大家就都跟着心情不美丽了。 贺新年到底不放心,跟着陆尚一起出门,两人一狗表情各异的杵在电梯里,贺新年是满心满脸的心疼,陆尚是一脸的没睡醒,外加我屁股疼,只有1号摇着尾巴坐在电梯门口表情最欢快!因为出去它就可以撒欢了! 到了一楼,贺新年干脆半扶半抱的揽着陆尚,1号早就一溜烟的没影了。贺新年也不担心它会跑丢这是封闭式的小区,它愿意去哪就去哪,别在他眼前晃就行。 “还疼吗?”他轻轻的在陆尚头顶亲了一口,扶着人坐在池塘边的木质长椅上。 “你说呢?”陆尚直接闭着眼睛靠在贺新年怀里,心说你怎么好意思问?你昨天自己干的好事全都忘了吗?他越哭这人就越来劲,无论是哀求还是咒骂都不管用! 禽兽啊! “下次不会这样了。”贺新年收紧手臂又亲了一下。 陆尚一听就抬起头,还有下次?他没等说话,就听不远处鸡飞狗跳的喧闹一团,两人都看过去,只见他们家的1号嘴里叼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飞也似的跑回来,穿云夺月四只爪子好像不沾地似的,那小样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陆尚一阵头疼,这还是个问题狗啊!转眼间1号就跑到两人身边,它献宝似的将嘴里的野鸡一个劲的往陆尚怀里塞,那野鸡还活着,长长的尾羽直拖到地上,吓得不住的蹬腿咯咯直叫。 陆尚忙将那野鸡解救出来,用手点着1号的脑门,“你还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是一伙的啊!你可真行啊!出来撒泼尿的功夫就偷来一只鸡?”陆尚恨铁不成钢的直点头,“你要是喜欢吃鸡,一会儿就给你买,但是不能偷人家的,以后还想不想在这混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万峥嵘身上的恶习你可少学!” 陆尚看那只野鸡毫发无损,可能是受到一些惊吓,反正它又不会告状就忙递给贺新年,催逐道:“快,快给人家送回去!”说着又回手弹1号的脑门,“小惹祸精!” 1号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端端正正的坐在陆尚面前,他说一句他就汪一声,配合的十分到位,贺新年刚一起身它就直接跳到椅子上坐到陆尚身旁。 贺新年无奈掐着野鸡膀子去还鸡,估计是小区里养的。他气闷,看着1号围着陆尚,他这么大的人总不能跟一只狗计较吧?虽然这只狗聪明的让人牙根直痒痒。 陆尚直接躺在长椅上,1号就凑过来呼哧呼哧的喘着,舔他的手,粉粉的舌头搭耸在外面,亮晶晶的口水在地上氤氲了一摊。陆尚躺得不舒服就翻了个身趴着,他伸手摸了摸1号的脑袋,“听话啊,不能跟你爹一样学做坏事。” 他们家现在已经有一只乌鸦和一只小狐狸了,也不差它一个。 小可怜~陆尚揉着1号的脑袋迷糊的嘟囔道。 等贺新年回来,陆尚已经趴在长椅上睡着了,1号就站在一旁站岗。他上前将人抱起来,带回楼上。1号这次出奇的没跟他作对,乖乖的上了楼。 陆尚整整在家休息了一天,贺新年也陪了一天。 翌日一早,两人准备上班的时候,陆尚担忧的问道:“调查组的人会不会找你麻烦啊?”他虽然不懂什么官场上的猫腻,但是这些人回去搬弄是非也够呛。 “不会,这么丢人的事他们怎么会自讨没趣的往上报?他也找不上我的麻烦,我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部门的。”贺新年一脸淡然,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感觉。 “倒是你,脸色苍白,要不再休息一天吧?”贺新年摩挲着陆尚的脸颊,真嫩啊!摸多少次都一样。他有些担忧,陆尚身体这么差,一次就给折腾成这样,这以后的幸福生活可咋办? 陆尚有气无力,“不休了,就是困,到警局去睡一样的,况且张方宴等着想见1号呢!” 贺新年开车,陆尚坐在副驾驶上打盹,1号老老实实的趴在后座上眯着。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陆尚迷糊中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机械的在他耳边反反复复的叨咕一句话,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发还给我。那声音木然带着一丝冷气,陆尚一个激灵就惊醒了,他看向窗外,恰好此时绿灯贺新年一踩油门,车子向前移动,陆尚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路口满头满脸的血,只是那么一走一过他还是清楚的看清了那女人没有头发。 “转回去,转回去,路口那里有个女人。”陆尚扒着车窗一直向后看,但是车子已经开出很远了,这个距离什么也看不到。 这条街是主流街道,车水马龙,别说掉头了,就是插个队都困难。贺新年只好在下一个分车岛的时候掉头回去,可那个十字路口早已经空空如也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陆尚下车在那里转了两圈,地上一丝血迹都没有,那一定是个魂魄,刚死不久,迷失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了。 “走吧!”陆尚又回头看了一眼,拉着贺新年上车了。 刚刚死去的人有的时候并不知道或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掉了,在这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找一个迷路的魂魄,真是不容易。 到了警局,张方宴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坐立不安的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1号没有死,又活过来了。 这个消息多少让他心里有些安慰,1号发狂的时候杀了不少人,可那并不是它的错,造成这一惨案的真正凶手是他们!是他们这些打着科学研究旗号乱做实验的人类!如果它能选择生活,谁会愿意做一条实验室的狗狗? 1号已经死过一次,它犯下的罪孽也算是两清了,接下来要赎罪的就是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了。 张方宴焦虑不安的等待着,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响,一条威风凛凛的狼犬窜了出来。1号兴奋的跑来跑去,同时还不忘回头招呼陆尚。 重案组的众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昨天也不知道哪位大神现场表演了一把大变活狗,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已经死掉的狗狗尸体在一瞬间不见了?再见到的时候却活蹦乱跳的?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惊讶的事吗? 跟着小陆果然长见识啊! 陆尚有气无力的跟在后面,心里还惦记着在十字路口看到的那个女人,那一头一脸的血,肯定也没遇到什么好事。 池燕老远看见他们进来,别人都盯着1号看,只有她双眼冒光的盯着陆尚。啧啧,艾玛,这脸色苍白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分明是被他们贺队给蹂躏过度啊! 她凑上去,将陆尚上下打量了个遍脸上带着yy过度的笑,“你们睡了?” “什,什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尚有些脸红的摸了摸鼻子看向一边,这女人怎么比他还直接? “哎呀?还不好意思?待会姐姐给你煮红豆饭。”池燕用手肘推了陆尚一下,陆尚本来就有点儿纵欲过度的后遗症,双腿发软一个没站稳就向前栽倒。 贺新年在旁边手疾眼快的直接将人接住,他看了池燕一眼,“你到楼下法医室去看看,有没有女性死者是没有头发的。” 啊?哦~池燕讪讪的下楼,贺新年虽然语气淡淡的,但绝逼是生气了。果然小陆是他的逆鳞吗?可让她下楼去找什么没有头发的女尸是怎么回事?这借口会不会太手到擒来了? 池燕一头雾水的到地下法医室去打探消息,她没调到重案组之前是这边法医室的杨教授的学生,两人师生情深感情亲厚,正好过来串串门。杨教授德高望重是个资深的法医,办过不少大案要案,因此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局里又给返聘回来了。 “老师?”池燕刷卡进门,透明的自动玻璃门干净的好像没有玻璃。 杨教授眯着眼睛抬了抬眼镜看了半天,见是池燕,就笑了,“来的正好,过来看看。”说着就一指操作台上的尸体。 池燕手脚麻利的套上防护服,一边戴手套一边走到近前,“什么啊?” 只见操作台上平放着一具女尸,胸腔已经打开,内脏已经全部掏出拿去检验,她来的时候杨教授正在检查那女尸的头部。池燕看了吃了一惊,贺新年还真是未卜先知怎么的? 他怎么知道这里有一具没有头发的女尸? “怎么?受不了?”杨教授见得意门生愣住就照例调侃她。 池燕摇头,开始仔细的检查那女尸的头部。 “如何?” “死者整张头皮都被完整的割下,凶手手法很熟练,细致,恐怕不是第一次啊。”池燕翻过那女尸的头,检查边缘的切口,不禁皱起眉头,“伤口上血清素比游离组胺还要高,她被剥下头皮时还活着。” 杨教授点头,“至少剥皮十五分钟后才死。” “真是太残忍了,这案子我们接了。”池燕站直身,非常有领导范。 “嗯?谁说给你们的?”杨教授奇怪,这丫头都上他这来抢案子了。 “我们队长啊!他让我来的。”池燕直接收拾了推着尸体就要上楼。 杨教授拦她,“可别折腾了,你们组接就接呗!非要上楼干啥?就在这,我也帮忙。”老头一脸义正言辞。 池燕一撇嘴只好遵从师命,她挎着脸,为什么要上楼?还不是因为她楼上设备都是新的好吧?而且她用着比这里顺手好吧?再说了这负一楼阴森森的......池燕左右看看,备不住有冤魂就在旁边看着呢! 池燕正想着,屋顶照明的白炽灯忽然闪烁起来,紧接着就听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走廊里的灯管连续爆裂,顿时尖叫声连成一片。不少实习的年轻小女生都吓得直哭。池燕乍着胆子跑到门口抓起内部电话直接拨通了十二楼。 “喂?”木叶刚接起电话就听池燕大叫,救命!快叫小陆来救命! 重案组的众人都围在一起逗狗,隔着老远都听见电话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并夹杂着尖叫。 陆尚当时正给林森的胳膊换糯米,张方宴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那伤口已经无大碍,正向着愈合的方向发展,他也就松了口气。 陆尚一听那边乱成一团的情况,忙将包了一半的纱布递给张方宴,抬腿就跟贺新年他们直奔楼下。 这池燕也够倒霉的了,八百年也不下楼一趟,去了就遇见这种事,真是该说她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贺队终于睡了小陆道长 不容易啊! 结果关灯了 小黄书小黄片神马的都是浮云,想象力才是王道。 小伙伴们自己脑补一下吧! 第54章 恐怖美发店2死者 电梯刚一到负一楼,陆尚就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封闭的空间,那声音冲击的他脑子直抽。 负一楼的工作人员们都已经撤离出来,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只有几个倒霉的正在灯管下走动被碎玻璃划破了手臂。 池燕一看陆尚过来忙将杨教授扶到一边坐好才跑到他面前,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的指着身后问道,“是不是那个?是不是?” 陆尚看她头发上还挂着碎玻璃还不忘八卦,无奈的摇了摇头,绕过池燕直接迈步走进负一楼的走廊。 负一楼的格局很简单,下了电梯之后是一段走廊,两边都一小格一小格的陈列着无名的白骨,在往里面就是一目了然的办公区域,每个区域间都用透明的玻璃间隔。 走廊顶上的日光灯已经碎掉,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只剩下应急照明灯发出淡淡的光,照着走廊两边小格子里的骨头发着幽幽的光晕。陆尚顾不上细看,直接朝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这女人也太能叫了,再不制止她陆尚都觉得自己要耳鸣了。 他三步两步的走到大厅就见一个女人满头鲜血的站在一处操作台前捂着脸放声大叫,“我的头发!” 贺新年紧跟在陆尚身后,手腕上的铃铛发出轻微的叮当声,除此之外,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有股嗡嗡的震动声带动玻璃发出轻微的共鸣,吵得人心慌意乱。 陆尚心情不爽,他那天晚上被贺新年折腾的身心俱疲,一直没有缓过劲来,又困又累,现在又来应付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不,是女鬼,他简直都要疯了。 “别吵了!”陆尚抽出戒尺,这女人要是不听话他就打算直接削她。 “我的头发~全没了~呜呜呜呜~”那女鬼穿着一身紧身连衣裙,金色高跟鞋只剩下一只,另一只也不知道哪去了。 “你都死了还要头发干嘛?”陆尚不解。 “谁说我死啦?”那女鬼一跺脚,陆尚看的心直颤,她头顶上不仅没有头发,连头皮也整个不见了,露着骨头鲜血淋漓的,真怕他这一跺脚甩出血来。 陆尚没说话,直接低头看了一眼处理台上刚刚被杨教授开膛破肚的尸体,大大的y字切口咧开着,胸腔里面一目了然。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鬼,示意,你说呢? 那女鬼也懵了,直愣愣的瞅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她已经死了! 啊~~~~这一下就像是打开了水库的开关一样,那声音就像奔腾不息的水流拦都拦不住。那女鬼捂着脸继续大哭,只不过哭诉的内容从没有头发变成了她为什么死了。 啪的一声脆响,陆尚将手里的戒尺拍在处理台上,空气里一股无形的带着威严的压力散发出去,震慑的那女鬼直接噤声直勾勾的看着陆尚。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老哭什么啊?能解决问题吗?你看看这让你弄的?要是出了人命就是你的罪孽了。走吧,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陆尚拿出化妆镜要收她进去,还是回重案组去吧,估计谁看见自己被开膛破肚的也好不了。 那女鬼想了半天估计也实在是不知所措就答应道:好吧! 陆尚收起化妆镜,整个法医室里面也就恢复了平静,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咱回办公室说,恐怕不止一件案子,这个女鬼和我早上看到的那个不是一个。” 贺新年点头。 到了贺新年办公室,陆尚放出那女鬼同时也把牛眼泪递给了贺新年。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的人?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凶手是谁?”陆尚一点儿不客气,开门见山。 贺新年坐在一边,他发现直接向鬼魂问话方便多了。 那女鬼刚一出来,对着玻璃反光的地方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的头顿时就情绪崩溃了,什么也听不进去开始拉着长声哭她的头发。陆尚一看这话实在是问不下去了,就推门叫徐再思,“去给我买顶假发来。”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要女式的。” 他话音刚落,那边就听办公室里的女鬼在后面加了一句,“要带卷的!” 陆尚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补充道:“要带卷的。” 啊?徐再思更搞不明白了,这俩人难道还有异装癖。 “不不不,还是直的好了,要长长的!”那女鬼几乎跑到门口急急忙忙的向外喊道。 陆尚回头看她,那女鬼忙摆手,“这次不改了,真的。” “买直的,长的。快去!”陆尚咬牙切齿的关上门,被这缺根弦的女鬼给折磨的耐心全无。 张方宴好奇的看着里面,陆尚和贺新年下楼一趟就回来了,关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见,连1号都不管了。 “他们在跟谁说话?”张方宴看着白言问道,那里面就俩人但是感觉很热闹的样子。 “啊?能跟谁说话!那个,快中午了,我安排二位午饭,说吧,想吃什么?”白言一拉张方宴的衣袖将人拽到一边,几句话就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讨论上了烤鸭。 林森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紧关上的玻璃门没做声,一直 看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1号老老实实趴在他脚边,不时的抬头看看,见没人出来才老实的继续眯着。 办公室里面进行的也十分不顺利,那女鬼的话题反反复复的都是在讨论她飘逸的长发。 陆尚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逃避也改变不了事实,你已经死了,这就是现实。我们帮你抓住凶手,然后你就安心的去投胎吧!” 那女鬼顿了一会儿,这才露出悲伤的表情,“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人家刚交了男朋友,明晚上约好了一起看电影的呜呜呜呜呜呜......”她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次陆尚什么也没说,就静静的在一旁听着,二十几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谁能接受得了这惨烈的死亡?等她哭够了,陆尚看了贺新年一眼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死的知道吗?” “杨春晓,本市人。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杨春晓始终不能接受自己惨烈的死状。 “你最后的记忆?慢慢想。”贺新年听了半天才问道。 “最后......我记得我要去理发店打理头发......对,我是要去护理头发!” 陆尚和贺新年对视一眼,理发店? 陆离觉睡多了,浑身软绵绵的,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头昏脑涨。他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窗外夕阳漫天,房间里宁静祥和。萧业庭不在,他捋着楼梯下楼,觉得自己直打晃,头疼的厉害。 “少主,这是全部资料,暗影们跟踪到阳山就不敢再靠近了。” 左文君的声音打楼下传来,陆离忍不住扶着楼梯站住。暗影?那不是萧业庭自己培养的一支驱魔队吗? 萧业庭接过左文君递来的资料,“继续跟踪,盯紧他。”他倒要看看这个万峥嵘要做些什么? “少主,这个僵尸极度危险,很棘手,恐怕……”左文君说到一半就噤了声,理智上来说,就因为陆公子被僵尸骗子灌多了酒就要和这个二级僵尸死磕到底,这并不是很明智,要是这个僵尸好对付,陆公子也不会迂回的喝那么多酒了。 可他们少主的表情可不太好,陆公子是他的掌上明珠,这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查明他的来路还有他现身的目的。”萧业庭靠在沙发上,表情冷酷。他是要和万峥嵘杠到底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陆离。 “是。”左文君应声,知道萧业庭这次是动了真怒,连暗影都出动了,他劝也劝不住。 “少主,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左文君出去后,萧业庭一个人坐着也没意思,就起身上楼想要去看陆离。 陆离听到两人谈话,就呆呆的杵着楼梯上,萧业庭要找万峥嵘的麻烦,这可怎么办?不用问他也知道是因为他的原因,萧业庭的嫉妒心和独占欲强到不可思议。 他听到脚步声过来,想继续下楼又没想好要和萧业庭说什么,想转身上楼脚又不听使唤一拧身直接跌坐在楼梯上。萧业庭一抬头正好看到,三步两步的就窜上去,轻飘飘的将人抱起来,“怎么了?” “腿麻了。”陆离实话实说,他见萧业庭抱着他上楼忙拦道:“我想出去走走。” “行。” 陆离一手揽着萧业庭的脖子,一边看着他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劝他收手。万峥嵘是个二级僵尸,十分不好对付,他怕萧业庭会吃亏。 这太平盛世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厉害的僵尸?陆离蹙眉,还盯上了小尚?他还把自己身边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萧业庭见陆离老老实实的让他抱着,手还特别自然的搂着他的脖子,心情就没来由的好。他就想抱着不撒手,可刚刚拆掉夹板的手臂却隐隐作痛。陆离回过神来忙拍他肩膀,“快放我下来,你的手刚好,不宜用力。” 两人到院子中来透气,望京堂后宅的小院被左文君收拾的焕然一新,地上铺着青砖,两旁花圃里开着大团大团的绣球花,一路延伸的前门,一朵挨着一朵的淡紫色花球挤挤挨挨的拖到地上来,老式的水井换了新的轱辘,旁边新移植了一株广玉兰。 左文君原本还想修个凉亭,可地方实在是太小,只好改为支了个凉棚。为此,萧业庭还不甚满意。 陆离在凉椅上坐下,打量着这今非昔比的小院,这是原本那个荒草满眼的院子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他一回头就见门口摆了两盆茉莉花,白色的花朵开的正茂盛。 “喜欢吗?”萧业庭问,暖暖的夕阳照在陆离的脸上,为他绝世的容颜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他不禁看得呆了。 陆离下意识的点头,坐在那里满腹心事,愁容满面。他心里想着说辞,该怎么劝萧业庭放手呢?万峥嵘的目的还不清楚,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卷入到这纷争中。 萧业庭年轻气盛,说不好反倒会激起他的斗志,弄巧成拙。 陆离愁啊,静静的发呆,他眼睛里映着落日的余晖,晶光璀璨,不时的眨眨眼睛,整个人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样。萧业庭就在旁边看着,陆离每一次眨眼,睫毛掀起的微风就吹皱了他心中的一池春水。 这么好看个人是他的,他为此感到无比的庆幸。 哗啦一阵枝叶交错的声响,一条通体漆黑的豹子打花丛中跳出来,他身上还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一条雪白的大尾巴,手里掐着一大把花,看见两人都在那里坐着就高兴的从豹子身上滑下来张开手臂一边跑一边叫“哥哥,抱抱!” 小狐狸看见陆离兴奋的直跳,哥哥终于睡醒了! “哥哥,花!”他整个人都跳到陆离怀里,将手里的绣球花往他面前一送。 陆离笑,“乖。” 幽灵豹这时慢悠悠的走到近前往萧业庭脚下一窝,眯起眼睛,终于不用当保姆了。 小狐狸开始还怕幽灵豹,后来见他从来不咬自己也就慢慢的放松了警惕,而且他发现和幽灵豹一起玩比人好多了,他又不会骂人,不耐烦了最多就是眼睛一眯一趴睡觉而已。是个不可多得的小伙伴。 “哥哥,饿啦!”小狐狸抱着陆离的脖子撒娇,这可把萧业庭气坏了。 陆离抱着他站起身,看着萧业庭道:“走了,去吃饭。” 萧业庭这怒火顿时就熄了,刚站起身就听陆离问他要吃什么,待会下厨亲自做。 陆离心想,他还没想好怎么说,还是先把人给哄高兴了再说吧! 第55章 恐怖美发店3美发店 这是一条老旧而萧条的街道,建筑物上随处可见的大大的红色‘拆’字。就在这条街道上有一间小小的美发店,小小的两间房,前面一间是店面,后面一间是住宅。 这间店的店主姓王,叫王友,是一个老牌的理发师,四十几岁,大半辈子都和头发打交道,技艺高超,虽然他的店面不起眼,但是依然有不少爱美的人慕名前来。这美发店是王家祖辈传下来的,开始只是理发刮脸,随着时代的进步,王友又增加了时下流行的项目像染色,营养护理什么的。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么一间不起眼的美发店在这条不甚热闹的街道上也维持了下来。 “师傅?理发!”一个个子高高的女孩推门进来,一头黑发迎着夕阳披散在身后。 王友抬头一看,目光就不受控制的盯着那一头长发挪不开。 女孩自顾自的坐在老式的转椅上,见王友不动又叫了一声,“师傅?” 哦,王友回过神来,忙拿毛巾垫在女孩的肩膀上,抄起那顺滑的黑发随口问道:“姑娘想要怎么剪?” “修剪个发梢就行,主要是想要做个营养护理。”女孩对着镜子晃了晃头,她就是听说这里的师傅独门秘制的营养膏护理头发有一手才会来这么一个破旧的店面。 “哦好好。”王友忙不迭的答应着,这头发发质实在是太好了,只要稍加修剪下开叉的发梢就完美了。 “师傅听说你这里就快要拆迁了,以后搬到哪里去啊?”女孩状似无意的随口问道。 王友脸色一僵,拿着剪刀的手顿了顿,苦笑道:“还没找好地方。”建筑商给的那么一点儿拆迁费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连一间小小的店面他都买不起。 祖传的手艺就要失传,他积攒了半辈子的积蓄连一间像样的店面都租买不到,王友想到这心里就不可抑制的愤怒。他觉得自己半辈子的努力在顷刻间都化成了乌有。 如果没有了理发店,他要到哪里去弄美丽的头发? 剪刀清脆的声音停止,王友笑呵呵的看着女孩那一头长发,“好了,先洗洗头发,我去拿营养膏。”他见女孩走到后面隔间里洗头床的位置就上前关了店门跟了过去。 他趁人不备从后面走上去将满是氯仿的纱布直接捂住女孩的嘴巴上,那女孩只是瞪大眼睛挣扎了两下就软软的倒了下来。 王友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松了口气,这时前面忽然传来啪啪拍门的声音,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王师傅?王师傅在不在?” 王友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隔壁的老大爷来找他刮脸,他有些慌张的四下一看,这小小的店面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的,前面的敲门声不断。他索性一狠心将已经昏迷的女孩抱的后面卧室里。 王友将女孩放置在沙发上,满眼迷恋的抄起那乌黑的长发,一会儿这头发就属于他了。他眼里带着兴奋的转头看着一旁轮椅上披着一头长发的人影道:“老婆,你看,又有新头发了,你高兴吗?” 王友不敢让老邻居等的太久,怕他会起疑,就赶紧锁上门回到了前面。 “大爷,来了?”他不好意思的一边开门一边打招呼。 “嗯,来了,刮刮脸。你这手艺绝了,几天不刮就难受。你刚才是干啥去了?”老大爷疑惑,平时这个点儿还没关门呢! “唉,吃坏肚子了。”王友打着哈哈,将老邻居迎进来,他动作有些急切,想要赶紧将人打发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哎呦,那可不好受。”老头啧啧两声躺在椅子上,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你媳妇的病好点没?自从有病就一直没再见到过。” 王友麻利的给老头围上围巾,“好多了,大夫告诉静养,也就没出门。”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王友将老头打发走就急忙奔后面卧室去。 女孩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眼前的轮椅上一动不动的坐着一个人影,顶着一头干瘪瘪的黑头发,她定睛一瞧顿时大惊失色,忍不住尖叫起来。王友关好了店门就听后面传来一声尖叫,急忙的打开卧室的门,就见那原本昏迷的女孩一脸惊恐跌跌撞撞的向他扑来,他赶紧将手里的纱布捂了上去...... 陆尚坐在贺新年办公室里吃着白言他们给打包回来的烤鸭,1号就在他旁边坐着,眼巴巴的看着。陆尚抵不过它无辜又可怜的小眼神只好自己卷一张饼再给它卷一张,明晃晃的人狗平分,可人家还不干! 唉,跟一只狗伏低做小,他也没办法啊! 张方宴和林森要回m市,实验体1号已经不存在,事情已经解决。林森的胳膊基本上已经痊愈,剩下的张方宴就完全可以接手,陆尚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双方互留了联络方式之后就要告辞。临走之前,陆尚还惦记着要张方宴把1号带走,因为看着他抱着1号哭的眼泪汪汪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让人不忍心。 就这么无意中的一句话就惹了祸了! 张方宴很坚定的拒绝了,1号跟着他免不了会被那些人觊觎,还不如留在陆尚身边安全,他能定期来看望它就很满足了。 1号十分聪明,它听闻陆尚要送它走,简直就晴天霹雳了,陆尚发誓它真的看见1号的表情呆滞了将近一分钟,随后就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谁叫也不理。 陆尚后知后觉的发现无精打采的1号,哄了半天,威逼利诱都不管用。陆尚泄气的坐在一旁吃烤鸭,它看见了就一眼一眼的瞄着,给了也不要,就直勾勾的盯着陆尚咬了一半的饼看。 陆尚无奈,这狗他得罪不起啊!做人混到这一步还真是不容易!他只好亲手给卷了饼自己咬一口剩下的再分给它,1号可能觉得这样才能更显出它在代理主人心中的地位,这才一口口的开造。贺新年简直哭笑不得,他眼睁睁的看着1号跟陆尚撒娇耍赖,那期期艾艾的小眼神,小心又讨好的从陆尚手里讨过卷饼的小模样,真是太鸡贼了。 徐再思跑到商场买了一顶假发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他相信陆尚是事出有因才要这玩意儿,他自己的头发比谁都好。 陆尚这边吃完饭,徐再思也到了警局,他接过那顶假发一边扔在垃圾桶里点燃一边将杨春晓放了出来,没有头发他们简直不能沟通,杨春晓一个劲的崩溃,他也有些接受不了那血腥的画面,场面曾一度混乱,完全是鸡同鸭讲。陆尚才一气之下就将她收了起来。 杨春晓被放了出来,满脸的不愿意,拿着新买的假发一脸不满,“什么呀?人造的!” 陆尚捂着鼻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化学品烧焦的味道,幸好徐再思已经出去了,不然看着自己大老远买回来的假发连包装都没拆就被烧了不知作何感想。 “行啦,都这个时候你就勉为其难的将就下吧!” 陆尚坐到贺新年身边,吃饱了他就感觉到有些昏昏欲睡。1号也受不了空气里那股味道,反正它已经吃饱喝足在代理主人心中找到了存在感就自己抬起两只前爪推开门出去了,陆尚越加佩服这狗的智商,喝了僵尸血的狗就是不一般啊! 办公室里就剩下两人一鬼,贺新年道:“这下能好好回忆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上午就说了个理发店,整个l市大大小小的理发店上万家,一个个排查下去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杨春晓站在书柜前照着玻璃窗整理假发,嘴里还不忘抱怨,怎么没有一个像样的穿衣镜。 陆尚这次破天荒的替贺新年说话,一个大男人的办公室搞什么穿衣镜? “大姐,咱能不能直奔主题,你看大家都这么忙,是吧?”他又困又累想睡觉,可偏偏有案子横在眼前,人命关天,让他上下不能,真是急死了。 贺新年掐着陆尚的脖颈,轻轻的揉搓着,这猫崽要炸毛了。他的耐心刚才已经全都被狗吃了。绝对是字面上的意思。 “啊?我想起来了!友多理发店!对,就是这么一个土掉渣的名字,店面又小又破,不过老板的手艺没的说,他独家调制的营养膏效果不要太好哦!我朋友的头发都焦掉了,用了几次之后就好的不得了。所以我才去的。”杨春晓一提到美发的问题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致勃勃。 “那你到底是怎么死的?”陆尚直奔主题。 “我忘了,我就记得我去理发店,然后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杨春晓挠头。 陆尚彻底没了脾气,“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啊?杨春晓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顿时悲从中来,再漂亮的假发也不管用了,又开始嚎啕大哭。 屋顶的灯管忽明忽暗,闪烁不停,发出一阵阵刺啦刺啦的声响。 陆尚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叫道:“面瘫?我要辞职。” 这工作让人没法干了! 贺新年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要不你先睡一会儿?” 这闹鬼的情况让人怎么睡?凸! “贺队尸检报告————出来了~”池燕忘记了敲门,一推门正好看见贺新年亲陆尚顿时就激动了。 “死因?”贺新年伸手接过池燕手上的文件夹。 “失血过多,同时发现死者鼻腔里有氯仿灼烧的痕迹,应该是被迷晕了之后直接剥皮。”池燕盖棺定论。 贺新年看向杨春晓的方向,怪不得什么都记不得了。 杨春晓捂着脸呆呆的听着池燕说话,半天忽然喊道:“我想起来了,纱布!一块纱布糊在我脸上,然后我就晕倒了。” “能确定你当时是在友多理发店吗?” 杨春晓摇头,“记不清了~” 池燕看着贺新年对着空气说话就一脸好奇的扒拉下陆尚的胳膊,以眼神示意他,是不是有那个东西? 陆尚完全满足了她的好奇心,点头,有! 而且还是个一问三不知的糊涂鬼,摔! 现在怎么办?陆尚看贺新年。 先调查下友多理发店的资料。 年轻的女孩仰面躺在洗头床上,一头长发被浴帽完全罩住,她双目紧闭,面容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然而洗头床的水池里源源不断的流淌着鲜红粘稠的血,强烈的铁锈味充满整个空间提醒着事情并非如此。王友就在一旁看着,眼带狂热的看着那热乎乎的鲜血从女人的颈部伤口里流出。 流淌吧!都流干净了才不会弄脏了这美丽的秀发。 见血流的差不过了,他手里翻转着一把锋利的剃刀,他动作娴熟的沿着头皮的边缘下刀,只有一丝血珠沿着切口冒出来,在此之前大量的鲜血已经沿着洗头床的下水管流走。 不多时一张完整的头皮带着头发完整的剥下,王友表情狂热的对着灯光举起手中血淋淋的头皮,有些癫狂的托着长长的发尾向卧室方向跑去,“老婆,开来看啊!你的头发好了!” 第56章 恐怖美发店4白骨 陆尚这两天都在贺新年家留宿,陆离并不知道自己亲爱的师弟已经被人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了。 陆尚汗颜,刚闹完分手就爬上了人家的床,他不能给陆离起个坏头,他挂了陆离的电话,心里忐忑,这件事怎么跟师兄说呢? 贺新年抱住他的腰直接将人拽到怀里,“搬来和我一起住?” 陆尚惊悚的回头瞪他,你想得美!留在这他还能好吗?他用手肘捣贺新年,“起来,今天还要办案呢!” 贺新年失笑,这猫崽为了摆脱他连床都不赖了,有那么严重吗?不过是那天做的太激烈了些,就把人吓成这样,所以他这两天一直很老实的。 陆尚手刨脚蹬的挣开贺新年的怀抱爬下床,刚一出门就被在卧室门外蹲点的1号扑倒,1号眼神狂热动作热情,下楼下楼,撵野鸡~ 楼下的野鸡都要恨死你了好吗?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1号撒欢的跑出去,开启了一天鸡飞狗跳的生活。 两人开车带着狗去警局,走到半路就接到白言电话,西郊垃圾场发现女尸,让他俩直接转路到那边去。 贺新年驱车到现场一看,重案组的人都在,连楼下杨教授都在场。这位老教授德高望重已经很久不出现场了。 西郊垃圾场是l市一大垃圾站,各种垃圾堆成小山,气味刺鼻,陆尚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垃圾中穿行,1号被这里的气味刺激的压根连车都没下。 “贺队,又是一起类似案件,死者为年轻女性,头皮被凶手完整剥掉。”池燕捂着大口罩,说话瓮声瓮气的。 贺新年走近一瞧,只见垃圾堆里半遮半掩的躺着一具女尸,用一块塑料布裹着,尸体脖子上有一道致命的伤口但是现场血迹不多,足矣证明这里只是抛尸现场。几乎是同样的作案手法基本上可以和杨春晓的案子划为一个。 “带回去。” 现场勘查完毕,回到警局之后,贺新年和众人开分析会。 但是,谁能解释下那只狗为什么会在会议室?而且还单独坐了一个位置?那正襟危坐的模样俨然当自己是重案组的一员了。 咳咳,徐再思咳嗽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他身上,他拿着一个小笔记本,道:“友多理发店,位于城南街125号,店主叫王友,今年四十二岁,世代都在那经营理发店,那块地最近就要拆迁,他的店也在拆迁范围之内。根据邻里介绍,王友是一个脾气挺好的人,理发手艺精湛,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哦对了,他老婆自打去年12月份生病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 “乍看上去发生的这两起命案和这理发店都没有关系啊!”白言已经知道了杨春晓的事,就将友多理发店店主列位头号嫌疑犯。 “如果没有证据将二者联系起来,我们没办法申请搜查证。”周光远啧了一声,明知道嫌疑犯是谁却没有证据,真是呕人。 木叶忽然一拍手,兴奋的提议道:“我们可以引蛇出洞么!找人扮演受害者在他下手的时候来个人赃俱获。” 在座的人都面无表情的看向他,陆尚四下瞄了一眼,淡淡的反驳,“头发不够长啊!” 木叶一看顿时就泄气了,重案组仅有的两个女生,头发都不长,只能勉强扎起来,更别提他们这些男的了。 “也不一定啊!”陆尚一边摩挲着1号的头一边看向木叶眨了眨眼,“你们谁要去理发?” 友多理发店半条街外,贺新年的suv上,陆尚拿了一张隐身符贴在胸口,当着木叶的面就消失了。 木叶瞪了瞪眼睛,想起这人在五十二中时使出的招数,这是要故技重施啊! 贺新年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颇为担忧的叮嘱道:“一切小心,有危险就叫人。” 周光远将窃听器藏在两人衣领内,将耳机放到耳朵上让他们做了测试,没有问题才将人放下车去。他看着木叶的身影想起刚才陆尚大变活人,自言自语的嘀咕,到底是什么原理呢?看不见却摸得着? 陆尚跟着木叶一前一后进了友多理发店,木叶假装理发,陆尚则趁机进去探个虚实,寻找证据。 王友正在剪头发,抬头见有顾客上门,就招呼道:“理发吗?这位马上就结束了,请坐下稍等一会儿。” 木叶点点头,眼神四下瞄着,这是个很旧的理发店,面积不大,一目了然。屋里陈设老旧椅子都是掉了皮的,但还干净,有一股洗发水的香味。他一边装作无意的四处看看,一边暗暗担心陆尚。 陆尚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和他分开了。现在他也摸不准陆尚到底在哪里。虽然贺队就带着人守在外面,但木叶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没底。 因为理发店里面一目了然,陆尚进门之后就直奔后面而去。往里面走是一个小隔间,放置了一台洗头床,再往后面就是一条窄窄的走廊,大约三米长,没有光线显得很暗。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木门,陆尚放轻脚步走过去。 木门上安装的是那种普通的单向球状锁,一旦一面锁死从另一面就无法打开的那种。有些公共场所的卫生间就是用的这种锁头。 陆尚暗喜,这锁头是从外面锁上的,他不用钥匙也能打开。同时他心里也有些纳闷,难道里面的人不用出来吗?还是还有后门? 他回头看了一眼,王友所站的位置正好对着这条走廊,他一转头就能看见这扇门,如果他开门,十有*会被他发现。 他只好折回去找木叶给他打掩护,结果他手刚一搭到木叶的肩膀上,木叶就像是被电到一样腾地跳起来,半路上才想起自己反应过激,只得对目瞪口呆的王友呵呵干笑两声,“那个沙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呵呵!” 木叶惊魂未定的重新坐好,心里叫苦不迭,陆尚要吓死人了! 陆尚忍着笑,在木叶背上写字,要他给自己打掩护。 木叶条件反射的回头想要说好,陆尚赶紧扳着他的头,这笨蛋! 陆尚蹑手蹑脚的跑回门口等着木叶发难,果然一分钟不到,就听木叶在那边叫道:“老板,你这个沙发上的真的有东西哦?扎的我好疼!” “是吗?”王友说着就走了过去。 陆尚趁机动作迅速的开门闪了进去,他一进门就先捂住了鼻子,房间里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好像许久没有住人的那股腐朽的味。看样子这个应该是王友的卧室了,三十平不到的样子,门口摆了一套老式沙发,房间里挡着厚厚的窗帘,大白天的光线也非常差,在最里面阴暗的角落里放置着一张大床,上面挂着白色的蚊帐,远远看着影影绰绰的,不甚真切。 陆尚看到这房间就忍不住皱眉,这能睡人吗?他对床的要求还挺高的,不仅要干净还要通风透气,光线要好,这间卧室简直没有一点达到他的要求。他不禁怀疑,住这么阴暗的地方不会生病吗? 陆尚四下一看,不禁疑惑,不是说王友还有一个老婆吗?怎么没看到?他一边左右寻找一边迈步向前,冷不丁的感觉脚上缠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瞧顿时大惊失色,比木叶动作还迅速腾的跳起来蹦出去老远! 呵!地上一团干枯的黑发,乱糟糟的揉成一团,里面还裹着个圆滚滚的东西,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人身上的某个部位。他的脚正好缠在里面,脚尖貌似还踢到了那个人头样的东西,饶是陆尚平时胆大包天这会儿突然来这么一下也吓得够呛。 他使劲的甩着脚上缠着的头发,那边贺新年密切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呼吸变得急促,就担心的问道:“陆尚怎么了?” 陆尚甩了两下拔出脚来,定睛一瞧,发现那的确是个人头形状的东西,但不是真的人头,是理发店里用的头模,再往里一瞧,旁边地上还放着一堆呢!呼,他长出了口气,真是虚惊一场,听见贺新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就小声的跟他解释了下,没事,闹了个乌龙。 娘的,这东西闲着没事摆一屋干嘛?陆尚没好气的看着那一堆人头忍不住暗骂一句。 这房间里乱码七招的,但是并没有杀人现场的迹象。转眼间陆尚就将整个房间看了一遍,他什么证据也没发现。他看来看去就剩下那挂着帐子的床没有看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都看完赶紧出去算了。 陆尚慢慢的走向那张阴森的大床,摆在房间的最角落里,这个位置就算开着窗户也难见到光。那床上挂着的蚊帐直接垂到地上,在一片白色的蚊帐间,一缕黑发从床头拖了下来,床上有一小包隆起,好像有人躺在上面。 陆尚屏住呼吸,伸手过去拨开蚊帐掀起被子的一角,那小包隆起实在是奇怪了,哪有人能瘦成那么一条?反正就算有人也看不见他,陆尚就心安理得的掀人家被窝,同时心里暗自腹诽,要不是为了查案,他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呢! 随着被子一点点儿的掀起,陆尚的嘴巴也长成了o型,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忙捂住鼻子,怪不得这么瘦!床上平卧着一具白骨,身上还穿着睡衣,从□在外的白骨看,这人迟早也死了半年多了。黑洞洞的眼窝下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光秃秃的颅骨上粘着一张带血的头皮,那头发就是这头皮上带着的。 “面瘫,带人进来吧!”陆尚平静的叫人。 外间,王友看着突然涌进来荷枪实弹的刑警,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让我剪完。 贺新年第一个冲到里面,见陆尚好端端的站在窗口透气,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转眼间,鉴识科的人进来取证,王友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他老婆因病去世后让他受到不小的刺激,他那个时候精神状况就已经有些问题了,他将老婆尸体放在家里,做假发给她戴上,假装人还没有死,就像平时一样生活,直到他的理发店所在的位置要拆迁,打破了他这病态的局面,他感觉自己被逼上了绝路,就制造了这一系列的惨案。 案子结束了,陆尚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他这才放心的回望京堂去,万峥嵘的出现,陆云昔又是谁,还有那背后的黑手,这些事都像是硬刺一样梗在他的喉咙,不拔不行。 所以,他要回去拷问乌鸦王。这只死乌鸦一定知道不少秘密。 第57章 人形玩偶1往事 贺姜和儿子面对面的坐着,绿茶的热气蒸腾飘渺氤氲在两人中间,气氛沉默着,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有眼神在空中相博弈。 良久,贺姜打破沉默,“你是认真的?”他乍听闻儿子喜欢男人也着实震惊不小,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承认喜欢那就是真喜欢了,绝对不是什么开玩笑。所以当贺兰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捧着书半天没说话。 贺兰上次用钱打发陆尚被贺新年堵了个正着,贺新年当场放话,他的事不用她操心。贺兰折腾了几天之后,见真的没什么效果,反倒刺激的人两个感情更好。无奈之下回家找贺姜哭诉,一向高贵冷艳的她被打击的丢盔卸甲。怎么可以这样?儿子儿子不听话,女儿女儿叛逆,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而且贺新年要么不玩,玩就玩大的,竟然喜欢男人?还光明正大的承认了? 贺兰觉得自己要疯了! “是。”贺新年坐的端端正正的,眼神直视贺姜,不躲不闪。 唉,贺姜叹了口气,败下阵来。他端起茶杯咽了一口茶水,半天才道:“我知道了,你妈那里我来处理。你暂时不要刺激她。” 陆尚睡到自然醒,爬起来一看都十点多了,他因为要回望京堂找乌鸦王算账,所以就没再赖床起来洗漱。贺新年一早就出门去见贺姜,临走的时候把早饭做好放在餐桌上了。 这样的生活太*了,这面瘫伺候的这么细致周到搞得他都不想回家。不行不行,这样下去还得了?陆尚一边刷牙一边甩头,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贺新年越是温柔他就越是害怕,这家伙编的一手好网,他连蹬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笼的严严实实的。 陆尚一脸纠结的牵着1号下楼,刚出门口1号就像是脱了岗的野狗一样飞奔出去。经过最近几天的观察,他还是比较放心1号一个人跑出去的,它虽然将人家的野鸡吓得够呛但是没有一次是真的弄出血案的。 而且那几只蠢肥的野鸡在1号的骚扰下越发强健,奔跑速度直追短跑冠军,对此,野鸡的主人还挺高兴。 陆尚哈欠连天的站在小区的过道上等1号和野鸡们每天必演的项目结束,贺兰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带了两个孩子,□□岁的光景,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都穿的整整齐齐的打扮的好像是贵族学校里面的小孩。 贺兰一看见陆尚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隔着三米远就停住,眼神带刀的站在那里看着他。陆尚莫名的有些心虚,暗自庆幸自己下楼来了,不然被面瘫他妈堵到楼上就尴尬了。 “你就是勾引我大哥的坏蛋吗?”那站在贺兰身前的小女孩忽然出声,而且还语不惊人死不休。 啥?勾引?陆尚表情都凝固了,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叫勾引吗?他没做声,那小女孩就继续说道:“大坏蛋,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是吗?” 咔拉拉,陆尚的表情裂了,看贺兰冷冷的站在那他心里就有气,还书香世家呢,就这么教孩子一口一口大坏蛋的? “是啊!我喜欢你哥,你哥也喜欢我。”陆尚毫不害臊的和一个小女孩置气,而那个小男孩只是拧着眉头打量着他。 贺兰不悦的冷哼了一声,“没有教养。” 陆尚心说,没教养你儿子还巴巴的不放手呢!不过他想归想并没有说出来,毕竟他不想贺新年夹在中间为难,这是人家亲妈,总不能因为他的原因搞得人家母子反目吧?那他成什么人了? 陆尚低着头站在原地,他不走贺兰也不走,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对面跟他对峙。陆尚心里直骂1号,你他娘的倒是赶紧回来啊?老子都要撑不住了! 那小女孩见陆尚不吱声,就跑到他面前,仰着脸天真的问:“真的吗?大哥真的喜欢你?” “新欣,回来。”贺兰眉头一皱,那小女孩闻言立刻就跑了回去,拉着贺兰的手,低低的叫了声,“姑妈。” 陆尚抬头,发现那小男孩一直在盯着他看,他穿着及膝的短裤,做工考究,白色衬衫一尘不染领口还扎了一个小领结,小脸绷的紧紧的,蹙着眉头抿着嘴,一脸严肃的样子。 陆尚暗想,那面瘫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恰好这时1号脚不沾地的叼着一只野鸡跑了回来,照例献宝似的将鸡往他怀里送。陆尚无奈,每天都要演这么一幕,连被咬在狗嘴里的野鸡都淡定了。他忙上前将那只野鸡从1号嘴里掏出来,放到地上,那野鸡自己扑扇扑扇翅膀,就溜溜达达的奔着原路返回了。 早饭还没吃好呢!就被这倒霉狗给抓了出来! 贺新欣站在对面看的眼睛都直了,满是艳羡,她好喜欢那只狗,可姑妈不让她养宠物。 陆尚将狗链子往1号脖子上一挂,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就带着狗一起走了,留下那三人站在原地。 直到坐上出租车,陆尚不禁感慨,难道这就是嫁入豪门的节奏?这么一想简直就不能好了!还是要回家住! 不知道萧业庭他们家有没有这么多糟心事?不行,回去要找左文君打探一下,万一师兄以后看上那小子,到他们家受气怎么办? 陆尚担心将来要受气的师兄此刻正在厨房里熬骨头汤,萧业庭的手臂虽然拆了夹板,但是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多补补也是好的。小狐狸站在后面眼巴巴的看着,太香了,他一个劲的咽着口水。 萧业庭在后宅处理事务,陆尚就是这个时候牵着1号回来的。 “好香!你在做什么啊师兄?”陆尚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肉香,忍不住松开了1号就进了厨房。 1号被他一松手跑的反而比他还快,第一个窜进厨房里。小狐狸闻到1号身上的味道顿时就炸毛了,大尾巴蓬松的好像滚刷直接挡在陆离身上长着两只小手做出保护的姿态,眼睛瞪得溜圆。 1号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浑身炸毛的小狐狸,一副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样子。陆尚哈哈一笑直接抱起小狐狸,“总算没白疼你,还知道保护人了。没事,这个是你的新伙伴。”陆尚转身看着1号道:“都是自己人,不许捣乱。” 汪~1号响亮的叫了一声,表情极为欢快,因为它发现小狐狸比野鸡好看多了。 “我在炖汤。”陆离含笑,几天没见他亲昵的看着陆尚。 “哪来的狗啊?”陆离看着眨眼功夫就和小狐狸玩到一起的1号问。 “说来话长,乌鸦王呢?” “楼上。”陆离拿勺子一边往碗里盛排骨,一边让他去洗手。 陆尚一闻到肉香早就迈不动步子了,贺新年老是给他做三明治,他都吃够了。他带着小狐狸去洗手,回来排排坐在桌前等着吃肉,陆离的手艺那是没的说,当然了,吃肉不能落下1号,这只心里脆弱体格强悍的狗要是待遇差一点都会心情不好。 陆离也按照陆尚的标准给他盛了一碗,好在他做了一大锅,不用担心不够吃。 陆尚一边吃还要一边给1号的肉骨头吹气晾凉,这狗腿子简直神烦! 等萧业庭带着幽灵豹过来的时候,就见到餐桌上,一只狐狸一个人还有一只狼狗并排坐在那里啃着原本属于他的肉骨头,陆离就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 他有些幽怨的挨着陆离坐下,不是说给他熬得汤吗?果然陆尚一回来他的位置就要靠后了。萧业庭看见陆尚就不爽,正在埋头苦吃的1号敏锐的捕捉到他的目光,肉也不吃了,尖锐的犬齿一呲眼神凶狠的发出呜呜声,两只前爪搭在桌沿上立起,琥珀色的眼珠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变红。幽灵豹见主人受到威胁也不甘示弱的跳上桌子,身形优美动作流畅。 餐桌上顿时就拥挤起来, 陆离吓了一跳,陆尚赶忙伸手覆住1号的双眼,同时用手肘捣了他一下,“不是说了吗?别捣乱。”他一边说还一边护住自己的肉碗,这两个家伙口水都喷出来了,真是脏死了。 “幽灵豹下来。”萧业庭喝退自家豹子神色诧异的看着1号,“这是什么东西?” “狗啊!”陆尚把1号按回座位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 左文君站在后面翻了一个白眼,试问谁家狗敢跟豹子叫板啊?不过这确实是狗啊?看它眼睛会变红,难道是一只得了红眼病的狗? 陆离这时盛了一大碗汤,放在萧业庭面前,他将筷子和勺子递过去,“快点趁热喝,都给你熬了一上午了。”这句话取悦了萧业庭,他低头一看清白的汤底里有大块的排骨,透明的冬瓜,料好又足,立刻就高兴了,看吧,陆离还是向着他的。 幼稚!陆尚看了一眼萧业庭将最后一块骨头啃完,就站起身道:“师兄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他今天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拷问乌鸦王,要弄懂那些乱马七招的前世今生的糟心事还非得他不可! 这边陆尚前脚刚上楼,那边贺新年就开车找了来,一进门就见人手一块骨头啃的正香。 他打过招呼就直奔楼上,他应付完亲爹回家又看见亲妈,听他小妹妹贺新欣说他妈来的时候还碰见了陆尚,不知道他妈有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他就赶紧找来了。 这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宝贝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贺新年脚步轻缓的上楼,就听楼上乌鸦王唉唉的叫唤,仔细一听还能听见陆尚的声音。 “你说不说?万峥嵘到底这么回事?陆云昔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俩什么关系?不说我今天就拔光你的毛!” 陆云昔?贺新年没听过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侧耳细听。 “他为什么老是揪着我不放?你们不是狐朋狗友吗?给我解释清楚!还有我真的是陆云昔转世吗?” 乌鸦王吱哇乱叫一丝王者形象都没有了,他率先否定,“你不是陆云昔转世,只是长得像而已。” “你这个小混账脾气还挺急,坐下好好听我说!”乌鸦王一看陆尚来真的,就不敢怠慢,同时他觉得也应该给陆尚透点口风了,毕竟那个人又不死心的卷土重来了。 陆尚气势汹汹的坐在地板上,乌鸦王就落到他面前的椅子上慢慢给他解释,先说陆云昔,陆云昔是五百年前极厉害的一个天师,那个时候万峥嵘祸害人间被他给封印了,就这么简单。 这么说,万峥嵘找上我就是因为陆云昔封印了他,而我倒霉的和陆云昔长得一样,他就撒气撒到我身上来了?陆尚郁卒,这都是什么事啊! “应该是吧?”乌鸦王的态度模棱两可,除了他们家大王和他这个守墓者之情之外,其他人都以为陆云昔已经死了。 陆尚斜眼看他,“听你这语气就是有所保留啊?万峥嵘不是被封印了吗?他怎么跑出来的?陆云昔不是极厉害的天师吗?” “这个嘛,呵呵,上次我稍微的和他打探了下,他是被人放出来的,这才是我要对你说的重点,放他出来的人叫无尘,陆云昔的师弟,他吧,呵呵。” 陆尚听乌鸦王说话吞吞吐吐的气得青筋直跳,这关键时刻他怎么还呵呵上了? “直接说!” “坏人一个,陆云昔就死在他手上,总之他的目标可能是你!你要小心了。” 贺新年在楼梯上听见这句话心都揪成一团了,他的陆尚身边是危机重重啊! “他是陆云昔的师弟,陆云昔都死了他怎么还活着?你骗鬼呢?这又不是五十年前的事,这特么是五百年前的事好吗?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陆尚怒了,他一神棍都不敢这么编。 “那是因为他魂魄不断夺舍婴儿身体重生,五百年来生生死死对他不过是过眼云烟,只要他的魂魄不灭,就会一直重生,带着所有恶毒的记忆。”乌鸦王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个卑鄙小人错手杀了陆皇妃,他用得着守五百年的墓吗? “这都行?” “哼,你道行还浅呢!这是道家禁术早已失传,不是人人都能知晓的。”乌鸦王鄙夷的翻了个白眼,五百年后的世间根本就没有正统的道士了,连陆尚也只是个半吊子。 陆尚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乌鸦王,一脸狐疑,“那你和陆云昔什么关系?你不是鸟妖吗?他怎么没收你?” “我当然是飞得高……他够不着了。”乌鸦王底气不足,扑扇了下翅膀就缩成一团。 陆尚认定了他有所保留,可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乌鸦王就是不肯开口了。他扑腾的累了就气喘嘘嘘的躺在地板上,神情悲伤的自言自语道:“那个无尘冲着我来的,你到时候要帮我保护我师兄。” 他上次在连城酒店遇到的那个怪人十有□□就是无尘,那样的话陆羽就是死在他的手上。想到这陆尚心里就一个劲的绞痛,忍不住泪湿眼角。 贺新年看不得他伤心的模样,三步两步的就上楼将人抱住,轻声安慰。 “面瘫你怎么来了?”陆尚抓着他背上的衣服十分委屈的嘟囔,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我想你啊!”贺新年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情话。 楼下,陆离站在楼梯下从头听到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万峥嵘的事情还没解决又跑出个无尘来!他的担忧都写在脸上,萧业庭看了心疼不已,陆离难过,他也不开心。 第58章 人形玩偶2套娃 贺新年没有回家,留在望京堂陪陆尚。 翌日一大早,手机就响个不停。陆尚被吵的想直接把他踹下床去! 这死面瘫昨天赖在这里硬是不走,黏黏糊糊的爬上床,动手又动脚。而他又不争气,三下两下就被人家撩拨得找不着北了。 丢人那! 贺新年起床穿衣,陆尚也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和贺新年请假,“我要请几天假。” 贺新年略一迟疑,点头,“好,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乱来。” 嗯,陆尚答应了,哼哼了两声又钻回被窝。 贺新年下楼的时候见乌鸦王正围着1号身边转悠,边扑扇着翅膀边嘟囔,这狗身上怎么有僵尸的味道? 是万峥嵘给他喝了僵尸血,贺新年顺口答道。 乌鸦王听完直接惊呆了,万峥嵘脑袋瓜子被驴踢了吗?竟然将珍贵的僵尸血给一只狗喝了?你可知道喝多少个人的血才能凝聚一滴僵尸血?简直胡闹!万峥嵘果然是个怪胎!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敢问他当时心情是有多好? 贺新年也没继续听他嘀咕,局里有紧急的案子等着他。 等他开车到分局之后,才知道这案子性质有多恶劣。局里紧急抽调了精英组成了专案组,务必要在凶手下次行凶之前将其捉拿归案。 “这凶手真变态!”白言看到尸体忍不住骂道,他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最见不得这个。 池燕表情也不太好,和杨教授一起忙活,木叶在一旁打下手。贺新年走进法医室一看,也忍不住蹙起眉头,只见法医室中间放了三个一人高的俄罗斯套娃,每个套娃颜色不一,黄色绿色红色的底色,外面画着形态各异的娃娃全身画像,从衣着打扮上看,画的是两个女孩一个男孩,都面无表情。 套娃只有一层,打开之后里面各有一个真人大小的娃娃,样子和套娃外面画的一样,连动作都是一致的。这套娃中的小孩面目十分逼真,精致漂亮,肌肤看上起柔软有弹性,穿着蓬蓬裙,打扮的像个洋娃娃。一般人看了,大多以为是做工良好的玩具娃娃。 可事实并非如此,这套娃中的三个小孩年龄都在*岁左右,大约在三天前失踪,家里人及时报警,警方按照绑架案启动应急预案,家长们赎金也准备好,警方也严以待阵,可绑匪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连续三天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 三个孩子就这样失踪了,案子又不像是人贩子的手法,而且人贩子很少会拐卖这么大的孩子,无奈之下警方封锁了车站机场,逐一进行排查。就在第三天头上,警方将人撤回之后,三个纸箱被送到三名失踪儿童家属门前。 家长们打开纸箱就看见了眼前的套娃,狐疑之下打开一看,套娃里装的赫然是自家已经失踪的孩子。家长们又惊有喜,可随后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套娃里装着的孩子虽然和自家孩子一模一样但却不是真的,没有呼吸,表情僵硬,浑身硬邦邦的。 家长们几乎同时报警,警方将套娃带回来一检查,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那套娃里的小孩确实是失踪的孩子们,只不过只剩下一张皮。 三个失踪的小孩基本上可以确定已经死亡,经过检测套娃中的人形小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只剩下一张皮,而里面灌得满满的都是蜡油。凝固的蜡油撑起空瘪的人皮,又被送回亲属手里,手段之残忍,用意之恶毒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杨教授摘下手套直摇头,他刚才切下了一块人皮组织,在高倍显微镜下他看见里层的肌肉组织已经溶化,这就可以推断,小孩子们的肌肉内脏骨骼等组织是被溶化掉了,就像蜡油,一点点消融,但却不会凝固。 太惨了,身为爷爷的他真是看不下去了。 “目前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三个孩子年纪相仿,都是一所学校的学生,而且都是在放学的时候失踪的。”徐再思合上手中的小本子。 “哪个学校?咱们先去学校周围转转?”连容发问。 “树人小学。”徐再思说。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贺新月举着手从门后跳出来,“这是一所私立的贵族小学,咱们家新欣和新严都在那上学。”贺新月说着就看向自家大哥,心里还奇怪,自家嫂子怎么没来? “就去学校周围看看,放学时间接孩子的家长应该不少,看有没有目击者。”贺新年拍板决定,这三起命案完全相同的作案手法可以确定凶手就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团伙。 “同时还要调查下这三家家长有没有共同的社会关系。” 徐再思和贺新月奔着这条线出发,其余的人除了池燕和杨教授留在局里,都出发去了树人小学。 陆离起床的时候看见对面床上已经空了,萧业庭不在。他脚一踏到地板上就感觉踩到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条乌黑柔亮的尾巴,幽灵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抽出尾巴继续眯着。 小狐狸在床上翻了个身,吧嗒吧嗒嘴睡的正香,小足球滚到了一边也不知道。 他光着脚走到楼下,萧业庭正和左文君说话,声音很轻,见到他下来立刻就噤声,像是忽然按了暂停键,同时将手里的一个文件夹合了起来。萧业庭看见他光着脚,有些不满的蹙起眉,“怎么不穿鞋?”地板那么凉,说着就将自己的棉布拖鞋脱下来拎到陆离面前,弯腰放下,命令道:“穿上。” 陆离一边穿鞋一边反驳,“我没有那么金贵。” 萧业庭心说,老子都想把你真空隔离起来!在他眼里陆离就像是一朵娇贵的兰花,经不得一丝风雨,连污浊的空气都有可能污染了那兰香慧气。 陆离坐到沙发上,见那文件夹就放在眼前,左文君见自家少主光着脚就将自己拖鞋递了过去,萧业庭扫了他一眼,没理他。左文君顿时会意就认命的上楼去给他拿陆离的拖鞋。 萧业庭对着他的背影给了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陆离趁着这个空档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夹,萧业庭一把抓住,表情很是为难,他本来不想瞒着陆离什么事情,可追踪万峥嵘这件事他实在是说不出口,陆离生性淡泊,不喜冲突。他怕自己给他留下个好勇斗狠的印象就没敢说,本来他在陆离心中都像是个地主恶霸似的了,可不能再抹黑他的形象了。 “我都知道了,要么就我们一起查,要么就你查你的,我查我的。”陆离目光淡然的看着萧业庭,他算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是躲不过去的,他想息事宁人,可对方死咬着不放。 “你昨天也听到了,这件事关系到小尚的安危,我不能不管。”陆离坚持。 萧业庭愠怒,陆尚陆尚,你眼里只有陆尚!你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的安危想一想呢? 陆离低头,“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参与进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先回m市待一段时间啊?......” 陆离惊呼一声,视线忽然颠倒,他话未说完萧业庭就像猎豹一般直接扑上来将他按到沙发上,眼神冰冷的质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先回去唔......” 萧业庭根本不等他说完就直接堵上了他的嘴,他拽着陆离的衣领,使劲的亲着,那凶狠的模样不像是接吻倒像是要吞噬抓到的猎物。 “你再说一遍?”萧业庭被激怒了,单手捏着陆离的下颏,视线牢牢的锁着他,语气一直冷冰冰的。 他竟然不被需要?这种时候陆离竟然想着要推开他? 陆离懵了,紧紧的闭着嘴巴,他好像被萧业庭咬伤了,舌尖有点儿疼。他不知道哪句话惹恼了他根本就不敢说了。他只是担心会连累到萧业庭,陆尚的这些对头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连陆羽都折在他们手里,萧业庭就更危险了。 他不能利用萧业庭的爱慕之心陪他冒险,那太无耻了。 “我问你还说不说了?”萧业庭眯着眼睛手上一用力,刺啦一声陆离薄薄的睡衣被他扯成两半,扣子都崩飞了。 他又凑近一些,“嗯?还说不说了?”此时的萧业庭陌生而又危险,眼里都冒着火花。 左文君拎着一双拖鞋猫在楼梯上看着,心里暗暗替陆离捏一把汗,他们家少主被逼急了。他急了就会武力解决问题,艾玛,这个时候他到底要不要出去拉架啊? 陆离忙摇头,实力悬殊之下他只好妥协,这连衣服都给撕了谁知道他下一步要干嘛? 萧业庭又盯着他良久才慢慢将人松开,陆离胳膊都被他压麻了,下颏上还留下两个青色的手印。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想待在那就待在那,我不喜欢听到你说这样的话。”萧业庭阴沉着脸,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丢下陆离一个人走? 陆离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心里一片冰冷,萧业庭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也没注意。这人最近一直对他百依百顺,让他都忘记他本来的样子,那是个心狠手辣在m市可以呼风唤雨的少爷啊! 陆离啊陆离!你真是愚蠢!还爱慕?都是你自己自作多情吧!你凭什么让人家听你的话?他一边暗骂自己一边生气,同时心里竟然涌起一丝委屈?萧业庭他凭什么这么吓唬人啊? 还威胁他? 陆离一向淡然的心里被翻搅的波涛汹涌,已经不知道什么感觉了,而且还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会儿难过的什么也不想说,一会儿生气的想要骂人,一会儿又委屈的想哭。 想哭?他竟然想哭?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自己怄的想哭。 贺新年带着人到树人小学外的时候正赶上中午放学的时间,因为学校失踪三个孩子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几乎所有家长都亲自来接孩子,就算不是亲自来的也都是派了可靠的人前来,在这所贵族小学上学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父母眼里的掌上明珠。 学校周围两条街上都围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简直能开个名车展览了。 重案组的众人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外面来接人的家长几乎要和学校里上学的孩子一样多了。 取证很难进行,基本上没人搭理他们的话茬,这边刚一亮出警徽,那边就已经摇着头走开了。 终于等学生们放学,家长们接到孩子走的差不多了,学校周围才渐渐清净下来。 周光远擦了把汗,什么都没问着,反倒被一些厉害的家长教训了一顿,什么浪费纳税人的钱啊,什么没能耐啊,总之就是说什么的都有。 连容也摊手,根本就没人搭话。 贺新年一直在这周围转,这附近都是开放性的环境,想要悄无声息的带走一个孩子容易,可是同时抓走三个可不容易,难道真的是团伙作案?可目的何在?从杀人手法上看也说不通。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贺新年看了一眼见是贺兰的电话,有些狐疑,他亲妈正和他冷战呢怎么亲自打他电话?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这似乎不太可能。 那么高傲冷酷的贺兰怎么会先和他低头? “新年!”贺兰声音打颤的叫了一声。 “什么?你说两个孩子都丢了?”贺新年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高,“什么时候的事?” “就中午,家里的司机去接,结果到现在也没接到人......”贺兰是真的有些急,那三个小孩失踪案子的事她也听说了,这两个孩子都是她宝,一个是她亲弟弟家的宝贝女儿,因为他们夫妻俩工作忙孩子就交给她带,另一个是远方亲戚家的孩子,因为父母意外去世她就要过来养了,那孩子和贺新年很像,她宝贝的很。 结果两个都不见了,贺兰简直要急死了,也顾不上和儿子赌气了。 “你别急,我马上回去。”贺新年挂了电话,重案组的众人都听见了他的话,忙问是谁丢了,一听是贺队长的小妹妹和小弟弟失踪了,那还得了?就直接都跟着杀了过去。 萧业庭一天没敢和陆离说话,他出了房间就后悔了,他竟然和陆离动粗了?他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陆离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可他还是没敢过去。 直到半夜陆离睡着了,他才悄悄下床跑到对面陆离床边,月光下陆离安稳的合目而睡,下巴上两个淡淡的青色手印提醒着他白天发生的事。 萧业庭坐在床沿,轻轻的摩挲着陆离的下巴,都给捏青了,那是有多疼啊?他忍不住暗骂自己,萧业庭啊你简直不是人! 陆离憋了一天的气,此时梦里就见萧业庭坐在他床边,表情温柔,手还不住的摩挲着他下巴。他一撇嘴,眼睛一热,心里一股委屈喷薄而出,“你凶我。” 萧业庭正心疼的摸着陆离的下巴,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这手印去掉,忽然见陆离睁开眼睛,十分委屈的看着他,眼泪汪汪的跟他控诉,他凶。萧业庭的心呐就被那眼神击中,直接就是一沉。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萧业庭忙不迭的俯□去道歉。 陆离眨了眨眼睛,皱着脸,显然是不信他。 “真的!”萧业庭捧着陆离的脸,指尖划过他的眼角,粘上了湿湿的水渍。 萧业庭痛心疾首,陆离是被他气成什么样了?睡觉都在哭 陆离有些惊诧,萧业庭的手掌热乎乎的贴着他的脸,感觉如此真切,他甩甩头又闭上了眼睛,这梦做得有些真实。 下一秒他就觉得腰上一紧,身边躺上一个人来,陆离下意识的就翻了个身,脊背就落到一个温热的怀抱里,他挣了两下没挣开,就认命的放弃了挣扎。 萧业庭紧紧的搂着陆离,他贪婪的嗅着陆离身上的味道,这个人是他的,永远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有三观不正啊! 我到底干什么了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 心塞,不能好了。 我要去躺一躺。 第59章 人形玩偶3玩具店 这是一个玩具仓库,屋顶很高,只有一小扇透气窗,阳光透过这小小的窗户打了一束光线进来,地上到处都是毛绒玩具,各种各样的玩具堆满了一整个仓库,地上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一群七八岁的孩子挤挤挨挨的抱成团坐在玩具堆里,一个个神情惊恐,有几个小姑娘还不住的哭天抹泪。面对满屋子的玩具没有一个孩子高兴。 屋顶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掠过一样。但是上面很暗,什么也看不清。 孩子们被那声音吸引,忍不住仰起头去看,黑暗中嘁嘁喳喳的声音响个不停,一只又黑又粗的触角掠过透气窗照进来的光线,眼尖的孩子们一眼看到哇的一声就乱了阵营,霎时间哭声一片。 七八个孩子一起裂着嘴大哭,那场面也是相当震撼的。 “嘘!大家别哭了,别乱跑!都到这边来!”昏暗中一个小男孩压低声音招呼道,他一手扯着哭哭啼啼的妹妹一边安慰着其他的孩子,“我哥哥是警察,很厉害的警察,他很快就能来救我们的!别哭了,大家手拉手靠在一起!” 这说话的小男孩正是贺兰领养的孩子贺新严,他拉着贺新欣蹲坐在玩具堆里,眼睛不住的警惕着四周,他和这里其他的孩子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像是被一张透明的网给裹住了一般,醒来就在这个陌生的玩具仓库里了。 “好聪明的小家伙!你哥哥不来还好,来了更好,我还没做过成年人的玩偶呢!”一个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近前,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套套裙看着一个个哭的鼻涕眼泪一堆的小孩笑道:“因为只有小孩子的肉最好吃,尤其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又小又嫩又好看......”女人说着话舔了舔食指,小孩子们都吓呆掉了,直愣愣的看着她,连哭都忘了。 “这才乖!小朋友,你哥哥要来就早点来,不然你可能看不到了哦!”女人一边说着一些肆意的大笑这扭着腰身走了出去。 贺新严眨巴眨巴眼睛,哥哥一定会来的! 陆尚牵着狗在外面闲逛了大半天,他胡乱的走着,一点儿头绪也没有,等停下来的时候,他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分局?真是上班上出职业病来了!闲逛都能下意识的逛到警局来? 陆尚自嘲的笑笑,牵着1号就上楼了,既然来了就去看看那面瘫好了。 他一进警局大楼就发现,到处都兵荒马乱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忙忙乱乱的。发生什么案子了这么紧张? 陆尚到十二楼的时候发现,只有池燕和一个老头在,其他人都出外勤去了。 他拨贺新年的电话,打不通。他只好走进凉飕飕的法医室去问池燕。 大家都去哪了? 陆尚进门就看见地上放着的三个套娃,1号还上前闻了闻。 池燕和杨教授正忙着,她一抬头就看见了陆尚,就打招呼,“小陆来了?”然后一眼看到了1号就叫道:“哎呀,狗不能进来!” 陆尚忙把1号撵了出去,“什么案子啊?”这玩具娃娃未免太逼真了吧?那套娃中的小孩看上去和真的一样,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捅了一下。 “那是尸体。”池燕话音未落,陆尚已经把手收了回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叫道:“这是什么?” “尸体!”池燕带着手套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套娃中的小孩尸体抱出来一边答道。 陆尚表情纠结的退到一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这样祸害小孩子? 池燕见陆尚脸都白了,就对他说:“贺队他们都去了树人小学,你去那找找吧!” 陆尚点点头,出来牵着1号,就去树人小学找贺新年,看来这面瘫这次真是碰到大案子了。打车走了一半,1号就死活不干要下车,不知抽什么风,陆尚无法只得依着它。 他下了车心不在焉的牵着1号向着树人小学的方向走着,好在剩下的距离不远,这一带都是临街的门市,各种店面卖什么的都有。 基本上文具店居多,卖吃的的,玩具的,都是孩子喜欢的东西。 1号是标准的人来疯,人越多它就越高兴,东瞅瞅,西看看,好奇的不得了,它出生就待在实验室里,对外界一无所知,基本上在它眼里所有人都是它的玩伴。它张着嘴巴跑的呼哧呼哧直喘,拉着陆尚到处钻。忽然它站住了身体,直直的盯着一个方向,那里有一股味道,那味道和刚才那些死掉的小孩身上的味道一样! 1号警惕的四下嗅着,一路循着那淡淡的味道追着,陆尚也没在意就跟着1号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被1号拽到那里来了。 “迷路的吧?你瞎跑什么啊?”陆尚忍不住拍拍1号的脊背,而1号就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依然自顾自的左右嗅来嗅去。 陆尚拉着绳子,“1号?”这狗不对头啊! 这只外表强悍内心纤细的狗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它无缘无故跑到这来干嘛?陆尚满肚子疑惑,看这样子不像是闲逛啊? 汪!1号回头叫了一声就开始向着眼前的街道撒腿狂奔。陆尚被它拽得狼狈不堪,他跑的再快也跟不上人家四条腿不是? “慢点慢点!”陆尚拉着狗链子跑的都快吐血了,1号忽然站住他收不住脚直接撞到1号的身上。 “你到底要干嘛啊?”陆尚怒了,忍不住要收拾这只蠢狗,他这么一扬手的功夫眼角余光瞟到对面路上走来的一个人,那人穿了一身黑,黑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低着头,刘海有些长遮住了大半的眉眼,陆尚好像被雷击中一般直接愣住了,这人他认识,确切的说是见过,不止一次。 他每每想到陆羽都会在心里过一遍那幅画像上的人,那个在连城酒店在他耳边嚣张的叫嚣说陆羽是他杀了的那个人!此刻就在眼前,不会错,陆尚绝对不会认错,那画像他看了不下百遍,闭着眼睛都知道那人长什么模样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赶紧拉着1号躲到一旁转角处,这人是认识他的。陆尚就见那人不紧不慢的走进一家玩具店,他甚至能听得到那人推开门时候门上面铃铛发出的清脆声响。 叮铃铃,叮铃铃...... 无尘推门进去,看到透明橱窗前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人形玩偶,做工精致,连玩偶身上穿着的衣服都花了不少心思。他不屑的撇嘴一笑,“你还真是清闲。” 柜台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转过身来,笑道:“哪里,只是一些小爱好罢了。无尘大人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 无尘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他最近力量得到提升,对这具身体的掌控也就越来越得心应手,所以他才会在白天出来。 “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能不来看看?”无尘自顾自的拿起柜台上一个小玩偶摆弄。 “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吗?越乱越好。”那女人妩媚一笑,手托着下巴,说话的时候眉梢眼角都带着风情。 “我怕你作的太欢,死的太快。”无尘冷冷的警告她,咔嚓一声将手里的玩偶捏碎扔到了柜台上。他放出万峥嵘之后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这个消息使他不得不放弃原来的计划,怪不得他闹腾了这么久僵尸王也不露面,原来是将自己封印起来了! 他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积蓄力量,找到僵尸王的封印之地,在解开封印之前,他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与之对抗。他看了看自己薄弱的手臂,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要不是陆羽那老东西拉着他同归于尽,他也不至于在慌乱中找这么一具身体附身,现在他力量不能很好的与这具身体融合,这身体原本的灵魂一直在抗争。 呵!都是徒劳的!没有人能争得过他,他得不到的宁可毁掉。 无尘想起了陆云昔,五百年的时光也不能让他忘记这个人。他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背着手站在月光回头看他,如画的眉眼晶莹如玉,他轻轻的叫一声,师弟! 无尘猛的一震,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眼前是一间玩具店,日光明晃晃的照着,刚才的那一幕不过是他的回忆罢了。 永远的回忆,陆云昔错就错在他选择了那个僵尸! 无尘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指甲掐到掌心一片青紫。 陆尚看着那家玩具店,那人进去就一直没出来,他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1号怎么这么老实?他转头一看,发现1号比他还全神贯注的盯着那间宠物店,眼睛逐渐的变成了红色。 陆尚疑惑,难道这店里还另有玄机? 贺新年带着重案组的人直接到贺家大宅,这地方他有将近十年没有回来好好看看了。 贺姜贺兰都在,两人急的团团转。贺兰平时没事,满腔心思都用在了这两个孩子身上,她心里已然将他们看做是贺新年他们兄妹的翻版,这一下两个全丢了,简直跟摘了她的心肝一样。 贺新年看他那平时高高在上的亲妈第一次在人前流露出焦急悲伤的脆弱情绪,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 “爸,妈,你们别急,我们一定能找到孩子的。”贺新年安慰两人,又仔细的问了一些情况,平时都是怎么接的孩子,他们两个有没有什么能去的地方等等。 贺兰一个劲的摇头,两个孩子都不可能乱跑,她平时要求都很严厉,他们都很听话,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担心,她现在恨不得是希望他们是因为贪玩没有回家而不是失踪了。 说话间,徐再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手里还抓着手机一脸震惊的表情,“贺队,局长要你马上回去,又有六个孩子失踪了,家长都堵在警局。” 贺新年闻言腾地就站了起来,算上他们家的两个这一下子是丢了八个孩子?凶手到底是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将这些孩子绑走的? 贺兰一听,脸色又白了一分,她捂着胸口瘫坐在沙发上目光直愣愣的。待看到儿子急匆匆往外走就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新年!” 贺新年回头,见贺兰张着手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半天不说话,就点点头,“我一定会把他们带回来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贺姜上前拦住贺兰,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新年说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要不,你先去给他们烤些小蛋糕吧?正好他们回来就能吃了。” 嗯,贺兰下意识的点点头,木然的朝着厨房走去,她必须要让自己忙起来,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胡思乱想。 “贺队,失踪的孩子可以确认都是树人小学的。”徐再思一边开车一边跟贺新年报告情况。“另外,“三方家属都调查过了,根本没有交集。” “我知道了,你把树人小学附近的监控都调出来,不管是商用还是民用的,只要有就全部要来!”贺新年车开的飞快,他挂了徐再思的电话就给陆尚拨了过去。 结果电话接通之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贺新年疑惑,“你是谁?这电话的主人呢?” “那个,这个手机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会儿就送到附近的派出所,你可以通知手机主人到那里去拿。”说话的是个很有礼貌的女人。 贺新年听着没有异常,就道了谢,挂了电话,他又打给陆离,确定了陆尚不在望京堂,没有手机他联系不上这人。 陆尚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困,想睡...... 第60章 人形玩偶4选择 陆尚和1号在玩具店外面蹲点,他意外的碰到无尘当然不肯放过这次机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之前不知道无尘附身的这个人的信息,只知道个大概模样,在茫茫人海里找一个无名氏比大海捞针还要艰难。陆尚扒着墙角,偷瞄着玩具店,一回头就见1号意外的安静,一双眼睛渐渐泛红。 他想起了这狗是万峥嵘的,忍不住嘀咕,“喂?关键时刻你可要站好队伍!不能做墙头草啊!”陆尚手按在1号的颈间,他蹲着,1号坐在,一人一狗看上去差不多高。 1号眼睛恢复正常直接在陆尚脸上舔了一口,哈哈的吐着舌头表忠心,绝不叛变,跟着你有肉吃! 陆尚一抹脸颊上口水,表情嫌恶的瞪着1号,“你刚才翻垃圾堆了你知道吗?你用翻过垃圾堆的嘴舔我知道吗?” 1号看他这样还想热情的扑上去再来一口,陆尚直接搂住它的脑袋,“嘘,里面有动静了!”陆尚隔着玻璃橱窗,看见无尘跟着一个女人一前一后绕到柜台后走了出去。 他按捺不住左右一看,就爬上了隔壁房子的屋顶。他趴在屋顶上可以将整个玩具店尽收眼底。陆尚发现那玩具店还有一个后门,通向后门的一个仓库。不过他并没有看见无尘出来,只有那个女人一个人走了出来。 这玩具店只有前后两个门,无尘没有从前门出来,也没从后门出来,那他一定还在这玩具店里的某处。 陆尚对那个女人的去向并不感兴趣,他让1号守着前门,自己钻过铁栅栏摸到玩具店的后院去,想要一探究竟。害死陆羽的凶手就在眼前,他不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那老头的音容相貌还历历在目,他对自己的好,是陆尚心里永远的温暖,也是永远的痛,因为陆羽是因他而死的! 陆尚看那女人身影消失在仓库门口,就起身向着玩具店的后门跑去,就在这时,仓库里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不止一个,是一群小孩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陆尚站在半路上,面前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源头,抓住他就可以大仇得报,可以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后是一群孩子的哭喊,小小的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子,放着不管恐怕没几个能活下来,和无尘混在一起的女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 陆尚忍不住的一跺脚,气急败坏的转身向着仓库方向跑了过去,他没办法见死不救!只是这样一来就失去了机会,下次再撞见无尘不知是那年那月! 他一边跑一边找手机,想要给贺新年打电话叫他带人来救孩子,无尘是不用想了,肯定是跑了。结果衣兜都摸遍了也没摸着,无奈之下他打了个呼哨,1号听见哨声敏锐的跑了过来。 “去叫面瘫!搬救兵!快!” 1号是个非常聪明的狼狗,看人脸色听懂人话对它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关键时刻它毫不掉链子,听到代理主人的命令扭头就跑。 此时仓库里贺新严拽着一群小孩连滚带爬的跑来跑去,那个把他们抓来的女人进门就给他们上演一幕大变活人,当着他们的面由一个漂亮的女人变成了一只大蜘蛛。那黑乎乎带着绒毛的触足和那天在屋顶上看到的一样! 小孩子们吓坏了,回过神来乱成一团,又哭又叫。 眼看着那大蜘蛛渐渐逼近,触足扫在地板上发出难听的声音,地上的玩具娃娃被它扫到一边,贺新严将贺新欣紧紧的护在身后,贺新欣拽着他的衣服抽泣着连头都不敢抬。 小孩子们都吓坏了,都不知道跑了,站在原地哭的声嘶力竭,贺新严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蜘蛛捡起地上的玩偶就丢了过去,“别过来!” 那蜘蛛抬起前足直奔着他刺来,眼看着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贺新严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挡着脸上。 轰的一声响,好像打雷似的声音,贺新严挪开手臂就见面前的蜘蛛已经调转过身子,背上还冒着烟空气里一股焦糊的味道。然后他就看见那个勾引他大哥的那个人一脸要杀人的恐怖表情站在门口,他身边飘着一圈符纸,气窗里打下了的一束阳光正好照在他身上,那一瞬间,贺新严小小的脑子里直接冒出四个字:光芒万丈。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诛邪!”陆尚手上结着手印,脚下迈着六壬步法,挥手之间符纸好像利剑一般向着那蜘蛛身上射去,他气急了,将怒火都撒在这蜘蛛身上。 轰轰几声响,蜘蛛身上粘着的符纸发出小型炸弹爆破的威力,它被炸的急了庞大的身躯乱窜着。 陆尚一眼看到了贺新严,“你怎么也被抓来了?快带他们躲到一边去!”陆尚顾不上多问,就见那蜘蛛凶猛的冲过来,直接将门口堵住。 这七八个小孩也就贺新严算得上镇定,其他几个孩子都一副要哭背过气的小模样,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贺新严被刚才陆尚的样子震慑到,直觉觉得他很可靠,就拉着其他的小孩到角落里躲着,又搬了几个纸箱挡住。 呜呜,妈妈~ 好怕呀~ 要回家~ 我要妈妈~ 蹲在墙角的小朋友们聚到一堆,两两相看泪眼共同话题就来了,直接结成同盟,全都要回家找妈妈。 贺新严一人给他们手里塞了个毛绒玩具,压低声音吓唬道:“不许哭,那个怪物听见声音会来抓我们的!谁哭就抓谁!” 这话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贺新欣一抹眼泪,天真的问,“真的吗?谁哭就抓谁?”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嗯,都不许出声。”贺新严又叮嘱了一遍。 “哥,坏蛋哥哥能救咱们出去吗?”贺新欣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能!”贺新严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信心竟回答的那么肯定,他透过纸箱缝隙一直盯着外面的情况。 妈的!这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陆尚被蛛丝缠住手脚,他挣脱不开,索性就直接放了一把火将蛛丝都烧断。 他摸了摸腰包里数量不多的符纸,心里开始思量着对策,这样下去不行,要想个办法才行。 那蜘蛛被打得狠了,身上冒着焦糊的白烟,狼狈不堪。估计很久没吃过这样的亏,它触足刨在地板上,一刨一个坑,地上到处都是玩具,它堵在门口不放人。 陆尚忍痛咬破食指在掌心写了一道符,没有趁手工具真是没办法好好打架了。他现在无比想念萧业庭那土豪手里的诛心剑,有钱真好啊,他实力再强也拼不过人家刷装备的。 陆尚看着眼前庞大的蜘蛛,通体漆黑,触足坚硬无比,唯一的弱点就是柔软的腹部,他眼珠一转心里有了计较,仗着自己身形灵巧在那蜘蛛扑过来的时候他一矮身贴着地板划过去,掌心雷发出巨大的轰鸣,那蜘蛛发出一声嘶吼,不住的翻腾着身体。 陆尚一击得逞赶紧滚了几个个躲到一边,他将腰包里剩下的符纸都掏了出来,将攻击类型的符纸都挑了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那蜘蛛身上招呼。 那蜘蛛又翻腾了几下终于不动了,它的腹部被掌心雷给炸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东西乱糟糟的掉了一地。陆尚这边刚喘口气,就听门后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身手不赖。”那人在门后转了出来,一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陆尚看见他瞳孔就是一缩,二话不说就冲上了上去,直接拼命! 这人就是无尘!他竟然还在这里? “啧啧,我早就警告过黑寡妇,自作孽不可活。”无尘看了一眼地上的蜘蛛尸体躲过陆尚的拳头一脸轻描淡写的表情。 他看向陆尚,“眼睛好了?真是像啊!” 陆尚这会儿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哪有心思听他品头论足? “为什么要杀我师父?”陆尚气得眼睛都红了。 无尘看着他的表情微微有些失神,怔忪了下才不屑的道:“可不是我杀他,是他拉着我同归于尽。我只不过是多加注意了你一些,还没等动手就被这死老头察觉。” 陆尚心里一阵绞痛,陆羽果然是为了保护他才死的! 陆尚表情凌厉的抬头看着无尘,就是他杀了陆羽!就是他!他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心里的小火焰越烧越旺,一股怒火席卷了他整个人。 他想杀了这个人! 无尘看着陆尚这模样,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五百年前的陆云昔,因为一个僵尸害的他们师兄弟反目,他不得不承受着亲手杀了自己喜欢的人的痛苦,那滋味蚀心噬骨真是让人永生难忘。 陆尚随手抄起一块断裂的地板,眼神冰冷的盯着无尘好像是在看一块腐烂的臭肉。 1号沿着来路飞快的跑出警局,进进出出的人群谁也没注意到它,直到它一路冲到电梯里,才引起轰动。 这是哪来的狗啊? 看上去好凶的样子! 快来人!是不是警犬跑出来了? 1号一路循着贺新年的味道找到了十二楼,贺新年正和大伙看监控录像,画面只照到孩子们出了学校,然后就不知所踪,也没有目击者,八个小孩包括他们家那两个就那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就在大伙一筹莫展之际,就见1号恶狠狠的扑过来扯着他的裤腿就走。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下意识的看着后面,狗来了陆尚不能不到啊?这诡异的失踪案正好是他的强项啊! 结果后面真的没人,这狗自己来的? 贺新年看着1号自己回来心中诧异,“陆尚呢?” 汪!1号叫了一声又去扯贺新年的裤脚,怎么那么多废话?让你走就走得了! 贺新年心里隐约猜到一些,但是他不确定,他回来的时候听池燕说陆尚来过,也就是说他知道了有案子。1号很讨厌他,这会儿却来主动找他那是不是陆尚让它来送信的?陆尚一定是发现了线索而且情况紧急自己还脱不开身,所以才叫1号来送信。 贺新年抓起车钥匙直接跟着1号出门,他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呆愣的众人,“出队!”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喊出队,我脑子里闪现的都是这个出兑! 第61章 人形玩偶5身份 陆尚和无尘打了几个回合就发现自己越来越吃力,他刚才大战蜘蛛消耗了不少力气,这会儿竟然有点儿力不从心的感觉。 陆尚咬着牙,心里着急,可他越是着急就越是出错。相比无尘的气定神闲,陆尚就有种猫戏老鼠的感觉,而他恰恰是那只无力的小老鼠。 无尘得意,“住手吧!我们之间隔着五百年的距离,你是斗不过我的,不如跟着我,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我会对你好一些的。” 放屁!陆尚额头上青筋直跳,“我和你不死不休!”他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无尘冷了脸色,五百年前陆云昔拒绝他,五百年后陆尚拒绝他,一股无名妒火涌起,凭什么?他这牛角尖钻的有些偏,将这几百年间积蓄的不甘心和压抑着的怒火激发出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无尘手中凝聚一股白色光芒,他将灵力汇聚成球,原本无形的灵力顿时化作了有形的凶器。 陆尚惊讶,原来灵力还可以这样用?陆羽没教过他,估计是这老头自己都不会用。 他瞅准了那白光攻击过来的时机,迅速的在身前结起结界,砰砰砰,那光芒好像打在透明屏障上一般,发出重击的声音。 贺新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勾引他大哥的人竟然会变魔术?真的好神奇!虽然看不懂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好厉害!”他一转头,就见贺新欣小嘴巴张的比他还要夸张,两只小手扒着纸箱看的津津有味。 没有那个吓人的大蜘蛛在身后追,小孩子们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一个个的抱着个小玩偶在缝隙中看着外面的打斗,脸上还挂着泪珠,都是一脸‘哇!快来看super man!’的表情。 贺新严没做声继续看着,只要他们不哭,爱干嘛就干嘛吧! 无尘好歹是修炼了几百年的人,出手快准狠,陆尚有些应接不暇,他要防御就没办法攻击,而且他的符纸已经全部用完了。 一束又一束的灵光打过去,无尘也越靠越近,唔~陆尚低呼一声,一股灵力正好击中他的肩膀, 他就觉得肩头一痛,浑身一震身体不可抑制的向后飞去。 咳咳~他咳嗽两声从地上爬起来,无尘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他面前,一脚踢在他胸口。 啊!贺新欣忍不住惊呼出声,贺新严紧张的直起身子,小脸皱成一团。 大坏蛋哥哥挨揍了,怎么办? 陆尚在地上滚了一个个,无尘的脚又一次踢来的时候他直接拽住将他拖到,两人拼过灵力之后展开了纯肉搏。 无尘附身的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楚原,是一个电脑技术员,标准宅男一枚,平时窝在家里也不怎么锻炼,他被无尘附身纯属巧合,楚原编程编到大半夜忘记了时间,饿的受不了去二十小时便利店买泡面,回家的路上就倒霉催的遇到了无尘,然后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分裂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另一个人格出来主宰身体了。 如果陆尚开始的时候直接对上他,胜负还真难说。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绝对是无尘占了先机。 陆尚是拼了小命和他打架,手段之凶残简直是见所未见。他手脚和无尘缠在一起,就剩下嘴还闲着,就一口咬在无尘肩膀上,一口下去都带血。无尘被他这野蛮的做派彻底激怒,他用力一别,只听咔哒一声,陆尚的手肘被他直接掰脱臼,整条手臂呈现出不自然的角度。 陆尚疼的满头大汗,松开口,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犹不甘心的瞪着无尘。 无尘见他嘴角残留着殷红的血迹,虽然疼的脸发白但是表情依然凶悍,整张脸上冷汗淋漓,乌黑的额发粘在额头上,他越看越觉得来劲,一股征服欲油然而生,扑上去直接就扯陆尚的衣服。 他五百年前得不到陆云昔,现在呢? 陆尚被他恶心的不行,用剩下的右手挣扎,三下两下就被无尘按住,他骑在陆尚身上,俯□眼神痴迷的描绘着那精致的锁骨呢喃道:“没用的,早就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说僵尸王如果知道我对你做这种事会有什么反应呢?” 僵尸王有什么反应陆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跟他没关系。不过眼前这个疯子可不这么想,无尘的唇舌在陆尚白净的脖颈处逡巡,陆尚一只手被无尘牢牢按住一只手脱臼,不动还疼的钻心刺骨呢,根本就指望不上,难道这次就菊花不保了? 无尘扯开陆尚的t恤,看到他胸前上残存的粉色痕迹眼神一暗,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这么一想 他动作就更加粗暴。陆尚暗暗咬牙,找准机会直接向着他脸撞去,这算是他的保留招数,百试不爽。不过,有那么一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对方有多疼,他就有多疼。 小爷我的豆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无尘这一下被陆尚撞了个正着,额头上剧痛无比,他一阵眩晕只觉的眼前金星乱迸。他下意识的直起身单手捂住额头,陆尚也没比他好哪去,一阵眩晕涌了上来,他这算是赌一把吧? 他模糊看见无尘还骑在他身上,半天没动,他心说,怎么没撞死你这个败类?他想起身把他推下去可根本就没力气,刚刚倒下的时候又磕到后脑勺,手臂又痛彻心扉,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能好了。 楚原觉得自己额头疼的不行,嗡嗡直响,他就算是被锤子砸一下也不过如此吧?他稳了稳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种情况又出现了,他完全失去了这一段时间的记忆,他一睁眼就看到身下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孩,衣衫不整,他手指间还残留着他的衣服碎片,这种种迹象表明这都是他干的? what?他的另一个人格竟然饥渴的要弓虽暴一个男孩子?虽然这个男孩子长的还不赖...... 楚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往后躲,这不是他干的!不是啊! 就在他发愣的瞬间,一个铁盒子忽然砸在他头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他一转头就见一个小男孩满面怒容的举着一个饼干盒子瞪视着他。 “不要欺负他!”小孩稚嫩的声音让他瞬间回神。 这一下砸的他震惊大于疼痛,这么黄爆的现场竟然还有小孩子? 他跌跌撞撞的躲到一旁,贺新严忙过去抱起陆尚的头,像是护食的小兽一样瞪着他,却摸了一手的血,吓了他一大跳。楚原也看到了那殷红的血,他自己身上也疼的要命,要出人命了这是!他真是要疯了他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上帝啊!救救我吧! 楚原惊惧之中一眼看到旁边的蜘蛛尸体,那巨大的蜘蛛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终于受不了刺激尖叫一声抱着头跑了出去! 这是做梦!这一定是做梦! 陆尚迷迷糊糊的将楚原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有些疑惑,无尘的样子有些奇怪?不过他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他浑身上下哪里都疼,不过这次好像不是没有收获,他手里抓着一个黑色的男士钱包,是和无尘贴身肉搏的时候掏到的,好歹应该有些线索吧? 只要他是人有身份就能找到他! 贺新严坐在地上抱着陆尚的头,他刚才见陆尚被欺负就忍不住跑出来帮忙。 他低头看着陆尚额头上肿起来的包就伸手捅了一下,陆尚吃疼就迷糊的晃着头,贺新严见他有反应就又捅了一下,陆尚蹙起眉头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心说这小混蛋是公报私仇来了? 屋顶气窗的光线照在两人身上,陆尚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糊涂了,他逆着光看见贺新严严肃的小脸,担忧的低着头看他,心里一阵恍惚,那面瘫来了?不过怎么好像年纪小了不少? 贺新严又伸手杵了陆尚额头一下,他真的不是恶作剧也不是公报私仇,因为只有这样做这人才给些反应,他只是怕这人会死了。看他有反应他才会安心。 估计陆尚知道原因之后都会哭出来,这小混蛋就没有别的办法证明他是活着的吗?他在喘气啊!有呼吸的! 黑暗中的时间过得既漫长又难熬,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贺新严才停止‘虐待’陆尚。 大门被打开,阳光大片大片的照进来。贺新严眯着眼睛就见他家大哥带着人大步流星的跑进来,而跑在最前面的是一条狗。 贺新年跟着1号一路飙车开到这玩具店门口,这地方离树人小学只有一条街,玩具店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没有。店里摆着的玩偶无论是从外观还是制作上来看都和套娃里的小孩尸体十分相似。 1号直接向后面仓库跑去,贺新年撞开门后就见到他的小弟贺新严跪坐在地上,陆尚枕着他的腿,浑身是伤衣衫不整的昏迷着,那瘫在地板上的胳膊看的他心惊肉跳。 周光远见状直接抬过来一个担架,白言绕过那只巨大的蜘蛛尸体,大步走到纸箱旁一把拨开,七八个孩子睁着黑漆漆的豆豆眼齐刷刷的一脸惊慌的看着他。 白言长舒了口气,回头,“孩子都没事!” 警方很快就封锁了现场,蜘蛛的尸体被秘密运走,失踪的孩子们都平安无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谁也不想再看到什么装着尸体的套娃被送到家门口的新闻了。 贺新年将现场交给白言处理,跟着陆尚就坐上了救护车,一路上他心都揪成了一团。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担心过! 池燕掀开毯子看了看陆尚脱臼的手臂,抬头看了贺新年一眼,“贺队帮我按住他。” 池燕向来是干脆利落,抓着陆尚的手臂咔哒一声就给脱臼的肘关节复了位,“唔!疼!”陆尚低低的叫了一声硬生生的疼醒了,眼角挂着生理泪水。贺新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疼的要死要活的。 陆尚这下清醒了,看见贺新年就苍白着一张脸,笑道:“看,我抓到他了。”他举着手里的钱包向贺新年示意。 贺新年一把抱住他,半天没说话。 陆离决定不能让他们这种畸形的关系发展下去了,他总是避而不谈的拖着也不是办法,事实证明这么做一点儿也没起到他预料中的效果。萧业庭威胁他时的表情依然历历在目,他不想和萧业庭正面冲突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他现在非常被动,逃避永远也不能解决问题。 可他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陆离也有些搞不清楚,他觉得可以接受和萧业庭在一起,但是不能忍受他的霸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萧业庭简直是把他当成自己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一样,可他不是谁的附属品,从来都不是。 陆离换上了外出的衣服,将戒尺别在身后,符纸收到怀里,带上了干粮和水,一切收拾停当之后,他来到前院楼上,看着乌鸦王,“带我去阳山。” 啊?乌鸦王一愣,难道他知道了? “为,为啥?” 陆离面无表情,“因为万峥嵘在那里。”他想要去看看万峥嵘到底在搞什么鬼,陆离心里有种预感,陆羽的死恐怕也和最近的事情有关。 乌鸦王心里暗松了口气,暗暗骂了万峥嵘这个搅屎棍,害他还以为露馅了呢!现在还不是时候,贸然行动恐怕会惹恼了僵尸王,到时候那后果恐怕不是谁能承担的了的。 “行!但是你要打开我的脚链。”乌鸦王扑扇了下翅膀,他并不怕阳山的秘密被陆离发现,就算是万峥嵘也不见得能找到什么,僵尸王设定的结界岂是人人都能窥视的? 萧业庭回来的时候就见院子里陆离坐在乌鸦王的背上,乌鸦王挥动着巨大的翅膀正要起飞,烈风阵阵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你,你要去哪?”萧业庭慌了。 “我去阳山。”陆离居高临下的看着萧业庭,表情平静仿佛在说我是去一趟超市而不是什么刀山火海。 “不行!”萧业庭上前就想抓人下来。 乌鸦王盘旋着又飞高了一些,陆离垂着眼眸,十分冷淡,“萧少爷,别说我们现在没有关系,就算是有,你也不能这么□□□□吧?之前是我态度不明确让你产生了误会,我不喜欢争执,是我不想,如果有必要,随时奉陪!” 走吧!陆离说完轻拍了乌鸦王的脊背,头也不回的向着空中飞去,他拉高颈间的围巾将脸遮住,乌黑的头发在夜风中起舞,转眼间那抹身影就消失在黑夜中。 随时奉陪?随时奉陪?萧业庭气压极低的站在院子里,回味着这四个字,陆离这是在告诉他,他过界了。萧业庭一直都知道陆离看上去温和但骨子里却透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和不妥协,他能放任他留在望京堂有一大半原因是他可以容忍,现在他触了陆离的底限,陆离就决然的和他翻脸。 咔哒一声轻响,一个核桃咕噜噜的滚到他脚边,萧业庭回头,就见小狐狸眼泪汪汪的站在幽灵豹旁边,手里捧了一堆核桃,见他回头就一把甩掉手里的东西拉着长腔哭道:“哥哥走了!”说话间就开始满地打滚。 萧业庭此时比他还想哭,心烦意乱,懊恼不已,又是责怪自己又是暗骂乌鸦王,唯独对陆离,一点儿也舍不得责备。他上前拎起小狐狸的后颈衣领,喝道:“闭嘴!” 小狐狸不理他,蹬着腿仰天长嚎,把鼻涕眼泪都蹭到他裤子上,哭的撕心裂肺,不知情的还以为萧业庭虐待他。 萧业庭直接将他扔到车上,有些烦躁,“别哭了,我带你去找他!” “坏人!欺负哥哥!讨厌你!”小狐狸自顾自的在后座翻滚,丝毫不买账。 幽灵豹被他吵得烦了,伸出尾巴将他卷住按在座位上,小孩子就是麻烦,吵死了。 还是自家豹子兄弟靠谱,萧业庭略感欣慰,那只奸诈狡猾的乌鸦竟然敢拐走陆离?他拒不承认这件事陆离才是主使。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怒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啊? 萧少爷的情路依然坎坷 他要学会喜欢不是一味的独占和保护过度 第62章 面具杀手1割喉 我的小宝贝啊~你慢慢的睡啊~慢慢的睡啊~ 空荡荡的大街上回荡着轻轻的歌声,那歌声是人压着嗓子以极低的声音哼唱出来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的传到人耳朵里,带着一股子的诱惑。 一个女人身形妩媚的走在路边,从后面看她的背影苗条,乌黑的头发垂在腰际,行走间裙摆里若隐若现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是个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襁褓,捂得非常严实。她慢慢悠悠的沿着马路牙子走着,一边走一边哼着歌,仿佛在哄顽皮的小孩子睡觉。 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从女人身边开过,滑出几米之后又减慢了速度慢慢的拉近了距离,车窗摇了下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路边的女人一眼,十分轻佻的邀请道:“美女,搭车不?” 那女人好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哼着歌走着自己的路。 那胖子十分没眼力的继续纠缠,“美女,上车吧!”他暗暗搓着手,这么极品的一个大美女,错过真是可惜。 女人仿佛刚听见他的话一样,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你和我说话吗?”这一眼仿佛带着小勾子直接将那胖子的魂儿都勾走了。 那胖子司机直勾勾的盯着她,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 那女人好像低头考虑了下,再抬头的时候有些疑惑的摸着自己的脸颊问道:“我漂亮吗?” 漂亮!漂亮!简直没有比你更漂亮的人了!胖子司机口水都滴到方向盘上了,伸手就想去拉女人的手。 “我儿子漂亮吗?”女人顺势将怀里的襁褓往前一抵,胖子司机下意识的点头,漂亮,漂......啊?他忽然尖叫一声,那襁褓中裹着的那里是什么小婴儿,那赫然是一只丑陋的癞蛤蟆,一双棕色的大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他,身上都是坑坑洼洼的小突起。 胖子司机吓得魂飞魄散一双眼睛瞪的惊骇欲裂,下一秒他的惊叫声就哽在喉咙里,那漂亮妈妈忽然手段凶残的一把扯掉自己的脸皮,露出一张畸形的大脸,倒三角形的脑袋上盯着一对大眼睛,嘴巴简直能裂到耳根,不,这样看上去她并没有耳朵。 “这样呢?还漂亮吗?”女人语气阴沉的追问,声音和刚才哼着儿歌的诱惑声音判若两人。 女人并不等那搭讪的司机回答什么问题,因为他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一切。 不等那司机踩着油门逃走,女人一挥锋利的爪子,扑哧一声大量的鲜血喷溅在车前挡风玻璃上,那胖子司机的喉咙被整个割开,血涌的到处都是。 哼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小宝贝啊,你慢慢的吃,慢慢的吃呀!哈哈哈哈......女人神经质的笑声响了起来。 此刻,午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陆尚脱臼的左手臂肿了起来,他在睡梦中依然皱着眉头哼哼,后脑勺磕出血,额头也肿了个包,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脸尽是痛苦的表情,睡的很不安稳。贺新年拿着一袋冰袋给他敷上,小心又温柔的擦着他脸上渗出的汗珠。 贺新严探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医生给他检查过,没有什么大碍,原本他应该躺在病房里等着贺兰来接他,可他惦记着陆尚的情况就悄悄的溜了过来,正好撞见贺新年。 他大哥从来没有流露出过这样的情绪。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只见过几面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大哥竟然会这么关心一个人? 贺新年眼角余光看见那颗黑漆漆的小脑袋,就道:“进来。” 贺新严有些拘谨的关上门站到贺新年对面,抬起眼睛和他对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贺新严从头到尾的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像背书一样,基本上完全再现了当时的场景。 贺新年越听越是火大,小孩子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一听就明白了。 那人就是乌鸦王所说的,五百年前害死陆云昔,现在又盯上陆尚杀了陆羽的家伙。 贺新年下意识的攥起拳头,将手中的冰块捏个粉碎。 贺新严见自家大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就闭口不言,贺兰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看见贺新年亲密的挨着陆尚脸色就不太好。 “新严,过来,我们回家。”贺兰站在门口叫道。 贺新年站起来揉了揉贺新严的小脑袋,手推着他的肩膀,“走吧,跟着姑妈回去吧!” 贺新严抬头看着他,有些受宠若惊,被大哥摸头了?贺新年这辈子,除了陆尚还真没哄过谁。 “你不回去吗?”贺兰有些不高兴,儿子和女儿都不愿意回家,难道家里有鬼会吃了他们不成吗? 贺新年摇头,将两人都推出门外,再吵下去就要把人吵醒了。 一出门就见贺姜抱着贺新欣在门口不远处站着,他一见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老婆又去棒打鸳鸯了。 贺新年将两人送走,贺兰还不甘心,一步三回头,但是又拿儿子没辙,人家根本就不听她的,从小就主意正,长大了更不得了,她又没什么可钳制人家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招数她又不屑, 嫌掉价,所以才落到这么个束手无策的地步。 贺姜道:“算了,人家还伤着呢,他留下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贺兰气闷,心知无能为力却又不想就此放弃。 贺姜哄了她几句就将人带走了。 贺新年回到病房里,一直在陆尚床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贺新月牵着狗就上门来了,奈何医院不让狗进,她只好在医院门口,点着1号湿润的鼻子说道:“汪汪乖乖,老实坐在这里,医院不许你进去,听懂没?” 1号汪了一声算是答应就原地趴下,它昨天和贺新月玩的很好,这姑娘比谁都能疯,它算是碰到知己了。 旁边路人看着这一幕都啧啧称奇,其中有好事的叫道:“小姑娘这狗就放这不怕丢了啊?” 贺新月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信心十足,“不怕!”她不怕1号能丢,相比之下她更担心妄图偷狗的人,碰到1号那可倒霉了。 她大大咧咧的推开病房的门,贺新年正给陆尚换药。他手臂上吊着三角巾额头上的一撮黑发用皮筋扎了起来,露出眉心往上一大片红肿,看着就触目惊心。 贺新月歪着头在旁边看了半天,心里嘀咕,她嫂子就是好看啊!这个苹果小辫对他来说毫无压力,相当的精神,真是太可爱了!只是这伤……到底是干了什么能弄成这样啊? “谁打你了?”贺新月心疼的蹲在床边仰着头问,竟敢将她可爱的嫂子弄成这样真是不可原谅。 “干嘛?”陆尚垂眼看她,有些好笑。 “我替你揍他!” 陆尚乐了,脑补了一下贺新月胖揍无尘的画面,还真挺解气。 “哎?我狗呢?”陆尚忽然想起1号来,他早上起来问的时候,不是说把狗交给贺新月带了吗? “在外面那!”贺新月回手一指,敷衍道。 陆尚看着窗外的树叶,这是三楼好——吗?他话音未落脸上表情几乎凝固,急急忙忙就要下床,结果被贺新年按住。 还真在外面啊! 只见窗前的杨树上,1号威风凛凛的趴在树杈间,张着嘴巴伸出舌头向病房里张望,看见他看过 去还汪了一声。 贺新月也就是随手一指,见陆尚当真她也诧异的一回头,顿时惊呼出声,哇!那狗真的在树上啊!她忙跑过去开窗,一边开一边埋怨1号,“不是说好了在外面等的吗?怎么又上树了?” 树枝距离窗口足有三四米远,底下是一条甬路,1号微微压低身子纵身一跃,轻飘飘的奔着窗口跳了进来,落地声音极小,基本没有惊动病房外的人。它这一完美的一跳震惊了贺新月,这狗会飞是吗?它连窗户边都是一点儿不挨就这么进来了。 “嫂子把它给我养吧!”贺新月一脸星星眼的抱着狗头撒娇,为什么她嫂子身边总是有那么炫酷的小伙伴? 陆尚这次可不敢随便答应,上次的教训已经够惨的了。他呵呵笑道:“这个嘛,要问1号的意见了。” 1号骄傲的一梗脖子,表示了它不愿意。 “头还疼吗?”贺新年轻轻的摸着陆尚额头上的红肿问道。 “不疼不疼,快快快,给我查查那个钱包的线索!”陆尚有些急不可待,要是里面有无尘附身的那个人的身份证那就最好了。 “查呢!”贺新年低头收拾桌子上用过的绷带。 陆尚显然对他这敷衍的态度不满,单手坐在床上扑腾,“谁查呢?你不是整晚都在这吗?今天不用陪我!快去查!” 贺新年忽然双手捧着陆尚的脸,二话不说直接就亲,陆尚顿时就蔫了,傻呵呵的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混蛋!你妹妹还在呢! 贺新月蹲在地上抱着1号的脑袋揉搓着,一看这激情四射的戏码,顿时就欢脱了,掩耳盗铃的捂着眼睛,慢慢的抽出手机,这种时候不偷拍一张都对不起她在现场。池燕姐看到估计又该流鼻血了。 好半天他才将人放开,陆尚大口的喘着气,瞪着贺新年,这面瘫太乱来了! 贺新月嘿嘿的凑上去又给陆尚拍了个特写,把陆尚给气了个够呛,下床就要去抢她手机。 病房里正热闹着,就听叩叩两声轻响,三人一狗都向门口看去,连容推开门见这阵势就笑道:“都在啊!” 徐再思抱着个西瓜跟在后面看见贺新月表情一滞就想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贺新月嗖的跑过去一把拉住他,“你往那跑?你能跑得过我吗?”她把徐再思拽了进来,自己挡在门口,抱着肩膀一反刚才嚣张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抱怨,“你这个样子真是太让人伤心了!你不喜欢我就说啊?躲什么吗?我哪里不好你说啊?我改啊!” 徐再思苦着脸,哭笑不得,他敢说吗?上次刚刚起个头,贺新月就一棍子将公园的地砖凿裂了,吓得他一哆嗦。 当时贺新月颠着手里的警棍,手肘支在膝盖上斜睨着他慢悠悠凉丝丝的问,“你-说-什-么?” 他还没说什么呢?就是想告诉她自己办案的时候叫她不要跟着,可被贺新月一吓,想说的话都忘了,最后啥也没敢说,不欢而散。 “新月!”贺新年叫了一声,别太过分! 贺新月瘪着嘴,眼睛里迅速的凝聚起一汪水汽,十分委屈的一推徐再思跑到窗口,单手撑着窗沿直接跳了出去。 徐再思急忙跟过去,“新月?” “别理她!”贺新年知道这点儿高度对他那个奇葩妹妹根本就不算什么,果然徐再思趴在窗口看贺新月利落的落到地上,引起一片惊呼,气呼呼的走了。 陆尚向着窗口一扬下巴,“1号快去!” 1号非常听话的跳上窗沿,就跟了去。 “你们两个来是有事?” 哦,连容看了徐再思一眼,点头,“是有案子,没事的贺队,我们还能忙过来。” 说话间,徐再思已经将他抱来的西瓜一切两半,他在陆尚腿上垫了块毛巾将其中一半插上勺子递过去。陆尚笑眯眯的接过去在西瓜最圆心的地方挖了一勺转头送到贺新年嘴边,“吃西瓜。” 又甜又没子。 连容擦汗,默默的将目光转到一边,真是看不下去了。 徐再思坐立不安,心里惦记着一怒之下跑掉的贺新月,一个劲的往窗外看。 “什么案子?”贺新年直觉感觉到陆尚有些不对头,好像在隐瞒什么似的,明明疼的梦里都会掉 眼泪,醒来却绝口不提,还一个劲儿的安慰他。 “要说这个案子,还真是有点儿意思。”连容顿了下组织语言,“案发现场在明兴街,尸体却在龙湖别墅区发现的,这两个地方完全是南辕北辙。死者叫方大同,是个开发商,他是死在自己车里,死因是割喉,动脉大量失血,腹部被掏空。尸体被抛到龙湖别墅,今早上被小区保安发现。” “龙湖别墅有死者认识的人吗?”贺新年问。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没有。完全没有交集,龙湖别墅区住的都是有文化有品位的有钱人,像方大同这样的暴发户根本就融入不到那个圈子里,我特意调查过,龙湖别墅小区一共有五户人家,没有一家人是认识方大同的。” 贺新年点头,确实挺奇怪,杀了人,还大费周章的运到一个安保严密的别墅区抛尸?如果是单纯的劫财凶手应该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最有可能的就是仇杀或者情杀了。 “着重调查下方大同的社会关系,同时也深入的调查下别墅区的五户居民,凶手那么大费周章的运到龙湖别墅抛尸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下午就回去。” 徐再思和连容领命而去,病房里就剩下贺新年和陆尚。 陆尚一勺一勺的挖着西瓜,贺新年就坐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你看我干嘛?回局里去吧!我没事的。”陆尚被他盯的发毛,西瓜也吃不下去了。 贺新年伸手捻掉他粘在嘴角的一颗西瓜子,摩挲了两下就捏着陆尚的下巴,“你有些不对劲。”明明疼的要命却假装若无其事。 啊?陆尚眨巴眨巴眼睛,这是哪跟哪啊?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瞒着我了。”贺新年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尚的眼睛,果然见他听见这话后瞳孔一缩。 陆尚别过脸,这死面瘫什么意思?难道还要他哭哭啼啼的跟他哭诉不成?陆尚不敢说,上一次万峥嵘留下的烂摊子害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本来这面瘫就因为没能保护他而自责,这会儿又当着他的面刺激他,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还能不能愉快的处对象了? 而且看他这便秘脸估计就够糟心的了,他就不要添堵了吧?所以就算身上疼的他想哭,也没敢表露出来,怕贺新年会难过。 贺新年扳回他的脸,“是怕我难受吗?我没那么不堪一击,你这样忍着不跟我说我才更难受。你看,你在我面前都要伪装,我会怎么想?” 这就是陆尚的温柔,怕他担心,怕他自责,怕他难过,就自己忍着。 陆尚听他说完心里一热,眼泪汪汪的吭吭两声,脸都快挤成一团了,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面瘫~” 贺新年心里狠狠的一沉,恨不得这伤全都转移到他身上,他铁青着脸,暗暗磨牙,无尘这杂碎! 陆尚看他变脸,当即就将眼泪憋了回去,心里腹诽,就说不能当着他面喊疼!不喊说他装相,喊 了他又摆出这吓人脸来,真是愁死了! 贺新年看他忽然噤声,就不解的蹙着眉头,“不疼了?” “疼还是不疼啊?”陆尚左右为难,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你说呢!贺新年挑眉,还不说实话? “疼!”陆尚十分识时务,一头扎在贺新年怀里,不管了,老子不装了,你要陪着就一起吧! 这他妈的是真疼啊!凸!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新的案子,写这个的时候着实把自个吓到了。 第63章 面具杀手2抛尸 徐再思和连容开车出了医院大门,连容就用手肘推了徐再思一下,示意他看那边。 徐再思看过去,只见医院的大门口旁边墙根底下,一只狼犬威风凛凛的蹲在那里,旁边还一起蹲着一个小姑娘,正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 不用说都知道这小姑娘是谁,正是负气跑出来的贺新月。徐再思无奈的叹口气,解开安全带下车。 贺新月眼角余光看见徐再思走过来,心里都乐开花了。 “对不起。”徐再思道歉。 “对不起什么?”贺新月继续蹲在那里画圈圈,手指上都是土。 “对不起害的你被队长骂啊!我不是要躲开你,你脾气那么急,上次就不高兴的走的,这次看见我肯定要质问我,队长在场肯定会说你的。”徐再思解释,他简直要冤枉死了好吗?他只是想说,不要再他上班的时候跟着他,谁知道这丫头误会到哪里去了?竟然当场就威胁他?而且他还很怂的被吓到了。 “不用你假好心!不喜欢人家就算了!不想看见你!”贺新月嘟嘟囔囔,手指用力的划在地上,一划一道深坑,徐再思要是敢走今天绝对要揍他。 1号老老实实的在一旁看热闹,人类在想什么?它永远也搞不懂。 “快起来吧!没说不喜欢你,我只是说别再我上班的时候跟着我,不合规矩......”徐再思看她在地上用力划坑都替她指甲疼,忙上前将她拉起来。 “真的咩?”贺新月一听喜欢两个字眼睛冒着光忽的跳起来上去就抱住徐再思。 徐再思冷不防被她扑到,巨大的冲力让他连着退了好几步。女孩子柔软的胸部抵在他身前,让他顿时就红了脸,忍不住将人往下扒,“别,别闹。” 贺新月一点儿也不自觉,一个劲的凑上去,抱着徐再思的脖子,兴奋的直跳,‘没说不喜欢我?那就是喜欢我喽!’一股大功告成的喜悦冲击得她瞬间就找不着北了。 笛笛两声喇叭响,连容打开车窗对着两人一甩头,“上车!” 贺新月十分开心的拉开车门上车,徐再思一脸愁苦的跟在后面,都说不要再上班的时候跟着他了~ “新月你不能......” “哎呀,我要跟着去保护你,没关系的,我保证不会添乱。”贺新月不用想都知道徐再思要说什么直接就打断他的话。 不跟去?那怎么行!现在变态那么多! 贺新月说完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坐在后座上揉搓着1号的脸,心里快乐的都要飞起来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呀! “我们再去现场转转吧!”连容道。 嗯,徐再思答应一声,启动车子向着明兴街方向驶去。 龙湖别墅区,一栋豪华别墅里,赵秀芝紧张的倚着窗户看向外面,她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穿着名贵的套装,保养的很好,美艳的脸上神情忐忑,心神不安。早上就听说前面花园里发现了死人,不一会儿警察就找上门来,挨家挨户的询问。送走警察之后,她更是慌张,不住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怎么办怎么办?赵秀芝慌张的拿起话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她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些颤抖。 “干什么?我忙着呢!”对方语气不快,有些不耐烦。 “玉树啊,我好怕啊!警察来了,我们的事会不会……会不会……” “会什么?警察无缘无故去你哪干嘛?”刘玉树有些愠怒,年轻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赵秀芝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今早上有个死人放在咱们家门前了。”她心有余悸,早上起来听见外面喧闹一团的时候她好奇的出去看,结果就见正对着她们家门口的公共花园里明晃晃的躺着一具尸体,喉咙上有一条大口子,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她没敢细看,只看一眼就觉得那尸体的肚子里是空的。 “你别自己吓唬自己,那件事天衣无缝你就放心吧!我还有事,晚上去你那!”刘玉树暗骂一声废材就挂了电话。 赵秀芝有些做贼心虚,她年轻的时候嫁给了一个在古玩界很出名的鉴赏家韩云,两人年纪相差了将近二十岁,前一段时间韩云去世,她几乎继承了他全部的家产。所以她光明正大的将小男友带回家。 赵秀芝害怕,她以为这是韩卫在给她警告。韩卫是韩云的独子,早年间在国外留学,知识没见长倒是学了一身痞气,整天不务正业,韩云看见他就生气,父子两个见面就吵,十分不和。 所以,赵秀芝篡改了遗嘱,将韩云留给韩卫的一大半遗产全部占为己有。为此韩卫来闹过几次,可他没有证据也是毫无办法。今天一看这尸体,赵秀芝就有些心虚,不会是韩卫来警告她吧? 到了晚上刘玉树也没来,赵秀芝兢兢战战的一个人待在别墅里,午夜的时候,地下室的藏宝室里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不过她吓坏了一直待在楼上并没有注意。 第二天一早,又一具新鲜的尸体摆在她们家别墅门前的花园里,赵秀芝简直要疯了。 贺新年看着地上的尸体,男性,与昨天发现的尸体是一样的死因,颈部被利器割开,大量失血而死,死者腹部被掏空,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死不瞑目。 “怪了哈?”白言蹲□,种种迹象表明这不是第一现场,是抛尸现场,可连续两天两起命案,案发现场都不同,抛尸地点却空前一致,他们早上接到报案的时候头都大了,到这一看,昨天拉的警戒线还没拆呢!真是省事了。 附近的业主居民都围在一旁议论纷纷,这的确是件怪事。 谁这么执着啊?杀了人非要扔到人家的花园里,还扔了两次! 贺新年抬头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他敏锐的看见正对着这个花园的别墅里窗帘忽然一动,原本在里面偷看的人目光与他一对视,立刻就躲开了,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不动声色走了过去,敲门,半晌,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事吗?” 贺新年透过欠开的一条门缝,拿出证件,“警察,请配合调查。” 门里面哗啦啦响了一通,看来是挂了不少锁,那女人才期期艾艾的打开了门,“我什么也没看到。” 贺新年哑然,这女人不是太紧张就是智商不够用,不过从她的反应来看,就算她不是凶手也肯定和这案子有关系,她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疑了。 正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那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的人耳膜生疼,在场的人没有不抬头看的。只见门口停了一辆红色小跑,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人跳出车门,走了过来,他一看眼前乱哄哄的人群,有些不耐烦的一摘墨镜,“都堵到我家门前干嘛呢?” 他表情桀骜不驯,语气十分嚣张,旁边停的都是警车,他就好像没看见一样,大刺刺的走过去。 赵秀芝迅速的看了贺新年一眼,“警察同志,他是凶手!” “你怎么知道?” “我……”赵秀芝嗫嚅着说不出话。 转眼间那年轻人就走到门口,看见贺新年挑了挑眉,“怎么?你是我小妈的新相好?” “韩卫你不要乱说!”赵秀芝有些恼羞成怒,脸憋得通红。 “我乱说?我爸被你和你那相好的害死,你还无耻的霸占了我们韩家的全部家产,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今天必须给我钱!不然有你好看!”韩卫说着就开始破口大骂。 现场的人都停止了动作,静静的听着这豪门秘闻,心说有钱人家就是是非多啊! 赵秀芝哐的一声甩上门,韩卫气呼呼的上前抬脚就踹,赵秀芝就在里面尖叫着救命! 贺新年面无表情的一把抓住韩卫的衣领将人向后一带就扔出去老远,韩卫恼羞成怒跳起来指着贺新年鼻子大骂,贺新年大步走过去三下两下就收拾的韩卫服服帖帖的求饶。 “不喊了?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贺新年拧着韩卫的胳膊将他按在这门上。 “能能能!你先放开我!”韩卫虽然嚣张,可也知道见好就收,当务之急先把自己胳膊解救出来。 韩卫站在警车旁边一边揉着手臂一边斜睨着贺新年,“你谁呀?干嘛对我动粗?我怎么了?” “你和这个业主什么关系?” “不是说了吗?后妈,我爸娶的小老婆。”韩卫一脸鄙夷。 “你刚才说她害死你爸霸占你们家家产是怎么回事?”贺新年直奔主题。 “呦?你们警察还八卦?”韩卫漫不经心。 “这是八卦?”贺新年挑眉反问。 “你?”韩卫一阵语塞,半天才脸色不好的反驳,“当然不是了。” “那个女人叫赵秀芝,仗着年轻漂亮嫁给我爸,我妈死的早论理我也不该管,可这女人一看就居心不良,是冲着我爸的钱来的。你可能听过我爸的大名,韩云。他在古玩圈里很有名气,三个月前我爸去世了,我敢打赌我爸的死和这女人绝对脱不开关系!”韩卫恨恨的说着。 贺新年一直看着韩卫,耐心的听着他说话,韩卫估计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听他好好说话,就收起了坏脾气,继续道:“我爸是入室抢劫的小偷误伤死的,那小偷到现在也没找到。我心里明镜的这事和我继母脱不开关系,可我当时人在国外,回来的时候这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家老头尸体都给火化了。据说那天下大雨,证据都给冲没了,那个小偷潜进我们家偷东西,正赶上我爸在藏宝室收拾藏品,那小偷是奔着我们家的传家之宝金蟾来的。我爸拼死护宝,被小偷推倒撞到头就那么去了,赵秀芝也受了伤,但是和我爸一比,简直不值一提。我回来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赵秀芝她篡改了遗嘱,将属于我的一半遗产都抢了去。”韩卫说道这里看下贺新年,眼神有些伤感,“我和我爸关系虽然不好,但是那只是表面上的,真到关键时刻我爸心里还是有我的,所以我不信他一分钱都没给我留。” “你说小偷是冲着你们家的金蟾去的?那金蟾呢?” “捐了。”韩卫点了一支烟,补充到,“不用想那女人怎么会高风亮节的把金蟾捐了,那是她迫不得已。那金蟾是我爸淘来的宝贝,我也就见过一次,我记得是一个翡翠雕的金蟾,个头比成年人拳头还大,一共是一大一小两只,大的背着小的,做工古朴,一看就年代久远,我爸说那是个宝贝,以后要交给国家。他老早之前就已经打算将这金蟾捐给市博物馆了,连文件都签署好了,结果糟了贼了,还送了命。那金蟾被摔坏了,背上背着的小金蟾怎么也找不着了,说是被小偷拿走了。大的又破了相不值钱,所以赵秀芝这女人才会将这金蟾捐了,图个好名声。” 贺新年点头,“她的相好的……” 切!韩卫不屑的嗤了一声,“是个买保险的,叫什么刘玉树,脾气不怎么样,我在这堵到过他两回,跟他打过架。” “行了吧警察同志?我还有事要走了。”韩卫看向贺新年。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贺新年将自己名片递过去,他直觉觉得这两起命案和韩家有很大关系。 韩卫一撇嘴,随手将名片扔到车里,带上墨镜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贺新年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谁能料到,他们那么快就又见面了。 第64章 面具凶手3车祸 韩卫开着他的炫酷小跑一路飙车出了市里,他去了市郊一个他常去的俱乐部里玩了个胡天海地直到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有事找他,才意兴阑珊的开车回市里。 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习惯过夜生活的他还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基本上平时他都是玩到天亮才回家的。 韩卫开着车,在空无一人的国道上行驶,路旁是成片的树木在夜色中凝聚成一片阴影。韩卫单手握着方向盘,摸出烟来点上。就这么一低头的功夫在抬头的时候前面路上忽然冒出来一个女人,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直接站在路中间。 韩卫车速极快,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就那么一抬头的功夫车子径直朝着那女人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韩卫眼睁睁的看着那女人从他前面挡风玻璃上飞了出去。 哧的一声刹车声,韩卫吓坏了,他虽然平时放荡不羁但是撞人还是第一次。巨大的惯力作用下韩卫肩膀上都被安全带勒的见血了,他慌张的跳下车,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那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韩卫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下车,他脑补了下那血肉模糊的场面,心里一个劲的发抖,可等他下车一看,路上什么都没有?他懵了。绕到前面一看,他的一颗心又忽的提起,车前面的保险杠被撞到凹了进去,挡风玻璃上是一大块蛛网状的裂痕。 这一切都表明刚才不是他的幻觉,他是实实在在的撞到人了。可人呢? 韩卫冷汗下来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了来。 正好这个时候后面开过来一辆大卡车,韩卫的小跑斜着停在路中间,那卡车司机开的车速也不慢,他来不及刹车直接一转方向盘,整个卡车拐了个s型的弯,有惊无险的擦了过去。 “傻逼!他妈的把车停路中间□□啊?”前面卡车司机有惊无险的怒骂声传来,韩卫才回过神来。 这要是搁在平常,韩大少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那这司机绝对好不了了,最起码挨一顿毒打是跑不了的。不过,韩卫还陷在刚才撞人的事情中不能自拔,也没理他,急急忙忙的上车走人。 太诡异了! 韩卫把刚才抽了一半的香烟掏出来继续点上,压了压惊。他不敢想刚才的事了,他明明看见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了,可下车就愣是没有了?这回他车速没敢那么快,路旁立着的荧光指示牌显示他距离市区还有5千米。 大约又开了几百米,韩卫刚刚平复了下受惊过度的心情,在转弯的时候他一眼瞄到路旁站着一个女人,虽然只是车灯扫过的一瞬间可他确实看到了。那女人单手抱着个襁褓,目光直直的平视前方,直愣愣的跟个木头人似的杵在路边,只有头发衣角被风掀起。 韩卫这一惊非同小可,险些吓尿了。 这女人?这女人分明是他刚才撞到的!他不会看错! 韩卫大惊失色一脚油门踩到底,这女人绝对不是什么人!看他的挡风玻璃和保险杠受损的情况就知道,他一定是撞到人了。且不说他刚才的车速足矣将人撞死,就算那女人命大没死也不能跑到他前头来啊? 韩卫这一下可真是汗如雨下了,脸色苍白,手脚哆嗦不止,就知道踩油门,其他什么都忘了。 另一边,徐再思和连容带着贺新月和1号去案发现场又走了一遍,没找到什么证据,三人一狗在那附近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就打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徐再思付完帐走在最后,他们的车停在马路对面,连容和贺新月就站在路边等着,看着徐再思走过来,1号想回家已经率先跑到车旁边等着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红色的小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路边驶过,恰好路边的脏水井旁溢出一滩脏水,飞溅起来的泥水溅了贺新月和连容一身。徐再思手里还拿着店家找的零钱,眼睁睁的看着贺 新月白净的小脸上粘着的泥点子,他脚步一顿,心说坏了。 果然,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愤怒的小闪电。 贺新月心说,敢给老娘溅泥点子?他一定是活够了! 连容低头看了看犹在滴水的裤子,一挑眉,车开成这样也不怕撞到人?这等藐视人命违反交通规则的家伙必须要教育。 两人目标一致,几乎同时走到车旁,贺新月动作更快一些坐在了驾驶室,连容就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没人给1号开门急的它在一旁上蹿下跳,就要砸车窗。徐再思赶紧过去把它放上车自己也坐了进去。 贺新月一拉倒档,车向后一滑猛然停住,调整了方向之后一踩油门车子飞速前进,徐再思忙抽出安全带系上,将1号抱住,一手扒着前面的车座叫道:“新月慢点!注意安全!” “没事!”贺新月一边熟练的打着方向盘,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超着前面的车,对着后视镜跟徐 再思抛了个飞眼,“别担心!我以前是黑市赛车手no1!这都是小意思!” 连容拽着安全把手看她,一挑眉,“不赖啊!”她随手将警灯打开放在车顶,煽风点火,“必须抓住他!” 好嘞!贺新月让她一鼓动就更来劲了,车子开的几乎漂移了。 徐再思在后面就差泪流满面了,为什么是黑市赛车手?他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这不是赛车道啊!两位大姐! “那啥……这是公家财产……”他弱弱提示,可前面两人都全神贯注的要秒超那跑车谁也没理他话茬。 这一片马路非常宽阔,跑起车来非常顺,眼看着那辆‘肇事逃逸’的红色小跑已经露出尾巴了, 贺新月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巨大的惯性让徐再思紧紧的靠在后座上。 两辆车始终保持着距离,贺新月的驾驶技术再好也比不过人家的引擎。 普通警车和几百万的超跑引擎简直没法比。 贺新月还不甘心,决不能让这小子跑了,必须揍他!简直太嚣张。 正说着,前方的小跑忽然急刹车,因为车速过快,整辆车子几乎打横的滑行,停下之后一边轮子直接掀起,晃了两晃才落地。 “这家伙找死啊?”贺新月减速,这个速度还敢急刹车? 韩卫的肩膀被安全带第二次勒出血,他已经顾不上疼了。他将车速提到极限还是没能躲开那女人,就在刚才车子飞速行驶中那女人就扒着他的车窗阴森森的盯着他,身体几乎飘起来,一字一句的要他把儿子还给她! 去你麻痹的儿子!谁知道你儿子是那个啊? 韩卫虽然总是惹是生非,可真正伤天害理谋财害命的事一件也没做过。这次被一个女人扒着车门吓唬,超出了他的认知。他简直是又惊又怒又害怕!车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他不敢下车,这女人绝对不是人,没有人能被撞了一下还能扒着他车门的。 韩卫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慌乱中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他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气,无意中一眼看到落到一旁座位上的名片,那是他白天随手扔在车上的,贺新年…… 他眼睛一亮,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猛然过去拿那张救命的名片,嘶~他一动肩膀上的伤口被安全带勒住疼的他直冒冷汗。他只好先解开安全带拿到名片后又从衣兜里摸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韩卫病急乱投医,不过他还真找对人了。 “喂?贺队长……我是,是韩卫……救我!有鬼啊!”韩卫紧张的嗓子眼发干一个劲咽唾沫,不住的瞄着窗外。 “有鬼?地点?”陆尚正坐在病床上拿贺新年手机玩水果忍者,看见来电不知怎么的一滑就直接接了,听见对方说有鬼后就凝重了。 “明兴街!快来救我啊!”韩卫在慌张中也没分辨出接电话的人声音有什么不对,他还想说几句一抬头就见车前盖上蹲着一只脸盆大的癞蛤蟆,眼神冷冷的看着他,一张口舌头飞出直接击穿了挡风玻璃,威力堪比打孔机。 啊?他惨叫一声扔了手机就跑下车。 陆尚捧着手机,心说,这不是恶作剧吧?贺新年正好刚打了热水回来,一推门就听陆尚问,“韩卫你认识吧?” 他点头,嗯。 “那快走吧!他要死了。”陆尚说着就下床,走了两步又回头,“我的道具呢?腰包呢?” 贺新年知道陆尚在人命关天的时刻从来不玩闹,立刻就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护着他下楼。 贺新月一看那小跑车停了下来,也远远的停下车,解开安全带跳下去。她抽出横在腰后的伸缩警棍,咔的一声甩开,上前就要去将车里的人拉出来,收拾一顿。 连容比她慢了一步,贺新月身材娇小,动作十分灵敏。徐再思在后座抱着个狗,1号都快兴奋死了,开飞车简直太刺激了好吗?打开车门它第一个跳下去。等徐再思下来的时候,贺新月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新月!”徐再思忙跑过去把她拖住,他不是没看过这丫头打架的样子,实在是犯法啊。 “不能打架!”徐再思一个标准的拉架姿势,腋下抱,两只手臂架着贺新月的胳膊将她抱住,他比贺新月高了将近大半个头,拧着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贺新月乌黑的发顶。心里就一个念头,她不听话可怎么办? 贺新月看徐再思的手臂扣在她肩膀上,一转脸就能挨到,她的脊背紧紧的靠在徐再思胸前,能真切的感受到他因为急迫而加快的心跳,当即小脸一红,有些扭捏的收回手。 “嗯。你说不打就不打。” 徐再思松了口气,就放松了手臂。 这时韩卫狼狈不堪的跳下车,直接趴在地上。他被那只趴在车上的癞蛤蟆吓的脚软无力,一步也走不动。韩卫听见身后的跑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就一翻身看过去,只见那只癞蛤蟆越长越大,转眼间已经将他的车压瘪,粘滑的大肚皮几乎快拖到了地上,他的跑车已经看不到了。 韩卫愣住,真的被吓呆了,一动也不敢动。 他绝望了,他一定会死在这里! 眼见那癞蛤蟆压瘪了他的跑车,下一刻鲜红的舌头直奔着他卷去。忽然半路飞来一物直奔那癞蛤蟆的眼睛掷去,那癞蛤蟆的舌头十分灵活当即向上卷住那半空中飞来的东西。 连容趁机一个翻滚滚过去,动作伶俐的拖着韩卫的衣领将他拽了过来。 徐再思看着这火光电石间发生的变故,直接呆住了。手不自觉的放开,仰头看着那突然出现的怪物。 那癞蛤蟆卷走的东西是贺新月掷过去的警棍,她这招围魏救赵使的及时又管用,不然这会儿被卷 进去的就是韩卫了。 连容将韩卫扔到他们车旁,看了一眼贺新月,举起大拇指,干的漂亮! 不过接下来怎么办?这么大只的癞蛤蟆几乎有一栋房子大小,它都不用有什么多余的攻击,只用身体碾压威力都堪比生化武器了,就凭他们几个赤手空拳,毫无胜算。 徐再思回头,看了一眼韩卫,这家伙到底是惹了什么麻烦? 贺新月和连容丝毫没有害怕的情绪,两人兴致勃勃的研究着眼前的癞蛤蟆,小的也没见过几个,更别提这么大只的了,这下细节上看的更清楚。话说这真的是癞蛤蟆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的热火朝天,那叫一个旁若无人。 韩卫浑身发软的靠在车轱辘旁看的简直都快给跪了,世上最恐怖的生物果然是女人。 他看着连容的侧脸,越看越觉得顺眼,多好的姑娘啊!那种情况下竟然还临危不乱的救他与水火之中。他呆呆的看着,也许是有人在身边,也许是这些人的态度影响了他,反正他安心了很多,不那么怕了。 反正天塌了有这两位女战士顶着。 “你说它不走也不过来,趴在那干啥?”连容蹙眉,难道癞蛤蟆也懂得要部署战略? “谁知道!”贺新月嘟起嘴,有些不高兴,都是这家伙来搅局,害的她都没有好好感受徐再思的怀抱。 徐再思这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那癞蛤蟆发现他的目光是向下看的,但是不是在看他们,他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了站在他们前面的1号。 1号?刚才他们谁也没注意,1号是什么时候跑到前面去的? 徐再思想要把1号牵回来,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刚蹲□就听1号发出一阵呼呼的威胁声,那是犬类在发出攻击之前特有的低沉声音,他再仔细一看,1号鼻子上提呲着牙表情凶狠,前肢下压身体后坐,明显的要攻击的姿势,和刚才任他抱着的傲娇模样完全不同,一双眼珠殷红如血,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癞蛤蟆。 徐再思心下大惊,原来他们是托了1号的福! 真正对阵的是这小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明天休息,这章存稿箱~ 第65章 面具凶手4金蟾 陆尚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拆吊在脖子上的三角巾一边随口问道:“最近都是什么案子啊?” 贺新年没说话,眼神温柔的扫了一眼陆尚的胳膊,担心的问,“行吗?” 行!不行肯定告诉你了!陆尚真想糊他一脸纱布,小爷就那么弱气吗? 贺新年简单的跟他介绍了下案情,陆尚点头附和,“是够巧合的。杀完人往一个地方扔,够执着的了。” 贺新年不语,他现在心情极度复杂,陆尚的生命接二连三的受到威胁,而他却束手无策。他不怕危险,不惧威胁,更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只要陆尚没事就好。他发现他不能承受失去陆尚的痛苦,那种事就算是想想他都心痛。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在乎一个人,爱他爱得忘乎所以,爱到患得患失,爱到自己狼狈不堪。 “陆尚。”贺新年一边开车一边轻声喊道。 嗯?陆尚活动着胳膊,抬头。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记住,没有你就没有我。” 陆尚怔了半响,“嗯,知道。我师父早就教了,打不过就跑。”陆尚歪着头看着贺新年笑的十分认真,窗外的流光照在他脸上,一个淡淡的小酒窝嵌在他脸颊上十分好看。 贺新年伸手揉搓着陆尚柔软的头发,陆尚就眯着眼睛任他摸着,像是只被顺毛的猫咪。 这面瘫心里压力一定很大吧? 贺新年是十分优秀的,这毋庸置疑,放在人群里就是个让人无法忽略的大帅哥。可他再厉害终归是个人类,人类怎么能和那些怪物比呢?基因链恐怕都不一样。但是他们现在就是和这些怪物关在一个箱子里了,估计是哪位大神拿错了剧本,又是僵尸又是妖怪的,要是一般人估计早就崩溃了。可这面瘫竟然毫不退缩!而他害怕的是竟然怕失去他? 他何德何能值得他这样惦记?陆尚嘴上不说,心里却暖暖的,他真想给陆羽烧点纸顺便告诉他,有一个人不惧艰难险阻也要跟着他保护他,是一件多么让人得意的事啊!陆羽那老头子一定会气得胡子翘起来吧?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喜欢这个男人! 两个人无声的在车里制造粉红泡泡,心有灵犀的各种心照不宣,气氛空前绝后的融洽。 车子快开到明兴街的时候,两人在车里就感觉到大地一阵震颤。贺新年踩了油门加快的车速,韩卫啊!你这倒霉蛋可要挺住啊! 这边,徐再思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1号大战癞蛤蟆,1号体型小,灵活机动力强,而那癞蛤蟆则不动如山,一条舌头卷遍天下无敌手。只要稍有不慎被那舌头卷到立刻就会被填进那蛤蟆肥厚的下巴里,恐怖极了。 几个人都帮不上忙,远远的在一旁观战,都替1号捏了把汗。 韩卫躲在最后站着,身体冷不防被人抓住,他一回头正好看见那面无表情的女人,“把儿子还给我!把儿子还给我!” 啊啊啊!韩卫拼命的大喊大叫,连容和贺新月十分默契的一边一个就围了上去,她俩并不知道这女人的来历,韩卫还没来得及说车祸的事,所以她们当然不知道这女人的诡异之处。 那女人阴沉着一张脸,单手拎着韩卫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提起来,连容和贺新月配合着互攻上去,几招下来一片衣角也没挨着。 徐再思掏出枪,“把人放了不然我开枪了!” 那女人依然无动于衷,韩卫挣也挣不开。正在这紧张之际,一道符纸破空飞来,带着利刃划破空气的轻微声响,那女人像是被电打了一下的缩回手,韩卫直接坐到地上。 她表情疑惑的向着符纸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白净的青年站在不远处,歪着头打量着她,他身后还站在一个男人,身材高大,气势十足。 陆尚将冒血的食指放在嘴里吮吸着,心说这女人什么来路?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女人上下打量了陆尚一番,就退到一旁,张着嘴对着那只大癞蛤蟆的方向发出几声咕咕的叫声,那癞蛤蟆忽然变成拳头大小几下就跳到那女人怀里。那女人抱着变小的癞蛤蟆看了韩卫一眼就隐到黑暗中遁走了。 贺队!徐再思连容看见贺新年齐齐叫人。 “你们怎么在这?”陆尚疑惑。 正说着,1号忽然扑上来两只前爪直接搭在陆尚肩头,热切的看着半天未见的代理主人,巨大的冲力险些将陆尚推到,幸亏贺新年在他身后扶了一把。 唔~别碰我!脏死了!陆尚手臂受伤使不上力就嫌恶的一瞥脸,1号身上还粘着那只蛤蟆身上的粘 液,恶心极了。 1号才不管哪个,就围着陆尚打转。 贺新年看着韩卫狼狈的坐在地上就问他怎么回事?韩卫这一天之内饱受惊吓都快神经衰弱了,他懊恼的一捶地,谁他娘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上来就问老子要儿子?他又看了一眼自己那被压成片的小跑,心里郁闷极了。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她找你必然是有原因的。你们一定是有某种联系。”陆尚道。 谁他娘的和那癞蛤蟆有联系?韩卫怒吼,他要是看见这东西都会绕着走的好吧? “诶?那可不是癞蛤蟆。”陆尚摆手,这下连徐再思都诧异了,长成那个鬼样子不是癞蛤蟆那是啥? “这你们就不懂了,那是金蟾。” 啥?你可别闹了!金蟾谁都听说过,招财进宝的玩意吗?做生意的人都爱摆上一只。可这只真是超乎想象了,众人都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唬我们呢吧? 陆尚也不急,慢慢的解释道:“所以那女人才会找你要儿子啊!”韩卫越听越是一头雾水,陆尚解释道:“这应该是个少见的子母蟾,一大一小,那女的就是母蟾,那个看上去和癞蛤蟆一样的就是小的,原本小的也能化形变成人的样子,可他估计是丢了真身无法化形,所以才找上你。你最近有动什么类似的东西吗?”陆尚问韩卫。 “没有啊!”韩卫下意识的就摇头。 啊?韩卫忽然惊叫一声,双手一拍,指着贺新年道:“记得我跟你说的我们家的宝贝金蟾吗?能不能和那个有关系?” 陆尚疑惑的回头看贺新年,“什么宝贝金蟾?” 韩卫急急忙忙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陆尚点头,“那差不多了,金蟾原本性格温和不会轻易伤人的,这次弄坏了人家的真身,她找不到估计是逼急了,才变得这么残暴。” 陆尚还说,找不到这母蟾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看谁家好好的儿子变成癞蛤蟆会甘心啊?韩卫一听,急的不得了,那金蟾摔坏了,小的已经丢了,大的也捐到博物馆了,这叫他到哪去给人家找儿子啊? “回去想办法,先查那个小偷,那小金蟾无非就两个去处,没在小偷手里就在你继母赵秀芝手里。”贺新年其实更怀疑的是赵秀芝,她的态度十分奇怪,是很明显的做贼心虚。 “肯定是那个贱女人藏了起来,说什么小偷,分明是她监守自盗!”韩卫语气恨恨的,一想到他父亲的死就不能平静。 “没有证据不要冲动,既然你怀疑她咱们就查,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徐再思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就在旁边谆谆善诱。 “关他妈你屁事!”韩卫之前一直不知道徐再思也是个警察,他当时只顾着逃命那里注意到身后有警车追他?所以恼怒起来就有些口不择言。 砰的一声闷响,韩卫捂着肚子直接躺在地上,贺新月扬着下巴面色不善还想在上前补上一 脚,“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徐再思忙将人拉住,贺新月打架向来是心黑手狠,再来一下韩卫估计就要挂了。 “他不是故意的,你别跟他一般计较。啊?”徐再思将人拽到一边,小声的做着工作。 “他骂你~他怎么可以骂你呢?”贺新月可怜兮兮的用比当事人更加委屈的表情看着徐再思。她 贺新月的人除了她自己谁也别想欺负! 连容无语的将韩卫扶到车上,这位可真是一点儿眼色都不会看啊!专门挑软柿子欺负,可这年头软柿子后面都有人给撑腰啊! 韩卫这时肚子疼的直冒冷汗,嘴上说不出来话,就在心里暗骂贺新月。 贺新年面色如常,并没有责备贺新月的意思。徐再思虽然平时有些呆,他总是收拾他,可那也轮不到不相干的人欺负? 陆尚暗自摇头,这兄妹俩一个德行,护短。 韩卫被连容送到了医院,贺新年带着陆尚直接回了分局,他将韩云的卷宗找了出来,带回家细看了一遍,发现了不少的疑点。他更加怀疑,赵秀芝有引狼入室的嫌疑。 卷宗上说的很简单,小偷潜入的时间大约是半夜1点钟左右,任何一个监控都没有拍到,可见那小偷是十分熟悉龙湖别墅区的环境的,韩云也是那个时候死的,可派出所接到报案的时间却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根据赵秀芝的笔录解释是她被人打晕了头,醒来后就见韩云已经没气了,就报了案。可她到底有没有晕倒谁又知道呢? 如果赵秀芝真的是引狼入室与人合谋害死韩云,那那个人会是谁呢?她的姘头刘玉树? 贺新年将案情整理了个大概,就上床休息了,明天的目标也有了。 陆尚早就睡熟了,被子都蹬到床下去了。贺新年没将他送回医院,而是带回了自己家。 陆尚本来的睡相很好,有人就往人怀里靠,没人就往被子里钻,蜷着身子就像是个婴儿。可自从受伤之后,他就不老实起来,手臂疼的他不住的翻滚,睡的也不踏实。 贺新年轻轻的给他拉上被子,自己小心的躺在他旁边,将他受伤才左手臂小心的挪到上面来,手肘处还有一些清淤的颜色,不过复位及时恢复的很好,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陆尚感觉到身边有人,就一头扎进人家怀里,还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直接贴在贺新年的下巴上,那感觉软软的,又痒又舒服。 陆尚的身体温热带着一股子艾草的清香,贺新年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合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跟着睡熟了。 半夜下起了雨,窗外雷声阵阵,雨点密集。 轰隆一个惊雷,赵秀芝忽然惊醒。她惊魂未定的猛然坐起来,一脑门的冷汗。 她刚才梦到死去的韩云了,在梦里韩云一头血的质问她为什么不救他?赵秀芝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当时也下着雨,轰隆隆的雷声掩盖了一切声音。 她知道韩云有一个传家宝,一座翡翠子母蟾,那是个有年头的老东西,翡翠的质地上乘,雕工更是精湛,看似随意的几笔却雕出了不一样的神韵,她真是太喜欢那东西了。可韩云这老东西太可恶了,这么宝贝的东西他没留个儿子更没留给她,他竟然要捐给博物馆? 赵秀芝年纪轻轻嫁给个老头子图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吗?可这老头竟然将他最值钱的东西一分钱不要的捐出去了?她接受不了!于是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她的小男朋友刘玉树,两人商量着把那翡翠子母蟾偷出来,谁知道韩云会在那个时间跑到藏宝室去? 刘玉树说两人拉扯间不小心推倒了他,撞破了头。子母蟾也摔坏了,一个摔成了俩。 赵秀芝看见的时候,韩云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了,刘玉树慌张的问她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她让刘玉树打破她的头逃走,假装成入室抢劫的样子。刘玉树依言而行, 临走之前他想要拿走摔坏的子母蟾。赵秀芝拦住了他,这东西摔坏了就不值钱了,还不如留下给她赚个好名声。 韩云一死,所有的家产都是她的,几个子母蟾买不来?她买通了律师篡改了遗嘱,将韩家的全部家产纳入手中。 但是有一件事,她一直没有说,谁都没有告诉。 那就是刘玉树走了之后,韩云又醒了,他趴在地上满头是血的跟她叫救命,她没答应,眼睁睁的看着韩云在她面前咽了气。 有时候赵秀芝就想,如果他当时选择将韩云送到医院,那他会不会死呢? 会!他活该命绝!赵秀芝握紧拳头,她没做错!她不后悔。 她把玩着摔成两个的子母蟾,大金蟾和小金蟾被摔的分了家,她将小的收了起来,直接告诉濒死的韩云,她要用这块小金蟾雕个翡翠挂件,让他这宝贝永远变成瑕疵品。 赵秀芝一直坐到天亮,她不敢睡,一睡着就看见韩云来跟她索命。 直到晨光熹微,一夜的大雨也放了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白天睡多了,晚上熬到三点,艾玛,现在就俩字,难受! 第66章 面具凶手5报应 刘玉树在酒吧里喝的昏天暗地,直到兜里的钱被掏空才醉醺醺的走出了酒吧。 夜空阴沉沉的,乌云翻滚,原本就深沉的夜色更加黑暗。刘玉树跌跌撞撞的找到了自己的车,可怎么也找不到车钥匙。无奈之下他踹了几脚车轱辘就沿着马路牙子行走。 他喝的有些多,走几步就觉得天旋地转,就扶着墙,走走停停,昏暗中也辨不出方向,他醉眼朦胧更是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去了。 空气里飘来一丝水汽,风吹着路旁的树木摇曳不停,眼看大雨就要倾盆而落,一道白光闪过,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际。 闪电过后,刘玉树身后赫然出现一个人影,也不知道是在那之前就有还是之后。那是一个女人的影子,单薄,瘦削,裙摆被风扬起,露出一双美腿。女人静静的站着,狂风不能撼动她分毫,她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醉醺醺的背影,心里恨之入骨。 就是他干的好事吧!害她们骨肉分离,人类如此丑陋,贪婪,自私......粘稠的血也不能洗刷已经发生的一切。 刘玉树勉强睁着朦胧的醉眼,夜空中有雨滴砸下来,一股凉意透彻心扉,他甩了甩头,雨水流进眼睛里有些刺痛。他清醒了一些,就见眼前站着一个绝色大美女,阴测测的看着他。 嘿嘿!刘玉树下意识的伸手捞了一把,入手湿滑粘腻,他手上粘上了不知名的液体。他呆呆的低头,看雨水打湿了自己的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再一抬头,只见那美女正站在他面前,距离更近了一些,大美女青白的双臂同时抬起,她双手手指曲起同时抵在额头上,好像凭空抓到一层面纱似的。然后她分开双手,扒着面皮,她的脸皮就从中间裂开,撕裂的皮肤不带一丝血迹,被那双手扯成了两半。 刘玉树瞪圆了眼睛,那女人徒手硬生生扒开自己的脸皮后,露出一张倒三角型的脑袋,上面满是坑坑洼洼的小突起,大嘴巴裂到耳际,如果她有耳朵的话。 那不是一张人类的脸,剥了面皮之后一双突兀的大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他,好像在看一堆垃圾。 啊!!!刘玉树终于后知后觉的惊叫起来,一身的酒气化作冷汗瞬间顺着毛孔排了出去混在雨水里。 同时一声炸雷响起,遮住了地面上所有的声音。 耀眼的闪电光下,只见刘玉树惊恐的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喉咙好像被消了声。 噗的一声轻响,将他所有的惊叫堵在喉咙中,鲜红粘稠的血被雨水稀释染红了地面,刘玉树的身体好像电影慢动作似的一点点倒在地上,铺天盖地的雨点砸下来,没人看见这一幕。 翌日雨晴,早上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在路边发现了刘玉树的尸体,一样的割喉,一样的掏空腹部。 陆尚睡眼惺忪的被拉到案发现场来,凶手这次没有抛尸。案发地点在一个僻静的小巷,昨天的大雨冲刷了掉了一切,一丝证据也没留下,地上只有刘玉树苍白无力的尸体。 “是她。”陆尚点头,“这是警告,她在警告剩下的人,她不会放过他们的。必须要抓紧时间找到丢失的小金蟾平息她的愤怒。” “没办法抓他吗?”白言疑惑,这要是这么杀下去可够呛啊。 “没办法,金蟾不是神但是它却被人们当做神一样供奉,源源不断的香火给了它类似神的力量,你说你再厉害能和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斗吗?”那金蟾明显是不想多管闲事也不想他参合其中,不 然昨天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了他们走了。 “竟然这么厉害?回去我也要拜拜!”白言诧异的一挑眉。 陆尚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可遇不可求。你以为是个东西里就有真神啊?那还得了?我猜那翡翠金蟾应该是个有历史的物件,恰巧的在里面附着一对子母蟾,又或者是经过几代人的把玩,意念渗透,渐渐的形成了这么个东西也说不定,玄乎着呢!韩云应该多少知道他的翡翠金蟾里有真神,而且他平时没少给上供献殷勤,那金蟾念他虔诚也说不定,不然早就杀到他们家去了,那里还会搞这么迂回的策略。” 陆尚心说这金蟾也算是有良心了,她没有动别墅里的人,估计是她以为那是韩家的人就放了一条生路,但是她找不到小金蟾又愤怒,只好杀鸡儆猴。 “如果找不到小金蟾呢?”贺新年问。 “那就麻烦了,小金蟾得不到真身她是不会走的,她会越来越愤怒,等到她失去耐心无所顾忌的时候,等着咱们的就是一场血案,她会杀光所有与之有关的人。”陆尚说到这的时候恰好赶上韩卫过来,他一听这话脸都白了。 韩卫浑身瘀伤的踉跄一步,面如死灰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必须马上带我们去找小金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陆尚凝重,这不是一条命两条命的事情,这是一群人命的事情。 那女人现在就是个行走的凶器,谁不知好歹的凑上去谁就倒霉。 而此时,龙湖别墅韩家,赵秀芝半夜做噩梦吓醒了就一直没敢睡,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天一亮她就迫不及待的给刘玉树打电话,可一直到快中午了,刘玉树也没接过一个电话。赵秀芝又急又怒,手机座机都摔了,她简直怒不可遏。 刘玉树拿了她的钱就再也不肯搭理她了,有的时候她逼急了他还反过来威胁她,不给钱就将韩云的事捅出去,赵秀芝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恨自己识人不清招惹了一个白眼狼。 赵秀芝正在家里惴惴不安,警察就又一次上门来了。而且这次还跟着韩卫。 “你们又来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什么都没看见!”赵秀芝看见韩卫有些心虚,说话又急又快。 韩卫看见他眼睛直喷火,如果不是打女人太没品,他非要教训这女人一顿不可! “小妈,我知道金蟾在你这里,劝你赶紧拿出来,遗产我也不想要了,以后咱们各过个的,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韩卫认了,钱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他可不想被这女人连累的死于非命。 “你,你说什么?金蟾不是已经捐出去了吗?”提到金蟾,赵秀芝就忍不住心虚,她以为韩卫是来翻旧账的,死活也不肯承认。 你他妈的......韩卫急了上前就要拽赵秀芝的衣领,这女人真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靠着他父亲的余荫保住一条小命,却不知连累了无辜的人送死。 贺新年手疾眼快直接将韩卫拽了回来,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赵秀芝一看有警察给她撑腰就来劲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家产是你父亲留给我的!警察同志你看看他!他就是这样威胁我的!你赶紧把他抓起来!那两个死人说不定就是他杀的!” “他杀别人干嘛?又不能解决问题。”贺新年言下之意,韩卫不是凶手,他与其杀不相干的人不如杀你来的直接。 赵秀芝一时语塞,“可能,是,是为了吓唬我......吧?”她说这话自己都底气不足。 贺新年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对白言使了一个眼色,赵秀芝看见他的表情有些慌张,贺新年越是不吭声她心里就越没底,韩卫就在一旁恶狠狠的看着。 白言掏出一张纸,在赵秀芝面前一闪,“这是搜查令,既然你不肯配合那我们就只好公事公办了。” 赵秀芝刚要接过那纸搜查令,贺新年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说道:“刘玉树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赵秀芝如遭雷击,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贺新年,也忘了看什么搜查令。白言见状直接将纸 收起来,他们早上出来的急,根本没有时间申请搜查令,没办法,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吧! 白言拉着韩卫跟着一起去搜小金蟾,毕竟这个别墅他最熟悉了。掌握了大致的地方也好有地放矢吧! 贺新年靠着沙发上看着一脸惊恐的赵秀芝,继续投放重磅炸弹,“死因和犯罪手法与之前在你们家门前找到的尸体一样。你,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赵秀芝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坐在沙发上,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贺新年见她死鸭子嘴硬,就从怀里掏出一摞照片摆在茶几上,那照片正是今早上刘玉树死亡现场拍的照片。赵秀芝看了顿时就捂着脸尖叫一声,不可能的!怎么会? 贺新年也不理她,任凭她在旁边又哭又闹,等她终于平静下来,他才淡淡的说道:“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另一边,陆尚和白言在韩卫的引领下到了楼下的藏宝阁,韩卫走在前面,地下室里的灯不知怎么坏掉了,三人打着手电,一前一后的下楼。 韩卫道:“我父亲的藏品基本上都放在这下面,门是密码锁。那金蟾以前就放在这里。”说话间 三人已经走到尽头,韩卫上前噼里啪啦的按了一顿密码,叮的一声,门开了。 白言好奇,“你怎么猜到密码的?”韩卫都已经很久不回家了,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密码?这房子已经易主这么久了。 韩卫嗤笑,“哼,我太了解她了,那个虚伪的女人,她一定是搞什么悼念亡夫的戏码,估计我爸去世之后她也没怎么敢来着地下室。毕竟她做贼心虚。” 白言颔首,看来这就是当时的案发现场了?韩云就是死在这了?那是够渗人的了。 陆尚打从进门来就一直没说话,一直到处翻看,一会儿翘脚向上看,一会儿又趴到地上翻找。 韩卫刚要说什么,白言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出声。 陆尚闭着眼睛细细的听了一阵,刚才下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召唤,有灵气的东西往往会和他产生共鸣。 那东西就在这间藏宝室里,他看不到但是感觉得到,于是他闭上眼睛摸过去,视觉感官一消失,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果然就又清晰了。他集中精神闭着眼睛摸到一旁的架子,双手准确的在一堆杂物里摸出一个小箱子。 那是一个红色的漆皮小箱,巴掌大小,陆尚睁开眼睛一看,上面挂着一个小锁,他伸手一拧直接就掰开了,他抬头看了一眼韩卫和白言就慢慢的掀开的盖子。 韩卫紧张的直冒汗,这里面有没有东西直接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啊!他见陆尚表情一放松,顿时就松了口气,一把夺过那箱子,果然就见一个只有婴儿小手大小的翡翠金蟾躺在其中,在手电光下闪着润泽的光。 太好了! 陆尚直接松开手,道:“快把它送到博物馆去,和大金蟾放在一起。” 韩卫点头,白言不放心他,主动道:“我跟你一起去!”要是出什么岔子,那位金蟾大神又出来大开杀戒,谁也受不了。 三人从地下室上来,这边贺新年也结束了。 赵秀芝经不住他给施加的心理压力全都招了,当然最大的突破点就是刘玉树的死。赵秀芝眼睁睁的看着韩云死在她面前之后心理压力一直都很大,之前那两个抛在她家门前的死人更是让她不安,这下连她的小男朋友都死了,她当即就崩溃了。 韩卫将小金蟾送到了博物馆,物归原主,再也没有女人扒着他的车门了。 案子貌似就这样结束了,可几天之后看守所里传来消息说,赵秀芝疯了。她被转到精神病院□□起来,整日蓬头垢面弓着腰驮着背,恍恍惚惚的,头发在一夕间全部变白,好像老了十几岁。开始还不断的吵嚷着有癞蛤蟆趴在她的背上,后来就不在吵了,但是每天每天的不停的来回走,她不敢停下,一停下背上负着的癞蛤蟆就会生气。 陆尚听了,摇头叹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该来的总会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萧业庭一刻不敢耽误的开着车追在后面,可他车子开得再快也没有用,乌鸦王的翅膀一扇就落了他十万八千里。萧业庭挫败的一拍方向盘,不小心按到喇叭,小狐狸本来睡着了,生生的被吓醒了。 他眼角带着泪,纤长的睫毛粘在一起,眼神湿漉漉的坐那里搞不清状况。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陆离哥哥扔下他走了! 都是大坏蛋的错! 小狐狸嘴角一搭耸,直挺挺的往后一靠,又开始大哭起来。 萧业庭烦的不行,直接就想打开车窗把他扔下去,可之前山路颠簸的时候他怕撞到小狐狸的头就用儿童座椅把他给固定在座位上了,这下一时之间他一手还扯不下来,气得直吼。 这要是搁在平时他这么发脾气小狐狸早就吓跑了,可奈何眼下他十分不买账,在小狐狸心里没有什么事比气走陆离哥哥更严重了。 幽灵豹在后座上翻了个身,并没有帮忙的意思,他淡然的眼眸里写着四个字,自作自受。 萧业庭暗暗磨牙,这小狐狸撒泼打滚的能耐见长啊!如今一只狐狸都能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可他真心下不去手收拾他,这小东西是他和陆离之间的纽带。万一他去告状,那他还能好了吗? 所以萧业庭虽然生气,但是一直隐忍着,打老婆打孩子的人最没品了。他哭够了就会消停了。 前面的路还很长,夜雾升腾而起,山路十分难行。 算了,他爱哭就哭,就当是给他开夜车提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案基本上更简单了 主要就是解决师兄的感情问题 毕竟就快要结局了 美美的师兄必须圆满 第67章 迷城1追寻 陆离伏在乌鸦王背上,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阳山。 阳山一共有五个连成片的山头,连绵百里非常宽广,风景秀丽,触目所及都是一派郁郁葱葱的绿色。 面前山坳里发现一座仿古的小镇子,和古装戏里的世外桃源十分相似。陆离看了一会有些疑惑, 他抽出地图仔细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下面的小镇,奇怪?地图上没有这个镇子啊? 这小镇也不小,没道理地图上没有啊? 乌鸦王在上面徘徊了几圈,陆离看见下面小镇建筑鳞次栉比,炊烟袅袅,路上行人如梭,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他示意乌鸦王下去,两人落在小镇外面,陆离整了整衣服,乌鸦王变成普通大小站在陆离的肩膀上。 小镇正好坐落在山坳里,四面临山,仰头望天,青山绿水举目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进入镇子只有一条路,虽然是土路,修的却很平整。陆离拉下围在脸上的围巾,仰头看着小镇路口的牌坊。 乐山镇三个楷书大字,端端正正的嵌在古老破旧的牌坊上。晨光越过牌坊照下来,在地上投射出一片阴影。陆离累坏了,他坐在乌鸦王的背上虽然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阳山,可这阳山一共有五个山头,他昨夜逛了三个就逛到了现在。 他必须要休息一下。陆离看着小镇里来往穿梭的人群,衣着都很古朴,打扮的也和时下流行的风格截然不同。街旁摆着小摊,买针线的,买蔬菜的,买小玩意儿的,应有尽有。吆喝声传到他耳朵里,让他瞬间有种穿越到了古装电视剧里一样。 陆离漫步其中,有不少人对他侧目而视,几个姑娘看见他直接就红了脸,躲到了一旁。他走到小镇里较大的一座建筑前停下脚步,决定就住在这里了。 乐山客栈,一共上下两层,一进门就是大堂,当中放了不少的方桌板凳,这个时间还早,没有人 吃饭。宽宽的扶手楼梯,上去之后还有回廊。楼梯旁边是高高的柜台,老板正坐在后面哈欠连天的打算盘。 陆离刚走到柜台前面,老板头也不抬的说道:“住店登记,吃饭要等。” “住店。”陆离轻声道,同时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 “报上名来!” “陆离。” 客栈老板提笔就写,不经意的抬头瞄了一眼,顿时愣住,大美人啊!手里的笔不自觉的在纸上画了长长的一条。 “哎呀呀,真是怠慢了,贵客要住店?”老板两只眼睛都笑得迷了起来,语气十分热情。 乌鸦王站在陆离肩膀上撇嘴,人长得美就是吃香哈! 陆离微怔,不是说了要住店吗?他摸不着头脑的点点头,“是要住店。” “那您可来着了,本店的环境在乐山镇那是数一数二的,干净舒适……” 老板搓着手还想说些什么,陆离一摆手,“带我去房间吧!”他真的是困极了。 “好嘞您那,跟我来吧!”老板也不废话了就走在前面引路。 店老板推开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就是这间了,又宽敞又干净。” 陆离环视一周,见这是一间套件,里外一共两间,外间是起居室,东西不多,很简洁一桌两椅, 桌子上摆着茶碗香炉等物,墙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幅水墨画,陆离打眼一看,画的还挺好,形神具备。里面是卧室,雕花的古床挂着酒红色的帷幔,旁边有一个同样材质的衣柜,窗边是一张书桌,对面设了一张卧榻。 陆离点头,“就这间吧!” “好好好,您可真随和,热水要不要?”老板热切的追问。 “那就谢谢了!” 陆离直接泡了个热水澡,客栈里没有浴缸,他泡澡用的是大木桶。洗完澡他舒服的躺在床上,有 乌鸦王在他丝毫也不担心。他心里纷纷乱乱的理着思绪,却怎么也摸不着头脑,不一会儿他就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万峥嵘来到阳山有一星期了,这一左一右的山头几乎都走遍了,他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僵尸王不在这里?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了这个小镇,看上去平凡无奇的这么一个小镇让他起了疑心。万峥嵘狐疑的站在小镇的入口处,看着里面一片繁华。 他直觉觉得这么和怪异,可怎么个怪异法他说不上来。这世上竟然有他看不透的东西?他来了兴趣就踏步走进了镇子...... 陆离黑甜一觉睡到下午太阳快落山,可能有乌鸦王在身边的关系,他睡的特别熟。陆离醒了之后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就觉得肚子饿的慌。 “我们下去吃饭?”陆离水喝的急,下巴上还挂着水珠,仰着头问乌鸦王。 乌鸦王一阵眼晕,这美人就是美,无论做什么都美,无可挑剔。 “我不吃了,先出去逛逛。”乌鸦王扑扇着翅膀,它离开一会儿应该没关系,陆离这点儿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嗯,陆离答应,两人商量了一番后,陆离一个人下楼吃饭。 “呦,您下来了?”客栈老板一看陆离打楼梯上走下来,衣袂飘飘宛如谪仙一般,立刻就激动的迎了上去。 陆离搞不明白他怎么这么热情,不过好在他淡然惯了就背对着门口坐了下来,“要一碗素面。” “好嘞!一碗鸡汤素面!”老板向厨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鸡汤素面?这还是素面吗?陆离并没有多纠结,入乡随俗了。 “贵客还来点儿什么?” “够了。” “这怎么够?”门口突兀的传来一声,一个一身黑色长袍的男人大刺刺的走过来,边走边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上来!” 老板一愣,随后高兴的答应一声,就下去忙活去了。 陆离这个时候也转过身去看,只见来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张俊脸满是黠促的表情,脑后扎着 个寸许长的小辫子,身材高大结实,正是闲逛到这的万峥嵘。 “是你。”陆离在这里碰到他一点儿也不惊讶,毕竟他是跟着过来的。 “是我啊!又见面了大美人!”万峥嵘轻佻的坐在陆离身边,伸手抄起他一缕头发。 陆离侧身躲开,“我就是来找你的。” “那正好,陪我喝酒,我要是高兴了,就如你所愿。”万峥嵘挑衅的看着陆离。 喝酒是陆离强项,虽然不知道万峥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次有乌鸦王在,陆离一点儿也不担心。 说话间,客栈老板抱着个大酒坛过来,笑容满面,“两位可有口福了,这是我们小店酿的上等竹叶青,味道那是一等一的好。” 哈哈,万峥嵘扯开酒坛上的封泥一闻味道,就忍不住高兴的大笑起来,赞道:“确实是好酒,一坛恐怕不够,再拿两坛来,我今天与陆公子不醉不归。” 陆离淡淡的看着他,心说,谁要跟你不醉不归啊!上次喝多了害得他睡了足足一天一夜,躺得他骨头的酥了。 “陆公子想怎么喝?”万峥嵘在面前摆了两个杯子问向陆离。 “随便。”陆离酒量超好,他有信心在醉倒之前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事。 “好!痛快!你们人间有一种玩法,叫真心话大冒险,猜拳呢?我估计你不会,那咱就公平一些,我喝一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或者按照我的要求做一些事情,反之你喝一杯,我也照做,如何?” “可以。”这样谁也不吃亏。 “我先来!”万峥嵘倒了满满的一杯竹叶青一饮而尽,“你不是自己来的吧?” “不是。”陆离也喝了一杯,“你到底是和谁一伙的?想要对小尚怎么样?” “哎?我只回答一个,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万峥嵘向来不屑听命于人,这次是因为尸丹落入无尘手里迫不得已。 万峥嵘又喝了一杯,“陆尚最近好吗?” “好。”陆离心说,我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你是怎么心在汉的! “你要对小尚怎么样?”陆离将手里的空杯倒过来,示意里面涓滴无存。 “不知道。”万峥嵘实话实说,陆尚不是陆云昔,他只不过是图一时的爽快拿他出气而已,可他不知道自己心里萌生的那种若有如无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相好的怎么没来?”万峥嵘调笑,那小鬼头竟然派人跟踪他,真是不知死活。 “不知道。无尘的目的是什么?”陆离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这酒确实是好酒,淡雅幽香,余韵萦绕五脏六腑缠绵不绝。 “要僵尸王的尸丹。”万峥嵘仰头喝酒喝得豪气万丈。 ......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好似斗酒一般,转眼一坛竹叶青就见了底,饭菜也顾不上吃,完全是为了问话而喝酒。 这一坛竹叶青足有五六斤,两人给喝个精光,从乌金西沉,喝到月上眉梢。 陆离从万峥嵘嘴里问出不少有用的信息,心情也不抑郁了,越喝越开心,简直停不下来。 小镇里的人休息的早,暖黄的烛光摇曳,客栈大堂里就剩下他们两个斗酒,连老板都回去睡了。 陆离喝多了,连万峥嵘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眯着眼睛,手托着腮,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业庭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连续赶路,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找来,天黑迷路,在一片黑暗中就 看见这小镇的灯火,就打算先到这来落脚。 幽灵豹跟在主人后面半步远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走着,小狐狸闹了一天终于扛不住睡熟了,萧业庭抱着他,他不舒服的翻了几个身,忽然就消失了。萧业庭一怔想起这小狐狸的看家本领,掀开衣襟一看,果然变成纹身贴在他身上了。 看着他四仰八扎的摊在他的皮肤上,萧业庭倒是松了口气,再也不用他听魔音穿耳了,真好。 他带着幽灵豹穿梭在陌生的小镇里,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休息了,前方有一抹昏黄的光亮,他迈步就走了过去。 陆离还在发呆,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往他的怀里蹭,他低头,就见幽灵豹硕大的脑袋正拱着他。 “唔,你来了?你主人呢?”陆离四下转头,幽灵豹都来了,没理由萧业庭没找来。 萧业庭这个时候正站在他身后,陆离没看见,就低下头捧着幽灵豹的大脑袋,拿额头一下一下的点着他,“没来啊?那最好!又想抓我回去?没门!” 萧业庭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听着,心里有一丝苦楚,他是做的太过分了吗? “臭小鬼!干嘛那么咄咄逼人?”陆离白皙修长的手指杵着幽灵豹的鼻子骂道,“有本事来打一 架啊?仗势欺人!du duan zhuan xing!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幽灵豹也不知是不是听的懂,大脑袋压在陆离的身上,眼神淡然的看着陆离数落自家主人,偶尔陆离指尖点他的鼻子的时候他就趁机伸出舌头来舔一舔。 陆离骂了一会儿浑身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一手轻抚幽灵豹的头,陷入沉思中。烛光照在他半边侧脸上,肌肤细腻白皙,睫毛一掀一合好像展翅欲飞的蝴蝶,还有那耳廓到下巴的完美弧度每一样都让人看的心悸不已。 萧业庭终于忍不住上前将人抱了起来,看着陆离艳若桃李的脸颊,“我就那么不好吗?” 陆离认真的点头,“嗯,不好。”他酒喝多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问什么答什么。 陆离还以为面前的萧业庭是他的幻觉,所以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真正的真心话大冒险。 萧业庭一听直接将人搂在怀里,死死的不松手,“不好你也不能退货,这辈子你算是落到我手里了。” “陆离陆离,你告诉我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永远也不离开我?你说,我一定都能做的到。”萧 业庭目光没有焦距,下巴抵在陆离的肩膀上,喃喃自语的念叨。 “你不能关着我,我是自由的人,我想去哪就去哪,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能du duan zhuan xing,有事情要商量来。” 萧业庭猛然抓着陆离的双肩,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只是自言自语的问话,没想到陆离竟然回应 他了? “好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萧业庭将完全状况外兀自念叨不停的人抱在怀里,激动不已。 陆离这是心里有他,不然也不会回答他的话了! 一股由内自外的狂喜奔涌而出,萧业庭高兴坏了,他一眼瞥到桌子上有两副碗筷,两个酒杯,笑容顿时就凝固在脸上,是谁和他的陆离一起喝酒吃饭? 真是岂有此理! 他脸色一沉不由自主的将怀里的人抱紧,他的漂亮宝贝总有人觊觎。他是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作者有话要说:拼音里的字是【独断专行】 写成汉字会变成口口,不知道拼音会不会变? 第68章 迷城2地 萧业庭忙着找人,连着一天一夜没有睡,他看着陆离醉得不轻就轻轻问道:“陆离你住哪个房间?” “那个。”陆离抱住萧业庭的脖子将头抵在他肩膀上,含混不清的往楼上一指。 楼上一排都是房间,萧业庭根本就找不到,最后还是幽灵豹循着味道把他领到陆离的房间里。 萧业庭将人抱回房间,放到床上,顺便脱掉了他外衣和鞋子,陆离躺在酒红色的丝绸被褥上,半垂着的眼眸里光华流转,深沉的红色衬得□在外的肌肤好像上好的骨瓷一般,细腻光滑。他一翻身,衣服卷起修长的脖颈下精致的锁骨还有圆滑的腰线都若隐若现。 萧业庭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心猿意马,手里还拎着陆离的鞋,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热血上涌,烧的浑身发烫。 唔~床上陆离轻微的口申吟一声,翻了个身,萧业庭被这轻轻的一个音节刺激的心扑通扑通跳个 不停。心里好像有猫抓一样,痒痒的。这个时候扑上去是个禽兽,不上去就不是个男人! 他站在床边隐忍了半天,最后跑到院子里打了一桶凉水,迫不及待劈头盖脸的都浇在了身上。他浑身水淋淋的,站在院子里大口的喘着气,夜风一吹,心头燥热稍减,凉爽不少。 要忍住啊!陆离本来就是跟他生气跑掉的,他要是趁人之危做了那种事,事情绝对会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陆离骨子里有那么一股傲气,他没办法忽略。如果他真的做了不可挽回之事,他现在都能猜到到结果,陆离绝对会和他鱼死网破斗到底的。 到时候别说留他在身边了,就是看上一眼都不可能了。 关键是他这样做了,陆离会不开心,这件事会一直梗在他心头,他不希望因为这种事让陆离不开心。 萧业庭苦逼的在外面站了大半天,直到身心上下由内到外都透心凉了,才蹑手蹑脚的上楼。结果,进了房间一看,幽灵豹妥妥当当的趴在床上,健硕的身躯几乎占了半边床,霸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把陆离直接挤到角落里。 萧业庭上前拍了他一巴掌,“下去!”幽灵豹不情不愿的挪到了地上,他把陆离的身子板正,又盖上被子,拉好帘子,这才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躺倒对面卧榻上睡觉去了。 半夜乌鸦王回来,表情很是忧虑。它看见了幽灵豹,一点儿也不意外,萧业庭找不来它才意外呢!只不过它更加忧郁了,又陷进来俩。 这可咋整? 一夜无话,转天外面阴雨连绵,陆离醒的很早,好在这竹叶青后劲不大,他起床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是当他睡眼朦胧的光着脚下地的时候,却踩上了一节毛茸茸的尾巴。 陆离揉了揉眼睛,低头一看,好眼熟?顺着尾巴一瞄,幽灵豹流线型的脊背就映入眼帘。他坐了将近一分钟没动,努力的想着昨晚上的事。陆离眨眨眼,脑子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万峥嵘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他怎么回的房间也不知道,这竹叶青正经很霸道啊!虽然没有后劲却把他给喝断片了。 陆离抬头,果然看见卧榻上躺着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半袖t恤,宽肩窄腰,侧着身子面朝里面,一头桀骜不驯的短发打着微卷翘起。看这霸气十足的背影,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了。 陆离下床推开窗户,一股潮湿的凉气扑面而来,外面烟雨蒙蒙,对面琉璃瓦的屋顶湿漉漉的,廊下的蛛丝凝着小水滴,远处山峰云山雾罩,看上去飘渺虚幻,好像水墨画一般。 萧业庭在陆离推开窗户的时候就醒了,他翻了个身,看着伫立在窗口的那一抹背影,瘦削欣长,白皙的双足踏在木质的地板上,给人一种异样的冲击力,窗外是濛濛的细雨,天空阴暗显得虚无缥缈,他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慌,好像陆离随时随地都会从这窗口飞走一样。 他下床走过去,从后面牢牢抱住陆离,双臂紧紧的环在他腰上,下巴垫在他肩膀,噙着头,一句话不说。 陆离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热触感,心里不知道说什么。萧业庭会来找他是意料之中,这人从始至终都把他看的那么紧,这个时候怎么会放手不管?不过他没趁着昨天他喝醉不省人事的时候将他带走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两个人都各自想着心事静静的站在窗口,谁也不说话,气氛虽然沉默却很温馨。仿佛彼此间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似的,萧业庭暗暗告诫自己要给陆离空间,陆离默默的发呆。 直到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打断了两人之间宁静的气氛。 “嗨,大美人,下来陪我喝酒啊!”万峥嵘打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穿着一身黑袍站在烟雨蒙蒙的街道上,怀里还抱着一坛竹叶青,他眼角弯弯,嘴角翘起,眼看着是心情不错,可见昨天是喝的 高兴了。 陆离一怔,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糟了,萧业庭知道他是万峥嵘非打起来不可。 萧业庭简直不敢相信,有人竟然当着他的面调戏陆离? 他震惊无比的看着楼下的万峥嵘,心里更是不开心,这人看上去比他成熟,比他年纪大,还挺有竞争力?看他这轻车熟路的样子,难道陆离昨天就是陪着他喝酒了? 萧业庭有些委屈的看着陆离,你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一起喝酒?还喝的那么醉?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你啊?竟然这么粗心大意? 陆离以为萧业庭会当场翻脸耍少爷脾气,谁知他竟然是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他,久久不语。 楼下,万峥嵘还一声一声的叫着,大美人下来一起喝酒啊! 陆离表情僵硬连头也不敢回了,萧业庭则是一脸怨念的看着楼下出现的情敌,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萧业庭将陆离往后一拉抱着怀里,空出一只手来砰的一声关上窗户,“不要去!”他闷声闷气的抱着陆离不放手。 要示弱,要装可怜,这才是陆离的软肋! 陆离回想了下昨天晚上和万峥嵘喝酒时问的问题,发现喝醉之前大多数说过的话他都记着呢!为了不和萧业庭在这陌生的地方产生分歧,他决定让着他一回,不去。 萧业庭见陆离说不去,心中一喜,想要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就打了两个喷嚏,同时还抽起了鼻子。 “着凉了吧?”陆离并不知道他昨天跑到院子里浇冷水的事,还只当他在卧榻上睡觉没盖被子着凉了。 这山间的小镇,夜晚着实有些凉。 “到床上躺一会,我去给你熬些姜汤。” “我也去!”萧业庭说什么也不肯一个人留下来,楼下还有个情敌呢!他怎么能掉以轻心? 陆离无奈只得依他,两人洗漱好了下楼,万峥嵘早就在大堂里等着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楼梯上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昨天不是喝的好好的吗?” 萧业庭一听昨天的事脸色立刻就阴暗了,昨天和陆离喝酒的人果然是这家伙吗? 万峥嵘外表上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来,顶多算是打扮特立独行一些,英俊的脸颊上总是挂着笑,乍一看优雅贵气,阅历不浅,风度翩翩很是迷人,可实际一接触就会发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雅痞说的就是他了。 萧业庭只听过万峥嵘的大名,实际上并没有见过他,他派出暗影几百人跟踪他却连一张照片也难拍到,万峥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他并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僵尸万峥嵘。 万峥嵘却是知道他的,这小鬼年轻气盛,脾气不小,竟然跟他叫板,真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蠢事。他要找个机会挫挫他的锐气,至于什么机会......他瞄了一眼陆离,这就是机会。 陆尚解决了金蟾的案子,他在贺新年家补眠,一个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门外门铃响个不停,贺新年脸上有些不愉快,以为是他亲妈贺兰又来捣乱。这两天他也发现了陆尚很排斥住在他们家,这应该和上次他妈把陆尚堵在这里的事有关吧? 陆尚脸皮那么薄,被他妈堵在门口,那场面真是想想都难堪。 贺新年一拉开门,就见左文君站在门外,脸上有些不自在的神色,微微点头,“我找小陆公子。” 他疑惑的将人放了进来,陆尚早就敏锐的听见门铃声响已经迎了出来。 “左大哥?怎么有时间到这来?不是我师兄出了什么事吧?”陆尚脸色一变,他实在想不出左文君跑到这里来的原因。 左文君有些难以启齿的点点头,但是马上纠正道:“陆公子应该没有什么事,你先别急,坐下了听我慢慢说。” 陆尚怎么能不急?他心里最担心的人除了这面瘫就是他师兄了。 “情况是这样的,陆公子昨天晚上和乌鸦王一起去了阳山,我们家少爷随后也开车跟了去,结果,到现在谁也联系不上,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左文君有些急了,派出去的暗影陆续回来,没有一人见到少主和陆公子。 按理说,他们两位目标都不小,可竟然一个人也没发现! 暗影是萧业庭为了对付灵异事件特意训练出来的人才,每个人都是经历过严酷的考验而留下来的,没道理连两个大活人的位置都确定不了啊? “你说什么?联系不上?好好的我师兄去阳山干嘛?” “这......”左文君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决定隐瞒两人吵架的事情,直接就说:“陆公子临走的时候说要去阳山找万峥嵘,我家少爷不放心就带着幽灵豹跟了过去......” 陆尚一听心里立刻就揪成了一团,他师兄不会这么鲁莽的去找万峥嵘,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贺新年看他情绪低落就安慰他道:“乌鸦王和师兄在一起,应该没问题,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 左文君心里给贺新年点了个赞,还是这位临危不乱啊! “如果两位一起去的话,我派一百个暗影跟着你们,这是我家少爷最后出现的位置。”左文君说着将手里的爱派递了过去,那画面上是一幅卫星定位图片,航空俯拍清晰明了,照片上清楚的显示了萧业庭车子的位置。 贺新年一挑眉,这么容易的事怎么会来找陆尚? 左文君苦笑一声,实话实说,“地图上找不到这个位置,暗影们也将那一片翻遍了也没找到,这是车载定位系统不会出错,唯一的解释就是少爷和陆公子都失踪了。”他们几百个人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将阳山的五个山头都翻遍了,可就是连两人的影子都没抓着。 陆尚一听更坐不住了,急吼吼的站起来满屋子乱转,贺新年稳住他,让他先去收拾东西,装备和衣服都装上,他则收拾了一些食品和饮用水带上。 卫星照片上的地形他看了一眼已经记住了,解下来只要到那里去看看就行了。 临走之前,陆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拒绝了左文君给带一百个暗影的要求,对方是万峥嵘,就算带上两百个暗影也不顶用,白白送命。况且有乌鸦王,他心里倒是安心不少,没有脚镣的乌鸦 王战斗力简直是开了挂。 贺新年默默的开车,陆尚一路上也无话,之前两人一起去阳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陆尚和他还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情况,他也是在这条路上和他表白自己的心意,第一次强吻他...... 现在想起来忍不住好笑,人生真的很奇妙,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要活在当下,珍惜眼前。 第69章 迷城3无限循环 萧业庭虎视眈眈的看着对面的人坐着,面前放了一碗红糖熬得姜汤,味道有些刺鼻,他不想喝。桌子上摆了两碗白粥,六个包子,两碟酱瓜。这是他们的早饭,是热情无比的客栈老板亲自端来的。 万峥嵘就坐在他对面,陆离故意没有给两人做介绍,萧业庭不会主动去问,万峥嵘自己更不可能自报家门,所以气氛虽然不融洽,但是绝不紧张。 万峥嵘一脸逍遥自在的表情,眼神似笑非笑的扫视着对面两人,他带来的酒坛子就放在一旁,看了半响,他故意当着萧业庭的面热切的问陆离,“什么时候陪我喝酒啊?好无聊啊!” 陆离默默喝粥,连眼皮都不抬,怪不得小尚说万峥嵘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他明明知道萧业庭如果知道他是谁非要打起来不可,却还在这里不断的挑衅。 “陆离啊,待会我们出去走走啊?”萧业庭不甘示弱。 “外面下雨走什么走?留下喝酒!”万峥嵘反驳。 萧业庭磨牙,还不是为了躲开你! “行啊,出去走走也好。”陆离也不想和万峥嵘有更多的接触,这人有些阴晴不定,说不上那句话就触到他的雷点,惹他抽风。 萧业庭一听高兴坏了,白了万峥嵘一眼,得意的喝了一口碗里的汁水,被烫到了才反应过来这是那难喝的姜汤。 万峥嵘高深莫测的看了两人一眼就上楼去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萧业庭和陆离吃过早饭,两人打着油纸伞走在细雨蒙蒙的街道上。街上人很少,偶尔几个也是行色匆匆,这个天还出来逛的就他们俩。 萧业庭打着伞紧挨着陆离,走着走着他就抬起手,想搭上陆离的肩膀,然后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放了下来,走了一段路又抬起来,试了几次之后终于一狠心揽住,他眼睛看向别处不敢和陆离对视。 陆离正在观察街道两旁,冷不丁的被萧业庭的手搭在肩膀上,他停住,注视着萧业庭,很突然的问道:“你就那么喜欢我?”喜欢到明知是龙潭虎穴也要来闯一闯? 萧业庭没想到陆离问的那么直接,他有些恍惚,周围的景色变得模糊,此刻他眼里只剩下面前的人。 油纸伞下的陆离表情很认真,很平静,点漆般的黑眼珠只看着他一个人,纸伞外面是无边的雨幕,伞下却是一方宁静的世界,一阵风拂过,吹散了陆离的头发,萧业庭默默的看着,心里想起来他小时候的愿望。 等他长大以后一定找一个漂亮的人每天陪着他,和他在一起,那样就再也不会孤单了。 稚嫩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来,萧业庭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小小的扒着破旧窗户仰着头向月亮许愿的小孩,没有父母的呵护,小小年纪被众叛亲离满脑子都是仇恨,每天为了报仇而活,艰苦而又严酷的训练,他的心变得冷硬。 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陆离,他想起了自己那尘封已久的心愿…… 见到陆离的一瞬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想着,这个人真好看啊!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啊! 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得到他! 陆离见萧业庭半天不说话,也不知道再想什么,低头就往前走。 萧业庭一把扯住他拽回自己怀里,他力气用的有些大,陆离猝不及防鼻梁撞在他下巴上,只觉得一阵难以抑制的酸涩涌上来,眼泪就模糊了眼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激动了。”萧业庭慌张的扔了手中的油纸伞双手捧着陆离的脸,一下下亲吻他眼角涌出来的泪花。 陆离摇头,抬手摸了摸鼻梁,好像没什么问题,那阵酸涩感下去之后,就定定的看着萧业庭,他是故意的是吗?是吗? 萧业庭急坏了,本来要表白的美好气氛都被他这鲁莽的一拽给消失殆尽了。蒙蒙细雨落在两人身上,陆离的头发已经有些湿了,他怕人着凉,低头一看自己刚才随手扔下的油纸伞正躺在地上,粘满了泥水,眼看着是不能用了。 “我们去那边躲雨!”萧业庭有一肚子话要说,他一抬头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栋大宅院,十分的气派,门楼下正好可以躲雨。 那是一栋三进三出的四合院,门口两个大石狮子,门楼修的高大气派,上面挂了一个老旧的牌匾,写着徐府两个大字,原本朱红色的大门严丝合缝的关着,上面油漆斑驳,依稀能看出门板上走着十八道铆钉,看样子以前应该是一户大户人家,非富即贵,可现在连角门上还挂着蛛网,到处都脏兮兮的,看样子这宅子应该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萧业庭拉着陆离跑到徐府的门楼下躲雨,他见陆离的脸颊上沾上了雨水,就细心的伸出袖子帮他擦拭。陆离一颗心却全都被这徐府的院子吸引了,刚才没有注意,如今走近一看,这院子里透着一股子阴森*的味道。他试探的伸手推了一下门,那年久失修的门扇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欠开了一道缝隙,陆离就见宽阔的院子里荒草连绵一眼望不到头,整个院子里都是一个个的小土包。 他纳闷想要进去看个究竟...... “那个我阿嚏阿嚏......”萧业庭刚开了个头,就忍不住打起了喷嚏。 陆离回头看他,见他脸色有些红就伸手覆在他额头上摸了摸,萧业庭抽了抽鼻子,觉得有些冷就抱着肩膀看着陆离傻笑。 “你发烧了?”陆离觉得他的额头有些烫,将迈进院子里的脚又挪了回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就更加确定萧业庭发烧了。 “先回去吧!”他拉着萧业庭往乐山客栈走。 在他们身后的徐家大宅里,一个一身古装的男人站在堂屋正厅,他背着手,远远的看着被推开的门,眼里有说不清的阴郁情绪,天空还阴着,小雨下个不停,男人站在屋檐下,屋顶上瓦片下汇集的雨滴落到地上,氤氲了一片水洼,滴下来的雨水飞溅开了却没沾到他身上分毫,虽然他距离如此之近。 男人转身回房,卧室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脸色苍白,眉目清秀,头上挽着发髻身上穿着锦绣襦裙,她的表情木然,双眼毫无焦距,木偶一样坐在床边。男人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抚上女人隆起的腹部上,喃喃自语道:“凌儿,我一定会保护你们母子的,一定会!” 贺新年将车开到卫星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发现那是一座山头,上面都是树,根本就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萧业庭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将车开到那种地方去。 陆尚下车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太阳落山之后就更不好搜寻了。 师兄啊师兄,你到底在哪啊? 乌鸦王正在楼上发愁,这破地方进来就出不去了,最让它惴惴不安的是这和僵尸王完全没有关系。它心里也没底啊! 它正站在窗口闹心呢,就见陆离和萧业庭回来了。陆离让客栈老板烧了一锅洗澡水,赶紧让萧业庭泡澡。陆离发现这地方竟然没有退烧药,仔细一问都是中药,西药连听都没听过。 陆离只好熬了一碗姜汤给萧业庭送去,希望能管用。 他端着碗,绕到屏风后,“来,趁热喝了。” 萧业庭异常听话,心里十分受用,如果陆离心里没有他的话,是不会这么对他的。 陆离拿着空碗正要走,就听浴桶里忽然冒出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好烫呀!我怎么在水里啊?不要煮,我不好吃!呜呜呜呜......” 陆离好奇的往浴桶里一看,只见一条雪白的尾巴在浴桶里搅合不停,水花溅的到处都是,紧接着小狐狸的脑袋露出水面,一边扑腾着手脚一边哭。 小狐狸使出看家本领藏到了萧业庭身上,刚刚睡醒就觉得自己泡在了热水里以为萧业庭终于受够了他要把他放在锅里煮了,这是他根据眼下的情况能想得到的最狠毒的手段了。 萧业庭被他扑腾了一身一脸的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湿漉漉的小狐狸,这小崽子就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吧? 小狐狸一看自己是在澡盆里,萧业庭也在,顿时就放心不少,再定睛一看,自己日思夜想的陆离哥哥就在眼前,顿时就欢呼一声扑过去。 哥哥! 他浑身都是水,头发和尾巴湿漉漉的粘在一起,直接跳到陆离怀里,亲昵的蹭他。 陆离看见小狐狸微微笑着,任凭他撒娇,小狐狸兴奋的甩起了尾巴,洗澡水顿时甩的到处都是,萧业庭伸出手臂挡着眼睛,忍不住咆哮,“够了!” 小狐狸正在兴头上哪里会听他的话?萧业庭不堪其扰腾地站起来去抓他的尾巴,小狐狸生怕落到他手里,双手抱着陆离的脖子一回头一脚蹬在萧业庭脸上,给他蹬的气急败坏,两人耍宝,把陆离逗得笑个不停。 萧业庭呆住,陆离一笑起来,真是...... 真是太好看了! 等三人收拾好了出来,洗澡水已经被扑腾的不剩下什么了,乌鸦王一脸忧郁的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十分担忧的道:“还有闲心玩呢,咱们遇到困难了。” “什么困难?”陆离抱着小狐狸,给他擦头发,小狐狸裹在一条大的浴巾里,从头包到脚,小脸蛋蒸的粉粉的。 “唉,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乌鸦王一摊翅膀,它昨天晚上飞了半夜,也没飞出去,最后就任命的回来了。 无论什么角度它都试遍了,飞出去转眼就又回来。 这是有多强横的力量才能支撑起这么一个结界啊? 而且最重要最让它毛骨悚然的是,这里的人难道从来不出镇吗?他们难道就没发现异样吗?还是发现了还照常生活不以为意? 一个普通人如果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地方出不去,还能保持着正常的心态继续生活这本来就不正常! 没有人能做到! 所以说,咱们被困在这古怪的小镇了! 陆离看看萧业庭,萧业庭一脸无所谓,只要和陆离在一起,随便哪里。 那边,陆尚和贺新年转到天黑也没发现陆离和萧业庭的影子,陆尚有些急迫,又有些暴躁。 贺新年忽然叫了他一声,“你看,前面有灯光。” 陆尚无精打采的看了看,“那就过去看看吧!” 贺新年追着黑夜中的那一丛灯火开过去,到了近前发现是一座小镇,他将车停在镇子外面,这附近的地图他脑子里都有印象,并没有这么一个镇子。 乐山镇?陆尚站在牌坊下念叨,真没听过。 贺新年打开手电看着地上明显的车辙印,抬头对陆尚道:“他们进镇子里去了,这应该是萧业庭的车辙印。” 陆尚眯着眼睛看着这小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镇子有问题,他说不上来是什么问题,但是那感觉让他不安,他一听贺新年说萧业庭的车印进去了他就顾不上那么过了,萧业庭肯进去那他师兄一定在这儿。 “我们也进去!” 两人上车,开进了乐山镇,陆尚打开车窗趴在窗沿上看着车外,他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忽然回头,问,“面瘫刚才在外面是不是没下雨?” 贺新年点头,没有啊!一滴雨点都没有,地上的都是尘土,一走路都带起一阵飞灰。 “那就怪了,这里下雨了,地上都是湿的。我就记得刚才还是晴天来着。”陆尚没记错的话他刚 才好像看到了月亮,可进了这镇子他就发现,天空是阴着的,车窗外飘着毛毛细雨。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开始警惕些。”贺新年将配枪保险打开,一点儿也不含糊。 陆尚眉头又拧深了一些,恐怕没那么简单啊!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能自己造出一个和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有大招 也没多繁复的剧情 主要是把僵尸王引出来 第70章 迷城4执着 “前面前面!”陆尚扒着车窗有些激动的指着前面那辆悍马,那霸道的车型与整条街古朴的风格格格不入。让人一看就好像是跑错了片场。 陆尚都没多考虑,下意识的就觉得那一定是萧业庭的车,他师兄也一定在这里! 他迫不及待的第一个跳下车,站在小雨中仰着头,一字一句的念道:“乐山客栈。”他回头看贺新年,那眼神新奇好像是在说,竟然是客栈诶?好像是在演电视剧哦! 贺新年将车停在靠边处,仔细观察附近,这小镇真是古朴连电灯都没有,是真没有,不是搞复古风格,街上连个电线杆都没有一个。 “我们进去看看!”陆尚一把拉住贺新年的手臂,拽着他就往客栈里进。 而此时,萧业庭和陆离都在楼下大堂里吃晚饭,本来萧业庭有些发烧,陆离原本不想下来的,但是万峥嵘抽风,连逼带迫非要他下来和他一起喝酒。萧业庭怎么能让陆离一个人在下面和这大情敌单独呆在一起? 所以,三人各占了桌子一面,陆离怀里抱着小狐狸,萧业庭身边趴着幽灵豹,乌鸦王因为没飞出去,在楼上为了出路的事心塞忧郁呢! 万峥嵘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昨天为了套话不是喝的好好的?今天用不着了就如此冷淡,好无情哦。” 萧业庭闻言抬头,眼里有些疑惑,套话?陆离来阳山干什么找谁他一清二楚,难道…… 陆尚一进门一眼看到万峥嵘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眉梢眼角都带着得意的笑,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坏水。而他师兄和萧业庭竟然和他平安无事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吃饭? “呵,小云昔来了?”万峥嵘正对着门口坐着,第一个看到陆尚就心情不错的举了举杯子示意。 他这一句话说的陆尚和贺新年脸色都黑了,陆离忙回头,看见陆尚表情十分惊讶,“小尚?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左文君说你和萧业庭失踪了,他怎么也找不到,快吓死我了!”陆尚几步扑到陆离身 边心有余悸的抱住他,连万峥嵘也忘了搭理。 贺新年走上前坐到桌子空着的一面,面无表情的对万峥嵘道:“他叫陆尚,是我的人。” “哼,那又如何?”万峥嵘哂笑。 “面瘫不要理他。”陆尚回护着贺新年,瞪了万峥嵘一眼,道:“你是僵尸,我是道长,咱们势同水火,你别来惹我。” “他是万峥嵘?”萧业庭嘴上虽然问着,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了。他腾地站起,一个快攻,可他再快也没有万峥嵘的动作快,对方轻飘飘的一甩衣袖,一阵烈风扑面而来,萧业庭避其锋芒一拧腰身直接跳起来落到一旁的地面上,单手撑着地,有些力不从心。他的胸口刚才被那阵烈风扫到,此刻五内气血翻涌,他只是硬撑着。 幽灵豹见主人受到攻击不声不响的就扑了上去,万峥嵘冷笑,抬手就要将手里的酒杯掷过去,他扔一个酒杯过去,看似简单,实则蕴含强大的暗力,这一下撞上非得筋骨碎裂不可。 陆尚当然不能看着幽灵豹吃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毫无畏惧的直视着他,另一边贺新年上了膛的手枪也抵在他腰间,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哈!”万峥嵘嗤笑一声,“小云昔你们以为人多就能胜得过我吗?” “他叫陆尚!”贺新年冷冷的在一旁纠正,谁说这个僵尸对陆尚没意思他都不信。 陆离忙拉住幽灵豹三步两步的就过去扶起萧业庭,他刚才在一旁看的明白,这小鬼一定是受伤 了。 嗷的一声吼,小狐狸猛的跳过去一口咬在万峥嵘的手臂上,吊在半空蹬着腿,两只耳朵紧张的竖起来,身后的尾巴上的毛都蓬松开了,像是受到惊吓的猫咪。 万峥嵘眯着眼睛斜了他一眼,陆尚忙一把将他扯了下来护在怀里,笑道:“这么大人了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吗?”他说的轻描淡写,眼神却一刻也不敢离开的紧盯着万峥嵘的一举一动。 万峥嵘此刻脸色变得极其不好,他拉下脸来抬起冒着血珠的手腕放在嘴边舔了舔,他嘴角上粘着殷红的血,眼睛直盯着小狐狸看,那样子极其的危险。 小狐狸这会儿也知道害怕了,白净的小脸蛋上还蹭着血迹,刚才也是呈一时之勇,他又害怕又想拿出气势来威胁人家,一边往陆尚怀里躲一边又不断的向着万峥嵘嘶吼。 陆离扶起萧业庭见他脸色有些白,就扶着人向楼上走去,幽灵豹护在两人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万峥嵘,且走且退。 楼下还在对峙着,万峥嵘不走,陆尚也不敢动,气氛十分僵硬。万峥嵘突然哐的将酒坛抡在桌子上,“我不开心,不想我杀人就陪我喝酒!” 陆尚眼皮子一跳,心说你还真是好打发啊!他心里纠结了下,在喝酒和打架之间略一犹豫就选择了前者,毕竟喝酒也喝不出人命来。 “说话算话啊!”陆尚将小狐狸往楼梯上一掷,让他去找陆离,就兀自坐在万峥嵘对面,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萧业庭真会惹祸! 万峥嵘瞄了他一眼,你怀疑我的话? 陆尚一撇嘴,你这人品还这不敢保证。 “面瘫坐我这边!”他见万峥嵘脸色不对立刻就转移话题。 反正有贺新年在身边,喝多了也不怕。 萧业庭一进房间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乌鸦王一见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没事这里有我,你下去看着小尚,万峥嵘在下面。”陆离抬头看着乌鸦王。 哦哦,乌鸦王忙不迭的点头下楼,飞到一半又想起来还没想到办法飞出这操蛋的小镇,陆尚又来凑什么热闹?得,又搭进来俩!真是愁死了! 陆离倒了一杯白水给萧业庭漱口,一边给他揉胸口一边教训他,“怎么这么冲动?你和他无冤无仇就因为我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动手,你让我心里怎么过的去?我成什么了?你争风吃醋的借口?” 萧业庭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他记恨万峥嵘的确是因为他欺负陆离,但是让陆离这么一说他好像真的不应该这样做似的,尤其是他还没打过人家。可是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自己的人被欺负了怎么能让他不管不问?他心里暗暗责备自己,还是实力不够,如果今天打赢了而不是这么狼狈,他面对陆离的责备时还能硬气一些。 萧业庭低着头,心里不高兴,这样一来陆离一定觉得他幼稚,不成熟,他自从成年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没受过这样的挫折,所以脸上有些挂不住。陆离看着萧业庭沉默不语的生闷气,蹙着眉头抿着嘴的样子还挺萌的,好像失落的狗狗。 估计没人敢这么教训他吧? 这小鬼竟然能对他容忍到如此?陆离惊讶之下,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喜欢。看来这是真喜欢他啊! “好了,别生气了,以后别这么冲动,我会担心的。” 萧业庭一抬头,对上陆离含情脉脉的眼眸,顿时所有的不快情绪一下子都飞走了。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连你都保护不了?”萧业庭眼神有些可怜兮兮的,陆离要是觉得他没用怎么办? 陆离正色道:“我需要你保护吗?我不需要你把我当成一个弱者保护起来,在你心里是如何给我定位的?一个需要你时刻保护的小玩意儿?”他挑眉,神色有些咄咄逼人。 这是陆离的逆鳞,碰触不得。因为有太多的人因为他的容貌而产生了想要把他关起来亵玩的心理,所以陆离极其的讨厌这种保护方式。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人,我没爱过,现在也没学会,你起码要担待我一些。”萧业庭替自己申辩,说来说去竟然有些委屈。喜欢一个人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陌生的事,所以才会如此的不知所措。 “可怜的小孩!”陆离手轻抚上萧业庭的脸颊,拇指顺便擦掉了他嘴角的血迹,萧业庭还不如陆尚呢!最起码陆尚在他身边长大,还有他关心照顾,而这小鬼呢? 两人正说着,就见小狐狸推开门跌跌撞撞的扑到陆离腿上,仰着小脸,“哥哥,头疼。” 陆离抱起小狐狸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有些发热,而且他身上灵力不稳定,“还有哪里不舒服?” 小狐狸晃着头,抱着陆离的脖子小模样病疚疚的,十分的可怜。 “小砚台?”陆离轻声哄他,小狐狸哼哼两声直接变成了纹身附到陆离身上。 萧业庭道:“应该是要晋级,灵力膨胀所以他不舒服。” 陆离摸了摸身上的狐狸纹身,一定要挺住啊小砚台! 楼下,陆尚喝了三杯不到就开始迷糊了,他一脚踩着凳子豪气万丈的夺下万峥嵘手里的小酒杯换了一只大碗给他,“不要那么小气么?换大碗!” 万峥嵘此刻有些后悔叫他陪着喝酒了,他发现陆尚的酒品真是......惨不忍睹! 这人喝多了跟陆离完全没法比好吗! 贺新年也不吱声,就在一旁坐着,虚扶着陆尚的腰,默默的看着,同时暗暗警惕着万峥嵘的一举一动。 陆尚给万峥嵘倒了一大碗之后,直接抄起了酒坛子,“来,干!” 万峥嵘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尚喝的醉醺醺的耍流氓,陆云昔冷艳的形象在他心里荡然无存,毁的连一丝幻想都不剩了。陆尚抱着个酒坛子跑到凳子上站着,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被贺新年抓下来之后又抱着人家的脸要亲亲,不给亲还不行,就闹。 这他妈真是坑爹! 万峥嵘对陆云昔心里是存在着敬畏般的爱慕之情,陆云昔不在了,所以他将注意力转移到陆尚这里,可这也太毁人不倦了?陆尚和陆云昔除了这张脸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真正的陆云昔不可能和他喝酒,也不可能被他欺负。他早就该认清了事实,可依然选择无视。 他苦笑着摇头,他干嘛要对一个关了他五百年的男人产生这种无用的感情?他问自己,却一样找不到答案。 陆尚骑在贺新年的腿上,怀里还抱着个大酒坛子,已经完全喝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他不住的咽口水,舔着润泽的双唇,手伸进贺新年衣服里,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的嘴巴,喃喃自语,“我想,亲你!”然后就啊呜一口扑出去乱啃起来。 乌鸦王不忍直视,扑扇着翅膀,飞到万峥嵘面前,无不担忧的道:“小万啊,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贺新年将陆尚的头按在自己颈窝里,不让他乱动,全神贯注的听着他们说话,他也发现这个小镇很奇怪,一墙之隔天气竟然不一样? “发现了,不然我怎么会留在这里这么久?”万峥嵘说着瞪了陆尚一眼,不知羞! “嘶!”乌鸦王吸了一口气,拿翅膀指着他,“我说你怎么不着急呢?你不想出去啊?” “急什么?反正我的任务没完成。” “哼,我警告你,僵尸王的封印之地是谁都能找得到的吗?劝你尽早打消这个念头。”乌鸦王一脸我家大王最牛b的表情睥睨天下。 万峥嵘直接将矛头指向他,“那你肯定知道再哪了?” “时候到了,自然会出来。” “什么时候?他还不知道陆尚的存在吧?”万峥嵘向陆尚那里瞄了一眼,果然见贺新年正听着他们说话。 “用不着你管!”乌鸦王忽然就恼羞成怒了,二话不说就开打。 陆尚这个时候已经趴在贺新年肩窝里睡着了,贺新年将挤在两人中间的酒坛子拿开,抱起他躲开那两人的打斗现场。 僵尸王?陆尚? 他又将人抱紧了一些,无论是谁也别想从他手里将人夺走!除非他死!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八苦,求不得放不下,就死磕到底了。 第71章 迷城5徐宅 陆尚从床上爬起来,就觉得腰酸背痛,他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呆呆的坐着。窗口一阵小凉风吹进来,他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没穿衣服? 而且身上那斑斑点点的都是什么呀?他的脸顿时就黑了! 这死面瘫竟然也不看看环境就胡来!太过分了! 他脑袋一歪,眉头一皱,忽然发现自己对昨天的事一点印象的都有了。那到底是什么酒啊?根本就是*药吧? 陆尚摸索着起床穿衣服,没睡醒外加起床气让他周身气压极低。他磨磨蹭蹭的下楼,大家都在楼下吃早饭。他坐到陆离身边,发现贺新年和万峥嵘都不在。 陆离盛了一碗小米粥给他,顺便帮他加了糖。踌躇了半响,陆离道:“小尚......” 嗯?陆尚从粥碗里抬起头迷惑不解的看着自家师兄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吗? “以后,不要喝酒了。”陆离终于忍不住了,想起昨天的情景他都跟着脸红,他从来不知道自家师弟喝多了是那么......呃?狂野? 陆尚有些莫名其妙,他看见萧业庭黠促的扫了他一眼,他心里一惊,完蛋了!难道他昨天喝多了又裸奔了? “师兄,我......”陆尚窘迫的脸通红,还以为贺新年在他身边会拦着他的,怎么还闹成那样? “没关系,记得以后那种事......不可以大庭广众的做,知道吗?”陆离摸摸陆尚的头,心说,他那么纯良的小师弟到底哪里去了? 陆尚不好意思的低头喝粥,乌鸦王这个时候和贺新年一起进来,他们两个一大早就出去找出路,无功而返就回来了。 乌鸦王看见陆尚老老实实的缩在那里喝粥,不禁玩心大起,没有什么事情比刺激陆尚更有意思了。于是它扑扇着翅膀就过去了,贱兮兮的问,“昨晚上睡的好吗?”同时一双棕色的大眼睛带着暧昧的神色上下打量着他,这小猫崽昨天叫的好大声的,搞得它一晚上没睡。 噗!陆尚一口小米粥都喷了出来,以为乌鸦王嘲笑他昨天裸奔的事就一边咳嗽一边瞪贺新年,都是你! 贺新年满脸无奈,坐在他旁边边拍他后背边倒水给他喝,心说你那样勾引我我还无动于衷才有问题! 啧啧啧,乌鸦王撇着鸟嘴,边说边摇着脑袋,“想不到你那么主动?连房间都不回就当众扒人家衣服?真是看不出来啊!”陆尚昨晚上喝多了之后赖在贺新年身上不下来,扒着人家的衣服连蹭带啃,不给亲就闹,谁上来拦着就揍谁,把万峥嵘气了个倒仰! 最后连陆离都无奈了,赶紧让贺新年把他带回房间里去,那画面越发的少儿不宜了。 陆尚有些懵了,听乌鸦王这意思,他还不光裸奔了?还......还......陆尚下意思的抓紧衣领 僵硬的转头看向贺新年,用眼神询问他,他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贺新年心中好笑,陆尚这如遭雷击的模样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当然知道陆尚在担心什么,不过这小猫崽真是长记性了,喝多了之后抓着自己的衣领死活不松手谁碰他就揍谁,那赖在他身上的模样好像是炸毛的猫咪,他不许别人碰他的衣服,自己倒是毫不客气的当众剥他的衣服。 “好了好了,快说正事。真的没办法出去吗?”陆离见陆尚头都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就赶紧替他解围。 “确实出不去。”贺新年在桌子下抓住陆尚的手,轻轻的拍着,示意他昨天没什么事。 “什么出不去?”陆尚一听说正事也来了精神了。 “这小镇,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乌鸦王有些沮丧,它纵横世间千百年就没遇到过这种事,都不好意思说简直太丢人! 陆尚还想说什么,刚一张嘴,就被陆离按住,示意他不要说话。 陆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客栈老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几位贵客,尝尝小店的素包子。” 客栈老板笑呵呵的将托盘上的一盘包子放到桌子上。陆离不动声色的道谢,闲话两句后他状是无意的问道:“老板,你们这里的菜都是自己种的吗?” “是啊!都是后院菜地新摘下来的,保证新鲜。”客栈老板以为陆离担心食物安全的问题,就拍着胸脯打包票。 “哦,真好啊,自给自足都不用出镇子。”陆尚点头附和。 “出去?出去干嘛?我们这里什么都有?根本不用出去!”客栈老板一脸惊奇,把出镇子说的好像出国一样。 众人一听,这是压根就没有出去的概念! “老板,我昨天在镇子里看见一栋十分气派的大宅院,上面挂的牌匾写的是徐宅,这徐家是做什么的啊?”陆离说着话仔细的观察着客栈老板的表情。 “徐家啊!那可是我们乐山镇数一数二的大户,有钱,家里是开钱庄的。徐家大公子那是相当好的一个人了,乐善好施。听说他夫人就快要临盆,到时候啊,非要摆上百十来桌庆祝不可!”客栈老板自顾自的给他们做介绍,陆离却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那徐宅昨天他们躲雨的时候他分明看过的,那基本上已经算是荒宅了,院子里的荒草都没膝盖了。根本就不是客栈老板说的是这乐山镇的大户人家。 等客栈老板走开的时候,陆离将昨天看到的情况简单的对众人说了,乌鸦王第一个表示要去那个徐宅看看。 于是吃过早饭之后,除了万峥嵘不见踪影以外,其他的人都一起向着徐家大宅走去。 陆尚走在最后,拉着陆离悄悄的问他昨天到底都干了什么? 前面贺新年和萧业庭并肩而行,因为两人关系一直都不好,所以谁也没说话。贺新年看着蹲在他肩膀上的乌鸦王,道:“你是僵尸王的人?” 啊?乌鸦王语塞,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贺新年真是敏感啊!他一定是昨天听了它和万峥嵘说的话做出的猜测了。 “你留在陆尚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保......保护他啊!”乌鸦王眼珠乱转不敢和贺新年对视。 “就这么简单?”贺新年不信。 乌鸦王搭耸着翅膀不说话了,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僵尸王一直都在等它的信号,一旦找到陆云昔的转世他就会破开封印重临人间。它一直在迟迟拖延着,说什么时候未到,那只不过是它的托词罢了! 乌鸦王在犹豫,一旦僵尸王回来,那事情就不是它能左右的了的了,僵尸王为了陆云昔一定会牺牲陆尚的,到时候陆尚的命运会如何它也不能肯定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它舍不得陆尚。 “不要伤害他。” 乌鸦王没做声,它没办法下这个保证,它心里还有一分转机,那有些冒险,要绕过僵尸王从陆云昔这里下手,事情或许还有一分余地,要是成了事情就皆大欢喜,输了的话那就连它的性命也搭进去了。 不知道过了五百年陆云昔的心意有没有改变?是不是还是那么的决绝? 乐山镇很小,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众人已经来到徐家大宅的门口。天阴着,到处都乌蒙蒙的,徐家大宅还是和那天一样,打眼一看就是十分的破败。丝毫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陆尚已经从陆离那里得知了自己昨晚上的所作所为,他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真是冤枉那面瘫了,他真不敢相信那欲求不满当众求欢的人是他?他神色疚疚的凑到前面,看着贺新年一脸的不好意思。 陆尚趁着众人上前推门的时候在后面抱住贺新年将脸埋在他背上,“太丢人了。” 贺新年摇头,“谁说的?我可喜欢了。” 流氓! 陆离推开徐府的大门,入目所见一片苍凉,院子里荒草蔓延,地上一个挨着一个的小土包,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萧业庭紧跟在他身后,乌鸦王飞在半空环视了一周,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它奇怪的道:“没什么不对啊?” “进去看看。”陆离走在前面,推开了满是蛛丝的木门。 陆尚走在最后,这栋宅子一看就荒废了很久了,他四下的打量着,房间里面雕梁画栋一看就是建造的时候费了不少心思,屋里摆设也很正常座椅板凳俱全,不过都是东倒西歪的。 陆尚走在最后,他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一回头就见一个穿着绯色襦裙的女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女人,她挽着发髻,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那女人看见陆尚一直看着她心里也有些惊讶,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看见她了,下一秒她已经来到 陆尚面前,试探的问道:“你能看见我?” 陆尚点头,“这么说你一定是鬼喽?那你也知道这小镇是怎么回事喽?” 女人点头,“知道。” 陆尚想要叫陆离他们等等,终于找到知情人了,结果转身一看,前面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大惊失色,从他看到这女人到他回头找人这功夫不过一两分钟,前面的人竟然不见了? 陆尚马上就警惕的看着这女鬼,眼神不善,“你到底要怎么样?把我们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是我相公。这个镇子里没有活人,我们都是已经死了百年的人了。”女人神色有些忧伤,拿着一条粉色的手绢掩面而泣。看上去十分的楚楚可怜。 贺新年走着走着就听见后面没有了陆尚的脚步声,一回头,就见身后空空如也,他急了,“陆尚?” 陆离在前面听见他喊,急忙回身,“小尚怎么了?” “不见了。”贺新年拧着眉,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离也疑惑,什么人能不动声色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陆尚劫走? “擅闯徐宅者,杀无赦。”一丝毫无波澜的声音凭空出现,众人面面相觑,这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的,想着陆尚可能在这人手里,三人十分默契的一起冲了出去。 只见荒草蔓延的甬路中站在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人,他梳着发髻,背着手站着,背影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他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就慢慢转过脸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三人,“你们不该打扰我的清净。” “把人交出来。” 那男人微微扬起脸,“交出来如何?不交出来又如何?没有人能出得了这镇子,是你们不该进来。” 陆尚不见了,乌鸦王比谁都着急,它飞到半空中身体暴涨,眼神喷火,区区一个厉鬼也敢跟本王叫板?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本王的厉害?它扑扇着翅膀一时之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那男人面露惊讶之色,连着躲开几道闪电之后,就知道了乌鸦王的厉害,眼神里颇为忌惮。因为乌鸦王的闪电不分敌我都在那一个圈子里打转,陆离他们不敢贸然不过,只能焦急的在一旁观战。 那男人趁着间歇,神色一凛,一横心就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动作就见院子里甬路两旁的土地忽然发生振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一般。 而此时,l市警局地下室里,无尘看着面前封在箱子里的巨大蜘蛛尸体开始结着手印念起了咒语,末了他咬破食指将血滴在那蜘蛛尸体上,就见那蜘蛛触足抖动几下忽的涌起,撞碎了玻璃冲了出来。 复活了的蜘蛛在地下室里横冲直撞,无尘就在一旁看着,半响才问道:“要报仇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天气又闷又热 挺尸都难受 被子都是潮的 so sad 第72章 僵尸王1干尸 陆尚看着面前的女鬼,“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那女鬼抬头看着陆尚,“你要先答应帮我一个忙。” “不是杀人放火就行。不过,我怎么相信你。” 那女鬼一听明显的松了口气,她道:“跟我来,你听我说完就知道该不该相信我了。” 陆尚跟着那女鬼向着后宅走去,他有些担心,“我师兄他们没事吧?” “那就要看你了。” “什么意思?”陆尚紧张。 “你们一进来就惊动了我相公,他已经到前面去了,我是偷偷把你留下来的。”那女鬼回头解释。 陆尚听她这话有些微妙,什么叫‘我偷偷把你留下来’你话要说明白啊大姐!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我师兄他们有危险?” 那女鬼不答反而问道:“你知道这里为什么进的来出不去?” 陆尚当然摇头,就是不知道才来这里找答案的。 “我相公就是这栋宅子的主人,徐家世代居住在这小镇里,我们从小就定了亲,感情很好,那一年我怀有身孕,相公他去庙里祈福,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他带着仆人在山里露宿了一晚,事情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 “发生什么了?”陆尚好奇。 那女鬼低头,半天才道:“相公他被山里的妖怪附身,杀了所有的仆人,天亮了之后他一个人一身是血的回来,我当时吓坏了,他说他遇到了强盗,我相信了。其实不是。从那以后,镇上总是丢人,几个几个的失踪,官府也来查,一点线索也没有。渐渐的,人越丢越多。而我也发现了我相公有些不对劲。” “他白天总是一个人藏在卧室里不肯出来,晚上的时候就整夜整夜的出去不回来,对我也不再像是从前一样好了。我疑惑他是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天我就想去找他问个明白,可我看见他口中吐出一个红色的珠子,那珠子就悬在半空,他一会吞进去又吐出来,我吓坏了。不小心绊倒了烛台,他听见声音就脸色狰狞的走出来,我从来么见过他那么恐怖的表情,他就像疯了一样,他杀光了镇子里所有的人包括我。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相公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时我才知道他也死了。那妖怪不能时时刻刻的控制他,他也知道自己不对劲,怕伤害到我就一直躲着我,可他到底还是杀了我。镇子里之前失踪的人也是他杀的,那妖怪修炼需要活人的精血他附身在我相公身上作恶,杀了人就埋在院子里。” 陆尚听的一阵恶寒,敢情院子里那些土包里面埋的都是人啊! 说话间,那女鬼领着他到一间卧室前,推开了门,然后站在一边,示意他进去。 这个时候,陆尚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招了,直接就进去,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身襦裙,大着肚子,面无表情。仔细一看这女人和那女鬼一模一样,陆尚诧异,回头看她,“这?” 那女鬼点头,“这就是我。我相公发现他亲手杀了我还有全镇子的人之后痛不欲生,他趁着那妖怪虚弱的时候杀了自己,同时也了断了那妖怪,他将那妖怪的内丹给了我,所以我的身体才得以保存下来。” “那你怎么不回去?”陆尚纳闷,这女鬼肉身好好的怎么不魂归身体? 那女鬼哀怨的看了陆尚一眼,“所有人都死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陆尚沉默,他可以想象那是何等的绝望。 “相公他十分自责,所以他创造了这一个虚幻的世界,在他的心中所有人都活着,我也活着,一切都没有改变,和之前一样。他知道这都是假的是他幻想出来的,这么多人的灵魂都被他禁锢在这里陪着他一直一直的重复下去。我不想继续下去,这很自私,可没有办法,孩子还在。”女鬼说着就蹲在她自己的身体旁,慈爱的轻抚着肚子。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孩子还活着?”陆尚惊讶,看她这样子少说也死了百十来年了吧?肉身虽然保护的好好的,可不吃不喝那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宝宝还活着。因为那个妖怪内丹的关系,宝宝一直活着。我等了这么久不肯走就为了等到有人能帮我把孩子带出去,以前也有人误闯进来过,但是没有人能看到我。你既然能看到我,一定是上天垂怜,求你帮我把宝宝带出去吧!帮我把他养大成人......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陆尚愣愣的看着那女人的肚子,她是有多执着才能一直等到现在啊?上百年的煎熬她是怎么熬过了的? 一个不存在的小镇,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孩子。 “那你相公......” “我自有办法,我走他一定不会留下,只要你把宝宝带走,我没有留恋他自然也会跟着我走,到时候这个虚幻的小镇自然就不存在了。”那女鬼苦笑,“我们已经留在这人世间太久了,况且还拖累着整个镇上的人陪着一起,不得轮回。这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了,所以求你无论如何都帮忙。” “行,不就是带一个孩子出去吗?不然我们也出不去,你放心吧!”陆尚想了想,以他现在的工资养一个孩子应该没问题,实在不行还有那面瘫呢! 然后,孩子呢?陆尚瞄了一眼那女人隆起的肚子,心说,我要怎么把孩子带出去?连着孩子妈妈一起吗?也行,那面瘫是开车来的! 那女鬼道:“拜托了。”话音刚落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陆尚直接就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他就见那女人抬起了头,身子一歪直接躺在了床上,脸上净是痛苦的表情。 “什么意思?你现在要生?”陆尚慌了,“不行不行!你忍住,咱们现在去医院!”说着就上前 去扶她起来。 “没用的,现在出不去啊......”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那女人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褥子。 陆尚长这么大连产房都没去过,更别提给人家接生了。 这根本就不是男人干的活! 那女人疼的在床上不住的打滚,陆尚在地上跟着转圈,头上也冒汗了。不知道是要出去找师兄进 来还是要去烧热水。 “你别走......论理也不该找你帮忙,只是,只是情况实在是紧急,啊~” 她这一喊,陆尚迈出去的脚又挪了回来,他坐到床边一脸豁出去的意味,“我要怎么做?” 徐宅院子里,陆离他们三人见那男人念完咒语,院子里的荒草全都东倒西歪的拱到了一边,土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往外挤似的。 贺新年眼尖,只见翻开的土壤里忽然探出一只枯手,没有皮肉干枯的只剩下骨头的人手,一个接着一个,越来越多的枯骨从土里冒出来。 乌鸦王也愣住了,卧槽!这都是啥? 陆离看着那男人,他竟然能操纵尸体? 说话间,已经有完整的干尸爬出地面,逐渐的向着他们围了过来,萧业庭从地上捡起一把生了锈的长剑,上前就砍,好像砍白菜一样,可是完全没有用,越来越多的干尸涌出来,这徐家大宅院子里竟然埋满了尸体? 乌鸦王挥着翅膀,一扇扇倒一片,奈何物理攻击根本就不管用。陆离掏出符纸,开始用火烧,可点燃的干尸依旧涌过来,不烧成灰烬都拦不住。 那个始作俑者就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三人被一层层涌上来的干尸团团围住。 萧业庭砍倒一个,靠着贺新年的背,“这太被动了。” 贺新年比他还急,陆尚不知所踪,而他们被困在这里,□□乏术。 正在这时,乌鸦王在半空中喊了一嗓子,“都靠一边,我来!” 三人闻言都朝着一面打,空出一面来给乌鸦王发挥,乌鸦王在半空中扑扇着翅膀,强风将干瘪的尸体吹得七零八落。这多少解决了些燃眉之急,但是治标不治本啊!那些被吹走的干尸依然挣扎 着要爬回来。 那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男人,忽然眉头一皱,人直接就没影了。 贺新年看他消失心里着急,他是发现陆尚了吗? 眼看着面前的干尸收拾的差不多了,三人刚要松口气去找陆尚,就听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只见大敞四开的门口处,一只硕大的黑蜘蛛爬了过来,蜘蛛的背上还站着一个人,贺新年看见他眼皮子就是一跳,是无尘。 陆尚在里面忙着接生,满手都是血,脸上都蹭了不少,好歹孩子是生下来了,真的是活的,没有剪刀他用手掐断了脐带,那床单搽干净血将那啼哭不断的小宝宝包了起来送到那女人身边,“是个男孩。” 那女人筋疲力尽,她低头看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帮我照顾他。” “一定!” 生命是如此来之不易! 一阵旋风刮来,陆尚偏头一躲,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人扑到床边,“凌儿!” “相公,快来看咱们的宝宝。” “凌儿!”男人一声声的叫着,眼里满是不舍。 “相公我累了,咱们走吧!如果有来世,我还要嫁给你好不好?”她拉着男人的手声如蚊呐,性命只在弥留之间。 “好,好,都听你的!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娶你当我娘子。” 陆尚在一边看着,想到贺新年,不禁感慨两个人相互喜欢不容易,更应该要好好珍惜能在一起的时间。 “我们的孩儿就拜托你照顾了。”那男人将已经闭着眼睛熟睡了孩子递到陆尚怀里,“你走吧!” 陆尚小心翼翼的将那襁褓中的小婴儿抱在怀里,他是那么小,那么软,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肩上的单子重了。 “你们放心!” 他抱着那小小的孩子一路兴冲冲的跑出去找贺新年,他当爸爸了!该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呢?他叫自己爸爸那要叫那面瘫什么呢?两个爸爸会乱的!陆尚满心欢喜的憧憬着未来的生活,这小小的孩子让他欢欣雀跃。 这是他亲手接生的孩子啊! 陆尚出奇的没有迷路,一扇门一扇门的推开,当他跑到最后一扇门的时候,紧张的不得了,他们可以回家了!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面瘫看见他抱着个孩子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陆尚忍不住嘴角勾起单手推开面前的门扇,“面......” 他刚刚吐出一个字,表情就凝固在一起,眼前的情景像是冻结了一般,贺新年就在他面前不远处站在,宽阔的脊背正对着他,在他的面前有一只巨大的蜘蛛,那蜘蛛收回触足,陆尚就眼看着贺新年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血流的到处都是,陆尚甚至能透过那个洞看到另一面。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天际。 轰隆隆一声响,天空打起的阵雷,空气中有雨水的味道,眼看着雷雨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小攻 乃不要急 姐要给你开个挂! 不会让小尚当寡夫--orz 第73章 僵尸王2阴谋 无尘忽然出现为在场的三人更增添了阴影,陆尚不知所踪,那个陌生男人也不见了踪影。 无尘从蜘蛛背上跳下来,看着乌鸦王笑道:“又见面了。” 乌鸦王看见他不恨别人,直接骂道:“卑鄙无耻的小人!” 哼!无尘冷笑一声张手甩出一张金色的丝网向乌鸦王罩去。陆离眼明手快,飞出一道符纸挡住,乌鸦王这才反应过来,飞到后面,恨恨的骂道:“不愧是小人!” 无尘这次来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要引出僵尸王,之前利用陆尚的计划失败,当他知道僵尸王被封印着的时候就已经另想办法了。 既然引不出来,那就叫他出来。 于是他指挥蜘蛛直接攻击贺新年,陆尚为了救贺新年一定会去找僵尸王出来。 这该死的僵尸王,他不仅要夺他的尸丹,还要为陆云昔报仇,如果不是他横插一脚,他怎么会 误杀了陆云昔? 无尘将一切过错都怪罪到僵尸王身上,他不肯承认自己犯得错。他没办法承认,那种内疚自责会把他逼疯的!他骨子里就是个胆小鬼! 陆离一颗心思都用在防备无尘身上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贺新年躺在地上,胸口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血流了一地。 陆尚爬到他身边,手忙脚乱的按着他的伤口,可血依旧止不住的流。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来,眼睛里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怎么办?贺新年要死了! 他要死了! 陆尚悲痛欲绝,所有喜悦的心情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灰暗了。 怎么会这样? 贺新年憋着一口气不肯咽,他看陆尚好好的就放了心,刚一张嘴就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血涌出来,他根本就没办法说话。贺新年只好用力的抓着陆尚的手,他想说,不要哭的这么伤心,他就算是死了还有魂魄在啊!还是能经常见面的! “真是感人至深啊!现在也就只有僵尸王能救他了。可惜”无尘啧啧两声跳上蜘蛛的背,“走吧,今天也该玩够了。” 此时的乐山镇已经完全消失,天空的乌云散尽,月亮高高的挂在半空,陆离发现他们是在一处荒郊野外,一片河滩上,旁边的小溪哗啦啦的流淌着,四周都是树木,蛙声蝉鸣,在平凡不过的一处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镇子。 他恍惚,那些都是假的吗?他们看到的,摸到的都是假的吗?那个热情无比给他们端包子的客栈老板是幻觉? 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你所见到的就是真实的吗? 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如果眼前也是梦境的一部分就好了,贺新年却实实在在的濒临死亡了。 贺新年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气息越来越微弱,陆尚眼泪都流干了,他听见无尘临走时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猛然看向乌鸦王道:“僵尸王在哪?” 乌鸦王一怔,随即明白,陆尚那么敏锐,贺新年都猜得到的事他没理由不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挑明而已。 陆尚忽然大吼一声,“我问你僵尸王在哪?”他怀里抱着的小婴儿顿时就吓哭了。 陆尚眼睛都红了,“你叫他来,我什么都答应他,他想怎么样都行,只要,只要能......”陆尚说着说着就瘪着嘴抱起贺新年的头又哭了起来。 这面瘫是他害死的啊!陆羽也是,他也是,都是他害死的!他是惹祸精!他是扫把星! “小尚。”陆离过去抱他,陆尚要找僵尸王救人,他心底不愿意,可这个时候他能说什么呢? 乌鸦王见状也无计可施,只得照他说的话做,它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贺新年死。可是,这样一来,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这是无尘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他召唤僵尸王就中了他的奸计,可不召唤就要眼看着贺新年死。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 乌鸦王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的念着咒语,一声雾气散尽,原地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陆离震惊,乌鸦王还能变成人?他往上一看,顿时语塞,乌鸦王虽然变了个人类的身体,却留这个鸟脑袋,看上去别提有多别扭了。 乌鸦王变成人,行动就方便了,他在地上画了一个圈,中间又写了不少符号,最后将自己中指咬破将血滴在上面,一阵白光直冲天际,大地一阵震颤,那阵耀眼的白光过后,地上的符阵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一身紫色的长袍,长发在空中飘散,眼睛的颜色是深邃的紫色,这就是僵尸王了。 他站在原地疏松了下颈骨,脸上是睥睨天下的狂妄表情。乌鸦王一直半跪在地上,垂着头。 陆尚偏着脸,看着传说中的僵尸王,僵尸王两眼一扫,就看到了他,表情就是一怔,陆云昔啊! 隔了五百年没见他真是按捺不住。但是他知道这不是真的陆云昔,想到这他收敛了表情,“你要找我?” “请你帮忙救个人。”陆尚十分的平静,脸上还挂着泪珠,斜着眼睛看着不可一世的僵尸王。 “救人简单,可我凭什么帮你?”僵尸王又走近了些,看着陆尚顶着和陆云昔一样的脸抱着个别的男人他心里有些不爽。 “别绕圈子了,我身上不是也有你需要的东西吗?不然你也不会派你的手下巴巴的跟着我了。你 想干什么都行,随你。但是要先救人,不然什么都没得谈。” “你威胁我?”僵尸王眯着深紫色的眼睛语气有些危险。 乌鸦王在一边都打哆嗦了,心说这小祖宗真是硬气啊! “我就是威胁你!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耽误一分钟,”陆尚喘了一口气,恶狠狠的瞪着僵尸 王,“他死了,我也死给你看,并且保证一定死无全尸让你连一块骨头都找不到!” 陆尚的表情太过认真,连陆离都吓到了。 僵尸王周身气场大变,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一个两个的都只会用死来威胁他? 陆尚硬挺着和他对峙,他不能输,输了这面瘫就没救了。他抱紧怀里的宝宝,为了他另一个爸爸,他眼神冷冽的看着僵尸王,一点儿不落下风。其实手心都是冷汗,僵尸王那双紫色的双眸好似两个漩涡,搞不好就吸进去给绞碎了。 “好!”僵尸王终于收了气势,他走过去,咬破手腕将血滴到贺新年胸口的伤口上,鲜红的僵尸血融到贺新年的身体里,陆尚就见那伤口以看得见的速度在慢慢愈合。 “好了。”僵尸王舔了舔伤口,“他现在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不是僵尸却有僵尸的力量,你该满意了吧?” 陆尚见贺新年呼吸越来越平稳,眼见着他伤口愈合,一颗心才放下。 “你要我一滴血,就要用你的全部来还。” “行,什么时候来拿,提前告诉我一声。”陆尚漫不经心的答应着,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贺新年的脸,好像僵尸王在跟他开玩笑一般。 他当然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只要这面瘫活着,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愿意,只要他活着。 僵尸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萧业庭将车开过来,陆离帮着陆尚将人扶上车,自己坐在副驾驶上默默不语,小尚这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陆尚靠在贺新年怀里,脚下趴在幽灵豹,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是一场噩梦。 他感受着贺新年那有力的心跳声依然心有余悸,他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这面瘫的胸口破了一个洞的画面。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宝宝,正闭着眼睛呼呼的睡着,刚才还和他一起哭呢,这会儿就睡着了。 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那小宝宝还带着干涸血渍的脸颊,心说,以后你就剩下一个爸爸了,也不用害怕搞混了。 陆尚想到这心中一酸,所有美好的憧憬全部打断,他的时间不多了。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后悔,虽然他也不想死,可如果让他看着这面瘫死在他面前,他受不了。 车子行驶在寂静的山路上,忽听车窗上传来啪啪的拍打声,陆离扭头一看,只见乌鸦王挥着翅膀飞在车窗旁,“放我进去啊?放我进去!” 陆离打开车窗,乌鸦王飞了进来,变成平常大小,他抱怨,“你们怎么把我给扔下了?” 没人搭理它,乌鸦王有些尴尬的飞到后座看着陆尚,打招呼,“喂?” 它连着扑了两下翅膀,陆尚连看也没看它一眼就别过脸去。 “小宝宝挺可爱哈!”乌鸦王没话找话。 陆尚垂头,看着怀里的小宝宝,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了一句,“敌营十八年哈!”他表情淡淡的,对乌鸦王他讨厌不起来,早就知道这只乌鸦肯待在他身边是有目的的,但是这会刚刚伤心过度看见他也绝对高兴不起来。 竟然是无间道? 这只乌鸦太坏了! 乌鸦王反应了半天也没明白,不过看陆尚的态度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你怎么这么坏?你吃了人家多少羊肉?啊?忘恩负义!再也不想看见你了!”陆尚低头自顾自的骂着。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要是不照顾你早就叫僵尸王出来了?还会拖到现在吗?心塞,不能好了!”乌鸦王一脸痛心疾首。 哼,陆尚轻哼了一声,不理它。把脸埋在贺新年胸口上蹭,“你怎么还不醒啊?” “你以为僵尸王的血是什么人都能融合的啊?睡上几天都是轻的!”乌鸦王脸转向一边,也摆出生气的姿态来。 陆离看他们在后面斗气,心里哭笑不得,怎么这么幼稚?感慨过后,心里是一阵悲伤,难道事情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还有希望的,你干不干?”半天乌鸦王道,这一句说出来,可真就是后果难料了。但是为了陆尚它想要争取下。 “不要。我现在只想平静的过完剩下的日子。”陆尚装可怜。 “你给我滚犊子!”乌鸦王气的破口大骂,“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拉到?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现身救你们?!” 乌鸦王追悔莫及,它当时为了什么跟着这个小恶魔! “要怎么做?”陆离回头,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能放弃,这可是他从小就一手带大的师弟啊! “还是算了,让他平静的过完这段剩下的日子好了,免得我操心。”乌鸦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陆尚耐心的哄着怀里的小宝宝,好像没听到乌鸦王的话一样。他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乌鸦王肯定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帮他了,那个僵尸王到底要干什么?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对他有兴趣的样子,只是单纯的需要他的身体。 “陆云昔的魂魄是不是还在?”陆尚抬头,除了这个可能他想不到别的情况了。 岂止是魂魄?连人都在!它兢兢战战守了五百年的墓呢!僵尸王和陆云昔之间的事谁能知道的比它清楚? 这俩人性格太强,拧巴拧巴到现在也解不开。 主要是僵尸王不敢,他一个叱咤风云的王者竟然连喜欢的人的封印都不敢解? 为啥? 还不是怕血溅当场,陆云昔死给他看? 乌鸦王掀桌~ 你们俩虐恋情深结果却害苦了旁人,它虽然有一肚子怨愤,可他不敢说,抑郁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封的地雷手榴弹 心里暖暖的~ 第74章 僵尸王2挖坟 一行人连夜回家,陆尚抱着个小宝宝忙的手忙脚乱,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当过奶妈的。 最后实在没办法,连着贺新年一起都给弄到医院去了,这下该有人懂得怎么照顾了吧? 医院里面的护士阿姨姐姐们,看着陆尚可怜兮兮的抱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个母爱泛滥啊!都围上来全程指导。 贺新年一直昏睡不醒,做过检查后,医生说所有身体机能都正常,睡着不醒的话可能是太累了。 陆尚心说,我才是最累的那个好不好?你们谁去当一次接生婆试试? 小宝宝吃饱喝足,交给陆离去带了。此时已经是早上四五点钟,天已经亮了,医院附近逐渐传来人声,陆尚甚至能听到不远处叫卖包子的声音。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爬上床挨着贺新年躺下,借着窗外的亮光用手指描摹着他坚毅的脸颊线条,心说,他要是一去不复返可怎么办?他要是不成功怎么办? 这面瘫说:没有你就没有我。 这是一个难题啊! 陆尚挨着他眯了一会儿,乌鸦王就来叫人了。 该走了! 陆尚依依不舍的出门,临走之前给他留下话:孩子是我生的,你自己看着办!养不好做鬼也不放过你!还有,等我回来! 天蒙蒙亮,太阳正要升起,此时天空中散布着一层薄薄的云彩,映着朝霞有瑰丽而又低调的光芒。 陆尚坐在乌鸦王的背上,眺望着远处的天空,他和乌鸦王一样,豁出去赌这一把了,赢了就通吃,输了就一无所有。 他悲伤了一会儿,就歪着头蹙眉问道:“陆云昔现在是什么情况?” “被僵尸王封印了。”乌鸦王边说话就边觉得有些往嘴里灌风,于是它调整下了方向。 “他们不是有一腿吗?怎么还封印?”陆尚疑惑,要说闹掰了也不像啊? 什么叫有一腿啊?乌鸦王翻了个白眼,给陆尚解释,“当年,陆云昔被无尘误伤,命在旦夕,僵 尸王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气急杀了无尘,为了救人就咬,咬了他。” “不对呀!僵尸血不就可以救人吗?干嘛还要咬一口?”这咬和不咬,性质可差远了。 “哼哼,就是咬了一口才坏菜了。”乌鸦王说起来也有些无奈,陆云昔性格太强,身为天师自然是不愿意变成僵尸,他是宁可死了也不想被咬一口。其实当时僵尸王用血完全可以救他,可他私心一起,不顾陆云昔反对直接就咬了他。 僵尸血虽然也能将人救活,可终归是人,生命有限。僵尸王想要陆云昔永远和他在一起,他知道平时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于是趁机咬了自己心爱的人,想着这样就可以永生永世的在一起了。 谁知,陆云昔根本就不买账,骄傲如他,怎么能容忍自己变成一个茹毛饮血的僵尸?所以他直接用自己手里的法器自戕,好在僵尸王手快,阻止了他。 僵尸王一阵后怕,陆云昔这一下要是成功了那真的是魂飞魄散连连一丝飞灰都不会留在这个世上,所以他没办法直接就封印了他。 僵尸王暴躁不堪,急的束手无策,陆云昔在被他封印之前,发誓,永远也不会让他得逞。 所以,他害怕,他不敢冒险。 陆尚听完半天没说话,这是处对象吗?这不是玩命吗? “那这管我什么事?”他真是躺着也中枪,还有陆云昔竟然没死? 乌鸦王无奈,“和你有大大的关系,封印了陆云昔之后,僵尸王感觉独行于世很没有意思,不久之后也自我封印起来。临睡之前,他命令我去守着陆云昔的墓,时机成熟就召唤他出来。” “什么时机?就是我?”陆尚指着自己鼻子有些不敢置信,他隐约有些明白僵尸王的目的了。 “对,僵尸王给我下达的第二个命令就是在人间找第二个陆云昔。” “他要干嘛?” “还能干嘛?还给陆云昔一个人的身份啊!”这坑爹的两个上司,没有一个好说话的。 陆尚眨眨眼,觉得自己何其无辜?他们两个搞对象条件谈不拢,结果连累的他跟着受累!他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死了,那真是冤枉死了! “陆云昔到底怎么想的?咱们去找他有用吗?” “拼一下喽!全靠你了,要是失败了,咱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乌鸦王没有开玩笑,他带着 陆尚去挖陆云昔的坟,那绝对是赌运气,要是陆云昔还是那么拧,决心不改,直接血溅当场那他 俩就不用回来了,就地了断仨人埋一起就好。 把僵尸王宝贝又宝贝的人给弄死了,那真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 所以,此行凶险不亚于虎口拔牙。 陆尚无语,这种心里没底的事你也带我出来做?不过好歹有一线生机。他想过了这么久陆云昔未必会和之前一样,也许想开也说不定。总要试一试么,为了家里的宝宝,为了宝宝他另一个爸爸,拼了! “等等,咱们俩去挖坟,僵尸王……”陆尚说着就左右环顾,备不住僵尸王这个时候已经杀上来了。 “放心,他来不了。”乌鸦王看着眼前的群山向下滑行,“他把尸丹留给了陆云昔,自己又封印 了这么久需要恢复元气的。” “意思就是他现在很虚弱喽?”陆尚忽然想到一点,“他会不会出去大开杀戒吸人血啊?” 乌鸦王鄙夷的白了他一眼,“你职业病犯了啊!而且你也太小看僵尸王了,他怎么会稀罕凡人那 坑脏的血液?” “我身体里也流着凡人坑脏的血液,那他怎么就稀罕了?”陆尚凉丝丝的反驳。 呵呵,这个么……关键时刻乌鸦王又呵呵了。 乌鸦王飞行速度很快,两人一路说着话,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阳山。 陆尚看着阳山村的那株百年老榕树,“不是吧?你别告诉我陆云昔埋在这里?” “差不多。顺便一说,当时召唤你的那种感觉是他发出来的不是我。你们之间确实有某种联系。”乌鸦王终于甩了这个黑锅,为此他被陆尚埋怨过不少次。 陆尚伏在乌鸦王的背上,从半空向下俯视更能清楚的看到,阳山村呈蛛网状的分布,所有的房子都朝着村子中心的那口水井,排列的井然有序。 “不是在村子里吧?”这要是当众挖坟估计他们两个会被人家打出来。 乌鸦王都懒得理他了,陆尚智商越来越低了,怎么可能明晃晃的把人封印在这里? 他载着陆尚向着山里飞行,在两座山的中间,一个宽阔的山坳里,乌鸦王落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生机盎然比别处要茂盛繁荣得多的植物,点点头,“就是这里了。” 藏风聚水,生气不断之地,和五百年前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 陆尚完全没有那个眼力,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个风水宝地,他顶多能看出这里的植物比别处更 加茂盛一些。 “在哪?这就开挖?”陆尚从包里摸出一把折叠铲子。 乌鸦王飞到半空,扇着翅膀,一阵劲风刮过,地上的植物被风吹得东倒西歪,陆尚拎着一把 铲子看着眼前飞沙走石就抬起左手臂挡在脸前。等风停了之后,地上出现一个光晕似的圆圈。 “就是这了。挖吧。”乌鸦王说完一丝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陆尚又摸出一把铲子,扔给他,“我知道你能变成人,快挖!”指着他自己要挖到什么时候啊? 乌鸦王被陆尚吃的死死的,因为理亏在前所以老老实实的变成了人的样子帮着他一起挖。 挖到一半见了棺材,陆尚忽然停住,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有些担忧的问,“咱们两个大中午的挖坟真的好吗?”陆云昔要是不诈尸,事情还麻烦了呢?跟个尸体怎么沟通。 乌鸦王顶着个鸟头,脖子以上都覆盖着乌黑发亮的羽毛,这明晃晃的大太阳,陆尚看着就热。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等晚上吧!” 陆尚额头跳了几跳,磨牙,老子抛夫弃子的和你跑出来,这会儿你告诉我等一等?那为什么要急匆匆的把他拉出来啊? 乌鸦王也是一时之间乱了阵脚,他光想着要躲着僵尸王了,就忘了这茬了。他看陆尚脸色不好,就期期艾艾的道:“要不?咱斗会地主?” 陆尚扬起铲子作势要揍他,斗什么地主?小爷就想斗你!他拎着铲子走到树荫下,靠着树坐下。 摊上这么个猪队友,他能说什么?认了! 另一边,无尘在昏暗的房间里盯着手中的符纸,表情狂热的发出癫狂的大笑,他成功了!他成功的写出了师祖用来对付僵尸的禁咒! 哈哈哈哈哈!这下僵尸王无路可逃了! 万峥嵘站的远远的看着,他极其排斥无尘手里的黑色符咒,那东西即使隔了这么远他也有些忌惮。 怪不得他敢逼出僵尸王,他就说,这卑鄙小人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是不会贸然行事的,果然是如此。 无尘召集了人手,这一段时间他做足了准备,唤醒了一些他的老朋友。他表情十分的得意,五百 年的恩恩怨怨终于得到了了结,他只要得到尸丹就不必在承受生老病死之苦了。 医院里,陆离抱着小宝宝站在窗口,看着外面乌云遮月,心里涌上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贺新年 还在昏睡,陆尚那边也没消息,整个城市都弥漫着淡淡的妖氛,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在蠢蠢欲 动。 萧业庭开门进来,陆离回头看他。萧业庭直接走到他面前,将人揽在怀里轻轻的亲吻他的额 头,“别担心,我们会挺过去的。”他已经将整个暗影的人都调到了这边来。 无论什么妖魔鬼怪,尽管过来,保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霸气的萧家少主又回来了。 陆尚抱着铲子靠在树下,心里纷纷乱乱的想了很多,贺新年现在怎么样了?师兄是不是在为他担心?小宝宝有没有吃饱?1号在家有没有耍脾气?一件件的事情好像走马灯似的在他心里过了一遍,他唯独没有去憧憬未来,他不敢去想。 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陆尚仰头看着夜空上一大块流云遮住了月亮,山间空气凉爽,今晚真是个好天气啊! 他起身,开挖! 一锹一锹的黑土被扔出来,陆尚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事情就在这里摆着,逃避不是办法,五 百年前僵尸王已经逃过一次了,五百年后的他怕啥?陆云昔要是还想死,那就甩他一巴掌!然后 告诉他,你死不起!你身上担着好几条人命呢! 流云很快的走了过去,月光又流淌下来,四周的一切都很清晰,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唯一的噪音就是两人挖土的声音,很快就看见了朱红色的棺材。 陆尚用衣袖擦掉棺盖上的浮土,他看了一眼乌鸦王,就将铲子的把手伸进棺盖下的缝隙里,撬了起来。 吱呀吱呀的声音传出去老远,陆尚脸憋得通红,大口的喘着气,体力几乎用尽了,他全是憋着一口气在硬撑着。 哐的一声响,棺材盖子被陆尚直接掀翻,夜空又暗淡下来,又有一块云彩飘过遮住了月光。 陆尚趴在棺材旁喘了会气才探身看向棺材里面,乌鸦王目力过人就算是比这还要黑暗的环境也不耽误他看东西,他呆呆的注视着棺材里面的人,一点儿也没变啊!还是那时的样子。 陆尚从下看到上,就见棺材中平卧着一人,绣着金边的白靴,款式复杂的双层长袍,颜色白如霜雪,双手交握在胸前,一头黑发披在身下,旁边还放了一把宝剑。陆尚想要看他的长相是否和乌鸦王说的和自己一模一样?恰好这时那朵恼人的云彩走了过去,那躺在棺材中的人果然有着和他一样的容貌,只是他剑眉入鬓眼角有些上挑,一看就很冷冽显得很不好说话。 陆尚咽了口唾沫,抬眼看对面的乌鸦王,“接下来怎么办?” “血啊?给他血!” 陆尚咬了咬牙,抽出匕首忍着疼直接在手心划了一道口子,他攥紧拳头探□去一手捏着陆云昔的下颌,另一只满是血的手抵在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薄唇上,他一松手,血水奔涌而出。 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流进陆云昔的嘴里,来不及吞咽的部分顺着他嘴角流到下巴上。陆尚费力的支撑着,额头上的碎发被汗水粘着一起,要保持这个动作有些费劲,掌握不好就会滑下去掉进棺材里。 “要喝多少他才会醒啊?”陆尚有些担心,陆云昔要是喝起来没完可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就见棺材中原本闭着眼睛的陆云昔猛然睁开双眼,一双绿色的眼眸在黑夜中湛然璀璨,好似一泓含着水的绿色翡翠。陆云昔睁开眼睛只是发生在火光电石之间,陆尚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给挪到了一边,他被那力道一带直接跌到棺材中扑到陆云昔身上。 哗啦啦一阵尘土飞扬,棺材里掉落了不少黑土。 这下惨了! 陆尚抬头正对上陆云昔的脸,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是黑色的,和他一样。此刻这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看着他。 两人相顾无言,隔了五百年的第一次相见,就那样默默无语的对视着。 陆尚的手还在流血,鲜红的粘稠的血顺着被抬起来的手掌流向手腕,越过陆云昔白如凝脂的手继 续向下流淌。 “你是谁?”陆云昔坐了起来,一些鲜血滴在他的袍子上晕染了一片。 第75章 僵尸王3趁虚而入 陆尚握紧拳头止血,直视着他答道:“陆尚。” 两人又开始默默无语的对视着,这感觉很奇妙,看着一个和你一样的人,两人心里都充满了好奇,但是谁也不肯率先发问。 陆云昔看着陆尚不停流血的手掌微微蹙起眉头,他松开了手,“为何唤醒我?” 陆尚心说,还不是你的老情人胁迫?不过,当着陆云昔的面他当然不能这么说,还指着人家救命呢! “僵尸王......” 陆尚刚说了这三个字,陆云昔的脸色就变了,他这才一眼看向旁边的乌鸦王,冷声道:“他又怎么了?” 呵呵,乌鸦王干笑,不敢答话,偷眼看向陆尚,又把球踢了回去。 “他和人私奔了。”陆尚毫不客气的抹黑僵尸王。 “所以你别忙着死,要死也要先收拾了负心汉再死!” 乌鸦王在旁边听到这话直接就背过气去了,这样说真的好吗?陆尚你是抽什么风?你是嫌他们两个不够乱吗? “他现身在何处?”陆云昔的回答让乌鸦王瞪圆了眼睛,这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带你去!”陆尚起身拉起陆云昔,掸掸身上的尘土,一副要去捉奸的架势。 陆云昔躺了五百年,刚起来身体不是很协调,手脚有些不听使唤,陆尚就扶着他,顺道问 道:“要不要再喝些血?”他把血糊糊的手掌递过去。 陆云昔直接扭过头,看都不看,表情要多嫌恶有多嫌恶。 陆尚挑挑眉,不喜欢咬人,那就安全多了。 原本他想了很多种办法对付陆云昔,可是一见面,就什么都用不上了,他没办法对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什么违心的事情,一种他没有办法解释的亲近之感横在他心头。 陆云昔是这么好看!他根本就下不去手好吗? 乌鸦王乍着翅膀,忍不住吐槽,你根本就是在夸你自己吧?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人! 陆尚带着陆云昔回到望京堂,想着他初来乍到先安顿好了他再去医院看贺新年。结果,到家一看,望京堂楼上的灯亮着,他迫不及待的跑了上去。 “师兄!”陆尚几步跑上楼梯。 陆离抱着小宝宝站在书桌旁边,身后还躲着一个。 “这谁?”陆尚惊讶的指着那个藏在陆离身后露出一只眼睛来看他的小男孩,他不过是一天不在 家怎么又多了一个孩子?咦?这模样还有点眼熟? 那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怯生生的躲在陆离身后,小手抓着他的衣服,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水汪汪 的眨啊眨的看向他。 “这是小砚台?”陆尚又仔细的打量了下,发现这小孩和小狐狸很像,只是他长高了不少,尾巴没了,耳朵也变成了正常人的耳朵形状了,这样和普通小孩没什么两样了。 “是。”陆离微笑,一抬头就看见跟在后面的陆云昔表情就怔住了,真是太像了。 陆尚看自家师兄吃惊的表情就对着他使了个眼色,怎么样?很像吧?他顺手接过小宝宝,抱在怀里给陆云昔看,“我儿子,很可爱吧?” 乌鸦王在一旁撇嘴,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小鬼到底是哪里可爱了? 陆云昔被他感染,表情不是那么的冷冽了,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人间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就在他走神的这么一会儿就听陆尚欢呼一声,越过他抱着孩子直接冲向一个从楼下上来的男人,那人手里还拿着奶瓶。 “面瘫?你好了?”陆尚兴奋的眼睛直冒光。 贺新年直直的看着他,久久不语,最后直接长臂一伸将他搂到怀里,“以后不要背着我乱作决 定。” “嘿嘿,咱儿子可爱吗?”陆尚心虚的转移话题。 “可爱,你生的当然可爱。”贺新年拿着奶瓶顺手接过小宝宝喂奶,动作虽然生疏,但是很 标准,他特意和医院里的小护士学的。 陆尚咬牙,你还来劲了哈?不过鉴于他有愧在前,他忍了。 说话间,萧业庭上楼来,他一身劲装打扮的干净利落,只不过身上的衣服被勾破了几处,一看就是和人打架回来的。他手里握着诛心剑,“无尘有动作了。” 陆云昔一听无尘的名字一愣,然后就看向乌鸦王,无尘不是被僵尸王给杀了吗? “他附身到别人身上,一直苟活至今,就为了要僵尸王的尸丹。”陆尚解释。 陆云昔低头想了想,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僵尸王有危险了,他从小和无尘一起长大,他的手段他 全都知道,为了对付僵尸王他会不择手段的。 “他有危险了。” “僵尸王现在真的有那么弱吗?”陆尚疑问。 陆云昔点头,“他的尸丹在我这里,当时为了救我又元气大伤,现在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如果无尘趁虚而入,他很有可能招架不住。” 可恶的僵尸王任意妄为,从来都是想什么做什么,完全不考虑结果,真是让他伤透脑筋。 陆云昔这个时候顾不上生气,僵尸王落得这个地步,全是因为他的关系,没有了尸丹就相当于虎落平阳被犬欺。 当初他不顾自己反对,一意孤行的咬了他,把他从普通人变成了茹毛饮血的僵尸,世世代代的忍受这苦楚,他气坏了!想着决不能让他称心如意,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僵尸王这么做背后的意义。 他寂寞了千百年,只是想让他陪一陪吧? 陆尚见陆云昔情绪低落,就安慰他,“先洗个澡休息下,等我们找到僵尸王咱们就去救他。 ”看他这样子心里也不是没有僵尸王,就是这脾气太犟,两个人都误解了对方,才闹成今天这 样,看来谈恋爱还得靠沟通啊! 僵尸王在黑暗中忽的睁开眼睛,一双紫色的眼眸散发出冷冽的光芒。他刚刚苏醒就有人找上门 来,看来事情不简单啊! 这是一处极其隐蔽的山谷,僵尸王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他必须要花三天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蛰伏了几百年的力量,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人绝对是十分了解他的人。 所以当他看见领头进来的那个人眼里熟悉的神色的时候,一点儿也没吃惊,有些不屑的淡然一撇,“果然是你这个杂碎!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被他杀过一次还不肯罢休,竟然卷土重来?这个害死陆云昔的混账!当时就应该打得他魂飞魄散才对。 哈哈哈哈哈~无尘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僵尸王你现在可是自身 难保,我不会再给你可趁之机,这五百年我一直都在积蓄力量,就为了等一天到来。” 无尘历经八世轮回,他充分的利用了每一世的重生,网罗了众多的妖魔,就为了有朝一日厚积薄 发向僵尸王复仇。 一个人,他的怨恨有多深,他的心胸就有多歹毒。 为了夺得尸丹为陆云昔报仇,无尘不惜牺牲一切! 他这孤注一掷的复仇全凭着自己偏执而又阴暗的心理,他嫉妒,他怨恨,他不甘心!他始终放不 下僵尸王将陆云昔抢走这一事实。 一个区区僵尸怎么能…… 僵尸王也不和他废话,他们俩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无尘往后退开,他带来的各色妖魔都呼啦 涌到前面,蠢蠢欲动。这些妖魔能感觉到僵尸王的力不从心,就算得不到尸丹,但是僵尸血可是 个好东西。尤其是尸王的血,对他们来说更是无上的补品。所以他们才会甘心听从无尘的调遣, 各取所需罢了。 无尘冷笑的看着面前贪婪的妖物,这招借刀杀人他早就算计好了后路,他不信任何妖物,只是利 用而已。他握紧藏在手心里的符纸,等僵尸王和他们斗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他出手的时候。 山谷里面惨叫声连绵不绝,僵尸王虽然力量失去大半,但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那坚如钢铁的指 甲好像无坚不摧的利剑,将觊觎他的妖物直接开膛破肚,山谷里到处都是看不出形状的残肢断 臂,土地直接给染得血红。 僵尸王头也没回就将一只在他背后偷袭的巨蟒直接撕成两半,他一步一步的向着无尘走去,所到 之处血流如河,一双紫色的眼眸里只剩下冷酷无情的杀意。 他是完美的继承了僵尸始祖后卿的全部血脉。 无尘看他径直朝着自己走来,心里不禁有些惧怕,不愧是僵尸王,即便力量被压制大半依然占着 压倒性的胜利。 正在这时,一只性情凶猛的伯劳鸟挥着半扇完好的翅膀发疯一样俯冲过来,尖锐的鸟喙直对着僵 尸王的后背,他这破釜沉舟的一击直接穿透了僵尸王的后背。 噗~僵尸王吐出一口血来,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突出的鸟喙,冷笑一声,回手扯住那伯劳鸟的半扇 翅膀生生的将他从自己的身体里拽了出去,直接捏爆,扑棱棱的一顿声响,碎肉如雨点般落下。 一旁还在蛰伏等待机会下手的妖物一看这场面纷纷遁走,僵尸王根本就没有虚弱么?可恶,那无 尘是骗人的吧? 僵尸王确实是虚弱了,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如果不将这群垃圾震慑住,那他还能不能完整的见 到陆云昔还真是两说。 他被伯劳鸟这么拼死一撞,胸背上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僵尸血十分珍贵,珍贵就珍贵在它自 己产生新的血液非常缓慢,每一滴僵尸血都是人类的血液凝结的精华。失血过多整个人会陷入沉 睡,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所以一般僵尸是不会将血轻易给人的。 僵尸王大量失血,有些站立不稳,伤口虽然在愈合,可依然失去了大量的血液。 无尘眼见僵尸王身体打晃,知道时机来临,他动作伶俐的甩出那道禁咒,空气中一抹无形的波动 散发出去,那符纸直接粘在僵尸王胸口上。僵尸王就感觉一股大力将他箍住,转眼就没了还手之力。 他眼前一黑就陷入沉睡。 无尘上前,面露得意之色,五百年前僵尸王杀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五百年后风水轮流转,僵尸王落到他手里。 哈哈哈哈!还有比这更令他畅快的事吗? 他掏出匕首上前想要豁开僵尸王的胸膛,掏出尸丹来,可左摸右摸竟然没有摸到? 无尘脸色变得极其不好,尸丹竟然不在他身上?他不敢相信,那么重要的东西几乎是性命一般重 要的存在他竟然没带在身上?难道…… 他只想到一种可能,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忽然激动起来,难道陆云昔他…… 无尘原本想一下子解决掉僵尸王的,看样子不能实现了。 他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陆云昔没有死的话…… 第76章 僵尸王4大战前夕 陆尚帮陆云昔放水洗澡,并且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拿给他。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贺新年坐在那里抱着小宝宝正等着他。 他上前接过小宝宝,道:“今晚上我和小宝宝一起陪着陆云昔睡。” 贺新年不置可否,抬手拉住他。陆尚知道他不愿意,忙坐在他身边说服他,“你看,他什么都不 知道,我要帮他啊!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要给他吹吹枕头风,让他去好好收拾收拾僵尸王。”陆尚 信誓旦旦的边说边点头。 枕头风?贺新年顾不上吐槽这个词,他已经从陆离那里知道了全部的事情经过,陆尚为了救他和 僵尸王达成了协议,这协议能不能作废完全看陆云昔的意思了。他虽然万般不愿,还是同意了。 这时1号忽然摇着尾巴凑了过来,抬起两只前爪搭在陆尚的膝盖上,好奇的看着那小宝宝。陆尚 就抱着小宝宝往他面前送了送,看他眼里带着一丝惊奇却完全没有不满就放心了。 “这是咱家的新成员,你比他大,你要保护他哦。”陆尚揉了揉1号的头。 1号还在好奇的看着熟睡的小宝宝,这个家里他只看不上贺新年,但是现在他能嗅的出来,这人 已经不是他能得罪的那个普通的人了,所以但得也不去招惹他。 陆尚看贺新年还是一脸的沉重,就用肩膀轻轻的撞他,“给小宝宝取个名字吧?” 贺新年看他一副讨好的表情乖巧可爱,心中一软,便问道:“到底哪里来的小孩子?”他当时昏 迷之前确实有看到过陆尚抱着小小的襁褓,但是他当时弥留之际光顾着想陆尚了,也没在意,醒 来后就听这人留话了,孩子是他生的,这当然是托词。连陆离都不太清楚这小宝宝的来历。 陆尚把前因后果一说,“就是这么个事,他爸爸为了他妈妈困住了整个镇子的人陪着他过日子, 他妈妈为了生下他足足等了终于近百年,才等到我,你说这是不是缘分?”他看贺新年怔怔的不 知再想什么就继续说道:“人啊,不能太执着,有的时候太执着容易着魔。人生八苦,求不得放 不下最幸苦了。” 贺新年听他话里话外都有劝他看开的意思,他听着分明就是陆尚在做最坏的打算,顿时心里就又 气又急,抓着他的胳膊就往怀里带,有些惶急的亲吻他的脸,“我就是放不下,一辈子都放不 下。” 陆尚抱着小宝宝不敢有太大的挣扎动作,任凭贺新年雨点般的吻落在脸上,“你看你,激动什 么?胳膊疼。”贺新年一听顿时就松了手,再一看也晚了,陆尚白皙的手臂上两个乌青的手印, 像是被鬼抓了一样,在淡淡的月光下看着格外的渗人。 贺新年蹙眉,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陆尚的胳膊就青了。 他有些内疚,他现在有些掌握不好自己的力气,陆尚笑,融合了僵尸血的贺新年已经不是当初的 那个普通人了,他怕他自责就转移话题追着问他,“起名字啊?给小宝宝起名字。” 贺新年想了想,“叫陆续。” “陆续?”陆尚跟着念了一遍,赞道:“这个名字好!”他说着就低头亲了亲小宝宝滑嫩的小脸 蛋,一遍遍的轻声叫着,陆续,陆续……. 俩人在楼下腻歪了一会儿,陆尚才抱着孩子上楼。 陆云昔正站在窗口眺望外面的街道,微风吹得他发丝飞散,陆尚走过去,“是不是变化很大?” 陆云昔点头,望着窗外光怪陆离的夜景暗叹,只不过五百年而已,一眨眼的功夫再次醒过来人间 早已经物转星移,一切都大不相同了。 这是个陌生的时代,他不熟悉,他有些惧怕,他所有的亲人朋友早已作古,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 的留在人间。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正是那个狂妄自大的僵尸王,陆云昔试问自己,你恨他吗?他不恨。奇怪,僵 尸王害他变成僵尸,一次次坏他的事,而他心里一点也不恨他,他只是生气,非常的生气。 陆云昔摸着胸口与的位置,僵尸王的尸丹微微散发着热度,那个狂妄无匹的人为了他竟然将自己 的尸丹留在他身体里?说不感动是假的。陆云昔再冷漠的一个人也架不住僵尸王掏心掏肺的一片 真心,他摸着微微发热尸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生气,一时之间五味陈杂,那种感觉他自己都说 不清道不明。 陆尚没睡好,半夜的时候陆续尿床,他好不容易手忙脚乱的给换了尿布,刚闭上眼睛没一会,这 小子又开始哼哼,要奶喝。陆云昔脾气还真好,被吵醒了一点也不暴躁。他一个晚上连续起来三四次,第二天早上顶着个黑眼圈在楼下呆呆的坐在,陆续刚喝完奶睡在旁边的小婴儿篮里。 陆尚看他小嘴巴不住的嚅动,心说照顾孩子这么累人啊?本来还以为养个孩子很轻松呢?他再也 不敢掉以轻心了。 贺新年和萧业庭从外面回来,两人基本上都是一夜未睡。他们昨晚上和暗影一起追踪无尘的落脚 位置,但是无尘十分狡猾,使了个障眼法把他们支开完全没有摸到他的影子。他们现在唯一可以 确定的是僵尸王在无尘手里,当他们找到那个山谷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那如同修罗场一般 的血红色山谷,着实震惊了身经百战的暗影众人。 那浓烈的血腥味到现在还挥之不去,直扑人面门,让人作呕。 两人继续讨论,研究无尘可能藏身的地点,陆尚听着听着就歪在椅子上睡着了,陆续在婴儿蓝里 哼哼了一声他立刻就跳了起来,茫然的扫了眼四周才看向婴儿蓝,发现陆续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 哼哼他才放下心来。他回头看见贺新年,一头扑过去,吐槽,“艾玛,小儿难养。” 贺新年抱着他笑,心说陆尚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我一会儿把他送到我妈那去。”他一个晚上没睡精神还好的不得了,贺新年惊悚的发现他现在 能单手掀起萧业庭的悍马,他的动作比之前快了三倍还不止,八楼跳下去什么防护措施的都没带 愣是一点儿事都没有。 陆尚抬头,瞪眼,“为什么?”既然他答应了人家要好好照顾孩子就不能食言,知难而退什么的 太言而无信了。就算这么累他也没打算打退堂鼓。 “只是让她帮忙照顾一天,晚上咱们还要去找僵尸王,小砚台和1号都送去。”贺新年是要回家 去演白帝城托孤,贺兰虽然高冷走女王路线,但是唯一的爱好就是养小孩,真心的养,当成自己 的小孩一样,给教育的好好的,养的白白净净的,打扮的美美的,然后往人前一领,开始骄傲。 萧业庭在一旁想了想自家只有钱没有人,只好闷头不语,任他安排。 陆尚一听说要去找僵尸王就呼啦的想起那天在徐家大宅里看见那面瘫胸口破了一个洞的场面,手 伸到贺新年胸口上细细的抚摸,那个伤口连一块疤都没留下来,但是陆尚每次想起来依然心惊肉 跳。 死亡的距离是如此的近。 咳咳,陆离轻咳了一声,和陆云昔一前一后的从楼梯上下来,一抬眼就看见自家师弟赖在贺新年 怀里,摸摸索索的,就忍不住出声提醒,秀恩爱不要太大张旗鼓啊! 萧业庭一见他下来就迎了过去,谁知幽灵豹比他速度更快直接凑上去用头蹭陆离的腿,把陆离绊 了个跟头,向前扑倒,萧业庭正走到跟前忙一伸手就直接接住抱了个满怀。 陆云昔走到桌旁,沉默不语的坐下,陆尚在他身旁,除了衣服头发,两人好像双生子一般,毫无 二致。 “还没找到无尘和僵尸王。”陆尚收到自家师兄的投来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坐直身子。 陆云昔沉默,隔了五百年,早已物是人非,他现在已经猜不透无尘的去向了,他心中有些急,僵 尸王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 “乌鸦王呢?”他问。 被他这么一说,陆尚还真愣住了,四下一看,“没看见啊!” “我们昨天一起出的门,后来他就和我们分开了。”贺新年答道。 “他应该有办法找到僵尸王。”陆云昔笃定。 “我做了早饭,大家先吃饭吧!”陆离招呼大家,他看萧业庭累的不轻,有些心疼,他这几天一 直不分昼夜的跟着跑来跑去。 萧业庭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吃过饭以后他回楼上睡觉,陆离帮他盖上薄毯看着他躺好转身欲走, 就感觉衣角给人拉住,一回头就见萧业庭睁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陪我一起 睡?”他表情十分可怜,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陆离眨眨眼,站着没动,萧业庭不仅没放手反倒往后挪了一些位置,那意思十分明显,分明在邀 请,“上来啊!” 萧业庭见陆离没有转身就走,就乍着胆子将人一拽搂到怀里直接翻了个身将陆离压在里面,胳膊 一扣长腿一勾将他严严实实的搂住,然后闭着眼睛装睡。 陆离见他紧张的眼睫毛直颤,心里有些好笑,萧业庭的脸挨在他肩膀上,怕他挣扎手收的紧紧 的。他的肢体语言十分明确的表示了他不会放人,陆离无奈调整了下动作伸手拉过毯子陪着他一 起睡。 陆尚陪着陆云昔出去了,贺新年早就将家里那几个没有战斗力的小家伙打包带走了。整个望京堂 十分的安静,外面天气凉爽,一阵阵茉莉花香被风送进来,沁人心脾。 陆离将扣在他腰上的大手拿了起来握在手心里,不一会儿就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等他呼吸均匀的睡熟了,萧业庭慢慢睁开眼睛,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陆离看了好一会儿才凑上去在 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看着自己被陆离抓着的手,心里一阵甜蜜,陆离这是承认他了。 他心里高兴,笑眯眯的看着陆离,不一会就眼皮沉重的睡着了。 万峥嵘一个人郁闷的坐在千鸟湖边的芦苇丛旁喝闷酒,月朗星稀,湖面上波光粼粼一望千里,难 得的没有迷蒙的雾气。 那日他在乐山镇眼睁睁的看着陆尚为了救贺新年和僵尸王达成了协议,他这时才明白,陆云昔根 本就没有死!他真是愚蠢,僵尸王怎么会让陆云昔命丧黄泉?僵尸王救了贺新年直接就走了,其 他的人不知道原因但是他是知道的,僵尸王在没有血液的媒介下被强行解开封印召唤出来,耗费 了大量的力量,那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也只有为了陆云昔的事,他才能不顾一切的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为了陆云昔,僵尸王什么都敢干! 这是他最佩服僵尸王的地方,放眼六界之中谁能奈他何?可他却甘愿为所爱的人付出一切。当真 的一片真心可鉴日月,这对一个站在顶端的强者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再回头看看他自己,万峥嵘看着湖面,让他抑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喜欢陆云昔还是陆尚?两 个人相貌一样,个性却天差地别,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那个,应该是陆云昔吧?只是看到那 张脸他就十分欢喜,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捉弄陆尚,就算陆尚故意气他他也没办法对他下杀 手。 但是当他看到陆尚不顾一切的救贺新年的时候他又感到气愤,心里酸酸的。要是这么说他应该是 喜欢陆尚而不是陆云昔,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陆云昔的。 妈的!万峥嵘灌了一口酒,暗骂,难道他两个都喜欢?真是见鬼了! 这种感觉太陌生,万峥嵘有些拿捏不准。 半空中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靠近,万峥嵘瞥了一眼,没有动。 那黑色的影子扑扇着翅膀落到他面前,开口就道:“小万啊!”语气十分的熟稔,叫的相当的顺 溜,万峥嵘一挑眉。 就听那声音继续道:“僵尸王失踪了。” 乌鸦王十分忧伤,他的大王果然栽在那召唤阵上了,就说那阵法有副作用,他不听,偏要用,真 是的! 不过谁能料到无尘还苟活在这世上啊?在这世上,除了怀揣着尸丹的陆云昔,就算僵尸王再虚弱 也没有人能治得了他啊? 乌鸦王十分心塞,他一头杵进万峥嵘的酒坛子里,喝醉算了。 一醉解千愁,免得他烦! 第77章 僵尸王5天荒地老 陆尚和贺新年约好了大家晚上在望京堂汇合,左文君已经将暗影发回来的资料作了汇总,大致上确定几个地方,让他们有的放矢。白天什么都不能做,于是陆尚就带着陆云昔出去了,一 方面四处逛逛带陆云昔熟悉熟悉环境,一方面也碰碰运气兴许有什么发现。 陆尚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陆云昔有尸丹在身虽然不惧怕阳光,但是他沉睡了几百年乍见到猛烈的阳光有些不适应。 他穿着陆尚的衣服,头发垂到腰际,被陆尚松松的一挽就跟古装剧里走出来的俊美男主角一样,两人顶着一模一样的脸走在街上别提多招摇了。 陆尚带着陆云昔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分局附近,没办法职业病又犯了。他最近一周都没看到重案组 的众人了,他对陆云昔道:“我就在这里上班,要进去看看吗?” 两人正说着,正赶上大家出来吃午饭,白言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两个带着大伙直接就围了上来,没办法这俩人往人群里一站实在是太显眼了。 “小陆一周没见,你怎么......”连容话说到一半看见陆云昔就噤了声,她想说为什么一周不见 一个陆尚就变成了俩,也没听说陆尚有同胞兄弟啊?可是一看陆云昔冷冽的模样,那话愣是没说 出口。 大伙都满腹疑问,这人除了气质以外和陆尚真是一模一样,就是看着不太好说话,太冷了。 “小陆,吃饭没?一起?”白言和陆尚说着话,眼睛却瞄着陆云昔。 “诶?怎么一周没见头发就长的这么长了?”徐再思拿着钱包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就看见陆尚的背 影直接上前就抓住他的头发一扯,“不是假发吧?”这人之前还指使他买假发来着。 陆云昔回头,徐再思和他目光一对上顿时就愣住了,同时他也松开了抓着人家头发的手,这手感 不对,这好像是真的头发。徐再思正在发呆,就见又一个陆尚从后面探出头来,骂道:“傻瓜, 我在这。” 这,徐再思顿时就斯巴达了,看着面前的两个陆尚有些懵。 陆尚噗嗤一乐,挽着陆云昔的手臂十分自然的笑道:“这是我哥!” 众人目光一齐投向陆云昔,十分的怀疑他的话,因为陆云昔看上去十分不好接触的样子。 陆云昔点头,回答的十分简洁,“是。” 众人还是疑惑,白言再次提出一起去吃饭,陆尚看着陆云昔,问,“去吗?” 陆云昔看陆尚一脸我很想去的表情,却又顾及着他的心情而忍着,心里不知为什么就一软,直接 脱口而出,“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一起去附近的月盛斋吃了烤鸭,陆云昔看着陆尚心无芥蒂吃的非常开心的样 子,就知道他和这些人关系很好,不是假装的。 回去的路上,陆云昔问他,“你为何如此开心?” 陆尚揉着吃撑了的肚子,看着他反问,“为什么不开心?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我还 有一个很关心我的师兄,我儿子很可爱,我的朋友们很真诚。爱情,亲情,友情这世上所有难能 可贵的情感,我都拥有了,我为什么不开心?” 陆云昔听了不语,陆尚问他,“你为什么不开心?” 陆云昔听了怔忪半晌,竟然回答不上来? “我原是死去的人,可我现在变成了不死不灭的妖物。我很生气。”那人说都不说一声就直接咬 他,全然不顾他的反对。 “那你喜欢僵尸王吗?” 陆云昔又一次怔住,喜欢僵尸王吗?喜欢吗? 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违背师训和这僵尸在一起? 陆尚仰头看着天空,状是自言自语的叨咕了一句,两个人一起到天荒地老不是挺好的吗? 这句话像是惊雷一样在陆云昔脑中炸开,天荒地老?那个人说过的!他说过的!他说要和他一起 到天荒地老!他当时听了不置可否,只当僵尸王是情难自禁的时候随口一说,像他这样的人,睥 睨天下,六界之中鲜有对手,要什么都是手到擒来,他什么都不在乎怎么会像要和他一个凡人天 荒地老?说到底他心底从来没有相信过僵尸王也从没相信过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没有信心,所以 才莫名的气愤。 陆云昔觉得一世就够了,而僵尸王却想和他纠缠到永远。 傍晚的时候,乌鸦王醉醺醺的飞了回来,他刚一进门就挥着翅膀将人都叫了出来。他从万峥嵘那 里问出来不少的消息,僵尸王确实在无尘手里,就藏在市郊的一个废弃的粮食仓库里。 但是比较棘手的是,无尘控制了不少妖物守在外面,并且他用僵尸王的血制造了不是‘超级战 士’,那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有了那超能力一般的外挂更是穷凶极恶。情况对他们来说十分 不利,因为敌众我寡。 他话音一落,大家齐齐的看向贺新年,看这位就知道那些融合了僵尸王血液的人有多恐怖了。 “咱们人少要想个万全之策。”陆离说。 “我这里现在有三百人,还能再调过来二百。”萧业庭话未说完陆尚就摇头,“不行,暗影最多 只能在外围做个接应。”这次真的太危险,陆尚不想连累太多的人。 “只要我把尸丹还给僵尸王,那对付那些小喽啰易如反掌。”僵尸王有了尸丹就会恢复全部的力 量,到时候谁也不能奈他何。 “我有主意了,这样我们分头行动......”陆尚想到一个点子。 贺新年一边开车一边一眼一眼的看向后座,无不担心的道:“这样真的行吗?”他的车座后坐着两个穿的一模一样带着帽子的陆尚和陆云昔,陆尚的计划简单的说就是声东击西。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相信我面瘫。”陆尚在后视镜里和贺新年对望,他和无尘有笔血账要算, 而且只有这件事解决了他们才有消停日子过。 乌鸦王在前面带路,他此刻心里异常的欣慰,陆云昔醒了之后非但没有自戕,反而还要亲自来救 僵尸王?这样的话,他违背僵尸王的意思擅自带着陆尚去挖陆云昔的坟的事是不是就可以就此揭 过不在追究了? 萧业庭命令左文君带着暗影埋伏在外面接应他们,准备了大量封着符咒的炸药,拦截漏网之鱼。 众人在仓库外汇合,左文君简单的介绍情况,“已经确定的妖物大约有二十左右,被僵尸王血液 改造的人类有十五个人左右,这是可以确定的资料。” 陆云昔一听说,无尘用僵尸王的血改造了十五个人,脸色就阴沉下来,僵尸血有多珍贵他当然是 知道的,心里越发的担心起来,无尘恨僵尸王入骨,不知道怎么折磨他呢! “走吧!记得见到人不要太冲动,有话好好说。”陆尚拍了拍陆云昔的肩膀,心里祈祷,你俩可 千万别这个时候闹别扭。 陆尚转头眼巴巴的看着贺新年,发现自己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嘴张了闭,闭 了张,想了半天最后冲上去捧着他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照顾好自己!顺便保护我师兄!” 一行人兵分两路,陆尚去拖住无尘,其他人一起去寻找僵尸王的藏身之地。贺新年乌鸦王主攻, 萧业庭和陆离断后,陆云昔主要负责找人。 陆尚根据左文君给的仓库地图,收拾了两个小妖之后,直接就找到了无尘的所在。 那是一间单独的小仓库,房梁上吊着一盏白炽灯,四周都是昏暗的,只有灯下那一圈是亮堂的。 无尘背着手站在那里,他回头就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后,白衣胜雪长发飘逸,表情 一如既往的冷冽疏离。 “师兄?是你吗?你真的没死?”自从在僵尸王身上没有找到尸丹之后,无尘心里一直在不断的 猜测,尸丹一定在他师兄身上,肯定是!那个疯子为了他师兄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无尘的表情满是期待,眼里透着欣喜的看着面前的人。他十分笃定,他师兄知道僵尸王在他手里 一定会来的,这次他一定将人给留住了。 陆尚斜睨着无尘,就是这人杀了陆羽,上次他没能报仇,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无尘看了陆尚一会儿,忽然皱眉,“是你?” 这根本就不是陆云昔! 陆尚摘掉头上戴着的鸭舌帽,直接甩到一旁,顺手将假发也直接摘掉,“你眼睛还不瞎,既然知 道我是谁那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 无尘感觉自己被骗,情绪十分激动,他恶狠狠的瞪着陆尚道:“我师兄呢?” “不是你亲手杀了他吗?你还有什么脸见他?”陆尚抽出戒尺,他要对付无尘,可他附身的这个 人却是无辜的。贺新年根据他抢来的那个钱包里的身份证查到,这个身体的原本主人叫楚原,是 个普通的人。为了不连累他,陆尚只好先先把无尘的魂魄打出来。 所以他才不断的激怒他,让他情绪产生波动,他情绪越是不稳定,他才越有可趁之机。 无尘不说话,手里已经凝结出白色的光芒,陆尚吃过亏,心里早就戒备上了。他设置结界挡住接 连不断打过来的光球,空荡荡的仓库里响起短促的爆破声。 另一边,贺新年跟开了挂一样拿着陆云昔的宝剑,所向披靡的斩杀妖物。转眼间他就被同样是僵 尸王血液改造的亡命徒围住,开始了殊死搏斗。萧业庭和陆离这边的情况也不轻松,两人背靠着 背相互支撑着,没办法对方人数实在是占了便宜。 乌鸦王飞在半空到处寻找着僵尸王的踪迹,会关在那里呢?他转了两圈忽然眼前一亮,就俯冲下去。 砰的一声响,半空出现一个透明的屏障乌鸦王撞到上面像是陨落的飞机直接栽倒地上。 贺新年对陆云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用管这边,赶紧去救僵尸王。 陆云昔点头,向着那透明的屏障奔去。他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一挥右手,那道透明的 屏障好像被划开一道口子一样,裂了开来。乌鸦王眼冒金星的从地上爬起来,透过那缝隙,他一 眼就看见僵尸王被绑在半空中的一个十字型架字上。 他看着满身是血的僵尸王,心中一酸,他的王何时如此狼狈过? 小仓库里无尘感觉到罩着僵尸王的结界有动静,就一分神,有人硬闯结界? 难道是陆云昔吗? 那不是一般的结界,他故意设定的那结界是当年他和陆云昔独创出来的,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人知 道解开的方法。他眼前一亮,心中一喜,陆云昔果然还活着! “活着又怎么样?他又不喜欢你!”陆尚冷笑,执着戒尺就扑了上去,只有近身战才有机会用戒 尺拍到他。 无尘有了陆云昔的消息就不耐烦的想要结束陆尚的纠缠,他一挥手先打掉了陆尚手里的戒尺,急 着就要走,陆尚那里肯放他?直接将他扑到,抡起拳头就揍。自从上次吃了亏之后,他没少和贺 新年学近身格斗技巧。 无尘眼中一寒,杀机毕露,他一脚踹在路上的肩膀上,爬起来的时候手里的灵力凝成利刃直接就 甩了过去。陆尚躲闪不及,心中长叹,这下完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将陆尚抱走,陆尚一抬头,是你? 万峥嵘笑,“怎么是我很惊讶?” 陆尚撇撇嘴,一抹嘴角的血迹从他手里挣出来,“我是陆尚不是你的小云昔,你恐怕救错人了。 ” 万峥嵘不置可否的看向无尘,“我没办法无动于衷。” “哼,我看你是活够了!”无尘顾不上和他们浪费时间,他急着要去找陆云昔。 哎~陆尚看他急匆匆的跑出去就要上前拦着,万峥嵘一拉他手臂,“别不知好歹,你又打不过 他!” 陆尚歪着头看了他半天,“我没搞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尸丹不是在无尘手里吗?怎么还 和他作对?”乌鸦王明明说万峥嵘是因为尸丹被无尘掌握,为了身家性命才不得不听从无尘的调 遣。 “你管不着!我讨厌别人胁迫我!”万峥嵘背着手一脸不用你多操心的表情,其实他也说不清自 己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种奇妙的感觉他说不清。 陆尚暗笑,拉起万峥嵘的手,将手里的小盒子放在他手里心,“给,现在我们两清了。”这是他 刚才故意卖了个破绽在无尘身上摸到的,万峥嵘的尸丹,不用看也知道错不了,那浓浓的死气和 万峥嵘身上散发的如出一辙。他发现近身格斗就这点好摸个钱包啥的,不费吹灰之力。 “我把它给你是还你自由,可不是让你以后用来对付我的!你还是继续喜欢你的小云昔去吧!咱 们之间是不可能的!”陆尚说完也不等他有啥反应就忙追了出去。万峥嵘的心思他多少能理解一 点儿,这人绝对是对他有那么些意思,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水。 万峥嵘站在空荡荡的仓库里,看着手心里的小盒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云昔看着面前被铁链缚在架子上的僵尸王,心里一阵抽搐,他纵身一跃飞了过去,轻声叫道: 后越~ 第78章 终章 后越!!!陆云昔这轻轻的一声让陷入沉睡中的僵尸王皱起了眉头。 他强撑着睁开眼睛,已经许久没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后越!陆云昔捧着僵尸王的脸,细细的看着这分别了五百年的人。 僵尸王眼睛慢慢的恢复焦距,他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陆云昔本人。这不是他的幻觉吗? 陆云昔将尸丹含在口中凑过去吻上僵尸王的嘴,将尸丹给他渡过去。 看他没反应又叫了一声:“后越!” 僵尸王感受到陆云昔的气息,神智清醒眼中精光四射,紫色的双眸熠熠生辉,尸丹回归体内,物 归原主。一股充沛的力量瞬间涌进他的全身上下,他猛然挣开身上束缚着的绳索将陆云昔牢牢搂 住,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动作有些急切,吻的有些惶急,好像在迫不及待的证明着什么似的。陆云昔在半空中全只靠 着僵尸王做落脚点,被他这么不管不顾的亲下来,他失去了着力点两人当即落到地上。 僵尸王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他压在地上的陆云昔,乌黑的长发散了一地。苍白的脸颊尖俏的下巴, 半眯着的眼睛里面有盈盈的水光,正斜睨着他。 “云昔!云昔!云昔!”僵尸王惊喜的一声声叫着,不厌其烦。他抓着陆云昔的肩膀,手掌贴合 处传来淡淡的体温,他不禁感慨,是活的,真好! 陆云昔有些恼怒,剑眉一挑,“下去!”他推开僵尸王起身站了起来,一转头就见门口处呆立着一个表情僵硬的陌生青年,那眼神他只看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无尘。 僵尸王顺着陆云昔的目光看过去,脸色顿时就阴沉了。 这无耻小人! 萧业庭一刀将面前的蜘蛛砍掉半个身子,他收回刀转身将筋疲力尽的陆离搂住护着胸前,微微有 些气喘的警惕着四周。 这些妖物比以往他遇到的都要强,十分的难缠。 陆离虽然累得汗如雨下,但是一点儿也不敢放松,靠在萧业庭身上大口的喘着气,他抬头两人目 光对上,他便报以微微一笑。萧业庭瞬间便热血沸腾,攥紧了手上的刀,真他妈值! 贺新年这边一对五,对方也是毫不逊色的被僵尸血改造之后的人类,他越打越兴奋眼睛慢慢的蒙 上一层淡淡的紫色,仗着自己行伍出身身手比这些人更加老辣反倒占了上风。 僵尸王长啸一声纵身而起跃到半空,尖锐的手指甲直朝着无尘袭来,无尘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旁 的陆云昔眼都不眨,僵尸王这一下非要将他的心掏出来不可,陆尚从后面跑过来,一看这架势就 大喊了一声,“手下留情!” 不是他心软改变主意,只是无尘白白占着一个无辜人的身体,这一下打完虽然爽快了,可被占了 身体的楚原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说时迟那时快,他抓着戒尺向前一扑将无尘扑到,僵尸王见陆 尚扑上来就抬高了手,抓了个空。 他当然不能伤到陆尚,别说对着这张脸他下不去手,就算下得去手当着陆云昔的面他也不能乱杀 无辜。僵尸王落到地上止住了去势刷的一撩衣摆回身瞪视着陆尚,话还未出口,陆云昔就上前一 步挡在他面前道:“去那边帮忙。” 僵尸王脸色不虞,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对上陆云昔不容置疑的双眸,就恨恨的瞪了无尘一眼, 转身去那边帮忙了。他不愿意无尘和陆云昔见面,但是又无可奈何,再也不敢用强的,一口闷气 憋在胸口,转眼间来到贺新年旁边,随手将那些被他血液改造的人类捏爆,大开杀戒,聊以泄 愤。 贺新年看着面前不断炸开的血雾,暗暗心惊,僵尸王的手段真是简单粗暴啊! “看什么?”僵尸王不爽,他身上的紫色长袍已经满是血污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表情狰狞,整个 人就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魔一样,见人杀人,遇神杀神。 有他这么收割机一样的绞杀敌人,萧业庭陆离的担子顿时就轻了。萧业庭下意识的伸手捂住 了陆离的双眼,心说这么血腥的场面还是不要他的心肝宝贝看了,免得做噩梦。陆离心中好笑, 是他的年纪比较大好不好?怎么还反过来的?不过,他没有反驳任凭萧业庭捂着眼睛。 贺新年后退了一步,这些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被僵尸血改造之后更加的肆无忌惮,所以他并没 有阻止僵尸王因为他不出手他也不会放过这些人。他又退开一步免得被僵尸王误杀了,松了口气 开始满场的找陆尚的身影。 陆尚将无尘按住,抬手就是两拳,刚才被他一脚踹在肩膀上疼死了。他想拿戒尺将无尘打出来, 一抬手才发现一直被他攥在手里的戒尺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出去,正着急间,就听陆云昔淡淡的 道:“你不肯以真面目和我见面吗?” “那有何难?”陆尚就听无尘反问了一句之后就软到在地,他一回身,果然就见陆云昔面前站着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侧脸看着还算英俊,身材修长,头发束起,只是他的表情看着有些阴 郁,直勾勾的盯着陆云昔看。 陆尚站起身,将楚原的身体拖到一边,在他胸口封了一副护心咒,确保无尘的魂魄无法在回到他 身体里这才放心的捡起戒尺走到陆云昔身旁。 “师兄!”无尘苦笑一声,看着五百年没见的人,当年他误杀了陆云昔至今仍耿耿于怀。 “何必如此执着?” “我不甘心!那个僵尸有什么好?”无尘表情激动的一指僵尸王,目光依旧灼灼的直视着陆云 昔,眼里是满满的不甘愿。 陆云昔淡淡摇头,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他从来没料到自己竟会爱上一个僵尸?他的冤家对头? “呵!”无尘喉咙里发出一声笑来,神情甚是悲伤,万念俱灰之下他忽然浑身光芒大作,恶狠狠 的看着陆云昔,“你是我的!师兄!” 僵尸王捏爆了最后一个妖物就听身后有异一回身就见无尘在急速的燃烧灵魂之力向陆云昔扑去, 那是天师在走投无路或者对手极难对付时与妖魔同归于尽的手段,可知力量是有多强悍?陆云昔 这一下给他扑到,以他僵尸的身份必然会魂飞魄散。 僵尸王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冲上去想替他挡这一招,可奈何离得太远,只怕来不及,他此时心里 才有一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咬他? 陆尚此时正站在陆云昔身边,见情况不对,无尘使得是已经失传的咒法,他不认得但是感觉到情 况很危险,因为无尘一脸要同归于尽的表情。他是冲着陆云昔来的,陆尚手疾眼快的将他一把推 开,抬手抡起戒尺兜头就打。 他原本还在为难,无尘是陆云昔的师弟,当着他面痛下杀手给陆羽报仇不太好,结果这人竟然死 不悔改?临死还要拉上一个。陆尚原本就恨他入骨,这下出手更是名正言顺了,陆云昔是僵尸的 身份,况且顾念同门之谊必定不会跟他下杀手。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冲了上去,砰的一声巨响,一团光芒爆出,陆尚被撞飞出来,贺新年不等人落 地已经跃到半空将他抱住。只见他双目紧闭,嘴角带血,手里的戒尺也折了半截。 “陆尚?陆尚?”贺新年轻摇着他叫了两声,也不见他清醒,一颗心直接提到嗓子眼。 白光散尽之后,仓库里死一般的宁静,无尘灵魂自爆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这世间连一丝灰烬 都找寻不到。陆云昔刚才被陆尚推开,这会已经被僵尸王抢到怀里,他看陆尚昏迷不醒,忙推开 他走过去,僵尸王也忙跟了上去。 陆离再后面看的明白,见陆尚被撞飞出来顿时脚一软险些栽倒,他抓着萧业庭的衣领哆哆嗦嗦的 道:“扶我过去,快。” 贺新年将陆尚轻轻的放到地上,见他身上没有外伤,脸色苍白,一探鼻息竟然没气了?他慌乱的 抬头看僵尸王和陆云昔,他伤成那样僵尸王都能将他救活,那陆尚呢? 陆云昔伸出皓腕两指搭在陆尚的颈间,略一沉吟便就着贺新年的手将他扶起,在他后背轻轻一 击,连续两下,陆尚忽然咳嗽一声,然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原来他刚才被无尘灵魂爆炸的力 量反弹出来,五内澎湃一时之间闭住了气,贺新年心急如焚关心则乱也没注意,陆云昔一探他脉 搏才知原委。 那灵魂爆炸的力量虽不及火药那样能将人炸出外伤来,但是冲击力可决不可小觑。 陆尚醒来朦胧中扫了一圈见贺新年抱着他,陆云昔还有他师兄都围在旁边,见大家都没事他就放 心了,可随后他看到僵尸王也站在旁边看着他,心中忽然想起他咬陆云昔的事来顿时就呜咽一声 钻到贺新年怀里,“不要咬我!” 众人一愣,齐齐转脸看他,僵尸王这个气啊!这正是他的软肋,他擅自的咬了陆云昔惹的他们分 别五百年,这原本避之不及的事竟然当着陆云昔面被提出来?他脸色很不好看。 “好了,快离开这里吧!”陆云昔提议。 僵尸王刚在这里进行了一场屠杀,缓过神来的众人只觉得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贺新 年抱起陆尚当先出门。这味道就算没病也快给人熏出病来了。 贺新年要带陆尚去医院,就先走了。僵尸王见状从陆云昔身后将人一抱跃到半空,陆云昔刚一挣 动,就听僵尸王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一会儿随便你打。”经过这一番劫 难,陆云昔也想通了,干嘛要斗个头破血流?因为他放了一句狠话,这人就五百年没敢见他,谁 知道他蠢的会做出什么事来?想到这他衣袖一甩揽着僵尸王的脖子,“到山上去。” 僵尸王见此满心欢喜,恨不得对月长嚎,当下加快了速度飞奔上山。 萧业庭带着陆离出门给左文君发信,让他直接炸了这仓库。他话音刚落,乌鸦王就扑扇着翅膀歪 歪斜斜的飞出来,正好听见他这话,忍不住暗骂,这些小崽子们自己出来竟然把他给忘在里面 了?要不是他自己挣扎着飞出来,那岂不是要被炸死在里面了? 三个月后,某日清晨,外面天气寒冷,天上乌云铅厚。房间里温暖如春,陆尚躲在被窝里不肯起 床,陆续在他旁边左右翻滚,嘴里呀呀自语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反正没人能听懂。1号两只前 爪搭着床沿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小宝宝,见他滚到床边便用嘴巴把他拱回去,逗得小宝宝咯咯 笑个不停。 整个望京堂就剩下他们三人一狗还有一只乌鸦,陆离被萧业庭带到萧家筹备婚礼去了,小狐狸自 然也跟着去了。两人忙的跟陀螺似的,萧业庭非要在年底结婚,每天缠着陆离说这事,一副你不 结婚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架势。陆离心说,咱俩结婚才真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过他架不 住萧业庭的软硬兼施就由着他胡闹,也就同意了。 僵尸王早就带着陆云昔出去游历了,他放出话说要和陆云昔一起走遍千山万水然后再回头见证沧 海变桑田。 这感情太高大上了有没有?还沧海桑田?半路上你俩不打架他就烧高香了。 贺新年在楼下做好早餐上楼看这人还没起床,就上前抱起小宝宝,一手掀开被子将陆尚拽了起 来,“天天迟到工资都要扣没了?拿什么养儿子?” 陆尚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回答,“不是还有你吗?哈~”他打了一个哈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儿子。而且你都不给我加工资!”他摸起毛衣也不管反正就往头上套,t恤领子都给扯歪了白皙 的肩膀露出半边,看的贺新年眼皮直跳,这个穿法今天真的要迟到了。 他把孩子放到一边,上前去帮他穿衣服,感觉自己好像不只是养了一个儿子。陆尚还十分不配 合,闭着眼睛一把拉一转,贺新年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把陆续放到婴儿蓝里让1号叼到一边去 哄,自己上手三下两下就将他剥了个精光。 贴身衣服都被人脱下来,一丝凉意涌上来,陆尚瞬间清醒,“你干嘛唔…….”他话未说完就被 扑倒,视线颠倒贺新年也跟着扑到床上…… 窗外北风呼啸,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房间里一片暖意夹杂着低声的口申吟和低低的喘息。那天 两人谁都没上班,从此以后陆尚再也不敢赖床了,只要贺新年来叫,他保准就起来。 他就算是再练五百年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这辈子都被吃的死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完结了 番外的话更新时间不定 有时间就会写 现在全心全意的酝酿新文 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这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鼓励 当然 我最自豪的还是 以我大天秤三分钟热血病竟然坚持到最后 我为自己骄傲。 贵在坚持 我会继续努力哒! 再次感谢各位大虾【鞠躬】 第79章 番外1小砚台 小狐狸怯怯的坐在那里,陆续就睡在他旁边的婴儿蓝里,1号自告奋勇的当起了保镖,威风凛凛的坐在两人身后。 贺姜看着架势不禁有些失笑,早上他儿子拖家带口的将大的小的都送过来,他着实吃了一惊。这才多久没见那里来的孩子? “这是?这……”贺姜有些震惊,他儿子不是说喜欢的是个男孩子吗? “我儿子。”贺新年说着揉了揉抱着他大腿不撒手的小狐狸。 小狐狸藏在他身后,露出一只眼睛来看着贺姜,腼腆羞涩,他长得好看,头发细白柔软,大眼睛 水汪汪的,看上去又软又萌。 “都,都是?”贺姜不淡定了,那个大的至少有五六岁了吧? “都是。”贺新年将婴儿蓝放到桌子上,“爸,我这几天有事,你和妈帮我带几天孩子。” 行啊。贺姜稀里糊涂的接过孩子,直到自家儿子走没影了他才反应过来,忙一叠声的叫贺兰出来。 贺兰一进门就看见了那只狼狗,有些蹙眉,“哪来的狗?”她走到贺姜旁边就看见婴儿蓝的陆续 和乖乖坐在一旁的小狐狸,顿时就愣住了。 贺姜咳嗽一声,解释道,新年送来的。 贺兰看着婴儿蓝里的陆续养的白白嫩嫩的,胎发又黑又密,此刻正摊开手脚呼呼大睡,十分的香 甜。 她心里一软,上前将孩子抱出来一双眼睛欣喜的看着贺姜,这小孩子真可爱。她正高兴忽又看到 坐在一旁的小狐狸,仔细一看心里暗叹,那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孩? “走走走,奶奶带你去吃好吃的。”贺兰一高兴也忘了追问这小孩到底是怎么来的,就一手抱着 陆续另一只手牵着小狐狸满面喜色,也没注意那只狗悄悄的跟在她身后。 贺姜微笑的看着贺兰背影,他这老婆面冷心热,又太好强,跟自己儿子关系处理不好,对别人家 的小孩到好。 贺兰领着小狐狸到书房,拿了一堆好吃的放在他面前。小狐狸一直都怯怯的不说话,眨巴着眼睛 看她。恰好这时陆续哼哼了两声,贺兰一看这小家伙尿了,就带着他去换尿布。 1号也跟在贺兰身后走了,书房里只剩下小狐狸一个人,他拘谨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对于 陌生的环境不太适应,他想哥哥了。 贺新严到书房里给妹妹找画册,他一进门小狐狸就看到他了。贺新严没想到书房里会有陌生的小 孩,他找到画册后才看到坐在那里不动的小狐狸。 他愣住了,这小孩长得真好看!他看上去比他小,白色的t恤衫,浅蓝色的牛仔背带裤,白净的小脸略带婴儿肥的尖下巴,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贺新严走过去,看了他半天才问道:“你叫什 么名字?”他扳着小脸微蹙着眉头,语气有些严厉,这是他的常态表情。 小狐狸低头,怎么办啊?这个小哥哥好凶哦~【小哥哥?你比人家大了几百岁也说不定】 “你为什么不说话?”贺新严又走近一步,这家伙低着头,只能看见那浓密的长睫毛微微抖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伸手过去轻抚了一下,这一下可闯了祸了。 哇的一声,小狐狸放声大哭,“我要回家,我要哥哥。” 贺新严顿时就乱了阵脚,他什么都没干,只不过是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眼睫毛,没想到就把人家 给弄哭了。 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许哭!” 小狐狸顿时噤声,泪珠扑簌簌的滚下来,纤长的睫毛黏在一起,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别哭了,给你吃曲奇。”贺新严有气无力的拿起一块曲奇,这小家伙无声的流眼泪更招人疼。 “呜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哥哥。”小狐狸一看对方也没把他怎么样,忍不住又大哭起来。 “唔……” 贺新严一看他又哭手忙脚乱之下直接把曲奇饼干塞到他嘴里,小狐狸呜呜的哭了两声,曲奇饼干 融化在嘴里,甜甜的很好吃,他就止住哭,嘴里嚼着饼干。他一看这招奏效,不等他有吃完马上又喂给他第二块,趁着他吃的香甜就伸手把他脸上的泪痕都擦干了。小狐狸一看有吃的也不哭 了,美滋滋的坐在那里吃曲奇。 贺新严心放了一大半,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次他刻意的放缓了语气。 “小砚台。”小狐狸冲他甜甜一笑,这个小哥哥真好,还给他好吃哒。就好像跟刚才把他吓哭的 不是一个人似的。 两人正说着,就听一阵女孩子咯咯的笑声响起来,贺新严循声一看,只见贺新欣抱着一只大狼狗 的脖子被拖着走,那只狗又高又壮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拖着个小孩浑然无压力。 他停在小狐狸身边,贺新欣意犹未尽的站起身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这狗狗真威风! 小狐狸见1号来了,本着好吃的要和小伙伴一同分享的原则,摸了一块曲奇递给1号。 1号来者不拒,舌头一卷将饼干卷到嘴里,三下两下就咽了下去,还行,就是有点甜。 贺新欣一看顿时就激动了,她正不知道要怎么讨好这条狗狗,就上前将整篮子饼干都拿到手里,一块块的喂给1号。小狐狸在旁边看着贺新欣流水价的往1号嘴里塞饼干,他张着小嘴呆愣了半天,低头看看自己手上吃了一半的曲奇,可怜兮兮的撇撇嘴。 没了~ “狗不能吃饼干!”贺新严见状将饼干篮子夺回来塞到小狐狸手里,“你吃。” 小狐狸下意识的看1号,1号扫了他一眼,狐狸也不能吃饼干。 小狐狸眼睛瞬间就瞪大了,不能吃吗?可是他都吃了好多了? 呜呜呜呜呜怎么办? 贺新严一看小狐狸泫然欲泣的表情也慌了,“不许哭!” 小狐狸顿时搭耸着嘴角,他眼睛里汪着泪,贺新严一看,忙道;“走,我带你去玩。”说着拉着 他的小手就往外走,他这一走1号自然跟着,那愚蠢的小狐狸一眼照顾不到都不行。 贺新欣一看狗狗走了,也小跑的跟在后面。三个孩子一条狗呼啦啦的跑出去,正在门廊下撞见了 贺兰。 陆续吃饱喝足了安安静静的自个玩,贺兰越看越爱,就抱在怀里一刻也不肯撒手,这会正在门廊 上逗弄孩子见贺新严拎着小狐狸跑出来,就神色柔和的道:“不许乱跑。” 贺新严点点头,带着小狐狸上楼去露台。贺新欣吓坏了,以为姑妈看见她乱跑玩闹会斥责她,谁 知竟说了一句不许乱跑?她满心欢喜的跟在1号后面上楼。今天不用学习了,太好了。 贺兰在后面看着那欢快的小身影,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这么小的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她的 要求是不是太严厉了? 三楼露台上非常的宽敞,因为家里有小孩子的关系四周都用1米多高的围栏围着,围栏下是一盆 盆的花草,都是贺姜侍弄的。旁边还有一个秋千架,小狐狸眼睛一亮,回头看贺新严,那意思是 想玩。 他自从上次咬了万峥嵘一口,粘了满嘴的僵尸血受到刺激竟然带动了修为,脱了形貌完全化作人 形。只是他两次化形都是靠外力所致,心智却一样如四五岁的小孩一般没变。 贺新严见他眼带期望的看着那秋千架便知道他想玩,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仰着脸满怀期冀的 看着你别说是玩个秋千了,就算是他闯了天大的祸也不忍责怪。 小狐狸见他同意自己荡秋千,当即就高兴的跑过去。贺新欣自告奋勇的上前,“我来推你。” 两人一个坐一个推配合的十分默契,稚嫩的笑声连绵不绝。贺新严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从小 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1号找了个阴凉的地方闭目养神,他心累,没有什么比带孩子更让人糟 心的事了。 想他英姿雄武的一只僵尸狗,竟然沦落到当保姆?1号正在自怨自艾,忽听那小姑娘惊叫一声, 身旁的小男孩也忽的起身跑开。他一睁眼就见那只蠢狐狸飞到了半空中。 原来小狐狸和贺新欣一起玩荡秋千,小狐狸身轻如燕,贺新欣一个用力他直接就脱手而飞。贺新 欣一脸惊慌的捂着嘴仰着头,看着离地十多米高的小狐狸都快吓哭了。 贺新严也急了跑过去,看那架势竟是要上前将人接住的模样。只有1号安然的坐在原地没动,这 么几米的高度就想摔死这修炼几百年的狐狸,简直开玩笑。 小狐狸刚刚荡到半空,开始还挺怕了,可是飞了上来之后,视野竟然更加宽广,半空中凉风习习 十分舒爽,十分好玩。这点高度对他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他美滋滋的向下坠落,想要再飞一 次,却眼见着贺新严在下面向着他的方向移动,他不明所以,眨巴着大眼睛,就这么一眨眼的功 夫他已经落了下来。 贺新严是下定了决心拼着自己被压扁的决心也要接住小狐狸,谁知,小狐狸一看要砸到人就在瞬 间笼罩在一阵青烟中,那抹青烟来得快去的更快,转眼就被风吹散在空中,贺新严眼睁睁的看着 小狐狸被一阵白雾包围,雾气散开之后一只雪白圆滑的毛球落到他怀里,他一丝冲击力也没感受 到,那毛球爪下软软的肉垫蹬在他胸口上,借力一跳,稳稳当当的落到地上。 贺新严直接呆住,身体依然保持着张手的姿势僵住。那毛球浑身雪白,机灵可爱,一身柔滑的白 毛被风吹得动摇西摆,回过头来望他一双点漆般的眼珠水汪汪圆溜溜的煞是可爱。 1号在一旁看热闹,心说,蠢货,在人家面前现了原形,看你如何收场? 小狐狸也后知后觉出不妥来,抬起手看着自己的爪子才意识到他无意识的变回了原形,他见贺新 严兄妹齐齐呆住,露台上静的只能听见风声。他急急忙忙的想要变回人形,可慌乱间竟然不得其 法,把他急的团团转。 贺新严看着眼前的小狐狸,心里震惊了一会就有些明白了。他之前被那蜘蛛抓走看她变身,这时 一看小狐狸就猜到了。这漂亮的小孩肯定不是人类。 小狐狸一看暴露了身份,吓呆了众人,心里不知道怎么办好,当即就裂开嘴大哭,那晶莹的泪珠 顺着柔滑的皮毛直接滚到地上。 “新严,谁在哭?”贺兰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贺新严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姑妈,没事。”他急忙抱起小狐狸飞快的跑下楼,一口气跑回 自家房间里锁上门将怀里的小毛球藏在被子里。 “嘘~” 小狐狸脸上犹挂着泪珠,不明所以的看着贺新严。 “别哭,你这个样子给姑妈看到了会有麻烦的。”贺新严的小脸扳着,万一姑妈吓坏了然后把他 当成怪物怎么办? 他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一个想法,就算他是个小怪物他也想要把他藏起来,不让别人伤害他。 小狐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人眨着眼睛对望了一会,他就从被子里爬出来,弱弱的道:“热。 ” 贺新严随手打开空调,将遥控器扔到一边回头打量了小狐狸一会儿,终于开口,“你是狐狸 吗?” “是呀!”小狐狸天真又自豪歪着头。 “我大哥知道吗?” “知道呀!”他以前一直拖着条狐狸尾巴顶着狐狸耳朵,见到他的人都知道他是狐狸呀! 贺新严点点头,自家大哥知道那就没问题了。他想了想还想问些什么,就听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三 下,他便知道门外的人是贺新月。这是他俩以前约定的暗号。 他开门,贺新月小心的将头探进来,压低声音说道:“二哥,那个狐狸呢?” 贺新严将门全部拉开,贺新月猫着腰一眼就看到了围着被坐在床上的小狐狸,顿时就直起腰有些 讪讪的笑了笑。贺新严见她没有害怕的意思,就放她进来,跟在她后面的1号也大摇大摆的走了 进来。 嘿嘿,贺新欣站在床边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小狐狸腼腆的回了一个微笑。 贺新欣像是受到鼓励似的爬到床上好奇的问,“你能变回人的样子吗?” 小狐狸想了想,有些迟疑,“能吧?”他刚才变了没变回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变回人了, 想到这,嘴一瘪就要大哭。 万一他再也不能变成人该怎么办啊? “别哭!不能变成人我也会和你玩。”贺新严看他要哭赶紧上前安慰。 “对对对,这样也挺可爱的!”贺新欣跪在床上附和,一脸新奇的伸手想摸小狐狸的皮毛。 小狐狸心思单纯,一听这话就破涕而笑,贺新欣手刚挨着他身上,就听砰的一声轻响,一团白雾 将小狐狸拢住吓得她瞬间就收回了手。 雾气散尽之后,只见床上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傻呵呵的看着他们兄妹。小狐狸一抬手 看见自己的手变成人类手的样子顿时就高兴了,“变回来了!变回来了!” “咦?这是什么?”贺新欣一脸惊奇的绕过小狐狸身后抓住一条白色蓬松的大尾巴。 小狐狸尾巴被人抓住,脸一红捂着屁股就爬到贺新严身后,爹爹说,不能随便给人家看尾巴~ 贺新严眉头一皱,看着贺新欣一瞪眼,后者顿时就松开了手,吐吐舌头,“我们去外面玩?” 小狐狸抓着贺新严的衣角,眼里含着期待的光芒,想去玩!还要荡秋千~还想飞飞~ 多年以后,贺新严回忆着当时那一幕,小狐狸跪趴在床上小手抓着他的衣角,仰着脸,目不转睛 的看着他,一条雪白的大尾巴在他身后甩来甩去,他的心一下子就软和了,觉得他想干什么都 行。 他伸手揉了揉小狐狸柔软的头发,说:“好。” 贺新欣欢呼一声,拉着小狐狸就往露台上跑,贺新严跟着后面看着那条蓬松雪白的尾巴发呆。 1号无精打采的跟在后面,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三天不见打酱油,六天不见拧死牛。这么一会 的功夫都跑了几遍楼梯了? 烦~奶娘不好当。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 小明雀喜欢的番外 到此为止,这篇文就算完结了 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