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殇曲》 第一曲 赤血鸦王 残阳如血,赤霞千里,太阴山隐隐笼罩在金色太阳的余晖下。 幽深的山间小路上,一个紫衣少年漫步徐行。小路两边灌木荆棘杂草丛生,而此少年面色恬静悠闲,毫无紧张怖惧之色。 就在少年信庭漫步之际,突然一声女子凄厉尖叫响彻山野,寒鸦四起。少年面色稍变,只见紫光一闪,少年顿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似鬼如魅,只留下寒风在林间徐徐穿过。 在山腰的密林深处,孤伶伶的落座着一座破庙。破庙四周杂草丛生,深至腰际,庙中的院子里枯叶满地,一棵参天古树上满满竖立着几十只怪鸟,黑羽红嘴蓝眼青爪,正“嘎嘎~”叫个不停。雾色朦胧,整个破庙在这薄薄的暮霭之下,逾显阴森恐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薄薄的血腥之气。 破庙中,一个破裂的大佛斜卧于灵案之上,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积灰,偶尔有几只蜘蛛在灰色的蛛网上爬过,才给这破庙带来一丝生气。 然而,就在这毫无生气的破庙里,在掉光了朱漆的柱子上,绑着一个女子,一个绝色女子!一身洁白的长裙,隐藏不住她曼妙的身材,齐至腰际的乌黑发丝,随着微风轻轻舞动。雪白的肌肤隐隐透出玉石般的光泽。柳叶眉轻轻皱起,眼眸纯澈,仿佛一望见底的美丽湖泊。少女圆睁了凤眼,怒目瞪着庙中一个青衣中年人,然而却给人一种正在撒娇的错觉。她小脸憋得通红,洁白的贝齿轻咬着朱唇,欲怒未怒的模样让人心生无尽的爱怜。 就在此时,那个青衣人面露淫笑,搓了搓骨瘦如柴的双手,缓缓向少女走了过来。“嘿嘿~~~不愧是水月山庄的大小姐,果然天生丽质,我见犹怜啊!奶奶的,老子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太多的好事,积了太多的福,才能让我在今生遇见你这么个小仙女。哈哈哈~~~我赤血鸦王真是艳福不浅呐!放心,只要你从了我,做了我的炉鼎,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突破现在的境界了,到时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我也会帮你提升修为,到时候咱们俩做一对神仙眷侣,哈哈哈~~~”青年人想至此处不禁放声狂笑起来。 “淫贼!你笑够了没有!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少女咬牙恨声道。 “死?!你以为死很简单么?哼!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决定你自己的生死吗?!幼稚!我会让你乖乖从我的!嘿嘿~~~”青衣人狠狠阴笑道。 “淫贼,我爹一定会替我报仇,你一定会死得很惨的!”少女怒道。 “哇哈哈~~~你是不是还没弄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现在就算我把你先奸再杀,再奸再杀也没人会知道!”青衣人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大笑道。 “无耻!”少女听到青衣人下流的言语怒骂道。 “嘿嘿~~~骂得好!”青衣人大叫一声,少女一怔,竟忘了骂下去。“妹妹骂得好,哥哥听得好舒服。我就是无耻,还是一个无耻的淫贼,所以一会我一定会让你飘飘欲仙,哭爹喊娘,叫个痛快!啧啧,看看这身材,啧啧啧,瞧瞧这脸蛋儿!嘿嘿,哥哥不会说甜言蜜语,只能用三个字形容你:美,真美!不过你放心,哥哥嘴上功夫不行,可床上功夫那是一流啊!”青衣人一边说着,一边腆着脸淫笑着向少女走去。 望着青衣人越来越近的猥琐身影,少女心中一片凄然,难道坚守了十七年的冰清之身今天竟会被这淫贼玷污吗?可是现在全身都被禁锢,就算连咬舌自尽都不行,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少女心中渐渐绝望起来,晶莹的泪水顺着少女绝美的面容缓缓向下滑落。 “你别过来!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你别过来!爹娘救我!啊~~~”当青衣人双手触及少女禁地的时候,少女不住凄厉尖叫起来。 “哇!好软啊!现在就是让我去死,我也值了啊~~~哈哈哈~~~” “真的么?那你现在就去死,怎么样?”突然,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庙中响起。这声音充满了漠然孤冷,使原来冷清的破庙越发阴冷起来。 青衣人蓦然回头,心中大骇!望着眼前的凭空出现的人,面色阴晴不定。竟然有人能在自己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面前!先不说自己接近先天之境的修为,方圆几里得风吹草动都了然于胸,单单是自己放在庙外的三十六只直逼自己修为的九阴血鸦,也是灵敏异常,然而现在竟然连半丝预警声音也没有发出!怎么回事?仔细看去,只见一个紫衣少年傲然盘坐于庙中大佛之上,面色平淡,手捏一根黑色羽毛,说不出的神秘莫测,竟一时有些呆了。 而那绝色少女则是用那充满了泪水的双眼迷离的望着这个天神一般的男子,心中百感交集,竟也一时呆了。 “在想怎么死么?还是,在想那些蠢鸟?”少年嘴角轻扬,轻轻撵动着手中的黑色羽毛,似乎对青衣人的表现相当不屑。 “小子!你是什么人?!我血鸦王的事你也敢插手。活得不耐烦了?!”青衣人回过神来,看到紫衣少年嘴角那轻蔑的笑容,恼怒道。 “哦?‘赤血鸦王’周青?你就是鬼门三护法之一‘黑狱乌神’周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有趣有趣~~~”紫衣少年冷笑道。 “有趣个屁!你把老子的血鸦怎么了?!”周青恶狠狠的问道。 “杀了。”紫衣少年面色平静,如一波幽深的湖水波澜不惊。 “杀了?”周青高叫起来。 血鸦,又名赤炼血鸦,乃周青于鬼门上古巫书上得之炼养方法,更是花了整整三十年才完全炼养成功,真可谓费劲了心思,本想在最近的鬼门百年一次的开黄泉争夺泉眼之际大大出一番风头,再得到圣女的青睐,那以后就能平步青云了。没想到,却被眼前这个少年杀了个精光。此时,周青心中充满了愤恨,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那紫衣少年,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而那少年只是微笑的看着他,直接无视了他杀人般的眼神。 “你去死吧!”周青再也忍不住了,面对紫衣少年那轻蔑的眼神,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被狼盯上了的羔羊,这样戏谑的眼神,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对手时自己也曾露出过,不过今天角色被换了过来,好像自己变成了猎物。于是,周青决定先发制人,他祭起了自己的赤炼剑,催动全身真元,径直向那紫衣少年刺去,顿时一股血腥之气在庙里弥漫开来。 只听“叮~~~”的一声,周青疾风般的身影蓦然停了下来,他圆目巨睁,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因为那紫衣少年竟只用了两根手指夹住他的剑,他全力发出的一剑! “怎么?还不明白吗?”紫衣少年微微一笑,轻轻一弹剑尖,“轰~~~”周青整个人被震飞出去,速度竟比他刺来时快了好几倍。 周青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有这么一天,被人用一招就败了,还败的这么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被扔出来的,只知道全身仿佛散架了,体内的真元也在急剧震荡,混乱不堪。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字:逃!再看紫衣少年那平静如初的眼神,他感觉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一个真正的俯视众生神!这种恐惧的感觉即使在面对父亲甚至圣女时都没有出现过。 于是,强行运起真元力,周青二话不说直接消失,对于睚眦必报的他来说,一句狠话都没留下,甚至连一丝报仇的念头似乎都没生起过,他就这样逃命似得消失了。 而那紫衣少年根本没有再看周青一眼,仿佛刚才把他震出去与自己毫无关系。他只是盯着那根羽毛,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绝色少女却早已回过神来,在那紫衣少年说他杀了那些血鸦的时候。因为她很吃惊,没有遭遇过那群血鸦的人根本不会相信那些血鸦的可怕。自己被抓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被血鸦组成的天罡阵困住,耗尽全身真元也脱不了身。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紫衣少年竟然把它们都杀了!而且,他一招败退了赤血鸦王周青,周青可是和自己修为差不多,甚至高出自己的人!而自己那是父亲输了近三十年真元,才有现在接近先天的修为。可这个少年只用了一招就败了接近先天修为的高手,自己的父亲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点!但,最让她吃惊的却是,这个紫衣少年从头至尾都没看过自己一眼!说的自恋一点,只要是男人,还没有见过自己不把眼珠子放到自己身上的。没想到,这个紫衣少年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喂!喂!你在发什么呆?快把我放开啊!”绝色少女生气道。 那紫衣少年回过神来,看着那个绝色女子,眉头皱的更很了,仿佛在责怪少女不该打扰他沉思,看那少女的眼神也很怪异,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麻烦。 第二曲 公孙蓝夏 绝色少女看着紫衣少年看她那奇怪的眼神,不知怎的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 “看什么看!你傻了么?快点把我放开啊~~~”绝色少女怒嗔道,可理直气壮的语气竟渐渐弱了下来,到最后几乎像在撒娇一般,声音脆脆的、软软的。 “赶快回家吧,太阴山,不是你这种千金大小姐能随便游玩的地方,下一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紫衣少年淡淡道,对着那紫衣少女一拂袖,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那绝色少女看到一束紫光闪过,只觉全身一轻,身上的禁锢就消失了,绑在身上的那些金蚕冰丝绳竟也齐齐断裂开来。她揉了揉被金蚕冰丝绳勒红了的手腕,看那紫衣少年竟要就此离开,心里一紧,喊道:“喂!你别走!” 那紫衣少年的身影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只有一个字从嘴里蹦了出来:“说!” 看到那少年停下,绝色少女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可注意到他竟然连身都不回,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微怒,皱了皱柳眉,憋红着小脸,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温柔再温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似乎觉着这样说显得有些突兀,又赶紧加了一句:“我要报答你的~~~” “就这事么,那当我没救过你吧。”少年轻声说道,语气竟有还是那么波澜不惊,仿佛在说着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什么?可你明明救了我啊!”绝色少女听了那紫衣少年的话惊奇道,心中渐渐升起一阵恼怒和委屈。 “一件小事而已。”紫衣少年说完,抬脚就要离开。 “这怎么能算是小事呢!你救了我,赶走了那个淫贼,我一定要报答你的!喂!你别走!”那绝色少女听到紫衣少年的话,心中怒气已然就要爆发。怎么说我也是桃花源四大山庄之首水月山庄的大小姐,更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美女,可眼前这个讨厌的紫衣少年竟然用如此不屑的语气蔑视了自己的身份和美貌,简直太不可饶恕了!绝色少女嘟着樱桃小嘴,恶狠狠想到。 “喂!我爹可是水月山庄的庄~~~”看到那紫衣少年还是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又想到自己的美貌似乎对这个紫衣少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绝色少女终于使出了以前自己最不屑于用的一招——搬出了自己显赫到恐怖的家世。 紫衣少年蓦地停下脚步,就在绝色少女心中暗暗窃喜之际,冷哼一声,说出了让绝色少女羞愤之极的一句话:“怎么,就只有搬出自己显赫的家世这一招了?告诉你,我现在开始有些后悔救你了。” 绝色少女顿时语塞,硬生生的把后面那个“主”字咽了下去。慢慢地,一丝红晕从少女的耳根缓缓爬上了她的双颊。 “你、你——你是天下最坏的大坏蛋!” 被一眼看穿了心思的绝色少女恼羞成怒,小脸憋的通红,你了半天之后,终于说出了一句让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那绝色少女说完这句话似乎就有些后悔了,但也不知接下来应该说什么干什么,愣在那里,心中感到一阵委屈和无奈,双肩不停的轻轻抖动,竟慢慢低声抽泣起来。是啊,人家救了自己,还不求回报,虽然他语气有些不好,可他和自己萍水相逢,之前出手相救就很不错了,又凭什么再要求他用好的语气来讨好自己呢。 “你不要再哭了,就当我错了吧。”那紫衣少年听到绝色少女低低的抽泣声,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安的错觉,仿佛自己真的说了什么可以让自己被千刀万剐的话。他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少女那带雨梨花的绝色容颜和那哭红了的眼眸,轻声道。 “什么就当?!本来就是你错了!”看到紫衣少年那平静柔和的目光,听着那温和的安慰话语,绝色少女顿时停止了抽泣,挺了挺酥胸,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好像她一直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而那紫衣少年则一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就在此时,绝色少女把紫衣少年的模样深深印在了自己的脑海:粗粗的剑眉与他略显瘦长的脸庞似乎很不符合,双目平和有神,仿佛一方深深的湖泊,鼻梁稍微有些高挺,嘴唇厚厚的,虽然都不突出,但组合在一起却又说不出的俊美。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束成紫色的发髻,一身紫色的长衫,腰间挂有一把淡蓝色的剑,体型单薄修长,但却又给人一种高山一般的磅礴气势,仿佛充满了爆发力。 就在绝美少女仔细打量紫衣少年,霸道的觉得他似乎没有坏到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优点之时,紫衣少年平淡的说了一句话,一句让绝色少女决定即使打不过,也要和他拼了性命不死不休的话:“蛮不讲理。我真的错了,我本不该救你的。” “喂!你不要以为救了我,就可以这样羞辱我!你算什么!不让你救,我家里的人照样也能救我!谁稀罕你救了!”绝色少女再也顾不得形象,用她那刚刚哭过小核桃一般的眼睛盯住紫衣少年,用手拉了拉衣袖,露出玉石一般晶莹的胳膊,然后紧了紧小拳头,做出了一付你再说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 “哼~~~是吗?既然家世那么显赫,竟然还会被周青这样不入流的小角色欺负到这种地步,你也是千古第一人了!你这么不成器,应该乖乖呆在家里吧。”紫衣少年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冷笑着看绝色少女,语气也有些冷淡了。 那绝色女子怔在那里,竟出奇的没有反驳,只见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绝色容颜上溢出一层密密的的细汗,脸色一会红一会白,贝齿紧紧咬住下唇,身体有些微颤。突然,她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向那紫衣少年冲去。在那紫衣少年微微发愣的瞬间,她一把抓住了少年的紫杉,叫道:“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瞧不起我!爹爹瞧不起我,你也瞧不起我!女儿怎么了,女儿就不能像儿子那样扬名立万吗?!我就是要闯出名堂才回家!我要让我爹看看,自己的女儿比任何人的儿子都强!” 那紫衣少年竟一时愣住了,本来以他的能力就是绝色少女的身影再快上十倍,他也可以轻易躲过,但不知怎的,看到少女带雨梨花的向自己冲来,竟一丝不忍的没有躲开。紫衣少年任由绝色少女抓着自己的衣衫轻轻的抽泣,看着她把眼泪抹在自己的衣衫上,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柔情,但一瞬即逝,似乎脑海中记忆的深处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温馨画面,但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顿时感到心中有一丝愤懑。 随着年龄和修为的增长,紫衣少年总是不断的做着同样一个梦,一个每次醒来绝不会记得,但却明明有知道做过的梦。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少年,也渐渐影响了他的心境,让他的修为进展越来越慢,甚至已经有些停滞不前。每次和老头子谈及此事,总会被老头子谬解说成心魔,但自己知道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心魔,而更像一段被隐去了的记忆。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在他陷入回忆之时,紫衣少年感到一束注视的目光,低头看去,绝色少女正怔怔的盯着自己。心中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紫衣少年轻轻推开绝色少女,试图掩饰着淡淡道:“不要以为我让你抓着我的衣衫哭,就真的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听着紫衣少年欲盖弥彰的解说,绝色少女回过神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时如娇花照月般楚楚动人。不知道是哭过后释放了委屈过于放松,还是对紫衣少年的脾性有了些了解,绝色少女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生这紫衣少年的气,反而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顿时暗啐自己不知羞,但同时又疑惑起来,向来坚强的自己,为何竟在这个陌生男子的怀里哭成这个样子? 又抓住紫衣少年的衣衫擦了一把眼泪,绝色少女板着脸,嘟着小嘴,努力想装出一副还在生气的样子,但眼角的一丝笑意却把她出卖的一干二净。想到刚刚在紫衣少年怀里哭泣的情景,心中虽然娇羞无限,但还是整理了自己的杂乱心情,淡淡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失礼了。既然恩公不愿意透露姓名,又不求回报,我也不会强求。但是,今后我一定会为你每日上一炷香,感谢你对我的恩德。” “不用了,其实我似乎也有不对的地方。”看到绝色少女突然变得端庄大方起来,紫衣少年也礼貌道。想了想,紫衣少年接着道:“这里是很危险的,你还是赶快离开吧。”再无他话,紫衣少年转过身,慢慢离开了。此时,最后一缕红霞披散在紫衣少年身上,少年凌乱的发丝随风轻舞,背影说不出的孤寂傲然。 绝色少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怔怔的注视着紫衣少年渐渐远去的身影,绝色少女心中轻轻颤动,彷佛一件什么东西也脱离了自己的身体,跟着那孤傲的身影渐渐远去。 就在绝色少女发愣之际,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淡淡的的声音,那声音直达少女心际,让她用了整整一生的的时间去铭记与忘记:“我叫萧子邪。”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回过神来的绝色少女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可是,只有清风拂过树叶那沙沙的响声在耳边回荡。 绝色少女轻轻叹了口气,皱起了柳叶细眉,注视天边少年消失的地方,仿佛自言自语般,轻轻说道:“还没告诉你呢,我叫公孙蓝夏。” 第三曲 太阴血窟 夜色降临,一弯残月独挂枝头。深邃的天空如巨大的无底黑窟,仿佛要用它那血盆大口吞噬世间的一切。阴冷的寒风像一个游离的孤魂,盘旋于太阴山,呼呼作响,似乎在哭诉着人间的一切凄苦悲凉。 就在这阴暗苍茫的夜色雾霭当中,一个单薄而略显孤寂的背影渐渐映现出来。一身紫衣长衫,凌乱的发随风飘舞,清澈平静的淡然眼神,缓慢悠闲地步伐,他仿佛安然的游走于美丽的花园般,恬淡悠闲。只是粗眉的一丝弯曲,显示着他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而这个紫衣少年,赫然便是萧子邪。 奶奶的,还真是倒霉啊!萧子邪默默想着。在无神山整整呆了十年,第一次出山就遇到了这种以前自己博览群书时最为不屑的“英雄”救“美”的老旧桥段,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啊!而且,遇到就遇到了,救也就救了,可怎么没有想象中美女投怀送抱的香艳桥段呢?难道是自己魅力不够?不是吧?用老头子的话说,自己可是命犯九妖花皇,三生艳遇不断的啊! 唉!看来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啊!萧子邪想起了老头子从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整天教导自己的话,说什么女人是祸水,比九天神劫还要恐怖,而漂亮的女人更是吃人不见血,如果见到了,一定要敬而远之,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气恼。 是啊,从自己六岁被老头子收养时开始,就被他灌输了一系列偏激的思想。比如:要淡定。就算死了爹娘(虽然自己不知道那到底代表什么),心里再怎么痛苦伤心,也不能表现出来;就算得到仙器(虽然自己也从未见过),心里再怎么高兴欣喜,脸上依然要平静如初;就算身处绝境,心里再怎么惊惧,也要淡定! 虽然老头子不能杀了自己的爹娘或假意给自己一把仙器来让自己伤心或惊喜,但他还是想尽了一切变态的方法来锻炼自己的淡定心性。其中的苦辣辛酸真是不足为外人说道啊!否则一定会闻者流泪,听者伤心!正是由于这些魔鬼训练,所以现在不论遇到了什么情况,自己总是一副淡定悠然的洒脱模样,弄得别人也许会认为自己是人妖,真是郁闷啊!萧子邪恨恨想到。 而从六岁起就被整整灌输了四年“女人是祸水”这种思想的萧子邪,虽然在十岁时终于可以自己偷偷“博览群书”(老头子私藏的),了解到女人并非什么洪水猛兽,可心中还是对之还是有一丝排斥,当和她们在一起时,也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尽快脱身。然而,离开后又总会暗暗后悔自己的行为。 其实又何止是女人呢?或许我根本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吧。在无神山那个只有我和老头子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可以让自己练习与人相处的第二个人!和老头子练?算了吧,那样只会更糟,自己可不想成为老头子那样古怪的人。萧子邪闷闷想到。 就在萧子邪一边回忆在无神山上非人类的生活,一边感叹自己命运多舛时运不济被老头子这样的怪人收养之时,一块十丈多高的巨大青色石碑映入眼线,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几个狰狞可怖的血红古篆:太阴血窟,擅入者诛! 终于到了,太阴血窟,老头子突然让我下山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呢?记得以前每次自己要吵闹着下山时,老头子总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自己,有时候说他正处于修炼的关键时刻,不放心自己独自下山,还举了一大堆所谓人心险恶的事例来吓唬自己;终于松口的时候,又每每给自己定下一些莫名其妙在他看来自己很难达到的目标,而当自己历尽千辛万苦达到时,他又会闭口不提让自己下山这事。被逼急的时候,就拿出一副漠然的神情,几个月都不和自己说一句话。后来在锻炼自己淡然心性的时候,每每还欺骗自己,说自己可以独自下山了,然而只要自己一露出丝毫的暗喜之情,又总会被告知他只不过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心性云云。 总之,就为了能够下山一趟,自己可是和老头子进行过无数次的斗争,虽然从未赢过。弄到后来,自己也不对下山有什么期望了。然而,就在几天前的一个晚上,老头子突然找到自己,淡淡的对自己说:“明天你就下山吧。”最初萧子邪听到这句听了无数次、自己几乎已经免疫了的话,还以为老头子又在玩锻炼自己心性这样幼稚的把戏,只是随口淡淡的回了一句:“好。”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老头子就真的让自己下了山。 记得自己刚从无神山下来,曾一度以为老头子会在哪个地方突然截住自己,然后告诉自己原来只不过又是要锻炼自己什么之类的话,所以自己一下山就拼命的奔了几万里,过了几天,还是没有发现老头子的身影,才逐渐认识到,老头子是当真放自己下山了!今天本想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才慢悠悠的走走,欣赏一下和无神山不一样的景致,没想到却让自己英雄救美了一把。那女子应该是个美女吧?萧子邪暗暗想到。 而就在萧子邪暗暗回想着以前的种种事迹时,他已踏上那通往山顶的蜿蜒小路,也踏出了他逆天人生的第一步。 抱着游玩欣赏的心态,萧子邪在这蜿蜒的小路上漫步徐行。虽然天色已经很晚,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对一个修仙者来说,黑夜和白昼在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所以萧子邪还是很享受这样静谧的环境。 然而,总有东西会很煞风景的破坏这种静谧。现在的萧子邪眼前就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体型庞大的怪物:一身雪白的细细鳞片,在黑夜中反射着淡淡的光;有着牦牛一般的头颅,但额前却多出一个尖尖的角;身体像个水桶,四肢粗壮,没有厚重的蹄子,却有尖利的黑色利爪;一条钢鞭似的尾巴来回摆动。而此刻,它正一动不动的用它那铜铃巨眼盯着萧子邪,鼻孔时不时的冒出两股白气,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之情。 萧子邪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巨兽,心里却百转千回,思索着如何与之交流。对于和人交流都充满了困难的萧子邪来说,和兽做交流更是难上加难的事。那怪物似乎并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而萧子邪虽然是那种喜欢先发制人主动出手的人,但在没有搞清楚这是不是主人家养的兽时,也不会贸然出手,毕竟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所以,一人一兽就这么眼对眼的对视了半天。 最终,萧子邪决定先发制兽,所以他轻咳了一声,淡淡道:“让开。”然而,让萧子邪吃惊和失望的是,那怪兽居然摇了摇它那巨大的头颅,依旧固执的死死盯着他。 “好吧,如果你不愿主动让开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一下。”萧子邪接着道。 “吼~~~”那怪兽听了萧子邪的话,长叫了一声,声音如雷鸣般震人心神。它全身的鳞片迅速竖立起来,锋利的爪子慢慢张开,全身突然充满了霸气,抬头瞥了萧子邪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一副小子你试试看的模样。 萧子邪心中无奈至极,暗暗想道,奶奶的,居然被一只怪兽给鄙视了,丢人啊,但脸上依旧一副淡淡的神情。现在,萧子邪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怪兽是太阴山的看门兽了。所以决定还是不下狠手,略微教训一下就好。正在想着,萧子邪的身影已经蓦然消失。 那怪兽瞪大了两个铜铃巨眼,发现眼前的紫衣少年凭空消失,一时有些微微发愣。因为即使对方有着再快的身影,自己也至少可以到痕迹吧,可现在自己居然什么也没看到。而萧子邪再次出现时已是单脚站立在那怪兽的背上。怪兽突然感觉到背上多了个人,惊惧之下钢尾紧接着就向之抽去,一阵罡风呼啸响起,萧子邪身影再次蓦然消失,那怪兽只觉一阵巨力从钢尾传来,然后自己庞大的身躯离地面越来越远。只听“轰~~~”的一声,那巨兽从天而降,狠狠摔到地上,把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而这一切看似漫长,却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全部完成。 怪兽甩了甩巨大的头颅,摇晃则庞大的身躯慢慢站了起来,带起了一片厚厚的尘土,睁了睁铜铃巨眼,四周望了望,终于找到了萧子邪的身影。此时,萧子邪就像从未移动一般立在原处,依旧是淡淡的神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吼!!!”怪兽叫一声,眼睛慢慢变成了血红色,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死死盯住萧子邪。 “你应该能听懂我说话吧,告诉你,你打不过我的,所以你还是让开吧。”萧子邪当然说到。有没有搞错啊,自己居然被一头怪兽缠在这里,这事如果被老头子知道了,一定会笑自己吧。想起老头子每次看到自己吃瘪的得意摸样,萧子邪心中就郁闷不已。然而,虽然在胡思乱想,萧子邪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从不会轻视每一个对手,除非那个对手变成了死尸,即使它只是一头傻乎乎的怪兽。 突然,那怪兽猛地张开巨口,向萧子邪喷出了一道幽蓝色的冥火,同时飞扑过来,利爪最大限度的展开,狠狠抓向萧子邪。 电光火石之间,萧子邪身影蓦然消失,堪堪避过那冥火。再一次,那怪兽被突然现身的萧子邪抓住了钢尾,就在那怪兽以为自己又要被抛出去,再次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的声音响起:“住手!不准你欺负我弟弟!” 萧子邪嘴角微扬,暗想终于肯现身了?原来还以为你会一直躲着不出来呢。其实,萧子邪很早就发现了有一个人是和怪兽一起出现的,只不过一直躲在暗处偷偷窥探自己的修为,所以猜到这怪兽应该是主人家的护山兽,不过没想到偷看自己的竟是一个女人。弟弟?有趣有趣,还真没见过有人叫一只怪兽弟弟这样的事。 第四曲 鳕姻仙子 就在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密林中慢慢印现出来。萧子邪把那怪兽扔到一边,淡淡的注视着那渐渐清晰地曼妙身影,心里暗道自己的女人缘还真是不错,一天之内居然见到了两个女人。对从未见过女人的萧子邪来说,这的确是件很稀奇的事情,毕竟以前在无神山只有自己和老头子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男人。 而怪兽被萧子邪放开后,就逃命似得朝那女子奔去,用它那巨大的牛头轻蹭着那女子的手,鼻孔里冒出的粗气吹动着那女子的短裙,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一副超级委屈的模样。那女子伸出纤纤玉手,轻轻的抚摩着那怪兽的背脊,温柔似水。 而萧子邪就在这时细细的打量着那女子。宛若璀璨星辰的眼睛,娇小高挺的鼻梁,略显苍白的肌肤,微微张开的小嘴红若樱桃,说不出的媚惑,让人心神摇曳,恨不得立刻就仔细品尝一番。一身血红色的连衣短裙堪堪遮住她那圆润丰满的曼妙身体,两条雪白的大腿暴露在外,隐隐流动着玉石般晶莹的光泽。 和今天自己救的那个看起来纯净如水般的女人相比,这个红衣女人多出了一份迷人的媚惑柔情。不知不觉的,萧子邪就把至今他唯二见过的两个女人做了一下比较。然而,萧子邪却始终保持着一丝警惕,因为他知道,在那看似柔情似水的双眸中隐隐蕴含着一丝阴戾之气,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那红衣女子抚慰完那怪兽,抬起头,用她那柔情似水的双眸注视着萧子邪,见他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淡淡的看着自己却不说话,于是先开口道:“就是你欺负了我家雪儿?”声音如黄莺般说不出的柔美,但语气中却隐隐透露着一丝不满和厉色。 晕!感情这丑的一塌糊涂的怪兽还有着这么优雅名字啊,难道,这就是书中写的美女与野兽?萧子邪暗暗郁闷想着,但依旧淡淡的回道:“如果你一定要用欺负这个词的话,我不否认。” “哦?这么说,是我家雪儿欺负你了?那么,刚才雪儿差点被某个人扔到天上去,是小女子我看走眼了?”那红衣女子听到萧子邪的回答,饶有兴趣反问道。 “好吧,那你说怎么办吧。”萧子邪淡淡道,心里却想,原来这个女子也是一个不讲理的野蛮女人,要不要教训她一番。 “怎么办?想要欺负我弟弟,那你就要拿出可以欺负他的实力。”那女子原本温柔温和的面色突然一变,全身散发出阴戾的气息,冷冷说道。而那怪兽雪儿也呲了呲尖尖的獠牙,发出怪怪的怒吼,铜铃巨眼狠狠盯着萧子邪。 “那怎么证明呢?”萧子邪如一波深深的潭水,静静问道。心中却郁闷想到原来这个女人是个好战份子啊,奶奶的,翻脸得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转眼间就变成了要动手的母老虎,老头子说得对,女人真的很可怕啊。还有那丑八怪雪儿,有人撑腰了居然这么嚣张,早知道刚才也不用手下留情了,看来自己还是太心软了,如果你再落在我手里,哼哼。 “如果你能打败我,今天的事就算了。”那女子淡淡道。说话间,已祭出一盏八角琉璃彩灯。那八角琉璃彩灯通体墨绿,灯罩是八角莲花,没有灯芯,散发着妖异的琉璃七彩光芒。而那女子曼妙的身影在这彩光的照耀下越发光彩动人,引人无限遐想。 “那,是不是打败你就可以随便欺负你弟弟,或者说,也可以随便欺负你?”萧子邪忽然想改变自己一下,或许应该多和人交流交流,尤其是女人,否则自己今后要变成老头子那样的怪物,那可就完蛋大吉了。想到这里,萧子邪毫不犹豫的用色色的语气说了一句以前绝对说不出口的话。 或许有些微微诧异萧子邪的前后转变,那红衣女子微微一愣,但随即笑靥如花说道:“你可以试试啊。”话语说完之际还轻轻抚弄了一下自己的秀发,妩媚的模样勾人心魂。然而,就在这抚发之际,一道七彩流光从灯中射出,已然罩住了萧子邪。只见萧子邪在那七彩流光中挣扎了一会,慢慢就没有了动静。 “咯咯~~~原来也不怎么样啊,真是没用,亏我爹还要助你登上~~~”那红衣女子的话语至此戛然而止,因为她已经发现了异常。她手中的八角琉璃宝灯原名八鬼引魂灯,引魂引魂,顾名思义,乃专门勾人心魂,并将之禁锢于灯中炼化的天地至宝,属于仅次于仙器的玄器。使用时只需祭起此灯,默念口诀,此灯即会释放七彩引魂金光罩住敌人,将敌人的心魂引入灯中炼化。除非主人愿意放他出来,否则被困之人将被禁锢于灯中,七七四十九天后化为灯魂,永世不得超生。 而此刻,那七彩引魂金光虽然罩住了萧子邪,但却没有勾出他的魂魄,将他的心魂引入灯中,这就让人惊奇了。自己的八角琉璃宝灯虽然只是中等玄器,但威力也是极其大的,至少自己绝对不会逃脱它的威力。然而,这萧子邪的心魂竟没有被吸进灯中,当真是怪事。 就在那女子皱眉思索之际,异变发生,那照在萧子邪身上的七彩引魂金光竟渐渐变淡褪去,一会儿不到就消失殆尽了。 “不错,居然还有这样的宝物。不过,如果就只是这样的话,那你还是打不过我的。”萧子邪淡淡说道,面色虽然平静似水,但心里早就骂开了,妈的,差点被这小蹄子给阴了,幸亏老子福大命大,心神坚定,不过那八宝琉璃宝灯还确实是蛮厉害的,差点着了道。可不能再大意了,要不然一定会被这妖女吃的连渣都不剩。 “咯咯~~~我打不过你,但你也奈何不了我,今天好累啊,要不就算和局吧。”那女子风情万种的伸了伸纤纤细腰,做出了一副困乏的模样,说不出的慵懒迷人。 有没有搞错啊?你偷袭不成,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追究了,可我都还没出手,你就说我奈何不了你,算和局,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心中虽然暗暗嘀咕,但萧子邪已经深刻体会到和女人是没理可讲的,所以只是淡淡答道:“好。” 那女子见萧子邪这样说,“咯咯”一笑,转身消失于密林深处,那怪兽雪儿也紧随其身后离开了,走时还朝萧子邪低吼了两声。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那女子轻盈的笑声:“咯咯~~~萧子邪,记住了,我叫冷雪蝉。” 鳕姻仙子冷雪蝉,果然是你。萧子邪嘴角轻扬。 对于萧子邪这种绝对不肯吃亏的人来说,原本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占据了优势的情况下做出什么让步的,但有时候貌似吃亏的让步,却会给人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好处。而萧子邪可不是个傻子,相反他还很聪明,所以,他总是在不停的计算,尽量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多的长远利益。至少这一次的一时“心软”,会在下一次与她的交锋中,让自己处于主动地位。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萧子邪躺在太阴山一棵参天古树上凝望夜空,想象着自己有一天可以羽化升仙,到天界去游玩一番的情景,心中充满了期望和迷茫。仙界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人为什么修道?不过是为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成仙成神,长生不老,不用再受那轮回之苦。可神仙就真的是长生不老没有苦难的吗? 记得以前自己曾问老头子这个问题,而老头子只是索然的说了一句:“等你自己站到了那个位置,你自然就知道了。”当初自己把老头子强烈的鄙视了一番,认为他也不知道,只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而已。但现在回想起来,老头子似乎已经站到了他所说的位置,所以在那时才会如此寂然。也许这就是人说的,高处不胜寒。 虽然自己没见过真正的仙人,但萧子邪总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老头子绝不会比仙人更差,或许,他才是一个真正的仙人。不知道怎么了,萧子邪在下山后,总是会不由的回忆起和老头子在无神山的时光,以及老头子和自己说的话。十年朝夕相处的感情,已经让萧子邪把老头子看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突然的分离,更是让萧子邪很不适应。 现在老头子一个人在无神山一定很寂寞吧?萧子邪暗然想到。不会的,没有自己烦着他,老头子才会觉得更好一点吧,也许他现在正拿着他的酒葫芦喝着美酒呢。老头子,你等着,我一定早点回去,不会让你那么悠闲的。 一夜无话,萧子邪在经过短暂的修炼后,迎着金光灿灿的朝阳,大步向太阴山血尸窟走去。昨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比自己原来在无神山待一年遇到的事还曲折,萧子邪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迎接新的一天了。 “轰隆隆~~~~” 随着一声沉重的巨石摩擦声,萧子邪面前厚重的的血尸窟巨门打开了,紧接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瘦弱老者从石窟中快步走了出来。老者面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披散着头发,一双小眼睛散发着锐利的精光,鹰钩鼻,薄薄的嘴唇略显青紫色,一身灰色的长衫,背稍显佝偻。还未走近就抱拳朗声笑道:“这位就是萧公子吧,老朽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冷长老客气了。小子冒昧打扰,失礼之处,还望冷长老不要见怪。”萧子邪略微稽首淡淡道。 就在这时,伴着几声轻盈的笑声,一个娇媚的天籁之音响起:“萧子邪,咱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吧?”随着声音的结束,一个曼妙的红色身影慢慢从石窟中映现出来。 第五曲 太阴长老 萧子邪随声望去,果然看到了鳕姻仙子冷雪蝉。此刻,她仍是一袭短裙红妆,两条晶莹的玉腿暴露在空气当中,在金色朝阳的照射下越显娇媚诱人,笑靥如桃花般绽放着,美丽的眸子深深注视着萧子邪,仿佛在看自己的情郎般温柔似水。一丝暗香随着冷雪蝉的出现隐隐浮动,让人迷醉不已。而那怪兽雪儿则紧跟在她身后,用它那铜铃巨眼盯着萧子邪,使劲的朝他呲着獠牙。 “萧公子认识小女?”冷九阴惊诧问道。 “我和仙子有过一面之缘。”萧子邪淡淡回道,心里却想,岂止是认识,老子差点就被这小蹄子给阴了! “原来我还以为萧公子会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小女子了呢。”冷雪蝉惆怅道,仿佛自己受了大大的委屈,语气幽怨,让人不禁升起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 “小蝉,怎么和萧公子说话呢?”冷九阴板起脸道,但眼神中却毫无责备之意。 “没关系,仙子不过是和小子开玩笑而已。”萧子邪说道。 “是啊,爹,女儿是在和萧公子开玩笑呢。咯咯~~~爹,您也别总是和萧公子在外面说话,进里面坐下再慢慢聊嘛。”冷雪蝉笑盈盈道。 “看我都糊涂了,是啊,咱们到里面坐下再慢慢聊。萧公子,请!”冷九阴一稽首,径直向窟中走去。萧子邪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入窟中。就在萧子邪走过冷雪蝉身边的时候,只见冷雪蝉凑到自己耳边,轻声说道:“千万别落到本姑娘手里哦。”一阵暗香扑面而来,萧子邪嘴角微扬,也不回话,径直进窟去了。 进入血尸窟,一阵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中间还夹杂着意思腐朽的酸气。窟中阴冷潮湿,四周都是坚硬的岩石,摆放着一具具恐怖的血尸,男女老幼都有,让人感到一阵心寒的绝望,看不到一丝生气。萧子邪淡然的走在窟中,丝毫没有因为那些恐怖的血尸而表现出什么表情,更没有无聊的去想那些死尸是怎么来的,因为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自己不是什么救世主,更不会因为什么替天行道人人有责而去傻乎乎的替人拼命。 萧子邪此刻只是诧异的在想,真不知道长年住在这腐朽阴沉之地的冷雪蝉,为什么会拥有如此诱人心神的体香,而她一个女子又怎么能受得了住在这种地方,还真是奇怪啊。 就在萧子邪暗暗臆想之际,他已经随着冷九阴通过了一道长长的隧道,又绕过了一方血池,进入了另一个窟中。原来这血尸窟里面竟别有洞天,还有一个石窟。这个石窟正常很多,就像一般的居家小屋,有几个房间(如果可以称之为房间的话),客厅很大,却只有一方石桌,四个石椅。可以看出,不是经常有人来这里做客。而原来萧子邪的疑惑至此也解开,这个石窟虽然简陋,但住人还是可以的。 冷九阴与萧子邪分坐于石桌两侧,冷雪蝉却不坐下,只是站在冷九阴身后,笑盈盈的望着萧子邪,雪儿则是乖乖的趴在冷雪蝉脚边。 “冷长老,想必老头子已经和你说过了。那他让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萧子邪开门见山问到。的确,这个问题已经困惑了萧子邪很久了。老头子突然放自己下山,本来就很奇怪,让自己来太阴血窟,更是讳莫如深让自己来的目的,只是告诉自己来了找到一个叫冷九阴的人,自然就知道目的了。 “老头子?!”冷九阴似乎非常惊诧萧子邪对他师傅的称呼,但一想到那人的脾性,教出的徒弟自然都是非同寻常的,所以面色转瞬又变了回来。“天尊没有告诉你你这次下山的目的?”冷九阴问道。看到萧子邪缓缓摇头,冷九阴青着脸低下头,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会,然后缓缓道:“天尊的心思真是令人难以揣摩。” 听到冷九阴沉思半天说出的话,萧子邪郁闷不已,愣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啊!但随即又想到,老头子什么时候成天尊了?看太阴长老冷九阴都对他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难道,老头子真是一个牛人? 注意到萧子邪怔怔看着自己,冷九阴轻咳一声,缓缓道:“天尊这次派你下山,主要有三件事。不过,再让你下山之前,天尊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就在萧子邪准备认真听是哪三件事的时候,冷九阴的问话让萧子邪郁闷不已,不过表面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仔细想了一会说道:“在让我下山的前几天,老头子给我讲了一些鬼门的事情。以前老头子从不跟我说无神山外面的事情。还有,老头子给我说了一些你的事情。” “真的?!天尊提到我了?他老人家怎么说的?”冷九阴突然急急问道,一双小眼睛张得很大,还闪闪发亮,满脸的皱纹都轻轻颤抖起来。 似乎从未见到父亲这副模样,冷雪蝉“扑哧~”笑出声来,看到父亲闻声回头狠狠瞪了自己一眼,连忙用玉手轻捂住笑红了的脸。然而,不停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 萧子邪也无奈异常,老实回答道:“老头子说,在太阴山血尸窟,有一个人叫冷九阴,人称太阴长老,他有一个女儿,叫冷雪蝉,人称鳕姻仙子。让我到太阴血窟找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还有呢?”看到萧子邪停住,冷九阴连忙问到。而冷雪蝉也用她那美丽的大眼睛怔怔盯着萧子邪,一副很好奇的可爱模样。“没了。”萧子邪淡淡说道,心中却郁闷异常,哪三件事呢,你倒是说啊,怎么就停了呢?不过就是被老头子提了一句么,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没了~~~”然而,冷九阴却嘀咕着又沉思了好一会,半天后才问道:“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老头子让我做的三件事。”萧子邪淡淡回道。心中想,你可终于想起来了。 “对,三件事,天尊让你下山有三件事让你做。不过天尊真的没有再说我别的?”看到萧子邪一脸淡漠的表情,冷九阴终于失望的叹了口气,随即悻悻的解释道:“我只是怕你漏说一些天尊交代的东西。” 就在萧子邪隐隐忍不住的时候,冷九阴终于说道:“第一件事,正是关于鬼门的。你可知道鬼门黄泉?再过三个月,就是鬼门六百年一次的开黄泉夺泉眼之际。而天尊让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夺取本次的黄泉之眼!” “黄泉之眼?老头子要那东西干嘛?”萧子邪问到。 “那你可知道何为黄泉之眼?”冷九阴反问萧子邪。冷雪蝉也睁大了美丽的眼睛,支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父亲的话,因为这些东西冷九阴从未对她讲过。 “不知道。”萧子邪淡漠说到,丝毫没有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脸红的觉悟。 冷九阴看到萧子邪一脸淡然的表情,无奈道:“说到黄泉之眼,就要先说黄泉。黄泉,世界万物生灵死后的皈依之地,也是他们轮回的必去之地。世上原来本无天地之分,世界最初乃是一片混沌,相传远古大神盘古凭借着自己的神力把天地开辟出来。可是盘古也累死了。盘古临死前,他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四季飘动的云;声音变成了天空的雷霆;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右眼变成了月亮;头发和胡须变成了夜空的星星;他的身体变成了东、西、南、北四极和雄伟的三山五岳;血液变成了江河;筋脉变成了道路;肌肉变成了农田;牙齿、骨骼和骨髓变成了地下矿藏;皮肤和汗毛变成了大地上的草木,汗水变成了雨露。传说,盘古的精灵魂魄也在他死后变成了人的精魂。后来,女娲大神运用阴阳五行外加这些精魂捏造了人。所以,人乃世上的万物之灵。” “不是在讲黄泉么?怎么又扯到盘古和女娲了?”萧子邪淡淡问道,心里却郁闷不已,这么讲的话什么时候才能把老头子让自己做的三件事说完啊。 冷九阴狠狠瞥了萧子邪一眼,似乎很是不满他的话,说道:“没有人又哪里会有黄泉?而没有盘古和女娲,又哪里来的人?” 看到萧子邪不再插话,冷九阴接着道:“然而,虽然女娲大神给里人很多的神通,却没有给人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永久的生命。所以,人死后化为了孤魂野鬼,游荡于天地之间,不得轮回超生。再后来,女娲的丈夫伏羲大帝利用乾坤八卦大法,演化六道轮回,终始那些孤魂野鬼可以转世重生。相传黄泉则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所有鬼魂的眼泪汇聚演化而成的阴泉。更是众鬼魂再转世轮回前,踏过奈何桥的时必经之地。” 顿了一顿,冷九阴惆怅道:“所谓,奈何桥上走一遭,泪坠黄泉七情消。” “奈何桥上走一遭,泪坠黄泉七情消~~~”萧子邪缓缓低吟着这两句话,神色漠然。 “是啊,人的一生,怎会有太多的事如意或不如意。所以,人死后,会有牛头马面或黑白无常引领其魂魄去地狱轮回,在踏过奈何桥时,看到黄泉中自己的一生,回忆着过去的种种,总会流下各种各样的眼泪,或满足,或不甘,或后悔,或无怨。流尽一生的眼泪后,方可喝下孟婆汤,转世轮回。” 第六曲 天道之心 “那黄泉之眼到底是什么?爹,您快说啊。”冷雪蝉看到冷九阴又停下了,连忙问道。 冷九阴这次十分爽快的一句道破黄泉之眼的秘密:“黄泉之眼,就是黄泉每隔六百年孕育的一方泉眼,又称天道之心。” “天道之心?爹,您怎么从没有跟女儿讲过这些?”冷雪蝉摇了摇冷九阴的衣衫,撒娇问道。 “这些都是三百年前天尊告诉我的,我怎么会将它随便告诉给别人呢?”冷九阴轻轻捏了一下冷雪蝉翘挺娇小的鼻子回答到。 “女儿也算是外人吗?”冷雪蝉不高兴了,崩着小脸,假装生气道。 “呵呵,当然不是了。小蝉先别闹,让爹把黄泉之眼的事给萧公子说完。”冷九阴讪讪回道。 冷雪蝉一听黄泉之眼的事还没说完,不再闹了,又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萧子邪看到冷雪蝉撒娇的可爱模样,一时有些不适应,感叹着这魔女还会玩撒娇这招啊! 冷九阴见冷雪蝉不闹了,于是接着说道:“所谓,乾坤阴阳是互相转化、生生不息的,当阳最盛的时候,阴已悄悄出现;当最阴的时候,阳已悄悄出现。盛极而衰,否极泰来。黄泉之眼,因为汇聚了阴魂眼泪的精华,反而成了世上最纯净的道心。相传,每一个黄泉之眼都堪比一件仙器。用此泉眼筑基,永无心魔,即使是再愚笨之人,也可于百年内修成正果得道成仙。又相传,此黄泉之眼,可净化道心,无论世上多么邪恶嗜血的魔头,用此泉眼净化心灵,也可慢慢明悟天道,消去杀戮之心。” 难道是老头子的杀孽太重道心不稳,想用天道之心来巩固道心,去掉心魔?萧子邪暗暗猜测,但又立刻将此念头划去,怎么可能,老头子可从来没有嗜血的嗜好,就是脾气古怪了一点而已。 冷九阴看萧子邪一副淡漠的模样,于是又接着道:“取得黄泉之眼的目的,是为了第二件事。而第二件事又是为了第三件事。” “那第二三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啊?爹,你就别卖关子了~~~”萧子邪还没有出声询问,冷雪蝉却先沉不住气撒娇道。 “第二件事,也就是拿到黄泉之眼后,你要离开桃花仙源,到外界救你师兄。第三件事,天尊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要等你先完成前两件事后,才可以说。”看着萧子邪和女儿似乎都有些急了,冷九阴终于一口气把话说完。 “师兄?有意思。”看到冷九阴又是很诧异的盯着自己,萧子邪耸耸肩,淡淡解释道:“老头子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有师兄。” 冷九阴听到萧子邪的解释,说到:“其实你不止一个师兄,而且你还有许多师姐,只不过都被天尊逐出师门罢了。” “哦?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萧子邪淡淡沉吟着,“没想到,老头子这个怪人竟然回也会收这么多徒弟。” “唉!天尊原来其实脾性很好的,都是因为你的一个师兄,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听到萧子邪这样说他师父,冷九阴用似乎有些责备的语气解释着。 不会吧,萧子邪很认真的想了想老头子慈眉善目的和蔼模样,怎么想怎么觉着笑容满面的老头子像一个阴险狡猾的笑面虎。也许从未见过老头子传说中的那个亲切模样,所以才会感觉不习惯吧,萧子邪安慰自己到。 看着萧子邪一脸不信的淡然模样,冷九阴狠狠瞥了萧子邪一眼,说到:“具体的情况没有天尊的首肯,我也不会与你多说。总之你记住,现在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三个月后拿到黄泉之眼。” “就是因为那个我要救的师兄,老头子才变成了这副样子么?其他的师兄师姐也是因为他才被逐出师门的吧?”萧子邪突然问道。 微微楞了一下,冷九阴冷冷道:“这事你还是自己去问天尊吧。” “谢谢。”萧子邪淡漠说到。还用问么,看你那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就知道我猜对了,萧子邪暗暗把冷九阴鄙视了一番。 似乎有些微微诧异萧子邪对他的答谢,冷九阴沉着脸思索一会,突然答非所的问说到:“有些事情并不会像人想的那样。要知道,即使是亲眼见到的事,有时候都不可信。因为,最会出卖欺骗人心的,就是眼睛。” “老头为什么自己不出手救我师兄,反而让我来救?”萧子邪突然问到。 冷九阴又沉思了好长一段时间,似乎在想怎样措辞来解释,半天后才说到:“因为有人不想让你师兄被救出来,而且不止一个。可以这么说,你师兄现在有很多仇家,而这些人就连天尊也很是忌惮。他们是不会让天尊出手的。由你出手,天尊可以在幕后帮你,而且,现在天尊还有其他的事情,暂时无法分身。” “说了这么长时间,似乎你还没告诉我,我师兄叫什么名字?”萧子邪问到。 “这个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等你拿到黄泉之眼再说吧。”冷九阴冷冷回到。 有没有搞错啊,连这个也不能说?萧子邪心中郁闷连连,老头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啊?冷九阴和老头子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老头子什么也不和自己说,却让他来传话? “最后一个问题,”停顿了一会,萧子邪问到:“老头子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有。天尊说了,只有当你做完这三件事的时候,你才可以回去。”冷九阴答到。 三鲜说:真的,虽然不知道是哪位读者大大,但真的很感激你们!谢谢你们给三鲜投了推荐票!!!虽然现在只有两张,但却给了我走下去的勇气!真的,写书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尤其对新手来说!读者大大的每一次点击,每一张票票,都会带给我莫大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请各位读者大大继续支持我! 另:本书一周三至四曲更新,有时会小爆发一下,视读者大大的票票而定,嘎嘎~~ 本书绝不会太监,大家放心!!!因为三鲜的心愿就是写一本属于自己的完整小说!!! 本书属慢热型(因为有太多情节要交代),大约十曲后才会开始有高潮,敬请期待!!! 第七曲 螟蛇老祖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萧子邪一脸悠闲惬意的漫步徐行于樱州古道,在他身后,远远的跟着一女子一野兽,赫然便是鳕姻仙子冷雪蝉和怪兽雪儿。此时的冷雪蝉斜卧与雪儿背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轻轻抚弄着一支横笛,美眸怔怔注视着萧子邪,柳眉微皱,说不出的慵懒迷人。 “喂!萧子邪,萧大公子!我说,你不是应该去鬼门么?可这条路是去绝器山庄的。”冷雪蝉突然对萧子邪喊道。 萧子邪置若罔闻,依旧信庭漫步般欣赏着古道边的美景,不亦乐乎,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冷雪蝉在对自己说话。就在冷雪蝉即将忍不住要发怒时,萧子邪才淡淡回到:“本公子知道。” 冷雪蝉催促雪儿追上萧子邪,斜瞪了他一眼,嗔怒道:“知道了你还走?” “不想走你可以离开,而且我也没说过现在要去鬼门。”萧子邪丝毫没有认为自己犯了错误的觉悟。 “你以为本姑娘想跟着你么?要不是~~~”听到萧子邪略显讥讽的话,冷雪蝉坐起身子,紧了紧拳头,怒道。 “那你就别跟着本公子啊,千万不要再说什么这是你爹让你跟着我的话。”萧子邪打断冷雪蝉的话,慢悠悠说到。 “这是你第三次让我走!”冷雪蝉面如寒霜,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气,冷冷说到:“萧子邪,记住,你一定会后悔的!”话音一落,冷雪蝉身影化作一束红光,转瞬消失于古道两旁的密林深处。雪儿感觉到冷雪蝉的不悦,朝萧子邪呲着牙怒吼一声,转身随着冷雪蝉去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两人之间的第几次争吵了,基本上都是冷雪蝉被淡漠的萧子邪气个半死,怒极了就走掉,不久后再回来。 然而,这次冷雪蝉似乎真的铁了心离开,萧子邪又慢悠悠的走了一段路,看到冷雪蝉还没有追上来,嘴角微扬。终于甩掉这个“尾巴”了吗,还真是不容易啊! 想到这里,萧子邪立刻神清气爽起来。自那日知道了老头子让自己去鬼门取天道之心,萧子邪想到还有三个月才是开黄泉的时间,不禁产生了在外面多多游历一番的想法,毕竟出来一次还是很不容易的。而在萧子邪眼里,拿到天道之心似乎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到时候只要易装成鬼门中人暗中潜入其中,就可以伺机夺取。 但萧子邪似乎还是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首先,鬼门并不是只有“赤血鸦王”周青那样的小角色,反而高手云集;其次,并不是只有鬼门之人才有资格夺取天道之心。但对于涉世未深的萧子邪来说,这些显然都不是他可以预料到的事情。所以,这让萧子邪日后吃尽了苦头。 言归正传,在三日前萧子邪辞别冷九阴后,冷雪蝉带着雪儿在半路中追上自己,并要和自己同行。用冷雪蝉的话说就是,她爹冷九阴让她帮助萧子邪夺取天道之心,并为萧子邪详述桃花仙源的情况。 萧子邪确实从冷雪蝉那知道了不少有关桃花仙源的事情,但更多的时候两人总是不停的争争吵吵。萧子邪花了不少功夫,终于将冷雪蝉这根“小尾巴”去掉,心中自然惬意万分。对于冷雪蝉的安全问题,萧子邪毫不担心,他反而会为那些不开眼惹到了冷雪蝉的人而担心,因为没有经历过的人,远远不会知道冷雪蝉这个魔女可爱之中的恐怖。至少类似周青那样的人遇到冷雪蝉,只有逃命的份。而萧子邪没有预料到的是,冷雪蝉的这次离开会在日后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正在萧子邪臆想之际,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铺天盖地而来,萧子邪面色微变,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萧子邪已经身处于一个离古道不远处的小村子边。虽然是清晨,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萧子邪却依旧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霜寒妖气。 小村子不算大,却依山傍水,景色颇为秀美,一眼望去,屋舍俨然,大约可供近千人在此居住。 按照常理,此时正是一天之晨,村子里应该有人起来种做,但现在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更为可疑的是,村子中十分寂静,寂静的令人感到恐怖,甚至连一丝牲畜和夏虫的声音都没有,仿佛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死村。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血腥之气,绕着村子的小溪从青山上潺潺流下,河水竟是诡异的血红色。 好强的妖气!萧子邪眯起眼睛,眼神中透出淡淡的凌厉精芒,盯着不远处的一座青山,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 一踏入青山领域,萧子邪感觉到小山被一道透明的屏障罩在其中,屏障中蕴含着浓浓的妖腥之气。雕虫小技!萧子邪不屑想到,身影一晃,已然出现在屏障之内,而屏障竟没有兴起一丝波动。 一进入屏障之内,萧子邪立刻听到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从山中传来,声音凄厉异常,让人胆颤心惊,同时更浓的血腥之气从四面八方而来,空气中竟隐隐可以看见一层淡淡的血雾! 萧子邪慢慢走入山中,心中渐渐升起一阵怒气。眼前的世界惨不忍睹,简直可以称得上一个修罗地狱!到处都是赤裸的尸体,遍地横放着断肢残臂! 年长的人已经白发苍苍,最小的不过是才三四岁的孩童!此刻,他们都皮包骨头的躺在地上,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在不停的哀号,凄惨异常!看着那一双双凸起着充满了恐惧、绝望、怨恨、不甘但又逐渐涣散的眼神,萧子邪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一股愤懑之气顿时充斥着萧子邪的胸膛! 对于在无神山上整整呆了十年的萧子邪来说,这种场景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虽然以前在书上也看到过一些对横尸遍野这种场景的描写,也曾郁闷过,但远远不是真的处于这种环境下可以比拟的! 萧子邪也曾自负的认为,即使遇到这种横尸遍野的场景,以自己的心境来说,也肯定是波澜不惊,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如今真的遇上了,萧子邪却感觉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难过和愤懑!萧子邪开始有些嘲笑自己的自负了!虽然这些人与自己毫不相干,或许自己嘴上可以玩世不恭的淡淡说着他们死不死关老子鸟事,可心里真的不会在乎吗? 萧子邪一向不会欺骗自己的心,所以,这次他决定不管怎样,都要救下活着的人! 就在萧子邪暗中做了这个决定之时,突然听到远远传来一个女人哀凄的哭喊声:“老祖啊!我求求你啦!求求你啦!你行行好吧!呜呜~~~你要干就干我吧!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啊!她才四岁啊!呜呜呜~~~求求你啦!求求你啦~~~”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嚎啕大哭和“砰砰~~~”的磕头声。 “你?!你和你女儿能比吗?九阴玄体万年一见,你以为是人都会有吗?!嘿嘿~~~告诉你,我螟蛇老祖看上你女儿,那是她千年修来的造化!放心,老祖我的宝贝可是可长可短,可粗可细,一定不会让你女儿受伤的。我现在可是疼她都来不及呢!九阴玄体,桀桀~~~”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嘶哑阴戾,隐隐透露出一丝兴奋之意,应该就是那螟蛇老祖的声音。 “她才四岁啊!呜呜~~~老祖,我求你了!求你了!”那女子人在苦苦哀求,到后来竟泣不成声,只能小声呜咽。 “闭嘴!今天谁都逃不掉!你们全都要成为我的炉鼎!”螟蛇老祖残忍说道。 萧子邪怒气冲天,躲在一块青石后,看到一个全身的黑袍的瘦瘦老者,披散着头发,一双细小的眼睛露着嗜血的兴奋光芒。那老者面色干枯,阴森恐怖,惨白的吓人,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鼻孔长在脸上,说不出的诡异,嘴唇干裂苍白,毫无血色。骨瘦如柴青筋暴露的双手中,倒抓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小女孩,正要掰开那女孩的双腿,将自己下身那肮脏的巨物贯入小女孩身体。那女孩双眼中露着深深地恐惧、无助和绝望,粉嫩的的脸颊上布满了泪水,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求助似的望着地上一个正在不停滚动的赤裸少妇,微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 那在地上不停滚动的少妇口中赫然露着半截黑色蛇尾,想必是那螟蛇老祖厌倦了她的哀求,一怒之下将那黑色小蛇射入她口中。那少妇面色涨的通红,凸出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她支起赤裸着满是伤痕的身体,一手抓住那蛇尾,一手无助的伸向自己的女儿,似乎在苦苦乞求螟蛇老祖,凄惨异常! 在那女子身后,还有百十个女子,也都赤裸着身体聚在一起,恐惧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均在不停的颤抖,望着那少妇和她女儿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但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 出现在眼前的一切让萧子邪怒火中烧!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境剧烈的波动起来!现在,他也管不上什么他奶奶的心境了,他只想把螟蛇老祖手刃剑下、碎尸万段! 所以,就在螟蛇老祖就要得逞的时候,萧子邪动了,运起了自己十二成的功力,蓦然出现在螟蛇老祖身前! 第八曲 天下将乱 因为已经对螟蛇老祖恨至极点,萧子邪这一掌丝毫没有留有任何余地,势必要一掌击毙这妖人!螟蛇老祖正在兴奋之余,丝毫没有防备,被萧子邪右掌狠狠劈在胸口!只间紫光一闪,一道强烈的罡气疾风般闪过,将螟蛇老祖震飞开来。螟蛇老祖身上立刻升起一道黑色罡气罩住自己,但仍被巨力狠狠砸入了大山当中,将大山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深洞。 萧子邪一掌得手,左手一把将那赤**孩拦在怀里,转眼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是到了那群赤**人的旁边。 “谁?!是谁敢坏我好事?!”那螟蛇老祖子口中喷出一口深绿色的血液,凄厉怒道。那绿血洒到地上冒起阵阵白烟,竟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大洞! “一个让你送命的人!”萧子邪漠然的盯着螟蛇老祖,冷冷说道。虽然语气很淡定,但萧子邪心中此刻却是惊骇到了极点。自己十成十的功力,全部集中到右掌之上,却仅仅让这老妖怪吐了一口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即使是仙人受了自己这掌,也不可能只吐一口血吧?!这老妖怪的的修为竟高至如此地步!按理说这样的修为,早就成仙或成魔到达天界了,怎么还会停留在人间? 萧子邪心中虽然百传千回,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犹豫,即刻将躺在地上的的少妇口中的黑蛇给震死,拔了出来。那少妇口中吐了一口黑血,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从天而降救了自己女儿的紫衣神秘少年,双眸中充满了感激和希冀,双手紧紧抓住萧子邪的衣衫,张大了嘴吧,却“啊、啊~”说不成句话,竟是已经被那黑蛇咬掉了舌头! 萧子邪转过头,怒视了螟蛇老祖一眼,恨不能将之生吞活剥。然后又缓缓转过头,眼睛已然已经发红,淡淡对那女人说:“我会照顾好你的女儿,你放心!” 那女人听到萧子邪的话,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惊喜和感激,有满怀留恋的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眼睛里全是泪水,嘴角勾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伸出手,但终究没有触到女儿。抽搐了几下,又吐了口黑血,终于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动了。 那小女孩看着母亲望向自己留恋的眼神,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嘴巴张了张,但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萧子邪想要将那女孩交给那群畏缩在一起赤裸着身体的女人,那小女孩却使劲挣扎开来,用粉嫩的小手擦了擦眼泪,倔强的自己站到了一边,仇恨的盯着螟蛇老祖,似乎要将他的样子永远记住。 萧子邪也不强求,轻轻抚了抚那女孩的长发,轻柔说道:“在这呆着,等我回来!”那女孩看了萧子邪一眼,也不说话。 萧子邪言罢,甩袖转身,冷笑一声,大步朝螟蛇老祖走去。 而那螟蛇老祖在此期间,却一直呆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冷漠阴戾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其实,此刻的螟蛇老祖也着实好不到哪去,被萧子邪狠狠全力劈了一掌,表面上看他虽然只是吐了一口血,但实际上内脏已然受损,体内好不容易聚集梳理好的真气又被重新打散,螟蛇老祖对萧子邪自然更是恨之入骨。 但螟蛇老祖心中的惊骇却是比萧子邪只多不少!自己在八荒谷被困了整整九千八百年,十年前封印自己的九龙封妖阵突然被莫名出现的巨大神力击毁,自己又花了十年的时间破阵,好不容易才出来,修为虽然不到原来的一两成,却依旧是仙人级别,再加上这几天一直在用炉鼎恢复,也吸食了上万人的精魄,修为更是超过了一般仙人,却没想竟然会被这紫衣少年伤成这个样子!不仅七经八脉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阻塞住,内脏也伤得很严重。 更让人不解的是,这少年是如何穿过自己布置的屏障?那可是连一般仙人都通不过来的!就算通过了,自己又怎会一点也察觉不到?一连串的疑问和身上的伤势,让螟蛇老祖一时也不敢贸然出手。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将那股该死的神秘力量弄出自己的经脉! 螟蛇老祖看到萧子邪径直向自己走来,身上淡淡的杀气竟然让自己感到一丝惧怕,先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萧子邪面露一丝冷酷笑容,冷冷说道:“一个,让你送命的人!” 螟蛇老祖怒极狂笑道:“小子狂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敢和老祖我这么说话的,你算是天下第一人了。不过,你要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萧子邪眯起眼睛,嘴角轻扬,用不容置疑的口气淡淡回道:“你可以试试!还有,你要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螟蛇老祖目光锐利的盯住萧子邪,恶毒道:“妙极妙极!我要吸干你,让你神形俱灭!你到底是~~~” 然而,就在螟蛇老祖话还没说完,萧子邪已经蓦然出现在他面前,手中一把天蓝色的宝剑已然就要刺到他胸口!那宝剑化做一道纯蓝色的剑罡,以泰山压顶之势罩住螟蛇老祖,一下破开了他身前的黑色护体罡气! 螟蛇老祖不料眼前这个紫衣少年竟如此阴险,心机如此之深,手段又如此毒辣,居然在自己说话之际突然动手偷袭!再加上萧子邪身影之快简直与瞬移差不了多少,瞬息间就到了自己身前,猝不及防之下,胸口被那剑罡刺出一个口子,黑血直流。 说时慢,那时快,螟蛇老祖怒火攻心之下,狂喝道:“小子敢尔!”左手两根手指夹住剑身,那剑在这看似简单的一夹下,竟直直停住,再也动不了分毫。同时,右手运起十层蚺阴太玄真经,化作一道毁天灭地的黑色罡气径直击向萧子邪头顶! 顿时,整个大地都颤抖起来,阴风怒号,飞沙走石,落叶狂舞,乌云聚集,遮天蔽日,电闪雷鸣。短短一息之间,天竟然完全被乌云遮住,方圆几里之内,都笼罩在黑暗当中! ------------------------------------------ 桃花仙源西北部,无神山。 一个穿着青衣道袍老头子睡卧于山顶一棵参天古树上,腰间挂了一个拂尘,手中拿着一个紫金葫芦,悠闲自饮。一直雪白的仙鹤静静立在树下,梳理着羽毛。忽然,那老者喝酒的动作微微一滞,但随即又恢复如常,自言自语到:“吃点苦也好啊!”声音低沉,略带惆怅。那仙鹤抬起头,轻叫一声,似在回应那老头子的话。而那老头子只是饮酒,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桃花仙源东北部,冰神岭,天池。 一个窈窕曼妙的身影静静立于天池旁,身穿华丽的七彩玄衣,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容颜倾国倾城!那绝世美女怔怔望着天池那亘古不变的池面,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一会轻笑,一会叹气。突然,那女子心神一动,玉指一算,面色颇为严肃,轻叹道:“九星隐暗,潜龙出渊。天下终于要大乱了。十年了,又是一个十年!十年之期将至,你对我是否还是像原来那般决然?”语气说不出的惆怅寂寥。 桃花仙源最西部,负雪苍山,千雪流寒宫。 一个身穿蓝色玄衣的中年人正静坐于蒲扇之上修炼,突然神念一动。那人猛然睁开双眼,面色阴晴不定,愣了一会,说道:“来人,把少宫主叫来。”说完又喃喃自语道:“天下将乱,也该让清玄出宫历练历练了。” 桃花仙源中北部,天机谷,断天阁。 一个慈祥的白发老者和一个俊秀的小姑娘下围棋,小姑娘紧皱眉头,似乎在思考如何摆脱险境。正在那小姑娘苦苦思考之际,那老者面色一变,突然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离儿,去叫你爹,让他即刻来见我!”见那小女孩走远了,老者喝了一口茶,轻轻说道:“看来,天机榜要推迟几天了。” 桃花仙源中南部,轮回之境,藏玄阁。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却正狠狠盯着一个躲在密林深处偷吃鸡腿的胖乎乎的小和尚,气道:“唉!天下即将大乱,年轻一辈,冰池有赫连冰舞,千雪流寒宫出了个欧阳清玄,桃园三大隐仙之地,唯独我藏玄阁一脉只出了这个赖皮和尚,好吃懒做,胆小怕事,真是天欲弱我藏玄阁!”但看到那小和尚狼吞虎咽满面欣喜的可笑模样,随即又缓缓说道:“天下万事,均有造化,我又何须强求执着呢?可是,尺印啊尺印,你究竟到何时才能开窍呢?” ------------------------------------------ 然而,就在螟蛇老祖一掌即将拍到萧子邪头上时,萧子邪身影又蓦然消失。 “还想哪里躲?!”螟蛇老祖怒喝一声,也紧随着消失,在萧子邪再次出现之地一掌拍出一道黑色掌罡!那黑色掌罡顿时以毁天灭地之势直直砸到萧子邪身上。 第九曲 独角蚺帝 “来得好!”萧子邪大笑道。十年来,这是萧子邪打得最过瘾的一次,也是第一次,真正发泄出自己内心压抑良久的情,心中想什么,嘴里立即就兴奋地喊了出来。 “轰~~~”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萧子邪身后的一座大山竟被夷为平地!巨石纷纷从天砸下,竟像一场千年不遇的流星雨。巨石外隐隐包裹着一层淡淡的寒冰,天地间也充满了玄阴之气,聚而不散,旋而不绝! 而萧子邪的声身影在这在毁天灭地的一击之下,逐渐消散,最后竟完全消失!原来被那螟蛇老祖一掌击中的不过只是萧子邪的残影! 螟蛇老祖大惊之下,不禁有些错愕,就在他微微愣神的这一瞬间,只听身后一个九幽阴魂般的声音蓦然响起:“你也吃我一掌!” 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紫色掌罡已然直直轰上了螟蛇老祖的背脊。顿时,钻心般的剧痛充斥了螟蛇老祖的身心,疼得他面容扭曲,冷汗直流! 遵循自己趁人病趁人命的原则,萧子邪又幻化出四道身影,接连打出十六道掌罡!螟蛇老祖口中鲜血狂喷,身子急急一顿,竟直直钻入地下,再也不见了身影! 就这样逃了么?干脆不要叫螟蛇老祖,改名王八老祖算了!奶奶的,这老乌龟跑的倒是挺快!正打得很爽的萧子邪稍稍发泄出一些心中的愤懑之气,暗暗想到。 就在萧子邪臆想之际,异变突然发生! 大地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仿佛地震般颤动不已,山上纷纷滚下巨石,狂风更加肆无忌惮的吹舞,乌云中传来阵阵鸣响,一股浓郁至极的黑色妖气在空气之中缓缓涌动,腥臭至极。 萧子邪第一次面色稍重的皱起眉头,神时向四面八方扩展开来,追寻着螟蛇老祖的气息。 此时,天上的乌云已积得很厚,就像一团巨大的黑色棉花团悬挂于九天之上,隐隐给人一种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塌下来的错觉。旋转着的乌云中心,是一个漆黑一片的巨大漩涡窟窿,让人感觉到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 “轰!!!” 突然一道紫色闪电从天直直劈下,像一只狂暴巨兽亮出的獠牙,顿时照亮了整个天地!紧接着,豆粒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狠狠冲刷着大地上的血渍,仿佛要净化天地间的一切罪恶!萧子邪略显单薄的身影在这闪电的照耀下越显孤傲神秘。 萧子邪轻轻漂浮于半空之中,目光虽然严肃至极,但嘴角却始终有一道微微的弧度,充满了喜悦兴奋之意。凌乱的黑发,傲然的紫色衣衫,均随风狂舞,雨水顺着萧子邪周围一道看不见的圆形气罩急急下滑,流成一道道琉璃的水线,更为他添加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萧子邪随手一挥,一道淡蓝色的气罩顿时将那群赤裸的女人和那小女孩遮住,把风雨均挡在外面。萧子邪更是将神识于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以防异变。 “嗷!!!”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异兽长吟,颤抖不堪的大地出现了一道道很不见底的巨大裂痕,长约百米,一个巨大的黑色蛇头便从这裂痕中缓缓探了出来!一个黑色的尖角长在头上,青红色的水桶巨眼,血红色的尖锐獠牙,厚密盔甲一般的黑色鳞片,长长的蛇信子像钢鞭一样不停抖动,说不出的骇人心神! “嗷~~~” 那黑蛇摆了摆头颅,张开巨口,又凄厉的仰天长吼一声,仿佛要将天吞下,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顿时散发开来!它低下巨大的蛇头,青红色的水桶巨眼死死盯住萧子邪,散发出妖异的凶芒! 此时,天旋地转,雷电交加,整个世界都仿佛要被毁灭一般剧烈摇晃着,天地笼罩在诡异与恐怖的色彩当中。那黑蛇不断蠕动着从大地的裂缝中缓缓爬出,地上被刮出一道深深地痕迹,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忍不住心惊胆寒! 终于,那黑蛇完全从裂缝中爬出,下身紧紧盘绕在一起,上身直立于天地之间,轻蔑的看着头下小如虫蚁的萧子邪,发出“嘶嘶~~~”的恐怖声音。 我滴乖乖!仅仅是直立于天地间的蛇身就有几十米吧?!修炼至这种程度,恐怕没有个万把千年是不可能的!这老妖怪真是太~~~变态了吧!这次可踢到铁板了!萧子邪面色漠然不变,心中却不禁大惊不已。 而那群赤裸的女人早就已经面无一丝血色,双眼凸出,面带恐惧绝望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嘴巴张得大大的,身体靠在一起不停的颤抖,心跳也都仿佛停止了一般。甚至有几个更是被吓破了但,早就晕死过去了!只有那小女孩倔强的盯着那黑色蛇妖,身体虽然颤抖着,却一直紧咬着已经泛出鲜血的嘴唇,不肯低头! 四周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此时,那黑色巨蛇突然口吐人言,狰狞道:“小子!居然逼老祖我幻化出独角蚺帝本体,你真该死!我要食你肉、饮你血、啃你骨!” 原来这黑色巨蛇竟是那螟蛇老祖的本体,乃上古异兽水中霸主独角蚺帝。 “你试试看!”萧子邪满不在乎道,却暗暗积聚力量,准备拼死一战! “好!好!好!”螟蛇老祖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又接着狰狞道:“看一会你的嘴巴是否还这样硬!” “老蛇毛废话恁多!吃你萧小爷一剑!”萧子邪脏话一出口,立即感到一阵神清气爽,连气势都高了几分,挥舞手中长剑,蓦然出现在蛇头之处。 “嗷~~~”螟蛇老祖听到萧子邪轻蔑的话语,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张开巨口狂吼一声,露出尖尖的獠牙,一道黑色的罡气便喷向萧子邪,将他包裹起来! 萧子邪紧闭呼吸,用罡气罩住全身,堪堪躲过那黑气侵袭,一道紫色罡气已然轰到螟蛇老祖的蛇头之上! 然而,就在萧子邪有些暗喜自己又要得手之际,突然一道罡风从耳边传来,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以萧子邪身影之快,竟也躲不过那迅若闪电的一击! 萧子邪正想躲开之时,已然晚了。螟蛇老祖先前盘旋于身下的蛇尾已经以开山裂石之势砸到了萧子邪胸口! 萧子邪口喷鲜血,身上的护体罡气竟被一击震散,从天空中被那巨尾狠狠抽到了地下,砸出一个深深地大坑!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沾湿了萧子邪的紫衣,萧子邪只觉胸口一阵气闷,仿佛有一只大锤压在上面,内脏里面火辣辣的,疼痛不已!四肢也很重,好像被挂着几座大山。 萧子邪颤巍巍的从大坑中爬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握了握手中的宝剑,抬起头盯住那盘旋直立的螟蛇老祖,目光淡然。 “后悔了吗?!米粒之光,焉与日月争辉?!桀桀~~~”螟蛇老祖仰天长笑,得意至极! 萧子邪皱起眉头,心中郁闷不已,竟没有防范它那条尾巴,大意了!这是自己以前从未出现过的,面对弱小的对手,自己也从未放松过警惕,可面对比自己强的敌人时,自己竟犯了如此的大的错误,看来自己还是缺少了太多的实战经验啊! 但随即又转念想到,人不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么?吃一点亏,长一分智!这也许也才是老头子让我下山的真正理由吧。想到此处,萧子邪的心情逐渐平静起来。 螟蛇老祖笑的正狂放的时候,一个更狂的笑声蓦然响起,赫然正是萧子邪!此刻的萧子邪,一手握剑,以手指着螟蛇老祖,哈哈大笑着,声音竟隐隐盖住了螟蛇老祖的笑声。螟蛇老祖不明所以,以为萧子邪依旧在不自量力嘲笑自己,不禁诧异愤怒的望向萧子邪,眼中凶光乍现。 萧子邪笑,因为他虽然受了重伤,全身都隐隐作痛,但他却明白了一些道理,并感觉到一种却从未有过的舒畅快意和滔滔不绝的强烈战意!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想要认真的对待一个对手! “痛快痛快!再来再来!”萧子邪忍住疼痛,握剑笑道,一层淡淡的紫光重新萦绕全身,身上的气势比之先前竟只强不弱! “小子狂妄!找死!”螟蛇老祖大怒之下,巨口一张,展开獠牙,狠狠朝萧子邪咬去! 萧子邪身影一瞬间消失无踪,螟蛇老祖一击不中,立即释放神识,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寻找起萧子邪的踪影。 就在此刻,异变发生,萧子邪蓦然出现在那旋转的乌云之下,手持蓝色宝剑,指向天空,而那乌云竟越加剧烈的翻腾起来,闪电时隐时现,天空忽明忽暗,狂风乱舞,暴雨交加。 萧子邪手中的宝剑时时明时暗,颤动不已发出一阵阵哀吟。突然,一道紫色闪电鬼牙般从天而降,接着又是一道,然后是接连不断的水桶般粗的闪电从天而降,尽皆劈在螟蛇老祖身上。 螟蛇老祖吐着蛇信,哈哈大笑,蛇身狂舞,轻蔑道:“老祖我在几千年前连九天神雷都不放在眼中,现在还会惧怕这小小的普通天雷?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小子,受死吧!”说着,身体暴涨几十米,蛇头直直伸向萧子邪,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就要将他吞入腹中! 萧子邪淡淡的望着螟蛇老祖越来越近的身影,面色平静如水,只是在嘴角处微微荡漾着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诡异弧度。 第十曲 尺地寸天 螟蛇老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将萧子邪吞下,心中欢喜不已,晃了晃庞大的身躯,伸出长长的蛇信,张开血盆巨口,仰天长笑!再看看身下那群赤露着身体女人,妖异的青红色巨眼顿时崩射出阵阵淫光。 此时,雷声轰鸣,云浪滔天,狂风疾舞,闪电交加!天地间顿时充满了血腥的妖邪之气! 那群赤裸着身体的女人看到萧子邪被螟蛇老祖一口吞进了肚子,个个睁大了眼睛,脸色苍白、面若死灰,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又发现那螟蛇老祖正淫邪的看着她们,顿时身体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心中充满了恐惧、绝望和无助,全都放声悲哭,声音凄惨异常! 而那赤裸着身子的小女孩,依旧是死死的盯着螟蛇老祖,眼中恨意滔天,身子也在微微抖动,眼睛里充溢着泪水,但她却紧紧咬着已然溢出血丝的嘴唇,努力不让眼泪点下来,倔强的模样让人倍感心痛!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萧子邪被螟蛇老祖吃掉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蓦然响起:“等我死了,再哭不迟。”赫然正是萧子邪的声音!这声音尤如狂风暴雨中的一缕阳光,更似干涸沙漠里的一场春雨,轻轻抚慰了众女的心,带给她们生的希望。巨大的发差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直到看到萧子邪的紫衣身影,众女才终于相信,又立即欢喜雀跃起来! 此时,螟蛇老祖正作仰天长笑状,还未来得及将身子撤下,仅仅靠着尾部支撑着全身的重量。萧子邪突然出现在螟蛇老祖尾部,两手抱住螟蛇老祖的尾巴,将它整个给甩了起来! 螟蛇老祖大惊之下,急忙张开血口,口喷一道黑色罡气,身体俯冲直下,欲一口将萧子邪吞下。然而,就在他还未来得及接触到萧子邪的一根毫毛之时,萧子邪已经将他整个扔到半空! 螟蛇老祖只觉一股大力从尾部传来,明明冲向了萧子邪,却反而离他越来越远,才发现原来自己已被扔到半空! 此时,又是一道闪电亮起,顿时照亮了整个天地。只见螟蛇老祖庞大的黑色蛇身横亘在天空中,如一条巨龙遨翔与天地之间。不过,看到他竟是倒翻着“飞腾”,又不禁让人感到可笑! 雨越下越疾,细细密密,有如牛毛般纷纷坠落。在狂风的吹动下,萧子邪的紫衣飘舞,身影宛如仙人般潇洒飘逸、豪放自如! 萧子邪立在半空之中,看着螟蛇老祖庞大的身影越来越远,高声笑道:“老蛇毛哪里跑!刚才小爷不过是陪你玩玩,现在让你见识一下小爷我的绝招:尺地寸天!” 话音刚落,萧子邪竟已然出现在螟蛇老祖上方,一挥衣袖,顿时把螟蛇老祖翻转过来,骑在了他那巨大的黑色蛇头之上! 紧紧抓住螟蛇老祖七寸处的巨大蛇鳞,萧子邪大笑不止:“老蛇毛,我以前只听说过凤舞九天、龙腾四海,还没听说过蛇飞苍天之事,没想今日竟能坐蛇翱翔,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日后说出去,别人一定会羡慕不已!痛快痛快啊!” 螟蛇老祖受到萧子邪这番侮辱,此刻怒火攻心,“嗷~~~”的长吼一声,怒极反笑到:“小贼竟敢口出狂言!老祖我到地上之后,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萧子邪不以为意,哈哈笑道:“为了让日后对别人说时,有物证明此事,我要拔你蛇鳞、抽你蛇筋、挖你蛇胆!”言罢随即十成功力蕴于双手,扒住两片蛇鳞,使劲挖起来! 只听“咔咔~~~”两声,螟蛇老祖仰天“嗷~~~”地一声长吼,萧子邪手中多了两块黑色的鳞甲! 螟蛇老祖背上立刻血流如注,剧痛之下,螟蛇老祖“嗷嗷~~~”大叫,狂舞蛇身,说不出的凄惨! “你折磨别人的时候可曾疼过?!”萧子邪怒目冷笑道:“欺人者,人恒欺之!今天就让小爷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又运足功力狠狠向螟蛇老祖头顶砸去! 萧子邪的这一扔,力道之大,实难想象。此时,螟蛇老祖和萧子邪早已经远离那些赤裸的女人百十里。 天空依旧雷声轰轰,雷电交加,寒风狂作,乌云密布。一蛇一人便在这九天乌云之中来回穿梭,画面异常诡异。 萧子邪再也不说话,只是手上的功夫一刻也没有停下,一会拔掉螟蛇老祖几片蛇鳞,一会向螟蛇老祖头上狠狠砸上几记重拳,玩的不亦乐乎! 螟蛇老祖心中本来就憋屈异常,被封印了九千八百年,好不容易才逃脱九龙封妖阵,修为损耗的厉害,只剩下不到两成。本想多多吸食点阴煞之气,大干一场,重新在人间享受快活一把,去一去晦气,苍天有眼居然让自己找到一个万年不遇的九阴玄体!可是正当自己就要成功的时候,没想到却突然冒出来这个难缠的紫衣少年,坏了自己的好事! 更惨的是!自己竟被逼到要强运身体真气幻化本相独角蚺帝,这至少要三十年才能恢复元气。现在又被人拔了蛇鳞,身上鲜血横流,剧痛难忍不说,更要被当作坐骑,饱挨铁石重拳!想到此处,螟蛇老祖恨不得立刻活剥了这小子,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小杂种!我要你死!” 言罢,螟蛇老祖眼中青红凶光越发妖异,黑色鳞片均竖立起来,身上也黑气缭绕,一股强盛至极的妖气瞬间充斥于整个天地之间!萧子邪心生强烈的不安,急忙运用“尺地寸天”,想要瞬移离开。 然而,萧子邪又一次晚了一步,只听“轰~~~”的一记压过雷声惊天巨响,萧子邪耳朵中立刻渗出鲜血,原来那螟蛇老祖竟自爆开来! 那爆炸开来的气劲竟一直波及到方圆百里之外才算停止,而几里之内所有的一切俱在这爆炸声中被夷为平地! 萧子邪只觉头疼欲裂,一股毁天灭地的冲击波不断的撞击着自己的七经八脉,口中猛然喷出数口鲜血,身上所有的骨头都仿佛在一息之间散了架,身上竟提不起一丝力气,哪怕是连一个小手指也动不了!自己就犹如在滔天巨浪里的一叶浮萍,随着那冲击波不断的漂浮。 隐约之间,他好像听到了螟蛇老祖兴奋放肆的狂笑,又好像听到了老头子在对着自己缓缓叹气,而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要死了么?不知道我死后,老头子会不会伤心呢?也许没人烦他,他才更会高兴万分吧。萧子邪心中不禁苦涩想到。 老头子,我没有完成你让我做的三件事;老头子,对不起! 萧子邪的意识像他的身体一样,随着这冲击波逐渐漂浮、漂浮,他感觉自己灵魂出窍般正游离于天际,又感觉自己仿佛于悬崖坠落不停下降,身上的疼痛越来越轻,最终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 春风乍暖,碧柳轻摇,池面波光粼粼,岸边繁花似锦,水月山庄便在这春夏交替之际如少女般散发着迷人的活力。 就在这花红柳绿的美景当中,一个一身白衣胜雪,清水芙蓉般的少女却一手托着腮帮,一手轻轻捻动着一根黑色羽毛,怔怔注视着池塘中在嫩荷碧草里穿梭嬉戏的两只鸳鸯,神色略显落寞,少女怀春般微皱柳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柔的春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她的长裙乌发,却吹不散她眉间的点点愁思。而这个女子,赫然正是公孙蓝夏。 就在公孙蓝夏出神之际,突然一阵揪心之痛袭来,公孙蓝夏“呀~”的一声叫出声来,用手捂了捂胸口,但那疼痛却转瞬即逝,似乎刚才只不是自己的错觉。 惊疑片刻后,公孙蓝夏幽然一笑,顿时令百花失色。“唉,不知怎的,最近总是时而想起他。不过才见了一面,难道自己对他暗生了情愫?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想到心中莫名的一痛,莫不是他出事了吧?但随即又暗暗笑了笑自己的痴傻和多疑。是啊,以他的修为,天下间又有几个人可以奈何他分毫? 公孙蓝夏永远忘不了自己出了那破庙时,眼前看到的的一切。三十六只赤炼血鸦如冰雕般立在树上,都包裹在一层薄薄的寒冰当中,神态各异,仿佛活的一般,华丽而诡异。就在自己震撼之际,只听“扑扑扑~~~”几声轻响,那些血鸦全都燃烧起来,自内向外,就像自焚一般。永远忘不了那幽蓝色的火焰,仿佛来自地狱般,绚丽夺目,却让人心寒! 又想起了那紫衣少年淡漠却又略显傻傻的脸庞,和他那萧索傲然的背影,公孙蓝夏脸儿微粉,心儿有些悸动。不禁懊恼想着,自己当时怎么会在他怀里哭成那个样子呢?他一定会认为我是个又傻又野蛮千金大小姐吧。 萧子邪,这个自己不愿提及,却总会莫名出现在脑海之中千遍万遍的名字!每次想起,总会忍不住耳根发烫,隐约在耳边回荡着那淡漠却又直达自己心际的声音:“我叫萧子邪。”自己不愿提及,真的是因为不在乎吗?还是,因为一旦提及,自己会止不住对他更加的想念? 此刻,距离这水榭不远处的一座亭台之上,一男两女正注视着公孙蓝夏孤单的背影,面色各异。 那男子四十岁多岁的模样,身材高大,青铜色的皮肤熠熠生光,浓眉大眼,虎目中略泛精芒,整体给人一种高山般的威武之势。而那两女,一个是莫约三十岁左右的成熟美妇,另一个是十五六岁丫鬟打扮的清秀少女。那成熟美妇面如娇花照月,身似弱柳扶风,当真风韵十足。可以想象,她年轻时定是个倾城佳人。而那美妇神态面容,竟与公孙蓝夏有三分相像。 第十一曲 四大山庄 就在亭台中寂静无语之时,那男子虎目看着那小丫鬟,朗声问道:“她真的什么也没说过?”声音洪亮,磁性十足。 那小丫鬟略微抬头看了看那男子的目光,身子一抖,随即又连忙低下头,弱声回道:“回庄主,小姐什么也不跟奴婢说。” 见那男子又要在说什么,那成熟美妇忙开口说道:“莲儿,你先下去吧。她不说,你也不要再问了。不过,每天这个时候照旧来汇报一次。”声音轻柔,一边说着一边用凤目瞪了那男子一眼。而那男子竟缩了缩脑袋,硬生生咽下了下面的话,说不出的开爱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发笑。 那丫鬟听到此话,如临大赦,急匆匆退下了。 待那丫鬟离开,那成熟美妇轻笑道:“夫君莫急!她一个小丫鬟哪会知道多少。再说,夏儿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等过几天她心情平复下了,我亲自去问一问。” 那男子讪讪笑道:“我这不也是担心女儿么?” “怎么?我这个做娘亲的就是个狠心之人,不担心她么?但事情是一下子就能搞清楚的么?”那成熟美妇瞥了那男子一眼,语气不悦道。 “呀!夫人说的极是!是为夫一时急的有些糊涂了。”那男子故作恍然大悟状,讪讪说着。 “这样才乖嘛!”那成熟美妇笑盈盈的说道,一边说一边轻轻偎在那男子怀中,在他脸上轻吻一口,说不出的温柔媚惑。 那男子立即喜笑颜开,大眼竟眯的只剩下了一条小缝,模样傻傻的,很是滑稽,哪里还有半分刚才严肃至极的威武气势?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启禀师父,绝器山庄庄主慕容奇峰前来拜访,正在门外等候。” 见那男子还是一副幸福的飘飘然模样,那成熟美妇使劲一掐他的胳膊,气笑道:“呆子!还不快把人请进客厅?!” 那男子吃痛之下缓过神来,陪笑道:“是、是,谨遵夫人之命!”随即面色一变,一改先前的赖皮模样,严肃至极,气势大涨,朗声说道:“先把他带至客厅,好生招待,我随后就过去!” 门外那人称是后便退下了。 “惊鸿,这两天你好生照看着夏儿,千万别再让她独自离家了。我总觉得这次她回来后变了好多。以前,夏儿刁蛮任性,我觉着心烦,心想女孩子家家的,就应该温柔一点。可现在看到她温婉乖巧的模样,按说应该高兴才是,可却很不习惯,更让我觉得心烦。心里总想,还是原来的女儿好,也更像你多一点。你说,我是不是很不知足?”那男子微微出神,缓缓说道,语气略显一丝惆怅。 那名叫惊鸿的成熟美妇略带痴迷的望着那男子此刻的幽然模样,温柔回道:“还不是你整天在嘴上挂着想要一个儿子的话,夏儿才那般的?她只不过是想令你满意罢了。你对她要求总是太高。” 那男子黯然道:“桃源四大山庄,虽然我水月山庄高居其首,奈何年轻一辈却后继无人。此事终始我心里的一块阴影,若处理不好,百年后飞升成仙时恐怕------” 那成熟美妇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轻打了他一下,嗔怒道:“叫你乱说!这样的话以后可不准再说了!” 那男子怔怔注视着那成熟美妇娇花照月般的嗔怒容颜,忽的抱住那美妇,一口嘬在她脸上,豪情万丈的大笑道:“还是夫人最好,这么疼爱为夫!我公孙水流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事就是娶了你!我有时总会想,夫人莫不是天上下凡的小仙女,专门来渡为夫成仙的呢?” 夏惊鸿略微一愣,忽的红了双颊,美目中秋波流动,似乎要滴出水来,嗔怒道:“我要是天上下凡的仙女,第一个把你打到阎罗那去,割了你这只会甜言蜜语说谎的舌头!” 公孙水流大笑赖皮道:“夫人不舍得的!” 夏惊鸿突然语气一变,反问道:“不要再说这些好听的来骗我。刚才是哪个说女儿刁蛮任性时更像我的?” 公孙水流眼睛骨碌碌急转几圈,忙道:“啊呀!客人还在客厅等着呢!我要赶紧过去,可不能让人说咱们水月山庄不懂待客之道。”言罢,又嘬了夏惊鸿一口,然后逃也似的一溜烟跑掉了。 夏惊鸿轻抚被亲了的脸颊,耳朵发烫,双眸中波光流转,喃喃道:“傻夫君,女儿只怕是有了心上人罢。” ————————————————————— 桃花仙源四大山庄:水月、羽瑶、螭囿、绝器。四大山庄是自九天玄女率众神仙创建桃花仙源起就存在的修真世家,也代表了修真界的高地,更是许多修真者挤破了头皮都想加入的圣地,故均立万年而不衰。 水月山庄,乃四大山庄之首。现任庄主公孙水流,其妻乃是二十年前天机绝色榜有名的美女夏惊鸿,有一女公孙蓝夏,无子。水月山庄据说是由黄帝公孙轩辕一手创建,虽无从考证,但其门下数千弟子行走天下,均以黄帝门生自称。水月山庄门下弟子主要以修阴阳五行而感悟天道,其中年轻高手众多,又以公孙水流最小的弟子叶少乾最为出名,乃在桃花仙源四公子之中排名第二,当真是人中骄楚。 羽瑶山庄,仅次于水月山庄。现任庄主左骅馗,乃是七尾火狐,其妻姜玉妆,乃上古大巫后代,也是天际绝色榜上美女,有一子左纶煌,乃半人半妖之身,桃花仙源四公子之首,人中之龙。羽瑶山庄据说乃是远古九尾妖狐左妖颜所建,故其几千门人以妖居多,花草树木,虫鱼蛇虎均有,主修妖婴,而其驭兽之法更是天下闻名。 绝器山庄,排于四山庄第三。现任庄主慕容奇峰,其妻亦是天际绝色榜上的女子,名曰百里婧沧,乃桃花仙源十大天仙级别高手百里千秋的女儿,有一儿两女。儿子叫慕容镜塬,乃桃花仙源四公子第四,女儿分别叫慕容婧绾、慕容婧仙。绝器山庄据说乃远古炼器神师慕容欧龙所建,故其门下弟子以炼器和阵法为主追求天道,而且,其门下数千子弟的法宝乃是桃花仙源中最好的,常常为别派弟子所羡慕。 螭囿山庄,四大山庄末尾。现任庄主苏鼎,其妻陆清音,亦是天机绝色榜上的美女,亦是上古大巫后代,与姜玉妆乃同门师姐妹。无子,但有一女苏妃雅,人称“天羽丹女”。虽然无子,但陆清音子侄陆羲罚现在是桃花仙源四公子排行第三的年轻翘楚,隐隐有成为下一任螭囿庄主的趋势。因为与其他三大山庄不同,螭囿山庄是由苏、陆两家共同执掌。螭囿山庄,相传乃是太上老君一脉,通过金丹大道感悟天道,故其炼丹和画符之术居桃源之首,门下数千弟子与其他几个山庄的弟子相比,修为也是进步最快的。 四大山庄平时虽然很少有来往,但却一直同气连枝,很少有摩擦。一方有事,三方支援,共同进退,故交情也算不错。 慕容奇峰是一个莫约五十岁的人,长相极是平凡,但目光柔和中又带坚毅,暗藏锋芒,一身绿色长衫,身后负着一把墨绿色仙剑水无痕,那是他在十六岁那年的成名之作,他面色温和的负手立于客厅当中,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却给人海一般的深邃感觉。 公孙水流一入客厅,立即抱拳哈哈大笑道:“不知慕容兄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慕容奇峰面露微笑,抱拳道:“哪里哪里!公孙老弟太客气了!没送拜帖,就冒昧来访,老哥我才是失礼之人!打扰之处,老弟多多担待!” 公孙水流哈哈一笑,朗声道:“慕容兄太客气了!你能来我水月山庄,乃是小弟的荣幸!来,快坐下,咱们喝一杯好好聊聊。来人,上好酒!” 二人坐定,下人送来酒菜。酒过三巡,慕容奇峰沉默半响后,笑着说道:“公孙老弟,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哥我今天来确实有一事要与你相商。” “慕容兄但说无妨!”公孙水流爽快回道。 慕容奇峰又略一沉思,说道:“其实,老哥我今日前来,是想问一下令嫒公孙蓝夏之事。” 公孙水流送至嘴边的酒杯略一停滞,随即一口将酒喝完放下酒杯,怔怔看着慕容奇峰,面色阴晴不定。 “是这样的,我们四大山庄自桃花仙源创建以来,世代交好,一向是同气连枝,荣辱与共。我想,既然如此,为何不亲上加亲,再进一步呢?”慕容奇峰微笑道,“小儿与令嫒自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儿对夏儿痴心一片,相信夏儿对小儿也有好感。最近小儿总是和我提起这事,我这个做爹的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只好厚颜来给他说说。人老了,只图百年成仙后下一代能够好好传承下去,你说是不是?” “哈哈~~~慕容兄说的即是,人老了,总是会多为后人考虑考虑啊!”公孙水流哈哈一笑,随即又说道:“不过,这事着实突然,小弟还真是有些措手不及了。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慕容兄也知道,夏儿自小被我和他娘宠坏了,刁蛮任性,前些天竟不告而别,自己独自出去闯荡,近日才平安归来。所以,这些天她有些不适,还未复原。况且,我也要与内子说一下,所以现在我也不能立刻答应你什么。” 慕容奇峰面上喜悦之色一闪而过,哈哈笑道:“哪里哪里,我又不用你立刻就承诺什么,孩子们的是本来我也不想过问,但终究是放心不下啊!” 公孙水流哈哈笑道:“是啊,夏儿也总让我担心。这样吧,待我和夏儿以及内子商量一下再作答复!来!慕容兄,这事先不提了,咱们先喝酒!今日不醉不归!喝!” 酒后,慕容奇峰御剑而去,一脸醉意的公孙水流回到后院,立刻清醒过来,面色严肃至极。 静立于后院石桌旁,公孙水流的背影便如高山般孤寂而又伟岸。慕容奇峰啊慕容奇峰,想让我把女儿嫁给你儿子?这招棋实在是不怎么高啊!公孙水流心中想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十二曲 天羽丹女 萧子邪只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异常奇妙的梦。在梦中,自己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穿着兽皮做的衣服,赤着脚气喘吁吁的奔跑在一座大山中。那是自己从未去过的大山,但梦中的自己却似乎对那里异常熟悉! 自己在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可那大山却好像永远这么蜿蜒曲折着,没有尽头。自己朝着山的东边一直前行,似乎在哪里有自己牵挂着的人或事,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山中景色优美之极,宛如仙境。层峦叠嶂的山峰,参天挺拔的古树,轻盈叮咚作响的山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山上遍地铺满着姹紫嫣红的烂漫鲜花和青翠碧绿的小草,数不清的蜜蜂和蝴蝶便在这花花草草中轻盈的飞来飞去,时而不时的有一两只叫不出名字的美丽异兽从眼前一闪而过,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 然而,自己却无心欣赏这美景,始终在向前狂奔。终于,一间小小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一棵棵桃树立于那茅草屋四周,微风轻拂,一阵阵香气便扑面而来,心里突然就激动起来,仿佛等待了千年的愿望就要实现,自己加速狂奔。 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从茅草屋中缓缓走出,在那桃花满地的草屋前停住脚步,向自己招着小手,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归来。 自己欣喜若狂,努力的向她奔去,然而却好像离她越来越远。心急如焚的自己张开了口想大声叫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睁大了眼想要看清她的容颜,可又越来越模糊。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巨力袭来,自己好像被绊了一脚,然后就开始下落,就像掉下了万丈悬崖,身体轻飘飘的。就像一个溺水的人,自己无助的随手乱抓,终于抓到了一棵树,于是死死抱住,可奇怪的是那下坠之势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一阵钻心入骨的疼痛传遍全身,萧子邪只觉眼前一黑,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终于又昏昏沉沉的晕睡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之时,萧子邪能感觉到的依旧只有火辣辣的痛,全身的骨头都好像碎掉了,那针扎似的痛深入骨髓,让人难以忍受。 我已经死了么?哈哈,原来死就是这种感觉啊,还真他奶奶的疼!没想到自己一出无神山就遇到这么个变态的老妖怪,还真他奶奶的背啊!可惜啊,死了以后就不能再烦老头子了,便宜了他。想到这,萧子邪又想到自己似乎辜负了老头子对自己的期望,心里不禁愧懊不已。 就在萧子邪胡思乱想之际,他突然感觉到有东西被塞入口中,那东西入口即化。顿时,一股清凉之气自喉入腹,再由丹田游走于全身,滋润着自己的七经八脉,每游走一圈,自己身上的疼痛就减弱一分。 不一会儿,那疼痛就已经便淡了很多。萧子邪只觉全身都酸酸麻麻的,舒服至极,正想活动一下筋骨之时,一个清脆悦耳宛若仙乐的声音在耳边蓦然响起:“别乱动!你真的想死么?!”声音中略带一丝羞恼和嗔怒。萧子邪闻言猛然停下动作,睁开了眼睛。 明媚的阳光刺入眼帘,一个曼妙无双的身影和一张略带恼意的绝世容颜便倒映在萧子邪眼中。 一波金黄色齐至腰际的秀发柔顺的散落于胸前,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光,白璧无瑕的皮肤玉光盈动,淡蓝色的眼睛犹如一波浅海纯净而清澈,细眉宛若新月,给人一种恬静淡雅的感觉。微微翕张的小嘴,又让人感到无尽的魅惑与性感。一股淡淡的馨香始终萦绕在鼻尖,令人心旷神怡。 看到萧子邪怔怔注视着自己,那少女在微微羞恼与嗔怒的同时,心中更是产生了一种怦然心动的羞涩与喜悦。这就像自己第一次炼丹即将成功时的感觉,兴奋而又充满了满足。 但少女很少与外人接触,从小她就痴迷在炼丹与画符术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丹炉旁度过,故和萧子邪一样也是一个不善于表达子情感的人。美丽的双眸彷徨无助的四顾一圈,那少女故作冷然说道:“你七经八脉刚刚接好,碎掉的骨头还没恢复,想死的话就接着动。” “那你也不能趁我受伤的时候,偷偷占我的便宜吧。”萧子邪一副淡淡的样子小声嘀咕着,语气虚弱但充满了委屈和理直气壮。话一出口,萧子邪心中顿时暗爽不已,自己的这句话很经典,他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的改变,似乎现在不象以前似的那么“惧女”了。 说实话,萧子邪先前的失神,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女子有多么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是因为此时二人的姿势的确是暧昧异常! 二人都是坐于地上,萧子邪身子完全依偎在那女子的怀中,屁股紧紧贴在那女子的玉腿上,虽然隔着衣物,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女子腿部传来的柔软和温热。而且,萧子邪双手紧紧抱着那女子可堪一握的纤腰,就像在抱着深爱的恋人,他的头更是依偎在那女子丰腴柔软且半露着的雪白酥胸之上!那女子则是一手搂住萧子邪的脖子,一手放在萧子邪左胸之上。 这个情景,让人看了忍不住会想到,王子般的女子深情的搂着公主般的萧子邪,在一望无垠的苍茫大地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共浴在阳光之下,欣赏着美丽的景色,相依相偎。这幅画面虽然这确实也会让人忍俊不禁,但更多的是给人一种温馨和谐的感觉。 金灿灿的太阳洒下温暖明媚的光线,散射于二人身上,更是为二人添加了一种神秘而又圣结的异彩。 听到萧子邪的话,那女子顿时红了小脸,灿若云霞,漫若桃花,目光迷人而游离,愈显清纯美丽,摄人心神。 “这个,我,不是,嗯------”吞吞吐吐了半天却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挺酥胸,低下头盯住萧子邪,语气理直而又气壮,说道:“可是你先抱我的!” 过了一会儿,见萧子邪也不反驳自己,只是一副愣愣的神情,那女子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那女子皱起眉头,惊疑道:“咦?你怎么流鼻血了?”随即又自言自语道:“不会啊,我明明给你吃了九元炼神丹,就算治不好你,也不会让你加重伤势啊。” 说着,那女子将萧子邪搂在腰际的手拿下来,就要开始给他号脉。 此刻萧子邪心中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郁闷想着,你说话就说话,挺什么胸啊!不过还真是没的说。看到那女子拉了自己的手要给自己号脉,萧子邪回过神来,口中淡淡回答:“没事给人乱吃药。看,加重我伤势了吧。”说话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又环抱住了那女子柔若无骨的纤腰。 看着萧子邪竟又抱住自己,可脸上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模样,那女子有些不知所措。为了炼制五宝吪元丹,自己不得以出炉寻找一些缺少的天材地宝,今日来到附近采药,可不知怎的,方圆几里之内全都变成了废墟,没有一丝生气。 自己好容易找到一个人,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这人却身受重伤,费了好几颗九元炼神丹才将他唤醒,却没料到的自己突然被他抱住了腰肢,挣脱不得。 那少女表面上一副冷冷无所谓的模样,其实内心就像小鹿般在怦怦乱跳,扑通扑通,她自己都感觉到了不断加快的心跳,一股红晕从耳根慢慢升起。 终于,少女心神大乱,身子开始发烫,轻轻颤抖起来,正欲挣扎之际,只听怀中的萧子邪“啊~”的一声痛叫,顿时又楞了一下。 萧子邪抬起头,瞥了那女子一眼,语气略带不满,淡淡说道:“不要乱动,我受了重伤,很痛的。” 那女子看到萧子邪一副淡淡的模样,听着他略带不满的话语,竟不知怎的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理亏的感觉,果真不敢再乱动了。 “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抱着吧?”那女子满面通红,一如新鲜的水蜜桃般,仿佛能滴出水来,美眸里隐隐有秋波流转,声音软软的,弱弱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就这么先抱着吧,千万别乱动。”萧子邪无比惬意的动了动脑袋,蹭了蹭那女子柔软温馨的酥胸,迷上眼睛,一副舒适至极的模样,接着又梦呓般淡淡的嘀咕了一句:“就这么抱一辈子也蛮好的。” 那女子顿时感到酥胸发烫,身体发软,一股暖流瞬间窜遍全身,酸酸麻麻的,自己不知怎的就没了力气。听着怀里这人淡淡的温柔细语,芳心似乎跳到了嗓子眼,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似乎被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一中从未有过的飘飘然感觉充斥了整个大脑,让自己停止了思考,忘记了天,忘记了地,甚至忘记了自己,脑中“嗡”的一声,不停地回荡着这人梦呓般的话语,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不过才一小会,就在二人享受着这近乎灵魂出窍般飘飘然的舒适感觉时,一个不合适宜的公鸭嗓打破了这静谧,叫嚣道:“好啊!老子在忙死累活的找你!你却在这里和小情人偷偷幽会!陆妃雅!快把老子的紫罗仙碧交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灰色身影从天上狠狠砸下,竟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那灰衣人一下子跳起来,没事似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大笑道:“哈哈啊!多亏了老子修为深厚!要是陆妃雅你从天上掉下来,一准会被砸成肉饼!哈哈哈~~~” 然而就在那人得意至极,放声狂笑之际,一个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是啊,也就只有修为高至如此的你,才会从天上摔下来吧。”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与调笑。 第十三曲 符阵之战 那人一听这话,立即面红耳赤,暴跳如雷,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小毛贼!老子刚才不过是不小心!嗯!是不小心才一不留神坠下来的!嗯,不对!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在这里卿卿我我,老子怎么会一时脚下打滑?!老子的修为那可是世上顶呱呱!”说至最后,摇头晃脑,面露傲慢喜悦之色,似乎说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萧子邪心中郁闷异常,哪里跑来的疯老头,真他奶奶的会挑时候,没看到小爷我正在忙么?仔细看了看那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模样,面色蜡黄,眼睛很小,却像老鼠那样目露精光咕噜咕噜乱转,大大的招风耳,嘴唇干裂,上面留着八字胡,下巴还有白白的山羊胡。一身灰色的长衫,却破破烂烂的,还沾了不少灰尘,怎么看怎么像是从哪个贫民窟中跑出来的。 就在萧子邪打量那老者之际,那老者也在不停地打量着萧子邪,一边打量一边不停地嘀咕着:“不错,不错。一点也不比左家小子差,嗯,天庭饱满如牛,眼睛有神似鼠,体格强健比猪,嗯,不错不错,颇有老子当年风骚之风范啊!哈哈哈~~~”笑了半天后,那老者笑咪咪的对这面色绯红的陆妃雅说道:“陆妃雅,我看这小子很不错,你若娶了他,将来肯定能生儿子!哈哈哈~~~老子看人那可是世上顶呱呱!哈哈哈~~~” 此话一出,陆妃雅的脸变得更红了,差点滴出血来,犹如天边绚丽的火烧云,风情万种,烂漫异常!而萧子邪差点喷出血来,面上虽然淡淡的毫不在意,心里却早就大叫起来:我靠!我就这么给嫁出去了啊?! 然而,陆妃雅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真让萧子邪喷出血来!只听陆妃雅娇柔弱声道:“爹!你乱说什么呢?!” 此话一出,萧子邪没忍住,胸口一颤,一口血狂喷而出!爹?我滴乖乖!有没有搞错?!萧子邪抬头看了看美若天仙的陆妃雅,再回头瞧了瞧那丑陋的灰衣老头,感叹道,世界真奇妙!真是桃花仙源,无奇不有啊! 没想到,陆妃雅话音刚落,那灰衣老头暴跳如雷,一蹦三尺高,指着陆妃雅的鼻子就大骂起来:“放屁!放屁!谁是你爹?!你姓陆,老子姓苏!老子苏鼎可没有你这么个女儿!休得乱说,休得乱说!”面色说不出的狰狞愤怒。 萧子邪顿时有些懵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泫然欲泣的陆妃雅,再瞧瞧暴跳如雷的苏鼎,愣在那里。难道陆妃雅是苏鼎捡回来的?怎么看两人也不像是亲生父女啊!萧子邪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而陆妃雅已然哭出声来,哽咽道:“爹,女儿叫苏妃雅,不叫陆妃雅,你说错了。”声音柔柔弱弱的,让人听了心疼不已。 苏鼎一看苏妃雅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心里莫名升起一阵心烦,皱起眉头,大声呵斥道:“放屁放屁!老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潇洒万分,世上顶呱呱!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只会哭的傻女儿?!”随即,不待苏妃雅答话,又恍然大悟道:“是了!一定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娘,在外面与人苟且生下了你这野种!” 说至此处,苏鼎在原地走来走去,一副骇人的恐怖模样,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老子被人戴绿帽子了~~~老子被人戴绿帽子了~~~”他越想越气,心烦意乱至极,恨不得马上带着苏妃雅回家去和那婆娘对质,但又莫名产生一种对家的抗拒。终于,他停下脚步,伸出手,狠狠瞪住苏妃雅,大声喝道:“废话少说!快把老子的紫罗仙碧交出来!否则,老子对你可就不客气啦!” 苏妃雅这时已然起身和萧子邪分开,站在苏鼎对面,双肩微微颤抖,声音轻轻哽咽道:“没了,紫罗仙碧已经被我炼成九元炼神丹啦。”说完,轻轻瞥了萧子邪一眼,眼神颇为幽怨。 “什么?!怎么可能?九元炼神丹老子炼了三年不得成功,你一个黄毛小丫头能炼出来?”苏鼎听到苏妃雅的话,吃惊不已,但随即脸上的疑惑又消失殆尽,大笑道:“陆妃雅,定是你贪图老子的紫罗仙碧,故意骗老子的,是也不是?!哈哈~~~老子的聪明乃是世上顶呱呱!你一个黄毛小丫头也想骗老子?!真是贻笑大方!哈哈哈~~~”话一说完,立即手叉腰间,仰天狂笑,声音颇是震耳! 然而,就在苏鼎狂笑之际,苏妃雅从腰间的绿色锦囊里取出一颗金黄色圆丹,那圆丹晶莹剔透,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泽,一缕七彩轻烟缭绕于那圆丹周围缓缓旋转,赫然就是九元炼神丹! 此刻,苏鼎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九元炼神丹,小小的眼睛竟睁得堪比牛眼,蜡黄的皮肤也突然变得火红异常,他心中此刻不停地回荡着“她真的炼出来啦,她真的炼出来啦~~~九元炼神丹,老子都没炼出来,老子不如她,老子不如她~~~”,不禁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大骂道:“陆妃雅!你娘在外背着老子偷人,你又在家偷我的紫罗仙碧,老子今天定要宰了你们!” 说话间,苏鼎手中已然多出了几颗黑色的丹药,又拿出了几张黄色纸符,在那里默默念动咒语。即刻,刚才还明媚的天空变得阴沉起来,乌云慢慢聚拢在一起,风声也渐渐大了起来,一股股黑色烟气从大地慢慢渗透出来,不断地被几张纸符吸收着。 苏妃雅此刻停止了哭泣,面色颇为凝重,相处了十几年,她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一旦发起疯来,那是六亲不认的,只有娘才能制住他。于是,她也不多说什么,立即从腰间的一个精致的绿色锦囊中取出五张纸符,轻念咒语,玉手一挥,那五张纸符发出淡淡的蓝光,立即像精灵般飞射射出去,分于五个方向组成一个圆圈,将萧子邪和自己都罩起来。这时,只听“嗯嗷~~~”一声惊天鸣吟,一条青龙便驾着七彩祥云从这五张纸符的上方腾空出世,如一条蜿蜒的山脉,轻盈的围绕在二人头顶不停地游动。 “好哇!你连老子的五行御龙阵都偷学会了!气死老子了!看我如何破你符阵!六合屠龙阵!”苏鼎面红耳赤,高声斥道。话音一落,苏鼎随即甩出六颗黑丹,手中六张纸符同时飞出,分别包裹一颗黑丹。只见那黑丹越来越大,地上的黑气也越来越浓,慢慢的,那被包裹中的黑丹竟形成了六个与真人一般大小手握黑色长刀的黑衣骷髅武士! 此时,阴风怒号,飞沙走石,天上乌云密布,雷声轰鸣,较之先前螟蛇老祖与萧子邪一战的恐怖情景毫不逊色。 “爹!你不要逼我!”苏妃雅此刻矛盾异常,苦苦哀求苏鼎。 “别叫老子爹!陆妃雅,今天一定要出个胜负!老子苏鼎才是当今世上顶呱呱的丹符第一人,怎么可能会输给你这个黄毛小丫头?!快来快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苏鼎嚣张喊叫道。话语刚落完,苏鼎立即催动真元,控制那六个黑衣武士以毁天灭地之势冲向苏妃雅和萧子邪。 此刻萧子邪心中郁闷异常,从一醒来,他就已经默默查探了自己的伤势,比自己想象的严重许多。自己所有的真元都消失了,现在成了一个普通人,现在大概一个最普通的修真者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灭了自己,更不要说帮助苏妃雅和她爹对抗了。所以,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妃雅独自面对桃花仙源地仙级别高手的苏鼎。 看到那六个黑衣武士举着大刀砍来,苏妃雅连忙催动真元,控制那青龙冲了上去,只听“轰轰轰~~~”几声巨响,那黑衣武士用阵法相互配合着狠狠砍到了青龙身上,蓝色的血顿时从青龙的伤口中喷射出来,那青龙“嗯嗷~~~”长叫一声,身体蛇舞,从半空中一爪抓住一个黑衣武士,用巨力将他按进地里砸出一个大坑,死命的撕扯起来,瞬间就将那黑衣武士给撕了个粉碎! 被撕碎后的武士尸体,顷刻间便化作一道黑烟消逝于空气当中。其他黑衣武士对同伴的消失置若罔闻,依旧从四面八方冲上来砍向那青龙,每砍中一次,那青龙就惨叫一声,然后变得更为凶残,灵活的游离于众武士之间,转眼间就将那些黑衣武士全都撕扯个粉碎。不过,那青龙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只有你有龙么?!老子也有!”苏鼎看到自己的黑衣武士被那青龙屠了个干净,恼羞成怒,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丹药,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上面,又急急画了张纸符,把那丹药包裹住,随即念动咒语,将那丹药抛向天空。 那丹药在空中急速旋转,划出一道美丽的红色圆圈,那圆圈越来越亮,突然,一声龙吟响起,接着一个巨大的火红龙头便从那圆圈中慢慢探了出来,照亮了整个天地! 苏妃雅脸色大变,急忙从自己的锦囊中取出八张玉符,上面各显八卦图图案,也咬破自己的玉指,将血滴在上面。 就在这时,那青红二龙已经战在一起,情况异常惨烈。只见那青色巨龙长吟一声,游动着扑向那火龙,那火龙一口喷出一道炽热岩浆,那青龙身体轻摆躲过那道岩浆,双爪一下死死抓住那火龙。然而就在此时,那火龙的身体竟然化作星星火雨散射开来,在那青龙身后重新形成火龙,突然出现用利爪深深刺入了那青龙的身躯,将那青龙从天空中直直按入大地之中! 一时间大地震动,尘土飞扬,无数的碎石四射开来。那火龙一把将那青龙的头骨抓碎,然后仰天长吟!大地隐隐作动,仿佛地震一般剧烈摇起来。 就在此时,苏妃雅连忙念动咒语,催动真元,一道八卦图案便慢慢出现在天空之上,中间射出一道纯白光芒,形成一个琉璃杯罩,一下将那火龙罩住。那火龙狂吼一声,在那杯罩中飞来飞去,用身体不停的撞击杯壁,用岩浆喷向杯壁,可是那杯罩却岿然不动,如一座大山死死压制住那火龙。 苏鼎气的直跺脚,哇哇大叫:“啊呀呀!八荒困龙杯!好哇!陆妃雅,老子今天定要~~~” 然而,就在苏鼎又要放出什么狠话之时,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蓦然响起:“苏鼎老匹夫!原来你躲在这里了,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 苏鼎一听到这话,脸色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瞬时就冒了出来,结结巴巴道:“陆、陆妃雅,老子、还、还有事,咱们下、下次再战~~~”话还未尽,也不待苏妃雅回话,立刻拿出一道玉符,急急念动咒语,转眼之间已钻进地下,再也没了踪影。 第十四曲 桃源仙榜 就在苏鼎溜走消失之际,一个美丽的的妇人从天而降,一身浅绿色的丝纱绫罗长裙,水蛇般曼妙绝伦的丰腴娇躯,诱人心神,背后不停扇动着一对巨大的白色的羽翅,就像仙女下凡一般,缓缓降于地面。那妇人年约三十,一头棕红色的波浪状长发随风飘舞,似火蔓延。凤目凌厉却含情般水汪汪的,嘴唇火红,微微翕张,性感异常。嘴角一颗黑色的美人痣,更是为她平添了一丝妩媚。皮肤白玉般盈光暗流,又隐隐透出丝红晕。这妇人就像一个成熟水蜜桃,当真是风骚眉骨、风华绝代的性感尤物! 那妇人落下后,白色羽翅收回背后折叠在一起,便与常人再无异处。那妇人看着苏鼎消失的地方,凤目一凛,不怒而威,冷笑道:“老娘看你今天能逃到哪去?!”说话间,从腰间拿出一个红色绣金锦盒,打开后取出一只雪白的天冰蚓蚕放于地上,随后又从后背取出一直墨绿色的玉笛,一曲幽怨刺耳的乐曲便回荡于天地之间。那乐曲百转千回,哀怨异常,让人听了心里难受至极! 那天冰蚓蚕在这乐曲当中不断疯长变大,不一会儿就变得像水桶一般粗长,随即钻入地下,没了踪影。 那妇人一曲吹罢,将玉笛放回腰后,看着一脸紧张模样的苏妃雅,疑问道:“妃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竟说不出的娇柔魅惑。又抬头看了看那正在八荒困龙杯里挣扎的火龙,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不待苏妃雅回话,接着问道:“你爹又说那些混账话了?” 苏妃雅回头看了萧子邪一眼低下头,神色黯然,弱声道:“娘,爹什么也没说。” 原来那妇人赫然就是苏鼎的老婆,桃花仙源天机绝色榜上的玉箫仙子,陆清音! 陆清音见苏妃雅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样,心中已然有了分晓,凤目一凛,恨恨道:“你骗我作甚?你爹的脾性我还不知道?!哼!等老娘抓住了这老匹夫,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苏妃雅诺诺不敢回话,暗地里偷偷瞥了萧子邪一眼,小脸红扑扑的,心中恼羞不已,家里这点事都被这小子看去了,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自己? 陆清音一眼看到苏妃雅的这点小动作,心中一凛,对自己女儿的性格了若指掌的她仔细打量起萧子邪。心中惊疑不已,暗暗想道,妃儿这才出山庄几天,怎么这么快就对一个陌生男人产生了好感?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萧子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淡模样站在那里,对陆清音丝毫未加掩饰的打量置若罔闻,心中却暗暗意淫着,不会也想把我“嫁”给苏妃雅吧?原来自己这么吃香的啊。 就在此时,陆清音面色一变,轻笑一声,对萧子邪说道:“让公子见笑了。妾身螭囿山庄陆清音,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师承何处?” 萧子邪面色漠然,淡淡回道:“在下萧子邪,区区师门不值一提。”心中暗叫,来了来了,肯定又是要我嫁给苏妃雅了!人长的帅果然没办法啊! 陆清音见萧子邪语气淡漠,竟也不恼怒,咯咯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今日妃儿和妾身还有要事先行一步,就不打扰了萧公子了,望萧公子见谅。他日萧公子来我螭囿山庄,妾身在好生招待。” 苏妃雅见陆清音一来就要带自己走,心中颇不情愿,但又苦于不得过于表露心计,于是只得怔怔看着萧子邪,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萧子邪能想出什么法子留下自己。 陆清音一看苏妃雅这副留恋的模样,心中暗恼不已,后悔先前竟答应了苏妃雅出庄寻找天材地宝,也更加坚定了她带苏妃雅离开的决心。 而萧子邪完全忽视了苏妃雅可怜兮兮的模样,淡淡的看了苏妃雅一眼,回头对陆清音说道:“请。”心中暗骂,什么啊,这妇人当真“歹毒”,就这么把自己给丢下了? 苏妃雅面色失望之极,心里不断暗骂萧子邪是不开窍的死木头,鼓起勇气正欲咬牙向陆清音推说自己还有药材没找到之时,陆清音凤目微凛,一眼瞪来,顿时将她下面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苏妃雅心中暗恼不已,小脚一跺,杏目圆睁,咬牙切齿的对着一副淡淡模样的萧子邪狠狠道:“我有东西给你!”说罢,走到萧子邪面前将他拉至一边,把自己腰间的绿色锦囊交到他手中,红了小脸,小声嗔怒道:“死木头!忘恩负义,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言罢,也不待萧子邪回话,苏妃雅默念咒语,玉手轻挥,那八荒困龙杯便逐渐变小成一颗圆丹飞回她手中。随即,一双洁白的巨大羽翅从苏妃雅后背展出,缓缓扇动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此刻的苏妃雅就像仙女般神圣纯洁,让人心生崇敬,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苏妃雅最后深深地看了萧子邪一眼,面色红扑扑的,美眸中波光流动,轻哼了一声,羽翅轻扇,转身飞向天空,随着陆清音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看着苏妃雅仙女般扇着雪白羽翅灵动轻盈的玲珑背影,萧子邪轻轻把玩着手中精致的绿色锦囊,闻着那锦囊传来的淡淡暗香,嘴角划出一道几不可见的优美弧度。这是个好的开始吧?萧子邪心中暗暗想到。 ------------------------------------------ 慕容奇峰心中无比惬意的御剑回到绝器山庄,正欲将公孙水流与自己说的话告诉给妻儿,却不想好消息尚未出口,坏消息先传入耳中。 慕容奇峰一踏入庄门,他的大弟子史伯亿已率众师弟迎上前来,告诉他在绝器山庄附近有两个绝世高手打斗,波及范围竟达百里,事发之处方圆几里内一片废墟、寸草未留! 大惊之下的慕容奇峰醉意全消,顿时将儿子的事抛在脑后,率众弟子连夜赶赴事发地点探查情况。要知道,打斗波及范围能达到几百里的,只有桃花仙源天机榜上天仙级别的绝世高手才能办到!公孙奇峰自己虽然也是地仙级别数得上的高手,但与天仙级别高手相比,确是天地之差! 桃花仙源天机榜,每隔十年公布一次,分为天机天仙榜、天机地仙榜、天机隐仙榜、天机天元榜、天机地元榜和天机绝色榜六部分组成。乃是由天机谷承天上神仙之命,明里对当代修真者的实力进行排名,暗里则是对当代修真者进行监视的一个秘密组织。但实际上桃花仙源中根本就没人知道这件事,更不会知道神仙为什么要派人监视修真界。而天机谷除了每隔十年派一名子弟出谷重排天机榜外,也很少在桃花仙源中走动,更从未多做过什么大事,所以当代修真者一直也没有过多关注天机谷,只是感觉那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大多数人反而把目光更多的转移到了天机榜上。 天机天仙榜,又称神仙榜。顾名思义,榜上之人,每一个都是当今世上的绝世强者,代表了当代修真者的最高水平!有人说,天机天仙榜上的人,早就都修成了金仙之体,只是滞留在修真界,不愿飞升罢了。更有人说,天机榜上的人,根本就是神仙下凡,但却又说不出他们为何来到人间。然而,这一切的说法都无从考证,却给天机天仙榜上的人镀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奇异色彩。天机天仙榜的绝世高手极少出世,所以说真正见过他们的人整个世上不过寥寥几个。 天机地仙榜,又称仙人榜。榜上之人,也都是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的高高手。约数十人,由四大山庄庄主及长老、鬼门三大护法、忘忧不归谷的隐修、十万巫山的妖精、八荒谷的魔怪、天机绝色榜上的美人等组成。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天人合一的半仙之体,飞升在即,修为造化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因为他们平时都在桃花仙源修炼走动,虽然也不是很常见,但也时而出现在众人眼前。 天机隐仙榜,又成隐仙榜。桃花仙源每隔十年由天机谷下一代传人,从桃花仙源外面的世界中寻找一批修为高强已超越普通武林高手的修真者,将他们引入仙源,独立一榜。虽说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绝对不会比在桃花仙源里的修真者强,但实际上,他们的修为及法门包罗万象,尤其以武入道的更是人中骄楚,进入仙源后修为一日千里进步神速,和仙源中人相比也绝对不逞多让! 天机天元榜,又称龙凤榜。此榜分龙榜和凤榜,是桃花仙源中唯一一个针对年轻一代高手的排行榜。此榜上之人,日后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修仙天赋比一般修仙者好上许多。更重要的是,日后天机地仙榜之人绝大多都是从此榜上的年轻修真而出,更有甚者,竟能达到天机天仙榜上之人的水平。所以,龙凤榜,在桃花仙源中又被看成一个检阅人修仙天赋的榜单,又被人戏称为“状元榜”。 天机地元榜,又称半仙榜。此榜上之人,大都是在桃花仙源中已经经过了数千年甚至数万年的高手,仅次于天仙榜上之人,与地仙榜上之人丝毫不分上下,更比隐仙榜上之人实力强上许多。但是,他们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缺少仙缘,不得修成正果。故此榜为天机六榜中最不受人欢迎的一榜,被人戏称“散仙榜”,表明此榜上之人永不能得道成仙,只能成为像散仙那样滞留在人间的强大修真。 天机绝色榜,又称倾城榜。此榜上之人,全部都是桃花仙源中最为美丽动人的女性修真。虽然有许多都无从考证(因为许多女性修真都不常在仙源中走动),但是从能亲眼看见的来说,榜上的女子的确无一不是倾国倾城,让人看了道心大动。因为修仙之人对容貌已经不是很看重,所以曾有许多修仙之人置疑为何天机谷要作此榜,大家众说纷纭,但天机谷却从不出面解释,最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再无人提起。不过,因为榜上的女性修真过于绝色,的确让许多男性修真发疯发狂,矢志要娶上一个做老婆。更有许多人的甚至为此放弃了仙途,其对天机绝色榜上女子的痴迷程度可见一斑。 第十五曲 无声之泪 夜色朦胧,乌云覆盖天空,众星隐耀,只有一弯新月孤独的挂在天际。冷风袭来,一望无际的苍茫大地上飞沙轻扬,尘土飘舞,愈发衬托着夜的凄寒。 就在这茫茫的夜色当中,一群修真从天而降,落于这片荒凉的大地上,赫然正是慕容奇峰及其弟子一行。 “师傅,这么强大的爆炸力,除了当今世上少有的天仙榜高手外,恐怕再无他人可以做到。”史伯亿恭敬对慕容奇峰说道。 慕容奇峰眉头微皱,面色阴寒,沉默半响后,惆怅说道:“是啊!这等爆炸威力,就是为师,自问也绝对办不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桃花仙源将有异变啊!但是,只要不是针对我绝器山庄,我们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师傅,弟子倒认为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另一个青衣年轻人走上前来,俯首对慕容奇峰说道。这人乃是慕容奇峰的二弟子高阳烨,同史伯亿一样,是绝器山庄年轻一代的骄楚,修为已达炼神返虚之出窍境界,在桃花仙源中也久负盛名,与同门师兄弟七人共称作“玄奇七子”。 他的话一落,慕容奇峰立即脸色微变,陷入沉思。过了良久,面色阴晴不定的慕容奇峰才铁青着脸,缓缓说道:“这事先不提也罢。” 高阳烨本想在师父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才智,却不想被慕容奇峰一口拒绝,心中虽然不快,但也不敢表露丝毫,只好悻悻回道:“是。”言罢退下了。 慕容奇峰负手立于众弟子前,心中却微微有些担心,暗暗想着,是不是老祖宗说的那事就要实现了?但随即又安慰自己到,几万年了,怎么会就这么巧在自己这代发生,应该是自己想错了吧,随即才稍稍宽心下来。 过了一会,慕容奇峰突然向众弟子问道:“这次打斗中可有活口?” 史伯亿忙稽首答道:“有!不过还都在百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 慕容奇峰面沉如水,缓缓问道:“几个?” “百十个,确切的说,是一百三十七个。不过~~~”史伯亿犹豫道。 “说。”慕容奇峰心里一跳,冷冷道。 “生还者全部都是女人。”史伯亿一口气说完,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周围方圆四十里之内的所有村落之人,不论男女老少,全都死绝了,大约近万人。” “都是怎么死的?”慕容奇峰心中隐隐产生一丝不安。 “全都是被吸尽元阴肢解而死。”史伯亿一想到那尸体遍地血流成河的惨状,心中就不禁既愤怒又恐惧,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那些幸存的女人怎么说的,她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慕容奇峰面色微动,急忙问道,随即又加了一句:“一个字都不许漏,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 --------------------- 此刻,在一座隐秘的大山石洞里,萧子邪正闭目盘坐于地上,神色淡漠而安然。他全身散发着妖异的红蓝色光芒,忽明忽暗,霓虹闪烁,一会艳红若火,一会深蓝似水,竟将整个石洞照的通亮,说不出的诡异与神秘。周围的空气随着他身上的异彩闪变而不断的翻腾着,一会是淡红色的热气腾然,一会是浅蓝色的寒流暗涌。 在萧子邪身旁不远处,一个莫约四五岁的漂亮的小女孩抱膝坐与地上,娇小的下巴抵在膝盖上,轻皱着眉头,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萧子邪略显孤寂的背影,傻傻的出着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或红或蓝的的妖异光芒闪烁在她的粉嫩的小脸上,竟让她显出丝毫不符合自己年龄的魅惑之态,可爱清纯与妩媚诱惑便同时显现于这张小脸上!很难让人预想,她长大以后将会成为多么倾国倾城的一个绝世女子!但不管怎样,现在却可以毫不犹豫的断言,她将来定会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这个小女孩就这样一直默默的看着萧子邪,目光纯澈,安静的模样的让人不禁心生疼爱之情。 过了良久,萧子邪身上不断交替着的光芒终于渐渐融合在一起,最后变成了浅浅的紫色,随即又一点点消逝开来。 长长地吁了口气,萧子邪缓缓睁开了眼睛,直到眼中淡淡的紫色慢慢退却,萧子邪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默然,似一方波澜不惊的湖面,郁郁深沉。但是,萧子邪的心里显然并不会像他表面上那么平静,而是早就骂将开来。奶奶的老蛇毛,竟害得老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下次见了你,定要活活剐了你这老不死的!心里一阵痛骂之后,萧子邪随即又暗暗想道,不过,那老蛇毛还真是他奶奶的厉害!老子连压箱底的绝招都是出来了,他还能发出那么变态的招数! 萧子邪此刻的状态,虽然并不像他所想象中恢复的那么好,但却也已是万幸使然!螟蛇老祖乃上古蛇族异兽水中霸主独角蚺帝,修炼了何止万年,一身修为惊天动地,早已超出仙人不知多少倍!在上古时天下已少有敌手。后来他被另一个上古奇人设阵困住,经过了九千八百年的消耗,本身已是强弩之末,虽然出阵后吸了许多元阴煞气,但修为恢复实不能达到原来十之一二,所以自爆后虽然威力巨大,萧子邪还是能勉强承受下来。如果真的让螟蛇老祖恢复两成功力,萧子邪的小命也就交代在他出无神山的第一场战斗中了。只不过,这些显然都是萧子邪现在意想不到的。 萧子邪回过神来时,那小女孩依旧在正正注视着他,模样很是可爱。看着那小女孩纯澈的眸子,萧子邪内心忽然再次忍不住悸动起来,不禁想起了先前找到她时的情景。 当萧子邪回到大战螟蛇老祖的那个山谷,已经是两天之后了。也就是说,萧子邪整整昏迷了两天一夜!事实上,若不是碰巧被采药路过的苏妃雅救起,又吃了一大堆像九元炼神丹那样珍贵无比的丹药,他似乎还要在躺上那么好几天才会自己醒过来。然而幸亏苏妃雅的路过,否则萧子邪可能会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更加内疚。因为萧子邪永远都忘不了在那空旷苍茫的大山里,那个一直在苦苦等待着自己回去找她的孤独瘦弱的娇小背影和当时她那双清澈倔强至极的单纯眼神。 萧子邪回到那个已经变成了人间修罗场的大山时,已是傍晚时分。薄薄的暮霭笼罩着那座大山,空气中隐隐还萦绕着挥散不去的血腥之气,除了时而不时响起的几声恐怖的鸦叫,整个世界都沉睡在一片死寂当中。那群赤裸的女人似乎忍受不了那样凄冷恐怖的夜色,早就已经全部离开了。自己原本以为那个小女孩或许会随着她们一起离开,但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没想到,竟真的发现了这个小女孩孤零零的身影。 这个小女孩那是就和现在一样,也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无助而又倔强的抱膝坐在那片修罗场,目光纯澈平静,如一方波澜不惊的湖面,这淡漠的眼神和萧子邪一贯的眼神惊人的相似。看到萧子邪的迟迟归来,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或责怪,只是平静的如水一般。然而,这样平静的目光下究竟隐藏着多少伤心、恐惧、绝望和无助,没有人会比萧子邪更清楚,因为他也都经历过! 小女孩那时已经穿上了一身宽大的紫色粗布衣,那衣服上还站着鲜血,似乎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但那小女孩却似乎毫不在意。她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弱小的身躯不停的颤抖,摇摇欲坠,似乎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 萧子邪的心便随着这小女孩缓缓站起时微微颤抖的娇小身躯轻轻悸动起来。这种微微内疚心疼的感觉,在遇见公孙蓝夏时没有过,在遇见冷雪蝉时没有过,遇见苏妃雅时也没有过,偏偏在看到这个连站起来都颤悠悠的娇小女孩时,萧子邪心中第一次升起这种奇妙异样的内疚和心疼的感觉! 萧子邪知道,这个小女孩一直都傻傻的守候在这里,她一定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她也肯定一秒钟也没有休息过。她一直守在这里等待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归来!不用要谁来证明,萧子邪就已经莫名的认定了这件事情。 不知到底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神,或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善意,还是仅仅想安慰一下这个小女孩,萧子邪极不自觉地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浅浅笑容,温暖之极。 然而那小女孩在看到萧子邪的微笑后却突然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怔怔注视着萧子邪阳光般灿烂笑容的小女孩只觉一股温暖的热流蓦然流遍了全身!自从眼睁睁的看着村落里的人一个个被无辜的虐杀至死,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身边,自己娘亲临死前那留恋不舍的眼神,自己就像失去了三魂七魄的行尸走肉,一直都处于一种游离状态下。自己的世界笼罩在无尽的黑暗当中,没有尽头! 自己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哭,不可以哭,自己要坚强!在血海深仇未报之前,自己绝不可以掉下哪怕一滴眼泪,因为自己还不可以软弱,自己还要报仇!但是,在经历这么多的磨难自己都可以忍住不哭,为何只是看着他这个暖暖的笑容,自己竟会那么不争气,忍不住想要流泪呢? 第十六曲 独孤婉儿 萧子邪自我感觉良好的这个笑容将那小女孩弄哭后,心里郁闷异常。看到她小花猫般带雨梨花的粉脸儿,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内疚和心疼开始肆无忌惮的在萧子邪心里蔓延。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笑容有够难看吓到她了?不会吧?!萧子邪胡思乱想到。 就这样,小女孩抱着双膝,用她那充满了泪水的双眸盯着萧子邪,一动不动。而萧子邪丝毫没有去安慰她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哭,因为他清楚此刻她需要的不是毫无意义的安慰,而是痛快的发泄和别人静静的陪伴。 微微愣了一会儿,萧子邪看着渐渐停止抽泣的小女孩淡淡问道:“你哭什么?我笑的就真的那么难看么?”语气虽然平静的不带一丝情感,但却说不出的温和。 那小女孩听到萧子邪的话,顿时破涕为笑,一时竟也让人感到一丝动人的惊艳。但她随即又板住小花脸,面色出奇的平静,怔怔的注视着萧子邪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子邪也不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颗紫色的夜明珠放到地上,照亮了整个山洞。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呆了好久,谁都没有说话。 萧子邪在微微感慨小女孩遭遇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叹她在如此幼小的年纪竟已经是那么懂事和坚强。萧子邪想起自己直到十二岁那年,似乎才刚刚达到她现在的这种境界,不仅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更加心疼。她要承受多大的伤害和多少磨难,才能有现在这种丝毫不符合她年纪的心境啊! 最终,萧子邪率先打破沉默,他轻轻坐到那小女孩的对面,淡淡的看着依旧在注视着自己的小女孩,以一种波澜不惊却极其温和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愣愣的注视着萧子邪,沉默了半响,就在萧子邪以为她是不是不想回话的时候,才弱声说道:“独孤婉儿。”她的声音虽然柔弱,但语气中却透露着坚强。 “独孤婉儿~”萧子邪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我答应了你母亲照顾你。所以,你可以选择跟着我。但是,三个月后,我会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到那时,我就没有有能力再照顾你了。所以,我会把你交给我信得过的人照顾你。但只要我办完了自己的事情,就会回去接你。”看到独孤婉儿一副淡淡的模样,萧子邪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螟蛇老祖被你杀了?”独孤婉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萧子邪,问了一个与萧子邪说的话毫不相干的问题。 萧子邪微微错愕,但瞬间反应过来,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淡淡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独孤婉儿听到萧子邪的回答,微微皱起了眉头,那锁眉沉思的模样丝毫显现不出她还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这个表情让萧子邪感到一丝心疼。 萧子邪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着怎样措辞来解释,然后接着说道:“当时螟蛇老祖自爆了肉体,而我则身负重伤陷入昏迷。但像螟蛇老祖那样修为已经到了惊天地泣鬼神地步的妖怪,自爆肉体后依旧可以靠元神重获新生。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死了没有。” “什么是元神?”独孤婉儿听了萧子邪的话,平静问道。 萧子邪虽然惊讶于独孤婉儿身处在桃花仙源这个修真圣地竟然不知元神为何物,但却丝毫未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回答:“有的人想要长生不死,所以就想修真成仙,这些修仙之人就叫修真者。元神就是修真者的精、气、神炼合后的东西,相当于人的魂魄。元神不灭,修真不死,这就像只要没有魂飞魄散,人总可以转世轮回一样。” 独孤婉儿第一次听到修真元神一说,心中的吃惊无法言表。她睁着美丽的大眼睛,怔怔注视着萧子邪,愣了半天后,竟又缓缓流下两道泪水,哽咽问道:“这么说,我娘她们也能够转世轮回了?” 看着肩膀不断抖动着的独孤婉儿,萧子邪心中产生一丝不忍和疼惜,然而最终他还是淡淡回答道:“不能。因为他们已经被吸尽了元阴。” 独孤婉儿听到萧子邪的话,肩膀抖动的更加厉害,原先默默地流泪也变成了低声的抽泣。过了良久,她才擦干眼泪,抬起头略带感激的对萧子邪说道:“谢谢你没有骗我。” 萧子邪再次被眼前这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的冷静和坚强所惊讶,淡淡回答说:“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 独孤婉儿直直看着萧子邪,又接着问道:“你也是修真吧?” 萧子邪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 “那你可不可以教我修仙?我也要成为像你这样的人,我要给我娘她们报仇。”独孤婉儿一脸希冀的表情,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任何人都不会产生一丝拒绝的念头。 “我的修炼功法不适合你,但我可以帮你找到合适的门派。”萧子邪微微考虑了一下,还是委婉的拒绝了她。首先,自己的功法真的不适合她,因为老头子说过,世上能炼出如此功法的,似乎只有自己。其次,这门功法似乎过于诡异危险,自己都没有完全掌握,又怎么能轻易教给别人呢。最后,没有经过老头子的同意,自己在外还是不能随便收徒的,至少先要和老头子说一声才可以。 “你这是拒绝我了?”独孤婉儿语气平静,但微微皱起的细眉还是显露出她的失望。 看着独孤婉儿一脸的落寞与失望,萧子邪实在不忍心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她受的委屈真的已经太多了。然而,就在萧子邪略显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独孤婉儿之时,洞外蓦然传来两个男性的声音。 只听一个略显憨厚的声音响起:“俺饿啦,走不动啦!俺想吃鸡腿~~~” “你想吃鸡腿?!老子现在却想吃了你!”另一个朗健的声音随即回道,语气说不出的烦躁暴怒。 “那俺不吃鸡腿了、不吃鸡腿了,俺渴啦,俺想、俺想喝酒~~~”那憨厚的声音弱弱道。 “酒?!老子的酒都被你这秃驴喝光了,哪里还有酒给你喝!”那朗健的声音接着怒吼道。 话音刚落,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石洞当中。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约二十多岁的英俊年轻人,一身绛蓝色的长袍,十分干净整洁,身材修长,体格健壮,腰间挂着一个绿玉酒壶和一把蓝色长剑,剑眉,鹰鼻,薄薄的嘴唇,眼睛锐利有神。那人一进入石窟,萧子邪立刻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他,嘴角弯成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因为,这人给了萧子邪三个字的感觉:不简单。他就像一把没有出锋的剑,锋芒内敛但又寒气四射。 在那人身后紧紧地跟着一个圆头小和尚,耸拉着光光发亮的脑袋,十几岁的模样,身体胖胖的圆圆的,看起来很敦实,厚厚的横眉,葱蒜鼻,炯炯有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乱转,虽散发着老鼠般贼溜溜的精光,但整体却又给人很憨厚老实的感觉。他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灰色僧衣,上面沾满了尘土,脖子上挂了一长串大大的暗金色佛珠,手中拿着一个破钵盂,活脱脱一副落魄的小叫花子模样。 那小和尚一进入石洞当中,立刻畏缩到一个角落,把他的破钵盂揣进怀里蜷成一团,眼睛骨溜溜乱转,一会瞅瞅萧子邪,一会偷瞄一眼清纯可爱的独孤婉儿,更是时而不时的悄悄瞥着那英俊青年,牙齿嘎达嘎达的响着,缩头缩脑的模样让人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至少独孤婉儿的双眸从一开始就始终牢牢盯在他身上,而且看到他那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后,粉嫩的小脸上竟然微微有了一丝笑意,暂时将悲痛和与萧子邪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萧子邪微微松了一口气,自己的确不知道怎么处理收独孤婉儿为徒这件事,看来自己要赶紧给她找一个好的师傅。心情稍稍放松了的萧子邪暗暗想着,也一时没有追究这两人的冒然打扰。 那英俊青年一进石洞,就已觉洞中这二人的不同。百里心镜习惯性的微微一动,竟然发现这二人的气运均不在自己卜算之内,立即对二人刮目相看。要知道,自己痴迷于天断卜算之术已近百年,虽不像天机谷传人那样可以“望气望运望三世,断人断命断天机”,但至少也可将人的旦夕祸福修为出处推断个差不多。但此时眼前这二人,自己竟连一个小孩子的气运都算不出,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奇事! 略一微愣,那英俊青年已抱拳走上前来,微笑着朗声说道:“在下百里靖鱼,携小友尺印出来游历,冒然打扰之处,还望朋友见谅。”说话间微微指了指蜷缩在一旁的小和尚,目光澄澈,语气经说不出的友善和蔼,丝毫看不出一丝刚才对着尺印怒吼时的凶悍模样。 萧子邪看了他一眼,心中在暗暗惊疑百里靖鱼为何如此客气的同时,嘴上却淡淡回道:“萧子邪。”又指了指身旁正在看着尺印抿嘴偷笑的独孤婉儿道:“独孤婉儿。” 百里靖鱼看这萧子邪的表情,心里一惊,看来自己的名号此人竟没听过,难道自己真的已被世人遗忘?但随即又大喜想到,这不正和老子心意吗!这人自己一定要好好结交一番!于是哈哈大笑一声道:“相逢即是缘啊!我也有一百多年没有出过黑水了,没想到世上竟出了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真是不错!” 萧子邪看着百里靖鱼忽然大喜的表情,哪里还有半份刚才高深莫测的高手气质?心中不禁郁闷想到,老兄,你有必要这么激动么?我是才俊虽然人人都知道,但你也不要这么直接这么大声的说出来啊!而且,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随即又想到,此人说自己有一百多年没出过黑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他是已经几百岁的老怪物?若果真如此,那他保养得还真是好啊!心中虽然百转千回胡思乱想了一通,萧子邪面色却依旧平静如初,淡淡道:“不敢当。” 就在此时,只听“咕咕~~~”的声响从尺印圆圆的的肥肚里传来,尺印脸色大变,一把捂住自己肥肥的肚皮,缩了缩脑袋,眼珠子急转,偷偷瞄了一眼百里靖鱼,见他面色如常,竟没有发火责骂自己,心里不禁稍安,微微发白的圆脸渐渐平静下来。 独孤婉儿看着尺印那胆小怕事的憨傻模样,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盯着尺印发亮的脑门问道:“我说小和尚,你有几天没吃饭了?”又指了指百里靖鱼笑道:“是不是这个大叔虐待你,不给你饭吃啊?”独孤婉儿调笑的话一落,石洞内顿时一片死寂。 第十七曲 百里靖鱼 尺印一听到独孤婉儿的话,立即眼露惧怕之色的瞥了百里靖鱼一眼,圆脸发白,挠了挠圆圆的脑门儿,结巴着憨厚说道:“没、没有,小鱼儿对俺不、不错的~~~”声音却越来越弱,到最后,已然几不可闻了,那副傻愣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独孤婉儿小手轻捂樱桃小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咯咯笑出声来,面红如霞,眼中波光流动,一时竟如雨后清荷般光艳照人,表现出与她年龄丝毫不符的小小妩媚之态,娇声骂道:“笨和尚,竟连谎话也不会说,真是蠢死啦。”随即又转过粉脸,盯住百里靖鱼咯咯笑道:“小鱼儿、小鱼儿,咯咯,大叔,你的这个名字蛮好听的嘛。” 萧子邪看到独孤婉儿雨后晴天般的灿烂笑容,顿时感慨无限,既宽慰又黯然。暗道,独孤婉儿毕竟还是有小女孩那样天真活泼的心性,若让她始终倔强保持着一副冷漠淡然的模样,还真是难为她了。但随即又暗暗想着,自己又何尝不是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冷漠淡然,可心里却总是在臆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把东西藏在心底的生活方式,而独孤婉儿只是由于突逢巨变,性情暂时变得如此冷漠而已。 “小秃驴!你又叫老子小鱼儿!老子不是说了吗,不许这样叫我!不许叫!你的记性都让狗给吃了?!”就在独孤婉儿话音刚落之际,只听百里靖鱼朝着尺印狠狠怒骂道。此刻,他怒睁了眼睛,面红耳赤,手上青筋暴露,牙齿咬的格格乱响,一副要吃人的恐怖模样。 尺印顿时圆脸发白,身子轻轻颤抖着,牙齿嘎达嘎达打起颤来,把头向肚子里缩了缩,弱声说道:“可是,雨姑娘都是这样叫你的。你不让俺叫你小鱼儿,俺不叫了,那俺以后叫你什么好呢?” 独孤婉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幸灾乐祸的拍着小手,朝着百里靖鱼咯咯笑道:“是啊是啊,小鱼儿,雨姑娘不也是叫你小鱼儿的么?尺印不叫你小鱼儿,难道你还让他还叫你老鱼儿不成?”说完后,又抿起小嘴咯咯轻笑起来。 萧子邪则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独孤婉儿在那兴奋地胡闹着,因为他知道,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后,她确实需要发泄一下心里积聚的伤痛。至于万一她得罪了某人,那就得罪了吧,自己都接下便是了。 百里靖鱼听到独孤婉儿的嬉笑话语,顿时面色铁青,但他却丝毫不理会她的嘲笑,只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狠狠地盯着尺印,咬牙切齿朝他骂道:“老子不是说了吗,不许叫我小鱼儿,更不许在我面前不许提那个女人!哎呀呀!你这秃驴!真个气死老子了!奶奶的笨猪!” “那俺以后再也不提雨姑娘啦!”尺印看到百里靖鱼震怒的模样,心里惧怕的微微打颤,两腿发软,急忙表明心迹。不过,实在是马屁拍到马腿上,听到尺印的话,百里靖鱼的脸已经完全由青变黑了,他在石洞中走来走去,走去走来,时时叹气,焦躁不安。 尺印看到百里靖鱼越发难看的面色,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低下头,就差像乌龟那样把它缩进肚子里去了。而萧子邪和独孤婉儿则是眼睛紧紧盯着百里靖鱼,随着他的身影来回转动,这幅画面着实有趣,让人看了忍不住感到可笑。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百里靖鱼一下子停了下来,疾步走到萧子邪面前紧挨着他坐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就在萧子邪暗骂这老小子是不是对男人也有兴趣的时候,百里靖鱼对萧子邪说道:“不行了!我憋不住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小子,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 萧子邪淡淡的看着百里靖鱼希冀的眼神,并没有恼怒百里靖鱼叫自己小子的话,只是心里暗暗感到好奇,嘴上痛快回道:“好。” 独孤婉儿虽然玩心未灭,但在撇了撇小嘴后,最终经不住有故事听的诱惑,安静下来。而尺印看到百里靖鱼竟然没有再骂自己,不禁憨厚的暗暗庆幸着自己的“明智”,多亏了刚才及时表明了心迹,现在才不至于挨骂啊!但他也是紧紧闭了嘴巴,不敢再胡乱说话。 所以,石洞内顿时又是一片寂静,随着一个低沉而又略显惆怅的声音的响起,百里靖鱼的故事也开始了: “三百年前,我出生在桃花仙源八大禁地黑水旁边的一个小村子里。我爹从我一生下来就从未回过家,我也从未见过他。小村子很美,也很和谐,大家都生活得很幸福。 但我却从未高兴过。因为从我记事起,总是受到其他人的嘲笑辱骂,说我是没有爹的野种。所以,我经常与那些嘲笑我的人打在一起。每当我遍体鳞伤回家后,我就会质问我娘我爹到底是谁,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死了。可每次问起我娘,无论我怎样纠缠,又不管我如何发脾气,我娘只是默默地哭,什么也不肯说。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一天,一个神秘黑衣人来到我家,要带我离开去找我爹。” 说到这里,百里靖鱼略一沉默,眼神暗淡,说不出的惆怅沧桑。他凄然的少年经历和忧伤的语气顿时将刚刚走出伤心地独孤婉儿吸引住,萧子邪也微微感到他的黯然,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小和尚尺印还处在余怕当中,缩着脑袋杵在山洞的角落里,不敢插嘴。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山花绚烂如霞,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当听到我爹的消息,我心里既是狂喜又是害怕。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我爹的亲信,一头修炼了千年的章鱼精,张燎。而我爹,竟是黑水龙帝百里千秋,桃花仙源天机天仙榜上的绝世高手!” “你们能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一个从小就被骂做野种的人,一个永远都被人瞧不起的人,不仅突然有了爹,而且爹竟然还是一个绝世高手,一个天大的枭雄!我当时只觉自己是天下间最幸福的人,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惊喜,恨不得立刻化作飞鸟飞到爹的面前。” “真的,虽然这样,但我从未想过要离开我娘,我只是想去看一看自己的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是,娘哭得好伤心!记得我走的时候,我娘哭的撕心裂肺,满脸都是泪水,就好像我这一走就不会再回去。”说到此处,百里靖鱼面色阴沉,满脸的懊悔之色,语气也说不出的低沉晦涩。而独孤婉儿已完全沉浸在百里靖鱼低沉的嗓音中,怔怔出神。 沉浸在回忆当中的百里靖鱼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可当时我却完全沉浸在狂喜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娘的异样,更已经忘了为什么娘不和我一起走。我心里想着的,只有赶快见到那个顶天立地英雄般的爹。 终于,我来到了黑水,那个让我的命运转折的地方。当我第一次见到黑水,我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心情,是震惊,是激动,还是狂喜?我已分不清楚。黑水,一望无际,波澜不惊,平静一如死水,就像夜间没有星辰和月亮的天空,广袤无垠,漆黑深邃! 就在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去到水下那个“家”时,张燎取出一颗淡蓝色晶莹剔透的琉璃明珠,放到我怀里,就让我下水了。在水里,张燎变作了一头巨大的百爪黑色章鱼,而我虽然是人身,但却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那时我就像一条鱼儿,欢快的在水里游来游去,看着眼前闪过的千奇百怪的鱼虾,心里畅快无比!我感觉,自从知道了爹的消息,世上一切竟都变得那么奇妙!后来我才知道,那淡蓝色的琉璃明珠原来是辟水神珠,可让人自由在水中活动的天地至宝。 不久之后,张燎带我来到一个大殿,一个由十几根黑色的玄武石锻造而成的几十米高的巨大石柱顶起的石殿。大殿金碧辉煌,里到处都是金光灿灿的宝石玛瑙和透明纯净的七彩水晶,仿佛人间仙境。而我却没有欣赏这美景,只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大殿中央等待父亲的到来,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忘记了一切。 终于,随着一声通报,我见到了我爹,一个当时像神一样在我心中存在的人。他从大殿旁的一个门中走进大殿,一身黑色镶黄金龙纹的长袍,脚蹬青色金络长靴,步子似乎缓慢,但却转眼就走上大殿中央的黑色九龙宝座。 我不知怎的心里很害怕,一直低着头,丝毫不敢拿正眼去看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心里扑通扑通狂跳,脑中也是一片混乱,只感觉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就在这时,他说话了,他让我抬起头。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却让我害怕,因为那平静中似乎蕴含着太多的威严!” 顿了一下,百里靖鱼苦笑一声,接着道:“天仙级别的高手威势,又怎么会是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孩子可以称承受的呢?我当时听到他的话,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抬头看了他一眼,正欲回话时,顿时怔怔张着嘴巴惊呆在那里。 因为坐在那黑色九龙宝座上的哪里是一个人呢?分明就是一个长着龙头的“怪物”!只见他人身龙头,皮肤火红,头戴八龙戏珠金冠,两根鹿角竖立于头上,额头微微鼓起,眼睛斗大如牛,鼻孔外翻,两根长长地胡须从鼻端飘舞于脸前,嘴唇很厚,血红色的舌头,皮肤上隐隐还露着细细密密的红色鳞片。 我顿时就懵住了。虽然我从张燎那里知道自己的爹是黑水龙帝,但没想到他竟真的是条妖龙精,而且还长着怪异的龙头!难道我自己也不是人?我心里百转千回,一时思绪凌乱如麻,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是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爹竟是远古神上神姜子牙封神之时越过龙门而修成正果的七彩鲤鱼精,因吸收了封神时汇聚的天地灵气而得道成妖仙。 然而,就在我震惊异常,正傻傻发愣之际,一个妖媚至极的女子声音突然传进耳中:“呦!这就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碧绿色绫罗绸缎身材曼妙绝伦的娇媚女子,缓缓摆动腰身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她暴露在外的纤纤细腰之上挂着一条碧绿色的海蛇,晶莹洁白的玉腿也暴露在外,皮肤如温玉般盈光流动,一头浅绿色的长发卷在腰身,说不出的娇柔阴美。 而我刚刚回过神的头脑竟再次“嗡~”的一声炸裂开来,眼里脑中再也装不下任何事物,剩下的只有那张亦嗔亦怒却冷若冰霜的绝世容颜!” 第十八曲 蛇女黛姬 百里靖鱼神色飘然,顿了一顿,才缓缓说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她,蛇女洛黛姬。” “我怔怔注视着眼前这个宛若女神般的洛黛姬,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想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的念头。那时,她是那么冷艳高傲,看人的眼神也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我的却依旧情动不已,甚至产生了即使是飞蛾扑火,也要试一试的念头。她腰间的碧绿海蛇“嘶嘶~”向我吐着蛇信,似乎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但我却丝毫不觉。 年纪方才十二岁的我从未见过如此惊艳美丽的女子,顿时只感到心已跳到了嗓子眼,口干舌燥,心里燥热不已,恨不得立刻喝上几大口冰水。但我却丝毫不敢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自己心里的欲望,只得苦苦忍受。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句让我痛苦万分的话!只见我爹冷冷看了洛黛姬一眼,冷哼一声,漠然说道:“你又在吃哪门子的闲醋?” 一听到这话,我顿时感到天塌地陷,万念俱灰,没想到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竟然会是亲爹的女人,自己的后母!这个打击顿时浇灭了我所有的欲望,让我痛苦不已,一股强烈的嫉妒由心而生,初见生父的喜悦和激动也全都化作乌有。当时的我就只有一个念头,回到娘那里,赶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一个不过才十来岁的小孩子,哪里懂什么情爱之言,竟会产生那样奇怪的心理!”百里靖鱼突然停下来,看了看萧子邪,苦笑问道。 “不会。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情之一字玄妙至极,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吧。”萧子邪淡淡回答。 “就是就是!大叔,喜欢一个人就没有理由的。”独孤婉儿看了萧子邪一眼,紧接着他的话说道。 “嘿嘿~就连你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都明白的道理,可是我却用了太久才明白!我连一个小孩都不如啊!”百里靖鱼听到萧子邪和独孤婉儿类似安慰的话,苦笑一声,自嘲道,语气说不出的惆怅寂寥。 “大叔,后来呢?你快讲啊。”独孤婉儿身子紧紧依偎在萧子邪身旁,把头很舒服的靠在萧子邪身上,朝百里靖鱼催促道,语气中略带七分急切三分撒娇,一副乖乖女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后来,洛黛姬冷哼一声走掉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过我一眼,仿佛在她眼里,我根本就是个不存在的透明人。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她。 洛黛姬离开后,我爹似乎也很不开心,没和我说几句话,也早早地离开了。只是让张燎带我去住的地方顺便告诉我一些黑水的事情。” “自那以后好几天,我都没有再见过我爹和洛黛姬,而我也落得逍遥,沉闷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为了更好的了解黑水,我每日都随张燎一起外出,渐渐对黑水有了一些了解。 然而,就在日子一天天平静下来之时,我却又遇到了她,洛黛姬。 记得有一天黑水突然来了很多外来的修真者,接着张燎就被我爹叫走了,一连好几天不见踪影,黑水里其他道行稍高的妖精也仿佛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拿着辟水神珠在黑水里游走。 一次,我在黑水游历时,不知不觉来到了黑水深处的一个琉璃水晶宫殿。那宫殿由几十根冰晶玉柱撑起,四周长满了水蛇般扭动着腰躯的深蓝色水草,水草之中布满了晶莹闪亮的浅蓝石晶,荧光闪闪,璀璨夺目。而那琉璃水晶宫殿的恢宏气势,比我爹的龙神殿也毫不逊色,让我不禁产生了进去游玩一番的念头。 然而,就在我正要进去一探究竟之时,几个低等的海蛇兵挡住了我的去路。那时我已经见过了不少强大的黑水妖精,根本没有在意他们,只当是寻常的水族妖精。再加上张燎曾经告诉我,我爹是黑水之主,黑水中的一切都属于他,也属于我这个少主。所以,对于他们的阻拦,我不禁心生怒意,想要硬闯进去。 在那之前,我爹曾让张燎拿给我一本修仙之书,黑水四宝之一的阴极龙源真经,让我自己修炼。因为我想成为我爹那样顶天立地的绝世高手,所以平时除了与张燎在黑水游历了解一些情况外,我也一直在废寝忘食的修炼阴极龙源真经。在我修炼此真经之后,竟发现自己的修仙天赋奇高,短短十数天竟已然突破了阴极龙源真经的第一层化基近阴,进入了第二层空寂感阴的境界,这也出乎我爹和张燎的预料。因此,我也想试试自己的修为,就和那群海蛇兵打了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修仙者的强大!原来拥有了强大力量的感觉是那么美妙。虽然因为实战经验不足,在打斗过程中我还是受了一些轻伤,但最后我还是将那些海蛇兵打了个落花流水,大败而逃。然而,就在我不禁沾沾自喜得意万分之际,一道绿色光芒突然从眼前闪过,我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用手一摸,才发现原来脸上竟不知何时已被人抽出一道血痕。 我大惊之下正欲破口大骂时,只见洛黛姬竟乘着一条十几米长的碧绿海蛇,手中拿着一条墨绿色蛇鞭,从那琉璃水晶宝殿中缓缓游出。看到那张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既熟悉而又感陌生的容颜,我顿时傻傻愣住,心里也开始砰砰乱跳起来,将已经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下去。 看着我直直盯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傻愣模样,洛黛姬绝世容颜上不禁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我感到酸甜苦辣万般滋味同时在心中涌起,思绪却不知已飘到何方。虽然明知不对,但自己却依旧每天都想着她,念着她,期待着能够再次见到她。然而却怎么也没想到,再次相见,竟会是这样一副光景!于是本来就紧张不已的我,更加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黛姬见我只是痴痴傻傻的注视着她,冷笑之后的冰颜更是面若寒霜,语气冰冷至极的质问我道:“不知天高地厚,我寝宫也是你随便乱闯的地方?” 听到洛黛姬的话,我才恍然明白,原来这琉璃水晶宝殿竟是她的寝宫。 “我、我只是想进去看看~~~”局促不安的我憋足了勇气,半天后才结结巴巴回答她的话,心里的喜悦却无法言表。虽然她对我冰若寒霜,虽然她对我冷言相向,虽然她对我下了狠手,但我心里却丝毫没有怪她一分,因为她终于正眼瞧了我,还跟我说了话,这着实让我欣喜不已。 谁知她听了我的话后面色更加阴沉冷漠,冷笑问道:“龙神殿我已经让给了你,你却贪心不足,居然还想觊觎我蛇晶古殿,是不是连我你都不想放过?!” 年纪刚刚才十二岁的我根本就不知她的话到底是何意思,更想不明白她又为何对我如此冷淡仇视。龙神殿不是爹的么,怎么会是她让给我呢?我心里凌乱不堪,思绪百转千回,却始终不明所以,所以只是沉默着。 就在我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之际,洛黛姬却突然接着轻蔑的冷笑问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听到洛黛姬话,看着她亦嗔亦笑的容颜,我脑中嗡的一声炸开,只觉自己的心跳得异常厉害,脸上也火红一片,分不清到底是被看穿了心思而感到羞怒,还是对她用如此蔑视的语气问我话而感到难堪,总之心里异常难受惊慌,于是不经细想立即高声喊道:“怎么可能?没、没有!”可话一出口我又立即就后悔不已,暗骂自己不是男子汉,竟连喜欢一个人也不敢说出来。 而她只是冷笑吟吟的看着我,再不说话。此时,洛黛姬斜坐于那碧绿海蛇身上,纯蓝色的双眸中淡淡的倒映着我的身影,说不出的妖媚蛊惑。然而,看着她那纯净似海的的眼眸,我竟产生了一种**的被看穿的错觉。 “想要我蛇晶古殿也简单,只要你能接下我一招,我双手奉上。你敢么?”就在我隐隐忍不住想要表明自己确实喜欢她的心迹之时,洛黛姬却突然冷笑说道。 我一时怔住,不知为何她突然要和我比试。但我心下明白,自己虽然天赋奇高,然而不过短短十数天的修炼根本就不值一提,刚才自己连她什么时候出手都看不清,又怎会是她对手?但随即又侥幸想到,一招自己还是有可能接下来吧? 就在我心里暗暗盘算之时,洛黛姬突然冷哼一声,缓缓嘲讽道:“原来不仅你连自己是否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出来,而且你还是一个连别人一招都不敢接的懦夫!” 看着她轻蔑的冷笑,听着她嘲笑的语言,我不禁想起了小的时候在小村子里被那些人耻笑的情景,心里再也忍不住产生了一股恼怒和羞愤,于是咬牙大声回道:“有何不可!”心里想着,纵使我可被天下之人看不起,但却不能让她瞧不起! 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傻呢?”说到此处,百里靖鱼再次停住,眼睛飘忽的望着萧子邪和独孤婉儿,一脸的苦笑。 “大叔才不傻呢!你是因为太喜欢她了,才不想被她瞧不起的嘛!”独孤婉儿已经完全沉浸在百里靖鱼这段苦恋故事当中,一听到百里靖鱼的话,立即安慰他道,态度很是温顺,语气也很是恳切。而萧子邪依旧是淡淡的看着百里靖鱼,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在心里暗骂,当然很傻,而且世上绝没有第二个比你还傻的人了!看来老头子的话果然是对的,女人真可比洪水猛兽啊,竟将一个人折磨到如此犯傻的地步。 “大叔,接着说啊,那结果呢?”独孤婉儿看百里靖鱼愣愣出神,抓了萧子邪的衣衫,急忙向百里靖鱼问道。 “结果?”百里靖鱼回过神,苦笑一声,接着说道:“结果当然是,我果真连洛黛姬一招都接不住。” “当时虽然我拼尽全力,但依旧惨败,也没有看清她到底是如何出的手。我被洛黛姬一招击成重伤昏迷过去,醒来后已是三天之后了。从此,我废寝忘食拼命修炼,把所有的时间全都用在了修炼之上,皇天不负苦心人,竟在短短十年之内突破了阴极龙源真经第七层氤氲化阴之境,更练就了阴极真身!于是,出关后我开始向洛黛姬主动约战。” 第十九曲 糜蛇淫蛊 “嘿嘿~~~可是我再次惨败,被她打成重伤。我回去后又接着废寝忘食的修炼阴极龙源真经,发誓一定要打败洛黛姬,绝能不让她瞧不起我!就这样,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每一次的失败都促进我下一次飞速的进步。 在短短几十年里,我的修为越来越高,进展也越来越快。水涨船高,随着我修为的加强,洛黛姬已经不能那么轻易的打败我,但我却始终未曾赢过她。而在此期间,我爹对我挑战洛黛姬这件事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过问。” “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我从未赢过洛黛姬,并不是因为我赢不了她,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赢她!其实,在二十八岁那年,我已经突破了阴极龙源真经第十一层阴极幻阳境界。在那时我的修为就已经远远超过了洛黛姬。但我从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只有在我和她决斗时,她才会拿正看我! 就这样,我每天都假装败给洛黛姬,她嘲我笑我,怒我骂我,我全都丝毫不以为意,只当是她在和我耍脾气。我也从为何黑水除了我爹和张燎之外的其他人接触。那时,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以和喜欢的人天天见面,可以安心的修炼不受人打扰。然而,就在此时,却突然传来了我娘病故的噩耗!”百里靖鱼说到此处,面色铁青,眼中迸射出一道阴戾的光芒,恐怖至极,语气也显得极为阴沉。 此时,尺印一副怕怕的样子,缩着脑袋,蜷着胖溜溜的身子,偷偷的瞟着百里靖鱼,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生怕被百里靖鱼注意到大骂一顿。 而独孤婉儿听到此处,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不禁心中有些感伤,微微皱起了眉头,脸色略显苍白,咬了嘴唇,紧紧依偎着萧子邪。萧子邪面色沉静如水,轻轻拍了拍独孤婉儿的背,淡淡的看着百里靖鱼,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十二岁离家,我娘那时身体很好。中间,我也回去看过她一两次,从来都没有发现她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可是,她却突然暴病身亡,这显然中间有鬼!但那时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如雷轰顶,一心沉浸在伤痛之中,丝毫没有多想其他,只认为是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娘亲,心里悔恨不已,也忘记了与洛黛姬近期内的一次比试。 因为我认为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娘亲,所以我很后悔,把自己关在房中,整天沉浸在自责与伤痛之中,不能自拔,也没有再去找过洛黛姬比试,可不想我没有去找她,她却突然关心起我来! 一天,就在我独自看着娘的灵位伤心后悔之时,洛黛姬突然出现来找我,她不仅没有责怪我的爽约,反而还细声细语的安慰我一番!你们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高行么?那是她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我永远也忘不掉她那时的样子,纯洁的就像是一个九天下凡的仙子,她的语气很温柔,就像绵绵的细雨,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柔情。她对我微笑,像一个精灵般抚慰着我悲伤地心。 在洛黛姬温柔的的安慰之下,我渐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和她的感情进展也是一日千里。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她喜欢我,我整个人顿时沉浸在了狂喜当中!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果被我爹发现了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爱眼前的这个女人,我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而为了她,我也宁愿背叛任何人。”百里靖鱼说到此处语气异常坚决,就好像在说这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实,但随即,他又感伤起来,眼神迷茫,惆怅着接着说道: “那也是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我觉着自己好像在做梦,一个异常甜美的梦!因为,一切似乎都来的都是那么突然。但我又知道这不是梦,因为它实实在在的就在眼前!洛黛姬,我心中的女神,我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麝香,我可以听到她温柔的轻言细语,我可以看到她娇笑连连的绝世容颜,我可以轻搂着她堪堪一握的纤纤细腰。 我们一起在黑水之面迎接灿烂的朝阳,细风吹起她浅绿色的长发,飘散在我脸上的三千发丝是那样轻柔如绸;我们一起去黑水之渊漫步水底,游鱼勾起她欢快的笑语,回荡在我耳边的嗤嗤娇笑是如此宛若天籁! 只是,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张近在咫尺如天使一般的容颜下,竟然会隐藏着一颗如此恶毒狠辣的心! 就在我沉浸在这个美梦中不愿醒来之际,有一天,洛黛姬邀我去她蛇晶古殿,在她那里,我们一起饮酒作乐,谈心说笑。然而,酒过三巡之后,我突然间感到胸口莫名发起热来,一股暖流从小腹直冲脑门,我的头越来越晕,眼睛也越来越模糊。我不疑有它,还想告诉洛黛姬酒中有异,却没想到竟就是她下药害我! 慢慢的,我只感觉到一股强烈欲望升腾起来,眼睛布满了血丝,我感到整个天地都变成了血红色,一种空虚之感铺天盖地而来,恨不得即刻找上几个女人好好发泄一下!但是,面对洛黛姬,不想表现出一样的我仍在苦苦地克制着自己! 洛黛姬将酒水全都收进腰间的翠绿芥子袋中,笑吟吟的站在我的面前,美眸中暗波流动,那碧绿水蛇缠绕在她腰间,嘶嘶的朝我吐着蛇信,更是为她添加了诡异的娇媚。她一边用玉手轻轻抚弄着自己浅绿色的发丝,一边娇柔无限对我说道道:“很热对吧?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要?咯咯,中了我糜蛇淫合蛊的感觉很不错,对吧?” 看我在那里苦苦守住最后的一丝清明,洛黛姬伸了伸柔弱蛇身的纤腰,魅惑轻柔说道:“我美么?不要克制自己,我就在你面前,抓住我,我就是你的。来要我吧,来啊~~~” 看到洛黛姬倾国倾城的容颜,想到自己对她的深深眷恋和热爱,我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脑中只有三个字在不停的回荡:我要她!我要她!我那时已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发疯了似的冲向洛黛姬,想要撕扯她的衣服吻她爱她! 洛黛姬从始至终都没有认为我可以打过她,相反,她一直觉得自己可以钳制住我,可以把我轻易地玩弄于鼓掌之中。所以,她没有留下其他任何人和她一起。但是她最大的失算正在于此。她原来想先让我欲火焚身却不得发泄,一直慢慢折磨我,就像猫捉老鼠那样,以解她对我的恨意,然后再派人通知我爹,告诉他我意图**后母,后来在她拼死抵抗之下才没有得逞。 但洛黛姬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原来我一直是对她手下留情,还故意保存了实力。所以,当她想要躲开我时,我却已然以鬼魅般的身影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洛黛姬大惊之下“呀~”的叫出声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躲开我的怀抱,恼怒之中不得已先对我动了手,运足功力手挥碧玉蛇鞭朝我打来。但她那里还是我对手? 我那时已经完全神志不清,心中只想着把眼前这个绝世尤物占为己有,所以面对洛黛姬的抵抗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右手揽着她的腰身,左手运起十成功力,挥出一道玄阴劲气,一招将那蛇鞭冰住震碎,钳住了她的手腕! 抱着洛黛姬娇弱无骨的身躯,闻着她耳边发髻的清香,摸着她白玉羊脂般的滑嫩肌肤,我再也忍受不住这诱惑,低下了头一口狠狠地吻在了她的樱唇上!顿时,一股清香滑甜的感觉从两人的唇上直冲我的脑门!我只觉一切便都在这一吻当中烟消云散去,天地间也就只剩下了我和她两个人,世上的一切都仿佛与我再无丝毫关系,就是现在让我立刻就去死,我也会心满意足毫不犹豫!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阵剧痛从唇间传入我的脑中,吃此剧痛之下,我稍稍恢复一丝心智,眼睛清明的瞬间,竟发现自己抱着洛黛姬并强吻了她,大惊之下,一把将她推开!一时酸甜苦辣种种情感全都涌上心头,让我百感交集! 而洛黛姬静静的站在我的对面,面色苍白但又略带一丝病态的红晕,贝齿紧紧的咬住还带着一丝鲜血的嘴唇,眼神复杂哀怨的死死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此时,我的意识又开始渐渐模糊起来,眼前的世界又开始慢慢变红,我知道自己又要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挥出玄阴劲气狠狠朝自己的胳膊上划去,顿时一阵剧痛袭来,我又恢复一丝清明!然而,那股欲望却越来越强烈,渐渐的,我的动作慢了下了,脑中也重新变得混沌起来! 就在此时,洛黛姬面若寒霜,声音冰冷至极,怨毒对我说道:“原来你一直隐藏了实力!好!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这野种!”言罢,她双手幻化出蛇态,顿时一根泛着青芒的蛇形长角出现在她手中,她立刻拿起蛇角吹奏起来,顿时整个黑水都摇晃起来! 而我此刻,愣愣的站在那里,背后冷风嗖嗖,脑中不断的回荡着她的怨毒的话语:野种!野种!野种!我心中的痛苦无以复加,胸口沉闷至极,就像一座高山压在胸口!我把她视为一生中最爱的人,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父亲!但在她眼中,我竟然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野种! 我的心很痛很痛,痛到深入骨髓,痛到无法呼吸,痛到心冰冷似死! 第二十一曲 狂怒之吻 当时我幻化成人龙之身隐入洛黛姬的寝宫,外面设有一道屏障,我很顺利的进入其中,竟发现偌大的寝宫内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全都消失了一般。就在我感到惊异之际,听到了洛黛姬的声音,她好像显得极为愤怒,说话的语气激动冰冷至极。我偷偷向里望去,发现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神秘人站在洛黛姬对面,而洛黛姬面色之凝重是我丝毫未曾见过的。我看到洛黛姬,只感到心里很是激动兴奋,脑中顿时就只剩下了她的曼妙身影。 就在此时,只听洛黛姬气急败坏的朝那黑衣人怒道:“你们不要再逼我了!这件事已经过了几千年,又怎么会这么巧在此时发生?”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说道:“哼!天尊的话难道还会有假吗?告诉你,百里靖鱼就是一个例子,得罪了天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而且,现在的桃花仙源也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听到此处,我心中大感疑惑,怎么想也不明白自己得罪过什么人,更不知道那黑袍人口中的天尊又是谁,又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只得耐心听下去,没想到洛黛姬接下来的的话让我心碎不已。 只见洛黛姬听到那黑衣人的话,脸色大面,正正注视着那黑袍人,寒声说道:“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再提那人的名字!” 那黑袍人听到洛黛姬的警告,哈哈大笑反问道:“你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爱上他了?” 洛黛姬突然脸色惨白,变得激动起来,对着那黑袍人吼道:“没有!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爱他!我已经把他杀了,你们还想让我怎么样?!”说到最后,声音竟已然略带哭腔! 听到那黑袍人与洛黛姬的话,我心中忽然一颤,激动想到,难道他们说的竟是自己?洛黛姬爱我?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中不断来回穿梭,我心里既是杂乱又是惊喜,对洛黛姬的恨意荡然无存,早已把她驭蛇杀自己的事忘到了脑后,心中想着的只有二人的话语。 就在此时,那黑袍人冷声说到:“我要你做什么?嘿嘿~~~我要你想办法把这颗碎神丹想办法发到百里千秋茶水里,让他吃下去!只要他一倒,黑水覆灭不在话下,到时候,我白岛自然会在那件事情上占据主动优势!到时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拿出一个水晶盒,里面赫然有一颗晶莹剔透的圆丹。 洛黛姬面色痛苦,立即寒声答道:“不行!我已经答应了你们杀掉了百里靖鱼,不能在对龙王下手了!龙王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 “洛黛姬!你想造反不成?!哼!别再本神使面前提什么恩重如山。你不要忘了,如果没有天尊,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恩重如山?哼!你难道还想报恩不成?勾引老子却爱上儿子,你这贱人干的坏事还少吗?现在想装好人了,你配吗?还有,你杀了百里靖鱼就不是对不起百里千秋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那黑袍人听到洛黛姬的话大怒不已,狠声说道。 洛黛姬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她狠狠咬住嘴唇,寒着脸沉默了良久。我看到鲜血从她的嘴唇流出,拳头紧握,心里揪心般疼痛不已,就像有一股火在烧,恨不能立即出去杀了那妖人,但却最终忍住,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再冷静! 突然,洛黛姬发了疯似的朝那黑衣人嘶吼道:“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我不想的,我不想的~~~”说罢已然哭出声来。 而那黑袍人笑得更加肆虐,大声回道:“记住,你杀了百里春秋最疼爱的儿子百里靖鱼,更杀了他最爱的女人叶芷鱼,他本来就不会原谅你。现在他是不知道,还以为这都是我白岛之人所为。但是当有一天他知道了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你这个被他视如亲生女儿一般的蛇女所做,你以为他会饶过你么?!” 我听到此处,脑中“轰~~~”的一声炸裂开来,思绪一片混沌,觉得原来世上一切都是那么虚假!我感到自己被包围在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相。我爹如果真的深爱我娘,为何会忍心将她抛弃在一个小村子里十几年,甚至连一面都没有去见过她?如果他真的最疼爱我,为何却始终不肯多和我交流接触?他和洛黛姬到底是什么关系?洛黛姬如果真的爱我,那她为何又要杀我?如果她是被威胁的话,那个人又到底是谁?是他们口中的天尊吗? 但最让我揪心的是,洛黛姬亲口承认杀害了我的娘亲!我可以不在乎她看不起我,我可以不在乎她辱我骂我,甚至只要她说一声,我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把命交给她,我可以为她痴、为她疯、为她狂,我愿意为她与天下人为敌!但是,我不能容忍原谅的确是她欺骗了我和杀害了我的娘亲! 此刻,我心中的怒火已然到了将要爆发的边缘,先前对洛黛姬的怜悯和最后一丝情意也荡然无存,只觉得她是世上最为歹毒心狠之人,对她彻底的失望了! 这时,那黑袍人看洛黛姬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是怔怔的出着神也不回话,于是接着说道:“还有,你要记住,百里千秋不是你的恩人,而是你的仇人。你父亲螟蛇老祖当年就是被这魔头抢去龙珠时杀害的,神形俱灭,凄惨异常!而你母亲更是一生下你就郁郁而终,难道这些你都忘了么?!” “什么?螟蛇老祖!”就在百里靖鱼讲到此处之时,独孤婉儿一下子尖叫起来,她面色惨白,双目圆睁,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盯住百里靖鱼急切问道:“你说蛇女洛黛姬是螟蛇老祖的女儿?”萧子邪也是破天荒的面色微变,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百里靖鱼正说到正处,看到独孤婉儿一副吃惊的模样,而萧子邪也是严肃之极的模样,疑惑道:“怎么了?我当时就是这么听他们能说的,后来又经洛黛姬亲口证实,她就是螟蛇老祖洛沧海的女儿,有什么不对的?或者,你们知道些什么。” “螟蛇老祖并没有死。”萧子邪看到百里靖鱼疑惑的神情,淡淡回答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百里靖鱼脸色大变,颤声惊疑道。 “的确如此。我和婉儿都见过他,就在三天前。婉儿的亲人也都被他给杀害了。”萧子邪轻轻拍了拍独孤婉儿颤抖着的肩膀轻轻安慰着她,心里想着,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桃花仙源这趟浑水不好淌啊!但脸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冷漠神情,对面色铁青的百里靖鱼说道。 “可是我爹也亲口承认他的确已经杀了螟蛇老祖!”百里靖鱼双目圆睁,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看来这中间一定有问题是我们不知道的。”萧子邪皱起眉头低头沉思,沉默一会缓缓说道。独孤婉儿和百里靖鱼都没有说话,尺印更是一副痴呆的模样,不敢乱插话,只是用他那圆溜溜的眼睛不停的围着三人打转,圆圆的脑壳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萧子邪看了一眼百里靖鱼,又接着说道:“这事先不提,你再说说后面的事。” 百里靖鱼略一沉思,接着说了下去:“那黑袍人丝毫不顾及洛黛姬越发惨白的脸,继续冷声说到:‘况且,说到恩人,天尊才是你的再造父母,若不是天尊当年收养了你,你会有今日的地位吗?只有天尊才对你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哼!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他不过是想利用我对付百里千秋罢了!’洛黛姬此刻却已经冷静下来,寒声对那黑袍人说道。 ‘执迷不悟!本神使不愿和你多费唇舌,总之你记住,你身上的烈焰渊咒就要到时间了,如果在此之前你办不好此事,那你就别想拿到解药了,就等着身形俱灭吧!别忘了,只有天尊才有能力救你。哼!’那黑袍人说到此处,将那水晶盒放到桌子上,冷笑着离开了。 而那时我的脑中被他们的话充斥着一片混乱,竟然忘记了诛杀那黑袍人,任由他离开了蛇晶古殿。我傻愣愣的呆看着正在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洛黛姬,伤心、难过、悲凉、失望、痛苦、怜惜一时间全都涌上了心头,让我百感交集、心碎至极!我既想一掌劈死这心狠手辣的妖女,又想将独自神伤的她拥入怀中轻言安慰,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简直快要让我发了疯!但我却始终没有现身,只是傻傻站在那里一直陪着她。 然而,就在此时,洛黛姬接下来自言自语的话却让我忍不住欣喜却又心碎! 只听洛黛姬轻轻幽咽道:‘傻鱼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是在你傻傻偷看我的时候,是在你倔强盯住我的时候,还是在你每次被我打败都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咯咯~~~傻鱼儿,我好累好累,我多想陪你一起睡去啊,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呢?呜呜~~~傻鱼儿,我不是真的想要杀你的,我只是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我害怕自己真的爱上你,所以才要杀你,没想到自己还是陷了下去。傻鱼儿,你能听到我说话么?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每次想到自己亲手杀了你,我的心就很痛,很痛,痛到我无法呼吸!傻鱼儿,我错了,你能原谅我么?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我想告诉你,对不起,我爱你。傻鱼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洛黛姬后悔至极颤抖异常的温软话语,看着她带雨梨花伤心欲绝的憔悴容颜,我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现身一把将她狠狠抱进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张口狠狠吻在了她的唇上!而她也目瞪口呆几近疯狂的回应着我! 我一把将她推开,抓住她颤抖的肩膀怒目瞪着此刻竟如此柔弱的她,心里的怒火似乎要将自己燃烧掉,忍不住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鲜红色的指印!看着她柔情似水肿若桃核般红红的眼睛和那张苍白憔悴异常的容颜,我再次俯下身狠狠吻住了她!那一刻,我忘记了仇恨,忘记了怨愤,忘记了一切的一切;那一刻,我只想就这样吻着她,深深地吻着她,直到天长地久,直到海枯石烂,直到沧海桑田!” (额~不知怎么的,这曲情节就推了这么多,原来说的很多情节都没有开始。汗!!!但是,这次的食言我虽然感到抱歉,却不后悔,因为我要把书写好,而不是一味的推情节~读者多多体谅的说。如果实在是气不过,想要掐死我,那就先用“漂漂”砸死我这丫的吧~~~) 第二十二曲 名动仙源 说到此处,百里靖鱼面色陶醉却黯然,他眉头紧皱,目光深沉,一如深邃的大海,让人琢磨不透。他的语气略显激动但又充满了感伤,令人也跟着他伤感起来。 独孤婉儿小嘴微微翕张,似乎想说出什么话来安慰百里靖鱼,但却始终开不了口,毕竟这样的事情的确让人感到两难。所以,她只是用她那美丽纯净的眼睛弱弱的看着百里靖鱼,轻轻皱着眉头,小手抓着萧子邪的衣衫,紧紧地,似乎怕一松手,萧子邪就会消失,而自己也会向百里靖鱼那样,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萧子邪似乎也对百里靖鱼产生了一丝同情,竟破天荒说了一些貌似是安慰的话语:“虽然我是一个外人,但我还是想说,既然洛黛姬是被逼的,你也不要过于恨她。”他的语气虽然很是轻淡,但隐隐透露着一种温暖的感觉。 百里靖鱼略带诧异的看了萧子邪一眼,随即感伤道:“谢谢,这我也不是不明白。但说起来是很简单,又怎么会轻易看开呢?” “确实,在那一刻,我心里产生过一个念头,忘记自己母亲的死,把握眼前的人。但当我们分开时,我还是狠狠将洛黛姬推倒在地。我看着她颤抖着的双肩是那么柔弱,我看着她迷离的双眼中充满了无助痛苦,在那一刹那间,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我要放下仇恨,带着她离开这个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充满了阴谋羁绊和枷锁的鬼地方,永远相守在一起不离不弃!但最终,那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奶奶的,那是我这辈子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流眼泪!第一次则是我得知娘亲死的时候。看着洛黛姬带雨梨花的容颜,我的嘴里咸咸的,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眼泪了;我的心也难受之极,乱成了一糟,却也分不清对她是爱是恨。我的胸口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憋闷的又像被大山压住了胸口。” 但最后,我还是忘不了娘亲的枉死,忍住了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的念头。我冷静下来,眼神复杂的质问洛黛姬:“我娘亲真的是你杀的?”虽然我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我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希望她可以对我说不是,哪怕是骗我也行!这样我的心里也许会好过一点。 洛黛姬怔怔的看了我一会,突然从地上起身,又恢复成原来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语气淡漠的冷冷对我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哼!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不成?百里靖鱼,真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大,被九头烬蛇吞了居然还能活着回来,我以前可真是小看了你!不错,你娘的确是我杀的,那又怎样?”此刻,洛黛姬高傲而又冷漠,一如我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冰冷至极,哪里还有半份刚才柔弱的模样? 听到她的话,我狂怒不已,恨不得一掌劈死她!我怒极反笑到:“很好!你这贱人,勾我父亲,杀我娘亲,还几乎将我杀死,果然好手段!但你想勾引我不成,却把自己搭了进来,你又有什么好骄傲的?原来,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野种小角色,但告诉你,现在你在我眼中,也一样!我想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我嘴里虽然说得恶毒无比,但我的心却比她痛千倍百倍,痛的我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给生生挖出来!你们说,如果人没有心那该有多好!那他就可不用在乎别人,不用在乎恩怨情仇,甚至不用在乎自己。”百里靖鱼说到此处,语气低沉而又充满了希冀,他的目光忧伤而又平静,就像孤独的夜空般深邃难测,让人心陷其中。 独孤婉儿美眸中泪光闪烁,声音轻轻颤抖着问道:“大叔,你这又是何必呢?最后痛的不过是自己罢了。”看到独孤婉儿伤心的模样,萧子邪轻轻拭去独孤婉儿眼角的泪水,然后将她拥在臂弯中,动作轻柔之极。 然而,刚一做完这个动作,萧子邪心里就立即惊诧道,自己何时变得那么心软了,竟不忍看到独孤婉儿伤心的模样,不禁有些沉思。独孤婉儿立刻感到了身处萧子邪怀里的温暖和踏实,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萧子邪的衣衫,就像一只受了伤的乖乖小猫咪,温顺至极。 尺印此时也被百里靖鱼所感染,竟然大着胆子从角落里跑来,坐到了独孤婉儿的身边,缩着圆圆的脑袋,抱着破钵盂,眼珠乱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百里靖鱼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当时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知道洛黛姬也是有苦衷,但还是不能原谅她,毕竟她做的错事太多。我很想安慰她,但话一出口竟是如此恶毒的言语。我也明明知道说了这些话,自己的心里会更痛,但却依旧狠下心肠对她冷言相向。因为似乎只有这样,我才会减少自己对娘亲的歉疚!” 然而,我的话一完,洛黛姬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眼睛却依旧倔强的看着我,紧紧咬住嘴唇,沉默良久才狠声说道:“是!我就是贱!我贱在勾引龙王不成又勾引他儿子,我贱在明明知道你们是我的杀父仇人却依旧对你们下不了手,我贱在明明把你看得一文不值却依旧疯狂爱上了你!我就是下贱!”说到此处,她声音哽咽,已是泪流满面。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就像被几十把刀子狠狠插住,钻心的疼!我强忍住眼睛里的泪水,怒睁着血红色的眼睛向她疯狂吼道:“这是为什么?之一切到底都是他妈的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娘亲,幕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洛黛姬再也支撑不住,褪下了冰冷的伪装瘫软在地上,抱住膝盖,将头埋在腿间放声大哭起来。我心中的怒火已经到达了极致,整个人都似乎要被它燃烧掉,黑水也随着我的怒火沸腾起来,鱼虾受不了这燥热也都疯狂的游走四方!我握紧了青筋暴露的拳头,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几次想要伸手安慰洛黛姬,更是几次想要出手一掌劈死这妖女,但最终都是收回了手。我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最终我再也忍受不住那煎熬,赤红着眼睛对洛黛姬狂怒道:“以后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言罢,我幻化人龙真身,御水而去,留下了依旧在痛苦不止的洛黛姬。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去找过我爹,我知道洛黛姬一定不会对我爹再下手。而且,对于我爹,我的心里也产生了很大的隔阂,因为我始终想不明白,以他天机天仙榜上高手的修为,究竟在桃花仙源里还有谁可以让他忌惮到甚至连我娘亲都可以不顾的地步?他十几年不曾去看过我娘亲和我一眼,更是连一个人都没有派去保护我娘亲,又怎么能说他深爱着我娘亲?而且,自从我去找他,总共加起来我们见面没有超过十次,而他更是从未主动找过我,又谈何说起他最为疼爱我?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迷惑,让我心生不安,我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悄悄向我靠近,但我已经厌倦了在阴谋与权术当中存活,我想要走自己的路!于是,我离开了黑水,踏入了桃花仙源。 桃花仙源真的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地方,这里很温暖,没有纷争,没有阴谋,没有仇恨,最重要的是,没有她。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活在痛苦与恐惧当中,我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修成神仙了又能怎样?即使可以长生不老,但物是人非之际,即使做了神仙又有什么意思呢?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遇到了天机谷的传人叶问仙,他告诉了我就为活着而活。说真的,到现在我没都有弄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活着而活,嘿嘿,但活着又有什么好活的呢?但是说来也怪,我的心竟然开始慢慢平静下来脑中似乎又有所明悟。当时,他给了我一本书,名叫《天机启示录》,但我却因心事太多从未看过,只把它当做是一般的奇淫之术,但到后来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在我到桃花仙源的第三年,我的的心情才渐渐恢复如常,也正是在那时,我遇到了天机地仙榜上的“忘忧公子”纳兰垣宇,我与之相约在邙巫山惊天一战,并在三百招之内将之击败,因而名动桃花仙源。后来我与纳兰垣宇成为好友,一起将鬼门分支太平门灭门,杀了鬼士鬼妖鬼仙七百多人而名声大噪到极致。从那时起,我被人称作“黑水太子”,也有人称我为“龙神太子”。 原本,我以为我会一直就这样逍遥自在的快活一辈子,直到有一天,雨师薛鸶羽突然找到了我,我平静的日子才再次被打破。 记得有一天,我正欲诛杀太平门余孽“鬼师道宗”公羊野,却不想被他用“鬼胎遁土术”逃脱。正在我追踪他的身影之际,突然一个娇躯快若闪电般朝我飞射而来,那时,以我天机地仙榜上高手的修为竟也阻挡不了她分毫,生生被她撞入怀里。我只觉一股熟悉的芳香扑鼻而来,怀中便已然多了一个温软纤柔的娇躯。 我心里大骇,就在我想要推开怀中之人时,只听一个熟悉之极的清脆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咯咯笑道:“小鱼儿情郎,才不过几年不见,就不记得姐姐了么?” 我低下头,看到了怀里那张宜嗔宜喜熟悉之极的绝世容颜,心里一颤,暗暗惊道不妙不妙,这女魔头竟然从蛇腹出来找到了这里。但随即又暗骂自己愚笨,一年之期早已过去,自己因为洛黛姬的事忘记了与薛鸶羽的约定,没有回去九头烬蛇山看她,她来找自己也是应该的,自己一会儿肯定会很惨,但我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一丝不满和异色。 薛鸶羽也不待我回话,眼角含情的注视着我,继续娇笑道:“小鱼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是不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早就把姐姐我忘了?亏我还天天念着你、想着你,一刻也不曾停止过。”说到此处,薛鸶羽刚才还带有笑意的美目中竟隐隐泛出泪光,脸变得那叫一个快,语气也是委屈至极,仿佛我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而听到薛鸶羽的话,我身上立即汗如雨下!要知道对我来说,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我认为最难缠或最不想面对的人当中,雨师薛鸶羽绝对能排前三名,而现在,她就活生生的依偎在我怀里! 第二十三曲 蛇女之死 薛鸶羽微红的小脸说不出的妩媚诱人,但我哪里有心情欣赏,一边在心里惊诧着薛鸶羽修为进展真是他奶奶的变态的快,似乎已经在我之上了,一边还要想理由看怎么才能蒙混过去,所以,脸上陪着笑说道:“薛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也很想你的,只是事情太多一时走不开。”看到薛鸶羽微微撅起小嘴,一脸不悦的面色,我急忙又接着说道:“我原想处理完太平门的事情,就立即回去九头烬蛇山看你的。却不想,你先来看我了,我真的很高兴!” 薛鸶羽咯咯一笑,抬起头轻皱柳眉,美眸含情娇媚无限的望着我,疑惑道:“是么?你这混小子,净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我才不要信你这小鬼头的甜言蜜语!”但又随即轻叹一声,娇笑道:“小鱼儿,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小嘴儿也甜的紧。明知是假话,但姐姐心里还是好欢喜。” 我头上冷汗直冒,急忙表明立场:“没有!没有!我从不在薛姐姐你面前说假话的,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是真的很想姐姐你的。”但心里却暗暗郁闷想着,我会说谎话小嘴甜似涂了蜜,这还不都是被你这女魔头逼出来的。 薛鸶羽花枝乱颤娇笑不断,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眼中媚态尽显,嗔道:“小鱼儿,你还敢再骗我。那好,姐姐我听人说啊,如果一个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他的心就是红色的,否则就是黑色的。姐姐我要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若果真是红的,姐姐才会相信你。” 我一听这话,顿时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心里叫苦连天,暗骂不知道是哪个人在薛鸶羽面前乱嚼舌根子,看来自己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了。要知道薛鸶羽别的没什么,就是特别较真,只要别人说的话让她产生了疑问,她肯定会弄个清清楚楚,而她一旦说要干什么,也会不择手段的达成目的! 我心里大骇之下,急忙想要脱身,大叫道:“薛姐姐千万莫要听人胡说!人的心都是红色的,哪里会有黑色的?!”就在我说话闪躲的这几息之间,我们二人便已经拆了几十招,更是行了数十里。天地都变了颜色,整个天空都阴沉下来,狂风呼呼大作,沙石飞走,滚滚乌云密布遮天,电闪雷鸣,轰轰作响。 薛鸶羽蓦然停下身影,用莲藕玉手捂住小嘴,清澈的眸子里波光流动,咯咯笑道:“是么?小鱼儿,那为什么你小情人儿的血是绿色的?心也是墨绿色的?”狂风吹起她棕红色的长发,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烈火随风舞动,而她那本来就不多的金黄色衣衫也随风飘飘,更是遮不住她让人鼻血狂喷的曼妙娇躯了。这时一道紫色雷电从天斜劈直下,照亮了整个天空,更是将她玉光流动的肌肤照耀的纯白似雪,一时间薛鸶羽便如一朵出水芙蓉,在阴暗之极的天地间悄然绽放盛开。 我也急急顿住身影,苦着脸朝薛鸶羽委屈道:“哪有?我可没有什么小情人。”但看着薛鸶羽似笑非笑亦嗔亦怒的绝世容颜,我的心里一疼,蓦然想起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碧绿色曼妙身影。心里一紧,我急忙大声问道:“你说的可是蛇女洛黛姬?” 薛鸶羽用手轻轻抚了抚似火狂舞的棕红色长发,白了我一眼,咯咯笑道:“好啊,刚才还不承认自己有了小情人,转眼间却又说出了人家的名字。小鱼儿,你还敢说你没有小情人?”言罢又咯咯笑起来,她笑得花枝乱颤,娇媚之态尽露无余,但我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念头,心里扑通扑通狂跳着,脑中思绪百转千回,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竟见到了洛黛姬,又把她怎么了。于是,心里焦急万分的我连忙问道:“洛黛姬现在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你快跟我说清楚!” 薛鸶羽看着我一副猴急模样,神情妩媚的娇嗔笑道:“好啊,小鱼儿,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坏小子!枉姐姐我一直想念你,不惜损耗精元强练‘雨龙御灵术’才能出来找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没想到你却在想别的女人~~~” 我心里的急躁几乎不能自持,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我依旧对她念念不忘。我沉下脸直直看着薛鸶羽,冷声问道:“洛黛姬现在到底在哪里?” 薛鸶羽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模样,可电光闪起时照亮着她的绝美容颜却让我感到心惊恐惧!我知道薛鸶羽什么都做得出来,难道洛黛姬已经~~~我不敢再往下想,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千万不要乱想。 就在这时,薛鸶羽咯咯笑道:“小鱼儿,这是你第一次朝姐姐我发火呢。咯咯~~~你发火的样子还真是蛮可爱的。咯咯~~~”轻笑了一阵子,薛鸶羽又接着娇笑道:“可惜了,小鱼儿,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小情人了,她已经死啦!” 我一听到这话,顿时愣住,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炸裂开来混沌一片,头胀胀的很难受,只剩下那句“她已经死啦~~她已经死啦~~”在脑中回荡,绵延不绝。我瞪大了眼睛直直盯住笑靥晏晏的薛鸶羽,便像傻了一般痴呆在了那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只感到心好痛好痛,痛到我难以忍受,痛到我心碎不止!我的身体也冰凉不已,双手似乎不听使唤般颤抖起来。我想到了初次见到她时她冰冷高傲的模样,我想到了她安慰我时温柔体贴的模样,我想到了她在我面前哭泣时无助怯弱的模样,我想到了和她拥吻后她霞飞双颊羞涩甜蜜的模样。洛黛姬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就像潮水般涌动着,突然在我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 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她,我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她,甚至我原以为自己再见到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亲手杀了她,但是当我听到洛黛姬的死讯,我的心却好痛!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骗自己,我一直爱着她,从未停止过,也似乎永远停止不了了。她的身影已经刻在了我的心上,深入我的骨髓,除非我自己被毁灭掉,否则她就会永远存在我身体里,她已经变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红了眼睛死死盯住薛鸶羽,声音颤抖着问道:“她、她是怎么死的?” 薛鸶羽看到我伤心欲绝的模样,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咯咯笑道:“被姐姐我挖出了心就死掉了哦。姐姐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对我撒谎嘛。不过,好奇怪哦,她的心可是墨绿色的呢。所以姐姐也不知道她对我到底撒谎了没有。可惜了,咯咯~~~”说着又捂起小嘴轻笑起来。 我看着笑的花枝乱颤一副可爱清纯模样的薛鸶羽,脑中一片空白,我没有想过要报复薛鸶羽,更没有想过要替洛黛姬报仇,因为我突然觉得洛黛姬的死也许是种解脱,对我,对她,都一样。 我如行尸走肉般呆呆立了好久,任凭狂风吹打在自己脸上暴雨浇淋在自己身上而丝毫不顾。良久我才回过神来,神情平静的看着薛鸶羽缓缓说道:“你不是想看我的心是什么颜色么?”说罢,我立刻一掌直直插入自己的胸口,生生将自己的胸口剖出一个口子,顿时血流如注,鲜红鲜红的血从我的胸口像喷泉般疯狂涌出,又喷撒到地上,蕴开生成一朵朵艳红似火的花,然而我却丝毫不以为意,身体的疼痛我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因为此刻我的心更痛! 薛鸶羽笑盈盈的看着我,面色丝毫没有改变,只是美丽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异色,似乎有些微惊于我的做法,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娇笑着看着我。 我忍着剧痛一点点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看着手中依旧在微微跳动的心脏,我全身说不出的轻松解脱,仰天大笑起来,声音直穿云端在天空中不断回响着。然而这时我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起来,透过云端我仿佛看到了洛黛姬的绝世容颜,她仿佛在向我娇笑着,我的耳边似乎也响起了她轻笑着叫我“傻鱼儿”的声音,一如当年我们两人一起在黑水之渊漫步水底时游鱼勾起她欢快的笑语,那声音不断地回荡在我耳边,唤起了我对洛黛姬无边无尽的思念。 终于解脱了吗?我在心里默默想着,神识渐渐模糊,终于晕死过去,再也没有了意识。你们说如果当时我若真的死了那该多好,就不会再有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直到现在始终牵挂着洛黛姬,用后半生所有的时间来偿还当年欠她的情债。 说到此处的百里靖鱼眼中竟然微微发红,声音也颤抖起来,丝毫没有半分绝世高手的模样,只是他那夜空般深邃忧郁的眼神,让人止不住为他对洛黛姬的深情感到眼睛发热、鼻子发酸,心里难受异常。 独孤婉儿听到此处早就已经忍不住拉着萧子邪的衣衫轻轻啜泣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嗔怒道:“死大叔,臭大叔,就会说些伤感的故事来哄人的眼泪,你挖出了心怎么可能会不死呢?就会骗人,呜呜呜~~~大叔最坏了,就会骗人~~~” 萧子邪知道独孤婉儿听到百里靖鱼的故事是过于伤感才说出这些话,其实她心里还不知道有多么同情百里靖鱼呢。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搂着独孤婉儿轻轻拍打着她的纤背,安慰着眼前这个看似很坚强、内心却柔软无比的女孩,眼睛却平静的看着百里靖鱼,心里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这个人,配得上和自己做朋友,但他似乎还是太优柔寡断了些,这是萧子邪心里在暗想的事情。 尺印竟也是眼眶微红,嘴里一直在低声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的佛偈,但他圆溜溜的眼睛骨溜溜的看着百里靖鱼直转,光光的脑袋还时而不时的轻轻晃动两圈,模样说不出的傻气好笑,将眼前这肃穆感伤的一幕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过了好一会,独孤婉儿才在萧子邪的安慰下渐渐停止了哭泣,但仍抖动着双肩轻轻哽咽着,用她那哭成了核桃似的大眼睛注视着百里靖鱼,小声问道:“大叔,那你后来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百里靖鱼听到独孤婉儿的问话微微一愣,眯起眼睛注视着微发亮的洞口,深深地叹了口气,神情凝重而又阴沉。 第二十四曲 黑水覆灭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烬蛇腹中,因为在那里生活过三十年,所以我对那里的一切都很是熟悉,而我的心竟也被人重新装了回去。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轻轻跳动。只是自那时起,我的胸口便多了一道一指多长的疤痕,宛若鬼牙般横亘在我的左胸,触目惊心。 我想翻身起来,却触动了伤口,钻心的疼痛立即传入脑中,我忍不住轻哼一声。就在这时,洞口便传来了薛鸶羽咯咯的娇笑声。我随声望去,看到薛鸶羽提了一盏紫色水晶灯迈着妖娆的碎步从洞口缓缓走进来,那灯散发着幽幽的紫光,映照在薛鸶羽娇花照月般绝色无双的容颜上,更是让她多出了一份典雅的魅惑。 看着薛鸶羽笑盈盈的倾城容颜和她那曼妙玲珑的腰身,我蓦然想起了洛黛姬,顿时心里一股怒火蹭的窜了上来。我冷漠的看着她,心中恨意滔天,想不明白为何她要杀洛黛姬,又为什么要救自己不让自己死。我张开了口,却只是发出了“啊啊~”的嘶哑声音,这时我才感觉到口干舌燥,喉咙中似乎有一股火在燃烧,又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说不出话来。 薛鸶羽笑吟吟的将那紫色水晶灯放在我旁边,紧挨着我坐了下来,顿时一股醉人的麝香从我鼻中传入我的胸肺,好像让我身上的剧痛也减轻了许多。我冷笑着看着薛鸶羽那副天真纯洁的笑颜也不言语,只是在心里不住的想着,眼前这个被我看做亲姐姐一般的女人,究竟有一副怎样的蛇蝎心肠。 薛鸶羽轻轻伸出玉臂将我揽入怀中,我想要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只好任由她将自己的头放在她柔软丰腴的腿上,冷冷的看着她。 薛鸶羽低下头,星眸柔情似水的看着我,娇笑着问道:“小鱼儿,你就这么舍不得你的小情人儿么?宁愿陪她去一起下黄泉?” 我冷笑了一下,嘲笑似的瞥了薛鸶羽一眼也不言语。心里暗想任你表面看起来如何温柔似水,你的黑心依旧是毒如蛇蝎。 薛鸶羽看着我轻蔑不屑的冷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捂了樱唇娇柔道:“小鱼儿,你的小情人已经死啦,不如还是让姐姐我来做你的小情人吧。”说罢又咯咯笑了起来。 看着她得意娇笑的模样,我只觉心里烦怒不已,恨不得出手掐死这妖女,但又苦于不能动弹,于是只有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薛鸶羽娇笑了一阵,好容易才停下来,用玉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温柔轻叹道:“傻鱼儿,姐姐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死的就不只是洛黛姬一个人了,恐怕连你的小命也不保呢。” 听到薛鸶羽幽思无限的温柔话语,我蓦然睁开眼睛,直直盯住她,眼中尽是疑惑神色。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事情绝不会想我想的那么简单,一切似乎都在一个天大的阴谋当中,但我却始终想不明白,而薛鸶羽明显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 “怎么,终于肯理会姐姐了?”薛鸶羽笑盈盈的看着我,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接着说道:“小鱼儿,你可知道,洛黛姬那蛇女总是免不了一死,就算我不杀她,也会有人杀的。但是如果我不杀她的话,让那些人先找到她,你也会面不了一死,所以我才会动手。” 我不明白薛鸶羽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说的那些人是谁,他们为何要杀洛黛姬,又为何要杀我?我的脑中一片混乱,觉得一切似乎都笼罩在这个阴谋当中,但却说不明道不白。我愣愣的看着她,眼中尽是迷惑之色。 而薛鸶羽却似乎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一会才接着娇笑道:“本来这件事情不应该过早让你知道的,师尊他老人家也不让我告诉你呢。但是,姐姐我看到你这副模样真的很伤心,所以还是跟你说了吧。” “你可知道,黑水已经被白岛完全覆灭了,你父亲现在也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薛鸶羽幽幽说着,语气说不出的惆怅淡然。 我心里咯噔一下,脑中“嗡~”的一声炸开,猛然睁大了眼睛,身上血也似乎也流得更加急了,屡屡鲜血从我左胸处的伤口里慢慢渗出,但我却丝毫不觉。 看到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惊疑模样,薛鸶羽玉手无限温柔的轻轻划过我的脸颊,第一次面色稍显凝重缓缓对我娇柔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但是小鱼儿,这些全部都是事实。” 从薛鸶羽凝重的语气中,我虽然已经隐隐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我却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就在这时,我又听到薛鸶羽接下来略带犹豫的话语:“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选择,黑水覆灭的时候,我也在场,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或者可以说,我也参与了覆灭黑水这件事。” 薛鸶羽的话一完,烬蛇洞中顿时一片寂静,我的脑中也已是一片空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下来,只留下我们两个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我的心好痛,丝毫不弱于知道洛黛姬死时的疼痛,我手上青筋暴露,五脏六腑仿佛都绞在了一起,让我恶心欲吐。 沉默良久后,薛鸶羽才又重新恢复先前的模样,咯咯笑道:“小鱼儿,你现在是不是很恨姐姐?没关系,自从随师父参与到那件事情,姐姐我就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啦。可是,如果你不重新振作赶快好起来,你又怎么报仇呢?” 我睁大了眼睛,直直瞪住薛鸶羽,眼中的恨意与怒火似乎要将眼前这个妖女燃成灰烬。她杀了我最爱的女人,和别人一起覆灭了自己的家门黑水,可她现在竟口口声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这个弟弟!我冷冷注视着薛鸶羽,眼中尽是轻蔑的冷笑。 薛鸶羽丝毫不顾我杀人般的凌厉眼神,只是不停地摩挲着我的脸庞自顾娇笑道:“在你走后的第一百二十七天,我师父赤松子突然出现了。你知道那时我有多激动么?那是他把我封印了数千年后第一次来找我。” “记得我师父曾经说过,当他再来知我之日,就是我解封之时!我那时真的惊喜万分,心想终于可以出去找你了,然而却没料到,师傅让我出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白岛对付黑水,因为有个人要让黑水覆灭。那个人是谁你知道么?你没有见过那人是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么恐怖。就连我师父,远古雨师赤松子在他面前也和蚁蝼差不多,什么都不是。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不是不能说,而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记得那天我随师傅到了白岛,见到了白岛之主凤离凰,一个比起你父亲七彩鲤鱼龙也丝毫不逊色的冰火双修的远古凤凰妖精。然而,这两个强捍至斯的神仙仅仅是谈到那个人,表情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敬畏之类的词来形容了。我从未见过师傅会对一个人惧怕恭敬到如此地步,哪怕是玉皇大帝和西天如来! 后来,我就莫名其妙的听到他们说黑水一定要颠覆,上一次黑白之战,黑水龙王找到了桃花仙源许多隐世高手助阵,再加上他有所防备白岛没有得手,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让那人失望之类的话语。还说一个活口都不许留,包括所有的黑水生物。我那时很担心你还在黑水,所以趁他们不注意时偷偷跑去黑水找你,想让你在他们到达之前尽快离开黑水。 就在那里我遇到了蛇女洛黛姬,不过说真的小鱼儿,那蛇女还真是有几分姿色,就连姐姐我也忍不住动心了,差一点就忍心没下手杀她呢,咯咯~~~” 薛鸶羽娇笑一阵后又接着说道:“你知道么,当今世上,我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我师傅,另一个就是你,其他人在我心里不过微如蚁蝼,是死是活我一点也不在意。但你们是我最亲的人,为了你们,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愿意去做。”说到此处,薛鸶羽目光坚定而又迷离的注视着我,说不出的温柔体贴。 “我当时急于找你,出手制住洛黛姬,就立刻质问她你的去处,没想到那蛇女竟死活不肯说出你的去处。心急之下,我只好给她种下了硫虫蛊,折磨逼问她。咯咯~~~小鱼儿,你的小情人对你也是不错的,竟然连硫虫蛊的剧痛都能忍住。你知道硫虫蛊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么?那时我就是用硫虫蛊将你体内的糜蛇淫蛊给吃掉的呢。咯咯~~~” 说到此处,薛鸶羽似乎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用手捂住樱唇娇笑起来。而我的心却如同刀割般剧痛不已,我亲身经历过,自然知道那硫虫蛊的可怕,自己可是被疼晕过去了,洛黛姬为了我却甘心忍受那钻心剧痛,一想到这里我就死一般难受! 似乎注意到我发苍白的脸色和满脸的豆大汗水,薛鸶羽止住笑用手轻轻擦拭着我脸上的汗珠,皱起眉头柔声道:“你真的就这么心痛么?” 不待我答话,薛鸶羽便又接着说道:“那时候姐姐也不知道她竟是你的小情人,所以她越是强忍,我就越想折磨她看她到底嘴有多硬,没想到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开口求饶,更是对你的事情闭口不提。 就在我想要下手杀她之际,她却泪光盈盈跪下开口哀求我,让我留你一条活路。我才知道原来她竟错把我当成了想要杀害你的人。我娇笑着告诉她自己是想要救你,她却不信,冷笑着告诉我说除非我把心挖出来让她瞧瞧,因为如果一个人说的是真话,那他的心就是红色的,否则就是黑色的。咯咯~~~那是姐姐第一次听到如此有趣的话语,但找你心切,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挖出了自己的心,咯咯~~~果然是红色的呢。” 薛鸶羽说到此处有又娇笑连连,她美目含情,眸子里波光流动似乎要溢出水来。然而,虽然她语气清淡脸色平静至极,我的心却疼痛不已,比刀割火燎还要难受!眼前的这个魔女竟然对自己如此情深意重,为了自己连心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挖出来!我还有恨她的权利么?但是她毕竟杀了自己的至爱,更和别人一起灭了自己全家满门!一时间我矛盾之极,痛苦的脸部扭曲起来,五官都仿佛挤在了一起,我只感到酸甜苦辣一时间全部涌上了心头,那份沉重压得自己无法呼吸,再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恨不恨她了。 第二十五曲 黑白之战 薛鸶羽轻轻抚平了我扭曲的面容,咯咯轻笑道:“算你还有良心,知道心疼姐姐。小鱼儿,那现在你还恨不恨姐姐呢?” 我目光复杂的看着薛鸶羽,张开了口想说什么,但最终却说不出口。 “姐姐我都忘记了呢,小鱼儿,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咯咯~~~那你就先老实的接着听姐姐把话说完吧。”薛鸶羽轻笑道。 “见我毫不犹豫的挖出了自己的心,洛黛姬终于开始有一丝相信我,但她还是没有完全信,于是我又把如何与你相见相识的事情告诉了她,而她终于相信后,也把她与你的事告诉了我,我才知道原来她竟是白岛安排在黑水的奸细。 得之你已经安然离开了黑水,我放下心来,但却对洛黛姬起了杀心,你知道么,我不允许你哪怕有一点点的闪失,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去处,唯一的办法只有杀掉她。既然我有办法从她那里知道你的下落,不管用什么方法,其他人也都可以。所以,我告诉洛黛姬我不相信她,我也要挖出她的心来看一看,这样才公平。” 听到此处,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薛鸶羽要挖出洛黛姬的心,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在洛黛姬心中的地位丝毫不比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差,洛黛姬真的爱上了自己。这个傻女人,为了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可自己却丝毫不知,还一心想着要杀她,真是可悲啊!但是,洛黛姬杀了自己的娘亲,我又如何才能原谅她? 再看看眼前言笑晏晏的薛鸶羽,我痛苦想到,她与自己现在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剪不断理还乱呢?一时间我陷入迷茫当中,心里酸楚难挡,百感交集! 看到我迷惑痛苦的神情,薛鸶羽玉指轻轻抚摩着我紧皱的眉头,接着娇柔道:“知道你已经远赴桃花仙源,我才放下心来。于是我挖出了洛黛姬的心,打散了她的三魂七魄,回了白岛。没想到一回去,我师父赤松子已然在那里等着我了。他质问我跑到哪里去了,我闭口不提,心想一定不能让师傅知道你的事情,可不料师傅却一口说出了我的去处。原来自我离开白岛他就一直跟着我,我和洛黛姬之间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因为这些都是在他眼皮子地下进行的。 师傅追问我怎么认识你的,我不敢欺骗他,只好一五一十全都讲了出来。因为害怕师傅会对你不利,我苦苦哀求他放过你,没想到师傅只是叹了口气,对我说我不该遇上你,因为你父亲得罪了那个人,一个连他都不敢得罪一丝的人。但是,在我的苦苦哀求下,师傅还是决定放你一马,只要你永远不再回黑水,不再与那人为敌! 我追问师傅那人到底是谁,竟连他这个上古雨师都如此忌惮,师傅却闭口不谈,只是说这事我知道的越少越好。我知道师傅的脾性,一旦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没办法,我只好作罢。后来,师傅让我来桃花仙源寻你,不让你回黑水,怕你听到黑水被灭后心急之下回去,白白送了性命,我只好答应了。 接着,只用了一天的时间,黑水就被白岛覆灭了,死伤无数,哀鸿遍野,整个黑水都变成了一个修罗地狱。你的父亲黑水龙王百里千秋也在我师傅赤松子、白岛之主凤离凰等七大高手的围攻下不得已自爆了,但元神却不知所踪,现在生死不知。而我出来寻你的时候,我师父他们正在搜寻你父亲元神的痕迹,势必要让他魂飞魄散。现在想来你父亲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听到此处,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里的哀伤之情已不能用言语来表述。虽然,我与我的父亲有很大的隔阂,虽然我和他并没有多深的感情,虽然我一直怨恨他没有照料好我的娘亲,但是,当我听到他被七大高手逼到自爆肉身,我的心还是好痛好痛。因为他曾经是我心目中的神,他曾经是我的心中的骄傲,他曾经是我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是我的梦,我一直想要超越的梦,但现在这个梦破碎了。 我突然发现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我温暖的家没了,我的族人被灭了,我最亲的娘亲死了,我深爱的女人死了,我敬重的父亲也生死未知,我就像是一个被上苍遗弃的孤儿般一无所有,孤零零的一个人苟活在世上。 我不知道自己今后要干什么,即使修成了神仙又怎么样,当一个人站在世界的顶端,身边却连一个可以与自己分享这些的人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呢?何去何从,我不知道,我的脑子里只有那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族人的,娘亲的,父亲的,还有她的。 就在我迷茫不堪之际,薛鸶羽突然笑吟吟在我耳边低诉着:“小鱼儿,你难道就是这么软弱么?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么?你难道不想替父报仇重振黑水么?” 薛鸶羽的话如一记惊雷通过我的耳朵直达我的脑海,我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炸裂开来,顿时柳暗花明,我的心突然激动起来!是啊,难道我真的就只能受命运的摆布么?难道我就真的如此软弱?即使仇人比我强上一百倍、一千倍那又有何妨!报仇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总之,我绝不要再受命运的随意摆布。 我猛然睁开眼,直直盯着薛鸶羽娇柔魅惑的绝色容颜,注视着她明媚柔情的双眸,心里顿时明悟。不能!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是堂堂黑水龙神太子,我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我要报仇,我要让黑水重新屹立于桃花仙源!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可悲,竟然是让这个自己的灭族仇人、杀害了自己至爱女人的女魔头一语点醒。 百里靖鱼说至此出,面色沉静却充满了豪情,一改先前忧伤倾颓的气质,多出许多霸道的气势。 独孤婉儿眼中略带痴迷的看着百里靖鱼,长长地睫毛随着美丽的眼睛轻轻眨动,脸蛋儿微红嘟着小嘴,说不出的可爱模样。她轻轻靠在萧子邪怀里,小脑袋不停地拱来拱去,粉手紧紧抓着萧子邪的衣衫,看百里靖鱼的眼睛里似乎要冒出崇拜的小星星。 萧子邪神情淡淡,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百里靖鱼略带霸气的脸庞,心里想着接下来的故事可能也许会更加惊心动魄,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报复起来绝对会像惊涛骇浪般激烈。有同时在心里暗暗猜测着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神秘人是谁,他真的如此厉害云云诸事。 尺印此刻却是缩着脑袋,紧紧挨着独孤婉儿,贼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低低偷瞧着百里靖鱼,圆圆的脑壳在紫色夜明珠的照耀下反射着淡淡的油光,说不出的滑稽可笑。虽然他的表情严肃至极,但是如果把他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定会气死百里靖鱼,也会让独孤婉儿和萧子邪大跌眼镜,因为他一直再考虑着,到底是不是应该再问问百里靖鱼他究竟还有没有酒和鸡腿,自己真的很饿嘛。 悄悄揉了揉快要瘪掉却满是肥油的肚子,尺印最终什么都没敢说,因为他知道,如果说了,百里靖鱼定会吃了自己。自己吃掉了他所有的食物,喝光了他所有的美酒,更是一直赖着他,他没有赶自己走已经很不错了。尺印虽然笨,但却不傻,这些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紧闭了嘴巴,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心里悄悄意淫到,如果百里靖鱼看到自己在听他讲故事高兴了的话,兴许会再变出一些鸡腿和美酒出来,那就妙极了。 所以,三个人当中就属尺印听的最为认真,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真的可谓是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可比他在听师傅讲佛经时呼呼大睡认真多了。嗯,确实很认真。 百里靖鱼看到萧子邪三人都是极认真的听自己回顾往事,更是随着自己故事的跌宕起伏时而伤心同情时而欢喜迷醉,心里痛快万分。确实,憋了几百年,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自己心事,怎能不痛快呢?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我离开了烬蛇山,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寻找黑水遗留下来的族人,不想竟真的找到了许多,其中章鱼精张燎竟也幸免于难苟活下来。而我通过他也终于知道了黑水与白岛之间的恩恩怨怨,更知道了远古神仙的一段绝密! 原来当年封神之战,神上神姜子牙封神之时,远古众神仙为了不让神权过于集中,于是策划了分神事件,就是安插不同派系的修仙奇人共同成神,不让一家独大。当时,我爹还只是一条修炼了数千上万年的七彩鲤鱼精,而螟蛇老祖也只是一条修炼了千万年的独角蚺帝精,但是修成龙神的龙珠那时只剩下了一颗,于是二人在众神仙的指示下公平竞争,最后我爹越过了龙门取得龙珠,修成了正果,而螟蛇老祖却依旧只能留在人界继续苦修。 后来螟蛇老祖恼羞成怒之下,在人间兴风作浪,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我爹奉九天龙神之命下凡于八荒谷诛杀了螟蛇老祖,并在桃花仙源建立了黑水水族,长留人间。但我的父亲却因为与我娘叶芷鱼结合而触犯了天条,得罪了制定天条的一个大神,也就是那个神秘神仙,所以白岛奉上神之命灭掉了黑水水族。 哼!知道我爹和我娘的结合为什么会触犯天条么?因为我娘是一个凡人肉胎,而我爹却是天界龙神,位列仙班。天条规定,神仙与凡人不得联姻,一旦触犯,免不了会被天地责罚,魂飞魄散!天条还规定,神仙不得有情,更不能谈情说爱,因为那样有违天道。我爹一连触犯两条天条,自然逃不过天罚。 当我知道真相后,我心里百感交集!奶奶的,什么狗屁的神仙,什么狗屁的天条,在老子面前统统是放屁!如果要忘情,老子宁愿不当那狗屁神仙!也是从那时起,我发誓要重振黑水,有朝一日定要率领我的部族打上九重天,推翻那些无情神仙的统治,废掉那不和情理的狗屁天条! 为了那狗屁的天条,我爹十二年不敢去瞧我娘亲一眼!为了那狗屁的天条,我整整被别人当了十二年年野种!为了那狗屁的天条,我爹娘枉死了!为了那狗屁的天条,我的族人全部被灭掉!更是为了那狗屁的天条,我一生挚爱的女人也白白死掉了!你们说我该不该废掉它?该不该反了这无情无义的天庭?!”说到此处,百里靖鱼面色铁青,脸部肌肉剧烈的抖动着。他拳头紧握,手背青筋暴露,全身散发着厚厚的暗蓝色寒光,眼神阴戾而又深沉、怨毒而又坚决,模样说不出的恐怖骇人。 第二十六曲 重振黑水 石洞内顿时被一层薄薄的淡蓝色寒气笼罩起来,石壁上竟也结出一层淡淡的薄冰,整个顿时就像变成了一座冰窟,寒气四射,冰光闪烁,白雾缭绕。 尺印颤巍巍的打了一个激灵,原来缩着的脑袋差点被他压到肚子里去,偷看百里靖鱼的贼溜溜的眼睛也顿时闪烁到一边,左右四顾的不知道在瞧些什么。他胖乎乎的小脸微微发白,牙齿嘎达嘎达的轻轻的碰撞在一起,嘴里还嘶嘶的冒着白色雾气,肥油油的身子蜷缩成一个圆圆的肥球,不停地颤抖着,似乎很害怕百里靖鱼此刻恐怖的怒容。 独孤婉儿也是面色有些发白,原来抓着萧子邪衣衫的小手此刻早已环住了萧子邪单薄的腰身,整个娇躯外加半个脑袋都缩进了萧子邪的怀里,只露着一只眼睛偷偷的瞥着惊怒的百里靖鱼那张青黑着岩石一般的脸,身子也是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 萧子邪看到独孤婉儿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脑中似乎闪过一丝熟悉的片段,但又转瞬即逝,仔细想想却是一片模糊。但萧子邪心里不知怎的顿时对独孤婉儿怜意大增,伸出手轻轻放在她娇柔的后背上,传出了一道红色的真气帮她御寒,动作轻柔至极。 独孤婉儿只觉一股暖流从自己的后背流进身体,全身便酸酸软软的说不出的温暖舒适,心里也跟着踏实平和了许多,不禁略带感激的偷瞥了萧子邪一眼。当看到他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眼中有着仿佛可以将自己融化的温柔与怜惜,独孤婉儿顿时晕红了小脸,心里扑通扑通乱跳起来,美丽的双眸里波光流动似乎要滴出水来。独孤婉儿立刻将头深深埋进萧子邪怀里,再也不敢抬起来,更不敢再偷看萧子邪一眼了,只是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小小甜蜜,仿佛那里长出了花儿来一般。 百里靖鱼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看到石洞已然变成了一座冰窟,而尺印与独孤婉儿又是一副害怕紧张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愧疚,讪讪笑道:“哈哈,哈哈,是我太激动了。奶奶的,不过一想到这个,我还就真的忍不住想要发火!” 萧子邪神色平静的看着百里靖鱼,嘴角似乎有一丝笑意,但又似乎没有,淡淡问道:“你要重振黑水与白岛抗衡,天上众神仙不会容你罢。” 百里靖鱼微微一惊,似乎吃惊于萧子邪一语道破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确实如此,自己又何须惧怕白岛那些人界的修仙,天界的干预才是自己最为忌惮的。但脸上的讶色只是一闪而过,百里靖鱼接着说道:“不错,刚开始我欲重振黑水之时的确有天界的神仙出面干涉,但是,嘿嘿,话说也巧,就在那时,世上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比我强悍了千倍万倍的魔头,天界神仙自顾不暇,又哪里有空再来管我呢?”说到那魔头的时候,百里靖鱼目光闪烁,面露崇敬之色,一脸的向往景仰。 萧子邪眉毛一挑,疑道:“哦?”听到此处,独孤婉儿也抬起了头,粉脸红扑扑的,迷离的美目看着百里靖鱼,心里直画问号,世上果真竟有如此神通广大的人,居然连天界众神仙也要全力抵抗? 百里靖鱼目光深沉,悠远的看着已经微微泛白的洞口轻叹一声,语气惆怅缓缓说道:“是啊!那魔头一身修为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神通强悍通天,法力如海无边,整个仙界竟无人能敌,天界被他搅得那可是鸡犬不宁!哈哈哈哈,他当真乃是世间枭雄,不得不承认,即使是我爹一代黑水龙神与他比起来,那也是小巫见大巫。不,简直是天壤之差!哈哈哈哈~~~不能比、不能比啊!” 萧子邪面色惊疑,独孤婉儿更是满脸的小小问号,就连只知道吃喝的尺印竟也一时间忘记了他的鸡腿美酒,支起大耳专注的盯住了百里靖鱼。 “就在我想要重振黑水之际,天地间突然多出了这么个大魔头,一时间天地变色,鬼哭狼嚎。仙界所有的神仙全都在想着怎样对付那魔头,哪里还有时间管我这个小小的人龙精呢?我就是在那时网络了天下间水族妖精,更是把阴极龙源真经前几篇对他们倾囊相授,帮他们提升了修为。于是他们就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一起打天下,终于在短短几十年中重振了黑水。黑水与白岛之战持续了几十年,我们一连打退了白岛的十几次围剿,虽然死伤无数,但最终奠定了黑水在桃花仙源的不动地位! 然而可惜的是,原本我还想联合那魔头一起攻上天庭,废掉玉皇大帝和那些狗屁的天条,可是就在我欲派出使者和那魔头联系之际,却突然被告知那魔神战败了!听到那个消息时,我不知道有多么沮丧和失落,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我错过了啊!如果可以和他合作的话,就算不能成功,至少我也要和那魔神一起将天庭搅他个天翻地覆,也不枉我七尺男儿在人间走这一回!可惜了、可惜了啊! 同时,我也对天界的神仙更加忌惮,连那旷古烁今的绝世魔神不能扳倒天庭,我又如何能成功?但我虽然一时有些沮丧,然随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不推翻天庭誓不罢休! 后来,我一直害怕天界神仙对付完那魔头后,会再把目光转向我黑水水族。于是,我每天布置防御事宜,加强对我族众人的训练。可就在我以为大战即将来临之际,天界却突然偃旗息鼓,竟没有再次刁难我黑水水族。就这样,我黑水水族才得以屹立于桃花仙源,直到现在依旧不倒。 在这期间,后继雨师薛鸶羽时常来找我,从她口中我才知道,原来天界有一尊大神替我黑水水族求了情,我们才能幸免于难。但是那尊大神具体是哪个,薛鸶羽也不知道,只说是一个连她师傅见了都要毕恭毕敬的神仙。而我一面感激于薛鸶羽三番两次帮我救我,一面又怨恨她杀我挚爱灭我族人这血海深仇,越来越不知到底该如何面对她,所以总是躲着她,到后来竟慢慢连她的人都不愿意提了。每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我就忍不住想要发火,我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但又不得不这样做,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会好过一点,才不会对那些死去的人产生更多的歉疚。” 百里靖鱼语气沧桑忧伤,顿了一下,随即接着说道:“后来,有一日我翻看黑水秘典时,不经意间注意到天机谷传人叶问仙给我的《天机启示录》,随意翻看之下,竟发现原来那书竟是卜天断地的旷古奇书!于是,我开始沉迷于天断卜算之术,一过百年!前几日,我像往常一样卜段天机之时,却突然发生了异象,卦象上说九星隐耀,潜龙出渊,天下即将大乱!嘿嘿,于是我一来躲避薛鸶羽,二来想回来桃花仙源看上一看,就将黑水诸事交给了张燎,自己跑了出来。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了这个愚笨的蠢和尚,只知道吃喝!” 说道此处,百里靖鱼咬牙切齿,睁大双目一眼瞪向尺印。尺印身体微微打颤,牙齿格格作响,顿时像乌龟般缩起脑袋,苦着煞白的圆脸,拼了小命的往萧子邪身后凑,想要用萧子邪并不雄健的单薄身躯替自己挡住百里靖鱼那吃人般的凌厉目光。 此时天已然大亮,独孤婉儿蜷缩在萧子邪怀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带着一点小小的妩媚瞥了百里靖鱼一眼,捂起小嘴咯咯笑道:“大叔啊,你怎么老是吓唬这个傻不垃圾的小和尚呢?我看尺印蛮老实的嘛。”说着还摸了摸尺印圆溜溜的光头,说不出的可爱调皮。 百里靖鱼目瞪如牛,拉着音调高声道:“老实?小姑娘,你可不要被他貌似善良的外表欺骗了,就是他这副敦厚的模样,害的老子积攒了几十年的的美酒全都没啦!还有,若不是他笨的像猪一样,我又怎么会被薛鸶羽那女魔头逮到,还差一点被她给活吃了?这小秃驴当真跟他奶奶的猪一模一样!好吃懒做,无赖之极,皮厚如墙,心黑似铁~~~可惜了我的美酒,那可真是香醇之极,还有那好吃的鸡腿~~~” “咕咕~~~咕~~~”就在百里靖鱼对尺印大加讨伐之际,一道如雷鸣般的声音从萧子邪处传来,哦,不是,是从萧子邪身后的尺印的传来。百里靖鱼顿时面色得意,对着独孤婉儿和萧子邪哈哈大笑道:“看到没有,我只是稍微说一说,他的肚子就立即响起来了,当真是铁证如山啊!” 独孤婉儿面色憋得通红,先是眯起眼睛抿起小嘴轻笑,到后来实在是强忍不住,趴在萧子邪怀里咯咯笑个不停,到最后肚子笑得生疼,只好用手捂住接着笑。萧子邪也有些莞尔,虽然面色依旧平静的像一方湖水,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直骂尺印,猪! 尺印被大家笑得很不好意思,脸竟然有些微红,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之后,鼓起勇气怯怯向百里靖鱼说道:“俺饿啦,小鱼儿,你还有没有美酒鸡肉?” 百里靖鱼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使劲摇了摇头,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着尺印,狠声大骂道:“奶奶的蠢猪,当真是蠢到了家!不许再叫老子小鱼儿,老子说了八百遍了,信不信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尺印顿时语塞,再也不敢提鸡腿美酒之事,哆嗦了两下,连忙闭紧了嘴巴,生怕百里靖鱼真的割了自己的舌头,那可就完蛋大吉了,心里暗暗后怕到,如果没有了舌头,自己以后吃鸡腿和美酒时可就吃不出味道了,不好不好,赶紧闭嘴大吉! “咕咕~~~咕~~~”就在此刻,又是一道雷鸣般的声音从萧子邪出传来。 尺印大惊失色,暗道:完了,自己要被割舌头了。但随即发现声音好像不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发出来的,连忙冲了百里靖鱼拍手,得意大笑着叫道:“哈哈,不是俺,不是俺,俺的肚子没叫,不要割俺的舌头!” 这时,只见独孤婉儿粉脸通红,一脸羞愤欲死的怒视着尺印,咬着鲜红的嘴唇,睁大了圆眼,恨恨说道:“死秃驴,知道不是你,你这么大声干嘛?!”随即,又涩涩的看了一眼略带惊讶之色的萧子邪,红红的小脸儿似乎要滴出血来,弱弱说道:“是我~~~”声音小如蚊蚋,到最后已然听不见了。 “哈哈哈哈~~~”顿时,百里靖鱼粗犷的大笑回荡在石洞当中,经久不息。 第二十七曲 玄体九阴 微风乍起,苍茫的大地上微微泛起一层薄薄的尘沙,随风飘舞。地平线上,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温暖的阳光便如条条丝线洒落人间。此刻,慕容奇峰面色阴沉似海,如一尊千年不变的石雕静静负手立于山巅,任凭呼啸的狂风吹起他墨绿色的长衫,遥望着天边那一摸血红的朝阳。 就在慕容奇峰沉思之际,大弟子史伯亿蓦然御仙剑从天而降,出现在慕容奇峰身后,一脸的疲惫之色。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史伯亿用他那略微凹陷的眼睛看着慕容奇峰,俯首恭敬道:“启禀师傅,已经结束了。” 慕容奇峰听到史伯亿的话,面色悄然一变但随即又转瞬即逝,幽幽问道:“一个都没留?” 史伯亿神色一变,颤声道:“是,一百三十六人全部身形俱灭,只是~~” 慕容奇峰眉毛一挑,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有些微变,沉声问道:“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子?” 史伯亿心中一动,连忙答说道:“没有。而且,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似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慕容奇峰听到史伯亿的话,紧了紧了拳头,喃喃嘀咕道:“九阴玄体,嘿嘿,九阴玄体。”语气惆怅而又激动,但随即话音一转问道“伯亿啊,你可知道众师兄弟里为何为师偏偏最为器重你却疏远阳烨?” 史伯亿面色微变,谨声道:“弟子不知。” 慕容奇峰目光如炬,语气缓慢的一如奔腾的滔滔洪水,沉声说道:“论聪明才智,阳烨的确强上你许多。但他却心浮气躁,自命不凡,聪明反被聪明误,终究难成大器。而你不同,你处事圆滑,锋芒内敛,大智若愚。最难得的是,你懂得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伯亿,这是你的长处,也是你今后的保命符,你要记住。” 听到慕容奇峰的话,史伯亿顿时脸色泛白,额头溢出密密细汗,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急忙颤声答道:“弟、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慕容奇峰转过身来,低头看了看一脸恭敬畏惧的史伯亿,铁青着脸沉声说道:“立即传令下去,全力搜查那紫衣男子与那小女孩的下落,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即刻用玉符通知我,决不可擅自轻举妄动。还有,告诉今天在场所有的人,忘掉这里的发生的一切事情,绝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否则,杀无赦!” 史伯亿嘴角微微抽搐,连忙答应着退下了。慕容奇峰遥望远方一望无际的苍茫大地,目光深沉而又幽远,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天下即将大乱,趁此绝佳时机,四大山庄的排名是否也该变一变了呢。 ———————————————————— 赤霞千里,彩云万丈,水月山庄便在这金灿灿朝阳的光辉下俞显幽美静深,如一个妙龄少女散发出淡淡的青春活力。 此刻,公孙水流一脸肃穆的站立于楼榭窗前,目光深沉如海的遥望着那一轮圆大如盖的的红日,神情悲穆怆然。就在这时,一双莲藕玉手轻轻从他腋下穿入轻放在他的胸膛上,温柔至极。夏惊鸿曼妙的娇躯便如一条柔若无骨的妖蛇身紧紧缠上了公孙水流的熊腰,那妖娆的温柔便一潭春水般几乎将他融化。 公孙水流顿时面露喜色,眉开眼笑,任由夏惊鸿搂住自己的腰贴在身上,大手一把摸上夏惊鸿的纤纤玉手再不放开,一边揉搓一边咧开嘴嘿嘿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娘子,这么早就起床服侍夫君呢?” 夏惊鸿脸蛋儿微红,挣了几次未曾挣开公孙水流的大手,只好瞥了他一眼,娇嗔怒骂道:“休得胡说,就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当真是涂了蜜,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公孙水流哈哈大笑,连忙表露决心:“小娘子莫要担心,为夫只对你一人死心塌地,眼中哪里还会容的下其他女人。你且说说,世上哪里还有人比得上我家的小仙女呢?” 夏惊鸿柳眉一挑,眼角含春,殷红了双颊,嘴上笑意浓浓:“休得再和我嘴贫,我才不会信你。我且问你,昨日慕容奇峰来访所为何事?” 公孙水流面色微变,讪讪敷衍道:“哪里有什么事情,就是来找我喝酒聊天。” 夏惊鸿脸色微变,眯起凤眼,嘴角浮现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疑声道:“是吗?你可不要骗我。” 公孙水流正欲义正言辞的表露决心,告诉夏惊鸿自己绝对不会骗她,突然感到胸口的敏感嫩肉剧痛不已,连忙陪笑道:“夫人手下留情,为夫招了,为夫招了就是了。嘿嘿,其实慕容奇峰是想借我家水月逆天罗庚一观。你也知道,慕容奇峰近百十年来一直透悟不到炼器的真谛法门,故在玄器阶段停滞不前,始终炼不出仙器,难成大道。所以他想借我家水月逆天罗庚一观,看是否能有一丝明悟。你想想,水月逆天罗庚那可是我水月山庄震庄之宝,怎可随意与人观看,所以为夫当场就拒绝了他。再说了,他自家的剐妖刀留着不看,却来看我门的水月逆天罗更,分明是想窃取我们宝贝罗庚的秘密,回去后再细加揣摩。嘿嘿~~~为夫可不笨啊~~~哎呦!疼疼~~~” 就在公孙水流睁眼说瞎话正在起劲之时,只觉腋下嫩肉便像火燎半疼痛,一个肉乎乎的东西进入了身体,随即那疼痛传遍全身,酸酸麻麻痒痒,痛苦万分。夏惊鸿一脸笑意,如烂漫的桃花绽放春天,暖唇温柔的吻在公孙水流耳际,咯咯轻笑道:“呆子,接着编啊,我最喜欢听你讲故事了。” 公孙水流知道夏惊鸿定是在自己身上下了蛊,眉头紧皱苦拉着脸,假意问道:“小仙女娘子,为夫说的可都是真的,要不你先把你的乖宝宝从为夫身体里取出来。为夫骗尽天下人也不敢骗娘子你啊,你说是不是?” 夏惊鸿玉手捏住公孙水流的脸,咯咯笑骂道:“是啊,呆子,我知道你不敢骗我的。我只是怕你忘了我食蛉蛊的厉害,把假话当成真话说了。” 公孙水流正欲狡辩之际,体内的食蛉蛊更加疯狂的游走于身体之中,不断侵蚀自己的内脏,那感觉就像身体里就像有一团烈火在燃烧,难受之极!思索了半天之后,公孙水流终于咬牙说道:“娘子,你千万不要发怒。慕容奇峰是来替他儿子慕容青松向夏儿提亲的。”话语刚落,室内顿时一片寂静。 ———————————————————— 阳光暖暖的直射身上,微风轻轻拂在耳边,萧子邪眯起眼睛,淡淡的看着正蜷缩在一旁抱着一条巨大的龙羊腿大啃特啃的尺印,面色阴晴不定。想起百里靖鱼刚开始要杀宰掉龙羊烤肉吃时,尺印那一副神情慈悲为怀目光悲天悯人的的慈悲模样,萧子邪心里不禁感到可笑,暗暗骂着,奶奶的,这小秃驴当真厚颜到了无敌的地步,竟连小爷我都被骗了过去。 独孤婉儿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尺印,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眼睛一站不眨的注视着满嘴流油笑意盎然的尺印,手中的龙羊肉捏在手里竟一时间也忘记了吃。因为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那个还是一副不忍杀生的正义活佛一般义正言辞“斥责”百里靖鱼的小和尚,一眨眼怎么就变成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酒肉和尚呢?还真是,桃花仙源,无奇不有啊。 只有百里靖鱼一副淡漠至极的模样,看着嚼着龙羊肉正起劲的肥嘟嘟的尺印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尺印的这副饿死鬼模样。看到独孤婉儿一副目瞪口呆的可爱模样,百里靖鱼哈哈笑道:“小姑娘,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被这贼秃善良华丽敦厚老实的外表欺骗,嘿嘿,怎么样,现在信了吧?告诉你,刚才那头龙羊还是这小秃驴给抓来的呢!” 听到百里靖鱼的话,独孤婉儿从呆滞中醒悟过来,看着他满脸的惊疑模样,不信问道:“大叔,你骗我呢吧?那龙羊明明是你抓住的啊。” 百里靖鱼嘿嘿一笑,说道:“确实是我抓住的,但要不是这小秃驴故意把这龙羊引到我身边,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抓到吗?要不然,你以为这秃驴真的那么好心要去驱赶这些妖兽,不让我抓它们?嘿嘿,你可不要再被他骗了,他只是想快点吃上肉罢了。”说完就又嘿嘿笑了起来。 独孤婉儿顿时满脸儿通红,想起了刚才和尺印一起劝说百里靖鱼不要杀生时自己急切万分的傻愣模样,心里不禁恼羞万分,只得满眼杀气的瞪住尺印,恨不得一口活吞了他。又想到貌似自己还陪着这小秃驴哭得淅沥哗啦的,一起念了好多遍大慈大悲咒,而萧子邪则在身边不住的安慰自己,心里更加羞愤欲死,嘟起小嘴,气鼓鼓的的说不出话来。 尺印于百忙之中抽出了一点点空闲,好不容易瞥到了独孤婉儿杀人的目光,心里大急!难道,这小女孩不够吃,竟想要抢夺自己手中的龙羊腿?啊呀呀,不妙不妙!想到此处,尺印更加迅速的吃了起来,就差恨自己的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一张嘴,吃的那是惊天地泣鬼神,张牙舞爪之间就将那龙羊腿啃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骨头都没有放过。 “啵~~”的打了个咯,尺印拍了拍圆溜溜堪比弥勒佛的肚皮,低声喃喃道:“龙羊啊龙羊,你放心去吧,你的皮囊小僧俺已经帮你安置好啦,啵~~” 独孤婉儿轻咬了红唇,圆睁怒目看着尺印这副心满意足的慵懒模样,心里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自己竟被这个傻呆呆的小秃驴善良的外表给骗了,又想到萧子邪也被他蒙混过去陪着自己丢了脸,心里的羞恼越来越盛,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一把扔掉手里的龙羊肉,嗔怒道:“小秃驴,小姑奶奶我今天定要~~~” 然而,话还未完,只听百里靖鱼突然发疯似的狂笑道:“哈哈哈哈,老子算出来了!老子算出来啦!九阴玄体,居然是九阴玄体!”他目光赤红的盯住了独孤婉儿,眼中的兴奋与激动丝毫未加掩饰,完全暴露出来。 只见百里靖鱼手化龙爪,一道暗蓝色罡气如疾风般呼啸而出,直直射向独孤婉儿,眼看就要将她缠住吸进手里。就在此时,一道火红色罡气却如涛浪般同时扑向独孤婉儿,在她面前形成一道艳红似血的壁墙,直直将那蓝色罡气挡在外面。两道罡气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炸裂开来,顿时发出“嘶嘶~~”的惊响,那紫色气浪铺天盖地向四面八方散列开来,将毫无防备的尺印推出老远,摔了个狗啃泥。 几乎与此同时,一个鬼魅般的紫色身影蓦然出现在独孤婉儿身前,赫然正是宛若魔神一般面色冰冷的萧子邪! 第二十八曲 收徒之战 看到萧子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百里靖鱼微微错愕,顿时想起自己的表现的确过于激动。稍稍平复下心情,百里靖鱼眯起眼睛看着一脸冷漠神情的萧子邪,嘴角露初一抹淡淡的笑。心里暗想道,很好,既然你不在我的卜算之内,那就让我试试你的深浅吧。 想罢,百里靖鱼手中运起阴极龙源真经,顿时,一股淡淡的蓝色真气在手中回旋缠绕,随即笼罩全身,散发着淡淡的琉璃光芒。只见一道蓝光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刚刚泛白的天空顿时又变的阴沉起来,乌云密密汇聚,将赤霞千里的天空遮了个干干净净。百里靖鱼此刻就像一把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寒光四射。 萧子邪眼神犀利的盯住百里靖鱼,轻轻挥手将满脸惊异不知所以的独孤婉儿送至远处一块岩石后,在她身上种上一道紫色琉璃护体罡气。同时双手隐隐浮现起两道青红色的流动真气,身上也被一层紫光隐住,说不出的诡异。 风起云涌,飞沙走石。风如狂蛇乱舞,沙似片刀飞割。整个天地间顿时被这两大高手翻腾不息的真气震动不已,大地也微微颤动起来。看到这恐怖的景象,尺印顿时脸色惨白两腿打颤,牙齿嘎达嘎达的敲打在一起,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坐在一起朋友般的二人,为何会突然兵戈相见,心里害怕之间,只得晃动肥胖的身躯一溜烟跑得老远,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当真像长了飞毛腿一般。 百里靖鱼微惊于萧子邪真气的雄厚,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今天就让我来试一试你的功力!”话罢,身影鬼魅般蓦然出现在萧子邪眼前,五成太阴龙源真经以毁天灭地之势狠狠砸出。那翻腾不息的蓝色掌罡在空中划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带动着呼啸的狂风和飞走的沙石,直直劈向萧子邪。 萧子邪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就在那掌罡即将砸在身上之际,蓦然消失。百里靖鱼一掌劈空,只听“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大地剧烈的摇晃起来,尘土飞扬铺天盖地,狂风卷沙漫天飞舞,大地就像地震一般颤巍巍的被撕裂开来,百里靖鱼这一掌竟生生将大地劈出一道几十丈深不可测的沟壑。 独孤婉儿大惊之下,“呀~~”的一声叫出声来,又急忙帮捂住小嘴,生怕打扰到萧子邪让他分心,只是一颗芳心早已经跳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战场,心里焦急万分。尘埃落定之后,独孤婉儿才发现萧子邪的身影已然消失,没有被百里靖鱼劈中,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但随即又惊疑想到,难道百里靖鱼也是贪图自己的九阴玄体?同时又开始在心里不住自责,为什么自己总是给萧子邪带来麻烦呢?百里靖鱼一击不中,微微错愕之际,只听身后蓦然传来萧子邪冷漠之极的嘲笑声音:“在找我麽?就在你身后。” 大惊之下的百里靖鱼只觉脑后一道掌罡呼啸而来,丝毫不敢怠慢,反手一掌劈出,直直抗住了萧子邪这鬼魅般突如其来的一掌。 “轰~~~”的一声巨响,红蓝青三色真气如涛浪般狂卷四周,一道杂色真气便以萧子邪与百里靖鱼为中心朝四周散发开来,所到之处沙石狂舞疾风阵阵,方圆几里之内的花草树木全部在这气浪挡中化为飞灰,随风飘散。气浪翻腾,乌云暗涌,狂风激舞,呼啸沧桑,天地间顿时充斥了三色真气流光。 百里靖鱼心里暗惊萧子邪身法之诡异、真气之雄厚实在高明,感到这一战实在是痛快之极,哈哈大笑道:“好!痛快!小子,咱们再来比过!”一边说着,一边释放出人龙之息,紧紧锁定了萧子邪的气息,同时七成太阴龙源真经布遍全身,进入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顿时,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一道道连绵不绝的蓝色太阴龙气四散开来,形成一波方圆近一里的蓝色真气海,随风轻轻舞动,波澜乍起,那真气海便如真正的海洋般浪涛翻涌。 萧子邪眯起眼睛,看着身边漂浮不定的蓝色龙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暗想道,虽然小爷我受了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也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你的龙气的确很诡异,但是在我眼中,哼,不值一提。想罢,左手蓦然泛起一道妖异的血红色真气,右手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同时身体笼罩在一层紫色光晕当中。而那龙气一碰到萧子邪身上的光芒,顿时发出“嗤嗤~~~”的轻响,如水蒸气一般挥发不见了。 百里靖鱼看着萧子邪的诡异真气,心中感到越来越有意思,同时对他的身份也渐渐起了疑心,眼前的这个紫衣少年当真是不简单啊!同时又在不住纳闷,究竟是谁竟可以教出这样一个旷世奇才。有趣,当真有趣至极啊! 心里虽然在暗惊不已,但百里靖鱼手上已幻化龙爪,顿时真气海里凭空出现一条蓝色气龙,张牙舞爪朝萧子邪猛冲过来。那条巨龙“恩嗷~~”朝天怒吼,飞舞翻腾如蛟蛇般在真气海里不停游动,眨眼间便已经将萧子邪围绕起来,一爪狠狠砸下,那气海中的蓝色涛浪顿时风起云涌般狂卷起来,掀起十几丈高的气浪。 萧子邪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双手幻化三色莲花悬于头顶,顿时升起一道半圆形的三色琉璃气罩。而那巨龙惊天一爪竟然被那小小的三色莲花挡住,再也落不下分毫。 巨龙狂怒之下,龙爪再次带着毁天灭地的罡气砸下,而那气罩只是微微颤动,却也丝毫没有损坏的迹象,反而是受力越大,光华越盛。 百里靖鱼看到此奇景,哈哈大笑到:“好小子!当真了得!再来吃我一记龙神掌!”说罢,催动那蓝色巨龙慢慢变小,眨眼间竟变成了一条墨绿色的小龙,那小龙栩栩如生可爱至极,竟连身上的片片鳞甲都清晰可见。 小龙一爪砸下,萧子邪终于面色微变。因为,那看似毫无力量的一爪,竟将那三色莲花震得粉碎。只听“砰~~”的一声,顿时,被震碎的真气四散开来,带动呼啸的狂风,卷起地上的沙石炸裂开来,发出“嗤嗤~~”的响声,而萧子邪的身影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出现在百里靖鱼的面前。 只听萧子邪哈哈大笑道:“你也吃我一掌!”说话间手上青红之光大增,一股灼热阴寒的诡异真气顿时布满四面八方。而那蓝色龙气碧海此刻却被这青红真气搅了个天翻地覆,这三色真气便如同三条真龙纠缠撕扯在一起,暗流涌动,气光流转,情景诡异至极。 百里靖鱼不敢托大,双手运起九层太阴龙源真经罡气对上了这看似简单的一掌,看到蓦然出现在眼前的萧子邪,百里靖鱼心中顿时对他好感大增。几百年了,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战上一场了,没想到再次出手,竟遇到这么一个水火不侵真气诡异的怪物!而且,他还如此年轻,将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束奇异耀眼的白色光芒从二人掌中迸射出来。萧子邪只觉耳朵被这翻腾不息的气浪震得发麻,激起的气刃刮得自己脸颊生疼,体内的真气也有点微微震荡,自己便被一道巨力推出几十丈远,狠狠砸向大地,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圆坑。隐约之中,他好像听到一声咆哮的龙吟,一声真正的龙吟。 而百里靖鱼身影轻晃了一下竟纹丝未动。只见他双眼泛出淡淡的血色红芒,脸上浮现起一层细密的墨绿色鳞片但又即刻褪去,鼻中迸射出两股白烟,说不出的诡异。 独孤婉儿看到萧子邪被震飞出去,顿时吓的脸色惨白,哭的是带雨梨花,伤心欲绝。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心里难受至极,后悔的要死,不住的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是九阴玄体?如果不是的话该有多好!这样就不会再给萧子邪带来这么多麻烦了。同时心里又担心至极,生怕萧子邪有什么意外,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战场,用手捂住小嘴,不敢哭出声来。 萧子邪再次体会到那种激战时酣畅淋漓的感觉,一下子从圆坑中站起来,感觉畅快无比,他神情漠然冷笑的看着百里靖鱼,心中暗暗想到,有点意思,居然还有后招,黑水龙神,果然名不虚传,刚才那是真正的龙息吧,恁的恐怖。 百里靖鱼眼中的红芒渐渐淡去,看着对面一副波澜不惊神情的萧子邪,心里也是畅快无比,哈哈大笑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你的小姑娘可就要伤心死了!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话罢,张开口将那蓝色气海吸入腹中,一丝真气也没有落下。而他的肚子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吸了那么多的真气连一丝变化也没有。 那条墨绿色小龙如同一条蛟蛇般飞到百里靖鱼身边,在他四周张牙舞爪的飞舞游走,时不时的吐出两口白气,就像在邀功一般,说不出的可爱调皮。 看到萧子邪略带疑惑的目光,百里靖鱼一屁股坐到地上,哈哈大笑道:“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小子过来,我有话问你。” 萧子邪心中暗想,小爷怕他作甚,大不了重新打过。当即也不说话,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到百里靖鱼身旁,冷漠道:“说。” 百里靖鱼注视着一脸漠然的萧子邪嘿嘿干笑两声,随即说道:“你可知道那小姑娘身负九阴玄体?”看到萧子邪一副淡漠的模样,百里靖鱼又问道:“你可知道什么是九阴玄体?”愣了一会,见萧子邪也不说话,百里靖鱼心中暗骂,臭小子,明明不知道,还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可恨可恨,但嘴里却又接着笑道:“九阴玄体万年不遇,又被称作半仙之体!拥有九阴玄体之人,一旦修仙,日后无一不是呼风唤雨法力通天的神仙!” 萧子邪瞥了一脸激动神色的百里靖鱼,淡淡道:“那又怎样。” 百里靖鱼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萧子邪一眼,说道:“你小子当真可恶至极。我看你的功法霸道诡异,根本就不适合这小姑娘修炼。而这么好的璞玉,你难道就忍心让她埋没人间?” 见萧子邪一副沉思的神情,百里靖鱼趁热打铁嘿嘿笑道:“所谓相逢即是缘,我这里正好有一套惊天动地的绝世功法,这个小姑娘练了,得道升仙根本不在话下,甚至日后在仙界也绝对不只是天罗上仙。既然遇到了,这就是天数使然。所以,嘿嘿,我勉为其难,就收她为徒吧。” 看了一眼远处的独孤婉儿,萧子邪回过身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就在百里靖鱼暗暗欣喜不已的时候,萧子邪蓦然板起了脸,从口中吐出两个字:“不行。” 第二十九曲 收徒大礼 百里靖鱼在看到萧子邪的笑容后正暗喜之时,却突然听到他拒绝的话,巨大的反差让百里靖鱼差点一头栽死。睁大了眼睛瞪住萧子邪,百里靖鱼吃惊道:“为什么不行?” 萧子邪一脸漠然:“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 百里靖鱼怒火中烧,正要发火之际,突然想到了自己逆天之事,难道他是怕自己连累这小女孩?想到此处,百里靖鱼随即举起右手,肃穆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百里靖鱼在次发下毒誓,如若日后让独孤婉儿随我逆天,我就五雷轰顶,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轮回超生!”言罢淡淡的看着萧子邪,问道:“这样可以了吧?” 萧子邪淡淡的看了百里靖鱼一眼,沉默半天后,从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够。” 百里靖鱼微微惊愕,再次举起右手,狠声道:“如若日后我让独孤婉儿随我逆天,就让我黑水水族再次覆灭,全族族人死光,黑水永世不得重建。” 然而萧子邪却依旧淡淡的看着百里靖鱼,缓缓说道:“还是不够。” 百里靖鱼心里憋屈异常,奶奶的小毛贼,当真可恨之极,死死盯住萧子邪咬牙狠声道:“那你说怎样才够?”心中却在暗想,这小贼不会是欺人太甚,想让我用我娘和蛇女来发誓吧。随即对萧子邪好感尽失。 然而,就在此时,萧子邪却淡淡的说出了一句让百里靖鱼苦笑不得的话:“你至少要先问问婉儿的意思,她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百里靖鱼听到萧子邪的话顿时哭笑不得,奶奶的,自己聪明一世,却被这小贼给耍了个团团转,想起刚才他拒绝自己的模样,不禁恨得牙痒痒,但又不好即刻发作,只好在心里暗暗嘀咕着,总有一天叫你好看。 萧子邪与百里靖鱼大战之际,独孤婉儿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百里靖鱼这个原本在心中还不错的大叔顿时她心里变成了邪恶的化身。似乎现在在独孤婉儿心里,与萧子邪为敌的人都是邪恶的大坏蛋。好不容易看到两个人停手,而萧子邪又毫发无损,独孤婉儿才放下心来。但看到二人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 就在独孤婉儿胡思乱想之际,萧子邪撤掉了她身上的气罩,招手示意让她过去。独孤婉儿不明所以,耐着性子走了过去,怕萧子邪看出自己哭过,连忙趁他不注意时擦了眼泪,笑吟吟的坐到萧子邪身边,一把抓住萧子邪的衣衫再不愿放开。 百里靖鱼看着独孤婉儿嘿嘿笑道:“小姑娘,刚才你看到了吧。大叔我的功法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想不想拜我为师,跟我学本事,将来成仙飞升不在话下。”言罢,又嘿嘿笑了起来。 独孤婉儿眉头轻皱,看百里靖鱼貌似温和的笑容,心里有些发麻,就像在看一个阴险的笑面虎。她抬头看了一眼萧子邪,对着一脸温和的百里靖鱼摇头道:“我不要。” 百里靖鱼心里郁闷不已,但依旧笑问道:“为什么?难道大叔的功法不好吗?” 独孤婉儿摇摇头,随即将头枕在萧子邪臂膀上,小脸慢慢升起一团淡淡的红晕。我才不要跟你走,跟你学功法,就要离开他了。 百里靖鱼惊疑道:“小姑娘,你要知道,哭着叫着要拜我黑水龙神为师的,桃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真的不想再考虑考虑?”见独孤婉儿依旧只是摇摇头,百里靖鱼心里微微丧气,暗道,难道自己黑水一族绝学便真的再无人可传承了吗?但随即又暗骂自己不该如此丧气,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人了,难道会对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束手无策? 嘿嘿阴笑几声,只见百里靖鱼一把将那在空中欢快飞舞的墨绿小龙捏在手里,对着独孤婉儿惊奇道:“小姑娘,你可曾见过这般可爱美丽的妖兽?” 独孤婉儿一见那小龙张牙舞爪的可爱模样,心里顿时欢喜不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那小龙,长长地睫毛微微颤动,笑道:“哇,好可爱的小蛇!” 百里靖鱼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哭笑不得,不是吧,自己的墨彩碧龙可是妖兽中的堂堂霸主,到了她嘴里竟然成了一条小蛇?但他依旧陪笑道:“是啊,你看这条小蛇多漂亮!它通体墨绿,头上长角,能腾云驾雾,可翱翔九天。你若想的话,还可以让它吞云吐雾,布风施雨,它还能随意变换大小,你还可以把它当成坐骑,当真是桃源一大异兽。嘿嘿,怎么样,想要吧?想要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独孤婉儿惊喜的看着墨彩碧龙,眼睛里泛出异彩,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百里靖鱼,疑声道:“你真要把它送我?” 那墨彩碧龙本来听到独孤婉儿叫自己小蛇,已然郁闷不已,直伸舌头,两条龙须来回摆动,四爪乱动,一副要找独孤婉儿拼命的架势,但却被百里靖鱼捏在手里动弹不得。现在听到百里靖鱼竟要卖己求徒,顿时更不安分,鼻中喷出两道白烟,拼命地来回摆动,想要挣开百里靖鱼的大手。 百里靖鱼嘿嘿奸笑道:“师傅的东西自然也是徒弟的,只要你拜我为师,这小蛇给了你自然是合情合理。” 听到百里靖鱼的话,独孤婉儿立即面色一变,闭起眼睛不看那小蛇,撅着樱桃小嘴道:“我才不要这丑蛇,还长着怪角和爪子,一点都不可爱,哼!”听到独孤婉儿的话,百里靖鱼一把将那墨彩碧龙扔到一边,哈哈大笑道:“这小蛇确实也忒丑了点,那你看看这个。”说罢,从怀里取出一串五颜六色的珠子,指着其中血红色的一颗笑道:“看,这颗是辟火珠,戴上它可以辟火,只要我教你,你甚至可以用它御火。想一想,在漫天火海中漫步,但却不怕被烧伤,甚至可以让火听自己的话,这是多么好玩的事情!”那墨彩碧龙气愤的围着百里靖鱼不住的游走,百里靖鱼丝毫不顾,只是笑眯眯的瞧着独孤婉儿。 独孤婉儿睁开眼睛,看着那颗红光闪闪璀璨无比的辟火珠,想象着自己在漫天火海里肆意漫步玩耍的景象,心驰神往之下不禁有些飘飘然,粉嫩的小脸激动地通红。 看到独孤婉儿有些悸动,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百里靖鱼嘿嘿一笑,指着那颗蓝光闪烁的珠子接着说道:“这颗就是辟水珠,当年我第一次去黑水就是戴的它。只要有了它,世上湖泊大海任你遨游,想一想,可以在水中欣赏游鱼虾藻珊瑚玛瑙,啧啧,这是多么痛快美妙的事情。” 萧子邪看到百里靖鱼一副老狐狸的狡猾模样,心里不禁感到好笑,几百岁的人了,桃花仙源赫赫有名的绝世高手,此刻竟然用世上无价的瑰宝求一个小女孩做自己的徒弟,这事如果传出去,一定会轰动整个仙源吧。嘿嘿,不过,百里靖鱼此刻还真是像个老顽童。 独孤婉儿面色潮红,心里欣喜不已,好多的宝贝啊。看到那一颗颗光芒璀璨的珠子,不禁被那闪烁的五颜六色弄得小脑袋发晕,心里暗道,这些宝贝,都是我的。 百里靖鱼再接再厉道:“嘿嘿,你看,这颗黑色的是辟毒珠,含在嘴里可解百毒;这颗黄色的是辟土珠,放在身上可遁地百里;还有这颗乳白色的是辟金珠,可防一切刀兵之伤;嗯,还有这颗绿色的是辟木珠,如果有人使用木行真气或法术欺负你,此珠均可解。这是七彩琉璃珠,这是御兽珠,这是~~~”百里靖鱼指着那一串珠子,不断地向眼冒星星的独孤婉儿解说着,一口气全都讲完。 好不容易说完后,百里靖鱼笑眯眯的看着被那些宝贝弄得晕头转向的独孤婉儿,温和说道:“怎么样,想不想要,只要你叫我一声师傅,我就把它们全都给你。” 独孤婉儿此刻小脑袋晕乎乎的,眼睛里小星星直冒,恨不得立即将那串珠子拿在手里挂在脖子上,但想到只要拜了师傅,就不能再和萧子邪在一起了,心里一颤,小脸一下子就板了起来:“我不要。这些珠子怪怪的,颜色还这么杂,一点都不好看。” 百里靖鱼顿时两眼发黑,心里暗道,这小姑娘刚才明明还是一副欢喜的不得了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变了?不行,我就不信了,我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堂堂黑水龙王,桃花仙源有名的绝世高手会拿你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没有办法。 百里靖鱼右手一伸,只见红光一闪,顿时一件粉红色的碧彩霞衣出现在手里,对着独孤婉儿嘿嘿笑道:“不喜欢这些珠子没关系,我也不喜欢。你看这件仙衣漂不漂亮,嘿嘿,这可是真正的神仙之物,原本是想收你当徒弟后再给你的,现在先拿出来,你看喜不喜欢。”说罢,随手一挥,那粉色仙衣便飘舞半空之中,随风轻摆。 只见那仙衣粉若桃花,艳似云霞,领口微立,长带飞纱,一个碧玉环子为纽扣,在腰下微微裁开,衣裙飘飘,精美异常。 看着这美丽至极的仙衣,独孤婉儿登时笑靥连连,眼睛都眯成了小星星,泛出异彩,小手攥得紧紧的,心里欢喜之极,狂跳不已。 百里靖鱼连忙说道:“此仙衣可大可小,可肥可瘦,穿上之后冬暖夏凉四季如春,而且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最重要的是,它里面蕴含着极厉害的阵法,即使是修真之人,如若没有达到仙人之无上神通,也不能毁之分毫。你若穿上,在桃花仙源也可以横着走了,哈哈哈哈,只要你拜我为师,我就把它送你。”说到此处,百里靖鱼大笑起来,心里暗暗得意道,看你这小姑娘还不动心,快快拜我为师吧。 然而就在此时,独孤婉儿淡漠的声音传来,顿时像一盆冰水泼在了百里靖鱼火热的心上:“我才不要。” 百里靖鱼微微一愣,脸上肌肉抖动,狠声道:“都给你,只要你拜我为师,刚才那些宝贝全都给你。”见独孤婉儿又是摇摇头,百里靖鱼苦了脸,一咬牙,就要将身上所有的宝贝都拿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独孤婉儿极其认真的看着百里靖鱼,淡淡说道:“大叔,不论你拿出什么宝贝,我都不会答应你的。”听到这话,百里靖鱼顿时微微错愕愣住。 独孤婉儿把小脑袋放到萧子邪臂膀上,脸颊微红,美眸中波光流动,调皮的伸了伸小舌头,心中暗暗想着,就算你把世上所有的宝贝拿给我都比不上我自己手中的这个宝贝。而此刻,独孤婉儿正一脸幸福的紧紧抓着萧子邪的臂弯,笑靥灿若桃花。 第三十曲 亲人徒弟 百里靖鱼顿时面露苦涩神情,心里沮丧不已,苦着脸看着独孤婉儿问道:“小姑娘,你如何才肯拜我为师?你说出条件,只要我能办到,我都能答应。” 萧子邪心里暗暗发笑,心想这老顽童刚才还一副牛气冲天的模样,还说什么勉为其难收下独孤婉儿为徒,转眼间却又求爷爷拜奶奶般求人拜自己为师,当真是可笑之极!但同时心里又在不住纳闷,婉儿为何要拒绝他呢?这可是学习本领将来为母报仇的最好机会。想到此处,眉头微皱,略带疑惑的看了看偎在自己身边笑靥如花的独孤婉儿。 独孤婉儿瞧着一脸苦相的百里靖鱼,红着小脸偷看了一脸沉思状的萧子邪,又抬头瞥着百里靖鱼,撇了撇樱桃小嘴,嫩声道:“我就是不要拜你为师。”说罢,又将粉脸埋进萧子邪臂弯里,说不出的可爱调皮。 百里靖鱼拿独孤婉儿没有办法,只好一脸谄媚的看着萧子邪,对他嘿嘿笑道:“小子,你倒是说句话,我看这小姑娘倒是听你的话。” 萧子邪回过神来,心里略一思索,淡淡道:“如果三个月后我还没有给婉儿找到师傅,我就暂时把她交给你照顾。” 百里靖鱼听到萧子邪的话心中大喜,眼睛都笑成了一朵花儿,连忙说道:“好!好!”一边说着,一边眯起眼睛慈祥亲切的看着独孤婉儿,就像在看到了挂在嘴边的肥肉。百里靖鱼心下暗暗想道,我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抢老子的徒弟,活的不耐烦了!敢抢老子的徒弟,嘿嘿,到时候,大不了偷偷的将他给废了,总归小姑娘你是跑不出我的手心了,想罢又嘿嘿笑了起来,一副说不出的阴险神情。 独孤婉儿一听萧子邪的话,失望、伤心、委屈、无奈种种情感蓦然在心底升起,难受至极。她顿时红了眼圈,满脸委屈的看着一脸淡漠神情的萧子邪,撅起小嘴,心中暗想,我就这么让你嫌弃,这么急不可耐的想把我送出去吗?又想起自己娘亲临死前将自己托付给萧子邪的情景,心下暗道,是了,他定是因为娘亲的原因才勉强收留我的,我又何必惹人嫌弃呢?离开他,自己就不会再给他惹麻烦了。 想到此处,独孤婉儿随即从萧子邪臂弯坐起,看着仍在暗爽不已的百里靖鱼,一脸绝决咬牙说道:“不用了,大叔,我、我愿意做你的徒弟啦。” 百里靖鱼本想大不了三个月后再收独孤婉儿为徒,虽然要等一段时间心里难免有些痒痒的,但总归有希望了。现在却突然听到独孤婉儿答应了做自己徒弟的话,顿时神清气爽狂喜不已,只感到天空是那么湛蓝,云朵是那么纯白,空气是那么新鲜,花儿是那么红艳,哈哈,世界真是他奶奶的美好啊! 百里靖鱼喜笑颜开的看着独孤婉儿,大手止不住抖个不停,激动了半天,才颤巍巍对她说道:“小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不待独孤婉儿回话,却又一下子跳将起来,来回不停走了好几圈,然后叉起腰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哈,是真的,是真的,老子的耳朵怎么会听错?哈哈哈哈,老子有徒弟啦!老子有徒弟啦!” 萧子邪略带诧异的看了看独孤婉儿,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但又随即想到,这样也好,自己的功法过于霸道不适合婉儿修炼,给她找师傅又很是麻烦。百里靖鱼此人虽然脾气古怪,但他贵为黑水龙神,又对婉儿极为重视疼爱,相信婉儿在他手下会好很多。而且,自己还有一些时间观察,实在不行,大不了三个月后办完老头子交代给的事,自己再把她接回来。想到此处,萧子邪随即安下心来。 独孤婉儿接触到萧子邪的目光,急忙躲开,红了的眼眶这才流下眼泪。但随即又用她那肉乎乎的小手背着萧子邪将泪擦干,暗骂自己软弱。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定要学出一身的本事,将来不当萧子邪的拖油瓶,免得让他嫌弃。 百里靖鱼大喜之下,不禁越看独孤婉儿越是喜爱,恨不得立即将自己一身的本事全都传给她,心中暗暗想道,洛黛姬已死,自己本已心如死灰,此生定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更不会有后人,原来还一直担心黑水会后继无人,现在好了,不仅找到了徒弟,徒弟竟还是拥有九阴玄体的旷世奇才,哈哈,这下黑水兴复有望,后继有人了! 狂喜之下,百里靖鱼一屁股坐到独孤婉儿身边,谄着脸呵呵笑道:“好徒儿,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跟我学习法术,我自然会倾囊相授,在这之前,先让我给你些见面礼。” 说罢,百里靖鱼手中蓝光一闪,顿时将那正在半空中翻腾飞舞玩得不亦乐乎的墨彩碧龙吸进手中,绷着脸对那小龙道:“从现在起,婉儿就是我亲传弟子,你以后就跟着她,保护她,可不能让别人欺负她!”那小龙听到百里靖鱼的话,四爪来回摆动游到独孤婉儿肩上盘起来,对着她的粉脸从鼻中倏地喷出两道白烟,长须乱舞,眼珠乱转,说不出的可爱模样。 独孤婉儿看着那小龙张牙舞爪的可爱模样,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是脑子里乱哄哄的,偷偷看着萧子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百里靖鱼也不以为意,又将那串珠子和仙衣一股脑全都塞进独孤婉儿手中,哈哈大笑道:“这些也都给你。好了,乖徒儿,快快叫我一声师傅,为师还有别的东西要给你。”言罢得意至极的昂起脸,等着独孤婉儿叫师傅。 独孤婉儿也不言语,只是红着小脸傻傻的偷瞥着一脸温和神色看着自己的萧子邪,脑中乱哄哄、心里烦糟糟的出着神。不安的惊疑到,自己就要这么离开他了么? 就在此刻,看着一身紫衣神情淡漠的的萧子邪,独孤婉儿蓦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站在自己身前就像魔神一般力拼螟蛇老祖的情景;想起了他淡淡的着对着自己说“在这呆着,等我回来!”的话语时,语气轻柔却又极其坚定让自己莫名信任的情景;想起了自己在空旷的死山中苦苦等候几近绝望时,他像阳光般蓦然出现抚平自己所有焦躁和不安的情景;想起了在石洞里他虽身负重伤却依旧暖若阳光般对着自己浅浅微笑逗自己开心让自己安心踏实的情景。这一幕幕就像深印在脑海里的画卷,如此模糊却又如此清晰,让独孤婉儿感到从未有过的刻骨铭心。 虽然与他相处不过才短短的几天,独孤婉儿却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仿佛一夜之间沧海桑田,一切都是物是人非。是从什么时候起,眼前这个紫衣男子的身影开始在自己心里扎根发芽的呢?独孤婉儿不知道,她现在也已经不想知道。 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难道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么?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眼前这个邪异之人?还是,仅仅是因为每次在自己最为无助时,他神明一般的出现让自己心安,自己才把他当作了亲人和依靠? 又想到自己即将要离开萧子邪,心里又黯然神伤起来。酸楚、苦涩、甜蜜、迷茫、无助、羞涩、伤心、难过、悲戚种种情感一时间全都涌上独孤婉儿心头,萦绕不息,缭绕不绝,让她柔肠百转,心痛不已。 此刻,萧子邪看着独孤婉儿一脸悲戚的神色,还以为她拜了师傅联想起了死去的家人,才会如此凄然,不禁对她更加怜惜,心想,等到自己办成了那件事,定要好好照顾她。这不仅仅是自己对她母亲的承诺,更是自己对自己的承诺! 百里靖鱼眯起眼睛傻笑着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自己期待已久的声音,不禁有些微微纳闷,低头一看才发现独孤婉儿正目光深情的注视着萧子邪傻傻发着呆,然而当即心里轻轻一颤,暗道不妙!没有人会比自己再熟悉那目光的含义了,想当年自己也曾如此痴傻的注视过蛇女洛黛姬,难道自己的徒弟果真和自己一样,竟然在如此小的年纪就对别人暗生情愫,不会吧,她不过才五六岁,难道竟比自己十二岁整整早了六七年就动了情?! 心里虽然大觉不对劲,但百里靖鱼还是决定,不论怎样都要防患于未然。要知道,自己当年为了情之一字,不论是在修为进展还是在人生际遇上,都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徒弟,自己怎能舍得让她像自己一样,走这么苦的情路呢?想到此处百里靖鱼狠狠瞪了萧子邪一眼,心里暗暗骂道,奶奶的,老子宝贝徒弟的魂就要被你这臭小子给勾去了,你是不是很得意?小贼,老子早晚偷偷废掉你,让你神形俱灭,哼! 百里靖鱼回过神哈哈一笑,伸手在独孤婉儿娇小的脑袋上轻轻一弹,假装狠声道:“怎么了?刚刚才说完要拜我为师,现在就要反悔么?不行不行,老子可不做亏本买卖,收徒礼既然都已经送出去了,更不会再收回来。小姑娘,快快叫我声师傅让我来听一听!” 独孤婉儿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在傻兮兮的盯着萧子邪猛看,顿时羞涩大盛,将心底那些伤感的情绪也忘却不少。为了遮掩自己羞涩的窘境,她晕红着小脸,美眸略带点点水光,假装可怜兮兮的模样,对着百里靖鱼大发娇嗔道:“大叔,你不要弹我的头,会笨的。” 百里靖鱼哈哈大笑道:“还叫我大叔?现在应该改口叫师傅了吧。”说着,一脸紧张期盼的看着独孤婉儿。 独孤婉儿微微愣了一下,撅起小嘴看了看猛盯着自己的一代黑水龙神百里靖鱼,终于略显怯弱的乖乖叫了声:“大叔师傅。” 虽然独孤婉儿的叫法着实让百里靖鱼感到有些吃惊和好笑,但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喜悦,一种难以言表的狂喜。百里靖鱼已经寂寞了太多年,亲人爱人的死让他在痛苦和孤独里苦活百年,现在自己又重新有了亲人,那就是自己的徒弟,自己会把她当成衣钵传人,当成自己的亲人,自己要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她和她分享,自己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孤单了。所以,狂喜之下的百里靖鱼再次跳了起来,仰天长笑,那笑声回荡在天际,如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响彻四方! 第三十一曲 初入桃源 狂笑一阵后,百里靖鱼终于停下来,他一把拉住独孤婉儿的小手,哈哈笑道:“乖徒儿,师傅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嘿嘿~~~”此刻,激动不已的百里靖鱼已经忍不住立即就要带独孤婉儿回黑水去,向众黑水族人宣告自己有了传人的好消息,顺便给她铺平接管黑水的道路,将黑水绝学全都交给她,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等到那个时候,也就是自己放手的时候了。想到此处,百里靖鱼抬头望天,神色肃穆至极,心中暗暗想到,我已经等得太久了,你是不是也在等着我呢? 独孤婉儿细眉微皱,小脸略微发白的紧绷着,眼泪汪汪的看着萧子邪,心里委屈黯然不已,终于要离开了吗。 萧子邪心里微微有些酸楚,淡淡的看着独孤婉儿,蓦然想到了自己离开老头子时的情景,暗忖道,那时老头子的心情也与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惆怅吧。 百里靖鱼看到眼前两人依依惜别的情景,也微微有些神伤,但却瞪着萧子邪,在心里骂道,臭小子,老子总有一天要偷偷灭掉你,嘿嘿,我的徒儿年纪幼小,没有见过世间俊杰,现在自然会对你倾心,但只要你死了,我的乖徒儿自然会把你忘记。嘿嘿,挡我路者,杀!想到此处,眼中暗现一丝戾芒,转瞬而过。 萧子邪眉头一皱,瞥了满脸笑意的百里靖鱼,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他轻轻摸了摸独孤婉儿娇小的粉脸,为她拭去泪水,轻轻说道:“我会去看你的。” 独孤婉儿泪水却越来越多,张了张小嘴,想说什么。就在此时,百里靖鱼哈哈大笑道:“小子尽会骗人眼泪,他日你有空闲,可去我黑水,我定会招待你的,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恁多废话。”但在心里想道,嘿嘿,定要你有去无回。 萧子邪听了百里靖鱼的话却不以为意,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在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百里靖鱼再不说话,大手一挥,只见那墨彩碧龙腾空而起,转眼间变成了一条长达十几米的墨龙,顿时烟锁雾笼,冷风大作。百里靖鱼嘿嘿一笑,对着萧子邪高声道:“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言罢,将独孤婉儿放到龙头上,自己则在她身后坐下,御龙而去。 独孤婉儿满脸泪水的凝望着萧子邪,紧咬嘴唇,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铭记在心里,但却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随着百里靖鱼离开了。良久,才从远方云端又传来百里靖鱼渺茫的声音:“尺印那小和尚就要你帮忙照顾了,小子记住,嘿嘿~~~” 萧子邪听到百里靖鱼临走时的话,回忆起独孤婉儿注视自己的痴痴眼神,脑袋微微有些发晕,看来老头子说的对啊,命犯九妖花皇,三生艳遇不断,自己的桃花运着实不少。虽然萧子邪在无神山一呆十年,但他却不傻,情商也不低,如果连独孤婉儿对自己暧昧的心意都看不出来,那就确实是不谙事故的笨蛋了。 虽然萧子邪以前基本上从未有过与女孩子深层次接触的经历,但是从见过的有限的几个女人看来,公孙蓝夏大小姐野蛮不讲理又略带高傲的脾性让自己疏远,冷雪蝉时而娇媚时而冷漠时而阴戾的多变性格让自己厌恶,苏妃雅性格内敛不善言辞温纯的性格让自己亲近,独孤婉儿却是性格坚强少女早成但又内心脆弱似水晶让自己疼惜不已。 虽然自己还未自傲到会认为她们在与自己短暂的接触后,会对自己一见倾心死心塌地,但是仅仅出山才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却让自己遇到了这么多性格迥异的女孩子,不得不说自己的桃花运还真是,嘿嘿,萧子邪在心里**的想着,同时又在暗暗考虑,虽然自己还没有要找老婆的打算,但是可以观察观察,先预定几个也不错,总不能像老头子那样孤苦终生吧。 对于萧子邪来说,成仙修佛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因为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打算。每次一想到活上个万把千年的,还真是觉得无聊。你说要那么长的命干嘛?但是,萧子邪也没有英年早逝的打算,自己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至少要先把这桃花仙源游历一番吧,还有人间尘世,对了,仙界的话也可以去看看。 想到从书上看到的人间尘世那些有趣之极的事情,萧子邪心下痒痒的,谁说红尘就不值得留恋呢?至少要跑出仙源去外界走一遭,当自己觉得一辈子够了的时候,萧子邪甚至有自愿堕入六道轮回的打算,重活一次又有什么不好,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过。 胡思乱想了一阵,萧子邪眼前又浮现起独孤婉儿临走时美眸含泪香肩轻颤的可怜模样,心里也是有些黯然,不住心惊,为何这么多姿色绝佳的女人,自己偏偏对一个不过才四五岁的小女孩最为心悸呢?难道果真是自己梦境的缘故?虽然这些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是萧子邪却清楚地知道,现在与独孤婉儿分开的确是最为明智的抉择。 情劫的可怕萧子邪虽然没有经历过不是很明白,但是从老头子的口中萧子邪还是了解到一些,每个修仙的人,情劫是最难经历的几个劫难之一。自己因为没有情劫的原因,修为进展一直是一帆风顺,就连老头子都说自己天赋好。嘿嘿,虽然自己优点多多,但貌似老头子唯一夸过自己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天赋,可见自己天赋真的很不错,要知道,如果想让老头子说出什么夸奖人的话语,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近来,随着自己修为的突飞猛进和自己的成长,自己开始频繁的做梦,那个在桃花树下等待自己的女孩子时时扰乱着自己的道心,而自己的修为至此也终于开始有些停滞不前,天赋的优势荡然无存,自己时时在想,也许这就是自己的情劫。如果是真的,那情劫的确是可怕的。 独孤婉儿身负九阴玄体,天赋应该不会在自己之下,如果过早的经历情劫,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再说,百里靖鱼一身修为惊天动地,在桃花仙源应该也是天机天仙榜的绝顶高手了吧,把独孤婉儿交给他,对独孤婉儿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一想起百里靖鱼把独孤婉儿视若掌上明珠般,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模样,萧子邪就有些想笑。而自己却利用了他的这种心理,顺水推舟把独孤婉儿交与他照顾,这招棋到底怎么样,日后自有分晓。想到百里靖鱼看出了独孤婉儿对自己的心意,担心之余不经意间对自己散发出的淡淡杀气,萧子邪嘴角微微冷笑。 不过百里靖鱼也是狠人,居然将尺印那和尚交与自己照顾,想起尺印傻乎乎的惫懒模样,张口就是美酒和鸡肉的混乱话语,萧子邪又有些头疼,难道自己果真要带真一个傻乎乎的小和尚嬉游仙源?随即又道,罢了,无论怎样还是先找到他再说吧,现在他应该是躲在那个旮旯里瑟瑟发抖呢吧。 想到此处,萧子邪顿时放出神识,将方圆几里的地方巡视了一个遍。但出乎意料的是,小和尚尺印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萧子邪反而发现了几个在远处暗中盯视自己的修真者。 这些人为什么要监视自己?又是谁派来的?虽然有些微微错愕,但萧子邪随即冷笑一声,暗道,管你是谁,妨我者就不会有好下场,千万别惹到我。 ———————————— 两天后,桃花仙源东部,樱州城外,萧子邪抬头望了一眼眼前高达几十丈高的城墙,嘴角微微泛笑,终于到达了自己桃源之行的第一站,樱城。 桃花仙源自开创时是按八荒六合五行地之分,远古时期被称作大荒。但自姜子牙封神之后,桃源废八荒六合五行重新整合,修炼法决也由原来单一的修阴阳五行发展到现在的百家齐鸣之类的修仙法诀,而桃源更是开始按九州七禁十二城划分。 樱城作为十二城之一,是樱州主城,更是桃源四大山庄之一绝器山庄的坐落地,自然是繁华无限,修仙者众多。通往城内的宽达十几丈的道路上,随处可见往来不绝的修真者。他们或御剑或驭兽或用阵法,但到了城门口,均会步行进城,这也是桃花仙源现在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进城步行。 萧子邪神识一动,发现这几天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几个修真者少了两个,在自己之前进了城,而剩下的那几个修真者依旧在远远跟着自己,嘴角微微冷笑,大步踏进这繁华似锦的樱州城。 一进入樱州城,萧子邪立即被眼前人潮涌动的情景吸引。在无神山呆了整整十年的萧子邪,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虽然,随着距离樱州城越来越近,萧子邪也见过几波修真者,但与眼前的人山人海比起来,确实是小巫见大巫。 萧子邪随着人流的涌动,漫不经心的在道路上徐徐前行,不时的四顾着道路两旁正在吆喝着卖玉符、仙剑、阵法、丹药的修真小贩,和一些摆着美酒玉食高声鼓吹着自己的食物物美价廉吃了可以增进修为早日飞升的修真商人,脑袋里尽是问号,心里也在不住的打着嘀咕。 原来萧子邪一直以为,修真者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找个清静之地修炼的,但现在看来自己的猜测真是错到了极致。而且,貌似不止自己一个人对修仙之事毫不在意,看那些专心叫卖着的修真者,竟会浪费自己宝贵的修炼时间在此做些俗尘之事,萧子邪虽感觉很奇怪,但同时也感觉很不错,毕竟仙源多了些人气总是好的。 而且,在看到那些精美的玉器中盛放的各种各样的精美食物时,饶是萧子邪这般淡定从容不为外界神乱的心智,居然也开始哗哗的口水内流食指大动。要知道,在无神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萧子邪自记事起,从来都是自己解决食物问题,老头子从来不问这事。 想到刚开始饿着肚子在无神山狩猎打妖兽吃的凄惨情景,萧子邪不禁微叹。自己还未修真之时,本来抓妖兽就是一件极难的事情,从不知何为烹饪的萧子邪每每打到妖兽,哪里还管烹饪,只管烧熟就吃,甚至有时饿到一定程度,打到了就开始生吃,真的可以用茹毛饮血凄惨无比来形容。 直到后来萧子邪修真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才开始不需要在吃东西。也是从那时起,萧子邪就很少再吃食物。如今到了这里,看到眼前晶莹剔透精致无比的美食,萧子邪竟产生了再吃食物的念头。 萧子邪暗中观察了一下那些买东西的修真者,发现他们都是用晶石来做交易,心下第一次开始感到老头子的细心。因为在自己出山时,老头子给了自己一个乾坤袋,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不少五颜六色的晶石。 然而,就在萧子邪与买一些食物来解解馋之际,一阵沁人心脾的幽深暗香传来,萧子邪微微一愣,随香望去,不羡仙三个龙飞凤舞金烫烫的大字顿时映入眼帘。 第三十二曲 酒中三奇 不羡仙,樱州城里最大的酒楼客栈,在桃花仙源也小有名气,只因不羡仙中有酒中三奇。一奇神仙醉,又称醉生梦死不羡仙,乃仙源十大名酒排名第二,相传就连天界神仙有的都会偷偷下凡来喝,不羡仙酒楼也名出于此。二奇琼浆玉露,仙源十大名酒排名第六,以花为引,共有上成百上千种变化,每一种又都是一种极品花酒。三奇碧泪鸳鸯,虽没有上酒中榜,但也是极品美酒,相传此酒以落单鸳鸯眼泪为引酿制,酒中蕴含黯然销魂,喝过的人无一不暗叹伤神。 而除了美酒,不羡仙中的八宝琉璃杯也是名闻仙源。此杯乃宝器,又分八款,金木水火土阴阳婴。桃花仙源法器共分九品,真、幻、道、法、宝、魂、灵、玄、仙。这九品仙器统称仙器,但每隔一品仙器威力的差别却极大。而八宝琉璃杯位居仙器第五品,却仅仅是用来盛放引仙馋酒的器皿,可见一来不羡仙财大气粗,二来不羡仙的美酒确实是珍贵无比。 然而,不羡仙的弃仙全席,更是仙源一绝。此席共分三十六道主菜,七十二道副菜,共一百零八道,每一道菜无一不是用天材地宝所制,传闻吃了可以提高修为。 此时正值晌午,酒楼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而在不羡仙酒楼第二层,更是几近人满,各路修真侠士纷纷齐集在次,一边享受美食美酒,一边互通仙源最近的大事。酒楼里,几个身材窈窕模样清秀俊美的婢女不时的来回穿梭于各修真侠士之间,奉酒添菜。 萧子邪慢慢走上来,发现终于在二楼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自己比较满意的清净坐位,径直走过去坐下。而这第二层与一楼也是不同,萧子邪暗暗观察一阵,发现桌子似乎是按九宫之位摆放的一种隐藏阵法,而墙上的壁画更无一不是灵气十足,心下不禁暗暗称奇。 就在此时,一个没约双华身材窈窕的婢女上来招待萧子邪。在那婢女略带诧异和羞涩的目光注视下,萧子邪淡淡的点了几样菜和一壶神仙醉。待那婢女退下后,萧子邪便开始打量这第二层酒楼里的众修真侠士。 就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一个年纪莫约四十几岁的浓眉大目的汉子把他的酒杯往桌上一放,口中大骂道:“奶奶的,那妖女实在是欺人太甚!如若被我见了,定要除掉她,让她魂飞魄散,绝不姑息!”众修真侠士均略带疑惑的把目光投向那人。 那人对面的一个年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眉头微皱,苦着脸叹了口气道:“林陌师兄莫急,那妖女神通广大,手中更是持有玄器重宝,本门师兄弟折了已不下数十人,却始终拿她没辙。况且,她那妖兽也是相当了得,小弟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才厚颜来求你帮忙,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随即,那叫林陌的汉子身边一个年纪约三十来岁的修真士轻叹道:“是啊!那妖女一身修为当真了得,霍城师兄来十个回合都不到就被她把魂勾了,我玄化门师兄弟七人布下困妖阵竟也奈何不了她分毫。就连,就连我三师叔玄机子也被她打成重伤!要不是我二师叔玄清子拼命相救,恐怕我和季昀师弟也回不来了。” 林陌眉头微皱,大喝道:“管她恁多作甚,一个黄毛丫头还真个能翻云覆雨了不成!罗山师弟放心,我绝器山庄绝不会坐视不理!待我也去师傅那里求的一把玄器,随你们去诛了那妖女!” 罗山、季昀闻言大喜,连连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一切均由林陌师兄做主!”言罢,随即开始向林陌敬酒。 就在此时,邻桌的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灰衣汉子起身对林陌那桌稽首作揖道:“敢问诸位可是玄奇七子的林陌师兄和玄化门的诸位侠士?” 林陌作揖回道:“正是区区在下。”罗山、季昀也点头称是。 那灰衣汉子面色激动,颤声道:“小弟李开山,乃是晖烨派的。敢问你们说的可是带着一个巨兽的红衣女子?” 罗山眉毛一挑,疑问道:“怎么?莫非你也见过那妖女?” 李开山一桌四人均面色难看,只听李开山咬牙切齿道:“岂止见过,我晖烨派与之简直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见到林陌三人面色惊疑,李开山面色铁青恨声道:“我晖烨派全派五十三人,现在只剩我师兄弟四人了,其余的,其余的全被那妖女给杀了!就连掌门师叔也,也~~~”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拳头紧握青筋暴露,面色狰狞之极。 整个二层的修真侠士均惊疑不已,晖烨派虽然仅是一个小门派,但是晖烨派掌门江书也是修为将达天人的高手了,竟也没有幸免于难。那妖女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神通?众修真侠士心中均疑惑不解。 此刻那婢女已然将酒菜给萧子邪送了上来,临走时看萧子邪默默的水汪汪的眼神似乎要将萧子邪给融化掉。萧子邪假装没有看见,心下却在暗暗嘀咕,自己就真的那么有魅力?随即又自答道,肯定是了,自己本来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然而萧子邪不知道的是,那婢女之所以如此看他,一是因为他确实年轻风流,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但真正的原因却是他点了珍贵可比仙器的神仙醉。 虽然桃花仙源不像尘世间那么功名利禄,但是随着飞仙的越来越难,很多修真者终其一生都难以突破自我到达仙境。所以,如何延长寿命继续修炼则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于这些毫无背景的修真者来说,能够结交到名门望族的修真者,而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帮助,无疑是一件可以大大缩减自己修炼时间的最佳捷径! 而对于女性修真者来说,嫁入豪门获得更好的修炼法门或找人合籍双修也是一条出路,这与尘世间那些想要荣华富贵的势利女人一样,只是追求稍微不同而已。这样看来,一如名利之类的东西,抛不掉,即使是修仙者,也一样! 点了神仙醉的萧子邪自然在那些婢女的眼里就成了名门望族的修真者了,因为他确实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而且,敢在不羡仙吃霸王餐的,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个! 酒刚刚倒出还未入口,一股浓烈而又沁人心脾的酒香已然暗香浮动着在不羡仙里四散开来,那醇香犹如一股甘泉,又如一股清风。 众修真侠士均把目光转投向萧子邪,充满了羡慕和向往,心中暗暗想着,奶奶的,什么时候让老子也喝上一口神仙醉,死掉也值了。同时又在惊疑揣测着萧子邪的身份,要知道,能够喝得起神仙醉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看到八宝琉璃杯中烟云笼罩,酒气缭绕的绝美景象,萧子邪刚刚还暗悔自己是不是过于引人瞩目的想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萧子邪选的是婴器八宝琉璃杯,神仙醉在此杯中显纯蓝色,那碧海般湛蓝的神仙醉酒随着萧子邪的轻轻摇动在杯中波涛汹涌般来回翻滚,这小小的酒杯此刻竟像是一个独立的天地! 萦绕不息的烟云是淡淡的苍天云雾,暗潮涌动的美酒是深邃幽然的碧海。看着宛若玉膏般黏稠涌动着的神仙醉酒,萧子邪忍不住轻轻抿了一口,顿时一股清凉之气从唇间直达心际又紧接着传遍五脏六腑,这清凉的酒气就像沙漠里的一场细雨绵绵的滋润着萧子邪的心肺,让他脑袋发晕飘飘欲仙,全身的毛孔全都张开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一般舒适万分! 就在此时,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碧绿色罗裙的小姑娘跟着一个年过七旬的长须老者步入二楼。微微停滞后,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径直朝萧子邪这走来,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小子,不介意老头子我坐下吧?”言罢,也不待萧子邪回话径直坐下。 那小女孩紧跟在老者身后走过来,小脸微红的看着萧子邪,似乎有些责怪老者的无理,悄悄拉了拉那老者的衣袖,想说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站在那老者身后一副手足无措的紧张模样。 看到小女孩的窘迫,萧子邪微微一笑,指了指身边的空座位,轻轻道:“小姑娘,你也坐吧。” 那小女孩偷偷看了老者一眼,见他没有说话,便依了萧子邪的话坐下,只是蛾首微低,在桌子下面不停的用小手搅动衣衫,也不说话。 那老者坐下后,自顾倒了一杯仙人醉,轻抿一口后,眯起眼睛,叹了一口气道:“桃源十大名酒,神仙醉虽排第二,但与排名第一的仙酿比起来却是毫不逊色。”言罢轻瞥了萧子邪一眼,意味深长道:“就像桃园四大公子,虽然许多人在他们之下毫无声名,但是潜龙在渊,风云际会之时,桃花仙源的无名之人也许会一鸣惊人也不一定。” 萧子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看向老者的眼神中略带一丝微芒。难道就是他派人跟踪自己的?他有什么目的?萧子邪心里暗暗盘算着,嘴上却道:“老爷子说的对,世上奇人异士无数,区区一个天机排名确是不足以概括天下英雄。” 那老者目中微微露出一丝惊异神色,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玉杯,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那小女孩听了萧子邪的话,却是涨红了小脸轻瞥了萧子邪一眼,嘟着小嘴想说什么但却没说出口,只是从她禁皱的柳眉看来,显然她对萧子邪的话很不满意。 就在此时,萧子邪接着说道:“但是,世上大多数人不过和我一样是庸庸碌碌之人罢了,潜龙之说不过是少数的隐士。” 那老者眯着眼睛看着萧子邪说道:“老头子我是算命的,你可以叫我叶半仙。”又指了指身边的小女孩道:“这是我孙女叶碧离。我看小兄弟紫气萦绕根骨奇特,绝不是池中之物,敢问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师承何处?” 萧子邪淡淡答道:“老爷子说笑了,小子萧子邪只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区区师门不值一提。”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那边的林陌突然大惊道:“什么!” 众修真侠士不明所以均惊疑的向他看去,只见林陌手中拿了一张玉符,目光隐隐有些呆滞,只是潮红的面色显示出他此刻的激动。 罗山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林师兄为何如此激动?” 林陌勉强咽下口中的酒,颤巍巍说道:“刚才师门玉符传信,说水月山庄大小姐公孙蓝夏要在近期比武召亲!” 此话一完,酒楼中顿时一片寂静。 第三十三曲 仙源之变 愣了好一阵,整个酒楼才沸腾起来。 桃花仙源,水月山庄公孙水流无子之事几乎尽人皆知。只因如此,水月山庄大小姐公孙蓝夏日后无疑会掌控整个水月山庄大权,而她的夫婿到时也无疑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知道,水月山庄代表的可是四大山庄,而四大山庄代表的则是整个桃花仙源!只要娶了公孙蓝夏为妻,到时候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只听一蓝衣修真侠士说道:“奶奶的,水月山庄的公孙蓝夏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啊!据说这一次的天机绝色榜公孙蓝夏也是榜上有名。” 另一白衣修真侠士接着道:“那可不是,想当年惊蛰仙子夏惊鸿在天机天仙榜上那可是排名第六的绝世奇女子!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要我看来,公孙蓝夏入选天机绝色榜那绝对是铁板钉钉的事。我要是能娶到公孙蓝夏做老婆,就是让我折寿百年我也愿意啊!” 然而那蓝衣修真侠士叹了口气惆怅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天下间又有谁不想娶她做老婆呢?只是此事之难,难于飞升登天!”言罢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衣修真侠士说道:“是啊!我也只是说一说罢了。桃花仙源四大公子,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有他们在,我们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这时,又一个身穿绛蓝色长衫的修真侠士哈哈大笑道:“我看桃园四公子也未必就能抱得美人归!” “哦?此话怎讲?”众修真侠士均把目光转向他,想听听他的高谈阔论。 那修真侠士见大家都把目光转向自己,心下暗喜,面色倨傲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前几日听说三大隠仙圣地之一的负雪苍山,千雪流寒宫少宫主欧阳清玄已经下山了。估计就这几日就会到达仙源东南部。到时候,如若他也参加这次招亲的话,四大公子与他相争,我看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说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得意异常。 这时一红衣修真侠士说道:“我看未必!东南毕竟是四大山庄的地界,他千雪流寒宫再厉害,它毕竟处于桃源最西部,所谓天高皇帝远,欧阳清玄在我们这边毫无根基,依我之见,胜负之数未定,现在言之过早。” 先前那身穿绛蓝色衣衫修真侠士见这红衣人抢了自己的风头,心下暗气,立即反驳道:“哼!毫无根基那又怎样?听说欧阳清玄的三极流寒气几近大乘,乃是已达天机地仙级别的高手。别说是区区四大公子,恐怕就是四大庄主也不一定是他对手。” “哦?是吗?这么说我四大山庄的功法果真不值一提了?”林陌见那修真侠士如此说四大山庄庄主,连带自己的师傅慕容奇峰也包括在内,心下暗气,不禁冷笑问道。 那绛蓝色长衫修真侠士见众人均把目光望向自己,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以欧阳清玄的修为看来,就算比不上四大庄主,但也相差不多。” 林陌铁青着脸冷笑一声,寒声说道:“区区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子,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看来这位兄弟定然是师出名门,见过更厉害的功法,区区在下不才,愿以我绝器山庄气塚归宗剑法向阁下讨教一二。” 那绛蓝色衣衫修真侠士顿时头冒虚汗,心里叫苦连天不已。林陌在玄奇七子里排行第四,修为已近分神末期,而自己不过才是元婴初期,怎么算都毫无胜算可言。再加上绝器山庄的法器桃源出名,林陌的大殁剑更是灵器中品,比自己的宝器上品高了五品不止,况且他的阵法也是造诣颇高,自己与他较量无疑是以卵击石。想到此处,那绛蓝色衣衫的修真侠士已是大汗淋漓。 就在此刻,林陌手中顿时祭出一把嘤嘤作响的墨色宽剑,赫然正是大殁剑。只见墨色一闪,大殁剑横飞出去打在那绛蓝色衣衫修真侠士身上,只听“轰~~~”的一声,那人被整个拍飞出去。 那绛蓝色衣衫修真侠士一口鲜血狂喷出来,颤颤巍巍半天竟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同伴连忙飞奔过去,架着他飞一般的溜走了。 林陌冷哼一声,收起大殁剑说道:“就这等修为也敢口出狂言,我四大山庄岂是这等宵小可以随便污蔑的。” 罗山、季昀见林陌发威心下暗惊,连忙劝道:“林师兄何必与此等宵小一般见识?哈哈,来,咱们喝酒,不要让他打扰了咱们的酒兴。”言罢与林陌对饮起来。 见林陌一剑定胜负,其他修真侠士也均在心里暗暗惊叹,玄奇七子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只听罗山说道:“不过,说到欧阳清玄出山,我倒是听说冰神岭的天池神女赫连冰舞似乎也是在近期出山了。” 此言一出,整个酒楼顿时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萧子邪微微一愣,随即将手中的神仙醉一饮而尽,只听“咕嘟~~~”一声,萧子邪咽下口中的酒,打破了这死寂,整个不羡仙顿时陷入了疯狂,铺天盖地的惊疑声不断响起。 那长须老者叶半仙笑眯眯的盯住萧子邪,时而不时的微微点头,一副笑面虎的阴险模样,小姑娘叶碧离从未见过自己的爷爷如此神情,不禁有些错愕,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好奇的盯着萧子邪看了起来,只是看着看着就慢慢的嫣红了鬓颊。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修真者大声问道:“罗山兄,你说的可是真话?赫连冰舞那可是三大隐仙圣地排名第一的冰神岭下任天池神女,原来天机天仙榜上高手、桃源第一美女天池宫主“九天寒妃”韩七情的唯一入室衣钵弟子。你说的可是她?” 罗山用手捂住嘴轻咳一声,整个不羡仙陷入顿时寂静,众修真者皆羡慕的朝他望去,只听罗山缓缓答道:“就在前几日,我和季昀师弟摆脱那女魔头后,一路朝此赶来,希望绝器山庄会帮忙出手救我玄化门。然而就在途中,我二人就像时间被冻结一样突然被禁锢,全身元婴之力丝毫运用不起来。我心下大骇,以为是那女魔头又追了来,正欲破口大骂之时,突然一个仙乐般的天籁之音在耳边响起~~~” 罗山目光悠然,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沉思,过了良久,直到有人忍不住再次问道时,罗山才回过神来,略带歉然接着说道:“我当时脑中嗡的声炸开般混沌一片,只觉身上苏苏麻麻,就像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啃咬。那女子说的话我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良久我才适应她的声音,那声音,那声音,真是让人永生难忘啊!” 季昀接着说道:“不错,我当时也是被那女子的声音迷住,一直到她离开良久我才堪堪回过神来,说到这,我的定力确是不如罗山师兄深厚了。” 罗山幽幽一笑,接着道:“当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知道原来那女子是问我水月山庄怎么去。我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颤巍巍的指了指东南方向。随后我只觉全身一松,禁锢莫名消失了,我才知道遇到了高人。仔细回想,隐约之中似乎才想起那女子说她是天池赫连冰舞。” 听完罗山的话,林陌紧紧皱起眉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盯住罗山谨声问道:“罗师弟说的可是实话,你果真听到那女子说她是天池神女赫连冰舞了?” “是啊,这么说你是没有见到那女子了?奶奶的,罗山,你不是被那红衣女魔头吓傻了吧,人人都知道,冰神岭天池神女从不出世。再说了,赫连冰舞可是万年不遇的桃源修真奇女子,怎会突然出世?即使出世了,又怎么会那么巧偏偏被你小子给遇到,老子怎么没有那种福气?”只听一红衣修真者大声喝道。 众人均向那红衣修真者望去,只见那人年约三十,脸色微青,横眉大鼻,呲牙咧嘴,刚目不怒自威,天生一副恶相,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罗山面色一正,肃声道:“在下决计不敢欺瞒众位英雄侠士,说实话,小弟的确未曾亲眼见过那女子的真面目。但仔细回想起来,在下又的确听到了那女子说她是天池神女赫连冰舞。”林陌低眉沉思,随即正色道:“不错,既然千雪流寒宫的欧阳清玄都能出世,为何她赫连冰舞就不能。只是,只是此二人同时出世,这绝对不会是巧合,看来桃花仙源似乎会有异变发生。” 那红衣修真者大大咧咧道:“我看也是。听说前几天,就在离此处百里之外的樱州古道边,两大绝世高手对垒,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虽然只是听说,但波及范围近百里,百里啊!那绝对是只有天机天仙榜上的高手才能办到!奶奶的,可惜我是没有看到,如果可以看到当今世上两大高手的对决,就是让我死了也甘心了!” 这时,另一修真者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也听说在那边附近几十个村子上万人全都被吸尽元阴肢解而死,现在那里被冲天怨气召集新聚的孤魂野鬼少说也有千而万只,阴魂不散怨气滔天,修为不到元婴期的修真者都不敢轻易从那边经过!我虽然已是元婴中期,从那里经过也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冷汗直冒,脖子后面也凉飕飕的,真是他奶奶的邪门!据说,轮回之境藏玄阁的高僧近日即将到达那里,要为那些冤魂野鬼诵经超度。” 这时,只听那红衣修真者怒目圆睁高叫道:“什么?奶奶的,这么说,三大隐仙圣地都有人出世了?这可是千年不遇的一大奇闻啊!” 林陌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向众修真者抱拳道:“诸位,在下现在要回山庄将此事禀明师傅,就此告辞了。”众修真者连忙抱拳回礼。 林陌说罢站了起来,回头对罗山、季昀和李开山说道:“两位师弟和开山兄可与我一起回山庄,将那女魔头之事一同禀明我师傅。替天行道乃是我绝器山庄宗旨,相信我师父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玄化门与晖烨派毁于那女魔头之手,定会出手相助!” 罗山、季昀与李开山大喜,连忙起身答谢,说着绝器山庄果真是天下正宗玄门庄主慕容奇峰又是如何义薄云天云云诸话,千恩万谢的跟着林陌走掉了。 待他三人走后,不羡仙又慢慢恢复了平静。但是,闷头喝酒的众修真者均在心里暗自嘀咕,两大天机天仙榜高手桃源对决,十几个村落近万人被屠杀殆尽,水月山庄大小姐公孙蓝夏招亲,三大隐仙圣地之人同时入世,这每一件都足以轰动一时的事件接连发生,看似毫无关联,但又说不上来的奇怪,似乎又有些联系。 然而,虽然不知道接下来又将会发生什么,但众修真者却都知道,看似平静如水的桃花仙源,即将迎来新的风雨了。 第三十四曲 乍泄天机 春光明媚,微风乍暖。习习暖风轻拂翠柳,条条细柳随风轻舞。翩跹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几只小鸟在树梢清脆的鸣叫。 就在这花红柳绿的池塘岸边,一个光着脚丫的赤衣女子静静的坐着。纤纤玉手支在草坪上,玉藕般的小腿轻轻摇晃,晶莹的玉足便在水中游鱼般来回穿梭,荡起阵阵涟漪。 明媚的阳光如细雨般斜洒在那女子身上,白金般的光辉在那赤衣的反射下愈显晶莹。那女子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披散于身后直达腰际,遮住了她曼妙无双的腰身,却更为她添加了一层神秘的光彩。 此时,她闭目迎面阳光,秀鼻微微翕动,就像在呼吸着清风,体会着阳光的味道。长长地睫毛微微颤动,她就像一个堕入人间的火的精灵,神圣纯洁,绚丽灿烂。 轻风拂动了她的丝裙,蝴蝶便随着她飘舞的裙袖来回翻飞嬉戏,小鸟也扑棱棱从树梢飞落下来,轻落在她的身边轻盈跳动,唧唧喳喳的鸣叫不休。 女子嘴角微微轻扬,那似笑非笑的倾城容颜,顿时另千娇百媚的鲜花也失去了颜色。只见她轻轻抬起玉手,手捏莲花状,一只蝴蝶便翩跹的落在了她晶莹如玉石一般的手背上,轻轻舞动着彩翼。 然而,就在这温馨静谧美轮美奂的一刻,只听“扑通~~~”一声闷响,女子身后的一棵参古树上,掉下一个火红色的身影,随即“哎呀~~~”一声痛叫传来。 那女子面色微微惊疑的朝后转去,顿时一张妖媚至极的绝美容颜映现出来。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就像蝴蝶轻轻舞动的翩跹翅膀。海一般幽深湛蓝的双眸,纯净的犹如一波春水柔情妩媚。娇秀的翘鼻一如玉石般精致,脸颊微微泛红,似淡淡的火烧云般妖娆绚烂。红樱桃般的樱唇,轻咬红唇的洁白贝齿,略带笑意的嘴角,一笑倾城! 她,是上苍的杰作。 在她对面,同样是一个全身赤衣的男子,没约双十,粗粗的剑眉,刚毅明亮的眼睛,蒜葱鼻,厚厚的嘴唇,他头戴落英金圈,脚蹬金线丝靴,一身的金线大红色袍装,穿着显得极为嚣张,只是他此刻头上挂着一堆草叶,脸庞红的似猴屁股,满脸的懊恼郁闷神情,局促不安的趴在地上。 就在二人沉默良久之后,那男子终于从地上一溜烟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期期艾艾傻笑道:“呵呵,呵呵,我又来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而那女子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眼角那一抹笑意更浓了。 那男子眉毛卷成一个大疙瘩,面色沮丧强笑道:“好吧,好吧,我承认,偷看你是我不对,掉下树是我太笨。看在我来了这么多次,而且每次都从树上掉下来的份上,你就和我说说话吧,好不好?” 那女子还是不说话,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美丽的双眸弯成了一个月牙。 那男子干咳一声,接着厚颜嘿嘿道:“要不你就说一句话?比如你好啊,你以后不要在来啦,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或者你以后可以随便来啊,我一点都不介意等等~~~” 见那女子依旧只是略带笑意的盯着自己,那男子越发沮丧,刚毅的脸庞也更红了,但他依旧不死心说道:“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吧?我每次来都说的,我叫左纶煌。” 左纶煌一脸希冀的看着那女子,当看到那女子一脸淡漠却笑吟吟的容颜,终于丧气起来。就在此时,他心里突然泛起强烈的不安,面色一变急匆匆说道:“记住我的名字,不要再忘了,我下次再来看你~~~”言罢,顿时消失在原地。 就在他刚走之际,一个身穿橙黄色罗裙的妇人匆匆赶到。那妇人年约三十,柳眉妖娆,凤眼含情,姣唇微翕,容颜似玉,当真也是一个倾城的大美人。她体格丰腴,肌肤晶莹胜玉,犹如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又似盛开的牡丹花,成熟饱满,风韵十足。 她来到之后,轻皱柳眉,秀鼻微动,随即铁青了脸恨声骂道:“死小子,不听我的话,看老娘一会儿怎么收拾你!”随即,她款款漫步到那女子身边,恭敬敛身歉声道:“小姐,小儿三番四次打搅您清修,都怪我教儿无方,请您责罚!” 那女子淡淡一笑,轻声道:“算了,小孩子,难免调皮,以后严加管教就是了。”她的声音娇柔绵弱,但却内蕴威严锋芒,竟宛若天籁之音般寂灭空灵! 姜玉妆连忙敛身说道:“多谢小姐开恩。我回去定会对这逆子严加管教!”说罢,不敢多呆,急匆匆退下了,只是眼中的忧郁之色一闪而过。 纶煌啊纶煌,我的小祖宗,你怎么那么不让娘省心呢?天下间任何女子,只要你喜欢,不管用什么方法手段,为娘都能给你娶了来,让她都变做你的老婆。可是,你喜欢谁不好,为何偏偏喜欢上她呢?天下女子为娘可以任你挑,就是天池神女赫连冰舞,只要你想,娘也有办法让她乖乖做你老婆。 姜玉妆回头看了一眼池边那依旧闲适恬淡如精灵一般的赤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之色,狠声想到,但是唯独她,不可以! ———————————— 看着眼前已经空了的整整十壶神仙醉,饶是心智已然淡然若水的萧子邪也不禁有些皱眉,心里暗暗道,这老头不是来骗酒喝的吧?不过他还真是能喝! 此时,桌上凌乱的摆放着十壶神仙醉,而那长须老者叶半仙手中还紧紧抱着一壶神仙醉,眼睛笑眯眯的只剩下一条细缝,一边喝着,一边捋着胡子大呼好酒! 而那小女孩叶碧离则是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死死看着自己醉酒的爷爷,时而不时的偷偷瞥上一脸淡漠的萧子邪,小手在桌下使劲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裙,气的直跺脚。 而不羡仙里所有的修真者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萧子邪这桌,眼睛血红,心里似乎在滴血,恨不得自己变成那糟老头。那可是整整十壶神仙醉,那得要多少晶石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财大气粗,视晶石如粪土。奶奶的,这般喝法,就是四大山庄,也得被喝穷没落!喝死你,喝穷你!众修真者心里暗暗想道。 这时,只听叶半仙扯着嗓子大呼道:“再来两壶神仙醉!” 叶碧离终于按捺不住,急忙坐到叶半仙身边,拉了他的衣袖红着小脸小声说道:“爷爷,别喝啦,您已经醉啦。” 叶半仙敲了下叶碧离的小脑袋,哈哈大笑道:“爷爷怎么会醉呢?让我喝,爷爷今天很高兴!”说罢,随即望着萧子邪问道:“小子,你说我醉了没有?” 萧子邪淡淡一笑道:“老爷子海量,小子自愧不如!” 叶半仙听到萧子邪的话,心里高兴之极,哈哈大笑道:“好!好!虽然是假话,但老爷子我听了心里还是高兴!” 就在此时,一个婢女走上起来,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本店的神仙醉已经全都被您给喝光了,要不要给您换上琼浆玉露或者碧泪鸳鸯?” 叶半仙面色略微有些失望,叹道:“琼浆玉露虽也是酒中极品,但喝过神仙醉,再喝它那便是毫无趣味。况且,琼浆玉露过于阴柔,哪里适合我这老头子的口味?碧泪鸳鸯就更不用说了,老头子我年过花甲,什么情啊爱啊的也早就看穿眀透了,更不适合!罢了罢了,没有就算了,人生岂能事事如愿?” 那婢女闻言只得暂且先退下,只是死盯着萧子邪,那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吃了的爱慕眼神,让人看了心里不免发毛。 叶半仙打了个饱嗝,捋了捋略显凌乱的长须,笑道:“小子,老头子我也不白喝你的酒,既然我是算命的,那我就免费为你算上一命抵了这酒钱,如何?” 众修真者心里大惊,我的妈呀,这老头子疯了吧?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如此说来,这算上一命可真是价格不菲,十壶神仙醉,四大公子的命也没有这么值钱吧? 叶碧离听到爷爷叶半仙的话,才微微松了口气,心里稍安。不论怎样,白喝了别人这么多好酒,如果不给一点回报的话,真是感觉过意不去。至少初出茅庐的叶碧离很不习惯欠别人东西,尤其是眼前这个总是一副不把任何事眼里淡然模样的紫衣人! 萧子邪饶有兴趣的支起耳朵,脸上一副淡淡模样的看着叶半仙,说道:“好。” 叶半仙微微呷了口神仙醉,面上泛红,嘴里嘟哝着:“啊呀呀,就这一壶了,我要慢慢喝,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喝上如此美酒啊。” 众修真者皆把耳朵支起来,想听听这十壶神仙醉换来的一个卜算究竟怎样。 等了半响,只听叶半仙哈哈笑道:“小子,听好了,第一句:五更御鬼剐九~妖。”说完此句,叶半仙面色潮红,眼中微微泛起血丝,他只觉一口鲜血从胸口直达喉咙,连忙咽下,不禁面露苦笑,心中暗暗想道,果然如此。 喝了口酒,混着口中的血咽下去,叶半仙稍稍平复,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八极狱火焚~逍~遥,噗~~~”此句一出,叶半仙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而他的面色也由潮红变紫青,双手不受控制轻轻颤抖起来。 叶碧离惊叫一声,连忙扶住叶半仙,哭声喊道:“爷爷~~~” 众修真者皆皆脸色大变,算命居然算到吐血?!这难道是减寿算命泄天机?不会啊,一般的算命即使再怎么泄露天机也不会如此吧! 萧子邪面色微变,但心中的惊疑更深,面不改色的看着叶半仙,丝毫不为所动。 叶半仙苦笑一声,轻抚着叶碧离的小脑袋,轻声说道:“爷爷没事,还死不了。”随即看着一脸淡漠的萧子邪接着笑道:“听好了小子,第三句:乱红~尽~~过~~~徒~~~”说到此处,叶半仙再也憋不住又是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也更加难看,已然变成了绛紫色,而他此刻也再也坐不住,肩膀颤抖着,身影摇摇欲坠,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叶碧离轻轻扶住叶半仙,用手轻轻拍抚着他的脊背,泪眼朦胧咬着嘴唇道:“爷爷,别说了,再说你会受不了的~~~呜呜~~~” 叶半仙淡然一笑,轻咳道:“爷爷活了几百年了,如果连生死都看不透,那我也就白活了。再说了,爷爷哪里会那么容易死呢?我还要看着我的乖孙女出嫁,爷爷的命硬着呢!” 说罢,叶半仙看着萧子邪咬牙说道:“最后两个字:殇~~~噗~~~”然而,仅仅说出了一个“殇”字,叶半仙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叶碧离怀里,脸上的绛紫色也渐渐变成了紫黑色,而且脸上密密麻麻的泛起一层层皱纹,竟像又是老了几十岁一般! 叶碧离大声痛哭,抓住萧子邪的衣衫,泪流满面的哀求道:“求求你,别再让我爷爷说了,他会死的!呜呜~~~我爷爷受不了了,求求你了,别让再他说了!呜呜呜~~~爷爷~~~” 然而,叶半仙却一把推开叶碧离,怒目呵斥道:“离儿,让开!不许哭!不许说话!” 从小到大,叶半仙从未大声呵斥过叶碧离半句,此刻他突然发威,叶碧离自然不敢忤逆,登时只好委屈的站在一边,小声的抽泣着,恨恨的盯住萧子邪。 叶半仙神情严肃至极的盯住叶碧离,看到她怒瞪着萧子邪,本想再责骂她两句,但看到叶碧离强咬住嘴唇,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的可怜模样,责备的话语却再也说不出口,只得叹声低沉道:“离儿,这是爷爷欠一个人的,现在正是还的时候,你不要怨恨任何人!” 言罢,转向萧子邪,淡然道:“我还死不了,听好了,这句的最后一个字是~~~” “轰~~~” 然而,就在叶半仙即将说出这最后一个字时,天上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声音之大震耳欲聋!同时天边闪过一道白色闪电,竟在这大白天也清晰可见! 第三十五曲 命不由天 叶半仙紫黑色的面色便在这惊雷之下瞬间变得漆黑,同时一丝丝鲜血从叶半仙七窍中慢慢渗溢出来。叶半仙身体巨抖,直直倒在地上,他用手捂住喉咙,双目圆睁,似乎经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啊啊的轻音。 叶碧离顿时面色惨白,惊叫一声后,大喊着“爷爷,爷爷~”哭着跑向叶半仙,想要扶起他,脸上泪如泉涌,满脸的伤心欲绝。 萧子邪面色微变,终于不再坚持。他大手一挥,抓过叶碧离,将满脸悲戚、诧异和嗔怒的叶碧离拉至身边,衣袖轻挥,在叶半仙四周祭起一道玉光盈盈的紫色屏障,将他与外界隔离起来,同时将一股股淡紫色的真气传入气罩里。 那紫色气罩顿时紫光琉璃混沌一片,氤氲的真气像流水般将叶半仙的身体包裹起来,朦朦胧胧的只在气罩壁上映着一个人影。 而此时,那惊雷顿时停住,莫名其妙的消失无形,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电闪雷鸣也只是大梦一场。 众修真者皆是面色大变!此时,在场的每一个修真都是惊惧的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少年,眼神复杂。隔空导气,那可至少是具有聚虚合道的修为才能够办到的。而眼前的这个紫衣少年年纪才不过十几岁的模样! 桃花仙源四大公子之中,慕容镜塬区区十六岁,就已达到了剑意通明的境界,也就是接近分神末期,但却只是排于四公子之末;陆羲罚二十七岁,就已到了丹符邴(bing)天的境界,即出窍中期,但他亦在此阶段停留了七年而不得更进一步;叶少乾刚刚二十多一点,也已接近出窍中期,虽然还是不如陆羲罚,但因为他的年纪比陆羲罚小得多而位列四公子榜眼;左纶煌二十三四岁,年纪虽是介于叶少乾与陆羲罚之间,但他却已达到了三花化实的境界,即已是出窍末期,故其位于四公子之首。 然而,众修真者却是心下雪亮。眼前的这个紫衣少年绝对不会比四大公子差,甚至有可能比他们还要更厉害!但他却默默无名,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到底是谁?如此年纪竟达到了常人百年十年都达不到的境界,恐怕就算是欧阳清玄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叶碧离被萧子邪拉到身边,恨不得把他给吃了,原先对萧子邪的一丝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她寒着一张小脸,眼角依旧噙着泪光,虽然知道萧子邪在给她的爷爷疗伤,但心里却丝毫没有感激,只是狠狠的瞪着萧子邪,心里不住的在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的铁石心肠,冷血无情,为了知道自己的命数,竟然不顾自己爷爷的死活! 过了良久,萧子邪才将那气罩撤掉。在这段期间,整个不羡仙都是一片寂静,众修真者在暗暗嘀咕萧子邪的身份时,眼中流露出的猜疑、惊异、和敬意足以将人融化掉。 气罩消失后,叶半仙完好无损的盘膝坐在里面,一边捋着白花花的长须,一边笑眯眯的盯着萧子邪,眼角的皱纹弯成一个大大的弧线。 叶碧离惊叫一声,乳燕归巢般冲了过去,趴在叶半仙身上,“爷爷~”两个字刚出口,就已经喜极而泣,水汪汪的眼睛让人看了怜惜不已。 叶半仙轻抚着叶碧离带雨梨花的小花脸,哈哈大笑道:“傻丫头,爷爷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呢?刚才不过是老天对我泄露天机命犯道德做的小小的警告罢了!不过你放心,至少现在老天不会收我,爷爷的命啊,还长着呢!” 言罢,叶半仙又重新望向一边神情淡漠的萧子邪,目光悠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沉声道:“小子,我原来受过一个人的恩惠,欠了他一个很大的情,本想今日还上,却不想置还了一半却又欠了一个人情。当真是藕断丝连,剪不断,理不清了。” 说到此处,叶半仙神色喜忧参半,面色阴晴不定。叶碧离擦了眼泪,连忙将叶半仙搀扶起来,让他坐下,给他服下一颗丹药,然后立在他身后,小手轻轻拍抚着叶半仙的背脊,眼睛却眼神复杂的盯着萧子邪,一时间脑袋里有些乱乱的。 众修真者只感觉宛若深身处梦境一般,刚刚还奄奄一息的老头转眼间就又活蹦乱跳了,这一幕的确很是诡异,不禁对萧子邪的身份更是好奇。 叶半仙盯了萧子邪一会儿,见他始终静如秋水淡然自若,接着说道:“小子,你的命数,由你不由天!你可知道,天机难断,但依旧可断。只是,越是命格反骨,越是天机难吐。即使是大神通者,天机也不可尽数参透。而且就算是一知半解,但能够真正说出来的不过就是万千分之一二。而你的命,恐怕就是老天,也奈何不得。” 萧子邪心里暗暗惊疑,虽然叶半仙的话他不能够完全听懂,但是曾经博览群书是对于乾坤命理之术,萧子邪也曾经涉猎过一些,只是因为无神山没有其他人,故学来也无用,所以他那时看的很粗略。 萧子邪稽首,淡淡说道:“还望老爷子明示。” 看到萧子邪中规中矩的谨慎模样,叶半仙哈哈大笑道:“怎么一点都不像呢?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差别却是如此之大!” 萧子邪心里一突,眉毛微挑,淡淡道:“哦?” 叶半仙好不容易止住笑,眼神尖锐的看着萧子邪说道:“我倒是更喜欢你那师兄的脾性,直爽乖戾,率性而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不过,现在的仙界,却不是你师兄那种性格的人可以适应的。倒是你,外表淡静若水,花花肠子倒是一堆堆,你倒是比你师兄更适应现在的仙界。这事先不提也罢。不过,你命犯九妖花皇,艳遇倒是不会断了,但可惜了,却~咳咳咳~~~” 说到此处,叶半仙面色潮红,止不住轻咳起来,苦笑道:“还是说不得,说不得啊!” 叶碧离嗔怒的丢了萧子邪一个大大的白眼,轻拍着叶半仙的脊背柔声说道:“爷爷,既然说不得,就不要再说了。让这小子自生自灭是了。” 叶碧离比萧子邪要小得多,可是在微怒下,她也跟了叶半仙叫萧子邪为小子,但是总让人感觉怪怪的,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他们讲话的修真者都不禁忍俊不禁。 萧子邪淡淡的看了叶碧离一眼,直把她看的面色羞红。但叶碧离还是不服输的狠狠瞪了萧子邪一眼,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萧子邪不以为意,只是在心里不住的猜测着老者的身份,心里隐约有一个人倒是和眼前的老者有七八分相似,但貌似那人自从百年前就已不问世事,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但随即又暗暗想到,不会真的是他吧,如果是,那他所说的那人应该是老头子吧?但心里又总是琢磨不定。 就在萧子邪暗暗思索之际,叶半仙“嘿嘿”一笑,指着萧子邪低声叹声道:“臭小子,不是你师父,虽然他是很厉害,但老头我却从未服过他。至于我说是另外一个人,你不要瞎猜了,我更是不会告诉你那人的身份的,如果有缘,你们终会再见。再说了,那人的身份哪里又是我这糟老头可以肆意评论的呢?”说到此处,叶半仙白眉深锁、面色阴红,微抖的双手可以显示出他现在很激动,而他的目光则犹如一抹深沉的大海,不可预测。 萧子邪微微心惊,听着老头的口气,自己还和那人见过。但自己一直和老头子呆在无神山里,哪里见过什么外人?但随即心里一颤,难道与自己的那个梦境有关?想至此处,不由面色阴沉的望向了叶半仙。 面对萧子邪的目光,叶半仙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捋了捋白须,神色悠然的吧唧吧唧泯起最后那瓶神仙醉,再不言语。 叶碧离看萧子邪一脸阴沉的望着自己的爷爷,心里不禁来气,纤手一握,小脸憋得通红,冷笑一声嗔道:“好一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我爷爷刚才替你问天卜命,差点连命都丢了,你竟然还心怀怨忿。我爷爷不说那人是谁,自有他的考虑,你又何必强人所难!难道你还想对我爷孙二人动手不成?”随即用粉嫩的双手轻摇着叶半仙的衣角,目光楚楚微含水光,娇嗔道:“爷爷、爷爷,人家都欺负到门上来了,你也忍着么?” 众修真也都义愤填膺,虽然并没有看到萧子邪做了什么坏事,但一来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娇嗔大骂,二来是这厮居然如此奢侈,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只是一个小门小派的纨绔子弟。又不禁想到他定是看上了人家孙女的美貌想占为己有,不禁忍不住跟着叶碧离大声声讨起来,“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过来吃你爷爷一拳”等等粗俗言语屡断不绝,甚至有摩拳擦掌大打出手的意味,那仗势简直就像是遇见了一个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大恶人。 萧子邪心里大汗,自己可什么都没干,这就被骂成白眼狼了?不禁神色略显尴尬,但一闪而过,随即又面色平静如水,先是轻轻瞥了叶碧离一眼,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面向那群义愤填膺的修真者轻轻说道:“既然大家如此盛情难却,那我就不却盛情了。谁先来?” 顿时,酒馆里一片寂静。 众修真者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鸭子,想要嘎嘎乱叫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想起刚才眼前这个紫衣少年隔空道气天打雷劈的阵势,不禁心里微颤,各个脸色羞红,竟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话。不羡仙乃樱州城第一酒楼,能来此处之人,大都是世家子弟或一些门派中不羡仙道只求人途的修真,毕竟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人修炼成仙了,所以修仙一途慢慢开始凋零,大多数人想要出世,到俗世中呼风唤雨,却苦于桃花仙源不能进出,只能呆在这个地方。本身无缘仙道,又不能向外界世俗那样成就一方霸业,只能到不羡仙这样的地方来过把江湖瘾。但是因为无心求道或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修为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所以,面对萧子邪的挑衅,众人只好用哑巴吃黄连来形容了。 叶碧离神色焦急,目光复杂的望了望那些哑口无言的修真和一脸平静的萧子邪,心里顿时恼怒不已。一是对众修真实在是哀其不争,二是萧子邪的态度的确有够狂。叶半仙却只是从眼缝里眯着看萧子邪,也不说话,只是喝酒。 然而,就在众修真面色火红、羞愧不已的时候,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蓦然响起:“好一个口能吞天的癞蛤蟆,今天就让本小姐看看你是不是三头六臂的过江龙!” 第三十六曲 慕容婧仙 乍一听到这个声音,众修真先是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目光惊惧的望着那个慢慢从楼下走上来的粉红色身影,随即又都目光兴奋幸灾乐祸看想萧子邪,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心里暗暗想道,看你小子还嚣张,这下你死定了。 萧子邪面色平静随声望去,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牵了一只血红色的怪物一脸阴沉的走向自己。那血红色的怪物像一个肉球一般,肚子圆圆的,后面还长了一条短短的尾巴,肥头似饼,大耳若扇,鼻子长长地卷起,目露凶光,呲牙咧嘴的瞪着萧子邪,四个小小的木桩蹄啪嗒啪嗒的踩在地上,虽然凶狠但又说不出的可爱。而那小女孩一身粉红色的纱裙,头戴落英飞花,肥嘟嘟的手腕上缠着七彩凌带,上面挂了几个金灿灿的铃铛,脚上蹬着粉红色的虎头小鞋,圆眼樱唇,粉嘟嘟的小脸在粉衣的衬托下更显娇嫩,似乎一把就能掐出水来。好一个片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而在萧子邪细细打量那小女孩的同时,那小女孩也是盯着萧子邪看个不停,嘴里嘟哝着:“就这样还相当过江龙?本小姐一会就让你变成跪地虫。”看到萧子邪也在打量自己,目光露出一些与她年龄毫不相称的冷漠,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号,本小姐可不跟无名之辈过招!” 叶碧离变色一边,急急拉过小女孩,小声叮嘱道:“小妹妹,这可是大坏人,莫要招惹他。”言罢,还狠狠瞪了萧子邪一眼。叶半仙确是看了那小女孩一眼,目光中精芒一闪,微笑不语。 那小女孩看着叶碧离担忧的眼神,只是淡淡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本小姐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我可是比他还坏的人呢。”言罢挑衅的瞥了萧子邪一眼,尽显野蛮娇憨之气。 萧子邪注意到有几个修为不错的修真紧跟在那小女孩后面上来,但是隐藏的极深,只是在暗处观察自己,心里暗暗想着,看来这小女孩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面色平静道:“本少爷也从不跟小辈过招,所以你还是快快回家吃奶吧。” 此言一出,众修真者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乖乖,这下有好戏看了,随即挑拨道:“好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可是二小姐!奶奶的,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有人道:“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奶奶的,敢侮辱我最最敬爱的二小姐,还不赶快磕头认错!”更有人说:“老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侮辱我们也就算了,居然敢冒犯二小姐,妈的,老子今个定要废了你这小贼!二小姐,你放心,今个我们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总之个个是摩拳擦掌、激情扬奋。 看着这时犹如神助、嚣张跋扈的众修真,萧子邪岿然不动,只是感到好笑不已。叶碧离也目光鄙夷的看着那群修真,心里暗暗恼怒,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那小女孩嗔怒道:“全部给我闭嘴!”众修真顿时闭口,用手捂住嘴巴,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再出,只是讨好似地看着那个小女孩。 “哼!刚才眼睁睁看着一个外人在你们自己的地头狂妄至此,连个屁也不敢放,现在见我来了,就一个个在这里挑拨离间,你们羞也不羞?!再说了,你们那点小伎俩我还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被我教训还不够啊?”那小女孩圆目怒睁,指着众修真怒骂道。 而众修真被说中了心事,顿时羞愧欲死,面色血红,眼神更加愤怒的瞪向萧子邪。 骂了一阵,那小女孩似乎怒气消了不少,重新看向萧子邪,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贼,真当我樱州城无人不成?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过江龙,嘴巴再硬又有什么用,你连这樱州城是谁当家做主都分不清,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萧子邪微微一笑,倒是开始觉得这小女孩虽然野蛮,但却聪慧异常颇有手段,淡淡道:“童言无忌,绕你一命,一会只打你的小屁股。” 萧子邪两次出言相激,那小女孩终于大怒,秀眉深锁,怒喝道:“小贼敢尔!”言闭手里立即祭出一把仙剑向萧子邪刺来,那仙剑辅一出鞘立即银光大盛,一道凤鸣响彻酒楼,随即灼热的气息从那柄仙剑四散开来。 而那血红色的小怪物则蓦然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眼中泛出阴红色的光芒,张开血盆大口低低哀鸣,两根长长地锋齿慢慢从口中倒挂而出,纵身扑向萧子邪。 萧子邪目光微微一变,好一个以气御剑,小小年纪达到这般地步也实数厉害了!再看那小怪物,只觉也是极不简单。想至此处,已蓦然消失于原地,紫光一闪再出现时,已一手夹向那小女孩的仙剑。那小怪物却是机警不已,竟在半空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挡在了萧子邪前面,一口向他咬去。萧子邪被这小怪物一阻,身体微滞,无奈之下放弃夺剑,一掌劈出一道火红色真气将那小怪物打了个四脚朝天。 众修真在那小女孩出手之际早已也祭出了一口口仙剑,顿时整个不羡仙里竟是剑气纵横,冷光大作。众修真团团将萧子邪围住,心中暗暗想道,一会也上去趁机刺上两剑。但只见紫光一闪,萧子邪经蓦然出现在二小姐身前,不禁心里大骇。 而那小女孩“咦~”的惊疑了一声,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收回仙剑,看到自己的宝贝被踢到地上,大怒不已,一掌劈向萧子邪,一道灼热的真气如火喷出,但却劈了个空,不禁冷笑道:“倒有两下子。”随即她小手一挥,那仙剑顿时颤鸣大作,化作一条银气疯狂飞舞。众人只觉耳边嗡声大作,脑门充血似地涨裂欲炸,一个个气血翻腾的厉害,修为稍弱智人甚至已经口喷鲜血倒飞出去。而那仙剑每加快旋转一次,众人的气血也就跟着翻腾一圈,最让人惊奇的是,众人的仙剑全部开始不受可控制的随着那道银色剑气飞舞空中。 那小怪物被踢到地上后,尖叫一声飞速冲来,而萧子邪此刻身影竟微微一滞,一下子被它装了个满怀。 叶碧离“呀~”的一声惊叫起来,她没想到,双方竟然一开始就都出如此毒手,丝毫不留情面,不禁紧咬双唇,面色略显苍白。叶半仙却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眯着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于己无关,手中的酒壶也从未放下。 原来萧子邪体内竟也开始气血翻腾,脑袋嗡嗡作响,本来与暝蛇老祖一战,自己就身受重伤,体内的真气混乱不堪,虽然经过天羽丹女苏妃雅的救治,但还没有痊愈之时又与黑水龙神百里靖鱼大战一场,身上的伤势更是进一步加深,原本稍有好转的伤势又恶化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现在其实修为根本就不剩下原来的两成,刚刚又替叶半仙抵挡天罚,新伤旧病现在终于一起开始发作起来。 萧子邪只觉胸口一闷,“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强行震开自己的奇经八脉,震散体内旋转的真气,双手一青一紫,两团真气以铺天盖地之势狂射而出,顿时整个不羡仙里惨叫连连,真气横飞。萧子邪一掌将那小怪物、众修真和前来相救小女孩的那几个原来躲在暗中的修真全部震开,又是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影顿时微微颤抖。 就在此时,那道银光携带者几十把仙剑呼啸而至,直直刺向萧子邪,就在此时,萧子邪只觉体内真气随着那仙剑不断在自己体内缠绕贯穿,终于“砰~”地一声炸裂开来,顿时一道紫色真气以萧子邪为中心散发开来。被紫气环绕的众修真只感到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似地,呼吸困难、寸步难行,身上修为也仿佛被禁锢了一般,丝毫调动不起来。而那些仙剑全部被这毁天灭地般的紫色真气吞没掉落在地上,只有那道银光在萧子邪有如实质的紫色真气里微微颤抖,悬浮在那小女孩身边为她阻挡着那些紫色真气,小怪物也躲在那小女孩的脚边,变回了那个胖嘟嘟的样子瑟瑟发抖。 萧子邪此时脑袋已是晕晕乎乎,但是还是凭借最后一丝意识知道自己要赶快离开。萧子邪再也不敢逞强,瞬移到小女孩身边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小屁股上,淡淡道:“童言无忌,饶你一命,只打你的小屁股。”言罢,蓦然消失,只留下一脸惊惧的众人。 而那紫色真气终于在萧子邪离开许久之后才缓缓消散,也直到那时,众修真才渐渐感到那座大山消失了,恢复了修为。但同时一个个均露出惊惧的神情,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仿佛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叶半仙和叶碧离此刻也早已离开,而那小女孩此刻面色阴沉似海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那小怪物,脸上透露这丝毫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冷漠,她的身前站着几个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青衣男子,赫然正是刚才躲在暗处的那几个修真。 终于,那小女孩寒声道:“怎么都不说话?我爹就是让你们这样保护我的?” 站在最前面的青衣男子面色尴尬道:“属下无能。” 那小女孩冷笑一声,轻抚着还在瑟瑟发抖的小怪物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平时是嚣张跋扈,也闯了许多祸,但家里有大姐替我担着,爹娘又疼我,所以从来没有吃过亏。你们一定以为我只是个娇蛮的小姐,以为我是仗了家里人的势才能这般肆无忌惮。如今吃了亏,却把责任都归在你们保护不力上,是也不是?” 那男子头冒冷汗,似乎二小姐能看透自己的内心,但仍是说道:“属下不敢。” 那小女孩丝毫不领情,面带寒霜接着说道:“我慕容婧仙长这么大,还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还有,这件事一定不要让我姐知道,否则~哼!” 第三十七曲 忘忧公子 碧空万里如洗,暖日横挂苍穹,细微的阳光如丝绸般直铺而下,灿灿生辉,清风习习吹拂,樱州城依旧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不羡仙经过刚才一场大战被轰的面目全非,随处可见断木碎石、飞沙尘土,几个婢女时不时的穿梭于酒楼当中收拾残局。 就在这酒楼一个极其隐秘的房间,一个虎皮裘衣大汉悠闲地喝着不羡仙里最为出名的神仙酿。那大汉目光懒散恬淡,却隐露寒光,刚毅的面上尽显沧桑,一双剑眉横于额际,不怒自威。在他对面坐着一个一身黄纱丝衣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灵气逼人,竟丝毫不弱于慕容婧仙,只是她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与他年纪丝毫不服的愤郁,小嘴撅得老高,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过了许久,那虎皮裘衣大汉才微微睁眼,瞥了那小女孩一眼,嘴角微露笑意,沉声道:“云儿,你可不要小瞧了慕容婧仙那丫头,虽说比起修为,为父断定你决不在那丫头之下,但若比其心智和城府,你却远远不如她了。”看到自己的女儿一副欲言又止愤愤不平的模样,那大汉丝毫不以为意,又呷了一口酒,缓缓道:“你不必不服气,慕容婧仙那丫头心智与她的外表毫不相近。她虽表面看起来只有不过区区几岁的模样,但是她的心机城府之深实属罕见,而且手段狠辣,实可谓之菩萨面容、阎罗手段。在她面前,为父平时慎之又慎,竟也差一点被她看出破绽,幸亏当时我们提前对好暗语,而她姐姐慕容婧绾又恰巧找她有事,她才没有深究你我之来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自打我加以归顺于她,她更是三番四次试探于我,来此三年,她还是对为父不放心,依旧只让我负责打理不羡仙,绝口不提我当日所求之事,可见此女疑心之重实属罕见。可自古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疑心重重,再者那慕容婧仙表面上看起来是飞扬跋扈,但实际上她却是心细如发……” 那小女孩听到此话,雏眉微皱,奶声奶气打断了那大汉的话,不悦道:“爹爹就会自贬身价,我看那慕容婧仙倒是真的未必有爹爹夸得那么神乎其技。此人心机确实很重,但是她却太过任性张扬,仗着自己有大姐撑腰,到处惹事生非,更不懂驭下知道,今日当着众人之面,竟丝毫不顾忌她属下的颜面,当面斥责,虽然她的属下唯唯诺诺,但我却察觉的出有人对她早已心生嫌隙,此等不知进退的刁蛮大小姐,有何可怕?女儿只要略施小计就可让她人仰马翻。” 那虎皮裘衣大汉丝毫没有怪罪女儿的意思,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但并未反驳于她,只是转而道:“你可知道,再过几日,水月山庄大小姐公孙蓝夏公然选婿,倒时别说是天下散修,就是四大山庄其他三大山庄的男弟子也会趋之若鹜。几日前,水月山庄探子密报,慕容奇峰曾私下拜访过公孙水流,虽然到底因为何事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没过几日水月山庄大小姐公孙蓝夏征夫的消息便传遍桃花仙源,我猜定与此事有很大关联。此次绝器山庄管辖内的樱州古道两大神秘天机天仙榜高手惊天对决,却一个活口未留,此事委实蹊跷之极。要知道,虽然桃花仙源自成立以来,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修真,但是仍旧有普通人存在,那樱州古道据我所知因为地处偏僻,是一处安宁静谧的地方,里面的人绝大多数人正是不懂修真的普通人。一般来说,修真是不会对这些人动手的,除非是我圣门中人为了增进修为,逆天改命……” 说到此处,那虎皮裘衣大汉微微一愣,随即又道:“但是,自为父归顺圣门几十年来,除了圣主还从未听说过圣门中有过天机天仙榜的高手,圣主现在被囚于三大隐仙圣地的千雪流寒宫,更有神兽和众绝世高手把手其旁,怎么可能逃出来,就算是他,又怎么会不和我们联系。现在仙源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是沉静似水,但实际上早已是波涛暗涌,四大山庄隐隐都有称霸仙源的野心,三大隐仙圣地自我圣门没落后也早已不问世事,西方十万巫山群妖四起,虽欲入主仙源,但却一直为仙源联军所阻,但经过几百年的修养,难免贪心再起。等到妖界再次出山之时,我圣门也会在东南部揭竿而起营救圣主,届时定会天下大乱。仙源联军作为西抗群妖的主力军,其首将定会从四大山庄和三大隐仙圣地里推选而出,而谁掌握了这只联军,就相当于掌控了整个桃花仙源一半的实力,可谓一步登天,独揽仙源大权。” 那小女孩一直秀美紧皱的听着虎皮裘衣大汉分析着桃花仙源的形势,很是认真,时不时的嘟哝着什么。那大汉看到她秀美紧皱的乖巧的模样,心里暗暗喜悦,但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在心里为叹,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接着道:“四大山庄年轻一辈当中,无疑是四大公子最有希望,再加上千雪流寒宫的少宫主欧阳清玄,可谓是五雄争霸。但是四大公子中,慕容镜塬年纪尚轻不堪重任,叶少乾专注修为从不问世事,左纶煌沉迷女色胸无大志,只有陆羲罚此人野心勃勃,但是螭囿山庄庄主苏鼎虽然不问庄事,自掌权来却从不肯将陆羲罚视为继承人,故他很难得到螭囿山庄的支持。最后嘛,就只剩下千雪流寒宫的欧阳清玄了,据说此人才智极高,三极流寒气几近大乘,年纪轻轻已是天机地仙级别的高手,更位列天机龙凤榜龙榜之首,可谓是联军之首的不二人选,但此人桀骜不驯,心之高可比天,向来是独来独往不受约束,反而最为让人捉摸不透。再加上经过千年的放纵,四大山庄多了有很多野心勃勃的人,所以也不会这么轻易让他掌权,就算不会明争,但是暗夺总归是免不了的了。因此到时龙盘虎踞,狼烟四起,桃花仙源,定会大乱!到时,只要我们西联妖族,北合鬼门,潜入千雪流寒宫救出圣主就有机可乘,然后登高一呼,恢复我圣门百年威名指日可待!” 那小女孩听到虎皮裘衣大汉的话,秀眉一皱,细声道:“鬼门?不是早就黑水`龙神太子`百里靖鱼和`忘忧公子`纳兰垣宇给灭了么?” 那虎皮裘衣大汉哈哈一笑,沉声道:“云儿,所以说你还小,对当年那件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确,当年黑水龙神太子百里靖鱼和忘忧公子纳兰垣宇确实是趁着鬼门`活死人鬼祭`之时把鬼门杀了个措手不及,并一举击杀鬼门鬼士鬼妖鬼仙七百余人,但那时所谓的鬼门因为正处于争权之际,鬼门其余两门均没有参与`活死人鬼祭`,故事实上只有鬼门三门之一的太平门惨遭灭门。而且,即使那样,太平门还是有许多人逃过那次打劫。`鬼师道宗`公羊野,`胎婴散人`徐涅,`姹混欲女`聂夏夏,`阴魂姥姥`上官月,这些鬼仙级高手全部逃脱了。当然,我听说这些人逃命之后受了极大的伤,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销声匿迹,一是养伤,二是暂避仇敌,三就是休养生息,意图东山再起。经过这么多年,我想他们的伤估计也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黑水龙神太子百里靖鱼和忘忧公子纳兰垣宇自从那次事情之后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百年来都未曾出现过,所以现在正是鬼门重新复出的最佳时期,他们又怎么会忍住不出来分一杯羹?” 那名叫云儿的小女孩用手托住腮帮,忽闪忽闪的眨了几下眼睛,细眉轻皱突然问道:“爹爹,你说那黑水龙神太子和忘忧公子真的就那么厉害么?如果他们现在还在桃花仙源,那不是仅凭这两人就足以震慑整个鬼门?” 那大汉听了小女孩的话,仿佛陷入无尽沉思,愣了半天才缓缓道:“不错,那两人却都是千年不遇的奇人!一静一动,均是心狠手辣的人。你可知道为何四大山庄螭囿山庄的庄主苏鼎现在却总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见到小女孩摇了摇头,一副眼巴巴听故事的模样,那大汉轻叹一声,说道:“他是被逼疯的。说起来,在爹还未加入我圣门之前,曾也和苏鼎有过一些交情,此人虽不是什么天纵奇才,但他生性极其专一痴情。当年于天机榜揭榜之际萧鼎初识笛箫仙子陆清音,顿时惊为天人,对之一见倾心,那时萧鼎也是桃花仙源里有名的风流侠士,但是自从见到陆清音后便修身养性,抛弃了身边的所有女子,整日跟随陆清音左右,但那时笛箫仙子陆清音却早已芳心暗许于一战成名的忘忧公子纳兰垣宇,对萧鼎颐指气使不屑一顾,可即使这样,萧鼎仍是鞍前马后的追随陆清音,后来更是只因陆清音一句话,更坐于金农鼎前炼制仙丹醉红颜,不眠不休三十余年,终于将陆清音感动,委身于他。可就在他们大婚当天,纳兰垣宇手握玄器重宝长生鞭杀上螭囿山庄,一举挫败当时包括苏鼎在内的九名地仙级高手,虽被螭囿山庄长老有九重霄之称的苏铮重伤后离开,但那一夫当关的风发意气却一时震惊天下!苏鼎本是极其自负之人,自那次后一直闷闷不乐,然而有一天,他却突然发现妻子陆清音竟然背着他偷偷约见忘忧公子纳兰垣宇,大怒之下,不顾自己性命,吞下截脉丹,与纳兰垣宇当场厮杀起来,虽然吞下截脉丹修为长了很多,但仍只是与纳兰垣宇斗了个两败俱伤,纳兰垣宇走后,苏鼎伤势加重,更是因为强吞截脉丹精血逆流,进而走火入魔,时而清醒时而发疯,六亲不认。” 那小姑娘听至此处,痴痴的望着大汉,喃喃道:“这苏鼎倒真是痴情至斯!” 就在此时,那虎皮裘衣大汉突然剑眉一竖,虎目猛睁,眼中戾光一闪,怒喝道:“听了这么长时间,出来吧!”言至此处,那大汉一抹灰黑色真气狂卷而出,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个紫色身影蓦然闪出,妖如鬼魅。 第三十八曲 炼魂化魄 见那人轻松躲过自己的真气,那虎皮裘衣大汉不怒反笑,冷声道:“果然有两下子,难怪连慕容婧仙那小魔女都要吃亏于你,再吃我一掌。”言语间,周身立即泛起黑芒,灰黑色真气淡淡呈现手中,一掌鬼魅般狠狠印在了那人身上。 只见那人一身紫衣,眼睛紧闭,脸色惨白,身上隐隐有红青二气萦绕,如漩涡般盘旋环绕,一层淡淡的紫色护体真气如钟罩般将他包裹于其中,赫然正是身负重伤的萧子邪! 萧子邪生生受了那大汉一掌,竟也丝毫不躲不避,身体纹丝不动,仿佛被定住一般,只是脸色更见惨白,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血红,犹如阴魂鬼魅般妖异。 与此同时,萧子邪双手左红右青,泛起圈圈旋涡状真气,电光火石间劈在了那虎皮裘衣大汉身上,只听“噗……”的一声,那大汉面色潮红口喷鲜血,竟被一掌震飞,将地砸了个大窟窿。 也就在此时,那名叫云儿的小女孩怒嗔道:“狂徒敢尔,竟敢伤我爹爹!纳命来!”言罢,手中祭起一把淡蓝色尺状物,只见蓝光一闪,那尺状物长长三尺,周围泛起阵阵蓝烟,以铺天盖地之势压向萧子邪,萧子邪双目紧闭,手泛青红二光,一把抓住那尺状物,然后紫光乍起,只听“咔嚓”一声,那尺状物竟被他生生折成两截! 那女孩见自己的宝物竟被人一下毁掉,心里羞愤欲绝,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萧子邪生生活吞。然而就在她想要再出杀招之时,那虎皮裘衣大汉突然怒吼一声:“云儿住手!快快退下!” 那小女孩心里一怵,也不及多想,立刻闪开,就在同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尺状物生生炸成碎片,点点莹莹,如残叶般纷纷飘下,周围的空气竟扭曲撕裂开来。 萧子邪此时却是仍旧双目紧闭,眉毛缱绻在一起,手握拳头,嘴角露着一丝痛苦的神情,在他身上,一丝丝紫气微微泛起,又迅速的消失,发出嗤嗤的声响。萧子邪脸色惨白,更在这青、红、紫三道真气的萦绕下显现出一股妖魅的神秘。 而虎皮裘衣大汉一时有些微呆,只是心下已然开始大骇不止!从一开始萧子邪与叶半仙踏入不羡仙以后,他的目光便再也离开这个奇异的紫衣少年。虽然千机谷“神仙卜”叶问仙已几百年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但是如果仅想以改了名讳里的一个字就逃脱自己的眼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叶半仙,叶半仙,其实,便是那天机谷的上任谷主叶问仙了。 所以,从叶问仙要给这紫衣少年卜卦之际,他便一直在观察这人,能让叶问仙出手算卦的人无一不是天下间极其少有的奇才,而且叶问仙不仅给他算卦,更是不顾自己的安危泄露天机,更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再加上这紫衣少年隔空导气至少聚虚合道的修为,更是为他添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从未想象过这少年竟厉害至斯! 慕容婧仙那丫头实力本是近出窍期,更是手持玄器中品重宝“玄黎剑”,再加上她的一帮手下和众修真,就算是四大公子的左纶煌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逃开,而这紫衣少年不仅本身为叶问仙疗伤已耗费不少真气,却仍旧能够从众人围追堵截下逃开,并选择潜伏在不羡仙里不被人发现,这种实力和心机当真是罕见了。 而因为惧怕是他人探子来窥探自己从而走漏自己的秘密,自己刚才更可谓已是全力以赴,那一掌汇聚了自己几百年来所有功力,可即使如此,自己的一记杀招真气打在这紫衣少年身上竟然如石沉大海般无影无踪,当真是匪夷所思。 云儿的“丈天尺”虽然只是玄器下品,但毕竟已是拥有“雏魂”的宝物,可竟被这紫衣人一把抓坏,而这紫衣人一身真气霸道诡异,更是可同时运起三道真气,更是实属罕见,这个人到底是谁? 见女儿又欲再次扑上,那虎皮裘衣大汉急忙呵斥道:“云儿,快快住手!”话刚说至此处,因情急之下牵动伤势却又是喷出一口鲜血,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阁下果然好手段!今日我楚狂沙败在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祸不及妻儿,但求你能放过我女儿楚烟云!” 听到楚狂沙的话,楚烟云立即红了眼眶,双手紧握,咬牙恨声道:“爹爹,你何必多此一举去求他,事已至此,你以为他会放过我么?如果爹爹死了,就算他放过我,我又怎会苟活于世!” 楚狂沙一听到此话立即大怒,横眉怒目道:“混账!到了这个时候你却还如此任性!我楚狂沙的女儿目光竟也如此短浅!”但随即黯然道:“不错,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但是就算这样,爹也要让你好好活着!爹要让你活着……” 说至此处,楚狂沙声音已是微不可闻,只是,在心里暗暗想道,如今就算拼了自己的老命,定要保烟云周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自己女的性格,日后定会为自己报仇雪恨!想我楚狂沙一世英名,就算今日必要葬身此处,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想至此处,楚狂沙双拳紧握,眼中泛起一股淡淡的黑芒,强行暗中运气真气,目光阴戾的望向沉默不语的萧子邪,面色阴沉不定。 但过了许久,萧子邪仍只是静静立在那里,眉头紧皱,竟仍是丝毫不动,只是身上忽明忽暗的闪烁着青红二光,一道道紫色真气如刀片般在他身边时时闪过。楚狂沙楚烟云二人才发现事有蹊跷,这紫衣少年明显受了极重的伤,此时想必是在疗伤。 二人对视一眼,楚烟云细声道:“爹爹,此人现在正在疗伤紧要关头,定然不可能一心二用,否则必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这正是我们除去他的最佳时机。你我二人联手,否则,一旦他活着出去,我们的秘密就会被大白于天下。” 楚狂沙剑眉一挑,心下暗暗思量:“大丈夫做事顶天立地,趁人之危的事情,自己实在是不屑于做的。但是,自己名声是小,圣门机密为大,绝对不可以让他活着出去,日后就算为天下人取笑,这个恶人自己今日也是当定了!但此少年当真是诡异之极,自己身死是小,若云儿也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可就真是万死莫辞了。” 想至此处,楚狂沙已不再犹豫,大声道:“云儿,你且退下。”言罢手中祭起一把长刀,那长刀周围黑气萦绕,在长刀末端处隐隐可见两个血色古篆“断魂”。那长刀乍一祭起,立即发出嗡嗡的颤鸣,仿佛已很久未见天日。 楚狂沙一刀祭起,立即运起真气,大声喝道:“刀下断魂!”言罢,断魂刀黑色刀气暴涨三丈,狠狠劈向静止不动的萧子邪,一张张鬼哭狼嚎厉鬼阴魂扭曲可怖的脸夹杂于那刀气之中,发出阵阵恐怖的阴笑,阵阵寒风四起,整个屋子顿时如罗刹地狱一般阴森起来。 萧子邪双目紧闭,就在楚狂沙祭出断魂刀的同时,身上紫气暴涨三分,那一红一青两道真气互相纠结交缠,碰撞间又产生丝丝白烟紫气如雾气一般四散开来,嗤嗤的声音不断响起。 萧子邪脸上隐隐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全身突然撒发出一股铺天盖地的疯狂气势,任凭那断魂刀砍在自己身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楚狂沙虎口一震,双臂麻痹不已,只感觉断魂刀仿佛砍刀了一块万年玄铁石上,竟然丝毫进不得半分,震惊已如滔天巨浪般涌进心头! 断魂刀,玄器中品,在桃花仙源里已是重宝,自己也是修为也已接近地仙级的玄级高手,如此全力一击,相信就连水月山庄庄主公孙水流也决计不可能如此轻松的接下,可眼前这个紫衣少年竟然厉害至斯,不躲不避生生抗下自己这一击,他的修为绝对已是仙级以上!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却又是发生,那断魂刀仿佛被粘在了萧子邪的护体真气上一般,竟再也挪不开半分,而那断魂刀上的冤魂厉鬼则发出凄厉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鬼哭狼嚎一般狂叫不已。 那上千冤魂厉鬼原本是被封印在断魂刀中做“雏魂”的刀灵,可此刻却一个个挣扎着从断魂刀中狂涌而出,顿时阴风大作,寒气四溢,然而无论那些鬼魂如何撕扯,却总是在那刀周围挣脱不开,一股股淡淡的恶臭弥漫开来,整个屋子顿时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那楚狂沙见自己刀中冤魂厉鬼不知为何竟突然反噬主人,顿时大惊,默默念起摄魄安魂咒,顿时一道道上古篆文缓缓从刀中溢出,环绕于那些冤魂厉鬼周围,那些鬼魂似乎稍稍安静不少,但仍是凄惨绝望的呼号,阵阵哀鸣。 嗤嗤的响声不断,阵阵白烟腾升,楚狂沙终于发现,自己断魂刀中的冤魂厉鬼一碰到那紫衣少年的紫色真气,立即会被吸收个干干净净,顿时整个人呆住了!心中浑浑噩噩只剩下那几个字:天下竟然有如此神功! 众所周知,天下间御鬼、摄魂、炼魄之法千千万万,纵然千奇百异各不相同,但始终脱不了一个字:借!就是说,不论是修身、画符、法阵,欲以鬼魂为引,必定是一个借字,即人不可以直接吸收或凭借自身真气化魂转魄,因为那是逆天叛道、不合天道之法的。 而炼器、制丹之术虽然也可以炼化魂魄,也绝非是人力可为,而是以天地为媒、器物为介才可以,人在中期起到的作用无非是一个中间人。就像作一幅画,有笔有墨有纸,人能做的只是用笔作画,而天地、器物则是笔、墨,没有这两样,人凭空是决计变不出一幅画的,又怎能凭借真气直接吸收魂魄呢? 就在楚狂沙心神大乱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女儿楚烟云凄惨的喊声:“爹爹小心!” 楚狂沙心里一惊,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断魂刀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然被眼前的紫衣人吸成了一块废铁,而自己更是已经陷入危境,因为那神秘的紫衣少年正看着自己,嘴角露着一丝残酷的笑意! 第三十九曲 三尸两心 楚狂沙暗暗叫苦,心中的恼怒已不知用什么来形容,想要把刀抽回,却蓦然发现自己身边紫气缭绕,身体竟动弹不得,分明是被眼前的自已人禁锢住了,想要说话,也是不能,头上不禁冒出冷汗。 那紫气里时时隐现起青红二光,忽明忽暗,如漩涡般卷起周围未散的真气,发着璀璨夺目的华光。萧子邪略显苍白的面庞便在这华光中愈显妖异。 楚烟云眼见爹爹被定住,心里大急,但还是平复心境,呵斥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闯进我不羡仙?还伤我爹爹!”言辞虽然激烈,但是却丝毫不敢妄动,生怕萧子邪出手。 萧子邪此时委实也是极不好受,接连的大战终于让他元气大伤,本已是强弩之末,要不是刚才吸收了上千冤魂厉鬼补充元能,此刻萧子邪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萧子邪心里渐渐升腾起一丝愤懑,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境也开始出现一丝波动,一边强压住身体的不适,一边默运空空诀平复心境,萧子邪嘴角邪笑冷声道:“我在此处疗伤,你们突然对我出手,难道我要站在此处任人宰割吗?别说一个小小不羡仙,天下也任我去得!伤你爹爹有何防,就是杀了他,你又奈我何?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学艺不精罢了!” 楚烟云听到萧子邪如此狂妄的言语,不禁恼羞成怒,但投鼠忌器,却又不敢轻易出手,只好银牙紧咬恨声道:“你要如何才肯放我爹爹?” 萧子邪邪魅一笑,并不与她计较,只是轻声道:“放了你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楚烟云细细打量着萧子邪,生怕他不肯放人,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沉声道:“你且说来我听听,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萧子邪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嘿然道:“我要你带我进绝器山庄。” 楚烟云乍听此话,心里一惊,妙目圆睁失声道:“你说什么?”仔细打量萧子邪神情,终于确定萧子邪并非说笑,心下暗暗思忖,此人神秘莫测,一身修为强悍至极,即使如此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独挑整个绝器山庄,为何偏偏在与绝器山庄慕容婧仙那小魔女结仇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随即心里一惊,莫非他也是为了那件宝物?但又有些不解,询问道:“你为何要去绝器山庄?” 萧子邪心境渐渐平复,眯起眼睛,微笑轻声道:“我本不是什么英雄侠士,是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之人,所以天性随喜好而动,睚眦必报,绝不肯吃亏。” 看到楚烟云一脸莫名其妙的模样,萧子邪嘿嘿一笑,平静道:“今日栽在慕容婧仙那小丫头手里,怪我太小瞧与她,但是就这么走了,我是怎么也不甘心的,也太对不起我家老头子,所以怎么也要去整一整那丫头。这不羡仙是绝器山庄部署暗探的地方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根本就不在乎,至于你们为何潜入绝器山庄,更与我毫无关系,所以,你们的事情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吐露半句。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自然会放了你爹。” 楚烟云思忖半天,暗暗想道,此人说话不像有诈,而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人修为如此之高,如果愿意相助自己,那么自己这方对于那件事就多添了一份把握,那件事事关圣门千年复兴大计,还是把这潭水搅得再乱些才好。况且帮他进入绝器山庄,此事虽然不易,但也不是不可能,爹爹在他手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先答应了他救下爹爹再说。然后以此事难办为由拖延时间,等待三位长老,到时候就算他不守诺言,只要三大长老赶来,又何须再惧怕于他?想到此处,楚烟云终于下定决心,一口答应道:“好,我答应你!现在放了我爹爹吧。” 萧子邪冷冷一笑:“先把这个吃了。”言罢扔给楚烟云一颗墨绿色丹药,那丹药虽盈盈闪光,却散发出淡淡的腥臭,让人不堪忍受。 楚烟云接过丹药,面色一变,秀眉紧皱,冷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子邪嘴露邪笑,仿佛漫不经心般说道:“你手中的是三尸两心丹子丹,乃是用金、水、木三命之尸精血化炼,再加上摄心虫的幼蛹所炼,吃了后不会对你产生危害,反而可以增加修为,但同时也有一个限制,就是要在一个月之内吃下另一颗用母虫炼制的丹药,否则便会被摄心虫寄生,爆体而亡。” 看到楚烟云怒不可揭的模样,萧子邪不以为意道:“你表面看起来是一个小女孩,其实和慕容婧仙一样,都不过是用秘法变换了模样罢了,所以以你的心智和手段,我不可不防。你也可以不吃,我们刚才的约定作废,反正即使没有你们绝器山庄我也进得,不过是多费了点麻烦罢了。” 楚烟云萧子邪被一下猜出自己的秘密,心里一惊,脸色微变,咬牙道:“好!希望你不会出尔反尔!”言罢,不顾楚狂沙对自己拼命使眼色,一口吞下了三尸两心丹。只是看萧子邪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萧子邪哈哈一笑,轻声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此丹之所以叫做三尸两心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吃了三尸两心丹母丹的人可以随时知道吃了子丹的人心中所想之事,故此丹又叫做子母两心知。” 楚烟云身子微微一颤,恼怒之极,更是后悔莫及,没想到制人未成反被制,再看萧子邪,只觉此人实乃卑鄙无耻之极,一时气的面色通红,狠狠道:“还不放了我爹?” 萧子邪此时也终于支持不住,撤去对楚狂沙的禁制,倒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血丝,开始静静打坐疗伤。那绚丽莫测的紫色真气也慢慢以漩涡状缓缓运转,渐渐被萧子邪吸收。 楚狂沙禁制被解,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竟是不上一丝气力,仿佛全身的真气都被吸干了,全身都软绵绵的,也连忙坐在地上闭目打坐起来。 此时,楚烟云更是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紫衣少年早已是强弩之末,刚才自己只要强行救人,定可以将他一举拿下,但此时木已成舟,开弓没有回头箭,吃了那劳什子三尸两心丹,再对他出手已然太晚,除非自己有万全之策解了那蛊毒。 想到此处,楚烟云更是恨恨然,只觉把这萧子邪生吞活剥了都不解恨,自己从小便是圣门内数一数二的绝世魔女,何时像今日这般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此仇不报枉为人!想至此处,便下定决心,今后定要把眼前的紫衣人玩弄千遍万遍,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虽然心思已是千回百转,但楚烟云却已是接受了自己现在是受人制约的,所以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反而对着萧子邪笑盈盈道:“大哥哥,现在我们也算是坐在一条船上的朋友了,我叫楚烟云,我爹是`断魂狂刀`楚狂沙,还未请教哥哥大名?” 萧子邪心里暗笑,这楚烟云还是小看了三尸两心丹,她刚才所想的那些全被萧子邪听在心中,此时见她为了假意接近自己,装出一副亲近的模样,萧子邪更是觉得好笑,淡淡说道:“萧子邪。” 虽说萧子邪还真未把楚烟云放进眼里,但是如果想要进入绝器山庄,现在还是得依靠她的帮助,所以便没有指出来,反而可以借此来保障自己的安全。更何况自己现在身负重伤,而慕容婧仙今日在自己手下吃这么大的亏,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现在既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又要尽快了解绝器山庄,呆在不羡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楚烟云呆呆的望着正在疗伤的萧子邪,嘴里轻轻念到:“萧子邪……”心里暗暗想道,趁此机会,看他能不能为我圣门所用,如果可以,那定会是我圣门一大助力,如果不能,也可以尽快想办法除去他,但此事一定要谨慎,切不可操之过急。 想至此处,楚烟云笑靥如花,好言细声问道:“不知大哥哥为何非得去那绝器山庄。” 见萧子邪也不回话,只是静静地打坐疗伤,楚烟云装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嘟起小嘴说道:“大哥哥难道不知道吗?今日你与慕容婧仙那小魔不羡仙大打出手,以慕容婧仙的性格,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又何须自讨苦吃,要去绝器山庄呢?” 萧子邪闻言心里只觉得毛毛的,心中暗暗想道,叫大哥哥还叫的蛮亲切的,只是貌似比我还要大吧。刚才在心里还咒我要把我千刀万剐,现在却装得如此模样,果然是好心机。 萧子邪心思千回百转,只是一点也不表现出来,任凭那楚烟云如何询问,始终是一副淡然的模样,静静疗伤。 萧子邪默运无极神诀,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如走火入魔一般四处乱窜,甚至可笑的是,竟然拉帮结伙似地分了好几个派系。以紫火神兵真气为主的真气最为壮大,盘踞于自己体内丹田正中央,周围青红两道水火真气,以游离状交缠盘旋在紫火神兵真气四周,而体内又莫名出现了一些灰白色的粘稠状真气,散于整个丹田,并时时散发出淡淡的荧光。萧子邪登时愣住了! 而在外面,楚烟云则是看到萧子邪赫然变成了一个彩球,紫、红、青、白、灰无色真气萦绕于萧子邪周围,并将他紧紧包裹起来,转眼间,萧子邪就被包成了一个巨大的蛹状球体,并散发出璀璨绚烂的华光,楚烟云登时愣住了。 第四十曲 紫火神兵 萧子邪自从从无神山进入桃花仙源,先是在樱洲古道与螟蛇老祖洛沧海一番大战,被自爆的螟蛇老祖重伤,后来又在樱洲城外与黑水龙神百里靖鱼相遇,虽然只是浅战,但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谓伤上加伤。为叶问仙疗伤耗费了许多精力与真气,偏偏又与绝器山庄小魔女慕容婧仙一言不合,再次大打出手,好容易摆脱了那小魔女,本想留在不羡仙疗伤,却又跟楚狂沙和楚烟云交手。终于,旧病新伤一起发作,导致了萧子邪体内真气杂乱无章、横行乱窜,当真算是出师不利了! 众所周知,桃花仙源法术口诀千千万万,修行方式也是各不相同,每一门、每一派,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绝学。门派之多,犹如天上繁星,有修婴的,有修丹的,有炼器的,有画符的,有做阵的,有修身的,有修武的,有修佛的,可谓百花齐放,但法术口诀虽多,追其根本,最终都是修道!即由各式各样的法诀来追求天道,达到天人合一、逆天改命的无上神通,届时自可以超脱于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成仙成佛! 但萧子邪修炼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法诀,他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门派,而是自成一家,修神!无神山,之所以为无神山,因为奉行的便是我就是神,无我无神!当然,这些萧子邪并不知道。 自古以来,人们常说神仙神仙,大都一位二者本是一体,神既是仙,仙即使神,其实,这本是人们的误会罢了。就像妖魔妖魔,妖和魔事实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但具体孰强孰弱,却不可一言定之,而这又有何差异,这是后话,以后再议。 且说萧子邪一边梳理经脉,一边暗暗思索自己体内的异状,但无论如何,却是百思不得其解。那紫色真气,绚丽璀璨,零零碎碎,支支片片,却又按一种古怪的顺序排列,乃是老头子教的紫火神兵真气,可以说是自己修为的根本。紫火神兵,听起来像是一件仙器,事实上只是老头子拿来给自己压制那两道青红真气的法诀。 据说当年自己被老头子捡到时,身体里就已经有了红色至刚至阳和青色至阴至柔两道霸道无比的真气,而那两道真气在自己身体里互相吞噬压制,就像两个绝世高手在他体内决斗一般,弄得自己痛不欲生。老头子用尽了方法,也未曾想出解决或修炼那两道真气的方法,而那两道真气只随自己的成长而成长,并可以说成是成倍增长,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修炼。自己于是根据那两道真气,自创出一套口诀,并命名为冰寒火热掌,但最终依旧是只能运用,不能修炼。 老头子于是拿出了紫火神兵法诀教与自己,因为只有这个法诀修炼出来的真气才能暂时压制那两道青红真气,于是自己开始苦修紫火神兵,也正是从那时起才拜老头子为师,跟随他学习修真法则,二人也一直相依为命。 那青红两道真气,本来是以太极鱼之状互相吞噬生成,生生不息,却又杂乱无章,但自从自己修炼了紫火神兵,那两道真气便均向商量好了似的,把丹田正中央之位让于紫火神兵真气,并相辅相成,每当紫火神兵真气于吞噬掉其中一种真气,另一种真气必然也跟着抵抗,然而二者却依旧不能相依相偎,否则又会相互吞噬。 此两种真气自从让出丹田,便独自开始以螺旋状旋转萦绕于紫火神兵真气四周,并发出忽明忽暗的华光,而那螺旋也是由刚开始急剧旋转到现在的缓缓旋转。 最后,就是那灰白色的真气了。那真气是刚刚吸收冤魂厉鬼时突然冒出的,但却丝毫不弱于自己体内其他任何一道真气。并且最奇特的是,那三种真气互不相容,有时还会互相吞噬,但是那灰白色真气却与其他三种真气毫不冲突,甚至均有一丝融合,当真是古怪之极! 想了半天,萧子邪依旧没有任何头绪,知觉越想越烦,越想越乱,终于放弃,并暗暗想到,如果老头在就好了,定可以看出点什么,但是自己还没有救出师兄,三件事连一件也没有完成,又有何面目会无神山?那岂不是要让老头子耻笑?自己和老头子的斗争可从未停过。 萧子邪想到此处,第一次觉得无神山其实也是蛮好的,在那里无忧无虑,只有老头子。看来自己要赶紧完成老头子交与自己的三件事才行。 从无神山出来时,老头子交给了自己三件宝物,一是已经被螟蛇老祖震断的玄器玄雷剑,而是空空百宝囊,三就是记载了当今整个桃花仙源修真者的百书文经。空空百宝囊既是储物袋,又是芥子须弥袋,里面还有一些晶石玄铁,各类丹药符阵。而百书文经则记载了整个桃花仙源的概况,包括山川地理、枭雄奇侠、百家门派、奇法妙绝、草虫妖兽等等。 萧子邪想了一会,自己还差的就是一件趁手的法器,希望此次来到绝器山庄可以如自己所想,得到那件宝物,这样,对自己今后也会有很大好处。今日与慕容婧仙一战,之所以吃如此大亏,就是因为慕容婧仙手持玄器重宝,而自己重伤未愈且手无寸铁。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经脉梳理好,然后疗伤,否则,想要拿到那件宝物,恐怕会难如登天。 萧子邪再不犹豫,运起紫火神兵法诀,开始疗伤修炼。紫火神兵,共分三卷,一卷十二重,每一重又有三品,含九九八十一道口诀,三十七道口诀为一品,每道口诀又均是一般变化,当真是史上最为繁杂斑驳、艰难凶险的修炼法诀。每次修炼,必先从头运行一遍,然后才可继续向下修习。 而最为艰险的是,修炼紫火神兵,总是劫难不断。每一品修炼完成时有一次小劫,每一重完成时有一次大劫,每一卷完成会有一次天劫,其中任何一道出现问题,便会前功尽弃、万劫不复,故饶以萧子邪如此天纵奇才,并夜以继日的苦修,如今仍不过停留在第一卷十一重三品七十二道口诀。 萧子邪默念空空静心诀,立即陷入空明合一之境,从头运起紫火神兵,随着每一道口诀不断的变换着紫火神兵真气的运行方式和快慢,由内自外渐渐散发出淡淡的紫芒。那紫火神兵真气从丹田缓缓流出,由少到多,从细流变江河,沿着萧子邪的奇经八脉不断的运行,强行疏导着被斑杂真气闭塞了的经脉,不断吞噬着残留的青红两道真气,所过之处,均被一片深紫色的真气充塞,最后横贯萧子邪的五脏六腑,回到丹田,一周天结束。 就这样,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萧子邪体内的经脉已被全被疏通,断裂的骨头和肿胀的淤青也被紫色的海洋包裹住,慢慢恢复。萧子邪只觉身体在微微颤抖,时而阴冷似冰,时而灼热如火,时而奇痒难耐,时而疼痛万分。一丝丝雾气从萧子邪周身散出,聚而不散,绕而不乱,以螺旋状四散于周围。 就在萧子邪疗伤之际,他身外的灰白色虫蛹散发出淡淡的紫芒,那紫芒忽明忽暗,忽隐忽现,流光溢彩,璀璨夺目。每一次消失,那虫蛹便消失一层,变薄一分,每一次出现,那紫光便又会融合一层灰白蛹气。渐渐的,那灰白色虫蛹终于被紫火神兵真气融合了个干干净净,萧子邪的身影也在螺旋状的雾气中渐渐显露出来。 而萧子邪体内的紫火神兵真气已经充斥了他的全身,萧子邪已然忘我,趁着此次机缘再接再厉继续修炼,开始尝试修炼第七十三道口诀。放松自我,抱守心明,萧子邪心中默念口诀,以念导气,以气引决,以觉悟感,终于,只听“噗……”的一声轻响,萧子邪体内的紫火神兵真气运行速度突然加快,以第七十三道口诀的行功路线接连运行了三十六个周天,随即开始重新变慢。 然而,就在此时,萧子邪体内的灰白色真气蓦然间发生剧烈波动,不断的翻腾,如滔天巨浪一般在萧子邪体内横冲直撞,那青红两道真气也落井下石一般跟着翻腾起来,萧子邪知觉耳边“嗡……”一声,头疼欲裂、干呕欲吐、耳鸣欲炸,身上的寒冷和灼热感更胜从前,心里微急,但随即抱元守一,清明灵台,强运紫火神兵真气压制其余三道真气。 只听“轰轰轰……”几声轻响,那紫火神兵真气顿时将那三道真气压制于丹田,然后突然又壮大三分,竟自己运行起来,赫然便是紫火神兵法诀第一卷十一重三品的后几道口诀,萧子邪心里一惊,苦涩想到,今日我小命休矣!奶奶的贼老天,想收了小爷的命,门都没有!但仍是不敢多想,因为激起了自己的好胜之心,所以紧紧苦守灵台,随那紫火神兵真气的运行而默念口诀。 萧子邪只觉自己犹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狂风暴雨中的一只飞燕,摇摇欲坠,胸腹间,那紫火神兵真气更是像一头发了狂的猛兽,肆意的在自己体内肆虐,痛苦万分,自己仿佛失去了意识,又仿佛每一刻都很清醒…… 半睡半醒间,萧子邪只觉听到了无数的声音,闪电声、风沙声、暴雨声、呼号声、惨叫声、兽吼声……一切仿佛都是那么虚幻,远在天际;一切又仿佛都是那么真实,近在耳边……而萧子邪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无意识的默念紫火神兵法诀了。 终于,当萧子邪悠悠醒来之际,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地上保持着盘膝之势,身上粘乎乎的一片黑液,这是自己体内排出的杂质,因为以前修炼紫火神兵时也有过,所以这不足为奇。尝试运了运几种真气,萧子邪微微一惊,自己的修为竟然又精进不少,在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势,发现竟也好的七七八八了,看来自己这一次是因祸得福了。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然而,当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时,萧子邪不禁大吃了一惊! 第四十一曲 谈经论道 只见四周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不羡仙竟已坍塌了一大半,整个樱洲城以不羡仙为中心一里内全都是断墙残瓦。此时已是傍晚,残阳斜照,霞披万里,天空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盆,虽然时值暖春,但微风乍起,飞沙走石,尘土飘飞,凄冷苍凉,深深的寒意渗人骨髓。地上混水横流,应该是下过一场大雨,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究竟发生了身事情?萧子邪眉头微皱,陷入沉思。然而就在萧子邪惊疑之际,突然感到有两个修真正飞速朝自己飞来,不由心神一动,顿时瞬移到那两人身前。 见突然有人横空出现,那两人似乎吓了一跳,立即停住身影,悬浮半空,赫然是满脸惊惧的楚狂沙和楚烟云父女。 乍见萧子邪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眼前,楚狂沙眼中露出一丝欣喜和惊疑,甚至还包含了一丝恐惧。而楚烟云眼中则尽是复杂之色。 萧子邪正在惊疑之际,见到是这二人,自是欣喜,疑问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呢?” 楚烟云柳眉微皱,紧紧盯着萧子邪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萧子邪一脸的不屑和疑惑,楚烟云银牙紧咬,恨声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就在三人离开后不久,又有几人御剑而至,赫然是绝器山庄二小姐慕容婧仙一行。 只见慕容婧仙铁青着小脸,妙目圆睁,肥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怒气,气冲冲地看着眼前的属下,小手一指,嗔怒道:“一群废物!” 在慕容婧仙面前站立着几个黑衣人,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面上尽是惭愧惊惧之色。 慕容婧仙怒气冲冲地骂了好一阵,终于停住,过了好久才冷冷说到:“我姐姐外出去邀请各门派参加我绝器山庄的万仙绝宝大会,爹爹又忙于准备大会事宜,现在我好不容易可以施展我心中的伟大抱负,现在却出现这种事情,你们说,我如何向爹爹交代?!” 见那些人个个都不敢说话,慕容婧仙顿觉怒气倍增,憋红了小脸狠狠说到:“前几日,我让你们追查那紫衣人的下落,现在可有线索?” 这时,其中一个人终于谄笑着,小心翼翼说到:“属下查处,那人乃叫萧子邪,是不久前突然出现在桃花仙源的,修为很高,深不可测……” “废话!如果那小子修为不高,岂能在我手上逃脱?”慕容婧仙一口打断那人的话,皱起秀眉,狠狠盯著他,大骂道:“本小姐要知道的是那人现在的行踪,你真个是笨也笨死了!我怎么会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言罢,气呼呼的自言自语道:“如果要被本小姐逮住了你,哼!”那人接着说道:“二小姐,既然那人修为如此之高,为何不把这次的天劫算到那人头上?”看到慕容婧仙直盯盯的看着自己,那人嘿嘿一笑,壮起胆子走到慕容婧仙身边,在她耳边悄悄说道:“那萧子邪不是自恃修为高强,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么?既然如此,我们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不久后,便传来慕容婧仙放肆的狂笑…… “你说什么?”萧子邪微微皱起眉头,语气虽轻,但却包含一丝惊异。萧子邪三人离开不羡仙后,来到了一处隐秘之地,那楚狂沙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萧子邪讲述了一遍。 话说那天萧子邪练功入定之后,不久便发生异状,他身上忽然升腾起淡淡的彩烟,后来那烟慢慢凝聚,竟变成了一个彩球,紫、红、青、白、灰无色真气萦绕于他周围,并将他紧紧包裹起来,转眼间,萧子邪就被包成了一个巨大的蛹状球体,并散发出璀璨绚烂的华光。 后来那光华渐渐散去,彩球也变成了灰白色的虫蛹状,然后他身外的灰白色虫蛹又散发出淡淡的紫芒,那紫芒忽明忽暗,忽隐忽现,流光溢彩,璀璨夺目。每一次消失,那虫蛹便消失一层,变薄一分,每一次出现,那紫光便又会融合一层灰白蛹气。渐渐的,那灰白色虫蛹终于被紫火神兵真气融合了个干干净净,萧子邪的身影也在螺旋状的雾气中渐渐显露出来,并散发出淡淡的琉璃紫光。 楚狂沙和楚烟云父女二人也不敢轻易打断他疗伤,毕竟楚烟云已经吃了萧子邪给的三尸两心丹,在没有解决方法之前,二人也不敢轻易对萧子邪出手。 然而,就在一切都趋于平静之际,突然萧子邪身上又起异变,一股淡淡的灰白色真气突然涌出,与萧子邪的紫火神兵真气互相吞噬蚕食,一时间天象大变,乌云密起,冷风大作,飞沙走石,尘土狂舞,天空忽明忽暗,雷电交加。 就在整个樱洲城里的修真者不知所云之际,一道紫光从不羡仙里冲天而起,直达苍天,顿时寒气四射,暴雨倾下,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雷电如银蛇般狂舞于天际,并密布于不羡仙周围。那雷电声骇人心神,震得人头昏脑胀,心惊胆颤!有少数修为较弱者竟当场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众修真惊骇不已,竟有人要渡天劫!一时间骂声四起,剑气横飞,众人均纷纷飞奔逃命,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劫雷劈了个转世投胎。 众所周知,凡是有要渡劫之人,定会选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或深山、或沙漠、或平原,先摆下大阵,再邀请几个高手前来助阵,哪有在人烟密集之地渡劫的呢?更不用说是作为十二主城之一的樱洲城了。 可现在天生异象,劫雷已至,不正是天雷清场的征兆么? 后来,雷劫终于落下,开始犹如条条银蛇吐信,后来雷电颜色由白变银,由银变橙,最终变成深紫色,水桶一般倾天而下,有许多修真被当场击杀,魂飞魄散,其他的侥幸逃脱,也是伤痕累累,心有余悸。 众人躲到十几里外的小镇后,远远遥望樱洲城,赫然发现那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竟已是一片火海,原来天雷引起地火,再加上此时狂风乱舞,无人救火,火势最终越变越猛,将整个樱洲城烧了起来。 大火接连三日不灭,雷劫整整持续了三天两夜,直至不久前才渐渐褪去。楚狂沙和楚烟云原先见到天生异象,本欲叫醒萧子邪,但无奈竟丝毫靠近不得那被紫气缭绕的虫蛹,后来见天劫降至,才不得不自顾离开。终于见火势微小,这才急忙赶在众人之前赶来,看萧子邪是否幸存下来。 “难道真的是我练功引来了天劫?”萧子邪想至此处立即内视自己的身体,赫然发现,原来自己的紫火神兵依然已经突破了十一重三品,不仅如此,更是接连跳了七十几道口诀,现在已然是第一卷十二重三品五十五道口诀了,自己的紫火神兵真气竟然整整提升了将近一重! 这么说,果真是自己在突破紫火神兵一卷十一重时,上天降下的雷劫了。萧子邪眯起眼睛,面色阴晴不定,暗暗想到,以自己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要尽快完成老头子交给自己的事情了,否则,以后定会惹更多的麻烦。 就在萧子邪沉思之际,只听楚狂沙疑惑道:“萧子邪,看你年纪轻轻,我就拖大叫你一声小兄弟。小兄弟,我问你,那天劫可是因你而起?” 萧子邪随声望去,看到楚狂沙和楚烟云均是面带疑惑的望着自己,沉吟一会说道:“不错,的确是我。我练功突破了一个境界,才引来雷劫。” “什么?”楚狂沙惊叫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子邪,喃喃说道:“天下当真由此神功……”一时间竟有些痴呆。 楚烟云也面带怀疑,但还是装出一副可爱模样,轻咬嘴唇说道:“大哥哥,你可不要骗我们,天劫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降下的……” 萧子邪不为所动,淡然道:“人道天道,因人而异;六道轮回,五行之命,变数莫测。你们所理解的天道,不过是一己之见罢了。世间万物繁杂无比,草木虫鱼,山石水怪,但你们却偏偏认为人乃天地至灵,不过是天大的笑话罢了。” 楚狂沙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人乃万物之首,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小兄弟对此不以为然,可有何高见?”楚烟云也怔怔看着萧子邪,不知他又会说出什么奇言妙谈。 萧子邪嘿然一笑,沉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一切,本是平等,在天地面前,皆是普通生灵。就像我们普通人看待花草树木,虫鱼鸟兽,自会觉得它们均是一般,无论怎样,却总觉得它们比起人来低上一等。对于天地来说,我们人是一样的,比起它来低上一等,我们之所以寻求修仙长生,自然是逆天之举,因为人不可以与天地同寿,这样有违人道天道自然道,故有成仙得道者,首先必先惩罚之,即所谓的天劫。” 楚狂沙浓眉紧皱,仿佛明白了什么,但却又觉得捉摸不透一时微呆,只是看萧子邪的目光更加热切。 楚烟云则是不屑一顾,嘟起小嘴反驳道:“天地被你说成了人一般,难道天地也有眼睛,有思想么?为何从不见它出现于世人眼中,更不曾听的半句有关天地的事迹?” 萧子邪听到楚烟云的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反问道:“你可曾听说过没有得道的花草树木说话?难道它们也是死物?” 见楚烟云微微一愣,皱起眉头,思索不已的苦恼神情,萧子邪不再卖关子,解释道:“却非如此,花草树木虽不言不语,却也是自然间生灵,天地不言不语,但也真正存在,只是从不显现于人间罢了。只是因为你们的思想被禁锢了,总是相信自己见到的听到的,才不会那么想罢了,甚至……” 然而就在三人谈经论道之际,只见萧子邪面色微变,顿住话语,目光惊异的看着远处,楚狂沙和楚烟云正听到紧要关头,对萧子邪突然停住略显迷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才看到天边一个灰衣老者如大鹏展翅般飞翔而至,身影快若闪电,变幻莫测,在他身后,紧紧跟着几个人影。 来人未至,三人已听到那灰衣人的疯狂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朝萧子邪大叫着:“乖乖女婿,快快救我,快快救我!老子要被那疯婆娘分尸啦……” 楚狂沙和楚烟云同时一脸惊异的望向萧子邪,只见他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而萧子邪此时,心里早已开始暗暗叫苦。 第四十二曲 笛箫仙子 须臾之间,那灰衣老者已然来到萧子邪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狂笑道:“哈哈,老子寿与天齐,出门遇贵人!好女婿,快快救老子!那婆娘疯了,奶**的,她已经追了老子七天了,要不是老子神功盖世跑得快,早就被那贼婆娘抓住了,哈哈哈,老子天下无敌,哈哈哈……” 只见那老者大约五十多岁的模样,面色蜡黄,眼睛很小,却像老鼠那样目露精光咕噜咕噜乱转,大大的招风耳,嘴唇干裂,上面留着八字胡,下巴还有白白的山羊胡。身上的长衫破破烂烂的,沾满了灰尘,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赫然是疲于奔命的螭囿山庄庄主苏鼎! 萧子邪暗暗好笑,只觉这苏鼎甚是有趣。原来对笛箫仙子陆清音一往情深,可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却张口闭口疯婆娘、贼婆娘的乱叫,惟恐避之不及,当真是世事无常。而那陆清音也是一样,开始时对忘忧公子纳兰垣宇情根深种,对苏鼎则是不踩不理,总是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现在却整日追着他跑,人间世事当真是变化无常。 想至此处,萧子邪哈哈大笑道:“我说老头儿,你不是自称天下第一么?又为何会惧怕那人?难道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或者,你的天下第一难道是吹出来的?” 苏鼎一听此话,顿时面色赤红,横眉怒目,指着萧子邪跳脚大骂道:“呸呸呸……放屁放屁!臭不可闻,臭不可闻也!奶**的,老子岂会惧怕于那贼婆娘?!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笑话,对!肯定是笑话!老子修为天下顶呱呱,无人可及!老子不过是见那疯婆子可怜,不屑与她一般见识罢了!否则,老子只需稍稍动一动小拇指,就能把她揍个半死……” 楚狂沙和楚烟云两人从疑惑到吃惊,现在终于稍稍回过神来,心下大惊!这不是螭囿山庄庄主苏鼎那老疯子么?什么时候成萧子邪岳父了?苏鼎既然在此,那么笛箫仙子陆清音定然也快要到了。 就在二人惊疑之际,只听萧子邪嘿然笑道:“是吗?老头,只怕那人在你心里不是可怜,而是可爱,舍不得下手吧?” 苏鼎一听此话,脸色更加赤红,吼道:“奶**的岂有此理!放屁放屁!那婆娘犹如山中大雌虎、水中小毒蛇、墙上毒蜘蛛、林间狠蝎子,老子避之唯恐不及,只觉她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丑八怪,哪里会觉得她可爱!小子,废话不多说,那贼婆娘追了老子七天七夜,老子被她下了蛊,无论老子跑到那里,她都能跟着那冰蚓蚕找到老子,你快快想个办法帮助老子脱身,只要你帮了老子,老子定会帮你把那陆菲雅娶来做老婆,你看如何?” 楚狂沙和楚烟云面面相觑,猛然间见到螭囿山庄庄主萧鼎已是大惊,又是听到他叫萧子邪为女婿更是震惊,此时听到他如此疯言疯语,顿时倍感好笑,同时均对萧子邪的身份更加好奇,只是看着二人。 萧子邪并不答话,似是想起了什么,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楚狂沙见苏鼎仍是急得在那里抓耳挠腮,只觉终于有空可插,连忙抱拳上前说道:“苏庄主,别来无恙,老朋友在此,又不打一声招呼吗?” 苏鼎闻言,看了楚狂沙半响,只觉眼前之人极为熟悉,却又怎样都想不起来,心里不由烦躁不安,疑惑道:“你是谁?老子可不认识!”但越看越熟悉,却又越想越觉得自己好象忘记了许多事情,不由大怒,随即一摆手,呵斥道:“快快滚开,再烦老子,打你个狗啃泥!” 那楚狂沙闻言也不介意,只是哈哈笑道:“也罢也罢,竟连我这媒人都忘记了。” 楚烟云见苏鼎对自己的爹爹出言不逊,虽然知道他是疯疯癫癫,但还是心里暗气,刚想出口说话,被楚狂沙一眼瞪住,只得恨恨的怒视着他。 苏鼎瞧见楚烟云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心里微奇,疑惑道:“咦?女娃娃,你为何如此看老子,莫不是觉得老子不是天下第一,想要挑战于老子?奶**的,当真是不懂尊老,叫你爹出来见我,否则,老子今天定要好好管教于你,揍你个哭爹喊……” 楚狂沙面色一变,怒火中烧,手上青筋暴露。自己与爱妻生死两茫茫十余载,从未忘记于她。爱妻已亡,死者已矣,自己决不允许任何人对她口出不逊,苏鼎这老匹夫即使是无心之失,但他不顾当年情谊口出狂言,是可忍孰不可忍,正欲待他说出那个“娘”字就与这疯子大战三百回合之时,苏鼎竟生生咽下那个“娘”字,刚才的嚣张气焰更是一时不见,反而是面色大变,缩头探脑的躲到了萧子邪身后,畏首畏尾,战战兢兢,仿佛看到了天下间最恐怖的事物。 楚烟云也是被苏鼎这疯子气了个半死,平日自己对爹爹孝敬有加,对已故的娘亲更是缅怀尊敬,此时这老疯子竟然出言如此不逊,不禁气愤万千,也做好了准备,只待爹爹与那老匹夫动手,自己就上前助阵,然而,却突然见这疯子畏畏缩缩的闪开了,不禁有些疑惑。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一个娇柔魅惑的声音蓦然响起:“楚狂沙,自上次分手,一别三十年,你可别来无恙?” 随着说话声,一个扇动着一对巨大的白色的羽翅的绝色妇人缓缓从天际落下,那妇人一身浅绿色的丝纱绫罗长裙,水蛇般曼妙绝伦的丰腴娇qu,年约三十,一头棕红色的波浪状长发随风飘舞,似火蔓延。凤目凌厉的怒视着却含情般水汪汪的,嘴唇火红,嘴角一颗黑色的美人痣,更是为她平添了一丝妩媚,当真是风华绝代! 那妇人虽是对着楚狂沙说话,但是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萧子邪身后的苏鼎,美目中欣喜、愤怒、失落、伤心、怨恨各种神色,当真是复杂之极。这妇人赫然便是苏鼎的夫人,笛箫仙子陆清音。自从上次苏鼎又从螭囿山庄逃出,陆清音已经足足追了他三个月,看到萧子邪,朱唇轻启:“原来公子也在,妾身这边有礼了。” 萧子邪稽首还礼,淡淡道:“原来是陆夫人,别来无恙。” 就在此时,又有十几人从天而降,大都背后有翅膀,翅膀的颜色也是各式各样,有纯白色的、黄色的、红色的、黑色的、灰色的,那些人一落地,就立即将羽翼收在背后,站到了陆清音身后,对了苏鼎一起行礼,齐声道:“庄主!” 而天羽丹女苏妃雅竟赫然也在一群人之间,正面色微红的看着萧子邪,美眸中波光流动,淡蓝色的眼睛犹如一波浅海纯净清澈,细眉新月般弯起,一波金黄色齐至腰际的秀发柔顺的散落于胸前,在斜阳彩霞的照耀下熠熠生光,白璧无瑕的皮肤玉光盈动,给人一种恬静淡雅的感觉。 萧子邪看了看苏妃雅,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也来了。” 苏妃雅再见萧子邪,看他直直望向自己,不禁想起了几日前在樱洲古道上被萧子邪抱住的情景,一时间心里甜丝丝的,喜悦、羞涩、紧张、惊慌一时间萦绕于心头,没想到竟在此处再次遇上此人,手足无措的用纤手轻捋秀发,实在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细细“嗯”了一声,面色灿若云霞。 苏妃雅身边的人看到她一副手足无措、羞涩慌张的模样,顿时大感异常。有的人已是狠狠盯住萧子邪,眼中怒火汹涌,竟好像遇到了杀父仇人般。 就在此时,一个妖魅的少年浅笑着从苏妃雅身后走出,对着萧子邪笑道:“原来你就是萧子邪,早就听姑母提起你,今日一见当真是气宇不凡,幸会了!在下陆羲罚,今日能得见萧兄,当真是荣幸之至。”原来此少年竟是桃花仙源四大公子排名第三的陆羲罚。 只见那少年英眉龙目,目光炯炯有神,一身金黄色铠甲,头戴络冠英圈,脚蹬裘皮黑靴,身材伟岸如山,在残阳的余光中愈显伟岸。 萧子邪淡淡一笑道:“不敢当!在下不过一小门派的子弟罢了。” 就在此时,只见陆清音柳眉微皱,凤目含怒望着萧子邪身后的苏鼎,狠声道:“老匹夫!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心,还不给我滚过来?” 苏鼎唯唯诺诺不敢吭声,只是躲在萧子邪背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果真犹如传言所说,竟对陆清音怕到了极致。 苏妃雅连忙上前拉住陆清音,柔声道:“娘,您不要这样,爹本来就怕您,您越是这样,爹越不会跟咱们回家的,反而会吓着爹爹的。待让孩儿去劝一劝他。”言罢,朝萧子邪轻步走来,走过他身边时,只觉身体里似乎有一只小兔子,心跳越来越快,不觉加快脚步走到苏鼎面前,柔声道:“爹,你不用害怕,娘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就跟我们会家吧。” 苏鼎鼠目溜溜一转,面皮chou动,嘿然笑道:“陆妃雅,你何须在此装好人?奶**的,你偷老子的紫罗仙碧,老子还未曾找你算账,现在居然要把老子往火坑里推,你当老子是傻的么?老子可是天下聪明顶呱呱,一眼就能看出你喜欢这紫衣小子的,哪会这么容易上当?” 苏鼎说至此处,摇头晃脑,洋洋得意。苏妃雅则是呀的一声惊叫出来,面上红若晚霞,眼中水光流转,羞涩、恼怒、甜蜜种种滋味齐聚心头,连忙用纤手捂住面颊,跺脚恼羞道:“爹爹休得再胡言乱语,我、我怎会喜欢……”说至此处,再也说不下去,又是连连跺脚。 萧子邪心里听到苏妃雅和苏鼎的对话,一时间只觉心镜微起波澜,再看苏妃雅羞愤欲绝、娇弱纤柔的小女儿模样,顿时只觉心里波澜乍起。虽然面色依旧平静如初,但心里已是波涛暗涌。 苏鼎眼见苏妃雅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不禁心里更加得意,接着嘿嘿笑道:“再说那毒妇心狠如蝎、心黑似铁,一旦我跟你们回去,她定然又会让人看住我,寸步不离,老子稍微想要做点什么事她都要过问,老子烦也烦死了!况且,那毒妇总是逼老子吃些奇丹怪药,虽然老子神功盖世,修为通天,区区小毒还未放于眼中,但是如果就这样任人摆布,就算不会魂归九天,也会受天下英雄耻笑。不行不行,老子绝不回去!”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娇喝:“老匹夫,你当真如此恨我、怕我?”众人随声望去,只见那陆清音目光水波闪烁,面色凄然。 苏鼎看着那张让自己又爱又怕不知如何面对的容颜,那张容颜曾在自己梦中出现千次万次,一嗔一喜一羞一怒的神情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又仿佛离自己千山万水般遥不可及,而那张容颜此时正泪水连连,不由心里难受之极,只觉自己似乎做了天下间最伤心的事情,但却似乎又有一丝报复的快感,两者交织之下,头疼似裂,耳朵暂鸣,心里百感交加,一时间无言以对,竟然痴了。 第四十三曲 陈年往事 此时残阳早已退下,只剩下天边五彩霞衣般绚丽多姿的火云,连绵起伏的群山上霞披万里,郁郁葱葱的古树直达天际,与那火烧云连成一片,红绿相依,宛如一对亲密的情侣。 陆清音的曼妙身影在这依红偎翠的温馨景物中显得是那么单薄无助,苏鼎看着陆清音含泪带怨的绝色容颜,心里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酸甜苦辣齐齐萦绕心头,只觉对她是又怕又恨,但看着她哭心里却更加难受,烦躁之下,不禁恶胆由心生,怒目着陆清音大骂道:“奶奶的,就知道哭,不准哭、不准哭!老子最怕女人的眼泪,不祥不祥!呸呸……老子不准你哭!还哭?再哭老子可要对、对你不客气啦!” 众人只觉好笑不已,这苏鼎明明是对陆清音旧情未断,不忍看她哭泣,却说得冠冕堂皇,振振有词,当真是疯的可爱,傻的可笑。 而那陆清音听到苏鼎烦躁不安的恶言恶语,不怒反喜,竟破涕而笑,凤眼泪光盈转瞥了苏鼎一眼,妖媚道:“你这老匹夫,还算有点良心,还不快快过来……” 苏鼎见陆清音脸色由阴转晴,变得如此之快,心里顿生怒气,恶声道:“疯婆娘,老子又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为何要听你话?今儿个老子就不过去,气也气死你!” 那陆清音闻言也再不生气,只是哀怨苦恼道:“你这老疯子,你不过来,还不许我过去么?看来只好我去你那边了。” 苏鼎闻言心中一颤,摇头晃脑,连忙摆手道:“不要不要,奶奶的,倒插门的老子可不要,你还是快快去找别人吧……” 那陆清音嗤嗤一笑,狐媚的看着苏鼎,娇声道:“我谁也不找,就只找你。”言语间,已是莲步轻迈朝苏鼎走来。 众人从一开始便静观其变,只觉苏鼎和陆清音二人言语对话颇为有趣,那苏鼎对陆清音明显是既爱又怕,既恨又怜,而陆清音则是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但对于苏鼎又好像真有一丝情谊,二人恩怨情仇,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苏鼎看见陆清音信步朝自己走来,一时心里又急又怕,冷汗直冒,一把将萧子邪推在身前,哇哇乱喊到:“小子救我,那疯婆娘要来抓我啦!快快救我!” 萧子邪暗暗发笑,只觉苏鼎这疯老头着实有趣,又看苏妃雅一脸求助的神色,心里一动哈哈大笑道:“老头,你不是自诩天下第一么,何须惧怕这人,就是与她呆在一起又有何妨?难道,你果真怕她怕得要死?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恐怕你一世英明也将毁于一旦了。罢了罢了,看你可怜,我就帮你一次,可这天下第一的位子,你可就要让出来给我坐了……” 那苏鼎一听此话,气的胡子乱吹,小眼怒睁,破口大骂:“谁、谁怕她了,是极,老子何须惧怕这婆娘,大不了再被她抓去,可这天下第一的名号,老子是断断不能让出的!” 言罢,苏鼎一把推开萧子邪,颤巍巍走到陆清音面前,扬起头大声道:“今日老子就站你面前了,疯婆娘,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老子天下第一,修为世上顶呱呱,岂会怕你?”只是在心里暗暗想到,老子可不能被人看扁了,大不了先假意跟着疯婆娘回去,等看准时机,老子再偷天换日、金蝉脱壳,到时天下也任老子去得,谁能问我?嘿嘿,老子果然是聪明之极!想至此处,不禁鸣鸣得意。 陆清音抓住苏鼎的手,只觉心里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往事一一萦绕心头。自己年少时心思单纯,一心暗恋那忘忧公子纳兰垣宇,可惜当时那人只顾扬名天下,根本就不曾看过自己一眼,反而是这苏鼎对自己一网情深、不离不弃,牛马般任自己呼来喝去,后来竟为了自己三十年炼天下至丹醉红颜。当时心里一是愧疚,二是感动,三则是为了报复纳兰垣宇,才答应与苏鼎成婚,却不想那纳兰垣宇竟在自己大婚当日独战群雄,前来抢婚。虽然自己心里着实感动,也曾想过随他而去,但最终还是决定追随苏鼎。 后来纳兰垣宇三番四次前来,自己无奈之下才不得已和他相见,只为跟他说请讲明划清界限,不曾想竟被苏鼎碰了个正着,二人大打出手,苏鼎不是纳兰源于的对手,可为了自己吞下截命丹,二人均是重伤。自己拒绝纳兰垣宇后,他悲愤离去,而苏鼎也从此变得疯疯癫癫,更是对自己充满了怨愤和惧怕。虽然这些年,自己从未断过医治苏鼎的念头,可是他却对自己愈加疏远。难道果真是上天恼怒自己当年对他的颐指气使,才让我现在还回他的恩情吗?想至此处,陆清音顿时只觉天意弄人,天道轮回,当真匪夷所思,心里不禁苦楚难当。 陆清音追了苏鼎三个月,上一次在樱洲古道差一点抓住他,本想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如愿,不想时隔七日,竟被萧子邪一记激将法得偿心愿,不禁感激的看了一眼萧子邪,但心里同时也在暗想,妃儿心思单纯,正如当年的自己,现在对萧子邪暗生情愫,虽然用情还不深,但还是要早作堤防才是,否则定会步自己的后尘,自己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定要尽快想个办法解决。 就在陆清音失神之际,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微微一惊,心随意转,手中碧光一闪,嗤嗤笑道:“老匹夫,你总算是落到我手中了!” 原来苏鼎被陆清音抓住手,顿时只觉一股热气从手背传来,全身灼热似火烧,血液倒流,脑袋也有点懵,昏昏沉沉,心里痒痒难耐,只觉定是这疯婆子又要对自己使什么巫术邪法,不禁心里惊惧不已,急忙想要震开她的手。可陆清音虽然陷入往事,但依旧保留了一丝清明,竟即刻施展法术,先将千里迷迭香撒于苏鼎身上,又并化去了他的真力,依旧紧紧抓着苏鼎的手,笑靥如花,灿若云霞。 苏鼎一震没有挣开陆清音,不禁心里窝火不已,但却不知为何再也不舍强行挣扎,只好任由陆清音拉着手,只是神色有些郁闷,耸垂着脑袋不再言语。 陆清音心里暗暗喜悦,心里暗想,这老匹夫虽然对自己很是排斥,但终究还是顾念旧情,面带轻笑对楚狂沙说道:“楚大哥,刚才我夫君出言不逊,还望担待,妾身在这里替夫君向你陪个不是……” 楚狂沙哈哈一笑,朗声道:“清音何须多礼,这老疯子说得浑话,我可没有往心里去。只是,你这次可要看紧他了,可不要再被他跑掉了。” 陆清音淡淡一笑,指着楚烟云问道:“这就是你的女儿吧?当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不知嫂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楚狂沙神色黯然,沉默良久方才说道:“贱内早已不在人世。” 陆清音闻言微惊,连忙安慰道:“还望楚大哥节哀,嫂夫人在天之灵,相信也不愿看到楚大哥伤心难过。” 楚狂沙随即从哀伤中回过神来,整理一下心情,哈哈大笑道:“不错,大丈夫顶天立地,确实不应该总是沉浸于伤痛之中。其实这么多年,我也想通了,只要能和云儿平平静静的过下半辈子,看着她有了如意郎君,出嫁生子,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此时,萧子邪心中暗想,为了及早完成老头子交与的事情,还是应及早脱身才好,随即朗声道:“陆夫人,在下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 苏妃雅一听此言,神色立即黯淡下来,不由哀怨的看着萧子邪。陆羲罚注意到苏妃雅的神情变化,不由面色微变,随即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一闪即逝。 那陆清音心思一转,暗暗想到,如果就这么和萧子邪离别,妃儿定会日日念着他,反而会对他更加痴迷,何不邀他同行,在路途中也可伺机让妃儿看清他的面目,早早断了她的想念,随即娇笑道:“不知萧公子有何要事?可否与妾身一说?” 萧子邪淡淡道:“在下要前往绝器山庄寻找一位故友。” 楚狂沙也跟着说道:“小子,我还有事跟你相商,就一起走吧,清音,咱们就此别过?”陆清音娇笑一声,喜道:“还是一起走吧,我们正巧也要去绝器山庄呢。前几日,慕容婧绾那丫头到我螭囿山庄送了信函,邀我们参加万仙绝宝大会,所以我子侄陆羲罚才带人出来寻我,这么说,咱们正巧同路呢!”言罢咯咯娇笑起来。 那苏妃雅听娘亲竟主动邀请萧子邪通行,心里很是喜悦,但又有些疑惑,娘亲不是反对自己和萧公子见面的么?但疑惑只是一闪而过,就已被喜悦冲淡,也邀请到:“是啊,楚伯伯,咱们还是同行吧,我也想与楚伯伯的女儿相识一下呢。” 楚狂沙闻言,略带询问的看了萧子邪一眼,犹豫不定。楚烟云则是嘟着嘴看着苏妃雅,心里暗气,谁要和你亲近?本姑娘可不稀罕。不知为何,楚烟云就是不喜苏妃雅,觉得她有些傻,尤其是她看萧子邪的时候。 陆清音注意到楚狂沙竟然要看萧子邪的面色行事,心里微微惊疑,随笑着对萧子邪说道:“萧公子也一起走吧,反正大家都是去绝器山庄,找故人的同时,也可随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那万仙绝宝大会,那可是十年才会有一次的盛事!再说大家一起走,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你看怎么样?” 苏鼎一听说有万仙绝宝大会,登时两眼发亮,心里暗暗想到,到时候定要抢个一两件宝物,老子天下第一,还没有一两件像样的兵器,实在是不成体统。而他本身不知为何对萧子邪很是顺眼,竟也嘿嘿规劝道:“奶奶的,婆婆妈妈!小子,今日你要敢先走一步,别怪老子日后揍你个小狗啃泥!老子修为天下顶呱呱,你却总是怀疑老子,那劳什子万仙宝贝大会,老子定会大放异彩,你若不在身边,岂非很是无趣,不行不行!再说,老子给你保的大媒还没谈妥,你哪里也别想去!” 苏妃雅一听此言,顿时又是羞红了脸,可是却再也不反驳苏鼎,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瞥上萧子邪一眼。 苏鼎眉飞色舞、得意洋洋,侃侃而谈一番,竟是说的有模有样,陆清音见苏鼎帮忙,心里也是微喜,暗想,老匹夫现在看着萧子邪顺眼,定会帮他,但老匹夫心性不定,随意而为,只不过是一时而已,待到有机会,只需略施手段,他定会改变心意,随即说道:“萧公子就不要再推辞了,大家一起赶路吧。” 可怜萧子邪还未表达想法,就被众人一锤定音,只得跟随众人一起向绝器山庄赶去。众人心里皆是各有所想,而这里最高兴的,就要数面色羞红的苏妃雅了。 第四十四曲 妖族惊现(上) 众人并不着急赶路,于是并没有御剑飞行,只是靠着脚力缓缓前行。陆清音好不容易才得以擒住苏鼎,自是怕他再次逃跑,一路上紧紧拉住他的手,依偎在他身边。苏鼎郁闷不已,三番两次想要挣脱却始终不得,最后终于放弃,任由陆清音去了。 楚狂沙、楚烟云和萧子邪三人走在后面,楚烟云百般变化使出,却终不能从萧子邪那里要得三尸两心丹的解药,不禁暗暗苦恼。楚狂沙看出萧子邪并非歹邪之人,况且也明白他现在是绝不会交出解药,故而只是看着女儿缠闹,心里微探,自从与女儿一起加入圣门,女儿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 而螭囿山庄此次出来的人,均是山庄内羽族颇为杰出的青年才俊,而且大都对苏妃雅这个小师妹很是疼爱,还有几人一直爱恋着她,只是自恃身份底下或修为不高,一直是敢爱而不敢言。再加上那个四大公子之一的陆羲罚也是对苏妃雅一往情深,众人也就更不敢造次。不过,面对横空冒出的萧子邪,众人则是提防的紧,将苏妃雅围在中央,丝毫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 陆羲罚一直陪在苏妃雅身边,陪她聊天解闷,时不时的讲一些自己曾经遇到的奇闻怪谈,苏妃雅一直心不在焉的倾听着,时时点头,但却始终显得心神不宁,心里总是时不时冒出那人的身影。 天渐渐微黑,几点星光闪烁天际,月牙儿慢慢爬上天空,众人遂找了一出空旷之地,生起篝火,陆清音紧紧跟随苏鼎一起,听他时不时说些浑话,不由轻轻娇笑,陪他聊天。苏鼎脏话连连,吐沫横飞,几次欲赵萧子邪均被陆清音拦下,气的苏鼎“疯婆娘、疯婆娘”骂个不停,而陆清音竟也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咯咯娇笑,笑急了才骂句“老疯子”。二人你来我往,竟像打情骂俏的情人一般。 螭囿山庄众人去打了一些野味儿,众人便坐在一起,一边吃肉,一边谈天说地,倒也其乐融融。陆清音亲自烤肉喂给苏鼎,苏鼎怕被人笑话不肯吃,二人又是一阵打闹。螭囿山庄众人均仿佛没有看见一半,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想来也是对这二人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萧子邪自出无神山,从未和如此多的人在一起,一时间还不是很适应,只是淡淡坐在一边。楚烟云似乎即不屑理会其他人,只是抓住萧子邪东拉西扯,或询问萧子邪的来历,或追要三尸两心丹的解药,忙得是不亦乐乎。 苏妃雅依旧被众人围着,只是好像依旧没有什么兴致,被问得急了,才了了三言两语。陆羲罚便一直坐在她身边,面沉如水的望着萧子邪,嘴挂冷笑,心里在暗暗盘算着什么。 吃完东西,众人又聊了一会,才渐渐消停,或休息或打坐,顿时,四周一片寂静,时不时传来的阵阵虫鸣鸟叫。 萧子邪正在打坐休息之际,突然感到身上有东西再爬,睁开双眼,蓦然发现是一只浅绿色的蚕状虫子,正欲将它打落,才发现苏妃雅静静站在远处,朝自己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树林深处,然后率先进入了树林。 萧子邪嘴角轻笑,心里暗爽,不由悄悄起身跟了上去。金风玉露夜,谈情说爱时。想着老头子私藏的重经宝典,萧子邪不由心里微热。 终于,在树林深处一方小湖边,萧子邪看到了静静等待的苏妃雅。此时的苏妃雅面色微红,美目含笑,双手紧握在身前,一波金黄色齐至腰际的秀发柔顺的散落于胸前,在月光的披洒下泛出柔和的金光,白璧无瑕的皮肤在水波的照应下玉光盈动,淡蓝色的眼睛犹如一波浅海纯净而清澈,细眉宛若新月,在淡银色的越显恬静淡雅。 萧子邪轻轻走到她身边,看着那张绝色面庞,闻着苏妃雅身上淡淡的清香,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心里微微有些悸动。二人沉默良久,萧子邪才先开口道:“不知苏姑娘找我来有什么事?” 苏妃雅略带嗔怒的瞥了萧子邪一眼,恨声道:“死木头,上次我娘要带我走,你为何不留下我?忘恩负义……”目光虽然凶狠,但语气中却稍带哀怨、撒娇意味。 萧子邪顿时在心里暗暗苦恼,想了半天才淡淡道:“苏姑娘,你我初次见面,我可没有理由留下你。再说,我和你有没有什么关系,既不是朋友,也不是……” 话刚说至此处,只见苏妃雅目泛泪光,泣声道:“你这死木头,人家抱也让你抱了,难道你想不负责任?” 萧子邪闻言冷汗直冒,不由苦笑道:“苏姑娘,是你先抱我的吧,否则为何当日我一醒来就在躺在你怀里?” 苏妃雅面色赧红,美丽的大眼睛怔怔盯住萧子邪,细声道:“当时你受了重伤,我恰巧路过,才不得以给你医治,你这人恁的会耍赖,就连昏迷时也是不老实,我给你把脉,你就拉我的手,我给你喂丹药,你就趁机抱、抱住了我……你、你现在又要耍赖么……”说至此处,声音已如蚊蚋般心不可闻。 萧子邪无言以对,只好沉默不语,只是心里在暗暗嘀咕,是不是趁机就找位夫人,可是,老头子教与自己的事情着实迫在眉睫,看来还是再等等吧。正欲说清楚,忽听那小湖里“噗嗤”一声浅笑传来,那声音空灵似幽谷中的百灵,空旷如九天飞翔的凤鸣,萧子邪心里一颤,顿时呆了。 就在此時,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火光四射,随即“嗷……”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妖兽嘶吼声传来,萧子邪微微回过神,心里一惊,居然有人能靠近自己而不被察觉。 大地如地震般剧烈震动起来,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渐渐弥漫开来,寒风四起,呼呼作响,、妖气四溢,萧子邪微微冷笑,大喝到:“何方鼠辈,快快现身,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苏妃雅一脸紧张的环顾四周,心里惊惧之余,想到自己刚说的那些羞人至极的话语竟被他人听去更是羞愤欲绝。 那女子也不露身,依旧浅笑道:“果然是个呆子!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只是一介小女子罢了。那些妖人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带着你的小情人快快逃命去吧……”声音空旷一如九天玄音,让人听的热血沸腾,恍闻仙乐。 萧子邪眼睛微眯,对苏妃雅轻轻道:“你暂且回去找其他人,待我去会一会这妖女。”言罢,身影冲天而起,转瞬不见。苏妃雅刚想叫住他,可是萧子邪早已不见踪影,苏妃雅气的脸儿发红,一跺脚,咬牙嗔怒道:“死木头!你给我等着。”随即也离开了,丝毫没有注意一双赤红如血的眼睛一直跟随着自己的身影。 萧子邪以尺地寸天瞬移之术追至那声音传来之处,竟是一个山风顶破,四周空旷而无一人。就在惊疑之际,萧子邪突然听见若有若无的歌声传来,那歌声妖媚而欢悦,在悄无声息的山林中,伴合着汩汩的流水,动听犹如仙乐。 夜风吹来,林木花草的清香之中,隐隐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淡淡幽香,那香味魅惑诡异,与那歌声一样,摄人心神。萧子邪眉头一皱,只觉这香味好生熟悉,竟似在梦中出现过。当下敛息屏气,瞬移跃上坡顶,隐身那块巨石之后。 坡顶开阔,约有数百丈方圆。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巨树,高耸入云,直插天际。星光从那层层叠叠、交相掩映的枝叶之间倾泻而下,斑斑点点地斜射在草地上。林中光线颇暗,夜雾氤氲,幽深模糊。 山溪在林中迤逦曲折,水气迷蒙。一株古树上,悬挂著黑色的罗纱轻衣,随风轻轻飘荡。那妖娆魅惑的歌声便是从参天古树后传来的。 萧子邪心跳不知为何急剧加快,心镜竟顿时间分崩离析,波涛汹涌般翻腾起来,正在疑惑惊异之际,忽然眼前一亮,宛如当头被千钧一击,脑袋混混沉沉,身子一晃,几欲坐倒,浑身热血直贯头顶,心跳如狂,喉咙之中似有烈火焚烧,连忙将头别转开去。 却见一个女子赤裸的在一个深山密林的池鉴中洗澡。只见那女子全身浸在水中,香肩外露,背若脂玉,腰如蛇身,纤纤细手轻轻撩着湖水。那池水不深,蹲坐而下正巧可以没过脖颈,池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闪烁华光。 那女子三千青丝飘散于水面之上,虽挡住了水下绝大部分曼妙身姿,但是翘臀柳腰、修长雪腿却依旧清晰可见。那浮凸有致的玉体映衬著闪烁不定的水光,在高直挺拔的树木丛之中、柔和暗淡的夜光之下,宛若一个堕入人间的黑夜精灵。 萧子邪只觉头若雷打,心似电击,体内血液倒流,头脑充血欲炸,心里顿时空空如无一物。 那女子背对着萧子邪,仿佛背后有眼睛一般,轻笑道:“你这呆子,让你快快离开,你不仅不听我话,反而自投罗网,当真是个呆子。” 萧子邪强自冷静心神,默念空空静心诀,狂转紫火神兵真气,禀神凝气,稍微镇下翻涌不息的心镜,冷笑一声,嘿然道:“我是呆子又如何?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那女子听了萧子邪的话语,咯咯轻笑起来,假嗔道:“你这呆子倒会给人强加罪名,我且问你,本姑娘在此沐浴,你又为何来此偷窥?难道不是想要贼喊捉贼,趁机轻薄于我?” 萧子邪心里噗通作响,但依旧紧闭双目,嘿嘿笑道:“你有何处可让我轻薄?本公子女人一堆,数不胜数,还不至于饥不择食。”不知为何,萧子邪在此女子面前竟丝毫不能守住心镜,言语不禁也变的略显轻薄。 那女子闻言也不生气,依旧是咯咯轻笑,池水随着那女子的轻笑哗哗作响,伴随着那女子的浅笑声,宛若弦乐一般,清脆悦耳。那女子笑了一阵,才轻轻说道:“你若真有那番本事,便也不会面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也显得那般手足无措了,果真是个喜欢夸海口呆子!” 萧子邪被说中心事,面颊微微发烫,只觉心里莫名有些恼怒,但却发作不得,只好气呼呼道:“信不信由你!你到底是何人,快快说来。”但是许久也不见回音,不由心里暗暗纳闷,急声道:“你若再不回话,我可就要真的睁开眼睛了,到时可别再说本公子占你便宜!”又静静等了一会,终于按捺不住,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留下一股淡淡的香味,妖媚诱惑,绕鼻不绝,令人回味无穷。 寒风轻袭,水声潺潺,环顾四周空无一人,萧子邪心里不知为何竟微微失落,然而就在他黯然之际,却听那女子的声音宛若天籁般在耳边突然响起:“呆子,你可是在找我么?”萧子邪心里惊喜交加,嘴角露出邪笑,眼睛蓦然亮起,随声望去,顿时惊呆了。 (因为在都市言情小说的成绩一直不好,所以双鱼想要换个坑,我不知道收藏我书的书友是否真的在看我的小说,因为我的点击、推荐和收藏已经很久没有变了。所以,想在此问一下,正在看的请在书评区给双鱼留言,如果人少的话,我可能就要换坑了。注:不是太监,而是换个地方到其他小说网上重新开始,真的很无奈……) 第四十五曲 妖族惊现(中) 只见那女子此时一身黑纱罗裙随风轻扬,两条洁白无暇的玉腿暴露在外,赛霜胜雪,盈盈若有光泽,赤着晶莹胜雪的玉足上挂着一个金灿灿的铃铛,随风微动,盈盈作响。 妖媚多饶的玉体凹凸有致,曲线丰满,盈盈可堪一握的纤腰似水蛇般婀娜多姿,弱柳扶风,腰间系了一个暗紫色的乾坤袋,纤纤玉手陈放酥胸之前,右手腕上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流光盈动,华光暗蕴。 那黑衣女子领口微松,修长晶莹的脖颈上挂了一片纯白色暖玉,瓜子脸,眉黛似柳叶舒展,青若远山,凤目如玉石晶莹剔透,浅笑含情,琼鼻微囊,樱桃般的朱唇微微上扬,唇角露着一丝淡淡的浅笑,狐媚妖娆,秋水明眸如镜湖一般清澈透明,千娇百媚,摄人心神,正眨也不眨的盯着萧子邪。 月光倾斜,树影斑驳,柔和的华光倾洒大地,淡淡清香萦绕鼻尖,魅惑诡异,那女子婷婷婀娜的身影便在这夜色中愈显娇柔妩媚,宛若风华绝代的一代妖姬,又似九天仙宫的谪落仙子,更比自然天生的暗夜精灵。 萧子邪呆呆怔住,全身竟再也不能动弹分毫,不觉咕嘟一声咽下口水,只觉身体里似有烈火焚烧,鼻尖暗香浮动,摄魂夺魄,血液急剧流动,心镜顷刻间再次破碎,体内真气如狂涛巨浪般汹涌澎湃,全身灼热无比,耳朵嗡嗡作响,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更是清晰可闻。 那黑衣女子见萧子邪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噗嗤一声轻笑,似春风化雨一般,万物聚生,娇声浅笑道:“呆子,看我做甚!你不是女人一堆麽?难道她们却从不让你看?”问完话后,手捂朱唇,咯咯娇笑起来,娇躯微微轻抖,花枝乱颤。 萧子邪只觉一团火焰从丹田直窜脑门,脑袋混混沌沌,微微眩晕,青红真气双双暴动乱窜,翻天蹈海一般狂涌暗动,紫火神兵真气自行缓缓运转,强行压制体内暴走青红真气,微微回过神来,头脑稍渐清晰,心内剧惊,大喝道:“你究竟是何妨妖女?又对本公子使了什么巫邪法术?” 那黑衣女子听的萧子邪言语,更是笑的花枝乱颤,不能言语,好容易才缓过神来,黛眉轻挑,美眸秋水涌动,笑盈盈骂道:“当真是个呆子!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姐姐一直站在此处,连动也未曾动的一下,又怎会对你施什么妖术邪法?” 萧子邪默念空空静心诀,紫火神兵真气源源不绝导入奇经八脉,暗自调息,灼热感微微退却,心下一松,冷笑道:“月黑风高夜,你一介黑衣女子,却恰巧在此,所为何事?” 那黑衣女子笑吟吟注视萧子邪,假意奇声道:“咦?怎麽?这便是你家的地方麽?我却为何不能来得?” 萧子邪此时心境稍稍平复,不由屏气凝神,默运紫火神兵真气,冷笑说道:“看你左右言它,却始终不肯说出自己来历,当真是心里有鬼……” 就在此时,只听“嗷……”的一声妖兽狂吼,东南方向又是一片火光四射,暗红翻涌,妖气暗动,顿时地晃山摇,群鸟惊飞。 那黑衣女子咯咯一笑,调笑道:“呆子,你若在此跟姐姐耗上一两柱香的时辰,姐姐自是不会恼你,恐怕你的小情人就要魂归西天、羽化登仙了。” 萧子邪本对苏妃雅有一丝好感,再加上她曾经救过自己性命,闻言大怒,一时心急如麻,心镜竟再次失守,不由咬牙切齿狂怒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本公子也决不会放你!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言罢,不再犹豫,身影冲天而起,默运尺地寸天神通法诀,化作一道紫色真气直冲东南飞射而去。 那黑衣女子见萧子邪离去,美眸秋波流转,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朱唇浮起媚笑,喃喃细语道:“真是个呆子!水月山庄那群蠢猪也快到了吧,得尽快想个方法摆脱他们。妖族惊现桃花仙源,看来天下不久必乱,就让本姑娘把这水搅得再混一些罢……”言罢,曼妙身影轻轻一闪,带着咯咯笑声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只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响声。 ************ 夜色朦胧,雾霭茫茫,寒风乍起,篝火随风起舞,火苗跳跃闪动,点点星火升腾翻滚,发出霹雳啪啦的声响。忽的,一阵阴风袭来,寒气四射,妖气弥漫,篝火顿时熄灭。 苏鼎猛地睁开双目,鼻子微微抽动,眼中泛起一丝厉色,就在他欲起身之际,只觉双肩一沉,回头一望,正碰上陆清音略含笑意的眼睛。 苏鼎瞪大小眼,心里急若瘙痒,胡子乱吹,脸涨得通红,只觉心里一团怒火熊熊燃烧,急于发泄。今日因为萧子邪言语相激,被陆清音捉住,苏鼎本就苦恼异常,他疯后生性乱动,随性而为,却又被陆清音痴缠了整整一天,更是是临近发狂边缘,当真是急得抓耳挠腮,此时见有妖怪袭来,哪里还忍得住? 苏鼎当即一下挣开陆清音双手,翻身而起跳将开来,口中哈哈骂道:“奶奶的熊!你这疯婆娘,你不让老子声张,老子便偏要声张,你奈我何!老子天下第一,岂会对你这婆娘言听计从!”随即双目电射如炬,嘿嘿笑道:“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给爷爷现出身来?奶奶的,当真是反了天了,桃花仙源也是尔等妖孽可来的麽?快快出来受死!”此话包含苏鼎三份修为,故而声音重若洪钟,连绵不绝。 陆清音扑哧一笑,凤目含情,笑靥如春风化雪一般暖人心田,假意嗔怒道:“你这老匹夫,当真是如疯猴一般沉不住气麽?”心里却又为苏鼎寻找借口,暗暗想到,老疯子天性好动,喜好打架斗法,降妖除魔,如今遇到妖孽让他强忍,确是有些难为他了,罢了罢了,嫁夫从夫,我又管嫩多作甚!今日就和他一起降妖除魔吧! 想至此处,陆清音祭起一只翡翠玉笛,娇叱一声:“孩儿们快快起身,有妖孽来袭!” 此时楚狂沙也早已起身,直立苏鼎身边,哈哈大笑道:“这些妖孽,当真是胆大包天!苏兄,待我们今日携手并战,共退妖敌!”楚烟云也紧紧跟在楚狂沙身边,面色阴晴不定。 众人早在苏鼎狂吼大叫之时转醒,只是一时还未分清楚状况,只是随着陆清音的指挥站成阵法,屏气凝神,以待强敌。 突然,只听陆羲罚脸色大变,惊道:“姑母!表妹妃儿不见了!”众人均面色大变,冷汗直流,心里焦急不已。 陆清音面若寒霜,但却嘴角含笑,紧紧握住手中的翡翠玉笛,喝道:“羲罚,放出信号,寻找妃儿!” 就在这时,只见楚烟云一脸寒霜,冷嘲热讽道:“哼!何须担心?你表妹现在正在哪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私会情郎呢,可比我们大家快活的紧!”语气阴阳怪调,好不奇怪。 众人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萧子邪竟也不知所踪!想必楚烟云口中的情郎,就是他了,顿时心里大怒,暗骂萧子邪卑鄙无耻。 陆羲罚目泛寒光,森然冷笑道:“楚姑娘,饭可乱吃,但话却不可乱说!我表妹心性单纯,一心追求丹符大道,岂会自乱道心,为儿女情长所惑!” 楚烟云冷笑一声:“真个是自欺欺人!如若修道求仙之人不可追求儿女情长,那你岂不也是自乱道心?只当我们大家都是瞎的麽!” “云儿,不许再胡说八道了!”楚狂沙呵斥道,声音虽大,但却毫无怒意。楚狂沙本身也是一痴情种子,最看不起那些为求天道放弃人途的伪君子,是故对女儿的话语丝毫不以为意,只是顾及到陆清音、苏鼎的脸面,这才稍加阻说。 陆清音也是面色一沉,对陆羲罚娇叱道:“大敌当前,还有闲情逸致耍嘴皮子麽?羲罚,还不快快退下!”陆羲罚听到陆清音的训斥,嘴角微露冷笑,面沉如水,再不言语,随即退下。 陆清音接着说道:“此时敌暗我明,大家不宜分散,还需得时时在一起方可!飞儿不见,想必定走不远,大家一起去找,但不要分开。” 苏鼎大喝一声,哈哈笑道:“那小丫头修为尚可,已及老子一半,倒也不必担心!臭婆娘,平日里你对老子总是横眉怒目、呼来喝去,怎么遇上区区几个小妖小怪,就畏首畏尾,屁也不敢大喘一个?奶奶的熊,女人果然靠不住!且看老子怎么将那些个妖怪杀个屁滚尿流!” 言语间,手中祭起三丹两符,那黄色纸符噗声燃起,雾气弥漫,轻烟缭绕,顿时幻化出一只巨大的仙鹤,仰天长啸,苏鼎面色喜悦,一跨而上,哈哈笑道:“看老子去降妖除魔!你们就在此等着老子胜利归来吧!”言罢一拍鹤背,那仙鹤惊鸣一声,身影顿时冲天而起,转眼间消失于茫茫夜色当中! 待到陆清音想要阻拦之时,苏鼎早已不见踪影!陆清音气的酥胸起伏跌宕,满带寒霜,冷笑道:“好个老匹夫,当真不把老娘当一回事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此时已是深夜,寒风凛冽拂面,宛若刀割,天空星隐月消,漆黑一片。一股浓厚的血腥腐臭妖气随风弥漫开来,妖异诡谲,树林随风沙沙作响,尘土铺天,沙石横飞。 只听“轰……”的一声,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火光四射,随即“嗷……”的一声,天际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妖兽嘶吼,那声音狂暴凶残,顿时地动山摇,寒气四溢,狂风大作,呼呼作响。远处天空忽明忽暗,火红一片,宛若天空着火一般,乌云翻滚,变幻莫测。 众人心里均是大惊不已,暗暗叹道,好强的妖气!苏鼎一走,陆清音也不敢轻易离开众人,生怕妖人趁自己不在之际偷袭,但到底是支援苏鼎还是寻找苏妃雅,不由有些沉吟,就在犹豫之间,只见远方树林闪出一个人影,身材婀娜,体态轻盈,不是自己的女儿苏妃雅是谁?不由心中大喜。但刚欲上前,却发现女儿双眼血红泛白,面色惨白,毫无表情,如行尸走肉一般,缓缓前行,不由心里一惊,顿时停下脚步! 第四十六曲 妖族惊现(下) 烟笼雾索,夜色迷茫,妖气弥漫,乌云狂卷。妖兽的嘶吼声阵阵传来,犹如惊雷般震天动地,远方天空轰轰作响,天空红浪翻滚,变幻莫测,血光时隐时现,诡异妖谲。 樱洲古道边一片高耸入云的密林中,陆清音面色寒冷似冰,目光阴霾乍现,向着朝众人走来的女儿苏妃雅冷冷问道:“站住!你不是妃儿!究竟是何人?” 苏妃雅豁然停住脚步,静静伫立,微抬起头,目光血红一片,宛若地狱爬出的鬼魅,妖异邪恶,口中发出桀桀怪笑,阴声道:“昔日十万巫山一代天女妖姬,如今便只是在这里甘做人妇麽?当真让人好是失望!”随即又是一阵桀桀怪笑。 众人闻言,面色微变,心里惊疑,师母何时变成妖族妖女了?纷纷惊问道:“师妹,不要胡说八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想欲上前,却被陆清音及时阻止,正在迷惑之际,只听苏妃雅桀桀怪笑道:“我可不是你们的师妹!你们的师妹不久就将魂归西天了……” 陆清音心下一惊,嘴角轻扬,突然娇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的好妹妹十万巫山摄魂花王!咱们姐妹俩可有三十多年没见了吧?科鸿妒,你不在十万巫山呆着,竟也来这桃花仙源作甚?难道你不怕被桃花仙源修真追杀麽?” 科鸿妒桀桀怪笑道:“难得姐姐还记得小妹,姐姐既然不怕,妹妹自然也不怕!妹妹我从不曾忘记三十年前姐姐送给小妹的大礼呢!桀桀,今日也该给姐姐一些回报了……” 陆清音轻轻捂嘴,咯咯娇笑道:“就凭你?科鸿妒,不要以为你摄住了我女儿的魂魄,姐姐就会投鼠忌器,你那点微末伎俩,姐姐我还未放在眼里。趁早乖乖放了她,念在旧情,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过话说回来,姐姐当日送你的大礼,妹妹你还满意吧?” 科鸿妒面色一冷,似是被说中心事,不由怒意横生,心中怒火滔天巨浪般升腾而起,咬牙切齿道:“妹妹我若放你女儿,恐怕就真的不能活着离开了罢!姐姐你原本位列十万巫山妖女第三在我之前,修为更是比我高出许多,即使现在,我也不曾有把握胜你半分。可你真的以为就只有我一个人麽?当真是天真至极!你们还不出来麽!” 就在科鸿妒言语刚落之际,又是四道人影从夜色中悄然闪出。为首的那个人全身火红,头戴英冠,一身宽大红袍,上面刺着凤凰麒麟,手握一个火离牛龙角,嘴角微微挂着邪笑,眼睛微眯,直盯陆清音,眼中迸射着阵阵精芒,轻轻笑道:“好妹子,一别四十年,你现在可还安好?” 陆清音只觉呼吸一窒,眼睛竟有些微微泛红,心儿似乎要跳出嗓子,琼鼻微微泛酸,竟一时有些微呆,顿了一下,不由干涩道:“大哥,没想到连你也来了!” 众人闻此话语,均是面色微变,没想到自己的师母,堂堂螭囿山庄庄主夫人,竟果真是妖族后裔!不由心中暗暗低估,但在此时,众人也不知如何处理,只好静观其变。 在那红衣人身后的三人,一个肥胖如猪,一个精瘦似猴,最后那个不胖不瘦,一个伟岸如山,一个矮小似鼠,最后那个不高不矮。除却这些差别,三个人脸型外貌竟都是一模一样,身穿褐色铠甲,手持九节荆棘刺,具是横眉牛目,高鼻厚唇,尖尖的耳朵,但却都显得彪悍憨厚,当真是奇异至极。 陆清音却是见怪不怪一般,黯然的神色在眼中一闪而逝,随即又是咯咯娇笑:“竟是你们三个,既然是你们一起出山,想必还有其他人吧,看来这次妖族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一别三十余年,你们都还好吧?” 那又高又瘦之人摇头晃脑,苦着脸说道:“不好不好!过得很是不好!” 那又矮又胖之人也摇头晃脑,苦着脸说道:“很苦很苦!生活没有趣味!” 最后那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之人亦是摇头晃脑,苦着脸说道:“无聊无聊,整日无事可做!” 陆清音噗嗤一声娇笑,摇头道:“难道非要我天天整治你们才高兴麽?一别三十几年,你们这三个大傻子,竟是一点都没变!”言罢又是咯咯轻笑。 那又高又瘦之人面露愧色,嘿嘿笑道:“变了变了,从你走后,我们整日吃肉。” 那又矮又胖之人也面露愧色,嘿嘿笑道:“变了变了,从你走后,我们整日饮酒。” 最后那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之人亦是面露愧色,嘿嘿笑道:“变了变了,从你走后,我们整日打架。” 陆清音凤目低垂,低低低叹,声音如泣如诉,哀怨悠长,让人心碎,那三人急得抓耳挠腮,以为她是为自己的话才如此,顿时很是后悔。 陆清音低声道:“我当日就曾说过,自我不在以后,你们三人要好生照顾自己,再次相遇,便不知是敌是友了,没想到当日之言,今日一语中的,竟当真成真了。” 那三人同时摇头晃脑,齐声说道:“我们永远不会对你出手!”声音竟如事先练好一般,十分整齐,音量之大,宛若洪钟,震得众人皆是阵阵耳鸣,仿佛寺庙中的大钟在耳边敲响一般,气势骇人! 陆清音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咯咯道:“还是那般傻模傻样,不枉我当年如此对待你们!”继而又回头转看那红衣男子,沉声道:“大哥,你当真也要对小妹出售麽?” 那红衣男子嘴角笑容渐消,肃穆道:“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好妹子出手呢?” 科鸿妒一听此言,立即怒视那红衣男子,厉声道:“陆宫厥!你敢放走他们?难道你不怕……”然而与陆宫厥寒眉冷目一对,登时将后面的话语悉数咽下,再不言语。 就在此时,只见陆宫厥眼眶微红,面沉如水,冷冷说道:“刚才那声好妹子算是我最后叫你一次,你投敌叛族,早已和我恩断义绝,这‘大哥’二字,从此我便再也授受不起……” 陆清音闻言,身体一颤,顿时泪珠滑落,咬牙道:“好!我们从此恩断义绝!但只求你能念在血脉一场的份上,先放过你的外甥女……” 陆宫厥沉默半天,最终缓缓摇头,冷漠道:“不行!” 陆清音面色微白,身影一晃,苦苦道:“大哥,你又何必这般步步相逼,为难于我!”见陆宫厥最终再不回话,终于放弃,忽的展颜一笑,咯咯娇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大哥!当真心冷似铁,不顾手足之情!可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们不成?”言语之间,墨绿色的翡翠玉笛横于唇前,顿时一首哀怨、凄凉、寒人心魄的魔音笛曲,声音乍起,传彻天地。 那笛音时如溪水潺潺,时如海浪拍翻,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千回百转,凄厉刺耳,婉转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铿锵处银瓶乍破、铁马金戈。一时间,天地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笛音回旋之际,陆清音身后涌起一道巨大漩涡,竟是被那小小玉笛声音聚起的真气,绿光琉璃,华光隐现,科鸿妒只觉脑中疼痛欲裂,忍不住抱住头痛苦尖叫,声音如鬼似魅,凄厉异常!那三个怪人也是被这魔音笛曲震得哇哇大叫,但却丝毫不反抗,反而面露喜色,很是陶醉一般。 以陆羲罚为首的螭囿山庄众人纷纷展开双翼冲天而起,五颜六色的羽翼翩翩煽动,呼呼作响。一道道灵符爆烧,幻化出各式各样的妖兽,或火龙、或蚺蛇、或蛟蟒、或凤凰,天空中真气横飞,玉光纵横。那些妖兽狂吼怒鸣,声音震天,大地剧烈颤动,顿时沙飞石走,枝叶横飞,树林被狂风吹的沙沙作响,伴风摇曳。 那三个怪人哇哇大笑,手舞足蹈,身影齐齐冲天飞起,一头扎进众人众妖之间,顿时真气横飞,火光玄气翻卷一起,崩射似刀。三人身法诡异轻灵,下手狠辣,虽无兵器,但只凭双手便开山劈石,碎铁断金!身影亦是变幻莫测,在众妖兽侠士之间,穿插若蝶,一人有难,另外二人定会及时救援,配合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滴水不漏,竟以三人之力与螭囿山庄众人斗了个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占据优势! 科鸿妒怒火攻心,凄声厉色道:“陆清音,你背叛族人,叛逃桃花仙源,更是毁我五百年修为,近日我要和你玉石俱焚!”言语间,一口精血喷出,血落于地,顿时幻化成片片藤木繁花,姹紫嫣红,五彩缤纷,散发出摄人心神的异香。 就在此时,天摇地晃,远处传来阵阵蹄声,隐隐传来各种嘶鸣怒吼,隐隐有几百头妖兽朝此狂奔而来,仿佛地震一般。不多时,只见远方森林片片倒塌,尘土随风飞扬,铺天盖地,近千妖兽狂吼奔腾而来,有四角燔(fan)牛、双翅虎、龙羊、金鳞狮、三玄鹿骥、赤焰猛犸、三栖兽,千奇百怪,气吞万里,蔚为壮观! 那些妖兽在深夜里被笛音所御,大惊之下,均是狂性大发,个个血红双眼,拼命怒吼奔腾,声势震天,震耳欲聋!不过瞬息之间,已是奔到众人面前,为曲所御,朝科鸿妒等人疯狂扑咬急冲而去!然而,忽的又都左摇右晃,前仆后倒,发出惊天悲鸣。 原来竟是那地上藤花将它们缠住!那地藤上青刺尖冒,锋利无比,饶是那些妖兽大都皮甲厚实,也被刺的血流如注,悲鸣不已,越是挣扎,那藤花越是紧缩,宛若巨蟒缠身!藤上奇花散发阵阵幽香,摄神夺魄,迷诱心智,那些妖兽挣扎越来越弱,顷刻间竟死去小半! 陆宫厥亦被陆清音笛声震得面色惨白,只觉体内真气随那笛声翻滚卷腾,强自忍住,目光一冷哈哈笑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妹子!当年十万巫山第三妖女的名声当真名不虚传!可难道你忘了,你那笛箫曲还是我教你的呢!且看我帝王御兽角破你天魔笛音!”言罢,登时吹响手中号角! 那号角声音诡异多变,时而宽宏旷达,隐隐有金戈铁马,万骑奔腾之势,时而尖细若针,刻刻若鬼哭狼嚎,惊雷崩炸之声,一时间风起云涌,局势骤变!陆清音心中暗惊不好,被那号角声引得气血翻腾,笛声三番四次被那号角声吹散,渐渐微不可闻。 那群疯狂妖兽在笛声与号角声之间摇摆不定,更是凶性大发,竟变得愈加嗜血凶残,纷纷你来我往,相互碰撞撕咬起来。不过须臾片刻,只见鲜血遍地,处处都是断肢残骸,重伤将残的妖兽躺在地上低低嘶鸣,地上青藤绕漫,繁花似锦,血色点点,妖异诡谲,空气里弥漫一股腥臭腐朽的气味,令人恶心欲吐! 第四十七曲 群魔乱舞 终于,陆清音天魔笛音几不可闻,再而被破,那群妖兽个个火目怒睁,嘶鸣怒吼,张牙舞爪的朝陆清音扑来。陆清音咯咯一笑,冷笑道:“不愧是十万巫山六大巫主之一,帝兽巫王果然名不虚传!论音律巫术,小妹的确不如大哥,甘拜下风!可不知我这紫蜂毒蛊,大哥可有法可破?”言罢,手中莫名出现一青碧戒子须弥袋,纤手轻抖,顿时,细细麻麻的虫蛊从那小小的须弥袋中狂涌而出,如飞沙细石一般狂卷翻滚,在空中划出婉转的弧线,随即砰地一声炸散开来! 那紫蜂毒蛊如细沙一般弥漫天空,随着陆清音纤手的颤动不断变换,朝那群发疯的妖兽铺天盖地席卷而去,所过之处,妖兽无不狂吼怒鸣、鲜血横喷,一时间鬼哭狼嚎、血雾弥漫。不多会儿,那群妖兽便又有大半惨死,只剩下森森白骨满地,剩下的妖兽则大都在地上翻滚,发出阵阵哀鸣。 陆宫阙面色微微一变,眉头紧锁,嘿嘿冷笑道:“果然好手段!我若没有万全之策,岂敢触怒虎须?我最后说一遍,你若束手就擒,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只需过几日,我自会放你走,但你若还是顽固不化,就当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陆清音手捂樱唇咯咯浅笑道:“好大的威风!你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么?帝兽巫王虽是一言九鼎,但即使我束手就擒,我或可幸免,但我门下之人定会枉死此处!是也不是?”说到此处,又面色哀伤,淡淡道:“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子枉死绝不可能,既然大家都是身不由己,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陆宫阙面色铁青,愤然怒骂道:“无知!昔日你背叛我族,转入桃花仙源白羽族,你可知道我为你受了多少妖族耻笑唾骂!门下之人?天大的笑话!你从何时开始如此在意别人的生死?昔日死在你手中的生灵又何止千万?这些年,我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一直想要振兴我族,眼见此时天时已至,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怕坏我的计划,包括你!挡我者,死!”言至此处,手中祭起一个紫青木鼎,那木鼎四脚鼎立,鼎身四象俱全,张牙舞爪,活灵活现,泛着琉璃光华,忽隐忽现,冒着袅袅青烟,此鼎乍一祭出,顿时麝香暗袭,如妖似魅。 陆清音面色大变,惊叫一声:“神农鼎!” 陆宫阙嘿嘿冷笑,森然道:“不错!就是神农鼎!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紫蜂毒蛊,就是天下间最毒的虫蛊,有了此鼎,我又有何惧!”言罢,手中闪出三道青光,最终默默念起口诀,那神农鼎忽的一声升至半空,悬浮旋转,流光溢彩,烟笼雾锁,发出阵阵清香。那紫蜂毒蛊便在那清香烟雾中“噗噗”炸裂开来,不论陆清音如何指挥,那些紫蜂毒蛊仍像疯掉一般,铺天盖地涌向神农鼎,又片片炸裂开来,当真有如飞蛾扑火一般惨烈! 就在此时,只听科鸿妒咯咯冷笑道:“好姐姐,我这噬魔缠藤也已扎好,这可是我费了四十年时间专门为你而设,你是否有法可破?”音调阴阳怪气,诡异异常。 陆清音心里微惊,那神农鼎乃当年大荒时代神农帝遍尝百草时的药炉,乃仙级法器,有此法器百毒不侵,万虫不惧,自己那小小的紫峰蛊当真是飞蛾扑火。而那科鸿妒与自己更是几世宿敌,多年不见,竟是练成了那噬魔缠藤,当真是棘手万分了,但陆清音脸上却丝毫不表露出半分忧虑,只是美眸闪亮,咯咯娇笑道:“原来妹妹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不惜耗费精血,就是为了这些枯枝烂叶!物以类聚,难怪你要元神寄附在我家妃儿身上,看来你当真还像这些草藤一样奇丑无比,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当初姐姐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你有那般的如花美貌……” 乍听此言,科鸿妒不禁怒火攻心,当年自己不服陆清音天女妖姬之名,嫉妒之下曾想迫害于她,不想这妖女当真手段通天,不仅与那巫山老妖串通一气坏了自己三百年修为,更是用腐尸蛊化了自己的容颜,日日夜夜要受那百虫食面之苦,这些年来,自己日日夜夜忍受折磨,更要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每每想起这些,她就恨不得生吃活吞了这妖姬。此时,这妖女旧事重提,更是往自己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巴,科鸿妒大怒之下,目光凶戾尽现,鬼哭哀号道:“贱人!何须如此虚情假意,你对我当年所做之事,我今日要百倍偿还,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言罢,手色绯红若血,五指成抓状,纱衣狂舞,一束束血色荆棘张牙舞爪般疯狂涌起,眨眼间遮天蔽日,将陆清音包围起来,一股股血红色的迷雾自那荆棘上的小孔中缓缓喷出,麝香袭人,摄魂噬魄。 此时,那陆宫阙手中神农鼎紫光乍闪,那紫峰蛊已被全部消灭,一个不剩,只留下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血腥雾气。他目光直直盯向周身荆棘遍布的陆清音,目光复杂万分,爱恨交加,一时竟痴了一般。 与此同时,那三个怪人已将螭囿山庄众人打的七零八落,几人昏迷不醒,几人重伤在地,唯有陆羲罚和另外一个骑着凤凰的年轻人以二敌三,却是败像已露,估计也撑不了多少时间。那陆羲罚的确不愧为桃花仙源四公子之一,只见他目泛红黑血光,面色诡异带笑,一双黑色羽翅呼呼作响,手掌黑线密密麻麻,犹如一条条黑蛇狂舞,每一触及那些怪人,便将他们震开,衣服上也嘶嘶冒出黑烟,两个怪人始终不敢强近他身,不由急得呱呱直叫,虽有万般如蝶身影,但面对陆羲罚不动如泰山却是无可奈何。而那骑着凤凰的年轻人则被另一个怪人诡异轻灵的身法逼得节节败退,身上挂彩负伤,身下的凤凰更是被那怪人开山劈石,碎铁断金的真气打的萎靡不堪,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陆清音转眼就被那荆棘藤花缠住,那藤花随着科鸿妒不断变换的手势舞动开来,时而旋转,流风回雪,时而直刺,迅如闪电,时而下劈,力涨千钧,时而紧缩,迫压如山,陆清音便在这有限的空间里翩跹若蝶,墨绿色的翡翠玉笛横于唇前,碧绿色的真气清水般四散开来,每每避过那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不一会额头上便密密升起些香汗。 就在此时,只听“蓬……”的一声惊天巨响,一阵黑烟四周弥散,尘土飞扬,寒风凛冽似刀割,那于陆羲罚混战在一起的两个怪人纷纷惊叫一声,便如两只蛤蟆般被炸飞,口中“啊啊啊”“呀呀呀”的叫个不停,一个大骂:“奶奶的熊,这小子诡异!”一个大骂:“爷爷的蛋,这小子邪门!”另外那个怪人一脚将那骑凤凰的青年踹下,口中大骂:“老二老三,他娘的,老子早就叫你们多吃肉多减肥,你们这两个惫懒货,现在连个毛头小子都解决不了,嫩的丢了老子的人!回去不是让巫山众妖嘲笑我们?!” 那又高又瘦之人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只是一时不慎,才着了这小子的道,看我捏碎他的鸟毛!”言罢大叫啊啊啊的又冲上了陆羲罚。 那又肥又矮之人亦破口大骂:“呸呸,放你娘的屁老三,老大的娘不就是我们的娘,你骂了他娘,不就是骂了我娘?”言罢大叫呀呀呀的也冲向了陆羲罚。 那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老大顿时气了个半死,但又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好也哇哇哇的冲向了陆羲罚。 然而,没过多久,又是“蓬……”的一声惊天巨响,一阵黑烟四周弥散,尘土飞扬,寒风凛冽似刀割,那于陆羲罚混战在一起的三个怪人纷纷惊叫一声,便如三只蛤蟆般被炸飞,口中“啊啊啊”“呀呀呀“哇哇哇”的叫个不停,一个大骂:“奶奶的熊,这小子诡异!”一个大骂:“爷爷的蛋,这小子邪门!”一个大骂:“祖宗个腿,这小子……”竟是不是该如何形容。 那又高又瘦的老三恨恨说道:“我说这小子诡异吧,你偏不信,还不是被打飞了,这回我们回去要被人耻笑了。” 那又肥又胖的老二恨恨说道:“放你娘的屁,这小子虽然邪门,但是咱们巫中三宝岂是可以任人耻笑的?谁敢笑,老子就捏碎他的鸟蛋。” 那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老大恨恨说道:“都他娘的废话少说,回去看你们还敢不多吃肉不多减肥,赶紧解决这小子才是要紧!”老二老三均不在说话,虎视眈眈望向飘于半空之中的陆羲罚。 此时的陆羲罚,英眉微挑,目光阴冷怪戾,金黄色铠甲熠熠生辉,一双黑色羽翅呼呼作响,发随风舞,嘴凝阴笑,双手黑色真气如毒蛇般肆意流窜乱舞,噼里啪啦作响,身材伟岸如山,在夜色中愈显雄浑。 就在三人又重新磨拳擦掌,准备与陆羲罚再大战三百回合时,早就在一旁观看多时的陆宫阙冷笑道:“你们三个回来,待本座去会一会他。”言罢,身影鬼魅般腾空而起,一双墨黑的巨大羽翅如天幕般“蓬……”的一声炸开,刮起的罡风顿时将那三个怪人震飞,陆宫阙犹如黑暗中一只巨大的飞天蝙蝠冲天而上,带起地上狂飞乱舞的尘沙,恢弘磅礴的气势,让人目瞪口呆。 第四十八曲 强抢神鼎(上) 陆羲罚毫不畏惧,嘴角微露阴冷笑容,一声长啸,身上黑气乍闪,一股股紫黑色电光噼里啪啦从身体爆出,在周身形成一个琉璃不断的气罩,黑色的羽翼隐隐泛起红光,双手成爪,如一只展翅大鹏冲天而起,迎向来势汹汹的陆宫阙。 两道黑气便如空中两条飞翔的毒蛇在黑色的夜空中如闪电般划过,顷刻间碰撞到一起,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道充气波如波浪般四散开来,天摇地转,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金色的身影如坠落的风筝直冲而下,狠狠地砸在地上,地面顿时龟裂开来,地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坑,布满裂纹。 陆羲罚从那圆坑中缓缓站起,想要说话,却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金色的铠甲上血迹斑斑,上面有血红的五个窟窿,冒着鲜血和丝丝黑烟,似被利器穿透。陆羲罚脸色苍白,目光却阴沉似冰,嘴角挂着冷笑,仰头看向天空中那个巨大的黑影。 那三个怪人边蹦边跳,手舞足蹈,俱都狂笑不已,只是面上也都是惊惧不已,似是也被陆宫阙超绝诡异的修为震惊。要知道,十万巫山中他们巫中三宝虽称不上高手,但三人联手却是一般高手也不敢轻掠虎须的,但三人联手却依旧敌不过那金色小子,可陆宫阙却只用了一招就将其击败,看其模样更是身负重伤,不禁心下暗惊。 陆宫阙虽是十万巫山高手,但传闻却非顶尖高手,但他此时暴露的实力与平时传闻的差了十万八千里,难道他是深藏不露,一直示弱于人。三人心下有些微惊,对于陆宫阙手段和心计更是敬畏。 又高又瘦的老三努了努嘴,耸拉着脑袋悻悻说道:“奶奶的熊,这血羽蝙蝠果然了得,老子啥时能有这番惊天修为。” 又肥又矮的老二亦努了努嘴,耸拉着脑袋悻悻说道:“爷爷的蛋,看来还得回去练个百八十年才能及他三分之一二。” 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老大同样努了努嘴,耸拉着脑袋悻悻说道:“他娘的,修为咱们是比不上了,看来只能比一比其他的地方。” 老二老三眨眨铜铃小眼同时一喜,拉住老大衣袖,眼巴巴看着他,急忙问道:“哪里比他强?” 老大思索半天,咬牙缓缓道:“老二比他肥,老三比他高,老子,老子,老子比他黑。” 老二:“……” 老三:“……” 就在此时,陆宫阙犹如一道黑色闪电从天急速射来,翻起的罡风发出刺耳的尖声,转眼便静静立于陆羲罚身前,犹如鬼魅一般。他静静看着陆羲罚,沉默良久,一声沉闷阴冷的声音似从九幽传来:“你可愿跟我走,拜我为师?” 巫山三包闻言均是一惊,顿时傻乎乎立在那里,却也不敢喘个大气。 陆羲罚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泛青,冷笑道:“今日小子战败,无话可说,但是想要让我投降,却是痴心妄想,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那陆宫阙却是一声大喝打断陆羲罚的话,阴冷道:“住口!我要杀你,无异于捏死蚂蚁,但你就这样死了,不是太不值得了吗!我问你,你为何不降?世上本来就是成者为王败者寇,你拜强者为师,难道还辱没了你不成?” 陆宫阙呸了一声,目光阴冷,哈哈大笑道:“小子不才,却也知自古正邪不两立,你为妖,我为人,本是殊途,投降汝等妖人手里,还不如痛痛快快一死……” “哈哈哈哈……”却是又被陆宫阙一阵大笑打断:“愚蠢!”陆宫阙眼中暴射出道道厉芒,突然疯狂道:“何为正?何为邪?这是谁定的?我告诉你,谁能活到最后谁就是正,输的,就是邪!不错,老子是妖人,但是你以为你就不是妖了吗?我告诉你,这桃花仙源,妖比人多得多!包括你,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 “胡说!”陆羲罚怒目喝道:“一派胡言,我乃上古羽族后裔,岂是与你这妖人一般,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 陆宫阙哈哈大笑道:“想死还不简单,但是有时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做不做我的徒弟,如今便也由不得你了。”言罢,黑色巨翅闪电般一闪,顿时将陆羲罚收入自己的芥子须弥袋,只留下满地的残血碎石。 此时,夜色愈加浓厚,乌云遮天蔽日,冷风呼呼作响,时不时有几道紫色闪电犹如毒蛇吐信般从天劈下,将天空照亮。而陆清音与科鸿妒也已战至紧急时刻。只见科鸿妒一边狂笑一边双手狂舞,不断控制着那荆棘毒花布置天罗地网,凌厉地攻击着陆清音。 三个怪人哇哇大叫,每每遇到陆清音危急时刻便出口大骂,更是时不时提醒陆清音小心,更有甚者,直接出手暗住陆清音,帮她化解了几次危机,一看到科鸿妒怨毒的目光,便抬头看天数星星,一时间忙得是不亦乐乎,将科鸿妒着实气了个半死。 只听老三扯着公鸭嗓,狠狠大骂道:“老妖女,奶奶的熊,你恁的歹毒,有种就光明正大,借助这些丑花臭草赢了也不光鲜。” 老二更是义愤填膺道:“爷爷的蛋,妖女就是妖女,再练几百年还是比不过人家,自然只能出些阴招损计,着实大大的不要脸,老三,你以后可不要找这样的媳妇,要不,咱爹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骂你。”说完就嘿嘿的笑了。 老三一听,嗷嗷跳脚大骂:“放屁放屁,臭不可闻,臭不可闻。老子是看你才看上了这臭婆娘,咱爹出来也是扇你大耳瓜子!” 老大只好出来调停:“好了好了,此等货色,咱们哥三是定然不能看上的,这不是自降咱们巫山三宝的身份么?哎呀,毒藤从后面来啦!”看到陆清音危急,又连忙提醒,更是暗暗一掌将那天罗地网劈开了口子,随即又抬头数星星去了。 科鸿妒久攻不下已是心急,本来闭关几十年,一边疗伤一边寻求方法复仇,本来已是胜券在握,可是这三个傻瓜却吃里爬外,不仅不帮忙,还与自己作对,不禁怒极攻心,心中暗骂,无耻至极,平时何时见你们谈论过光明正大,但却一时无可奈何,只好极力催动真元,加紧攻击,顿时又将局面控制。 就在此时,陆宫阙面色微变,忽然转身,身体鬼魅般冲天而起,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耀眼的紫白光芒一闪,陆宫阙的身影轰然砸下,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尘土横飞,沙石狂卷。陆宫阙双手背后,微微颤抖,低头一看,双腿已是直插入地,直没膝盖。双翅微动,“蓬……”的一声,陆宫阙冲天而起,全身泛起青黑色光芒,悬浮空中,望着一个隐没在夜色中的黑影,神情阴沉不定,冷冷道:“阁下好修为!何必鬼鬼祟祟,藏头露尾。” 只听那黑影淡淡道:“我可没有藏头露尾,我来的光明正大,只是也没有必要提前跟你说。天大地大,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谁能管得。”随着话音,那人飘忽不定的身影慢慢定下来,只见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年轻人,面沉入水,神色淡漠,赫然正是刚刚赶回来的萧子邪。 陆宫阙脸色阴沉,心里细细盘算,却始终想不起桃花仙源何时多了这样一个修为奇绝的少年,一时却也不敢贸然出手,刚才二人交锋,看似是平局,但是结果只有二人知晓,陆宫阙心中微寒,阴森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但却不知小兄弟名讳,可否相告?” 萧子邪淡淡一笑,看到眼前的情景,心思百转千回。螭囿山庄众人皆重伤在地,陆清音正和自己的女儿陆菲雅激战在一起,不过瞧那情形,陆菲雅似有古怪,好像被人摄住魂魄,占据了身体。陆羲罚、楚狂沙父女和苏鼎那疯老头却不知跑哪里去了。眼前四个敌人,看来这个黑翅之人是首领,那三个怪人看似憨傻,但却充满了煞气,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看这情形比较棘手。想至此处,他淡淡一笑,朗声道:“有何不可,我叫萧子邪。你可是十万巫山‘血羽蝙蝠’陆宫阙?” 陆宫阙微皱眉头,自己的名号虽然在十万巫山也算响亮,但在这桃花仙源却是很少有人知晓,此人竟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讳,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随即阴冷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萧子邪淡淡笑道:“看来妖族最近也不安生了,你们此次前来桃花仙源所为何事?” 陆宫阙阴冷道:“此时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速速离开,我可饶你不死。” 萧子邪嘿嘿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将螭囿山庄众人放了,速速离开,我也可饶你一命。”神情悠闲自得。 陆宫阙闻言勃然大怒,阴沉道:“小子找死!”随即运气凝神,黑翅呼啸,冲向萧子邪,那被真气泛起的罡风呼呼作响。三个怪人更是哇哇大叫的冲向前来。老三嘎嘎嘎大叫道:“哪里来的小娃娃,看爷爷拧断你的脖子。”老二哇哇哇大骂道:“居然敢跟老子比无耻,老子要捏爆你的卵蛋。”老大桀桀桀阴笑道:“小子不错我喜欢,无耻已有我三十年前风范……” 然而,只听乒乒乓乓几声巨响,萧子邪依旧悠闲地站在那里,神情淡漠,而陆宫阙则像流星般划过天空,若断线风筝砸向地面。 老三从大地里钻出来,吐了吐嘴里的泥,看到老二头还在地里,屁股撅的老高,正在使劲拔头,嘎嘎嘎大笑道:“啊啊啊啊啊,好个狗啃泥!老二,你也有今天。” 老二好容易将头拔出,勃然怒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是一时不慎中了这小子的阴招,你不也是一身泥土,像个土狗!”说完就嘿嘿嘿笑了。 这时,老大满脸灰尘,发如鸡窝,从一个大坑里爬出来,狠狠说了句:“真他娘的邪门!” 第四十九曲 强抢神鼎(下) 陆宫阙催动真元,顿时觉得身体似针扎一般疼痛,一股炎寒气不断在自己体内四窜流转,身体时而炎热若火烧,时而阴冷似冰冻,难受之极。不过,陆宫阙也是见过不少大风巨浪之人,强行压住这股四窜的真气,顿时只觉胸口一窒,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但那股真气也终于被压散。 稳稳漂浮在空中,陆宫阙怒极反笑,森然道:“好个萧子邪!但不知你如何破我帝王御兽角。”言罢,一直黑色长角赫然出现手中“呜呜呜呜……”,那号角苍凉诡异,鬼哭狼嚎,一时间风起云涌,天地色变! 萧子邪被那号角声一震,顿时觉得体内真气一窒,红青两大真气又加快旋转,紫火神兵真气躁动不安,颇有不受自己控制的态势,心里暗骂邪异,暗暗想道,老子虽然旧伤未愈,但是修为最近突飞猛进,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小小的血羽蝙蝠,若让老头子知道,那岂不是又要骂我不长进。想至此处,心里微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看我破你帝王御兽角,随即屏气凝神,提起一口紫火神兵真气,狂吼一声:“破!” 只见一道紫光闪电般从萧子邪口中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打在那黑色长角上,一道刺耳震神的金属摩擦声响起,角声戛然而止。陆宫阙身体一滞,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手颤抖的抬起帝王御兽角,赫然发现上面一个黑窟窿,窟窿四周一道道裂纹宛若鬼牙。 此时,三个怪人兄弟面面相觑,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唇抖了又抖,想说什么,却是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此时陆清音与被科鸿妒附体的苏菲雅打的难解难分,陆清音不只用了什么方法已然从那荆棘毒花的天罗地网中冲出,一支碧绿色的玉箫真气流动,在她身后幻化出一道碧绿色漩涡,陆清音一头棕红色的波浪状长发随真气飘舞,似火蔓延开来,凤目阴冷,嘴角却含着淡淡的娇笑。那碧色真气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每当那荆棘毒花攻来,或转或移或强顶,总能将其化解于无形。 科鸿妒早已被三个怪人兄弟气的心浮气躁,后来萧子邪强势归来,一举击溃“血羽蝙蝠”陆宫阙,更是让她心神不宁,而陆清音的身影却越来越诡异难测,此消彼长下,终于被她冲出天罗地网,以一支玉箫真气,化解了几次自己的荆棘毒花,更是趁自己抢攻之际丝毫不顾忌自己和她女儿的安危,连连使出两伤功法,不禁更是捉襟见肘,已处劣势。 陆宫阙心下大寒,今日有此人在此,大事不成,但若此时败退,定然会被世人耻笑,十万巫山也再无自己立足之地,想至此处,心里一狠,怨毒道:“小子,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休怪我无情了!”言罢,手中祭起一个紫青木鼎,那木鼎四脚鼎立,鼎身四象俱全,张牙舞爪,活灵活现,泛着琉璃光华,忽隐忽现,冒着袅袅青烟,此鼎乍一祭出,顿时麝香暗袭,如妖似魅,赫然是神农鼎!只见他将一滴血滴进那鼎,口中念念有词,那神农鼎华光大盛,忽的一声升至半空,悬浮旋转,流光溢彩,烟笼雾锁,发出阵阵麝香,一股青烟从那鼎中缓缓飘出,随风四散开来。 陆清音百忙之中提醒萧子邪:“那是神农鼎,饮血后可招百蛊,此处不可久留,快快想办法离开!” 萧子邪淡淡笑道:“区区小蛊无须担心,不过这神农鼎的确是宝贝,可惜你却不知它的真正用途,用在这邪魔歪道上,恁的辱没了此鼎,你便把它也留下吧!”言罢,嘴角一阵邪魅诡笑,身影一闪,便已至陆宫阙身边。 然而就在此时,那神农鼎却光华狂炸,鼎神摇摇晃晃,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鼎中嘶吼,一股股青烟从那鼎中冒出,腥臭难当,刺鼻不堪。萧子邪正欲取那神农鼎,突然那鼎旋转飞舞,竟慢慢变大,不一会便变成一个一人高,三四人合抱粗的青铜色大鼎。 陆宫阙盘膝而坐,手型变幻莫测,嘴角冷笑不已,口中念道:“乾坤无界,天地无极,五行轮回,四象尽显,疾!”言罢,手中三道青色真气直射鼎中,蓦然间,只听“嗷……”的一声惊天兽吼,神农鼎光芒四射,一只巨爪缓缓从那鼎中伸出,那爪上青鳞片片,爪尖锋齿宛若钢刀。 萧子邪心里大骂,奶奶的熊,看这情形,又是一个螟蛇老祖一般的惊天妖怪,不行,老子旧伤未愈,都快成痨病鬼了,眼看还要出这桃花仙源救人,切不可再激战负伤了。又暗暗思索,如何破这神农鼎,便蓦然想起老头给自己的百书文经,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宝贝,上面记载了整个桃花仙源的概况,包括山川地理、枭雄奇侠、百家门派、奇法妙绝、草虫妖兽,隐隐想起自己曾在此书上看过关于神农帝和他那神农鼎的记载,顿时大喜。 只见萧子邪笑眯眯从怀中取出一个暗金色的锦丝袋,上面绣着百里山河,右下角一行小字:空空百宝囊。默念法诀,那百宝囊金光一闪,从中出现一个淡蓝色小瓶,萧子邪打开瓶盖,顿时一股清香飘出。 此时,那妖怪已经露出了一支爪子和半个身子,鳞光闪闪,妖气腾腾,萧子邪将那小瓶一股脑扔进神农鼎,只见那鼎剧烈的摇晃,一道道紫光从鼎上冒出又从鼎口进入,似一条条锦绳拉住那怪物,那怪物发出一声悲鸣的嘶吼,声音悲壮不甘、怒气冲天,但仍是缓缓被那紫光拉入神农鼎。随即神农鼎摇摇晃晃,颤抖不已。 陆宫阙心里怨恨滔天,不甘、愤怒、惊骇一时间齐齐涌上心头,终于恶毒的看了萧子邪一眼,冲天离去,竟连巫中三宝和科鸿妒也不顾了。半响,天空中传来他怨毒的声音:“萧子邪,今日之耻,陆某绝不敢忘,他日必将百倍回报!” 而萧子邪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厮,只见他眯眯眼睛,将那变回小鼎的神农鼎拿在手里来回把玩,神色似喜还乐,竟是根本不理逃跑的陆宫阙。 那三个怪人也是哇哇哇的跟着就跑。老三骂道:“好个小子,今日老子还有要事,暂时放过你,他日再让我遇上,定要捏爆你的卵蛋。”老二骂道:“奶奶的熊,算你走运,看你身子弱,禁不住老子一抓,等你回去再练个百八十年,到时老子再来找你。”老大骂道:“咱们巫中三宝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是欺负弱小的事却是做不出来的,就暂且饶你不死。”只是他三人极力催动真元,连滚带爬,脚下生风,恨不得能他娘的再长出几条腿,当真是蔚为壮观。 此时陆清音越战越勇,已是占据上风,而科鸿妒本来已是强弩之末,现在又眼见陆宫阙和巫中三宝丢下自己战败而逃,更是急躁不堪破绽百出,终于被陆清音一招制住,忽然阴风四起,苏菲雅身体中一缕青烟疾射而出,只留下直直栽倒的苏菲雅和远处天边的毒笑:“今日算你走运有贵人相助,不过我还会回来的,到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声音越来越远,想是科鸿妒已然走远。地上的荆棘毒花便如被火烧过一般,瞬间纷纷倒地,化成灰烬,只留下满地的灰尘和淡淡的麝香。 萧子邪神农鼎收入空空百宝囊,迎上陆清音,看着躺在她怀中的苏菲雅,眉头微皱:“她怎么样?” 陆清音回过头,柳眉细皱,此刻却也不再像原来那般娇笑,只是淡淡说道:“菲儿没事,只是有些虚脱,再加上被摄住的魂魄还未归为,故暂时还没醒来。万幸那科鸿妒寄居在菲儿的身体里只是极短的时间,还未完全融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以后若是再让我遇上那贱人,我定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语气中隐隐有一丝怨毒和杀气。 看到萧子邪淡淡的模样,陆清音随即又浅笑道:“今日能渡过此次危机,幸亏公子及时赶回来,切身代表螭囿山庄众子弟感谢公子了!”此时又想起了萧子邪那诡谲莫测的高深修为,一时间却又是感慨不已,对他的身份更加疑惑。 萧子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是问道:“却不知苏庄主和楚狂沙父女此刻在何处?” 陆清音凤目不怒自威:“还不是那个老疯子,一发觉有妖气便连个招呼也不打,说走就走。楚大哥怕他出事,和楚姑娘一起追他去了。”顿了顿又咬牙恨声道:“待他回来,老娘定要剥了他的皮!” 众人休整一顿,将地上的残骸灰烬清理干净,便留在原地修炼养伤。螭囿山庄此次损失惨重,本来随行的俱是精英,次役两人死亡,神形俱灭,其余也都是重伤,苏菲雅昏迷不醒,桃花仙源四大公子之一的陆羲罚也被‘血羽蝙蝠’陆宫阙抓走,可谓伤亡惨重! 远处天边依旧是红光不断,血色弥漫,可见远处的大战还在进行中,但是为了防止陆宫阙等妖族返回,萧子邪和陆清音只得留在众人身边帮其护法疗伤。所幸的是,螭囿山庄本就是集炼丹、阵符、法器于一身的顶级门派,故众人将那大部的丹药和吸收天地灵气的奇阵摆出,一时间修为也是恢复的极快。 陆清音一边照顾虚脱力竭的苏菲雅,一边引导众人养伤修炼,还时不时的遥望远处,似是担心苏鼎等人的安慰,几次欲言想请萧子邪前去帮助苏鼎,但又觉得以自己哥哥陆宫阙睚眦必报的性格,中途返还很有可能,为了众人的安危,只好打断这念头,只是微皱的眉头却显示出她此刻的担忧。 终于,苏鼎那公鸭嗓哇哇大叫着从天边传来,陆清音倏地站起,望着那熟悉的身影,长长舒了口气,但随即眼圈微红,咬牙切齿道:“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语气决然。 第五十曲 重返樱州 萧子邪正在把玩着那神农鼎,神情兴奋。只见神农鼎为紫青二色,木质坚硬,堪比钢金,次鼎四脚鼎立,鼎身四象俱全,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张牙舞爪,活灵活现,龙盘虎踞,首指鼎口,似是等待着什么绝世宝物的出炉。鼎身泛着琉璃光华,晶莹闪动,上面天干地支二十四星宿俱全,鼎口冒着袅袅青烟,麝香暗袭,令人心旷神怡。 萧子邪不由想起百书文经上关于神农此鼎的详述:神农氏,忎神龙而生帝。承庖羲之本,姜姓以火德王,故曰:“炎帝”。 乘火德而王天下,三岁知稼稽之宜,天生菽粟八蜡合万国之享民重农功。以其神于农业,故曰神农。神农之教曰:丈夫丁壮而不耕,天下有受其饥者,妇人当年而不织天下有受其寒者,故身自耕妻亲蚕以为天下。味草木之滋作方书以疗疾(察其寒温平热之性,办其君臣佐使之义,常一日而遇七十毒),药失其皿,遂炼神鼎于九州,鼎身方正,四足四象,五行乾坤孕于其中,天地宝器也,承日月之光辉,载星辰之浩瀚,名日神农鼎…… 就在萧子邪详读之际,苏鼎公鸭嗓不合时宜从天边响起:“他奶奶的,几个小小毛妖也敢来我仙源撒野,修为不济,还不够老子两手一抓,当真是不爽不爽……”话语未尽,已是飘然而至,后面紧跟着一脸无奈惊惧的楚狂沙父女。 “哇哇哇,小子,你手里是什么东西,快快拿来给老子一看!”苏鼎一见萧子邪手中的神农鼎,顿时两眼放光,小小的鼠眼骨蹓骨蹓冒着金光,招风耳忽忽闪闪,伸手就想抢夺神农鼎,动作迅若蛟龙。 萧子邪嘿嘿一笑,紫光一闪,闪至别处,叫苏鼎一把抓了个空,淡淡笑道:“老疯子,只是一个小玩意,哪里是什么宝贝,宝贝都在那绝器山庄的万仙绝宝大会上,你若想要宝贝,到时随便勾勾手指,也会有人给你送来的。” 苏鼎哇哇大叫,不依不饶的又像萧子邪扑去,如雄鹰展翅,急若闪电,然而突然他身影一滞,面色痛苦,大声咒骂:“奶奶的疯婆娘,快快放手,快快放手,要不老子可要翻脸了!”原来竟是陆清音一把抓住了他的耳朵,左三圈右三圈的拧了起来。 苏鼎凶了一阵,见陆清音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大呼小叫,终于放弃,可怜巴巴的望着陆清音,呶呶诺诺,不知在嘀咕什么。陆清音眼圈微红,纤手拧了又拧,咬牙切齿道:“老娘叫你再跑!老娘叫你再抓妖怪!”当真是下手毫不留情。 萧子邪暗暗发笑,心中暗暗想道,难道这老疯子的招风耳就是这么被活生生抓出来的?想至此处,却突闻耳边一声冷哼,一看却是楚烟云面色霜寒的瞪着自己。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萧子邪想破了头皮也不知自己何时惹了这小妖女。 楚狂沙哈哈大笑道:“陆夫人,萧兄刚才以一敌三,布下大符惊天阵,灭了两个妖怪,现在好容易平安归来,你就不要再与他计较了。话说此次,萧兄可是为我们仙源除了两个大祸害!” 陆清音眼圈微红,咬牙道:“楚大哥有所不知,刚才趁你们离开之际,我们也遇到了十万巫山的几个妖人,连我那子侄也被抓去了,菲儿、菲儿也……” 苏鼎闻言顿时大怒,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大胆妖人,竟敢伤陆菲雅,那小丫头除了我,谁敢欺负她,老子便灭了他!那些妖人此刻何在?” 陆清音见着疯子还很是在乎女儿,便再也提不起对他的气,想想也是自己欠了他的,便嗔怒道:“你这疯猴子现在到关心起女儿了,见了妖怪就跑,可曾想过我们的安危?下次你若再跑,我们娘俩便任由那妖怪挂了去,也省得再受你欺负!” 苏鼎唯唯诺诺,似乎想争辩什么,但看到陆清音微红的眼眶,终于不再说话。 楚烟云此时却道:“说来也怪,刚才遇到了水月山庄众人,想来也是参加这万仙绝宝大会,但是见他们神色,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难道妖人抢了他们什么宝物?”眼看萧子邪盯着自己,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苏鼎得知苏菲雅只是微微有些虚脱,才放下心来,但还是将自己袋中一大堆仙丹宝珠拿出来给苏菲雅服下才放下心来。被陆清音这么一闹,苏鼎也将神农鼎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是在那里不断检查苏菲雅的状况。 陆清音微皱眉头疑惑道:“万仙绝宝大会每十年举办一次,虽然仙器众多,但是大多是玄器,妖族不擅用器,想来也不是为此事而来。此次,妖族来袭,虽不是大举进攻,但是出现的都是妖族高手,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楚狂沙沉思一阵,忽道:“陆夫人,仙源边境最近可有什么异况?” 陆清音答道:“仙源边境妖族最近确实不太安生,集结了上万小妖,时时骚扰,但是每隔几年,他们都会来试探仙源的虚实,故此次并未引起太多关注。有‘千雪魇’欧阳真侯在,再加上近万修真联军,妖族岂敢随意犯边?” 楚狂沙摇头道:“此言差矣,我仙源虽有上万联军,但却是各有所附,四大山庄、三大引仙圣地、其他修真门派以及一些散修、隐修,可以说参差不齐,全靠欧阳真侯一力指挥,但若少了此人,联军便会是一盘散沙!” 陆清音闻言一惊:“你是说……”“不错!欧阳真侯虽然是我仙源的定海神针,但他即将退下,到时趁我仙源群龙无首之际,妖族来犯,仙源定会生灵涂炭,一场浩劫在所难免。”楚狂沙言道。 陆清音旋即娇笑道:“楚大哥此言差矣,‘千雪魇’欧阳真侯怎会贸然退下,即使退,也会在选出新任统帅后才退吧。” 楚狂沙哈哈笑道:“就怕有人不会让他如愿。”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只留下一脸沉思的陆清音。 众人又聊了一会,商量了一下陆羲罚被抓之事,皆都认为此时妖族必然还在仙源,故决定在万仙绝宝大会上联合众门派寻找,另陆清音用传音蛊急速传讯息回螭囿山庄,要求庄中长老立即出手相助,寻找陆羲罚下落。 不知不觉之间,天终于亮了。灰暗的天空,一轮红日缓缓从天边升起,霞披千里,橙红似锦,清风微拂,令人神清气爽。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宛若一条披着云霞即将腾空而起的巨龙。细密的光线透过宽大的树林间隙斜撒下来,如柔软的纱绸,树木郁郁葱葱,宽大的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愈显幽深。 螭囿山庄众人经过一晚的疗伤休息,再加上各种大补的丹药,虽然伤势并未完全好转,但也都好了几成,凭借各种符阵,也可行走自如。苏菲雅也终于悠悠醒来,问起她之前的事,她却闭口不言,只说是自己闲闷之下出去散步,回来途中突然闻到一股清香就什么就不记得了。只是她微红着小脸偷偷瞥了萧子邪几眼,让苏鼎那眼尖之人狠狠嘲笑了半天,当然由于她私自外出,故还是被陆清音一阵数落。 楚烟云时不时在萧子邪身边冷笑两声,惹的萧子邪全身发毛,但也懒得理她,只顾偷偷背着苏鼎把玩那神农鼎,倒是把楚烟云自己郁闷了个半死。 就这样,众人商议之下,决定急速赶路,提前赶到绝器山庄商量对策,毕竟妖族此时屡屡犯事,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预谋,还是防微杜渐为好。 半天之后,众人终于赶到了樱州,距离上次萧子邪练功突破天降大劫已过两日,被炸毁的樱州城依然被重新修葺了一番,大劫爆炸时后的断壁残垣景象早已不复存在,樱州城依旧是那般繁华的景象。 众人客随主便,在楚狂沙的一再邀请下,重返不羡仙,果然那里也是重新整修过,丝毫看不出原来被炸得只剩下一半。此时的不羡仙人声鼎沸,往来如梭,周围的店铺小摊也是人挤如潮,车水马龙。 由于前两日的天劫和最近的妖族横行,为保此次大会的安全顺利,绝器山庄也是强将尽出,除了有绝器山庄众长老坐镇山庄藏宝阁,邀请了仙源所有他们能找到的修真散仙,许以重利,玄奇七子更是以史伯亿为首倾巢尽出,率领绝器山庄众修真,以绝器山庄为中心向四周层层布防,每道防线更是有一名接近散仙的修真高手坐镇。故更可以看到街上随处都有绝器山庄的探子和修真四处探查,当然也很少有不开眼的修真敢在此刻犯事。 众人坐在不羡仙二楼,看着眼前热闹无比的人潮,皆是感慨万千。十年一次的万仙绝宝大会,当真是一块金字招牌,吸引了桃花仙源无数的英雄豪杰、散仙修真。楚狂沙和楚烟云一回来就告罪离开,想来作为不羡仙的老板,失踪两天,现在要交代事物去了。 螭囿山庄众人便一边感叹这不羡仙的繁华和食物的美味,一边放松,讨论这不世盛会和上一届的盖世宝物。苏鼎、陆清音、苏菲雅、萧子邪一桌,其余人坐其他两桌。 本来陆清音确是不想让苏菲雅与萧子邪过多接触,但一来此次若不是萧子邪他们在妖族袭击下很难逃脱,二是苏鼎这疯猴子对萧子邪感情确不一般,哇哇叫嚷着就把他拉着坐在自己的旁边,恬着脸问他上次的宝鼎藏哪了,感情到了这万仙绝宝大会的现场,他又想起这茬来了。 苏菲雅极其羞涩的偷瞥着萧子邪,几次三番想要跟他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确实在是开不了口。当然,她也会想起被妖族抓走的陆羲罚,担心这个表哥的安危,但却丝毫没有想过其他。她自幼跟随庄中长老学习炼丹画符布阵之术,曾想让苏鼎另眼看她,反而适得其反,几次另苏鼎对她恼羞成怒,毕竟她的天赋实在是太好了。只顾修炼很少与人接触的苏菲雅实在不像陆清音年轻时那般风华尽显,八面玲珑,许多事物处理的优柔寡断、羞涩隐晦,不敢独断专行,毕竟她只是丹女,不是陆清音那样风情万种的绝代妖姬。 然而,就在众人清闲聊天之际,却真是有不开眼的修真前来找事。本来萧子邪是很想看看热闹的,但是有些事情让人很是无奈,因为那人一进来就大大咧咧骂将起来:“奶奶的毛,哪个是萧子邪,快给老子滚出来!” 众人均是微惊,萧子邪则是一脸无奈。 第五十一曲 杀人夺宝(上) 只见那人面色干黄,皮皲眉皱,眼睛微眯,目泛精光,唇下一簇山羊胡,身穿金色锦缎道衫,上有八卦太极图案,手中一道流金拂尘,脚踏金丝黑靴,似有几分仙风道骨模样。 萧子邪仔细想了一番,确认自己并不认得此人,但见他怒火三丈的模样,似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由惊疑,起身作揖,淡淡答道:“小子便是萧子邪,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那人细细打量萧子邪,嘿嘿冷笑道:“好个毛头小娃,竟欺我多宝山无人!今日老子定要好好会你一会,废话少数,出来接招。”竟是丝毫不理会一头雾水的萧子邪,转身离去,可见其脾气之火爆。 陆清音凤眉微皱,疑惑道:“这不是多宝山的‘来宝道人’极玄子么?他怎的会在此处?是了,想来是参加这万宝绝仙大会的。看他模样,公子莫不是得罪过他?” 苏鼎火上浇油道:“好啊,小子,莫不是你抢了他什么宝贝?难道那小鼎就是他的?你得罪了这老驴毛,自求多福吧。”说完就嘿嘿的笑了起来。 萧子邪满面郁闷,心想这人似是与自己有什么误会,还是解释一下,静观其变吧,随即跟着下楼。 众人一起随他下去,不羡仙里的修真一看此情形,俱都兴奋万分,萧子邪之名现在也算响亮,几日前一醉怒红颜的事迹现在可是人人尽知。敢招惹绝器山庄二小姐慕容婧仙的人是不少,但在这樱州城招惹她而且能全身而退的仅此一人。要知道就连四大公子之一的左纶煌也曾在那魔女手里吃过亏。 而多宝山虽不是什么大派,但是也算是修真界的名门,尤其是以其掌门极真子和极玄子修为最为高深,已达散仙之境,而且法宝众多。萧子邪不知如何惹得这脾气暴躁的来宝道人,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来到一处宽阔之处,那来宝道人二话不说,拂尘轻摆,便布下一个大阵,将萧子邪和自己笼罩其中,想来是也对这绝器山庄忌惮三分,不想将动静弄得过大。 萧子邪见那来宝道人刚一来就布下大阵,不禁暗想这道士脾气果真暴躁,稽首笑道:“不知小子如何得罪了贵派,还望前辈明示。” 那来宝道人捋着山羊胡愤愤道:“少来与贫道装蒜,老子问你,我门人君宝可是你打伤的,还抢了他的宝器困龙索?” 萧子邪郁闷道:“前辈莫非认错人了,小子可不认识什么君宝,更未曾见过那困龙索。” 来宝道人冷笑道:“还不承认!你亲口报下名讳,还口出狂言说我多宝山无人,此时怎的敢做不敢当了?” 萧子邪淡淡道:“敢问前辈,君宝道兄何时何地为人所伤?” 来宝道人本是脾气火爆之人,最看不惯但做不敢当之人,见萧子邪左右言他,只当他是胆怯推脱,更是生气,骂道:“当真是可笑,自己做过的事情变这么快忘掉,废话少说,交出困龙索,在跪下磕头认错,老子便放你一马!” 萧子邪无语,看到来宝道人咄咄逼人,更是依然认定自己是那伤人夺宝的凶手,也不愿再浪费口舌,淡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已认定凶手是我,也不给小子解释得机会,咱们也无需多言,请了!” 来宝道人嘿嘿冷笑道:“默认就好,省的老子多费口舌,让别人以为我以大欺小。”拂尘轻挥,一道银光闪过,地上便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凶兽。只见它似虎像豹,一身黑色花斑,铜铃巨眼,爪若钢刀,锋利的兽齿上涎液欲滴,低声嘶吼,目露凶光,当真是凶猛无比。那凶兽一被放出就扑向萧子邪,身影快若闪电。 萧子邪嘿嘿冷笑,心想自己与这妖兽还真是有缘,三番四次要跟妖兽对决,心里不耐,见那妖兽扑来,不躲不闪,只是在那妖兽即将扑到自己时,紫火神兵真气轰然喷出,只是一长便将它劈落在地。 那妖兽轰的一声砸在地上,哀鸣一声,夹着尾巴乖乖躲到来宝道人身后,竟是不敢再战。 来宝道人眉头一皱,惊叫道:“好个小子,还以为你只是嘴上功夫厉害,没想到确实有两下子。”这只妖兽乃来宝道人昔日在仙源联军时与那妖族大战时偶然获得的妖兽,见它似有几分通灵,才没有灭它,收来当做坐骑。但此兽的凶名确实名不虚传,残暴无比,当时自己收服它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怎知便被萧子邪一招打的连再战的勇气都没有,顿时有些惊讶。 萧子邪心想,这只小小妖兽算得了什么,奶奶的,见一个我杀一双,但还是抱拳道:“承让承让!” 来宝道人却觉得萧子邪的这番言语更是挑衅,似是嘲他无能,怒极笑道:“看我裂天镜!”言语间祭出一面银镜,那镜子为圆形,四周八卦围绕,后面太极鱼缓缓移动,琉璃金光闪闪。此镜乍一祭出,天色便暗了一分,那镜子光芒四射,光线看似柔和却阴冷异常。 被那光线一照,萧子邪顿觉似有片片刀光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寒气从脑后直窜全身,如坠冰窟,而且整个身体似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禁锢,竟是分毫也动弹不了。 在一旁观看的众修真者皆是满面兴奋,想是也被那裂天镜震撼。要知道,那来宝道人极玄子本身修为奇高,已达散仙之境,虽然只差最后一步,但是也算是桃花仙源的半个高手了,而他的裂天镜更是上品玄器,不禁摄人魂魄,更可直接撕魂裂魄,发挥至极致,听说确实可以把天捅破,威力可想而知。 来宝道人此人极其爱惜宝物,之所以叫来宝,也是因为仙源修真见他无宝不到,唯宝是图,才戏称他为来宝,即为宝来。此次他肯当众祭出自己的宝贝裂天镜,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了,真可谓令人大开眼界。不禁议论纷纷,皆暗暗叹息,萧子邪即使天纵奇才,但毕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遇上手持上品玄器的散仙级高手,也是要英年早逝了。 陆清音等人原本以为萧子邪与那来宝道人之间只是什么误会罢了,但此时见那来宝道人竟然祭起了裂天镜,均大呼不好!萧鼎早年也是极为喜爱宝贝仙器,故曾与那来宝道人有过几次交往,知道此人修为极高,此时见他欲取萧子邪性命,顿时哇哇大叫起来,跺着脚破口大骂:“老驴毛,你若敢伤我女婿半分,老子就灭了你多宝山!哎呀呀,老子的好女婿啊!到哪里再去找啊!”说着还偷偷挤出两滴眼泪。 苏菲雅本来也是极为为萧子邪担心的,看到那来宝道人竟然敢当街杀人,祭出了玄器裂天镜,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心、无奈、怨恨、无助一时间齐齐涌上心头,只想若是这来宝道人伤了萧子邪,定要让他后悔一辈子。但又听到苏鼎的疯言疯语,一时间又心生几分羞涩和甜蜜,脸颊也升起一层淡淡的烟霞,美艳不可方物,直叫身旁的修真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觉莫不是天上的小仙女下凡了,哪里还能注意场中的打斗。 此时,在不羡仙底层密室,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手牵一头血红色的怪物满面微笑,那血红色的怪物像一个肉球一般,肚子圆圆的,后面还长了一条短短的尾巴,肥头似饼,大耳若扇,鼻子长长地卷起,四个小小的木蜷缩在身下,趴在那小女孩脚边呼呼大睡。 那小女孩一身粉红色的纱裙,头戴落英飞花,肥嘟嘟的手腕上缠着七彩凌带,上面挂了几个金灿灿的铃铛,脚上蹬着粉红色的虎头小鞋,圆眼樱唇,粉嘟嘟的小脸娇笑吟吟,很然便是绝器山庄二小姐慕容婧仙。只见她望着眼前一个虎皮裘衣大汉称赞道:“很好,楚狂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过几日你便随我入庄吧。”随即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青衣猥琐之人,笑道:“还有你,毛狸,这次我定会重重赏你!” 那相貌猥琐的毛狸满面谄笑,嘿嘿道:“小的不敢,都是二小姐教导有方,小的沐浴在二小姐的光辉下,受到二小姐聪明才智的启发,才万幸想出这个点子,所有的功劳那都是二小姐的。有了二小姐的英明领导,我绝器山庄定然能傲立桃源,千秋万载……”那人恬不知耻的咕唧了半天,慕容婧仙一脸享受的听着,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不断阴笑,让人心寒发毛。 这一大通马屁让楚狂沙和其余在场的众人恶心欲吐,恨不得一张劈了这油嘴滑舌的奸佞小人,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表面上却是恭敬万分,毕竟二小姐不能招惹。 好一个裂天镜,萧子邪暗暗心惊,只觉周身似被一股怪力朝四面八方拉扯,整个人的魂魄都要被生生拉扯出来一般,头疼欲裂,不由蓦然想起冷雪蝉的八鬼引魂灯,与这裂天镜很是相似,都能够禁人神魄,唯一不同之处就是这裂天镜威力远胜八鬼引魂灯,单凭这撕天裂地的毁坏力就足让人称奇,想来这裂天镜也算是上品玄器了。随即又忿然想到,自己被人冤枉成夺宝伤人的凶手,实在是天大的委屈,但既然你说我抢了你多宝山的法宝,我今日便真个抢上一回! 想至此处,萧子邪默运紫火神兵真气,在自己周身布下气罩,那撕裂之力微减,魂魄也暂时归位,但仍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紫色气罩正被那裂天镜的光线一寸寸的撕裂,不禁暗叹那裂天镜当真诡异,自己若不是有这紫火神兵,想来就是灰飞烟灭了,即使如此,自己的紫火神兵想来也支撑不了多久。 但即使只有这短短的时间,也足够自己做许多事情了,萧子邪目光一寒,既然你想取我性命,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体内青红二气勃然喷出,左手一条水蓝色真气似冰龙呼啸,右手一条殷红色真气如火龙狂怒,冰寒火热掌如潮狂涌,默运尺地寸天法诀,萧子邪蓦然出现在来宝道人身边,丝毫不留情,双掌按在来宝道人身上! 第五十二曲 杀人夺宝(下) 只见那两道真气似龙蛇狂舞,围绕那来宝道人来回盘旋,每转一周,那来宝道人神情便委顿一分。来宝道人此刻苦不堪言,心里更是大惊,能从自己裂天镜的锁魂咒中逃出的绝非泛泛之辈,而能经受住自己千道裂天光的更是世间少有,但这年纪轻轻地萧子邪不仅可以全身而退,更似半点伤也没有受到,就更是奇异万分了。 来宝道人只觉身体内两道的真气霸道无比,竟不受自己真气的约束,肆虐横行,毫无禁忌,一寒一炎,时而令自己如坠冰窟,时而让自己如遭火海,而两道真气又是相克,威力倍增,不由惊骇万分,心中暗叹,吾命休矣。 但经历过生死大劫的来宝道人此刻却是极力保持冷静,强行催动体内真元反压那两道真气,想将其驱散,几试未果,便转而引导,终于将那两道霸道无比的炎寒真气排出体外,体内的元婴也因此而萎靡不振。 而这一切均是在瞬间完成,来宝道人眼见萧子邪又扑了上来,急急甩出拂尘,眼中精光乍寒,口中喝道:“七宝拂尘,降妖无痕,开!”那拂尘急急旋舞,忽的变大,如一定巨型雨伞,将来宝道人护于其中,条条尘丝炸裂开开,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彩光芒时隐时现,如一道琉璃光屏,万道光芒便从那光屏中倾斜而出。 萧子邪护体紫火气罩便在那光芒的扫射下轰然破碎,身上更是被那七彩光芒刺出一道道血口。来宝道人便在萧子邪无暇顾及的时刻,拿出一个须弥芥子袋,急急抓出一把丹药想也不想便往肚中吞去。然后取出一道令旗,那小旗旗身暗红,四周一圈金丝边,旗身上一条黑色神龙,张牙舞爪,口中雷火交加,来宝道人手臂急挥,口中念念有词,那小旗摇摇曳曳,红光闪闪,顿时天地色变,乌云乍起,冷风大作。 场外修真众人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青幽轮回旗,又是一件上品玄器,这来宝道人当真是宝贝众多,不禁目光泛红,心中羡慕、嫉妒、吃惊百感交集。闻说此法宝可发三道神光,一道去三花,两道毁肉身,三道灭神魂,当真霸道无比,相传乃姜子牙后人仿照上古人皇的先天五方旗所制,虽然威力远远不如先天五方旗,但也是极品玄器了。 陆清音此时也发现不同,按照常理,萧子邪与来宝道人在此生死大战,绝器山庄绝不该不闻不问,毕竟他们要维护万仙绝宝大会的正常进行。可此时二人打得如此激烈,就算绝器山庄情报再不济,也该发现了,怎么会对此毫不知情。随即否定,想到此处四周都有绝器山庄的密探,他们绝不可能不知此事,看来是故意不问了,难道是想借来宝道人之手除去萧子邪,想至此处已有些豁然开朗,但又对萧子邪如何得罪了绝器山庄迷惑起来。 苏菲雅一见那来宝道人祭出青幽轮回旗顿时一片心悸,纤手紧握,红唇紧咬,似是要咬出血来,细眉紧皱,脸色也有些难看,刚才对萧子邪微占上风的欣喜心情也一扫而空,紧张、担心又齐齐涌上心头。苏鼎更是哇哇大叫起来,跺着脚骂来宝道人厚脸皮、为老不尊、欺辱弱小等等,总之是骂的不亦乐乎。 就在此时,只见大街上一片骚动,一队车马缓缓驶来,前面几人均是一身火红色长袍,神情冷峻傲慢,想来也是非富即贵。驱散众人,便直直往这边走来。众修真哪里肯轻易想让,骂骂咧咧,但还未出手便那那群人驱散,顿时心惊,没想到这些人也是修真高手,也只好让开。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莫约双十年华的公子从一辆马车中跳出,那人横眉如剑,目若明星,蒜葱鼻,厚厚嘴唇,头戴落英金圈,脚蹬金线丝靴,一身的金线大红色袍装。 那几个修真皆是对他稽首恭敬道:“公子!”那人鼻中轻嗯一声,看也不看他们,即往场中走来,他眼睛微眯,直盯着大战中的萧子邪和来宝道人,显得极为嚣张。 紧随在他身后的是一名妙龄少女,朱颜被淡黄色丝纱遮住,但包裹在淡黄色绫罗纱裙的曼妙身姿和那双含情嫣然的秋水明眸,却无不显示她绝对是一个绝色美女。她仅仅跟在那公子身后,亦步亦趋,极是温柔乖巧,那翩跹绝妙的身姿,顿时让人看的面红心跳,浮想联翩,忍不住就将她和苏菲雅做起了比较,当真是绝色双姝,各有千秋。 苏鼎一见那红衣少年,顿时眉开眼笑,面皮都皱到了一团,嘿嘿道:“左家小儿怎的也来了?老子可是好久没有见你了,快快来与老子一战,这次老子定要你承认老子才是天下第一,揍你个狗啃泥!”言罢,闪电般朝那少年奔去。 众人均是一惊,左家小儿,莫不是四大公子之一的左纶煌,在看那人气质神色皆是人中龙凤,顿时大悟,难怪如此嚣张。 那左纶煌出场本是极其霸气,但是一见到苏鼎疯子一般冲向自己,顿时冷汗就冒出来了,心中暗骂,奶奶的熊,这老疯子怎的也在,早知道就不来看着热闹了。但此时也顾不上自责,只想尽快脱离这疯子,要知道,一旦被他逮住,可就算脱不了身了,上次自己可是被他假借传授功法为由揍了个半死,还非要自己承认他是天下第一,当真是郁闷无比。 就在此时,左纶煌一眼看到了陆清音,连忙闪至前去,稽首叫道:“小侄拜见陆姨娘!” 陆清音咯咯娇笑道:“原来是左贤侄,怎的不见你爹娘,许久未见,当真想念他们呢。” 苏鼎追了过来,见到陆清音目泛寒光,只好唯唯诺诺道:“当真无趣,小子,你几时也会请救兵了。下次可不要让老子遇到你落单!”连威胁恐吓也用上了。 左纶煌笑道:“我爹娘已经在绝器山庄了,小侄觉得无聊,便出来散散心。”其实左纶煌出来乃是为了躲避慕容婧仙那小魔女,在她手下吃了几个暗亏,也不愿与她纠缠,便只好借故偷溜。却没想到,避了一个小魔女,却又来了个老疯子,不由直呼自己运气不佳。 就在此时,只听众人突然大声哗然,几人忙循声望去,只见场中来宝道人口喷数口鲜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萎靡坐倒在地,他布置的大阵也已被毁,整个人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眼看是进的气少出的气更少了。 萧子邪手中拿着裂天镜、七宝拂尘和青幽轮回旗,面色铁青,目光阴冷,不知在想着什么。 萧子邪见那七宝拂尘彩光琉璃,一时难以突破,不由思索如何破他法宝,又见来宝道人祭出一面暗红小旗,天地变色,不禁有些微急,暗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日我便以你立威。 相至此处,再不藏私,直接将修为提至极致,全身紫光乍闪,青红琉璃,双掌之上紫青红三色真光狂涌,默运尺地寸天法诀,直接出现在来宝道人身边,狂劈直下!那掌罡隐而不露,含而不发,待到接触到那七宝拂尘的彩光顿时光芒倍增,犹如一把大刀气贯长虹,只听“叮……”的一声尖响,那七宝拂尘摇摇晃晃,彩光气罩顿时支离破碎! 来宝道人也只此次要拼命了,忽的想起以这萧子邪的修为,天下至宝也可寻的,哪里需要去抢他门人的小小宝器,看来自己果真被宵小骗了。但此时已晚,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只得拼了老命,口喷三口精血,大声喝道:“青幽九州,乾坤倒转,六道大开,永堕轮回,刷!” 那暗红色的小旗浴血泛光,变成血红色,龙吟暗响,一道红光闪电刷出,直击萧子邪,萧子邪直觉胸口一窒,一口鲜血用上喉咙,咬牙咽下,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暴戾,体内青红二七狂暴肆虐,似狂龙怒虎,紫火神兵更是波涛汹涌如潮涌动。 一道去三花!萧子邪见那来宝道人一刷之下竟将自己体内三大真气涮的震荡欲散,暗想,这一道去三花果真名不虚传。但此时他不会给来宝道人第二次机会了,忍住剧痛,第二掌犹如蛟龙出海,劈山开石般压在来宝道人丹田,然后化掌为爪一把将来宝道人精魄元婴捏碎! 来宝道人一旗刷去,见萧子邪身影一滞,顿时大喜,待欲刷出第二道神光,却忽觉丹田痛彻心扉,那疼痛撕心裂肺,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捏碎,又似千万把小刀在挖自己的骨髓,一时间汗如雨下,面色惨白。 来宝道人回过神来,只见萧子邪立在自己身前,手中拿着自己的裂天镜、七宝拂尘和青幽轮回旗,愣愣不知在想什么,顿时又是一口鲜血涌至喉咙。他心知自己元婴被毁,百年道行终是毁于一旦,而且魂离魄散,看来大限已知,天命难违。 蓦然回想起自己初入多宝山的情景。那时的自己还是一个顽童,因为有慧根,被师傅看中,收自己为徒,从此便一心修道。后来自己沉迷收集各类仙器法宝,不顾师傅劝阻,终是自毁修为,连散仙之境也没有到达。 又回想起当年自己性格暴躁乖张,不服管教,师傅曾说过自己不看破贪嗔二念,不仅永远成不了仙,恐怕今后还会有祸起萧墙,因此惹来杀身之祸,但自己也并不在意,直觉宝贝多了,自然不怕。师傅当年的话语一一在耳,不想今日一语成谶(chen),难道自己终归摆脱不了这天命?自己修道百年又到底为了什么?仙途究竟在何处? 想至此处,来宝道人心生无尽迷茫,落寞、惆怅、哀伤、不甘、怨恨齐齐涌上心头,双目圆睁,手伸向空空的天际,口中呼道:“师傅,徒儿看不透,看不透啊……”言罢,头一歪,魂飞魄散,永不轮回。 第五十三曲 百宝大会(上) 不羡仙底层密室,慕容婧仙咯咯娇笑,一面想着萧子邪如何被那来宝道人虐杀,一面想着如何在万仙绝宝大会上展现自己,让姐姐和爹娘对自己刮目相看,不由心情愉快万分,原来被萧子邪欺辱的不快一扫而空。 然而就在她飘飘然之际,一个青衣修真进入密室,面色焦急,稽首道:“禀报二小姐,来宝道人极玄子被萧子邪击杀于大街之上!” 慕容婧仙乍闻此言,面色一愣,顿时惊叫一声:“什么!怎么可能?快快把详细情况道来!”脚下的妖兽抬起脑袋,睡梦迷茫的扫了一眼主人,不知她为何如此惊讶。 那修真密汗直冒,连忙回道:“属下们按照二小姐的吩咐,将那不羡仙周围的密探全部调离,萧子邪与来宝道人便在那不羡仙旁边的场地上大战起来,起先来宝道人放出坐骑想要击杀萧子邪,怎知那萧子邪一招就将那妖兽打的落荒而逃。来宝道人取出裂天镜,却依旧奈何不得萧子邪,反被他一掌击伤。来宝道人大惊之下用七宝拂尘布下防御大阵,更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法宝青幽轮回旗,萧子邪被那轮回旗一道神光击伤,但却一举击散七宝拂尘防御大阵,抢了那来宝道人的法宝,将那来宝道人打了个神形俱灭。属下看至此处,留下几人密切盯住萧子邪,便急忙回来汇报。” 慕容婧仙面沉如水,冷冷道:“那七宝拂尘乃上品玄器,萧子邪如何破得?九幽轮回旗更是极品玄器,一道去三花尽人皆知,萧子邪被神光击中,修为怎能不损,如何将来宝道人击杀?你莫不是在骗本小姐?”脚下妖兽见主人发怒,呲牙咧嘴,目露凶光。 那修真心中微骇,连忙答道:“属下绝不敢欺骗二小姐!那萧子邪功法诡异,修为深厚,被那神光击中却仿佛连一点事也没有,属下也是震惊万分!” 慕容婧仙斜眼瞥了楚狂沙一眼,冷笑道:“好一个萧子邪!楚狂沙,你怎么看?” 楚狂沙听到那修真所报之事,表面上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心里却在暗笑,萧子邪的功法神奇,自己可是亲身经历,而且此子练功都可招来天劫,区区一个散仙奈他何?更何况来宝道人修为还不是真正的散仙,此结果乃是自己意料之中。但此刻面对慕容婧仙的问话,却是丝毫不敢马虎,抱拳朗声道:“二小姐,依属下看,这萧子邪功法奇绝,我们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不如将他引进万仙绝宝大会,到时来宝道人门人定不会饶他,到时两虎相争,萧子邪输了便会身形俱灭,赢了也会与那多宝山结成死敌,到时我们再暗中相助多宝山……” 慕容婧仙粉嫩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但随即疑惑道:“那多宝山除了一个来宝道人,其他人哪里还是萧子邪的对手,他们不可成事。” 楚狂沙笑道:“二小姐有所不知,多宝山众人是不行,但是多宝山有一个客卿长老却是修为通天彻地,已然快要接近成仙,多宝山若有大难,那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这时,那猥琐的毛狸也急忙插话道:“二小姐,属下不仅冒充萧子邪在那多宝山寻事挑衅,云翳宗、鎏婳派、神笔门我也以萧子邪之名生了许多事端,想来那几个门派也快寻来了。到时候任那萧子邪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这么多门派的围攻。” 慕容婧仙闻言大喜,轻抚着自己宠物妖兽的脑袋,咯咯笑道:“还是你小子机灵,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但是千万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随即又冷笑道:“如果还不行,到时候本小姐就要亲自出手了!” 来宝道人冰冷的尸体很快被姗姗来迟的绝器山庄众人抬走。那些人似乎也没有为难萧子邪的打算,甚至没有询问任何事物,就匆匆离去。 在此之前,萧子邪早已将来宝道人的法宝全都收入自己的空空百宝囊,面对街上众修真的纷纷议论,萧子邪面沉如水,淡漠若湖。与那陆清音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他有许多的事物要自己思考一下。 左纶煌本来并未见到萧子邪面目,此刻看到萧子邪长相,竟是愣住了,横眉紧皱,他身边的侍女几次提醒他,他便如痴了一般,直到萧子邪离开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苏菲雅本来对于萧子邪的取胜极为兴奋,玉颊微红,嘴角含笑,想要与他说话,但见他淡漠萧索模样,便也不知为何开不了口,只能望着他渐渐远去的孤傲背影暗自发呆。 陆清音等人与左纶煌众人,在绝器山庄修真的邀请下即刻前往绝器山庄,商讨万仙绝宝大会事物。临行前,陆清音本想拜别楚狂沙,但一来他不在,二来万仙绝宝大会上定然还能再见,便留了一书留与楚狂沙,众人便浩浩汤汤朝绝器山庄赶去。 众修真这才恍悟,原来这群人竟是羽瑶山庄的,想来那绝色美女便是笛箫仙子陆清音与天羽丹女苏菲雅了,那疯老头难道就是失踪许久的苏鼎,一时间更是惊叹,不知道这萧子邪如何与那羽瑶山庄的人走至了一起。 随即又想到,那萧子邪一举击杀来宝道人极玄子,更是抢了他的玄器重宝,此人神秘莫测,修为高深,比之四大公子也是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这一战,不出名也难了!只是将来宝道人打的魂飞魄散,与多宝山现在定是不死不休了。 近来太平了近几十年的桃花仙源波澜乍起,暗流潮涌,两大天机天仙榜高手对决樱州古道,三大引仙圣地传人出世,十万巫山妖族蠢蠢欲动,听说近两日更是有妖族妖人潜入仙源兴风作浪,看来最近仙源形势变化莫测,似乎已至多事之秋。他们并没有想到,一场生灵涂炭、七界震荡的末日浩劫就这样悄悄来临。 ------------------------------ 三日后,绝器山庄,万仙绝宝大会正式开始。绝器山庄,虽在桃花仙源四大山庄仅排名第三,但经过慕容奇峰几十年广收门人、苦心经营,发展极是迅速,隐隐有力压其他三大山庄的势头。此次万仙绝宝大会,慕容奇峰更是有意展现绝器山庄实力,为今后的崛起做准备。 此时正值清晨,红日当空,霞披万里,远空中的云霞灿若桃花,绚丽缤纷。一座连绵起伏的青山如卧龙盘桓,其中最高的一处山峰直入云霄,不见峰顶。青山上瀑布流水、鸟语花香,各类奇珍异兽往来山间,一条幽深小路从山底直通天际,钟灵毓秀,灵气逼人。 空中仙器纵横,光闪如毛,一道道气光直冲山顶,想来便是前来参加绝器山庄万宝绝仙大会的修真。在那青山密林之间,有一处宽阔的草地,云雾缭绕,几个年轻灰衣修真,忙碌异常,接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奇人异士。恭敬的领着那些交了邀请函的人进入绝器山庄。 只见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仙剑直指天际,轻轻一抖,口中念念有词,猛然喝道:“开!”一道金光射出,面前的空气骤然扭曲了一下,随即两边金光散开,露出了隐藏在法阵当中的绝器山庄! 那山庄巍峨壮观,颇为大气庄严,大门上四个大字流金溢彩,门前两座妖兽石雕栩栩如生,门口几个绝器山庄修真静静立于两旁。进入大门,迎面便是一口三足青铜大鼎,鼎身上书“绝器”二字。 众人随那引导者进入绝器山庄,皆是满面兴奋,万仙绝宝大会不仅有千奇百怪的仙器重宝,更有千娇百媚的绝色美女,桃花仙源各大势力都会前来,许多不世高人也会莅临此盛会,当真乃桃花仙源第一盛会。 萧子邪便在楚狂沙父女的引领下顺利进入绝器山庄,当然此中也有那慕容婧仙的暗中安排,她已想好毒计设计萧子邪,怎能放过此次良机。 三天前,萧子邪匆匆离去,一是那青幽轮回旗当真厉害无比,自己表面上无碍,但实际上还是受了重伤,自己体内的三道真气又开始相互排斥,不得不寻一个安静之处养伤,再加上有苏鼎那老疯子在,自己也确实不好研究自己手中的几件宝贝。 利用这三日时光,萧子邪先是将三股真气压下养伤,然后将老头给他的百书文经略读了一番,最后将那空空百宝囊里的东西全部取出,从头到尾研究了一番。除去自己夺得的神农鼎、裂天镜、七宝拂尘和青幽轮回旗,萧子邪还在里面找到了苏菲雅给自己的锦囊和许多丹药,还有一些晶石,辅助修炼所用,数量很多,堆在面前像小山一般。 萧子邪吃了几颗大补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不由想起苏菲雅的温柔贤惠,娶来做老婆不知怎样,心里顿时蠢蠢欲动。但随即又甩甩头,老头子交代自己的事情还未完成,想这作甚。用晶石摆了一个大阵,将那些夺来的宝贝试用一遍,心中欣喜万分,但又觉得并不适合自己,于是又开始疗伤修炼,这次来绝器山庄,他可不想空手而归,有一样事物是他期盼已久的,此次定要想法设法取得。 萧子邪好容易将伤养好,又练了一会紫火神兵,感觉毫无进展,想起老头子说的练功不仅要靠勤奋努力,还要有天赋、待机缘,只得悻悻作罢。晚上回到不羡仙,与楚狂沙父女商量了一阵,便商量好应对,准备潜入绝器山庄。 但让萧子邪没有想到的是竟可以这般容易进入绝器山庄。照例说,绝器山庄本不该如此松懈,那些绝器山庄的接待者也该向自己寻要邀请函,萧子邪只当做是楚狂沙父女的暗中相助,便未多想。 众人随着接待者七转八转,在那绝器山庄中观看了一番,随即被带到了一个空旷无比的广场,那广场四周杨柳依依,鸟语花香,中间有一方巨大的方池,池中莲荷并蒂,游鱼嬉戏,四周便是一排排的桌椅,来自桃花仙源各处的修真齐齐入座。看到众人互相言谈的热闹模样,萧子邪突然觉得这万宝绝仙大会还是有点意思的。 第五十四曲 百宝大会(中) 萧子邪被楚狂沙安排与楚烟云一起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便开始暗暗观察在场的修真,楚狂沙则借故离开。楚烟云自从昨夜看到萧子邪就一直未给其好脸色,更是三番四次询问萧子邪到底何时才给他三尸两心知的解药,萧子邪只是淡漠沉默,并不理会于她。 楚烟云见父亲离开,又开始痴缠萧子邪寻要解药,萧子邪假装不曾听见她讲话,自古看着场中情形,着实把她气了个半死,粉脸涨红,嗔怒之下直骂萧子邪萧无赖、萧骗子。 螭囿山庄众人坐在前排,陆清音众人看到萧子邪均是对他点头示意,那苏鼎便屁颠屁颠要来寻萧子邪,不知那陆清音对他说了什么,捶胸顿足骂骂咧咧,最终在陆清音冷笑寒阴的目光中老实起来。 而苏菲雅情窦初开,三番几次微红着玉颊偷看着萧子邪。楚烟云发现后面色难看,顿时又是萧花心、萧无耻的低声骂起来。 羽瑶山庄众人坐在螭囿山庄旁边,一个四十岁模样的中年人坐在位首,微眯双眼,面色平静,身穿浅蓝色长衫,眉间英气逼人,身影不动,稳若如山,正是羽瑶山庄庄主左骅馗。 他身边坐着一个妇人,年约三十,柳眉妖娆,凤眼含情,姣唇微翕,容颜似玉,当真也是一个倾城的大美人。她体格丰腴,肌肤晶莹胜玉,犹如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又似盛开的牡丹花,成熟饱满,风韵十足,比之陆清音之姿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正是姜玉妆。 姜玉妆身旁紧坐着左纶煌,依旧是那身火红色金线袍装,在人群中极为显眼。他从一开始便在那里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身后立着的便是那日紧随他出现的婢女,美眸若星,眉间含情,只是目光极为冷寒,窈窕的身姿,曼妙玲珑的曲线,风华绝代,一方轻纱蒙着面容,让人不禁遐想非非。 就在萧子邪环顾之际,只见绝器山庄庄主慕容奇峰已在众人簇拥当中走至广场前,面带微笑,抱拳朗声道:“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们!今日能得大家赏光来参加我绝器山庄举办的万宝绝仙大会,我慕容奇峰不胜感激,代表崛起山庄上下再次欢迎大家的到来!” 见众修真微笑点头回礼,慕容奇峰随即笑道:“万宝绝仙大会每隔十年举办一次,如今已举办了三十二次,本次大会与往届一般,先是为期两天的法宝展示,选出三十件仙器,第三天便开始演示法宝,取出靠前的十件仙器,第四天法宝对决当中,排列前十名法宝。此次,我绝器山庄将会以十件玄器作为本次大会的奖品,优胜者可率先选取!”言罢,双手一拍,便有一队修真侍女手托木盒缓缓从场外走上来。为首那个女子身穿红色绫罗纱衣,头戴凤凰金钗,腰间丝带如细柳轻舞,身材曼妙无双,发若飞丝,曲线玲珑有致,面如三月桃花,粉嫩微红,唇若梅花点绛,微笑浅浅,便如洛神再世,仙女下凡一般,一出场便引起一阵惊呼。 那些木盒也长短大小粗细皆不一样,通体暗红,精雕细琢,龙飞凤舞,一见便知非是凡品。木盒虽然盖住,但是从那隙缝之间隐隐透出的气息,便让人知道那盒中仙器绝非凡品。不由惊叹此次绝器山庄出手之大方,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在慕容奇峰的示意下,那群侍女便将那些锦盒打开,顿时仙光宝气乍现,有刀、弓、剑、印玺、斧头、拂尘、铃铛、小旗、如意、纱衣,件件法宝流光溢彩,灵气纵横,让人眼花缭乱,心跳加快。 萧子邪见那法宝当中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件事物,不由有些失望,就在此时,却突然发觉似是有几道目光注意着自己,环顾一圈,果然发现苏菲雅时时面色微红的偷瞥自己,场前那手托法宝的首位侍女也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笑容意味深长。再接着还有一个少女在看着自己,目光复杂,咦,竟然是她,当初自己初出无神山时救的女子。赫然便是水月山庄大小姐公孙蓝夏。 萧子邪微微一惊,想起了当日救她之时发生的事情,不由感慨唏嘘,转眼之间自己离开无神山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虽是短短的一个月,但这些时日所经历之事,却似乎比自己在无神山十年经历的还多,还要惊奇。又想起了交给黑水龙神百里靖鱼的独孤婉儿,那个倔强坚强的小姑娘,不知她此时是否还好,看来忙完这一阵要去黑水走一趟了。 随后,在众人艳羡激动的目光中,慕容奇峰忽的话锋一转,接着沉声说道:“近日妖族蠢蠢欲动,频繁在我桃花仙源走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等恶行人神共愤!前些时日樱州古道惊天大战,经我派人核查,乃是妖族入侵,那妖族修为已达臻境,绝对可排上天机天仙榜,幸亏我仙源卧虎藏龙,一得道高人力挽狂澜,将那妖人击杀。值此天下兴亡关头,人人都当挺身而出,同拒妖族!我慕容奇峰不才,却也愿与各位道友一起,同仇敌忾,共同灭了那来犯妖人!” 众修真乍闻有天机天仙榜妖族高手来犯,均是震惊不已,又听说被仙源得道高人所灭,顿时群情激奋,纷纷议论,更是有人被那慕容奇峰一阵豪言壮语鼓动的热血沸腾,当即就朗声附和愿同慕容奇峰一起,共同御敌。其余三大山庄众人皆是既不附和也不反驳,反应不一。 慕容奇峰见自己的言论得到了众人的支持,很是满意,咳嗽两声,将众人言语声压下,接着说道:“此次万仙绝宝大会结束之后,我已决定将我儿慕容境塬送至我仙源联军处,让他守卫在仙源边境,保我仙源百年安宁!另外,我门下弟子玄奇七子也会与之共同前往!故我峰某在此代桃源中人求天下有志之士,与我小儿一起共赴西北,抵抗妖族!” 说至此处,慕容奇峰顿了一下,见众修真都是满脸敬佩的望着自己,朗声道:“境塬,你且过来!” 这时,一个蓝衣年轻人便从场中走向前去,只见他双十年华,目光沉稳,短眉薄唇,面容坚毅,步伐轻缓,不疾不徐,颇有其父大气风范。 慕容境塬站至慕容奇峰身旁,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抱拳朗声道:“今日得见众多修真前辈和英雄少侠,境塬深感荣幸!妖族蠢蠢欲动,三番四次前来挑衅,欺我仙源无人,简直是放肆之极!境塬胸本无大志,更无大才,却愿奔赴西北,同诸位英雄豪杰一起共抗妖族,斩妖灭魔,将满腔热血洒在那十万巫山!” “好!”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不愧为桃源四公子之一!”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若仙缘众修真都能像此子一般,何愁妖族不灭?” “有慕容兄如此少年英杰,妖族定会不堪一击!” “我愿同慕容兄一同前往西北,与那妖族决一死战!” “小弟也愿追随慕容兄,为我桃花仙源微尽绵薄之力!” 慕容境塬话音一落,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好,群雄顿时义愤填膺,热血沸腾,直觉这慕容境塬年纪轻轻却深明大义,处事刚毅,当真是少年英雄,便纷纷叫嚷起来,称赞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直接就欲追随慕容境塬奔赴西北,共抗妖族。一时间人心所向,慕容境塬的英雄形象在众修真心目中矗立起来。 之后,慕容奇峰又介绍了几个鉴宝修真,均是桃花仙源天机地仙榜上的高手,包括四大山庄各一个长老,和七个其他门派的地仙高手及散仙高手,皆是桃花仙源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便宣布万仙绝宝大会正式开始。 那十一位地仙高手分成三组,分坐三处。许多身怀重宝急于表现的人,便率先开始拿着自己从各处得来的宝贝展示出来,也有些修真还在观望,似乎想先看看其他人都有些什么宝贝。于是,整个广场上顿时宝气横飞,灵气凝聚,一时间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那慕容奇峰便带着慕容境塬四处走动,介绍他与桃花仙源一些德高望重、修为奇绝的地仙高手和各门各派的掌门及长老认识。那群侍女依旧捧着宝盒站在那里,只是为首的那个绝美女子换成了另外一个美丽清秀的侍女。 就在萧子邪正在蹙眉思索下一步的行动之时,一个儒生模样的道人便来至他的身边,冷笑道:“你就是萧子邪?” 萧子邪抬头看了那道儒一眼,见他来者不善,心里咯噔一下,暗暗骂道,奶奶的熊,老子哪里凭空多了这么多的敌人,心中郁闷之极,淡漠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兄有何指教?” 那道儒眯起双眼,冷冷笑道:“果然狂妄!听闻来宝道人极玄子都被你打的魂飞魄散,难怪你也不把我神笔宗放于眼中了。” 萧子邪眉头一皱,哪里又冒出个神笔宗,但也懒得再与那道儒多费口舌,冷漠道:“何须拐歪抹角,你想怎样?” 那人哈哈大笑,阴沉道:“很好!很好!天下间敢与我‘笔儒道人’这么说话的也没有几个,你很好!万仙绝宝大会结束后,青冥山巅,至死方休!”随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萧子邪心里顿时郁闷无比,但同时一股叛逆之情直冲胸间,青红真气暴戾翻腾,面色却是冷漠淡然。 就在那道儒刚刚离开,一个调笑之声在身边蓦然响起:“这老牛鼻子还是这么穷酸,一条腿都已经踏进棺材了,还如此臭屁,萧兄何必理会那死老头?” 萧子邪随声望去,只见左纶煌便拉着他那个绝美侍女的纤纤玉手,一边抚摸一边揉搓,笑嘻嘻的站在自己身前。 第五十五曲 百宝大会(下) 萧子邪不知左纶煌为何会找上自己,但听其语气,似乎不是与自己敌对的,深深看了他一眼,眯起眼睛淡淡笑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他欲来送死,我只好成全。但不知左公子找萧某又有何事。” 左纶煌闻言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萧兄多虑了,小弟不过是想与萧兄交个朋友罢了。”随即指着他身边的侍女道:“这是小弟的侍女崔莺莺。” 崔莺莺做了一揖,轻声道:“莺莺拜见萧子邪,萧公子有礼了。”声音轻柔,语气淡漠。 萧子邪哈哈大笑道:“崔姑娘有礼了。”随即又对左纶煌赞道:“左兄好福气,有如此绝色侍女。” 左纶煌闻言嘿嘿笑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人生短短百年,白驹过隙,与其拼死累活去追求那虚无飘渺的天道,还不如吃喝玩乐,妻妾成群,子孙一堆,快快活活度过一生来的紧要。所以,小弟最看不过那些总是将天下大任放于嘴边的伪君子。”说至此处,左纶煌深色轻蔑的看了一眼正在招呼众修真的慕容奇峰父子。 萧子邪见那左纶煌语气诚恳,一阵玩世不恭的态度下却隐隐流露出一种睥睨天下的神采,不由眼前一亮,虽然猜不透左纶煌为何会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但却对他的脾性极是赞赏,哈哈笑道:“左兄高见!” 左纶煌暗暗打量着萧子邪,眼睛中一抹复杂神色一闪而过,嬉笑道:“不过恕小弟冒昧,在这桃花仙源以前却从未听过萧兄的大名,久仰那类的客套话我也懒得去说,还望见谅。不知萧兄可否告知小弟师承何处?可否相告。” 萧子邪略一沉思,便朗声道:“这有何不可。说来惭愧,萧某师承无神山一个牛鼻子老道,以前从未出来走动过,前些日才进入仙源,至今也不过是个无名小辈,还是左兄四大公子的称呼来得响亮。” 左纶煌闻言一愣,随即嘻嘻笑道:“四大公子的名号说起来一文不值,都是些无聊之人随意称呼罢了,这等虚名不要也罢。况且说句实话,小弟一直觉得桃花仙源只有一个公子,算上萧兄,便有两个了。”言罢,目光炯炯盯住萧子邪。 萧子邪闻言一愣,不知这左纶煌说此话到底为何意,但见他似乎连其余三公子也不看在眼中,却独独在这里不断地亲近自己,向自己示好,不禁疑惑不解,面色平静,淡淡笑道:“左兄说笑了。” 这时左纶煌却突然话锋一转,正色道:“哪里是说笑。萧兄辅出无神山,戏慕容、退妖族、灭来宝,这些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来。便是我,做这几件事也是绝对不易。那慕容婧仙乃仙源小魔女,小弟也曾在她手里吃过暗亏。妖族血羽蝙蝠陆宫阙位列羽族十大高手之一,遇到萧兄手也是逃之夭夭。来宝道人成名百年,已近散仙之境,却在萧兄手下魂飞魄散。” 萧子邪闻言微惊,这左纶煌对自己之事竟是知晓的如此清楚。其实,萧子邪确实想错了,不只是这左纶煌,稍微有点势力的门派,均知道桃花仙源近日冒出了一个年轻高手,名为萧子邪,为人冷漠,修为极高,神秘莫测。 就在此时,一直静静沉默的崔莺莺却忽然传音,低声道:“公子,有几个人在暗中监视我们。” 左纶煌闻言面色一冷,目光阴寒,冷笑道:“不知死活!去查一查是谁,出手教训一番,不要弄出人命。” 崔莺莺轻嗯一声,仿佛这是一件极小的事物,轻车熟路身影便闪了出去。 待那崔莺莺离开,左纶煌面色微微缓和,笑嘻嘻对着萧子邪说道:“萧兄,小弟是真心诚意交你这个朋友,你别看我嬉皮笑脸,但是心里可是真诚的紧。你大可不必如此防范与我。至于小弟为何如此,小弟有自己的理由,却是不方便透露。萧兄只要记住,我是绝对不会与你为敌!”说至此处,眼神坚毅,语气也颇为正式。言罢,便做了一揖,转身离去。 萧子邪一头雾水,但却觉得左纶煌此人神色坦诚,语气诚恳,行事却随心所欲,性格放浪不羁,桀骜不驯,心思深不可测。但他若要与自己为敌,以他身份,也没有必要前来表明一番立场,看来他的确对自己并无敌意。有趣有趣。 此次前来绝器山庄,无非是为了百书文经上记载的那件宝物。萧子邪一想到那件宝贝,就心里痒痒的,如果有了那件宝贝,自己的实力就可以上一个台阶,面对手拿重宝的散仙,也不会束手无策,纯靠蛮力。但这宝物到底在哪里呢?看来自己晚上要做回小贼了。 萧子邪想至此处,也不远过于招摇,避开了前来寻找自己的苏鼎、苏菲雅以及公孙蓝夏,悄悄打量起这绝器山庄的布局,思索着自己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贼”。 终于,万仙绝宝大会的第一天便在这热闹非凡的气氛当中结束,鉴宝的十一位修真也在今天选出了十余件仙器,千奇百怪,但都是玄器,最差的那个也是玄器中品,甚至还有两件仙器。这着实让萧子邪大开眼界了一番。 晚上众人均被绝器山庄安排住在会客的厢房,绝器山庄的确很大,上千号修真,萧子邪单独被安置在一个清幽隐蔽的住所,想来是出楚狂沙父女的安排。萧子邪极为满意,这样有利于自己夜探山庄。 今晚乌云遮天,星月尽无,当真是查探这绝器山庄的好时机。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哦,不是,应该是做贼窃宝时,萧子邪心里骚骚想到。总之一想到那宝贝近在咫尺,萧子邪心里就痒痒的。 萧子邪屏气凝神,默运清心咒,便用尺地寸天出了屋子,躲过了十余次绝器山庄的巡夜护卫,便在绝器山庄里转悠起来。萧子邪知道山庄里还是有许多高手,天机地仙榜上的修真大都是半仙之境,甚至有的就差那羽化升仙最后一步,所以萧子邪也不敢过于放肆,小心翼翼的潜行着。 就在此时,小魔女慕容婧仙正撅着小嘴,肥嘟嘟的小脸似嗔还恼,用力的趴在一个女子身上撒着娇。只见她纤眉微皱,明亮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哀求道:“好姐姐,你就饶了小妹吧。那人要不是那般可恶,我又怎会如此对他。你不知道他有多气人,居然打我的、打我的……”说至此处,就说不下去了,不依不饶的撒起娇来。 那女子眼睛眯成美丽的月牙型,抚了抚慕容婧仙的小屁股,咯咯轻笑道:“你这丫头,明明不小,还向我撒娇。”声音温柔似水,宠溺的味道言情于表。赫然便是今日那群捧着宝物的侍女当中领头的那个绝色美女,她竟是绝器山庄的大小姐,慕容婧绾。 慕容婧仙轻哼一声,晃了晃小脑袋,不依道:“人家明明就是一个小孩子嘛,你看看我的模样,哪里不是一个小孩子。再说,不小你还叫我丫头?”言罢,就撅起嘴来。 慕容婧绾乍听妹妹的话,眼神闪过一丝哀伤,一瞬而过,但随即又轻笑起来,青葱玉指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嗔骂道:“死丫头,你的心智可不是小孩子,就连我有时都管不了你。那人虽然坏了些,但是你让人委冒他做了那些坏事,死的却是无辜的人,如果爹知道了,你可就惨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萧子邪当真深不可测,竟连来宝道人都被他打得魂飞魄散,也难怪你吃亏于他。” 慕容婧仙听闻姐姐的话,见她似乎有替自己隐瞒的意思,开心不已。胖乎乎的小手搂住慕容婧绾的腰,整个人挂在了她身上,欣喜问道:“姐姐,那这件事你不跟爹爹说了?万岁!还是姐姐好。”摩挲了一阵,又调笑道:“姐姐,你的腰真细真软。不知姐夫在那里呦?以后可有他的福享了哦。” 慕容婧绾面红如三月桃花,嗔怒之下,一把拍在慕容婧仙屁股上:“叫你这死丫头再胡言乱语!” 慕容婧仙吃痛之下,哎呦叫出声来,皱起秀眉,水汪汪的眼睛灿若明星,可怜巴巴的盯住慕容婧绾嗔道:“姐姐,你怎的也跟那坏人一般打我那里……” 慕容婧绾嗤嗤一笑,嗔骂道:“你这死丫头!我看活该被人打屁股,要是不打,你还不反了天了。我且问你,这偌大的樱州哪里有人没有受过你百变魔女二姑娘的欺负?我看是该有人管一管你了。” 慕容婧仙一撇嘴,反驳道:“我就从不敢招惹你。人家都说我是百变魔女,殊不知姐姐你才是魔女中的魔女,嗯,应该是千变、万变魔女才是。” 慕容婧绾被她小孩子般的话语逗得很是欢欣,但却假装生气,冷笑道:“好啊,还想招惹我?这么说,你还想欺负欺负我这个姐姐喽?”言罢,就伸手使劲拍起慕容婧仙的屁股,慕容婧仙拼命反抗,小手不断咯吱姐姐的纤腰,两人互相嬉戏打闹起来,丝毫不知道,两人口中的坏人却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买卖”。 第五十六曲 八拜之交 萧子邪练气凝神,收敛全身气息,丝毫不敢大意,在绝器山庄中来回穿梭,尺地寸天功法运用至极致,半晚的的功夫便将这绝器山庄摸了个十之八九。 绝器山庄共分内中外三层,以八卦为型建造,形成一个强大的防御法阵,外层便是今日绝器山庄宴客以及宾客厢房,还有各处名胜风景,山川湖石。中部乃是绝器山庄众修真及弟子的住处和一些剑冢、炼器房、武场之地,还有一些药园及花园,奇珍异草、珍奇异兽随处可见,灵气十足,此处的防卫比之外层更为严密。 萧子邪查探到内层有众多修真高手把手,有几人的修为更是连萧子邪也探查不透,更是差点被那些人发现,便也不敢过于心急。但可以看到这内层便是绝器山庄长老客卿及内眷的住处,还有一个大型的宝地,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古篆“琅缳仙地”,想来便是藏有一些仙器绝宝,应该是绝器山庄的重地。便是在那里,就有三人让萧子邪看不透修为。 萧子邪又查探了一番,便决定明日晚间就来探一探这琅缳仙地,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那物。想至此处,便不再停留,随即尺地寸天回到自己的屋中。 第二日,万仙绝宝大会依旧是如火如荼的进行。慕容奇峰先是讲述了一些昨日选出的十余件仙器,称赞说桃花仙源仙器众多,各修真也是深藏不露,大家只要齐心协力,定可以剿灭妖族,还仙源一个朗朗乾坤云云,随即宣布第二日的万仙绝宝大会开始。 众修真见那慕容奇峰言谈激昂,便也跟着随声附和,都说愿意同赴巫山,共抗妖族。见慕容奇峰宣布大会开始,便又四处巡游,看有没有新的法宝出现,一饱眼福。 由于是初次选宝的最后一天,许多查探许久身怀重宝的修真便也不再藏着掖着,纷纷拿出自己从各处寻来或炼制的法宝,一天下来,便又选了二十余件,均是玄器以上,有四件仙器,最差的也是玄器中品。 如此一来,这两日加起来总共选出了三十余件法宝,后来经过众人协商,去除了几件中下品的玄器,此次万仙绝宝大会的三十件入选法宝名单便新鲜出炉。总计六件仙器,品阶不知,十八件上品玄器,五件中品玄器以及一件下品玄器。 众修真对那件下品玄器能够进入前三十名很是不解,后来得知那件下品玄器乃是半幅阿房云雨图,本身似乎并无甚大用处,几位鉴宝家也是分歧很大,但试过之后,发现此画却连上品玄器也毁坏奈何不得,便权当做是一件防御玄器。 不过对于此画的来历,确实引起了众人极大的兴趣,毕竟画上的阿房宫乃是秦朝始皇帝嬴政令人建造,看此画卷不禁让人想起睥睨天下苍生的绝世魔帝秦始皇。若是这画当真是秦朝之物,评其为玄器下品确实不过分。但经过一阵笑谈之后,见那主人支支吾吾,似也说不出此画的来历,大家也渐渐失去了兴趣,便散开了。 不过,今日还有一件宝物的出现,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那便是绝器山庄的少主慕容境塬呈上了自己炼制的仙器,一把绝世好剑,经过众人鉴定,乃是真正的仙器,这不禁令所有与会的修真者为之动容。 年仅双十,不仅位列桃花仙源四大公子之一,才华气度、修为志向均是顶级,慕容奇峰子承父业,年纪轻轻竟可炼制出仙器,这着实可以说令人震惊万分了。 萧子邪为了避免过于招摇而被人注意,一整天都极力隐藏自己,躲过了苏鼎、苏菲雅等人的寻找,后来干脆回到自己的厢房,闭门不见,闭目养神,调息功法,将自己的紫火神兵和青红真气调至最佳,顺便再次将收缴的宝贝拿出来,根据百书文经上的记载研究了一番,基本熟识了这些法器的用法。 不过让萧子邪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准备完毕,想要去那绝器山庄的内层探查一番之际,便传来一阵敲门声,竟是左纶煌竟和崔莺莺找上了自己。 左纶煌也不客套,见到萧子邪眯起眼睛嬉笑起来,在门口调笑萧子邪像女人一般竟闭门不出,丝毫不理会萧子邪尴尬的模样,便自顾领着崔莺莺就进入了萧子邪的厢房。那崔莺莺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一壶美酒和几盘美食,想来左纶煌是找萧子邪喝酒来了。 萧子邪无奈,但对于左纶煌,萧子邪本身并不排斥,反而觉得与此豪爽不羁之人做朋友估计蛮也不错。 两人便对饮起来,崔莺莺站在左纶煌身后为两人斟酒,对左纶煌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乖巧娴熟的模样,令萧子邪也觉得左纶煌当真是艳福不浅。 左纶煌一边诉说自己身边的繁文琐事,奇谈趣闻,一遍询问萧子邪在无神山的情形,二人谈笑甚浓,说至有趣之处,两人便一起哈哈大笑,酣畅淋漓。 崔莺莺眼见主子心情兴奋畅快,也是高兴得紧,但同时心中也疑惑连连,自从自己跟随主子,崔莺莺极少见他有过这番模样,若不是主子乃是真男人,她甚至都开始怀疑主子是不是有龙阳之癖。 在崔莺莺眼中,左纶煌乃是天下间最神秘莫测的人物,比之庄主左骅馗似乎都厉害三分,甚至可以说是她心目中的神。世间事物,左纶煌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会,他简直无所不能。但是他却极少显露自己,甘愿平平凡凡的做一个嬉游花丛的纨绔子弟。 想起主子的不平凡,崔莺莺心中顿生一股难言的骄傲之情,一岁能言,两岁便出口成章,三岁便在羽瑶山庄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四岁时主子让自己做他的贴身侍女,五岁势力遍及羽瑶山庄,六岁便成了整个羽瑶山庄的土皇帝,七岁更是将羽瑶山庄所在之地襄城所有的势力纳入掌中,八岁时妖丹结出,十一岁炼出妖婴,震惊整个山庄,庄主及夫人更是宣令严密保守此事。 待到十二岁之后,主子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十六岁在绝器山庄初露头角,以一己之力连败绝器、水月、螭囿山庄的三大高手,力压天下英雄少年,遂被桃花仙源公认为四大公子之首。但也是从那时起,不知为何,主子便开始深居简出,很少在仙源走动。然而,虽是如此,主子的名声依旧远播在外。 虽然近来有人造谣,随着慕容境塬的崛起,说主子怕是这四公子之首坐不久了,但崔莺莺却感到主子越发可怕,十六岁之前锋芒毕露,如出鞘之剑,百步杀人。现在的主子虽然碌碌无闻,但却已达返璞归真的大巧不工之境。一想起那夜看到的情景崔莺莺至今都心里发颤,七尾,主人炼出了七尾。 七条血红色的狐尾随风轻摆,主人眼光血红,泛出幽幽血光,冷漠嗜血,利爪尽现,身上妖气纵横,孤月之下,身影傲然,那睥睨天下、俯视苍生的气势,至今想起都让自己心颤。 主人从小便玩世不恭,但嬉皮笑脸的面容下,却隐藏着一颗极其冷傲的心,他似乎从未把人放在眼中,更不要说跟人称兄道弟了。但现在却三番四次是好于萧子邪,这着实令人感到惊奇。 根据自己掌握的信息,这萧子邪的确是个人物,实力也是深不可测,但崔莺莺却深深的明白,主人对萧子邪如此,看中的似乎并不是这点,主人更像是把他当做朋友甚至是兄弟。这点最为让崔莺莺琢磨不透,但她却明白一点,主人很看重萧子邪,凭这点就足够了,主人想怎么做,自己便也要跟着主人。 经过几次的接触,萧子邪也觉得左纶煌此人值得深交,于是也渐渐放得开了,两人便像一见如故般称兄道弟起来,谈天说地,言笑晏晏。 酒过三巡,萧子邪也渐渐从左纶煌语气中听出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浮夸,反而胸怀大志,心思深沉,性格稳重,似如海中潜龙、山里鲲鹏一般,只待有一日潜龙出水、大鹏展翅,他定会大放异彩,变成最璀璨的明星。 那左纶煌便在萧子邪前尤为放得开,酒过三巡,虽无醉意,但却叫叫嚷嚷的要和萧子邪结拜兄弟,也不给萧子邪推辞的机会,便已取出两只龙烛,在地上放了三杯酒,拉着萧子邪跪下,双手举杯望天,朗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左纶煌今日与萧子邪结为兄弟,生生世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誓言,愿受天劫万雷轰顶,魂飞魄散,永不轮回!” 萧子邪郁闷无比,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很不舒服,但心中还是觉得左纶煌此人不拘小节,且为人豪爽,虽不知他为何如此信任自己,但自己与之结拜倒也不错,于是也跟着举杯对天,沉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萧子邪今日与左纶煌结为兄弟,生生世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誓言,愿受天劫万雷轰顶,魂飞魄散,永不轮回!” 左纶煌年纪二十又二,萧子邪不至双十,便以左纶煌为大哥,萧子邪为二弟。二人便以明月为证,磕了八个响头,一杯饮尽,对望着哈哈大笑起来。 结拜完成后,左纶煌觉得当真畅快无比,只觉自己终是了了一桩心事,看着萧子邪那张熟悉的脸庞,左纶煌心中暗暗发誓:虽不知是不是你,但既然上辈子我欠了你如此之多,这辈子我定要好好补偿你! 就这样,桃花仙源,甚至是天上仙界,日后名动天下、震惊七界的两兄弟便在这绝器山庄的厢房外,在这明月昭昭的夜空下,携起手来,开始了他们神话般的的逆天之旅。 第五十七曲 烽火连天 左纶煌年纪二十又二,萧子邪不至双十,便以左纶煌为大哥,萧子邪为二弟。二人便以明月为证,磕了八个响头,一杯饮尽,对望着哈哈大笑起来。 结拜完成后,左纶煌觉得当真畅快无比,只觉自己终是了了一桩心事,看着萧子邪那张熟悉的脸庞,左纶煌心中暗暗发誓:虽不知是不是你,但既然上辈子我欠了你如此之多,这辈子我定要好好补偿你! 就这样,桃花仙源,甚至是天上仙界,日后名动天下、震惊七界的两兄弟便在这绝器山庄的厢房外,在这明月昭昭的夜空下,携起手来,开始了他们的逆天之旅。 两人坐罢,均是兴致极高,萧子邪开始觉得自己不再孤单,似乎除了无神山的老头子,现在又多了一个亲人大哥,越看左纶煌,心里越是欣喜。独孤婉儿也算是半个自己人,虽然和她接触时间不长,但也明显能感到她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只是不知她现在在黑水过得如何。但又想起黑水龙神百里靖鱼可是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时间倒也放下心来。 左纶煌也同萧子邪一般,自己自从莫名来到这个世界,便觉得自己孤单孑然一人,虽然手下侍妾数不胜数,但内心却始终无法升起归属感,故对他人总是设防,更因不属于此时代,因此对人命也是漠视的紧,但萧子邪总是给自己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就像前世的他,又想起他和原来的世界,不由心里一阵绞痛,只觉自己便像做了一场大梦。 回过神来,左纶煌见萧子邪怔怔盯着自己,才发现自己已经愣了好一会神,这时看到萧子邪的目光,便突然想起一事,随即笑道:“对了,二弟,我有一事问你。”说着也不待萧子邪回答便自顾问道:“你是否得罪过云翳宗、鎏婳派、神笔门等门派诸人?” 萧子邪一想起此事就郁闷无比,初出茅庐的他,对于有些事物还是想得不是那么透彻,近来发生的事情又过于莫名其妙,不禁皱眉道:“大哥,我初入仙源,便是连这几个门派也不曾听过,也很少与人起争执,何来得罪之说?但却不知为何他们都找上了我。” 左纶煌眼神微微眯起,迸射出一道精光,冷笑道:“那我便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见萧子邪满面疑惑,也不再打弯子,沉声说道:“我派人调查过,近日有一人冒充你,接连在多宝山、云翳宗、鎏婳派、神笔门等门派惹是生非,更是出手伤人,还抢了其门下弟子许多法宝。想来你初出无神山,许多人随听说过你的名声,但却很少见过你,所以,那些门派便都误信人言,中了这挑拨离间之计。” 萧子邪郁闷无比,心想原来如此,难怪这些门派便接二连三的来找自己麻烦,但又疑惑道:“是谁如此无趣,做着挑拨离间之事?” 左纶煌心里偷乐,哈哈大笑道:“此人二弟却也认得,而且你和她还有一段渊源。”见萧子邪迷惑不解,终于一语道破天机:“便是那刁蛮任性、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绝器山庄小魔女慕容婧仙!” 萧子邪闻言,顿时豁然开朗,心里虽然愤懑,但听左纶煌将这慕容二小姐描述的如此邪恶,想来也是吃过她的亏,顿时感觉好笑,使劲憋住,面色微红淡淡笑道:“原来是她,这小姑娘当真有趣!难道大哥也在她手里吃过亏吧?” 左纶煌面色尴尬,咳嗽两声,眼神飘忽,魂不守舍道:“哪里哪里,为兄怎会吃亏在那种小丫头手里。二弟玩笑开打了,呵呵呵……”随即干笑起来。 崔莺莺也满面粉红,眼睛眯成月牙,长长地睫毛微微颤动,纤手轻捂樱唇,娇躯一阵微抖,使劲憋着才没有笑声出来,想来也是被左纶煌这副讪讪的模样逗得不行,她何曾见过主人如此狼狈过?气氛一时变得有趣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左纶煌与萧子邪均是面色一变,互相对望一眼,眼神中都是震惊不已,随即“轰轰轰……”几声惊天巨响清晰传来,同时传来几声妖兽的嘶吼,外面便听到有人大呼道:“妖族来袭!妖族来袭!” 仙元历一万三千七百四十六年盛夏,妖族联合鬼门等邪派,大举入侵桃花仙源,突袭绝器山庄,一时间天下大乱!时隔四百余年,平静的桃花仙源风云再起! 听那声音凄厉欲绝,情况似是已经极为紧急,左纶煌面色铁青,眼神中戾气纵横,立即起身道:“二弟,我族人还在此处,我要先去看看,你就随我一起吧。我倒要看看,这些妖族有何资本敢来我仙源生事。” 萧子邪也不推脱,哈哈大笑道:“区区妖族,有何可俱!”便随着左纶煌和崔莺莺一同出去营救了。两人的传奇逆天之路也至此开始谱写开来。 话说此时整个绝器山庄乱作一团,各门各派修真皆以最快的速度出来迎战。时值绝器山庄万仙绝宝大会,经过两日的会程,众修真心情愉快放松,丝毫没有想到妖族会趁此突袭,更想不到他们竟能前来突袭。 暂且不说这绝器山庄诡异莫测的八卦防御大阵,便是通过那留驻西北的仙源联军的防御也是绝无可能,更不要说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了。由于之前一点消息没有,众修真毫无防范之下,被神如其来的天降妖族大肆虐杀,一时大乱阵脚,惨叫痛呼之声此起彼伏。绝器山庄火光冲天,血光弥漫天际,乌云骤起,狂风冷作,顿时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慕容奇峰率领绝器山庄众修真第一时间组织起反抗,布下重重大阵,绞杀妖族,也四处联络其余门派修真,围剿妖族。一时间仙器纵横,众人杀的是酣畅淋漓。 左纶煌、萧子邪以及崔莺莺赶至羽瑶山庄厢房,见众人已在左骅馗的引导下与妖族大战,但由于妖族突如其来,一时间暂处劣势,许多修真便被妖族虐死,妖族也在众人的反抗下死伤连连。羽瑶山庄一干高手尽出,也有许多其他门派的修真聚集在羽瑶山庄处,共同抗敌。 左纶煌一至此处,脸色稍安,只要爹娘没事,他就放下心来,观察一阵,见妖族修为奇谲,身法诡异,法宝强大,自己这方修真抵抗吃力,时时有人命丧黄泉,其中有一个妖精更是连杀己方四五人,心里狂怒,眼中戾气暴增,阴森道:“大胆妖孽,让我来会你!”言罢,体内妖婴源源不断将真元输出,真气狂涌,身影如大鹏展翅冲入战场,与那妖精战在一起,崔莺莺面带寒霜,也冷笑一声冲入战场。 萧子邪四处观望,只见左骅馗正与一个手持阴阳冥鬼幡的妖精大战,那妖精一抖鬼幡,便冷风狂作,有成千上万只厉鬼涌出噬人魂魄,而左骅馗手持一把七彩羽扇,上面镶满了玲珑翡翠玛瑙玉石,每次扇出,便是一道滔天火海,那些厉鬼便被在火海中凄厉惨叫,魂飞魄散。萧子邪微微心惊,好一把宝扇,发出的烈火竟连魂魄都可以烧。 再看那姜玉妆,手持一把十二弦蝶筝,纤手轻弹,正笑吟吟的与一个拿着金色铃铛的妖精斗在一起。那妖精虽然也很是厉害,但却仍然敌不过姜玉妆的魔音镇魂筝,转眼间便败下阵来,被那筝音所激,魂魄尽散,爆体而亡。 其余修真者皆与妖族大战着,惊慌之后,大家都开始冷静下来,反击也变得强力有效起来。崔莺莺修为竟也颇为高深,只见她便手控两条火龙来回飞舞,曼妙的身影在火雨中更显娇柔,一一将重妖击退,搭救一些支撑不住的修真。 而场上最为耀眼的便是左纶煌,虽然赤手空拳,但他身上却传来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威压,那是一种暴虐霸道的气息。与他战在一起的妖族头上长着一个尖角,修为丝毫不下于那个拿着阴阳冥鬼幡的妖精,而且身体极为强横,举手投足便可裂金断钢,性情残忍暴虐,前几个修真便是被他生生撕成碎片的,那漫天的血雨、四散横飞的碎肉断骨,令人恶心欲吐,胆寒不已。 但左纶煌便是比他更为残虐,两人硬硬拼了几记,那妖精便知不敌左纶煌,但依旧越战越勇,两人身形快若闪电,急速穿插,场上便只剩二人的残影,那妖族凄厉尖叫一声,便从天砸下,生生将地砸出一个大窟窿,顿时尘土飞扬。 只见那妖精七窍流血,全身都是窟窿,鲜血不断地从他体内流出,左纶煌从天而降,轰的一声站在地上,小腿陷入地面,可见其力道之大,静静站在那个妖精身前,左纶煌轻轻舔了舔手上的鲜血,嘿嘿冷笑。 那妖精目光惊骇欲绝,脸色铁青,毫无血色,双目怒睁,但眼中尽是恐惧,气若游丝道:“你本为妖,奈何助人……”言罢,头一歪便死去了。刚才大战之际,左纶煌掏出了他的妖婴,震碎了他的魂魄,他撑了一阵,终于魂飞魄散,但眼中却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左纶煌面色铁青,怔怔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你本为妖,奈何助人,奈何助人……”声音越来越低,语气萧索异常。 妖族此次前来偷袭,尽是精锐高手,众修真这才发现,经过四百余年的发展,原来妖族已经强悍至厮,不由为今后仙源的形势大为担忧,但现在最重要的却是如何抵制住妖族此次的突袭。经过一番苦战,妖族已经死伤过半,但留下来的却均是散仙级高手,最不济的也都炼出了妖婴,而且法宝阴狠毒辣,强悍高绝。 妖族此次前来,均是视死如归,打至后期,有的妖族便自爆妖婴,与许多修真同归于尽,甚至可以以一敌二,共赴黄泉。也有一些妖族高手,自爆之后便元神出窍,逃之夭夭,桃花仙源修真损失极为惨重。然而此次前来参加万仙绝宝大会的仙源众人也尽是修真高手,散仙级高手也是很多,故在拼杀许久之后,来犯的妖族渐渐被压制。 萧子邪跟随左纶煌前来,也是一边观察,一边诛杀了几个妖族,对于妖族诡异的功法和法宝可深感惊讶。此次战役,萧子邪用上了从来宝道人以及陆宫阙哪里抢来的几件法宝,收效甚好,那七宝拂尘的防御妖族很少可以破掉,更不用说去抵抗那裂天镜和青幽轮回旗了。 裂天镜摄魂灭魄,万剑穿魂;青幽轮回旗更是霸道,三道神光,一道去三花,两道毁肉身,三道灭神魂。那些撞到萧子邪手上的妖族便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魂飞魄散,稍微好点的扛住了裂天镜和青幽轮回旗,但随即被萧子邪用紫火神兵和冰寒火热掌强行击杀。 就在萧子邪又用裂天镜灭了一个妖精之际,几道人影从远处急速飞来,一股股庞大的威压慑人心魂,萧子邪微眯双眼,只见前面一个曼妙绝伦的女子,一袭黑丝绫罗衫裙,身影若花中蝴蝶,翩翩跹跹,变幻莫测,后面几个修为极高甚至连萧子邪都看不透的老者正急速追赶那个女子。 第五十八曲 剐妖刀出 就在萧子邪又用裂天镜灭了一个妖精之际,几道人影化作的光芒从远处急速射来,一股股庞大的修元威压慑人心魂,这几人修为均令他看不透,萧子邪微眯双眼,只见前面一个曼妙绝伦的女子,一袭黑丝绫罗衫裙,身影若花中蝴蝶,翩翩跹跹,变幻莫测,三千青丝随疾风乱舞,罗裙飘飘,便犹如黑夜里的精灵一般。后面几个老者正急速追赶这个女子。 “左庄主,快快帮忙!拦住此妖女!”只听那后面几个老者瞧见左骅馗,急忙高声呼求,声音颇为焦急紧张。 左骅馗此时却与那手持阴阳冥鬼幡的妖精斗至紧要关头,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左纶煌杀得正兴起,原来那个妖族临死的话,的确对他打击很大,但短暂的迷茫后,左纶煌心生无尽的暴虐戾气,乍闻此言,便冲天而起,挡在那女子身前,目光阴冷似冰。 那女子似是也深知情况紧急,若被拦住,今日便走不了了,于是毫不退缩,身影猛然加快,如黑色闪电一般直接冲来,左纶煌与之同对一掌,结果竟出人意料,左纶煌吐血后退,那女子身形仅是微微一滞,便又急速向前冲去,伶俐一如凌波仙子,也不恋战,似是想要尽快脱身,逃离那几个老者的追击。 左纶煌一口血喷出,面色一暗,目光阴冷,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妖女!”随即妖婴疯狂旋转,身上爆起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七条火红色的狐尾慢慢幻化出来,随风狂摆,左纶煌便又向那女子冲去,身影犹如蛟龙出渊,长虹贯日一般直接追上那女子,手幻化成爪,斜插进那女子腰间,那女子娇叱一声,蛇腰漫舞,身体如蝶翩跹,转身又与左纶煌对了一掌,这次二人皆是后退数十步,那女子便借助左纶煌的掌力又飘出百十米。 但那几个老者已然追了上来,每人手中都拿了许多法宝,其中一个祭起一个青色印玺,口中喷出一口精血,大喝道:“疾!”那印玺化作一道流光激射出去,直直冲向那黑衣女子。只见那女子顿时被那印玺击中后背,身体娇颤不已,那印玺又突然变大,转眼间已成一座磅礴大山,轰然砸下!翻天印!萧子邪眼中迸射出一道精芒。 而被那印玺一阻,那几名老者和左纶煌已经追上了那女子。就在众人认为那女子已经被印玺大山压住之际,只见一道血芒从那大山如雷贯出,只听“轰!”的一声惊天巨响,那翻天印竟被从中间生生劈开!众人均被那声巨响震得真气翻滚,血气翻腾。 “轰轰轰……”接着又是几声惊雷般的声响,翻天印轰然碎开,碎片崩散开来,如流星激射,漫天激舞。那女子的娇躯便从中隐现出来。 只见她酥胸起伏,呼吸急促,秋水明眸冷光乍现,目光倔强,手中赫然拿着一柄血色长刀,那长刀散发出诡异的血红色光芒,闪闪烁烁,犹如猛兽獠牙,一股冲天的暴力肆虐之气顿时从那妖刀上四散开来。刀身长三尺三寸,柄长三寸,刀身上赫然雕刻着两个龙飞凤舞鬼牙般的狂草古篆:剐妖! 一道闪电从天劈下,照亮了整个天空,顿时狂风大作,乱石飞舞,乌云密集,狂涌如浪,翻腾似江,遮天蔽日。 此刀一出,顿时众人均是愣住,就连打斗中的妖族和仙源众修真也呆住了,竟都停下打斗,注视着那黑衣女子和她手中的长刀,妖族更是纷纷颤抖起来!众人目光中升起震惊大骇的光芒,均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心里也翻起惊天骇浪,剐妖!竟是剐妖! 萧子邪面色大变,双目中迸射出一道道精光,全身都颤抖起来,心中顿时狂喜,剐妖,竟是剐妖刀!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就在萧子邪又用裂天镜灭了一个妖精之际,几道人影化作的光芒从远处急速射来,一股股庞大的修元威压慑人心魂,这几人修为均令他看不透,萧子邪微眯双眼,只见前面一个曼妙绝伦的女子,一袭黑丝绫罗衫裙,身影若花中蝴蝶,翩翩跹跹,变幻莫测,三千青丝随疾风乱舞,罗裙飘飘,便犹如黑夜里的精灵一般。后面几个老者正急速追赶这个女子。 “左庄主,快快帮忙!拦住此妖女!”只听那后面几个老者瞧见左骅馗,急忙高声呼求,声音颇为焦急紧张。 左骅馗此时却与那手持阴阳冥鬼幡的妖精斗至紧要关头,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左纶煌杀得正兴起,原来那个妖族临死的话,的确对他打击很大,但短暂的迷茫后,左纶煌心生无尽的暴虐戾气,乍闻此言,便冲天而起,挡在那女子身前,目光阴冷似冰。 那女子似是也深知情况紧急,若被拦住,今日便走不了了,于是毫不退缩,身影猛然加快,如黑色闪电一般直接冲来,左纶煌与之同对一掌,结果竟出人意料,左纶煌吐血后退,那女子身形仅是微微一滞,便又急速向前冲去,伶俐一如凌波仙子,也不恋战,似是想要尽快脱身,逃离那几个老者的追击。 左纶煌一口血喷出,面色一暗,目光阴冷,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妖女!”随即妖婴疯狂旋转,身上爆起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七条火红色的狐尾慢慢幻化出来,随风狂摆,左纶煌便又向那女子冲去,身影犹如蛟龙出渊,长虹贯日一般直接追上那女子,手幻化成爪,斜插进那女子腰间,那女子娇叱一声,蛇腰漫舞,身体如蝶翩跹,转身又与左纶煌对了一掌,这次二人皆是后退数十步,那女子便借助左纶煌的掌力又飘出百十米。 但那几个老者已然追了上来,每人手中都拿了许多法宝,其中一个祭起一个青色印玺,口中喷出一口精血,大喝道:“疾!”那印玺化作一道流光激射出去,直直冲向那黑衣女子。只见那女子顿时被那印玺击中后背,身体娇颤不已,那印玺又突然变大,转眼间已成一座磅礴大山,轰然砸下!翻天印!萧子邪眼中迸射出一道精芒。 而被那印玺一阻,那几名老者和左纶煌已经追上了那女子。就在众人认为那女子已经被印玺大山压住之际,只见一道血芒从那大山如雷贯出,只听“轰!”的一声惊天巨响,那翻天印竟被从中间生生劈开!众人均被那声巨响震得真气翻滚,血气翻腾。 “轰轰轰……”接着又是几声惊雷般的声响,翻天印轰然碎开,碎片崩散开来,如流星激射,漫天激舞。那女子的娇躯便从中隐现出来。 只见她酥胸起伏,呼吸急促,秋水明眸冷光乍现,目光倔强,手中赫然拿着一柄血色长刀,那长刀散发出诡异的血红色光芒,闪闪烁烁,犹如猛兽獠牙,一股冲天的暴力肆虐之气顿时从那妖刀上四散开来。刀身长三尺三寸,柄长三寸,刀身上赫然雕刻着两个龙飞凤舞鬼牙般的狂草古篆:剐妖! 一道闪电从天劈下,照亮了整个天空,顿时狂风大作,乱石飞舞,乌云密集,狂涌如浪,翻腾似江,遮天蔽日。 此刀一出,顿时众人均是愣住,就连打斗中的妖族和仙源众修真也呆住了,竟都停下打斗,注视着那黑衣女子和她手中的长刀,妖族更是纷纷颤抖起来!众人目光中升起震惊大骇的光芒,均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心里也翻起惊天骇浪,剐妖!竟是剐妖! 萧子邪面色大变,双目中迸射出一道道精光,全身都颤抖起来,心中顿时狂喜,剐妖,竟是剐妖刀!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那几个老者均是面色大变,其中那个用翻天的老者破口大骂道:“妖女!你窃我绝器山庄绝宝剐妖刀,坏我宝贝翻天印,当真该死!如今你已被包围,插翅难逃,识相的就把剐妖刀归还,我们或可对你从轻发落。” 那黑衣女子闻言,咯咯娇笑道:“赤骥真人,本姑娘才不稀罕这剐妖刀,只是暂且借它一用,待本姑娘用完了定会如期归还,你看如何?”声音阴柔轻灵,如九天仙音,令人心痒难耐,如猫抓一般。 萧子邪闻言一滞,竟然是她!那个在樱州古道遇见的赤裸沐浴的女子,犹记得当时她也是这般轻吟浅笑,差点迷了自己的魂魄。想起她水中沐浴,那赤裸曼妙绝伦的玉体,登时愣住。 赤骥真人闻言勃然大怒,面色铁青斥骂道:“你这妖女哪里是借,分明是偷抢!剐妖刀乃我绝器山庄镇庄之宝,怎可随意借人?你休得乱想,速速交还剐妖刀,本真人或可饶你一命!” 那女子闻言娇躯乱颤,目光迷离四顾,在众人身上迅速扫过,咯咯冷笑道:“不借便抢!剐妖刀本姑娘今日要定了!废话少说,有本事你们便也来抢吧!”言罢,眼睛虽然依旧笑眯眯的,但目光却变得阴冷起来。 赤骥真人与身旁的几位长老互望一眼,顿时都提起全身修为,化作道道光芒,身影急速冲向那个女子。那几个长老乃是绝器山庄镇守内院的不世强者,修为均是通天彻地,乃是真正的半仙之体,甚至有一个离成仙仅一步之遥,他们发出的威压之强大令人心寒! 然而,就在这时,那黑衣女子却突然如长虹贯日一般,身影急速冲向萧子邪,转眼即到,口中咯咯娇笑道:“还等什么?快快帮我赶走这几个老牛鼻子!”萧子邪登时愣住,场中众人面色微变,左纶煌也愣住了。 那几名长老此时身影已至,皆以为萧子邪跟那黑衣女子是一伙的,蛇鼠一窝,登时全力攻来,各种法宝真气以毁天灭地之势砸下! 妖族中人见此时众修真均还在发愣,随着一支冲天响箭,均逃之夭夭,各种法宝绝招均放下,登时爆炸声、痛骂声、惊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等到众人发觉时,那些妖人早已遁去,只留下满地狼藉。 而此时萧子邪有苦说不出,被那黑衣女子摆了一道,想要表明身份却根本来不及了,那几名老者均是桃花仙源的绝世强者,在他们的全力攻击下,若不抵抗,就会灰飞烟灭,这样死的也着实冤枉了。但若抵抗,就会被认为是和那黑衣女子是一伙的,以后就说不清楚了。但此时根本不由得他多想,那几个老者已然攻来。 萧子邪心里郁闷至极,接二连三被人冤枉,他本就愤懑,此时在被人摆了一道,更是大怒,恨不得活活劈了那黑衣女子,但此刻却是有苦说不出,先保命要紧啊,自己可不能死在这里,那也恁的冤枉了! 萧子邪祭起七宝拂尘,裂天镜、青幽轮回旗齐齐拿出,运起紫火神兵真气罩,冰寒火热两道真气运于双掌,全身真气疯狂旋转,如长江大海一般翻腾起来,拼命把宝贝祭起。 几名老者齐齐出手,也是各种真气打出,宝贝祭起,一道道霸道绝伦的真气聚在一起,其中最为厉害的便是一把碧绿色小尺,每次都能先发制人,击在对方薄弱处,而且根本防御不住。七宝拂尘的防御登时被击破,七宝拂尘也碎裂炸开了,中品玄器在几大绝世修真的合力攻击下变得不堪一击。萧子邪的紫火神兵真气罩虽在最后关头生生扛住了这一毁天灭地的合力攻击,但气罩上也出现了道道裂痕。 见那些妖族已经退却,桃花仙源众修真本想去追,但一来不知他们是否有伏兵,二来也想看看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真大战,顺便看是否能够帮忙将剐妖刀取回,故都停留此处,怔怔看着场中斗的正酣的几人。 裂天镜和青幽轮回旗在萧子邪手中威力倍增,虽不能将那些老者杀伤,却一时半会也阻挡住了他们的脚步,萧子邪一人便顶住了三个长老的围攻,其中便有那赤骥真人。 那黑衣女子似乎也没有想到萧子邪居然如此强悍,竟能挡住绝器山庄三大长老的围攻,眼中不由迸射出一抹异彩。然而,为了能顺利逃脱,她便要速战速决,否则等到众人缓过神来围攻,自己便当真走不了了。想至此处,眼中不由暴射出一股戾气。 那黑衣女子随即双手握刀,催动全身真气贯入刀中,默运冰清诀,登时人刀合一,直觉天大地大,但却只有自己与这刀紧紧相连,纵横天地之间。 终于,那黑衣女子双目睁开,剐妖刀刀身通体血红,泛出诡异光芒,一股残虐之气纵横四野,那黑衣女子叫声叱道:“呆子躲开!”言罢,挥刀横劈而出,一道血色刀芒狂涌开来,如大海波浪翻腾,刀罡无坚不摧,所过之处尽是一片废墟,那刀锋如红色闪电飞落,一往无前,仿佛从天际劈来! 萧子邪听到那女子叫了一声,知道是在说自己,随即只觉脑后一股狂风袭来,但此时根本闪避不及,只得运气全身紫火神冰,体内真气顿时翻腾狂涌,修为提至极限,拼命防御。这一刻,众人才赫然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修为居然已经超过了半仙之境,不由大骇! 但那刀罡似似乎根本无视任何防御,只听“嗡……”的一声,萧子邪紫火神兵真气瞬间被击散,萧子邪直觉一股大力袭来,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似有一道疾风穿过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数口鲜血便狂喷而出。 那几名老者也是悲惨,均是口喷鲜血,虽然被萧子邪抵抗住了最为致命的一道攻击波,但余波依旧将众人重伤,便连下面的众修真也是被震得气血翻腾,修为稍弱者更是口喷鲜血。 绝器剐妖,威力霸道,强悍至厮! 第五十九曲 千里击杀 那黑衣女子似乎也因这一击失去了全身的气力,额头升起密密一层细汗,酥胸起伏,娇躯颤抖,喘息不已,双手却依旧紧紧抓住剐妖刀。 就在众人依旧为那一刀心悸不已,思维呆滞之际,那黑衣女子却突然如长虹贯日般飞速下落,一把抓过萧子邪,身体翩跹若蝶,矫捷轻灵,宛如暗夜精灵,急速朝外飞射出去,转眼便逝去,湮没在黑夜当中。 众人这才稍稍回过身来,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快去把他们抓回来,众人方才如梦初醒,纷纷祭起法器,御器追去。 赤骥真人等诸位老者眼见那女子逃之夭夭,却无力追赶,顿时怒火攻心,牵动伤势。赤骥真人更是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口中恨恨大呼:“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啊!不诛此妖女,此生大憾!”言罢,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萧子邪虽身负重伤,但却未昏迷,只是此时五脏六腑犹如火烧,直觉一股血妖之气在体内狂涌,七经八脉在那股暴戾之气的冲击下阵阵巨痛。紫火神兵和青红二气消散无形,只在丹田和心口处还残存一丝,体内空空如也。 那黑衣妖女便带着他在风中狂奔,一股淡淡的麝香随风从那女子身上出来,飘入萧子邪鼻中心口,妖媚魅惑一如当日,但此刻萧子邪却丝毫没有精力顾及这些了,只是不断尝试着催动紫火神兵以及青红真气,但收效甚微。 后面隐隐传来众修真的叫和声、咒骂声,但却越来越远,仿佛飘忽天际,仿佛来自深幽,慢慢的便遥不可闻。 那黑衣女子抓着萧子邪却丝毫不停顿减速,急速飞行,穿越树林、越过高山、横过江河,虫鸟鸣声来了又去,凛冽风声却阵阵在耳。 萧子邪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远离了尘世的喧嚣,魂魄飘荡游离,似是彩云在天,又若孤舟在海,一股淡淡的宁静之情隐然出现在心头,心情慢慢放松,极度乏顿之下,竟不知不觉浑浑噩噩的睡去了,只记得那飘忽在心头的麝香。 ———————————————————— 绝器山庄后院,慕容奇峰负手矗立在五绝山峰顶,面色铁青,目光阴沉。本想靠此机会笼络人心,进而控制仙源联军,登上仙源顶峰。但昨夜发生的一干事情却让他始料未及!百年名声隐隐便要毁于一旦,自己也将背负天下笑名! 天边红日慢慢升起,朝霞似锦,远山层峦叠嶂,曲折迂回,郁郁苍苍。大地镀金溢彩,夏色满园,然而人心却如腊月寒冬,阴冷似冰。寒风凛冽,吹动慕容奇峰衣衫呼呼作响。 玄奇七子一个不少,均随师父静静站立。 史伯亿悄然上前,面色沉重,躬身稽首道:“师傅,弟子已查明,昨夜妖族乃是从绝器山庄中苑剑冢处突袭,那里有一条密道直通山下,密道用了九曲阵,故而没有被发现。我们的天乾幻虚阵被他们设法所破。” 偷偷看瞄了一眼慕容奇峰,史伯亿接着说道:“妖族总共六百余名,来后兵分三处,十几个仙级强者直接闯入内苑琅缳仙地,联手与我庄的长老打斗起来,连破三个防御大阵,强了我庄剐妖刀。其余妖族强攻中外两苑,制造混乱,分散众人注意力,使其不得入内苑援助。” “此次,妖族被灭近半,我绝器山庄死五十九人,重伤三十八人,轻伤不计。其余门派也是死伤甚多,共计死了六十八人,重伤七十余人,轻伤无数。经过少庄主安排,各派现在已经安顿好,有许多门派现在正等着师傅商讨抗妖事宜,少庄主正在周旋。” “除了剐妖刀,我们还被抢了什么?”慕容奇峰忽的问道。 史伯亿答道:“在我庄长老的护卫下,其余宝物皆未被抢夺。那妖族似是就为了剐妖刀而来,着重抢夺,几位长老力怠之下,始终没能抢回。” 慕容奇峰轻叹一声,喃喃道:“丢刀是小,抢回便罢,丢人失节却是大啊!想我绝器山庄千年盛名,我怎可让它会在我的手中?”随即面色一变,坚毅阴戾道:“我倒要看看是谁笑到最后!” “传令,将此事推至萧子邪身上,就说此人乃是妖族打入我仙源的内奸,联结天下修真击杀他。另外抓住楚狂沙父女,逼其承认与萧子邪、妖族勾结,拿他们抵罪。还有,此次婧仙识人不力,禁足三年,除非我亲自下令,否则任何人不许她踏出禁地一步!安排所有绝器山庄元婴级以上高手,随时待命,准备捉拿萧子邪和那妖女。一切事物安排好后再来禀报。我先去见其他门派众修真,绝器山庄决不能就这么倒下!” 玄奇七子连忙答应,纷纷御器退去安排。望着众人离去,慕容奇峰目光阴沉,虽心中怒火狂烧,但仍极力控制自己,许久平静下来,阴森冷笑道:“最终赢得一定是我,也只能是我!”随即祭起一把仙剑,御器而去。 ———————————————————— 萧子邪再次做了那个梦,自己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穿着兽皮做的衣服,赤着脚气喘吁吁的奔跑在没有尽头的大山中。 大山有着层峦叠嶂的山峰,参天挺拔的古树,轻盈叮咚作响的山泉,神秘宁静。 一座小草屋映入眼帘,一个小女孩在花瓣满地的桃树下想自己不断招手,她的模样朦胧不清,然而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却都到不了她的身边。 萧子邪大急,拼命挣扎,就在此时,天际仿佛传来一声娇叱,萧子邪悠悠醒来。眼皮重若千斤,朦朦胧胧仿佛看打一个人影坐在身边。我不是在绝器山庄麼?这是哪里?绝器山庄!萧子邪一个激灵,顿时清醒,用力睁开双眼,想要坐起却传来一股钻心疼痛,只觉口干舌燥,烈火烧心,难受之极。 “呆子,你若再乱动,就算不死,也要残废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一声娇叱传入耳中。 萧子邪随声望去,便看到那个抢夺了剐妖刀的黑衣女子正坐在自己身边咯咯娇笑。想起这个妖女嫁祸自己,狠毒的使出杀招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死活,萧子邪登时怒火翻涌,狠狠瞪著她,心中却蓦然想起了百里靖鱼。 自己现在的模样正如当初他挖出心后一般,面对憎恶的人,却身负重伤,毫无抵抗能力。只是薛鸶羽却从未想过加害他,眼前的这个妖女对自己可就不一定了。 “喂,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吗?姐姐胆子可是很小的哦,怕怕呦!”黑衣女子言罢又咯咯娇笑起来,纤手污唇,酥胸起伏,花枝乱颤。 萧子邪怒火直烧,恨不得生吞活吃了这妖女,心中暗想,你胆子小?牛鬼蛇神也入不得你法眼,便连绝器山庄的镇庄之宝你都敢抢,恐怕你早已是胆大包天了。但萧子邪却忘了,他去这绝器山庄为的何尝也不是这剐妖刀。 娇笑了好一阵子,那黑衣女子才停下说道:“呆子,姐姐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哦,要不然你可是早就被那小鬼勾走见阎罗王去了!”说着,伸出纤指狠狠点在萧子邪额头。 萧子邪顿时被了个半死,心中隐隐升起一种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恨恨瞪着那黑衣女子,轻哼一声,冷笑道:“哦?这么说我该感谢你了?但却不知萧某的伤是被谁打出来的?”语气颇为虚弱。 黑衣女子闻言一愣,又嗤嗤笑了起来,言道:“你是被剐妖刀所伤,跟姐姐我可没有关系呦,要怪也只能挂你学艺不精呐,再说了,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闪开了麼?”语气颇为理直气壮。 萧子邪见这妖女狡辩,心里大怒,愤怒、郁闷、无奈、怨恨齐齐涌上心头,奶奶的熊,刀难道自己也能劈人?苍白的面庞顿时泛起一道血色,怒道:“你这妖女,话没出口刀早已劈来,我被你当做垫背,正与那三个老不死的斗法,哪里能退的出来?而且你丝毫不顾忌我,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 黑衣女子也不反驳,眼睛微微眯起,咯咯笑道:“人都有一死,不过早晚。反正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早登极乐不是很好麼?姐姐可是在帮你呢!” 萧子邪无语,跟着女子谈话着实是浪费精力,深吸几口气,胸口一阵发闷,一股眩晕感袭来,眯起眼睛冷哼道:“这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了?” “感谢倒不敢当,不过姐姐却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言罢就怔怔微笑着盯着萧子邪,叹口气接着道:“你便当做是你命不好吧,本来我是想放你哟,但是现在咱们可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啦,外面那些修真可是追了咱们几千里了,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呢!” 萧子邪心想,他们是追你,跟我可没关系。四顾一圈,也才注意到,自己和这黑衣妖女正身处一个潮湿的石洞之内,没有洞口,四周漆黑一片,但在石壁上却镶着一颗紫色的夜明珠,想来是这女子放上去的,不过那夜明珠很是眼熟呀。 那黑衣女子注意到萧子邪的打量,嗤嗤笑道:“放心吧,这里安全得紧,那些死道士臭修真想进来可没有这么容易呢。洞口也被我用天精铁堵住了,他们现在定会像热锅上蚂蚁,咯咯,急死他们!” 那黑衣女子说完这些,又忽的问道:“喂!呆子,你叫什么名字?” 萧子邪气愤之下便自顾闭目养神起来,也不理会她,那女子见萧子邪这番赌气模样,又咯咯娇笑起来:“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也后便叫你呆子!呆子!呆子!”说着便又叫了几声。 萧子邪终于忍耐不住,眼睛瞪得老大,恼怒道:“老子有名字!萧子邪是也!你这妖女休得乱叫!”三番四次被此女捉弄,萧子邪便是脾性再好也终于受不了。 “萧子邪麼?好!姐姐我记住了,你死后我会给你烧香的哦!到时候可不要再说姐姐无情了哦。”说着眨眨亮如明星的秋水明眸,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鼎,自顾仔细把玩起来。 萧子邪仔细一看,顿时无语,我日啊,那不是老子的神农鼎吗!仔细审查一番,顿时一口气差点没憋上来,自己的全部家当,除了七宝拂尘毁坏了不说,空空百宝囊、百书文经、裂天镜、青幽轮回旗竟全都不见了! 又想起那镶在石壁上的夜明珠,现在在仔细想想,不也是自己的那颗吗?萧子邪顿时欲哭无泪,心中不住哀号,老子的宝贝啊!我的宝贝们啊! (依旧在努力码字中……来点收藏、推荐给我加点兴奋剂吧……) 第六十一曲 龙子睚眦 就在萧子邪沉迷温柔梦乡,石洞内春光乍泄之际,山洞外却聚集了上百个桃花仙源的修真,他们正在冷风中跳脚顿足骂骂咧咧,苦苦等候赫连舞和萧子邪出来。随这妖女奔了数千里,更是在石洞外等了好几天,他们此时早已失去耐性,但那妖女却用天精铁挡住了洞口,他们又一时进入不得,不由大骂不已。 那日赫连舞带着萧子邪逃出绝器山庄,一路向西奔去,众修真在赤骥真人的呵斥下,从剐妖刀那惊天动地的一刀震惊中回过神来,便纷纷御器追赶二人。其中那些修真中有几人便擅长这追踪术,故虽然赫连舞身影超绝,终是被这些人围追堵截,困在这清灵山的山洞里。 不过众修真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是赫连舞眼见逃脱不掉,故意将众人引至此处的。她原来读过远古文献典籍,知道此山中封印着一个上古妖兽,后来盗宝之前更是前来查探过,查证属实后,收集了解开封印需要的事物,便定下这万全之策,把此处作为退路,一旦逃脱不掉,便将这些人引至此处,放出妖兽然后趁乱逃离。 因为解开封印需要活人至刚至阳的鲜血,赫连舞才将萧子邪掳来放血。在萧子邪昏迷的这一段时间里,赫连舞将他身上的宝物采集一空,做好准备后,她便催动了法阵开始解封印,又因封印解开需要一段时间,赫连舞才拿着从萧子邪那里抢来的宝贝把玩起来,没想到那些宝贝都是一等一的绝世宝贝,尤其是那百书文经,不由惊喜万分! 本来赫连舞是想放任这萧子邪自生自灭的,反正妖兽只要放出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萧子邪也绝无可能逃生,然而萧子邪竟在此时悠悠醒来。想到他毕竟帮过自己,不如送他一程,省得受那妖兽的残虐,赫连舞才对萧子邪出手,却不想竟会被他体内那股狂暴真气反噬,身负重伤,委曲求全下,更不得不任由他欺辱。 ———————————————— 赫连舞虽用寒冰玉玄心法暂时压制住了那霸道至极的真气,但二者本在伯仲之间,此刻被萧子邪搂在怀中热吻,顿时心里大乱,愤怒、恼恨、羞涩、伤心、无助、懊悔百感交集,他亲我,他居然敢亲我,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这时她心中最后执着的想法。 赫连舞只觉天旋地转,脑中混沌一片,灵台立即失守,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顿时功败垂成,那股霸道的真气立即强行震散她的寒冰玉玄真气,反噬开来,疯狂在她体内肆虐!赫连舞的身子如遭重击,顿时猛一颤抖,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想要克制却丝毫不受控制。 萧子邪此时正在赫连舞樱唇中肆虐,无师自通般疯狂的追逐着赫连舞滑嫩柔软的的香舌,她此刻的柔软,她此刻的温暖,她此刻的孱弱,都让萧子邪不能自拔,让他的灵魂颤抖,让他的思想沉沦。这亲吻的瞬间,便如等待的千年,刹那芳华! 然而,就在萧子邪沉迷之时,却突然感到怀中的娇躯猛然一怔,便从赫连舞口中传来一股液体。萧子邪丝毫没有防范,便咕嘟咕嘟将那些液体咽了下去,同时嗅到一股血腥之气。 萧子邪身体一窒,终于清醒过来,重重喘了两口气,才稍觉呼吸畅快,然而低头一看,登时呆住,眼睛也是再也眨动不了,因为眼前这倾国妖颜!此时的赫连舞,美得让人窒息,美得让人心颤,美得让人忘却了世间。 按说萧子邪原来是见过赫连舞的真颜,此次确实不该如此沉迷。赫连舞因为盗宝之故便一直蒙着面纱,之前才被萧子邪摘下,但那时他却来不及欣赏,心中的欲火迷住了双眼,变成了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此时冷静下来再看到这张容颜,萧子邪顿时心动不已。 此时的赫连舞已经晕厥过去,美眸紧闭,睫毛轻颤,眼角两道泪痕,苍白的面容略带粉红,摄人心神,柳眉紧皱,琼鼻微囊,呼吸急促,樱唇半开半合,贝齿雪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静静地、静静地躺在萧子邪怀里,便犹如一个睡梦中的仙子,柔弱安静的模样仿佛可以让人忘却世间的繁杂喧嚣,忘却世间的恩怨情仇,忘却世间的是非黑白,她此刻的安详,让人心生无尽爱怜。 每次与她相处,便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见过她的狡黠,见过她的骄傲,见过她的冷漠,见过她的狠毒,但何曾见过这她如此这般的柔弱可怜?萧子邪顿时欲火全熄,再也生不起半点亵渎之情,虽然明明知道她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却再也下不了手了。 赫连舞晶莹胜雪的玉足上挂着一个金灿灿的铃铛,随风微动,盈盈作响,那声音回荡在石洞内,清脆空灵。 赫连舞妖媚多饶的玉体,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盈盈可堪一握的纤腰似水蛇般婀娜多姿,弱柳扶风,萧子邪搂着面色惨白的赫连舞,她便似一只安静的小猫,乖巧柔弱,便也只有在这时,她才会如此安静吧,萧子邪暗暗想道。 随即拿出苏菲雅留给自己的丹药,本想一股脑全塞入她的口中,但见她昏迷模样,终是叹息一声,亲自嚼碎后喂入她口中,然而此时萧子邪却心静如水,全无杂念。切了一下她的脉搏,顿时被一股霸道真气震开,心中不禁咋舌。 然而,就在萧子邪苦苦思索办法想要将那股真气导出时,石洞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天旋地转,地动山摇,碎石如星辰般纷纷下落,尘土飞扬。萧子邪登时想起,那妖兽的封印开来已经解开,只是此时赫连舞重伤昏迷,自己也是重伤在身,二人如何逃得?难道便真的要死在这里? ———————————————————— “二爷,不知道这萧子邪是个什么人物,少主竟然要我们暗中助他脱身。”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灰衣修真,语气毕恭毕敬。 那个叫二爷的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微眯双眼,面沉如水,冷漠道:“左安,少主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能猜到的,你只需记住一点就好,少主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不该我们问的,那便不要问!”语气中含有一丝训斥的味道,不过他其实此时也很是纳闷。 自从六年前,少主便不再过问桃花仙源中的事物,除了他的那几个妻妾侍女,更是从未对人关心过,何况萧子邪还是一个男人。想起自己左冷轩也是堂堂半仙之体,在少主手下乃是重要谋士,如今他竟派自己亲自来安排此事,更是调出了手下将近一半的高手认自己调遣,可见他对萧子邪有多么重视。 眼见周围密密麻麻将近五百余人的修真,一时也是头大如牛,此事颇为棘手,如何在不暴露自己这方的前提下帮助萧子邪二人逃脱,说实话他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很好的想法。 就在他苦苦思索之际,异变突起,大地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整个清灵山摇摇晃晃,山崩地裂,天地仿佛都颤动起来,成群的妖兽从山上狂奔而下,朝山外逃去,他不禁愣住,连忙道:“左安,带几个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左安连忙答应,点了几个人快速查探去了。 此时,其他修真也是面露惊色,不知这天地为何突然变色,纷纷派人去查探,但他们仍是把守住那石洞口,防止萧子邪二人逃跑,因为经过查探,这石洞只有这麼一个出口,只要守住了,他们便插翅难飞。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地动山摇的情况并未缓解平息,反而越演越烈,一股青烟从清灵山顶缓缓冒出,腥臭逼人。 突然,“咔咔咔咔……”怪异声响传来,大地似是被一股巨力撕开,转眼形成了一条几百丈的巨大沟壑,一股股刺鼻的青烟便如迷雾般四散开来。 这时,绝器山庄一个长老剑玄道人面色大变,目露骇色,惊恐道:“难道是它被解封了?”见众人齐齐望向自己,连忙道:“听我庄中先人讲过,这清灵山中封印着上古妖兽睚眦,我猜它被那两个妖人解开封印,给放出来了!” 众人一听皆是大惊,睚眦对于众修真来说,虽是终身难得一见,但其名却如雷贯耳!龙之九子,排行第七,性情残忍嗜杀,凶虐残暴,在上古妖兽中也是极为厉害的凶兽!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天崩地裂,清灵山剧烈摇晃颤抖,乱石穿空,天摇地晃,一股血腥妖气顿时弥漫起来。蓦然,“嗷吼……”一声惊天动地的妖兽嘶吼从清灵山中传出,声音宏大如雷,众人均被震得气血翻腾,均是面色大变,心中大骇!还未出来便有这等威力,此睚眦妖兽果真非同凡响!连忙严阵以待。 终于,那清灵山摇摇晃晃轰然坍塌,顿时巨石崩飞,如雨倾下,尘土飞扬,弥漫天空,青烟、尘土、飞沙、乱石,便充塞整个天地之间。随即一只巨大的妖兽从清灵山坍塌的迷烟中缓缓走出,脚踏在地上,便如陨石下落,轰轰作响,大地也随之颤动。 只见那睚眦龙身豺首,通体血红,身上鳞甲片片,脊背龙鳍怒张,血盆大口,钢牙利爪,目大如牛,泛着幽幽嗜血绿光,怒目而视,残暴嘶吼。见到众人戒备的看着自己,睚眦顿时勃然大怒,狂口一声,便冲上起来厮杀起来,顿时带起一股血煞之气! 众修真顿时大惊,大家知道睚眦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杀好斗,却不想他竟如此凶残,刚一解封便冲上来厮杀,顿时惊惧不已! 那睚眦极为凶残刚烈,鳞甲厚重,竟似是一件超级防御法宝,众人法宝也耐它不何,只有几个仙级高手才堪堪能破了鳞甲伤得到它。睚眦身影迅如闪电般,如九天狂蛇乱舞,避开那几个仙级高手,在人群中穿梭,每至一处,便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众修真便顿时肢体斜飞,一命呜呼! 让众人更为意想不到的是,那睚眦竟可以口喷玄火雷电,寻常防御法宝根本抵挡不住那炎雷,只有玄器才堪堪能抵住几记玄火雷电,不过所幸,那睚眦似乎并不常喷,大多只是靠利爪獠牙厮杀,似是发泄心中的滔天怒火。但即使如此,众修真仍是抵挡不住,一时间,绝望的哭喊声,愤怒的叫骂声,惊惧的惊呼声,狂兽的嘶吼声,风火雷电声交织在一起,凄厉诡异,绝望苍凉,响彻四野! (六十曲传不上去给自动隐藏了,说敏感词太多,但是要没有说是哪些词,要我怎么改?难道一章重写?无语了。。。) 第六十二曲 妖兽肆虐 自那山崩地裂之时,地摇山晃,整个石洞也轰然坍塌,萧子邪极力催动真元,撑起一个气罩将二人挡在其中,等到坍塌结束,便开始用剐妖刀不断地开山辟石,直至此时才终于冲破重重断木大石。 重见天日,萧子邪撤去紫火神兵气罩,深吸一口气,便感觉到一股极其浓烈的腥臭之气,便连昏迷的赫连舞似乎也感到了气味的难闻,不由皱起了柳眉。妖兽,好强的妖气! 萧子邪眼睛一亮,西北望去,只见那里火光冲天,声响震天,呼喊、怒骂、惨叫声声传来,凄惨异常!天空中是不是闪出阵阵宝物光华,妖兽的一声嘶吼更是惊天动地,颤人心神,竟是比起那螟蛇老祖洛沧海也毫不逊色! 这时,还是有几个修真一直把手在这边的,见到萧子邪和赫连舞顿时狂吼:“那妖女出来啦!那妖女出来啦!”同时祭起飞剑,同身边的几人一起向萧子邪猛攻而来! 萧子邪面色铁青,微眯双眼,眼中泛起一道寒光,抬起剐妖刀随意一扫,一道血光闪过,那几个人顿时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眼见便是身负重伤,生死不知。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伤我?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妖人,我便做个妖人又怎样!萧子邪知道即使是束手就擒,他们也绝不会对自己以礼相待。与来宝道人之事便是如此,自己再三忍让有个屁用,还不是靠打斗修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看来以前还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总以为忍一时风平开浪静,但事实却非如此!想至此处,萧子邪顿时豁然开朗,自己何须畏首畏尾,便将天捅个篓子又如何!想通之后,心中畅快万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萧子邪使出无神山修为便是仙级高手,比之天机地仙榜上任何高手都不逊色,后在樱州古道为螟蛇老祖重伤,即使如此,经过苏菲雅的救治,也恢复了不少,与黑水龙神大战稍占劣势,后来在不羡仙与慕容婧仙遭遇,却因祸得福冲破玄关,修为更加精进,重登仙级,谈笑之间击退血羽蝙蝠陆宫阙,灭了来宝道人极玄子。 只是不想却被赫连舞陷害偷袭,身负重伤,更为剐妖刀那股残虐真气毁掉了大半经脉,但即使如此,因为紫火神兵真气本非凡品,自己也是差不多半仙的修为,极是不到便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又剐妖在手,岂是你们这些人可以伤得的!我有何惧?萧子邪想至此处,一股豪情由心而发,嘿嘿冷笑起来。 这时又有几人闻声而来,但也都不是什么仙级高手,毕竟那龙之九子的老七睚眦可不是吃素的,强悍的身体,坚硬的鳞甲,锋利的爪牙,凶残的性情,无不令人心寒。转眼间,五百多人的修真便死了一百多人,断臂残肢零碎满地,那些仙级高手此时哪里顾得上萧子邪他们,都在于那睚眦拼命。萧子邪毫不犹豫,当场将几人击杀。 水月山庄众人利用八卦五行摆成五行弑魔大阵,五行真气相生相克,此消彼长,阴阳互承,形成攻防大阵,其他人看到了也纷纷效仿;螭囿山庄众人各种丹药符咒狂扔而出,幻化出各种阵法妖兽,一时间也起到不少效果;绝器山庄的玄器最多,甚至还有几件仙器,更是了得;只有羽瑶山庄众人便像是一盘散沙,只在外围叫骂,骂的那是脸红脖子粗,一旦看那睚眦近身,便立即逃之夭夭,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嗯,比兔子快多了,转眼不见。 左冷轩似乎很是满意羽瑶山庄众人的表现,不住的微笑点头,不错不错,逃跑的不错。想起少主的话,不由苦笑不已,还没有见过让人打仗冲在最后的,还说打不过一定要跑,千万不能做烈士,只是不知这烈士是什么,少主总是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啊。 就在此时,左冷轩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大呼小叫:“那妖女出来啦!那妖女出来啦!”声音颇为焦急,想来是绝器山庄的人。 左冷轩顿时大喜,萧子邪没死就好,否则自己真的无法与少主交代,见绝器山庄许多仙级高手都面色焦急,似是想离战去夺回剐妖刀,连忙大喊一声:“羽瑶山庄众人听令,快快随我去诛杀萧子邪那妖人,助绝器山庄夺回剐妖刀。”随即又向绝器山庄诸人喊道:“道友们放心,这事便交给左某,待我领人去捉拿萧子邪!” 绝器山庄众人顿时放下心来,想来萧子邪与那妖女一时间也逃脱不了,还是先解决了睚眦再说,随即又陷入苦战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羽瑶山庄众人的懈怠。 左冷轩嘿嘿冷笑,便领着羽瑶山庄一些心腹朝喊叫声那边奔去,果然见萧子邪正欲逃离,那黑衣妖女似是受了什么重伤,被萧子邪抱在怀中,连忙急速追赶过去。 萧子邪左手搂住赫连舞,将她抱在怀中,右手握着剐妖刀,眼见一时逃脱不掉,便冷冷看着朝自己急速本来的一干修真,目光阴冷似冰,杀气腾腾,便欲大开杀戒。 左冷轩见状,连忙喝止众人停住,笑眯眯稽首道:“左冷轩见过萧公子!”见萧子邪满面疑惑和防备,哈哈大笑道:“萧公子放心,我们乃是羽瑶山庄左纶煌少主的手下,受我家少主之命前来保护护送萧公子安全,并助你们离开。” 萧子邪虽不知左冷轩话中的真假,但心中却升起一丝感动,淡漠道:“那边替我谢过你家少主了,此等恩情,萧某定不敢忘!”见萧子邪依旧不信自己的话,左冷轩笑道:“何须见外,萧公子与我家少主乃八拜之交,按理说也算是我等半个主子,我等当然要护你周全。” 萧子邪便放下心中戒备,知道自己与左纶煌关系的屈指可数,左冷轩既然知晓此事,便是左纶煌的心腹了,微笑道:“大哥待我的恩情,我萧某谨记在心,绝不敢忘。我无需你们护卫,你们只需帮我拖住其他人几时,大恩不言谢,萧某便先走一步了。” 左冷轩连忙叫道:“萧公子请留步,少主有一物要在下转交公子。”随即恭敬地送上一个火红色的锦囊,接着说道:“里面装的是我羽瑶山庄的疗伤圣药,还有其他一些事物。只要有任何事物需要帮助,便捏碎锦囊中的玉符,我羽瑶山庄诸人便会尽快找到你,不惜一切全力相助公子。我家少主让我给萧公子传达一句话,他知道你不会去我羽瑶山庄寻求庇护,但是他让你记住,你是他的二弟,他是你的大哥,有他在,任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伤害公子,羽瑶山庄的大门也永远为公子敞开!公子保重!” 言罢,左冷轩便恭敬退下,一稽首,朝众人喊道:“走!去捉拿萧子邪和那妖女。”一干人等便对萧子邪视而不见,纷纷退下,杀声震天的朝西南奔去了。 萧子邪顿时觉得鼻子微酸,虽不知左纶煌为何从一开始便待自己如此,却着实感动,朝东南方向深深望了一眼,随即搂着赫连舞急速离去,转眼间便消失无踪。 此时,三大山庄诸高手以及其他门派一干修真,已经和那睚眦战至白热化阶段,场中剑气纵横,天崩地裂,惊天动地,鬼哭神嚎,一片狼藉。众人连连摆出几个大阵,合力之下,终于暂时克制住了睚眦的攻击。 睚眦却变得异常暴躁,更加狂虐暴戾起来,不断地向众人冲击,腰驱龙蛇狂舞,血目狰狞,嘶吼不断,烈焰雷电时时放出,顿时又是十几人化为飞灰。 其中一个名为刘空的长老是一个小门派中的客卿,修为乃至半仙,但几百年了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便知得道无望了,早已想要重头再来,心想有了今世修得的福缘,下辈子也许便可得道成仙。而且自己大义之下,定会为自己的门派赢得盛名,顿时一股豪情直冲脑门,大喝一声:“妖孽,今日贫道与你同归于尽!”言罢,便直接冲到睚眦身边自爆了元神! “轰隆隆……砰!”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刘空长老变化作了片片血花。那强大的爆炸力顿时将睚眦厚厚的鳞甲炸开,血肉崩飞! 睚眦痛苦哀号一声,顿时凶性大发,狂怒之下,血红色的巨眼中爆射出阵阵火光,狂吼一声,口中蓦然出现一道青光,便像是一把仙剑,只见它一口吐出仙剑,便急速脱离战圈,如闪电般向西北奔去! 绝器山庄剑玄道人面色巨变,狂喝道:“快快离开此处!”言语中急速逃离战圈,众人不疑有他,纷纷跳出战圈,拼命随着剑玄道人逃跑,却不知到底为了什么,那睚眦不是已经战败逃跑了么?顿时疑惑万分。但此时已不及多想,见众人都跑,自己也赶紧跑吧。 只见那道剑光旋转一周,便化作千万道玄光,玄光四处飞射,如万箭齐发,突然异变发生,那分散开来的万道玄光突然又重新聚集到一起,整个战圈中的空气顿时被那玄光收缩起来,一柄青色仙剑重新生成,“啾……”的一闪没入大地。 突然,大地便随那一点骤然塌陷,仿佛一个巨大的洞,更是血盆大口不断吞噬周围的一切事物,便连空气都稀薄撕裂起来。接着,一道极其刺眼的亮光从洞中闪出,只听“轰轰轰……”接连几声雷鸣般的惊天巨响,地动山摇,天旋地转,一股岩浆从地下狂涌而出,空气瞬间膨胀炸裂开来,道道玄光激射而出,瞬间毁灭周围的一切事物! 桃花仙源众修真只觉身后似有一只滔天猛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向自己冲来,一股强大的能量毁天灭地般朝四周扩散,吞噬万物!天旋地转,乾坤倒转,众人顿时便被湮没在这道玄光当中! 第六十三曲 怦然心动 过了许久,天地震荡终于停息下来,烟消云散之后,剑玄道人从灰烬中爬出,眼前的情景令人震惊,清灵山方圆几十里凭空消失了一般,只留下一个巨大的黑洞,洞底岩浆翻滚卷腾,热浪层层,四周尽是一片灰飞! 众修真纷纷起身,此次战役死伤惨重,五百多号修真,只余下两百多人,刚才那一记大爆炸,又死了几十人,还有许多人身负重伤,当真是损失惨重啊! 想起了刘空长老舍身取义,自爆元神,众人心中顿时一片感慨,眼睛竟湿润起来,百年得道修成半仙,一朝尽毁!刘空长老当真是正道楷模! 便在这时,左冷轩带领羽瑶山庄一干人等不知从何处赶来,也是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剑玄道人心下一惊,急忙上前,正与询问,只见那左冷轩满面羞愧,哭丧着脸哀嚎道:“剑玄道人,左某羞愧啊!萧子邪与那黑衣妖女恁的厉害,而且剐妖刀着实乃神器也!我等拼死相阻,但是力有不怠,终是被他们逃脱了。左某有负众望,羞愧万分,愿承担一切责任!”言罢,便稽首弯下腰来,久久不愿直起。他身后的一干人等也都面色羞愧欲死,跟着拜下。 闻言,剑玄道人身体一颤,面色惨白,登时喷出一口鲜血,仰天长叹道:“天欲弱我仙源啊!”言罢,身体便轰然倒下! ———————————————————— 萧子邪怀搂赫连舞,急速朝西北方向飞行,过了不久,便又转向朝西南方向奔去。萧子邪终究不能尽信左冷轩的话,使了个简单的障眼法,便如大鹏展翅般,翱翔急行。 此时正值晌午,晴空万里如洗,几朵白云横飘天际,烈日当空,骄阳似火,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急行,头上升起密密细汗,气息也有一丝急躁,但萧子邪却丝毫不敢停歇。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行了半天,估计便也有上千里了,萧子邪眼见前方矗立一座巍峨大山,连绵起伏,大山上横挂一幅瀑布,直流急下,砸到一方小谭,便升起氤氲的水雾,朦朦胧胧,一道彩虹横亘天际,萧子邪只觉口干舌燥之际,终决定下去休息一番。 将赫连舞轻轻放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石头边有一棵参天龙林树,落下的阴影正好为赫连舞遮住骄阳。 萧子邪走至潭边捧了几下泉水便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又洗了把脸,顿时觉得清凉爽快,体内的燥热也消散不少。 想起了重伤在身的赫连舞,萧子邪不由皱起眉头,从空空百宝囊中取出一个器皿,装了满满的水,便扶起赫连舞,先喂她喝了一些,随即拿出左冷轩给自己的丹药,便要一股脑给她服下,然而就在此时,赫连舞却突然睁开眼,冷冷道:“你想要我死就早点说,何必用这方法?”语气冰冷之极,声音却异常虚弱。 萧子邪一滞,心里惊喜交加,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淡漠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恶毒吗?”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赫连舞双眸秋水氤氲,面若寒霜,咯咯冷笑道:“这些丹药均是阳盛之极,属于热性,我体内真气强悍刚盛,吃了便会伤上加伤,你若想我早点死,便给我吃吧。”言罢冷笑一声,便闭上了双眼。 萧子邪顿时尴尬不已,在他眼中,丹药便是用来养伤的,却从不想还分寒热,不由一愣。毕竟萧子邪在无神山呆的十年,学的都是些武功心法,对于药理却是一窍不通。 沉默半饷,见赫连舞便连呼吸似是都极为困难,知道她伤势很重,萧子邪也懒得与她怄气,率先说道:“我可不会治病,你看这些丹药哪些能吃便吃哪些。” 赫连舞默然睁开双眼,眼中雾气氤氲,苍白的双颊升起一朵红云,怒视着萧子邪咬牙问道:“我且问你,我昏迷时你究竟对我做了些什么?” 萧子邪一愣,想起自己一时的情不自禁,那柔软甜蜜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心里砰砰乱跳,但是却强自镇定道:“便是什么都做了。” 赫连舞面色潮红,急促呼吸起来,狠毒道:“我便被你毁了清白,已无颜再去见他了,活在这世上也没有意义了。”言罢竟欲咬舌自尽。 萧子邪心中一颤,不知为何,心境大失,一股强烈的怒气和嫉妒顿时涌上心头,用力捏住赫连舞的下颚,防止她咬舌,呵斥道:“你这是作甚?蝼蚁尚且偷生,你便连蝼蚁也不如吗!你若是想报仇,就要早些养好伤,现在你却是奈何不了我。”语气冰冷至极。 赫连舞泪水流下,狂怒瞪视萧子邪,眼中迸射出阴狠怨毒的戾光,身体狂烈挣扎起来,大声喊道:“对!我要死,也要先杀了你这毁我清白的无耻淫贼!你想将我放开!” 萧子邪哈哈大笑,让赫连舞靠在龙林树上,眯起眼睛阴冷道:“毁你清白?那你毁我清白又该如何算得?”见赫连舞目光迷茫,接着冷漠道:“是谁当着天下修真的面前,诬陷我与妖人同流合污?这算不算毁我清白?” 赫连舞微微一愣,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问道:“剐妖刀呢?” 萧子邪右手一挥,一柄血红长刀立现手中,刀身光洁如镜,刀气隐耀,戾气纵横,赫然便是剐妖刀。 赫连舞似是放下心来一般,长嘘一口气,挣扎着从那些丹药中选了几颗吞下,又喝了几口水,便开始闭目养神,再不言语。 萧子邪见她似乎想通了,没有了自杀的想法,便稍稍放下心来,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无非是将此妖女和剐妖刀交还给绝器山庄,但萧子邪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从一开始去那绝器山庄,萧子邪为的就是这一口刀,就算赫连舞不去抢,自己也要去抢夺,而且,既然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把剐妖刀交还绝器山庄,那与他们早晚也会撕破脸皮。反正现在刀已到手,自己又何须多此一举再去解释。 萧子邪手握剐妖刀,沉下心来,将自己的真气度入刀身,顿时觉得自己与剐妖刀血脉相连一般,人刀合一,心神相通,萧子邪可以感受到剐妖刀的兴奋颤鸣,心里也是惊喜交加。随手挥出,一道血色刀气如狂狼涌出,登时将倾泻而下的瀑布从中生生截断! 好刀!萧子邪哈哈大笑,有如此神兵利器在手,自己便遇到拥有仙器的仙级高手也不惧怕了!萧子邪心里狂快万分,不由挥刀狂舞,渐渐心神便仿佛侵入到了刀身,一行行古怪的图形文字便默然出现在脑中,熟悉而又陌生,萧子邪仿佛进入了一个空灵的境界。 然而,就在萧子邪沉浸在这玄妙绝伦的境界里时,一声娇叱默然响起:“吵死了!吵死了!呆子!想要练刀就滚一边去,没看到我在修炼养伤麼!” 萧子邪顿时从那种空灵的境界中脱离出来,那种玄妙之极的感觉也消逝不见,恼怒的瞪了赫连舞一眼,却见她丝毫不理会自己的怒视,又径自打坐修炼去了。 萧子邪急急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又研究起来,却发现这次无论怎样都不能再进入到那种玄妙的境界,那奇怪的图形文字也没有再次出现,不过自己仍可以感受到剐妖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感觉。 而且,更为奇妙的是,萧子邪发现自己用不同的真气输入剐妖刀,剐妖刀便会泛出不同的光芒。输入紫火神兵真气,剐妖刀便会泛出紫红色,青红真气输入其中,剐妖刀便会泛出幽青或赤红色,三股真气同时输入,便会泛出暗灰色,而且使出的刀气也各不相同,或霸道、或刚强、活阴戾,心里不由欣喜万分。 又来会把玩了一阵,萧子邪对剐妖刀当真是爱不释手,便将剐妖刀放在双腿上,开始精心盘坐修炼紫火神兵和青红真气,那股灰色的真气萧子邪不知道修炼的法门,只能不去理会它,任由它在体内飘散。 只是刚开始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一会在想赫连舞为何要抢这剐妖刀,一会想她口中三番四次提到的他又是何人,一会又想自己该如何与赫连舞相处,脑中便混乱不堪,烦躁不已,忙运清心诀,强行将这些杂念排出脑中,终于入定。 就这样,转眼半天便又过去了。萧子邪将自己体内混乱的真气梳理通顺,又将七经八脉疏通,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伤势虽然还未养好,但是已经得到控制。 此时,天已经灰蒙蒙一片了,天空中半轮明月斜挂,星辰闪烁,四周传来阵阵虫鸣,萧子邪起身回到那小谭边,发现赫连舞正坐在龙林树下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竟连萧子邪走至她身边也没有注意到。 萧子邪轻轻咳了几声,待赫连舞回过神来,才淡淡说道:“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吧,毕竟在这荒郊野外的终是不方便。” 赫连舞面色阴沉,嘲讽道:“怎么,呆子,尝到了甜头变相得寸进尺麼?”见萧子邪面色一冷颇为不善,又咯咯冷笑道:“呦,还生了麼?被人占了便宜,我都没说什么,你又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你若帮我做一件事,我便委身于你又有何妨?” 萧子邪根本变为把赫连舞的话放在心中,自己才对她做了那些亵渎的事情,她现在估计恨不得杀了自己,又怎么会对自己有好感,更不用说委身于自己了。 两人各自沉默一阵,萧子邪蓦然回首,注意到赫连舞正笑吟吟的盯着自己,眼神似笑非笑,但是又很是认真,心中突然猛的一跳,难道她说的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萧子邪只觉全身血液蓦然加速流动。更是一股脑冲进大脑,顿时脑袋一钝,怦然心动! 要说萧子邪见过的女子虽然不多,但是个个都是顶级美女,狡猾的冷雪蝉,刁蛮的公孙蓝夏,温柔的苏菲雅,坚毅的独孤婉儿,还有看似小孩却心思深沉的慕容婧仙和楚烟云,个个妖娆绝色,或清纯,或妩媚,各有千秋,还有崔莺莺、陆清音、姜玉妆等等,然而,能够令自己心境不断失手守甚至情不自已的便只有眼前这个妖女。 萧子邪惊惧她的阴谋诡计,痛恨她的阴险毒辣,恼怒她的冷酷无情,但又沉迷她那一瞬间崩散出来的柔弱娇媚,这是一种复杂的感情,便似又爱又恨,又恼又怜,一时间心里便像是翻江倒海一般。 赫连舞面色潮红,眼眯如月,看着萧子邪傻愣的失神模样咯咯冷笑,轻哼一声,半饷才轻启樱唇,吐出两个字:“呆子!” 第六十四曲 黑狱乌神 萧子邪终究没有答应赫连舞的条件,虽然心中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让萧子邪着实犹豫很久,然是萧子邪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而且这妖女的话还是有待推敲,不可尽信。又或她若让自己去那天上给她摘星星取月亮,自己还不是做不到,到时候只会徒增笑料罢了。 萧子邪便也不理会赫连舞,只是眯起眼睛,笑眯眯的淡漠说了一句:“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抱你走?”便不顾赫连舞自顾寻找今晚歇息的地方去了。 赫连舞望着萧子邪离开的背影,面带寒霜,秋水明眸中迸射出一抹阴冷毒戾的狠光,一闪而过之后,朱颜便泛起三月桃花般的灿烂笑容,咯咯娇笑道:“好一个软硬不吃的呆子,咱们便走着瞧!”言罢,便也跟了上去。 经过半日的修炼,赫连舞虽然没有将那股霸道的刀气排出或炼化,但也暂时用寒冰玉玄心法将那道真气压制住了,虽然此时还不能随意使用真气,不过还是可以自由行走的。 由此可见,赫连舞的修为还是极高的,至少比萧子邪还要强悍。当时萧子邪为剐妖刀所伤,刀气滞留体内,霸道超绝,萧子邪也丝毫奈何不得那刀气。然而赫连舞却在紫火神兵真气、青红真气、剐妖刀气,甚至包括她自己寒冰玉玄真气反噬之下才受重伤,然而仅仅经过半天的时光,便能将那些混杂的真气压制住,不得不说她的修为当真也是深不可测。 萧子邪便找了一个宽阔曲折的山洞,又在大山中猎杀了一只擘羚牛,便烧烤起来。赫连舞则是又在那里修炼疗伤,尝试将那些真气排出或炼化,丝毫不理会萧子邪。 萧子邪烤好擘羚牛,撕下一只牛腿,便递给赫连舞,淡淡道:“吃!” 赫连舞从入定中醒来,看着萧子邪淡漠模样,只觉傻愣愣的,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嗔道:“呆子!”然后接过来小口小口撕吃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萧子邪眉头一皱,蓦然挥袖将那篝火熄灭,清理干净后,不顾赫连舞挣扎,将她拥入怀中,躲藏起来,更是用紫火神兵真气祭起一道气罩。 赫连舞一杯被萧子邪搂在怀中,立即面红耳赤,目光中迸射出熊熊怒火,心中充满了羞恼和不安,直到萧子邪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有人来了!”才安静下来,毕竟两人现在是在逃难,若是被那桃花仙源的修真遇到便不妙了。 萧子邪只觉赫连舞身体犹如火烧般炽热,更是在自己怀中轻轻颤抖扭动,顿时心跳加快,口干舌燥,闻着她身上魅惑的麝香,一时间沉迷不已。不赫连舞对萧子邪突然出手也是感到愤怒,尤其是他火热的气息热浪一般喷散在自己的脸颊脖颈更是令她恼羞不已,只是此时已然顾及不上,因为洞口已经传来了几个声音。 两人偷偷向外看去,随着说话声,便从洞口走进来四个人,两男两女,皆穿着奇衣怪服,气息阴沉冷厉,似不是什么简单善良之辈。 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目泛幽绿色戾光,干柴般的面庞苍白之极,身材佝偻,桀桀怪笑道:“看来这妖族也并不怎么样!五百余妖婴期妖精,几十个仙级高手,竟然连一把小小的剐妖刀也抢不到,竟被一个小姑娘浑水摸鱼,但真是贻笑大方!” 另一个血红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驳斥道:“公羊野,废话少说,要和妖族联手的是你,现在妖族没有得到剐妖刀,咒骂他们的也是你,本尊可不管这些!如今剐妖刀被他人抢走,圣女便无法解救出来,你说怎么办!” 那公羊野面色一冷,正欲驳斥那红衣道人的话,另一个年近古稀、头发花白拄着一根蛇头拐杖的的老婆婆却目光一冷,厉声道:“你们便都少说一句!如今剐妖刀已然丢失,鬼门百年一次的开黄泉夺泉眼也快要到来,我太平门此时已是外患连连,你们却还有闲心在此时内讧吗!徐涅,老身问你,解救圣女,你现在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那老婆婆似是有几分威严,公羊野和徐涅便都在她的呵斥下诺诺不敢答话,徐涅也是顿时阴沉着脸,似是也没有什么好方法。 最后那个妖娆狐媚的年轻女子却目光阴戾,盈盈娇笑道:“说起来,我太平门一脉今日如此颓败惨状,都是拜那纳兰垣宇和百里靖鱼所赐呢。一百多年前‘活死人鬼祭’那场大战到现在我都心有余悸,想我们那时也已差不多接近仙级,没想到遇到那两人,却差点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萧子邪这才知道这几人原来是鬼门分支太平门的余孽,却不知他们口中的圣女又是何人。想起黑水龙神太子百里靖鱼当初与自己那一战,现在看来他还是留有情面的,否则以他的修为,那时重伤在身的自己应该不是他的对手。听他们语气似乎赫连舞并不是与他们一伙,不由对赫连舞的身份更加疑惑,怔怔盯着赫连舞的背影出神。 赫连舞回过头,见萧子邪神游天际的傻愣模样,顿时娇笑起来,嗔骂道:“真是个呆子!”随即又传音道:“这几人乃是鬼门太平门的仙级高手,若我猜的不错,便是‘鬼师道宗’公羊野、‘胎婴散人’徐涅、‘姹混欲女’聂夏夏和‘阴魂姥姥’上官月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隐匿在桃花仙源。” 紫火神兵真气罩便是有这点好处,除了可以隔绝一切气息,还可以隔音,因此赫连舞的话也没有被那几人察觉,当日萧子邪偷袭螟蛇老祖靠的也正是这一点。 就在此时,徐涅突然面色发青,额头滴下豆大的汗水,全身颤抖,牙齿嘎嘎作响,便见他急忙拿出一个戒子须弥袋,从袋子中放出一个浑身颤抖的裸体少妇,那妇人肚子圆圆,似是已有几月身孕。她目光惊骇欲绝的望向徐涅,泪流满面,啪啪磕头哀求。 徐涅微眯双眼嘿嘿冷笑,便把那孕妇按倒在地,手成爪状蓦然插入那女子腹中,顿时鲜血狂喷,那女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翻腾,徐涅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便从那女子腹中取出一个还未成型血淋淋的婴孩,用力吮吸起来,不一会那婴孩便被吸成了干尸。 其余三人便都像没事一般,对眼前这残忍的一幕置若罔闻,依旧在商讨着如何解救圣女。尤其是那聂夏夏,更是粉面潮红,笑若桃花,指着那在地上打滚的妇人咯咯娇笑。 萧子邪顿时想起了螟蛇老祖残虐人命的画面,一时间心中怒火狂喷,面上阴冷似冰,眯起眼睛,手握剐妖,悄悄运起紫火神兵真气,便要出去诛杀这几个妖人。 然而,就在此时,赫连舞一声娇叱顿时在耳边响起:“呆子,你想死麼!如今我二人均重伤在身,即便有剐妖在手,也绝不可能胜过这几人,你若想死,便也不要拉上我。”声音急促,言罢,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萧子邪心中矛盾万分,一来他实在是心里极为震怒,狂躁不安,恨不得立即出去拼杀一番,另一方面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却是不敌外面四大仙级高手的围击,怕是极是出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无奈、暴怒、憎恨一时间齐齐涌上心头,心境大失。便连萧子邪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竟变得如此急躁。 此时,阴风阵阵,狂风怒号,冷月光华撒在洞口,幽深死寂,这石洞便似一个魔窟般,阴森恐怖。那妇人在地上滚了一阵,不断哀嚎,抽搐几下便再也没了声响,终是死了,血流遍地,当真是凄惨至极。 萧子邪不忍再看,便低下头去,咬牙怒道:“终有一日,我要亲手刮了这些妖人!”言罢,便又觉得一阵暴躁阴戾,连忙运气清心诀控制心境。 赫连舞咯咯冷笑并未答话,瞥了他一眼,似是很是不屑萧子邪的妇人之仁,过了一会,却突然小声道:“你快看!” 萧子邪随声望去,只见洞孔又来了一个男子,手里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红衣小男孩。那男子身材伟岸,脸上邪气凛然,眉头扬起,面色铁青,目光如鹰般犀利,一身黑色宽大长袍,阴气缭绕,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他的肩膀上立着一只巨大的黑色怪鸟,黑羽红嘴蓝眼青爪,便与那日周青的血鸦相差不多,只是这只乌鸦看起来更加怪异,目中泛着幽幽的红蓝血光,凶芒毕露,鸟喙上尖牙隐现,上面还挂着几片血淋淋的碎肉。 公羊野几人一见那人,便急忙对他俯身稽首,口中恭敬道:“属下参见周护法!” 那男子轻哼一声,丝毫没有理会几人,也没有理会地上的死尸,便像是对此司空见惯一般,缓缓走入石洞之内,将手中的小男孩扔在地上。那小男孩面色惨白,剑眉紧皱,闭着眼睛,似是已经陷入昏迷,后背皮开肉绽,似是被什么炸开,鲜血淋淋,骨头清晰可见。 公羊野等人面对那男子的阴历的目光,皆是颤颤发抖,最终,阴魂姥姥上官月颤巍巍上前,俯首轻颤道:“老身上官月参见周护法!今日能重新得见周护法,我等太平门余众心中惊喜交加,激动万分,终于可以回归我鬼门正道了!” “‘黑狱乌神’周耶!”萧子邪蓦然想起一人不由冷喝道,原来他便是“赤血鸦王”周青的父亲,鬼门三大护法之一。想起自己刚出无神山便遇到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如今在此处又遇到他,当真是有缘分呐,不过却是孽缘。 周耶目泛凶光桀桀冷笑道:“你们不是与妖族相处的很好麼?又何须回归鬼门!我看你们太平门却是风光的紧!”言罢,目光阴森冷漠在众人身上扫过,顿时公羊野诸人颤抖起来,却丝毫不敢反驳。 上官月连忙求饶道:“护法饶命,我等对鬼门之心天地可鉴、可昭日月!一百年前,我太平门被黑水龙神百里靖鱼和那忘忧公子纳兰垣宇重创,属下拼死逃出,被那两个奸贼追杀下无奈逃亡西北妖族境内,虽与妖族虚与委蛇,但我等心中想的却是鬼门呐!”言罢,便老泪纵横,颇为可怜。其他三人也是连连点头附和。 周耶丝毫不为所动,面色铁青,目光阴森,桀桀阴笑道:“废话少说,本护法可没有时间听你们诉苦!我得到消息,剐妖刀是不是被他人抢走了?尔等该当何罪?!”声色俱厉!那血鸦也嘎嘎大叫,声音尖锐刺耳,一时间洞内气氛紧张起来! 第六十五曲 上古秘史 四人连忙跪下磕头求饶,哭声连天,似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聂夏夏委屈道:“周护法,此次联合妖族定计抢夺剐妖刀,属下也是为了能够用它去千雪流寒宫解救圣女,绝无私心啊!本来我们的计划很是完美,但却不知为何走漏风声,被一个黑衣女子半途抢走了剐妖刀,属下现在正在寻找那人的下落,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请护法再宽限几天!” 萧子邪听至此处,恍然大悟,竟是这鬼门私通妖族将他们引入仙源,难怪便连绝器山庄也进出如入无人之境了。须知,妖族与鬼门虽均是歪门邪道,但妖族常年在那西北十万巫山,鬼门却遍布桃花仙源,有他们作为内援,仙源联军便也察觉不到妖族进犯,看来这鬼门似乎掌握着一条连通巫山和仙源的秘密通道。 而且此时萧子邪已经确定赫连舞并不是妖族,也非鬼门中人,那她到底从何而来?而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抢夺剐妖刀?一连串的疑惑涌上心头,萧子邪皱起眉头沉思起来。 周耶面色铁青,思索一阵,才缓缓冷笑道:“我便再信你们一次!还有,抢夺剐妖刀的那两人中,似是有一个叫萧子邪的年轻人,修为极高,听说他以一人之力力战绝器山庄三大仙级高手,你们一定要小心此人,要么合攻要么智取。你们死了不要紧,但若是拿不到剐妖刀还打草惊蛇,老夫便要你们生死不如!”说至此处目泛凶光,神色阴戾狠毒。公羊野众人连连点头称是。 周耶便接着说道:“你们那日联合妖族突袭绝器山庄虽然没有取得剐妖刀,但也令那些伪君子损失惨重,倒也算是立了小功,这功过暂且相抵。不过,近日行动你们可要加倍小心了。桃花仙源四大山庄出去羽瑶山庄其余三大山庄皆以形成联盟,联合其他仙源各门各派绞杀妖族余孽,追查剐妖刀下落。还有,去查一查是谁盗窃了水月山庄的镇庄之宝水月逆天罗庚,能抢变抢,抢不来也不要跟丢了。” 那几人一听此话,登时大惊,公羊野急忙问道:“水月山庄的水月逆天罗庚竟也被人盗了?”话一出口,顿时后悔不已,自己竟然更然怀疑周护法的话,心里惊惧不已。 那周耶桀桀冷笑道:“怎么,竟敢质疑本护法的话?现在桃花仙源看似平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外部妖族蠢蠢欲动,内部四大山庄也并不是铁板一块,三大隐仙圣地也是明争暗斗多年。既然妖族敢去绝器山庄抢夺剐妖刀,那有人盗取水月逆天罗庚便也不是奇事了。” 见公羊野四人面色惶恐,又冷冷问道:“你们可知这仙妖大战始于何时?” 周耶见四人皆是唯唯诺诺满面疑惑,桀桀笑道:“自盘古开天辟地,天地生灵便都平等,花草树木,鸟兽虫鱼,妖魔鬼怪,皆可在天地之间生存,那时便没有世间种种是非恩怨,爱恨情仇,有的便只是弱肉强食,可以说只要是世间生灵不因外力致死,便可与天地同寿,少则可活几百年,多则可活千万年。 后来,伏羲、女娲横空出世。伏羲感悟宇宙大道创立八卦,便将天地划分为七界,只是最终可惜力竭而死。那时,天地间妖兽横行,乃天下之主,女娲利用阴阳五行和盘古死后残留的魂魄造出人灵,并将伏羲创立的阴阳五行法诀传授给人灵,只是后来因补天也力竭而死。人灵却虽然有了盘古魂魄,却不可得永生,生命也是极其短暂,百十来年便要转世重生,更处在当时弱肉强食最底层,受其余生灵万物吃食。 然而,便在人灵四分五裂,即将灭绝之际,便又出了几个旷古绝今的人灵明主,先是神农将天下人灵聚集起来,建立大荒,以五行划分,金木水火土五族并立,分封黄帝、青帝、炎帝、白帝、黑帝这五方上帝各自执掌一族,各族以人体质不同分学伏羲创建的阴阳五行秘籍,人灵渐渐强大起来,后来慢慢发展为世间第一大种族,便将除人灵以外的其余种族打压,那时妖族便首当其冲被打压至极。 后来,人灵因为私欲内斗起来,五族并起,天下大乱,烽火连天,妖族渐渐恢复元气。经过几十年的拼杀,土族黄帝公孙轩辕先是联合炎帝,与之结盟并逐渐形成了华夏族,因为那时黄帝势弱,故以炎帝为尊,他们的族人便自称炎黄子孙,后来两族联合战胜了其余三族和妖族余孽蚩尤,而黄帝更是最终与炎帝决战获胜,统一天下,定鼎大荒。为了巩固人灵主宰地位,黄帝三番四次绞伐其余种族,可谓惨绝人寰!很多妖族便纷纷躲进桃花仙源。 然而,妖族蚩尤后裔姜子牙助助周灭商,灵台封神,妖族再起,却始终不能重回远古称霸的顶峰。天下分分合合,英雄辈出,人灵始终处于主宰地位。春秋战国时期百家齐鸣,至秦始皇嬴政以鬼入道,焚书坑儒,诛百家,灭六国,建立秦朝,自称始皇帝,我鬼门才得以兴起!也是在那个时候,许多修真进入桃花仙源,把这里当作乱世避难的世外仙园。 可惜的是,天上仙界中终容不下我鬼门,便派天上神仙转世下凡,灭了秦国,我鬼门也不得不逃入桃花仙源躲避。要说这桃花仙源,本来也该算是妖族领域,后来被前来躲难的人灵修真赶至十万巫山,蜗居一角,他们如何压得下这口气,毕竟原来整个天地便是他们为尊。所以,这仙妖大战自古便有,可以说是自从有了人灵便有了。” 公羊野四人乍闻桃花仙源这段秘史,均是震惊不已,没想到妖族和人灵修真竟是有这般恩怨情仇,一时间又不清楚周耶为何会与他们说这段秘史,不由目瞪口呆沉默起来。 周耶语气一变,桀桀笑道:“本来我鬼门也属于人灵,但是却被他们当做是歪门邪道。自伏羲划分七界,鬼域作为独立的一界,便用来收容那些死去的人灵,后来变为收容世间万物生灵的魂魄,但我鬼门却逆天而行,修魂炼魄,以鬼入道,便不叫鬼魂入那地狱,控制那些怨灵,帮助他们修炼成鬼仙,为我所御,我始皇帝嬴政便创出了天地间无上至尊法决摄魂御鬼大法,也就是我们传给你们的御鬼术,不过那些只是最为简单的御鬼之道。 现在,妖族要逆天改命,联合天下妖魔鬼怪与天地修真神仙决战,我鬼门也应趁势而起,拯救圣女,到时候,她老人家一声令下,一呼百应,联合妖族弑神灭仙,诛杀天下修真,在与妖族决一死战,到时候我鬼门一枝独秀,顺我者昌,逆我者灭,人间便不再有生死之分,人人皆可与天地同寿,回归天地原始规则,重振我鬼门万盛基业!”周耶目光憧憬,语气豪情万丈,激励人心,公羊野四人均听的是面红心跳,神色激动,似为他所感染。 “然而……”周耶语气一转,冷冷看了那四人一眼,冷笑道:“你们却连最重要的剐妖刀也取不来,实在令本尊失望,本来我欲诛杀了你们这几个没用的东西,但是看在你们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暂且留你们一条命,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论用什么方法,本尊要看到剐妖刀!” 公羊野四人连连点头称是,互望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兴奋坚定地目光,那是因为心中有了信仰,有了追求,他们要逆天改命,让人间不再有生死之分、阴阳相隔!四人皆立即跪地磕头,信誓旦旦道:“请护法放心,属下誓死也要取回剐妖刀解救圣女!”语气肃穆。 萧子邪与赫连舞便在后面偷偷听他们讲话,本来两人还暧昧旖旎不断,但是后来听到周耶所说的仙妖秘史,皆是震惊不已,一时间却也迷茫起来,听周耶的话,这世间本来就是妖族称霸,只是人灵后来居上,便肆意屠杀驱赶妖族,妖族的反抗倒也不算凶残了,毕竟谁又会对敌人心慈手软? 而鬼门所宣扬的人人皆可长生不死,不正是千万年来所有修道者想要达到的境界吗?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法而已,而且这方法看起来似乎更加简单易行。如果鬼魂也可以滞留人间,世间不分人鬼,人鬼可以相处,那便再也没有亲人朋友的生死相离、阴阳相隔,人也不用刻意去追求永生,以为那时候生与死早已没有区别了,还真个是与天地同寿! 就在二人暗自思索之际,那周耶忽的面色黯然,叹息道:“只可惜,百年之前妖族那魔头刚愎自用,狂傲至极,始终不肯听我劝说,认为我鬼门无用,不肯出手救我圣主,否则,我们鬼门与那妖族魔头联手的话,这天早就变了!不过,话说回来,以那魔头的实力确实也看不上我小小鬼门,可惜了,可惜了啊!” 公羊野四人听至此处,皆目光兴奋至极,眼神中爆射出崇拜至极的目光,聂夏夏更是眼冒金星,似是对那妖魔相当崇拜,面色潮红如三月桃花,声音颤抖问道:“难道护法说的是那差点将天捅了个篓子的魔头?您老当真见过他?” 周耶瞥了聂夏夏一眼,似是对她这种花痴表情见怪不怪了,丝毫不觉丢人,目光阴戾,冷笑否认道:“他哪里肯见我?我见到的不过是他的一个属下,可是便连他的属下也可将我随意捏死,更何况是他呢?他那时的狂妄无人可及,我在他眼中便连一只随手便可以捏死的蝼蚁都不如,他又怎么会亲自见我?当今天下之间,我所知道的能解救圣女的,一便是那妖魔的武器,二便是剐妖刀!所以,剐妖刀我们势在必得!” 听至此处,萧子邪蓦然想起前些时日百里靖鱼似乎也与自己提到过,百年前天地间出世了一个旷古绝今的绝世魔头,一身修为惊天地泣鬼神,神通强悍通天,法力如海无边,整个仙界无人能与之匹敌,天界被他搅得鸡犬不宁,而黑水也是在他的庇佑下才得以幸存,难道与这周耶口中所诉说的竟是同一个妖魔?萧子邪不由对这个妖魔越发感兴趣起来。 就在萧子邪沉吟之际,便觉一痛,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赫连舞用玉指戳了一下他的头。赫连舞似笑非笑,秋水明眸似嗔似怒,冷笑道:“呆子!想什么呢?我在与你说话呢!”见萧子邪终于回过神,才咯咯娇笑道:“呆子,你快出去把他们引开。” 萧子邪登时愣住。 第六十六曲 逃往西北 赫连舞轻轻一笑,又戳了一下萧子邪的额头,嗔叱道:“呆子!你快出去将那几人引开,我来救那个小男孩。你以为我是要你去送死麼?” 萧子邪一撇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笑靥若花的赫连舞,反问道:“现在出去不是送死又是做甚?原来只有那四人我还有几分把握,现在那黑狱乌神周耶也在,况且我现在伤势未愈,我如何逃得?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 赫连舞咯咯一笑,连哄带骗笑道:“你的本事我可是知道,虽说会有危险,但是只逃不攻的话,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便在萧子邪耳边轻轻交代起来,交代完后,见萧子邪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赫连舞面色一冷,嗔怒道:“你到底去是不去?” 萧子邪用手挖了挖耳朵,面色淡漠,打了个哈欠,似是没有听到赫连舞的威胁,眼中泛起一抹精光,嬉笑道:“可有好处?没有好处的事情小爷可是不做。” 赫连舞面色一会红一会白,酥胸波涛起伏,柳眉横挑,冷哼一声叱道:“也罢,我这便出去与那几个妖人决一死战,也省得在这里受你欺负!”言罢,边挣扎着要冲出去,面色也因激动变得潮红。 萧子邪心里纳闷不已,心中暗想若是我就这么冲出去,救人做英雄的是你,拼命不讨好、小命不保的却是老子,要点好处难道也不应该么?不知这妖女为何现在心生怜悯之心要去解救那个小男孩,眼见她真的便要冲去,萧子邪只得一把将她拉住,郁郁道:“罢了,赔本生意老子还从未做过,便去试上一把,死了化作厉鬼回来,也要找你索命。你且乖乖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将那几人引开,你在等我回来,千万不要逞强!” 此时,外面几人丝毫没有发现石洞里还藏着两个人。周耶见公羊野四人信誓旦旦效忠的模样,很是满意,指着地上的小男孩接着吩咐道:“这个小孩是我来时在半路上遇到的,似是受了很重的伤,但这小孩一身修为极是了得,没有性命之忧,我看他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们去调查一下,一有消息,便立即遣人来通知我……是谁?!” 便在此时,突然一道蓝光从石洞内闪出,同时一道血色刀光划过,刀气铺天盖地,霸道狂燥,带起一阵狂烈的罡风。那人身影迅若闪电,一刀劈出便立即闪出石洞,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转眼即逝。周耶大袖挥舞,本想将那刀气驱散,不想衣袖竟被那诡异刀气撕成碎片,护体真气也被击散,虽然并未受伤,但仍心惊不已!这时,公羊野四人便早已跟着追了出去。 周耶面色铁青,桀桀冷笑道:“好手段!”心中暗道,以这人修为手段,不仅能躲在自己眼皮底下如此长的时间而不被发现,更是可以一刀将自己护体真气击散,此人绝非善辈,怕公羊野四人联手也他不住。想至此处,便也顾不上地上的小男孩了,身影如鬼魅般闪出石洞。 待那周耶走了一阵,萧子邪的身影便慢慢从洞口隐现出来,哈哈大笑道:“你这妖女到当真有几分心计手段,别躲着了,快出来吧,那些人已经走了。” 赫连舞笑吟吟从大石后闪出,咯咯笑道:“你这呆子到当真也有几分本事能耐,竟真的可以将那几人引开,我本来还想着你会被他们生吞活吃了呢,可惜了呦!”言语间,已将那小男孩抱在怀中。 萧子邪心里爽快不已,又怕周耶等人发现受骗上当会返回来,便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他们估计马上就会意识到上当了,应该很快就会返回。” 赫连舞咯咯娇笑道:“呆子!我们不仅不能马上走,还要在这山洞里再多呆上一阵子!否则,才真的是逃不掉了呢!” 不一会,周耶率领公羊野四人果然返回来了,进入石洞,便发现原来躺在地上的小男孩不见了,周耶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狠毒道:“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阁下好手段,为何不出来一见!”周耶面色阴冷,对着空空的石洞说道,便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见并无回音,又冷笑道:“难道要本尊亲自请你出来才甘心,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萧子邪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被发现了,双手紧紧握住了剐妖刀,便要冲出去,先发制人,至少不会吃亏。 赫连舞轻轻按住萧子邪双手,咯咯冷笑道:“他这是投石问路,不必理会他,以他黑狱乌神的名号,如果发现了我们,还会说这么多废话麼!” 一阵沉寂之后,确定石洞内再无他人,周耶面色阴晴不定,吐出一口气,随即又对公羊野四人命令道:“传令下去,搜查周围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不要漏过,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人和那小男孩给我找出来!一旦发现,不留活口,格杀勿论!” 公羊野四人便连忙答应着闪出石洞,周耶冷笑一声,阴狠道:“看是你逃得快,还是我赤血神乌追得快。”言语间,便拿出一支短笛轻吹起来,那笛音尖锐刺耳,诡异阴邪,他肩膀上的黑色血鸦便嘎嘎跟着尖叫起来,只听扑棱扑棱声响传来,不一会整个石洞内便挂满了血鸦,少说也有几百只。那群血压一见地上的尸体和鲜血,便嘎嘎嘎尖叫着冲上去啄食起来,不一会地上的女尸便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便听周耶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劳什子鸟语,那群赤血神乌便有嘎嘎大叫扑棱棱飞了出去,想来是去追查去了,周耶也不再多待,也闪身出去了。 萧子邪长嘘一口气,放下心来,刚想要起身,却忽闻赫连舞急促娇叱:“呆子!别急,再等等!”只得又无奈伏下。 周耶不是走了么,哪里还会再回来?这妖女是不是太过紧张小心了。萧子邪不由瞥了赫连舞一眼。然而,就在他躲得不耐烦之极,周耶的身影却又忽的在石洞口隐现出来,只见他再次往石洞中细细搜索了一番,终于放弃,闪身出了石洞。 萧子邪看的目瞪口呆,半饷才回过神来,暗自称奇,这妖女果然深知人心,不由对赫连舞又多了一丝佩服。 赫连舞丝毫不理会萧子邪痴傻的目光,将那小男孩放在腿上,嗔怒道:“呆子!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剩余的丹药拿来?” 萧子邪闻言,连忙取出锦囊,将左纶煌给的丹药剩余的全部交到赫连舞手中,赫连舞便一股脑给那小男孩吃了下去,又喂了他几口水。 萧子邪微微一愣,一阵犹豫后“不耻下问”道:“妖女,你不是说丹药不能随便乱吃的吗?这些可都是热性的药,霸道之极的。” 赫连舞瞥了他一眼,咯咯娇笑嘲讽道:“呆子我既然知道丹药不能乱吃,自然也知道那些要是可以给这小男孩吃的喽。这个小男孩为外力炸伤,失血过多,血气虚弱,故要以大补的热性丹药为他续气,不过,却不能不得太多,容易外强内虚,还应多补血气。这个小男孩受如此重伤,却依旧脉搏稳定,修为应该很高,多补一点也没关系。话说回来,你的那本百书文经里不是记载了很多医学和炼丹法门麼,可惜落在你手里,真是真是暴殄天物呢!” 萧子邪一愣,咦?自己可没有注意过百书文经里还有这些东西,看来自己还是没有仔细看,只顾着挑那些地理人物法宝之类的看了,没办法,时间太少,只能囫囵吞枣,看来自己应该尽早把百书文经详读熟记才是。不过,老头子有这等宝物,却直到自己出无神山才肯传给自己,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萧子邪心里虽是惊讶,但却不肯表现出来,嘿嘿讪笑几声,尴尬道:“我平日里还是喜欢修炼,对于其他都不怎么关注。不过,却没想到你这妖女懂得还不少。” 赫连舞面带微笑,直直盯住萧子邪,直将他看的心里发毛,才咯咯冷笑道:“是麼?我还以为你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怎么招惹欺负小姑娘身上呢。” 萧子邪满面正气,目光严肃,信誓旦旦道:“哪里哪里,我平日可是正经的紧,从来不做那些拈花惹草的勾当,那便是有人在污蔑我罢了。你也知道的,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的辉煌光芒掩盖了太多人的米粒之光,也难怪他们心生嫉恨,才会如此诋毁与我!” 赫连舞见萧子邪脸皮如此之厚,在那里耍赖乱扯,登时咯咯娇笑起来,讽刺道:“却不知道是哪个无耻的呆子当初趁人家昏迷的时候趁机占便宜呢?” 萧子邪面不改色,嘿嘿笑道:“再无耻,也好过那些过河拆桥之辈,饮水还要思源呢,有人却对自己的恩人狠下毒手,却不知无耻到了哪般地步?” 赫连舞目光迷离,面色微红,秋水明眸似笑非笑的狠狠瞪了萧子邪一眼,嗔怒道:“你这呆子!嘴皮子何时变得如此利落,便连一点亏也吃不得麼?哼!废话少说,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启程!”言罢,便自顾照顾着那个小男孩,再也不说话了。 萧子邪欣喜不已,瞧那赫连舞的神色,似乎便忘了自己与她只见那些恩怨一般,心中不由很是兴奋,毕竟赫连舞是第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子。虽然她是个妖女,但是她的狡黠、多情、聪慧,甚至阴毒狠辣都深深吸引着自己,一颦一笑便让自己忘乎所以,与她在一起也最为放松,想说想笑想哭想怒都可以随心所欲,没有顾忌,如此放松。 二人也不迟疑,当下便趁夜朝西北奔去。赫连舞负伤在身,虽可以行走,却不能妄动真气,她便只好任由萧子邪搂着,不过中间却隔着那个小男孩,这样二人也不算过于尴尬。二人向西行了许久,眼见便到桃花仙源和十万巫山边界,赫连舞便指挥萧子邪向北行进,似是要避开十万巫山,转向绕过去。 萧子邪行了好一阵,心里疑惑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疑问道:“妖女,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赫连舞面色潮红,似是很是激动,遥望西北,眼睛璀璨发亮宛若明星,咯咯娇笑道:“现在有了剐妖刀和水月逆天罗庚,差的便只有千里子母针了,当然要去负雪苍山寻那法宝。有了这三样宝物,事情变成了一半了!” 萧子邪乍闻此言,心里咯噔一跳,面色微变,登时停下,吃惊疑惑道:“水月逆天罗庚竟也是你这妖女盗的?!” 第六十七曲 天池神女 赫连舞轻轻瞥了萧子邪一眼,嗤嗤欢笑起来:“怎的?呆子,我既然能够抢夺绝器山庄的剐妖刀,盗取水月山庄的罗庚又有何奇?要怪也只能怪水月山庄那些人真的够笨,比你还笨呢!我不过是拿着假的逆天罗庚在外大肆宣扬了一番,他们便信以为真,去藏宝之处查探真假。我便趁他们查探之时,偷偷跟在他们后面,待他们离开后,又偷梁换柱、以假换真,不过可惜的是,最后离开时还是被那几个老不死的发现了,他们便追了我几千里。直到在樱州古道遇到妖族,我才将他们甩开,让他们与妖族来了个狗咬狗。对了,我也不正是在那里才遇到你这呆子的麼?”言罢,便又嗤嗤娇笑起来,眸若弯月,靥若桃花。 萧子邪心里已经相信八九分了,但仍旧疑惑道:“在绝器山庄之所以被你抢到剐妖刀,是因为妖族牵制住了那几个仙级修真,水月山庄为四大山庄之首,仙级修真比绝器山庄恐怕只多不少,你只靠自己便能抢得那逆天罗庚并且安全逃出?再说你又是怎样进入水月山庄而不被发现?” 赫连舞目露精光,似笑非笑看着萧子邪,淡淡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水月山庄虽是龙潭虎穴,但想要进去方法却很多,我这次不过是借了一个人的名号而已,但那人是谁我却不能跟你讲,便急死你这呆子!再说了,我跟你说了,又有什么好处?” 萧子邪见她坐地起价,学着自己的语气说话,淡淡笑道:“你不说我也懒得知道,你也休得激我,小爷我可不吃这套。不过,小爷我心里一有疙瘩,便浑身使不出劲,什么心情也都没有了,我看那负雪苍山你便自己去吧,千雪流寒宫可不是好惹的,小爷才懒得往自己身上招惹事端。” 赫连舞乍闻此言便咯咯娇笑起来,嗔怒道:“你这呆子到会坐地起价,你便只有这耍赖皮的本事麼?罢了罢了,告诉你又何妨?我便是假冒了冰神岭天池中人才顺利进入水月山庄,理由么便是奉天池宫主之命与水月山庄商讨妖族事宜,那公孙水流虽有怀疑,但也不敢轻易得罪于我,更不好派人监视于我,我自然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萧子邪微一思索,立即想起初入樱州时在不羡仙里听到的传闻,盯住赫连舞,意味深长道:“你假扮的莫非就是冰神岭天池神女赫连冰舞?咦?赫连舞,赫连冰舞,难道你们之间便有什么关系?” 赫连舞面色一冷,若带寒霜,横眉瞪了萧子邪一眼,恼怒道:“谁与那贱人有关系了!呆子,你若再胡言乱语,我便割了你的舌头!而且世人皆知赫连冰舞,却不知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赫连冰、赫连舞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萧子邪一愣,更加确定赫连舞与赫连冰舞有关系了,而且看赫连舞恼怒的样子,二人之间似是有很大的仇怨,淡淡笑道:“原来你们有仇啊。不过,你们有过节却怪到我身上作甚,你可不要伤及无辜。再说了,嘴长在小爷身上,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就像腿长在我身上,想往哪走便往哪走,妖女你可管不着!不过话说回来,人人都称赫连冰舞是天池神女,又怎的会是两个人呢?” 赫连舞冷哼一声,双眸微湿,冷笑嘲讽道:“赫连冰自称神女,我赫连舞却从来不把自己当做神女。所以,赫连冰便是人人敬仰的神女,我便只是人人唾骂的妖女。不过,即使你们都看不起我又如何,只要有他相信我,把我当做宝贝,就算天下人都认为我是妖女我也不在乎!还有,你要走便走,我从未拦过你,剐妖刀我能抢来一次,就能抢来第二次,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言罢,面若寒霜,再不言语。 萧子邪眼见赫连舞当真不再理会自己了,虽然面上装得淡然,心里却是痒痒的,而且对她口中的那个人越加好奇,不断猜测二人到底是何关系,只得厚着脸皮哈哈讪笑几声,平淡道:“小爷我懒得与你怄气,还是赶紧赶路吧,刚才逃亡路上被我杀掉的那些赤血神乌和妖族估计已经被周耶发现了,再不走他便要追来了,那时谁都跑不了了。” 萧子邪言罢便要上去拉赫连舞,赫连舞扭捏一阵,一把甩开他的手,萧子邪便又哈哈大笑上去拉。赫连舞见萧子邪百折不挠,脸皮也恁的厚,气愤之下便也懒得搭理他,狠狠在他胳膊上掐扭了一阵,见他皮厚毫不在意,只得任由他拉着,二人便接着向北奔去。 萧子邪拉着赫连舞,将她半个身子搂在怀中,冷风侵袭,她的长发便随风飘舞,发丝打在萧子邪面上,阵阵麝香传入口鼻,直达萧子邪心计,让他倍感舒适。那个小男孩便夹在二人之间,依旧昏迷着,不过看气色已经好多了,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好转,而且被炸开的皮肉也在迅速结痂,恢复速度着实让人吃惊,三人在夜色中穿过高山、湖泊、丛林、沙漠,不知不觉便又行了半日,天空也逐渐亮了起来。 此时,旭日东升,朝霞漫天,璀璨绚丽,浩浩汤汤,气象万千。萧子邪三人便停在一座山峰上,晨风吹袭,冷中带柔,鼓动树叶沙沙作响,四周高大的林木郁郁苍苍,道道橙红色光线便从树缝中洒下,如绸似缎,照在身上顿时觉得暖洋洋的。 看到赫连舞温柔细心地照料着那个小男孩,萧子邪心中蓦然充满一丝柔情,如果以后都能像这般生活到也不错,想至此处,一股热流便从脚底直窜脑门,只觉天大地大,便任由自己闯荡,心情不由舒适舒畅之极,萧子邪一时忍不住,便站在峰顶对着远方朝阳大喊起来,那声音豪放粗犷,惊起林中千万飞鸟野兽,顿时千鸟齐飞,鸣声啾啾,万兽奔腾,吼声震天,惊起尘烟滚滚,朦朦胧胧,如云似雾。 然而,就在萧子邪痛快大喊之际,赫连舞的嗔怒的叫骂声也随之传来:“死呆子!叫什么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哪里麼?我们这可是在逃难呢!” 萧子邪心情爽快至极,也懒得在与赫连舞争吵,便嘿嘿笑道:“我去附近找些吃的东西,你们好好在这里呆着,有事就叫我,我不会走得太远。”言罢,直直从山顶跳下,御风驾云,便似雄鹰展翅飘然而下。 赫连舞轻啐一声,也不理睬他,见他像小孩子般玩耍调皮,竟纵身跳下山区,不由微微一笑,但娇躯一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随即又面若寒霜,目光中暴射出一道阴狠戾芒,咯咯冷笑起来。就在此时,她怀中的小男孩身体轻轻一颤,便忽的睁开了眼睛。 赫连舞只觉浑身一寒,低下头去,却见手上的小男孩已经醒来,正怔怔盯着自己,目光阴冷似冰,满是仇恨,身上充斥一股煞气,不由微微一愣,心中不由升起记忆中那个孤单的影子,心里登时升起一阵针扎般的疼痛,难道你还在怨恨我么?想至此处,秋水明眸顿时泛红,圈圈水雾在美目中氤氲升起,赫连舞紧紧咬住嘴唇,心里疼痛、懊悔、恼怒不已,不由用手轻轻抚摸起小男孩的头,怔怔出神,眼神温柔似水。 那小男孩微微一愣,神情刚开始很是迷茫,脸上的凶狠暴戾很快退下,煞气也渐渐散去,过了一会,面色变得哀伤起来,眼中慢慢溢出泪水,似是委屈至极。他将他深深埋在了赫连舞怀里,不一会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赫连舞便这么静静照顾起小男孩,思绪不由回到当初,似是陷入无尽的沉思。转眼间时间便又过了半饷,可是萧子邪却依旧没有回来,赫连舞不由恼怒起来,她最为厌恶的便是等待,因为当年那人也是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她一等就是十年,所以她曾对自己发誓,从此不会再等待任何人,眼见萧子邪萧子邪如此之久还没有回来,赫连舞自然愤怒之极,抱起小男孩便下山去寻萧子邪了。 萧子邪此时正躲在一棵古树之后,注视着眼前的妖兽大战。说来也巧,萧子邪下山之后,心情愉悦之际,便在大山里流连游览了一番,后来摘了许多果子便要回去,然而就在半途中,萧子邪便发现了奇怪的一幕。 本来整座大山蜿蜒曲折形成了一个山脉,中间是一个凹下去的空地,中心有一个小湖,萧子邪便是在路过那里时,发现两个妖兽在对决。一个是全身布满金线的金帝糜蛇,一个是全身紫斑点点的赤炎倪角兽。 那金帝糜蛇身长二十余丈,全身金光闪闪,鳞甲倒竖,口中蛇信丝丝吐动,发出“嘶嘶……”的声音,目露凶光,獠牙毕露,身体慢慢盘旋转动,护住一朵小小的黑色莲花。 那赤炎倪角兽头顶灰色独角,似马非马,全身棕灰色,只是身上泛着点点紫斑,似一张张鬼脸,恐怖之极。它四爪狠狠扒着地,口中发出阵阵低声嘶吼,涎液垂滴,凶光贪婪的望着那朵黑色莲花,兽鼻微微囊起。 萧子邪便在大树后悄悄躲着,想来那朵黑色莲花定是什么天地至宝,引来这金帝糜蛇和赤炎倪角兽在次抢夺,只是见这模样,这两个妖兽似乎都极为忌惮对方。萧子邪不知道的是,其实这金帝糜蛇和赤炎倪角兽已经在此对峙了正正三年,三年里大大小小也不知打了多少次了,却都是奈何不了对方。更因为这宝贝还未成形,故这两只妖兽都在静静等待,那金帝糜蛇也没有将它采下。 萧子邪不明所以,见这两只妖兽神色紧张,似是便要打起来了,就兴致勃勃看了起来,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它们打斗,登时觉得没了趣味,又静静再旁打坐等待起来。所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萧子邪修炼入定便忘记了时日。 突然,一阵异香传来,那香味诡异奇谲,萧子邪等是从入定中回过神来,定要一看吃了一惊,只见那黑色莲花黑光绽放,像黑洞一般,将周围的光芒全部吸收殆尽,整个山脉便颤动起来,天色昏暗,湖水沸腾,百树尽枯,地上的花草更是登时枯萎,那黑色莲花光芒便越发强盛。 赤炎倪角兽便突然仰天狂吼一声,眼睛泛出幽幽戾光,锐利阴冷,呲牙咧嘴低吼起来。而那金帝糜蛇也是“嗷……”的一声仰天长啸,红目凶光毕露,蛇躯狂摆,却依旧死死守住那朵黑色莲花。 便在这紧张时刻,萧子邪只觉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发现赫连舞抱着那个小男孩,正面带寒霜冷笑着瞪着他。萧子邪心里一毛,蓦然想到自己只顾着看戏,却把这妖女给忘了,心知理亏,登时觉得全身发冷,如坠冰窟,不由尴尬之极,讪讪笑了笑,连忙对赫连舞使了个噤声的眼色,小声问道:“你怎的来了?” 赫连舞冷笑一声,目光寒气逼人,咬牙切齿道:“便是来看你这呆子又在骗哪个小姑娘来着,竟如此狠心,把我们孤儿寡母扔在深山野林里,不闻不问!”她美目微红,含嗔带怨,似怒还恼,那副幽怨之极的闺妇模样登时让萧子邪看傻了眼。 第六十八曲 妖族入侵 水月山庄,公孙水流面沉如水,横眉紧皱,似是在想什么事情。夏惊鸿便在此时缓缓步入屋内,眼见夫君沉思模样,便知道近日仙源极不安生,自己水月山庄的逆天罗庚又被假冒天池神女的妖人盗去,夫君定是在想事情,轻轻走过去,纤手搭在公孙水流肩膀上揉捏起来。 公孙水流回过神来,看到夏惊鸿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为自己捏肩,哈哈大笑道:“有劳夫人了,还是夫人知道心疼我啊!”言罢,便眯起眼睛享受起来。 夏惊鸿知道公孙水流表面上装作十分轻松,但心里应该有许多心事,柔声问道:“你确定便是那妖女盗取了咱家的水月逆天罗庚?” 公孙水流目光精芒一闪,嘿嘿冷笑道:“应该不会错了!先盗水月逆天罗庚,再抢剐妖刀,接下来便应该去千雪流寒宫拿那千里子母针了吧。看来这妖女是想要逆天改命啊!果然好手段、好胆识、好心智!” 夏惊鸿咯咯娇笑起来,眼中柔情涌动,称赞道:“我本来还怕你想不通,特地便来此提醒你,没想到我家夫君不仅修为绝顶,更是才智双全呢,真是明察秋毫!你可想好了对策?” 公孙水流闻言心里欣喜不已,郁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嘴便咧到了耳门,哈哈大笑道:“我就是一介莽夫,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我已经派人前去千雪流寒宫,水火木三位长老也去了,取回罗庚应该没有问题。最近仙源暗流涌动,各处势力都开始活跃起来。那慕容奇峰野心勃勃,想称霸仙源也不是一两天了,为夫便一直让着他,却不想他却变本加厉,越加放肆,哼,当真欺我水月山庄无人?不过这次,万仙绝宝大会上他们出了这么大的娄子,真是颜面尽失了!”说着便幸灾乐祸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公孙水流眯起双眼,爆射出一道精芒,冷哼道:“妖族经过百年的休整,元气已经恢复,蠢蠢欲动,鬼门也在伺机而动,四大山庄表面上同仇敌忾,事实上近些年内斗不止,虽都是些小的摩擦,但却足以给其他势力可趁之机。三大隐仙圣地久不出世,也似有隔岸观火之势。如此内忧外患,桃花仙源不久后定会烽火再起。我本来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是巢之将覆,安有完卵?看来我们还是要早做提防才好。” 夏惊鸿扑哧一下笑,娇声道:“看来夫君心中早有沟壑了,为今之计,你看我水月山庄该何去何从?” 公孙水流略一沉思,沉声道:“我们四大山庄之所以能够称霸仙源,便是有了天上神仙的支持。我水月山庄一脉乃黄帝后裔,可谓大荒正统,螭囿山庄乃太上老君一脉,羽瑶山庄乃天上妖仙一脉,绝器山庄却是仙界炼器宗一脉。我水月山庄虽自古便与绝器山庄走得最近,他们也一直以我们为尊,可是至我们这一代,绝器山庄庄主慕容奇峰野心太大,却非居人下者,故不能为我所用。螭囿山庄乃陆清音掌权,但此人乃妖族后裔,我终究是放心不下。而羽瑶山庄也属妖族一脉,似乎都不可联合,如今便只有先联合其他门派了。” 夏惊鸿嗤嗤一笑,反驳道:“夫君,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依我看那羽瑶山庄和螭囿山庄都是可以联合的。昔年陆清音率领族人叛出妖族,便已经与妖族视同水火了,除非有什么重大变故,螭囿山庄不可能归附妖族,毕竟妖族之人心胸不会如此开阔,而且他们也怕开了先例,后面便有人不识好歹,以儆效尤。 陆清音与姜玉妆是同门师姐妹,据我所知二人感情很好。姜玉妆乃仙源名门之后,陆清音却是妖族之后,昔日同在‘千蛊菩萨’夏侯缨座下习练巫蛊之术,二人初见时有很大嫌隙,均是心高气傲,互相攀比,谁都不肯服谁,更为此不知道斗过多少次法,但二人均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奇女子,不久便开始互相敬佩,直至成了好姐妹,而陆清音之所以叛离妖族据说也是姜玉妆的教唆。所以,只要拉拢两家任意一家,便是拉拢了两大山庄。 姜玉妆此人倒是有些手段,虽有机智手段,却非冠绝天下,但羽瑶山庄却有一人便是夫君不得不防之人。此人表面上看起来纨绔至极,胸无大志,但据我所知,这人却是潜龙在渊,暂时隐藏自己罢了。”见公孙水流一副疑惑不已、不可置信的模样,夏惊鸿一语道破天机,缓缓说道:“便是那羽瑶山庄少主左纶煌!” 公孙水流顿时皱起眉头,目光充满疑惑,吃惊道:“左纶煌这小娃娃当真有这般本事?” 夏惊鸿一捂嘴咯咯娇笑起来,瞥了公孙水流一眼,娇嗔道:“夫君有所不知,此子恐怕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你且看这个。”言罢,从怀中取出一卷丝帛交给他。 公孙水流取过丝帛,细细看了起来,眉头越皱越紧,面色越来越沉,良久才叹道:“若这上面写的全是真的,此子却非凡人啊!可惜我水月山庄却无此等英雄少年!”语气颇为失落,似是又想起了水月山庄后继无人的尴尬局面。楞了半饷,才又忽的问道:“照这上面所说,左纶煌既与那盗宝之人萧子邪颇为熟悉,难道这件事也与他有关?” 夏惊鸿目光一转,轻轻摇头道:“我看未必!据我所知,这萧子邪并非桃花仙源中人,他与左纶煌刚开始并不结识,便是在那万仙绝宝大会上二人才初识的,而且左纶煌似是对萧子邪极为友好,三番四次主动与之搭讪,但是盗宝之事应该与他无关。” 公孙水流沉默一阵,沉声道:“看来,左纶煌不仅机智冠绝,更是颇具慧眼。他若与我为友还好,为敌的话便是一个大麻烦,看来是该让少乾他们去仙源联军锻炼的时候了。绝器山庄这次万仙绝宝大会不欢而散,几百余名修真高手去追拿两人更是铩羽而归,死伤近半,萧子邪和那妖女倒当真有些手段,竟能放出上古妖兽睚眦。” 夏惊鸿微微沉吟,忽的说道:“夫君,刚才小莲来通报,说夏儿病情已经好转,只是她仍然不肯说话。” 公孙水流微微一愣,眉头紧皱叹息道:“这丫头却不知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外出回来便一直魂不守舍,自绝器山庄回来更是连话都不说了,我这当爹的实在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夏惊鸿也是叹息道:“一直以来我便没有跟你说,夏儿好像是有了意中人。”见公孙水流吃惊模样,接着说道:“若我猜的不错,便是那萧子邪!” 公孙水流猛然站起,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吃惊道:“怎么可能!夏儿很少出庄,萧子邪也是最近才开始在仙源走动,夏儿怎会结识他,更别说对他芳心暗许了!不可能!” 夏惊鸿冷哼一声,嗔怒道:“这又怎么不可能?早在绝器山庄我便注意到夏儿看那萧子邪的目光不对劲,似是认识他,才暗中派人查访萧子邪,发现他与左纶煌的关系极好。那晚妖族来袭,萧子邪便是一直跟着左纶煌,直到后来他重伤后才被那妖女带走,我当时也很是不解,不知萧子邪为何会与妖族有所勾结。但是夏儿一听此事,竟然当场晕倒了,我才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夏儿必定认识萧子邪。若我猜的不错的话,二人结识应该是在上次夏儿离家出走那时!” 公孙水流来回走了几圈,似是在思索什么,良久才哈哈大笑道:“怪不得夏儿一听到我要给她比武招亲便来找我吵闹,哈哈哈,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早已心有所属了!” 夏惊鸿本还以为公孙水流听到此事定会勃然大怒,所以事先准备了好多说辞,想要替女儿辩解,更是先表现出愤怒的样子,让自己的夫君忌惮三分,省得他暴怒之下去训斥女儿,却怎么也没想到夫君竟不怒反喜,当真是出乎意料! 公孙水流见夏惊鸿微微一楞,满眼的不敢相信,哈哈大笑道:“夫人,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怪罪夏儿的。她的性子说来也是随我,便连中意的人也是随我这般与众不同,当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哈哈哈哈……” 夏惊鸿听着公孙水流乱扯一通,放下心来,毕竟若公孙水流真的生气执拗起来,自己还真的管不了他,也要忌惮他三分,现在见他丝毫不生气,便放下心来,咯咯娇笑道:“夫君,你为何如此高兴?那萧子邪现在可是人人喊打的妖人,自身难保呢。夏儿喜欢他,你不担心麼?” 公孙水流面色严肃,目光灼热的盯住夏惊鸿,诚挚道:“夫人,你说这天地之间什么最为重要?” 夏惊鸿闻言微皱眉头思索起来,却不知道公孙水流到底想要说什么。自己的这个夫君,有时痴痴傻傻,有时精明无比,有时总说些浑话,有时却是一大堆的道理,却让自己猜不透。 见夏惊鸿微微摇头,公孙水流哈哈大笑两声,握住夏惊鸿的受坚定道:“这世上,对我而言,便没有比你和夏儿更重要的了。若有一天,要我在水月山庄和你与夏儿之间做个选择,我定会选择你们。夏儿从小刁蛮任性,即使如此,我也丝毫舍不得训斥她,才让她越来越野蛮,对你们,我总是狠不下心来。我们的夏儿长大了,现在更是有了意中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她!哈哈哈哈……” 夏惊鸿闻言着实感动不已,没想到公孙水流竟说出这等石破天惊的混话,心中柔情涌动,柔肠百转,双目不由微红,一拳捶打在公孙水流胸口,嗔怒道:“我咬死你这骗人眼泪的坏东西!”言罢,咬住了公孙水流的嘴唇,二人便缠绵起来。 便在此时,只听门外有人急促大喊禀报道:“禀报庄主,昨日十万巫山妖族集结三万大军,由‘赤炼天君’澹台烈烛为帅大举全面入侵,经过一天一夜血战,大败仙源联军于九阳山。仙源联军死伤过半,元帅‘千雪魇’欧阳真侯遇伏身亡,现在妖族已经攻入桃花仙源,兵分东、东南、东北三路,分别向离州、震州、藏州进军,螭囿山庄已集结一万离州修真组织防御事宜,并连夜派人前来求援。来人正在门外等候。” 公孙水流与夏惊鸿互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夏惊鸿不可思议道:“妖族出兵怎能如此迅速,欧阳真侯怎会轻易战死?” 公孙水流目视西北,面色一冷,嘿嘿冷笑道:“夫人莫要担心,妖族此次行动跟我预想的相差不多。我倒要看一看,妖族到底有多少本事!”语气寒气逼人,阴森至极。 第六十九曲 大战之前 桃花仙源自废八荒六合五行重新整合,按九州七禁十二城划分。九州为樱州、离州、震州、藏州、泽州、邙州、坎州、襄州、冥州。七禁为仙源周边荒地,乃不归谷、九罭黄泉、葬仙冢、天涯海角、八荒极地、六合血渊、太虚幻境。十二城为樱州城、离州城、震州城、藏州城、泽州城、邙州城、坎州城、襄州城、冥州城、忘忧城、九幽城、苍雪城。 离州主城离州城,乃是螭囿山庄坐落之地,四周大大小小数百小城,主要以炼丹、画符之术闻名仙源,丹药、符纸千变万化,承太上一脉,得仙丹大道。 藏州主城藏州城,乃三大隐仙圣地佛宗藏玄阁所在之地,主要以修习“经”、“律”、“论”三藏佛法,得接引如来大道,下分十大宗派,其中八大宗派系为大乘的天台宗、三论宗、唯识宗、华严宗、律宗、密宗、禅宗、及净土宗,以及小乘的俱舍、成实二宗派系。 震州主城震州城,乃是仙源散修的福地,其中修真主要来自海外散修、世外隐休和百家修真,以武入道、以儒入道等,百家齐鸣,内有云翳宗、多宝山、鎏婳派、天罗阁、神笔门、太乙剑斋、阴阳门等等。 仙元历一万三千七百四十六年夏末,妖族集结三万大军,由‘赤炼天君’澹台烈烛为帅大举全面入侵桃花仙源,大败仙源联军于九阳山,一时间仙源大乱!仙源联军元帅‘千雪魇’欧阳真侯遇伏身亡,仙源联军死伤过半,暂退至离州,联合螭囿山庄,共集结一万余修真,枕戈待旦,誓与妖族一绝死战。 与此同时,三大隐仙圣地在藏州山脉布下万佛收妖玄极大阵,派八大派系天台宗、三论宗、唯识宗、华严宗四宗镇守要道,便派人向负雪苍山千雪流寒宫、冰神岭天池求援,共抗妖族。 震州以百家修真为首,推选出十一位参事长老,联合海外散修、世外隐修,集结八千修真,由武道修真“流空炎君”段宥为帅,镇守震州要道。并连夜向临州襄州羽瑶山庄、樱州绝器山庄以及泽州天机谷求援。 妖族大军兵分东、东南、东北三路,分别由天机地仙榜顶级妖族高手率领,分别向离州、震州、藏州进军。妖族东南大军以“九龙大仙”九尾妖狐步天绝为帅,座下有“双驼老祖”貔貅妖兽、“灭天大王”大鹏妖兽干谒怒、“千里血河”无角螭龙武枯骨等仙妖高手;东北大军以“噬煞老祖”蛀獠龙申屠炬渠为帅,座下有“涅婴大王”八爪蜘蛛共烺、“雷吼天王”龙狮象邵谒狂、“玲珑大仙”七绝花妖科鸾涟等妖仙高手;正中东路大军则由“赤炼天君”澹台烈烛亲自为帅,座下妖仙高手不计其数,“吞天大王”千眼蟾蜍夏侯无极、“风电老妖”狮驼魔王关洛、“驱魔明王”禺狨猴妖孙墨移、“九曲老怪”龙皇蚯蚓东方幻,皆是称霸一方的顶级天机地仙榜上妖仙。 由于此次妖族出兵极为诡异,迅若闪电,且高手众多,甚至许多都是成名百十年的天机地仙榜级别的妖仙高手,故仙源联军大败之后,桃花仙源顿时人人担忧。就在此时,却又传出天机谷谷主叶问仙断天卜卦,得到了此次仙源战役是大凶的卦象,天机谷望气望运望三世,断人断命断天机,问天卜命从无失误,一时间更是人心惶惶。 水月山庄接到螭囿山庄的求援,公孙水流立即令四大公子之一的叶少乾率领一千援军前往离州,羽瑶山庄也由左纶煌为首带领一千余人前往震州,绝器山庄兵分两路,由玄奇七子率领一千援军前往离州,慕容境塬率领五百绝器山庄援军和六百樱州境内其他门派修真援军前往震州。三大隐仙圣地千雪流寒宫和冰神岭也纷纷派出门下弟子前往藏州藏玄阁,商讨共抗妖族事宜。桃花仙源一时间兵荒马乱,各地平民百姓及小门派纷纷向桃花仙源内部迁徙,躲避战乱。 而此时由于妖族的突然入侵,追拿萧子邪和赫连舞的任务便主要交给了四大山庄和其余一些门派仙级长老,其中包括了水月山庄水火木三位长老、绝器山庄赤骥真人、羽瑶山庄左冷轩等人。其中左冷轩是左纶煌派来,水火木三位长老也在近日收到公孙水流密函,要求他们要生擒萧子邪,至于那妖女,则是立即斩杀。 萧子邪和赫连舞此刻却丝毫不知道桃花仙源战势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二人现在正在专注的看着眼前赤炎倪角兽和金帝糜蛇为抢夺那黑色小花的惊天大战,便连那小男孩此刻也被那惊天动地雷鸣般的打斗声惊醒,神情专注的盯住战场。 只见那赤炎倪角兽身影快若闪电,不断在四周旋绕,掀起阵阵罡风,它用利爪不断撕裂金帝糜蛇厚厚的皮甲,而且口喷岩浆烈火,微占上风。而那金帝糜蛇却嘶嘶低吟,目光血红的盯住赤炎倪角兽不断变换位置的身影,蛇躯狂舞,躲避那些岩浆烈火,并时不时喷射出一股股墨绿色的毒液。 赤炎倪角兽喷出的岩浆炎热霸道,一碰到金帝糜蛇便将它的皮甲腐蚀开来,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但金帝糜蛇却能立即新生出皮肉。金帝糜蛇的毒液也是极为厉害,那赤炎倪角兽沾上一滴,便会痛的狂口大叫,伤口丝丝冒起黑烟,阵阵恶臭扩散开来。一时间,两只妖兽斗得是旗鼓相当。 突然,那金帝糜蛇瞅准时机,蛇躯爆射,一下将那赤炎倪角兽圈在怀中,死死锁紧躯体,似是要将那赤炎倪角兽活活勒死。赤炎倪角兽痛苦的悲鸣一声,四爪狂抓,并一口咬住金帝糜蛇的皮甲,生生撕下一大块皮肉,并向那伤口中喷出一口岩浆烈火。 那片皮肉顿时变得焦黑,同时传来一股浓重的皮肉烧焦味,金帝糜蛇疼得嗷嗷直叫,在地上不断翻滚,掀起一片尘土飞沙!剧痛之下,金帝糜蛇凶性大发,眼中爆射残暴凶芒,似是要与那赤炎倪角兽决一死战,巨大的蛇头从天直下,血盆大口猛张,一口将那赤炎倪角兽的头咬入口中,将蛇毒射入赤炎倪角兽体内,并狠狠撕扯起来! 一股青黑之气便自那赤炎倪角兽的头部散遍它的全身,赤炎倪角兽不断挣扎,身躯狂摆,利爪急舞,不断在那金帝糜蛇身躯上撕扯,乱抓直下,竟将那金帝糜蛇一只眼睛生生抓瞎!淡淡绿水从那蛇眼中喷射出来,金帝糜蛇疼痛难忍不断翻转打滚,但却丝毫不肯放松,依旧死死咬住那赤炎倪角兽的头颅不断撕扯! 就在此时,那赤炎倪角兽便做最后一搏,极尽自己所有气力,一口喷出本命精元岩浆烈火,那岩浆从金帝糜蛇喉咙猛冲下去直至蛇尾,金帝糜蛇的身躯通体变红,忽然膨胀又立即收缩,一股烈火从它口鼻眼中激射喷出,金帝糜蛇在地上疯狂打了几个滚,便萎靡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死去了。而赤炎倪角兽也是抖动两下,便也直直躺在地上没了声响。 萧子邪怔怔看着眼前这异常惨烈震撼的一幕,颇为感慨,良久无语。天地之间,种族繁多,为了生存,各个妖兽均是极尽所能,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兽性的冷酷、凶残、暴虐便在这一刻表现到了极致! 萧子邪心中暗想,人生下便具慧根,修炼短则百十年,多则千万年,只要慧根不断,抓住机缘便可修身求道,在在修道途中机缘不断,便可以的得到许多高人指点帮助,事半功倍不在话下。然而,天地之间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想要得道成仙,却非千万年不止!它们首先要修灵性、炼慧根、开五识,因为没有什么修仙典籍,便只能通过漫长的苦修来增加修为,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没有师傅请教高人指点,它们只能凭借自己努力吸收天地灵气,好不容易遇到天材地宝,还有与其他众多妖兽抢夺,稍微不慎,便前功尽弃。而修为一旦朝夕尽毁,便又要重新开始历练,等待千万年!可以说,妖之一途,殊为不易! 便在他沉思之际,赫连舞的咯咯笑吟传入耳中,回过神来,萧子邪便发现赫连舞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那个小男孩也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只是目光颇为阴冷。 赫连舞扑哧娇笑一声,青葱玉指忽的戳在萧子邪脑门上,目光似笑非笑,嗔怒道:“果然是个呆子!叫了你这么多声,你才回过神来。说!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哪家姑娘?你只管告诉我,我便让她变成淫娃荡妇从了你。” 萧子邪郁闷不已,赫连舞开口闭口便都是在说自己在想姑娘念女子,难道自己在她眼中就这么急色麼,不由不悦道:“哼!便是在想你这妖女!” 赫连舞闻言咯咯娇笑,粉面微红,娇躯花枝乱颤,娇嗔质疑道:“是麼!我不就在你身边麼,怎的还要想我?”随即面色一冷回过神来:“好哇,竟敢说我是淫娃荡妇!”言罢,便咬牙切齿的揪着萧子邪的耳朵左三圈右三圈的拧了起来。 萧子邪本来还为占了赫连舞的便宜暗爽不已,不想竟这么快便被她看了出来,真是乐极生悲!吃痛之下,萧子邪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尺地寸天离开她的魔爪,闪至那朵黑莲边,脱口淡漠道:“小爷懒得与你这泼妇计较。”便细细观察起那朵神秘黑莲。 赫连舞便轻轻跟着走过来,也不与萧子邪打闹了,望着地上两只妖兽尸体,叹息道:“这两只妖兽只怕也都修炼了千百年,灵智已开,慧根也生,应该快要结出妖丹幻化成人了,今日竟为了这朵黑莲同归于尽,真是可惜了,千年修炼,百年道行,一朝尽毁!” 萧子邪瞥了赫连舞一眼,冷笑一声道:“这朵黑莲应该不简单,至少可抵百年修行,否则这两只妖兽也不会拼了命也要得到它了。世间虽大,但除非人为培育,天材地宝本就少有出世,可遇而不可求。况且,即使出世了也大都会被修真高人所得,哪里轮得到这些还未炼出妖丹的妖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两只妖兽拼命抢夺它也不是没有道理。” 赫连舞嗤嗤哂笑,不屑道:“就只有你懂得这些道理麼?我可惜的是,他们若结出了妖丹,我便可以挖出来炼制丹药了。还真是可惜了呢!”言罢便花枝乱颤大笑起来,笑声放肆不羁至极。 萧子邪顿时冷汗直冒,心里暗骂道,真他娘的是个妖女!妖,实在是太妖了! 第七十曲 谎言欺骗 赫连舞娇笑一阵,好容易忍住,面色潮红道:“好了,我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现在戏也看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今晚我们要赶到负雪苍山才好。” 萧子邪瞥了她一眼,嘿嘿笑道:“待我先把这黑莲采下来,虽不知是何物,但这等天材地宝总有用处,不要白不要。”说着,便要伸手去摘。 赫连舞见萧子邪贪贪的模样,顿时面色一冷,瞥他一眼,轻哼一声,冷笑道:“你若不怕死,便摘了看看!” 萧子邪一愣,见这赫连舞面色严肃,似是认识这黑莲,轻笑道:“怎的?你认识这莲花?” 赫连舞妩媚的白了萧子邪一眼,似是很是不屑萧子邪的疑惑,讽刺道:“我不知道难道你这呆子知道?”见萧子邪笑眯眯看着自己也不生气,本想再说他两句,却忽然觉没了趣味,淡淡道:“若我猜的不错,这便是黑欲魔莲花。” 萧子邪仔细想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此物,便问道:“黑欲魔莲花,它是做什么用的?” 赫连舞嗤嗤一笑,面红耳赤,酥胸轻颤,腻声道:“要说这黑欲魔莲花,便最适合你这呆子了!”瞧见萧子邪疑惑不解的模样,更觉好笑,解释道:“黑欲魔莲花用处极多,其中有一样便是它的莲瓣可以用来滋阴补养,强盛房事的,你说是不是深得你心?” 萧子邪面色肃然,反驳道:“哪里哪里,我看是你最为高兴。”见赫连舞一副不解模样,才蓦然嘿嘿冷笑道:“淫娃荡妇……” 赫连舞顿时面红耳赤,咯咯娇笑起来:“姐姐我就是淫娃荡妇,你喜不喜欢?”言语间媚眼如丝的盯住萧子邪,便慢慢靠近萧子邪,粉舌微舔樱唇,目光迷离,犹如一方幽然的深涧,让人深陷其中,气息芬芳,若百花飞香,声音甜腻婉约,妖媚至极。 萧子邪登时头脑一片空白,只觉那双秋水明眸犹如一眼深深地黑潭,让自己的灵魂不断下沉沦陷,不由呆住。 突然,一连串的娇笑声响起,萧子邪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才发现赫连舞手中拿着那朵黑莲,正冲自己不断地眨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似是在嘲笑他的痴傻。 萧子邪顿时觉得怒火中烧,他没想到赫连舞竟然用这等欺骗手段夺取黑欲魔莲花,一股说不明白的情绪立即在心里滋生,似是恼怒,似是心痛,面色不由微变,冷漠道:“你不是说这黑欲魔莲花不能用手拿麼?” 赫连舞咯咯一笑,眨眨眼睛摇头道:“姐姐我可没有这般说过,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呦!我没有说过黑欲魔莲花不能用手拿,我刚才明明只是说,你若不怕死,便摘了看看。你这呆子自己怕死不摘,又关我什么事?” 萧子邪恨得牙痒痒,觉得这妖女当真是诡计多端,心中暗道,你用诡计,我就用强!想至此处,默运尺地寸天转眼出现在赫连舞身前,伸手便向那黑欲魔莲花抓去。 便在此时,赫连舞怀中的小男孩却突然面色铁青,目光狰狞,戾气猛增,小手一挥,一股极大地力量传来,带起阵阵罡风,那罡风呼啸盘旋,颇为诡异! 萧子邪大吃一惊,面色一变,紫火神兵真气顿时涌出,堪堪将那罡风击散,但衣袖却被那罡风撕扯得粉碎!萧子邪抓了黑欲魔莲花连忙闪至一边,惊疑不定的看向那个小男孩。 这时,那小男孩浓眉大皱,目射凶光,一股翻天倒海般的强大煞气从他身上隐现出来,他便挥动着小手小腿奋力挣扎着要从赫连舞怀中下来与萧子邪大战。 赫连舞也是吃惊不已,竟没有想到怀中这个小男孩修为精如此高绝!眼见他便要下来与萧子邪打斗一番,连忙抱住他的腰不叫他动,见他挣扎的厉害,自己竟都抱他不住,狠下心来便在他屁股上打了几下,嗔道:“反了天了!” 小男孩被人拍了屁股,回过神来,见赫连舞大发雌威,迷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萧子邪,煞气渐渐消散,顿时老实起来,便又变回了那个弱弱的小男孩,回复成原来那副闷闷不乐病恹恹的模样。 萧子邪与赫连舞互望一眼,皆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惧和疑惑,看来这个小男孩当真是极不简单! 就在此时,异变又起,那黑色莲花忽然黑光一闪消失了,只让人觉得像是天突然黑了一下,又随即变白。 萧子邪大吃一惊,心中怒骂道,日啊,老子的宝贝啊!连忙向四周感应,却并未发现任何异状,周围也没有什么高手的气息,随即疑惑起来,老子的黑欲魔莲花呢?跑哪去了?还未及时多想,便见赫连舞抱着肚子咯咯大笑起来,似是疯癫了一般。 萧子邪迷惑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忽的咬牙切齿道:“妖女!小爷的黑欲魔莲花是不是你拿走了?” 赫连舞听到萧子邪凶狠的质问声笑得更欢快了,上气不接下气道:“咯咯,笑、笑死我了!你、你便看看你的丹田!” 萧子邪连忙内视感应,这才发现丹田处竟多了朵黑色的莲花,稳稳旋转盘旋于丹田上方,紫火神兵真气和青红真气便成三足鼎立之势围绕着那黑色莲花旋转,同时丝丝真气向那莲花泄去,速度极为迅速,除此之外萧子邪虽然没有丝毫不适,但他却依旧心急如焚,要知道丹田可是修真最重要的窍穴,是修为真元的聚集之处,出了真气或元婴,不能容纳其他任何事物,现在竟然有朵实质莲花漂浮在自己的丹田处,而且眼见那朵莲花竟在不断吞噬自己的真气,一时间萧子邪心境大失! 急躁之下,萧子邪竟丝毫控制不住,一把抓住赫连舞的手臂,怒道:“妖女!你竟如此害我!”手中的剐妖刀立即泛起阵阵青红色诡异刀芒! 赫连舞吃痛之下,便想要抽出手臂,但奈何萧子邪握的极紧,怕她又使阴谋诡计,更用上了一些紫火神兵真气,所以根本挣扎不开,心里渐起怒气,不由皱眉冷笑道:“你这呆子!我让你碰,你敢不碰,我不让你碰,你却偏偏要碰,如今出了问题变来怪我,这是何道理?” 萧子邪嘿嘿冷笑,冷漠道:“废话少说!你这妖女心肠歹毒,谎话不断,三番四次要置我于死地,我便再也不信你了!识相的快把如何取出那黑欲魔莲花的方法说出来,否则休怪我不义!” 赫连午吃痛之下,也知道萧子邪这是真的生气了,勉强一笑说道:“我可不知道如何将它取出!你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二人均没有注意到,那剐妖刀血光闪闪,一道血色光芒正从刀柄不断侵向萧子邪手臂,并由七经八脉传向他全身。 萧子邪面色铁青,只觉赫连舞竟在这时仍不肯说实话,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暴虐之情,接二连三被她欺骗,她的诡计,她的阴谋,她的阴狠,她的毒辣,一时间那些画面统统涌上脑海,烦躁之下,不由怒吼道:“还在骗我!妖女!” 赫连舞顿时心里大痛,似是疼得便要滴出血来,尤其是萧子邪那句“还在骗我!妖女!”便如惊雷一般不断回响在耳边,似是一条毒蛇在她脑中乱窜,让她头脑也变得迟钝,更犹如一颗寒钉,狠狠钉在了她心上! 眼前的萧子邪如此陌生,虽然他的目光近在咫尺,但赫连舞却觉得两人是咫尺天涯,遥远的不能在遥远。赫连舞面色布满寒霜,目光阴冷,嘴唇紧咬,似是要咬出血来,手臂上青筋暴露,咬牙道:“萧子邪,我告诉你,我骗你的地方多了,这黑莲根本就不是黑欲魔莲花!”然而,话一出口,便立即后悔不已! 萧子邪闻言一怔,不想连这黑莲的来历她都欺骗自己,便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赫连舞推倒在地,聚起紫火神兵真气一掌劈下! 就在此时,那小男孩便再也忍不住,本来他以为萧子邪与赫连舞是朋友,赫连舞更是为了他打了自己屁股,所以见他二人争吵,也不搭理。却不想二人越吵越凶,萧子邪更是狠下杀手,一时间再也按捺不住,狂口一声挣脱赫连舞怀抱,一掌劈出,与萧子邪对了一招。 萧子邪盛怒之下,虽然于劈赫连舞这妖女,但还是留了三分情面,故只用了三分修为,原本也是想吓她一吓,却不想那小男孩来势汹汹,丝毫不顾及情面,二人对了一掌,萧子邪只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由气血翻腾,竟被生生弹射出去! 萧子邪狂怒之下,蓦然举起剐妖刀,便要劈下!剐妖刀血光闪闪,杀气纵横,刀芒犹如长虹一般横冲天际!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极,那小男孩双目血红,头发根根竖起,仰天狂吼一声,声音竟是妖兽吼叫,顿时山摇地动,天地失色!随即,那小男孩身躯狂抖,不一会竟变成了一个身长几十丈的妖兽! 那妖兽龙身豺首,通体血红,身上鳞甲片片,脊背龙鳍怒张,血盆大口,钢牙利爪,目大如牛,泛着幽幽嗜血绿光,怒目瞪着萧子邪,残暴嘶吼一声,声音宛若惊雷,赫然竟是上古妖兽龙之七子睚眦! 那睚眦目光凶残暴厉,龙爪每踩在地上一次,大地便颤动三分,它身上龙鳞颗颗暴起,龙鳍也涨至极致,鼻息沉重,阵阵青烟从中冒出,恐怖至极! 大惊之下,萧子邪便像失心疯了一半,恶狠狠盯了赫连舞一眼,心中乱极,没想到赫连舞连这小男孩竟是妖兽也不告诉自己,不由愤怒至极,登时仰天哈哈大笑,口中叹道:“好!好!好!看来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赫连舞此时也是蒙了,心里惊乱不已,她着实没有想到刚才还在自己怀中羸弱不堪的小男孩,转眼间便成了上古妖兽睚眦,与萧子邪的误会看来更深了,这些事情发生便只在一瞬间,万事积在此处爆发,看来自己是百口莫辩,他便真的不会相信自己了,想至此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难受至极,孤独、伤心、恼怒、怨恨、冤枉、无奈齐齐涌向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萧子邪根本就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想起这一路上自己与萧子邪二人每日勾心斗角打打闹闹,虽然酸甜苦辣烦躁无比,但却是自己这十年来最为放松的时日。自己虽三番四次想要加害于他,但他也并没有趁自己重伤时对自己痛下杀手,反而救助自己逃离。他数次轻薄自己,但似乎也是情不自禁,他能忍住才是怪了。但是,他竟然不相信自己,更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这时自己绝不能容忍的,赫连舞顿时心中一空,便觉似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抽丝剥茧般慢慢被抽出,心渐渐冷了起来! 第七十一曲 惊获仙根 萧子邪此刻也是怒火攻心,只觉自从遇见赫连舞,她似乎就从未跟自己说过实话,有的只是谎言和欺骗,这让他心中充满愤怒和背叛的感觉,眼见那睚眦目露凶光,獠牙呲露,更觉暴怒,嘴角微微冷笑,挥动剐妖刀冲天而起,一刀直劈而下! 睚眦龙躯狂摆,直冲九天,惊起飞尘无数,登时狂风怒号,天昏地暗,电闪雷鸣!那睚眦宛如九天银蛇,纵横天地,目光残暴凶戾,睥睨天下!见萧子邪回到冲来,惊天怒吼一声,口中火光乍现,登时喷出数道烈焰雷电,似渔网密布,宛若鬼牙一般,蜿蜒曲折,空气扭曲撕裂,砰砰作响! 萧子邪尺地寸天不断躲闪,被两道烈焰雷电击中,不由气血翻腾,胸口沉闷不已。见又有几道烈焰雷电劈来,躲避不及,只得凝聚紫火神兵真气,全身真元源源不断送入手中剐妖刀,大开大合,一刀横扫过去,一道紫红色刀气犹如烈炎排空,登时将那几道雷电击散,发出蓬蓬数声惊天巨响! 睚眦狂吼数声,眼中凶芒更胜,萧子邪的无畏似是激起了它的惊天战意,便从天际长虹贯日一般直冲而下,腾云驾雾,乘风破浪,气势惊人! 萧子邪眼见睚眦如此气势逼人,激起了心中强烈的战意,昔日与那螟蛇老祖一战,便如此刻,不同的是,这次自己手中却有绝世神器剐妖刀!萧子邪心情畅快之极,不由哈哈大笑,眯起眼睛遥望朝自己俯冲而来的妖兽,大吼一声:“来得好!”运起尺地寸天功法,便若大鹏展翅一般踏空而起,手中剐妖刀杀气腾腾,泛起妖异血芒,一股戾气直冲天际! 萧子邪和睚眦便如天空中两道红芒碰撞到一起,随着一声雷鸣巨响,二者中间升腾起一方气浪,狂云翻卷,犹如惊涛骇浪!那气浪轰然炸开,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翻转滚腾,萧子邪和睚眦同时被震飞开来! 萧子邪只觉虎口一震,一股大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胸口沉闷不已,自己的紫火神兵真气罩竟被压得变了形,但萧子邪心中却是痛快万分,瞧着睚眦气势,丝毫不输当日螟蛇老祖了,想来它已达到妖气内敛收放自如的顶级妖仙境界! 睚眦则是龙躯乱舞,刚才那一次全力对击,让它的伤势更加严重,恢复的皮肉也在那股气浪挤压下再次破裂开来,可见那气浪着实霸道之极。但是这不仅没有令它心生惬意,反而战意更加强烈! 睚眦怒吼一声,煞气大增,全身泛起妖异血芒,目光血红暴戾,鼻中青烟直冒,似是愤怒到了极致,口中蓦然祭起一柄青色剑光,便又要冲上来与萧子邪厮杀,惊起天地罡风,呼啸苍茫!龙生九子,九子之七,号日睚眦,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杀好斗,凶残暴虐,口中含剑,天地纵横,当真是名不虚传! 眼见睚眦冲来,萧子邪怒极反静,面色冷漠,微微冷笑,眼神澄澈,心境若水,全身经脉大开,紫火神兵真气流转全身,运转一个大周天,青红真气盘旋激舞,那朵黑莲自丹田缓缓升腾起来,疯狂吸收萧子邪体内真元,若说原来吸收速度是小河流水,那这时变如大江激流了! 空空静心诀自行运转,萧子邪立即陷入空明合一之境,只觉剐妖刀与自己血脉相连,心神相通,渐渐心神便仿佛侵入到了刀身,当日那一行行熟悉而又陌生的古怪图形文字便默然出现在脑中,人刀横亘天地之间,萧子邪再进入那个空灵的境界,手中剐妖刀嗡嗡颤抖,似乎在传达着它的喜悦。 天地间电闪雷鸣,蓦然聚集起重重黑云,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天而降,疯狂卷腾的乌云中光闪不断,世间灵气疯狂涌来,灰蒙蒙一片雾霭。睚眦登时停下身影,惊疑不定的注视着眼前的异象,口中的青色剑气也重新吞入肚中。 便在此刻,萧子邪只觉天地之间,空旷辽阔,千里之内,世间万物,小到蛇虫鼠蚁,大至高山平原,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身体便像一个巨大的磁盘漩涡,疯狂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四周灵气浓郁之极,如雾霭一般清晰可见,急速朝萧子邪身体里狂涌而去。 萧子邪丹田内的黑色莲花旋转更加急速,忽明忽暗,光华隐现,琉璃溢彩。萧子邪体内紫火神兵真气流转运行了三十六个周天,赫然变得更加浓郁,不断充愈着他的经脉,随即又疯狂涌进黑莲当中,萧子邪体内残留的剐妖刀气也在这时消失殆尽。他身上光华闪闪,紫、青、红、白不断交替,诡异异常。 心随意动,萧子邪只觉紫火神兵竟在自行运转,不由默念口诀,心中空明之极,那一行行奇异的图形文字也在脑海中快速旋转回荡,似是一条条细小的蝌蚪不断来回浮动,又宛若顽皮的小蛇四处窜游,清晰异常! 天地间乌黑一片,电闪雷鸣,一道道鬼牙般的闪电从天际劈下,便照亮了整个天空。睚眦巨大的身躯游摆着悬浮在萧子邪身前百丈之外,两个铜铃大眼怔怔盯住萧子邪的身影,吞云吐雾,目泛寒光,它此刻也在吸收着天地间凝聚的灵气,身上的伤口以清晰可见的速度在恢复,新的皮肉很快便生长出来。 赫连舞此时就站在山谷中,遥望宛若天神一般的萧子邪与睚眦,身上的伤势让她不得随意乱动真气,所以只能远远观望他们打斗。然而,不久异状升起,她刚开始还极为担忧,但令她奇怪惊喜的是,就在此时,她能明显感觉到随着天地灵气的不断聚集,身上那股暴躁的剐妖刀气竟从自己身体里慢慢退去,似是被溶解到那灵气当中! 于是赫连舞立即也寻了一个静谧之处打坐,尝试调动寒冰玉玄心法,辅一修炼,心中便大喜,自己的真气竟真的可以随意调动了,再也不受那剐妖刀气的牵制,而且原来自己的真气也都重新回到自己体内,一时间欣喜不已,连忙抓住机会,静下心来开始修炼养伤,便连对萧子邪怨恨也暂时抛掷了脑后。 赫连舞全身充盈在一片寒冰玉玄真气当中,方圆几里之内竟都变成了一个寒冰真气的漩涡,似是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圣洁美丽。那漩涡以赫连舞为中心,白色的冷雾寒气凝而不绝、聚而不散,飞速旋转,似是龙卷风一般,狂怒呼啸。而赫连舞则是那风眼,所有的灵气转换成寒冰真气想她身体里疯狂涌进! 随着那股灵气越来越凝厚,赫连舞便觉自己修炼的速度不断加快,全身经脉也凝结着寒冰,丹田中的元婴由纯白变成了纯粹的透明,她的灵魂似是陷入一片冰天雪地的虚无之中,那是一种玄妙至极的境界! 元婴疯狂吸收着四周疯狂涌来的天地灵气,又不断地转换成寒冰玉玄真气从元婴口中吐出扩散至赫连舞的经脉当中,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元婴此刻的巨大欣喜! 赫连舞的身体慢慢透明,最后全身上下竟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冰雕,晶莹透明,流光闪烁,她身上的伤势也在转眼之间痊愈了,而且更为奇妙的是,多年未曾突破的境界也在此时势如破竹一般神奇的突破了,而且还在不断突破。 不知过了多久,赫连舞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渐渐变慢,那巨大的漩涡也慢慢缩小,最后终于停下来,全部收缩到赫连舞体内,元婴也传来阵阵欢鸣。赫连舞内视之后,发现元婴此刻安静的正盘坐在自己丹田正中,通体透明,光芒闪闪,璀璨夺目,像是一块玄冰,元婴小嘴微翘,似是在欢笑。一圈一圈的玄气便凝悬在元婴周圈,扩散在整个丹田之间。 赫连舞心中一喜,终于突破仙级,到了真仙境界了! 便在此时,天上突然降下一束极为耀眼的白光,横亘在昏暗的天地之间,犹如天空漏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那白光耀眼之极,空灵异常,直直洒在赫连舞身上,转眼即逝,没入她的身体当中,为她增添了一份圣洁的气息! 赫连舞只觉似是有人极温柔的拥抱了自己一下,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顿时畅快无比,似是有千万条小蛇在自己体内乱窜,既麻又痒,舒适至极!那飘飘欲仙的感觉便如灵魂在虚无的天地间轻游飘荡,又似轻柔的微风吹拂面颊,温和的细水绕过指尖! 那感觉似是持续了很久,又似只是短短一瞬之间,待回过神来,赫连舞不由内视丹田,赫然发现元婴此时变得更为璀璨夺目,光芒四射,一条细小的白线悬浮在元婴体内背部,便似是一条小小的脊梁。而且这道白线正源源不断吸收元婴中的真元,并散发出一股特殊的灵元,由丹田扩散至全身上下。 赫连舞顿时大吃一惊,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因为她赫然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一旦人得道成仙,修成正果,上天便会赐给其仙根,证明其已位列仙班,即日便会升往仙界,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再不用受轮回之苦。一旦有了仙根,即使神形俱灭,也可重新凝聚魂魄,除非仙根被毁,否则便可以说是不死不灭,与天地同寿了。 看着那小小的白线,赫连舞惊疑想到,这难道就是仙根?不由想起昔日师傅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虽然天纵奇才,但是想要成仙却至少还需十年,然而自己现在竟莫名其妙的用有了仙根,这着实令她震惊,师傅在她心中便是神明一般,可是从未失算过的! 况且,修道修仙,本是逆天,故得道成仙之前,上天会降下天劫惩罚逆天之人,然而自己却并未经历任何天劫,这又是何原因?赫连舞烦躁不安,心里大乱,苦思冥想一阵,即便她天资聪慧,心思七窍玲珑,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终于放弃。 从冥想中回过神来,一看周围,赫连舞登时吃了一惊,四周原本被黑莲吸收灵气荒芜死寂的山谷,此时却是灵气缭绕,百草春生,枯萎的花草树木重获生机,百花竞艳,炫彩缤纷,一片欣欣向荣!而那个妖兽也重新变成小男孩的模样,站在自己身边,正眨巴眨巴大眼睛注视着自己,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便在此时,天空蓦然惊雷响起,“轰”的一声巨响,一道水桶般粗的白色闪电若银蛇乱舞从天劈下,天空被那闪电照的通亮!赫连舞随声望去,只见闪电下一个微小的紫色身影孤冷桀骜,手持一把血红色大刀,静静悬浮天地之间,赫然正是那个让自己讨厌至极的呆子,萧子邪! 第七十二曲 睚眦敦祁 赫连舞面色阴冷,想起萧子邪误会自己,更丝毫不肯给及解释的机会,心中登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怨恨。赫连舞自幼追随师傅修仙,可以说为的便是可以救出一个人,一个对她很重要却因她无辜枉死的人。为了他,赫连舞耐住寂寞苦修十年,盗罗庚、抢剐妖,想要逆天改命,更是勾结妖族,引他们进入桃花仙源。赫连舞双手沾满鲜血,不惜与天下修真为敌,背负天下骂名,但是为了救他她不在乎,更从未后悔过! 在樱州古道遇到萧子邪纯属偶然,那时赫连舞正被水月山庄众人追杀,为了逃脱,便引他们与妖族相斗。又碰巧发现绝器山庄众人,为了制造更多混乱,赫连舞便又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妖族,自己悄悄躲藏起来,想趁乱离开,却不想在那时偶遇萧子邪与苏菲雅私会。赫连舞当时拿到水月逆天罗庚,心情大好之余,便想逗一逗这对男女,这才被萧子邪发现。但那时赫连舞虽然觉得他身法诡异,却根本未将他放在眼中,只觉得他是一个大大的呆子。 后来,赫连舞在绝器山庄抢夺剐妖刀,逃亡途中再次遇上萧子邪,为了顺利逃脱,便趁机利用了他,本来只是想扰乱那些修真的心神,让他们以为自己内部有内鬼而分神,暂时抵挡一下,没想到萧子邪的修为霸道强悍,竟真的挡住了绝器山庄三大长老的围攻,这不由另她刮目相看。但当时情况紧急,赫连舞情急之下也并为留手,便用自己全部修为挥刀劈砍重伤了他。因为解开妖兽封印需要男子至刚至阳的鲜血,才不得已带着萧子邪一起逃离。 后来,赫连舞解开妖兽封印,夺去了萧子邪身上的一干宝物,欣喜之余,也是颇为惊异,不知萧子邪是何来历,竟有如此多的宝贝,但当时她逃离心切,也并未多想。赫连舞本想放任萧子邪自生自灭,却不想他身受重伤昏迷不久竟然醒来,便想送他一成,也算仁至义尽。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反而被他身上的真气震伤,还被他轻薄,一时间她悲愤交加,几次欲与萧子邪同归于尽,但每每想到还没有救得那人,心中便是一阵绞痛! 赫连舞重伤之下,不得不重新制定了一个计划:借刀杀人,让萧子邪替自己救人。于是她暂时虚与委蛇、委曲求全,处处装出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欲博取萧子邪的同情,想要让他助自己救人,毕竟剐妖刀还在他手里,而她此刻却无能力抢夺。为此赫连舞甚至不惜假意出卖色相,勾引于他。可惜萧子邪却谨慎的紧,虽然便宜没有少占,但是有时似是把持不住,但有时却转脸不认人,丝毫不为所动,就是不肯上钩,这不由有时让赫连舞得意,有时又让她恼怒万分。 两人每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萧子邪虽然口中一直在叫赫连舞妖女,有时也会恶言相向,但多数时却是安分守己,任赫连舞差遣欺负。再加上萧子邪对赫连舞还有用处,赫连舞便没有与他翻脸,而是调戏着他,骗他为自己办事。然而,就在赫连舞想要骗他同自己一起去千雪流寒宫时,萧子邪对赫连舞的不信任和竟然对她狠下杀手!这令她失去了耐心和冷静,心中充满了怨恨、愤怒和阴戾! 其实,那黑莲却是不是什么黑欲魔莲花,确是赫连舞随意瞎编的,而且它也可以用手触摸采摘,据典籍记载,此花只能是女子触摸采摘,男子一旦碰它,便会被它寄体而生,吸干精血而死。这是赫连舞在门派中的典籍中偶然看到的,对它的记载寥寥可数,甚至连名称也没有,竟不想这世上竟真有此物,而且还被自己遇到了。 赫连舞本来是想逗一逗萧子邪,当然她也想将此莲据为己有,却不想萧子邪竟然敢来抢夺,被它寄体后身体发生异状全部归结到她的身上,更是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反而越演越甚,想要诛杀于她。恰巧的是,就在此时,二人救助的小男孩竟然又化身成为妖兽,让萧子邪误会赫连舞故意隐瞒,两人误会愈深,更是雪上加霜! 此时,赫连舞心中对萧子邪充满了怨恨,想到萧子邪重伤自己,轻薄自己,一时间伤己之仇、辱己之恨齐齐涌上心头,新仇旧恨堵在一起,登时令她戾气冲天,目光阴冷的盯住萧子邪,思索下一步的对策。此刻赫连舞伤势痊愈,不仅已经恢复了修为,而且还更进一步,修炼成真仙,自然不再惧怕萧子邪,更没有必要再依靠于他,自然可以放弃原来的计划,可以说,萧子邪对赫连舞来说已经没用了,就像一个死人一般无异。 想了好一阵,赫连舞回过神来,才注意到那个妖兽男孩还在盯着自己,不过眼神中除了震惊之外,似乎还多了一丝敬畏。当初赫连舞之所以冒着危险也要救他,便是想起了当初因为自己枉死的那个人,一时心软才搭救于他,却不想他竟是妖兽!而且看他修为,妖气内敛,应该是妖仙级别了,可能还要更高! 赫连舞面色阴晴不定,看了那小男孩一眼,见他怯怯一副想亲近自己却又不敢的模样,与之前那个凶残暴虐的妖兽竟是丝毫不相干一般,想起那个他,心中登时有了一丝柔软,面色渐渐柔和起来,轻笑道:“小孩,你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见赫连舞和颜悦色,登时笑了,露出两颗虎牙,良久才说道:“我叫敦祁,他们都叫我七太子,我来自龙族。” 赫连舞柳眉微皱,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桃花仙源哪里有个龙族,难道是黑水的?随即缓过神来,目露精光,睚眦,龙之七子!细细打量了那小男孩一遍才问道:“你是黑水的?你爹是黑水龙神百里靖鱼?” 敦祁目光疑惑不解,否定道:“黑水龙神?我不认识。我爹是五爪金龙敦殄魂,在大荒可有名了!” 赫连舞心下一惊,大荒,莫非他竟是来自大荒时代的上古妖兽?连忙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敦祁面色黯然,沮丧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坏人,来到我族里就烧杀抢掠,我们死了好多族人。我和族里的人就与他们打了起来,后来混战中我与爹和兄弟们走散了,我杀了他们好多人,他们就好多人一起打我,我们打了好几天,后来他们奈何不了我,就用巫法把我困在一座大山下面,不让我出来。前些时日,不知为何,那压着我的大山竟变轻了,我就冲了出来,看到那些人还在外面,就又上去和他们打了一架。不过,他们却比当年差了好多,后来他们中间又有人使诈,伤了我,我怕他们还有后援,就拼命逃跑,后来实在撑不住就昏了,再醒来就看到你啦!” 说到此处,敦祁双眼微红,强忍着泪水,问道:“本来,我还以为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呢,后来我闻到你身上有我娘的味道,你认识我娘吗?” 赫连舞见这睚眦化身妖兽时凶狠残暴,化成人形时却很温和,听到他说自己身上有他娘亲的味道,心里微微难受,自己也是从未见过娘亲,从小与他一起便跟着姨娘,后来姨娘也遭人暗算,就只剩自己和他相依为命。然而因为自己,他也无辜枉死,就在那时自己遇到了师傅,才跟随她修仙,想要有一天可以逆天改命。看着眼前的敦祁,想起自己的悲惨遭遇,赫连舞心中百感交集既是伤心难过,又是怜悯同情,只得说道:“我不认识你娘亲,而且现在已经不是大荒时代,大荒已经过去千百年了。”随即便简单的将大荒的历史和桃花仙源的来历讲与他听。 敦祁刚开始还不相信,但见赫连舞神情严肃认真,登时便信了七八分,耸拉着脑袋,神色难过,似是极为伤心,面色黯然至极,微红着眼圈泫然欲泣道:“那我爹他们也都死了?还有我的哥哥弟弟,我的族人呢?” 赫连舞不忍再伤他心,便柔和道:“桃花仙源里有一处叫做黑水,里面有龙族一脉,却不知是否是你族人后裔,那里现在的黑水龙神是百里靖鱼,你可以去查证一下,也许他们便是你龙族后裔或知道一些情况也不一定。” 敦祁闻言心情微微好转,毕竟有了希望,然而神色诺诺,过了许久才小声问道:“你能带我去吗?” 赫连舞心中很想帮他,但是却着急去那千雪流寒宫寻千里子母针,不由为难起来,想了一会,心中便有了主意,说道:“我要先去另外一个地方寻一样东西。你看这样如何,待我寻得那样东西,便带你去黑水。在这之前,你就跟着我。” 敦祁略一思索,自己着实不认识这桃花仙源,而且再遇到那些仇家便不妙了,千百年都过去了,找爹爹他们也不急于一时,而且他对赫连舞却有一股莫名好感,很是相信她,便连忙答应道:“如此甚好!” 赫连舞瞧他虎头虎头,倒也可爱,虽然他是妖兽,但是灵识已开,便与人无异了,而且他修为极高,说不定可以住自己一臂之力心,轻声娇笑道:“既然你说我身上有你娘亲的味道,你跟着我,以后便叫我姨娘,我便叫你祁儿吧。” 敦祁欣喜不已,连连点头,似乎是找到了依靠,眼睛骨溜溜转了几圈,连忙朝赫连舞俯身作揖,大声喊道:“姨娘!” 赫连舞也极为高兴,便轻抚着敦祁的脑袋,咯咯娇笑道:“好祁儿!”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转冷,寒笑一声,指着天空中悬浮的萧子邪对着敦祁说道:“祁儿,你看到了,那人总是欺负姨娘,还抢了我许多宝物,今日我们便先要教训一下他,把那些宝贝抢回来,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把刀!” 敦祁瞧着萧子邪面目忽的变得狰狞,眼中戾光疾闪变成血红色,咬牙狂怒道:“我这便去杀了他!在那大山下我曾发誓,绝不会再让坏人欺负我的亲人。姨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狠狠折磨他,将他碎尸万段,再把那刀抢回来!”说着身上登时泛起滔滔煞气。 赫连舞咯咯娇笑,娇躯乱颤,轻轻拍了拍敦祁的脑袋,看着萧子邪目光也变得阴冷之极,悄悄算计起来。赫连舞本为妖女,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却不想遇到萧子邪后竟一再被欺辱,现在既然用不到他,自然要尽快除掉他。 此时,天地间灵气已然散去,然而天空中片片乌云却依旧黑压压一片,惊涛骇浪般翻卷滚腾,犹如一方滔滔黑水,浩浩汤汤。狂风疾舞,沙石斜飞,天空中电闪雷鸣,道道闪电劈下,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第七十三曲 天劫雷鸣 其实,自敦祁讲述自己经历之后,赫连舞便已经猜到他应该就是自己在清灵山解封放出的上古妖兽,只是没有想到他幻化成人后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而且心思如此单纯。赫连舞随即便定下一计,既然他对自己有亲切感,而且修为又高绝之极,何不利用他帮助自己夺取剐妖刀和千里子母针?只要自己不说,他定不会知道是自己放出了他,也不会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为了杀他才守在清灵山,便会一直跟着自己,为自己所用。 当然,敦祁并无亲人,而且遭遇凄惨,与赫连舞也颇为相似,勾起了她的怜悯之心,对敦祁颇有好感,这也是赫连舞想要让他跟着自己的一个原因。再加上她本就是身负重伤才不得不虚与委蛇,想利用萧子邪帮助自己,可他却三番四次侮辱激怒于她,此时赫连舞伤势已好,也没有必要再寄人篱下了,想要除掉萧子邪的心思也急切起来。 话说,萧子邪被那黑莲吸取精元真气,心下登时惊骇不已,便觉得一定是赫连舞想要加害自己,不知为何一向平静的心境把持不住,一时忍不住便对她狠下杀手,却不想被那妖兽阻止。心下惊惧之余,萧子邪头脑一热,想到赫连舞便连这小男孩的来历都欺骗自己,更是觉得暴怒烦躁,与那妖兽斗了一阵,二者不分上下。 眼见那妖兽再次冲向自己,萧子邪心中杀机顿起,举起剐妖便人刀合一,欲做最后一击,却不想就在此时异变生起,自己竟再次进入了那空灵玄冥的境界里,而且随着那一行行陌生而又熟悉的图形文字在脑海中盘旋,萧子邪心中登时澄明起来。 想起刚才自己与妖兽冲杀,那黑莲却并没有继续吸收自己的精元真气,反而源源不断输出真元,难道这黑莲竟是一个可以储存真元的宝物,就像一个天生地养的自然元婴?难道赫连舞真的不是故意想害自己,是自己误会她了? 随即又想到,那小男孩本来就是自己和赫连舞偶遇黑狱乌神周耶才救出来的,两人本来就没有与他多相处,赫连舞很有可能也不知道他是妖兽。而且,就算她知道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也没有机会告诉自己。想至此处,萧子邪顿时心里一惊,汗如雨下,后悔、恼怒、自责全都涌上心头,看来自己确实误会她了! 又想到赫连舞面对自己误会表现出来的无辜、无奈、伤心和怨恨,萧子邪恼怒之余不由大急,便立即想要赶紧去与她解释,尽快解开误会。然而,萧子邪此刻却身不由己根本就不能停下,因为那黑莲正源源不断吸收着他身体内的真元,天地间充盈着的灵气也向潮水般不停地向他身体涌来。 萧子邪此刻就像是一座桥梁,联接着黑莲和天地灵气。天地灵气涌入他体内,便被紫火神兵和青红真气转化成自己体内的元力,又疯狂的被黑莲吸收!萧子邪无奈至极,心里苦闷异常,但也不得不强行默念口诀,趁此良机修炼。 随着萧子邪默运法诀,天地灵气急速凝聚,在萧子邪周围慢慢形成一个巨大的白球,璀璨琉璃,便像是一个小小的太阳。 紫火神兵突破的异常顺利,上一次在不羡仙萧子邪偶然吸收了断魂刀中的怨灵,一举突破到紫火神兵第一卷十二重三品五十五道口诀,此次又获奇遇,一道道口诀便势如破竹般突破着。紫色真气不断在萧子邪体内充盈着,疯狂涌向那朵黑莲中,黑莲在萧子邪丹田处飞速旋转,忽明忽暗,溢出七彩光芒。 终于,萧子邪感觉天地间的灵气已经极其微弱,也不再想自己体内涌进,那黑莲也慢慢的停了下来,旋转越来越慢。萧子邪丹田内真气缭绕朦胧,不多久便被黑莲吸收殆尽。终于,黑莲停止了旋转,静静悬浮,萧子邪一看,登时大惊! 那黑莲此时却是变了模样,原来的还未完全绽放的黑莲,此刻花瓣全张,烟气氤氲,其中三片花瓣赫然由原来的黑色分别变成了紫、青、红三种颜色,其余花瓣依旧是冰冷的幽黑色。那三片彩色花瓣中,数紫色的颜色最深,青、红的颜色微弱,略显轻淡。此时,萧子邪体内除了这朵莲花,便是空空荡荡的,原来的青红太极鱼真气不见了,紫火神兵真气也不见了,经脉中也是空无一物。 萧子邪额头冒汗,但也知道不能自乱阵脚,连忙尝试运行紫火神兵真气,就在此时,只觉那黑莲光芒一闪,一道紫色真气如长江大河一般狂涌而出,顺着自己的经脉达到手掌,轰然打出一道掌罡,便似一道紫色闪电划过天空! 萧子邪心下稍安,又急忙试了下青红真气,接过同紫火神兵一样,打出了两道青、红闪电掌罡,如龙蛇狂舞,萧子邪不由大喜!仔细内视一番,又发现自己的经脉变得更加宽阔坚韧,身上的伤也痊愈了,萧子邪更是欢喜不已。然而,随后他又发现自己的紫火神兵已经冲破了第一卷,竟然到了第一卷十二重三品第七十二道口诀,只差一步之遥便可以冲破第一卷达到第二卷,这时他已经是惊喜若狂了! 按照老头子的话,紫火神兵修炼越深便越难,也更容易前功尽弃毁于一旦,而且引来的天劫也更为厉害。而且,紫火神兵第一卷最末和第二卷最初的两道口诀便是一道鸿沟,就是他是否能够修成正果,得道成仙的分水岭。只要跨过第一卷到达第二卷,那便是成仙圆满了,修成神仙不成问题。 桃花仙源,入道法门千万,五行入道、阴阳入道、阵法入道、丹符入道,儒墨道法也皆可入道,然而,虽然修真法门千千万万、百家齐鸣,但是到了最高境界,都脱不了由人仙到真仙这一劫。桃花仙源仙级榜高手边都是人仙、散仙,妖便是妖仙,统称为地仙。当他们渡过天劫便是真仙,即真正的神仙之人了,那时便可以跳出五行三界。 修道成为神仙后,即日便会升入仙界,由仙界统一管理。但那时就没有了所谓的师门之说,到了仙界便一切只能靠自己,更没有了继续修炼的典籍,故而即使成为神仙,也只是最为低等的神仙,即真仙。 而萧子邪的紫火神兵,不仅包含了修炼成仙的法诀,更是包含了成为神仙后的修炼法诀,即为修神。而紫火神兵的第二卷便是修神之卷。修神,并不是到了第二卷便是神,而是冲破第二卷到达第三卷才能成为神。中间的品阶则代表了神仙的品阶。 仙人又有许多等级,依次为地仙、真仙、灵仙、天仙、上仙、罗天上仙、金仙、大罗金仙、玄仙、九天玄仙、仙君、仙帝、太乙散仙、太乙真仙、太乙金仙、仙尊、混元至仙。所以说,即使成仙,也不是就可以高枕无忧,日后还是要经过漫长的修炼过程。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大多数人成仙后便都止步在灵仙、天仙境界,而萧子邪更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萧子邪一举到达紫火神兵一卷三品最后一道,却没有冲破这个玄关,自然不算是突破品阶,按理说不会有天劫降下。然而,令他吃惊的是,天空中的乌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聚越多,数十道天雷又轰然砸下,像是在清场驱人。萧子邪心中大疑,难道有天劫? 便在此时,一道闪电轰然砸下,直直朝他射来,萧子邪一个闪避不及,就被那道闪电劈了个正着。我日啊!这是怎么回事?萧子邪面色一变,疑惑茫然,心中登时大骂起来,奶奶的熊,老天瞎了眼睛麼?怎么就会降下雷劫呢?按照紫火神兵来看,自己每一品修炼完成时有一次小劫,每一重完成时有一次大劫,每一卷完成会有一次天劫,但是此次虽然自己修为更进了一步,但自己却没有超越品阶,更不用说重和卷了,但为何还会遭天劫雷劈呢? 但此时情况紧急已由不得他多想,因为那天雷又再次轰然砸下!而且颜色已经由白变成了赤红色,更比刚才那道雷电粗了一倍不止!刚才那道闪电虽然未对萧子邪造成任何伤害,却也劈的他血气翻腾,酥酥麻麻,这道闪电应该更为厉害。 萧子邪不敢托大,连忙运用尺地寸天身法躲避劫雷,而那雷电似是通灵,又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竟又重新返回来追击萧子邪,无论萧子邪闪至何处,它总是会紧紧跟上去,颇有劈不到萧子邪誓不罢休的架势,当真是诡异之极。便连在下面注视着萧子邪的赫连舞和敦祁也觉得不可思议,不知发生了何事。 萧子邪既是无奈又是恼怒,狠狠想到,奶奶的,既然老子惹不起你,也躲不起你,今日便与你一较高下!全力运起真气,冰寒火热掌同时涌出,一青一红两道掌罡犹如两条狂蛇呼啸闪出,直直打在那道闪电之上,轰的一声惊响,光华大闪,那道红色闪电竟被萧子邪的掌罡击得粉碎! 萧子邪心中惊喜不已,不想自己的修为竟提升了如此之多,便连青红真气也变得厉害之极,竟然已经不输当初初出无神山时自己的紫火神兵!萧子邪不由仰天哈哈大笑! 然而,他还没高兴多久,便又再次乐极生悲。只听噼里啪啦几声巨响,天空中乌云急速翻转卷腾,便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云浪滔天,一阵耀眼之极光芒闪过后,数十条闪电竟同时从天劈下,白、黄、红、青、紫,色彩各异,似毒蛇吐信,如龙蛇乱舞,若鬼牙斑斑,蜿蜒曲折的朝他再次劈来! 萧子邪此时已是震怒不已,没想到这劫雷如此不依不饶,便嘿嘿冷笑,心道便用你这劫雷来试试我的新功法。急速运转真元,体内那朵黑莲竟慢慢旋转,紫、青、红三片花瓣变得明亮异常,滚滚真元犹如滔滔江水般急速涌出,流经萧子邪七经八脉化作真气。 萧子邪将剐妖刀背在身后,尺地寸天法诀心随意动,一边躲避闪电,一边双手不停转换功法,紫火神兵、冰寒火热掌交替使出,紫、青、红三色真气掌罡便也如闪电般道道劈出,与那些天劫雷电撞击在一起,便惊起刺眼的火花,天空中便仿佛在放烟花一般,登时七彩缤纷,绚丽异常! 狂风呼号,天空中层层云浪浩浩汤汤、激荡翻滚,宛若战场上千军万马携尘而来,黑压压一片,云中暗光乍现,似有磷光,雷声轰轰鸣响,似是老天也被萧子邪激怒。只听“咵咵跨……”几十声雷鸣电响,一道道水桶般粗的紫色闪电便从乌云中曲折蜿蜒劈来,威力比刚才那些雷电又是强悍不少! 萧子邪双掌不停挥出,但是却只是堪堪抵消几道闪电,躲避之中,竟被那些闪电压缩在了一个角落,萧子邪竟被闪电包围起来!噼里啪啦,那些闪电俱都向中间萧子邪身上轰然劈去,登时将他湮没在一片电光火石之中! 第七十四曲 刀劈劫云 赫连舞与敦祁望着萧子邪被天空中龙蛇狂舞的闪电吞没,皆是微微色变,实在想不通为何天劫神雷会劈萧子邪。不过,二人可以肯定的是,看来不必亲自动手,这萧子邪也要被劫雷劈个魂飞魄散了。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血红色刀芒便生生从那密密麻麻的闪电中蓦然破茧而出,似一道无坚不摧的利爪撕开了层层闪电,又像一层汹涌的波浪冲碎坚石。只见一道圆形刀芒便以那中心为轴四散开来,“嗤嗤”的尖响不绝于耳,那一大片紫色闪电竟被生生击地粉碎,登时化作残光碎火,如烟花四散迸射,光芒刺眼! 萧子邪便从那重重闪电中隐现出来,手中握着三尺剐妖大刀,色彩变幻,忽明忽暗,刀芒三丈,血光闪闪,杀气腾腾! 萧子邪本来也是想试一试自己的修为,但接连被那劫雷追击,畅玩一阵便终觉不耐,眼见那劫雷以不死不休的架势一般追劈自己,心中颇为厌烦。待到被那紫色劫雷包围,萧子邪心里忽生一阵强烈不安,似乎感受到那紫色劫雷中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无穷能量,便再也不敢托大,恼怒之余心中也生起好强之心,不由分说便祭起剐妖刀,催动全身真元灌入其中狂怒横劈而出,却不想竟将那劫雷一刀劈散! 萧子邪心中畅快之极,顿生一股豪情壮气,不由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狂叹道:“苍天虽大,你奈我何!”言罢,催动真元,便如鲲鹏展翅一般冲天而起,没入那重重黑色劫云当中! 冷风狂作,黑色劫云浩浩汤汤、翻卷滚腾,似是层峦叠嶂的山峰重重叠叠,又像汹涌澎湃的大海波涛狂作,劫云中忽明忽暗,银光乍闪,时时从中传来阵阵雷鸣呜咽,似是野兽低吼,又像浪涛拍岸。不一会,那劫云翻卷越来越厉害,竟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漩涡中电光火石忽闪,云重气浪翻腾,而在那漩涡中间,赫然是手握剐妖不断搅拌劫云的萧子邪! 萧子邪用尽所有真元注入剐妖,只那刀芒便长达近十丈,似是一根巨大的红色铁棒!那劫云随着萧子邪的搅动越转越快,似是龙卷风一般呼啸盘旋。萧子邪以气导力,以力运刀,以刀带棒,以棒搅云,便制造了这千重劫云卷漩涡的千古奇观! 便在此时,萧子邪目光中精芒乍现,运气凝神对着那漩涡中心,剐妖刀横劈直上,口中大喝一声“开!”只见一道血芒横扫天际,横行数百丈,所到之处劫云立即散开,便连那劫云漩涡的中心也被一分为二。刺眼的白色阳光便从那道裂缝中射下,如瀑布绸缎一般倾泻下来,照亮原本处在昏暗当中的世间万物,万里天空就像是生生裂开了一个长长地口子! 萧子邪手握大刀,形单影只横亘天际,身影桀骜不驯,身前身后均是千层万重黑压压不断翻卷滚腾、涛浪狂涌的劫云,豪气干云,霸气冲天!在那一道缺口中的阳光下,萧子邪全身上下更是熠熠生辉,宛若神明! 这超绝震撼的一幕登时令赫连舞和敦祁目瞪口呆,二者都没有想到萧子邪竟如此勇猛强悍,赫连舞呆了好久,才冷笑一声阴沉道:“好一个呆子!” 又过了许久,那被劈散开来的劫云翻卷了一阵,却始终没有重新汇聚起来,而是渐渐散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慢慢放晴,乌云散尽,冷风停息,日挂九天,阳光洒遍山河大地,世间万物熠熠生辉,一片生机盎然! 萧子邪见劫云散去,便将剐妖刀背在身后,从天俯冲下来,落到那片山谷之中,见原来枯萎的花草树木青翠欲滴郁郁葱葱,已然恢复活力,而赫连舞和那小男孩正看着自己,表情不一。赫连舞眼含异彩,咯咯冷笑,一袭黑衣秀发随清风飘荡,宛若空谷精灵。而那小男孩则是面色阴冷,目露戾芒瞪着自己。 想起自己似乎是误会了赫连舞,萧子邪刚才还豪气冲天狂喜火热的心登时变得冰冷,一时间极为懊悔恼怒,颇为手足无措,只得尴尬咳嗽一声说道:“那个,我误会你了,那黑莲却是一个大大的宝贝。”见赫连舞神情冰冷若霜,顿时便又失了三分底气,惴惴问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究竟如何才肯原谅我?” 赫连舞咯咯冷笑,终于开口道:“怎的,我现在便又不是妖女了?”见萧子邪惴惴不安并不答话,似是在等待答案,又接着说道:“大错铸成,已经无法挽回!” 萧子邪一听此话,不知为何,顿时心中微微绞痛,失落不已,心境也无法保持空明。想来今日情景均是自己一手造成,更加悔恨,不甘道:“难道真的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你要知道,我跟本就不想与你为敌。” 敦祁向前一步,站在赫连舞身前,小脸阴沉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你也敢与我姨娘为敌?我告诉你,不管是谁,只要胆敢与我姨娘为敌,便是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你要不要试试?” 萧子邪闻言微惊,想了一阵却始终猜不透赫连舞何时竟成了这妖兽的姨娘,但此刻却也再不敢轻易妄下定论,毕竟如果再次一起误会,那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得问道:“你又是谁?” 敦祁嘿嘿冷笑,抬头傲然道:“吾乃大荒龙族五爪金龙王七子睚眦,敦祁是也!” 便在此时,敦祁着实郁闷不解,本来姨娘便与他说好了要一起收拾这人,不知为何,见了他刀劈劫云,姨娘竟又反悔,说要再留他一阵,要他替自己办一件事。却不知姨娘想要他做什么事,难道自己做不到麼?敦祁虽然不解,但是赫连舞的话,他还是不想违背,只得尝试激怒萧子邪,只要他先出手,自己便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击杀于他的机会。 萧子邪闻言,登时想起几日前赫连舞在清灵山就解封过一个上古妖兽。那日自己携带赫连舞逃出来,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妖兽,但只听仙源众修真与它的打斗声便知情况之惨烈,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小男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想起,自己与他先前那一战,竟是不分上下,而且还是在他重伤自己轻伤的情况下,感叹之余,对他又是高看一眼。 敦祁见萧子邪疑惑模样,以为他不信自己是龙族后裔,微一冷笑,好斗心起,不由面露凶光,呲牙咧嘴道:“你若不信,咱们便来比试一番!” 赫连舞闻言咯咯轻笑,立即猜到了敦祁此举是为了激萧子邪出手,名真言顺的教训他一番替自己出气,不由微微感动。但也赫连舞知道,萧子邪还有利用价值,暂时还不可与他决裂,只得轻轻拍了拍敦祁的脑袋,嗔道:“勿要作怪!”随即又冷笑看着萧子邪,一脸玩味地说道:“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便不再计较你误会我的事情,你看如何?” 萧子邪闻言心下立即惊喜不已,但随即有感觉不对,赫连舞原本还说自己的过错无法挽回,现在却又开出条件,前后变化太快了,难道有诈?或是她根本是在欺骗自己?又或者那件事根本就完成不了? 赫连舞却不肯给萧子邪思考的时间,冷笑道:“怎的,怕我卖了你么?我只数三声,你答应便罢,不答应咱们就此分手,从此不相往来!一……二……” 赫连舞连数两个数,见萧子邪怔怔思索,面色一冷,三字刚要出口,便听萧子邪开口说道:“我答应了!”赫连舞心下暗喜,有了这呆子的助力,这事基本上就定了。想到不日就可以达成心愿,救出那个人,赫连舞心中的喜悦已经无法言表。 本来赫连舞确实是想趁机同敦祁一起诛杀萧子邪,抢回剐妖刀,然后一起前去千雪流寒宫。但是当她看到萧子邪修为大进,以一己之力抵抗天劫,不仅一刀劈散劫云,更是毫发未伤时,不由暗自想道,敦祁本为妖仙,自己现在虽然已经成仙,但是仅仅是真仙初期,虽然对上四五个地仙很有胜算,但是萧子邪修为应该已经到了地仙极致,只怕离成仙也仅是一步之遥。在此之前,他力战绝器山庄三大长老也不见败象,现在他手握神器剐妖刀,更是如虎添翼,自己即便与敦祁一起联合强杀于他,只怕伤敌一千,自损也要八百,倒时如何去高手众多的千雪流寒宫取千里子母针?又如何逃脱?恐怕自保也成问题了。倒不如暂且再忍一忍,利用他帮助自己夺取千里子母针,一旦得手便嫁祸在他身上,自己也可逃离。这样一想,赫连舞才决定不与萧子邪翻脸,待到日后再收拾他,同时也与敦祁说了自己的部分想法。 此刻,虽然萧子邪已经答应赫连舞的条件,但是赫连舞在他面前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喜悦,面色依旧冷若冰霜,听到萧子邪的话,拉起敦祁便走,只留下一句话:“即刻去千雪流寒宫!” 萧子邪无奈,只得悻悻跟上又慢慢思考起来。 三人刚刚离开不久,一行数十人便从天边御器而来,赫然便是四大山庄和桃花仙源其余一些门派的仙级长老,为首的几人便是水月山庄水火木三位长老、绝器山庄赤骥真人、羽瑶山庄左冷轩等人。说来他们也当真倒霉,在前来追拿萧子邪和赫连冰舞的途中竟遇到了同样也在追寻他们的鬼门中人。所谓正邪不两立,他们遇到后立即大打出手。 鬼门此次为了抢夺剐妖刀解救圣女兵分三路,一路由鬼门三大护法之一的“黑狱乌神”周耶率领,前往绝器山庄抢夺剐妖刀,不想却被赫连舞抢先一步,待打听清楚是一男一女抢走了剐妖刀后,周耶大怒不已,立即派人只得四处搜寻他们的下落。另一路则是由鬼门另一护法“百鬼真君”夏侯婴元率领,直接前往千雪流寒宫等待,并作先前部署,查探圣女被困之地,伺机而动。最后一路,则是由“血煞老祖”聂磐率领,坐镇鬼门后方,一来派人联系妖族,二来准备百年一次开黄泉夺泉眼的鬼门盛典,迎接圣女归来。 而周耶此次未能夺得剐妖刀,本就失信于鬼门中人,狂怒之下,又被萧赫二人设计,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就在无处发泄之际,遇到了桃花仙源这些长老,周耶自然便将火气发在了他们身上。桃花仙源众长老也是一样,追击萧赫二人毫无成果,在清灵山损兵折将,也是满肚子的委屈和苦水,一遇到鬼门中人也是眼睛冒光,似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所谓无巧不成书,就这样,两方人马辅一遇到都是目光血红,便像是吃了火药一般,二话不说便互相冲杀起来,一时间杀的是昏天暗地,山河色变,给萧子邪和赫连舞的安然离去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第七十五曲 太虚幻境 此役初始,桃源修真占据优势,因为他们行在一起,而且都是仙级高手,而鬼门为了搜寻萧赫二人却是人手分散,故而鬼门被桃源修真杀的溃不成军。然而,待周耶闻讯赶来,震怒之下,立即调集周围所有鬼门中人前来围杀桃源修真。 随即,‘鬼师道宗’公羊野、‘胎婴散人’徐涅、‘姹混欲女’聂夏夏和‘阴魂姥姥’上官月以及其余鬼门高手也纷纷闻讯前来助阵,仅仙级高手便有二十余人,虽然大多数都是初期或中期地仙,但是鬼门阴邪法器数不胜数,每个人又能控制不少冤魂厉鬼,鬼将鬼仙,一时间竟是将桃源修真打得措手不及!鬼门在后面越打越勇,各种法器宝物纷纷砸出,一时间是百鬼尽出、冤魂四散,鬼将鬼仙纵横沙场,天地为之震动! 后来,无奈之下,桃源修真不得不脱战离去。先是水月山庄水火木三位长老联手使出五行残诀,虽然五行不全,但是也颇具威力,抵挡住了鬼门众人的围击,接着绝器山庄赤骥真人摆下万剑困龙大阵,为众人逃离争取时间,而螭囿山庄的偷天遁地符也在关键时刻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虽然鬼门后来还是破了万剑困龙大阵,并连追他们百十余里,但桃源修真最终还是凭借各种法宝秘诀顺利脱身。 但不管怎样,正是因为两方的偶遇和大战,赫连舞和萧子邪才得以顺利避过他们的追捕围击,否则,桃源修真是肯定能够追上萧子邪与赫连舞,而鬼门众人也很有可能跟随赤血神乌追踪到他们。此次战役,双方还是打得颇为难解难分,各有得失。桃源修真大都负伤,死了两三个别派的初期仙级长老。而鬼门则是损失了数十鬼将鬼仙,还有几个不到仙级的大乘高手也被打的魂飞魄散,其余人均是负伤。 桃源修真本没有想到此次鬼门竟会出现如此多的高手,本来以为只是几个鬼门余孽,一时不慎便吃了大亏,好不容易逃脱鬼门众人包围,来到萧赫二人刚刚离开的山谷,个个神情沮丧。妖族入侵,鬼门再起,桃花仙源越来越乱了! 那水月山庄水长老公孙濂已经修炼了四百多年,外号“五元水老”,想到此次遭遇鬼门损失惨重顿时感叹道:“桃花仙源几百年来一直平静安详,没想到妖族休整百年后再次突然入侵,鬼门又在此时惊现桃源,蠢蠢欲动!时下烽火再起,难道桃源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五元木老公孙椴见他神色萧索忧虑,知道他是为仙源今后形势担心,连忙安慰道:“老三,你无须担心,邪终不胜正,天地虽大,一切自有定数,桃花仙源终归会恢复平静的!” 五元火老公孙焰披散头发,不怒自威,沉声道:“可惜却不知,到那个时候已经有多少无辜之人死于非命!”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便在此时,赤骥真人走上前来,安慰说道:“诸位道友不必如此沮丧,眼下妖族虽然入侵,却并未深入我桃源腹地,而且桃源边缘平民早已迁徙离开。我仙源各地修真早已闻风赶往离州等地救援,相信不久之后三大隐仙圣地也会出面,到时候,妖族孤军奋战,定会四面受敌,相信很快便会兵败退却。千万年来,有多少次妖族来犯我仙源,但是结果呢?每次却都是被咱们打得滚回十万巫山,这次,也一样!” 赤骥真人言语激昂顿挫,颇具感染力,说的众人是热血沸腾,情绪高涨,想来绝器山庄门人都是极为会笼络人心的,左冷轩与其余门派众修真长老也纷纷迎合,一时间,众人情绪便稳定下来。 众人在山谷中休息养伤一阵,这才发现山谷中灵气聚集,万物生机盎然,竟是一处仙缘福地,皆是暗叹不已。后来众人又在湖泊边发现了金帝糜蛇和赤炎倪角兽的尸体,只当是寻常妖兽之间的厮杀,两败俱伤都死了,不由感叹妖兽的嗜杀残酷,但也没有多想。休息整顿一阵,众人便又开始启程,向千雪流寒宫急行而去。 萧子邪、赫连舞和敦祁急行一天,穿过无极山脉,在第二日午后终于到达负雪苍山。在这期间,赫连舞始终不肯理会萧子邪,面色冷清,沉默不语,无视萧子邪的一切言行,便把他当做了透明人一般。而敦祁则是恰恰相反,缠着萧子邪三番四次找茬滋事,言语间挑衅意味十足,稍有不耐便要大打出手,跟萧子邪拼个你死我活,为此他一路上没少受赫连舞的敲打,毕竟在她心中还未到收拾萧子邪的时机。 无极山脉坐落在桃花仙源边界最西部,与十万巫山相邻,地势极为陡峭险要,连绵起伏数千里,其中山峰成百上千,参差不齐。深不可测的河流峡谷冰川,扶摇直上的挺拔冰山险峰,壁立千仞,冰封千里,陡峭险峻。山谷、高山、冰川和雪原更是数不胜数,常年风雪交加,寒冷之极,与另一苦寒之地冰神岭的坐落地玄极山脉并称“桃源双极寒脉”。从天际俯视下望,无极山脉便似是一条蜿蜒起伏的白色卧龙,潜伏大地,盘旋曲折。 负雪苍山又称神仙渡,便是无极山脉的主山,位于无极山脉的中西部,壁立千仞,直矗九天云霄,四周寒气笼罩,云雾缭绕,冰晶璀璨,终年飞雪不断,狂风凛冽,苦寒至极。 萧子邪三人站在一座冰峰之上,四周狂风呼啸,衣衫飘荡,云雾飞舞,寒气袭人。遥望负雪苍山,高耸入云,烟笼雾锁,不见其峰。俯视苍茫大地,朦朦胧胧,各地景物之缈小宛若蝼蚁。呼吸着冰冷的寒气,萧子邪头脑登时清醒之极,目光也极为清晰,看着这万里壮丽河山,心胸更是变得开阔之极,脑中空无一物,仿佛忘却了尘世间的一切事物。 萧子邪吐出一口沉闷之气,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在天地之间是那么的渺小,便像沧海中的一滴水珠,平原上的一只蝼蚁,大地上的一点尘埃。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人的心胸也像是会变得更加开阔一般,颇有一种天地虽大却运于掌中的豪情霸气。 赫连舞和敦祁似乎也被这浩瀚的云海、苍茫的天地所震撼,赫连舞的冰霜寒颜也终于不复存在,眼中掠过一丝留恋和愉悦,似是想到了什么。敦祁终是小孩子心性,面对这这奇观壮景,兴奋之极,小脸涨得通红,按捺不住便挥动着拳头啊啊大叫起来,惊起远处几座山峰雪崩,冰雪便呼啸滚滚而下,若妖兽张开巨口,所过之处均是苍茫一片,雪雾顿起,冷风狂作,到处都是皑皑白雪,壮丽至极! 赫连舞回过神来,看到敦祁大呼小叫,登时一个爆栗打在他的脑袋上,微微嗔道:“休要乱来,万一惊动了千雪流寒宫的人该怎么办?” 挨了打的敦祁小嘴一撇,不屑道:“我看谁敢来生事?便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 “你杀一双!”萧子邪接着说道,目光似笑非笑,挑衅的看了他一眼道:“就凭你这小毛孩吗?”语气调侃意味十足。 敦祁勃然大怒,小脸涨得通红,挥动着拳头便要冲杀过来,登时又被赫连舞一个爆栗打在脑门上,赫连舞可不希望二人在这时候内讧,而且一旦打起来,定会惊动千雪流寒宫的人,到时候暴露了身份,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取千里子母针就难了,无奈之下,只得制止敦祁。 敦祁登时委屈不已,看了一眼目泛寒光的赫连舞,一阵心虚,不敢与赫连舞无理,又不甘恼羞之下,只得用古溜古溜的大眼睛怔怔瞪著萧子邪,怒火喷烧,心里将他骂了千遍万遍。 看到敦祁憋屈模样,萧子邪心里顿时畅快至极,嘿嘿阴笑,藏在赫连舞身后对敦祁挤眉弄眼,颇为幸灾乐祸。要知道,萧子邪一路上不知受到多少次敦祁的挑衅,虽然他生性淡泊不怎么在乎,但是由于赫连舞的存在,他竟总觉得不甘心被敦祁骑到头上,更不想在赫连舞面前对人示弱,因此抓住这一次机会,势必要从敦祁身上讨回来。 然而就在萧子邪得意之际,便觉头上一痛,便见赫连舞青葱玉指从自己脑门上收回,冷漠道:“呆子,你若再敢欺负我家祁儿,我便饶不了你!” 萧子邪尴尬笑笑,知道挑拨之计被她看穿,讪讪问道:“作为三大隐仙圣地之一,千雪流寒宫久负盛名,却不知道我们怎么才能潜入其中?” 赫连舞咯咯笑道:“千里子母针又没有藏在那千雪流寒宫里面,我们进去作甚?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仙源七禁之一的太虚幻境!” 萧子邪微微一愣,疑惑道:“莫非这太虚幻境就在这千雪流寒宫附近?” 赫连舞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你好不算很呆,不过你说的并不全对,这太虚幻境不是在千雪流寒宫的附近,而是悬浮在它的正上面!若我猜的不错,千里子母针应该就在那里!”言罢,便指了指上天。 见萧子邪和敦祁均是疑惑不解,赫连舞接着说道:“千雪流寒宫乃是昆仑山瑶池金母西王母在桃花仙源创立,属于仙界玉皇大帝一脉。自九天玄女等一干神仙创立桃花仙源,天界各路神仙纷纷在桃花仙源建立自己的势力,一是为了监督妖族和人界修真,二是为了广收门人培育属于自己的新势力。而太虚幻境是专为囚禁七界之中的魔头所设,据传闻,里面囚禁的都是天地间最为神通广大的绝世妖魔鬼怪和邪仙恶神。太虚幻境共分九重,象征九天,第九重直通仙界天宫的西天门,里面天兵天将无数,我们要去的便是那太虚幻境的第三重:器冢!” 萧子邪面色一变,却不想这竟会涉及到仙界,一时间又是担忧又是兴奋,暗暗想道,进入这千雪流寒宫已经是难如登天,太虚幻境若是神仙之境,天兵天将守卫众多,想要进去不是更为艰难吗?但见赫连舞似乎早已胸有成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放下心来的同时又忍不住更为疑惑。 赫连舞似是猜到了萧子邪心中的疑惑,咯咯冷笑道:“天兵大都是刚刚渡过天劫的修真者,不过是些普通的真仙,修为跟你我差不多,应该不会超过千人。而天将大都是灵仙级别的仙人,也不过就数十个。再高一级的神仙便是天仙,这里最多不会超过两个。” 萧子邪闻言不由苦笑,因为他实在想不通赫连舞为何会如此有信心。就连最为普通的天兵都是真仙,修为与自己也差不多,甚至只高不低,而且数量上千,更不要说还有灵仙、天仙了。而自己这边呢?才三个人!奶奶的熊,只怕他们一人吐一口口水都能淹死自己,这不是白白送死又是什么呢!难道这妖女竟得了失心疯?嗯,看来她的确疯了!因为只有如此解释才最为合理,萧子邪暗暗想道。 第七十六曲 始入太虚 赫连舞见萧子邪神情惊异沉默不语,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瞥了萧子邪一眼,秋水明眸含嗔带恼,似笑非笑道:“莫非你以为姐姐我疯了不成?” 萧子邪沉默不语,便也懒得再与她吵闹,心中却想,你即使不是疯了,也是傻了!我且看看你到底有何打算。想至此处,便在心中偷偷阴笑起来。 赫连舞也不理会萧子邪,面色严肃,冷笑道:“你以为一千神仙把守太虚幻境便算多了么?我告诉你,要是放在百年之前,恐怕镇守在这里的天兵天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而且天仙也不会在少数!仙界自百年前与那魔头大战后,已经安逸的太久了,太虚幻境把守才不会向原来那般严密。否则,咱们便连进入这无极山脉的机会都没有!而且,那一千天兵天将也不是全都镇守在太虚幻境各重,因为太虚幻境本来就是一个大型幻阵,又称困仙幻境,能进不能出,所以每一重仅有数十天兵把守。废话不多说,你们便只管乖乖跟着我,姐姐包你们平平安安!” 萧子邪没有争议,敦祁又为赫连舞是从,三人便向顺着负雪苍山向上攀登。因为在此使用真元务必会被千雪流寒宫的人发现,所以三人不得不徒步前进,不过好在风雪虽大、天气虽极为寒冷,三人却都是修为极高,倒也不惧严寒。 负雪苍山作为无极山脉的主山峰,陡峭险峻无与伦比,到处都是棘冰利石,三人却丝毫不敢懈怠,趁着暮色降临,急速爬山。夜间狂风怒号,霜雪更大,三人俱是沉默不语,只剩下凛冽的寒风悲嚎怒舞。 待到第二日清晨,风雪渐停,朝阳升起,霞披万里,整座冰山便被那霞光照射的五光十色,炫彩夺目。赫连舞终于不再赶路,三人便寻了一处冰窟石洞休息打坐,待到午后又接着攀爬。期间,萧子邪三番四次想要与赫连舞说话,只是她却沉默之极,三缄其口,始终不肯再多说半句话,碰了几次壁后,萧子邪也懒得再去自讨没趣,省的再被她满面寒霜的沉默掐死腹中。敦祁从一开始便绷着脸跟在赫连舞身后,不时地瞪几眼萧子邪,面露冷笑,似乎还在为他招惹自己而气怒,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就这样,三人走走停停,终于在第七天傍晚到达负雪苍山顶部。负雪苍山耸入云霄,壁立千仞无依倚,四周云雾缭绕,寒气袭人,冷风嗖嗖作响。天边残阳斜挂,彩霞似锦,橙红相间,浩浩汤汤。三人站在峰顶眺望远方,均有天地之大一览无余的无限感慨。 终于攀上这负雪苍山,赫连舞看了一会这浩瀚云海彩霞,心情似乎也变得极好,回过神来对萧敦二人咯咯娇笑道:“好了,咱们终于登上了这负雪苍山,一会儿便要绕过千雪流寒宫,去那太虚幻境。你们一定要紧跟着我,千万不要随意乱跑,尤其是你,祁儿。否则,一旦咱们被人发现,便永远出不了这太虚幻境了!” 见她虽然语笑嫣然,但是目光却极为严肃,萧子邪和敦祁连连点头答应了。 萧子邪暗暗想道,老子才不稀罕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快快拿到千里子母针离开这里才是正经,连忙说道:“咱们快走吧,去那太虚幻境!” 赫连舞见萧子邪似是比自己还要急切三分,咯咯娇笑,面红如潮,心道,你若想再点送死,我也不拦你。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三颗丹药,一人发了一颗,说道:“先把这丹药吃了吧。”见萧子邪疑惑望着自己,赫连舞眯起眼睛嗔笑道:“怎的呆子,怕我毒死你麼?”言罢,便将自己手中的丹药吞入口中。 萧子邪本是想问为何要吃这丹药,但见赫连舞面色不善,颇有自己再不信任她便要大发雌威的势头,嘿嘿讪笑道:“哪里哪里!你便是害人也不会害我。”说着,也跟着吞下了。 而敦祁一接过丹药早就二话不说吞进了肚子里,丝毫没有多想,他对赫连舞的信任可见一斑。 赫连舞见萧子邪吞下丹药,满意的点了点头,冷笑道:“虚情假意!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仙药百仙青灵丹,便是专门破这太虚幻境第一重的幻境的。” 便在此时,三人面色均是一变,连忙寻了一处隐蔽之处躲藏起来,敛气凝神,朝一个方向望去。 只见那里波光浮动,慢慢隐现出一排阶梯自峰顶直通天际,接着碎碎的脚步和轻盈的铃铛声传来,颇为急促。不一会儿,便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从那天阶呼吸急促奔下来。 只见她黑发如瀑,荡在身后,发梢被染成了火红色,身穿一件大红色绒裘小衣,堪堪挡住胸部,脚蹬黑色长筒皮靴,腰间挂着一金一银两个小铃铛,随风吹动,盈盈作响。红色绒裙随风狂摆,白嫩修长的玉腿和盈盈可堪一握的蛮腰便在风中忽隐忽现,肌肤雪白,欺霜赛雪。她小手臂上绑着一圈红色布袋,身后背着一根火尖枪,枪头红缨飘飘,枪身两条龙交缠舞动,抢尾镶着一颗大大的红色宝石。 因为她面带红色丝纱,三人看不到她的容颜,但从她那青若远山的眉黛和忽闪忽闪的皓月明眸,可以看得出她应该也是一个绝色可人。 那女子眉黛微皱,嘀嘀咕咕,似是在说着什么,一下来便急急朝山下窜去,她手中的红缨火尖枪化登时作一条红色巨龙,腾云驾雾,在她身前盘旋,她微一用力,便蹦跳着跨坐上去,纤手握住两根龙角,指了指东南方向,那巨龙便呼啸一声腾空而去,转眼间便看不见了。 萧子邪看到此幕,登时大吃吃惊,暗暗猜测这女子究竟是何人,没想到她手中的兵器竟可以化作巨龙。 赫连舞和敦祁反而是见怪不怪,丝毫不见惊讶之色。 赫连舞低声说道:“若我猜的不错,刚才那个便是千雪流寒宫的小姐欧阳宝宝,但却不知她为何独自下山。” 然而,赫连舞话音刚落,三人便又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天阶传来,应该有四五人,连忙敛气凝神,随声望去,只见五个人急急走下,三男两女,皆是一袭白衣,年纪都不大,均是双十模样。 几人之中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哈哈笑道:“宝宝师妹越来越调皮了,半个月来竟逃跑了几十次,公主交代过了,我们这次不必再抓她回去,只需在暗中保护她就好。” 几人闻言均是大笑,其中一个女子捂住樱唇,娇笑道:“是啊,便连我也想不通呢,这桃花仙源竟真的这么好麼?自从清玄师兄出山去桃花仙源,小师妹便三番四次叫嚷着也要跟去。宫主不答应,她竟三番两次逃跑。咯咯,现在就连我也对这仙源也是向往得紧呢!” 其余几人又是哈哈大笑起来,那为首的男子笑道:“好不好,待我们出去一看便知。不过,此次我们不仅要保护小师妹安全,还有一件要事在身,听说妖族已经攻入桃花仙源,我们要先去天机谷找清玄师兄,然后再去天池和藏玄阁,共讨抗妖大计!好了,咱们快点起程,否则被小师妹跑远了就不妙了!” 其余四人连忙称是,各自祭起仙器,均是清一色的仙剑,默念口诀,御器朝东南奔去。 待那五人离去,萧子邪三人才隐现出来,赫连舞目露精光,咯咯娇笑道:“还真是天助我也!咱们便从这天阶上去,这是仙隐符,贴在身上,只需念动口诀,只要不使用真元,便是连神仙也发现不了咱们。”说着,便拿出三道纸符,上面画着八卦阴阳鱼,上书古篆隐字,又教了萧子邪和敦祁二人咒语,三人便纷纷贴上纸符念了咒语,隐身后上阶梯去了。 随着那天阶向上攀爬,四周空无一物,仅有缭绕的云雾随清风悠然飘荡,天阶悬浮在半空之中,似是一座通往人间与仙界的桥梁。 就这样,三人又攀爬了半饷,天阶已尽,前面没有了路,眼前云雾缭绕,空空荡荡,萧子邪心想这千雪流寒宫应该就被阵法隐藏在虚空当中,只见赫连舞咯咯一笑,手中祭起一道纸符,念念有词,娇叱一声:“开!” 便见眼前云雾急速飞舞朝两边散开,前面便又出现一道天阶,与三人所在处隔了数十丈距离。天劫连接着一座漂浮半空之中的冰山,浩浩汤汤方圆近百里。天阶尽头两座巨大的冰雕麒麟立在左右两侧,再往后,一座冰城便赫然出现在眼前,城墙上面一个巨大的匾额,上书龙飞凤舞五个大字“千雪流寒宫”。 城前有一方玄冰池塘,里面无水,只有袅袅寒气,似水一般飘摇流离,池中十数株雪莲花并蒂相生,玉洁冰清,冰雕般的荷叶悬浮池面,随玄气摇曳,池中金色游鱼嬉戏,冰池清澈澄明,一望见底。池边两侧十几个侍卫此时却均倒在地上,沉沉昏睡着。 三人走上前去,刚要跨过天梯,那两座麒麟双目立即变红,口鼻之中烟气缭绕,呜咽着便要醒来,似是注意到了有外来者。便在此时,赫连舞连忙走上前去,向那两座麒麟口中各打入一道玄极真气,冰雕颤抖几下终于安静下来。 赫连舞咯咯轻笑,抚了抚那两座冰雕麒麟的大脑袋,言笑晏晏:“这才乖呦!给姐姐好好看门,千万莫叫宵小之辈混入咱们千雪流寒宫!”言罢,示意萧子邪和敦祁跟上自己。 萧子邪眉头微皱,看着倒在地上昏昏入睡的几个看门侍卫,不由疑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比咱们先进来了?” 赫连舞一指戳在他的脑门,嗔道:“呆子,这还不明白麼!定是那欧阳宝宝想要逃跑使的手段,不过这几人修为应该也不低,至少是大成后期。咱们便赶紧走,要是一会他们醒来就不妙了呢!”说着,绕过千雪流寒宫向冰山后走去。 要说这冰山也着实奇怪,虽然整座大山都是玄冰霜雪构成,但是却玄而不冷,反而温暖如春,微风习习,四周花草树木郁郁葱葱五彩缤纷,虫鱼鸟兽也有不少。整座冰城外部除了那几个昏睡的守门侍卫,竟连一个鬼影也见不到。不过,这也更加有利于三人偷偷盗宝。 又过了许久,三人终于绕过那千雪流寒宫,到了城后面,赫连舞示意二人停下,眼前烟雾弥漫,云气缭绕,迷迷茫茫,一片混沌。赫连舞纤纤玉手指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虚空,咯咯笑着向二人传音道:“好了,太虚幻境便在眼前了!从现在起,你们可千万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尤其是你,祁儿,一会进去了你可千万不要胡闹。记住,从现在起,不管你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便都只是幻想,一定不要私自行动,否则,便永远出不来了哦!” 赫连舞见萧子邪和敦祁皆是老老实实的点头,心下满意,从锦囊中取出一条云锦丝绳系在三人手腕上,三人便连在了一起。这时,赫连舞又从怀中拿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罗盘,举在胸前,看了一眼萧子邪背后的剐妖刀,低声喃喃道:“水月、剐妖,差的,便只是这根针了!”声音虽小,语气决然。 第七十七曲 似幻似真 只见那罗庚中央固定着淡蓝色的天池海底,里面天针、玄针、海底线、柱形紫金盒、水晶琉璃盖一应俱全,云气缭绕其中,烟笼雾锁,混沌一片。紫金盒底面中央的尖头天针不断来回摆动,一根玄针置放在天针上,玄针的底面中央有一凹孔。天池的底面上还绘有一条红线,在北端两侧有两个红点。内盘面上印有许多同心的圆圈,约五六十层,各层划分为不同的等份,每层格子最少的分成八格,最多的密密麻麻少说也要几百份,而且每个格子上都印着不同的诡异字符,其中,阴阳、三元、四象、五行、六甲丁、七曜、八卦、九宫、十天干、十二地支、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罗庚外盘为八角形,似是代表天地八极,在八边外侧中点各有一小孔,密密红线穿过,形成天心十道。 赫连舞轻轻转动罗庚内盘,罗庚内盘天针转动,一道玄光乍闪,没入前方云雾当中,云雾登时翻卷,渐渐消散,赫连舞娇叱一声:“走!”言罢跳入那万丈深渊,萧子邪和敦祁连忙跟着也跳了下去。 风声呼啸略过耳边,萧子邪只觉腾云驾雾,四周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低头不见衣衫,仿佛身处混沌当中,眼前尽是苍茫的白雾。要不是三人先前已经被赫连舞用绳索绑在一起,此时恐怕早已迷失。萧子邪只觉天地倒转,不知身在何处,似是在坠落,似是在上升,又似是在悬浮,身体轻飘飘,脑袋阵阵眩晕,天旋地转,恶心欲吐。 赫连舞冷笑一声,从腰间锦囊中取出一个灰色袋子,袋上画着天地八极,直符、腾蛇、太阴、六合、勾陈、朱雀、九地、九天八只妖兽分别镇守着八宫,张牙舞爪,邪气凛然。赫连舞解开袋口,口中娇叱道:“天地无极有时尽,乾坤倒转无藏天,疾!”便见那灰色袋子化作一道玄光飞出,登时冷风大作,周围皑皑白雾登时被那大风吹动着向那袋中聚集,那袋子似是无边无底,不断地吸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云雾。 萧子邪只觉一股大力不断拉着自己朝那袋子推去,只得运气苦苦把守,却不想那袋子竟连他的紫火神兵真气也能吸收,虽然速度极为缓慢,但也着实令他心惊不已,登时他便想起百书文经上记载的一件宝物,无极乾坤袋! 据百书文经记载,无极乾坤袋乃是一个号曰“百兵散人”的海外散修宁不空据古典文书记载,在三百年前仿照上古神器乾坤袋炼制的仙级宝贝,相传他成仙之时将此物赠给了自己的徒弟,后来此物便随他那徒弟不知所踪,不想今日竟会在赫连舞手上见到。 过了许久,周围的烟雾渐渐散开,那无极乾坤袋仍然在疯狂的吸收周围的雾气,赫连舞咯咯娇笑,口中轻喝一声:“收!”那无极乾坤袋登时化作一道玄光重新回到她的手里,袋口的绳索竟也自动系上了。 萧子邪看的连连点头,心道若是老子有这等宝物就好了,不由眼馋万分。自从见识到各种法宝的威力,萧子邪便知道无论一个人的修为再高,也要有几件称心的宝贝,因为有的时候拥有一件极品宝贝,就可使战力提升好几个台阶。赫连舞在绝器山庄那一次便是,若不是手握剐妖,怎能如此轻易以一己之力伤四大仙级高手?自己前些时日,若非有了剐妖刀恐怕也难敌劫云天雷。 赫连舞见萧子邪又在傻傻发呆,登时一阵气恼,待看到敦祁此时眼睛中布满星星很是敬佩的看着自己,心情才微微好转,一指戳在萧子邪额头嗔怒道:“呆子!又在发什么愣?还不快走!” 萧子邪吃痛知下回过神来,见赫连舞满面寒霜瞪着自己,不由讪讪笑道:“太虚幻境第一重也太好过了吧。”然而一转头,登时愣住。 此时,四周雾气已经稀薄不计,周围的景象便浮现眼前。三人正处在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迷宫中有成千上万的门和岔路口,三人悬浮在半空之中,上不见天,下不着地。 赫连舞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如果太虚幻境如此好破,姐姐我又何须大费周章!这才是刚刚开始,若是没有无极乾坤袋,我们只怕现在还在这太虚幻境中摸瞎找路呢!” 萧子邪嘿嘿一笑,不以为然,丝毫不将赫连舞的话放在心中,询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赫连舞咯咯冷笑:“你不是本领很大麼?却又来问我作甚?”见萧子邪耸拉着脑袋沉默不语,心情大好,顿了一顿,笑道:“找!” “找?姨娘,咱们要找什么?莫非那千里子母针就藏在这些房间之中?”敦祁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赫连舞轻轻抚了抚他的头,轻笑道:“当然不是,我们要找的便是进入太虚幻境第二重的门,否则,只怕是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顿了一顿,接着笑道:“不过祁儿无需害怕,姨娘早有主张!这些门,除了出入太虚幻境和进入第二重的门,其余的门一旦打开就会被吸进去,神形会被禁锢在门中,那些天兵天将也会知道有人闯阵。所以,你们千万不可乱碰。” 说着,赫连舞祭起水月逆天罗庚,不停转动内盘,不断有道道玄光闪出,天池海底中的天玄二针也不断旋转,里面烟雾急速缭绕。水月逆天罗庚飘浮空中,悬浮在赫连舞身前,内盘圆圈凸起绕出,便形成一个球,彩光琉璃,一道红色玄光飞出,赫连舞连忙拉起萧子邪和敦祁,催动罗更跟随着那玄光急速前行,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三人绕了上百个分岔口,经过了千万道门,终于停在一道门前,罗庚也慢慢恢复安静,重回赫连舞手中。 赫连舞惊喜不已,说道:“便是此门了!”刚想要打开,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一顿,转身对萧子邪和敦祁交代道:“记住了,太虚幻境第二重乃是人间幻境,所有的人事均是幻象,你们可千万不要当真,只有破了幻想,才能渡过,否则一旦沉迷,便永远出不来了!”见二人点头答应,赫连舞才打开了门,一道玄光从门中闪过,三人蓦然消失。 萧子邪只觉一道耀眼白光闪过,再睁开眼来,发现赫连舞和敦祁早已不在身边,而自己一个人身处在一个一望无际的大山中。仔细向四周看了看,萧子邪心中猛然一颤,心跳怦怦加快,脑中空空荡荡一片混沌!因为眼前的大山赫然正是他三番四次梦到的那座大山! 萧子邪想起之所以修为停滞不前,正是因为这个梦靥,而此刻自己身处其中,难道今日自己有机会解开梦靥?一时间萧子邪的心怦怦狂跳,想起那漫天的桃花雨,想起那等待在桃花树下的女孩,萧子邪归心似箭,立即运起尺地寸天向记忆中那个小屋的方向奔去! 萧子邪身影奇谲,快若鬼魅,惊起层层风浪,感受着身边熟悉的花草树木,熟悉的鸟兽虫鱼,熟悉的花香热浪,熟悉的气息味道,萧子邪不停加速! 此时,敦祁眼前却是另一番情景,他一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躲在一个山谷之中,紧挨在他身边竟是四哥蒲牢敦黎!敦祁登时红了眼眶,一时间脑袋昏沉,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敦黎回过头来,看到敦祁泪眼婆娑,登时暴怒,斥骂道:“哭什么哭!老七,平日见你争强好狠,勇猛无敌,怎的今日竟像个娘们一般哭泣!你放心,只要瞅准时机,我一定会把咱爹娘和族人救出来!” 乍闻此言,敦祁身体猛然一震,连忙问道:“爹娘现在在哪里?” 敦黎一指前方,森然道:“黄帝那老儿真是该死!就因为咱们龙族不肯助他绞杀妖族,他便听人挑拨,认定我们与妖族一伙,挥军直上杀了咱们真么多族人,还将咱们爹娘封印在这大山中,此仇不报,我敦黎罔为龙族之后!” 敦祁一听,心跳蓦然加快,想到人灵竟为了剿灭妖族不惜屠杀整个龙族,还将自己的爹娘封印起来,心中登时怒气滔天,目光暴戾血红,身上泛起无边煞气,阴森道:“四哥,还等什么!咱们这便冲杀出去解救爹娘!” 敦黎一把拉住敦祁,怒道:“你要做什麼!现在外面有数百高手把守,你若出去,不仅救不了爹娘,恐怕便连自己的性命也要丢上!” 敦祁不由愣住,但眼见爹娘就在眼前,却不能前去营救,一时间双目血红,杀气凛然,心中狂躁不已!这时,他便早已经忘了自己身处幻境,一心想着如何解救爹娘了。 赫连舞此时也正在环境中不可自拔,因为她一睁开双眼便看到自己的姐姐赫连冰,她面色平静的看着自己,冷漠说道:“好妹妹,姐姐我可是已经在此等候你多时了。师傅早已知道你取了剐妖刀和水月逆天罗庚后,定会来这太虚幻境拿千里子母针,特命我来捉你回去。” 赫连舞心里微微一颤,强自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幻想,咯咯娇笑道:“原来这太虚幻境竟有如此威力,便连天池神女也可幻化出来。” 赫连冰容颜丝毫不为所动,似是没有听到赫连舞的话,冰冷道:“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在痴心妄想了,你逆不了天,更救不了他!” 赫连舞轻捂樱唇,花枝乱颤笑道:“你又如何知道我逆不了天呢?只要我拿到了千里子母针,想要逆天便是易如反掌!你不过是个幻象,竟也敢来在此教训我,你还真的以为你是赫连冰?!” 赫连冰面色沉静如水,冰清圣洁,轻轻哂笑道:“你还是如此狡黠!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得,你也不必试探于我,是不是幻象,你试过便知道了!”言罢,双手玄气凝绝,赫然飘向赫连舞。 赫连舞虽然惊疑,但却依旧暗暗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太虚幻境幻化出来的幻象,面对赫连冰的进攻丝毫不抵抗,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当赫连冰双掌拍在自己身上,她竟感觉到一阵寒气袭来,一股大力登时将自己弹开! 赫连舞急急停住身子,只觉血气翻腾,胸口一阵钻心疼痛,面色顿时免得潮红,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吃惊望着眼前的赫连冰,娇喝问道:“这不是幻境!你真的是赫连冰?!” 赫连冰面若寒冰,目光平静若水,淡漠道:“好妹妹,人生也便如这幻境一般,似真似假,亦假亦真,你又何必执着!人生百年,各有定数,他既死多年,此刻想来早已经转世投胎,你逆天改命又有何用?就算你成功了,只怕他也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你还是随我回冰神岭向师尊请罪吧!” 赫连舞面色阴晴不定,许久才咯咯娇笑道:“姐姐,你劝不了我的,就像我劝不了你!不管怎样,即使是陪上我的性命,为了他,这天妹妹我也逆定了!” 赫连冰微微摇头叹气,冷漠道:“既然如此,你就休怪我不顾姐妹情谊了。” 赫连舞面色潮红,酥胸起伏,疯狂大笑道:“姐妹情谊?你以为咱们之间还有情谊麼!自从你受那妖女蛊惑斩断了情根,咱们的情谊便早已经尽了!” 闻言,赫连冰平静神色终于不见,面色微变,冷漠道:“住口!不许辱骂师尊!”言语间双手玄气凝聚,再次向赫连舞攻去! 便在此时,只听赫连舞祭起水月逆天罗庚,娇叱道:“疾!”一道玄光蓦然闪出,砸在赫连冰身上,赫连冰惨叫一声,容颜扭曲,身影瞬间轰然破碎! 第七十八曲 太虚三重 就在这时,空气扭曲,雾气升腾又散去,周围环境蓦然骤变,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器冢,里面摆放着各种法宝。赫连舞咯咯轻笑,环顾四周,发现萧子邪和敦祁正面色担忧的看着自己,不由嗔道:“没想到你们竟会比我先堪破幻境呢!” 萧子邪嘿嘿笑道:“千里子母针便是在这里了吧,咱们快快找到它然后离开这里。” 敦祁跟着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咱们便赶紧走吧,此地邪乎得很,刚才的环境厉害无比,我差点便着了道。” 赫连舞看了一眼水月逆天罗庚,咯咯冷笑,顿了顿说道:“是麼,幻想还会害怕?” 敦祁双目骨溜溜急转,疑惑道:“姨娘,你在说什麼?哪里来的幻象?” 赫连舞举起罗庚,对着萧子邪和敦祁,轻声笑道:“便在我手中,你们且来看一看吧!” 二人凑上前来,赫连舞目光阴然,嘴角微微冷笑,待到萧子邪和敦祁均凑上前来,猛然祭起水月逆天罗庚喝道:“疾!”一道玄光忽闪而出,登时将萧子邪和敦祁击的粉碎,二人化作片片星点雾气,散于空气中。 一阵烟雾过后,周围环境再次变化,四周空无一物,地上尽是白骨骷髅,似是一个万人坑,想来是来闯太虚幻境的先人,他们便都被幻境所迷,堪不破真假,永远留在了此处。 萧子邪和敦祁便躺在赫连舞身边,三人手腕用一根云锦丝绳系在一起,三人身下也是一堆白骨,寒雾袭来,赫连舞娇躯一颤,顿时感到一阵阴森。 赫连舞手握逆天罗庚,轻轻摩挲,咯咯冷笑起来:“幸亏有你这宝贝,否则我只怕还真过不了这一关呢!” 再看萧子邪和敦祁面色,萧子邪冷汗直流似是极为焦急,而敦祁则是横眉怒目气愤至极,赫连舞便知二人仍处幻想之中而不自知,轻叹一口气,咯咯笑道:“还是让我来祝你们一臂之力吧!”言语间,将水月逆天罗庚祭起,口中默默念咒,两道玄光乍闪,没入萧子邪和敦祁体内,赫连舞轻声喝道:“天针引路,玄针定魂,魂归!魂归!” 便见萧子邪和敦祁身上玄光大作,二人身躯均猛然一颤,纷纷睁开双眼。 萧子邪一睁双眼,登时呼呼喘息起来,头上大汗淋漓,微微错愕之后,看到赫连舞正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眼神中充满戏谑,似是在说:“呆子,看你还敢再嚣张!”便知道自己刚才深陷幻想而不自知,差点便要入魔,是赫连舞救了自己,一时间心惊不已。 其实萧子邪本也知道那是幻象,但是人有时就是这样,明知是水月镜花,但仍旧想要一探究竟。萧子邪便是如此,他纵然知道自己身处幻象当中,但是因为与自己息息相关,却忍不住想利用它来帮助自己解开身世之谜,这便产生了欲望,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沉迷,萧子邪因此深陷其中而不自觉。 敦祁同样如此,他看到了四哥蒲牢敦黎,狂喜之下便忘记了自己身处幻象,后来又听闻父母没死而是被封印在大山中,心里急切之极,更是忘乎所以。 敦祁回到现实中后,看到赫连舞正关怀的看着自己,便知刚才自己其实一直身处幻象不可自拔,想起幻象之中那个四哥,他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清晰之极,登时鼻子一酸,泪水便要流下,又忽然记起幻象之中四哥对自己说过的话,虽然明知很有可能是假的,但仍旧心存一丝希望。既然自己被封印千百年后仍可重见天日,若自己的爹娘也是被封印,那不是也能像自己一样? 想至此处,兴奋、狂喜、疑惑、迷惘、失落百般感情涌上心头,敦祁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扑到赫连舞怀中呜咽道:“姨娘,我看到了四哥,他说我爹娘没死,是被黄帝那狗贼给封印了!我要去救我爹娘!” 赫连舞闻言娇躯一滞,琼鼻微酸,也不由感伤起来,十余年来,自己也是孑然一身,孤苦无依,自己的家人又在何处?连连拍打敦祁后背,劝慰道:“祁儿不哭!待到姨娘拿了那千里子母针,定会逆天改命,将咱们的亲人统统救出来!” 看到二人紧紧依偎,萧子邪也是微微动容,心思百转千回,暗暗想道,却不知自己的父母是否安在?自己的亲人又在哪里呢?想来还真是可笑之极,十岁之前的事情自己竟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自己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般,能够回忆起的最初的记忆便是自己身负重伤,迷迷糊糊间老头子给自己治伤,在那之前的事物却是一概想不起来,而且,老头子也丝毫不肯透露半分,甚至是他如何遇到自己也不肯多说。萧子邪登时烦乱不堪,一阵气苦。 赫连舞抚摸着敦祁的脑袋,咬牙寒声道:“祁儿,不要再哭了,要像个男子汉!现在咱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只有先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否则,即使见到了他们,也保护不了他们!” 敦祁闻言一怔,抬起头擦干眼泪,咬牙切齿阴森道:“不错!他们既然诬陷我爹爹勾结妖族,我便真个勾结与他们看看!人灵真是太可恶了!”说至此处,想起赫连舞似乎也是人灵,又说道:“姨娘是好人,自然不算的!” 赫连舞咯咯娇笑道:“傻祁儿,不论是人还是妖,都是有好有坏的,世间善恶,不能以种族划分,更不能以偏概全。你现在还小,以后便知道了。现在我们还是先去寻千里子母针吧!” 多次听到赫连舞提到千里子母针可以逆天,想到或许可以拯救自己的爹娘和族人,敦祁终于忍不住疑惑问道:“姨娘,那千里子母针真的可以逆天改命?” 赫连舞闻言一滞,顿了一顿,咯咯笑道:“或许可以吧。当日,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自桃花仙源创立以来,天上神仙便留了几件神仙法器在此处,其中便有剐妖刀、千里子母针和水月逆天罗庚,相传只要这三件宝物和在一起,便可以逆转时空回到过去,逆天改命自是不在话下。不过,这到底是真是假,我却也不能肯定。但是,祁儿,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总要去尝试的,不是麼?” 见敦祁面色略显失望,赫连舞又安慰道:“即使逆不了天,救不了他们,咱们也要为他们报仇。有了这几件宝物,胜算也会更大。而且,逆天之说也并非镜花水月,还是有许多依据的。而且,姨娘当日看的那本典籍也是有大神通的神仙所作,应该不会有误才是!” 敦祁双目闪过一丝神采,急忙说道:“姨娘,那咱们还要等什么,便赶紧去寻那千里子母针吧!”说着,便要拉着赫连舞四处寻找。 赫连舞咯咯娇笑,转过头去,蓦然发现萧子邪正在失神发呆,登时恼怒,纤纤素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竟神游天际一般丝毫没有反应,一指戳在他的脑门上,嗔骂道:“死呆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发呆!” 萧子邪回过神来,见赫连舞音容怒貌,登时心里一颤,一股暖流便窜遍全身,只觉赫连舞嗔怒起来竟是如此动人心魄,心下瘙痒,嘿嘿笑道:“小爷我可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探索这千里子母针的下落,刚才我正掐指卜算中……” 赫连舞似笑非笑,森然娇笑道:“哦?是麼,敢问萧大仙有何发现?” 萧子邪瞥了赫连舞一眼,顺杆上爬,假意气愤苦恼道:“你还说呢,本大仙本来已经算的八九不离十了,马上就要找到时,却被你生生打断了,结果……”看到赫连舞和敦祁俱都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顿了一顿,接着叹了口气说道:“结果便什么都没有算到!” 赫连舞闻言咯咯冷笑:“原来便是姐姐坏了你的好事呀!你看这样如何,这次我们便都不打扰你,你且再算上一算!” 萧子邪闻言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有所不知啊!天机本就难测,而小爷我,哦,不是,是本大仙,对,本大仙用的道术高深之极,一日便只能算上一次,再算的便不准了!要算也只能等到明天此时才行,可惜了,可惜了啊!”赫连舞瞪了萧子邪一眼,咯咯冷笑道:“便若都是你这番模样,算命的术士恐怕都要饿死了!一天只能算一卦,谁还会来找你算命卜问?” 萧子邪嘿嘿笑着反驳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每天只能算上一卦,待那些来找我算命的人蜂拥而至,我只需待价而沽,总是可以遇到出手大方的,又怎么会饿死呢?” 赫连舞闻言扑哧一笑,冷笑道:“那你便在这里待价而沽吧!”说着,默念口诀祭起水月逆天罗庚,便见那罗庚内的天针和玄针不停来回摆动。赫连舞轻轻转动内盘,左三圈,右三圈,看的萧子邪眼花缭乱,当真是一头雾水。赫连舞便跟着那天针和玄针不停地走动,萧子邪和敦祁见她离去,连忙跟在她身后。 三人走了许久,一路上便看到尽是白骨骷髅,那些死人身上有的还穿着衣物,应该都是些绝妙法宝,萧子邪见赫连舞神情专注,想与她说话又怕打扰到她,便偷偷拉过敦祁,嘿嘿笑道:“小子,你看地上这些人的身上法宝众多,留在这里着实可惜了,要不咱们便一起把它们收集起来,想来也能发现几个仙器法宝,岂不妙哉!” 敦祁眉头一皱,鄙夷的看了一眼萧子邪,怒斥道:“你这人恁的无耻,便连死人的东西也要抢夺,当真是黑心之极!小爷我才不屑与你同流合污!要去,你便自己去吧!” 萧子邪见敦祁学自己语气说话,还振振有词的呵斥自己,想到他说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老脸微红,顿时语塞。但又心痒难耐,毕竟只看那露在外面的法宝,也有许多玄器法宝,便趁敦祁跟着赫连舞寻找之际,偷偷摸摸闪开,拿出空空百宝囊,大肆搜寻起来。 刚开始,萧子邪还会稍稍挑选,除非玄器,其他一概不要。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萧子邪见到的法宝越来越多,想到赫连舞和敦祁他们,萧子邪便也懒得再去分辨,所幸一股脑将那些法宝全部装入空空百宝囊。 要说这太虚幻境第三重当真没有什么意思,第一重的迷宫,第二重的幻境,第三重除了这些死尸白骨,便是什么也没有,四周空空荡荡,头顶一片灰蒙蒙,烟雾缭绕,不见天日。萧子邪刚开始曾尝试向上攀飞,但他将尺地寸天运到极致,那天好像便没有了顶,他飞了许久,始终身处一片灰雾当中,终于放弃,接着寻宝。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地上的死尸白骨像是无穷无尽,萧子邪不停地用空空百宝囊装着眼前能够看到的一切宝物,知道他眼睛发涩,脑袋发晕,满地的宝物依旧只装了不到一成,萧子邪顿时头疼不已,一咬牙,念动口诀,口中大喝道:“空空百宝,百宝空空!乾坤日月,尽入其中,收!” 空空百宝囊顿时变换成一道玄光直冲九霄,瞬间变大,袋口无边无际,死尸可以装天盛海,萧子邪哈哈大笑,指着地上的一干尸体宝物,嘿嘿道:“你进去,你也进去,还有你、你、你、你、你,那个谁,你也别愣着,进去,都进去,都进去!”看着源源不断涌入空空百宝囊的尸骨和宝物,萧子邪的眼睛顿时笑成了两片月牙! 第七十九曲 子母神针 要说这空空百宝囊,本是老头子交给萧子邪的法宝,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空空百宝囊是玄器还是仙器,因为他本来就对此一无所知。萧子邪在无神山的十年便是修炼紫火神兵和青红真气的十年,除此之外,炼器、炼丹、纸符、法阵、阴阳、五行,可以说,这些修真法门他统统没有接触过,自然辨别不出宝物品阶。 毕竟萧子邪这十年便是一直在修炼紫火神兵,按照老头子的话,萧子邪本来是肯定活不了的,但是他体质特殊,被这两道霸道之极的真气冲撞并没有爆体而亡。后来老头子传给他紫火神兵,使他体内的真气成三足鼎立之势,那两道真气才老实下来,再不内斗,而萧子邪才堪堪不受那两道真气的毒害。因为青红真气过于变态,随着他的成长竟也自己以成倍速度增长,萧子邪为了保命只得拼命修炼紫火神兵。 本来萧子邪只是想挑几件好一点的玄器收着就好,当然,最好能好运一些遇到一两件仙器,既然他不会识器,唯一的依仗便是剐妖刀了。他手握剐妖,见到一件宝贝,便用剐妖刀砍个两下,刚开始还是全力砍,在毁了十余件法宝后,又换成半力砍,再毁了几件宝贝后,终于只敢用一成力砍,即使这样依旧有许多法宝被他毁坏。 后来,萧子邪也找到了几件能撑住剐妖两刀的法宝,应该是玄器,萧子邪把它们装进空空百宝囊,然而这样一番砍劈,萧子邪也逐渐失去了耐心,懒得再去分辨,索性一股脑将那些法宝全部装入空空百宝囊。 空空百宝囊还是很好用的,只要你想要的物品,看着它,默念口诀,心念微动,那物品便会自动装进袋中,除了活物和比它本身高阶的宝物,它都可以装,但是这便又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定要看着你想要的那件宝物念口诀,萧子邪不再挑剔,见宝就收,但无奈地上宝物众多,萧子邪实在看的是眼花缭乱,脑袋发晕,收了近百件后,终于放弃。 但萧子邪着实舍不得放任那些宝物就此荒废,况且他现在是求宝心切,苦思一阵,心一横终于使出杀手锏,运用空空百宝囊海纳百川的神通,心一黑便将尸体白骨也一起收了,这也懒得自己去一个个宝物去看了。 萧子邪也没有多想其它,能装多少就多少吧!至于亵渎古人的罪名,萧子邪自然有理有据不畏人言,骚骚想到,小爷我这都是为了他日可以好好厚葬这些客死异乡的修真仙人!乃是当真的行善积德,谁能说一个错字! 起初,萧子邪还兴奋地在那里喊叫,笑靥如花灿烂,但是,没多久他便长大了嘴巴再也何不拢了。因为,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空空百宝囊竟是一个无底洞,丝毫不比赫连舞的无极乾坤袋逊色,地上能见的尸骨宝物竟被它疯狂席卷,转眼间便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萧子邪心下狂喜,又连忙催动空空百宝囊向另一个方向的尸骨宝物吸去,直到地上空无一物才肯罢休。就这样,每吸完一个地方,萧子邪便换到另外一处,百宝囊也像无底一般疯狂吸收骸骨宝物。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在他高兴之际,赫然听到极远处赫连舞一声兴奋娇叱:“找到了!找到了!” 萧子邪连忙极力催动空空百宝囊,将自己能看到的尸骸全部纳入百宝囊中,便向赫连舞方向疾驰而去。 又在途中收了几处尸骸,萧子邪终于来到赫连舞身边,赫连舞兴奋异常,酥胸急颤,似乎很是激动,怔怔趴在地上轻抚一处地面,便连水月逆天罗庚也放到了一边。萧子邪眼中精芒微闪,心神一动,尝试想将罗庚放入百宝囊中,但却没有成功,不由有些失望。 敦祁满面兴奋,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中光彩闪烁,瞥了萧子邪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戾芒,想起姨娘刚才与自己说的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萧子邪此时只顾注意赫连舞和水月逆天罗庚,没有看到。 萧子邪因为收了许多宝物,心情欢愉,此时见赫连舞神情如此激动,便嘿嘿笑道:“我说妖女,既然千里子母针便在此处,咱们还等什么?快快将它挖出来吧!” 赫连舞这才注意到萧子邪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咯咯娇笑道:“你这呆子便是急的什麼?你以为这千里子母针便是你家里的麼,想拿便拿?”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对了呆子,你刚才又跑到哪里去了?” 萧子邪想到自己收尸骨、夺宝物的事情,一时间面色尴尬,讪讪笑道:“小爷我心地善良,见那些人曝尸荒野,心里难受,一时间可怜他们,便想着先将他们收起来,日后再将他们厚葬。没办法,我的心肠太软,不像有些妖女,心肠歹毒,如若蛇蝎。”见赫连舞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一时间不由心虚,嘿嘿道:“妖女,我便与你商量一件事。咱们见面,我一直叫你妖女,而你一直叫我呆子,以后能不能换个称呼?” 赫连舞咯咯娇笑,便知萧子邪在借机讽刺自己,柔媚道:“姐姐我喜欢叫你呆子呢!反正过了今日咱们便再也见不到了,也无需再改了呦!” 萧子邪以为赫连舞还在为自己误会她生起,是在说过了今日便不再见自己,一时间苦闷不已,欢愉的心也微微变冷,苦笑道:“你还在生我气呢?” 赫连舞美眸微转,咯咯娇笑道:“过了今日便不会再生气了呢!”顿了一顿,也不理会萧子邪苦脸,接着说道:“太虚幻境第一重乃是极雾迷门宫,先前与你们的丹药便是为了那些毒雾。太虚幻境第二重便是迷仙幻境,乃是每个人心中的魔障,许多人参不透看不穿,一生沉迷梦中,最终的结果便是力竭而亡,魂飞魄散。 “而太虚幻境第三重便是器冢,说是器冢,其实更是没有通过第二重和第三重修真的墓地。一旦他们迷失在太虚幻境,便会身死此处,魂魄滞留此间,为天上那些混沌灰雾蚕食异化,化作灰雾,他们的法器宝贝也会随之留在此处,所以又人被称为器冢。 “然而,这第三重之所以比第一二重更为险绝,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这里无日夜、无阴阳、无五行、无轮回,死了便只能化作灰雾,永世不得超生,乃是超脱世间的凶地。而镇守这些混沌灰雾的便是千里子母针! “千里子母针,又称定魂神针,乃是上古神人用神珍铁炼制,如何遗落至此却是不得而知。守护这千里子母针的便是上古神兽,但到底是何物我也说不清楚了。而且,一旦取出千里子母针,此地恐怕便要不复存在,到时发生任何事情便都是可能,所以此行一定会凶多吉少。 “待咱们取到千里子母针,祁儿和呆子你们二人现行抵挡一阵,但切不可恋战,只需游走拖住片刻,我会立即用水月逆天罗庚打通一条道路,到时候大家再一起离开!” 萧子邪见她神情严肃,想起一路走来却是惊险重重,若不是得她相救,自己恐怕还在太虚幻境第二重的梦靥中不能自醒。一路上见她都是胸有成竹,此刻却显得极为不安,知道此行肯定会凶险万分,连连点头,郑重道:“你且当心,剐妖在手,任它妖魔鬼怪,便是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定会保你们周全!”话语刚完,便见赫连舞嗤嗤哂笑,而敦祁则是满面复杂的看着自己,蓦然想起自己竟抢了敦祁的话,一时间感到好笑不已。 萧子邪三人由商议半天,定下萧子邪作为主力抵挡妖兽,敦祈在外部守在赫连舞身前,助她用水月逆天罗庚打开通道,然后三人一起使出绝招,暂时阻挡妖兽,接着立即离开此处。又仔细斟酌一番,万事皆定后,赫连舞终于颤巍魏咬牙道:“开始吧!” 萧子邪双手握刀,心神登时沉入剐妖刀身,人刀合一,空灵之极,体内黑莲急速旋转,紫火神兵、青红真气源源涌出,如海浪潮水般经过萧子邪七经八脉涌入剐妖,登时剐妖刀芒乍起,长约几十丈,五彩琉璃,戾气冲天,萧子邪默然睁开双眼,目光阴冷迸射出一道精芒,挥刀直直劈下,口中大喝道:“开!”刀芒狂涌而出,砸到地上,登时大地颤动,便若地震一般,气浪翻卷,烟雾狂舞,激流迸射,灰尘弥漫,只听“轰!”的一声惊天雷鸣,大地登时塌陷裂开,土石翻飞迸射,沙石四溅,大地似是被一股巨力撕裂开来,一道数十丈宽、数百丈长的鬼牙裂缝便慢慢从灰尘中隐现出来,火光冲天,热浪拂面。 只见一道乳白色的玄光冲天而起,似是一道激流横冲天际,登时光华四射,头顶灰雾疯狂翻卷滚腾,天地旋转,赫连舞身影如闪电般急速射入那深涧之中! 敦祁也狂吼一声,玄光乍闪,身体骤然变成身长数十丈的妖兽睚眦,怒目狂吼,鼻中白眼阵阵,四爪轻舞,在那深涧之上不断盘旋徘徊。 萧子邪紧随赫连舞直冲而下,惊起四周风浪重重,长发翻飞,辅一进入那深涧之中,顿觉一股刺鼻戾气传来,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四周俱是火石岩浆,烟雾弥漫,热浪滔天,那滚滚岩浆如一条江河激流。 赫连舞正在一根巨大的金色铁棒前徘徊,那金色铁棒长数百丈,宽数丈有余,闪闪发光,彩光流离,耀眼灼目,铁棒上刻着各种奇怪字符图案,最上端写着五个鬼牙古篆:百变混沌棒。萧子邪冲至赫连舞身旁,急急问道:“这便是千里子母针?” 赫连舞并不回话,只是微微点头。她眉头紧皱,面色潮红若霞,不知是因岩浆映照还是羞恼,不言不语,似是在苦思冥想什么。 萧子邪见情况紧急,接着问道:“即已找到此物,为何不取?” 赫连舞轻叹一声,气恼的瞪了萧子邪一眼,随机又低下头来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我也千算万算,竟没算到这千里子母针竟如此巨大,刚才试了一番,重若千钧,至少上万斤,其他方法试遍了却也行不通,我如何取得?” 萧子邪闻言一愣,伸手放在那百变混沌棒上,真元涌动,真气朝千里子母针内倾泻而去,却觉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便连个浪花也没有掀起,双手抱住棒身,极力提升修为,暗暗使力,那千里子母针竟是丝毫不为所动,便知赫连舞所言非虚,气恼道:“难道当真取不了了?那咱们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又尝试一番,结果还是一样,顿了一顿,无奈道:“若是它能再细一点便好了,太过粗大还真是不宜使力。” 只见萧子邪话音刚落,那百变混沌棒光芒大闪,竟真的细了的三分! 萧子邪和赫连舞互望一眼,眼中均泛起一道精芒。萧子邪哈哈笑道:“若是能再细一点就好了!”话音刚落,那百变混沌棒竟真的再次变细三分,萧子邪兴奋之极,连连喝道:“再细一点!再细一点!再细一点!”那百变混沌棒也慢慢不断变细,最终变得仅仅可堪一握! 萧子邪见那百变混沌棒长约数百丈,又接着说道:“再短一些,再短一些,再短一些……”那百变混沌棒竟真的慢慢变短,最后仅四丈有余,便与一般的竹竿无异。 萧子邪一把抓住百变混沌棒,刚想使力,却觉那百变混沌棒竟变得很轻,似是仅有数十斤,随手舞动起来,登时欢愉至极!心中惊喜到,不想天地间竟有如此至宝! 赫连舞也是狂喜的热泪盈眶,兴奋、酸楚、狂喜、欢愉,百感交集!多年努力终于达成,如今自己集齐了三件法宝,逆天救人便是指日可待了! 然而,就在二人狂喜之际,异变突起! 第八十曲 一剑仙殇 滚滚浓烟如云浪翻腾,地动天摇,岩浆沸腾,浪涛汹涌,灰雾翻卷,阵阵热流扑面涌来,大地皲裂开一道道深涧,一股刺鼻至极的硫磺味登时涌入鼻口胸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妖邪之气,赫连舞面色微变娇叱一声:“走!”身影冲天而起,手中祭起水月逆天罗庚,急速旋转内盘,罗庚光华大作,道道玄光琉璃溢彩,天玄二针急速摆动。 萧子邪手握剐妖刀和百变混沌棒,看着波涛狂涌的岩浆,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激流热浪,目光澄澈,紧紧盯住岩浆地震,如临大敌! 便在此时,大地摇晃,天地若塌,厚土深陷,烟气冲天,只听“嗷嗷嗷……”几声惊天兽吼,玄光大作,冷风凛冽,四只巨大怪兽便从天上地下岩浆中隐现出来。 一只外形像鹿,头上双角,全身鳞甲片片,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马蹄、牛尾,角为浅灰色,圆圆的大脑袋上两个铜铃巨眼,呲牙咧嘴,鼻中冒烟,口中火光隐现,目泛凶光,赫然便是麒麟! 另一只妖兽翱翔天际,旋舞徘徊,鸡首、燕颔、蛇颈、鹰爪、鱼尾、龟背和孔雀毛,身后数根长长羽尾,通体金黄,身上流光溢彩,火光闪闪,仰天鸣叫,声如箫笙瑟瑟,音如钟鼓洪鸣,竟是不死神鸟凤凰! 第三只鸟首虺尾,四肢粗壮,背后一方岩石般的龟壳,头、尾和四肢都有鳞片,全身乌紫发黑,两颗圆溜溜的眼睛,戾气微现,神情睥睨,投足间天地颤晃,移动时泰山压顶,气势惊人,乃是一只巨大的灵龟! 最后一只虎须鬣尾,身长若蛇,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嘴像马,耳似牛,须像羊,鬃像狮,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背有八十一鳍鳞。乘云驾雾,吞风吐雾,蛇身狂舞,惊天一吼,其声如戛铜,通体赤红,紫火缠身,竟是一条四爪火龙! 四灵兽一出,天地变色,鬼哭神嚎,狂风呼啸,云雾翻飞,火光冲天,四灵兽虎视眈眈齐齐盯住萧子邪,气势惊人,一股威压如泰山压顶一般直直冲向了他! 萧子邪不由惊愕,一时间目瞪口呆,不想这天地四灵麟凤龟龙竟是全都到齐了,而且皆是来者不善,心里不由微微叫苦,手心湿汗涔涔,心跳加快。待想到自己只需拖延片刻,等到赫连舞打通出口便可离开,再加上近日修为大增,又稍稍安心。 四灵兽直直盯住萧子邪手中的百变混沌棒,目光凶芒毕露,皆纷纷怒吼,一时间雷鸣不断,刺耳摄神,萧子邪被那吼叫声激得气血翻腾,心下大骇,竟不想这四大灵兽威力惊人如斯,便连这几声吼鸣也让自己心境大失,似比当日遭遇雷劫还要凶险万倍。 但萧子邪自那日借由黑莲修为大增,早就想一试自己现在的战力,虽然被那天地四灵的嘶吼兽鸣震得惊骇,却又升腾起一股强大的战意,不由哈哈大笑,冷然道:“想要抢回千里子母针,先问问小爷手中的剐妖刀!” 那赤炎火龙长啸一声,龙目睥睨,直盯萧子邪,竟口吐人言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抢吾太虚幻境定魂神针!” 萧子邪微微错愕,嘿嘿笑道:“天材地宝,天生地养,本就无主,何来你的之说,自然是能者居之!” 凤凰随即亦口吐人言,冷笑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毛头小子,大哥,何须与之多言,待吾去会之一会,看看到底谁是能者!”言罢,一声呼啸直冲九天,振翅翱翔,带起火光点点,尖叫一声,嘹亮凤鸣响彻天际,一团紫火自它口中喷出,妖娆绚丽,直冲萧子邪喷来。 萧子邪哈哈大笑,身影亦冲天而起,剐妖刀疾旋转舞,三大真气喷薄狂涌,剐妖刀芒乍起,长达十丈,一刀扫过,华光大作,一刀血红色妖异刀芒闪出,与那紫火碰撞在一起,登时火光四射,气浪翻滚! 凤凰炫舞九天,双翅翻飞,嘿嘿冷笑:“有点本事!”随即直冲而下,口中喷出三十六道紫火,缭绕飞旋而来,划出一道道绚丽光华。 萧子邪一刀击散凤凰紫火,心中豪情顿起,哈哈笑道:“小爷的本事还多着呢,你且来试试,一会便要拔你鸡毛!”言语间,尺地寸天身法运起,若彩蝶翩跹,在那三十六道紫火中盘旋激舞,剐妖不断挥出,击散那些紫火,火光激射,烟雾丝丝生起。 凤凰双翅急舞,尖啸一声,冲入战阵,利爪直直抓向萧子邪后背。萧子邪面沉如水,感到背后真气奇袭,身体急旋,如蛟龙摆舞,手腕微转,剐妖从下至上斜劈出去,刀芒乍闪,凤凰身体竟被这刀芒一击击散! 萧子邪心下咯噔一声,眉头一皱,顿觉不妙,就在此时,便觉身后利爪破空之声乍起,自己的紫火神兵真气罩升腾而起,又随即破碎,后背似是被利器横贯,萧子邪胸口登时如遭重锤,手中的剐妖刀差点把持不住,喉口一甜,顿时一口鲜血喷出! 随即,萧子邪又觉背后一道狂风热浪涌来,挥刀回转劈出,却又是劈了个空! 萧子邪心中惊骇不已,回头望去,只见凤凰激舞天际,焰火缠身,彩光流离,目光中充满蔑视,桀桀笑道:“米粒之光,焉与日月争辉!” 乍闻此言,萧子邪心中登时大怒,猛然螟蛇老祖似是也说过此话,又想起自从出了无神山,自己还从未像现在这样狼狈过,一时间更是恼怒之极! 萧子邪煞气不断升腾,心中战意滔天,手中剐妖戾芒隐现,蠢蠢欲动,怒极反笑道:“小爷不过是先让你三招,再来!”言罢身影冲天而起! 凤凰桀桀冷笑亦化作一道玄光冲下,二者在天地间冲撞在一起,惊起一片气浪玄光,灰雾翻滚,火光茫茫。萧子邪和凤凰纷纷被那气浪震飞开来!赤炎火龙、麒麟、玄龟均是在一边冷眼旁观,虎视眈眈。 萧子邪哈哈大笑,虽然气血翻腾,却畅快至极!丹田中黑莲急速旋转,紫青红三色真气经七经八脉涌入全身,手中剐妖刀忽明忽暗,凶芒尽露。 便在此时,一道玄光从天降下,随即赫连舞娇叱声传来:“呆子,快走!”顿了顿,又急急说道:“你先把百变混沌棒扔与我,莫要叫四灵兽抢了去!” 萧子邪心中虽对凤凰极为恼怒,却也知此时并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闻言登时凝聚起全身真元,尽全力朝四灵兽划出一道刀芒,同时将百变混沌棒向赫连舞扔去! 一道数十丈的紫、青、红三色刀芒横贯斜出,惊起罡风阵阵,似千万银蛇呼啸狂舞,向四灵兽激射出去,狂风乱作,气浪狂卷,烟雾激舞,光华四溅。萧子邪全力一击的杀招如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如浪狂涌,吞噬世间万物! 就在此时,四灵兽中灵龟双目精光迸射,冲天飞起,身影化作一道玄光,龟壳瞬间放大百倍,只听砰地一声,光华大盛,一道气浪疯狂向四周涌出,灵龟的龟壳上裂开一道细小裂缝,但却生生挡住了萧子邪毁天灭地般全力一击的剐妖刀气! 眼见萧子邪转身要逃,赤炎火龙狂啸一声,冷笑道:“尔等休想逃脱!”龙躯狂舞,直上九天,转眼间便要追到萧子邪,凤凰、麒麟、玄龟皆纷纷追赶,欲将百变混沌棒抢回! 萧子邪一击击出,不敢逗留,急运尺地寸天冲天闪出,然而,刚刚到达地缝口出,忽觉一阵真气扑面,一只纤纤玉手蓦然迎来,寒气袭人,闪避不及之下,登时被那真气击中,一时间胸口如泰山压下,耳边雷鸣轰轰,口中狂喷出数口鲜血,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萧子邪双目猛睁,便见赫连舞冷笑吟吟出现在自己面前,伸手一把将剐妖刀夺下,接着一把乳白色的仙剑乍现手中,隐约可见仙剑上两个古篆:仙殇! 赫连舞娇笑一声,目光却阴冷至极,蔑笑道:“呆子!你便留在此处,与四灵相守一生吧!咯咯……”言语间,手中仙剑幻化一道白色玄光,带着丝丝冷气直直插入萧子邪丹田! 萧子邪双目狂睁,不可思议的盯住赫连舞似笑非笑的朱颜,登时痴傻了一般,任由仙殇剑刺入腹中!萧子邪脑中一片空白,伤心、难过、迷惘、失落、绝望、狂怒之后,只有痛彻心扉的绞痛,似刀割一般,似万蚁噬心,似身追冰窟,似堕入黄泉,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心灰意冷!萧子邪目中神采渐渐消逝,头脑浑浑噩噩,一片混沌! 便在此时,四灵已然冲来。睚眦狂吼一声,龙躯舞动,直直冲下,口中含着一把青色剑光,也不恋战,见四灵身影将至,登时将剑光吐出,转身便逃! 四灵一见睚眦惊现,均是一滞,那赤炎火龙更是龙目狂睁,急吼道:“速速离开!”其余三灵闻言丝毫不停顿,立即四散开来,一个跳入岩浆,一个钻入大地,一个翱翔九天。唯有赤炎火龙狂吼一声,身上泛起一道火光气罩,依旧直冲上来! 赫连舞一剑刺下,仰天咯咯大笑,便似疯了一般,娇躯花枝乱颤。见睚眦和赤炎火龙冲来,丝毫不留情面,一掌打在萧子邪左胸,将他劈下,萧子邪如断线风筝摇摇直下! 随即,赫连舞身影若蝶旋舞,飞坐在睚眦背上,手中仙殇剑轻轻挥舞,挽了几个剑花后,一剑刺出,一道碧光闪过,化作几十道剑光,冷风萧萧,玄光大作,宛若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赤炎火龙登时被那剑光包围! 赫连舞咯咯娇笑一声,收回仙殇剑,剐妖刀、水月逆天罗庚和千里子母针均已到手,面色潮红,轻轻拍拍睚眦脑袋,一人一兽便冲天飞起,转眼间隐没在天际那道玄光之中! 便在此时,睚眦口吐的那道剑光旋转一周,化作千万道玄光,玄光四处飞射,如万箭齐发,那分散开来的万道玄光重新聚集到一起,空气顿时被那玄光收缩起来,一柄青色仙剑重新生成,“啾……”的一闪没入大地。 大地便随那一点骤然塌陷,仿佛一个巨大的洞,更是血盆大口不断吞噬周围的一切事物,便连空气都稀薄撕裂起来。一道极其刺眼的亮光从洞中闪出,只听“轰轰轰……”几声雷鸣般的惊天巨响,一股岩浆从地下狂涌而出,空气瞬间膨胀炸裂开来,道道玄光激射而出,天旋地转,乾坤倒转,瞬间毁灭周围的一切事物! 萧子邪头脑空空荡荡,耳边不断回响着赫连舞仙乐般的声音,原来那令自己心灵悸动的声音,此时却是如此的刺耳陌生!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十年间的一切便像白驹过隙一般闪过,萧子邪便如断线的风筝,随着气浪爆炸不断翻飞,七孔流血,双目无神,唯有黑莲旋转依旧,疯狂吸收着萧子邪体内被侵入的杂乱真气。萧子邪只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从身体里流逝,心渐渐冰冷,情死,神碎,心殇! 第八十一曲 莲台初成 火光冲天,岩浆迸射,一朵巨大的黑灰蘑菇云缓缓升腾,滚滚烟雾翻卷滚腾,四散弥漫,一股浓烈刺鼻的硫磺味弥散天空,热浪狂涌,眩光四射。 萧子邪心若死灰,脑中混沌一片,心中绞痛不已,心灰意冷,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赫连舞要置自己于死地!二人从相识相知相处一直到她用仙殇剑刺入自己身体的画面一幅幅从脑海中闪过,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一恼一羞,便如同一个梦靥,在萧子邪脑海中徘徊盘旋,令他时而狂怒、时而愉悦、时而懊悔,这一切的一切便如镜花水月一般变得虚幻起来,让萧子邪摸不透抓不着。 而萧子邪体内的真气此时便如炸开了锅一般,狂躁暴虐,在他身体里肆虐游走,疯狂破坏着他的奇经八脉,丝丝鲜血从他眼鼻口耳中溢出,萧子邪身上忽明忽暗,玄光暗闪。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震荡终于缓缓停止,烟雾渐渐散开,四灵纷纷出来,互相对望,眼中尽是不可思议,那妖兽睚眦的绝招竟有如此强大的爆炸力。四灵连忙寻找萧子邪,终于在一片尘埃当中发现奄奄一息的萧子邪。 赤炎火龙鼻中青烟直冒,盯住萧子邪,目光阴晴不定,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半响才略带激动道:“睚眦!竟是睚眦!” 凤凰目中精芒一闪,冷冷道:“大哥,莫非竟真的是龙族七少主?” 麒麟闻言目睁若铜陵,疑惑道:“昔日人妖大战,公孙轩辕那老儿不是昭告天下龙族尽灭吗?巢已倾覆,安有完卵,七少主又如何逃得?依吾看,应该不是七少主。” 那灵龟嘿嘿冷笑道:“此言差矣!依吾看,当真是七少主敦祈无疑!三千年前人妖大战,若不是公孙轩辕那老匹夫机缘巧合练就五德无极真身,又得到了伏羲八卦图,如何胜得了吾妖族?惨败之下,为了稳固人心,他下此诏,一则安抚人心,二则打击吾等士气,如此便也说得通!” 赤炎火龙龙目精光大显,龙须摆舞,仰天哈哈狂笑道:“吾等在此等待三千余年,如今竟可再见七少主,吾等大幸也!莫非天终要兴吾妖族?”说至此处摇头晃脑,颇为兴奋激动! 凤凰等三灵兽闻言皆是大喜,纷纷叫嚷道:“妙哉妙哉!叶逆天诚不欺吾,太虚尽,魔煞出,仙神殇,妖族兴!难道吾等终可重见天日?!” 赤炎火龙哈哈大笑,兴奋激动道:“吾等幻化人形,速速议论此事!”言罢,四灵身上同时烟雾缭绕,不一会儿,便见四个人缓缓隐现出来。 四人均是男子,赤炎火龙一身红袍,身材伟岸,目光锐利似剑,面庞刚毅,魁梧不凡。凤凰乃是一身金黄色衫袍,身体修长,寒眉戾目,鹰鼻若钩,英俊潇洒。麒麟身披青袍,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粗犷豪放。灵龟一袭紫黑袍,身材伛偻,和眉善目,却目泛精光,机敏至极。四灵幻化成人,围绕萧子邪站立,皆是满面喜色。 火龙嘿嘿阴森道:“天道轮回,白驹过隙,千万余载转眼即逝。吾等在此苦等三千余年,看来时机已到,子母神针已被抢走,太虚幻境根基已破,只需破阵而出,吾等便可重见天日!” 麒麟目泛精芒,闻言喜道:“不错不错!吾等昔日忍辱负重,假意归降公孙老贼,终不想被他发现,发配到到这太虚幻境,今日终可重归妖途!” 凤凰面色铁青,咬牙狠声道:“三千年了,却不知如今大荒谁主沉浮?!” 灵龟闻言哈哈大笑,又忽的正色道:“何须在此猜测,只需将这小子唤醒询问一番,自有定论!”顿了一顿,接着道:“刚才那女娃当真狠毒,竟对自己伙伴狠下杀手,却不知七少主为何会与她在一起。” 火龙微微皱眉,深深叹息道:“想来她也不会加害七少主!只可惜当年吾只是龙族一个小人物,七少主却不认得吾!” 灵龟嘿嘿笑道:“吾等在此苦修千余载,如今修为已达神级,远超昔日应龙、女魃、风伯、雨师之流,此次出山,定可在大荒占有一席之地!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将这小子唤醒。看看这大荒如今是何形势!” 火龙微微点头,一想到叶逆天之言,便觉妖族兴起在望,豪情顿生,哈哈大笑道:“还等什么?四弟,速速将这小子唤醒!” 灵龟闻言,嘿嘿一笑,将萧子邪扶起,手指搭在他的手腕脉搏处,闭目切脉,初始面色沉静,不久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过了许久,猛一睁开眼睛,精光爆射,大声叹道:“奇怪奇怪!天下竟有如此奇事!”见其余三灵均怔怔看着自己,随即惊叹道:“这小子的脉搏似有却无,似实还虚,似急竟缓,似阴实炎,体内竟不下三种真气,炎热阴寒,刚柔并济,却又皆暴虐异常,互相冲撞,能活到现在,已是异数!” 凤凰闻言奇道:“莫非他竟是五行三德之身?!” 灵龟闭目再切,缓缓摇头道:“非也非也,刚大之柔,炎胜于寒,阴阳不调,绝非五行三德之身!此子魂虚魄弱,气血却刚强有余,当真奇怪!” 麒麟脾气本来暴躁,闻言顿时急躁道:“老四,废话少说,这小子还有没有得救?怎么救?” 灵龟嘿嘿笑道:“当真有得救,有吾济世灵龟在,就是死人吾也能让他活过来!”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看来,要替他梳理一下真气才行,否则,便也撑不了多久了。”言罢,盘膝坐在萧子邪身后,双手运气,风沙激舞,玄光乍起,紫色真气运于双掌之上,双目精芒迸射,两掌直直拍打在萧子邪后背。 一股紫色玄气如气蛇般涌入萧子邪体内,经由他的奇经八脉不断游走,冲开他闭塞的脉络,绕他周身一圈,回归丹田。紫光隐现,萧子邪身上紫气萦绕,碧光闪闪,阵阵气流流窜,似是一条条小蛇。 然而,就在灵龟将真气绕萧子邪周身走过一圈,帮助他重归丹田之时,异变顿生,萧子邪体内黑莲黑光大闪,急速流转,竟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源源不断吸收起那紫色真气,同时一条淡淡的黑线涌出,如毒蛇吐芯,眨眼间流窜灵龟全身! 灵龟只觉全身发冷,一股阴邪之气似毒蛇一般从双掌传来,瞬间流遍全身,登时大吃一惊!心里大急,想要撤回双掌,却发觉双手竟似被巨力吸住,竟是丝毫动弹不得! 其余三灵也发现异状,火龙面色一冷,眼中寒光迸射,真气流转,火光乍现,一掌直劈萧子邪头颅,便要将他击杀!然而,一道紫色气罩骤然升起,火龙一掌劈在那气罩上,竟被生生弹开! 火龙直觉一股大力传来,自己一掌似是打在坚金之上,手掌发麻,微微颤抖,心中大骇,但同时怒火顿生,不由冷喝道:“竖子敢尔!”言语间,双手凝聚十成玄功,登时风起云涌,火光流转,玄气凝聚有如实质再次推出!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火龙竟再次被那气罩弹开,身体激射出去,双手均颤抖不已!火龙与灵龟同时吐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 此时,萧子邪体内黑莲更是如疯了一般旋转,灵龟体内的真气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被那黑色玄气源源不断引入萧子邪体内! 火龙胸口如遭重锤,灵龟亦是痛苦难当,刚才火龙那两掌看似打在萧子邪身上,却因为此时灵龟真气的介入被生生引到了他的身上,可以说,是他和火龙对了刚才那两掌!火龙真气霸道,修为为四灵兽中最高,而灵龟主修防御,防御为四灵中最为坚绝,便似天地间最锐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二者相碰,都是大损! 凤凰和麒麟皆面色大变,麒麟惊喝道:“二哥,快快联手将这小子灭了!”语气惊慌急促,言语间,凤凰麒麟二人便要同时出手! 火龙全力一击之下竟再次被萧子邪的护体真气弹开,一时间也是惊异不已!萧子邪的修为他原本看在眼中,就连老二凤凰都不如,此时竟可以仅凭护体真气抵抗自己全力以赴的必杀一击,当真令他疑惑,但同时也令他更加暴怒! 想到自己乃大荒一代妖龙,经过三千余年的潜心修炼,修为更是通天彻地,却连一个小小的男娃都抵不过,以后还有何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火龙登时羞愤欲绝,狂怒不已,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好小子,再来受老夫一掌!” 火龙、凤凰、麒麟三大上古大荒妖兽便各自使出全身绝学,瞬时间齐齐出手,便要将萧子邪斩杀当场! 三人修为均是惊天地泣鬼神,感天地之造化,得乾坤之精髓,早已超脱真仙,到达灵仙境界,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神级,全力出手之下,天地也为之动容! 一时间风起云涌,苍茫天空中灰色雾气翻滚卷腾,随他们三人的气机而动,天地灵气便在这一刻被这三大灵兽牵引,前赴后继,呼啸茫茫,如巨浪翻天! 萧子邪虽然冷漠淡然,但均是在无神山这十年养成,毕竟他从小便孤身一人,而本来无神山除了老头子就再无他人,平时根本无人可以和他交流,因此性格才如此淡漠,除了对老头子那一点亲情,便不知情为何物。 自出无神山,萧子邪连遇公孙蓝夏、冷雪蝉、苏妃雅等女子,然而却只有赫连舞一人令他最为心动,不想接二连三被她背叛伤害,不由心灰意懒,伤心之下,即使受了重伤却也不管不问,只觉生无可恋。但是,虽他重伤在身,却依旧五感皆在,神智清醒,此时接二连三受到四大灵兽的挑衅,心中不由怒火攻心,而且这股怒火连同对赫连舞背叛的怒火齐齐涌入脑中,更是令他疯狂至极,心中暴虐至极,性情变得偏激至极,此时便只想发泄! 既然你如此无情,既然你三番两次背叛我,既然天下人欲与我为敌,既然忍无可忍,我何须再忍!既然汝等不仁,自己又何须仁义!伤心、难过、痛苦、愤怒、暴虐、阴戾、憋屈、不甘等等百般情绪在心中涌动交集,最终演化成为萧子邪心中一股冲天煞气! 那股煞气便如一条毒蛇在萧子邪脑海中盘旋流窜,瞬间又传遍全身,萧子邪体内真气也随这股滔天煞气活跃暴虐起来!黑莲更是疯狂旋转,吸收玄武体内的灵气,便如一个无底黑洞!而萧子邪死志已去,此时便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报复这世上所有伤害自己的人,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而就在此时,三大灵兽也已经引带着滔天天地灵气,三掌齐齐印在萧子邪身上!三人全力一击,更是蕴含天地之力,便是连普通灵仙也可一击绝杀,更何况是还在真仙门槛边的萧子邪。便听“轰轰轰……”几声巨响,气浪翻卷,碧光大作,一道道气流崩散激射,五人周围登时烟雾升腾,天地间的灰雾如浪拍下,直砸萧子邪天灵,而那护体真气罩登时四分五裂,炸射开来! 然而,就在此时,萧子邪身上玄光乍闪,一道圆弧真气波浪流离散开,如碧波微浪,随机一团黑气从萧子邪全身溢出,又慢慢汇聚在他下方,飘飘荡荡,最终形成一尊黑色莲台! 第八十二曲 太虚之变 上 四灵兽均是大吃一惊!火龙、凤凰、麒麟三大灵兽修为已瑧灵仙级别,本想一击绝杀萧子邪,却不想仅仅击碎了他的防御气罩! 而灵龟此刻却感觉胸口一闷,一道毁天灭地的真气夹杂着一股大力从萧子邪身上传来,犹如泰山压顶,山崩地陷,不由大骇不已,叫苦连连,连忙使出自己最强的防御地坤盾甲,却始终抵抗不住,面色惨白,又是喷出数口鲜血! 这时灵龟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三位哥哥的攻击竟被眼前这小子全部泻到了自己的身上,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奶奶的熊!你们想要老子的命啊!还不快快退下,你们再打他,他不死,吾今日要命丧此处啦!” 火龙、凤凰、麒麟此时也发现了异状,三人合力一击,这紫衣小子不痛不痒,自家老四却已经去了半条老命,登时明白了感情几人打了半天,竟都是打在了老四灵龟身上,一时间心里也是郁闷懊恼不已! 然而,就在三人想要回掌时,却发现一股巨大吸力从萧子邪身上传来,竟像是自己的双手长在了他的身上,而且更为诡异的是,自己体内的真元竟像大堤决口一般滔滔不绝朝萧子邪身上涌去,一时间均是惊骇欲绝! 火龙面色惨白,登时朝三个弟弟怒吼道:“快快想办法脱离这个小子,否则吾等便要被他吸成人干了!” 凤凰只觉体内真气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连忙尝试默运法诀,然而却又登时苦了脸,急切道:“奶奶的熊!真气不受控制,老子的真气要被吸干了!” 麒麟也是一样,破口大骂道:“这他娘的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子!这他娘的又是哪门子邪功!” 火龙闻言登时一愣,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惊骇,惊慌道:“难道竟是水神共工的海纳百川心法!”顿了一顿,终于肯定道:“肯定是了!这小子定是水神后裔!”其余三灵兽文言一时大惊! 远古时期,世间称大荒,分五族。其中水神共工乃是水族一脉的长老称号,为世袭制,每一代均会产生一个共工,而到了黄帝公孙轩辕这一代,更是在水族出了一个不世天才,受前一任水神青睐收为弟子,传授水族不世绝学,最终成为新一代水神共工,而他后来更是自己创造出一套绝世功法,是为海纳百川! 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共工根据潮汐潮涨,以真气比流水,倒行逆施,竟可以达到吸人真气为己所用之绝学!一时间纵横天地,驰骋大荒,以一己之力连挑五族年轻一辈高手,竟是无人可挡,名噪一时,被视作天纵奇才! 可惜的是,后来公孙轩辕使用离间之计,使他被火族高手围击,虽然侥幸逃了出去,却经脉尽毁,修为尽散,竟沦为一个废人!而他所创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神功海纳百川也就此失传。 而眼前这小子吸人真气的诡异功法却与那海纳百川神功如出一辙,也难怪四大灵兽会将他误认为水族后裔了,毕竟他们已经被困在此处三千余年,不知天下早已大变,大荒也不复存在,更何况是上古五族! 而且海纳百川功法虽然神奇,却不可同时吸收不同的五行真气。火龙、凤凰属火,麒麟乃金火同修,灵龟更是土木水三修,五行四灵兽全占,真气却是同本不同源,五行相生相克,便是连那旷古奇才共工,也只可一次吸收一种不同属性的真气。除非无德无极真身,谁可同时承受五种属性真气? 只是此时,情况危急,四灵兽惊慌之下,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就直接认定萧子邪乃是水族后裔,而他使用的便是海纳百川心法。 萧子邪此刻却也是苦不堪言,自从出了无神山,自己的真气就一直不受自己控制,这着实令他恼怒!先是紫火神兵,现在又莫名其妙吸收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莲,先是强行吸收了自己的所有真气,虽然自己依旧可以随意调用真气,但是每到危急关头,它却总是不受控制,这种感觉令他抓狂,心中更是暴怒不已,可以说接二连三的痛苦遭遇,萧子邪此刻如同一座火山,已经彻底到了喷发的边缘! 一股浓烈的黑烟围绕五人不断旋转,萧子邪座下黑莲原来只是一团莲型黑气团,随着四大灵兽真气源源不断向萧子邪身上涌来,竟慢慢幻化成一个粗糙的莲花形状! 这座莲台花瓣层层,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托盘,花瓣黑气缭绕,流光溢彩,隐隐有紫青红黄白五色光芒闪现。萧子邪五人便被这莲台散出的黑烟笼罩成一团黑球。而这团黑气周围,因为四灵兽牵动而来的灰雾便笼罩在外,苍茫渺渺,以这黑气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灰色漩涡。而那漩涡的底端,便直通萧子邪的脑门天灵! 天地间灰雾灵气不断汇聚,翻滚涌动,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向萧子邪天灵中贯去,无休无止,不停不歇!而萧子邪则像是一个无底无际的黑洞,无论多少灰雾灵气涌来,均都来者不拒吸收殆尽。 随着那灰雾灵气越来越浓郁,四大灵兽赫然发现萧子邪不再只是单纯吸收他们体内的真气,同时也不断向他们体内传输天地灵气,为了不被吸干,四灵兽不得不将那灵气转化为五行真气再被萧子邪吸收。四灵兽现在就像真气转化器,不断将萧子邪传给他们的灵气提纯精炼转化为五行真气然后再反哺给他!萧子邪座下的黑色莲台便越来越凝聚化实,再也不像刚开始那般只是单纯的一团黑气,莲瓣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一片片,一瓣瓣,宛若实质,当真诡异之极!而他体内的黑莲此刻早已旋转化为一道黑色旋涡,天地间的灰雾灵气便从他的天灵经由奇经八脉直达丹田,一大部分被莲台漩涡吸收,其余的经由身体传给四大灵兽! 黑莲不断凝结,漩涡旋转如斯,灰雾涌动如潮,光华闪闪,风起云涌。随着萧子邪不断吸收着那灰雾灵气,整个太虚幻境开始轻轻晃动起来,开始时仅是轻微颤动,不知过了多久,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登时天塌地陷,乾坤倒转,天地苍苍茫茫! 四大灵兽此时均是目瞪口呆,心中便只有那四句话:太虚尽,魔煞出,仙神殇,妖族兴! 每一个阵法均有一个阵引和阵魂,子母神针为阵引,而太虚幻境第三重中的灰雾灵气则是太虚幻境的根本精髓所在,即为阵魂,就像不倒翁中的底盘。不倒翁之所以可以屹立不倒,便是因为它头轻底重,一旦倾斜,就会被底座重量重新压回,保持平衡。而太虚幻境亦是如此,因为有了这些灰雾灵气,才得以千年不倒。 子母神针乃是镇守这些灰雾灵气的锭子,故曰定魂神针。若子母神针没有被赫连舞盗走,又或者若不是经过了千万年的变化,太虚幻境的灰雾吸收了成千上万的妖魔鬼怪神仙修真的魂魄,已失去了原来的纯净无暇,这些灰雾灵气无论如何也不会为四大灵兽的真气牵引。再或者萧子邪没有得到黑莲,他就不可能吸收如此多的灰雾灵气,太虚幻境也不会因此被破! 但无巧不成书,这些一切近乎苛刻的条件全部在今日成为现实,而萧子邪终将走上逆天叛神的道路! 太虚幻境共九重,第一重极雾迷门宫,第二重迷仙幻境,第三重仙真墓地器冢,第八重天地无极,第九重天门,而中间的四五六七四重便囚禁着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世上最为阴险狠毒的绝世魔头! 第四重囚禁的乃是世间邪恶人灵修真,第五重囚禁的是恶毒的妖魔鬼怪,第六重囚禁的是修为高强的邪仙鬼神,第七重囚禁的则是纵横天地的绝世魔神!其中第八重天地无极,乃是一个旷古绝今的攻守一体的大阵,传闻竟比之万绝诛仙阵也毫不逊色!第九重天门,直通仙界北天门,有近千天兵天将把手。而北天门,天兵天将则不下万人! 此时,太虚幻境摇摇晃晃,登时天地剧变,鬼哭神嚎!漆黑阴森的地府中,万鬼同哭!无极山脉雪崩冰雹不断,天色异象顿生,百兽尽都浮躁不安,蠢蠢欲动! 无极山脉,负雪苍山,千雪流寒宫,乾坤殿。千雪流寒宫宫主欧阳震尨斜坐紫金卧榻宝座,正接待着来自桃花仙源追拿萧子邪和赫连舞的一干修真长老。 话说,与鬼门众人大战一场后,经过一阵休整,以水月山庄水火木三位长老、绝器山庄赤骥真人、羽瑶山庄左冷轩等人为首的四大山庄长老以及其余众门派的诸位长老终于赶至千雪流寒宫,经过一番等待,终于等到欧阳震尨接见。 赤骥真人急忙将桃花仙源今日发生的一干变化说与欧阳震尨,并提出要欧阳震尨加派人手看护子母神针,同时设下陷阱等待萧子邪和赫连舞,想要一举将这两个妖人擒下。此时这些长老皆位列两侧正襟危坐,等待欧阳震尨的答复。 欧阳震尨年约四旬,身材伟岸,国字脸不怒自威,刚毅坚忍,鹰目薄唇,一身银白色锦袍,上绣腾云驾雾的凤凰麒麟。听到赤骥真人的诉说和请求,欧阳震尨面色沉静,微微闭目,联系着自己手中掌握的情报,便将桃花仙源的近况摸了个透,同时也对萧子邪和赫连舞这二人升起强烈的好奇之心。 思索良久,欧阳震尨蓦然微睁双目,见赤骥真人等一干仙源修真皆焦急的看着自己,鹰目之中精光暗藏,哈哈大笑道:“诸位道友勿须担忧,那千里子母针藏在一个安全至极的地方,便连我本人想要得到,也是不可能,更何况那两个妖人!” 见诸长老皆怔怔看着自己,目光均是疑惑不解,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相信诸位道友也有所耳闻,自神界创立桃花仙源,天上神仙便在此留了八件绝世神兵,分别由各大修真门派各自看守,其中千里子母针、剐妖刀、水月逆天罗庚也在这八件神器之中。而我千雪流寒宫分到的两件神兵中便有这千里子母针。然而……” 欧阳震尨停顿一下,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哈哈笑道:“这千里子母针却不在我千雪流寒宫之中,而是在那太虚幻境里!” 第八十三曲 太虚之变 中 诸位长老闻言皆是一惊,太虚幻境大名虽然桃花仙源鲜有人知,但是作为桃花仙源巅峰家族或门派中的这些长老却是对它的大名如雷贯耳!桃花仙源七禁之一,太虚幻境,实乃是有去无回的仙源第一绝境!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神仙圣者妖魔鬼怪葬身这太虚幻境,更不知有多少仙源修真散仙前往太虚幻境,却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回来! 此时乍闻千里子母针竟藏在这太虚幻境当中,诸人皆是目瞪口呆,这才明白为何欧阳震尨刚才竟会如此坦然,原来他早就料到那两人纵然天纵奇才,但只要进了太虚幻境,却定然是有去无回! 同时,诸位长老又心生疑惑,如若太虚幻境真的如此险绝,千雪流寒宫的人又是如何将千里子母针放入其中?而且,听欧阳震尨语气,他似乎对这太虚幻境了解颇深,这又是何故? 赤骥真人乃是脾性暴躁之人,闻言心中微安,却又忽然想到如此说来,若这两人当真进了太虚幻境,那剐妖刀和水月逆天罗庚岂不是永远找不到了?心中更是焦急似火,连忙问道:“欧阳宫主,敢问近日可有人闯这太虚幻境?这太虚幻境又在何处?” 桃花仙源众人虽然知道太虚幻境在这西北苦寒之地,但却极少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听到赤骥真人的问话,皆是望向欧阳震尨。 欧阳震尨闻言一笑,嘿嘿说道:“这太虚幻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在我千雪流寒宫后面虚空当中!而近日却是无人闯阵。诸位有所不知,这太虚幻境第一重便是一个天地造化的绝世迷阵,其中毒雾笼罩,陷阱无数,便是普通仙人,如果不知其法想要硬闯,也是痴心妄想。而第二重更是险绝,乃是玄心幻境,以人心魔为阵,更为恐怖,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第三重则是有天地凶兽镇守,越向上重便越凶险。他们想要闯阵,根本就是十死无生!” 诸位仙源长老皆稍稍安心,而左冷轩目光中却阴芒乍显,转瞬即逝,哈哈笑道:“这太虚幻境当真如此险绝,看来这次,这两个妖人当真插翅难飞!不过,左某却有一事想要请教欧阳宫主。” 见欧阳震尨和诸长老均看向自己,顿了一顿说道:“萧子邪和那妖女均是修为惊人,若这二人真的闯入阵中,更侥幸取得千里子母神针,却又如何是好?况且,剐妖刀和水月逆天罗庚还在那二人手中,二者皆是绝世神兵,逆天改命、开山引路无所不能,若他们当真逃脱了又该如何是好?还是早做提防微妙,不如分派人手在出入口处埋伏!左某敢问宫主一句,这太虚幻境有几个出口?又分在何处?” 诸位长老闻言皆是连连点头,其他人或许闯不出这太虚幻境,但是萧子邪与那妖女着实难测,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均是惊天动地,更何况此时二人手握神兵,逃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想至此处,不由看向欧阳震尨。 欧阳震尨嘿嘿冷笑道:“这太虚幻境只有一个出口一个入口,入口就在我千雪流寒宫后面,但是这出口却在上面!”言语间,手指向天点了点。见众人疑惑不解,随即一语道破天机:“仙界!” 众人闻言,目中精光尽现,顿时皆倒吸一口冷气!仙界!谁人不知,自从桃花仙源创立以来,千万年间,真正可以修炼成仙的不足万人。尤其是近千年以来,不知为何,桃花仙源得道成仙者更是寥寥可数,不足百人! 仙界,变得越来越飘渺,而仙源中人更是有许多人心灰意懒,不再追求天道,普普通通做个凡人。这也是为何萧子邪在不羡仙渡劫时引起轰动的原因,而修成神仙后那人即刻就会飞往仙界,可惜后来众人并没有看到有人飞升,故均以为渡劫之人被雷劈死了罢了。 而此刻欧阳震尨竟说这太虚之境直通仙界,这当真是令人震惊!诸位长老皆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千雪流寒宫竟与仙界有如此关系,也难怪它会与冰神岭天池、轮回之境藏玄阁并称为桃花仙源三大隐仙圣地。 欧阳震尨哈哈大笑道:“诸位道友尽管放心,我已派人把手在后山,只要那两个妖人敢来,我定叫他们有去无回!”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诸位长老远道而来,现在定然舟车劳顿,何不先行休整一番,养足精神。等待那两个妖人前来,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诸位长老。” 诸位长老刚想答应,那赤骥真人却是连忙起身,抱拳诚恳说道:“多谢欧阳宫主如此盛情,但是剐妖刀之事颇为紧急,我等在半路上也修顿过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抓到那两个妖人再说。” 欧阳震尨也知他们心中焦急难耐,哪里有心思休顿,刚才也只是客套罢了,哈哈笑道:“既然如此,诸位便随我去那太虚幻境走一遭吧!这边请……” 话音未落,一阵轻微的震动便从地底传来,诸人面色皆是微变。 欧阳震尨却是微笑道:“诸位道友莫要多心,我无极山脉乃苦寒之地,冰雹雪崩时有发生,仅此而已。” 诸人闻言面色稍安,紧随着欧阳震尨出了乾坤殿,向后山走去。先前被欧阳宝宝弄晕的几个修真也在诸长老来之前就行了,此时正把手大门,见宫主带着一众修真走来,连忙俯首问安。 便在此时,那震动却越来越急,大地微微颤抖,众人均是摇摇晃晃,再次疑惑望向欧阳震尨,普通的雪崩和冰雹能够震动无极山脉第一主峰吗?千雪流寒宫门前一干妖兽也是焦躁不安,嘶吼鸣叫,四处逃散,颇为惊慌!更是有一大群妖兽从山后奔来,前仆后继,蔚为壮观! 欧阳震尨遥望后山,登时面色大变,惊呼道:“不好!太虚幻境有异状!”言语间,身体如神龙入海,转腰间纵跃百丈,星驰电掣向后山奔去!远远传来他的声音:“快快通知宫中弟子前来后山!” 门口守卫的几个弟子何曾见过欧阳震尨这等惊慌失措的模样,知道定是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了,丝毫不敢逗留,连忙向宫中求援去了。 诸位长老亦是面色大变,连忙紧随欧阳震尨向后山狂奔而去,虽然不知到底是何事,但是众人隐隐可以肯定的是,这事一定是萧子邪和那妖女搞出来的!难道他们竟果真拿到了千里子母针?想到此处,心中更是焦急不堪,皆是催动全身真元向后山狂奔! 而在太虚幻境第三重,灰雾灵气此时竟已经被萧子邪体内的黑莲吸收了十之八九!千万余年聚集的灰雾灵气短短时间竟然快要消失殆尽,而那黑莲却依旧无休无止一般吸收着那些灰雾灵气,这着实令人震惊! 四灵兽此时便是如此,一个个目光惊惧,嘴巴大大张开,双目狂睁,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在之前灰雾被吸收了一半的时候,四灵兽便被萧子邪身上的那团黑气弹开,而令四灵兽不敢相信的是,他们不仅没有受伤,反而因祸得福,修为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居然进入神级巅峰,均从灵仙级别一举跨入天仙级别! 要知道四灵兽已经在这灵仙级别停留了近千年,修为均是灵仙巅峰,也就是大荒之中的神级初级,始终不得正果。如果说修成真仙是人灵修仙的第一道分水岭,那天仙级别则是第二道分水岭。一旦达到,便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具有无上神通!与仙界天神天将也可以比拟,毫不逊色! 经过此剧变,四灵兽俱都一举突破灵仙到达天仙级别,这着实令他们震惊狂喜不已,要知道便连他们所知道的,黄帝公孙轩辕便是神级高手,而天仙级别修为在大荒中对于他们来说便是神级高手,他们四灵兽现在竟然达到了已往做梦都不能突破的无上境界,从此纵横大荒无人可挡,他们岂能不欣喜若狂? 然而,待回过神来,看到萧子邪依旧在吸收着天地间的灰雾灵气,四灵兽对萧子邪更加忌惮惊惧!互相望了望,眼中俱是惊骇神色,此子竟如此诡异! 便在此时,整个太虚幻境已经是摇摇晃晃天崩地裂,大地龟裂,道道裂缝长达百丈,里面岩浆翻滚,滚滚如潮,热浪滔天! 太虚幻境中被困的一干妖魔鬼怪邪仙恶神登时都感觉到封印松动,一时间俱都鬼哭神嚎,狂喜不已!全都奋力冲击封印,想要趁此天赐良机逃离此处! 太虚幻境第九重天阶,仙界天将谒陵真神曹炀正在无聊的喝着美酒。曹炀本是桃花仙源一个海外散仙,后来修成真仙,飞升之后在托塔天王李靖军中的一个小兵。一百年前仙妖大战,随大军下凡绞杀妖族,数次差点魂飞魄散,但最终侥幸活下,修为顺利晋级灵仙级别,后被提拔为百夫长。 待到仙妖大战后,他苦修数十年,达到灵仙巅峰,便被分到此处,归到北天门天将北阳真神手下做了一个千夫长,率领一千真仙镇守在太虚幻境第九重,现在已接近灵仙巅峰。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在此遇到前来作怪的妖魔鬼怪,降妖伏魔成就一世英明,却不想等了几百年,始终没有妖魔可以冲破太虚幻境第三重。 如今天下太平,世间安逸,作为以武入道的曹炀顿觉无趣,于是近十年来每日便饮酒作乐,聊以慰藉。却不想今日巡视过后,还未喝上几杯酒,太虚幻境竟异象横生!曹炀心中登时来了兴趣,这平平淡淡的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不由面色一变,将酒杯抛开,大喝道:“来人!” 一个身穿紫金铠甲的彪悍天兵连忙走上前来,恭敬道:“将军,有何吩咐?”这人名叫罗仓,乃是曹炀提拔的一个百夫长,掌管五百天兵,也是海外散修,不过却是修炼五行金真气的真仙,修为已是灵仙中级。与另一灵仙中级天将梁驹同为曹炀手下大将。 曹炀目光阴沉,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是否有妖魔来犯?” 罗仓回道:“启禀将军,并无妖魔来犯,属下已经派人前去查探,应该马上就会有回音。” 曹炀闻言顿时有些失望,沉声道:“太虚幻境里面镇守的都是世间绝世妖魔,万不可掉以轻心,你还是亲自去一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速速回来禀报!” 罗仓刚要回话离开,便听远处传来一阵呼叫:“急报!太虚幻境有人闯阵,妖魔尽出!” 曹炀和罗仓面色纷纷大变,曹炀身影一闪,便闪到那飞驰而来的天兵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阴戾,大喝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第八十四曲 太虚之变 下 那人一见是曹炀将军,急呼了几口气,焦急道:“禀报将军,太虚幻境不知何故灵气大散,封印尽都开始松动,有一些妖魔已经趁机冲开封印,与众天兵战在一起,现在梁驹将军已经率人赶过去了!”语气颇为急促,但已不似刚开始那般惊慌。 曹炀闻言心中吃惊的同时却又是窃喜不已,竟真的有妖孽前来送死!近百年的安逸今日终于可以松松筋骨了,不由冷笑道:“罗仓听命!” 罗仓闻言连忙上前道:“罗仓在!” “本将军令你率领两百天兵火速赶往太虚幻境第三重查探实情,一旦发现异类,格杀勿论!另派一百天兵前往千雪流寒宫询问事由,把手太虚幻境入口,不得放任何人进出,一旦发现异类,绞杀殆尽!剩下两百人留在此处把手第九重,一旦发现有妖孽想要潜逃隐遁,杀无赦!” 罗仓本来也是想大杀特杀一场,闻言顿时一阵失落,心里登时极为不爽失落!想到,好啊,大哥你也太不厚道了,老子也等了百十年了,此等大战竟只派我去捉拿一些漏网小鱼,你也忒偏心了吧,自己和梁驹去降妖除魔,却留我为你们把门,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 罗仓心里不由奇痒难耐,见曹炀说完话便着急的要离开,连忙偷偷拉住他的衣袖,贼眉鼠眼讪讪笑道:“将军,我见那妖孽如此猖狂,定然不可小觑,为保证万无一失,还是多派些人手过去为妙。”见曹炀面色疑惑,顿了一顿,一咬牙说道:“末将也想追随将军降妖除魔!” 曹炀见罗仓一副哀求着急模样,哪里不知他也是手痒难耐,想要诛杀几个妖魔,嘿嘿笑道:“罗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绞杀内部作乱的妖魔固然重要,但是出入口同样不可小觑!要知一旦被这些妖孽逃了出去,天下便又会是一阵腥风血雨,所以你的任务也很重要啊!”见罗仓还欲纠缠,想到在晚去一会,作乱的妖孽恐怕就要被梁驹那小子给杀光了,登时焦急心痒难耐,面色一板道:“就这样了!还不速速领军令!” 罗仓见曹炀面色坚决,便知他绝不会让自己通行了,一时间失望之极,苦着脸问道:“此事末将还要不要派人通知上将军?” 曹炀略一沉吟,暗暗想到,若是将此事告诉上将军,以上将军的性格定会责问自己一个守卫不力之罪,只要自己迅速将这叛乱压下,便是一功,即使到时候上将军知道了,念在自己绞妖有功的份上,也不会处罚自己,而如果发现不了,那自己便将此事便就此打住,神不知鬼不觉的平息此次妖变。 想至此处,曹炀沉声道:“待到剿灭叛乱,本将军亲自去上将军那里详述此事。”言罢,再不逗留,身影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玄光,转眼间消失在虚空之中! 罗仓苦笑一声,也随即祭起仙剑,前去布置去了。然而,令他二人没有想到的,在他们眼中此次小小的妖孽叛乱,竟一发而不可收拾,以星星之火之势,奠定妖族的崛起,更席卷了整个三界! 太虚幻境第三重,天地间的灰雾灵气此时已被萧子邪体内的黑莲吸收殆尽,萧子邪盘膝正襟危坐在黑气幻化的黑莲之上,身上黑气氤氲缠绕,似条条毒蛇乱舞,此时他座下的那朵黑莲已经化为实质,黑气笼罩,光华流离。 四灵兽便远远站在他身边,由于刚才的突破,四人身体内的杂质全部被淬炼出来,此时,他们身上均是黑水连连。但此时,四灵兽却不敢洗去这些杂质,只是肃穆的望着萧子邪,便连大气也不敢出个。原来萧子邪颇为诡异,但四人也毫不畏惧,因为他们还有绝招,四灵兽联手一击,便连神级巅峰高手也绝计抵抗不住,更何况他连凤凰都打不赢。 然而,经过刚才一阵神迹般的奇遇,四灵兽此时的震惊和骇然已经不可用语言来表达,此子竟然学会了水族长老水神共工的绝学海纳百川,更是在刚才把整个太虚幻境第三重的灵气吸收殆尽,这可是汇聚了几千年的灵气!不仅如此,他还利用己方四人之力源源不断为他转为五行灵气,这等神功简直已经超出四灵兽的认知。 毕竟,在他们眼中,便是连黄帝公孙轩辕也绝计不可能有这般神通广大的本领!谁可以在瞬息之间吸收几千年的灵气?谁可以抵挡五行之气相生相克的撕裂之力?谁可以同时吸收五行真气而不被反噬?万年之间从未有过! 但是,这一切不可能在眼前的紫衣小子身上俱都成为现实,四灵兽哪里还敢妄动! 此时太虚幻境第三重灵气已尽,顶层苍穹终于露了出来,高达千万丈,顶层雕刻飞天、菩萨、金刚、罗汉、神佛,花草虫鱼、飞禽走兽更是不计其数,威严庄重至极!而这第三重现在除了萧子邪和四灵兽便空空旷旷再无一物,苍茫至极! 萧子邪身上的伤势也已痊愈,体内的黑莲此时已经慢慢停止旋转,只是黑莲已经不能称之为黑莲,应该成为彩莲!此时,黑莲已成灰白色,而有六片花瓣分显紫青红黄黑白,只是颜色却都隐隐带有一层灰黑色,颇为诡异! 萧子邪体内此时除了飘浮的黑莲却是再无一物,便连一丝真气也没有。一丝黑气从黑莲底部直达下方,便似一根莲茎,连接着萧子邪座下的黑莲。终于,但那黑莲完全停止旋转时,玄光大闪,萧子邪座下的黑莲瞬间消失,只有他自己感觉到那黑莲回到了自己的体内,与丹田里的那朵黑莲融为了一体! 萧子邪默然睁开双眼,眼中寒芒乍现,血光闪闪,身上煞气登生,双手真气氤氲,七色彩光变幻莫测,身上杀气纵横,宛若鬼神!阴戾的看向惊惧不已的四灵兽,萧子邪嘴角泛起一丝残酷冷笑! 四灵兽虽然已达天仙级别,但是此时却丝毫不敢率先对萧子邪出手,毕竟仅仅是靠着他周围的天地灵气就已经可以另一个灵仙后期的仙人成功突破瓶颈达到天仙,而萧子邪却吸收了几乎八成天地灵气,此时他的实力和修为到了何种地步可想而知,甚至令人心生寒意! 萧子邪目光血红,身上真气肆意旋舞,杀气腾腾,心中的怒火此时再也忍耐不了,既然天下与我作对,那我便屠戮天下!再也懒得与四灵兽啰嗦,提起一口真气,身上紫火神兵真气罩赫然涌出,有如实质,双手青红黄白黑紫六色闪烁,凝聚着令人惊惧的真气,罡风呼呼作响,登时天地失色,大地颤抖!萧子邪尺地寸天功法默运,身影便如鬼魅般忽闪消失! 四灵兽均是面色大变,火龙大吼一声:“小心!”四灵兽俱都提起真气,身上光芒大闪,严阵以待!火龙身上紫火缠身,双目中爆射一阵精芒,也知与这个神秘的自已小子已是不死不休,丝毫不敢手下留情,一上来便将修为提升至极致! 其余三灵兽也是如此,凤凰全身化火,紫红金黄彩光琉璃,凤尾根根直竖,化作一道红光冲天而起!麒麟大吼一声,全身黯金,犹如披了一套金色铠甲,横眉怒目,双手握拳,噼里啪啦,呼呼作响!灵龟全身黯黄,背部泛青,光华闪闪,双脚踏地,双目漆黑如夜,如一潭幽深的死水! 火龙、麒麟、灵龟三灵兽背靠背三足鼎立而站,凤凰在他们头顶上空呼啸,便似一个铁桶一般! 就在此时,萧子邪身影蓦然出现在灵龟身前,嘴角泛着一丝冷笑,如一道紫色闪电袭来,双手紫火缠绕,以雷霆万钧之势猛然砸下!空气登时撕裂开来,噼里啪啦,扭曲断裂,响声不断! 灵龟大喝一声,双目精芒大闪,连忙运起真气迎上前去,便在同时,其余三灵兽皆是纷纷怒吼,齐齐袭来!一时间,五光十色,真气纵横,气浪翻卷滚腾,忽而阴冷忽而炎热,忽而刚强忽而阴柔。 四大灵兽齐齐出手,声势惊天动地,然而,四掌击出后却突然发现竟打在了空气中!萧子邪的身影早已消失,四灵兽登时大惊!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只黑色手掌蓦然印在凤凰后背,凤凰突然面色惨白,双目暴睁,满眼的不可置信,一口鲜血疯狂喷出,身体如流星般急速砸下,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登时尘土飞溅,土石纷飞!萧子邪哈哈狂笑,赫然出现在三灵兽头顶! 三灵兽皆是大惊!只感觉此时这紫衣少年的身法竟比原来快了近乎十倍,几可用神出鬼没四字形容,见凤凰被他一掌击伤在地,担心之余,登时都怒吼着冲向萧子邪! 萧子邪双目迸射出一道戾芒,面色铁青,身体直冲而下,转眼间便于三灵兽各对了数十掌,借由三灵兽掌力反冲,冲天而起,转眼便又消失无踪! 三灵兽与萧子邪对了几十掌,登时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犹如大山压顶一般,胸口均是一窒,血气翻腾,虎口麻裂,血丝隐现!不由惊惧万分,已达天仙级别的他们,实在不敢想象萧子邪此刻的修为已达何种境界! 火龙怒气冲天,只觉数千年来从未如此憋屈,想到凤凰生死未卜,登时咬牙切齿狂吼一声:“竖子敢尔!”言语间身体冲天而起,腾云驾雾,全身紫火大作,便向萧子邪急速冲去! 长虹贯日,火龙双手真气如热浪滚腾,直冲萧子邪胸口!然而,就在此时,便听麒麟灵龟纷纷悲吼道:“二哥!”声音悲急交加,殇痛至极! 火龙心头一突,闻言猛然回头,登时胸口如遭重锤,睚眦欲裂,狂吼道:“休得伤吾二弟!” 只见萧子邪竟出现在重伤的凤凰身边,单手握住凤凰脖子,勒得他面红耳赤,双目凸瞪!凤凰身体急剧颤抖,满眼的不敢相信,一个被自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子,此刻竟执掌着生杀大权,而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野鸡!看到萧子邪嘴角残酷的冷笑,登时只觉如坠冰窟,不是身体上,而是灵魂深处急剧的恐惧和不安! 麒麟、灵龟疾速飞驰而来,齐齐全力出手,欲救下凤凰!萧子邪冷笑一声,单掌紫光大作,只见光芒大闪,便于麒麟、灵龟对了数十掌,将他们击飞开来。便在此时,他的手由紫变黑,漆黑幽深,却如妖兽张开了巨口,厉鬼露初獠牙,疾速插入凤凰丹田! 鲜血四溅,有如泉涌,血溅地上,登时化作朵朵火莲,妖异异常!凤凰顿时面若死灰,毫无血色,惨白异常,头上汗如雨下,气息羸弱!一股黑气自萧子邪手中不断侵入凤凰体内,疯狂破坏着他体内的真气和经脉,令他痛苦难当! 萧子邪目光阴冷如电,嘴角一丝邪异冷笑,阴森道:“再敢上前,小爷就弄死他!” 三灵兽皆是怒火中烧,几欲发狂,但是凤凰在萧子邪手中,却让他们投鼠忌器,再也不敢随意冲上前去!三灵兽呈犄角之势将萧子邪与凤凰围在中间,怒目瞪住萧子邪,均是杀气腾腾! 就在此时,便听远处传来一阵御器风声,约有数百人。不久,便见道道玄光忽闪而来,将萧子邪等五人围在当中,随即一个阴冷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哈,真是热闹啊!诸位莅临我太虚幻境,招待不周,还望多多包涵,我罗仓在此见过诸位英雄了!” 萧子邪几人随声看去,便见一个身穿紫金铠甲的天将冷笑着走出人群,他身后数百天兵皆是面色阴冷,杀气腾腾! 第八十五曲 四大杀神 萧子邪心知这便是守卫在太虚幻境的天兵天将了,按理说与这四灵兽应该是友非敌,但是四灵兽被困此处千余年,这些天兵却也未必认得他们,而且千余年来,妖族没落,人灵修真或神仙想来对这妖族绝无好感,毕竟在他们心中人灵才是正统,妖族的时代早已过去。况且听四灵兽的语气,似乎早就对人灵心存芥蒂,想要重新回复上古妖族正统,所以,他们又是敌非友。何不利用此事要他们互相撕杀,而自己则可以趁机逃脱。想至此处,萧子邪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笑容,目光中精芒大闪,指了指四灵兽,盯住罗仓哈哈大笑道:“我等不请自来,本已失礼,又岂敢再叨扰主人,如今正要离开,若有失礼之处,还望罗兄海涵!” 罗仓面沉如水,嘿嘿冷笑道:“岂能如此,客随主便,我这太虚幻境千百年来已经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好不容易来了几个客人,我这做主人的岂能怠慢,我看诸位还是留下来暂住几日吧!”言语间向身后的天兵挥了挥手,登时四周天兵个个凶神恶煞,摩肩擦掌,立即便要围上前来。 萧子邪目光冷若闪电,心知今日想要安然离去是决计不可能了,为今只有联合四灵兽杀出重围,不由哈哈大笑道:“四灵兽,还在等什么,如今千里子母针已然得手,咱们便一起冲杀出去,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凤凰的!” 三灵兽同时变色,萧子邪那一句会好好地照顾凤凰绝对是赤 裸裸的威胁,便知此时若想救出老二凤凰,使用强行手段是行不通的,萧子邪此时的功法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们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在萧子邪灭了凤凰之前救出他,而且,他们被困在这太虚幻境数千年早就想要这里,去大荒闯荡,只因为一来把手的天兵天将太多,二来他们的修为还未到火候才迟迟未动手,如今,被萧子邪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行,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三灵兽一边想着不与这些天兵天将动手是决计不行了,同时又暗骂萧子邪无耻,竟想坐山观虎斗,但此时却毫无办法,为今之计也只得暂时这样了!千百年的相处,四灵兽之间的感情非必须寻常,岂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凤凰身首异处?妖兽的损失太大了,而且几人又刚刚晋级天仙级别,虽然根基还不稳固,但只需调养适应一阵,定可以在大荒呼风唤雨!决不能再被困在这太虚幻境了,而萧子邪无疑是一个大大的助力,大家完全可以互相利用! 三灵兽商议一阵,随即作出决定,火龙走上前来,面对一干天兵天将,盯住罗仓嘿嘿冷笑道:“汝这娃娃倒也有趣,不过就是黄帝公孙轩辕那老儿亲自在此,也不敢如此对老夫说话!吾等今日还有要事,识相的速速离开,否则休怪老夫手下无情!”本来,面对百余名仙人在此,即使以火龙四灵兽一起灵仙修为也绝不敢冒然出手,但一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来几人又刚刚突破天仙级别,面对一群最高修为不过是灵仙的小子,火龙却真的为将他们放在眼中。 罗仓闻言,面色微变,随机哈哈冷笑道:“看来阁下不仅口气大,脾气也大,不过诸位擅闯我太虚幻境,如今仅凭几句话就想离开,你们真当咱们这些天兵天将是废柴不成!”说至此处,面色铁青,紧紧盯住一干人等,顿了一顿咬牙阴戾道:“全部抓起来,若有人胆敢有反抗,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众天兵都曾是人界顶尖的修真,渡过天劫后因没有势力才被划分到这仙界天兵之中,近百年的安逸令他们无聊之极,但又不能随意动手,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人,如此良机岂能放过?况且他们早就对火龙之前出言不逊产生了怒气,后来罗仓添油加火的又将火龙的话暗示给众人,说他们是废柴,这些天兵哪里还能忍得住,登时乌压压一片便冲了上来!只想着他们不投降就直接灭了,即使他们投降,也要暗地里折磨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出言不逊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令他们没有想到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次却是踢到铁板了!四灵兽被萧子邪折磨后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正愁无处发泄,怎能错失此良机?而且,久未出世,正要杀人立威,这些天兵又刚巧撞到枪口,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火龙狂笑,世上竟真有不知死活的人!身影如鬼魅般冲进天兵当中,身上暴起一阵紫光,红火缠身,噼里啪啦,双手火光四射,便在一干天兵当中冲杀起来,却根本没有可以接他一招之人! 火龙双手幻化两条紫火长龙,呼啸天兵当中,热浪扑面,火光冲天!火龙面色狰狞,当真如杀神再世一般,转眼间便有十余人惨死在他手中,便连魂魄都没有留下,竟直接灰飞烟灭了! 罗仓大惊失色,才知眼前这看似普通的几人,修为竟如此通天彻地!眼见又有几人命丧他手,面色登时变得铁青,先是派遣一人前去请求救兵,随即大喝道:“大家小心,此人修为已达灵仙巅峰,全力斩杀,不留活口!”目光变得更加阴冷起来! 其实若说那些死去的天兵倒也决不是连火龙一招也接不下,只是过于轻敌罢了,毕竟经过了数千年的安逸,心中杀气已不复当日,而太虚幻境更是千百年来毫无事端,这些天兵一时不慎之下,才如此轻易被灭。但此时连连损失十余人,他们再也不敢轻敌,同时见血后杀心已起,登时都双目血红,冲杀上来! 杀声震天,血光大显,天地间真气纵横,火光冲天,飞剑横飞,大地颤抖,整个太虚幻境便像是一个修罗场,火龙纵横人群,双手中两条火龙已然变成了四条,呼啸盘旋,火光激射,大地也被这冲天大火烧的焦黑一片! 在一旁观看已久的灵龟和麒麟此时也心痒难耐,只是因为忌惮萧子邪对凤凰出手,才不得不投鼠忌器,在此虎视眈眈的盯住萧子邪,只是眼中都是血光大显! 萧子邪眼前鲜血满天,腥味传来竟令他心中隐隐有一丝发泄般的快感,眼见火龙和众天兵天将早已杀红了眼,基本上已无停手的可能,又见灵龟和麒麟跃跃欲试的向往神色,嘿嘿冷笑道:“凤凰还给你们!”说着,真气流转一掌将凤凰推入战圈中天兵天将最为密集的地方! 灵龟和麒麟登时齐齐变色,身影急旋冲进战圈,想要解救重伤在身的凤凰。凤凰此时却是伤得很重,萧子邪最后的那一抓基本上摧毁了他的丹田,除非大罗金仙出手或有天地至圣灵药,他基本上就是真正的废柴了! 众天兵天将此时早已被火龙杀的个个怒火滔天,一见他的同伙此时也加入战圈,登时个个凶神恶煞冲上前来,数十件法宝仙剑直直朝凤凰砸来!仙器纵横,气浪灼空,天地震动,乌云乍起,遮天蔽日,层层翻卷滚腾,黑压压一片,犹如万马奔腾! 火龙此时已被近百名天兵天将围住,近百件法宝仙剑纵横天地之间,经过先前的大意枉死了十余名天兵,现在的天兵天将均是拿出了全部的实力,个个将修为提升至极致,竟生生挡住了火龙的肆虐进攻。 数百年的相处,这些天兵大都认识,虽称不上生死兄弟,但是也决计不允许任人宰杀!如今眼见十余个兄弟惨死眼前,心中难免怒火攻心,均前仆后继冲将上来,他们便如杀红了眼一般,丝毫不畏死亡,只想着将火龙手刃刀下,天兵天将的血性也在这一刻体现到了极致! 凤凰被萧子邪扔到战圈中天兵天将最为密集的地方,登时有几十人冲杀过来,想要将凤凰灭掉,同时几十件法宝也铺天盖地仍将过来,仙剑、印玺、铃铛、斧子、冷箭,一时间仙器覆天,宝气纵横! 就在此时,灵龟、麒麟身影已至,若一把利刃直插进来,灵龟身上泛起一阵黄光,大地颤动龟裂开来,随即一道土墙轰然立起,高达数十丈,将那一干仙器阻挡在外!灵龟单手插入土墙当中,身上土真元源源不断输入土墙中,土墙登时变得金黄璀璨! 只听“嗤嗤嗤……”数十声轻响,数十道仙器齐齐砸到土墙上,光华四射,裂纹横生,那土墙颤巍巍晃了几下登时分崩离析,轰然倒塌!但是那些来势汹汹的仙器却在这道土墙的阻挡下纷纷跌落! 一干天兵天将登时大惊,仅凭一人之力竟可以同时遮挡化解数十余名真仙的法宝攻击,而且还有许多是真仙巅峰的高手,难道他也是灵仙巅峰?但此时众天兵天将却丝毫不敢多想,瞬间催动口诀将法宝召回,倾入真元后,便要再次冲杀而来! 麒麟双手接住凤凰,眼见他气息微弱,登时悲从心生,双目血红,不由仰天长吼,一时间风起云涌,天地震动,土石翻飞!这声嘶吼乃是他本命真身之怒吼,一时间妖气纵横,煞气冲天! 罗仓身体一窒,面色忽的变得苍白,猛然想起那个传说,相传太虚幻境乃是远古大荒时代一个不世奇人所创立,后来大荒末期时代黄帝改立天下体制之时发现此处,将它专门用来囚禁天地间最为邪恶的妖魔鬼怪邪仙恶灵,可以说是天地牢笼!而第三重被黄帝流放了天地四灵兽,龙、龟、凤凰、麒麟,一来守护太虚幻境第三重,二来也是囚禁这四妖兽。 而眼前这几人,如果猜想不错的话,就是那四灵妖兽!传说千百年前大荒时代这四灵兽已是仙级,经过几千年的修炼,他们的修为到了何种地步罗仓实在是不敢想象!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罗仓心中暗暗叫苦,这哪里是自己想象中的小虾米,分明是四尊杀神!人妖大战自古便有,这一段秘辛乃是罗仓从曹炀那里听得,这次遇到这几个杀神,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罗仓面色阴沉,苍白带青,目光阴戾如鹰,既然知道已经与这几人遇到,而且已然大打出手,便基本没有转圜的余地,看来只有硬拼了!想到此处,罗仓大喝道:“众将听令:即使全军覆没也要将这些妖人斩杀殆尽!大家跟我冲啊!”言语间,身先士卒,祭起伴随了自己征战了数百年的仙剑,便冲入战场! 众天兵天将眼见自己的将领也冲杀了出来,登时杀心大盛,士气鼓舞,个个拼了命的祭出仙器法宝,一往无前的冲杀起来! 浓烟滚滚,血光冲天,气浪翻卷,烽火连天!战圈中真气纵横,仙器横飞,宝光流动,五彩璀璨,天地间风起云涌,杀气冲天,鲜血挥洒如雨,惨叫此起彼伏! 火龙一抓捏碎了一个天兵的仙婴和仙根,那天兵虽是真仙后期,却丝毫没有反抗之力,那天兵惨叫着想要将手中仙剑插入火龙胸口,却被火龙身上缠绕的紫火化为浆水!终于全身轰然起火,七孔喷火,全身紫红交加,火光大作,化作一团飞灰在气浪中飘散开来! 便在此时,之间空中碧光大闪,千雪流寒宫宫主欧阳震尨率领桃花仙源一干地仙级修真终于赶到,眼见战场中血光,登时个个目瞪口呆! 第八十六曲 太虚杀伐 因为近百年来桃花仙源很少有人可以渡过天劫成功飞升,而海外等地的修真飞升更难,故而近百年来仙界新进神仙大都是数百年前得道成仙,所以战场上修为最低的天兵由于在仙界呆了数百年,如今也是真仙中期。 然而欧阳震尨等人大都不过地仙级别,修为最高的千雪流寒宫宫主欧阳震尨,不过也就是真仙中期的修为。众人看到眼前一大堆天兵天将,修为均是通天彻地、鬼神莫测,然而近百人围攻,却仍然奈何不得场中的四人,他们登时有些发懵!这几人修为竟已高至如此地步,当真是匪夷所思,这着实超脱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萧子邪此时虽在战圈之外,但因为对此处丝毫不熟悉,也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只得暂时闪在旁边等待离开的时机。当然如果有不自量力的天兵天将送上门来求死,萧子邪也丝毫不介意送他们一程,甚至无需紫火神兵,单单青红真气足以击杀任何一个天兵。 待到赤骥真人等人回过神来,均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抉择,是帮助天兵天将捉拿妖人,还是明哲保身伺机而动。然而,就在他们踌躇之际,赤骥真人一眼看到落单的萧子邪,登时喜怒交加,连忙高喊道:“那小子在那里!”顿了一顿,冷笑自言自语道:“今日你休想再从老夫手里逃脱!” 桃花仙源一干长老皆随声望去,果然发现萧子邪正看着他们这些人冷笑,目光中颇为轻蔑的神色一览无余,众人顿时都怒气冲天!追了十几日,奔波数万里,都是为了这小子和那妖女,虽然此时没有了那妖女的身影,但众人相信,只要捉到萧子邪,那妖女的行踪便也跑不了!一干人等再不迟疑,既然奈何不得那些妖人,那就抓住你这小子,想至此处,顿时均风驰电掣向萧子邪奔去! 其中尤其以左冷轩与那赤骥真人最为神速,并驾齐驱同时向前飞射出去,水月山庄木水火三长老和一干桃花仙源众门派长老紧跟其后! 左冷轩心下大急,拼命朝着萧子邪眨眼睛,示意他速速离开,但是萧子邪却始终对他的示意无动于衷。无奈之下,左冷轩不得已催动全身真元极速冲向萧子邪,辅一到他身边,立即低声传音道:“还不快走?!”声音颇为急切! 萧子邪心中一热,微微淡笑,示意他放心,两人急速在空中互对一掌,但却皆为使用全力,只见光华大闪,罡风凛冽,二人对了一掌竟是平分秋色,错位开来。 便在此时,赤骥真人以及五元长老已然攻到萧子邪身前,萧子邪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身影便在此时蓦然加快,似一道紫色闪电赫然从众人身旁闪过,带起一阵罡风气旋。 众人眼见左冷轩与萧子邪互击后相互错开,纷纷围向前来,想要将他合围其中,然而还未成功,便见萧子邪身影竟蓦然加快,便连残影似乎都隐约不见。就在众人惊讶之际,便觉一阵罡风蓦然拂过,同时只觉一股大力传来,那力量之大犹如泰山压胸、浪涛拍身,众人均是胸口一窒,身体竟被纷纷弹射开来! 赤骥真人胸口沉闷不已,似是被大石撞击,面色红白相间,气血一阵翻腾,再看其他长老,均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惊惧深色,回过头来,才见萧子邪竟已然绕到了他们的身后,正满面冷笑的望着他们。赤骥真人心里一惊,猛然一跳后,登时愣住! 当初在绝器山庄,虽然萧子邪可以以一己之力力战绝器山庄三位地仙级长老,但是众所周知,地仙级别修真高手已到飞升成仙的门槛,虽然不可能真的以一敌三,但是以一敌三打斗一时半刻甚至是千百招都是可能的,毕竟修为到了这个境界,纵使天纵奇才也需要百十年的辛勤努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诸人绝不会狠下毒手,否则一旦将那地仙级高手逼急了,自爆后的威力非同寻常,因为可以牵动天地间的灵气,地仙高手自爆时可以爆发的真元往往是他全部修为的数倍,绝对不是同为地仙级别的高手可以承受的。 所以,面对地仙高手,除非是有强横之极的防御法器,地仙级别的高手不会轻易以命相逼。而当日的来宝道人极玄子与萧子邪的一战中,他首先是过于轻敌,后来又纯粹相信自己的法器,而且最后几乎是瞬间被萧子邪毁去了元婴,所以也没有使用自爆元神两败俱伤的方法。即使那样,萧子邪还是在重伤下才诛杀来宝道人,可以说想要轻易杀死地仙级别高手基本不可能,除非秒杀或实力的急剧悬殊。 所以,当时在绝器山庄即使萧子邪以一敌三,但是众人猜测他的修为应该最多不过是地仙级别,这还已经是高估了他。毕竟一个仅仅看似十来岁的小孩子有如此修为已经是骇人听闻,除非是三大隐仙圣地的传人。但是自萧子邪横空出世,他很少自爆师门,似乎无名无派,这着实令桃花仙源众人费解! 可是,刚才这一次交锋当中,赤骥真人却明显感觉到萧子邪修为的深不可测,似乎早已远远超脱了地仙级别,简直与场中那些天兵天将和那几个杀神的修为一样,神秘莫测、通天彻地,隐隐有一股仙风隐含其中! 萧子邪嘿嘿冷笑,面对赤骥真人等桃花仙源一干地仙修真长老阴森道:“小爷我只说一遍,剐妖刀不在小爷手中,与那盗取妖刀的妖女也毫不相干,小爷我也是被利用了,信不信任由你们,我本来懒得解释,但是,也不能便宜了赫连舞那妖女!”见赤骥真人等人皆是满面疑惑的盯住自己,萧子邪顿了一顿,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不过,那剐妖刀当真不错,小爷我也看上了,你们最好比我先找到,否则,嘿嘿,剐妖刀可就是小爷我的了!” 赤骥真人等人闻言一愣,背地里暗暗思索萧子邪此番言论中的可信程度,同时又为他最后那一句狂妄的言论恼怒不已,赤骥真人面色铁青,哈哈冷笑道:“小子口出狂言,剐妖刀那等神仙宝贝怎能为你所用!你这番胡言乱语,老夫暂不跟你计较,你且乖乖跟我们几人回去,我们纵然不能手无凭证就轻易冤枉你,但也不能仅仅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轻易放你离去!否则,你置我桃花仙源一干长老在此都是吃素的麼!” 赤骥真人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颇为中肯,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将这件事与前来的一干长老全部挂在一起,此言一出,一干长老均是群情激奋,面露不平,隐隐有你若想要轻易离开,咱们是绝不会答应的架势。 萧子邪闻言仰天哈哈大笑,鹰目从众人身上扫过,寒光乍现,冷然道:“即便是当初在绝器山庄那日,你们想要留住我,也是水中捞月,绝无可能。今日在此,你们竟还想留我!罢了罢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为尊,其他一切皆是借口。你们想要留我,就看你们是否有这个本事了!”言罢,双目中迸射出一抹戾芒。 便在此时,四大灵兽与天兵天将也已经拼到了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局面,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此时天地间乌云压顶,山崩地裂,狂风怒号,气浪排空!大地颤动如地震,岩浆滚腾似浪涛! 眼见一个个天兵天将身首异处,千百年才修炼成仙,转眼间魂飞魄散,众将士又大都是相处了百十年的伙伴,此时面对杀气腾腾万夫莫当的四大杀神,众天兵天将终于失去理智杀红了眼,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向四大灵兽冲去。便连罗仓此时也是在在战场中冲锋陷阵,与几个修为已达灵仙的天将一起,死死缠住四大灵兽。 然而,四大灵兽虽然出达天仙级别,根基未稳,但是每人面对十余名真仙灵仙级别的天兵天将,就是大巫遇小巫,虽然不像刚开始那样可以轻易秒杀他们,但是十几招下来终会有几个天兵或天将命丧其手。凤凰虽然重伤,但是在灵龟的掩护下仍旧可以自保。 战场中血光闪烁,杀声不断,火光冲天,宝气纵横!一个个天兵天将倒在血泊中,一个个天兵天将又丝毫不畏生死的冲向前去! 便在此时,面对身边数十名天兵天将,火龙龙目怒视,大吼一声,双手血光乍现,一道红色真气若镰刀扫过,一阵气刃划过之后,十余件防御法器摧枯拉朽般被击碎,几颗脑袋冲天而起,鲜血如泉狂喷! 罗仓眼见此景,心头一跳,头脑终于暂时清醒,看来这几人修为绝对已经超过了灵仙级别,这是他们不可能撼动的高手!也直到此时,罗仓才注意到此次太虚幻境大变,绝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看守不利,知情不报,仅这两项罪名,自己和曹炀将军此次便是死罪难逃了! 想起自己从一个小小的修真苦苦修炼,飞升后又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修到灵仙级别,又当上了天将一个百夫长,今日一朝尽毁,罗仓心中便升起强烈的不甘和愤怒,一股怨愤之情由心滋生! 罗仓心知自己无论怎样都难逃此劫,眼见一干兄弟不断地前仆后继死在自己眼前,眼见那四个恶魔不断地收割着自己兄弟的生命,眼见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元神尽毁魂飞魄散,罗仓终于下定决心,即使今日战死此处,也要和兄弟们同声同死,更不能要这些妖魔好过,拉上一个是一个,拉上两个赚一双! 想至此处,罗仓连忙随手拉住一个天兵,在他耳边聚音成线交代一番,随即大步转身,再次奔赴战圈,身影悲壮而坚决!那天兵眼见罗仓离开时孤傲的背影,双目微湿,顿了一顿,随即面色坚定,转身悄悄离开了。 便在此时,只见罗仓大手一挥,手中一柄大刀泛起阵阵血光,似是在悲鸣,罗仓双目含泪,咬牙怒吼道:“兄弟们,这些妖魔如此凶残暴戾,一旦逃出太虚幻境,定会掀起腥风血雨,到时天下定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等身为仙界天兵天将,奉命在此守护太虚幻境,怎能让他们逃离此处继续为非作歹!况且他们还杀了近百名与咱们朝夕相处了百十年的兄弟,我们又怎能放过他们!今日我罗仓在此立誓,定要与他们这些妖魔不死不休,即使灭不了他们,也要想法与他们同归于尽!” 这番话颇具感染力,先是晓之以守护天下苍生的大义,其次又挑明众人守卫太虚幻境的神圣职责,尤其是最后,用相处了百十余年的百名兄弟的惨死勾起众人心中的怨恨,众人皆高呼着“不死不休、同归于尽”等话语视死如归的冲向四大灵兽。罗仓的一番话登时令原本就已经沉入杀道之中的诸位天兵天将更加拼命! 天兵天将原本就已是真仙高手,许多都是真仙巅峰,他们苦苦修道千百年,虽然经过百十年的安逸,但是一旦被勾起杀心,也都个个大显神威。毕竟,能够飞升成仙的,哪一个不曾是天纵奇才?而且,此时他们也是再不畏惧,一上来便是本着同归于尽的打法,竟生生将四大灵兽围困住! 萧子邪虽然在与桃花仙源一干长老讲话,但是却时刻目观八方,此时眼见罗仓与一个天兵交代了一番话语,随即那天兵便悄悄离开。萧子邪心中一喜,嘴角顿时泛起一抹冷笑。 第八十七曲 鬼门奇袭 太虚幻境,第三重中罗仓先是率领两百天兵天将前来,一百天兵天将把手在太虚幻境入口处。待到罗仓他们与四灵兽动起手来,欧阳震尨又率领一干桃花仙源长老前来,把手在太虚幻境入口处的一百天兵天将也随之赶来并随即加入战圈。没过多久,千雪流寒宫又调集了数百高手前来,但是畏于场中大战的皆是神仙,他们大都修为过低,仅有欧阳震尨率领一百多人加入战圈。 这时,整个太虚幻境第三重不然不下于六七百人,而在四灵兽手下身形俱灭的至目前为止也已近百人! 太虚幻境此时就像一个巨大的修罗场,四五六七四重此时也是杀伐不断、血光冲天,由于太虚幻境三重神针被盗灵气尽泄,四五六七四重天地囚笼灵气不足,法阵威力大失,有少数妖魔此时便趁机逃出生天,与守卫在太虚幻境以梁驹为首的的天兵天将大战起来。 后来,曹炀率领数百天兵天将随后赶来,与梁驹联手与那些妖魔大战起来。虽然那些妖魔修为诡异狠毒,但毕竟被封印了千百年,还很虚弱,所以曹殇率领的天兵天将暂时位于绝对优势,已经成功压制住妖魔的反扑。 那些妖魔原本均是桀骜不驯,也都是雄霸一方的绝世妖孽,后来被各路神仙奇侠收服,困在这太虚幻境。此次时逢太虚幻境大变,面对数百天兵天将的围攻堵截,他们不得不集中一处合力抗敌,虽然仍然不敌,但是凭借各自的凶悍和誓死如归的扶持合作,却生生挡住了天兵天将的围追堵杀,只是仍处在劣势当中。 随着不断地杀戮,太虚幻境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杀气冲天,近百天兵天将魂飞魄散,而妖魔也有近百被当场诛灭。一些妖魔也知此次仍旧是九死一生,抵抗渐渐越来越凶残,竟是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同时也在想尽方法解救其他妖魔,毕竟多一个帮手,胜算也就多了一分。不断地有妖魔自爆,又不断有妖魔被放出,只是自爆的妖魔越来越多,被解救出来的妖魔越来越少。 而在太虚幻境第三重,情况也颇为紧急!四灵兽在诛杀了上百天兵天将后,终于引起了罗仓等天兵天将誓死如归的信念,随着千雪流寒宫等人前来助阵以及许多天兵天将同归于尽一般的自爆,四大灵兽开始捉襟见肘,也尽都杀红了眼,毕竟他们刚刚进入天仙级别,根基还极不稳固,而在于萧子邪的一战中又受了轻伤。 萧子邪眼见那天兵在罗仓的一番交代后悄悄离开,便知此时是离开此处的最佳时机,当下再不犹豫,冷眼盯住桃花仙源一干长老,哈哈大笑道:“事已说明,小爷与那剐妖刀被盗之事毫无瓜葛,今日小爷我还有要事,你们若是再敢当我,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赤骥真人等人终于大怒,没想到萧子邪竟然如此狂妄,嘿嘿冷笑道:“小子狂妄之极!事实胜于雄辩,任你巧舌如簧,也不能颠倒黑白。想要离开,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萧子邪当下再也懒得与之计较,阴森冷笑一声,身影忽闪化作一道残影,穿花引蝶般从战圈中游离而过,惊起一阵呼啸烈风,速度快若闪电! 赤骥真人等长老纷纷怒喝:“小子,哪里逃!”言语间,均是运转全身真元,祭起手中各样法宝纷纷朝萧子邪砸去。只见道道光芒似长虹贯日流星赶月一般,划出一道道光线直射萧子邪,惊起阵阵罡风气浪。 萧子邪身影速度丝毫不减,全力向前冲去,乘风蹈海一般瞬间越过战圈,紧随在那天兵身后,丝毫不顾忌身后的法器。就在那些法宝呼啸着即将砸在他的身上时,只见萧子邪衣袖长挥,登时五彩光芒那他袖里闪出,涮向那些法宝,随即“砰砰砰……”几声尖响传来,那些法宝竟被那道彩光尽数涮落,迸射开来! 便在此时,四灵兽也发现了萧子邪想要逃离此处,火龙当机立断长吼一声:“老三和我开路,老四断后,咱们一起冲出去,随吾来!”言语间,口中喷出一道本命真元紫火,只听“噗噗噗……”十余声轻响,火龙眼前的十余名天兵天将立即连连惨叫,霎时间竟化作一团团飞灰,火龙竟是瞬间秒杀了眼前尽十余名天兵天将!同时,只听“嗷嗯……”一声妖兽鸣吼,火龙幻化神龙真身,双目喷火,紫火缠身,蛇躯狂摆,蜿蜒连绵,似一把利剑冲破数百天兵天将的围堵,生生闯出一条血路! 其余三灵兽也知此刻情形危急,在这太虚幻境困了千百年,几人却始终找不到离开的路,此时不走,只怕日后再无机会!灵龟双目中精芒暴射,全身水土木三种真元急速流窜,身体暴涨,竟变成一个巨大的玄龟,龟壳青黑,隐隐泛起金光,化作一道巨大的伞状将四灵兽围在其中,竟生生抵挡住数百件法器宝贝的同时攻击! 数百件法宝砸在灵龟龟壳上,迸射出道道眩光异彩,似是烟花一般四溅横射,惊起阵阵气浪热流! 灵龟虽然修为是四灵兽中最低的,但是是因为他水土木三修才导致此结果。要数防御的话,灵龟乃是四灵兽中最为强悍的,从当年四灵兽中他是唯一可以承受黄帝公孙轩辕百招而仍旧不败的,其防御之强可见一斑。 由于身负重伤不得幻化,凤凰只得坐在麒麟宽大的背上,紧跟在火龙身后向前冲杀。麒麟修金,防御和攻击均高深之极,自然一边替凤凰抵挡攻击,一边紧随火龙在后冲杀,四爪碎金断石,毁在他手中的法宝已然过百。 四周天兵天将眼见四灵兽想要突围,只当他们心生怯意,又因为四灵兽杀了他们数百好兄弟,哪里肯轻易放他们离开,登时更是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前来。而且,更为恐怖的是,他们似乎已存死志,一接近四灵兽周围十丈立即自爆。那爆炸声此起彼伏,惊天动地,一个个天兵天将就这样魂飞魄散,令人心惊至极! 就这样,四灵兽合力冲杀突围,数百天兵天将自爆阻挡,一时间,太虚幻境第三重便真的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修罗场,悲壮苍凉之际,杀声、喊声、怒骂声、爆炸声,声声惊耳震天!不断有天兵天将自爆,又不断有人在四灵兽的攻击下魂飞魄散,化为飞灰! 血流成河,碎肉斜飞,肢体满地,人的生命在这一刻显得极为脆弱,而传说中跳出轮回不死不灭的神仙也接二连三如流星陨落殒灭,化作历史洪荒汪洋中的一抹尘埃! 赤骥真人等人收回法宝,心中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萧子邪此时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从那些法宝上的道道裂纹和他竟一次横扫所有法宝看来,萧子邪的修为似是早已超脱地仙修为,甚至比场中的任何一个天兵天将也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几乎可与那几尊妖兽杀神比肩!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桃花仙源一干修真也知此时若不拦下萧子邪,恐怕先要再见他也是遥遥无期,更不用说抓住他了,此子修为一日千里,当真是诡异至极,千百年来也难得一见,众人不得不趁此时机将他绞杀,否则日后有定会成为一代魔头! 就在此时,四灵兽已然在数百名天兵天将以及千雪流寒宫一干修真的包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不过面对疯狂自爆的天兵天将,一个个近乎是灵仙级别的攻击,四灵兽也是倍感吃力,吃亏不少,再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可以随意冲杀,渐渐也都开始真气不支! 然而,就在四灵兽几乎铁定要被众天兵天将拖住之际,突然有数十名黑衣人蓦然出现在太虚幻境第三重,个个神情阴森,一来到此处,便不分青红皂白立即冲杀起来!千雪流寒宫一干人等不备之下,竟转眼间被杀的阵脚大乱,连死数十人! 这些人修为看似不高,但是恐怖的是,他们每人身边都有数个鬼仙,修为之高在桃花仙源之中也算罕见,何况是一连数十个!更为恐怖的是,这些鬼仙根本就不畏死亡,均是拼命一般向前冲,竟生生冲出一条血路! 四大灵兽眼见这群黑衣人杀到,虽然不知他们到底是何人,但是却绝非敌人,经过一番杀伐,终于与他们汇聚在一起,一起抵抗天兵天将的攻击。 那群黑衣人中尤其以一个三十余岁模样的鬼修最为恐怖,身披红黑相间锦丝长袍,目光如毒蛇吐信,刚毅的面庞上邪气毕露,他身边百鬼缠身,手中一面九天招魂幡随气浪狂卷飘荡,他全身黑气笼罩,死气沉沉,双目中阴气十足,每次挥动鬼幡,便有数十厉鬼呼啸涌出,呜咽哀嚎着杀向众人。 四灵兽与那些黑衣人汇聚到一起后,登时死死压制住罗仓、欧阳震尨率领的天兵天将和千雪流寒宫一干修真,并急速跟随萧子邪离开。这时,桃花仙源一干长老也紧跟其后,一边追赶萧子邪,一边大喝道:“这些是鬼门妖孽,大家小心!” 原来,这些人赫然便是鬼门潜伏在潜伏在千雪流寒宫查探鬼门圣女被困之地的鬼修。在次潜伏多日后,适逢此次太虚幻境遭遇大变,鬼门一干人等看到千雪流寒宫高手尽出前来此处,鬼门三大护法之一的“百鬼真君”夏侯婴元便决定率领一干鬼门中人尾随他们杀入此中,想要趁机营救鬼门圣女。毕竟这样的时机千载难逢,如果错过了,恐怕以后也再无此机遇,到时想要解救圣女更是难如登天了!而那个挥动鬼幡的鬼修,正是“百鬼真君”夏侯婴元。 四灵兽与鬼门众人力拼之下,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当下不敢有丝毫犹豫,仙器法宝全部祭起,皆化作道道光华追随萧子邪身后去了。 罗仓一时间大惊,但随即又松一口气,因为他知道那些妖孽逃亡的方向,正是曹炀将军所在之处,太虚幻境的第四重,想来妖魔作乱,曹炀将军定然已在那里派了重兵把守,再加上许多困妖大阵,想必定已是固若金汤,让这些妖孽自投罗网也好,省的自己在此拼命。想至此处,罗仓暗暗安排,给四灵兽和鬼门妖孽留出一条路,紧跟在他们身后离去。 就这样,转眼间,太虚幻境第三重就空无一人,只留下满地的鲜血碎肉和残臂断肢!冷风嗖嗖吹过,血腥之气肆意弥漫,阴风怒号,滚滚乌云翻滚卷腾,暂时的宁静令太虚幻境第三重倍显死寂,大战之后的苍凉悲壮也一览无余! 而经过千百年的和平沉寂后,妖仙大战的序幕至此也再次悄然拉开! 第八十八曲 妖族圣子 萧子邪紧紧跟在那明天兵之后,顺利通过太虚幻境第三重的禁制,他的身后紧跟着桃花仙源一干长老、四大灵兽、鬼门众人以及罗仓率领的天兵天将、欧阳震尨率领的千雪流寒宫修真,他们边走边打,仅在这途中鬼门众人、千雪流寒宫部分修真与诸多天兵天将便又是身首异处,魂飞魄散! 那天兵名叫霍潭,修为已达真仙巅峰,但历经百年却始终无法更进一步,此次适逢太虚幻境历经大变,他本欲同众天兵天将一起追随罗仓身赴大难,却不想临危受命,前来寻找曹炀将军搬救兵。他此时身负重任,似是惊弓之鸟,一刻也不敢耽误,就连身后跟了人也顾不上了,只是拼命朝太虚幻境第四重赶去。 但是,萧子邪修为此时早已深不可测,虽然根基不稳,但是就修为本身来讲已达灵仙巅峰,离那天仙之境仅是一步之遥,比那霍潭高了整整一个级别,可谓天壤之差,故他跟在那霍潭身后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就这样,整个太虚幻境第三重的修真神仙全部浩浩汤汤奔向第四重。而第四重此时也是到了白热化的极端,太虚幻境四五六七四重妖魔仅剩百十余人,而且全部集中在第四重,毕竟他们知道越向上便越接近天宫,那里重兵把守,基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此时唯有向下冲才有一线生机!而且,只要冲出太虚幻境第一重离开这里,便是鱼跃阔海、鸟飞高天! 然而,经过一番血战之后,渐渐陷入绝境的一干妖魔鬼怪、邪仙恶灵此时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变得更加凶残暴虐,个个煞气腾腾以一当十,丝毫不敢藏私,压箱底两伤的功法也使了出来,几乎可是说是不顾性命! 而曹炀此时也是气愤异常,他实在没有想到,在他眼中小小的一场妖族叛变现在竟然演化成了这番模样,想要隐瞒也是决计不行了,此役死伤的天兵天将已不下百人,对于把手整个太虚幻境的天兵天将来说已然超过十分之一,这是他不敢想象的! 而太虚幻境四五六七四重妖魔鬼怪、邪仙恶灵、修罗凶兽,可谓百魔尽出,根本就不是曹炀原来想象的数十小妖,竟然已达数百妖孽!要不是这些妖孽被困了太长时间,身体虚弱,恐怕曹炀数百大军也决计抵抗不住这么多的妖孽的反扑! 曹炀双目血红,目光阴戾犹如毒蛇,他面色苍白发青,双手紧握,筋骨血脉毕现,似一座外表沉默内部翻腾的火山,几欲喷薄爆发。他深知此次太虚幻境遭逢大变,死伤百余天兵天将,数百妖孽逃脱,太虚幻境一夜之间几乎完全被毁,这些罪名哪一个都不是自己可承受的,更是一个也逃脱不掉,自己便是死上千百回也难逃死罪了。他此刻心中的怨愤已然到了极致,暗暗想道,你们这些妖孽,不让老子活,老子便是死,也要拉上你们陪葬! 曹炀双手急变,不断指挥场中天兵天将变换阵法、不断攻击、加紧破敌,根本丝毫不顾忌手下的死亡,他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平息此次妖孽叛乱,诛杀所有妖孽!至于场中的天兵天将死活,他已丝毫不顾忌,毕竟就连他的生死此时他也已经置之度外。 就这样,天兵天将在曹炀的指挥下不断发起冲锋,而妖族也誓死如归的与他们血拼,两方人马均是杀红了眼睛,头脑也变得浑浑噩噩,只剩下心中残留的杀念! 就这样,太虚幻境第四重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废宝坏器,腥气熏天,杀声连连,白骨累累,血流成河!数百真仙以上神仙的修为同时发动,那声势惊天动地,泣鬼哭神!大地龟裂,道道裂痕蜿蜒曲折宛若鬼牙!高山崩塌,滚滚巨石急剧坠落犹如流星! 乌云翻卷滚腾宛如万马齐奔,岩浆惊涛拍岸犹如浪海涛天!气浪流窜如万蛇游离,真元激荡若光华迸射!热浪寒流相互碰撞,阴阳真气交缠流连!天地间真气纵横、万宝齐飞,流光溢彩,摄人心神! 就在此时,那天兵霍潭终于赶来,然而看到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大吃一惊,太虚幻境第四重此时就像一个巨大的修罗场,战况之惨烈令人胆战心惊,竟丝毫不比第三重的弱,甚至更加残酷惨烈! 霍潭此时却也不敢多想,连忙急速向曹炀奔去,一到他身边便聚音成线告诉了他此时太虚幻境第三重的危机战况。曹炀闻言大吃一惊,真是屋漏还逢连夜雨,心中有苦说不出,暗暗想道,看来今日只有战死此处以身殉职,或可留下一个美名! 曹炀再不犹豫,刚要下令全军冲锋,不论伤亡如何惨重也要尽快将这些妖孽拿下之时,便看到一群人浩浩汤汤急速奔来!同时,一股股惊天骇地的巨大元力威压传来,迫人心神! 为首的竟是一条身长近百丈的火龙,那火龙怒目睥睨,身上紫火缠身,龙躯狂摆,呼啸天地之间,背上龙鳍飘飘,龙须翻摆,气势惊人!在它身后紧跟着一只麒麟,威风凛凛,那麒麟身上金光闪闪,祥云氤氲笼罩,它的背上端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似是受了什么重伤,脸上毫无血色,身体颇显羸弱。 再往后就是一只巨大的玄龟,那玄龟方圆十余丈,身上灵气冲天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伞盖将自己和前面两兽一人遮在其中,任由身后追赶的数百天兵天将攻击,数百宝贝击打在那伞盖之上,泛起万丈光华,雾气氤氲流连,那情景之壮丽雄伟令人震惊! 而那灵龟身边,还有数十黑衣人,个个操控着数个鬼仙恶灵,尤其是一个手持鬼幡的中年人颇为诡异阴毒,手下的鬼兵鬼将也颇为厉害,个个修为几近鬼仙,而且心思狡黠,诡计不断,使了个小心眼转眼间便已经灭了三个天兵! 曹炀登时大骇!看到灵龟以一当百,暗自忖道,这等防御能力早已超脱灵仙级别,恐怕已达当日那震惊天地的魔头的修为,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这等壮举曹炀自认十个自己恐怕也难做到!而且,看此情形,这几个妖兽分明与己方是敌非友,再加上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鬼仙恶灵,看来今日必定会是九死一生了! 曹炀丝毫不敢犹豫,如果让这些妖魔聚集在一起,今日己方就真的是十死无生了,连忙派了两百天兵阻挡在四灵兽之前,防止他们与众妖魔鬼怪会和! 而场中已然快要支持不住的一干妖魔鬼怪此时却压力大减,看到竟又有妖兽加入战场而且看它们修为似乎颇为惊天动地,一个个不由大喜!这些妖魔鬼怪登时觉得自己有多了一丝逃离升天的机会,当下更是越战越勇,拼命向四灵兽靠拢,竟开始渐渐有了一丝反败为胜的架势! 而萧子邪此时却躲在暗处窥视这惨烈的妖仙大战,逃离此处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虽然他的修为此时已然不惧场中任何一人,但是他现在却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然而,天不遂人愿,四灵兽被他设计陷害又岂会甘心? 火龙一到太虚幻境第四重,立即看到正与一干天兵天将苦战的妖魔鬼怪,想到萧子邪挑拨离间坐收渔人之利,而自己这方与天兵天将也是不死不休,登时计上心来,将计就计对着苦苦支撑的妖魔鬼怪狂吼道:“誓死不降这些天兵天兵!圣子已经前来搭救大家!我等便是他率先派来的,大家一定要坚持住,一起冲出这天地囚笼!” 众人皆是疑惑不解,不知火龙到底为何意,那从天而降的圣子又是何方神圣。但是,妖族等一干魔头都只这定是来搭救自己的,一时间群情激奋,眼前仿佛看到曙光和希望,被困此处千百余年,从未有人想过搭救自己,如今突如其来一个圣子,虽不知他到底是何人,但是眼见四妖兽通天彻地,而那些黑衣人又个个御鬼诛仙,想来也非善辈,如此一来,能够驱动眼前这天地四灵妖兽和那些黑衣鬼魅的岂是弱辈? 众妖登时纷纷欣喜若狂,看来这圣子定是大有来头,今日冲出太虚幻境绝非空谈,不由士气大涨,更加拼命向四灵兽涌来,想要与之会合一处共御敌兵。 而一干天兵天将闻言才知原来是有有心人特意策划的此次太虚暴动,从那妖龙空中得知似乎那圣子也在此处顿时大惊! 罗仓想到初达太虚幻境第三重时,明明有一个紫衣少年对这四妖兽说过“四灵兽,还在等什么,如今千里子母针已然得手,咱们便一起冲杀出去,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凤凰的”,听那人颐指气使的语气,想来便是这妖龙口中所说的圣子了!而后来与四大妖兽对决,那人便是躲在一旁观战,后来又引了众人前来,想至此处,连忙大喊道:“众将听着,那圣子是一个自已年轻人,一旦看到,立即格杀!” 桃花仙源一干人等闻言均是面色大变,这才想到原来这萧子邪竟真的是妖族中人,而且被称圣子,看来地位定是不低!想到近期桃花仙源发生的一干事宜,妖族奇袭绝器山庄,剐妖刀、水月逆天罗庚双双被盗,前来千雪流寒宫的途中恰巧遇到鬼门众人的劫杀阻截,妖族大举入侵桃花仙源,太虚幻境的妖族暴动,这一切的一切此时被这罗仓的一句话顿时穿在一起,如此明显的事情大家竟到此时才发现!原来萧子邪,他是妖族圣子,是妖族兴起的罪魁祸首! 便连左冷轩也是大吃一惊,心里砰砰乱跳,他原来也以为众人误会了萧子邪,毕竟少主左纶煌曾非常肯定的否认萧子邪与妖族勾结之说,而此时种种事宜皆把所有的矛盾阴谋全部指向了他!他还未出现时,桃花仙源风平浪静和平安详,自他出现,便是一连串的刀锋兵戈,如果说是巧合的话,这他妈的也太巧了吧! 左冷轩心中连连怒骂,他此时依旧以为少主是为萧子邪所欺骗,而他虽然可以为少主对付天下人,但是他的双亲当年便是惨死在上一次妖族入侵之中,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岂能与贼同舞?想至此处,左冷轩面色也变得阴沉,冷声道:“萧子邪便是妖族圣子,遇之格杀勿论!”桃花仙源一干长老纷纷附和大骂! 曹炀闻言也是一怔,但此时已不容他多想,在这之前他已派了天兵前去求援,想来北天门的天兵天将不久便会赶来,不管怎样,自己已是死罪难逃,还不如战死沙场留得美名,想至此处,嘿嘿阴冷笑道:“兄弟们,我等奉命守卫太虚幻境,如今太虚已破百妖尽出,咱们已犯下渎职的死罪,与其留下骂名被别的天兵天将嘲笑,不如视死如归与诸妖孽同归于尽或可留下百世美名!众将听令,今日便是咱们报效天庭、除妖灭魔的大好时机,尤其要注意那紫衣人萧子邪!兄弟们跟我冲啊!”言语间,气势大涨,手中一方长戟蓝色真气暴涨三分,呀呀呀的便冲入战场! 战场里的天兵天将闻言也知今日不论胜败都已是在劫难逃,对一干妖魔鬼怪怨恨至极致,登时个个红了眼,煞气怨念冲天,一个个冲天而起,再也不顾及丝毫安慰! 一时间,场中的战况越演越烈,妖魔鬼怪心存希望想要冲杀出去,而天兵天将不畏死亡与之拼杀,故而双方都不肯各退一步,双方都是本着杀掉一个是一个,杀掉两个赚一双的心理。 血光登时染红了太虚幻境的半边天,腥气弥漫,空气中的各种元素均被场中众神仙兵将妖魔鬼怪源源不断吸收牵引,真气流动犹如滚滚江水连绵不绝! 而最为无辜的始作俑者萧子邪此时却是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次被冤枉置之一笑,两次被冤枉哈哈大笑,三番两次被冤枉,咱闭上眼睛就过去了,但是四次五次六次被冤枉,任是佛也要气的骂娘跳墙了! 躲在暗处旁观仙妖大战的萧子邪原本还看的颇有趣味,毕竟狗咬狗的戏不是年年都有,但是多次被冠上无知罪名,原本心中就憋屈不已的萧子邪,郁闷、愤怒、恼恨更是齐齐涌上心头,脸上青筋毕露,头顶冒烟,双目阴冷望向战圈,咬牙切齿恶声道:“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们都冤枉老子,小爷便真个做一回妖族圣子!” 第八十九曲 磨牙吮血 萧子邪想至此处,哈哈大笑从暗处隐现出来,尺地寸天赫然出现在太虚幻境一干重囚身前,戾芒毕现,森然道:“萧子邪在此,想要拿我就来试试!”言语间手上光华大作,黑莲中的真气涌动如潮,体内元力源源不断,一掌扫过,紫火神兵真气狂涌而出,似数十丈的狂龙呼啸扫过,气势惊天动地,竟生生将横亘在四大灵兽与太虚幻境一干重囚之间的数百天兵天将横扫出局!而在他眼前的数十天兵更是不妨之下被当场击杀! 血雨漫天,惨叫连连,呼叫声此起彼伏!萧子邪一击得手,心中快意异常,登时哈哈大笑,笑声豪放冲天,震人心神!萧子邪身体悬浮空中光芒闪闪犹如魔神现世,那睥睨众生的气势一时无出其右者! 萧子邪心中畅快无比,心中蓦然想起一句话:世人皆蚁蝼,万物为刍狗,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想至此处,萧子邪的豪迈之气疯狂滋长! 萧子邪一出现在场中,立即斩杀数十天兵,更是打开了一条坦途,将久未冲破的天兵天将横扫出去,场中各方均是心情不一! 对于苦战已久的太虚幻境一干妖魔鬼怪来说,这无疑是雪中送炭,都是振奋不已,有如此强援今日突围便不再是镜花水月,不由对萧子邪既是感激又是敬佩,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当真为不世之才了! 在场的天兵天将被萧子邪一击击散,发现敌人来了强援,士气顿时颇显低迷,想要再冲上去时才发现那些逃出来的妖魔鬼怪已然和突如其来的一干妖族中人聚合在了一起,连忙聚集起来将其围住,等待主将的命令。 四灵兽此时也是百感交集,却不想萧子邪竟真的敢直接现身,本来他们只是想先嫁祸给萧子邪,不管能不能逃出此处,都不能让那个伤了老二凤凰的小子有好日子过,还可以令这些天兵天将分心提防己方强援。而如果侥幸逃出此处,那萧子邪也是天兵天将围追堵截的对象,自己这边的压力也会减小不少! 毕竟,萧子邪此时的修为,四灵兽此时已然猜不透、看不破,想来最低也已经是天仙级别的修为了。但是此时萧子邪竟选择直接出现,四灵兽也知不是内斗的时候,做戏做全套,火龙向其余三灵兽聚音成线传话,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萧子邪拉下水。 四灵兽与鬼门一干鬼修会和太虚幻境里的妖魔鬼怪,火龙龙目怒瞪,鼻尖摸出滚滚浓烟,仰天长啸道:“此乃吾妖族圣子萧子邪!”其余三灵兽纷纷附和。 此言一出,登时引起一阵骚动,众妖魔鬼怪纷纷俯首下拜,感激道:“多谢圣子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萧子邪哈哈大笑,默运齐力将诸人一一扶起,面色狂放,豪迈道:“大家同为妖族中人,同宗有难,岂能袖手旁观!所谓唇亡齿寒,作为妖族圣子,我更不能眼睁睁诸位命丧此处了。至于恩德,哈哈哈,区区小事何须挂齿!” 萧子邪的话顿时令一干妖魔鬼怪感动至极! 罗仓连忙聚音成线对曹炀说了自己的见闻,大致是萧子邪为首恶,四灵兽和那些鬼修妖孽乃是其帮凶,太虚幻境第三重灵气尽失,太虚幻境根基已破等等之类的话。 曹炀闻言目泛凶光,嘿嘿冷笑道:“好!好!好!我太虚幻境许久未曾如此热闹了!”顿了顿,阴测测望向立于一干妖魔鬼怪最前方的萧子邪森然道:“今日,你们谁都走不了,全都得留下!十恶不赦的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你们这些妖孽杀了我们这么的兄弟,我要让你们血战血偿!” 萧子邪仰天哈哈大笑,心中登时大为不快,回过头目光如炬盯住曹炀,森然大喝道:“够了!”顿了一顿,不屑道:“假仁假义!” 见众人被自己一声大喝震住,萧子邪面色铁青,嘿嘿冷笑道:“我且问你,何为妖魔鬼怪,何为十恶不赦?” 曹炀面色正气凛然,哈哈笑道:“你们这些妖物即为妖魔鬼怪,你们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荼毒世间生灵,即是十恶不赦的妖孽!” 一干妖魔顿时纷纷面色愤然,骚动起来。 萧子邪闻言微微冷笑,对一干妖魔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假装迷惑不解问道:“难道妖魔鬼怪就都是妖孽,却不知那些心地善良的妖族是不是同样也是十恶不赦?” 曹炀沉默一阵,坚定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族之所以称之为妖,本身就是孽障,大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宁杀错,不放过!” 这话顿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妖魔们纷纷叫骂曹炀! 萧子邪心中亦是怒气滋生,冷声反问道:“却不知九天之上的仙界中是否也有十恶不赦的妖孽?” 曹炀哈哈大笑道:“天上神仙,尽都修百世,历经重重磨难,尝尽人世百态,岂可与你们这些妖孽相提并论!” 萧子邪恶狠狠呸一声,冷然道:“据传闻,天上诸多神仙坐骑本体也都是妖族怪兽,却不知他们是不是十恶不赦的妖孽?难道他们中也尽都是些善良之辈?而且仙界也有邪仙恶仙,仅在这太虚幻境中就有许多,这又作何解释?” 曹炀微一沉吟,心中暗想这妖族圣子当真是巧舌莲花,他说的的确不错,的确有一些神仙心性嗜杀,比一些妖魔还要可恶,但却不敢与他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缠,随即轻描淡写道:“仙界那些妖魔昔日虽然罪孽深重,但是却回头是岸,皈依仙途正道,早已化去昔日诸般杀戮戾气,自然也不算是十恶不赦了。而邪仙恶仙仅是少数而已。” 萧子邪嘿嘿阴笑,忽然说道:“那好!我以妖族圣子之名,愿率领此处一干妖魔鬼怪皈依天道正途,求索仙道,还请这位天将军成全!” 曹炀不知萧子邪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疑惑道:“你等愿意投降?” 萧子邪摇了摇头道:“此话怎讲?为何投降?我只是说愿意皈依正道,从此不造杀孽,希望天将军可以放我等离去!” 此言一出,一干妖魔顿时哈哈大笑,知道这是萧子邪以退为进之计,不禁个个幸灾乐祸起来,纷纷叫好! 曹炀还未说话,眼见妖魔猖狂的罗仓已然忍不住了,怒骂道:“他奶奶的,你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说一句皈依正道就让我们放你们走,你以为咱们是三岁小孩?痴心妄想,白日做梦!皈依正道岂是如此简单?!” 萧子邪眉头微皱,假意沉吟一番,疑声问道:“却不知我一干人等如何做才算是可以皈依正道了?” 罗仓阴森一笑,冷然道:“自然是血债血偿,洗去身上一身杀孽,重新投胎求索大道了!” 萧子邪故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叫我们自投罗网,身首异处啊!哈哈,好一个皈依正道的方法,好一个血债血偿!”说至此处,萧子邪蓦然横眉怒目,厉声大喝道:“却不知你们杀了我们这么多妖族之人又该如何血债血偿!” 罗仓不为所动,正气凛然道:“灭世间妖魔,清天地正气!妖魔鬼怪皆为妖孽,杀之天经地义,为何要血债血偿?” 萧子邪哈哈狂笑,咬牙怒道:“好一个天经地义!你们杀我妖族中人便是天经地义,我们杀你们便是十恶不赦,这他娘的真是公平,真是天经地义啊!难道你们便要高人一等么?” 罗仓闻言冷哼一声,不言不语。曹炀似乎很是满意罗仓的话,眼见妖族一个个义愤填膺,被气得半死,心下不由大快,幽幽说道:“不错!我人灵上承上古女娲伏羲大神,乃是世间万灵之首,自然凌驾在你们这些未开灵智妖孽之上!” 萧子邪虽然本来也知道天道不公,却没想到由这曹炀口中说出却竟如此霸道,今日得以见识,顿觉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由怒气上涌,愤然道:“高人一等?高人一等?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世间万物皆为平等,又有何高低之分?我妖族自远古大荒时期一直自由自在横行大陆,如今却被你们屠杀,逼的如今只能龟缩在区区十万巫山当中,这又是何故?你说,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曹炀冷笑一声,不屑道:“大荒时代早已成为历史尘埃,如今可是桃源仙历!昔年妖族鼎盛时期,自可横行大荒,但毕竟是昔日。经历大荒战乱和炎黄大战,我人灵在先祖黄帝公孙轩辕的带领下,如今妖族没落,我人灵神仙成为世间主宰,岂可再另你们这些妖族横行?况且,你们妖族祖先一直欺我人灵,若非我人灵中出现三皇五帝,早就被你们屠戮殆尽了!你们妖族天生好战,屠戮世间生灵,我人灵承天地之德,载日月辉芒,生性善良,不善征战,若非被你们妖族逼到了绝境,又岂会与你们决战?话说回来,胜负已定,我人灵乃是世间万物之首,你妖族沦落,乃是咎由自取!” 萧子邪哈哈狂笑道:“说来说去,到底还是弱肉强食!如今我们妖族势弱,你们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更改历史逆天改命又有何难?但从此也可看出,大荒时代,我妖族鼎盛乃是世间万灵之首,着实是凌驾于人灵之上的,他们杀戮人灵也是无可厚非了,便算不得屠戮生灵!这天,到底是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话!” 曹炀等一干天兵天将被萧子邪说的哑口无言,顿时气馁。曹阳知道此时不可势弱,故而强词道:“是那又怎样!如今我人灵势大,主导天地法则,翻手为云覆手雨,你们又能奈我何?哼!” 一干妖魔纷纷怒骂,尤其以妖族中妖兽幻化的人骂的最为凶残,但想到曹炀话虽霸道却很有底气,顿时悲从心生,曾经纵横四海称霸七界的妖族竟没落至如此地步,难道真的是天欲若妖族?想至此处,不由更为悲戚! 萧子邪面色铁青,沉默良久后,终于一字一顿道:“我妖族终有一日会覆了你这天!” 正处在悲怒之中的一干妖魔闻言登时眼睛一亮,纷纷望向萧子邪。 是啊!这个世界归根结底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要推翻这不公的天道,重新屹立七界巅峰,妖族自然水涨船高重回世间生灵之首!眼见萧子邪此时气势惊人,不由对这个妖族圣子越发敬佩,纷纷磨牙准备吮血,高声呼叫要跟随他颠覆青天! 曹炀等一干天兵天将眼见妖族一个个义愤填膺,便知此时一干妖魔的耐心已然到了边缘,而此时妖魔实力大增,这个妖族圣子萧子邪修为又是如此深不可测,心虚之余也是立即严阵以待,准备与妖魔厮杀! 大战一触即发! 第九十曲 诛仙突围 上 就在众人摩肩擦掌,又要开始大战之际,风起云涌,冷风大作,乌云压顶密布,天空轰轰隆隆大响。 只听“咔咔咔……”千百声雷鸣响起,那雷声振聋发聩,一股巨大的威压似泰山压顶,直叫场中众人气血一阵翻腾,桃花仙源里一些修为较弱还未达到地仙巅峰的修真均被当场震得口喷鲜血! 咵咵咵! 又是数百声雷鸣,紫电如柱劈下,雷电激射,密密麻麻布满天空,犹如银蛇狂舞,成千上百道光束从天际飞射而下,转瞬即到。 阵阵刺眼光芒连成一片形成方圆百里白昼,一列列甲胄齐备,杀气腾腾的天兵天将慢慢隐现,已然出现在太虚幻境第四重,竟有千余人! 曹炀顿时大喜!当初眼见妖族势起,又冒出众多妖鬼高手,尤其是那四灵兽,修为可谓通天彻地,己方可谓胜算极小,即便胜了恐怕也是惨胜!而自己在这里浪费了如此多的口舌无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兵。 曹炀率领一千天兵天将镇守北天门外围,而且顺便看守天地囚笼太虚幻境,而在那北天门之内,却还有两千守军!赫连冰到底不是仙界中人,自然不知道这两千守军的存在,还以为这北天门只有一千余守军。 那些天兵天将一到此处,举起武器便纷纷围了上来,与原来守卫太虚幻境的天兵天将一起,将妖族围成了铁桶,可谓水泄不通! 一个身穿八卦紫金道袍,手持五彩羽扇的道士模样打扮的仙人面色阴沉步上前来,阴恻恻冷声质问道:“曹炀!你身为镇守北天门外围和太虚幻境的天将,竟然让这些妖孽盗取定魂神针,捣毁太虚灵气,你该当何罪?!” 曹炀面色微变,正欲俯首认罪,那仙人却接着说道:“如今妖孽尽出,未免妖魔鬼怪逃离此处涂炭生灵,本参军暂时饶你不死,且让你待罪立功!日后再向陛下参你镇守不利之罪!速速剿灭妖孽!” 曹炀闻言大喜,连忙答道:“是!”言罢,怒视着场中一干妖魔鬼怪,咬牙切齿道:“杀,一个不留!” 众天兵天将眼见来了强援,心下大定,士气猛增,闻言立即祭起各式各样的法宝,黑压压一片冲了上来! 顿时,天地灵气为数千名真仙级别的天兵天将牵引开来,天雷地火纷纷喷发,雷光闪烁,火光冲天! 萧子邪本来只是因为一时愤懑才假意做了妖族圣子,却不想与那曹炀一番辩论后竟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他深知此时自己已然和这些妖族绑在了一起,为今之计只有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成则海阔天空,败则身首异处,永不超生! 萧子邪心中涌动起疯狂的战意,一股巨大的威压长虹贯日一般从他身上升腾起来,又铺天盖地四散开来! 萧子邪狂喝一声:“胜者为王败者寇,杀!”言语间,体内真气涌动如狼,那黑莲急速旋转,五光十色大作,黑气隐现,一朵巨大的黑色莲台出现在萧子邪足下,有如实质! 残留的妖族中人此时也只是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了,原来对突如其来的千余名天兵天将援兵还士气受挫,待感受到萧子邪那巨海涛天般的煞气,看到他脚踏莲台冲向疯狂涌来的天兵天将,妖族中人全都士气大增,也尽都提起真气紧跟萧子邪身后冲去! 话说这些妖魔鬼怪本来就都是世间煞气纵横的绝世强者,修为之强悍可谓纵横四宇,当年也都是令人闻之色变的一方枭雄霸主,自然是异常凶悍暴戾,只是后来尽皆为自诩天道正义的神仙收服,才被困在这天地囚笼当中。 虽然经过千百年的消磨,这些妖魔一个个都是修为大损,但是面对大都是真仙级别的天兵天将来说,却依旧可以以一当十,高出其数个级别,所以即使四灵兽和萧子邪没有前来之时,他们也可以独当一面,杀了数百天兵天将而仅仅处于劣势。 此时,众妖魔被萧子邪激起覆天之志,一个个变得越发凶悍,煞气纵横,跟随在萧子邪身后疯狂与天兵天将拼杀起来,那磨牙吮血的模样令人胆颤心寒,面对多于己方数十倍的敌人竟丝毫不落于下风,反而越战越勇! 太虚幻境第四重此时变成了人间炼狱,比之修罗地狱也丝毫不逊色!乌云压顶,天昏地暗,大地震动塌裂,罡风阵阵,仙器四射! 场中血流成河,腥气熏天,厮杀声、惨叫声、爆炸声,声声动人心神,那惨烈的战况令人心寒! 四灵兽纵横千军之中,烈焰、紫火、玄冰、土石纷纷漫天激射,四灵兽五行兼具,相互配合下威力倍增! 火龙、灵龟、麒麟皆幻化兽神本体真身,虽然刚刚晋级天仙级别,但真仙此时在他们手下甚至已经过不了半招!若不是许多天兵天将临死时自爆元神,不断阻隔四灵兽,恐怕仅仅他们四个便可以将这些天兵天将斩杀殆尽! 原本在太虚幻境第三重,罗仓率领的一干天兵天将已抱必死之心,故而主动自爆者居多,所以才生生抵挡住四灵兽的攻击。而现在因为天兵天将人数众多,他们必死之心一去,顿时畏首畏尾,反而被四灵兽抓住痛脚,死亡的更多! 火龙身上龙鳞尽张,鼻尖烟气喷射,龙鳍展开,躯体蛇舞,四爪轻摆,怒目长吼,神威震天,紫火狂喷,在千军中随意肆虐! 麒麟凤凰紧随其后,真火漫天翻飞,照亮半边天空!麒麟怒吼一声,便可震散数名天兵肝胆魂魄,那睥睨众生的气势惊天动地! 灵龟亦是凶悍无比,虽然它主修防御,但是面对一干真仙,即使是普通的招数此时也足以轻易诛仙!灵龟气运龟壳,一股股黑色玄气不断从中发出,抵挡了场中天兵天将尽三分之一的攻击,更是救下了许多妖魔鬼怪! 四灵兽修为通天彻地,所过之处均是肢体横飞、鲜血喷射!一个个真仙天兵惨叫着在他们手里元神尽灭、仙根俱散,魂飞魄散! 而鬼门护法“百鬼真君”夏侯婴元率领的鬼门中人亦都是鬼门中一顶一的绝世高手,毕竟解救鬼门圣女乃是他们鬼门最为重视的事情。再加上这些人皆为鬼修,每人均都控制着数个鬼仙,一时间也与天兵天将斗了个旗鼓相当! 对于仙人之间的大战,桃花仙源中的一干长老以及千雪流寒宫中的弟子根本就无力参加,毕竟里面修为最低的也是真仙高手,是实实在在的神仙。一般来说,一个初期真仙可以以一己之力同时对抗十余名巅峰地仙,每一级别大都如此。 所以,面对场中惊天动地的仙妖大战,桃花仙源中的一干人等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甚至必须多的远远地,因为仅仅那些打斗的余波就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相比于四大灵兽以及一干妖魔鬼怪,萧子邪战力更强,他此时修为深不可测,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萧子邪于千军中肆意冲杀,几乎如入无人之境!每至一处,萧子邪均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举手投足之间数名天兵便会身首异处、神形俱灭! 血雨漫天,腥气四溢,杀声震天!天地灵气不断汇聚在萧子邪身边,又不断被黑莲吸收进去,在幻化为黑莲本命真元释放出来。 萧子邪足下黑莲便像是一件绝世宝物,不仅可以泛出黑色光芒涮去飞来的一干仙器法宝,而且可以散发出一股泰山般的威压,压制场中天兵天将的杀气和真元,当真是诡异至极! 终于,萧子邪率领一干妖魔鬼怪生生在数千天兵天将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不断有天兵天将惨叫着神形俱灭,更有许多天兵天将挣扎着自爆元神,魂飞魄散! 转眼间,便有数百天兵天将化为尘世间的灰飞! 赤骥真人面色惨白,眼见场中萧子邪犹如魔神一般肆意冲杀于千军之中,众妖魔鬼怪皆拼杀残忍。虽然天兵天将人数众多,但此时简直是一面倒的单方屠杀! 刚开始那神色倨傲的道士此时终于面色大变!本来他以为这些妖魔鬼怪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但双方拼杀之下,己方死伤惨重,敌方却越战越勇,个个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顿时知道此次妖族叛乱看来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道士大喝一声,双目精芒大作,真元冲天而起,八卦紫金道袍呼呼作响,手持五彩羽扇便冲向萧子邪,凛然道:“妖魔受死!”言语间,手中五彩羽扇轻轻摇动,顿时三道火焰从中喷出,呈紫、红、橙三色。 火焰长达数十丈,热浪滔天,天空顿时被这火焰照得火红,大地粘上这火焰竟顿时燃烧起来!空气也变得异常干燥,似是被抽干了全部的水分,竟也慢慢变得炎热似火! 那火焰聚焉而为火,散焉而为气,升降循环暗含周天之道,猛烈霸道至极! 火龙面色大变,双目中尽是惊惧,高声大叫道:“无极真火!” 那道士哈哈大笑,讽刺道:“有眼无珠,此乃吾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乃是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的统称,烧人五脏六腑、神形元婴,清灭世间一切业力!真仙级别以下修真魂魄碰之则散,真仙以上之人遇之也只能苦守片刻,唯有用万载玄冰或通天彻地的无上神通强行驱散。 萧子邪挥手间真气狂涌,顿时数颗人头冲天飞起,鲜血喷飞!几个天兵天将元神出窍,想要逃跑时被萧子邪一掌劈散,顿时惨叫着魂飞魄散! 而就在此时,那三昧真火已然烧到了萧子邪眼前,一干天兵天将深知这三昧真火的威力,顿时四散逃跑开来。那火焰冲天而起,似有灵性一般顿时将萧子邪包裹其中! 四灵兽忧喜交加,一干妖魔鬼怪则顿时纷纷惊叫大呼起来!眼见妖族圣子就这么被火海吞没,一时间悲从心生,纷纷痛声叫骂着,厮杀更为凶残! 一股股浓烟不断冒出,大地被这三昧真火烤的滚热通红,龟裂出一道道数十丈的裂痕!空气急剧膨胀,热浪翻腾,气流激射, 眼见萧子邪被包围在漫天火海之中,天兵天将士气大涨,又纷纷冲向一干妖魔鬼怪,是要将他们一举歼灭! 那老道士眼见法宝出奇制胜,一举制服首恶,锁定胜局,顿时高兴至极,哈哈大笑起来,得意说道:“米粒之光,焉于日月争辉!天道巍巍,邪终不胜正!哇哈哈哈哈!” 一干妖魔鬼怪闻言,怒火攻心,狂怒叫骂道:“幻化妖兽真身,跟这些伪君子拼了,为圣子报仇,杀啊!”言语间,一个个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幻化出妖兽真身,冲入天兵天将之中不要命的拼杀起来! 第九十一曲 诛仙突围 下 桃花仙源一干修真眼见萧子邪被三昧真火包围其中,深知他今日定是凶多吉少,在感叹一个绝世奇才就这样身首异处的同时,想到他竟是妖族圣子,也不由心下大快!毕竟,此子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却已然惊天地泣鬼神,想来也只有天机天仙榜上上的高手才可与之抗。假以时日,以此子天赋,天下将再无人可以收服他到时候又会是一番腥风血雨! 桃花仙源众人对于妖族可以说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在他们眼中人妖殊途、人鬼殊途,人灵乃是万灵之首,本是不屑与那些未开智化的另类共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早已深入每个桃花仙源修真者的内心深处! 当然,他们也不是绝对的排斥妖族,否则也不会有桃花仙源的螭囿山庄和羽瑶山庄了。螭囿山庄的羽族和羽瑶山庄的狐族等等便大都是半人半妖血统,而羽瑶山庄中还有一些花草树木、虫鱼鸟兽幻化的人灵。 但是,他们之所以不排斥这些妖族,主要是因为他们自大荒后期便已经归顺人灵始祖黄帝公孙轩辕,后来经过千万年的相互交融,这些妖兽已经融入了人灵的生活。所以可以这么说,虽然桃花仙源中人可以接受妖兽,但是却只能接受归顺人灵并以人灵为首的妖兽,其他的则一概视为异族妖孽! 毕竟经过仙妖大战,人与妖族也是摩擦不断,千百年来各是死伤无数,积累的怨恨已然到了解不开的地步,可谓是水火不容! 所以面对萧子邪这个不世奇才的陨灭,桃花仙源的修真们随觉可惜,但更多的是感到庆幸!他们绝对不能允许妖族出现如此惊为天人的后起之秀!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萧子邪今日是在劫难逃之时,异变产生!那团三昧真火突然急剧膨胀收缩,在噼里啪啦数十声轻响后,最后竟慢慢变的稀薄,最终消散于无形! 萧子邪淡淡的紫色身影渐渐隐现出来,身上几乎毫发无伤,而他脚下的黑莲此时却变得更加璀璨,隐隐散发着光泽! 场中众人顿时惊呼不止,化作妖兽正在与天兵天将拼命地妖族皆是喜气洋洋,哈哈大笑,而一干天兵天将则面露惊恐,那老道士更是满目不可置信的神色,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能破我三昧真火!” 萧子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阴寒如鹰,呼吸着带着血腥之气的空气,萧子邪哈哈大笑道:“世间原本无邪正,胜者为王败者寇!区区小伎俩也敢在小爷面前摆弄!”言语间,体内真元猛增,身体噼里啪啦作响,疯狂增长,转眼间竟变成了一个高数十丈的巨人! 萧子邪挥手投足间大地震动,青红真气喷涌而出,化作两条巨龙横扫千军如卷席!那惊天动地的气势无往不利,肆意在数千天兵天将中往来,惊起漫天尘土飞扬,引动天地灵气四射激飞,勾起天雷地火,气浪狂卷,闪电倾下! 妖魔鬼怪顿时全部汇聚到萧子邪周围,众人乘风破浪,披荆斩棘,纷纷冲出包围,向着外围奔赴而去! 一时间,一干天兵天将兵败如山倒! 话说萧子邪被那三昧真火笼罩后,刚开始的确不适,急忙催动紫火神兵真气罩,却不想那三昧真火却直接透过真气罩灼烧自己!萧子邪只觉体内热血沸腾,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似乎都在急剧消逝,就像要被活活蒸干一般! 更为恐怖的是,萧子邪突然感到自己的三魂七魄也被那三昧真火煎熬焚烧着,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透彻心扉! 人有阴阳,内聚五行,普通真火自外由内而烧,但三昧真火却可以同时燃烧着人体内外,甚至是只有内聚业力就会被其所烧,相扑却都扑不灭,故而可谓强悍至极! 灵魂不断颤抖,在烈火中挣扎,身体无处不在沸腾,无处不在撕裂,就在萧子邪自己也以为今日要魂飞魄散之时,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紫火神兵真气竟然围绕着三昧真火,将其包裹其中,并不断的融入其中! 一个疯狂的念头蓦然涌入萧子邪的脑海,既然紫火神兵真气可以与三昧真火融合,而紫火神兵真气又可以贮存在黑莲当中,为何不将这三昧真火暂时引入黑莲当中? 想到便做,萧子邪急忙催动黑莲,同时忍着剧痛运起全身真气散之全身,气浪急剧膨胀,萧子邪血气翻腾,胸口似被山石撞击,但却忍住疼痛瞬时间撤去全身真气。 便在这一瞬间,黑莲倏地一声回归丹田,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被黑莲吸收殆尽,便连那三昧真火也同时被吸收! 萧子邪虽然冷汗直冒,但心中却狂喜,自己成功了!虽然萧子邪化去三昧真火的时间极为短暂,几乎仅在一瞬间就完成了,但是其中的凶险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三昧真火并不同于一般真火,黑莲是否可以承受它的威力根本就不得而知,其次在撤去全身修为的那一瞬间,三昧真火完全是在焚烧一点防御都没有的萧子邪。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但是萧子邪到底能不能够撑下来依旧不可预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所幸的是,萧子邪一向是个创造奇迹的人,每次被逼到绝路他都能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这一次,经过三昧真火短暂的淬炼,萧子邪的心境变得更为坚守!而黑莲也在吸收了三昧真火之后盈盈泛起琉璃光华! 曹炀眼见把守不住,心下大急,不由嘶喊道:“弟兄们,自爆元神也要将这些妖孽留在此处,跟我冲啊!” 那老道回过神来,面色铁青,惊叫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言语间,身体冲天而起,手中五彩羽扇疯狂煽动,一道道火龙怒吼着凭空出现在天空,蜿蜒蛇舞冲向萧子邪等一干妖魔鬼怪! 头顶苍天,脚踩黑莲,萧子邪心中暗暗想道,自己不知如何离开才能这太虚幻境,即使冲出一条血路,又该何去何从?难道非要将这些天兵天将尽数斩杀再另寻它路?一时间闷苦不已! 就在此时,萧子邪眼见那老道士竟似疯狂了一般挥动羽扇,数十道三昧真火龙漫天狂舞着向自己冲来,心里怒气顿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想至此处,身体冲天而起,带起一阵猛烈狂风,扑向那漫天激射而来的火龙! 转眼间,萧子邪便被那滔天火龙吞没!然而,瞬间那火龙竟像原来那团三昧真火一般再次消逝,被他体内的黑莲吸收殆尽! 那老道几欲疯狂,眼见自己的法宝数次被破,内心的怨恨已然达到极致,咬牙切齿道:“老夫跟你拼了!”言语间,身体像大鹏展翅一般冲入云霄,八卦紫金道袍呼呼作响! 念动口诀,那老道八卦紫金道袍光华大作,千百道金光漫天激射,他此时就像一个小太阳不断散发光芒,而乌云密布天空却开始呜咽起来,云卷云舒,电闪雷鸣! 咵姱咵! 随着惊雷巨响,数百道天雷轰然砸下!似银蛇乱舞,似毒蛇吐信! 大地轰轰悲鸣,咔咔咔龟裂开来,岩浆烈火喷涌而出,整个太虚幻境顿时摇摇晃晃,土石崩飞,尘埃四扬! 萧子邪此时身体已然到了那老道身前,脚下莲台光华隐现,嘴角露出一抹阴森冷笑,手中紫火神兵真气夹杂着青红真气狂涌而出,一爪抓向那老道士,将他捏在手掌之中禁锢起来,哈哈大笑道:“你的三昧真火没有练到家!且看小爷我的三昧真火滋味如何!” 言语间,萧子邪牵引黑莲释放被吸收的三昧真火,顿时数条火龙喷涌而出,紫中带红,红中加橙,空气噼里啪啦作响,一股烧焦味弥散四周! 萧子邪乍一放出三昧真火,立即运用尺地寸天功法闪至一边,只见那老道被数条火龙围在中间,全身冒起滚滚青烟,他连连惨叫呼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毕竟三昧真火的霸道威力他们都心知肚明。 那老道士由内至外尽数被包裹在三昧真火之中,那八卦紫金道袍光华大作,但也仅仅维持了一会就被烧成了灰飞!老道不住挣扎哀号,惨叫声之凄厉令人毛骨悚然,终于在挣扎片刻之后也化作飞灰飘散空中! 妖魔鬼怪顿时欢呼雀跃,眼见妖族圣子萧子邪如此神威,一个个尽都眉开眼笑,只觉妖族兴起指日可待!不由士气大增,面对士气萎靡至到了极致的天兵天将一阵虐杀,顿时杀的他们溃不成军! 见那老道魂飞魄散,而场中一干天兵天将已然毫无任何士气,敌方反而越来越勇,曹炀深知大势已去,一时间,恼怒、悲哀、无奈等诸般感情齐齐涌入脑海! 想起即使今日不葬身此处或者逃了出去,他日也定会被天规处罚,自己终究难逃一死!又想起自己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海外散修,经过千百年的苦修终得大道,本以为自此便可长生不老,逍遥天地之间,来到仙界却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仍旧只是小小的蝼蚁! 在仙界的这些年里,自己终究失去了目标,只是每日虚度光阴,然而没有了目标,自己的虽然长生不老,却又有什么意义?天道无边无际,终归渺渺不可寻啊! 想到今日自己大限已到,曹炀心中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豪情,仿佛回到了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小小修真时,为了追寻天道之时数次濒临险境,甚至有许多次几乎魂飞魄散!那些峥嵘岁月一幕幕在那海中闪过,令他缅怀之余惆怅不已! 曹炀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战意,鼓起全身真元,冲天而起,朗声道:“兄弟们,太虚幻境今日必失,但是我等岂能如因此轻易就放过这些妖孽,任由他们为祸世间!我自横刀向天笑,魂飞身死亦称雄!为了死去的兄弟们,为了人间安宁,为了咱们的荣誉,兄弟们,跟这些妖孽们拼了!” 言语间,曹炀冲向妖兽最为密集地方,运气全身真元,蓦然引爆了元神仙婴! 只听“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大地急剧颤抖,一股霸道的罡风气浪狂涌,尘土遮天蔽日漫天飞舞,数头妖兽血肉喷飞,哀嚎着被这爆炸,当场神形俱灭、魂飞魄散! “将军!”一声声悲鸣响起,天兵天将眼见曹炀为了也自爆元神慷慨就义,愤怒、悲凉、伤心一时间充斥心田,耳边回荡着曹炀最后说的那番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的话语,眼前浮现他自爆时悲壮的画面,不由一个个双目血红,睚眦俱裂,心中立即泛起一阵滔天的暴戾煞气! “为将军们报仇,为兄弟们报仇,誓死守卫太虚幻境!” 不知是谁先大喊了一声,数个天兵猛然间冲进妖兽群中也自爆了元神! “轰轰轰!” 一干天兵天将回过神来,不由虎目含泪,又有一个兄弟自爆了元神!他们渐渐被那悲壮的场面所震撼鼓舞,也开始不顾性命,纷纷高声叫骂着冲向妖兽群中自爆元神! “轰轰轰……” 不断有天兵天将自爆元神,尘烟四起,烽火连天,整个太虚幻境都颤动起来! 气浪翻涌,火光四溅,太虚幻境摇摇晃晃,成千数百天兵天将自爆元神的威力之巨大,竟牵引了九天之上的灵气和天雷! 天空中乌云翻卷如滔天浪海,空气顿时稀薄起来,天将异兆,一股毁天灭地的巨大威压从天降下,就像是天塌了一个窟窿! 萧子邪体内气血翻江倒海一般,耳边不断传来惊天震地的爆炸声,四周尘埃弥漫满天,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的血腥气气越发强盛,就连脚下莲台此时也是摇摇欲坠! 萧子邪眼见场面已然已经不可控制,心头突跳,蓦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双目猛然间变得血红,狂吼一声:“快快随我突围!”言语间拼命催动真元,身影冲天而起! 一干妖魔鬼怪也发觉异象,丝毫不敢迟疑,急速朝萧子邪身边冲去。 就在此时,风速加急,似罡风割面,千万道紫色雷电汇聚而成的龙蛇劫雷从九天之上轰然砸下,顿时将整座太虚幻境包围在一片电光火石之中! 第九十二曲 力抗劫雷 萧子邪曾经手持剐妖以一己之力刀劈劫雷,但却依仗着绝世神兵剐妖刀!此时,手无寸铁的他眼见劫雷劈下,那威力声势怎么看都比原先自己遇到的要强上许多倍,心里顿时焦急不已。然而又想到此时自己亦非昔日可比,功力修为已经深不可测,一时间心下稍安! 自那一干天兵天将疯狂一般自爆开始,欧阳震尨便觉不妙!成千上百的仙人陨灭,引动的天雷地火岂能寻常?况且,一旦仙人战败,自己这些人间地仙修真面对残暴的妖族,不过是像蚂蚁一般弱小,根本就毫无生还的可能! 所以,欧阳震尨眼见情势不妙,立即暗地里打开通道,欲率领全部桃花仙源修真撤离此处! 本来桃花仙源赤骥真人等人却不想做这临阵脱逃的懦夫,虽然明知自己力量微小,但是被眼前千百名天兵天将自爆元神的悲壮场面真的他们,早已热血沸腾,却想要与这些仙人同生共死,共抗妖孽! 不得不说,曹炀临死前的那一句“我自横刀向天笑,魂飞身死亦称雄”的悲壮豪言的确极其悲壮,感染了在场所有有血性的人!而一向以正义自诩的一干桃花仙源卫道夫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万死莫辞! 但是,欧阳震尨却极力劝住了他们,说道:“今日即使葬身此处,也不会对这些妖孽产生丝毫伤害,反而白白折了性命,当真不值!不如暂且隐忍,待到他日时机成熟再一雪前耻!而且,若大家全部葬身此处,在太虚幻境外面的人就永远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干长老闻言思索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住没有上去与妖魔鬼怪拼命,在不甘之中紧随在千雪流寒宫修真离开太虚幻境!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千百名天兵天将引发自爆引发的劫雷终于在酝酿了一阵后轰然砸下! 萧子邪率领一干妖魔鬼怪冲天而起,想要冲破天兵天将的堵截,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杀红了眼的天兵天将就像扑火的飞蛾一般丝毫不畏惧死亡,不断冲向萧子邪等妖孽。 萧子邪怒气之下,真元尽出,脚踩莲台,全身紫气流转,青红真气如狂龙喷涌,眼前的天兵天将被他那强大的真元和气刃绞得血肉横飞,激起一阵腥风血雨!萧子邪犹如疯狂一般,强自在残余的近千名天兵天将中肆意冲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尽毁他手中! 这些天兵天将本身修为大都是真仙级别,甚至有的刚刚突破到灵仙级别,但是面对强横如斯的萧子邪和四大灵兽,他们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任人宰割!只是偶尔的自爆元神才可以对一干妖魔产生一丝伤害或稍加阻隔,但却最终不能毁其元气。但是他们死后汇聚的灵气和强大的爆炸却不断牵引着天地间神秘莫测的力量,那力量隐藏在呼啸卷腾的乌云中,隐藏在激流如电的气流中,隐藏在呜咽阵阵的悲鸣中!那力量毁天灭地,强大的令每一个人心惊胆颤! 天空呜咽,狂风似刀片飞割,不断有神仙陨落,在凡人眼中遥不可及的神仙此时却面对着一场实力悬殊的虐杀!消散开来的元神内婴化作点点废墟灵气飘散空中,就像尘世间的尘埃! 一股浓烈的悲壮气息弥漫开来,天空乌云汇聚,就像一座巨大的石山悬浮在头顶,山里忽明忽暗,时时有条条电龙穿过,隐现一片光明,似银蛇乱窜。太虚幻境隐隐悲颤,不断颤抖,摇摇晃晃似要倾塌! 就在萧子邪还在不断剿灭眼前一切阻碍自己逃离的天兵天将时,风速蓦然加急,似罡风割面,千万道紫色雷电汇聚而成的龙蛇劫雷从九天之上轰然砸下,顿时将整座太虚幻境包围在一片电光火石之中! 紫色雷电密密麻麻似暴雨一般倾斜轰下,太虚幻境第九重顿时被轰塌,似是被巨山碾过,顿时消失! 仙界北天门亦是被雷电击打,玉石精钢打造的北天门顿时伤痕累累,道道裂纹惊现!北部仙界也被这万道劫雷劈的似地震一般剧烈摇晃起来!仙气狂涌,气浪翻卷,一干仙兽疯狂逃窜,引起万兽奔腾的壮丽景象! 就在这九天仙界凌霄宝殿之中,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正与瑶池圣母西王母饮酒赏舞,忽觉天地震荡,万兽奔腾哀鸣,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驱散了仙女舞姬,聚集仙卿,即命千里眼、顺风耳开南天门观看。 二将奉旨出门外,看的真,听的明。须臾后慌慌张张回报道:“臣奉旨观查探,乃九天劫雷力劈北天门太虚幻境!” 玉皇大帝忧心道:“天生异象,难道又有绝世妖魔出世?”想来是经过百余年前那魔神降世作乱,差点逆天的余悸还未消除,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的玉皇大帝顿时害怕起来!他摸了摸屁股,想起当日自己竟被那魔头一脚踢中屁股,只得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那令自己羞愧欲死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想至此处,玉帝屁股又是一阵隐隐发疼! 这时,一个穿着黄色裙子、戴着鸡冠的老迈年长的白须老者慢悠悠走出列,俯首启奏道:“陛下莫要担心!以老臣看来,自百年前那场仙妖大战,世间已无绝世魔头!但此次天生异兆,也不可轻心,当派人亲临去查看清楚!”那老者手中持一柄光净柔软的拂尘,正是太白金星。 玉皇大帝闻言,也知太白金星所言非虚,看来自己是过于草木皆兵了,心中稍安,问道:“以卿之见,何人可去查探?” 太白金星答道:“为求稳妥,三太子哪吒可当此重任!” 哪吒那时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灵珠子转世托生,昔日他奉玉虚宫法牒,脱化陈塘关李门为子,辅姜子牙灭成汤。后来姜子牙灵台封神,他便升入仙界成为仙界重神!百年前那场妖仙大战,他也是尽显神通! 玉皇大帝闻言点点头道:“依卿所奏!来人,宣哪吒觐见!” 萧子邪本想尽快离开,然而不畏死亡的天兵天将自爆元神的阻挡最终将其与一干妖魔一起困在了太虚幻境之中! 九天劫雷如暴雨般密密麻麻劈下,道道天雷蕴含着庞大的能量,强烈的撕扯力诛仙弑神,毁天灭地! 桃花仙源一干修真早已逃之夭夭,离开了这个稍有不甚便会万劫不复魂飞魄散的凶煞之地!此时,场中仅剩数百天兵天将和不足百数的妖魔鬼怪! 一个个天兵天将被雷电击中,惨叫着化作飞灰!四灵兽中的灵龟撑起龟壳,体内的真元疯狂着涌入其中,抵挡着九天劫雷毁天灭地的力量! 在如此天威面前,众人早已忘记了互相攻击,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刻谁就会被劈成飞灰!他们只能运气全身的真元抵挡那犹如疯狂嗜血猛兽一般的劫雷! 萧子邪体内黑莲疯狂涌动,阵阵黑气从丹田处喷出,似是长江大河一般源源不断,那些真气经由他的奇经八脉汇聚到脚下的莲台,幻化出一个巨大的莲台气罩!一干妖魔鬼怪纷纷躲在旁边寻求庇佑,并伺机击杀着落单的天兵天将! 轰轰轰! 又是万道紫色劫雷轰然劈下,宛若万蛇狂射!太虚幻境第八重同样转眼间化作片片尘埃!道道闪电击穿了太虚幻境厚厚的地心,岩浆顿时倾天泻下!滚滚浓烟如海浪滔天,一股股刺鼻的硫磺味涌入胸口,令人干呕欲吐! 热浪滔滔,乌云黑压压一片,一层层、一片片、一浪浪,翻滚呼啸,宛若野兽!雷声鸣鸣,火光四射,照亮了整片天空! 众人被那火光映射,只觉眼前白光不断,刺眼之极,胸中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萧子邪心中蓦然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遥望头顶乌云密布呜咽哀鸣的天空,想起老头子交代给自己的三件事和赫连舞那似笑非笑的诡异容颜,一股不甘和暴戾之气直冲脑门!不,我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逃出去! 太虚幻境此时灵气尽泄,所有被囚困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修罗怪兽、邪仙恶灵尽都冲出天地囚笼,然而却又大都瞬时被劫雷劈成灰飞! 萧子邪此时真元已然提升到了极致,默念心法,运起尺地寸天功法,莲台旋转呼啸而起,承载着一干妖魔鬼怪,直冲九天! 咵姱咵! 蛇电狂舞,獠牙毕露,千万道紫色九天劫雷从天而降,万箭齐发!似是苍天急剧震怒,一时间鬼神皆惊!地狱百鬼齐哭,惨烈异常!萧子邪诸人顿时被淹没在一片白亮的闪电当中! 雷电不断劈来,萧子邪黑莲幻化的真气罩不断颤抖,在强悍的天雷中摇摇欲坠! 萧子邪被那道道天雷劈的气血翻腾,干呕欲吐!体内真气翻涌激荡,萧子邪心怦怦狂跳,眼前除了一片模糊刺眼的白光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耳边传来阵阵狂风怒吼嘶叫,萧子邪全身被那天雷打击真气罩的巨大冲击力真的发软,脸色渐渐苍白起来,胸口犹如巨石飞撞,针扎般的疼痛传遍全身,一口鲜血急涌上喉头,萧子邪强自忍住咽了回去,一缕鲜血顺着嘴角缓慢流下! 远方时时传来阵阵爆炸声和惨叫声,像是在耳边,又仿佛在天边! 就在此时,萧子邪只觉真气罩似是被巨物撞上,一阵摇晃,体内气血翻涌滚腾,萧子邪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圣子!”庇护在萧子邪莲台下方的一干妖魔鬼怪顿时纷纷惊叫起来,语气颇为关心担忧。毕竟,曾与萧子邪并肩战斗,也是幸亏了这个妖族圣子,众人才没有被天兵天将斩杀殆尽,所以,他们对萧子邪发自内心的担心! 世间便是如此,即使是最为十恶不赦的妖孽恶魔,心中终归会有一丝良知!大多数的妖魔鬼怪之所以被视为妖孽,只不过是因为与大多数自视天道正统的修真神人不容所致! 萧子邪丝毫不敢分心,极力控制着莲台不断向上攀飞,顶着万雷轰顶的强大压力,不断攀飞!他知道,只有冲破这一片劫云,才能有一线生机! 就这样,萧子邪率领着一干妖魔鬼怪冒着天雷、岩浆疾速向九天攀飞!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真气罩上此时正悬浮着一块巨大的万年玄冰,正是这块玄冰,萧子邪一干妖魔才得以幸存! 雷声不断,白光刺眼!不知过了多久,萧子邪体内的真气几乎油尽灯枯,已然消失殆尽,体内急速旋转的黑色莲台也渐渐变慢,真气罩出现道道裂纹,摇摇欲碎! 萧子邪面色惨白,头脑一片混沌,七窍中具已冒出丝丝血痕!萧子邪只觉身体虚弱至极,似乎一阵轻风都可将自己吹倒,不由心中惨笑连连,难道今日便真的要命丧此处?太虚幻境,太虚幻境,一切都头来竟都是虚幻一片! 终于,真气罩轰然破碎,紫色雷电狂涌进来,似毒蛇一般侵入萧子邪体内,在他身体中肆意流窜! 萧子邪只觉脑袋一蒙,鼻尖传来阵阵皮肉烧焦的味道,同时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传来,萧子邪几欲昏厥!那刺痛一阵阵、一层层、一波波,无休无止,萧子邪仿佛置身无边苦海,似受万蚁噬心之痛,渐渐麻木! 那黑莲黑气腾腾,与萧子邪体内的闪电焦灼纠缠起来,似是两个绝世高手在斗法一般,你来我往,厮缠在一起! 萧子邪以一己之力对抗着九天劫雷,力竭之下,终于在极度的痛苦之中陷入沉沉昏迷! 第九十三曲 左家纶煌 仙元历一万三千七百四十六年夏末,妖族三万大军,在‘赤炼天君’澹台烈烛的率领下大举全面入侵桃花仙源,大败仙源联军于九阳山,诛杀仙源联军元帅‘千雪魇’欧阳真侯以及两万余名仙源联军,直逼仙源要塞离州! 妖族大军兵分东、东南、东北三路,分别由天机地仙榜顶级妖族高手率领,向离州、震州、藏州快速进军。败退的仙源联军联合螭囿山庄,共集结一万余修真,与妖族东路大军在离州边界摩擦不断,大战小战共血战十余场,杀的是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双方死亡均十分惨重,仙源联军暂阻妖族在离州境外! 同年秋初,四大公子之一水月山庄叶少乾率领一千援军前往离州,羽瑶山庄左纶煌带领一千余人前往震州,绝器山庄兵分两路,由玄奇七子率领一千援军前往离州,绝器山庄慕容境塬率领五百绝器山庄援军和六百樱州境内其他门派修真援军前往震州。 叶少乾与玄奇七子到达离州后,为争夺仙源联军指挥权暗地争斗不止! 左纶煌与慕容境塬到达震州后,慕容境塬积极奔走,几日内拜访了震州数十家修真大家门派,并宴请震州推选出的十一位参事长老商讨抗妖大计,欲夺取震州集结地八千修真后援军指挥权。 然而,久未动作的左纶煌于一日晚宴请代指挥“流空炎军”段宥,两人把酒言欢谈笑一夜,第二日段宥主动放弃援军指挥权,力排众议,并以自己人头名誉担保,将兵权全权移交左纶煌,自己做了副指挥兼左路将军。从此,震州近万余名修真后援军全部纳入左纶煌手下! 慕容境塬闻之顿时气结,几经打听后却仍旧不得其由,不得已做了左纶煌手下右路大将军,仅次左纶煌和段宥之下! 就在此时,据说上古妖兽睚眦突现人间,追击盗取剐妖刀妖女和萧子邪的一干仙源修真遭遇睚眦残杀,大败而归,数百修真惨死,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三大隐仙圣地在藏州山脉布下万佛收妖玄极大阵,派八大派系天台宗、三论宗、唯识宗、华严宗四宗镇守要道,便派人向负雪苍山千雪流寒宫、冰神岭天池求援,共抗妖族。冰神岭天池池主“九天寒妃”韩七情令大弟子“玄媸仙子”柳雪音率领两百冰宫玄女弟子前往藏州。 然而一向以三大隐仙圣地之首自诩的千雪流寒宫却始终没有音讯。直到数日后传来一个令天下修真震怒至极的惊天消息,近在千雪流寒宫旁边七禁之一的凶煞之地大乱,太虚幻境内上古妖族叛乱,一干妖魔鬼怪尽数逃出那天地囚笼,千雪流寒宫修真死伤惨重!一时间天地震动!不久后,传闻千雪流寒宫少主欧阳清玄惊现泽州天机谷,呆了数日后飘然离开!天池圣女赫连冰舞以及藏玄阁才传人尺印却始终均杳无音信! 同年秋初,妖族大军左中右三路先锋大军纷纷大举强攻仙源!震州以左纶煌为帅,设下陷阱狙杀妖族尽千人,大败妖族先锋! 不久欧阳清玄突然抵达藏州,于藏州边境率领即将溃败的藏州联军力挫妖族,反败为胜,遂立即挂帅藏州联军元帅,统领藏州全军! 而离州突现鬼门中人,与妖族里应外合一举冲破仙源大军防御,仙源联军节节败退,直至退到离州中部太阴山附近。 叶少乾眼看妖族先锋大军深入离州腹地,根基未稳、孤军无援,因此想要趁此天赐良机前去偷袭,挫其锐气;玄奇七子则认为妖族大胜,士气正旺,不可轻掠其锋,应以太阴山脉为天然屏障全力防御。双方一个主张力攻,一个主张固守,分歧不断! 值此之际,水月山庄庄主共公孙水流宣布将女儿公孙蓝夏比武招婚的日期暂时延后,待到仙源局势稳定后再定日期。而一向顽劣刁蛮的公孙蓝夏也一改原来喜欢热闹的性子,呆在水月山庄里没了音讯。 绝器山庄再一次受到了突来的袭击,不过此次乃是内部出了叛徒。正是慕容二小姐招入山庄的客卿,那个被她一直视为心腹的毛狸。毛狸是鬼门安插在绝器山庄中的内奸,他救走了被困天牢中的楚狂沙父女,然后三人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慕容奇峰震怒至极,外围将慕容婧仙的禁足时间从原来的三年加到了五年,想来这小魔女不到婚嫁年龄是出不了绝器山庄了。 慕容婧仙也是震怒至极,一想到自己招来的客卿竟有好几人是鬼门妖孽,她就恨得咬牙切齿!此次被父亲禁足五年,对于一向唯恐天下不乱而又胸怀大志想要做出一番伟大事业的二小姐来说,不异于五雷轰顶那般痛苦!因此,她开始策划一次惊天地泣鬼神的疯狂跑路计划,并发誓一定要往死里玩弄那些背叛自己的人!当然,所有这一切目前只是在筹划阶段。 经过先锋部队的连番作战,妖族渐渐减缓了进攻,因为他们正在做着三件大事!一是与鬼门的合作正在进行谈判,二是极力派人搜寻逃出太虚幻境的妖族,三也是最重要的,极力追查有关妖族圣子萧子邪的消息! 因为妖族圣子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这件事情紧紧极少数人知道!在十年前,妖族内部掀起了一场夺权内战。在那场内战中,来自桃花仙源外部的妖族与十万巫山中的上古妖族拼的两败俱伤,而妖族圣子也在那一次血战中不幸消失,同时丢失的还有一个妖族圣女! 来自桃花仙源外部的妖族本是在人世间修炼的妖精,后来跟随百年前那个逆天的魔神叛乱,想要推翻人灵神仙的统治,但是随着魔神被降服,妖族战败,他们不得已隐藏起来,伺机东山再起。 后来,仙界不断派神仙下凡斩妖除魔,终于将他们逼上了绝路,不得已下他们悄悄潜藏进了桃花仙源,并且进入十万巫山。 然而,十万巫山的妖族却很是排外,毕竟许多许多妖族都投靠了人灵,他们害怕再次被背叛,而这些妖精的突然出现令他们感到不安。来的妖精想要获得获得自己的山头,在桃花仙源休养生息、安顿下来;而内部的妖族却要树立威信,保住绝对的领袖地位。经过几次魔擦,双方在不断试探后终于大战起来! 那一次血战将十万巫山的妖族重新洗牌,而双方也终于在数十次大战后握手言和,经过十年的融洽相处,戒心一去,妖族再次拧成了一股绳!而唯一遗憾的就是圣子和圣女竟同时消失无踪! 虽然这十年里,妖族不断派人寻找圣子和圣女的下落,但是却始终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此次,闻言太虚幻境竟有人自称妖族圣子,妖族一干人等顿时欣喜若狂,同时也是微微害怕,唯恐此次又是竹篮打水! 因此,妖族减缓了进军桃花仙源的速度,与一干人灵修真在离州、藏州、震州开始对峙起来。一边不断派出小股妖族骚扰三州边境,一边拖住鬼门,一边派出大量强悍妖精悄悄前往各处搜寻萧子邪等妖魔鬼怪的下落。 然而,最先发现萧子邪等一干妖魔鬼怪踪迹的却并非妖族,而是羽瑶山庄少主左纶煌! 自萧子邪在绝器山庄被赫连舞强行带走,左纶煌就一直后悔不已!左纶煌年仅八岁结出妖丹、十一岁炼出妖婴,可谓是天纵奇才,何以会在赫连舞手下吃了大亏呢?乃是他故意为之而已! 崔莺莺在左纶煌十六岁时有一次不小心看到左纶煌修炼,发现他幻化狐狸真身时结出了七条尾巴,但是事实上那时左纶煌已经修炼出了第八条狐尾,只是还不稳定而已!而且当时左纶煌发现了崔莺莺偷看他练功,不想吓坏了这个小妮子,才故意没有将第八条狐尾放出! 妖精修炼与人不同,即使在妖族之间修炼法门也是千千万万、各不相同!妖狐修炼,先结内丹,再结妖婴,然后修炼狐尾,每炼出一条狐尾,功力就会成倍增长,修为境界也会更进一层! 左纶煌乃是半人半妖,修炼又与普通妖狐不同。普通狐狸增长至一定程度,开灵识,吸收天地精华,修炼百年可幻化成人或服用化元丹亦可幻化成人,除非灵脉受损,以后便可在妖兽真身与人身间随意幻化。 而左纶煌因为自身体质特殊,以人灵小孩出世,反而要先修炼妖身,幻化为狐,继而修妖丹炼妖婴。而幻化为狐后,左纶煌想要炼出狐尾,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左纶煌并非凡人,他不属于现在的世界,而是穿越而来,因此思想独特,两世为人的经历也让他聪慧、胆识、心机过于常人!所以,左纶煌另辟蹊径,在得天独厚的天资下以十六岁的年纪名震桃花仙源! 然而,在左纶煌十六岁幻化出八尾后,他却开始停滞不前,始终难以晋级,幻化不出最重要的九尾修成正果。于是,左纶煌开始深居简出,像隐退了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后来,左纶煌找了一处山谷开始闭关,并派重兵把守,吩咐不允许任何人踏进山谷一步,这次闭关他整整花了三年时间!在这三年里,没有一个人见过他,包括他的父母和妻妾!更没人知道左纶煌闭关的这三年里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从未对人提起过,闭关的这三年里,他根本就不在那个山谷里,而是偷偷穿越了九阳山桃花仙源联军的防御,去了十万巫山,真正妖族的天堂!在那里,左纶煌奇遇不断,一举突破修炼出了九尾,强行度过了天劫,得成大道,修成真仙,并在那两年的历练中以关煌自称,结识了一大批的妖族,其中不乏妖族中的顶级强者! 当然,左纶煌在十万巫山历练的三年里,并不是一帆风顺,反而吃尽了苦头,其中种种实在是不堪道矣!他历经千百场大战,有不下百次堪堪死里逃生,历经的天劫更是变态的九天玄雷劫,差一点魂飞魄散!就连左纶煌认识的许多妖族不世强者眼见左纶煌竟渡过九天玄雷天劫,像蟑螂一样顽强存活下来,也是不禁咋舌,不断称奇! 此时,十万巫山中的妖族得成大道修炼成仙是不得升入仙界的,再加上左纶煌也懒得去那传说中的仙宫,心里又对家中牵挂不已,终于没有去仙界转转,而是又悄悄潜回了自己假装闭关的山谷。那时,修炼成仙的左纶煌还不到双十年华! 所以,又经过两年的修炼,当日面对赫连舞,左纶煌其实是有十足的把握十几种方法将她拿下,只是那时他对绝器山庄慕容父子着实厌恶,眼见有人抢了他们的宝贝剐妖刀,不禁心里窃喜,看笑话和热闹都来不急,又怎么会尽全力? 况且,当时他自视甚高,也确实低估了赫连舞的实力。才会在第一次与她对掌时吃了暗亏。然而,千算万算,左纶煌没有算到的是,赫连舞竟然拿自己的结拜小弟萧子邪做挡箭牌,并掳走了他。同时,左纶煌也是真的猜不透萧子邪与赫连舞到底是不是一伙的。所以,最后才没有阻止其离开。 待到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左纶煌始终放心不下萧子邪,才令自己心服左冷轩率人前去为之护驾。然而,待到左冷轩回来,左纶煌却听到了一个令自己伤心痛苦至极的消息,萧子邪身陷太虚幻境为九天玄雷劈毙! 左纶煌暴怒,当场将左冷轩打得吐血,并惩罚了所有前去太虚幻境的手下!虽然其他心腹极力为左冷轩求情,说萧子邪承认了自己是妖族圣子,而左冷轩双亲死于十万巫山妖族之手,他是因为一时仇恨才没有出手帮他,可谓事出有因。但是左纶煌却极为反常的丝毫没有理会手下的求情! 后来,左纶煌发疯一般立即派出几乎所有心腹,按照自己记忆中十万巫山周围的地方寻找,终于于昨日得到了手下的消息,称他们找到那些那些妖魔鬼怪与萧子邪下落! 毕竟是千雪流寒宫中人先将此消息传出,而妖族是在部分桃花仙源都知道此事后,才得到的这个消息。所以,妖族始终是慢了左纶煌一步! 当妖族派出的人马还在不断搜寻时,心急如簧的左纶煌已然悄悄离开震州,可谓是星夜兼程。而此刻,他距离萧子邪如今所在之地,已然不过区区数十里了! 第九十四曲 狐族没落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浩瀚的星空一如辽阔平静的大海,夜色撩人!笼桐树郁郁苍苍,盘根错节,相互交替,形成一整片的巨大森林!皎洁的月光从参差不齐的巨大树叶缝隙间流淌下来,一如轻柔的丝纱,朦胧而又神秘! 一道流光从天飞射而下,气贯长虹,降落在森林深处。随后几声悉悉索索的破空声响,数十道玄光急速穿越森林向那流光降落处汇聚! 在这幽深的夜色中,一个身穿火红色宽大锦衣长袍的年轻公子正遥望远方,神色幽深如深涧,赫然正是一路赶来的左纶煌! 在他身后,数十个神情肃穆身后皆背着长长的宝剑的修真齐齐稽首道:“属下参见少主!” 左纶煌回过神来,嘴角露着一抹微笑道:“听说你们找到了萧子邪的下落?他现在在哪里?” 从那人群中走上一个老者,恭声道:“我等受少主之命搜寻萧子邪和那群妖魔鬼怪的下落,刚开始毫无头绪,但是后来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顿了一顿,那老者接着说道:“就在这片森林四周,我们突然发现大量鬼门中人不断汇聚,属下只觉事有蹊跷,便派人跟随在他们身后,终于找到了这片森林,后来我们在这不远处来回查探,发现除了鬼门中人,竟有许多妖兽出没!” “经过观察,我们发现那些妖兽修为均是深不可测,有好几次还差一点被发现,幸亏少主交给了我们那神奇的敛息之法,我们才得以逃脱。不过,他们的戒备也突然变得严密起来。后来,鬼门中人越来越多,他们也抓了许多人送入那森林里。” “就在我等迷惑不解之际,一日小六子却突然听到两个鬼门中人的对话!一人说,听说圣女回来啦,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另外一人连忙嘘声道,这样的事情怎能胡说,心里知道了就行了!先前那人又问道,你说长老要咱们抓这么多活人干什么?另外一人四周望了一阵才谨慎说道,听说妖族圣子身负重伤逃至此处,咱们圣女慈悲,正在为他医治呢!但是就在此时,又来了一个鬼门中人,那两人似是极为怕他,连忙点头哈腰的上去与那人打招呼,三人一起离开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便连忙捏碎传信玉简,将此消息通知给少主!不过,经我们这许多天不断地严密观察,那森林深处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再结合那日听到的话,应该无疑是萧子邪和那些妖兽了!” 左纶煌闻言眉头微皱,一边判断这个消息的可靠性,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对策。如果消息属实,萧子邪应该受了重伤,而百年来杳无音信的鬼门圣女居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这到当真是个惊天的消息了! 就在左纶煌沉思之际,忽的面色微变,向众人做了一个手势。众人面色也忽然变得肃穆,数十人立即祭起宝剑,如临大敌,放出灵识,围在左关煌四周做防御状! 就在此时,近百道玄光忽的从森林四面八方收拢围来,将左纶煌等人尽数包围在其中,一时间气氛变得极为紧张!阵阵妖气四散弥漫,阴森的寒风也冷嗖嗖的忽然吹刮起来,诡异异常! 左纶煌面色沉静,目光如炬望向幽深的密林当中,哈哈大笑道:“不知是何方神圣驾临,何不现身一见!” 良久,森林中忽的传来一阵桀桀怪笑,阴森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尽然有胆来犯,今日就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了!” 左纶煌嘿嘿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既然你们已经认为稳操胜券,又何须畏畏缩缩、藏头露尾,有胆的就出来!” 那声音阴森森怪笑道:“如你所愿!” 林中一阵轻响,妖鬼邪气越加浓厚,数百人便在那阵阵青烟中隐现出来!一个个奇装异服,青面獠牙,面相颇为恐怖!正是跟随萧子邪逃出太虚幻境的妖魔鬼怪和鬼门一干鬼修! 而鬼门还有“鬼师道宗”公羊野、“胎婴散人”徐涅、“姹混欲女”聂夏夏、“阴魂姥姥”上官月等人,甚至毛狸、楚狂沙、楚烟云父女也在其中! 而这群人为首的赫然便是“黑狱乌神”周耶、“百鬼真君”夏侯婴元!不过,还有一个人站在他们身旁,一身银装,面容狰狞,眉目间凶神恶煞,显得极为暴虐!他双目阴戾微眯,迸射出阵阵凶芒,嘴角含着一丝怪异的阴森笑容! 左纶煌眼见这阵容,便知消息是准确无误了,萧子邪应该就在此处,心中顿时放下心来,快速思索着如何处理眼前的场面。 那银装男子紧紧盯住左纶煌,眼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生怯意,不由森然桀桀笑道:“小子,如你所愿,我们出来了,现在你也该死后瞑目了吧!” 左纶煌闻言从人群中走出来,面色阴森嘿嘿笑道:“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我义弟萧子邪呢,让他出来与我说话!就凭你们,还不配!” 此言一出,顿时掀起妖魔鬼怪低声惊呼,就连看左纶煌的眼神也稍微有些变化。 那银装男子与身边“黑狱乌神”周耶聚音成线说了句话,周耶连忙向后点点头使了个眼色,楚狂沙父女收到命令后悄悄离离开了。 那银装男子沉默一阵,森森笑道:“既是圣子结拜兄长,想来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你且报上名来!” 左纶煌嘿嘿冷笑:“左纶煌!” 那人闻言一愣,连忙惊问道:“你是左妖颜什么人?” 左纶煌听出这人竟一口呼出自己羽瑶山庄鼻祖大名,也是微微一愣,错愕道:“左妖颜乃我先祖!” 那人忽的疯狂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感慨道:“好妹子啊!不想今日我竟还能见我狐族后裔!”一边笑一边失声痛哭! 此言一出,一阵骚动!在场中人无不目瞪口呆,大惊不已!就连左纶煌一时间也是怔怔愣神! 那银装男子狂笑一阵后,终于双目含泪看着左纶煌道:“我亦是你先祖,乃左妖颜的哥哥左妖磐!”然后又忽然悲痛说道:“没想到妹子为了家族和我还是牺牲了自己!公孙轩辕!我与你势不两立!”言语间面目忽然变得极为狰狞,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一般! 一场眼看就要发生的不死不休的拼杀,转眼间竟变成了一场认亲大会,这着实令人难以接受!场中众人一时间全都长大了嘴巴,惊讶之极! 左纶煌更是纳闷之际,饶是以他两世为人的经历,也猜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眼看这银装男子满口疯言疯语却又显得极为逼真,皱眉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左妖磐目光怨恨交加,阴森说道:“昔日大荒时代,咱们妖族横行无忌,可是却有人认为咱们残虐凶煞,荼毒生灵,于是暗中相助人灵,三皇五帝随之产生。” “到了神农时代,大荒以五行划分,金木水火土五族并立。神农分封五方上帝,黄帝、青帝、炎帝、白帝、黑帝各自执掌一族,各族以人体质不同分学伏羲创建的阴阳五行秘籍。不久,人灵势力大涨,与我妖族已然能够分庭抗礼!” “后来,人灵因为私欲内斗起来,五族并起,天下大乱,烽火连天,我妖族再次兴起。那时,我九尾妖狐一族便一直跟随九黎族魔神蚩尤征战天下,意欲重建我妖族不世霸业!” “然而,时不我与,土族公孙轩辕横空出世!先是联合火族,灭了金木水三族,随后诛杀妖族魔神蚩尤,我狐族不得不潜藏起来。而公孙轩辕后来又战胜了炎帝,定鼎大荒,统一了天下。” “为了巩固人灵主宰地位,公孙轩辕三番四次绞伐妖族,可谓灭绝天道、惨绝人寰!我九尾狐一脉也终不能幸免,最终人灵大军发现!我率领族人拼死反抗,却哪里抵抗得了那么多的大军!那一战,我族壮年几乎死绝,仅剩下少量的老弱妇孺,而我也被公孙轩辕的属下生擒!” “本来我以为会必死无疑,却不想公孙轩辕并未杀我,而是将我流放至西北苦寒之地太虚幻境!当时我对于公孙轩辕肯放过我的原因毫不知情,只当是他一时发了善心。直到被押解至天地囚笼关押起来后,我才偶然听到几个狱卒笑谈此事,说我妹子九尾火狐左妖颜自愿为妃,竟将自己献给了公孙轩辕!” “乍闻此事,我顿时震惊至极!心中的滔天怒火几乎不可抑制,每日不停叫骂哀嚎,不断冲击封印,想要逃离太虚幻境!可是,不论我怎样冲击,甚至每次弄得头破血流,却终究不能打开那封印!就这样,我极度痛苦的在太虚幻境过了千百年!” “在这些年里,每次想到为了救我和族人,妹子委曲求全将自己献给公孙轩辕那恶贼,我心中就会阵阵绞痛,如千刀加身,如万箭穿心,比死了还要难受千百倍!公孙轩辕得意的笑容和妹子凄苦惨白的泪容,每日出现在我的梦中!那种万蚁噬心的屈辱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无能,不能保护族人!我恨我自己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子羊入虎口!我更恨妖族不争,令千千万万的妖兽饱受屠杀!我恨!我恨!每日我都忍受着烈火焚心的煎熬,那剜心刺骨般的恨和痛,令我疯狂!” “于是我发誓,终有一日,我会冲出那天地囚笼,千百倍的折磨公孙轩辕!我要亲手活剐了他,屠尽他的后代,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救出妹子,兴我妖族,这是我至今唯一还活着理由!” 说到此处,左妖磐面色狰狞,神色哀伤而愤恨,如一匹受伤的孤狼! 众人都被他的遭遇所震撼,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而一干大荒妖族大都与左妖磐经历相差无几,想起族人不知现在如何,也是皆面露暴戾之色,悲伤不已! 左纶煌更是已经被震撼到了极点,这段秘辛他从不知道,也未曾听人提起过,原来自己的族人曾经遭遇过如此大的劫难!难怪一直以来,自己都极为不解,为何有着千万年历史传承的家族,人丁会如此稀少! 就在此时,左妖磐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忽然又变得狰狞之极,恶狠狠向左纶煌喝问道:“你们果真投靠了公孙轩辕,现在帮着人灵欺压我妖族?!” 左纶煌闻言一愣,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心虚,一时间讷讷说不出话来,更不知该如何作答! 索性左妖磐随即又清醒过来,想到那时妖族没落萎靡,族人不投靠公孙轩辕又何以生存下来?便也不再责怪左纶煌,接着急切问道:“妖颜她还好吗?族人现在都在哪里?” 左纶煌略一思索,讷讷说道:“先祖早已飞升仙界!族人如今都在桃花仙源羽瑶山庄,过得还好。”他怕左妖磐再受刺激,不敢说出族人已经凋零得所剩无几,只得如是搪塞。 左妖磐闻言面色悲伤,脸上肌肉抖动数番,一时间陷入沉寂! 第九十五曲 哪吒驾到 夜色朦胧,森林静谧,楚狂沙父女飞速在林间穿梭,他们受了周耶指示,立即返回将有敌来袭的消息通知鬼门圣女。 鬼门乃是秦始皇嬴政后裔,下分好几个分支,分别为太平门、姹女门、邪圣门、血河门、修罗门、饿鬼门和最为神秘的号称不死不灭的怨童门! 经过百年的经营,鬼门门徒几乎遍布桃花仙源!在圣女消失的这段时日,鬼门蛰伏起来,门徒加速渗透桃花仙源,许多鬼修更是早已渗入桃花仙源各大修真门派,就连四大山庄或多或少也隐藏着鬼门的内奸。 鬼门中高手众多,繁如星辰,其中最为顶级的地仙高手有三大护法、四鬼神、五修罗、七门主。在圣女不在的这段时日,三护法统领鬼门,四鬼神、五修罗坐镇鬼门,七门主分别统领鬼门分支。 鬼门摄魂御鬼术极为神奇,每个鬼修都拥有自己的鬼奴,数量不等,有些鬼奴甚至比其本身修为还要高强!这也是为何在太虚幻境,许多鬼门门徒驾驭怨灵鬼仙可以与真仙抗衡的原因。所以,鬼门实力之强横绝不输任何一个修真大派! 楚狂沙父女隶属邪圣门,而楚狂沙的妻子廖若烟乃出身自姹女门。十几年前,楚狂沙一家遭桃源修真截杀,廖若烟在那一战中被打得魂飞魄散! 从那时起,楚狂沙意志消沉,极度痛苦下带着女儿离开邪圣门,在外隐姓埋名飘零数年后,最后隐藏到樱州绝器山庄境内,后被慕容婧仙收为心腹,令其掌管酒楼不羡仙,收集桃花仙源的消息。 后来,为了夺取剐妖刀解救圣女,鬼门勾结妖族,答应帮助他们突破仙源联军的防守,将之引入桃花仙源。而毛狸与楚狂沙父女受鬼门指令,暗中相助妖族进入绝器山庄,并告诉他们绝器山庄的分布。 就在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时,不想赫连舞突然出现抢走了剐妖刀,还诬陷萧子邪与她是同伙。无巧不成书的是,慕容奇峰为了挽回丢失的颜面,让楚狂沙父女做了替罪羔羊,诬陷他们与萧子邪是妖族内奸,并将他们抓了起来! 后来,毛狸驾驭鬼仙将楚狂沙父女救出,三人连夜潜逃,回归鬼门,跟随了“黑狱乌神”周耶。 那时,“百鬼真君”夏侯婴元正率领邪圣门、血河门、修罗门在太虚幻境,而“血煞老祖”聂磐则坐镇鬼门后方,一边与妖族谈判,一边准备着百年一次开黄泉夺泉眼的鬼门盛典,迎接圣女归来。 鬼门圣女两百年前消失无踪,一直杳无音信,鬼门就此蛰伏。直至一百年前,鬼门全力出动,经过多方打探,才得到一丝蛛丝马迹!而据那消息看来,鬼门圣女应该是被困在七禁之一的太虚幻境,传说中的天地囚笼!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于是,鬼门开始派人渗透千雪流寒宫,并在此次太虚幻境仙妖大战时突然出现,帮助萧子邪和一干妖魔鬼怪抵抗天兵天将。 当时,众仙陨落,牵引天地灵气,触犯天地威仪,顿时劫云四起,降下九天雷劫,狂劈太虚幻境! 太虚幻境定魂神针被赫连舞抢走,灵气四散,后又被萧子邪体内的黑莲吸收殆尽,太虚幻境封印顿松,到后来尽数散去,里面囚禁着的魔神恶灵重见天日。灵气既已失去,太虚幻境根基尽毁,根本抵抗不了那九天劫雷。于是,将那存在了千万年的天地囚笼太虚幻境被劈成一片废墟! 危急存亡之际,萧子邪运起全身真元,率领一干妖魔鬼怪直冲九天,想要冲出九天劫雷区,途中为巨物撞击,撞得他气血翻腾、口喷鲜血,那巨物正是一块万年玄冰! 后来萧子邪顶着那块玄冰急速向上冲去,力竭之下黑莲幻化的真气罩渐渐消散,最终被劫雷劈了个粉碎! 那紫色劫雷顿时一股脑全部涌入萧子邪体内,就在此时,萧子邪体内黑莲泛出腾腾黑气与那劫雷在他体内大战起来!萧子邪顿时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最终那黑莲将九天劫雷全部吸收,并放出滚滚黑气将萧子邪围在其中,将他包成了一个巨大的虫茧!而九天劫雷似是有预感一般,再次轰然劈下,而这一次所有的劫雷全部都是朝着萧子邪一个人劈来! 雷电银蛇狂舞着源源不断疯狂涌入那黑茧之中,黑茧忽明忽暗,光华闪闪,霹雳啪啦的声音从那茧中传来,丝丝赤炎烈火升腾而起,黑茧嘶嘶冒着黑烟燃烧起来! 那烈火极为霸道,滚滚热浪一阵阵、一层层、一浪浪膨胀开来,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就被蒸干,空气渐渐变得跟烈火一般滚烫,而那忽明忽暗的黑茧则似当空烈日,泛出的华光刺眼之极! 就在此时,萧子邪头顶那万年玄冰被这炎炎烈火烧烤着渐渐融化,泛起嘶嘶水汽,又随即被烈火焚散开来!在萧子邪身下数千丈的太虚幻境第四重,此时却突然下起大雪来,那大雪飞飞扬扬,漫天飘散,寒气四射,血流成河的大地立即结成冰,又随即被大雪覆盖! 众妖魔鬼怪躲在一旁,被那滚滚热浪烤的汗流浃背,面红耳赤!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绚丽奇观,焦急之余对萧子邪也是极为担心,但却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电闪雷鸣,劫云层层浪浪翻卷滚腾,咔咔咔的打雷声不绝于耳,九天劫雷不断没入那黑茧之中,化作炎炎烈火,万年玄冰慢慢融化蒸发,又在下方重新凝结成漫天飞雪。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呜咽,劫雷忽停,雷声隐隐变小,层层黢黑色的劫云终于渐渐翻卷着消散开来! 刺眼的阳光穿过阴霾的天空,穿过层层乌云,从云缝间悄然射下,似条条白色光绸铺向人间,天地间转眼一片光明! 劫后重生的众妖魔鬼怪已然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巴巴的看着那依旧炎炎火热的黑红色火茧,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就在众人焦急难耐之极,那黑茧却突然冲向在它上方悬浮的万年玄冰,瞬间散射出滚滚黑红色炎火真气,不断与那玄冰融合,最终将那万年玄冰完全包裹在黑茧当中! 黑茧乍一将那玄冰融合,立即冒出丝丝白气,与热浪纠缠在一起,寒热交替,忽冷忽热,一会炎炎如烈日,一会森森似冰窟,可谓冰火两重天! 这时,又零零散散有一些来自太虚幻境四重以上残存的妖魔鬼怪汇聚而来,待听完一干妖魔鬼怪的讲述后,才明白原来太虚幻境遭劫雷罚劈,竟是数千天兵天将自爆元神牵引了天地灵气所致。又听说妖族圣子萧子邪冒死率部众前来搭救自己一干人等,现在却被劫雷劈的生死不知,一时间又是感激又是担心! 四灵兽与鬼门中人自然就是这些妖魔鬼怪口中萧子邪的下属。他们被困太虚幻境,久未出世,自然不知现在天下风云巨变,早已不是当年的大荒了! 四灵兽修为绝顶,已达天仙级别,在桃花仙源也可以横着走了,但面对那些后来的妖魔鬼怪,竟感觉到一丝威压!可见这些妖族修为何等惊人,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的确如此,本来太虚幻境囚禁的妖魔就都是世间绝世魔头,而越往上层囚禁的妖魔越是厉害,修为惊为天人,从他们可以在如此密集的九天劫雷中生存下来便可看出! 终于,又过了半日,那黑茧终于不再变换颜色,渐渐冷却,光华隐去,黑茧化作腾腾气雾逐渐消散,越来越透明。 突然,黑茧一阵颤抖,只听“咔嚓”一声清响,黑茧上出现道道裂痕,黑茧上方突然破了一个小口,就像蝴蝶破茧而出,一个小巧的脑袋探了出来,乌黑的秀发如瀑散落着,紧跟着冒出了一张精巧绝妙的美丽容颜! 欺霜胜雪的皮肤,宛若晶莹的玉石,隐隐浮动光华;璀璨如明星般的秋水明眸翩翩轻眨着,犹如一汪深不可测的幽泉,深邃迷人;长长的睫毛随着轻眨的星目微微颤动,琼鼻小巧,微微隆起似,朱唇点绛,贝齿轻咬下唇,眼神朦胧而迷离,那清纯中带有的一丝小娇媚,勾魂夺魄,令人心动不已!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良久之后,不知是谁先咕嘟一声咽下口水,说了一句:“怎么圣子变成女人了?”众人这才纷纷回过身来,心里疑惑之极! 但却有人破口大骂回应道:“放你娘的屁!奶奶的熊,圣子怎么会变成小女人!”但随即顿了一顿,却突然自顾惊讶大叫起来:“圣子真他娘的变成女人啦!”音调之高,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这时,“百鬼真君”夏侯婴元却突然虎目含泪,声音颤抖问道:“圣女,真的是您吗?” 那女子闻言怔怔看向夏侯婴元,眼神冷漠似冰,良久才轻启樱唇,传出宛若天籁般的声音:“夏侯婴元,竟然是你!” 夏侯婴元闻言立即确认这个女子果真是圣女,顿时哽咽起来:“圣女,两百年了,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一干鬼门众人也都是狂喜不已!两百年了,圣女失踪了两百年,今日终于回来了!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威压,远处呼啸赶来一个男童,只见他斜挎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乾坤圈,手持红缨火尖枪,身上缠绕着红色混天绫,赤裸的脚下踏着两个冒着火光的旋转金轮,赫然正是奉玉皇大帝之命前来查探太虚幻境的三太子哪吒! 那哪吒受命来时,劫雷已退,他先去了北天门,发现那里被九天劫雷劈的是断壁残垣,而一干天兵天将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疑惑之际,连忙前来太虚幻境查探。结果,刚下凡间,便见此处妖气冲天,血煞之气弥漫,连忙驾驭风火轮赶了过来! 重妖大惊,还是有些许妖魔识得这三太子,故而面色大变惊声呼喊道:“大家快快离开此处,此乃李靖之子三太子哪吒,修为惊天动地,我等不敌!” 鬼门中人连忙上前托起那黑茧便逃之夭夭,一干妖魔鬼怪纷纷紧随其后,众人浩浩汤汤飞速疾奔! 哪吒眼见这些妖魔要逃,登时大喝一声:“小小妖孽哪里逃!”言语间,手中混天绫如毒蛇一般飘舞飞出,登时将一个妖精绑住! 那妖精不住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得,连忙大声惊呼求救:“快快救我!” 然而,哪咤却一把挥出了乾坤圈,那乾坤圈蓦然变大,刮起呼呼大风,一下子击打在那妖精头上,那妖精惨叫一声,鲜血狂喷,抽搐一番后不动了! 眼见一干妖精跑得飞快,哪吒又丢出一块金砖,那金砖飞射而出,如长虹贯日打在一个鬼门鬼修身上,那人便连惨叫也没发出就顿时魂飞魄散了! 四灵兽与修为通天的几个妖魔心知这一仗是逃不掉了,也不露怯,面色狰狞,皆是阴森冷笑,大呼着纷纷转身向哪吒飞奔而来!哪吒眼睛微眯,迸射出道道精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喝道:“变!”言语间,背后竟又长出两个头颅和六只手臂! 只见他一手执乾坤圈,一手执混天绫,两只手擎两根火尖枪,一手执金砖,其余三手分别拿着九龙神火罩和阴阳双剑,大喝一声,天崩地坍,风起云涌!哪吒眉头一皱,一口仙气似光剑射出,全身顿时金光闪闪! 八个修为绝顶的妖魔顷刻间已飞射到他身前,也纷纷祭起自己的法宝,与他缠斗气来! 哪咤两根火尖枪狂舞,混天绫如灵蛇一般缠绕飞舞,金砖频频砸出,九龙神火罩罩内腾腾焰起,烈烈火生,有九条火龙盘绕,阴阳双剑剑气纵横,气势如虹,惊天动地,竟丝毫不落下风! 天空顿时再次乌云密布,狂风呼号!天空中法宝横飞,仙气纵横,几人杀的是天昏地暗,地裂山崩! 此时,萧子邪等一干妖魔鬼怪早已逃之夭夭,远在千里之外,不知所踪! 第九十六曲 哪吒灭妖 哪吒一身修为通天彻地,数百年前已是天仙巅峰,此时境界更进一步,早已是上仙境界,面对八名世间顶级妖魔仍是游刃有余,稳占上风!八手武器均是其师傅太乙真人所赠,挥一挥天地变色,舞一舞地动山摇,威力强横至极! 太乙真人住在乾元山金光洞,乃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师尊更是住在昆仑山玉虚宫的三清至尊玉清元始天尊,可谓神仙至尊!哪吒师承如此神仙豪门,自然一身修为惊天地泣鬼神!那八件神兵也均是师门传下的神器或顶级仙器,威力巨大! 自百年前那场妖仙旷世大战,哪吒至今已有百年未曾下凡了,况且仙界生活极为无聊,哪吒修为通天彻地,更无人敢与之切磋比试,他自然已经寂寞了好些年,早已手痒难耐了!故而,面对几个小小妖魔,哪吒自然不舍得一下打死,只是以一敌八慢慢与之缠斗!即使如此,仍是将几个妖魔打得手忙脚乱! 那几个妖魔原本也都是雄霸一方的旷世魔头,放到任何一处都可以称雄一方,修为也均是惊天动地,不过面对神勇之极的哪吒,也只能堪堪保住小命,却是连哪吒半根毫毛也没有碰到! 只见天空上九人混战在一起,打得是天昏地暗,风起云涌!场中真气纵横,气浪翻卷,天空乌云随之滚腾爆炸,火花阵阵!天地灵气被几人的真气牵引,天雷地火纷纷喷涌而出,一时间大地龟裂,岩浆从地下滚滚喷发,大火随之蔓延,烧红了半边天空! 哪吒越战越勇,几名妖魔纷纷大感吃不消,四灵兽早已被打得鲜血狂喷了!众妖纷纷幻化出原形,只见空中火龙肆虐、凤凰狂舞、麒麟怒吼、灵龟不动如山!还有一只九尾银狐、一条四爪独角蛟龙、一只背如泰山的老黑熊和一头三眼花斑豹! 一人九妖兽在天空大战,在层层叠叠的乌云中穿梭交缠,随雷电狂舞,伴火光纠缠! 打了数阵,哪吒玩心既过,也懒得再与众妖兽纠缠,忽的大喝一声“变!”,身体骤然变大数十倍,幻化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怒目青天,身上金光闪闪,威风凛凛,杀气纵横! 突然,哪吒手中两杆火尖枪猛然如毒蛇探出,惊起罡风阵阵,一下击中凤凰和麒麟的身体,横贯刺出,顿时将两个妖兽刺了个透心凉! 鲜血狂喷,宛如雨下,凤凰和麒麟纷纷悲鸣一声,皆憋着最后一口气,双手死死抱住穿在胸口的火尖枪,纷纷拼命大喊道:“弟兄们,快走!快走啊!” 看到这情景,火龙和灵龟顿时睚眦欲裂,双目血红!怒火滔天,悲伤、焦急、担心齐齐涌入心头,两妖兽狂吼一声,纷纷不畏生死般疯狂冲向哪吒! 哪吒在刺出火尖枪的同时,脚下两个风火轮呼呼狂转,带动着身体如脱兔一般在其余六头妖兽间闪避,快如闪电! 眼见火龙和灵龟发疯一般冲向自己,哪吒嘴角露出一抹轻蔑冷笑,阴森道:“小小妖魔,快来受死!”言语间,混天绫如蛟蛇狂舞,迅若闪电,向火龙和玄龟飞射出去! 凤凰和麒麟眼见兄弟竟不肯留下自己逃跑,顿时双目含泪,悲戚至极,焦急疯狂嘶吼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啊!走!” 火龙和灵龟哪里肯逃跑,闻言顿时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吾等兄弟相处千年,要死也要死在一起!”登时又与哪吒战在一起! 哪吒仰天哈哈大笑道:“果然兄弟情深!放心,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今日便都留下来!本仙亲自送你们归西!” 此时,那九尾银狐忽然幻化人形,面色铁青,呼吸急促,脸皮急剧抽动数阵,双目中涌动着滚滚虎泪,终于狂声吼道:“走!”言罢,身体急速旋转,如破空长剑飞射而去! 独角蛟龙、老黑熊和花斑豹亦是连忙急速脱离战场,紧随着那九尾银狐,极速飞驰而去,远远传来他们咬牙切齿的怨毒声音:“兄弟,我们日后定会提你们报仇!” 哪吒眼见几个妖精竟想逃跑,登时怒道:“妖精,哪里逃!”手中金砖和阴阳双剑流行追日一般飞射出去,远远听到天边传来一阵惨叫声和叫骂声! 凤凰和麒麟此时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想起兄弟几人被困太虚幻境千余年,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要命丧此处,与黄帝公孙轩辕的大仇竟也是遥遥无期了!忽的又想起了自己无故惨死的亲人和族人,顿时虎目涌泪!今日终于可以与他们团聚了! 看到火龙和麒麟正疯狂想要冲来解救自己,凤凰和麒麟对视一眼,皆是悲伤、感动到了极致,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想来是今日能与好兄弟一起同赴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寂寞了!终于,两人纷纷大吼着引爆了元神! 气浪登时直冲九天,爆炸扭曲了空气,噼里啪啦作响,天雷也咵咵咵如雨倾泻下来! 火龙和灵龟顿时泪如雨下!眼睁睁看着相处了千年的好兄弟就这么魂飞魄散,自己却无力相救,当真是可悲至极!然而悲伤到了极点,两妖兽却也是纷纷同时狂笑起来,仰天大呼道:“好兄弟,生死与共,同赴黄泉!吾妖族必兴!”便也想引爆元神与哪吒拼命! 哪吒被凤凰麒麟自爆冲起的气浪震的气血翻腾,胸口一闷,登时勃然大怒!自己竟在这样的小妖精手下吃了暗亏,作为仙界武力超群的哪吒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 此时,阴阳双剑、金砖皆纷纷飞了回来,哪吒双目精光大作,口中大呵一口仙气,全身真元疯狂涌动,登时将那些气浪震散开来,体内的轻伤也转眼间恢复。 随着哪吒大呵,天空顿时阴风加急,风云狂涌,电闪雷鸣,地动山摇! 电光火石间,哪吒手中混天绫激射飞出,顿时将火龙和灵龟缠在一起! 哪吒手中火尖枪如毒蛇探舌一下刺进火龙背脊,火龙悲痛仰天怒吼一声,哪吒手臂青筋毕露,猛然向上一跳,一条金红色的龙筋顿时被挑出来! 火龙身体急剧颤抖扭曲,却被混天绫绑得紧紧地,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悲戚哀鸣!不一会,便不再动了! 灵龟撕心裂肺狂吼一声:“大哥!”顿时泪水横流! 哪咤微微冷笑,森然道:“不急,马上到你!”言语间举起手中的金砖缓缓一下下朝灵龟背上砸去! 乌云密布,遮天蔽日!天地间灰蒙蒙一片潮湿,原来此时竟下起了小雨!嗖嗖冷风侵袭狂吹,云卷云舒,随风狂舞! 哪吒收起三头八臂,看着手中的一根金红色龙筋,目光深沉一如幽深的大海,似是在回忆着记忆中遥远的往事!那些年,自己受过罪、吃过苦、遭过难,连连征战沙场!那些峥嵘岁月一幕幕浮现眼前,遥远却又熟悉! 在哪吒身前,一条红色巨龙横躺在大地上,旁边是一个被砸扁了血肉模糊的灵龟,龟壳已然全碎,惨不忍睹。还有一头青色的四爪独角蛟蛇,想来离化龙也不过仅差数年,但如今它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身上密密麻麻都是被利器刺出的窟窿。 哪吒回过神,看着眼前一具具妖兽尸体,轻叹一声,祭起九龙神火罩,罩内烟雾顿起,烈烈火生,数条火龙从罩内舞动而出,转眼间将地上的一干妖兽尸体焚烧了个干干净净! 此次大战,哪吒以一敌八,逼死凤凰、麒麟,诛杀火龙、灵龟和四爪独角蛟蛇,打得其余妖魔落败而逃,可谓是大获全胜!虽没有尽数歼灭敌人,让九尾银狐、老黑熊和花斑豹逃了出去,却仍显示出哪吒修为的强悍通天! 哪吒心知不能在凡间久留,还是要尽早回天庭向玉帝汇报,便打消了继续追击的想法,身体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飞射的玄光,转眼消失在茫茫天际! 那逃脱的九尾银狐正是左妖磐!黑熊怪和花斑豹紧随着九尾妖狐离开,其中花斑豹被金砖砸了一下,但却重伤未死,而四爪独角蛟蛇却不幸被那阴阳双剑刺了个满身窟窿! 三只妖兽逃离后,凭借九尾银狐左妖磐的追踪秘法,终于找到了逃脱的一干妖魔鬼怪,而此时他们早已逃至了十万巫山附近的密林里! 到了此处,一干妖魔鬼怪顿时松了一口气!按说这些妖魔大多属大荒时期妖魔,本不该联手大败给哪吒,但他们毕竟在太虚幻境被囚禁了千万年的时间,修为早已不复当年,因此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哪吒连杀五人! 他们现在的修为大都处在天仙初期或灵仙巅峰级别,面对早已达到上仙境界的哪吒,能够安然逃离已属万幸,这还是因为他们是上古妖兽,身体比较强横,而哪吒又手下留情了!否则,若是哪吒一开始便强下杀手,只怕就没有一人可以生还了! 众妖魔均聚在一起,大约几十名,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修为尽都是灵仙以上,可谓是真正的顶级妖仙了!在桃花仙源里,他们只要不遇到仙界派来的神仙,横着走是基本上没有问题了! 鬼门中人因为拥有自己的鬼奴,整体实力极为强横,一开始还很是轻视妖族。后来黑熊怪受重伤归来,想要看望妖族圣子萧子邪,被鬼门中人拦了下来,还被他们好一顿奚落。结果黑熊怪大怒之下将一干鬼门之人打得落花流水,还活生生撕了他们几个鬼仙级鬼奴,终于让他们看到了妖族的真正实力! 从此,鬼门中人老实起来,再见到一干妖族都很是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毕恭毕敬。 黑熊怪终是没有见到萧子邪,因为周耶和夏侯婴元将他拦下,说是萧子邪受了重伤,而他们的圣女正在极力为他救治! 黑熊怪打出了脾气,哪里肯罢休,就在此时,森林里却突然阴风大作,煞气腾腾,万鬼齐聚,百鬼哭号,其中不乏仙级鬼奴,那气势之强横惊天动地,竟生生将黑熊怪堵在外面! 接着便传来那鬼门圣女冰冷的声音:“若想让他死,你就进来试试!” 黑熊怪最终不敢再造次。毕竟,虽然他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冤魂厉鬼有些许忌惮却不畏惧,但是那鬼门圣女的话语里却表明了态度,只要他敢硬闯,妖族圣子估计就死定了!黑熊怪无奈,只得极不情愿的离开。 说来也巧,两百多年前,黑白大战,百里靖鱼的父亲黑水龙神百里千秋被下凡的神仙和白岛中高手逼得自爆元神,其中那些神仙里就有大荒神农时期雨师赤松子。 赤松子本属九天之上神仙,那时正巧下凡,一是受天上仙尊之命,二是来点化徒弟薛鸶羽。后来赤松子坐镇后方,指挥白岛剿灭黑水后,曾在桃花仙源逗留过一段时日。在那期间,赤松子某日恰巧遇到了这鬼门圣女,观其言视其行,赤松子便认定她乃世间妖邪,经过一番打斗,遂将之封印在万年玄冰中,后又将之转至太虚幻境囚禁。 然而,太虚幻境遭劫雷狂劈,封印尽失,这块万年玄冰遂被劫雷轰下,恰巧砸到萧子邪祭起的黑莲真气罩,并被那九天玄雷引发的天火和萧子邪黑莲中蕴藏的三昧真火所炼化! 所以,当日那黑莲幻化的黑茧之中除了萧子邪,便还有这鬼门圣女。只是萧子邪当时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罢了! 一干妖魔鬼怪不明所以,还以为妖族圣子萧子邪被九天劫雷劈成了女人,当真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就在楚狂沙父女奔来之际,鬼门圣女为萧子邪疗伤也正到了紧要关头! 第九十七曲 兄弟相聚 楚狂沙父女停在一个隐蔽的山洞口,数十个鬼仙级鬼奴静静竖立在山洞周围,死气沉沉、了无生机!但是,没有人敢忽视这些几乎可以横行仙源的鬼仙。 除了这些鬼门鬼仙,数十妖魔鬼怪也围散在四周,黑熊怪和花斑豹也赫然在其中,他们在守护这个山洞,等待着妖族圣子萧子邪的消息。 楚狂沙父女一来到这里,便被一干妖魔鬼怪堵在洞口,问清缘由后,由一个鬼门鬼修进入山洞禀告鬼门圣女。 不久,那鬼修面色惨白走了出来,嘴角留着一丝鲜血,阴森道:“圣女说了,现在正在紧要关头,任何人都不许打扰!还有,不许放那些人离开,可以先将他们安顿在其他地方!一旦有人想要离开,就格杀勿论!” 楚狂沙父女闻言,匆匆将圣女的话带回去了。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山洞中突然传出一阵血煞之气,隐隐还夹杂着小孩的哭声和惨叫声!那血腥的气息铺天盖地般从洞口疯狂涌出,一阵阵阴风冷飕飕拂过森林,惊起树叶沙沙作响,树枝摇曳,古树颤抖! 山洞里,一方巨大的池子里满是鲜血,池子周围铺满了数十具被吸干了的尸体,竟都是几岁的孩童干尸!血池中溅起一个个人脸血花,在不断惨叫哀号!那凄厉绝望的声音令人胆颤心惊! 血池后方,萧子邪赤裸着身体静静躺着,旁边盘膝坐着神色冷漠的鬼门圣女! 只见她一袭黑色锦丝绫罗纱裙,黑发如瀑布倾泻在略显娇嫩的身躯周围,晶莹的玉额升起点点密汗,顺着娇媚的靥颊缓缓流下,纤纤玉手正结着古怪的手印,阵阵光华闪动,山洞上空飘荡着的数不清的冤魂厉鬼便随着她手中阵阵玉光来回飞舞! 忽的,那鬼门圣女玉娇叱一声,葱白指猛然插入萧子邪头颅里,双目忽然变得漆黑,幽深一如九幽鬼狱,仰天娇喝道:“摄魂!” 鲜血激射,顺着她的手指急速流下,山洞上空飘荡的冤魂厉鬼凄厉嘶叫着疯狂涌入她血红色的瞳孔中,似长江大河倾泻进她的双眸中,阵阵青烟顿时从她头顶袅袅冒出! 阵阵眩晕传入脑中,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圣女再次娇喝:“御鬼!” 从那圣女五脏六腑中此时突然冒出五只鬼魂,分属五行,各从口中喷出一道玄光!五道玄光汇聚在一起,相辅相成,相化相生,渐渐在她丹田处形成一个漩涡! 那些原本涌入她体内后不断流窜冤魂厉鬼,却在此时被一股大力吸向她的丹田,并在她丹田里被撕裂开来,化作点点尘雾,圣女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一股黑煞之气顺着她的丹田流经八脉汇聚双手十指,又从萧子邪头颅中猛然涌入,萧子邪痛苦的皱起眉头,二人均是面色惨白! 萧子邪身上泛起阵阵黑气,丹田处被九天劫雷劈了个粉碎的紫黑色莲台此时也渐渐重新凝结在一起,莲台中隐隐有紫色电光和三昧火光! 就在此时,那圣女星眸忽又变得血红,冷气四射,戾气冲天,身体剧烈颤抖着叱道:“血池!” 在她身前那方血池此时突然翻涌沸腾起来,里面出现数十个小孩子哭泣惨叫的鬼脸,均在张大着嘴巴哭号,那凄厉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惊骇欲绝! 那血池中的血水带着那些小孩子的冤魂冲天而起,似被炸开的海水掀起惊天骇浪,一阵浓厚之极的血腥之气铺天盖地向四周涌去! 漫天血水汇聚一起,浩浩汤汤飘荡半空,最终疯狂向圣女红如修罗的双瞳,又被她体内漩涡吸收经由经脉传入萧子邪体内! 萧子邪体内黑莲红光闪闪,旋转如陀螺,道道裂缝以微弱可见的速度弥合,炫芒闪闪,溢光流彩!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中的冤魂厉鬼、血池血水尽皆被萧子邪吸收殆尽,待一切风平浪静后,面色惨白的鬼门圣女收起功法,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滞,冷汗哗哗流下!头脑中一阵强烈至极的眩晕感觉,她终于支持不住,柔弱无骨的娇躯缓缓倒在萧子邪赤裸的胸前! 萧子邪在鬼门圣女沉睡后不久后就悠悠醒来,针扎一般的疼痛阵阵传如脑海,身体酸软无力,麻痒至极!对有过数次重伤经验的萧子邪来说,着些许的小痛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就在他想起身之际,才发觉胸口颇为沉闷,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女子正趴在自己赤裸的胸前呼呼大睡! 只见她眉如远黛,唇若樱桃,玉靥娇艳似花,晶莹额头细汗点点,皮肤欺霜赛雪,白嫩异常,如睡梦仙子,娇艳更胜海棠!那女子一袭黑色绫罗纱裙,乌黑秀发铺满她的背后和自己的胸前,面色苍白,柔弱无骨的双手一只放在自己胸上,一只竟放在自己的小腹! 萧子邪顿时看的口干舌燥,只觉小腹处莫名升腾起一震热流,直冲脑门! 强自按捺住蠢蠢欲动的燥热心情,萧子邪不敢再看下去,连忙仰头上看,深吸数口气后,躁动的心思才稍稍缓解!不知为何,自从与赫连舞那一吻,萧子邪就似乎隐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 过了一阵,萧子邪开始自视体内,只见丹田处的黑莲正缓缓旋转,隐隐有紫色火光碎电闪过,滋滋隐动! 萧子邪十分惊奇,自从自己吸收了这天地奇葩黑莲,每次遭逢劫难都安然度过,而黑莲也随之发生异变,不知此时又有何奇异! 萧子邪轻轻将怀中女子扶起,却终不忍心将她放下,只得搂在怀里,环顾四周,只见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山洞里,山洞中有一方巨大的池子,空无一物,池底是血红色,池边有数十具孩童干尸,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 萧子邪大惊,是谁这么残忍竟然忍心杀害这么多的小孩子,心里顿时怒气冲天,愤怒之下正想起身,然而却忽然怔住,自己此时竟是全身赤裸、未着片缕! 萧子邪恼怒交加,将怀中女子轻轻放在一边,看到自己的空空百宝囊放在一旁,连忙从里面取出衣衫穿上,开始仔细回想,终于想起来自己率领一干妖魔鬼怪与天兵天将大战,后来引动九天劫雷,不得已下力抗劫雷,想要冲出雷区,可惜却力竭晕了过去,被那劫雷劈了个正着! 后来的事情,萧子邪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只得作罢,看了一眼躺在一旁安详入睡的黑衣少女,萧子邪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萧子邪走出石洞,想要试一试自己的修为现在在何种境界,然而一出洞口便看到门口黑压压全是人,不由大吃一惊!仔细望去,竟是太虚幻境里的一干妖魔鬼怪和黑衣人! 就在这时,那些妖魔鬼怪也发现了萧子邪,顿时纷纷大叫着冲了上来,那激动兴奋地神情无以言表!萧子邪不明所以,但看他们似乎没有恶意,也没有多做防范。 黑熊怪第一个眼泪汪汪的冲了上来,一把就将萧子邪抱在怀里,痛哭流涕着哈哈狂笑道:“圣子!你可是没事了!” 一干妖魔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感激的话,与萧子邪打着招呼,令萧子邪一阵莫名其妙! 鬼门中人连忙上前询问萧子邪他们圣女的消息,经过一番详谈,萧子邪这才知道原来那黑衣女子竟是鬼门圣女,也是她救了自己! 就在此时,九尾银狐左妖磐也带着一干妖魔赶了回来,同行的还有左纶煌。至于左关煌的一干属下,则被安排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左纶煌也知道现在时处关键时期,妖族和鬼门是不可能完全相信自己,也不会让自己的属下跟来。他本身胆识极大,修为也颇高,况且他还有逃离秘法,更不信此时妖族会对自己下手,毕竟萧子邪是自己结拜义弟,而左妖磐又是自己的先祖。因此,不顾众手下的反对,左纶煌自己孤身前来了。 左纶煌一来到,就看到被众妖围在中间的萧子邪,眼见他似乎伤势已经痊愈,顿时心中大喜,哈哈大笑道:“义弟!” 萧子邪闻言看去,发现左纶煌正满面微笑向自己走来,心中也是大为欣喜,连忙上前,颤抖着大声道:“大哥!”对于左纶煌,萧子邪还是很感激的,一是此人极为豪爽,对待自己更是很好,曾多次帮助过自己;二来两人相处一直很好,结拜后又多了一丝亲情和友情。眼见他来到此处,自然很是愉快! 左纶煌双目中隐隐有雾气涌动,一把抓住萧子邪肩膀,用力拍了拍,激动道:“没想到我兄弟二人还能相见!当日,为兄听说你被困太虚幻境,遭九天雷劈,还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子邪苦笑一声,轻叹道:“一言难尽啊!便连小弟自己也以为要魂飞魄散了呢!” 左妖磐眼见萧子邪伤势已好,不由狂喜,待看到自己子孙后代左纶煌与妖族圣子萧子邪果真是结拜兄弟,登时放下心来,哈哈大笑道:“咱们寻一处静谧处好好聊聊!” 一干妖魔鬼怪登时纷纷称好,逃离了呆了千百年的天地囚笼太虚幻境,妖族圣子萧子邪的伤势又痊愈了,只要跟着他,不久就可回归妖族,这怎能不令人狂喜! 眼下四灵兽已尽数被三太子哪吒诛杀,他们撒的弥天大谎再无人可以识破,而一干妖魔认定萧子邪是妖族圣子,又感激欲他的救命之恩,自然对萧子邪毕恭毕敬! 至此,逃脱太虚幻境的妖魔鬼怪还剩下不足百名,但是这些妖魔大都是修为惊人,已不属于凡间,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飞升!毕竟他们都曾是世间巅峰的妖魔,修为最低的也已是妖仙境界,许多早已突破灵仙级别,甚至有的已经突破了天仙境界,其中就包括九尾银狐左妖磐、黑熊怪、花斑豹。 群妖聚集在一起,清点一番后,发现逃离太虚幻境的妖精里,有六个上仙级别妖魔,有十七个天仙级别妖魔,三十六个灵仙级妖魔,二十七个真仙级妖魔,总计八十六名!其中,除了妖兽,还夹杂着一些修罗、鬼王、魔王、白骨精、树妖、邪仙、恶圣等等,他们与仙界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自然表示要跟随妖族。 近百人浩浩汤汤寻了一处静谧处开始聊起来,而鬼门中人则继续守卫在那石洞口守护圣女,还有一部分鬼门中人在密切监视着左纶煌带来的属下。 萧子邪诸人坐罢,左纶煌先是询问了萧子邪的经历,萧子邪便将自己与赫连舞离开绝器山庄后一干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不过却隐去了许多,包括自己和赫连舞在石洞里的旖旎缠绵,二人调虎离山骗走黑狱乌神周耶救出上古妖兽睚眦,以及自己一怒之下承认四灵兽所说自己是妖族圣子的谎话等等。 即便如此,萧子邪近日的遭遇仍是另左纶煌啧啧称奇!听到他以剐妖刀力劈劫雷,更是将劫云搅了个天翻地覆,更是哈哈大笑,大呼过瘾,连称奇事!待又听到他击毙可以放出三昧真火的灵仙,左纶煌双目中更是精芒闪闪! 一干妖魔也是听得热血沸腾,心中大快至极,连连称好!看向萧子邪的眼神也变得更是尊重! 待到萧子邪讲完,左妖磐接着讲述了他昏迷后发生的诸事,当讲到仙界三太子哪吒下凡,以一己之力击毙五名妖族高手,众妖均是大惊不已! 萧子邪这才知道四灵兽竟尽数被哪吒杀死,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也不知是喜是悲! 就在众妖惆怅之际,左纶煌却突然问了一句:“不知你们日后有何打算?” 众妖顿时皆是无言以对,不知道日后到底要做什么。经过刚才的一番谈话,他们已经知道现在的世界亦非原来的大荒!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千百年转眼即逝,昔日的上古妖族大都没落,幸存下来的也是不知去向! 众妖魔均是面色悲痛至极,实在不知日后该何去何从! 就在此时,黑熊怪忽的大大咧咧叫嚷道:“哪里想得这么久远!既然大家都没去处,咱们何不跟着圣子,先回归妖族,然后重振我妖族昔日雄风?!” 众妖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个个都兴奋起来,齐刷刷看想了满面惊色的萧子邪! 第九十八曲 逆天与否 萧子邪暗暗叫苦,自己这个妖族圣子本来就是假冒的,虽然四灵兽已死,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然而一旦自己率领这些妖魔回归妖族,自然会被看穿,到时候该怎么办?如果现在就对他们明言自己不是妖族圣子,只不过是说谎欺骗那些天兵天将,虽然自己对这些妖魔有恩,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对自己不利? 萧子邪心思百转千回,暗暗头痛!环顾四周,看到一干妖魔看向自己的眼神均是一片热切的期盼和诚挚的信任,自己不是妖族圣子的话语终于没能说出口! 九尾银狐左妖磐眼见萧子邪神情讷讷,以为他有什么难言隐情,略微思索一阵想到无怪乎有三,一是怕自己这些逃囚妖孽会给妖族带来灭顶之灾,毕竟仙界早晚会来剿灭自己这些妖魔;二是怕己方这些上古妖魔与现存的妖族产生摩擦,还未想好如何解决;三来就是他本不想逆天,没有带领妖族重新走向世间巅峰的野心。 这三个原因无论哪一个都令人头疼,作为曾经也是妖族首领的左妖磐来说,他知道即使是自己,面对这三个难题只怕也会头疼不已。毕竟作为一个上位者,必须要考虑族人的安危,不得不万分的谨慎小心!否则,一着不慎,那就是灭顶之灾! 左妖磐千算万算,终究没有猜到萧子邪这个妖族圣子竟是假冒的! 倒是黑熊怪大大咧咧丝毫没有去想这些,只是一个劲的嚷嚷着:“圣子,你就答应吧,咱们这些人命都是你救的,自会跟随你,听你的话!要是日后有人胆敢不听你的吩咐,我老熊第一个上去撕了他!” 花斑豹微微冷笑,以为圣子胆小怕事,轻蔑的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萧子邪讽刺道:“圣子莫不是怕我一干弟兄会为你带来麻烦?” 九尾银狐左妖磐面色一冷,阴森怒道:“花斑豹,你要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再乱说话,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 花斑豹被哪吒重伤,还未痊愈,咳嗽一阵,面色变得潮红,哈哈狂笑道:“我的族人已经死绝,我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老子还怕死吗!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但是我即使死了却也是不甘心!不甘心咱们妖族的子子孙孙也像咱们这般窝囊无用,永远被人灵踩在脚下!我哀!我怒!哀我妖族不争,怒我妖族不幸啊!”说到此处,已是泪光点点,嚎啕大哭起来! 九尾银狐面色铁青,心里却是一阵心酸难过!这花斑豹说话虽然毫不留情,但却很是直白,一语中的!自己九尾狐族曾经也是纵横四海、雄霸大荒的妖族豪门,风光无限!可是时隔千年,如今却没落至如此田地,屈居人灵之下,就像是一条看门狗!难道原本称霸世间的妖族,自我辈之后就要一直被人踩在脚下永不超生? 想到此处,左妖磐面色忽青忽白,心中阵阵发寒,隐隐作痛,既是屈辱不甘又是伤心难过,讷讷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左纶煌却犹如无事之人一般,就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过路之人,面色依旧恬淡平静,只是眼神怔怔看向萧子邪,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黑熊怪哪里管的了这么多,闻言顿时冷笑,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咱们妖族岂会一直衰落下去!想当初咱们妖族纵横四野,人灵便与咱们提鞋都是不配,只是他们一直包藏野心,暗暗发展势力,最后趁我妖族不备,使用诡计才胜了咱们!” 看到众人均是怔怔望向自己,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只许他们使用诡计吗?咱们也能!无非就是暗中做大,一旦时机成熟,就把人灵推翻!谁若不服,咱们就打到他服!还不服,就杀个干干净净!” 左妖磐的一干妖魔虽知黑熊怪说得不错,但是如今人灵做大,仙界众神大都是人灵,且法力通天、门徒甚广,妖族想要逆天而行,其中的凶险可谓十死无生! 左妖磐轻哼一声,嘿嘿冷笑道:“只怕咱们尚未起事就会上达天听,到时候群仙下凡,我等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黑熊怪纳闷道:“为何一定要明里起事?咱们修养百年,暗中广收门徒,我妖族天据灵根,本身就比人灵修炼快上许多,等到他们发现时,咱们已经有了与之抗衡甚至超过他们的力量,还怕他们作甚?” 花斑豹闻言眼中阵阵异彩,他生平夙愿就是振兴妖族,是绝对赞成逆天改命的进攻派,顿时哈哈狂笑道:“不错!积蓄势力,暗中做大,待时机成熟时,便可一举逆天,重铸我妖族万年基业!” 左妖磐也是心动不已,虽然他也知道在这个太平盛世,想要逆天作乱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但是灭家之仇、亡族之恨却始终盘踞在他内心深处,只要有机会,他绝对是第一个想要逆天改命的人!虽然此时不断质疑,倒不是因为他没有胆识、做事畏首畏尾,只是他处事小心谨慎,考略比较周全罢了! 左妖磐思索再三,虽不想向众妖火热的心上浇冷水,但更不想功败垂成枉受灭顶之灾,因此还是疑惑道:“的确,我妖族天生灵慧,修炼极为迅速,百年修炼就可抵人灵千万年苦修。但是,我妖族没落至今,当年修炼的法诀等等早已遗失殆尽,又怎能再创昔日辉煌?” 众妖闻言一愣,不由陷入沉思!的确,妖族修炼与人灵不同,他们有千百套修炼的法诀,但是妖族的修炼功法早已消失殆尽,又如何才能尽快恢复元气?! 然而就在众妖均是苦思无计之时,一个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如果说本圣女可以提供你们妖族修炼的法诀呢?”那声音轻灵空旷,似四九天玄音! 众妖闻言一愣,回头望去,只见鬼门一干人等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来到,而说话的那人,正是一袭绫罗黑衣的鬼门圣女! 原来,休息了一阵,这鬼门圣女便悠悠醒来,听说妖族在此处论事,就过来看看,不想正听到他们要逆天的事情。 阵阵麝香扑面而来,只见她如旷古幽兰一般静静俏立在朦胧的夜色中,犹如夜间精灵一般,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勾魂摄魄,令人情难自禁! 萧子邪亦是看得傻愣了一般,眼睛怔怔盯住那鬼门圣女,心头却忽然想起那个同样一袭黑衣的女子,那个令自己神魂颠倒却爱恨交加的蛇蝎女子!想起她的欺骗和无情,萧子邪胸口沉闷至极,失落不已,心里顿时隐隐作痛! 鬼门圣女眼见众妖都魂不守舍的盯着自己,神色依旧冷漠如冰,那种冷漠是一种漠视生死的寒冷,犹如地狱一般阴森!良久她才轻启朱唇:“鬼门圣女秦殇见过诸位前辈!” 左妖磐面色抖动数番,震惊至极!一想到只要有了那些典籍法诀,妖族就可以在千百年内恢复元气,左妖磐的心里就忍不住激动、狂喜! 左妖磐心怦怦狂跳,看向秦殇的眼神也变得恭敬起来,深吸数口气,淡淡问道:“不知圣女所言是真是假?此事关系我妖族生死存亡、万年基业,还望圣女明言!” 微一停顿又急促说道:“只要圣女所言非虚,我妖族上下一定不会忘记鬼门的大恩大德!” 左妖磐声音颤抖,语气却极为严肃,眼神中一片惶恐不安,生怕这圣女是在说笑。一干妖魔也都是眼巴巴的看着秦殇,期待、热切、渴望、激动、兴奋、狂喜,不一而足!就连左纶煌也是饶有兴趣的支起了耳朵。 秦殇闻言,环顾四周,神情冷漠道:“我话已说过,信不信随便你们!不过,事成后我想要的可不是你们妖族一句心怀感激的空话!”说至此处,目光忽的落在了萧子邪身上,接着说道:“而且我不会再与无名之辈谈论此事!” 虽然知道秦殇口中的无名之辈乃是自己,左妖磐却丝毫不生气,反而加倍狂喜起来!因为从秦殇口中他已明确的到一个消息,秦殇手里的确有妖族的修炼典籍! 一干妖魔也看出了秦殇是想和妖族圣子商讨此事、划分利益,因为此处只有他才有这个资格和权力,一时间再次齐刷刷望向萧子邪!萧子邪汗如雨下,心里不住大骂,奶奶的熊,老子又不是妖精,更不是你们口里的妖族圣子,凭什么事情让我来做主!你们要逆天关老子鸟事?小爷我可是真他娘的怨呐! 话说萧子邪的确没有什么很大的野心,他本来想要出无神山,不过就是在那里孤零零呆了十年,实在是闲的无聊,才想出来游览一番。如果能够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就更好了,王侯将相、成仙成佛的事情他很少去想! 因此,自出无神山后,萧子邪也一直秉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在游山玩水的同时办完老头子交给自己的事情。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则是他的另一个原则! 只是世事难预料,萧子邪刚出山门不久,就遇到“赤血鸦王”周青在猥亵水月山庄大小姐公孙蓝夏。没办法,虽然他可以不理会欺负弱小的事情,对于这种强奸女人的事情却是深恶痛绝!于是萧子邪出手了! 再后来他离开太阴山,于樱州古道偶遇“螟蛇老祖”洛沧海,没想到那老蛇毛更加邪恶狠毒,不仅奸杀女子,还残杀小孩!这又是触碰到了萧子邪的忍受底线,于是他狂怒之下再次出手! 之后在桃花仙源,萧子邪的恶斗更是连连不断。 与“黑水龙神”百里靖鱼大打出手,在神仙醉怒打绝器山庄二小姐慕容婧仙,决斗邪圣门楚狂沙,击退妖族“血羽蝙蝠”陆宫阙,力杀“来宝道人”极玄子,怒斗上古妖兽龙子睚眦,力拼天地四灵兽,在太虚幻境率领妖魔大败天兵天将。 但这一切的一切争斗,都不是出自萧子邪本意,可以说他很无辜! 一直以来,萧子邪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世间枭雄,他只想做一个随遇而安的混世小子。他甚至不求仙途,不求永生,能修炼成啥样就是啥样。 可是,当历史的巨轮缓缓前行,当世间种种将他推到台前,当所有的焦点都汇聚在他的身上,他该何去何从? 况且,最为重要的是,萧子邪不是妖族!他是一个人,只是阴差阳错、将计就计才自称妖族圣子,妖族是否没落关他鸟事?! 然而,众妖却对此深信不疑!他们把萧子邪当做妖族兴起的旗帜!他们需要一个可以守护的信仰,一座回归妖族的桥梁,一个团结世间妖族共同逆天的首领! 而这个最佳人选,无疑是看似豪情万丈但却胸无大志的“妖族圣子”萧子邪! 萧子邪心中的苦闷实乃已经到了极致,眼下老头子交代自己的事情一件没做,反而被莫名其妙被牵扯到妖仙大战当中,更被妖族认定为逆天的首领,这他娘的是他奶奶的什么熊事啊!萧子邪是打碎了牙齿活着鲜血往肚子里咽,无奈、抑郁、苦闷、憋屈、烦恼,百般感情交杂纠缠,似一条条小蛇在噬咬着他的心,令他浑浑噩噩、头疼欲裂! 难道自己真的要背叛人族,率领妖族抵抗天庭?就算自己答应了妖族,又真的可以逆天改命吗?环顾四周,看到一干妖魔眼中无比信仰期待的眼神,萧子邪陷入无尽迷茫! 这天,逆?还是不逆? 第九十九曲 言谈逆天 左纶煌眼见萧子邪神色似是极为为难,便知道他的确有难言之隐,哈哈大笑道:“诸位先不要着急,且让我先与义弟和圣女商谈一番。还望大家在此等待片刻!” 眼见众妖疑惑神色,顿了一顿道:“左某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言罢,拉起萧子邪闪至一边,秦殇也跟了上去。 三人寻了一个静谧之处,左纶煌面色严肃,盯住萧子邪正色问道:“义弟,你有何难言之隐且说与为兄听,我是决计不会害你,更不会勉强为难你!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要隐瞒,一定要与我明说!” 萧子邪闻言一怔,自己不是妖族圣子的实情要不要与他说呢?想到自从遇到左纶煌,他从未加害过自己,而且还三番四次帮助自己,终于咬牙说道:“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妖族圣子!” 左纶煌和秦殇顿时愣住,皆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子邪随即将四灵兽想要托自己下水诬陷自己是妖族圣子,而自己一怒之下才承认此事的情况详细的向二人说了一遍。 秦殇眼中明显有些许错愕和失望,而左纶煌亦是面色肃穆,沉默良久方才哈哈大笑道:“义弟,谁说没有妖族圣子?你有所不知,十年前妖族内讧,妖族圣子和圣女在那场大战中双双遗失,妖族已经找了他们整整十年了!” 眼见萧子邪惊愕神色,嘿嘿冷笑说道:“四灵兽已经归西,世间再没有人知道你是否是真的妖族圣子!当年我曾经游历十万巫山,听说过他们甄选圣子和圣女的事情,乃是当时妖皇为了平衡各妖族找来的两个弃婴!” “后来妖皇在十年前的妖族内讧大战中丧生,就再无人可以分辨圣子和圣女!而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圣子可以幻化半兽之身!只要你修炼上古大荒秘法,就可幻化半兽之身!而这上古秘法,我相信圣女应该很乐意提更给你!” 说至此处,左纶煌笑眯眯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殇! 萧子邪便知左纶煌想要偷天换日、以假乱真,让自己做这个妖族圣子!但是一想到只要做了妖族圣子,就要率领他们逆天,萧子邪就一阵头疼,为难道:“可是我……” 秦殇忒了萧子邪一眼,冷声打断了他的话:“莫不是你当真贪生怕死?哼!我还当你真是个枭雄,否则就算是你救我出了太虚幻境,我也不会费尽心力救你!” 萧子邪闻言一愣,心中破口大骂,他实在想不通不愿逆天难道就是贪生怕死?但是他不会为秦殇一言所激就头脑发热答应逆天,只是面色逐渐阴冷起来,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左纶煌见场面有些冷寂,眼神微动,随即哈哈大笑道:“子邪,为兄且问你,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不待萧子邪回答又自顾说道:“人的阳寿大都不过短短百年,所以大多平凡人不过热衷短暂的欢愉,或荣华富贵,或妻妾成群,或子孙满堂,然而一旦身死,尽是一抔黄土!” “且看世间百态,穷人想要变富,变富想要女人,有了女人又开始追求权力,封侯拜相位极人臣过后,最多不过成就一方霸业,成龙封帝!然而,当这一切你都有了的时候,离死却也不远了!“ “有些帝王便开始追求长生不死之法,追寻天道,但是往往却无果而终!有些人看得透彻,一开始便一心钻研天道,百年飞升,当了神仙,但却茕茕孑立孤影一人罢了!况且,大多数追寻天道的修真,飞升不成,不过也就是活个千百年,便又是尘归尘土归土!” “曾经为兄也迷茫过,却不知活着到底为了什么!直到为兄认识了一个人!那个人便如同你一样,刚开始也是庸庸碌碌毫无目标,然而后来为兄才知道,他却是大智若愚!他告诉为兄,人活着一定要有信仰和目标,不论是谁!” “刚开始为兄很不明白,那人告诉我,人生百态,世态炎凉,不过为一字尔:欲!有的人欲钱财,故六亲不认;有的人欲女人,故见色忘利;有的人为权力,故兔死狗烹;有的人欲长生,故斩灭七情!” “没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欲望,故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每个人又都有每个人的目标,一旦目标遥不可及,就会变成人的信仰!那个人曾告诉我他的信仰:拥有强大的力量,废除天地间一切束缚他的不公规则,建立属于自己的新规则!届时,乾坤运于掌间,天道为之所用!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天地间任君纵横!让他的敌人尽化灰飞,与他爱的人一起长生不老!” 左纶煌说至此处,目光悠远,豪气冲天,似是极为艳羡此人的胸怀和信仰! 萧子邪亦是听的热血沸腾,尤其是废除天地间一切束缚的规则,建立属于自己的新天道!运乾坤于掌,纳天道在胸!这是何等的豪气冲天!第一次,萧子邪心里开始滋生有自己信仰和目标的感觉! 秦殇亦是听的极为出神,美眸中光华闪闪,似是有一丝崇拜的神情! 左纶煌回过神,嘿嘿笑道:“子邪,你且想一想,那些被你从太虚幻境中救出来的妖魔鬼怪,哪一个都是世间顶级的魔头,随便哪一个也可以在天地间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他们是你救出来的,若是有所羁绊还好,若是无人管制他们,到时候免不了生灵涂炭!世人虽不为你所杀,却因你而死,你又忍心吗?” “况且一旦逆天,他们以一己散沙之力,最终也是魂飞魄散,你救他们与不救他们又有何妨,倒不如让他们老死太虚幻境来的好了!既然你已经把他们救了出来,就要安排他们的出路,否则,今日你虽救了区区百人,他日因你而死的却是百万千万之数,你如何自欺欺人置身事外?” 说到此处,左纶煌见萧子邪眉间神色,似是颇有异动,知道自己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不由心中窃喜。 秦殇看着左纶煌,秋水明眸迸射出道道光彩,没想到这人倒真是会劝说别人! 萧子邪也知左纶煌说的的确极为有道理,顿时头疼至极,原本只是想联合妖族一起突围逃出太虚幻境,后来也不过是一时将他们的处境比成了自己,才顺便将他们救了出来,谁知道现在竟会赖上自己!而且当时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这真他娘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萧子邪欲哭无泪,眼见左纶煌洋洋自得的模样,心里不由烦闷,阴测测道:“大哥,论计谋、心机、手段,小弟没一样比得上你!你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而且你可是货真价实的妖族,为何不将这些妖魔鬼怪收入你旗下?” 阴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那九尾银狐看似极为有威严,让他统领群妖倒也不错!怎么也比小弟强啊!” 左纶煌闻言一怔,心里骂道,臭小子,老子费了半天口水,就是想拉你下海,岂能让你一个太极手就推回来?论忽悠和推卸责任,老子可是你祖宗级别的! 随即讪讪笑道:“子邪你说笑了!那些妖魔鬼怪一个个桀骜不驯、自视甚高,鼻孔都是面向青天的,现在谁的话也不听啊!况且,为兄的老祖宗也在其中,就是那个九尾银狐左妖磐,虽不知是不是真的,但应该也不是假的。老哥如何能够对他们指手画脚?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却独独对你言听计从,也只有你才能制衡他们!” 眼见萧子邪依旧有些犹豫,左纶煌大摇其头,悲伤不已,顿时仰天长叹道:“罢了!为兄说过不会勉强为难你的!既然你执意不肯统领群妖,我也只好过去跟他们说了。到时候,让他们自行离开,随便到哪个山头称王便是了!只是可惜了多少生灵便要惨遭毒手了!” 言语间左纶煌转身就走,边走边摇头悲叹:“到时候腥风血雨、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男女老幼,生生死死,惨不忍睹,天可怜见!可怜呐!更可悲的是,他们到死的时候,估计都不知是被哪个善人好心害死的……” 萧子邪面色忽青忽白、忽红忽黑,可谓五颜六色,身体更是被左纶煌的话语气的颤抖不已,良久才轻叹道:“罢了!我、我便做了这妖族圣子罢!” 左纶煌耳朵一动,心里顿时大喜,等了半天没走就等这句话呢!顿时转身飞射回来,一把抓住萧子邪的双肩哈哈道笑道:“好兄弟,不愧是有所担当的男子汉!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你舍己为人的慈悲大无畏精神,当真是可谓天地动容!” 秦殇眼见左纶煌得意之色,再看萧子邪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满面痛苦,顿觉莞尔!只觉眼前这二人可谓是一对活宝兄弟!随即又看了看左纶煌,目中精芒大作,以这左关煌的智谋,收服群妖决计不是难事,为何却一定要拖萧子邪下水,让他领头呢? 秦殇仔细端详了左纶煌一阵,越看越觉他神秘莫测,只觉他举止气度温文尔雅中不乏豪情霸气,光芒内敛,可谓气势惊人!左纶煌绝非贪生怕死之人,骨子里又极为骄傲,却甘居人下怡然自得,当真是令人想不通! 萧子邪虽无奈接受了统领群妖之事,却依旧对逆天有一丝抵触,皱眉道:“大哥,你看该如何处置这些妖魔鬼怪?我出无神山时,家师曾交代我办三件事,却是一件还没办到,现在哪里还有精力再去统领群妖?更不要说率领他们去逆天了!”随即又将老头子交代自己的三件事情说了一遍。 左纶煌闻言目中精芒大闪,面色似是也很激动,连忙嘿嘿笑问道:“你那师兄到底犯了何事被人囚禁?” 萧子邪微微摇头,这事他也不知道,只得说道:“那冷九阴讳莫如深,怎么也不肯明说,故我也着实不知。不过,好像我师兄在世上有许多仇家,就连我世尊也是极为忌惮!” 左纶煌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激动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应该是那人无疑!居然是他,居然是他!”言语间激动兴奋至极,眼神中也是迸射出强烈的仰慕神色! 秦殇和萧子邪均是面色疑惑之极,然而左纶煌却神色神秘,竟也是卖起了关子不肯明说!着实令萧子邪和秦殇大为郁闷苦恼! 三人调闹了一阵,左纶煌见萧秦二人神色不善,连忙转移话题道:“子邪,关于逆天一事,本就不能一蹴而就,为兄倒有一计可暂时推挡那些妖魔!” 萧子邪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仔细听起来。秦殇心知这是左纶煌金蝉脱壳之计,想要引开话题,但见他当真不肯透露半分,也不想勉强他,故而仅是一笑了之,也认真听起来!这左纶煌当真给了她许多神秘高深的感觉! 左纶煌眼见成功转移二人视线,哈哈笑道:“此时,妖族已经大举入侵桃花仙源,但是三大隐仙圣地一旦全力介入,几乎很难成功!我们现在要兵分几路。一是由圣女向妖族提供修炼典籍,二是在鬼门盛典上拿到天道之心,三是令妖族隐遁,退回十万巫山,四是拉、打、压分化仙源势力,五是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势力,六是逐渐消散仙源对妖族的仇视心理!” 顿了一顿,左纶煌目中光芒闪闪接着说道“桃花仙源看似人灵为尊,事实并非如此!我羽瑶山庄大都是妖精,螭囿山庄乃羽族人灵共处,羽族亦是势大!唯有水月山庄和绝器山庄乃是人灵势大!不过……” 左纶煌微微卖了个关子,像一只小狐狸般嘿嘿窃笑道:“绝器山庄的主母百里婧沧依我所见,亦是妖族!而且还是个很有来头的妖族!若是为兄调查的不错,那百里婧沧应该是原先黑水龙神百里千秋的女儿!” 此言一出,萧子邪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炸开来,顿时混沌一片! (今日两到三更,下午还有哦……) 第一百曲 旭日东升 萧子邪蓦然想起黑水龙神百里靖鱼,他的父亲不正是百里千秋么?可自己却从未听他提起他还有一个妹妹的!百里靖鱼,百里婧沧,难道他们真的是亲兄妹? 秦殇两百年前就被人困在太虚幻境,桃花仙源诸多事情她早已不知道,故而眼见萧子邪如此震惊神色,一时间便知道这其中定然大有文章! 萧子邪沉寂一阵,问道:“这百里婧沧当真是黑水龙神百里千秋的女儿?可据我所知,百里靖鱼百年前曾经来过桃花仙源,并没有和百里婧沧相认,而百里靖鱼也并没有向我提及此事。” 左纶煌淡淡一笑道:“那百里婧沧来到桃花仙源不过区区百年,上一次黑水太子百里靖鱼在桃花仙源出没时,百里婧沧还没有出现,他们二人自是不会遇到!” 萧子邪摇头道:“不对!那百里靖鱼曾经说过,百里千秋早在百年前就被白岛岛主凤离凰和赤松子等七大高手围攻而自爆元神,难道他竟没有死!这怎么可能?” 左纶煌闻言哈哈道笑道:“谁说自爆元神就一定会死?哼!就连我自爆元神也可逃之夭夭,更何况一代天骄黑水龙神!” 顿一顿,左纶煌双目迸射出精芒,接着说道:“话说,百年前百里婧沧来到桃花仙源之时,适逢天机谷公布天机榜,那时她立即被选到天机绝色榜,位列第六!后来她在天机谷被慕容奇峰遇到,那老小子顿时惊为天人,用了整整十年才俘获其心!更是力退十几名世间顶级的少年英才,在那时可是一段佳话!” “而百里婧沧也名声大噪,成为桃花仙源无数人心目中的女神!就连同为绝色榜上的夏惊鸿、陆清音也不及她名气大!只是她委身慕容奇峰后,近百年来就一直呆在绝器山庄相夫教子,很少在桃花仙源走动罢了!” “为兄当日和慕容婧仙那小魔女有些摩擦,一日便派了一些手下想要去教训一下那小妮子,却不想那日百里婧沧便跟了慕容婧仙一起出了绝器山庄。你猜结果如何?” 左纶煌目光一瞥萧秦二人,面色肃穆道:“十几名近地仙级高手竟被百里婧沧一人打得落荒而逃!哼!我的那些下属虽不成器,但在桃花仙源中却也是一把好手,可是十几人却斗不过一个弱女子,这可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后来为兄一怒之下亲自去了一趟,结果暗地里与那百里婧沧斗了一番,而小魔女慕容婧仙则在一旁观战。为兄那时修为达真仙之境,却堪堪与百里婧沧斗了个旗鼓相当!虽然也有慕容婧仙那个小魔女在一旁扰乱我的心神,但是却仍然不能小看百里婧沧的实力!” “最为奇特的是,我与那百里婧沧斗法时,可以明显感觉到她体内强大的龙息!于是为兄假意试探于她,提及她父亲百里千秋日前还好。嘿!没想到她刚开始装作一副听不懂我话的样子,后来抵挡不住才干脆沉默,只是她竟幻化了白龙真身,欲一击杀我!可是为兄早有准备,眼见情况不对,便立即逃之夭夭了!” “嘿嘿……龙极真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幻化出来的!除了黑水,我实在想不出那里还有龙族后裔!况且,那百里婧沧不正是见我对她知根接地,才想要杀我灭口的吗?否则,她自可叫门下之人来狙杀我,何必遮遮掩掩自己动手!那次虽然我顺利逃离,却依旧受了轻伤,那可是我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回去后愤怒之下我立即派人追查黑水龙神百里千秋的下落,却发现除了有人口头言传龙神自爆元神形神俱灭之外,便再无其他证据!就在那时,我却查出章鱼怪张燎依旧未死,而隐藏在黑水辅佐现任龙神百里靖鱼!试想,就连一个小小的章鱼怪亦可逃生,更何况是堂堂黑水龙神!” “这段秘史无人知晓,我也仅仅是猜测一二!于是我再次调查这百里婧沧的来历,却只能查出有人最早见她,是在太阴山脉附近!” 说至此处,左纶煌阴笑阵阵看向萧子邪,假意疑惑道:“怎么会这么巧在太阴山脉附近呢?”话至此处,戛然而止! 左纶煌当日因为只是想教训一下小魔女慕容婧仙,并没有杀人的打算,所以出招并不狠毒,否则,胜负之数实在难以预料! 而左纶煌不知道的是,虽然当日他在百里婧沧手下吃了暗亏,但事实上百里婧沧也是受了轻伤,只是她看出了左纶煌并无大的恶意,才任由他离开,否则她绝不会轻易任由他遁逃! 萧子邪听了左纶煌的话,早已陷入沉思,尤其是左纶煌最后那一句看似无意的话语,就像是在他平静的心境上扔了一块小石头,虽然仅仅溅起了一朵小水花,却可以荡起层层波澜! 萧子邪一边在想左纶煌得到猜测的正误,一边沉思百里婧沧究竟是何来历。百里婧沧父母到底是谁?叶芷鱼不是被蛇女洛黛姬杀了吗?百里千秋和冷九阴又是什么关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甚至,这些事会不会牵涉到自己的师尊?! 萧子邪越想越觉头疼,头上不由升起阵阵冷汗,面色忽青忽白,颇为诡异!心里更是百感交集,迷茫、疑惑、惊讶、怀疑,可谓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而秦殇也在消化着左纶煌说的事情,不断分析着各种可能! 左纶煌眼见萧子邪迷茫神情,哈哈大笑一阵将他从沉思中打断,咳嗽一声道:“既然那百里婧沧亦是妖族,那么绝器山庄就可以分化!咱们只需将这个消息散布给黑水,百里靖鱼定然会出来一查究竟,到时百里婧沧就会左右为难!即使分化不成,也可以将绝器山庄弄他个鸡犬不宁!”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妖族与鬼门的联合,妖族大军要立即撤出桃花仙源隐遁起来!我会暗中在桃花仙源中运作,将消息散布给黑水,威逼利诱拉拢仙源妖族和修真门派。至于这些上古妖魔,可先将他们暂时安置在我襄州隐仙山脉!那里没有什么大的门派,只有一些海外散修!而且我也可以暗中照应!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就是定鼎仙源之日!” 左纶煌言语间光芒毕露,似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寒气逼人!那举手言谈间表露出来的锋芒令人侧目! 秦殇美眸中秋波荡漾,暗想这左纶煌当真是有惊世之才!只是可惜了,他并非我鬼门中人! 萧子邪亦是感觉自己这个大哥当真是天纵奇才! 左纶煌眼见萧秦二人怔怔看着自己,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了,嘿嘿讪笑两声道:“咱们在这里聊了好一阵了!既然子邪已经答应了做这妖族圣子统领群妖,咱们这便回去与众人说去吧!” 萧子邪想了一阵,也是烦闷之极,自己牵涉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中,既然怎么想都想不通,萧子邪也懒得再想,便跟了左纶煌刚和秦殇回去了。 三人回来时,群妖正在嘈嘈杂杂着说个不停,似是在讨论日后的去处。 只听一个蜈蚣精嘿嘿冷笑道:“圣子若是不许咱们跟着他,我便去随便寻了一个山头,自立为王,待到他日圣子起事,再来助他一臂之力!但是,想要我跟在他九尾银狐手下,却是痴心妄想!” 紧接着一个白骨精咯咯娇媚笑道:“呦!你这死蜈蚣尽会瞎想!世间虽大,又哪里会这么多山头呢?再说了,不日后天兵天将难免前来拿人,咱们怎能敌得过他们?依我看呐,咱们还是跟着银狐大哥好一点呢,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呢!” 花斑豹沉声道:“不错!与其一盘散沙被天兵天将个个击破,倒不如相互帮助抵抗天兵,或许还有一拼之力!” 一只八爪七彩蜘蛛精瞥了一眼白骨精,亦是咯咯冷笑一声道:“好妹子,你莫不是看上了这九尾银狐,否则怎么向着你家男人?姐姐可不习惯和人一起!” 左妖磐面色忽然变得极为阴冷,目光如剑扫射全场,阴森道:“住嘴!都不要再吵了!这里哪里轮得到你们在此大吵大闹!圣子还没有决定,你们就自乱阵脚,成何体统!一群目光短浅的东西!” 随即又肃然道:“承蒙诸位看得起在下,愿跟随于我,左某虽感激不尽,却实在是力难扛鼎!逆天之事岂是儿戏,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啊!左某在此明言,我是决计不会自立山头称王称霸的!咱们还是静候圣子佳音再作打算吧!” 黑熊怪连连称是,嚷嚷道:“吵他娘的什么吵!反正以后我老熊就跟着圣子,哪里也不去!” 左纶煌看着萧子邪嘿嘿一笑,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随即漫步踱出,朗声大笑道:“大家等急了吧!圣子已经有所决定!” 萧子邪走入场中,左纶煌和秦殇分立他左右,全场顿时悄寂无声!萧子邪扫望一眼四周群妖,担心之余又隐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萧子邪只觉心砰砰乱跳,血液似乎也开始燃烧一般,胸口火热,看着众妖期待的目光,想起左纶煌与自己说的一番话语,终于做了最后决定,心也渐渐沉静下来,冷声道:“难得诸位看得起在下,萧某感激不尽!” 稍微一顿,萧子邪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从今以后,萧某愿与诸位共同进退!” 此言一出,群妖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声势震天! 黑熊怪更是哈哈狂笑:“我说的没错吧!圣子决计不会丢下咱们不管的!” 左妖磐亦是满面喜色,暗中向左纶煌做了一个感激的手势! 萧子邪眼见群妖如此激动,心里的不安也渐渐消散,朗声说道:“诸位请听萧某一言!” 群妖纷纷看向他,黑熊怪大声道:“不知圣子有何吩咐?” 萧子邪肃穆道:“想来诸位也知道,如今人灵为尊,妖族势弱!咱们师出无名想要逆天,几乎可以说是痴心妄想!所以,咱们要隐匿起来,暗中发展势力,待到时机成熟方可起事!” “然而,现在十万巫山中的妖族后裔已然开始起事逆天,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一旦仙界介入,几乎会全军覆没十死无生!因此,当务之急是要令他们撤军,退回十万巫山隐遁起来!然后广纳世间妖魔,修炼上古秘法典籍,提升修为!” 众妖连连称是,皆以为然! 左妖磐上千问道:“圣子,你可有何详密计划?” 萧子邪微微一笑,先将左纶煌的计划向众妖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所以,你们要先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我会先与鬼门圣女秦姑娘一起去取妖族典籍,你们可先随我义兄去襄州隐仙山脉,待我取到妖族修炼秘典,然后……” 待到萧子邪说完,东方已然隐隐升起一缕红彤彤的火烧云。 眼看天已微亮,左纶煌连忙要起身作别,作为三军主帅,他亦不可以擅自离开太长时间,况且他还要先送一干群妖去襄州隐仙山脉! 由于萧子邪如今身份大有不同,左妖磐等妖魔便派了白骨精白晶晶和比翼玄鸾朱青,黑熊怪嚷嚷了半天,可是左妖磐却不同意他跟着圣子,毕竟这老黑熊的脾气忒大,很是误事! 众人商议良久,终于约定好了一个月后襄州隐仙山见,一干妖魔才依依不舍随了左纶煌离开了! 鬼门中人本欲追随秦殇,却也被她拒绝了,只是要“百鬼真君”夏侯婴元和楚烟云跟随着她,其余鬼门中人均令他们立即回归鬼门做好开黄泉的最后准备! 不久,林中众人纷纷离去,只剩下萧子邪、白晶晶、朱青、秦殇、夏侯婴元和楚烟云一行六人,而天已然大亮了! 旭日东升,霞披万里,一层层、一排排、一浪浪的朝霞似锦绸丝纱横铺满天,千里江山,辽阔壮丽,似是一幅波澜壮阔的锦绣山河图! 萧子邪遥望天边初升旭日,第一次开始思索未来,不知自己的明天又该如何?只觉自出无神山后的经历像是一场梦,朦胧婉约,而自己却仍在梦中,萧子邪沉默良久,终于抬头深深吸了口气道:“咱们走!” 一行六人纷纷御空而起,向着出生的明日疾射而去! 第101曲:始皇陵墓 上 据鬼门圣女秦殇所说,要取得妖族秘典,必须穿过桃花仙源东南部的桃花山!萧子邪一行六人御空飞行数日,在秦殇的率领下终于到达了桃花山! 却见那桃花山乃是一座环形群山,四周仙气笼罩,雾气隐约,朦朦胧胧!山上种满了桃花树,此时虽值寒秋,山上桃花依旧常开不谢! 远远望去,就像群山披上了粉红色的霞装,那一簇簇、一层层、一浪浪的桃花漫山遍野铺满山间,红白相间,花团锦簇,摇曳生姿!似蜿蜒曲折的火龙,又似栖息山间的彩凤! 花香浓烈香艳,随着微风清扬千里!几人眼见这壮丽的满山花景,胸口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那一阵阵、一团团的麝香铺天盖地而来,沁人心脾,令人心神陶醉! 几人御空飞射下去,脚踩在铺满了桃花的山间小路上,柔软而又温馨!只见眼前一望无际尽是漫天的红,锦绣壮丽,一如彤彤火烧云,万里飘红! 漫步在桃花林中,萧子邪几人感受着世间绮丽的美景,心情均是极为愉悦! 那一朵朵或白、或粉、或红、或紫、或金的桃花,一朵朵、一团团、一簇簇,随风摇曳,一如俏皮的小姑娘,玲珑可爱! 几人肆意徜徉着从山上向山脚下漫步,一边欣赏美景,一边相互谈笑。 楚烟云似乎依旧对萧子邪深有芥蒂,毕竟因为他被人诬陷成妖族内奸,对这件事情楚烟云一直耿耿于怀,只是碍于他现在妖族圣子的身份才不得已与之同行!所以,一路上萧子邪没少遭楚烟云白眼! 至于那三尸两心知的蛊毒,也直到近日才弄明白,那根本就是萧子邪胡诌乱造的。对于蛊毒,萧子邪可谓是个一窍不通的白痴,而当日他也不过是拿了一颗老头子给的补丹欺骗楚狂沙父女罢了! 几人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群山环绕的山脚下。只见一方清泉叮咚作响着从山脚喷涌而出,汇聚成一条清澈的小溪,继而汇聚成一条小河,蜿蜒曲折着向远方流逝。 小河两旁尽是成片成林的桃花树,花草鲜艳美丽,青翠欲滴,落花繁乱交杂,铺洒大地! 这时一个小村庄登时映入眼帘,土地平坦宽广,一座座茅草屋整整齐齐,肥沃的土地上种着金黄的庄稼,一个圆形的美丽的池塘,桑树竹林郁郁葱葱。 田间小路交错相通,村落间时时能听到鸡鸣狗叫的声音。在那田地间,数十个人正在田野里来来往往,耕种劳作! 男女老少皆穿着粗布衣衫,老人和孩子在屋舍前的桃树下嬉笑打闹,充满喜悦之情,显得心满意足,宛若仙境一般,真是人间乐土!萧子邪几人不由深深陶醉,唯有秦殇面色哀伤,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见萧子邪几人似是想要过去与那些人交谈,秦殇连忙阻止道:“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吧,不要惊扰到他们!” 萧子邪看秦殇似是有什么心事,点点头同意了。几人飞速穿过那个小村庄,没有惊动那些村民。 在秦殇的引领下,几人来到了山脚的另一边,只见秦殇对着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默默念着咒语,纤手玄光闪过,狂风大作,山脚的杂草被吹到两边,一方石门隐现出来,接着,那石门轰隆隆作响移到一旁,便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微微一顿,秦殇率先走了进去,萧子邪诸人纷纷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石门轰隆隆再次关上,狂风骤停,杂草重新屹立起来,遮住了那一眼连接尘世与桃花仙源的通道! 几人从洞口进去,发现路越走越窄,到后面几乎仅容一个人通过。又走了几十步,终于走出了狭窄幽暗的石洞! 石洞外面依旧是满目的桃花,一方小溪缓缓绵延远方,两岸亦是成片的桃花树!那满树的桃花香气袭人,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秦殇一言不发,再起御空而起,朝西北飞射而去!萧子邪几人连忙紧随其后追了上去,皆弄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百鬼真君”夏侯婴元亦是面色难堪,一路上阴测测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人大约飞了一整天,中途还经过了一条绵延不绝、横贯东西的巨大山脉!那山脉蜿蜒曲折,巍峨壮丽,竟丝毫不比萧子邪曾经见过的无极山脉差上半分! 期间萧子邪等人在半路山顶找了一处落脚休息了片刻。那山顶气候寒冷,白雪皑皑! 萧子邪遥望四周,只见山脉北侧是一望无际的肥沃平原,南侧是幽深莫测的狭窄谷地。山脉其间有大断裂,山间多横谷,北坡陡而短,南坡缓而长,颇为怪异! 休息过后,又是半天的飞行。终于,萧子邪等人在第二日清晨到达了一座大山南部脚下! 只见那大山山势奇绝逶迤,山形秀丽,峰峦起伏,宛若一匹凝神远眺、跃跃欲奔的苍黛色的骏马! 时值清晨,风和日丽,山间花红柳绿,美如锦绣,山清水秀,景色怡人。温泉喷涌,燕语莺鸣,层恋叠嶂,山林葱郁,风景秀丽多姿,一派美丽景象! 朝霞千里,彩云万丈,这大山辉映在金色的晚霞之中,景色格外奇炫瑰丽,似是披着锦绣纱裙的秀女,风情万千! 几人停在山下,秦殇冷漠说了一句:“今晚就随我去取那些修炼典籍,大家连夜赶路,先休息一番!”顿了一顿,又回头对萧子邪说道:“萧公子且随我来,我有一事相商!” 楚烟云和夏侯婴元对秦殇可谓言听计从丝毫不敢违背,闻言自顾找了一处静谧的地方开始打坐!白晶晶和朱青也在萧子邪的示意下,自顾打坐修整去了! 萧子邪紧跟在秦殇身后,二人直到一方瀑布之下方才停下。 那瀑布如银稠从天而降,飞流直下,落到一方清澈见底的巨大圆池中,溅起无数的浪花水珠,似调皮的精灵在跳动! 在朝阳的映射下,雾气腾腾的瀑布前形成一道绚丽的彩虹,如一道天桥横亘半空! 萧子邪顿时想起赫连舞,当日二人受伤逃亡之际,亦是在一方瀑布前休息过!不想时隔半月,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二人也形同陌路,甚至形同水火了! 萧子邪心中不由也渐渐变得悲伤落寞起来,心中隐隐作痛!但随即又强迫自己回过心神,心中大骂道,萧子邪,你这傻子,人家骂你呆子却是一点不错!那样的蛇蝎妇人你还念着她作甚!下次遇到她,一刀杀了才是正经!哼! 想至此处,萧子邪抬起头,看到秦殇略显落寞孤单的背影,蓦然想起不是秦殇叫自己来此,说是有事与自己相商吗,怎么却不说话呢? 此时,秦殇背对萧子邪而立,面向那疾驰而下的瀑布,故萧子邪看不清她的表情。又过了一阵,萧子邪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疑惑,上前问道:“秦姑娘,你说有事相商,还望明示!” 秦殇轻叹一口气,问道:“萧公子,你可知我们今日飞经的这座山脉所谓何名?” 萧子邪细想一阵,实在想不通桃花仙源中有这山脉,道:“桃花仙源地大物博,这等瑰丽山脉,萧某不知!” 秦殇听萧子邪傻乎乎的话语,顿觉莞尔,便连回归故里的悲伤之情也淡了些许,回过头嗔道:“你这呆子!咱们哪里还在桃花仙源?这里是人间尘世!” 萧子邪乍闻那声呆子,心中猛地一跳,升腾起一阵莫名的钻心刺痛! 赫连舞含嗔带恼的一颦一笑顿时映入脑海,萧子邪眼前渐渐模糊,一袭黑衣的秦殇也似乎变成了赫连舞,不由愣住了! 秦殇不由恼羞,双颊泛起点点帛红,嗔怒道:“你这呆子,看什么看!” 萧子邪顿时回过神来,自知刚才失态了,连忙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秦殇气鼓鼓,平复了一下稍显紊乱的气息,强自镇定道:“咱们今日飞经的山脉名为秦岭,乃是当年大秦的领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则是骊山,是始皇帝的陵墓所在地!今晚咱们要去的,便是这秦始皇陵墓!” 萧子邪闻言吃了一惊,这才回过身来,原来自己已经出了桃花仙源,竟来到了尘世人间!难怪自己丝毫没有印象,桃花仙源何时何地竟有这样巍峨壮丽的山脉!又想到今晚要夜探始皇陵墓,顿时无语! 秦始皇是谁,众人皆知!即使是萧子邪,也曾在小的时候看过一些有关这个千古一帝的典籍!吞并六国,统一六合,定鼎九州,天下称帝!就连鬼门,不也是秦始皇一手创立的么? 据当日“黑狱乌神”周耶所言,秦始皇嬴政以鬼入道,焚书坑儒,诛百家,灭六国,建立秦朝,自称始皇帝,鬼门才得以兴起!如此说来,秦始皇却是鬼门鼻祖,而秦殇却要自掘老祖宗坟墓?这真是匪夷所思! 秦殇幽幽说道:“当日始皇帝焚书坑儒、诛灭百家,焚的不仅是百家巨著,更多的乃是修真秘典,坑杀的不仅仅是文弱儒生,更多的则是修真道士,诛灭的亦不仅仅是言谈百家,更多的是凡间各大修真门派!” 萧子邪顿时一愣,秦殇的话当真是石破天惊! 秦殇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始皇帝登基称帝之时,曾遇到一个叫徐福的云游方术之士,那术士一身修为通天彻地,甚是了得,身具辟谷、气功、修仙的法术,还兼通武道之术!二人相见后,徐福一身超绝本领令始皇帝很是器重,遂即被始皇帝重用,并令其为之炼长生不死药!” “那徐福乃是战国时期卫国纵横家鼻祖鬼谷子王诩的关门弟子。鬼谷子又名王禅,号玄微子,春秋时卫国朝歌人,乃当时修真界的元老,被修真之人尊称为‘古之真仙’。他常入云梦山采药修道,因隐居卫国周阳城清溪之鬼谷,故自称鬼谷先生。他通天彻地,兼顾八卦数家学问,人不能及。” “相传鬼谷子有四绝。一是卜卦神学:日星象纬,占卜八卦,预算世故,十分精确;二是阵法兵学,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军,鬼神莫测;三是典著游学,广记多闻,明理审势,出口成章,万人难当;四是长生出世学,修身养性,祛病延寿,长生不死,学究精深!鬼谷子一生门徒虽不多,但却个个学究天人,苏秦、张仪、孙膑与庞涓皆为其弟子。” “当年,始皇帝初识徐福,曾由他引领拜会过鬼谷子,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绝色女子,始皇帝顿觉惊为天人,一问之下,才知那女子乃是鬼谷子的女儿王娥嫎,也就是后来的阿房女!” “王娥嫎美貌绝色,宛若天仙下凡,容貌更胜妲己、褒姒!她温文尔雅,婉约动人,却又有着小女孩的天真浪漫,深深吸引了始皇帝。而那时初登大宝的始皇帝,亦是雄才大略、心比天高,他的年少伟岸,他的凌云壮志,他想要结束七国混战、拯救万民于水火的雄心,也令王娥嫎心动不已!” “始皇帝对七窍玲珑的王娥嫎一见倾心,而始皇帝的伟岸气概也令王娥嫎心动至极!如此这般,情窦初开的二人终于相爱了!那鬼谷子刚开始也很喜欢这始皇帝,遂将女儿许配给了他,并答应始皇帝助他统一天下!” “后来,鬼谷子为始皇帝设计了一个巨大的陵墓法阵,相传可保大秦万年不动基业!鬼谷子还设计了一座暗含九宫八卦乾坤日月的皇宫!并将自己新研悟的鬼道之术传授给了始皇帝,意欲他一统天下后可使百万冤魂厉鬼转世投胎!甚至后来更是违逆天道,开始助弟子徐福为始皇帝研制长生不死药!” 萧子邪听的是热血沸腾,那鬼谷子的传奇故事和始皇帝的秘辛当真令他惊奇艳羡! 就在萧子邪听得极为入神之际,秦殇却话锋一转,面色也忽的转冷,幽幽道:“然而,事与愿违,人算终归不如天算!” 第102曲:始皇陵墓 中 秦殇冷笑一声,忒了萧子邪一眼道:“自始皇帝修习那鬼道之术,废寝忘食苦心钻研,再加上他天资聪颖绝伦,不久就从鬼谷子所教的鬼道之术中顿悟,自创出摄魂御鬼大法,从此天上人间地狱任其行走,摄魂御鬼驱魔更是无所不能!” “然而,始皇帝原本宽厚仁德的心性却逐渐改变,变得日益嗜血残暴!徐福和王娥嫎都曾经苦劝过他,但那时他修为早已通天彻地,哪里肯听人劝!而徐福和王娥嫎更是不敢轻易将他性情大变的事情告诉鬼谷子,因此无人制衡的始皇帝更是变本加厉起来!” “直至始皇帝开始灭六国,为了获得更多的冤魂厉鬼,始皇帝令手下大将连连坑杀数十万人,其中不仅有士兵,更多的是平民,而且数字远不止这些!后来,始皇帝日益残暴,一统天下后,收天下之兵器,铸成十二金人,更是用摄魂御鬼大法将枉死的近百万怨灵厉鬼注入到十二金人之中,为之驱使!” “始皇帝为了维护帝王万年基业,秘密成立鬼门,将摄魂御鬼大法授给门徒,蛊惑天下鬼门门徒可以长生不死,并自称天下门主!及至后来,始皇帝的摄魂御鬼大法大成,野心也急剧膨胀,以百万人灵之冤魂厉鬼炼制了万鬼噬仙大阵,便想要逆天改命,一统三界!” “然而仙界早已洞悉始皇帝的勃勃野心,天帝勃然震怒,于是派了一干神仙下凡转世刺杀始皇帝!其中最为震惊天下的就是荆轲刺秦王!在那一战中,始皇帝被荆轲重伤,荆轲则身死,魂飞魄散。二人修为均是通天彻底,那一场大战更是杀得惊天动地、血流成河!” “事后,始皇帝为了维护帝王尊严,严令不许将此事传出,更是知晓此事的人一一灭口!所以,后世之人只知荆轲刺秦王,却不知那次恶战乃是仙界与鬼门的巅峰对决!也是自那一役后,始皇帝经脉断裂,修为大损,无奈之下派出手下阴阳师徐福出海前去采仙药,想要恢复身体、长生不死!” “就在那时,鬼谷子终于发现始皇帝性情大变,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怀天下黎民百姓的仁德之君,故而大怒之下欲将其斩杀!鬼谷子以一己之力独抗数万鬼门鬼修,独闯皇宫,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始皇帝更是被他打成重伤,废了他的奇经八脉!” “然而,就在鬼谷子想要替天行道击杀始皇帝之时,徐福赶了过来,王娥嫎也赶了过来,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父亲手下留情!鬼谷子极为疼爱这个女儿,眼见她泪眼婆娑苦苦哀求的模样,终于罢手。不过,他却带走了王娥嫎,并令他们二人发誓从此永不相见!” “就这样,鬼谷子带着王娥嫎远走无踪!始皇帝怨恨大怒之下,令鬼门门徒鬼修假借焚书坑儒之名,肆意残杀世间修真道士,烧尽天下修真门派典籍!同时,始皇帝将那些被焚烧的修真秘典全部取其原稿收录于陵墓之中,包括一些上古大荒时代的妖族秘典!” “第二年,始皇帝日夜思念王娥嫎,病情加重,开始下令建造阿房宫。而那时,始皇陵墓仍旧在建造当中!后来又过了两年,始皇帝身体日益虚弱,而因为鬼谷子带走了炼制长生不死药的天材地宝和方子,徐福终是炼不出长生药!” “后来,徐福上书说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有海外神仙居住。不得已下,始皇帝派了徐福率领数千童男童女、鬼门鬼修、以及预备了数年的粮食、衣履、药品和耕具入海求仙寻药!但徐福率众出海数年,并未找到神山,无终而返!” “又过了几年,时值始皇帝最后一次出游,东巡至琅岈时,徐福传来音信,说是发现了可比长生药的灵丹,但是却碰到巨大的鲛鱼阻碍,无法取得。上书始皇帝增派鬼修射手对付鲛鱼。” “就在那时,始皇帝病入膏肓,已然快要油尽灯枯,除非取到不死药绝对无力回天!不得已下,他一边派徐福率领鬼修前去取药,一边想要暗中下旨将皇位传与长子扶苏。听到徐福回音,立即应允,派遣出了几乎所有的鬼门鬼修高手,数十万人乘风破浪前去取药!” “在那大海之上,数十万鬼修外加数十万鬼奴与那条鲛鱼苦战起来!那一战惊天地泣鬼神,数十万鬼修埋骨大海之中,数十万鬼奴亦是被打得魂飞魄散!海水也被鲜血染得通红,鬼门门徒在那一役中更是几乎死伤殆尽!” 秦殇说至此处,目光飘渺悠远,似是亦沉浸在那漫天血海的大战中! 萧子邪听得心怦怦狂跳,他很难想象数十万鬼修再加上数十万鬼奴竟会在一场战役中被一条鲛鱼屠戮殆尽!那肢体横飞、血流成海的情景到底是怎样的壮烈? “不死药没有拿到?”萧子邪连忙问道。 秦殇冷笑一声:“不!那灵丹拿到了!只是造化弄人而已!在那场大战最后,那鲛鱼也是受了轻伤,突然化作一只飞天大鹏冲天而起,背负青天、展翅高飞,遮天蔽日,呼啸离去!那大鹏双翅绵延千里,扇一记风起云涌,拍一下海浪滔天!强悍凶残至极!” “后来,众人才弄明白那哪里是什么鲛鱼,而是远古妖兽鲲鹏!原来那徐福是受了鬼谷子之命才呆在始皇帝身边,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可以尽除鬼门妖孽!徐福将一干鬼修引到那鲲鹏所在之地,为的便是出去鬼门鬼修!”“不过,当时始皇帝手下却有一个名叫蒙毅的鬼修当真了得,竟在重伤之下将不死灵丹拿到手,而且逃出了徐福的截杀!可惜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将不死药教与始皇帝,始皇帝便驾崩了!” “始皇帝死后,他的第十八子胡亥与赵高、李斯三人一起假造诏书,斥责正在北方戍边的扶苏和蒙恬,逼其自尽!扶苏不疑有他,拔剑自刎,而蒙恬则被囚禁起来!蒙毅姗姗来迟,谎称并没有取得不死药,却将灵丹藏匿起来!最后交给了始皇帝的一个女儿!” “秦二世胡亥比始皇帝更加残暴,统治惨无人道,在咸阳市将十二个兄弟处死,在杜邮又将六个兄弟和十个姐妹碾死,连连逼死蒙恬、蒙毅兄弟,残害忠良大臣,虐杀兄弟手足,可谓人神共愤!” “后来,在胡亥暴政下,天下起义不断,而鬼门那时因为与鲲鹏的一战也元气大伤,无力挽救大秦!最终秦朝灭亡,项羽火烧阿房宫,而鬼门也隐遁进入桃花仙源!” 说至此处,秦殇语气哀伤而苍凉,似是极为疲惫。 萧子邪气血阵阵翻腾,胸口见热浪喷涌,没想到强极一时的秦朝竟是这样灭亡的!尔后又突然想到几个问题,连忙问道:“秦姑娘,却不知那徐福后来如何?还有那颗不死丹药却又在何处?” 秦殇秀美微皱,疲惫道:“徐福自那海上大战后就杳无音信,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依我想来,应该是带着那些童男童女和一干叛逃的鬼修出海离开了!至于那颗不死灵丹么,被那始皇帝的女儿给吃了!” 就在这时,萧子邪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想法,心跳顿时加快,怔怔看向秦殇,只觉口干舌燥,砰砰乱跳的心似是已经涌到了喉咙眼! 秦殇眼见萧子邪神情,便知他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她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他,故而轻声叹道:“不错,我就是始皇帝嬴政的女儿,嬴殇!” 此言一出,萧子邪顿时头脑混沌一片,恍在云里雾端一般,不知为何心中亦升起一阵兴奋的感觉,眼前这个一袭黑衣的鬼门圣女竟是秦始皇嬴政的女儿! 嬴殇接着说道:“秦末年间,天下群雄四起,鬼门元气大伤,被天下正道视为妖邪,全力围杀!不得已下,我化名秦殇,率领鬼门门徒遁隐桃花仙源,恢复元气,如今已有三百余年了!” “隐遁至桃花仙源后,我一直致力恢复鬼门元气,以图东山再起!然而,两百多年前,我偶然遇到了仙界神仙赤松子,苦战后被他所擒,他把我封印在太虚幻境的万年玄冰当中,直到前些时日才被你救出!” 说到此处,嬴殇语气又渐渐转冷,淡漠道:“承蒙你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于是才想到将那些收藏的修炼典籍给你。不过,那些典籍并非我所有,我却不能慷他人之慨,所以,我有几个条件!” 萧子邪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嬴殇要正式与自己谈条件了,微微点头笑道:“嬴姑娘且说来听听!” 嬴殇没有立即提出自己的条件,而是神色幽幽问道:“萧公子,你知道我鬼门众人的信仰吗?” 萧子邪略一思索,顿时想起当日石洞中“黑狱乌神”周耶的说的一番话,鬼门的目标就是要人间不再有生死之分,世间不分人鬼共处一界!这个想法或许很疯狂,但有似乎极为有道理,萧子邪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嬴殇见萧子邪沉默,正色道:“我鬼门的信仰便是人鬼同行,不分彼此,共处一界!” “你且看人生百年,世间有多少悲欢离合、生死相离,又有多少人为了那虚无飘渺的永生抛弃妻子、自绝情欲!一旦人鬼共处一界,世间就不再有生死之分,自然就更不会有生死相离、阴阳相隔,修真也不用再去刻意追求永生,因为那时人人皆可与天地同寿!” 顿了一顿,嬴殇眼中神光采采,接着说道:“人灵与妖族同为世间生灵,本无高低贵贱之分,然而利欲熏心、自私自利却让两族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但是,不论怎样,不论是人灵还是妖族都不可能真正灭亡,只是会你强我弱、你弱我强!所以,为何不建立一个没有纷争、没有压迫、不分彼此、不分种族的真正仙福之地?到时人灵和妖族和平共处,天下再无纷争!” 萧子邪神色大动,他本就不想逆天,更不想率领妖族与人灵斗个你死我活,听到此话顿时激动不已!不错!为何不建立一个新的天地法则,让人灵和妖族可以和平相处呢? 嬴殇眼见萧子邪似有意动,接着说道:“下面就是我鬼门的条件,萧公子你看如何?” “第一,逆天之时,妖族与我鬼门不离不弃、共同进退!第二,从妖族和鬼门中各选一个统领者相互议事,所有重大决定必须双方同意!第三,一旦逆天成功,妖族人灵和平相处,但是由我鬼门订立人灵法则,妖族不可干预!当然,若是逆天失败了,最后一个条件自然作罢!” 萧子邪闻言静静沉思起来,这嬴殇的三个条件似是极为公平,甚至妖族还更占利益,至少鬼门提供给了妖族修炼典籍,而妖族却什么也不必付出。况且人灵之事妖族却是不便干预,尽数交给鬼门倒也没有问题。 妖族想要的是恢复远古大荒妖兽时代,将人灵踩在脚下,而自己想要的则是人灵妖族和平共处,不分尊卑高贱,一旦自己与鬼门谈妥条件,日后也可堵住悠悠妖族之口! 想至此处,萧子邪终于决定接受嬴殇的条件,哈哈大笑道:“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击掌为盟!” 嬴殇眼见萧子邪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也是极为高兴,二人爽快的连击三掌!鬼门和妖族便在这骊山脚下达成了共同进退逆天改命的盟约! 人们常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萧子邪以前并没有身为妖族圣子的觉悟,经过此次与鬼门的结盟,他却不自觉地真正开始谋其政来!也正是因为这样,萧子邪也才渐渐蜕变,从一个胸无大志的小子逐渐成长,变成日后叱咤风云、逆天改命的一代枭雄! 萧子邪嬴殇二人又相谈一阵,便各自休息去了,准备晚上前去始皇陵墓。 第103曲:始皇陵墓 下 日升日落,云卷云舒,一日大好时光转眼即逝! 随着天边最后一抹火烧云悄然散去,夜色渐渐降临。烟霭弥漫,朦胧婉约,天色青灰如瓷! 萧子邪一行六人在嬴殇的带领下终于开始进入秦始皇陵! 几人御空而起,穿过了骊山中的一道瀑布,才发现那瀑布后是一个漆黑幽深的石洞。 嬴殇不知何时取出一盏琉璃五角明灯,“擦!”的一声轻响,橘红色的灯光登时照亮了石洞。 嬴殇秀眉紧皱,玉靥在灯光的照耀下似是披上了一层粉色薄纱,明亮的水眸中光亮点点,愈显温润娇媚! 嬴殇在洞中巡视一番后,默默念了口诀,手中射出一道玄光,便见石洞中烟气缭绕,石壁上蓦然出现一个八卦状旋石,旋石中央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盘龙! 嬴殇纤手微探,将那旋石先是正转九圈,再接着倒转五圈。 “轰……”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石洞中赫然陷下一块巨石,一个漆黑的洞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嬴殇回过头,叮嘱众人道:“一会切莫随意触碰任何事物,跟紧了我。里面机关重重,一个不小心,咱们今日便要倒霉!” 萧子邪紧跟在嬴殇身后,在她说话时,一阵麝香传入萧子邪鼻中胸间,那温软馨香的气息,令他不由心神一荡! 萧子邪的心顿时怦怦跳了起来,极力向洞里望去,除了漆黑,就是漆黑! 随行几人连忙点头应答,楚烟云和夏侯婴元更是神色激动之极,想来能到鬼门开山鼻祖的陵墓中,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和骄傲! 白晶晶和朱青本为妖族,数阴险狠毒,更胜冤魂厉鬼,再加上他们俱是上古妖孽,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却不以为意! 几人紧随在嬴殇身后走入那黑洞,借着微弱的橙色灯光,才发现四周石壁竟是用铜水刷过,可真是铜墙铁壁!而脚下的石阶竟亦是均匀异常,似乎每一道石阶都用尺子丈量过一般! 阴风时时吹拂,烛火轻轻跳跃,除了轻微的脚步声,四周尽是一片死寂,宛若九幽! 不知走了多久,便看到石道前方出现了三个分岔口,嬴殇似是对这里极为熟悉,直接领者几人朝中间的那条石道走去。 就这样,一行六人像走迷宫一般在漆黑的石道里来回穿梭,不停地转弯。 不知穿过了多少分岔口,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人终于走到了一个死胡同! 就在萧子邪纳闷之际,变又见嬴殇默默念了一阵咒语,然后在那石壁上轻拍六下,随着一声冗长的“轰隆隆……”声响,石壁上竟裂开一道巨大的铜门,缓缓移开,前方顿时再次出现一个漆黑的石洞! 几人便又接着随嬴殇由那石洞进去,才发现眼前蓦然出现一条康庄大道!那大道宽数十丈,路面平整如镜,道路两侧铜墙铁壁,顶高十余丈,颇为壮观。 几人再往前打了大约半响时间,一道巨石门巍然耸立在众人眼前,上面凸起雕刻着一条盘踞正中的怒目神龙,口中含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紫色夜明珠! 在那道石门上,还雕刻着几个古怪的蛇形文字,整座石门厚重肃穆,显得极为庄重威严! 嬴殇回过头再次严肃叮咛:“过了这外羡门就算是到了陵墓的外围,进去后要加倍小心,决不可乱动里面的事物,切记!切记!” 几人均是吃惊不已,神色痴呆!谁能想到,众人走了大半天,又是穿石洞、又是闯迷宫,这才刚刚到始皇陵墓的门口?始皇陵墓当真如此雄伟辽阔? 楚烟云脸颊酡红,眼神中迸射出激动地神色;夏侯婴元亦是激动地面肉抖动,神情庄重;便连刚开始极为随意的白晶晶和朱青,发现这始皇帝的非同寻常,眼中也是神采飞扬,颇为肃穆! 萧子邪闻言顿时心生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同时又隐约有一丝兴奋和激动,对这始皇陵墓也越加好奇起来! 只见嬴殇对着那石门默默念了一段咒语,然后又将那巨龙的左爪向上推右爪向下拉,随着一声沉闷的石头摩擦声响,那石门缓缓升了起来! 阴风吹袭,一股腐朽难闻的恶臭顿时扑面而来,令人不由一窒,恶心欲吐! 嬴殇娇叱一声:“大家屏住呼吸,不要说话!”言语间率先进了那石门,众人连忙屏住呼吸随后跟上。 橘红色的灯光照亮了前方四五丈的道路,只见路上白骨嶙峋,到处都是死尸残骸,身上的粗布衣裳也已经被腐蚀殆尽,只剩下缕缕碎片! 冷风暗袭,呼呼哀鸣,似是九幽鬼狱的亡魂在私语,令人毛骨悚然! 一路走去,路上尽是皑皑白骨,尸骨中还夹插着大量的箭羽,许多骨头也被那冷箭射的粉碎。箭头青黑,那骨色白中似又有青黑色,看上去像是蕴含剧毒! 不知走了多久,路上的尸体白骨竟达上万,名副其实的万人坑!众人均被这累累白骨所震撼,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惨死在始皇陵墓! 然而,就在众人小心翼翼前行之际,身为白骨精的白晶晶终究忍不住悄悄捡起一块白骨看了起来! “嗖嗖嗖!” 突然,随着数声破空轻响,数以千计的的冷箭从暗中激射出来!众人均是面色大变! 萧子邪心中猛然一跳,顿时大吼:“快走!”言语间,一把抱住走在自己身前的嬴殇,如闪电一般向前方激射飞出! 箭林如雨,万箭齐发!那利箭威力十足,旋转激射,似可裂石断金,箭头前段更是黑气凛凛,闪出紫青色的光芒! 众人纷纷祭起真气防护罩,却不想那旋转的羽箭竟可穿过真气罩!众人大惊,连忙闪避,在箭林箭雨间飞射穿梭,跟随萧子邪身后拼命向前冲! 始作俑者白晶晶亦是吓得面色惨白,懊恼悔恨之余,一边躲避箭羽,一边手忙脚乱护住修为最浅的楚烟云! 就在这时,股股紫青黑烟从四面八方涌来,雾气腾腾,弥漫了整个石道!那些白骨在这烟雾中顿时腐蚀开来,冒起丝丝白烟! 众人心知这毒烟腐性十足、十分了得,丝毫不敢让那毒烟近身,更不用说呼吸了! 萧子邪软香在怀,心中却无丝毫旖旎绮念,只是想着尽快冲出这险地! 然而,天不遂人愿!随着一阵“咻咻”声响,数百支钢矛破空激射而来,惊起阵阵冷风起浪!同时,数以千万的乌黑色玄钉如牛毛雨从天落下! 萧子邪目光阴冷如冰,体内黑莲急转,电光隐闪!体内真气夹杂着一道道蜿蜒如蛇的电芒,从那黑莲中流经萧子邪奇经八脉,然后激射出去! 只见刺眼的火花闪过,钢矛、箭羽纷纷被那流电真气撞至一边,四面八方偏离出去,石洞内登时火光冲天! 嬴殇心跳如鹿撞,身体发热,脸红似锦,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射在萧子邪脸上,却让嬴殇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连忙聚音成线向众人说道:“向左转,马上要到中羡门了!” 几人在层出不穷的矛林箭雨中穿梭,身影快若闪电,在电光火石间飘忽疾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冲出那险地,停在又一道巨石门前! 众人皆是大口大口喘起粗气,心惊肉跳,没想到身为真仙甚至天仙修为的众人,竟被这小小的机关陷阱弄了个人仰马翻,当真是匪夷所思! 嬴殇此刻依旧被萧子邪搂在怀里,脸红如桃,手中的橘色灯笼早不知何时遗失了,低声急促道:“你这呆子,还不快将我放下!” 萧子邪闻言回过神来,连忙将嬴殇放下,只觉背后冷汗淋淋,哪里还顾得上嬴殇的异态! 其余几人亦是气喘吁吁,并非力竭而致,乃是心中惊惧使然! 萧子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嘿嘿讪笑道:“没想到今天差一点就葬身此处!这里的机关陷阱果然霸道之极,竟连仙人亦可斩杀!” 嬴殇闻言,嗤嗤冷笑:“始皇帝想要逆天改命,因此是把这皇陵当做大本营来建造的,里面重重机关陷阱,专破修真仙人气罩,诛仙弑神自然不在话下!却不知是哪一位适才乱碰了东西?” 白晶晶闻言登时脸红如霞,羞愧难当低下头去!其余诸人亦是神色不安。 嬴殇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凤目乍寒,冷笑一声道:“罢了!先前那事,本圣女不会追究,但大家接下来一定要小心了!” 言罢,转身默念咒语,将那中羡门上雕刻的龙爪双双向下压,中羡门大门缓缓上升! “嗤嗤嗤!” 轻响不断!众人只觉眼前忽的一亮,前方石道两侧接二连三亮起灯火,道路被映照的灯火通明! 原来铜墙铁壁之上竟对立镶嵌着数十把青铜火把,铜柄上更是镶满了宝石和夜明珠!火光成幽蓝色,安静燃烧,诡异至极! 众人啧啧称奇,跟着嬴殇疾射向前,这一次,终于没有一个人敢再去随意碰触那些事物了!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终于走至通道尽头! 一道玉梯成梯形向下笔直垂下,连接着石道和始皇陵墓,众人随玉梯缓缓步下,遥看四周,登时震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四周广场上尽是一望无际的辽阔宫殿垣宇,参差错落,鳞次栉比壮观至极! 头顶高达百丈的陵墓顶端镶满了寥若晨星的夜明珠和玉石珠宝,犹如璀璨夺目的日月星辰,闪闪发光! 石阶尽头,是一条宽达十数丈横贯南北的巨大水银护城河,碧光闪闪,光泽炫目,宛若一条蜿蜒曲折的银蛇! 一道拱形的龙雕玉石桥横跨银河之上,连接着石阶和城池!玉桥雕梁画栋,盘龙横卧! 陵墓地势东南高西北低,在那大河之后,一座规模宏大巍峨雄壮的矩形地宫巍然耸立,其中宫殿无数,浩浩汤汤,气势雄伟,壮观至极! 陵墓中灯火通明,宛若白昼,随处可见青铜鱼油灯,火光幽静,长明不灭! 在那宫殿之前,整齐的排列着一个个方形大坑,里面铜车、骏马、珍禽异兽以及数不清的秦宿卫军。 近万个或手执弓、箭、弩,或手持青铜戈、矛、戟,或负弩前驱,或御车策马的秦军卫士。步兵、车兵、骑兵和弩兵,密密麻麻,人数上万不止! 他们个个神情肃穆,面朝东方,军姿雄壮,如狼似虎,威风凛凛,当真气势恢宏! 楚烟云双目凸出,小手死死捂住嘴唇;白晶晶和朱青亦是面色惊骇,似是极为激动;夏侯婴元更是热泪盈眶,激动地面肉急剧抖动!众人均是目瞪口呆! 萧子邪亦被震撼的神情恍惚,如痴似傻一般,宛在梦中;只有嬴殇面色沉迷而又悲伤,却不知咋想些什么! 那地宫城池九个紫铜大门尽数大开,城门口各蹲立着几只巨大的狰狞瑞兽,昂首睥睨,虎视眈眈! 地宫正中大门开处,一条玄黑玉石铺砌的中轴大道笔直延伸,穿过道道城门,直抵地宫深处的中心大殿。 几人跟随秦殇渡过玉桥,当经过那一列列排布整齐的兵马俑时,众人只觉那些铜车铁马、兵俑铜人便似是活人一般,眼神杀气凛然,像是始终在盯着自己!又仿佛随时都会变成活物,猛扑上来,将自己剁成肉泥,撕成碎片! 一行六人也不耽搁,飞射掠过这些杀气腾腾的兵马俑,向中心大殿奔去。道路两侧的铜马铁车、兵俑剑戟,黑压压不断地倒掠后退,静如点兵的沙场一般雄壮! 在这雄壮瑰丽神秘地宫里,时间似乎也凝固了,一切仿佛都在安详的沉睡着,万籁俱静,悄然无声! 嬴殇向众人密音说道:“这陵墓外部乃是宫城,里面才是中心皇城!咱们要找的妖族秘典便在那里了!” 皇城之外高墙耸立,内部殿台楼阁连绵错落,连绵起伏,奇幻瑰丽一如仙界天宫。道路两旁,依旧林立着数不清的持戈兵俑。 众人紧随秦殇在这肃穆庄严的地宫中疾射飞驰,穿过重重亭台楼阁、座座宫楼殿宇,终于到达了皇城内部的始皇陵墓主殿! 第104曲:盗书窃宝 上 皇城内园始皇陵墓主殿之前是一个辽阔的大广场,中央一条白玉大理石砌成的千级玉阶,直通百尺高台上的大殿! 广场上数千名官俑匍匐在地,锦衣玉带,惟妙惟肖,向殿内的君王磕头朝拜。 官俑前,矗立着数百个身高数丈铜皮铁甲的粗犷将兵,手持大刀、长戟、铜剑等武器,神情肃穆狰狞,个个煞气腾腾,岿然不动! 广场愀然无寂,死气沉沉,极为庄严郑重,整个场面蔚为壮观! 那主殿呈八角状,楼高三层,栋柱高达数十丈,八面都是黑铜大门,主要似由黑晶玉石和千年沉香古木混构而成,雄浑厚重,壮丽异常! 在大殿前的平台之上,三十六个身高十数丈的银光闪闪的巨大铜人,每个铜人坐下骑着一只上古龙虎兽,呲牙咧嘴,虎视眈眈,巍然耸立在殿门道路两旁! 那些铜人手中虽无兵器,却比先前任何一个兵俑更显威风!座下的凶兽也是残暴凶恶异常! 嬴殇回眸看向众人,哀声道:“这里便是藏放始皇帝棺椁的宫殿了。” 几人紧随嬴殇拾级而上,踏着那黑色玄武大理石,屏住呼吸经过那三十六个肃穆凶煞的巨大铜人妖兽,心中的兴奋激动无以言表! 萧子邪心中更是蓦然升起一股复杂的无名感觉, 步入大殿,只见大殿中央正前方赫然立着八只紫铜青鼎,鼎中青烟缭绕,异香四溢!中间一条锦绸红毯直铺向前,数丈宽的黑玉台阶凝重肃穆,向上延伸,一眼望不到头! 大殿玄冰铁壁上悬挂着无数紫铜人鱼形灯柄,火光跳跃,叠影重重,交相辉映! 殿内雕梁画栋,香烟缭绕,紫幔低垂,四壁伸出八只黑铜龙头正对中央。数百个铜人匍匐在地,朝向中央,周围铜兽环合蹲伏。整座大殿富丽堂皇,亮如白昼! 玉阶两侧,每隔十级台阶,就有两个青铜甲士执戈对立;隔上五十级,就有两只青铜凶兽蹲伏对望。气势森严,令人油然而生敬畏之意! 众人顺着玉阶向上攀登,约莫过了盏茶工夫,终于看到顶端,沿着长廊,穿过道道铜门,来到了的殿堂中央平台。 只见十二个高达数十丈的金甲巨人矗立四周,镇守八方,个个如罗汉怒目,宛若神明!想来就是始皇帝收天下之兵铸成的十二金人了! 殿堂正中是一个黑铜棺椁,紫气蒸腾,烟雾缭绕,异香弥漫! 那黑铜棺椁长约十二尺,宽、高各为五尺,上面铺了一层紫黑金丝帆布,厚重古朴,霸气凛然! 棺身雕刻着八条黑龙,张牙舞爪,睥睨纵横!棺盖锁似扣得极紧,连一丝缝隙也瞧不见,黑黝黝浑然一体,隐隐有光华流转! 嬴殇紧咬嘴唇,面色微白,眼神中既是哀伤又是怨恨,终于缓缓跪倒在那棺椁前。 楚烟云和夏侯婴元乃鬼门中人,如今见了这鬼门祖师的棺椁,岂能不进礼数?故他们也紧随在嬴殇后跪下了。 三人一起向始皇帝郑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 萧子邪、白晶晶、朱青三人并未做这礼数,仅仅鞠躬以表敬意! 白晶晶和朱青两人虽是上古妖魔,论起辈分或许要比始皇帝还要高上一些,但是眼见始皇帝天道威仪,对他亦是敬佩不已! 嬴殇向众人说道:“诸位,妖族一干典籍就在这平台下面了!当年始皇帝初建这陵墓之时,曾经设计了许多机关陷阱,奇门遁甲、乾坤八卦、阴阳五行,可谓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他还将收天下之兵铸成的十二金人安置此处为自己守灵!” “始皇陵墓乃是我鬼门圣地,如今我擅自将各位带入此处,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妖族秘典正是埋藏在这棺椁的平台之下,一旦打开就会同时解开这十二金人的封印!” “虽然我的摄魂御鬼大法可以牵制这些金人一二,却始终免不了一场恶战!而且,解开封印还会发生其他什么事,我也不能肯定!因此,一会大家一定要谨慎小心,拿到典籍后立即随我离开!” 众人见嬴殇说的严肃,且适才也着实体会到了这些机关陷阱的威力,不由连连点头,如临大敌! 嬴殇再不犹豫,将那黑铜棺椁的侧身其中一条龙口中的龙珠按下。 “轰隆隆……” 地动山摇,大地塌陷,平台之处豁然打开一个巨大的黑色洞口,深不见底。冷风嗖嗖从那洞口之中冒出,阴森可怖! 嬴殇身影疾射,如闪电般遁入那洞口中! 萧子邪紧随其后,刚想要进入洞中,顿觉身后狂风大作,传来一股冲天罡气! “圣子小心!” 随着白晶晶一声惊呼,萧子邪心里猛然一跳,身体鬼魅般消失在洞口!与此同时,一个鼎缸大的金色拳头带动一阵狂风起气浪狠狠砸下! “嘭!” 空气扭曲,金光流离,碧浪翻卷!十二个数十丈的巨大金人竟然真的先后活了过来,个个横眉怒目、面目狰狞朝众人呼啸冲来! “砰砰砰!” 金人脚踏大地,声如雷鸣!大地随之剧烈颤抖,陵墓忽的阴风大作! 众人纷纷冲天而起,如蝴蝶穿花,躲避着金人的进攻! 夏侯婴元黑袍呼呼作响,黑气缠身,手中蓦然祭起九天招魂幡,数百厉鬼从那招魂幡中狂涌而出,哀嚎惨叫着扑向十二金人! 冤魂漫天,凄厉阴森!数十鬼仙连带着一干冤魂鬼将与十二金人纠缠在一起,玄光阵阵,真气纵横!场中尽是一张张面目恐怖的凄厉鬼脸! 白晶晶亦是手持一条白玉龙骨鞭,气息阴森,似有百鬼缠身。手中白玉龙骨鞭光华闪闪,挥一记龙吟震天,扫一下碧光纵横,急急向其中一个金人甩去! “轰!” 气浪翻卷如狂,那金人被这龙骨鞭强横的真气扫中,登时仰倒在地,大地随之猛然颤动!那金人身前出现一道数丈长的嶙峋鞭痕! 朱青身遭紫火流离,背后泛起一张青鸾图腾,双爪间火光涌动,劈啪作响,化作冲天火光疾射向一个金人,朝他心口呼啸插下! “呲呲!” 一阵尖声响起,朱青开金裂石的凌厉凤爪从那金人胸前划过,电光火花大现,赫然拉出五个深深地窟窿划痕! 楚烟云面色惨白,绫罗纱裙被金人惊起的罡风气浪吹得凌乱狂舞,她修为最弱,还不到地仙级别,只得靠着灵活的诡异身法在十二金人之间穿奔逃! 朱青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这金人有何与众不同,却不过如此!” 白晶晶亦是娇笑吟吟:“话虽如此,还是要小心!”语气似也颇为轻蔑! 就在此时,那夏侯婴元突然大喝一声:“不妙!” 只见场中一个金人抓起一个鬼仙,蓦然张开饕餮大口将他吞下,然后咔嚓咔嚓咀嚼起来! 鬼仙发出一声惊天惨叫,那金人却置若罔闻,丝毫不以为意,似是吃得津津有味! 与此同时,十二金人身上黯金光芒大作,身上的鞭痕爪印竟迅速弥合,转眼间消失无踪,竟是像没有受过伤一般! 而他们的身体也渐渐浓缩变小,不一会就变得与常人无异!只有两个金人依旧是数十丈再与数百冤魂厉鬼纠缠! 其余十金人再次乌压压冲了上来,此时他们的身法已变得异常灵活!场面颇为诡异恐怖! 白晶晶诸人终于面色大变,才知这金人竟是如此难缠,再次冲入战场,与十金人大战起来! 一时间,场中真气纵横、碧浪排空!百鬼呼啸狂涌,气流激射飞舞!辽阔的大殿中哀嚎不断回响,紫黑帏幔随风狂舞,呼呼作响! 十个金人幻化变小后,身体更加坚硬不摧。夏侯婴元和一干鬼仙根本就伤害不了其半分,白晶晶和朱青位及天仙,也仅能在那金人身上留下浅痕。再加上那金人恢复速度即使恐怖,伤痕转眼即逝,真可谓不伤不死不灭! 几人越打越心惊,心里均是惊骇之极! 萧子邪只觉身后罡风大作,那铺天盖地的气浪刮得他后背生疼,连忙运转尺地寸天功法闪入洞内! 一进洞中,顿觉天昏地暗、地动天摇,偌大的洞口似是被什么给生生堵住! 待到那金人移开铁拳,光亮入洞,萧子邪才发现堵住洞口的竟是十二金人中的一个金人的拳头,心里顿时后怕不已!那金人铁拳重愈千金,一旦被之砸中,今日不死也要去半条小命! 就在此时,萧子邪却突然听到嬴殇急促声音:“呆子,你快过来!”萧子邪顿时郁闷不已,他着实很不喜欢别人叫他呆子,尤其是女人! 连忙走上前去,正想要跟嬴殇说叨此事,便见一阵火光亮起,洞内顿时灯火通明! 只见三个巨大的石窟相对而立,两边分别挂着四支雕龙紫铜火柄,火光闪烁,香气弥漫!石门上面各挂着一块石匾,刻着奇怪的蛇形文字,不知写着什么。 嬴殇站在一道石门前向萧子邪招手,娇靥在幽幽火光下越显柔媚! 萧子邪疑惑道:“是不是还有机关?”同时在心中大骂,这始皇陵墓真是比他娘的龙潭虎穴还要恐怖险恶! 嬴殇却展颜一笑:“没有啦!这里就是珍藏书籍的地方,咱们快写进去取书!” 二人一前一后走入石门,一进里面,顿觉震撼!只见石门众浩浩汤汤满眼尽是黑香檀木制成的书柜,一望无际的石洞中书籍琳琅满目、不计其数! 嬴殇脸上一热,苦恼道:“我虽知道妖族典籍在此,却不知道那些妖族典籍到底在何处,咱们还是得一点点寻找才行!” 萧子邪连连点头,如梦初醒,看着眼前浩如烟海的藏书典籍,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没想到这始皇帝焚书坑儒,不叫天下人明识开智,自己却收藏了如此多的书籍! 二人飞速在行行列列的书柜中寻找开来! 萧子邪刚才差点被那金人铁拳砸到,亦知时间紧迫,上面众人不知能撑到何时,因此丝毫不敢耽搁,身体疾射,快若闪电! 这里的书籍大都为竹简、毛皮、绸布制成,分门别类,繁博浩杂,可谓包罗万象,繁若星辰! 没过多久,萧子邪就翻看了许多书柜,其中有《难经》《内外经》《百草注》等医学典籍;《论语》《大学》《中庸》《孟子》《荀子》等儒家典籍;《战国策》《孙膑兵法》等兵家典籍;《书经》《麟经》《左氏春秋》等史学典籍;《风雅颂》《九歌》《天问》等诗歌典籍;更有《周易》《道德经》《奇门遁甲术》等道家典籍。 然而,有关修仙求道的典籍萧子邪却一个也没有找到! 就在萧子邪抑郁之际,耳边传来嬴殇激动地惊喜声:“找到了,在这里!” 萧子邪连忙飞射而去,到她身边才看到嬴殇正言笑晏晏捧着一捆竹简,上面赫然写着几个上古蛇文,一问之下,才知道竟是大荒水族秘典《施云布雨大法》! 萧子邪随即又取出一捆竹简打开,竟是金族的《九天驭雷术》! 随后,两人取出一捆捆竹简,又接二连三发现了土族的《地崩裂天术》、木族的《枯木还春诀》和火族的《气刀火刃心法》等等上古大荒人灵五族典籍,甚至还有公孙轩辕的《黄帝真经》以及神农帝的《丹鼎注》和《五行阴阳谱》! 萧子邪心怦怦狂跳,激动、震撼、兴奋、狂喜诸般感情齐齐涌入头脑,一时间恍在梦中! 嬴殇也是极为欢喜,瞧见萧子邪痴呆模样,青葱玉指倏地戳在他脑门上,嗔道:“呆子!发什么愣?还不快快再看看其他书柜!” 萧子邪如梦初醒,哈哈大笑道:“好!今日我找你认,咱们二人同心,其力断金!” 嬴殇听闻他疯言疯语,顿时恼羞之极,玉颊红若晚霞,嗔怒道:“你这呆子恁多废话,快找快找,今日还想住在这里不成?”心里却隐隐有一丝羞怯。 萧子邪闻言嘿嘿一笑,如饿狼入羊群,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两人一找一认,又将《驭兽大法》《千面幻化术》《洗髓经》《海潮经》《阴阳和合术》《风雷云雨大法》《万物兵刃诀》《峰回术》《乘风蹈海诀》《地火狂刀诀》《人兽两合大法》等等数十捆上古修炼典籍翻找出来! 第105曲:盗书窃宝 中 就在萧子邪嬴殇二人寻书找典之时,外边则打得不亦乐乎! 朱青只觉越打越艰难,体内真气鼓荡四散,汗如雨下,随即又被火浪蒸干,冒着丝丝白烟! 他挥舞着一把火麟剑,身上炎炎烈火缠绕激荡,如鬼似魅,穿梭于十金人中,与之缠斗!剑气横飞,火光纵横,每每挥出一剑,一道烈烈岩浆气刃就激射而出! 道道碧光横劈斜出,割撞在金人身上,激起一连串炫目的火光,发出“呲呲呲”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令人脑涨痛疼至极! 气浪翻卷,碧光疾闪! 白晶晶护住面色苍白的楚烟云,手中白玉龙骨鞭如狂龙急舞,鞭声阵阵,开山裂石,斜扫在金人铜皮铁骨上,堪堪将其扫至一旁,却丝毫不能伤其一分一毫! 十金人亦悬浮空中,身法飘忽不定,快若闪电,与之前的木讷迟钝大相径庭,竟竟似是有了生命一般! 宫殿墙壁上紫铜火炬中的火光,随着众人激起的气浪疯狂飘舞,黑慢飘飞,场中登时叠影重重! 夏侯婴元手中九天招魂幡来回疾舞,不停控制着鬼奴向两个数十丈的金人进攻,数十鬼仙獠牙毕露,指爪锋利,却也只能在那金人身上划出些微划痕!其余一干鬼奴更是对那金人丝毫不起作用! 反观那金人,举手投足间开天辟地,仅是惊起的罡风气浪就可以将一些修为低下的鬼奴震得魂飞魄散!就连鬼仙,一旦撞到金人手里,不是被打得激射乱飞,就是被抓住生撕活吞! 朱青越打越心惊,以此消耗,不久大家就会力竭,到时便是灭顶之灾!还要尽快想法脱离才是! 就在朱青这失神的一瞬间,三个金人已成掎角之势将他围住,铁拳呼呼作响便朝他身上招呼过来! 气浪翻卷,空气撕裂,噼啪作响! 朱青被那掀起的罡风震得真气激荡,刚要冲天躲过,便看到眼前一个金色的拳头越来越近,呼啸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朱青手中火麟剑似毒蛇探芯一般此处,与那金拳碰撞在一起,身体被那泰山巨力轰然推下,激射出众金人的包围! 朱青只觉一股大力从剑中传来,虎口登时鲜血喷射!双手发麻,胸口沉闷至极,肩膀亦酸软无力! 咬紧牙关,朱青体内真气狂涌,一声嘹亮的凤鸣响彻天际,顿时化作一只青鸾神鸟,狂喊道:“我来挡住他们,你们速速前去寻找圣子!” 言语间,身影冲天而起,双翅尽展,火光缠绕,竟长达数十丈!如长虹贯日般划出一道流离火光,直直插入战场,将白晶晶和楚烟云推至一旁!白晶晶亦是面色惨白,刚才与十大金人的混战中,她被一个金人击中后背,那巨力差点没把她生生撕成两半! 幸亏她乃是修炼千年的白骨精,骨头碎后可迅速恢复,否则只怕要命丧当场! 白晶晶冷汗直冒,心中依然惊骇到了极致,这十二金人个个犹如天神,想来即使是那日见到的神仙三太子哪吒在他们手里也吃不到好处!凡间如何竟能造出如此诡异强大的神物! 但此时已不容白晶晶多想,眼见周青幻化真身与那些个金人再次混战起来,连忙拉起楚烟云急射向那洞口之中! 十金人眼见白晶晶似要逃跑,顿时纷纷俯冲而下,如流星坠落! 朱青本尊乃是比翼玄鸾,属于凤凰青鸾一脉,此时幻化妖兽真身,登时气势大涨,哈哈冷笑:“哪里走!咱们接着打过!”言语间收拢双翅,流星赶月般飞身俯冲下来,竟比那些金人还要迅速! 电光火石间,朱青已然冲下,生生将十个金人挡在洞口!他凤目中爆射出烈烈火焰,数十丈的火翅如扇挥舞,惊起滔天气浪! 火海滔滔,掀起翻天火浪,登时将一干金人掩没在火海之中! 然而,还未等烈焰火势变小,十个被烧烤的红彤彤的金人蓦然冲天飞出,带起阵阵烽火狼烟!然后竟再次恶狠狠俯冲下来! 就在此时,却听夏侯婴元猛然惨叫一声,凄厉异常! 原来那两个数十丈金人在近百冤魂厉鬼中肆虐,竟将一干鬼仙鬼奴打得鸡飞狗跳,疲于奔命! 后来,其中一个金人便直轰轰向夏侯婴元而来,趁其不备一拳将他手中的九天招魂幡打了个粉碎! 夏侯婴元位列鬼门三大长老之一,依仗的就是这面九天招魂幡。这招魂幡里面有数千鬼奴,其中仅鬼仙就有数十,不知倾注了他多少心血!他凭借此招魂幡横行桃花仙源百年,如今宝物被毁,他自然是心疼万分! 不仅如此,场中数百冤魂厉鬼听他号令,靠的也是这九天招魂幡,如今幡旗被毁,冤魂厉鬼再也不受他控制,甚至很有可能反噬其主!他自然亦是惊怕至极! 果不其然,九天招魂幡刚一被毁,嗤嗤黑烟从那幡旗中滚滚冒出,翻卷升腾,数千小鬼顿时如狂浪涌出!一时间,百鬼齐哭,哀声震天! 那鬼仙原本对金人就心有惧意,只因受那九天招魂幡控制,才不得不与之斗在一起。如今鬼幡被毁,他们尽皆逃出生天,哪里还肯去与金人拼命送死?一个个尽都逃跑开来! 更有十数个鬼仙目光血红、獠牙毕露的向夏侯婴元冲来! 夏侯婴元虽是鬼仙巅峰,在桃花仙源也可横着走,但是面对强悍至极的金人,那是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眼见鬼幡被毁,鬼奴又来造反,心中顿生惧意,不由惊声惨呼,四下逃窜起来! 眼见众冤魂厉鬼四处逃散,那两个金人也蓦然变小,紧随在十数鬼仙之后向夏侯婴元冲来,身影快如闪电! 朱青与十个金人亦是战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你来我往,斗的是不亦乐乎! 朱青与十金人连番苦战,早已力竭,全凭心中一股信念在支撑,此时被十金人来回踢打,模样颇为凄惨! 白晶晶带着楚烟云冲入洞中,就听到从里面传来萧子邪得意的大笑声:“嬴姑娘,咱们可真是珠联璧合,竟真的将这些修炼典籍找的差不多啦!” 随即鬼门圣女羞恼的嗔怒声紧接着传来:“谁要与你珠联璧合!你这呆子,怎的恁多废话,小心我割了你舌头!” 白晶晶和楚烟云皆是不解,不知为何萧子邪会叫圣女嬴姑娘,但此时外面情况紧急,哪里还容得了她们多想,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二人连忙射入石洞,登时被眼前那排列整齐浩瀚如海的书柜震撼,不由吃了一惊! 这时又传来萧子邪的惫懒声音:“这里就咱们两人,一直捡书也恁的无聊,不聊聊天解闷,那还不闷死!不过你若是想割我舌头,却是万万不能!” 白晶晶随声飞射,焦急喊道:“圣子!”穿过重重书柜,终于在一大堆竹简中找到了萧子邪和嬴殇。 只见萧子邪和嬴殇被竹简整个包围其中,萧子邪怀中抱了一大摞的竹简,一个个拆开,而嬴殇则是辨认出是哪类功法,然后再给封上放好! 萧子邪见白晶晶和楚烟云面色苍白、神情惊慌,不由惊惑,外面那十二金人当真如此厉害?朱青和白晶晶可都是天仙高手,就连那夏侯婴元也是修为惊人,再说他还有一干鬼仙鬼奴! 白晶晶呼吸紧促,焦急道:“圣子,外面那十二金人当真了得,我们就快要撑不住了!” 嬴殇闻言微微冷笑:“始皇帝聚天下不计其数的神兵利器铸成十二金人,为了日后逆天称霸三界,更是用摄魂御鬼大法向那些金人中注入了许多冤魂厉鬼,使他们具有神识。那些金人自然是所向披靡!” 萧子邪闻言顿觉惊奇!经过多番战役,萧子邪心知有时一件好的兵器可以以一敌百,有几个好的帮手亦是可如虎添翼,这些金人不正是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吗? 不由暗暗思忖道,如果可以将这些金人带出去,以法加以控制,那岂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想至激动兴奋之处,不住嘿嘿奸笑起来。 嬴殇斜目忒了萧子邪一眼,见他阴笑阵阵,心里突然产生强烈不安,蹙眉思忖道,不知这呆子又在哪什么鬼主意了,冷笑道:“那些金人难缠至极,非摄魂御鬼大法不得控制,夏侯婴元自己支撑不住,还是本圣女亲自去一趟!”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过,这些典籍大都用上古文字记载,我不在的话,你们怎么辨别?” 白晶晶经过短暂的修息,元气恢复不少,苍白的脸颊也渐渐恢复红润,闻言眼睛一亮,得意娇笑道:“圣女不必担心,对于上古文字我可是精通得紧呢?” 嬴殇展开笑颜:“如此甚好!这些典籍均是我鬼门始祖始皇帝收集,于我们无用的还是存放在此处较好,莫要混杂在一起,枉费先祖一番心血!”随即又看了楚烟云一眼道:“烟云修为不高,还是呆在此处吧!” 白晶晶和楚烟云连连称是,萧子邪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嘿嘿想到,走吧,走吧,你不走,小爷我怎么盗书窃宝?面色肃穆道:“圣女放心,萧某一定不负重托!你先支持片刻,我们随后就到!” 嬴殇见萧子邪怪里怪气,却实在想不通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只得轻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娇躯忽转,化作一道玄光飞射出去,转眼消失无踪! 萧子邪见嬴殇走得远了,对着白楚二人正色道:“你们在此找书,只要是上古修炼典籍,统统取出来放好,我去别的地方再寻找一下,看有没有遗落他处的修炼典籍。” 白楚二人不疑有他,毕竟这藏书之地辽阔之极,别处或许真的有其他典籍,点头应允后,开始寻找起修炼典籍! 萧子邪得意嘿嘿一笑,运转尺地寸天功法来到另外一个洞口,一进去便看到依旧是整齐排列着满满的紫檀镶金木箱,成千上万,不计其数! 萧子邪心怦怦大跳,想要打开一看,却发现箱子竟是被锁上的。萧子邪嘿嘿一笑,一缕真气从指间萦绕旋出,从锁眼中穿进,轻微的“咔嚓”声响起,箱盖立即打开,一阵辉煌的碧光顿时映入眼帘! 萧子邪眼睛一亮,闪闪发光,指间箱中竟是满满的红宝石!那宝石晶莹透明、通体红润,宛如樱桃水晶,迸射着璀璨耀眼的红芒!竟像老头子交给自己的晶石一般散发出淡淡的元能! 萧子邪很少见过如此美丽的事物,一时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顿时想要将之占为己有! 按捺住狂喜的心情,打开第二只紫檀镶金木箱,绿光莹莹,赫然是碧翠色的晶莹玉石,光泽温润,色泽透明均匀,剔透玲珑,美轮美奂! 萧子邪哈哈大笑,眯起的眼睛中精芒闪闪,暗暗思忖,与其将这些宝贝暴殄天物埋葬此处,倒不如小爷发个善心将之带出重见天日! 但随即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怒道,臭小子,这是鬼门始祖始皇帝的殉葬之物,四人之物你也要抢么?始皇帝一生戎马倥偬纵横天下,死后岂可受你随意欺辱? 萧子邪一时间有些恼羞惭愧! 但随即又有一个声音在脑海反驳,人死后便是一抔黄土,万物俱灭,荣辱皆散,始皇帝也不例外!况且,这些宝物乃是万民之物,始皇帝贪得无厌搜刮百姓,实属不该!如今这些宝物遗落此处,着实可惜至极,不如将之取出还与百姓! 萧子邪想想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将这些宝物还给百姓,倒也情有可原! 这时第一个声音嘲讽道,你不就是想要私吞吗?嬴姑娘有恩于你,曾救你性命,现在对你如此信任,才让你在此寻书、助你逆天,你反而要挖人家祖宗祖坟,恁的不要脸! 萧子邪想至此处,顿时汗如雨下,是啊,嬴姑娘如此诚心待我,小爷我怎能盗人祖坟?再看那些宝物,此时在他眼中也颜色尽失。 萧子邪讪讪笑笑,不知是哪个小王八蛋在胡思瞎想,竟想恩将仇报,掘人祖坟,恁的不要脸了!呸呸两下,终于将箱子重新盖上,转身去了第三个石洞。暗暗想道,我就是去看看,如此而已! 第106曲:盗书窃宝 下 嬴殇还未冲出石室,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声响震天,鼻尖传来阵阵烈火烧焦味道,滚滚热浪狂风扑面涌来! 冷面寒霜,嬴殇急速冲出,登时看到一只紫火缠身的青鸾神鸟正与数个金光闪闪的金人激斗! 那青鸾神鸟火光四射,双翅尽展长达十丈,火翅煽动间,烈火熊熊,青烟滚滚! 数十条火龙凭空呼啸舞动涌出,如火蛇飞舞,张牙舞爪着将那些金人缠绕起来,龙爪锋利,气浪翻天,却堪堪仅能困锁住那些金人片刻,转眼间又被金人撕裂震散! 夏侯婴元正与几个鬼仙激斗在一起,他全身黑气隐现,不断侵入一干鬼仙体内,同时如电闪动,与鬼仙周旋!战圈中亦是真气纵横,黑烟连连,怒号连天! 不远处,有几个金人正在搜寻四处躲藏的冤魂厉鬼,一旦抓到就放进饕餮大口,如狼似虎一般咀嚼吞咽! 百鬼齐哭,声响震天!那凄厉悲惨绝望的叫声四处回荡! 铜壁上紫铜火炬里的焰火跳跃舞动,叠影重重!整座大殿热浪滚滚,狂风大作,碧光闪烁,紫幔翻飞,宛如人间地狱!整个场面异常混乱! 嬴殇娇叱一声,秋水明眸登时变得漆黑,真元涌动,全身黑气森森,双掌亦变得漆黑! 烈风呼呼,黑发如蛇狂舞,嬴殇悬飞半空大喝一声:“摄魂!” 一股股黑气自嬴殇体内源源不断经由奇经八脉涌向四肢,掌中黑气疯狂涌动,化作一条条灵活黑蛇向一干金人身上缠去! 那黑气凝结的小蛇顺着金人身体缠绕,自他们头顶蓦然灌下,金光闪闪的金人身上立即黑气涌动。一张张凄厉哀嚎的鬼脸尖叫着从那些金人体内浮现出来,似是极为痛苦! 金人的动作立即变得迟钝,同时竟互相攻击起来! “嘭嘭嘭!” 那些金人举手投足间便可开天辟地、撕裂空气!他们你一拳我一拳,相互厮打,不亦乐乎,那浑厚凝重的声音沉闷至极! 远远望去,便像是嬴殇手提黑线控制着几个玩偶相互打闹! 然而,人力终有限!嬴殇使劲全力,却依旧只能控制四个金人! 其余八个金人似是有所感应一般,纷纷张牙舞爪咣咣咣向嬴殇奔来,满面尽是狰狞凶煞之气! 大地嘭嘭颤动哀鸣,夏侯婴元眼见金人全都冲向圣女,面色阴历,顿时失去了重新将这些鬼仙收为鬼奴的心思,狰狞凄厉道:“破!”声如洪钟! 黑气涌动,直射一干鬼仙脑门,他们登时目凸如牛,面容扭曲,凄声惨叫,个个蹬脚抓头,竟生生将自己头皮撕了下来!不久便化作阵阵黑烟雾霭,魂飞魄散! 夏侯婴元狂喝一声,全身真气凝聚到极致,黑气缠身,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向嬴殇身前,面对飞射而来的一干金人激射而去! 嬴殇面色大变,瞬间苍白,焦急娇叱道:“不可!” 朱青亦凤翅疾舞挡在嬴殇身前,全身紫火流离,眼中蓦然亮起两道玄光,一道血红,一道靛紫!随着一声嘹亮的九天凤鸣,朱青背负青天俯冲直下,身体蓦然一分为二! 一只青气缭绕,一只赤火缠身,青鸾雌鸣足足,朱雀雄鸣即即。两只神鸟交相辉映,鸾凤和鸣,锵锵鸣响! 夏侯婴元猛提一口气,双掌漆黑,身体急转如闪电,错开冲在最前面的金人,一张拍在他头顶天灵! “啪!”的一声惊响,那金人竟被生生拍落!夏侯婴元顿觉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从掌中传来,登时手掌发麻,不断颤抖,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后面的一群金人已经冲了上来,两只火凤也呼啸而来! 夏侯婴元与一个金人再对一掌,胸口一闷,气血滚滚翻腾,顿时面色惨白!只觉身体犹如被泰山碰撞,五脏六腑犹如火烧,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嬴殇眼见夏侯婴元若断线风筝飘射而下,不知生死,一时间怒火冲天,怒叱道:“好个刀枪不入的金人,瞧我来治你!” 言语间,手中黑线如丝绳舞动,被控制的四个金人哇哇冲来,与那来势汹汹的几个金人战在一处! 一时间金光大作,气浪卷腾,火花激射四溅!耀眼的光芒不断升腾而起,又化作点点火光漫天四散开来,如烟花绽放!场面异常火爆! 两只凤凰飞舞九天,与一干金人激斗在一起,登时火光四射! 那朱雀乃是朱青练就上古法术阴阳分身术幻化出来的本源分身,与他本命青鸾真身一样身具神通,乃是朱青最后的两伤杀招!一旦施展,就要燃烧自身精元,过后就会修为大损,非一年半载不得恢复! 嬴殇对妖族有恩,朱青岂能见她有恙?眼见金人向嬴殇扑来,情况紧急之下,朱青不惜耗费本命真元,终于使出了这极为伤身的功法! 嬴殇凤目阴沉,面若冰霜,双手疾舞,玄光阵阵,黑发如蛇狂舞,黑丝绫罗纱裙亦是疯狂飘摆,呼呼作响! 四个金人在她的控制下与其他金人混站在一起,双方打得是惊天动地,难解难分。一时间地动天摇,鬼哭神嚎! 萧子邪来到第三个石洞,看到里面整齐排放着一列列柜架,与众不同的是,这些柜架均是用紫金青铜或玉砖陶瓷制成,不由暗暗称奇!随意打开一个玉石柜架,看到里面摆放着许多物品,看上面陈列着五花八门的名贵药材,有灵芝、人参、麝香、雪莲、龙羊角、冬虫夏草、首乌,甚至还有一些上古药材,有雷蛇藤、苍龙角、凤桐、琥珀血、海鱿檀木、碧落仙草,斑驳繁杂之极! 又飞速接连打开几个陶瓷柜,却见里面尽是一个个琉璃瓶子,上面雕刻着古怪的蛇形文字。 萧子邪随意打开一个玉瓶,紫气顿时缭绕旋出,香气四溢,芳华流转,沁人心脾!想来这玉柜中摆放的是名贵药材,而这瓷柜中收藏的则是名贵的丹药。可惜了,这始皇帝空有如此多的灵丹妙药,却独独求那长生不死药而不得!真是造化弄人,天不遂人愿! 萧子邪暗暗感叹,想起始皇帝纵横一生,灭六国而一统天下,更是创出鬼斧神工的绝世功法摄魂御鬼大法,却仍旧免不了魂归九天的死亡宿命,真是莫大的悲哀!祸福难料、生死难测啊! 难怪有如此多的人,宁肯抛弃妻子斩断七情六欲,也要追寻天道,以求跳出三界之外,不受六道五行约束,成仙长生! 但随即萧子邪又想到了当日太虚幻境中,一个个修为惊天的真仙级天兵天将如流星陨落,魂飞魄散,一时间又是疑惑萧索起来,看来即使成了神仙也不是永生不死,受到修为强大之人的攻击亦会身形俱灭,只是一般来说比普通人寿命更长一些而已!难道世上竟真的没有人可以长得永生、不死不灭?天道又究竟到底是什么? 想至此处,萧子邪微皱眉头,心里不由迷惘,便连寻宝的兴致也似乎减了不少! 就在这时,萧子邪打开了一个紫金青铜柜架,眼睛登时一亮,心里的复杂想法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那柜架中摆放的竟是各式各样的兵器甲胄!有剑、戟、矛、匕首、刀、杖、弩机、斧、胄、鼎、釜、盘、锁、镣、环、钉等;其中宝剑最多,有鱼肠、湛卢、龙雀、莫邪、干将、巨阙、龙渊、泰阿、辟闾、步光、扁诸等等! 萧子邪看得眼花缭乱,心也开始砰砰乱跳!自剐妖刀被赫连舞夺取,自己一直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当日自己以剐妖刀力劈劫雷,更是将劫云搅了个天翻地覆,后来却被九天劫雷劈了个透,可见一件神兵对修真者来说是多么重要!不由思忖道,却不知这始皇帝除了收藏了这些凡间极品兵器,有没有修真的绝世神兵呢? 想至此处,再不犹豫,立即翻箱倒柜搜寻起来! 终于,在一个尤为宽大的紫金青铜柜架之中,萧子邪发现了一堆上古兵器!每一件兵器旁都有一捆竹简作注释,分别用上古蛇文和秦朝文字书写,记载了这些兵器的名称、出处、用法等等,不一而足!青龙旗、白虎符、火黎剑、幽冥鬼幡、雷鸣碧水珠、雌雄阴阳剑、逆天血刃、裂日金乌弓、鎏彤子母杖、太一金鼎、牧洛青箫、九龙驭兽角等等上古兵器历历在目,少说也有上百件! 萧子邪狂喜至极,嘿嘿思忖,始皇帝啊,始皇帝,你逆天不成,便早早作古!你收藏的珠宝丹药小爷不会去动,但如今轮到我和你女儿逆天了,这些神兵对我们有极大的助力,与其随你埋葬此处,不如借给我们,助我们一臂之力!仅是借,不是窃!待到事成后,小爷定会将这些宝物原样奉还! 想至此处,取出空空百宝囊,默念法诀登时将一干神兵利器全部收入囊中! 然而,就在萧子邪心满意足想要离开之时,突然发现放在铜柜最上层还残留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它竟没有被吸入囊中,不由大为惊奇!萧子邪飞身直起一把将那柄锈剑取下,刚要端详一番,异变顿生! 整座始皇陵墓方圆千里地动山摇,大地颤动若崩! “咔咔咔!” 随着无数声轻响,陵墓铜墙铁壁上蓦然出现数以千计的密密麻麻的小孔,一缕缕火红色的炽热沙浆登时从中激射喷出!同时,浓烈至极的青烟伴随着阵阵刺鼻硫磺硝石味升腾而起,随着翻卷的热浪扑面涌来! 那沙浆喷在紫金铜柜上登时将之烧的通红发光,冒出丝丝白烟,缭绕滚腾! 天旋地转,热浪冲天!萧子邪心里猛然一跳,只觉那沙浆之炎热竟丝毫不比三昧真火差上半分,身体激射而出,只见整座陵墓到处都在颤动,就像天塌一般! 冲进藏书石室,只见楚白二人皆是面色惨白,毫无血色,那白晶晶更是痴呆般低声梦呓! 萧子邪一把拉起二人,大喝道:“快走!这里估计要塌了!” 白晶晶被萧子邪一声大喝震得心神一颤,回过神来,惊骇叫道:“赤焱流沙!这是赤焱流沙!咱们快走!” 萧子邪见她神色惶恐至极,亦知这沙浆极为霸道,当下也不多语,手中祭起空空百宝囊,将地上一干修炼典籍一股脑收入其中。 这时,那赤焱流沙喷射大地,像岩浆一般涌来,所过之处烈火顿生,许多紫金檀木柜已然烈烈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麝香味! 萧子邪不忍眼见那些紫金檀木柜架一个个燃烧起来,里面的书籍必然也会化作焦土荡然无存,对着白楚二人吼道:“你们快走,让圣女带你们速速离开!我随后就到!” 白晶晶二人香汗淋漓,面颊亦被火光照得通红,闻言再不迟疑,向洞口激射离去! 萧子邪目光泛起精芒,蓦然祭起空空百宝囊,大喝道:“收!” 百宝囊飘浮空中,袋口向下,碧光狂闪,一干紫金檀木柜纷纷疯狂涌进袋中,不多久便被收的七七八八,剩下的皆亦被那赤焱流沙引燃,熊熊燃烧! 萧子邪收起空空百宝囊,终不忍心眼看这些宝物被烈火吞没化作尘埃,如紫电闪入其他两个石室,将里面的柜架箱子纷纷收入囊中!暗暗想道,即使日后被当成盗书窃宝之辈,小爷我也认了! 嬴殇、朱青两人苦苦支撑着与一干金人混战!真气纵横、罡风狂作! 嬴殇气息急促,面颊潮红,双手微微颤抖,已然快要力竭! 这些金人均是鬼斧神工、巧夺天工,乃是鬼谷子和世间大神通者共同铸造,后来更是被摄魂御鬼大法大成的始皇帝注入了不计其数的冤魂厉鬼,嬴殇控制四金人已是极致,更不用说长时间驱使他们激斗了! 朱青化身的朱雀青鸾二神鸟焰火流转,如流星火石穿梭金人之间! 金人越战越勇,朱青真元却几近枯竭。此消彼长之下,终于被金人铁拳挥中,朱雀青鸾二神鸟纷纷被打得惊声惨叫,火羽脱落,喷出的凤血在台上盛开出一朵朵血色红莲!青鸾重新变回朱青人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丝丝冒气!朱雀则早已化作青烟,消散无形! 就在几个金人哇哇哇冲下想要把朱青撕杀之际,突然大地震动,天摇地晃,整座始皇陵墓急剧颤抖!八大金人突然如疯狂一般想要冲向地底石室! 嬴殇冷笑一声,目光戾色尽现,冷叱道:“御鬼!”体内五脏六腑五鬼尽出,全身黑气笼罩,义无反顾冲向八大金人! 第107曲:杀入九幽 “轰轰轰!” 一阵刺耳欲聋的雷鸣声响骤然响彻四野! 碧光大作,气浪翻天!一道耀眼的金光四射开来,紫黑幔帏激荡狂卷,呼呼作响! 嬴殇黑发狂舞,只觉胸口如巨石撞击,一阵剧痛从五脏六腑袭来,玉靥瞬间变得惨白,娇躯猛地一滞,一缕鲜血从她嘴角缓缓溢出!嬴殇真气尽散,摄魂御鬼大法登时开始反噬,脑胀欲裂,控制的四个金人也脱离嬴殇掌控! 与此同时,整个始皇陵墓铜墙铁壁赫然出现不计其数的小孔,从中激射出红彤彤的赤焱流沙!那铜壁上的八只黑铜龙头亦是口喷沙浆!热浪铺天盖地向四面八方疯涌而去,滚滚沙浆如洪水猛兽一般肆虐开来,吞噬着眼前的一切事物! 火光冲天,映红了整座大殿!十二金人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条条金色弧线,凶神恶煞向嬴殇冲来,势必要将她生撕活剥! 白晶晶和楚烟云二人正在此时激射出石洞,眼见嬴殇就要被那些金人分尸,登时惊声尖叫起来!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十二金人,嬴殇亦是惊骇不已,面色顿时变青,心中酸涩、悲哀、失落、解脱,交相翻涌。凄惨想到,难道是父皇寂寞难当,想留我在此陪他?罢了罢了,我与其如此孤单辛苦苟活世上,倒不如陪父皇长眠于此!一时间又是伤心、又是难过!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朱青和夏侯婴元竟不知何时齐齐冲了上来,纷纷化作玄光冲向十二金人! 二人均已尽油尽灯枯,魂魄也残碎不堪,全凭最后一口气才支撑下来。此时二人皆凝聚全身气力,看来是想要与十二金人拼命,来为嬴殇争取逃离的时间! 朱青哈哈狂笑,声音震天,祭起火麟剑,任由混乱的真气在体内肆虐,只是凝聚心神,死死苦守冲向激射而来的金人! 夏侯婴元面目狰狞,满身鲜血,凄厉狂喊道:“圣女快走!我们仅能阻挡片刻!” 嬴殇眼见朱青、夏侯婴元二人以身赴死解救自己,伤心至极,眼泪顿时扑簌簌流下,晶莹一如水晶!她强忍住剧痛,在白楚二人的搀扶下,急速想要从殿门逃离! 然而,忽的又是一阵震天杀声从殿外传来,大地颤动犹如万马奔腾,大殿之外蓦然传来一阵阵凌乱厚重的脚步声和妖兽嘶鸣声!听那如狼似虎、气吞天下的强大气势,少说也有千万之众! 三人凝神远望,竟是殿外那些兵俑、官俑、铜俑、兽佣纷纷活了过来,正向着大殿冲来!三人登时花容失色,真是屋漏还逢连夜雨,今日恐怕真的要在劫难逃了!“啊!” 一阵凄厉惨叫传来,三人连忙回头望去,眼前的情景惨不忍睹,登时心酸至极! 只见夏侯婴元和朱青正被那十二金人围在其中生撕乱扯,宛若野兽吃人!夏侯婴元和朱青均是鲜血狂喷如注,纷纷大骂惨叫! “嘭嘭嘭!” 又是一阵惊天雷响,一道罡风如气刃狂旋而来,黑色幔帏随之狂卷,竟生生被刮成了碎条破布!空气撕裂,气浪狂卷!十二金人已被那冲天的爆炸气浪撞得四飞激射,纷纷撞落地上,刮出道道刺眼火花,随即又被涌来的赤焱流沙湮没!原来竟是朱青和夏侯婴元自爆了元神! 嬴殇三人面色悲伤,顿生绝望之情,前有猛虎,后有追兵,这该如何逃脱? 然而,想起夏侯婴元和朱青神形俱灭的惨状,嬴殇冷眼看向面色惊骇的白楚二人,厉声道:“夏侯护法和朱青是为了替我们拖延时间慷慨就义,咱们若是葬身此处,岂不是枉费了他们的一番心意!今日咱们决不能死在这里!” 说话间,那些青铜甲士和凶兽已然冲了上来,三人顿时又与他们激战起来! 嬴殇身负重伤,楚烟云修为不济,二人均是堪堪自保。仅有白骨精白晶晶修为强悍,一条白玉龙骨鞭如毒蛇吐信,每挥出一道,就有数个青铜甲士和妖兽被横扫开来,其他石佣皆是一击震散! 然而,只听刺啦啦一阵尖响,十二金人竟从赤焱流沙浆中挣脱出来!只是却面目全非,丝丝冒着白气烟雾,表面尽被那滚烫的沙浆融化,缓缓向下滴着焱红金水,发出暗褐色的红芒!十二金人再次向嬴殇三人疾射冲来,转瞬即到,巨大滚烫的铁拳破空作响,金滴四溅!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一道红光紫电激射而出,刮起的碧浪气芒瞬间将十二金人震飞开来,十二金人如断线风筝疾射向后,再次撞进赤焱流沙浆水之中! 同时,铺天盖地涌来的一干青铜甲士妖兽竟被那道气芒震飞断裂开来,断裂之处竟是平整如镜! 一个紫色身影如大鹏展翅飞射下来,一把搂住摇摇欲坠的嬴殇,拉起楚烟云狂喝道:“走!” 白晶晶闻言一震,登时喜极而泣,那人不是萧子邪却又是谁? 却说萧子邪将一干典籍宝贝全部装进空空百宝囊,地下石室一大半均已被赤焱流沙覆盖!萧子邪不敢迟疑,尺地寸天瞬移出石室,便看到大殿之中一片狼藉,亦是布满了焰火烈烈的赤焱流沙! 耳边传来阵阵激斗兽吼声,萧子邪随声望去,登时看到嬴殇三人正在与一干青铜甲士妖兽激战!嬴殇似是极为虚弱,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十二个金人正如狼似虎向她冲去! 大惊之下,萧子邪连忙瞬移过去,体内黑莲急转,电光隐现,涌起全身真气,挥出手中锈迹斑斑的宝剑,竟然一举逼退十二金人,更是当场截杀数十青铜甲士和妖兽! 心中虽然大奇,却不敢有丝毫迟疑,俯身冲下将嬴殇搂在怀里,想要率领众人冲出去! 楚烟云亦是狂喜,在她眼中一直极为讨厌的萧子邪瞬间变得高大起来,但同时也是恼怒不已,泪落如雨质问道:“你怎的现在才来?夏侯长老和朱前辈都死啦!” 萧子邪闻言一滞,没有答话,心里却升起滔天怒火,既是难过又是恼怒!面色顿时难看之极,凶神恶煞,手中的锈剑挥舞成风,紫电缠绕,玄光大闪!眼前的一干士兵登时尽数被分尸两半! 嬴殇早已劳累至极,乍萧子邪搂在怀里,心中不由一紧,待看清来人是谁,紧绷的心才登时宽松下来。这时,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入嬴殇脑海,令她眩晕之极! 嬴殇不过真仙中期修为,能与十二金人纠缠这么长时间,靠的全是那惊天地球鬼神的绝世功法摄魂御鬼大法!后来被八大金人气力震伤,又与青铜甲士妖兽激战良久,早已疲乏到了极致! 此时躺在萧子邪怀里,不知为何心里的惶恐惊惧骤然消失无踪,强忍住虚脱眩晕感觉,悲伤急促道:“陵墓中兵俑封印尽被解开,从大殿正门咱们是冲不出去的!得从其他通道离开!” 萧子邪一剑挥出,将蜂拥而来的青铜甲士尽数震开,遥望殿外广场,心里顿时一颤,只见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兵俑、兽佣、青铜甲士正疯狂涌来,少说也有上万之数!只是因为台阶狭窄、人数太多,他们暂时拥挤不过来罢了。如果想要从这里杀出去,即使以自己如今通天彻地的强悍修为,恐怕也是根本不可能! 嬴殇酥胸起伏,冷汗淋漓虚弱道:“还有一条通道,就在始皇帝棺椁之下,通向九幽之下,咱们从那里走!” 萧子邪闻言望去,只见大殿中仅有那摆放棺椁的台子还未被赤焱流沙湮没,但赤焱流沙流速此时变得异常,不久就会将之淹没!当下再不迟疑,凝聚全身真气向后扫出一道剑芒,身影冲天而起,向始皇帝棺椁疾射而去,白晶晶紧随其后! 刚到那平台,岩浆四射,热浪翻天!十二金人竟再次阴魂不散从赤焱流沙中飞出,向萧子邪几人俯冲而来,他们胸间均有一道利器划痕,赫然是被萧子邪那一记剑气所伤! 萧子邪面色暴戾嘿嘿冷笑,一脚将始皇帝棺椁踢至一旁,便出现一个深不可测的黝黑深洞,阵阵阴风从那洞口呼啸涌出,一道道青幽色的凛冽气刃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祭起防护罩纵身跃下,众人只觉眼前漆黑一片,仿若跌入一个深不可测的洞渊!狂风怒号,空气撕裂扭曲,真气罩被那罡风刮得砰砰作响,颤动不已!萧子邪只觉一股巨大威压从四面八方围剿而来,四是有一股巨力想要将自己撕裂,连忙凝气炼神。 不知过了多久,萧子邪只觉脚下一轻,似是踩在云端,身体也停止下降,眼前一亮,一座巨大的阴森城池赫然出现眼前!那城上挂着一块巨大铁牌,牌上鬼爪獠牙刻着三个大字:“幽冥界”。 数条宽广的大道直通城门。大道上尽是穿着白衣、披头散发的鬼魂!还有一些身穿狱卒衣衫的鬼差手持着荆棘长鞭在一旁大声吆呼斥骂! 萧子邪心里猛的一跳,正欲出口相问,嬴殇却娇喘吁吁道:“咱们这便到了九幽鬼狱了!” 眼见萧子邪痴呆模样,展颜一笑:“昔日始皇帝练成摄魂御鬼大法,欲逆天改命统一三界,为了驱使更多的鬼兵,便打通了这条通往地狱的通道。同时,也是想先吞并九幽鬼狱,以此和仙界大战!可惜的是,纠集了近百万鬼修鬼奴却在海上被那混沌鲲鱼击杀殆尽,而始皇帝也最终身死魂灭!不过,这条通道却没有被封死!” 白晶晶和楚烟云皆是听得极为痴迷,均没想到始皇帝原来竟曾有如此野心,当真不愧为一世枭雄! 就在众人说话间,那些鬼差终于发现了诸人,数十个鬼差纷纷提着长刀、鞭子等武器冲了上来!只见他们亦是青面獠牙,个个张牙舞爪、凶神恶煞,连奔带跑轻飘飘来至众人身前。 一个鬼差挥刀大喝道:“你们是怎么死的?怎么没有去换鬼衣!”原来这地狱却有一个规定,就是人死后由小鬼用阴魂钩锁钩来地府,在这期间会给他换上地狱统一单薄白衣,不许穿鞋!此时眼见萧子邪众人衣衫完好,有没有小鬼引路,自然大发雷霆! 萧子邪闻言,扫了一眼三女,哈哈大笑道:“我等诸人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此番前来只是游玩,自然不用换鬼衣!” 那鬼差闻言一愣,凶煞阴戾道:“一派胡言!自百年前,玉帝便降下圣旨一干神仙圣佛绝不得轻入我鬼狱,你可有何圣旨公文!” 萧子邪嘿嘿一笑道:“不瞒鬼兄,小弟此次携家带口前来游玩,却是偷偷来的,哪里有什么圣旨公文,还望鬼兄行个方便,我等游完便走!”言语间,便从空空百宝囊中取出一些晶石珠宝递了过去。 嬴殇闻言面红耳赤,使劲儿在萧子邪腰间拧了起来,暗暗呸道,谁是你家口?心里却隐隐有一丝羞恼和甜蜜。楚烟云和白晶晶亦是气恼的瞪了萧子邪一眼。 萧子邪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息事宁人最好不过,毕竟刚刚历经一场大战,眼下最重要的是逃离此处。只觉腰间阵痛,看到三女气鼓鼓的神情,不由莫名其妙! 那鬼差顿时眼睛一亮,呵呵笑道:“原来是上仙至此,真是久仰久仰!”言语间一把将那些晶石珠宝塞入袖里,接着道:“不过,咱们鬼狱的确严令禁止不许随意出入,还望上仙早早离去才是,否则咱们这些兄弟可不好做呀!” 萧子邪心里窃笑,连连称是。正要带领一干人离开此处,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大喝:“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随即便是一阵鞭声!一干鬼差连忙抱头鼠窜,均是面色惊慌,颤颤巍巍! 随声望去,便看到一个上身裸露的鬼王走了过来。 只见他手持荆棘刺鞭,腰间挂着镇妖铃,长得卷发鲐背,红发獠牙,鼻孔撩天,唇外倾,不承其齿,狰狞凶恶,整个一副夜叉鬼模样! 一干鬼差对他均是极为惧怕,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看他。 第108曲:彼岸之花 萧子邪眉头一皱,没想到刚解决一群小鬼,便又来了一个大鬼。而且,看这大鬼模样,似是极为凶煞。 果然,先前收了萧子邪财宝的小鬼战战兢兢上前,敬畏道:“血叉鬼王大人,您怎么来了。”随即将萧子邪给的财宝拿出来献给了他,并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将萧子邪一干人等的来历说了一番! 这血叉鬼王掌管外域新鬼,喜爱财务,贪得无厌,且性情残忍暴虐,极为嗜血,闻言眼睛一亮,斜眼忒了诸人,阴森厉笑道:“上仙未经允许私自下凡,更是偷偷潜入来我鬼狱,若是被众冥王知道了,咱们可不好做啊!” 萧子邪闻言顿知这鬼王不肯罢休,再次拿出一些晶石珠宝递了过去,嘿嘿笑道:“还望血叉鬼王能行个方便!” 那血叉鬼王一见萧子邪又递来珠宝,以为他胆小怕事,不敢声张。况且瞧他懦弱模样,定然没有什么本事,不如联合牛头马面两位阴帅一起抢了他的宝物,再将他打出去。贪心大作之下,森然笑道:“我等乃是鬼狱鬼差,岂能随意收人财物!来啊,去禀报牛头和马面阴帅!诸位,随本鬼王走一趟吧!” 血叉鬼王经常与牛头马面和属下小鬼做这种强抢财宝的事情,两个小鬼心知这血叉鬼王又要抢人财宝了,应声后连忙去寻牛头马面去了!其余小鬼则登时上来拉拉扯扯,想要拿人! 白晶晶面色一沉,见这血叉鬼王如此贪得无厌、不识好歹,属下小鬼也是助纣为虐,怒火顿生,满面寒霜,叱骂道:“不识好歹!”言语间,手中白玉龙骨鞭挥去,血芒碧闪,那数十个小鬼立即被抽打得魂飞魄散,惊声惨叫! 血叉鬼王不想萧子邪竟如此强势,不备之下亦被划了一剑,登时怒吼道:“竟敢在此撒野!快快叫人擒拿妖孽!”众小鬼闻言纷纷鸣锣尖叫,举起武器就哇哇大叫冲了过来。整座地府顿时人仰马翻! 楚烟云也是气愤不已,娇叱一声,祭起手中仙剑便与一干小鬼斗了起来! 那些小鬼大都是金丹元神修为,那鬼王亦不到鬼仙之境,哪里是萧子邪诸人的对手,登时被杀得呼天叫地、惨叫连连! 萧子邪亦是哈哈大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何况只是些许跳梁小丑,祭起手中锈剑冲入鬼群中,真气纵横,一干小鬼被他杀得东躲西藏、四窜逃命! 那血叉鬼王面色惨白,连忙取出腰间的镇妖铃摇晃起来,却被萧子邪一道剑气刺劈,这才知道几人原来修为如此通天彻地,不由叫苦连连! 萧子邪一脚将那血叉鬼王踢飞一边,哈哈大笑道:“今日小爷替天行道,灭了你们这些魑魅魍魉!” 血叉鬼王闻言登时跪倒在地,磕起头来,高声求饶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呐!” 就在此时,牛头马面纷纷赶来!一个牛头人身,手持钢叉;另一个马脸人身,手握短戟!眼见此情景,便知萧子邪等人修为惊人,哪里还敢上前,连忙差了两个小鬼去请十殿阎王去了! 萧子邪见那血叉鬼王泪流满面连连求饶,顿觉厌恶,一脚将他踢到一边,大喝道:“鬼狱出口在那里,带我们离开!” 那血叉鬼王闻言连连道谢,连滚带爬领着萧子邪诸人向幽冥鬼城去了! 鬼判殿居大海沃石外,正西黄泉黑路。一殿冥王秦广王蒋主管人间生死,幽冥吉凶。此刻正坐在鬼判殿审查鬼魂,在他右方平台上立着一面镜子,台高一丈,镜大十围,向东悬挂,上横七字,曰:“孽镜台前无好人。”赫然正是断人罪孽业力的孽镜台! 一个个鬼魂被鬼差驱使着走上平台,孽镜一照,便显示出鬼魂在阳世的一切罪恶,然后再由鬼差带到第二殿的寒冰地狱去受刑。 就在这时,一个鬼差慌慌张张跑入大殿,高声报道:“大王!外有一男三女闯入地府,现在就要打来啦!” 秦广王大吃一惊,拍案站起,大喝道:“快快去请其余九殿阎罗!另外把十大阴帅和众鬼王全都叫来!快快随我去看看!”言语间,急急走出鬼判殿,向森罗殿去了! 刚到森罗殿,就看到十大阴帅已然全部赶到了,正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日游夜游、鬼王大帅、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四周还满满尽是鬼王鬼将! 十大阴帅眼见秦广王到来,立即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乱说一通,大意是“外面四个邪仙法力通天,似是有天仙之境,他们自称是来游玩”等等。正在说着,初江王、宋帝王、忤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纷纷也赶了来! 那秦广王将情况与其余九殿阎罗说了一番,苦恼道:“这可如何是好?莫非他们也是来划生死簿的?十大阴帅不过真仙之境,我等阎罗亦只是灵仙之境,如何与那邪仙相斗?自百年前,我阴曹地府怎的一直不得安生?” 其余九殿阎罗议论纷纷,最终转轮王说道:“不必着急!以此看来,那邪仙倒不是来生事的。不如好生哄骗将他们送走,然后再上告天庭!”顿了一顿又说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先将此事告知地藏王菩萨为妙!” 其余众阎罗皆称此法甚好,秦广王亦点头应允了!便差了牛头马面前去禀报地藏王菩萨。十殿阎罗带了一群阴帅鬼王出了森罗殿,去寻萧子邪等人去了。 话说萧子邪四人一直打进幽冥界城内,一干鬼差四散逃跑,转眼间就都消失个无影无踪!萧子邪几人跟随血叉鬼王一路走来,连个鬼影也没看见,顿觉惊奇! 幽冥界城池里亦有房屋,一条条宽阔的道路相互交错,似与凡间无异,只是气氛阴森恐怖,凄声惨叫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 据这血叉鬼王所说,地狱鬼差鬼将千千万万、不计其数,其中有十大阴帅和鬼王鬼仙等诸多鬼神,这些房屋便是与他们居住的。而那些鬼魂则全部关押在狱牢中!地狱中有十殿阎罗王,住在幽冥界最中心的天子殿。十殿阎罗平日会在不同的地狱大殿处理鬼狱诸事! 萧子邪等人均是头一次来这鬼狱,经过一段时间,忘却了不久前在始皇陵墓的激战和感伤,开始慢慢变得兴奋起来。萧子邪眼见嬴殇三女愉悦神情,哈哈问道:“来到这鬼狱,却不知咱们算是死人还是活人?这次死里逃生,咱们几人可谓是同生共死过了!” 楚烟云一撇嘴,啐骂道:“呸!谁愿与你同生共死!再说,咱们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嬴殇脸一红,心跳加快,却不搭理他,自顾看着鬼狱。 白晶晶则娇笑吟吟道:“可不是么?刚才有数次我觉得自己再也出不来,要死在那里呢!”随即感伤道:“可惜了,夏侯护法和朱大哥终是没有撑住!” 几人闻言皆是面色感伤,一时间沉默下来。 血叉鬼王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敢多问,自顾向他们介绍着鬼狱事宜。话语间,诸人便看到了一座高达数十丈的石门,上书四个鬼牙大字:“阴曹地府!”再往里去,就是一座宫殿,亦有一块匾额,上书:“森罗殿!” 几人正想往里走时,便看到十殿阎罗率领着一干阴帅鬼王奔了出来! 萧子邪嘿嘿冷笑,正要拔剑冲杀,那十殿阎罗已是俯首高声叫道:“不知上仙驾临,有失远迎!”作了一揖,问道:“却不知上仙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萧子邪哈哈笑道:“冒昧前来,还望见谅!本仙人只是携带家眷前来地府游玩一番罢了,别无他意!”随即面色一冷,阴森道:“却不想这小小血叉鬼王恁的大胆,竟敢向本仙人所要宝物,本仙一怒之下便出手教训了他一番!不想惊动了诸位阎罗鬼君,还望恕罪!” 秦广王闻言假意一怒,一脚将血叉鬼王踢到一边,怒骂道:“混账东西!瞧本王一会如何收拾你!”言语间快速与其余九殿阎罗相互一望,回过身对萧子邪诸人微笑道:“如此这般的话,我等愿为上仙引路!请!”几人本就是从始皇陵墓逃至此处,怎肯多呆,嬴殇连忙聚音成线对萧子邪说道:“咱们不便在此处多呆,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萧子邪亦是此想法,哈哈一笑,对着十殿阎罗说道:“诸位阎罗鬼君不必客气!本仙久居海外仙山,几百年没有在三界走动,适才听那血叉鬼王说玉帝百年前就已下诏,责令神仙圣佛不得随意前来鬼狱。况且本仙刚刚想起,与一仙友还有约定,算一算时辰,也该到了。再说如今也算是来走了一遭,我等还是尽快离去为妙!” 嬴殇三女眼见萧子邪谎话连篇,却一本正经,不由暗暗发笑。 十殿阎罗正在想法如何送走这群瘟神,闻言大喜,但却假意道:“真是可惜了!我等本还望与上仙把酒言欢!既然如此,咱们直接去鬼门关,我等恭送上仙离开!” 众人各怀鬼胎,一路上言笑晏晏。萧子邪自称乃是西海阴阳双神岛的散修,百年前修得大道,位列仙班。成仙后并没有前往仙界,而是继续留在山门里修炼,直到前些时日与仙友约定之期渐近,才率领家眷出来游山玩水。 十殿阎罗带着萧子邪四人经过了一干鬼殿、鬼门关、枉死城、血盆苦界和十八层地狱。每至一处,便假意邀请他们游看一番。萧子邪诸人离开心切,连连推脱。十殿阎罗王直到将他们送至忘川河才纷纷离去,萧子邪四人则继续前行。 忘川河即是世人口中的黄泉,此河极为狭窄,宽不数尺,流而西南。河水乃是腥臭恶心的污血,却不知是人的还是牲畜的,污秽至极!忘川河虽然不宽,却深不可测,一眼望不到底,河内血水幽静阴森,死气沉沉,毫无波澜! 忘川河边遍地开满了彼岸花曼珠沙华,一片片、一层层、一浪浪,有花无叶,妖红似火,绚丽烂漫,一如坠落九幽地狱的精灵,动人心魄! 几人边行边看,萧子邪看着川流不息的黄泉和岿然不动的奈何桥,心有所感,赫然想起当日太阴长老冷九阴说过的话:“奈何桥上走一遭,泪坠黄泉七情消!”一时间感慨至极!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一旦渡过忘川河、过了这奈何桥便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巍巍天道,幽幽五行,阴阳两仪,六道轮回,当真是玄妙至极! 看着满眼火红的彼岸花随风摇曳,登时想起曾经看过的故事,向着嬴殇三女笑道:“你们可知这彼岸花曼珠沙华的由来?” 见三女皆是疑惑摇摇头,萧子邪幽幽笑道:“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凡人曾捡到一朵残花,于心不忍之下将它带回家中栽种。” “在他日夜灌溉精心呵护下,那朵残花终于得以存活,更是吸收天地精华修炼成精,变成了花妖。后来,那花妖为报恩德幻化成一个女子前来寻找男子。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二人一见如故,心心相惜,互相倾慕,逐渐心生爱念。不久后花妖与那凡人就坠入爱河,结下了百年之好,并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然而,天道威严,人妖殊途,他们的结合自然违反了天条!此事上达天听后,天帝勃然震怒。为振天规,天帝降下惩罚,便将他们二人化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此花奇特非常,花开一千年,花开叶落;花落一千年,花落叶生!故而此花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和世世,花叶两相错!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花妖和那男子生生世世都要受尽磨难,终究不能再相见!” 嬴殇三女听得大为感伤同情,没想到小小的一朵花竟有如此凄美的故事,更是为那花妖和男子悲伤遗憾! 就在此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蓦然响起:“阿弥陀佛!曼珠沙华的故事,小友说的的确不错。不过你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萧子邪几人一愣,随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袈裟的和尚不知何时已飘然而至。在他坐下,赫然是一只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巨大妖兽! 第109曲:谈佛论道 那和尚头戴毗卢冠,一手持金色锡杖,一手持碧落莲花,稳坐兽身,八风不动!面色却异常祥和,眼角噙着一抹笑意。眼见萧子邪四人齐齐望来,微微稽首道:“自那花妖和那男子化作彼岸花后,被天帝贬至鬼狱。轮回无数后,一天,一个佛祖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 “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却突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更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们身上有天庭的诅咒,为天道不容,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三途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竟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于是,佛将这花种在三途河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因其在三途河彼岸,又称它彼岸花。可是佛不知道,他在三途河上,被河水褪色的花把所有的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 “这时,又有一个菩萨神通非常,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曼陀罗华的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菩萨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这些鬼魂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忘川彼岸,名为曼珠沙华;另一个生在三途河边,称作曼陀罗华。” 言至此处,那和尚微笑说道:“梵语波罗蜜,此云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为此岸;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阿弥陀佛!” 萧子邪诸人听得云里雾里,这个和尚虽然讲出了彼岸花的由来,却是将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扯到佛学之上,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子邪不涉佛学,不知眼前这个和尚是谁;嬴殇和白晶晶俱是百年未曾出世,亦不认得这和尚;只有楚烟云识得这和尚,震惊得目瞪口呆,脑海中赫然出现十六个字: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这不是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却又是谁? 听完关于彼岸花的故事,白晶晶神色顿时变得哀伤,嬴殇亦是感伤不已,默默念道:“花开开彼岸,花落落黄泉,花繁不显叶,叶绿不生花,花叶两不见,生世永相念。好一个彼岸之花!” 而楚烟云依旧傻愣愣看着地藏王菩萨,不知该说些什么! 唯有萧子邪哈哈大笑:“老和尚当真了得,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也能被你扯到佛学之上!”随即面色一变,冷笑道:“你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哀、无欲无求,那我且问你,彼岸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又有什么?” 随即丝毫不待地藏王菩萨回答,接着说道:“依我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天帝使的手段罢了!人生一世,想爱就爱想恨就恨,想跟谁爱就跟谁爱,想要恨谁那便恨谁!爱要爱得生死相许,恨也要恨得刻骨铭心,快意恩仇,这才是本心!再说,世间哪里有什么所谓的真正天道!如你所说,彼岸、彼岸,既是彼岸,就非此岸。你既在此岸,怎知彼岸之人所想,又何必过问恁多!” 萧子邪这话说得快意恩仇,语气也颇为睥睨自负,但是地藏王菩萨却始终慈眉善目,笑而不语,丝毫不做反驳! 萧子邪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接着咄咄问道:“世人皆说人妖殊途,天道难犯,却又不知道是谁定的天规天道!世上万物皆自然生灵,佛曰万物平等,却不知为何又将人鬼妖神化为三六九等?” 地藏王菩萨闻言微微一笑终于开口道:“小友此言差矣!佛曰:众生平等,无有分别。是说本质,乃指众生理性法性平等,众生的慈悲喜舍心平等,因果循环六道轮回平等。并非说的是众生的际遇平等、身份平等、祸福平等。” “宇宙本为一元混沌,万物皆空。世间万事万物皆由因果业力所感由心而生!众生本质尽皆虚妄不实,乃妄心所现宇宙本质,是为一元世界,误差无别,视为平等。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众生亦指一切有情无情的众生。有情众生皆具八识,为色、声、香、味、触、法、末那、阿赖耶;无情众生不具末那、阿赖耶二识,故无悲欢、无爱恨、无喜怒!唯心所现,唯识所变;念皆成形,形皆有识;无缘大慈,同体大悲!” “人妖殊途,乃是六道划分如是,或为天道!轮回六道:天道、阿修罗道、人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不平等、有分别是为事、相之上,不过六字:事理、性相、因果。业力因果不同,念不同,愿不同,缘不同,故感化善根因缘福德不同。” “天道轮回,万物因业力因果转世重生,分划六道。凡人眼中三六九等,然人鬼神妖在我佛眼中皆是平等!入得我佛妙法,证的涅盘大道,方才不生不灭、众生平等!” 眼见萧子邪四人皆是面露沉思之色,地藏王菩萨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生灵大都具有六根:眼、耳、鼻、舌、身、意 ,以此构视、听、嗅、味、触、脑六识,感应世间色、声、香、味、触、法六尘,故为生灵十八界。生灵又有喜、怒、忧、惧、爱、憎、欲之七情,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想欲之六欲!” “世间万物之流转于生死轮回苦海之中,皆由六根不净、沉迷七情六欲;自从无始以来的一切罪业,亦均由六根所造。眼根贪色、耳根贪声、鼻根贪香、舌根贪味、身根贪细滑、意根贪乐境;色迷于眼乱心,声迷于耳烦脑,香迷于鼻邪气,味迷于舌伤胃,细滑迷于身堕情,乐境迷于意丧志。” “有贪,也必有嗔,贪与嗔,是由无明——烦恼而来,合起来,就是‘贪、嗔、痴’的三毒交加,恶多善少,永无出离生死苦海的日子。我佛慈悲,接引世间生灵看破红尘、六根清净、四大皆空!视为看破:明了世间无常,一切法了不可得;视为放下:放下私利名闻,崭灭七情六欲;布施:财施、法施、无畏施,永离生死烦恼,不死不灭,成就无上正等正觉!” 萧子邪听到地藏王菩萨一堆佛理妙法讲来,只觉云里雾里,似是有些道理,又似胡言乱语。苦想了一阵,顿觉艰深奥妙,愤愤想到管他什么天道轮回因果报应,小爷我但求本心! 哈哈冷笑横眉道:“如佛所说,众生分有情无情,却无三六九等。那么花草树木虽本无情,一旦感天地造化修出灵识、炼出肉身,七情六欲八识俱全,变化为有情生命,却为那虚无飘渺的业力束缚,不得纵意人生,惨淡一世。如若如此,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佛自认悲天悯人拯救苍生,欲接引世人摆脱轮回苦海,怎知世人是否愿意脱离苦海?或许世人就是要在苦海轮回中作乐,享受的就是凡世红尘中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 “七情六欲乃人伦大道,为了那虚无飘渺的天道崭灭情欲,即使成仙成佛又有何用!佛曰众生平等,只是际遇、身份、祸福不相平等,但是在小爷眼中,际遇、身份、祸福的不同,就是大大的不平等!天道划分世间生灵三六九等,凭借的仅是那虚无飘渺的因果循环,却不是漏洞百出、很不平等吗!” 说至此处,眼中迸射光芒,冷哼一声接着道:“天帝仅是仙界天帝,却掌管仙人冥三界,自认天道为大,以之凌驾世间万道之上,强迫世间夫妻分离,如此这般,着实也太霸道了!既然天道如此不公,尊之何用?要之何用?依我看来,不如废之也罢!” 萧子邪一气呵成,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到了后来,最终说出了想要逆天改命的大逆不道之言! 嬴殇和白晶晶听得皆是妙目神采连连,楚烟云心知地藏王菩萨身份,虽然为萧子邪在他面前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谈担忧,但更多的亦是对这番话语的赞赏和欢喜! 地藏王菩萨闻言原本不悲不喜的恬淡神情终于消逝而去,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大逆不道的小友!今日听你一番言谈,老和尚我颇感奇妙!希望如你所说,世人皆愿在苦海中沉沦!南无阿弥陀佛!” 言罢,地藏王菩萨宝相庄严,手结莲花法印,竟自顾驱兽飘然而去! 萧子邪几人眼见这老和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竟是自顾离开了,顿觉惊起,忽的又想起这冥府鬼狱之中何来的这么一个和尚,一时间更是迷惑,唯有楚烟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真是不知者无畏!楚烟云看了一眼鸣鸣自得的萧子邪,登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傻子还不知道刚才自己就站在悬崖边呢!若是地藏王菩萨气恼了,今日恐怕谁都走不了了! 眼见地藏王菩萨消失无踪,白晶晶咯咯娇笑道:“圣子,刚才你的那番言论当真是精彩呢!我最看不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整天想着要拯救是人的和尚道士!生灵就该体会七情六欲,在苦中作乐,否则跟木头石头又有什么区别?”随即又向往道:“却不知什么时候,我才会遇到自己的缘分呢!” 嬴殇眼见竟连白晶晶这上古白骨精都开始向往情爱,不由扑哧一笑,斜眼忒了萧子邪一眼道:“缘分来时不可躲,缘分未到莫强求。还是一切随缘为好!”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看这老和尚似是极为神秘,竟在这鬼狱之中肆意来回,却不知他又是什么来历?” 楚烟云刚想答话,告诉他们地藏王菩萨的身份,却听萧子邪哈哈大笑道:“管这和尚什么来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处为妙!” 又神秘一道:“适才白姑娘说想要尝试一番世间情爱,我且问你,你可知世上有一块灵石,相传乃是女娲补天之际留下来的,就在这鬼狱之中,它见证了世间无数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后来被人当做是爱情的见证!” 白晶晶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你是说三生石!” 萧子邪微微点头:“不错!这三生石千百年来一直伫立在奈何桥边,张望着地狱中那些准备喝下孟婆汤,然后轮回投胎的人们。见证过无数人的苦与乐、悲与喜、笑与啼。” “世人皆说,如果三生石有灵,它也许会为这匆匆来去的芸芸众生恸哭流涕;如果三生石有情,它也许会为了这匆匆来去的芸芸众生黯然神伤;如果三生石有义,它也许会为了这匆匆来去的芸芸众生仰天长啸。” “不过依我看来,这三生石即使有灵、有情、有义,怕也不会为这芸芸众生发出一声哀叹。千年百年,当它日日朝朝看着那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的芸芸众生,也许早该知晓,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终会一笔勾销!” 说至此处,萧子邪眼前蓦然浮现赫连舞言笑晏晏的玉靥,心中不由猛地一痛,黯然神伤!或许,咱们两人的缘分也尽了吧! 第110曲:六道轮回 微一愣神,萧子邪抹去不快,接着说道:“三生乃是前生、今生、来生,三生石见证着世间生灵轮回转生、缘起缘灭!奈何桥前就是鬼门关,待咱们过了奈何桥,过了六道轮回,就可以回到凡界了!你们看那里!” 三女随萧子邪所指之处望去,只见在那忘川河之上,一座狭窄至极的三层石木桥横跨两岸,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为女,桥东为男,左阴右阳,桥两侧雕刻着铜蛇石狗,堪堪能容一人行走,上刻“奈何桥”三个鬼牙大字。 在奈何桥前有一个巨大的土台,上书“醧忘台”,正是后人所传的望乡台!鬼魂们站在望乡台上,可以眺望到凡界阳世家中的亲人和朋友! 醧忘台上正站着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婆婆,在她身前一干等待着轮回转世的鬼魂们排成一条长龙队伍,依次站上望乡台,然后接过那老婆婆递来的汤水,含泪一饮而尽! 那老婆婆正是孟婆,而她给鬼魂们喝的则是可以叫人忘却一切记忆、重新开始的迷魂汤,亦是凡人口中的孟婆汤! 那些鬼魂喝完孟婆汤后,挨个走过奈何桥,向六道轮回法轮之处投胎了转世! 一边走着,萧子邪一边向三女说着有关孟婆汤的事情。原来传说中孟婆汤是先取在十殿判定要发往各地做人的鬼魂,再加入彼岸之花曼珠沙华和采自俗世的龙蜒草和断肠草等药材,以忘川水熬煮成如酒一般的汤,有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 凡是转世投生的鬼魂都得饮下孟婆的迷魂汤,消散前世的记忆。如有刁钻狡猾、不肯喝的鬼魂,它的脚底下立刻就会出现钩刀绊住双脚,并有尖锐铜管刺穿喉咙,强迫性将孟婆汤灌下,没有任何鬼魂可以幸免。 嬴殇三人闻言,惊奇之余亦是不紧伤感!那些爱过的人,那些无法放下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数不清的悲欢离合,都会随着孟婆汤缓缓入喉,永远凝固于走在奈何桥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黯然回眸间,化做缥缈云烟,淡然散去。 人生百年,白驹过隙!一世匆匆的悔恨、阴阳永隔的遗憾、挥刀斩袖的决别至此都已然不再重要了。因为在饮过这孟婆汤后,一切都已淡然! 几人边走边聊,不久就来到了奈何桥!却见奈何桥下泛着七色浪花,高数千丈,深不见底。下方云雾缠绕,烟笼雾锁,雾气腾腾,悠然飘渺! 孟婆看到萧子邪四人,只是慈祥一笑,秦广王已经派了鬼差与她说了此事,因此她并没有惊讶。 嬴殇三人走至奈何桥边连忙仔细查看起来,果真在成片的火红曼珠沙华中寻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高三丈三尺、宽三丈三分,颜色土黄,隐隐泛着玄红流离莹光! 嬴殇目泛光华,眉目间似悲似喜,嗤嗤道:“却不知三生石是不是真的可以定人缘分。” 萧子邪闻言嘿嘿一笑道:“不管有没有,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对这三生石拜上一拜,叫它保佑咱们都可以找到自己的缘分!一旦离开,想要再回来这鬼狱,却又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 嬴殇三女听得暗暗点头,却都羞涩不想率先去拜。终归是白晶晶大方一些,盈盈上前,对着那三生石盈盈一拜,唇间念念有词。而后楚烟云也上前欲拜。 待她刚一拜完起身,萧子邪就嘿嘿调笑道:“人家白姑娘年方二八,拜三生石为的是求美好姻缘,你这小姑娘却来拜做什么?” 这话将楚烟云着实气了个半死,白嫩的小手祭起仙剑就叫嚷着要与萧子邪拼命! 楚烟云当初用秘法幻化成小女孩模样,乃是为了方便与楚狂沙行走桃花仙源。虽然现在父女二人已经回归鬼门,但是她依旧没有重新幻化回来。她亦是求姻缘来的,可是怎么说得出口?眼看被萧子邪以此调笑,自然是火冒三丈! 嬴殇和白晶晶连忙拉住楚烟云劝慰起来。经过始皇陵墓的生死之战和鬼狱这一趟飘游,嬴殇三女感情加深极快,如今俨然像好姐妹一般了。只是楚烟云和白晶晶依旧对她颇为尊重亲切,而楚烟云对嬴殇更是有着一丝敬畏。 好不容易将气喘吁吁横眉怒目的楚烟云拉住,嬴殇不由气恼瞪了萧子邪一眼!那神色似是再说,看你还敢乱说话! 萧子邪无谓耸耸肩,眨眨眼,关我什么事,她本来就是小女孩模样,闪到了一边嘿嘿偷笑起来,任由嬴殇和白晶晶安慰着楚烟云!阴测测想到,看你日后还敢对小爷我冷言冷语! 窃笑暗乐了一阵,萧子邪觉得楚烟云也该消气了,正想要去找嬴殇三人,然后离开,却鬼使神差般来到了三生石前。 脑海中忽的再次浮现起赫连舞曼妙的身影,强自抹去那身影,萧子邪偷偷四望,眼见四下无人,对着那石头拜了三拜,刚一拜完,抬头就看到眼前立着一个黑衣人影。心里猛然一跳,抬头急望,却发现原来是嬴殇。 不过,嬴殇此刻的神情却是极不自然。只见她面色忽白忽红,秋水明眸瞪得滚圆老大,玉葱白指正颤巍巍指着萧子邪,半响才听她颤抖问道:“你刚才在这里做了什么?” 萧子邪见她神色惊慌,纳闷不已,终是厚起面皮尴尬道:“拜三生石啊。”话一出口,也不觉有甚,又鸣鸣自得道:“我可是拜了三拜呢!这下三生石会保佑小爷我日后娶个好媳妇吧?” 嬴殇闻言身体一滞,粉颊通红似血,沉闷半响,终于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萧子邪,我要杀了你!”声音又高又尖,差点没把萧子邪耳朵震聋! 萧子邪不明所以,但眼见柳眉倒竖的嬴殇真气闪烁冲将上来,心惊之下顾不上其他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惨叫喊道:“快快救我!圣女发疯啦!” 白晶晶和楚烟云闻讯前来,眼前情景亦是令她们十分迷惑,只见嬴殇黑发狂舞着追杀着萧子邪,而萧子邪则惨叫哀号疲于奔命!二人连忙上前拉住嬴殇,一边劝慰她一边询问缘由。嬴殇却面若桃花,似是极为恼羞,始终不肯明说! 后来白晶晶来寻萧子邪,疑惑问道:“圣女刚才不是在拜三生石么?你又怎么招惹她了?” 萧子邪郁闷苦恼不已,哪里知道如何招惹到了嬴殇,不过闻言后脑中灵光一闪,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难道嬴殇适才也在对面拜三生石,而且亦拜了三拜?这么说两人一起对三生生拜了三拜?不会这么巧吧!想至此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心里百感交集! 萧子邪猜得不错,确实如此!嬴殇待劝慰楚烟云后,偷偷肚子前来,拜完三生石立即想要回去,就看到萧子邪起身,这才知道他竟和自已一起拜了,登时恼羞成怒!不过,此事嬴殇和萧子邪二人终究都没有说出来。 过了一阵,萧子邪寻到了嬴殇三女,见嬴殇面色已不似刚才那般愤怒,为了掩饰心虚,大义凛然淡漠说道:“圣女,若是萧某有何地方得罪了你,还望你见谅!如今咱们身处鬼狱,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嬴殇一撇嘴,斜眼忒了萧子邪一眼,一言不发走向奈何桥,楚烟云冷哼一声跟了上去,白晶晶娇笑吟吟摇了摇头亦跟了上去。 萧子邪眼见三人都不理会自己,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回头看了一眼鬼狱,也飘然离开。 中途几人路过六道轮回法轮,只见那圆形法轮高达数十丈、方圆亦数十丈,内外分数层,载世间生灵于三界六道中生死运转。轮外雕刻着“转轮圣王”,头顶“三世佛”,面目丑怪,蓬头獠牙,脚踏鳌头,口衔轮彦,双臂环抱巨轮。 那法轮中心刻跏跌坐的卷发修行者。从那修行者的胸部发出六道毫光,直射轮外,将巨轮分为六份。天道,柔弱白光;地狱道,烟雾之光;人间道,微黄淡蓝光;饿鬼道,柔弱红光;阿修罗道,暗淡绿色光辉;畜生道,淡蓝之光。那修行者左侧有一只猪,右侧有一只鸽,坐下有一条毒蛇。 法轮正上方为天道,刻日月绕须弥山顶,顶上有安宫殿。天道之右为人道,刻四人戴冠著袍,持物站立。天道之左为阿修罗道,刻一位三头六臂,手持诸般兵器的阿修罗像。 第二层正下方是地狱道,刻有漆黑的地狱门,一马面狱卒正欲把一罪人扔进油锅中。地狱道之右是饿鬼道,刻饿鬼手擎一人,口咬人头;之左是畜牲道,刻一狮一牛一马任人驱使,互相蚕食。 第三层上方亦刻着一干造像,依次表现了“十二因缘说”中“无明、行、识、名色、六处、触、受、爱、取、有、生老病死、忧悲苦恼”等人生彼此互为条件或互为因果的十二个环节。 第四层分为十八格,每格于瓦官似的套筒中刻出一个个生灵转世轮回的图像,表示生死受胎像,以头示生所属,以尾示亡所属。 在那六道轮回法轮之前,赫然是六个漆黑的大洞,一干排着长龙队伍的小鬼一个接一个分别从那六个大洞跳下,投胎转世去了! 萧子邪眼见三女都不搭理自己,指着那六个轮回黑洞自顾笑道:“据传,在这轮回通道中,鬼魂先是会被撕裂成虚无,然后转世后再行成新的魂魄!” 三女看得心惊连连,听萧子邪言辞恐怖,皆为这不可逆转的奇妙世间轮回感到震撼!一边说着一边走着,不知不觉走过六道轮回法轮,一行四人终于步出鬼狱城门,来到城池边缘的阴阳井。 萧子邪回头一望,那九幽鬼狱城门顶端雕刻着“幽冥地府鬼门关”七个大字,正是凡间红尘人们口中的鬼门关。遥望城中阴曹地府,却见飘飘万重彩霞成堆,隐隐千条红雾隐现;楼台高耸直接青霄,廊庑平排连绵宝院! 目光幽深闪烁,哈哈狂笑数声后,萧子邪终于带着三女纵身跃入往返阴间阳世的阴阳井! 在经过一条长长的扭曲白光隧道后,四人从阳间一个高不过数尺的石井中飞跃而出。四下张望一番,却见周围高墙林立、古树参天,亭台楼阁、殿宇连连,几人竟是在一座山中的宫殿里! 那石井上亦刻着三个大字:考罪石! 井的前方立着一块巨石,上书“神目如电”四个大字,左侧则是密密麻麻一一堆小字。几人详看一番,大意是,亡魂到此,都要单脚站在考罪石上,挺胸抬头,看着前面进行考核,在阳世行善积德的顺利通过,造孽作恶的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罚。 萧子邪不想阳世凡间居然也有这等审判鬼魂的奇物,不由有些惊奇! 此时正值黑夜,夜空深邃,繁星点点!宫殿里空无一人,万籁俱静! 就在这时,却见天上一道玄关如流星般划过天际,降落在远处,登时一道七彩霞光冲天而起,壮丽异常,竟照亮了半个天空! 萧子邪眼见这等奇观,似是有神物出世或神仙下凡,对着惊异不定的嬴殇三女笑道:“天生异象,可能是有宝贝出世,咱们快去看一看!” 嬴殇斜忒了他一眼,嗔道:“咱们琐事繁多,哪里有功夫再去寻宝?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回桃花仙源,或是寻一个地方将那些修炼典籍分门别类!” 萧子邪闻言嘿嘿一笑:“哪里要那么急,自从出了桃花仙源,咱们就没在这尘世间游览一番。现在好不容易才从鬼狱出来,整理那些修炼典籍却不急于一时!”说着,就对嬴殇使劲眨起了眼睛。 嬴殇见他作怪,面红如霞,嗔怒道:“不行!就是不行!” 话音刚落,便见悠远的黑林夜色中一道流离玄关向这大殿激射而来,正是刚才从天而降的那道玄光! 萧子邪顿时哈哈大笑:“你不许我去看,它却自己跑来啦!这下你可问不住了吧!” 言语间,那玄关已然飘射而之,正停在萧子邪几人身前,从中传出一个女子嗔恼的诘问声:“你们殿主呢?叫他出来见我!”语气颇为不善! 第111曲:太真夫人 萧子邪见那女子笼罩在玄光之中,不知是天上哪路神仙下凡,语气颐指气使颇为威严,心里不觉微恼,嘿嘿冷笑道:“咱们殿主今日不在,忙得很、忙得很!你若想要见他,还望下次先送上拜帖,待咱们殿主有了空闲,再去传你前来相见!” 嬴殇三女听萧子邪阴阳怪调,便知他又要作怪,顿觉莞尔! 那女子听见萧子邪如此挪揄,顿时大怒,娇叱道:“放肆!”言语间,便闪出一道白色光芒,直射萧子邪! 萧子邪哈哈一笑,以为这女子只是一般神仙,哪里对她有什么顾忌,大袖一挥,想要将那玄光击散。 “刺啦!”一声轻响,那玄光竟透过萧子邪罡气护罩,将他衣袖撕裂粉碎! 嬴殇三女纷纷娇叱一声,那女子也是轻声“咦”了一下。 萧子邪面色登时大变,自己修为已经不知到了何种境界,没想到这女子看似随意的一挥,竟可透穿自己罡气护罩,她的修为竟如此强悍!最为气愤的是,这女子一击之下,便是连地仙级的高手都承受不住,她竟是想置人于死地! 萧子邪脸色阴冷,冷哼一声道:“好大的脾气!”全身真气开始涌动起来! 那女子沉默一阵,亦是冷笑道:“原来竟是大神通者!”言语间,白光渐渐消散,一个芳华依旧的妇人便隐现出来。 只见她头戴落英凤凰金钗,束着蝴蝶发髻,凤目如电,玉靥含霜,樱唇间挂着一抹冷笑,眉间似愁似怒,一身七彩绫罗纱衣直拖地面,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绝色女子! 饶是以萧子邪曾见过许多绝色女子,仍是看得不由一愣,不过随即被嬴殇运用掐指神功拉回神来。 那女子柳眉一挑,粉面寒霜道:“能接下我适才一击的,至少有天仙修为,绝非无名之辈!你们是哪一重天的神仙?竟敢私自下凡,不怕玉帝治你们得罪么?” 萧子邪对这等草菅人命的蛇蝎女子颇为痛恨,况且她刚才对自己狠下杀手,若不是自己修为上可,不死也要废掉半条命,怒气不由上涌。接着又想到,老子干得就是逆天之事,还怕玉帝? 登时哈哈大笑,冷声道:“老子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玉皇大帝也管不住老子!你又是哪路小仙,私自下凡,竟想草菅人命!若不是老子命大,岂不是要被你打得魂飞魄散!” 那女子登时面色苍白,没想到在凡界一个小小的仙人竟也敢如此对自己说话,不由愤怒之极,但又想到不知这人到底是何身份,还是询探一番再做计较,冷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我乃九天玄仙太真夫人!”白晶晶闻言登时目光惊骇道:“你是杨婉罗!” 太真夫人没想到在这凡尘红世居然还有人记得自己,不仅如此,还能直接呼出自己名讳,不由惊起的打量了一眼白晶晶,对萧子邪几人的身份也微微有些忌惮了。 太真夫人,名婉罗,字勃遂,乃是大荒时代西王母的小女儿。后来她与仙君玄都太真王泊凉结为夫妻后,住在九天之上!两人生有一子泊杨,年少贪玩、喜好凡尘游乐,不顾正事。后来因忌惮其父亲玄都太真王泊凉的威严,不得已任了三天太上府的司直,主管督查天曹的违纪。 然而,泊杨上任不久后,其父亲泊凉就闭关修炼去了,没有了父亲的管制,泊杨大为开心,将政事托付给他人,自己则偷偷来到凡间游玩。后来,东窗事发,泊杨被有司上奏章弹劾,玉帝把他降职到东岳泰山任主事,退出真王的编制,掌管鬼神之师,五百年替换一次职务。 太真夫人爱子心切,此次下凡就是为使儿子尽快补过,特地前来鼓励他勤奋治理奉行政事,劝他勤奋修道。没想到的是,到了东岳泰山,太真夫人发现泊杨竟又不知跑到凡尘哪里去游玩了,登时怒气冲天! 在东岳大发雌威后,太真夫人终于逼泊杨的一个属下说出了他的下落。原来泊杨在东岳呆了数年,逛遍了那里的山山水水,渐渐觉得无趣。后来,他听说这酆都乃是阴阳交接的地方,便来了这鬼城酆都,说是要拜访平都山天子殿和双桂山大成殿。 于是,怒气冲天的太真夫人又星夜兼程赶来这平都山,想要将泊杨带回去好生管教,竟不想遇到了刚刚从九幽鬼狱回到阳世的萧子邪几人。 太真夫人对儿子又气又恼,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哪里会有好语气?再加上她本就是位及仙尊,身份高贵至极,自不屑与凡夫俗子一般,脾性亦是睥睨骄傲。后来她被萧子邪挪揄,震怒之下才狠下杀手,却不想萧子邪修为竟是极为强横! 太真夫人仔细打量了萧子邪几人,终于确定自己不认得他们,疑惑道:“不错!你们又是何人?” 白晶晶此时已将太真夫人的来历密音告知了萧子邪几人,咯咯娇笑道:“原来真的是你!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白骨堆下化鬼女,血池肉林生妖姬’?” 太真夫人神色一顿,失声道:“白晶晶!你是大荒白骨妖姬白晶晶!”眼见白晶晶娇笑吟吟,大惊道:“怎么可能?你不是被旱魃烧成灰烬魂飞魄散了么?” 白晶晶面色一冷,冷笑道:“旱魃的赤离真火可没有烧死我,反而助我练成了三昧白骨火!话说回来,我还要多谢旱魃姐姐呢!”言罢又咯咯娇笑起来! 白晶晶,乃是大荒战乱之际,血池肉林白骨堆里,冤魂厉鬼幻化生出的白骨精,乃是大荒时代鼎鼎有名的绝世妖女。后来传闻被火女旱魃的赤离真火烧成了灰烬,自那以后再没有在大荒出现过,逐渐被人遗忘。 太真夫人神色不定,眼看白晶晶虽娇笑阵阵,神色却极为悲狂,心知她仍旧心怀怨恨,冷笑一声道:“大荒乱战,本就各为其主,你自己技不如人,又有何怨恨!如今时过境迁,大荒也不复存在,当年那些恩恩怨怨,早已尘归尘、土归土!不过,留你这妖女在人间,却是一个大大的祸害,既然遇到了,我今日就要除去你这妖女!” 白晶晶咯咯冷笑道:“假仁假义!死在你们手下的亡魂又何止千万!就连我不也是死在你们手下的冤魂幻化的么?你又有何资格在此说我!” 太真夫人神色微赧,强自道:“大荒连年战乱不休,烽火连天,多少无辜之人惨死?黄帝公孙轩辕乃真龙天子,我母亲辅助他征战大荒,无非是想尽早统一大荒,能让人灵安居乐业、永享太平!我们杀人乃是为了解救其他更多的人!” 白晶晶登时放声大笑,冷叱道:“住口!你们杀人是为了解救更多的人,这话说出去有谁相信?怕是只能骗一骗三岁孩童罢!我且问你,是谁为了一己私欲率先挑起了人灵和妖族的大战?又是谁不顾道义率先发难兼并其他四族?又是谁废除无为而治自封为帝?” “现在你们一个个都成了神仙,住在九天之上,受凡尘人灵敬仰!可是凡间太平了吗?没有!凡间依旧连年战乱烽火不休!你们打压妖族、兼并其他种族人灵,为的是要统一而治吗?不是!反对你们的,不论是妖族、人灵,尽都被你们消除殆尽!” “你们为的是他们吗?你们为的只是自己的荣华富贵和自私欲望罢了!你说我白晶晶是妖女,可是你又亲眼见过我为祸人间吗?仅凭道听途说,就颠倒是非黑白,你们就是这样自诩圣人、为民除害的吗?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死在我白晶晶手里的冤魂厉鬼,只怕还不及你手中的一半呢!” 白晶晶言辞尖锐,太真夫人听得面色忽青忽白,怒斥道:“妖女住口!任你巧舌如簧也不能颠倒黑白!况且如今大势已定,你又能如何?我懒得与你多费口舌,受死吧!” 言语间,手中蓦然祭起一把秋水仙剑,仙气凛冽,碧光闪闪! 一道剑气纵横天地、直冲九霄,登时牵引天地灵气,风起云涌,整座平都山都颤动起来! 太真夫人修为已达罗天上仙境界,距离金仙也仅是一步之遥,这还是因为当日大荒乱战时损伤了筋脉,导致她修为晋级极为困难所致!但是即使如此,以她罗天上仙境界,依旧可以纵横九州,无人可挡! 哪吒师从太乙真人,修炼千百年,此时仍不过是上仙境界,以一己之力力抗八大天仙妖兽,亦可杀五伤三,更何况是罗天上仙太真夫人!不过,哪吒的兵器为太乙真人所赠,却都是神器,可以极大增加其战力;而太真夫人的秋水仙剑不过是一剑顶级仙剑,不能与乾坤圈、火尖枪等神兵比拟! 铺天盖地的威压随之而来,萧子邪鹰目迸射出道道厉芒,经历过数次生死之战的他自然知晓这太真夫人可谓极为厉害,自己亦不是她对手!如今见她一出手便是杀招,连忙祭起锈剑,冲了上去! “嘭!” 一道极光如雪刀划过天际,太真夫人与萧子邪双剑相碰,发出一声惊天巨响!阵阵罡风狂涌迸射,嬴殇、白晶晶和楚烟云登时被那风浪震飞开来! 萧子邪只觉手臂一麻,户口登时鲜血直流,体内真气立散,如狂狼一般翻卷起来,气血阵阵滚腾,胸口似是被大石撞击! 萧子邪没想到这太真夫人修为竟如此通天彻地,自己竟堪堪只能接其一招,不由大骇!这才知道,适才太真夫人出手教训自己,恐怕便连一成功力都未始出,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杀招! 白晶晶亦是没有想到,不由大吃一惊!当年大荒时代,杨婉罗婚嫁时不过是区区小仙级修为,也就是现在的真仙级别,便是连自己都斗不过。没想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现在修为竟强悍到了如此地步! 一时间,疑惑、嫉妒、怨恨、惆怅、失落、伤心、愤怒,百感交杂在一起,令她难受痛苦至极! 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所有大荒时代的枭雄奇侠都销声匿迹了,为何原本不过是小小的小仙级的杨婉罗,现在修为竟强悍到了如此地步? 太真夫人眼见自己一剑之下将萧子邪逼退,更是将白晶晶三女震飞,心下大定!原本还以为白晶晶依旧是原来那个令人谈之色变修为强悍的妖女,没想到现在竟变得如此孱弱!娇叱一声,再次祭起仙剑冲来! 萧子邪好不容易真下体内翻涌滚腾的真气,急促呼吸一阵,眼见太真夫人又御剑而来,心中升起一阵冲天战意,哈哈冷笑道:“来得好!”体内黑莲紫电隐现、火光闪耀,身体化作一道紫色闪电激射出去! 手中锈剑蓦然迸射出电光火石,紫红交加,如毒蛇吐信,气贯长虹! “嘭嘭嘭!” 声响震天,碧光大作,气浪狂涌!但见天空中光气纵横迸射如剑、云浪滔天狂卷如海,两人顿时在天空中激斗起来! 太真夫人身若彩蝶翩跹,手中秋水仙剑碧光纵横,仙气凛然,滴水不漏!萧子邪则是幽若鬼魅,手中似是持着一柄血剑,紫电萦绕,大开大合,每挥一记便是火海滔滔! 太真夫人冷笑一声,道:“果然好本事,竟然炼出了三昧真火!”言语间,手中秋水剑莹光闪动,寒气四射,漫天霜雪,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空气似乎都被冷冻起来! 狂风阵阵,平都山树林如浪摇摆,嗡嗡颤动! 萧子邪越大越心惊,面色惨白如纸,只觉每接太真夫人一招,胸口便似被大山冲撞一击,手臂又酸又麻,几乎握不住锈剑!体内真气亦是乱窜如蛇,丝毫没有原先那种源源不断、生生不息的感觉,一时间又是震惊又是担心! 这太真夫人修为之强悍,实属自己见过的最强的一个!估计四灵兽遇上她,便连一个回个也撑不住!还是想个办法速速脱身为好! 就在这时,萧子邪突然听到嬴殇三女惊声尖叫:“小心!”回神一看,太真夫人看似纤弱的手掌已然印在了胸口! 第112曲:帅帐之内 嬴殇三女眼见萧子邪支撑不住,都是担心之际,纷纷运气真气前来接应他! 萧子邪心随意转想要运用尺地寸天功法躲过这记杀招,却感觉周围空气似乎被凝结,隐隐如冰一般厚实阴冷,竟是根本瞬移不得,心下不由大骇! 太真夫人似是知他所想,嗤嗤冷笑道:“小小上仙也想逃脱我的天地牢笼!”言语间,左手寒气四射、冰霜闪烁直直击打在萧子邪胸口! 天地牢笼乃是修为达到罗天上仙时,可以将威压化为实质,幻化出真实的真空封闭空间,将人囚禁其中,除非修为与那人相当,否则就只有束手挨打的份! 不过,施展天地囚笼需要施展者修为强绝,至少要比对手强上两筹,而且两人之间距离不能太远,否则就不会施展成功。 “嘭!” 随着一道碧光白芒如波闪过,萧子邪身体如断线风筝摇摇直坠,轰然砸下! 太真夫人目泛冷光,影若长虹随之飞射而下,空中登时传来阵阵破空爆破声。太真夫人运起真气,手中秋水仙剑碧光闪闪,凝结着强大的威压,想要将萧子邪一剑击杀! 萧子邪被太真夫人那一掌打得神魂震动,体内真气登时混杂乱窜,似万条小蛇一般流窜,几乎不受他控制! 萧子邪只觉气血翻腾如潮,一股奇冷的玄气顺着经脉直窜全身,身体寒冷如冰,登时犹坠冰窟,全身上下亦是立刻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玄冰,染白了他的发梢鬓角!便是连体内那神奇的黑莲,也被太真夫人一掌打得连连颤动,这是原先从不曾出现过的! 萧子邪胸口如针扎般疼痛,全身酸软无力,登时喷出数口鲜血,这才觉得微微好受了一些!那喷出的鲜血遇到冰冷的空气顿时凝结成血色冰渣漫天散落。萧子邪手中的锈剑嗡嗡鸣响,外层亦是凝结了厚厚的冰雪! 太真夫人嗤笑道:“你的三昧真火火候还浅得很,却斗不过我的玄心玉冰寒气,妖孽,受死吧!”言语间已然激射冲到了萧子邪身前,手中秋水仙剑猛然刺入萧子邪体内! 扑哧一声,鲜血狂喷,冰柱凝结,萧子邪全身都被玄冰凝结,变成了一个冰人! “住手!”“不要!” 随着几声怒叱,三道人影冲天而至,正是嬴殇三女! 萧子邪与太真夫人激斗,看似漫长,其实从头至尾近在须臾一瞬之间,他们上仙级别的争斗,嬴殇三女的参与不过是杯水车薪、自取灭亡。故而,她们适才只是在一旁观战,均认为以萧子邪修为,即使胜不了,安然逃离还是可以的。 三人都没想到这太真夫人竟强悍至厮,萧子邪却在几个回合重伤落败!眼见他就要命丧当场,便也顾不上其他了,连忙前来搭救,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白晶晶阴森叱道“杨婉罗,来吃我一记白骨鞭!”运起全身真气,登时厉鬼哀嚎,狂风大作,龙吟阵阵! 嬴殇亦是运起摄魂御鬼大法,娇叱道:“摄魂!”黑发狂舞如蛇,金木水火土五鬼破体全出,面目狰狞着凄厉哀嚎向太真夫人冲去! 太真夫人面色阴森,怒叱道:“好个妖孽,竟然敢敢逆天驱使厉鬼!”拔出秋水仙剑,一掌击在萧子邪身上,同时一剑挑开白晶晶的白玉龙骨鞭! 嬴殇全身黑气缠绕,五根黑线牵引五鬼,摆出五鬼噬仙大阵,方圆百里冤魂厉鬼纷纷狂涌而来,天空昏暗如鬼狱,阴森恐怖至极!五鬼杀气腾腾,五行相辅相成,众鬼源源不断向噬仙阵中涌去! 楚烟云接住萧子邪,被那巨力震得狂喷鲜血,面色瞬间惨白如丝! 太真夫人冷然娇笑,嗤嗤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都下去吧!”全身碧芒大作,道道玄气凝结而出,空气顿时变得极为稀薄阴冷! 太真夫人一剑挥出,一道碧光如镰刀划过天际,向着众人激射而出! 白晶晶首当其冲被那剑气击中,惨叫一声倒射而下!罗天上仙对付天仙,无异于碾死蚂蚁一般简单! 嬴殇牵引五鬼噬仙大阵紧接着冲了上去,面色凄厉对着白楚二人尖叫道:“快带他先走!”对着太真夫人冲了上去! 太真夫人蓦然冷笑,全身玄气凝结,以之为中心向周围扩散,玄冰凝聚如实质,空气登时凝结成冰,亦如大鹏展翅般凛冽冲下! 白晶晶面色骇然,惊叫道:“圣女!” 楚烟云亦是面色惨然,凄厉叫道:“圣女!”绝望、伤心、震惊、难过,种种感情齐聚二人心头,惨然之极! 嬴殇心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眼见白楚二人犹豫不决,心中大急,怒叱道:“你们想死绝吗?走!” 白楚二人泪珠滚滚滑下,心中百般感情交杂一起,心神欲碎! 白晶晶目光阴森凄厉,咬牙道:“咱们走!”一把抓住萧子邪和楚烟云,向天边激射而出,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太真夫人眼见白晶晶三人逃离,冷哼一声:“想逃,没那么容易!” 面色一冷,手中秋水仙剑剑气暴涨三分,剑气冲天纵横,大喝一声:“破!”罡风阵阵,玄气玄绝,天空飞雪狂卷翻腾着旋转激射向五鬼噬仙大阵,二者轰然碰撞在一起! “嘭嘭嘭!” 声响震天,碧光大作,气浪狂涌,平都山如野兽颤动哀鸣!天空玄关阵阵,如雷电闪烁,照亮整片夜空!万鬼齐飞,阴森惨叫,似龙卷风一般狂舞向太真夫人涌动!寒气激射如蛇,漫天霜雪洋洋洒洒,随狂风飘落! 太真夫人身体一滞,只觉阴气袭人,气血亦是翻腾不已,连忙运转真元震散鬼气。 太真夫人面色微微发白,眼中爆射厉芒,秋水仙剑狂扫横出,登时将身边的鬼魂震得魂飞魄散,冷叱一声:“果然有些手段!” 五鬼噬仙大阵当即立破!五鬼惨叫回到嬴殇体内,万鬼四散逃离!嬴殇面色惨白、毫无血色,陷入昏迷,娇躯如断线风筝流星滑下! 太真夫人亦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会有如此阴毒奇绝的功法,虽然她本身实力仅是灵仙修为,但却可以伤到自己,当真是匪夷所思!当下也不犹豫,俯身而下,一把抓住嬴殇,化作一道玄光向天边激射而去,追拿萧子邪三人去了! ———————— 桃花仙源离州中部太阴山西侧,妖族大军元帅大帐,“赤炼天君”澹台烈烛稳坐帅帐中央,一身黑红色宽大长袍,头戴紫金琉璃乌冠,微眯双眼,面色沉静如水,手指一下下轻轻敲打在紫香檀木座椅。 在他身前,“吞天大王”千眼蟾蜍夏侯无极、“风电老妖”狮驼魔王关洛、“驱魔明王”禺狨猴妖孙墨移、“九曲老怪”龙皇蚯蚓东方幻等妖族一干顶级将领分立两旁,或垂头或阴森或怒目,神色各异。 澹台烈烛沉寂片刻,漫不经心般扫视了一眼帐中将领,幽幽问道:“你们说,这个消息可不可靠?咱们要不要退去?” 夏侯无极乃是一只百年蛤蟆精,平日趾高气昂,喜欢表现自己,连忙上前说道:“启禀元帅,依末将看,这个消息绝对可信!” “千雪流寒宫乃是桃花仙源三大隐仙圣地之一,欧阳震尨更是从不食言说谎之人,再加上从太虚幻境逃出来的一干仙源修真都是这么说,那萧子邪应该是我妖族之人,至于是不是圣子本人,这个却是有待查明!” “况且,咱们咱们在离州取了胜仗,但却在震州、藏州纷纷吃了败仗,我妖族大军节节受挫,士气底下,身心也颇为疲乏。” “冰神岭‘九天寒妃’韩七情的大弟子‘玄媸仙子’柳雪音率领一干弟子已经赶到藏州,千雪流寒宫少宫主欧阳清玄也已经到了藏州,再加上藏玄阁在藏州山脉布下万佛收妖玄极大阵,更是派了八大派系天台宗、三论宗、唯识宗、华严宗四宗镇守要道,易守难攻,胜算极小!” “听说震州那羽瑶山庄的少主左关煌心计谋略亦是相当了得,可谓冠绝天下,竟刚到震州就不知使了什么诡计夺了兵权,就连‘流空炎军’段宥如此奇才,也甘居其下,由此可见一斑!所以,震州形势也是极为不利!” “所以,依末将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桃花仙源早晚会攻下,但是咱们真正的敌人却不在此处!为了妖族日后兴亡计较,不如暂且退下,全力搜寻圣子。一边休养生息,一边等待其安然归来,到时再作打算不迟!” 夏侯无极话音刚落,一阵桀桀怪笑随之传来,却见东方幻不屑说道:“夏侯无极,只此道听途说,就想要撤军,行军打仗岂能如此儿戏!” 冷冷一笑接着道:“三百年前,黑水白岛妖族内讧,我妖族欲助黑水灭白岛,你以我妖族力有不怠、应隐遁休养生息为由百般阻挠,结果两百年前,咱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仙界助白岛剿灭黑水的上古遗留龙族!” “后来,仙源外凡尘中,我妖族出了一个绝世魔神,本来我妖族想要联合他共同逆天,又是你这厮与一些老顽固说什么暂且一边修养一边观望,如果他果真能够成事,再助他不迟。结果呢?结果是那魔神轰轰烈烈干了一场,几乎成功!” “可是,就因为咱们听了你们这些老顽固的话坚守不出,才致使他们后援无人,孤军与仙界奋战,最终只得一败涂地!而我妖族也错失了如此逆天改命的天赐良机!每每想起这事,老子就悔不当初!” “三大隐仙圣地?笑话!论到实力,在场的有几个人不知道我妖族真正的实力!若不是你们这些老顽固的阻挠,咱们雪藏了如此多的天仙高手,就是一起打上三十三重天也绝非不可能!” “如今若仅是受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如此懈怠丧气,咱们还不如夹着尾巴老死十万巫山呢!况且,就算向那魔头一样逆天失败,大不了重头再来,我妖族从古至今受的磨难还少吗!” “你身为我妖族先锋大将,不但不为我妖族出谋划策,寻觅良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是非,乱我军心,你这胆小鬼到底在怕什么!真是其心可诛!”说到此处,东方幻睚眦俱裂,面目狰狞怒瞪着夏侯无极! 夏侯无极登时勃然大怒,面红耳赤,破口大骂道:“奶奶的熊的,东方老贼!你这老匹夫竟敢如此羞辱我!当初要不是我等拼死劝谏,我妖族早已与那魔头一起被仙界打压,所剩无几了!若不是隐遁休养了这么多年,妖族能这么快恢复元气吗!” “老子是怕!但老子怕的是什么你又知不知道?老子不是怕死,不是其他!老子怕的是我妖族修养万年却功败垂成,更怕的若是失败后就一蹶不振,从此再无翻盘机会!老子的族人全部死在仙界之人手里,我难道不想报仇吗!” 说到此处,心中越想越是憋屈,对着澹台烈烛咬牙狠声道:“末将请战!愿率军攻打离州城,不死不休!” 澹台烈烛哈哈大笑道:“两位将军不必相互怄气,行军之事亦不在急于一时!”顿了一顿,接着微笑道:“今日将你们召集在此处,却不是为了此事!关洛……” “末将在!”关洛连忙上前,看到澹台烈烛对自己点头示意,面向众人朗声道:“昨夜收到震州传来情报,已经找到大荒遗存妖族,他们现在隐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圣子萧子邪与鬼门圣女秦殇正在密谋一件大事,据闻可以全面提升我妖族的修为!”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一片哗然! 关洛扫了一眼场中众人接着说道:“同时,震州联军传来密函,圣子与鬼门已经达成联合,相约共同进退!震州联军主帅左纶煌不日后会亲来我妖族大帐说有事关我妖族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当面相商,要求我们暂时停战!主帅连夜派我将此事传回十万巫山,得到的指令是暂且按兵不动!” 关洛话一说完,场中陷入一片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