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倾情》 人物简介 落相思/落馨儿:纵然一世荣华也无法换回真爱。奈何命运不由自己做主,只因真爱从来不属于自己。一切风雨过后才发现,原来无论江湖,朝廷,始终都不及他重要。 沈烈云:他是端云王世子,他也是武林盟主,他身负重任,可他此生唯一的心愿已永远无法实现,他与她之间再也无法回头。最终,他决定抛下一切,飘然远去。 李行:注定的命运,注定的结局。他与他之间既是好兄弟,又是天生的宿敌。可她,却是他唯一的牵挂,为了她,他甚至愿意用江山去交换。 李君彝:他一生赤胆忠肝,却只能依附于宿命,他的心中只有她,但却可望不可极。所以,倒不如选择永远的守候。 情可人:她清秀淡雅,天真纯朴,她深信只要永远守护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的眼中不再只有她,不再只是守候着她,他会感到她的存在。 秦若言:她是武林世家出生,本来一生都会很完美,可她的世界因为他而不一样,她如愿与他成了夫妻,但他的心不爱她。她牺牲,却只想让他永远记住她。 艳绝:美丽的容颜,绝世的武功,掩藏着的却是无比的仇视和嫉妒,因为她的存在,自己将永远无法得到幸福,可是原来一切都只是徒然。 清吟:尽管命运没给过自己机会,但最起码幸福过。她以为自己爱他,甚至为了他而出卖自己唯一的依靠,可她没想到,自己爱的其实不是他。 李韵:与生俱来的荣华和最美丽的容颜,奈何一生的婚姻只是政治筹码,所以只得与最爱的人咫尺天涯。如果还能再活一次,她宁愿不是公主,只是一个平常人。 司马空: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却独独得不到她。他机关算尽,妄想掌控江山,但却输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输给了他,还是她? 无尘: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忠诚,善良,既是他的优点,亦是他的致命伤。在经历一切之后,才明白最爱是她,可惜已然错过,也许此生注定如此。 梅芷芯:她以为出生贵族便可以任性妄为,纵然费尽心机还是无法得到。而无论在感情上,还是权利上,她却始终还是斗不过她。 注:本篇纯属虚构,无关历史,请勿考证。 锲子 “风扬,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沈仲天奄奄一息。“我们是好兄弟,生死与共。”徐风扬抓紧他的手,心中无比哀痛。沈仲天满腹愧疚,“我这一世都为情所累,所有的一切我都心甘情愿承受,只是我不想连累下一代。”“你是说那个孩子``````”“不错,这一世,我辜负了玉淑,也对不起她,如果有一天你再见到她,希望能替我告诉她。”沈仲天倾尽全力,诉说着自己唯一的牵挂。“会,我一定会,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让他一生幸福,还有你的不舍,都有我,只是你要记住,下一世,我们还是好兄弟,要同生共死。”沈仲天点着头。“风扬,这一辈子,我们拥有过一切,绝世武功,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还有最深爱的人,但我最庆幸的还是有你这个好兄弟,所以下一世,一定,一定``````会同生共死。”说罢,沈仲天便断了气,徐风扬失声痛哭。本以为一切已然结束,孰不知这才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第一章 逃脱束缚的枷锁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吟出这首诗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她雍容华贵,但却是经历了多年的沧桑,她便是南朝的王后——落馨儿。此时,她正望着一幅画发呆,画中是一十八九的女子,虽然与画中的女子相比,她年轻的多也快乐的多,但分明可以看的出那就是我们如今的这位皇后。她望着这幅画回忆,”已经十年了,不知你到底在那里,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也许我会重新选择,我宁愿放弃一切枷锁和包袱,只愿一辈子做落相思,一辈子与你在一起。 十年前 经过多年的战火洗礼,天下终于统一,李器开创了南朝,开始了他的万世基业。可江湖之中多年来依旧争斗不断。魔门皆以红阴派为首,但私底下依然是各有私心;正派中皆以武林盟主徐天机马首是瞻,但他早已隐居。一场正与邪的较量即将开始,江湖,朝廷从此不再平静。 红阴派总坛 “师姐,你去哪里了,师傅找你很久了”。“清吟,你猜我今天去干了什么?”“师姐,还是先别说这个了,师傅有急事,召集所有同门去大殿呢,现在可就差你了。”“好吧,好吧,我们马上去。”落相思对于她这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总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殿内 “不知道师傅呆会要宣布什么事?”“当然是与即将要召开的武林大会有关了!”“那你猜师傅这次会派谁去呢?”“还用想,每年不都是大师姐代表本派去吗,这个宣布无非也就是又一次在所有同门面前确认一下大师姐的地位吗!”“是呀,与我们又有何干 呢?”“好了,好了,别说了,大师姐来了。”此刻,从门外走进一女子,只见她一身红衣,容颜绝美,但眉宇之间却透露着难掩的傲气,她便是红阴派的大师姐——艳绝。当然,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年纪轻轻就已经享誉江湖,又是红阴派掌门的入室弟子,自然倍受推崇,好像她早已被认定是下一任的红阴派掌门,也难怪她眼神中的傲气。果然,一见她进来,所有的窃窃私语都瞬时销声秘迹,大家都站好了。顷刻之间,忽见两行丝带飘出,来者正是派掌门——醉青烟,那是一张绝美,但邪气十足的脸,也许天生如此,注定无法卸下这身阴邪之美。她一坐定,便开始发话:“人都到齐了吗?”“回禀师傅,相思师妹还未到。”醉青烟的脸上皱了下眉,可她还未来得急发话,就被艳绝抢了先。“师傅,还是开始宣布吧,反正小师妹通常都不会参与江湖中事的。”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原来是相思。师姐,这你就错了,相思虽不常参与江湖中事,但毕竟是红阴派的一份子,怎能不等我呢?“终于看见了她的身影,倾世,淡雅,邪气十足,但却是一团雾般虚无缥缈,因为有一席轻纱遮面。”师傅,对不起,请恕相思来晚了。“醉青烟没有说话,只是一丝浅笑罢了。 “好了,人终于来齐了。近来,武林大会即将举行,而我派也在被邀之列。”“师傅,难道这次的武林大会有什么不妥。”艳绝颇显得意之色。“不错,据江湖传闻,这次的武林大会美其名是邀请武林同道共商大事,实际是要对付我魔门。所以,我决定、、、、”此刻艳绝似乎早已成竹在胸,断定师傅必定她代表红阴派出席。“所以我决定亲自前往,艳绝与我一同前去。”这个结果的确出乎意料,艳绝更是懊恼不已,这几年来她一直协助醉青烟处理本门事务,她也一直认为自己是深得师傅信任的,但如此重要的事她竟没派自己代表,足以证明她还对自己心存怀疑,看来掌门继任人的事并非十拿九稳。 “师傅,相思希望能够一同陪师傅前去。”“你有什么理由要我带你去?”“师傅,我、、、、”“好了相思,我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夜晚 树林中 夜凉如水,但这股寒冷的剑气更令人胆寒。一袭剑锋击向前方,只见瞬时枯叶飘零。“相思,你是在生师傅的气吗?”此刻的醉青烟已失去了白天的一派之尊的霸气,反而更似慈母。“师傅,相思怎敢生你的气,只是相思不明白为何师傅不准相思下山,更不明白为何师傅要相思自小带着这面纱?”“相思,你要明白,师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太复杂,师傅实在不想你被那些俗事缠绕,而你,也只有带着这面纱才可保你一世平安。”说着,醉青烟不自觉掀起了落相思脸上的面纱。那是一张举世无双的容颜,无法用语言形容。醉青烟抚摸着眼前这张容颜,她实在太像了,要知道,曾经的自己也是这个模样。“相思,记住,要永远戴着,否则,这面纱一旦被摘下,你的命运将不受自己控制。”见到师傅如此的神色,落相思只得默默点头,不在说什么了,但她孰不知师傅今日讲的话竟会影响自己一生的命运。她转身离去,拌着点点荧光的闪现,似媚惑又似皎洁。望着落相思离去的背影,醉青烟思绪万千。“风扬,别怪我不让你见到女儿,因为我不想让她接受那样的命运,也别怪我不让她摘下面纱,如若她不是这么像我,我也不想这样对她。”醉青烟此刻一脸的落寞。 剑英派 逸香宫殿内 “师傅,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我们是否要开始准备了?”“好吧可人,一切你去安排吧。”“那徐前辈那儿``````”“我去。” 剑英派山顶 一袭掌风透过巨石,瞬间叶落无迹,飞沙走石,如此高深的武功可说已达化境。“天机,恭喜你,武艺又精进不少。”“离武林大会的日子不远了,我是该做些准备了。”“你知道,这次武林大会的目的是关于魔门,而青烟她``````”“是啊,这几年来魔门的势力不断扩大,其他各派又居心叵测,再加上最近江湖上常有正邪相互仇杀发生血案的事,所以事情一定要有个解决。至于青烟,不能说她是毫不知情。”“你是说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操控,她这么爱你,怎么会。”“非凝,当年的一切你最清楚,是我对不起她再先,所以她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可是我决不能让她在江湖中掀起风波,毕竟我还是武林盟主。”“我明白,其实她恨的人是我,但倘若她真有想称霸江湖的野心,我剑英派也不会坐视不理。”前路漫漫,江湖平静了二十年的江湖很快会风云再起。 红阴派总坛 窗外又有鸟儿飞过了,望着此情此景,落相思无比惆怅。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原来是清吟。“师姐在想些什么,怎么一直在发呆。”“清吟,我好闷。”“师姐,你闷啊,那不如我陪你练剑,要不我们去弹琴也行。”“够了,清吟我要的根本不是这些,我想去见识外面的世界,我不想一生一世呆在这里,每天除了练剑弹琴,什么也干不了。”望着落相思渴求的目光,清吟明白她是多么渴望自由,虽然是堂堂魔门第一大派掌门人最疼惜的徒弟,但却从未离开过红阴派一步,相比之下,自己虽打小父母双亡,入红阴派也是辈分最底的一个,基本上可以说与丫鬟无异,但最起码是自由的。“师姐,可是师傅下过令,你绝不可以离开总坛的。”“好了,清吟,你只要告诉我你要不要帮我?”看着落相思,清吟实再无法拒绝,那张绝世的容颜,如今只是如此小的请求,若自己再不肯答应是不是太残忍了。“好,师姐,我答应陪你下山,但是你千万要记住面纱绝不可揭。”“好好好,罗嗦鬼,我会记住你的话,那这次的武林大会就是最好的机会,虽然师傅不带我去,我也要自己去见识一下。”在这一刻,落相思脸上表露出的是从未有过的喜悦,也许是她从小到大都渴望的吧。 回到房中,清吟想起曾经的过往,一行清泪从她稚嫩的脸庞,那张容颜不是艳绝的过分红艳,也比不上落相思的绝世容颜,但却也别具一丝韵味,但这决不属于红阴派。 还记得那年,清吟只有五岁罢了,父母只是普通人家,虽算不上富裕,但却也幸福。一日,突然有伙人闯入,不明就里,父母便死于他们的刀下,多亏醉青烟,否则她绝对也遭了毒手。那日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落相思,一个蒙着面纱的小女孩,比自己还大半岁。她被醉青烟收做徒弟,一直陪伴在落相思身边,这个世界也只有她和醉青烟见过落相思的容貌,而她的责任就是不让任何人揭开那扇面纱。也许自那时起,就注定她一世的命运会与落相思连在一起,除了为父母报仇,这就是她生存的目的。 三日后 “清吟 ,呆会儿我要去送师傅,希望师傅能一路顺风。”这时,只见艳绝从远处走来。“哼,小师妹,凭我在此,当然会一路顺风了,更何况师傅武功无敌,一定会让那些正派人士闻风丧胆的。你说这话,是否对师傅的能力质疑?”艳绝的脸上一副瞧不起的神色。“艳绝师姐,相思师姐绝无此意,不要误会。”“臭丫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说着,反手给了清吟一巴掌。落相思也不是好惹的,张口要与艳绝辩驳,却见一个人出现了,她是醉青烟的师姐,梅灵。 “你们在吵什么?”相思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喊了声:“师姑。”“好了,相思,没什么事你先退下。”“是。”落相思悻悻而去。这时,院中只剩下梅灵和艳绝。梅灵将脸颊贴近艳绝,在她耳边告诫:“艳绝,任何事都不要做的太过分,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掌门,但希望你能适可而止。没什么事就去收拾行装吧。”艳绝心中却有不服,却也只能这样离去。转身离去,‘哼,过分,如果我真的过分,就不只如此了。’ “师傅,一路保重。”落相思道。“好了相思,再不必相送,,师傅不在,要勤加练功。”落相思微微点头。最后望了一眼落相思,那张遮着面纱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神,醉青烟忽然觉得有些舍不得,转身离开。 傍晚,醉青烟一行抵达客栈。 醉青烟房内 “掌门,时辰不早,早些休息吧!”梅灵道。“师姐,无人之时不必如此拘束。”醉青烟缓缓道。“好,我知道了,师妹。只是我有些事想问你?”醉青烟倚在窗边,望了一眼梅灵,转而继续望着天空。看着漫天繁星,醉青烟开口:“师姐是想知道此次我为何要亲自参加武林大会吧!”“青烟,我担心你这次是为了``````。”醉青烟浅笑一声,:“师姐,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自十八年前那件事后,你非但没有怪我,还帮我隐瞒,助我登上红阴派掌门的位子,在你心里我难道就是如此的公私不分吗?”梅灵慌忙解释“师妹,我怎会是这个意思,只是十八年来你从未下过山,而这次的武林大会又与剑英派关系密切,我担心你会感情用事,就像十八年前一样。”此刻,醉青烟掩起了刚才的笑意,转而望着梅灵认真的道:“师姐,最了解我心意的是你,我曾因他而放弃了红阴派,辜负师傅对我的期望,可早在十八年前,我就知道他选择的不会是我,自那一刻起,红阴派就是我的全部,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所以,这次我的确是另有目的,但绝不是为了他。”望着醉青烟坚定的眼神,梅灵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放下了。“那你这次``````。”“这次的武林大会非同一般,其中牵涉了许多,不止是正派与魔门之间,就连正邪内部之间的纷争也有关联。”“青烟,那你打算如何做?”“放心吧,师姐,我早已有打算。” 红阴派总坛 “师姐,你这时在干什么,你收拾包袱准备去那里?”清吟一进落相思的房门,便见到她在收拾包袱。落相思没有转头,继续收拾:“清吟,你不记得对我的承诺了吗,如今师傅已经下山了,我们还在等什么?”“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你忘记师傅对你说的话了吗,万一下了山有什么变故。”清吟告诫说。落相思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清吟:“清吟,让我告诉你,我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自己去承担。更何况我只要不揭下面纱。师傅所说的一切就不会发生。”“好,既然师姐决定了,清吟就陪你去,你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一生一世。”听到清吟这么说,相思真的好开心,抱着清吟:“谢谢你,清吟,我想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你这个好师妹。”清吟微微一笑,暗想,相思,你知道吗,其实遇见你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月明星希,落相思着一身带碎花的浅白衣躲在草丛中,清吟在前方窥视。清吟向前方丢落一枚石子,只见瞬息,没人发觉,直到石子落地发出响声,才惊起看守的人。趁此良机,落相思纵身一跃,跳过围墙,清吟也紧随而至。望了一眼身后的红阴派总坛入口,相思慨叹,离开这里,她的下一段人生即将开始。 第二章 注定的相逢 景山城 “啊,没想到城里的集市这么热闹。”“师姐,你不要跑这么快,我都险些跟不上你了。”清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前探视落相思的所在。“师姐,你再这样我可要飞鸽传书告诉师傅了。”“好,清吟,我渴了,我们先找间茶楼休息会吧!”清吟点头答应。 二人进入一间茶楼,小二上了茶。“师姐,我先去买些干粮在路上吃,你在此等我,千万不要走开。”落相思点头答应。 除了落相思之外,客栈的其它地方似乎就不这么平静了。“师兄,听说这次的武林大会连红阴派的掌门醉青烟也来了,二十年来她从未离开过红阴派总坛,这次怎么会,难道是与二十年前的那个江湖传言有关。”“嘘,小声点,如果让魔门正派人听到,我们就不用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不过江湖上任何的传言都绝非空穴来风,想必也是有几分可信度的。”“你是说武林盟主徐天机夫妇与魔门红阴派掌门醉青烟的关系,不,正确来说应该仅仅是徐天机和醉青烟的关系。”二人还来不及继续说下去,忽见转瞬之间。一根筷子竟插在了眼前的茶杯中,二人想起身去寻找,一眼便望见了坐在不远处的落相思,蒙着面纱,眼神中透露着犀利,无与伦比。二人走向落青烟,粗声粗气的喊道:“臭丫头,是不是你干的,不想要命了,竟敢得罪我们北山派的弟子。”落相思没有说话,只是低声一笑。二人正准备向落相思发难,只听见身后有声响,转身一看,原来是刚才筷子插入的那个茶杯,顷刻之间,竟裂成了碎片。二人还来不及准备,只见落相思起身,那师兄弟便与落相思动起手来。落相思未曾出手,只是抛出一条丝带,丝带转瞬勾住师兄二人的脖子,落相思将他们二人绑在了茶楼的柱子上,付了茶钱,走上前来,阴冷的说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不要再随便讲是非,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之后便拿起桌上的佩剑离开。如此迅速,突然之间竟令人毛骨悚然。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个男子叹道:“好厉害的女子,阴邪之中又透着柔媚。” 落相思漠然离去,回忆着刚才那两人说的话,自己虽不能尽信,但也却有可疑之处。这么多年来,最起码是从自己懂事来,师傅从未离开过红阴派总坛一步,这次的决定的确有些突兀。可是关于那二人口中所说的武林盟主,自己的确是有些疑惑。‘不会,不会,师傅决不会与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有什么牵连,也许那真的只是个武林传说而已。’此刻的落相思满脑子都是师傅和那个传说,似乎早已把清吟忘了个一干二净。 突然,前面热闹的人群吸引了落相思的视线。原来是一则告示:本庄丢失至宝轩辕剑,庄主司马信雄伤心万分,希望各派武林人士能帮助寻回,本庄必以重酬答谢。司马信雄字。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你知道吗,这司马庄的轩辕剑被谁偷了去?”另一人道:“你可真是够消息不灵通的,咱们这一片是谁的地盘,司马庄又是武林世家,若非有人发了话,谁敢够胆盗取司马家的宝物。”那人恍然大悟,“你是说此事与北山掌门夜如风有关。”“嘘,别这么大声。”落相思挤出人群,眼神中放出从未有过的得意之色。 独自一人走至树林中,落相思突然回头。“阁下跟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一男子自树后走出,缓缓道:“以姑娘的武功,恐怕早该知道在下一直跟着你吧!”落相思回过头,见那男子拿着一把剑,眼神中透露着深邃。“不错,我早知公子自我出茶楼便一直跟着我,只是我不清楚公子究竟有何目的。”落相思倒也直言不讳。“在下起初跟着姑娘,只是对姑娘有些好奇,后来见姑娘似乎对司马庄的告示感兴趣,又想奉劝姑娘一句。”“好奇,不知公子好奇我什么?”只见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渐渐走向落相思,附在落相思的耳旁小声说:“姑娘的一切,包括姑娘面纱下的绝世容颜。”“你在胡说些什么,登徒浪子。”说罢,落相思不由分说便拔出了剑,那剑凌厉无比,刺向那男子。那男子却也不慌张,拔剑相对,二人的剑转瞬触碰,电光火石间擦出火花。那男子的剑又再袭来,攻势虽猛,落相思施展轻功,向后退去,却也轻巧躲过。那男子竟也没有就此放弃,手中的剑反手刺去,落相思仰头翻转,反而挥动自己的剑。转眼间,指着那男子。“姑娘真是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风。”落相思没有回应,只是眉眼一抬,道:“本姑娘没功夫陪你玩。”说罢,扬长而去。“可惜我不会就此罢手。”那男子默默道。于是,只见那男子立刻施展轻功,落相思刚刚察觉,刚一转身,就被男子点了穴。“你想怎么样?”男子微微一笑,脸颊勾勒出帅气的轮廓。“姑娘放心,在下是名门正派,绝不会做伤害姑娘姑娘的事,只是,不如在下与姑娘打个赌,姑娘意下如何?”落相思自然也不是胆小之辈,况且对于这个神秘男子她也着实好奇。“好,我答应你。”“那好``````,”男子刚欲说下去,便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马上放了我师姐。”回过头,原来是一无比清丽脱俗的女子,却也吃了一惊,但随之又恢复了嬉笑浪子之色。 “姑娘放心,在下绝无恶意。”清吟也不甘示弱。“你究竟是什么人。”男子没有回答,只是转身面向落相思,在她耳际小声说:“今晚三更,柳家酒庄,不见不散。”说罢,男子便施展轻功离开。见到清吟,落相思自是十分开心。“师姐,我总算找到你了,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该留在茶楼,那男子有是什么人。”落相思将一切说出,却独独省去了打赌那回事。相思听着相思责怪自己做事太过鲁莽,但她深知,这个世界,除了师傅和师姑外,只有清吟才会对自己忠诚和关心,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出于一份姐妹情,这是她在红阴派其它人身上从未体会到的。但此刻,她也有另一个担忧,关于师傅,自己仍心存疑惑,而那个神秘男子,他,也许连落相思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感受。也许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明白这个男子在自己生命中的意义。 夜晚 落相思趁着清吟熟睡,悄悄离开了客栈,来到柳家酒庄。“姑娘,我家公子已经等你很久了。”落相思随那人进去。来到庄园,远远的见到那男子,落相思似乎吃了一惊。好幽怨的曲子,好深邃的眼神,隐隐约约间有股强烈的神秘。见到落相思到来,男子转身上前。“我就知道姑娘一定会来。”那男子一脸得意之色。“好,如今我来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那个赌。”“姑娘如果想知道,就随我来吧。无尘,你留在此等候。” 说罢,二人离开了柳家酒庄。“喂,我们究竟要去哪里?”落相思似乎有些着急。“姑娘不必心急,谜底马上揭晓。对了,在下沈烈云,姑娘可千万要记好了。”“那你也不必再叫我姑娘,我叫落相思。”沈烈云回眸,“落叶,化作片片相思泪,我会记住的。”落相思浅笑一声,这男子,为何短短时间,两个面孔,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司马府外 “我们为何来这里?”落相思满面疑惑。“这就是我们的赌,司马府的轩辕剑。”“你是说让我们进司马府盗剑,可是你明知``````”“哼,其实相思姑娘早已知原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落相思浑然一惊。随后便又浅笑道:“不错,其实昨日在看榜文时,我已了然与心。那轩辕剑既是司马家的至宝,可外面的人都谣传是北山派掌门夜如风所为,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何以在这时出事,想必是与即将举行的武林大会有关。只是沈公子能轻易将相思看穿,却也不简单。”“相思姑娘过奖了,不过在下最后还是要奉劝相思姑娘认真考虑一下是否要这淌浑水。”“你是在激我,不必了,我不会退缩的。”“既然如此,那一言为定,谁先盗出轩辕剑就是赢家,输家要答应赢家一件事。”“好,一言为定。”二人击掌为誓。 淡淡的月光映照在沈烈云的脸上,黝黑的肌肤衬托着一张俊朗的脸。“公子,你当真要利用落姑娘盗取轩辕剑,但毕竟我们与那姑娘素昧平生?”“无尘,你太天真了,其实这就是江湖,更何况别有用心的也许不止我一个,落相思,绝不简单。”无尘叹息,江湖,难道真是如此吗?月夜下,沈烈云出神。“落相思,你绝不会料到,你的容貌才是我最想赢得的,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摘下面纱。”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翌日 “师姐,决定了吗?我们还是快去与师傅会合吧!”落相思倚着窗,“不,我们不能与师傅会合,更不能让师傅知道我下了山。”“可相思,我们``````”清吟一脸忧虑。“清吟,不用担心,我自有法子去武林大会,只是你要帮我。”“师姐,你究竟在盘算着什么?”落相思没有说话,但早已成竹在胸。 夜晚,天色灰蒙,月夜即将发生什么。“怎么样,清吟,你都准备好了吗?”“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司马信雄正在会客,但你这样不好吧?”“好了,清吟,你再罗嗦我可要生气了。”说罢,落相思整了整衣饰,准备进入。今夜,落相思一身淡雅素衣,面纱遮掩,宛若仙子。 进入司马府,相思四处探寻,找寻轩辕剑的所在。突然,在一拐角处,有人从后捂住落相思的嘴。落相思反手施展武功,拔剑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你是何人?”那人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落相思接触到那眼神,似乎有些熟悉。“原来是你,鬼鬼祟祟难道就是你们名门正派的做事风格吗?”落相思放下剑。“我说过,这赌约要公平,相思姑娘怎能先行一步呢!沈烈云此刻身着一身黑衣,蒙面而言。”那好,我们一起行动。“”姑娘要行动并非不可以,只是,姑娘要先取下发髻上的簪子。夜色中会发出如此美丽光芒的簪子在下却是头一回见,只怕惹了人发现我们的踪迹。“落相思浑然警觉,忘记自己从小佩带的簪子有此特性了。 二人悄悄来到房顶,见司马庄主正在会客。“李公子远道而来,在下却是怠慢了。只是李公子此次离开宫`````,不,是离开家是否”只见那男子不紧不慢,静静拿起桌上的茶杯,滤了滤茶叶,平淡自若的神情夹杂在俊朗的脸庞上,发梢略有触动。“我要去哪儿自己决定,没人管得了。难道,司马庄主不欢迎我吗?”只见司马信雄一脸惶恐,但又很快恢复笑容。“公子真是说笑了,只要公子喜欢,住多久都可。”“在下最近听说司马府丢了轩辕剑,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多谢公子挂心,其实轩辕剑并未丢失,至于外间的告示,只是`````,而剑,如今很安全,没人能想到的地方。”那男子微微一笑,“我明白了,庄主的秘密在下不会说出去的,庄主尽管放心。” 话声仍在继续,房顶上。“没想到这小子真这么大胆。”“你说什么!”落相思似乎已经没有耐性了。“这个司马信雄真是不简单,不过能让司马信雄如此畏惧,那小子似乎更不简单。”沈烈云没有说话,只是一笑而过。突然,落相思不慎碰了房顶的砖瓦,发出了响声。“什么人好大胆,竟敢私自闯我司马山庄。”话音刚落,司马信雄就自房中出来,那年轻公子也尾随而至。落相思和沈烈云随即从房檐上跳下,于是纠缠起来,年轻男子与沈烈云过招,二人却窃窃私语。“放我一马,以后定当与你解释清楚。”“好,那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落相思摆脱了司马信雄的纠缠,转身看见沈烈云与那年轻公子正在打斗,那年轻公子的武功也绝非泛泛之辈,二人难解难分。落相思用剑顶过,面纱正好在年轻公子面前微微略过。落相思无暇恋战,带着沈烈云离去,二人离开了司马山庄,只剩那年轻公子呆呆望着落相思离去的背影。“好美的人儿,彷若仙子。”手中还握着落相思离去时留下的一条轻纱。“好了,我要去拿轩辕剑了。”落相思背对着沈烈云。沈烈云却颇为惊奇,“你知道轩辕剑在哪儿?”“不错,我本也没什么头绪,可刚听了司马信雄的话,有了些提示。只是这并不关你的事,想要拿轩辕剑,还是各凭本事吧!”说罢,落相思扬身离开,不见了踪迹。“好个落相思,倘若你是魔道中人,将来必是我的劲敌。”沈烈云的脸上留过一丝很特别的神情。“师姐你终于出来了,怎样,没出什么事吧!”落相思见清吟一脸担心,心却十分开心。“傻清吟,凭我的武功能出什么事。走,我们去个地方。”“师姐,这么晚了,我们还要去哪里?”落相思走在前面。“北山派,我一定会比他先找到轩辕剑,去武林大会绝不容有失。” 二人到了北山派。“师姐,我们究竟要找什么?”“轩辕剑。清吟,你说我们如今无门无派,怎能混进武林盛世的武林大会呢?所以盗得轩辕剑一来到时可以借机引起混乱,二来我可以赢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师姐,这也太危险了。更何况北山派这么大,我们怎能知道轩辕剑在何处?”“刚才我听到司马信雄说他把轩辕剑藏在一个没人能想到的地方,如今最令人想不到的地方莫不如北山派,正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何一个洞悉司马家没有丢剑的人都不会猜到,而轩辕剑必藏在北山派最不惹人生疑的地方,若普通的小贼来偷,必定也是无功而返。司马信雄,果然是个老狐狸。”“可司马庄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相思凝神。“这一点,还需揣摩。现在,我们还是快去找轩辕剑吧!” 二人混进了北山派内。“师姐,你确定在这里吗?”“整个北山派哪里会比北山派掌门的房间更不经意。没有人会料到。”“那师姐我们快进去吧,否则天亮就麻烦了。” “好一个夜如风,不愧是一派之长,竟收集了这么多武林典籍。”“相思不禁叹然。”师姐,没有找到,会不会不在这儿。“相思井然,”难道我猜错了。“相思似乎有些气急,不慎触碰了身旁的书架。突然,墙壁竟有门打开。”轩辕剑一定在里面。“清吟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等等,有人来了。我们还是快走,让人发现我们的踪迹就不好了。“说完,落相思立刻关闭了墙壁上的机关。二人离开了夜如风的房间。突然在北山派门口被人发现了。”你们是什么人?“两个北山派弟子拦住了落相思和清吟。”哈,原来是你这个臭丫头,没想到不等我们去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落相思定睛一看,竟是前两日自己教训过的那两个北山派弟子。”就凭你们,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落相思一脸轻蔑。话音刚落,落相思翻转手,弹起两个石子,那二人便被点了穴。”本姑娘下次再陪你们玩。“之后连同清吟飞身离开了北山派。 回到客栈 “师姐,你又闯了什么祸?”清吟质问落相思。“清吟,你相信我,没事。只是对于师傅有些疑问?对了清吟,你在红阴派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关于师傅以前的事?”“师姐真爱开玩笑,清吟只是红阴派地位低微的一名弟子,师傅的事我又从何得知呢?不过据清吟所知,恐怕连红阴派上下所有师傅的弟子都无人知晓。”微风吹动落相思的青丝,她自言自语道:“如此来说,此事就确有稀奇了。” 北山派内堂 “掌门,我们到那里时她们的确正准备逃走。只是那白衣女子的功夫真是十分厉害,我们实在不敌,才会`````”“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记住,如果下次再遇到她们千万不要力敌。”那两名北山派弟子退下,只剩夜如风和他弟弟夜季风。“哥,那两名女子究竟是何人?”夜如风长叹一声“如此怪异的点穴之法,想必是魔门中人,而且这两名女子的武功绝对在你我之上。”“难道魔门已然得知此次武林大会的内幕。”“无论他们是否已行动,我们都要马上通知盟主。” 剑英派 “天机,出什么事了?”徐天机端坐于大殿之上,表情凝重。“非凝,北山派的夜如风掌门派人飞鸽传书,说有两名女子曾夜闯北山派,不知有何目的。而且那两人武艺高强,居然还用沾叶飞花的点穴手法点了北山派两名弟子的穴道。”“拈叶飞花,难道是青烟?莫非她已经开始行动了。”“不会,应该是两名年轻女子。对了,云儿也应到景山了吧。不如就让云儿查探一下。”“好,我立刻通知云儿。” 第三章 莫名的出卖(上) “鸳鸯系颈,无处话凄语。相思姑娘,我家公子想邀你西门阁一会。”无尘来替沈烈云传话。落相思看罢信,回答道:“告诉你家公子,我会如约前去。”清吟明眼看在心里,于是去门外拦住了无尘,剑锋指在无尘的脖子上。“清吟姑娘这是何意?”清吟毫不留情。“你家公子究竟是何人?千方百计接近我师姐究竟有何目的?”“姑娘多心了,我家公子绝对是名门正派。怎会对相思姑娘不利。反倒是姑娘,看来似乎不是正道。”清吟听罢,眼神中竟透露出从未有愤怒,拔剑刺向无尘。一剑落空,到底是红阴派的弟子,一掌便打伤了无尘,无尘嘴角有一丝血迹。清吟收起剑转身离去,突然她停下脚步留下一句话:“有时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比魔门中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杀人是堂而皇之的。”看着那样的背影,无尘抹去嘴角的血迹,叹言:“你说的不错,其实身处江湖,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魔门,都一样。” 西门阁 “好美的夕阳,如能永远拥有必此生无憾 。”落日的余辉映照在那帅气的脸庞上,此刻的沈烈云一脸祥和。“只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门外传来声音,落相思来了。“能与相思姑娘一起欣赏这残阳,也是我的福分。”落相思从美好的夕阳中回过神来。“不要废话了,约我来有什么目的。”沈烈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缓缓的说:“那夜姑娘似乎已得知轩辕剑的下落了,不过看来姑娘直到现在仍是一无所获,是否需要在下帮忙?”望着夕阳,落相思笑道:“别忘了,这是我们俩的一个赌约,你帮我,那算谁赢?”“好,明晚我们一起行动,以子时为界,互不帮忙,谁先拿到就算赢。” 夜晚时分。“今夜似乎格外宁静。”一男子蒙着黑面矗立在风中。 “暴风雨的前夕一般都是如此。”今夜的沈烈云有些不同,身着一身黑衣,有些冷傲。“明天就要行动了,会成功吗?”遮面男子发出疑问。沈烈云凄凄一笑,依然是那么自信:“我出马,何时失败过。若非你是我兄弟,我才不会帮你,记得你歉我一顿酒。”那男子转过身来,摘下黑巾,竟是那日司马山庄的李公子。“哈,好兄弟,不会忘了你那份的。”二人一同离去。 翌日夜晚 “我们进去吧,以明天日出为界,分出输赢,日出之时,轩辕剑在谁手中谁就赢。”说罢落相思和沈烈云分别进入了北山派,相思来到夜如风的房间,她暗藏在柱子后。‘记得上次夜如风的房间有暗阁,说不定就藏在那里。’于是落相思进入房间,触动上次的那个机关,墙像上次一样分开,她进入暗阁中。这一切,在窗外的沈烈云都看在眼里。“没想到这丫头真找到了轩辕剑的所在,看来只要在此等候,便可瓮中捉鳖了。” 这个暗阁着实藏了不少的秘密,没想到暗阁内居然还有两间石室。落相思轻轻推开第一间,石门打开了,轩辕剑果然藏在这里。“司马信雄这个老狐狸,居然将轩辕剑藏在这里,我想江湖中人绝不会想到,恐怕就连夜如风自己也料想不到,司马信雄居然宝物藏在自己的房间暗阁中来栽赃嫁祸给自己,真是高招。”落相思正欲离去,但却看见另一间石室,心生疑惑,刚想推开它,忽听门外传来声音。“快来人,有人潜入,快通知掌门。”相思一惊,便无暇理会那间石室,立刻离开了暗阁,照原样关好。突然,夜如风回到房间,竟见到落相思在自己的房中,手里还拿着轩辕剑。落相思匆忙中与夜如风交手,逃到院中。“你是什么人,为何三番两次闯入我北山派?”落相思大笑一声,“我以为北山派掌门是个聪明人呢,没想到竟是个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蠢蛋。所谓名门正派,真是可笑。”夜季风在也无法忍耐:“臭丫头,你竟敢私自闯入我北山派,还敢当众辱骂我歌,今日我非抓到你不可。”说罢,夜季风便拔剑刺向相思。 躲在柱后的沈烈云一直在偷看着。“落相思,终究还是要我帮你。看来是时候出手了。”于是沈烈云从身上掏出暗器。“臭丫头,看来你功夫不错,只可惜乳臭未干。”落相思与夜季风交手几个回合,虽说自己是红阴派的高徒,但夜季风怎么说也是个前辈,清吟又不在自己身边,自然不敌。落相思一转脸,夜季风的剑就刺向自己,她躲闪不及,眼看剑就要刺中自己,忽见有一飞镖射出,夜季风慌了神,落相思趁机逃走了。“季风,你没事吧!”夜如风一脸焦虑。“哥,看来那丫头一定有人接应,我们快派人去追。”夜如风点了点头,马上派弟子追寻。突然他见到刚才刺伤夜季风的那个飞镖,捡起飞镖,夜如风嘴角微微一笑。 落相思离开北山派后,辗转逃到后山山崖。“相思姑娘,看来你受伤了。”落相思没料到沈烈云会突然出现。“不用你管,我的事自己可以处理。”原来刚才夜季风那一剑虽没刺中要害,但却伤了落相思的胳膊,看来也伤的不轻。“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只要你肯认输````,”落相思大笑,“哼,认输,如今剑在我手里,你凭什么让我认输,更何况落相思是绝不会认输的。”沈烈云回过头,“刚才若非我相助,你以为你不会伤在夜如风的手下,你以为你还能安然逃出北山派。”落相思叹然,“好,就算这次我欠你一次,但是这轩辕剑我绝不会放手,也绝不会认输。”“你`````”沈烈云好像被这种倔强所震慑,刚还想说什么,突然落相思晕倒了。沈烈云连忙上前,“相思姑娘,你怎么样?你醒醒呀``````” 夜半时分,清吟潜入柳家酒庄。“说,你家公子究竟把我师姐带去哪里了?”清吟得知沈烈云住在柳家酒庄,就立刻来找。“清吟姑娘,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真的不知道我家公子去哪里了,我只是个小小的侍从,公子又怎会对我交代去向呢?”想到这,清吟不觉放下了手中的剑,也许是无尘说中了自己的心事吧。其实在红阴派其他人眼中,自己也许就只是落相思的丫头罢了。“那师姐去哪里了,这么晚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清吟面目焦虑,微红的脸颊不觉让人心动,一时间无尘竟呆住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找找吧!”清吟只得点头,原来退去一身武艺的清吟也只是个若质女子。 北山派后山 山神庙内 徐徐的火焰燃烧着,上面架着的锅内的水已经煮沸了,沈烈云坐在火旁。落相思微微睁开眼,想起身,但很快她就被伤口的刺痛所惊觉。“相思姑娘,你怎么样,你被夜季风的掌风所击,胳膊又受了剑伤,不要乱动。”落相思甩开沈烈云的手,支撑着站了起来,“你为何还在这里?我说过我的事不要你管。”沈烈云见落相思一脸倔强,于是改变了口气:“你以为我想救你,别忘了我们的赌约还没结束。落相思回头,“莫非你还不认输,轩辕剑在我手中。”“是吗?可是还不一定呢!”落相思想转身,但随即触动了伤口,鲜艳的红色便从伤口流出,落相思支持不住,沈烈云急忙上前。落相思落在沈烈云怀中,二人四目相对。“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一刻,沈烈云险些陷进这景象中,但很快就清醒了,“你很快就知道。”说完,沈烈云就出手点了落相思的穴道,将她放下躺着。“沈烈云,你想怎么样?”沈烈云转而拿起了地上的轩辕剑,此刻,外面响起了鸡叫声。沈烈云转脸,“现在是我赢了,别忘了,你欠我一件事,我还会来找你的。”于是沈烈云离开了山神庙。此刻落相思只得躺着一动不动,只是恨很的大喊道:“沈烈云,你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 此刻无尘和清吟正在四处寻找沈烈云和落相思的踪迹,不觉已来到了北山派后山。清吟似乎已经有些失望,默默的站在涯边眺望,泪水自眼中流出。无尘见到,心有不忍,于是上前安慰:“清吟姑娘,你`````”清吟抹去眼泪,微微的道:“无尘,你知道吗?我自小就父母双亡,若非师傅相救,根本就不会有今日的清吟。如若师姐有什么不测,清吟也无法存活。我的生命自被师傅救下的一刻起,就是属于落相思的。若非我还有大仇未报,我一定从这里跳下。”说着,她的脚步逐渐向前移动。无尘开始明白那日她的话,上前抓住清吟的胳膊,将她拽回。大声骂道:“你清醒一点,如果你的生命是建立在另一个人的基础上,你的生存又有什么意义呢?更何况报仇并非你生存的唯一目标,这个世界一定会有值得你珍惜的人或事。”清吟盯着无尘的眼睛,突然萌生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这是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的,尤其与落相思的那种信赖不同。“无尘,原来你在这里。”不远处沈烈云走来。无尘一阵惊喜,连同清吟走向沈烈云。“公子,你没事吧!怎么一夜都没回来?”沈烈云刚想说明,抬眼看见清吟同无尘在一起,就转脸对清吟道:“快去接你师姐吧,她受了伤,在山神庙里。”清吟听到后马上奔向山神庙。“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沈烈云脸上充斥着得意的笑容。“无尘,看,轩辕剑到手了。看来那家伙不用再担心了,他这次非好好谢我不可。”“公子,落姑娘她`````”沈烈云收起剑,“好了别说了,我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沈烈云带同无尘离开,对于落相思,他不想再提,因为自己终究还是利用了她。置身于江湖多年,深知江湖就是一个彼此利用的地方,但这次,他居然会于心不忍,难道自己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神秘女子动了心吗? 第四章 莫名的出卖(下) 剑英派 逸香殿 “小师兄,原来真的是你。”情可人一身粉红素衣,略施粉黛,已是美幻觉伦。大殿之上的那男子转过身来,一身英姿飒爽,颇显大将之风。情可人走上大殿,脸上充斥着喜悦。男子强挤出笑容,对情可人说:“可人,好久不见,你真是长大了不少。”情可人似乎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喜悦,抓着男子的衣服不停的说:“你还当我是以前的那个小姑娘啊,你这么多年没回来,我自然长大了。”男子微微一笑,但很快收揽了笑容,严肃的说:“对了师傅师母在哪里?”情可人看到他一脸严肃,于是收揽了喜悦,正经的说:“徐前辈在后山练功,师傅正忙着筹备武林大会的事。”男子又道:“对,武林大会召开在即,一定会有他的消息的。”于是又转脸对情可人说:“可人,待空闲之时我们再聊,我先去后山找师傅。”说完便头也不回离开了逸香殿,只剩情可人一个人默默留在逸香殿。情可人大失所望,暗暗道:“难道我永远只能等你空闲之时吗?” 剑英派后山 男子来到后山,却是空无一人。男子环顾四周,突觉身后袭来一阵强烈的掌风。男子回身翻躲,又出招应敌,数招之后,男子终将不敌,被掌击到,向后退去。男子捂着胸口,咳了一声,又道:“师傅武艺如此高强,我怎么会是师傅的对手呢?”只见那人大笑一声,回过头来,竟是徐天机。“君彝,看来几年不见,你的功夫进步不小,从几年前那个黄毛小子已经变成如今这个文武全才了。”李君彝笑了笑,说道:“师傅过奖了,无论君彝再怎样变我都会永远记得自己是师傅的徒弟。”徐天机又回转话题:“对了,你擅自离开皇宫是否出了什么事?”李君彝收揽了笑容,说:“师傅,此次君彝离宫的确是出了事,而且很严重`````,是`````太子擅自离宫,您知道太子关乎社稷安危,君彝恐怕不良臣子会有所举动,所以才会擅自离宫,希望能找回太子。”徐天机回转身眉头深琐,“如今真是多事之秋,江湖未曾平静,朝廷又值多事之秋。好,君彝,你就下山与云儿会合,他与太子关系密切,说不定会有太子的消息。顺便协助云儿完成任务,我怕他一个人应付不来。”李君彝点头,“师傅请放心,徒儿一定赶武林大会前回来。” 柳家酒庄 庭院中 沈烈云此刻正在对月吹萧,一曲{落日情}勾起人无限的遐想。夜晚似乎格外宁静,可是沈烈云的心却始终无法静下来。‘落相思,你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什么总是对你挥之不去呢?为何我竟会对一个身份不明,甚至连样貌都未见过的女子如此记挂?’无数的问题萦绕在心,沈烈云无法睡去。“启禀公子,徐前辈有消息传来。”“是吗?”沈烈云转身拿起无尘递上的字条,看罢,他一脸笑意,暗暗道:“你真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啊!”无尘见沈烈云独自低语,便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沈烈云回过神来,说:“没事,只是武林大会在即,我们必须要采取行动了。”“可公子,以我们二人之力我恐怕我们无法阻挡。”沈烈云笑着说:“放心,到时一定会有人来帮忙。” 文县城 盛雪客栈 “岂有此理,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醉青烟一脸怒容。“师妹,出了什么事,竟惹的你如此生气?”醉青烟压下怒气,转身对梅灵说:“师姐,刚才有飞鸽传书来报。相思居然连同清吟擅自离开总坛,已有半个月了。这丫头,该叫我拿她如何是好?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找她回来,否则一定会出事。”说着,醉青烟就准备拿剑出门。梅灵马上拦住醉青烟,大声道:“青烟,你冷静一点,相思不会出事的。更何况如今武林大会之期将至,我们也马上就要到剑英派了,在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离开呢?醉青烟也有些犹豫了,“可是,如果相思的面纱被揭下,那么当初你助我的真相就会揭穿,到时魔门断不会容我,他也会知道,那相思的一生也就毁了。”“放心青烟,一切都有我。我去帮你找相思,我不会让她有任何差错的,我知道她是你的命。至于相思的容貌,也绝不会让任何人见到。” 景山城 客栈 落叶纷纷,悠扬的琴音频添了几分幽寂。发缕在落相思的耳际徘徊,此时的落相思早已沉浸于其中,忘记身边的一切。忽然有一袭萧声侵入,是应和琴音而起。落相思没有回头,只是暗暗道:“没想到还不等我去找你你就自己找来了。看来你当真是不怕死。”沈烈云坐在窗户边上,受里拿着萧,微笑着说:“你说的不错,上次的确是我欺骗了你。而这次,我就是特地来领教相思姑娘教训的。”落相思仍然没有转头,继续说道:“是吗?那你就先试试了。”落相思话音刚落,就有一记飞镖射向沈烈云。说时迟那时快,沈烈云翻身一转,沈烈云两指间夹着飞镖。“姑娘想我死恐怕没这么容易,别忘了你还有一件事未做,相思姑娘不会想食言吧!”落相思站起身来,走向沈烈云,说:“你又有什么企图,我不放过你的。”沈烈云从窗上跳下,缓缓的道:“那好,你陪我去个地方,以后我们互不相识。”落相思犹豫片刻,抬头应允。 途中经过司马山庄,上次不曾仔细观察,今日再来到司马山庄却才发现这里的壮丽。“不愧是江南第一庄,司马山庄却是名不虚传。”沈烈云回过头来,细细的说:“不错,司马山庄之所以如此有如此盛名并非只是江湖所说那样仁侠仗义,只是因为背后有朝廷重臣支持。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司马空竟有此能耐,却是不凡。”落相思叹息道:“司马信雄,确实是个小人。那司马空又是何许人也?”沈烈云回头笑道:“哼,只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但要论声名民望之盛,却还是当今武林盟主当之无愧。”提起徐天机,沈烈云总是一脸得意之色。落相思不屑的笑了笑,然后说:“好了评论完了,我们该走了。我想你要去的地方还未到吧!”不知怎么,落相思心中对于徐天机这个武林盟主有些抵触,不知是因为他是武林盟主,还是因为他是徐天机。 二人来到一个不知名的树林。“喂,沈烈云,你是不是想耍我,难道就是这里?”沈烈云挥动手中的萧,回答道:“不错,就是这里。”说完,沈烈云大步走向前,拨开前面一侧因树茂密而形成的树帘。落相思回头来看,顿时痴迷于其中,不禁仰头赞叹道:“好美啊!没想到在景山城这个小镇竟有如斯美丽的地方。”原来沉浸在落相思眼前的是一片花海,那景虽比起其它大乡镇的名胜古迹自有不及,但却胜在美在自然淳朴,不受人工限制。“这里是我无意中找到的,我第一眼看到它,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与你一起分享这个美丽的地方。”沈烈云的眼神驻足着。“哈,你说的好真切, 我差点都相信了。”落相思微笑着,走向花海。落相思从小在红阴派长大,她真的从未见到如此的地方,不禁一时欣喜万分,在花间肆意奔跑,沉浸。沈烈云一时竟被迷住,心池神往,随手拿起手中的萧吹奏。一曲罢,沈烈云仍沉浸于其中,不能自拔。落相思转脸对沈烈云大喊道:“喂,这里叫什么名字?”沈烈云此刻方被惊醒,回答道:“我问过这里附近的人家,这里是飞鸟渡,听说原本空无一物,但之后来了一只巨鸟,巨鸟沿这里来回盘旋飞翔了几个来回,后来这里竟形成了这样一个巨型花海。这里因此而得名。”落相思走回来,缓缓道:“真是闻所未闻,好一个飞鸟渡,我会永远把它刻在心里的。”说完,落相思走上前,远远的伸手将飞鸟渡用手画了个圈,然后闭眼。沈烈云好生疑惑,落相思真是个特别的女子。“你在干什么?”落相思睁开眼,回答道:“这样,它就会永远记在我心里,此生此世都不会忘记了。”此刻的落相思眼神中透出灵性,这种感觉也许相思在过去的这十八年中从未有过吧。落相思也许没想到此刻的美好会成为她日后永远的想念。之后,两人离开了飞鸟渡。 走了一会儿,落相思突然叫住沈烈云:“沈公子,我们也出来很久了,不如我们先去茶楼休息会吧。”沈烈云也没想太多,就答应了落相思。 “怎么,茶不合胃口?你为何只喝了一口就一直盯着我?”此刻的沈烈云眼睛死死的盯着落相思,也难怪她有此一问。沈烈云仍旧看着落相思的眼神,此刻他收起了平日的油嘴滑舌,而是认真的说:“你知道吗?我娘从小就告诉我,无论一个人说过什么,而他的眼睛是永远不会骗人的,眼神可以代表一个人的真心。而刚才在飞鸟渡,我在你眼中找到了快乐,我相信只是你以前从未有过的。”落相思默默的端着茶杯,接着问道:“你说眼神能看透一个人的心,那你能从我现在的眼神中看出我在想什么吗?”此刻的落相思一脸深邃,让人捉摸不透。沈烈云继续说:“你,此刻一定是在盘算着什么!”落相思笑了,这次的笑是有些令沈烈云担心。就在这时,有一帮衙差闯入茶楼,直奔沈烈云走来。衙差对着沈烈云说道:“你就是沈烈云吗?有人告发说是你偷了司马山庄的轩辕剑,你快跟我们回衙门吧。”沈烈云端起茶杯继续喝了口茶,对衙差说:“哼,你们虽是官府中人也不可随意冤枉人,我可是个奉公守法的平民百姓。”衙差哪容得沈烈云继续狡辩,立刻示意动手抓住沈烈云。沈烈云哪里肯轻易就范,随手握起桌上的剑,可怎知突然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酸软。“怎么会这样?”沈烈云还来不及反应,衙差已经抓住了他。“小贼,让我告诉你,我们后来在司马山庄找到了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沈字,所以你一定就是盗取轩辕剑的人。”说完,他们就要带走沈烈云。沈烈云恍然大悟似的望了一眼落相思。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脸上一直充满着笑意,也许那就是阴谋得逞的笑吧。 沈烈云一个人在牢房中自怨自艾:“沈烈云,你可真傻,居然被一个处入江湖的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中,难道你真的被她给迷住了吗?真是情迷心窍了吗?”就在这时,有衙差进来。“沈烈云,有人来看你。”沈烈云抬起头,见到的竟是落相思。“怎么,一个人在抱怨自己啊,抱怨自己为什么这么笨,着了个小姑娘的道。”沈烈云笑着问道:“不错,我承认自己笨,我是天底下第一号大笨蛋。不过我仍要问一句为什么?”落相思走进一步,暗暗答道:“那你就把这当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哼,姑娘说笑了,我何时捕过蝉?”落相思收起满脸笑意,说道:“沈烈云,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没有人敢利用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沈烈云站起身来,得意的说:“你一直因为我利用你夺取轩辕剑的事而耿耿于怀。我看你是介意输给我吧!因为你怕我提出你做不到的愿望。”沈烈云贴近落相思,落相思心跳加速,马上转过身来,说道:“你知道吗?你以为眼神能代替一个人的真心,而在我的生命中,没有真心,我只知道,没有人可以欺骗我,否则我一定会以牙还牙。”说完,落相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沈烈云坐下来,刚才落相思的话一直缠绕在脑海中,‘我的生命中没有真心,没有人可以欺骗我,否则我一定以牙还牙。’沈烈云突然感觉有一丝阴寒,今日所见的落相思与平日大不相同,也许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吧,只是那日飞鸟渡的落相思又是否真实呢? 一夜过后,沈烈云呆在牢中依然气定神闲。这时,人进来,竟是县老爷,他竟亲自来迎,而且完全一副小人嘴脸:“啊,沈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昨日是我们搞错了。都是底下的人不会做事,才会冤枉了沈公子。说着,他还一边责骂身边的差役,那差役连连赔礼。他又接着说:“要是下官知道端云世子驾临我们景山城,一定会好好招待,绝不会让公子受此委屈。”沈烈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说道:“县大人真是客气了,只是我现在能走了吗?”县令立刻赔笑说:“当然,当然,公子的侍从已在牢房外等候了。下官也准备好了酒菜为公子接风。”沈烈云说道:“多谢县大人的好意,等我回去一定在我外公面前为大人美言几句。只是我来到景山城的事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公子尽管放心,下官一定不会对外透露出一个字。”说完,沈烈云预备离开牢房,回头又说了一句:“至于酒宴,等我有空一定会来吃的。”来到牢房外,无尘早已等候着了。“公子,你没事吧,你一夜无声无息,我真是很担心。”沈烈云将萧别进腰际,然后抬头对无尘说:“无尘,你就这样轻易将我的身份透露,是不是有些太鲁莽了。”无尘连忙解释道:“无尘的确十分担心公子的安危,只是无尘决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公子的身份。只是无尘等了一夜不见公子回来,今天一大早,就有衙差告诉我公子在县大牢,我才回来此等候的。”沈烈云转过脸,一脸惊愕:“你是说你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无尘点点头。沈烈云回过身来,嘴角表露出一丝笑意,自言自语道:“如此,那必定是那家伙搞的鬼。” 沈烈云与无尘回到客栈,没想到早已有人等候着了。那人见沈烈云回来,急忙迎了上去。“沈公子,我乃是司马山庄的家仆,此次是特地奉我家庄主之命来请公子过府一叙的。”沈烈云不答反问:“不知贵府之前曾住过的那位公子是否还在?”那家仆看来似乎是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回答道:“这是庄主的事,我是下人又怎会知道呢?公子还是去了就知。”沈烈云暗想道:司马信雄,果真不简单,连自家的下人也如此口风严谨,看来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五章 瞬间,惊鸿一瞥 沈烈云来到司马山庄,在大厅中等候。只见司马信雄出来笑脸相迎,“沈公子真是怠慢了,要是得知你来了景山城,必定早请你来了。只是没想到公子贵为端云王世子,也是端云王唯一的继承人,竟会来此小县城。”沈烈云玩味似的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萧,站起身说道:“庄主不也是如此。庄主的二公子司马空身居朝廷要职,乃是朝廷的栋梁之才,司马山庄自是更添殊荣。又怎会屈居在景山城这个小地方呢?”被沈烈云一番吹捧此,司马信雄非但没有任何喜悦之色,还有几分难看的样子。许久,才陪着笑脸说道:“公子真是太抬爱犬子了。公子远道而来,不如也别住在客栈那样的龙蛇混杂之地了,就在我的山庄住几天八!”沈烈云怎会不知这个老狐狸心中盘算着什么,名为招待,实为监视。不如就静观其变,看看他还有何花招。于是沈烈云应承了下来,“那无尘,你就留在客栈,我就在司马山庄住几日,麻烦司马庄主招待几天。”沈烈云向无尘使了使眼色,无尘会意的点点了头。 夜晚,身处司马山庄的庭院中,却有些寂静。但沈烈云却独自吹奏起萧来,又是那首熟悉的‘风飞扬’,但随后又响起了除萧声之外的声音,但那声音并不大。沈烈云从远处可见,那是一人舞剑的身影,非是武林高手,却也如梦如焕。就这样,萧声伴着剑影持续,直至片刻之后剑影才不见,既而萧声也随之停止。沈烈云收起萧,缓缓的道:“我一直想知道究竟萧声与剑影为什么会这么和?你能给我这个答案吗?”另一人将剑入鞘,充满笑意的说:“因为我们此刻仍是好兄弟,否则`````,这样的景象就不会再有。”沈烈云转过身,那人影也现了出来,二人互相笑着拥抱。 街头 红云酒家 “来,好久不见,我们痛饮。”欢声笑语伴着酒杯的碰撞响起。沈烈云一饮而尽,说道:“好啊,我们只不过几日不见,你居然说我们好久不见。”男子笑言:“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杯又饮罢,沈烈云突然正经的问:“对了,行,轩辕剑`````,司马信雄那老狐狸似乎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李行放下手中酒杯,仍然一副笑着的面孔,说道:“如此担忧,可不像沈烈云的风格,再说司马信雄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堂堂端云王府的世子。更何况还有我给你做后台,又有什么可忧虑呢?”沈烈云不再言语,但他心知肚明,李行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而且他一定还有自己的打算,只是希望他这个好兄弟能适可而止,否则会捅出大篓子的。 沈烈云回到房中,一回头无尘竟然出现。“公子,我已查清楚,的确是李公子将你的身份告知司马信雄的,而且司马信雄为此还特地飞鸽传书到京中求证。所以才会要求景山县大人放了公子。只是无尘实在不明白司马信雄调查公子的身份究竟有何目的?而李公子又怎会透露公子的身份给司马信雄知道?”“无论司马信雄怎么做,他的最终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维护司马空在朝中的地位罢了,毕竟外公也是开国功臣,如今也是权倾朝野。至于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么做,无非是要我助他参加武林大会,只是他参加武林大会的目的就不得而知。”无尘长叹一口气,是感慨江湖的残酷,但朝廷有何曾太平呢?接着又继续说道:“还有,公子,剑英派有消息传来。”沈烈云看罢无尘递上的纸条,笑着说道:“看来他就要来了,不如就看看你怎么让行跟你回去。” 三日后 夜晚 沈烈云身着一身夜行衣,预备出门。突然又有一黑衣人出手袭击。沈烈云与他对打两招后,笑着说道:“行,你这是要干什么?我有事要出去。”李行摘下面巾,说道:“我知道你要去找望山派的掌门赤松道人,我听说他已经来了景山城。怎样,我与你一同去?”沈烈云没有继续反对,反而换了口气,“行,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要为师傅办正经事,更何况你不是不知道司马信雄一直都盯着你我,打从我们住进这院子开始就没有一刻停止。”李行接着说道:“好,云,不要忘记我也是师傅的弟子。而且`````”李行一阵鬼笑,“司马信雄今夜早已被我支走,我们可以放心去办要办的事。”“你知道师傅交给我的任务?”沈烈云一脸惊异。李行点头,“武林大会在即,师傅此刻让你游走于江湖,当然必有深意。”沈烈云无奈答应,又说道:“那好,是你一定要与我去,千万不要后悔。” “无尘打听到赤松道人今夜去了北山派拜见,这个时刻应该结束了。”沈烈云说着。“看来你是早有预谋,那不用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行动了。”李行脸上奇怪的表情。沈烈云已经起身,“那走吧。” 夜晚的街道如此宁静,只有赤松道人与他的两个弟子走在街道上。突然阴风阵阵,赤松道人停住了脚步,他一回头,竟不见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子。赤松道人有些紧张,气氛越来越诡异。他鼓足胆量喊道:“什么人,不要在此虚张声势,若是好汉就现身相见。”话说完,依旧没有声音,街道依旧那么静。赤松道人又转过身,一袭青烟过后,街道上烟雾弥漫,却不见了赤松道人的身影。 一盏茶过后,沈烈云与李行来到街道。街道依旧是那么宁静,落叶纷飞,不见一个人影,凄清的让人害怕。“云,你的消息究竟有没有错?已经三更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沈烈云在街道中来回徘徊,突然见到街角有些什么,沈烈云走上前,蹲下捡起了地上的东西。“是什么?与赤松道人有关吗?”李行见到沈烈云似乎发现了什么,于是上前问道。沈烈云拿着那东西仔细观察,说道:“不错,这应该是赤松道人拂尘后的剑穗。”李行笑道:“云,你不要开玩笑了,既然这是剑穗又怎会系在拂尘后呢?更何况你怎么知道这一定是赤松道人的剑穗呢?”沈烈云笑言:“行,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最私人的东西,而这件东西往往对他意义重大。就像我的这块玉佩一样,它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李行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好了,云,我知道这是你爹留给你的遗物,是你的宝贝。只是这剑穗又与赤松道人有什么关系呢?”“相传在赤松道人二十岁的时候,他还不是个道士。后来因为他醉心练剑,而忽略了身边的未婚妻,后来他的未婚妻跟别人跑了。自此以后,他就心入死灰,觉得男女情爱只不过是一场虚空,后来就做了道士。但他也再也没有用过剑,只是以拂尘代剑,而那剑穗也是他的未婚妻曾经送给他的。”“真是个动人的爱情故事。那这剑穗是他爱人送给他的,就决计不会离身,如今在这里,那他必定是出了意外。”李行判断着。沈烈云将剑穗收起,说道“没错。赤松道人关系这次武林大会,绝不能出事,我们分头去找。” 沈烈云和李行沿着街道去找,二人在一片灌木丛中开始分头找。沈烈云正在四处拨动着灌木,忽然有人在后面抓住沈烈云的肩,沈烈云返身将那人抓住。“我早就知道你要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夜很黑,但月光却清晰的映照在那人的脸上,是李君彝。沈烈云放下手,嘴角露出笑容,“君彝,我在办正经事,你还是先回去吧,回头再找你喝酒。”说完沈烈云就准备要溜走。李君彝一个飞身上前挡住沈烈云,脸色阴沉的说:“要走可以,先告诉我行在哪里?”沈烈云此刻才记得李行就在这附近。于是继续赔笑道:“行,人家是什么什么身份,我怎么会知道呢?”沈烈云又想溜走,李君彝真是有些生气了,拔出剑架在沈烈云的脖子上,“沈烈云,我说最后一遍,告诉我,太子在哪里?否则别怪我不念同门之谊。”沈烈云面带笑容,小心翼翼的将李君彝的剑放下,但心中却在暗暗盘算如何让李行此次安然逃脱。沈烈云收揽了笑容,“好,看来为了南朝的江山社稷,我只有出卖好兄弟了。”沈烈云看着天空说。“行,同我一起住在客栈,今日我出来是为了完成师傅的任务。”李君彝似信非信,继续用剑架着沈烈云,“好,现在就跟我回客栈找太子。”沈烈云答应着,一边将腰际的锦囊解开,一缕粉末似直线般飘落地,李君彝只顾不让沈烈云耍花招,而没注意到这一景象。 不久之后,李行四处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无意间竟见到了沈烈云留下的夜光粉末。“是云留下的,他突然留下夜光粉,必有深意。” 沈烈云被李君彝挟持,来到了沈烈云住的客栈。无尘此时还没有睡,一整晚他都心绪不宁,担心沈烈云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没想到沈烈云竟被人挟持着回来。“公子,你怎么会,你不是和`````”无尘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烈云用眼示意,无尘这才注意到挟持着沈烈云的李君彝。“李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李君彝没有理会无尘,只是把手中的剑更加向沈烈云的脖子靠近了些,冷酷的说道:“不要浪费时间了,告诉我行在哪里?”沈烈云躲开李君彝的剑,坐在桌子旁,端起茶慢慢饮着。“实话告诉你,君彝,行就在刚才的那片灌木丛中。”李君彝听后,一脸愤怒:“这么说你是故意骗我开我,沈烈云,这笔帐我记住了。”于是准备立刻离开客栈,没想到却被沈烈云拦住了。“你以为就算让你找到了太子,他就会乖乖跟你回宫了吗?以太子的性格,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李君彝冷静了下来,“是,你说的不错。但太子关乎江山社稷,君彝不能违背皇命。”沈烈云认真的说道:“好,君彝,我答应你。武林大会一结束,太子一定会心甘情愿跟你回宫。”李君彝望着沈烈云的眼,这次他选择了相信沈烈云。“这是你说的,不要忘记你的承诺。还有,除寻找太子之外,师傅还让我来协助你完成任务,明日我和你一起去。”沈烈云笑着,“真是个心急的家伙。”无尘冷眼旁观,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如此轻易答应李将军,你到时又如何让太子轻易就范呢?”沈烈云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第二日,沈烈云想悄悄离开,没料到还是被李君彝逮住了。“云,你要去哪里?你不记得我说过要和你一起去吗?”李君彝一脸冷漠,但却有中不可违背的气焰。沈烈云转过身,“你是为了见太子还是想跟我出去办事。”“两样都有,所以我要先去见太子,确定他是否安全,再者,武林大会在即,师傅交代的任务刻不容缓。”“好好,我一切都听你的。反正如今我是肉在砧板上了。”沈烈云无奈答应。 来到司马山庄,李行远远的瞧见沈烈云前来,但后面似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还有些眼熟。“沈公子,你昨夜出去,老夫着实担心的很,是不是我招呼不周,你就这样离去。”沈烈云满面谦恭,“司马庄主太客气了,昨日是因为我有朋友来了,才就此离开,希望司马庄主不要见怪。”此刻司马信雄才打量起沈烈云旁边的那位少年,一眼望去,那少年英姿飒爽,一袭正气不容小视。“司马庄主,在下李君彝,我们此番前来是想知道李行公子是否此刻正居于府上。”李君彝倒也单刀直入,时间紧迫,他已没有时间再耽搁。李行也在暗处观望,见到是李君彝,却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来如今司马山庄也不是久留之地,君彝果真都追了来,我还是即刻那轩辕剑赶赴武林大会吧。”司马信雄犹疑片刻,回答道:“放心,李公子在蔽庄十分安全,老夫一定会视李公子为上宾。”李君彝听后,不由沈烈云插嘴,“那好,待我与沈兄办完事后,必定来与李公子会合。”说完就拉着沈烈云离开。李君彝和沈烈云离开后,司马信雄暗暗叫来了手下。“立刻写信给二公子,告诉公子‘少爷离家,木子来找,机会来了。’” 出了司马山庄的大门,沈烈云立刻揪住李君彝问道:“你不是很关心太子的安危,如今你就这么放心把行留在司马山庄?”“不错,司马信雄确是个老狐狸,但他背后的人却是司马空,相信没有如今司马空还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只要行乖乖留在司马山庄却不会有什么危险。”沈烈云钦佩李君彝能将朝局看的这么透,但却暗叹:“只可惜君彝,行不会像你想的这么听话,你也低估了他。” 沈烈云和李君彝又来到了昨日的那片灌木丛。“昨日我在这里找了很久,都不见赤松道人的踪迹。”“照你所说,赤松道人如此珍视那剑穗,断不会就此把它留下,那他必是被人暗算了。”李君彝肯定的判断着。“一定要找到他,武林大会他是个关键人物。”沈烈云有些紧张。“其实师傅早已经与武林中四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约定好武林大会有事宣布,而我此番来景山城就是为了提醒赤松道人,没想到他竟出了意外。”李君彝明白其中经过后,说道:“看来这件事并不简单,一定要通知给师傅知道。” 就在这时,一抹身影突然自灌木丛中闪过。说时迟那时快,李君彝已有所察觉,急忙追了上去。沈烈云后知后觉,回忆刚才那股熟悉的香味,跟在李君彝后也追了上去。李君彝不愧为统领宫中三千侍卫的将军,他转眼已盯住了那抹身影,拔剑向前刺去,那身影却也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中了着,此刻沈烈云急忙赶来,却还是迟了一步,李君彝的剑已然得了手。沈烈云马上上前阻止李君彝,“君彝,快住手。”然后转身道:“落姑娘,原来真是你,你没事吧。”说着还关切的察看落相思的伤口。落相思被人突然袭击,伤了胳膊,但沈烈云的突然出现更让她吃惊不已。“只是一点小伤,不过没想到你又会见到你。”沈烈云依旧关切着落相思的伤势,而忘记了李君彝的存在。“云,这位姑娘是`````,”李君彝也对沈烈云的态度感到吃惊。沈烈云这时才记起身边的李君彝,介绍道:“君彝,这是落相思姑娘。”这是李君彝第一次见到落相思,看不见她的容貌,只有眼神,是那么特别,让人刻骨铭心,我见犹怜。“君彝,你怎么了?相思姑娘不是坏人,她是我的朋友。”李君彝这时才回过神来,可不等李君彝有任何表示,沈烈云已抢先了一步,“君彝,你先回去,把赤松道人的事报告师傅,我还有些事。”说着,就不由分说的带落相思离开。就这样,落相思渐渐消失在李君彝的视线内。李君彝眼见落相思离去,却只道:“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也许这次的会面,就注定了李君彝一生的守候。 沈烈云和落相思又来到了北山派的后山,似乎在这里世界只属于他们。“怎样,你的伤,君彝他实在太不小心了,我跟你道歉。”沈烈云一脸诚恳。落相思却将胳膊从沈烈云的手中抽起,望着悬崖下的深不见底,满目凄冷的道:“道歉,不必了。又不是你刺伤我的,况且我也不需要。”沈烈云有些焦急,“我已经不记得你算计我的事了,你又何须对我如此冷淡呢?毕竟我还把你当朋友。”落相思笑着说:“是,我算计你是因为你也曾利用我。而我们,你连我的样子都没见过又凭什么说我们是朋友,更何况正与邪也可以做朋友吗?”落相思字字恳切,一瞬间,沈烈云竟无言以对。他上前抓住落相思,他们又再次四目相对。“不错,我没见过你的样子,但我看的到你的眼神,记得我说过的,眼神就是你的真心。还记得我们曾打过的那个赌吗?你以为我只是单纯为了轩辕剑,其实是为了让你欠我一个承诺。”落相思看着沈烈云真挚的眼神,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他的真心。“是吗?那你究竟想我怎样?”她再次离开了沈烈云的眼神,淡淡问着。沈烈云冷静下来,一字一句清楚的说着:“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告诉过你,我真正想得到的只是落相思面纱下的面庞。”落相思的心为之一怔,转过身:“你做这么多,甚至一再接近我,只是为了看我的容貌。”听着落相思的口气,沈烈云知道她是误会了,但不容他解释半分。落相思已然给了她答案,“好,我落相思说话算数,这是我答应你的,今日就让你如愿。”说着她一手准备揭开耳际的挂钩,就在挂钩即将要离开耳际的一瞬,一袭微风袭来,只是惊鸿一瞥,吹过面纱,就在挂钩要脱离的一刻,一石子打在了落相思的手背上,挂钩竟奇迹般的又挂回了落相思的耳际。落相思吃了一惊,回头看,胆怯的叫道:“师姑。”梅灵带领着几个红阴派弟子出现在落相思眼前。她上前来,看了一眼还处于惊觉中的沈烈云,抓住落相思的手,大声责骂:“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立刻跟我回去。”说完就拉着落相思离开。最后一次,落相思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沈烈云。 客栈内 “相思,你好大胆,竟然擅自离开红阴派,你应该了解你师傅的脾气,她很生气,所以命我带你去见她。”相思跪在地上,面纱已经摘去,房中只有梅灵,落相思和清吟而已。落相思一脸歉意,说:“师姑,相思知道擅自离开总坛的严重性,相思愿意接受门规处置。”清吟见状,立刻跪下,乞求梅灵:“师姑,请您原谅师姐的任性,一切都是清吟的错。”话音刚落,梅灵就一掌击在了清吟的身上,一抹血迹从清吟的嘴角流出。“清吟,你怎样?”落相思马上照看清吟的伤势。梅灵满脸怒容道:“清吟协助相思离开,所以理应处罚,这只是小惩大戒。至于相思,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你不记得你师傅从小教导的话吗?纵使怎样,面纱都不可揭,否则你会万劫不复的。可刚才,那男子又是何人,你竟要在他面前揭下面纱。”“师姑,我`````,”“好了相思,你不必解释,你先照顾清吟,等师姑把一切都查清楚,再告诉你你要怎么办。”说完梅灵就离开了房间,她吩咐一红阴派弟子说:“立刻去查刚才那男子的身份,因为他实在有些像`````,千万不能让掌门知道,明白了吗?”“是,师姑。”梅灵摆手让弟子出去,而她就默默的跌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云,你终于回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何如此失魂落魄?”沈烈云从外面进房,一路跌跌撞撞,仿佛失去了魂魄,刚才确有些吃惊,尤其是那惊鸿一瞥一直萦绕在心,挥之不去。沈烈云坐下,自言自语着:“怎么会这样,她究竟是什么人?”李君彝不停的摇着发呆的沈烈云,大声说:“云,我已经把赤松道人的事飞鸽传书给师傅了,师傅说事态紧急,要我们立刻赶回剑英派商量。”沈烈云听闻此言才回过神来。“好,我们立刻回去。”说完就走出房间,回自己的房。闭上房门,无尘正在替沈烈云收拾行李,沈烈云站在窗边凝视,无尘走上前说道:“公子,你是否中意落姑娘?要知道,如今应该大事为重,公子应该收心了。”落日余晖映照着,沈烈云道:“放心,我从来都很清醒,一切始终都会有个了断。”离开客栈,李君彝突然说道:“云,离开前我先要做件事。”说着就要离开。沈烈云喊着:“你不用去了,行已经不在司马山庄了。”李君彝回头惊异的说道:“你一直在骗我?”“不,是你那日去了司马山庄之后他才离开的。你应该明白,他绝不会让你有任何带他走的机会的。”李君彝一脸焦急,“那他去了哪里?”沈烈云回答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其实是我帮他盗了轩辕剑,他的最终目的是武林大会。”“放心,他不会有事,你要相信我,我们还是马上赶回剑英派吧!”李君彝此时别无选择。三人策马向剑英派方向扬鞭而去。 房中,落相思正在照料清吟。揭开轻纱丝缕,梅灵那一掌着实不轻,虽只是淡淡红印在清吟干净的肌肤上,但红印的威力却使清吟受了内伤,落相思看见不免难过落泪。“清吟,是我的错,为何要你来受罚,这不公平。” 清吟转头,抹干落相思脸庞的泪痕,说道:“不要这样,师姐,要知道无论清吟为相思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苦也好,泪也罢,都是心甘情愿。”说着,清吟抱着落相思,她的眼中有泪光,但也有满足的笑。这时,梅灵突然进来,落相思与清吟立刻擦干泪水。“相思,时间紧迫,武林大会在即,你与清吟马上收拾行装跟我去和掌门会合,你的事到时由你师傅定夺。”落相思听罢,嘴角终于露出了微笑,“多谢师姑,相思马上收拾行装。”就这样,落相思也前去了武林大会。从此,沈烈云,这个名字就刻在了她的心中,他们之间,剪不断的相思。 第六章 二十年后再相逢 沈烈云与李君彝策马而驰,日夜赶路,终于回到了剑英派,此刻离武林大会之期已经不远,各派早已群聚于山下,只待日子的降临。 沈烈云与李君彝下马解剑,立刻进入逸香殿,情可人已在殿外等候。“小师兄,云师兄,你们回来了,师傅和徐前辈早已在等候你们了。”沈烈云与李君彝进入殿内,见到徐天机和陆非凝已端坐于殿上。“徒儿拜见师傅师母。”“君彝,云儿,你们总算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徐天机一脸凝重。“不错,徒儿本是奉师傅之命去找赤松道人和其余三位前辈,没想到在我们去找赤松道人那晚,他竟被人抓走,而后我和君彝又去找了其余三位,但他们的弟子说他们已前来了武林大会,所以我和君彝才回来请师傅抉择。”陆非凝见徐天机不发一言,就对沈烈云和李君彝道:“连夜赶路,你们也累了,先让可人带你们去休息,这件事你们师傅自会有定夺。” 三日后,落相思也跟随梅灵来到了剑英派山底的乡镇。“掌门,梅灵已带相思和清吟回来复命。”醉青烟暗暗的站在窗口,一句话都没说。落相思见状,率先开了口:“师傅,相思自知未得师傅允许擅自离开总坛是触犯了门规,我自愿受罚,但希望师傅千万不要责怪清吟,一切与她无关。”醉青烟依旧没有转头,说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替清吟求情,你自己都是自身难保。从今日起,你就去离乡镇三里之外的无涯山闭门思过,练剑修心,直到武林大会结束。”落相思听后脸色大变,立刻强辩说:“师傅,我不顾千里而来是希望可以参加武林大会`````。”“你不用再说,总之你绝不可以去武林大会,而且在这段期间清吟要日夜留在我身边,她不能陪你,如若你再不听话就别怪师傅让清吟代你受罚。”落相思听到只好从命。落相思和清吟离开后,醉青烟转身问梅灵:“师姐,相思她没惹下什么事端吧!梅灵似乎有些为难,说道:“我赶到的那日,相思险些在一个男子面前揭下面纱,幸好我及时阻止,才没有闯下大祸。”醉青烟紧张万分,“会在他面前揭下面纱,那男子是什么人?”梅灵犹豫的道:“他,那日我见到他,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后经过查证,似乎有些眉目。”“他像谁?”“是沈仲天。而且我派人查过那小子,确定他是徐天机的入室弟子,他叫沈烈云,而且他还是端云王世子,也就是范玉淑的儿子。”听完梅灵的说辞,醉青烟开始困惑,暗道:“没理由,如果他真是沈仲天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会是端云王世子,莫非当年`````”。“师妹,你`````”醉青烟终于回过神来,“没事,明日就要上剑英派了,还是好好准备吧!” 第二日,醉青烟带领一行门人上了剑英派,有许多魔门正派齐集一堂,但见到红阴派来,不免有些忌讳,足见红阴派的地位不俗。不久,沈烈云从后殿出来。“各位掌门,相信大家都已经到齐了,我剑英派招呼不周,希望各派掌门谅解。”一身青衣,温润如玉,这是醉青烟第一次见到沈烈云,眉宇之间,梅灵所言非虚,确实像足了他。沈烈云径自走向醉青烟,恭敬的的说道:“想必您就是红阴派的掌门,沈烈云今日得见确是三生有幸。”醉青烟站起身来,眼中似激动,又似不一般的神情。沈烈云继续道:“在下奉师母之命带各位掌门去客房居住,师母特地交代了醉掌门的住处,由在下带领。”醉青烟未发一言,嘴角微笑着点头。进入剑英派的厢房,醉青烟才记得原来自己已有二十年未来过这里了,在这里,她与她为敌,她与他决裂,他们三人就这样纠缠了半世,没想到她还会回来这里。“就是这间厢房,是师母吩咐在下安排醉掌门住在这里。就请醉掌门好好休息,明日就会召开武林大会。”说完沈烈云就准备离去。“慢着,你叫沈烈云吧,替我告诉你师母她费心了。”沈烈云点头示意。远远的,躲在一旁的清吟看在眼里。 推开房门,又是这间熟悉的屋子,一切都没有改变过。醉青烟冷冷的道:“陆非凝,你以为如此我就回宽恕你了吗?”“我并非是在企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醉青烟回过头来,陆非凝就站在门外。“好久不见了,青烟,二十年来你好吗?”醉青烟笑着,那样凄冷,“好,我此生根本就与这个字无缘,这一切皆因你。”“如今,你仍对我心存怨恨,我无法改变,但这二十年来,你不曾幸福,那怨恨,又何必呢?”“够了,你不必再说,这间房不是不是让我对你心存感激,它只是提醒我当年的种种,我所受的苦,永不会忘记。总之,等武林大会结束,我就再也不会回来这里。”陆非凝不再说话,她的心很痛,只是暗暗道:“青烟,你始终无法谅解我。” 远处,沈烈云正在招呼其他各派的掌门,忙的不容分身。清吟躲在附近,看准时机,运用内劲,将手中的石子弹出,石子坠落,恰好打中沈烈云。沈烈云拾起石子,外面还包了个纸条。‘欲知四位武林前辈在哪里,半个时辰后,独自来树林见。’纸条没有署名,究竟神秘人是睡,让沈烈云生疑。“云,你在干什么?”李君彝和情可人自远处走来。沈烈云怕打草惊蛇,于是决定先瞒住李君彝。“好你个李君彝,所有招呼宾客的事全让我一人做了,你就有美人相伴。”听到沈烈云的玩笑,情可人不禁一脸红晕。李君彝立刻解释道:“不要胡说,可人只是小师妹,我一辈子的小师妹。”情可人顿时有些失望,强挤出笑容道:“云师兄真是胡说,小师兄确是可人的哥哥,我一直记得。”说完,情可人转身离开,也许心中有痛,但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自认是他的妹妹,她已练习的十分纯熟了。沈烈云心中一怔,突然记起纸条,明日就是武林大会,无论怎样他都要亲自前去查探。 树林中,沈烈云来到,但并未见一人。忽然树上飞来飞镖,那飞镖如此凌厉,若非沈烈云是徐天机的入室弟子,确也逃不过。沈烈云定睛一看,一女子从树上下来,碎花白衣,美丽非凡,竟是清吟。“如果这镖是其他人所射,他必定已当场丧命,可幸是清吟姑娘。”沈烈云满脸笑意,却又是踌躇满志。“如果你不是沈烈云,你也一定死于镖下。”清吟正经的说着,不像开玩笑。“清吟姑娘似乎对我有敌意?”清吟转身,激动的说着:“不只是敌意,是恨。我不知道你跟师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知道吗,你害苦了她?”沈烈云先是一惊,接着浑然觉醒,立刻抓住清吟,疯狂的问道:“相思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这一刻的沈烈云完全不像平日的大侠,处事冷静沉着的青衣公子,他不再温和如玉,也许就是在此刻,沈烈云心中已明了对落相思的情感已无可自拔。清吟只是缓缓的说着:“师傅知道师姐曾险些在面前揭下面纱,所以甚是生气,师傅曾严令禁止师姐无论怎样这一生面纱都不可揭,可她竟要在你面前揭下,你就是始作俑者。”清吟的一番说辞无懈可击,让沈烈云猝不及防,回想那日的情景,落相思马上就要在自己面前揭下面纱,可被她师姑突然阻止,难道真是自己害了她吗?沈烈云放开清吟,只是说道:“她在哪里?” 黄昏时分,今日的落日格外耀眼,徐天机独自在山头眺望出神。一件披风着身,一阵暖意。徐天机没有回头,只是拉了拉披风,道:“谢谢。”“你我夫妻二十载,我为你做任何事还需言谢吗?”陆非凝一脸温和。“怎样,你见到她了?”“是,我听的出,你还关心她。”徐天机继续看着夕阳,“无论怎样都是我欠了她,让她这么痛苦,让她二十年来都活在恨中。”“那如今你想怎样?”陆非凝问道。“补偿,即使一点点,最起码我会心安。明日就是武林大会,看来明天一定很精彩。”徐天机满脸神采。“你想到办法了?”“对,只是还差东风,东风很快就来了。”陆非凝充满疑惑,不知徐天机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片刻之后,陆非凝下山了,徐天机依然站在山顶,突然有人正在缓缓的上山,朝徐天机走去,徐天机笑道:“东风来了。” 夜,很凉,尤其是在没有一人的山上,落相思格外寂寞。这招似乎很难,落相思练了数次也无法掌握其中的精髓,这招叫‘痛彻心扉’,是醉青烟自创的一套剑招,凡是见者都死于剑下,而醉青烟从未教过红阴派任何人,除了落相思。也许是因为从未尝试过痛彻心扉的苦,所以她苦练很久都无法练成。“为什么就是不对,究竟该怎样?”落相思有些焦急,一个人难免心浮气燥,还是因为他。本来这次落相思是为了武林大会而来,岂料如今却因为他而被师傅惩罚,而见不到武林大会,这不是她从小一直渴望的梦吗?落相思继续探讨着剑招,忽然有脚步声传来,继而是人声。 “怎么,在这里很闷吧!”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回过头,落相思终是失望了,来人是艳绝。“师姐怎会来此,难道师姐来探望相思,师妹真是受宠若惊。”“师妹误会了,这次师妹擅自离开总坛,一路必定是见识了不少,师傅可不是在惩罚你,她老人家只是让你静思己过而已,你应该感激师傅才是,本派还没有人有师妹你这份殊荣。”艳绝话中满是讥讽。此刻的落相思,在经历几日前那不能算是情伤的痛,清吟替自己受伤,以及师傅的责怪和失望,已是伤痕累累无处宣泄,如今再加上艳绝的一番讥讽,正好是触动了她,终于无法抑制,满目泪光,大声喊道:“够了,如果你今天是想来讽刺我,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是,我擅自离开红阴派的确是该受到惩罚,可我心甘情愿,因为我努力过,我很开心,而师姐你,多年来的确为红阴派出生入死,可是我相信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你没有感受过亲情,爱情,甚至友情,所以你无权。”落相思的话如此冷静,与平日的她太不同,以至让艳绝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落相思会像以前那样与自己强辩,没想到她今日竟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艳绝竟无言以对。良久,艳绝才继续说:“你今晚好奇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好了,我不打搅你休息了,你就好好在这里静思己过吧!”说完就头也不会的走了。一直到艳绝离开,有个人一直躲在附近的岩石后,虽然他没有听到艳绝与落相思的谈话,但落相思眼中的泪不容骗人。 “我想离开,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可又能如何,谁能帮助我?”落相思的泪再也止不住,在无人的山中落相思大喊着,尽吐心中的郁闷。沈烈云从岩石后走出,朝落相思大声说:“让我来帮助你。”落相思冷静下来,她没料到山中会有人,那熟悉的声音,似乎从第一次听到起就一直期盼着。落相思没有回头,沈烈云继续说着:“对不起,刚才我藏在后面,见到你和你师姐吵架,还有你尽吐心中的不快。”落相思擦干泪水,回过头,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想见到你。”落相思眼中的冷漠让沈烈云震惊,与那时在景山城认识的她全然不同。“清吟告诉我了,那日是全因为我,不然你师傅也不会罚你在此。”落相思冷笑道:“是,因为你。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离开过总坛,这是我第一次替自己做主,全然不顾门规,可更令我心痛的是,犯错的是我,为什么受苦的是清吟,从小到大每次我闯祸师傅都只惩罚清吟。当我见到师姑打伤清吟的那一掌,我真宁愿自己替她受。”听着落相思的叙述,沈烈云竟有些开心,笑道:“这么说你并非在生我的气,只是心疼清吟!”听到沈烈云的话,落相思竟一反常态,她拔出剑指向沈烈云。“还有你的帐,我们该算算了。”沈烈云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笑,这似乎更加激怒了落相思。 “你以为我不敢?落相思还没有不敢做的。”说着她的剑就要刺向沈烈云,沈烈云反手用两指夹住剑,“如果我帮你完成心愿,就算抵平我上次连累你的,如何?”落相思好像开始感兴趣了。“我倒要听听看你要如何帮我完成心愿?”“你想去武林大会,不需你师傅的带领,我带你进去。只是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落相思笑道,面纱微微扬起,“还没有我不敢的。”“那好,我们明日一早启程。”说罢,沈烈云丢下落相思,朝落相思居住的山洞走去。落相思回过神来,“你,你今晚不是要住在这里吧!”说着一路追着沈烈云而去。 风,轻轻的飘扬,吹的屋檐声声作响,落叶更是不曾宁静。醉青烟在房中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敢睁开眼,这间熟悉的屋子,仿佛还停留着他的气味,二十年前那令人伤心的一幕她始终难以忘怀,但是她真的难以入眠。醉青烟突然坐起,暗暗道:“看来不去见他一面今夜是无法入眠了。”说完就穿好衣服,出门。 已是午夜时分,徐天机依旧站在剑英派后山顶,看着夕阳落山真是一种享受,感受到自己就像这那轮落日一样,纵然中午是烈日当空,最后终究逃不离风烛残年的命运。回想自己的一生也算惊天动地,纵然当初的霸业已失,但曾有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也有两个女子的真心相爱,生死与共,却也不算白到这人世走了一遭。想到此,徐天机不免嘴角露出笑意。远处传来脚步声,醉青烟自山下而来,夜晚风很大,吹动醉青烟的衣服,那如丝缕般的轻纱就这样随风摆动。徐天机略有触动,缓缓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在此等你。”醉青烟轻轻摆弄耳际的发缕,眼中似有惊喜,但很快恢复了沉寂。“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有恨,也有情。所以我不敢离开红阴派,我怕再一次见到你,不知是该放不下你,还是,杀了你。”徐天机回头,是那张最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只是说:“你还是如此,一种阴邪之美,动人心魄。”醉青烟冷笑道:“再美,你都不会选我,因为早在二十年前你就已经作了选择。”徐天机刚想说什么,就被醉青烟挡回,“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也许我真的没有她好。总之等武林大会结束,我们今生都不会相见了,这样我就当真清心寡欲了。”说着就要离开,徐天机急忙叫住醉青烟:“等等青烟,你以为明天的武林大会是这么简单吗?”醉青烟站住,回头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天机说道:“魔门一向以红阴派马首是瞻,近年来武林越来越不太平,正邪争斗不断,我想你应该心中有数吧!”醉青烟走上前来,“我早就知道这次的武林大会不简单,你想如何做?”徐天机笑道:“我们合作,揪出魔门正派的奸细。”醉青烟会意道。 城外 山上 徐徐的火焰燃烧,这景象不禁让落相思想到和沈烈云在山神庙的那一夜。“怎样,在想明天的事睡不着?”落相思一转头,沈烈云就坐在自己身边,只有几尺的距离,十分接近。落相思好像感受到了这股尴尬,站起身来,走开说道:“如果你还想呆在这里,就安分些。”沈烈云收揽笑容,“既然在这里这么无聊,就想想那当时还没做完的事吧。诚如你所说,我们认识至今,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落相思回头,“这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容貌,不过只是一个皮囊而已,你做这么多事,就只在乎这个?况且我们,甚至连朋友也不是。”“你错了,在我心中,你永远都这么虚无缥缈,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我想知道面纱下的那个真实的你,即使我们不是朋友。”落相思改变口气,“你有没有想过,我戴着面纱是为什么?也许面纱下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你会失望吗?”沈烈云有些犹豫,顿了会儿。落相思冷笑,“师傅说的不错,天下男子原来都一样。”“我`````”“好,如果你真的想看,那就先受了这一掌吧!”说着,她就即刻向沈烈云出掌。沈烈云即刻躲开,这一掌正好打在沈烈云身后的石岩壁上,落相思这一掌着实不轻,竟打烂了墙壁,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岩石后竟是空的。 沈烈云和落相思都惊呆了。沈烈云上前检查,“没想到这山上竟也藏有玄机,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着沈烈云就不由分说拉着落相思进入了岩石壁内。 慢慢的前进,这里面竟不是想像中的越来越黑暗,而是另一番光景。“你猜前面会有些什么?是宝藏,还是什么秘密。”沈烈云调侃的问道。“宝藏,秘密,我都不感兴趣,我只是希望不要耽误明日的武林大会。”落相思冷冷的回答。沈烈云刚想开口,落相思又说道:“看,前面好像有亮光,说不定前面又有出口。”二人立刻向前方奔去,。隐隐约约,后面已有人盯着他们,只是他们两个谁都没有留心。 进入有亮光的地方,仍然没有出口,而是一个四方的密室,密室经过一番修葺,还有油灯,如今看来还很新。“你有什么感觉?”落相思问道。“我觉得我们似乎走进了一个陷阱,我闻到了危险的气味。”沈烈云冷静的回答。“不错,但我开始喜欢这种感觉了。”突然,落相思触动了墙上的一个机关,油灯旁的墙壁竟开了一扇门。沈烈云和落相思又进入了那门中。“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落相思警觉道。“是人声。”说着,沈烈云就走上前拐角处,沈烈云和落相思都傻了眼 眼前,竟是沈烈云苦找多时的四位武林前辈。眼前的他们被反绑着,嘴里还塞着东西,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定是这几日饱受折磨。沈烈云见状立刻上前,除了赤松道人,其余三人都已晕厥。沈烈云取掉赤松道人嘴里的布,就立刻问道:“前辈怎会在此,是谁将你们抓来此地?”赤松道人还来不及回答,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骇,是从未有过的惊骇,言语支支吾吾:“是`````是`````就是他`````”他的手指向沈烈云后方,落相思和沈烈云回过头,出人意表,竟有一黑衣蒙面人从后走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抓几位武林前辈来此?”落相思问道。黑衣人笑道:“你们竟能找到这里,却也不简单,不如就猜猜看。”沈烈云一手扶着赤松道人,一手握紧了剑,笑着说道:“你将四位前辈囚禁于这里,从这座山后穿过就是剑英派后山,看来你定是在密谋明日的武林大会。我曾去拜访四位前辈,你却总先我一步将他们抓走,看来你的目的一定不简单。”那黑衣人笑道:“不愧是武林盟主的高徒,沈公子真是不简单。只是可惜,你恐怕就要英年早丧了。”说完,他就拔剑刺向沈烈云,沈烈云也即刻握住手中的剑,随即二人便难解难分。此刻,落相思并未帮忙,只是略略后退,手指轻轻浮动,弹出了什么。而沈烈云,虽说武功也算江湖中的佼佼者,但那黑衣人却也是个武林高手,几个会合下来,沈烈云似乎已处于下风,但黑衣人却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沈烈云一个不留神,黑衣人就趁机从刚进来的密室门逃走,瞬间,密室门关闭。落相思顾不得沈烈云,即刻去看密室门。“不用看了,来时我就注意到这门只能从外面开,里面没有机关,还是找找其他机关吧!”沈烈云回答,但语气却有些冷。落相思冷静下来,四处找着其它机关,沈烈云则在照顾晕厥的四个人。片刻,沈烈云问道:“刚才你为什么没帮忙?”落相思正急于找机关,突然听到沈烈云说话,就含糊其词道:“我,刚才以为你能应付。”沈烈云可有些着急,“可是现在让那人跑了。”落相思继续找开关,只是缓缓说道:“放心,他跑不了。” 天亮了,徐天机还在山上,陆非凝上山来。“天机,还有三个时辰就要召开武林大会了,你是否已想出对策?”陆非凝关切的问道。徐天机长叹一声,说道:“该来的始终都会来,武林多年的症结终要做个了断。对了非凝,云儿去了哪里?”“不知道,好像从昨日起就再没见过云儿。不如让君彝去找找吧!”“好,只是希望今日能够化险为夷才好。” 密室中 “相思姑娘,你还是歇歇吧!”沈烈云一边坐着,一边照顾着那四位武林前辈,他们是吃了化功散,才施展不出武功,而且他们还曾遭受过严厉的酷刑。“已经一夜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坐在这儿,武林大会就快开始了。”沈烈云站起来,道:“你说的不错,但你这样着急也于事无补,不如冷静下来,我们重新审视这里。”沈烈云站起来和落相思一起审视周围,突然赤松道人说道:“沈公子,我隐约记得那人来审问我们时说道要逃出这里非一般庸碌之人可以做到,所以叫我们不要妄想了。”“非一般庸碌之人,对了,出口定与乾坤八卦有关。”沈烈云一脸惊喜。“乾坤八卦?”落相思有些不解。“不错,师傅曾说过天下的布局也都是按照乾坤八卦,既然天下如此,那小小的一间密室不也尽在其中吗?”“有道理,那这间密室身处山中,必属阴,按照这里的摆设分布来看,出口必在阴九之地。”说着,落相思就四处寻找阴九之地,片刻之后,落相思似有发现:“找到了,阴九之地,出口定在这里。”落相思随即出掌,石壁被击开,石门竟然开了。“时间不多,快扶几位前辈离开吧!”沈烈云一惊,即刻扶起虚弱的几个人离开。“终于离开了,我们即刻赶去武林大会,我想抓几位武林前辈的人必是为了武林大会。”说完,二人就即刻奔赴武林大会,武林大会又是否会改写呢? 第七章 武林大会的惊心动魄 剑英派 逸香殿 徐天机端坐于内堂。“还没有云儿的消息吗?徐天机问陆非凝。“是,君彝已经找了好久,云儿不知去了哪里。”徐天机站起来,道:“好,该做的都做了,一切就看天意吧!” 逸香殿外,各派掌门分坐两旁,正派在左方,领头的掌门是司马信雄。右方则以醉青烟带领的红阴派为首,徐天机端坐于中间。徐天机宣告说:“各位掌门,这次的武林大会可以说是武林盛世。自从天下平定以来,二十多年来各位掌门都在竭尽全力维护武林和平,只是武林并非表面看来如此平静。”“盟主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是我们使武林不太平,不过就算是也是他们魔门搞的鬼。”正派中天映山掌门率先说话,不过他的言语却充满了火药意味。魔门也不甘示弱,反驳道:“想嫁祸我们,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魔门剑无神就拔剑相视。眼见双方就要动手,徐天机马上动手制止,可是双方的争斗不会就此罢休,场面开始不受控制。 “各位不要再吵了,最近江湖中常有正派魔道人士惨死,他们是死于武林争斗,或是遭人暗算,都需查明,这才是这次的目的。”陆非凝即刻起来平定纷乱。“陆掌门说的不错,那依你看,名门正派该如何偿还我们魔门惨死的弟子的性命呢?”醉青烟缓缓坐着,气定神闲,却有不带任何表情。陆非凝走下台来,“醉掌门,事情还未查清楚,怎可轻易下决断?”醉青烟站起来,道:“好,既然相持不下,不如就以武断输赢。盟主意下如何?”“如此却也是个好办法,江湖事江湖了,只是还是要点到为止,双方各派出代表,无论谁赢谁输,以后都不可擅自再互相争斗,否则就是与我徐天机对立,与江湖为敌。而赢者``````,”徐天机望了醉青烟一眼,继续说:“也不会空手而归,即武林至宝轩辕剑,作为胜者的奖品。”徐天机说完,下面立刻议论纷纷。“怎么会是轩辕剑,这司马山庄的至宝怎会在盟主手中?”司马信雄身后站出一女子在她耳旁略道数语之后,司马信雄就立刻表现出镇定若常,然后站起来说道:“轩辕剑是在下亲手交给盟主的,司马山庄拥有这武林至宝多年,如今能以这把剑换取武林的平静,却也值得。”司马信雄说的意正辞严,也许一般人定以为他是真的,但徐天机知道,狐狸终于出招了,接下来就看他如何露出马脚了。 武林中人永远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前一刻还在为同门弟子的死争的不断,可现在一刻,为了这武林至宝,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辞。几个会合下来,正派明显占了上峰,自然是盛气凌人,但魔门哪肯认输,这也许就是司马信雄要的结果。醉青烟开始焦急,如果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事态恐怕就正中司马信雄的奸计了。“下面魔门是否还要派人,如果魔门再不派人,这场比试就是正派赢,定要遵守承诺,臣服于我们,还有轩辕剑`````”“等等,这样就想赢,未免太简单了吧!”艳绝从醉青烟身后走出,飞跃来到比赛处。“师傅,师姐她`````”清吟附在醉青烟耳际道。“不要着急,看看再说。” 艳绝的衣襟被风吹动的四处飘扬,年轻气盛,永远充满骄傲与自信的艳绝几个会合下来,她已打败了正派中的众多高手。毕竟是红阴派的大师姐,醉青烟的得意门生,甚至还传闻即将成为红阴派掌门的继承人,自然另那写所谓正派人士节节败退。正派好像已是弹尽粮绝,面对这种状况,司马信雄还真是措手不及,万一艳绝赢了,他不仅计划失败,还损失了轩辕剑。徐天机暗道:“好,轩辕剑落在青烟手中,司马信雄就无计可施了。”就在艳绝以为必胜之际,突然有人闯入。“怎样,敢不敢与我一较高下。”众人大惊,尤其是徐天机,他万万没想到,来者竟是李行。艳绝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竟是他,那个男子。 回忆昨日 艳绝自山上下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剑英派,她买了一壶酒,来到剑英派后山山脚的小湖边。湖水很平静,夜也很静,她不禁想起刚才落相思的话。‘师姐你多年来的确为红阴派出生入死,可是我相信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你没有感受过亲情,爱情,甚至友情,所以你无权。’落相思的话一直回应在脑海中,究竟自己多年来是为了什么?对外她要面对江湖,对内她要保持自己红阴派大师姐的威严。她要做好一切,究竟是为了她自以为的那红阴派继承人的位子,还只是为了````赢得师傅的关心。艳绝没有家,更没有父母,可她和清吟不一样,她不会屈服于命运,所以她要赢得一切,但也许她从不知道她最渴望的还是醉青烟能真正将她当女儿疼爱,就像对相思一样,也许这才是她多年来一直嫉妒落相思,处处排挤她的原因吧!一壶酒接着一壶酒,此时的艳绝能对月痛饮,也算是她真正面对自己,让自己开心的一种方式。 不远处,李行从山上下来,黑夜遮挡了一切,但李行敏锐的耳朵还是感受到身后即将而来的危险。“后面的朋友请出来吧,跟了我这么久,也该歇歇了。”挥动着手里的纸扇,李行尝试从容。紧接而来的是十几个黑衣人,他们手中的剑四处挥动,很明显,他们是杀手。“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到底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黑衣人大笑道:“我们是什么人你恐怕无缘知道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受死吧!”说着他们就扑向李行。毕竟是人多势众,很快,李行就不敌,稍不留心,一个刺客的剑就花伤了李行的胳膊,鲜血从袖中流出。“看来你们今天是势要要我的命了。”说着就立刻挡驾另一个刺客的偷袭。 身后的厮杀声引起了艳绝的注意,抬起半醉的娇容,艳绝看到原来是有人被几个黑衣人追杀。若是平日的艳绝见到此情形定会袖手旁观,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突然有种感觉,很微妙,她竟想破例一次。于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刺客的剑就要刺中李行的心口,艳绝挡过了那把剑,三招两式,刺客就被击退,见来了帮手,他们连忙撤退。“想走,你们还没有说是谁派来的?”李行正欲去追捕,无奈伤口的疼痛惊醒了他,他这才注意到刚救他的姑娘。艳绝见李行得救,就准备离开,哪想到一阵眩晕,是酒意涌上脑门,艳绝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倒下。李行见艳绝晕倒,以为她是受了伤,就急忙上前接住了她。淡淡月色下,艳绝被映照的美丽异常,失去了平时冷傲之色,却频添了几许俏丽。 李行将艳绝带去山脚下无人居住的一间茅草屋,四野空旷无人,屋中只有艳绝与李行。李行将手绢沾水弄湿,拧干之后擦拭艳绝的脸庞,或许是因为她喝了太多酒,她仍昏迷着,两颊红润,李行不免有些惊呆。这女子,不似后宫的庸脂俗粉,她的美艳很令人心醉,突然李行又想起司马山庄的那个女子,似幻似梦的,只是转眼一瞬,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他知道那不是梦,因为那女子留下了一席轻纱。说来眼前的这个美人儿与那日的仙子还有几分神似,不是外表,而是与生俱来的阴邪之美。艳绝略有触动,渐渐醒来,反复捶砸疼痛的头,道:“你是什么人,我在什么地方?”李行缓缓道:“姑娘忘记了,刚才在下被人追杀,是姑娘救了我,可后来姑娘晕倒了,我想大概是因为酒醉,所以在下带姑娘来此,这里是山脚的一间茅草屋。”“你,既然我已经救了你,为什么还不走?”艳绝清醒过来,才记起刚才的事。“在下怎能丢下姑娘一人在荒郊野外?”艳绝站起身来,缓缓揉着太阳穴,道:“你不用多谢,我本无意救你,只是恰好我今日酒喝多了,就算你自己运气好吧!”“看姑娘的样子应该是江湖中人吧,如此深夜怎会在山脚下自斟自饮?”艳绝冷笑道:“你关心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关心我,没想到就连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也会关心我,而育我长大的师傅却从来没有。” 说完,艳绝转身,没料身体一软险些跌倒,李行立刻上前搀扶。“姑娘当心。”艳绝起身,“我没事。”眼前的华衣男子竟惊动了艳绝的心,到底是女儿家,纵然身处江湖,也逃不离身心疲惫的时候。“姑娘`````,”李行叫着。艳绝回神,“我叫艳绝。”李行暗道:“一席红衣,艳绝这名字倒也贴切。”“看来艳绝姑娘今日心情不好。喝酒不一定管用,不如我陪姑娘打一场。”说完就拉着艳绝来到屋外。“来,拔剑吧!当我是你的敌人,尽情打一场,也许心情会好些。”艳绝闭上眼,抽出剑,忘却一切烦恼,使尽全身力气,许久,艳绝一个转身,一剑击向身旁,湖面立刻溅起一层水花。“怎样,心情好些了吗?”李行扶着手背,表情有些痛苦。“舒畅多了。”艳绝转身看到李行。“你怎么了,你的手臂在流血。糟了,我忘记你受了伤。”李行捂着手臂,道:“没事,你看起来已经好了。”“是,只是没想到你受了伤,还陪我一起发泄。”艳绝开始有些感动。“这只是小伤,我明日还有事,就不陪着艳绝姑娘了,你还是快回去吧!”看着李行离开,艳绝忽然有种感觉,这个男子,会成为她除了师傅之外此生最想争取的。她幽幽的道:“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现实中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是啊,我也没想到昨日救我的恩人竟是魔门之首红阴派的大弟子。”李行道。“不要废话了,你到底是何门何派?是什么人?”艳绝质问道。“我`````”李行笑道,“我是武林盟主徐天机的入室二弟子,在下李行。”徐天机暗道:“他真是疯了,竟敢出现在这里。”场下哗然一片,有人问道:“盟主,他真是您的徒弟吗?”徐天机此刻迫于形势,只有就范,站起,道:“不错,行儿却是我的徒弟,这一战就由他出战,也算是代替我剑英派了。” “怎样,现在清楚了,我们可以一较高下了。”李行道。“好,我不会留手的。”艳绝说罢就拔出剑飞身而起。论武功,李行当然不是艳绝的对手,相信一会功夫,李行就会败在艳绝的手下。瞬间,二人剑指相视,剑身擦过,停住。李行小声对艳绝说道:“还记得我们昨夜也这样对打吗?我叫这套剑法为二剑相视。”艳绝闻言,居然分了心,让全场惊言,艳绝竟输了,李行的剑就指着艳绝。醉青烟再也无法忍受,顿时飞身来到场上,手指一挥,李行的剑落地。她转而来到艳绝身边,说道:“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师傅,我`````”艳绝有口难辩。“好了,回去再说。”然后醉青烟大声宣布:“这一场我红阴派输了。” “怎样,现在还有谁来挑战?场上顿时寂静一片。高台上,徐天机却紧张万分。‘照此情形下去,计划恐怕会有变故,如若这次失败,恐怕江湖久不能平静了,看来必须要想个办法才好。’ “就让我来一会盟主的高徒。”风卷起场上的沙子,那人穿着深色披风,来到场上,他就是魔门黑界的第一高手魔嗔,除醉青烟之外,相信魔门无一是他的敌手。只不过他虽武艺高强,但心生邪念,却是武林一祸。徐天机立刻来到场上,道:“小徒武艺低微,这场还是不必比试了吧!”“盟主此言差异,盟主乃当今武功第一人,令徒有怎会不得真传呢?”“师傅,就让行儿来向前辈讨教一番,就算输,也输得其所,师傅不要忘记你昨日答应我的事。”徐天机见到如今只有骑虎难下,只有任随事态发展了。徐天机站在一边,大家都关注着比武,没人留意到,醉青烟暗暗走到他身边,道:“你徒弟再这样下去,恐怕今日会让魔嗔得到轩辕剑,你也知道一旦轩辕剑落在魔嗔手中,司马信雄今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日后必定后患无穷。”“是,但如今也无计可施,所以就算今日让魔嗔拿到轩辕剑,司马信雄今日达到目的,我也绝不会放任他离开剑英派。”徐天机一脸决绝。“你,当真要这么做,恐怕你武林盟主之位会不保。”“哼,这些我根本不在乎,只希望能平定武林这一劫。更何况你还有其它办法吗?”看着徐天机,醉青烟暗想:难道时至今日她还在为这个男子担心吗?远远的,陆非凝见到这一幕,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比试正好进行到关键时刻,虽说李行武艺不错,但他此刻面对的是魔门高手,自然全无胜算,但看来李行也并没有认真,这场比试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一次游戏罢了。魔嗔哪肯松懈,一会儿功夫,他的蟠龙宝刀就架在了李行的脖颈,李行全无招架之力。“小子,你认输不认?”“我早就认输了,这场就是我输了。”说完李行撤起剑,转身准备下场。魔嗔却不肯放过他,转而抄刀又奔向李行。“小子,这样就想下场,恐怕今日你是要死在这里了。”李行惊觉,道:“原来此战你是为了要我的命,是什么人指使你的?”“你还是死了以后去问阎王吧!”说完魔嗔的招式越来越猛,招招要李行的命。 陆非凝站在场外,眼看情势越来越危急。情可人忙问道:“师傅,看来魔嗔是要行师兄的命。”“照此形势,今日必有大事发生,可人,你即刻去安排弟子暗藏在场子周围,以便危急之时解困。这里,有我和你徐前辈来处理。”“是,可人遵命。”说完,情可人就悄悄从后退去。再看情势,相信李行很快就撑不住了。魔嗔一个飞身,蟠龙刀就直逼李行,李行节节败退。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萧自远处飞来,打掉了魔嗔手中的刀,他的计划落败了。寻着萧飞来的方向,来者是沈烈云,他运行轻功飞来,身后还跟随着落相思,依旧一席轻纱遮面,但今日的她和沈烈云却成了全场的焦点。 “小子,你和这丫头是什么人,竟敢在群雄会集的武林大会上捣乱,你不想活了!”魔嗔一脸愤怒,但仔细看来,他这话却明显没了底气,仿佛有些惊讶之感。沈烈云稍稍擦拭了一下萧,笑道:“正是武林大会,自是武林中人都可参加。只是你一口一句小子丫头,未免太有失你前辈的风范了吧!到底是魔门中人,真没礼貌。”沈烈云的话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引起全场正派人士笑声一片。落相思又即刻对沈烈云开口:“你这样不就是嘲笑我魔门中人,不过要我来说,定不承认这家伙是我魔门中人。”“相思姑娘说的好,真是深得我心。”二人就这样冷嘲热讽。这一切都被刚才战败的李行看在眼中,他的心不免有些紧张,刚才险些死在魔嗔手中,但令他更没想到的是今日他竟见到了一直缠绕于心头的那蒙面仙女。 “废话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留手了。”说着就准备拿刀袭击。“等等,他,她是我徒弟。”台上,徐天机和醉青烟同时喊道。二人互望一眼,那眼神充满吃惊之意,继而同时来到比试场上。醉青烟先开口道:“魔嗔,这场比试你已经赢了,场上的规矩,点到及止。”魔嗔见醉青烟开口,立刻转换了口气:“既然醉掌门说话,我也就不与这两个小辈计较了,还请盟主将轩辕剑教给在下,并且当众宣布,这次武林大会我魔门胜了正派。”场下立刻喊声震天,许多武林正派都不服,要求徐天机公正裁决,正派绝不能输给魔门。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这次的武林大会本是为了解决武林矛盾,让武林正邪和平相处,没料到却激发了他们的矛盾。徐天机见此情形,照此下去,恐怕会不受控制,到时难免一场血战。 “等一下,谁说比试结束了。”说话的是沈烈云。“小子,难道你也想挑战我吗?刚才你的同门已经输给我了,你又凭什么赢我?”“若我单独和你打,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如果我有一个帮手,事情恐怕就不同了。我想魔嗔乃堂堂魔门高手,不会怕两个小辈与你比试吧!”徐天机上前,道:“云儿,你要量力而为,你绝非魔嗔的对手。”沈烈云说道:“师傅放心,云儿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放心交给我。”他的脸上闪过的是一抹自信的笑容,台下有人竟看的出神。沈烈云走到落相思身边道:“愿意和我一起打赢他吗?”落相思眼神一怔,再望一眼醉青烟,她从她的眼神中读出醉青烟的反对,但此刻落相思毅然决然,“好,我答应你。”比试开始了,沈烈云与落相思对视,也许几次的患难与共,居然让他们有了心灵相通。‘我们该怎样对付他,他的蟠龙刀威力实在太大,这样下去非输不可。‘一个回身,魔嗔的刀扬起场上的沙尘,落相思和沈烈云都被剑气击回。沈烈云道:“还记得北山派上,你是如何逃过夜季风的吗?”落相思笑了一声,她已心领神会。这次的进攻他们改变了战略,是落相思先上前,她与魔嗔打的难解难分,同是魔门中人,这场比试还真是精彩。沈烈云继而施展轻功,仿佛身轻如燕,趁落相思与他对打之际,奇袭魔嗔无防备之处,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让魔嗔无从还手。一个不留神,沈烈云一掌打中魔嗔,这掌着实不轻,魔嗔既而倒地,一口鲜血喷出。“前辈承让,我们赢了。”沈烈云一脸得意之色。 沈烈云站到台上,面对众人,大声说道:“各位武林同道,这次的比试是我与相思姑娘一起赢的,相思姑娘既是红阴派醉青烟掌门的徒弟,就是魔门中人,那这场比试的结果就是正邪两派打成平手,也算是公平,以后大家就和平共处,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台下立刻议论纷纷,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司马信雄,他不发一言,虽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是充满了多大的愤怒。台下立刻有人说道:“好,这个结果也是大家所期望的,以后希望正邪和平相处。”沈烈云满目神采,道:“好,正邪两派以后和平相处,武林从此太平。”旁边,徐天机总算松了一口气,眼见危机即将袭来,谁知竟被两个小辈轻易解决。 “等一下,刚才徐掌门亲口答应将轩辕剑给我,总不会不算数吧!”魔嗔站起,稍稍擦拭嘴角的血迹。落相思走上前,说:“你都已经输了,还想打轩辕剑的主意。”魔嗔笑道:“你是醉青烟的徒弟,和徐天机的徒弟打赢了我,依我看,这武林大会根本就是徐天机和醉青烟的阴谋罢了,一场让武林完全臣服与他们二人的一场阴谋。”落相思愤怒非常,“你在胡说什么?我师傅怎会跟正派的人扯上关系?”魔嗔继续大声说道:“原来你还不知道,我想所有的武林中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吧!我们的盟主与醉掌门二十年前的事相信如今也只有一些老前辈才知道吧!”所有人都为之一怔,沈烈云惊呆了,落相思更是不知所措。 第八章 未平息的风波 武林中人顿时起了疑惑,有人相信魔嗔的话,也有人坚信徐天机的为人。此刻,徐天机必须即刻控制场面,他正准备站起,身旁陆非凝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让他坐下。之后,陆非凝站起身来宣布道:“非凝身为剑英派的掌门,又是堂堂武林盟主夫人,不知我的话是否可信?”台下立刻有人应和道:“陆掌门的话我们自然相信。”“那好,我今天就可以宣告武林群众,我们夫妻与醉掌门的确已相识二十载,但无论天机与青烟过去怎样,他始终是我的丈夫,我信任他,更相信他作为武林盟主绝对会一切以武林为先,魔嗔的话大家绝不可尽信。”陆非凝的一席话令全场都为之信服。 魔嗔见计划落败,就想悄悄溜走,不料却被沈烈云拦住。“事情还没完,魔嗔前辈怎能就这样走了。”沈烈云又转而对徐天机禀报:“师傅,云儿还有一事要告知师傅。昨日我和相思姑娘在城外山洞内发现一密室,而在那里我们竟找到近日武林中失踪的四位前辈,云机子,北侠前辈,剑欲前辈以及赤松道人。而且当我们找到他们时,还有黑衣人想暗自谋害我们,幸亏我们命大,才逃过一劫。”“什么,竟有此事,云儿你可知那人是何许人也?”沈烈云回答道:“师傅,徒儿虽并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但他承认他的目的一定与今日的武林大会有关,如若不找出此人,必定是武林的危害。只可惜几位前辈并没有见过那黑衣人。”不错,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证据,司马信雄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是得意的笑,庆幸的笑,就连身边心思如此缜密的她也没发现。“如果我知道那人是谁呢?”落相思突然开口。沈烈云诧异道:“昨日我们一直在一起,你怎会知道?”落相思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昨日我趁沈大哥与黑衣人交手之际,将麝香粉撒在他身上,而这麝香粉有种特性,一般人不会闻到,但蝴蝶对它的气味十分敏感,总之有麝香粉的地方蝴蝶都会寻迹而至,如今我们只要一试便知。”说完,她就从袖口掏出一只蝴蝶,蝴蝶四处飞舞,吸引了在场所有武林人士的注意。沈烈云走近落相思,道:“原来你早有准备,难怪你昨日如此放心,在下真是佩服姑娘的心机。”落相思笑道:“过奖了,我,你只不过才见识了一点点。” 大家都紧盯着那蝴蝶,大家都想知道蝴蝶究竟会落在谁的身上。蝴蝶四处飞动,辗转间,众人顿时吃惊,蝴蝶竟落在了魔嗔的身上,久久不肯离开。落相思上前收起蝴蝶,道:“大家如今都看的很清楚了,武林叛徒就是他,魔嗔。”见行迹败露,沈烈云说:“好呀,果然是你,难怪昨日交手我就觉得黑衣人处处隐藏自己的武功路数,原来是早有预谋。”徐天机立刻站起道:“魔嗔,你意图挑拨正邪两派的仇怨,究竟有何目的?”魔嗔大笑道:“不错,我就是想要武林大乱,到时我就可以掌握大局,我一定可以成为武林盟主。”“你真是疯了,你居然为了武林盟主的头衔挑拨正邪两派相斗。”沈烈云话中充满了不忿。“说吧,你的同伙究竟是谁,正派之中如果没有人接应你,你根本就不会如此轻易抓走那四位前辈。”徐天机问道。魔嗔说道:“我抓走赤松道人他们是因为我知道你秘密约他们来武林大会要他们宣布重要的事,不过那几个老家伙什死也不肯说。看来想要你下台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盟主以为这样就可以套出我的话吗?我现在就告诉在场所有人,我没有同伙,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只是没想到我竟会载在两个小辈手中。”“魔嗔,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今天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了,还是快说吧!”沈烈云有些焦急,又有些人上来,把魔嗔围的更紧了。魔嗔嘴角透露出诡异的笑,说道:“是吗?我看不见得。”话音刚落,眼前就突然烟雾迷蒙,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烟雾挡住,待烟雾散去,再看,魔嗔已不见了踪影。“师傅`````”徐天机挥手道:“云儿,即刻下令弟子寻找魔嗔,务必要抓到他,他还没有说出同伙是谁,还有,替我发出武林通缉令,搜找魔嗔这个武林叛徒。”“是,云儿领命。”场上的人群逐渐散去,今日真是一场殊死之战,过了今天,想必落相思与沈烈云大战魔嗔的事就会传遍江湖。 场上,落相思见一切已然结束,不觉松了口气。“相思,即刻跟我回去。”醉青烟朝落相思走来,不用说,她此刻必定十分气愤。“师傅,我``````”清吟在旁拉动落相思的衣角,落相思立刻收住了话。她跟在醉青烟后离开会场,突然落相思眼前一阵眩晕,她晕倒在地。“师姐,你怎么样?”清吟即刻扶住她。醉青烟即刻上前看她,远处徐天机和沈烈云见状也即刻前来。徐天机替落相思把完脉,道:“她没事,只是刚才被魔嗔的刀劲所伤,服一粒冰山玉肌丸就没事了。”说着他掏出药准备给落相思服用,谁知醉青烟即刻挡住他。道:“不用了,我来就好。”说着,她接过徐天机手中的药,隔着面纱将药丸递进落相思嘴中。 夜半时分 各派武林中人在武林大会之后都暂剑英派客房中休息,准备隔日离开,但这时却有一个人正在暗暗策划他的阴谋。 “庄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司马信雄的脸上透出愤恨之色,道:“这次的计划本是天衣无缝,没想到就这样载在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和丫头手里,让徐天机安然度过,本想使武林大乱,我到时一掌武林的计划也落空,不过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黑影,听令。”司马信雄身后的人一身黑衣,满脸杀气。“黑影听令。”“明日各派武林人士就会启程离开剑英派,我要策划一场不止让武林大乱的计划,还要让这朝廷跟着一块乱。”司马信雄满脸诡异的笑容。“庄主是要``````”,“今日比试场上的男子看见了吗?”“是沈烈云?”“不,是李行,堂堂当朝太子,有他在手,武林,朝廷都会在我司马家的手中。”黑影略显惊异之色,犹豫道:“庄主,此事事关重大,还应告诉公子知道。”司马信雄摇手道:“来不及了,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空儿和我司马家,你即刻去办。”“是,黑影遵命。” 醉青烟房内 落相思躺在床上还未苏醒,醉青烟痴痴的望着今夜的星空,当年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回忆 二十年前 “风扬,是不是无论我再做什么你都不会留在我身边?”醉青烟苦苦哀求徐风扬。“对不起,青烟,今生是我辜负了你,我们三人痴痴缠缠这么久,终要有个选择,这一切都是世事弄人。”醉青烟绝望了,她放开徐风扬的衣袖,道:“罢了,我早知你的心里只有她,不会有我的存在。却还要自不量力?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如果有一日陆非凝死了,你会不会爱我?”徐风扬怔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醉青烟痴痴笑着:“风扬,也许此刻你无法回答我的问题,但几十年后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答案,再见了,风扬,我们曾经的一切我会记一生一世的。”说完,醉青烟离去。就在剑英派的山顶,她离开了徐风扬,这个她爱了一世,但也许一世都不会爱她的人。从此,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她没有离开过红阴派半步,只是偶尔得知他的消息,他改了名,做了武林盟主,以及武林盟主同剑英派掌门喜结良缘。二十年后,她还是忘不了当年的一切。 “师傅,我`````”落相思渐渐醒来,迷迷糊糊道。醉青烟回过神来,即刻走上前,扶起落相思。“感觉怎样,应该没事了吧!”她的语气满是关心。“你永远都不肯听师傅的话。”她摘取了面纱,满脸娇柔之色,道:“相思多次违反门规,愿意接受惩罚。”“以后再说吧,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准备收拾行李明日离开。”“师傅,我想`````”“够了,你就是因为想的太多,才会搞成现在这个局面,什么都不要再说了。”醉青烟一脸怒气离开房间,只剩落相思一人坐在床上。 她起身戴起面纱,来到院落中,院中空空如也,只有石桌上的那把古琴引人注目。落相思走上前,她被这古琴所吸引,不免想弹奏一曲。琴声悠悠,荡气回肠,传遍周围。一曲罢,落相思仍意犹未尽,赞叹道:“果然是好琴,不知属于何人?”身后传来声音“琴虽好,还需有伯乐赏识。”落相思转身,来者竟是徐天机。“徐前辈,原来这琴是你的,相思一时情不自禁,希望前辈原谅。”徐天机笑言:“这把琴已经好久没有发出如此饶梁三日的琴音了。”“是吗?有多久?”落相思问道。徐天机回身道:“想来也有二十载了。也许它就是在等知音人。”徐天机继续道:“恕老夫冒昧,相思姑娘今日为何会与云儿一起出现,而老夫最想知道的是,姑娘为何要蒙面示人?”落相思笑道:“前辈问的这个问题,一直以来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夜色已晚,我该去睡了,不打扰前辈了。”落相思转而离开。徐天机最后道了一句:“你知道吗,你的眼神跟你师傅很像?”看着落相思停了一下,继续向前走着。看着她离开,徐天机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他的心中有些触动。 第二日 逸香殿 今日似有些不寻常,各派武林人士齐集,似乎是要对昨日的武林大会做一个最后总结。 “各位,关于昨日的确是发生了不小的风波,不过可幸的是魔嗔这个叛徒已经被揪出,否则若真让他得逞,才是武林的最大不幸。”徐天机当众说道。台下立刻有人说道:“那掌门昨日承诺,轩辕剑又该如何处置呢?”所有人立刻争论起来,这把原属天下第一庄司马山庄的绝世至宝又该归于何处呢?赤松道人等自被沈烈云救回后,休息一日也全然恢复了,说道:“不错,我等若非被沈少侠和落姑娘相救,早已中了魔嗔的套,他想从我这里得到武林秘籍,还想借我们的口来陷害盟主,实再罪无可赦。所以我等建议盟主将轩辕剑教给沈公子,而且照规矩,昨日在比试场上沈公子也确实胜了魔嗔,救了武林。”场上的人纷纷表示赞同,徐天机嘴角略带微笑道:“好,如果在场没有人反对,在下就把轩辕剑交给云儿。”沈烈云从后站出,接过徐天机手中的剑。宝剑配英雄,此刻用这句话真是贴切。 半晌 山崖边 微风吹动落相思的青丝飘动,她的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开口道:“恭喜沈大哥成为一代年轻少侠,从此闻名于江湖,真是可喜可贺。只是我恐怕也不会再见到你成为一代大侠的样子了?”沈烈云喃喃道:“你`````要离开了吗?”她笑道:“是啊,要离开了,只是我还有件事放不下,如若不弄清楚,我是不会心安的,不知沈大哥是否愿意帮我?”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他的称呼不再是沈公子,而是沈大哥,也许是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人帮助时吧!“好,无论你要怎样我都帮你。”他回答的很肯定,他不知这是对是错,他只知此刻她需要自己。 离开山崖,沈烈云来到树林中,忽听到有人呼救。他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呼叫的地方。是一着黄衣的女子,被绑着掉在树上,仍在不断的呼喊,等人来救。沈烈云即刻飞身拔剑割断绳子,女子瞬间从树上掉下,沈烈云顺势接住,将她揽在了怀中。“姑娘,你没事吧!”女子离开沈烈云的怀抱,微微道:“多谢公子相救。”女子抬头,好一副样子,似江南的柔情似水,但却略带江湖之气,顿令人油生保护之感。“姑娘是何许人也,怎会在剑英派后山出现,不过看样子像是掉入了猎人的陷阱,才会被绑起在树上。”女子轻柔胳膊,说道:“小女子只是小门派中济济无名的弟子而已,只是因为不熟悉路,不过多谢公子相救。”“不如在下送姑娘回去,这样你会安全些。”女子轻言道:“沈公子真不愧是真少侠,回去的路我自己可以,公子就不必相送了,还有,小女唤作秦若言,希望日后还有机会与公子相见,告辞。”沈烈云笑叹,是惊奇自己今日竟会结识这样一个女子,还是好奇,她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以及她最后那句话。 黄昏时分,各派都在向徐天机告辞离去。醉青烟带领门下弟子上前道:“终于要走了,终于是要彻底结束的时候了。”她满目落寞,似有千万不舍,但她知道此生他是决计不会出口留她的,但她仍在渴望着。徐天机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不言。醉青烟最后绝望了,转而离开。身后传来声,只是道:“保重。”醉青烟怔住了,掩去眼角的泪水,回头说:“我会的,替我告诉她,让她代我好好照顾你,我就会原谅她。”徐天机点头应允。一段二十年的恩怨情仇怎会如此轻易结束,一切的一切,落相思都看在眼中,她一定要证实自己心中所想。徐天机问道:“身后的弟子,送行离开,准备好了吗?”身旁弟子应道:“一切都遵照师傅的命令,送行师兄同众掌门一起下山,一定会确保他的安全。”徐天机的心却始终定不下,他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山下,各派武林人士的眼前忽然一阵迷离,草丛周围竟不断有黑衣人冒出。各派人士全力抵挡,但黑衣人似乎是越来越多,正是寡不敌众,武林人士好像有些吃不消。此刻,李君彝竟带领弟子赶到,经过一番厮杀,终于击退了黑衣人。“各位掌门都没事吧!”为首的正派松山大侠道:“幸亏李公子及时赶到,我们才得以保住命。只是不知这黑衣人是什么来历?”“各位,昨日家师命在下调查,在下就查得最近城中混进许多不明来历的人,只是此刻方知他们的目标原来是诸位前辈,家师必定会查清一切,请各位放心。”身后忽传来脚步声,来者情可人见到李君彝,马上附在他耳际道了几句。李君彝立刻说道:“各位掌门保重,在下还有要事,请各位即刻下山以确保安全。 逸香殿 李君彝和情可人赶到。“师傅,出了什么事?”徐天机一脸沉重,“据弟子来报,青儿在山下被人杀,而行儿也不知所终。看来来人的真正目的是行儿,我真是大意了。”“师傅,我即刻带弟子去找,一定会找到太子的下落。”徐天机应允,此刻他太疲倦了,竟没有注意到身边一直没出现过沈烈云的身影。 第九章 身世的揭密 后山 寒风凛冽,沈烈云静静的等待着,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他只知为了落相思,他愿意这样做。落相思从后跑来,气喘吁吁道:“等了很久?”沈烈云说道:“你出来,你师傅没有怀疑吗?”落相思默然片刻,道:“我等师傅不留心,才有机会出来,我们快去吧!”沈烈云说;“我知道师傅每月都会有几天住在后山的石洞中,而且每每都是师母亲自为他送饭,不准其他弟子进入山洞,所以我想那里说不定会有你想知道的。”落相思默然应允,这一刻,她等了很久,她总觉得她可以在这里寻到自己的身世。 眼前,石洞被门掩着,落相思和沈烈云站在前不知所措。“看来里面真的藏着师傅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我们该怎么进去?”落相思没有说话,只是渐渐走上前,在两道门的夹缝间有个掌印,她轻抚着石门,若然所思。之后暗暗道:“这个掌印是以混天神功的内劲击入石门中,若是以阴柔之力,说不定可以打开。”说罢,她扬手用尽内力,对准掌印处奋力一击,,石门竟打开了。她随之说道:“看来除了你师傅自己,他真的不想让任何人进入这里,因为在剑英派中根本无人有这个能力。”沈烈云笑言:“你这么说是在夸耀你自己,还是想暗示些什么?”“你想多了,我们进去吧!”沈烈云定了定,说道:“真的要进去吗?里面也许有你想知道的,但也许有你不想知道的,我怕你会后悔。”落相思没有犹疑,坚定的道:“走吧,打开了这扇门就不容我后悔了,你也是。” 从石洞里进去,里面并不是很深,很快,落相思和沈烈云就看到了灯光。“我想很快就能找到了。”落相思说着,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是这里了。”落相思寻到光处,找到一所石门,她定了定,按下眼前门边的机关,眼前的一切惊动了她,也惊动了沈烈云。诺大的石室,只留下一排书卷,一张石床,一席香案,但挂在正中间香案之上的画卷却引起了两人注意。“没想到在这间石室中竟挂着这样一幅画卷。”画卷之上是一个女子,青春少艾,美艳不可方物,但却颇具邪气。“她是谁?师傅为什么会藏起一个年轻女子的画像在这里?”落相思呆呆的望着画卷,出神的道:“她是师傅。”沈烈云惊然回头,他无法相信落相思所言。落相思缓缓念叨:“纵然相思亦成梦,奈何负卿永一世。”“她真的是你师傅?”沈烈云随即冷静下来,问道。“是,但我真的宁愿不是。我想这幅画应该是你师傅所作吧!”沈烈云仔细端详,“不错,诗的字迹却是师傅的。”落相思仿如发疯一样,在旁边的书卷寻找,终于,她找到了一卷书。她欣喜的翻开书,但随即她又表情凝重。她合上书,念叨:“原来事情是这样,那为何会如此?我又从何而来?沈烈云见状,准备上前抢走落相思手中的书。落相思即刻将书藏在身后,昂首说道:“你师傅的秘密,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落相思随即拿起书旁的一个瓶子,说道:“这次,就靠它了。”她突然双眼落寞。“你`````”沈烈云哑口道。“沈大哥,能配合我演场戏吗?”沈烈云一脸疑惑。 山下 客栈 “清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又让相思擅自离开。”清吟跪在地上,面目苍白。“师傅,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师姐究竟去了哪里?”醉青烟转身,抬起清吟的脸,说道:“清吟,不要忘记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今生的任务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清吟说道:“是,师傅,清吟知道自己的命是师傅所救,师傅对清吟恩重如山,师傅说过,清吟的命只为师姐而活。”醉青烟冷冷说道:“你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这时,窗外传来声音。“谁?”醉青烟警觉起来。无尘破窗而入,先向醉青烟作揖道:“醉掌门,无尘奉盟主之命,请醉掌门马上去剑英派,令徒出了事。”醉青烟惊觉,只道了一句:“清吟,告诉众弟子留在客栈内等我。”便立刻出了门。清吟起身刚准备出去,就被无尘拦住。“刚才我都听到了,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为何要怪在你身上?”他忿忿的说道。清吟浅笑了一声,叹息道:“这就是我的命!” 逸香殿内 徐天机站在殿内,心中仿佛有数之不尽的心事。“天机,那女孩没事吧!”陆非凝依旧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像是流水可以包容一切。徐天机回过神来,说道:“她应该没事,可是非凝,你知道吗?那女孩的眼神跟青烟太像了。”陆非凝安慰道:“你心中在揣测些什么,我明白,但是担心于事无补,这一切只有青烟才知道。”陆非凝的一席话让徐天机此起彼伏的心有了片刻的宁静,也许正因如此,他当年才会不顾一切的选择她,甚至忍心伤害,辜负,爱她至深的醉青烟。 醉青烟风风火火的从殿外赶来,无尘紧随而至。“天机,告诉我,相思出了什么事?”醉青烟上前抓住徐天机的衣服,焦急的问道。“青烟,你冷静一点,落姑娘她没事。”陆非凝在后安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醉青烟问道。徐天机转身,无言以对。陆非凝继续说道:“刚才,落姑娘趁天际打坐之时,竟然出手偷袭,天机猝不及防,打伤了她,不过你可以放心,她没事的。”“怎么会这样,相思怎么会这样,对了,那她的伤怎么样,她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怎抵受天机的一掌?”醉青烟眼中的焦急,在外人看来,已不仅仅是一个师傅对徒弟的关心。 房内,一片宁静,沈烈云守在床边,眼前的女子,与她经历了许多,他没有见过她的样子,但是在他的心底,仿佛已经许诺了这女子一生一世,愿意为她做一切,甚至欺骗自己的师傅。“相思,你在哪里?”寻声而至,醉青烟破门而入,徐天机和陆非凝随后跟来,李君彝和情可人也跟在其后。沈烈云站起,收拾了心情,一改刚才的宁静表情,焦急的说道:“师傅,我刚想去通知你,相思姑娘刚有片刻清醒,但很快她就昏厥过去。”“什么,快让我来看看。”徐天机焦急的替落相思把脉,但她的脉象清楚的告诉他,她已经死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徐天机摇摇头。只是醉青烟像疯了一样,摇着床上的女子,“相思,你回答我,怎么会,你怎么可以死,我疼惜你十八载,你怎么可以弃师傅而去。”在场的人无不惊愕,这其中包括李君彝,她就是曾经那个匆匆一瞥的女子,他还来不及认识她,没想到就如此离去,想到此,他满脸是从未有过的哀伤,这些其他人没有注意,除了她,情可人,他的一举一动,永远都是她最关注的事。徐天机跃然而起,说道:“云儿,快,带上落姑娘跟我去个地方,或许还有一丝生机。”随后,沈烈云抱起落相思,跟着徐天机离开,醉青烟紧追不舍,陆非凝随后跟上,只剩下被陆非凝留下的情可人和李君彝。“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小师兄。”情可人短短一句话,竟道破了李君彝的心事。 跟随着徐天机来到山洞前,沈烈云有些吃惊,一切竟都如落相思料想,怀中所抱的女子,竟然在盘算什么。“快进去吧!”徐天机说道。进去山洞,几乎所有人都傻了眼,只有徐天机夫妇冷静如初。随后,陆非凝从画后的暗阁中拿出一个小瓶,对醉青烟说道:“快,凝香玉露丸,给落姑娘服用。”醉青烟有些吃惊,心中久久徘徊着那幅画,画中的人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落相思服了药,久久,仍没有反映。“怎么会这样?”醉青烟激动的问徐天机。徐天机上前,眼前的女子仍不见清醒,莫非天下第一奇药都无法使落相思起死回生。徐天机仍不放弃,继续替她探脉,可醉青烟已然放弃。“为什么,老天爷要对我这么残忍,夺走我的一切!”她喊着,声音嘶哑,陆非凝却也心头不忍。“青烟,不要这样。”醉青烟松开陆非凝的手,一巴掌,毅然落于她的脸颊。“青烟`````”陆非凝很意外,但她更想知道原因。即刻,徐天机拦在醉青烟前,“青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冲向躺在地上的落相思,将她抱在怀中,轻言道;“我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天机,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这一世你都在保护她,伤害我,甚至你已经毁了我最后的希望。相思,我一生一世的相思都没了,徐天机,你知道吗?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此话一出,山洞内一片宁静。只有醉青烟怀中的女子突然有一些触动。 “青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醉青烟抹干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道了一句:“你不相信吗?我证明给你看。”言罢,她抚着落相思,轻轻揭开她的衣肩,雪白的皮肤骤然显露,但难以相信的是,落相思的右肩后背处,俨然刺着一个凤凰,鲜红如血,让人窒息。沈烈云瞬间呆若木鸡,手缓缓移动到自己的右肩后方处,他心知肚明,那里刺着的是一个同样鲜红如血的龙。 “青烟,你为何瞒我十八载?”她笑了,笑的任意疯狂,“为何瞒你?还记得那次我问你,我为你付出这么多,甚至背叛师门,你可有一刻爱我?你还记得你是如何回答我吗?对不起,三个字,我心已死,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我只能让我今世的爱化作无穷无尽的相思,也就因为此,我才将她唤作相思`````,所以我的女儿十八年来才要蒙面纱,不能让任何人见到她的样子````”一席话,是她多年的委屈,今日道尽。“青烟,我`````”他似有千言万语,但此刻一句也道不出。躺在地上的人儿,眼角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只是此刻没人注意到。 “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耳后的声音惊起了全场的人。众人回头,见到毅然起身的落相思。“相思,你`````没事!”醉青烟满脸既是惊愕又有欣喜。她再没说话,只是静静的,伸手揭开挂在耳际的面纱,面纱渐渐掉落,眼前的女子,绝代芳华,含泪的眼神,娇丽的容颜,竟与画像之上的醉青烟如此神似。沈烈云惊呆了,这,就是他一直想得到的答案。“相思,听娘解释````”醉青烟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落相思,她双眼迷离,泪水已经浸没了她的眼眶,她抬手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满头青丝便随之落下,风吹动着,如此凄美。“这,是你给我的,我从小带着,不过现在我根本就不需要。”她丢下簪子,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沈烈云随后追出。地上的簪子仍是那么光彩夺目,陆非凝映入眼帘,已经明白了一切。 她疯狂的向山下跑去,天上雷鸣怒吼,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身后沈烈云不停追着她。“相思,相思,你究竟要去哪里?”他喊叫着。突然落相思脚下一滑,险些从山上跌落,身后,沈烈云,一把接住了她。雨水不断打在他们身上,沈烈云激动的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答案吗?你设下这个局,目的不正在此吗?为什么你现在还要这样?”雨水沿着落相思的青丝而下,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是,但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原来我的出生根本不是因为爱,甚至我今天才知道,我十八年来带面纱,只是因为没人希望我出生,而我的师傅,竟欺骗我这么多年,我的出生,只是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她一句一句,都印在他心中。他将他揽入胸怀,说道:“不,不是错误,对我来说,你是最好的,沈烈云的生命从此因落相思而不一样。”就这样,他们在雨中站着,静静的站着。 第二天,天气晴朗。“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她的话如此淡然,让沈烈云无法拒绝。沈烈云离开后,落相思一个人静静的,想了好多。她设局让醉青烟亲口说出了真相,可是知道了又怎样,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她静静的想着,身后传来声音。 熟悉的脚步,她永远不会忘记。“相思,你没事吧!”落相思没有回头,身后醉青烟继续说着。“你,是否想知道原因,我想,你知道了就不会如此难过。”落相思微微点头。“我想告诉你的只有一句,那就是,即使天机不曾爱过我,但他给了我你,此生我已经很满足。”说完,她把那簪子放在地上,转头准备离去。“难道你甘心吗?”落相思道了一句。醉青烟无谓的笑笑,“没什么不甘心的,那段情,十八年前就已经放下了,如今,你才是我的一切。”言罢,落相思无语,转而拾起簪子离开了。醉青烟一人默默哀叹,“相思,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院落中 琴声哀荡,却又时而缠绵,忽然琴声戛然而止。“我在等你,还记得我说过吗,这琴二十年来都在等一个知音人。”徐天机坐在石凳上,手下还抚着琴。“我以为你想跟我解释些什么?”落相思从后方说着。徐天机说道:“有些事,以后你自会明白。”落相思绝然说道:“那就等明白时,再来取回这把琴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山下 “你说什么?行被人抓走了。”沈烈云激动的道。“你还问,若非你当初帮他,我早已带他回宫了,又怎会有这个结果。”李君彝抓住沈烈云说道。沈烈云应承道:“好,君彝,我们一起把行找出来,他不会有事。”身后,落相思来到。“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这时第一次,李君彝见到没带面纱的落相思,她的样貌,他曾幻想过太多次,如今,却是超越了他的想像,她是第一个,让李君彝有心动的感觉,也许因此就注定了他一生的守候。“你怎样,没事了吧!”沈烈云关切问道。她莞尔一笑,说道:“是,不过我知道你们要去找人,我可以去吗?”沈烈云点头应允,至此,三人便开始了另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 第十章 无法忘却的失去 长安的的确是很不一样,很繁华,甚至可以说是让人眼花缭乱。街市上,落相思四处跑着,好像对身边的一切都很钟爱。沈烈云,自见到她的真实容貌以来,她第一次见到她的脸上出现这么真诚的笑容,好像这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天真美好。 “沈大哥,李大哥,你们快来看看,这里的夜市真的很热闹,我们一起去。”落相思跑来,她满脸惊喜。沈烈云拖起落相思的手,笑道:“好,我们一起去。”李君彝探头道:“我就不去了,云,你们玩的开心点,我去客栈等你们。”李君彝目视他们离开,但不知从何时起,落相思的一颦一笑时时牵动着自己。 长安 望月楼 “从小到大我都没离开过红阴派,我的世界也只不过是身边几尺的距离,甚至我必须时时记得千万不能摘下面纱,但我真的没想到,此刻我竟然站在这里,观赏这里的一切。”落相思不住的道着往事。望着她的眼,沈烈云不禁许诺她:“这一刻,会是永恒。”她莞尔一笑,此刻才是落相思的真心。眼前,放起了烟火,烟火灿烂夺目,却只是片刻的美好,想到此,落相思不禁靠在沈烈云的肩上,享受此刻的美好。回到客栈,送落相思入房,刚才的美好还沉吟于心头,转身,沈烈云见到李君彝出现在身后。 酒铺中 “云,我希望你不会忘记此行的目的。”李君彝一脸严肃道。沈烈云笑言:“君彝,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行被绑架定与司马信雄有关,可以想到,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长安,是司马空的要害,所以我断定行必定是被带来了这里,明日我们就动身。”李君彝应允。 此时,夜已深,李君彝刚准备进房,便听到身后有人。“是我,李大哥。”月色下,落相思款款而立。李君彝满脸惊愕:“相思姑娘,这么晚,你还未睡?”落相思坦言道:“相思可否请李大哥帮个忙,还有,不要让沈大哥知道?”听到她的请求,不知为什么,李君彝竟无法拒绝。 今日的天气很好,长安的小镇十分繁华,野外就是另一番宁静了。“对不起,李大哥,我知道你还有事,我实在不该耽误你。”李君彝笑道:“没事,有云在,他会想办法的。”“你放心,无论你要找什么人,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落相思安慰李君彝。二人来到一座高门府第,府外装潢的十分华丽,看来会是大户人家。“相思姑娘,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吧!” 抬头眼看,玉柳山庄四个字映入眼帘,落相思眼观,这里,似乎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二人在大厅中等候。“落姑娘,此玉柳山庄位于长安偏僻之处,恐连长安人都少知,庄主更是与世隔绝,你为何还要来此地?”落相思刚欲言,门口有声音传来。“不知两位是何人,来到本庄?”落相思转而转过身来,来者竟颇显吃惊之色。吞吞吐吐道:“姑娘的容貌`````很像一个人,而`````眉宇之间却又神似另一个人!不知姑娘是否与他们有什么关系?”落相思上前一步,直言道:“庄主猜的不错,正是如庄主所想。”老者突然下跪说道:“聂巨混拜见少主,巨混等这天很久了!”他两眼含泪,私有千言万语要讲。“庄主快请起!相思此番前来是有事请庄主帮忙。” 已经步入午时时分,沈烈云在客栈内喝酒,才见到迟迟归来的李君彝和落相思。“一大早,你们去了哪里?”沈烈云质问道。落相思冷冷的回答:“相思的行踪相信不必向沈大哥报告。”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李君彝也准备回去,却被沈烈云拦住。“君彝,你该给我一个交代。”李君彝说道:“对不起,云,我答应过落姑娘。”于是随后有进去了。昨晚他们还一起逛夜市,享受看烟火的美好时光,今天,落相思竟有如此大的转变,他真的不解,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落相思房内 “你觉得我刚才很过分吗?”落相思问着。身后李君彝回答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落相思没有回答,暗暗的,她缓缓揭开胸前的带子,将雪白的臂膀露出,火红的凤凰映入李君彝的眼内,他吃惊眼前的一切。“这`````为何会?”她拉上衣服,继续说道:“你们自小一起长大,相信你应该知道沈烈云身后的是一条同样鲜红如血的龙吧!”落相思如此一问,李君彝倒也坦然下来,“相思姑娘想告诉在下什么?” 她继续说着:“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吧!三十年,南朝还未统领天下,暴政当道,群雄并起,天下四分五裂。其中当属天龙军最受百姓器重,他们是义军中威望最大,实力最强的军队,而当时我们的皇帝李器还只是天龙军中的一个小将而已。”李君彝抬头说道:“是,我听说过,天龙军的首领是两个人。”落相思嘴角微微一笑,道:“不错,沈仲天和徐风扬。正是乱世造英雄,他们两个就是乱世中的蛟龙。从当初的本没有一兵一卒,到拥有一身绝世武功,纵横天下。当然,他们没有得到江山。”李君彝问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落相思笑言:“没有人知道。老百姓也从来不会管这些,他们只知道终于有人平定了天下,谁做皇帝都不重要了。”李君彝好像开始有些明白了,“那你和云`````”落相思叹了口气,说道:“我和沈烈云`````就是沈仲天和徐风扬的后人。”“你们````,怎么会`````?”“我再告诉你,天下人都以为沈仲天和徐风扬已死,可是徐风扬还活着。”李君彝一脸惊异:“不可能。”落相思说着:“的确,我也无法相信,当年雄霸一方的霸主徐风扬竟是一代武林宗师徐天机,我更没有想到我竟是他的后人。”李君彝长谈一声,道:“我明白了,在下有什么可以帮助相思姑娘?”落相思转身,坚决的说道:“帮我一起寻找当年的秘密,我希望我会比沈大哥先知道。”李君彝点头应允。 皇宫 正宫书房 李器正在批阅政务,他拼搏一生,纵使如今坐拥天下,仍免不了俗事的缠绕。门外传来太监的高声报告:“司马丞相到。” 继而司马空进来,双手作揖,向李器行礼。他抬起头,如若不是梦,断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竟是南朝的丞相。“皇上召微臣来,是否已有了太子的下落?”李器抬头,四五十岁的样子,但却全然一副帝王之相。“不错,君彝传来消息,行儿在长安出没,朕这次要你亲自出,把太子给我带回来,相信司马卿家定不会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吧!”司马空笑言:“皇上放心,司马空绝对不会让太子出事的。”言罢,他就要退出书房,随后又被李器叫住,道:“司马卿家,此番你就带韵儿一起去吧!”司马空疑惑道:“依韵公主?”“是,韵儿她几番来问朕她皇兄的下落,她甚是担心,这次又被她知道行儿在长安的消息,朕怕她会闯什么祸,如今早派她去,免的到时她擅自做主。”“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尽力保护公主安全。”“朕知道你一定会的。” 御花园之中,繁花似锦,在繁花重重包围之中,传来阵阵泛音,一女子身处繁花之中,幽然弹奏着。司马空淡然走至繁花外,开口道:“司马空参见公主。”琴音暇然而止。女子依旧背对着,缓缓而道:“有事吗?”“皇上命微臣带同公主一起去寻太子的下落,希望公主早做准备。”女子嘴角扬起一弧度,道了句:“本宫知道了,到时韵儿就劳烦司马臣相照料了。” 入了秋的山顶好像格外寒冷。“天机说你在这里已经好久了,还是回去吧!”陆非凝从后说道。醉青烟凄冷的一笑,道:“如果他真的关心我,来的就不会是你。”“青烟,若论我们三人的恩怨,恐怕一世都说不清,你又何必执着?”醉青烟听到这,有些愤怒:“是,我们三人早在十八年前就该结束,可为什么还要牵连下一代?”好像每每有关落相思,她都是如此激动。“原来你是在担心相思,放心,云儿已经亲自去找她,她不会有什么意外。”陆非凝安慰道。可醉青烟却痴然一笑,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着:“纵然逃过一劫,又如何能逃过命运的主宰,一生的定数。”陆非凝不再言语,她深知醉青烟所指,可是命数任谁也不能改变。 山下突有弟子来报,原来醉青烟早让其他红阴派弟子留在山下客栈以防万一,可清吟刚才来报,说艳绝竟偷偷离开了客栈。醉青烟叹息,每个人都要追寻自己的未来,也许艳绝也难逃此宿命! 长安 客栈 看着聂巨混派人送来的消息,落相思深知自己很快就要知道那个埋葬二十年的秘密,但这究竟好不好,谁也不知道。 另一边,沈烈云又岂会坐以待毙,虽然近来李君彝和落相思的神秘让他疑惑,但他却也深知他此番的目的。 长安城外,艳绝已经抵达。“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握了握手中的剑,她似乎把握更大了,可世事又岂会尽如人意?艳绝身后,清吟和无尘二人日夜兼程,已经赶上了她。一身绿色碎花的衣衫,清吟对艳绝道:“师姐,你未经师傅允许擅自离开,师傅命我来带你回去。”艳绝瞅了眼清吟身边的无尘,漫蔑的道:“何时我红阴派竟与剑英派连成一线了?又或是清吟你与这个小子``````”风吹拂起她漫身红衣,无尘竟觉得此女子让人有些心悸。“艳绝姑娘,无尘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帮清吟姑娘,希望你还是与我们回去吧,否则到时醉掌门真的怪罪起来。”艳绝怅然一笑,说道:“好个清吟,跟相思师妹出来一趟,竟也长了些本事,只可惜你不记得自己的身份。”说着,她随手拔剑而出,一袭强烈的剑气击向清吟,无尘随身而上,艳绝陡然转身,她身上那种浓郁而纯厚的香气便与无尘擦肩而过,无尘一失神,剑被打落在地,眼见艳绝的剑刺向无尘,清吟即刻挡在了他前面,艳绝的剑刺中清吟的背部,鲜血从绿衣碎花的衣衫中渗出,清吟倒在无尘的怀中。 艳绝站落在地,款款说道:“真不明白你,只是无名小卒,你竟豁出性命。”清吟强忍一口气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艳绝满不以为,继续道:“哼,朋友,你跟相思一样。”说罢,艳绝扬长而去。无尘没有再追,他急忙照料已经重伤昏迷的清吟。 客栈之中,清吟的伤势颇重,那一剑虽未刺中要害,但却力透背部,好不容易止了血,但清吟却沉沉的昏迷着,嘴里不住的呢喃着什么。无尘受着她,不停的帮她换冷帕子。突然清吟惊觉,抓住无尘的手大叫着:“不要,不要杀我爹,娘,你在哪里,我好怕。”她的表情很痛苦。无尘忆起清吟曾在崖边的那番自叙,握着她的手,他知道那一定是段痛苦的经历。 夜半时分,清吟缓缓睁开眼,无尘守在旁边,已暗暗的睡去。她欲将手伸向无尘,不料却触动了伤口。无尘惊醒,轻声问了句:“没事吧!”无尘替她盖好被子,问道:“今日,为何替我挡那一剑?”清吟嘴角一笑,说道:“原因我已经解释过了,更何况这是红阴派的事,没理由让你无辜受累。”“你师傅明知你不是你师姐的对手还派你来。”清吟叹息一声:“如今师傅一心都在相思师姐身上,怕是没留心吧!”闻此言,无尘不再言语,只是心头竟有些不舒服,这就是江湖,他不是早就该知道了吗,但是面对清吟,他却有数不尽的怜惜。猛然触碰到袖际,无尘的脑海中竟闪过艳绝的影子,魔门第一美女,艳绝却不负江湖传闻,她的美艳是会令人心悸的。只可惜艳绝所追寻的却是另一个遥远的梦。 第二日,沈烈云三人得知有了李行的下落,立刻前往。行至林间,草丛中传来声音,接着就跳出十多个黑衣人。虽然他们人多,但仍不是沈烈云他们的对手。眼见所有的对手都要被制服,突然其中一个刺客射处一暗器,暗器转而射向另一边正与此刻纠缠的落相思,她回身躲过暗器,却不料脚下一滑,向崖下跌落。沈烈云飞身上前拉住落相思的手,只可惜太迟,扑至崖边的沈烈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落相思跌落,他不住呢喃着,呼叫着,手中还紧紧抓着从落相思袖间扯下的布料。 李君彝将沈烈云带回客栈,此刻的沈烈云还昏迷着。突然,沈烈云惊醒过来,他大声呼叫着:“相思相思`````在哪里?”第一次,这时第一次李君彝从沈烈云的眼神中读到了害怕。沈烈云拼命挣扎着,李君彝抓住他,冷静的说道:“云,忘了吧,忘了刚才的一切,落姑娘已经掉下了万丈深渊。”“不会,她不会死,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她答应过要一起看烟花``````”沈烈云抽噎着。李君彝不知如何安慰他,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沈烈云对落相思的感情竟已这么深,连他平日的风度和冷静都消失无踪。他甚至后悔自己这样欺骗沈烈云,毕竟是和他十载的兄弟,可他也同时明白,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做什么都是值得。 第十一章 一切只是个局 长安城外的驿站 女子站在窗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进城,还要在这里逗留一夜?”她幽幽的道,好像有些不满。“夜晚进城不安全,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韵儿。”身后的男子关切的说道。“不要这样叫我,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请司马臣相注意礼节,应唤本宫一声‘公主’。”一语下来,男子竟无言以对,只得作揖道:“臣明白,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可到长安城与李将军会合,如果没有别的事,臣就告退了,公主。”从司马空的弦外之音,李韵听的出他的愤怒,可她不予理会,也只是摆手示意他退下。司马空走至门口,突然说道:“忘了告诉公主,听闻属下来报,端云王世子与李将军在一起。”说罢,司马空出了房间,可他竟没留意到,李韵的嘴角闪过一抹微笑,在月色的映照下,格外清晰。 长安城内,艳绝已经逗留了几日,但还是没有李行的消息,美丽的容颜上已显出些许忧虑。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为一个男子如此牵挂。门外传来动静,“艳绝姑娘想知道的已经有眉目了。”她的脸上终有了一丝宽慰,悠悠道:“放心,钱绝不会少了你的。” 第二日,长安的街上一顶红色的轿子引得街上的人议论纷纷,轿子前,司马空骑着高头骏马,虽然他们此番带来的人很少,务求不要招摇,但还是免不了。 客栈内,见到眼前正醉生梦死的沈烈云,李君彝不禁纂紧了拳头,冲上前,抓起摊倒在桌上仍抱着酒杯不放的沈烈云,道:“够了,你已经醉了一天了,到底你何时才会清醒?”沈烈云瞥过头,没有理会李君彝,握起酒杯正欲送入嘴中。砰的一声打破了房里的宁静,酒杯的碎片赫然躺在地上。沈烈云好像被激怒了,大声道“难道我连喝酒的权利也没有吗?”“云,我只希望你能振作,不要忘记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沈烈云淡然转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凄然的笑道:“你根本不懂情为何物!”赫然,李君彝一拳打在沈烈云的脸上,沈烈云猝不及防,瞬间跌落在地。“你以为爱她的只有你一个人,此刻的我比你更加心痛,更加徘徊,更加犹豫不定。”李君彝一语,仿佛将沈烈云从宿醉中拉回,此刻,他清醒无比,不止是嘴角肿起的痛,还有李君彝的话令他震惊。 门外,李韵和司马空赶到,见到眼前的景象的确吃惊不小。李韵冲到沈烈云身边,看到他嘴角的伤,她满是心痛的关心道:“沈大哥,出了什么事?”说罢,她质问着李君彝:“你究竟对沈大哥做了什么?”李君彝无语,他转身道:“我只是想让他清醒一点罢了。”庭院中,只剩下焦急的李韵和仍处在惊讶之中的沈烈云,以及满心妒火中烧的司马空。 夜,宁静的很,房中,看着眼前熟睡的沈烈云,李韵不禁思绪万千。从小,她虽高高在上,是一身荣华的公主,但谁又明白,她竟从为自己做过主,甚至一次都没有,除了那一次。她偷偷跟着哥哥去学武,第一次,她第一次见到沈烈云,他夸耀自己很美,在漫漫星空下,他许诺她一定会得到幸福,因为幸福是属于美丽的人的。想着,她嘴角呈现淡淡的微笑,幼时的相识,李韵知道她将永远都放不下眼前的这个男子。她沾湿手帕,轻轻擦拭着沈烈云的嘴角,也许他的酒意还未醒,他的脸微红。 突然,沈烈云脸上突然呈现出害怕的神情,她抓住李韵的手,嘴里喃喃叫着:“不要,不要,相思不要。”李韵很惊异,不只是相思这个名字,更重要的是,她竟从沈烈云神情中读到了不想失去的感觉,这一刻,她竟有些心痛。 月半时分,沈烈云清醒了过来,他抚了抚还阵阵隐痛的头,才注意到一直守着他的李韵。“韵儿,快醒醒。”李韵睁开蒙胧的睡眼,看到沈烈云清醒了,立刻关切的问道:“沈大哥,你没事了!”沈烈云点点头。“对了,君彝在哪儿?”“你还说,他竟敢打你,回宫定要好好惩治他。”沈烈云微微一笑,李韵,在他心目中还是个小女孩。“我去找他”见到李韵正欲开口阻拦,他继续说道“相信你也想尽快找到你哥的,是不是?”李韵于是不在阻拦。 庭院中,李君彝的剑影四处舞动,电光火石间,剑锋停止,是停留在沈烈云的面前。“怎么,真的这么生气,想要一剑杀死我?”“你死了,我如何找得到太子?”说着,他收起了手中的剑。“现在,该清醒了吧!”沈烈云笑着,“是,明日我们就启程。”李君彝终于放心了。“那就好。”“还有,君彝,我还记得你今天所说的话。”李君彝的笑容僵在嘴边,“那只是个误会。”“是真是假你自己明白,不过都不重要了,我相信相思一定还没有死,我一定会找到她。” 客栈房 黑夜中,房间里没有点灯,那抹红影还是那么清晰,她走来走去,心神不宁。这时,门外传来声音:“艳绝姑娘打听的事已经有眉目了!”话毕,她的嘴角终于有了浅浅的微笑。 崖边 “空儿,这次你可要救爹,否则爹就完了。”此刻司马信雄苦苦哀求的样子,全然不像平日的老谋深算。眼前的男子,脸上略带焦虑,说着:“你怎么会这么卤莽,也不通知我就自做主张绑架李行?”“爹也是没办法,本来照你的计划,在武林大会的的比试场上魔嗔就可以制李行于死地,岂料被沈烈云破坏,还被他救了那四个老家伙。”司马空嘴角扬起一阵微笑,暗道:“沈烈云,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后来我又派人去刺杀李行,熟知又让李行逃脱,无奈之下我才会派人去绑架他,要知道,如果让太子回宫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司马空没有回头,继续问道:“你派了黑影去,那如今他人在哪里?”司马信雄吞吞吐吐道:他,他还没有消息传来?”司马空皱了皱眉头。“空儿,事情会不会有麻烦?如果让李器抓住把柄,恐会对我司马家不利?”司马空转身,悠悠的道:“放心,爹,一切都有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绝不会让司马家有事,绝不会。” “就是这间小屋,我的现报不会错。”沈烈云斩钉截铁,但眼前的小屋却全然不见李行的影子。“除非是有人提前救走了他。”李君彝判断着。突然地上的一把绳索引起了沈烈云的关注,他思索着。“沈大哥,我哥会不会出事?”沈烈云回过神来,那起眼前的茶杯,“茶尚有余温,应该没有走远,我们去追。” 树林 不远处 “就到这里吧!”眼前的黑衣女子蒙着黑巾,淡淡的说着。李行摇动手中的纸扇,说道:“姑娘救了我,我怎能连救命恩人的样子都没见过呢?”说着他手中的纸扇飞般向眼前的女子袭去。女子来不及闪躲,纸扇从她的鬓边擦过,蒙着的黑巾陡然落下,眼前是那张倾世的面庞。李行面带笑容,“艳绝姑娘三翻两次相救在下,我是否应该报答?”眼前的女子玩弄的笑着:“报答,你我心里都明白,你根本没有被绑架,我只是多此一举罢了。”李行走到艳绝身边,那股浓烈的香气袭来,令人窒息。“江湖传言,魔门艳绝处事心狠手辣,毫不手软,可对于在下,却三翻两次容忍,是否是因为`````心动了!”艳绝嘴角扬起微笑,“那就当是吧,不过江湖传言不错,如果我视一个人为敌,他的下场自然是无比悲惨,你可要小心了。”说完,她飞身离开。李行的嘴角还荡漾着笑容,突然身后传来李君彝等人的叫喊声,他拧了拧眉,从怀中拿出匕首,对着臂膀刺去,鲜血流了满地,接着就晕厥倒地。 客栈 沈烈云望着窗外,幽暗的夜,包藏的是什么,也许他早已不会辩了。李行均匀的呼吸声打断了他的思索,"你醒了?"淡淡一句,不带丝毫情感。"是”,他笑着应了他,还能说些什么,此情此景,他已了然于心。“这次真是好险,多亏你们及时赶到,否则`````”“够了,行,你的戏要演到什么时候?”沈烈云转过身来,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他平静下来,继续说着:“行,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毫无心机,只是任性妄为的太子,但我却想不到,你我相识二十载,我却从来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心被怒火充斥着,无法磨灭。李行的笑僵在嘴边:“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沈烈云终究还是沈烈云。”沈烈云无言,默默的从摸出一团绳索丢在地上,“这些绳子在你被绑的小屋找到,但你身上却没有被绑的痕迹,你臂膀的伤,想必也是你自己刺伤的吧!”他顿了顿,房间瞬时宁静了几许。“怎么,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吗?”李行捂着伤口,淡淡的说着:“已经没有必要了,你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从我离宫开始到武林大会,以及绑架,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局。”沈烈云脸上的愤怒释然,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冰凉,“那你的目的呢?”李行缓缓的道着:“拿轩辕剑去武林大会是为了引司马信雄动手杀我,给我一个灭司马家的理由。”“原来如此。我没想到一直以来你都伪装的这么好。”沈烈云的话充满了嘲弄。“是,我并非你心目中那个简简单单任性妄为的太子。我还记得六岁那年,父皇带我登上紫金之颠,万里江山,尽在我的眼中。这万里江山,此刻都是属于我,可父皇说的不错,江山是我们从别人手中抢回来的,稍有不慎,随时会再被别人抢走。”他凄冷的笑着,说着:“就是为了江山,你做了这么多事,甚至利用我。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天真的人,没想到最天真的人竟然是我。”沈烈云的心冷了,如同冰一般,置身江湖多年,他看尽了人心谋算,就像他曾告诉无尘的,这就是江湖,可他自己,时至今日,还是无法不顾一切的去算计,无情的利用。这,也许本身就是个矛盾。不觉,他脑海中又闪现了落相思的影子,哪个纯朴无暇的女子,此刻,他什么都不想理,只想她能陪在自己身边,至少自己不会这么孤单。 窗外,凄清的月光下,一道阴冷的红影挺立在屋顶。她心知肚明,该面对的始终要去面对,无从逃避。 第二日,众人在城口道别。“烈云,你要去哪里?”李君彝问着。此刻,沈烈云的心愁绪万分,他回答道:“离家已经很久了,是时候该回去看看。”沈烈云冷漠的望了李行一眼,转而对李韵说道:“韵儿,要保重了,以后不要再这么任性。”厚实的手掌轻拍李韵的头,仿若兄长般的怜惜。接着转身离去,如来时那样,布履青衫,长剑短萧。 几日赶路,转眼就到了帝都,看来明日就可回宫,想到此,李君彝不觉如释重负,摊倒在床上。忽,一只飞镖凛冽的插在了床檐上,他的心为之一振,好厉害的手法,再一看窗外,早已没有半个人影。他打开缠绕在镖上的纸条,一切了然于心。 第十二章 改变命运的抉择 山野之际,清泉古寺,只有阵阵鸟鸣声格外悦耳。一个人影在这里挺驻,赫然看到眼前三个字‘红叶寺’。 清幽古寺,女子拿着佛珠,嘴里不住的念叨着。身后传来声响,她回过头,高兴的喊到:“李大哥,你终于来了。”顿时,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些吃惊。“怎么会是你?”女子的眼前,男子青冠冷杉,开口道:“你是我女儿,我自然找的到你!”落相思冷晦的一笑,说着:“如果有的选,我绝不会选择做你的女儿。”“是,如果我有的选,我也宁愿自己不是徐天机,我也可以简单的把你当作女儿。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不能简单的把你当作女儿。”落相思满脸的不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天机继续说着:“你在长安所做的一切巨混都已经飞鸽传书告诉我。”“哼,好个忠仆,只是如此还不是失了江山。”徐天机释然,“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一切,一切已经无法改变。我还曾经有过期盼,云儿可以比你先找到那里,这样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可是如今``````你必须承担那个任务!”他说的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有多心痛。落相思笑了,是无比嘲弄的笑,“这就是我这个好父亲对我这个女儿唯一的关切。”徐天机有些激动,他扭过她的肩,厉声道:“我也不想,如果我没有女儿,就没有这一切烦恼,可惜,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想你去承担那个重任,但我更加不想你死!”落相思一怔,她不明白他所指,瞬间呆若木鸡。 徐天机冷静下来,他知道是时候了。“把手伸出来,我让你知道一切。”她无言,默默伸出手,闭上眼。徐天机握紧落相思,她感到有股能量从身体中穿过,她眼皮一震,脑海中浮现了好多画面。 “我沈仲天,徐风扬立誓,今日得南海先生赐予绝世武功,必将统一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如有违誓,我们和我们的后代必将受到惩罚。”耳边传来声音,“要知道,如果江山落在了别人手上,你们的誓言也会应验,你们愿意答应吗?”两男子相视一望,坚定的点了点头。如果他们能够预见日后的伤害,相信他们甘愿平凡一生。 瞬间,落相思脑海中画面一闪。是一个凄清,落叶飘零的地方,那个唤作沈仲天的男子,他身负重伤,徐风扬搀扶着他,沈仲天陡然倒下,“仲天”徐风扬喊叫着,一口鲜血从沈仲天的嘴里喷出,他无力前进。“风扬,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沈仲天奄奄一息。“我们是好兄弟,生死与共。”徐风扬抓紧他的手,心中无比哀痛。沈仲天满腹愧疚,“我这一世都为情所累,所有的一切我都心甘情愿承受,只是我不想连累下一代。”“你是说那个孩子``````”“不错,这一世,我辜负了玉淑,也对不起她,如果有一天你再见到她,希望能替我告诉她。”沈仲天倾尽全力,诉说着自己唯一的牵挂。“会,我一定会,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让他一生幸福,还有你的不舍,都有我,只是你要记住,下一世,我们还是好兄弟,要同生共死。”沈仲天点着头。“风扬,这一辈子,我们拥有过一切,绝世武功,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还有最深爱的人,但我最庆幸的还是有你这个好兄弟,所以下一世,一定,一定``````会同生共死。”说罢,沈仲天便断了气,徐风扬失声痛哭。 慢慢的,落相思睁开眼。“现在,你该明白一切了?”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流下,她明白了一切,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没的选。“我想知道,如果败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徐天机皱了皱眉,无比痛苦的表情,道:“也许和仲天一样,也许是比死更痛苦的!”她抹干眼角的泪,问着:“那,如果我选择放弃呢?”徐天机冷锋一皱,缓缓的说:“那么这重任便全部落在了云儿身上,他必须要承担一切。”她的心震动了,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加清醒,不觉泪流满面。望着眼前的人儿,徐天机更加心痛,一个从未照顾过女儿的父亲,相认,带给她的却是一个无比痛苦的抉择。他无言以对,转身离开,却见到站在门外的李君彝,他的眼中,有愤怒,也有伤心。 红叶寺 厢房 眼前的烛火,人影闪动,落相思拨动着烛火,记忆一幕幕闪现。那日她跌下山崖,却也给了她机会去寻聂巨混告诉的那个地方。她寻迹而走,身边忽雾气弥漫,朦胧之际,他找到了那个地方,她只知道那里就是传闻中埋着天龙军所有财富和最大秘密的地方,但又诚如聂巨混所言,几十年来,没有人能知道开启的机关,除了当日亲手安排下那里的沈仲天,亦或是徐风扬。之后她离开了,,她没有再去找沈烈云,一路北上,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帝都,来到了红叶寺,她觉得‘红叶’二字,像极了自己,于是就住进了这家荒寺。突然,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打开门,赫然,李君彝就站在门外。 一抹浅浅微笑挂在嘴角,淡淡的烛火,照在落相思微红的脸颊上。“你,会答应师傅吗?”李君彝关切的问着。落相思没有言语,可他背对着他,心却是翻江倒海。他扭身,抓着她的肩,说着他唯一的期盼:“不要答应,你不要答应,当我求你,那,是一条不归路。”落相思看着他,眼神那么真挚,说着:“我,会答应。”他放弃了,其实,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明白,你是为了烈云。”她舒了口气,说道:“李大哥,相思感激你对我的关心,我明白你拿我当朋友。可是,我想,人生不是该至少有一次是忠于自己的心,不是吗?”他明白了,他默默离开房间,心似被挖空一般,她爱他,所以她愿意为他牺牲一切,那么自己如果也爱她,就该选择永远的守侯在她身边,这也算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忠于自己的心吧! 院中,徐天机出掌凛冽,一掌便使眼前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落相思走向他。“决定了吗?”徐天机收起掌,问者。“是,我愿意。”她面容淡定,但心却是下了无比大的决心。忽,身后袭来的一阵冷风吹动落相思的发飘荡,那么熟悉,是醉青烟愤怒的面庞,“我绝不会同意。” 房中 落相思站在窗口眺望。“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在向我报复吗?”醉青烟言辞恳切,却又夹杂着愤怒。落相思道:“报复,哼,我还不至于要用自己的一生去赌。”醉青烟一脸不信,“他明明知道还有沈烈云,是天机对不对,我去找他,我绝不会让你去。”说着,她踱步就要走出门口。落相思上前,拼命拉住她,“不,娘,不要去,与他无关。”瞬时,醉青烟怔住,十八年来,她第一次听到她叫她,但望着她的眼神,醉青烟又明白了。“相思,我既是你娘,就不要你选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她抱着她,心里有些许感动,“这么多年,娘对我的关心我都明白,上次是我一时失了方寸,我只是愤恨,为什么我要戴面纱,为什么不给我自由,所以我希望这次我可以走自己选的路。”落相思的话,每一句,都激荡着醉青烟的心,但她还是不得不说:“这根本不是你自己选的路,是你为沈烈云选的路,对吗?你坚持要去,是不想要沈烈云去承担,所以你要自己去。”醉青烟早已明了一切,早在武林大会她就看的出。“娘``````”醉青烟摇摆着手,“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无法阻拦你走自己去选的路,只是,我希望你以后能承担任何结果。”她把手放在落相思的脸颊,她还记得她刚才的眼神,仿若二十年前,自己也是用这样的眼神这样乞求她师傅,让她走自己选的路,承诺一生一世,永不后悔。 换上一身华装,几许轻纱擦地,铜镜前,醉青烟拿着画笔替落相思描眉。又轻轻的擦上腮红,顿时,醉青烟止不住泪,她转身,不断擦拭着泪。“娘,不要这样,我知道,虽然江湖都认为红阴派掌门必是奸邪狠毒之人,但只有相思明白娘的苦,这么多年来,娘的心都是孤寂的,只有相思是娘唯一的期盼,可如今你连这唯一的期盼,唯一的相思都没有了。”她抱住落相思,她知道她的女儿从小便能看透每一个人的心。“相思,答应我,一定要幸福?”落相思苦笑着,今生没了他,自己还会幸福吗?“娘,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吗?”醉青烟定了定神,道:“好,无论什么我都会做到。”落相思冷峰一皱,道了三个字:“还魂水。” 帝都 端云王府 一下子摊倒在椅子上,沈烈云舒了口气,经历了许久,自己总算回到家了,可是自己除了失去了一个刻骨铭心之人,什么也没得到,几日以来,自己是如何到家的,真是无法想象。 屏障之后,一妇人着华服出现,面容平和,却又带着几许欣喜。“是云儿回来了吗?怎么也没人禀报?”沈烈云站起身来,从面容之上强挤出一丝笑容,上前迎逢道:“娘,是烈云回来了,许久未归,孩儿真是不肖。”妇人端详着沈烈云,说着:“好,奔波了许久,终于回来了,对了,怎不见无尘?”沈烈云惊觉,这些日子他被李行与落相思装的满满的,竟不记得无尘了。“娘,放心,无尘只是替我去办些事而已。外公呢?”一长者从后出来,白须冉冉,但脚步依然健硕有力。“云儿回来了,外公怎能不出现,在江湖奔走,却是更加壮实了,今晚定要好好聚聚。”沈烈云皱起眉,推脱着:“外公,今日云儿有些倦了,还是改日吧,我还是先回房歇息了。”说着,他眼神迷离,呆呆的进了房。只留下端云王范成父女。“玉淑,你是否觉得云儿此次有些不妥?”范成深有疑虑的说。范玉淑凝视着,若有所思的说着:“是,云儿刚才的眼神,好像当年得知她下落不明时仲天的神情!” 帝都 城门口 “我们就到这里分手吧,一路以来清吟多亏了无尘大哥的照料,我该谢谢你才是。”清吟神清气爽,伤势已然痊愈。看到清吟嘴角的笑容,无尘才算定下心来,“你让你师姐逃走了,你师傅会怪罪你吗?”“放心,我可以应付。”清吟微笑点头。无尘淡定,说道:“如果清吟姑娘当真将无尘视作朋友,可否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为任何人挡剑,就算他是你的朋友或是你最爱的师姐?”一句话,竟问住了清吟,微红的脸庞,轻轻点头,也许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到? 端云王府 妇人端坐在正堂,神色忧伤,屋外无尘走进来。“夫人,无尘回来了。”妇人摆了摆手,仍是一副忧伤的表情。无尘见势不对,问到:“夫人,是否出了什么事?”范玉淑站起身来,神情凝重,道:“无尘,你老实告诉我,云儿这次出去是否是遇到了什么,为何他自回来后一直郁郁不乐,终日借酒消愁?”无尘惊觉,沈烈云自回来后一直借酒消愁,难道是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顿悟,事情必与落相思有关,从在景山城开始,他已明了沈烈云对落相思有种特殊的情感。“无尘,烈云他是否认识了什么女子?”范玉淑问着。无尘吞吞吐吐道:“没``````没有。” 房中,一片狼籍,沈烈云摊倒在床上,手中还握着酒壶。“公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见到无尘回来,沈烈云终有了一丝爆发,“无尘,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安慰着沈烈云,此刻他就像一个孩子一般,他跟随他十多年,这样为一个女子,他还是第一次,看来他确是动心了。 替沈烈云盖好被子,无尘离开房间,他的酒意还未醒,正沉沉的睡着。窗外,人影闪动。碎花的轻纱擦过地板,女子坐在床前,轻抚沈烈云的脸庞,她的眼角竟流出许许清泪,滴落在沈烈云的脸上。他被这泪惊醒,朦胧的睁开眼,却不敢相信,眼前,竟是自己久久惦念的人。他狠命的抱住她,“是你吗?相思,你告诉我,这并不是梦,是真实的。”他的心汹涌澎湃,大概是自己早已积下的吧!落相思双眼含泪,嘴角却又有难掩的喜悦,“是,你应允我的事还未做到,落相思怎会就此甘心离你而去。”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喜及而泣,沈烈云抓起落相思的手,说道:“走,我们一起去履行我的诺言。”落相思没有动,她平静的说:“不,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旷野之颠,四野无人,落相思拉着沈烈云至此。眼前的一切,无不令人心旷神怡。狡黠的月光下,一棵古树赫然长在那里,上面的红叶,每每,无不红的令人心颤。“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是对眼前的景致惊叹,还是对今日的落相思感到奇怪?嘴角淡起浅浅的微笑,她没有回答,只道:“沈大哥,能为我吹首曲子吗?我还记得那首{落日情}。”沈烈云释然,从腰际取下萧,悠扬的萧声,婉转缠绵,与此情此景映衬的完美无暇。听到耳际的萧声,落相思的脸上流过一丝复杂的表情,随即她从腰间抽落丝带,幻若一瞬间,丝带的一头在风中飘扬,一头至于落相思的手中,被舞得活灵活现。她猛得挥舞丝带,丝带打落眼前树上的红叶,瞬时,满目红叶飘零,包围着翩翩起舞的落相思。 望着她,沈烈云吃惊不已,他深深被眼前的女子迷住,一世都无法放下。一曲毕,她收落丝带,站在沈烈云旁边,身边的的红叶还似雨一般飘落着。她嘴角有些抽搐,说道:“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沈烈云心中一阵欣喜,走上前试图将她拉入怀中,可不料,她竟脚下一软,陡然跌入沈烈云的怀中,嘴角流出温热的血液。她的话还在继续着:“这只舞叫蝶恋,只有在这里,也只有配上你的{落日情},这只舞才会完美,所以它只属于你!”她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沈烈云的神情焦急万分,“你先不要说这些,你是受伤了,我带你去治疗。”说着,他试图抱起落相思,落相思拉住他,“不必了,沈大哥,我中的毒,天下无药可医。”瞬时,他脸色冰凉。“那日我跌落山崖,误食崖下山草,那里的主人五叟人告诉我,那毒,根本没的医,天下间也没有解药。我回来,只想见你最后一面。”“不会,这不是真的,才刚失而复得,转眼又将失去。”她将手抚向他的脸颊,说道:“答应我,要振作,不要为我颓废,因为落相思只是沈烈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回忆就好。”她眼角的泪流向嘴角,和着血流下。沈烈云抓紧落相思的手,这次,他仿佛感到是真的要失去她了。转眼,落相思伸手接过一片红叶,从胸前她掏出一个水晶石,呈钥匙形状,红叶包着它,放入沈烈云的手中。她胸前一阵刺痛,手从沈烈云的脸颊上跌落,她闭上了眼。身边的红叶仍在飘零,抱着落相思,沈烈云的心却分是无比哀痛。 眼前,一阵肃穆,墓碑上赫然刻着‘爱妻落相思之墓’沈烈云抚着,似有无尽哀痛。身后徐天机上前,说道:“我真没想到你竟会以妻子之名为相思立墓,你对她当真用情极深!”沈烈云停驻半分,“从见她第一眼,我已无法放下,这可惜,我们缘尽于此。”徐天机长叹一声,他心中了然,落相思,他的女儿,这一世,他终究是亏欠了她,所以才带给她这样的命运。“云儿,你有何打算?”沈烈云站起身来,他豁然道:“师傅放心,云儿不会颓废的,我答应过相思,这是我对她的承诺。”说罢,他握萧转身而去。徐天机释然,他的女儿,果然不简单,不知是对沈烈云讲了什么,竟能让他释怀。 高处,亲眼望见沈烈云离开,落相思抹尽眼角的泪水,总算是放心了。身后传来声音:“何苦要这么做?”语气中似有无尽关怀,也有些许责怪。她微微一笑,答道:“只有让落相思彻底在沈烈云生命中消失,他才会彻底忘记。”她语气平淡,这,本就是她的目的。会吗?沈烈云能忘吗?李君彝明白,一切都是落相思自己欺骗自己。他转缓语气,说道:“既然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该想清楚以后的路了,毕竟落相思已经死了。”眼前的女子突然警觉过来,明白到是时候去走以后的路了。 第十三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 帝都充斥着天下最高的王权,时刻都保持着一种奢华。远处,百姓正在围观,看着眼前的告示,议论纷纷。 “看到了,皇城上的告示。”徐天机向落相思问着。落相思拨动眉梢的发,说道:“是,莫非爹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徐天机的嘴角闪过一阵笑意。 帝都繁华的府第,住着当朝右臣楚豪得,如今在朝中,他的势力仅次于司马家。下人上前来报:“老爷,有位自称姓徐的人携一女子来到,他还自称是老爷的故人。”楚豪得眉头稍皱,心中满是疑惑,命那下人将客人引上来。 厅中,徐天机静静等候,身旁落相思带着面纱,一如最初时的样子。楚豪得进来,见到眼前的徐天机,竟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半饷,他才摇手吩咐周围的下人退下。他竟跪倒在徐天机面前,泪流满面,侃侃而道:“果真是主上,没想到豪得有生之年竟还能见到主上!”一翻言辞相当恳切。徐天机上前急忙扶起楚豪得,说道:“豪得当真言重了,我早已不是你的主上了。”“不,一日是主上,一世就是主上。”徐天机抓紧他的手道:“豪得若还当我是主上,就要帮我一个忙!”楚豪得满脸困惑。徐天机摆手示意,落相思随即摘下耳际的面纱,露出倾世的面庞。 出了楚府,徐天机与落相思走至林间。“怎么,你有话要问?”徐天机道。落相思道:“你如何确定楚豪得定会助我,毕竟你们二十年未见,况且如今他也已是别朝之臣?”徐天机笑言:“你说的不错,楚豪得同聂巨混不同,我的确是无法确定他是否还忠于我,因为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经出卖过我一次。”落相思顿生疑惑,徐天机继续说道:“那时仲天刚死,李器趁势夺得天下,我本想去找李器报复,非他夺取了天下,而是他竟恩将仇报害死了仲天。本来以我的武功要深入皇宫取李器的性命并非难事,同时我竟得知楚豪得投奔李器之事,于是立即找他理论,可他竟要我以天下为重。”“那后来呢?”落相思有些心急。“后来,我听了他的话放弃找李器报复,却同时让我明白了楚豪得的为人。”“是什么?”“其实他并不忠于我,也不忠于李器,他真正忠于的是天下。不论是谁做皇帝,他想看到的只是天下太平,所以我也相信这次他会帮我。”听了徐天机的一席话,落相思满面笑意,她悠然道:“真没想到你竟能看透每一个人,也许有一天我当真会以身为徐风扬的女儿而感到自豪!” 黄昏 “如今,你该收下这把琴了!”纤细的手指抚着眼前的古琴,落相思无言以对。“很快,我就要离开这间房,离开所有的人,这,是不是就是我的宿命!”徐天机明白,这样的命运是自己带给她的。她抚尽眼角的泪,道:“我是该收下这把琴的,也许自此之后,陪伴我终老的只有它了。”说完,她毅然拿着琴离开。徐天机一人漠漠然,他唯一的女儿,却是他亲手将她推上了一条不归路。 另一间房,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瞬间肝肠寸断,十八年,她以为让她蒙上面纱,但岂料还是逃不过,她的相思,一世的相思,就此烟消云散。 楚府 落相思一人呆在房中,对于她这个少主,楚豪得尚念及一丝旧情,对她还算客气,但她深知,倘若日后她当真掌握天下,楚豪得就是她最大的隐忧。门外传来声音,“姑娘,老爷命小人来问姑娘姓名,及生辰,好替姑娘办好入宫的事宜。”落相思款款无言,将一纸条递出门外,那人接在手中细看:落馨儿,一十八岁,祖籍历东景山城。 皇宫 早朝罢,李器回到书房,毕竟已经年过五旬,他当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门外太监来报,太子已等候多时。一身华贵的服饰,李行 进入书房。“父皇,我听陈公公说你身体稍有不适,可有大碍?”他一边搀扶着李器,一边关切的问着。李器叹息道:“朕戎马半生,好不易才得到的天下,如今只有指望行儿了。”“父皇放心,儿臣深信自己会是一个好皇帝,日后定会铲除所有的障碍,守护父皇辛苦得到的江山。”仿佛在李行的心中,江山就是他的父皇辛苦所得,至于李器曾经如何背叛天龙军的经过,他自然不会在他的儿子面前提半句。 “行儿,你年纪也不小,是时候选妃,日后也可帮助你。”话一出,李行的脑海中竟不自觉想起落相思的影子,曾经在司马府上,还有武林大会之上,两次的惊鸿一瞥,他都未见到她的样子,但每每,他的脑海中都会闪过这个女子的影子。落相思,仿佛总有这样的魔力,每个男子,越是见不到她的样子,就越是衷于她的神秘。 “行儿,你有否想过芷芯郡主,她自小就对你有好感,又是你的表妹,应该会适合`````”李行急忙辩到:“父皇,婚姻并非一朝一夕,不可妄自决定,不如再等等吧!何况儿臣的生辰就要到了,还是等生辰过了再说。”见到李行态度坚决,李器只好就此作罢。李行明白,他的父皇要撮合他与梅芷芯的目的,但同时他也明白,他这个表妹,不但任性妄为,而且心怀城府,绝非最好的人选。 很快,就到了六月十四,天行太子生辰之日,全皇宫张灯节彩,庆贺。朝堂之上,天行太子与依韵公主随王伴驾,百官云集,但被奉为上宾的,却只有当今最有权的几人。分别是司马家父子坐于上座,及年纪老迈的端云王和女儿范玉淑,楚豪得右臣,还有李器特别邀请的梅王及郡主梅芷芯。李君彝从外堂进来,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微臣参见皇上,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晚宴可以开始了。”李器满脸笑意,对李君彝说道:“君彝,今日太子生辰,你母亲不来参加晚宴吗?”李君彝面带为难之色,解释道:“母亲近日身体不适,她托君彝来告诉陛下,晚宴就不参加了,望陛下原谅。”李器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道:“罢了,既然皇妹身体不适,就务须勉强,反正太子的生辰也只是给百姓们一个庆贺的机会而已。”随即,李君彝走向偏座。 随着李器的点头示意,太监高声喊起:“晚宴开始。”几女子自外进来,白色清雅的舞衣,曼妙起舞,美幻绝伦,她们围绕起来,再一层一层叠落,远观,十分神似一朵艳丽的牡丹。李器看来也颇为欣赏,赞叹道:“这舞真是别具一格,不知是何人所创?行儿,你觉得如何?”李行道:是啊,父皇,我想设计此舞的人必是一个极具心思的人。”“楚豪得面带喜色,道:“陛下,好戏还在后面,一定会令陛下满意!”李器抬头继续欣赏,嘴角不断透露着笑意,可他却未注意到,偏座的李君彝,脸上却无半点喜悦之色。 随即,只见眼前的牡丹突然散落,众女子被一粉色的帐子遮掩,却是不见半点踪影,瞬时乐声停顿,悄无声息。见此景,李行却觉得饶有兴趣,颇有神秘的感觉。李行的一举一动,下座的梅芷芯都看在眼中,见到李行的神情,她的心中竟不免有些吃味。道:“故弄玄虚,一只舞,何必如此多花样!”娇媚的容颜,丝毫不见和善之色。 乐声瞬时响起,粉色的帐子从中间断开,由几个宫女托着,身着淡蓝服饰的女子在帐子之后。漫天花瓣飘零,女子拂袖而现,幻若仙子般出现,她的容颜,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李君彝也吃惊不小,今日的她,竟如此美丽,比起当日第一次所见她的容貌时,更是不同。略施粉黛,竟是如此绝色,日后的她,不知还会让多少人魂牵梦萦。李器道:“此女子是谁,真是绝代佳人!”身旁的李行,望着她的脸竟目不转睛,神秘,不就是她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吗?那么此女子,又会是她吗?听到李器问话,楚豪得答道:“回禀陛下,此女子乃是微臣的侄女,一直住在外城,非帝都中人,今日是微臣特地安排她为太子的生辰宴献舞,此舞也是由她设计的。”楚豪得的心思,李器心知肚明,而司马空更是清楚。舞,或是眼前的女子,都让李行如痴如醉,不禁道:“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从未有此闻!”见到李行的神情,李器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有人欢喜,就必定有人嫉妒。对于梅芷芯而言,她从小便华衣美食,凡是她所欲的,没人会跟她抢,但即使她需要去抢,她也必定会竭尽全力,不惜一切。梅芷芯深知,太子妃的名分,她志在必得。眼前的一切,无论是李行的欣喜,梅芷芯的愤怒,又或是楚豪得的心机,李韵,都无暇顾及,她所在意的,只是眼前的女子,好像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她所吸引,甚至连她自己都不除外,不是似梅芷芯的嫉妒,而是羡慕。 这样的宴会,就在有人震惊,有人嫉妒,有人得意,又有人羡慕的情况下结束。 太子寝宫 李行毅然坐在台案之上,道:“为什么不可以?”下面,楚豪得神情窘迫,说道:“馨儿只是一介民女,太子要在如此深夜召见,恐有不妥,还是应当请示陛下才好!”李行豁然大怒,一掌击向台案,道:“本宫身为当朝太子,难道连召见一个女子的资格都没有吗!见李行如此强势,楚豪得改变口气道:“太子的心意微臣当然明白,不如让微臣替太子安排,让馨儿进宫,同时也以免落人话柄。”听此言,李行只好退让一步,点头吩咐楚豪得。 暗夜下,淡蓝的粉饰却也格外动人,红润的双唇,带着点点的深邃,说道:“看来今天非常成功,的确出乎我的意料!”至于楚豪得的神情,必是欣喜,但同时也让人厌恶,“今日的成功,也多亏少主的天香国色,少主确实是美丽天下无双。”她的嘴角,是一丝无奈的微笑,白皙的手指抚向脸颊,如果可以,她想要的绝非天下无双的容貌。 皇宫 书房 “行儿 ,觉得昨夜的宴会如何?”此刻的李行,思绪早已不知去了哪里?他惊觉,道:是,不错,尤其是``````”李器打断他的话道:“还记得跳舞的那女子吗?朕决意让她进宫,也已经差遣楚豪得去准备了,即刻就到。”他一言,李行豁然,他的父皇竟有此决定,究竟是何用意? 门外太监的声音高声响起,脚步声却逐渐在李器的耳中清晰起来。女子淡纱拖地,轻盈的发丝荡漾着。她稍稍作揖,道:“民女落馨儿,见过陛下。”抬起头,出落红尘的容颜。“具楚卿家所言,他很放心你留在宫中。可你应该知道,在宫中有很多人都想出去,你又何故想留在这里?”落馨儿婉言,说道:“馨儿一生所追求的,是天下最好的乐艺,所以才不远千里而来,想必除了皇宫,再无第二选择!”李器大笑,“还真是个执着的女子,你的要求倒是很高,但要想留在皇宫,就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落馨儿一脸坦然,她早已准备好接受一切了。 沁香阁 放眼看去,眼前的宫殿金碧辉煌。可是眼前的一切,分明就是该她所有,若非李器的恩将仇报,她根本务须落得如斯境地,这真是一场讽刺。内殿,走出一女子,着宫女服,瘦弱的样子,骨子里却又透着一股忠诚与聪慧。她上前道:“见过馨姑娘,奴才绿萼,是陛下派来照顾馨姑娘的。”眼前的人儿,一副可心的模样,惹得落馨儿一阵欣喜,道:“以后留在我身边,就无须自称奴才了。”女子会意的点点头。 随着绿萼的指引,落馨儿来到园林,据说这里是李器费命人费劲心力而成,还起名作‘梦园’,以此来说明,他的梦已实现。听着绿萼的话,落馨儿笑了,他所谓的梦,她是十分轻视的。 梦园,眼前的一切真是个梦,看到这,落馨儿的眼中是一阵感动,美丽的花,蝴蝶纷飞,置身于这里,仿佛胜过得到天下的一切。手指抚过兰色的花蕊,芬芳的气味沁人心脾,她踌躇了,记起曾经的过往,她曾经千方百计想忘记的人,可静下来,却又不免想起,与他的一切,这里像极了飞鸟渡,她曾在那里任意的嬉戏。想着,不觉,她露出浅浅的微笑。身后的男子看的出了神,他吩咐绿儿退下,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一只蜜蜂飞向花蕊,猛的,他喊出了声:“小心!”落馨儿惊觉,回瞢,见到了眼前的男子,华贵的服饰,上面的龙活灵活现,男子嘴角透露着诱人的笑容,风将他的发频频吹起。“你`````是何人?”娇柔的面色,颇为受惊。男子道:“姑娘筹划了一场如此精彩的舞,惹的满堂喝彩,却还不知舞是为谁而跳吗?”听了他的话,落馨儿释然,原来眼前的俊郎男子就是当朝太子李行。 记得进宫之前,她的父亲曾告诉过她,若要在宫中取得地位,她唯一的筹码就是天行太子,毕竟他是日后的皇帝,而且又是他的徒弟,她也深信父亲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徒弟的。可如今看来,令她没想到的是,天行太子竟是当日在司马山庄和武林大会出现的人。“姑娘`````”落馨儿回过神来,立刻作揖道:“民女参见太子。”李行笑着,看着她,仿佛可以入迷一般。 在繁花丛林的深处,女子坐在秋千之上,静静的看着,嘴角的微笑很是特别。除此之外,这一切,也被那粉装的女子看在眼里,一时间,她的眼神竟十分犀利。她攥了攥拳,全然不顾自己的仪态,愤然走上前,一巴掌,白嫩的手指擦过落馨儿的脸颊,脸庞瞬时绯红万分,显得楚楚可怜。抚着还在火辣辣疼痛的脸,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愕。李行也是一惊之后,豁然抓起女子的手,厉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在宫中,居然一点规矩都没有。”昂起脸,看着李行,她愤然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反复揉着,竟有点痛。但只是片刻,很快,她甩过粉色的裙挂,毫不理亏的说道:“区区一个民女,见到太子,居然没有行礼,让本郡主见到,自然要给她点教训。”李行愤然,道:“够了,芷芯,不要再无理取闹了,馨儿姑娘进宫,就是客,你竟有如此行为,才是有失身分。”见到李行的表情,梅芷芯也明白此刻自己讨不到任何好处,不如就此作罢。她走向落馨儿,俯在她耳际道:“收起你楚楚可怜,不要让本郡主知道你打太子的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说完便挽着李行扬长而去。 目睹眼前的一切,繁花深处的女子从秋千上下来,移了移脚步,抚了抚发梢。 沁香阁 绿萼用手从池中挽起水,浇在落馨儿的臂上,雪白的肌肤,水又从上面缓缓坠落。绿萼一脸羡慕,道:“姑娘的肌肤如雪,容貌又是举世无双,将来必能在后宫占一席位。”落馨儿的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她现在才明白当日醉青烟所言,美,有时并非一件好事。她俯身趴在池边,背后的红凤凰,还沾着滚滚水珠,她眉头稍有些紧。见状,绿萼道:“姑娘还在为今日在梦园中的事耿耿于怀吗?其实姑娘不必理会,芷芯郡主那任性妄为的性子,在宫中是无人喜欢的,她只是仗着父亲与皇上的亲属关系,加上梅王又是开国功臣,倍受陛下宠幸,才如此放肆。可我们下人都明白,太子,其实对他这个表妹并无好感,就连陛下几次提议让郡主做太子妃,都被太子断然拒绝。”落馨儿有些惊异,听了绿萼的话,她心中似乎另有了盘算。 浴毕,落馨儿坐在镜前梳理青丝,但很快,宁静被一阵悠扬婉转的歌声打断,同时还伴随着凄婉动人的琴音。本来,落馨儿明白要适应复杂的宫廷生活,她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置身事外,可如今,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般,鬼使神差,她却被这股音律吸引。 歌声从离沁香阁远处的一座独自挺立在那里的小楼上传来,可很奇怪,小楼却被重重迷雾遮掩,朦朦胧胧,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披散着头发,落馨儿向小楼走去,眼前的迷雾越来越浓,歌声也越来越清晰。她被歌声怔住,静静的听着。终于,她下定决心要前去一探究竟,突然,身后有人抓住了她的肩,本能,她反身一躲。她的眼前,是一满身荣华和清丽容颜的女子,淡妆浅抹,丝毫不显做作。女子直言不讳,道:“你会武功?”落馨儿一脸惊愕,她全然没有料到如此深夜会有人突然出现,竟一时忘记隐藏武功。她即刻掩饰住心虚,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初来乍到,才会误闯这里,打扰了!”女子笑言:“若还留在这里,才当真是打扰了。”说罢,便转身离去。落馨儿紧随而至。 沁香阁 落馨儿整理好仪容,出来见到刚才的女子。“姑娘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女子微微一笑,说道:“若不介意,就叫我一声韵儿吧!我喜欢别人这样叫我。”她自己心中明白,大概是因为这个音与他的名字相同吧!落馨儿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子就是徐天机曾向她提起的依韵公主。知道了她的身份,此刻她也就明白了对她该有怎样的态度。“韵儿,怕是不太合适,馨儿应该称呼你一声公主吧!”李韵有些惊异,没想到只是说了‘韵儿’二字,她就已经知悉自己的身份,这女子,远比自己想象的不简单。 她收罗笑容,正经的对落馨儿说道:“随你吧!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不要再去小楼了,那里住着的是我的姑姑幽然长公主,多年来,父皇一向不喜欢有人去打扰姑姑。”落馨儿点头示意,她感觉的到,李韵,好像对她并不敌意。离开之际,李韵又说道:“对了,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是否会武功?”落馨儿不紧不慢,答道:“刚才只是我舅父曾经教我的防身术罢了,想必公主是误会了。”听到她的回答,李韵没有怀疑,转身离开了沁香阁。 绿萼从内室出来,见到落馨儿,满脸焦急顿时停贮,上前抓住落馨儿的手道:“馨姑娘,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好久?”落馨儿摇摇头,示意要绿萼放心。夜已深,拉开纱帘,落馨儿准备就寝,但她还是无法掩抑心中的好奇,毕竟,刚才的歌声实在太特别了。她忍不住开口问道:“绿萼,你知道幽然长公主吗?”顿时,绿萼听住了手中的活,躲躲闪闪回答道:“想必姑娘是被刚才从小楼上传来歌声琴音所吸引吧!不过,有关长公主的事,在宫中却是个禁忌,我们只道,二十年前,也就是南朝还未取得天下之时,长公主李然确是天下第一美女,倾国倾城,只是统一天下后,陛下却下令长公主长期幽禁于小楼,没有他的准许,长公主不得离开半步。” 听到绿萼的一翻说辞,对于李然,她就更具好奇心了,她又小心的问着:“那,就没有人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何事吗?”绿萼摇摇头,又说道:“如果姑娘想知道关于长公主的事,不如去问李将军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长公主的养子``````”落馨儿有些惊异,她抓住绿萼的袖子道:“你所说,莫非就是禁卫军首领,李君彝。”绿萼不再言语,只是道:“姑娘,今日绿萼已经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其他的,你还是不要多问了,这对你,只会是有害无利。”说着,绿萼放下纱帘,走出房。 如此,却更加令落馨儿生疑,堂堂南朝长公主,却被自己的兄长幽禁。更令她奇怪的是,她的父亲,曾经详细的告诉了她朝廷中李氏家族的每一个人,但居然惟独漏掉了李然。难道刚才的那琴音歌声就是答案?她无从知晓,如今,能解答这个疑问的,兴许也只有李君彝了。 第十四章 仇恨的开始 一年后 江南小镇 客栈之中,一身红衣的女子,端起茶杯,嘴角刚触到杯脚,便被一阵粗野声音打破,“师兄,这女子真是有姿色,带回去,兴许可以做我们兄弟的老婆,到时候其他那些人必定会羡慕我们几分!”那话,听来流氓味十足,说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猥琐男子还伸手向女子的脸颊触去。女子反手将手中的茶杯扔去,一言不发,离开了客栈。只见茶杯击中男子的要害,他口吐鲜血,倒地人事不醒,只剩同伴在身旁不断叫喊着。客栈之外,清吟目睹此情此景,紧追红衣女子而去。 红衣女子走着,突然定了定,握紧手中的剑,从腰间掏出飞镖,凌烈无比,朝身后飞去。身后的清吟先是一惊,随后便抽身一躲,逃过了飞镖。红衣女子转过身,冷冷的语气道:“一年来,你的功夫长进了不少,不过可惜,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清吟舒展口气,对红衣女子道:“ 艳绝师姐,你失踪了一年,奉师傅之命,我一定要带你回去。”艳绝满是轻蔑,道:“清吟,你若是非要死在我手中,那也是天意,与人无尤。”说着,她拔剑而去,招招狠毒,像是今日无人能阻止她去任何地方! “师姐,你还跟我回去吧!”艳绝冷笑着,道:“我也想,不过可惜你不是我的对手。”言语之间,她的剑峰向清吟刺去。忽然,身后袭来一阵强风,吹得清吟与艳绝青丝飞舞。两行丝带向眼前飘来,身着轻纱,醉青烟款款立于人前,道:“若她不是你的对手,那我又如何?”顿时,艳绝手中的剑跌落在地上,她的也心凉了几分。 一身红衣,艳绝跪在地上,在等待着老天对她最后的审判。醉青烟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你当真要这么做,不会后悔?”其实她明知,这个问题根本就是多余。艳绝起身,坚定的点点头,下定了决心。醉青烟长舒一口气,手掌稍一盘桓,随即打向艳绝,瞬间,她的表情痛苦万分。片刻,她冷静的说道:“艳绝,从今以后你不再是红阴派的弟子,你的事也再与红阴派无关,如今已卸去你全身武功 ,你可以离开了!”醉青烟的话,一字一句,如同刀子般剜着艳绝的心。她抚着胸膛,咳嗽了两声,第一次,一向骄傲自负的艳绝眼中竟沁满了泪,她道:“师傅,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情艳绝算是还给你了,只是,我竟到今日才明白,原来在师傅的心中,不只有相思一个人,艳绝,也是占一席位的。”她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 醉青烟无言,望着广阔的天空,她心如死灰。本想永远留住落相思,却留不住她;本想将红阴派教给艳绝,她却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人生,仿佛永远都无法称心如意。但此刻她只知,艳绝日后就会明白,她今日所为的一切,会令她付出一生的代价。 景山城 一曲萧声,幽婉动人,惹得鸟儿也盘桓不肯离去。望着眼前飞鸟渡的美丽,沈烈云沉溺于其中,良久,他突然说道:“无尘,你说如果有来生,相思,会不会是花海中一朵?”身边的无尘,沉默了。他心知肚明,这一年来,他伴沈烈云走遍大江南北,不再是像以前的那样行走江湖,只是游览湖光山色,为的只是要他忘记落相思。终于,他开口道:“ 公子,夫人来信了,要我们立即回去,说是急事。”听完,沈烈云站起身来,吩咐无尘道:“去收拾行李,我们即刻起程。” 端云王府 沈烈云和无尘风尘仆仆,进了府中,还未至厅中,里面传出的阵阵笑声就引得沈烈云生疑。他悄然走至门边,眼前的景象竟令他吃惊。他的母亲,端云王唯一的女儿,也是当朝一品夫人,竟和丞相司马空谈的颇为投契,她脸上的神情,沈烈云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打什么主意,他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迈出了脚步 。一身长衫,手握着剑,萧别在腰际,他的一举一动 ,她都看在眼中。 见到沈烈云回来,范玉淑暗道正是时候。她起身满脸笑容,说道:“云儿,你可是回来了!” 随即说道:“正好司马丞相来做客,来见过丞相。”司马空也起身上前,身边一黄衣女子,也走上来。沈烈云此刻才注意到跟在司马空身后的女子,乍看一下,竟有几分眼熟 。他脸上堆满笑容,甚至连他自己也感到有些不适应,毕竟有一年的时光,他险些忘记这种虚伪的笑是什么样了。“丞相来我端云王府做客,当真是稀客!”他伴着笑说着。 范玉淑抓着沈烈云的手,说道:“云儿,是娘请司马丞相来的,你出去了一年,娘知道你今天回来,正好请司马丞相来府上,娘寻思,既同为国家重臣,理应多交流,日后方便为国效力,恰巧司马丞相的表妹在他府上,便一起来了。”司马空笑言:“世子一年来四处游山玩水,当真是逍遥自在。”闻此言,沈烈云已深知,原来这一年来,他的踪迹,司马空早已知晓。他说道:“ 丞相过虑了,一年前丞相遭逢丧父之痛,既要打理丧事,还要料理朝政,居然还有时间关心在下!”话里句句,充满讥讽之言。瞬时,司马空脸色难看。身后的女子见状,随即上前打破僵局,说道:“小女秦若言,见过世子。”黄衣清秀,容貌清丽,看来是一聪慧的女子。 和煦的阳光照在沈烈云的身上,耳边伴者清脆的瀑布声,一袭萧声,与此情此景映衬的格外和谐。身后,一抹浅浅的微笑荡在两颊,沈烈云有了警觉,萧声暇然而止。秦若言上前,道:“是我打扰世子了吗?”沈烈云转而,眼见眼前的女子,却有几分眼熟,道:“无谓打扰,秦姑娘是客,理应是在下怠慢了!”淡淡的一句,不带几许感情。他开口直言:“看姑娘是聪明人,我想告诉姑娘,无论你或你的表哥有什么目的于在下身上,还是就此放弃吧,沈烈云是不会让任何人摆布的。”眼前的秦若言竟对沈烈云的话有些惊异,也有些愤怒,她开始边变得强硬:“难道世子以为若言会有什么目的?我不理会我表哥是如何想,若言只是真心想与世子做个朋友,仅此而已。”沈烈云冷笑了一声,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真这么天真,还是在作戏。“无论如何在下还是想奉劝秦姑娘一句,无论何时,都不要让自己任人摆布,否则你只会成为最后的牺牲品。”说罢,他挥动着萧,与秦若言擦身而过。 看着他离开,秦若言心中有几许唏嘘,来前,她竟还心存寄望,以为他还会记得她。但如今,她却彻底失望了,她还记得一年前的他,理应是个热心肠的大侠,可如今眼见,他竟变得孤高冷漠,没有一丝情感。一年的时间,究竟他经历了些什么?她不知道,也许只有他自己的心中才知道那个答案。 端云王府 院落中凛冽的剑声,招式随风而走。身着华服,范玉淑在伸烈云面前停驻,道:“一年没回来了,就没什么话想跟娘说?”他没有停止手中的剑,继续挥舞着,道:“娘不是也没有同我说什么,就已经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范玉淑听得出他话中的意味。“云儿,娘也是为你着想,毕竟与司马家做了亲家,与你,与我端云王府,都是有好处的!”沈烈云一声冷笑,一招凛冽,切断了眼前的树枝,激得落叶纷纷落下。“娘以为告诉秦若言烈云的去处,她就可以故意亲近我吗?如此一来,想必娘是打错了算盘,因为您忘记了,您的儿子是绝不会受任何人摆布的。”闻此言,范玉淑强压心中的怒火,她转而,道:“你何时剑招变得这么凛冽,他日定要问问你师傅!”不由得她摆布,她想不到,她一生都喜欢摆布他人,可她二十年前摆布不了他,如今,就更加摆布不了他的儿子。 朝殿 李器端坐于龙椅之上,虽是九五之尊,但终究是凡人一个,他逐渐开始感到体力不支,培育太子成为一代贤主的计划,他一直在逐步进行着,所以他早已开始安排李行上朝议政。“关于请减北方缴税之事,众卿还有何意见?”朝堂一片寂静。司马空心知,倘若轻减北方赋税,自己在今年在北方的利益又会少了许多,于是,他开口道:“陛下,微臣认为次此事恐怕不合适,倘若开此先例,南方必定是众怒难犯,还请陛下三思。”李器的脸上好像也显现出了此种忧虑。可司马空心中在打什么主意,李行又岂会不知。“父皇,儿臣以为如今北方旱情严重,轻减赋税也是再所难免,至于司马丞相所言,父皇可以张贴榜文,告知南方百姓,只要榜文写的言辞生动恳切,同为黎民百姓,相信他们定能体谅北方百姓的苦楚。” 即刻,李器的脸上现出满意之色。他摆手下旨,按太子的意思着手去办,并将写榜文的任务交给了下去。司马空眼见让李行得了便宜,心中一阵怒火油然而生。 沁香阁 “太好了,今天真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听到门外声音传来,落馨儿知道是他来了,转身整了整桩容,如今,她似乎早已习惯了。一身华贵的服饰,李性踏步进来,脸上满是喜悦的神色。落馨儿稍稍作揖,然后道:“是何事让太子如此高兴?”说着,她上前斟了杯茶送到李行的手中。李行一饮而尽,道:“馨儿,你知道吗,今日司马空希望父皇不要轻减北方赋税,可是结果``````”“定是被太子阻止了,是吗?”一语正中第,道:“馨儿当真是知我心。”她微笑道:“太子还是不应太过强势,否则惟恐狗急跳墙。” 李行放下茶杯,道:“放心,我会把握分寸的。”他舒了一口气,握起落馨儿的手,继续说:“馨儿,你可知道,今生我能遇见你,却是我最大的幸运。”她嘴角淡起一阵微笑。一年的皇宫生活,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渐渐成为李行身边唯一的谋士,更重要的是,她还在一步步的部署,让他为她所倾倒。 凄清的冷月下,司马空脸上满是黑云阵阵。端起倾倒在桌上的酒杯,他继续一饮而尽,此刻,他的愤怒无可比拟。一身黄衫踏人门槛,幽幽的,秦若言猛然见到饮酒自醉的司马空,心里一阵惊异。“表哥,你,这么晚还未睡?”司马空将酒杯重重的摔在桌上,口气阴冷,道:“我在等你回来,我想知道你有没有顺利接近沈烈云?”秦若言心中一征,她还记得他今日所说的话,‘不要让自己为任何人所摆布。’她清楚的知道,所以此刻面对司马空,她坦然抬起头,道:“表哥不必白费心机了,沈烈云根本不会喜欢我,而且,他也绝不会受任何人摆布。” 酒意上涌,司马空心中的怒火也被点燃,他反手,一巴掌打在秦若言的脸颊,她的脸颊,微微发红,但嘴角,却有一丝清晰的血迹。“不要再对我说这些,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我只是要你明白,只有你和沈烈云成亲,我才得以依靠他在江湖和朝廷的地位,保我司马家更上一层。若言,你要知道,表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司马家好。”他带着浓重的酒意,但她深知,他此言,却真正让自己看透他的心。 她抚着微微发烫的脸颊,眼中闪烁着淡淡的泪光,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表哥自己最清楚,更何况,我根本不相信,一个可以亲手将自己亲生父亲绑上殿,甚至推上断头台的人,是如何为我好?一年前,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说完,她转身断然离开。只剩司马空一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饮了一半的酒,一年前,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一年前 朝殿之上 李器满脸怒容,甩手狠劲的击打眼前的台案,大声道:“黑影,你可知你所犯之罪,是欺家灭族的大罪?”眼下的人,满脸恐惧,结结巴巴的说着:“陛下,小人,小人知罪,但绑架太子,又岂会是我一界小民的主意,即使有天大的胆子,小人也决计不敢。”李行反手,示意周围的人退下,道:“黑影,如今你可以将你所知的一切都告知陛下,尚可从轻发落,留你妻儿性命。”李器起身背过手,听着黑影所说的一言一语。 太监的声音高声响起,“司马丞相到。”司马空走进朝殿,眼见李器背身转过,再看到跪倒在旁边的黑影,他的心竟有一刻忐忑。 夜半时分,司马空才回到府中,他喝的大醉,跌跌撞撞,走进府中。秦若言即刻上前来搀扶,“表哥,你究竟发生什么事?”司马空站直了身子,问道:“若言,爹在哪里?”“舅父在房中。”司马空摆手,让秦若言先回房中。此刻,秦若言的心中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敲响房门,见到司马信雄,司马空悄言进了门。“对不起,爹,就当是为了司马家的大业,不得不这么做,你知道,我不能让大哥用性命换回的一切就这样白费,司马家,绝不能输。”瞬间,司马信雄竟然满脸泪痕。“爹知道,只是我没想到我司马信雄一生驰骋江湖,到头来竟然会输在一个黄毛小子的手上,李行,我真是低估了他。算了,空儿,明日你就亲手绑我上殿,千万不要犹豫,不要有任何不忍心。”司马空转过脸,他跪倒在司马信雄面前,泪流满面,说道:“爹,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白牺牲,李行,我决计不会放过他,我定要他为了这件事付出惨痛的代价。南朝的天下,不久以后,一定会姓司马,我们的子孙后代,会千秋万世。”司马信雄抓紧司马空的手,他知道为了司马家的天下,即使今日他不主动承担,他深信他的儿子,也早已有了决定。幽暗的月夜下,房门外,一身黄衣,秦若言听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司马空亲手绑父上殿。而也正因为此,李器决定此事就此作罢,不再计较,仍然重用司马空。但李行也深知,这次虽然他用计铲除了司马信雄,可他真正的目的却是司马空,也由此,他与司马空之间,却是真正仇恨的开始。 第十五章 往昔的痛,没人会忘记 沁香阁 夜晚时分,落馨儿熄灭了灯,正准备入睡,恰好,那阵琴音伴着歌声又再度响起。本来她不想再理会,毕竟她还清楚的记得,一年前,李君彝曾清楚的告诉过她,不要再去理会长公主的事。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她还记得,从长公主那里,已经好久没有响起琴音了,哪里知道,今夜,却足足到了半夜还未停止。 她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沁香阁,再度鼓起勇气向小楼走去。眼前的重重迷雾,落馨儿被迷离了双眼,可她也顿生疑问,皇宫之中,何以会有地方被重重迷雾包围,而且,仅仅是这一个地方。片刻,她恍然大悟,想到只有绝世高手,才有此能力。越走近小楼,琴音就越来越清晰,走至小楼口,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琴音中渗透的悲凉,那,仿佛像一股能量,能够侵入她的骨髓。她闭上眼,脑海中满是沈烈云的样子,他与她曾经的过往,相遇,相知,甚至是她假死骗他的那个红叶红漫天的场景,一幕一幕,竟全部都在脑海中闪现。瞬时,她感到心口很难受,仿佛刀绞般,痛苦万分。 片刻,琴音暇然而止,落馨儿再也撑不住,跌倒在地上,昏迷的前一刻,朦胧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如梦一样的女子,飘飘然,如同幻觉一样。 轻纱婉帐之下,落馨儿还沉沉的睡着,朦胧间,她隐隐约约,见到一个清丽的身影,徘徊在窗边,一切都好像是个梦。她坐起身子,说道:“你,是仙吗?”窗前的女子,仿佛有一丝触动,笑言:“不是仙,只是一个可怜人。若是仙,反而好,不必像这样什么都不由自己做主。”她的话,竟有几许无奈。不由自己做主,这好像说出了落馨儿的心声,从她第一天进宫开始,不就是不由自己做主的开始吗?女子继续说着:“你知道吗?这皇宫就像一个美丽的金丝笼,只要被关了进来,就失去了自由,只是我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这么傻愿意进来。”闻此言,落馨儿心中一阵犹豫,她忽然记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幽然长公主!”窗前的女子心中一惊,拂袖而去,落馨儿又再一次昏迷过去。 沁香阁 再一次睁开眼,落馨儿还有几许恍惚,她仔细看着眼前的一切,绿萼趴在旁边,睡的正香。绿萼一下惊起,见到落馨儿醒来,道:“馨姑娘可算是醒了,你可知道你已经昏睡好久,现在,已经是晌午了。”落馨儿心中吃惊万分,她没想到一转眼,自己竟身在沁香阁,可是刚才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她终于明白,那一切不是梦,她所见到的,确实是李然,也许换作平常人,会真把那当作一场梦,但没人会料到,落馨儿是一个内功深厚的人,她有岂会不知,她昨晚是中了迷药。 李然住处 牡丹楼 李然拂过衣摆,一张绝世的容颜,虽然已经是年近四十,但依然美的令人心动,她望着窗外,一言不发。身后,李器语气强硬,道:“幽然,你不要以为不发一言,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可以恨朕,但朕希望你不要忘记,无论如何你还是南朝的长公主,一切都要以李家的利益为先。”李器的话,犹如一把尖利的刀子插进她的心房。她忍住心中的痛,冷笑着说道:“我连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奉献给了李家,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最心爱的人为代价,来成全皇兄的霸业,这还不够吗?”李器有点愤怒,说道:“好了,该说的话朕都已经说了,还是希求皇妹你自求多福吧!”说完,他甩袖离去。李然突然开口说道:“皇兄尽管放心,我不会再弹那首曲子了,而事实上,我如今也已经做不了任何事了,因为现在只剩下南朝长公主这个虚名是我唯一的依靠了。”此刻兴许只有天知道,李然只是一个政治利益下的牺牲品,她用尽一生,却做了一个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山崖边,风忽忽的吹着,今晚的夜有几分寒冷,徐天机已经等了许久。落馨儿匆匆赶来,还喘着粗气。“怎么馨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晚才来?”落馨儿缓了口气,说道:“爹放心,没什么事,只是一整晚我都伴着李行写榜文,所以才耽搁了时辰。”徐天机高兴的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与行儿身边,你已不可或缺。”落馨儿道:“不错,这一年来,我已经逐渐取得李行的信任,为他出谋划策。”“其实我早就知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样子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女儿,天生就是要让无数的豪杰为你倾心。而这,都是命中注定。”徐天机的脸上有几许无奈。 “爹,这些都不必再说了,如今,已没有任何必要了。”徐天机叹了口气,道:“是,确实没必要了。只是,有件事我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的,云儿回来了。”落馨儿的心被震动了,她随即冷静下来,说道:“这,已经不关我是事了,因为落相思已经死了,如今,我是落馨儿。”徐天机急忙说道:“不,馨儿,我想告诉你的事是关于朝廷。云儿的母亲,你可知道?”落馨儿摇了摇头。“她是范成的女儿,范成,也就是前朝的旧臣,后来投奔了李器,如今被封为端云王,而他唯一的女儿就是范玉淑。”落馨儿似乎有些明白,道:“如此说来,范玉淑便是沈伯伯的妻子。”徐天机点头示意。徐天机继续说道:“近来,她频繁的邀请司马空去府上,想必是有目的的。”“爹的意思是`````”“司马空有个表妹,叫秦若言,她是武林世家出生,如今看来,范玉淑是想撮合她和云儿,以此来换得彼此的政治地位。”落馨儿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她千辛万苦想要让沈烈云置身度外,如今,他还是被牵连了进来。“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要你提防,当心司马空的一举一动。” 落馨儿此刻心不在焉,她脑海中想到那日她听到琴音,想起沈烈云的情形,不禁又开口问道:“爹可知,李器的妹妹,也就是南朝长公主,李然?”闻此言,徐天机竟有些犹豫。他道:“馨儿,听爹一句,关于李然,不要去管太多。”落馨儿真不敢相信,凡是她问到关于李然的话题,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回答,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想知道。 剑英派 徐天机挥剑舞动,但却少了几分气势,一个转身,就被陆非凝接下了眼前的招,他有些心绪不宁,索性收起剑,坐在旁边饮起茶来。“怎么天机,是否有心事?”陆非凝关切的问到。他叹言道:“昨夜我去见馨儿,她竟向我问起李然。”陆非凝也是吃了一惊,道:“莫非她是有什么怀疑?”徐天机摇摇头,道:“关于李然,我并不想隐瞒,只是非凝,你知道的,此事事关云儿,这些都不能让他知道,这是我对仲天的承诺。”“我明白,你怕告诉馨儿,早晚也会让云儿知道。可是,馨儿是你的女儿,她的性子你理应清楚。”徐天机愁容满布,“是,可如今我最担心的却不是馨儿,而是``````”“范玉淑。”陆非凝一语道破。她继续说着:“她故意接近司马空,目的是要撮合云儿和秦若言。”徐天机叹了口气,道:“我曾答应过仲天,会替他好好照顾云儿,当初也是为了云儿好,才会把他交给范玉淑,可如今看来,她是将自己对于仲天的那份怨恨转嫁到云儿身上了。” 陆非凝油然而生一个主意,道:“最近顺天门出了些岔子,不如就让云儿去,也好让他暂时离开,这样玉淑便没有机会了。”徐天机闻此言,心中大石才算放心,欣然同意。 江南 又是一年前的样子,沈烈云带着一箫一剑,再次离开了帝都,可此次能离开,他的心境也算平静了几许。 客栈 “公子,一切都已经打理妥帖,还是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就会到顺天门了。”看到沈烈云的神情有些落寞,无尘不禁安慰道。沈烈云点点头,可他眉宇间的那道深邃却还是无法抹去。 江南却是一路好风光,沿途都是风景秀丽,可美丽之下,又是否潜伏着危机呢?无尘抚了抚头上的汗,道:“公子,离顺天门还有些路程,可是眼前的路着实不好走。”沈烈云道:“是,无尘,这里是眉荡山角,是上顺天门的必经之路,可却是魔门的地头,而且地势险要,要千万小心。”无尘顿了顿,道:“公子所言,魔门是```````”沈烈云说道:“雁荡山上,就是红阴派总坛。” 树林口,阵阵雾气从向外散发着,眼前都是迷蒙一片。沈烈云停驻了片刻,道了句:“无尘,一定要千万小心。”随即,他握紧了手中的箫,走进树林。 瞬间,眼前混乱一片,沈烈云忽的转身,身后竟没了无尘的身影,他大叫着:“无尘,无尘,你在哪里```````”整个树林都荡漾着他的声音。 迷迷糊糊,无尘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可更令他吃惊的是,此刻,他竟觉得全身乏力,内劲一丝一毫都使不出来。房外,传来声音,无尘假装未醒,继续躺在床上。两个年轻女子从房外推门进来。 “师姐,不如干脆杀了他,好为相思师姐报仇,然后再杀那个沈烈云。”另一女子也随声附和,道:“师妹你说的不错,若非那个沈烈云,相思师姐如今还好好的。没想到一年后,我们的仇人竟主动找上门来。”说着,她正预备拔剑,此刻的无尘,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只好像羔羊一样任人宰割。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一女子进入,她制止道:“住手,这个人不能杀。”无尘听在耳中,那声音有几分耳熟。之前的年轻女子收罗剑,道:“清吟,虽然相思师姐和艳绝师姐都已离开,想必这红阴派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话语之间,充满了讽刺意味。无尘心中明了,原来刚才制止的人便是清吟,他还清楚的记得一年前那个和他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女子。 “无论怎样,师姐都是因沈烈云而死,纵然我们是魔门,也不该坏了武林规矩。更何况我们这次私自抓他来总坛,也是为了引沈烈云来,不是吗?”清吟的话,句句强硬,那两个年轻女子无言以对,只能悻悻离去。清吟细看躺在床上的无尘,只是淡淡说了句:“对不起。”之后便悄然离开了房间。无尘睁开眼,她为清吟感叹,但此刻知道了她们的目的,他却也满是担忧,他只道,自己一定要逃走,绝不能连累沈烈云。 沈烈云抬头看到,‘红阴派总坛’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几个女子拦住他的去路,道:“你是什么人,好大胆,竟敢擅自上雁荡山,你可知,此乃我红阴派总坛。”一阵风吹荡起他的发,他冷笑着,道:“抓了我的人,还在此惺惺作态。”说完,他抽落箫,向几个女子攻去,几招下来,几个女子已是不敌。瞬间,着绿色碎花的女子出现,又是拈花飞叶的手法,一片叶子凌厉的向沈烈云飞来,他卒不及防,但随即,有用手接住了叶子。 沈烈云眼见,是清吟。“原来是清吟姑娘,却又一年不见了。”清吟的眼中喷射着怒火,她怒斥:“没想到沈大侠今日还记得小女子,那沈大侠理应不会忘记我师姐落相思吧!她却是因你而死。”这,仿佛触动了沈烈云一年来心底最深切的痛,他无法忘记的。他哽咽道:“相思的死,我也始料未及,我会永远记得,她是我最深爱的人。”清吟满脸蔑视,道;“倘若真是如此,你就下去陪她。今日,我就要你没命下雁荡山。”说着,随即又有几个红阴派的人出现,俨然,她们围成了个阵。沈烈云眼见这阵势,知自己已是无路可退,只得挺身上前,可他还记的很清楚,眼前的这几个女子,都是落相思的师姐妹,纵然怎样,他都不能对她们出手。可是眼前,清吟却是步步紧逼,他不能出手,却只有任人宰割,他心死,放下箫,闭上眼。 片刻,时间仿佛停顿,沈烈云睁开眼,眼中所见,却是无尘挡在自己前,而清吟的剑,插入无尘的胸膛,鲜血直流。沈烈云即刻接住无尘,无尘喃喃道:“公子,你忘记你对相思姑娘的承诺了,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我只想忘记那些痛。”沈烈云急忙抚住他的伤口,道:“无尘,何必这么傻,要为我挡这一剑,我只想赎清我欠的债。”转而,无尘看向清吟,道:“我还记得,一年前,你也为我挡了一剑,如今,算我还给你的。希望你能放过公子”眼前的清吟,眼中有泪光闪过,道:“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师姐就是清吟这辈子唯一的期望,所以如今,他一定要死。”说着,她的剑又再度向沈烈云刺去,不偏不倚,沈烈云夹注她的剑,道:“无尘说的不错,我答应过相思会好好活下去,所以我不会坐以待毙。”说着,他抽出,腰际的剑,挡住清吟和众弟子的来袭。 突然,一长丝带飞出,卷落了一众弟子的剑。清吟悄然站定,道了句:“师姑。”梅灵走向清吟,一巴掌打在她的脸颊上,然后道:“清吟,你真是越来越大胆,竟然擅自做主。”清吟无语。梅灵转向沈烈云,道:“沈公子,方才多有得罪,掌门想见你。”沈烈云有些茫然。 第十六章 什么是会缠绕一生的 几许的轻纱掩映着,醉青烟双眼微闭,盘膝而坐。推开房门,隔着轻纱,梅灵道:“掌门,沈公子到了。”醉青烟点头示意。 沈烈云眼前,烟雾缭绕,他有些沉浸,是一股幽雅的香气,如此熟悉,他还记得,凡是出自红阴派的人,都带着这股香气,一世都抹不掉。醉青烟微微开口道:“很熟悉,对吧!”沈烈云方才回过神来,道:“见过前辈。”“何必如此客套,你应该知道,擅闯我总坛是死路一条。”醉青烟道。“前辈应该明白,并非在下所愿,只是清吟姑娘``````”他的话还僵在嘴边,便硬生生被醉青烟打断。“够了,不必再说。机会,我只给你一次,一夜之内,只要你能安全走出我红阴派的迷雾帐,你主仆二人便可安然下山,否则就留下你沈烈云的性命。”沈烈云笑言:“我从不喜欢受人威胁,更何况在下并不以为此事是在下的错,倘若是魔门存心向我正派挑衅,以在下作为苗头,恐怕,前辈是打错了算盘。”说完,他便转身要走。 一条丝带从轻纱之中飞出,沈烈云警觉,转而,他的箫被丝带缠绕。“你以为你是天机的徒弟,我便不能将你怎样吗?就凭相思因你而死,今日我就是杀死你,天机也绝不会怨我半句。”此刻,沈烈云终于明白,原来这才是醉青烟的目的。他嘴角抽搐道:“在下明白,前辈是不会放过害死自己女儿的人。本来我理应随相思而去,可在下答应过她,会好好生存,所以,我愿意接受前辈给的机会。” 眼前,就是迷雾帐的入口,沈烈云徘徊着,耳边响起醉青烟的声音:“不要忘了你的承诺,你只有一晚时间,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他定了定,随即踏入迷雾帐。 房中,无尘还昏迷着,一次一次,清吟不断为他擦拭脸颊。无尘突然惊醒,眼前,清吟就看着他。匆忙间,他抓住她的手,尽管有伤在身,他的手劲依然抓的清吟生疼。“告诉我,究竟公子去了哪里?你是否已对他下手?”清吟强势从无尘的手中挣脱,淡淡道:“你虽伤的不重,还应好好休养。”她起身放下手帕。无尘依然强撑着下床,看着她的身影,他厉声道:“告诉我,究竟公子在哪里?”清吟的心有一刻震动,片刻,代替的是一抹笑意,她转身,道:“没有机会了,他进了迷雾帐,必死无疑。”她的话是如此无情,无尘愤然,一巴掌打在清丽的脸颊上,她的脸火辣辣的疼,他的心更是在流血。 “我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冷血无情,不愧是魔门红阴派的弟子。”只见泪珠从她的眼角流落,她的心里有几许无奈,但又不得不道:“无尘,我一直以为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你会最明白我,可是你却令我太失望了!”无尘脸上一阵茫然。她最后说道:“你不会明白,当一个人第二次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种感受,生不如死。”她此刻的话,是侵入骨髓的。 房中,他摊倒在地上,闭上眼,满是一年前的影子。她接到消息,与落相思会合,可等到的却是醉青烟,就在沈烈云立的那墓旁。她的心顷刻裂成碎片,犹如刀割般痛苦。她跪倒在地上,道:“师傅,让清吟接受五雷音的洗礼吧!”醉青烟诧异道:“算了清吟,这都是相思相思的命,你不必```````”她执着着:“清吟自愿,求师傅成全。”最后,醉青烟妥协了。 当五雷音响起,她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可是越痛苦,她越记的清楚。从她第一天进红阴派起,第一面见到落相思起,她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让她失去亲人。那种痛,她不要再承受。她此刻方知,她将落相思当作她的命,原来一旦失去了落相思,比失去性命,更痛。 迷雾帐之中 ,沈烈云走啊走,走了许久,依然不见出口,可他知道,传说之中红阴派的迷雾帐绝非想象之中的如此简单。一阵紫色的烟侵入,他卒不及防,急忙护住呼吸,可还是吸入了。瞬间,他跌倒在地上,眼前是一副副的景象。 “云儿,这眼前的一切都该是我们的,我们根本就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他小小年纪,眼中闪着几许迷茫。“娘,我不明白?”范玉书淑抚着他的头,道:“你不必明白,只要你知道,从今日起,要好好跟随你师傅习得武功,日后不止是为了自保,最重要的是,能夺回你爹曾失去的。”他默默点着头,可心里却根本不愿如此。 又是一股红色的烟自他的上方飘过,他的思绪又回到过去,那年,他十六岁,初入江湖,却不幸遭伏,落入魔门的手中。 眼前是魔门黑血冷士,他一身阴冷,道:“从与不从,只是一句话,还希望沈公子能考虑清楚,否则死了到了黄泉,才后悔活着的时候太执着正派的虚名,枉送了性命。”那时的他,确实是初入江湖,他也曾有过犹豫,想到邪派,正派,不过是个代号罢了,可人浮于事,他又岂能动摇,所以他断然拒绝了魔门的胁迫 ,后来自是受了极大的痛苦,可幸的是都过去了。 摊倒在地上,沈烈云回忆眼前的情景,渐渐开始坦然,接受再次浮来的绿色烟雾,回忆过去的种种。 “ 姑娘放心,在下是名门正派,绝不会做伤害姑娘姑娘的事,只是,不如在下与姑娘打个赌,姑娘意下如何?”“好,我答应你。” 那时的他看不见他的容貌,但一切却又是这么真实。 落相思回头来看,顿时痴迷于其中,不禁仰头赞叹道:“好美啊!没想到在景山城这个小镇竟有如斯美丽的地方。”“这里是我无意中找到的,我第一眼看到它,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与你一起分享这个美丽的地方。”沈烈云的眼神驻足着。“你说的好真切, 我差点都相信了。”落相思微笑着,走向花海。 沈烈云微闭眼,眼中的景象就是一直埋藏在他脑海中最深的记忆。 沈烈云贴近落相思,落相思心跳加速,马上转过身来,说道:“你知道吗?你以为眼神能代替一个人的真心,而在我的生命中,没有真心,我只知道,没有人可以欺骗我,否则我一定会以牙还牙。”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告诉过你,我真正想得到的只是落相思面纱下的面庞。”落相思的心为之一怔,转过身:“你做这么多,甚至一再接近我,只是为了看我的貌。”他无从解释,只是呆呆看着她当时落寞的眼神。“好,我落相思说话算数,这是我答应你的,今日就让你如愿。”说着她一手准备揭开耳际的挂钩,就在挂钩即将要离开耳际的一瞬,一袭微风袭来,只是惊鸿一瞥,吹过面纱。 回忆,让他有些震动,他开始害怕,抓紧还握在手中的箫。 他将他揽入胸怀,说道:“不,不是错误,对我来说,你是最好的,沈烈云的生命从此因落相思而不一样。”他们在雨中站着,静静的站着。 “从小到大我都没离开过红阴派,我的世界也只不过是身边几尺的距离,甚至我必须时时记得千万不能摘下面纱,但我真的没想到,此刻我竟然站在这里,观赏这里的一切。”望着她的眼,沈烈云不禁许诺她:“这一刻,会是永恒。”她莞尔一笑,此刻才是落相思的真心。眼前,放起了烟火,烟火灿烂夺目,却只是片刻的美好,想到此,落相思不禁靠在沈烈云的肩上,享受此刻的美好。 “不必了,沈大哥,我中的毒,天下无药可医。”瞬时,他脸色冰凉。““不会,这不是真的,才刚失而复得,转眼又将失去。”她将手抚向他的脸颊,说道:“答应我,要振作,不要为我颓废,因为落相思只是沈烈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回忆就好。”她眼角的泪流向嘴角,和着血流下。沈烈云抓紧落相思的手。她胸前一阵刺痛,手从沈烈云的脸颊上跌落,她闭上了眼。身边的红叶仍在飘零,抱着落相思,沈烈云的心却分是无比哀痛。 这一刻,却犹如万箭穿心之痛,他不断挣扎着,眼角还有泪渗出。沈烈云来回翻滚着,捂着心口,嘴里还不住的叫道:“相思,相思,不要离开``````” 大殿内 醉青烟用尽手中的内劲,向眼前的屏障之中击去,瞬间,迷雾帐之中的沈烈云晕厥过去。醉青烟身后,清吟感慨万千。醉青烟拂袖道:“你都看到了,沈烈云的真心。”清吟低头,说道:“是,都看到了,相信没有人能逃过迷雾帐。不过纵然如此,相思师姐毕竟因沈烈云而死,迷雾帐一生的缠绕,也算是对他最好的惩罚。”听到清吟的话,醉青烟轻叹了口气,示意要清吟退下。 房中,沈烈云猛然起身,眼前是醉青烟的身影。他抚着头,道:“我还以为我会死,只是迷雾帐的威力确实不同凡响。”醉青烟道:“你在迷雾帐中所感到的片段,皆是你一生最难过的关。人之一生,莫逃不过恩、义、情三字,而其中必有一是足以致命的,是会缠绕一生的。”沈烈云惊愕,嘴中喃喃道:“有一是足以致命的```````”转而,醉青烟离开房,道;“我说话算数,明日你主仆二人就离开红阴派。” 抚着落相思留下的剑,深夜,醉青烟仍难以入眠。梅灵为醉青烟递上一杯茶,道:“你故意放过沈烈云,是为了相思,还是徐天机?”她擦拭着剑,笑言:“我只是想试试徐天机亲手培育出来的孩子,究竟有没有承担天下的魄力?”“那你验证到了什么?”醉青烟继续道:“有胆识,正直善良,聪明,只可惜他竟和他父亲一样是个性情中人,有时用情太深,反而会是他的致命伤。所以,我才想用迷雾帐帮他,只是日后的命数无人能知。”醉青烟心知肚明,沈烈云的命运必定要与她那绝世倾城的女儿息息相关。梅灵又道:“何止沈烈云,世间又有几个人不是性情中人,你又何尝例外?”醉青烟正欲解释,却被梅灵打断,道:“什么都不必再说,我知道你几日前收到陆非凝的飞鸽传书,你是为了徐天机。只是青烟,希望你不要痴情反被痴情误才好。”听着梅灵的话,醉青烟心知自己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堕入苦海,回不了头了。 翌日 殿上 “清吟,你今日就出发,去顺天门一趟,一探究竟?”醉青烟说道。“不过要千万切记,当心正派或魔门其他门派,绝不容有失。”“是,师傅。”她踌躇了半晌,道;“师傅再无其他事吩咐了吗?”醉青烟转身,道了句:“没事了,去吧。”瞬间,清吟有些失落,她还清楚的记得以前,师傅以前派艳绝甚至其他弟子执行任务时,定会要她好好保重,可如今,她徘徊了片刻,不禁暗道:“原来我还是当年的清吟。” 无尘卸下包袱,咳了两声,面容有些惨白。沈烈云关切道:“无尘,你伤还没好,这么快要你陪我上路,我真是不对。”无尘嘴角淡起一阵浅笑,道:“公子何必这么说,无尘从小无父无母,跟随公子这么多年,又有什么好计较的。”沈烈云道:“很快就到顺天门了,对了,顺天门究竟是何人所领?”无尘严肃说道:“关于这,的确是有些诧人思意,公子有所不知,顺天门本是武林正派,也是武林世家,在江湖也算是薄有声名,可就在两年前,他们的掌门死于非命,就只留下一个女儿,那女子也算神通广大,当年她只是十七岁,小小年纪就接掌了顺天门,只可惜到底年纪轻轻,经验不足,被她大师兄陷害,还夺取了她掌门之位。可她那个大师兄却是个成事不足败时有余的家伙!”沈烈云挥动着箫,道:“这样的女子,我倒真想见见她。” 顺天门 仆人奉上茶,道:“沈公子请慢用,我们掌门呆会就出来。”沈烈云微微点头。良久,还没有人出现,沈烈云有些迟疑,对无尘说:“走,我们去看看。” 站在院落之中,沈烈云听到房中传来阵阵的争吵声。“师兄,我将顺天门交给你,你却闹出这么多麻烦,还跟与人联合套取江湖人士机密,你这种作为,是每个江湖中人所不齿的。”女子愤慨的说道。男子无谓道:“师妹既然已经离开顺天门,就不该再管这些事,我想你还记得谁是掌门。”女子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不会就此罢手,我决不允许我爹一生的事业就这样毁在你手里。”说罢,她扬长而出。院落之中,沈烈云见到秦若言,两人都大吃一惊。 酒楼 “我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沈烈云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停驻,他说道:“只要是武林中事,自然都关武林盟主的事,所以也就关我的事。只是我当真没料到你竟然就是顺天门的掌门。”秦若言笑言:“掌门,早就不是了,若非无家可归,两年前我也不会寄居在司马家。”看着秦若言的神情,沈烈云终于明白,原来她也有她的苦,都是为时世所迫。他开口道:“原来当日真是在下误会秦姑娘了,不如此次顺天门的事就让在下帮助秦姑娘,决不食言。”秦若言浅浅一笑,对于沈烈云,她从来都是信任的。 门口,一阵轻蔑的笑声传来,淡绿色的衣服踏入茶楼。“若沈公子的话可信,那天下估计就没有什么人是不可信的了。”沈烈云回头,赫然见到清吟。清吟走进,望了一眼沈烈云身边的秦若言,坐下道:“我以为沈公子大仁大义,却还是一个好多管闲事之人,只是我怕今日之事并非你能管的。有清吟在这里,沈公子还是尽快回去的好。”沈烈云站起身来,道:“红阴派倘若想插手,在下自是管不了,只是这件事在下是奉师命,还希望清吟姑娘体谅。”说完,他拉起秦若言扬长而去。清吟默默的坐在桌旁,端起茶送至嘴边,暗暗道:“师姐,你看到了,这就是你因他而死的男人,如今,他的身边却已有了另一个女子,如果你现在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呢?” 皇宫 沁香阁 一阵风吹过,落馨儿打了个喷嚏。绿萼急忙上前,关住被风吹动的窗户,替落馨儿拿来外衣披在身上。落馨儿会意的笑了,说道:“真好,无论我在哪里,都会有人在我打喷嚏时替我披上衣服。”绿萼有些迷茫,道:“以前还有别人吗?”落馨儿拉了拉外套,道:“是,她是我最珍视的姐妹,我知道无论我在哪里,她一定会永远想念我,就像我惦记她一样。” 第十七章 费尽心机的赌注 宫女战战兢兢的端上,那碗了还冒着阵阵的热气,碗中香气袭人,使周围的人都垂涎三尺,可是此刻,那宫女无暇关注碗中那美味的香粥,只是底着头,手还在瑟瑟发抖。 眼前,娇美的女子脸上却丝毫不显和气之色,反而是一副心焦的样子。门口一女子匆忙进入,附在梅芷芯的耳际悄言了几句,只见她顿时满面怒气,如何都消不下?她随手一挥,滚烫的粥即刻从那宫女的手中跌落,全然撒在她身上,她的手背让烫的通红。梅芷芯不顾那宫女,愤然站起身来,向外奔去。 太子寝宫 李行正在批阅各地的奏请,十分专注,却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之声,随即走出门口,见到梅芷芯将侍卫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她怒不可遏,道:“狗奴才好大胆,竟敢阻挡本郡主,你应该知道,这把刀再偏个半分,你就狗头落地。”侍卫却有难色,怯懦道:“请郡主恕罪,只是太子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可无故打扰,即使郡主也不可以。”此刻的梅芷芯仿佛被点燃了心中的怒火,她瞬间握紧了刀柄,向侍卫的脖子而去。只见转瞬之间,她手中的刀就跌落在地上,眼前,俊郎的男子。 李行奋力击打着台案,道:“身为郡主,竟将人命看的如此儿戏,你可知你刚才的行为是足以治罪的?”眼前的女子毫无惧色,道:“我以为太子终日繁忙,为了国家大事劳心劳力,弄的夜不归宿,如今却为了一个侍卫大动干戈,真是令人生疑?”李行坐下,说道:“你在胡说什么,身为郡主,你应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梅芷芯满脸戏谑的笑,道:“太子都可以借处理国家大事之名在沁香阁整晚,相比之下,芷芯所做实在微不足道。所以,还是请太子表哥自重的好,否则别怪表妹无情!”说完,她夺门而出。李行脸上一阵无奈。 深夜,她的怒火还未消止。白天报信的女子送上茶,道:“郡主,此事该如何处理?”她脸上透过一股恨意,道:“落馨儿,你想与本郡主争,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能耐。”她站起身来,又道:“碧兰,今天那个打破我的香粥的丫头,你应该知道如何处理吧!”身边的女子笑言;“是,碧兰谨遵郡主吩咐。” 翌日 在梦园之中沉浸,落馨儿早已心驰神往。绿萼不禁问道:“难道如斯美景,都不能吸引姑娘分毫?”落馨儿无谓的笑了笑,道:“世间千万美景,又岂是区区梦园所能比的!”身后突然穿来声音,满是怒意,“好大的胆子,连皇上的园子也不放在眼了!”她的心为之一震,转过身来,果然是她。 落馨儿委身道:“见过郡主。”粉红色的裙挂走至她身边,嘴角透过一阵笑,道:“馨姑娘当真是见多广识,不过你可知你刚才所言,却是大大的不敬。”落馨儿抬起头,她的神情,不见丝毫怯懦。“馨儿不知究竟是郡主近来太过清闲,还是习惯了无理取闹,如此,就想治馨儿的罪,传出去,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她言辞犀利,不留余地,面对梅芷芯,这一年来她早已学会如何应对。梅芷芯愤然,她随即扬起手,却反被落馨儿抓住。“怎么,郡主还想打人,我已非一年前,是不会随郡主性子而行的。”落馨儿此刻分毫不肯退让,二人就此僵持着。 远出,女子看见这一切,即刻上前来。众人见到女子来到,纷纷请安道:“见过公主。”李韵上前来,伸手要落馨儿放下,方才打破了此刻的僵局。见到李韵,梅芷芯仍然是一副高傲的样子,说道:“没想到依韵公主也有此雅兴,只是这里的事与公主无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李韵拦过正要开口的落馨儿,说道:“无论今日有何事,还请表姐看在依韵的面子作罢,好吗?”梅芷芯转过身,厉言道:“今日之事可以作罢,只是关于太子日夜在沁香阁处理政事,身为后宫不得参政的规矩,公主不会忘记吧?”李韵又急忙维护道;“馨儿入宫时日尚浅,不知规矩也是情由可原```````”“那好,就由绿萼承担这个罪名。”她的话令在场的人惊住,落馨儿问道:“此事与绿萼无关,你怎能无故牵连无辜。”梅芷芯说道:“你可以说是入宫时日尚浅,可绿萼不同,她眼见主子犯错也不阻止,当然要给以处罚,相信公主不会不同意吧?”李韵此刻才知梅芷芯的目的,如若她此番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她说道:“既然如此,一切就由郡主做主,只是看在绿萼初犯,酌情处理。”落馨儿小声道:“怎么可以?”李韵即刻抓住了她的手。就这样,梅芷芯带走了绿萼,她最后的那句话,落馨儿一直清楚的记得,“要想当上太子妃,除非先除去我梅芷芯。”这一切,走廊上英姿飒爽的男子看得一清二楚。 沁香阁内,落馨儿走来走去,徘徊不定。李韵抚着她的肩,安慰道:“不必如此焦虑,很快就会有消息的。”落馨儿转身怒视她:“为什么刚才要放弃?只要你反对,她一定带不走绿萼的。”李韵犹疑片刻,说道:“你难道想让你这一年来的努力都付之流水吗?不要忘记,如果今日你硬要与她争锋相对,你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何况她因为太子在沁香阁夜宿之事而心存芥蒂,这算是对她的一个交代罢了。”落馨儿此刻方知,原来绿萼是代己受过。她喃喃道:“可太子真是在此处理国家大事!”李韵摇摇头,道:“馨儿,为何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宫中的规矩是,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所有人在乎的只会是你的身份,背景。”落馨儿好像有些领悟,她继续喃喃着:“身份,背景``````” 这时,有两个侍卫抬着绿萼进来,她浑身是伤。落馨儿和李韵见状急忙上前,绿萼此时虚弱无比,她强撑着说着:“绿萼没事,绿萼最担心是姑娘出事,如今自己只是小小伤痛,又何足惜。”李韵不禁慨叹:“馨儿,有绿萼如此忠心,真是你的福气。”可落馨儿自己却明白,这样的忠心只是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她开始明白刚才李韵所言,是时候为自己争取一次了。 此时的夜凄清无比,但同时也透着不同寻常的冷寂。落馨儿身着黑衣,打开地板的暗格,是那久违的老朋友,拔出它,仍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气。她起身带上面巾,走出沁香阁。 房中,白日里骄傲十分的女子睡得正熟,却不知一把透着十足寒气的剑正逼近她。落馨儿定了定心神,道了句:“不要怪我,因为是你说的,只有除去了你,我才会有机会。”刚准备下手,却硬生生被人从后阻拦,她定睛一看,却是那无比熟悉的神情。 夜幕下,她愤怒的说着:“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只有她死了,我才会有机会``````”男子坚定的说道:“你以为梅芷芯死了,你就可以顺利当上太子妃吗?如果你当真这么想,这一年的后宫生活你就算是白呆了。”落馨儿转脸,一副茫然的样子,问着:“我不明白李大哥的意思?”李君彝转身,背对着落馨儿,道:“难道到如今你还不明白,皇宫不比江湖,在这里,并非是只要你拥有一身绝世武功就可以独占鳌头,只有真正在权术上赢了,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而馨儿,即使你今日杀死了梅芷芯,你以为皇上就一定会立你为太子妃吗?须知,即使梅芷芯死了,他也一定会找到一个于太子最有利的女子,而另一个人,却不见得会比梅芷芯好对付。到时也许就不会只面对这样一个只是任性妄为的女子了!”李君彝的话字字珠玑,却是点醒了落馨儿。 “今日的事我都看见了,我知道你不忍绿萼为你受苦,可是来日方长,如今你只能等待。”她眼神凄冷,暗道:“以前是清吟,如今是绿萼,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让我身边的人受些许委屈。” 沁香阁 她摘下面巾,放下手中的剑,呆呆的坐着。想起李君彝的话,她终于明白,她既然选择了当落馨儿,就要放弃那个身在江湖的落相思。从今天开始,她决定开始用尽权术,去争取一切。她冷笑着自言自语:“我一定会当上太子妃,无论用尽任何手段。”她言辞切切,不觉握紧了手中的剑。今日的落馨儿,已非昨日的落相思,因为她已经明白,在江湖没有这把剑是万万不能,可在皇宫之中,拥有这把剑就会比别人拥有更多的筹码。 回到府中,李君彝已是疲惫不堪,虽然他庆幸自己今晚及时阻挡了落馨儿,可是下一次呢,他又能保护的了她一世吗?可如果可以,他愿意。此刻,一个清秀的身影映入眼帘,李君彝有些惊异,女子转过身来,他吃惊的喊道:“可人。” 清秀的面庞依然如昔,但却是久别重逢。情可人饮过茶,道:“小师兄何以这么晚才回来,我在此等了你好久?”李君彝犹豫了片刻,道:“没事,只是宫中有些事。”他的言辞之间,却有几分闪烁。“对了,你何故来到帝都?”她起身笑言:“只是奉师傅之命来此购办些物品,若住在小师兄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不便之处吧!”他起身抚着情可人的头,道:“臭丫头,是在故意调侃我吧,你来帝都不住这里还能住哪里!只是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望着李君彝的身影离开,清丽的女子暗道:“与你从小一起长大,如果连你在说谎都看不出,又怎么配喜欢你呢?” 梅芷芯怒斥,分力将桌上的茶杯扔到地上。“碧兰,你即刻想出法子,我不想再见到落馨儿,有她一日,本郡主便无法安寝。”碧兰细察了一阵,知道定是太子宫中的人传话来,说太子曾作‘落木萧萧怜美意,馨欲妖娆繁华间’,明眼人都知,太子是对落馨儿念念不忘,如此,梅芷芯怎会善罢甘休。 碧兰上前一步,道:“郡主倘若不想再见到落馨儿,如今看来只有让她彻底消失方为上策。”梅芷芯犹豫片刻,道:“看来现在这已是唯一的方法了,落馨儿,不要怪我,谁让你要与本郡主争太子,这就是你的下场。”此刻美丽的容颜却变得无比阴暗。 沁香阁 躺在床上的绿萼还十分虚弱,微微的昏睡着。落馨儿为她擦拭额间的汗,替她拉了拉被子。握紧绿萼的手,落馨儿忿忿道:“绿萼,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软弱,无论任何困难我都会面对,因为这一刻我才明白只有权利才是生存的唯一筹码。”外已经有人在催促了,“馨儿姑娘,郡主已等好久了,还是快走吧。”落馨儿起身舒缓了口气,大步向外走去。 后宫偏院 华丽的粉饰,她端坐着,等待她的到来。蓝白相间的服饰,一进门,看到她的眼,她没有怯懦,反而挺直了胸膛进入。她俯身请安道:“见过郡主。”看着她的面孔,梅芷芯脸上突然显现一丝难见的笑容,她走上前来,拉住落馨儿的手,嘴角的笑容丝毫不减。“馨儿你终于来了,我们来好好聊聊。”落馨儿有些意外,可她却能深切的感受到,梅芷芯拉着她的手,却是冰冷的。 她们端坐下,落馨儿拨动发际,一个小小的动作,梅芷芯定睛看着她,片刻。落馨儿抬头,看着她的眼,只见梅芷芯起身笑言:“妹妹你确实是绝世女子,连我都不禁为你心动,只是```````”她的话瞬间暇然而止,端起桌上的酒壶,透亮的液体倒入杯中,放在落馨儿面前,梅芷芯继续道:“太子如此中意于你,日后你我也都是太子身边的人,还是做对好姐妹的好,以前的误会就当是芷芯任性,喝了这杯酒,我们冰释前嫌。”酒杯在落馨儿面前停驻半分,她嘴角淡起一阵微笑,道:“郡主所言即是,喝了酒,我们就可以冰释前嫌。”酒杯到了嘴边,她有一丝犹豫,最终还是一饮而尽。看着她亲口喝下,梅芷芯的笑扬至嘴角。 李君彝府 情可人正道着:“有几味药材着实难找,看来还得多跑几躺才会有收获。”她突然停止,看着他的样子,她以前好像从未见过。她轻声叫了声:“小师兄。”李君彝还是迟迟没有反应,只是眼中的惊慌和害怕却不容磨灭。她又推着他,他方才醒悟,看清眼前的情可人。”他微微道:“对不起可人,刚才是我失神了。”她笑着让他不要介怀,可心中确是充满了疑惑。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子,跌跌撞撞,倚在门上,定睛一看,竟是绿萼。李君彝急忙上前,他扶起绿萼,道:“你不是受了伤休养,怎会来这里?”绿萼忍住伤痛,不顾头上的冷汗,道:“李将军,快,去救馨姑娘,她被芷芯郡主请了去,我怕会出事。”语未必,李君彝已经冲出了门。看着他离开,情可人的心竟有种无法言语的痛。 皇宫之中,顾不得规矩,他四处奔走寻找她的影子。他找了许久,越是找不到,他越是焦急万分,恍惚间,他握紧手中的剑,此刻他只知,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出事。 偏院之中 朦胧间,她的眼皮晃动着,她还未死,只是刚才那一刻的情景却历历在目。华美的服饰却是包藏祸心,片刻前还是和善的面庞却在她饮下酒后大变样。落馨儿揉动着肚子,腹内确是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她只得强行用内劲压制。“没想到吧,我竟会在酒中下毒。”落馨儿跌落在地上,她惊愕,但却并不意外,只是恨恨道:“刚才的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你早就想至我于死地。”抚起她俏丽的容颜,梅芷芯道:“好妹妹,你知道吗?你有这样的结果就是因为你这张漂亮的面孔,男人会为你心动,而女人只会想你死。况且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同我争任何东西,因为她们都知道结果是死路一条,而你,竟敢同我争太子,当然要死。”她看得见她脸上的表情,是愤怒,也有狠毒。梅芷芯拂袖离开,落馨儿嘴角流出温热的血液,她倒下了。 偏院不远处的牡丹楼上,李然亲眼见到这一切,见到梅芷芯离去,这些年来,她已经亲眼见到好多这样的情景,后宫的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为了争宠,而那个偏院也出过不少的冤魂,只是没想到这次下手的会是梅芷芯,她一直以为她只是刁蛮任性,可这次居然出手,对付的还是那个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突然,李然竟看到李君彝找来,她心中顿生疑惑。李君彝焦急的跑入,却见到躺在地上的落馨儿,她嘴角还留有血迹。他抱起她,不断的叫着:“馨儿,馨儿,你不会有事的。”说着便抱她离开。看到眼前的此情此景,李然心中明白了几分。 黑夜下,点点的烛火闪动。就在床边,李君彝一直守在她身边,半步都不敢离开。从未见过李君彝这么担心一个女子,情可人还记得,除了她,一年前的落相思,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的时候,她见到他脸上有从未有过的悲伤神情,竟与今日如此神似。情可人上前安慰着:“小师兄,这位姑娘中了如此的深的毒都没死,可见是上天怜见,她一定会苏醒的,你放心吧!”听到情可人的话,李君彝才记起,他就这样带着中了毒的落馨儿进来,必定会让情可人惊异。于是他说道:“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有些事我稍后同你解释。”情可人点了点头,带上门出去。看着表情痛苦的落馨儿,李君彝不禁道:“何苦要忍受这么多痛苦呢?”她嘴里还不住的喃喃着:“沈大哥,沈大哥```````” 千里之外,猛然间,他的心竟隐隐作痛,他捂着胸口,表情也是痛苦万分,只是已有一年的光景,他都不曾这样心痛了,只有在她离开的时候。身旁,秦若言关切的问道:“沈大哥,发生何事?”他的疼痛稍稍减轻,说道:“没事,只是无缘无故心口有些疼痛罢了,不碍事。”秦若言这才定下心来,道:“你是太操劳了,这些日子你为顺天门的事情费力不少,若言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沈烈云浅浅一笑,说道:“这次是师傅的命令,我当然会尽力而为,况且无尘已经去查了,想必已经查到些蛛丝马迹,很快就可以了解事情的始末,你不必太过担心。”看着他的眼,秦若言定下心来。 天蒙蒙的亮了,落馨儿睁开眼,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李君彝,心中一阵惊异。她轻微的一个动作,惊动了李君彝。“馨儿,你醒了。”他兴奋的神情,她都能看的到。“是,想必毒也都清了,应该没有大碍了。”他瞬间停顿,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你早知道你中了毒?”落馨儿撑起微弱的身子,道:“身为醉青烟的女儿,堂堂红阴派的弟子,连区区一杯毒酒都辨不出,那我这二十年不就白活了。”她说着,却完全没有顾及到身边李君彝脸上的愤怒。 他抚着她的肩,怒斥着:“你疯了,明知道是毒酒还要喝,要知道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根本不会活着,而且无论是为了什么都不值得。”她看着他的眼,大声道:“值得。”她眼角渗出泪珠,继续说道:“我要翻身,这是我唯一的选择,我没有退路。”李君彝满心困惑,道:“我不明白?”落馨儿擦干泪水,对李君彝说道:“那天的话,难道李大哥忘了吗?你说过,皇宫不比江湖,在这里,并非是只要你拥有一身绝世武功就可以独占鳌头,只有真正在权术上赢了,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而这次,梅芷芯以为自己赢了,我却要她输的一败涂地。”“你``````”听到落馨儿的话,李君彝震惊的呆住了,一切竟是因为他的话。他默然,走出房间,突然,落馨儿叫住了他,道了句:“多谢李大哥救了我。”他的嘴角闪过一阵苦笑。 正宫书房 面对眼前的棋局,李器有些踌躇,犹豫不定,倘若是在他年轻时候,他又岂会有丝毫忧郁。没有料到,身后竟然传来声音:“虽然看上去是条死路,但也许弃车保帅 ,就会绝处逢生呢?”李器转身一看,竟没想到会见到眼前的人。 听着太监的传唤,梅芷芯有点心惊,但她此刻并没意料到还会有更吃惊的事等着她。一身华服走进宫殿,见到李器,她稍稍作揖请安,抬眼却见到李器的眼。道:“未知陛下昭芷芯前来,是否有事?”李器走下台案,走近梅芷芯道:“芷芯,朕觉得太子也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朕也知道你是才德兼备,太子妃的不二人选。”梅芷芯面带笑容,一脸得意之色。又听到李器说:“只是,太子昨日来求,希望可以纳落馨儿为太子妃,他态度坚决``````”此刻梅芷芯当真着急道:“陛下不会真答应太子的请求吧!要知道落馨儿的身份根本不符,何况她都已经死了`````”她的话冲口而出,却已经来不及收回。 李器一阵会意,却见到梅芷芯满脸的惊慌,道:“陛下,我`````”李器示意,道:“芷芯你不必再说,朕想让你先见个人。”说罢,就见到从内殿出来的女子,蓝衣粉饰,梅芷芯抬眼一看,不觉吓了一跳,竟是落馨儿。“你,明明喝了毒酒,怎么会?”她的一句话,却已让李器心知肚明。梅芷芯看着,才知道自己此番是中了落馨儿的计了,她下跪求情,道:“陛下,是芷芯一时鬼迷心窍,求陛下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恕罪。”一向骄傲的梅芷芯,竟会像这个样子求情,落馨儿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处心积虑的成功远比在比武场上的胜利更加刻骨铭心,这是她第一次用计战胜对手,必定会永远记得。 李器扬了扬手,道:“都下去吧,朕很快会做一个最恰当的处置。”梅芷芯起身退下,这也是她第一次输,她确信,从这一刻起,绝不可以再小看落馨儿。 沁香阁 望着漫天繁星,落馨儿一阵唏嘘,但又不觉一阵欣喜,她知道,自己一年多来的努力没有白费,,而这场费尽心机的赌注也很快会有结果,明日就会是她命运改变的日子。 第十八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朝堂之上,庄严肃穆,所有的文武大臣跪了一地,静听李器的旨意。太监高声喊起:“皇上意旨,决定册封落馨儿、梅芷芯共为太子妃,以后二女不分大小,辅助太子,婚礼在三日后举行。” 沁香阁 落馨儿正坐在镜前梳理头发,就见到绿萼气喘吁吁的进来,满脸一副喜气洋洋。她嘴里喊着:“姑娘,姑娘,有结果了,圣旨已经下了,皇上决定册封你和芷芯郡主共为太子妃,以后无分大小,婚礼就在三日后举行。”落馨儿放下手中的梳子,有一点踌躇,但随后又道了句:“我知道了。”此刻她已心知肚明,李器,远比她想象中更难对付。她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哼,共为太子妃,无分大小,真是一步好棋。” 听着李器的旨意,梅芷芯满心的怒气,却有丝毫不敢言语半句。梅王在她身后,也是满腹怒气,他一下击在桌子是,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认准了的太子妃,却偏偏来了个什么无分大小,我一定要去找皇上理论,不给我个交代,誓不罢休。”说着,他便要夺门而出,却被梅芷芯拦住。“爹,不要去,这是皇上的旨意,就算去了,也不能怎样。”“可芷芯,你要知道,当不上太子妃,就算嫁给太子,也同样无法掌权。”梅芷芯恨恨道:“爹,你以为依我的脾气,会就这么算了吗?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那个女人有好日子过。” 顺天门 秦若言等在房中,样子十分着急。沈烈云进来,道了句:“秦姑娘,有消息了。” 看着眼前丛木郁郁,周围像是一个迷宫。“沈公子,你确信是在这里吗?”沈烈云挥动着萧,道:“没错,无尘一共连续跟了你师兄十天,本来一直都没什么消息的,可就在昨天,也就是十五月圆之夜,见到你师兄白驰誉秘密来到这个树林,而也就是在这里,不见了他的踪影。”秦若言跟在他身后,问道:“所以你就以为这个树林有问题?”沈烈云点了点头,道:“小小一个树林,居然蕴涵五行数术的深奥,当然是有问题。”巡视了片刻,他心中竟有些惊异,眼前树林的数术排列,竟如此熟悉,这,分明就是红阴派的特有方式,不知是此事与醉青烟有关,还是这个与白驰誉秘密勾结,专门收集江湖人士机密的人与红阴派有关? 突然,他听到身后的动静,说道:“一直跟着在下的人,还是请现身吧!”沈烈云和秦若言都转过身,见到清秀的身影,清吟向他们走来。“能找到这里,沈公子却有些本事,只是没有我,你们根本就找不到你们想要你们想要找的。”沈烈云走向清吟,道:“我果然没有猜错,这里的数术布局与红阴派极为相似,你一定知道其中的事。”清吟转过身,道:“我本来没有义务要帮你们,只是师命难违。”沈烈云明白,想必这件事与红阴派并无联系,可同样他心中也产生了疑问,事情究竟是怎样? 跟随着清吟的带领,走出了这郁郁丛林。清吟沉默了半晌,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当真是红阴派的奇门数术。”不远处的小湖中心,是一座幽雅别致的山庄,远望,倒真是有几分神奇。 无尘等候在那里,等待沈烈云一行的来到。“公子,那山庄就坐落于湖中心,我亲眼见到白驰誉在这里消失,只是找不到方法过去。”沈烈云挥动萧,嘴角扬起笑意,道:“清吟姑娘会有办法的,对吗?”清吟向前远观片刻,道:“湖心十步远,必可到,只要运行轻功到十步远处即可。片刻,他们来到了湖心,好一处特别的山庄,竟种满了红色的曼佗罗,娇艳无比,无尘有些触动,这,竟有些让人心悸,就像那个曾以美貌誉满江湖的女子。 白驰誉焦急的在山庄大堂走来走去,他徘徊着,见到有使女前来,急忙向前。只见使女摇摇手,道:“白掌门,规矩你应该清楚的,小姐不会在白天见你的,所以,还是老规矩,夜晚时分,林中见。”说完便扬长而去。 秦若言有些许失望,道:“看来这个人却是当真小心,要知道他的身份还着实不易。”沈烈云心中已了然,事情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他也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究竟与红阴派有什么关系? 凄清的夜幕下,湖水泛着点点荧光,一曲高山流水荡人心扉,但却又有层层的竹木遮挡,竟有几许神秘。白驰誉焦急的赶到,满脸神色慌张。隔着竹木,她的身影在地上拖的很长,幽幽道:“我不是说过,没有要紧事,不要来这里找我吗?”白驰誉擦了擦汗,道:“如今都要火烧眉毛了,还不要紧,要知道现在正派魔门都已派人来查,这要被查出来,不止声誉尽毁,非得成为江湖公敌不可。”女子笑言起身,道:“倘若真这么害怕,当初何必还要吃这口饭,须知做任何事都要有回报的。你的顺天门掌门之位不就是这样来的吗?”白驰誉继续说道:“姑娘何必幸灾乐祸,你与我合作这一年多来,不是也是各取所需,我栽了,你也逃不了!”他的话语极具威胁的意味。女子握紧拳,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目光,暗道:白驰誉,你以为我会让你拖我下水吗? 突然,从白驰誉的身后闪出人影来。沈烈云盘手握着萧,道:“我看如今你们是一个都逃不了了!随后秦若言、清吟和无尘也跟着出来。沈烈云反转手中的萧,一阵猛烈的气势伴着强烈的风向竹林后的女子袭来,身后的湖水也溅起阵阵水花,女子的发丝被吹动起,她不觉向后退了几步,眼前的竹子统统倒在地上,一个红色的倩影映如众人的眼中。 清吟惊觉,不禁道:“师姐,怎么会是你!”“我也没有料到,堂堂红阴派首徒,竟会是我一直以来苦苦追查,以贩卖江湖中人隐私来获取大量金钱的幕后黑手。”沈烈云道。艳绝拂过衣服,冷笑着;“哼,我早就不是了,我只是一个被师门弃置如疲累的弃徒罢了。”“师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怨不得任何人。”清吟忿忿道。此刻无尘心中确是充满了困惑与意外,他确然想不到他一年前见到的艳绝竟与今日有如此大差异,可只有她的美丽,依然如初。 月光照得湖面皎洁依然如初。沈烈云上前道:“束手就擒吧!你无路可逃了,不必再做垂死挣扎。”无尘在他身后,眼中竟满是焦急的神色,竟说道:“公子,不如放艳绝姑娘一条生路,就当是看在相思姑娘的份上。”沈烈云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一阵强风吹过,眼前的红衣,显得格外醒目,她眼神中透露着凄厉,恨恨道:“不必了,你以为我艳绝会稀罕任何人的同情吗?不会,而且更不会是相思。沈烈云,让我告诉你,落相思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并非是离开红阴派,而是她竟爱上你,所以她受到了最大的惩罚。”沈烈云有些激动,痴痴道:“不会,不会,怎么会是因为我,不会是因为我``````”片刻,他从腰间抽落剑,指向艳绝。“什么都不要再说,否则不要怪我不留情。”艳绝看了一眼沈烈云,她的嘴角依然是那股傲人的笑。只见沈烈云一扬手,一股强烈的内劲袭向艳绝,沈烈云始料未及,艳绝竟没有丝毫反抗,如此轻易,一个翻转,那抹红色的身影掉落湖中,不见了踪迹。 皎洁的湖面荡漾着些许涟漪,湖中,全然不见了艳绝的身影。清吟上前看了看湖面,片刻,她攥紧拳头,一转身,一个巴掌打在沈烈云脸上。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沈烈云愧疚道:“对不起,我以为凭她的武功``````”她恨恨道:“你难道不知道红阴派的规矩,不是红阴派的人也不能拥有任何红阴派的武功,所以,她根本无力反抗。”沈烈云惊呆了,清吟冷笑道:“艳绝师姐说得不错,相思师姐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并非是离开红阴派,而是她竟爱上你,沈烈云。”沈烈云痴痴的倒在地上,他手中的剑也从手中跌落。无尘望着眼前的湖面,心事重重。 早晨,一片雾气重重,在湖边,无尘探视了许久,终于,他看到不远处有个倒地的身影,他欣喜异常,匆忙跑去。小茅屋中,艳绝躺着,瑟瑟发抖,无尘在旁边生起了小火。坐在床边,他擦拭着她额头是汗,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他竟不知,世上竟有如斯女子,可纵然永远无法得到她,就这样静静看着,于他,也是于愿足以。 艳绝睁开眼,第一眼见到无尘,无尘显得有些心慌意乱,站起身来,道了句:“艳绝姑娘醒了,应该是没事了。”艳绝坐起身来,样子有些吃力,“是你救了我,我倒是真想不到,是沈烈云害我入水,九死一生,可却又是他身边的人救了我。”“公子只是尽他的职责,不过你却是不该``````”“不该什么,是不该做这种出卖别人隐私换取钱财的事,还是什么。”艳绝抢先一步说着,她的眼神中有些许震怒。“对不起,我不该质疑你。我明白你这么做是因为你离开了红阴派,但你根本不需要离开,你在红阴派应该很好,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清吟她甚至连你的一半都是奢求。”艳绝扬起头道:“不要那我和清吟比,她跟我不一样,她天生就和师傅不共戴天,所以师傅一辈子都不会在意她,能够留在红阴派已经是大幸了。” 突然,熟悉的身影冲进来,清吟奋力抓起艳绝,道:“你说什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艳绝起身甩开她的手,望了她一眼,道:“傻丫头,你还不明白,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只能留在相思的身边,因为你只是个不该留在世上的人,你的父母该死,若非你当年只是个小女孩,师傅又岂会留下你?”清吟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耳朵,厉声道:“这不可能,爹娘分明是被贼人所杀,又怎么会与师傅有什么关系?”耳边,艳绝的一字一句都在耳边,她几乎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原来她的父母竟江湖通缉的黑风罗刹,而且还是当年无论正道还是魔门都想处之而后快的败类,后来他们在一个小镇隐藏起来,却没想到还是让魔门先找到,就这样,父母死在魔门的手下,可醉青烟却留下了她的性命。 晚风吹动着湖水,吹扬起清吟的发际。艳绝走到她身边,道:“怎么,在想什么,是找师傅报仇吗?”听到她的话,清吟有些震动,她从没想过会有一天会被这个问题困扰。“师姐,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艳绝嘴角扬起一阵笑意,幽幽道:“有许多事,越想隐瞒,越是会有人知道。”说完,她转身离去。清吟不觉间纂了纂拳头。 沈烈云穿梭在市镇中,茫然若失,他跌跌撞撞,却被挤入一个人群之中,那里正好张贴着皇榜。‘十日后,恰迎天行太子纳双妃之喜,普天同庆,全天下共同庆贺,以此,特告知天下百姓。’周围的人纷纷议论着。沈烈云看了一眼告示,转身回头,竟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们相视一笑。 沈烈云向对面抛过一个酒坛,对面,李行一把接过,大口大口的饮着,眼前,好一副豪气肝云的情景。沈烈云站起身来,背对李行道:“就要成亲了,居然还离开皇宫,难不成是想逃婚,可在我的印象中,于太子来说,婚姻远不及你的江山重要。”他嘴角一阵轻蔑的笑意。李行放下酒坛,起身,“是,你说得不错,若是为了江山,莫说父皇是为我纳二妃,即使是要我委曲求全只纳那刁蛮任性的梅芷芯,我也会答应。” 沈烈云摇摇头,嘴角一阵苦笑,暗暗道:“你终究还是太子,你关心的也只有你的江山,权力。”李行上前,抓住他的肩,道:“云,你错了,我关心的还有你,你我,还有君彝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世是好兄弟,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所以这次,没有我的好兄弟,我又如何能安心成亲?我要等到你的谅解,原谅我一年前的所作所为。”罢了,沈烈云叹了口气,笑言:“你以为我会像你这么小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将来,我希望你我都会记得今日所言。好了,还是讲讲未来的太子妃吧!”李行嘴角淡过一抹笑意,道:“梅芷芯是刁蛮任性,而馨儿,她很特殊,是一种难以言语的魔力,仿佛第一面便被吸引``````”听着李行的话,沈烈云呆住了,李行的话,他所形容的感觉,就像见到落相思第一次摘下面纱的情景。 “云,你怎么了?”李行摇晃着沉思中的沈烈云。他开口道:“行,我开始觉得你是个在乎感情的人,总有一日,我倒真想见见这个让太子神魂颠倒的女子。”“是,或许我当真是被她迷住了,也许有一天,我会为了她而放弃我的江山,那也说不定。”李行痴痴道。 街市 大街上,艳绝一个人默然走着,她开始徘徊了,为了他,她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究竟她的选择是不是对,是否诚如醉青烟所说,她已经后悔了呢?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腰间的红色丝绢掉在地上,艳绝拾起手绢抬头,竟看到了她一直在寻找的身影。 夜晚,无尘等了许久,才见艳绝回来。“这么晚,一个女子还是有危险。”艳绝冷笑着,道:“何时,我需要你来关心?不要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会感激你。”无尘沉默了,一直以来,她都像一座火山,让人难以接近。“对不起,只是我救你也并非是要你感激,只要艳绝姑娘平安,我就放心了,明日我就要回去见公子了。”艳绝淡漠的坐下,表情没什么起伏。无尘最后道:“如果艳绝姑娘今日所遇之人,就是你离开红阴派的原因,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因为,他就是天行太子。”艳绝手中的红色丝绢掉落在地上,俏丽的容颜上满副惊愕。 淡漠的黑夜下,她一身的红仿佛不似平日如此耀眼。她呆呆的望着眼前,一副茫然,突然,她捏紧手中的丝绢,站起身来,下定决心。黑夜淡漠去她的身影,无尘嘴角淡过一阵无奈的笑,他没想到,告诉了她,她还是这样选择。 第十九章 难逃命中注定(上) 才短短的时间,宫内就已经四处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却是难得才有了着忙碌的机会。而只有在那花园的长亭中,她痴痴望着皎洁的月光,时而傻傻的笑着,时而又叹着气,一份醉意油然而生,她不顾两颊绯红,依旧满满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不是应该开心吗?为什么又在这里喝酒解忧?”听到声音,她微微停顿,随后又继续喝尽杯中的酒。“谁说我在解忧,只不过不喜欢那种气氛,快要让人窒息了。”李韵上前扭过她的肩,瞬间,落馨儿手中的酒杯滑落,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碎。“馨儿,何必自己骗自己,你根本就不属于皇宫,如此逼迫自己去走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路,会很辛苦的。”于落馨儿,李韵的眼神中却满是焦急。她冷笑一声,推开她的手,“进宫是我第一个选择,而运用权术去赢得太子妃的地位,是第二个选择,所以,早就没有退路了。人生不就是这么多不如意吗?公主不也是一样?”她站起身,顿了顿,“朝堂上传来消息,司马家的军队在边境蠢蠢欲动,皇上甚至有意要要公主下嫁。” 李韵有一丝触动,这就是她近日也郁郁寡欢的原因吧!她随手又拿起桌上另一个酒杯,一饮而尽。“为什么我喜欢的不喜欢我,而我不愿做的,又要去做?”落馨儿转身,有些许诧异,道:“莫非公主心里有人?”李韵痴笑着道:“他在我心里十多年,可他却从不知道。不过算了,这都是注定的。”她握住落馨儿,道:“馨儿,明日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也许你心里,至今都不是真心爱皇兄,还是如何,这条路,都要继续走下去。答应我,今日醉完,明天,无论未来的路怎样,我们都坦然去面对。”说着,她拿起桌上的酒壶。落馨儿接过酒壶,清凉的甘露沁入心脾,她道:“好,今日一醉,忘记所有的一切,从今以后,坚强走自己选择的路。” 远远的,美丽的月光下,两个倩影渐渐的消失着。 翌日 大婚之期 朝堂之上,被红色的锻布布置的熠熠生辉。红色的盖头,红色的裙摆,眼前的红色是这么刺眼。落馨儿猛一睁开眼,她怎样都要接受眼前的事实,今日,是她成为太子妃的日子,而身旁,红色喜服的俊郎男子,从今以后便是她的丈夫。她一抬眼,透着盖头,隐约看到李行身边的另一女子,是梅芷芯,她似乎可以想像的到她此刻是如何用犀利的眼神看自己。 夜深 沁香阁 她揭开盖头,好像没有一刻她比此刻更加想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可是她知道不能,她还在静静等着李行,因为她知道,他是决计不会去梅芷芯那里。突然,推门的声音应声响起,她双手握紧,嘴角僵起一抹笑容。面对眼前的人儿,李行怔住,道:“我今生何幸,竟能得馨儿为我妻。”他随手握紧落馨儿的手。落馨儿淡定,道:“太子,你我共饮合卺酒。”说着,她拿起酒杯,与李行一饮而尽。 “太子,让馨儿为你舞一曲{泪美人},贺你我新婚,从此以后我们夫妻一体。”说着她将盖头取下,红色的丝带向高处抛去。红色让她舞得活灵活现,向下抛,一抹请泪从她的脸颊顺势流下,红色的丝带又是一舞,竟带出一股特别的香气。瞬间,李行倒下了。 落馨儿坐在床边,手顺势抚着李行的脸,略带微红,不知是刚才那杯酒的缘故,还是她刚才所使的‘怒美人’的效用。眼前的男子,她竟有一丝心动,可她知道,那仅仅是一刻,因为就诚如李韵所言,她至今都不是真心爱李行,她利用了他,是为了权利,或是她的使命,而她的心,这辈子也只会有一个人。 落馨儿起身,换下那身红的刺眼的喜服,着一身熟悉的粉色,今晚却显得格外动人。她从抽间拿出那久违了的钗,今夜,她却想带上它。吹灭了烛火,盘住美丽青丝的钗有显现出点点荧光,外面是鸟持续不断的叫声,她走出了沁香阁。 从房顶看月,却是另一种风格,可在风吹动下的那两个人的身影却是更加包藏着寒意。 站在高处,皇宫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虽然是处处繁华,可那股寒意却是足以侵入骨髓的。“后悔吗?原本你可以很幸福的,自由自在,可是如今却被关在这个大牢笼中,一生都出不去。”落馨儿嗔笑了一声,“后悔,我早就不会在意了,何况我的幸福,这辈子都不会实现了。”看见她的样子,徐天机却是越发的自责。“对不起,如果不是当年的意气只争,非要夺得天下,就不会如今,害了自己,还害了你。”见到他的样子,落馨儿忍不住问道:“那爹你后悔吗?如果没有当初的雄心壮志,你与沈伯伯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度过一生,没有绝世武功,没有轰轰烈烈的一生,更加不会遇到娘,遇到陆非凝。”听到落馨儿的话,徐天机的样子有些激动。“是,我们后悔,因为我们倾尽一生,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可李器呢,一个出卖自己亲生妹妹幸福的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施以如此手段,这样的人,居然可以稳坐天下,又有何天理呢?”落馨儿吃了一惊,“爹,你在说什么?”徐天机摇摇头,道:“没事,我胡言乱语罢了。馨儿,以后多加小心,保重,我会再来看你的。”说完,他便飞身离开了。落馨儿满肚狐疑,可她还清楚的记得,刚才在徐天机的眼中,却有一丝少有的愤恨。 牡丹楼 李君彝一把拿起桌上的酒杯,一杯下肚,仍旧止不住他心中的痛苦。桌子的对面,青色的浮纱的绝色女子,递过一张手帕给他,她摇摇头,道:“喝这么多,有用吗?心还不是一样这么痛。”“娘,我究竟该如何做,我也不明白,何以如此痛苦?”脸颊微红的李君彝,此刻就是一个孩子,依偎在李然的怀中。“可怜的孩子,世人永远都要为感情左右,为之生,为之死,可到头来,只是被感情弄得遍体鳞伤。可是,谁又能逃得过呢?” 沁香阁 香阁晚帐之下,李行睡的正熟,修长的手指抚向他的脸颊。落馨儿落泪了,是在感叹自己的命运,又或者只是为眼前的男子叹息。她知道,一年多来他对她的关心,她感受的到,他已经对她情根深重,若非如此,曾有多次,李器已经听得梅王的教唆,赶她出宫了,又何来今日太子妃的地位,可是,命里注定她是要辜负他了,从她第一天进宫起,李行就只是个工具罢了,而且她还记得,无论如何,他都是李器的儿子,这一世,都只会是难解的仇怨。 天微微渐明,落馨儿起身,退去身上粉色的轻纱,有淡绿色的肚兜遮体,她伸手一取,簪子握在手中,满头的青丝瞬间垂下,她不觉心中一阵苦笑,明明是早已决定了的,又为什么还要用‘倾世美人’来让李行产生幻觉,到底在坚持着些什么呢?随即她又俯身躺在李行的身边,佯装她这辈子都无法做的事情。 秋去冬来,冬去又春来,时光荏苒,是万物复苏的时候。丝缕熹微的阳光,穿透云层,展露出俏皮的笑颜。 一份奏折被重重的摔在台案上,李器又咳嗽了几声,接着便是有气无力的训斥。“究竟有没有办法,连景山城这样的小地方都出现出现暴乱,天下如何安宁?”台下百官闷闷不敢做声。 “父皇,让臣儿去吧,一定能够解决暴乱。”李行上前道。李器摆摆手,道:“不妥,近来边境不安稳,这些事才是紧急。还是让朕再斟酌一下吧!” 沁香阁 撑在桌子上,李行睡的正熟,他的样子看来很疲惫。落馨儿上前,看到桌上的公文,不觉会心的一笑,她放下手中的香茶,打开盖子,阵阵热气袭来,李行猛睁开眼,是落馨儿。 “看来太子的样子很累,还是歇歇吧!”李行站起身来,满脸的倦容,“是很累,可是还有许多事情没做。”落馨儿端上香茶,道:“看来太子必是为景山暴乱之事烦心,如果可以,不如让馨儿为太子解忧。”李行怔住了,“你,又如何``````”落馨儿道:“这暴乱的原委,想必太子也是心知肚明,朝中大臣无一人敢接下这烫手山芋,无非是知道,那景山城是他司马家的地盘。可这时馨儿以太子妃的名义,一来为太子增加了声望,二来解决了这燃眉之急。” 李行真是唏嘘不已,本来他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可却是落馨儿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惊异眼前的女子竟能这么快将一切看的这么透彻。点了点头。 次日,落妃前去景山城解决暴乱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宫内的人,无不议论纷纷。一声凛冽的琴弦的断声,梅芷芯握紧拳头,“哼,落馨儿,你想在太子面前立功,我就要你有命出去没命回来。” 春天来了,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落馨儿掀起轿帘,问道:“李大哥,我们还有多久会到?”骑在马上的李君彝英姿飒爽。“你以前不是来过吗?今晚可到,你应该清楚的。”落馨儿沉默了,她放下帘子,满怀心事,她竟想不到,自己又回到景山城,仿佛注定她与这个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同样的酒庄,同样的酒,不知为何,沈烈云却再也不能喝出一年多前的味道。“老板,再来一壶。”他大声喝道。身边的无尘,无奈的摇着头,他想不到,绕了个这么大的圈,沈烈云还是要回到景山城,许是这里装载着太多他无法忘怀的回忆吧! 景山城的夜市,还是同以前一样繁华,只是景物依旧,人面全非。“为什么只让绿萼去客栈,这么晚,你许会不安全的。”李君彝关切道。落馨儿嗤笑一声,道:“不是有天下第一的高手保护我,又有什么好担心,何况我知道你会用李大哥会用尽全力保护我的,对不对?”李君彝低头不语,原来所有一切她心里都清楚明白。落馨儿,突然之间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她惭愧了,利用别人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莫不是天下最卑鄙的事。百转千回间,她似乎没有意识到竟会再一次纠缠在那痛苦的魔龛中。 热闹的夜市,前方竟穿来声声喧闹声,他们前去查探。 为首的是个灰衣男子,面目清秀的样子,但却是透着狡黠。身后的人都跟随他的话,要官府还个公道,挑衅的样子不容质疑。至于周围的百姓,这样的场景近来都是常事,他们却还像看热闹般在旁围观。落馨儿与李君彝也就这样挤在人群中,一探究竟。 那灰衣男子带众挑事,一定要朝廷解决纳粮的问题。落馨儿嘻声一笑,道:“李大哥,我与你打赌,今晚这事端绝对挑不起。”李君彝道:“那倒不一定,我看那官不像个正经的主,他绝对没这个本事应付!”可不是,这景山城的县官本就是个窝囊的人,最近更是被这闹事的事吓破了胆,在朝廷的人未到前,只好躲得一时是一时。 就这样闹了几个时辰,人群渐渐散去,灰衣人一个手式下,所有人都停了,道了几句威慑的话,便走了。李君彝先是一惊,又是满心的好奇。落馨儿抽落手绢擦擦脸,随手挂在腰间,道了句:“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便先一步而走,李君彝紧追她而去。 热闹散去,人群开始稀疏了,人群后的客栈中,沈烈云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公子,事情好像有些蹊跷?”无尘在旁问到。晚上的冷风吹动沈烈云的发,他起来伸个懒腰,道:“不关我们的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刚走出酒庄,迎面飘来丝绢,他随手抓起,淡淡的相思鹊花样,他心中一阵唏嘘,远远望去,似有模糊又熟悉的身影。 望江客栈 点点的月光,落馨儿在月下抚琴,绿萼在旁侍侯。“姑娘,时候不早了,还是歇息吧!”琴声戛然而止,落馨儿道:“看来这景山城的事确实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当然,只是再难的事姑娘也一定会解决的,不是吗?”绿萼道。落馨儿扬起脸,满副骄傲的神色,“不错,更何况也只要解决了这件事,我才能更接近皇后的位子。绿萼,明日去帮我做件事。”皎洁的月光下,显现出落馨儿的脸。 清晨,阳光射入,蝴蝶在花间起舞,如斯美景,却是久别重逢,落馨儿看着,就这么静静的,心中却是难得的宁静。她自言自语道:“飞鸟渡,原本空无一物,后因巨鸟沿这里来回盘旋,而形成了这样一个巨型花海。若你当真本就是空,又是什么竟能填补你的空缺呢?”“许,是心吧,因为心本不空,自然而然就有了这一片美丽。”下意识,她回头,抬眼一看,却又不禁失望了。“李大哥``````”落馨儿道。“你不在客栈,我就料到你会在这里,不是说好要忘记吗,可是刚才在你的眼里,我却偏偏看到他的影子。你的心不空,可到头来得到的不是美丽,是痛苦。”李君彝无奈的道。落馨儿苦笑一声,“早知道就不告诉你飞鸟渡了,让你找不到,也好。”他低头,满副歉疚,道:“对不起,兴许每次看见我都让你想起你的任务,还有皇宫,但是你知道的,皇上只给了一个月时间,倘若你失败了,只怕梅妃会对你``````”落馨儿会心一笑,她是明白的,就算天下人都负她,李君彝也不会。她正欲开口,竟每想到远远的,传来声音。 他们躲了起来,花丛遮挡住了他们。落馨儿看着,心不觉一惊,她没有想到,她今生竟还会见到那布履青衫,熟悉又陌生。 “公子,你每天来这里,只不过是处景伤情罢了,你又何故``````”无尘实在是无奈。沈烈云嘴角一丝触动,顷刻之间,他听到草丛中有动静,道:“何人跟着我们,不如现身一见吧!” 落馨儿有些震惊,只见不远处,是两个白衣弟子。沈烈云笑言,“想不到北山派的夜如风手下也做这跟踪的鬼祟行迹。” “公子此言差异,要知道江湖事江湖管,公子怎么可以袖手旁观。”沈烈云摇摇头,道:“我还不知,这百姓暴乱也与江湖事有关!”那两白丁继续说:“公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总之无论如何,我家师傅有命,公子若愿意相助,今晚子夜,北山派后山一会。”说完便拱手离开。沈烈云无奈道:“想要个清净也无处得。”说完,他便奏起了扬长婉转的曲子。 丛中,落馨儿静静看着沈烈云的身影,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 客栈中,落馨儿喝了口茶,默默的坐着,茶杯上留有淡淡的红印。身后,李君彝看着她,他想抚上她的肩,可却停了手,“再见他,我以为你会心痛。”她继续饮了一口茶,沉思片刻,道:“是,会痛,直到现在还在痛,他的是出现,使我本已经愈合了一年的伤口又开始痛。”“馨儿`````”李君彝欲言又止。 她转身,又说道:“不过惦记沈烈云那只是落相思的专利,每天只要做片刻落相思就足以了。”突然,她的眼神有些凄冷,那眼神是李君彝最不愿见到的,“李大哥,我想,景山城的暴乱很快就可以解决了。”白皙的手紧握桌上的茶杯。 深夜,北山派的后山冷风阵阵,眼前是北山派掌门夜如风,远远的,只见他点点头。沈烈云脸上流露出深邃的笑容,接着便转身离去。 晨光射入房间,沈烈云猛一起身,竟被吓了一跳,眼前,李君彝端起茶杯,“昨晚是不是去做贼了,这会儿还在睡?”沈烈云心生疑虑,没想到一年多过去,李君彝竟会突然在这里出现。“景山城暴乱,我想你一定有兴趣。” 喧闹的街市,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为什么来这里?”李君彝好奇道。“越平常,就是最大的问题。”沈烈云四处探视着。看着他的样子,李君彝不禁道:“云,你似乎不一样了,与以前很不一样。”“是吗,许是时间久了,觉得时世实在无常,也没什么好眷恋的。”他回答道。李君彝诧异,爱,真能让一个人有如此大改变? 这时,一个面目清秀的灰衣男子走过,正是当日聚重闹事的人。他们尾随他而至,一处极为隐蔽的宅子,他们亲眼看到那灰衣男子与人接头,可与他接头的人,任谁也想不到`````` “主子尽管放心,已经纠结了方圆百里的乞丐,还有些盗贼之流,足足百多人,想必这次一定能让整个景山城都乱起来,而下一步计划就是整个平原乱起来,一步一步,让民间都开始乱。”灰衣男子报告着。眼前,四十多岁的小胡子,没想到平时那胆小如鼠,阿谀奉承的嘴脸消失了,反之代替的竟是无比的深沉。 沈烈云笑了,他没想到一个人的演技之好,竟可以达到如斯地步。“县官胡德,平时以贪财好色著称,可竟没有人能看出分毫,他是这场暴乱的幕后黑手。”李君彝意味深长的说。“呵呵,幕后黑手,不一定,他,好像还不够资格。”沈烈云略带深意道。 起身,沈烈云准备离开。“就这么走,不抓他个现行。”李君彝道。“现在抓他也毫无证据,我自有办法让他当场就范。”说着,沈烈云便离开。 不久,城门口便贴上告示‘奉太子之命,落妃娘娘即日到景山城处理暴乱一事,宣扬天下仁德,弘扬我主仁厚。’告示一出,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落馨儿站在窗边踟躇,她嘴角扬起一阵弧度,随后又自言自语道:“沈大哥,你自以为绝顶聪明,只是你不知道,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我俩之间,好像仍未分过胜负!” 月黑风高,胡德蒙住黑巾,他知道今晚是最后机会,绝不可以让这个太子妃来到,他一定要亲自解决她。一个翻身,他绕过自家的院墙。不料,眼前竟被一柄箫拦住。 青衣长衫的身影,沈烈云道:“自是离开自己家,又何需翻墙而行!”胡德眼前一惊,他没料到自己的身份早已被人看破。 “沈公子,我竟没想到会是你,看来一切都只是沈公子设好的一个局,而我只是这翁中鳖。”胡德恍然大悟道。 月光照在沈烈云的半面脸颊上,黑夜,处处透露着深邃。他奏起了悠长浑厚的音调,箫声荡漾在整个寺中,更传向远方。看着沈烈云,胡德似乎若有所思。片刻,箫停驻在嘴边,“为什么盯着我看?” 被反绑着,胡德说道:“公子刚才的样子使我想起一个人。对了,沈公子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可曾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何人?除了端云王世子这个虚无的身份,是不是还有些事是你从出生就该做的?”沈烈云怔住了,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也从未想过要去追寻些什么,可是他一直都明白,一定有些事,是他不知道的,这就是一直隐瞒着他的真相。 不远处,一个身影向这里走来,是李君彝。 ``````` 看着李君彝带走胡德,沈烈云嘴角是一阵深邃的笑,他摇了摇头,暗道:“君彝,你百密一疏,忘记我从未告诉过你我会带胡德来这里,不过也是时候了,见见你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十章 难逃命中注定(下) 冷风吹动她的发四处飘荡,她正等待着,等待着结果,黑衣黑巾,才能在这凄冷的黑夜掩藏她心底那最见不得人的目的。 李君彝带着胡德前来,却没有留意到身后跟踪的影子。“果如你所料,他当真有办法捉到胡德,看来你始终是最了解他的人。”女子叹了口气,了解又如何,她终究是利用了他。岩石后,那布衣长衫的身影,他见到了,竟生出一种如此熟悉的感觉。 “你究竟打算怎么做?”李君彝满肚狐疑。她转身,看了一眼胡德,道:“他,会是扶持我登上成为正宫的筹码。”这一刻,她终于透露出她的目的。“无论你要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李君彝坚定的说。 岩石后,沈烈云握紧手中的箫,走了出去。“君彝,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眼前,李君彝吃了一惊,而黑衣女子也是瞬间呆住。“今日我倒要看看,所谓的落妃究竟是什么人!”语未毕,他便飞身向眼前黑衣袭来。一掌,她躲过了,这一刻,她没办法出手,只能闪躲。终于,他那柄箫向女子的胸口打去,而她,竟失魂落魄,忘记了闪躲。结果,他击中了她,她感到胸口一阵闷热,红色的液体从嘴角流出,胸口阵阵疼痛。这,出乎沈烈云所料,眼前的女子没有闪躲。突然,他感到一股凛冽的寒气,是李君彝的剑,竟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是在开玩笑。 “收起你的箫,马上离开,否则,我会让你死在我的剑下。”李君彝说的很坚定。沈烈云一阵嗤笑,“是我认识的李君彝吗?就只为了一个宫于心计的女子,你忘记了你的身份,职责,还有我们的情分,算计我,如今,竟还想杀死我。好,我倒也想看看我是否会死在你的剑下。”李君彝望了眼前女子,他眼中噙着泪,他的剑,离沈烈云的脖子越来越近。忽然,他手中的剑掉地了,沈烈云没想到,是眼前的黑衣女子阻止了这一切。 终于,她开口了:“够了李大哥,不必再瞒了,所有事已经到了昭然若接的地步了。”听到她的声,沈烈云心中突然生出一个疑问。李君彝坦然,他明白这一天终于会到来。她抬手,取下黑巾,这时,沈烈云的眼中竟然闪过的是曾经那经鸿一瞥的情景,还有山洞中的情景``````可他更加意外,黑巾掉在地上,被风吹走,可女子的样子,却让他惊呆,那,就是他一年来心心念念的人。 落馨儿的嘴角,还有斑斑血痕,可泪,早已进驻在她的眼眶。“沈大哥,你没有看错,眼前你所见,就是你深爱,最后死在那片片红叶中的女子,落相思。” “不可能,不可能``````”他摇着头,无法接受这一切。她不想说,可她仍要说出那无情的事实:“是我欺骗了你,那场红叶中的一切,都是一个局,是为了````”“为了做太子妃!”他一语道破了她想说的话。她闭上眼,眼角流出的,是泪。风,再一次吹动她的发,看着他跑走的身影,她突然觉得无比心痛,可此时,她是应该开心的,因为从刚才他现身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再无法隐瞒,而唯一的办法,是让他恨自己,这,远比让他知道真相好。 “你好傻,还是像一年前一样傻。”李君彝叹息。落馨儿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她明白李君彝的话,可也只有他,无论为他做什么她都是无怨无悔的。 城门开启,跟随落妃的队伍进城了,华彩的轿子,吸引了全城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他。站在高处,粉色的服饰,她宣布她的第一道命令,‘景山城县令因涉及勾结暴乱一事,被撤官押解回京。’所有的百姓,无不敬佩这位太子妃的魄力。 来到牢中,落馨儿单独来见胡德。“你可知,你所犯,必死无疑。”她平静的说道。胡德笑着,“既然必死无疑,太子妃还要说什么!”落馨儿转身,她看着他,道:“为什么勾结暴乱,你背后的又是什么人?”这一次,胡德不发一言。“你可以不答,可我能告诉你,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满门抄斩,对不对,天龙军右翼将军。”突然之间,他震惊了,隐藏二十年的身份,居然会被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丫头知道。 “你`````”胡德无言。“没有选择,江湖,朝廷,你都无处容身。”胡德低头,他妥协了。一纸认罪书,他供出了幕后黑手的名字。 李君彝拿起桌上的认罪书,他神情凝重。“你当真要将这认罪书交上去。”她嘴角是一阵深邃的笑,“这是我最后的杀手锏,也许以后会起到关键的作用。” 今晚无月,天还有些深沉。“云,你约我出来有事。”他握紧手中的箫,坚定的说道:“我要去帝都,告发她所做的一切。”突然,李君彝呆住,他仿佛听不懂沈烈云刚才所言。“时至今日,我才算真正看清这个女子,魔门始终是魔门,她有本事控制江湖,她甚至还想掌控天下,如此心计的女子,我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一字一句,他都是咬牙切齿的说。 这一刻,李君彝无法再忍受心中的满腔怒火,一拳打向沈烈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没一个字,都是对她的侮辱。”他的嘴角还流着血,他恍然大悟,大笑起来。“好一个厉害的女子,连堂堂李将军也成了她的工具。”终于,李君彝不想忍受,也无法再忍受,他揪起他的衣领,忿忿道:“混蛋,你可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一时间,他,他,都惊呆了。李君彝默然转身,他的眼中,是难以磨灭的忧伤。“她真的很爱你,为了你,她不惜做尽一切,宁愿自己独自去承担痛苦,都不要你知道真相。”瞬间,他手里的箫掉在地上。 原本他已经下定决心,当他再见她的那一刻,他对她,只有恨,可是如今,他早已不知是该恨还是该爱了,却只剩下箫声中那满满的凄凉。身后,她又再次带上那支簪子,迷人的淡蓝轻纱,她还是这么美丽。 “我没想到你还会想要见我,我以为你一定会恨死我,因为我只是个为权利而活的女子。”他握紧箫,箫声暇然而止。“是,我恨你,我竟没想到你竟会骗我骗的这么彻底。这么久,瞒的滴水不露。”落馨儿双手紧握,她心底明白,李君彝已经告诉了他一切。“不错,那你就该装作一无所知,那样,就可以彻底的解脱。”听到她的话,他心就像被炙热的烈火燃烧一样,他回身,紧紧的抱住她,一刻都不忍放开。她厉声道:“我解脱了,那你又当如何,继续在那痛苦的深渊中沉沦吗?”她的手抚上他的背,可她似乎又不敢,只得喃喃道:“沈大哥,难道你不知道,当年的落相思再也回不来了,如今的落馨儿给不了你想要的爱。”她满脸泪水,是道不尽的无奈,可他,却抱的她更紧了。 “你回来了,我等了好久。”李君彝满脸的焦急,可此刻,他竟看到的是她呆滞的神情,他似乎已经有了意识。“你去见了他对吗?对不起,我只是不忍你继续如此痛苦`````”看到他满副歉疚的神情,她坦然释怀,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明白李君彝的心,只是她永远都无法做到他想要的,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没有责怪他的理由。 她淡淡一笑,道:“没事,他早晚都会知道,做这么多事瞒他,对他根本就不公平。只是``````”她犹豫了,差点不想说出那残酷的事实。“他说他也是天龙军的后人,他是沈仲天的儿子,他不能将所有重担放在我一个人身上,要和我一起面对这宿命。可是他根本不明白,这,远比他想象的要难的多!这也是我当初费尽心机诈死欺骗他的原因。”“也许着就是沈烈云的职责和命,有时一个人越想平淡,越往往不得。能做的也只有顺应天命!”李君彝的一席话惊动了落馨儿,她此刻终于明白,也许她一生的宿命,注定与沈烈云脱不了关系。 窗外人影扇动,那鲜艳的颜色正凝视着落馨儿,听不得他们的谈话,可她的神情,尽是一副得意的神色,虽然一直有些意外,可她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次机会,她定然绝不会放过。 次日,在全城百姓的欢呼声,一行队伍准备离开。全城的百姓,无不赞叹这位太子妃。最后一次,落馨儿掀开轿帘,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向后回身,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在远处望着她,纵有千般不舍,她还是转身进了轿。此刻,落馨儿方才体会到心饱受那刀割之苦是何种感受! 转眼,十日已过,队伍抵达帝都宫门口。落馨儿掀开矫帘,那熟悉的宫墙又映入眼帘,还有一直在等待她的人。李行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她有一丝茫然,却只得坦然接受,此时,马上的李君彝却是浑身的不自在,可他也明白,这辈子他也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她,永远可望不可及。 “馨儿,你终于回来了,我也没想到我竟会有一日对一个女子如此牵肠挂肚。可幸的是,你是我的妻子。”说着,他抱的她更紧了。片刻,她回过神来,轻声道:“太子,很多人在此,还是先去见陛下吧。”不禁,她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 正宫书房 内殿传出声声咳嗽,宫内,老态龙钟的李器躺在床上,一段日子过去,他将仿佛老了十岁,看来李器确实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 “参见父皇。”落馨儿抬起头,李器刚好触及她的眼神,突然之间,他竟然感到一股阴冷的寒气,可更糟糕的是,此时的他已经在没有任何力量去抗衡那股力量了。“父皇,馨儿这次可是立了大功,短短时日,她已经不负重望,抓到了景山城叛乱的罪魁祸首。”李行满副神采的说道。这时,太监来报,“长公主求见。”这是第一次,一年多来,落馨儿听到李然来见李器,不禁满心狐疑。李器摆摆手,道:“下去吧,此事就交给行儿决定。”说罢便又躺下转过了身子。落馨儿退出关上门,猛然间,她瞥见那个依旧背对她的倩影,不觉,她发誓终有一天必会揭开她背后的秘密,而这,说不定会与自己大有关系。 李器勉强的撑起身子,仿佛在她的面前,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软弱。“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有十多年了,你甚至从未踏进这个书房一步。”李然凄冷一笑,“不错,因为我从不屑,只是皇兄如今病的这么厉害,怕是时日无多,我只有来见你。”她的话,全然不像一个妹妹对兄长的态度。李器一阵愤怒,他用力一掌拍在床上,又是一阵咳嗽。“你,究竟想如何?”她的手不禁握紧,道:“我要知道我的亲生儿子在哪里!”她言辞恳切。这一刻,李器知道她仍不肯放弃。 “不要妄想了,那个孽种已经死了,早就死了二十年了。”李器无情的要断绝她的念想。她开始愤怒了,转身,“不可能,他一定还活着,还活着,你想要断绝天龙的后人,你以为从此你就可以安稳而眠了吗?让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会被恐惧包围,因为老天会看到,你所做的一切,纵然你死了,还是会来报复你。”她的泪从眼角流出,那神情,似乎远比恨更深。突然之间,李器胆颤了。 沁香阁 她抬手,一杯酒饮罢,却仿佛仍然意犹未尽,她猛得一下将酒杯重重摔在桌上,她没有想到费了这么多工夫,仍然是徒劳无功。想起李行的话,她就满肚子愤怒。 “馨儿,你要稍安毋躁。虽然你已经抓了胡德,可你仍未有足够的证据足以说明梅妃与梅王与暴乱之事有关,何况无论怎么说,她还是我的表妹。” 突然,落馨儿被窗外的身影惊动,她大喝一声,“是谁?”片刻,鲜艳的颜色从门外出来,她吃了一惊,没有料到,竟会是她。 天牢 李然定了定心神,还是决定进去。终于,她见到了那个犯人,胡德,其实早从李君彝回来告知她犯人是计划了二十年策动叛乱时,她心里就有了眉目。 牢房中,那蜷缩着,头发蓬乱的样子,李然险些有些认不清了,她无法相信这就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四大将军之一。“你``````”她犹豫道。胡德抬起头,竟有些惊异眼前所见。“幽然小姐,哦不,现在应该是幽然长公主。”他嘴角透过一丝轻蔑的笑意。“看来你确实是胡将军!”李然此刻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她久未见的故人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胡德大笑着,他手上绑着的铁链还晃动发出声响。“你的皇兄当年自以为收服了所有天龙军的党羽,正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若非徐主维护,我怕是活不到今日。” 其实李然心中完全清楚这一切,因为她绝对相信他的哥哥是这样的人。“既然你已经保住了性命,你又要谋反,策动叛乱?”他站起身来,纵然身陷牢狱,也是一副坦然的样子,“你以为就算我不叛乱,你哥哥的江山就坐的安稳吗?聂巨混一直匿藏在江湖之中,楚毫得又是真心效忠吗?现在一但有个领头羊,你南朝李家的江山将岌岌可危。”此刻,李然惊叹胡德的心机。 “够了,你的野心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要知道我的儿子在哪里?不要说你不知道,楚毫得亲口告诉我,最后一次是你陪徐风扬见的皇兄。”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胡德犹豫片刻,道:“死了,早就死了二十年了,你以为你那狠心的哥哥会允许天龙的后人存在这个世界上,来威胁他的江山吗?”此刻,她的泪含在眼眶中,神情呆滞,一言不发,离开了牢房。牢房外,一直躲在门外,落馨儿,听的一清二楚。 沁香阁 绿萼为落馨儿梳理发丝,门外,传来李君彝高兴的声音。“见过娘娘,奉太子之命,娘娘此次有功,特地带一个人来见娘娘,从此可以每日陪伴在你左右。”他的嘴角一阵弧度。门外,她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落馨儿嘴微张,半天,才说出话来:“清`````吟。”那绿色的服饰,依旧美丽的容颜,她与她紧紧抱在一起,像久未见的亲人般。李君彝与绿萼悄然退下。 握紧清吟的手,落馨儿无比感激上苍,今生,让她们还有机会相见。“告诉我,你怎么会进宫的?”清吟的嘴角一丝犹豫,“是```````”落馨儿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再重要了,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看见清吟的神情,落馨儿感觉的到她有隐瞒,可既有难言之隐,又何需追问! 牢房 看见胡德,这次,落馨儿的心中又有了几分把握。胡德抓起酒壶大口的饮着,“怎么,我要做的说的都已经做完了,娘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突然,落馨儿的眼神有些犀利。“我也不跟你废话,告诉我,究竟幽然长公主与天龙军有什么关系?”这一刻,胡德的笑容僵在嘴角,他还在装傻充愣。“上次你们的对话我全听见了!至于你,我现在仍在考虑是否要带你去见我们的陛下,胡将军?”她那眼神,足以震慑住胡德。 他放下酒壶,道:“那已经很远了,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可那情景我还记的很清楚,是那次晚宴```````” 回忆 “恭喜两位主上,又得一城池,相信再不出一年半载,那剩下的那半壁江山也会是我们天龙军的,到时两位主上一统天下,必定会成为一代名君。”聂巨混高举酒杯,满脸神采的祝贺着。“好,我们兄弟能有今日,还要多谢四位将军的帮助,日后封侯拜相,谢谢四位。”沈仲天高举杯回敬。此刻,胡德还记得那时的沈仲天,还很年轻,是英雄盖世,可惜,最后仍难逃他的宿命。 李器向前道:“既然今日如此高兴,不如让舍妹来为主上表演一曲歌舞,舍妹没什么好处,只是一曲歌技还见得了人!”“好啊,早就听闻‘暝深幽切为君闻’幽然小姐的美丽可是天下闻名的!你说是不是,仲天。”徐风扬抬眼看向沈仲天。他握着手中的酒杯,在静静发呆,他心中明白,是因为那个名字。李器的脸上是得逞的表情,他扬了扬手,响起一阵音乐,兰色的轻纱,她拂袖一摆,如水的面庞,像出尘的兰花般清丽。 “她是李然。”落馨儿暗道。她不经有种感觉,这样的出场,这样的命运,竟与自己如此相似。“那后来呢?”胡德一笑,其实他一早就明白这样的美丽女子,往往都与幸福无缘。“你以为像李然那样的柔弱女子可以斗过原配妻子?”落馨儿诧异,但她心知,胡德所指,是沈烈云的母亲。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打破我最心爱的花瓶。”盛气凌人的架势,一巴掌打在李然的脸上,娇俏的容颜,顿时一道血痕。她还欲动手,却硬生生的被拦住,她抬眼一看,是沈仲天。 “仲天,你竟然如此维护她,我们夫妻几载,还抵不过她在你身边不足一年。”范玉淑样子,又气又急。沈仲天转身,抓起李然的手,他的眼神如此坚定,“玉淑,让我告诉你,幽然是我此生最心爱的人,她会留在我身边一辈子,更何况,她现在腹中所怀,是我们的骨肉。”范玉淑心碎了,她抚去眼角险些要滴落的泪,那充满恨意的眼神,无法磨灭,转身,她拂袖而去。门外,胡德跟在徐风扬的身后,看得吃了惊。 竟然是这样,落馨儿断然没有想到。而她更加无法相信胡德接下来所言,是一个女子毁了当年即将到手的江山。“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那一幕的情景!”胡德说着。 英雄末路,沈仲天胸前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一点一点的向下流,他的剑,支撑着他的身体。身后,是胡德二将军,他们已被军队重重包围。沈仲天闭上眼,盖世男儿,他第一次流下眼泪,无比的心痛,眼前是他依旧心爱的女子,却又是她引他至此,让他到这个地步。李器挥手一摆,手下的弓箭纷纷对准沈仲天。“纵然你再有高强的武功,今日也难逃一死。”李器冷酷的说着。面对眼前的卑鄙小人,沈仲天没有丝毫怯懦,他无从所怪,是自己信错了人。 就在这一刻,李然挣脱身边人的束缚,她冲向沈仲天,她扶住他,眼里满是歉疚,她从袖间抽落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哥,我当真没有想过,你居然是个不讲信用的卑鄙小人!”她满脸的怒容。转头,看见她愧对的人,她无言,只是默默一句:“对不起,仲天,我不该为了孩子``````”她的话僵在嘴边,此刻,沈仲天似乎明白了一切。她的手伸向他的脸,他身上的鲜血滴在她粉白色的裙挂上,她眼中满是泪水。“这一生,我欠你的,永远也还不清。”她转头,匕首又向前移了移,“放他走,否则我马上死在你面前。”她态度坚决。 看着李然,李器闭上眼,握紧了拳,那是他的亲生妹妹,可是,他的野心,他的江山,远比任何事都重要,即使是亲情,也不例外。他扬起手,下了那道命令,千万只箭向他们飞去,千钧一发之际,徐风扬拦在了前面,他撑起沈仲天,转而离开,那一刹,他与她分开。 “后来的事,就像现在所看到的一样!”这一刻,胡德叹了口气。落馨儿转身,“不要和我打马虎眼,告诉我,那个孩子在哪里?”胡德有些震惊,他搪塞着:“你该知道的,已经死了。”落馨儿扬起嘴角,“你以为可以骗过李然,就可以骗过我吗?”她的聪明似乎让胡德感到害怕。 军帐中,李器转过身,侍从怀中婴孩的啼哭声实在让人忧心。他沉思片刻,暗暗道:“绝不可让天龙的后人存于世上!”就在他准备下手的一刻,两个黑衣人冲进,一把,他便夺过了孩子。 那黑衣人冷酷的眼神,令人胆寒。“连自己的亲妹妹,亲外甥都不放过,你当真是冷血没人性。只可惜,你以为就此可以安枕无忧,那你就想错了,这个孩子会像是你心底的一根刺,如果有一日,注定你做不了一个好皇帝,他一定会回来的。”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一席话,就像一个魔咒一样。 黑夜凄清的冷风下,徐风扬怀中的孩子还在啼哭着,他的眼前,是沈仲天的墓。“主上,现在该如何?”徐风扬沉了口气,道:“胡将军,你走吧,如今已是大势已去。”胡德抬头,似乎像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也许会有一日,天龙的后人会去找你,到时定要夺回这个天下。”身后,胡德点点头,转身离去。 说到这,他的样子有些愧疚。“我的确不知道少主在哪里?否则,我早就开始计划了。”落馨儿沉吟半晌,笑道:“可你还是做了。那如果再让你见到天龙的后人,胡将军还愿意协助她夺回这个江山吗?”突然,胡德怔住了,他抬眼望向眼前的女子,她的右肩后,一个血红的凤凰。“你是``````”落馨儿转身,“难道胡将军不打算认我这个少主吗?” 沁香阁 黑夜下,落馨儿翻转过身,身边的男子睡的正熟。她闭上眼,实在是有太多事她想不通,当年的李然确是为了她的哥哥才接近沈仲天,可如果她是有目的,那一刻,她又怎会以死相迫救沈仲天?而那个孩子,又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他的父亲从未向自己提起过?太多的疑问缠绕在心头。 落馨儿四处窥探着,她知道,如果不解决心中的疑问,她根本无法安心,所以她悄然离宫。远处,却有人瞥见她的身影,是那个清丽无比的身影。 落馨儿默默等待着,她心中有一丝焦急。身后传来声音,“你疯了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如此焦急要见我?”她的嘴角突然僵住,半天才开口问道:“爹,那个孩子在哪里?”徐天机突然愣住,一时间,恍惚着。她愤怒的转身,厉声道:“我是说你当年带走的那个孩子,我已经知道,是沈伯伯和李然的骨肉!”徐天机默默道:“你,见过胡德。”这一刻,他知道已经无法再隐瞒任何事。“好,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他低头说着。“我还记得那天``````” 庭院中,两个俊郎的身影挺立着。徐风扬转头问道:“仲天,你知道你刚才那么做,玉淑会很伤心的?”这一刻,沈仲天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他喃喃道:“我从不想这样对她,我只想尽我所能去保护我心爱的人。何况感情,不是我所能控制,我不能,你又何尝可以,因为你知道你所爱注定是陆非凝,所以你只能辜负醉青烟,而我``````”徐风扬低头一阵无奈的笑,他竟没想到,沈仲天对李然的用情之深,远比自己想象更甚。“罢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让自己被感情迷失方向,未来,还有更远的丰功伟绩在等着我们。”沈仲天坚定的点点头。 这一刻,落馨儿感慨万分,人人都以为自己可以左右命运,可没想到却又总是被命运左右,但只有心底的那一份感情,是任何人,事,却都无法左右的。 整个树林,四处是凋壁的枯树,也许老天也在感叹一世英雄即将完结的苦楚。徐风扬忿忿道:“仲天,你怎么这么傻,这样一个女子,她欺骗你的感情,累你到如此境地,你还``````”“是,我还爱她,一世都无法摆脱。”徐风扬搀扶着他,他身受重伤,可他此刻的话语却如此坚定。突然,“仲天”徐风扬喊叫着,一口鲜血从沈仲天的嘴里喷出,他无力前进。“风扬,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沈仲天奄奄一息。“我们是好兄弟,生死与共。”徐风扬抓紧他的手,心中无比哀痛。沈仲天满腹愧疚,“我这一世都为情所累,所有的一切我都心甘情愿承受,只是我不想连累下一代。”“你是说那个孩子``````”“不错,这一世,我辜负了玉淑,也对不起她,如果有一天你再见到她,希望能替我告诉她。”沈仲天倾尽全力,诉说着自己唯一的牵挂。“会,我一定会,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让他一生幸福,还有你的不舍,都有我,只是你要记住,下一世,我们还是好兄弟,要同生共死。”沈仲天点着头。“风扬,这一辈子,我们拥有过一切,绝世武功,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还有最深爱的人,但我最庆幸的还是有你这个好兄弟,所以下一世,一定,一定``````会同生共死。”说罢,沈仲天便断了气。 他泪还僵在脸上,那一天,足以让徐风扬毕生难忘,因为就在那一天,他 第二十一章 回首间奈何一世 阵阵冷风袭来,她被身后的话惊呆。“放弃吧!他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李然转身抬眼望去,那怨恨的神情,却是二十年久违了。“你知道吗?二十年前的今天,正是他离开这个俗世的日子 。而今日,正是他的忌日。”满脸忧伤的女子,范玉淑款款而道。她盯住她,“这辈子,我真的很恨你,因为你的出现,我失去了我这一世最心爱的人,还有,一切的一切``````”“那你还要养育云儿,我以为,你会像恨我一样恨他。”她满目泪痕,铮铮的看着他心爱人的墓,冷冷的说道:“那是因为我知道,对你最大的惩罚,莫过于让你永远都无法与你的亲生儿子相认。”李然惊异万分,她无法相信从她口中说出的话。 三月之后 那一夜,风雨交加,阵阵的咳嗽声从正宫书房中传出,李器被恶梦突然惊醒,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面色惨白,刚才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他急忙唤来近臣,命令备下纸笔,他要留下最后一道遗命,太子日后登基,定要遵从。 次日,朝廷振动,所有大臣都面带愁容,正宫外,太子和众大臣焦急的等待着消息。太医走出来,脸色难看,跪在地上连连告罪,近臣宣下旨意,陛下要召见天行太子。 病榻之上,李器俨然已经行将入木,他撑住气力召唤李行上前来。他唯一的儿子,李器伸手过去,看到李行面上悲切的样子,他安慰道:“我儿不必如此,须知成大事者应遇强则强,日后这千万里江山就交付与你,我相信你定会成为千古一帝的。”李行抹干泪点头答允着,“孩儿定不会忘记父皇的从小教导,父皇可以就此放心。”李器又突然记起什么,再次叮嘱李行道:“朕留下一旨,你须得遵从。” 夜格外的静,仿佛是知道地上即将失去主宰。李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正宫外,她摆手示意守门的卫侍退下,径直进去。 迷迷糊糊之间,李器见到李然的身影,她居然是满目泪痕的。“我就要死了,你不应该是很高兴的吗?”李器虚弱道。李然抬落嘴唇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也许此刻连她自己也开始不明白她是不是当真恨他,想他死的地步了。“是,我也很好奇,明明恨,明明想他死,可当他真要死时又为什么不忍?”二人顿时一惊,抬眼回身望去,李器断然想不到,居然会是她。 “他害姑姑一生,让你痛苦二十载,甚至连累我至如此境地,为的就是成全他一个人的野心,可就算是这样,幽然姑姑依旧会不忍亲眼见他死,是顾念他究竟是你的兄长。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那愤恨的眼神,居然让李器怯怕,眼前的美貌女子,他竟一直没有看出来。“你,不是落馨儿``````”落馨儿摇摇头,一阵冷笑。突然一股强风袭来,湮灭了宫中的灯火。 李器起初是吃惊,见到他之后,反而是一副淡定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还没死,在我临死之时你一定会来见我。”二十年的时间,他们都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只剩那些许的仇恨支持残老的生命。“是,我是来报仇的,偿还你的罪孽。”徐天机冷冷道。“她就是你报复的工具对吗?”李器望向落馨儿。徐天机冲上前,抓住李器,他忿忿道:“并非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所有人都当作工具,她是我的女儿,也是来拿回天龙失去的东西的,你以为你夺了江山,仲天死了,只可惜你永远无法永守江山。”那一刻,李器再次触及落馨儿的神情,那张幽怨却又消魂的面庞,他似乎已经可以预见,那会是断绝南朝李氏的一个诅咒,他躺倒在床上,不敢再想下去。 “今日就是你的丧期,为了你的罪孽,为了仲天,也为了你无情,好好去偿还吧!”说着,徐天机就准备出手。那时,李器已经闭上眼等待接受那即将到来的命运,睁开眼,却是李然挡在了他的面前。“如果当真要论罪过,最该死的人原就是我,天下大势,所有人的命运,都皆因我一人而起,一切的一切,让我结束。”那双含泪的眼,令徐天机震慑。“仲天临死前说他对不起你,我明白他的心,知道就算让他再选一次,他依旧会选择那样的结局。所以,他绝对不想我杀死你来为他,为失去的江山报仇。”说罢,他转身离去,落馨儿紧追而去。 李器的胸口一阵闷热,一口血吐出,李然转身扶助他,他抬眼望见李然的眼,心生愧疚。 “是我错了,我错的太厉害,我牺牲一切,换回的,除了让我唯一的妹妹一生痛苦外,什么都没有。”李器黯然道着。李然低下头,似乎此刻她方知,她早已没有理由再恨李器,因为这就是她的宿命,千世万世都注定了的。孤寂的烛火淡淡的照耀着房,最后一刻,李然伴着李器直到最后一刻,他去了,就像那烛火熄灭,带走了所有的恨,所有的野心,却惟独带不走他的江山。 一阵暮鼓晨钟响起,南朝开国皇帝李器驾崩。 满堂白色的丧服,李行静坐在龙椅上,接受群臣膜拜。 沁香阁 落馨儿为李行脱下丧服,他就那样呆坐着,一言不发。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年六岁。“行儿,看到了吗?这千万里的锦绣山河,如今,都已是我们李家的了,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我相信它会千秋万代的。而让他千秋万代的人,正是你。”小小的他,充满稚气的脸,面对眼前的一切,只有彷徨。可是那句话却依旧令他谨记到今日。“这万里江山,此刻都是属于我,可父皇说的不错,江山是我们从别人手中抢回来的,稍有不慎,随时会再被别人抢走。”那一刻,小小的他就决定开始伪装,假作毫无心机,任性妄为,为的就是维护南朝李家江山,不顾一切。 “殿下。”婉约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唤起,眼前,是他心爱的女子。“馨儿,你会怪我吗?”抚向她的脸颊,那双透亮的眼看着自己。落馨儿转身摇头,她心中明白,此刻她虽未得到皇后之位,可李行的情,李行的心,恰恰远比皇后的虚名更重要。他将她揽入胸怀,道:“放心,这一世我所深爱的人只有落馨儿,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你。” 落馨儿收拾心情,道:“那,那个人又如何?”李行诧异,落馨儿随手一挥,红色的身影,艳丽的容颜,李行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她。“她,怎么会`````”“艳绝姑娘为殿下付出如此许多,既也是殿下心爱之人,殿下又岂能辜负,就让馨儿为殿下做主。”看着落馨儿,李行会心一笑。 华宫美殿,锦衣华服,看着眼前的一切,艳绝确实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是不是不敢相信如今这一切都是真的?”传来声音,艳绝回头,是落馨儿。“如今你该满足了吧!从今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成为皇妃。”“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这些虚名吗?”落馨儿摇摇头,嘴角一阵浅笑,“不要告诉我你想要的是那个男人的爱,因为我永远都不会相信。罢了,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宫自可让你安然做你的艳妃。”她的嘴角流露一丝轻蔑,“师妹竟这样对师姐,过往的种种,师妹的心,师妹的爱,就不怕我一一告知殿下!” 一巴掌,艳绝的嘴角是浅浅的血迹。“这一巴掌是要你记得,此时的落馨儿早已非昔日的落相思,不再是你的师妹,而我也要你知道,你的敌人,并不是我。”说罢,她甩过裙摆,扬长而去。艳绝怔怔的,脸上还隐隐作痛,她做梦也想不到,不过一年多的光景,落馨儿的改变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三日后殿上 南朝皇帝登基大礼 青布长衫的身影,他沉着半分,放下手中的茶杯,毅然走了出去。 群臣谒拜,他身着龙袍,从此以后他就是天下主,可他尚未知此刻方是他人生真正的起点。 太监高声喊起:“端云王世子晋见。”他惊喜半分,随即抬头望去,却未曾留意到身边的她却是捏紧双手。 “烈云代表祖父,来恭贺陛下登基之喜。”他的神情,无意间触动到她,一丝勉强的笑意僵在嘴角,他们之间,似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句也不得。这情景,李君彝看在眼中,却是无比心痛。而他的母亲,幽然长公主,却是眼含泪光的,因为眼前的,正是她多年来所盼,所想。 太监宣读圣旨的声音又高声响起:“封梅妃梅芷芯为皇后,落妃落馨儿为贵妃,艳绝为艳妃`````` 静静的夜下,琴音幽婉动人,望着抚琴者,他险些忘记了此刻的身份,此刻的处境。一杯淡酒下肚,却难解此时的满腔惆怅。他的耳边响起她的声音:“时辰不早,臣妾先行告退。”李行点点头,眷恋她的地步,直到她的身影退却,他方肯罢休。沈烈云吃惊,他从不知道李行竟会对一个女子这样,只是为什么他们所爱,会是同一个人? “恭喜太子,啊不,应该是皇上了,从今以后,你便是天下的主宰。”李行摇摇头,他的脸已有些微红,“何必呢,我还是我,你的好兄弟。”沈烈云一阵叹息,他们之间,早已不是当初的好兄弟了,就从他知道他的身世开始,从他知道他深爱的人已是他的妻子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是千世万世难以磨灭的爱恨情仇。 “好了,什么都不必再说,我相信你会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因为你有这个能力。”沈烈云举杯说道。李行道:“莫非你不会在我的身边协助我,要知道天下除你之外,没人会有这个本事了!”沈烈云突然神情凝重,望着他的眼,认真道:“行,倘若有一日我会成为唯一一个威胁你江山的人,你又是否会对我狠下杀令?”李行手中的酒杯突然停驻,他低下头,深深道:“倘若真有那一日,我会。”沈烈云怔住了,虽然他早该知道他的回答,可是当他亲耳听到,却还是无法接受,只是那一日他希望永远也不会到来,可世事又岂会都如他所愿? 黑暗下,她背对着他一言不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只是你什么都不必说,我所做之一切,不过是想与你一起承担,没有理由要你一人做尽一切。”她的泪从眼角滑落,被黑暗所吞没。 离开之际,他的嘴角应该算是一阵欣慰,他淡淡道:“我没想到今生尚有机会再听到你的琴声,孰不知竟有如天籁。”看见他远去,此时的落馨儿才身子瘫软,跌坐在地上,心中情难以磨灭。 拖着长长裙摆,她望着她,未有半点胆怯。眼前的女子,依然满身傲气,难以磨灭,更何况她此刻以是至尊至贵的皇后。“失望了是吗?你也看到了,就算皇上多么爱你,你始终做不了皇后,你一世都在我之下。”“是吗?皇后当真如此自信自己是赢了,不过也只有皇后自己心里明白,往后的日子还很长,馨儿依旧会天天来向皇后请安,只是怕这种日子不会很久。”落馨儿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梦园 繁花似锦,她纤细的手指沾染花瓣上的露珠,身边,清吟突然唤道:“艳妃正从这个方向走来。”她瞬间停驻,唤清吟先回宫去。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所以我在等你,告诉我你的决定吧!”落馨儿道。艳绝的嘴角一阵笑意,“真是没想到,皇宫居然可以让你改变如此之大,我倒真想看看我又可以被改变到何种境地。”落馨儿摇摇头,“这么说,你已经明白谁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艳丽的女子点点头,嘴角的笑带有深意。 司马府 空荡的房间,司马空遣退所有的下人,眼前黑色的斗篷摘下帽子,居然是清吟。“她们已经合作了。”她款款的向司马空报告着。“谢谢你,清吟,我知道该如何做了。”清吟点点头道:“希望公子不要做伤害小姐的事。”司马空佯装关切的样子“你知道新皇登基,我只想独善其身罢了。”他的谎言,他相信骗的过清吟,因为早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已经掌握了大局。 庭院寂寞,皇宫之中更是如此,,可更难奈的却还是心中的焦虑。终于,沈烈云离开住处,向皇宫深处走去。 山几许 梦几许 奈何今生缘断 却无缘再回头 如果还有一次 让我再回头 我却甘愿 在那一刻 沉没我心 我一切 啊,啊`````` 山几许 梦几许 奈何今生缘断 却无缘再回头 如果还有一次 让我再回头 我却甘愿 在那一刻 沉没我心 我一切 啊,啊`````` 字字句句,一切好像变得清晰起来,沈烈云随声而走,他不知为何,就有种莫名吸引着他,这曲调,与落馨儿的完全不同,可那股悲伤,却牵动着他的心。 牡丹楼 他掀开那层纱,淡漠的身影,他感到眼前有一丝模糊,片刻间,仿佛醉了般,耳边的歌声还在继续,只是沈烈云已经倒在了地上。轻纱之后,女子蓦然走到沈烈云身边,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伸向他的脸颊,一滴晶莹的泪珠顺势滴落在沈烈云俊朗的脸颊上。 清晨,一縷阳光射入,沈烈云睁开迷茫的睡眼,眼前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李然转过身来,递给他一杯茶,他不知所措,只是默默的接受着。 “对不起,昨晚让你受惊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会闯进来。”那声音,很是轻柔。“不错,你是该好好收敛了,这是皇宫,你这没事到处跑的毛病也该改改了。”李君彝突然从门口出现。沈烈云颇为意外,道:“你怎会?”李君彝回身,很是亲密的抓起李然的手,道:“眼前你所见,正是家母,当今皇上的亲姑姑,幽然长公主。”瞬间,沈烈云是有些诧异的,如此绝色的女子,眉眼之间带着丝丝幽怨,却不料,又是姓李。 就这样,带着满腹疑惑和意外,沈烈云离开了牡丹楼。 李然端起茶杯至嘴边,不觉,心头一酸,一滴泪珠又滑落到杯里。李君彝伸手握住李然的手,淡淡安慰着:“娘亲不必忧伤,总有一天,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天下人就会知道娘亲的苦衷,必能与烈云相认。 李然也不知李君彝所说的这天能否实现,只是昨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她本只是想默默引沈烈云来,见他一面,仅此而已,可不料李君彝却突然出现,他早就知道了一切,他却想到要李然就以一个友人母亲的身份接近沈烈云,也许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在二十年前收养了他。 第二十二章 这命运,无法改变 转瞬之间,沈烈云已经在皇宫之中住了半年,这半年来,他唯一的企盼就只有一个,就是能够在这里见到落馨儿,另外,他还有另一个担忧,就是李韵。他的心清楚的知道爱的是谁,也明白那宿世难解的仇怨,可是他又怎么忍心辜负。 突然,门外传来太监的召唤声,李行宣他一同上殿。 朝堂之上,他听着他如虹气势般的言论,所有的治民策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当真难以想象,如今的南朝皇帝又岂是当年那个随兴而为的太子可比的。可一直以来,李行都有一个心腹大患,倘若没有司马空的牵制,李行这个皇帝许会比现在更加称心如意。 “陛下,今日微臣想为陛下引荐一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门外,黄色的轻杉入目,抬头婉约间,令人痴醉,此人正是秦若言。 梦园 繁花似锦,她确是心凉如水,本不想任人摆布的,可又免不了任人摆布,这难道就是宿命? 那熟悉的萧声在耳边响起,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身回眸,是她心心念念的沈大哥。“我真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相见,上次一别已是半年光景。”她的眼中有惊奇,也有欣喜。 “是,我也没想到再见会是在这皇宫之中,而你,竟会是以这样的身份出现。”秦若言看到他的眼,那里面的是失望。她不想再为自己作任何的辩解,只是默然的一句:“你以为我表哥拉拢不到沈家,他就再无方法为保全自己的地位了吗?也许把我献给皇上,才是最好的方法。”突然间,沈烈云握紧手中的萧,他此刻万万想不到,因为自己当初的拒绝,会让秦若言落至如此地步,他究竟该如何做,才能救眼前女子于水深火热中呢? 沁香阁 丝绢上那对鸳鸯栩栩如生,李韵用手轻抚,似有千般心意无处道尽?落馨儿望着眼前的痴痴女子,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馨儿,你瞧,若人人都像这对鸳鸯般幸福,该有多好?此刻,落馨儿哽咽了,她其实知道,明明就知道,李韵心中对沈烈云的情,只是她不知道,阻碍她的会是自己。 书房 深夜,李行将双手背过,千丝万缕,对于眼前的形式他居然一点头绪都没有!”艳绝向他递来一碗浓茶,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苦涩。 “艳绝,你可知道为了这广大江山,真有人会不惜牺牲一切吗?”艳绝伸手握住李行的手,她叮咛他的眼,款款说道:“会,就和以前的我一样,曾经为了权力,身份,不顾一切,可是如今,我只是为了我想珍惜的人,一生一世,其他的什么也不在乎!”她靠在他的胸膛,她的话,似乎点醒了李行。 三日后,圣旨下,‘不日,依韵长公主即将下嫁丞相司马家,从此与皇家缔结姻亲,结为秦晋之好。’ 那一刻,她手中的丝绢跌落在地,那上面的鸳鸯是对她最大的讽刺,她内心原本的无限期许,都在这时化为乌有。 落馨儿冲进书房,她的双手攥紧,满脸愤怒。“皇上当真要这么做,韵儿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忍心,用她一生的幸福来做政治交换?” “是,我也想知道,皇兄怎么忍心。”那满脸泪痕的女子,纵然一世荣华,此刻都只是过眼云烟。 “对不起,韵儿,你要知道,为了南朝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李韵嗤笑了,不等李行说完,她就跌跌撞撞向门口走去,其实她早该知道,李家的女子,永远只是李家男人的牺牲品,当年的李然如是,自己也必定如是。 看到李韵远去的身影,落馨儿无奈,这,注定又是一个悲剧。 纤细的手指伸向一朵美艳的花朵,突然,指尖被花是的刺扎破,一滴鲜血渗出,红的耀眼。沈烈云急忙拿出手绢替她包扎,秦若言的心中一丝欣慰,就算他爱的人不是自己,但他对自己尚有一分怜惜之情。 这份和谐突然被打破,李韵到来着实让秦若言吃了一惊。“沈大哥,还有三日,皇兄就要我嫁给司马空了,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她的手抓紧沈烈云,她诉说着她唯一的渴望,那眼神,充满希求。沈烈云知道,她一定会找来,因为他一直都明白她的心,只是无奈,今日,他必要恨下心肠来。 他抛开她的手,不留丝毫余地。“公主在说什么,臣不明白,只是听说公主大婚的消息,臣还未来得及恭贺。”他说的那样决绝,几乎连他自己都不忍。如同被千斤巨石砸在身上一般,李韵睁着眼,泪珠在脸颊是停驻。 “臣与公主自小便是深厚的兄妹情,既然公主出嫁,臣自然要愿公主幸福一世。” 兄妹情,幸福一世,那句话深深伤透李韵的心,她抬眼看了一眼沈烈云身边的秦若言,闭眼,一言不发。 她转身离开,手中的丝绢随风般飘荡,上面的鸳鸯,注定只能永远在那丝绢上,永远。 深夜的风吹动她的发丝,好久,落馨儿都没有在这么冷的夜晚出来,可是今天,她的心却如针扎般痛。 “馨儿,这么晚,是不是有什么事?”她没有回答,突然之间,转过身,她抱住他,紧紧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沈大哥,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不理会使命,国仇家恨,我们永远在一起。”她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再诉说着,渴望听到他的答案。 沈烈云迷惘了,这一刻,他居然在犹豫。她温热的唇挨近他,是沁着热泪的。 “馨儿,不可以,如果我们就这样离开,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我们都辜负了,师傅的期望,当年欠了我爹的,一切的一切,这都需要一个了结。” 突然,她从拔剑指向他,她摇摇头,“借口,拒绝我,就像拒绝公主一样,可是我不知道,你最舍不下的,是不是一个秦若言。” 他摇头,他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他不知该如何告诉她,他不怕誓言的诅咒,纵然难免一死,和落馨儿在一起,亦无悔无怨。只是这半年来,他在皇宫中,亲眼见到了一个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李行,可越是如此,他心中那股不甘就越强烈,如此选择退去,不止辜负了天龙军后人的使命,他更加愧对自己的父亲,不配做沈仲天的儿子。 “馨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心中只有你,这一辈子,不会改变。” 落馨儿向天长舒一口气,她已无力再去支撑手中的剑,也许她心中又何尝不知她爱的沈烈云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她的心底,确是出于对李韵的愧疚吧,那样的女子,本来该拥有幸福的,只是她生错了地方,爱错了人,只是自己又何尝不是。 凄冷的月光下,她在他的怀中,依偎。 欢闹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帝都,公主下嫁丞相府,何等的光荣。天下间所有女人都羡慕的依韵公主,年轻有为,又娶得美娇娘的当今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只是其中的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寝宫内,婢女们细心的替她装扮着,深怕留下一丝缺憾。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红色的唇,红色的胭脂,满身的红衣,何等的美艳,只是此刻她却觉得那无比的刺眼,那红色的嫁衣与丧服无异。 李行从门外进来,他随手一摆,所有的婢女都顺势退出。可是突然间,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了,只是呆呆的驻足着,镜中的妹妹是多么的美丽。“韵儿,原谅你这个没用的哥哥,我也曾想过,如果我们不是生在帝王家,我也想像平常百姓那般,拼尽我的所有来让你幸福,只是如今,已没的选择。可是你相信哥哥,定有一日,朕会还你幸福。” 李韵摇摇头,她的嘴角扬起一阵无奈的笑意,最后,她只道了一句:“依韵还有最后一个愿望,望皇兄答应。” 牡丹楼 外面的锣鼓喧天,李然站在楼上向下望去,好一片热闹景象,只是此刻她开心不起来。突然,她听到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她回头,竟是一脸惊愕。 从牡丹楼中走出,李韵踏入轿子,最后转身,她见到顶楼的李然正望着她,眼角不觉间流出泪,很快,她伸手拭去,然后转身进入轿中。 此时,他再也无法忍受,泪流满面,可是随即她又笑了,那么痴然,似疯了一般,她握紧手中那刻着沈字的玉佩,这一刻也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从未有过的开心,因为,她知道了那个秘密,一切,只是为了那宿世的仇怨,早就注定。可是她还是感到幸福的,她与沈烈云并非毫无关系的,纵然今生无缘,他还是她的亲人,如此,也不枉爱他一世。 酒席上,李行大宴群臣,所有人都恭贺皇室大喜,却唯独她,落馨儿,不见半点喜悦,只是不住的饮酒,许只有那琼浆玉液才能排解她内心的愁苦,这些,是自从知道身世后就积压了很久的,此刻,一并发泄。 终于,她喝得酩酊大醉,清吟搀扶她回寝宫。 繁花深处,却不料与他撞了个正着。清吟回视周围,见四下无人,才告诫着沈烈云:“小姐心中实在太多愁苦积压,积久成结,还望公子多加安慰。”说罢,便把宿醉的落馨儿交给沈烈云。 迷蒙中的落馨儿还未醒来,她的脸绯红,沈烈云探手到她的脸颊,那股醉人的气息迎面袭来,他见到眼前的睡脸,似有道不尽的心事。在梦中,她必是见到了曾经的美好吧! 李韵犹疑片刻,说道:“你难道想让你这一年来的努力都付之流水吗?不要忘记,如果今日你硬要与她争锋相对,你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何况她因为太子在沁香阁夜宿之事而心存芥蒂,这算是对她的一个交代罢了。”落馨儿此刻方知,原来绿萼是代己受过。她喃喃道:“可太子真是在此处理国家大事!”李韵摇摇头,道:“馨儿,为何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宫中的规矩是,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所有人在乎的只会是你的身份,背景。”落馨儿好像有些领悟,她继续喃喃着:“身份,背景``````” 李韵有一丝触动,一饮而尽。“为什么我喜欢的不喜欢我,而我不愿做的,又要去做?”落馨儿转身,有些许诧异,道:“莫非公主心里有人?”李韵痴笑着道:“他在我心里十多年,可他却从不知道。不过算了,这都是注定的。”她握住落馨儿,道:“馨儿,明日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也许你心里,至今都不是真心爱皇兄,还是如何,这条路,都要继续走下去。答应我,今日醉完,明天,无论未来的路怎样,我们都坦然去面对。”说着,她拿起桌上的酒壶。落馨儿接过酒壶,清凉的甘露沁入心脾,她道:“好,今日一醉,忘记所有的一切,从今以后,坚强走自己选择的路。” 也许沈烈云从不知,在落馨儿的心中,李韵是伴她走过最艰难岁月的人,她深知李然的经历,又如何忍心让李韵再布其后尘。可也许最重要的是,李韵的事,让她再一次对爱失去了信心,因为自己而让别人无法得到爱,她的心是充斥着愧疚的,无法得到释怀。 巧笑嫣然,望着她的睡脸,此刻沈烈云忘记了身份,忘记了重任,他只想拥有她此时此刻。 酒宴仍在继续,李行却先行离去,他没有带一个随从,只是独自一人在园间漫走,也许掩藏的太久,他也会累。何况今日,他的内心是被矛盾充斥着的,为了江山,所以不得不出卖亲情,这一点他与他的父亲无异。只是如果有一天当江山与美人冲突时,他又该做怎样的决定呢? 拨开繁花,李行蓦然抬头,一幕他今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只是轻轻一眼,他回身,又隐在了丛间。双拳紧握,从来没有过的愤怒,此刻,他下意识是该冲出去揭穿他们,可是身后,却猛然被人拦住了。 隐约间,她从睡梦中醒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置身于他的怀中,那熟悉的脸庞,清晰的轮廓,就在眼前。 不远处,清吟急忙来到,惊醒了沈烈云。“公子,该回去了,酒宴就要结束了,万一皇上来到就不得了了。”她随手搀过迷蒙的落馨儿,那一刹那,沈烈云竟有种声么东西从身体中抽罗一般。 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点灯,只有月光照进屋里。他双手紧握栏,嫉妒,愤怒在他的心间游荡。本来作为一朝天子,根本不会在乎一个女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好兄弟,如果有朝一日为了笼络他,就是将那个女人亲手相送也是无可厚非,可是此刻,他确是无比的恨,也许连他自己也意外为何会对那个女子用情这么深。 身旁的女子,仿佛能看透他的心一样,握住他的手,确是如冰般冰冷。 大婚之后,朝野上下似乎的确是平静了一段日子,李行却心知肚明,这场政治婚姻只是暂时压制住内患,很快,外忧就已经袭来。 江湖传闻,在雁荡山附近集结了一帮武林人士,他们全部都是武艺高强之士,如今聚集在一起,却是有所图谋,恐有造反之心。 大殿上 李行满脸怒容,满朝大臣,竟无人肯去对付这帮集结的武林人士,简直是荒唐。丞相司马空站出说道:“陛下,此番武林中人不比以往那些乌合之众,他们都武功高强,而朝廷的军事们只会行军打仗,若对付他们,微臣有一人选,就是不知陛下是否舍得?”那嘴角激荡起一阵微笑,充满了诡异。 沁香阁 “陛下是否会依司马空所言,让端云王世子去解决这场动乱。”落馨儿道。李行手中的书本停驻,“落妃认为有何不妥吗?朕与云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我的兄弟,他的本事我很清楚,此次的事舍他其谁,所以`````”“莫非落妃会比朕更清楚朕的兄弟吗?” 落馨儿哑口无言,可李行却清楚的看到了她脸上的心虚,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有没有错,只是不甘心,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周围漆黑一片,,可那两个身影却很清晰。“为什么你要答应,你明知道,那定是十分危险的。”她关切的说着,可他,却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情,“你以为我此去是九死一生,还是以为行已经察觉了什么,才会有意派我去,目的是置我于死地。” 沈烈云的话问倒了她,她不知道,只是她心中有种感觉,这次,必定是危机重重。 突然,窗外的人影闪过,落馨儿和沈烈云着实吃了一惊,沈烈云立刻躲上横梁。 那黑影逐渐的清晰起来,落馨儿眼前,竟然是胡德。“你怎么会在此,胡德,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有胆子逃狱。”胡德满身褴褛,他说道:“少主放心,此次早已安排好,只是我离开,还有样东西放不下,需要少主带我去找一个人。”“什么人?”落馨儿满肚狐疑。 牡丹楼 李然抚摸桌上的琴,她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和沈仲天一起琴萧合奏的日子,纵然是被欺骗充斥着的,可却是她一辈子的怀念。 食指一拨,咚的一声,琴弦断了。李然站起身来,蓦然一句:“竟敢私闯皇宫,当真是不要命了。”黑影渐渐淡出,落馨儿的身影出现。 “馨儿,你怎么会?”李然诧异道。落馨儿:“是有位老朋友想见姑姑,所以我才会带他来。 顺着落馨儿的视线,李然看到的竟然是胡德。“你,胡将军。”胡德轻蔑一笑,“公主没想到我能逃离牢狱吧。只是临走之际,我还要向公主讨回一样东西。” “当年沈家的玉佩,那代表着双龙后人的信物。” 落馨儿惊异,她的信物是头顶的钗,那沈家的信物就是那块玉佩,她脑海中猛然闪过,就是那块她曾在在沈烈云身上见过的玉佩,没想到那居然就是双龙后人的凭证。 “胡将军想要回那样东西,不会是因为怀念旧主吧!利用信物找到当年双龙的宝库才是你的目的吧!”一语被李然道破了目的,胡德显得有些心虚,他拔剑,指向李然,“原来主上早就把这些告诉你,我真没想到,主上竟为了你这个女人当真愿意赔上一切。” 话刚说完,一股寒气袭来,落馨儿的匕首只离胡德的脖子几寸的距离。 “少主,你```````”胡德吃惊道。落馨儿愤怒,“好个忠心的胡将军,口口声声说要为双龙军效命,可是如今,却是见利忘义,想要自立为王。可是你不要忘记,我爹徐风扬还没有死,我落馨儿还在此,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吗?” 胡德丝毫不放弃,他道:“少主,想我胡德一生也算轰轰烈烈,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跟了两位最了不起的主子,可是因为这个女人,已经让天龙军的江山毁于一旦,如今,沈家的骨肉还没有找到,可李家的江山却一天天稳固,我又如何能甘愿?” 落馨儿吃惊,她居然没有想到胡德对双龙的忠心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她看了一眼李然,她不知道,难道这个女人当真如此有心机,早在二十年前让双龙军毁于一旦,如今,连翻身的机会都不留下。 突然,身后的人影令在场的所有人吃惊。“原来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爹的死,他的不甘,还有我命运,都是因为你。”沈烈云愤恨,这份恨,竟是此刻知道这个真相后爆发出的,他的手中还捏着一块玉佩,那块深深刻着沈字的玉佩。 “胡将军,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就是沈家的后人,沈烈云。可是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当年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失去的,我是该为我爹报仇的。”说着,他抽罗剑指向李然。 李然惊讶,她本是想先告诉他她是他娘的,可是如今,却是让他先知道了那个残酷的事实。看着那柄剑,当真是久违了,一行清泪自眼角流出,滴落在剑上。“这柄剑是我当年亲手为你爹挑的,如今有它来了结我,却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所有人都惊异沈烈云的出现时,一阵强烈的掌风袭来,沈烈云下意识,剑身刺过来人的身体,是李君彝。 “云,你不可以这么做,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如果你杀了他,你会后悔一世的。”沈烈云惊呆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真相。 “君彝,你怎么样,你流血了?”沈烈云的剑刺过李君彝的身体,他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君彝,一切都是娘不好,犯下了罪孽,可为何要我的孩子来承担这一切,天啊,如果我的命真能还清我欠的债,又何苦还要我这样受苦。” 沈烈云手中的剑上还留有斑斑血迹,他似痴狂般奔出了牡丹楼。 三日后 将军府 饮过桌上的药,李君彝的样子还是十分虚弱,他猛然瞥见,门外,那人影似是徘徊犹疑不决。 “对不起,君彝,我没想到会伤了你,这次,算我欠你一次。”沈烈云走进道。“好,你想偿还,就原谅她,叫她一声娘。” 这一句,激怒了沈烈云,一掌击落在桌上,桌上的杯子瞬间跌落个粉碎。李君彝摇摇头,他无奈道:“如果你知道了真相,定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沈烈云嗔笑,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知道,他的母亲从小就告诉着他,在他的父亲的心中,一直都爱的是别人,与他母亲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身份罢了!可是,确又是那个女人累死了他的父亲。这,是他的母亲唯一告诉过他的关于他父亲的事,他一直都铭记着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只是他料不到,自己居然是那个女人的骨肉。 “我知道,每个子女都会维护自己的父母,你也不例外,为她挡剑,我是该赞扬我这个好兄弟吧!”沈烈云冷冷的道。 “你错了,云,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只是一个叛将之子,养育我成人,给与我身份地位,与昔日的太子成为兄弟,我李君彝何得何能!这一切,都是她这个堂堂南朝长公主带给我的。” 沈烈云握紧拳,此刻,他的心充满了犹疑,也许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亲生母亲竟是这样一个为了权力,地位去百般算计的人,更加是她,用尽感情去算计,如今,他根本无法谅解这样一个女人。夺门而出,逃避,也许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十日后 三千兵马点被齐全,马背上,沈烈云义气高昂。“长公主到。”一声惊住了他,他转身,却又不敢面对。 “我只想说一句,无论你是否相信,我都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的感情,从始至终,我都是真心对你爹的,只是唯一始料未及的,是伤害你到这个地步。”她的话语满是祈求的意味。 刚想说什么,李行就来了,沈烈云的话僵在嘴边,李然拭去眼角的泪,转身向李行作揖。 “没想到姑姑也来送行,看来云你此次如若未能得胜而归,恐怕就说不过去了。”李行的样子却与平时不同。 “当然了,纵然拼得一死,我也会为皇上赢得这场胜利。”沈烈云道。 “好,我会记得你的承诺,预祝云凯旋而归。”李行的嘴角,一抹笑意,却又让人如此猜不透。 沈烈云跨上马,他的眼神触及到李然,那双眼,被泪水沉浸,沈烈云的心,像是受到猛烈的震动,那感觉,似乎从未有过。 第二十三章 就让一切回归尘土 书房 满桌的珍馐美味,他却没有一点心情,也许是自从沈烈云离开以后,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会不会后悔,可是十多年的兄弟情,他又绝对不能允许她被夺走。心头一阵怒火,他把满桌的美食都掀翻在地上,旁边的小太监被吓了个半死,撞到旁边的书架,一个盒子掉了下来,他连连告罪。 李行打开盒子,一个纸条,他突然记起,那时李器留下的最后一道旨意。 一月后 沁香阁 风吹着,树上的花瓣被风吹动,好一幅桃花纷飞的景象。门外绿萼唤道:“娘娘,依韵公主到。”落馨儿仿佛从梦中惊醒。 她回头,那满心伤痕的女子依旧芳华绝代,只是她心上的痛却难以磨灭。 “好些日子不见,最近好吗?” 她点点头,嘴角的笑却是如此勉强。“只要心如止水,就无谓好不好了,在司马府的日子与宫中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那他呢?对你好吗?”落馨儿忍不住问道。 “好,怎么会不好,我从来都知道他对我的好。”这句话,是李韵由衷的话。“只是他永远也不会得到我。” 听着李韵的话,落馨儿的心很痛,难以附加。“馨儿你不必为我伤心,我的心还没有死,始终有一个地方在等待他,为他牵挂,知道他平安,也就足够,那些记忆也足够我回味。好了,不说了,好些日子没进宫,我带了些华服进宫,想送给姑姑。” 牡丹楼 “我带了些衣饰送给姑姑,不如姑姑先试试吧。”李韵道。 望着眼前华丽的服饰,李然轻抚,“不用了,我已经好久没有穿过这么鲜艳的颜色了,就这样朴素,我已经习惯了。” 落馨儿上前,握住李然的手,道:“只要姑姑愿意,您还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美女,让所有人为之轻狂。”落馨儿附在她的耳际轻声道:“就算是为了想念的人,您也应该,不是吗?”她的一席话惊醒了李然,如今的她,还有期待。 帘幕掀起,当年她又恢复了神采,略施粉黛,却已是艳丽夺目,也许老天是公平的,纵然她没有美好的命运,可她却拥有永远的美丽,令人惊叹。 落馨儿一声令下,周围乐师奏起曼妙的音乐,李然随手一抬,在曲间曼舞,落馨儿的眼中,似乎可以见到当年的李然就是凭借这一支舞,就使得沈仲天深陷其中,不惜抛却一切。 “姑姑真的好美,也许有很多人为她感到惋惜,如此的绝色,却落得这样的命运,可是她还是值得羡慕的,因为她真的爱过,如果真的要怨,她就该祈求下一世不要为李家人。”李韵望着眼前的李然,也渐渐的痴了。 “谢谢你们,你们让我的生命再次有了生机。”李然道。 “不,姑姑,是你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心从来都没有死过。” 李然笑了,二十年了,生命似乎从新开始了。 落馨儿和李韵走后,李然随手抚起琴,悠扬的旋律,曲调,不管结果如何,他都相信终有一日沈烈云会明白,原谅她,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她回身,风吹动他前额的发梢,她不禁握紧拳,没有想到这样的命运是早就注定的,妄图改变,不过是痴人说梦。 沁香阁 风,呼啸着,夜晚的风总是伴着几许凉意,可今晚,却令人感到害怕。 突然,落馨儿被风吹开的窗惊醒,她起身一看,窗外竟是大雨滂沱。可不知为何,心却一直无法宁静,手无意间触碰到枕边的簪子,她的脑海中竟然出现李然的影子,她的心开始感到不安,她决定去牡丹楼看一看。 雨越下越大,落馨儿拼命向牡丹楼跑去,她到了那里,发梢还雨滴落下,眼前,她却惊呆了。 牡丹楼 冥冥灯火中,李然在漫舞,蓝色的丝带在空中飘荡,就像仙女下凡一样,落馨儿被惊呆了。 突然,她就像天际的一颗星星一样陨落,重重的倒在地上。落馨儿冲上前,扶起她,她的嘴角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落馨儿不知所措。 “姑姑,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脸庞,被泪水浸满。 李然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叹笑一声,只是道:“这是我命,没想到我始终逃不过,逃不过``````” 落馨儿回身向四周,地上黄色的东西映入眼帘,她拾起一看,却没有料到,竟是皇帝下旨赐死的诏书。 “姑姑,是真的吗?真的是皇上,他怎么会,怎么忍心?”落馨儿凝噎了。 “不愧是李家的好男儿,为了江山,野心,他远比我想的更狠,终有一日,他定会胜过他的父皇。”李然道。 可还来不及继续说下去,她的体内便有如翻江倒海,温热的血液从体内涌出,她摆手,拼命说着最后的期望:“馨儿,我真的好想听云儿唤我一声娘。” 落馨儿紧紧抓住李然的手,道:“会的,会的,我会告诉他,你一定会听到他叫你娘的。”她的声音在颤抖。 李然欣慰的点头,她回身,伸手向倚放在窗边的琴,拼命向那里攀爬,嘴里还在喃喃道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终于,她没有到达想到的地方,一代芳华,李然,永远的闭上了眼。 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落馨儿似疯狂一般奔向书房,她心中充满伤痛,可她更要问个明白,也许一切当真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 书房 李行坐在台案前默默沉思着,不知为何,今夜的雨令人如此烦扰?他还清楚的记得今天的情形,李然的那双眼,仿佛在他的心上生了根,磨灭不掉。 回忆 李然回身,竟没想到,来的是李行,她嘴角挤出一抹笑容,作揖道:“皇上怎么会来,也没人通报一声。” 李行摇摇头,握住李然的手,道:“今日宫中得了一瓶好酒,侄儿就想到了姑姑,特拿来与姑姑分享。” 他起身在牡丹楼四处转着,不觉道:“这些年来,真是苦了姑姑,‘寂寞深宫苦’,姑姑的生活当真十分寂寞。” 李然满肚狐疑,却不知李行是在卖什么关子。 李行继续道:“记得幼时姑姑带我在花园游玩时的情景,行儿自幼丧母,却还亏了姑姑。” “皇上怎么想起说这些,已经过去好些年了,如今皇上已经是一朝天子了,不需要姑姑在身旁帮助了。”李然道。 李行回头,神情凝重,道:“不,如果姑姑愿意,还是可以助侄儿的。”这一刻,李然的手突然停驻在半空,也许有些事是早该预料到的。 他继续道:“二十年前,姑姑为了李家,被父皇献给沈仲天,才有李家今日的万世基业。可是姑姑的心中就没有一点对父皇,对李家的恨吗?况且父皇曾为铲除双龙军的余孽,亲手处置了姑姑的亲生儿子,如果此事为外人所知,父皇声誉尽毁,皇室荣誉何在?” 李然闻言,似乎有些明白,她道:“所以呢,皇上预备如何?” 李行从袖间掏出一张纸交给李然,道:“这是父皇临终时最后一道旨,要行儿为了大局,李家的江山,都要狠下心肠。” 李然手中的纸跌落在地上,泪水从眼角流出。原来早已注定的命运,红颜祸水,这就是她的归宿。 她抬手,接过李行递来的酒杯。 清凉的液体瞬间从喉间流过,没有丝毫的苦辣,她反而觉得这是解脱。 太监拦不住落馨儿,她冲进里面,李行双手背过,等待着她,他抬手一挥,示意太监下去。 落馨儿满身早已被雨水打湿,她的面庞也早就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只是那愤怒清晰可见。 落馨儿将手中的圣旨狠狠扔在地上,愤愤道:“这,是皇上下的旨吗?” 他转身,那处变不惊的神情,态度,令人惊愕。“作为一个妃子,落妃似乎越界了;作为一个妻子,这又该是你对丈夫的态度吗?” 落馨儿冷笑一声,道:“那作为一朝天子,却亲手断送自己妹妹的幸福,亲手杀死自己的姑姑,这样的人,配做我的丈夫吗?”她的话语满是愤怒的意味。 李行双拳紧握,他再一次忍下内心的愤怒,他抬手握住落馨儿的面庞,那含泪的双眼,却是满满的愤恨。他继续道:“那时父皇临终前留下的最后一道旨,朕,只有遵从。” “可你当真下的了手,皇上远比你的父皇更狠。”落馨儿道。 “够了。”他翻手将桌上的东西打落在地上,跌个粉碎。“如果我真的够狠,第一个死的就不会是姑姑,而是你。” 落馨儿心头一怔,她没有想到原来他早已知道,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可他又为何一直隐忍不说? 看到她脸上惊异,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果说出,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她,永远! 他的手抚向她的青丝,这一次,他竟感到无比的心痛。“为什么,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可你们,却选择背叛我,为什么?”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真的没想到,这几年,你的心里的那个人从来不是我。本来我也以为我可以不在意,如果你们真的相爱,我愿意,愿意成全你们,因为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沈烈云。可是``````”他转身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他的拥抱,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可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发狂一样爱上你,不是一个妃子,是从第一眼在生辰宴上见到你开始,你,落馨儿,就在我的心头生了根,这一切,从小到大,我从未感受过。”越说的深,他越能感到心头在滴血,他的眼角,竟第一次流出心痛的泪水。 可他却没有料到,自己竟被她狠狠的推开,也许在那一刻,他早就该明白她的选择。“对不起,我无法背叛我的心。” “那你就选择背叛我。”他震怒了,但这几个字,他仿佛被惊醒,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在暴风雨下她现身了,也许内心的愤怒早已压过她得知真相后的震惊。 落馨儿转身,她没有料到她的出现,而且她依然得知了一切,她突然感到彷徨无措。 “公主,你```````”她的话语僵在嘴边。 李韵走近,她的眼神咄咄逼人,“是真的吗?你和沈大哥``````” 面对李韵,落馨儿知道,她始终是愧疚的,她无言面对她,只得低下头。 李韵哂笑着,本来以为心早已死了,可是如今,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又再回来,比只当初被迫嫁给司马空更甚。她拼命咬紧嘴角,直到渗出丝丝血迹,接着就是一巴掌,凛冽的击打在落馨儿的脸颊上,瞬间,丝丝的火辣感油然而生。 李韵举起手掌,马上,一巴掌又即将逼近落馨儿,没想到身后,却被李行拉住。 “够了,依韵,你应该懂得尊卑。”李行训斥道。 可这一刻,她的内心早已被伤痛包裹住,无法抽身,他走上前,眼前,使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可是此刻,她对他,同样充满了满心愤恨。 “一个亲手杀死自己亲姑姑的人有资格作一朝天子吗?哼,真是可笑,居然还在这里信誓旦旦的叫我什么尊卑,皇兄,我居然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 同样又是一巴掌,却是击打在李韵的脸上,她顺势跌落在地上。 李行回身到台案上,他望着眼前的两个女子,一个是自己深爱至深,却也伤害自己至深的妻子,而另一个,是自己从小疼爱,却如今憎恨自己至深的妹妹,他的心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来人。”门外太监听见呼喊,走了进来。“落妃和依韵公主因无法承受幽然长公主疾病逝世的噩耗,悲伤过度,现先将落妃送入冷宫休养,至于公主,回丞相家好生休息。三日后,为幽然长公主举行发丧仪式。”他处理一切,手法凛冽,即刻拂袖而去。殿堂上,只剩两个满目泪痕的女子。 此后的两天,宫中都纷纷传出谣言,关于李然的死,每个人都有太多的疑问,还有落馨儿,没有人会相信皇帝会因为妃子悲伤过度而将其打入冷宫。 斑白的色调挂满了皇宫,四处充满了悲伤的氛围。拖着白色的纱裙,她走在青石台阶上,李韵决计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再一次来到牡丹楼。 “公主,皇上有命,要公主准时参加发丧典礼。”李韵的耳边,听不到身边人的警告,她的眼睛,只是望到那小楼深处罢了。 那清静的小楼,那悠然婉转的琴音还缠绕在小楼,她满目泪痕,跌落在地上,嘴里只是喃喃着:“死生契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子偕老``````”闭上眼,她似乎能够看到那如水般清丽的身影。“姑姑,记住,来世,不要再为李家人,不要再为任何人任何事牺牲,不值得,不值得``````”她猛然间抬头,眼前一卷卷纸跌落在眼前,她抬手拾起`````` 冷宫 厚重的门打开,白色的倩影如此醒目,眼前的落馨儿,满目疮痍。“我本不想来见你,可是这,我想姑姑想交给你,所以我最后一次来见你。” 落馨儿接过李韵递来的东西,她抬头,“你恨我,是因为你真的爱他,可是如今能救他的只有你。”李韵的脚步停住,她的心震动,她的耳边,她的话言犹在耳,“你要明白,救他,即使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你最爱的姑姑。”李韵握紧双手,她的心已经有了决定。 月光的洗礼下,落馨儿弹奏着悠扬的曲调,婉转缠绵,那是李韵最后的牵挂。可她的心却怎样也无法宁静,她不知道,但那日,李行的神情,满是愤恨,还有那让她无法呼吸的拥抱。不知为何,她又有预感,他一定会对沈烈云下手。 她的目光猛地触及到桌上的纸张,她该明白就算是为了李然,即使是死也要救回自己爱的人。 身后,一身黑衣,他出现在她的身后,看见她的样子,他的心仿佛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君彝关切道。 她转身,就知道,李韵一定会通知他,他也一定会来。 拥抱着他,如同得到救星一般,她的脸上满是激动的泪水。“李大哥,帮我救他,一定要帮我救他!” 曾经有千次,他渴望过这样的拥抱,只是也只有在这样的危机时刻,他才会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为什么你不亲自去救他,如今你的身份已经被皇上识破,你自己也身在冷宫,一切已经昭然,何苦还要继续下去。我知道这里根本困不住你!” 落馨儿擦尽眼角的泪水,她的眼中满是皎洁的光亮,“如果可以,我也想纵身一跃离开这宫墙,可是如果我离开,双龙后人的使命尚未完成,我和沈大哥,千世万世还是遭受诅咒,根本无法在一起。” “但皇上``````”李君彝犹疑道。 “李大哥,你相信吗?即使是那天皇上告诉我他早一知道一切,我也知道,他不会放弃我,我从他的眼神中知道,所以,我还有机会。”落馨儿转身,“可我也知道,他选择不伤害我,他伤害的人就一定会使沈大哥。” 此刻,李君彝方才明白一切。“放心,即使拼尽全力,即使拼尽我的生命,我都会救云回来,不只是因为你,还有娘,我知道娘一定想要见云安然无恙回来。” 李君彝走出冷宫,四周空旷一片,却令人害怕。李君彝抬眼,却不料侍卫从四面八方出现,重重侍卫中,身着龙袍,李行出现在众人之中。 风吹动他发梢的发,他的眼神,似透着无限的愤恨与失望。 他随手一挥,众侍卫上前拿住了李君彝。看着李君彝的眼,也许李行万万想不到就连李君彝也会背叛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君彝,我曾想过千次,但我真的无法相信,你会背叛朕,背叛李家。” “是,我也不想选择背叛,毕竟君彝与皇上一起长大,可我也不想相信会是皇上亲手赐死我的母亲,她也是你的亲姑姑啊!” “所以,你们都转向沈烈云那边,就因为这样,你们便要朕失去一切。”他愤怒了,亦或是嫉妒。 李行转身,仰天长啸,也许这一切的一切早已将他陷入万劫不复。“来人!李将军私入宫廷内院,意图不轨,现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众侍卫正欲将李君彝拉下,却不料一阵剑影,凛冽的剑气将周边的侍卫瞬间杀退,黑色的夜行衣,发际闪着丝丝光芒。 女子转身,对李君彝道了声:“快走。“便凭借一股内劲助李君彝离开。 李行见势,却是始料未及,他挥动内劲,一掌便向眼前不知名的女子打去,二人纠缠一阵,众侍卫见状,急忙上前帮忙,女子不敌,被众侍卫擒住。 刚才的过招,如此的身手,李行当真未曾料到,这凛冽的身手,便如多年前在司马山庄的一般。 李行仿佛不敢相信,他渐渐走上前,那发际的光亮竟来自插在发上的簪子。他抬手取下那簪子,瞬间,满头青丝与黑巾一同跌落。清丽的面庞,美丽的容颜,李行决计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的落馨儿。 冷宫中,李行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抓住栏杆,他是想将自己的愤怒完全的压抑。 身边的落馨儿,沉默。终于,他无法抑制他的愤怒,开口道:“怎么,不准备为自己辩解吗?难道你对我连解释都是如此勉为其难吗?”而落馨儿,依旧沉默不语,也许当她决心去救李君彝时,就早已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揭破。 他哂笑,也许他做梦都没想到,当初一见倾心,令他朝思暮想的人竟是早已牵动他心的人。她转头,看着那双美丽无双的容颜,李行向后退了两步,道:“我真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是一个如此的武林高手,天下第一魔门红阴派的弟子,落相思。” “我从没想过,会是这样让你知道我的身份,但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沈大哥,所以,即使暴露一直苦苦隐藏的身份也在所不惜。”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刀插一样,痛彻心扉。“不会有机会了,就算今日你放走了李君彝,也救不了他,救不了沈烈云。”他冷笑着,说的如此决绝。 这,仿佛晴天霹雳一样。落馨儿站起身来,满眼不相信的神情,“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行的脸上,是轻蔑的表情,他贴近她的脸,“不可能吗?是你太相信你的沈大哥,还是你太轻视你的丈夫。”落馨儿的眼角,泪水滑过,也许她从没想到的,真正害死沈烈云的会是她自己。 李行向门外走去,他的心如同翻江倒海般,因为从一开始,他深爱的就是那个蒙面的落相思,而后来,占据他的心的是从生辰宴上惊为天人的落馨儿,可是她们,却又是同一人,所以爱上她,其实是命中注定。 窗外落叶飞花,此时的落馨儿,试图伸手拾罗一片落叶都作不到,因为心已死,又何必再去支撑那区区残躯。她回身,重重的倒下,仿佛所有的力量瞬间倾斜。 清吟不断接过绿萼递过的帕子,为落馨儿擦拭面庞,她的脸上,满是心痛。 深夜,冷宫充满了寂静,风吹的窗户哗哗作响,落馨儿从睡梦中惊醒,她决计没有料到,眼前,竟是那艳丽的容颜,漆黑下竟有几分惊愕。 “你还在发烧,还是躺下来好好休息吧。”艳绝将帕子放下。 落馨儿的神情惊愕之间亦有几分慌乱,她向四周寻觅着什么。 那艳丽的女子仿佛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知为何,人在脆弱时就变的十分简单,似乎是无力去掩饰,就连落馨儿也不例外。 “不必找了,入夜后清吟和绿萼是不能进入冷宫的,如今,只剩下我。” 落馨儿没有料到,可早已没有气力去支撑,脸色惨白,猛的咳嗽起来。 旁边的艳绝看着,她摇摇头,无奈的笑着,“我当真没想到,你怎会变成这样,为了个男人,落得如斯田地?” 落馨儿哂笑一声,道:“如果今日你只是为了来嘲弄我,我可以告诉你,不必了,如今的我早已没什么值得我留恋。”她继续道:“如果真要有什么该去做,就是为沈大哥报仇,李行,他的狠毒我确实没有料到。” “是吗?倘若你真的这么想,我对你很失望。”艳绝几个字,就已经暴露出了目的。“皇上是为情所逼,如果他不对你这么痴心,他会对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下狠心吗,如果真的要恨,你要恨的也该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落馨儿满脸不相信的神情。 艳绝继续道:“你还不明白吗,皇上从何得知你同沈烈云的关系,何以借机雁荡山之乱除去沈烈云,使受尽宠爱的落妃轻而易举就被打入了冷宫,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丝毫疑惑吗?” 此刻,落馨儿方才恍然大悟,她如同疯了一样跌落在地,抓住艳绝的衣角,喊着:“是谁,到底是谁,告诉我``````” 艳绝抓住落馨儿的胳膊,看着她的眼,深深道:“是皇后,是皇后,你听到没有。” 落馨儿紧抓的臂膀豁然掉下,她的眼,满是愤恨的泪水,默默道:“梅芷芯,我不会放过你,不会,绝不会```````” 看见落馨儿的眼,艳绝嘴角扬起一阵微笑,月光下,是如此明艳。 落馨儿的额头,被满满的汗迹包裹着,那双面庞竟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苍白。李行遣退了所有的人,他一人静静走进这寂寥的冷宫,,伸手向那苍白的容颜,却又望而却步``````` 也许自从那日离开后,他早就已经决定放弃,可是见到她病的样子,太多的不忍充斥着。 落馨儿慢慢睁开眼,眼前视线模糊,可是她却可以看到眼前的他,依旧俊朗的轮廓,她不禁道:“皇上,你``````” 李行起身,他背过身去,也许他早已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朕只是听说你病了,来看看。”语罢,他便踱步要走,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若再停留一刻,他怕他会不舍。 “皇上``````”落馨儿伸手过去,却体力不支跌落在地上,李行转身,他急忙试图扶起她,匆忙间,却又接触到那双眼。 瞬间,李行的心仿佛被击倒,他将她拥在怀中,曾经有多少次试图忘记,可是心不允许,如非如此,他断不会对她如此执拗,也不会连这一生最好的兄弟都嫉妒至深。 “原谅我,馨儿,我也不想这样做,你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决心吗?” 她冷漠的语言打击了他,“可你还是那样做了。”“是,我错了,但一切为了你,我在所不惜。从今以后,就让我们一起忘了他,忘了他,好不好。” 落馨儿无言,她抬手,抚住李行的臂膀。 她还记得当她问到艳绝何以要帮助她,而她的回答是,越是相同的人越要互相帮助,而她与她,正是如此`````` 三日后 李行下旨:落妃病体痊愈,搬回沁香阁,并赐绸缎几匹,白银若干 沁香阁 再次回到那华丽的宫殿,桃花依旧,人面全非,饮过桌上留有阵阵余香的清茶,落馨儿竟不知这是福是祸,可一切已经不重要,因为最值得珍惜的已经永远的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