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刺青般疼痛》 第一章 逃离死结 午夜猛然醒来，看到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压抑的快要崩溃。又有一种死寂般的气息侵袭着我那狂躁不安的心。或许，早已习惯这种生活，游离在生与死之间，垂死挣扎着。 我还是跟往常一样，起身，熟练的换掉那令人厌恶的病服，在黑夜里摸索着走出病房。就在打开病房门的那一瞬间，回廊里的灯光，似乎刺痛着全身的血液。这里，静的出奇，一股浓浓的药水味道迎面而来，这如同地狱般的生活，几乎让我抓狂！逃跑。成为了我唯一的信念！ 苍白的世界，绝望的眼神，满脸的泪痕，让我陷入痛苦中。拖着那疲惫不堪的身躯，我还是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医院，或许是因为太心急的缘故，感觉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和血液都要爆炸！呼吸开始困难，心跳开始加速。 我用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平衡，蹒跚的走到一棵白杨树旁，靠着它，缓缓地将整个身体缩成一团。疼吗。不。习惯了这样的折磨。我自私，我自私的将这些痛苦，都让那个为了我肝肠寸断的女人承受了。也许，那些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我讨厌呆在那个贵族学校，我讨厌别人說她是出卖灵魂和身体，来保全我的生命和荣誉。我恨她！我不需要她为我做任何事，我宁愿慢慢的死去。 原本安静的医院，因为我的离开，突然变的热闹了。这应该是一个无比的闹剧。即使，这样的闹剧已经上演无数次了。夜。骤然也心疼起来。对不起。我还是必须离开。 疼。心脏疼的我快要窒息。可是，我还是要逃离那个世界，苍白的世界。无力的双手还是将我撑起，远离了冰凉的地面。可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摇摇摆摆的游走在黑夜里。或许，连街道两旁的白杨树也笑我幼稚可笑。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不知道怎么的，尽管街道两旁的路灯的灯光很耀眼，在我看来就如黑夜般绝望。 “林默默，你给我回去。”当我再次想骄傲的逃离的时候，身后又一次传来了令我厌恶的声音。 我以为，我已经成功的摆脱了那让我恶心的世界，可是，不管我逃到哪里，那个让我无法抗拒厌恶的女人，就像是幽灵一样时时刻刻都跟着我。然而，这时的我，似乎没有什么力气跟她抗衡。 我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而是继续摇摇晃晃的前行着。我把头低着，鼻血顺势流着，随着脚步的前行，血也一路跟着。我没有去擦拭，因为，那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这次是流鼻血，下次不一定就是耳根，眼角，嘴角，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医生說过，我再这样继续颓废下去，或许某天就是内脏出血了，直到那一天，我的生命，就会慢慢的枯萎。我多么希望，那一天赶快到来。那个女人，就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为了我出卖灵魂和身体了。尽管，我一直都对她冷如冰霜，她还是继续那样生活着。 “你给我回去！”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竟然疯狂地拉着我往后退，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残暴的对待我。我紧闭着双眼，无力的任凭她折磨，任凭她抓扯。街道上，留下的是两行寂寞的血液。至始至终，我都没有睁开双眼看她。 经过一番折腾，她用力的将我丢到了那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病床上，我也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我慢慢的睁开双眼，展现在我眼前的竟然是那残忍的局面。她，我的妈妈，拥有年轻的面貌，窈窕的身材，谁都无法想象，她竟然是一个十七岁女孩的妈妈。也许，就是因为那些外在的美貌，才致使她活的那么卑微，致使我恨她，恨的那么透彻。 尽管，现在的她，依然美丽。可是，处在血泊之中，却显得如此的苍白。 她在用生命向我示威吗？有用吗？我的心，早已冷掉。 “林默默，既然，你那么想死，那我陪你。”她只是冷冷地說，没有任何的表情，手里紧紧的握着水果刀。 “林珊，我的生死跟你无关！”我总是那样冷漠。 “你死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她好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不需要我，那些男人都可以养活你一辈子！” 我想，这句话，应该已经刺痛了她的心。 因为，紧接着，她就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这也是她第一次打我。我没有哭，依然冷漠，只是用一种鄙视的眼光望着她。血，突然来势汹汹，病床上全是我鲜艳的血液，那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引来了很多的观众。只是，在我面前一直坚强的她，丢下水果刀，无力的摊到在地，疯狂地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她的哭是为了什么，可这是第一次让我如此的无助。尽管，此刻的我，早已昏昏沉沉的，可是，那种心痛的感觉，却是那么强烈。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不是病魔的折磨，那是实实在在的疼痛。 “林珊，我恨你！” 这是在我晕倒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因为，她让我被左右邻居看不起，让我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一切。成为了伙伴眼里的“特殊人”，大家都不会和我玩，都说他们爸爸妈妈告诉他我有艾滋病，说我是肮脏的小孩，那个时候，即使，我还没有得血癌，我都已经自我暗示，我是个肮脏的小孩，连我自己也以为，我就是个艾滋病小孩。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愿意接触任何人。林珊，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吗？这样的爱，我不要也罢，我也不稀罕。 血泊之中的我，只剩下满满的怨恨，尽管，所有人都在我身边吵闹个不停，还有林珊紧张的言语与步伐，医生护士的急促急救。 似乎，我还是放不下，心里的那个死结。那个关于林珊的死结。我真想就这样慢慢的死去，血癌，不是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吗？为什么，林珊要让我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我恨她。恨她总是让我活在痛苦中。 “默默，妈妈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你醒醒啊！” 妈妈？我对这个词语是多么的陌生啊！听见林珊的声音，我就知道，这次我还是没能死掉。我努力地睁开那早已失去天真的清澈双眸，还是那个苍白的世界，还是那个令我抓狂的病房。我讨厌这里的一切，更包括林珊。 “你滚。我没有你这样肮脏的妈妈。”即使，我很想大声地将这句话吼出来，可是，刚刚经过折腾后的我，只剩下微细，无力，苍白的一切。 “林默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妈妈为了你……” 在一旁的主治医生也看不下去了，开始和所有人一样指责我的不是。 “那是我跟林珊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我说。 “哎，我真为你妈妈不值得！”叹息。 “怎么？难道，你也喜欢上了她吗？还是她也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咄咄逼人。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医生护士都吃惊的互相望着，这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十七岁女孩说的话吗？每个人脸上都写这样的疑问。 主治医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无奈的转身离开了。 “李医生，欢迎你再来我家光临啊！” 在他默然的背影离开的那一瞬间，我还不忘了狠狠地刺激一下，在我身旁羞愧的也同样说不出一句话的女人。 “够了！林默默。我忍受不了你了！我们回家！这个病我们不治了！” 这句话刚刚撂下，她就把我从病床上拽起来，狠狠地将我扔在地上。用“扔”这个词语，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我刚刚急救完，身体本身很虚弱，再加上，那么一闹，我现在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在场的所有人，都似乎像看笑话一样的，看着我们俩母女演戏。她那狠狠地一摔，就已经足够将我推进鬼门关。可每次都没有办法踏进去半步，哪怕是半步，我都不用这样痛苦了。 “起来！你给我起来！”林珊朝着我疯狂地吼着，她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了，可我没有办法站起来。 “林默默，你不是很自以为是吗？你不是很清高吗？你给我自己站起来！自己走回去！”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我恨她，很恨她。 林珊，你从来都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林默默，今天就是爬也要爬着回去。 她只是淡淡地說“就当我从来都没有过你这个女儿！”然后，转身离开了。 可是，我却哭了。 第二章 那些伤口隐隐作痛 今天，我深刻的记住了，我永远都无法抹掉那心上的伤痕。我想，我的幼稚，我的无知，都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刺。当然，更成为了林珊心里的刺。 摊到在地的我，不要任何人扶起，尽管，病房里的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眼神望着我，可是，我林默默，不需要。我说了，我就算爬也要爬着回家。 尽管，我如此的倔强，可是，我眼里的泪水却还是没能掩饰住，我的心痛还是没能掩饰住。我只是奋力地将双手伸出去，然后，用双脚的力量艰难的爬着，我的眼泪也静静的撒满了整个世界，突然，窗外的天，下起了瓢泼大雨，折腾了一夜，一切都变得如此狼狈不堪。我也累了，林珊，我是很累很累… 我使劲的前行着，那些所谓的同情者，一路护送着。终于，我要快要离开那个令我厌恶的地方时，医院门口的阶梯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是没有多想，一个劲地朝着阶梯奔去，所有人都把心揪着，气氛也在那一刻开始凝重。可是，我却愿意忍受了身体被阶梯折磨的疼痛，为的不就是离开那里吗。当我随着坡度渐渐滑下去的时候，眼泪和雨水已经混杂了，落地的那一刻，我浑身是伤，可恨的是，那样也没有摔死。我什么都不想做，尽情的贪婪的让雨水洗掉那有关林珊的一切，那肮脏的一切。 生命是脆弱的，哪里经得起我这样的折腾。我知道，很快，很快，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雨水，也快要侵蚀了所有，包括我的心。 “默默，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 是的。这是林珊的声音，她还是回来了。她说过，不会丢下我的。望着现在这个我，是不是她也痛到无法呼吸。 “走。我们回家！” 迷糊弥留之际，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存在，雨，还是那样猛烈，她轻轻地将我扶起，触碰到是我深深的伤口，可是，我却不觉得疼，不觉得痛。然后，用她瘦弱的身躯，背着我在雨里行走着，我们也是第一次靠的那么近，那么亲近，那么自然。或许，她在我心里还是有地位的，只是我一直不承认罢了。 回到家，我开始发高烧，全身伤痕累累的。她成为了最忙的人。明天，就要开学了，她就还是会让我继续上学，尽管，我每次考试都是最后一名。我憎恨那个学校，我不愿意接触任何人。 “默默，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去学校。”她轻抚着我的额头。然而，她却没能让我感受到一点母爱。 “不用了！”我任性地说，“我自己可以去。” 她连忙收回放在我额头的手，冷漠地说了一句好吧，就转身出去了。 其实，她清楚的知道，我是怎么看待她的，我是不会让她出现在学校的。 她离开后，把门带上。房间里静的出奇，只听得见，窗外那令我绝望的雨声。 我躲进被窝里，抽搐，抓扯，疯狂，这些都是我习惯做的事情，还有那个奇怪的梦，一直都困扰着我，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总是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剪刀跟在我身后，让我还给她一切，总是令我恐惧万分，常常半夜吓醒。我一个人的世界，本是孤独的，失控的。而我和林珊就是两个疯子，两个完全失控的疯子。 望着那伤痕累累的自己，我也不禁感叹，我如此的残忍，甚至比她还残忍。这一切，也都是拜她所赐。 我从小就没有爸爸，老爱吵着妈妈要爸爸，她总是凶狠的说，爸爸死了。可是，她却经常带回不同的男人回家。我那时候很小，我每次都会问他们，你是我爸爸吗？每个男人都是一副恶心吧啦的表情，然后，告诉我，我就是你爸爸，来让爸爸亲亲。从那一刻起，我讨厌男人，我不和任何一个男人说话，当然也包括，我那个从未蒙面的爸爸。 后来，我从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在那样污秽的环境下渐渐的成长着，还有那令我头疼的病魔，一直折磨着我。尽管，她一直给我钱治病，可是，却从未关心过我。她关心的只是钱，还有男人。 在我十六岁那年，她同样还是经常带男人回家，她拿钱送我去有名的学校读书，我却天天逃课，然后，每次考试都是最后一名。我不爱说话，我几乎很少说话。不管是谁，我都从来不放在眼里。后来，就在她认为全都是因为爱我才会那样做的时候，我的血癌并发症惩罚了我们彼此。 今年，我十七岁，我还是不爱说话，可是，心里却多一道伤痕。 就如同现在一样，我们的生活还是那样的潦倒，因为我的病，她受尽了折磨。尽管是这样，我还是没有一丝的感谢。 因为，我一直认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她造就了如今这个冷如冰霜的我。 我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亲情，不相信友情，也就更加没有想过要相信爱情。 爱情，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看着林珊所谓的爱情那么肮脏，我就讨厌提到爱情这个话题。 窗外的雨，还在无情的下着，只是，这个时候的我，早已丢掉了一切，熟睡了。 那场雨，的确撕碎了一切，也让我绝望处逢生，至少，我知道了，林珊还是在乎我的。 现在只想静静的，静静的，睡去…… 第三章 偶遇温暖 阳光投过纱帘懒懒爬进窗，雨停了，那令我抓狂的一切，仿佛也随着那场雨消逝了。我脱离了那冷冰冰的世界，脱离了那股令我反胃想吐的药水味，但，我知道，我脱离不了病魔，总有一天，我还是会离开。虽然，林珊一直强调，只要我配合治疗，他们会去寻找造血干细胞，那样还是有希望的。可是，我不相信，也不想相信。血癌，其实，就是白血病，我不是傻子，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清晨，我缓缓的起身，拖着那疲惫的身躯，轻轻推开窗户，迎面扑来的是那青草混杂着泥土的芬芳，那一瞬间，我忘记了怨恨，忘记了所有的悲痛。也许，这个时候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人，总是擅长掩饰。 洗漱完后，我进房间换好那丑陋的校服，我们学校的校服是那种日本很流行的，听说，还是去日本定做回来的。之后紧接着，我再粗鲁的佩戴好那校牌，望着那闪闪发光的“圣德高级学校”六个字，我就抓狂。 趁着林珊还在熟睡，我得赶快逃离这里，前往学校，我可不想那个在学校臭名远播的她，出现在那里。不然，那个时候，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离开家的时候，我也不忘记去镜子前臭美的照照，再怎么样，我也是遗传了林珊的优良基因的，竟然发现，我的脸上有好几处淤青，为了掩饰丑陋，我只好悄悄潜入她的房间，把所有化妆品都拿出来学着她化妆。可是，在我拿化妆品时，却发现了林珊那一直不离身的皮包，竟然放在化妆台上，也就好奇的翻翻，发现里面放着几张精神病院的账单。我疑惑了好一阵，可是，林珊除了我，应该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或许，是她良心发现了用那些肮脏的钱，去救助别人？哎，不管了，我得去完成伟大的杰作。待我快接近化妆完毕的时候，林珊穿着睡衣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是说过吗？你不准化妆！” 我不敢回头看她，透过镜子，看到了她生气的模样令我乏味。 “你那么凶干嘛？神经！”我仍下东西，转身就朝门口走。 “你滚！林默默，我让你给我滚！” 我不知道为什么林珊总是那么讨厌我化妆，可是，我却极度的讨厌她那样的态度，不顾一切的背起书包，冲出门外，再狠狠地将门带上。那响亮的一声关门声，似乎就是宣泄着我对她的所有不满。 周围的一切，还是没有改变，一样的天空，一样的路。只是，我变了。我没有再隔三岔五的进行化疗了，我没有再天天都呆在那令我窒息的医院了。即使，此时此刻的我，还是很讨厌和林珊呆在一起。 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可是，还要硬撑着。 离家不远处就有公车站，可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徒步去上学，即使，现在的我身体已经透支。我从口袋里掏出mp4，调到我最爱的张惠妹的，然后将mp4的音量开到最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走，不受任何人的干扰。 当“圣德高级学校”六个大字又一次出现在我视线内，我就知道一切又开始回到原点了。 校园里很安静，安静的仿佛能听见我呼吸的声音，这种感觉很寂寥，很伤。我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也许，近了，离死亡近了。是孤独的死去，还是在众人面前和林珊抗衡中死去？是想安静的死去，还是轰轰烈烈的死去？有时候，我都觉得，我是个疯狂的催死族，心理是不是很变态。哎，疯了。 在校园里逗留许久了，我似乎都忘记了，此时的我应该做什么。习惯了这样的感觉，习惯了一个人的感觉。路过那英式风格的长廊，路过无数法式的教学大楼，路过了风景优美的所有地方，我也路过了我应该进去的教室。心里无数次的挣扎，我是否应该进去，可我讨厌那里的一切。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我绕开了所有的纷杂的一切，来到了旧大楼。大家都传关于这个学校的一切鬼故事，都是出自于这里。的确，它外表上蛮恐怖的，陈旧的表面，经过无数次的风吹雨打，它早已面目全非。我也纳闷，这么高级的学校，怎么还残留这样的建筑？也好，我觉得，是它让我在这个世间最疯狂的怪咖有了一席之地，我有一种久违的想念，久违的快乐。 旧大楼的大门被死死的锁上的，还贴了封条，搞的还蛮像是闹鬼一样。 “这鬼学校，还搞的蛮离谱的！”我一阵冷笑过后，绕开大门，想从窗户爬进去，窗户很矮，可已经衰旧的不堪入目了。谁料，我的书包被什么东西挂住了，我就被卡在了窗户上面。我退的话，应该会摔的很惨，我往前跳的话，结果也是一样。哎，谁让我一大清早就被林珊泼一盆冷水，自认倒霉。 “喂，需要帮忙吗？”正当我绝望的时候，从我背后传来了一阵温暖的询问。我虽然看不到他长什么样，但也知道，是个男生嘛。 “你想怎么帮忙！”理直气壮。 “同学，你往后退一点，我抱你下来！”他说。 疯了。林默默，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男人抱你？平时，谁要是碰你一下，你都恨不得杀了他！ “喂，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快退出来啊！”他一句话打断了我所有的思绪。 “走开。我不需要。”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我的疯狂。 几分钟之后…… “啊！！别碰我！”随着我一声惨叫，一双肮脏的手自作主张的将我移开了那个害人不浅的窗户。我奋力地挣扎，不断地摇晃，想要脱离那肮脏的一切。 “你别动，会摔倒。那个家伙。哎，我怎么顾得了摔不摔倒。就在我认为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时候，一阵疼痛深深地刺痛我的心，有一种失重的感觉，有一种抓狂的迹象。我感觉天很黑，感觉一切都开始暗了下来…… 我又闻见了，那令我恶心的血腥味。不知道，经过这么一摔，我的身体哪里又出了什么状况。我顿时感觉全身无力，我紧闭着双眼，像是快要停止了呼吸。我开始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 “你还好吧？”深呼吸之后他接着说，“哎，你这人真怪！” 突然，我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正侧身俯下望着我，第一次跟男生这样近距离接触，他白皙的皮肤，迷人的轮廓，诱人的嘴唇，他长的很惹眼，很像是泡沫剧里走出来的人物，应该是这个学校里不少女孩的猎物。可是，这些是多么的令我感到恐怖啊。 “关你什么事！”我态度极度恶劣。 “你怎么会跑到旧大楼来？难道你不害怕吗？” “关你什么事！”我說。 “你怎么还想进去？你怎么都不害怕那些学校里传的鬼故事吗？” “关你什么事！”我真的要抓狂了。 “你真的好特别……”他微笑着，“你是这个学校里最有意思的女孩。” 最后，他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让我窒息的话。特别？是啊。我特别的连我自己都恨自己。可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 “关你什么事！废话真多。”我烦死。 我讨厌男人，况且还是个碰过我的男人，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然后倔强的想要支撑自己站起来，谁知道，我的左手手腕已经擦破皮了，流血不止，疼痛的感觉让我再一次宣布失败。 “小心啊，你受伤了。”他急速地将我接住，自然而然的拥入他的怀里。在那一瞬间，我清晰的听见了他的心跳声。我的心也开始产生了错觉，这是被保护的感觉吗？ 不，我讨厌这样的感觉，我讨厌所有男人。 我还是奋力的想逃离，在我心里，林珊是个结，男人是一个结。 第四章 不需要温暖 我连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我不要再去感受那样的心跳和温度。我感觉，我会和林珊一样糜烂掉。我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安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手腕上的伤，还是止不住的流血，就像是我的世界里，永远都是充满着血腥和黑暗。我不需要任何温暖的色彩，我从书包里撕了一张笔记本纸止血，那感觉真不好，刺痛。因为，我没有带纸和手帕的习惯，应该算是个恶习。 我还是决定去教室报道，以免那讨厌的阿雀班主任就会打电话给林珊了。哎，真讨厌时时刻刻被监视的感觉。 “林默默，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报道？” 我还没踏进教室，就被阿雀逮到了。她站在讲台上，严肃地质问我。 我用力的捂着伤口，冷冷的伫立高二，d班的在教室门口，好像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那久违的雀斑，我好想笑，我可是还是忍住了。 “堵车！”每次，我迟到都是这个理由。 “算了，我不想跟你多说，去找个位置坐下。” 阿雀低下头无奈地挥挥手，示意我赶紧进去。我捂着伤口，走进教室，教室里面的甲乙丙丁都和我保持着距离。在这个学校读了一年书，我连班上有哪些人都不认识，就是擦肩而过，某某人指着我说，看，那就是我们班的怪咖，听说，她妈妈是个妓女，她可是靠她妈妈出卖肉体送进来的，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就因为这些流言，我都不知道闯了多少祸。我有时对自己说，让他们说去吧，反正出卖灵魂和肉体的人，是林珊，不是我。可是，为什么，我每次都会抓狂？那一字一句就像是针一样狠狠地扎进我的心。林珊也因为这个赔了不少钱，那肮脏的钱，也许，就该这样挥霍。于是，我习惯了一听见这样的话语，就会抓狂的给甲乙丙丁一巴掌，那些千金小姐，就这小小的一巴掌，就会击溃他们娇弱的心灵。所以，经过一年的洗礼，现在，他们都开始怕我了。 “默默，过来，到我这里来！” 正当我烦恼该坐哪里的时候，那个万人迷甜甜坐在最靠后，最角落的位置，朝着我喊着。她今天扎了马尾，看起来气色不错。甜甜是我这个学校里唯一的朋友。她跟我一样，是这个学校的另类，她爸爸妈妈为了送她来这个学校读书，可为是砸锅卖铁，甜甜说她来这读书，是因为她爸爸妈妈想让她找个所谓的“金龟婿”回去。所以，她总是美美的。追甜甜的确不少，她每天的约会都排满了。当然，也成为了所有人眼里排挤的对象了。 我顺势的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费力地将书包放在课桌上，然后将左手手腕上的纸撕开，我尽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感觉神经，因为真的好疼。 “好恐怖。默默，你怎么受伤了！” 坐在我旁边的甜，尖叫起来。所有人都把眼神投向我。当然，也包括阿雀。 “闭嘴。我没事！”我朝着甜甜吼表情僵硬。 “噢。”她在嘴边划了一下，以表示将嘴封上，不再说话。 这时，那些想看我有多惨的人，都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一个劲儿地偷瞄我们。 “默默，你是不是又去教训什么人了？”甜甜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紧紧的凑到我耳边说着，“还是，你被人教训了？” “教训你个头啊，我是摔的。”我无奈地说着。 不经意间，那个男孩的笑容，那个心跳声，仿佛又被带回了那个世界。 “摔的？怎么回事？”甜睁着大大的双眼，无数个问号在她脑子里转不开来。 “不小心摔的！”我说。 我不想谈论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为什么要故意去逃避，我也不知道。 “噢，好惨哦，我们去医护室包扎一下吧。”她一边说，一边偷瞄我的表情，“好。好。我们不去！”她看到我狠狠地瞪着她，就妥协了，还故作镇定地轻轻地将我的手抬起，一个劲儿地吹着，哎，这样可以减少疼痛吗？当我伤痕累累的时候，林珊也没有这样过。 “默默，你这个暑假是怎么回事啊？我都联系不到你！”突然，她疑惑的问着关于暑假的事情，我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这个暑假，我哪天离开过医院？所有的通讯都被林珊掐断，怎么可能联系的到。 “没什么，我的手机丢了，所以，联系不到嘛！”我尽力的敷衍着。还好，林珊给我换了部手机。虽然，我们是朋友，可是，我还是想保留一点那仅有的自尊。我不想成为再成为负担了。至于林珊的事情，那都是众所周知的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嘿嘿。没关系。我就是在放假的时候，很想你而已。”她忽然抬头认真的看着我问，“你想我吗？” 说真的，我从来都不知道想念是什么滋味，自然，也从来没有想念过任何人。 “不是很想。”我故意把头偏向窗户外的方向，“是非常想。” 就这样的一句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的话，她却笑的合不拢嘴了，好安心的笑容，很迷人的笑容。哎，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医院里，每天都被关着，我能干嘛。我讨厌这个夏天，因为，我感觉不到一点点夏天的气息。 手腕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我真想把那个伤口撕掉，连同刚刚的记忆一同撕掉。或许，就可以忘记了刚刚那贪婪的想享受温暖的自己。 我只适合活在黑暗，孤独的世界里。我不需要阳光，不需要赞美，我同样可以活的很好。 第五章 逃离不了的痛 教室外面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很美很美。天，纯净的让我着迷，让我忘记了疼痛，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一切。我旁边的家伙早在数学老师的叽叽歪歪的讲义里睡着了，别看她一副外表很甜美的样子，熟睡之后，就像是一头猪。哎，而我却一直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坐在教室里，我是乱的，我受不了那些令我头疼的书本和老师说的那些听不懂的外星语。我想逃，想逃的远远的，这时，我的脑子又浮现出了旧大楼。 “叮铃铃……叮铃铃……”终于，在我几番挣扎之后，解脱了。 待教室里的甲乙丙丁都离开之后，我才用力地推在我身旁睡了快一天的甜甜说，“甜，醒醒。放学了。”她睡意朦胧地擦擦嘴角遗留的水渍，睁开眼眸说，“默默，几点了？”天，这个时候，她还在关心几点了？ “几点了？干嘛？”我不解。 “哎，告诉我嘛。”她缓缓地起身，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着眼睛。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 “下午4点半，怎么了？”我说。 “不是吧。现在已经4点半了？哎，我又错过了3个约会了？没有美食，没帅哥的陪伴，这日子怎么过？”她算是疯了吗，哎。 “男人，玩玩而已。别太当真。”我无奈。 “我也是玩玩而已，呵呵。”她像是彻底的醒了。 “默默，这么早，我不想回家，我们去玩好不好？听说，学校今天5点在礼堂开舞会，是欢迎新生的舞会，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花痴。她爸爸把她送到这个学校，真的是送对了。 “我不去！”其实我是想去旧大楼。 说完，我就挎着书包准备转身离开了，我才对那些没有兴趣呢，再说了，我去参加舞会，不就是自讨苦吃吗？像我这种人，是不被受欢迎的。 “默默，就当陪陪我嘛，求你了。”那家伙急忙忙地追过来死死的抱着我，不准我跨出半步。 甜甜，是既林珊之后的第一个可以碰我的人。现在，无意之中多了一个人，他，那个说我特别的人。抱歉的是，他是我黑名单里的男人类。唉，我怎麽了，醒醒，醒醒，林默默。 “默默，求你了，我的约会没有了，我得去舞会找个帅哥哥，不然我爸爸问起，我不知道怎么说？”她做出一副快要哭的表情补充道，“我真的会被爸爸骂死的，他们砸锅卖铁的供我读书，是为了什么，唉……” 我真的受不了她。拿她爸爸妈妈压我，明明就是自己想去泡帅哥，吃免费的晚餐。唉，我林默默败给她了。“唉，我的手腕还在疼呢，你自己去嘛。”我撇过头望着她那楚楚可怜的面容真是不忍心，“算了，我去。我就在那坐坐，等你瞄准今晚的晚餐了，我就回家了。” “默默，你对我最好了！”她顿时开心地抱着我又跳又蹦的，“我们先去医护室包扎伤口。说着，她就拿起书包拉着我出了教室门。 “能不能慢点，我很累。”我用力地甩开牵着我正狂奔的甜甜，不知道是不是赶的太急促，我的心脏又有点承受不了，全身都火辣辣的。 “噢，对不起啊，我太兴奋了。嘿嘿。” “没关系，我们慢慢去，舞会还早着呢。”我气喘了。 “恩，先去医护室。” 甜甜，总是为我着想很多很多，也难怪，在这里生存，我们必须一条心。这也是，我一直都是没有办法割舍她的原因，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很脆弱。 “医生，快看看她的手腕。” 刚到医护室，她就急忙忙地拉着我去找医生，听见她那声音的人，都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医护室的人都匆匆从办公室跑了出来。那个戴着眼睛的老医生，赶忙地认真地观察起来我的手腕，然后不断地摇头。 “怎么了，怎么了，很严重吗？” 我都不急，她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恩，伤口都开始发炎了，这么闷热的天气，你们怎么不即使处理伤口？” 唉，我最讨厌这样的医生，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直接包扎一下不就完了，说些话整的大家心里都慌慌的。不过，听他那么一说，我的确感觉到闷热了，有夏天的感觉了吗？ “处理一下伤口，你给包扎一下就好。”我直截了当地说着。 “好，护士，给这位同学包扎一下。” 真是麻烦，这样不就完了嘛。搞的那么复杂干嘛。 包扎好手腕之后，我感觉，我的左手就像个猪蹄，唉，真是倒霉。 “默默，我们走吧。”甜甜拉着我准备离开，还不忘记道谢，“谢谢医生啊。”如果换作是我的话，可能一句谢谢都会比杀了我还要严重。在我林默默的字典里没有“谢谢”“对不起”这5个字。 我们离开了医护室，她兴奋的拉着我往学校的礼堂走着，九月的阳光散落在她的脸上，真的很美很美。只是，我反而被那阳光照的更加的惨淡了，林珊经常说，我像是地狱来的，只喜欢一些阴暗的角落，喜欢一个人发疯。我只想说，这一切都是败她所赐。 我们又路过了英式的长廊，美丽的风景，穿越了很久，才看到学校那宏伟的建筑——礼堂。它是欧式风格的，显得很美，很典雅。只是，我从来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我一直就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感觉。 “默默，我们进去吧。”甜甜一个劲儿地把我往里拽，“走啊，快点。”我奋力地抗争着，听见礼堂里响起的那些舞曲，我就全身不舒服。我想去旧大楼，我想进去丢掉那些令我抓狂的人和事。 “我突然……很不想进去了，我就送你到这，你进去吧。”我急忙忙地想要撇清刚在教室里答应甜甜的事情。 “不行，你必须去，你答应我了的。”她不依不饶地拽着我。“你要是敢不去，我……”唉，又来了，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好，好，我去。”我还是妥协了，反正，我就呆在角落里就好。 我们推开礼堂的大门，那轻柔的舞曲缓缓入耳，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群穿着“圣德高级学校”那丑陋的校服的男男女女，我都分不清谁是谁，其实，就是不穿校服，我也分不清。唯一，让我眼前一亮的是那些可口的美食。 “甜甜，我去找些吃的，你去寻找你的猎物，我们在礼堂外面汇合，不见不散。”我抛开在我身边兴奋地快要尖叫地甜甜，直奔自助餐台。她也顾不了我了，准是看见了某个帅哥哥了，一个劲儿地往里钻。人太多太多，我也不知道那家伙会在哪里泡帅哥。 礼堂里灯光很柔和，轻柔的舞曲朗朗响起，而我最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每个人贪婪的享受着这样的快乐，我讨厌快乐。 我在自助餐台上拿几样我最爱吃的西式蛋糕，就退而却之的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疯狂地席卷着我的猎物，我用手拿起餐盘里的蛋糕，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我恨不得地全部都一口送进我的肚子，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因为，我永远都是孤单的一个人吃东西，我不知道什么是礼仪，林珊也从来没有教过我。 “吃的那么急干嘛？你赶着去死吗？”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大家快来看啊，妓女的女儿竟然跑到学校的礼堂里偷吃东西。” 她呼朋引伴地想让我出丑，她尖酸刻薄地想致我于死地，她是谁，她就是学校里所谓的最漂亮，最美丽的文艺部部长温雅汐。她爸爸是某集团的总裁，她恨我，恨林珊，因为是林珊抢走了她和她妈妈应得的一切。对于她，我并不陌生才对，因为，她和她妈妈早已到我们家吵闹过无数次了，而我总是冷漠地看着她们母女，将林珊撕扯地面目全非，这样是不是很过瘾？ 此刻的她像什么，像是发了疯的人，失去了理智。尽管引来所有的人都围观，而我，依然面无表情的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对于，温雅汐，我心里似乎有某种说不出的痛。 “林默默，你装什么纯洁，你给我起来！”她看我一副毫不关己的表情，狠狠地将我手里的蛋糕和餐盘翻到在地，“混蛋，你跟你妈统统都是混蛋！” 她朝着我一顿恶骂，还用她黑色的高级小皮鞋，狠狠地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而我还是无动于衷，始终没有抬起头看她一眼，然而，此时此刻，我只想离开。 “林默默，怎么了？感到羞愧难当吗？”说着，她冲到我面前，拽着我的衣领将我的头抬起，“你看看我，看看我被你妈害的多惨！” 她疯狂地举动震惊了所有人，那些甲乙丙丁都在背后议论纷纷。我依然沉默，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啪……”这是温雅汐在我身上留下的第几道伤，我忘记了。然而，这重重的一巴掌，的确是打到重点了，血又开始止不住地流。我依然没有表情，任血狂乱地在我的世界流淌着，显然，温雅汐被吓住了，她惊愕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什么都不想解释，什么都不想说，起身无力地想要离开。林珊，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给我的疼爱，血色般的疼爱。那丑陋的校服被血渲染的还蛮有特色的。我喜欢，我欣赏。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了？” 正当我转身离开地时候，甜甜不知道跑哪儿去约会回来了。 “默默，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怎么满身是血？”她焦急地抓着我询问着，我奋力地甩开，她停留在我血色般的校服上的双手，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地说，“滚，别靠近我！” 我是妓女的女儿，我是不是早该看清这一点，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统统地给我滚。甜甜听见我那样的呵斥，也惊愕地往后退了几步，因为，我从来没有对她凶过，更何况让她滚。她是最无辜的，但却是最受伤的。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迈着艰难的步履，一步一步地前行着。 请别靠近我，我的世界只有我。 第六章 最后只剩下什么 当我逃离甲乙丙丁的憎恨与厌恶的眼神后，我想不起在这个世界，我还能依靠谁，每走一步，都伤痕累累。我的人生好凄惨，是不是多年以后，某某人会跟她的小孩讲起，那个学校里关于妓女女儿的凄美故事，只是，结局会怎么样呢？ “默默，你怎么了。” 刚走出校门，远远地就看见我的林珊猛地冲到我面前。她今天很美，穿着一条很性感的长裙，披着长长的头发，还有那个她从不离身的皮包。像是某个阔太太。想必，今天，她也是特意来接我放学的，史无前例的第一次。现在，看着我这样的惨况，她是不是应该很开心？ “滚，别靠近我！” 我已经快要崩溃了，为什么，她总是要丢下我，丢了又要可惜？我继续前行着，眼神变的惨淡，变的很坚毅，她让我更加的憎恨她。 “林默默，你是不是又跟别人打架了？”说着，她又冲到我面前拽着我，一副很痛心的表情，“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 她还好意思说是我给她添乱了，这女人真是不要脸。 “林珊，放开我！”我大声地呵斥着，“我让你，放，开，我！！” 血还在淌着，滴到她的手背上，像是盛开在深冬的红梅，血腥般美丽。她脸色苍白，我极度厌恶。路过的某，某，某，久久的伫立，看着我们这场好戏。 她听见我的呵斥后，无力地放开了绽放着血色美丽的双手，或许，她也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生活在血泊里。 “默默，你为什么永远不懂我的痛！” 她在我身后崩溃地说出了这句话。 “林珊，你又何时读懂了我的痛！” 这是我们17年来，第一次认真地面对彼此。而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我的身体早已透支，我早已支撑不下去了，又一次瘫倒在地，还是在我最憎恨的地方。 “默默，默默……”她着急地呼喊声，让我忘却了疼痛了吗，我只是用病魔不断地折磨这个女人，我感觉那已经是我的一种乐趣了。 在那个名叫天堂的地方，是否还容的下，我这个地狱的使者。我希望他收下我，哪怕只是一秒，我都不想回到这个令我疯狂的世界，想去没有林珊，没有伤痛，没有病魔的地方。我想一直沉睡，沉睡后，就一直做梦，做一个有妈妈，爸爸的梦。 微风很轻柔却刺痛着我，敏感地神经忽然紧张起来，猛然地从一个似梦又不是梦里醒来的时候，过了几个清晨与傍晚，我完全不知道。我睁着大大的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是那个苍白的世界，一点也没有变，我的右手还再打着点滴，身体还是很虚弱。唯一不同的是，醒来的时候，林珊不在我身旁。我应该觉得开心，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一下子变的那么落寞？ 忽然，门外传来了令我心碎的话语。 “李医生，默默她的病怎么样？”林珊说。 “默默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如果再不找到造血干细胞，再不继续住在医院治疗，我怕，那孩子真的撑不下去，她没有求生的意志。唉……”医生。 “那赶紧去找啊？医院是怎么回事啊？拖了那么久，你们就没有找到吗？”林珊何时如此慌张过。 “林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骨髓是10000个人里幸运的是只有一个人可以配对成功，或许，连一个人也没有。”医生继续叹息。 “那我应该怎么做？”林珊绝望了吗？ “别再刺激她了，让她开开心心地渡过最后的3个月吧。要不，你再去找那个女孩谈谈，看她是否改变心意？”医生説的那个女孩是谁，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去过了，她比默默还恨我，怎么会愿意呢？本来也是我欠她的太多。”林珊无助地语气，让我更迷惑。 “哎，那默默只能等死吗？” 沉默…… 沉默…… 最后只剩沉默…… 病房里第一次静的让我感到恐惧，第一次感到无穷无尽的寂寞。我真的会死了，为什么，我一点解脱的感觉也没有了。我开始有点留恋这个曾经我疯狂的想要逃离的世界，然而，让我留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一瞬间眼泪不自主地就穿过脸颊，我第一次尝到眼泪的味道是咸咸的。心，也很疼很疼，我还是那个没有人要的小孩。 “默默，你醒啦？怎么不多休息一下？”林珊手里拿着暖瓶，装着如无其事的表情推开门进了病房，我赶忙地拭去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冷冷地说，“以后每天都会沉睡，何必在乎现在多睡一分一秒？” “说什么呢。傻孩子，来，喝点温开水，暖暖胃。”说着，林珊就在桌上拿起杯子，给我倒了半杯水，顺手想要递给我，我用那包扎的跟猪蹄一样的左手挡开了，“你要多休息，你的身体不适合剧烈的运动。”她还在装什么呢，她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我还是分不清…… “噢，我们办出院手续吧。我想回家！”我把头偏向窗外的位置，避开与林珊的眼神碰撞。 “好吧，等你身体恢复好一点了，我们回去！”这次她没有生气地想要杀了我，“只是，现在，你得乖乖的听话把身体养好一点！” 她的平静，她的语气，让我觉得难受。从前，我要是提出要出院，她就会跟个疯子一样，现在，她出奇的平静是不是说明她真的放弃我了？ “恩。我想再睡一会儿……”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又一次滑落在那苍白的枕芯上，心，也在那一瞬间变的残缺不全。 “好。你休息吧，我出去了给你买点水果回来，好吗？”林珊站在病床边久久地没有离开，似乎再等着我回复一句好，可是，我却假装睡着了。最后，她还是转身离开了病房，我只是听见了她深深地一声叹息，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待林珊离开之后，我故意用那左手猪蹄按下了紧急用铃，引来了一大群医生护士，就是没有发现林珊的踪迹，这下我才确定林珊果然是出去了。等到所有医生护士都散去之后，我将右手上的针头狠心地拔掉，再笨拙的换好林珊早给我准好的衣服，准备将手机关掉，却看到了很多甜甜的未接电话和信息，我并没有查看，关上手机，整装待发。 我混入人群，身体很虚弱，走起路来还是有点吃力，但是，医院里的人都忙忙碌碌地谁还会注意到我呢，我还是逃离了医院，只是，这次的逃离让我第一次感觉很沉重。 我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躲起来，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临。我只是个孩子，为什么那么多伤，那么多的不公平都要我承受？ 第七章 肮脏的一切 离开医院之后，我就将彻底地毁掉自己。三个月而已，任由我怎么挥霍，也就只有三个月。我忽然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可还是没有办法逃离。林珊，为什么现在你要任由死亡在我身边游离？ 突然，我全身开始疼痛，每个关节，每个部位，每一处伤口，都开始撕裂般地疼痛，即使，我已经习惯如此，可是，如今感觉特别的疼。我猛地倒下，倒在了街道上，我想我的面部表情一定很恐怖，因此而引来了很多很多的围观群众。我发疯似地在地上翻滚着，痛苦地嘶吼着，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往我的心脏里猛冲，窒息，抓扯，抽搐，感觉全身冰冷，我就像个疯子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发疯。 “这女孩怎么了？” “快送医院吧，看她好痛苦。” “不行，不行，你们不要被上当受骗啊，现在这种手段骗钱的人很多。” “你看她，是不是疯了啊？” “怎么可能，看她好痛苦啊，好像是真的生病了？” “我看也是疯了，哪有人在大街上这样的？” 那些甲乙丙丁围着我还在继续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然而，痛更加地肆无忌惮地折磨着我。是不是离死亡更近了？我的心好像是无数的刺狠狠地扎了进去。 “闭嘴。你们统统给我闭嘴。滚开。滚啊。”我朝着那些恶心的人群吼着。此时地我，还在翻滚着，还在撕扯着，他们都用一种“好心没好报”的眼神望着我，然后，互相望望，无语的疏散了。我林默默，不需要任何的人怜悯，更不需要任何人。 我感觉现在的疼痛早已超乎了我的意志，我快要窒息，快要崩溃。当人群渐渐地散尽时，我忽然感觉到，街道旁的白杨树后，有两个人影躲躲藏藏的，其中一个似乎还在不断地抽泣着。而我，顾不了那么多，因为此时此刻的折磨，已经快要让我停止呼吸。然而那个身影还是出现了，正当我要向死亡投降的时候。 “默默，默默，你怎么了？”她哭着，抱着，疯狂地呼喊着我。 可我被病魔折磨的，早已失去了知觉，停止了所有的疯狂举动。就算我紧闭着双眼，我也能知道她是谁，上天真是会捉弄人。 “默默，你流血了，你流血了。”她使劲地摇晃着我，想让我清醒，“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 她似乎也快要崩溃，无力地在我身旁哭着。是的，我又开始疯狂地流血了。让她看到这样狼狈不堪的我，我真的好厌恶自己。总感觉每个人都是在怜悯我，所以，才会想对我好，医院的医生，护士，林珊，不想她也加入他们的行列。“默默，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你自己？”她哭的更厉害了，“为什么？” 我的身体更加的虚弱了，连续几天这样的折腾，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只是想离开林珊，离开那些恶心的一切吗？ “我，只，是，想，静，静，的，死，去。” 我望着那个在我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她，久久地说出了那令我自己都心碎的话。 “不要，我不要。默默，我们去医院。”说着，她就想用她瘦弱的身躯，像林珊一样背起我，“默默，我不会让你死的。” “放开我，我不去医院。”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一切，都早已残缺不全。 “不行，我不放开。”她倔强的都忘记了要保持她万人迷的姿态，而是像个泼妇般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背起我，“我不可以让你继续这样下去，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血癌。白血病。”在她还没有回神时，我就紧接着说出来了那隐瞒了很久的秘密。她猛地将我放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脸色也在顷刻之间变的苍白。而那一摔，足以在我的伤口上撒盐。甜甜，我始终没有想到你会这样丢开我，忽然觉得很厌恶你，你和那些甲乙丙丁有什么区别？友情，也不过如此而已。 “走。我们去医院，我也去检查看看，看我能不能捐骨髓给你？”许久之后，她回过神来，继续想要背我去医院，“你不能死。” 她的那一句话，让我为刚刚的想法感到难过和自责，我怎么可以把她和那些人相比呢？ “不用了。”我想挣脱她的一切，“我刚从医院逃出来。” “你这样继续下去，你真的会死的。”她心疼的转过身来，用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双肩，“我不要看着你这样下去。”她哭的跟泪人似的。 “我只有三个月了，所以，已经无所谓了。”我似乎惨淡的只剩最后的一丝呼吸。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身上的尘土，帮我整理好一切，顺势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扶我到街边的木头凳子上坐着。我也只是贪婪地在凳子上躺着，那些刺痛还是在隐隐作祟。 “甜甜，带我去酒吧。我想喝酒。”我说。 “你还想喝酒？”她睁着大大地眼睛望着我，“你疯了。” “恩，喝酒，跳舞，疯狂，挥霍我的生命。”我露出一副很满足的表情，“希望，可以快点结束这痛苦的一切。” “默默，别这样。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去医院。这些用不着你管，你可以离开了。” 我讨厌再听到关于医院的一切。 “默默，你变了。”她心痛地说着，“你怎么变的这么软弱？” “不是软弱，是颓废，用我的生命颓废着，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我说。 “不，你不会。你只是为了报复你妈妈对不对？” 报复林珊？是啊。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林珊。 “你还是赶快回家吧，你爸爸还等着你汇报情况呢。”我急急忙忙地想赶她走，就是不想再谈论下去了。 “我不回去。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的离开。”她怎么比我还倔强。 “我什么样子？我林默默很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的死生也跟任何人没有关系，也包括你魏甜甜。”她就无奈的低着头掉泪，紊乱的空气，几乎不够呼吸。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是否伤害到了她。我只是起身，望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她，忽然，感觉很心痛。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身独自离开了。我想，我自尊心太强了，伤害了别人，却感觉那是一种自我保护。即使，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我还是会不断地伤害。 行尸走肉的生活就是这般的真真切切，我是一个早已死掉的空壳，还在这个荒唐的世界里游走，我的心，早己被伤害掏空。我伸手触碰到的不是温暖，而是冰凉的血色般的世界，我闭上双眼，看不见任何人，却能看见我自己。我就是这样的自私的人，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管疼痛怎么折磨，我还是那个狠心的我，一点也没有变。 就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仿佛又一次看见了那个一直躲藏起来的人影，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人好像和我有着心灵相通，因为，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存在。但是，我却不再想去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我随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又鬼使神差的开机，紧接着的就是无数无数的留言，全是林珊的。而我却漠视的连同甜甜发的那些信息，一并删掉了，正当我想再关掉手机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林珊竟然打来了电话，我一再挂掉，她一再地打着，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关机。我不想再去触碰那些令我感到恶心的世界，那关于林珊的世界。 身体的折磨终究还是告一段落了，然而，在我心里的那些阴影，该怎么除去？ 我继续前行着，她没有跟来，这是不是该庆幸的，可我的心还是感到某种落寞，就像是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垂死挣扎着。 我走到了一家名叫《黑色星期天》的酒吧门口，它装修的很奇特，外表全是黑色但又透露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地狱，像是给那些逃避生活的人准备的。我想，我喜欢这里。我要在这里开始疯狂地挥霍生命，挥霍那些肮脏的过去。可当我正要进酒吧的时候，一群人凶神恶煞的人冲了过来，用力地将我推开，任由我虚弱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嘴里还不断地喊着“滚开，滚开。” “对不起啊，真是对不起。”正当我还在埋怨的时候，站在门口的服务生，赶忙地来扶我。 “不要碰我。”我甩开他的手，自己无力地扶着身旁的一棵树站了起来，“离我远些。” “都是些怪人。”服务生在旁叽叽喳喳地说着，“真他妈的没趣儿。”只见他畏畏缩缩地进了酒吧。 来酒吧喝酒的人，来这里疯狂的人，有几个是好人？当然，也包括我这种不入流又未成年的怪咖。我迈着有点飘飘然的步子进了酒吧，里面固然还是黑色的，只是，挂着很多珠帘，在黑色的背景承托下变的更外迷人，里面人潮拥挤，即使，没有红灯酒绿，没有疯狂地嗨曲，那些人还是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跳着，疯狂着，挥霍着…… 我走到吧台坐下，坐在我旁边的是个穿着很暴露的女人，披着一头长长的卷发，可她给我的感觉也和林珊一样恶心，我不想多看她一眼，于是，就转身叫服务生给我10瓶啤酒。 “对不起，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没有满十八岁的，本酒吧不销售酒。” 那长的满脸青春豆的服务生，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说话感觉都很稚嫩，别看本小姐年纪不大，可是，我见的世面可不比你少。 “他妈的，你们还做不生意啊？我说了，我要10瓶啤酒，你给不给？”我啪着吧台狠狠地说，眼神里透露着不可抵拟的凶狠，继续为难着他，这是我去酒吧喝酒的惯用手段。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规定。”他不知所措地说，“真是对不起。” “真他妈郁闷，把你们老板找来，我今天就要在你们酒吧喝酒，看你们把我怎么着吧。” 我像流氓吗，满口的脏话。即使，在众人面前我装的很乖，那也是做做样子而已。 “小妹妹，何必动气呢，服务生，拿酒给她，我请客。”旁边那恶心的女人一边将一杯杯啤酒干掉，一边让服务生给我拿酒，可她却没有看我一眼。 “我会付钱给你的。”我冷冷地甩出一句话，就拿着酒狂喝起来。 “不用，我说了，我请你。”她依然默然的喝着酒，不看我，“来这喝酒的都是生活的傀儡。”生活的傀儡？也许，是吧，她的那句话引起了我对她的兴趣。 “你是干嘛的？为何要这般的生活？”我好奇地问着，因为，我的第一感觉她和林珊一样肮脏。 “情人，被包养的情人，知道吗？哈哈。”她的笑容很恐怖，似乎可以令我一瞬间毁灭，可是，眼里却时不时的看到泪水在翻滚着，“你很感兴趣吗？” 忽然，她放下酒瓶，猛地看着我，我们的眼神对峙着，她脸上那些沧桑的一切清晰可见，还有，眼里的泪水也快要投降了。那一瞬间，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不感兴趣。随便问问而已。”我尽力地掩饰自己的慌张，转开和她对峙的眼神，继续喝着我的酒。 “一听见我是别人包养的情人感觉我很肮脏是不是，唉，人都真他妈的贱。可是，我却因为自己当初的自私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人，还害的她的两个儿子没有了母亲。尽管，我那么努力地给他们母爱，但是，还是无法代替亲生母亲。我憋在心里的痛已经十几年了，我好难受啊。”她也转过身来，拿着手中的酒，在她眼前不断地晃着。 “恩，肮脏，太肮脏。”我还是说了我最想说的话。我们家的那个女人，也同样肮脏，“因为，我妈妈也很肮脏。”我紧接着说出的话，让那个女人惊讶地放下手中的酒，用双手紧紧地锁住我的臂膀，她那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刺痛在我的臂膀。然后，用一种很恐怖的眼神望着我。 “你妈妈也被包养了？”她反反复复地问着，“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我被她掐的很疼很疼，那酒吧里依然吵吵闹闹，疯狂着，可是，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一举一动。 “不是。我胡说八道的。谁会那样说自己的妈妈呢？”我疼地想狠狠给她一巴掌，一解我心头之恨。 她听见我否认了，就松开了我，然后继续拿着酒瓶晃荡着，继续沉醉在她的世界。其实，我是害怕她接下来还会做更疯狂的事情来，于是，只有违背良心说，林珊不是妓女。她们在我心里都是丑陋的。 “你看，透过这个酒瓶，你就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真面目。”说着，她将手中的酒瓶递给我，“看吧，人们是多么的肮脏。哈哈，每次来这里，我就可以忘却那些过往，我就可以释放自己，因为，他们比我还肮脏。”她又笑了，那笑真的令人感觉到是世界末日般绝望，她比林珊还恐怖。 我避免再受到什么皮肉之苦，只能装模作样的拿着酒瓶，看着那些正醉生梦死的人群，可我没有看见她所谓的肮脏，只是感觉他们和我一样在与什么抗争着，在挣扎着，痛苦着，即使，脸上还露着那满足的笑容。 “怎么样，看到了吗？”她追问着，“他们比我还肮脏吧？” 我狡猾地说，“恩，是的。”其实，我在心里是很看不起她的。 “呵呵，不错，我看好你。”她用她那长着长长的指甲的手，在我头上一阵乱拨着，我真的快要受不了这个疯女人。但是，我却依然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任由她这么折磨着我，我好像打从心里还蛮同情她了。 “恩。他们的确戴着面具在生活着。”我补充道。 “对，我就是戴着面具在生活的傀儡，傀儡？知道吗？”她又用那眼神望着我，“就是受够了唾骂和那些身体带来的耻辱，还要继续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活着的人。” 不同的是，她这次没有再露出那笑容了，而是讲完那些话之后，趴在吧台上哭着。她还用双手拼命地啪打着，仿佛，那一刻，我的心也碎了。我在干嘛呢，我在心痛吗？不，林默默，你憎恨的一切，都赤裸裸的摆在你面前，你怎么能心痛？ “我什么都没有，活着好悲哀。”她继续呢喃着，“我好想赶快结束这一切，可是我没有办法。” 这样的话语，又一次刺激着我的敏感细胞。同样的情景，林珊也在我面前表演过了，仿佛现在在我面前的女人就是林珊，我感觉到无比的羞耻。 “闭嘴。你给我闭嘴。”我将吧台上所有的啤酒瓶翻倒在地，只听见一阵又一阵的啤酒瓶摔碎的刺耳声，回荡在酒吧的上空中旋转，我朝着那个神智不清的女人吼着，“不要把你们的可耻行为，都说的那么迫不得已！” 紧接着，我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我身上，我从兜里掏出钱，不削地扔在地上说，“这就是那些你们用肮脏的一切挣的钱，现在，我用它来买单！” 我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我清醒的明白一些事情，我还是走出了酒吧，而那个女人和林珊一样，只是惊讶的望着我，然后，一言不发的任我不断地发疯。全世界的人都不放过我，找个地方清净的地方死掉都不行！ 可是，在走出酒吧的那一瞬间，感觉我的世界也碎的乱七八糟了。 第八章 命运弄人 在这个世界，原来不止是林珊那么肮脏的活着，还有很多人都是那样的。他们活着还不如死掉，结束那昏天暗地的生活。他们只是命运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他们没有办法挣脱，更没有勇气逃离，他们依赖那最俗气的东西。或许，这就是林珊常说的现实社会。 在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那不堪入目的情景展现在了我眼前，林珊正和一个男人在亲吻着，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个男人我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温雅汐的爸爸温力帆，但我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突然的出现，让他们尴尬的收场了。我低着头说，“你们继续，当我是个死人就好。”我紧凑地移动着我的脚步，想要逃进我的房间，却被林珊一把抓住了，“你怎么一身酒气，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从医院跑出去了？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她那副可恶的嘴脸，让我更加的憎恨，“你担心我吗？”我回头望着她，眼泪夺眶而出，“担心我？却和这个男人在家里风流快活？林珊，你真贱到我无法想象。”我一边说，一边指着在一旁不知所云的男人。 她又给了我一耳光说，“林默默，我是贱。我再贱也是你妈！” “你不是我妈！”我捂着被林珊打的脸，用极度厌恶的眼神瞪着她，“我妈死了，我爸也死了，我也快死了！” 我甩开林珊的手，快步进了房间，然后，用力地将房门关上，反锁。 我扑倒在床上，用被子捂着自己，我想窒息，我想疯狂的哭泣，我想要结束这样的生活了。我没有什么留恋的了，林珊，请让我死的痛快一点。天气闷热的受不了，可是，我却感觉很冷很冷。 我开始习惯性地抽搐，习惯性地抓扯，我恨不得一刀结束我的生命，这样，我就完全脱离林珊了。我用牙咬着被褥，用手撕扯着，血也无情地侵袭着我，被褥上全是血渍，整个房间全是血腥味还有浓浓的酒味，可我还在疯狂地抓扯着。那些恶心的血液啊，尽情地流淌吧，你们都不属于我，你们都是林珊那肮脏的一切。 “林默默，你给我出来！”林珊在门外发了疯的踢着我的房门，“你出来，给我出来！” “你滚。你给我滚！”我朝着门外的林珊吼着，“你再踢门，我马上死给你看！” 她一听见我用生命威胁她，就马上停止了一切行动。 “那你出来，我带你去医院啊，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了，你还喝酒，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早就不要命了，反正，这条命，我一直都不稀罕！”我说。 “你冷静的听我说，我找到造血干细胞了。” “林珊，你觉得你编的这些故事好听吗？哄三岁小孩，你还差一点呢！”我说。 “你不信我，你总该相信李医生吧，你打电话问问。” “好，我问就问。”我说。 我把被褥扔到一旁去，在床头拿起一包纸巾，开始擦拭着血液，止住它疯狂地流淌。然后，从口袋里再次掏出手机，开机之后，我直接拨通了李医生的电话，他告诉我，我从医院逃跑之后，奇迹的是，找了很久很久，一直都没有消息的骨髓，竟然在关键时刻出现了，那个配对成功的男孩比我大一岁而已，因为，捐赠者和患者之间不能透露任何的信息，也不能见面，所以，李医生不会告诉我关于那个男孩的一切。可是，奇怪的是，不是説，除非是直系亲属或是双胞胎，才有可能完全地配对成功吗？那个男孩又怎么会和我配对成功呢？又凭什么要捐献骨髓给我？我满脑子的疑惑。 可当我挂断了李医生的电话后，我依然感觉命运总爱捉弄我。随后，我平静的起身，然后，开门。看着林珊和那个男人，都直立立的站在我门口，林珊的脸上似乎透露着一丝丝微笑说，“这下你可以随我回医院了吧？” “不回去，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我活着又怎么样？继续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吗？我不要。我受够了。 她收敛起刚刚的一丝微笑，冲进了房间，将我抓了出去，扔在沙发上，我厌倦了一切，厌倦了病魔，更厌倦了林珊。 “林默默，你给我听清楚！手术必须进行！”她又拿出一副专制的态度对付我，“你也必须回医院！” “我不去！”我死死的抓着沙发的的边缘，“我宁愿死也不去！” 林珊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示意了一下那个男人，他转身就冲到沙发上，然后将我扛着出了家门。无论我是疯狂地尖叫，惹来无数邻居观看，还是凶狠地扯着那男人的头发，还是狠狠地捶打着，他们都不放弃，直到把我扛到林珊的汽车上，然后，把车门锁了，开车出发去医院。 我还能抗争什么？我还能怎么办？我只是无力的躺在后座，然后，任人宰割。 到了医院，我还是被那个男人扛着进去，一切我都被动着，一瞬间，我似乎没有了任何的力气还可以反抗。 一到医院，所有人都开始为我而忙碌起来，我必须的先经过很多很多的程序，才能进行移植手术，所以，我还得在医院经受很多令我抓狂的治疗。这次，林珊派了很多人守着我，听护士说，是她用钱请的保镖，不准我出病房半步，在医院治疗的这一个星期以来，我感觉我要疯了，是被林珊逼疯了的。 我在医院又做梦梦到了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了，只是，她这次没有再用血淋淋的剪刀刺向我，反而，还说她这次是来救我的，她不想再看到我那么失控了，她不想再受尽折磨了。我很不解地问，为什么我的失控会是她的折磨？可是，她却还是凶狠地说，不要觉得我是为了讨好你，我是为了救活你之后，再亲手杀了你。我就会从那个梦里一遍又一遍的吓着醒来。 当我再见到李医生的时候，就是快要准备手术的时候，他进病房微笑看着我说，“这下，你逃不了了吧？要坚强的活下去，她需要你。”这次，他没有用“妈妈”这个词语，是害怕再刺激到我吗？ “恩，李医生，我想见见那个男孩，可以吗？”我是明知故问，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安，害怕那个男孩其实就是我梦里的女孩，是他们故意敷衍我的。 “不行，那是不允许的，绝对不行的，捐赠者和患者之间唯一的联系就只有造血干细胞，你们是不可以见面的！”医生还是如我所料的拒绝了，因为，那是有法律依据的。 “噢，我只是想劝他别傻了，为我这种人捐赠，真的不值得。”我敷衍着他说。 “你获得新生了，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可我不需要继续苟延残喘地活下去，我感觉，我活的很累，死了还解脱了！”我说。 “哎，好好休息吧，明天准备手术！”他叹息着。 “李医生，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纸条交给那个男孩啊？”当医生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把写着，“某某，你真是太多事儿了，要是被我逮着你了，我非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的纸条递给了医生，他拿着纸条不解地望着我说，“呵呵，好吧，这还是允许的。”说着，他转身就离开病房了。 哎，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空荡荡的病房，我真的受够了。我怎么了，突然很想念甜甜，她要是在的话，我可能就没有那么无聊啦，也不想林珊呆在我身旁，说起林珊，她好像都有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了。 “怎么样？这几天过的还好吧？”说曹操曹操就到，我看到林珊时，好想开口问问她，我是不是有个双胎姐姐或是妹妹，但是，我说不出口。 破门而入的林珊买了很多水果，看的出来，她心情很不错。 “恩，很好，好到快被你关疯了，拜托你，让他们回去吧。”我可烦着呢。 “等你做完手术，他们就回去了，我可不想再最关键的时候，你又给我跑了。”她一边和我说话，一边把买来的水果，放在病床边上。然后，坐在了病床旁边，拿起一个苹果削着。 “噢，那好吧。”我真不想跟她辩论了，明天就手术了。 “默默，等你做完手术之后，我想，我想……”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想个屁啊，你快点说完好不好？”我反倒急急忙忙地催着她了。 “我想结婚了。”她鼓起勇气给我说出的这句话，我真是被镇住了，可她却显的有点害羞了。 “林珊，你脑子没有进水吧？谁会娶你？”我立刻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这个你管不着，反正，等你做完手术，身体恢复之后，我就要举行婚礼了。”她用力地削着苹果，苹果肉都快被她折磨完了。我怎么感觉，她一直就在等着这一天呢？ “噢，随便你，与我无关。”我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是不关你的事儿，可是，我们都必须得搬过去住。”她继续说着，继续削着苹果。 “要搬的话，你自己搬过去，又不是我嫁过去。”我说。 “不行，一起搬过去！”她生气地将苹果摔在地上，用命令的口吻威胁我。 “这样吧，林珊，你真是想嫁的话，我不做手术，我保证你们3个月以后，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的好日子。”我故意说一些难听的话。 “你给我闭嘴，林默默。和你说话，总是不讨好。” “那你别跟我说话啊。”我说。 被我这么一说，她到还哑口无言了，只是一个人拾起，她摔碎在地上的苹果，那一刹那，我感觉，林珊的确有点疲倦了。她要是真的结婚了，也就结束了那可耻的生涯，我也再不是妓女的女儿了。 “好吧，我答应你。”我的妥协，完全是因为可以脱离那个龌龊的世界了，不是为林珊。 当她落寞地拾起苹果准备离开病房的时候，听见我那么一说，她回头看着我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的那么美。但是，我并不看好林珊现在所谓的婚姻，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可是，林珊也三十几了，也该有个家了，但我林默默，是不会承认任何人是我的爸爸，就算是后爸，也甭想。 待无眠的夜一过，很早我就被护士们带去做一系列的治疗，我感觉，我也被他们折磨的受不了了，我还宁愿病魔时不时的骚扰我。我真想，我要是可以死在手术台上，可能也省事了？保佑，保佑。 “默默，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突然李医生精神焕发的出现在我面前，可能是快要摆脱我这个麻烦，他也就轻松很多了，“呐，这是那个男孩回给你的字条。”他顺手递给我一张字条，可我没有接下。 “我不要。”我倔强地回绝了，“我骂他了，他肯定是回骂我呗，不用看了。” “你先看了再说吧。”李医生硬把字条塞给我，“或许，他看见你骂他了，说不定是放弃为你捐赠呢？”尽管，我知道，医生是故意那么说的，可我还是紧张地打开字条，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结果…… “某某，我等着你来拔我的皮，抽我的筋哦。” 看到字条的时候，我真的是很想给自己两耳光，我林默默英明一世，还有被玩弄的时候，我把字条狠狠地拽在右手里，不断地蹂躏着，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医生，可他反而还眉开眼笑了。真是气死我了。 “嘿嘿，把字条留着吧，作个纪念。”李医生笑着说，“说不定以后，你们还真有机会抽筋扒皮的。” 我认真的想想，这字条的确是我和那家伙唯一的牵扯，我就可以用纸条证明那个人是谁了？想着想着，我就把手里的字条赶紧放进口袋里，李医生看着我的动作，又是一阵阵的发笑。 “还是放进钱包吧，放口袋里容易丢哦。”李医生故意说着，逗的旁边的护士都开心的笑了，今天是我重获新生的日子，大家感觉都是那么高兴，可只有我心情是矛盾的，我真不想继续那样的生活了。 “噢，我知道了。手术过后，我会好好的收藏起来的。”真他妈的变态，我林默默竟然那么听话。我这一句话，又惹的所有人开心的笑了起来，一直以来，我的病房里除了吵闹声和唾骂声，还一直没有这样的笑声，其实，感觉还不赖。 随着笑声渐渐地消逝，林珊和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将我送进了手术室，我的心被一瞬间释放了。由于，我和那个捐赠者必须分开进去，所以，我们是没有办法见到面的。一切都准备就绪，每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只有我的麻醉药在慢慢的起着作用，渐渐地看着他们忙碌地的身影渐渐变的模糊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我是不知道林珊在手术室门口是怎么数着指针在等待着，我只知道，我做了个很美很美的梦，那个梦里，有爸爸，有妈妈，他们带着我去游乐园玩，我们玩了摩天轮，旋转木马，还有很多很多的刺激的游戏。我好想好想让这个梦继续下去…… “默默，你醒醒啊，醒醒啊。”这是林珊的声音。 可我的头好重，我感觉，我还在那个迷醉的世界里醒不过来。其实，是我真的不想醒来，这样一直沉睡那该多好，感受到的是美好的一切，我再也不是黑暗角落里的小角色。正当我还沉醉在那个梦里时，一阵刺痛惊醒了我，我睁开那感觉睡意朦胧的双眸，看见的第一个人还是林珊，她依然是一头长发，依然是一条很显身材的长裙和那不搭调的皮包，可是，却看起来格外的迷人。我顺势看过去，一个护士正在给我扎针准备滴点滴。 “默默，你感觉怎么样？”林珊完全不给我喘气的机会，“你的身体有感到什么不适的吗？” “还好。”我淡淡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林珊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退了一步坐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护士，麻烦你转告那个为默默捐赠的男孩，我很感谢他。” 正在帮我弄点滴的护士回头看了看林珊微笑着答应，“呵呵，好的。” “护士？”忽然，我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他还活着吗？” “我的默默小姐，你都活了，他当然也还活着啊。”护士哭笑不得。 “噢，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谁也不知道我心里正在盘算什么。 “林默默，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你怎么可以那样说话？”林珊责备我。 “林珊，你有教过我要怎么样说话吗，你管的着吗？”我说。 “好啦，你们俩就别再吵啦。”正当林珊想要继续攻击我的时候，护士刚好打断了她，“默默，少跟你妈妈吵了，你的手术很成功，你现在需要好好的调养身子。可李医生说了，你以后必须听话，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这个病还很容易复发的。”说着，护士拿起空药瓶就转身离开病房了。 “听见了没，我需要静养。”我故意撇着嘴说着，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出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一肚子的火。” “好，好，我出去。”林珊无奈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出去，“你可得好好的养身体噢。” 林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吗？等我养好身体，你就要结婚了，关心你自己还差不多。 “滚吧，废话多。”我一边说，一边用左手将被子拉来盖住我整个脑袋。只听见，“嘭。”的一声关门声，我才将被子掀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像一切都开始变化了，好像现在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了，我不习惯现在的一切，更加的不喜欢。 第九章 覆水难收 在医院调养了10天左右，林珊天天都会来医院陪我，每天都给我买水果，说什么要多补维生素，还去各个小吃店买了很多小吃给我，都是我平常爱吃的，还给我炖肉，烧鸡的，这些都是她17年来第一次为我做的。我知道，她那样做还是有预谋的。那天出院的时候，我也不忘记将我病服口袋里的纸条放进钱包里，还真他妈的就把李医生的话听进去了。 来接我出院的除了林珊还有另个人，那个人就是我一直以来不看好的男人，温玉的爸爸温力帆，我想，我已经能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默默，身体好些了吗？上次那样对你，你不怪我吧？”温力帆一边开车门，一边笑脸盈盈地望着林珊说，“那也是你妈逼我的。”而林珊却显的格外的羞涩了。 “关你屁事。”我狠狠地将车门关上，“你们走，我自己回家。” “林默默，你什么态度！”林珊看着温力帆尴尬的收场，赶忙来救场，“你给我上车。”她死死地拽着我，然后，将车门再次打开，硬要将我拽进车里，可她再怎么样，似乎都没有办法制服我。“默默，你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林珊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你别闹了，行不行？” “林珊，如果，你结婚的对象是温力帆，那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可，能！” 林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温力帆当然会立刻凑过去，将她拥入怀中，真恶心，我怎么还是觉得林珊恶心，什么人不嫁，偏偏要嫁给温力帆？ 我挣脱了林珊，转身就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出租车后，我透过反光镜，我看见了林珊无力地在温力帆的怀里哭着，我不知道这样的结局算什么，我只知道，从今以后，我甭想在温玉面前抬起头了。林珊介入了他们的家庭，温玉和她妈妈该怎么办？林珊为何如此的自私？不，是她一直都那么自私！ 回到家里，我那原本血迹斑斑的被褥，早就被换上了崭新的了。我将整个身体放松到最佳状态，然后，又一次躲进被窝里，这次，我没有再抓扯，抽搐了，我只是安静的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哐……”随着一阵开门声和稀稀拉拉的讲话声，我就知道，林珊他们到家了。 “林漠漠，你开门。”林珊一回家就敲着我的房间门吼着，“我告诉你，这个婚，我是结定了，你也得给我乖乖的搬家。” “林珊，你给我滚蛋，我不会搬家的，你嫁你的，我过我的。”她扰乱了我所有的思绪。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我警告你。”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大概是气坏了，“你给我听着，你现在必须履行你的承诺。” 当初，我答应她的时候，完全是为了自私的摆脱妓女女儿的称号，谁知道，她现在又给我安了一个更严重的罪名。 “算了，林珊，她还是个孩子，别那么凶。”在一旁的温力帆说话了，谁让他假惺惺的。 “林默默，你最好给我记住。”林珊甩下这句话，就不作声了。 整个世界，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林默默了。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望着它感觉很陌生了，因为手术的原因，林珊都没收很久了，出院的时候，才还给我的。我再次开机，同样的还是甜甜的一大堆信息，这次，我一一查看了。 “默默，我并没有同情，是真心的在乎你。” “默默，你知道吗，你那样对我，对我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 “默默，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你的手机总是关机，你身体怎么样了？” “默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了。” “默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完那些信息的时候，我的眼眶湿润了，我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那么在乎我，那么的在乎我的生与死。这些，是我17年来，第一次感觉到的爱。 我在通讯录里找到了甜甜的号码，其实，根本不用很费力，因为，我的手机里只有甜甜，林珊，和李医生的电话号码，我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这也是我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喂，是默默吗？”电话通了，那头还传来了朗朗读书声，甜甜紧张地询问着，“喂，你说话啊，默默？” 可我却开不了口，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默默，你怎么样了，我好担心你啊，我找不到你，联络不到你，你的病怎么样了？还疼吗？你还好吗？”电话那头的她哭了，她哭的好厉害。 “嘟嘟……嘟嘟……”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挂断了电话，而挂断之前，她还在哭着，说着。 我把电话仍到一旁，又躲进被窝里，开始疯狂的哭泣，一切都已改变，变的我快接受不了。我好讨厌这种被爱的感觉，却又在一遍又一遍的享受着，我林默默真的变了。是因为现在的我，不再是那个生死未卜的自己了吗？ 这样的世界，比死亡还要恐怖，还要令我抓狂。 然而，最终，我还是没能抗衡成功，林珊将我所有的衣服，鞋子，全都给扔了，还把我的电脑和房间里的一切都给咂了，她诚心的想让我活不下去。我没有任何的办法，那个家已经不再像个家了，我只能躲在角落里细数林珊带给我的伤害。从那天起，我不仅仅是憎恨她，而是，打从心里的厌恶和瞧不起，她自私的夺走别人的一切，霸占一切，还要毁掉我的一切。而她千方百计的想要给我生命，不准我离开她，不准我死去，难道是为了继续折磨我吗？我真的宁愿我就那样死去，用我的生命向她忠告她的残忍和自私。 那天，来接我们的依然是温力帆，我看到他，真的很想给他两耳光，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肮脏的女人，而放弃自己的家庭呢？我和林珊什么行李都没有带，除了那个林珊一直不离身的皮包。 当我们到达温家别墅时，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林珊那么兴奋的要搬家了，这里的环境好美，他们的别墅是欧式的，很大很大，还有好几个花园，还有游泳池，还有……可是，也让我看清了林珊这个女人骨子里透出的那些虚伪。 一个看上去60多岁的老婆婆帮我们打开门，当温力帆和林珊幸福的踏进去时，跟在后面的我惊讶地看见温雅汐穿着一身居家服，直立立地站在门口，她用身体挡住我的去路，不让我再跨进半步，我自然而然地退出了门外，她用力将门合上，还听见她愤怒地骂着，“混蛋，还敢进我家大门。” 我只是在门外呆呆地站着，久久地伫立，说不出一句话。 “默默，进来。”林珊突然打开了门，硬要将我拉进温家大门，“你给我进来。” 一进门，就看见温雅汐和他爸爸吵闹个不停，温力帆还狠狠地给了温雅汐几巴掌，然后，她就哭着上楼了。温家的确很阔气，整个别墅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却又不俗气，感觉很典雅。 “默默，真是对不起啊，一进家门就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温力帆赶忙来安慰我，一副很无奈的表情，“雅汐她妈妈跟我离婚了，法院把她判给我，她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叹息着，撇了一眼温力帆，“妻离子散啊。” “默默，你给我闭嘴。”林珊冲上前来，一把抓住我，“走，去你的房间，给我好好反省你的态度。” 我被林珊拽到了一个貌似阁楼小花园的地方，那就是我的房间。林珊，好像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那房间的确很别致，很漂亮，粉色系列的蕾丝小床，漂亮的粉色电脑，衣柜，书桌，房间外就是个小花园，每天闲情逸致享受生活。这些，就是林珊想给我的吗？我真讨厌。正当，林珊得意洋洋地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温雅汐闯了进来。 “林默默，林珊，你们不配拥有这些，你们不配。”她用力地撕掉那些蕾丝，用力地哭泣，用力地毁坏着房里的一切，“你们都是狐狸精，你们夺走了我所有的一切，夺走了我的爸爸，我的家，也害的我妈妈无家可归。” 我和林珊都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发疯，任由她撕扯着，我感觉，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人宠爱的公主，人人羡慕的温雅汐了。的确，这一切都是林珊和我造成的。 “雅汐，你别闹了，行不行？”温力帆从楼下赶了上来，房间也早已残缺不全了，“你别闹了，别闹了。”温力帆抱住了温雅汐，阻止了她一切的疯狂举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来自父爱，来自心灵深处。 “你放开我，放开我。”温雅汐拼命地挣扎着，眼泪不断地流淌着，我的心也好痛，“我不要在这里生活，我要去找妈妈。” 我看到了她身上的脆弱，也正是我一直以来容忍她给的伤害的原因，或许，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纯白的东西，也并不是那么的黑暗。但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雅汐，你冷静冷静。”温力帆紧紧地抱着温雅汐，“你必须接受现实，你必须！” 温雅汐听了温力帆的话，无力地摊倒在温力帆的怀里抽泣着，我想，她大概真的太累，太累了。 “雅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林珊突然上前几步，想要求的原谅。 “滚，你给我滚。”温雅汐挣脱温力帆用力地推着林珊，“你这个狐狸精，你毁了我的家。” 林珊只是无奈地往后退，她好像也拿温雅汐没有办法。平时对我大吼大叫的林珊哪里去了，现在搞的那么狼狈，这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代价。温力帆还是阻止了温雅汐伤害林珊，将她带离了房间，离开的时候，她还在不断地诅咒着林珊和我。 “林珊，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我双手交叉着靠墙，冷冷地望着林珊说着，“以后的日子，慢慢熬吧。”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林珊说，“这算什么，算什么。” 我根本就听不懂林珊在讲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女人，说完，她就转身就离开房间了。我也不想去追问什么，也不想过多的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呆在那个被温雅汐弄的乱七八糟的房间里，静静地想一些事情，好像，最近我特别爱想事情。 “我可以忍受你不够爱我，我可以忍受你有别的梦……”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甜甜，我没有逃避，接起了电话。 “喂，默默啊，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好不好？”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甜甜紧张到快不能呼吸的声音，“今天不用约会，不用去吃好吃的，今天甜甜是默默的。”听到她的声音，我感觉轻松很多了。 “喂，魏甜甜，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呢。”我说。 “默默。”她听见我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了，“你的身体还好吗？” “恩，没事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说。 “真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她惊喜地确认着，“真的吗？” “恩。”我什么都不想多说，因为，我不并喜欢这样的自己。 “默默，你还会上学吗？”她继续追问着，“你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上学了，你不知道，没有你在，学校里的女生都欺负我，尤其是那个温雅汐，你到底还会不会来上学啊？”她说的自己好像很可怜似的，听她说着，温雅汐在学校里欺负她，我很难过，温雅汐之所以会在学校里给甜甜难堪，那都是因为我的原因。 “恩，会的。”我淡淡地说着，“甜甜，我现在还有事，我先挂了。” 还没能等她说“再见”我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此时此刻的我，心情很复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望着那个凌乱不堪的房间，我知道，我才是不速之客，可这一切，不是我能决定的。林珊，为什么，你总是走让我狼狈不堪的路？我该如何是好。 “林默默，我警告你，我最好给我老实点。” 突然，一个穿着女佣的衣服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看上去也只有25岁的样子，那态度真的令我作呕。她又是谁，为何如此这般嚣张？ “你跟你妈妈都是贱女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不会让你们有日子过的。”她继续用一种很嚣张的态度来挑战我的耐性，而我，也继续无视她。 “老板是我的，是我的。”她反反复复的强调着温力帆是她的。 这年头到底是怎么了，这些女人，怎么都那么的肮脏，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的那么廉价。 “麻烦，让开。”实在是不削和这样肮脏的女人耗费时间，我用力推开挡在门口的女人，想要离开这污浊的地方，顺便也送她一句话，“温力帆是谁的，现在已经成定局了，你有本事就跟林珊抢吧，不过，就你这样，必定是败局。”我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做出一副完全瞧不起她的表情，从头到脚的蔑视的看了一遍，然后转身离开了。她气的快要疯掉。 “我一定会将老板抢回来的。”在我身后，她跺脚说着。 “我祝你成功。”我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是挥挥手示意一下。听那女佣的口气，她肯定和温力帆有私情，我感觉，温力帆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早说过了，林珊看上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等着瞧吧，林珊，往后的日子，够你受的。 第十章 将伤口撕开 房间被温雅汐弄的乱七八糟的，没有办法，温力帆只好叫老管家，把我带到了一楼的客房暂时住着。婆婆告诉我，温雅汐平时就被她妈妈宠坏了，虽然，骄纵惯了，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她还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我心想，她和妈妈那凶狠地撕扯林珊的场面，婆婆看了一定会吓晕吧，实在是太凶狠，太残暴，但，那些都是林珊自找的。 “林小姐，你就委屈在客房住一宿吧。”婆婆将房门打开，客气地说着，“希望不要太介意。” 我微微笑着说，“婆婆，你不用管我，这里挺好的，你去忙吧。” 婆婆也笑了，“多好的孩子啊。”听见一个慈祥的老婆婆说我是个好孩子，感觉心里暖暖的，我从小就没有婆婆疼，是不是有点依赖这样的感觉呢？哎，好像那些刺耳地辱骂声在我的世界都被融化了。 婆婆转身离开了客房后，我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房间里除了一张整洁的床，就只剩下漂亮而简洁的衣橱了，这种感觉，好像更适合我。我走到床边，开始在床上翻滚着，享受这样的安静，但却觉得格外的陌生，我好想念我的家，那个我曾经厌恶的家，但，它毕竟是属于我的东西。现在的一切，都像是我用尊严换来的，因为，我低头了，向温雅汐低头了。即使，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我还是忍受了她的欺凌，因为，那是我和林珊欠她的。只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受多久？ “默默，怎么样？还习惯吗？”不知什么时候，林珊出现在了门外。 “再好，那也是别人的。我林默默从来不稀罕这些。”我一听见林珊的声音，就赶忙地逃离了那张床，站起来，却显得有点慌慌张张的。 “是吗？那你开心什么？”林珊追问着，“你这叫不稀罕吗？” “林珊，我告诉你，不要逼我。”我快步走到她面前说着，“否则，你会后悔的。” “林默默，我也告诉你，我们的房子，我已经卖了，你没有后路可退了。”林珊在我面前阴险狡诈地笑着，感觉是她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 “呵，我也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会毁在这里。”我冷漠地说着，轻蔑地瞅了一眼林珊全身上下的名牌衣服，“不信的话，你再试试，我保证，你会输的很惨。”说完，我用身体狠狠地撞了一下她后，走出了房间，只留林珊在房门口伫立着。 出了房间门，走到客厅，就看见温力帆正在那豪华的沙发上看着报纸，他专注的眼神，帅气的外表，的确是让女人为之疯狂，但是，这样不检点，不忠贞的男人，女人还要拼死拼活地爱，还真贱啊，我们家的那个，已经是没有救了。 “默默，”正当我想走出温家大门时，温力帆忽然叫住了我，“你去哪里啊？” 我无奈地回头望着他说，“我现在连去哪里都要跟你报告吗？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他并未理会我说的话，而是微笑着说，“我只是关心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是，我却感觉，温力帆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甚至，让我有点毛骨悚然，有点不自在，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可他每次去我家找林珊幽会的时候，都总是会跟我故意搭讪，每次我都狠狠地损了他一顿，甚至，经常不留情面的羞辱他。他总是面带微笑，没有皱眉头，生气或是发脾气，我想，这样的人，才更可怕。 “爸爸，跟那样的人，有什么好关心的？”温雅汐站在楼道上，往温力帆方向吼着，“她就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 “雅汐，别胡闹。”温力帆训斥着，“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呢？” 温雅汐气冲冲地下楼了，还故意走到我面前说，“谁胡闹？谁又不懂事？这些，都不是我，是她。”紧接着她又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那响声，仿佛响彻了整栋别墅，林珊急急忙忙地从房间冲了出来，还在不断地擦拭着眼泪，她也只是心痛地望着我，而我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着，但那一瞬间，我却似乎看到，温力帆微微上扬的嘴角，那笑，笑的好恐怖，几乎是看不见的。 “雅汐，你再这样，我又要抽你一顿了。”温力帆起身拉开了站在我面前的温雅汐，又赶忙想用手触摸我被温雅汐打的脸庞，却被我敏锐地挡开了。 “拿开你的脏手。”我说，“别惹恼我。” “林默默，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啊。哼。”温雅汐继续辱骂着，“我告诉你，你就跟你妈一样，在这个家里，永远都是条狗，我温雅汐，就当是养了两条狗。” “够了，雅汐。”温力帆敢忙将温雅汐用力地拉到离我2米远的沙发上说，“太不象话了。” “珊，别介意啊，雅汐是被她妈妈惯坏了，所以说话口不择拦的。”他突然亲密的走到林珊面前，将她眼角的泪拭去，然后，在我面前故意装作很爱林珊，也很在乎我这个拖油瓶似的。 “温力帆，你们别太过分了。”林珊丝毫没有领他的情，而是发飙了，“我和默默是两条狗吗？是你们温家收养的流浪狗吗？”说着，她挣脱了温力帆，直接走到我面前，想要牵起我的手，但却被我拒绝了，我始终把自己列入局外人。 “不是，不是，那是雅汐胡说八道的。”他极力想要掩饰心里的恐慌，“珊，你别动怒啊。” “够了。”林珊捂着耳朵，不想再听温力帆说任何话，眼泪也决堤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还有完没完啊？”温雅汐忽然站起来，直接冲到林珊面前，狠狠地扯着她的长头发说，“你怎么那么贱啊，当初，要不是你勾引我爸爸，我们会闹到家破人亡吗？要不是你让我爸爸跟我妈妈离婚，我们一家人会闹到这个地步吗？要不是你贪图荣华富贵，那么今天你也不会落到这下场。” 温雅汐的眼神里充满着仇恨和杀怒，看上去很恐怖，林珊被撕扯的疼到落泪，温力帆却无奈地摇着头，感觉他很认同温雅汐的说法似的。 “放开她。”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奋力地拉开了温雅汐，“你再敢动她一根毫毛试试？” 林珊的一小团头发，也在温雅汐和我拉扯时，轻轻地滑落一地，她哭的更厉害了，我第一次看到那个脆弱的林珊。 “哟，两条狗都开始团结起来撒野了？”温雅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真是罕见啊，林默默，你跟你妈还真是合拍啊。” 温力帆依然站在原地，就像是把场地空给我们演戏一样，而他就是总导演。 “温雅汐，你要是再不住口，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这次，我真的发火了，“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好啊，那我到要看看你的忍耐已经到了什么限度了？”说着，她趁我不注意，又一次狠狠地踢了林珊一脚。 我什么都没有多想，就上前给了她几巴掌，她只是木纳地望着我，感觉意外地惊异，正当我想狠狠地教训温雅汐的时候，温力帆突然拉住了我，并将温雅汐保护起来说，“哎，你们停止了吧。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别这样伤和气了。”他虚伪的话语，让我深深地冷颤了好一阵。 可我还是不放弃，绕开温力帆，抓住躲躲闪闪的温雅汐，也同样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头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只是疼的疯狂地叫着，温力帆心疼地想要阻止我，但却没有用，因为，我就宁愿死，也不会放开手，那男人在林珊也受这般苦的时候，怎么没有伸出援手？温雅汐的惨叫终于也惹来了温家大大小小的人物，当然，那个女佣也在其中，只见她用一种恐惧地眼神望着我，望着正被我撕扯地尖叫的温玉，往后退了好几步，似乎，她对我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都已经惶恐的消失了。 “默默小姐，别这样，别这样。”突然，婆婆冲了出来，阻止了我，“好孩子，别伤害雅汐小姐。”婆婆心疼地望着我，乞求的眼神让我无法再狠心地继续下去了，我想，我可以对任何人凶狠，残忍，唯一，我不会对老人那样。我松开手的那一瞬间，温力帆立刻接住了温雅汐。 “我是看在婆婆的面子上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动林珊一根毫毛，我就把你的手给宰了。”我说。 “林默默，你少吓唬人。”死到临头了，她还嘴硬。 “温雅汐，你不信，那你试试。”我故意放狠话，“我林默默什么都不怕，反正，我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 说着，我便拉着在旁边哭的一塌糊涂地林珊，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客房，用力再将房门带上。那一刻，我感觉，原来，林珊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或许，谁要是再那样对待她，我可能真的会拼命的。林珊她再怎么可恶，她还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第十一章 准备抗战 在客房里，林珊哭了许久，至始至终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只是，看到她伤心的模样，还真的有点不习惯。至于，温力帆和温雅汐俩父女，我也不想再去过问，只是趁林珊趴在床上放声大哭的时候，打开门悄悄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切都变的很安静，也就像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可是林珊和温力帆的婚礼还是照常举行了。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林珊硬要嫁给这么一个混蛋？那天，林珊穿着名贵的婚纱高贵优雅，温力帆穿着黑色礼服也显得格外的英俊，我和温雅汐都穿着白色小礼服，可是，都板着脸。 婚礼是在温加别墅草地上举行的，感觉林珊是那么的享受那一切，那天，来参加婚礼的，都是一些名门贵族，温雅汐就一副假惺惺的表情招呼着，而我就习惯性的躲起来。我一个人跑到花园里的秋千上快乐地荡着，微风拂过我的脸庞，很惬意，我还是很向往有向日葵的地方，即使，我一直那么的黑暗，似乎，那感觉，也令我着迷。 “喂，你还真会藏呢？连仪式都不参加。”温雅汐突然地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 “关你什么事。”我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望着天空发呆。 “你好像很喜欢说，那几个字啊？”一个男孩的声音突然掺杂到我和温雅汐的对话里，看到他时，我却失控了，那不是旧大楼的男孩吗？世界如此小。 “恩泽，别理她，她是个疯子，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恶毒女人的女儿林默默。”温雅汐继续说着，还挽着那男孩，示意他远离我。 “我知道她是林默默。”男孩说出了令我讶异的话语，“我还知道，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他的微笑又一次出现。 “是啊，她特别的令人厌恶，我们走吧，恩泽。”温雅汐用尽全力地想要带着他离开。 “雅汐，你们以后就是姐妹了？”男孩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那必须的好好培养感情才是。”真是不可理喻的家伙。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们，我和她不需要培养什么感情。”我真是受不了了，猛地从秋千上跳下来，差点就往那个男孩怀里靠，还好，我站稳了脚步。 “我是温雅汐的朋友，我爸爸妈妈也是温叔叔的朋友。”他解释道，“我们家和温家是世交。” “原来如此啊。”我意味深长地说，“真不愧是狼狈为奸。”仍下一句话我就转身离开了，不过，看着温雅汐气地快爆炸，我也蛮过瘾的。 “林默默，你还记得我吗？”身后传来了那男孩的声音。 “记得，你是狼狈为奸的家伙。”我头也没有回的喊着，可以想象，他们多么尴尬的场面。 仪式结束了，我不用看着林珊和温力帆那丑恶的面容，虚假的言语，我只需要当好我的局外人就好。 “默默，你跑哪里去了。”我刚逃过温雅汐，又来了林珊，真是四面楚歌啊。 “我啊，上厕所，怎么？这个也不允许啊？”我强词夺理。 “你什么时候不上厕所，偏偏是我们举行结婚仪式的时候。”林珊责备地望着我说着，“林默默，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我说，“林珊，你早晚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你真是无可救药。”她表情很似痛苦，“你太让我失望了。” “谢谢你给予的厚望，好像，我一直都令你老人家失望的。”我继续很过分地说着，“你也从来没有让我觉得骄傲过。” “默默，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温力帆突然凑过来，好似一种责备的口气。 “轮不到你来管我。”温力帆很是尴尬的望了望林珊，我真是讨厌这里的一切，真的很讨厌。 我还是选择了逃离，即使穿着那纯白的小礼服，我也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开心。 第二天，很早，我就被管家婆婆吵醒，说是林珊让我今天准备去上学了。我起床之后，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却看见温力帆和林珊竟然在客厅亲密的抱在一起，就像是两个新婚夫妻般甜蜜，我真搞不懂林珊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昨天那样对她的男人，还死心塌地的爱着，真变态。 “林珊，不是让我上学吗？我的书包和校服呢？”我在离他们5米远的地方吼着，“别在我面前恶心。” “默默，等会儿婆婆会给你拿到房间的。”林珊一边跟我说话，一边还帮温力帆整理西服，“你的衣服全都给你暂时放在客房了，那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新衣服。”她还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回客房了，只听见林珊在我身后说，“这林默默，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林珊为了什么，为了金钱？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锦衣玉食？她竟然忘记了，她受的那些耻辱，昨天她流下的眼泪，就那么的不值钱吗？我想，我真的越来越讨厌她，以前，跟那些男人鬼混，但至少她还是个骄傲的林珊，现在，算什么，卑躬屈膝的。她怎么全身上下就全是贱骨头呢？ “默默小姐，你的校服和书包。”婆婆忽然破门而入，打断了我的思绪，“对不起，我看门是虚掩着，所以，没有敲门就进来了。”她显得有点慌张，还有点恐惧，大概是昨天的情景，还在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演着，现在，那些女佣们看见我，都会刻意回避，但谁也不再提昨天发生的事情，也难怪，才进温家一天，就已经鸡犬不宁了。 “恩，好的，婆婆你去忙吧。”我让婆婆把校服和书包放下，就赶忙把门反锁上了。 同样是我憎恨的校服，但在今天看来，我并不那么厌恶，至少，我可以远离这个污浊的地方，就算，我知道在学校也并不是完全的解脱。 “默默，你赶快出来啊，司机和雅汐都在等着你了。”林珊在门口催促着，“快点啊。早餐婆婆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在车上吃吧，来不及了。” 我穿好校服后，背上书包，将房门打开，就看见林珊一副焦急的表情，在门口来回走动着，见我穿好后，就一把抓住我，一心想将我送上车和温雅汐一起去上学，当然，那是她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和温雅汐一起去。 “放开我，我自己可以去上学。”我挣脱林珊说，“我不会像某些人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 但是，林珊却根本不理会我，一个劲儿地将我拉出去，庭院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只见温雅汐探出头说，“林默默，你能不能快点，今天学校有文艺汇演，本大小姐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耗下去。” 她今天看上去特别的干净，漂亮，也是扎着马尾，但是，在我眼里，却什么都不是，怎么看都不顺眼，经过昨天的事情，我好像再也不会妥协了，更不会忍气吞声了。 “滚吧，本小姐不愿意跟你一起。” 我话音刚落，林珊竟然叫两个保安硬把我塞进车里，然后，让那个秃头司机赶快将车门锁上，我就这样不得已的上了车。林珊还假惺惺地在车窗外，向我们招手告别，嘴里还说，“默默，雅汐，路上小心。” “王伯，开车吧。”我还没能回过神来，温雅汐就让秃头开车离开温家庭院了。 “林默默，要不是有文艺汇演，我才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你这个贱人上车的。”温雅汐从一漂亮的布袋里拿出寿司自己一个人贪婪地吃着，哎，昨天闹了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虽然，以前也经常那样，但是，还是觉得很饿很饿。 “关我屁事啊，那是你的事情。”我将头偏向窗外，避免看见她。 “怎么不关你的事情？全校学生都必须得参加，今晚哦，我将和我的王子进行浪漫的演出。”她一副很陶醉的模样，嘴角还残留着寿司渣。 “我从不参加。”我望着她那副恶心的样子说着。 “必须参加。”说着，她又将寿司在我眼前津津有味的吞了下去，害的我饥饿的快要受不了，感觉快要坠入深渊般难受。 就在与温雅汐一次又一次的饥饿抗战中，我咬紧牙关终于挺到了最后，想用这个办法逼我投降，那是不可能的。 正当我和温雅汐同时打开车门下车时，校门口的甲乙丙丁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们，指指点点的说个不停。 “那不是林默默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林默默怎么和温雅汐一起呢？” “她们不是死对头吗？她们怎么可能从一辆车出来？” “天哪，怪事真是不断啊。。。” 在甲乙丙丁的疑惑声中，我还是大步流星地走进校门了。 “林默默，晚上晚会结束之后，在校门口等我吧，不然的话，你就自己走回去吧。”温雅汐忽然回头朝着我吼着，深怕所有人都不见似的，“我们家可是在郊外哦，虽然，你和你妈那个贱人，是我们家养的流浪狗，但是，狗狗要是丢了，主人还是会偶尔难过的。” 她故意做出一副很心疼的模样，还无奈地耸耸肩。 所有人感觉是噩梦初醒般清醒，“原来，林默默和她那个妓女妈妈，住进了温雅汐她家啊？真不要脸。” “温雅汐，你给我悠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说。 “林默默，你别老是拿你的那一点蛮力来欺压我，我早晚也会收拾你。”温雅汐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好啊，这样的感觉好不赖嘛，至少，我林默默再也不用过着夹着尾巴的生活了，既然，都演化成这样了，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第十二章 处处硝烟 当我再次走到高二，d班的教室门口时，一大清早，教室里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吵闹声，我好奇地走进了教室穿过人群，却看见了一幕令我心碎的画面。甜甜的全身上下被那些甲乙丙丁贴满了字条，全部写都是，“魏甜甜是个专门勾引男人的贱人。”她猥琐着，蜷缩着，哭着，任凭那些人欺负她，为什么，她不反抗？跟我混了一年了，甜甜难道都不知道怎么自我保护吗？ 甲乙丙丁似乎玩的很过火，玩的很开心，都没有注意到我这个不速之客。 “魏甜甜，好玩吗？现在，那个林默默都不知死哪里去了，看你以后还有什么好嚣张的，敢抢我的男人，敢和我的男人约会，你是不是活腻了？”一个短发，穿着黑色丝袜，脸上满是青春痘的女孩，忽然向前一步，狠狠地在甜甜的脸上留下了烙印，她还是没有反抗，依然承受着，那白皙的脸庞，一瞬间绽放着红润，但那色彩却深深地刺痛着我的眼。 “魏甜甜，过瘾吗？哈哈。。。”那女孩继续挑衅着，把甜甜围的严严实实的甲乙丙丁都开始纷纷起兴，欢呼着，跳跃着，为他们的一切感到骄傲不已，可我却冷冷的看着那一切，我真的不知道，原来，甜甜是这样生活的。 “啊。。。 林默默！！！”忽然，一个站在我旁边的某人大喊着，“真的，是林默默。” 所有人瞬间停止呼吸，把全部的焦点集中在我的身上，往后退了几步，就跟见鬼似的往后躲，甜甜，也猛然地抬起头，看见了我，她并不是如我想象中的一样扑倒在我的怀里，委屈地哭着，而是，继续猥琐着，卷缩着，埋下头在角落里哭着。 我并没有直接去教训那些家伙，而是，蹲下身来抱着甜甜，紧紧地抱着她，我感觉，我好像是欠她很多很多似的。 “默默。”她抱着我，哭的更厉害了，还在不断地抽泣着，呼喊着我的名字。 “对不起。”当我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我也哭了，这也是我林默默第一次说对不起。 “不，不，都是我不好，是我保护不了你。”甜甜不断地擦拭着眼泪。 “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反抗呢？”我紧紧地抓住她的肩旁，要她给我个解释，眼泪还在不断地流淌着。 “他们说，如果，我不代你受罚，他们找到你后，会把你毁掉，我好害怕。”原来，那些家伙，趁我不在时那样欺负她，威胁她的。 我猛的往后望着那些早已被我吓的魂飞魄散的甲乙丙丁，眼睛里充满着血丝，眼神里透露的不可抵挡的杀怒，紧紧地握着我的拳头，我真的想将那些人统统都给干掉，他们还是人吗？ “快跑。”正当我想狠狠地教训他们时，人群里的某人忽然大吼一声，“快跑，不然会没命的。”那些甲乙丙丁在一瞬间就消失了，整个空空荡荡的教室，只剩我和甜甜。 “你傻啊，看到没有，他们都怕我，怎么可能会毁掉我呢？”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她身上那些纸条都撕下来。 “上次，我看到你在大街上的那副模样，我就再也不敢想象别人再伤害你会怎么样了。”她哭诉着，“那天，你离开之后，我好难过。但是，我都联系不到你。” “我现在很好，就是一百个人围着我打，我也不会趴下的，我是林默默耶，怎么可能会受伤呢？”听她那么一说，我感觉自己真的好没用，除了紧紧地抱着她，感受那温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默默。。。”甜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脆弱，还要容易受伤，“你不可以受到伤害，不可以。” 我把甜甜扶起来还是坐在那最靠后，最角落的位置，阳光直射到她的身上，就像是个折翼的天使，心碎的感觉，也总是涌上心头。她无力地趴在课桌上，泪水也顺势地划过她的鼻梁，脸庞，流淌着。 “请问，”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林默默在吗？” 我没有想到，这个学校还有人敢直接找上门的人，我毫不畏惧地走了过去，然而，当我看清那个人时，我真佩服他的勇气。 “林默默。”当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望着我说，“还记得我吗？”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啊，我记得你啊，昨天那个狼狈为奸啊，你凑什么热闹，小心我连你也扁。”我靠着门，双手交叉着，故意做出一副残暴的模样。他实在是太高，我162 的身高，在他面前好像有点班门弄斧了。 “呵呵，我不怕。”他又开始露出那迷人的微笑，真是令我抓狂，他是不是迟钝儿啊？ “哇，恩泽，怎么又是你呢？”甜甜不知何时，也跑来凑起了热闹，“你找默默到底干嘛啊？”看她那小花脸还若隐若现的。 “甜甜，你们认识吗？”我诧异地望着他们俩，“怎么感觉你们好像很熟似的。” “默默，他是学校的话剧王子啊，余恩泽啊，谁不认识。”甜甜笑歪着嘴的夸着他，“他可是学校出名的人物，恐怕，只有你这家伙才不认识。”说着，她还跟别人嘻嘻哈哈地数落我，刚才受的苦，是不是看见帅哥就全忘记了？话剧？那不是和温雅汐是搭档？其实，我早该想到才对。 “呵呵，哪里，哪里。”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饶了绕脑袋，又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说，“你今天，我和雅汐在学校的文艺汇演上，要演话剧，你会来吧？” 我觉得，这个男孩的脑子一定有问题，他怎么那么让我郁闷？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们矛盾那么大。”他说完，我就把他往出口方向赶，“对不起，这位同学，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好像跟你无关。”还甩出一句话赶走他。甜甜莫名其妙地望着我们，一声不吭，而我也不想再提起那件事。 “默默，你说，恩泽是不是喜欢你啊？”当我走向甜甜的时候，她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不然呢，他干嘛费劲周折的找你？” “魏甜甜，我警告你，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知道吗？”我戳着她的小脑袋说着，“爱情就如同林珊般丑恶。”然后，转身进了教室，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的天，还是那么的蓝，那么的迷人。 “你们这些家伙，都已经上课了，怎么都还在外面玩？真的是太欠揍了。”远远地就听见阿雀像是赶鸭子般的将那些甲乙丙丁全都赶回教室，我们班是全校最差班，公认的了，再怎么努力，还是白费。那些家伙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走进教室，看见我后，都埋着头像是丢了魂似的在教室里乱窜。 “你们这些小混蛋，想气死我，是不是？”阿雀气的恨不得将他们都碎尸万段，“我真是丢脸死了，每次考试你们都是全校最后一名。”忽然，阿雀注意到了我，径直走了过来，神情有点不对劲的望着我。 “林默默，你来上课了？”她疑惑地望着我。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来上学？”我说。 我发现阿雀的表情很是惊讶，她为什么是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言语呢？ “来了，就好好学习啊，好了，同学们，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就在阿雀这句话落幕的时候，整天的无聊课程就启程了，我也没有再去多想了，只想安安稳稳地将时间熬过去。不管是呆在学校，还是呆在温家，我感觉，这个世界，没有一个真真属于我的地方。 午休时间，我和甜甜在餐厅吃午饭的时候，遇见了温雅汐，她又跟我宣战，在餐厅里就吵起来。她还一直强调，让我一定要在文艺汇演结束之后在学校前门口等着王伯来接，不然，就只有自己回去了。我想，我自己也回不去，因为，我根本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很快地，在我和甜甜昏昏欲睡中，一个下午又熬过去了。放学后，我和甜甜来到学校的礼堂，今天礼堂布置的很特别，观看椅也排的满满的。甜甜为的只是想来跑帅哥，而我，只是为了熬时间。我怎么感觉，我现在过的日子，比从前还难受。 “默默，你来啦。”我和甜甜跨进礼堂几步，人群中就出现了笑容满面的那个他，仿佛一直都在等到我们的到来似的。我就纳闷了，全校的同学，都恨不得离我远远的，他干嘛想靠近我？ “恩泽，默默当然是来看你表演的啊。”在我旁边的甜甜忽然脱口而出。 “你给我闭嘴。”我用手堵住甜甜的嘴，以免她再给我闯祸，“我只是来看看。”说着，我就抓着那个大嘴甜甜，一个劲儿地往里拽。 “恩泽，干嘛呢？演出等会开始了，我们该去准备了。”突然，温雅汐从某个地方兴高采烈的跑来，看见我，她很似不开心地说，“林默默，我随便说说，你就那么听话跑来了？”她高傲地说着，还故意去牵起余恩泽的手，装出很亲密的样子。真不知道，她在炫耀什么，男人而已，我林默默从来都不会正眼看一眼。 “恩，我是来看你怎么出丑的。”我也毫不示弱。 “恩泽，我们走，别跟这种人浪费时间。”说着，温雅汐气的拉着余恩泽转身就离开了。 “默默，你干嘛不干脆狠狠地教训她一顿？太嚣张了。”甜甜拿开我的手说，“早晚有一天我要她好看。”她还故意学我的表情，学我的动作说着那话。 “好了，我们去找座位。”我拉着甜甜找到最角落的地方坐下。 “这有人吗？”忽然，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指着我左边的座位说，“没人，我就坐了。”口气有点嚣张，我还没有开口说话，他就坐下了，问也是白问。我很不爽的望着他，却发现他黑黑的皮肤，碎碎的刺猬头，感觉还不赖。 “哇，余桔野，你是来看看你哥哥表演的？”在我右边的甜甜，忽然大叫。 “白痴。”那家伙只是冷冷地说。 “哦。”甜甜，落寞地收场。 谁让她总是见着一个男人，就把他当宝似的。听她那么说，我想，我明白了，我左边的男孩是余恩泽的弟弟。怎么两个人完全不同？那男孩，看上去很拽，给人的一种距离感，但那种冷漠，反而，让我觉得亲切。 第十三章 倔强背后的伤口 温雅汐他们的话剧是压轴戏，可那《罗密欧与朱丽叶》，我都看了很多遍了，一点新意都没有，那些虚荣，装腔作势的人们，还兴高采烈地拍着手，台上的温雅汐很是骄傲的谢幕，至于，那个余恩泽，似乎也习惯了荣誉。 “虚伪。真他妈的虚伪。”突然，在我左边睡着了的家伙，一听见谢幕的掌声，就愕然的醒了，嘴里还在碎碎念，“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谁虚伪啊？”甜甜白痴的又接了一句。 “都他妈的虚伪，混蛋。”他继续碎碎念，根本不理睬甜甜。 但我知道，他骂的人是谁，因为，他憎恶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哥哥。 说完，他起身，理了理校服，然后，跺跺脚，就像是在除去晦气似的，转身淡然地离开，我坐在位置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很落寞。 文艺汇演结束之后，我和甜甜出了礼堂，天色已经很晚了，外面风很大，夜空空的，零星点点，好孤单，好寂寞，可这样的夜，似乎也不需要渲染什么。我和甜甜说说笑笑的走到了学校门口，她在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回家了。而我，还得在门口傻站着，我选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不想被那些甲乙丙丁看见。 一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很快的，一个小时都过去了，还是没有见王伯和温雅汐。我再次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看看时间，都已经晚上9点半了，我靠着学校外的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一再强调让我在前门等了，就是想耍我，我怎么那么笨，连她的话都相信，更让我生气的是，林珊竟然也没有找我。 风刮的更大了，夜空漆黑一片，我也看不到所谓的乌云，夏天，天气说变就变，竟然下起了雨。我躲在墙角，但还是没有办法躲掉大雨的侵袭，我的衣服和书包都被淋湿了。整个人都已经狼狈不堪了，我把头扬起，发疯地在雨里奔跑着，任凭雨水在我脸上拍打着，我也不知道我穿过了几条街，也不记得我走到了哪里，只是，感觉很落寞。 “啊。”一声惨叫后，脚一滑，我整个身体开始向后倾倒，然后重重地落地。浑身上下不仅是湿透了，还脏的可怜。我气的猛地捶打着自己，真的快要崩溃，眼泪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我都分不清了，只知道，我所有的情绪，在这一霎那全都爆发出来了。虽然，少了病痛的折磨，可是，我感觉自己活的越来越累了，再怎么强硬的撑着，还是没有用。 “你是。。。。”正当我不顾一切异样眼光，在街头放声哭泣时，一个陌生的声音闯进了我的世界，“林默默。”我抬起头，停止了抽泣，尽管用力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和不断侵蚀着的雨水，可还是看不清那个人。 他轻轻地将我扶起，可是，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好沉重，连我自己都快负荷不了，身体也好烫，好烫，我似乎连睁开眼看清那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的世界，又开始进入一片漆黑里。 “你不是说，出去给你爸爸买夜宵吗？怎么带了女孩回来？太不象话了。” “妈，她那个样子，我不可以丢下她不管啊。” “我不管，你赶快把她送出去，要是你爸爸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不行，她还在发烧啊，我不能送她走。” 头好痛，全身似乎都无力，我被吵闹声给吵醒，睁开眼展现在我眼前的是陌生的一切，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但却很整洁，我这又是到哪里了？我恐慌地想要逃走，但在掀开被褥的那一刻我怔住了，天哪，我竟然穿着男生的衬衣，我的校服呢？我的书包呢？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这样？难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拼命地想要支撑自己起来，却在慌乱之中从床上摔了下去。 听见我重重的摔落声，忽然有人紧张地破门而入。 “默默，默默，你怎么了？怎么摔下来了？”他慌张地冲进房间里，看着我的时候，他眼神里充满着心疼和焦虑。 我也抬起头望着他，那时候，他离我也好近好近，我们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他的眼眸，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脸庞，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他竟然是余恩泽。 “滚开，你给我滚开。”突然，我用力地将他推开，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竟然敢碰我，他敢碰我，敢毁了我的清白。我害怕恐慌地往后退着，在床角缩成一团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默默，你怎么了？”他完全茫然地不知所措，只能望着我哭。 “傻儿子，她准是看见自己的衣服换了，以为你对她做了什么，才会有那样的反应。”女人站门口冷静地说着，“我是女人，我了解。” “妈，你来跟她解释。”他连忙起身拉着那个女人进了房间。 “小姑娘，你的衣服是保姆帮你换的，别乱想了。”她俯下身来，靠我很近，用手拨弄着我凌乱的头发，“就算他想，我都不准。” “妈，你干嘛啊？别胡说八道了。”他急得快疯掉。 听女人那么一说，我心里平静了很多，也释怀了很多，渐渐地卸下了防备和内心那些丑恶的挣扎。他真要是那么做了，我想，我会不惜任何代价毁了他。 “来，别哭了。”她说，“起来，你还在发烧，身体要紧，去床上躺着吧。” 我抬起头，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女人，我吓坏了，猛地往后缩。 “怎么了。”她疑惑地望着我，“你又怎么了？” “你是。。。 《黑色星期天》那个。。。。”她长长的卷发，窈窕的身材，那气质，我绝对忘不了。 “噢，你是那个小女孩。。。。”她顿时恍然大悟，又突然变换着口气说，“什么黑色星期天噢，还红色星期天呢。”她望着余恩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故意那样说着。 “妈，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在一旁地余恩泽，迷茫的找不到方向。 “没什么，妈妈要跟女孩说说话，你出去一下。”她一边说，一边将他赶出了房间，然后，把房门带上，紧张地走到我面前。而我本能跳到床上，缩到最角落里，拿起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 “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在酒吧的事情，告诉恩泽，否则我饶不了你。”她又露出在酒吧时那恐怖的眼神。 “你有家庭，有孩子，怎么还干那些事情？你们不是也挺富裕的吗？”我不解地问着。 “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你记住，不准说出去。我们还真是冤家。”她拿我实在没有办法。 正当女人想滔滔不绝时，门外又传来了，纷杂的声音。 “余恩泽，你在这干什么，守在客房门口干嘛？是不是藏有什么人在里面啊？”这个声音？很熟悉。想必。。。 “桔野，没什么。我只是在这儿运动运动。”余恩泽极力地掩护着。 “运动？运动怎么跑这来了？肯定藏有什么？”继续喋喋不休地盘问。 最终，门还是被打开了，他还是闯了进来。 “原来，藏的是个女人啊。”余桔野穿着深色名牌运动装，惊异地望着我和女人。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女人狠狠地瞪着他说，“出去，不要告诉你爸爸啊。” “那不是我们学校出名的妓女的女儿林默默吗？”余桔野他怎么忽然那么说，他怎么可以这样？ “妓女的女儿？”女人疑惑地眼神转向我，“你说，她是妓女的女儿。” “妈，是啊。她可是我们学校出名的。”余桔野继续说着。 “余桔野，你给我闭嘴。妓女的女儿又怎么样？”余恩泽拽起余桔野的衣服，愤怒地想要打他一顿，那个平时只知道微笑的家伙，怎么忽然变得那么深沉？ “妓女的女儿，你也上？你可真逗。”余桔野依然不依不饶地说着。“我今天非揍你不可。”说完，余恩泽重重的一拳头打在了余桔野的下巴，“你不要太过分了。” “余恩泽，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打我。” 余桔野擦着嘴角的血，可眼里泪水已经开始翻滚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够了，你们两兄弟干嘛啊？象话吗？” 女人赶忙去心疼地扶着受伤的余桔野，走出了房间。我依然在角落里，我依然是个局外人，我依然是妓女的女儿。为什么，他知道我是妓女的女儿，还要对我那么好呢？为什么，他为了我不惜和家人闹翻呢？我们只是淡淡之交，我们才说过几次话，我们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而已。 第十四章 伤害蔓延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烧的很厉害，就像是被病魔缠身时一样，时不时还是会冷颤，也同样会不省人事，会抽搐，会抓扯，会流血了，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我只是清晰地记得，他看着我发疯，看着我痛苦，然后，不顾一切地冒着大雨将我抱着去医院，嘴里还不停地喊着，“默默，你要撑住。”我虚弱地只能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然后，安稳地在他的怀里躺着。 他为何这般的令我不知所措，他为何这般的倔强，他没有笑容了，现在，有的只是焦虑，紧张，好像连呼吸都快停止了。我望着他的时候，眼角的泪，轻轻地滑落，我也不知道，那泪说明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心里一阵温暖涌动。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我好像和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似的。我看到，那个疲惫不堪的他趴在病床边上熟睡着，我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地拨弄一下他的头发，我只想触摸他，第一次，想亲近一个异性。 “默默，感觉好点了吗？” 他忽然敏感地睁开了眼睛，一个劲儿地问着，我只是点头示意我很好。他为何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好呢？我始终想不通。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们根本就不熟。”我望着他，似乎很期待什么。 “那是你对我陌生，可我对你不陌生。”他认真地说着，“我可是已经默默地守在你身后很久了，谁让你从来都不回头看一眼。”他又露出了，久违地笑容，可还是能感觉出来是逗我笑的笑话。 “我在学校，除了打架就是逃课，我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事任何人。”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用手捂住我的嘴说，“别说了。” 我们依然注视着彼此，他的眼神令我窒息，令我受不了。 “医生呢，我没什么吧？”我拼命地想要逃离那眼神，拿开他的手，故意岔开话题询问着。 他却慌张了起来，想要掩饰什么，连说话都有点颤抖，“没什么，很健康。” “我是不是。。。。。。”我是想问，我是不是病又犯了？我的身体，又开始有显著的变化，难道？并发症？还是，骨髓又开始产生排斥现象？可是，我不愿意问出口，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情。 “是什么，别瞎想了。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去上学了，我让保姆把我们的校服和书包都送来了。”他兴高采烈地举起校服和书包，以示意我健康的还可以去上学。 “哦。”我说。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他，在我最无助地时候，他出现在我的世界。 去学校的一路上，他一直帮我拿着书包，说是，我的身子还很虚弱，其实，那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当我們路过一个公园时，我硬拉着他进去，因为，一直以来我都多么向往，有一天，我也能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周末就和爸爸妈妈到公园玩耍，嬉戏。我們走过一茂密地树林，坐在湖边的小木椅上。 我望着他説，“喂，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疑惑地看着我説，“你说説看看呢。”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説。 “瞎说，怎么可能死呢？”他不削地说着，然后，将头偏向远方。 “你记住，一定要带我去一个有小木屋，有遍山向日葵的地方，然后，把我葬在那里，一定要把我完整的葬在那里。”我继续不依不饶地说着。 “为什么是有遍山向日葵的地方？”他忽然调转头，好奇地看着我説，“为什么还要完整的葬在那里？” “因为，我一直活在一个不见阳光的世界，我想，有向日葵的地方，就一定能看见阳光。”这是我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似乎，我也早想告诉林姗，让她来完成，只是，现在，我宁愿相信这个陌生人，也不愿再去触碰有关林姗的一切。 他好似很心疼的望着我说不出一句话，那眼神让我感觉温暖。 可他还是答应我了，却硬要让我发誓，要怀着好的念想，活下去，说那些东西，活着的时候感受更美。 我們还是一路説説笑笑走着，似乎，都有同一种默契，不愿意坐公车去上学。 可当我们回学校，走在去教室的回廊时，却发现林珊居然站在回廊尽头，怔怔地望着我们，我也停住了脚步，惊异而生气地望着她。她依然拿着那个包，只是，今天穿的很正派，简单素雅。突然，她又急速地冲过来，在我面前停顿许久之后，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又用那包在我身上一阵狂打，恩泽还是不顾一切地抱住我，承受着那疯子的一切。就在那时，林珊包里的东西，在无数次的捶打中，散落满地，我看到了那些除了化妆品以外的东西—— 精神病院的账单和病例，那硕大的字就摆在我眼前—— 林凡。林凡是谁？正当我趁林珊慌乱时，想要拾起那病例，却被林珊抢去了。 她慌乱地找不着方向，可是，还振振有词地质问我。 “你居然做出这种事？”她说，“我真不敢相信。” “我做出什么事了？”林珊怎么那么不要脸。 “他。”她指着我身旁的恩泽说，“你们干了什么好事？” 她的质问，引来了无数的观众，而我和恩泽却百口莫辩似的。 “林漠漠，你怎么可以那么不爱惜自己呢？”她说，“你怎么那么随便啊？” “林珊，我告诉你，我林默默是清白的。”我说。 “清白？清白的你昨晚会不回家？雅汐说，你跟一个男人跑了，我还不相信呢？今天，我终于看清楚你了。”她好像很相信别人的话，也不相信我。 “雅汐？她是你女儿吗？叫的那么亲热？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我一点。”我昨晚那么狼狈不堪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阿姨，我和默默。。。”恩泽想解释，可是却被我打断了，“我们就是在一起了，你要怎么样？”他只是睁大眼睛，望着我。 “林漠漠你跟我走。”说着，林珊把我从恩泽的身边拉走，“我今天就要让你跪着求饶。” “阿姨，你误会了。”身后传来的是恩泽无力地言语，“她身体还很虚弱。” “虚弱？你们干了好事，当然虚弱。”林珊真是够丢脸，够让我觉得恶心。 我回头望着恩泽，他痛苦的表情，也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还有那在我脑海里同样挥散不去的名字，久久地也不愿意离开。那些甲乙丙丁也用着异样的眼光望着他，对不起，恩泽，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只是，林珊她太伤我的心了。我没有想到，那样也会带给你伤害。 第十五章 一切都变了 我刚从医院出来没有多久，林珊又把我拽回医院，把我丢在那冷冰冰的地方。 “护士，你帮我查查这家伙还是不是处女？”她一进医院就把我丢给一个路过的一位护士，周围路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和我。 “这位女士，你先去挂号吧。”护士把她当精神病患者了，眼神里透露出诧异，然后指着挂号的地方，转身离开时，嘴里还在念着，“神经病，哪有这样当妈的？不知道女儿会很难为情吗？” 而我，也只是冷漠的看着林珊对我的所作所为，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我就像是个小丑般可怜，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污蔑清白。 “林默默，你跟我来。”她拽着我，往挂号处走，“我告诉你，等会检查报告出来了，你就回家给我面壁思过。” “好啊。”我附和着。 “我会打的你满地找牙的。”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是以为我会不当真吗？ “好啊。”我依然附和着。 “你要气死我。林默默。”她丢开我，抹去眼角的泪水。 所有的程序我们都照做了，挂号，检查，然后就是等结果。我和林珊坐在等报告的地方外面，一声不吭的，她只是偶尔看看我，眼里还含着眼泪，而我，却依然一言不发，也不做任何的解释和努力。 “谁是林默默，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一位护士站在门口无奈的张望着，喊着我的名字，我都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林珊就赶忙走过去，“这里，这里，护士，她还是处女吗？”她赶忙地问出连我都难以启口的话。 “你这妈妈是怎么当啊？”护士把检查报告递给林珊说，“自己的女儿还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 她不是！！”林珊有点恼怒了。 “不是。”护士想解释，可是林珊却一把抓住说，“什么。真的不是吗？” “你女儿很正常，她是处女。”护士用力地拿开林珊的手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呢，自尊心该受到多大的伤害啊？” 在护士转身进去的时说出的那句话，的确是触及到我的内心深处的某个脆弱的地方了，坐在椅子上的我，泪水如洪水般泛滥涌出。 “你这死丫头，你怎么不解释呢？”她拿着报告还一个劲儿地骂着我，“害的我们出丑。” 我擦干眼泪望着那个在我面前还振振有词的林珊，“是吗？是我不解释吗？是你，从头至尾就没有相信过我。” “你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我就以为是真的。”她还在拼命地解释吗？“打不通？不会是恰好就没有信号，或是刚好就没有电了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想？”我绝望地望着她，多么寒心啊，这样的母亲，这样的令人心碎的场景，“你知道我是这么渡过那样的夜吗？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去哪里？你为什么不担心我一个人在外怎么过？你反而还质问我？有你这样妈妈吗？”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望着我流泪，我真的对她太失望了，不，应该是一直都很失望。我和林珊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医院，她还是紧紧地攥着那份报告，舍不得放手。望着她手里的报告，我忽然想起那精神病院的账单。 “告诉我，林凡是谁？” 林珊忽然紧张起来，死死地抱住她的包，赶忙地想逃离。 “你别走，告诉我，他是谁？” 我拽住她，也死死地拽住她，不准她逃跑。 “他是我爸爸，对不对？”我镇定地说着。 “不是，不是，你不要问了。”林珊哭着拼命地摇头。 “他是我爸爸，一定是我爸爸。”我说。 “不是，我说了，他不是你爸爸。”林珊还想挣脱我。 趁她竭尽全力地想要逃离时，我抢走了她抱的死死的皮包，从里面拿走了病例后就把包丢给她就跑了，她穿着高跟鞋跟在我后面跑，但最终也只能宣告失败。 我拿着病例拼命地跑着，跑回了学校，我之所以回学校，只是，想让余恩泽安心，可好像也只是很想很想见他一面。 “默默。” 当我还在学校里无助地寻找他时，身后就传来了我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见了那在人群中伫立的他，他依然是笑着，微风吹过，斜阳照着，这感觉多么的惬意，可他却显得格外的疲惫。 “呐，你的手机。这里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就找我。”他走过来，递给我手机，我不解地望着他。 “昨天，你的手机在书包里淋湿了，又没有电了，保姆帮你整理的时候拿给我的，我已经帮你把一切都搞定了。”他笑着递给我说，“书包，我已经交给魏甜甜了，她还是很担心你。” “我那样带给你伤害，你不恨我吗？”我说。 “恨什么，最吃亏的可是你啊。”他傻笑着。 “那你不就成了采花大盗了？”我也笑了。 我变了，我真的变了，我不再是以前的林默默了，现在的我还是我吗？他融化了我冰冷的心。为什么，我想依靠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多依赖林珊一点？更何况，他还是我最憎恨的男人类。为什么？我会这样呢？看着他，我就会忘记很多烦恼，忘记疼痛。 我刚出校门准备去找那病例上的医院时，就远远地看见了恩泽的妈妈，她还是那么妖娆，又透露着那不可抵挡的气质，却很不屑地望着我，示意我到她身边去，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尽管，那感觉不是很爽。 她把我带到一家咖啡厅，然后，开了一个豪华包间，我们面对面的坐着，大家都好似很不舒坦。我们点了两杯cappino后，就开始进入正题了。 她完全毫不掩饰自己的本来面目，起身，拽着我的衣领说，“离恩泽和桔野远一点。” 我也好像不再恐惧她，奋力地挣脱她说，“我为什么要远离，我还要越靠越近。”看的出来，她的表情很无奈，很痛苦。 “你敢。”她说，“你试试，我非宰了你。”她开始威胁我，却不知道，我林默默最憎恨就是大人们的那些自以为是。 “我怎么不敢？我就想试试，有本事，你就宰了我。”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的虚伪呢，作为母亲的那么不检点，还让我远离她儿子，到底是她肮脏，还是我肮脏啊？ “林默默，是吧？”她说，“你给我听好了，我再说一遍，我不准你靠近他们。” 她用下命令一样的口吻说着，感觉我是多么的稀罕她儿子？就算，我很感谢他，救了我。但是，也不代表我林默默要为他背负这些没有必要的麻烦。 “你不怕，你把我逼急了，反咬你一口吗？”我的话，让那个女人的神情变得慌张，也很惊愕。 “我想，你也没有那个胆子。”她待呼吸顺畅了，继续说着，“我也不怕你。” 可是，她那话始终还是无法掩饰心里的恐慌。 “那好，你回家等消息，等你的儿子来责备你，害死了他们的亲生母亲。”我说，“而且，还厚颜无耻的做了他们的妈妈。” “林默默。”她发火了，那脾气几乎是往上窜，“你敢。”还继续威胁我。 “我也告诉你，如果，你不来骚扰我，我也不会做的这么绝。”我说，“我想，你还不够了解我。” “总之，你不要靠近他们，我不想他们在污秽里成长。”她崩溃地说着，“我已经让他们很难堪了，我不希望，他们接触的人，还是那样的。” “办不到。”我也坚决的回绝了。 “算我求你了。”她忽然放下所有的架子，甚至，放下了自己的尊严，紧接着说，“我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她乞求的眼神和言语令我震撼，一个母亲可以为孩子做那么多吗？甚至，放下一切，来委曲求全地求我这个小女孩。 “求我也没有用。我还有事，失陪了。”我感觉，真的有点变态了，心里明明妥协了，可是，那嘴还是不饶人，我推开站在我面前女人，然后，走到门边说，“我不是污秽，我也不污秽任何人。” 在我狠狠地合上包间的门时，我看到了，那个失态地大哭起来的女人，是那么的无助。我知道，我不该伤她的心，可是，我真的很生气，她怎么可以用那些手段来对付我呢？我只是个孩子。 在那个世界里，还有什么是值得我感恩的？ 关于，那个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恩泽，我想，我的确应该保持距离。可是，不是为了他妈妈，是因为，我和他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有那一瞬间的交汇，也是纯属巧合。我是妓女的女儿，而他，却高高在上。或许，他那个后母，真的还蛮疼他的。 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变得那么悲哀。 第十六章 秘密 我还是拿着那份令我不安的病例，依照下面的地址，还是找到了那家医院，医院大门并不是那种辉煌四溢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显得格外的寂寥，可能是因为它是一家精神病院的原因，探望的人也很少，走进医院，我看到的只是寥寥无几的几位护士在晃荡着，医院里还时不时地发出惨叫声，嘶吼声，疯狂声，令我浑身都不自在。 一位护士看见了东张西望的我一个健步地走到面前说，“小妹妹，你干嘛呢？” “我想找这个人。”我把病例拿给你护士看，“知道他吗？” 护士没有回答我，只是上下打量着我，“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女儿。”我知道，我是胡说八道，但是我就想弄清楚他是谁。 “女儿？他在这都17年了，从来没有听说他有什么女儿？”护士疑惑地望着我。 “那是不是有个女人经常来这儿看他呢？”我问。 “恩，那是他妹妹。”护士随口一答。 “妹妹？”我惊讶，林珊是他妹妹。 “是啊，你不是他女儿吗？你不知道？”护士说着。 “知道，当然知道，你能带我去看看他吗？”我极力地掩饰着，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呢？ “不行，除了他妹妹，我们不能让任何人探望。”护士继续说着，“如果，你真的想探望。。。” “林默默。”林珊突然地出现，打断了我和护士的谈话，我一看她就开始在医院里狂跑着，她是算准了我会来医院的。 “林默默，你给我站住，把东西还给我。”林珊继续追着。 “林珊，不可能，你瞒我了17年了，你把我爸爸丢在这里孤零零的，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我一边跑着，一边跟林珊抗衡着。 “他不是你爸爸。”她反反复复地强调着，那个叫林凡的男人，不是我爸爸。 “那他是谁？”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那个已经跑的喘不过气的林珊。 “他是。。。”林珊也在离我5米远的地方停住了，却似乎开不了口。 “说不出来了吧？他就是我爸爸，就是我爸爸。”我朝着林珊吼着，“林珊，你的心怎么那么狠毒呢？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你却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的。” “他不是你爸爸，他是你舅舅。”林珊强调着，“他只是你舅舅。” “舅舅？笑话，我林默默怎么还有个舅舅？”我轻蔑地说着，“难道？还是你的旧情人吗？”太荒唐了，我怎么说出了那么荒唐的话呢？ “他是你舅舅。”林珊一再地强调着，“只是舅舅。” “那他为什么会进这家医院？为什么？”我问着。 “那是因为。。。”林珊停顿了一会，“他生病了，就得进医院。”她编了一个连三岁小孩都不信的理由，有什么信服力？ “别说谎了，我厌倦了。”说着，我转身就想往前走。 “那是因为他强暴了我。”林珊在我身后崩溃地说着，抽泣的声音好刺耳，“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是你外婆捡回来的小孩，他一直就很喜欢我，可是，被你外婆发现后，把他狠狠地抽了一顿，他就忌恨着，他的占有欲很强，也很残暴。我记得那是夏天，我一个人在家打扫家务，他喝酒回来之后，就朝着我。。。”林珊说不下去了，无力地摊到在地，我想，我将林珊那道深深地伤疤，就这样活生生地再次撕开了，她一定很痛很痛，她哭着，整个医院里的那些惨叫声，嘶吼声，疯狂声，和她的哭声都混杂了。 我缓缓地走向林珊，她在我面前的坚强也渐渐地消逝了，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个可怜的女人，没有任何人爱的女人。我蹲在林珊面前，紧紧地抱住她，我很抱歉，由于，我的无知，让她受到那么大的伤害。 “当狼狈不堪的我呈现在他面前时，他笑了，疯狂地笑着，嘴里还一直说着，是我的女人了，是我的女人了，之后，就疯了，你外婆承受不了打击，也郁郁而终了。”她继续说着，“那时候，我才19岁，后来，遇见了他。。。” 她突然停止了，抬起头望着我说，“默默，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呆在这了。” “他？他是谁？我爸爸吗？我爸爸吗？”我毫不理会她，一直逼问着，“你告诉我，告诉我，他在哪里啊？” “够了，林默默。我们回家。”她不再回答我，擦干眼泪，起身，拉着我离开了医院。 一切都静止了，一切都变了，林珊这个女人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那个林凡是我爸爸吧？林珊故意那些编故事，这样，我就不会再追问了，不再追查了。17年了，林珊，你怎么可以瞒的我那么辛苦呢？我要我的爸爸，哪怕，他只是个疯子。 和林珊在回温家的路上，我依然一声不吭，透过出租车窗，我看见了幸福的一家人，迈着快乐的步子在街道上行走，我想，他们一定很幸福，至少，他们得到了家的温暖，而我，一直就是个没有人疼的孩子。我要我的爸爸，我说过了，哪怕，他是个疯子，我也会爱他，很爱很爱他。 林珊也没有讲话，和我一样，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我们俩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她不再跟我谈论关于“爸爸”这个话题了，最后的结尾竟然是一张白纸。 我刚和林珊下出租车，我手机突然就响了，我默然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望着那个名字，久久地不愿接起。 “拿给我看看，谁的电话？”林珊霸道的抢走了我手里的电话说，“他是谁？” 林珊又恢复到那副让我憎恨的模样了，她质问着我，我依然没有说话，把头埋的很低，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我只是没有勇气接，因为，现在的我很乱。可她却接起了电话了。 “林默默死了，别打电话过来了。”她朝着电话那头吼着，“听清楚了没。”紧接着她就挂断了电话。 “林珊，你神经。”我从她手里又抢回了手机，就往温家大门走去，尽管，我有千万个不愿意，可是，我没有办法。 婆婆刚刚帮我把门打开，温雅汐就已经在客厅候着了。我换好拖鞋之后，就准备回客房好好的休息一下。 “林默默。”温雅汐叫住了我说，“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我停住了脚步望着那个气焰很高的温雅汐，她嚣张的让我愤怒，我还没有跟你算帐呢，你反而还跟我发火？ “我怎么了。”我说。 “哼，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她哼的一声，很轻蔑。 “我不想跟你说话。”说着，我继续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你把话给说清楚。”她急忙跑过来拦住我，“不然，你别想进去。” “好，你说。”我无奈，怎么会遇见这些人渣。 “学校传言，说你和恩泽在一起了？”她紧张地询问着，脸色发青，“你们两个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是。我们在一起了，怎么样？”我冷冷地说，“你满意吗？” “混蛋，我不会饶你的。恩泽是我的。”温雅汐狠狠地推了我一下，就往哭着上楼了。 “林默默，你怎么能那样说？”林珊一进门就开始批判我。 “那你想我怎么说？你不也一样那么认为了吗？将错就错吧。”我甩下一句话，就进了客房了。 我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来电号码，还有那熟悉而陌生的名字。我开始手足无措起来，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不想让他听到我心碎的声音，为何？我开始在乎他了？ “默默，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来学校，怎么又跑出去了？” 正当我无助地时候，恩泽发来了简讯。 “哦。以后别再管我了，烦不烦啊。”我回复。 “恩，好好照顾自己。”他简短的简讯，让我感到很莫名的难过。我没有再回复了，眼眶却变的温热了，我还是遵循了什么约定，不是吗？ 趟着却感觉身体开始变得灼热，又开始变的冷冰，我深深地打了个寒颤，仿佛，心都被冻结了。我将手机丢在一旁，起身走到窗户旁，望着窗外的景色，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林珊关起来的小鸟。我只能在那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拼命地挣扎着。 “默默小姐，有人找你。”婆婆的声音。 我把房门打开，看见婆婆依然慈祥的脸庞，我的心似乎也会变的有一丝温暖。 “谁啊？”我疑惑地望着她，“谁会到这里找我？” “就在客厅，你出来吧。”婆婆说着就往客厅走，我也跟着过去了。 只见甜甜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然后东张西望地观察温家，嘴里还不断说着，“哇，我何时才能有这样的房子啊？” “魏甜甜。”我喊着她的名字，她还陶醉在梦里，丝毫没有反应，我直接走到她面前，她讶异地望着我，仿佛如梦初醒般。 “默默，嘿，我是来给你送书包的。”她赶忙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又开始继续感叹着，“没有想到，温家这么气派啊？” “你喜欢的话，我们换换。”我说。 “我不要。”她还一口回绝了，“我家比这有温度，有爱的温度。”她故意强调着。 在一旁的婆婆望着我们俩慧心地笑着说，“各有各的好。”魏甜甜却抢着说，“不是。温家就是没有温度。” “这里以前也有爱的温度的，只是，现在。。。。。。”婆婆停顿了，断断续续地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但是，我和甜甜都能听的出那份悲伤，的确，那温度是我和林珊来之后，就开始一点点的消逝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故意岔开话题，一旁的婆婆也落寞的离开了。 “全校都传开了，谁不知道你在温家？我就到档案室去找地址就来咯。”甜甜说着，还一副很骄傲的表情。 “噢，还蛮聪明的。”我故意夸赞一番。 “默默，你昨晚和恩泽。。。。。。”甜甜突然问起我昨晚的事情，“你们。。。。。。” “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我和他没有什么。”我解释着。 “也是，一向恨男人的林默默怎么可能做出那些事情呢？”她好似很了解我。 “那万一我那么做了呢？”我说。 “别吓我。”甜甜恐慌地望着我说，“我有心脏病。”还故意用手按着心脏，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有病。”我说。 “嘻嘻。”甜甜只是在我旁边一阵傻笑着。 我在想，我要是真的犯错了，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我只想做个清清白白的人，不想和林珊一样肮脏。在我生命里，清白似乎是我最看重的，因为，在那个污浊的世界里，我受够了折磨，也不愿意自己也会活的那么悲哀，那么悲惨。 不管，我怎么改变，那些深埋我心里的伤痕，是不会随着岁月的变迁而消逝的。 第十七章 野外生存考验。 开学没多久，学校突然宣布要在全校学生里挑选出50名学生参加野外生存考验三天，那些千金大小姐们，还是应该去锻炼下，别老是那样柔弱的令我抓狂。只要，名单里没有我，怎么样都ok。 我和恩泽，就像是我预期的一样，我除了逃避，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虽然，他老是问我为什么会突然那样决绝，我还是绝口不提。最后，他再也没有再找过我了，像是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是不是我应该庆幸呢？可是，我却开心不起来，尽管，我的生活还是一样的，但是，却变得多了一份莫名的挂念。 参加野外训练的名单终于还是落幕了，甜甜老早的就拉着我去公布栏看结果，虽然，我老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心想，应该不会有我的名字。一路上，甜甜雀跃般地上跳下窜的行为，令我真是不解，为了有钱哥哥？还是为了免费饭票？她就那么的想参加，真是不知道自己会吃多少苦，才能换来一瞬间的美丽。 “真是搞不懂你，那么兴奋干嘛？一定会有你吗？”我故意泼她冷水，浇灭吧，那该死的兴奋感。 “嘿嘿，是啊。还一定会有你。”甜甜忽然说出了令我抓狂的话。 “什么？怎么可能一定会有我？魏甜甜，你背叛我？”我拽着甜甜，狠狠地说着。 “默默，消气啊。我是胡说八道。”她嬉皮笑脸地说着，示意我放开她。 “谅你也不敢，背叛我。”我说，“否则，我要你好看。” “我怎么敢呢，再说了，又不是我要点名让你去的。”她继续嘀嘀哈咕咕地说着。 “什么。”我讶异地望着她说，“你说什么？” “没什么啦，我们快去看看结果吧。”那家伙狡猾地逃脱了我的魔爪，一个劲儿地往公布栏跑去。 “魏甜甜，我要是知道，是你干的好事，我非扒了你的皮。”我在她身后吼着说，“你给我小心点。” “林默默，你还是认命吧。”她还真是想气死我？ 等我赶到公布栏时，甜甜的人影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见，公布栏被男男女女围得死死的，那甜甜大概是挤进去了。我站在最角落里，呆呆地望着那些疯狂的男男女女，他们怎么都那么兴奋？喜欢这样被玩的感觉？可是，我还是很想知道，到底有没有我的名字，该不会真的被甜甜那乌鸦嘴说中了？ “不用去看了，名单里有你的名字。”正当，我想起身穿进人群时，温雅汐突然出现了，我不管在哪里，她怎么都能找到？ “为什么一定有我的名字？”我说，“你脑子进水了吧？”“呵，这个问题，你似乎应该去问他。”温雅汐又是一阵轻蔑的笑。 “谁？”我疑惑。 “真会装纯啊，你会不知道？”她继续刁难我。 “是我。”突然，恩泽又出现在我们面前重复地说着，“是我。” 我看他的眼神渐渐地变得憎恶，我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搞这些卑鄙手段。 “卑鄙。”我甩出那两个字的后，就离开了。 只听见温雅汐在背后装作很了解我似的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她是不会领你情的。尽管，最后校长会宣布，只要是参加这次野训的，可以免中期测试。” 那一瞬间，我似乎有点无地自容。他又是为了我？我停下脚步，却还是没有勇气回头看他一眼。我真的不需要他给我的好，请不要靠近我，我答应了她，再也不要你靠近我。 “算了。”他落寞地声音，也落幕的离场。 我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甜甜早已兴奋到无法自拔了，陶醉的模样，我都完全不能想象。 “魏甜甜，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我在离她5米远的地方，就开始呵斥了，她装得很委屈地说，“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原谅我，默默。” “我真是佩服你们。”表情无比地无奈。 我几乎快要崩溃，谁那么阴险，要让我陷入这样的困境。 最后，我还是被迫参加了野外生存考验活动，装上几件衣服和帐篷等野外用具，那感觉，真的很糟糕。听说，地点是在大山里，还得去学校集合，温雅汐也去，哎，真是令我头疼啊，怎么老是感觉那是圈套。我们还是坐着王伯的车，匆匆忙忙地出发了，临走的时候，我看见林珊的高兴样，就感觉恶心，没有我们两个拖油瓶了，他们这下可以过二人世界了。 到学校的时候，甜甜和恩泽，桔野和5个带队老师以及其他同学都到齐了，似乎就差我们俩了。 “都怪你，磨磨蹭蹭的。”一下车，温雅汐就对我一阵埋怨。 “我还不想来呢。”我真是无辜，拖着那一大袋繁重的东西，我正烦着呢，她一个大小姐有王伯帮着提，还埋怨我。 “默默，让我来吧。”忽然，恩泽又凑了过来。 “不要，我自己可以的。”我的态度依然冷漠，步履却渐渐沉重起来。 “默默，还是我们一起抬上去吧。”见情况不妙，甜甜这才识相的跑过来帮我。 “没有良心的家伙，都是你害的。”我也埋怨起甜甜，说真的，我还真的很困扰，老是惦记着那个林凡，有点心不在焉。 我们出发了，恩泽坐最前排，我坐最后，好像是两个极点，永远都隔着一片海洋，谁也逃不离。一路上，大家都开始唱歌，从《我只在乎你》到《分开旅行》，感觉那歌声似乎听着非常的刺耳。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色已开始渐渐暗了下来，大家的心情都还不错，一个个都兴高采烈地搭起帐篷。只有我，丢下所有的一切，独自一个人躲在河边静静地哭着，我的心压抑着，掩饰着，早已伤痕累累。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这里没有负担秘密，这里让我的心在一瞬间得到释放，我似乎可以放下所有的防备，嚎啕大哭。 “默默，你在哭？”正当我哭的尽兴时，身后传来了恩泽的声音，我赶忙停止了抽泣，擦干眼泪。 “我没有。”我倔强地说着，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你没有？”他激动地冲到我面前，紧紧地拽着我的双肩说，“你眼眶都已经哭红了，你还没有吗？” “就算有，那也不关你的事。”我用力地想要挣脱他，可是，他却拽的更紧了，然后，直到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 “你放开我。”我依然不依不饶地想要挣脱他，可是，他的胸膛那么的温热，他的心跳，他的呼吸，都好像与我的一切融合。 “我不会放开你的。”他的拥抱，他的言语，都那么的温暖，也让我那么的措手不及。 任谁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份至真的感情，正在我们之间渐渐地温热，渐渐地生根发芽，只有我，还在逃避那一切。忽然，我感觉脚下一阵冰凉，紧接着，脚踝，背部，头，就开始一阵疼痛。我用力地想要推开紧紧抱着我的恩泽，却丝毫不起作用，他似乎好怕一松开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突然，我的身体仿佛失重般，顺势往后倾，恩泽连忙地将我往他怀里靠，他无助地望着我，对我此刻的举动吓到了，因为，我全身冰凉，然后开始发抖，抽搐。 “默默，你怎么了？你的病复发了吗？”恩泽仿佛很了解我的病？他的异常，让我有点不可思议。 “你滚啊，我不想看到你。”我竭尽全力地只想赶走他，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不想他可怜我，同情我，更不想再欠他什么。 令我抓狂的并发症，怎么会如此这般折磨我，上次住院，我早就料到会有这天，只是没有想到来的那么快。剧烈的疼痛，又一次侵袭着我，此时的我，不只是心伤痕累累了，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我疼的再一次在地上翻滚，抓狂，恩泽也疯狂地想要制止我的抓狂举动，跟着我翻滚，抓狂，可是，还是没有用。似乎，我每次发病的时候，就如同一头野兽。最后，伤痕累累的他，痛苦地瘫倒在地。 这次，疼的令我麻木，连细嫩的皮肤在尖锐的石子下划破一道道伤痕，都早已感觉不到，鲜血流淌着，染红了浅滩的河水。 “余恩泽，你看够了没，你给我滚。”我顺手抓起一个石子，就往恩泽身上砸去。 “为什么你已经换了骨髓还那么的痛苦？”恩泽站在一旁呆滞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我换骨髓？”他的那句话，几乎令我不能呼吸，我不敢证实自己的猜想。 “默默，我们去医院吧。”恩泽说着，就赶忙抱着如同疯子的我离开河堤。 我在他的怀里像是个精神失措的人，我抓狂地撕扯着他那短短地头发，撕咬着他的臂膀，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咬紧牙关死撑着，可是，他的眼泪却一颗颗地落在我的脸颊上，那泪水似乎穿透了我的心，真的好疼好疼，比病魔的折磨还痛苦一万倍。 虽然，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可是，我的心，我的神志是清醒的，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我比谁都明白。 “你们怎么了？”当他抱着我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异的望着我们。一向阳光帅气的恩泽，在此时此刻和我就像是两个逃难的人，全身无一处不是伤痕。 “没事，我带她去医院。”他冷冷地说着，完全不顾一切。 “恩泽，你怎么了，你怎么搞成这样？”忽然，温雅汐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跟你没有关系，让开，我带她去医院。”恩泽仿佛脱胎换骨，以往的那些风度翩翩，以往的一切，似乎都消逝了。 “恩泽，我是雅汐啊，你到底怎么了？”温雅汐也惊异地不知所措。 “余恩泽，你不能带她走，会走丢的，我马上让几个老师陪你们去。”负责安全的老师连忙赶来说。 “让开。”他的冷漠，他的心碎，都赤裸裸的展现出来了，所有人都惶恐，连温雅汐也只好倒退几步。 “默默，你是不是病复发了？”甜甜不知又从哪里钻了出来。 “甜甜，快带我离开这里。”我真的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就这样地展示给所有人看。 “余恩泽，你还愣着干嘛，赶快带她走啊。”甜甜紧张地也开始上蹿下跳的，连说话都那么的有力度了。 远离所有人之后，他的步履异常的沉重，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可是，我已经渐渐平静了，没有再折磨他了，没有再撕扯，为什么他的眼泪还是冰冷地侵蚀着我。 “好了，放我下去，我想躺一下。”我说。他一路上沉默不语，只是按照我的指示做，将我轻轻地放下，然后，脱掉他的外衣铺在草地上，再将我强硬地抱过去。 那一瞬间，我似乎能感受到幸福，那感觉好强烈，虽然，和他只是短短地相识，却像是上辈子就注定。 “林默默，为什么你就不能学会珍惜自己的生命？”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说着。 “我珍惜不珍惜，关你什么事。”我不削地说。 “看着你受折磨，我。。。。。。”他心里的话，还是梗咽在心里了。 “我受折磨，关你什么事。”我说。 “你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一点？”他说。 “这又关你什么事。”我说，“余恩泽，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已经有点越过界限了吗？” 我的话，仿佛如刀刺进他的心里，他用一种愕然的眼神望着我，有点失措，有点迷失，有点疼。 “你放心，从今以后，你林默默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管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就这样丢下我，离开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只剩我一个。 望着恩泽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也碎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感觉真的很不好。可是，我已经发誓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来往了，只是因为，我是妓女的女儿，我就注定如此。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直到我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我的害怕，我的恐慌才凌乱了心。远处传来的是野兽的嘶吼声，还是打斗声？我都已经分不清，只是那份恐慌令我很无助，我的脑子里也反反复复的出现恩泽的身影，让我很难受。 我缓缓地起身，漆黑的夜，吞噬了我的一切。我哭了，我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害怕和恐慌，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令人发指的夜，让我几乎抓狂。我像个瞎子，胡乱的碰撞，胡乱的寻找出路，但是，我知道，我永远都找不到。 忽然，我被什么绊倒，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手腕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深深地刺了，我已经任何的力气再去支撑身躯站立，我仿佛如垂死挣扎般，只能让自己靠着某物，还要忍受着疼痛，即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在我的面前。 “默默，对不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我以为那是幻觉，可是，他的温度，真真切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可是，那一瞬间，我只想抱着他，然后，放声大哭，原来，我林默默还是那么脆弱。 “对不起的人是我。”对不起这三个字，我不知是怎么说出口，但是，我好像真的很需要他。 在那个漆黑的夜里，好像只有他看的到我，我看得到他，他温热的双唇，让我的泪水划过，一个吻，平复了我所有的伤，我只想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他，直到某天没有了呼吸。 整夜，我都躺在恩泽的怀里睡着，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害怕，听他说着那些我不了解的故事，听他说着不愿离开我，直到天亮，我和他都相安无事，或许，上苍是怜爱我们的。就算，我们被野兽吃掉，我好像都心甘情愿，这是什么样的感觉？难道，我会和林姗一样，一样的糜烂在这样的温存里？可我为何控制不了我的思绪，我到底是怎么了。 第十八章 厌倦 当我再次来到那家精神病院的时候，一切仿佛都变的那么的心痛，在我的心上，仿佛已经深深地烙印了伤害，再也抹不掉了。 医院亦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惆怅，我只是放慢脚步行走，让那些嘶吼声，穿透过我的灵魂，再悄无声息地逝去。后来，我站在一个病房外，久久地不愿意离开，透过门上方的玻璃，我看到了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正在抓扯着那些被单，多么像当初的我，那嘶吼，那痛苦的神情也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你怎么又来了？”一个护士看见我，诧异地说，“他已经转院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转院呢？”我抓着她说，“为什么。” “你还是回去吧。”护士极力地想要赶我走，“这里不适合你们久留。” “我不走，我知道，他还在。”我站在病房门口不愿意离开，“你带我去看看他行吗？” “对不起。他已经转院了。”护士摇摇头无奈地转身离开了。 他怎么会突然转院呢？我不相信，我继续慢步地行走，我一个一个的病房查看，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的。可是，我把整个医院都走了一遍，我还是不知道哪个人才是林凡？他又会不会是我的爸爸呢？那些疑问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这个时候，我好像若隐若现的听见了，有人在喊“林珊，我爱你。”我朝着那声音走去，我的心就甭的很紧很紧，我感觉快要窒息。我越来越接近那声音，我的心就没有办法呼吸，甚至感觉我全身都开始发抖，抽搐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个我一直都想念的人，即使，我很讨厌他。 他满脸的沧桑，眼神里充满着迷茫，他嘴里还在反反复复地喊着，“林珊，我爱你。”那声音感觉撕心裂肺，一直都在手舞足蹈的，我的泪，顷刻间夺眶而出，让我心疼的是，他在这里受苦，林珊却锦衣玉食般的生活着。 “默默。”是林珊的声音，那微微带点颤抖的声音。 我赶忙背着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回头望着她。 “你怎么找到的？”她疑惑地望着我，“我不是交待过。。。” “交待什么，说他转院了吗？”我说，“林珊，你听听，听听那句我爱你，多么的令人心碎啊。” “回去吧，别呆在这了。”林珊说着就向我走来，“我受够你了。” “林珊，我也受够你了。你让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让我这般的苟且偷生，我真的还不如死掉，或者跟我的爸爸一样疯掉，这样，我还快乐一些。”我把“我的爸爸”这四个字说的很用力，我只是想要个爸爸而已。 “你给我回去上学。”林珊拉着我说，“你必须给我回去。” “我不，我要在这里陪他，陪我的爸爸。”我说，“我再也不想回学校了。” “你给我走，必须走。” 她还在继续拉扯着我，我死死地拽住门把，不愿意离开，那房间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林珊只是含着泪，什么都不想多说。 “我哪儿也不想去，我只想留在这里。”我说。“我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温家。” “他不是你爸爸，我说了很多次了。”林珊丢开我说，“你爸爸是。。。。” “是谁？我爸爸是谁啊？”我抓着林珊说，“你快说啊。” “你没有爸爸。”林珊继续说，“他死了，已经死了。” “你胡说，你胡说。”我说，“你自始至终都是个骗子。” 在林珊那道筑墙的心门里，我永远都看不到未来，看不到那个让我有一丝丝温暖的地方。我厌倦了生活，厌倦了一切，包括林珊。 第十九章 别伤我的心 让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模样，似乎已经都不可能了，那污浊变的越来越脏，事情也越描越黑。寄人篱下的生活，不是任何人都能体会那种痛的。但人生就是如此，无论怎么样，还是会继续，哪怕是伤痕累累。 温家，这个地方，并不是我的久留之地。我甚至讨厌它多过和林珊一起生活的那个地方，不知怎么的，我活的越来越压抑，在那个精神病的爸爸世界里，我徘徊着，不敢触碰，因为，林珊不再让我我见他，也一直强调他不是我爸爸，直觉告诉我，他是我爸爸，一定是我爸爸。温雅汐自从听说我和恩泽的事情之后，就处处为难我，处处让我难堪，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温力帆也因为这些事情，和林珊开始吵架，我还听说，温雅汐的妈妈还跑到家里来打过林珊，只是，我不在家。 这样的生活，哪来的幸福可言呢？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身边还有甜甜。 “默默，放学之后，你在旧大楼等我好吗？” 在最后的一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恩泽突然发了一条简讯给我，让我去旧大楼等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却感觉很温暖。 “默默，又是恩泽？”甜甜偷瞄着我的简讯说，“你们该不会。。。。。。” “你给我闭嘴。怎么可能？我林默默不会对男人有任何的期盼，我只是把他当朋友。”我装作镇定自若的表情。 “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甜甜故意说着。 “我哪有解释，我说的是实话。”我说。 “算了，我不跟你争论，我等会放学我还有约会，你也去约会吧。”她说话的时候，故意把“你也去约会吧。”的嗓门放到很高，害得老师往我们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 “懒得跟你说。” 我故意把头埋的很低，给恩泽回复了一个好字，脸上却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放学后，甜甜收拾好一切之后，跟我说了一句“祝你约会愉快。”就跑掉，而我，却在呆在教室里踏不出半步，心跳个不停，狂躁不安的。 “默默，还没有忙完吗？我在旧大楼了。” 恩泽紧接着又发来了简讯，我没有办法，还是鼓起勇气去旧大楼了。 来到旧大楼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恩泽的身影，望着那久违的旧大楼，我就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恩泽的情景，觉得很好笑，又觉得很快乐，心里有很多的感触。绕过旧大楼的大门，我又来到窗户边上，想试着进去的时候，恩泽又发来了简讯，“默默，我在旧大楼里面，你进来。” 我什么都没有想，就从窗户翻进去了。旧大楼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了，很多天花板都被雨水侵蚀的面目全非了，里面阴森森的，第一次令我感到无比的毛骨悚然。为什么恩泽会约我在这里见面呢？难道，是为了纪念什么吗？我继续往里走，上楼，每个残缺的教室都去看了，每个角落我都找了，还是没有发现恩泽的身影。 最后，我走到旧大楼天台，却看见了温雅汐和一群男生穿着很奇怪的男生，他们似乎都在等到我的到来，那些男生手里都拿着木棒，我想转身下楼，可是，却被几个男生给挡住了，硬逼着我上天台。 “林默默，今天，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温雅汐说，“你不仅霸占我的家，还抢走了我的王子。” “余恩泽呢？”我说，“你把他怎么了？” “放心，他很好，我只是借他的手机一用而已。”她狡诈地说，“看来，你还是蛮听话的嘛。” “温雅汐，你别太过分了。”我说。 “哼，我过分？你不过分吗？你要把我玩到死是不是？那我陪你啊。”说着，她从旁边的一个男生手里抢下木棒，“我真的想看看，你本事有多大？” “温雅汐”我面无表情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等会就知道，我想怎么样了？”她把木棒狠狠地往地上一砸说，“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我始终没有想到，温玉她会走到这一步，那麽狠毒，甚至开始自残了。平时任性的跟我吵架，或是羞辱我，我一直都觉得那是因为她心里有恨，但也不至于这样。至少，我林默默就不会蠢到这样。 忽然，我听见楼下有急促地跑步声和呼喊着，那是恩泽和桔野的声音，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温雅汐的名字。 这时，温雅汐突然用木棍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打了几下，那些男生也都围到温雅汐身边，然后对着温雅汐一阵狂打，真的是使劲地打，然而，我却成为了局外人，当我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的时候，恩泽和桔野已经跑到了天台了，看着温雅汐被一群男生围着打，还发出惨叫，恩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还使劲地推开我，疯狂地跑到了她的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木棒，然后紧紧地抱住她，我看到他咬紧牙关承受着，血也开始淌着，那俊俏的脸庞，渐渐地变地青一块紫一块的，而桔野也在跟那些人抗衡着，只有我，只有我傻站着。 “听好了，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马子，我要你好看。”忽然，其中长的壮壮的，黑黑的男生走到我身边说着，“今天，就给你一个小教训。”那些人就停止了一切暴力。 “谁是你马子？”我拽住那家伙说，“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你咯。”他说，“你别装了，不是让我帮你教训那小妞吗？”他突然抱着我，死死的抱着我，我用力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才逃脱。 “滚开啊。”我说。 “都是我的女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男孩的演技真不赖啊。 “那好，你不是我男人吗？你去把那女的给宰了。”我灵机一动狡猾地说着，那男孩和温雅汐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 “林默默，没有想到，你那么恶毒。”桔野突然走到我面前，将双手放兜里，轻蔑地看着我说，“你怎么可以伤害雅汐呢？你夺走了她的一切，你还要这样的伤害她？” “我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 “你还说没有，你看看我。” 温雅汐说着，哭的更厉害了，紧紧地依偎在恩泽的怀里，尽管，此时的他还伤痕累累的。 “温雅汐，你给我闭嘴。”我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该闭嘴的人是你，林默默。”恩泽竟然很凶地跟我说话，还让我闭嘴。 “连你也认为是我策划的？”那一瞬间，我的泪哗然不止，“余恩泽，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默默，你也让我很失望，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可是，你怎么能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恩泽说，“我真的看错人了。” “余恩泽，你给我记住今天说的话，你不要后悔。” 我说着转身就离开了，我的眼泪就那样止不住地流，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脑海里还一遍遍的重放着恩泽那受伤的模样，和温雅汐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真的输了，我还输的很彻底。 第二十章 肮脏的我 温雅汐住院了，和恩泽在同一个病房，听林珊说，还蛮严重的。她这次是来真格的了，而且，的确是让我陷入了困境。那些丑恶的传言统统都扼杀了一切，温力帆也因为这件事给了我一巴掌，即使，我将所有的恐惧都伪装起来，他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恐怖，还说，如果温玉有什么闪失，他一定不会放过我。除了林珊维护我，其他人都开始远离了，有时候，不难感觉到，在这个家里除了林珊，我还真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了。 温家忽然显得空荡荡的，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快要透不过气了。林珊在这个家的地位也越来越显得卑微，而我，也还在强硬的活着。 “林默默，林默默，你给我出来。” 好像是温力帆的声音，在猛敲着我的房门，我只是缓缓地起身，却迟迟不敢打开门，林珊出去了，我忽然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心仿佛都是揪着的。 “你给我开门。不然，我就闯进来了。”温力帆还在门外吼着，“快开门。” 话音刚落，他就用身子猛的撞着门，那刺耳的声音令我抓狂，我惶恐地将门打开，温力帆猛地冲撞，晕乎乎地倒在了床上。我闻到了一阵酒味，令我作呕的酒味。 他突然又猛的蹦起来，将房间门反锁，死死的掐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到床上，这一系列的动作，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林默默，你能嚣张到何时？”他说，“我今天就。。。” 我奋力地反抗着，他那丑恶的脸越来越贴近我，我用尽全力地挣扎，眼泪也决堤了。“恩泽。恩泽。”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无力地只能想起一个人。 他好似一头野狼，想要吃掉我，将我的衣服一件件的撕破，那一刻，我绝望了。 温力帆离开了，血色的般的世界，整个房间都令我窒息，望着这个凌乱不堪的自己，肮脏的自己，我唯一能想的就是死掉。我恨温力帆，我恨林珊，我恨恩泽，我恨所有人。从前，那个骄傲，清清白白的林默默，如今，就这般的肮脏。 “默默，我回来了。”林珊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温家，只是，听见我撕心裂肺地哭声，就冲到了房间。 望着那个狼狈不堪的我，她扔下那些名贵的衣服，抱着我哭了，那血还在那里刺痛着心，无法再呼吸。 “谁干的，谁干的。”林珊发疯似地吼着，“到底是谁干的？” 我除了哭，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是我。”温力帆突然又出现了，“是我，怎么样？” 林珊用一种无比憎恨地眼神望着他说，“你知不知道，她是谁？”“谁？不就是你和那个疯子生的女儿吗？”温力帆轻蔑地笑着说，“我忍她太久了，竟然还伤害玉儿，我不就玩玩而已嘛？” “混蛋。”林珊朝着温力帆狠狠地一巴掌，“她是你女儿。” 温力帆顿时失神般的退后了一步说，“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她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女儿。”林珊失控了。 她哭着就和温力帆打了起来，此时的她，再也不是那个林珊了，她疯了，我也疯了，全世界都疯了。 她是你女儿，她是你女儿，她是你女儿。。。。 那几个字就在我的脑海里旋转着，我怎么可能是温力帆的女儿呢？我将被子拿起来，将自己围的死死的。亲生父亲竟然强暴了自己的女儿，为的只是报复吗？命运为何总是这样捉弄我呢？ 在我的世界里，还容得下谁？那个肮脏的世界，这个肮脏的我，还有什么脸活着。 第二十一章 恨意浓浓 我在浴缸里一遍又一遍的洗着自己的身子，我拼命地擦，拼命地将沐浴液往身上抹，可是，似乎还是那么的肮脏，我将自己的脑袋放进浴缸里，就算这样窒息而死，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恨所有人。 我穿上浴袍之后，发疯似地将浴室里所有的东西都砸掉，那镜子里的我，也随着镜子而碎掉了，而我，依然任那些玻璃碎片在我的皮肤上游走，血也涌出，一条条伤口，就那样绽放着血色魅力。 “默默，你别伤害自己啊。”门外的林珊焦急地说着，“都是你爸爸不好。” “林珊，你给我闭嘴。我没有爸爸，我没有。”听见林珊那么一说，我更恨“爸爸”这两个词了。 “是，都怪我不好，为了跟他赌气，就一直没有告诉他，你是他女儿，不然，也不会这样。”林珊沮丧地说着，“都是我的错。” “早知道有今天，我就不该进温家的大门。”我说。 “默默，都是我的错，忘了吧，把那一切都忘了。”林珊还在求我忘记那一切，“那也是酒后失态。” “林珊，你再帮他说一句好话，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我快要崩溃，弯下腰，拾起一片镜子的碎片，打开浴室的门，绝望地望着林珊。 “默默，你把碎片丢掉，别这样。”林珊瞪大了眼睛，眼泪啪啪地落下。 我紧握着碎片，血也疯狂地从手心里滑落，仿佛，我都能清晰地听见，那撕心裂肺的声音，正在向那些丑恶的一切抗衡着，我看见了清醒后的温力帆正在一旁无奈地抽烟，这是我第一次看他抽烟。 “你不是一直都很在意我的吗？上次，还拉着我去检查，现在，我们要不要去医院啊？”我望着林珊说，“或者要不要报警呢？” “默默，我求求你，别这样。”林珊忽然抱住我哭着说，“我错了，真的错了。” “林珊，你有什么错呢？你做的对。”我依然无动于衷的说，“我想，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 “默默。。。”站在一旁的温力帆，忽然，扔掉烟头，转头向着我说，“我是喝太多酒了。” “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你不就是想帮你女儿报仇吗？还有，你心里那些丑恶的思想，不是一直都在作祟吗？得逞了，你开心吗？”我推开林珊，一步步地走向温力帆，手里的碎片，依然割着手心，血也依然滑落，只是，我已经忘了那些疼痛。 “不，我很难受。”温力帆听我的话，崩溃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说，“我不是人。” “对。你说的很对，你不是人。” 说着，我拿起碎片就想往温力帆身上刺，这时，林珊赶忙跑过来，抱住了蜷缩的温力帆，哭着求我放过他，那碎片自然而然的就刺进了林珊的手臂上。 “珊儿，你怎么样了？”温力帆如梦初醒般的将林珊拥入怀里。 “力帆，都是我不好，才造成今天的结局。”林珊说。 “不，都是我，我太心胸狭窄了，才会造成这样的结局。”温力帆也哭了，那泪水滑过脸庞，就如同做戏般的搞笑，我只是冷漠地望着他们，真的像是在看一场电影。 “够了，你们两个都够了。”我说完，扭头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开始挣扎？林珊，太让我失望了，恩泽，太让我失望了，我的世界里，还是只剩我自己。我不想任何人打扰，我再也不要在乎任何人，我讨厌这样的感觉，这样的生活。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呢？现在的我，才是最肮脏的，才是最令我作呕的自己。 第二十二章 何来原谅。 回到房间，我又开始把自己关起来，然后，躲在被子里抽搐，抓扯，只是，此时此刻的我，似乎比从前还要痛苦，眼泪似乎都不能诠释，唯一能做的就是发泄。大人们，总是用他们自己的眼光去看待人和事，却永远不知这样的举动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那些，肮脏的社会，肮脏的世界，好像都是我不能触碰的。 “默默，你开开门。”林姗又在门口哭着说，“都是我不好，那些陈年往事，我不想再提起的。” “都给我滚，我不想听。”我在被子里大声地吼着，“滚啊，滚啊。” “默默，你妈妈的手臂还在流血呢，你就出来听她解释解释。”这是婆婆的声音。林姗，知道我是个听话的孩子，一定会听婆婆的话。 “不用解释了。够丢人了。”我说。 “默默，你听我说……”林姗就开始一点一滴地诉说着那些陈年往事，可是，我不管怎么听，都感觉那些是肮脏的过去，那些与温力帆的肮脏的过去。 林姗说，当年她被林凡强暴了之后，孤苦伶仃的无依无靠，还要照顾那个疯子林凡，她没有办法，甚至到了绝望的地步，后来，她认识温力帆，在他的甜言蜜语下，他们恋爱了，林姗很爱他，可是，温力帆却因为钱而放弃了她，然而，那个时候，林姗怀孕了，孩子就是我，然而，她却独自一个人将我产下，然后，走上了不归路，造成如今的林姗，那个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出卖自己的林姗，她说，她是为了报复温力帆，更是为了报复上天的不公。 后来，温力帆事业有成了，林姗和他又相遇了，林姗因为丢不下心里的那份牵挂，而再次选择了他，她只是想给我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只是，害怕我不接受，所以，总是步步威逼。然而，一直以来，为了温雅汐，她都没有敢说，我是温力帆的女儿，她也想惩罚温力帆当初的残忍，只是，没有想到，温力帆会这样对待我。 我治病的钱，林凡治病的钱，林姗说，这些都是温力帆一手操办的。她想，也许，这也算是种补偿。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的局面，都已经回不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会强暴了自己的女儿，那个我朝思暮想的家，竟然，会是这样的，那个我一直想念的父亲，竟然是如此的丑恶，这就是命，是不是，我林默默就该认命呢？ “默默，我不该那样，我真不该。”说着，就听见林姗倒下的声音，仿佛那一摔，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赶忙打开房门，就看见那地板伤的深红色的血迹。第一次，是我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林姗流血不止，而不是我。 婆婆抱着她，眼泪也哗哗地流，她的脸色好苍白，她脸颊上的泪痕也似乎再也洗不掉了。 “默默小姐，你别折磨她了。你可知道，她承受的痛，比你更多。”婆婆抬头望着我说，“我是过来人，我能理解她一个当妈的心情。” “去叫温力帆送她去医院。”我冷冷地说一句，就用力地将房门关上了。 不管林姗怎么解释，现在，已经是个无法挽回的局面了，我也不想再纠缠什么了，我说过，我林默默恨所有人，憎恨所有的一切，我不能心软，不能忘记那些留在我身上的污秽，那些刻在心里的伤痕。 我关上门后，靠着门，呆呆地站着，脑子里回放的全是林姗那凄惨的模样，或许，这就是惩罚，惩罚的时候又到了。可是，我的泪，却不听使唤，一个劲儿地涌出，我的心，也痛到无法呼吸，不管我怎么揪着，怎么捶打，我始终都没有办法使它停止撕扯般的疼痛，就像是被几百万只蚂蚁在分食似的痛。 “孩子，好好的想想吧，她为你做了很多，也牺牲了自己。”婆婆继续在门外说着，“你失去的，她也经历过，你要体谅啊。” “够了。如果，换作是你，你还能这样轻易地说出[ 体谅 ] 这两个字吗？”我崩溃地说着，也是我第一次对婆婆凶狠，我只想这是最后一次。 “孩子，对不起。我是不是伤到你了？婆婆，希望你面对，已经成为事实了。”婆婆声音放的很低，似乎，全世界都开始落泪。 “不用说了，送她去医院。”我说罢，就狠狠地踢了一下房门，然后，继续钻进被子里，继续过我一个人的生活。 林姗都是自找的，温力帆那种男人，她也看得上，这不是贱骨头，是什么呢？现在，他们应该都满意了才对，温玉满意了，温力帆满意了，林姗满意了，恩泽满意了，所有人都满意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做的很完美了？ 然而，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在我心里烙印的那些痛。 第二十三章 痛彻心扉。 听甜甜说，恩泽和温玉在医院彼此搀扶着，好像，感情已经很好了。男人，都是这么的令我恶心。我还以为，他余恩泽有多特别呢，也不过如此。他那些虚假的言语，让我更加的憎恨，憎恨自己会因为那些所谓的心动而这样的狼狈不堪，我林默默，何时也会相信男人呢？看着林姗的下场，我早就该知道，我也会这样收场。 林姗也休克住院了，只是，我却没有再过问了，每天，只是听见门外那些碎碎念，说着，林姗伤口发炎，还有点严重。而温力帆，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更不敢踏进我的房间半步，也像是人间蒸发似的，再也不出现了，偌大个温家，似乎都是我的，似乎一切都是我在掌控，也似乎都只剩我一个人。 “小姐，小姐。”婆婆在门外又开始慌慌张张地说着，“刚刚给你洗书包，发现了你的钱包。” 钱包？什么钱包？我怎么都忘记了这么一回事？我也慌张地将门打开，看见，婆婆粗糙的手里，拿着那个钱包，瑟瑟发抖。我接过钱包，打开一看，竟然是我当初住院用来装纸条的钱包。那字条里的字，都已经被水浸泡地看不清了，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桌上，然后，烘干它，只是，不管我怎么补救，它都已经残缺不全了。 然而，望着那字条，似乎，我已经模糊了从前的记忆了，那段折磨我的岁月了，而是，拼命地活在如今的梦里，一场噩梦里。 “谢谢婆婆，你去忙吧。”我说。 “那个。”婆婆胆怯的望了望我说，“你还是去看看你妈妈吧。” “不用了，都是她自找的。”我望着字条说，“她也不是我妈妈。” “是。”婆婆只好无奈地离开了，我望着她矮小而瘦弱的背影，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时，电话响了，不用看都知道是魏甜甜。 “喂，默默，快出来，我在你家门口。”我刚接起电话，她就气喘吁吁地说，“快出来。”却还要说的那么的斩钉截铁的。 “什么大事？”我无奈。 “出大事了。”她说，“你给我赶快出来。” “那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说，“你回去吧。” “林默默。”她忽然大声吼着，“你必须给我出来。”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魏甜甜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我真没有什么国际时间跟她耗下去。可没有办法，我还是换好衣服，然后，扎起马尾，出去了，只是，剩那铅华洗尽般的字条留在原处。 甜甜在门口，焦急地来回徘徊着，似乎，事情好像很紧急似的，她看见，我出来了，就急速地跑到我身边，然后，二话不说地拉着我离开。 “魏甜甜，你干嘛？”我说，“我心情不好。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 我和温力帆那些丑事，我哪里敢不要脸的说给她听呢，什么都得自己承受了，心，也快要压抑到崩溃。 “默默，你跟着我走就行了。”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拉着我走，却不给我时间问问究竟。 “我不走。”我丢开她的手说，“你不要再为我费心思了。” “林默默，你那么被人恶搞，你就甘心了？”从前，那个胆小怕事的魏甜甜似乎不见了，“我听见了都发火。” “无所谓。”我说。 “不行，你得跟我走。”她依然还是不依不饶，“我不管，我一定要还你一个公道。” “不需要。”我说。 “我不能看着恩泽那样误会你啊。”她说，“你也不能那样下去，继续躲起来啊。” “别跟我提他。”我说。 “算了，我拗不过你，你给我走。”说着，甜甜就把我拽进了一辆出租车里，她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在去往那个我未知的地方，我的心，依然冰冷，冰冷到我无法想象。我知道，她是为我好，自从，听说温雅汐那件事之后，她就吵着闹着要给我一个公道，只是，我好像已经淡然了，我也不想再去触碰那些伤口了，感觉很疼，真的很疼。 我的世界里，为何总是如此的残缺不全，谁也不愿意给我一个安静，一份安宁。 第二十四章 再也不离开。 我和甜甜到了一家医院，她使劲地将我往里拽，我只是无奈地跟着她的脚步走，又是医院，感觉，我的人生都与医院那么的结缘，是不是某天也会葬送在此呢？但愿，会有这么一天。 我们穿梭过走廊，阶梯，终于，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怔怔地站在305号病房门口，然后，示意我去开门。我只是往后退了几步，什么话都不说，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深呼吸之后，就打开了病房门，我不知道她要我见的是谁，我更不知道，当我踏进去的时候，会看见什么样的景象。 甜甜好似是上战场似的，雄赳赳，气昂昂地牵着我走了进去。 然而……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为我讨回的公道竟然是这样的，只见，温玉和恩泽正在病房里亲吻着，当他们察觉到我们时，就嘎然而止了，然而，温雅汐还故意主动地亲吻着恩泽。 “林默默，你还有脸来吗？”温雅汐躺在恩泽的怀里说，“别来打扰我们的清净，滚吧。” 我想逃，想转身就走，可是，却被甜甜死死地抓着，我只想说，那感觉真的不好受，比我看到林姗躺在血泊中还难受，怎么回事？为何这般的不是滋味？ “默默……”恩泽脸色看上去还不错，只是，少了一些什么，他无力地喊着我的名字，惊异的望着我。 “别叫我。我受不起。”我说。 “你当然受不起啊，如果，不是你，我们会在这里呆着吗？”温雅汐似乎看出了恩泽的心思了。 “温雅汐，你给我闭嘴。”甜甜突然丢开我，冲到病床边上去拽着温雅汐说，“我会让你输的很难堪的。” “放开她。”恩泽拉开了甜甜，好似很生气地说，“别再闹了。” “够了。甜甜，我们走。”我说后，就拉着甜甜离开病房了，她无奈地只能被我拉出去。 我现在，连活下去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我也不在乎是不是诬陷了，更不在乎恩泽会怎么样了，我将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了。 “甜甜，你别闹了，干嘛带我来这里？”我在病房外吼着她说，“我受不了你了，别那么自以为是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我只是想还你一个公道，让恩泽回到你身边。”甜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整个医院似乎都回荡着那句话，当然，我也相信，在病房里的他，也清晰的听见了。 “我和他根本就是陌生人，我也不需要谁。”我说，“我们走吧。” 甜甜哭了，那句震撼心灵的话，的确，让我吃惊了。因为，我和他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我们的交汇也只是一瞬间，也只是昙花一现，谁也没有把谁当真，谁也没有说过，谁是谁的谁，或许，他当初只是可怜我而已，而我，林默默最恨那样的人，难道，不是吗？ 正当，我和甜甜想要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犹如林姗般妖娆的女人和温玉的妈妈，正迎面走来，我拉着甜甜想要躲起来却已经晚了，温雅汐的妈妈发现了我，然后，一个疾步地冲到我面前。 “臭丫头，我还没有去找你算账呢，你倒还跑来了。”她使劲地拽着我的马尾，甜甜在一旁疯狂地拉扯着温雅汐的妈妈，但都无济于事，而我，只有我无动于衷。 “你到底要害我们到什么时候？”她继续撕扯着，还在我身上狠狠地拍打着，“真是个害人精。” “使劲地打，我儿子也受伤了。”那个妖娆的女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卖弄着她的指甲，似乎，她只是个助威的。她为何变成这样？难道，她不怕我把她的那些丑事，都给抖出来吗？ 温雅汐的妈妈，就那样在众人面前，脱掉那名贵的高跟鞋，对着蜷缩在地上的我，又是一阵狠打，那坚硬地鞋跟，就那样一次次地捶打在我的身体上，我忍着所有的伤痛，我没有说一句话。 在场的那些陌生人，拉住了那个女人，我想，她是把对林姗的恨，也一并算在我的头上了。 “你们都给我放手，让她打。”那个女人继续说着，“我也正想收拾收拾她，上次，还害得我儿子……” 她说着就往我走来，然后，也抓扯着我的头发说，“我的儿子，是你这种人能靠近的吗？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 “那你呢，你比我更肮脏。”我望着她说，她顿时脸色大变地说，“你给我闭嘴。”也同时给我了一巴掌，我嘴角的血，也混入了唾液。 “默默。”甜甜哭着想要保护我，却无能为力，因为，不管她怎么做，还是不能阻止她们。 “妈，不要伤害她。”突然，病房的门打开了，恩泽穿着病服，穿过人群，奔到我身边，紧紧地抱住我说，“不要伤害她。” 我无力躺在他怀里，只是，这次，却显得如此的不安和狼狈。 “恩泽，你给我让开。”那女人想要试图将我和恩泽分开，可是，他却把我抱的更紧。 “你让不让开？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温雅汐的妈妈挣脱那些陌生人，拿着高跟鞋猛地往恩泽砸去，就那样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我死也不放开她，我不可以让她受到一点店伤害。”他承受着痛，将我紧紧抱着说，“你们要出气，就拿我出气吧。” “余恩泽，你中邪了是不是？”女人大声呼喊着，“你给我让开。” “不，我喜欢她，我喜欢她，我死也不放开。”他就那样倔强地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他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是什么感觉？我林默默从来不敢尝试。 “滚开。”我奋力地想要挣脱恩泽的怀抱，我不想听见那句话，因为，现在的我，没有任何的资格听见那句话。 他绝望地望着我，但还是紧紧地抱着，不愿意放手。 “我不会滚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那些话语，在我耳边隐隐灼热。 我藏在心里的那些伤痕，仿佛在一瞬间释放了，抱着他用力地哭了起来。而我也看到了在病房门口，静静落泪的温雅汐，还有那些人惊异的眼神与喜悦的眼神交错着，还有，温雅汐妈妈和女人眼神里的愤怒与憎恨，只是，只剩甜甜破涕为笑了。 我想，上天对我还算不错，在最后，我还是听见了他説的那句“我喜欢你”。 第二十五章 计划死亡。 被那两个女人抓扯的不成样子，我只能躲起来不愿意见任何人，更包括恩泽。我绝不可以和他在一起，要是，他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再纯洁了，他是不是会嫌弃我呢？不仅会嫌弃，还会觉得我很肮脏，因为，这样的悲剧竟然是我亲生父亲造成的。 我又开始在浴缸里洗着身子，即使，这样的情景重复上演很多次，我好似已经习惯如此了，但是，我还是明白，不管我怎么洗，还是没有办法丢掉那些肮脏的一切。 林姗和温雅汐都出院了，温雅汐躲在房里不出来，听说也不吃不喝的，而林姗也开始对我避而不见，渐渐地，我感觉整个温家似乎都开始变的冷清。 我起身趴在书桌上望着那纸条发呆，然后，拿出纸和笔，写下了我深埋已久的心思。 林姗：17年了，细细回想，你都给了我什么？除了左右邻居的排斥，同学的嘲笑，还有那些肮脏的钱，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恨你，这是你知道的。现在，我更恨你，因为，你让我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就那样的糟蹋我，这算什么？ 而我更不会学你，就因为那样的遭遇而一再地出卖自己，我宁愿了断自己的生命，以免，苟延残喘的继续生活下去，反正，我这命也是你捡回来的，你可能也不会觉得可惜。 林姗，在我离开这个污浊的世界时，我再回头看看，似乎也没能给你什么，现在，我只想说—— 妈妈，下辈子您别生我。 林默默绝笔。 当我将这17年以来写下的第一封信，小心翼翼地平铺在书桌上时，眼泪也失控了，第一次叫妈妈，竟然会是这样收场的。也许，待我在奈何桥喝下孟婆汤的时候，我也会忘记了那尘世的种种。 我穿好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许，就算是死，也会死的好看些。我还是一如往常一样，走出温家，只是，忽然，开始有点留恋了，听说，快死的人，都会留恋的，而我也不例外。 我一出温家的大门，就给甜甜打了电话，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心痛的无法呼吸，或许，我还是不舍得丢下她，只是，我真的无法这样活下去，我会疯掉的。甜甜似乎也听出了我的不对劲，吵着闹着要来温家找我，可是，还是被我糊弄过去了。 我沿着街道一直走，发现了一家药店，就径直走了过去，那药店看上去不怎么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一个买药的姐姐看着我在药店里来回走动，就问我想要买什么，可是，我却开不了口，正确的说，我其实有点胆怯了。 “小妹妹，你想买什么药啊？”一个在旁的大叔忽然凑到我身边说，“你说吧，看我们药店有没有？” “安眠药，有吗？”我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说，“你们有吗？” “有啊，只是，你用来干嘛的？”那大叔小心翼翼地套我话，“这安眠药吃多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哦？” “我姥姥老是失眠，所以，我想帮她买点，让她晚上睡个安稳觉。”我说。 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谎撒的还是蛮好的。 “噢，这样啊？那就先买两颗吧，每天晚上半片就够了？”那大叔还不依不饶地说，“你打算买多少呢？” “给我一瓶吧。”我说，“我不想下次又跑腿。” “呵呵，为姥姥跑跑腿有什么不好的？”那大叔哈哈大笑起来，“下次再来买。” “我说了，我要一瓶，你卖不卖？”我火了，看着他笑的那么开心，我觉得是一种侮辱，不要把大人们那些肮脏的手段，用来对付我。 “好，好，小王，给她一瓶。”大叔无奈地说，“小妮子，火气还蛮大的。” 那姐姐到柜台里搜索了一下，就把那瓶安眠药递到了我手上。 “多少钱？”我说。 “你就给20块吧。”大叔说，“记住，这可不能乱吃。” 我把钱甩在柜台上说，“乱不乱吃，管你什么事？”然后，转身就离开药店了。 我手里拽着那瓶安眠药，心里却开始不安起来，不知何时，我也开始害怕了，真的很害怕。我脑子里只要一浮现恩泽抱着我说他喜欢我的场景，我就开始抓狂，我不要再想起，我不要再记起，我想彻彻底底的丢掉那些记忆，唯一的方式，就是死掉。 第二十六章 失望的世界。 沿着街道走回时，远远地就看见了恩泽，在温家门口来回走着，我只是将手里的药瓶死死的拽着，绝对不能让他看见。 “默默。”恩泽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我，就一个劲地飞奔到我身边，他又一次紧紧地抱住我，让我无法呼吸，我只是将手背到后面，任他紧紧地抱着，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默默，你为什么都不见我呢？”他说，“我不准你再离开我了。” “收手吧，余恩泽。”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猛地放开紧紧抱着我的手，退后一步望着我说，“难道？是因为雅汐？” “你觉得呢？你已经伤害了我，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我把头偏向另一方，不看着他，装吧，装吧，林默默。你就这么点本事。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抓住我的双肩很慎重地说，“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但是，你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护你。” “呵，太好笑了，谁会把伤害说成是保护，你不觉得很荒唐吗？”我冷冷地说着，也把对他所有的依赖统统收起来，伪装的那么的完美。 “我真的是爲了保护你。”他说，“我才会。。。。。” “够了吧，余恩泽。”我说，“病房里的发生的那一幕，都是爲了保护我吗？” “默默，你要相信我，那是因为……”他继续解释着，“我……” “够了，别再说了。”我说，“要不，你进去看看你的雅汐，她还在家里养伤呢。”我指着温家的大门，示意恩泽，我步步威逼，完全没有给他机会靠近我的世界。 “走啊，我让你走。”我用手推着恩泽，也顺手悄悄将药瓶放进了口袋说，“别再让我看见你。” 对不起，恩泽。别再让我难过了，我真的承受不了了，我们之间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我不想带走对你的一点点思念。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落寞地转身离开了，但还是会一直回头看着这个早已泪流满面的我，我的心也为之而颤抖了，待我再也看不到恩泽的身影了，也就安然地走进了温家，准备安静地了结一切，最后，我不禁感叹，恩泽在我的心里已经有着不可磨灭的位置了。 刚走进温家，就碰见了温力帆正要出门，他埋着头，不敢看我，我用手拦住他说，“对林姗好点。”他诧异地望着我，说不出一句话。 “别让我再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地说着。 “我不会了。”他深呼吸之后说，“我再也不会了。” “那就好，滚吧。”我放下手，径直地走了进去。 “默默。”温力帆忽然在我身后叫住了我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不配做一个父亲。” 我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会原谅你的，就走进房间了。的确，我是不会选择原谅的，我怎么可能原谅，那样的兽性行为？我不会，我林默默永远都不会。 我不知道温力帆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面对那样的男人时，我该怎么像梦里一样，看见爸爸的时候，幸福的喊着一声“爸爸”，我做不到，甚至可以说，我现在完全不想那么做。他永远都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死了，这下，真的死了。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回到房间后，我慌张地将口袋里的安眠药瓶拿了出来，然后，将药统统都倒出来，那一大堆白色的药粒摆放在我眼前，我还真的有点手足无措，跑去客厅拿了个玻璃杯子接了满满的一杯水。然后把那些药粒一把把的放进口里，硬将它们吞进去，那感觉真的不好受，那瞬间，我似乎只能感觉到泪水的温度，而那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的没有温度。 我将药吃完了以后，安稳的将信摆放在我的床头，然后，一个人静静地睡去，可能，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天堂。 对不起，那些愿意爱默默的人，来生，我不再是林姗的女儿了，我们再相见。 第二十七章 再见了，宠爱。 那些伤害，那些没有结局的爱，在我的世界，渐渐地变得如此之荒唐，从此之后，我会抱着永远的孤单，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某处，沉睡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林默默。 我感觉那些安眠药的药性，已经渐渐地弥漫在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血液，汹涌般的翻滚着，冲击着左心房，那感觉几乎已经令我窒息，而我昏昏沉沉地只能感受到一阵阵的恶心而已。可是，似乎，脸庞还能感觉到那冰凉的泪水的温度，就像是身处北极般冰冷。 我闭上眼睛之后，似乎再也没有机会再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了。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承载着我的所有，我活着很痛苦，这样结束生命，也许，很草率，可是，我别无选择。我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这就是天意，天意让一切渐渐地远离，就不要再一步步地靠近。我们只能顺从它，不能违背它，别去相信什么奇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主导生命。结束吧，我们都不要再催死挣扎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就这样，我静静地睡去，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种幻觉。但为什么冰冷的我，还能感觉到的嘴唇一阵温热，也能确定，那是一种温度，不是眼泪冰凉的感觉。我拼命地想要抓住那温度，我贪恋于那样的温度，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左心房似乎砰砰地搏动着，脸颊之间，也似乎开始灼热。 我试图用双手紧紧地拽着某物，却毫无力气，可是，我的嘴唇，我的心跳，却丢不掉那温度。我能亲切地感受到，那令我抓狂的呼吸，嗅到幸福的气息，咀嚼出甜蜜的滋味。我似乎能清晰地感觉到，站在我面前的是我最不想丢下的人。 但我还是逃离不了那黑暗的世界，我也同样逃离不了那湿热的温度，眼泪侵袭着我的世界，模糊了眼前这一切。 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时刻，我感觉，我是多麽的不舍。为何，当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要拼命的挽留，也许，这就是生命，人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 “林默默，我爱你。”这撕心裂肺地声音，响彻了我的世界，就像是某种魔咒似的，我的心，为此而震撼，冰冷的泪水也汹涌袭来。我知道，这是恩泽给我的诅咒，他一定怪我那么狠心地丢下他，他在用眼泪和那句令我窒息的“我爱你”和我抗衡着。 “我爱你。”这句我爱你，此时此刻我只能默念着，应该会遗留在我的世界一生一世，而这也是我欠他的“我爱你”。 恩泽，我爱你。但我要带着这份久经绵长地爱离开。我們還没有来得及结婚，生小孩，一起生活，我就要离开你了。我漫长地等待，忍受着漫长的折磨，好不容易盼来了你，但是，我却不能遵守约定。亲爱的，对不起。原谅我，实在是爱不起，这份爱，实在是太沉重。也許，17年前，我就该死去，也许，上帝還是可怜我，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让我遇见了你，然后，至真至切地爱着，可到现在，满地的伤，我已经拾不起了。如果説，我走上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我也不会忘记你告诉我的每一句话，還有你那久违的笑容。 终于，我的气息渐渐地变的稀薄，我的心跳渐渐地失去动力，我的眼泪也在最后的时刻落幕，我的恩泽，这辈子我欠你的，我来生再还你了。这辈子，我肮脏的连自己看了都恶心，怪我没有勇气面对，怪我不能爱你。 绝望，唱着凯旋的歌曲，迎接着死亡的到来。我的生命，将化为灰烬。我的爱，也會随着生命，渐渐地化为灰烬。我就要开始停止呼吸，停止心跳，一切都会开始停止了。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一定要原谅我。我只是想静静地死去，毫无杂念的死去，不想带着一丝丝不舍的离开，但是，为什么，最后，我还是会舍不得？ 下辈子，我一定要遇见你，然后，纯洁的做你的新娘。 原谅我，这辈子，我不能拥有爱情，我肮脏的不配拥有爱情。 再见了，我的宠爱。 第二十八章 林默默的心声。 心声独白： 我是林默默，我是那个一直活着痛苦的深渊里的孩子，我迷失了一种叫做“天真”的东西。我一直在寻找，我想要的生活，我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着，我其实是个可怜也可恨的孩子，我自私的让那些爱我的人，受尽了折磨，我把那种折磨当作了是一种取悦我的乐趣。我想，我本意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要林姗注意到我，我只是想让林姗多爱我一点。 我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最后，还要将自己的纯洁毁于一旦。我总是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就像是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我一样，我也不想承认我的某些错误，我甚至觉得，我没有错。我只是个孩子，我要的并不多，只是，一句简单的我爱你，我只想听林姗亲口説，她是很爱很爱我的，但是，就算说出口的爱，都让我感觉那么的恶心。 当人们开始迷茫，无助，纠结的时候，都总是会问，“人活着到底是爲了什么。”我也想问，“人活着到底是爲了什么。”难道是爲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抛弃，背叛，泪流满面，痛苦不堪？还是爲了什么？ 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人活着到底是爲了什么。” 爲的只是在生下来的那一刻，然后经历了所有折磨和喜悦之后，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人生，不管是喜是悲，还是自己命运坎坷，别人的命运却繁花似锦，还是自己忍受着那些疼痛的过往，别人却已经早已远离最初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这些，都是命运，我們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生活，不能遗忘的就不遗忘，不能原谅的就不要原谅，不能忍受的就不要忍受，我們只是不能太委屈自己，别对自己太刻薄了。当然，我們不能太顺从命运的摆布了，我們也要在死亡到来之前，骄傲地活一次。 其实，在人一生的道路上，最难逃离的深渊还是爱情。爱情，这话题，总是能涌动所有人的心。有些爱情，总是开始很甜蜜，很迷离，感觉失去彼此就不能活下去，后来，就有了厌烦，腻味儿，排斥，最后，就开始找许多荒唐的理由，想要摆脱曾经和他幸福过的恋人。但是，人就是那么的奇怪，当离开之后，又觉得还是很爱那人。其实，那早已不是爱情，只是一种习惯而已。分手的恋人，就像是摔碎的玻璃，就算能粘上，伤痕还是历历在目。 但偏偏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还是那么的幸运，凭借着那迷人的外表和那游离在生活中游刃有余的言语，赢得了别人根本不能触碰的奢华。可上苍总是会赐给每个人不同命运，但是，有些人会因此而得到更多，有些人也会因此而失去更多。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平淡的爱情，更让人着迷，还是奢华的生活，奢华的爱情，奢华的一生更让人疯狂追寻？原来，爱情能让一个人从死亡的边缘重生，也能让一个人从千千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这个花花世界里，红灯酒绿，诱惑万千，有谁能保证可以完全的抗拒？有谁能保证会爱某人一辈子呢？男人，男人，女人，女人，都在各自演戏，都活在自私里，不管是爱情，金钱，虚荣，奢华，欲望，他们都在贪婪地吸吮着。其实，丑陋的东西太多，我們就算用生命去阻挡，也只是消逝一瞬间，随着时间流逝，一切又都会回到原点。 请不要将那些纯洁的开始，用污浊地伤害和背叛来结束。请不要将别人对你的真真切切的爱，当作是一种义务。请不要将自己的自私释放的那么的明显，那样会伤害到爱你的人。请不要将所有的幸福过往，在你走进别人风景时就遗忘。 请男人們，在得到某个女人时，也爲她而活一次，爲她一生负责。请女人們，在得到某个男人的宠爱时，学会珍惜，不要放任自己荒唐的偏离。 在感情的世界里，我們都是小丑。然后，将自己扮演的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让所有的人误以为，那就是真实的我們，不需要伪装什么，不要虚假的言语，我們与生俱来地小丑模样，没有人怀疑，那是一种渗透灵魂的孤独与寂寞。 那扇等候的窗，静止了我所有的期望，迎来了绝望，不管是什么，似乎，都在那一瞬间释然了，那关于亲情的无奈，友情的陪伴，爱情的遗憾，渐渐地都会远离。 不管是背叛还是伤害，请珍惜自己。要先学会爱自己，我們才能有资格去爱别人。请不要轻视生命，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生活还在继续，就算，咬牙切齿的生活，那也要继续，因为，那是你的权力，生命的权力。 请感恩的活下去吧，不要把本来就已经血淋淋的伤口，撕扯地不堪入目，别人不会同情你，而是，无奈。因为，他們无法代替你去承受那份伤害，只有你自己疼痛到窒息。 每个人都是上苍牵手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请珍爱自己。 —— 林默默。 第一章 林默默离开以后。 林默默服安眠药自杀了，当这个消息入耳时，我惊异到不可自拔，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就冲出了房间，我感觉，我每走一步双脚都开始微微颤抖，林默默那么要强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呢？她是不是又在玩什么花样？可当我站在门外看见林姗死死地拽着，躺在床上如木头般的林默默泣不成声时，当我看见那些医生护士摇头离开时，当我看见爸爸站在角落里沉默不语地落泪时，我才相信，那是真的，林默默她真的死了，可是，那一瞬间，我的心，却犹如万千根刺扎进心的最深处，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还是走到了床前，我胆怯地望着她，恐惧占据着全部，可她不像是恐怖片里的那些人物，她反而看上去很美很美，就像是正在熟睡着一样，她紧闭的双眸，白皙的脸颊，一头乌黑的长发，我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她，发现，她比我想象中的要美。 可我还是无法相信林默默就这样妥协的离开，于是，我发狂地抓着，那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林默默不断地吼着，“林默默，你给我醒过来，你醒过来啊，别装了，别装了。”她就好像是我逼死的一样，一动不动地，毫无表情的任由我宰割。 “林默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我继续摇晃着她略带温度的身体，“我是温玉啊，你不是很恨我吗？你醒过来啊，快来打我，骂我啊。”我激动地情绪，仿佛犹如晴天霹雳般一发不可收拾。 “温雅汐，够了。你让她安静地走吧，行吗？”林姗用力地扯开了我的双手，她的眼里充满着血丝，可眼泪还止不住地滑落。 我也只好无奈地松开双手，瘫倒在床前，全身又一次开始瑟瑟发抖，我感觉，我的思绪全部被掏空，被林默默那家伙给全部掏空了，她这是在报复我，对不对？她在用死亡来向我和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林姗进行报复是不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不是恩泽心里那个最善良，最坚强，最特别的林默默吗？ 在林默默那个冰凉的世界里，我的泪水温热的温度，仿佛都已经被冻结了。她感受不到了一切，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林默默这个人了，我是应该开心的对不对？以后，恩泽就是我温玉的了，可是，为什么剂不出一丝丝笑容呢？ 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无力地望着林姗和爸爸，我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感受，只是感觉到无比地心寒。林默默突然的死讯，令我整个人都已经蒙了，几乎接近崩溃了，我的心也为之而震撼了。猛然，我扶着床沿将无力地身体支撑起来，跑到客厅里鬼使神差地拿起电话拨通了我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喂，你好。”当恩泽的声音，浸入我耳畔时，我整个人似乎还是蒙的。 “谁啊？不说话的话，我挂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恩泽不耐烦的声音。 “恩泽，是我。雅汐。”我颤抖地声线很明显。 “恩，干嘛啊？我們在医院不是説好了，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你怎么还打电话给我？”自从，上次逼着恩泽跟我在医院演那一场戏来让林默默难堪时，我就决定要仇恨，不要爱情了。当我跟他坦白那一切是我诬陷林默默的时候，他绝望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也爲了保护林默默，答应了我的要求，因为，我跟他保证了，只要他配合，以后，我都绝不会为难林默默。但为什么现在他冷漠地言语，会让我如此的难受。 “我知道，但是……”我慌乱地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林默默自杀的消息。可是，我想，林默默现在最想见的人一定是恩泽。 “有什么话，你快说吧，不然，等会，默默要是给我打电话了，电话打不通，又要跟我闹了。”他急促地想要挂断电话，那一声“默默”喊的多么的亲切啊，而对我却是那么的讨厌。 “林默默在家里服安眠药自杀了。”我气愤之余朝着电话那头，吼出了那令他心碎的话语，我似乎能清晰的听到他深深地沉默之后，那眼泪滑落的声音，还有那慌张地挂断电话后，急速赶来我家的脚步声。 我失神地放下早已断线的电话，怔怔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言不发。 只是，静静地看着全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爲了林默默忙碌着，管家婆婆也哭红了眼睛，还一直念叨着那句“多好的孩子，怎么那么想不开呢？”我真的错了吗？我不该那么自私的，对不对？是我一步步逼死林默默的，而我才是罪魁祸首。 第二章 谁都没有办法挽救心碎。 家里的门铃响了，急促地反反复复着响着，而我却迟钝了很久，才打开门，因为，我很清楚，这个拼命按门铃的人是谁。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恩泽猛地冲撞着进来，我也就被撞倒在地，可他只是拽着我一个劲儿地问，“默默呢，她在哪里？”我无奈地指了指客房的方向，他就头也不回地往里赶。桔野随后也跟着进门了，看见瘫倒在地的我，他却轻轻地将我扶起，然后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而我只是淡淡地説了一句，“没事。”然后，转身就往默默的房里走去，他也只好跟着我进去了。 一进房间，就看见恩泽，怔怔地站在床前望着林默默，一句话也没有説。林姗和爸爸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互相对望着。 “噢，我见过你，你是那天和默默……”林姗好似如梦初醒般地表情説，“你来这里干嘛？出去，出去，我不想看见你。”还一个劲儿地把恩泽往房门外赶，可是，恩泽却固执地不肯离去，也依然不説一句话。 “姗，算了，把时间留给他们吧。”爸爸眼看着林姗无论如何抓扯都无用，就上前拉着林姗出了房间。 “可是，我的默默……”林姗出了房间，还不依不饶地吼着。 林默默依然躺着，依然那么美丽，只是，再也不开口说话了，再也不会了。 “恩泽，别太难过了。”我走到恩泽旁边，牵起他的手説，“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害得，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崩溃到如此地步。”恩泽甩开我的手，面色很苍白，可是，却看不见他一滴眼泪。 “余恩泽，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又不是温玉让林默默那样的，你不要什么都往她身上拦。”桔野连忙向前帮我说道。“余桔野，你也给我闭嘴。”恩泽的表情很可怕，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蹲下身子轻轻地往林默默额头上一吻，再轻轻地吻了林默默那冰冷地嘴唇。 我和桔野都惊讶地望着恩泽，那亲吻林默默的那一幕，凄美的让我們都为之震撼。他们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越了许多东西。 “林默默，我爱你。”这是恩泽饱含着泪水，撕心裂肺吼出地一句话。谁都知道，恩泽和林默默喜欢着彼此，但是，却都不愿意承认。直到，生死两相隔，才看见那深埋心里的情愫。 恩泽崩溃地抱起“沉睡”中的林默默，压抑情绪，渐渐地变成他心里最深地沼泽地。可那一瞬间，我仿佛也看到了林默默眼角渗透出的眼泪，她那么平静地躺在恩泽的怀里，她全身无力到挣扎不了，其实，她也早已不是从前的林默默了。恩泽抱着她绕开我和桔野就往外走，可是，却在客厅被林姗堵着。 “你要带她去哪里？她还能经得起什么折腾？”林姗説，“放下她。” “我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恩泽毫不畏惧地抱着林默默冲撞林姗。 “这里是她的家，她还能去哪儿？”林姗情绪很不稳定，扑过去硬生生地抢着恩泽怀里的林默默，那一幕，不禁地令我寒战，两个同样深爱她的人，都疯狂地撕扯着她柔弱地身躯。可当我把视线转向爸爸时，发现他只是默不作声地一只烟接着一只烟的抽着。 “够了。都给我住手。”爸爸终于还是压抑不了了，只见，他仍掉手里的烟，冲到林姗面前，将她死死扣住对恩泽释怀地説，“小伙子，你带默默离开吧。” “你疯了吧，你怎么可以把我們的女儿交给他？”林姗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可令我崩溃的是那句“我們的女儿。”我想，不止是我，恩泽和桔野，也都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们。 “爸爸，林姗説的那话什么意思？难道，林默默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不解地问着，可爸爸的眼神一直都在逃避着。 “是啊，是啊，默默也是你爸的女儿。”林姗朝着我吼着，她的言语带着无限地讽刺，“呵，没有想到吧？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拉着爸爸説，“爸爸，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多么希望，他可以告诉我，那是林姗在説的假话。可他叹息着，沉默着，我也就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话，不用说明也就泰然所知了。 我转身走到恩泽面前，看着那个苍白无力地林默默，我说不出一句话，我和她身上竟然流淌着同样的血液，我和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复杂关系？我步步威逼的人，竟然是我的姐姐。细细回想，一直以来，我对她的残忍，她从来都没有还击过，才致使我那么的嚣张跋扈。 “让开，我要带她走。”恩泽望着我全无表情地説，“我让你让开。” “不行，不能带她走。”我还没能开口说话，林姗就在身后拼命地吼着。 “带她走吧，我想，她也不想留在这里。”爸爸沉默之后无奈地说着，“我也不想她在最后含恨，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这次，林姗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无力地瘫倒在爸爸的怀里。 恩泽则头也不回的抱着林默默，走出了温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感怀深受地叹息着，多想含恨离去的那个人，不是林默默，而是我，也就不用去承受他们上一辈种下的孽了。 第三章 那是属于默默的阳光。 就在恩泽的背影快要消逝在我的视线时，站在我身后，一直沉默不语，也不愿离去的桔野，忽然，拉着我也出了温家大门，然后，用手狠狠地将门带上，而在门被掩上的那一刻，我往后一看，却看见了爸爸抱着林姗，竟然，放声大哭起来，那场面，绝对不亚于一个腐烂的尸体摆在我面前带给我的阴影。 恩泽抱着林默默，在炎炎烈日下行走，汗水和泪水都早已混杂。不管，我和桔野怎么劝，他也不愿意让家里的司机载着他去。他就那样一步步地走着，即使，他的体力都已经透支了，而在他怀里的林默默，却已经干涸的只剩下最后一滴泪水，支撑着她的所有。就这样，我和桔野在路边摊买了两把伞，跟着他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可他一路上没有説过一句话。 就在我們精疲力竭走到一片茂密的树林时，突然大变天，乌云密布后，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我和桔野撑着伞，心疼的望着恩泽和他怀里的林默默被这场雨洗礼着，忽然，他转身望着早已狼狈不堪的我説，“把伞拿来，给她遮着。”我便急急忙忙地跑过去，站在他的旁边，把伞给林默默撑着，就径直地往树林深处走去。那场大雨，也浸湿了我的一切。尽管，桔野一路护着我，但，还是无法遮挡我心里的伤。 我不知道，恩泽要把林默默带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我那么奋不顾身地想要爲她做些什么。后来，当我們走到一间小木屋前时，雨也停了，被一场暴雨洗礼后的天空，变得更加湛蓝美丽，到处都充满着清新的气息。我好奇地丢下雨伞，到处走走看看，却发现了小木屋附近，竟然生长着一大片向日葵，与远处的青山相呼应着，那里有鸟声，有蝉鸣，有遍山遍野的野花，就像活在梦里一样美。 “温雅汐，你干嘛呢，快来把淋湿的头发擦擦。”身后传来的是桔野的呼喊声，当我转身准备往小木屋方向走去时，一个木牌上刻着“属于默默的阳光。”的字样便映入眼帘，这里原来是爲林默默而存在的，我的妒忌之心，在那一瞬间，油然而生，然后，又开始隐隐作祟。 那小木屋不大，但是，很精致，很美。在我踏进小木屋时，就看见全身湿透的恩泽抱着她无力地靠着木屋的墙边，闭上眼睛静静地呼吸，忘乎所有的呼吸着，把我和桔野根本不当回事，他好像只沉浸在那林默默的世界里，他走不出来，我們也走不进去。 “先擦擦吧，不要感冒了。”从来没有发觉，余桔野也有这般细心的时候，我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就走向了恩泽。 “你也擦擦吧，不要生病了。”我把毛巾递给了恩泽。“我不需要。”他依然紧闭着双眼，但语气却那么刺痛。 “余恩泽，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們必须把林默默给安置了。”桔野连忙接过我手中的毛巾，在我头上一阵乱擦之后，跟恩泽説着。 “我知道。”恩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説，“让我和她安静的呆一会儿，好吗？”这声音那么的低沉，就像是乞求我和桔野离开似的，他怎么变得那么颓废？我的情绪开始波澜四起。 “那你慢慢消受这时光吧，抱个死人，那么痴迷干嘛啊？”我从桔野手里夺过毛巾，狠狠地砸在恩泽的脸上説，“林默默，她死了，她死了。”我必须让他面对现实，可他为什么总是逃避。 “她现在就是个死人，她没有了呼吸，她不再说话了，她也不再是你深爱的林默默了，她抛弃了你，她就算死，也不要你了，混蛋，你给我醒醒。”我紧紧地掐着恩泽的双肩，不断地摇晃着，可他还是无动于衷。 “啪。”当这一声落幕时，我的手印就深深地烙印在了恩泽脸上。 “余恩泽，你干嘛爲了她那么拼命？她死了，她是个死人了。”我哭了，在桔野和那个活死人般的余恩泽面前，无奈地哭了。 “温雅汐，我警告你，要是你再説一句，默默已经死了，我要你好看。”恩泽突然瞪着双眼，两鬓间似乎都能看清那青筋，然后，使劲儿用手捶打着心口，朝着我吼着説，“她还活在我心里。” 他起身，只是，这次，他没有抱着林默默离开，而是，将她抱进房间，放在那像是摇篮般的小床上，然后，一个人漠然地离开。我也只是，反复地在脑海里上演着那令我抓狂地画面，还有那深深印在我心上的"属于默默的阳光。”的字样。 第四章 突如其来的麻烦。 林默默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让恩泽爲她如此失魂落魄，为什么，我永远都得不到恩泽这样的爱？为什么？ 今天是林默默下葬的日子，林珊和爸爸都到了，更让我惊异的是，我妈妈也来了，就差魏甜甜还被蒙在鼓里。林默默的坟墓在半山腰上，周围还是种满了向日葵，阳光刚好可以洒满那属于林默默的天堂，她静静地躺在木棺材里，那面容虽很苍白，却还是那么的美。林珊抱着棺材泣不成声，那一瞬间，我的心，也为之颤抖，因为，林珊虽然得到了爸爸，却失去了和她相依为命的女儿。 “默默，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林珊还在碎碎念，“我的女儿啊，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她一边哭，还一边捶打着胸口，好像很痛苦，很痛苦。 恩泽在一旁默不作声，但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心上的伤口，还在隐隐灼热，也许，这就是爱一个人的真切感受，只有我和桔野神情恍然。 “死的好，死的好。”忽然，妈妈冷笑着冒出一句令所有人都愤怒的话。 “你给我闭嘴。”在一旁也一直沉默不语的爸爸愤怒了，“你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爸爸的表情很恐怖，他狠狠地给了妈妈一耳光，妈妈只是用右手轻轻地触碰着那灼热的脸颊，眼泪也决堤了。我在妈妈身旁，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切发生，关于安慰的话也不敢再说。 “我让你来是忏悔的，不是让你来说风凉话的。”爸爸转身指着棺材里的默默说，“你对得起她吗？” 妈妈很难堪，只是静静地听着爸爸的呵斥，因为，曾经我和她都无止尽的折磨林默默，也许，我们都欠她的。 “下葬吧。”爸爸忽然很无奈地对着恩泽和桔野说着，“不要让她一直都得不到安宁。” “好。开始吧。”说着，爸爸将林珊哄到了一旁，可是，她还是不依不饶的哭着，闹着。林默默的坟墓很漂亮，全都是精心打造的，可是，里面躺着的她，却再也没有知觉了，那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 正当，爸爸和恩泽他们开始安葬林默默时，突然，一个穿着纯白色裙子，留着长长的头发，手里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的女孩迎面走来了，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她就像是林默默从棺材里走出来了一样，一样的脸蛋，一样的气质，她们就像是同一个人，不，正确的说，就是同一个人。 这时，我下意识的望了望在一旁泣不成声的林珊，她脸上却丝毫没有惊异的表情，反而，很平和，停止了哭泣迎了过去。 “默默，默默，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突然，恩泽失控的冲到了那个女孩身边，紧紧地抱着她，还反复地喊着林默默的名字。 “我不是林默默。“女孩推开了恩泽，他望着女孩失神的退了几步，我连忙跑过去搀着恩泽，我仿佛能听到他心碎的声音，他变得不再像是那个恩泽了，他好脆弱。 “大家好，我叫林离离。”她站在所有人面前说，然后，深深地鞠一躬，露出灿烂的笑容，那声音很甜美，她和林默默比起来，的确优雅许多，温柔许多，还拥有林默默从未有过的笑容，那林默默简直就是个疯子。 林离离？那她是林默默的…… 我不敢再往下面去想了，我怕我会证实了自己的假设。 “离离，你来干什么？”林珊走到她面前，出奇的平静，言语却很带刺。 “妈，可我是默默的姐姐啊。”那个林离离用很轻柔地声音望着所有人说着，“我就是林默默的双胞胎姐姐，林离离。” “珊，默默还有个姐姐？我怎么不知道？”爸爸也连忙跑到林珊身边，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她的确是默默的姐姐，但是，我没有她这个女儿。”林珊的行为很诡异，很反常，眼神里充满着无尽的憎恨。 林珊的话，似乎有点触动了那个名叫林离离的心，她望着林珊的眼神，变得很恐怖，似乎，她的心灵，并不像表面那样纯洁，那样美丽。但是，我知道，她的出现，会让一切都改变，这个世界是否还是会那么的冷漠？ 她绕开所有人，捧着向日葵来到林默默的身边，将花放在她的身边，她们俩就像是克隆的一样，一个死去，一个复活。她望着林默默说，“默默，你很幸福，拥有那么多的爱，你走好。”那话，怎么听着都觉得怪，可仿佛又看到她眼角的泪滑落。 “走开，你走开，别靠近她。”林珊突然将林离离推开，哭着说，“别靠近她。”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妈。”她很无辜地哭了起来，那柔弱的模样，令我都心软了，如果，换作是林默默，我一定会给她两耳光。 “林离离，我警告你，不要靠近她。”林珊的态度很坚决。 “珊，你干嘛呢，她是你的女儿啊。”爸爸却异常的接纳了那个女孩，出于什么心态？难道，是在弥补对林默默的愧疚？ 乱了，感觉整个世界都乱了，恩泽失魂落魄，林珊反常，爸爸也变得很奇怪，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林离离，整个世界都已经糟透了，可林默默这下安宁了，她现在是不是笑着离开的？远离了这些纷杂的一切，远离了现在的困扰，远离了一切，可是，我不知道，当她在天上看到恩泽这副模样，是不是会哭？ 第五章 不安宁的生活。 天还是阴沉沉的，似乎，那一切都早已随着林默默的离开，变得沉寂，变得狼狈不堪。自林默默的葬礼之后，林珊就每天都躲在房间里哭着，闹着，爸爸也开始沉默，整个家显得死气沉沉的。虽然，我一直都很讨厌林珊，但是，现在我开始怜悯她，竟然，有一种代替林默默照顾她的冲动，于是，很早就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了。 “珊，离离住在哪里呢？我们把她接回家来住，好不好。”这是爸爸的声音，从客厅的方向传来。 “温力帆，我警告你，不准接她回来住。”林珊的声音似乎听起来很刺耳。 “林珊，我也告诉你，我一定会接她回来住。”爸爸似乎也生气了。他们争论的怎么又是那个林离离呢？ “你如果想接她回来，那我就出去住。”林珊依然不依不饶。 “你怎么那么固执呢？她还是你的女儿啊。”爸爸说。 “女儿？我没有那样的女儿，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救的女儿。”林珊激动地说着。似乎，听得出林珊话语里蕴含着的深沉意思。 “我不管，再怎么样，离离也还是我的女儿呢。”爸爸也不愿意退一步。是啊，林默默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那林离离？ “女儿？你把默默当女儿看了吗？不然，她怎么会走到这步。”林珊的声音明显的开始微微颤抖。 “是。我是畜生。可是，我……” 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爸爸就开始沉默了，我似乎能感应到此时此刻的气氛是多么的糟糕，可是，爸爸为什么说自己是畜生呢。 我端着自己精心完成的煎蛋和三明治，面带着微笑，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只见，林珊和爸爸都板着个脸，爸爸除了猛的抽烟，似乎已经找不到发泄情绪的方式了，而林珊还是默默地流着泪。 “阿姨，爸爸，来尝尝我做的早餐吧。”阿姨？这是我第一次那么正式的叫林珊——阿姨。当我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林珊和爸爸仿佛否已经被抽离似的，望着我的眼神里都溢满了不可思议，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我们雅汐好像长大了？这爱心早餐，还真不错。”爸爸扔掉手里的烟头，向我缓缓走来，弯下腰闻了闻我手里的早餐感动地说着。的确，林默默的死，让我改变了很多。 “是啊。长大了。”林珊停止了抽泣。 “你们就别感叹啦。来尝尝我的手艺吧。”我说。 我把早餐端到饭桌上，又跑回厨房拿牛奶，拿果酱，拿火腿，忙里忙外的都有点昏头了，可看着爸爸他们开心地吃着我做的早餐，忘记了刚刚不愉快的事，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从前的我，为何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一个女佣急忙地从客房出来，刚好撞到了同样也急急忙忙的我，我火气十足，把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她无声的低着头，很无奈地走去开了门。可就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惶恐地大叫起来，然后，失神地转身落跑。不知为什么那一声大叫，让我寒战了好一阵。 因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人，竟然是林离离。她还是穿着那条纯白色的裙子，还是披着那长长的头发，她完全就像是林默默复活后，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也难怪女佣会那么害怕，那么失神。可是，林珊却依然自若地吃着三明治，漠视周围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林离离。只有，我那个奇怪的爸爸，连忙丢下手里的早餐笑脸相迎，可却遭到了冷脸。 “不好意思啊。我不请自来了。”林离离毫不客气地走进了温家，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地逼近林珊。 “妈，默默死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接我回家呢？”她走到林珊的身边，轻抚耳畔喃喃说着。 “你做梦。”林珊愤怒地拿起三明治，朝着林离离身上猛砸，同样都是女儿，林默默对林珊那么狠，为何她那么爱？林离离仿佛很爱林珊，为何林珊如此怨恨，仇视？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离离没有赶忙拭去身上的残渣，而是，任由它们侵蚀着。这一点，还是很像林默默的。 “我警告你，林离离。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林珊用食指指着狼狈不堪的林离离依然激动地说着，“别让我再看见你。” “林珊，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突然，林离离发疯似的拽着林珊的头发，就像是当初那个发疯的我一样失控，爸爸连忙赶去救场，可是，却被林珊拒绝了，她说，她们之间的事情，她们自己解决。 “当初，你狠心把我丢在孤儿院门外的时候，你就不该再回头来找我。”当她说出那句话时，眼泪决堤了，我的心，也深深地触动着。“更何况，你从来都没有打算认我。你为了保护默默放弃了我，你为了拯救默默的生命，也不惜牺牲我的生命。我恨你。我也恨林默默。” “恨吧。再恨也没有用。你也代替不了我的默默。”林珊强忍着疼痛撕心裂肺地说。 “默默？呵，你还好意思提默默呢？”林离离拽着林珊的头发说，“她为何死，你们比谁都清楚。”她突然放开手，指着爸爸和林珊，表情很恐怖，为何，在她身上我看到了林默默的影子？ 那一瞬间，爸爸和林珊顿时脸色苍白，惶恐万分，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是在指控他们吗？难道，林默默的死跟爸爸和林珊有关？可是，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 “林离离，你别血口喷人。”林删赶忙想要掩护什么。 “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林离离说，“你自己承认了？” “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林珊披头散发的发疯地把林离离赶出了我家，然后，用力地将门带上，顺着门边往下无力地瘫倒，绝望地哭声，又一次响彻了整个家。整出戏，我和爸爸却变成了观众，即使，他还是主角之一。 林默默是离开了，但是，那些不安宁的生活，还是一直停留在原地，甚至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