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 第一章 话太多,打晕吧 大安七十五年,酷暑。 一辆马车奔走在山涧一侧的蜿蜒小路上。 山道两旁,草木繁荣,郁郁葱葱。 林深水浅,虫鸣鸟叫,自得清幽。 一位身穿锦袍、长相俊逸的年轻公子正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探出脑袋。 他并没有心情欣赏山水画般的5a级风景,而是伸着舌头昏昏欲睡,像极了一条死狗。 嘴里却是嘟嘟囔囔,依稀可以听到诸如“马的洗个澡都能穿越”、“劳资七年中文系白读了”、“穿之前孤儿,落地还是孤儿”、“我特么比追了九年的赘婿先挂了”这种话。 一脸的生无可恋。 荆哲是五天前穿越的,四天半都在车里,趁着这段时间,他已经读完了这具身体的记忆。 这是个架空时代,脚下之地叫做安国。 他爹荆文茂年轻时在都城京州为官,后来在朝中得罪了同僚,被贬官到边陲小城彭州,上任后依旧正直清廉,在百姓中口碑甚好。 荆氏夫妇在彭州与人为善,日子过得不错。 可惜荆哲穿越过来时,他们已经病逝。 身体原主正好守孝结束,他便出发前往京州准备考取功名,算是完成荆文茂的遗愿。 只是这马车太慢了,不知何时才能到京州。 百无聊赖,荆哲把头缩回车里,四仰八叉的躺下,开启今日份的咸鱼模式。 …… “嘶律律~” 随着一声马叫,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 荆哲满血复活,瞬间来了精神。 跳下车来才发现面前依旧还是空幽山谷,哪有半点京州的影子? 眼皮再次耸拉下来。 “公子,到京州远着呢!离雍州地界还有几里路呢!” 车夫走过来,憨厚笑道。 “没到?没到那你停个几…什么?” “公子,前面就是邙山。” 车夫指着前面的陡峭险峰,“公子也知道,邙山山贼名声在外,咱们在此地经过,公子最好还是换件素一些的衣服。” 荆哲大概猜到了他是什么意思,自己这身锦袍打扮,任谁看到都会以为是富家公子,山贼不劫他劫谁? 但他脸上并无惧色,反问道:“不是都说这邙山山贼平日里行侠仗义,只劫贪官污吏、富商大贾的吗?咱们老百姓怕什么?” 车夫点头,心想我是老百姓,你不是。 “烈日炎炎,山贼未必那么敬业。就算真遇到了,给点辛苦费也不是什么大事。说起来,本公子倒是想亲眼目睹一下山贼们的风采呢!” 还有想见山贼的? 有病吧! 车夫斜了荆哲一眼,心想这荆大善人不会生了个傻儿子吧?这还去京州考个鸡儿啊? 不再接话,只是嘴上打着哈哈。 反正要劫也是劫你。 我,老百姓,不怕! 随即上车,继续赶路。 …… 人倒霉的时候,放屁都能飞翔。 行了半个时辰,荆哲只感觉身子一晃,马车再次停下,外面传来车夫略带哭腔的喊声。 “公…公子,山…山贼!” 荆哲掀开窗帘去看,前方正有十几个蒙面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朝他们逼进。 卧槽! 这嘴开过光? 山贼终归是山贼,就算风评再怎么好,本质上还是些拦路劫财的莽夫。 玩笑可以开,真遇到了还是心虚的。 荆哲不敢托大,赶紧下车,跟车夫负手并列站好,像极了等待大佬训话的小瘪三。 其中一个看着有点憨憨模样的黑衣大汉骑马上前,围着两人打量一番,颇为嫌弃:“寨主,一个公子哥而已,不是咱们要等的人!” “既然如此,那走吧。” 说话的是个女子,荆哲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掉转马头,只看到黑色劲装包裹下的曼妙身材。 “嗯,那走吧。” 憨憨大汉把她的话重复一遍,转身就走。 荆哲见状,有些得意的拍了拍被吓惨的车夫肩膀,“我说什么来着?” 车夫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讪讪一笑,“是小的多虑了!邙山好汉们平日里行侠仗义,又怎么会为难荆大善人之后呢?” “呵呵…” 这马屁拍的并不高级,但荆哲很是受用。 谁知这话一出,已经走出几步远的女寨主竟停下折返回来。 骑在马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居高临下盯着荆哲,“你是荆大善人之后?” “昂…” 荆哲木讷的点了点头。 “你叫荆哲?” “额…是…” 荆哲有点懵,他爹出名就罢了,怎么山贼连他的名字都知道? 女寨主听完,仔细打量一番,下巴轻点,似乎是信了他的话。 “你这是准备去哪?” “京州。” 感觉这女寨主并无恶意,荆哲才放心下来。 “你家在彭州,老实待在那里便是,跑京州去做什么?” “……” 语气强硬,并不像询问,而是质疑。 荆哲有些无语,家是彭州就必须永远待在那里?人口如何流动?文化又怎么传播? 神特么逻辑带师! “去京州是为了考取功名。” “你家境不差,在彭州过得比寻尝人要舒坦许多,考取功名作甚?” “好男儿志在四方,考取功名自然是要为朝廷效力的!” 嘴上从容应对,心中却是腹诽:劳资去做什么干你鸟事? 呸,没鸟! “呵呵。” 女寨主听完冷笑一声,“好一个考取功名,好一个为朝廷效力!来人啊——” 接下来就见她朝后身挥手,“绑回去!” “是,绑回去!” 憨憨大汉去而复返,瞬间围了上来。 荆哲懵逼了,心道不妙! 这些山贼跟朝廷本就不对付,他还煞笔兮兮的说“为朝廷效力”,人家不搞他搞谁? 当即大喊:“女侠我错了!以后打死也不为朝廷效力,我就去京州玩玩还不行吗?” “大哥别绑我,给你们点辛苦费好么?” “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上山也没啥用啊?” “卧槽!绑人就绑人,你手往哪里掏呢?” “……” 荆哲一顿歇斯底里,可也改变不了被绑的命运,女寨主还不忘回头补一句。 “话太多,打晕吧。” “……” 随后,憨憨大汉走上前来,砂锅大的拳头腾空而起。 ———— 第二章 你大姐是山贼 荆哲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摆设简单但十分整洁的古朴房间里。 头有点疼。 那个狗曰的憨憨下手忒狠了! 门外有两个人影,交谈声清晰可闻。 其中一个声音还很耳熟,不是憨憨又是谁? 荆哲恨不得冲出去锤爆他的狗头——前提是能打的过,想想还是算了…… “老吴,你说咱们山贼劫人也就罢了,什么时候把人绑上山过啊?传出去丢贼脸啊!” “是啊,丢贼脸。” “为了绑他,今天都没有劫到那个狗官!这个月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是啊,喝西北风。” “你说,这小子生的倒是清秀俊逸,莫非,寨主把他绑上山是做压寨夫人的?” “是啊,压寨夫人。” “……” 一阵沉默,那人终于不满道:“我说老吴啊,你不能有点自己的意见吗?学我说话作甚?” “学了吗?没有吧?” “还没有——寨主来了,撤!” 话没说完,两个人就一溜烟跑走了。 这憨憨还有复读机属性,可怕… 至于压寨夫人… 虽然那女寨主看样子长得不错,不过脾气太暴躁了,再说这些山贼听起来混的不咋滴,留在这里并非良策。 还是去京州为好! 荆哲坐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如何才能摆脱女寨主、逃离这个地方。 ……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紧接着,大长腿就迈了进来。 荆哲抬头,这才看清了女寨主的长相。 脸上不施粉黛,却靓丽如同仙女。 神色恬淡怡然,美眸如一泓秋水。 好大…呸,好美! 一个山贼都这么美,那京州城里的大家闺秀岂不是美爆了? 这么一想,更坚定了荆哲去京州的信念! 于是他站起来,朝对方拱手:“寨主,我想咱们之间应该有些误会!在下此次去京州,其实是为了见我大姐!” “你大姐?” 柳叶眉上扬,女寨主似乎来了兴趣。 荆哲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是呀,我大姐可是当朝丞相之女,这次就是去投奔她的!” 说起荆哲的大姐,还得从荆文茂当初在京州做官的时候说起。 当年荆氏夫妇成亲之后膝下无子,荆夫人收养了六名义女,视如己出,疼爱有加。 予人行善,终有福报。 没过几年,两人老来得子,有了荆哲。 荆哲六岁那年,荆文茂被贬官彭州,当时前途未卜,生死难料,荆氏夫妇便把六名义女忍痛割爱给别家,这一晃就是十二个年头。 这个年代通讯落后,荆家只知道大女儿跟着的那位文官一路高升成了丞相,其他五位女儿离开京州,早就没了音讯。 临终之前,荆文茂特意留了封信,并再三告诫荆哲,去京州若是遇到困难拿着这封信去找他大姐便是。 丞相之女,在这个年代属于巨牛逼的官二代了,山贼们应该也会害怕吧? 果然,听他说完,女寨主就皱起了眉头。 “你有几个姐姐?” “六个!” “六个?这是谁告诉你的?” “……” 荆哲有点郁闷。 我跟你说我大姐是丞相之女,你竟然问我有几个姐姐? 我跟你说我有六个姐姐,你竟然又问这是谁告诉我的? 这女人怎么get不到说话的点啊? 也不等他回答,就见女寨主摇了摇头,自顾自说道:“不对,你有七个姐姐。” “???” “你大姐是山贼!” “你才是山贼,你全家都——” 荆哲差点爆了粗口,转念一想,她全家或许真的都是山贼,索性不提。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 不,我不想,因为这都是你编的! “我就是你大姐!” “……” “你不信?” 我信你个锤子哦! “你叫荆哲,是因为你出生在惊蛰那天。” “……” 荆哲还是沉默,他这名字谁第一次听到都会往这方面联想,猜到也不稀奇。 “你屁股上有一块——梅花痣!” “!!!” 荆哲“腾”一下站了起来,又羞又气。 “无耻妖女,竟趁我昏睡偷窥,跟你拼了!” 说完就冲上前去… …… 荆哲再睁开眼时,感觉头比之前还疼。 曰啊,憨憨狠,这妖女更狠! 就这还想让他做压寨夫人? 门都没有! 脾气暴躁,手段暴力,最主要的是还想cos他的姐姐——这都是什么特殊癖好? 她确实大,却不是他姐! 如果她一开始说是他二三四五六姐的话,荆哲或许还能勉强相信,张嘴就说是他大姐? 呵呵,想屁吃咧! 我大姐可是根正苗红的红色子弟,你一个山贼妖女哪比的了? 荆哲恨恨的想着,伸手往胸口的内兜里摸索片刻,终于松了口气。 信还在。 把信藏好,荆哲又陷入了思考。 硬上是不能硬上了,打死都不能硬上。 这些山贼不知哪来的习惯,一言不合就锤脑袋,他受得了,脑袋也受不了。 所以还得智取。 至于妖女为何非要冒充他大姐,荆哲懒得去想,但他可以来个将计就计。 这妖女是个寨主,做他弟弟起码也是个副寨主吧?那些小弟敢不听他的话? 在山上混几天,摸清这里的环境,到时候挑个好日子逃走他不香吗? 妙计啊! 打定主意,荆哲就放松多了。 在屋里这转转那看看,最后总结出来:这些山贼过得够清贫了,整间房里除了床值点钱,其他东西都太次了。 这跟他印象里山贼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印象有点偏差。 “蹬蹬…”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隔着纸窗去看,身影曼妙,轮廓分明,手中还拿着一个圆乎乎的物件。 荆哲来到门前站好,待妖女一推门,他便脱口而出:“大姐!” 妖女瞥了他一眼,“想起来了?” “是呀,想起来了!毕竟时间太久了,若不是大姐提醒,还真差点忘了!” 妖女嘴巴微微一抽,淡然道:“骗人。我走的时候你才三四岁,能想起什么?” “……” ———— (粉嫩新书,粉嫩新人,求收藏求推荐呀) 第三章 憨憨 荆哲有点无语。 大姐,演个戏而已,用不用这么认真啊? 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大姐了? 算了。 既然她爱演,配合她就是了。 “你知道我为何知道你屁股上的梅花痣吗?” “……” 偷窥就偷窥吧,你还没完了? “因为…那是我不小心给你烫伤的……” 说完这句,妖女的眼神竟有些迷离,似乎是在回忆,脸上充斥着淡淡的感伤。 荆哲是真的服气了。 这自然纯熟的演技,拿小金人都绰绰有余! 骗个普通人没问题,但机智如他,可就没那么好骗了。 屁股上这梅花痣自打他小时候有记忆来就一直在,还说是她烫的?骗鬼呢! 但脸上却是一番“原来如此”的模样。 而那妖女并没有继续在此事上纠缠,扫了荆哲一眼,用长辈的口吻说了起来。 “江湖险恶,朝堂更甚。还有,你们读书人不是常说父母在不远游的吗?他们年纪已大,你还远去京州,岂不是不孝?” 荆哲一听,马上接话道:“三年之前二老就病逝了,去京州考取功名,算是家父遗愿。” “哐啷”一声,妖女手中的碗意外掉落,稀粥和碎片洒了一地,却浑然不觉。 她愣在原地出神,眼眶似乎有些发红。 若是能哭出来,演技必然登峰造极。 荆哲盯着想看仔细一点,她却转过身去。 声音更冷了:“既然爹娘不在了,那长姐如母,以后你都听我的!彭州也不用回了,就待在山上吧!” 说完大步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荆哲冷笑连连。 耐性也太差了吧?这就不演了? 那接下来就让小爷给你们表演一个混吃等死,然后逃之夭夭! …… 傍晚时分,憨憨大汉提着一个食盒进了屋。 把饭菜往桌上一放,闷声闷气道:“俺给你把饭送来了。” 提脚就准备离开。 “憨憨…等等。” 憨憨大汉停下,脸有喜色:“你怎么知道俺的名字?” “……” 随后又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道:“俺想起来了,你是寨主的弟弟,一定是寨主跟你说的!” “你真叫憨憨?” 荆哲试探问道。 “昂,俺叫吴大寒,寨上的人都叫俺老吴,寨主叫俺大寒,你叫俺寒寒,也怪好听哈!” 吴大寒憨憨笑道。 “……” 这名字起的,恰如其分呀! “是吧?我也觉得,叫憨憨显得亲切!” 荆哲笑着让他坐下,“憨憨啊,你知道我大姐这人,天天板着一张臭脸,问什么也不说。我又刚来寨上,什么也不熟悉,你给我讲讲呗。” 憨憨一听,频频点头,对荆哲讲的也十分认可,看来他这位大姐的行事风格连手下都怕的很啊! 接下来荆哲边吃饭边听憨憨讲,一顿饭下来,关于这邙山之上的事情也了解个大概。 这邙山地处彭州和雍州交界处,地势险峻,只有一条险道可以进出山里,可以说是易守难攻,山上有贼,由来已久。 早年间,此处山贼颇多,每当山贼在此犯案,雍州不愿管,彭州又管不着,更助长了山贼们的气焰,行事颇为大胆,不仅劫人钱财,甚至到了强抢妇女的地步。 周围老百姓苦邙山山贼久矣。 五年之前,路漓——也就是他大姐,带着几十个家人曾经被邙山山贼迫害过的侠士冲上山来,跟邙山山贼浴血奋战一天一夜,终于荡平邙山,名声大振。 路漓当上邙山寨主后,引得江湖上许多不得志的人士投奔,她也定下了“劫富不劫贫”、“劫官不劫民”、“劫贪不劫廉”的规矩。 短短几年,邙山山贼的名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爱戴,而贪官污吏对其恨之入骨。 荆哲听完不禁咋舌,他这位“大姐”倒有些魄力,正能量爆棚。 可是,她为什么对自己“情有独钟”呢? 哎,搞不懂。 …… 上邙山的第一晚,荆哲没心没肺的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阳光顺着窗棂平铺到床上的时候,他才伸了个懒腰,爬起来。 他想开了,在邙山上这几天,权当度假了。 早饭还是憨憨送过来的,稀粥加咸菜。 “憨憨,你们不去山下打劫?” 荆哲边喝粥边问道。 “俺们早回来了!” 吴大寒瞅了他一眼,随即说道:“现在天气热的很,傻子才会晌午赶路哩!” “……” 见荆哲瞪着自己,吴大寒才想到这不就是晌午赶路的傻子么? 马上补了一句:“这可不是俺说的,是寨主说的!” “……” 马的,你以为我想中午赶路啊——是那个车夫好不? 现在想想,车夫已经收了他的钱,结果刚把他送出彭州这活就结束了,不要太舒服。 荆哲也懒得跟他计较,打听一番才知道。 正直酷夏,天气炎热,中午更甚,那些过往赶路的都会挑在大清早和傍晚避热,山贼们也就这个时间下山,其他时候则在山上乘凉。 昨天他们接到消息,一个贪官要途径邙山去雍州上任,具体时间他们不清楚,只能一大早就去蹲点,只是没想到贪官没劫到,倒是劫了个寨主弟弟。 吃过饭后,荆哲让憨憨带着他参观山寨,熟悉山寨环境的同时,顺便看了一下逃跑路线。 他的出现立马引来众多山贼们的围观,荆哲也不忘微笑挥手,说着什么“寨主是我姐”、“我就是你们少寨主”、“大家以后多亲近”之类的话。 只可惜那些山贼跟吴大寒一样憨,除了看热闹,屁都没放一个。 荆哲不禁感慨,“寨里的人对我这个少寨主还是心存敬畏啊!不过我这人和蔼可亲,憨憨可以跟他们说一下,以后不必怕我。” 吴大寒嘴角一抽,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怕不怕你俺不知道,俺只知道他们对你很好奇。” “好奇?” 荆哲疑惑道。 “毕竟你是第一个被寨主打晕还掳上山来的男人。” 荆哲:“……” ———— 第四章 how old are you?! 邙山很大,跟着憨憨只转了小半圈就已经快到晌午了,而山上遮蔽处不多,日光更盛,脚下仿佛踩着火炉,热气蒸腾。 “算了,今天就到这吧!” 荆哲擦了把汗,有些无力道。 憨憨瞅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嫌弃他羸弱的身体素质,闷声说道:“少寨主先回去吧,俺给你去拿饭。” 回到住处,早已汗流浃背。 憨憨动作不慢,荆哲刚换完衣服,他就端着饭菜进屋了。 看着桌子上的米饭青菜,荆哲有点没胃口。 吃了两口,差点没吐出来。 “这山上的厨子是谁啊?做饭难吃、炒菜不熟我就不说了,这道菜啥意思?是不是咒我头上带点绿啊?” 荆哲夹着一根底下黑漆漆、头上绿油油的小白菜,一脸嫌弃。 “回去跟我大姐说一声,赶紧把这厨子赶走!就这手艺,还不如去养猪!” “……” 憨憨站在那,一言不发,硕大的脸盘子有点发红。 “怎么?这厨子还有什么背景不成?” 憨憨摇头。 “没背景那你怕什么?赶走就是了,就说是我说的!” “那个…少寨主…” 憨憨扭扭捏捏,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山上没有厨子,这饭是俺做的…” “……” …… 憨憨的厨艺,荆哲自叹不如。 逃下山的信念愈加强烈,因为他怕这饭吃多了,折寿。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口渴难耐。 憨憨已经回去了,荆哲也懒得去叫他,拿着水壶准备去井边打些凉水。 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看来憨憨说的不错,中午太热,大家都躲在屋里休息纳凉,傻子才会跑去劫道。 井水冰凉,荆哲喝完,精神抖擞,朝四周瞅了瞅,突然计上心来: 何不趁这个时候逃走? 他赶紧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山路崎岖难走,天气又热,荆哲又累又虚,却不敢歇息片刻。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来到山脚下。 荆哲回头去看高耸入云的山涧,咧嘴大笑。 也顾不得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有多难受,荆哲不做停留,沿着小路一直往前。 按照记忆,再往前走四五里路便是雍州。 再过半个时辰,等他进了雍州城里,路漓就算知道他逃走了也无可奈何,她总不至于大胆到进城抢人吧? 在城里休整一天,明天他就租辆马车出城! 京州,我来了! 大姐,我来了! 想到这,荆哲感觉步伐都轻快许多。 可没走几步,他就停下了。 盯着前面熟悉的高大身影,笑容逐渐凝固。 “你怎么在这?”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口,随后憨憨笑道:“山上粮食不多了,寨主让俺去城里买了些。” 说着,把手中的半袋大米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个时间…来买大米? 荆哲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可信。 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问,只能讪笑道:“我大姐是寨主,武功高强,我这个做弟弟的若是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太丢她的人了?所以想着走下山来锻炼身体,当练功了!” 憨憨一脸崇拜:“不愧是少寨主!” 视线下移,瞥到荆哲手中的行李,又一脸狐疑道:“可练功的话…为何带着行李?” “呵呵…” 荆哲也不慌张,反问道:“你听说过负重前行吗?” 见憨憨摇头,他又继续道:“就是背着重物运动练功,结果会事半功倍的!” 憨憨好歹也是练武之人,被他这么一点,马上就想明白过来,嘴上称赞的同时,还不忘把手中那半袋米往荆哲肩上一放。 “少寨主,你这行李也太轻了,效果不好,不如背着这袋大米!” 荆哲:“……” …… 从山上下来,荆哲大概走了一个时辰。 可从山下上去,他走了两个时辰还多! 尤其是背上那半袋大米,说多了都是泪! 回到住处,荆哲一头扎在床上,晚上憨憨来送饭,他也只是摆手,连句话都懒得多说。 晚上躺在床上,他总结一番,刚下山就遇到买米的憨憨,只能说点太背了。 一晚上养精蓄锐,第二天又精神满满。 这天中午,憨憨送完饭就早早回去了。 午时过半,吃完饭的荆哲又溜了出来。 昨天买了米,今天总不能还买吧? 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他轻车熟路的跑下山来,速度快了不少。 刚来到山脚下,他就蒙了。 只见憨憨背上又是半袋大米,正笑嘻嘻的看着他:“少寨主,又练功呢?” “昂…” 荆哲喘着粗气,指着他那半袋大米,有些不解道:“不是昨天才买了半袋?怎么今天还买?” 憨憨挠头,“寨主说山上人多,半袋大米不够吃,又让俺下来一趟!” “……” “少寨主,你还真是勤奋,回去告诉寨主你这么用功,她一定很高兴哩!” “……” “少寨主,行李给俺!” 恍惚间,荆哲手中的行李被憨憨夺了过去。 紧接着,那半袋大米再次来到他的肩上,又沉又稳… “……” …… 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荆哲休整一天,第三天又开始了逃跑计划。 有了前两次教训,这次他打算晚上走! 总不至于晚上还去买米吧? 入夜,山上的风格外凉。 白天天热,山贼们躲在屋里,到了晚上,外面到处都是吃了饭出来纳凉的人,比白天热闹不少。 荆哲也出去跟他们插科打诨,一切如常。 戌时一过,大家陆续回屋。 而荆哲并不着急,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等到子时,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外面早已空无一人。 月朗星稀,山路明亮。 凉风习习,惬意非常。 三次逃跑,这算是最舒服的一次了,希望善始善终。 荆哲想着。 可当他跑下山来,看到高大熟悉的身影就那么直愣愣的杵在那,心态直接崩了。 黑影越来越近,笑嘻嘻的大饼脸在月光的映衬下已经格外清晰。 沉默许久,面色铁青的荆哲缓缓张嘴,声嘶力竭。 “howoldareyou啊???” ———— 第五章 打赌 “啥?” 憨憨挠头,“啥欧的油?” 荆哲朝他身后的米袋子指了指,冷声道:“别告诉我你三更半夜还出来买米!” “嘿嘿”,憨憨傻傻一笑道:“少寨主练功的事俺跟寨主说了,寨主把俺骂了一顿,还说让俺多跟少寨主学习,这练功的事可不能拉下!” “这跟你大半夜跑下山有什么关系?” “寨主说少寨主白天都不怕热跑下山来练功,晚上肯定也会练的!俺白天不得闲,就想着晚上背一袋米下山练练!没想到寨主说的真准,少寨主果然在练功哩!” “……” 大半夜的跑出来练功,这种事情谁信谁就是大傻子! 荆哲盯着憨憨那张分不清是不是在演戏的大饼脸,心中冷笑:他要么是装傻,要么是真傻,但自己那位大姐想必是不傻的。 他三次逃跑,恰好都能遇到被她指使下山的憨憨,说是巧合,连他自己都不信! 不过跟这个憨憨说多无益,逃是逃不走了,索性转过身去,准备回山上。 “少寨主…” 见他要走,憨憨招呼一句,可不等他再说,就被荆哲没好气的打断了。 “告诉你,我这次的行李也很沉,跟你的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不用再跟我换米袋了!” “……” 看着荆哲略带蹒跚的决绝背影,憨憨摇头,少寨主一介书生连续三天上山下山挺累的,本来是想替他拿行李来着。 不过少寨主就是少寨主,都不用他帮忙哎! 厉害! 憨憨想着,快步跟了上去。 …… 来邙山的第三天,荆哲的心情差到极点。 憨憨来送饭的时候他黑着一张脸,话都懒得说一句。 别人就在山下守株待兔,他的逃跑除了费鞋外,还得替别人背大米,再跑就是真憨憨了。 吃了饭没多久,几天没见的路漓出现在他的房间。 进屋盯着荆哲一张黑脸,“噗嗤”笑出声来。 “怎么,今天不去练功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很明显之前三次逃跑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既然如此,荆哲也不跟她藏着掖着,把手一摊,无所谓道:“好吧,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就是要逃跑!” 看着路漓笑容逐渐收敛,荆哲反而有点得逞般的兴奋,“你能看的住我三次,可你能看的住我一辈子?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逃!” “京州真那么好?” 路漓沉默片刻,幽幽道。 “这不是好不好,而是适不适合的问题!” 荆哲站起来,盯着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继续说道:“就跟你们习武之人都想着行侠仗义一样,我读了那么多年书,若是不考取功名,还有什么意义?” 路漓皱眉,若有所思。 荆哲见状,趁热打铁道:“还有,你们当初上山为贼,劫贪官污吏,不就是为了造福百姓?但你想过没有,这样才能帮几个人?” “若是我能考取功名,为官一方,帮的就是一城一池的百姓,不比你们这样强的多?” 路漓撇嘴,“可这朝廷从头上已经坏了,就怕你考取了功名,最后也跟那些贪官一样!还不如在山上待着好,起码不会变坏!” “……” 安国现任皇帝沉迷诗词已经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甚至有些人可以凭借诗词入朝为仕,朝堂日渐混乱。 而现在都到了朝中之事交由大臣们处理、最后只要跟皇帝通禀一声的荒唐地步。 朝野已然如此,底下更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安国境内,贪官污吏多不胜数,像荆哲他爹那样的清官少之又少,就算有,也会受到其他人的排挤,这也是他爹当初贬官的原因。 官不如贼,这也是以路漓为首的邙山山贼们看不起朝廷的原因。 “可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试试?” 路漓冷笑一声,“你以为当官是过家家呢?邙山不大,一共才二百多人而已。单单为了维持这些人的生计我都要竭尽全力,管理一城一池的百姓哪有你想的容易?” 听她一说,荆哲突然有了主意。 “大姐,你阻止我去京州,不就是怕我做不好吗?那不如咱们打个赌!” “打赌?” 路漓瞥他一眼,好奇道:“怎么赌?” “就赌我能不能让邙山上这二百多人过上好日子!若是我输了,从此再不提去京州的事!” “好!” 路漓也来了兴趣,又马上问道:“可是这好日子该怎么算?” 见她答应,荆哲心里乐开了花。 想他堂堂一介穿越人士,随便搞点发明创造出来,让二百个山贼过上好日子不要太简单! 他没有马上回答路漓的问题,而是反问:“咱们山上一个月的开销是多少?” “大概…五两银子左右吧!” 路漓想了一下,随口说道。 “才五两!” 这个数字让荆哲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他简单了解过这个时代的购买力,一两银子能买一千斤大米,山上有二百多号人,就算是光吃大米,也得需要三四两银子了。 油盐酱醋还有肉菜就不需要银子吗? 似乎明白荆哲的疑惑之处,路漓解释道:“你应该去后山看过,我们在那里有田地菜地,收成好的时候,自己种的东西基本够吃了。山上的开销都是缺什么买什么,所以花的不多。” “那肉呢?” “后山有养的鸡鸭牛羊呀!” “……” 后山养的家畜荆哲确实见过,可那才多少?二百多个人怎么够吃? 于是他把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又不过年过节,平时谁舍得吃肉?我们养的那些鸡鸭牛羊,过年过节的时候足够吃了!” 路漓仰着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彻底颠覆了荆哲对山贼的认知,尤其是那句“平时谁舍得吃肉”竟被她说的如此自然。 这哪里是山贼王? 分明是个土包子嘛! 不过土点也好,土说明见识少,好满足。 荆哲眯着眼,一脸坏笑。 ———— (感谢投推荐票、收藏和评论的童鞋们,萌新跪谢!) 第六章 把妹妹许配给你! “什么?” “大口吃肉?” “大口喝酒?” “还顿顿有肉吃?” 听完路漓的话后,一群山贼窃窃私语,疑惑而又惊奇。 “这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 路漓伸手一指,非常无辜的往后退了一步,把舞台都留给了荆哲。 荆哲笑笑,跟大家挥手致意,心里还想着这群山贼对他这个即将大幅度提高他们物质生活的救世主必定充满了感激和崇拜。 但结果却是大相径庭。 “就他?” 只见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的斜了荆哲一眼,然后冷笑连连。 “呵呵。” “……” 要不是为了离开这里,荆哲保证绝不会带这群傻货过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好日子。 就冲他们这贱兮兮的模样,活该当一辈子吃青菜吃到发绿的山贼! “你们不信?” 荆哲压着火气,“和颜悦色”道。 “不信。” 众人也不怕他,齐齐点头。 “天天吃肉,咱们山上二百多口子人,一个月不得二三十两银子?” “还有酒呢!就算喝最差的浊酒,也得四五两银子哩!” “咱们平时过年过节都不敢敞开了吃,还天天喝酒吃肉?” 你一言我一句说个不停,但话里的意思无非透露了一层意思:你说的,我们不信! “憨憨,你信吗?” 憨憨挠头,闷声道:“俺只知道城里那些当官的和大户人家才能顿顿有肉吃。若是咱们山上也能这样,那山下的百姓不都跑上来了?” “哈哈,看看老吴都没那么傻!” 众人拍着憨憨,还不忘嘲讽荆哲两句。 让这些山贼吃上肉的初衷并不是改善他们的生活,而是为了离开这里。 这么一想,荆哲也懒得跟他们置气,淡淡一笑,“你们看着吧,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让山上的人都吃上肉喝上酒。希望那个时候你们还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呵,你若真能让我们过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我就——” “你就如何?”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胖如肉球、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犹豫片刻,才放声说道:“那我就把住在城里的妹妹许配给你!” “敢问令妹…” 鉴于这货的相貌如此骇人,荆哲很想问问他妹妹的模样如何,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妹妹跟我有几分像处,可是漂亮的很!而且能吃能喝,以后好生养哩!” 不等荆哲说完,男人就颇为自豪的介绍起他的“漂亮”妹妹来。 荆哲听完,冷汗直流。 这尼玛…恩将仇报啊! 劳资费劲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却不想让劳资过好日子,属实歹毒! “这个…就不必了吧。” 把额头上的汗拭去,荆哲一脸小心。 “你不用担心占我便宜!只要你能让我们过上你说的那种日子,我就算吃点亏,把妹妹嫁给你又有何妨?” 胖球说完,一身的大义凛然。 “我还年轻,这种便宜还是让给憨憨…” “俺才不哩!” 想来憨憨是见过胖球妹妹的,都不等荆哲说完他就跳出来拒绝,语气颇为嫌弃。 “呵呵,就算你想我还不答应呢!” 被憨憨拒绝的如此干脆,胖球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俺不想。” “老吴,你要能娶到我妹妹,你家祖坟就冒青烟了!” “俺不娶。”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模样,比我都不如,怎么配的上我妹妹?” “……” “好了,今天把你们叫来可不是说亲的。” 最后,还是得靠路漓出面解围。 “再说了,我弟弟娶亲,自然有我这个做大姐的张罗,哪轮得到你?” 说完还不忘瞪胖球一眼。 路漓在山上的威信还是很高的,胖球灰溜溜的退回人群里,不敢再多说一句。 “我跟我弟打了个赌,若是他能带大家过上他所说的那种好日子,那我就送他去京州。” 路漓看着大家,沉声道:“至于他如何做,我也不清楚。但接下来的日子,他若有什么需求找到你们的时候,谁都不能推辞!” “是,寨主!” 话已至此,荆哲才算有了些少寨主的权利。 当然了,这还是荆哲跟路漓讨论的时候强烈要求的,挣钱的主意对他来说不难,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就需要耗费体力了。 山上这么多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路漓又交代了些事,山贼们四散离开。 “大寒,你留一下。” “哦。” 憨憨被路漓留下,老实站在那里。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想好怎么挣钱了?” 无论是当官,经商,种地还是打劫,归根结底,左右都绕不开一个“钱”字。 荆哲说的那种好日子,没有钱是办不到的,而且还得有源源不断的钱才行。 “还没想到。” “还没想到?” 看着荆哲一脸轻松的样子,路漓有些无语。 之前荆哲跟她打赌的时候,她也是不信的,不过想到能把他留下,索性就答应下来。 后来又有些期待,毕竟他看起来并不像憨憨那么憨,倘若他真能办到,去京州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挣钱这种事,先得考察市场呀!” 荆哲摊手,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所以我得先进城一趟。” “进城?” 路漓往前,把荆哲逼的后退一步,眯眼盯着他:“你该不会又想逃跑吧?” “如果我想逃跑,还跟你打赌做什么?在山上混吃混喝,顺便挑个好日子逃下去不好吗?” 路漓一听,想想也是。 可她对荆哲还是不怎么放心,就把憨憨单独叫到一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还从衣服里拿了些东西给他。 随后才走过来,“想进城可以,不过城里可不太平,所以我让大寒跟着你,万一发生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荆哲冷笑,方圆十里,除了他脚下这片山不太平,其他地方,哪里不比这太平? 监视就监视,还扯什么照应! 但这些话他只敢心里吐槽而已,接下来就见他嘴巴一咧,笑的像朵狗尾巴花。 “还是大姐想的周全!” ———— (觉得好看的童鞋可不可以投投推荐,评论评论哇,萌新单机很慌啊!) 第七章 进城 “少寨主,好了吗?” “少寨主,差不多就行了吧?” “少寨主,再不走太阳可就出来了!” 憨憨站在屋里,盯着正坐在铜镜前比划的荆哲,满脑袋都是问号。 荆哲对穿越来的这具身体最为满意的地方无非就是颜值了,放到他那个时代妥妥的小鲜肉一枚,就算在这里,谁见了他不都得问一声“这是谁家清秀俊逸的小郎君”? 当然了,邙山上这些大老粗除外。 本来就丑,还没有欣赏美的眼光,就比如此刻正杵在门框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憨憨。 “你是不是羡慕我的颜值?” “我不是。” “切,你肯定是看我长得好看,嫉妒了吧?” “我没有。” “怕什么,有就说嘛!反正我——不管你说不说都会笑话你的,你不如说出来让我笑的更光明正大一些。” “……” 憨憨沉默,或许在想荆哲一介书生,脸皮是怎么比他还厚的。 荆哲自从穿越过来,还没有真正在一座城里逛逛,这第一次嘛,自然要重视。 好好捯饬一下也是有必要的,这叫仪式感。 他用水把散乱的鬓角长发往后归拢,这才满意的从铜镜旁站起来,指着身前问道:“憨憨,你们平时一定很少照镜子吧?” 憨憨的大饼脸白里透红,答案不言而喻。 “看看,你们一定是嫌弃自己的相貌,连镜子都不敢看,看到我照镜子才羡慕的吧?” “别瞎说”,憨憨不满道:“大男人没事照镜子作甚?真正的男人,有力气还不如去多干点活!” 荆哲瞅了他一眼,“这一定是大胖子那帮丑人说的吧?” 憨憨摇头挺胸,一脸自豪。 “这是寨主说的!” “……” 路漓果然聪明,知道这帮家伙长得丑,照镜子只会影响心情,所以说这种话让他们多去地里干活,还能增加收成。 厉害,荆哲自叹不如! 也不再跟憨憨废话,一碗稀粥下肚,踏着微风晨露,往山下赶去。 …… 邙山跟雍州比邻,四五里路的距离,连骑马都不用,只用了半个时辰,两人就进了城。 雍州不大,整个安国境内,像这种规模的小城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比之京州那种繁华都城来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这丝毫不影响荆哲的欢快心情。 雍州虽小,但街道宽阔,街上行人如织,道路两旁皆是小贩,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 进城后的荆哲如同脱缰野马,这里看看,那边问问,看到些新鲜玩意还怂恿憨憨掏钱去买。 憨憨哪敢答应? 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少寨主,不是来挣钱的吗?怎么钱还没挣,就花上了?” “会花钱的人才会挣钱,懂吗?” 憨憨摇头,“不懂,而且也没有钱。” “没钱?骗鬼呢!” 荆哲对憨憨的态度十分不满,反问道:“下山之前,我姐给你银子当我没看见?怎么,你还想独吞不成?” “俺没有。” 老实如憨憨,听到荆哲说他独吞银子,马上就沉不住气了,“寨主是给俺银子了,但她嘱咐,这银子是用来在城里吃饭住宿用的!” 那意思很明显,吃饭住宿可以找他拿钱,至于买些乱七八糟的,抱歉,没有。 “那大姐一共给了多少?” “一两。” “才一两?” 荆哲叫出声来,“这也太抠了吧?” “不少了,山上好几个月都没有进项了。前几天本来是要劫那狗官的,结果他绕路进了城,以后怕是也劫不到了,寨主手上也没剩多少银子。” “好吧。” 憨憨说的是实情,山上二百多人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四五两,路漓给他们一两算大方了,想挣钱还得靠自己啊! 荆哲往前走着,也没了逛街玩乐的心思,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做什么。 其实,他能想到的赚钱方法有很多。 比如烈酒。 据荆哲了解,这个时代的酒以浊酒居多,就算是其他游牧邻国进贡给朝廷的烈酒也不过三十度左右的样子,跟真正五六十度以上的烈酒比起来差远了。 烈酒的制作方法不难,制作好器具,用浊酒进行蒸馏就可以了。 而且通过蒸馏制取的高浓度烈酒不仅可以卖个好价钱,还能用它继续加工其他产品,比如香精,比如花露水。 方法也不难,荆哲原来在书中看过,就是加入各种花瓣,用酒精提取挥发油罢了。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荆哲之所以不用,主要还是钱的问题。 无论在哪个朝代,酒都不便宜。 毕竟粮食有限,而酿造酒需要大量的粮食和时间,能便宜就怪了。 而荆哲手上分文没有,小跟班憨憨身上也只有一两银子而已,这才能买多少浊酒? 最主要的还是,挣一笔钱容易,难的是源源不断的挣钱,蒸馏提纯烈酒消耗的浊酒太多,就算开始能挣到钱,后期去哪里搞这么多酒? 思前想后,荆哲还是抛弃了这个想法。 …… “卖瓜了,卖瓜了!” “又甜又凉的西瓜!” “吃一块解暑,吃两块过冬啦!” 正走着,前面就传来了洪亮的吆喝声。 日头渐高,加上走了半天,荆哲也渴的慌,听到有卖西瓜的,马上来了精神。 “憨憨,走,去买个瓜吃!” “咱们山上有瓜!” “那你现在去山上给我摘一个下来?” “……” 憨憨捂着口袋,有些犹豫。 “你又懒得爬山,那还磨叽什么?再说,这钱不就是用来吃住的吗?” “是…” 被荆哲这么一说,憨憨还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毕竟吃瓜也是吃…… 往前走了两步,荆哲才发现这卖瓜的还不是那种街边摆摊的,而是有单独的一间门面,外面支着一张小桌,上面摆着一个切开的红瓤西瓜,在火热的日光下,显得分外诱人。 但奇怪的是,偌大的门面,买西瓜的人却少之又少,好多人在门前停留片刻,小声指点,然后走了。 那门口的伙计也不在意,咬一口西瓜,黑色的瓜子跟话一起吐了出来。 “呸,穷鬼!” ———— 第八章 商机乍现 “小哥,你这瓜怎么卖啊?” 那伙计把瓜皮放下,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个身着锦袍的公子哥,身后还跟着一个明显是跟班的大汉,马上站了起来。 笑容有些谄媚,“公子好眼光!我家西瓜个大皮薄,香甜多汁,好吃的很呢!” “嗯,多少钱一斤啊?” “我家这瓜不仅好吃,还特别冰凉呢!” “我说,这瓜多少钱一斤?!!” 荆哲很想问一句,你特么是不是敦煌的,怎么壁画那么多啊? “额…五文钱一斤!” “好,那给我挑一个吧!” “……” 这伙计有点懵,因为这几天他遇到太多嫌贵不买或者问价之后一通乱砍的人了,像今天这么顺利,他反倒有些不习惯。 “公子是个爽快人啊!我这就去屋里给你拿瓜!” “等等!” 伙计还没转身,就被喊住了,拿眼一瞥,发现说话的是那个有点壮的跟班。 “别人家的瓜才卖两文钱一斤,你家怎么贵那么多啊?” 邙山上也种西瓜,吃不了的,路漓会让憨憨他们带下山来卖,所以憨憨对西瓜的价格还是很了解的。 “两文钱?” 伙计嗤笑一声,不屑道:“你说的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三天之前,这瓜就涨到五文了!不怕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城内只有我一家卖瓜,不在我家买,你在城里都吃不到瓜!” 荆哲一想,这一路走来,卖其他水果的比比皆是,可卖西瓜的,似乎还真只有他们一家。 于是笑道:“小哥莫要跟小厮一般见识。只是我们刚从外地过来,对城内不熟,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那伙计一听他们是外地人,脸上仅剩的一点恭敬也消失殆尽。 “跟你们说,我们少东家可是雍州新任知府的大公子林文耀!林知府三天前从京州赶赴此地上任,这城里所有的西瓜便被我们少东家收了!以后吃瓜只能买我家的!” 荆哲点头,路漓他们三天前想劫的那个狗官应该就是这位新任林知府了。 看他儿子的行事作风,叫他狗官毫无问题。 “那还麻烦小哥帮我们挑一个吧!” 天本来就热,又站在日头下废了半天口舌,荆哲感觉嗓子冒烟,哪怕贵点,也不想再等了。 伙计看了他们一眼,进屋取瓜。 “少寨主,这瓜就不该买!那狗官的儿子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嘘。” 荆哲朝四周看了看,示意憨憨闭嘴。 这城里可是知府的地盘,万一被人听了去,别说挣钱了,人都得进去。 “瓜来了!” 不消片刻,伙计就抱着一个大瓜出来了。 “公子,这瓜是带走还是打开?” “打开吃了吧!” “好来!” 伙计得令,在桌上手起刀落,西瓜便被切成数片,确实皮薄瓤红,更让人称奇的是,这瓜刚被切开的时候,竟冒出一股泛着白雾的凉气。 见荆哲疑惑,那伙计更显得意,“我家西瓜卖的贵,不仅是因为城里只有我们一家卖瓜,还因为我们少东家有一个冰窖,西瓜在里面放上一天取出来,那可凉的很!” 盯着西瓜上冒出来的白气,荆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咧嘴大笑,伸手就要去拿瓜。 还没碰到瓜,就被伙计伸手挡住了。 “公子,想吃瓜,先把钱结了吧。” “憨憨,结账。” 荆哲也不在意,“多少钱?” “这瓜侃侃十斤,共一百文!” “……” 这下,荆哲把手缩了回去。 “小哥,算错了吧?” 一斤五文,十斤不才五十文? 怎么突然翻了倍? “没错,一斤十文,十斤可不就一百文?” “你刚才还说一斤五文的!” 站在荆哲身后的憨憨怒不可遏,瞪着伙计狠狠说道。 五文他都嫌贵,更何况十文? 那伙计也不怕他,冷笑一声:“五文是刚才的价格,现在就是十文!” “那我不吃总行了吧?” 这坐地起价的手段,荆哲并不接受。 “呵呵,不行!” 似乎是吃准了他们外地人的身份,伙计朝屋里一招呼,瞬间出来了四五个精壮汉子,把荆哲和憨憨围了起来。 “这瓜都给你们切开了,你们吃也好,不吃也罢,我不管。但这钱嘛,必须留下!” 伙计把手抱在胸前,冷声说道。 “你——” 憨憨当了几年山贼,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往前一跨,就准备动手。 “憨憨!” 荆哲赶紧把他拉住,小声说道:“莫要生事!这是城里!” 憨憨终于忍住,眼神像是刀子,盯着伙计。 那伙计见状,气焰更盛了。 “算你们识相!若是敢不付钱,今天定把你们打的走不动路!你还别瞪我,打你也是白打!我们少东家是知府公子,你就算去告官也没用!” 荆哲也不想再跟他废话,让憨憨付了一百文钱,两个人拿着瓜,在伙计和汉子们的嘲笑下走了出来。 …… “这狗东西,竟敢讹我们的钱!” “少寨主若是不拉着我,定锤爆他的狗头!” “告诉寨主,来城里把这狗官劫回去!” 一路上,憨憨咬牙骂着。 “吃瓜,吃瓜!” 荆哲也不接话,大口吃瓜。 他尝了一下,瓜确实很凉,这么热的天气吃确实很爽,但却达不到荆哲所熟悉的冰镇效果。 “公子,你还有心情吃?” 看着荆哲没心没肺、大口吃瓜的样子,憨憨有些无语? 这真是寨主的弟弟? 太不像了吧? 要是有人敢这么讹寨主,寨主二话不说就把他们的狗头锤爆,在城里又如何?寨主想走,谁能拦得住她? “你不吃?那我替你吃了吧?” 荆哲盯着憨憨手中的两块瓜,眼神发光。 “我——” 沉默片刻,憨憨举起了手中的西瓜,狼吞虎咽起来。 等他吃完,荆哲问他:“想不想教训他们?” 憨憨疯狂点头。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憨憨满脸期待。 “那个,城里有没有卖爆竹的?” “……” ———— 第九章 能不能赊账? 城里自然是有卖爆竹的。 放爆竹最多的时候要数过年,寻常人家都会放几挂鞭炮,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除了过年,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也会放爆竹,雍州城内,憨憨就知道一家卖爆竹的。 可是——这爆竹跟教训卖瓜的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买爆竹晚上吓唬他们? 憨憨讲出心中疑问,被荆哲嘲笑一顿。 但关于爆竹有什么用,还是没有告诉他。 接下来憨憨还是老实的带着荆哲往城西卖爆竹的人家赶去。 平日里,爆竹卖的很少,需要买爆竹的也都知道地方,所以卖爆竹的不需要在街上开门店。 荆哲被憨憨带到一个胡同里,开始敲门。 “买爆竹?”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揉着睡梦惺忪的眼睛推开门,看着两人问道。 “不买。” “……” 山羊胡愣了片刻,脸带愠色:“不买爆竹那你敲什么敲?有病?往南走第二条胡同就有郎中,好走不谢!” 说完,山羊胡不耐烦的伸手关门。 “别,别关!” 荆哲赶紧顶住门,心想不愧是造爆竹的,这脾气很爆啊! “干嘛?你又不买爆竹?” 山羊胡瞪着他,不满道。 “我不买爆竹,我买其他东西。” “我这除了爆竹,没有其他东西!” 山羊胡说完又要去关门。 “我买硝石!” “硝…石?” 山羊胡停下了手中关门的动作,有些警惕的看了看荆哲,出声问道:“你也想造爆竹?” “……” 好嘛,把他当成同行了。 “不,我不造。” “骗人,不造爆竹买硝石做什么?你是来抢生意的吧?不卖!赶紧走!” 只有同行间才有最赤果果的仇恨,这话说的不假,在把荆哲当成同行后,山羊胡直接下手推人了。 “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我给你分析一下,你可以先听听,再考虑卖还是不卖!” 山羊胡没搭腔,但停下了手中的推人动作,荆哲见状,赶紧讲了起来。 “我高价买你的硝石,就算造爆竹,那也不挣钱不是?再说了,城里全是你的老主顾,我造爆竹岂不是赔本买卖?” 山羊沉默,正在盘算。 “现在到过年还有半年多的时间,硝石没了你还可以再去采,不耽误你过年造爆竹。” “你的硝石,有多少我买多少,你还省去了加工制造爆竹的时间和精力,就相当于倒手一下而已,不是纯挣?” “有多少你能买多少?” 山羊胡眼神闪烁,显然被荆哲给说动了。 他存了好多硝石,等做成爆竹卖完得等到过年,也就是说这些原料需要在他手里压半年。 若是能提前把这些硝石转手出去,他能平白多挣不少银子呢! 反正在城外的矿山上,硝石有的是,到时候再去采就是了! “那是自然!能先看看你有多少硝石吗?” 山羊胡把门打开,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下,荆哲和憨憨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山羊胡领着他们来到一间柴房外,把门推开,一整屋的白色硝石出现在他们眼前。 “喏,这就是我的硝石,你能全部买下?” 荆哲点头,随即又问道:“若是能把这些全买了,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山羊胡想了一会儿,试探性问道:“二十两银子?” 其实,这些硝石最后全部做成爆竹的话,也就能卖个二十两银子左右,而且这还得加上其他原料和人工,他开口就要二十两,有点狮子大张口的意思。 可做生意就得这样,他不狮子大张口,对面怎么压价还价? “二十两银子?不多!我全都要了!” “……” 山羊胡和憨憨集体茫然。 山羊胡有些后悔,这架势,分明就是个富家公子哥,看他一身锦袍,早就该猜到才是,还不如再多要几两来着。 而憨憨则是捂着口袋,心想若是荆哲跟他要钱,他坚决不给!他才一两——不对,现在只剩九百文了,可不能给他嚯嚯。 “若是公子能把这些硝石都买了,我雇人用车给公子送回去!” 这种人傻钱多的客户,山羊胡必须提供最好的服务,若是能发展成回头客,一年给他运上两次,不比造爆竹来钱快多了? 荆哲摆手,示意不用。 邙山上免费劳动力那么多,倒是不用别人,再说了,他也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是从邙山上下来的。 城里人多嘴杂,在城外官府拿邙山没办法,在城里可就不一样了。 “不劳烦掌柜了,我们自己运送就行——这样有没有什么优惠啊?” 山羊胡摇头,“二十两银子已经很低了,如果公子自己找人运送,造爆竹的其他原料,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些。” “好!” 荆哲欣然接受。 “公子今天就准备把硝石拉走吗?” 荆哲抬头看天,已渐正午,回山上一趟,下午带人来拉倒也赶趟,但现在的问题是——没钱。 “掌柜的,你这能不能赊账啊?” “赊账?” 空手套白狼? 山羊胡的脑袋里瞬间冒出这么几个字,脸色一黑,沉声道:“公子若是没钱,那就快走吧!不要浪费时间!” 荆哲讪讪一笑,“开个玩笑而已,掌柜的急什么?等我叫人来拉硝石的时候,银子自然少不了掌柜的!” 听到这话,山羊胡的脸色才缓和一些,把荆哲和憨憨送出门去。 从山羊胡家里出来,荆哲并没有回山上的打算,而是想着如何挣够二十两银子。 憨憨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少寨主,这买硝石又跟教训那些卖瓜的有什么关系?”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懂了。” 荆哲神秘兮兮的说道。 “可咱们也没有二十两银子啊?” “这个还得容我再想想。” 荆哲抹了把汗,又继续说道。 “天太热了,咱们先找家客栈,吃点饭然后睡一觉,睡醒之后元气满满,或许我就想到挣钱的办法了!” 憨憨:…… ———— 第十章 男人都想去的地方 吃饭:金钱—100 住宿:金钱—100 就在荆哲没心没肺躺在客栈床上睡觉的时候,憨憨数着仅剩的七百文钱,有些忧心。 这才半天而已,就花了三百文,再过两天,这银子不得花光啊? 少寨主挣钱的本事没看到,花钱的本事是真的厉害,憨憨歪头想着。 荆哲睡了个好觉,从中午直接睡到了傍晚,睡醒之后确实元气满满。 在楼下简单吃了点饭,荆哲就怂恿着刚结完账、脸上愁上加愁的憨憨往外走,嘴上还劝着。 “不就花了几百文钱,至于吗?等着看吧,今天晚上我就把这些钱挣回来!” 憨憨撇嘴,表示不信,但还是跟着荆哲走了出来。 夜幕降临,凉风一吹,街上的人比白天多了不少,天上月色朦胧,街上灯火隐隐,确实有几分夜生活的样子。 荆哲扭头问道:“憨憨,你知不知道这城里有什么地方是男人都想去的?” 憨憨想了想,眼神一亮,“知道!” “好,快带我去!” 呵呵,没想到这个憨憨长得老实,但骨子里也闷骚的很嘛! 片刻之后… 荆哲盯着潺潺溪流中一个个光溜溜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憨憨,这就是你说的…男人都想来的地方?” “昂”。 憨憨盯着正在河里游泳嬉闹的男人们,得意道:“这么热的天,晚上脱衣服往河里一躺,这不就是每个男人最想来的地方嘛!” “……” “哈哈!” 就在荆哲无语时,旁边一阵笑声传了过来。 荆哲转身去看,只见一个身形消瘦、面相有些猥琐的年轻男人正站在他们旁边,刚才的话,他显然也听到了。 见荆哲和憨憨看他,猥琐男人也不慌张,继续笑道:“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这里顶多算是毛头小子愿来的地方,可不是男人们都愿来的地方!” 一听这话,就知道对面是个懂行的。 荆哲故意问道:“哦?那应该是哪里?” “呵呵,这大好夜色,男人的乐趣自然在别处!我正好要去那里,你们可以跟着!” 猥琐男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荆哲对憨憨使了个眼色,忙不迭跟上。 …… 走了约摸一刻钟,猥琐男才停下,伸手往前指去。 “看那里!” 荆哲抬头,就看到前方正凛立着一座色彩斑斓的精致楼阁,有三层楼高,整个建筑外层都涂着淡红色的漆料,外围挂着彩旗和灯笼,随着微风在空中飘摇。 整座阁楼给人光鲜明亮、富丽堂皇的感觉,人未走近,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管弦之声和少女嬉笑声,靡靡之音,在空中回响。 阁楼门外,还有些穿着轻薄、浓妆艳抹的女子正摇着罗扇,迎来送往,欲语还休。 荆哲只感觉血往上涌,定睛往阁楼上看去,就见二楼挂着一块巨大牌匾,上面工工整整镌刻着三个烫金大字—— 春水楼! 看到这三个字,荆哲微微咋舌! 这也…太奔放了吧? 又是春又是水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旁边的憨憨也没好到哪去,山上除了路漓之外都是比他还丑的大老粗,路漓又是汉子性格,这扑面而来的一群香艳女子对他的冲击不小。 见二人呆在当场,猥琐男非常得意。 拍着二人的肩膀笑道:“刺激吧?” 二人频频点头:“刺激。” “呵呵,里面还有更刺激的!这才是男人该来的地方嘛!” 说着话的时候,有人从远处走来。 “吴兄,来了?” “张兄,来了!” “吴兄,进去?” “张兄,进去!” “……” 看来猥琐男是这边的常客,刚在门口立了不久,就有人上来打招呼,随后两人就勾肩搭背进了里面。 “憨憨,咱们也进去看看!” 看着里面跳跃的红色灯火,荆哲摩拳擦掌。 “无非就是些女子而已,有什么意思?” 憨憨嘴上这么说,可眼睛却止不住往阁楼里面瞟,守护着初哥最后的倔强。 “既然如此,要不你一个人去河边,我自己进去看看?” 让你装! 荆哲不惯着他,你想走,那就走喽。 憨憨也没想到荆哲这么直接,眼珠一转,闷闷道:“俺还是跟少寨主一起吧!若是少寨主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寨主怪罪下来,俺可担不起!” 这货的脑袋终于开了窍,竟知道搬出路漓做挡箭牌了,荆哲也懒得跟他计较,大步朝楼中走去。 …… 作为雍州城内最出名的夜生活中心之一,入夜之后的“春水楼”里,已然人满为患。 一楼大厅不小,又由屏风划分成了几块。 有的地方女子穿着暴露,扭动纤细腰肢,跳着让人欲罢不能的艳舞。 有的地方又像酒楼,几人在那推杯交盏,身边还都有靓丽女子倒酒夹菜,但那些男人的心思显然不在酒桌上。 有的地方就更直接了些,男人们刚走进来,几个女人一窝蜂涌上来将他们围住,随后便搂着胳膊上了搂。 荆哲在外面见过的那个猥琐男就属于这种类型,他进门的时候恰好看到猥琐男搂着一个身材壮硕的女子,颤颤巍巍上了楼。 心中不免佩服: 敢开坦克的男人,是条汉子! 一楼热闹非凡,二楼精彩不减。 在二楼的空中平台上,一条粉红色的幕帘悬挂在围栏上沿,幕帘之后摆着一张长桌,一把古筝横在上面,隐约能看到一个婀娜苗条的身影坐在古筝之前,手指轻轻的拨动着。 进门之前听到的管弦之声便来自这。 而幕帘外面,一群身着彩色长衫的清丽女子正随着古筝乐声翩翩起舞,那舞蹈比一楼的艳舞高雅不少。 许多书生模样的男人坐在台下,也不知是看着那群舞女还是幕帘之后的人影出神。 这群女人,倒有点女团的味道,而且还是百分百纯天然的几千年美女 荆哲看着二楼,自顾自想着。 ———— (童鞋们,本书快签约了,没有投资的可以投投哈,签约后加强更新,各位大佬们投投票好不好啦????) 第十一章 长得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位公子有些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荆哲正站在楼下,一阵香气飘了过来。 他一转身,差点撞到来人,退后一步,放眼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个头不高但身材异常丰满的女子,荆哲比她高出一头,眼神从高往下瞟过去的时候… 只感觉鼻子发热,口干舌燥。 赶紧把眼神移开,尬笑一声。 “姐姐猜对了,小生从彭州过来。” 那女子听了,笑意更浓,“怪不得!我说雍州城内何时有如此俊俏的公子哥了?” 说着,那女子身体就靠了过来,媚眼如丝,在荆哲的脖颈处吐气如兰。 “公子既然来了春水楼,不妨跟姐姐上楼喝喝清茶,听听小曲?” 看着女子满眼春光的模样,荆哲咋舌,这上楼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那女子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身体又往他身上一挤,胳膊上满满都是压迫感。 “公子若是想做点其他的,也可以哦…” “……” 荆哲把口水咽下去,有些不舍的将胳膊从女子身前抽走,正色道:“多谢姐姐好意,但小生平日除了诗词再无其他爱好,只能抱歉了!” 说着,还对女子拱手致意。 那女子有些不甘,但也没有强求。 “春水楼”虽是青楼,但楼里并不缺填词作诗的书生,像这种读书读傻了的呆子她见过不少。 觉得可惜,女子最后留下一句“若是公子困乏了,可随时来楼上找我,叫我凤姐便是。” 说完便扭着身子上楼去了。 凤姐… 荆哲擦了擦汗,不明觉厉。 而旁边的憨憨盯着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懂为何两人都站在这,那女子都不来问问他呢? 虽然他也不会上去… 接下来,又连续有四五个不同的女子,环肥燕瘦,跑来跟荆哲说了同样的话,但都被他给拒绝了。 憨憨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荆哲看了他半天,指了指自己的脸。 “长得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 …… “能在这烟柳之地独善其身,公子所为着实令人钦佩!” 这时,两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看身着打扮,一个公子,一个小厮。 两人皮肤比寻常男人白净不少,尤其是那粉嫩公子,长相俊美比之荆哲都不遑多让。 一头乌发用棱带随意盘起,眼眸似水,唇红齿白,还有那衣服都包裹不住的发达胸肌,连荆哲都自叹不如。 见荆哲的视线落在自己胸前,粉嫩公子脸颊微红,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荆哲自知失礼,讪讪一笑:“哪里,哪里…” “公子不必谦虚!” 粉嫩公子双手一拱,感慨道:“在下来春水楼已有一段时间,发现来这里的男人左右都绕不开女色二字。唯独公子品行高洁,令在下觉得惺惺相惜,心向往之!” “谬赞,谬赞…其实我只是……” “公子不用说,在下都懂!” 不等他说完,粉嫩公子就出声打断,满眼的理解和深情。 你懂个屁哦! 但荆哲并不领情。 男人,食色性也。 身为一个男人,他自然也想食,而他一而再的拒绝那些女子,不是因为正义,而是因为… 穷! “公子你我志趣相投,何不找个清净场所,共饮一杯?” “不了,在下还有事在身,公子若实在想喝,还是另找他人吧!” 一个男人,还是个比自己好看的男人,荆哲实在对他生不出半点好感,赶紧拒绝。 粉嫩公子也不气馁,想了想,随即笑道:“刚才听公子说只爱诗词,又见公子气质超脱,想来诗词定是极佳吧?” “一般,一般而已。” “公子真是谦虚!不过巧的很,在下对诗词颇有造诣,若是公子喜欢诗词的话……” 粉嫩公子上前一步,引劝道:“倒是可以寻个清幽之所,指教公子一二!” 荆哲退后两步,拿眼斜着他。 他很想对这粉嫩公子说一句:劳资性别男,但爱好是女啊! 就算你长得好看,可我也不想搞基啊! 于是摊摊手,无奈道:“好吧,不装了,我摊牌了,我确实是谦虚了。” “在下诗词独步天下,自认为无人能敌,所以指教的事情,公子也不必说了!还有,求你别再跟着我了好不好?再见!不对,还是别见了!” 荆哲说完,直接遁走,只留粉嫩公子立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有点出神。 “殿…” 一直不曾说话的小厮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粉嫩公子瞪了一眼,马上改口道:“公子,这楼里那么多人,为何唯独选了他?” “总感觉此人比较独特,而且并无所求…” “并无所求?” 小厮歪着脑袋,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捂嘴笑道:“咯咯,不过他好像蛮怕公子的。” 粉嫩公子咬着嘴唇,又轻轻吐出一句。 “还因为,他脸皮够厚!” “……” …… 随着古筝声毕,二楼平台上那些可以组团出道的舞女们悉数退下。 幕帘里那道曼妙身影起身,对着台下曲膝躬身,又坐在了古筝前,隔着朦胧的薄幕,更显安静美好。 果不其然,她刚落座,一楼大厅便沸腾了。 “婉儿姑娘!” 叫好声一波高过一波。 旁边的憨憨盯着发狂的书生,挠头问道:“公子,他们这是怎么了?” 荆哲也不知情,但大致能猜到些什么。 指着幕帘,小声说道:“若是我没猜错,这幕帘后的女子应该是这春水楼里的头牌了!这些书生,多半也是为她而来!” 荆哲没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跑。 各行各业都有竞争,青楼自然也不例外。 青楼的竞争力是什么? 姑娘。 而一家青楼的核心竞争力,就是头牌了。 放到他那个时代,可以称为ip。 那可是引流的强大存在啊! 这么想着,荆哲也开始期待起幕帘后那道曼妙身影了,尤其好奇他的长相——怎么也得跟路漓一个级别才敢叫头牌吧? 哎,怎么能想到那个妖女呢? 荆哲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 第十二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头牌没等到,倒是等到了老鸨。 只见从三楼楼梯上走下一个身材浮肿的中年女人,鼻子下的一颗美人痣让人印象深刻。 她先是扭动着腰肢走进幕帘里,弯腰跟那头牌耳语几句,随后又走到平台外面。 浅笑盈盈的对台下曲膝施礼,笑道:“诸位公子每日光临我们春水楼,老身不胜感激。” 台下安静许多,众人都仰着脑袋,竖起耳朵听她说话。 老鸨见大家这么配合,也来了精神,竟开始抖起了激灵。 “老身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各位想听哪一个呢?” “……” 台下一片死寂,并无人捧场搭话,气氛略显尴尬。 荆哲盯着那老鸨,心中冷笑连连:是谁给了你勇气让你觉得大家仰着头是在捧你的场? 那是在看头牌好不好? 不过老鸨就是老鸨,见过的大场面多了,这点难堪她也只是一笑带过,自顾自说起来。 “这坏消息嘛,是我们婉儿身体不适,今天就不能与诸位见面了,还望公子们见谅!” “什么?婉儿身体不适?” “哪里不适?要紧么?” “我们等了半天,你就跟我们说这个?” 底下的书生瞬间炸了锅,似乎他们在这枯坐一晚就是为了头牌婉儿,现在突然跟他们说见不了了,哪能接受? 但也有人还能保持冷静,沉声问道:“这消息如此之坏,又有什么能称的上好消息?” 老鸨感激的看了说话的书生一眼,心想等了半天,终于有个配合的了。 抛了个有些恶心的媚眼之后,才又笑道:“好消息嘛,自然也是关于婉儿的。” 楼下屏气凝神,等她下文。 “诸位对婉儿的厚爱,婉儿铭记于心,同时也无比惶恐。婉儿在楼里已有些日子,始终没有遇到合适之人,若是谁能对她眼缘,今晚便可上楼一叙!” 见大家神色凝重,老鸨又继续笑道:“依老身来看,若是真有公子能合了婉儿眼缘,不仅可以上楼一叙,就是做婉儿的入幕之宾,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哇!!!” 此话一出,大厅里再次沸腾。 这不是在告诉大家,婉儿姑娘想择取良婿离开春水楼了吗? 每个人都眼神冒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有荆哲透过幕帘去看里面那道曼妙身影,老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身影轻微晃动,身子缓缓站起,最后还是坐下了。 这婉儿姑娘,似乎并不情愿。 荆哲立在那里,若有所思。 …… 老鸨说完之后,退回幕帘一侧,脸带笑意的看着楼下。 毫无疑问,所有书生和公子为了赢得婉儿好感,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接下来,大厅里必定热闹纷呈。 其他分区的男人也觉得身边的女人不香了,三三两两离开座位,来到大厅中间,吃瓜看戏。 看到这一幕,老鸨笑容更胜。 春水楼虽是雍州最大的青楼,可跟京州那些繁华大都市的烟柳场所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而今天这事一发酵,定会引来无数顾客。 到时候,春水楼在安国境内都会名声大噪! 如此说来,只要婉儿还在春水楼一天,这里的热度就会居高不下。 至于合眼缘的人什么时候出现…呵呵,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老鸨冷哼一声,笑容更盛。 “林公子送婉儿姑娘纹银百两!” 一个小厮在人群中喊道,拉响了争女大战。 但这简单粗暴的砸钱手段着实惹怒了一大群读书人,指责声随之而起。 “来春水楼的人谁不知道婉儿姑娘只偏好诗词琴曲,送些银子算什么?” “就是,婉儿姑娘是何等人物,送银子岂不是玷污了她?” “粗鄙,粗鄙至极!我辈读书人羞于为伍,羞于为伍啊!” 荆哲歪头去看,之前喊着送银子的那个小厮身边坐着一个身着华袍、有些贼眉鼠眼的浪荡公子哥,听到书生们的指责,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嗤笑一声,朝小厮摆了摆手。 “林公子又送婉儿姑娘纹银百两!” “……” 恨归恨,但这种一言不合就砸钱的方式还是很令人羡慕的。 老鸨的脸都乐开了花,纹银百两,在场所有人一天的花费都没有这么多,这片刻功夫,就收到了二百两,不高兴才怪! 但嘴上还是说着:“林公子,你也知道我们婉儿对于钱财……” “林公子再送婉儿姑娘纹银百两!” “林公子稍等片刻,老身这就去问问婉儿的意思!” “……” 看着老鸨溜进幕帘之中,一群书生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说好的送钱没用呢? 说好的不爱钱财呢? 怎么才三百两银子就倒戈了? 早知道这样…算了,早知道又如何?若是有三百两银子,谁还来这? 书生们垂头丧气,之前一直沉默的林公子却站了起来。 “想送银子你们也得有啊!” “看你们那穷酸样,臭书生无疑!” “小爷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帮读书人了!” “整天吹嘘自己多厉害,却写不出一首婉儿姑娘能看上眼的诗词,也好意思说是读书人?” 林公子唇枪舌剑,可句句直戳要害,那些书生虽然气愤,但却找不到反驳的点。 “什么时候,靠着祖辈萌荫的人也敢如此口无遮拦了?” 恰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色刺绣锦袍、手拿折扇的清秀男子站了出来,骚包程度,连荆哲都难望其项背。 “若林公子的父亲不是知府,你今日能随手扔出三百两银子?反倒嘲笑起读书人了,天下有这样的道理?” 听他说完,荆哲才知道,原来这个出手阔绰的林公子就是狗官的儿子林文耀,怪不得看着他贼眉鼠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 第十三章 雍州第一才子 “是陈公子!” 人的名,树的影。 清秀男子话音刚落,大厅里那些情绪低落的书生们瞬间又热情高涨起来。 荆哲指着清秀男子,问身前的一个书生:“兄台,敢问这位公子是何许人也?” 被他问话的书生有点不耐烦,但转身看到荆哲的身着长相后,脸色缓和不少。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 接二连三的被人问这句话,荆哲都服气了,自己外地人的身份就那么明显吗? 见荆哲点头,那书生笑道:“果然如此!雍州城内,又有谁会不知道陈公子的大名?” 荆哲频频点头,虚心求教,书生款款而谈。 “陈公子叫陈剑南,乃陈大员外之子。” “陈公子才学甚高,有雍州第一才子之称。” “而且陈家跟当朝丞相是远亲,听说陈公子准备参加今年的京州会考,倘若中举,就会向丞相之女求亲!” “陈公子本就风流倜傥,满腹经纶,若是再成了丞相佳婿,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啊!” 书生不吝赞美之词,看来,这个陈剑南在雍州城内的风评还是不错的。 但不知怎么,荆哲对他的印象却不好,总感觉这人有些装。 尤其是听到他要娶丞相之女——不就是他大姐吗?那岂不是想当他姐夫? 看他在春水楼里左右逢源,想来平时也是这里的常客,就这品性还想做他姐夫? 做梦吧! 荆哲啐了一口,皱眉思索。 ……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公子啊!” 林文耀转过身来,一脸阴郁的盯着陈剑南。 “我只不过在教训这些臭书生而已,跟陈公子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陈公子还想插手?” 陈剑南也冷笑一声,“在下从小饱读诗书,且以书生的身份为傲!林公子说臭书生,岂不就是在说我?” 陈剑南的父亲早年间也曾在京州为官,年纪大了才辞官回乡,雍州地面上,谁见了不得恭敬的喊上一句“陈大员外”? 况且陈家跟丞相家还攀着亲,陈剑南自然不怕一个知府公子。 听完陈剑南的话,林文耀的脸更黑了,沉默半晌才又笑道:“不过我说的好像也没错吧?若是你们有钱,送便是了,婉儿姑娘也没说过不收,谁又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呢?” 他话音刚落,陈剑南还未反驳,就见老鸨从幕帘中退了出来。 台下所有书生一脸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婉儿姑娘真被这三百两银子给打动了,他们不仅伤心,还伤脸。 老鸨往下扫了一眼,然后带着些许歉意看着林文耀,哂笑道:“林公子,我家婉儿让老身替她谢过林公子的好意,但是这上楼一叙的事情嘛…”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那么明显的拒绝若是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 人群瞬间沸腾了。 “我就说嘛,婉儿姑娘怎么会是爱财女子?” “想赢得婉儿姑娘芳心,还得靠诗词啊!” “嘿嘿…” 众人的嗤笑声落在林文耀耳朵中尤其刺耳,这还不算完,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大家都懂,陈剑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公子,这下让你失望了吧?既然见不到婉儿姑娘,那三百两银子你就不用往外掏了,也免得破费。” 陈剑南一脸明媚,但却腹黑蔫坏。 他不说还好,这话当着众人的面一说,林文耀哪里还好意思再要? “左右不过三百两银子而已,林某既然送了,便不会再拿!” 林文耀梗着脖子,满面涨红,“倒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说什么自己文采斐然,怎么不见你们能作出一首婉儿姑娘看的上的诗词?” 书生们默然,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写过诗词,但婉儿姑娘眼光太高,并不满意。 遂把目光都投向了陈剑南。 …… 只见他往楼梯上小走几步,这才站定。 “那是因为…” 陈剑南转过身来,锦袍下摆随着门外吹进的凉风肆意飘摇,更显俊逸。 “我还没作!” 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陈剑南温文尔雅但不失狂妄自信的模样,引得许多躲在厢房里的女子都忍不住打开门偷瞄。 “哼,说大话谁不会?” 林文耀对此不屑一顾。 “因为考取功名的事情,在下最近一段时日都在家中苦读,不曾想春水楼里来了婉儿姑娘这么一位妙人,今日听姑娘一曲,甚为宽心。” 陈剑南也不理会林文耀,继续说道:“在下心痒难耐,遂准备献丑赋诗一首,希望婉儿姑娘能够喜欢!” “哗!” 听到这话,书生们昂头挺胸,就如同陈剑南已经胜了一样,脸上的兴奋都能溢出来。 看到众人的反应,陈剑南得意非常。 雍州城内,到处都是我的传说! 今天,这传说又要增加一项了! 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其他人赶忙退开,仿佛特意为他装逼提供宽敞的地方。 说起装逼,陈剑南无疑是个老手。 比如现在,逼还没装,氛围先起来了,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装的更加顺滑了… 陈剑南打开折扇,作势扇了几下,突然站定,把折扇拍在手上一合,脸上露出丝丝笑意。 “珠帘琴声乱吾心,清梦渐醒人已新。 小楼听雨独憔悴,丽人现身传佳音。” “好诗,好诗啊!” “不愧为陈公子,这诗确实妙!” “婉儿姑娘怕是要现身了!说来说去,婉儿姑娘还是看重读书人多些!” 陈剑南刚作完诗,马屁就一个接一个拍了起来,当然还不忘挖苦林文耀一下。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陈剑南涨了他们读书人的士气,且他的诗又不差,值得大家为他摇旗呐喊。 陈剑南一脸温和,笑着对大家摆手,显得十分谦逊。 林文耀虽然不是什么才子,可诗的好坏他还是能听出来的,陈剑南的家世再加上这诗,足以让婉儿姑娘现身了。 趁着老鸨进幕帘的间隙,林文耀还不死心,准备再恶心他一下。 “听闻陈公子对祝丞相之女爱慕有加,这次进京还准备求亲?” 陈剑南不答,算是默认。 “既然如此,陈公子又怎么会想做婉儿姑娘的入幕之宾呢?” “……” ———— 第十四章 被动装x 男人三妻四妾,在陈剑南看来是正常的。 尤其是还没成亲,寻花问柳又有何妨? 写词赋诗讲究浪漫,你都不浪,又怎么漫的起来? 再说了,雍州离京州远得很,他不说,谁知道他在雍州的事? 这些本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林文耀偏偏拿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沉吟片刻,才有了主意。 “我对表姐之心从未变过,今日不过是来此随便走走,谁说要做婉儿姑娘的入幕之宾了?” 陈剑南分辨道。 “呵呵…” 听到这个回答,林文耀冷笑一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有这话挡着,就算婉儿姑娘看中了陈剑南的诗又有何妨? 这场比试,注定没有赢家! 不多会,老鸨便从幕帘后走了出来。 先对台下施礼,看着陈剑南笑道:“陈公子不愧为雍州第一才子,赋诗作词,顺手拈来。婉儿也说刚才的诗是极好的,谢过陈公子了!” 陈剑南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明里是在夸他,可实际不还是说婉儿姑娘没看上他的诗吗? 这反转猝不及防,陈剑南只觉得老脸发红,胸口发闷。 “就这?还第一才子?呵呵,不过如此!” 最开心的莫过林文耀了,喜笑颜开,还不忘口吐芬芳。 陈剑南瞪了他一眼,满脸阴郁。 一个青楼女子,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发作,只能顺着台阶往下说道:“在下刚才就说了,来此地也不过是闲逛,赋诗只是凑巧而为,婉儿姑娘不必客气!” 大厅里出奇的安静。 书生们对这个结果也相当意外,陈剑南毕竟是雍州诗词界的扛把子,连他都不行的话——这么想想,心里顿时舒服许多… …… 老鸨看着鸦雀无声的大厅,心里叹了口气。 今天怕是到此为止了。 好在保住了林文耀的那三百两银子,今晚不亏! 她往前踱步,笑道:“婉儿身体抱恙,小坐片刻也已经乏了,若是无人再作诗词的话,今日便就到这吧!” 那些书生们一听,马上接话。 “既然婉儿姑娘抱恙,还是回去休息吧!” “是啊,我等仰慕婉儿姑娘,不在这一时!” “至于诗词,以后再作便是!” “……” 明明是写不出来,偏说成舍己为人,脸皮如此之厚实在令人佩服。 撕逼大战高开低走,让荆哲感觉失望。 他倒是可以站出来随便剽一首诗力压四座,入场装逼,可结果呢? 或许能得到那位婉儿姑娘的青睐,但荆哲对此并不期待,隔着一层幕帘,连声音都听不到,谁知道她会不会是下一个乔奶奶? 按f进入坦克的事情,他可办不到。 最关键的是,出风头事小,这婉儿姑娘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若是因此而得罪了一大票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个逼,不装也罢! 荆哲拍拍憨憨的肩膀,准备结束自己的第一次青楼之行。 “慢着!”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转身去看,原来是之前那粉嫩公子站了出来。 荆哲来了兴趣,这细皮嫩肉跟个伪娘一样的家伙,难不成真是个作诗高手? 遂拉着憨憨找了个有利位置,继续吃瓜。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粉嫩公子看去,待看清他的长相,感慨非常。 “好俊俏的公子哥啊!” “似乎比陈公子都俊秀啊!” “……” 陈剑南一直自诩是雍州城最大的帅比,当他看到粉嫩公子,脸色黝黑。 老鸨站在台上,笑道:“公子好生俊俏!就是不知公子站出来是不是也要为婉儿写一首诗呢?” “不是。” 粉嫩公子摇头,一脸淡定。 “不…是?” 老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之后,脸色沉了下来。 “若公子不准备为婉儿写诗,又把大家喊住作甚?难不成想消遣大家?” 粉嫩公子笑道:“陈公子有如此大才,写出来的诗都得不到婉儿姑娘的青睐,想来婉儿姑娘眼光之高,并不是我等俗人可以打动的!” 说着,眼光朝周围扫了一眼,大声道:“我虽写不出,不代表这里其他人写不出!”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这里难道还有比陈公子厉害的人?” 有人问道。 “当然有了!此人诗词独步天下,无人能敌!随便写一首诗都好过诸位!” 声若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他——是——谁?” 陈剑南咬着牙,脸更黑了。 听到那句“诗词独步天下”的时候,荆哲就偷偷招呼憨憨往外溜了,顺便问候了粉嫩公子的十八代祖宗。 …… “就是他!” “……” 荆哲还是慢了一步。 他才走到门口,就被站上楼梯的粉嫩公子发现,喊声一出,马上有人把门堵住,想溜都找不到地方。 “呵呵…” 荆哲讪讪一笑,在心里继续问候粉嫩公子祖宗十八代。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个吃瓜的,怎么就让瓜砸了头? “那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勿要当真,勿要当真!” “玩笑?” 一个粉嫩公子就罢了,怎么又来了一个比自己帅的? 心态爆炸的陈剑南没好气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难道不清楚吗?有些玩笑,不是你想开就能开的!就不怕大话说多了,闪了自己的嘴?” 荆哲不想装逼,并不代表他没实力装逼。 他怕得罪人,尤其是林文耀。 因为他接下来准备在城内做生意,要是得罪了知府公子,人家随便给他下点小绊子,钱就别想挣了。 挣不了钱,跟路漓打赌就输了。 打赌一输,逃不出邙山,进不了京州,见不到大姐,抱不到大腿,好日子遥遥无期。 这是连锁反应,所以他才谨慎。 但这并不代表他怕得罪陈剑南! 而且这厮的嘴也太损了,忍无可忍的荆哲决定无需再忍。 眼珠一转,一个既不得罪林文耀同时又能打脸陈剑南的好主意就冒了出来。 嘿嘿,别怪我风骚! 劳资这是被动装逼! ———— 第十五章 献丑了! “诗词独步天下确实是在下说大话了。” 荆哲贱贱一笑,“独步雍州还是有的!” “……” “狂妄!若你真能写出比我还好的诗,那我陈剑南甘愿把雍州第一才子的名号让给你!” “呵呵,这种没啥卵用的名号,陈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你——” 陈剑南今晚缕遭重创,被荆哲一激,脚步虚浮,若不是被人扶了一把,就摔到地上了。 “有趣,有趣!” 林文耀见状,拍着手笑道,看荆哲的眼神充满了赞许。 “他也是你口中的臭书生,你高兴什么?” 陈剑南稳住身子,瞥了林文耀一眼,意思是我们是读书人之间的内战,输赢都跟你无关。 荆哲却连忙摆手,“在下写诗全凭天赋,书生谈不上!” 为了跟陈剑南划清界限,也为了不得罪林文耀,荆哲不惜自降身份。 “……” 这个称呼有点新奇,众人啧啧称奇。 这时候老鸨站了出来,“看公子面生,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荆哲想了想,大方道:“名字卑贱,实在羞于启齿。” 老鸨念了一遍,也没继续在这古怪的名字上纠结,话锋一转道:“公子这是想为婉儿姑娘写诗了?” “不想。” 见林文耀看过来,荆哲赶紧摇头。 听到这话,大家非常统一把目光投向了粉嫩公子,心想这两人不仅都长得好看,连操作也雷同的很啊! “在下只想为夫人作诗一首!” “……” 现场一片沉寂。 众人看看荆哲,又看看老鸨,内心震惊: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粉嫩公子歪头思索,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屡次三番拒绝那些妙龄女子,原来好这一口呀! 片刻之后,人群中才爆发出一阵哄笑。 连老鸨自己的脸都红了。 身后是年轻靓丽的婉儿姑娘,身前是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给她一个半老徐娘作诗? 这不是让她难堪嘛! “公子,老身年纪已大,你就莫要拿老身寻开心了!” “额…” 荆哲一愣,看了看大家喜闻乐见的表情,又看了看老鸨臃肿虚浮的身材,再结合这话里的歧义,不免一阵恶寒。 妈的,劳资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当个坦克兵吧? “夫人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我想为夫人的春水楼题词一首,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为春水楼题词?” 这就新鲜了。 她见过因为争风吃醋斗诗的,也见过为了才学一决高下的,可为春水楼题词的,老鸨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有些诧异。 “对!就是为春水楼题词!” 荆哲站起来,笑着来到人前,“春水楼在雍州城内远近闻名,文人墨客心向往之,可见夫人在春水楼上下了功夫!” 这话瞬间勾起了老鸨对年轻打拼时的回忆,微微动容,忍不住点头。 而荆哲则话锋一转,直言道:“春水楼很好,但不是最好,而在下可以让春水楼更好!” “如何更好?” 老鸨配合婉儿姑娘今天搞这么一出为的就是增加春水楼的人气,荆哲这番话无疑击中了她的软肋,忙开口问道。 “春水楼在雍州城内远近闻名,可在京州那种大都会里,又有几个人听说过?倘若在下为春水楼题一首奇词,让春水楼的名号随着奇词彻响安国,春水楼的生意岂不是好上加好?” “痴人说梦!” 他话音刚落,陈剑南就跳了出来。 “能彻响安国的奇词?当朝翰林大学士宋大人之孙宋基茂,诗词造诣之高可谓我辈翘楚,这种大话怕是连他都不敢说,你胆子不小啊!” “你还真当自己诗词独步天下了?” “呵呵,可笑,可笑至极!” 不仅陈剑南提出质疑,在场的所有书生也大抵是这种想法。 一个学习时长两年半的练习生而已,真当奇词是那么好写的? 但荆哲的话对老鸨来说却充满了诱惑力,满怀期待的笑道:“若是阿坤公子当真能做出这等奇词,老身自是欢喜的!不止如此,婉儿姑娘肯定也会想见见公子的!” 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突然变得娇媚,还若有若无的飞了他一眼,让荆哲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大妈,你就饶了我吧! 我好不容易想到这么一个既可以打陈剑南的脸,又能不得罪林文耀的办法。 你老让我见婉儿姑娘作甚? “见婉儿姑娘就不必了。” 说着,声音小了很多,荆哲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若是在下的词能让夫人满意,可否拿些润笔费?” 这才是荆哲的终极目的! 挣钱才是王道,其他都是扯淡! “润笔费?” 老鸨一愣,随即笑道:“那是自然!” 心里却说这公子的脸皮真薄,来楼里的男人不就是想见婉儿一面? 一哆嗦的事而已,还不好意思说呢! 不过,倘若他真能来一首旷世奇作,不用自己说,婉儿也会见他。 若是作不出来,就只能抱歉了,润笔费?做梦去吧!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听到老鸨承诺给钱,荆哲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公子先题词吧!” 妇人提醒道。 “好!” 听闻此言,其他人很有眼力界的往后退了几步,准备为他提供装逼场所。 但荆哲并不领情。 什么来回踱步、摇头晃脑、表情浮夸都是最低级的装逼,最高端的装逼哪需要前戏? “在下,献丑了!” ———— 第十六章 莫要赖账!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佳人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声音平淡,寥寥几句,词已读完。 而荆哲念完之后,大厅里落针可闻。 每个人看荆哲时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不可思议,震撼以及崇拜。 晃了晃脑袋,荆哲脸上不动声色。 这可是亡国之君李后主的词,独步雍州又有何难? 只不过,他对这词做了略微改动,毕竟原词是写亡国恨的,用在这里实在太煞风景。 所以他把“故国”换成“佳人”,就成了一首相思词,用在这个场合很是贴切。 尤其是当他读到“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时候,特意加重了“春水”二字,算是点题。 挂在“春水楼”里,相得益彰。 无论何时,都以强者为尊。 大厅里的书生对荆哲本来是嗤之以鼻的,可在他甩出这么一首词后,大家都沉默了。 不得不说,这首词真特么好! 好到他们都不知该如何下口夸了。 只能站在那,朝荆哲投去崇拜的目光。 尤其是老鸨,眼光流转,热泪盈眶! 她仿佛读懂了这首词里所写,一对恋人无奈分开,多年之后一人重回故地,凭栏远眺,遥想起当年那些风花雪夜,徒增悲伤。 这词不仅写的好,意境佳,最关键的还要属以“春水”结尾,不就是特意为她们春水楼写的? 再看向荆哲,眼神就有些贪婪了。 他年轻,俊俏,又能随手写出这么文采斐然的词来,前途无量,若是能把他留在楼里,那该多好! 又回头去看幕帘里晃动的人影,连婉儿都坐不住了呢! ………… 念完之后,荆哲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掌声,甚至连句夸奖的话都没听到。 刚才陈剑南写的那狗屁诗都有人捧,我这首不比他强千百倍? 凑! 一群不懂欣赏的土包子! “好词!” 站在平台上的老鸨突然喊了一句,随后大厅才被彻底引燃,那些书生也不怕得罪陈剑南,都跟着夸奖起来。 “阿坤公子之才,世间罕见!” “单凭此词,便可入朝为官啊!” “说诗词独步雍州,阿坤公子谦虚了!” “确实,诗词独步天下,却也当得!” 荆哲愕然,看来不是他们不懂欣赏,只是反射弧实在太长了些… 最尴尬的还要属陈剑南,他之前说的话有多狠,现在的脸就有多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待大厅稍微安静些,荆哲才有空开口道:“夫人,这首词可还好?” “好,简直太好了!” “那润笔费二…五十两银子不多吧?” 买硝石需要二十两,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多要几十两,以备不时之需。 “嗯?” 老鸨尬住了。 一首词要五十两多吗? 若是陈剑南那种水平的诗词,确实多了。 而这首,五十两能买下来,老鸨觉得荆哲或许赚了,但她绝对不亏! 可现在的关键不是润笔费多少的问题。 而是… 他真不想见婉儿? 见老鸨发愣,荆哲急了:“夫人,这润笔费之前可是说好的,大家也都能作证,你莫要赖账!” “……” 秀,实在是太秀了! 书生们听到这话,集体惊呆。 自古文人不爱财,这么爱财的才子… 牛笔! “额…公子误会了,润笔费…容老身去拿!” 老鸨一脸尴尬,说完就进了幕帘。 荆哲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容。 旁边的书生们看的如痴如醉,又佩服无比。 从来只见往青楼中花钱的,可这从青楼里往外捞钱的… emmm… 这还真是独一份! …… 片刻之后,老鸨从幕帘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盈盈笑意。 “阿坤公子好福气!婉儿刚才听了公子大作,心中万般欢喜!所以让老身出来请公子上楼一叙!” “嗷!” 大厅哗然,书生们向荆哲投去羡慕的目光。 而荆哲却怒气中烧,满面涨红! “润——笔——费!” 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额…” 老鸨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俊俏的少年郎为何对润笔费有那么深的执念。 跟润笔费比起来,能做婉儿的入幕之宾岂不更好? 见荆哲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赶紧往楼梯下走,边走边说,“公子莫急,润笔费在这里!” 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楼下,把银子放到了他手上。 见荆哲拿到银子喜笑颜开,老鸨也笑道:“公子,老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 “公子既然为春水楼题词一首,何不留下墨宝?待日后老身装裱一番挂于楼外,不失为一桩美谈!” 这话也得到了书生们的认可。 “能写出这么绝妙的词作,阿坤公子的字想来也是极好的!” “那还用说,必如大师一样登峰造极!” “我等若有幸一睹阿坤公子临场写作之风采,实乃三生有幸!” “听说大师写作前都需屏气凝神,待灵感一到,通篇内容一挥而就,流畅圆满!” “看,阿坤公子也在屏气凝神了…” 我凝你个肺啊! 谁说劳资要写了? 荆哲暗骂道。 这倒不是他害怕或者不会写。 作为一个中文系研究生,什么行书、楷书、草书各种书法,荆哲都熟悉,颜体、柳体或者欧体他也都临摹过。 随便展现一种出来,估计都能技惊四座。 会,可并不想。 因为他深知“装逼别太满,日后好相见”和“逼多必失”的道理,今天装也装了,银子也到手了,已经算是装逼集大成者,所以他不打算再继续。 “告辞!” 荆哲对着周围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 而众人被荆哲这一系列的骚操作给闪瞎了眼,盯着他的背影,惊的说不出话来。 ———— (又是忙碌的一天) 第十七章 不能上去,太危险了 “公子就真忍心离开,不想见见奴家吗?” 声音空灵而又清澈,偏偏又夹杂着似有摄人心魄的媚劲,让人听了,浑身麻酥酥的。 荆哲回头去看,婉儿姑娘已经站了起来。 虽然隔着一道幕帘看不清长相,但映在白纱上那玲珑标致的曼妙身影,已经让许多人吞咽了不止一次口水。 见荆哲杵在那蠢蠢欲动,憨憨有点着急。 来青楼就已经越线了,若是还要在人家闺房里过夜的话,寨主知道可怎么得了? “少寨主,不能上去,太危险了!” 憨憨捅了捅荆哲,一脸紧张。 “危险?” 荆哲愣了,“我连邙山都敢住,楼上不过是些女子而已,哪有危险?” 憨憨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是楼上危险,是寨主知道之后太危险了!” “你不说,我不说,我姐怎么会知道?” “可是…俺会说啊!” 说完这句,憨憨的脸都臊红了,又或许担心荆哲太难过,补充一句:“今天来青楼的事情,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寨主说,但少寨主要是上楼的话,无论如何俺都是要说的!” “……” 荆哲有点无语,心想你要不要这么诚实啊? “你若说了,会如何?” “俺要是把这事跟寨主说了,少寨主一个月之内就可以安心的躺在床上,不用那么辛苦往山下跑着挣钱了!” “哦?为什么啊?” 荆哲好奇道。 “因为寨主打人的时候手都会很重,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怕是养不好的!” “……” 幸亏荆哲本来就没有上楼的打算,再被憨憨这么一吓唬,马上做出决定。 朝楼上那幕帘中的人影作揖拱手,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不想!” 说完,荆哲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在场众人盯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 幕帘之后,似乎也没有料到他会拒绝自己,幕帘中那位身材单薄却不失丰满的女子微愣片刻,随后捂嘴轻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而她身旁站着的丫鬟却一脸愤怒。 “小姐,这男人也太不识好歹了!小姐都邀请他上楼了,他竟然敢走!简直岂有此理!” 但女子并不生气,笑着摇头。 “谁说我让他上楼他就必须上楼的呀?楼下那么多公子还想让我出去呢,我就必须出去吗?” “可是…那不一样啊!” “哪有什么不一样?腿长在别人身上,他想去哪谁拦的了?还有——你不觉得,这人的行事风格很有趣吗?” “有趣吗?” 丫鬟歪着脑袋,心想这男人才学不错,毕竟能让自家小姐另眼相看,只不过品行差了些。 读书人不都是淡泊名利、志向高雅的吗?而他从头到尾一直纠结五十两银子的润笔费。 “有没有趣不知道,反正挺怪的!” 丫鬟总结道。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都说安国地大物博多奇人异事,这下算是见识了。画屏,咱们逗留几日,也该走了。” 女子念完,眼神看向远方,喃喃自语道。 …… “不是读书人,胜似读书人啊!” 待荆哲离开,大厅里有人感慨道。 “是呀!能写出此等佳作,又有如此定力,不为美色所动,我辈楷模呀!” “哎,阿坤公子如此高才都不留恋于此,我辈还有什么理由不走?” “走了走了!” 哗啦一声,在场的读书人都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而陈剑南则混迹在人群中,头压的很低,心中还在庆幸,幸亏荆哲写完诗之后就没再q他,不然他今天将颜面无存! 明天就启程去京州吧,雍州是不能多待了! 陈剑南随着人群往外挤,心里盘算着。 他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眼看就要出去了,不和谐的声音在后背响了起来。 “哎呦,第一才子这就要走吗?” 等陈剑南回过头去,林文耀一脸笑嘻嘻的拍手说道:“你瞧我这人,记性太差了,应该是第二才子才对嘛!”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停下脚步来看他们,陈剑南不敢停留,狠狠的剜了林文耀一眼,灰溜溜逃走了。 不消片刻,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大厅,已然空空荡荡。 老鸨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一丝担忧。 以她对这些读书人的了解,刚才说的大多都是屁话,究其原因,多半是因为阿坤公子不过是个练习生,却能写出比他们还好的词,他们若继续待着,脸不红吗? 回去睡一觉,第二天忘得一干二净,晚上又会跑来消费了。 机智如老鸨,早就看穿了一切。 而她最期待的是,今晚的故事流传开来。 那首“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会插上翅膀,飞遍雍州的每个角落,飞向京州,彻响安国。 到时候,“春水楼”名声大噪,在雍州城里的地位更加稳固,安国各地慕名而来的公子也会多不胜数… 想到这一幕,中年妇人心满意足。 …… 迎着朦胧月色,荆哲哼着小曲,走街串巷,心情不要太好。 明天拿着银子去把硝石一买,他离开邙山的日子就不远了。 憨憨也很兴奋,他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原来挣钱可以这么容易。 邙山之上,几个月都没有劫到一票了,这让他们不得不在山上自己开垦荒地,种田种菜,山贼硬生生玩成了农户,传出去的话,道上的人指不定怎么笑他们呢! 而荆哲呢,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五十两银子就到手了,彻底颠覆了憨憨的认知。 荆哲脚步轻快走到前面,憨憨落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在心里盘算: 回去之后要不要向寨主建议,也别让少寨主进京赶考了,就留在山上,一个月作一首诗去春水楼卖了,不比他们劫道轻松多了? 嗯,就这么办了! ———— (有没有推荐票一张给我…) 第十八章 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憨憨想的正美,突然站定。 “是谁!?” 荆哲也停了下来,回头去看。 明亮的月光下,两个人影从墙角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是你们?” 待走近一看,荆哲的脸就绷了起来。 来人赫然是那粉嫩公子和他的小厮。 在春水楼里就两次三番的纠结自己,被拒绝后,还给他下了个绊子,这货不会是个变态吧? “阿坤公子就这么走了?” 粉嫩公子被发现后也不觉得尴尬,仰头打量着荆哲笑道。 “怎么,不走还等着过年不成?” 荆哲没好气道。 “……” 粉嫩公子被这话噎了一下,随即笑道:“阿坤公子不打算谢谢我吗?” “谢你?” 荆哲被这厮厚如城墙的脸皮给气笑了。 劳资不打你一顿你就偷着乐吧,谢你妈啊? “是啊,若不是在下极力引荐,阿坤公子哪有在春水楼作诗的机会?待今晚发生的事情在城内传开,用不了多久,公子肯定会名满天下。公子还不打算谢我?” “谢,肯定要谢啊!” 荆哲咬着牙,沉声道:“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哦!” 说完,留下一脸狐疑的粉嫩公子,大步流星的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祖宗十八代…” 半晌之后,那小厮才回过味来:“殿下,咱们是不是被骂了啊?” “还用你提醒?” 粉嫩公子瞪了小厮一眼,看着已经没了荆哲踪影的小巷,同样咬牙切齿。 “阿坤?本宫记住你了!” 现场只剩两人,连称呼都已经不再顾忌,若是荆哲在现场听到,一定惊掉大牙——出个门就得罪个皇亲国戚,这他娘的都是什么运气? 看着自家主子愤怒的模样,小厮有些惊讶,忙问道:“殿下,咱们出来有段日子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回去!” “殿下莫要赌气,咱们这次出来已经半月有余,若是再拖,恐怕回宫之后陛下责罚!” 小厮一脸担忧的提醒道。 “不怕!” 粉嫩公子斩钉截铁,“这阿坤可恶是可恶,但真才实学还是有的!今天他写的这首词,本宫认识的人里就没一个能写出来!” “宋大学士家那位也不行?” 听小厮这么一问,粉嫩公子眼神发亮。 “当然不行!呵呵,若是阿坤能去京州参加中秋诗会的话,宋基茂和宋家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殿下是想…” “没错,本宫要把阿坤带回京州!” 之前还怒不可遏的脸上,已然笑靥如花。 …… 回到客栈,荆哲抱着五十两银子,四仰八叉的睡了个好觉。 对他来说,好觉必须有好梦。 梦里,他赚够银子,离开邙山,去往京州,有身为丞相之女的大姐照顾,混的风生水起。 梦里, 清晨起床,还感觉梦里那些画面历历在目。 憨憨已经在门外等候,荆哲换了身衣服,在客栈吃了点饭就走了出来。 手里有了银子,自然要去买硝石。 打开门看到荆哲的时候,山羊胡的表情有点复杂。 昨天听荆哲说要把他的硝石全买下来,山羊胡十分激动,甚至连爆竹也不做了,把那些雇工都辞了。 可是他等啊等,等到天黑都不见荆哲人影的时候,心彻底凉了。 我被人耍了? 除了这个想法,再无其他。 所以再次看到荆哲,山羊胡的心情,像是冰火两重天一样刺激。 “怎么,一天不见,掌柜的不认识我了?” 看着山羊胡堵在门口发呆,荆哲调侃道。 “啊…没有!” 山羊胡回过神来,赶紧让开一条道。 “公子今天准备买硝石?” 荆哲点头,从衣服里掏出银子递了过去。 山羊胡本来还激动来着,但看到荆哲递过来的银子,脸黑了下来。 “公子,咱们讲好了二十两银子,你给这十两银子是什么意思?” 荆哲笑道:“不瞒掌柜说,其实在下不是雍州本地人,若是把硝石都运回老家,山高路远,太不划算,所以我打算在城里买套宅子,到时候再把硝石都运过去。” 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继续道:“硝石我全要了,但需要先存放在掌柜的这里,十两银子是押金,待找到宅子,再把尾款结清,如何?” “好啊!” 只要能把硝石都买走,其他什么都好说! 况且硝石还在自己手中,也不怕他跑了! 山羊胡接过银子,问道:“公子在城里可有看中的宅子?” 荆哲摇头,“我刚来雍州不久,对这边也不太熟悉。” 山羊胡一听,试探道:“在下正好有一个朋友想卖宅子,要不帮公子问问?” “那再好不过了!” 荆哲笑道:“若是掌柜的真能帮我寻到合适的宅子,钱自然少不了!” 山羊胡搓着双手,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钱不钱的都无所谓的,主要是想交公子这个朋友!” “……” …… 荆哲让山羊胡帮他包了一大袋硝石,这才跟憨憨走了出来。 一路上,憨憨心事重重。 不得不说,这个少寨主挣钱是厉害,一首诗五十两银子,无人能敌。 可花钱手段更厉害啊! 硝石就去了二十两,这还准备买宅子,指不定花多少钱呢!邙山上那么多空宅子还不够住的吗? 憨憨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少寨主,俺觉得你花钱太大手大脚了!好不容易挣那么多钱,这样不好!” 荆哲点头,“是吗?本来还想着去买些肉和酒回去犒劳犒劳山上的弟兄,既然你这么说,那还是算了。” 憨憨:“……” 又走了一会儿,憨憨小声道:“少寨主,俺又觉得,你花的钱好像都有道理,并不是大手大脚的…” “……” ———— 第十九章 回山 荆哲还是带着憨憨来到了羊肉摊前。 接下来有好多力气活,先用肉收买一下邙山人心,到时候用起他们来也可以心安理得。 最重要的是,荆哲到邙山的几天,除了粥和青菜外,一点荤腥都没沾过,若是再不吃肉,他自己都要受不了了。 邙山上有二百多人,荆哲算了一下,最少也得十头羊才够吃。 羊肉摊老板一听吓坏了,这生意太大,超过了他的预期,尤其是,他也没那么多羊肉啊! 后来商量一番,荆哲在羊肉摊老板那里买了十只活羊,跟乐呵呵的憨憨牵着羊出了城。 来到山脚下,憨憨停了下来,看着荆哲说道:“少寨主,俺见你有好几天都没练功了,这怎么行?” 说着,就把背上沉甸甸的包袱拿了下来,“少寨主,你背着这包袱上山,效果肯定比之前的米袋还好哩!” 我背你妹啊! 荆哲在心里吐槽一句,摆手道:“不了,我发现我没有练武天赋。再说了,看看你们练武都干了些什么?劫官?没劫到吧?挣钱?好像也没挣多少。那我还练个锤子?” “锤子?山上好像没有人用这个当兵器哦,少寨主若是想练锤子,虽然奇怪但也不是不行。” “……” 看着憨憨一本正经的模样,荆哲骂了句“我看你就是个锤子”,也不再管他,大摇大摆的往山上走去。 …… 当牵着十只羊的憨憨上了山,那些躲在树荫下乘凉的山贼们瞬间沸腾了,一窝蜂围了上来。 “这个…这是…那个……” 憨憨平时说话就不怎么利索,被这么多人一堵,话都说不囫囵了。 荆哲把他推开,笑道:“今天下山挣了点钱,先买十只羊让大家尝尝鲜!” “嗷!” 一听这十只羊都是让他们吃的,山贼们更兴奋了,毕竟只有过年的时候,山上才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少寨主,你挣了多少钱?” 有人问道。 荆哲笑着摆手,“不多不多,下山的时间太短了,也就挣了五十两而已!” “五十两?怎么可能?” 之前说要把妹子许配给荆哲的胖球听完,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五十两,俺亲眼所见!少寨主只写了一首诗,就卖了五十两呢!” 憨憨站出来替荆哲作证。 “嘶!” “一首诗五十两?” “比打劫还狠!” 荆哲咧嘴笑笑,不再说话。 接下来,在憨憨的带领下,一群人牵着羊准备去宰了,今晚要搞一个全羊宴。 荆哲又大方的给憨憨留了一两银子,让他派人下山去买酒。 既然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只有肉没有酒又怎么行?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那胖球又凑了上来。 一脸讨好的笑道:“少寨主,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把妹子许配给你——” “滚!” 荆哲怒目圆瞪,心想这货怎么还恩将仇报? “哦~” 胖球一步三回头,非常不舍。 …… 荆哲回到自己的房间,让憨憨把包袱留下,顺便给他找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瓷缸,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荆哲的下一步计划是制冰。 这还多亏那个卖西瓜的伙计给了他灵感。 那伙计宣称他家的西瓜都是冰镇过的,但实际上,那瓜顶多是在地窖里放过,跟真正的冰镇差太远了。 放在地窖都牛逼至此,若是他能在三伏天里造出真正的冰来,商机无限啊! 用到的方法自然是硝石制冰,前世荆哲看小说的时候都看过很多次,操作起来也不陌生。 先挑了两个大小合适的瓷缸,把小一点的缸放进大一些的缸里,往其中加水。 随后把包袱打开,将硝石放进大缸和小缸之间的夹层中,再找来盖子盖上。 制冰需要时间,做完这一切,荆哲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荆哲才醒。 揉着眼睛去开门,发现敲门的是憨憨,身后还跟着路漓。 一天没见,看到她的时候竟觉得有点亲切,这让荆哲感觉奇怪。 一定是她长得漂亮,这是男人的本能而已。 进了屋,路漓走了几步,才看着他问道:“听大寒说你进城挣了五十两银子?” “昂。” “怎么挣的?” 路漓问完这句,她身后的憨憨就开始对荆哲挤眉弄眼,似乎想传达什么重要信息。 但荆哲视若无睹,大咧咧说道:“昨天晚上去春水楼写了首诗,那里的老鸨给的。” “你去春水楼了?” 路漓眯着眼,脸色并不好看。 “哦,去了。昨天经过春水楼,憨憨说从未去过,死活拉着我进去。我力气又没他大,又怕他一个人进楼做什么坏事,就跟他进去了。” 荆哲拍了拍已经呆若木鸡的憨憨,笑道:“不过多亏憨憨,要不是进了春水楼,这五十两银子无论如何也挣不到啊!” “寨主,俺没有!” 反应过来的憨憨又惊又气,扯着脖子分辨。 路漓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出去吧。” “寨主——” 话刚出口,就被路漓狠狠瞪了一眼,剩下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悻悻离开。 或许也知道老实的憨憨肯定是被冤枉的,路漓也没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结,看着他问道:“怎么,你就打算通过卖诗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若是你走了,谁写诗让我们卖?” “当然不是!” 荆哲摇头,然后神秘兮兮的笑道:“你有没有觉得我这房间有什么独特之处?” “独特之处?” 路漓念叨一句,心想这房间是当初就是她选的,除了干净些,也没有什么独特啊? 等等… 不对! 她四下打量一番,然后好奇道:“你这里…怎么比外面凉快那么多?” 第二十章 你的怎么这么小? “这是…冰?” 当路漓看到小瓷缸里的东西,脸上的惊奇再也遮掩不住。 荆哲睡觉之前在大瓷缸里加了部分硝石就没再管,睡醒之后感觉屋里凉爽许多,心想这冰已经制的差不多了。 他伸手往小瓷缸里捞了一把,能摸到细碎的冰块,准确的说,冰水混合物更贴切些。 因为刚开始,这种效果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想得到更纯、量更大的冰块,就需要源源不断的往大瓷缸中加硝石了。 荆哲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路漓,反而问道:“大姐,你觉得若是卖冰的话,能挣钱吗?” 路漓点头,她已经猜到荆哲的主意了。 三伏热天,西瓜这种降暑水果都供不应求,更何况冰了? 看来,让山上的人都过上好日子,也不会太远了呢! 这可是自己曾经一直奋斗的目标,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并没有太兴奋呢? 路漓闷闷的想着,突然一句话都不想再说,掉头就走出了屋子。 看着她的背影,荆哲微微愕然。 这女人…变得也太快了吧? 肯定是知道跟自己打的赌要输,不爽了吧? 哼,活该! 谁也挡不住我入京抱大腿的决心! 接下来,荆哲把大瓷缸里那些已经反应完的硝石取出来,准备加入剩下的硝石,希望能制一些成色更好的冰块。 不多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荆哲还以为路漓又回来了,开门一看,却发现是憨憨,脸臭的跟下水沟似的,都不用靠近,就能闻出来。 “来作甚?” 憨憨听了,把手中的食盒往上提了提,“炖了几大锅羊杂汤,寨主让俺送过来给少寨主尝尝。” “哦,放下吧!” 荆哲忙着往外取硝石,头也没回。 等他取完硝石,转身发现憨憨立在那跟个雕像一样,愣道:“你怎么还没走?” 接下来就见憨憨扭扭捏捏,还有点委屈:“少寨主,你进春水楼的事情俺都没跟寨主说,你为啥要陷害俺?” “谁陷害你了?” 荆哲并没有因为打小报告而脸红,“你敢说昨天晚上你不想进楼看看?” 憨憨一听,脸涨红了,“想进是想进…可也不是俺让少寨主进去的啊!” “想都想了,屁话就不要多说了!如果我以后上楼,你不是也会告状?既然如此,我先告你一状怎么了?” “……” 荆哲的逻辑,憨憨听完竟无言以对。 “怎么还不走?” “哦…寨主还让俺问问,少寨主想怎么吃这羊肉,如果想不到,那寨主就让人一块煮了。” “等等……” 作为一个品尝过邙山黑暗料理的男人,荆哲对这些大老粗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好东西也能被他们做出屎一样的感觉。 “留出一只羊给我,我准备烤着吃,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 憨憨刚走到门口,荆哲又喊道:“对了,再给我找一床不用的铺盖过来。” “哦…” 冰已经制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保温,不然辛辛苦苦制来的冰怕是又都化成水了。 等憨憨送来被子,荆哲里三层外三层的把瓷缸包裹严实放到避光的角落里,这才关门走了出去。 …… 日渐西斜,凉风习习。 邙山上,四处都呈现着一片欢乐祥和。 大家在外面燃起篝火,把大锅架在上面,空气中已经弥漫起浓浓的羊汤鲜香味。 荆哲从后山一路走来,“少寨主”的招呼声不绝于耳。 原来他在房间的时候,憨憨已经把他如何挣了五十两银子、买羊买酒的事情讲了一遍,对荆哲所说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承诺,大家原来只当笑话,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毕竟他只出去一天,回来就让大家跟过年一样吃上肉了,以后还怎么得了? 对荆哲的热情自然也是发自肺腑。 “少寨主,你要的羊在这!” “少寨主,听说你要烤羊?柴禾都在这!” “少寨主,要我们做什么你张嘴就行!” 荆哲刚走到篝火旁边,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站在远处的路漓看到这一幕有些感慨,自己用了多久才让山上的人对她心悦诚服。 而他呢,似乎只用了一天。 但京州不比山上,还是很危险的呢! 路漓歪头想着。 …… “把羊蹄子绑起来,谁特么让你绑羊尾的?” “我让你在羊身上划几刀,你跟它有仇?那么用力捅它那里作甚?” “火太大了,赶紧灭了!” “对对对,用木炭烤就行了!” 平时带着一个憨憨就让人头疼了,现在指挥着一大群憨憨烤全羊,荆哲操碎了心。 好歹把羊架在木炭上,荆哲吩咐给众人接下来该怎么烤,就去忙其他的了。 炎炎夏日,唯有烧烤让人心安。 而没有烤串的烧烤,是没有灵魂的。 荆哲之前片了些肉,又让人去找了不少柳树条,自己在那串了起来。 山上并没有太多调味料,或许整个安国都没人听说过孜然一类的东西,荆哲的烧烤就显得简单许多。 抹油,洒盐巴,又让人弄来些辣椒,就算是烧烤的全部佐料了。 但饶是如此,对于从未吃过烧烤的邙山众人来说,已经可以算是绝佳美味。 烤全羊还没熟,香味就把其他人引了过来,那些还在锅里煮着的羊肉,瞬间就不香了。 而荆哲没跟他们抢,躲在远处,耐心的烤着手里的肉串。 烤全羊刚好,他的烤串也烤的差不多了。 看着一大群人在那疯抢,无比惬意。 “咦,你的怎么这么小?” 这时,手中拿着一块烤羊腿肉的路漓走了过来,盯着荆哲手里的肉串出神。 “喏,给你。” 荆哲也不小气,递了几串给她。 路漓接过,放进嘴里。 “咦…好硬。” “唔…里面又很软。” “嗯…你的虽然小,但很好吃哦!” 路漓鼓着嘴,认真说道。 荆哲:“……” ———— (今天搬家,终于算是告一段落,明天开始两更,雄起!ps:不算开车吧?怕怕…) 第二十一章 买房 屋里放着一缸冰,温度都低了不少,荆哲这一觉睡得相当惬意。 第二天清早起床,他找了一个小瓷罐,把里面装满冰,用一床毯子包裹起来。 随后把憨憨叫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吃了肉的缘故,憨憨容光焕发,一扫憨样。 “少寨主,咱们下山?” 这家伙跟着他尝到了甜头,说起下山比他还要积极。 “昂。” 说着,荆哲就把包裹着毯子的瓷罐递给憨憨,并且嘱咐道:“这可是宝贝,以后能不能天天吃肉就看它的了,可千万别打破。” 憨憨一听,表情凝重。 似乎全山寨人的命运都压在了他手上,顿时压力山大。 “还有,咱们今天得带四五个身强力壮、手脚灵活的人一起下山。” “我!” “我!” “还有我!” 荆哲话音刚落,几个人就从门后面涌了进来,为首的赫然是胖球。 昨天晚上,荆哲带着憨憨进春水楼的事情在寨子里传开了,大家对憨憨那是羡慕嫉妒恨。 每天在城里闲逛,晚上还能上青楼——哪怕只看看不进去也是好的,这么好的肥差,哪能只便宜憨憨一人? 一大早,以胖球为首的几人就躲在荆哲门外探听动静,正好听到荆哲说要带人下山,马上自告奋勇窜了出来。 荆哲看了他们一眼,其他人还好说,可是胖球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就你,手脚灵活?” 生怕荆哲不带自己下山,胖球一个蹦高就跳了出来,摆弄两下手脚,笑嘻嘻道:“少寨主,别看我胖,但我灵活着呢!” “是啊少寨主,手脚不灵活的人可上不了咱们邙山!” 其他人也帮腔道。 荆哲一想也是,人家是吃山贼这碗饭的,不能质疑别人的专业性。 但还不忘好心提醒道:“你们可想好了,跟我下山可是很累的!” “跟着少寨主,累点又有何妨?” “我们最愿干累活重活了,有什么累活少寨主吩咐便是。” “是呀是呀!” 听到荆哲打算带他们下山,几个人赶忙拍着胸脯,义正言辞。 逛个街,上青楼,如果这都算累的话——那就累死我们吧! “……” 妈的,一群憨憨! 荆哲在心里骂道。 …… 硝石制冰已经成功,但邙山山高路远,把邙山当成制冰场所的话,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和人力不说,若是冰化在路上,那就太搞笑了。 所以荆哲需要在城里买一套宅子,后院制冰加工产品,前宅当门面卖东西。 所以带着五个憨憨一起下了山,荆哲就直奔卖爆竹的山羊胡家。 昨天他说有一处宅子,荆哲打算去看看。 开门看到荆哲,山羊胡面露喜色,但当他看到荆哲身后跟着除了一个憨憨,还有四个虎背熊腰、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的汉子后,有点慌。 “公子今天挺早呀…” 山羊胡继续打量几人,准备稍有风吹草动就喊人。 “挂念着宅子的事,哪里睡得着?这不赶紧过来看看,希望能听到掌柜的好消息!” 山羊胡一听荆哲是为宅子的事过来,马上来了精神。 “公子,你运气好!昨天我去问了,我那朋友最近要南下江陵,老宅子打算卖掉,公子可以去看看,若觉得合适,买下就行!” 荆哲点头,“那劳烦掌柜的领我们去看看,若是宅子合适,少不了掌柜的好处!” 山羊胡心花怒放,二话不说,关了门就带着他们往大街的方向走去。 走了约摸一刻钟的功夫,荆哲一行人就来到了山羊胡所说的宅子外。 这处宅子不小,前面有临街门面,虽不是崭新,但有模有样,稍作修饰就能使用。 后院有三间厢房和一间柴房,跟门面比起来,就显得太老旧不堪了些。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看就是空置了多年。 但这对荆哲来说无所谓,毕竟后院他准备存放硝石和制冰,若是太新的话还会觉得浪费。 而最让他满意的还要属位置。 宅子门面正对着雍州城中心大街,往前走不足百步就是春水楼,斜对面又恰好是林文耀的西瓜铺,妥妥的临街旺铺啊! 转完一圈,荆哲不动声色道:“掌柜的,这宅子若是买的话,需要多少银子?” 刚才荆哲看宅子的时候,山羊胡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根据这些年的从商经验,他看得出来荆哲很喜欢这处宅子。 喜欢,就好办了! 眼珠一转,沉声道:“公子,我之前就跟这朋友说过,他说这宅子最低也得五十两!” “五十两?” “你怎么不去抢?” “不对,我们就算抢——” 胖球还要再说,被其他几人拦住了。 荆哲没有说话,眯眼看着山羊胡。 傻子都能看出这宅子荒败多年,平日肯定无人问津,能找到买家就不错了,总不能因为他喜欢就把他当成冤大头吧? “算了,不买了,咱们走。” 荆哲淡淡的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胖球他们狠狠瞪了山羊胡一眼,立马跟上。 山羊胡见状急了,之前荆哲买硝石的表现让他觉得这是个不差钱的公子哥,所以他再一次狮子大张口,没想到这次人家直接走了! “等等!公子等等!” 山羊胡快跑两步,气喘吁吁的拦住他。 “掌柜的,不是在下不想买,实在太贵了!” 荆哲一阵摇头。 “公子,做买卖不就得有来有回吗?要不你说个价,我去问问我朋友?” 荆哲伸手,“一口价,二十两!” “二…十两?” 荆哲这是不砍价则已,一砍价就把山羊胡给砍懵了了。 见过对半砍价的,可是这比半价还低的砍价…是认真的吗? “公子…这也太低了吧?” 荆哲摊手,无奈道:“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最近花钱多,我身上只剩了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 山羊胡还是不太理解,你明明有三十两,为啥还价二十两呢? 荆哲看懂了他的疑惑,一脸正义道:“因为我要把剩下的十两银子当做好处费送给掌柜的,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山羊胡听了,顿时内牛满面。 ———— (琐事还是太多,刚码完热乎的一章,赶紧发上,晚点还有一更。感谢大家的推荐票,尤其是还有一位大佬投了九票,给跪了……) 第二十二章 男人的话你也敢信? 身上一共三十两银子,还非要留十两送自己当好处费,就冲这么多银子——呸,是冲着这么好的人,山羊胡就准备去找他朋友讲价了。 他朋友的心理价位在三十到三十五两,二十两银子有点难度——但在十两银子的好处费面前,山羊胡有信心用二十两把宅子拿下! “公子,你先回去歇息片刻,容我去跟朋友商量一番!他若是同意,我便让他带着地契过来,当天就能把宅子卖给公子!” “如此甚好!” 荆哲说着,还不忘拍拍自己的钱袋,山羊胡瞥了一眼,屁颠屁颠跑走了。 荆哲就原路折返,回到宅子中兜兜转转,心里做着规划。 “少寨主说是二十两银子买下宅子,实际上用了三十两,不过比起五十两的要价,已经低太多了!” 跟在胖球身边的一个汉子崇拜道。 荆哲笑着点头:“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你还在第一层。” “少寨主开始说不买了,其实是用了一招叫欲什么擒…” “故纵!” “对对对,就是欲擒故纵!还是少寨主厉害,都不用我说就知道了!” 又有一个汉子说道。 荆哲再次点头,“你已经在第二层了。” “若是少寨主开始就还价三十两的话,那掌柜的也不见得愿谈,可少寨主偏偏拿出了其中十两当好处费给他,就算是二十两,那掌柜的为了拿到好处费,也一定会全力促成这事的!” 胖球分析的头头是道,引得荆哲赞许。 “不错,你比他们都厉害,看来已经来到第三层了。” 胖球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少寨主,那你在第几层?” 一直没说话的憨憨问道。 “我啊,”荆哲笑笑,臭屁道:“你们以为我在第四层?呵呵,其实我在第五层了!” “第五层?” 众人一片狐疑,“那是什么?” 荆哲笑着摇头,“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 半个时辰之后,山羊胡领着一位大腹便便但却儒雅和煦的中年男人进了宅子。 “吴兄,这位便是想买宅子的公子!” “公子,这位便是宅子的主人!” 荆哲跟宅主打了声招呼,随后进入正题。 “这么低的价钱,其实我是不打算卖的。但我近期就要前往江陵,又听张兄极力推荐,所以忍痛割爱,二十两银子卖给你了!” 宅主看了眼自己的宅子,悻悻道:“这个地方位置不错,若不是要离开,我还真舍不得。” “多谢!房契可曾带了?” 荆哲也懒得听他煽情,直奔主题。 “带…了。” 宅主没想到荆哲如此直接,一个交钱,一个拿房契,用了片刻功夫,这套宅子就易主了。 山羊胡把宅主送出门去,笑着返了回来。 “恭喜公子,喜提吉宅!” “同喜同喜!” 荆哲对山羊胡拱了拱手,便把十两银子拿出来递了过去。 “公子…果然爽快!” 简单粗暴又有钱,山羊胡对荆哲这样的优等客户别提多满意了。 “掌柜的,宅子已经买了,我准备去你那里把硝石都拉过来。” “应该的,应该的!” 山羊胡手中拿着沉甸甸的十两银子,笑容无比殷勤,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停顿片刻,讪笑两声,才出声问道:“既然公子想要去拉硝石,那尾款…” “什么尾款?” 见荆哲皱眉发问,山羊胡暗道不妙。 “之前跟公子商定,一屋硝石二十两,公子只付了十两押金,说是尾款等找到宅子拉走硝石的时候再一起结清,可有此事?” 荆哲点头,“确有此事。” “现在宅子在下也帮忙找到了,十两银子的尾款那公子也该结清了!” 听到荆哲认账,山羊胡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那十两银子尾款,刚才不是给你了?” “哪里给我——” 山羊胡刚想说没有,但手中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十两银子又似乎在提醒他并不是没有。 “公子,你不会说这十两银子就是尾款吧?” 山羊胡举起手来晃了晃,脸色逐渐黑化。 “昂,不然你以为呢?” 荆哲脸不红气不喘的摊了摊手,“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谁能憨到认为我会随便给人十两银子?” 胖球憨憨:…… 其他几人:感觉受到了冒犯… 山羊胡的脸彻底黑化:“公子,你之前明明说好要给我十两银子的好处费,亏我还帮你把宅子的价钱压的那么低!” “可我也确实给你十两银子当好处费了,没毛病啊?” 看着荆哲一脸轻松的样子,山羊胡的脸黑到发红发紫。 “公子,看你的打扮像个读书人,都说读书人最讲诚信,这种出尔反尔的事若是传扬出去,你就不害臊吗?” “当然不了。” 荆哲摇头,一脸严肃道:“首先我是个男人,其次才是读书人。男人的话你也敢信?亏你自己还是个男人呢!” “……” 这话说的,山羊胡竟然无言以对。 荆哲虽然是穿越者,但他不傻。 据他了解,那一整屋的硝石配合上其他材料全部制作成爆竹,等到过年的时候能卖出二十两银子那都属于烧高香了。 其中再扣除人工费,耗去的时间和其他材料费,山羊胡能挣到的远远低于二十两。 但他开口就跟荆哲要二十两,完全把他当冤大头了,荆哲不搞他搞谁? 见他不服气的样子,荆哲冷声道:“若是你觉得被骗了,二十两银子都拿来,硝石我去其他地方买便是了!” 城里制作爆竹的也不止他一家,荆哲才不惯着他的毛病。 果然,一听荆哲不买了,山羊胡吓了一跳。 赔着一张笑脸又凑了上来:“在下跟公子开个玩笑而已,公子莫要生气!现在就带公子去拉硝石,我再帮公子找几辆拖车!” 荆哲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带着其他几人就走了出去。 ———— (第二章送上,有票票的就砸一下吧!) 第二十三章 可是阿坤公子? 当你表现强硬时,对方认怂的几率很大。 被荆哲一唬,山羊胡什么毛病也没了,老实拿好自己的十两银子,带荆哲回了他的住处。 不光如此,他还免费为荆哲提供了几辆小推车来运送硝石,殷勤程度不得不让人感慨,有些人天生就是犯贱啊!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荆哲指着一整屋的硝石跟胖球他们几个说全拉回自家宅子的时候,几个人都懵逼了。 说好的逛街,说好的上青楼呢? 为什么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看到几个人立在原地不动,荆哲催促道:“都愣着干嘛呢?赶紧把硝石运回去,后面还有很多活呢?” “还有…很多活?” 盯着面前如小山丘一样高耸的硝石,胖球颤颤巍巍的问道。 “昂,是有不少。” 见几人一脸苦瓜相,荆哲不满道:“下山之前就跟你们说很累了,你们不还说不怕累、最喜欢干活了吗?” “……”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胖球保证打死都不会那么说了。 那么多硝石,何时才是个头? 荆哲也不管他们想什么,从地上拿起铁锹往胖球肩上一撂:“快点干吧!” 说完就准备带憨憨走。 胖球见状,马上拦住他们。 “少寨主,你把老吴也留下吧!” 多一人多一分力量,何况还是憨憨这种身强力壮的家伙,胖球怎么“舍得”他走? “憨憨跟着我还有要事,就那么点活,你们身强力壮,又腿脚灵活,还不是随便干?” 不等他们反对,人已经走了出去。 盯着两人的背影,胖球都快哭了。 坑外人就算了,怎么连自己人都坑啊? 悔不当初啊! 真是鬼迷了心窍才说自己腿脚灵活的… …… 荆哲带着憨憨出来,先去了官府。 刚买了房子,自然要去官府报备,不然就成了黑户。 从官府出来,直奔春水楼。 正如憨憨所想,荆哲挣钱的本事不小,花钱也很在行,昨天的五十两银子已经所剩无几。 而现在才不过刚开始,接下来得把宅子翻新一下,还有很多准备工作也都需要钱,所以荆哲打算再去春水楼捞上一笔。 逮住一只羊就狠狠薅,这是他的计划。 物以稀为贵,昨天已经高价卖了一首词,同样的套路荆哲不想再来第二次,他今天准备把冰块推销到春水楼里。 之所以把憨憨叫出来不是怕累着他,而是怕累着自己——毕竟那么一大瓷罐冰,不让他抱着难不成他自己抱着? 但憨憨并不知道。 他还以为那么多人荆哲唯独器重他,都不舍得留下他干重活,心情愉悦,步伐轻快,开心的就像一个二百多斤的孩子。 今天的雍州城里,明显比昨天热闹不少。 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三五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在那里说着什么。 吃瓜是人的天性,荆哲竖着耳朵偷听。 “听说了吗?陈公子一大早就出城了!” “哦,陈公子之前就说要去京州参加会考,待考得功名,还准备向丞相家求亲,今天应该是启程了!” “嘁!” 说话的人朝四周瞟了一眼,不屑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听说昨天晚上,陈公子在春水楼里作诗输给林公子请来的一个练习生,还把雍州第一才子的称号给让出去了,羞愧难当,所以才去京州的!”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我三姨家大表哥小姑奶奶的大儿子就在林知府家里做工,我就是听他说的!” “……” 几人说的热火朝天,路过的荆哲有点无奈。 劳资就不配拥有姓名了? 不过他也能理解,这话必定是林文耀为了打击陈剑南才故意放出来的,而这些吃瓜群众都是平头百姓,平日也不会去春水楼那种风月场所消费,信讹传讹倒也正常。 继续往前走。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此等佳句,令人神往!” “听说阿坤公子并非读书人,只是个学习时长两年半的练习生而已,却有如此大才,实乃天赋异禀!” “只可惜昨日未去春水楼,不能一睹阿坤公子之风采,实在可惜!” “天不生阿坤公子,文坛万古如长夜!” “……” 这想必就是读书人的圈子了,更接近事实真相,荆哲听了,通体舒坦。 继续前行,看到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正在路边跟人打听什么,身上穿着单薄清凉,让人看了一阵脸红。 不会吧? 这些风尘女子白天就开始揽客了? 荆哲红着脸瞪着眼,一刻都舍不得移开。 细听之后才了解,原来雍州城里不止春水楼一家青楼,还有另外一家,叫做醉梦楼。 红尘勾魂,醉生梦死,倒也贴切。 春水楼跟醉梦楼虽都是青楼,但风格又不太一样,一个偏爱文雅诗词,一个更火爆直接。 读书人都是文艺青年,所以春水楼的名气比醉梦楼要更大些,尤其是昨天晚上荆哲写了那首词后,春水楼在雍州城里的名气更大了。 醉梦楼的人也不是傻子,按这种势头下去,等这首词传遍安国,来寻访的人不可计数,她们哪里还有翻身之日? 所以她们今天派人出来,想寻昨天为春水楼题词的阿坤公子,回去也帮她们题词一首,好跟春水楼分庭抗争。 而且听那些女人的意思,更希望阿坤公子多题几首,直接把春水楼干倒,她们会皆大欢喜。 荆哲听了不禁咋舌,看来只有同行间才是最赤果果的仇恨。 被拉住问话的人也没见过什么阿坤公子,但又不想在女子面前丢了面子,遂按照他们心中男人的模样开始胡诌。 什么“身高八尺,身材彪悍”、“脸大如盆,满脸横肉”、“膀大腰圆,虎背熊腰”都出来了,荆哲在旁边听的蛋疼。 那几名女子听完也一脸茫然,顺道走来,正好看到荆哲和憨憨二人。 眼神在两人身上打量一番,贪婪的多看了荆哲几眼,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憨憨身上。 “敢问…可是阿坤公子?” “……” ———— (第一章送上,晚点还有,大家有票的投投我吧,我实在太难了) 第二十四章 青楼里的生意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这话一点不假。 连面都没见过,张嘴就扒瞎,荆哲服了。 而结果就是,被几名女子拦住骚扰的是憨憨而不是他。 看着被几个女子围住的憨憨,一脸紧张的摇手说“俺不是,俺没有,别瞎说”的窘迫模样,荆哲笑的合不拢嘴。 半晌之后,憨憨才喘着粗气逃出重围。 “少寨主,这些人真能瞎说啊!” 荆哲点头,笑而不语。 昨天晚上春水楼里人太多,光线又暗,他露面时间不长,大家只是隐约觉得他好看,但实际能看到他真面目的也就寥寥。 而且他的词实在太惊艳,惊艳到让许多人都忽略了他的长相,这才是关键。 不过这也有好处,起码他以后会轻松许多。 一路来到春水楼外。 白天的春水楼跟晚上比起来格外安静,大门虚掩着,路过的行人都不会往里看一眼,跟晚上的火爆场景相去甚远。 荆哲推门进去,大厅里正有几个伙计在那里低头擦拭桌椅楼梯,清理地上的杂物。 见有人进来,伙计们才抬起头来,打量荆哲一番,稍微有些惊讶。 春水楼都是晚上才开门,白天姑娘们都在楼上休息,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面前的公子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会不懂? 这些伙计晚上并不露面,都躲在角落,没见过荆哲也是正常。 “公子,姑娘们都休息了,晚上再来吧!” 放下手中的抹布,一个伙计走了过来。 “不找姑娘。” 荆哲笑笑,“找你们夫人。” 找夫人? 伙计又仔细端量荆哲一阵,心中愕然。 变态吧? 这么强的吗? 虽说自己在春水楼里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可像荆哲这么刚强的汉子,还是第一次。 但嘴上还是说道:“夫人也休息了。” “你去把夫人喊起来,就说有人找她。” 伙计摇头,“我不去,这时候去喊夫人,会挨骂的!” “夫人也想见我的,你就说有位公子找她,夫人肯定不会骂你的!” 伙计本来还有些犹豫,可是听到荆哲说“夫人也想见我”时那如沐春风的笑容,有点恶感… 看来,这俊俏少年郎跟夫人真有一腿! 若是如此,耽误她们两个的好事,日后这少年郎给夫人吹个耳边风的话,自己岂不要倒霉? “那公子稍等!” 伙计说完,收起抹布,小跑着上了楼。 …… “没规矩的狗奴才,谁让你上来的?” “跟你说过多少遍,这时候别叫我!” “什么公子?城里哪位公子会这个时候来?” 片刻之后,楼上传来一阵咆哮。 刚才那伙计弓着腰,一脸小心的往后退步,衣服有些凌乱的老鸨紧随其后,急促的步伐代表了她此时的心情。 “夫人,就是那位公子!” 伙计朝楼下一指,视线落在荆哲身上,恨不得下来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说好的不会骂我呢? 骗子啊! “我倒要看看是哪位——” 老鸨顺着伙计的指向往下看,当看到荆哲的时候,嘴巴惊的老大:“阿坤公子?” 阿坤公子? 伙计听了也有些惊讶,昨天荆哲装逼的场面他虽未见过,但为春水楼题词的阿坤公子大名,他还是听说了的。 不禁又多看了荆哲两眼。 “来的着急,不想叨扰了夫人,要不,在下以后再来?” 荆哲朝楼上作揖,笑着说道。 “你下去吧!” 对伙计说了一句,老鸨小跑着走下楼梯。 “哪里哪里!阿坤公子光临,春水楼蓬荜生辉!又怎么会叨扰呢!” 来到荆哲身前,老鸨清醒了许多。 昨天晚上光线偏暗,朦胧隐约中只看到荆哲长得好看,今天迎着日光,看的仔细。 哎,如果年轻二十年… 老鸨的眼神有些荡漾,荆哲打了个冷颤,赶紧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老鸨这才从自己的幻想中出来,讪笑道:“阿坤公子莫不是来找哪位姑娘的?” 荆哲赶忙摇头。 “那就是来找婉儿的了!” 来春水楼的男人不就那么点事,只是这位阿坤公子太奇怪了,昨天晚上让他上楼他不上,今天却偷偷跑来。 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 “夫人误会了,在下今天过来,是准备跟夫人做点生意?” “做生意?” 老鸨一怔,“那还不是一个道理?” 春水楼每天做的不就是这种生意嘛! “额…” 荆哲擦了把头上的汗,又去看看老鸨,笑着问道:“夫人,可曾觉得天热?” 似乎抹汗能传染,被荆哲这么一问,老鸨也拿出手帕拭汗,才说道:“三伏天不过半,正是热的时候,不过老身也习惯了。只是可怜楼里这些姐儿,白天好不容易休息休息,却热得不行。” 荆哲听完,喜上眉梢。 “若是这种天有冰的话,夫人想不想要?” “咯咯。” 夫人捂嘴笑了两声,“公子这话问的,老身又不傻?盛夏凉冰,那可只有皇室才有,莫说老身了,普天之下谁不想要?” “呵呵,夫人说的是。” 赶紧对憨憨使了个眼色,让他把瓷罐抱过来放在桌上。 “夫人,看看这是什么?” 老鸨眼看着荆哲一层一层打开毛毯,待瓷罐刚露出来,外面就浮出丝丝凉气。 等他把瓷罐上面的盖子揭开,那凉气竟直接凝成了一股白雾,老鸨隔着不远,已经感觉到了寒凉之气。 “这是…” 老鸨心生疑惑,凑近瓷罐往里一瞧,嘴巴都惊大了,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瓷罐,声音都开始发抖。 “这…这是…冰?” 荆哲笑着点头。 老鸨听完,吓的一个哆嗦,差点跪在地上。 “老身有眼无珠,想不到公子…不,大人竟来自皇室……” “……” 荆哲惊了个呆,我都没装逼,你怎么替我装上了? “夫人别闹,在下哪里像皇家人?” “公…大人莫要逗老身了,若不是皇家大人,又怎么能在这炎炎夏日里拿出这一罐冰呢?” 说完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大人能作出那么好的词来!” “……” ———— 第二十五章 滚你妹的 这老鸨,挺会给自己加戏。 荆哲笑笑,“夫人说笑了,在下平头百姓一枚,怎么会是高贵的皇室大人?” 见老鸨不信,他又说道:“再说了,京州离雍州得有小十天的脚程,就算带了冰,到这里也化成水了。” 老鸨一想也是,再去看那瓷罐里的冰,除了表面因为刚打开盖有融化的痕迹,但下面却完好无损,不像是从远处运过来的。 随即惊讶道:“公子若不是出自皇室,那这冰是如何制得的呢?据老身所知,安国境内,只有皇室懂得夏日制冰之术!” 荆哲摆了摆手,“夫人说错了,不是皇室懂得夏日制冰之术,只是会储藏罢了!” “储藏?” 老鸨一脸茫然。 荆哲解释道:“冬日严寒,宫中侍卫会凿河取冰放入特制冰窖,储藏半年,等天热的时候再取出来。所以皇室的冰并非特制,只是储藏罢了!” 之前看书的时候,荆哲有了解过。 在硝石制冰之前,皇室夏天所用的冰确实是这么来的,这方法也就皇室能用,因为他们可以花费时间人力去建造那么一个巨大的冰窖,寻尝人家根本做不到。 老鸨听完,啧啧称奇:“受教了!阿坤公子懂的真多!” 看着老鸨一脸崇拜的模样,荆哲有点反胃,心想你又不是妙龄少女,搞这些恶不恶啊? 轻咳两声,“只因在下家中长辈早年间曾经参与过修建冰窖的工程,后来长辈回乡,也修建了一个小冰窖。这冰,就是从冰窖中拿出来的,所以在下才懂。” 老鸨连连点头,又去看那瓷罐,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若是在下为春水楼供冰,夫人意下如何?” 既然话说开了,荆哲也不再藏着掖着。 但老鸨却一反常态,没有了刚才的期盼模样,下巴微仰,慵懒道:“阿坤公子,这冰好是好,但是你看,楼里之前没冰,不也过来了?” “夫人是不想要了?” 荆哲吃不准她的意思,试探问道。 “呵呵,若是价钱合适的话,也不是不行。” 老鸨笑了两声,“如果太贵,老身只能忍痛割爱了!” “……” 搞了半天,其实是在砍价。 “物以稀为贵,夫人刚才也说,这盛夏之冰为皇室特有,属于有价无市,人人求而不得。所以这冰的价格——这么一罐,一两银子不多吧?” 这一瓷罐大概四五斤的样子,价格对于寻尝人家确实贵了些,但来春水楼的都是些不差钱的主,荆哲早就考察过,这个价格对他们并不贵。 “一两银子?” 老鸨念叨一句,并没有说答不答应,态度跟之前大相径庭。 通过荆哲昨晚和现在的表现,她已经摸清,对面的俊俏少年是真的缺钱。 既然如此,她就有了还价空间,故意押他一会儿,把价格降下来。 老鸨的态度让荆哲大为光火,刚要出口说两句,就听到楼上传来妩媚之声,清晰悦耳,如在耳边响起。 “阿坤公子既然来了楼里,何不上楼一叙?” 荆哲抬头,空荡的平台上,正立着一位女子看着他,眼神灼灼。 她身着一件雪白纺纱流苏长裙,眼眸如水,粉面似霞,唇红齿白,玲珑精致。 穿越到这个时代,荆哲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当属路漓,而这婉儿姑娘跟路漓不分伯仲,跟她头牌的名号也相得益彰。 平日里见惯了路漓,荆哲对同等级别的美女多少有了些抵抗力,但在看到婉儿姑娘第一眼的时候,还是稍微有些晃神。 总感觉灵魂深处,似曾相识的样子。 而平台上的女子也大抵是这种想法,目光微怔,心有异样。 “昨日想邀公子上楼品鉴诗词,不成想被公子拒绝,婉儿深感遗憾。今日得空,公子莫要再推辞了。” 婉儿屈膝躬身,声音柔媚。 荆哲本想拒绝,奈何话到嘴边,最后却变成了一个字。 “好。” 憨憨大惊,忙阻止道:“公子,危险啊!” “滚你妹的!” “公子,俺哪有妹子?胖子才有妹子!” “……” 荆哲无语,一把推开他,指着门外朗朗乾坤,狠声道:“这光天化日,哪来的危险?若是不放心,你跟我一起上楼便是! 说完也不等他,“蹬蹬蹬”上了楼。 是哦,大白天的,似乎不是做那事的时候。 憨憨挠了挠头,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老鸨盯着二人的背影,笑着说道:“阿坤公子去吧,卖冰的事情等会再谈便是!” …… 荆哲上楼,被引着进了屋,当然,贴身保镖憨憨寸步不离。 桌上焚了一炉香,青烟袅袅,香气弥漫。 房间不大,但收拾的干净妥当,床铺折叠整齐,上面还摆着两个包袱。 荆哲好奇道:“婉儿姑娘这是…要走?” 婉儿也不避讳,给他倒了杯茶,缓缓道:“婉儿本就不是雍州人,来这也只是路过歇脚,已经歇够,遂准备启程。” 荆哲点头,倒没再追问,大家萍水相逢,多说无益。 而婉儿则另选话题。 “公子昨晚所作之词,词藻优美,意境深远,婉儿斟酌数遍,竟是夜不能寐。” 荆哲想着客气两句,哪知婉儿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但婉儿读的越多,便越觉得这词的格局并不像简单的写男女之情,而更像是在悲悯家国天下,敢问公子是也不是?” 听完这话,荆哲愣了。 他把“故国”二字删去,都能被她看出这词的意境就是家国天下,可见她的诗词造诣之高绝非等闲之辈! 眼神再看过去的时候,肃然起敬许多。 ———— 第二十六章 少寨主真男人! “朝堂混乱,令人担忧。有感而发,但又怕人多嘴杂,不得不改动几处。” “可是佳人不堪回首月明中的佳人?” “是的。” 荆哲点头,“该是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说完,心中对这位婉儿姑娘又高看几分。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样写读起来便自然多了。公子大才,令人佩服!” 荆哲笑笑,谦虚摇头。 两人似乎多年老友,关于诗词聊了许多,旁边的憨憨听的一头雾水,逐渐懵逼化。 跟路漓每天摆一张臭脸相比,婉儿让人舒服多了,聊完之后荆哲还觉得意犹未尽,听说她将要离开,竟心有不忍。 不禁问道:“在下虽刚来雍州不长时间,但此地风水人情甚佳,婉儿姑娘何不再多住几日?” “再住?怕是被那老鸨给卖了!” 一直站在后面默不吭声的丫鬟画屏突然冷哼一声,不满说道。 荆哲好奇,打量一番才了解到,原来婉儿偏爱诗词,听闻春水楼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跟老鸨沟通一番,住了进来。 哪成想老鸨没安什么好心,自打她住进来,不仅宣扬她是头牌,以她吸引访客,甚至有了为她招入幕之宾的说法。 婉儿对此颇为反感,也怕再待下去,想走也走不了了。 所以才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荆哲听完,心中叹息,再不去挽留,而是问她接下来去哪里。 “彭州有故人,接下来想去那里看看。” 说完这一句,婉儿的视线看向远方,眼神中满是怀念。 彭州? 那不是自己老家? 嘴巴微张,话在嘴边,却不知如何问起,心道还是算了。 萍水相逢,问多反而失礼。 “公子,刚才听说你要跟老鸨做生意?” 见荆哲点头,画屏提醒道:“这老鸨平时可抠的很,左右都是为了银子,公子千万当心了!昨天花五十两买了公子的词,事后她都后悔的不得了呢!” “嗯,已经领教到了。” 荆哲笑笑,对这老鸨再无半点好感。 又跟婉儿说了几句,退了出来。 待屋里只剩婉儿和画屏两人,画屏坐在椅子上用胳膊支着脑袋,似是自顾自道:“这阿坤公子行事光明磊落,比想象中要好许多。只是这名字太难听了。” “阿坤…这又哪里是他的真名呢?” 婉儿淡声说道,“画屏,咱们今日就往彭州走吧,那么多年了,想到能见义父义母,心中就欢喜的很。还有哲儿,不知还像不像幼时一样顽皮爱闹呢!” 说到这她捂嘴轻笑,“过了这么多年,再见面怕是要不认得了!” 嘴角上扬,灿若星辰。 …… 荆哲下了楼,老鸨等候多时。 “阿坤公子跟婉儿聊的可好?看公子清秀俊逸,婉儿美丽可人,真真天造地设的一对!” 老鸨凑上前来,脸上堆笑,“不如公子劝劝婉儿,让她在楼里多住些时日不好么?” 多给你挣点钱才对吧? 荆哲心中冷笑一声,嘴上却是说道:“人各有志,又怎能强求?夫人,咱们还是说说这冰价的事吧!” 老鸨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刚才的热情消失殆尽。 “呵呵,冰价啊…” 冷笑两声,老鸨沉声说道:“太贵了!” “贵吗?不贵吧?” 你躺着就把钱挣了——呸,是你让别人躺着就把钱挣了,这价格对你还贵? 荆哲对此嗤之以鼻。 “当然贵了!若是公子想让老身买冰,这价格嘛,最少要降一半!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公子留下昨日春水词的墨宝,再保证日后多为春水楼题词几首,这价格,老身就算吃点亏也同意了!” 老鸨昂着脑袋,似乎吃了天大的亏一样。 荆哲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既然这样,那就是没得谈了,告辞!” 说完就要招呼憨憨离开。 老鸨当时就愣了。 赶忙拦住二人,气喘吁吁道:“公子别急啊!这做生意不就得讲究一个讲价还价吗?” “一罐冰一两银子,你买不买?” 荆哲单刀直入。 “太贵了,不如咱们双方都各退一步,一罐六百文,然后公子留下墨宝?” 向来都是劳资砍别人,就你,也配跟我砍价? 这次,荆哲连嘴都没张,扭头便走。 老鸨这些年在春水楼里左右逢源,在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时受过这气? 拦不住就不拦,索性黑下脸来,冷声道:“我春水楼就算没有冰,照样可以在雍州城里风生水起,倒是公子,除了春水楼,你觉得谁还敢高价买你的冰?若是不卖给老身,这些冰就等着烂在手里吧!” 烂在手里? 荆哲觉得这老鸨想的太多,等他卖冰赚钱赚到手软的时候,看她后不后悔! …… “少寨主,这冰咱们不卖了?” 从春水楼出来,憨憨一脸担忧。 作为荆哲的贴身大跟班,机智的憨憨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具体办法。 那就是制冰,然后卖冰。 虽然他也好奇这冰是如何制的,但想想荆哲可是一首词就能卖五十两银子的狠人,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冰卖不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卖,都制出来了,为何不卖?” “可春水楼都不买,谁还会买?” 憨憨耷拉着脸,试探道:“少寨主,要不咱们把价钱降低些?” 一罐冰一两银子,憨憨也觉得太暴利了。 “降你妹的低啊!” 荆哲不满的骂了一句,“她不买那是她的损失,城里又不是只有她春水楼一家青楼!等我找到买家,她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说完就大步朝前走去。 “说了俺没有妹子,咋还降俺妹啊?” 憨憨在后面小声嘀咕,突然一怔,“少寨主老说你妹你妹的,不会是惦记着胖子他妹子吧?” 想到那奇女子的体重和模样,憨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少寨主真男人昂! ———— 第二十七章 不成功的摊牌 雍州城内确实不止春水楼一家青楼,就比如眼前这座醉梦楼。 荆哲早上已经听说过这个地方,一路走来,发现跟春水楼不过隔了一条街而已,位置还算不错。 但是这醉梦楼的规模和装修就差春水楼太多了,而且处处还透露着一股模仿痕迹,山寨味道很浓。 怪不得搞不过春水楼呢,气势上就输了。 这样更好,逆风翻盘总是让人激动。 荆哲抬腿走了进去,发现这楼里的布局跟春水楼也大体相仿,一位中年妇人正坐在桌旁,模样慵懒,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马上回头。 “打听到阿坤公子的消息了?” 待看到进来的是两个陌生男子,神情似乎有些落寞,但还是笑着站了起来。 “公子好雅兴,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老身上楼去喊姑娘们下来!” 说完就要上楼,荆哲赶紧把她拦住。 “夫人,在下是来做生意的!” “……” 她的表情跟春水楼中那老鸨听到这话时的表情差不了多少,荆哲也不废话,直接把瓷罐里的冰亮了出来。 “夫人,在下要跟你做的是这冰的生意!” “冰?” 中年妇人凑近一瞧,满脸惊色,荆哲见状,赶紧趁热打铁。 “夫人应该知道,盛夏凉冰可是稀罕物,除了皇室,其他人怎能享有?若是醉梦楼买了这冰,在雍州那可是独一份,无论冰酒还是降温,效果都出奇的好!到时候,宾客慕名而来,楼里的生意比春水楼还要好!” “这价格…” “不多,一罐冰一两银子而已!” 中年妇人听了明显有些意动,但她又非常清楚自己的斤两,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摇头。 “公子,凉冰虽好,可也得有客人买才行!” 叹了口气,中年妇人继续道:“不怕公子笑话,醉梦楼跟春水楼比起来,客人少的不是一星半点,老身家底有限,又没有多余的银子进账,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好办!在下可以让醉梦楼客源大涨!” 荆哲拍着胸脯,自信十足。 每天晚上流连于青楼之间的多是附庸风雅的读书人,能吸引他们的,除了美人,就是诗词,尤其是绝佳诗词,昨天晚上他在春水楼里作的那一首词就可见一斑。 对于见识过流量为王、全民热搜的荆哲来说,这点事实在太小儿科了。 大不了他也写一首《醉梦楼》,热度一炒,流量就起来了。 “你?” 中年妇人却质疑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春水楼现在风头正劲,这个时候跟她们抢客源,无异于痴人说梦!” “夫人,我真能!” “呵呵,公子莫要说笑了,你又不是能写出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阿坤公子!” “夫人就真的这么看好阿坤公子?” 荆哲笑道。 “那是自然!能得阿坤公子一首词,老身还有信心跟春水楼一争!倘若再能让阿坤公子留下墨宝,那醉梦楼就能扶摇直上,客源不断,到时候买公子的冰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夫人这么推崇阿坤公子,就好办了!” “好办?呵呵。” 中年妇人冷笑一声,“像阿坤公子这样的妙人,哪是那么容易请的?不瞒公子说,今早老身听了那首春水词,就遣人出去打探阿坤公子的下落,至今都未查到!” 说完还叹息一声。 荆哲笑着摇头,摊手道:“好吧,不装了,我摊牌了。在下不才,正是——” “夫人!” 话没说完,就被从门外传来的一声大喊给打断了,“阿坤”两字卡在喉咙里,有点难受。 而中年妇人根本就没怎么在意他的话。 管你是谁,反正不会是阿坤公子——在她看来,阿坤公子妙手生花,可是万中无一的才子。 而才子嘛,爱好的都是琴棋书画这种高雅的东西,哪里会做经商这种辱没名声的事情? 所以她先入为主的认为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竭力为她推销冰块的公子是个二道贩子。 自从开了醉梦楼,中年妇人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挣男人的钱,而荆哲却想着挣她的钱,她能热情才怪! ……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前面做了n多铺垫准备装个大逼,结果却被人生生打断。 “危险,拔出来!” 痛苦程度大致如此,是个男人都懂。 愤怒的荆哲回头去看,发现几个清凉浓艳的女子结伴走了进来,其中两人赫然是刚才在路上拦住他跟憨憨、并且追问憨憨“可是阿坤公子”的那两名女子。 来醉梦楼的男人不少,但大清早跑来的却很罕见,所以几个女子进来之后朝荆哲看来,看清他的相貌后,眼神有点贪婪。 那两名女子则有些诧异,心想他们怎么跑到这来了? “找到了吗?” 中年妇人一句话,把女子的思绪拉了回来。 “夫人,大街小巷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阿坤公子!” “听说他是知府公子林文耀为了对付陈公子特意请来的,陈公子今早已经出城了!” “所以我们猜测,是不是昨晚写完词,林公子就把阿坤公子带回府上,所以我们才寻不到?” “……” 几女你一言我一语,把在街上听到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妇人听完,不禁唏嘘:“既然如此,为何用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那阿坤公子的样貌如何可打探清楚了?” “别提了!” 女子们一听,大倒苦水。 “听说阿坤公子身高八尺,身材彪悍!” “脸大如盆,满脸横肉,膀大腰圆!” “这…” 说实话,妇人被她们形容的长相给吓到了,这哪里是读书人,分明像是个山贼土匪啊! “不光没见到,反而有许多人冒充阿坤公子想占我们的便宜!” “就是就是,端的讨厌!” 说这话的时候,几个人的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荆哲和憨憨二人身上。 “……” ———— 第二十八章 规矩我们都懂 “公子,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中年妇人也看着荆哲,开口问道。 “……” 荆哲的脸憋的通红。 刚才自爆身份,装逼效果能拉满。 可是现在嘛… 荆哲有点犹豫,半晌之后还是鼓足勇气:“不瞒夫人,在下便是阿坤!” “……” 现场一片寂静,片刻后炸了锅。 “你是阿坤?” “又一个冒充的!” “呵呵,看我说什么来着?” 紧接着,不屑、嘲讽的话就响了起来。 “我真的是阿坤啊!” 荆哲扯着嗓子,不满道。 “如何证明?” “……” 活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如何证明我是我的难题,荆哲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看看,都证明不了,凭什么说自己是?” “这人早有问题,我一进门就发现了!” “长得细杆长条,怎么会是阿坤公子?” 荆哲怒了,大吼一声:“那我就为你们醉梦楼题诗一首,总能证明了吧?让城里的读书人来验证一下便是!” 说完就开始开动脑筋,想找一首质量上等——起码不能比上一首差,但又要意境贴合的诗词来证明自己。 “公子,不用麻烦了。”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时,中年妇人站出来:“就算公子作出来,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银子买,老身觉得不必了。” 在荆哲和浓艳女子之间,中年妇人自然更愿相信女子多些,毕竟她们是自己人。 既然她们把阿坤公子的长相都描述出来了,只要不瞎,都能分辨出面前的少年跟阿坤公子之间的巨大差异,让他作诗,简直是浪费时间。 而且听说阿坤公子是林公子的座上宾,这下怕是更没有机会接触了。 心情不佳的中年妇人说完就转身上楼,摆了摆手,“月香,关门送客吧!” “是,夫人!” “……” …… “什么狗几把地方?” “对装逼人士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怪不得搞不过春水楼呢!” 荆哲骂骂咧咧的退出了醉梦楼,并且决定再不踏足这个破地方。 他原来的计划是造出冰来卖给春水楼,属于直销,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还省心不少。 跟老鸨子闹掰后,他退而求其次又想卖给醉梦楼,同样是直销,而且还能恶心春水楼,一箭双雕。 但是在醉梦楼里败北后,他下定决心不再搞直销,直接零售。 等他卖出名头,到时候就是别人来求他了! 一路闷闷不乐,吓的憨憨都不敢插嘴。 胖球他们的效率还是很高的,荆哲本以为那么满满一屋硝石最起码也得运送一天,结果等中午他到家的时候,硝石已经全部拉了回来。 而胖球几人则坐在门台上歇息,看到荆哲回来,立马站了起来。 “少寨主,都运完了!” “不错,不错!” 荆哲点头,“果然还是你们专业!” 胖球笑笑,好奇道:“少寨主这是去哪了?” “哦,去了趟春水楼。” “春水楼?” 胖球几人听到这三个字眼睛都瞪大了。 “哦,又去了一趟醉梦楼!” “醉梦楼…” 这次,胖球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我们搬土你们逛青楼,还特么是大白天,还特么逛了俩,还特么有没有天理了? 看向憨憨的眼神更是羡慕嫉妒恨。 荆哲在宅子里转了一圈,同时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工作和所需花费的银两。 卖诗挣了五十两,但是买宅子和硝石就用去了四十两,随后还买了羊肉和酒,现在已经剩了不足十两。 零售的第一桶金很关键啊! 荆哲拍了拍胖球的肩膀:“本以为你们得干一天,没想到半天不到就完了,实在辛苦了!既然如此的话——” 胖球几人仰着脑袋看向荆哲,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要带我们上青楼了? “那你们下午接着干吧!” “……” 胖球保证,如果荆哲不是少寨主的话,他就会让他知道自己二百多斤的大屁股不是吃素的。 “怎么?不愿意?” 见几人情绪不高,荆哲问道。 “……” 还是无人应答。 “算了,你们干不了,下午回山上去吧!我让憨憨再去叫些人下来!” 胖球昂着脑袋也不说话,心想这个干法,我早就想回山上了! “只是可惜了,本打算晚上带你们去男人都想去的地方,这样只能让别人去了!” 荆哲摇头,一脸可惜。 “别!少寨主,能干!我们能干!” “是啊,这才哪到哪?” “少寨主让我们干!谁不让干跟谁急!” 刚才还蔫不拉几的几人,瞬间热血沸腾。 “好,那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忙,等晚上忙完,咱们就一起…嘿嘿嘿…” “嘿嘿嘿…” 男人们露出纯真的憨憨笑容。 “回山上可不能对我大姐说啊!” “不会,规矩我们都懂,嘿嘿嘿…” 胖球保证道。 …… 荆哲这处宅子位置不错,又长年无人居住,突然有了人,自然逃不过周围街坊的眼睛。 中午简单吃了些饭,经过西瓜铺门口时,之前那伙计把荆哲拦了下来。 “这宅子你买了?” 朝斜对面努了努嘴,问道。 “是啊。” “可以,钱不少啊!买了准备做什么?” 伙计若无其事的打听道。 “跟小哥这里差不多,也卖些消暑之品。” “消暑之品?” 伙计瞪大了眼睛,“这城里的瓜都被我家公子拿下了,你还能卖什么消暑之品?” 荆哲呵呵一笑:“绿豆汤你家卖吗?” 听他说完,伙计脸上的紧张不复存在,冷笑两声,“绿豆汤这种东西,在家煮便是,谁会傻到出来买?再说,一碗一文钱的东西,挣什么?” “一文钱的绿豆汤我们不卖,我们只卖一百文的哦!” 伙计一听,以为荆哲故意揶揄他,毕竟他前天才卖了一个一百文的西瓜给他。 “一百文?你去卖吧!能卖出一碗,小爷随你的姓!” 说完,伙计便气呼呼的进了屋里。 ———— 第二十九章 上来吧,我不想努力了 虽然着急,但荆哲还是非常人道的要求大家午休,胖球不以为意,心想午休有什么意思,晚上嘿嘿嘿才有意思。 但荆哲态度强硬,天气又热,没过多久,大家便都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荆哲被憨憨摇醒,揉着睡梦惺忪的眼睛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刻钟多些。” “才一刻钟?” 荆哲怒了,“那叫我起来作甚?” 憨憨朝外面指了指,“有人来找少寨主!” “???” 荆哲从床上起来,一脸好奇。 他在城里没有熟人,再说他才刚买了宅子,谁能来这找他? “怎么是你?” 当他出门看清来者,惊呼出声。 “呵呵,阿坤公子是否觉得惊喜?” 坐在前厅里的人赫然是那粉嫩公子,此时正轻摇折扇,笑意娉娉。 “是惊吓,谢谢。” 荆哲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又十分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莫非跟踪我了?” “没有跟踪。” “……” 粉嫩公子嘴巴微张,手指轻颤,似乎想说什么,但半天都没说出来。 被我猜到了? 恼羞成怒了? 准备动手了? 荆哲看了看粉嫩公子身边只跟着一个同样细皮嫩肉的小厮,而他身边则是憨憨这种身强力壮的大厮,两相对比之后,放心下来。 “我…才不是!” 粉嫩公子说完,深呼一口气,怒目圆瞪。 “不是?” 荆哲并不相信,“不是那你缠着我做什么?” “我不过是欣赏你的诗词而已!倘若不是你能作出那首春水词,我才懒得理你!” 粉嫩公子越说越气愤,发达的胸肌也跟着上下起伏,荆哲一时之间竟有些看呆了。 等到粉嫩公子羞愤转身,他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挠头,“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还能为什么?就算真有你说的,又怎会找你这种相貌?” 来到这个世界,荆哲最自信的就是颜值,现在竟遭到质疑,自然不服。 “我这种相貌?呵呵,你在街上随便找一百人,能有一个比我好看?” 看着粉嫩公子眨着大眼睛,荆哲马上补充道:“当然了,你除外!” 劳资这叫man,你那叫娘。 粉嫩公子也不在意,顿了一会儿,才正色道:“刚才见阿坤公子去醉梦楼卖冰?而且还失败了?” “你还说没跟踪我?” 荆哲气的大叫。 “没有…跟踪,不过是碰巧见到,碰巧进去,碰巧听到了而已…” 说到后面,细弱蚊音,粉嫩公子自己都开始心虚了。 “呵呵,是又如何?” 荆哲可不信他的话,倒是有点好奇,他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只是替公子觉得惋惜而已!” “惋惜何来?” 在确定对方不搞基后,荆哲也不怕了。 “公子之才,世间罕见。若是去了天子脚下,单凭诗词,便可封侯拜相,前途无可限量!公子又为何拘泥一地,还做起了商贾之辈的粗鄙烂活,岂不令人惋惜?” 前半段说的,荆哲倒不在意。 天子脚下,他做梦都想去,可是挣不到钱,他拿头去啊? 但后面几句,他实在不敢苟同。 “我跟你讲三点。” 荆哲正色道:“第一,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谁说作首诗词就比卖东西高人一等了?再说,能够靠自己的手艺挣到大钱,可一点都不比作诗词容易!而且最让人享受的是那种卖掉东西挣到钱的体验,这是乐趣,你懂吗?” 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第二,我卖东西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等我挣够了钱,便去京州,让那些天子脚下的读书人见识一下什么才叫诗词!” 粉嫩公子等他说完,又过了半晌,才好奇道:“完了?” “昂,完了。” “不是三点吗?” “这样显得好听,你不觉得说两点会显得很奇怪吗?” “……” 沉默片刻,粉嫩公子才又问道:“阿坤公子当真会去京州?” “是的。” “那何时才算挣够钱?” 荆哲想了想,说道:“起码要把所有冰都卖掉才行!” “我买了!” 粉嫩公子小手一挥,洒脱道。 “你买了?” 荆哲上下打量他一番,“我的冰可是很贵的,你能全部买下?你有银子吗?” “我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那你说个几——” “我有银票!” 那个“巴”字还没说出口,荆哲就看到粉嫩公子让小厮拿出了一匝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荆哲懵了。 这个时代的银票,按照最小面值一张是一百两,而他手中这一摞,目测最少也得二三十张,也就是说他一下就拿出了上千两银票! 这…土豪啊! 荆哲微微咋舌,随后往椅子上一斜,拍了拍大腿大咧咧道:“公子,上来吧,我不想努力了!” 还努力个鸡儿啊,让他把冰一买,直接跑去京州不香吗? 粉嫩公子迟疑一下,问道:“上哪?” “上椅子上坐着呀!” 粉嫩公子会意,也不推辞,坐了下去。 那小厮见谈判愉快,伸手准备把银票给荆哲递过去。 “慢着!” 可银票刚递了一半,粉嫩公子却出声阻止。 “怎么了,公子?” 荆哲眼神直勾勾的落在银票上,片刻都不想移开。 “那个…我又改主意了。” 粉嫩公子笑笑:“公子之才,能夏日造冰,自然也能靠自己卖掉挣大钱,若是我插手,倒是把公子那种体验和乐趣扼杀了,实非我所愿,所以还是不了!不过我会关注公子的,希望公子能够大挣一笔!告辞!” 说完朝身后摆了摆手,便带着小厮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荆哲欲哭无泪。 什么狗屁体验,什么狗屁乐趣,全是我瞎说的啊! 我就想要钱啊! ———— 第三十章 等天黑,嘿嘿嘿 从宅子里出来,小厮一脸茫然。 跟着主子出宫已经半月有余,他早就想着回去了,生怕晚了再出什么闪失,可不是他能担待的起的。 于是他问道:“殿下,不是说带他一起回京州就行吗?” 粉嫩公子点头,“是呀!” “他刚才也说了,只要把冰卖掉挣够钱,就会去京州,殿下买下就好了啊!” 对小厮来说,银票并不是什么稀罕物,给了也就给了,能回京州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粉嫩公子却摇了摇头:“本来是想买的,但本宫临时改了主意。” 随后又笑道:“本宫找他回去,看重他的诗词只是第一,第二则是他那不羁的性格,明明可以靠诗词扬名立万,钱财自然也少不了,却偏偏要靠自己卖东西一点一点挣钱。既然如此,本宫也不能轻易抹杀掉他这种追求的信念。第三是…” 粉嫩公子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 “好像跟他说的一样,若是只说两点的话,显得有些奇怪哦!” “……” 小厮看着自家主子的奇怪模样,有点担忧。 莫不是被那阿坤公子影响了? “可是殿下…若是他一时半会都挣不到钱岂不是去不了京州?咱们还能一直等他不成?” “不会的!” 粉嫩公子摆手,一脸信任:“本宫觉得他不会让人失望的!而且,本宫虽不会买下他的冰,但中途帮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接下来本宫倒是期待他会怎么做了!” 走了几步,朝周围看了几眼,又吩咐道:“桂枝,今天咱们也别住客栈了,这附近也有许多空宅子,买一处吧!” 口气之轻巧,如同是在买大白菜一样。 “是,殿下!” …… 眼看他来了,眼看他拿出一匝银票,眼看他又走了。 痛失肥羊,荆哲万般沮丧,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让憨憨回邙山一趟,因为邙山后山上有一大片竹林空着,他吩咐憨憨在山上找人多砍些小臂粗的竹子,并且一截一截的裁成竹筒,最少也要搞个百八十筒,运送下山。 听到让憨憨干这种跑腿下力的活,胖球几人心里终于平衡些。 接下来,荆哲又派人去街上买了绿豆和几斤砂糖回来,用大锅开始熬制绿豆汤,熬开锅之后放凉。 后院有三间厢房一间柴房,柴房里已经放满了硝石,荆哲又选了背阴的一间厢房,让胖球找人用稀泥把窗子都封死,从外面找了不少稻草,把地上墙上也全部糊满。 随后,荆哲又带着几人出门,去买了两个一大一小的水缸回来,按照大缸套小缸的顺序放入收拾好的厢房里,里面加水,又把门面打扫一番,所有的桌椅擦拭一新。 荆哲亲自写了店名,交给其中一人拿出去装裱做匾,晚上挂出去,明天就能正常开业。 所有工作准备就绪,就等着憨憨回来了。 胖球他们属于吩咐什么就做什么,中途没有一句废话,终于闲下来,他还是好奇问道:“少寨主,咱们这是要做什么?” “制冰。” “真制冰啊?” 胖球之前听荆哲和那粉嫩公子说话的时候似乎提到过冰,但他始终不敢想象,夏天真能制出冰来? 荆哲便把小瓷罐取来,拆掉毛毯,打开盖子递过去,“你看看吧!” 胖球等人都是一脸好奇,凑近一瞧,眼都瞪大了! “这是…真冰?” 这罐冰从邙山上带下来的时候,冻的完好无损,经过一路奔波,再加上中途在春水楼和醉梦楼都打开过一次,现在瓷罐里的冰已经化了不少,只有中间还存着一块大冰渣。 饶是如此,还是让胖球他们惊掉大牙。 “你喝喝试试,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胖球将信将疑,还是忍不住喝了一口。 “痛快!” 外面艳阳高照,躲在角落喝上一口冰水,别提多畅快了! 其他几人见状,纷纷去抢,没用多久,一罐冰水就见了底,还意犹未尽。 “你们这一口气,可是喝了一两银子!” 荆哲笑着说道。 “一两银子?这一罐冰?” 胖球咋舌,惊呼一声。 “怎么,觉得不值?” 看荆哲似笑非笑的眼神,胖球一拍大腿,马上说道:“值!肯定值啊!我胖子虽然是个粗人,可也知道这夏天能够享用到冰的,除了皇家再无他人!能跟皇家享用一样的东西,一两银子怎么会贵?” 荆哲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太阳还未落山,憨憨就背着一个大包袱回来了,包袱里面装着一截一截的小竹筒,因为是刚砍下来的缘故,里面既水润而又干净。 此时,绿豆汤也放凉了。 荆哲把买来的砂糖全部加入绿豆汤中,搅拌均匀,让人装入竹筒,每个竹筒里还插入一根竹签。 准备完毕,把这些竹筒绑起来放进屋里的小缸中,大缸的水里开始投放硝石,做完这一切,荆哲退出房间,把门关死。 “好了,今天到这,就等明天了!” 荆哲拍拍手,笑着说道。 而胖球等人也是激动搓手,蠢蠢欲动。 “少寨主,咱们是不是能去见识一下男人都想去的地方了?嘿嘿嘿…” 胖球挠着头,一脸羞涩。 荆哲看了看天,然后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天太早了,外面全是人,能看到咱们,就算去了也放不开。不如先吃饭,等天完全黑下来再出去!那时候便可以尽情享受了!” “少寨主说的对,等天黑!嘿嘿嘿!” 胖球等人咧开大嘴,憨憨的笑了起来。 ———— 第三十一章 清凉一夏 夜幕降临,荆哲带着几人出了门。 走街串巷,一刻钟后才停了下来。 跟上次的情景一样,胖球盯着潺潺溪流中一个个光溜溜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少寨主,这就是你说的…男人都想来的地方?” 胖球用颤抖的手指着河里,问道。 “昂。” 荆哲脸不红气不喘,盯着正在河里游泳嬉闹的男人和孩子们,把上次憨憨对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热的天,晚上脱衣服往河里一躺,这不就是每个男人最想来的地方嘛!” “……” 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这可是憨憨对我说的哦,是不是呀,憨憨?” “对,是俺说的。” 憨憨也不避讳,沉声说道。 胖球狠狠的瞪了憨憨一眼,心想你天天跟着少寨主上青楼快活,现在又冒充正人君子,这是人干的事? “可是少寨主刚才说,天太早放不开…等到了晚上,才能尽情享受…”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胖球保证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跟某些少儿不宜的活动挂钩。 但荆哲却不以为然,“对啊,天太早,河两边全是人,妇人女子也不少,谁能放的开?现在夜黑人静,谁也看不到谁,谁也不认识谁,下水尽情享受吧!” “……” 看着已经脱光了衣服跳下水的荆哲和憨憨,胖球等人欲哭无泪: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回山上咧!又白干了一下午! 回去的路上,胖球郁郁寡欢。 荆哲见状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就是上青楼吗?多大点事!不过啊,咱们现在一分钱没挣到就往青楼跑,若是让我大姐知道了,谁能得好?” 话锋一转,“所以啊,咱们还是先挣钱,若是明天绿豆冰棒卖的好,咱们再去春水楼也不迟!就算我大姐知道了,她也不好说什么的!” 画大饼这种事,荆哲已经很熟练了。 胖球他们一听,果然来了精神。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堂堂一个少寨主,何时骗过人?” “……” “咳咳,明天的绿豆冰棒能不能卖好,还得看你们的,接下来听我说…” …… 第二天正值大暑,早上开始,阳光肆虐,地上热气腾腾。 此时已有一小撮人围拢在荆哲的门面外,仰头看着门上挂着的牌匾,指指点点。 “这是家新开的店面吧?原来没见过呀!” “可不是嘛,今早才开的张,也不知是卖什么的?” 说话之人伸着脑袋朝里面看了看,见偌大的房间里空空如也,摇了摇头。 “清凉一夏?这么热的天气说清凉一夏,这店家莫非是在说笑?” “倒是这四个字…写的真叫一个好!” “是呀!龙飞凤舞,入木三分,若是没有个几十年的笔力,怕是写不出来!” “雍州城内有此等笔力的,也就只有陈大员外一人了吧?莫非,这牌匾出自陈大员外之手?这门面也是陈家的?” “陈大员外的书法我也见过,似乎不像…难道又精进了不成?” “有此等书法做牌匾,这店面不同凡响啊!” “……” 一群人对着牌匾,品头论足起来。 因为有钞能力,粉嫩公子买下“清凉一夏”斜对门的宅子也不过是半天的事,当天晚上就住了进来。 对面发生的风吹草动,自然尽收眼底。 此时,粉嫩公子正倚在自家门框上,盯着“清凉一夏”四个字出神,嘴唇轻启,喃喃自语。 “春水词再加上这一手字,夺个中秋诗会的头名轻而易举,只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写出一首同等水平的诗词呢?” …… “呵呵,字写的好又有什么用?” “开门做生意看的是货,货不好,牌匾写的再好也白搭!” 这个时候,人群中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回身去看,发现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粗鄙之衣的伙计。 有认识的人朝旁边的西瓜铺努了努嘴,众人马上会意,也不敢轻视,毕竟林知府家的伙计,那也比一般人要高贵不少! “敢问小哥可知道这店是卖什么的?” “当然知道!” 伙计撇了撇嘴,不屑道:“就一卖绿豆汤的!冒充什么读书人!” “绿豆汤?” 众人念叨一句,心想若真是卖绿豆汤的话,这“清凉一夏”四个字确实有点大材小用。 “让让,都让让!” 突兀的一声惊呼传来,众人马上回头。 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一个大汉直愣愣的砸在了地上,众人看的心惊肉跳。 砸这一下疼不疼先不说,这地像是被烤过,光是烫就烫不轻啊! 再去看地上那人,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兄弟,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你死了,你那八十岁的老娘谁帮你照顾?” “你死了,我那如花似玉的妹妹谁又能娶?” “谁知道郎中在哪?我兄弟可不能死啊!” 一个胖如肉球的汉子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路人一脸懵逼,不知发生了什么,而站在不远处的小厮桂枝则十分疑惑:“殿下,那人…昨天不是还在阿坤公子府上见过?那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趴着的胖子自然是胖球,躺着那个也是荆哲身边的人。 粉嫩公子笑着摇了摇头,“或许,这是他想出的什么办法吧!” …… 人群中终于有人不忍,出声道:“再过三条街便是药铺,那里的孙郎中医术不低,赶紧带你兄弟过去吧!” 胖汉子一脸悲恸:“晚了!都晚了!早知道今天这么热,我就不该让我兄弟去搬砖,好好的人,活生生给热死了!” 众人弯腰去看,躺在地上那大汉脸色发红,汗水直流,可不就是热坏了吗? “地上那么热,先把他扶起来,到阴凉地去喝口水,兴许没事呢。” “怎么会没事?都热成这样了你说没事,来,你也热一个给我瞧瞧!” 胖子怒不可遏,但他的心情众人能理解,并没有因此怪罪,还是帮他把人扶了起来。 “屋里凉快,先扶进去吧!” 有人指了指大门敞开的“清凉一夏”,随后众人涌了进去。 ———— 第三十二章 绿豆棒冰 这边的动静太大,瞬间吸引了不少吃瓜群众,也顾不得天气炎热,都凑过来看热闹。 本来空荡的大厅没多久就站满了人,那些挤不进来的,只能站在门口往里瞧。 粉嫩公子也被挡在外面,看着水泄不通的门面,嘴角上扬。 这一定是他想看到的吧? 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 有点期待啊!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人?” 这时,一个清秀俊逸的公子哥从里屋走了出来,盯着大厅里的人,眉头皱了起来。 “我家门店虽说刚开张,可也卖不了那么多人!都出去,出去!” 说着就伸手往外赶人。 “还敢赶人,什么狗屁店家,今天小爷就给你拆了,看你还能卖什么!” 胖子站起来,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桌子,脾气之暴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踹的好!这种无良店家,打一顿才解气!” 混在人群中的伙计生怕闹不起来,在旁边添油加醋:哼,还敢在我们对面卖消暑品?活该! 胖子听了,作势就要去抓公子哥的衣服,被众人给拦下了。 “这位公子想来是这家店的掌柜了吧?” “公子莫要见怪,他兄弟病倒了,才会借贵地避暑,通融一下吧!” “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公子哥一听,更不耐烦了。 “病了就赶紧送去药铺啊,到我这来算怎么回事?我家店面今天刚开门,张都没开,你们给送来这么一个瘟神,若是死在我这里,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说着就朝后招手,马上过来一个身高马大的大汉,看样子又要赶人。 “公子,这人一看便是中暑了,若是再被太阳晒,就真救不过来了!” “是啊,我们现在就派人去喊郎中过来!” “顺便让郎中带些去暑草药!” 吃瓜群众也是热心肠,三言两语安抚住公子哥,同时准备遣人去叫郎中。 “慢着…” 公子哥突然出声,“你说,这人是中暑了?” 胖子冷哼一声:“是啊,怎么了?” “中暑而已,我当是什么大事,不用去找郎中了!” 公子哥一摆手,轻描淡写道。 “不找郎中,我兄弟死了你担待的起吗?” 胖子的火“噌”一下又起来了。 “呵呵,我这家店叫清凉一夏,卖的就是消暑之品,你兄弟既然中暑了,只要用了我家绿豆棒冰,保证马上就好!” “此话当真?快快拿出来啊!” 胖球半信半疑,其他人也颇为好奇。 “拿出来容易,但这绿豆棒冰可贵的很,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买的起。” “多少?” “一根一百文!” “嘶!” 公子哥刚说完,众人就吸了口凉气。 他们虽不知这绿豆棒冰到底是何物,但大概能猜到跟绿豆汤有点关系,毕竟绿豆汤本身就是解暑之物。 可是他卖一百文…都能买几十斤绿豆了,别说绿豆汤,绿豆粥都能做一大锅,这个价钱实在太贵! 胖子听完也愣了一会儿,看了看躺在地上不动弹的兄弟,最后还是咬牙道:“一百文就一百文!倘若真能救命,一两银子又如何?” 说完这句,他眼中又闪过一抹冷光:“可若是救不好我兄弟,莫说一百文不给你,我还会砸了你的店,让你卖不成东西!” 公子哥也不怕他,当即说好,同时把手伸了出来。 胖子不敢耽搁,从身上取了一百文钱给他,公子哥接过钱,就吩咐他身后的大汉去里屋取棒冰了。 不多会,大汉拿着一个竹筒走了出来,众人抬眼望去,分明能看到那竹筒上方溢出来一股白雾,啧啧称奇。 公子哥接过竹筒,抓着竹签一提,一个圆筒状的绿色棒冰就被提了出来。 “这是…冰?” “竟然是冰!” “盛夏凉冰,那可是皇家特有啊!” 公子哥也不管其他人说什么,把棒冰递给胖子,“喏,给你兄弟吃上,保证比吃药好用!” 胖子将他兄弟扶起来,把冰棒往他嘴里塞。 刚开始,昏迷的大个汉子并没有反应,但随着棒冰化开,汉子的眼皮开始跳动。 “哇,要醒了!” 有人惊呼。 片刻之后,汉子果然睁开了眼睛,贪婪的把嘴里紧剩的半截棒冰嚼了个干净,围观众人拍手称奇,同时忍不住吞咽口水。 等他吃完才开口问道:“大哥,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 “兄弟,你终于醒了!” 胖子那么大一坨男人,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不禁让人羡慕他们兄弟情深,随后,胖子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绿豆…棒冰果然神奇!” 汉子舔了舔嘴唇,似乎仍意犹未尽,小声问道:“大哥,刚才迷迷糊糊,吃了一根还不过瘾,要不,你再买两根,咱们一人一根如何?” “好吧!” 胖子并不心疼,又掏出二百文钱来,大喊一句“再来两根”,潇洒十足。 接过棒冰,胖子试吃一口,浑身一个激灵。 “听说夏日凉冰可是皇家特有,而这绿豆棒冰似乎比冰又高级不少,不仅消暑,而且口感那叫一个好,一百文,不贵!” 说完,胖子收敛起之前的暴躁,拱手对公子哥道谢,然后带着他兄弟离开。 公子哥脸上并没有多少兴奋,好像对自己的棒冰很有信心一样,待胖子和他兄弟一走,皱了皱眉,又开始赶人了。 “我们店太小,别都挤在这!” “如果有人想买绿豆棒冰就留在这,若是不买,就赶紧离开吧!” 往外轰人的掌柜,还是第一次见。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离开。 西瓜铺的伙计也混在人群中准备开溜,还没走两步,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如同一座大山,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哥先别走啊,咱们聊聊。” 身后传来熟悉的调侃声,伙计冷汗直流,顿感亚历山大。 ———— 第三十三章 只有少寨主才配的上我妹子! 胖子是胖球,那清秀俊逸的公子哥自然是荆哲了,第一次零售,也没人帮忙带货,他只好亲自下场,主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让他感觉眼前一亮的是胖球的演技,昨天晚上还推说自己不会演戏,演起来却一秒入戏,堪称戏精的诞生。 现在戏演完了,演员也退了场,但是那西瓜铺的伙计,荆哲并不打算让他走。 刚才怂恿砸店、打人的就是他,幸亏这一切都是荆哲自导自演,不然还真容易被他搞出点事来,现在想走? 没门! “呵呵,公子有事吗?” 伙计回过头来,讪笑道。 “小哥你叫什么?” “鄙人姓林名统。” “林统啊,好名字!” 荆哲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贱笑道:“在下依稀记得昨日下午,小哥曾说若是我能一百文卖掉一碗绿豆汤的话,就跟我的姓?现在卖出去了,小哥是不是该问问我姓什么,不然以后连你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咱们说的是绿豆汤,不是这绿豆棒冰!” 林统扯着脖子,据理力争。 “呵呵,这绿豆棒冰就是绿豆汤制成的,等化了就是绿豆汤,不过需要三四根才能化成一碗,相当于我一碗绿豆汤卖了不止一百文,而是三四百文哦!” 荆哲冷笑一声,“现在只让你跟我的姓,而不是让你全家换姓,你就偷着乐吧!” “你!” 林统气的浑身发抖,同时又有些心惊:这也太暴利了吧?一碗不足一文钱的绿豆汤,生生被他卖出了三四百文,比他们卖的西瓜都黑啊! “懒得跟你废话!” 转身要走,但憨憨依旧挡在那里,对比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林统不敢强冲。 “呵呵”,冷笑一声,回头盯着荆哲,“怎么,你打算把我留下?不怕我家公子来要人?” 荆哲摇头,“留你?你在想屁吃啊?除了浪费粮食你还能做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姓范,你既然要跟我的姓,以后就叫范统吧!” “……” 饭桶… 还没来得及走掉的众人听到这个称呼,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自从林文耀垄断了城里的西瓜,老百姓对此怨声载道,对这个叫林统的伙计自然也不待见,看到他被荆哲痛骂,一个个开心的不得了。 …… 前厅里的客人没用多久就走了近半,剩下的也都在观望,并没有一人要买绿豆棒冰。 荆哲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演技,或者说低估了这群人的耐心。 “这么好的东西,我全都要了!”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好听而又熟悉的嗓音,正是看了半天戏的粉嫩公子。 “只花一百文便能享受到皇家才有的待遇,这也太值了!” 被他这么一说,有几个之前还在犹豫的人最终下定决心。 “给我来一根!” “给我也来一根!” “还有我!” 众人七嘴八舌,一时之间竟是卖出了五六根棒冰,剩下的人则是继续观望,荆哲已经断定,这群人不会再买了。 向粉嫩公子使了个眼色,问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想要多少?” “自然是越多越好!最好能给我来几百根!” “嘶!” “几百根!” 那可是几十两银子,人家却说的轻描淡写,真土豪啊! “公子,实在是抱歉。” 荆哲笑着摇头,“因为这冰实在难制,我们店里总共才做出了一百根而已,刚才又卖出了近十根,剩下的已不足百根。” “好,那就把剩下的都给我吧!” “那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遣人去拿!” 荆哲说完,又略带歉意的对其他人说道:“诸位实在是抱歉,今日的棒冰已经卖完,若是想买的话,只能等明天了!” 那些人听完,脸上并无多少惋惜之色,结伴走了出去。 待所有人离开,荆哲让憨憨把门关了,刚开业也就一个时辰的清凉一夏,打烊了。 “多谢公子替我解围!” 荆哲朝粉嫩公子拱手,沉声说道。 开业第一天,荆哲本来信心满满,还在门口演了双簧,觉得一百根绿豆棒冰瞬间售罄毫无压力,却不成想被现实打了脸。 大部分人都在围观看热闹,并没有真正消费的意愿,若不是粉嫩公子出手,场面就难堪了。 “阿坤公子不必言谢。” 粉嫩公子摇了摇头,“在下惊叹于这盛夏制冰的手段,而且也十分好奇这绿豆棒冰的味道,所以多要一些不在话下。” 荆哲点点头,也不再客套。 “若是在下没有看错的话,最初那两个汉子都是公子的人吧?” 见荆哲肯定,粉嫩公子笑道:“其实公子今天演的这出戏很成功,只不过选择的对象错了!” “哦?此话怎讲?” 刚要再问,憨憨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少寨主,胖子和大个从后门回来了!” 荆哲想了想,才又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子可否移步,跟我到厢房一叙?” 粉嫩公子并未推脱,欣然前往。 …… 来到后院厢房,胖球跟之前躺在地上的大个都已经等在那里,正在争论着什么。 “胖子,下次若再有演你兄弟这种戏,我不演了!” 大个一脸委屈。 “呵呵,那绿豆棒冰只有你一个人吃了,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哦!” 胖球不甘示弱。 “劳资宁肯不吃啊!你看这,你再看这!” 说着,大个就把衣服掀开,只见他的肚皮红红的,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地上多热啊,偏偏让我躺下!说了让你扶着我就行,演个中暑而已,用得着装死?” “专业!懂不懂什么叫专业?” 胖球撇撇嘴道。 “好,这些都不说!” 大个深吸一口气,愤慨道:“但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说娶你妹子这种话?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这句话吓的跳起来啊??” 胖球也被气的脸红:“不过是为了演出效果,你真以为我想把妹子嫁给你?做你的梦吧!整个山上,只有少寨主才配的上我妹子!” 路过的荆哲:emmm… ———— 第三十四章 公子沉默 “咳咳!” 因为粉嫩公子这个外人在,现场一度十分尴尬,还是憨憨出声解围:“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少寨主的客人在这!” “哼!” 胖球和大个同时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谁也不搭理谁。 “呵呵…” 粉嫩公子也尴尬的笑笑,打量胖球一番,看着荆哲羡慕道:“看这位大哥的面相,想必妹子自然也差不了!阿坤公子若是能娶其为妻的话,福气不浅啊!” “……” 荆哲好想怼他一句“有本事你去娶”,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人家好歹刚帮过他,只能讪笑了之。 胖球听了却十分兴奋,对粉嫩公子抱拳言谢道:“还是公子识货!” 粉嫩公子客气道:“哪里哪里,主要还是大哥你的面相好!” “嘿嘿!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他们还不信!” 胖球搓了搓手,同样端详粉嫩公子片刻,想了想道:“公子长得也不差,倒也能配的上我家妹子,要不,我把妹子嫁给你吧!” 粉嫩公子:-_-|| 荆哲:*^_^* 众人:⊙﹏⊙ 粉嫩公子终于感受到了来自其他人的压力,绝口不再跟胖球说话,生怕一不小心,他那几百斤的妹子真的从天上砸下来。 …… 整个屋里,在荆哲看来也就只有粉嫩公子的智商跟他相当,所以他把胖球等人从屋里赶了出去,只留他们两人。 粉嫩公子的小厮似乎怕荆哲会把他家公子怎么着一样,打死都不出去,而荆哲的大厮憨憨也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当然了,这两人不在他的计算范围内。 气氛正经起来,荆哲又皱起眉头。 若不是粉嫩公子仗义出手,他这绿豆棒冰怕是一支都卖不出去。 明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尤其是这次演戏也十分成功,为什么会这样呢? 又想起粉嫩公子刚才说的话,忙问道:“不知公子刚才说的,选错了对象是什么意思?” 粉嫩公子淡然一笑,“走在这条街上的大多都是市井小民,对他们而言,若是只顾吃喝,一百文都够一家人一个月的开销,他们又怎么舍得用这么多钱来买一根棒冰?” 被他一说,荆哲恍然大悟。 之前一下挣了五十两银子,他有点飘了。 是啊,那林统五文钱一斤的西瓜街上都无人问津,他一百文一根棒冰,有人买才怪! “难不成,要降价?” 荆哲闷闷说道。 要是把棒冰降到跟西瓜一样的价格他其实也是赚的,只是挣的了了,若是想让邙山众人过上好日子,那得猴年马月? 就算他们能等,可他等不了啊! 距离京州会考眼看着只剩了个把月的光景,时间紧迫啊! “不能降价!” 粉嫩公子替他分析道:“既然公子已经放出话去,若是突然把价格降下来,外人会怎么想?到时候,他们更不会买了!” 荆哲一想也是,猛然大降价,他欺诈消费者的名号就坐实了,以后更难翻身! 正当荆哲苦恼时,粉嫩公子凑近过来,小声对他说道:“公子,今日见你那两位小厮演戏不错,何不再演上一出?” “今日已经演了一出,不也这样?” 旁边的憨憨质疑道。 “那是选择的地点和受众太差,整个雍州,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和读书人最爱去的是什么地方?” “春水楼!” 话音刚落,憨憨就抢答道。 粉嫩公子笑着点头,“若是在春水楼再演上一出好戏,想来买棒冰的人就多了!” 荆哲一拍脑袋,豁然开朗。 之前跟老鸨谈崩,他就只想着再不卖冰给春水楼,但被粉嫩公子一提,他才醒悟:不卖给春水楼,可以卖给里面的有钱公子哥啊! 正好让那老鸨眼红!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公子这个朋友,在下交腚了!”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荆哲一把握住粉嫩公子的手笑道。 粉嫩公子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用力把手挣脱出来,脸颊发红。 “公…公子,不必客气…” 荆哲盯着他看,心想他确实不是搞基的。 基佬哪有这么薄的脸皮? 不过,他的手好滑腻… 咦,怎么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荆哲摇了摇头,笑问道:“见了这么多次,还未请教过公子高姓大名呢?” 粉嫩公子愣了一下,才开口道:“在下姓陈名墨。” “沉默?” 荆哲念了一句,随即笑道:“好名字!” …… 接下来,胖球等人又被荆哲叫了进来。 “什么?又演戏?” 听到说要演戏,胖球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大个就站出来连连摆手。 “我演不了,不会演!” “为何不演?就你这表演天赋,浑然天成,都不用ng,放在我老家那里妥妥的金狗影帝!” 荆哲鼓励道。 虽然不知道按鸡和金狗影帝是啥,但听起来都不像什么好话,大个扶着胸口,还是摇头。 “不演了,真不能演了!” “少寨主让你演你就演,哪那么多废话?” 胖球站出来,替荆哲训斥大个。 大个并不怕他,瞪了他一眼,“要演可以,但是躺在地上那活,你来演!我演站着的!” 不是大个不想演,实在是地太烫了,他怕再演下去自己能被烤熟。 胖球一听让他演躺在地上的角色,顿时蔫了下来,再不劝阻大个。 “放心吧,这次的剧情变了,不让你们往地上躺了!” “……” 没人吭声,荆哲叹了口气,“哎,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亲自上阵了!” “……” “可惜,这次的演出地点是春水楼,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去了。” 话音刚落,胖球跳了起来。 “少寨主,我演!” 大个也站了出来,不屑道。 “你敢往地上躺?不敢吧!少寨主让我演!” “往地上躺谁不敢?趴在地上我都敢!” “滚,你是想趴在春水楼的地上看人家姑娘的裙底吧!” “……” 看着争执的二人,荆哲十分欣慰。 “别急,这种好事,你们都有份!” 第三十五章 为了艺术 粉嫩公子陈默如何也不能理解,刚才还一脸不情愿、打死都不演的两个人,为什么在听到春水楼后,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个中理由,也只有荆哲这种钢铁直男才懂。 当然,他懒得向陈默普及知识,而是拍了拍胖球和大个的肩膀,让他们坐下。 然后跟他们讲起今天晚上这出戏的剧情流程以及对清凉一夏和邙山众人的重要意义。 胖球刚开始还乐呵呵的,可一听自己责任竟是如此重大,马上慌了起来。 “少…少寨主,这演戏我可没经验啊!还是那么重要的戏份,我怕搞砸了,误了大事!” “没事,说的就好像我有经验一样!再说熟能生巧嘛,谁是天生就会的?我看你今天的表现就不错,极具表演天赋!” “……” 熟能生巧?听这意思,似乎这种事以后要少不了了? 胖球觉得有点头疼…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已经上了荆哲的贼船,这一单若是做不好的话,恐怕是很难下船了。 可是,这单若是做好的话——貌似以后就得住在这条贼船上了吧? 算了,为了上春水楼,干了! 对荆哲设计的剧情,陈默听完暗暗称道,心想原来生意还可以这么做! 不过,他也提出了一点疑惑。 “阿坤公子,今天他们两个已经露过面,虽说来店里的市井小民很少会去春水楼,但难保意外,万一被人认出来,就前功尽弃了!” 似乎已经考虑到了,荆哲大手一挥:“不怕,我有妙招!” 说着便把憨憨招呼过来,“憨憨,你去城里那些饰品店,去买这些…” 憨憨听完,接连摆手! 原来,荆哲让他去买的都是些诸如胭脂水粉腮红一类女人梳妆打扮才会用到的东西,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哪里好意思? 又找了几个人,态度一致。 陈默听了,对身边的小厮耳语几句,那小厮就跑了出去。 不用片刻,小厮就抱着一个精致的红木小箱子回来了,放在桌上打开,里面的梳妆用品一应俱全。 荆哲看了陈默一眼,啧啧称奇。 俊俏少年郎,不爱武装爱红装! 被荆哲盯的脸红,陈默解释道:“这个…在下有位姐姐,这梳妆盒是她的,我可从来没用过!” 荆哲笑着点头,“嗯,懂,我都懂!” 又感慨道:“其实男人化妆嘛,我也不是没见过,在我们老家,多的很呢!” “说了不是我用的!” 陈默气的跺脚,同时又好奇道:“在阿坤公子的家乡,当真有男人化妆?没人笑话他们?” “笑话?” 荆哲哈哈一笑,“粉丝恨不得把他们捧上天,又怎么会笑话他们?” 看了陈默一眼,又说道:“不过陈兄跟他们不同,他们是化出来的伪娘,陈兄则是天生丽质,在我们家乡属于纯天然的小鲜肉!” “粉丝?小鲜肉?” 陈默被荆哲说懵了,怎么这些食物也能用来形容人了? …… 说起化妆,荆哲并不能算外行。 他读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做平面模特的女朋友——说是女朋友,其实不过是人家的备胎,半年时间,虽然连人家的嘴都没亲过,但却练就了一身的化妆——或者说换头本事。 看着一张人脸在自己的手下变成另一副模样,荆哲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只是没想到,成为穿越者后,这竟成了一项技能! 感谢前女友——论当备胎的好处… 胖球听说荆哲找来这些梳妆用品是要为他们化妆的时候——荆哲对外宣称是祖传易容之术,抗拒心强烈,但最终还是被上春水楼的迫切心情给抵消了,老实坐在椅子上。 心里回荡着荆哲的话:为了艺术! 但他提出一个要求,化妆的时候无关人员迅速撤离,荆哲只好把陈默等人请出房间,只留了胖球和大个。 看着荆哲认真的在自己脸上写写画画,胖球的担心才慢慢淡了。 少寨主看着还是很专业的嘛,他倒是期待起自己的脸最后能被画成什么样了! 一刻钟之后,荆哲收笔,认真端详胖球的脸,然后点头说道:“不错,不错——第一次用这种东西能画成这样,我很满意。” 额,第一次? 胖球刚刚才淡定下来的心又变得忐忑起来,然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去看铜镜中的自己。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没哭出来——我的妈呀,也太丑了吧? 他原来也丑,可是丑的自然啊! 而现在… emmm…丑出天际! 唯一可以欣慰的是,画成这样,肯定是没人能认出他来了。 别说是外人了,现在就算他妈站在这里也未必能把他认出来。 给胖球画完,荆哲又赶紧给强(反)烈(对)抗(无)议(效)的大个画了一个丑丑的样子,胖球看了,心里这才稍微平衡了些。 大家丑才是真的丑嘛! …… 等荆哲画完,便开门让其他人进来欣赏他的易容成果。 众人进屋就看到老实坐在床边的两个——丑人,捂着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看到这俩人身上的衣服没换,估计他们都要喊出来了。 我的妈呀,鬼啊! 这也忒丑了点吧? 荆哲看着陈默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对自己的易容之术非常满意。 洋洋自得的问道:“是不是认不出来了?我这易容术厉害吧?” “咯咯…认不出…来,不过,如果这就是易容术的话,我觉得我也会…” 这不就是画丑吗? 我上我也行啊! 荆哲撇了撇嘴,对陈默的态度很不满意。 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没人能认出来就好。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 第三十六章 老京州儿 入夜之后的雍州,依旧热闹非凡。 尤其是春水楼外,人声鼎沸,进出者络绎不绝。 楼里的景致跟几天前又稍有差别,二楼平台上原本挂着的那道粉色幕帘已经消失不见,那些身着彩色长衫的清丽女子倒是还在,但少了幕帘中的古筝之音,略显单薄了些。 平台下站着好多读书人,抬头看看,然后唉声叹气。 “什么?不在了?” 突兀的怒吼声从大厅响起,众人纷纷侧目。 这才发现,原来大厅一角正坐着两个身着华服的大汉,其中一个长相奇丑,而且胖的跟球一样,本来精致的华服穿在他身上,跟地摊货差不了太多。 最要命的是他那猥琐的眼神,说话的时候还在周围女子身上尽情瞟着,颇为满足。 刚才那句便是他说的。 见大厅里所有人都朝自己看来,他不仅不怯场,反而更兴奋了:“大爷我就是奔着婉儿姑娘来的,不然谁来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啐了一口,又狠声说道:“竟敢跟大爷说不在了?是不是店大欺客,瞧不起大爷?” 旁边的女子赔着笑脸道:“大爷说的哪里话?像大爷如此尊贵的客人,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瞧不起?” 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是大倒苦水。 这丑胖子进门之后随便乱瞟不说,手还不老实,一个劲的朝自己身上摸索。 结果他摸也摸爽了,却来这么一出,不知这是闹哪样! “那就赶紧给大爷把婉儿姑娘叫出来!” 丑胖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砸在桌上,大吼一声:“大爷不差钱!” 女子赔笑,但眼神发亮,暗自诽谤:这么有钱,刚才摸人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给点? 这边动静不小,有人去通知了老鸨。 片刻功夫,老鸨就赶了过来。 看了看两人,又看了桌上的银票一眼,笑着说道:“大爷有什么事,跟老身说就好了,只要老身能办到的,肯定尽力而为!” “夫人,这位是我京州的朋友,慕名而来,想见见婉儿姑娘!” 丑胖子身边那人同样也是个巨丑之人,他跟丑胖子的不同之处便是高了不少。 其他人一看他俩的长相,不禁“嘶”的吸了口凉气:还真是丑人多作怪啊! “嗨,说的不错,爷们就是老京州儿!地道儿的很!” 蹩脚的京州话从丑胖子嘴里冒了出来。 无论何朝何代,地域歧视都存在。 富的瞧不起穷的,本地的瞧不起外地的,比比皆是。 而处于天子脚下的京州人,无疑站在这条鄙视链的最顶端。 所以胖子虽丑,人也粗鲁,但当他报出自己京州人的身份后,还是引来众人的注目。 尤其是老鸨,低头哈腰,态度恭敬。 “这位大爷,实在不好意思,婉儿本来就不是雍州人,来这里也不过留宿几日,昨天清晨就已经离开了!” 老鸨同样赔着笑脸,致歉道。 “当真走了?” 老鸨点头,“是啊!老身几个胆子,怎么敢骗咱们京州来的大爷?” “这样啊”,丑胖子通体舒坦,又继续道:“既然婉儿姑娘不在,那把阿坤公子叫来吧!” 说到阿坤公子,丑胖子一脸陶醉。 “在京州偶然听了阿坤公子的春水词,实在惊为天人!在大爷我看来,阿坤公子之才,已经超过了我们京州宋公子!” “嘶!” 阿坤公子的春水词极佳,有人也拿他跟宋大学士之子宋基茂相比过,但那也不过是他们私下说说,现在连京州人自己都这么说了,看来阿坤公子之才,确实高啊! “所以大爷来雍州,除了想看婉儿姑娘,更想见阿坤公子一面!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互相切磋一下也是极好的。” “额…” 众人惊了。 他…竟然是个读书人? 还切磋? 确定切磋的是诗词? 大厅里众位读书人都低下头去,第一次觉得这个名头给自己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耻辱! 羞与为伍啊! 听完他的话,老鸨再次僵化。 片刻之后,才讪笑道:“大爷,实在是不好意思,那阿坤公子老身也不过才见了两次,如何给大爷找来?” “放屁!只见过两次,阿坤公子能把这种旷世奇作留给你们春水楼?” 丑胖子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骂上了。 老鸨十分委屈,又不敢还嘴,只能唯唯诺诺的解释:“是真的,这首春水词,老身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从阿坤公子手中买来的!” “放屁!我辈读书人,哪里是那种爱慕钱财的人?你个老鸨子,莫要编排我们这些自命清高、风流倜傥的读书人!” 读书人:“……” 丑胖子说完便抓起桌上的酒碗往嘴里送。 “噗!” 毫无征兆,丑胖子只喝了一口酒,就全部喷了出来,倒霉的老鸨正站在他面前,不偏不倚被他喷了满脸。 老鸨心里委屈:我竟然被人给颜… 都不容她想完,乱象又生! “啪啪啪!” 喷了酒还不过瘾,丑胖子直接把酒碗摔在地上,随后又抓起桌上剩下的两个酒碗,一起给啪啪啪了。 “这是什么狗屁酒水?怕大爷没钱?赶紧给大爷上冰酒!” “大爷,什么是冰酒?” 老鸨将脸上未干的酒水擦拭干净,小心翼翼的问道。 “冰酒都不知道?你这破店是怎么开的?” 丑胖子十分嫌弃,但一说起冰酒,又显得神采奕奕:“嗨,我们老京州儿,这三伏天就好这么一口儿冰酒!把酒提前往冰里一放,等喝的时候再拿出来,喝上这么一口,嗨,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众人都十分好奇。 “嗨,那叫一个地道儿!喝惯了冰酒,这种不冰的酒一口都咽不下去了!” 丑胖子大咧咧的说完,众人对他说的冰酒更感兴趣了。 只有刚才被他摸过两把的女子躲在一边,心生疑惑: 这酒他刚才也喝了不少啊? 那个时候怎么不说? ———— 第三十七章 谁去打他,我出一文钱 “大爷,据老身所知,拥有盛夏凉冰的,也就只有皇家人吧?那京州又是如何制冰酒的呢?” 老鸨问道。 “哦?” 丑胖子斜她一眼,“你是在怀疑大爷了?” “不敢不敢!只是好奇而已!” 老鸨赶紧摆手。 “哼!谅你也不敢!” 丑胖子这才说道:“皇家才有盛夏凉冰?这都是老皇历了!现在京州稍微富裕一些的人家都会自建冰窖,冬天存冰,夏天取出来有何稀奇?更何况那些酒楼和勾栏了!” 众人听了,心向往之。 丑胖子见状,冷笑一声,把浑身的优越感都拿了出来。 “不过嘛,春水楼里没有冰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在雍州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就算有冰,也没人能买的起!” “……” 众人默然,脸色极其难看。 虽说大家对来自京州人的鄙视习以为常,但这么当着面被猛怼,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尤其是别人怼的确实让他们哑口无言。 “敢问这位大爷,京州的冰价是?” 老鸨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抹亮色,追问道。 “哪有卖冰的?” 丑胖子鄙夷道:“我们那卖的都是冰酒,单独买冰作甚?” “那冰酒的价格是?” “呵呵,听好了,别吓着你们!” 丑胖子扫视全场,得意洋洋:“我们的冰酒只按碗卖,一碗五百文钱!” “嘶!五百文?” “一坛酒也就不过百文,他们一碗酒就敢卖五百文?” “不过可以理解,毕竟贵的是冰,并非酒。” “是啊,当初这盛夏凉冰可是皇家特有,咱们若是能享受到皇家待遇,别说几百文钱,就是一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来春水楼的大多是不差钱的公子哥,说起话(吹起牛逼)自然比寻尝百姓硬气不少。 旁边的老鸨听了,暗暗算计。 雍州城里有没有盛夏凉冰,她比谁都清楚! 昨天阿坤公子刚找她来卖冰,一罐冰一两银子她觉得太贵给拒绝了,但是现在算起来,跟冰酒的价格一比,他的冰真不贵! 那么大一罐冰,少说也能冰个五六碗酒,这么一来一回,几两银子就出来了,比让姑娘们卖肉卖艺挣的多多了! 看楼里这些读书人的反应,想来他们都不知道阿坤公子有冰的事,看来白天她得抓紧找到阿坤公子把冰买下来,以后慕名而来的宾客越来越多,这冰酒的市场很大啊! …… 老鸨正在那盘算得意时,身后传来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 “京州人又如何?京州有的东西,我们雍州自然也有!而京州没有的,我们雍州也有!” 老鸨朝身后看去,说话的原来是前天晚上的那位粉嫩公子,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我们雍州有能写出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阿坤公子,你们京州有吗?” 粉嫩公子陈默扬了扬下巴,傲娇问道。 他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要在丑胖子身上聚焦,怕忍不住笑场。 尤其是丑胖子那蹩脚的京州话,让她一个京州土着都恶心的不行,第一次生出一种不想当京州人的感觉。 丑胖子自然是被荆哲化了妆的胖球,见陈默出声,知道重头戏来了,浑身紧绷,一秒入戏。 “呵呵,那冰酒呢?我们京州有盛夏凉冰,你们雍州有么?一群土包子,拿什么跟我们地道儿的老京州儿比?” 陈默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反驳道:“谁说我们雍州没有盛夏凉冰的?” “她说的!” 被胖球指着的老鸨暗道不好,难道这粉嫩公子也知道了阿坤公子那里有冰? 他俩似乎认识,还真有这种可能! “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鸨想阻止这位粉嫩公子说出来,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阿坤公子那里有冰的话,接下来她就被动了! 但陈默根本就懒得搭理她,都不屑去看她一眼,直接说道:“她天天就在这楼里,懂什么?我们雍州不仅有盛夏凉冰,还有绿豆棒冰呢!而且我们的冰实在太多,一根绿豆棒冰都用不了五百文,一百文就够了!” 话音刚落,楼里的读书人就窃窃私语起来。 “咱们雍州真有盛夏凉冰?” “没听说呀!” “难不成是这位公子不想看他羞辱我等雍州同辈,故意说的?” “想必是了!” 声音不大,但却被丑胖子听了个正着,冷笑一声道:“呵呵,原来是骗人的!” “你不信?” “不信!” 丑胖子不屑道:“丑陋的雍州人啊,不仅穷酸,还不敢正视现实,撒谎扯淡有什么用,觉得别人跟你们一样都是傻子吗?” “……” 这次就连丑胖子的朋友,存在感极低的丑大个都坐不住了:“胖兄,我也是雍州人,不要再说了,给我个面子!” “啊呸!给你面子?” 丑胖子啐了一口,“你要不提醒,大爷都忘了你也是雍州人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朋友了!高贵的老京州儿不需要雍州人做朋友!” “……” 众人惊呆了,当场断绝朋友关系,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这厮…好想打他!” “我也这么觉得?” “谁去打他,我出一文钱?” “一文钱?你也好意思说?” “打这种丑人,一文钱不少了!” “咦…好像是这样哦…” 看着众人跃跃欲试的模样,陈默一阵头大,知道这戏演到这里该提前结束了,不然他怕胖球真被人锤了。 这厮不知是演技炸裂还是本性如此,实在是太讨打了,已然引起众怒! “好,不信是吧?我现在就遣人去朋友那里把绿豆棒冰拿来,看你信还是不信!” 陈默的话很好的牵制了大家的注意力,倒是没再提打胖球的事。 “去啊!我也要看看,你能不能变出什么绿豆棒冰!” 丑胖子昂头挺胸,一脸不服。 ———— 第三十八章 幸不辱命 春水楼内,气氛剑拔弩张。 一方是丑胖子一人为营,嚣张跋扈。 另一方是雍州众人,磨拳霍霍,几欲出击。 好在桂枝回来的够快,把众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手中抱着一个裹着毛毯的瓷罐,一步一晃,脸上的汗直流。 “公子,东西带来了!” 桂枝体格太小,让他抱这么大一个瓷罐实属难为他了,好不容易才把瓷罐放在桌上。 但他接下来的动作让众人惊掉下巴。 只见他极其自然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粉色手帕去拭汗,擦完又叠好放进了衣服。 等他抬头,才发现大厅众人一脸诧异的盯着他,遂好奇道:“看我干嘛?有事?” “没…” 众人频频摇头,心里却在想:看那公子长得跟女子一样精致,他的小厮又这么娘里娘气,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陈默似乎习惯了桂枝的动作,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看着丑胖子,冷笑道:“高贵的老京州,现在就让你看看我们雍州城内的绿豆棒冰!” 说完,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把毛毯去掉,掀开了瓷罐的盖子! “咦,似乎是冷气?” 众人伸头去看,就见陈默从瓷罐里用竹签提出一根绿色棒冰,嘴巴都惊成了“o”型。 “这就是那绿豆…” “绿豆棒冰!” 陈默笑着说道。 “对对对,绿豆棒冰!” 看着陈默的手,众人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能造出盛夏凉冰就已经很难得了,竟然还会有绿豆棒冰这种东西,匪夷所思啊!” 众人啧啧称奇。 陈默把棒冰举起来问道:“在下替我朋友做主了,这第一根绿豆棒冰免费,谁想先尝一尝?” “我!” 许久不说话的丑胖子扒拉开人群,来到陈默眼前,伸手就要去抓。 陈默眼疾手快,把手往后一缩,丑胖子抓了个空,一脸愤懑。 “不是你说让人尝尝的?为何不给大爷我?” “就你?” 陈默冷笑一声,“也配?” “说的好!” 众人拍手称快,看陈默更顺眼了。 “大爷给钱还不行?不是说一百文一根么?大爷有的是钱,给你一两银子,尝尝又如何?” 从衣服里掏出一两银子往地上一扔,作势就要再伸手去抢。 众人怒了,都不用陈默出手,几个人抓住丑胖子的衣服就把他拉了出来。 “就你有钱?” “劳资也出一两,就不给你吃!” “就是,别说一根棒冰,就算天天吃,我们也吃的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丑胖子骂的够呛。 陈默扫视人群,最后指着丑大个招手:“来,这第一根棒冰送给你了!” 顺便瞟了丑胖子一眼,“还老京州儿?不也没尝过绿豆棒冰?还告诉你了,这绿豆棒冰只有雍州本地人才有资格吃,老京州儿,不配!” 听到这句,桂枝抬头去看,见自家公子说的毫无违和感,心生疑惑: 咱们不就是老京州儿吗? “好!以后这棒冰,我孙某吃定了!” “是呀,这可是咱们雍州骄傲!” “谁不吃棒冰,我跟谁急!” 当吃棒冰和热爱雍州挂上钩的时候,每个雍州人都热血沸腾,家乡荣誉感飙升。 “谢谢公子!这棒冰我不免费吃,身为一个雍州人,吃棒冰的钱还是有的!” 丑大个瞥了丑胖子一眼,把一百文钱撇下,接过棒冰就咬。 “爽啊!” “大个兄,让我尝尝!” 丑胖子又围了上来,没脸没皮道:“咱们可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老朋友尝一口,不过分吧?” “你的嘴巴过了粪,离我远点!” 丑大个嫌弃的把丑胖子推开,一脸鄙夷:“呵呵,那么高贵的老京州儿,我们雍州人可高攀不起!这绿豆棒冰,你还是回京州吃吧,嗨,那里可地道儿的很呢!” “好!好!好!” 丑胖子咬牙连说三个“好”字,一甩袖子,肥胖的身子如同移动的肉球,晃晃悠悠的挤开人群走了出去。 他的模样太过喜感,引的众人都哄笑起来,春水楼内外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瓷罐虽大,但也不过才装了十只绿豆棒冰,丑大个吃了一根,只剩下九根,引得众人对其虎视眈眈。 刚才还团结无比、一致对外的本地人士,瞬间开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起来。 “吴兄,这绿豆棒冰既然能够在城里买到,今日吃不到又有何妨?” “是呀张兄,想吃绿豆棒冰,等明日去他们店里买就是!” “是极!晚上又清凉,吃不吃无所谓的!” “对——哎,张兄,既然今天晚上不吃,你往前面挤什么?” “你有脸说我?你不也在挤么?” “咦?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扒拉上了?” “谁敢跟我抢,别说扒拉,动手又何妨?” “……” 刚才还称兄道弟、互相谦让的两位兄弟,为了一根棒冰,竟是差点动起手来。 正应了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绿豆棒冰。 “哎呀,别挤了!” 可怜桂枝身材娇小,好不容易在人群中伸出头来,“你们再挤,我的瓷罐都要掉在地上了!” 听说剩下的九根绿豆棒冰要卖,桂枝就护在瓷罐前面,准备边收钱,边给棒冰。 但他低估了这群人对棒冰的渴望,被人群一挤,晃晃悠悠,马上就失去了位置。 “咦,瓷罐不见了!我的瓷罐呢?” 这时,人群慢慢退去,本来放着瓷罐的桌子早已空空如也,桂枝有点懵逼。 再看众人,有人手中已经抢到棒冰,正在那里细细品尝,其他人等则围在一旁,馋兮兮的看着。 最让人称奇的则属那老鸨子,一介女流之辈竟然也能从人群中抢到一根棒冰,此刻正躲在角落里,吃相贪婪,神采奕奕。 看着这一幕,陈默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幸不辱命啊! ———— 第三十九章 没狗?那就你上! 作为十个幸运儿当中的一员,老鸨吃的不仅仅是棒冰,更多的则是在思考。 这次存放棒冰的瓷罐正是阿坤公子上次来推销冰时带的那个,那时里面装的是满满一罐冰,而这次盛的则是稀稀落落的十根棒冰。 一根棒冰一百文,十根则是一两银子,若是把一罐冰全部变成棒冰的话,要远远多于十根,也就是远超出一两银子! 而且棒冰存多了,可以形成一个天然冰窖,冻些冰酒出来,不也是钱? 这么一算,一罐冰一两银子的价格,实在是稳赚啊! 老鸨吃完棒冰,已经打定主意,阿坤公子手里的冰,她全要了!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抢在其他人之前! “敢问这位公子,你朋友的店开在哪里?” 老鸨问完,众人也纷纷侧目。 “他的店就在这条街上,离春水楼也不远。” “这条街上?不记得有卖棒冰的店啊?” 众人歪着脑袋回忆。 “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西边新开了一家店,叫什么清凉一夏,那牌匾写的遒劲有力,我还多看了几眼,只不过店家早关门了,并未看清里面是卖什么的。不会就是那家店吧?” 有人出口问道,其他人则看向陈默。 “说的不错,正是我朋友的店!” 陈默笑道:“只不过这棒冰属于稀罕物,每天只能做一百根而已,虽然今天刚开店,但上午就已经售罄,只好关门。这十根棒冰还是我朋友单独留出来想给亲戚吃的,今天晚上为了教训那个老京州,不惜拿了出来!” 那些吃到棒冰的人听完,觉得幸运,那些没有吃到棒冰的人则是磨拳霍霍,准备明天大展拳脚。 看到此情此景,陈默知道自己的使命圆满完成,笑着对众人拱手道:“若是大家想吃棒冰,只能等明日了——不过,可要早点哦!” 陈默说完,便带着桂枝潇洒离开。 …… “殿下,这演戏也不难嘛!” 月色朦胧,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是啊,不难。” 陈默满眼兴奋,“但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刺激吗?好像是哦,我都吓出汗了呢!” “你那是热的!” 陈默一头黑线。 说着话,两人来到了清凉一夏的后院门外,此刻前门肯定围了不少人,不能走了。 而后院门外,刚才在春水楼里联袂出演的丑胖子和丑大个也在,正鬼鬼祟祟的缩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 “你们两个不进去,在这里听什么呢?” 陈默笑道。 “嘘!” 两人同时回头,胖球小声道:“那老鸨来了,正在屋里!” “哦?” 陈默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老鸨此行的目的,说道:“她动作倒是挺快,我进去看看!” 反正他现在公开的身份就是荆哲的朋友,进去也无妨。 陈默推门进去,正看到老鸨被往外赶的一幕,老鸨还赔着笑脸,讪讪道:“阿坤公子,价格好商量嘛!你若是嫌一两银子的价格低了,老身再加一百文如何?” “一百文?你打发要饭的呢?” 荆哲冷笑一声。 “要不…二百文?” “我看你就是个二百五!” “哦?难道阿坤公子的意思是再加二百五十文就可以了?要是二百五十文的话…也不是不能商量哦!” 荆哲黑脸道:“给劳资滚!如果不走,小心劳资关门放狗!” “可是…咱们没狗啊?” 憨憨一脸认真的问道。 “……” 安静片刻,荆哲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狗?那就你上!” “哦…” 随后,老鸨就被憨憨提着扔了出去,把门外的读书人都给惊着了,等大家反应过来,则开始谴责她。 “夫人,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是呀,说了明天才开卖,你晚上就跑过来,能不能讲点诚信?” “亏你刚才还吃了一根,能不能给其他没吃过的人一个机会?” “就是就是!” 老鸨被荆哲拒绝本就不太开心,现在又被一群读书人指着脸谴责,脸早就黑了下去,一言不发,闷头便走。 身后传来“啧啧”的声音。 …… 清凉一夏,后院厢房。 “看来,这老鸨买冰的计划落空了。” 待老鸨走了,陈默笑道。 “呸!” 荆哲狠狠啐了一口,“昨天的我你爱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 第一次听到这种俏皮话,陈默先是觉得新鲜,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有意思,咧嘴莞尔。 “陈兄一出手,便帮我度过难过,实在感谢。而且陈兄的演技看来并不像你推辞的那般青涩。” 原来,昨天晚上给胖球和大个普及剧本的时候,中间需要这么一个承上启下的角色,其他人不适合,荆哲就拜托到陈默身上。 开始他一直推托从没有演过,怕演砸,最后还是被荆哲说服了。 这一演,便旗开得胜,也确实厉害。 陈默笑笑:“本想亲自跟阿坤公子报喜,不成想被那老鸨捷足先登!时候也不早了,在下先告辞了!” 陈默说完,就带着桂枝走了。 荆哲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么好的人,不多见了啊! 这时,胖球和大个姗姗来迟,争论着什么。 “你们两个演的很好啊,憨憨去拿些棒冰,一人一根,大家都辛苦了!” 荆哲刚说完,胖球就跳了出来。 “少寨主,给别人我没意见,但是不能再给大个吃了!” “哦?为什么?” “他白天就吃了一根,刚才在春水楼又吃了一根,合着大家都在演戏,结果好处都让他一个人给占了!” 胖球不满道。 “你放屁!你没得好处?在春水楼里,是谁在那些女子身上乱摸的?我一次都没捞着!” “活该!那是你不敢,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放屁!” 大个红着眼,声音嘶哑:“你个狗曰的,进门就跟那些女子说你是高贵的老京州,我是雍州的穷逼。那些女子本来就趋炎附势,谁会让一个穷逼摸啊?” “……” ———— 第四十章 饥饿营销 荆哲好歹把两人劝住,让他们去把脸洗了。 妈的,大晚上俩鬼吵架,这谁抗得住? 这时,憨憨走了过来,一脸凝重。 “少寨主,俺刚才想了又想,觉得你说的话有问题。” “???” 荆哲一头问号。 “你先说关门放狗,没狗就说放俺,这是把俺当狗了?” “滚!” 荆哲本来就被胖球和大个弄得心烦,现在还来问他这种是人是狗的问题,脾气能好就怪了! 气鼓鼓的往椅子上一坐,指着门道:“记得把门给我关上!” “哦。” 憨憨答应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随后,两人就大眼瞪小眼的对视起来。 “我特么…谁让你把自己关在屋里的?” “可少寨主也没说把俺关在外面啊!” 憨憨分析道。 “我特么…我的刀呢?” 荆哲找了半天,身上除了一杆短枪外别无长物,但又不能轻易拔出来,万一憨憨也掏出一把,还比他的大,岂不尴尬? 半晌,才冷笑着把拳头举起来:“看到没,砂锅大的拳头,打在身上很疼的!” 本想吓唬一下憨憨,谁知他竟憨笑着举起自己的大手,慢慢握拳,“少寨主,你看你的拳头都没俺的大,更别提砂锅了!” “……” 你牛逼! 劳资惹不起总躲的起吧? 荆哲起身开门,胖球和大个恰好洗脸回来,人样已现,看着舒服许多。 荆哲一人给拿了一根棒冰犒劳他们,又给他们讲了些明天的注意事项,期间胖球和大个还提出质疑,他们两个到时候要不要露面,毕竟他们前天演过戏,怕被认出来。 荆哲想了想,说道:“应该没事,但是你们以后只能做伙计的活了。真有人认出你们来,就说那天吃棒冰觉得太赞了,主动过来帮忙的!” 见两人点头,荆哲就将他们遣散回去休息,迎接明天。 …… 第二天一大早,清凉一夏门外人满为患。 你要夸绿豆棒冰,大家都是朋友。 但你要买绿豆棒冰,抱歉,你是我敌人! 门还未开,胖球和憨憨等人在屋里听着外面嘈杂的说话声和密密麻麻的人影,竟是比打劫的时候都要激动。 幸亏昨天晚上荆哲就给他们安排了不同的分工,有守着棒冰的,有准备收钱的,甚至还有人拿了棍子候在旁边,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不守规矩,给他迎面痛击! 饶是如此,当开门的那一刻,他们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给我来十根棒冰!” “给我来二十根!” “前面的有没有素质?就一百根,你们一下买那么多,其他人吃什么?” “彼其娘之,你就一张嘴,吃那么多不怕下面那张嘴吐了?” “劳资家里人多,不行吗?” 众人边挤边骂,胖球他们再次看呆。 一根一百文的价格在他们看来就是坑人价,但这群人似乎不把钱当钱,若是可以,怕是都想一个人把一百根棒冰都买走! 唉,傻子太多,生意好做呀! 胖球维持着秩序,还不忘给众人讲解。 “我们掌柜的说了,一人只限买一根棒冰!” “为什么啊?” 那些已经挤到最前排,跟棒冰近在咫尺的人不满道。 他们已经盘算好买多少了——至于他们买完,后面的人还有没有的买,谁管呢! “我们掌柜的说了,盛夏凉冰本就难制,这一百根棒冰也是我们加班加点才赶出来的,为的是能让咱们雍州的爷们都尝尝鲜。” 胖球的口才不错,演技更像与生俱来,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若是每个人都买个十根八根,其他人吃什么?” “说的好!前面的人自觉点!” 后面的人支持道。 “既然一百根能赶制出来,你们再多雇些人加班加点,二百根三百根也能制出来吧?我好不容易来一次,给我拿十根!” 前排一个玉面书生还是心有不甘,坚持道。 “这位公子不要让我们难做,我们掌柜的说了…” “你们掌柜你们掌柜,你除了会这句还会什么?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出来,我倒要问问他,开门做生意,不卖东西算怎么回事!” “……” 这次,胖球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一个高大健壮的人影就靠近过来,书生抬头,看到那满脸横肉、模样有些憨的汉子,心生畏惧。 “你…你是谁?你…你要做什么?” 书生后退两步,满面惊恐。 只见那大汉咧嘴憨憨一笑,几个字从嘴里蹦了出来。 “送你出去!” 说完,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直接抓起书生的衣领。 再然后,书生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但没飞多久,就扑通一声落在街上。 “……” 大厅里略显安静,众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 “哎呦,打人了!” 书生趴在地上,朝大厅里喊道:“这就是家黑店啊!你们还敢在里面,不怕等会也被他打了?” 众人看看他,随后面无表情的把头扭回去,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 接下来,大厅里井然有序,和谐许多。 …… 大厅后面的厢房里,荆哲和清晨就赶过来捧场的陈默都坐在里面,透过纸窗观察着大厅里的动静。 “恭喜公子,若是按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多久,公子的冰便能全卖完!” “同喜同喜!” 荆哲缩回脑袋,笑道:“我的军功章有陈兄的一半呀!” “……” 陈默有点好奇荆哲的家乡到底是哪,怎么嘴里那么多新鲜的俏皮话? “公子,在下有一问,既然大家都那么想买,为何不多制一些呢?” 陈默这两天都跟荆哲他们在一起,他才不相信什么“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鬼话。 荆哲笑着摇摇头,“制肯定是能制出来的,但刚开始却不能卖那么多!” “哦?原因呢?” “这叫饥饿营销。” 荆哲解释道:“都说物以稀为贵,若是我一开始就无限量的供应绿豆棒冰,这些人刚开始几天会买,但热度一过,买的人肯定就少了。” 被荆哲一说,陈默也想通了其中的利害,拍手称赞。 “是呀,若是一天只卖一百根,绿豆棒冰的名气会越来越大,不仅那些没吃过的人想买,那些吃过的人也会想买,毕竟可以当做跟别人炫耀的资本!” “啪啪啪!” 荆哲为爱——呸,为陈默鼓掌,心想孺子可教啊! ———— 第四十一章 听的我头疼 清凉一夏开业一共两天。 第一天加上胖球和大个的表演时间,营业时间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而开业第二天,营业时间却不足半个时辰。 没有哪家店如此潇洒,堪称业界典范。 买到棒冰的人欢天喜地,没买到棒冰的人则垂头丧气,并且暗下决心,等明天一早——不,今天晚上就堵在门外,就不信明天还买不到! 关上门,胖球几人把收银员大个围住,大个把收到的铜币往外一倒,哗啦,竟倒满了一桌! “哇!” 众人何时见过这么多钱——更确切的说,是没见过这么多散钱,一百根棒冰卖了十两银子,一只手便可以抓过来。 但换成散钱铜币,就蔚为壮观了! 荆哲跟陈默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看着桌上的铜币,荆哲眉头微蹙。 得想个办法,不能每次都收这种散钱,总不能出门抗着一袋铜币吧?这谁受得了? “少寨主真厉害,一天挣了这么多钱!” 胖球的马屁拍了上来。 其他几人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少寨主,这才上午就挣了这么多钱,不如咱们现在就回山上吧,买些肉让寨主和弟兄们都乐呵乐呵?” “是啊,也告诉弟兄们,以后也不用下山打劫了——” 人兴奋了,容易口无遮拦。 大个话刚说了一半,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两个外人,若是知道了他们邙山山贼的身份…… 眼神遂无比凌厉的看向陈默,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杀人灭口。 荆哲见状,踢了他一脚:“瞪什么瞪,显你眼大啊?” 随后才笑着对陈默说道:“从未向陈兄说过在下的身份,不过陈兄冰雪聪明,应该也猜到了。” 陈默点头,“他们一直称呼公子为少寨主,方圆十里,能建寨称主的,只有邙山了吧?” “邙山…山贼?” 小厮桂枝就没有他家公子那么淡定了,在听到邙山两字后,嘴巴都惊圆了,还拉着陈默往后退了一步。 陈默笑着推开他的手,“阿坤公子,在下猜的可对?” “是的。” 荆哲想了想第一次见面把陈默当成基佬时的场景,以及之后化敌为友的过程,感慨道:“其实在下对陈兄并未隐瞒,所以在你面前都未让他们改变称呼。” 陈默点头,第一次听到他们喊少寨主时,他就怀疑了,再加上这些人的身板长相,他才更加断定他们来自邙山。 “我与陈兄接触时间虽不长,但却觉得陈兄行事光明磊落,也不是世俗之人,遂不怕自揭身份——邙山寨主乃我大姐,我就是邙山少寨主!” 荆哲拍拍胸脯,自豪道。 陈默之前就听过邙山山贼的大名,但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闻名远扬的邙山寨主竟然是一介女子! 再看荆哲清秀俊逸的相貌,似乎跟山贼也挂不上钩,对邙山更好奇了。 荆哲见他眼珠直转,也不说话,调侃道:“怎么,陈兄怕了?” “怕?若是怕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过来了!” 荆哲听完大笑,“我果然没有看错陈兄!见陈兄行事正派,就不怕跟我们这种邪派人士待久了会同流合污了吗?” “何为正,何又为邪?” 这次,陈默没笑,而是一脸正经道:“最早听说邙山山贼名号的时候,还是五六年前,当初他们作恶多端,百姓怨声载道,人人得而诛之,那是邪派。” “可几年前,听说有人纠结了一大群江湖人士杀上邙山,之前那些邙山山贼全部击毙,这种劫富济贫、对付贪官污吏的山贼,是正派。” “正邪不在名,而在行。” “啪啪啪!” “精彩!” 荆哲拍着手,“陈兄之见,高于常人!若是每个人都能像陈兄这么想,那我们邙山兄弟下山也不用处处遮掩了!” 旁边的胖球也接话道:“其实,这城里的百姓对咱们邙山兄弟也没有多少恶意,只是那些官府里的人,恨不得杀了咱们!” “可不是嘛,朝廷的走狗,跟朝廷一样昏庸无道,这世道,早就坏了!” 他的话马上引起众人的共鸣,开始骂起官府和朝廷来。 陈默站在一边,面露窘色,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换个话题。 “读过圣贤书,也走过不少路,但行侠仗义的山贼,在下倒还没见过,尤其是邙山,令人心向往之!” “这好办呀!” 荆哲听了,拍手说道:“刚才他们正好说要回山上,不如陈兄也一同前往?” “不会打扰吧?” 陈默试探问道,但眼神却神采奕奕。 “当然不会!俺们邙山上可是好客的很哩!” 憨憨说完挠了挠头,“就是没有几个人敢来山上做客。” “……” 众人默然。 “公子…” 主子不怕,但桂枝就没那么大的勇气。 陈默刚答应去山上,桂枝就急得在后面直拉他的衣服。 胖球见状,大咧咧的往桂枝的肩膀一拍,笑道:“我说你这个小跟班,懂不懂点规矩?你家公子都同意了,你还说个甚?” “你——” 被他一拍,桂枝的脸瞬间飘红,双手抱在胸前,那模样——就像受到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胖球惊了,半晌才道:“你这家伙,怎么娘里娘气的?” “……” 桂枝不说话,红脸瞪着他。 “咳咳…” 陈默轻咳两声,解围道:“桂枝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莫要见怪!这邙山,在下今天还真要见识见识!” “这就对了!” 好客的胖球笑道:“等会去买几只羊,让少寨主给陈公子烤个羊肉串吃!” “烤…羊肉串?你还会这个?” 陈默疑惑。 “呵呵,略懂,略懂。” 荆哲谦虚。 “少寨主烤的可好吃了!羊肉肥瘦相间,烤完往上面洒上咸盐,嗨,你猜怎么着?那叫一个地道儿啊!” “你这…京州话跟谁学的?” “跟一个被我们劫了的京州贪官学的,怎么样,地道儿吧?” 胖球得意洋洋的问道。 “以后别说了——起码在我面前别说了。” “为什么?不地道儿吗?” “地道,太地道了。” 陈默捂着头,“听的我头疼!” “……” ———— 第四十二章 纯爷们 在众人的墙裂要求下,荆哲又去市场买了一批活羊,那羊肉摊老板的嘴都差点咧歪了,盯着荆哲的背影,笑的像个傻子。 一行人说说笑笑,乐呵呵的出了城。 没用多久,就来到了邙山脚下。 陈默抬头看着高耸陡峭的山峰,感慨道:“在下也登过不少山,但像邙山一样如此险峻的,还真是少见。怪不得此地的知府曾数次上书,请求朝廷支援围剿邙山都未成行,这山势怕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呵呵,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来!” “谁敢来围剿邙山,定叫他有去无回!” 大个等人神情自豪,发狠说道。 “况且,这朝廷早就烂透了,皇帝老儿只知道吟诗作词,那些大臣们就趋炎附势,投其所好,整个大安还有一支能打的军队?” “所以就算朝廷真派人支援,我们也不怕!” 胖球拍着胸脯,同样洋洋得意。 “哦?你当真觉得,大安国内,没有一支敢打并且能打赢邙山的军队?” 陈默眉毛上挑,似笑非笑。 “那是当然,我就不信有哪支军队能——” 话没说完,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娘子军突然出现在胖球脑海里,打了个哆嗦,再不言语。 陈默见状,笑了两声,“所以啊,能打的军队不是没有,只是朝廷中的人,也不尽是你说的那么不堪,他们也还能分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 这里面就荆哲一个外行,也不知两人在打什么机锋,遂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呵呵…” 两人似乎都没有回答的兴趣,快步往前,沿路上山,只留荆哲一人在风中凌乱。 …… “少寨主回来了?” “少寨主好白啊!” “少寨主好肥啊!” 荆哲刚进山寨,一群在外面纳凉的人就围了上来。 众人嘴上说着少寨主,眼神却从未从那十多只大肥羊身上移开,好白好肥? 这都是他娘的什么狼虎之词? “胖子,你带人去把这些羊给处理掉,咱们今天晚上再来一次烤全羊宴!” “嗷!” 众人狂呼。 “是,少寨主,我这就带人去!” 自从荆哲给这群土包子打开了烧烤之门,他们就彻底中毒了,做梦都想着再吃一次烧烤,这个时候自然激动非常。 “哦,对了,今天多留点肉出来,再多找些柳条,咱们烤点羊肉串——会串吧?” “俺会!” 憨憨自告奋勇,那天晚上荆哲的烤串没吃完,都让他拿去分了,对羊肉串的串法,自然了然于心。 羊群一走,刚才还围了一圈的吃瓜群众,呼呼啦啦也全跟着走了。 看来,他这个少寨主的魅力跟羊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啊! 陈默自从上了山就没怎么开口说话,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跟荆哲说话的那些山贼。 她第一次近距离的跟这么多山贼接触,发现他们也不过是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而已,跟平常人没有区别。 倒是他的小厮桂枝显得颇为紧张,蜷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 “陈兄,跟你想象中可还一样?” 见陈默打量四周,荆哲问道。 “一样,也不一样。” 陈默摇头笑笑,“现在倒是很期待阿坤公子的烤羊肉串了,不知道究竟是何等美味,能让这么多人牵肠挂肚。” “哈哈,陈兄先跟我去屋里避避暑,再等个把时辰,他们把羊杀好便能烤了!” 陈默点头,跟着荆哲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迎面走来一个个子高挑、身材火爆又冷艳漂亮的女子,似乎女人能够拥有的优点都在她身上集齐了。 好一个漂亮女子! 想不到在这荒山之上,竟也能孕育出此等出尘绝艳的人物,陈默在心里想着。 就是不知道这女子是何人了。 在陈默观察女子的时候,那女子也看了过来,盯着他,眼神灼灼。 陈默并不发怵,眼神对了上去。 荆哲暗叹,这位陈兄相貌有些女性化,还时不时的会脸红,一度让他误以为是个基佬,但检验一个男人的最好方式就是看到美女时的反应。 而他,无疑是优秀的,就连自己第一次见到路漓的时候,都不好意思跟她对视那么久,由此可见,陈兄,真男人! “陈兄,这位便是我跟你说的大姐!” 大姐? 那岂不就是这邙山寨主? 陈默有点心惊,这么漂亮的女子竟能统领一山山贼,实在令人感叹。 “大姐,这位陈兄是我在山下认识的朋友。” “陈…兄?” 路漓蹙眉,语调上扬,显然在质疑。 “你别看人家陈兄长得好看,就这么说话,我可以作证,他可是个纯爷们!” 荆哲把路漓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纯爷们?就他?” 路漓不屑,随后又拿眼一挑,“你能作证?你如何作证?难不成你跟他…” 瞬间,路漓脑子里出现了某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你…想歪了!我跟陈兄认识也有段时间了,陈兄的行事作风和性格我都了解清楚了,自然能够作证,不然又怎会带他上山?” 见陈默往这边看来,荆哲对他笑笑,而后又压着嗓子说道:“陈兄可是我朋友,我邀请人家来做客,大姐你给点面子好不好?” “哦。” 路漓轻答一声,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荆哲和陈默。 两人走回去,陈默便对路漓拱手笑道:“在下陈默,见过寨主!今日上山,实在多有叨扰!” 路漓并未回话,只是点了点头,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陈默略微鼓起的胸前。 陈默脸颊一红,悄悄把身子侧了过去。 路漓见状,若有所思。 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这…” 荆哲没想到路漓这么不给面子,只能讪讪笑道:“陈兄莫要在意,我大姐就是这样的人,见到我都爱搭不理的!” 陈默点头,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四十三章 令人向往的彭州 陈默跟着荆哲来到了他的厢房。 荆哲还记得,他在这里住的时候从不叠被子,房间也从不收拾,没想到几天没回来,屋里干净而又整洁,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收拾这里。 “想不到阿坤公子竟如此讲究。” 陈默围着房间走了一圈,感慨道。 “呵呵,呵呵…” 荆哲尴尬的笑笑,也猜到了是谁打扫的。 除了路漓,还能有谁? 陈默刚坐下,憨憨就送了一壶茶水过来。 “哎呦,想不到憨憨这么有眼力见了?是不是跟着我在外面奔波,把我的优点学习到了?” 荆哲拍了拍憨憨的肩膀,十分满意。 “不是,是寨主让俺送过来的。” 憨憨诚实的说道。 “……” 荆哲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摆摆手,让他赶紧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憨憨走到门口,把门关上,老老实实站在门边。 “???” 看到这一幕,荆哲怒了:“你怎么又把自己关门里?出去啊!” “寨主让俺在这待着,看着你俩。” 憨憨摇头。 荆哲:“……” 陈默:“……” 这特么…派了个人肉监视器? 还怕我们搞基不成? 若不是怕陈默多想,荆哲就冲出去找路漓对质一番了。 而陈默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下头,脸颊微红。 …… “憨憨,你去找人把硝石和酒都带过来,顺便再找两个大缸——跟山下那两个差不多就行。” “哦。” 憨憨刚准备抬腿,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寨主说让俺待在这里寸步不离的!” “好呀,那你就待在这里,冰酒也不用做了,山上的兄弟也不用喝了!” 荆哲摊手,表示无所谓。 “……” 憨憨犹豫了很久,最后小声说道:“少寨主,如果俺偷偷出去,你不会跟寨主说吧?” “是我让你出去的,你觉得我会说?” 荆哲跟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好,那俺这就去!” 作为享受过棒冰的人,憨憨自然知道在这酷暑的天气里喝上一碗冰酒有多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直是他们邙山人恪守的信条,这种好事又怎么会忘了兄弟们? 所以憨憨还是决定拼一把! 不过在临走前,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看了荆哲和陈默一眼,“少寨主…你们两个……” “不能去你就别去了!” 荆哲瞪了他一眼,十分不满。 “去,这就去!” 憨憨说完,麻溜跑了出去。 “……” 或许是怕被路漓发现,憨憨的动作很快,没用多久,东西就都运过来了。 等人都离开,陈默好奇道:“阿坤公子这是准备做冰酒?” “嗯。” 荆哲点头。 陈默张嘴,欲言又止。 “陈兄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这盛夏凉冰就算放到皇室那也是稀罕物,这制冰之法更是珍贵,公子敢让我看?” “有何不敢?” 荆哲笑笑。 “这么…信我?” 荆哲摇头,“不是信你,我是信钱!” “信钱?” 陈默疑惑道。 “昂,一个随身带着上千两银票的人,又怎么会觊觎这种蝇头小利?” 制冰无非为了挣钱,像陈默这么有钱的公子哥,又怎么会在乎这个? 陈默一听也是,笑着说道:“公子高见,令人佩服!” …… 憨憨找人来送完东西后,自然又留下了。 荆哲正愁抓不到劳动力呢,这下刚好,直接吩咐起来。 “来,把小缸放大缸里面。” “你都没刷干净,那么急着放做什么?” “这还用我说,这是常识好不好?” “加水吧——让你加到小缸里,你往大缸里倒什么?脑子也进水了?” “……” 憨憨本来就憨,被荆哲这么一通训斥,人都傻了,好不容易忙完,已经气喘吁吁。 “少寨主,这样好了?” “好了,把盖子盖上去就行了。” 荆哲喝着茶,悠哉说道。 “公子,这能制冰?” 陈默好奇。 “方法能,但这次不能。” 荆哲解释道:“若是想把这么一个大缸里的水都制成冰的话,需要源源不断的往里投入硝石才行,而这次带回来的硝石数量有限,这是其一;然后便是,酒也结不了冰。” 陈默一愣,心想好像就是这么个道理,寒冬腊月,天无论多冷,也没见酒结过冰。 “那这是?” “硝石制冰的原理是硝石遇水会发生吸热的化学反应,从而把水温降到水的凝固点以下,让其结冰,但酒的凝固点太低,硝石吸热产生的降温达不到它的凝固点,但我们只要冰酒,降温就足够了。” “……” 荆哲款款而谈,但几人却听的有些懵逼。 什么“化学反应”,什么“凝固点”,闻所未闻啊! 片刻后陈默才问道:“公子懂的那么多,都是从哪里学的呢?” “呵呵,我们老家那边都知道的。” “公子的老家…不是邙山么?” 陈默好奇道。 “不是,我是被打晕掳——” 话说了一半,荆哲就打住了,咳嗽两声才又改口道:“我老家是彭州人,来山上是找我大姐探亲而已。” “彭州…” 陈默念叨一句,冥思苦想,终于从记忆中找到了关于彭州的蛛丝马迹:那不是位于安国极北之地的一座小城吗? 那么个不起眼的小城,真有这么独特? 又懂制冰之法,而且男子化妆还是常事,什么小鲜肉、粉丝之类的独特称呼也源自那里,还真是令人神往。 陈默看了荆哲一眼,说道:“若有机会,在下真该去彭州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土,能孕育出公子这般出类拔萃的人物来!” “呵呵,呵呵…” 荆哲笑笑,老脸羞红。 ———— 第四十四章 她比爷们更刚强 屠宰十多只活羊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羊才被处理好。 此时,篝火已经烧了起来。 腌制好的肥羊也被吃过一次烤全羊的邙山众人固定在烤架上,跟上次不一样的是,熬汤的大锅明显少了。 看来,跟着他尝到甜头之后,众人纷纷抛弃了羊汤,只认烤羊。 这才对嘛,夏天就是属于烧烤的季节。 全羊让其他人去烤,羊肉串继续由资深烤串大师荆哲亲自操刀,吸取上次被路漓质疑太小的教训,这次他让人把肉块切的很大。 肉串在碳火上烤着,外面变焦,滋滋冒油,一旁的陈默光是看着就开始吞咽口水。 这种烤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山珍海味他也吃过不少,但分明没有这一串肉来的诱人,只是看着,食欲就被勾起来了。 旁边的桂枝就没那么多闲情逸致了,拿着一把芭蕉扇,在那驱赶蚊虫,陈默能坐的那么舒服,跟这脱不了关系。 “公子,这里蚊子太多了,都把我咬坏了。咱们吃完还是快点回去吧!” 敬业的桂枝只顾着给自家少爷驱蚊,那些蚊子就把他给叮了。 “你那么多血,养几只蚊子算得了什么?” 山上蚊子不少,尤其是入夜之后。 或许是血型的关系,很少有蚊子叮荆哲。 所以他抬头调侃道。 “那你怎么不养?” 桂枝气呼呼的,没有一点小厮的样子。 荆哲笑笑,也不在意,“我也想养,但是他们不愿吃,怎么办?” “公子莫跟他一般见识,都让我惯坏了。” 陈默拉了桂枝一把,责备道:“你本来就招蚊子,在家里也没少挨咬,跟在哪里没有关系!” “哼!” 桂枝还不服气,瞪了荆哲一眼,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这山上有没有驱蚊草?” 荆哲问道。 “没有。” 憨憨摇头,有点鄙夷的瞥了桂枝一眼,“山上都是些大老爷们,谁会怕咬?驱蚊草这种东西,还是留给那些娘——小娘子吧!” 似乎是觉得在外人面前说“娘们”显得太过粗鄙,憨憨临时改口,但只要不傻,都能听出这话是在讽刺桂枝娘里娘气。 陈默摆手,“公子,不用那么麻烦。再说既然咬都咬了,再找驱蚊草也无济于事。” 荆哲点头,看着憨憨,质问道:“一派胡言!这山上都是大老爷们?那我大姐是啥,也是大老爷们?” “不是,寨主是女人。” 憨憨一脸崇拜道:“但是她比爷们还要刚强,更不会用那驱蚊草了!” “……” …… 话不投机半句多,荆哲觉得还是烤串更适合自己。 片刻许,第一批肉串就被烤好了。 看着表面金黄、散发着鲜香气的肉串,陈默忍不住吞咽口水。 荆哲见状,笑着把肉串递过去,“陈兄,尝尝味道如何!” “多谢!” 陈默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抓起一根肉串往嘴里塞,跟他温文尔雅的作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怎么样?” “好…吃!” 陈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待他把嘴里的肉都吞下,又从衣服里掏出一块丝绸手帕,把嘴角的油渍擦去,塞回衣服。 一切做的很自然,让人看完竟生不出半点违和感。 “实在是想不到啊!” 陈默感叹道:“阿坤公子诗词书法绝佳,又精通化妆之术,制冰、演戏也在行,没想到连厨艺都这么好,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是公子不会的!” 看着自家主子第一次用那么崇拜的眼神去看一个男人,桂枝将信将疑的抓起一根肉串往嘴里送。 “我就不信——呜呜,怎么那么好吃?” 桂枝才咬了一口,也彻底沦陷了,再顾不得其他,跟他主子一人一根,一根又一根,吃的不亦乐乎。 做饭的人最愿意看到的莫过于这种场景,荆哲边烤边对憨憨说道:“屋里大缸里的酒应该冻的差不多了,找人去把酒取出来给弟兄们分了,让大家都尝尝冰酒的滋味!” “好来,俺这就去!” 憨憨答应一声,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荆哲把手中的肉串都烤好,挨着陈默坐了下来,把肉串递了过去。 “不吃了…嗝…” 陈默捂着嘴打了个饱嗝,摆手道:“公子的手艺这么好,在下也想再多吃一些,只是可惜肚子不争气,实在装不下了。” 荆哲自己也吃了一根,手绕过陈默,向桂枝递过去。 “你呢?” “嗝,我也吃饱了!” 桂枝拍了拍肚子,赞叹道:“阿坤公子这手艺,竟是比宫中的御厨都要好啊!” “御厨算什么?” 荆哲不屑的笑笑,“本公子会的,可比御厨多多了!”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歪头去看桂枝:“说的就跟你吃过御厨做的饭一样。” “我自然是——” 桂枝说了一半,顿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没吃过的,但是想想也能猜到,如此世间美味,那些御厨也做不出来的!” “嗯,你这小厮眼光不错,跟你一样。” 荆哲笑着调侃,一只手搭在陈默肩上。 陈默身体一僵,大脑瞬间短路。 片刻后,才放松一些,但心里无比紧张,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荆哲只在他肩上放了一会儿,随后就把手移开了,陈默看着荆哲大口撸串,心里不禁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把他抓到宫里给自己做饭,看来也是极好的呢! 摇了摇头,苦笑两声。 若是把这么有才学的人抓去给他做饭,全天下的读书人不知该怎么戳他脊梁呢! ———— 第四十五章 仙女路漓 在荆哲吃串的时候,憨憨等人已经把冰过的浊酒取了出来。 “嘶!” “这是什么酒?” “怎么那么凉?” “……” “这是冰酒!” 憨憨把酒给众人分完,仰头骄傲道:“这可是少寨主做出来的!” “少寨主太厉害了!” “这么热的天喝上一口冰酒,爽啊!” “吃一口烤肉,喝一口冰酒,赛神仙啊!” 看着众人那么满足,荆哲发自内心的欢喜。 “你们知道刚才喝的那碗酒多少钱吗?” 这个时候,左手一个烤羊腿,右手一碗冰酒的胖球也走了过来,出声问道。 “这冰酒比外面的酒好喝多了,怎么也得二十——五十文钱一坛吧?” 回答那人本想说二十文的,但又怕露怯,遂把这价格提上不少,省的别人笑话他没有见识。 “再猜。” 胖球笑笑。 “嗯?五十文还少?八十文?” “再猜!” “嘶!莫不是一百文吧?” 听到这个价格,那些还在喝酒的人也放下了酒碗:我滴个乖乖啊!他们什么时候有福气喝上一百文一坛的酒了? 胖球继续摇头,一脸淡定道:“算了,估计你们怎么也不会猜到,这酒的价格是五百文,但不是一坛,而是一碗!” “……” 现场出现了片刻的沉默,随后爆发出一声声彻天震地的惊呼。 胖球和大个等几个“见过世面”的人对此嗤之以鼻,跟着荆哲几天,他们的心气高了不少。 众人感叹完之后,都很自觉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碗,那些刚才还欲倒酒的,也停下了动作。 荆哲见状不明所以。 “怎么了?继续喝啊!” 众人讪笑道:“少寨主,这一碗酒五百文钱哩,俺们刚才喝了那么多,够山上的人吃多少天的口粮啊?” “是啊,让俺们喝太浪费了,还是拿下去卖了吧,卖了的钱给寨主,正好贴补山上生活。” “是呀,少寨主把酒都收起来吧!” 这些五大三粗的大汉虽然表面很糙,但心思却细腻的很,哪怕他们很馋酒,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没离开过酒碗,但在现实面前,却很好的克制住了这份欲望。 荆哲有些触动,但还是笑着说道:“大家放心吧,该卖的我都准备好了,这些本来就是为大家准备的!”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动作。 “都他娘的装什么?不喝拉倒,不喝我喝!” 胖球出声骂道,抓起一碗酒就下了肚。 “对,不喝我们喝!少寨主那么厉害,你们以为这点冰酒算得了什么?” 大个也跟着帮腔,其他几个跟着荆哲的人也站了出来,众人一看,再也不矜持了,抓起酒碗都开喝起来。 荆哲见状,言笑晏晏。 “山上如此和睦,令人羡慕。” 旁边的陈默淡声说道。 “哈哈,若是陈兄觉得好的话,以后常来做客便是!” 说着,荆哲又往陈默身边靠了靠。 陈默马上有了反应,但又一想,刚才肩膀都让他搂住了,最后也没有事,可见他并无非分之想,现在只是靠着坐下而已,又有何妨? 这么一想,陈默就被自己说服了。 而荆哲坐下不足片刻,又立马站了起来,扫视一周,才好奇的问憨憨:“我大姐呢?她怎么不过来吃烤串?” 那天晚上因为烤的肉串太小,荆哲被路漓耻辱性的问了一句“你的怎么那么小”,所以他今天特意把肉块弄大,准备一雪前耻。 主人公不在怎么行? “刚才俺去喊过寨主了,她把自己关在屋里,说让俺先过来,她等会就来。这都过去一会了,也不知在做什么,真是奇怪。” 憨憨挠头说道。 “哦?还有这事?那我去看看!” 荆哲拍拍手,准备去找路漓。 刚往前跨了一步,他就呆住了,视线落在前方,再移不开。 此刻,站在他前面的正是路漓,但却不是平时的路漓。 平时的路漓虽然身高腿长,身材劲爆,但素日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荆哲知道她有,但却不知道有多少,视觉效果并不明显。 但现在… 路漓身穿一身雪白纺纱长裙,下摆还垂着流苏,长裙紧致,将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给完美展现出来。 单看这身材,便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存在。 她还把长发用银簪盘了起来,脸上似乎也施了一层淡妆,不多不少,恰如其分。 若是说平日的路漓更像一个面容精致的女汉子的话,而现在的路漓,则更像高高在上的仙女,看上一眼都让人脸红。 “怎么,没见过?” 被荆哲直勾勾的盯着,一向冷若冰山的路漓脸上竟然也出现了片片红晕。 “嗯,确实没见过。” 荆哲点头,诚实的让路漓无话可讲。 “……” 路漓也不再回他,走到篝火旁,看着紧挨着荆哲的陈默,眉头微蹙。 “喏,你让让。” 路漓踢了荆哲一脚,示意他往旁边挪挪。 荆哲有点疑惑,那么大的地方,你随便坐下就好了,为啥还让我挪呢? 不过她漂亮就有道理,荆哲还是起身坐在一边,他跟陈默之间就空出了一块地方。 路漓也不说话,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中间,只不过身子更靠近荆哲一些。 “……” 这是什么情况? 荆哲不明所以,借着给路漓递肉串的功夫,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 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啊! 不对,没有异常就是异常! 福尔摩*哲此时化身侦探,一顿分析。 莫不是路漓看上陈默了? 陈默长得细皮嫩肉,又微温尔雅,知书达理,很有可能啊! 再看陈默,平时连被自己碰一下都会害羞脸红,今天一个大美人坐其左右,他却半点事都没有,这不明摆着吗? 看着二人淡定的模样,荆哲内心嘿嘿。 ———— 第四十六章 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姐姐 短暂的沉默之后,交锋才正式开始。 “陈公子是哪里人?” “京州。” “哦,原来是来自天子之都,怪不得见陈公子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寨主过誉了!倒是寨主生的花容月貌,如天仙下凡,让人看了不免自惭形秽。” “惭愧惭愧!” “谦虚谦虚!” “……” 一旁的荆哲看的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商业互吹?不对,这应该叫商业尬吹,因为他坐在旁边都能感觉到大写的尴尬。 一轮吹嘘之后,路漓又发起了新的提问。 “陈公子出来多久了?” “个把月有余。” “像陈公子如此优秀之人,出来那么久,家里的长辈一定好生挂念了吧?不知陈公子打算何时返京呢?” 路漓眼神灼灼,不像是好奇,倒有点追问的意思。 而陈默脸上并无太多情绪,淡然道:“会走,但现在不是时候。” “哦?那是什么时候?” “等他去京州之时,正是在下返京之日!” 说完,两人又是大眼瞪小眼。 然后路漓转过头来问道:“你把所有事都告诉一个外人了?” “外人”二字咬的很重,表情有些怒不可遏。 荆哲讪笑两声,“陈兄待我不错,我就告诉他来此探亲,等帮山上挣些钱,便前往京州。” 这段话不长,但却间接告诉路漓,他并非什么都跟陈默说了。 饶是如此,路漓还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有“我以后再跟你算账”的意思。 “家弟来此处探亲,挣钱也不过是我这个做姐姐的随口说笑,意思是想多留他住些日子,亲近亲近。” 路漓说完,又话锋一转:“所以陈公子还是莫要再等了,难不成我留家弟在这邙山上住个一年半载,陈公子也要等着不成?” “一年半载…” 陈默可等不了那么久,他之前对荆哲的事情也并不了解,真以为他挣到钱就会离开,刚好能赶上京州的中秋诗会,哪里想到途生变故。 遂看向荆哲询问道:“可否真如寨主所说,你还要在这待上个一年半载?” “呵呵…” 荆哲苦呵呵的笑了两声。 再待个一年半载? 他不得急疯了啊! 眼看着京州会考越来越近,他等不了那么久啊!虽说裸考大概率不会中举,起码算是对已故的荆文茂有个交代。 但这话他又不敢当面说出来,怕惹怒路漓,别看她今天打扮成一副淑女样,但骨子里还是个锤人生疼的山贼。 rbq,rbq啊! “今天的天真蓝啊!” 卑微至此,可怜可怜。 路漓和陈默同时仰头看天,然后一脸疑惑的盯着荆哲。 曹,现在是晚上,哪来的蓝天? 荆哲慌忙改口,“说溜嘴了,是天上的月亮好亮啊!” 路漓和陈默再次仰头,继续疑惑。 妈的,人倒霉了,连老天都跟自己作对! 今天阴云密布,别说月亮了,连星星都不见一个!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太尬! 荆哲这么想着就站了起来,“不行,我肚子疼,得去方便一下!” 他那点小心思怎么逃的过路漓的眼睛? 一把将他拉住,“你给我老实坐下!” “哦。” 荆哲低下头,听话的像个傻子… …… 路漓再次对上陈默的眼神,说道:“不知家弟何德何能,竟能劳烦陈公子记挂着一起回京州?” “呵呵,令弟的本事可大了!” 陈默一脸崇拜的把荆哲为人称道的一面都讲了出来,说的绘声绘色,满脸喜悦。 路漓见状,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绳。 “我看陈公子的意思,怕不止于此吧?” 路漓盯着陈默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看穿。 一向稳重的陈默,第一次有点慌神。 “呵呵,在下确实有点私心。” “什么私心?” “私心便是——” 陈默看向路漓,嘴角一扬,突然生出了捉弄人的想法,一字一句道:“在下家中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姐姐!” “……” 趁着路漓发呆的间隙,荆哲好奇问道:“可是之前那些胭脂水粉的主人?” 陈默点头。 “你有姐姐,跟他有什么关系?” 看着两人似乎有些亲密的关系,路漓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生出不少火气,冷声说道。 “怎么没有关系?” 陈默似是调侃的笑道:“令弟翩翩少年,家姐美丽宛人,而且二人都尚未婚娶,若是能结成姻缘,岂不是美事一桩?” “……” 荆哲也听愣了,反应过来一脸狂喜! 根据基因的遗传性来讲,陈默能生的如此清秀俊逸,他姐姐的长相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少说也得是国色天香、祸国殃民型的大美人呀! 荆哲这次去京州,说考取功名是真,但更重要的是投奔他丞相之女的大姐,紧紧抱住她的大腿,无论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而陈默是个随身能带上千两银票的狠人,可以想象,他的家境在京州非富即贵,即富即贵更有可能。 大腿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多多益善。 试想一下,在京州有个丞相之女的姐姐,同时还有一个家境殷实、貌美如花的妻子,荆哲感觉下半辈子都能笑醒。 刚想张嘴打探一下情况,就听到路漓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做梦!” 见几个人都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己,路漓又有些脸红:“他是我弟弟,长姐如母,他该什么时候结婚,娶谁,都该是我这个大姐说了算!陈公子就莫要操心了!” 然后又看向陈默:“再说了,你到底有没有姐姐,或者说为谁牵姻缘,这可说不准呢!” 陈默一听,满脸红霞。 这氛围越来越怪,脸皮厚如荆哲,都觉得很难扛住。 “哎呀,憋不住了!” 捂着屁股,也不顾路漓喊他,逃之夭夭。 ———— 第四十七章 买了一处宅子 荆哲实在搞不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本来以为路漓和陈默两人是王八看绿豆,一眼钟情了呢,结果怎么越谈火气越大呢? 对于一个两世加起来单身时长四五十年的钢铁直男来说,理解这种事情确实有些难。 等他在山上溜了一圈回去的时候,路漓已经不见了踪影,陈默和小厮桂枝还在,憨憨也站在一边,东张西望。 “哎呀,少寨主回来了!” 看到荆哲,憨憨笑道:“少寨主拉完了?你还吃吗?” “……” 本来荆哲没吃多少,回来准备再吃点的,但被憨憨这么一问,瞬间就没了再吃下去的兴趣。 这个狗曰的东西,故意恶心我吧? 遂没好气道:“你吃饱了?” “吃饱了!” 憨憨拍了拍鼓起来的肚皮,憨笑道。 “哦,这是吃饱了撑得啊?” “……” 见他不回,荆哲又说道:“你既然吃饱了,还待在这里作甚?不回去睡觉?” “寨主让俺看着——” 见荆哲瞥了自己一眼,憨憨马上改口:“俺想等着少寨主回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帮忙的!” “好,那你去收拾一间房子,让陈兄住!” “不了。” 荆哲话音刚落,陈默就出声拒绝:“今天上山来尝公子的手艺,已经够麻烦了,又怎么敢住在这里,继续叨扰?” “没事,不叨扰的,反正收拾房子这种粗活也不是我干,一点都不累的!陈兄只管住就行!” 憨憨:“……” 陈默还是推托道:“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今晚真不能住在这,我换了地方,睡不着的,还是回去吧!” 认床? 荆哲虽然不认床,但知道确实有这样的人,也不再劝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晚也下山吧,正好清凉一夏明天早上还得开门,省的大清早再跑一趟!” 陈默点头。 “啊?天都这么晚了…还要下山?还不如先在山上睡一觉,明天早上有精神了再回去哩!” 酒足饭饱,憨憨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去大睡一觉,听到要下山,不太高兴。 “怎么,嫌晚?” 荆哲冷笑一声,“当初是谁大半夜和大清早都在山下等着我啊?现在嫌晚,骗谁呢!” 想到当初的自己屡次偷偷下山都被憨憨堵在山下、最后扛着一袋米傻愣愣的再爬上山的痛苦经历,荆哲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咬牙切齿道:“今天晚上,必须下山!快去告诉胖子大个他们几个!再说了,咱们今天回山上是快活了,在店里看门的那两个兄弟怎么办?” 刚开业不久,柴房里存着硝石,厢房里还放着第二天要卖的绿豆棒冰,荆哲的心没那么大,直接锁门出来。 所以临走之前,他留了两人看门。 “记得把没吃完的烤羊和肉串多带一些,让那两位兄弟也吃个过瘾!” 憨憨也是讲义气的人,被荆哲一提醒,绝口不再提回去睡觉的事,喊了胖球几人,又装了不少羊肉,开始往山下赶。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筋疲力尽的几人终于来到了清凉一夏门外。 这个时候,荆哲一拍脑袋,说道:“看我这脑子,光顾着赶路,都忘了把陈兄先送回去!陈兄住在哪家客栈,我这就送你们回去!”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星星,外面黑乎乎的,让他们两个细皮嫩肉的人赶夜路,确实不太放心。 陈默笑笑:“劳烦公子费心,但送就不必了,因为我们也到家了!” “你们也到家了?在哪?” 荆哲一脸疑惑。 “喏,就是你们斜对过那家!” 怕荆哲不信,陈默让桂枝过去把门打开,然后笑着说道:“来雍州有段时间,一直住客栈也不方便,索性自己买了一套宅子,地方清净,住的也舒心。更想不到的是竟能跟阿坤公子的门店挨着,看来这一切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 开完门后回来的桂枝听到这一席话,愣在当场。 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撒谎的? 还是如此轻松,自然,如果不是他知道真相,怕是也会信的! 这个阿坤公子的感染力还真强大啊!若是他能把朝中那些迂腐而又死板的老东西都给感染了的话,就更有意思了。 桂枝歪头想着。 “买了一处宅子…” 荆哲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可是陈兄在雍州也住不了多久,之后呢?再卖了?” 这里的房价跟荆哲那个时代不一样,买了房子一倒手就能赚的盆满钵满,而是交易次数越多越不值钱,若是陈默住了几天就准备卖了,能卖上之前价格的一半就不错了! 陈默却不在意,“卖了?太麻烦了,在这里放着便是!万一以后哪天再来雍州,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 得嘞,土豪就是土豪! 买套宅子如砍瓜切菜,若是让他周游安国一趟,怕是这天下到处都是他的家。 “呵呵,倘若陈兄以后离开雍州,这宅子空着也是浪费,还不如交给我们来打理。” 荆哲提议道:“挨着我们的门面,扩大规模的时候刚好能用。当然了,租金少不了陈兄的!” 陈默摆手笑道:“公子若有用,拿去用就是了,谈钱就没意思了。” 得,跟土豪谈钱,确实伤感情! 荆哲拱手道谢。 “呀,公子,你也被咬了一个包!” 憨憨从清凉一夏提了一盏灯出来,灯火照耀下,桂枝正好看到陈默脖子上红红的一片。 陈默用手挠了挠,无奈道:“这山上的蚊子…确实有点多啊!” “……” ———— 第四十八章 为爱屁 因为有了第一天的开业经验,第二天清早,清凉一夏所有工作都有条不紊的展开。 门外的人还是特别多,但在憨憨等人的疏(恐)导(吓)下,已经开始排队。 开门一刻钟,一百根冰棍售罄! 今天,那些没买到棒冰的人似乎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抗拒心理并不强烈。 看到棒冰卖完,除了唉声叹气,更多的还是下狠心,真准备搬个凳子半夜就守在清凉一夏的门外,大有“不买棒冰誓不还”的意思。 当这些人准备悻悻离开时,店里的一个圆脸掌柜站了出来。 荆哲早晚是要离开的,平日店里又没有多少大事,本打算让机灵的胖球代班掌柜,真有大事的时候他再出面。 但又考虑到胖球演戏的时候已经露过脸,让他做伙计已经很过分了,再当掌柜容易穿帮,胖球又从山上把他的叔伯兄弟大脸叫了下来。 作为胖球的兄弟,一身是戏的大脸很快就适应了这个角色。 看着众人笑道:“你还在为没买到棒冰而苦恼吗?你还在为没吃到棒冰而被人嘲笑吗?你还在为连续两天都无功而返,在家里抬不起头吗?” 他的话似乎戳中了这些人的痛处,也不着急走了,怒目圆瞪,大有跟他干架的趋势。 招惹众怒的大脸却浑不在意,话锋一转道:“当你有以上这些困惑时,别怕,我来为你们排忧解难!” 听到这句,众人认真起来,甚至有人发问“如何排忧解难”。 大脸笑道:“因为牵扯到人力物力的缘故,盛夏制冰很困难,我们加班加点,一天也就造出了一百根棒冰而已!” 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昨天看到有太多兄弟因为没吃到棒冰而失望,我们也倍感交集,所以昨天又招了不少人手,并且多准备了不少原料,继续扩大规模,绿豆棒冰会越来越多的!” “好!” 话音刚落,众人叫起好来。 一天卖一百根冰棍实在太少了,来的晚根本抢不到,就算抢到了也才一根而已,家里那么多人,够谁吃的? 所以又有人问道:“掌柜的,既然制的棒冰多了,那能不能一个人可以多买几根?” “是呀,家里几口人,一人只买一根够谁吃的?” “对啊,多卖几根吧!” 这话引起众人的共鸣,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大脸往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笑着说道:“这个问题,我们东家也了解到了,如何解决,已经想到了办法,大家听听如何?” 众人不再言语,安静等待。 “大家可以先预支一两银子存放在我们店里,成为我们的为爱屁!” “……” 一阵陈默,众人狐疑:“什么是为爱屁?” “那个,这个…” 说实话,大脸也是第一次听这么奇怪的称呼,昨天荆哲跟他说的时候,他懵逼的表情跟众人是一样一样的。 吸了口气,笑着说道:“其实说简单点,就是成为我们店里最尊贵的客人!成了为爱屁,就可以一人购买多根棒冰!” “哇,这么好?” “那不办为爱屁,就不能买多根棒冰?” 大脸摇头,“不能,后期如果制的棒冰实在太多的话,不是为爱屁的顾客一人最多能买两根,但不接受预定,毕竟,我们的服务更倾向于尊贵的为爱屁客户!” 说完他又补充道:“充一两银子可以成为初级为爱屁,二十两银子是中级为爱屁,五十两银子便是高级为爱屁了!” “初级、中级和高级为爱屁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 大脸笑笑,耐心解释道:“初级为爱屁,享受的是我刚才讲的那些待遇,而中级为爱屁,则可以预定棒冰,不用排队,想什么时候吃到棒冰就什么时候吃!” “嘶!太妙了!” “那高级为爱屁呢?” 中级为爱屁都这么牛批了,高级会如何? 众人好奇心爆棚! “高级为爱屁啊,那就厉害了!” 大脸沉声道:“作为本店最最最尊贵的客人,高级为爱屁享受之前的所有待遇,而且我们还会提供上门配送、私人订制的服务!想喝冰酒,可以,绿豆棒冰,没问题,甚至想洗个冰水澡,我们也能做到!” “除了这些,凡是本店的为爱屁顾客,只要买够十根冰棍,我们就会免费赠送一根,多吃多得,你们还在等什么?” 按照荆哲的讲述,说完这句,众人就会疯了一样抢着过来注册为爱屁。 但是…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难道遗漏了什么? 正当他回忆细节的时候,有人谨慎问道:“办这个为爱屁也不是不行,毕竟听着不错,但是一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尤其是高级为爱屁,需要预存五十两银子,你们以后不认账怎么办?” 大脸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荆哲已经嘱咐过他了,只不过太激动给忘了。 “这个大家不必担心,若是想成为我们的为爱屁,我们会把收钱的收据签字画押再给你们,况且做生意要的就是诚信,我们宅子在这,原料、人都在这,为了百八十两银子跑了,这也太不划算了吧?” 众人一听也是,虽说他们不知道这绿豆棒冰的成本到底几何,但肯定挣不少,为个百八十两跑路,太傻了! “前十名办理为爱屁的顾客,可以再赠送一次预约的机会哦!” 大脸放出最后大招。 这下,众人再也不矜持了,一个个掏出银子就冲了上来。 “我办一个初级为爱屁!” “我也办个初级为爱屁!” “我要办的是中级为爱屁,初级为爱屁都靠后站站!” 有人豪横说道。 “滚,中级为爱屁了不起?劳资办一个高级为爱屁!” “……” ———— 第四十九章 官府来人 “精彩,实在精彩!” 在厢房里目睹了大厅里这一切的陈默拍手叫起好来,随后又非常好奇的看向荆哲。 “阿坤公子这一套销售之法,闻所未闻,让人听了如醍醐灌顶,受益颇多呀!只是那为…爱屁的称呼实在新奇,难道这是公子自己想出来的不成?” 陈默很聪明,他能想象的到,若是其他店家都借鉴了荆哲的这种“为爱屁”销售模式,生意肯定会爆棚! 读书人考取功名,为的不就是出人头地,高人一等么? 而为爱屁可以直接让普通百姓都感觉到高人一等的尊贵感,这种新奇而又大胆的思路,实在为人称道。 “这个嘛…并不是。” 荆哲的脸皮固然厚,但平时剽剽诗词就可以了,这种经商理念和手段,他并不屑于剽。 “只是——” 顿了一下,笑着说道。 “在我家乡学的!” “在你家乡学的?”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对视一眼,放声大笑。 “每次都听阿坤公子说起家乡,在下现在对彭州已经望眼欲穿,都不想回京州,反而迫不及待的想先去彭州看看了!” 荆哲听的出这是陈默的调侃夸奖,遂也没当真,只是一笑带过,但旁边的桂枝却急了。 “公子,你可千万不能去彭州了啊!” 出来那么久,好不容易劝着准备回京州,结果半路杀出个阿坤公子,桂枝现在做梦都想把阿坤公子五花大绑的绑回京州。 若是再去彭州一趟——桂枝觉得自己会疯。 “你这小厮——” 荆哲听到桂枝哭腔都快出来了,不免觉得好笑,“有点意思呀!” 陈默脸红,瞪了桂枝一眼:“我不过是说笑而已,哪里会真去?看你的样子,让人笑话!” 桂枝破涕为笑,也没有感觉不好意思。 荆哲留意到,说话的时候,陈默伸手在脖颈处抓了几回,遂好奇过去一看,就见他本来白皙的脖颈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这是昨晚被蚊子咬的?” “是呀”,陈默点头,“想不到这山上的蚊子比山下要厉害不少,或许是在山上真的无人可咬,好不容易逮到我们两个,自然不会放过了!” 陈默一脸轻松的说着,但荆哲却开始思考,同时,又一个点子冒了出来。 …… 昨天晚上下山的时候,荆哲就已经想好了营销策略,营销上去了,产能也得跟上。 所以他又从山上带下来几人,准备扩大生产——起码要达到一天制出五百根左右绿豆棒冰的规模才行。 荆哲算过,之前买的那个大缸,一天满打满算,最多可以制出二百根绿豆棒冰,所以他准备再买三个相同的大缸,用两个来制绿豆棒冰,剩下的那个则专门制冰,以备他用。 前厅卖着棒冰,后院也没闲着。 荆哲吩咐新来的几人去街上去买了几个大缸回来,把剩余两间厢房的其中一间也改造成了冰窖,运进去,准备制造棒冰。 买宅子的时候还觉得不小,够用,但现在扩大规模后就觉得太紧巴了。 后院共三间厢房,一间柴房,柴房存硝石,两间厢房当冰窖,只空了一间厢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用了,不然晚上睡觉都没了住的地方。 “陈兄,我这地方小了,以后若是没地方住的话,就得借贵宝地一用了!” 陈默也不小气,笑道:“好呀,恭迎公子大驾!” 两人正说着话,胖球就兴奋的跑了过来。 “少寨主,一共卖出了五十个初级为爱屁,八个中级为爱屁,高级为爱屁没有。” 说着,胖球就把二百一十两银子如数交到了荆哲手上,其他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一时之间看呆了。 “早知道钱那么好挣,咱们还劫道作甚?风里来雨里去,一年也劫不到这么多,何苦来哉?” 有人如此说道,个中滋味,充分体现出山贼这个职业的辛苦之处。 “没有少寨主,你拿头去挣?” 论拍马屁,还是胖球精通。 其他人听了也连忙附和,“对对对,还是少寨主最厉害!” “……” 荆哲点头,欣然接受众人的夸赞,同时不忘敲打众人:“咱们收的银子越多,肩上的担子就越重,一定要做好登记,每一笔生意都要记好账才行!” 作为山上唯一一个识字并且会算账的代理掌柜,大脸连连点头,表示了解。 荆哲继续分派任务道:“今天卖出了五十八个为爱屁,想必明天的棒冰需求量最少也得是四百个棒冰左右,再加上咱们还要为非为爱屁客户提供一百个棒冰,所以今天务必做出五百个以上的棒冰!” 众人听了,面色凝重。 “现在原料已经准备好了,竹筒还少,所以接下来咱们兵分几路,各自为战,争取把棒冰都做出来,有没有信心?” “有!” 热情被荆哲点燃的邙山众人斗志昂扬,准备大干一场! “好,这天眼看着也热不了太久,咱们趁着这最后十多天,争取多挣些银子,让山上的兄弟以后都能过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好日子!” 荆哲为众人最后打气,然后让他们去忙了。 “少寨主,不好了!” 刚把众人遣散,憨憨就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慌什么?怎么了?” 荆哲问道。 “少寨主,外面,外面来了官府的人!” “官府?” 荆哲跟陈默都是一惊,互相看了一眼,便一起朝外走了出去。 ———— 第五十章 商业税 等荆哲出去看到憨憨所说的官府来人,被揪起来的心又放下不少。 本来看憨憨那么紧张的样子,荆哲还以为他们邙山山贼的身份暴露、被一大波官兵给包围了呢,结果出来一看,好嘛,就两个捕快! “两位官爷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荆哲上前,笑着说道。 捕快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你就是这家清凉一夏的东家?” “正是鄙人!” 得到肯定回答,捕快不免又多看了他两眼,暗道好年轻的东家! “两位官爷也别在外面站着,来我们店里坐下,我派人去给官爷拿绿豆棒冰,好吃消暑,凉爽的很咧!” 其中一个捕快刚想伸手拒绝,就被另一个精瘦的捕快使了个眼色,没有了动作。 清凉一夏卖棒冰的火爆场面早就在城里传开了,一棒难求——这是好多雍州人对清凉一夏最直观的认识。 两个捕快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自然也没尝过棒冰的味道,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免费吃的机会,傻子才会拒绝! 不多会,憨憨提着两根棒冰走了出来。 “就两根?” 精瘦捕快看了一眼,挑眉说道。 憨憨最不待见的就是这些公家人,两根不满足,还要得寸进尺,憨憨立马准备动手,被荆哲赶紧按下了。 “官爷有所不知,天气炎热,棒冰易化,拿出来太久,不过一会儿就化成水了。等官爷临走的时候,我再让人多准备几根,官爷带回家便是!” 听荆哲说完,精瘦捕快喜笑颜开。 “不错,不错。” 拍了拍荆哲的肩膀,笑着吃起棒冰。 “好吃!” “爽快!” 两人嘴大口快,没用多久,一根棒冰就吃完了,眼神贪婪的去看荆哲。 荆哲会意,又让憨憨去拿了两根给他们,他们吃完第二根,才算消停。 这个时候,荆哲才笑着问道:“还不知两位官爷所来何事呀?”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荆哲提前给这两个捕快喂下好处,心想接下来他们两个会照顾一下。 精瘦捕快把手中的竹签随意一丢,站起来说道:“来收税的!” “收税?” 荆哲虽然是个穿越者,但也大概了解,这古代收税大部分都是农业税,毕竟田赋是大宗,好收,而工商业税收很难收,或者说基本不收。 这安国的税收政策已经如此健全了? 不过,就算收商业税,怎么也得是临近年末吧?他这才刚开业就来收,实在有点牵强。 但俗话说了,民不跟官斗,尤其是他们还是山贼出身,更不能在城里跟官差发生冲突,眼看着棒冰销售前景那么好,再过几天步入正轨,他就可以离开去京州了。 这个节骨眼,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收税,那就收吧! 于是荆哲问道:“敢问官爷,这税收一共是多少?” “二十两!” 精瘦捕快连想都没想,张口就说道。 “二十两?” 屋里的人都惊呼出来。 他们见过收税的,但收税如此之高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憨憨、胖球等人已经怒不可遏,好在大脸还是识大局之人,怕耽误荆哲的大事,偷偷把他们拉了下去。 “敢问官爷,这税收如何算的?” 荆哲脸上的笑意没了,淡然问道。 “怎么算?复杂的很呢,说了你也不知道!” 精瘦捕快摆了摆手,“再说,我可听说了,你们一天就挣了二百多两银子,才收二十两而已,你就偷着乐吧!” “……” 荆哲今天入手二百二十两银子,但实际挣的却是了了,大部分都是别人预存在这里的。 更何况,他就算真挣了二百两,也不用交那么多吧? 旁边的陈默也看不下去了,出声质问:“当今圣上征收商业税,不过是为了规范商业秩序,充填国库,征收比例为百文取之二三钱,你这二十两又是如何算出来的?” “你是谁?” 精瘦捕快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懂行的,一时之间有些语塞,遂看向陈默。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即可!征收税额都是有朝廷律法明文规定的,你把条文拿出来,咱们当面对质!” 陈默根本不怕他,接连发问。 “对质?就凭你?” 精瘦捕快冷笑两声,“你不过是个市井小民,拿什么跟我对质?” “那我就找你们知府!我倒要问问,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败坏圣上定下的律法,问问他,是谁这么不怕死!” 陈默是真生气了,胸口起伏的厉害。 “找我们知府?” 精瘦捕快并未被吓到,继续冷笑:“今天这事就是我们知府公——” 话没说完,旁边那个捕快就拉了他一把,暗示他不要再说。 精瘦捕快一怔,随即改口道:“二十两,一分都不能少,若是不交,呵呵,你这店也别想再开下去了!” “不交!走,咱们去衙门!” “去吧,去了把你抓起来,让你胡言八道,进了牢里有你好受的!” 捕快狠声道。 荆哲赶忙把陈默拦住,此事皆因他的店面而起,若是陈默为此遭了牢狱之灾,实非他所愿。 “二十两银子是吧?我交!” 荆哲从兜里掏出二十两纹银,递了过去。 精瘦捕快双眼放光,正欲伸手去接,荆哲却把手缩了回去,冷眼看着他:“这钱交上,我们这店是不是就能继续开下去了?” “那是自然!税一交,谁还管你?” 精瘦捕快说着话,贪婪的眼神却未从荆哲的手上移开。 又问了二人的名字,或许迫切的想要拿到银子,精瘦捕快想都不想,直接把名字报了出来。 荆哲把银子扔给他,冷声说道。 “好走不送!” 拿到钱的捕快也懒得搭理荆哲,乐呵呵的走了出去。 荆哲跟到门外,去看斜对面的西瓜铺,林统正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瞧,看到荆哲朝他这边看来,吓的缩头回去。 西瓜铺,林统,林文耀,林知府。 荆哲冷笑一声,已经想到了前因后果。 ———— 第五十一章 杀他全家 “阿坤公子,你为何要给他税费?” 说实话,此刻的陈默对荆哲尤其失望。 “我也不想给,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荆哲摊手,表示无奈。 “怎么叫没有办法?圣上定下的律法,凡是征收商业税的商户,必须从业三年以上,而且税额是营业额的百分之二三,你刚开业两天,一分都不该交!他们明显是在强征暴敛,而公子这么痛快给他们,岂不是助长他们的气焰?” 被陈默劈头盖脸的指责一顿,荆哲苦笑。 “陈兄所说,在下又怎会不知?都说民不与官斗,就算知道他们故意敛财,我们这些普通商家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花钱买个平安而已。” 看着荆哲无奈的表情,陈默竟有些心疼。 语气也变得缓和不少,“这话虽说不假,但公子如此纵容他们,就不怕他们更加猖狂?我倒是觉得,他们师出无名,没有律法支撑,想来都是这些捕快私自为之,跟官府并不搭边。” “所以不如将二人告到官府,对簿公堂!” 荆哲听了,还是摇摇头:“陈兄其实还未看透这其中的玄机,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什么玄机?” 陈默疑惑道。 于是荆哲就把他第一次到西瓜铺和跟林统发生的冲突都讲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你羞辱了林统,所以他去林文耀那里告了你的状,再加上清凉一夏卖棒冰爆火抢了他们西瓜铺的生意,所以这次的捕快是林文耀派来报复你的?” 陈默听完问道。 “应该是的。” 荆哲点头,“林文耀他爹便是雍州城的父母官,你说咱们去老子那里告儿子,能有多大的胜算?最后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默默然。 这其中的复杂关联,他确实没有想到,要对付荆哲的是西瓜铺的少东家,同时又是雍州城的知府公子,官商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怎么办? 咬咬牙,陈默还是不服气:“在雍州城奈何不了他,就去京州告!就不信他小小一个知府,能有通天本领!” 荆哲苦笑摇头,“陈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但还是不必了。他们既然收了一次税,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来了。三伏天马上就要过完,天气也逐渐转凉,棒冰生意怕是做不了太久。所以我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加班加点,多挣些钱,等天凉便关门,他们就算想收也找不到人了!” 陈默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 “少寨主!” 捕快们走了,清凉一夏关门歇业。 憨憨几个也从后院走了进来,满脸怒色。 胖球还非常不满的训斥自家弟弟大脸:“你说你拦着劳资作甚?听那两个狗官逼逼,劳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们!” 大脸笑笑,也不敢跟自家大哥顶嘴。 憨憨也是一脸黑色,“少寨主,只要你说一句,俺今天晚上就去结果了这两个狗官差!” “老吴别抢,这种事我最拿手了!” “我去也行,杀他个天翻地覆!” 其他几人也争执起来。 平日里荆哲只把他们当成免费好用的劳动力,都差点忘记他们的主业。 尤其是憨憨,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憨憨的,但说起杀人却一点都不含糊。 可杀人是绝对不行的。 荆哲板着脸正色道:“别怪我不提醒你们,谁也不能动那些捕快一根手指头!” “为何?” 众人不解问道。 “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别人刚来找了咱们的麻烦,接下来你们就要去杀他,岂不是告诉别人,人就是咱们杀的?” 众人皱眉不语,荆哲继续说道:“何况现在咱们都在城里,若是事情一旦败露,官府便会查出咱们邙山山贼的身份,到时候别说做生意了,这城都出不去了!”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 憨憨心有不甘,又问道。 “呵呵,放过他们?” 荆哲冷笑一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杀他全家!” “……”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说不动他们的是你,说杀人全家的也是你,到底该信哪个? “我若动手,必将惊天动地,现在正是咱们事业的上升期,还不是时候。到了时候,我就让你们都开开眼!” 众人将信将疑。 清凉一夏的工作相对来说还算轻松,早上开门时间晚,结束又早,把准备好的绿豆汤和竹筒往大缸里一加,硝石定时取放,一天的工作也就这样了。 大家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 陈默待在这边也没什么事,跟荆哲又聊了几句,告辞离开。 看着陈默的手一直在脖子上挠着,很难受的样子,荆哲若有所思,待他一走,便吩咐胖球出去买酒。 “少寨主,这大白天就开喝呀?是不是不太好啊?” 胖球搓着手,显得很高兴。 荆哲让清贫的邙山山贼体会到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乐趣,对于酒也馋的很。 荆哲瞥了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说着甩给他一两银子,“多买几坛,我有用。剩下的给你们喝。” “好来!” 胖球接过银子,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 斜对面的西瓜铺里,冷清无比。 因为西瓜定价高的缘故,城里来买瓜的百姓越来越少,林文耀已经骂过林统很多次了,还说那么多瓜要是都砸在手里卖不出去的话,就一个一个砸在他头上! 对此,林统压力很大。 期间,他也委婉跟林文耀提过,说是不是能把西瓜价格稍微往下降降,毕竟城里没那么多有钱的主,虽然挣的少点,但重点是走量,也不至于卖不出去。 林文耀本来准备考虑考虑来着,结果听说斜对门的清凉一夏把绿豆汤制成的棒冰卖出一百文的价格——关键是还供不应求! 他就决定不降价了。 妈的,哪里是有钱人少? 分明就是你不会卖嘛! 于是又把林统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 聊两毛钱的 今天有点累,脑子僵住了,写出来感觉效果也不会好,索性跟大家聊聊吧。 重楼是个从读者转到作者的萌新,口味跟大家应该差不多,比如轻松诙谐多女主,又不能种马绿帽,智商还必须在线啊种种。 你们看过的,重楼大概也都看过,这本书的设定大概如此。 今天猫猫评论的时候也说了,文章刚开始需要稍微铺垫一下,不能上来就开始装逼打脸开后宫,显得太白了。 相信追书的朋友也都看出来了,雍州只是跳板,大戏会在京州上演。 重楼手残,打字比较慢,又爱多想,写的时候删删改改,慢慢就活成了原来自己最想寄刀片割jj的那种作者…… 关于好多大佬说的女主戏份低这些问题,重楼也都知道,等雍州事情结束,女主的戏就会慢慢多起来,现在出现了两个姐姐,已经有大佬猜到了,雍州卷快结束的时候,另一位强悍的姐姐会出现,大家可以猜猜,猜对的进群,给你看重楼的裸…呸,帅照。 感情戏的话,重楼会好好写,跟每一个女主的感情升华,我都想尽量写的细一点——当然了,重楼本人并不细。 再次感谢一下一路投推荐票、打赏、评论以及默默看书的大佬们,支持一个新人不容易,重楼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 最后,弱弱的问一句,多少女主算多呀…… 第五十二章 旁敲侧击 被训斥的林统不服气,眼珠一转,便准备拉个人下水。 于是开始编排荆哲,说西瓜铺生意之所以不好都是清凉一夏搞的,而且还故意把店开在他们对面,就是为了挤兑他们! 最可气的是让他们姓林的改成他的“范”姓,狂妄至极! 林文耀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说之后,怒火中烧。 所以便有了刚才捕快去清凉一夏收商业税的一幕。 此刻,刚才那两个捕快正坐在西瓜铺的厢房里,两人怀里各抱着一个小瓷罐,里面则放着十根冰棍,算是从清凉一夏收到的战利品。 这两人不仅开始各吃了两根冰棍,最后又各带走十根,饶是如此,最后也没有轻饶了清凉一夏,脸皮之厚,让人望尘莫及。 “事情办的如何?” 面对两个捕快,林统脸上并没有多少恭敬。 他是林府的伙计,也是这西瓜铺的负责人,最重要的身份其实是林文耀的第一狗腿,指哪咬哪那种,林文耀对他十分看重,不然也不会让他来管理这西瓜铺。 这次的事情就是他主导的,所以捕快们忙完便过来向他汇报情况了。 那俩捕快倒并不忌惮林统的身份,毕竟他们的顶头上司是林知府,对付清凉一夏不过是帮知府公子的忙而已。 “办妥了。” 说着,精瘦捕快便从兜里掏出了——十两银子放到桌上,“这就是从那边收到的商业税!” “十两?” 挑了他俩一眼,“这么多?” 林统自然也知道百文收之二三的商业税额,就算他们今天卖出去三百两的营业额,也不可能收十两。 更何况,据他所知,他们也远远没有卖到三百两… “昂”,精瘦捕快一仰头,“既然是得罪了林公子的人,这商业税自然不能按平时收了,多收一点算是给他教训!” 精瘦捕快从容淡定,说的煞有介事,旁边那个捕快都看呆了。 “不错,不错!” 林统点头,然后从里面取了一两银子出来,递给他们:“这一两银子权当辛苦费了,你们两个出去喝一顿吧!” “不必了!” 精瘦捕快连看都不看,出口拒绝。 “为林公子办事是我们分内之事,又怎么会想着要钱?” “好!晚上我会跟公子如实禀报的,你们如此诚心,公子绝不会亏待你们的!来人,上西瓜!” 随后又对二人说道:“天气炎热,正好吃个西瓜去去暑吧!” “不了。” 两名捕快对视一眼,竟是同时摇头。 那精瘦捕快看看林统,欲言又止。 林统留意到之后,出声问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藏着掖着?” “我们刚才去了那家清凉一夏,也尝过了他们的绿豆棒冰,去暑效果比西瓜要好上数倍不说,关键还好吃,实乃去暑佳品!” 也不顾林统逐渐发黑的脸色,精瘦捕快继续说道:“依我看来,只收他些商业税对于压制他们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要他们还卖棒冰一天,这西瓜铺的生意就不会好!” “哦?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林统眯眼问道。 “凭林公子的手段,若是能取其制冰之方,嘿嘿…” 话已点到,精瘦捕快便不再去说。 站起身来对林统拱手道:“既然事情办妥,那我们二人便回衙门了!告辞!” “二位走好!” 林统连欠身的动作都懒得做,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精瘦捕快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出了门,两人来到一条小巷子里。 精瘦捕快从衣服里把剩下的那十两银子取出来,从中拿出五两递给了另一名捕快。 “多谢大哥!” 那人接过捕快,喜笑颜开。 待他收起银子,又好奇道:“大哥,刚才那小厮给咱们银子,你怎么不要?” “呵呵。” 精瘦捕快冷笑一声,“十两银子,林公子自然是不屑要的,多半是落入那家伙的腰包!却只分给咱们一两银子,连塞牙缝都不够,他可比咱们黑多了!与其落人口实,倒不如一分不收!” “幸亏我聪明,只给他十两银子。若是给他二十两,最后给咱们的,怕还是那一两银子!” “大哥英明!” 另一个捕快赶紧拍马屁道。 “呵呵,咱们也别回衙门了,先去找家酒店痛痛快快喝一场,晚上去醉梦楼潇洒一夜,岂不美哉?” 另一个捕快眼神发亮,笑的像个傻子。 …… 西瓜铺内,林统脸上阴云密布。 让两个捕快去收了商业税,算是给清凉一夏和荆哲一个教训。 正如精瘦捕快所言,清凉一夏接下来该卖还是卖,而他们西瓜铺的生意,该黄还是黄。 林文耀已经让捕快帮他一次,若是他还卖不出西瓜,等待他的,将是另一场****! 制冰之法… 林统思忖片刻,来到西瓜铺门前向外打量。 咦… 他正好看到斜对面那本来歇业的清凉一夏,前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胖子。 这人他刚好见过,不就是前天兄弟差点被热死、在清凉一夏里面闹事的那个胖子? 他怎么会在里面? 他回头去看,西瓜铺最近一段时间鲜有人上门,店里的伙计都清闲的很,此时都百无聊赖的倚在一边,各自云游。 “喂,狗蛋,过来!” 林统朝正倚在窗边、看着很是精明的一个小伙计招手。 名字通俗易懂、巨接地气的狗蛋听了,赶紧小跑过来,“林大哥,你找我?” 林统点头,朝外指道:“那个胖的跟球似的家伙,看到没?” “嗯,看到了。” “去跟上他,然后旁敲侧击的问问他——” “什么是旁敲侧击?” 狗蛋一脸茫然。 “就是…” 林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给他讲明白,看着狗蛋跑出店去,消失在远方,林统喃喃自语: 像我这种读过书、通晓事理的伙计真是越来越少了! ———— 第五十三章 告示 荆哲并非逆来顺受之辈。 等捕快们走了,他便让人取来纸墨,然后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致雍州诸位的一封信 本店取名清凉一夏,旨在让雍州父老乡亲过上一个舒爽清凉之夏。 本店坚决拥护朝廷,热爱百姓。 另:今日已向官府上交商业税纹银二十两,故本店在城内营业合规合法,望诸位父老乡亲相互转告,放心入店。” 告示一贴,引来许多人围观。 众人对着告示指指点点,但大部分说的还是告示上的笔迹,为人所称道。 陈默本来在家,听到外面吵闹,似乎是清凉一夏的方向,便让桂枝出来探探风。 “殿下,清凉一夏门外贴了一则告示,看笔法,似乎是阿坤公子写的。” “哪里用得着看笔法?他们里面,除了他会舞文弄墨,其他人怕是连名字都不会写呢!” 陈默捂嘴轻笑,桂枝一想果真如此,对面那些人都是山贼出身,写字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都写了些什么?” 于是,桂枝就把告示上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还略显疑惑:“清凉一夏的名号已经在雍州城里打开了,阿坤公子再写这则告示是不是有些多余了?再说,还把商业税的事情讲了出来,老百姓又不懂,阿坤公子是不是糊涂了?” 歪着脑袋说完,不明所以。 “恰恰相反,他不仅不糊涂,反而聪明的过分!” 于是,陈默便给桂枝讲解起来。 荆哲之所以写这则告示,原因有三。 一是给那些从他那里办了为爱屁的顾客吃一粒定心丸,仿佛是告诉他们:你看看,我们已经被官府盯上了,商业税交了那么多,跑肯定不会跑了,你们存的银子很安全。 二是可以鼓励那些还不敢办为爱屁的人,连官府都为清凉一夏保驾护航,你们还犹豫什么?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就是警告某些人,全城百姓都知道清凉一夏被收了二十两银子商业税的事,若是他们还想找他的麻烦,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听陈默说完,桂枝才恍然大悟。 “阿坤公子果然不一般啊!” 桂枝由衷道,同时还不忘夸自家主子:“不过殿下更厉害,只听了一遍就分析出这么多呢!” 陈默笑笑,又伸手去抓脖颈了。 “哎,早知道外面的蚊虫这么厉害,出宫的时候就该带些番邦人上供的驱蚊草了!” 桂枝见状,边帮忙去挠边说道。 …… 西瓜铺。 半个时辰之后,狗蛋赶了回来。 大厅,伙计们昏昏欲睡,林统则没了踪影,狗蛋知道他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会在后院厢房喝茶睡觉,便走了过去。 “铛铛!” “谁?” “我,狗蛋!” “等会…” 片刻后,林统才喊了一句“进来吧”。 狗蛋推门进入,便看到林统的脸似乎有些发红,裤腰还未完全提起,桌子下面似乎扔了些白布,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怪异而又熟悉的味道… 还没等他把这种味道分辨出来,林统就开始问话。 “事情办的如何?可都打听到了?” 狗蛋点头,“那胖子傻憨憨的,一点防备都没有,三言两语便被我套出话来!” 说完顿了一下,本以为林统会夸他两句,结果林统一言不发,狗蛋有些失望,又继续说了起来。 “那胖子说是城外的佃户,前天因为他兄弟来城里中了暑,恰好吃了一次绿豆棒冰。回去后念念不忘,昨天过来,正好遇到清凉一夏招工,他便跟他兄弟一起报名,在里面做起了短工。” 林统边听边点头。 刚开始看到胖子出现在清凉一夏门口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一丝阴谋论的味道,但听了这种解释,心中敞亮许多。 “然后呢?让你问的事呢?” 林统更关心的则是这个。 狗蛋摇头,“才刚说了几句话而已,怕引起他怀疑,我倒没有明说,只是旁敲…侧击一下,不过我觉得,他有些犹豫,若是能再接触接触,这事恐怕能成!” 原来,林统让狗蛋问的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制冰之法。 现在已经了解到,胖子跟清凉一夏不是一路人,而是半道加入,且不过两天而已,这样的角色,最好攻破了! 于是大手一挥:“没问题!只要能让他把制冰之法说出来,给他些好处费也行!” “还有,若是能让他说出来,你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而且到时候我会在少爷耳边美言几句,以后你只等着飞黄腾达便是!” “多谢林大哥,多谢林大哥!” 狗蛋听了那个激动,鞠躬哈腰,恨不得给林统跪下。 林统摆手,“好了,你退下吧!时刻观察那胖子的一举一动,只要他出来,你便跟上去,务必把这件事办好!” “是,林大哥,都交给我吧!” 狗蛋拍着胸脯保证,刚要出门,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退了回来。 “怎么,还有事?” 林统把刚伸进裤裆的手拿了出来,脸色显得有些尴尬。 狗蛋见状,脑袋一怔,这才想起那怪异而又熟悉的味道是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 大白天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也不敢抬头,不然两人都尬。 “忘了告诉林大哥,清凉一夏门外贴出了一则告示!” “哦?写的什么?” 于是,狗蛋将告示复述一遍。 林统听完,倒没有像陈默一样分析出那么多层意思,只是反复念着三个字。 “二十两?!!” 瞬间,他怀里的十两银子就不香了。 狗曰的东西,竟敢骗我? 等把制冰之法拿到,看劳资如何让少爷收拾你们! 林统恶狠狠的想着。 ———— 第五十四章 卧龙凤雏 相同时间,清凉一夏。 买完酒回来的胖球把路上发生的事情跟荆哲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那家伙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待他走了,偷偷跟着他,见他进了斜对面的西瓜铺!” “胖子牛逼!” 荆哲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不会发现什么吧?” “不会!” 胖球一脸得意的说道:“那家伙看模样就傻憨憨的,被我耍的团团转不说,还自以为聪明呢!” 荆哲再次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心想那林统派了个人过来打听消息,估计做梦都没想到遇到的是他们的影帝。 堪称戏中戏啊! “根据你的分析,那人是想套咱们的制冰之法了?” “是的。” 胖球对此十分自信,“他虽未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太明显了。我也没说死,故意表现的很犹豫,估计接下来,他们就得给我送银子了!” 胖球把对方的套路吃的死死的,连他们接下来的动作都猜到了,让荆哲忍不住第三次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胖球被荆哲夸的飘飘然,把他兄弟大脸也拉了过来:“少寨主,不瞒你说,我们家的人没有不精明的!有我兄弟二人在,一个帮你管店内生意,一个帮你操心店外琐事,你可高枕无忧!” “牛逼(破音)!” 荆哲再一次为胖球点赞,同时动情说道:“打死我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邙山竟能培养出你们二位!身边能同时拥有卧龙凤雏,真是天助我也!” “呵呵,呵呵…” 胖球和大脸携手而笑,像极了傻子。 荆哲把二人夸奖一番,之后进入正题。 “若是你分析的没有差错的话,最晚明天,他们还会接触你的,接下来,你就这么做…” …… 午休之后,荆哲让憨憨派人去找几口铁锅,又找来几根真空竹管送到后院。 憨憨等人的好处便是,虽然不知道荆哲要做什么,但没有废话,吩咐下来的事情,马上就去做,办事效率奇高。 铁锅很快就找来了,在荆哲的指导下,忙活了一下午的时间,一个奇形怪状、弯弯曲曲的装置就被憨憨等人搭好了,而那空心竹管最后连着一个大空坛子,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憨憨盯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古怪东西,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少寨主,这是什么东西?” 荆哲笑笑,“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然后便派憨憨等人把守住宅子四角,谨防有外人进来或者趴墙角。 这个东西是一个简易的酒精蒸馏装置。 酒精蒸馏的原理很简单,主要靠酒精的沸点比水低,通过加热让酒精变成蒸汽挥发出来,然后遇冷凝结,便会得到提纯的酒精。 如此浅显的原理,荆哲自然是懂的。 操作起来最关键之处便是控制加热温度,因为温度太高的话,酒精和水会一起蒸发,冷凝之后得到的,依旧是低浓度的酒精,起不到提纯的效果。 而荆哲让人做的这个蒸馏装置,是先将水加热,利用水温来加热买到的浊酒,使酒精蒸汽在上方重新凝结,进入竹管,流出来的便是提纯之后的酒精,或者说浓度更高的烈酒。 这个方法并不困难,如果被人看去之后很容易模仿,所以荆哲才派憨憨等人放风,可见他对这蒸馏装置的重视。 这个时代可没有专利可以申请,做好保密工作是重中之重。 ………… 准备完毕,荆哲将胖球刚买来的十斤浊酒全部倒了进去,然后开始加热,随着一滴滴酒液从空心竹管里面流出,逐渐的,后院开始弥漫起浓郁的酒香。 等到竹管里面酒液流出的速度变得极为缓慢的时候,荆哲知道浊酒已经蒸馏的差不多了,拿出一个小瓢在坛子里盛了一点酒液,放在嘴里尝了尝之后,眉头舒展,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烈酒,终于还是被他做出来了啊! 虽然由于装备简陋,这烈酒也就四五十度的样子,但是在这时代,对于那些平时只喝过一二十度浊酒的人来说,这可是妥妥的烈酒啊! 若是卖的话,绝对的有价无市! 但他制烈酒并非想卖,而是另有他用。 荆哲看了看坛子,大概有三四斤的样子,也就是说,这个酒精蒸馏装置每次能得到的烈酒不足一半。 虽然量看着有些少,可好歹这个度数高呀! 把坛子里的烈酒全盛出来倒进原来装浊酒的坛子里,二斤的酒坛只装了两坛。 荆哲在后院转了一圈,还是不太放心,便把那蒸馏装置给拆了。 这个时候,胖球和憨憨闻着酒香寻了过来。 当看到自己刚买的五坛浊酒,已经有三个坛子见了底的时候,胖球又惊又奇:“少寨主,酒呢?” 荆哲指了指那两坛烈酒,“在那呢!” “可这才两坛…” 胖球走过去,话没说完,就发现了这两坛酒的不同之处,他都没有弯腰,那股浓浓的酒香之气就窜进了鼻孔里,让人如痴如醉。 “这是?” “尝尝!” 于是,胖球抱起一坛,仰头便喝。 “好酒!好烈啊!” 憨憨听了心痒难耐,抢过他的酒坛也灌了一口,大呼一声:“好酒!” 随后问道:“少寨主,这是什么?” “烈酒!” “烈酒?”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他们只听说过那些身处野蛮之地的番邦,长年在外风餐露宿,游牧草原,所以喝的酒要比他们烈上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而已。 而那度数最高的烈酒,听说也只有番邦皇室才有,可见这高度烈酒的珍贵,但眼前的烈酒是从哪里来的呢? 看向荆哲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这烈酒是我刚才做的——用的就是胖子买的那十斤浊酒,这烈酒产量不高,十斤浊酒最后也不过得了这两坛烈酒而已。” 两人一听,同时惊大了嘴巴。 少寨主果然厉害! 还有他不会的事吗? ———— 第五十五章 女扮男装 绿豆棒冰的销售已经进入正轨,这个时候并不需要再靠卖烈酒来挣钱。 荆哲之所以制烈酒,为的是制花露水! 刚才看到陈默那被抓的有些红肿的脖颈,他才想到了这个主意。 让人去买了些薄荷叶、菊花、玫瑰花回来,碾捣之后加入小瓷瓶中,加入烈酒,盖好摇匀半个时辰,放在冰窖当中。 薄荷叶和菊花都是清凉消肿的草药,同时薄荷还有驱蚊之效,荆哲小的时候,在外面玩的时候被蚊子咬了,随手抓一把薄荷,在叮咬处擦拭一下,便有效果。 且它们的有效成分都是脂溶性的,用高浓度烈酒能更好的提取出来。 至于所加的玫瑰花,更多的则是为了改善气味,让花露水的味道变得更好闻一些。 做完这一切,荆哲就进屋吃饭了。 日渐西斜,荆哲从冰窖里把瓷瓶取了出来。 将瓶塞取掉,一股清凉而又清香的刺激味道便扑面而来,荆哲一喜,心想是做成了。 找来一块干净的白色纱布,将瓷瓶中的残渣都过滤掉,剩下的则是发绿的半透明液体,荆哲把它们重新倒进瓷瓶。 “这又是什么?” 旁边的一众好奇宝宝们看着荆哲这一系列的操作,已经逐渐懵逼化。 “花露水!” “花露水??” 还是懵逼化。 “就是驱蚊和止痒的,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蚊子咬了!” 荆哲举着瓷瓶笑道。 “这么神奇吗?” 胖球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道:“少寨主,那先给俺胖子用用吧!” 荆哲把手往后一缩,瞥了他一眼:“你在想屁吃啊?” “就你这皮糙肉厚、浑身是毛的身板,哪个蚊子瞎了会叮你啊?” “嘿嘿,也是哦!” 胖球挠头,一脸娇憨。 荆哲也懒得跟这些憨憨们废话,把瓷瓶往怀里一塞,哼着小曲出了门。 …… 荆哲的目的地是陈默家,制作花露水的灵感来自于他,制好了当然是拿他实验——呸,为他止痒了! 次奥,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荆哲刚出门就看到桂枝从斜对面出来,关上门往街道另一边跑。 “桂枝,你家公子——靠,跑的真快!” 话才说了一半,一路小跑的桂枝已经从街道尽头拐弯,没了踪影。 他自己出去,陈默应该还在家里。 荆哲过去敲门,无人响应。 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荆哲也没多想,走了进去。 “陈兄,陈兄…” 前厅没人,隔壁的厢房门虚掩着,隐隐能听到里面有水流哗啦声和陈默的声音。 “原来在这里!” 说着,荆哲就打开门走了进去。 生活就像一扇防盗门,你永远不知道门后面的人……有没有穿衣服… 进门之后,荆哲就愣住了! 他不得不愣住,因为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令人喷血的、刺激的美人沐浴图! 肤若凝脂,体态娇柔,一头如云秀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身后,雪白的肌肤上没有一丁点瑕疵,就像是一件老天精琢的工艺品,完美无瑕。 虽然只是看到背面,但荆哲已经能联想到平原过后的高山是何等风光,只感觉鼻子发热,伸手摸了一下,还好,还好… 但他又心生疑惑,刚才明明听到陈兄微弱的声音,而且,这陈兄的家里,怎么会有女人? 莫非是金屋藏娇? 正所谓非礼勿视,趁着女子还没有看到他,荆哲觉得还是先开溜为妙,省的被发现尴尬。 出门之前,他又忍不住多看了——浴桶一二三四五六七眼。 这桶…好白哦! 看的太入神,结果退步的时候碰到了门框,发出“吱呀”一声。 浴桶中的女子这才察觉,但却没有回头,声音慵懒道:“桂枝,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 荆哲刚想退回去的脚瞬间就迈不动了。 虽然多了些女性的慵懒和娇媚,但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分明就是陈兄的嘛! 可看目前这情况,陈兄该打引号了! 女扮男装… 荆哲之前看过很多这种狗血桥段,没想到自己也碰上了,尤其是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再去回想两人从认识到相处的细节,陈默身上那些可疑之处,便能解释通了。 “桂枝,怎么不说话?门开着,就不怕冻着本宫啊?” 从门外吹进来的小风让陈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问了一句,就欲起身回头。 “别动!是我!” 钢铁直男荆哲此刻高度紧张,连陈默自称“本宫”都没听到,见她要转身,忙出声阻止。 …… 陈默这两天一直奔波忙碌,今天好不容易得闲,在家里泡了个温水澡。 赶上家里没有香胰子,便派桂枝去买,家中空虚,无人放风。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场合下以真面目识人,而且还是如此“赤诚”的方式! 哎,大意了! 陈默心中懊恼,娇羞,愤怒,无助,各种情绪瞬间涌了上来,但她还是很快镇定下来,银牙紧咬,冷冰冰的说出了两个字。 “关门!” “哦…” 荆哲弱弱的回了一句,如同憨憨上身,听话的关上门,而且把自己关在了里面,继续盯着那浴桶发呆… 门关上,屋子里安静下来。 可为什么没有听到脚步声? 而且——陈默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一束投射在她后背上的灼热目光。 她把身子都浸在水中,只露出脑袋,然后转动身子,去看门口的方向。 果然——那人还直愣愣的站在门口,眼神肆无忌惮的窥视着她。 虽然她的身子淹没在水里并未走光,但总感觉浑身上下被他窥了个一览无余,身体莫名的发起热来,并且那个气呀! 我让你关门出去,谁让你关门留下的啊! 陈默欲哭无泪,同时又恨恨的、并且带着一丝哭腔吼道。 “你出去呀!” “哦…” 荆哲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变态——哦,不,是失态,弱弱的回答一句,悄悄退了出去。 ———— 第五十六章 只是个意外 走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 走了,容易被人认做做贼心虚。 不走,总感觉怪怪的。 前一秒咱们称兄道弟,后一秒你就偷偷变成女人,诱人犯罪,说起来实属尴尬… 荆哲纠结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不走。 战胜恐惧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加油吧,奥利哲! 陈默从屋里出来,荆哲正坐在院子里的长台上碎碎念,抬头看到长发飘飘、洗去妆饰的女子陈默,微微一怔。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用在她身上,恰如其分! 次奥,这么靓的仔,扮锤子男装啊! 简直暴殄天物! 被荆哲盯着,陈默脸颊微红,一双小手绞在一起,无处安放。 这个傻子! 怎么还没走? 不知道这时候见面更难堪吗? 但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陈默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你——” 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荆哲抢了过去。 “今天这事,全怪你!” “???” 陈默头上缓缓冒出几个问号,被你看光还全怪我了? “陈兄——不对,该说是陈小姐了,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身份?亏我对陈小姐一直推心置腹,想不到换来的却是欺骗,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实在让人心痛!” 荆哲思考良久,还是觉得这招先下手为强比较靠谱。 “……” 见她抿嘴不语,荆哲又继续道:“倘若陈小姐从开始就以女子身份识人,我便不会跟你交往如此甚密。倘若我不跟你交往甚密,我便不会知道你住在这里。倘若我不知道你住在这里,今天我也不会来到这里。倘若——” “倘若公子今天不来这里,便不会偷窥到小女子沐浴,对不对?” “对对对!” 听到陈默都会自己分析了,荆哲喜出望外,但又发现了话里的漏洞,正色道:“偷窥这个词用的不够准确,应该是无意撞见。偷窥是主动,而我是被动的。” “哦,今天能发生这种事情,全怪小女子咎由自取,应该跟公子道歉才对?” 陈默冷笑道。 “呵呵,道歉就不必了,毕竟我心胸宽广,区区小事,哪会计较?若是像其他人,清清白白一个少年郎遇到这种事,都要找你负责了!” “……” 荆哲脸皮之厚,陈默终于领教。 合着自己被看光,都是活该喽? 陈默被气的胸疼,一手掐腰,一手捂胸,俏脸更红了。 荆哲偷偷瞄了几眼,心想怪不得胸肌发达呢,啧啧… …… “殿——” 桂枝小跑着进院,话还没喊出来就看到了坐在台子上的荆哲。 “咦,阿坤公子…你怎么在这?” 等她回头看到自家主子素面朝天、秀发飘飘的正常模样时,小嘴张的老大。 “公…公子…” “呵呵,还公子呢。” 听到荆哲冷哼一声,桂枝看看他,又看看陈默:“阿坤公子都知道啦?” 荆哲撇嘴,“拜托,我虽然傻,但不瞎!” “阿坤公子说笑了,你这么聪明的人若是还傻的话,这天下怕是没有一个聪明人呢!” 桂枝歪着头,讪讪笑道。 “别,我可不聪明!” 荆哲瞟了陈默一眼,不知怎么,就算她穿着衣服,他眼里却总能想到某些奇怪的画面。 似乎是感受到了,陈默也看了过来,瞪他一眼,荆哲赶忙收回视线,不服气道:“若是聪明,怎么会被你们两个小女子蒙在鼓里?若是聪明,今天又怎么会——” “那个——” 陈默生怕他说漏了嘴,赶紧打断他:“公子过来所为何事呀?” “哦,给你送这个。” 荆哲把小瓷瓶拿出来递了过去。 陈默伸手去接,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的碰触在一起,都像触了电一样,只不过一个是吓的,一个是爽的。 桂枝看着两人怪异的模样,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 接过瓷瓶,陈默很快调整好情绪,拿着来回看了几眼,有些好奇道。 “这是花露水。” “花露水?” “就是不仅能防止蚊虫叮咬,而且还能消肿止痒的东西。” 这个时候再去想陈默发红的脖颈,跟她女人的身份一联系,也就释然了。 陈默打开瓷瓶闻了闻,“似乎有酒的味道,又有些淡淡的薄荷和玫瑰花的清香味道,只不过,这酒味比平时要刺鼻不少,难道是烈酒?” 不得不说,荆哲还是很佩服陈默的。 什么事情一点就懂不说,关键是见多识广,像这花露水,别人就算闻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却能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陈小姐果然厉害,这都能让你猜对!就是用烈酒做的,其中加了些薄荷、菊花和玫瑰花!” “烈酒?” 陈默眼神一亮,“也是你自己做的?” 见荆哲点头,她又问道:“据在下所知,整个安国,也就皇室才有烈酒,数量不多,还是番邦进贡的。番邦那里也有类似的驱蚊之品,但比起公子所制的花露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对于见多识广的穿越人士荆哲来说,听了并没有太大反应。 陈默又继续问道:“这两种东西,尤其是烈酒,不仅夏天能卖,其他时候都能卖,这可比棒冰稀罕多了。公子接下来是不是想通过卖烈酒挣钱了?” “暂时还没想过。” 荆哲摇了摇头,“我做烈酒主要是想用它制花露水,制花露水则是为了给你——” 见陈默听完脸颊绯红,荆哲赶紧补充道:“你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我制花露水的时候,你还不是陈小姐,只是陈兄而已!我的花露水是为陈兄制的,至于给了陈小姐…只是个意外!” 荆哲说完,便大步离开。 “陈小姐…” 只留下陈默站在院里,喃喃自语。 ———— 第五十七章 注意安全 荆哲到家的时候,以胖球为首的众人正在后院里哈皮。 而他制出的那两坛烈酒,一坛已经见了底。 “这帮狗曰的。” 荆哲骂了一句。 “少寨主,你回来了!” 胖球身子摇摆,笑嘻嘻的说道:“这酒,真够劲啊!” “还想喝吗?” “想!” 胖球一脸期待。 “喝可以,但得等你明天把事情办好才行!” 荆哲缓缓道。 “少寨主你就放心吧!那家伙看着比老吴还憨呢,傻子无疑,骗他,我胖子都不需要动脑子!” 胖球拍着胸脯道。 憨憨:“……” 荆哲看了眼憨憨,问道:“真有那么傻?” “千真万确!” “好吧,那这坛你们也拿去喝吧!” 荆哲指了指剩下的那一坛烈酒,送了出去,至于花露水,心累,不造了。 “谢谢少寨主!” 对于好酒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来上一口高度酒还美的事了,听到荆哲把最后一坛烈酒也让了出来,胖球等人欣喜若狂,然后抢着去喝了。 而荆哲则自己进了冰窖当中,检查一番,四个大缸里面都已经结了冰,棒冰大概有六百根,等明天早上就可以卖了。 随后便回了房间,梳理事情。 陈默由男变女,也不过是个插曲,对荆哲来说,影响不大。 毕竟他是要去京州抱大腿的男人。 眼看着棒冰越卖越好,钱也越挣越多,他离开雍州前往京州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但城里的事情,并不只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就比如斜对面的西瓜铺,对他们虎视眈眈。 荆哲打算将计就计,给他们一个教训。 …… 第二天早上,清凉一夏正常开业。 门店内依旧火爆,但相比以往,井然有序不少,而且随着为爱屁用户的增多,不用再收取现钱零钱,工作效率也提高不少。 荆哲躺在后院的躺椅上喝茶,没多久,胖球便走了进来。 “少寨主,六百根棒冰全卖完了!” “哦?这么快吗?” 荆哲看了看时间,半个时辰而已。 “有些人看到为爱屁们一人能买那么多棒冰,都眼红的不行,今天又有四十五个人办了初级为爱屁,三人办了中级为爱屁!” “那高级为爱屁呢?” 这才是荆哲比较关心的。 上次有个货扯了一嗓子要办高级为爱屁,结果最后没了人影,把荆哲恨的,要是再见到那厮,说什么也不能卖给他棒冰。 “嘿嘿,卖出去一个!” 胖球嘿嘿一笑,“少寨主一定猜不到是谁办了这高级为爱屁!” 既然他这么说了,这个人自己一定认识,还得有钱,又十分需要冰。 这几个条件凑在一起,荆哲就猜出来了。 “那老鸨子倒是舍得花钱,她有没有什么要求?” “少寨主果然料事如神啊!” 胖球的马屁瞬间拍了上来。 “她的要求倒是简单,也不要棒冰,只说要冰,让咱们明天给他送到春水楼去!” 荆哲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中。 说到底老鸨是商人,一切都以盈利为目的,她可不会买一大堆棒冰回去给姑娘们消暑。 而且清凉一夏已经在卖棒冰,她若买回去加价卖,效果不见得好,所以她最可能的手段便是买冰自制冰酒,猜到不难。 “说要多少了吗?” “五十两银子全买成冰!” 看样子,这老鸨子被荆哲搞怕了——此搞非彼搞,生怕中间再出什么差错,买不到冰。 干脆一次性全买了。 荆哲想了想,便说道:“好,咱们正好有一个大缸制了冰,既然她买,那就给她吧,五十两银子装五十——不对,给她二十五罐就行!” “这个…要价是不是有点高啊,少寨主?” 胖球还记得荆哲之前说一两银子一罐冰的价格,怎么现在涨了一倍? 荆哲摇头,“对别人来说多,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多,她爱要就要,不爱要就拉几把倒,爷还不伺候她呢!” 垄断,就是如此霸道。 “明天一早给她们送去,若是她问为何涨价,把这话给她重复一遍就是。” 胖球听了,扭扭捏捏:“少寨主,能不能今天晚上去送啊?” “嗯?” 见荆哲疑惑,胖球马上义正言辞道:“少寨主别多想,我只是为了咱们店里的生意考虑,晚上去送,接着就能继续加水制冰,不然白白浪费一天时间!” 荆哲挑眉看他一眼,并未计较,只是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 “注意安全。” “……” …… 都没等到晚上,胖球出去撒个尿的功夫,便被人给盯上了。 “胖哥,巧啊!” 胖球回头,见说话的是被他描述为“比憨憨还憨”、“骗他都不用动脑子”的狗蛋。 “昂。” “胖哥也亲自来撒尿啊?” “……” 要不是裤子还没提上,胖球保证绝对会下手打死这狗币。 看到胖球脸色不佳,狗蛋没再多说,等他尿完提上裤子,狗蛋才开始问道:“胖哥,在清凉一夏里做工,感觉如何?” “就那吊样呗!” “啊?吊样?此话怎讲?” 狗蛋问道。 胖球犹如找到了知音,大倒苦水:“之前来这边做工,是看中了他家的棒冰,觉得每天那么辛苦给他干活,一天不得给根棒冰尝尝?” “然后呢?” “然后?我呸!劳资都来干了三天活了,一根棒冰都没捞着吃,你说这狗曰的掌柜是不是抠的不行?” “对对对,这种抠搜掌柜,谁跟他干谁就是大傻子!” 说完,狗蛋不免有股淡淡的忧伤。 他在西瓜铺干了更久,西瓜一块都没吃过,简直同病相怜啊! “怎么说话呢?说谁大傻子?” 胖球听到这话不愿意了。 “哎呀,口误,口误!” 狗蛋赶紧赔笑说道,随即又问道:“既然这掌柜如此抠搜,胖哥又干的不顺心,就没想过不干了?” 胖球一听,知道正题来了,心里兴奋,但脸上却表现出一抹狠色:“早就不想干了!但是劳资心中不甘啊!就算要走,我也不能让这狗掌柜舒服了!” ———— 第五十八章 此计可凎 狗蛋很明显就是个龙套演员,演技跟胖球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听到胖球放狠话,他的脸都乐成了一朵花。 “那胖哥打算怎么给那抠搜掌柜一个教训?” 胖球摇头,闷闷道:“暂时还没想到,所以还一直待在那里。等劳资想到怎么对付他,干完一票,马上就走!” 说完又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从而表示他的愤怒,只不过狗蛋跟他离的太近,这一口不偏不倚,恰好吐在狗蛋脚上。 正聊到关键之处,狗蛋敢怒不敢言,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眯眼笑道:“胖哥,在下倒是有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 胖球询问道。 于是,狗蛋就贴在胖球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这么损的吗?” 胖球听完退后一步,眉毛一扬,又贱贱一笑道:“不过我很喜欢啊!” “嘿嘿嘿!” 狗蛋实在没有想到,这位胖哥竟是如此志同道合,都没怎么费劲,他就妥协了,只是他这伸出来的手是几个意思? “我虽然看不过眼这抠搜掌柜,但也知道这制冰之法可是人家吃饭的家伙,抢人饭碗,如同断人手足,他们肯定轻饶不了我!所以我把他们的制冰之法偷出来给你,定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后期肯定不能在这雍州待着了!” “对对对,胖哥所言有理!” 狗蛋点头附和。 “既然如此,背井离乡必定需要大量的盘缠才行,你也知道,我囊中羞涩,不然也不会给这抠搜掌柜打工了!” 要银子? 那也好办! 狗蛋本来就算计到胖球要好处费了,只是对方刚才答应的太干脆,让他差点忽略了这事。 “放心吧,只要胖哥把那制冰之法偷出来给小弟,小弟自然不会亏待胖哥!” 胖球听了却是连连摇头,“不行,那么危险的事情,你空嘴白牙就那么说几句,我可不敢信!” 狗蛋笑笑,出门的时候林统刚好给了他十两银子的启动资金,索性全拿了出来。 “喏,这是十两银子,胖哥该信了吧?” 胖球接过银子塞进衣服里,然后摇头。 “就十两银子,你是打发叫花子吧?” “???” 狗蛋突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十两还不够?就是偷个方法而已——” 胖球一听,满脸愤然:“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去偷吧,爷还不伺候了呢!” 作势就准备往外掏银子走人。 狗蛋见状慌了神,马上按住他的手,陪着笑脸说道:“胖哥莫急,莫急嘛!有话咱们可以好好说呀!” “好好说?你把人当傻子,还怎么说?” “胖哥误会了!” 狗蛋拍着胸脯,“胖哥看我这老实巴交的样子,像是会骗人的吗?” 确实不像,你这样子像是被骗的。 胖球心中冷笑,嘴上却是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谁说的准?” “胖哥,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胖球伸了两根手指,狗蛋一脸喜色。 “二十两?” “呸!二十两值得大爷出手?二百两!” “嘶!” 狗蛋吸了口冷气,“二百两?” 对于林文耀这种公子哥来说,二百两确实不多,还没有他一晚上在春水楼送的多。 但对于西瓜铺来说,就太多了,花这么多银子买个制冰之法值得? “你也别嫌多”,胖球替他分析道:“你知道这棒冰多赚钱吗?清凉一夏前天一天就卖出去二百二十两,你随便在城里找个人问问就能知道,更别提这银子还能源源不断的赚了!” 对于清凉一夏一天卖出二百多两银子的事情,狗蛋略有耳闻,又想到若是能拿到这制冰之法,以他们家少爷的能量,把清凉一夏搞关门也不在话下。 这么一算,二百两银子确实不多… 但他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只能说道:“胖哥,这十两银子你先收着,二百两实在太多,得容我回去通禀一声!” “那你得快点,大爷很着急的,若是晚了,可就不伺候了!” 胖球仰头说道,心思已经飞到春水楼去了。 “好!半个时辰后,还是这个地方,我再给胖哥答复!” 说完,狗蛋飞奔出去,胖球盯着他的背影,冷笑连连。 …… “二百两…” 西瓜铺,得到消息的林统来回踱步。 他的分析跟狗蛋差不多,片刻之后就咬牙说道:“二百两可以给他,但必须派一个咱们的人进去,别被他骗了才行!” “好,林大哥。那我就找个生面孔,让他安排进清凉一夏。他如果答应,再给他二百两?” 林统点头,觉得此计可凎。 同时,清凉一夏。 林统加狗蛋一起都不是胖球的对手,更别提荆哲了。 “二百两?胖子牛逼!” 荆哲对胖球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说道:“我觉得他肯定会答应,但又不能那么简单就答应。” “所以咱们接下来可以先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再这样,你觉得如何?” 胖球频频点头,同样觉得此计可凎。 …… 半个时辰后,无人小巷。 “胖哥,这是一百九十两!” 胖球心花怒放,伸手要去拿,谁知狗蛋却把手缩了回去。 “?” 胖球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胖哥,做事得谨慎,事情没成之前,我们又怎么敢把所有银子都给你?若是你跑了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狗蛋拍拍手,这时从角落里走出来个伙计。 “胖哥,你把我的人安排进清凉一夏帮工,正好能协助你做事,待你把制冰之法偷出来,我们就把银子都给你!” 协助? 怕不是来监视我的吧? 但胖球想都没想,大咧咧一摆手:“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都觉得此法可凎。 ———— 第五十九章 腰疼 狗蛋找的伙计叫做柱子,细杆长条,确实像根柱子。 在狗蛋看来,柱子是西瓜铺里除了他以外最聪明的伙计,派他来干这活,只能说很稳。 “吆,胖子回来了?” 进了清凉一夏,后院的人都热情的跟胖球打着招呼。 “呀,这个是谁?” 有人指着柱子问道。 “他呀,叫柱子,是我一个远房表弟,在家里没有事做,听说我这个表哥混的不错,所以来投奔我了!我准备找掌柜说说,咱们正好缺人手干活,让他把柱子留下。” 胖球不着痕迹的说着。 “原来是这样啊,掌柜的很好说话,应该会答应的。” “对啊,最近那么忙,正缺人手,你表弟来的恰是时候!” “掌柜的刚好在厢房中,你快点领你表弟进去问问吧!” 胖球答应一声,就领着柱子进了厢房。 厢房里的掌柜自然是大脸,那才是胖球货真价实的表弟。 待胖球把事情一说,大脸马上就答应下来。 “正缺人手呢,雪中送炭啊!” 大脸笑着说完,然后吩咐道:“胖子,这两天棒冰卖的太好,咱们的原料都快没了,你正好带你表弟去买点原料生石灰回来!” “好的,掌柜!” 然后朝柱子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怎么那么没眼力见?还不快谢过掌柜?” “谢…谢过掌柜!” 柱子龇着嘴说了一句,大脸随后摆手让他们出去了。 柱子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心中一直憋着一个疑问:有话就说呗,动脚干嘛?尤其是…为嘛要用那么大的力气? 嘶,好疼! …… 跟着胖球出了门,两人来到一处卖生石灰的地方,柱子有些疑惑,不懂就问。 “胖哥,这生石灰能制冰?” “昂,不然买它作甚?” 胖球自然道。 “可是…可是这生石灰不是用来刷墙的吗?” 挠着头,柱子十分不解。 “嘿,用来刷墙?是个傻子都知道!” 柱子:“……” “但是没有人知道可以用它来制冰啊!所以这清凉一夏才赚钱!你可得好好记住了,等回去能不能得赏,就看这个!” “嗯嗯!” 柱子听了连连点头,他也知道这次出来干的是什么事,如果做成了,好处自然少不了! 买生石灰比较顺利,足足一小推车。 等到往回运的时候,壮如牦牛的胖球扶着腰说道:“哎,这人上了年纪,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不,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然后指着柱子,羡慕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腿脚灵活有劲,推这么一车石灰都不费劲!柱子,上吧!” “……” 等柱子一个人艰难的把一车生石灰推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差点累虚脱的柱子,倚在墙角,一脸的生无可恋。 说好的刺探情报、说好的不苦不累,都特么是骗人的啊! “累吗?” 胖球终于体会到免费劳动力的好处,都有点舍不得让这傻子走了。 “额…” 柱子这次学聪明了,没有急着回答。 要说不累的话,他是不是还得让自己干活?眼珠一转就学着胖球之前的模样,喊道:“哎呦,腰疼呀胖哥!可能是刚才闪着腰了!” “闪着腰了?不会吧?” 胖球摸着下巴分析道:“才推了那么一会儿车,也不沉,怎么可能闪着腰?我看你啊,肯定是腰子不好,所以才腰疼!” “……” 腰子不好就腰子不好吧,反正我坐在这里硬不起来,只要不干活就行! “既然如此,那就可惜了!” 胖球做惋惜状,“本来觉得忙活半天,柱子兄弟肯定累的不行,所以哥请你晚上去春水楼潇洒一晚,只是没想到柱子兄弟腰不行,只能罢了!” “没事,我去!” 听到“春水楼”三字,刚才还硬不起来的柱子马上立了起来:“胖哥邀请,我就算再不舒服,那也得捧场不是?” 胖球笑着点头,表示孺子可教。 …… 入夜,清凉一夏门外。 胖球一身锦袍,双手负于身后,显得阔气而又潇洒,柱子跟着他,只不过面前还有一辆小推车,上面鼓鼓囊囊盖着几层破棉被,也不知到底是什么。 “胖哥,走吧?” 柱子问道。 “走!” 然后指着小推车,说道:“柱子兄弟,这一车东西是要送到春水楼的,哥哥一想反正咱们也是顺路,不如你就一块推着吧!” “……” 为了偷到制冰之法,为了去春水楼,我忍! 柱子咬牙,拖着疲惫的身躯,目光坚定的继续推车… 春水楼后院,老鸨和胖球正在交易。 “夫人,我们对高级为爱屁的服务怎么样?” 胖球嘻嘻哈哈。 “不错,不错!” 老鸨两眼放光的看着盖着一层棉被的破烂小推车,在她眼里,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两天来春水楼里打听冰酒的人不少,今天她已经许诺众人,明天便有冰酒。 今晚用这些冰把酒冻上,明晚刚好能用! 只是有一点让她疑惑,按理说五十两银子能买五十大罐冰,小推车得装的满满当当,为何这个小车看起来有点空落落的? 见老鸨看着小车,眼神闪烁,胖球便掀开推车上的被子,对老鸨说道:“夫人点点,你办高级为爱屁充了五十两银子,全部买成冰的话,总共是二十五罐,都在这了!” “等等…” 老鸨皱起眉头,冷声问道:“明明说好的一两银子一罐冰,老身的五十两银子应该买五十罐冰才对,怎么到你这里,变成二十五罐了呢?” ———— 第六十章 太快了吧? “夫人只看到数量变少了,就没发现这瓷罐变大了吗?” 老鸨认真打量一番,然后摇头。 “没有。” “……” 胖球本想蒙这老鸨子,哪成想她根本就不上当,但胖球的脸皮厚如城墙,脸都不红一下。 “哦?是吗?可能是我眼花了吧,总觉得这瓷罐比原来大了不少!” “……” “夫人,咱们再来说这价格。一两银子一罐冰,那是老皇历了,现在棒冰卖的多火,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这冰的价格跟着水涨船高,可以理解吧?” 胖球分析道。 “涨,老身也能理解,可不能这个涨法吧?一涨涨了一倍,而且不提前通知一声,若是买之前就说的话,老身就——” “夫人会怎样?” 胖球眯眼问道。 “老身就不充这个高级为爱屁!” 老鸨狠狠说道,想吓唬吓唬他。 她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别人若是说“你再这样我明天就不来了”,她便会惶恐不安,现在用在别人身上,效果也应该不错吧? 但她这次却碰到了对手。 “好的,那我这就回店里,给夫人把高级为爱屁的银子退了!柱子,赶紧将棉被盖好,把车再推回去!” 柱子:@_@ 他都快哭了,你们谈生意,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连续推了两次车,柱子身心俱疲,实在是推不动了,身体再好的老汉也不可能连推三车啊! 于是他试探性的说道:“胖哥,做生意嘛,和气生财,火气别那么大!” 见胖球扭头不答,他又去劝老鸨:“夫人,这冰虽然贵了点,但毕竟物超所值嘛!春水楼每天客人那么多,你回去做些冰酒,区区五十两银子而已,一眨眼的功夫就挣出来了!” 老鸨也不是真不想买,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胖球,只是没想到人家不吃这套,差点搞砸了。 现在有了台阶,她赶紧顺势而下。 “既然你这么说,那老身这次就不计较了!” 但还是冷哼一声,连看都不看胖球一眼,“给老身把这车冰都运到后院卸下来吧!” “额…” 柱子愣了一下,“夫人,楼里没有伙计吗?二十五罐冰也不少呢,让他们出来帮忙运进去吧!” 一罐冰怎么也有个四五斤,还得一个一个抱着放进去,柱子腰疼。 老鸨瞪了他一眼,“有伙计也不让他们出来!你们对高级为爱屁不是送货上门吗?那就送吧!” 说完,老鸨就扭着肥硕的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柱子:我方了。 胖球搓搓手,不满道:“看吧,这种人连个伙计都不派,就让你自己往里搬,不是好东西啊!还不如听我的直接回去,也用不着伺候她!听了你的,现在可好了。” 接着又说道:“反正你也得给她搬东西,那我先去春水楼瞧上一瞧。” 柱子一听,马上接话道:“胖哥,咱们一起搬还能快点,等搬完了一起进楼不好吗?” “不好。” 胖球摇头,“我腰疼,搬不了。” “你腰疼那你还上春水楼?” “别瞎想,我就是去看看,再说了,我跟姑娘们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不会影响腰疼的。” 看着胖球离开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推车上的瓷罐,柱子欲哭无泪。 动嘴,我也行的…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柱子好歹把二十五大瓷罐冰给老鸨子搬进后院柴房,临走的时候还被老鸨子甩了脸,不光身子累,心更累。 不过,忙完这一切的柱子容光焕发,似乎来了第二春。 站在春水楼前,踌躇满志。 之前在西瓜铺的时候,卑微如蝼蚁,每天除了干活还是干活,春水楼这种风月场所对他来说可望而不可即,有心而无力。 但现在不同了,胖哥主动邀请他进楼,费用肯定报销,也该他见见世面了! 这么想着,柱子就准备抬脚迈进渴望已久的地方,才走了一半,他就停下了。 “胖哥,你怎么出来了?” “昂,完事不就出来了。” 胖子边提裤子边说道。 “完…事了?” 柱子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从他开始搬瓷罐到现在,最多也就一刻钟的功夫而已,这…就完事了? “太快了吧?” 柱子问道。 “快?我不过就是进去看看而已,还能看一年啊?” 这下,胖球的脸变得通红,怒不可遏。 “哎,你还太年轻,这些事情哪里懂?有些时候啊,速战速决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胖球昂着脑袋,一脸平静,显然已经进入了贤者模式。 “胖哥,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想进楼看看啊!” “看什么看?左右不过一哆嗦的功夫,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睡觉!再说了——” 胖球瞥了柱子一眼,鄙视道:“你不是腰疼嘛,去那里不好!” 说完,就指挥着柱子,推车返程。 明月高悬,凉风习习。 胖球背着手,哼着小曲,大步走在小巷里,潇洒如仙。 柱子推着车,苦着大脸,小步推着小空车,苦逼如狗。 一仙一狗,画美不看。 …… 第二天一早,柱子就溜了出去。 西瓜铺里,狗蛋看到柱子一大早回来,惊喜道:“这么快就把制冰之法搞到手了?” 柱子往椅子上一摊:“狗蛋哥,别提了!” 接下来柱子便大倒苦水,说完之后还可怜兮兮的质问:“狗蛋哥,你这骗人啊!去之前说就是去监视那胖子把制冰之法偷来,轻快的很!可你看看,我都快累成狗了!不干了不干了!” “柱子!” 狗蛋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不能让你天天干活吧?再坚持一天,只要把制冰之法偷到手,咱们就胜利了!放心,到时候大家都不会忘记你为西瓜铺和林府做出的贡献的!” 柱子还是哼哼唧唧,狗蛋狠了狠心,掏出二百文钱给他。 “这钱你先拿着,等偷到制冰之法,好处少不了你的!” “好吧!” 柱子答应一声,把铜币塞进衣服里,就溜了出去。 盯着他的背影,狗蛋冷笑连连。 ———— 第六十一章 咱是专业的 “如何?可让他看了咱们的制冰之法?” 厢房中,荆哲小声问道。 “还没呢。” 胖球不怀好意的笑道。 “怎么还没有?” 荆哲蹙眉,有些不满。 “嘿嘿,有这么个人用着,很舒服哩!我寻思着不用白不用,不如让他在这多呆几天!” 于是胖球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荆哲听完,有点哭笑不得。 既佩服胖球的阴险,又同情柱子的可怜,但最后还是命令道:“不能再拖了,最晚今天,一定要让他把制冰之法‘偷’走!” “少寨主,再宽限几天呗…” 荆哲脸色一冷,沉声道:“我说最晚今天,听懂了吗?” 平时的荆哲都是嘻嘻哈哈,胖球他们都习惯了,冷不丁来这么一下,胖球只觉得后背发凉,马上答道:“听懂了!” “好,出去吧!” 胖球能等,荆哲等不了。 他现在想的是速战速决,早点解决掉隐患,他就可以放心的去往京州。 若是拖个一年半载,黄花菜都凉了! …… 旭日初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跟往常一样,在忙碌了半个时辰之后,清凉一夏又在棒冰全部售罄的状态下关门歇业。 “胖哥!” 后院里,柱子把胖球拉到一个无人角落,鬼鬼祟祟道:“我都来两天了,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这边是如何制冰的?” “没问题。” 胖球回答干脆,走到院子里对大脸说道:“掌柜的,我表弟过来近两天了,今天的冰也卖没了,我是不是能带着他制冰?” 大脸听了,稍显犹豫:“胖子啊,你也知道,这制冰之法可是绝密,若非信得过的人,肯定是不能上手的。我跟你从小认识,才让你做,但是他嘛…” 大脸欲言又止,把不信任柱子的表情演绎到了极致。 但越是这样,柱子越兴奋。 机密好啊,机密才显得重要! 在后面轻轻的捅了捅胖球,胖球会意,拍着胸脯保证道:“掌柜的完全可以放心!我这表弟人品绝对靠谱,信得过,我总不能坑掌柜的吧?” “这个…” 大脸还在犹豫,胖球见状,补充道:“放心吧掌柜!我发誓,若是他有二心,他以后娶不到媳妇,娶了也生不出孩子,生出孩子也不是他的!” 柱子:“……” “好了,好了!” 大脸打断他,“既然胖子都替你表弟起了那么毒的誓,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今天还得制冰,等会领着你表弟去制便是!” 胖球连连点头。 …… “胖哥…” “柱子兄弟不用谢我!” 胖球摆摆手,义正言辞道:“帮你都是我应该做的,柱子兄弟不必客气!” 我客气你妈啊! 柱子恨恨的想着,嘴上却小声说道:“胖哥刚才那誓起的也太毒了吧?” “毒吗?好像有点。” 胖球点点头:“不过不毒又怎么能让掌柜的相信?” “可是…” 柱子想了想那些毒誓,越想越难受,这些毒誓随便哪一条成真自己都扛不住,何况一下起了那么多? “胖哥,要不你把那些毒誓收回去吧?” “收回去?发过的誓怎么还能收回去?” 胖球不明所以。 “可以的,你说收回就行了!” “好吧,收回!” 随后,两人就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刚才的操作实属二比。 还是胖球先打破了这尴尬。 “咱们还是先去制冰吧!” “哦。” 接下来,两人打开柴房,柱子看了一眼,发现昨天拉回来的生石灰还都堆在墙角,而柴房里其他地方同样白茫茫一片,看样子也是生石灰。 “其实呢,这制冰之法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就看你能不能知道这秘方了!” 于是,胖球指了指墙角的“生石灰”对柱子说道:“你找个竹筐,抗几筐生石灰去冰窖里!” 虽然还是体力活,但毕竟能接触到制冰之法这种核心机密,柱子并不抗拒。 待他进了冰窖,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中却兴奋异常! 就是这里没错了! 此时的胖球已经来到大缸前,打开上面的盖子,柱子也凑近去看,只见大缸里还套着一个小缸,大缸和小缸的夹层中有冰,小缸的水里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胖球向他解释道:“这制冰之法,就是将生石灰加入这小缸里,外面的大缸也加满水,随后向小缸加水。生石灰与水结合,便会——” “不是会发热吗?” 柱子好奇道。 生石灰很常见,平时刷墙就会用到,往里加些水就会变得滚烫,又怎么能制冰? “不错!” 胖球也不慌张,继续解释:“嘿嘿,这就到关键之处了!你见过生石灰加水,是按多少比例加的?” 柱子摇头,不是瞎几把乱加吗,谁闲的蛋疼会算什么比例啊! 胖球得意一笑:“胡乱加水,生石灰会变得滚烫,但若是按照生石灰和水十五兑十的比例,这生石灰不仅不会变得滚烫,反而会有相反的制冷效果,那就是制冰!” “真的这么神奇吗?” 柱子一脸不可思议道。 “那是自然!听着简单吧?但若是不懂之人,就算告诉他生石灰能制冰,哪怕绞尽脑汁,怕是也不会想到!” 柱子听了连连点头。 “来,我给你演示一遍!” 胖球说着,便找了两个小缸,同样一大一小套在一起,先在中间的小缸里加入“生石灰”,大缸加水,然后找了盖子把小缸封死,只留了很小的空隙。 “胖哥,这是做什么?” 柱子不明所以。 “这又是一个诀窍,先加生石灰,水得后加,而且还得提前用盖子封死,越紧越好,留一个小缝就好,水就从缝里加进去就行!” 说完,胖球便取来水,从缝隙里倒了进去。 “胖哥,不是说按比例加吗?你这好像…也没称量啊!” 在柱子看来,胖球就是一顿瞎搞。 胖球却不屑道:“我天天都做这个,该加多少早就有数了,哪里用称?咱是专业的,请不要质疑!” “……” ———— 第六十二章 传说中的陈小姐 “胖哥,这冰什么时候能制好?” 胖球为柱子演示了如何用小缸制冰,接下来又让柱子用大缸实操了一把,等柱子忙完,早已汗流浃背。 “这大缸里的冰,最起码也得等到明天一早才能制好。” 胖球又指了指小缸,“这里面的水少,估计不用等到天黑,便能制好!” 柱子早已迫不及待,“胖哥,那等晚上,咱们就走?” 既然偷到制冰之法,晚上只需看看结果验证一番,柱子便能回去交差了。 “好啊!” “嗯,中间还有那么多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另外几间房里还有大缸,一起把冰制上吧!” 说完,胖球把竹筐往柱子肩上一放:“你也知道胖哥腰疼,这活还是麻烦柱子兄弟了!” “……” 眼看胜利就在前方,我忍! 柱子咬咬牙,推开门——人差点瘫坐在地上。 妈呀,怎么还有三个大缸? 胖球哈哈一笑:“就三个而已,柱子兄弟莫要嫌少啊!” 我嫌你妈啊! 柱子闷头不语,当即开干。 清凉一夏,一群身高体壮的大汉悠哉悠哉的坐在后院吹屁纳凉,只有瘦弱单薄的柱子一人从小缸里往外取用过的硝石,然后往里加硝石,盖盖加水,忙的不亦乐乎——当然,在他看来,加的都是生石灰。 “胖子,你表弟不赖嘛!” “是啊,这体格可以呀!” “不如把你表弟多留几天,咱们也能轻快!” 我留你妈哦! 柱子在心里继续骂着,把怒气化为力量,负重前行… …… “少寨主!” 荆哲正躺在屋里闭目养神,憨憨冲了进来。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外面来了两个姑娘!” “两个姑娘?” 荆哲一琢磨,就猜到来者是谁了。 等他来到前厅,发现胖球等人都围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女装陈默,嘴巴大的都能塞进鸡蛋。 “陈小姐来了啊!” 陈小姐? 众人细细品着。 身穿一袭雪白纺纱流苏裙、秀发用银簪随便一挽的陈默再没有了之前的直爽,而是化做大家闺秀,向荆哲屈膝施礼,语笑晏晏。 “小女子见过公子,这厢有礼了!” “……” 看到荆哲略显尴尬、非常不适应的模样,又联想到两人从认识到平时交往的点点滴滴,陈默不禁捂嘴轻笑。 本就明媚动人,微微一笑如鲜花盛开,竟有摄人心魄的魅力,对面的汉子们陷入呆状。 “少寨主,这…这是谁?” 女子虽然漂亮,但怎么看怎么熟悉,总觉得有些怪异,犹豫了很久,胖球还是问道。 陈默闭嘴不语,等着荆哲回答。 “这个呀…是陈兄的姐姐,陈小姐!” “陈公子的姐姐…” 众人反复咀嚼,终于豁然开朗。 “怪不得看这位小姐面熟,原来是陈公子的姐姐呀!” “是啊,陈公子本来就生的清秀俊逸,这是他姐姐便没错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陈小姐啊!” 憨憨眨巴着小眼睛,似是发现了新大陆。 “俺那天晚上还听陈公子说哩,说他在京州有个姐姐,还说要许配给少寨主呢——咦,陈小姐过来,莫非真是要跟少寨主…” “……” 被他这么一说,荆哲和陈默二人双双闹了个大红脸。 “都凑在这很闲吗?” 荆哲脸色一沉,冷声问道。 其他几人都看出了荆哲的情绪变化,只有憨憨一人傻愣愣的说道:“是啊,活都让胖子带来的那家伙给干了,确实很闲哦,是不是呀?” 说完去征询大家的意见。 “闲吗?不闲吧?” “是啊,我刚想起来还有活没干完!” “可不是嘛,我也去干!” 呼啦一声,刚才还围在屋里看戏的众人,瞬间就消失不见。 只有憨憨一人挠头,“明明很闲啊!” “很闲是吧?” 荆哲瞅了他一眼,“那你就回山上,再去砍些竹筒吧!” “砍多少?” “砍到天黑为止!最少也得要三千个竹筒!” “……” …… 待憨憨离开,屋里只剩了荆哲、陈默和她的丫鬟桂枝。 桂枝也换上了女装,很精神的一个小姑娘。 相比刚才,气氛倒是尴尬了。 “咳咳。” 荆哲轻咳两声,率先打破了安静:“不知陈小姐所来何事啊?” 陈默看了他几眼,嘴巴撇了撇:“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 “……” 这似是撒娇、似是质问的语气,一时之间,荆哲竟有些无言以对。 见荆哲微窘,陈默决定不再逗他,取出他之前给的小瓷瓶笑道:“今天过来是感谢公子的,这花露水很好用,不仅能够驱蚊,而且消肿止痒效果也很好呢!你看看,我的脖颈都好了!” 说着便要去拉衣服,才拉了一半,手就僵住在半空。 荆哲也是瞥了她白皙如雪的脖颈一眼,赶紧移开了。 陈默有些懊恼,自从她暴露了女子身份,两人的相处无形间竟多了许多看不到的桎梏,实在令人沮丧。 “陈小姐不必客气,不过就是顺手而为。” 荆哲摊摊手,淡声说道。 “对公子来说顺手的事情,对小女子来说却是弥足珍贵,该谢还是要谢的。” 看着陈默又向自己施礼,荆哲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若是陈小姐真想谢的话,在下倒真有一件事要请陈小姐帮忙!” “哦,什么事?” 陈默好奇道。 “你也知道,随着为爱屁越来越多,能够预定棒冰的人实在太多,单靠我们那么小的院子制冰,有些忙不过来。” 荆哲看看陈默,笑道:“所以在下想借贵宅的院子用几天,扩大规模,争取这几天就把所有硝石全部做成冰卖掉,这样也可以毫无顾虑,远去京州了!” 听到荆哲说“远去京州”,陈默连想都没想,爽快答应。 ———— 第六十三章 咱们去推车 既然陈默答应,荆哲也不耽搁,接下来的动作就快了许多。 先是派人去买大缸小缸,然后又派人去了陈默的宅子,准备把不用的厢房都改造成冰窖。 最后一项,自然是运送硝石了。 跟前面的工作比起来,运送硝石算是最脏最累的体力活。 而这时,忙碌了一上午的柱子刚坐下歇息… “柱子,都啥时候了,还歇着呢?” 胖球走过来瞥了他一眼,不满道。 “???” 柱子满头问号,“我这刚坐下啊,胖哥!” “哎呀,都忙着呢,就你坐在这,像什么样子?别坐了,跟着我,咱们去推车!” “又推车?” 昨天推了一晚上车,柱子都快推吐了。 “昂。” 胖球指了指半柴房的硝石道:“这些生石灰,都要推到斜对面那处宅子里!” 然后,把推车往他身边一放,说道:“好了,开干吧!” “就我自己?” “昂,没看到大家都在忙着其他活么?就你一个人闲着,你就不脸红吗?” 胖球一脸嫌弃道。 “我?脸红?” 看了胖球一眼,柱子好想回一句不脸红,他真是一点都不脸红! 整个宅子里,从起床到现在,干活最多的就是他,脸红? 脸红也是累的! 再看看胖球,大闲人一个,该脸红的是他才对! 胖球见柱子眼珠滴溜乱转,也不说话,遂开口催促道:“好了,别坐着了,赶紧起来,快点推车去!” 柱子看他一眼,反问道:“胖哥也闲着,不跟我一起推车?” “我?我不行。” 胖球指了指自己的腰,“你忘了吗?我腰疼啊!” “我也腰疼!” 柱子赶紧去扶腰,哼唧道。 “你那么年轻,多活动活动腰就不疼了!别磨蹭了,快点起来推车!” “……” 接下来,柱子又苦兮兮的推上他的小车,负重前行。 临近傍晚,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 陈默院子里的四间厢房已经全被他改造成了冰窖,一间房里放了四个大缸,若是全部制冰的话,他们所剩的硝石,最多也就能撑两天。 荆哲想了想,两天就已经足够了。 找来大脸,核对一遍账目,因为后期充值为爱屁的用户太多,还有之前那些为爱屁的余额并未清零,算了一下,为爱屁们预存在他们店里的银子高达三百两! 荆哲想了想,三百两也就是三千根棒冰,以一个大缸一天出二百根棒冰的效率来算,三千根棒冰需要十五个大缸,光陈默这里就够了。 吩咐众人,等憨憨把竹筒带回来,便把陈默家的所有十六个大缸全部加入竹筒和绿豆汤,开始赶制棒冰。 并且让大脸放出话去,明天满足为爱屁用户的所有棒冰需求,但不会再接受新顾客开通为爱屁或者老为爱屁继续充值。 也就是说,等把这些为爱屁账户里的钱全部消耗殆尽,棒冰就要停产了。 忙忙碌碌,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清凉一夏后院,当瘫软在地的柱子看到胖球悠哉悠哉踱步回来的时候,怒火中烧。 胜利就在眼前,再忍忍… 他吸了口气平复心情:“胖哥,是不是能看看制冰成果了?” 只要冰制好了,劳资立马就跑! “应该好了,走,咱们去看看!” 胖球带柱子进了冰窖,伸手把小缸上的盖子掀开,一股凉气就冒了出来。 柱子赶紧弯腰凑头去看。 “哇,真的是冰!” 对柱子来说,这一切确实神奇,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生石灰加水能制出冰来? 看来,这胖子虽然老指使自己干活,但好歹没有在制冰之法的事上骗他。 于是站起来,对胖球拱手笑道:“胖哥,这两天麻烦你了!现在已经验证了这制冰之法,咱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离开倒是可以离开。” 胖球想了想,“只是这次一走,我怕是不能在雍州待着了,只能远走他乡。所以不如咱们趁这个机会先去春水楼一趟,等明天再走也不迟!” 春水楼… 听到这三个字,柱子有些意动,但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学聪明不少。 忙摆手道:“胖哥,青楼哪里都有,想上也不急于这一时,咱们还是先办正事为好!听说事成之后才会给你那一百九十两,你就不着急吗?” 胖哥一听银子,才悻悻道:“说的也是,拿到银子,去哪里不能潇洒?那咱们去跟掌柜的说一声,然后再走!” “还用跟他说?” 柱子疑惑道。 “当然了,若是不声不响偷偷跑了,今晚他们就得怀疑找人。可若是跟他们说一声,他们只当咱们家里有事,等你们制出冰来卖的时候,我已经出了城,他们发现也晚了!” 柱子一听是这么个道理,也就不再多说。 当大脸掌柜听说他们要走,十分不解:“今天不是还干的好好的吗?再说了,你表弟刚过来才一天,怎么突然就走?” 胖球指着柱子,哭丧着脸道:“别提了,我表弟他爹死了!” “这个…” “然后他娘受不了打击,也自杀死了!” “……” “听说爹娘都死了,他姐——” “掌柜的,你就答应吧!” 柱子一脸激动,都有了哭腔。 大脸掌柜见状,心想果真是家里死了人,这表情可不是一般人能装出来的。 “好吧,节哀顺变,等会我就让人把工钱给你们结了!” 大脸说完,便进了前厅。 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好险,不然他家里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胖哥,你怎么能咒我家人死呢?” “这哪里是咒?不这么说,掌柜能这么痛快?再说了,嘴上说说有什么紧要,你说我我都不会说什么!” 胖球不满道。 “那你有父母姐弟吗?” “没有。” 胖球摇头。 “可我有!” 柱子握着拳,咬牙切齿。 ———— 第六十四章 事成 夜幕,无人的小巷。 狗蛋早已候在此处。 见胖球和柱子走来,狗蛋神清气爽。 “制冰之法,可拿到了?” 柱子频频点头。 狗蛋看向胖球,胖球就大咧咧的把制冰之法也跟他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狗蛋有些懵逼:“这个…生石灰加水能制冰?” 若是在此之前有人这么跟他说,他一个大耳刮子就呼过去了,但这次没有。 因为他觉得如果给胖球一个耳刮子,对方反手可能就会把自己打残,所以还是免了,更主要的是,柱子朝着他一个劲的点头。 柱子是自己人,应该不会骗他。 “能不能制冰,问他便是!今天他可是全程操作,也亲眼见证了的!” 柱子点头道:“狗蛋哥,确实是这样。开始我也不信生石灰能制冰,后来亲自试过——只能说很神奇!” “那个,我还偷带出一包生石灰来,若是你不放心,晚上回去试试便可!” 胖球把后背的包袱取下来递了过去,同时伸手道:“尾款也该结了吧?” 既然柱子没说什么,狗蛋也不疑有他,掏出一百九十两银子递了过去,还不忘提醒。 “银子给你,咱们从此再无瓜葛!我们东家是知府公子,清凉一夏就算知道了事情是我们做的也不敢找事,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奉劝一句,拿到银子赶紧出城吧!” 胖球手握银子喜笑颜开:“那必须的!有了这二百两银子,想去哪不行?我明天一早就出城,快活似神仙!” 狗蛋看了看他,不发一言,带着柱子离开。 …… “生石灰加水制冰?” 听到狗蛋的汇报,林统同样吃惊。 狗蛋打包票说没问题,但林统弄来这制冰之法可是要给林文耀看的,林文耀的脾气可不好,容不得半点马虎。 反正已是晚上,汇报怎么也得明天,所以他命令柱子演示一遍。 柱子在清凉一夏当了一天劳动力,对于制冰之法已然烂熟于心,当着林统和狗蛋的面,煞有介事的操作起来。 当然了,用的是“好心”的胖球离开时特意留下的“生石灰”。 柱子边操作边讲解,听到连加水都有顺序和比例,林统跟柱子都啧啧称奇,惊呼专业。 已然入夜,成冰只能等待明天。 林统让狗蛋和柱子回去休息,让人小心翼翼的把加入“生石灰”的小缸搬到了他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当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时,林统就爬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缸里有没有成冰。 当他看到夹层中的冰块后,喜出望外,把冰取出来放入一个小瓷罐中,用毛毯包好,一溜小跑回了林府。 这种辛苦而又费力的活,让林文耀知道是他做的就可以了,至于狗蛋和柱子,呵呵… 林文耀是个花花公子,还未婚娶,却夜夜新郎,卯时未过,他还沉浸于梦乡。 林统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格,这个时候叫醒他无异于吃饱撑的,所以他抱着瓷罐,守护在外。 这一守,便是一个多时辰,林统的胳膊也酸了,腿也麻了,但是听到房间里似乎有穿衣服的窸窣声音传来,又来了精神。 “哎呦!” “你他娘的怎么站在这?” “屁都不放一个,吓死小爷了!” 刚开门的林文耀迎面撞上等候多时的林统,被吓了一跳,直接骂道。 “嘿嘿。” 林统也不在意,弯着腰陪着笑脸道:“少爷,事情办成了!” “什么事?” 林文耀问道。 “那个…就是制冰的事情!在咱们斜对面开的那家清凉一夏,把西瓜铺的生意都给搅黄了,小的冥思苦想,心想若是咱们也能制冰,生意不比他们好?” “哦,我这两天也听说什么清凉一夏卖棒冰的事了,盛夏制冰,果然有这回事?” 林统忙点头,然后把瓷罐上的毛毯掀走,在林文耀面前打开:“少爷你看,这是什么?” 看到瓷罐里的冰,林文耀瞪大了眼睛,然后对林统竖了个大拇指。 “这事办的漂亮!” 林文耀作为知府公子,文不成武不就,属实尴尬。 为了在自家老爹面前挣点存在感,他才开了西瓜铺,不成想生意不好,实在丢人。 若是能把这卖冰的营生做好的话,在老爹面前定能扬眉吐气啊! 林文耀越想越喜:“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 林统马上说道:“少爷,咱们虽偷来了这制冰之法,但总归名不正言不顺,尤其是清凉一夏若是还开张的话,那些人未必认咱。所以最好——” “把他们给搞关门?” 林统点头,“正是这个意思!” 林文耀听了,冷笑道:“好,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了!对了,我爹最近一直在官府忙,都没时间回府上休息。最近天热的很,不如你去准备几个大缸,送去官府,晚上在他房间的侧厅里放上几个,制点冰纳凉,如何?” “没问题!小的这就遣人去做!对了少爷,顺便给你房间里也放几个?” 林文耀摇摇头,“这种好事,自然要先紧着父亲,不然怎么显出我这个儿子孝顺呢?” “高,实在是高!” 林统拍马屁道。 “对了,这个给你,就当是辛苦费了!” 林文耀他爹做了那么多年贪官,林家并不缺钱,随手就拿出一百两银子朝林统扔了过去。 “哎呀,为少爷办事,那都是小的分内之事,又怎么好意思要好处费呢?” 嘴上这么说着,身子却很诚实的趴在地上,把银子捡起来放在了身上… ———— 第六十五章 你二百五,我也二百五 林统回到西瓜铺,让人泡了一壶茶,坐在厢房的躺椅上,悠哉清闲。 不多会,狗蛋就敲门进来了。 “狗蛋,这次做的不错!少爷听了十分欢喜,给了咱们五两银子!这事都是你在做,我也没帮什么,所以这银子就全给你吧!” 说着,林统就掏出五两银子来。 “林大哥,这可使不得!” 狗蛋流下感动的泪水,“这钱我哪敢独享?咱们五五平分吧!我只要二两五百文就行了!” “这不好吧?” 林统推辞道。 “怎么不好?若不是林大哥找我,我一分钱也挣不到啊!” “好吧!” 林统接过银子,心中窃喜。 拿到银子的狗蛋退了出去,把柱子叫到无人后院,神神秘秘的在衣服里摸索。 柱子见状,激动异常。 看来这是要给好处费了! 摸索这么久,想来这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猜猜,五两还是十两? 当狗蛋把五百文钱放到他手上的时候,柱子整个人都是懵的。 “五…五百文?” “是呀,林少爷为了谢咱们,一共给了五百文钱,不过这制冰之法主要是你偷来的,所以这钱就都给你吧,我一分不要!” 狗蛋摆摆手,大方道。 柱子接过铜币,默然。 他根本就没想过跟狗蛋平分钱的事——就特么五百文,分个鸟啊? 他只是十分怀疑,向来出手大方、动辄几十上百两银子的林文耀,是如何给出五百文这种散钱的呢? 而狗蛋见了他的反应,有些不爽。 本来他取了二两五百文里的零头给柱子,就没想着再要——可是他好歹得推让一番吧? 就跟他刚才一样,硬生生把五两银子的一半还给了林统。 见柱子如此不客气,所以他临时临时改了主意,皱眉问道:“柱子,你能做这次的事,是不是我找的你?” 柱子点头。 “你看,让你出去逍遥了一天多,回来就独享五百文钱,你好意思?” “……” 柱子再次默然。 “肯定是不好意思了吧?那大哥也不多要,就跟你平分了吧!来,你二百五,我也二百五!” “……” 手握二百五十文钱,柱子彻底方了。 他实在搞不懂,他跟胖球同样都懂制冰之法,为何胖球就能拿了二百两银子逍遥法外,而他只是个二百五呢? …… 话分两头。 荆哲给胖球等人分配好任务之后,他就留在了陈默的宅子里。 让人把前天用过的酒精蒸馏装置也一并拿了过来,荆哲在这边忙活了一个下午,先是做出了四坛烈酒,随后又改进蒸馏装置,做了一个简单的挥发油提取装置。 陈默的院子里种着许多梨树,此时正开满白色小花,荆哲摘了不少,用挥发油提取装置制了一些梨花精油。 做完这一切,太阳都快落山了。 因为装置简陋,并不能将挥发油和水分离干净,但饶是如此,已经让陈默大开眼界了。 “公子,这就是你之前做的花露水?” 陈默问完,又想到他给自己的花露水跟这个好像不太一样。 花露水是绿莹莹的颜色,晃动起来像水,而眼前这个干净清澈还有淡淡的分层,看痕迹倒有点像油了。 “不是。” 荆哲摇头,“这是香水!” “香水?” 陈默和桂枝歪着脑袋,心生疑惑。 “就跟你们女子用的香粉一样,只不过这个香水是纯天然制成,喷洒在身上香味能保持很久,而且这香味还能弥漫!比如桂枝用了香水而你不用,你们两个待的时间久了,你身上也会因此沾染香味。这叫——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荆哲说完,陈默眼神明亮。 女人天生对这些梳妆用品敏感,尤其是看到这么好的东西,心痒也是难免。 “公子这是又准备送我了?” 陈默低头捏着手指,小声说道。 上次送了花露水,这次又送香水,他还是蛮细的!若是这样,之前偷窥他的事情…以后就当没发生过,原谅他? “想的美!” 荆哲把香水装进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精美细长瓷瓶中,把塞子按上,赶紧放进怀里。 见陈默噘着小嘴,蹙眉看他,荆哲又笑着改口道:“陈小姐家大业大,什么没见过?这种不入流的小东西,在下哪敢送你?” 不入流的小东西? 陈默冷笑。 你真当我傻啊?不入流的东西你跟宝贝似的藏在怀里,怕是不知道去送给谁呢! 他送给谁说起来跟她无关,但为什么想起来就觉得胸口闷闷的不舒服呢? 荆哲鼻子不尖,但却能闻到空气中飘着的淡淡酸味,自知此地不宜久留,遂起身告辞,又提了一坛烈酒,小跑离开。 “哼!胆小鬼!” 陈默跺跺脚,气鼓鼓道。 幸亏她已然换上女装,这动作看着别有一番小女人的可爱娇羞,若是前几天穿男装的陈默做相同动作的话。 定是娘气冲天… …… 从陈默家里出来,荆哲并未回清凉一夏。 提着烈酒出城,直接回了邙山。 来到山脚下,正好遇到砍了竹筒的憨憨从山上下来,他后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看样子里面放了百十个竹筒,而他后面还跟着十多个人,还有人牵着驴,驴背上也驮着不少包袱。 “弄了多少竹筒?” “三千四百多个!” 憨憨擦了把头上滚大的汗珠说道。 荆哲惊了。 从他训斥憨憨上山搞竹筒到现在,最多过去不到三个时辰,他本以为到了天黑他都弄不出三千根竹筒呢! 看荆哲不说话,憨憨还以为他在生气自己没听他的话砍到天黑呢,慌忙解释道:“俺回了山上,把事情跟寨主一说,她就吩咐山上没事干的兄弟一起帮俺砍竹子!” “俺本来想听少寨主的话砍到天黑,但寨主说这些就够了,少寨主不会怪罪俺!” 跟着荆哲一段时间,憨憨明显聪明不少,已经知道拿路漓做挡箭牌了。 荆哲看了看已经快要落下去的夕阳,对他摆手道:“等你们把竹筒运进城,天怕是要黑了。回去别忘了嘱咐大脸,明早以前,势必要做出三千根棒冰来!” “是,少寨主!” 憨憨答应一声,就带着人往城里去了。 ———— 第六十六章 三岁时的你 荆哲直接上了山。 跟西瓜铺或者说林氏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这已经不是他要不要妥协的问题,而是别人执意要搞他,他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所以他选择更加激进的办法,让胖球送了林家一个大礼。 当这份大礼彻底炸开,他们在雍州城内再无立锥之地,而他要在这两天内,把店铺的事情都处理妥当。 是时候说再见了。 他今天上山,是准备跟他的“大姐”路漓谈谈心,虽然开始把他打晕掳上山的做法实在蛮横了些,但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却发现她并无恶意,那她一开始的初衷是什么呢? 离别之际,荆哲对此有些好奇。 所以今天提了烈酒,准备跟路漓把酒言欢,等把她灌醉,嘿嘿… 都说酒后吐真言,当然是问她话了! 荆哲之所以这么自信,还要多亏他前世跟着的那位秃顶导师,业务能力稀松,但其他方面的业务就十分繁忙,跟着他,荆哲已经练出了不俗的酒量。 再说了,路漓不过是一介女流,之前也没喝过烈酒,跟他怎么比? “入夜渐微凉,繁华…” “少寨主!” “少寨主怎么自己回来了?” “少寨主这是给我们带的酒?” “少寨主没带羊吗?” “……” 荆哲哼着小调,刚来到山上,就被众多乘凉的热心群众包围了。 “这酒一定很沉吧?你们也太没眼力见了,这种体力活怎么能让少寨主亲自动手?” “……” 说话之人是个酒虫子,隔着老远就闻到了烈酒的香味,咽了口水,作势就要来拿荆哲手中的烈酒,被荆哲一巴掌拍掉了。 “你在想屁吃啊?” 跟胖球和憨憨接触久了,荆哲对这些高大壮硕的邙山山贼早就形成了免疫。 “这是给我大姐带的,你们凑什么热闹?” 一听到是给路漓带的酒,众人讪笑,退了下去,再不敢打主意。 …… 荆哲冲出重围,打算直奔路漓闺房。 途中经过他那间厢房的时候,竟发现里面灯影憧憧,好奇之下,遂折转方向,走了过去。 来到门外,能清楚看到映在纸窗上的曼妙身影,整个邙山除了路漓,再无二人。 白天她来这里打扫房间说的过去,这个点她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再仔细一瞧,只见纸窗上人影的双手正交和在一起,垂在身下,上下起伏,不知在做什么。 难不成是对着自己的床… emmm…这也太邪恶了! 对于这种不良嗜好,荆哲自然要教育一番!但在教育之前,他决定先带着批判性的眼光好好欣赏一番,不欣赏怎么教育? 荆哲理直气壮的想着。 接下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发现门没有关紧,只是虚掩着。 这也太粗心了吧? 荆哲摇头。 想当初他那些室友在厕所搞事的时候,哪个不是把门锁个严实、外面就算有人拉到裤子里都无动于衷的狠人? 路漓还是太嫩了啊! 这么想着,荆哲就把头凑了过去,透过没有扣紧的门缝朝里看。 但里面的场景,让荆哲有些失望。 只见路漓一手拿着一个木头小人,一手拿着一把锋利匕首,正对着小木人动刀,地上散乱着许多木屑,而桌上则摆着三个已经雕好的木人。 远远看去,似乎是一对夫妻和一个小女孩的样子,至于模样——好吧,荆哲的眼神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路漓比划了好一会儿,又举起那木头小人端详一阵,蹙眉似是不满,又用刀修啄几下才算满意,歪头咧嘴。 莞尔一笑,顾盼神飞。 想不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山贼王,竟也有如此小女儿的一面,若不是偷偷得见,谁又能信? 荆哲想着,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手工艺制作世界里太过专注,低着头的路漓竟没有发觉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 “想不到呀,大姐还有这手艺!” 突兀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条件反射一般,路漓全身肌肉绷紧,小木人掉在了地上。 下一刻,她已经手握匕首,闪电转身,瞬间来到荆哲身边。 “那个…大姐,咱们不用这样吧?” 脖子上抵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荆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的天,这是什么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封别人的喉? “谁让你不声不响进来的?” 路漓冷声说道,匕首也从荆哲脖子上移开。 荆哲大喘着粗气,有些不服气道:“是你搞错了吧?这明明是我的房间,你没事跑来干嘛?我都没怪你呢,你反倒恶人先告状起来!” 路漓想了想,似乎是这样的… 撇了撇嘴,说道:“这整个邙山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就去哪!” “……” 好吧,我服了。 跟女人吵架总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尤其是一个武力值远高于自己还不怎么讲理的女人,荆哲决定换个话题。 “大姐的手艺不错,这是在雕什么?” “不——” 还没等路漓说完,荆哲已经拿起了其中一个小木人,端量一番,竟觉得这一对中年夫妇有些熟悉的感觉。 又去看那两个小木人孩子,一男一女,女孩约摸六七岁的样子,而男孩…咦,怎么感觉跟他印象里小时候有点像呢? 荆哲抬头,见路漓满脸绯红。 “大姐,这是…我?” 路漓眼神闪烁,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是你,不过是三岁时候的你。” 说着,抬眼去看远方,深邃而长情。 ———— 第六十七章 跟我走吧 荆哲之所以从开始就认定路漓假冒他大姐,原因无非有二。 首先是他原主的记忆中只有六个姐姐,虽然他六岁左右便离开了京州,一晃十多年过去,对六位姐姐已经没了太多印象,但数目还记得清楚,并非路漓说的七个。 再就是荆文茂曾明确跟他说过,他大姐乃当朝丞相之女,还给他留了封信,让他去了京州遇到困难时直接找她。 所以荆哲否定了路漓的大姐身份。 可路漓若是假冒他大姐,为的是什么呢? 似乎没有理由。 尤其是她几次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时,眼神都不像是骗人,现在连小木人都雕了出来,若这一切都是演戏的话,这功力实在无人能及。 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身世的事情,她正好说起来,荆哲马上接话道:“大姐,三岁时的事情,我真是不记得了,你能不能讲讲?” 路漓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讲。你都不记得了,还讲他作甚?” “……” 这是什么神逻辑? 我如果记得,还用得着你讲? “大姐,你离开京州的时候…也就六七岁吧?” 据路漓说,她是在自己三岁的时候离开的京州,看样子,她也就比他大三四岁而已。 路漓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么小…你为什么要走呢?” 这才是荆哲的疑惑之处。 另外六位姐姐虽然也离开了他们,但那是因为后来荆文茂被贬官到彭州的无奈之举,而路漓离开的时候,距荆文茂贬官还有三年呢! “爹娘没告诉你,我更不能告诉你了!” 路漓想了一会,才淡定说道。 “……” 荆哲是真服了这女人,不过没关系,他本来就想着让她酒后吐真言的,不急。 遂把烈酒从地上提起,放在桌上。 路漓看了一眼,问道:“对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是自己?” “山下的事也忙的差不多了,胖子他们都很靠谱,我在与不在,问题不大。再说大姐在山上,做弟弟的来看望一下太正常了!” 路漓看着他没有说话,但眼神很明显,信他就有鬼了! 荆哲并不在意,想了一下,从衣服里拿出了六百两银票来。 从清凉一夏开业至今一共收了六百两,白天的时候他特意去了钱庄一趟,换成银票。 “大姐,这些你先拿着。” 路漓接过,看着那么多银票,微微发怔。 “大姐,这些银票能让山上的兄弟都过上好日子了吧?” 荆哲笑着问道。 之前山上所有人一个月的开销也不过才四五两,一年都用不了百两,这六百两银票,确实能让山上轻松很久。 但路漓却没有丝毫兴奋的意思,眉头微蹙,盯着神采奕奕的荆哲,沉声道:“你这是打算要离开了?” 荆哲也不隐瞒,说道:“这绿豆棒冰卖的很好,按理来说还能再卖一段时间的。可是林狗官的儿子盯上了我们,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寻事,所以我打算这两天把店里的生意全盘卖出,还能再挣一笔!” 见路漓没有反应,他又继续道:“这样的话,我也到了该走的时候,若是快马加鞭,刚好能赶在京州会考之前。” 在雍州耽搁了那么久,距离京州会考的日期也就十多日的样子,已经十分紧迫。 路漓看他一眼,幽幽道:“这会考就真的非考不可?功名当真那么重要?” “这其实是爹的——” “不要说爹!他清廉一生,却在京州官场遭人排挤陷害,被贬官至彭州,惶惶不可终日。我不信他临终之前的愿望是让你考官!” “……” 不得不说,还真让路漓猜对了。 荆文茂临终前让他去京州,是让他投奔身为丞相之女的大姐,对于考官之事,并未提及。 当初他被路漓掳上山的时候,为了逃走,他才故意编了这么一个借口,因为他前世就是学霸,逢考必过,所以他自己也有意想去试试这会考到底如何。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自己打脸,遂硬嘴说道:“大姐这么多年不跟我们在一起,又怎么知道爹是怎么想的?或许他被人陷害,心中难平,所以让我考取功名,为他还一个清白呢!” “……” 路漓看着他,没有说话。 其实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多少也了解了荆哲的性子,认定一件事后,很难更改。 又想了想他在城里的一系列动作,在复杂的商战中如鱼得水,不禁苦笑:或许,他就是为了那种尔虞我诈的场合而生吧? “大姐,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不去京州,我心中难平,以后也无颜见父亲,这京州非去不可!倘若有一天,我觉得京州不过如此,便再回来投奔大姐,希望大姐不要嫌弃才是!” 看得出来,路漓说到不让他去京州的时候,语气恳切,眼神担忧,不像作假,荆哲听了十分触动,所以语气温柔不少。 “跟我走吧!若是大姐不放心我,咱们一起去京州便是!以大姐的身手,我去了京州才是安全的很呢!” 荆哲嬉皮笑脸的一句调侃,让路漓脸颊绯红,瞪他一眼:“谁说我不放心你了!” 然后又说道:“再说这山上那么多人还等着我照应,哪有功夫去京州?” “大姐,这六百两银子只是开始,过两天等把清凉一夏卖了,银子比这多多了,还不够山上的人花?要我说,大家有了钱,还做什么山贼?下山去便是,也用不着大姐再操心他们。” 路漓虽说是邙山寨主,但真算起来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女,却要为了山上二百多口人操劳算计,不免让人心疼。 “这个…以后再说吧!” 路漓有些意动,随后又摆手道:“这就是大寒说的你制的烈酒?确实香醇,打开尝尝吧!” ———— 第六十八章 漓花香 荆哲来就是为了把路漓灌醉,结果他还没想好找什么理由呢,路漓就亲自送上门来,让他喜出望外。 赶紧找了两个碗来,上次荆哲带回来的羊太多,没有吃完的那些,路漓让人腌制成了羊肉干放着,此时正好取来一些,当做下酒菜。 “大姐,这确实是我制的烈酒,上次回来时间太短,胖子他们又太能喝,没让你尝到。” 荆哲给路漓倒满一碗,继续说道:“这酒可是五百文一碗呢!不过既然是跟大姐这么漂亮的女子对饮,就算一两银子一碗也不多啊!” 口花花对荆哲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灌醉她之前先来个“酒不醉人人自醉”,之后便可以事半功倍了! 路漓被他这句说的有些脸红,荆哲见状心里暗暗叫好,为了杜绝等会路漓赖账不喝,他又马上补了一句:“今天晚上咱们两个不醉不归,谁不喝谁是狗啊!” 路漓脸上并无惧色,伸手抓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好酒!” 喝完用手拭去顺着下巴流进脖颈的酒滴,一副“女侠豪爽图”被勾勒的淋漓尽致。 荆哲有些看直了眼,被路漓红脸捅了一下,问他“看什么呢”时才惊醒过来,拍手道:“大姐果然好酒量!来,咱们再喝一杯!” 说着便又给路漓倒满一杯。 但这次路漓就不怎么豪爽了,手不碰碗,而是眼神灼灼的看着他,抿嘴不语。 “嗯?怎么了?怎么不喝啊?” 荆哲纳闷道。 路漓伸手指了指他还未动过的酒碗,含义不言而喻。 哪有敬别人酒自己却不喝的道理? 若是遇到个脾气暴躁的汉子,怕是当场就能打起来! “哎呀,只顾着敬姐姐,自己倒是忘了!我这就喝!” 荆哲说完,也学着路漓豪爽的样子,仰头一饮而尽。 辣! 喝完之后,荆哲只感觉从喉咙到胃里都火辣辣的,这酒确实烈,而荆哲之前的判断也出现了错误。 他前世酒量确实不错,有“一斤不倒,二斤正好”的称号,但他现在这具身体不行啊! 一碗烈酒下肚,直感觉浑身发热,头脑有些发晕了。 “不错,再来!” 路漓见状,抓起酒碗又一饮而尽。 “……” 荆哲看呆了。 本想着把路漓灌醉,但看现在这架势,他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所以这酒是不能喝了,只能找点什么借口。 “大姐…” “别说话,喝酒!” “那个…” “快点!” 路漓十分不满的把酒碗推到荆哲眼前,看她急不可耐的样子,大有他再不喝她就会动手灌他的趋势。 荆哲不敢作死,心一狠,牙一咬,眼一闭,抓起酒碗,“咕咚咕咚”又下了肚。 “好,再来!” 路漓又要倒酒,被眼疾手快的荆哲给拦了下来,摇着手求饶。 “不来了,不来了,来不了了!” “嗯?” 路漓的脸颊也飘上一丝红晕,但眼睛却明亮有神:“刚才你还说谁不喝谁是狗呢!” “汪汪汪!” “……” …… 荆哲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喉咙发干,脑袋生疼,跟炸了一样。 麻痹,假酒害人! 不对,自己做的,怎么能是假酒? 怪只能怪原主的身体太弱鸡了,连两碗烈酒都扛不住,放到他那个时代,酒桌一轮游啊。 想到错失了昨天晚上那么好的机会,荆哲有些懊恼。 昨晚第二碗烈酒下肚,荆哲整个人就没了知觉,意识模糊,任人摆布,似乎接触过一具柔软的身体,扶着他上了床,然后在他耳边低语,至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就不清楚了。 糟糕! 荆哲暗呼一声,然后掀开被子,一切完好。 不会吧? 他又撩开裤裆,最终确定,安全的很。 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遗憾。 当他提好裤裆站起来的时候,瞬间愣住。 因为路漓正坐在屋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毫无疑问,刚才他一系列的骚操作都被路漓尽收眼底。 悔啊! 荆哲心中苦涩,但还要强颜欢笑。 “大姐,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看到的是哪样?” 路漓问道。 “就是…” 荆哲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半晌才说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是怎么想的,你知道?” 路漓歪着头,很有小女子风范。 “就是…算了!” 荆哲摇头,在身上一阵摸索,“不装了,摊牌了,实际上我是有东西要送给大姐,刚才起床便是在找它!” 接下来,荆哲便把装着香水的小瓷瓶掏了出来,瞬间化解了刚才略显尴尬的气氛。 “这是什么?” 路漓拿起瓷瓶,在手中端详一阵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好奇问道。 “香水!” “香水?” 路漓拿起瓶子闻了闻,似乎真有些淡淡的清香味,她之前从未接触过,觉得新鲜。 “说到这个东西,那可厉害了。” 荆哲拽道:“这个香水,乃是用烈酒跟花瓣经过一系列复杂加工而制成,操作起来复杂不说,价格也贵的很呢!若是卖的话,这一小瓶没个十几两银子根本拿不下!” 路漓对价格并不感冒,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句。 荆哲又说道:“而且这瓶香水还是全天下独一份呢!是我为大姐量身定做,用的花乃梨花,跟大姐的名字同音,所以我为它取名漓(梨)花香!” “漓花香?” 路漓念叨一句,眼睛弯成月牙,本来古井无波的脸上,霎时间绽放出璀璨笑容。 “这个名字,我喜欢!” ———— 第六十九章 你舍得? 荆哲醒的太晚,出门一看,已近午时。 跟路漓告辞一声,便准备下山。 盯着他的背影,路漓看了好久。 “怎么,不舍得了?” 这时,有一个身穿藏蓝色练功服、胸口带着金丝刺绣“昆”字的清丽女子抱剑走了出来。 女子身上隐隐有一股侠客之气,姿色上佳,跟路漓站在一起都不落下风。 “是呀,舍不得。” 路漓脸上并无半点羞涩,十分坦然。 “你舍得?” 同时又侧头问道。 侠客女子摇了摇头,抿嘴不语。 “怎么样?是不是不认识了?” “是呀,倒是小时候那股子调皮劲还在,看着就亲切!” 侠客女子咧嘴莞尔。 “那你考虑的如何?” 路漓说完,侠客女子看了她一眼,“大姐功夫跟我比起来也弱不了多少,若是能教的话,还用求我吗?” 路漓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就是担心他,不过现在想想,似乎有些多余了。” 侠客女子点头:“是啊,这几天我暗中观察,他的能力要比我想象中好许多,自保足够了,等我忙完门里的事情,再去京州看他。” “你还要出去?” “是啊,门里的事情,怎敢推辞?” 侠客女子说完,又问道:“大姐,爹娘临终之前都未将你的身份跟他说,你会不会心有怨恨?” “怎么会呢,我知道,爹娘都是为了我好。” 说完这句,路漓脸上浮出一抹坚毅:“等我重返京州之日,便是我报仇之时!” …… 若是以往,清凉一夏在这个时间早已门可罗雀,关门歇业了,但荆哲回到店面的时候,外面依旧人山人海,场面火爆。 “掌柜的,为什么今天我们不能买了?” “我们充为爱屁还不行吗?” “就是,大不了我充一个中级为爱屁!” “都让让!我充高级为爱屁,先卖给我!” “……” 人群纷杂喧嚣,大脸朝大家歉意摆手,然后站出来笑道:“诸位的心情,在下能够理解,但是这为爱屁是不能充了,棒冰,除了原来的老为爱屁顾客,其他人暂时也买不了了!” “……” 众人本以为他会给出什么解决方案,哪成想他最后说的竟是这种屁话,顿时暴怒。 “你理解?你理解个屁啊?” “凭什么老为爱屁就能买,我们新办为爱屁就不行?” “告诉你,你们这是歧视!小心惹怒了劳资,劳资把你们的招牌都给砸了!” “你要砸俺们招牌?” 这时,身高马大的憨憨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径直来到说话之人身前,壮硕的身体带来的压迫感骤然而至。 “你你…那个…你别以为长得高点壮点我们就会怕你!告诉你,我可不是一个人,我们都是…” 本想拉几个人壮壮胆,结果这人回头的时候才尴尬发现,刚才还跟他一起数落清凉一夏的众人已经自觉后退几步,跟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这人心中苦涩,放了句狠话:“哼,咱们走着瞧!” 说完便灰溜溜跑走了。 门外众人面面相觑,但还不肯散去。 而清凉一夏的生意,逐渐来到尾声。 自从昨天晚上放出消息,今天一早,凡是充值了为爱屁的顾客全都赶了过来,把所有尾款全部换成了棒冰。 他们当然乐意,平时买多少或许还有限制,但今天却能把所有存款全买成棒冰,尤其是那些充值十两银子的中级为爱屁,一下就能买到近百根,回家放到用瓷罐做成的小冰窖中,随吃随拿,岂不美哉? 荆哲远远的看着,点了点头。 这几个糙汉子平时尽做些劫路敛财的勾当,没想到做起生意来也是一把好手,等他去了京州,再交给他们一些其他营生,想来也能做好。 “公子。” 荆哲正想着事情,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 回头一看,正是陈默。 浅笑盈盈的看着他,又问道:“公子现在把所有的为爱屁尾款全部处理掉,接下来是不是也要把清凉一夏给卖了?” 荆哲对她拱手:“陈小姐果然料事如神!” 陈默咧嘴轻笑,“那公子是不是打算去京州了呢?” “这个…是的。” 荆哲想了想,并未隐瞒。 听到这话,陈默还未有反应,一旁的桂枝竟是先兴奋的跳了起来。 她现在做梦都是回京州,就怕在外面待久了夜长梦多,听到这话,她自然高兴。 荆哲多看了桂枝几眼,然后对陈默说道:“陈小姐没事还是早些回家吧,看把你这丫鬟急的!” 陈默瞪了桂枝一眼,但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久久不散。 …… “都让开,都让开!” 荆哲正跟陈默说着话,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转头看去,只见四五个捕快已经来到清凉一夏门外,荆哲见状,眉头紧皱:这么快便来了?难道已经炸了? 随后便朝门外走去。 “官爷,今天怎么又有时间过来?” 荆哲笑笑,然后吩咐憨憨道:“官爷来了,还不快点去后院给官爷们取点棒冰解解暑?” 为首之人是上次那个精瘦捕快,憨憨还没动身他便摆手皱眉:“别来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小心大爷告你贿赂官员!” “……” 看来,今天这事很棘手啊! 荆哲眯着眼,再不说话,静候下文。 而精瘦捕快肚子里憋着一股火气。 上次他擅作主张跟荆哲要了二十两银子,随后只给了林统十两,剩下那十两他跟兄弟都拿去醉梦楼喝了花酒。 本以为这事做的天衣无缝,无人能知,谁知他们前脚刚走,荆哲后脚就贴了一则告示,把他们收税的金额都写了出来。 这事林统没再找过他,林文耀自然也不会找他,但不找他他更害怕,最近在衙门中做事处处碰壁,他相信绝对跟这事有关系! 面对始作俑者荆哲,他自然没有好脸色! “今天我们过来,还是收商业税的!” ———— 第七十章 一千二百两 “又收?” 刚走过来的陈默听完就忍不住问道:“你们前几天不是刚收了商业税?而且还收了二十两,怎么现在又收?到底是哪条律法规定的?” 精瘦捕快冷笑一声,“自然是我们林知府规定的!在雍州,我们老爷便是律法!” 昂首挺胸,非常自豪。 “你们老爷…便是律法?” 陈默眼神变得很冷,一字一句道:“这是你们老爷亲口说的?” “呵呵,我们老爷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这城里还有谁不知道,我们老爷就是这雍州的天!” “好,很好!这话我记住了!” 陈默咬牙说道。 “哎,我说,这是哪里来的丫头片子?大爷在这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精瘦捕快说完,又有些觊觎陈默的容颜,作势要来推她一把,实则是想用咸猪手占把便宜。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碰到陈默的身子,荆哲在后面拽住她的胳膊伸手一拉,正好躲了过去。 随后他往前跨了一步,正好护在陈默身前。 “这位官爷,过分了吧?” …… “林统,那小娘子是谁?” 斜对面的西瓜铺里,林文耀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坐在里面看戏。 自从知道他们已经掌握了制冰之法,林文耀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第一步动作就是打击清凉一夏,这些捕快便是他找来的。 但他现在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魂早就被出尘绝艳的陈默给勾走了。 林文耀这种花花公子每天流连于春水楼和醉梦楼等风月场所之间,见过的女子虽然也有些姿色,但跟面前的陈默一比,马上成了妖艳贱货。 “这个…” 林统没见过陈默,或者说没见过女装陈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少爷,我知道!” 这个时候,柱子自告奋勇。 “我在清凉一夏的时候听他们说,这女子是一个叫陈默的粉面书生的姐姐…” “粉面书生…” 林文耀冥思苦想,然后拍手称快。 “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是他姐姐!之前在春水楼就见他们两个认识,原来如此!” 当初在春水楼的时候,女扮男装的陈默曾“推荐”荆哲作诗,林文耀还有印象。 “不错,你叫什么?” “回少爷,我叫柱子!” 听到林文耀问自己的名字,柱子心里感觉美滋滋,而他身后的林统却一脸阴郁。 …… “官爷,说话就说话,别乱动手,不然我怕你手没了!” 荆哲冷声说道。 “呵呵,你竟敢威胁我?” 精瘦捕快同样冷哼一声,狠声说道。 这次荆哲没说话,憨憨、大个等人已经围拢上来,把精瘦捕快他们给围了个密不透风。 别看憨憨他们平时在荆哲面前唯唯诺诺,但碰到官差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重拳出击。 捕快们见多识广,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但却被憨憨等人身上流露出的悍匪之气给吓到了,连连后退。 精瘦捕快惊道:“怎么…难道你们还想殴打官差不成?” “殴打官差?” 荆哲摇头,“别瞎说,我们才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们这些守法公民怎么会做这么粗鲁的事情?” “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谅你们也不敢!” 精瘦捕快一听,顿时来了底气。 但荆哲却话锋一转,冷笑道:“可是,若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良家女子动手动脚,意图调戏的话,就算是官差,我也绝不同意!” 这话一出,吃瓜群众们皆是指指点点。 刚才精瘦捕快朝陈默伸手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再看陈默,人家一个国色天香的小姑娘,精瘦捕快到底是什么心思,他们又怎能不懂? 听着周围群众议论纷纷,精瘦捕快有点亚历山大,清咳两声妄图消除尴尬。 随后才正色道:“谁对她动手动脚了?我只不过是头痒,挠挠头罢了!” 接下来便手往前伸,移到头上,做了个幅度很大的挠头动作,围观群众一脸懵逼。 “不是最好!” 荆哲冷哼一声,憨憨等人也都退到一侧。 “那接下来,官爷还是说说商业税的事吧!” 旁边的陈默接话道:“距离上次收商业税也不过两三天而已,难不成,你们也知道自己收的太多,这是准备把多收的还回来?” “……” 陈默这话把围观群众的记忆勾了起来。 “对啊,前几天不是贴出告示,说收了二十两的商业税么?” “嘶,二十两?按照百文取之二三钱的税率算的话,岂不是一年要挣一千两,还是家刚开业没几天的店,有没有搞错啊?” “谁说不是呢?之前我也觉得是搞错了,但听刚才这话的意思,似乎没错啊!” “黑,果然是黑啊!” 众人叽叽喳喳,荆哲都听在耳里,心想上次贴的那则告示真起了作用,就看接下来这个捕快怎么解释了。 “上次收的那二十两商业税…确实多了,但那是预收,跟你们店里办那什么爱屁一样,你看,之后的几天我们何时来收过?” 精瘦捕快仰头说道。 荆哲听完直接笑了出来:“按官爷这意思,看来还准备一天收我们一次商业税了?厉害呀!” 说完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但精瘦捕快却丝毫没觉出尴尬和难堪,继续说道:“当然了,一天收一次商业税,不仅你们嫌烦,我们收起来也不方便!所以林知府决定,每年只收你们一次商业税!” 听完,荆哲点头,“好,那二十两银子就权当今年的商业税吧!多出来的我也不要了,算做请你们喝酒了!” “……” 说完,荆哲就不再搭理他,准备回去。 “等等!” 精瘦捕快忙把他喊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不是跟你说了吗,多的我们不要了!” “多的?” 眼睛一眯,精瘦捕快冷笑道:“你在做梦吧?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 这下不仅是荆哲,围观群众也惊了。 刚才已经有人算过,按照百文取之二三钱的税率,一年挣一千两银子也才交二十两的商业税而已,但他却说远远不够… 荆哲笑了,“那麻烦官爷给我们说说,我们到底该交多少商业税才合适?” “一千二百两!” 精瘦捕快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 第七十一章 感谢你十八代祖宗 “你怎么不去抢啊?” 一直躲在荆哲背后的陈默再也忍不住站了出来,怒不可遏。 “我们可是朝廷官员,又不是山贼土匪,为何要抢?” “我看你们比山贼土匪都不如!还朝廷官员?呸!丢朝廷的脸!你们这种人,就该统统拉出去砍——唔唔…” 不等陈默说完,荆哲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嘴唇柔软湿热,触感不错… 挣脱他的手,陈默红脸瞪了荆哲一眼,自知失言,乖巧的躲在他身后不再说话。 “在下愚笨,倒是不知官爷这一千二百两是如何算出来的?” 荆哲问道。 “我们当然是按照朝律法规定的税率算法算出来的,朝廷会坑你?” 朝廷或许不会,但你肯定会。 见荆哲盯着自己不说话,精瘦捕快有些不爽道:“怎么,难不成还让我再给你算一遍?” “那在下洗耳恭听!” “好吧!” 精瘦捕快摇头晃脑道:“上次我来你们店里收税那天,你们进账二百余两,是也不是?” 荆哲点头,“确实如此。” “这样说起来,你还要谢我!” “哦,是吗?” 荆哲瞥他一眼,“虽然不知道有什么要谢,但你既然说了,那我先谢谢你全家了!” “……”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舒服? 算了,反正是谢他就好。 “我可打听了,一天二百两可不是你们挣最多的时候,后来你们也曾挣过一天三四百两!” “但我这人呢,比较仁慈,就按你们一天二百两入账来收税,至于多挣的那些,我就不要了,你说,是不是该谢我。” “嗯,已经谢过你全家了。” “……” “一年有三百六十余日,就按三百六十天算的话,你们一年能挣七万二千两银子呢!” 报出这个数字,连精瘦捕快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曰,这么多的吗? 围观群众沉默不语,都觉得他这算法听起来有毛病,至于哪里出了问题,还在冥思苦想。 而荆哲则被气笑了。 神特么七万二千两银子! 若是这么一家小门店一年能挣那么多,安国的国库光是收税都得收的盆满钵满吧? “这位官爷…我有个问题哈。” 看荆哲如此客气,精瘦捕快爽利道: “说!” “我们这棒冰,冬天能卖的出去?” “冬天天寒地冻,谁脑袋进水才会去吃棒冰?再说,就算有人想吃,拿绿豆汤在外面放一夜不也冻住了?傻子才会买呢!” 精瘦捕快不屑的分析道。 荆哲一脸郑重的点头:“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总有傻子觉得,一年四季都能跟现在一样,卖这么多棒冰!” “……”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刚才众人还在想哪里不对,被荆哲一点,立马明白过来。 棒冰现在卖的好,一是因为天气热,再就是他们也听说了,充为爱屁的人很多,等于把钱放在店里,并没有实际消费,不然的话,一天卖一千根棒冰不也才一百两? 再迟几天,等立秋一过,买棒冰的人就会少很多,更别提冬天了。 而精瘦捕快却拿二百两一天计算,无耻程度让人心惊。 “你在骂我是傻子?” 荆哲摇头,“不是我,是你自己骂的,脑袋进水的傻子才会冬天买棒冰。” “……” 精瘦捕快眼睛眯了起来。 这算法确实漏洞很大,他自己也发现了,但却不能改词,因为这些都是林文耀教给他的,他不过是个工具人,哪有串改台词的权利? 遂恶狠狠道:“那你一天挣的还有比二百两多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要只想着占便宜!这算法是按照朝廷律法做出来的,你说什么也没用!” “……” 你永远改变不了一个妄图搞你的人。 荆哲想了想,又继续问道:“好,按你这种算法,我们一年要交一千四百四十两才对?一千二百两是如何出来的?” 只见精瘦捕快咧嘴一笑,“所以说你得感谢我嘛!这一年里,我只给你算了三百天而已,剩下那六十多天权当给你免去了,税自然也少了二百多两!呵呵,是不是该谢我?” “嗯,刚才感谢了你全家,这次就该感谢你十八代祖宗了!” 精瘦捕快:“……” 陈默:“……” “废话不要多说,赶紧拿钱吧!” 精瘦捕快不耐烦道。 “等等,刚才官爷说这算法是朝廷律法所规定的,在下孤陋寡闻,还真未听说过此等律法,不如官爷拿出来,让我和大家伙都开开眼,这税也能交的心服口服!” 精瘦捕快听完有些为难,他不过是个传话的工具人,哪里知道什么律法规定? 正犹豫该怎么说的时候,突然看到林文耀从对面走了过来! “想要律法?呵呵,小爷有啊!” 听到林文耀淡定的声音,精瘦捕快总算松了口气,自己的使命圆满完成了。 林文耀走到近前,又贪婪的盯着陈默看了几眼,遂对众人不满道:“小爷跟他一个人说便是,你们在这作甚?” 说完对捕快们使个眼色,捕快们会意,马上把围观群众驱散。 等现场只剩下荆哲陈默等人时,林文耀冷冷一笑:“想要律法?那小爷告诉你,在雍州城,我爹便是天,而我就是律法!” “刚才说收你一千二百两是吧?现在我改主意了,一千四百四十两,一分都不能少!若是明日一早你不能交上的话,就等着关门吧!” 随后看向陈默又贱贱一笑:“若是这位小娘子能跟小爷回府,就此事磋商一番,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准哦~” “……” ———— 第七十二章 好汉饶命 “你做梦!” 看不得自家主子被人这么口花花,桂枝指着林文耀的鼻子骂道。 “从哪冒出来的丫头片子?小爷跟你家小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是不是哇,小娘子?” “滚!” 陈默骂完一句,径直走向清凉一夏店里。 盯着她的背影,林文耀的表情更加猥琐。 这刚烈的小性格,更招人稀罕啊! 荆哲强忍着打他的冲动,冷声道:“林公子,好走不送!” “呵呵,可以赶我走。” 林文耀面色一沉:“但别忘了,明天一早拿不出钱,你就等着滚蛋吧!” 说完,林文耀扬长而去。 回到店里,陈默正气鼓鼓的坐着。 其他人情绪也不高,任谁都听的出来,一千四百四十两的天价商业税不过是个借口,林文耀的真正目的就是逼迫他们关门! “少寨主,让俺去干吧!” “干谁?” “干那姓林的孙子!” 荆哲上下打量憨憨一番,撇嘴道:“让你去春水楼干几个姐们都费劲,还干林文耀?” “……” 这话一出,不仅憨憨脸红,陈默和桂枝的脸也瞬间红透,陈默还暗自啐了一口。 荆哲也不觉得尴尬,笑笑:“若是现在就去报复他,恰好中了他的计,咱们这家店就更亏了。” “那也不能这么放过他们,太憋屈了!” 胖球说完,众人纷纷赞同。 “林文耀自有我收拾,但显然不是现在,但其他人嘛,呵呵…” …… 林文耀进了西瓜铺,精瘦捕快一并跟着,这哪里像是官差,说狗腿子更适合些。 “少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统问道。 “派人盯着他们!” 林文耀眯着眼,嘴角闪过一抹淫笑:“尤其是那小娘子,千万别让她出了城!等明日小爷把他们的店关了,再慢慢跟她玩!” 随后又不忘嘱咐道:“对了,早上说的事情还记得吧?” “少爷吩咐的事情,小的怎么敢忘?” 林统拍着胸脯道:“我已经派人去寻了原料送去官府,等会便去官府待着直到天明,傍晚老爷回去休息时,就开始制冰!” 林文耀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办的不错,只要能让我爹开心,小爷亏待不了你!” “谢少爷!” “少爷能有如此孝心,小的佩服!” 精瘦捕快见状,也赶紧拍上马屁。 听到有人还敢抢自己风头,林统颇为嫌弃的瞪了他一眼,精瘦捕快不甘示弱,冷眼回之。 …… 吃了午饭,精瘦捕快一个人在巷子里溜达。 来到一处宅子门前,他左右打量一番,然后推门而入。 院子里站着一位风韵少妇,被吓了一跳。 看清来者后,手捂胸口,抱怨道:“你这个死鬼,想吓死人啊?” 精瘦捕快二话不说,来到她面前,伸手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 少妇脸颊发红,眼眸带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但下一刻又捂住胸口,有些担心道:“大白天的,他回来怎么办?” “林统那个狗曰的,就知道溜须拍马,早跑官府去伺候人了,不到晚上不回来,怕个球子?” 原来,这少妇是林统的内人。 精瘦捕快说完,一把抱起少妇,大步往屋里走去。 “你个死鬼,就知道欺负人家!”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不闲着,已经去解精瘦捕快的衣扣。 “你个小浪蹄子,看我等会怎么…” “唔…污污…” …… 床上,二人很快坦诚相见,短兵相接。 战况正进行到激烈处,门突然“砰”的一脚被人踹开。 日光瞬间倾泻进来,恍的人看不清东西,隐约看到一胖一壮两个蒙面黑衣大汉进了屋,然后把门关上。 没了日光,屋里变暗,但是两把明晃晃的大刀却分外刺眼。 精瘦捕快瞬间萎了。 随后,蒙面壮汉手中的大刀举了起来,精瘦捕快跟少妇直接吓的跪在地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蒙面胖汉拉了壮汉一把,说道:“我们这行的规矩,劫财必灭口,若是不想被杀,你们得有不被杀的理由才行…” 声音有些奇怪,像是压着嗓子。 “有!我们有!” 精瘦捕快顾不得许多,跳起来去找银子,少妇也有样学样,扭着白花花的屁股,肆无忌惮的在房间里走动。 蒙面胖汉目不转睛,吞咽口水。 壮汉拉了他一把,小声说道:“少寨主不是说吓唬吓唬他,然后狠狠打一顿?” “嘿,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比打他一顿更能教训他!” 这两个人自然是胖球和憨憨了。 憨憨听完,没再说话,因为精瘦捕快和少妇已经把银子拿了出来。 胖球接过银子掂了掂,心中一喜:卧槽,五百两!这对狗男女还真有钱! “哪里有绳子?” “……” 少妇虽然疑惑,但还是给他找了出来。 胖球扔给憨憨一根,“一人一个绑起来!” 说着,就对赤果果的少妇下了手,剩下的精瘦捕快只能由憨憨来绑。 “好汉,钱不是都给你们了吗?” 精瘦捕快带着哭腔喊道。 胖球的手又在少妇身上捞了几把,然后冷哼一声:“昂,这不是也没杀你们?” “……” 精瘦捕快是真要哭了,如果这么赤条条的被林统发现,他还不如死了呢! 于是祈求道:“好汉,绑就绑吧,能不能帮我们把衣服穿上啊?” 穿着衣服被绑和不穿衣服被绑,这分明就是两个故事。 胖球啐了一口,“你们自己脱的衣服,凭什么让劳资给你们穿?” 说完就提着银子,跟憨憨扬长而去,只留精瘦捕快蜷缩在地,瑟瑟发抖,欲哭无泪。 ———— 第七十三章 我比那婉儿姑娘,如何? 林统确实去了官府,制冰只是其次,主要是为了巴结林文耀。 不过他也不会真傻到从下午一直待到第二天早上,做个样子而已,那样太傻了。 于是他把狗蛋找来,狗蛋又把精通“制冰之法”的柱子叫到了官府,让他傍晚的时候在林知府卧房里制上一大缸冰。 柱子嘴上答应,心里却极不情愿。 若是早知道当初辛辛苦苦去偷什么制冰之法最后只换来一个二百五的话,打死他都不会去。 安排好这一切,天色也暗了下来。 准备回家。 林统虽是林家小厮,但因为侍奉于林文耀左右,日子过得不错,前段时间刚娶了娘子。 一想起自家娘子,那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林统就浑身鸡冻。 只有一点,那就是他娘子需求强烈,而他又是个快(乐)男(生),床笫之事,总是不那么和谐,若是在家久了,他的腰都很难承受。 这几天一直忙着偷制冰之法的事情,他都没来得及回家,正好养了几天身体,侃侃能应付晚上的恶战。 脚下步伐加快,没用太久就到了家门口。 门怎么开着? 林统看着敞开的大门,心生疑惑,等他进门朝大厅的方向看去时,更是迟疑。 天都黑了,为何还没掌灯? 难不成娘子已经睡下了? 带着疑问,林统迈步走进前厅,把灯点上,发现前厅空空如也,于是端着灯来到卧房… 眼前的一幕让他热血澎湃… 只见他看不顺眼的精瘦捕快跟他最爱的娘子赤条条的被绑在床上,如果这是某些带剧情的动作片拍摄现场的话,下一刻的林统肯定会迎男而上,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但这并不是。 所以他四处搜寻,终于提了一把菜刀过来。 “林…林兄弟,你听我说啊!” 因为紧张,精瘦捕快的嘴都颤抖起来。 “林兄弟,你听大哥一句劝,你现在还年轻,千万不要走在犯罪的道路上啊!” 对于一个头顶大草原的男人来说,林统根本听不进去。 只见他双眼发红,嘴角已经扭曲,提着刀来到二人面前,如同一个木有感情的杀手。 少妇还算镇定,带着哭腔道:“相公,是他用强侮辱了奴家,你要替奴家做主啊!” 精瘦捕快已然吓尿了裤子,连骂她一句“贱人”的力气都没了,林统也不再废话,走上来手起刀落。 “啊~” 随着精瘦捕快一声刺耳的尖叫,他面如土色,从此雄风不再。 或许也怕闹出人命,接下来林统把他们身上的绳子砍开,扔下刀,漫无目的的走了出去… …… 清凉一夏。 荆哲看着桌上的五百两银子,拍着胖球的肩膀,异常欣慰。 “哎,要说坏,还是你坏啊!” “嘿嘿。” 少寨主的夸人方式总是那么别致,胖球已经习以为常。 “我现在非常好奇,那林统发现自己被绿的时候,会作何反应!” “他要是个男人,就该一刀把那捕快宰了!” 憨憨狠狠道。 “禽兽不如的东西,竟连别人的娘子都敢碰,我都恨不得剁了他!” 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看了胖球一眼。 胖球大惊:“……” …… 随后,荆哲又安排胖球和憨憨出去喊人。 他跟陈默在屋里说话的功夫,胖球已经带着老鸨进了清凉一夏的后院,直奔厢房。 跟前几天相比,老鸨的脸色明显憔悴许多。 婉儿姑娘离开,且阿坤公子没有留下春水词的墨宝,对春水楼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好在她花高价在清凉一夏买了二十五罐冰,制出的冰酒一经推出,瞬间火爆,把春水楼的声音又拉了回来。 可惜她买到的冰还是太少,冰酒只卖了两天便没有了,闻名而来的顾客听说没了冰酒,大为光火,好多人兴高采烈来了,又骂骂咧咧走了。 老鸨为此操碎了心,又派人来清凉一夏买冰,正好赶上清凉一夏处理为爱屁的存银,只卖棒冰,她买冰制冰酒的愿望落空了。 正当她苦恼之时,上次来给她送冰的胖子去楼里找她,说阿坤公子有生意与她做,她听说后就赶紧跑过来了。 “阿坤公子,你可让老身好生惦记啊!” “……” 被女人惦记,是幸福的烦恼,但仅限于漂亮女人,像老鸨这种货色,只有惊吓。 旁边的陈默听完,捂嘴轻笑。 因为记挂着买冰制酒的事,老鸨进屋,注意力都放在了荆哲身上。 听到笑声,这才往旁边看。 只看了一眼,目光就移不开了。 “这位姑娘…生的花容月貌,靓丽非凡呀!”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礼节性的屈膝弯腰,算是回应。 老鸨继续道:“姑娘的容貌,在老身见过最漂亮的女子当中,能排进前两名了!” “哦?” 听完这话,桂枝有些好奇。 自家主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就算在京州,单论容貌,能跟她相比之人不过一个丞相之女而已,这小小雍州,难道还有女子能跟她不相上下的? 遂问道:“另外一人是谁?” “是婉儿姑娘!” 老鸨说道。 陈默和桂枝对视一眼,当初女扮男装去春水楼的时候确实听说过婉儿姑娘的大名,当时隔着幕帘,并未看到真人,还以为是老鸨故意搞的噱头,真人未必如何。 “那婉儿姑娘真有如此姿色,能跟我家小姐相提并论?” 桂枝怀疑道。 “老身还会骗你们不成?” 老鸨说完,又指着荆哲道:“若是不信,你们可以问阿坤公子呀!他第二天早上上楼见过婉儿姑娘呢!” 于是,一直不说话的陈默将头转了过来,看着荆哲,一脸认真。 “公子,我比那婉儿姑娘,如何?” “……” ———— 第七十四章 卖 这个问题对很多男人来说,无异于送命题。 但对钢铁直男来说,毫无难度。 “你们两个呀”,荆哲还真想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道:“都漂亮!” “……” 这话说了权当没说,陈默抿了抿嘴,但脸色却不如刚才靓丽,把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这是…生气了? 荆哲有点疑惑。 但想想自己的回答,没问题啊! 婉儿姑娘那长相可真是万中无一,说两人一样漂亮那是在夸奖她啊! 哎,女人真是奇怪! 摇了摇头,荆哲决定不再去想这么有难度的问题,转而跟老鸨说道:“夫人,今天叫你过来,是准备跟你谈点生意的。” “哦?什么生意?” 老鸨一脸兴奋道:“是不是公子打算继续卖冰给我了。” 荆哲摇头,老鸨看了,一颗心沉了下去。 “不卖冰,而是准备把制冰之法卖给夫人!” “制冰…之法?” 老鸨愣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公子说的,可是把制冰之法卖给老身?” 荆哲点头,老鸨再次愣住。 荆哲最早想卖冰给她的时候,说这些冰都是从自家冰窖拿的,老鸨还傻傻的信以为真。 后来清凉一夏能够源源不断的卖棒冰,老鸨才意识到不对劲,多大的冰窖能存这么多冰?他肯定有其他制冰之法! 从那天起,做梦都想得到。 若是得了制冰之法,她便可以不再受制于人,想什么时候制冰酒就什么时候制冰酒,而且价格可以自己定,春水楼的生意还能差的了? 但她实在想不到,荆哲为何要把这么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卖掉?自己留着不香吗?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之处,荆哲解释道:“夫人应该知道,在下并非雍州本地人。来雍州开店本想大赚一笔,适逢家中有事,无奈忍痛割爱。” 说完还叹息一声,让人听了觉得惋惜。 老鸨眼神一转,内心压抑不住的激动。 “敢问公子,打算作价多少?” “我也不多要!” 荆哲伸了一根手指,干脆道:“就一千两!” “一千两?” 这个数目不小,老鸨有些犹豫。 “夫人,你这几天也卖过冰酒,生意如何不用在下赘述。而我把制冰之法卖于你一人,这城里就只有你们春水楼有冰,冰酒的价格也由你说了算,夫人觉得一千两银子多吗?” 听完荆哲的话,老鸨算了笔账。 一千两银子单拿出来说或许不少,但要跟冰酒能带来的持续效益比,似乎就不多了。 一碗冰酒五百文,若是资源充足,她有信心一天卖出一二百碗,一千两银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挣回来,而之后,就是纯赚啊! 越想越心动,但她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毕竟做生意嘛,价还是要压一下的。 “公子,一千两还是太多了,能不能再降一些?若是再降一二百两,老身觉得…” 她还没说完,荆哲就摆手道:“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打死都不会降价,若是夫人觉得贵,你就当我没跟你谈过这个生意!再见,送客!” “……” 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不过是讨价还价而已就出声赶人了? 老鸨也有点火气,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之所以敢如此强硬,是因为老鸨算到,整个城里能拿出一千两银子的店家不多,而真正需要这制冰之法的更是了了。 再加上他身缠要事,急于出手,最后怕还是得找她才行! 这么想着,她就出了门。 刚出门便发现之前一直跟着荆哲的那个大厮领着醉梦楼的老鸨回来了,警惕心徒然大增! 这是… 她脑子转的飞快,能拿出一千两银子的店家里就包括醉梦楼,别看醉梦楼的生意看似被她们春水楼顶的厉害,但却不少挣! 而且有这么多年的经营,就算醉梦楼时常哭穷,但拿出一千两银子并不难! 若是其他店家买到制冰之法也就罢了,若是她们的直接竞争对手醉梦楼买到了,对春水楼来说无异于毁天灭地的打击! 绝对不行! 老鸨动作飞快的跑回去,喘着粗气道:“公子,一千两银子,老身答应!” 这个时候,憨憨走了进来:“公子,醉梦楼的徐夫人已经到了,正在院子里侯着!” 说完又俯在荆哲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荆哲听完点头,对他摆手说,“知道了,让徐夫人在外面稍等片刻!” 然后才看着老鸨摇头道:“夫人,一千两银子怕是拿不下了!” “???” 老鸨不明所以,而荆哲继续道:“老话说过,货比三家,我们卖东西自然也是,找春水楼的同时,也找了醉梦楼!刚才我那小厮说了,徐夫人对这桩生意相当感兴趣,所以这一千两银子…怕是要涨了!” “……” 老鸨悔啊! 她早该想到才对! 这阿坤公子是什么人? 之前卖冰时他都能做出突然涨一倍价格的事情来,这种操作在他身上太平常了! 就是不知道他这次又打算涨多少,总不能又是一倍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老鸨问道:“不知阿坤公子想涨多少?” “不多不多!” 荆哲笑道:“再涨一千两银子吧!” “……” 老鸨欲哭无泪,很想转身就走。 但多年的从业经验以及对未来的前瞻性让她不敢离开,咬牙道:“公子,这两千两银子…实在太多了!” “多吗?” 荆哲似是自言自语道:“这样吧,我不光卖制冰之法,这宅子,以及宅子里的所有制冰之物也都一并卖了!若是夫人买下,明天就可以动工制冰,想卖多少卖多少!” 说完看着老鸨,问道:“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呢?” ———— 第七十五章 怕你不行 老鸨的脑子飞快运转。 春水楼的地方不小,但因为她们业务繁忙,真正空闲的地方,也就只有后院的两间厢房而已,若真是大规模制冰,确实不够。 但要把眼前这处宅子拿下… 所有东西都是现成的,这宅子距离春水楼也不过百十步而已,老鸨咬牙狠心! 干了! “好!两千两就两千两!” 这话一出,荆哲喜上心头,但脸上却一副淡定,并未表现太多。 “夫人如此爽快,那这天大的好处就便宜你了!” 神特么天大的好处! 旁边的陈默眼睁睁看着荆哲多要了一千两银子,嘴巴被惊的好大。 而且,这明明是个快开不下去的店,却以这么高的价格出手… 真是个…砍价奇才啊! 若是派他去跟那些难缠的番邦蛮夷谈判,效果会如何? 简直画美不看啊! “不过,这钱我要分两次给你!” “为何?” 荆哲皱眉说道。 “两千两银子毕竟不是小数目,这制冰之法,公子只说给我,但是真是假,谁又知道?” 老鸨继续说道:“所以,我只能提前给你五百两算作押金,这制冰之法,我今晚就要看到并且自制一次试试,倘若明天一早这冰制成了,自当把剩下的银子都带来,公子意下如何?” 荆哲听完点头。 这个要求…貌似合情合理,可他心里并不满意。 但嘴上却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夫人把五百两先交了,在下把地契也过户给你,恰好柴房里还有制冰原料,夫人可以派人来这边守着,明日一早,若冰制出来了,在下会再过来跟夫人把尾款结清。” 老鸨听完点头,取了五百两银票给荆哲,准备回春水楼喊人。 而荆哲跟着她一起出门,工具人徐夫人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 见荆哲出门,笑着说道:“不知公子找老身来所为何事呢?”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荆哲就是她当初想找的那位阿坤公子,只知道自己错过了买冰时机,这次过来,看能不能跟清凉一夏做点生意。 “夫人觉得我这处宅子如何?” 徐夫人打量一番,这宅子破败不堪,没什么好的,但既然别人这么问了,她只能笑道:“不错,不错…” “呵呵,我也觉得不错,所以把这宅子和制冰之法一并卖给了春水楼。” “……” 惊讶,震惊,而后是不甘和愤怒都爬到了徐夫人的脸上,对荆哲说道:“公子,这制冰之法怎么能轻易卖掉?”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改口道:“你就算卖也不能卖给她们春水楼吧?” “姓徐的你怎么说话呢?凭什么叫不能卖给我们春水楼?” “人家清凉一夏制的棒冰才卖一百文一根,而你们春水楼的冰酒敢卖五百文一碗——黑不黑呀?倘若把制冰之法卖给你这黑心妇人,一碗冰酒以后怕是卖一两银子呢!” 徐夫人冷笑着说道。 “别瞎说!” 老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们春水楼的冰酒价格可是有据可依的,京州的冰酒价格就是五百文一碗,他们卖得,我们怎么不能?” “呸,你脸真大,也敢跟京州比?” 啐了一口,徐夫人鄙夷道。 “你不要脸!” 老鸨同样不甘示弱。 “你卑鄙!” “你无耻!” “年轻的时候就是骚浪蹄子,现在都人老珠黄了,不知收敛一点?还真拿自己当回事!” “呵,总比有些人想骚想浪都没人要,还真是悲哀呢!” “……” 两个泼妇骂街,而且荤话频出,从没见过这种架势的陈默愣在一旁,越听越脸红。 转头去看荆哲,只见他一脸享受,恨不得搬个凳子、拿上西瓜,听的津津有味。 陈默有些不满的捅了捅他。 荆哲转头,就看到陈默朝他努嘴,当即会意,迅速结束了吃瓜之旅。 “咳咳,两位夫人,别吵了!” “哼!” “哼!” 两人还算给荆哲面子,互相冷哼一声,把头都转向一边。 “徐夫人,若是你以后也想制冰酒的话,可以向春水楼买冰嘛!” “向她买?我可不敢!” “哼,我也不卖!” “哼,我还不买呢!” 徐夫人随即看向荆哲,似是祈求道:“公子,这制冰之法卖给我吧!” 挠了挠头,荆哲有些为难:“做生意最讲究的便是诚信,徐夫人晚了一步,在下已经答应卖给春水楼了啊!” “答应而已,没有签字画押吧?” 荆哲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卖给我们吧!她能出多少银子我同样能出!而且以后公子或者公子的亲戚朋友去我们醉梦楼,一概免费!楼里那些俊俏姑娘,公子可以随便选!” 荆哲:⊙﹏⊙ 陈默:t^t 胖球:^o^ 是的,听到这话最兴奋的无疑是胖球了,亲戚朋友全部免费,而且姑娘还能随便挑,这他娘的以后夜夜新郎,谁还找老婆? 胖球越想越激动,小声跟荆哲说道:“少寨主,这个…我看行!” 荆哲的眼神在他的下三路扫了扫,摇头说道:“我也觉得行,但是怕你不行!” “……” 胖球的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而荆哲却一脸风淡云轻,其他人见状,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位大爷莫急!” 徐夫人站了出来,“不行不要紧,我们醉梦楼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药!大爷不行的时候,随便吃上一点,保你生龙活虎,瞬间变强!” “……” 胖球喘着粗气,半晌才崩出一个字来: “滚!” ———— 第七十六章 成交 徐夫人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多年,这种场面见多了。 男人嘛,谁不好面子? 就算不行,也会装作一副很厉害的样子,还会问“厉害吧”,你厉害个鸟啊? 随即笑道:“大爷,我懂,我都懂!只要大爷以后有需要,偷偷找我就行!” “你懂个屁啊!” 胖球怒不可遏:“千万别选醉梦楼!” 老鸨一听,喜上眉梢。 “这位大爷说的对,不能选她们醉梦楼!” 随即谄媚道:“大爷以后来我们春水楼不是更好?我们春水楼姑娘的姿色,可不是那种野店可比的!就算大爷不……我们的姑娘还能抚琴吹箫,技术好的很咧!” “……” 胖球一脸的生无可恋,对荆哲说道:“公子,我憋的慌,出去喘口气!” 荆哲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旁边陈默看他的眼神古怪,荆哲轻咳一声说道:“徐夫人,我们兄弟都不是这样的人,这种事还是莫要再提!” 徐夫人讪讪一笑:“公子说笑了,男人嘛,不都那样?放心吧,老身说过的话都算数,若公子怕老身赖账,老身完全可以给你留个字据!” “呸!你以为谁都是你说的那种人?” 老鸨狠狠啐了一口,“阿坤公子曾有机会做婉儿姑娘的入幕之宾,却不贪恋美色,转身离开,哪里是你说的那种俗人!” “阿坤…公子?” 徐夫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荆哲:“你你…你真是阿坤公子?” 荆哲贱贱一笑:“如假包换!” “我…” “啪啪啪!” 徐夫人听完,当即甩了自己三个耳光,手段不可谓不狠。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此刻的徐夫人好恨自己,当初阿坤公子亲自上门推销,他不仅拒绝了盛夏凉冰,还拒绝了阿坤公子,作孽啊! 若当时她接受了,醉梦楼卖着冰酒,阿坤公子再随便给她们写首诗词,现在该哭的就是春水楼了啊! 荆哲笑笑,一点都不在意。 “此事已过,勿要再提。” 徐夫人见荆哲不再追究,总算松了口气,又继续道:“阿坤公子,这制冰之法你卖给她们多少银子?” 荆哲坦然道:“两千两!” 想了想又说道:“不过现在只拿到了五百两的押金而已,剩下的一千五百两还得等到明天。” 徐夫人一听,眼神发亮。 “阿坤公子卖给我吧!两千两我们醉梦楼也能拿出来!而且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我就带来给你!” “真的?” 见荆哲有些意动,旁边的老鸨急了。 说好的做生意要讲诚信呢? “阿坤公子不可呀!” 老鸨又补充道:“我那五百两的押金都给公子了呢!” “给了又如何?反正没有签字画押,再退给你便是!” 徐夫人接话道。 “你闭嘴!老娘没跟你说话!” “我就说,你管不着!” “……” 见双方又要重燃战火,荆哲赶紧调停。 这个时候,许久不说话的陈默站了出来。 “公子,咱们急着出城,若是能今天晚上就拿到银子,明日一早便能出城,这样两不耽误,岂不是更好?” 荆哲看了陈默一眼,心想她果然是聪明,之前从未跟她沟通过,她却知道主动过来跟她演双簧。 “是呀,若非家中事急,又怎会突然将这宅子和制冰之法都卖掉?真能今晚就拿到银子的话,确实要好上许多呀!” 捏着下巴,荆哲喃喃自语。 转身的时候跟陈默对视一眼,两人有些隐蔽的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荆哲传达的意思很明确,徐夫人自认为已经领会透彻,遂对荆哲说道:“阿坤公子,我这就回醉梦楼去给你筹钱,这制冰之法你先不要给她!等我拿回银子,再做定论!” 说完不再停留,直接跑了出去。 “这个…” 看着她的背影,荆哲感慨道:“徐夫人还真是有魄力呀!” 老鸨:“……” “阿坤公子莫要信那姓徐的话!我们春水楼体量可比她们醉梦楼大的多,再加上前段时间婉儿姑娘为楼里多挣了那么多的银子,到现在,老身手上也不过才两千两出头的身家,她们醉梦楼又怎么会拿的出那么多?” 她说的荆哲也想到了,不然当初徐夫人也不会不买他的冰! 但嘴上却是说道:“是么?可徐夫人已经回去拿银子了呢!要不我看这样吧,这五百两押金我就先不收了,若是徐夫人等会拿不来银子,我再卖给春水楼如何?反正夫人也是要明天才能把银子交齐的!” “公子你你…你这样做不好啊!” “怎么不好?” “你刚才还说做生意要讲诚信的!你若这样失了诚信,传扬出去,以后在雍州城内如何立足?” 老鸨痛心疾首道。 “这个呀”,荆哲想了想,“刚才不是跟夫人说了吗?我家中有事,明日就要离开雍州,日后恐怕不会再来,无需立足了呀!” “……” 老鸨听完咬牙,终于狠下心来说道:“阿坤公子,老身再给你一千两银票!” “好吧!夫人的诚意打动了我,就算等会徐夫人拿着两千两银子过来,我也绝对不会再卖给醉梦楼了!” “她也绝不可能凑到!” 老鸨笃定道。 “好,夫人如此爽快,那我现在就把地契过户给你,明日你再去官府登记便是!还有,制冰之法也一起并告诉夫人,夫人等会找人按此法把冰制上,明日一早若是制出冰来,速把五百两尾款结给在下如何?别耽误我们离开。” “没问题!” 老鸨马上答应,“明日卯时我就派人查看,冰若制好马上派人给公子把银子送来。” 想了一下,老鸨又好奇问道:“只是公子今晚把宅子过户给我,不知明天一早去哪里找你?” ———— 第七十七章 咱们很熟吗 关于去哪里住的问题,荆哲早就想好了。 对着老鸨指了指斜对面的宅子,说道:“我晚上在那里暂住,明日一早,夫人派人把银子送过去就行!” 老鸨看了一眼,说道:“这地方倒是近的很,正好不耽误公子出城!” 接下来,荆哲和老鸨一手交钱,一手转交房契以及制冰之法。 憨憨在一个小缸里为老鸨演示了一遍制冰操作,拍拍手道:“完了!” “这就完了?” 老鸨有点不可思议的回想着刚才憨憨的操作细节——这也没啥细节啊! 就是加水加硝石而已! “是啊,完了。” 憨憨点头。 “……” 老鸨现在有点后悔过早把银票给荆哲了,怎么想怎么都感觉这制冰之法这么不靠谱呢? 就这? 就这?? 我花了两千两银子就买了这个? 老鸨内心咆哮着。 荆哲不傻,一眼就看清了她的想法,“夫人若是怀疑,可以伸手摸摸。” “摸哪?” 老鸨盯着荆哲,眼神从上而下。 “……” 旁边的陈默看不下去了,指了指小缸,“当然是摸它了!你还想摸谁?” 老鸨脸色如常,“老身知道是摸这缸,可这缸也不小,谁知道是摸盖子还是摸缸身呢!姑娘以为是摸谁?” 论开车,陈默自然不是老鸨的对手,当即败下阵来。 “夫人,摸这缸身就行,看看有什么感觉。” 荆哲插嘴。 “摸这缸…能有什么——” 话没说完,老鸨摸到缸身的手就移不开了,非常熟练的上下tao弄,然后喜到:“变凉了!” “是呀”,荆哲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所以夫人不必担心,这确实是制冰之法。刚开始加入已经变凉,放一夜便会成冰!这方法看着虽简单,但你我不说,有谁能知道?” 老鸨兴奋的点头,手上动作未停。 荆哲一阵无语:你特么能不能别ghs? 也不再跟她废话,怕留下来污了自己的眼睛,赶紧叫着陈默等人出去了。 至于徐夫人,再没出现过。 …… 转眼间,自家宅子易主,但憨憨等人脸上并未有半点遗憾,相反,兴奋更多些。 他们原本以为林文耀让交的一千四百四十两是个难以企及的天文数字,哪成想荆哲转眼间就卖出了两千两的天价! 两千两哎——是不是以后躺在山上就行了? 对于今晚将要入住的地方,他们并不陌生,从昨天陈默答应把房子借给荆哲开始,憨憨等人就穿梭于两处宅子之间,今天卖出的三千多根棒冰有一多半都出自这里,他们自然熟悉的很。 出了门,众人就讨论上了。 “今晚住在陈小姐那里?还有地方吗?” “陈小姐这宅子比咱们原来那个大的多,如何没有地方?” “可是陈小姐的院子不都被咱们改成了冰窖,睡觉的地方不多了吧?” “大老爷们,随便找块地不能讲究讲究?” “……” 众人在那聊的热火朝天,陈默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谁同意让你们住在我家的?” 这是我的宅子哎?你们有经过我的同意吗?能不能尊重一下宅主? “额……” 众人一听,有些尴尬的去看荆哲。 荆哲甩甩膀子,同样无语道:“陈小姐说的对,谁同意你们住在那的?还讨论起睡在哪个房间了,跟谁学的,脸怎么那么大呢?” 憨憨强忍住说“跟你啊”的冲动,疑惑道:“少寨主,明明是你说晚上住在陈小姐这里的呀!” 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分析的没错。 “我说的是我住在这,谁说你们了?” 荆哲敲了敲他的头说道。 “那我们住在哪?” 众人不解。 “你们当然是回山上去了!” 恰好胖球也转了一圈回来,荆哲把一千五百两银票都拿出来递给他道:“既然宅子和制冰之法都已经卖了,你们还留在城里作甚?正好把这银票带回去给我大姐,让山上的兄弟都高兴高兴!” 众人点头,只有憨憨好奇道:“俺们都回去了,那少寨主呢?” 说完还看了一眼陈默,陈默顿时脸红。 “你怎么那么憨呢!” 荆哲上去又敲了他一下,“我要是走了,明天谁去拿剩下那五百两银子?” “哦~” 憨憨捂着脑袋,再没其他疑问。 就在荆哲觉得已经完美解决了这件事的时候,身后的陈默突然幽幽道:“我说的你们…也包括你!” 众人:“……” 陈默:“……” …… 胖球还是比较有眼力见的,感觉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就带着人跑了… 荆哲对陈默讪讪一笑道:“陈小姐也看到了,宅子已经过户给了春水楼,晚上我没有地方去了啊!” “客栈!” “就是!” 陈默抬手朝前面指了指,桂枝马上附和,主仆二人配合默契。 “这个…不用吧?” 荆哲说道:“咱们那么熟,借住一晚没什么吧?” “咱们很熟吗?” “是呀,咱们很熟吗?” 依旧一唱一和。 “熟吧…” 说这话的时候,荆哲的视线在陈默身上扫了一下,还若有若无的在某些地方多停顿了一下。 陈默被他这一扫,只感觉浑身发热,脸颊发烫,好想骂他一句“登徒子”,但又怕被桂枝发现异样,跺了跺脚,径直朝宅子里走去。 桂枝不明所以,看了看荆哲,又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背影,摇了摇脑袋,赶紧追了上去。 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不管了,不说话一律当答应处理。 荆哲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凎,马上跟了进去。 ———— 第七十八章 我是那种人么 陈默前脚进了院子,荆哲后脚就跟了进来。 而且还跟个大爷似的坐在石台子上,翘着二郎腿,非常不见外的吩咐桂枝道:“渴死了,桂枝赶紧去沏壶茶,你家小姐那么有钱,茶叶肯定差不了吧?捡好的冲哈!” 陈默气的牙根发痒,还不等她说“别给他冲”呢,就见桂枝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屁颠屁颠的跑去冲茶了。 这…到底是谁的丫鬟啊? 陈默深吸一口气道:“公子这么晚来这里,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荆哲一脸认真的摇头,“不觉得呀。” “……” 我忍。 陈默默念一句,又说道:“可是我都没同意,你怎么就进来了?还想在这里过夜,脸皮是不是太厚了些呀?” 荆哲不以为意,摇着手指说道:“哎呀,陈小姐这样岂不是太小气了些?前天我还邀请陈小姐上山游玩吃烤串的,完了还曾留宿,只不过被你拒绝了而已,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陈默听完有些无语,这能一样吗? 当初她还是女扮男装,跟现在的女儿身差别很大哎! 我再忍! 又深吸一口气道:“公子,这月黑风高,又是孤男寡女,若是传扬出去……” 不等他说完,荆哲连连摆手道:“孤男是有,但寡女就算了。你也太看不起桂枝了吧?别看桂枝小,但也是女的。” 这时,冲完茶的桂枝端着茶壶走了出来,正好听到荆哲的话。 把茶壶放下,疑惑道:“公子,桂枝已经不小了啊!再说了,小不小跟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荆哲的视线在桂枝一马平川和陈默波澜起伏的身前扫了一眼,咂咂嘴,然后说道:“信我的,你是真的小!” “……” 荆哲的老爷车已经摇晃着开了起来,虽然车速不快,但好歹也是开车。 桂枝年纪小,也没上过车,一脸茫然。 但被荆哲看过身子的陈默就没那么好骗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当着桂枝的面,她又不好意思点破,只能越过这个话题。 “不是孤男寡女,那也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一个男人对你们两个女人,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了!你有什么可怕的?” 陈默喘着粗气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男孩纸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的,为什么我不能怕?” 见陈默噘着嘴皱着眉,荆哲觉得好笑,又跟她说道:“陈小姐不是说过特别想去我们家乡看看吗?在我们家乡,这种事情很常见呢!”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很常见?” 陈默不可思议道。 “呵呵,别说是住在一起了,有的连孩子都生下来,结果扔下就跑了,潇洒的很呢!” 荆哲说完,陈默和桂枝的嘴都张的老大。 半晌,陈默才问道:“这是真的?” “当然!骗你干嘛?” 见陈默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异,荆哲赶紧解释道:“这些人不包括我啊!我可是个传统人!” 你传统? 传统到跑来两个弱女子家里借宿? 谁信! 陈默也没揭穿他,只是感慨道:“公子的家乡果真神奇…据我所知,在安国其他地方,别说是未婚先孕了,女子婚前哪怕跟男人有染,都会被人不耻,要浸猪笼呢!” 荆哲听了,只是羡慕的摇了摇头。 当然了,羡慕也是替后世的那些接盘侠兄弟们羡慕,毕竟他们接的都是些n手的盘,若是放到这里,想都不敢想呢! “所以说呀,我只不过是在这里借住一晚,能有什么?” “……” 陈默想了一会儿,心道算了,明日把银子拿了,跟他回邙山一趟,就该去京州了吧? 这么一想,舒坦许多:“好吧,那就在这住一晚吧!但丑话可说在前面,晚上不许随便来我们房间!” “呵!陈小姐说笑了,我是那种人么?” 桂枝也帮腔道:“是呀小姐,阿坤公子行事光明磊落,去了春水楼都不为所动,实属难得——这还是你说的呢!” “看人家桂枝都知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趁着桂枝不注意,陈默狠狠瞪了荆哲一眼。 你就是你就是! 如果不是被你看光——后背,我还真信了你的邪! 陈默恨恨的想着。 荆哲看到陈默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眼神,马上会意,挠头尴尬。 那特么都是误会好不好? 懒得再提,遂岔开话题,问道:“桂枝,咱们从傍晚忙到现在,很久了吧?” 桂枝眨着大眼,“是呀,忙了好久。” “忙了那么久,一点东西也没吃吧?” “嗯嗯,我们也没吃!” “所以本公子现在饿了。” 桂枝一听,激动的跳了起来:“一样一样啊,公子!桂枝也饿的慌呢!” “……” 如果这是憨憨的话,荆哲早一巴掌招呼上去了:你特么知道饿还愣在这里墨迹个鸟儿啊? 算了,她也没有。 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家里有什么饭?” 桂枝想了想,说道:“之前小姐说最近几天可能会离开这里,所以我也没买太多饭菜,现在家里只剩了一些面、鸡蛋和小青菜了。” 肚子饿的时候,也顾不了太多。 荆哲一摆手道:“面就面吧!别磨蹭了,快去下吧,今天我要吃你们下面。” “???” 这话一出,陈默和桂枝同时看了过来。 “看我作甚?我说的难道不对么?” 荆哲理直气壮道:“你们去邙山,那可是我亲手烤羊肉串给你们吃的,现在来了你们家里,难不成你们想吃我下面?” “……” ———— 第七十九章 怕你 “你想吃我下面?” 陈默问道,一双大眼忽闪忽闪,唇红齿白,似乎有摄人心魄的魅力。 “额…” 刚才荆哲并没有注意这话里的歧义,可从陈默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风情,让人听着格外鸡冻。 “那当然了,不是说了么,这次来你家做客,你怎么也要一尽地主之谊才对!” 荆哲平复下心情,分析道。 “可是…” 陈默摊手耸肩,非常从容道:“我不会啊!” “……” 沉默片刻,荆哲便把目光移向桂枝,心想吃不到你主子下的面,吃你的也可以。 但不等他开口,桂枝就慌张的摆手道:“阿坤公子,桂枝也不会的!” “你不会?” 荆哲无语道:“我说你好歹也是个丫鬟,你不会做饭?” 桂枝并没有觉得难为情,一脸认真道:“因为我们家有御…厨子呀,自然用不到我们丫鬟!” 荆哲还不相信,质疑道:“你们都不会做饭,那还往家里买面买菜是做什么的?” “小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说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就吩咐我买菜来做——可做菜实在太难了,干脆就买了些最简单的面和青菜回来。” 桂枝缓缓说道。 “然后呢?” 荆哲有些好奇。 “然后…然后实在太难吃了,煮了一些都被我们倒掉了…” “……” 荆哲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陈默的脸羞红一片,瞪了桂枝一眼,“明明是吃饱了吃不下了,谁说太难吃了?” 然后又赌气般对荆哲说道:“你不是想吃我下的面吗?好,我现在就给你下!” 说着就要往屋里走,荆哲被吓坏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住了。 被荆哲一拉,陈默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紧接着把他的手甩开,抱着胳膊看着他,一脸的虎视眈眈。 荆哲自知失礼,讪讪一笑,然后说道:“还是不劳烦陈小姐了,下面我在行,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下面的手艺吧!” 说着便进了柴房,桂枝想了想,似乎想学习下面手艺,便跟着进去帮忙了。 宁肯自己做都不愿吃她做的,陈默从中感觉到了莫大的挫败感。 “哼,不就是下面吗?还不都一样放水里煮就是了,不信你能煮出朵花来!” 撇撇嘴,不服气道。 …… 荆哲做的是炝锅面,方法也极为简单。 锅里烧油,油热加入葱花爆锅,然后加水加盐,等水开之后下面即可。 因为还剩了些小青菜,荆哲一并加了进去,最后还打了三个荷包蛋。 没用太久,一锅香喷喷的炝锅面就出锅了。 荆哲盛了三碗往桌上一放,笑道:“来,尝尝我下的面吧!” 陈默矜持,不为所动。 桂枝早就饿了,而且已经闻到了扑鼻香气,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开动。 “好吃…” 嘴里塞满面条鸡蛋的桂枝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嘁,面不都一样,能有多好吃!” 说着也拿起筷子,夹起面往嘴里送。 可面一进嘴,陈默就说不出话来了。 哇,真香! 看着两人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的模样,荆哲心满意足:呵呵,我下的…面很厉害哦! 忙活一天,填饱肚子,困意马上来袭。 荆哲打了个哈欠问道:“陈小姐,晚上我睡在哪个房间?” 之前院子里的几间空厢房都被荆哲改造成了冰窖,已经不能住人,北面倒是有一排房间,就是不知道该住哪个。 陈默想了想,指了指最西面一间厢房,“你就睡那里吧!” 说完还不忘提醒:“晚上不要出门!” “那方便呢?在屋里?” 看着陈默憋红的脸颊,荆哲忙笑道:“跟你开玩笑的,我这人睡的沉,头一沾枕头就能睡着,天不亮醒不了的!” 陈默把头扭过去,不再搭理他。 又对桂枝说道:“桂枝,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吧!” 陈默住在东侧厢房,中间则是桂枝在住,听到陈默的话,桂枝有些好奇道:“小姐,今天怎么让我跟你一起…” “我怕!” “没事,有我在,陈小姐不用怕的!” 荆哲听完,马上拍着胸脯道。 心想两个弱女子在家,没有个男人撑腰就是不行啊! 陈默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不怕别人,我是怕你。” 荆哲:“……” …… 荆哲睡了个好觉。 简单洗漱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早啊!” 出门看到陈默早就起来了,只不过她的脸色不是太好,黑眼圈很严重。 “铛铛铛!” 不等她们说话,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荆哲跟陈默对视一眼,一个回了屋里,一个朝门口走去。 开门一看,站在门外的正是老鸨,笑意正浓,看到荆哲,脸笑的像朵花:“阿坤公子,老身来给你送银子了!” 说着,便从衣服里把银票掏了出来,荆哲欣然接过,笑道:“看来,冰已经制成了?” 老鸨那么仔细的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能让她这么心甘情愿的掏钱,定是冰制好了才对。 “制成了制成了!” 老鸨的头如小鸡啄米般点着,掌握了制冰之法,算是给春水楼增加了一项挣钱利器,她自然兴奋。 “这样再好不过!夫人既然已经掌握了这制冰之法,不如现在就派人多制一些,莫要耽误了晚上的生意!” “多谢公子提醒!老身这就遣人去办!” 说完,老鸨对荆哲又是躬身作揖,小跑着回了对面。 ———— 第八十章 连死人都不放过 看着老鸨走回去,荆哲刚要关门,就见从街道另一端涌出一队官兵,腰别大刀,手还握在刀把处,面色凝重。 这是… 荆哲正纳闷,突然眼前出现一道黑影,一把将他推进门内,然后把门关上。 “嗯?你怎么在这?” 待看清来人是谁,荆哲一脸好奇。 黑影正是胖球,此时倚在门上,喘着粗气。 “昨天晚上少寨主让我们都回去,我越想越不放心,遂让老吴他们先回山上,我等着今天护送少寨主上山!” “护送我?” 荆哲挑眉看了胖球一眼,胖球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昨天晚上在哪住的?” “这个…随便找了家客栈对付了一晚,为了少寨主嘛,睡不好也没关系的。” 胖球想了一下答道,但说话有些没底气。 荆哲又打量他一番,只见胖球面色红润,状态饱满,精神抖擞,哪里像是没睡好? 眼睛一眯,荆哲嘴角一扬:“你是不是去春水楼了?” “……” 胖球瞪大了眼,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荆哲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仅去了春水楼,还在那里过了一夜——可以啊,胖子!” “那个…” 胖球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讪讪一笑:“都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而已!” 妈的,劳资在这里给人下面,还被挤兑,你却跑到外面风流快活,早知道的话——就跟他一起去了… 胖球见荆哲不再追问,马上正色道:“少寨主,幸亏我没跟他们回山,不然就不能来跟你通风报信了!” 被他一提醒,荆哲也想起了外面那队手握大刀的官兵来,忙问道:“对了,外面那是怎么回事?” “是来找咱们的!” 胖球说了一句,又非常崇拜的看着荆哲:“少寨主,你果然厉害!说了到时候教训他们,果然教训了!” “哦?炸了?” 荆哲问完,胖球的表情就凝住了。 片刻后为荆哲竖起了大拇指,“足不出户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果然是少寨主干的!” 缸里生石灰加水,还把盖子给封死,搁谁谁炸,不用想都能知道。 荆哲小时候用这种土法炸过鱼,屡试不爽。 “在哪炸的?林府的前厅还是后院?我猜大概率是柴房吧?如果他们贪心一些,整的量比较大的话,估计能炸平了。” 但胖球听了却直摇头,“少寨主这次猜错了!不是在林府炸的!” “不在林府?” 荆哲一脸懵逼,“那是在哪?” “在官府后院的厢房里!” “……” “就在林狗官睡觉的那间!听说林狗官当场就炸死了,郎中赶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 “……” “更神奇的是,从墙下挖出来的不止林狗官一个人,还有衙门里捕头的夫人,啧啧,听说那捕头挖到他一丝不挂的夫人时,脸都绿了!” “……” 荆哲彻底懵逼了。 “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球于是将他打听到的信息说了一遍,荆哲总算理清头绪。 林狗官最近一直以公务繁忙的借口住在官府后院,而拿到“制冰之法”的林文耀为了表孝心,运了大缸和一车生石灰去了官府,安排在林狗官的卧房,准备给他一个惊喜,让他享受一下盛夏凉冰带来的清凉。 结果惊有了,但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昨天夜里,官府中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守班的捕快赶到时,整间卧房已经崩塌,到处都是崩飞的瓦片和墙石,再然后,便在废墟下找到了衣衫不整的林狗官和捕头夫人… 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吃瓜人士介绍,当时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尤其是两人的体位,实在不可描述。 荆哲听完,啧啧称奇。 “这林文耀倒是孝顺,孝顺到直接把他爹送走了,属实厉害。” 胖球也笑着点头,“他本来是想尽孝,谁知道成了戴孝!还有,听说她娘看到现场的情况,扇了林狗官好多耳光呢!” “连死人都不放过,厉害!” 荆哲感慨道。 …… “谁死了,又怎么厉害了?” 这个时候,陈默从屋里走了出来,或许是没睡好的缘故,手捂嘴打着哈欠。 桂枝紧随其后,看到荆哲便开口道:“阿坤公子醒的好早——对了,阿坤公子下的面真好吃哦,我们小姐都没有吃够,晚上还想吃呢!又怕公子睡了,怕打扰你,才没有去找你!” 陈默脸颊一红,把头低了下去,还不忘捏了桂枝一把。 桂枝娇笑着躲开,又说道:“公子,桂枝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早上也吃吧!” 胖子:“……” 陈默娇羞,桂枝大胆,荆哲享受,再加上从桂枝嘴里说出的狼虎之词,胖子大脑当机中…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我特么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桂枝看了发呆的胖球一眼,补充道:“胖子也在,一起吃吧!” “不不不,我不吃,你们吃吧!” 胖球听了,吓的连连摆手。 吃少寨主下面…这谁扛得住呀? 胖球的反应被荆哲看在眼里,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你在想什么呢?煮面吃,懂不懂?” 胖球瞅了脸颊发红的陈默一眼,非常谄媚的笑道:“我懂,我都懂!” “你懂个屁哦!” 荆哲提起腿来又是一脚。 胖球赶忙说道:“少寨主,我不懂!” “不懂还瞎几把笑?” 说完,第三脚如约而至。 胖球被踢蒙了,捂着屁股退后几步,盯着荆哲,欲哭无泪。 我到底是该懂呢,还是不该懂呢? ———— 第八十一章 咱们成亲吧! “今天早上怕是来不及下面了!” 荆哲也不再跟胖球扯淡,把刚才听到的情况复述一遍。 “人是你炸死的?” 陈默刚问完,荆哲就连连摆手:“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 “我不过是想教训一下林文耀,哪里知道他一上来就搞那么一个大缸,而且还直接搬进了他爹的卧房!只能说,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陈默撇撇嘴,也没有揭穿他,随后一想事情都闹到这步田地,他以后在雍州再无立锥之地,只能去京州了。 随即眉开眼笑。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用,咱们还是赶紧出城吧!” 荆哲刚点头,就听胖球皱眉说道:“少寨主,你来看看!” 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往外看去,荆哲发现外面官兵不少,而且他们竟将西瓜铺包围了! 儿子炸死亲爹,老娘不放过死去的丈夫,现在又围了自家西瓜铺,如此“大义灭亲”,看来是遗传啊! 把门关上,缩回头来,荆哲叹了口气。 “前面怕是出不去了!” 陈默这宅子跟西瓜铺挨着太近,若是几个人开门出去,外面那些官兵势必会发现他们。 “咱们走后门!” 陈默提议。 后门对着另一条街道,胖球开门观察一番,几人一起跑了出去。 卯时的街上空空荡荡,没用多久,他们就来到通向城门的大街上。 “等等!” 荆哲叫停几人,指了指城门的方向。 城门向来是日出而开,日落而闭,而现在的天气,卯时天已大亮,城门早该开了才对。 但今天的城门却闭着,门内还守着官兵,有人想要出城都会上前询问一番才放行,而且荆哲留意到,女人便直接放行了,但若是男人,官兵们则会拿出纸来比对一番,上面估计是画像。 如果没猜错,上面那人是他的可能性最大! “这该怎么办?” 陈默见状,有些着急。 荆哲眉头紧锁,显然也没有想到好办法。 “少寨主,不如我冲过去把那两人放倒,咱们强冲出去!” 荆哲扫了胖球一眼,又看了看城门的方向,当即摇头。 胖球被荆哲看的脸红,“少寨主,你是不是看不起胖子的身手?打他们两个没问题的!” 据荆哲了解,邙山上的战力排行榜,路漓是独一档的存在,而第二档则是看着人畜无害的憨憨,剩下的人战斗力都差不了太多,但一个人单挑四五个官兵还是很轻松的,这也是官府不敢轻易动他们的原因。 但这不是他拒绝的原因。 因为除了门口站着两个守门官兵,城墙上还有许多官兵,就算能突破那两个官兵冲出去,后面的人追出来怎么办? 两条腿是跑不赢四条腿的,荆哲解释一遍,胖球才安静下来。 正在发愁的时候,另一条巷子的尽头突然出现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身穿降红色锦袍,身上还戴着红色绣球,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喜气。 后面几人抬着大红色的轿子,步伐轻盈而矫健,可以猜测到此时的轿子是空的,荆哲稍作分析,便断定这多半是新郎官准备出城迎接新娘。 嘴角一扬,拍着大腿笑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陈默凑过来问道。 荆哲看了看正朝他们走过来的人马,然后转头盯着陈默漂亮而有神的眸子,动情道: “咱们成亲吧!” “……” …… “不行!” 沉默片刻,三个人竟同时出声。 陈默和桂枝反对也就罢了,胖球反对就让荆哲有点不能忍了,冷声道:“你反对什么?” “我…” 胖球稍愣片刻,才说道:“少寨主成亲可是山上的大事,寨主都不知道,这哪行?” “……” 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啊! 要不给她们吃下面,能这么快就成亲? 再说,这个陈小姐除了瘦一些、漂亮一些、身材好一些——还有什么?能跟我妹妹比? 胖球一脸忧愁的想着。 荆哲也不搭理他,看着一脸绯红的陈默,解释道:“我说的成亲是假成亲啊!这么紧张的时候,我脑子又没进水,怎么会想着成亲?” “假成亲…” 陈默念叨一句,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但又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有些堵得慌。 荆哲才刚把计划跟几人简单说了一遍,新郎官已经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 “公子救命啊!” “???” 迎面而来的新郎官被人拦下,有些懵逼,打量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为何好端端的会喊救命呢? 再看荆哲的长相,清秀俊逸,连他这个新郎官见了都未免自惭形秽,遂问道:“不知公子…何出此言呢?” 荆哲苦着一张脸,指了指低着头的陈默:“我跟这位小娘子两情相悦,但却因为她不是城里人而遭到家中反对。可男欢女爱,管家境什么事?在下气不过,遂带着小娘子跑出来,准备出城!” 新郎官顺着荆哲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面前是个清丽女子,虽然低着头,但绝美容颜却没有失色半分,新郎官一时看呆了,而城外正等着被他迎娶的新娘子,也瞬间不香了。 这么漂亮的女子,不要给我呀! 新郎官在心里呐喊着。 “咳咳!” 荆哲看到新郎官一脸痴相,暗道lsp一个,又继续道:“奈何在下家中有人跟守城官兵认识,遂派人在门口拦截,若是发现了我,必定会抓回去!还望公子救我们!” 新郎官又偷偷瞥了陈默一眼,才收回目光,好奇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可我该如何救你们?” 脸色一喜,荆哲道:“只需让她坐进轿子中,若是官兵问起来,公子说是出城回门便是!” “若是他们检查呢?” “放心吧,打开轿帘,看到里面是个女子,只要没发现我,他们便会放行的!” 新郎官听完频频点头,但又突然想起一点,好奇问道:“那公子去哪躲着?” 荆哲指着轿子咧嘴一笑。 “我当然也要进去了!” “……” ———— 第八十三章 不可描述 “停下停下!” 守城官兵早上突然接到任务,关闭城门,并且拿到一张画像,上面是一个俊俏的不像话的少年,若是发现他,直接扣下。 看到一队人马迎面而来,官兵马上拦下。 只见一位身穿喜服的男子坐于马上,官兵只是看了一眼便把他pass掉了,画上的少年长得可没这么挫。 再看后面的花轿,已经猜到大概:这应该是迎娶新娘子或者回门的新郎官吧! 但例行公事还是要做的。 “做什么的?” 新郎官不敢让官兵仰视,慌忙跳下马来,笑道:“回官爷,小的这是准备出城回门!” “是么?” 官兵吊儿郎当的点着头,“我们在此寻人,轿子也得检查一番!” 说着,官兵已经绕到了轿子后面,发现轿子侧边有一个垂着头的女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轿子里新娘的丫鬟。 轿子四周则是抬轿的轿夫,只不过最后面一个属实太胖了一些,其他则没有太多异样。 “官爷,我们赶时辰回去,耽搁不得,这点银子官爷拿去喝茶,也算是沾沾我们的喜气!” 说着,新郎官从衣服里掏出几锭银子递了过去,官兵不露痕迹的接过,喜笑颜开。 “不错,不错!” 官兵这么说着,还是随手扯开轿帘一角,往里瞥了一眼,就看到一对女子小脚,遂轿帘放了下来,不再去看。 “果然是回门的!” 听到这句,新郎官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陪着笑道:“是呀是呀!” 心里却在想着,幸亏刚才那俊俏少年提前给了他银子并且嘱咐他一定要交给官兵,不然,真检查下来恐怕会出事! “好了,走吧!” 手中握着收到的银子,官兵已经在算计晚上去哪里快活了,自然不会再为难他们。 “谢过官爷!” 新郎官连忙作揖,然后上马招呼身后的轿夫道:“起轿,出城,去西城草堡回门!” 他话音一落,轿夫们就把轿子抬了起来,但这轿子明显不轻,抬起来摇摇晃晃。 这新娘…吨位不小啊! 看着轿夫们迈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前行,又看看虽然不帅但身材还算匀称的新郎官。 捕快扶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老腰,心中不免同情:这小身板,以后可遭罪了! …… 听到官兵放行的声音,轿子里的陈默总算舒了口气。 原来,荆哲想到的办法就是躲在轿子里,官兵们想抓的是他,见不到他自然放行。 可轿子本就不大,若同时坐两个人的话… 陈默一开始是拒绝的。 虽说她的身子已经被荆哲看过,但好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若是坐在这么小的地方… 想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陈默面红耳赤。 遂以男女授受不亲的理由拒绝了。 但荆哲却不管这些,小声跟她说什么“事态紧急,你要舍弃小我,成全大我”,什么“我一个清白少年都不怕你怕什么”,什么“放心吧,就算被你占了便宜我也不会让你负责”这种话。 陈默气的恨不得咬死他,但当时确实时间紧迫,新郎官又在旁边她不好大声反驳,遂答应了荆哲的提议。 然后,然后…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呀! 陈默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罪恶感和羞涩感总算少了那么一丢丢。 (……) 两人在轿子里说话的功夫已经出了城。 又行了一小段距离,轿夫们实在承受不住肩上的重量,气喘吁吁的把轿子放了下来。 “公子小姐,安全了,出来吧!” 新郎官跳下马来,四下打量一番,朝轿里喊道。 接下来,桂枝帮着掀开轿帘,一脸红扑扑的陈默便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头垂的很低,连脖颈都是红的,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荆哲随后也跟着走了下来,只不过他弓着身子,显得有些痛苦。 新郎官好奇的看了两人一眼,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那个…坐的太久,腿麻了!” “哦,腿麻了好办,歇一会儿就好了!我们也要快点走了,不然会误了接亲时辰!” 西城草堡距离城门还有六七里路,新郎官不敢耽搁,告辞道。 “今天真是感谢公子仗义出手!提前祝公子跟令夫人新婚燕尔,百年好合!” “同喜,同喜!” 新郎官最后看了陈默一眼,拱手笑道。 “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告辞!” 说完,新郎官又上了马,一直往西去了。 胖球也走了上来,一脸戏谑的盯着荆哲,笑道:“少寨主,腿还麻吗?” “麻!” “少寨主威武!这根腿麻的…厉害!” 胖球对荆哲竖了个大拇指,由衷道。 荆哲的话骗骗桂枝和新郎官那种傻傻的人还行,对于他这种老司机,怎么可能被骗? 看两人的模样,刚才在轿子里肯定发生了某些事情啊! 实在令人佩服! 荆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道:“就你事多,还不快走?” “得嘞!” 胖球答应一声,往前走去。 陈默也不想再搭理荆哲,立马跟上。 只有荆哲一个人拖在后面,嘟嘟囔囔走着。 “站住!” 突然,一声暴喝跟马蹄狂乱声从身后传来。 ———— 第八十四章 我爹被炸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林文耀他爹林狗官真名林远清,他的背景来源于他夫人吴氏,也就是林文耀的老娘。 吴氏一脉在京州是氏族大家,权利不小,吴氏作风犀利,林远清前脚炸死,后脚她派人快马加鞭走驿道去了京州,打算直接把雍州知府安到她儿子身上,更合她心意。 而林文耀怎么也想不到,他这次竟是因祸得福,顶替了他爹的位子,将要成为新任知府! 天降大礼,林文耀信心爆棚,接下来,他便准备秋后算账,为父报仇。 大清早,他便带着一队官兵捕快,先把自家的西瓜铺给围了起来。 在他看来,这叫大义灭亲! 而且,制冰这事都是林统全权操作,现在这制冰的缸炸了,不找他找谁? 进了西瓜铺,依次把参与制冰之事的林统、狗蛋和柱子都抓了起来。 三人当中,最委屈的莫过于柱子。 当初跟个憨憨一样拼了命在清凉一夏推车,做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结果论功行赏的时候,拿到的却是最少的那个。 开始背锅了,倒想起他来了? 柱子万念俱灰,沉声道: “少爷,这事怪不到我这个跑腿下苦力的人身上!” “放你娘的狗臭屁!” 林文耀口吐芬芳,“你们拿我好处费的时候屁话不说,现在出事了只知道推脱?” 柱子还是太年轻,一听这个,老委屈了。 “少爷,大不了我将好处费给你,以后也不在西瓜铺干了!” 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去你娘的,劳资不伺候了! “好,那就把一百两银子拿出来吧!” 柱子一愣:“哪有一百两?我分明只拿到了二百五十文!” “……” 接下来,就进入了狗咬狗环节,林统、狗蛋无一幸免,“啪啪啪”被林文耀打的够呛。 林统被吓的直打哆嗦,在心里咒骂狗蛋和柱子的同时,他的眼珠滴溜乱转,很快就想到了开脱之法。 “少爷,这事看似是跟我们三个有关…” 第一步便是再次把三人扯上关系,毕竟有句话叫罪不责众。 “但你再仔细想想,其实嫌疑最大的却是对面的清凉一夏!尤其是那阿坤公子,还有那胖子,之前卖棒冰的时候小的就觉得不对劲,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鬼!” “有道理。” 林文耀听完点头,然后说道:“来人,把他们三个都带回衙门大牢,等我忙完再收拾他们!” “少爷!” 三人齐声喊了出来,惊恐而又不解。 “既然少爷也觉得是那阿坤公子搞的鬼,为何还要抓我们?” “因为…” 林文耀仰起头,只说了一句话。 “当我爹被炸死时,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 …… 当林文耀带人包围了清凉一夏,结果只堵到一个老鸨的时候,才知道中了荆哲的调虎离山之计,直接查封清凉一夏。 当然,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跟荆哲私下做生意的老鸨,当即下令雍州城内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私自制冰,垄断的想法更落实了。 眼看着花出去的两千两银子全打了水漂,老鸨哪里能忍? 哭着喊着去挠林文耀,让他把清凉一夏还给她,林文耀并未防备,被老鸨抓了个大花脸,十分狼狈。 破了相的林文耀怒火中烧,直接下令连春水楼也一并封了,没他的命令,谁都不得解封! 一时之间,老鸨如丧家之犬,似人似鬼,哭着去找救援了。 而另一条街上,徐夫人昨天筹了一晚,都没有凑齐两千两银子,撂下的狠话如同放了个屁,连个屁花都没溅起来,感觉颜面尽失。 所以躲在楼里,索性不再出来,借酒消愁。 当她听说清凉一夏和春水楼都被查封的消息后,喜极而泣,犹如范进中举,直接笑岔了气,当场晕死过去,再未醒来。 不得不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做完这一切,才纠结人马往城门方向跑去。 …… 听到身后的喊声,荆哲都不用回头,便知道今天走不了了。 距离邙山还有几里路,靠步行少说得走几十分钟,而且他们四个人里,唯一一个会武功的还是胖球,不过鉴于他臃肿的身材,跑也跑不了太快,跟别人的高头大马更是不能比。 荆哲瞬间分析出当下局势,对胖球道:“胖子,你先走!” “???” 听到这话,胖球先是懵逼,而后感动。 他本来觉得以少寨主的行事风格会大喊一句“我先走,你殿后”的,没想到少寨主那么在意他,就算拼了自己,也要保全他! 当即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不管了,以后就算少寨主娶了这陈小姐,我也会把妹子嫁给他,做小就做小吧,少寨主都能舍己为我,吃一点小亏又何妨? 想是这么想,但胖球却没挪一步。 沉声道:“少寨主,你们先走,我胖子还是能打几个的!” 荆哲瞥了他一眼,急道:“你当我不想走?可林文耀明显就是奔着我和陈小姐来的,发现我们不在,他定会骑马去追,我们怎么跑的了?” “倒是你,毫无利用价值,你就算跑了,他也懒得去追!” “……” 差点就挤出来的感动泪水,瞬间收了回去。 见胖球还愣着不动,荆哲气的踹了他一脚。 “你还等什么呢?等他们来了,谁都跑不掉,被抓进大牢,只能任人处置!你赶紧回去跟我大姐报信,到时候来救我们便是!”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对了,把桂枝也带上,你们两个都没有利用价值!” “……” “我不走!” 桂枝一听,带着哭腔喊道。 她打小伺候主子,从未离开过,遇到危险自己跑了,那是人做出来的事吗? “哭什么哭?咒你家小姐呢?听不懂人话?” 紧急关头,荆哲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直接开骂。 “桂枝!听他的!” 陈默偷偷拉了荆哲一把,示意他不要再骂,然后劝道:“你们去搬救兵,我们两个先留下,谅他们不敢把我们怎样!你若也留下,多救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小姐…” 桂枝还要再说,胖球直接拉起她的胳膊,挪动着滚胖的身子,如同坦克一样往前跑去。 片刻功夫,林文耀和他的官兵大军已经来到荆哲等人身前。 “少爷,那两人?” 脸色苍白却带伤上阵的精瘦捕快指着前方奔跑的肉球问道。 “由他去吧!” 林文耀连看都没看,魂早被陈默给勾走了,心想把这两人留下就好了。 荆哲见他看着陈默,不动声色的挡在她身前,笑道:“劳烦林公子,知道我们离开,还用那么大的阵仗为我们送行,惭愧惭愧呀!” “……” 这狗比,脸皮真厚! 林文耀在心里骂了一句,说道:“做梦吧!还送你?小爷是来抓你的!” “抓我?为何?” “你把我爹炸死了,还问为何?” 听完林文耀的话,荆哲连连摆手:“林公子莫要瞎说昂!在下听过饿死,撑死,淹死,吊死,病死,甚至还听过漂死,但偏偏没听过炸死!” 随后眯眼看着林文耀:“真若有的话,那得办了多少坏事才让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用雷炸死啊?知府大人义薄云天,不可能吧?” “……” ———— 第八十五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是不是你炸死的,这可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林文耀冷哼一声道。 荆哲笑了,“那是谁说了算?” “是…” 看着荆哲不怀好意的笑脸,林文耀突然想到临出门前他娘吴氏曾多次叮嘱,说京州的委任状还未到前,大庭广众之下说话做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遂改口道:“是谁说了算,等把你抓起来一审便知!” “来人,带走!” “是,少爷!” “……” “别碰我!” 陈默突然喊了一句,朝荆哲身边靠来。 虽然因为某些原因陈默忍不住跟荆哲斗嘴作对,但那都是内部矛盾,在外部矛盾面前,这些不值一提。 而且潜意识里,她已经把荆哲当成了靠山。 荆哲回头去看,发现原来是那个精瘦捕快贼心不死,假借押送他们之名,意图推扯陈默,被她躲开了。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荆哲面无表情道:“我们可以自己走,就不劳烦这位官爷了,别再牵扯了伤口。” “……” 精瘦捕快满脸涨红,冷哼一声,本想斥责几句,但不知怎的,对上荆哲的目光,突然就软了下来,似乎有杀气… 此时,天已大亮,城门彻底打开。 城内街道开始拥挤,进城出城的人也多了起来,大老远看着林文耀骑着马从城外回来,都驻足观看。 林文耀越看荆哲越气,本想让人把他绑了拉进城关起来的,但想到现在还不能给他定罪,只能由着他和陈默,肩并肩走了进来。 …… 进了城,老百姓看着被官兵们围在中间的俊男靓女,纷纷指点起来。 毕竟,这种般配的神仙颜值,实在罕见。 “那不是阿坤公子吗?”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 荆哲在春水楼扬名之时,真正看清楚他长相的人并不多,但这不代表没人见过。 而某个见过他面貌的读书人,此时恰好在城门口,遂发出惊叹。 “阿坤公子?哪个?” 更多的读书人则好奇起来。 “就是那位——” 顺着爆料者手指的方向,读书人们看去,不就是跟漂亮女子并肩而立的翩翩少年? “这就是阿坤公子?” “好一个清秀俊逸的少年郎!” “不愧是能写出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等细腻婉约词的人!” “看他身边那貌美女子,跟他绝配,难不成就是那位‘佳人不堪回首月明中’的佳人?” “想来是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实在令人羡慕!” “……” 一群读书人纷纷攘攘,声音不小,恰好落到了荆哲和陈默二人的耳朵中。 两人的表情又各不相同。 荆哲一脸喜悦,而陈默却满面娇羞。 谁跟他般配?谁是他的佳人?谁又跟他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这些嚼舌头的读书人,端的讨厌! 陈默羞涩的想着,微微瞥头,却看到荆哲越听越高兴,脸更红了。 他那么高兴做什么? 难道…心里真是那么想的? 想到这一层,陈默的心如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能闷头走着,连身处被人押解的困境都忘了。 这时,荆哲的头稍微侧了一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陈小姐,咱们安全了!” “嗯?” 脖颈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潮热呼吸,陈默觉得自己要疯了,强忍镇定:“怎么就安全了呢?” 荆哲指了指街道两侧高谈阔论的读书人,然后说道:“这些读书人都知道我,势必会给林文耀造成很大的压力。一时半会间,他定不敢拿我们如何!只要拖到晚上,我大姐派人前来营救,咱们定能出去!” “……” 听他说完,陈默沉默片刻,幽幽道:“你之所以那么开心,不是因为…” 这种话她实在羞于启齿,只能问道:“只是因为这个?” “昂!” 荆哲连想都没想,“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能比这个还让人高兴了?” “……” 陈默默然,不再言语。 …… “他是阿坤公子?” 人群中又突然有人提出质疑。 “我分明在清凉一夏见过这位公子,当时还说是清凉一夏的少东家呢!” “清凉一夏的少东家?” 众位读书人也有点懵。 “是的,我可以作证!” 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人,“昨天我在清凉一夏门外曾见到林公子去收商业税,而阿坤公子恰好在场,林公子也叫他阿坤公子!” “真的?” “那还有假?一千四百四十两的商业税,我是不会记错的!” “嘶!一千四百四十两,太扯了吧?” 众人吸了口冷气。 “是真是假,阿坤公子就在这里,大家一问便知!” 于是就有人朝荆哲喊道:“可是阿坤公子?” 随着林文耀带着一群官兵进城,再加上读书人、普通百姓和市井小贩的围观,城门口瞬间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无论是那晚在春水楼,还是昨日在清凉一夏门外,都没有今天人多。 荆哲清了清嗓子,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对众人拱手,施施然道:“在下正是阿坤!” “看我说的如何?是阿坤吧?” “其实也该猜到才对,清凉一夏的牌匾,在这雍州城内,除了阿坤公子,谁还有那等书法?” “阿坤公子书法诗词具佳,令人仰慕呀!” “阿坤公子,清凉一夏的牌匾是你写的吧?” 有人向他求证道。 “正是在下。” 荆哲微微一笑,“若是有时间的话,在下也愿与雍州城的各位书生兄弟们切磋一番!扬长避短,才是我辈风范!” 这话一说,大家听着都舒服。 “阿坤公子,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不如现在就去青阳书院切磋一番?” “什么切磋?人家阿坤公子跟咱们谦虚,你还倒不客气了?那哪是切磋,分明是指教!” “对对对,今天就指教指教我们吧!” 能跟大才子同场交流,是读书人们可遇而不可求的,现在就有机会,又怎会放过? 荆哲听罢,歉意的摇了摇头。 “实在是辜负大家的美意,今日恐怕不行!” “哦?为何?” 众人见荆哲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还若有若无的看了林文耀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因为…我跟我未婚妻要被押解到官府,或许会坐牢吧!” 说着,非常自然的拉起了陈默的小手。 陈默本来躲在后面听荆哲跟读书人说话,心里还在盘算他怎么破局,突然就莫名其妙被他把手拉了起来,有些慌。 她把手往回缩了缩,但没成功,荆哲的大手温暖而有力,让她挣脱不得。 她没有再试第二次,就让他那么抓着,心里还在安慰自己:他力气那么大,我有什么办法? ———— 第八十六章 官职太小 “未婚妻?坐牢?” 众人对阿坤公子观感甚佳,而且他跟貌美女子果然是他们猜测的眷侣关系,更平添了普通人对美好的憧憬和向往。 但现在却有人将这种美好打碎,怎么忍? “阿坤公子,这是为何?你们犯了什么事吗?为何要抓你们?” “……” “他把我爹炸死了!这个理由够吗?” 林文耀眯着眼,扫视众人。 今天一早,林远清被炸死的消息就在城里传开,众人虽说不是弹冠相庆,但也绝不会心疼。 但又十分好奇,这事跟阿坤公子有关系? 遂拦下林文耀准备一探究竟。 读书人不是普通百姓,他们能说会写,若是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捅出去,还没来得及当上的知府也做不长久。 面对他们的质疑,林文耀非常谨慎:“现在还只是怀疑,所以要把他们带回官府核实一下。” 众人听了纷纷说道:“我们这几日便在官府外面恭候阿坤公子大驾!” 荆哲一听,差点哭了。 这群吃瓜群众如此热情,老感动了。 林文耀却是冷笑连连。 林统他们被抓了起来,等委任状一到,让他们三个在公堂上一口咬定就是阿坤公子告诉他们的生石灰制冰之法,他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解决掉他! 至于小娘子…嘿嘿! 这么想着,林文耀又瞥了陈默一眼,颇为满意的对众人点了点头:“孰是孰非,自有定论!若觉得不放心,开堂审问之时,诸位听听便是!” 听林文耀说的坦荡,众人不疑有他,又对荆哲说了句保重,往后退几步,把街道让了出来。 林文耀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一挥手道: “走,回府!替我爹发丧!” “……” …… 兴奋只持续了不足十步,林文耀就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 刚才他走不了,是因为呜呜泱泱的雍州百姓把道路堵死了,而现在,街道通畅,但路中间却站着两人,他便走不动了。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这两人,其中之一便是春水楼老鸨。 她脸上似乎有干涸不久的泪痕,头发凌乱,衣衫随便,沧桑不已。 此时她拦在林文耀的马前,一脸悲恸,同时又带着些许愤怒。 林文耀只简单扫了她一眼,便愠怒的移开目光,心中已经有了算计:等他忙完,第一个就饶不了这老鸨! 之前那婉儿姑娘在时,他想走后门见见,这老鸨推三阻四,直到婉儿姑娘离开都未曾一见,已心怀不满,现在又给他整这一出,还不是觉得他不过是个知府公子? 呵,等委任状一到,小爷便拿你开刀! 林文耀恨恨的想着,但脸上却浮出笑意,说道:“什么风把陈大员外也吹来了?” 跟老鸨并肩而立的是一个身穿青灰色长衫、须发已渐灰白的老者,相貌跟之前的雍州第一才子陈剑南有几分相像,一身的儒雅之气。 看他面相,再加上林文耀对他的称呼,荆哲便知道来者何人了,正是陈剑南的老爹,陈国忠陈大员外。 陈国忠早年间曾在京州为官,年老返乡,在雍州城内有一定的威望,只是不知道老鸨怎么能把他请来,难不成他们两个有一腿? 八卦心渐起的荆哲捅了捅发呆的陈默,问道:“你们家在京州也算大户吧?” 陈默没正面回答,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你是不是该把我手松开了?” “额…” 荆哲赶紧松开,讪笑道:“陈小姐莫要见怪,一切都是为了演戏嘛!” “只是演戏?” “昂。” 荆哲回完,陈默便再次沉默下来,脸上看不出悲喜,跟她的名字十分相配。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大户人家?应该算是吧…” 应该算是? 荆哲愣了一下,之前看她出手阔绰,原以为非富即贵,现在听到她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又追问道:“这陈大员外早年间曾在京州为官,听说都做到了五品大员,厉害的很!陈小姐生在京州,定然听说过吧?” 陈默想了想,摇头:“没有。” “没有?” 随即释然:“官场之事复杂,而且官职颇多,陈小姐没听过陈大员外也正常。” 谁知陈默听完再次摇头:“并不复杂呀,我知道好多人呢!” “那为何不知道陈大员外?” “或许…” 陈默歪了歪头,淡淡道:“官职太小了吧。” “……” …… “林公子,许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 文化人说话就是麻烦,第一句从不切入正题,总是打机锋。 但这话听在林文耀耳朵里就比较刺耳了。 风采更胜往昔? 现在的林文耀,衣衫凌乱不说,黑眼圈也定然有的。 最可气的是,他刚才在清凉一夏门外被老鸨挠了一顿,已然挂彩,若是这也叫风采更胜往昔的话——他原来的形象在陈国忠眼里是有多不堪? 但还是笑道:“陈大员外过奖了!” 脸色又变得凝重,沉声道:“家父昨夜不幸罹难,驾鹤西去,若是陈大员外没有要事的话,劳烦让道,小侄还要回家发丧!” “哦?林知府去世了?” 陈国忠好奇一声,随后说道:“太突然了,老夫都未听说。林知府意外离世,雍州痛失如此好官,实乃不幸啊!不过林贤侄还是要节哀!” 林文耀听完,心中冷笑一声。 虽然不知道老鸨跟陈国忠有什么微妙关系,但她能第一时间把他找来,想来关系匪浅,老鸨都知道他爹死了,会不告诉他? 现在看到他表面假惺惺、内心或许狂喜的表现,林文耀觉得恶心。 但却还要对他拱手,沉声道:“陈大员外有心了,家父在天有灵,肯定也会感谢陈大员外!不过小侄现在是真不能再等了,望陈大员外移步!” 话已送到,但陈国忠却岿然不动,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陈大员外,这是什么意思?” 林文耀声音冷了许多,再没有之前的恭敬。 “贤侄莫急,老夫今天过来,其实也是受人所托。” 捋了下灰白的胡须,陈国忠指了指身旁的老鸨继续道:“张夫人算是老夫的旧交,大清早找到老夫,有求与我,老夫不能不帮!” “张夫人说,你把她的清凉一夏给查封了?” 陈国忠也是今天早上才听说,最近城里卖棒冰出名的清凉一夏已经被老鸨买了。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也是第一次听到,皆竖着耳朵,静候下文。 “是的,我封的。” “哦?不知为何呢?” 陈国忠问完这一句,马上又说道。 “贤侄,老夫看了张夫人手续齐全,不如给老夫一个面子,将店解封吧!” 若是平时,林文耀还真就答应了。 但今天却不行。 无论是为了争口气,或者为了教训老鸨。 “不行!” 林文耀斩钉截铁,“这事情并不简单,清凉一夏原来的少东家阿坤我也抓到了,准备带回官府审问一番!在此之前,清凉一夏不准开门!” “阿坤?” 陈国忠念叨一句,朝后面看去,便见后面站着一对男女,宛如璧人,那男子清秀俊逸,想来是阿坤了。 他听说过阿坤,作了一首让他见了都不免惊叹的春水词,还让他的儿子颜面尽失。 这人,他并不待见。 把他抓就抓了,但老鸨嘱咐的事情,他还是要做的。 “林公子。” 陈国忠原本以为凭自己的面子,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谁成想被林文耀当着那么多人拒绝,不免有些难堪。 心中不忿,连称呼都变了。 “老夫早年间在京州为官之时,便跟你娘吴氏相识,也曾到吴家做客数次,若是你祖父在这里的话,也肯定会卖老夫一个薄面!” 林氏父子能有今天跟吴家在京州的影响是分不开的,所以陈国忠干脆把他跟吴家的交情搬了出来,就不信林文耀不忌惮。 果然,听了这话,林文耀皱眉不语,似乎在权衡利弊,陈国忠见状,冷笑不已。 “吴家…” 一旁的陈默听了,突然眼神一亮,对荆哲笑道:“你刚才费了那么多口舌也无济于事,看我只说几句话,便让他放了咱们!” 荆哲并不相信,摊摊手,示意她开始表演。 接下来陈默看着陈国忠,笑着说道:“陈大员外,小女子也是京州人,你刚才说京州吴家,可是吴先永吴大人的吴家?” “……” 陈国忠和林文耀皆是一愣,都有点没想到。 “小女子家中也有人在朝中为官,跟吴大人刚好认识,没想到林公子跟吴大人还有这层关系,还真是巧了。” 陈默说的看似轻描淡写,但听在陈国忠和林文耀耳里却不一样。 吴先永现在可是从三品的兵部侍郎,能跟他认识的人,家里人的官职自然也不会小到哪去。 “哦?想不到这位小姐也是京州官家之后,不知这是?” 陈国忠只知道林文耀抓荆哲,并不知道连她也抓,遂好奇问道。 ———— 第八十七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于是陈默便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陈国忠思量一番,觉得这忙他要帮。 自从辞官回乡后,陈国忠致力于扩宽人脉,为自己的儿子陈剑南铺路。 而面前的女子家人在京州为官,既然能够认识从三品的吴先永,官职应该不小。而陈剑南此时正好去了京州参加会考,以后必定留在那里,所以这女子,必须得帮! 若是结下善缘,也是一桩美事。 “林公子,这位姑娘也说了,家中跟你祖父吴大人是旧交,若是没有什么正当理由,还请林公子把她也一并放了!” 陈国忠正色道。 当男人j虫上脑时,智商会直线下滑,尤其是林文耀本身智商就不高,一下滑直接成了负数。 家人在京州为官? 跟我祖父是旧交? 我信你个鬼啊! 若真是这样,为何不敢自报家门? 肯定是心中有鬼,所以不敢! 再说了,这小娘子无论身材还是样貌,都是他近些年所见的不可多得的人间极品,若是能尝尝鲜,怎样也都值了! 他背后还有吴家撑腰,真发生点意外也会有人保他,担心什么? 或许这小娘子见识到他的厉害之后,会主动投怀送抱,这也说不准哦… 心里猥琐的想着,林文耀便开口拒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她跟我祖父只是旧交,就算她是公主,我照样不会放!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他们都有嫌疑,都要带回去接受审查!倘若清白,再放不迟!” 说完大手一挥,“回府!若有人敢阻拦,一并抓回官府!” “是!” 官兵们一齐回答,气势汹汹。 见林文耀并非开玩笑,高头大马迎面而来没有停下的意思,陈国忠赶紧拉着老鸨退到一边。 林文耀见状,冷笑连连。 “姑娘,你放心去官府便是,老夫会一直盯着这事,若有人敢徇私舞弊,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陈国忠放着狠话,算是挽尊。 “有劳陈大员外了。” 本以为搬出吴先永来,林文耀便会收敛,哪成想他这么刚,陈默始料未及。 至于自爆身份,她想过,但不敢。 尤其荆哲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是握她的手,又是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若是暴露身份的话… 大家都会很麻烦,所以还是算了。 见陈默一脸黯然,荆哲打趣道:“这有什么?没看到他连陈大员外的面子都不给吗?这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是么?” “必须的呀!不过,这种地头蛇还得让地头蛇来治!方圆十里,最大的地头蛇莫过于我大姐她们了,等大姐把咱们救出去,看这姓林的敢不敢上邙山抓咱们!若是他敢,我还敬他是条汉子!” 荆哲笑着说完,又给陈默打气:“不过你刚才那句也不是没用,起码陈大员外也开始给他施加压力,再加上这么多百姓,林文耀短期之内肯定不敢对咱们轻举妄动了!” 陈默点头,不再言语。 …… 林家已然支起灵堂,府上一片悲恸。 林文耀刚进家门,便被下人拉着去换了一身丧服,随后他娘吴氏走了进来。 吴氏四十多岁的年纪,眼角虽有皱纹,但气质尚佳,风韵犹存,可以猜到,她年轻时应该也是位漂亮的大家闺秀。 身穿一身白色丧服,脸上略显沧桑,但却看不出多少悲伤——跟她对着林远清的尸体狂扇的形象倒是很匹配。 表情坚毅,显得极为干练,看林文耀进屋便皱眉说道:“你大清早做什么去了?” “我去抓人了!给我爹报仇!” 接下来便把事情经过简单跟吴氏说了一下。 吴氏听完,眉毛上挑,看着他问道:“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孝顺,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吧?” “嘿嘿,知子莫若母呀!” 林文耀笑笑,然后说道:“不过是儿子看中了一个姑娘而已!” 吴氏听完,一脸严肃:“林家虽说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不要忘了,你可是京州吴家的外孙,成亲之事必须经过你祖父的同意,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才行。其他山野村姑,若是玩玩也就罢了,但是进吴家大门,想都不要想!” 林文耀听了连连点头,“娘亲教训的是,孩儿不过就是想跟她玩玩罢了!” 知道自己老娘的性格,怕她不同意,林文耀最终也没敢把陈默认识吴先永的事情说出来。 “还有,那陈国忠早年间在京州为官之时,确实跟你外祖父有些交情。不过他早已退居朝堂多年,已然没了根基,而你外祖父或许还会再进一步,不必怕他!” 吴氏眼睛微眯,霸气说道。 “外祖父还会再进一步,岂不是…” “应该八九不离十。但此事还未成行,切记低调,不要对外人张扬。” 林文耀听了一脸激动,频频点头。 “对了,在这个档口,千万不要给你外祖父招惹是非。对付那个阿坤和春水楼可以,不过必须等到委任状下来,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收拾他们,还可以名正言顺,别人挑不出毛病来。” 吴氏还不放心,又叮嘱一句:“虽说林远清死的活该,但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这几天你便在家里安心守孝陪灵,委任状下来之前,切勿出门行事了。” 林文耀听完,连连点头。 临走之前,吴氏最后说道:“其实这事,若是办成,也算漂亮。一是你初做知府,借此事不仅可以扬名,而且可以树立威信,以后雍州城内没人敢不服你。再就是,你若拿到那清凉一夏,每日可以收不少银子。拿这些钱给你祖父,让他为你铺路,以后回京州又有何难?” 吴氏从小便在京州长大,若不是林远清因为调戏妇女被贬,她又怎么会来这小地方? 她也巴不得林文耀赶紧混出名堂,活动一下关系,再回京州呢! 林文耀嘴上答应着,心思却飞了出去。 ———— 第八十八章 睡哪 雍州百姓和陈国忠施加的压力还是有用的,荆哲跟陈默二人被带回官府,并未押送进大牢,而是把他们关在了一间厢房里。 这一天也相当清闲,林文耀再没出现过,到了饭点就有人来送饭,吃饱喝足,还能躺在床上睡一会儿,很是悠闲。 荆哲睡了一大觉,睁眼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再去看陈默,发现她还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脸严肃。 “陈小姐,你不会走了一下午吧?” “陈小姐停停,把我头都转晕了!” “陈小姐你也真是的,在这干走一天,还不如睡一觉呢!” 这话刚说完,陈默便停了下来,气鼓鼓的瞪着他:“睡一觉?在哪睡?睡在你身上?” 此刻的陈默极度委屈,昨天晚上荆哲就睡在她家,脑子里装着事,她一晚上都没休息好,今天早上又起得早,整个人早就乏了。 她也想睡,可唯一一张床被面前这个男人一句话不说就给霸占了去,她有什么办法? “额…” 荆哲这才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尴尬,讪笑两声,说道:“这个…也不能怪我吧?陈小姐如果想睡,那就跟我说一声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睡?我不知道你想睡,又怎么把床让给你?” “……” 陈默一阵气结。 被他看光了,那是怪自己,被他霸占了床,还是怪自己——陈默都怀疑,如此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他以后能不能找到老婆? “好吧,都怪我。” 荆哲点点头,认真道:“我原谅你了。” “……” 吐气,吸气… 吸气,吐气… 如此反复几次,陈默总算把躁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再看荆哲也没了想一把掐死他的冲动。 本来下狠心不再跟他说话,但他淡定从容的模样,又忍不住好奇:“你当真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 从床上坐起来,荆哲伸了个懒腰,说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姓林的孝不孝顺我不知道,但他必须给雍州百姓做个孝顺样子我还是知道的。守孝最少也得三日,所以这几天他是没工夫难为我们的,其实都不用等那么久。” 荆哲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愈发黑了。 “估计我大姐她们已经进了城,要不了太久,应该就会来救咱们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样子,你很相信她?” 陈默歪着头,幽幽道。 “昂,当然信了!你在京州不也听说过我姐她们的名号么?跟全城的官兵正面硬打,她们或许不占便宜,但是偷偷潜进这里把咱俩救出去,对她来说肯定不难!” “有这样的姐姐真好,是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默的目光变得空幽而且迷茫,但眼神中的羡慕却怎么也遮掩不了。 “是啊,挺好。” 下意识的回答一句,说完连自己都愣住了:什么时候,他把路漓真正代入进姐姐的角色了? 算了,反正已经快走了。 摇了摇头,荆哲不再去想。 陈默发了一会儿愣,又看看荆哲一脸满足的模样,总感觉不太顺遂。 想了一下又说道:“你倒是挺相信你姐姐,而且还费那么大的力气帮她挣钱,能有你这样的弟弟也算是她的福气吧!” “不敢当不敢当。” 荆哲谦虚道。 谁知陈默又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姐姐并不像你对她那样真诚对你!” “???” 荆哲满脑子问号,不知陈默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小女子久居京州,自认为也见过各种才子和学者,但却没有一个像公子这样才学兼备,而又足智多谋。” “还行吧,陈小姐谬赞了!” 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这么一顿猛夸,倒让荆哲有些不好意思了。 “并非谬赞,而是实话实说。我不像你,我不会说谎话,这些都是肺腑之言。” “……” 好像是夸他,可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 “安国虽大,但文风鼎盛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江陵,一个便是京州。 但两者比较,江陵多了些婉约少了些大气,才子也多拘泥一隅,不像京州的读书人,只要有真才实学,便可入朝致仕,有一番好际遇!” “嗯…这个跟我和我姐又有啥关系?” 荆哲挠着头,一脸懵逼。 “所以像公子这般有才之人,京州才是你最该去的地方,朝堂才是你能施展拳脚的舞台,你大姐却拼命阻拦你去京州,这分明就是不想你好!” “额…不是陈小姐说的那样,只是我大姐担心我去了京州人生地不熟,还有官场复杂,怕我吃亏,所以才不想让我去的。” 不知怎么,听到陈默说路漓不好,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那她还是不信你!以你的聪明才智,谁能让你吃亏?若是你不去闯荡,不混出一番名堂,哪怕在这雍州小城,也会被林文耀这种小人欺负,不憋屈吗?” 被林文耀关押在这个地方,陈默想想就来气,放到之前,谁敢对她如此? 似乎能理解她的委屈,荆哲劝慰道:“放心吧,姓林的下场一定好不了,等我去了京州,定让他好看!” 荆哲想的是,等他投奔大姐,丞相之女还动不了一个七品小知府? 陈默并未回话,心中在想,根本不用等她们去京州,林文耀便被收拾了! 气氛有些沉闷,荆哲遂转移话题道:“时辰也不早了,怎么还没人来送饭呢!” “要不要我把他们叫醒,给你们送饭啊?” 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熟悉的声音随着凉风飘了进来。 ———— 第八十九章 你闭嘴 出现在门口的人是路漓。 今天的路漓并未再穿长裙,而是换回了原来的黑色劲装,束手束腿,束腰束胸,英姿飒爽,显得极为干练。 等看到来人,荆哲喜道:“大姐,你来了?” “怎么”,路漓扫了二人一眼,目光在陈默脸上停留的多些,冷声道:“是不是打扰了你们?” “额…大姐说笑了,有什么可打扰的?我们可一直在等大姐来救我们呢!” 荆哲笑道。 “是么?我怎么没听出来?” 见路漓情绪不高,荆哲赶紧转移话题:“大姐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久。” “好…久?那为什么不早点进来?” “早进来的话——” 这次,路漓眼神灼灼的盯着陈默。 “又如何能听到如此精彩的对话呢?” 陈默并没有胆怯或难为情,直视回应。 “你不打算给姐姐介绍介绍?” 荆哲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有些惊呆了,听到路漓的问话才反应过来,忙指着陈默说道:“这位是陈小姐,陈默…陈兄的…” “姐姐?” “嗯,对,姐姐。” 荆哲本来盘算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路漓,但她这么问了,便顺势而下,答应下来。 “呵呵,很好,你很好。认识了漂亮姑娘,连姐姐都敢骗了?” “……” 荆哲嘴巴微张,逐渐方了。 “大姐慧眼如炬,上次去山上应该就看出小女子女扮男装的身份了吧?呵呵,实不相瞒,小女子正是陈默!” 陈默来到路漓身前不足两步,笑道。 “陈小姐不用叫我大姐,我们没那么熟,我也当不起。” 路漓同样不甘示弱,盯着她冷声说道。 “大姐不必客气,你既然是他的大姐,我叫一声大姐也是应该的!” 陈默指着荆哲,浅笑盈盈。 “陈小姐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弟弟叫我大姐,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本就不是外人,为何要拿自己当外人?” “陈小姐年纪不大,脸皮却不薄!” “路大姐年纪不小,心眼却不大!” “……” 旁边的荆哲逐渐呆化,脑袋里盘旋着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呀? 见两人对峙不语,荆哲讪笑两声才说道:“大姐,陈小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路漓冷笑一声,“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有话直说,却不像某些人,只会背地里说人坏话!” “你不用指桑骂槐,话是我说的我承认,但我说的话却没有半点不对!他有通天之才,你却阻拦他去京州,不知安的什么心呢?” 陈默根本不虚,正面硬刚。 “安的什么心,我弟弟都不曾说我一句,你一个外人来操什么心?” “呵,若是对他不好,我自然看不过眼!” “我记起来了,之前陈小姐上山的时候,曾说要把姐姐许配给我弟弟,想来那位‘姐姐’便是你自己了吧?” “……” 话说到这,战斗力爆棚的陈默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脸颊微红,久久不语。 算是败下阵来。 气氛便这么僵持着,荆哲在旁边立着如同一根棍子,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那个…” “你闭嘴!” 荆哲刚说了两个字,便被两女异口同声的给打断了,似乎把火气都发到了他身上。 荆哲那个气啊,劳资招谁惹谁了? 但他不能闭嘴,因为他们还在官府里,若是被人发现,再想跑就难了。 脸色一黑,沉声道:“要吵你们等回去再好好吵,我绝对不拦!可现在是什么时候,等会官兵来了,谁都跑不掉!” “谁吵了?” 被荆哲一训,陈默或许觉得不好意思了,噘着嘴小声嘟囔。 “我也懒得吵!” 路漓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好,不是你们吵,是我吵的行不行?” 荆哲无奈道:“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逃出城去!这知府里的官兵会不定时轮岗,咱们在这多浪费一会儿,就危险一分!” 路漓点头,“外面的官兵已经被我打晕了,没有一刻钟怕是醒不来!” 一刻钟… 荆哲有点无语,就那么丁点时间,你不赶紧带我们逃跑,还在这吵呢? 但这个时候明显不能跟路漓讲道理,遂赶紧说道:“好,趁着这段时间,咱们出去吧!” 路漓刚想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去看陈默:“陈小姐也要跟着我一起出去?” 陈默昂首挺胸,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拉着荆哲的胳膊,落落大方道:“我跟他出去!” “……” 荆哲深吸一口气:“都别说话了!” 这话还算有用,等他说完,路漓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荆哲见状,招呼陈默紧随其后朝外走去。 …… 夜幕降临,跪了一天的林文耀腿都快麻了。 此时,除了屋里跳动的烛火,外面一片黑暗静谧,连下人都不见一个。 “有人吗?” 站起身来揉了揉腿,林文耀才觉得好些,出声问道。 “少爷,我在!” 这个时候,换了一身便服的精瘦捕快出现在林文耀面前。 精瘦捕快身心俱疲,脸色苍白,但他人很精明,知道现在绝不是休息的时候。 以京州吴家的势力,把林文耀弄成下任知府并不是什么难事,而林文耀今天敢大动干戈带那么多官兵出城,显然也证明了这一点。 林统是林文耀的小跟班,他现在被关了起来,林文耀身边正好缺一个使唤的人手,精瘦捕快决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林文耀这条逐渐变粗的大腿,一定要抱紧啊! ———— 第九十章 一个女人 “你怎么在这?” 看到精瘦捕快,林文耀也有些诧异。 “回少爷!小的怕少爷忧悲过度,心中难安,遂候在门外,等待少爷差遣!” 精瘦捕快弯腰低头,恭敬非常。 “不错,很好。” 林文耀见状,连连点头,又感慨道:“林统那狗曰的被我抓了,确实觉得身边少了个能说会道肯做事的人。你若是能留在这边也挺好,不过你还有官职在身…” 机会就在眼前,此时不抓何时抓? 要不是裆下伤口剧痛,精瘦捕快恨不得跳起来:“能为少爷做事,那官职辞去便是!” 此刻在他面前的可是雍州未来的父母官,能把他伺候好,留在他身边做一条狗,也比在官府里浑浑噩噩的做个小捕快强! “好,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至于林统,做个替死鬼吧!” 林文耀阴冷一笑,精瘦捕快乐得合不拢嘴。 你斩我兄弟,我要你小命! “能为少爷效力,小的定会全力以赴!” 林文耀笑着点头,颇为满足: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朴实无华且枯燥,刚准备杀一条狗,另一条狗就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你也知道,我最近几天要在府上为我父亲守孝陪灵,不能外出。” 精瘦捕快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少爷对老爷孝敬有加,那可是远近闻名,小的听了,也是自愧不如!” 林文耀并未因为他的溜须拍马而飘飘然,继续说道:“但是呢,若是放任害死我父亲的凶手不管,让他们多逍遥快活一天,我这心里就难受一天,连做梦都不敢见我父亲,生怕他会因此责备于我,诚惶诚恐!” 你是该诚惶诚恐,毕竟是你出的主意才把你爹炸死的。 精瘦捕快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却表现的非常严肃,认真听着,没有插话。 “所以,你去官府,把那小娘子先给我带来这边,我要单独审讯一番!” “……” 精瘦捕快愣了一下,然后抱拳道:“少爷心情如此低沉却还想着办公,令人佩服!” “呵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林文耀摆摆手,然后又小声说道:“这种辛苦和劳累,让我一个人承受便是!所以你带人回来的时候动作一定要轻一些,不要惊扰到其他人!” 精瘦捕快可是老油条,自然能领会林文耀的想法。 为了查出凶手连夜审讯。 而且是单独找那漂亮的小娘子。 呵呵,懂的自然懂! “这事交给我,少爷就放心吧!只是小的还要提醒少爷,如此日理万j,一定要注意身体!” 林文耀拍拍腰,笑笑不说话。 精瘦捕快也不耽搁,告辞推门,刚要离开,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官兵。 “少…少爷,不不…不好了!” 林文耀眉毛一挑,惊道:“怎么了?” “阿坤和…那个女子,被人…劫劫劫救走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衙门里劫人!” 林文耀狠狠的拍了桌子一把,又问道:“竟敢劫衙门,他们出动了多少人?” 衙门可是一城重地,有官兵和捕快镇守,虽说晚上空虚些,只有值守的官兵才会留在那里,但那也不是寻常人能闯进去的! 问完这句,林文耀又在脑海里搜索。 城里还有谁家有那么大的势力,而且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夜袭衙门? 想了一圈也没个头绪,再去看报信的那名捕快还愣在那里支支吾吾,并未回答。 林文耀眉头一皱,火气马上窜了上来。 精瘦捕快倒是懂察言观色,见林文耀不耐烦的模样,直接朝报信的踹了一脚:“少爷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啊?” “回…回少爷,只有一…一个人!” 报信捕快也是今晚在衙门中值守的一员,一个人把衙门给打穿并且把人劫走,他脸上也没有面子,都不好意思张口。 “一个人?” 林文耀听完惊了。 “还是个…女人…” “……” 堂堂衙门被一个女人劫了,你敢信? 林文耀听完又怒又惊,总觉得这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想了想又问道:“这女人什么模样?可曾留下姓名?莫非是四大门派当中的高手?” 得罪富贾大户或者些同级官员,林文耀并不是太担心,但那阿坤公子若是跟四大门派有联系的话,他就该仔细掂量掂量,得罪他是否值得! 四大门派不仅得到朝廷庇护,而且里面的人武艺高强,真若惹了他们,一人一剑来取了自己性命也不在话下,更关键的是,朝廷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想就可怕,还是问清楚为好! 报信的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四大门派的高手出行都会穿特定门服,而她却穿着一身黑色劲装,不像是四大门派的人,倒像是山贼多些!” “山贼…” 林文耀念叨两句,眼神一亮,喜道:“莫非是邙山山贼?” 邙山山贼虽然难对付,但跟四大门派的人比起来,就弱多了,而且林文耀打他们,毫无后顾之忧! “这个…不太清楚……” 报信的说话支支吾吾,林文耀早看烦了,一脚过去,把他踹翻在地。 “你们这群捕快,简直就是酒囊饭袋,屁用没有,还不如一条狗!” 报信捕快:“……” 精瘦捕快:“……” 林文耀也不管他们怎么想,对精瘦捕快吩咐道:“去备马,我倒要看看,是何等女子敢当着小爷的面救人!” “可是,少爷…这…” 精瘦捕快指了指灵堂,犹豫道。 “顾不了那么些了!杀我爹的凶手都要跑了,若是我还在这里,我爹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 “是,少爷!” 接下来,穿着孝服的林文耀翻身上马,在精瘦捕快的陪同下朝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九十一章 欲擒故纵 入夜之后的雍州主城街道,宽敞的道路两旁多有小贩摆摊,虽说不是热闹非凡,但外出纳凉和游街的市民也有不少。 街道不至于拥堵,但也绝不算通畅。 可今晚却有些不同。 沿街小贩拉着摊位都躲在街道两侧,行人也同样如此,一脸诧异的盯着前方。 只见街道尽头,三人一马,马上一男两女,飞奔向城门,而城里的官兵已经闻讯赶来,后面有捕快骑马在追,前面则有官兵拿着兵器阻拦。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雍州城里那么多官兵,拦截下区区三人来,按理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才对。 但事情却并非如此。 只见中间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手持明晃晃的利剑,遇敌则斩,逢兵便刺,气势如虹。 而那些官兵们,刚开始还有人持刀握矛上前阻拦,但他们手中的兵器在遇到女子的剑后,脆的仿佛纸一般,一碰便碎了。 如此几番,竟无人敢再上前。 女子战马所到之处,官兵们就是做做样子阻拦一下,然后就退到两侧,眼睁睁的看着三人缓慢的朝城门的方向逼近。 林文耀骑马来到主城街道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一群饭桶!” 那么多手握兵器的官兵,却拦不住一个女子,着实让人愤怒。 但最让他气愤的还是那马上的三人! 只见漂亮小娘子坐在马的最前面,中间那黑衣劲装的女子面色虽冷,但却拥有不弱于小娘子的绝美容颜。 而他最讨厌的阿坤则坐在最后,伸手揽着黑衣女子的纤细腰肢,随着战马前行,身体免不了跟黑衣女子碰撞在一起,环境如此恶劣,但他却一脸享受,可见多爽! 林文耀看完不仅气愤,更是羡慕! 妈的,怎么好看的女子都让他给摸了? 帅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 见林文耀发火,精瘦捕快在旁边劝道:“少爷,不用着急,其实这招叫做欲擒故纵!” “纵你娘的纵!” 林文耀骂道:“你当劳资眼瞎?都特么恨不得退到腚眼子里躲起来了,还跟劳资说什么欲擒故纵?干你娘咧!” “……” 自从决定跟着林文耀起,精瘦捕快就做好了挨喷的打算,并未放在心上,笑道:“少爷你看前面便是城门!这女子虽然厉害,但她带着两个人如何开门出城?只要等她到了城门下面,咱们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这难道不是欲擒故纵?” 林文耀一想,果然是这么个道理。 脸色渐喜,遂驾马加快了脚步,刚准备跟精瘦捕快说两句,突然脸色大变! 只见黑衣女子骑马来到城门下,本来闭合的城门毫无征兆的被人打开了! 接下来,黑衣女子便大摇大摆的骑马跑了出去,出去,去… “这个…” 打脸来的太快,精瘦捕快只感觉脸火辣辣的疼,看着城门说不出话来。 “还特么愣着作甚?去追啊!” 林文耀又扯着嗓子骂了一句,精瘦捕快才反应过来,脚下用力一蹬,快速追了上去。 边追还边骂旁边同样看呆了的捕快和官兵。 “别他娘的愣着了,给我追啊!” 霎时间,一大波官兵浩浩荡荡出了城去。 …… 路漓虽然自信,但绝不自负。 她确实是一个人进了衙门,却派其他人守在城门下,一旦看到她带人冲过来,便拿下守城官兵,开门逃跑。 憨憨跟大个还是很靠谱的,老远看到路漓之后,都不等守城官兵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便把他们放倒在地,开门放行。 从城里跑出一里路后,路漓停了下来。 她胯下战马虽好,但是负载着三个人,速度还是太慢。 “得下去一个人,不然跑不了多久,就要被他们追上了!” 路漓说道。 此时,骑着马的憨憨和大个也跟了上来,分立路漓左右,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们三个。 荆哲有点方。 从衙门里逃出来的时候,他们就遇到了这个难题,关于该如何坐,三个人有不同的想法。 路漓的想法,陈默在前,荆哲在后,而她正居当中,这样荆哲碰不到陈默,她能放心不少,至于荆哲碰她… 这个问题路漓觉得不重要,谁让这是自己的弟弟呢? 陈默想的是,路漓在前,荆哲在后,而她在中间,反正不能让荆哲碰到路漓,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原因,只觉得这样心里才能舒服。 至于荆哲嘛… 成年人不做选择题,他当然是想坐在中间,前拥后抱,尽享齐人之美。 不过,他的想法并不重要,第一个就被pass掉了。 而陈默和路漓的交锋也没持续多久,最后还是会骑马的路漓胜出。 没办法,会骑马确实可以为所欲为,要不然你可以不坐呀? 陈默抿着嘴,很不情愿的坐在了前面,还在心里默念:这只是他姐姐… 当这个难题再次出现的时候,都不等二女说话,学聪明的荆哲一个箭步便跳下马来:“追兵马上就到,咱们能不能别浪费时间了?我下,我下还不行吗?” 陈默和路漓听了,皆把头扭向一边。 憨憨和大个看着稀奇,连眼都不眨一下。 “追兵快来了吧?” 回头看了一眼,憨憨点头,“是啊,快追上来了!” “知道快追上来了你还不把我拉上去?” 荆哲怒道。 “哦。” 憨憨挠了挠头,一把便将荆哲拽上马去,五人三马朝着邙山奔去。 ———— 第九十二章 你是在担心我? 从城里追出来,一大波官兵浩浩荡荡。 月朗星密,格外明亮。 即使入夜,城外的小路依旧清晰。 但即使如此,官兵们还是打着火把,城外瞬间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林文耀连给他爹守孝都顾不得了,心中憋着一口恶气,势必要把荆哲他们抓到。 之前他不仅要等委任状,要等守孝结束,还要等逼迫林统他们改口给清凉一夏定罪,但今晚的事情发生后,这一切不再重要。 敢劫衙门,无罪也变成有罪了! 而且小娘子也由一个变成了俩,林文耀越想越鸡冻,抬眼看去,正好看到几个人骑马朝着邙山的方向飞奔。 “邙山?” 林文耀皱眉思索,马上又舒展开来。 之前他还在想,除了四大门派之外,还有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并且有实力劫衙门,若是邙山山贼的话,这便能解释通了。 他从京州过来,虽未接触过,但也听过邙山山贼的大名,连他爹林远清都十分忌惮,来雍州的时候不惜绕了很远的路,就是为了避开邙山。 可见邙山山贼有多可怕! 但林文耀没有遇到过,心里还很是兴奋,快马加鞭的追了上去。 等看到几人骑马直接上了邙山时,林文耀兴奋的喊道:“来人啊,给我追上去!” 但官兵们却没一个听他的,来到邙山下,全部自觉的停了下来。 去邙山上追人? 有病吧? 见众人停下来,林文耀十分不满。 还以为是因为在他们眼里,自己只是个知府公子,命令不了他们,遂咬牙说道:“不瞒你们,小爷的委任状这几天便能下来,以后雍州内大小事情,都是我说了算!你们胆敢不听,以后还想不想在衙门里混饭吃了?” 官兵们听完,面面相觑,并未动弹。 虽说当官差能养家糊口,但前提是得有命当才行! 若是这么容易,朝廷早就派兵把邙山山贼全剿了,还会留到现在? 连续两次下令都无人响应,林文耀正欲发火,精瘦捕快凑过来把他拦住,小声说道:“少爷,剿匪不必急于这一时的!” “人都跑没了影,还特么不急?” 林文耀把火气都发在了精瘦捕快身上,直接爆了粗口。 “少爷稍安勿躁!少爷随老爷从京州来这里的时间也不长,对邙山山贼或许不熟。这邙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白天攻打都不易,更何况是晚上?硬上只会以卵击石!” “按你这么说,我直接跑回城里做缩头乌龟好了,仇也不用报了!” 林文耀咬牙说道。 “小的怎敢?” 精瘦捕快又为他分析道:“虽说邙山不好攻打,但也只是因为人心不齐,兵力不够而已!据我所知,邙山上共有山贼也就二百余人,若是少爷把全城的上千兵力都调过来,捉拿他们,易如反掌!” 听完这话,林文耀没有说话,但眼神发亮。 精瘦捕快见状,继续道:“而且进出邙山都只有这一条路,也不怕她们跑了!少爷可以先派人在此把守,其他人回城养精蓄锐,等明日一早,再纠结全城兵力,攻打邙山即可!” “好,就依你的办法!” 想了想又小声说道:“若是真能把她们拿下,那小娘子等小爷玩腻了,赏你玩几天!” “谢过少爷…不过,这就不必了吧…” 我也想,但不行。 精瘦捕快一念至此,泪流满面。 …… “追来了?” “没有。” 憨憨回头看了看,得意道:“少寨主太看得起他们了,借他们几个担子,也不敢大晚上来邙山上追人!” 跑了很久,距离山寨已经不远。 “没追来那你还不放我下来!” 从抱着路漓到被憨憨抱着,差距太大,个中滋味只有荆哲能够参透。 “哦。” 憨憨答应一声,便把荆哲放了下来。 “我也下去!” 陈默也出声说道。 路漓抬眼一看,山寨近在眼前,不做多想,把陈默放下,自己同样跳了下来。 把缰绳往憨憨手中一交,吩咐道:“大寒,回去给陈小姐安排一间厢房。” 然后对荆哲说道:“走,我有话跟你说。” 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路漓已经拉起了荆哲的手,朝前走去。 …… 邙山,路漓的闺房。 摆设简单,干净整洁,跟荆哲想象中姑娘的闺房截然不同。 最让他感觉吃惊的是,这房间无论格局还是摆设用具都跟他的那间厢房一致,当他看到连床上的铺陈都相同的时候,不免生出一个疑问: 难道自己住的那间厢房原来就是路漓的? “明天一早你便离开吧!” 路漓坐下,开门见山道。 “……” 从上邙山那一刻开始,荆哲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逃走前往京州,但真当他从路漓耳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有些吃惊。 想了一下,沉声问道:“大姐,你是在担心我?” “……” 路漓陈默片刻,才幽幽道:“你不是一直想去京州吗?现在让你离开邙山,该高兴才对!” 荆哲并未回答,反而再次说道:“你就是在担心我,是不是?” “……” 路漓再次默然。 “你怕明天林文耀纠结城内官兵围攻邙山,怕我呆在这里会有危险,所以才让我速速离开,是不是?” 这次,路漓并未回避,看着荆哲的眼睛,平静道: “是的。” “山上现在有二百多人,但跟前些年刚上山的时候比,除了大寒胖子他们经常下山操练外,大部分人都懈怠太久,若是林文耀举全城兵力攻山的话,我们胜算不大。” ———— 第九十三章 攻山 路漓担心的,荆哲早已想到。 他笑着摇了摇头:“之前我想走,但现在,我不能走!” “为何?” 路漓呼道。 “我会走,但绝不是因为退缩!正如大姐担心我才让我离开一般,我同样担心你,所以这个时候不会走!” 同样担心…你…… 短短几个字,却仿佛拥有巨大的魔力,路漓听完,竟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可是…” 她一向杀伐果断,此刻却变得犹豫不决。 “别可是了,说了不会走便不会走,除非你把我打晕——” 话说了一半,荆哲又想到当初他可是被路漓打晕掳上山来的,当着一个有过前科的人说这句话,似乎有些欠妥。 遂改口道:“就算你把我打晕送走,醒了我还会跑回来的!” “好吧。” 良久,路漓叹了口气。 …… 荆哲回去时,发现陈默正站在他门外,风把她的长发吹起,跟她的衣服下摆遥相呼应,别有一番韵味。 “等我?” 陈默回头看他:“是不是可以走了?” 荆哲点头,又摇头苦笑:“是啊,但真到走的时候,又发现很难。” 人都是感情动物。 荆哲刚来的时候做梦都想跑出去,可真在这里住了半个月的时间,无论是跟路漓还是憨憨等人,感情都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就算没有对林文耀攻山的担心,也会有对邙山众人的不舍, 荆哲想了一下,又说道:“陈小姐,不瞒你说,其实现在山上的形势并不好。以林文耀睚眦必报的性格来看,他肯定会派兵攻山,山上并不安全。陈小姐不如明日一早就速速离开,返回京州!” 陈默想了想,轻声问道:“你这是嫌弃我,所以赶我走?” “也可以说是担心你。” 荆哲笑了一声,似是调侃。 这次,陈默定定的看了他很久,同样咧嘴轻笑:“好吧,我信了。” 然后目光一凛,沉声道:“但我不会走!我记得你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是吧?” 听到陈默的问题,荆哲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最快明天,我就会让你看到,强龙是如何压下地头蛇的!等山上的危机解除了,你是不是就能心无旁骛,奔赴京州了?” 荆哲再次点头,刚想问些什么,但陈默根本不给他机会,笑着背过身去,对他摆了摆手,大步离开。 …… 心有牵挂,荆哲睡得并不踏实。 天刚破晓,他便坐了起来。 随便抹了把脸,推门出去,来到外面他才发现,今天山上的气氛格外压抑,而他起的已经算是最晚的那个了。 路漓依旧一身黑色劲装,长发挽起,清爽干练,手持昨天那把锋利长剑,站在入山口处。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回头看了荆哲一眼,点点头,又转身回去。 在路漓身后则是憨憨、大个、胖球等人,他们手中都提着宽刃大刀,这也是山上武力值仅次于路漓的存在了。 正如路漓昨晚所说,除了憨憨等人经常下山操练外,其他人的战斗力虽然比官兵高些,但也绝高不到哪里去。 而且因为这几年他们都是下山去打劫,手上的兵器也多是长剑大刀之类的近身兵器,而守山最该用到的长弓或者弩箭,寥寥无几。 更可笑的是,有些人手上甚至都没有一把趁手兵器,拿着锄头或者铁锨就走了出来。 对于见识过关键时刻板砖都能成为大杀器的荆哲来说,他对十八般兵器按理来说是没有偏见的,但关键是这些人直接把锄头或者铁锨扛在肩上,一副要下地干活的模样,这就搞笑了。 就这游兵散将的模样,倘若林文耀真的举全城兵力攻山的话,路漓她们的胜算真不大。 荆哲担忧的想着。 再看入山口的位置,摆放着许多半人大小的滚圆山石,都不用去问,荆哲也能猜到用处。 因为邙山地势陡峻,进出山里只有这一条小路,若有人强攻,把山石往下一滚,不死也残。 看似杀伤力巨大,但弊端也尤为明显,倘若对方往山路两侧一躲或者拿盾牌挡在身前,这些山石便没了作用。 若是能换成炸药的话,效果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荆哲有些后悔。 当初买硝石的时候,那个山羊胡掌柜还曾许诺,送一些制造爆竹的其他原料给他,当时只想着制冰挣钱,并未上心,遂不了了之。 若是那时留下原料,用瓷罐制上几个手雷炸弹,往山下随便扔两个,怕是再没人敢攻山! 当即打定主意,若能击退林文耀,离开邙山之前,他要做几个给路漓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 “来了!” 突然,胖球一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荆哲朝山下看去,就见一大队官兵浩浩荡荡的正朝山上进发,因为山上树叶茂密,荆哲并不能准确判断这队人马的规模。 别看胖球他们平时对官府多么不屑,但真当那么多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官兵出现在山下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变得严峻,浑身紧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山下。 只要路漓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疯狂出击,不论生死,不计成败。 沿着狭长的山路,官兵们走到离山顶还有二百米左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山上的人给小爷听着,小爷是雍州城未来的知府林文耀,今日带城内一千八百名精锐前来,只是为了抓三个人而已!” 说话的自然是林文耀,但荆哲朝下面看去,除了能听到声音外,并未在人群中发现林文耀的踪影,可见这家伙狡猾而又胆小,怕被人突然袭击,隐藏在人群中不敢露面。 ———— 第九十四章 开打 “一千八百人?” 听到这个数字,邙山众人低呼道。 荆哲也了解过,雍州城内,捕快和官兵加起来也就侃侃两千人而已,林文耀却一下召集了一千八百人,看来他对拿下邙山是志在必得呀! 路漓摆了摆手,安抚众人:“莫急,一千八百人又如何?当初咱们攻上邙山来的时候,不比现在危险困难多了?” 众人听完,陷入沉思。 当初邙山上那些作恶多端的山贼可不是此时山下的官兵们能比的。 这么一想,遂不那么紧张了。 林文耀躲在人堆里不敢露头,生怕山上有人放暗箭袭击他。 邙山山贼的大名,他回去又好好恶补了下功课,确实非常棘手。 但他冲出灵堂出城追击邙山山贼的事情早就在城里传开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无论是立威也好,报仇也罢,他都必须勇往直前。 不然,以后如何在雍州立足? 但他的要求不高,若是邙山能把人交出来,他也不想硬碰硬。 至于三个人嘛——除了阿坤公子和小娘子外,自然还有那个身着黑色劲装、标致潇洒的女子,若是能把两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同时拿下,林文耀做梦都会笑醒。 不过放出狠话半晌之后,山上都无人回话,这让他有些懊恼。 小爷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 “邙山上的人听好了,小爷再说一遍,把那三个人交出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若是你们再执迷不悟,莫怪小爷心狠手辣!” “去你大爷的吧!” 他刚说完,山上突然飞下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不偏不倚砸在他身前一个官兵头上,官兵直接晕死过去,林文耀当即瘫软在地,差点吓尿。 “保护少爷!” 精瘦捕快一喊,马上围拢过来一大波人,拿起盾牌把林文耀遮挡住。 原来,大个一直站在入山口最高处,视野极好,并且根据声音一阵寻找,终于发现了林文耀的位置。 只可惜,他身前还站着官兵,不然刚才那块石头砸的就是他了! “该死,给小爷——” “啊!!!” 林文耀正准备下令开打,话都没说完,一块山石便顺着狭窄山道滚了下来,因为没有防备,顶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倒了大霉,竟是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把山石拦了下来。 但代价也是巨大的,几个人被山石砸的头破血流,最严重的那人当场昏死过去,刚上山还没开打就遇到这么一个下马威,众兵哗然。 …… 山上,所有人都看着荆哲。 “算那姓林的猥琐,躲在人缝里,不然直接送他去见他爹!” 拍了拍手,荆哲十分得意。 原来,就在两军对峙之时,是荆哲不声不响的踢了一块山石下去,打的没有防备的官兵一个措手不及。 效果不错,至于过程嘛… 似乎有些不太讲究! 见众人看向自己,荆哲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厉害?” 众人想了想,皆猛点头。 只有憨憨一个人憨憨的问道:“厉害是厉害,可是别人话还没说完,仗也没开打,少寨主冷不丁的丢了块山石下去,是不是叫做胜…胜之不武来着?” “我胜你妹的不武!” 荆哲一脚就踹了上去,随后怒斥道。 “跟这种烂人打仗,无论他动不动手,咱们不都得干他?既然如此,那还等他们作甚?先下手为强懂不懂?” 憨憨听完,挠头想了想,“好像是哦!” 随后又疑惑道:“不过少寨主为何又说俺妹俺妹的呀?俺都跟少寨主说了,俺真的没有妹子,胖子才有妹子呢!” 一旁的胖球听闻,马上凑了过来,一脸谄媚道:“少寨主莫非对别人的妹子情有独钟?若是如此的话,胖子我不惜忍痛割爱…” “都给劳资滚!” 荆哲一人给了一脚,把他们踹的老远。 这俩狗东西,脑子里有坑吧? 真恨不得把这俩夯货给林文耀送去当军师! 什么时候了,还跟他扯这个? 路漓轻咳一声,打断三人。 “哲儿说的对,既然咱们要打,又何必等他们先开战?他们今天能来到这里,就没想过要跟咱们善终,那我们为何还要等着?” 路漓说完,邙山众人一个个热血澎湃,只等她一声令下。 只有荆哲一人站在那微愣发呆,细细咀嚼着路漓刚才那句“哲儿”。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他,但荆哲能听出来她叫的自然而不做作,且他听在耳里也不会觉得别扭和突兀,颇为神奇。 看着路漓的完美侧颜,荆哲心如乱麻。 此刻路漓的注意力全在山下,并未留意荆哲的变化,只见她把长剑举在空中,顺势往下一劈,大声道: “打!” 路漓并非让人冲下山去跟对方硬刚,这对占据有利位置的她们来说实在太蠢了些。 而胖球也能领会她的意思,在她说完之后,便招呼众人来到山石前,开始推石下山! 霎时间,一块块半人大的滚圆山石从山顶入口处滚落,速度越来越快,朝着半山腰的官兵们滚落砸去。 “小心!” 前面的官兵见状,惊呼出声。 一块块山石飞速滚下,前面的人躲闪不及已经被砸倒不少。 林文耀抬头看了一眼,捂着脑袋趴在地上不敢起身,瑟瑟发抖。 幸亏场面混乱,大家都忙着自保,并未有人留意到他的狼狈模样,不然以他现在的表现,以后就算当上雍州知府,怕是也很难服众。 ———— 第九十五章 糟了 官兵队伍中不尽是饭桶。 山石落下也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便有一个穿着像是副将模样的官兵喊道: “立盾牌!” 这一声之后,便有六七个强壮的官兵各提一块盾牌冲到人群最前,把盾牌竖在地上,单膝跪地,用肩膀将盾牌扛住。 六七个盾牌紧密相连,在狭窄的山道上,很快便出现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 山石继续滚下,砸在盾墙上再前进不得。 但山石从上而下带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每一次撞击,盾牌都会往后移动几分。 “来人,上去顶着!” 副将说完,又起来不少官兵,冲到盾牌后面帮忙挡住,渐渐阻住了山石的攻势。 “放箭!” 林文耀虽然蠢,但副将却是有过实战经验的老兵,知道这攻山之战该如何打,前有盾牌防御,后有弓箭手进攻。 但遗憾的是,臂力强者最多也就能将弓箭拉出三百米左右的射程,但后面多是强弩之末,发挥不出太大的杀伤力。 再加上他们是自上而下,又被重力抵消了太多速度,所以能够射到山上的弓箭寥寥无几。 但饶是这样,也没人愿被利箭蹭到,纷纷后退或者拿刀剑将箭矢劈落,只有荆哲一个菜鸡傻愣愣的站在那,跟瓜娃子一样。 一支箭不偏不倚的飞来,眼看就到近前,路漓往前一步,剑起箭落,随后拉着他的胳膊退到后面,责怪道:“你是不是傻啊?看不到他们放箭?以为你刀枪不入?” 虽然语气很冲,但却透着满满的关心,荆哲只是傻笑,觉得很暖。 …… 随着一波弓箭开道,再加上山石也用的差不多了,入山口已经没了多少人。 趁着这个间隙,官兵们举着盾牌缓慢向山上进发,步步紧逼。 路漓目光一凛,提着剑便飞了下去。 除了在电视上看过某些特效或者挂着威亚的表演,这是荆哲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飞起来。 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已经足够震撼。 他对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又有了新的认识。 跟轻功比起来,路漓的战斗力更是惊人! 骑马带着他和陈默逃跑的时候,路漓的武功只表现出来冰山一角而已。 而现在,她手持长剑飞到官兵身前,一剑就劈开了坚硬的盾牌,把看似密不透风的盾墙给破开了一道口子。 接下来,她持剑长驱直入。 或许因为对面的官兵不会武功,路漓化繁为简,招式不多,也就刺、劈、砍而已,但所到之处,刀剑尽断,无人可挡。 不消片刻,前面的官兵们就已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尤其是在狭窄的山道上,近两千人的官兵排了很长一队,并不能发挥不出人数优势,随着前方遇阻,后方也跟着节节败退。 胖球等人见状,也提着武器冲了下去。 很快,邙山众人便占了上峰,乘胜追击。 看着这一幕,荆哲总觉得有些诡异,皱眉深思起来。 “已经赢了?” 不知何时,陈默来到了他身后。 荆哲点头,然后又摇头,看着井然撤退的官兵队伍,突然明白过来:不好,有诈! 顾不得跟陈默多说,他就朝山下喊道:“大姐,山下有诈,莫要再追!” 但路漓她们跟他已经有段距离,而且此时激战正酣,刀剑交接声近在耳边,荆哲的声音发出来就淹没了。 “该死!” 荆哲骂了一句,就朝山下跑。 陈默见状,也跟了上去。 …… 荆哲还是慢了一步,当他追上众人的时候,已经是在邙山脚下。 刚才还跟游兵散将一样的官兵早已不复之前的溃败模样,此刻已经列了一个弧形阵型,前有盾牌抵挡,后有举矛官兵,最后则是弓箭手,伺机而动。 这时,躲在人群角落的林文耀阴笑道:“呵呵,你们真当小爷没有准备?” 荆哲已经来到路漓身边,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道:“大姐,中埋伏了!” 路漓瞥了他一眼:“我又不瞎。” “……” 这个时候还不忘怼自己一句,这很路漓。 “咱们撤?” 路漓看了看最后一排拉满弓的弓箭手,苦笑道:“晚了,撤不了。” 她们追的太深,距离入山口有一小段路程,若是撤退,后背完全暴露在弓箭的射程之下,若是对方弓箭齐发,她们除了送死,再无他法。 后退不得,只能强攻。 “弓箭手,准备!” 似乎猜透了他们的想法,那副将喊了一声,弓箭手们往前跨步,最前方的官兵们则将盾牌倾斜,密不透风的盾墙两两之间都露出一道窄缝,弓箭便从这些缝隙中探出头来,直直对着众人。 荆哲苦笑一声,现在不光撤退不得,就连进攻都成了奢望。 只要林文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他们顷刻间就会变成筛子! “快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官兵中突然有人朝他们侧后方指道。 荆哲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他们侧后方的路上来了一大队骑兵,浩浩荡荡。 那些骑兵身穿亮黑色铠甲,手握长剑,马背挂弓,最让人称奇的是,就连他们身下的战马都披着一层铁甲,震慑力十足。 跟他们比起来,面前的这些官兵犹如杂牌军一般,毫无战斗力可言。 而走在骑兵队伍最前面的却是个穿着一身粟红色铠甲,一脸英气的女军官,年纪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眉头微蹙,不怒自威。 队伍中还挂着一面战旗,赫然写着“惊鸿”二字,随风飘摇。 “这下糟了!” 荆哲暗自想着。 ———— 第九十六章 抓的就是你 “是惊鸿铁骑!” 突然,官兵队伍里有人认了出来,满脸兴奋的喊道。 “惊鸿铁骑?” 胖球等人闻言,面如死色。 只有荆哲一脸懵逼:啥惊鸿铁骑? 问了一圈,才算了解一二。 人的名,树的影。 若是说安国有那么一支令人闻风丧胆、不战而栗的军队的话,那就非惊鸿铁骑莫属了。 惊鸿铁骑建队时间不久,满打满算也就两三年的光景,但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惊鸿铁骑在安国西疆跟蛮夷骑兵打了大小几十次仗,且未尝败绩。 在惊鸿铁骑出现之前,西疆蛮夷时常侵袭安国的西北要塞梁州,且蛮夷作风彪悍,又骁勇善战,安国都城京州离梁州过远,鞭长莫及,所以大多时候只能赔钱和解了事。 但三年之前,一位奇女子突然出现,带兵抵抗蛮夷,其麾下铁骑勇猛无比,缕缕挫败蛮夷骑兵,现如今,蛮夷很少再敢侵袭梁州,逢年过节反而还会给安国上供。 为奖励女子,安国皇帝以她之名“惊鸿”为铁骑冠名。 这在安国是独一无二的最高荣誉,朝堂上还为此争论不休,奈何惊鸿铁骑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太稳固,最后还是安国皇帝力排众议,并且封其为“惊鸿将军”,从二品。 而那位身穿栗红色铠甲的女军官,便是惊鸿铁骑的当家人柳惊鸿了! 若是对上其他官兵,邙山众人连眼都不会眨一下,但对上惊鸿铁骑…众人脸上都带着苦笑。 但他们不怕,就算输了,也无妨。 在他们眼中,惊鸿铁骑跟安国其他官兵不一样,其他官兵都是些只知搜刮民脂民膏、坑害老百姓的狗官,只有惊鸿铁骑是真正的百姓军队,输给这样的军队,又有何妨? …… 了解完这一切,荆哲的眉头继续紧皱。 现在的他非常自责。 眼前的官兵已经很难应付,再加惊鸿铁骑,他们今天怕是插翅难逃! 在他没来之前,路漓她们的生活虽然过得清苦些,但足够自由,而现在却被他招惹来了杀身之祸,除了自责便是后悔。 看了路漓一眼,咬牙道:“大姐,都怪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山上的兄弟!” “连累?” 路漓仿佛没听懂一样,“哪有连累?” 指了指越来越近的惊鸿铁骑,荆哲道:“听说这惊鸿铁骑跟蛮夷骑兵交手数十次都未尝败绩,想来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实力都不是咱们邙山兄弟能比,这次怕是栽了!” 路漓听了,轻轻摇头,笑靥如花。 这… 荆哲有些疑惑。 不知道路漓是真的心大,还是为了不让他紧张自责,故意装出来的轻松。 又转身去看身后的陈默,“看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大姐不敢训,训她还是没问题的:“昨天就让你走,偏不走,现在怕是走不了了!” 说着还指了指前面:“看到了没?那就是惊鸿铁骑,比我大姐她们还厉害,应该是林文耀专门请来对付咱们的!” 陈默并没有因为他的责备而不适,反而笑了起来,荆哲见状更是惊讶: 这俩女人都怎么了?明明那么危险的境地,怎么一个比一个笑的好看呢? “你对惊鸿铁骑很熟喽?” 陈默眨眼问道。 “额…一般般吧,那么厉害的骑兵,安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既然知道,那就更该知道,整个安国,你可以不信任何军队,但你不能不信惊鸿铁骑! 只有他们的心不会被官场腐化,只为老百姓着想!若是有人敢欺负老百姓,他们第一个不愿意,我们为什么要怕?” “……” 荆哲很无语,心想这姑娘还是太年轻了些,天下乌鸦一般黑,人家都是吃皇家饭的,自然是官官相护了,谁在乎他们? 见荆哲撇嘴,陈默笑道:“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就赌——他们不但不会抓咱们,还会帮咱们把那些人抓了!” 陈默眼神发亮,笑着说道。 荆哲撇嘴想说一句“做梦”,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生活本已如此艰难,yy一下又何尝不可? …… 这时,惊鸿铁骑已经靠了上来。 本来躲在人群里不敢露头的林文耀,惊鸿铁骑的到来似乎给他增加了勇气,又或者是被柳惊鸿的冷艳气场给迷住了,直接走了出来。 三两步走上前去,仰头看着端坐在战马上的柳惊鸿,眼神又闪过一抹y当和贪婪。 柳惊鸿眼神毒辣,马上捕捉到了这个画面,眉头紧蹙,更为厌恶。 林文耀此刻犹如j虫上脑,哪里会留意到这些细节? 拱手笑道:“下官雍州知府林文耀,见过惊鸿将军!” 虽然委任状还没到,但林文耀觉得那都是早晚的事,尤其是在美人面前这么说,也显得有面子些。 “雍州知府?” 柳惊鸿眉毛一挑,“你?” “是的,正是下官!” 林文耀昂头挺胸,吊吊的样子。 “来人,拿下!” 自我感觉良好的林文耀正在那沾沾自喜,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吓了一跳。 眼看着两个骑兵朝自己走来,林文耀突然慌了,结巴道:“惊…惊鸿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你…抓错人了啊!” “抓错了?” 柳惊鸿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没错啊。” “错了!” 此时,林文耀已经被两名骑兵架了起来,而雍州官兵蜷缩在后,根本不敢上前。 只听他喊道:“该抓的是对面那些邙山山贼啊!他们杀了我爹,还劫了官府,快去把他们都抓了!” 这次,柳惊鸿连看都不看他,沉声说道:“抓的就是你!” ———— 第九十七章 惊鸿铁骑 林文耀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就从一个抓人的角色沦为了被抓的角色? 他还想再问几句,但柳惊鸿显然没有跟他多说话的想法,径直朝邙山众人的方向走去。 两名骑兵则压着林文耀回铁骑部队。 林文耀知道,若是被他们带走,是死是活不过是别人一句话而已,毕竟对方是从二品的惊鸿将军,官职比他外祖父还要大! 此时不争何时争? 于是林文耀朝雍州官兵大喊道:“来人,快来救我啊!” 虽然雍州官兵跟惊鸿铁骑的战斗力不在一个层次上,但好歹两家都是为朝廷效力的,属于本家,本家不可能打本家吧? 但让人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林文耀说完,雍州官兵非常整齐划一的抬头看天,装作没听见一样! 开什么玩笑! 惊鸿铁骑欸! 那可是把蛮夷骑兵追着打的狠角色,由皇帝赐名,虽说隶属于朝廷,但却直接听命于皇帝,他们就一个脑袋,怎么敢惹? 再说了,林文耀现在还不是知府,他当知府的爹又死了,世事难料,还是先自保为好。 反转太快,让人始料未及。 不仅是荆哲呆了,邙山众人也惊了。 当然,这不包括陈默和路漓。 看着柳惊鸿走来,路漓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往前跨了一步,正欲开口,谁知柳惊鸿笑着对她摇了摇头,大步流星,从她身旁走过,朝荆哲——和陈默的方向走来。 陈默转头对荆哲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不是抓我们的吧?” 见荆哲一脸呆相,陈默不禁莞儿:“记得你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其实,这只能说明——龙还不强而已!” 事实摆在眼前,荆哲无言反驳。 …… “下官柳惊鸿,参见殿下!” 柳惊鸿走到近前,躬身作揖。 “惊鸿姐姐,莫要多礼!” 陈默把柳惊鸿扶起来,眼睛眯成一弯月牙,笑道:“早前便听父皇说过惊鸿铁骑战无不胜,惊鸿姐姐治军有方,今日一见姐姐,便觉得亲切。姐姐以后叫我墨尘便是!” 似乎不太适应陈默的突然亲近,柳惊鸿支吾片刻,答道:“是,殿…墨尘公主。” “……” 陈默抿着小嘴,一副生气的模样,柳惊鸿见状,又轻声道:“墨尘。” 陈默这才喜笑颜开。 旁边的荆哲却看傻了。 殿下…公主? 陈默…墨尘? 怪不得她那么有钱,怪不得她敢嫌弃别人官小,怪不得她信誓旦旦的说惊鸿铁骑不是来抓他们的——因为她就是安国公主,苏墨尘啊! “哗啦”一声,雍州官兵全跪倒在地,齐呼。 “殿下!” 而林文耀已经吓瘫了,屎尿顺着裤子直流,若不是两个骑兵架着,他怕是会直接趴在地上晕死过去。 调戏公主,若是传出去,头都不够砍的! 面如土色,哀默心死。 跟苏墨尘墨尘说完话,柳惊鸿又恢复了冷艳模样,走到雍州官兵面前,冷声说道:“雍州原知府林远清之子林文耀,对墨尘公主出言不逊,意图调戏,还曾关押殿下,按律当斩!惊鸿铁骑得令,速将林文耀带回梁州,斩首示众!” 林文耀已经麻木,听到这话都毫无反应。 柳惊鸿又继续道:“林文耀身无任何官职,雍州官兵却能任其差遣摆布,视为失职,按律当革除军职!”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能当上官差,是每个雍州官兵最引以为傲的事情,若是被免了职,不仅自己难受,回家之后该如何交代? 正当官兵们惶惶不安之时,柳惊鸿再次开口道:“但法不责众,陛下心有不忍,遂命从轻发落。革除军职可免,但要罚俸一月,可有异议?” 对比起革职来说,少发一个月的俸禄实在太微不足道了,雍州官兵们马上跪地叩首,齐声大呼:“陛下万岁!” 柳惊鸿点头,看了苏墨尘一眼。 苏墨尘会意,朝众人摆手:“都平身吧!” 待众官兵起身,她又不忘冷声敲打:“若是再发生此番事情,就不是罚俸这么简单了!” 众官兵齐呼:“殿下放心,吾等不敢!” “都退下吧!” 雍州官兵可不想在此地待着,生怕等会公主改了主意,听完这句,忙不迭的跑走了。 顷刻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邙山之下,只剩了惊鸿铁骑和邙山众人。 柳惊鸿对苏墨尘说道:“墨尘,陛下有令,让我护送你前往京州,跟陛下亲卫汇合,正好遇到故人,可否等我一会儿?” 苏墨尘点头,笑道:“姐姐去吧!” 她早就看出来了,自从惊鸿铁骑出现,路漓不但没有担心,反而长出一口气,可见她跟柳惊鸿早就相识,至于关系,苏墨尘便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柳惊鸿谢过苏墨尘,转身朝路漓走去。 在这之间,她也看到了旁边的荆哲。 柳惊鸿长年在外征战,对男人的相貌不怎么看重,但她还是多看了荆哲几眼,总觉得他的眼神似曾相识。 同时又十分疑惑:这男子看样子跟墨尘公主十分密切,难不成公主离京数日,竟找回去一个驸马? 接下来,她便来到路漓身边。 让荆哲和陈默都想不到的画面出现了。 平日里都以高冷形象示人的路漓和柳惊鸿,竟像是多年不见的姐妹,双双拉起手来,脸上也浮现出笑容,不知说着什么。 看着这一幕,脑洞大开的荆哲不禁想歪: 这两个女人…不会是那个吧? 不会吧,不会吧? ———— 第九十八章 你不该叫我四姐 更让荆哲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两个聊的正嗨的女人,时不时的朝荆哲这边看来,尤其是柳惊鸿,看荆哲的眼神,复杂,兴奋,而又深情… 卧槽,我的魅力那么大吗? 突然,柳惊鸿朝这边走了过来。 荆哲全身紧绷:如果她对我表白,我是该接受她,接受她,还是接受她呢? 这么一个输出爆表、颜值逆天同时官职不低的优质女子,荆哲实在想不出拒绝理由。 但结果却是:他想多了。 柳惊鸿走过来,又仔细上下打量他一番,开口问道:“你是荆哲?” “他不是!” 苏墨尘抢答道。 怪不得她一直看啊看的,原来是认错人了! 心里轻松许多的苏墨尘笑道:“惊鸿姐姐认错人了,他不叫什么荆哲,他叫阿坤。” 柳惊鸿眉头微蹙,回头看了路漓一眼,见她对自己摇头,遂又看向荆哲,等他回答。 荆哲先对苏墨尘致以歉意:“殿下,其实是你认错人了,在下并非阿坤。” 然后又看向柳惊鸿:“我确实叫荆哲。” “哲儿!” 下一刻,柳惊鸿的反应超出众人想象。 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惊鸿将军,竟然一把搂住了荆哲,喜极而泣。 荆哲:“……” 苏墨尘:“……” 铁骑骑兵:“……” 虽然被这么一个美人抱着不是什么坏事,但她全身铠甲,除了硬滑,再没有其他触感。 用略显僵硬的手把柳惊鸿推开,荆哲讪讪笑道:“惊鸿将军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次,确实他开始质疑了。 你要是表白我会很高兴,可是认我当弟弟… 这个世界的强女都是怎么了?为何都喜欢这个套路? 先是路漓,现在又是柳惊鸿,我就那么有当弟弟的天赋吗? 柳惊鸿也不生气,笑道:“你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块梅花痣?” “……” 荆哲怒了,回头去看路漓:你自己偷看也就罢了,怎么还告诉别人? 路漓就跟没听到一样,把头扭了过去。 “有又怎么了?你不会说那是你烫的吧?” “当然不是我!” 柳惊鸿摆摆手,“那是大姐给你烫的,我只不过是在旁边看着!” “……” 见他还不信,柳惊鸿想了想,眼神一亮:“还记不记得这个?” 说着,便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手帕布包,非常仔细小心的打开。 布包里是两把木剑,一大一小,最大的也不过巴掌大小而已,剑柄的位置掉了一块,可见这东西已经有些年头。 本来是些微不足道的东西,荆哲看到之后却愣住了。 他穿越过来之后,原主的记忆还在脑海里存留着,他看过一遍,有的记忆原主很重视,就清晰些,这里面恰好包括这两把木剑! 记忆里,一个小男孩跟比他高一头、像假小子一样的小女孩拿着剑比划,小男孩还说以后他肯定能成为绝世高手,保护小女孩。 小女孩高兴说好,接下来…就用木剑把小男孩戳哭了。 显然,小女孩比小男孩更具有成为高手的潜质,实在是很美好的一段回忆。 温习完这段回忆,荆哲再去看柳惊鸿时,就如同她刚才看他时一样,眼神变得复杂,兴奋,而又深情。 惊鸿… 荆鸿! “四姐!” 再放眼看过去,满满都是童年时的影子。 “想起来了?” 柳惊鸿脸上带笑,眼弯成了月牙。 惊鸿铁骑的那些骑兵跟着柳惊鸿出生入死几年时间,何曾见过自家将军有这种表情,远远的看着竟有些发呆。 不过想到自家将军的火爆脾气,又赶紧把头扭过去,心说一句非礼勿视,生怕柳惊鸿等会看到了,给他们来个秋后算账。 荆哲点点头:“若不是看到这两把木剑,或许哲儿还不敢相认。” 然后把那把大一些的剑翻转过来,只见破损的剑柄处还歪歪扭扭的刻着一个“哲”字,荆哲笑道:“除了四姐,还有谁会一直留着这么一把破木剑呢?” “谁说破了?” 柳惊鸿不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又用那块手帕将木剑包起来,放进衣服里,这些年,这两把看似不起眼的小木剑,在很多时候都是支持她走下去的动力,她视若珍宝。 “若是四姐喜欢,哲儿日后再送一把给你便是!” “哲儿送的,姐姐自然喜欢——不过也要等你送了再说!” 说完还噘嘴笑了笑,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柳惊鸿平日里要带着一队铁骑南征北战,表情需要隐藏,不能外露,她甚至都快忘了哭笑的滋味。 但她在跟荆哲说话的时候,很自然的就将之前所有的桎梏和枷锁都放下了,甚至还会噘嘴,还会撒娇,但却不会觉得难为情,因为面前站着的是她弟弟啊! 那个从小跟在她屁股后面、说要成为绝世高手保护她的小男孩,现在也长大了! “四姐,你怎么成了惊鸿将军?还有这名字…” 荆哲的记忆里显示,当初的四姐叫荆鸿,作风跟假小子一样,他平时喜欢欺负五姐六姐,但出门玩的时候却喜欢跟在四姐屁股后面,因为他知道,跟着四姐没人敢欺负他。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当年那个假小子姐姐出落的亭亭玉立,而且还成了惊鸿将军,实在让人感叹! “其实,你不该叫我四姐的。” 说这话的时候,柳惊鸿还侧头去看了路漓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 路漓对她摊手,表情很无奈。 “不叫四姐?” 荆哲瞬间懵逼:那总不能叫什么亲亲、娘子之类的吧?虽然咱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总感觉很羞耻的样子。 ———— 第九十九章 笔名 “不叫四姐?那该叫什么?” 荆哲满怀期待的盯着柳惊鸿问道。 柳惊鸿张开嘴,又看了旁边的苏墨尘一眼,似乎心有顾忌,嘴又闭上了。 “墨尘…” 苏墨尘冰雪聪明,柳惊鸿刚一开口,不等她说话,她就笑道:“惊鸿姐姐,我来邙山几次,路寨主对我不错,这次林文耀带兵攻山,也皆是因路寨主救我而起,墨尘十分感激。” 随后又像是求情一样:“若是这么走了,墨尘心有不忍。所以能不能在山上住一晚,等明天一早再返回京州?” “……” 其实,这本来是柳惊鸿想说的。 路漓是她大姐,多年未见,今天终于碰面,确实有很多话想说。 至于荆哲,更不用多说,她做梦都想找到的小跟班弟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若不是那么多人在,她好想捧着他的脸仔细看看。 如此心情,哪里还想赶路? 但是皇命在身,对于一向奉旨行事的惊鸿将军来说,感觉这很困难。 所以才有些支吾,不知如何跟苏墨尘开口。 但没想到苏墨尘如此善解人意,主动把事情包揽下来——至于她说的想在山上住一晚,柳惊鸿才不相信,堂堂安国公主,又怎么愿意在这惊险的邙山上过夜? 肯定是为了迁就她吧! 遂对着苏墨尘躬身致意,表示感谢。 然后对铁骑骑兵说道:“王德,你押着人带队回梁州去吧,明日我再护送墨尘公主返京,路上跟陛下亲卫汇合后,再回梁州!若是城内有事,你替我做主便是!” 王德看样子应该是惊鸿铁骑的副将,稍作迟疑:“将军,不用末将留下一队人马跟你同往?” 柳惊鸿瞥他一眼,跟荆哲说话时的温柔早已不复存在,“怎么,觉得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额…” 王德当即冷汗直流。 果然,将军还是他们那个将军。 “末将领命!” 说完,王德不再废话,手拉缰绳掉转马头,指挥铁骑骑兵押送着如行尸走肉般的林文耀快速离开。 护送公主殿下返京,需要一队官兵。 但对于柳惊鸿来说,一个人确实够了。 …… 路漓把本来准备下山恶战一番、结果看了半天戏的邙山众人赶回山上。 大白天的,若是有老百姓从这经过,看到他们还以为是山贼下山过年呢,吓坏怎么办? 山下很快就剩了路漓、柳惊鸿、荆哲和苏墨尘四人。 “民女见过殿下。” 这个时候,路漓走上前来,作揖说道。 “昨日还多亏路寨主相救,本宫也要对路寨主说声谢谢!” 苏墨尘点了点头,同时说了句客气话。 今天之前,她跟路漓每次见面都如同火星撞地球,针尖对麦芒的意思,相处不太愉快。 尤其是昨天,说是“救她”,也不过是为了救荆哲,顺带着救她而已——或者都不能说是顺带,是她自己要求跟着荆哲,才逃出来的。 而现在,路漓过来,向她低头说话。 看似她赢了,但心里却不怎么舒坦。 以这样的方式赢,胜之不武,非她所愿。 “草民见过殿下!” 荆哲也走上前来,闷声道。 苏墨尘给荆哲的惊喜最大了。 而且惊大于喜。 先是男女大变身,然后又来个野鸡变凤凰,幸亏他心理素质强大,换一般人早吓死了。 苏墨尘看着他,眯眼笑道:“不必多礼,荆哲公子!” 最后四个字,发音很重,似乎是咬牙切齿。 随后,四人准备上山。 其实柳惊鸿想跟荆哲一起走,她有好多话要问,不过看苏墨尘的眼神,似乎是同样的心情。 正犹豫间,路漓拉起她的手,先走一步。 荆哲和苏墨尘就落在后面。 “荆哲?呵呵,骗我好久呀,阿坤公子!” 苏墨尘狠狠的踩着脚下的山石,如同踩在荆哲脸上,咬着牙说道。 “何来骗一说?阿坤公子是我的笔名而已。” 荆哲摇晃着脑袋,不服道。 “笔名?” “昂。” 荆哲正色道:“在我们家乡,如果写东西的话都要笔名的,我这个阿坤已经算比较好的了,有的人甚至拿些吃的当笔名,什么香蕉,肘子,土豆西红柿啊,多的是呢!” “……” 笔名就够怪异了,还拿吃的当笔名?尤其是荆哲说的那些,苏墨尘连听都没听过。 若是之前,苏墨尘或许就信了,谁让发生在荆哲身上的古怪事情太多,但是经历了现在的“姓名欺骗”事件后,他对荆哲的信任度直线下降,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了。 又冷哼一声:“若不是你四姐来这,你还要骗我多久?倘若我先行回了京州,只记得阿坤这么一个名字,以后想找到你都难呢!” 说到这里,苏墨尘更是气愤,路也不走了,转身站定,直勾勾的盯着荆哲,想听他解释。 荆哲根本不慌,同样冷笑连连:“我说公主殿下啊,按你这么说,若是我四姐不来,那我还永远不知道你是公主呢!说我骗你,你何尝又没再骗我?” 顿了一下,荆哲掐腰,显得很是气愤:“而且你不止骗了我这一次,之前女扮男装不也是在骗我?说自己叫陈默不也是在骗我?老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好嘛,你直接骗了我三次!我不说你也就罢了,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怎么,只许你们州官放火,就不许我们百姓点灯了?” “……” 荆哲很擅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话反驳的漂亮,苏墨尘听完沉默良久,竟无言以对。 ———— 第一百章 阿坤做的事,跟我荆某人有什么关系? 苏墨尘深吸一口气,打算不在“骗与被骗”这件事再做过多纠缠。 “你明天跟我一起回京州!” 于是换了个话题。 “不去。” 荆哲又补充一句:“去也不跟你一起。” 他去京州,说白了就是去抱大腿的,会考可以顺便考考,以大姐家的人脉,中举的可能性很大,在京州搞个小官当当,风光无限啊! 至于路漓这个“大姐”,虽然也不错,但她只是自己在邙山认的大姐而已,要说到正统身份,荆哲是不认的。 尤其现在他四姐也出现了,这个大腿其实也是很粗的,可以抱,但并不是很想抱。 毕竟柳惊鸿是个武将,长年居住在西北边塞之地梁州,而且还常有战事,若是打起仗来,自家姐姐上了战场,他这个弟弟不能眼睁睁干看着吧?可是不干看着他上去又毫无卵用… 为了避免如此尴尬的场面发生,荆哲觉得还是投靠大姐靠谱些。 至于苏墨尘这个公主…其实也是条大腿,只不过粗到荆哲不敢抱了。 万一日久…生情,以后咋整? 作为一个穿越者,如果只娶一个老婆的话,他怕给穿越前辈们丢人,虽不至于妻妾成群,但娶上二三四五六七八个还是要有的嘛! 但当了驸马就不行了。 还想多娶几个? 直接拖出去给你阉了! 多活几天不香吗? 听到他的回话,苏墨尘怒了:“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 “那个…” 荆哲不敢说实话,想了想说道:“我还要在这边多住几天,把城里的事情处理一下——春水楼张夫人买了我们的店还被封着,我打算留下来,等新任知府上任,帮她把店拿回来再走!” 解释完这些,遂笑道:“而我四姐明天一早就要带殿下回京州了,这时间就对不上,所以才不能跟殿下一起啊!” 苏墨尘却不以为然:“她有地契,林文耀又被抓了,收回店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出手?” “哎,能者多劳嘛!” “……” 苏墨尘才不信他的,觉得他就是故意不想跟她一起走,沉默片刻,又说道:“刚才你跟我打赌,输了吧?” “是的。” 荆哲点头道。 “那你明天必须跟我一起走!” “???” 荆哲满头问号:“为何?” “你打赌输了啊!” “可是咱们只说打赌,并没说赌什么啊?” 听着荆哲狡辩,苏墨尘深吸一口气:“那我现在告诉你,赌注就是你跟我一起回京州!” “不行。” 荆哲摊手:“如果我提前知道赌注是这个,我就不会跟你赌了,所以这个打赌不成立的。” “我再说一遍,你必须跟我回去!” “我也再说一遍,不行!” 两人对峙半天,苏墨尘嘴角一扬:“若是你不跟我回去的话,我就——” “如何?” “把你偷看我洗澡的事情说出去!” “你可以想想,若是我父皇知道了有人敢偷看他女儿洗澡,会当如何?” 苏墨尘眨眼笑道。 不用想,荆哲也知道下场。 但他根本不怕,“你错了,看你的是阿坤。” “阿坤不就是你?” 苏墨尘同样一头问号。 “阿坤是阿坤,我是我。阿坤做的事,跟我荆某人有什么关系?” “……” …… 荆哲和苏墨尘来到山上的时候,柳惊鸿和路漓早已等候多时。 “你们聊完了?” 柳惊鸿笑问道。 说话的时候,她还故意对荆哲眨了眨眼。 “昂。” 荆哲刚说完,苏墨尘就冷哼一声,黑着脸径自离开。 他知道荆哲不要脸,但没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连“阿坤做的事跟我荆某人有什么关系”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苏墨尘觉得自己受了内伤,疗伤方法就是不能再跟他说话,否则会加重伤势… 看着苏墨尘的背影,柳惊鸿笑道:“哲儿,你得罪墨尘公主了?” 荆哲赶紧摇头:“没有,怎么可能?” “可她明明生气了。” “那是因为…” 想了一下,才说道:“可能大姨妈来了吧?” “大姨妈?” 路漓和柳惊鸿逐渐石化… 荆哲怕她们两个又追问大姨妈的事,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四姐,刚才你为什么说我不能叫你四姐?” “大姐在这里,你当然不能叫我四姐,应该叫我五姐啦!” 柳惊鸿指了指路漓,笑着说道。 “……” 荆哲一脸懵逼,听到的跟他身体里的记忆完全不符,遂问道:“可当初在京州的时候,我一直叫你四姐啊!而且…” 看了路漓一眼,又小声道:“我只记得有六个姐姐…” “你没记错,你记事之后,确实只有我们六个在你身边,那个时候,大姐已经走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柳惊鸿耐心说道。 这个解释和路漓最早跟他说的是一样的,但荆哲还是不明白,当初路漓为何要走?为什么无论其他六位姐姐还是荆文茂夫妇都未曾说过? 哪怕荆文茂临终之时,都不曾提过他还有一个大姐,所以他才会一直觉得路漓是在骗他。 见他皱眉沉思,柳惊鸿跟路漓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路漓开口道:“哲儿,其实这件事姐姐本不打算跟你说的,怕你知道了会做傻事,所以不想让你去京州。” 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刚才跟你五姐说了许多,我终于想明白,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不点了,而是荆家唯一的男人。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至于以后该如何做,还要你自己定夺!” 柳惊鸿也补充道:“无论你做什么,姐姐们都会支持、保护你的!” “……” ———— 第一百零一章 别打坏了 路漓是荆文茂夫妇收养的第一个义女。 年轻时荆文茂曾外出公干,回京时二人途径四大门派之一的昆仑镜,恰好见到了不过五岁就开始习武的路漓,荆夫人觉得跟路漓十分投缘,求过路漓的师父,收其为义女。 但因为路漓是昆仑镜的弟子,即使成了荆氏夫妇的义女,每年大部分时间还要待在昆仑镜,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前往京州,在荆家小住一段时日。 大安六十年,严冬。 这一年冬天格外的冷,荆文茂出远门久久未归,家里只有荆夫人以及三岁多些的荆哲和其他六个姐姐在家。 当时身为三皇子的苏牧煜喝醉后来到荆府门外,见荆夫人一人在家,心生邪念,意欲调戏,两人拉扯时,恰逢被回家探亲的路漓碰到了。 这一年,路漓八岁。 她天赋异禀,又自幼习武,八岁的时候已经有不俗的身手,看到有人欺负她干娘,自然看不过眼,上前阻拦。 苏牧煜眼看被一个小丫头拦下,再加上肚子里的酒,心中哪能咽下这口气? 遂抓起凳子之类的家伙招呼,而路漓年纪正小,根本无所畏惧,拔出匕首就迎了上去。 苏牧煜命大,路漓一刀捅在他的大腿上,失血过多,晕死过去,荆夫人头脑还比较清醒,二话不说,把路漓赶了出去,随后通知官府。 关系到皇室名声,苏牧煜自然不敢说实话,而荆夫人也一口咬定不认识路漓,所以这便成了无头冤案,荆府上下,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对此事三缄其口,也从未再有人讨论过路漓。 为了她安全,同时也是为了大家安全。 所以荆哲才从未听说过路漓。 而且当初离开京州回彭州之时,荆氏夫妇竭力将六女送出,这么多年鲜有联系,应该也是怕连累了她们。 这么一串,好多事情就能解释通了。 …… 听完这个解释,荆哲才算了然。 随后问道:“那爹被贬官到彭州,根本不是在朝堂上得罪了什么人,而是因为这个三皇子苏牧煜吧?” 路漓和柳惊鸿同时点头。 “那他,现在是…” “现在已经成了晋王。” 听到这个回答,荆哲松了口气。 他好怕这个皇子成了当今皇帝,试想自己家跟皇帝有过节,以后他还混不混了? 不过随后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三皇子,又不是太子,怎么能成皇帝? 笑了笑,看着路漓道:“大姐之前一直阻止我去京州,是不是怕我报仇?” 路漓同样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当年的事情最终吃亏的是他,我那一刀下去,他的腿到现在都是瘸的。至于爹被贬官到彭州,虽然远些,总比在朝堂上跟那些人勾心斗角好,何谈报仇?” 柳惊鸿也接话道:“是啊,若真怕你报仇,我们根本就不会把这件事跟你说了。” “那告诉我是因为?”荆哲疑惑道。 “是让你去了京州自己多留点心,虽然晋王现在去了津西,但听说晋王世子跟太子关系亲密,常住东宫,你要当心一些。” 柳惊鸿解释道。 荆哲会意,点了点头。 他本来打算去京州抱大姐的大腿——不对,现在应该叫二姐了,如果可以,再顺便混个官,打着自家二姐的名号,做个舒服的官二代。 但现在貌似不行了。 荆家跟晋王有过节,晋王对他六位姐姐的身世应该都很清楚,或许这些跟荆文茂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女还不值得他动手,但是亲儿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若是这个晋王胸怀大些还好,若是小肚鸡肠的话——他一旦暴露身份就会很危险啊! 见荆哲皱眉,柳惊鸿笑道:“那个晋王可是记仇的很,当初在朝堂上他还找过我几次麻烦,好在我常年镇守梁州,陛下又对我很器重,他才不能拿我如何,你嘛,啧啧…”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吓唬他,柳惊鸿说到最后只是笑而不语。 还不忘劝他:“现在是不是觉得京州很危险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如跟着五姐我去梁州吧!那边天高皇帝远,你想怎么玩怎么玩,出了事情有五姐罩着你!” 柳惊鸿拍着鼓囊囊的胸脯,口气就跟个土皇帝似的。 这个…别打坏了啊! 荆哲的注意力全在柳惊鸿的手上,心里还在揣摩:为什么两个练武的姐姐都那么大呢?打架的时候阻力应该不小,不科学啊!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我已经决定去京州了,危险也不怕。爹临终之时让我去京州,定然有他的想法,对了,爹还给了我一封信,说去了京州见到二姐时给他。” 说着,荆哲把一直藏在身上的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路漓:“我一直没打开——不过两位姐姐都在,打开看一下没事吧?” 其实他还是很好奇信里写了什么,也好奇为什么必须让他二姐先看,若是她们两个打开,念一下给他也是不错的。 路漓接过信,并未打开。 想了想才说道:“既然这是爹给二妹的,肯定有他的考虑,大姐也不好打开。你带着吧,等见到你二姐时交给她便是!” “哦。” 荆哲答应一声,又把信拿了回来。 而柳惊鸿也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这才是咱们荆家的男子汉!五姐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的!”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很快便消失不见… ———— 第一百零二章 你会不会想我 确定好了要去京州,路漓和柳惊鸿又是一番嘱咐,路漓还不忘说道:“既然决定了,那明日便跟你五姐一起走吧!” 荆哲马上摇头摆手,柳惊鸿见状,眉毛一扬噘嘴道:“怎么,不愿跟着你五姐回梁州便罢了,怎么连让你五姐送一程都不行?嫌弃我啊?” 说话的模样哪里像是战无不胜的铁骑将军? 倒像是撒娇吃醋的小女人! 荆哲看的有些入迷,半晌才反应过来。 笑道:“五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哲儿想跟五姐亲近都来不及呢,又如何会嫌弃?” 柳惊鸿这才满意,撇了撇嘴道:“那你怎么不让我送?” 于是,荆哲便把跟苏墨尘说的借口又跟柳惊鸿说了一遍,但却被路漓当场揭穿。 “这种事情,随便让胖子或者大脸去处理便是,哪里用的着你亲自去?” “是啊!” 柳惊鸿也马上接话道:“这次过来营救墨尘公主是陛下亲自下令,想来雍州发生的事情陛下都清楚了,新任知府很快会到,雍州的事情自然会妥善解决,不用你操心!” 荆哲见骗不过她们,只能实话实说道:“其实我是不想跟墨尘公主一起走!” 于是把他的担心讲了一遍。 柳惊鸿听完,拍拍他,笑道:“哲儿很厉害嘛,还能跟殿下发生这么多故事!” 荆哲只是苦笑:“五姐就莫调侃哲儿了,我当时哪里知道她是公主?” 路漓想了想,却是摆手:“你必须跟你五姐一起回去!” 原来,路漓的想法是,既然他跟苏墨尘有这么一层亲近的关系,何不利用一下?若是能跟安国公主亲近,在京州万一跟晋王世子碰了面,也不至于处处被动。 这个想法也得到了柳惊鸿的支持,无论他如何反抗,也改变不了明天跟柳惊鸿和苏墨尘一起回京州的事实,荆哲只能苦笑。 接下来,又聊了很多,大多都是荆哲把记忆中在彭州发生的事情讲给她俩听,虽然都是些日常琐事,但她们依旧听的津津有味。 最后荆哲又把身上的五百两银票拿了出来交给路漓,但路漓说什么也不收,让他自己带着,说去京州可不比在雍州,物价高,而且做什么都需要钱。 因为之前给路漓的银票合计已经超过了两千两,足够山上的人花好久,荆哲也不推辞,把银票收了起来。 …… 两姐妹多年未见,刚才只是听荆哲在说,她们还有很多体己话没说。 荆哲便从路漓房间里出来,给她们两个留了些私密空间。 已近正午,荆哲打算去苏墨尘的房间看看,毕竟刚才拒绝的那么无情,转眼间又要跟人家一起走,虽不情愿,但却该好好解释解释。 结果她的房间空空如也。 把憨憨叫来一问才知,苏墨尘回来带着桂枝,又叫着胖球一起下了山,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正纳闷的时候,就看到苏墨尘带着另外两人赶了回来,不等他说话,她就兴奋开口道:“我带着桂枝去了城里一趟,父皇的圣旨已经到了雍州城里。新任知府已在路上,在他上任之前,雍州知府由陈国忠代理。我去亮明身份,陈大员外已答应我,清凉一夏以及制冰之法以后都只属于春水楼的张夫人,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顿了一下,又笑道:“对了,当初那个去收税的捕快也一并关了起来,等新任知府上任,会跟林统他们一起定罪!” 旁边的胖球也插嘴道:“少寨主,你不知道那个捕快有多惨!听说林统回去撞见他们通奸,直接把他阉了——太惨了!就算不抓他,下半辈子也是废人一个!而且殿下还特意让陈大员外把他跟林统关在了一起…” “……” 一个是夺妻之仇,一个是阉割之恨,两个人关在一起,怕是定罪之前就会互殴致死一个,所以说,狠还是女人狠。 看了苏墨尘一眼,正好跟她的眼神对上,苏墨尘红着脸道:“谁让他当初做那么多坏事的?” 荆哲笑道:“殿下做得对,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安排!他们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苏墨尘听了,这才满意,同时不忘提醒:“你看城里的事情也都解决了,你就不用再特意留下几天,明天是不是能跟我们一起走?” “好!” 荆哲爽快答应。 “……” 这是苏墨尘做梦都没想到的。 她本来都打算好了,如何应对荆哲的再次拒绝,哪成想他答应的如此干脆? 试探道:“你这么快答应了?” “昂,我被殿下的诚心打动了。” 见她发愣,又问道:“怎么,殿下不会希望我拒绝吧?这也不是不可以嘛…” “千万别!!!” 反应过来的苏墨尘连连摆手。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会话,气氛还算融洽,苏墨尘罕见的没有再跟他斗嘴,或许她自己也清楚,像这种两人能够独处、肆无忌惮聊天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 等回到京州,她便是安国公主,再出宫怕是都变得困难,更别提见到荆哲了。 想到这里,苏墨尘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如果…回去之后我被父皇禁足,出不了宫的话,你会不会想我…出宫?” 她最终还是不敢将“你会不会想我”如此露骨的话单独说出来,加了两个字,意思天差地别。 “……” 荆哲沉默片刻,正在思考该如何回答才能既不伤她的面子,同时又不会轻易许诺。 但苏墨尘动作更快,见他犹豫,转身就走。 对一个心思细腻而又多愁善感的女人来说, 犹豫,便是拒绝。 ———— 第一百零三章 默契 看着苏墨尘决绝的背影,荆哲有点懵逼。 回过神来才朝地上啐了一口: 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生的哪门子气? 哎,女人真是麻烦! 甩了甩头,就往回走。 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他决定回去补个回笼觉。 路上正好遇到带着几个人往外走的大脸,遂问道:“大脸,做什么去?” “回少寨主,下山买酒买羊!” 原来路漓为了给荆哲饯行,决定晚上在山上再搞一次烤羊宴,吩咐大脸带人下去买东西。 “我也去我也去!” 胖球见状,乐不可支。 荆哲打量他一番:“大白天的,春水楼和醉梦楼都还关着门,你下去作甚?” 这话一出,胖球的脸憋的通红。 半晌才说道:“少寨主,你咋这么想我胖子?我胖子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哪里会惦记女色?下山纯属是帮兄弟们的忙!” 荆哲点点头,“不好女色大胖子,说的就是你?” 胖球昂首挺胸,骄傲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还得让你办点事。你下山就不要帮他们赶羊买酒了,去陈…公主殿下她们的宅子,把那个制作烈酒的装置给我拿上山来。” 随后又吩咐大脸多带些人下去买酒,交代完就回屋睡觉了。 …… 睡醒一觉,胖球他们也已经回来了,正在处理羊肉。 荆哲把路漓叫来,在路漓和柳惊鸿的注视下把制作烈酒的流程演示一遍,然后说道:“大姐,给你那两千多银票,你们敞开花就是。这烈酒制作方法大脸他们也会,平时可以做些自己喝,等天冷了,拿去城里卖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路漓笑着点头,眼神温柔而又和煦。 “这方法真能制出烈酒?” 柳惊鸿在梁州经常跟蛮夷交战,也曾缴获过蛮夷的烈酒,知道这烈酒的珍贵之处,乍一听荆哲也能制烈酒,还有些不信。 “确实可以。” 路漓替他回道:“我喝过,很烈。” “好呀!” 听她说完,柳惊鸿掐腰站起来,不满道:“怎么,大姐是姐,五姐就不是了?有这种好东西只想着大姐,偏心啊!” “……” 荆哲有点无语,这吃的哪门子醋? 过去搂着柳惊鸿的肩膀,笑道:“五姐莫生气嘛,这方法简单的很,等会我画个简图,你带回去找人做一个就是!” 柳惊鸿听完嘴角上扬,这才满意。 随后荆哲又说道:“大姐,刚才听墨尘公主说,她已经给雍州下任知府留话了,以后不会为难咱们邙山,山上的弟兄进城再也不用遮掩了!” 苏墨尘身为安国公主,确实能够做到。 “山上不缺银子,又不缺挣钱之法,大姐以后也不用替他们操心了!” 见路漓点头,荆哲趁热打铁:“所以大姐跟我一起去京州吧!” 其实,上次上山的时候他就这么说过。 路漓无论多强,说到底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这些年不仅都待在山上,还要维持众人的生活,对她来说,生活早就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所以荆哲想带她出去看看。 见她犹豫,荆哲又说道:“就当是保护我吧!第一次去京州,若是大姐能陪在身边,我会安心不少!” 路漓有些意动,但不知考虑到了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荆哲还想再劝,柳惊鸿却拉住了他。 “只邀请大姐跟你去京州,怎么不邀请我?” 好嘛,又来! “五姐现在有公职在身,我就算邀请,你也不会去啊!” “你不邀请,又怎么知道我不去?” “好吧,五姐,要不你陪我去京州?” “不去。” 柳惊鸿很爽快的把头扭向一边:“我在梁州还有的是事情呢,再说你心不诚,我才不去!” “……” 这个姐姐不仅爱吃醋,还故意找茬。 荆哲借口去烤串,溜了出去,能听到屋里传来二女的笑声,令人回味。 …… 人都是感情动物。 跟一条狗生活半个月,离开时都会不舍,更何况荆哲还不狗。 听说他明天一早就离开,邙山上的糙汉子们同样不舍,他们不知该如何表达离别之情,只好把话融进酒中,一杯一杯的敬他。 荆哲来者不拒,很快便不省人事。 也不知被谁搀扶着进了屋,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只穿着一条亵裤,彻底蒙了。 酒后乱性? 这四个字第一时间冒了出来。 “醒了吗?” 这个时候,柳惊鸿端着一碗粥推门而入。 此时的荆哲光着上半身坐在床上,见到柳惊鸿赶紧用被子把自己盖住了。 柳惊鸿见状,脸颊微微发红,撇嘴道:“昨天的衣服就是我给你脱的,你还害羞什么?小的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 荆哲一脸黑线: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啊? 熟悉归熟悉,柳惊鸿还是先退了出去,等荆哲穿戴好,她才又进来,催促他吃饭。 荆哲这才留意到,今天的柳惊鸿换下了一身铠甲,但也没有穿女装,而是穿了一件有些眼熟的黑色劲装,看那款式模样,倒像是路漓的。 她跟路漓身材差不多,穿她的也刚好合身。 苏墨尘和桂枝已经等候在外面,听说要回京州,最开心的要数桂枝,嘴快咧到后脑勺了。 让人奇怪的是,憨憨也背了一个包袱,傻愣愣的站在外面。 路漓见他疑惑,走过来说道:“京州,大姐是不能陪你去了。大寒身手不错,这段时间跟你在一起应该也有默契了,就让他跟你去吧!” 憨憨? 默契? 看着憨憨的大饼脸转过来对他憨笑,荆哲苦笑不得。 …… 这一天,天气晴朗,微风阵阵。 邙山众人围在荆哲身前,声音密密麻麻。 尤其是胖球,听说荆哲要带憨憨一起,心里羡慕的不行,多次暗示荆哲,能不能带他一起,作为回报,他可以将妹子嫁给他。 荆哲直接让他滚。 求劳资办事,你还威胁劳资? 我去年买了个大金表! 像是送别离家的孩子,路漓帮荆哲整理了衣服行李,又嘱咐许多,才挥手送别。 纵有万般不舍,终有今日一别。 收拾情绪,荆哲、柳惊鸿、苏墨尘加上憨憨和桂枝五人,踏上了京州之旅。 ———— 第一百零四章 神话故事和动物世界 五个人只有柳惊鸿一人骑马,荆哲和苏墨尘及桂枝坐在一辆马车里,憨憨自然充当车夫。 邙山距离京州很远,快马加鞭走驿道,日夜兼程,大概三四天能到,可若是跟他们一样坐着马车慢悠悠的走,没有个十天半月是到不了的。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图个新鲜,看着沿途的风景,兴致勃勃。 但持续两天后,几人的表现跟荆哲刚穿越过来时一样,蔫蔫的像是死狗。 见几人兴趣不高,荆哲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给你们讲个猴子的故事吧?” “猴子?” 桂枝耸拉着眼皮,“那有什么好听的?” 皇宫御花园后面有一个专门的野味园,里面也有猴子,桂枝看到过很多次,早就见怪不怪,心想猴子有什么可讲的? 荆哲也不管她,缓缓开口道:“话说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山,唤为花果山…” 终究是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哪能抵挡“七十二变”、“如意金箍棒”和“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轮番轰炸? 苏墨尘和桂枝刚开始听的时候还恹恹的,可故事开始没多久,就坐直了身子,竖着耳朵,神采奕奕的眼神里带着渴望和好奇。 尤其是坐在外面赶马车的憨憨,为了听的清楚,他还特意掀开车布,凑头来听。 当听到那猴头一个人大闹天宫的时候,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化身猴毛,随着猴子一起上天入地,把那天宫砸个天翻地覆! 就连柳惊鸿都放慢了速度,贴着马车,听的分外仔细! 荆哲语气放松,徐徐道:“玉帝趴在桌下,大声喊道——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 故事讲到这里,戛然而止。 苏墨尘和桂枝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荆哲,不明所以,憨憨更沉不住气:“少寨主,如来佛祖是什么佛祖?请他作甚?他很厉害吗?难不成他还能打的过齐天大圣?” 你特么是十万个为什么? 荆哲刚想训斥他两句,车窗上的帘布便被人揭开了,柳惊鸿把脸凑过来,焦急道:“对啊,请如来做什么?接下来到底怎么了?” “……” 看到观众的心情是如此迫切而直接,荆哲知道自己这章断的恰到好处,反馈不错。 前世的时候他看过太多小说,经常被狗作者的断章折磨的欲仙欲死,寄刀片又不得地址,每次只能幻想着把狗作者抓起来,把他关进小黑屋里,不写完结局绝不放出来。 都说久病成良医,长年遭受断章迫害,他现在已经充分领悟到断章精髓,并付诸行动。 “说书先生还得喝口水呢,我这讲了半天,不得歇歇?” 众人默然,柳惊鸿从马上跳了下来。 “你去骑马吧,我来赶车!” “……” 憨憨还想听猴子是如何爆锤如来的呢,自然不太情愿,但考虑到跟他说话的是寨主的妹妹、少寨主的姐姐惊鸿将军,无论身份还是身手,他都没有一战之力,只能乖乖下车骑马。 而荆哲则往车里一躺,十分慵懒的伸着手,跟个大爷一样。 “休息好了吗?快点讲吧!” 歇息片刻,几人催促道。 “咳咳——刚才讲到哪了?” 荆哲坐起来,捏着胳膊问道。 “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 趴在车窗上的憨憨迫不及待的喊着,刚才他已经在脑海中化身猴头,跟如来佛祖大战了三百回合,纵是如此还不过瘾。 “这样啊——也没啥意思,要不我给你们讲个关于猪的故事?” “不要!就听猴子!” 众人盯着荆哲的眼神像要喷出火来,若不是顾忌到只有他知道猴子的故事,她们不介意上来打他个昏天暗地——永远也不要低估一个读者在遇到断章狗时爆发出的惊人战斗力! “哎,可是现在腰酸背痛的,怎么讲啊?” 荆哲瞥了马车里的三个女人一眼,心想你们一群白嫖怪,要求还倒不少,这怎么能忍? 苏墨尘和柳惊鸿对视一眼,马上会意。 荆哲身边瞬间多了两人,一个捶腿,一个揉肩,好不快活。 摇晃着脑袋,娓娓道来。 …… “怎么可能!” “他可是会七十二变的猴王,怎么能被一座山压住?” “那如意金箍棒可大可小,直接变大把山顶开不就成了?” 在听到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之后,曾经幻想着猴子爆锤如来的憨憨颇为不满,终于爆发,隔着一块薄薄的车帘在那嚷嚷开了。 荆哲掀开车帘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倒是还想不想听了?” 憨憨憋着涨红的大饼脸,不再说话。 之后的故事就是讲唐三藏的身世,陈光蕊高中状元回乡时,妻子被船家看上,船家一伙在江上杀死了陈光蕊,占有了他的妻子,而当时他的妻子已怀有他的骨肉。 于是后来陈妻诞下婴儿时,为保全陈的一点血脉,就把孩子用一个竹篮送到河里漂走了,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唐僧。 在听到之后的故事都是围绕什么僧人和尚的时候,憨憨又炸开了,虽然这个故事也精彩,可是——他想听猴子啊! 你就把那猴子扔在山下不管了? 水不水啊? 负不负责啊! 荆哲也怒了。 妈的,是劳资讲故事还是你讲故事?小心劳资一不开心把那猴子的法力收了,把他发配回猴群,神话故事分分钟变成动物世界! “你不听那我不讲喽?” 车里三个女子虽然也喜欢猴子的故事,可是后面贴近生活的小故事却更能打动她们,听到陈光蕊被杀,妻子生下孩子却不能要的时候,一个个哭的稀里哗啦。 遂把憨憨臭骂一顿,让荆哲继续开讲。 可怜的憨憨敢怒不敢言,因为荆哲放话,如果他再乱说话,他就——让猴子压在山下一千年一万年! 哇,可怜的猴子,可怜的憨憨! ———— 第一百零五章 惊鸿令牌 在猴子故事的调剂下,旅途变得精彩。 又行了两三日,路程近半,这天一大早,众人坐在车里,昏昏欲睡。 “少寨主,外面有个湖,好大呀!” 这时,憨憨的声音传了进来,荆哲掀开车窗往外面看去,就看到在他们侧前方有一个大湖。 即使有故事听,在车里坐的久了,身子也不免乏得慌,众人借势下车,看看湖边美景,伸个懒腰,活动一下身子。 站在湖边放眼望去,整个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极目远眺,在雾气笼罩下的湖面显得若隐若现,朦朦胧胧。 湖面上不时有几只白鹭掠过,低低的盘旋在湖面上空,似是觅食,又似是嬉戏,穿梭在氤氲雾气中,别有一番精致。 “好美啊!” 柳惊鸿来到湖边,由衷的喊了出来。 “五姐来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个湖吗?” 荆哲走到她身边,好奇问道。 柳惊鸿看他一眼,抿嘴不语。 她确实途径过这个大湖,当时只不过瞥了一眼,心中并无波澜,而现在,身边的人换了,心境自然不同。 “哲儿,陪姐姐走走吧!” 或许也知道马上要跟皇帝亲卫碰面,跟荆哲呆在一起的日子所剩无几,柳惊鸿幽幽道。 “好呀!” 荆哲回答一声,跟在柳惊鸿身后,沿着岸堤往前走着。 苏墨尘本来也想跟着,但刚走一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咬着嘴唇,停了下来。 盯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定定出神。 …… 前面的路慢慢窄了,以柳惊鸿的身手,不用担心才对,但荆哲还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她。 柳惊鸿回头看他,咧嘴笑笑,随即原地坐了下来,两腿搭在堤坝外,然后向荆哲摆手,示意他也坐下。 荆哲握住她的手,顺势坐下,跟柳惊鸿肩并着肩,像她一样,踢着悬空的双腿,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怡然自得。 在马车里待的太久,突然把视线拉那么远,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太多。 坐了一会儿,柳惊鸿像小时候荆哲趴在她身上一样,竟不知不觉把头靠在了荆哲肩上,端的一副佳人赏湖的画面。 突然,几只白鹭忽闪着翅膀从湖面的芦苇丛里飞了起来,直冲云霄。 柳惊鸿仰头看着,声音不大,羡慕说道:“它们真好,没有约束,能够肆意盘旋在这空中。” 荆哲斜身去看,见她眼中满是钦羡,再联想她的身份和每天要做的事情,竟有些同情。 梁州战事不断,她不仅要为此操劳,还要亲自领兵打仗,一年之中大小战役多不胜数,累且危险。 “五姐,你为什么要当兵呢?” 柳惊鸿歪头看他一眼,浅笑道:“我也想当文官呀!” 但随即又摊手,无奈道:“可是除了打仗,其他的我也不会,只能当兵。当初想的是,我的官职只要大一点,我离义父义母和哲儿就能更近一些,不用怕别人报复,哎,只是没想到…” 或许是想到了荆氏夫妇去世的事情,柳惊鸿脸上有些黯然。 “五姐,父母虽然不在了,可我在呀!要不就把这将军辞去吧,又累又险,谁爱做谁就去做!” 荆哲由衷劝道。 柳惊鸿起身,看着湖面,摇头笑道:“当初参加部队时的想法简单,但真坐在这个位置,想的就不止这些了。梁州百姓需要我,安国的边疆同样需要我,又怎么走的开呢?” 见荆哲不语,柳惊鸿笑着搂住他的肩膀:“再说了,我还想再升官职呢!只有姐姐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哲儿啊!” 听到这话,荆哲很想说一句“让我保护你”,嘴巴微张,终究是说不出口。 他不过是个想要去京州抱大腿的软饭王,哪里来的资格说保护堂堂的安国惊鸿将军? 从穿越到现在,无论是路漓还是柳惊鸿,都是在保护他,仔细一想,羞愧难当。 这个时候,他脑海里突然多了追求:我要变的更强,才能保护姐姐们! 两个人又坐了片刻,期间柳惊鸿就跟昨晚的路漓一样,嘱咐荆哲去了京州要注意安全,最后还掏出一块刻着“惊鸿”二字的令牌过来。 “这是什么?” 把玩一番,荆哲好奇问道。 “这是惊鸿令牌,见令牌如见我,可以号令惊鸿铁骑!” 荆哲听完,赶紧还了回去。 “这么重要的东西,五姐赶紧拿回去!” 柳惊鸿笑笑,并未伸手去接。 “只要人在,惊鸿铁骑永远都会听我的,带着这块令牌也没什么用。这令牌你拿着,倘若真有一天你在京州闯了祸,这令牌或许能救你一命。” 说着,又去帮荆哲整了整衣衫,幽幽道:“姐姐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这块令牌!” “……” …… 两个人回去时,一切如常。 行至中午,马车停了下来。 荆哲揭开车帘去看,只见道路前方有一大波军队正在靠近,身披金色铠甲,威风凛凛。 “这是亲卫军?” 柳惊鸿点头,然后跳下马车,迎了上去。 亲卫军的头领是个身高马大之人,约摸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官职为亲卫将军,从四品。 官衔看似中庸,但因为他常年待在皇宫,只听皇帝一人差遣,真实地位很高,那些每日进宫面圣的国公大臣,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但他见到柳惊鸿,却是跳下马来,一脸郑重拱手说道:“下官见过惊鸿将军!” 或许,这就是来自对强者的敬畏。 柳惊鸿点头,脸上早没了跟荆哲聊天时的轻松温柔表情,变得严肃而又沉着。 “隋将军,不必多礼!” 柳惊鸿说道:“护卫殿下回宫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最近边疆不太平,我现在要赶回梁州。” “惊鸿将军不必客气,这本来就是下官分内之事!倒是惊鸿将军守护着安国边陲,让老百姓免于战乱之苦,实在令人钦佩!” 柳惊鸿点点头,又跟苏墨尘和荆哲低声诉说两句,然后骑马离开。 看着她飒爽的背影消失在跟地平线相持的日光中,荆哲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 ———— 第一百零六章 好的,憨憨! 亲卫军此行的目的就是接墨尘公主回宫,所以队伍中间还有一辆同样刷着金黄色彩漆的巨大马车。 待柳惊鸿一走,隋守仁便请苏墨尘换乘马车,毕竟跟他带来的马车一比,他们原先乘坐的那辆就显得太low了。 苏墨尘也不矫情,在桂枝搀扶下就上了车,隋守仁正准备落帘,谁知苏墨尘在马车门口朝外面招手:“还看什么呢?上来呀!” 隋守仁回头看了荆哲一眼,有些为难道:“殿下,这…不好吧?” 若是让外人看到,堂堂安国公主竟跟个男子同坐一车,传出去该如何是好? 之前她们怎么坐他不管,但现在由他护卫回京,自然要谨慎些。 有更宽敞、更舒服的马车坐,尤其还是皇家马车,荆哲当然想试试。 但听到隋守仁的话,他故意露出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摆手道:“既然这位将军都说了,还是算了吧!” “没事,他听我的!” 说着,苏墨尘狠狠瞪了隋守仁一眼,冷声道:“隋将军,本宫让朋友上车一叙,你也要拦着吗?” “殿下,下官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还要你教本宫如何做事?” “……” 隋守仁哑口无言,他确实不敢教公主做事,作为安国皇帝唯一、也是年纪最小的女儿,墨尘公主可谓里万千宠爱于一身,很多时候,就连陛下都会听她的。 不然也不会有这次的出宫游城事件了。 在他发愣间隙,苏墨尘再次对荆哲招手:“还看什么?快点上车呀!” “哦。” 平日里屡屡在他手上吃瘪的苏墨尘,偶尔看到她如此威严的样子,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荆哲走上马车,还不忘对隋守仁笑笑。 看着面前的俊俏少年钻进马车,隋守仁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苏墨尘还不忘对憨憨说道:“憨憨,你不是也想听猴子的故事吗?你也一起上来吧!” 憨憨就没想太多,他确实想听听那流沙河里到底是个什么妖怪,忙不迭的上车。 隋守仁:“……” 看着又一个男人在他眼前钻进马车,隋守仁逐渐懵逼化。 待车门帘落下,苏墨尘又掀开车窗帘一角,对他喊道:“隋将军,我朋友的马车,你一并给赶着吧!” 隋守仁欲哭无泪:我好歹是个亲卫将军,现在竟沦落至为人赶车的地步,难道我不要牌面的吗? …… 皇家马车确实气派。 装饰精致、铺陈考究不说,车里还摆着各种瓜果,荆哲边吃边讲,猪八戒如何大战流沙河,唐三藏又是怎么点化沙悟净。 苏墨尘听完,由衷感慨:“唐三藏果然是得道高僧,为三个徒弟取名悟空、悟能、悟净,寓意颇深!” 荆哲心中不服:这些都是我讲的,不应该夸我才对吗? 遂撇嘴道:“这有什么?每个人的名字不是都有寓意吗?比如我出生于惊蛰,所以叫荆哲。憨憨又傻又憨,所以叫憨憨。” “……” 半晌,憨憨才闷声道:“俺叫寒寒,不是憨憨啊!” “好的,憨憨。” “少寨主,要不你跟寨主一样叫俺大寒吧!” “好的,憨憨。” “算了,还是跟胖子他们一样叫俺老吴吧!” “好的,憨憨!” “……” 看着憨憨憋红脸的模样,苏墨尘忍俊不禁,同时又好奇道:“可我的名字就没什么寓意啊?” 说着,还眨巴着一双似水柔情的大眼睛,惹人生怜。 “没有吗?应该有吧?” 荆哲冥思苦想,嘴巴一咧,笑道:“虽多尘色染,犹见墨痕浓,是谓墨尘!” “虽多尘色染,犹见墨痕浓…” 念叨一句,苏墨尘眼神发亮:“可是这诗我怎么没听过呢?” “你当然没听过。” 荆哲贱贱一笑,“因为这是我剽…呸,写的!” “荆公子果然厉害,为了讨殿下开心,竟能特意作一首诗出来!” 许久不说话的桂枝,一鸣惊人,苏墨尘的脸瞬间红的像是苹果。 但她接下来又正色道:“荆哲,这猴子的故事虽好,但等进了京州,你断不能再对别人讲了。” 苏墨尘总觉得叫“荆公子”显得生分,但她又不好意思跟路漓和柳惊鸿一样,叫他“哲儿”,所以直呼其名,才满意些。 “为何?” 大概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问道。 “孙悟空孤身一人敢大闹天宫,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听去,添油加醋传到父皇耳里,对你不利。” 荆哲点头,关于能不能在古代讲西游记,他在前世就了解过,因为孙悟空代表了一种敢于暴力对抗封建社会的力量,若是被当权者拿来做文章的话,确实十分危险。 只顾着消遣,差点忘了这茬。 更觉得苏墨尘不仅聪明,而且心地善良。 提醒完这些,苏墨尘又眯眼泛笑,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荆哲说道: “你的字很好呀,宫里似乎没人会写你的书法,父皇一定会好奇。” “那首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父皇应该也听说了,他一定不会想到是你写的!” “若是你能在父皇面前临场作一首诗,父皇肯定会跟我一样…欢喜的紧呢!” “……” 听她说话,荆哲心惊。 小声问道:“殿下,你不会是想…带我们一起进宫吧?” 苏墨尘昂头:“那当然了,不然让你来京州做什么?” “……” 说实话,荆哲怕了。 之前在邙山的时候,他拒绝跟苏墨尘一起回京州,怕的就是这个。 若是跟苏墨尘进了宫,两人的关系如同黄泥掉进裤裆,更说不清道不明了。更可怕的是,她的皇帝老爹若是也看上自己,非让他做个驸马,他倒是做还是不做? 做吧,三妻四妾没了。 不做吧,头没了。 路漓当初还说跟苏墨尘多亲近亲近,等着进了京州会更安全些——可这安全个鸟啊! 伴君如伴虎,稍有差池,就真进宫了——当太监可不是他想要的! 冥思苦想,突然喜上眉梢: 反正大姐不在,五姐也走了,偷偷跑掉,单独去京州他不香吗? ———— 第一百零七章 可我怕 有了逃跑的心思,荆哲就开始在心里谋划。 边讲故事边思考,不多会便有了主意。 掀开车窗帘朝外面看了看,此时正来到一处荒野树林,路两侧郁郁葱葱的长着一片矮树,目光所及之处,树林后面有一块鼓起的山丘。 把车窗帘放下,荆哲捂着肚子,“哎呦,想下车去方便一下——憨憨,一起吧?” 憨憨摆手:“俺不去。” “……” 遇到这种猪队友,荆哲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才能想到胖球的好,若是他的话肯定能充分理解自己的意思吧? 憨憨又好奇道:“少寨主,俺记得半个时辰之前咱俩不是才方便过吗?怎么现在又去?” 说话的时候,还朝荆哲下三路扫了一眼。 “……” 荆哲那个气:你特么是在质疑我的肾能力? “少寨主,你要去就赶紧去吧!” 见荆哲光说不动,憨憨催促道。 瞪他一眼,荆哲怒道:“现在又没感觉了,不想去了不行啊?” “行,当然行啦!” 憨憨大喜:“那快点给俺们讲讲,唐三藏被白骨精抓住之后如何了?猪八戒去花果山有没有请回孙悟空?” 荆哲正在气头上,瞥他一眼,恨恨道:“当然没有!白骨精抓住唐三藏,说道:大唐有高僧,法号三藏。三藏之大,一个铁锅炖不下,找来两个烧烤架,白骨精连吃三天,吃的很撑。” 憨憨:t^t 桂枝:⊙﹏⊙ 苏墨尘:-_-|| 半晌,憨憨才问道:“少寨主,这…这这不太对吧?” “怎么不对?” 荆哲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让你嘚瑟啊! “孙悟空回家娶了个母猴子,正洞房呢,哪有功夫搭理唐僧?他被吃了还不正常?” “可是…可是…” 憨憨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总觉得不对劲。 看着六尺大汉快被急哭的窘迫模样,苏墨尘也有些哭笑不得,拉了拉荆哲道:“你就别逗他了,好好讲故事吧!” “好吧。” 然后按照正常流程开始讲,听到孙悟空从花果山赶来救人,憨憨终于笑了出来。 讲了一半,荆哲清了清嗓子,问桂枝:“有水吗?” 以为他渴了,桂枝赶忙把水递过来,荆哲示意她交给憨憨。 憨憨挠头:“少寨主,俺不渴啊!” “你渴!” “俺真的不渴?” “不渴?信不信白骨精连孙猴子也给烤了,唐僧到不了西天就得大结局?” “……” 屈服于荆哲的淫威之下,憨憨开始喝水。 眼看着一大桶水不多会就见了底,荆哲十分欣慰。 …… 喝水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约摸一个钟左右,憨憨就捂着肚子道:“少寨主,俺想去方便。” “方便?正赶路呢,很不方便啊!” 荆哲坏笑道:“再说咱俩才方便了多久,怎么又去?你是不是不行啊?” 憨憨也听不懂,痛苦道:“喝水太多,确实不行了!” 着急逃跑,荆哲也不再逗他,跟苏墨尘招呼一声,拿着包袱,准备出去。 憨憨还不忘问道:“少寨主,出去方便,你带包袱干嘛?” 荆哲恨不得给他一脚,但看到苏墨尘也投来质疑的眼神,耐心解释道: “肚子不舒服的时候,千万不要赌那是个屁,不然你会输的很惨!” 苏墨尘脸色涨红,憨憨觉得此话有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同时也带上了自己的包袱,以备万一,还能有东西擦屁股。 只有桂枝,天真又单纯,等他们下了马车,才好奇问道:“殿下,荆公子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苏墨尘没回答,总觉得不太对劲,但别人说是去方便,她总不好也跟着。 掀开车窗帘朝外看去,就见荆哲和憨憨走进树林,翻过了山丘… …… 开闸放水,总是让人心情舒畅。 憨憨抖了抖,提裤子准备回去,就见荆哲已经找了块阴凉地方坐了下来。 “少寨主,怎么还坐下了?不回去吗?” “不回去。” 荆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心里还在安慰自己,莫要跟个憨憨生气。 “为什么不回去呀?公主殿下不是还等着咱们么?” “没听她说,要带咱们进宫,你就不怕吗?” 憨憨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不怕!” “……” 荆哲耐着性子说道:“你想想,咱们说到底身份还是山贼,那皇宫是什么地方?若是身份暴露了,想逃都逃不了!再说,她可是公主,若是把你留下当个驸马,你以后想出宫都难,还不害怕吗?” “不怕,因为公主殿下不可能选俺做驸马。” 憨憨非常机智的分析道。 “可我怕!” “……” 憨憨张着嘴巴,半晌才了然。 苏墨尘还没表明公主身份的时候就跟少寨主眉来眼去,若是进了皇宫,还真可能把少寨主变成驸马。 作为少寨主的跟班,少寨主出不了皇宫,他也出不了,这么一想,就开始怕了。 在他身边找了块地方,也坐了下来。 荆哲见状,点点头,还算满意。 “少寨主,咱们就在这坐着,万一他们找来怎么办?要不再往后面走走?” 憨憨提醒道。 “不用。” 从他们下车的地点到这边已经走了一段距离,荆哲实在懒得再走,之前那个隋将军还想阻拦他们上车,怕的是进城之后被人看到说闲话,若是听说他们逃走,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来找他们? 他们奉命出城接苏墨尘回宫,定是赶时间的,更不会浪费时间在找他们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综上分析,他们这边很安全。 只要在这等会就行了。 约摸半个时辰后,荆哲站起来,拍了拍手。 “应该差不多走了,咱们回去看看。” “少寨主,俺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他们走的时候把马车一块赶走了怎么办?” “……”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荆哲呆愣片刻,嘴里嘀咕道:“应该…不会这么狠吧?” 他们已经乘车走了六天,差不多还要走四五天才能到京州,若是没有马车的话… 荆哲不敢再想,赶紧越过山丘,往之前下车的地方跑去… ———— 第一百零八章 青云门分门 看着空空如也的林间小道,荆哲彻底傻眼。 “这女人…也太狠了吧?” 立秋之后,早晚凉爽,但中午却热的厉害,坐马车都得勤喝水,更别提走路了。 他们的包袱里只带了些干粮,水都放在马车上,而苏墨尘连点水都不给他们留下,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少寨主,接下来该怎么办?在这等着?”? 瞅了他一眼,荆哲没好气道:“怎么,在这等着能等到京州去?” 憨憨摇头,显然不能。 “那还废什么话?还不赶紧走!” 说完就身先士卒,大步朝前走去,只不过从后面看,总感觉他的步伐有些虚浮。 憨憨挠了挠头,心想明明是你非要躲起来的,现在倒开始怪俺了… 幸亏这段时间,荆哲上下邙山多次,早就练出了不俗脚力,连走了近一个时辰,才感觉有些累而已。 当然了,边走还不忘边吐槽苏墨尘,堂堂一个公主,胸也不小,为什么心眼不大呢? 日渐西斜,眼看着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荆哲越走越着急: 今晚不会露宿荒野吧? 虽然他之前特别喜欢看那些跟着一群妹子光着身子在野外求生21天或者42天的栏目,还曾经梦乡有一天也能够尝试一番,但此情此景,他是真没心情。 “少寨主,快看!” 突然,憨憨站定,指着前方兴高采烈道。 荆哲抬头一看,脸上瞬间多了不可思议。 因为在正前方约摸一里路的地方,他们的马车停在那里! 两个人也顾不得劳累,飞奔过去! 马车靠在路边,缰绳拴在树上。 荆哲打开车帘,发现里面不仅有水,原本在苏墨尘车里的那些水果有大半都放在他们车里。 本来就是他放别人鸽子在前,结果人家不计前嫌,还特意给他留了这么多物资,这么一想,羞愧到老脸发红。 “少寨主,这里好像有封信!” 突然,憨憨指着马车一角说道。 荆哲一看,说是信,不过是张纸而已,拿过来,清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姓荆的,你厉害!你给本宫等着!” 本来清秀俊逸的字体,最后一笔用力很大,纸都差点被戳破,可见写这几个字时,她的心情是何等激动。 “少寨主,信上怎么说?” 憨憨见荆哲看完信,脸露尴尬,遂问道。 “公主说啊”,荆哲想了想,“她夸我厉害,还说等着咱们呢!” “公主殿下真好!” 憨憨竖着大拇指,由衷道。 “……” 只剩下荆哲跟憨憨两人,略显无聊。 没了美人相陪,荆哲连故事都懒得讲了。 憨憨敢怒不敢言,坐在马车外看着后退的风景,独自悲伤。 又行了四日,荆哲也躺尸四天。 京州已经近在咫尺。 跟之前在邙山上比,荆哲心态平和,反倒没有那么兴奋了。 之前还想着进京参加个会考,但在雍州耽搁了太久,会考时间已经过了,等去了京州,还得再做打算。 …… 这天惠风和畅,天朗气清,或许是马上就要到京州的缘故,荆哲也不再躺尸,掀开车帘,欣赏风景。 中午已过,若是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到达京州。 马车外的憨憨突然喊道:“少寨主,前面似乎有座寺庙!人还不少呢!” 荆哲赶紧探头去看,只见前方道路一分为二,一条笔直往前,一条则岔开到侧方,就在岔开的路上,确实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寺庙,远远看去青砖白瓦,倒是很新的样子。 而且在这寺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这就让荆哲好奇了。 在雍州的时候,他也见过寺庙。 而且每当佳节之日,都是城外寺庙举行庙会的日子。 这时候,四面八方的信徒都会上山朝拜,读书人奉上一些香火,祈求来年能够高中,年轻的小姐盼望着能够早日觅得如意郎君,新婚的女子经常去拜送子观音… 本来无可厚非,可今天不年不节的日子,这群人跑这里来干嘛? 而且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距离京州也有半天的路程,大老远赶过来,值吗? 等他们靠近之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寺庙,而是一家道观。 巨大的石门之上,刻着三个大字: 青云门! 看到这里,荆哲微微一愣: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不就是青云门弃徒韩大师那个青云门吗? “还真有青云门啊!难不成也是道观?” 荆哲自言自语嘀咕道。 “青云门?” 憨憨不认字,听荆哲说完,非常诧异。 “怎么,这道观很出名?” 荆哲问道。 憨憨朝四周看了一眼,见进出之人行色匆匆,并没人留意他们,才算放心。 把荆哲拉到一边,小声道:“虽然青云门最早确实是道观出身,但现在已经跟昆仑镜、无仙阁和通天阙合称为四大门派,道观早就不开了,他们的主要业务还是习武门派,并且最忌讳别人叫他们道观了,少寨主多注意些!” 明明有道观,却不让别人说道观,毛病! 荆哲撇撇嘴,不服气的想着。 接下来,憨憨又把青云门在安国的地位和影响讲解一番,荆哲对青云门才有了更全面的认识,之前的不服气都憋了回去。 擦,rbq,rbq啊! “不过,这青云门远在江陵,没有听说过在外面还有分门呀?难不成,在邙山上待那么久,消息太闭塞了?” 憨憨自问自答的说着。 听他这么一说,荆哲也有些生疑。 按照憨憨的说法,青云门贵为安国四大门派之一,其掌门人就算皇帝见了都会重视,这样的门派真要建立分门的话,各地不都得抢着要,何至于建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 这中间应该有些猫腻。 荆哲想着,就拉住一个从里面走出来、身着锦袍的中年男人,客气问道:“敢问这位大哥,这是青云门分门吗?大家都来这里做什么?” 中年男人本来很不耐烦,但见荆哲长相清秀、气质俊逸,而且年纪轻轻,被他叫他做“大哥”,人似乎都年轻不少,便笑着解释起来。 ———— 第一百零九章 生长的菩萨 按中年男人所讲,这里确实是青云门分门。 而且这座道观从建成到投入使用也就不过一个多月的光景,知道的人不多,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口口相传,“回头客”居多。 荆哲询问原因,中年男人四下打量一番,小心翼翼道:“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有所求,自然要给菩萨供奉香火。若想灵验,香火钱必不能少,寻常百姓家可负担不起。所以来的人非富即贵,回头客多也正常。” 说完,还不忘提了提衣襟。 荆哲会意,忙拍道:“怪不得见大哥气质超凡脱俗!” 中年男人摆手笑笑,“还行还行…” “不过,在下记得青云门已经不再涉猎道观事宜了吗?这是…” “所以呀”,伸手一指,中年男人解释道:“这道观不能建在江陵,更不敢建在京州,只能建在这荒郊野外,若不是有人介绍,谁能找到这个偏僻地方? 再说了,青云门成为四大门派也不过是近十年的事情,他们最早就是以道观起家,再开几家道观供百姓求神拜佛不很正常?” 听他讲完,荆哲点头。 朝门里看了一眼,只见偌大的院子里,在居中位置立着一座巨大菩萨石像,身穿道袍,手持拂尘,威风凛凛。 只是跟他从电视剧里见过的那些菩萨不太一样,他印象里的菩萨仙风道骨,而这个菩萨则有一股侠士之风。 从道观大殿里出来的人经过菩萨的时候,还会虔诚的跪下磕头,然后欢喜离开。 看到这一幕,荆哲好奇问道:“这敬的是哪位菩萨?” “青云门里,自然是青云菩萨!” “……” 本以为是什么正经菩萨,没想到是一个门派自己搞出的菩萨,怪不得看着这么别扭。 “这青云菩萨…灵验吗?” “不知道。” “……” 中年男人回答干脆,荆哲瞬间懵逼。 连灵验不灵验都不知道,你们就敢大老远跑来送香火钱? 人傻钱多? 见他一脸疑惑,中年男人得意道:“大师说了,每日向菩萨供奉香火,需等七七四十九日,方可灵验!” “冒昧的问一句…” 荆哲小声道:“大哥连这菩萨灵验与否都不知道,又是如何敢供奉香火的呢?” 中年男人拍拍荆哲的肩膀,大笑一声:“小兄弟,等你进了道观,一切便知!” 说完就大步朝外走去。 ……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忙着赶路,一刻都不耽搁,今晚才能早些到达京州。 但中年男人的话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对憨憨说道:“咱们也进去看看,若是菩萨灵验,也为我姐和山上的兄弟们祈福平安!” 听到荆哲说为山上的兄弟祈福,憨憨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把马车拴在树上,一起往里走。 院子里,青云菩萨屹立当中。 除了风格偏侠士外,这尊雕像的另外一个特点便是座下莲花有一小半埋在土中,莲花中央开了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洞口,进了道观的人把银子从洞口里投入,然后跪拜一番,再由旁边的小道士领着进侧殿。 从大殿里出来的人还会驻足于外,看着雕像小声感叹。 “青云菩萨确实长了呢!”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来的时候,这莲花才不过一半露在外面,现在已经出来了大半!” “看来大师说的不错,待七七四十九日圆满之时,莲花尽出,方是菩萨显灵之日!” “大师还说了,心诚则灵,供奉菩萨的香火不能断啊!” 说着,众人再一次掏出银两,从莲花洞口里投入进去,模样甚是虔诚,而他们做这一切的时候,身边还都跟着一个小道士,目露喜色。 荆哲盯着青云菩萨的座下莲花,若有所思。 随后拉着憨憨,“走,咱们进门瞧瞧!” 或许是已经到了下午,新来祈福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祈福结束,准备离开的人。 荆哲刚走没两步就被拦了下来,盯着挡在他们身前的小道士,疑道:“不知这位道友为何将我们拦下?” 小道士笑笑:“不知施主意欲何为?” “来这里,自然是祈福。” “祈福,不用进殿,跟青云菩萨祈福便是!” “那…在下还想找大师指点迷津!” 说着,荆哲朝大殿里指了指。 “家师只会指点心诚之人,至于施主,呵呵…” 小道士哂笑一声,不再言语。 “心诚…” 荆哲琢磨片刻,马上领悟过来。 什么心诚?分明就是让他掏钱,为青云菩萨供奉香火嘛! 旁边的憨憨捅他道:“少寨主,咱们既然进了道观,给菩萨供奉香火也是应该。” 但荆哲却丝毫没有掏钱的动作。 通过他所闻、所见,心里判定这不是什么正经道观,倒像是骗钱之地。 祈福还要等七七四十九日? 怕是等到第四十八天,这些道士就把所谓的青云菩萨放倒,卷钱跑路了! 想卷他的钱? 做梦! 遂正色道:“去告诉你们师父,便说青云门弃徒韩大师求见!” “……” …… 报出青云门的字号后,小道士们神色大变。 有人把他引入侧殿,有人进大殿通报。 不多会,一位大腹便便、身穿天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的胖道士在小道士的指引下跑了出来。 当他看到年纪不大、清秀俊逸的荆哲时,有片刻的晃神。 这就是…韩大师? 比我还小嘛! 难不成是个骗子? “我怎么没见过你?” 不等他开口,荆哲先发制人。 “……” 胖道士再次懵逼,就像是李鬼遇到李逵,明显被荆哲身上的正版气势给唬到了。 旁边的小道士赶紧提醒:“这位韩大师自报家门,说是青云门弃徒!” “弃徒”二字咬的很重。 胖道士眼神一亮,小心问道:“不知韩大师是哪年离门而去?” “让我想想…大概是两三年前吧!” 荆哲捏着下巴,讳莫高深的样子。 “原来如此!” 胖道士一拍手:“贫道前年才刚入门,那个时候韩大师已经离门两年,没见过贫道也属正常!” 于是又笑道:“不过贫道倒是听说过韩大师的名号,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得见,幸会幸会啊!” “……” ———— 第一百一十章 韩大师 荆哲之所以敢冒充青云门弃徒韩大师,主要还是觉得对面的胖道士形迹可疑,冒充青云门门人的可能更大,所以才用同样的身份唬他。 果不其然。 这胖道士道行太浅,一诈就露了馅。 连憨憨都看出来了,脸色充满鄙夷和不屑。 这表情落在胖道士眼中,又是另一番见地。 其实荆哲冒充韩大师的行径经不起推敲,若是多追问几句便会露馅。 但关键这位胖道士自己也是假冒的,看到荆哲身边一个小跟班都对他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仿佛是受到了来自正统血脉的鄙视,对他们的身份更是深信不疑。 好在,他只是个弃徒… 这么想着,胖道士底气足了不少,“敢问韩大师既然入了我门,又如何成了…” “难道门里的前辈没有跟你们讲过?” 不等他回答,荆哲又似是自言自语:“连我哪年离开都不知道,想来应该更不知道我因何离开吧?罢了罢了,既然师父他们不说,定是还未原谅我!等我再游历几年,定回门里向师父师叔们赔罪谢过!” 胖道士在旁边听着,已然开始脑补:这个韩大师应该入门很早,随后又犯了什么事,所以被驱逐出门,至今未归! 眼珠一转,笑道:“论起来的话,贫道还要叫韩大师一声师哥!师哥不必太过伤心!门里的长辈从未说过师哥的事情,想来是在等师哥回门!” 荆哲摆摆手,有些落寞:“未归师门,师哥就不必叫了,叫我韩大师就行!” “好的…韩大师…” “对了,我离开的时候,师门已经有些年头不开道观了,为何你又在此地新开一家?” “这个…” 胖道士眼珠一转,“说来话长呀!师门想要发展壮大,还要跟其他三大门派抗衡,没有钱财支撑怎么行?所以才派我出来开道观!” “哦?这么说,帮人祈福是假,敛香火财才是真了?” 荆哲扫了他一眼,淡淡道。 “敛香火财是真,帮人祈福也是真!这世间没有妖魔鬼怪,自然也没有神仙菩萨,祈福不过是心有所盼,有所信,有所依而已。建观传道,便是给人信仰,让其获得愿景,而我们便可从中取香火钱,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 胖道士这通言论,竟把荆哲说的无言以对。 但随后又想明白,若只为获得愿景,他们在家烧香拜佛便是,还不用多花钱财,而这胖大师却用了些小手段,先让人相信此地有道,再以此敛财,这分明就是骗财啊! “不知韩大师接下来有何打算?” 见荆哲蹙眉不语,胖道士问道。 “途径此地,想着在此歇息一晚,等明日一早再启程前往京州。” “既是如此——芦根,带韩大师去后院厢房,好酒好菜伺候着!” 随后又朝荆哲拱手,“韩大师先去后院歇息片刻,大殿中还有人等着贫道解惑,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说完,便带着几个小道士走了出去。 叫芦根的小道士对荆哲二人说道:“韩大师,跟小道来吧!” …… “大哥,他既然是青云门的人,让他留宿在观里好吗?” 胖道士扫了说话的小道士一眼,反问道:“不把他留下,难不成还要赶走他?” “不是…只是怕他生事…” “怕什么?” 胖道士冷哼一声,“没听他说他不过是个弃徒吗?有什么怕的?” “青云门的人,终究不是凡辈,咱们也收了不少香火钱,不如见好就收,今晚走吧!” 小道士还是不放心,提议道。 “走你娘啊!” 胖道士怒不可遏的敲了小道士脑袋一下,“你忘了咱们光盖这座道观用了多少银子?下了多少力气?花了多少心血?眼看还有不足半月就能成功,你跟我说走?要走你走吧!” 见胖道士生气,小道士陪笑道:“大哥莫要动怒,兄弟也不过是怕被他坏了事情,所以才小心了一些!当初用尽身家去建这座道观,兄弟们谁不想多骗些银子回去?” 听到这话,胖道士心情才算好些:“既然知道辛苦,提前走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 “还有,他既是个弃徒,想来品性不高,好酒好菜伺候着,晚上再把今天留下的几个小娘子给他送去一个,只要把他伺候舒服了,哪里还顾得追究咱们?” 小道士忙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又好奇道:“今天可留下了不少小娘子,给他哪个合适?” “给他…那个张家小娘子吧!” 似乎是犹豫了很久,胖道士咬牙说道。 “张家小娘子…那可是个雏啊!大哥不是说要自己留下吗?” “雏虽珍贵,但比起安全脱身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胖道士仰头看天,大义凛然。 “大哥为了兄弟们能舍弃性福,兄弟佩服!” “还好还好吧!” 胖道士摆手,一脸谦逊。 …… “韩大师,这就是你的厢房,这位…壮士的厢房就在隔壁。二位可以先休息片刻,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小道先行退下。” 见荆哲点头,小道士走了出去。 憨憨来到门口,朝外看了一圈,把门关上。 “少寨主,这些家伙分明是些骗子!为何不当面揭穿他?” 荆哲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如何骗你了?” “这个…” 憨憨想了想,说道:“少寨主明明不是什么韩大师,而这个胖道士却说听过你,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怎么揭穿?你去跟外面那些信徒去讲,觉得他们会信吗?” “……” 憨憨顿时语塞。 他刚才也听到了,外面的青云菩萨每日都会长高,看菩萨坐下莲花上的泥土痕迹,应该不是作假,甚至可以说是神乎其神。 单凭他们三言两语,在生长的菩萨面前,实在太单薄了些。 “所以,咱们不如先住下,一是在外面连行多日,正好可以借机沐浴,换身清爽行头进京,再就是暗中观察,看清他们行骗的把戏,也好揭穿他们!” 荆哲说完,憨憨连连点头。 ———— 第一一一章 没钱别bb! 在屋里逗留片刻,荆哲跟憨憨走了出来。 院子里很静,空无一人。 两人顺着来时的方向,绕到了大殿后面,透过一角打开的纸窗,朝里看去。 大殿正门紧闭,侧面还有一门通向偏殿。 大殿里每次只允许一人进入,从外面进来的信徒先是进入偏殿等候,待前面的人问道结束,再由小道士引着进入大殿。 此时,小道士刚好引着一位锦袍少年进来。 “你有何求?” 胖道士装模作样的摆着手中拂尘。 “明天便是会考放榜之日,在下是想求青云菩萨庇护,让小生明日能够金榜题名!” 少年说完,恭敬的跪在胖道士身前,行三拜九叩之礼。 窗外的荆哲看着这一幕不免咋舌:你是来求菩萨的,拜这个胖道士有屁用? 大殿之内,胖道士听完这句站了起来,围着少年踱步。 当他起身之后,荆哲发现他身前的位置侃侃立着一尊跟院子一模一样的青云菩萨,只不过要缩小了数倍而已。 这才恍然大悟,少年拜的不是胖道士,而是这缩小版的青云菩萨。 胖道士转了一圈,经过小道士的时候,放缓几步,那小道士对他挤眉弄眼,摇了摇头。 胖道士会意,坐下之后取出一根黑色长棍,约有小臂长短,缓道:“你求之事太过急迫,等不到青云菩萨莲花破土之日,只能在这大殿中先行问过菩萨!” 随后拿着黑棍在青云菩萨身前晃动几下,菩萨毫无反应,少年看的聚精会神,一脸紧张。 晃完一圈,胖道士又继续晃动第二圈。 在荆哲目之所及,分明看到他将黑棍上下颠倒过来。 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当黑棍来到菩萨身子两边,菩萨的头竟然开始左右摇摆,跟摇头一样! 看到这里,憨憨目瞪口呆,荆哲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跪坐在地上的少年则是脸色煞白,朝着青云菩萨又是拜了又拜,声音颤抖道:“大…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呵呵…” 胖大师冷笑一声,目光冷冽:“你心不诚!” “心不诚?” 少年念叨一句,突然一怔。 “我这就去给青云菩萨补香火钱!” 胖道士摆手:“不必了,心既不诚,再补又有何用?” “不,我要补!” 说着,少年起身,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 待他出门,那小道士笑道:“连香火钱都舍不得出多少,就这,还想着中榜?做梦!” 胖道士捋着拂尘,“不过这样也好,这种事情太过紧迫,若他送的香火太多,还不知怎么打发他呢!” 说完,二人大笑,小道士退下。 不多会,又由一个小道士引人进殿。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妇人,低眉顺眼,步履缓缓,衣衫紧致而又单薄,跪在青云菩萨身前时,因为弯腰太甚,前襟微开,一抹春色被胖道士尽收眼底。 “不知夫人所求何事?” “……” 妇人抬头看了胖道士一眼,耳鬓微红,眸似春水,咬唇含羞,低头垂胸,不发一语。 胖道士不为所动,正色道:“房事不和?” 妇人这才抬头,糯糯道:“不知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需要菩萨指点。” 顿了一下,胖道士才又继续道:“不过,这等床笫私事,青天白日当头上,纵是菩萨也难于启齿,若想破解,还需晚上。正好贵观在后院设有厢房,不如夫人在此歇息,破解之法等晚上贫道再与夫人细谈,可好?” “那就…有劳大师了!” 妇人又看了胖道士一眼,随后便由小道士引着往殿外去了。 …… 窗外,荆哲再次咋舌。 床笫不和也能求? 而且听那胖道士的y荡回答,分明就是想在晚上办事啊! 最关键的是看妇人的态度,似乎知道,却不拒绝,反而有些期待的意思,这个… 哪里是道观,倒像是鸭店! 但对于胖道士的手段,荆哲大概了解,也不愿再浪费时间,喊着憨憨回去。 路上,憨憨表情怪异。 “少寨主,俺原以为这个道士不过是个骗子,现在看来,好像又不全对!” “哦?为何?” “刚才听人说前院那个青云菩萨雕像生长,俺觉得是骗人的,可是刚才却亲眼看到青云菩萨真的会摇头,看来胖道士虽然是骗子,但这道观里的青云菩萨却能通神!少寨主,咱们也去前院拜拜菩萨吧!” 憨憨虔诚的分析道。 “是么?” 荆哲冷笑一声,心想这么简单的骗人把戏能够畅行无阻,只能说傻子太多啊! “要拜你拜吧,我不拜。” “可是…” 憨憨挠了挠头,为难道:“可俺没有钱啊!” 刚才他可看到了,但凡能够给青云菩萨磕头上香的,这香火钱自然不能少,他若两手空空,菩萨又怎么会保佑他? 荆哲瞥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 “没钱别bb!” “……” …… 胖道士的待客之道还算不错。 鸡鸭鱼肉随着夜幕降临纷纷登场,这对于啃了近十天干粮的荆哲和憨憨来说,诱惑力别提多大了,鼓着腮帮子,拉开架势就狼吞虎咽起来。 席毕,荆哲要求的沐浴水桶也送了进来。 吃饱喝足,往水桶中一趟,别提多舒服了。 就连隔壁的憨憨都忘了缠着他要银子去烧香拜佛的事情。 洗完澡,让人把水桶撤走,荆哲躺在床上思考明日行程,脑海里同时窜出两个小人。 小白人:教训胖道士一顿! 小黑人:跟他拿些好处直接进京岂不更好! 小白人:看着这么多人上当受骗,你能过得去这道坎? 小黑人:这有什么过不去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今天连吃带喝又被安排在这么舒服的厢房里,最后再摆人一道,这才是道坎好伐? 再说他只是骗钱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天下骗钱的人多了,你能都管得了? 小白人:骗钱的人是很多,你既然撞上,若是不管跟他有什么区别? 小黑人:你去死! 小白人:来吧! 然后,同归于尽… “……” ———— 第一一二章 不过分吧? “啪啪!” 看着两个小人殒命,荆哲正在感慨,便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 说着,便从床上爬起准备开门。 “韩大师,是我!” 胖道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荆哲开门,就见满面红光的胖道士站在门外搓手,看到他之后,贱贱一笑:“韩大师,我来给你送大礼了!” “……” 前脚还在犹豫要不要教训你,后脚你就来送礼,让人很难办呀! 但还是好奇问道:“什么大礼?” 胖道士猥琐一笑,身子挪到一边,对荆哲招手,“韩大师,跟我来!” 道观后院的厢房被一道青砖院墙一分为二,一大一小,小的这边只有连在一排的四间厢房,荆哲和憨憨各居其一,荆哲在中,憨憨在右。 听到动静,憨憨也走了出来,跟着胖道士来到荆哲左边那间厢房门外。 胖道士推门,对荆哲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满脑袋问号的荆哲走了进去,发现这房间内的布局跟他那间相差无几,桌上焚着檀香,屋里飘散着淡淡的、让人无法言说的香气。 再往床上看,他便惊讶的发现,床上竟躺着一个身穿浅粉色纺纱长裙的女子,因为床外还挂着一层薄薄的帷幔,并不能看清她的长相。 “韩大师,你在江湖上奔波多日,想必身心俱乏,所以贫道特地为您送来一个女子解乏!” 旁边的小道士也插嘴道:“韩大师,这女子可还是个雏!我们师父本打算独自享用来着,见大师来了,主动让出!” 胖道士谦虚的摆摆手:“小事一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荆哲却没有丝毫感动,反倒怒了。 “我虽离门多年,但却不曾记得门里有谁竟会做这种强迫、猥亵女子的事情!” 挑眉看了胖道士一眼,冷声道:“如此行事跟魔教有何区别?若是传扬出去,四大门派的名声也会被你们败尽,你当真是我青云门门人?” 听到这话,胖道士并未害怕。 荆哲的表现似乎在他的预料之内,心里还在冷笑:你虽号称大师,却也是个雏,没有体会过男女之乐,拒绝的自然简单。 “韩大师此言差矣,怎么能是强迫猥亵?” 胖道士不慌不忙,又道:“韩大师不妨跟贫道来看看!” 从屋里出来,跨过院墙中间的月亮门,众人来到院子的另一侧。 …… 此时,月上枝头,银辉铺地。 一排排的厢房中,灯影憧憧。 未见焚香,鼻尖却香气弥漫。 若是说刚才在厢房中嗅到的那股淡淡芳香让人心神宁静,此时萦绕的香气就略显浓烈,闻过之后,竟感觉身体发热。 还未靠近厢房,一阵香风飘过,听到空气中传来的声音,荆哲只感觉小腹内有一团火苗,烧的热烈。 胖道士斜眼看他脸颊发红,暗暗发笑。 遂往前引道:“韩大师来看!” 透过厢房半开的纸窗往里看去,每一间厢房里的情景大体相似,都有两个衣不蔽体的小道士和少妇,更有甚者,一屋多人。 屋内画面太过香艳,荆哲看的面红耳赤。 胖道士适时走了上来:“韩大师,现在还觉得是我在强迫她们?” 荆哲不瞎。 见荆哲不答,胖道士又笑道:“这些妇人都是为了床笫之事而来,贫道留她们过夜,实则是在帮她们。” 被他一提醒,荆哲也想到之前看到在大殿里跪拜的那个妇人听说留下过夜时的明亮眼神,或许真如胖道士所说,她们心中有欲,正是为了寻欢而来,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以求神拜佛为借口来此寻欢作乐。 可怜她们的丈夫,头顶青青草原却不自知。 “万般皆大道,这只是其中一条。” 胖道士捋着拂尘,总结说道。 看他矫情造作的模样,荆哲十分不爽。 妈的,还真把自己当道士了? 还万般皆大道,我看你是个通下水道的! “好了,回去吧!” 院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只好告辞先行。 胖道士跟随荆哲来到他的厢房门前,“韩大师离门而去,踏入江湖也不过是寻经问道,但不要忘了,这男女之欢,又何尝不是大道?” “……” 我寻你妹的精啊! 服了这老y棍,硬是把那活往大道上引。 “谢过好意。” 荆哲进屋,迅速关门,把胖道士连同憨憨等人都拒之门外。 憨憨挠了挠头,其实他还想跟荆哲说几句,但似乎又没有什么可说——他自己都还是个雏,能说什么? “这位道友”,拍了拍憨憨宽厚的肩膀,胖道士淫笑道:“不如贫道也为道友安排一二?” “俺不用!” 憨憨连连摆手,似是告饶。 胖道士摇摇头,心想白长那么大块头,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呀! “等等!” 刚要转身离开,却被憨憨叫住。 “怎么,道友改变主意了?” “不是…给俺准备个木桶,俺要洗澡!” “不是才洗过吗?” 旁边的小道士疑惑道。 “刚才洗的是温水澡,这次俺要洗凉水澡!” “……” …… 荆哲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压压j。 凉茶下肚,还是觉得有些燥热,目光所及之处,总是避不开紫色帷幔笼罩下的年轻女子。 走过去,隔着帷幔看看,不过分吧? 隔着帷幔,能看到女子身材纤细,且容貌姣好,至于细节,因为眼前一层薄纱的缘故,总觉得看不分明。 把帷幔掀开,远远的看一眼,不过分吧? 于是,荆哲把帷幔揭开挂在床棂两侧,再去看的时候,发现床上女子不知何时翻了个身,头已经歪到了里面。 这个…反正她都睡着了,凑过去看看,应该也不过分吧? 再说了,胖道士还说送给我了呢,我现在可是够矜持了! 这么想着,荆哲就凑头上去… ———— 第一一三章 张筱妤 靠的近了,终于能看仔细。 女子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模样。 躺在床上如湖水般静谧恬然,五官精致,但因为闭眼的缘故,总觉得少了些神采。 最让人称奇的是,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蹙在一起,不知梦到了什么。 荆哲又渐生疑惑。 按胖道士所说,来者多是些欲求不满、寻欢作乐的少妇,但看这女子的年纪,倒像是未出阁的少女。 再看她蹙眉忧愁的样子,似乎心事重重,跟他之前在大殿里见到的那些满眼情欲的少妇又截然不同。 就在荆哲盯着她看的时候,突然,女子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失神恍然。 女子的目光冷冽、惊恐,但却明亮异常。 双眸似水,在精致的五官上如点睛之笔,更添韵味。 “你是谁!” 就在荆哲出神的时候,女子一把将他推开,双手抱于胸前,退在床角,警惕的看着他。 荆哲苦笑一声,在想该如何对她解释。 这时,女子又掀开被子朝里面看了看,似乎没察觉到异样,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看到这一幕,荆哲才开口道:“不用担心,你不过是在这里睡了一觉而已。” “我怎么会在这里睡了一觉?” 女子盯着他,依旧警惕。 “这个…应该问问你才对,你怎么会睡着呢?” 女子蹙眉深思,然后说道:“我找大师祈福,大师让人带我进了一间厢房,说是之后要单独为我求菩萨…再之后,只闻到屋里香气浓郁,便没了知觉…再醒来,便是这里了。” 说完之后,似乎顿悟:“那香气有诡?” 荆哲点头,“想来是了。” 又好奇道:“难道你不是来问…” “问什么?” “床笫之事?” “床——” 女子只说了一个字就满面羞红,瞪着荆哲,久久只吐了三个字:“登徒子!” “额…” 荆哲摸了摸鼻子,起身道:“姑娘跟我来。” 说着,开门走了出去。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女子能感觉面前的少年似乎并无恶意,遂也没多想,整了整衣襟,跟着走了出去。 …… 从脸颊一直红透到耳根脖颈,再不敢往前挪步,盯着荆哲,冷声道:“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 荆哲也觉得有些尴尬,带人家姑娘来看现场直播,是有点说不过去。 “既然姑娘都看到了,那咱们回——” 不等他说完,女子已经一溜小跑逃走了。 当然,现在夜黑人静,除了厢房,她也无处可去。 进屋之后,荆哲便把大体事情解释一遍。 最后说道:“姑娘跟那些妇人不同,不知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女子听完,脸上有些悲怆,娓娓道来。 …… 女子姓张名筱妤,非常婉约的名字。 张筱妤是京州本地人,她爹张智江,在京州做酒坊生意,张家酒坊在京州名气不小。 几个月前,家里突然来了个大客户,跟张智江订了两千两银子的酒。 张智江从未接过这么大的订单,内心也有些犹豫,但对方出手爽快,直接给了他五百两银子作为押金。 要知道,京州的生意难做,光是酒坊就有不下十家,竞争激烈,若是能拿下这个订单,张家酒坊可以借势再扩大规模,京州第一酒坊的位置也能坐稳了。 所以张智江便大胆把订单接了下来。 张家酒坊虽大,但实际上流动资金有限,为了快点完成这个订单,张智江押上全部身家,招兵买马扩大酿酒规模,购买大量粮食开始酿酒。 在此期间,他还拒绝了原来的一些老主顾,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个订单上,加班加点终于把酒都做出来了。 这个时候,那个大客户却不见了。 此时,张家酒坊除了酒再没了多余资金,在等了半月都没有大客户的消息后,张智江决定不再等他,准备把这些酒卖给原来的老主顾。 但更让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似乎京州所有的酒楼、青楼都知道了他被人骗的事情,张家酒坊屯了大量的酒卖不出去,他们便开始压价,给的价钱竟比成本价都要低。 多卖多赔不说,张智江更受不了这群人趁火打劫的恶心嘴脸,为了争口气,宁可把这些酒倒掉都不卖给他们。 可是他之前为了赶制这些酒,不仅花光了家里积蓄,还借了不少银子,最近这些债主闻讯而来讨债,拿不出银子,张智江无奈把酒坊抵押出去,浑身上下也只剩下一处宅子和一仓库酒了。 受不了这种打击,张智江病倒在床。 身为女儿看着父亲病倒,张筱妤心中悲愤,但作为一介女流,想帮忙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听人说青云门在城外新开一家道观,青云菩萨不仅能够生长,而且还能显灵点头摇头,张筱妤便瞒着家里,自己偷偷跑来这里祈福。 …… 荆哲听完,好奇问道:“这个人不会平白无故来坑害你们吧?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咬了咬嘴唇,张筱妤冷声道:“之前晋王世子曾经来过家里,还跟家父说过想要将我纳妾进入世子府,但被家父拒绝了!” “你怀疑是他?” 今晚算是帮了张筱妤一次,让她还保留着清白之身,所以荆哲并未打算再帮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毕竟进了京州,他还有好多事要做。 但听到晋王世子,他来了精神。 世界太小,没想到还未踏足京州,仇人之后便出现了。 “在京州所有酒楼和青楼连环压价之后,晋王世子出现过一次,说是我只要同意做妾,他便可以出手帮张家酒坊渡过难关!” “这么说的话,这事情还真可能是这个晋王世子一手策划。” 荆哲看着张筱妤,缓缓说道。 ———— 第一一四章 还行! “之前还只是怀疑。” 张筱妤点点头,“但是后来听说,我们卖掉的酒坊被晋王世子买了去,而且把之前那些伙计全部留了下来。” “我们家曾经的那些老主顾开始买他的酒,而且价钱跟之前买我们时的一样,并未压价!” 或许是太过气愤,说到最后,张筱妤的声音都变得异常颤抖。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晋王世子只是稍微用了些手段就把张家酒坊搞垮了,按照他的思路,最后走投无路的张筱妤肯定还会去求他,纳她做妾只是时间问题。 “亲生父子无疑!” 荆哲自言自语笑道。 当初晋王见色起意,意图对他娘不轨,现在他儿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绿,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前提是没遇到荆哲。 既然遇到了,荆哲打算给他好好上一课! “你说什么?” “我说呀”,荆哲笑笑,“这种事情求神拜佛不灵的,再说这道观除了坑钱宣淫,也没有什么菩萨可拜,你选错地方了!” 听到这话,张筱妤脸色黯然。 “不过,我倒是能帮你把家里的酒都卖掉!” “真的?怎么帮?” 只要把家里的酒都卖掉,张家马上能够起死回生! “怎么帮,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得回去见了你父亲才能行。” “好吧”,张筱妤回了一句,又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当然是我们有缘了!” 说着,荆哲还故意从下而上打量了她一眼。 张筱妤一怔,踉跄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抵在床角,瞪着他:“你做梦!” “难不成你也在做跟我一样的梦?” “你你你…别过来!” 张筱妤抱着胳膊缩在墙角,看着靠上来的荆哲都快哭了,梨花带雨,甚是可怜。 荆哲决定不再逗她,笑道:“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若是我真有想法,还用等到现在?” 张筱妤沉下心来一想,如他所说,刚才她昏迷之时,他并未趁人之危。 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床上。 “筱妤胆小,公子莫要吓我。” “这次信我了?” 张筱妤点头,“筱妤看出来了,公子是好人,自然可信。” “……” 沃日,这都能被发上好人卡? “公子,筱妤说的不对?” 见荆哲皱眉,张筱妤好奇道。 “对是对,只不过在我们老家,好人卡可不能乱发。” “……” 沉默片刻,张筱妤走上前来,给他倒了杯茶,问道:“公子的老家是哪里?对了,还没问过公子高姓大名呢!” “阿坤。” 喝了口茶,“晋王世子家世不凡,寻尝女子怕是挤破了脑袋想嫁入世子府,为何张小姐偏偏不愿意呢?” “晋王世子府上早已妻妾成群,而且他在坊间的口碑很差,说是娶进家门的妾室…也不过是玩弄而已,还有…” 张筱妤看了荆哲一眼,幽幽道:“晋王世子长相奇丑,我怕看多了,晚上害怕…” “噗!” 荆哲一口气把还没得及下咽的茶水都喷了出来,喷的张筱妤脸上胸口全是。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下意识的,荆哲伸手去帮她擦。 抬头,跟她四目相对。 慢慢收回手来,“张小姐,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 …… 屋里一男一女,围坐在桌前,盯着跳动的烛火发呆。 “那个,张小姐…” 荆哲站起来,准备打破僵局。 但不等他说完,张筱妤便打断了他。 “阿坤公子,今天你已经救了我一命,筱妤感激不尽。若是你真能让我们家酒坊起死回生,就算让筱妤以身相许,也不后悔…” 说到最后,头已经垂了下去,细若蚊音。 “别介。” 荆哲连连摆手,“这对我来说,不过是顺手而为而已,哪能让张小姐以身相许。” 他来京州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再说这种帮个忙就要让人以身相许的方法在他看来太low了,毫无感情基础,应当唾弃! 或许是没想到荆哲拒绝的如此坚决,愣神片刻,咬着嘴唇问道:“难不成…荆公子觉得筱妤不漂亮?” 荆哲摇摇头,诚实道:“还行吧!” “还行…吧?” 荆哲又补充一句:“真的还行!” “……” 张筱妤脸色苍白,再无下文。 荆哲也十分好奇,明明是夸她,怎么不高兴了呢? 要知道,他之前看的可都是苏墨尘、路漓和柳惊鸿那种国色天香的美人,张筱妤比她们稍微差了那么一丢丢,“还行”这个评价在他这里已经算是很高了! 哎,奇怪的女人,让人头疼! 于是起身告辞:“张小姐,你歇息一晚,等明日一早,咱们一起离开。” 家事为重,理应不被儿女情长牵绊,张筱妤迅速调整好心态,起身送他,又忍不住问道:“阿坤公子,这道观骗财害人,咱们放任不管吗?” 这姑娘,本事不大,心思却不少。 “放心吧,我这就去给他们一个教训,你老实在屋里休息,只等明日离开便是!” “哦。” 张筱妤听话点头,把他送到门口。 一拉门,憨憨跌了进来。 爬起来看着荆哲,憨厚一笑:“少寨主…” 荆哲满头黑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看着憨傻无比、人畜无害的憨憨竟也能做出趴墙根这种事来。 “谁让你来的?” “是寨主。” “放屁!” 荆哲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颇为不满:“她还在家里呢,难不成跑过来了?你骗鬼呢?” “寨主确实是在家里,但临行前,寨主曾好生嘱咐过俺,说京州城里的姑娘太多,尤其是漂亮姑娘,骗人可厉害呢!让俺替少寨主多留神!俺看着这位姑娘就很漂亮,所以不放心…” 听到“漂亮姑娘”的时候,张筱妤眼神一亮,挑了荆哲一眼,似乎在说:看看人家,虽然长得憨些,但也知道我漂亮! 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的张筱妤又好奇问道:“寨主…少寨主,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称呼?” “……” ———— 第一一五章 见面分一半 “这个称呼嘛…” 前面就是京州,他连真名都没说,跟邙山的关系更不宜暴露,于是说道:“我老家在彭州,我们那边住的地方跟这里不同,喜欢安营扎寨。既然住的寨子,自然是称呼寨主少寨主了。” 张筱妤不做多想,还以为这跟京州城里的“老爷”、“少爷”、“小姐”称呼是一个道理。 点头,看着憨憨,赞赏道:“眼光不错!” 然后瞥了荆哲一眼,笑的像个孩子:“比你们家少寨主好多了!” “……” 荆哲又嘱咐两句,然后跟憨憨退了出来。 胖道士以及众小道士们此刻都忙着快活,整个道观的院落里都空无一人。 荆哲调侃道:“还要不要去拜菩萨?” “不拜了。” 憨憨又啐了一口,“这菩萨就算真灵验,也是个淫菩萨!” “既然不拜了,咱们不如去跟菩萨借点银子花花吧!” 说着就带憨憨找了个麻袋往前院走,一路上还在四处打量,想找一个类似铁锨的趁手工具。 “少寨主,这是个道观,又不是农舍,哪里有铁锨哦?” 憨憨边找边嘟囔。 “你找就是了,如果找不到,你就用手挖!” 两人边走边找,从后院来到了前院。 “貌似…不用找了。” 荆哲盯着青云菩萨身下,若有所思道。 此时,青云菩萨身前,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身材苗条而娇小的蒙面人正拿着铁锨在那挖着,虽然包裹严实,但胸前的隆起早已彰显了她的性别,似乎是从未用过这种“兵器”,她的动作略显笨拙。 “少寨主,咱们…” “嘘!” 荆哲做了个噤声手势,小声道:“等她挖,挖完咱们再上去!” “……” 说着,两人躲到了大殿旁边的柱子后面,盯着青云菩萨出神。 …… 半个时辰后,黑衣蒙面女子已经大汗淋漓。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青云菩萨身下莲花已经被挖出大坑,外面堆满泥土和白色豆状的东西。 蒙面女子停顿片刻,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麻袋,跳下坑去。 “走!” 荆哲带着憨憨走了出来,来到坑前,蹲下托着腮帮子看着蒙面女子在坑里一阵忙活。 心里还在感慨:这土好大,好圆啊… 蒙面女子似乎有所察觉,停下了手中动作,猛的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 月光之下,女子眸似冰霜,冷冽非常。 “忙着呢?” 荆哲率先开口,“要不要帮忙啊?” “……” 见女子不说话,荆哲说道:“不要帮忙可以,但咱们可得说好了,见面分一半哈!” “……” “你别瞪我啊!要是换成其他人,我一半都不会留,这不是看你一个姑娘家都忙活一晚上了,空手而归不好看嘛!” “……” “还瞪?哎哎,你铁锨朝谁指呢?你是不是看不清局势啊?两男对一女,我就算一点都不给你你也拿我没办法的!” 蒙面女子把铁锨往地上一插,身轻似燕般跃了上来。 “你想抢我的东西?” 声音清脆,却跟她的眸子一样,寒冷刺骨。 “什么叫你的东西?这分明是我们道观里的东西!” “你们道观?” 蒙面女子上下打量他一番,冷声道:“你也是个淫道?” “……” 荆哲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我是道,但不淫!” 随后自报家门,想唬她一下:“在下青云门弃徒…韩立,江湖人称韩大师!” “韩大师?还是弃徒?没听过!” 蒙面女子眉毛一挑,冷笑出声。 “呸!我看你跟这道观里的假道士都是一路货色,还敢说你不淫?” “我在后面看你半天,若是淫的话,早就扑上去了!我现在却好端端在这站着,很正经的好不好?” 因为蒙着脸,荆哲并不能看清女子长相。 但紧致黑衣包裹下的身材却十分有料。 “你在身后看我…还看了半天?” 似乎是想到自己挖土时的不雅姿态,蒙面女子声音变冷,似乎还有些颤抖。 “淫道,去死!” 话音未落,蒙面女子便腾空而起,朝着荆哲飞扑而来。 加上路漓,这是荆哲看到的第二个会飞的女人,身影凌厉,气势如虹,荆哲一时之间竟看呆了,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盘旋: 真jb厉害啊! “少寨主,小心!” 憨憨大喊一声,迅速掠到荆哲身前,一把将他拉开,胳膊交叉,迎了上去。 眼看着差点被一双小粉拳砸到脸上,回过神来的荆哲十分气愤,指着蒙面女子说道:“憨憨给我狠狠打她!对了,别打脸!” “……” …… 蒙面女子的拳头不大,身材娇小,给人的感觉,杀伤力很低。 但现实却恰恰相反。 她速度太快,打出来的拳似乎带着疾风,憨憨那么大的体格,也是侃侃挡住。 一拳接着一拳,瞬间便打出了一二十下,好在憨憨武功不低,全部抵挡住了。 第一波攻势结束,蒙面女子退了回去,盯着二人。 荆哲躲在憨憨身后,从他的角度看去,憨憨垂在身后的双手不仅红肿,更是颤抖! 这女子…好强! 荆哲和憨憨同时想到。 “我还以为多厉害呢,难不成连人家一个小女子都打不过么?” 蒙面女子眨了眨眼,娇声娇气道。 荆哲在心里啐了一口:一点都不可爱! 如果不是打不过她,他早就冲上去把她按在自己腿上狠狠打她pp了! “接招!” 憨憨一米八几的大汉,哪里能受得了被个小姑娘说风凉话? 怒火中烧,提拳冲了出去。 作为邙山上战斗力排名第二的选手,憨憨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一样全力出手。 战意滔天,刚才被震的酥麻的手臂似乎已经没了感觉,一瞬间,身影便来到蒙面女子身前。 下一刻,砂锅大的铁拳就锤了出去! 而蒙面女子的动作更为骇人,她并没有像刚才的憨憨一样抱臂抵挡,而是同样握紧了拳头,直接迎了上来! 以战而战,以攻为攻! ———— 第一一六章 吐血的样子好丑 高手过招,结果就在一瞬间。 只听“砰”的一声,在荆哲看来壮如牦牛的憨憨如同纸一样,被震飞落地。 上的快,退的更快… 荆哲赶紧过去扶他,就见憨憨脸色苍白,一口血吐了出来。 “憨憨!” “少寨主不用担心,只是刚才一口气没有顺下来,加上她的拳劲确实太大,才被震飞出来。血吐出来,俺感觉好了很多,这么多年没有打的这么爽了,俺还能起来跟她过几招!” 果然,憨憨把嘴角残留的血迹擦干后,苍白的脸色又迅速恢复,眼神也变得明亮许多。 没事就好,荆哲终于松了口气。 嘴上却说道:“明明打不过,还打什么打?” 憨憨刚要开口,就被荆哲打断了。 “别说话,吐血的样子好丑!” “……” 站起身来,荆哲对蒙面女子拱手笑道:“正所谓先来后到,既然姑娘先过来,那在下也不夺人所爱,这菩萨脚下的银子,都归姑娘了!” “不要了?” 女子的眼睛眯成一弯月牙,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动听,但落在荆哲耳中却十分刺耳。 “不要了。” “不打了?” “不打了——两个大男人欺负你一个女子,传出去终归不好听的!” 荆哲摆摆手,大气说道。 “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蒙面女子眯眼盯着荆哲,缓缓说道:“你这人,好有意思!” “是么?大家都这么说。” “本事没有多少,脸皮倒是挺厚的。” “……” “话不投机半句多!姑娘,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说完,荆哲扶着憨憨就准备开溜。 今晚本打算带着憨憨把菩萨身下这些银子洗劫一空,好好教训胖道士他们的,但现在情况有变,银子只能拱手让人——关键是敌强我弱,他不让不行啊! 不过,教训胖道士的目的倒是达到了。 “慢着!” 步子还没跨出去,蒙面女子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过来。 “想走可以,喏,先把这个麻袋给我装满!” 蒙面女子朝着菩萨脚下大坑一指。 “……” 虽然极不情愿,但荆哲还是走了过去,边走还边想:刚才就不该那么着急,多看一会儿,等她装完再跳出来不好吗? …… 夜风微凉,但荆哲却热的汗流浃背。 胖道士开观一月有余,但收到的香火钱却真不少,大体估算,也得上千两了,一个麻袋根本装不下,好在荆哲还带来一个,此时也派上了用场,足足装了两大麻袋。 把麻袋从坑里拖出来的时候,荆哲累瘫在地,倒是刚才吐了血的憨憨,生龙活虎,看来他说的不错,刚才的伤并不严重。 “姑娘,已经装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抹了把汗,荆哲问道。 “想走?做梦!” “……” 荆哲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遇到这么一个实力强劲却偏不讲理的女人,头疼。 “女侠,看你武功极好,想来在江湖上也不是泛泛之辈,怎么能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以后你在江湖上还如何立足?” “咯咯…” 蒙面女子又是一笑,“刚才还是姑娘,现在就叫人家女侠了,出尔反尔的事情,人家可比不上你呢!” 妖女! 荆哲在心里骂道。 “你说的不错,这事传扬出去确实不好。” “既然如此,那侠女不如放了我们!” “不放!” 眼神在他身上一扫,蒙面女子幽幽道:“因为你们死了,这事就传不出去!” 说着,寒光一闪,一把锋利匕首出现在蒙面女子手中。 “偷看我那么久,你死的不冤!” “……” 妈的,穿着那么厚的衣服,脸还蒙着,从后面就看了看pp,你就杀我,这还不冤? 你当你是公主呢? 呸,公主都被我看了,人家不照样没事? 胸怀太小了! 这么想着,他看向蒙面女子的胸口,又对比脑海中的苏墨尘做了比较,结果就是,她的果然没有苏墨尘大! 咦…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病啊! 蒙面女子不只是口头说说,而是动了杀心! 下一刻,她便握着匕首刺了过来! 憨憨眼疾手快,抄起地上的铁锨迎了上去,空手时憨憨就不敌蒙面女子,现在拿着的兵器——似乎都不能称之为兵器,又极不顺手,一回合下来,铁锨分崩离析,憨憨也被蒙面女子狠狠踹在胸口,躺在地上,晕死过去。 似乎对杀他情有独钟,蒙面女子转身,朝他走了过来。 明明我们两个都看了,为什么只是打晕憨憨却偏想杀我呢? 荆哲往后退着,却踩到铁锨被绊了一下,跌倒在地。 绝望看着越来越近的冷冽匕首,内心凄然。 从未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 他怕了。 即使被林文耀抓回官府,即使兵临邙山,他都没有怕过,但现在,他怕了。 眼睛闭上,似乎认命。 …… “呯!” 兵器交接声近在咫尺。 随后,压迫感瞬间消失。 荆哲好奇睁眼,便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道姑,她身上穿着跟胖道士一样天青色的道袍,但制式却很不一样。 胖道士他们的道袍宽松无形,而道姑身上的道袍紧致而又修身。 此时她站在大殿屋檐之下,上半身笼罩在阴影里,只能看清她的轮廓,相貌并不分明。 天青色道袍在月色之下随风轻摆,挽着秀发的素色道巾轻轻飘摇,彷如乘风而去的仙子。 “你确定要插手今晚的事情?” 蒙面女子已将匕首收起,跟道姑对向而立。 “已然插手,何须确定?” 道姑声音平淡,但落在荆哲耳里,犹如天籁之音! ———— 第一一七章 心难道不痛吗? “为何帮他?” 蒙面女子问出这一句,荆哲喜从心来。 因为他已经判断出,蒙面女子的实力肯定比不过眼前的道姑,不然她就不会问“为何”而是直接拿着匕首上去捅人了! 欺软怕硬,莫过如此! “这世间哪有这么多为何?帮了便帮了。” 道姑洒脱道,那口气仿佛是“我想帮就帮你能奈我如何”,简直帅爆了! “若是我执意要他的命呢?” 似乎是被道姑的轻视激怒了,蒙面女子又把匕首拿了出来,森森寒光映在荆哲脸上。 但他却没有害怕,反而兴奋。 打吧打吧,谅你也打不过! 等会若是你被擒住,看我怎么打你——pp! “你可以试试我的剑法,看看有无精进。” 声音依旧平淡,但却气势十足。 这话说完,两人对视,时间仿佛静止。 良久,蒙面女子再次开口:“你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宗门?” 道姑犹豫片刻,淡声道:“以你我之境,平辈之中已难有敌手,你却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觉得太过了吗?” “哪怕不是我在,换做任何一人,也不会放任不管!” 蒙面女子听完竟是“噗嗤”一笑,“这么说,你是代表你自己了!” 这是陈述句,道姑默然。 “若是代表你自己,我才不跟你打呢!看你的境界似乎已经到达了小巅峰,这次出来是来磨剑的吧?哼,我才不帮你磨呢!” 说着,蒙面女子把匕首收起来,转过身来,把荆哲吓的连退几步。 “胆子真小!” 蒙面女子不屑道。 呵,你胆子大怎么不敢跟人打? 但这话他就只敢想想,刚才看了一下,这妖女的功力就算比道姑弱怕是也弱不了多少,万一再激怒她,全力要杀自己的话,道姑怕是也很难护他周全吧? 索性闭嘴不言。 “把你的头看好,总有一天我会找你来取!” 蒙面女子说完,甚至都没助跑,脚下用力,直接腾空而起,一下跃到了道观外墙上。 “这些银子,算作本姑娘送你的见面礼,能花就多花些吧,省得以后没命花!” 说完,直接飞了出去,再无踪影。 荆哲见状,瘫坐在地。 夜风寒凉,他的后背却早已湿透,又想到还昏死在旁边的憨憨,赶紧爬走过去。 “憨憨,醒醒!憨憨,能听到吗?” 任他怎么喊,憨憨都毫无感觉。 “不用担心,不过是气息紊乱,晕死过去,躺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又补充一句:“他太弱了。” “……” 这可是邙山第二高手,被一个姑娘随随便便就说太弱了——如果憨憨听到,肯定羞愧难当吧? 站起身来,朝道姑拱手:“今天晚上多谢仙姑出手相救,韩某感激不尽!” “你真姓韩?” “青云门,韩立!” 荆哲抱拳,臭屁道,想了想,又问:“不知仙姑如何称呼?” 离的虽远,但荆哲还是能看到她的嘴角似乎扬起了一个不大的弧度。 “青云门,清秋。” “……” …… 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荆哲深吸一口气,“清秋仙姑,在下不是有意要冒充青云门徒——只是为了查清这座道观的底细而已,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仙姑见谅!” 他能怀疑胖道士是山寨货,却不会怀疑这位道号清秋的仙姑也是假的,毕竟从她的身手、穿着、谈吐以及蒙面女子对她的敬畏,都能说明她牛掰的背景。 不止是青云门的人,身份应该还不低。 荆哲赶紧低头认错。 “嗯,我知道。” “……” 你知道?你知道啥啊? 荆哲惊了。 “你这人…虽然爱撒谎,但心还是不坏的。” 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你跟那些淫道一样对那位姑娘的话,刚才我便不会出手救你了,让她杀了你也好。” 其实,还有一句她没说,就是见到荆哲第一眼,她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想要出手救他。 十分奇怪。 “……” 庆幸,但又后怕,这女人从始至终都站在上帝视角观察着道观里的一举一动,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仙姑来此,就是为了这道观?” 清秋摇头。 “出门是为了历练磨剑,来此不过是路过,见有人冒充我们青云门,便进来看看。” 这是荆哲第二次听到“磨剑”了,朝她身后看去,后背上果然有一把长剑,刚才击退匕首救他一命的应该就是它了。 道姑不拿拂尘却拿剑,看来青云门不开道观的事情是真的。 “在下听说青云门是四大门派之一,门人游走江湖自然要匡扶正义。既然如此,看到这么多人上当受骗,仙姑为何不出手?” 清秋歪头,“你也发现了这家道观并不属于青云门,为何不出手呢?” “因为我弱呀!你看看随便一个女子就差点把我杀了,这道观里那么多假道士,谁知道他们功夫高低?举报不成,再送了性命,可如何是好?” 又看了清秋一眼,“倒是仙姑来此观久矣,看着那么多人被骗财,心难道不痛吗?” 清秋想了想,一脸严肃。 “不痛。” “……” 这道姑,怎么跟憨憨一样,呆呆的样子? “好吧,有人被骗财,咱们暂且不提,那么多女子遭人奸淫,仙姑总看到了吧?” 月色明亮,也照不亮屋檐下的一片漆黑。 清秋默然,不知是不是在害羞。 良久,才又说道:“那些女子,本就不洁身自好,她们寻的就是这些,那些道士虽假,但却算不上奸淫,又怎能出手?” “还有,你也知道我们青云门现在是四大门派之一,道观早已不开,门里的长辈也特别忌讳别人说道观的事宜,所以仙姑的称谓,休要再提。” 明明穿着一身道袍,还不让别人叫你道姑? 哼哼,我偏不! “好的,仙姑。” “……” ———— 第一一八章 脸皮倒是挺厚 听荆哲继续叫她“仙姑”,明显是故意为之,但能了解他心有所怨,所以清秋并未生气。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反而跟他解释起来。 “这次出门说是磨剑,其实是为了突破。” “突破是剑道,重剑更重道。” “道从心,有所信,有所依,才有所悟。” “那胖道人骗人是真,但说的却有道理。” “万般皆大道,不应拘泥一条。” “听到这,清秋有所顿悟,但迟迟不出手的原因,是因为还有事情未明。” “什么?” “院里菩萨能生长,殿内菩萨可摇头,实在让人好奇,或许,那胖道人也通晓这万般大道中的其中一条呢?” “……” 荆哲有些无语,憨憨傻,这道姑也绝没有聪明到哪里去! “什么大道?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障眼法?我倒是也想过,只不过一直未察端倪,所以才等了这么久。” “……” 荆哲被这憨道姑整服气了。 “仙姑啊,难不成你一辈子解不开这障眼法就要在这看一辈子吗?” “那…自然不会。” “既然如此,何不如早些出手,不再继续让人上当受骗呢?” 静默片刻,叹了口气,清秋道:“你说得对,终究是我迷了心,现在就去——” 或许是想到胖道士他们正在后院行那苟且之事,清秋临时改口,“算了,还是等明天早上再去吧!” 看了看大坑里那两麻袋的银子,正所谓有钱不拿是傻子,荆哲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仙姑,你出门历练,定是单枪匹马,孑然一身吧?” 清秋点头。 “那这么多银子,仙姑肯定不会要吧?” 清秋继续点头。 “既然仙姑不要,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总算没有白瞎刚才那么忙活,尤其还要谢谢那妖女送了一个麻袋给他,好人呐! “等等…我说不要,是想把这些银子再返还给他们的主人,你私自拿去算怎么回事?” “肯定不能返还呀!” 荆哲又开始忽悠:“你在这边呆了那么久想来也看到了,来这里供奉的人非富即贵,之前那道士有一点说的不错,祈福不过是心有所盼,有所信,有所依而已。若是现在把钱给了他们,岂不是打碎他们的信仰?跟失去钱相比,失去信仰不是更可怕?” 阴影下的清秋思忖良久,再次点头。 …… “好,既然如此,那在下笑纳了!” 荆哲跳进大坑,眼睛已经乐的眯成一道缝。 上千两的银子,白拿啊! 不高兴那是傻子! 这次,清秋却摇了摇头。 “无论是青云门,还是其他各大门派,想立足江湖,少不了各种花销。当初开道观之时,香火钱便是门里的一项进账——当然,我们跟胖道人不一样,我们的香火钱都用来买香火了,每人挣的不多,但因为人数多,还比较可观。” “但自从道观被取消之后,门里进账一下少了许多,现在的青云门也像其他门派一样,开办些其他产业,赚些银子供门人用。” “仙姑,说那么多,你倒是要不要?” 清秋说的话荆哲没听进多少,皱眉问道。 “这些人打着我们青云门的旗号敛来的钱财,自然要归我们青云门了!” 清秋看了荆哲一眼,心想自己不要也是被他独吞下去,那为何不要? “那么多银子”,荆哲指了指两个大麻袋,“你一个人不好拿吧?” “没事,这不是还有你吗?” “……” 半晌,荆哲才道:“仙姑,我可没说帮你。” “但我救了你。” 瞥他一眼,又补充道:“仇芊芊身为通天阙内最得意的弟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睚眦必报,她既然觉得你…偷看了他,自然不会放过你。” “咳咳,不是偷看,是正大光明的看!” “这个我不管,反正她若是想杀你,在京州城内肯定不会动手,因为安国律法规定,各大门派在京州城内不能随便打架伤人,她若杀你,只会在通往京州的路上动手!” 说完,又看向他:“所以,你帮不帮?” “那个…反正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带两个大麻袋确实不方便,我就帮你运进京州城吧!不过提前说明啊,这倒不是怕了那个叫什么仇芊芊的,纯属是我心好!” “仇芊芊说的很对。” 清秋转过身子,“你这人本事没有多少,脸皮倒是挺厚的。” “……” “明天一早,等卯时天亮,我便过来揭穿他们,至于后面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对了,把银子先搬到马车上,明天一起回京州!” 说完,身子一跃便上了道观院墙,飞走了。 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看着坑里的两大麻袋银子,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知还要晕多久的憨憨,荆哲表示十分受伤。 早知如此,今晚就不该出来! …… 当荆哲一个人把两袋银子拖到马车上,然后又把沉的跟猪一样的憨憨拖到后院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累虚脱了。 艰难的把憨憨拉到门口,这时,张筱妤的房门开了,她从里面探出头来,一脸好奇的盯着荆哲看。 荆哲把憨憨倚在墙上,自己也累瘫在地。 “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还不睡?” 喘着粗气问道。 “你们一直不回来,那边又总是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我哪里敢睡?” 张筱妤捏着衣服,红脸说道。 荆哲竖耳去听,果然,炮火连天声依旧此起彼伏,不得不佩服这些假道士,体力是真牛逼! 然后又指了指憨憨:“他怎么了?” “没事,摔了一跤,晕了而已。” 荆哲不想把今天晚上两个人被一个姑娘爆锤一顿的丢人事情说出来,“正好,你帮我一起把他扶进去吧!” “哦。” 张筱妤乖巧答应一声,两个人便合力将憨憨给拖了进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憨憨扶到床上,下一刻,憨憨睁开了眼。 “少寨主,俺怎么在这?” “我去你大爷啊!” 二话不说,荆哲一脚就招呼上去。 “……” ———— 第一一九章 辩论鬼才 “不好了!” “银子被人拿跑了!” “大哥快点出来看看啊!” 天刚破晓,门外就传来喊叫声。 荆哲推门出去,就见一个小道士从前院跑过来,站在隔壁厢房门外喊叫。 不多会,胖道士及其他小道士们皆是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银子怎么被人拿跑了?” 胖道士边系纽扣边问道。 “菩萨…菩萨身下被刨了个大坑,里面的银子都不见了!” “什么?” 胖道士大惊,夺步跑了出去,小道士们紧随其后。 荆哲让憨憨留下护着张筱妤,自己慢悠悠的跟了上去,道士们走的太急,房门都顾不得关,揉眼起身的少妇们顿时春光外泄,但看到荆哲的相貌后,并没有遮掩的意思,反而眼冒欲火。 擦,rbq! 荆哲赶紧跑走了。 此时,以胖道士为首,众人围在大坑前,面色严肃而愤怒。 “到底是谁干的?” 一群道士的目光就朝荆哲看来。 毕竟,昨晚道观里只有他一个外人,他的嫌疑最大。 “是我。” 这时,熟悉而好听的声音响起。 随后,清秋便从院墙上面飞了进来,落在胖道士他们面前。 有门不走,偏偏飞进来,要不要那么拽? 想到被她“讹”去的银子,荆哲就上火。 但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却直接愣了! 荆哲敢发誓无论前生还是今世都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道姑,她的容貌就连漫画、动漫或者游戏里都画不出! 她安静地站在青云菩萨雕像前,那精致的容颜清丽脱俗,神情恬淡安静,美眸清澈如水。 眉目如画,顾盼生辉,明明跟她之间还隔着那么多道士,荆哲却恍惚间觉得周围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只有她一个人遗世而独立。 事实上除了荆哲之外,就连胖道士他们也都看呆了,毕竟跟他们交欢的那些少妇若是与眼前的仙姑相比——呸,一个是土鸡,一个是凤凰,毫无对比可能! 再看她身上的道袍,昨天晚上天色昏暗,她又站在阴影中,荆哲只觉得是一身跟胖道士他们一样的天青色道袍,但现在看来又极为不同。 她身上的道袍属于八卦织绣,天青色的衣袍底料和天蓝色的爻卦纹理相间,紧致修身,她的好身材在道袍的映衬下一览无余。 这时一阵风吹过,风吹起她的道袍下摆,下面是素白的内衬长裤,连着道靴,或许穿在其他人身上就是一件普通道袍,但配着她完美无瑕的体态和气质,忽然就有了一种服装秀的意味。 素色道巾将她的头发整齐地挽成了道姑髻,身后秀发随着道巾披散,袖如流云,更衬出了几分出尘之意。 还说自己不是仙姑,你比仙姑可仙多了! 因为她的手上提着昨天那把长剑,才稍微把道家之味冲淡一些,让这圣洁出尘的气质中,更显出了几分英气。 荆哲的视线最落在她的胸口——绣着的“青”字上面,心想这应该就是青云门独一无二的标志,胖道士就算山寨也不敢将这“青”字给绣上,可见他心里对青云门还是忌惮的。 …… 荆哲在打量清秋时,胖道士众人也在打量。 但他们的心情就不那么轻松了。 清秋的装扮加上她从道观外飞来的身手,无疑不在彰显着她青云门门徒的身份,此刻已经忘了银子被盗的事情,面色凝重。 过了一会儿,他才调整过来,盯着清秋,沉声问道:“不知仙姑如何称呼?” “青云门,清秋。若是再叫我仙姑,那便可以尝尝我手中青天剑的滋味!”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清秋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扫了荆哲一眼。 荆哲把头别到一边。 听不到!看不到!我就叫! 胖道士等人显然没有他这样的特权,马上又改口道:“原来是青云门女侠!刚才女侠承认偷走了我们的银子,不知为何?” “偷?” 清秋冷笑一声,“若是偷的话,我会告诉你?我是拿,而且拿的光明正大!” “……” 旁边的荆哲看的满眼冒星:帅啊! 而清秋如此直白和坦然的回答,竟让胖道士无言以对。 对方很明显摆着一副“就是我做的,不服你来打我”的嚣张态度,最关键的是,他还真不敢跟她动手,想了想,决定还是讲道理。 “女侠身为青云门门徒,做的自该是行侠仗义之事,这银子明明是在我们修建的青云菩萨雕像下,你拿了我们的东西,不就是偷的?” “呵呵,既然是打着本门名号的青云菩萨,身下的银子自然归属本门!我没追究你冒充青云门的事情,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清秋冷哼一声。 “你们青云门?女侠,你搞错了吧?” 胖道士指了指大殿上的“青云”二字,“我们这是青云道观,跟你们青云门没有关系啊!” “……” 连荆哲听了都开始佩服,这胖道士真是辩论鬼才啊,这话都说得出来,但是大门上的“青云门”三个大字,他真当别人瞎吗? 果不其然,清秋也这么问道:“你们道观大门之上明明刻着我们青云门三字,这又作何解释?” 胖道士听完更是大笑:“我们道观叫做青云,青云道观的大门叫什么?自然是青云——门了!” “……” 这解释…完美! 青云道观里有个青云(大)门不过分吧? 青云道观里有个青云菩萨也不过分吧? 这波解释,荆哲给他一百零一分! 那一分是替此刻正蹙眉懵逼中的清秋给的,她长这么大,怕是也没遇到过如此令人头疼的场面吧? 今天倒是给她求剑问道的路上,上了一课! ———— 第一二〇章 谁挖的坑谁填呗 清秋行走江湖多年,确实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问题。 青云观大门…叫青云[门],似乎没啥毛病啊? 本来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出来亮个相,对面的假道士落荒而逃,她也乐得清静。 但不成想她却被问住了,连动手打个人似乎都没了理由。 沉思片刻,她眼神一亮。 我想打人,哪里需要理由? 遂目光一冷:“身为青云门徒,行走江湖最看不惯的便是尔等骗钱骗色之辈,今日遇到,要么你们自行离去,要么等我动手,你们挑一个吧!” “……” 女人发起飙来,确实没有道理可言。 胖道士强作镇定,“不知女侠说的骗财骗色又是何故?后院厢房确实有些女子借宿,但她们全是自愿,若是不信,女侠大可问问!” 那些少妇在清秋眼中比青楼中的女子更为不堪,她才不想自降身价与她们有任何交集,遂改口道:“骗色不说,骗钱总是有的!” “骗钱?” 胖道士哈哈一笑:“我们道观里供奉的这青云菩萨可有通天之能,老百姓过来烧香拜佛供奉香火也纯属自愿,何来骗钱一说?” 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荆哲:“这位韩大师想来女侠也认识,可以问问他,我们的菩萨是不是能够生长?大殿中的菩萨是不是会摇头?难道这种通天之能也能作假不成?” “都是障眼法而已!” 清秋说完,指了指荆哲:“就是他说的!” 跟人讲道理好难啊,还是直接打一顿简单! 好不容易把锅甩到荆哲身上,清秋想着。 “韩大师,你说我们这是障眼法?” “难道不是?” 荆哲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青云菩萨座下莲花身前,指着大坑边上已经发了半指高嫩芽的零散黄豆,不屑道:“在放雕像前,先在地下撒入黄豆,等放上雕像,每日洒水,黄豆发芽,自然能把雕像顶起,是也不是?” “……” 胖道士沉默不语,似乎在想他怎么看穿他们把戏的,而清秋则好奇的往前走了两步,朝坑里一看,确实如此。 看荆哲的目光微变。 “这个…” 胖道士顿了一下,怒道:“就算这个有假,那大殿里会摇头点头的菩萨总不会有假吧?” “那就更简单了!” 说完,荆哲大步朝大殿里走去,清秋紧随其后,好奇心从未像现在一样强烈过。 他举起菩萨身边的铁棍,说道:“若是我没猜错,这铁棍一端是铁,另一端是磁石吧?而菩萨是铁石所铸,头像可摇晃,铁磁相吸,自然可以人为控制点头摇头!” 清秋听了,拿过铁棍去在菩萨头前晃动,铁棍在哪,菩萨便朝哪点头,离的近了,则直接被吸了上去,换了另一端则无济于事,大喜道:“果然是这样!” 这次,眼神更加明亮,似乎还有些疑惑。 从荆哲进道观开始,她便暗中观察,他似乎也没有跪拜、触碰过雕像,为什么就能了解的那么详细呢? 若非他也致力于铲除这些假道士的话,真该以为他们是同伙了! 看来仇芊芊说的似乎也不全对,他不是一点本事没有…起码也是有一点点的吧! …… 被荆哲点出玄机,胖道士面如土色。 但是想到自己投入那么多,又是修建道观又是运送雕像,光准备工作都用了一年多,眼看到手的银子就要飞了,实在心有不甘! 朝身后的小道士们使了个眼色,小道士们马上会意,四散分开,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大刀,人手一把,将二人围拢住了。 胖道士冷笑:“今天若是不让我把银子带走,就算你是青云门的人,也别想走出这道门!” 财色迷人眼,恶向胆边生。 胖道士知道青云门的厉害,但想到现处荒郊野外,青云门总部又远在江陵,鞭长莫及。 自己就算把这两人都杀了,挖个坑埋了,谁又能知道? 至于清秋的武力值——他并没有算计在内,他们那么多人,难不成还奈何不了一个女人? “本还想放你一条生路,但是——” 话音刚落,清秋的身影在原地消失,荆哲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她出现在胖道士身边。 他分明听到了拔剑的声音,但是清秋手中的剑还安安稳稳插在剑鞘中。 只是…胖道士脖子上有一条细缝,血丝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荆哲顿时头皮发麻,第一次觉得看着憨憨的清秋原来也能如此骇人! “扑通!” 下一刻,胖道士倒在菩萨前。 清秋扫视其他人,“你们还打算要银子?” “扑通!” 所有人扔下手中大刀,皆跪倒在地,大喊“女侠饶命”! 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怎么打? 清秋面色不变,“把他带走,速速离开这里,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绝不手软!” “谢谢女侠!” 小道士们忙磕头答谢,拖着胖道士的尸体,屁滚尿流的离开了。 “其实本不想杀他。” 清秋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荆哲解释:“但是想到他能把那位年轻姑娘用迷药迷住,不是遇到你,那姑娘这一生怕是毁了,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杀了好。” “杀了好。” 荆哲点头,但脸瞬间又成了苦瓜相:“可是不该那么快让他们走呀!外面的大坑谁来填?” “填坑做什么?” “既然要让那些来此供奉的人有所信仰,自然不能让他们发现雕像的端倪,肯定要把这坑填好啊!” “嗯,好像是该这样。” 清秋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淡然道:“谁挖的坑谁填呗!” “……” ———— 第一二一章 会飞了不起吗? 荆哲自然不会傻到自己填坑,他准备去后院把憨憨叫来,这种活他最拿手了,理应让给他。 经过后院的时候,那些少妇已然穿戴整齐,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前面发生的事情她们还不知情。 每个人都显得端庄大方,可以想到,这些女人回家之后又成了温柔贤惠的人妻,只是可怜了她们背后那些头顶大草原、辛勤付出的男人。 这些荆哲自然不会操心,只是有些少妇颇为大胆,见他路过的时候还欲搭讪。 “公子…” “滚!” 或许是最看不惯这种女人,清秋直接骂道。 那些少妇心里有鬼,也不敢反驳,皆是落荒而逃。 跨过月亮门来到另一边,房门开着,憨憨坐在门外,张筱妤坐在屋里。 “憨憨,去把前边的坑填了!” “哦。” 憨憨听话的走了。 张筱妤听到荆哲的声音,高兴的跑了出来,就见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位女子。 “这位姐姐…好生漂亮。” 愣了一下,竟有些自惭形秽。 清秋只是点头,并未开口。 张筱妤又看了荆哲一眼,这才理解他为什么说自己“还行”… 这样的女人在他眼里才算漂亮吧? “阿坤公子,可以离开了吗?” 不知为何,心中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张筱妤轻声问道。 “嗯,这位…女侠是真正的青云门门徒,恰好路过,将那胖道士杀了,其他道士也跑了,咱们待会便能离开!” 当着其他人的面,荆哲没有叫清秋仙姑,一是为她留点面子,再就是,他被清秋刚才瞬间杀人的动作给吓到了。 rbq啊! “多谢女侠!” 原来他们也是刚遇到而已,不知为何,张筱妤的心情又舒缓过来。 …… 来到前院,憨憨已经把坑填好。 此时辰时已到,因为每天来供奉香火的人太多,来晚了就要排队等候,所以道观门外聚集了好多人,门一打开,众人蜂拥而入。 荆哲站在青云菩萨雕像前,将那些欲上前投递香火钱的人给拦了下来。 见荆哲身穿锦袍,除了长得好看些,跟来上香的人别无二致,众人还以为是他自己上了头柱香,便拦着不让他们上呢! 气势汹汹,若不是看他身边站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早就上去打他了! 荆哲毫不在意,见来的人已经足够多时,笑道:“今日过来,诸位就不觉得道观里有什么变化吗?” 众人四下打量,终于发现,之前菩萨身前定是站着许多小道士,将上完香火钱的人引着进入侧殿,再进大殿问道。 而今天,院子里一个小道士都没有,大殿的门也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会点头摇头的青云菩萨小雕像都清晰可见。 “道长们都去哪了?” 有人问道。 “在下乃青云门外室弟子”,又指了指默立在一旁的清秋:“这位是我师姐,乃我们门里的内室弟子!” “……” 平头老百姓里根本不清楚青云门里什么内室外室,倒是清秋的相貌惊艳到他们了,吵闹声也停止下来,看着清秋发呆。 艹,一群lsp! 心里暗骂一句,荆哲又道:“恰逢中秋临至,门里事务繁忙,所以把道观里众位道长都召集回门里去了!” “道长都回去了?” “那谁来指引我们求经问道?” “是啊!” 听到道观里没了道长,众人纷纷问道。 “诸位莫急!道长临走之前让我转告诸位,说是之前给菩萨的香火钱早已打动菩萨,不然菩萨也不会生长。所以从今以后,若是还有人来找菩萨祈福,上香磕头便可,香火钱就不必了!只要心诚,菩萨自有感知!” “不用香火钱了?” 众人念叨几句,脸上皆有喜色。 虽说来这里的人都家境富裕,但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之前每天来这里供奉香火,钱给少了菩萨就会摇头,再加上道长说要连续供奉七七四十九天,算下来给的可不少! 现在听到不用再给钱就能供奉,自然高兴! “诸位,现在便可进殿供奉!” 众人都心有牵挂,听完这句,在院子里拜完,全都跑进大殿里去了。 “搞定!” 荆哲笑道。 清秋看他一眼,“其实还是骗人。” 荆哲好想回她一句“u看uup,no看nobb”,但考虑到她手里的剑太利,只能笑道:“这怎么能是骗人?安国的道观寺庙多了去了,每天上香拜佛的人也多了去了,连皇帝陛下逢年过节都要祭拜,你能说是骗人?” 清秋撇了撇嘴,不再放声。 荆哲又让憨憨找来纸笔,用楷书工工整整写下四个大字。 心诚则灵。 贴在青云菩萨座下莲花的洞口上,谨防再有人往里投钱。 “阿坤公子,你这字写的真好!似乎…京州城里也再未见过有人能写出这手好字了!” 看着“心诚则灵”四字,张筱妤由衷道。 “一般一般吧!” 荆哲十分谦虚。 倒是清秋看他的眼神变得神采奕奕。 似乎他的本事,又加了一项… 安顿完最后的事宜,几人从道观里出来,准备返程。 荆哲跟张筱妤坐他们的马车,憨憨赶马,至于清秋,则骑了一匹白色骏马,青袍白马,相得益彰。 “你既然会飞,为什么要骑马呢?” 清秋跟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拉起缰绳,飞奔出去。 荆哲摸了摸鼻子,似乎也觉得自己问了个十分愚蠢的问题,就跟说“你会游泳怎么还坐船”一样沙雕。 看着清秋远去的身影,他嘟囔一句“会飞了不起吗?” 车头前面的憨憨回头看他一眼:“少寨主,确实了不起啊!这位女侠…很厉害,感觉比寨主都要厉害!” 妈的,她厉不厉害还用你这个全程装晕的憨憨来提醒我? “滚!看不到别人都跑出去了?还愣着干嘛,追呀!” “……” ———— 第一二二章 京州 清秋骑着马,速度慢慢缓了下来,马车不多会就追上了。 一马一车,前后行着。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鲜有行人,只有临近京州城墙的时候,人才逐渐多了起来。 荆哲从车窗探出脑袋去,发现京州城墙虽然模糊但终归出现在视野里。 遂好奇问道:“那个仇芊芊应该不在了吧?” 清秋似乎在想着什么,下意识答道:“她之前常驻京州,听说她们通天阙最近遇到些事情,她昨天晚上应该也只是路过那座道观,估计现在正着急赶往津西,哪里还会浪费时间回京州?” 荆哲愣了一下,然后怒了。 这道姑,明明知道仇芊芊不会再追来,却以保护他之名故意骗他帮忙运送银子! 现在的道姑,端的讨厌! “仙姑啊,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吧?” “咳咳。” 清秋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脸颊微红,咳嗽两声故作镇定:“我也只是猜测,通天阙里的人喜欢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她会不会跟来呢?” 一身道袍的清秋做了个无奈摊手的动作,模样十分卡哇伊。 但荆哲不为所动,抱着装银子的麻袋,扯着脖子说道:“我不管,这银子是我挖出来,是我装进麻袋,还是我拖上车的——甚至其中一个麻袋都是我的!我只要一袋,不过分吧?” “过分。” 清秋看着他,淡然道。 “我要是强要呢?” “我的青天剑,应该不会答应。” 说着,将她腰间那把叫做“青天”的长剑往外拔了拔,寒光闪耀,射的他眼疼。 “呵呵,我是开玩笑的。” 荆哲讪笑两声。 “我也是开玩笑的。” 说完,清秋把剑放了回去,嘴角上扬。 …… 又走了近一刻钟,就听马车外的憨憨喊了一声:“少寨主,到了!” 从彭州出来就奔着京州,结果被抓到邙山过了一月有余,从邙山出发,又走了十多日,终于到了京州城外。 本以为会很激动,但京州城近在眼前的时候,荆哲却出其的平静。 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高大、威严的城墙上雕刻的“京州”二字,荆哲立在风中,目光如炬。 “京州,我来了。” 城墙之外是一条四五米宽的护城河,河水淙淙流淌,并不湍急,想必这水应该不会太浅。 城门洞开着,行人来来往往,透过城门往里看,可以看见比雍州主城街道还要宽了一倍有余的大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清秋下马,张筱妤也从车上下来,四个人走着进了城门。 大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铺面很是繁华,还有沿街小贩朗声叫卖,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比雍州繁华了不止一点。 张筱妤看了清秋一眼,她对这个一言不合就拔剑的清丽女子多少有些畏惧,拉了拉荆哲,小声道:“现在…先去我家吗?” 纵使知道他是去自己家帮忙的,但说出这话总觉得十分羞涩,俏脸微红。 荆哲开口问道:“仙姑啊,这城也进了,咱们是不是该一拍两散——呸,分道扬镳了?” 清秋回头,若有若无的看着张筱妤还拉着他长袍下摆的手,冷冷道:“这么两大麻袋,你让我自己扛着吗?” “总不能一直跟着你吧?我档期也很紧的好不好?” 荆哲不满道。 “前面不远有一家钱庄,你把银子送到那里给我换成银票。” “得嘞!” 然后看向张筱妤,“张小姐家离这边远吗?” “还好,往西过两个街道,张家酒坊后面最大的那处宅子,便是我们家,很好找的。” “既然如此,那张小姐先回去吧,毕竟出来一天,家里也该着急了。等我忙完,就去找你!” “好…那筱妤便在家中等候公子!” 说完,张筱妤一步三回头的往西面走了。 “人都走了,还看。” 清秋在前面嘟囔一句,荆哲才回过头来,也不搭理她,招呼憨憨跟着往前。 不多会,“兴隆钱庄”的牌匾便出现在眼前。 钱庄里人不多,所以当憨憨把两个麻袋扔在地上的时候,马上引来了钱庄伙计的注意。 伙计不知道麻袋里是什么,但却知道憨憨只是个跟班,正主是后面的荆哲。 “这位公子,不知要做些什么生意?” “把这些银子给我换成银票!” 荆哲指了指麻袋。 “这些…都是银子?” 看到荆哲点头,伙计过去把麻袋打开,里面果然全是银子,只不过银子大小不一,甚至还夹杂着些许铜币。 “不知这些一共多少呢?” 伙计又问道。 “这我哪知道?” 见伙计眼神古怪,似乎把他看成了小偷,荆哲忙又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就算我告诉你,你不也得数一遍?” 伙计点头,然后说道:“这些银子太多了,小的做不了主。公子稍等片刻,我去把我们掌柜找来!” 不多会,一位面相精干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大厅,扫了地上的麻袋一眼,对荆哲说道:“听说这位公子要将银子置换成银票?” “正是。” “那我得把规矩跟公子讲一下,我们兴隆钱庄是京州城内最大的钱庄,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置换银票除了要收百分之一的手续费,对银子的来路我们也是极为重视的。” “哦?掌柜的是怕我们的银子来路不正?” “呵呵,这可说不准。” 能在京州将钱庄生意做大,这掌柜的不仅有背景,而且更是老油条一根。 京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认识,不认识那也多少见过,面前的俊秀少年面生的很,肯定不是京州本地人。 钱庄大门敞开,只要有钱就能进,何时管过什么来路正不正?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多收些费用。 荆哲人精一样的人物,怎能听不出来? 这些银子不是他的,换多换少其实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被人明讹,他心里不舒服。 于是朝门外喊道:“仙姑啊,有人说你的银子来路不正,你管不管?” 仙姑? 听到这个奇怪的称呼,掌柜的和伙计皆都朝门外看去。 ———— 第一二三章 驴掌柜,告辞! 看了荆哲一眼,清秋从门外走了进来。 刚才钱庄里的对话她也都听到了。 冷冷道:“你说我的银子来路不正?” “清…清秋女侠?” 掌柜的显然见过清秋,吓的都结巴了。 “我不知道这银子是您的呀!” 说着,又若有所思的看了荆哲一眼,尤其是他那句“仙姑”,清秋听了完全没反应啊! 他可知道,青云门已经放弃道观多年,也最烦别人以“道长”、“仙姑”之类的称呼他们的门人,一年之前,清秋跟着她师父来京州的时候就有人就曾叫过她仙姑。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个人被一脚踢飞很远… 不免又多看荆哲几眼。 “既然是仙姑的银子,自然没问题了!” 说完踢了伙计一脚,“这么没眼力见?女侠来了还不赶紧上座?还不赶紧上好茶?还不赶紧派人清点银子兑换银票?” “……” 伙计被问蒙了,一时不知到底该先做什么。 然后又被踢了一脚,马上开窍,去后面招呼人去了。 旁边的荆哲看着这一幕有些羡慕。 或许,这就是大佬吧? 而清秋面无表情,“你刚才说你们这里的置换比例是多少?” “哎呀,女侠能来我们钱庄是我们的荣幸,哪里还敢收置换费?” 掌柜的陪着笑脸,跟刚才判若两人,跪舔的太过明显,让人恶心。 刚才还空落落的钱庄大厅,不多会就挤满了伙计,效率也变得超高,才喝了一碗茶,银子就点好了,一共三千一百二十多两。 不得不佩服,京州人民还是有钱任性,一天能给那俩菩萨上一百多两的香火钱,但最惨的还是胖道士,错过了那么一大笔钱,若是他泉下有知,估计能暴走。 掌柜的十分大方,四舍五入,给了三千二百两银票,清秋接过银票,二话不说,径直离开。 略显尴尬的掌柜又对荆哲拱手,“公子,刚才的事情还望您莫要见怪,鄙人姓马,以后若有用得着我马某人的地方,公子尽管开口!” 荆哲同样对他抱拳,一脸认真。 “驴掌柜,告辞!” “……” …… 出了钱庄,就是道别的时候了。 “仙姑,咱们就此别过吧!” 荆哲对清秋拱手,转身就要走。 一两银子都不给我,懒得看你。 “慢着。” 荆哲回头,“银子都帮你拉来换了,你好歹也是青云门的人,可莫要说话不算数啊!” 清秋瞪他一眼,“你觉得我像那种人?” “嗯,很像。” 荆哲点头。 “……” 片刻后,清秋取出二百两银票,递了过来。 “给你。” 荆哲连看都不看,接过来塞进衣服里,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可不会谢你,这是我应得的辛苦费!” “……” 清秋盯着他的背影又看了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 荆哲打算先去张筱妤家看看。 走到街上,突然看到一群人争相奔跑,全都围在街道尽头,不知在看什么,其他人也朝那边跑去。 只不过里面的人实在太多,后面的人挤不进去,只能翘脚往里看,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荆哲十分好奇,走到人群外围,随便拉了一人问道:“兄台,不知前面这是?” 那人回头看他一眼,“会考榜单出了!” 说完又往里面挤。 荆哲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又很感慨。 当时被抓上邙山之时,他还打着替荆文茂完成遗愿的幌子说是进京参加会考,当然了,他当时也确实想着参考,毕竟他二姐是丞相之女,让他走个后门没难度吧? 只是没想到这一路上兜兜转转,到了京州会考成绩都出来了,只能自嘲笑笑。 他没有参考,京州城里也没有朋友,自然没有去看的必要,转身欲走。 这时,有人被簇拥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陈兄,恭喜啊!” “我就说嘛,以陈兄之才,拿下这会考第一不在话下!” “陈兄日后发达了,可莫要忘了我们!” “呵呵,怎么会呢?” “……” 听到这句话,荆哲停了下来。 这声音…好熟悉! 回头一看,果然是他! 此时,人群中的焦点、一脸春风得意的男子正是曾经的雍州第一才子、现在的雍州第二才子陈剑南! 接下来便听陈剑南谦虚道:“诸位捧杀了!这会考第一只是开始,等进宫面圣之后,若能得陛下赏识,诸位再向陈某道喜不迟!” 据荆哲所知,因为安国皇帝对诗词的喜爱,使得安国文风鼎盛,有好多才子竟能凭一首好诗进宫面圣,若是表现良好,捞个一官半职也并非难事,因此京州每年的诗会都格外热闹,安国各地才子都会大显身手。 而安国的考试跟荆哲那个时代也略有不同,乡试、会试、殿试也存在,但那纯粹是为朝廷选拔治国之才。 除了这些,还有会考。 会考时间在每年的中秋节之前,会考第一跟中秋诗会的头名一同进宫面圣。 而这会考内容,则更偏向于诗词,这也是当初荆哲想要参加会考的原因,写写诗词对他来说并不难。 只是没想到连陈剑南这种水货都能拿会考第一,看来京州才子也不过尔尔嘛! “陈兄大才,却又如此谦虚,实在是我辈读书人之楷模啊!” “可不是嘛,陈兄虽是雍州人,但陈兄的名头京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以陈兄的才学,被陛下赏识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听说陈兄跟丞相家是远亲,还有意结亲,现在陈兄又拿了会考第一,成为丞相府的乘龙快婿指日可待呀!到时候,我等还得靠陈兄提挈呀!” “是呀是呀!” 陈剑南摆手谦虚,但脸却笑成了一朵花,或许,众人说的便是他心中所想。 倒是一旁看戏的荆哲,听到他们说丞相府的乘龙快婿时,拳头握紧! ———— 第一二四章 祝舍人 “快看,是祝舍人的座驾!” 突然,人群外有人喊道。 众人寻声望去,果然看到从街道一头驶过来一辆马车,因为街道上行人太多的缘故,马车速度不快,车身幕布上那个“祝”字格外耀眼。 待马车越来越近,众人推着陈剑南往外走。 “陈兄,会考刚拿了第一,还不快点去跟祝舍人报个喜?” “是啊,陈兄跟祝舍人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以陈兄之才,若再有丞相府助力,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祝舍人也是惜才之人,若是听说陈兄拿了会考第一定会欢喜非常吧?” 在众人怂恿下,春风得意的陈剑南笑笑:“那在下就过去了?” “去吧去吧!” 众人摆手。 看着这一幕,荆哲十分疑惑。 听这意思,祝舍人是他二姐? 可这名字…太难听了吧? 他明明记得二姐小名叫宁宁来着… 遂又拉了一人问道:“敢问兄台,这位祝舍人是何许人呀?” “祝舍人都不知道?” 那人扬眉看他一眼,“那可是当今丞相之女,祝馨宁祝舍人…” “……” 经过别人一番讲解,荆哲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二姐叫做祝馨宁,舍人是她的官职,全称是中书舍人。 这虽然只是个正五品的官职,却要负责中书省最重要的诏令起草工作,同时还要兼负起丞相会议以及批阅文书的记录事务,说白了,相当于丞相的秘书。 承担此职不仅需要较高的文学才能,也要有较好的政治才干,因此安国十分重视中书舍人一职,其被视为文学之士能担任的最高职务。 按理来说,女人为官,多是辅佐于后宫,像祝馨宁能担任此职,除了她作为丞相的爹举贤不避亲之外,还多依托于她从小就展现出来的老练处事方式和政治头脑。 在场的读书人甚至都觉得,哪怕她不是丞相之女,担任此职也是绰绰有余,更有甚者,则觉得祝馨宁以后肯定能够官拜丞相,辅佐安国皇室于左右。 言谈之中,充满了对祝馨宁的敬畏! 听完之后,荆哲不仅感慨,本以为二姐的丞相父亲厉害,没想到他二姐自身实力同样雄厚,这条大腿,愈发的粗了… …… 此时,陈剑南已经施施然来到路中间,街道两旁,刚才看榜的读书人和另一侧的小贩市民都对他注目而望。 陈剑南本人则一脸温煦,再加上他本身就长得一表人才,微风吹起他的衣袍,好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才子! 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也很满意,微微颔首,笑看着迎面而来的马车。 马车愈来愈近,车夫看到有人立在街道中央挡着他们的去路,拉起缰绳,长喊一声。 “吁!” 马车缓缓降速,在陈剑南身前停了下来。 陈剑南一身锦袍、气质脱俗,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寻常人不敢得罪,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问一句“不知公子挡在这里所为何事”。 但车里坐着什么人? 那可是当今丞相之女、安国唯一一个担任男性官职的祝舍人,车夫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连车都没下,挑了陈剑南一眼,冷声问道。 “前方何人?” 陈剑南拱手作揖,恭敬道:“鄙人陈剑南,家父乃雍州陈国忠。” “所为何事?” “雍州陈家跟京州祝家乃是远亲,在下这次进京一是参加会考,二便是拜访祝伯父,顺便看一下多年未见的馨宁表妹!” 会考第一的事情,陈剑南刻意没提,一是显得谦虚,另外在他的预想中,他既然说了来参加会考,而今天恰好是放榜日,马车里的祝馨宁肯定会问考的如何。 那时候他再一脸平静的说出“会考第一”,低调奢华老有内涵了呢! ——来自于一条强者的平平无奇装逼套路。 果然,车夫听了他的话,不再言语。 若是遇到什么尚书、学士、御史、太尉家之类的公子哥拦路的话,他都不需请示,自己就打发了,毕竟无论他们官多大,肯定都没有他们老爷的官大。 但面前这人却是老爷家的亲戚…这属于家务事,不是他这个下人能插手的,所以缄默不语,等待小姐定夺。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陈剑南很激动。 他在心里盘算着祝馨宁的出场方式,又在规划着自己接下来的表现套路,以求完美。 比他还要激动的当属周围的吃瓜群众了。 若说京州城内有那么一个女子让人敬畏而又憧憬的话,非祝馨宁莫属。 她父亲是当今丞相,自己又是中书舍人,更重要的是,她拥有天仙般的容颜,只看一眼,便让人流连忘返,终生难忘。 之前的时候,祝馨宁时常参加诗会露面,大家还能一睹芳容,各**藉,但自从她做了中书舍人,每日奔波于朝堂之上,事务繁忙,诗会已经鲜有参加。 众人再想见她一面,难如登天。 今天恰好有机会,陈剑南将她拦住,再加上表哥这层关系,祝馨宁应当露面了吧? 在众人千呼万唤中,马车门帘被掀开一角,一个扎着丫鬟发鬓的小丫头伸出脑袋,扫了陈剑南一眼,随后又把目光移开。 对前面的车夫说道:“小姐上了一天朝,已经很累了,快点回府歇着吧!” “好嘞!小姐坐好,咱们马上就走!” 待丫鬟把脑袋缩回去,车夫抬手扬鞭,神色早没了刚才的客气——小姐明显不想搭理这人,自己还给他好脸作甚? “这位公子,赶紧让开吧!” “马蹄无眼,踩了公子可就不好了!” “驾!” 马鞭扬起落下,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陈剑南终究不敢以血肉之躯阻挡马车,踉跄两步,赶紧挪到侧边,眼睁睁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消失在街道尽头,一脸失魂落魄。 旁边众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不知说着什么。 ———— 第一二五章 阿猫阿狗 陈剑南一人站在街中,神情落寞。 但吹出去的牛逼,哭着也要吹完。 已经被祝馨宁打了脸,他可不想再被这群京州书生们打脸。 走回人群中间,故作镇定道:“呵呵,表妹她应该是…没听到吧…”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听到了,距离陈剑南更近的祝馨宁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 或许也觉得这话太假,陈剑南讪讪一笑,“也可能是…阔别多年,表妹一时间未认出我来,所以才没有下车…呵呵,这很常见吧?” “是呀是呀,很常见!” 众人忙附和说道。 陈剑南点点头,但很想哭。 这太尼玛丢人了! 见他神色不对,则有人安慰道:“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跟丞相府是远亲,这来了京州怎么不先去拜访一番呢?” “可不是嘛,若是提前去了,祝舍人又怎么会认不出你来?” 听着众人劝解,陈剑南自己都有点信了。 点点头,郑重道:“诸位说的对,我打算现在就去丞相府拜访伯父!” 两家本就有旧,他长相又不错,再加上刚拿到会考第一,信心还是蛮足的。 但有人却提出异议:“我倒是觉得,这个节骨眼上,陈兄最好不要去丞相府,以免被人说了闲话!” “哦?此话怎讲?” 众人疑惑。 “难道你们没听说?因为今年宋公子要参加中秋诗会,所以陛下对这次诗会也相当重视,并且钦点祝舍人负责诗会评选和最后入宫面圣事宜,若是陈兄这个时候去找祝舍人,让别人听到该如何想?” “既然如此,那刚才祝舍人不下车来见陈兄便好理解了,肯定也是为了避嫌!” “对,想来就是如此!” 众人再次附和。 宋公子乃翰林大学士宋百郓的独子,从小便展示出诗词方面的天赋,也曾夺过很多诗会的头筹,只是最近几年一直闭门深造,鲜有露面。 这次却放言参加中秋诗会,想来志在必得,已经做好了入官为仕的准备。 陈剑南听完,内心苦笑连连。 会考第一跟诗会头名一起进宫,虽说存在两人都被皇帝赏识的可能,但在宋基茂的映衬下,他想出彩的概率太低! 遂说道:“多谢兄台提醒!这么说的话,在下确实不能去丞相府拜访了,等中秋诗会结束,再去也不迟!” 众人听了,纷纷称赞。 “诸位,陈某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陈剑南拒绝了众人想为他庆功的打算,而是一人离开,准备买些贵重而又上档次的礼品。 避嫌? 傻子才避呢! 对手如此强劲,而他身边明明有条大粗腿,脑子有坑才不抱呢! 想到这,他的脚步更快了。 …… 荆哲可没有功夫听这群人扯淡。 自从祝馨宁的马车出现,他的魂就被勾走了,人也跟着马车往前走着。 因为是在城里行驶,沿街巷道时不时还会有市民出现,马车的速度更慢了,快走两步便能并驾齐驱。 荆哲来到马车一旁,正在盘算如何开口。 正如刚才那些人所说,祝馨宁小的时候性格便沉稳内敛,又因为那时她扮演着大姐的角色,虽然也很疼爱他,但荆哲骨子里却有些怕她。 这么多年没见,再加上她现在身居高位,一时间荆哲竟有些发怵。 “小姐,刚才那人…香薷似乎听老爷提起过。” 听到车里传来声音,荆哲便不着急了,身子往车身靠了靠,猥琐偷听。 “陈家确实是祝家远亲,那个陈剑南,也确实是我表哥。” 清脆好听的嗓音,却威严十足。 “那小姐为何不下车相认呢?” 车里的小丫鬟有些好奇道。 “近十年不曾走动的远亲,上次见这位表哥的时候也是四五年前了,哪还有多少感情呢?再说,刚才听说他参加了这次会考,这个时间来找我,多有所求,为何要见他?” 声音清冷许多,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车外的荆哲听了,不禁打了个冷颤,有些情愫无法言说。 “说的也是,小姐现在这么有名,打着亲戚名号想要攀高枝的阿猫阿狗太多了,这种人,果然不能给他好脸!” 小丫鬟赞成道。 祝馨宁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大抵也就是这样了。宫里事务繁忙,陛下又让我负责诗会以及后续事宜,忙的不可开交,以后再有这种多年都不曾见过的远亲来的话,香薷你就替我回绝了吧!” “好的!既然小姐说了,以后这些阿猫阿狗就别想再扰小姐清净了!” “……” 车里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进了荆哲耳朵。 阿猫阿狗… 有所求、攀高枝… 多年不曾见过的远亲… 这些话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荆哲脸上,似乎她们说的就是他一样。 他不仅是多年未见,他是十二年都没跟祝馨宁见过,而且联系都不曾有,属于见面不相识那种陌路人! 面对近在咫尺的二姐,莫名生出的距离感让他犹豫了。 他虽想着抱大腿,却不想被人看不起。 她既然这么说了,心里肯定万分抵触靠着她来上位的亲戚吧? 比如,他。 若是再厚着脸皮上去,不仅讨人嫌,连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先混出一点名堂,再来认亲便是! 打定主意,荆哲不再仿徨。 “喂,你是谁?在这鬼鬼祟祟作甚?” 这时,车夫发现他一直尾随,出声质询。 荆哲不敢放声,转身便跑。 “哎——这人!” 车夫摇了摇头,不再去管。 而祝馨宁却是罕见的把头伸出窗外,望着快要消失在街道尽头的人影,不知为何,感觉心跳的厉害。 把头缩回来,才又对香薷说道:“但是,有一个人除外。” “谁呀,小姐?” “哲儿…” 说完,祝馨宁的眼神变得空洞,似是回忆… ———— 第一二六章 伯父息怒 跟祝馨宁擦肩而过,荆哲有些魂不守舍,就像曾经的信仰突然被人打破,心里空落落的。 “少寨主,咱们现在去哪?” 憨憨倒是没有察觉,大老远见荆哲过来,笑着上前问道。 “去张小姐家里看看吧!” 生活还要继续,自己混出一片天地又何尝不可?想到这里又浑身干劲。 按照张筱妤说的地址,他们绕过两条街,果然看到了随风飘摇的张家酒坊招牌。 单看规模,这张家酒坊上下两层,门面便是四间大平房,做个大些的酒楼都绰绰有余,更不用说酒坊了。 而且酒坊外面的街道十分繁华,沿街店家比比皆是,过往行人络绎不绝,在这个地方开店确实很难亏本。 这个晋王世子对张筱妤倒是“用情至深”,买了她家酒坊不曾改名,诚意满满,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张筱妤,碰到一般姑娘怕是早就从了他。 跟酒坊并排的地方有一处大宅子,大门微开一道小缝,荆哲凑头过去一看,便确定了这是张筱妤家。 此时,院子里站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满面通红,正在那骂骂咧咧。 “你一个姑娘家,夜不归宿,算怎么回事?” “说了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听不懂吗?” “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不说请楚别进屋!” 言语间充满了对女儿的担心。 这时,一个跟张筱妤面相有几分相似的妇人走了出来,拉着他劝道:“老爷莫要再骂了!这门外来来往往的都是路人,让人听到该笑话了!” “笑话?我张学先现在就是个笑话,让他们去笑好了!” “伯父息怒!” 这个时候,荆哲推门而入。 家里三个人同时看过来,除了张筱妤眼神中带着喜悦和丝丝羞涩外,其他二人满是疑惑。 “你是谁?” 张学先警惕的看着他。 走进门来,荆哲才发现这院子里到处都存放着酒坛,酒香气浓郁,而张学先明显喝了不少,人已微醺。 “伯父,我是张小姐朋友,阿坤。” 然后又笑道:“伯父莫要再担心责怪她,昨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的。” “……” 这话不说还好,张学先听完更担心了。 “你你…你小子昨天晚上跟我们家筱妤住在一起了?你你…我的刀呢?” 说着就开始弯腰寻找,把荆哲吓的够呛。 卧槽,这么暴躁的吗? 张夫人赶紧过来拉住他,“老爷勿怒,你不信这位公子,还不信咱们筱妤吗?筱妤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哪里会跟陌生人住在一起?” “伯母说的对!伯父莫要想歪,昨天晚上我们只是去道观祭拜,天色太晚,在道观借宿而已!” “真的吗?” “是啊爹,最近家里走霉运,女儿心有不忍,所以才去祈福!” 听了张筱妤的话,张学先这才松了口气。 道门重地,谅他不敢胡作非为。 但眉毛还是上扬,问道:“我怎么从没听筱妤说过,还有你这么个朋友?” “昨天晚上刚认识,伯父没听过也正常。” 张学先瞬间有种猪拱到家里来的危机感,看荆哲的眼神都不对了。 “呵呵,我当是什么人呢!告诉你,若是你也打我们家筱妤的主意,想都别想,赶紧滚!” 如此暴躁的老哥,穿越之后荆哲还是第一次见到。 别说他还不想拱他姑娘,以他的长相,就算真想拱又如何? “老爷别急,先听听筱妤怎么说!” 说着还略带歉意的看了荆哲一眼,“公子莫要生气,我们家老爷脾气不好,最近烦心事又多,还喝了酒,才会这样!” 荆哲点头,表示并不在意。 “爹,娘,我跟阿坤公子确实是昨天晚上才认识的,而且阿坤公子还救了女儿一命…” 于是,便把昨天晚上在道观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张夫人听完心有余悸,又同时感激的看了荆哲一眼,张学先也不再恶言相向,以他的脾气,这就算是表达感谢了。 “阿坤公子又能帮咱们酒坊东山再起,所以女儿才让他过来的…” “帮酒坊东山再起?” 张学先瞥了荆哲一眼,冷笑连连。 “我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能有什么办法?这位公子,你救了我女儿一命,我是要感谢你,但你若是打她主意,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老爷!” 张夫人一把拉住他,嗔怪道:“人家阿坤公子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不能帮你?再说了,咱们也没问过阿坤公子的家世年纪,你又怎么知道他跟咱们家筱妤不合适呢?我倒是觉得,这位阿坤公子就挺不错呢…” “……”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可这也太快了吧? 荆哲瞬间懵逼化。 张筱妤也羞红了脸,都不敢看荆哲一眼,跺脚道:“娘,你说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阿坤公子来这里是真的想帮咱们!” 荆哲赶紧接话:“是的,伯父伯母,在下确实有办法帮助酒坊!” 听他说完,张夫人竟有些淡淡的失落。 “怎么帮?” 自己经营酒坊二十余年都不曾想到办法,一个毛头小子张嘴便说能帮他,不是瞎说是什么? 张学先本来还想赶他走,但被张夫人拉着,他也不好再强硬,只能问了一句。 “既然是酒坊,自然还是要卖酒。” 荆哲说的风轻云淡,似乎已经运筹帷幄。 “滚,赶紧滚!” 但张学先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本来给了他一个机会,哪里想到他不但不珍惜,反而上来就装逼? “劳资卖了大半辈子酒,若是能卖掉,哪里还会沦落至此?你个毛头小子大言不惭,在我面前还敢吹嘘,赶紧滚吧!” 张学先说完,挣脱了张夫人的手,往前走着作势要把荆哲推出去。 荆哲不动声色,淡淡一笑。 “卖这种品质低劣的浊酒自然不行,但是,卖烈酒呢?” “……” ———— 第一二七章 结拜兄弟 若是原来,张学先听到有人把他们酒坊酿造出来的酒形容成“品质低劣”的话,定会暴跳如雷,跟他干上一架。 尤其是他越看越不顺眼的毛头小子。 但是他后面那句话,却让他发不出火来。 那…烈酒呢? 那还用说,烈酒可是蛮夷才有的好东西,而且产量极低,每年都会上供给安国,只有皇室成员才能喝到一些,弥足珍贵,可见一斑。 若是有烈酒的话,他们张家酒坊早就做成京州第一酒坊——不对,该是安国第一酒坊了,地位超然,哪里还会发生这次的事情? 他经营酒坊这么多年,自然也想过突破,烈酒便是他多年来的梦想。 可这烈酒又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他曾经派人酿造过数次,多加粮食多加酒曲少加水,酿造时间长些,但酿造出来的酒,度数并没有太高不说,关键是口感不好,成本还高了不少,多方算计之后,他只能忍痛割爱。 现在一个毛头小子当着他的面说烈酒,在他看来像是白日做梦一般。 而荆哲说完之后则一直观察张学先的反应,他虽然没有赞成,但却犹豫了,犹豫便说明此事有戏,遂决定趁热打铁。 “伯父,若是我说我会制造烈酒呢?” 张学先冷笑一声,“年轻人,我喝过的酒比你喝过的水都多,奉劝你一句,莫要说大话!” 荆哲笑笑:“伯父是不是不信?” “呵呵,别说是我了,你跟任何一个人说你会制造烈酒,怕是也没人会信!” “不瞒伯父说,这话我还真没跟别人说过!” 随后又凑近张学先,变得小心翼翼道:“伯父,我姐姐住在梁州,我曾去待过一段时间,见过一些蛮夷,所以…” 荆哲没有继续说下去,剩下的全靠张学先自己脑补。 梁州,比邻西疆。 而烈酒,恰是出自西疆蛮夷之手。 虽说他的话听着像是在吹牛逼,但看他的模样似乎又不太像,难不成,他在梁州的时候有什么奇遇,学到烈酒制作之法了? 脑补到这一层之后,张学先因为喝多了酒而发红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句句实话,不曾有假。” “空口无凭,怎么信你?” “等明天我把工具配齐,亲自给伯父演示一遍即可!”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为了筱妤?” 张学先盯着荆哲,眼神质疑。 若他说“是”,张学先马上就会赶他走。 自家女儿虽好,可他眼神不差,对面的少年模样丝毫不弱于他女儿,而且看他身着锦袍,想来家境也不差。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将烈酒制作之法这么绝密的东西告诉他呢? 接下来就见荆哲摇头,继续小声道:“其实,我跟晋王世子有些私人恩怨,我看不惯他,所以想给他个教训!” 听到这话,张学先思忖片刻,点头相信。 两人凑的近,说话声音又小,连张夫人和张筱妤都听不清楚。 张筱妤担心她爹别真动了手,遂伸手拉了拉她娘,张夫人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张筱妤低下头去,脸颊绯红。 “老爷,人家阿坤公子也是想帮咱们,你跟人好好说话,可莫要动粗!” 张夫人劝解道。 “瞎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跟荆哲沟通愉快的张学先回头不满的看了张夫人一眼,然后乐呵呵的勾起荆哲的肩膀,“我跟阿坤兄弟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阿坤兄弟,要不咱俩结拜吧!” “……” 卧槽,你姑娘比我都大,你哪来的脸跟我结拜啊? 旁边的张筱妤也被她爹的操作给秀到了,愣在那里不知该哭该笑。 张夫人一把将他拉了回来,气势威严,把张学先吓到了。 “你个老东西,是不是糊涂了?人家阿坤公子才多大年纪,能跟你做兄弟?” “我年纪也不大嘛…” 张学先还不服气,在那嘟嘟囔囔。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喝多了,头疼,得进屋睡觉!” 明显有些妻管严的张学先扶着脑袋遁走了。 张夫人这才转过身来,十分抱歉道:“阿坤公子,我家老爷酒后失言,你莫要放在心上,老身替他跟公子赔礼了。” 说完还对他作了个揖。 身为女人,张夫人岂能看不清自家女儿的心思?若是荆哲和张学先真的结拜成兄弟,他岂不是成了张筱妤的叔叔? 叔叔和侄女… 这简直有悖伦常啊! 张夫人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荆哲忙拱手回礼,笑道:“伯母言重了!伯父那是无心之言,倒是有些童言无忌的顽皮,小侄并未当真!” 张夫人这才放心,看着荆哲,这相貌,这谈吐,这穿着… 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入迷。 被这么一直盯着,荆哲倒是尴尬了。 “咳咳。” 为了保持矜持,张筱妤轻咳两声,算作提醒张夫人。 张夫人这才回过神来,但却未曾感觉半点尴尬,笑着对荆哲说道:“既然你不嫌弃,那伯母以后也不见外了!贤侄今年多大,家中还有何人,可曾婚配?” “娘!” 这次张筱妤无论如何也矜持不了了,赶忙上前拉了拉张夫人,小心瞥了荆哲一眼,脸颊早已绯红似霞! 她爹娘…实在是太丢脸了! “呵呵,你倒还不好意思了!” 张夫人笑了笑,儿女大事,他们自然是尊重女儿的,只要她不愿意,就算是晋王世子,他们家也敢拒绝,但若是女儿有意,做母亲的甘愿拉下脸皮也不会觉得难为情。 遂换了个话题。 “贤侄听口音不像是京州本地人吧?” 荆哲点头,“回伯母,我老家在彭州,今天刚到京州!” 刚到京州便来了自己家,这若是说对自家姑娘没点想法,她才不信呢! 张夫人看着荆哲,眼又眯了起来。 ———— 第一二八章 柿子 “贤侄在京州可曾有什么亲戚?” 荆哲想了想,然后摇头。 他二姐倒是在京州,但他现在却不想去找她了,自然不能说出来。 “那贤侄可曾想好住在哪?” 荆哲继续摇头,“刚进城,还没来得及找,等会出了门去找家客栈便是!” “哎呦,还找什么找,那多见外?” 张夫人拍了拍手,指着后面的厢房,“虽然酒坊卖了,可咱们家这宅子大的很,缺什么也不缺房间!既然叫我一声伯母,那就别去外面了,留下住在家里吧!” 红着脸的张筱妤刚想出声阻拦一下,然后愣在当场。 “那就有劳伯母了!” “哎呀,不辛苦!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收拾间房,铺床!” 张家酒坊还开着的时候,张家家境殷实,下人也有不少,但自从前段时间家里出了事,酒坊卖了,下人们自然也都辞退了,收拾房间铺床这种事只能亲自动手。 “娘,我去吧!” “不用,不是让你留下陪阿坤聊天么?” 说着,还对她眨了眨眼,含义不言自明,张筱妤大窘。 待张夫人离开,张筱妤平复下心情,看着荆哲质问道:“你怎么就留下了呢?” “我怎么不能留下?” “我是说——” 张筱妤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把他赶出去的合适理由。 他救了自己,又是来帮她们的,现在刚好没有住处,若是不让他住才不正常吧? 算了,只要能帮张家起死回生,住在她家又有何妨? 想通这些的张筱妤刚准备把荆哲让进前厅里坐下喝杯水歇歇脚,还没开口,大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街道上熙攘繁杂的路人说话声也随之传了进来。 …… 荆哲回头,就见一个身材矮胖,穿着亮黑色丝绸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相貌奇丑,但是眼中带笑,仿佛有种高人一等的气势,虽只是初见,但这人给荆哲的印象并不好,看着就不舒服。 进门之后,男人把门关上,同时把吵闹喧嚣声都关在了门外。 转过身来,他才看到站在张筱妤身边的荆哲,眼神一冷,眉头蹙了起来。 “筱妤,这是谁?” 荆哲的相貌让他有了一丝危机感。 “世子,跟你似乎没有关系吧?” 听到张筱妤的冷漠声音,男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晋王世子苏新平。 “筱妤,何必这么冷淡?” 苏新平笑了笑,“本世子实在不明白,那么多女子挤破了脑袋都想进晋王府,我都不曾给她们机会,为何你偏偏不同意呢?”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若是世子喜欢,去娶她们便是!” 张筱妤甚至不愿看他一眼,态度依旧冷漠。 “筱妤,你为何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说着,苏新平就走上前来,动作很快,作势想要抓张筱妤的手。 因为歪着头,张筱妤根本没有反应,眼看手就要被他抓住,这个时候,一道单薄的身影突然挡在她身前,此刻犹如高山,为她遮风挡雨。 眼睛湿润,抿着嘴,轻轻仰头。 “啪”的一声,咸猪手被荆哲一把拍掉,他用的力气很大,苏新平的手瞬间红了。 “你——到底是谁?” 苏新平咆哮道。 “我是谁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这个时候得罪晋王世子并不是个明智之举,但不知为何,看到他,肚子里就有一股火气,不发出来就憋得慌。 “你你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苏新平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 “知道啊”,荆哲拍拍手,“不就是个柿子吗?” 瞟他一眼,不屑道:“告诉你啊,我平时见到柿子,一巴掌就拍扁了,你运气已经很好了!” “你——找——死!” 苏新平咆哮出声。 这时,张筱妤像刚才的荆哲一样,挡在他身前,紧张道:“世子,这是我的远房表弟,今天刚到京州。若是顶撞了世子,还望世子莫要见怪!” 声音已不像之前那般冷冽,带着些求饶的意思,荆哲听了有些触动,同时暗道自己太冲动。 “原来是表弟呀!” 苏新平呵呵两声,“若是其他人,本世子只要喊一声,他今天就别想出这门!不过既然筱妤都求情了,那我今天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说完,还不忘含情脉脉的看张筱妤一眼:“筱妤,这便是本世子对你的心意!” 张筱妤眼神看向别处,充耳不闻。 苏新平对她的这个举动感到大为光火,再没了之前的耐心,眯眼冷笑,“你既然不想谈私事,那本世子就跟你谈些公事!实话跟你说,你们张家酒坊能有今天都是本世子一手所为,你爹是不是还想降价赔钱把酒处理掉?” “呵呵,不妨告诉你,只要本世子开一天酒坊,你觉得谁敢买你们家的?若是没有我的帮助,你们还能撑多久?”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那是我们家的事情,就不用劳烦世子替操心了!世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就请回吧!” 张筱妤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准备送客。 “哼,本世子倒要看看你以后求不求我!” 苏新平脸皮再厚也没脸继续赖在这里,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还恨恨的瞥了荆哲一眼,显然,他已经被记恨上了。 荆哲耸肩,表示无所谓,毕竟他来张家就是来搞这个柿子的。 待他离开,张筱妤赶紧关门,后背抵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荆哲走上前来,歉意道。 张筱妤笑着摇头,“你说了我想说却又不敢说的,听了很解气呢!再说,你就算不说,他也不见得会对我们家好!” 荆哲想想也是,然后开口安慰道:“你也莫要担心,我既然说了帮你们,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张筱妤点头,但又十分好奇:“你到底要怎么帮我们呢?是不是你跟爹说的就是这个?他听完之后都很高兴呢!” ———— 第一二九章 那你更要抓紧了 荆哲把制作烈酒的想法跟张筱妤说了。 张筱妤的表现跟她爹一模一样。 “你真的能制烈酒?” 荆哲耸肩,“当然能了,只不过现在还差些工具,我需要出去买。” “你对京州又不熟悉,要买什么,你告诉我就是了,我去帮你买!” 张筱妤自告奋勇。 荆哲笑着摇了摇头,“要买的东西太多,我带着憨憨出去便是,正好可以熟悉一下京州城。这些行李,还要麻烦张小姐帮我拿进去。” 说完,荆哲就带着憨憨出门去了。 前后脚的功夫,张夫人笑着走了出来,看到院里除了自家姑娘外再无他人,笑容逐渐凝固。 “阿坤公子呢?” “刚走。” “走了?” 张夫人的脸变得愤怒:“你这丫头,不是让你跟人家好好聊天来着?这才多大会功夫,怎么还聊走了?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把人家追回来?” 张筱妤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娘,心想到底谁才才是亲生的啊? 把手中的行李举了举,“他出去买东西了,追什么追呀?看,这是他留下的行李!” 张夫人这才转怒为笑,把行李接了过去。 同时不忘叮嘱女儿,“要我看呀,这阿坤公子很好,你可要把握住了!” “娘,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张筱妤红脸跺脚。 “嗯,那你更要抓紧了!” “……” …… 荆哲要买的东西其实比较简单,也就是大铁锅、大小缸和竹管而已,但他知道张家目前存的浊酒实在太多,若是在短时间内想都加工成烈酒的话,加工装置必须要准备足够多才行,需要的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 而张家现在家财空空,他问过张筱妤,她身上仅有的几十两私房钱都给了青云菩萨,现在身无分文,让她出来买的话,才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加尴尬。 京州城很大,也足够繁华,荆哲跟憨憨才走了一条街道而已,卖铁锅和大缸的店就看见了两三家,对比之后就买了下来,找人运回张家。 或许是因为晋王世子从张家出来负气离开,张家酒坊里的伙计对此啧啧称奇,此时正站在门口看着张家大门,不知说着什么。 荆哲拉着东西回来的时候,这些人更是指指点点,还有人胆子大些,跑过来问荆哲跟张家是什么关系,买这些铁锅大缸有什么用。 荆哲非常客气,直接让他们滚。 听张筱妤说张学先原来待他们不薄,只是不曾想酒坊一出事,他们就跑了,结果等苏新平接手张家酒坊之后,他们又都乐呵呵的跑回来了。 张学先听说之后很受伤,或许这也是他白天买醉的原因。 所以荆哲直接对他们说了“滚”。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墙头草了。 伙计们本来不满,但看到憨憨,马上偃旗息鼓,嘟嘟囔囔的目送荆哲进了张家。 看到荆哲这么快就去而复还,张夫人很是高兴,吩咐张筱妤端茶倒水,又带荆哲去看了他们的厢房。 荆哲谢过之后又让张夫人替他们找了一间柴房,把买来的家伙卸在里面,同时搭建了一个跟在雍州时差不多大小的烈酒制作装置。 接下来,便让憨憨动手,开始制作烈酒。 大概一两个时辰之后,日渐西斜。 此时的烈酒也已经制出了两坛多些,荆哲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这才放心。 “贤侄!” 这个时候,睡醒一觉的张学先推门进来。 头脑清醒的他跟刚才判若两人,眼睛也变得有神,进屋之后嗅了一下,大喜。 “好烈的酒气啊!” 看了稀奇古怪的装置一眼,指了指接在下面的两坛酒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烈酒?” “正是。” “味道如何?” 张学先搓着手,视线在酒坛上未曾离开。 “伯父尝尝便知!” 荆哲笑着给他倒了一碗递过去。 “好酒,咳咳,好烈的酒!” 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张学先实在没有想到这酒烈程度超过他的想象,仰着脖子一饮而尽,竟有些被呛到了。 脸颊红透,咳嗽两声,还是赞许说道。 “怎么又喝上了?” 这一幕恰好被进来叫他们吃饭的张夫人看到了,白了张学先一眼,嗔怪道:“这才刚起来多大会,怎么又喝上了?就不怕让阿坤笑话?” “这是烈酒!” 张学先指着酒碗激动道。 “什么酒你也不能这么喝!” “你…妇道人家,懂个什么?” 说着也不去管她,拉着荆哲道:“贤侄啊,有了你这烈酒,我们张家起死回生不在话下!你不只是我们家筱妤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们张家的救命恩人啊!” 被一个大男人拉着总不是太舒服,荆哲找机会把手抽走,讪笑两声,“伯父客气了,只不过接下来还需从长计议!” “好,咱们边吃边聊!” 说完,就在张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前厅。 桌上摆着四个极为简单的小菜,张夫人略带歉意:“贤侄,家里的光景你也看到了,周待不住,还望贤侄莫要见怪!” 荆哲笑着摇头,“伯母能留我们住下,阿坤已经感激不尽,哪里还会嫌弃?” 说完,又从衣服里掏了一百两银票出来,递给张夫人。 “这是?” “之前张小姐在道观里曾供奉的银子,我都替她拿了回来。” “哪有那么多?” 张筱妤自己供奉的银子自己心里清楚,最多也就五十两而已。 “还有这些天的住宿和吃饭费用,加起来这些差不多了。” “哪里用得着这些…” 张筱妤嘀咕道。 去外面找家好些的客栈吃饭住宿也用不了十两银子,这一下便多给了五十两。 “既然这样,那伯母就收下了。” “娘——” 张筱妤刚喊一声便被张夫人瞪了一眼,心里还在想这个傻姑娘,他留下银子,才会在这住的更安心,再说了,没有银子,想给他做些好吃的饭菜都没有办法。 有了这些银子,他跟张家也算有了联系。 ———— 第一三〇章 南齐三皇子 因为烈酒的事情,这顿饭吃的很是愉快。 “贤侄,既然这装置好用,家里空的房间还有五六间,明天多做些这种装置,一起制烈酒吧!” 荆哲点头,这也正是他的想法。 “贤侄,依你的估计,一天能制多少烈酒?” 荆哲想了想,说道:“从早到晚,四五十坛,应该差不多。” “四五十坛…” 张学先念叨两句,有些失落。 他现在可是亏损了上千两银子,一天只有四五十坛烈酒的话,何时才能把亏损填平?更别说挣钱了。 荆哲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笑道:“我听说京州城里的冰酒,一碗可是卖到了五百文?” 张学先点头。 “冰酒在京州可不是只有一家,尚能卖到如此高价,而只有依靠蛮夷上供才能喝到的烈酒,价格可不止这些吧?” 张学先眼神一亮,马上会意。 对比冰酒的价格,一碗烈酒卖一两银子甚至更高都不为过,那一坛烈酒岂不是能卖四五两? 一天就能挣三四百两银子,这么一想,张学先又抑制不住的激动,“既然如此,那咱们明天就开始制酒,后天我就出去卖!” 荆哲看着他摇了摇头,“这烈酒不着急卖。” “不着急卖?” 张学先就差把“我着急”说出来了。 “伯父稍安勿躁。晋王世子明显有意针对张家,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咱们,若是让他先知道了咱们会造烈酒,背地里用些手段,这烈酒还如何卖?” 张学先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同时又有些不甘:“那咱们该怎么办?” “若是伯父信得过我,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烈酒都是他做的,张学先也没有不信任他的道理,频频点头。 吃完饭,荆哲以“考察市场”为名,跟憨憨溜了出来,消失在京州的夜色里。 …… 话分两头。 荆哲到张筱妤家里的时候,安国朝堂上正进行着激烈的辩论。 金銮殿上,往常早在巳时就该结束的早朝已经延迟了几个时辰。 当今安国天子安帝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忧郁,朝堂之上声音嘈杂,文武百官正因某事吵的不可开交。 “陛下,臣认为南齐三皇子这次来京州的意图并不单是为了交流,他们是想借着交流之名重挫我安国文人武将的锐气,其心可诛!” 一个年轻的官员捧着奏折,上前说道。 朝堂上嘈杂的声音顿了一顿,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那年轻的御史,南齐三皇子携使臣来京州的意图大家心知肚明,用得着你在这装? 就这脑子还当御史? 回家种地去吧! “陛下,臣认为,这和亲办法倒是可取!南齐现在军力强盛,在我安国周临的四国里,他们的实力当属最强,这从最近他们跟越国在边境的一战就看的出来!”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片默然,南齐近些年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军队的战斗力,两个安国也怕是不及。 听了这话,众人更是心有余悸,若是把越国换成安国,能胜吗? 说话的老者看到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捋了捋灰白的胡须笑道:“南齐大皇子幼年夭折,二皇子体弱多病,只有三皇子最得南齐皇帝的偏爱。 听说这南齐三皇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在诗词方面的造诣更高,弱冠之年就在南齐难有对手,近几年更是研习兵法,南齐对外征战都是他在坐镇,才会屡战屡胜!”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道:“而且听说这三皇子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若是公主真的嫁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 “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旁边一人粗鲁的打断了—— “姓白的,你是不是南齐三皇子的说客?若是他这么好的话,你把你姑娘嫁过去呀?哎呦,我忘了,你个老鸟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没想到单纯的朝堂之争,瞬间变成了人身攻击,那胡须灰白的老者用发抖的手指着说话的粗犷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陛下!” 他想了想,跟这等荒野莽夫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向安帝求救。 “白爱卿,你先退下吧……” 那长须老者也不再说话,看了怼他的男人一眼,冷“哼”一声,退了回去。 “祝爱卿,你有何建议?”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位中年男人,正是当今丞相祝同,拱手作揖,款款而谈。 “陛下,从古至今,纵观诸国之事,没有哪一个国家是通过和亲来得到盛世的。和亲能缓和多久的国事?一年?两年?那八年十年之后呢?和亲只是办法,而不是目的,换来的只是短暂的安宁而已!还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祝同的身份不低,话音刚落,就得到了朝堂上近半数人的回应。 “不错!” 安帝似乎就在等这个回答,看了祝同一眼,眼神中满是欣慰。 之前那位姓白的老者叫做白清源,乃安国太傅,此时又站了出来:“陛下,祝丞相说的道理老臣也懂,但诸位有没有想过,若是不和亲的话,连短暂的安宁都没有呀!” 安帝蹙着眉头,有些不悦,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自责。 那可是他最疼爱的独女呀! 他虽为人父,可更是一国君主,他不能仅仅为了自己考虑,而是要为了天下苍生考虑! 身为父亲,却要拿女儿的幸福来换百姓的安居乐业,他的痛无人能够体会。 见安帝犹豫,白清源又出来说道:“陛下,南齐现在国力强劲,跟越国打完之后,养精蓄锐,大有北上的趋势,犹豫不得啊!” “朕知道了!” 安帝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愠怒,白清源看在眼里,但却没有多少畏惧。 “今天的早朝就到这里吧,多开了那么久,想必诸位爱卿也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谢陛下!” “陛下,那和亲的事情…” 白清源还是不甘心,但却看到安帝站起来朝内殿里走去,边走边摆手。 “此事,朕还要跟墨尘商量。” “……” ———— 第一三一章 丞相府 丞相府。 陈剑南正坐在客厅,端着茶杯品茶。 旁边放着各种礼品。 在他对面,则是一个雍容华贵、脸上略施粉黛的中年妇人,正仔细打量着陈剑南。 “几年不见,贤侄愈发精神了!” 端量许久,妇人笑着说道。 “表舅母谬赞了!” 陈剑南起身,微微躬身行礼,随后坐下。 妇人见他礼数周全,更是喜不胜收。 “老爷回来了!” 这时,有丫鬟通禀道。 陈剑南闻言,赶紧站起来,显得极为恭敬。 此时,一个身着丝绸质地、镶着瑞锦花纹官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面如刀削,眉目有神,看不出喜怒,但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人便是刚下了早朝的安国当今丞相,祝馨宁的义父祝同。 祝同刚进屋,陈剑南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种气势,他曾经在他还未辞官的爹身上感受到过,但远远没有此时强烈。 心里想着,这或许就是一品大员的官威吧? “小侄见过表舅!” 陈剑南不敢怠慢,退在一侧,恭敬的作揖行礼,头压的很低,不敢直面祝同。 “你就是剑南吧?” 祝同声音低沉道。 听到祝同竟然能张口叫出自己的名字,陈剑南心花怒放,压抑着激动心情,缓缓抬起头来。 “表舅日理万机,为安国上下操劳,却还能记得小侄的名字,实在让人受宠若惊!” 陈剑南适时的拍着马屁。 “你爹前些日子从雍州来信,说你要进京参加会考,但却一直未见你来府上,我还跟你舅母说过这事,没想到你今天才到。” 祝同坐在大厅正前方的主座上,接过妇人递过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招呼陈剑南坐下。 “小侄数日前来到京州,会考也参加过了。” “为何没来府上?” 祝同挑眉看他。 “因为小侄要来参加会考,听说表舅正是此次会考的批阅官。小侄担心会考之前过来,被人看到说了闲话,会让表舅为难。” 陈剑南不卑不亢道。 “老爷,听剑南说这次会考他拿了第一,厉害的很呢!” 一直看好陈剑南的祝夫人不忘美言。 祝同点了点头,“其实阅卷的时候看到你的名字,我便猜到是你了!” 又看了陈剑南一眼,放声道:“不过你莫要担心,我这人最恨徇私舞弊之人,你能拿第一,主要是因为你阐述的诗词之道和所作诗词确实该拿第一。若是你写的不好,别说是我远房表侄,就算是我的儿子,我也不会让你过关!” “多谢表舅夸奖!” 陈剑南又站了出来,低头拱手言谢,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爹,刚进门又说堂文什么呢?” 这时,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小胖子蹦跳着从外面跑了进来。 祝氏夫妇同时看向他,眼神中满是慈爱。 旁边的陈剑南留意到二人的变化,已经猜到了小胖子就是祝氏夫妇的独子祝堂文。 “堂文,还不见过表哥?” “表哥。” 祝堂文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表哥并不感冒,但又不敢忤逆父母,遂瓮声瓮气喊了一声。 随后又来到祝同身边,似是撒娇道:“爹,你能不能让姐姐陪我玩一会儿?” 不等祝同说话,祝夫人就插嘴道:“老爷,你是得管管馨宁了!人家剑南第一天过来,我派人去叫她,她就让香薷过来说了声说忙,连面都不露一下。我就纳闷了,她忙还能比老爷忙?没有她,朝廷就乱套了?” 祝同瞥她一眼,淡淡道:“馨宁说的是实情,她要负责中秋诗会以及后续剑南他们进宫的事宜,确实太忙,哪有功夫抽身?” “爹,姐姐的官不如你大,她做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爹就不能给姐姐少安排些事情做吗?这样姐姐就能陪我玩了!” 七八岁的祝堂文终究是孩子心性,这话一出,屋里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堂文呀,你姐姐做的事情都是陛下安排的,爹说了可不算数的。” 明面上是在跟祝堂文说话,但旁边的祝夫人却知道这是说给她的,心里并不痛快。 “总不能连出来见人的时间都没有吧?好歹她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这点礼数都不懂?” “表舅母,既然表妹忙,以后再见便是,也不差这一天的!” 祝夫人刚嘟囔一句,陈剑南便出声道,像是在替祝馨宁开脱。 祝同也不理会祝夫人,点头道:“剑南说的很对,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何必强求今天?再说,馨宁负责的事情跟剑南有关,不见面也算是避嫌了,跟礼数有什么关系?” 这最后一句是看着祝夫人说的,似是诉说,但更像是敲打。 陈剑南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剑南现在住在哪里?要不要来家里住?” “小侄住在无仙苑附近一家客栈,白天可以研习诗词,晚上又能到无仙苑找人切磋一二,方便的很。表舅的心意,小侄心领了!” 祝同说的是“你要不要来家里住”,陈剑南不傻,自然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何必再自讨没趣住进来? 反正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没见到祝馨宁有些遗憾,但这样更好,虽说祝同处处在维护她,但她不见自己总归是失了礼数,事后祝同必定会说她。 到时候她对自己心中有愧,等进宫的时候怕是会向着自己,这就足够了! 也不多待,站起身拱手告辞。 “表舅,表舅母,小侄见过你们,心安不少,就不打扰了!等小侄进宫面圣,若能被陛下赏识,再来向表舅、舅母报喜!” 说完便离开了,没有一丝留恋。 看着他的背影,祝夫人更是满意。 “老爷,这陈剑南无论相貌、谈吐、学识或者家世都不错,咱们祝家还跟陈家连着亲,若是能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这种事,还要馨宁同意才行。” 祝同负手说道。 “老爷,可不能由着她!那宋大学士家的宋公子对她是何等心意?你也依着她,硬生生把人拒绝了!还为老爷增加了一个政敌!她终归是个女子,年纪也不小了,这样下去怎么行?” 祝夫人对祝同的态度十分不满,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馨宁最近太忙,这种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抬脚离开,气的祝夫人在后面直跺脚。 …… 第一三二章 和亲 皇宫,议事厅。 一身龙袍的安国皇帝正跟苏墨尘说话。 “墨尘,这次叫你回来,是想跟你说说南齐皇子和亲的事宜…” “父皇怎么想的?” 苏墨尘眨巴着一双大眼看着安帝。 “朕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想把你嫁到南齐那么远的地方!再说还是和亲,有失我们皇家威严不说,把你当做筹码,非朕所愿!” 苏墨尘听了,笑靥如花。 她几天前就回到了皇宫,桂枝从其他人那里得知南齐皇子来了京州,并且提出了和亲事宜。 南齐跟安国比邻,南齐皇都甸阳跟江陵中间只隔了一条云凌江。 因为比邻江陵,所以南齐的文风同样十分鼎盛,出过不少文人学士,但南齐不止重文,同样重武,所以国力比之安国要强盛不少。 尤其是近几年,他们在边境上蠢蠢欲动,已经打败了东面的越国,若是接下来攻打安国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南齐三皇子来安国拜访,跟安帝提了和亲的事宜,在文武百官看来,这倒是更像借机树立威信。 若是安国答应和亲,则可以告诉其他诸国,安国只能靠嫁女儿的方式讨好南齐。 倘若安国拒绝,他们正好能有理由对安国开战,怎么算,赚的都是他们。 如此艰难的境地,想必她父皇也疲于应对,所以她特别想听听他是如何想的,若果连她最信任的人都不想反抗、只想让她去和亲的话,那她还有什么念想? 好在,父皇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父皇。 “但是,父皇压力应该很大吧?” 听了苏墨尘的话,安帝脸上略显尴尬。 这些年,因为他酷爱诗词,朝堂上的事情大多都交给了大臣们管理,所以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好多事情的控制权。 就比如这次的和亲事宜,以宰相白清源为首,整个朝堂有近一半的大臣都在对他施压,让他接受和亲,他一直以苏墨尘尚未回宫、此事还要等她回来再议的理由拖延着。 现在苏墨尘回来了,拖延是不行了,这几天的奏折和谏言格外多,尤其是今天,早朝开到了下午,幸亏丞相祝同站在他这边,不然他都没信心能够撑下来。 “只要墨尘不想,其他的不用去管!” 安帝大手一挥,沉声说道。 归根结底,这安国还是他的安国,若他真不想和亲,那些大臣还能反了不成? “父皇,儿臣同意。” “……” 安帝愣了片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墨尘…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怎么会同意呢?” 自家女儿自己最了解,她最向往的可是自由和无羁无绊的生活,要不她也不会自己跑出宫去游历了。 苏墨尘走上来依偎在安帝肩上,笑道:“父皇,儿臣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呀!再说了,若是那南齐皇子有真才实学的话,嫁给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呢!” 安帝低头看了苏墨尘一眼,见她脸上带笑,并看不出其他端倪。 “不过——” 苏墨尘离开安帝肩膀,话锋一转道:“他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 …… 待苏墨尘离开,安帝马上命人把此次护送她回宫的隋守仁喊了过来。 “下官参见陛下!” 安帝摆了摆手,然后问道:“护送墨尘回宫的时候,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情?” 隋守仁摇了摇头,“回陛下,一切顺利。” 突然又想到了那个清秀俊逸、半路尿遁被苏墨尘骂了一路的少年,遂说道:“倒是有那么一个人很奇怪…” 随后跟安帝讲了起来。 “荆哲…荆哲…” 安帝念叨几句,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故人的身影,“不会是故人之后吧?” 但是又马上摇了摇头,“听说墨尘最远只到了雍州而已,而他则在彭州,应该是碰不上的,是朕多心了吧?” 安帝摇头笑笑,然后又正色道:“你派人出去打探一下这个叫荆哲的少年现居何处,正在做什么。记住,这事你亲自负责,一定要低调,再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 隋守仁忙点头答应。 “对了,再派人去东宫一趟,南齐皇子被朕安排住在那里,你去传信,就说墨尘已经答应了和亲事宜,但他必须…” 隋守仁听完,然后退下。 …… “什么条件?” 东宫,安国招待南齐三皇子居住之地。 “让殿下参加安国的中秋诗会,并且只有拿到头筹,安国公主才会答应和亲!” 南齐使臣说道。 而他身前坐着的男人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身段颀长,相貌平平,但浑身却散发着自信的光芒,正是南齐三皇子,齐君广。 听使臣说完,齐君广站了起来,捏着下巴来回踱步。 “这条件…有些意思啊!” “殿下,下官觉得这就是安国皇帝故意刁难于咱们,不想和亲罢了!让下官说的话,咱们就不答应他,省的中了他的计!” 使臣脸上满是怒火,义愤填膺道。 “为何不答应?” 齐君广瞥了他一眼,又问道:“怎么,你觉得本王赢不了?” 使臣听完,连连摆头。 “殿下,下官不是这个意思!殿下之才,南齐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殿下师从国师,但在诗词书法上面的造诣早就超过国师许久,这等功力,别说是安国这些参加中秋诗会的年轻一辈了,就算是他们那些年纪大些的大学士、太师出面,怕是也赢不了殿下!” 对于使臣的溜须拍马,齐君广显得颇为受用,嘴角一咧,笑了起来。 使臣见状,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吁一口气,又再次问道:“依殿下的意思,咱们就答应下来?” 齐君广点头,又好奇问道:“若是本王拿不到头筹,让别人拿了,安国公主是不是就要嫁给那个拿头筹的人了?” 使臣摇头,“通报之人并未说明,下官倒是觉得这只是为殿下量身打造,其他人拿了头筹怕是也娶不到安国公主!” “如此甚好!” 齐君广满意拍手,笑意更浓。 ———— 第一三三章 无仙苑 尘仪宫。 “他答应了?” 苏墨尘坐在桌前,倒着功夫茶问道。 “是呀,陛下刚派人去问了,人回来马上就跑来跟我说了,南齐三皇子当场就答应了!” “嗯,答应就好!” 手上动作未停,苏墨尘继续倒茶,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变化。 而桂枝则继续说道:“听说那南齐三皇子文韬武略,诗词作的也是极好的,身为皇子又肯定十分自负,答应也很正常。” 说完瞥了苏墨尘一眼,见她依旧专心倒茶似乎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又有些担忧道:“殿下,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呀?你的心思桂枝能猜到,可是你能断定荆公子就一定会参加中秋诗会?” 被人戳穿了心思,苏墨尘脸颊微红,但还是咬着嘴唇说道:“当然!” 随后解释道:“桂枝,咱们跟他在一起也有半月有余,难道你看不出他爱看热闹的性格?” 桂枝歪头想想,那倒也是,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春水楼那种地方,按理来说,他来了京州,又遇到中秋诗会这种一年一次的巨大盛会,没有理由不参加的。 但现在关键问题是—— “可是殿下,他现在有没有来京州咱们都不能确定,又怎敢保证他能参加诗会?万一他不参加那岂不是把自己都赌上了?” 苏墨尘摇头分析,“他之前一直想来京州参加会考,为的是考取功名。但是在雍州耽搁了那么久,会考早已结束,若是他再想要个功名,只能通过诗会了!中秋诗会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他又有这方面的才能,有什么理由不参加?” 说完又不忘问道:“对了,让你找人去问,问到了吗?” 桂枝连连摇头:“就是因为没问到,所以桂枝才担心呀!我派人不仅把京州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给问了个遍,就连青楼也都派人去问了,但都没有见过他!” “你是打听的荆哲这个名字吗?他这人狡猾的很,中途逃跑怕是不敢进宫,偷偷进了京州估计也不敢用自己的本名——你问他们阿坤了吗?” “殿下,我也问了,同样没有!” “……” 这下,苏墨尘有些茫然。 她们回到京州已经三四天了,按理来说,他就算慢些,这两天总该到了吧?为何会找不到? 越想越是心烦,噘嘴赌气道:“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大不了我就嫁到南齐去!反正他说过,见不到也不会想我!” “……” ———— “想要真正了解一个城市,最快的方法就是去了解他们的夜生活!” 走在京州的街道上,荆哲煞有介事的跟憨憨传授经验。 憨憨看着街道两边的商贩小摊,频频点头。 “少寨主说的对,俺懂了!” 你懂个屁! 荆哲在心里呵呵一句,然后跟人多处打听,把憨憨领到了一家叫做“无仙苑”的勾栏门外。 据说,这无仙苑乃四大门派之一的无仙阁在京州开办的产业,跟寻尝青楼区别很大。 来这里消费的多是文人墨客,大家以文会友,切磋诗词。 虽说无仙苑里也有不少靓丽女子,但她们却不做皮肉交易,只在苑里抚琴唱曲,增添填诗作词的情趣。 按理来说,荆哲是不屑来这种地方的,相比青楼,它太过高雅,没什么意思。 他倒是更想去那些姑娘站在门外摇着粉红色的手帕、喊着“公子进来玩玩”的烟花之所,过过眼瘾也比在这里听些山炮吹牛逼强。 是的,在他眼中,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们也就是山炮的水平了… 但今天出来可不是为了寻花问柳或者过眼瘾,而是有正事要做。 所以他跟憨憨走了进去。 无仙苑不愧是无仙阁的产业,并不是荆哲想象中的、跟普通青楼一样只有一栋花楼那么低级,主楼三层,装饰精致。主楼之后的庭院才让人称奇,足足有四五个主楼大小。 庭院中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花园假山流水隐隐,而且庭院中间种了不少的桂花树,金黄色小花隐在夜色中散发出阵阵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如果不说这是勾栏的话,初临此地的荆哲大概会以为是什么王侯府邸。 主楼大厅中人员繁多,但并不嘈杂。 大厅里的人衣着光鲜,谈吐文雅,经过他们的时候,不时能听到些诗词之类的对话,荆哲觉得没啥意思,来到角落里坐下,盯着大厅里人头攒动,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动作。 “公子,雅座费交一下。” 刚坐下不久,一个伙计走了过来。 跟荆哲在雍州见过的那些看穿着就能看出是下人的伙计不同,这人身穿白色立襟长袍,胸口绣着一个“仙”字,让人看了不免有些出戏。 但稍微一想,也便明了。 因为无仙苑是无仙阁的产业,苑里的伙计自然是无仙阁的外室门徒,穿着无仙阁的制服也是应该。 但荆哲有点不理解这“雅座费”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进来坐坐就要钱? 这也太黑了吧? 他那个时代,别说坐了,大爷大妈跑到家居馆睡觉都没人敢管,他屁股才刚沾座位就有人来收费,这得好好问道问道。 听荆哲问完,伙计并不生气:“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无仙苑吧?但凡进苑的人无论坐与不坐,都要交雅座费的。京州寸土寸金,我们无仙阁在此开了这么大一座雅苑,若是每人都进来坐坐不交钱的话,偌大的无仙阁吃什么喝什么?” 荆哲想想也对,这里也没有姑娘,挣钱只能靠卖些茶酒和雅座费了,也不想再为难于他,遂问道:“雅座费是多少?” “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荆哲惊呼出声。 他目光所及之处,来者也得百人以上,一人一两,什么都不用卖一天也有上百两入账,这店确实黑呀! “公子,一两银子只是预交,我们会给你登记在册,若是等会公子要酒水的话,钱便在上面扣了,剩余的银子,待公子离开之时,再找我们拿便是!” 伙计不慌不忙说道。 ———— 第一三四章 又一个追求者 别说,这个营销模式跟荆哲在雍州推行的为爱屁有异曲同工之妙。 无仙苑让每次进苑的人先交一两银子,实则是给了他们一个心理暗示:反正我在这里有银子存着,吃点喝点又怎么了? 这无疑刺激了消费。 荆哲笑笑,心想看来这无仙阁里也有销售鬼才呀,能在这个时代想出这种办法,十分难得。 遂把银子交了上去。 这时,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荆哲抬头看去,便见靠着长廊的一间厢房门开,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有说有笑。 仔细一看,站在c位的赫然就是会考第一的陈剑南,此时正春风得意的被人簇拥在中间,朝楼下走着。 “陈兄,今日难得来无仙苑一趟,不妨留下诗词墨宝,待陈兄以后官拜朝堂之日,定能传出一番佳话!” “之前我也曾邀陈兄来无仙苑一游,但陈兄都以备战会考为名拒绝了,让人惋惜,好在陈兄今日来了,不然真是无仙苑的遗憾!” “是呀是呀…” 一群马屁精马上附和。 人群中的陈剑南连连摆手,“诸位谬赞了!陈某何德何能,哪里敢跟无仙苑共争星辉?实在不敢当呀!” 态度谦虚恭卑,但眼神中却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听说陈兄也要参加这次的中秋诗会?” 这时,有人问道。 中秋诗会最早是读书人自发组织起来的民间活动,这天大家可以互相切磋,有才之人还能借此扬名。 但随着最近几年安帝对诗词的喜爱,每年中秋诗会的头名都有进京面圣甚至做官的可能,所以中秋诗会也成了官方活动。 寻常人的话会既参加会考又参加诗会,成功率翻倍,但是对于已经拿了会考第一的陈剑南来说,参加诗会就让人有些不理解了。 你都能进宫面圣了,还来跟我们抢名额? 众人心有不满,但并未表现出来,都盯着他等回答。 陈剑南点了点头,“参加诗会不过是为了感受下京州的文风而已,名次于我已经不再重要,到时候我会亲自跟主考官说,不必计算我的成绩。” “陈兄大气!” “陈兄行事光明磊落,我等佩服!” “哈哈,本来还担心陈兄参加,我就没了机会,既然陈兄这么说了,我感觉机会又来了!” “说的就跟陈兄不参加你就有机会一样!” “我尼玛…” 沐浴在吹捧之风中,陈剑南洋洋自得。 “不记入成绩,那是因为——” 这时,爽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接下来就走进一位中等身材的年轻男子,一脸英气。 “他不敢!” 走到大厅中,并没有因为当事人陈剑南就站在他面前而收敛或者胆怯,反而当着他的面直接说他不敢! 这气魄… 旁边的荆哲看了,心里都忍不住直喊666,背后说坏话那是小人所为,当着面直接开怼这才是猛士啊! …… “是宋大才子!” 这时,有人说道。 “听闻宋大才子这次要参加中秋诗会?” “是的,宋大才子已经几年未参加诗会了,在府中研习几年,诗词一道想来已经大成,这次是志在必得呀!” “哎,那我好像又没机会了!” “……” 听旁边的人一说,荆哲就知道进来的男子是谁了,要说起这人,虽然没见过,但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毕竟在雍州的时候就听过几次,正是当今翰林大学士宋百郓之子宋基茂。 看他的样子,跟陈剑南似乎不太对付,还没进门就火力全开。 而荆哲跟陈剑南在雍州就有过一番交锋,并且他还馋他二姐祝馨宁,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让荆哲对宋基茂的好感度加一。 听旁边的人小声讨论,荆哲不懂就问:“敢问兄台,这位宋大才子跟陈公子有什么过节吗?” 那人也喜欢八卦,马上讲了起来。 原来宋基茂的才学从小时候便显露出来,诗会上面频频出头,在京州名气不小,被人冠以“京州第一才子”称号。 而京州城里,最为耀眼的存在却不是他,而是一个女子,那便是他二姐祝馨宁。 祝馨宁出自丞相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诗词造诣,连男子都比她不如。 她只参加了一次诗会,便把春风得意的宋基茂给打败了,再然后,她便凭头名进京面圣,做了中书舍人,从此再没参加过诗会。 而宋基茂因败生情,痴迷于祝馨宁,还上门提亲,但却被拒绝了,自此之后,宋基茂连续几年都未曾再参加过诗会,而是在家苦心读书。 这次诗会是祝馨宁做主考官,而宋基茂沉寂了几年之后又来参加,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为了谁而来。 这个时候,陈剑南出现了,不仅顶着祝家远亲、会考头名的称号,而且还扬言要跟祝家亲上加亲,欲娶祝馨宁,宋基茂如果不怼他的话才不正常! 荆哲听完不禁咋舌。 原来,这又是一个二姐的追求者。 瞬间,对宋基茂的好感度直接降成了零… …… “听说宋公子也参加了这次中秋诗会?” 宋基茂仰着头,神情不言自明。 刚才还聚拢在陈剑南身边的人,霎时间都向宋基茂身边靠拢,对两人的看好程度可见一斑。 “宋公子早就该参加了!” “是呀,前几年没有宋公子,总觉得咱们京州的中秋诗会黯淡无光,别说跟江陵比了,就是那雍州诗会似乎都比咱们强了不少!” “这次宋公子来参加,定能作出上佳诗词,正好可以让江陵那些人看看,咱们京州的水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换了个人吹捧,这让旁边的陈剑南十分难受。 妈的,一群墙头草! 心中骂了一句,但却又无比怀念这种感觉。 当初他在雍州的时候,享受的不就是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只可惜现在是客场作战,没了主场优势,若是回到雍州的话… 突然,一个俊美、但他看着却无比讨厌的男子出现在脑海里,他摇了摇头,心想雍州也不不是他的雍州了,回去不如待在这里! ———— 第一三五章 剽窃 陈剑南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宋基茂面前。 “雍州陈剑南,见过宋公子!” 先是对宋基茂作揖,客气的问候一句,然后话锋一转道:“刚才听闻宋公子说我不敢计入成绩,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剑南的父亲陈国忠在没辞官之前曾经跟宋基茂的父亲宋百郓同朝为官,而且陈国忠比宋百郓年长,当时还是宋百郓的上司。 但宋百郓这几年的发展太快,已经成了翰林大学士,而陈国忠则已无官职在身,跟他无法相提并论。 所以陈剑南在宋基茂身前总觉得低人一等,若是原来,他只有仰视的份,哪里敢还嘴? 但现在不同了,他是会考第一,前途一片大好,而宋基茂还未参加诗会,一切都是未知数。 而且他还有祝家远亲这层身份,再加上宋基茂曾被祝馨宁拒绝,而他正欲跟祝家结亲,所以面对宋基茂的时候,心理优势巨大。 陈剑南的态度让宋基茂十分不爽,眉头紧皱不屑道:“你好歹也是读书人,这点意思都看不懂吗?” “……” 一句话把陈剑南怼的面红耳赤,宋基茂心生得意,“一个雍州来的人,想在京州的诗会上出风头?呵呵,问过我了吗?你配吗?” 一句“你配吗”把陈剑南说火了。 活了那么大,都是他说别人“你配吗”,突然有一天这话放到自己身上,实在让人难受。 “我怎么就不配了?怎么,害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呵呵,也对,你都几年不参加诗会了,想来手生害怕了吧?啧啧,不会连写诗作词的感觉都找不到了吧?” 这话说完,连陈剑南自己都快信了。 听到二人唇枪舌剑,众人啧啧称奇,都保持着看戏的状态,格外认真。 “你知道京州人如何称呼我的名号吗?” 宋基茂突然邪魅笑道。 “京州第一才子?” “呵呵,我听说你号称雍州第一才子?” 陈剑南一挺胸,“正是!” “那你觉得——” 宋基茂瞥他一眼,冷笑道:“到底是京州人厉害些呢,还是雍州人呢?” “……” 这是个陷阱! 陈剑南没有急着回答。 若是说京州人厉害,那就是间接承认他不如宋基茂,可若是当着那么多京州人的面说雍州人厉害的话,他怕被群起而攻之! 这个宋基茂,真坏呀! 他想了想,才笑道:“宋公子这话问的,莫说是雍州了,就算是文风鼎盛的江陵,那也无法跟京州相提并论,毕竟陛下就在京州!” “呵呵,既然如此——” “但是!” 陈剑南赶紧打断正欲说话的宋基茂,马上补充道:“陈某这次进京,参加会考诗会不过是玩玩罢了,最重要的是要向表舅家求亲!待我娶了表妹,那我岂不也是京州人了吗?哈哈…” “……” 宋基茂之所以攻击陈剑南,就是因为听说了他对祝馨宁的想法! 不得不说,陈剑南这次反击的漂亮,不仅破了宋基茂的陷阱,更是直中要害,乱了宋基茂的阵脚! 这一局,陈剑南完胜! 但宋基茂却不服气,突然沉吟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佳人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正是荆哲在春水楼作的那首春水词! 待他念完,大厅里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 二楼的一间厢房,位置极好,在大厅上方,打开窗子,大厅里的场景尽收眼底。 此时,南齐三皇子齐君广和晋王世子苏新平恰恰坐在窗边。 “这无仙苑,不过如此嘛?” 在楼上看了那么久,也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倒是听了半天俩大男人互怼,实在没有意思。 苏新平也站了起来,“我就说呀,这地就是些文绉绉的读书人天天卖弄文采罢了,让人听了昏昏欲睡!三皇子偏要来,后悔了吧?” 然后凑过来,一脸猥琐道:“嘿嘿,我倒知道城东有一家芬芳园很是不错,那里的姑娘,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三皇子若是想评诗论词,她们也可以的,如果累了的话,还可以跟她们…嘿嘿嘿,你懂的!” 说着,给了齐君广一个y荡眼神。 “……” 齐君广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真是个世子?怎么跟皮条客一样? 刚要开口拒绝,这时,楼下的宋基茂恰好开口,春水词传了上来。 “这词…” 齐君广愣了,他从没听过这词,或者说,没没有听过这么好的词! 刚站起来的齐君广又顺势坐了回去。 旁边的苏新平心早飞去了芬芳园,见他又坐下了,催促道:“三皇子怎么又坐下了呢?咱们快去芬芳园吧!这里不过都是些书生罢了,能有芬芳园的姑娘们有意思?” 齐君广并未转头,脸上的无聊表情消失,眼神变得郑重,认真道:“这位宋公子比姑娘们有意思多了!” “谁?” 苏新平有些懵逼。 “之前倒是听说过宋公子之名,只是这几年鲜少听到他的诗作,没想到刚来京州,宋公子便给本王上了一课!” 说完,又自顾自的把那首春水词读了一遍,读完之后还情不自禁的说了声好! 刚才苏新平只想着去芬芳园了,楼下宋基茂念词他并未听到,现在听齐君广读完,他的眉头蹙了起来,总觉得这词十分耳熟。 突然一拍手,“哎呀,想起来了!这哪里是宋基茂写的,是人家阿坤公子写的啊!” 他虽不好诗词,但他交好的太子却爱诗词,跟着耳濡目染,自然听过一些。 尤其是这首春水词,从雍州传过来之后,太子那些日子可是天天读呢! “阿坤公子?” “昂!” 随后一阵解释,齐君广听完稍微松了口气,若这真是宋基茂所作,他还真没有信心稳赢他,而那阿坤公子远在雍州,应该不会参加这次诗会,侥幸的同时,有些遗憾。 “这姓宋的,几年不出门,在家里其他没学,倒是学会剽了!本世子这就下去教训他!” 说完,苏新平就欲下楼。 ———— 第一三六章 打扰一下 苏新平终归没有下楼揭穿宋基茂,因为有人替他把话说了出来。 “这不是那首春水词吗?” 在宋基茂念完之后,大厅里安静异常。 但这种安静却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宋基茂为何在这种时候读一首别人的词来做什么,尤其是这词在京州的知名度还不低。 难道是想剽窃?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宋公子,你不会说这首词是你写的吧?” 本以为他会突然甩出什么好词来打他的脸,结果词是不错,但却不是他写的,这让陈剑南喜出望外。 “当然不是。” 宋基茂面无表情的瞥他一眼:“听说作这首词的乃是雍州一位叫做阿坤的公子,你我皆是读书人,这词到底有多好想必也都清楚。 所以在下十分好奇,跟这春水词比起来,你连一首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没有,又是如何敢自诩为雍州第一才子的呢?要我说,阿坤公子才是真正的雍州第一才子才对!” 不得不说,宋基茂这另辟蹊径的怼人方式十分奏效,陈剑南直接愣在当场。 半晌才又说道:“这名号是别人叫的,我又如何左右的了?再说了,阿坤公子我见过,这首词也是他在我面前作的,但你知道他为写这首词准备了多久?” 众人闻言,纷纷竖耳。 “从读书识字开始就准备了,穷极半生,只写出了这一首词!这词虽好,但诸位可以想想,若是让你们用上十多年只写一首诗词,会比他写的差吗?” 这话很有渲染力,毕竟谁也不想比别人差。 所以众人纷纷点头。 尤其是这位传说中的阿坤公子只有一首春水词传扬在外,若是当真有才,肯定还会有其他作品流传于外,所以稍作联想,大家都信了陈剑南的话。 “所以说,雍州百姓的眼睛还是雪亮的,没有人称呼他为第一才子!” 陈剑南自信说道。 “陈兄说的不错!” “若当真如此,那阿坤连才子都算不上!” “我辈读书人,写诗作词讲究意境,春水词虽好,不过是长年累积的词藻堆砌而已,怪不得我试了许久都写不出来呢!” “一样一样啊!” 听着众人跟高c一样,角落里的荆哲知道这个时候主角该登场了。 他没有因为众人的贬低而生气,反倒十分激动,这倒不是他有受虐倾向,而是因为他想到了卖酒的好办法。 困难的时候,总有一群憨憨向他伸出援手,感动。 拍了拍憨憨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憨憨会意,点头跑了出去。 “打扰一下,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呀?” “……” …… 二楼包厢,苏新平对什么春水词并不感冒,还想再拉着齐君广出去风流快活。 齐君广有些无奈,“晋王世子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但这芬芳园还是不去了,若是世子实在想去,不如自己去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他刚要答应,正好听到了荆哲的话,凑到窗前一看,眼神忧郁的坐了下来。 “世子不去了?” 齐君广好奇道。 “不去了,我也听听这些读书人是如何作诗的!” 眼神却从未离开过荆哲,算计着什么。 …… 三楼的包厢中,同样有两双眼睛看着楼下。 “几年没见,想不到无仙苑无论是规模还是品味,都比之前要精进不少。” 青云门在京州没有分门,倒是无仙阁在这里置办产业,而且无仙苑的苑主跟清秋还是老相识,所以她跟荆哲分开之后就过来了。 上次过来的时候,无仙苑只有两层楼,后院很小,只是堆放杂物的地方而已,跟现在根本无法相比,所以感慨万千。 而她旁边则坐着一位年纪比她大上几岁、姿色稍逊、但更显成熟的年轻女人,她身穿一身素白色裙袍,样式跟楼下的伙计大同小异。 此女便是无仙苑的苑主,无仙阁的外室大弟子,王颖秋。 “不过是多买了些地、换了个样子而已,天天在这里待着,早就看腻了,倒是清秋妹妹时常在江湖上走动,能看到许多新奇事物,姐姐羡慕的紧呢!” 王颖秋眼神发亮,并不似作假。 清秋笑笑,过来握着她的手:“其实游历多了,见到的人和物也大抵相同,早就没了什么新鲜感,而是琢磨着如何磨剑问道。” “对了,你这次出来,可有突破?” 清秋摇头,突然又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昨天遇到一人,在他身上,我倒是有所悟,只是距离突破还差得远。” 然后眨巴着眼睛看向王颖秋,“所以才来了姐姐这里,若是能跟姐姐切磋一番,或许能有所突破呢!” 王颖秋听了,连连苦笑摇头:“我的好妹妹呀,你就莫拿姐姐寻开心了!姐姐没接手无仙苑之前,倒是能跟你过几招,但这些年都荒废了,哪还敢跟你切磋?” 说完又指着楼下:“不过呀,不练剑了也好,每天听听这些文人墨客吟诗作词,也别有一番风情,只是有好久没听到让人惊艳的诗词了,有点怀念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王颖秋过来拉起清秋的胳膊笑道:“妹妹,不如你陪姐姐下去,若是那些读书人看到你,想来能够灵感迸发,作出几首惊才艳艳的诗词来也说不准呢!” 清秋躲开王颖秋的手,告饶道:“姐姐就莫要取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我见了外人连笑都笑不出来,那些男人怕我怕的要死,我真下去了,他们怕是不敢作诗了!还不如姐姐自己下去管用呢!” “倘若我有妹妹你这相貌,肯定下去了。这些男人,表面上怕你,但心里定是仰慕你的很呢!” 无论王颖秋怎么说,清秋都在推笑不去。 她行走江湖多年,可从未参加过什么诗会,不喜欢,或者说不习惯。 正说着话,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慵懒而又熟悉的声音,走到窗前往下一看,眼神发亮。 “姐姐,要不我们就下去一趟?或许,在这种陌生的场合游历一番,也是一种问道呢!” “……” ———— 第一三七章 第二才子 众人闻声,回头一看,便见一锦衣少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坏笑。 少年模样清秀俊逸,在场的读书人平时也自诩风流倜傥,但跟眼前的少年一比,未免有些自惭形秽了。 众人愣神片刻,马上窃窃私语。 交流一番之后便得出统一结论:不认识他! 于是有人没好气道:“哪里来的人,无端打扰我们谈话,不懂规矩的吗?” “所以我说打扰了。” “……”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那人听完之后竟找不到什么反驳理由——是呀,人家说了打扰了,所以就真的打扰了… 又有人出来说道:“我们都没人认识你,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们说你了?” “这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指着耳朵,荆哲继续一脸正经。 二楼的齐君广、三楼的清秋和王颖秋听到这么奇怪的回答,都有些忍俊不禁。 王颖秋看了清秋一眼,幽幽道:“我知道为什么妹妹想要下去了,这楼里难得遇到个这么有意思的人,不下去一趟岂不可惜?” 两人相视一笑,生怕错过一挑多人的精彩画面,准备看完再下去。 而楼下跟荆哲对话的人被他顶个半死,怒眼瞪着他:“别再这跟我扯淡!你倒是说说,这么多人,到底谁说你了?若是没人说你,小心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荆哲也不害怕,指着众人道:“你,你,还有你,你们都说我了!” “放屁,你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这里连个认识你的人都没有,你还真敢说!” 说完又朝无仙苑里的伙计喊道:“来人啊,这边有人捣乱,把他赶出去!” 伙计抬头朝三楼看了一眼,然后把头扭向一边,装作没听到。 “……” 众人有些尴尬。 而荆哲却指着陈剑南说道:“你们不认识我,可他认识啊!是不是呀,雍州第二才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 “陈公子,不跟我们介绍介绍?” 宋基茂已经看出来了,面前的俊俏少年跟陈剑南认识,而且关系并不融洽,所以戏谑问道。 “他就是…阿坤!” 陈剑南咬牙说道。 “阿…坤!” 人群中发出一声低呼,看向荆哲的眼神都变了,虽然刚才他们对阿坤各种贬低,但人家毕竟写出过春水词,当面对峙时,他们怂了。 “看吧,我就说有人说我是吧?” “……” 荆哲笑着说道,无人应答。 “阿坤公子,刚才陈公子说你为写那首春水词准备了十多年之久,穷极半生才写出这么一首词来,不知真假?” 当面告状这种事,宋基茂非常娴熟。 而陈剑南则面如土色。 “怎么可能?” 荆哲耸肩说道。 这时有人大胆问道:“若非如此,那以阿坤公子所作春水词之才,不应该只作了这一首惊艳之词吧?为何其他的我们没听过?” “那是因为…” 荆哲想了想,“条件不允许啊!” “什么条件?” 众人好奇。 “本人作诗填词,要求的条件只有一点,那就是要有好酒!只要有好酒,作出一首好词来不在话下!当初在雍州之时,偶得好酒,所以才能写出春水词来!” 等他说完,众人都愣住了。 这么奇怪的条件,他们倒是第一次听说。 尤其是陈剑南,他在脑海里极力搜寻,想回忆当时在春水楼的细节,可怎么也回想不起荆哲在作词之前喝过酒啊! 众人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阿坤公子,说到好酒,无仙苑倒是不缺,不如你今天借着好酒再作诗一首,让我等也开开眼?” “若是有好酒,那倒不难。” “好酒,我们无仙苑自然是有的!” 这时,从二楼走廊上传来一句女声。 众人抬头去看,眼神便再移不开。 …… 此时,从楼上走下来的正是无仙苑的苑主王颖秋和清秋二女。 王颖秋长相不差,但经常在无仙苑露面,众人见了,并不是太过稀奇,她旁边的女子嘛… 漂亮而冷艳的御姐总是能第一时间抓住男人的眼球,所以众人看呆了。 只有旁边的荆哲皱了皱眉头: 她怎么在这? 而清秋这时也看了过来,冰冷的脸上似乎带着些许笑意,转瞬即逝。 “宋某见过王苑主!” 宋基茂终归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或者说在他心里排第一位的永远是祝馨宁,其他女人再漂亮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所以很快调整过来。 “宋公子许久不来苑里,今日难得现身,定要留下墨宝才是!” 王颖秋躬身作揖,款款道来。 宋基茂点头,“这是自然。” “在下,雍州陈剑南,见过王苑主!” 发愣的间隙,让宋基茂占了先,陈剑南有些懊恼,紧随其后拜会王颖秋。 “陈公子贵为雍州第一才子,而且又拿了这次会考第一,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今日能来,我们无仙苑真是蓬荜生辉!” 毕竟经营了无仙苑几年,王颖秋处理人际关系十分娴熟。 她竟然听说过我! 霎时间心花怒放,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但不和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位园主,是第二才子,不是第一才子!” 荆哲不满提醒道。 王颖秋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古怪,看了荆哲一眼,然后问道:“刚才听公子说了一次第二才子了,现在又说一次,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字面意思啊,这都理解不了?” 荆哲摊手,对她的理解能力表示怀疑。 “当初在雍州时,他跟我打赌,说若是我作的诗词比他好的话,就把第一才子的名号让给我,然后我作了一首春水词,你们说,他难道不是第二才子?” 听他说完,众人议论纷纷。 “哈哈!” 宋基茂见缝插针,马上嘲讽道:“刚才我还拿你当雍州第一才子,原来是高看你了!” “……” 陈剑南满面涨红如猪肝色,但在事实面前他却又无力反驳,脑袋垂的很低,绞尽脑汁在思考破解之法。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众人对着陈剑南的落寞背影指指点点,大厅变得嘈杂起来。 ———— 第一三八章 好的,园主 王颖秋把手往下一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当时之所以接手无仙苑,一是无仙苑的苑主需要跟文人墨客打交道,女子更合适,而阁里女弟子本来就少,所以才安排她过来。 二来便是她本身对诗词也是颇为喜爱,若是听到一首好诗词,心情都能欢快许久。 对于荆哲和陈剑南的私人恩怨,她并不想了解,也懒得了解。 待众人都安静下来,她又看向荆哲,冷声说道:“公子可以叫我王苑主,而不是园主!” 对这个称呼,王颖秋还是极为在意的。 老娘这是无仙苑,又不是芬芳园,这么喊岂不是当我跟芬芳园里那老鸨一样了? 荆哲点头,认真道:“好的,园主。” “……” 不生气,不生气… 王颖秋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也知道晋王世子带着南齐三皇子就在二楼看着,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遂转移了个话题:“听闻公子便是作出春水词的阿坤公子?” “昂。” “奴家第一次听到春水词的时候,就被这词中优美的词藻和意境吸引了,公子之才,奴家颇为仰慕,今日得见,甚为欣慰。” 纵使被荆哲怼了两次,但王颖秋这话却没有一点假,作为一个诗词爱好者,对于强者的敬畏是发自内心的。 “嗯,我很羡慕园主的眼光。” 荆哲点头说道。 “……” 清秋把身子转向无人的一边,肩头抖动。 王颖秋保证,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肯定一巴掌把他拍飞! 懂不懂谦虚?知不知道要脸? 但又安慰自己,有才的人,行为怪异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这么一想,心情才平复下来。 “听说阿坤公子只有喝了好酒才能作词?” “是的。” “正好无仙苑存着一些我们阁里酿造的好酒,阿坤公子尝尝?” “好的。” 见荆哲答应,王颖秋拍了拍手,很快,伙计便抱着一壶酒走了过来,在荆哲面前倒了一杯。 霎时间,酒香四溢! “好香的酒气!” “不愧是无仙阁酿造的好酒!” “若是能品如此美酒,岂能作不出好词?” 这么说着,众人开始羡慕荆哲了。 闻到酒香气,荆哲眉头微蹙。 不用尝,他也知道这酒不错。 但他却不能说这酒好。 他到现在还对清秋“劫走”他银子的事耿耿于怀,对她的朋友王颖秋也没多少好感,所以才一连呛了她几句。 但他却不至于为此而说人家酒不好! 究其原因,还是为了烈酒,若是现在承认了他们的酒好,他的烈酒怎么卖? “阿坤公子,尝尝吧!” 王颖秋的话把荆哲拉回现实,端起酒盅抿了一口,然后放下。 “怎么样?” “不怎么样。” 见王颖秋的脸逐渐黑化,他又马上说道:“倒不是说这酒不好,而是我作词的话,必须要有烈酒才行,酒不烈,词作不出来!” “那就是说,阿坤公子作不出词来了?” “没有烈酒,自然作不出来了。” 荆哲理直气壮道。 “呵呵。” 烈酒? 不是没有,可都在皇宫呢! 一辈子喝不上,那就别作词了! 本以为是个才子,没想到是个骗子!怪不得说话那么怪呢! 王颖秋冷笑一声,不再看他。 被荆哲怼完之后一直郁郁寡欢的陈剑南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马上跳了出来,指着荆哲说道:“看我说什么来着?他就是个骗子,自己不行,还怪酒不好!我觉得,他之前那首春水词指不定是在哪剽窃来的!” 众人频频点头,非常同意他的观点。 瞬时间,荆哲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清秋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她总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可他为什么不反驳呢? 而当事人荆哲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有点想笑:你们现在越高兴,等会的脸就打的越疼! …… “诸位,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 王颖秋虽然讨厌荆哲,但落井下石或者冷嘲热讽并不是她的风格,这时把清秋拉了出来。 “这位便是青云门首座弟子,清秋!” 待她介绍完,大厅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随后,满堂皆惊。 人的名,树的影。 清秋是谁? 那可是四大门派之首青云门的首座弟子,曾经还是四大门派中最年轻的首座弟子,这记录虽然后来被昆仑镜那位给打破了,但却无人小觑。 而且她跟昆仑镜那位同样武功高强,在年轻一辈里鲜有敌手,更让人称绝的是,她们不仅功夫厉害,而且长相绝美,被人称为“云镜双娇”。 平日里只听过她们的传说,今日能见双娇中的一娇,怎能不令人激动? 见大家热情高涨,王颖秋又笑道:“清秋平日里多在江湖奔波,从未参加过诗会之类的活动,今日来到无仙苑,又恰逢这么多才子在场,所以我想让诸位才子以她为题,赋诗填词,如何?” “好!” 众人喊道。 “当然了,既然是颖秋提议,自然少不了彩头。” 说着指了指刚才给荆哲倒了一盅的酒壶,“不如这样,若是谁作的诗词最好,这壶酒就赠予他跟清秋一同饮了,大家觉得可好?” “好!” “那话不多说,诸位才子开始吧!” 王颖秋拉着清秋退后,把舞台都留给了大厅里的书生,看着他们摩拳擦掌,士气高昂,小声对清秋笑道:“看姐姐说什么来着?你一出面,他们高兴成什么样了?或许,今天真能听到几首好诗词呢!” 清秋轻轻点头,看向一边,不知在想什么。 接下来,大厅里的读书人轮番登场。 手握折扇,还摇头晃脑,煞有介事的样子,但作出来的诗,让人实在不敢恭维。 “袅袅婷婷身颀长,婀娜多姿俏模样。 长发飘飘又荡荡,浅笑低语世无双。” 荆哲听完差点没笑出声来,这都是什么神仙才子?打油的吧? 或许也知道自己只有热场和打酱油的命,后面的书生写出来的诗词质量跟第一首打油诗差不了太多,听了让人昏昏欲睡。 ———— 第一三九章 好词(第五更为猫猫舵主加更!) 前面的才子们走马观花般读完了诗词,王颖秋对此只报以礼节性的微笑——说实话,她没有暴走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众人对自己的表现浑不在意,这个时候都退在后面,把舞台留给了陈剑南和宋基茂,刚才这俩人就互怼,到了见真章的时候,这碰撞肯定很精彩吧? 他们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越是厉害的人最后都要拿范,陈剑南自然想最后一个出场,但这毕竟不是他的主场,所以提前站了出来。 “今日得见王苑主和清秋女侠,实在是三生有幸!赋诗一首,还望清秋女侠喜欢!” 陈剑南向二女躬身作揖,然后娓娓道来。 “剑榭残烟里,佳人昔此居。 花犹笼锦瑟,苔自绣帷车。 女侠临诗苑,如仙随风去。 销愁不道酒,凡俗失青色。” “好诗!” 单论此诗,或许因为时间太短、又是指定命题的缘故,质量只能算是中等。 但跟先前那些打油诗一比,这首诗的好就凸显出来了。 正应了那句话: 不是我多好,全靠同行衬托! 所以王颖秋第一个叫起好来,心中还不免感慨,总算听到一首正常些的诗了。 有她带头,大厅里其他书生也轮番叫好,站在外围无人问津的荆哲撇撇嘴,很是不服。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写出这样的诗来,陈剑南已经很厉害了,但跟他一比,就差的太远了。 获得王颖秋的认可,陈剑南意气风发,朝众人拱手推笑:“诸位谬赞了,清秋女侠惊为天人,奈何在下笔力不够,倾尽全力,也只能如此!” “陈公子过谦了!” 王颖秋笑笑:“陈公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写出这首诗十分难得,不愧为雍州第一才子!” “第二才子,是第二才子!” 众人回头,看着荆哲憨傻如跳梁小丑,哄堂大笑,又转回身来,不再管他。 “……” 妈的,一群憨批! “既然陈公子写完了,那在下也献丑了!” 这个时候,宋基茂缓缓来到人群中间,全场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闭眼昂头,嘴角上扬,十分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艹,逼王!” 陈剑南啐了一口,暗暗骂道。 “无仙苑,幽径长。素手如玉,净琴为君张。落花流水恋幽芳,眉间心上,点点桂花香。 结青衣,晚秋凉。孤影随剑,此景最断肠。青云门里谁争王?红尘为伴,莫笑伊轻狂。” 待他念完,王颖秋并未着急点评,而是细细咀嚼。 “结青(清)衣,晚秋凉,清秋…原来只是听闻宋公子京州第一才子的名号,但这几年宋公子常居宅中,无缘得见。今日有幸目睹宋公子临场作词,而且句句都能扣题,实在令人叹服!” 王颖秋痴迷于诗词,见到好词未免话多。 这首可以说是近半年见到的最好的两首词之一了,另外一首则是春水词。 又笑着看向清秋,“清秋妹妹,你觉得这首词如何呢?” 清秋淡淡道:“其实我也不懂诗词,但这词中却有能打动我的地方,多谢宋公子了!” 她说的是实话,平日里鲜有接触诗词的机会,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共鸣,点评极为简单。 说完之后,她又站出来,朝宋基茂行了一个抱拳礼,这在一群读书人中似乎显得不伦不类,但宋基茂却是受宠若惊,忙作揖回应。 青云门首座清秋那可是出了名的高冷,今天他不仅跟自己说了那么多话,而且还跟自己行了个礼——她不会看上我了吧? 宋基茂偷偷瞄了清秋两眼,自恋的想着。 刚刚才出过风头的陈剑南显得有些落寞,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跟宋基茂相差无几——但那不过是跟前几年的他相比而已,很明显,这几年,他又精进不少,现在的他远不是宋基茂的对手。 两个人放在一起,高下立判,胜负已分。 众人已经开始祝贺起宋基茂来。 宋基茂得意拱手,“献丑了,献丑了!” 这个时候,憨憨捧着一个小酒坛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厅里的人都在跟宋基茂祝贺,并未有人留意。 但荆哲却看到了,嘴角一扬,站了出来。 “嗯,你确实是献丑了!” “……” …… 京州城作为安国都城,确实能人辈出。 宋基茂的水准,远远超出荆哲预期。 正如王颖秋所说,他刚才写的词不仅句句扣题,而且措辞精致优美,意境远非陈剑南那首诗能够相比。 最关键的,这并非事先准备好的词,而是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临场发挥所作,让人叹服。 可惜,他遇到了剽王荆哲。 听到他的话,众人再次回过头来。 他们实在想不通,珠玉在前,他哪来的胆子说别人“献丑”?这岂不是把脸凑到别人的巴掌上讨打? 宋基茂眯眼看他,冷笑道:“怎么,你是不是想说,如果你能喝到烈酒,就可以作一首比我还好的诗词?” “那是当然。” “呵呵,那你只能去梦里了,因为只有梦里你才能喝到烈酒!” “哈哈哈~” 话音刚落,众人都非常配合的大笑起来。 就连王颖秋都抿起嘴来: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用等到梦里,现在就可以了!” 说着,荆哲从憨憨手里把酒坛接过来,“这次我来京州呢,就是听说京州有人能制造烈酒,呵呵,恰好被我找到了!” “烈酒?” 众人大惊,都朝他手中的酒坛看来。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荆哲把酒坛的盖子打开,瞬时间,酒香四溢,满屋飘香,竟是比王颖秋刚才拿来的那壶酒更芳香馥郁了数倍! “这…果然是烈酒啊!” 有人凑近酒坛,用力一嗅,陶醉道。 这个时代的人平日里喝的都是低度酒,所以对烈酒的气味格外敏感,凑近一闻便闻出来了。 “都让让!” “我闻闻!” “还真是!” “好烈啊!” 看着众人争先恐后的往前凑着,王颖秋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酒壶,瞬间感觉不香了。 ———— 第一四〇章 清秋(为西上阙舵主加第六更!) 荆哲来无仙苑的目的,就是为了推销烈酒。 不然他才懒得听这些书生聒噪,直接去芬芳园不香吗? 至于如何推销烈酒,方法其实很简单。 毕竟烈酒在大唐属于稀缺物品,只要广告做的好,不愁买家。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炮制当初在雍州时演戏的套路,只可惜,邙山上的几个影帝不在,而憨憨也就做些力气活好用,让他演戏纯属自残。 所以他只能改变策略,换了个思路,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这当真是烈酒!敢问阿坤公子,这烈酒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荆哲把盖子盖上,小心翼翼的将酒坛子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众人,“这个…自然不能告诉你们!” “阿坤公子,既然你能买到烈酒,告诉我们又有何妨?” “是呀是呀!” 荆哲却连连摇头,“不能告诉你们,起码现在不行!” 随后又认真分析道:“我喝了这烈酒,赋诗作词那是信手拈来,等中秋诗会的时候,定能大展拳脚!若是你们喝了烈酒也是如此,那岂不是要抢我的诗会头名?” “……” 众人有些无语,很想跟他说:大哥醒醒,真当喝口烈酒就能作诗了?那干脆都不用看书了,抱着烈酒喝就是! 这个时候王颖秋说道:“既然烈酒在此,不如阿坤公子现在喝一口,给我们作一首诗词,让我们开开眼如何?” “对呀对呀!” 众人又是拍手附和,想看看到底真假! 以荆哲傲娇的性格,刚才你还对我呵呵,转眼又让我作词,我才不作呢! 但考虑到要为烈酒造势,他决定不计较那么多,点头道:“既然园主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作一首吧!” “……” …… 用酒坛倒了一盅烈酒,顿时,烈香满苑。 荆哲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大呼一声。 “好酒!” 众人静静看着他的操作,对他是否能作出跟春水词相同质量的诗词来依旧持怀疑态度,其实就算质量差些,他们也能理解,毕竟春水词的起点太高,想要超越实在太难。 而旁边的陈剑南则是一脸阴郁:装神弄鬼,看你等会作不出来,我会把你刚才嘲笑我的加倍还回来! “无言独上仙苑,月如钩。” 荆哲读完第一句,大厅里安静下来。 王颖秋打量着这个刚才还嬉皮笑脸、张嘴就让人讨厌的少年,气场突然变了,实在有趣。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 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寥寥几句,便已念完。 “这词…” 众人呆立在当场,若不是亲眼得见,谁敢信眼前的少年竟然真的因为喝了一口烈酒就能作出一首这么好的词来? 是的,这首词的质量虽说不能超越春水词,但质量却相差无几,就算纵观安国上下,能出其右的词也是寥寥! “好词!” 毕竟是对诗词喜爱之人,王颖秋的评论向来是对诗不对人,仔细咀嚼两遍,马上就被这词里的思愁意境给打动了。 剪不断,理还乱… 可不就是离愁么? “阿坤公子之才,举世无双,颖秋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冒犯,还望阿坤公子原谅!” 王颖秋躬身作揖,态度虔诚。 荆哲认真点头,“嗯,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 虽然他的词好的没话说,但他的话让人听着…实在有些手痒啊! 遂又转身去看清秋,只见她眼神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简单一句,清秋似乎看到了这些年的自己,除了在江湖上历练,其余时间都在青云门的青云山上,如同被圈养的动物,寂寞如雪。 这些年支撑她变得越来越强的… 是剑道? 不是。 是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思念之愁! 清秋虽不懂诗词,但却被这首词给打动,整个人惶惶不知所措。 王颖秋见状,拉了拉她的手,心中早就有了定夺,遂对众人笑道:“诸位才子觉得刚才阿坤公子作的词如何?” “好!” 再多的赞美之词,最后都汇成一个“好”字。 王颖秋又看向宋基茂,“宋公子觉得呢?” 宋基茂走出来,对荆哲拱手苦笑:“苦读三年,本以为学有所成,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阿坤公子给在下上了一课,当受在下一拜!” 说着,毕恭毕敬的朝荆哲拜了拜,不用再解释,胜负显而易见。 “刚才听阿坤公子说,意欲参加三天之后的中秋诗会,宋某甚是心喜,还望能在诗会上再跟阿坤公子讨教一二!” 说完,又对荆哲拱拱手,大步昂头离开。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不胜唏嘘。 他确实可以昂头离开,因为他败给的词实在是太过惊艳,输了并不丢人,倒是他的洒脱劲,在场书生扪心自问,放在自己身上完全做不到。 对宋基茂的敬畏之心更深了。 而荆哲同样感慨。 虽然不喜欢这个家伙,但却不得不承认,他很强,比此时还眯着眼想找破绽的陈剑南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看来不用再做评比,胜负已定,就是阿坤公子了!” 王颖秋笑了笑,然后说道:“至于这彩头嘛…” 说着端起她的酒壶,视线落在被荆哲视若珍宝、抱在胸口的烈酒上,脸颊微红。 “至于彩头就不用了,毕竟园主的酒可没有我的好!” “……” 若是荆哲刚才这么说,大家肯定哂笑不已。 但见识过烈酒之威,他们更多的是敬仰,还有贪婪。 于是有人问道:“阿坤公子,这烈酒到底是在哪里买的就告诉我们吧!” 没喝酒之前连首普通词都写不出来,喝了一口就能作出那么好的词来,他们亲眼所见,早就相信了。 这烈酒有如此神威,我上我也行啊! 把酒坛交给憨憨,然后往前一指,“看那!”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前看去,哪有什么东西? 再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被骗了,荆哲站的地方,早就空空如也! 王颖秋和清秋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 (各位中秋节、劳动节双节快乐哈!重楼预测的没错,首订到现在100…希望能越来越好!) 第一四一章 他一直叫我仙姑的 正主离开,书生们也没了兴趣,心里大抵都在盘算,城里哪家酒坊更有卖烈酒的可能。 刚才还满满当当的无仙苑,霎时间空空如也。 “这个阿坤,才学是有…” 王颖秋咬着嘴唇,有些愠怒,“但就是说话太讨厌了!真想打他!跟他说了几遍叫我苑主,他却偏偏叫我园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 清秋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哦?你怎么知道?” “因为…” 清秋歪头,很难得的俏皮一笑:“他叫你园主算好了,他一直叫我仙姑的。” “……” 这下,王颖秋是彻底呆了。 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的很,敢叫清秋仙姑的人,上一个要追溯到几年前了,一剑差点被她戳死,这个阿坤不仅叫了,而且还活蹦乱跳的,这就让人奇怪了。 等等,不对… “你们之前就认识?” “也谈不上认识吧…” 于是,清秋就把跟荆哲认识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王颖秋听完忍俊不禁,“这么说的话,这人确实挺有意思的。” 说完之后又好奇道:“若是按你所说,因为对你把银子据为己有的做法不满,他才故意那么敌视你的,可是,他又怎么能为你写出这么好的词来呢?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这可不像是临场所想,倒像是准备已久。” 清秋耸肩,“这谁知道呢?” 王颖秋盯着她,突然笑道:“妹妹,你有点不对劲哦!” “哪里不对劲?” “就比如他叫你仙姑,若是别人,依你的性子早拔剑了,可这次不但没有,反而跟他一起来了京州,最后还给他二百两,不对劲!” 王颖秋眨着眼睛,调笑道。 若是寻尝女子,或许早羞红了脸说“没有”,但清秋却大方承认,甚至还反问道:“姐姐,确实不知怎么回事,第一次见他,就有种熟悉的感觉,莫名的想要保护他,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王颖秋开口,这时齐君广和苏新平从二楼包厢走了下来。 “颖秋见过晋王世子,南齐三皇子。” 二人都点头回应,苏新平眼神中还带着些lsp的欲望和贪婪。 知道清秋不热衷于这种场合,王颖秋又替她介绍道:“这位是青云门首座清秋。” “清秋女侠的大名,本王在南齐的时候便听说过了,今日得见,实属有幸!” 南齐也有宗门,但跟青云门、昆仑镜、无仙阁等四大门派比起来,差了太远。 好在宗门并不附属于哪一个国家,也不会参与各国战事,只要不故意伤人、杀人,朝廷便不会为难他们,若非如此的话,他一个南齐皇子哪里敢来拥有四大门派的安国撒泼? 饶是如此,他父皇还是对安国十分羡慕,曾经还想过若是有一天能把安国拿下来,这些宗门都据为己有,该是何等盛况? 既然是父皇的心愿,做儿臣的自然该想法替他完成! 所以齐君广见到清秋,十分热情。 而清秋的态度远没有面对王颖秋或者荆哲时的洒脱自然,甚至连嘴都懒得张,只是微微点头,表示听到了。 便是如此,齐君广已欣喜若狂。 倒是旁边具有lsp属性的苏新平,他在面对王颖秋时都表现出色胚样来,但是见到姿色更佳的清秋却一改常态,眼神变得很冷,甚至还对着清秋的方向冷哼一声。 而清秋干脆转过头去,从始至终,都未看他一眼。 这一幕被苏新平看在眼里,更是恨的牙尖发痒,遂不想在此多待,对齐君广拱手道:“三皇子先回东宫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做!” 然后对身后两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持剑随从说道:“跟我追上刚才那个阿坤!” 说完,便走了出去。 “姐姐,我出去一趟。” 跟王颖秋低语一声,清秋抱着青天剑也跟了出去。 ———— 抱着一坛烈酒走在巷子里,憨憨疑惑道:“少寨主,咱们不是要帮张家卖酒吗?既然那么多书生想要买烈酒,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 在憨憨看来,只要告诉他们张家卖烈酒,那生意铁定好的不得了! 借着朦胧月色,荆哲看了看憨憨那张大饼脸,心想别人都是老千层饼,只有你是个大饼,看问题永远站在第一层。 “张家那么多酒,这些书生才几个人?最后卖烈酒还是要卖给那些酒楼和青楼才行!” “但张家得罪的是晋王世子,他的权利在京州近乎通天,谁犯得着为了挣几个银子去得罪他?” “要想让这些酒楼青楼有胆子去买烈酒,还差一把火!” “什么火?” 憨憨问道。 “中秋诗会,我给他烧一把火,能把整个京州城都点着!到时候,就算他是晋王世子,也拦不住所有人想买烈酒!” 荆哲的计划很完美,越想越得意。 “少寨主,俺觉得这样不好!” “嗯?” “不仅咱俩还在城里,这城里还有好多老百姓呢,你一把火把他们烧死怎么办?” 看着憨憨一脸认真的模样,荆哲非常客气的说了一个字。 “滚!” 两人从巷道里走了没几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在他们身前,赫然站着一个手提弯刀的男子,刀刃在月色下闪着白惨寒光。 “呵呵,怎么不走了?” 同时,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荆哲回头一看,正是晋王世子苏新平! “柿子这是什么意思?” 苏新平总觉得听他叫自己十分别扭,似乎不像“世子”倒像是“柿子”。 “什么意思,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苏新平冷笑一声,“敢对本世子不敬之人,总要付出些代价,你是想断一根腿,还是断一根胳膊?” 荆哲摇头,“我哪个都不想断,做个正常人不好吗?” “呵呵,若是不想断,倒也不是没办法!” 说着,目光变得猥琐,“张筱妤不是你表妹吗?那你去帮本世子劝劝她,让她做本世子的小妾,倘若她答应,本世子不但不断你手足,还不会少了你好处!但是——” 眼神一冷,“她若不答应,呵呵,你这手足,便不是你的了!” ———— 第一四二章 下次,我不救你了 “我表妹脾气很倔,平时连她爹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听我的?” “不听也没关系。” 说着,苏新平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纸袋,让他身边另一个持刀男人走过来递给荆哲。 荆哲拿在手里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你就不用管了,明日你带筱妤去香满楼的‘新春’包厢,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这包东西倒进她喝的水里就行!” “哦,这样啊。” 荆哲说着,把纸袋塞在了自己衣服里,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怕是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 这是个黑心柿子! 苏新平看荆哲动作熟练的把迷药收起来,整个人都是愣的:这货也太好“沟通”了吧?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不过,他喜欢! “真的会给好处吗?” 看到荆哲贪婪的模样,苏新平心中鄙视,但还是笑道:“当然了,你帮本世子做事,好处还能少得了你的?” “这样啊”,荆哲想了想,然后很认真道:“可我不是一个贪小便宜的人呀!好处我不想要,所以这事我帮不了柿子。” “你!” 苏新平一愣,马上怒道:“你是在耍我?” 其实荆哲早就想过了,面前这丑陋无比的家伙是他的仇人,他们总有互怼的一天,只是早晚的问题。 一味的躲避不是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才是王道! 而他已经有了变强的主意,只要事成,就算他是晋王世子,也拿他没有办法! 更何况,他怎么会帮着他奸yin姑娘? “恭喜柿子,答对了。” “我——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断他的——命根子!” 被荆哲一而再的调侃戏弄,苏新平是真火了,二话不说,让持刀男子开干。 荆哲退后一步,把舞台让给憨憨。 憨憨打不过路漓,打不过柳惊鸿,打不过清秋,打不过仇芊芊——擦,这么一想,他怎么谁都打不过? 但是,这些女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打不过情有可原,但面前两人只是苏新平的护卫,武功应该高不到哪去,所以他不怕。 两人动作很快,片刻功夫就持着弯刀将憨憨围住了,但憨憨根本不怵,赤手空拳迎了上去,打的难解难分。 以憨憨的功夫,对面二人根本不是对手,但因为他们手持利器,而且还是二打一,憨憨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一番交锋下来,身上的衣服都被割了几道口子,甚至还有丝丝血迹,荆哲看了忍不住皱眉。 今天之后,是该考虑给憨憨打造一把趁手兵器随手带着了,就算拿块板砖也比空手接白刃强多了。 苏新平观察一番同样看出端倪,大喊一声道:“杀不了他,你们还杀不了他吗?” 说着便指向荆哲。 二人对视一眼,持刀向荆哲冲来。 卧槽! 荆哲见状,吓的连连后退,而憨憨被二人隔在身后,此时要过来救他为时已晚。 事态危急,千钧一发! …… 眼看着弯刀越来越近,荆哲却出其的平静。 咦,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而下一刻,更让他熟悉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一把青天长剑横空而出,直接阻在他的身前,那两把弯刀抵在长剑上之后便怎么都前进不得。 这个时候,长剑剑身轻轻一转,那两把弯刀就如同纸片一样,直接碎了。 紧接着,一身天青色道袍的清秋从空中缓缓落在荆哲身前,看着她的背影,荆哲脑海里盘旋着一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她会穿着天青色道袍来救我… 两人见来者是清秋,都不敢再攻,老老实实退了回去——跟青云门首座打架,脑子有坑啊? 苏新平则看着清秋,冷声问道:“本世子不找你的麻烦,你今天倒想找我的麻烦了?” “不是找麻烦,而是救人。” 清秋淡然说道。 “救人?他?” “……” 躲在清秋身后的荆哲暗暗骂道:妈的,劳资不能算人吗? “你今天坏我好事,就不怕得罪我,以后会遭到报复?” 苏新平眯着眼,威胁道。 “我已经得罪了你…们好多年了吧?若是能报复的话,你早就报复了吧?”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霸气的话,这很清秋。 苏新平听完,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那喘着粗气。 这句话确实有些扎心,他做梦都想教训教训清秋,但奈何他没这个能力,而且人家根本不怕他,这更让他光火! 可是打吧,打不过人家。 以权压人,青云门又不受朝廷管制。 思来想去,才说道:“安国律法规定,宗门不得插手皇室私事!你今天若是敢管本世子的私事,信不信我让陛下找你们掌门问话!” “……” 若是找她的麻烦,清秋是不怕的,可找师门的麻烦,她就要掂量一下了。 尤其这次出门是历练的,给宗门招惹是非,传回门里指不定给师父带来多少麻烦! 于是说道:“这可不仅仅是你的私事,你若想动他,那就是我的事!” “……” 苏新平沉默片刻,然后指着荆哲问道:“难道他也是你们青云门的人?” “这是我们青云门的事情,我还用得着跟你解释?” 若他真是青云门的人,还真不能动他! “走!” 苏新平不想惹麻烦,准备回去调查一番,狠狠瞪了荆哲一眼,这才带人离开。 …… 等他们离开,清秋转身去看荆哲。 “我又救了你一命。” “嗯,我们扯平了。” 荆哲大方道。 “???” 清秋却是一头问号,“怎么就扯平了?” “我之前不是刚给你量身打造了一首清秋词么,又没要彩头,你自然欠我一个人情,所以你救我一命,当是还上这个人情,扯平。” 荆哲分析道。 清秋盯着他,心想仇芊芊说的不错,这家伙脸皮真厚。 王颖秋说的也很对,他说话讨人厌,让人想要打他一顿。 半晌之后,才撇嘴说道:“好,那咱们两清了!” 荆哲刚要拍手说好,就听清秋说道:“看你的行事作风,攻击性太强,很容易被人记恨的,两天功夫,便有两个人要杀你。” 见荆哲沉思,她又莞尔一笑。 “下次,我不救你了!” ———— 第一四三章 跟我年轻时一样能吹 清秋说的不错,荆哲确实太招人恨了。 但有的时候也不能怪他,总不能放任这个柿子去祸害小姑娘吧? 可问题随之而来,仇家太多,杀手太强,一个憨憨根本不能护他周全,若不是这两次都有清秋出手,他早归西了。 他之所以一直敌视清秋,主要还是因为被“讹诈”的三千两银子而已。 但跟救命相比,那些银子似乎也不重要了。 所以荆哲打算原谅她… 于是笑道:“别介啊,仙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见到我有危险,该救还是救的!不然你心里也过不去这道坎不是?” 清秋学着荆哲的模样,认真点头。 “那我以后假装看不到。” “……” 看来,就算是仙姑,生气了也一样难搞! “仙姑我错了,你救了我一命,无以报答,只能以身相许…呸,不对,是只能当你弟子,以后好好侍奉你!” 荆哲想的很开,既然青云门那么牛逼,连皇室都拿他们没办法,尤其是清秋经常四处历练,不会一直待在京州,何不如做个记名弟子,以后就算惹了事也有后台了。 清秋看他几眼,摇头道:“你太弱了。” “弱才想进青云门呀!如果我跟仙姑一样厉害,那还进青云门学什么?” 清秋想了想,然后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我还是不能收你当徒弟。” “为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你侍奉。” 其实,青云门并不是随便一个人想入就能入的,而是要考察人的资质,只有练武资质绝佳的人才有入门的可能,不然这天下都是青云门的门徒了。 再看荆哲,他有没有资质暂且不说,就凭他现在的年纪,早就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期,让他入门怎么可能? 但清秋也不想再打击他,所以换了个理由。 然后转移话题道:“对了,刚才那首词…你之前想好的吗?特意为我写的?” 荆哲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喜欢?” 清秋点了点头,非常难得,脸上竟浮现出窘迫的表情,又解释道:“宗门里的人虽然不研习诗词,但若是能有一首词让人读完就能记住我们,想来大家肯定都会欢喜!” “这个简单啊!给你那首词随便想想我就写出来了!而且我不光能给你写,给你们宗门里其他人写也不成问题!” 清秋闻言,脸色微变,但荆哲并未察觉,依然兴高采烈的说着。 “一人一首,入你们宗门没问题吧?” “当个外室弟子或者记名弟子总行吧?” “我的词可是很好的,刚才你也听到了!” “弟子做不成,你们门里有没有那种见令牌如见人亲临的牌子?可以考虑给我一块!”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哎哎,你别走啊,咱们还能商量呀!” “……” 盯着清秋远去的背影,嘟囔道: “这道姑连块牌子都舍不得给,太小气了!” “少寨主,是俺俺也不给。” “滚!” …… 荆哲回到张家的时候,张氏夫妇已经睡了,只有张筱妤还等着他们,见他们回来明显松了口气。 因为太晚,将荆哲送回住处,她就回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饭桌上。 睡了一觉的张学先明显清醒了许多,跟荆哲的对话也趋于正常。 “阿坤,今日开始,咱们就开始制造烈酒?” 荆哲喝了口粥,然后点头道:“可以,装备已经安装好了,找人来加工就行,若是不好找,多给些工钱也无妨。” 看了张学先一眼,又不放心道:“伯父,可事先说好了,找人可以,但千万不要从张家酒坊那边找!” 荆哲努了努嘴,指的自然是已经被苏新平收购之后的张家酒坊。 那里的店员跟着张学先干了那么多年,为了生计投靠苏新平,这个可以理解,但是反过来却对张家人冷嘲热讽,人品可见一斑。 似乎也对此事深有体会,张学先啐了一口,冷笑道:“找他们?呵呵!” 看来张学先也被他们伤透了心,告诉荆哲,当初张家酒坊刚被卖的时候,有几个特别衷心的心腹宁肯回乡下,也不愿继续在酒坊做工,他打算叫他们回来。 荆哲点头表示同意。 “阿坤,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卖烈酒?” “快了,三天之后的中秋诗会上,烈酒的名声将名震京州,无论市井小民,还是王公大臣都会知道烈酒,到时候再卖烈酒会供不应求的!” 这话把张学先说的热血沸腾,但还是非常好奇的问道:“如何才能让烈酒名震京州?” “伯父,你想想,若是有人给咱们烈酒写一首诗拿到中秋诗会头名的话,烈酒能不出名?” 眼中带着憧憬,张学先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可是…怎么让宋公子为烈酒写诗呢?” 张学先虽然是个商人,但受安帝爱好诗词的影响,他对读书人圈里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 放眼看去,京州年轻一辈中,最有才学之人非宋大学士之子宋基茂莫属,而他又放言参加这次的中秋诗会,他不拿头名,谁还能拿? “不是他为烈酒写诗,而是我!” 荆哲摇头,然后异常自信道。 “你?” 不仅是张学先,就连张夫人和张筱妤都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怎么,伯父不信我能拿诗会头名?” “呵呵…” 张学先并未正面回答,而是给了一个礼貌但不失优雅的“呵呵”。 “看来伯父是真不信我了!若是我说昨天晚上我就写词赢了宋基茂,你信不信?” “呵呵…” “这是真的!若是不信,伯父等会出门问问便会知道!昨天晚上在无仙苑,我随便写了一首词便将宋基茂和陈剑南等一干才子打的落花流水!” 这句说完,张学先拉起荆哲的手,一脸激动道:“想不到,从你身上,我能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哦?伯父年轻的时候,竟也有如此诗才?” 荆哲看着胖乎乎的张学先,好奇道。 “不是。” 张学先摆摆手,郑重道:“我是说,你跟我年轻时一样能吹!” “……” ———— 第一四四章 武斗 东宫,厢房。 此时,太子苏墨言已经进宫上朝,而晋王世子苏新平则过来陪着南齐三皇子齐君广吃早饭。 待下人收拾完碗筷,他才开口道:“三皇子是不是在担心昨天晚上那个阿坤?” 从昨天晚上回到东宫之后,齐君广的眉头就没解开过,任谁都能看出来。 “安国卧虎藏龙,本王这次见识到了。” 齐君广叹了口气,但更多的却是技不如人的折服,并没有一丝怨恨。 苏新平凑了上来,“看来,三皇子对这次的中秋诗会十分看重!若是想拿头名,倒也简单!” “哦?” 齐君广瞥他一眼,挑眉道:“洗耳恭听!” “三皇子不远万里过来,是安国贵客,谁敢得罪于你,陛下都会问责!若是说阿坤对你不敬的话,陛下肯定会下旨把他抓进天牢!嘿嘿,中秋诗会只剩三天,到时候他就参加不了了!” 听到苏新平如此阴损的主意,齐君广淡淡一笑道:“世子怕是跟阿坤公子有过节吧?” “不瞒三皇子,确实有点。但这主意对三皇子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苏新平也非常坦率,大方答应。 “呵呵,本王从不当别人的剑,这种主意,世子以后莫要再提!本王还想休息,世子请回吧!” 齐君广冷声说道。 苏新平有些尴尬,但别人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赖在这里。 起身拱手,“那就不打扰三皇子了!我等晚些时候再过来!” 转身之时,眉眼中有遮掩不住的冷漠。 待他离开,齐君广身边的一个随从说道:“其实这晋王世子还算不错,这提议虽损,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作为南齐使臣,他自然希望齐君广能拿下中秋诗会,但现在连他自己对阿坤都心生怯意,若能执行苏新平的建议,着实不错。 “你当真以为苏新平不错?” “下官是这么认为的。” 使臣躬身分析道:“自从来了京州,每个人对咱们都充满了敌意。就比如此时虽住在东宫,但安国太子对咱们何曾有过好脸色?只有这位晋王世子,跑前跑后,还笑脸相迎!” 齐君广听完却频频摇头。 “听说安国太子跟墨尘公主关系很好,他自然不愿看到妹妹远嫁,不待见咱们是正常。而这晋王世子常驻东宫,东宫正主都不待见咱们,他却如此热情,这样的你敢相信?” 使臣一听,整个人就怔住了。 “还有,昨天晚上,他看到那位阿坤公子之后神色怪异,随后便带人去追。而那阿坤公子明显不好对付,昨天晚上他铩羽而归,肯定拿阿坤公子没办法,所以才给本王出主意,想拿咱们当枪使!这样的人,你还觉得他好吗?” 这下,使臣脸上都是汗。 “殿下,是下官愚笨了!” “这里面肯定涉及了许多权利争斗,本王这次来只想着娶墨尘公主,其他的跟我们无关,咱们也无需插手!” “殿下说的是,下官受教了!” 使臣躬身说完,又有些担忧道:“殿下,昨日那阿坤公子…” 之前,他一直觉得,比试诗词,无人能出齐君广之右,但昨晚之后,他的想法变了。 齐君广同样蹙起眉头,“对于那阿坤公子所说喝烈酒就能写诗的把戏,本王是不信的。但他连写两首上佳之词,才学必然是有的,若是中秋诗会他还能写出此等质量的诗词,本王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胜他!” 听到连齐君广自己都没了信心,使臣眼珠一转,就想到了其他办法。 “殿下,这中秋诗会比试诗词只是他们单方面提出来的条件,咱们虽然答应,但同样可以提一下别的条件啊!” “什么条件?” “中秋诗会只是文试,咱们再加一场武斗!” “武斗?” 齐君广看了使臣一眼,“咱们这次出来,又没带什么高手,如何武斗?” 使臣听完笑着摇头,“武斗并非一定要派人单打独斗,而是战事推演。这些年,殿下带兵南征北战,靠的就是谋略,若比这些,安国无人能比得上殿下!” 齐君广一想,这主意确实不错,但很快又意识到,若是文试输了,武斗赢了,那也是一胜一负,平局而已。 使臣马上凑过来,得意道:“到时候,咱们拿下平局后,可以说殿下一人既参加文试,又参加武斗,而安国这边可以让武斗人选跟殿下再来一次文试,或者让文试人选跟殿下来一次武斗,两场变三场,他们怎么赢?” 齐君广一愣,然后拍着使臣的肩膀,咧嘴大笑。 “本王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父皇让你跟着本王来安国!” “殿下过奖了,这不过是下官分内之事。” 使臣低眉顺耳,一脸谄媚。 …… 皇宫,金銮殿。 安帝把齐君广参加中秋诗会的事情说了,殿下议论纷纷。 安帝咳嗽一声,说道:“昨日上朝之时,众爱卿担心直接回绝南齐三皇子会让南齐丢了面子,而现在有这么一个两全之法,既可以不让墨尘外嫁和亲,又可以让南齐三皇子心服口服,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祝同站了出来。 “陛下是不是已经有了必胜的计划?” “没有。” 安帝摇头。 “……” 众大臣无语,站在最前方的太傅白清源把头垂下去,眼角满是笑意。 “朕以为,诗会这种事情,哪里需要计划?” 安帝大手一挥,霸气说道:“从古至今,安国文风鼎盛,诸国难堪敌手!尤其是朕登基以来,文风更达巅峰,不说京州,就算是其他各州各城都有无数才子涌现,一个南齐三皇子难不成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殿下的大臣们听了,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则尽显无奈。 安帝的话不错,最近几年,安国的鼎盛文风确实已达巅峰,他们的邻居南齐此时正呈追赶之势,国内整体文风还不能跟安国相比。 但他不知道的是,南齐三皇子却是一个另类存在啊! ———— 第一四五章 人选 “陛下。” 这时,祝同又站了出来,“昨天,白太傅的意见臣虽不敢苟同,但他对南齐三皇子的分析,臣还是有所耳闻、十分赞成的!” “哦?朕倒是听说南齐三皇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但朕觉得那不过是在南齐——矬子里拔将军而已,若是来到安国,他就不会这么突出了!” 说着又点了点翰林大学士宋百郓,“宋爱卿之子宋基茂号称京州第一才子,前些年在城里风头无两,他作的诗词朕也听过,实乃上佳。听说这三年他闭门在家,刻苦研习,今年复出参加中秋诗会,打败南齐三皇子还不简单?” 听到这话,宋百郓吓的脸色大变,跌跌撞撞站了出来。 “陛下谬赞!犬子在京州虽有些名声,但南齐三皇子的诗词臣也拜读过,若与其相比,犬子并无胜算,还望陛下三思!” 这种比试,输了是罪人,赢了虽出风头,却得罪了南齐未来皇帝,怎么想都不划算。 何况南齐三皇子并非凡辈,哪有那么好赢? 安帝听完,脸色阴沉下来。 宋百郓眼珠一转,说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人选,可以跟南齐三皇子比试。” “谁?” “祝舍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祝同。 “是的,陛下!祝舍人诗词之才,大家有目共睹,犬子之所以闭门三年,便是因为诗会输给祝舍人所致!若是祝舍人跟南齐三皇子比试的话,赢面大增!” 安帝捏着下巴,若有所思,而殿下却已议论纷纷。谁不知道宋百郓曾替儿子向祝家提亲被拒绝了,心存芥蒂,没想到这个时候给祝同挖了个坑,就看他跳不跳了。 “多谢宋大学士对馨宁的厚爱和褒奖。” 祝同面无表情的扫了宋百郓一眼,又对安帝说道:“陛下,馨宁虽有诗词之才,但这次却不能出面。” 安帝没有说话,点头示意他继续。 “馨宁作为这次诗会主考官的告示早已贴了出去,若是因为对抗南齐三皇子而临时取消,传出去会让人说我泱泱安国竟连一个拿得出手的男子都没有,只能派个女子出面,岂不笑话?” 这话不温不淡,却结结实实的打在宋百郓脸上,他儿子瞬间成了“拿不出手的”男子,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他根本不是祝同的对手,脸红耳赤的退了回去。 这个时候,祝馨宁也站了出来。 “陛下若想让微臣参加中秋诗会,微臣绝不敢有二话!” 安帝摆摆手,祝同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他哪里还会自讨没趣? 而殿下的大臣们却暗暗佩服祝家父女两个,一个进一个退,配合完美。 就在安帝一脸失望时,祝同又再次说道:“陛下,其实这次中秋诗会,就算南齐三皇子参加,臣也并不看好他!” 安帝一喜,“哦?你也看好宋基茂?” “宋公子的诗词,臣看的少,并不了解…” 转眼之间又是狠狠一刀,宋百郓只感觉胸口发闷,看祝同的眼神更阴沉了。 祝同却浑不在意,“臣要说的这人乃是来自雍州的阿坤公子!” “阿坤?” 安帝一怔,马上想到了此人是谁,“可是写出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那位阿坤?” “正是!” “他不是远在雍州吗?” 安帝也听过春水词,且惊为天人,按照他的习惯理应召见阿坤进宫,只是当时苏墨尘出门未归,他也没有心思,这事便耽搁下了。 “回陛下,他已经到了京州,而且昨天晚上还在无仙苑里作词一首,恰好,宋基茂昨天还跟他比试来着,输了。” 噗! 又是一刀,宋百郓生无可恋。 “哦?真的吗?” 安帝来了兴趣,“写了什么词,祝爱卿可知道?” “听说昨天晚上青云门首座清秋适逢拜访无仙苑苑主王颖秋,指定为清秋女侠作词一首,至于词嘛,还是让馨宁读吧!” 这种表现的机会,祝同义无反顾的让给了女儿祝馨宁。 祝馨宁落落大方的再次出来,轻念道: “无言独上仙苑,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 是离愁。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没有入朝为官之前,祝馨宁就特别喜欢赋诗写词,见过许多,自己也写过许多,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一首如此简短的词作。 虽知这不是为她所写,但读着却有一种置身于内、说不出的感觉! “好词!” 安帝兴奋的从龙椅上站起拍手,“想不到这位阿坤公子所作之词都如此绝妙,一个北地之人写出的词都如此婉约细腻,朕倒是真想见见他了!对了,他这次会参加中秋诗会吗?” “据昨天在场的读书人所讲,他自己说要参加中秋诗会,不过这位阿坤公子很有意思,若是不喝烈酒,一句词都写不出来,只要一喝烈酒,写词有如神助!” “烈酒?” 安帝一愣,笑道:“确实有些意思。” 然后对大臣们说道:“既然如此,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要报?若是没事,那就退朝了!” 又把隋守仁喊过来:“隋将军,你出宫去把阿坤公子请进皇宫,朕要跟他好好聊聊!” 众人看得出来,自从听了阿坤公子的词,安帝的表情轻松许多,显然特别相信南齐三皇子并不是阿坤的对手。 而且不出意外,这位阿坤公子要发达了! 这时候,太傅白清源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如此对待一介草民,若是让其他参加诗会的读书人知道了,会觉得陛下有失公允!而且谁能保证这阿坤就一定能赢南齐三皇子?万一陛下对他太过信任,他却难堪大用,岂不是贻笑大方?” 似乎,这位白太傅就是为了抬杠而生,只要安帝做些什么,他总能提出些反对意见,又因为他官职太高,满朝文武拿他也没办法。 但这并不包括护国公于胜。 “姓白的,还没比呢,你怎么知道人家赢不了?再说了,你好歹是个文官,却连半首能让人记住的诗词都写不出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嫉妒人家了?” “……” ———— 第一四六章 我是吹牛逼,你是真牛逼! 说话之人一脸粗狂,表情不羁,正是昨天在朝堂上公然怼白清源的于国公。 对此,满朝文武已经见怪不怪。 这俩人一个爱抬杠,一个愿找茬,相爱相杀,早就成了朝堂上的一道风景线,若是哪天不吵一架,他们反倒觉得不适应呢。 尤其是二人一个是正一品的太傅,一个是正一品的护国公,官职之大,其他人根本不敢插嘴,也就只有安帝能拦一拦。 “别吵了!” 每天都当劝架员,安帝十分烦气,趁着二人还没怼起来,赶紧叫停。 “今日早朝便到这——” 话没说完,一个宦官跑了进来,“启禀陛下,南齐使臣求见!” 安帝本来已经抬起的身子,此时又坐下了。 “宣他进殿!” 南齐使臣此时参见,必有要事,安帝已经在思考他是为何而来了。 不多会,南齐使臣进殿拜见安帝,然后将此次前来的目的说了。 安帝听完,皱眉沉思。 若是按照之前宋百郓所说,南齐三皇子应该觉得自己文试稳赢才对,一场定胜负对他来说最有利,他却偏偏主动加了一场——这说明,他肯定也听说了阿坤公子参加中秋诗会,而他没有信心赢他,只好临时再加一场! 想通这些,安帝眉头舒展,然后拒绝道:“既然已有文试,还比武斗作甚?” 南齐使臣争辩道:“安帝陛下,这文试是你们单方面提出来的,我们殿下毫不犹豫的答应,现在我们殿下提出武斗,安国那么多人却不敢答应,难不成怕了我们殿下?” 这种激将法对安帝来说并无大用,他刚要再次拒绝,就见祝同对他摇了摇头。 想了想便说道:“好,你们远来是客,既然你们要武斗,那就随你们吧!” 南齐使臣听了,乐得合不拢嘴,跟安帝告辞之后便从宫里出去了。 待他离开,祝同说道:“殿下,如他所说,他们不远万里来安国,若是提出武斗无人敢应的话,传扬出去,有损国威。” “祝爱卿想的周全。” 祝同躬身行礼,又继续道:“而且这位使臣今日过来,怕是也对两天之后的中秋诗会没了把握,只要阿坤公子正常发挥,咱们文试就是稳赢,哪怕武斗输了,也不丢脸。” “祝丞相说的轻巧!” 白杠精再次上线,冷笑道:“南齐三皇子用兵之谋可不是寻常人能比,谁能赢他?再说谁又能保证文试稳赢,若是文试赢不了,武斗又输了,还有损国威呢,哪里还有国威可言?” “呸!” 于喷子也不甘示弱:“你一个文官懂个屁!谁说他武斗就一定赢了?” “哦?老夫是不懂,于国公武将出身,那肯定很懂了!要不然于国公亲自出马?” 白太傅眯着眼睛,阴笑道。 “我——” 于国公眼珠一转,没有因为意气用事而跳进白太傅挖好的坑里。 “老夫一介国公,走过的路比那南齐三皇子过的桥都多,若是老夫赢他,胜之不武!” “呵呵,怕是有些人不敢应战,担心输了之后老脸没地方搁吧?” “你——生不出孩子来!” 我尼玛! 白清源此刻很想爆粗口,这特么吵架归吵架,你说劳资的生理缺陷是几个意思? “于国公,咱们正常的讨论国事,你进行人身攻击就没意思了吧?” 白太傅眯着眼,保持克制。 “可我也没说错呀?你确实生不出孩子!” “……” “好了,都别吵了!” 安帝冷喝一声,白太傅和于国公才安静下来。 “祝爱卿,你怎么看?” “白太傅说的不错,南齐三皇子的用兵之谋大家有目共睹,寻常人很难取胜,但咱们却不必怕他,因为安国有人比他厉害多了!” “谁——” 安帝刚问出这一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道人影,马上说道: “惊鸿将军!” 安帝跟满朝文武几乎是同时出声,可见柳惊鸿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祝同微笑点头,“南齐三皇子领兵征战越国,能够取胜固然靠他谋算,但南齐军队的强悍战斗力同样不可轻视。” “但惊鸿将军却屡屡以少胜多,而且硬生生将梁州官兵培养成了铁骑,几年时间大小几十仗未尝败绩,无论是实战还是计谋都是顶级,若是让惊鸿将军对敌南齐三皇子的话,咱们胜算不小!” 这话把安帝说的热血澎湃! 是呀,如果安国只剩了一支军队可以依靠,那便是惊鸿铁骑! “飞鸽传令下去,让惊鸿将军速速来京!” “是,陛下!” 宦官领命,跑了出去。 …… 吃过饭的张学先跑了出去,约摸一个时辰左右就带着几个伙计赶回张家,这几人应该便是他说的心腹。 进门之后,张学先就跑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荆哲,支支吾吾。 “贤侄,你…你竟然真会作词?” 张筱妤和张夫人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忙追问是什么事情。 张学先便激动的将外面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当听到荆哲在无仙苑大放异彩、连败数位才子之后,张夫人和张筱妤都震惊的合不拢嘴。 但二人的表情又有些不同。 张筱妤震惊之余便是崇拜,而且她之前曾见过荆哲的一手好字,对于他能作出那么好的词多少有些心理准备。 而张夫人震惊过后便是担忧,模样俊俏就罢了,竟然如此有才,假以时日,名动京州,这样的男人,自家女儿… 女人的想法总是复杂,男人就简单多了。 张学先拍着荆哲的肩膀笑道:“贤侄,我就说你能行吧!” “……” 荆哲瞥他一眼,心想还是你脸皮厚,之前明明不信我的好吧? 遂调侃他道:“伯父,是不是跟你年轻时一样?” “不不不!” 张学先脸皮再厚,此时也不敢答应,边摇头边尬笑道:“我是吹牛逼,你是真牛逼!” “……” 荆哲笑笑,然后让张学先带着几个心腹走进库房,装备都连接完毕,操作也不难,没用多久就把他们教会了。 而张家最不缺的便是浊酒,烈酒工艺马上投入生产当中。 ———— 第一四七章 进宫 荆哲正在库房里跟张学先找来的几个心腹沟通一些细节问题,期间他也认真观察一番,这几个都是那种老实巴交、一看就特别忠厚的人,张学先的眼光倒是不错。 “公子!” 张筱妤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 “宫里…宫里来人了!” 听到“宫里”,荆哲首先想到的便是苏墨尘,心中苦笑,不愧是公主,他才刚来京州一天,她便派人找上门来了。 当看到从库房里走出来的荆哲,隋守仁一愣,然后揉了揉眼:没看错啊!这不就是跟公主在一起的那位荆哲公子吗? 奉了安帝之命,他还特意去客栈问过,都没找到他,没想到现在却看到了,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位将军,阿坤公子来了。” 张筱妤说完便退到一边。 阿坤… 荆哲… 隋守仁看着荆哲,再次懵逼。 这俩难道是一个人? “隋将军,又见面了!” 荆哲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这下隋守仁是真的确定了,确实是一个人,难不成姓荆名哲字阿坤? 奇怪是奇怪了点,但是合情合理… 遂拱手笑道:“阿坤公子,几天不见,风采更胜往昔!” “隋将军过奖了!” 客套一句,他才又问道:“是殿下让隋将军过来的吗?” 皇宫里荆哲只认识苏墨尘,认识隋守仁也是通过她,所以看到他的第一眼更断定了他之前的想法——女人果然是记仇的,估计她等荆哲已经等的牙尖发痒了。 “殿下?” 而隋守仁却是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阿坤公子说错了,不是殿下,是陛下招你进宫!” 沃日! 这是老子要替女儿伸张正义了? 这要是一言不合,脑袋随时搬家啊! 讪笑一声,小心问道:“不知陛下突然宣见所为何事?” “具体的,本官并不知情。” 看到荆哲一脸忧郁,隋守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肯定是好事啦!据说陛下听了你的两首词,十分喜欢,这次进宫,多半是为了这个!” 原来并不是苏墨尘告状,而是安帝馋他的诗词啊! 听到这,荆哲才放心下来。 跟张筱妤等人打了声招呼,把憨憨也留在家里,荆哲跟着隋守仁一起出了门。 心情大好的荆哲跟隋守仁一路上说说笑笑,气氛倒也融洽。 作为长年侍奉于安帝身侧的亲卫军,隋守仁早就练出了一身看人的本事。 安帝对诗词甚是喜爱,阿坤公子诗才颇高,定能得到赏识,而且隋守仁还比别人清楚荆哲和墨尘公主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所以更想跟荆哲打好关系。 “阿坤公子,陛下喜爱诗词,你进宫之后多跟陛下谈谈诗词,定能独得圣眷!” “多谢隋将军指点!” “若是日后阿坤公子发达了,莫要忘了本官就好,哈哈!” 隋守仁开玩笑道。 “若真有那一天,定不会忘了隋将军的照顾!不过隋将军一直侍奉陛下左右,才是陛下最仰仗的心腹呢,寻常人哪比得上?” 荆哲的马屁正好拍进隋守仁心里去了,脸乐的像朵花,对他更热情了,一路上为他介绍着皇宫的布局,对于第一次来皇宫的荆哲来说,处处充满着新奇,侧头观看,天真的像个孩子… 看到荆哲的表现,隋守仁笑的更浓了,不但没有觉得荆哲土鳖,反而特别享受这种成就感… 引着他走了一会儿,来到金銮殿前,荆哲的目光落在阶梯中间巨大的盘龙浮雕之上,心想无论什么时空,无论什么时代,只要流着华夏血的子民们,对这龙图腾都有着别样的情愫… 但隋守仁并未停下,早朝已经结束,再说荆哲无官职在身,安帝不可能在朝堂上见他,而是带他来到了后面的议事厅。 隋守仁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禀报了。 而此时,苏墨尘带着桂枝也小心翼翼的赶到了议事厅,只不过她是从后门进的,躲在议事厅的侧殿里,神采奕奕。 …… 不多会,隋守仁走了出来。 “阿坤公子,陛下让你进去,本官在外面等着你,等你面圣结束再送你出宫!” 荆哲对他拱手,表示感谢,然后走了进去。 “草民…荆哲,参见陛下!” 对其他人可以用阿坤这个名字搪塞过去,但对安帝,他却不敢,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平身吧!” 安帝淡淡一句,荆哲才站起身来,看着安坐在他身前的中年男人,一身龙袍,体型富态,模样跟苏墨尘有几分相似,虽然正笑着看他,但他还是能感受到一种无形压力。 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气吧? 荆哲观察安帝的同时,安帝也在看他。 因为诗词的缘故,安帝对荆哲的第一印象特别好,尤其是见到本人之后。 他年轻,英俊,跟他对视许久依然能面不改色,不卑不亢,这等青年才俊,不可多得呀! 点头微笑道:“谅你还算老实,没有再拿阿坤这个假名字唬朕!” 原来,隋守仁刚才进来的时候早就把荆哲就是阿坤的事情跟安帝说了,荆哲也十分庆幸,他并没有撒谎。 “陛下,荆哲是草民的本名,而阿坤是草民的笔名,专门用来写诗作词的,也算不得假名…” “哼!” 听到荆哲又提笔名的事,躲在侧殿的苏墨尘不满的冷哼一声。 而安帝也没想在名字上做太多纠缠,而是仔细打量荆哲的长相,越看越像,再加上他的名字,遂开口问道:“你爹荆文茂,过得如何?” “我爹他——” 荆哲下意识的张嘴回答,话才出口,人就愣住了,盯着安帝,有些不可思议。 安帝笑笑:“当初荆爱卿离京之时,你差不多五六岁吧?朕虽没见过你,但却听过你这以节气命名的名字,再加上你跟荆爱卿年轻时长得有七八分相似,朕能认出你来,并不奇怪!” 听他讲完,荆哲恍然大悟。 他之前进京的时候就料到跟安帝见面的这一天,当初还在担忧,安帝会不会跟晋王一样,记恨荆家,毕竟晋王是他弟弟。 但听到这个称呼,他释然了。 若是记恨,又怎么会是“爱卿”呢? ———— 第一四八章 皇家生意 “回陛下,我爹他…已经去世了。” 荆哲说完,安帝沉默不语。 荆哲抬头,发现他眼中的悲伤情绪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更是断定了之前的想法。 “哎,朕对不住文茂啊!” 安帝起身,神色有些落寞,连称呼都变了。 随后又说道:“当初文茂何错之有,就不该离开京州!” “但朕明知他是受人陷害排挤,却不能站在他这边,只能让他回彭州。” “只因为他得罪的人是朕的皇弟呀!” “晋王的性格朕最清楚,睚眦必报,若是文茂留在京州,朕也不能保证护他周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将他贬官至彭州!” “朕还想过有朝一日再跟文茂相见,向他说一声抱歉,没想到,永远不可能了…” “文茂怕是临终之前对朕都心有不满啊!” 听他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荆哲对于当年的事情已经了解大概。 荆文茂得罪了晋王,但安帝又左右不了自己兄弟的想法,出于保护,才让他回的彭州。 听到这些,荆哲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安帝跟晋王一个鼻孔出气,有一个王爷仇人就很可怕了,若是连一国皇帝也是他的仇人,这日子还怎么过? 于是躬身道:“陛下不必自责,家父在彭州虽然官职不高,但日子过得还好。而且家父生前从未对陛下有过半句抱怨,还常念着陛下的好!” 安帝听完,这才有些释然。 看了荆哲一眼,说道:“怪不得你能有如此诗才,想来是继承了你爹的衣钵!若是你爹泉下有知,定能欣慰。” 荆哲垂头。 “听说,你跟墨尘认识?” “草民是在雍州之时跟殿下认识的,只不过当时还不知道殿下的身份。” 荆哲如实答道。 “你从未向墨尘说过身世吧?” 见荆哲摇头,安帝继续问道:“你来了京州继续以阿坤的名字示人,是不是心中惧怕皇家?” “是的。” 这次荆哲十分坦诚,“毕竟当初家父得罪的是晋王,所以草民此次入京,如坐针毡,心中万分惶恐!” 侧殿内的苏墨尘听到这,才记起小时候似乎是有这么一户姓荆的官员,家中有人把他皇叔扎成了瘸子…原来,就是他家啊! 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不敢跟她进宫,估计是怕的要命吧? 安帝点头,荆哲的话跟他想的一样。 “待你扬名之时,终归是要以本名示人。” “陛下,草民本想着中秋诗会的时候再说出本名的。” 中秋诗会夺得头名,让全城人都记住他荆哲的名字,就算晋王对他有想法,也要掂量掂量他的名声。 这个方法确实不错,安帝也想到了,看了荆哲一眼,心中赞许。 “嗯,那就中秋诗会吧!另外,你大可不必担心晋王,他现在常居津西。” “可是…晋王世子还在京州啊!” “上一辈的事情,不会让下一辈来还,你不用担心。” “但我不得不担心…” 荆哲无奈道:“因为我已经把晋王世子得罪了…” “……” 于是,荆哲便把他跟苏新平的过节说了一遍,其实就是告状,这种事情,先下手为强最好,省的苏新平多嘴。 安帝听完,眉头紧皱。 其实,他对晋王并不喜欢,当初他还未登基之时,晋王便在朝堂上左右撺掇,若不是被捅了一刀成了瘸子,他的登基之路远不会那么顺畅。 这么说起来,倒是该感谢荆家。 对于晋王世子,他的印象更差。 他来京州之后常驻东宫,按理来说跟太子苏墨言关系更近些,但他了解到的信息,苏新平却跟襄王苏墨武私下里经常走动。 安帝现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让他知道苏新平胆敢参与太子和襄王之间的皇位之争的话,就算他是晋王的儿子,他也绝不会手软! “你不用怕,只要朕在,他不敢对你如何,何况你并没有错。” 荆哲偷偷撇了撇嘴,显然并不相信。 离开皇宫,若是苏新平再动他,安帝也是鞭长莫及,除非给他什么信物…想到这个,荆哲眼神一亮,又开始算计起来。 见他发呆,安帝咳嗽一声,然后说道:“这次的中秋诗会,你要参加是吧?” “是的,陛下。” “好,你作的两首词朕都听过,这次的诗会你必须拿到头名!” “这个…” 原来是有求于自己啊,那就好办了! 荆哲脸露难色,支支吾吾道:“陛下,这京州城里卧虎藏龙,人才济济,草民可不敢保证能拿头名呀!还有,草民写诗作词偶然性很大,必须喝烈酒才行,若是喝不到烈酒…” 这话若是对别人说,或许能行,但安帝人精一样的人物,怎么会信? 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刚才听你说跟晋王世子的矛盾都是由那张家酒坊而起,若是朕猜的不错的话,这烈酒便是由张家酒坊所产的吧?” 见荆哲点头,安帝继续问道:“你参加这诗会的目的,怕也是为了卖烈酒吧?” 荆哲羞红了脸,再次点头。 “好,那朕答应你,这烈酒你以后也不用担心卖了,朕全要了!” “陛下,这不是卖给谁的问题…” “你若是不信,那朕给你这个!” 说着,安帝从衣服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递了过来。 “只要你生产的烈酒,以后谁也动不了。若是有那不识相的人,直接拿出金牌便是!” 这下,荆哲的眼都看直了。 有了这块牌子,张家酒坊以后的生意就成了皇家生意,不仅不愁卖,而且还不用担心别人来捣乱,若是有那不长眼的,他直接亮出金牌,定能吓的他们屁滚尿流! 尤其是,他有金牌傍身,若是苏新平再敢找他的麻烦,根本不用怕了! 赶紧把金牌收起来,连声说着“谢过陛下”。 安帝挑他一眼,“金牌你也拿了,这诗会头名的事情…” “陛下放心,这头名是草民的囊中之物,谁也抢不走的!” “……” 荆哲的话风变得太快,安帝有些始料未及。 “陛下不必疑惑,其实金牌不金牌的草民并不在乎,主要是想拿个第一!” “……” ———— 第一四九章 它是不是又长又宽? 看着荆哲如此不要脸的架势,安帝颇为感慨。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若是文茂有你这脸皮,当年定是另一番模样!” “……” 这一定是夸我呢吧? 而侧殿里,苏墨尘听到安帝对荆哲的评价跟她如出一辙,竟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殿里,安帝和荆哲都似有察觉。 旁边的桂枝拉她一下,苏墨尘赶紧捂住嘴,继续偷听。 因为是做皇家生意,安帝又问了荆哲一些关于制作烈酒的问题,听说这烈酒制作之法都是他一人所想的时候,安帝更是连声称奇。 想不到一个人不仅精通诗词,还懂这些奇淫技巧的东西,实在难得。 聊到最后,安帝才又正色道:“这次参加中秋诗会,你最大的对手并非宋基茂。” “哦?京州城里,难不成有人的才学比宋大才子还要高——当然,除了我之外。” 安帝先是被荆哲如此坦诚、谦虚的态度给噎了一下,随后说道:“南齐三皇子,齐君广!” “哦,他呀。” 荆哲点点头,“没听过。” “……” 侧殿又传来一声嗤笑,随后消失不见,安帝若有所思。 接下来,安帝又给荆哲普及了一下齐君广的厉害之处,其实荆哲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表现的有些为难,“陛下,我还以为只要能胜过宋大才子就行呢,哪里知道又冒出个南齐三皇子来,这胜算,不敢保证了呀!” 安帝大手一挥,“大不了,朕向你许诺,只要你能赢,张家酒坊朕会从晋王世子手里要来,再返还给张家!” “好吧,既然陛下有如此诚意,那草民只能勉为其难的赢下他吧!” “不能勉为其难,你必须保证!” 安帝叹了口气,“因为这不仅事关安国威严,更是关系到墨尘的幸福!” “咦,怎么还跟公主殿下有关?” 听到苏墨尘,荆哲来了兴趣。 “因为朕跟南齐三皇子打赌,若是他能拿了中秋诗会头名,墨尘就要嫁给他!” 不知为何,听说南齐三皇子要娶苏墨尘,心里大大的不舒服。 “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说什么?” “我是说啊,陛下怎么不早点把打赌的事情说出来?若是我早知道事关公主殿下的幸福,就算没有金牌、酒坊,我也一定会答应!” 荆哲郑重道。 “哦?为什么?你那么在乎墨尘?” “……” 荆哲愣了,有些紧张,心里在想找一个什么理由完美的解答。 因此接下来大殿和侧殿都异常安静,甚至侧殿里的人比大殿里的人更加紧张。 “当然在乎!” 安帝笑容逐渐凝固:这货跟墨尘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啊! 而侧殿里的苏墨尘听到这话,头“嗡”的一下,若不是桂枝扶着,差点晕过去。 “墨尘殿下贵为安国公主,别说是我了,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是在乎殿下的!” 这个回答,把荆哲从坑里拉了出来。 安帝的脸色缓和不少,心想算你会说。 “这个混蛋!” 苏墨尘推开桂枝,盯着大殿里的人影,咬牙切齿的骂道。 而安帝话锋一转,笑道:“不过你刚才都说了,那金牌和酒坊的事情就算——” “天色不早了,陛下也该累了,草民就不打扰了!等我拿了诗会头名,再来跟陛下拿张家酒坊,陛下,告辞!” 荆哲跪拜完,马上开溜。 …… 安帝卡在微张嘴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盯着他的背影,哑然失笑。 这家伙,有点意思! 随后站了起来,“出来吧!” 躲在侧殿的苏墨尘就走了出来。 “父皇,你被他骗了!” “他那么爱凑热闹,就算你不答应他那些条件,他也会拿诗会头名!” “而且他明显是为了卖烈酒嘛,还故意卖惨,就是个大骗子!” 安帝看着苏墨尘一脸兴奋的喋喋不休,笑着问道:“你这么了解他?” “那当然——” 说了一半,脸就红了,撒娇道:“父皇!” 安帝浑不在意,哈哈一笑,又问道:“墨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参加中秋诗会,而且一定能赢,所以才让朕跟南齐三皇子打赌的?” 苏墨尘红着脸点头,随后就把他当初如何在春水楼认识荆哲、眼看着他作春水词和后来一系列奇闻趣事讲了一遍。 当然了,某些私密的二人片段都被她剔除出去,安帝听完,捏着下巴问道:“这么说,你早就想让他来京州辅佐朕了?” 收起脸上的娇羞,苏墨尘点头正色道:“父皇之前从诗会上笼络来的那些人,除了会作些诗词外,并没有什么本事。 但他就不同了,比诗才,无人能出其右,而其他本事,像是盛夏凉冰、花露水、烈酒等等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都会,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寻常人身上的世俗,也不用怕他跟某些人同流合污!” 安帝想不到荆哲能得到苏墨尘如此之高的评价,愣了会,欣然道:“若是真如你所说,朕倒是挺期待!而且他还是荆家之后,他若是能帮朕的话,倒也是种传承!”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放声大笑。 “而且最关键的是,若是以他为纽带,能把他那些姐姐都联系到一起的话,确实会是朕的最大助力!” …… 人逢喜事精神爽。 看到荆哲一蹦一跳、跟猴子一样从议事厅里出来,守候在外面的隋守仁马上笑着迎了上来。 “阿坤公子…” “隋将军,咱们都是自己人,以后叫我荆哲便是,至于阿坤公子,莫要再叫!” 金牌在手,也没了隐瞒身份的必要,至于阿坤这个称呼,听着还是很让人羞耻的。 “嗯,荆…公子,看你这么高兴,一切可还顺利?” 安帝召见的普通人不少,但单独召见的却不多,而且能跟安帝会面结束还如此轻松的,这么多年,隋守仁也不过只见了荆哲一人而已。 这更坚定了他跟荆哲搞好关系的想法。 “顺利,太顺利了!” 荆哲笑着从衣服里掏出金牌来,准备装一个低调奢华的逼。 “隋将军啊,你看我这金牌,它是不是又长又宽?” “……” ———— 第一五〇章 高了,不过我喜欢 出了皇宫,荆哲本打算不让隋守仁送他的,京州城虽大,但张家离皇宫却不远,他正好可以散步回去。 但隋守仁却执意要送,盛情难却。 或许,他也感受到了自己又长又宽的金牌魅力了吧? 站在张家门外送走隋守仁,荆哲推门进去,蹲在院子里的憨憨忙跑了出来。 “少寨主,你可回来了!” 其实荆哲离开的时间不长,前后不足两个时辰,但对于憨憨来说却度日如年般煎熬。 他从邙山上下来,是带着保护荆哲的命令,让荆哲一个人出去,心里难免担心。 “昂,不回来,还能在那过年啊?” 心情不错的荆哲开着玩笑。 “俺还以为,墨尘公主真会把少寨主留下做驸马呢!” 憨憨心有余悸的想着,若是那样,他哪还有脸回邙山见路漓? “做个球子哦!” 荆哲说道:“根本都没见到她好吧?不过你这一提,倒是有点想她了!” 自从穿越过来,认识的女子里,荆哲跟苏墨尘相处的时间算是最长的,想想当初在一起时的点滴,有些恍惚。 “贤…阿坤公子回来啦!” 张学先看到荆哲显得很激动,但跟平时相比却生分不少,似乎有所顾忌。 荆哲佯装生气,“怎么,不过是进了个宫的功夫,伯父就不想认我这个贤侄了?” 张学先不笨,微微一怔,笑着说道:“怎么会呢?只是怕我们跟你攀亲,降低了你的身份!” “我哪有什么身份?就算拿了诗会头名,进了宫做了官,我不还是我吗?伯父还是伯父!” “好好好!贤侄说的对!” 张学先看他一眼,满是感激。 荆哲又去仓库溜达一圈,发现张学先的心腹们头脑灵活,做起事来也机灵,半天的功夫,已经做出了二十多坛烈酒。 跟在他身后的张学先笑道:“贤侄,这烈酒我尝了,味道醇正,我敢保证,只要投放到市面上,绝对是有价无市!” 张学先甚至看到了未来卖烈酒的火爆场面,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有了他的烈酒,谁还愿意喝浊酒呢? “是啊,有价无市。” 荆哲点头,这烈酒直接卖给皇宫,寻常人想喝也喝不到,可不就是有价无市。 “不过,似乎有不少人都看到你在这里进出,已经来打听烈酒的事情了!” “伯父怎么说的?” “贤侄说等诗会之后再卖,我自然不敢承认,只能找理由搪塞过去。” 荆哲笑了笑,“以后不用了,若是再有人问伯父的话,你便实话告诉他们,这烈酒确实是咱们所制就行!” “这样啊!” 张学先兴奋的搓了搓手,“那价钱呢?咱们该怎么定?” 既然是卖给皇家,肯定不差钱,这价钱定高一些才好,还能显得逼格高。 “一坛十两银子吧!” “嘶,十两!” “高了?” “嗯,高了,不过我喜欢!” “……” 但荆哲又马上嘱咐他,“虽然定了价,但告诉他们就行了,卖还是不能卖的?” “不卖?” 张学先有点疑惑,若是不卖,干脆先不承认他们有烈酒就是了,像这种承认之后还不卖的做法,那不是找打啊? 于是,荆哲把跟安帝做生意的事讲了出来,张学先听了完全懵住,他做了半辈子生意,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能跟皇家做生意。 于是也不再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张家要发达了! …… 而这天下午,南齐三皇子要参加文试武斗的消息传遍了京州城内大街小巷,老百姓们的热情空前高涨,而读书人则斗志昂扬。 襄王府。 此时,太傅白清源、翰林大学士宋百郓、其子宋基茂、晋王世子苏新平以及兵部侍郎吴先永皆汇聚于此。 而大厅正中间的椅子上则坐着一位容貌跟安帝有几分相似、但眼神更为精明有神、身材匀称的年轻男人,正是安国二皇子,襄王苏墨武。 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缓缓说道:“对于南齐三皇子和亲之事,诸位怎么看?” 这里白清源官职最大,又是苏墨武的老师,遂第一个站了出来。 “殿下,若能和亲,自是最好!” 然后分析道:“大家都知道,墨尘公主从小聪明伶俐,太子谦逊非常。而两人关系亲近,很多事情,都是墨尘公主在为其出谋划策,若是公主远嫁南齐,太子便少了最大助力,咱们日后行事就方便多了!” 苏墨武点了点头,却又故意说道:“哎,总归是本王的皇妹,看她远嫁,心有不舍啊!” 白清源是苏墨武的老师,对于自己这位学生的品性了解的十分透彻,他哪里是那种看重儿女情长的人? 他这是想当好人,那坏人只能他们来做了! “殿下就是太过心软!但古来成大事者,这种优柔寡断是要不得的!” “好吧。” 苏墨武点点头,嘴角浮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那诸位有什么好办法吗?” 想了想,又看向宋基茂,“若是本王记得没错的话,京州城里才学最高的当属宋公子了!” “殿下过誉了!” “那只要宋公子临场过意放水,让南齐三皇子拿个头名,这不就结了?” 宋基茂刚要开口说出实情,却被宋百郓拉了一把,抢先说道:“只要是能帮到殿下,基茂故意输也无所谓的…” 安帝有两个儿子,太子苏墨言和襄王苏墨武,似乎是有先见之明,苏墨言喜文不喜武,而苏墨武喜武不喜文,跟他们的名字相得益彰。 所以苏墨武对诗词并不感冒,对这方面的消息也非常滞后,他并不知道宋基茂的实力不如南齐三皇子。 而宋百郓也不去提醒,反而说“为了襄王大计、我们甘愿放水”这种话,到时候输了不是技不如人,而是刻意为之,既不丢脸,还讨好了襄王,两全其美。 苏墨武听了十分高兴,夸赞道:“还是宋大学士仗义!放心吧,本王不会让宋公子白输的,待事成之后,定不会亏待了宋公子!” 宋百郓连连点头,笑容满面。 ———— 第一五一章 “殿下,现在的问题不在宋公子这。” 白清源看着宋百郓在这装逼,心里难受,所以站了出来。 “哦?那在哪?” 于是,白清源就把荆哲的事情讲了一遍,苏墨武听完,脸色变得阴沉。 “阿坤…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殿下,我查了一下,是从雍州过来的,似乎是个孤儿,家里没什么人!” 若是说,这个大殿里有谁最看不惯荆哲,当属晋王世子苏新平了。 自从前天晚上被清秋截胡之后,回去他就好好查了一番,发现青云门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阿坤的,再往雍州查,发现他除了作了首词、开了个店之外,再无其他记录。 他竟然被这么个毫无背景的人给唬住了? 越想越气,准备借苏墨武的手再对他开一次刀——难不成清秋还能一直跟着他不成? “这样的人敢坏本王的好事?本王这就派人去做了他!” “……” 众人有些无语,苏墨武什么事情都想着用武力解决,实在太暴力了。 “殿下不可!听闻陛下今天召见他了,估计是让他参加诗会的事情,若在这时候他出了意外,咱们难逃干系!” “是呀,还望殿下三思!” 众人正在劝着,宋基茂走了出来,“殿下,我倒是有个办法,既让他赢不了,还不用杀他!” “哦?快说!” 于是,宋基茂把荆哲必须喝烈酒才能作出诗来的事情讲了一遍,苏墨武听完有些愕然。 “这是真的?” 别说是他,就连白清源等人也没听说过这么奇葩的写作方式,不过这是自己儿子说的,宋百郓当然要捧场:“殿下,有才之人,行事风格总是乖戾无常,难以琢磨,有些特殊癖好也能理解。” 苏墨武点头,然后说道:“那意思是只要不让他带着烈酒进无仙苑,到时候他也作不出什么好词来?” “正是!” 宋基茂点头。 “可是…他的烈酒在哪里弄来的?据本王所知,整个安国,也就只有我们皇室才有蛮夷进贡的烈酒!” “殿下,他住在张家!” 苏新平不忘提醒一下。 “张家?就是那个被你收购了酒坊的张家?” 见苏新平点头,苏墨武眯起眼来:“看来,这烈酒是张家做的,只要把他查封了,烈酒全部截下,这事不就成了?” 然后看了吴先永一眼,“吴侍郎,你儿子是京州知府,查封张家应该不是难事吧?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殿下!” 吴先永答应一声,跟其他人一起从襄王府退了出来。 ———— 八月十四,距离中秋诗会还有一天的时间。 荆哲打算这两天韬光养晦,闭门不出,等明晚再闪亮登场,彻响京州。 到时候,他就可以跟二姐相认了。 但心里却没了之前的期待感。 大清早,张家门外已经围满了人。 乱哄哄的,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张掌柜呢,快点出来!” “明明都说有烈酒了,怎么还关着门呢?” “我也尝一口这烈酒,看看能不能作一首好诗词出来,哈哈!” 这些大多都是昨天晚上见识过荆哲“神迹”的读书人,听说张家有烈酒,一大早就蜂拥而至。 这时,张学先躲在门里瑟瑟发抖。 他昨天就跟荆哲说了,如果不打算卖的话干脆别告诉别人有烈酒,不然不是找打? 果不其然,一大早就被人堵家里了。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然后,喧闹声也停了下来。 “都站在这里作甚?官府办案,速速离开!” 接着,就是踹门的声音。 “快点给老子开门!” 荆哲算是开了眼。 天子脚下,谁那么猖狂啊? “啪!” “啪!” “啪!” 外面的人非常有节奏感的“啪啪啪”踹门,张学先想去开门,被荆哲拉到一边。 然后他走到门的一侧,快速找到节奏,在又一次“啪”结束、下一次“啪”还未开始时,猛的将门拉开—— “沃日!” 下一刻,一个身穿锦袍、头戴毡帽的年轻男人一脚伸了进来,为大家表演了个一字马。 但是他表现的地点有些尴尬,张家大门正中间的门槛很高。 “哎呦!” 毡帽男捂着裤裆,在地下疼痛打滚。 “这位公子,没事吧?” 把手放在毡帽男肩膀上狠狠压了一下,荆哲非常“关心”的问道。 “沃日!” 毡帽男疼的龇牙咧嘴,感觉要裂开了。 “你动我干嘛啊?” “这位公子,我是想把你扶起来啊!” 说着,荆哲抓着他的肩膀,做了个往上提的动作。 毡帽男疼的又是一阵狼嚎,狠声道:“你特么以为你是谁啊?老子认识你啊?用得着你扶啊?” “好吧。” 荆哲淡淡说了一句,然后松开双手,裤裆刚被他提起、脱离了门槛几公分的毡帽男,再次落了下去。 “唔~” 这次,毡帽男痛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看看吧,还不让我扶。” 荆哲摇头摊手,表示无奈。 毡帽男身后,也就是张家大门门外,一队捕快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鸦雀无声,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喊一声。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少爷扶起来!” 捕快们得令,跑前跑后,把毡帽男扶起来,或许因为他的腿刚表演了一字马的缘故,毡帽男的腿呈一个“大”字分开,合拢不上。 门外还围拢着一群看热闹的,连烈酒也不急着买了,瞬间化身吃瓜群众,站在街上,对里面指指点点,时而有窃笑声传来。 缓了好一会儿,毡帽男才恢复了状态,盯着张学先和荆哲,满眼都是怒火。 毡帽男在京州城应该名气不小,起码张学先是认识他的,赶紧凑上前去,陪着笑脸道:“吴公子,你没事吧?” “滚!” 毡帽男不想搭理他,怒吼一声,恶狠狠的盯着荆哲,一字一句道:“你是故意的?” ———— 第一五二章 缺德 “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荆哲瞥了毡帽男一眼,总觉得他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随后补充道:“明明是你自己没站稳扯了蛋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乱说小心我去官府告你诽谤!” “……” 或许从未想过一个陌生的外地面孔敢这么跟他说话,毡帽男愣了一下,然后挑眉冷笑。 “呵呵,去官府告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荆哲不甘示弱,同样横眉冷对。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话再次把毡帽男问懵。 他接到的任务就是来查封张家的烈酒,多简单的事啊,怎么蹦出个这种角色? 听这口气,似乎大有来头。 毡帽男有些心虚,口气也弱了不少,“那你是谁?” “呵呵,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凭什么知道你是谁?” “……” 毡帽男的脸色阴沉下来:这是拿我当傻子逗乐呢? 张学先见状不妙,再次凑过头来,一脸谦卑的讪笑两声,“吴公子,这位是我从雍州过来的远房侄子,阿坤。他刚来京州,还不认识吴公子,若是有顶撞吴公子的地方,老身替他赔个不是!” 同时不忘向荆哲介绍毡帽男的身份。 “阿坤,吴德吴公子的祖父乃当朝兵部侍郎,父亲则是京州知府吴大人。吴公子乃名门之后,你说话客气一点!” 说完还隐晦的朝荆哲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说个软话,莫要得罪了大人物。 这名字还真符合他缺德的性格。 荆哲一听,似乎有了些眉目。 林文耀他祖父在京州不就是兵部侍郎? 都说外甥随舅,林文耀跟吴德是表兄弟,相貌自然相像,怪不得看他第一眼觉得眼熟。 “雍州林文耀可是你表哥?” 吴德听完,眉头皱了起来。 若不是因为林文耀,他爷爷吴先永现在怕已经是兵部尚书了。 林文耀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了墨尘公主,幸亏他爷爷及时撇清关系,跟他姑姑断绝了父女关系,不然就不仅仅是升不了官那么简单,而是株连九族了! 对于林文耀的朋友,他自然没什么好感! “不认识!少特么跟我套关系!” 吴德白了他一眼,随后岔开话题,“张学先,你们家可有烈酒?” “有…有啊!” “呵呵,那就对了。” 说完对身后的捕快招手,“把这里搜查一遍,只要是烈酒或者关于制造烈酒有关的东西,通通查封运走!” “是!” 说着,捕快就要往前冲,被荆哲跨步拦住了,“你们凭什么查封烈酒?” “凭什么?谁不知道这烈酒是皇室独有的珍贵之品,有人举报你们偷窃皇室东西,我们自然要查封了回去调查一番!” “谁举报的?” “谁举报——跟你有什么关系?” 吴德不耐烦的看着荆哲,他今天接到的命令就是把烈酒和装备拉回去,其他的一概不管。 “你要查封的是我伯父家,当然跟我有关系了!” “我怎么不认识你?” 这时,从捕快后面挤进一个商户打扮的男人盯着荆哲说道。 “宋祖德,你来这里作甚?” 不等荆哲发问,张学先就跳了出来,指着男人怒不可遏道。 倒是荆哲听了这个名字有些感慨,一个缺德,一个把祖宗辈的德行都送了,还真是臭味相投! “当初你背叛我张家酒坊的时候,我就说过让你永远不要再踏进张家一步,你没听到?” 原来,这宋祖德曾经是张学先的副手,只不过酒坊被收购之后,他马上叛变了。 “呵呵,说什么背叛?你自己没本事,经营不了张家酒坊,还不让我干了?” 说完也不再理他,看向吴德,一脸谄媚的笑道:“吴公子莫要听这些人瞎说,小的可以保证这烈酒制作之法就是他们偷来的!因为我在酒坊做了那么多年,若是他们能制作烈酒,我又怎么不会?” 吴德听了连连点头,刚要下令,又十分烦气的被人打断了。 “这烈酒就是我制造出来的,而我来的时候你早就不在了,你当然不会!” 荆哲沉声说道。 “你制造出来的?你确定?” 吴德眯眼问道。 “确定!” “呵呵,好的。” 正愁没有理由搞你呢! 吴德冷笑一声,大手一挥道:“来人啊,把这个盗窃皇室机密的家伙给我抓了!” “是!” 离荆哲最近的捕快听完就欲上手,憨憨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两步挡在他身前,一把就拍掉了两个捕快伸出来的手。 憨憨的力气不小,两个捕快感觉手臂发麻,在京州的地界上,但凡他们抓人,何时遇到过抵抗? 对视一眼,皆是愠怒。 “找死!” 说完,双双拔刀,再次走了上来。 憨憨对官府的人有天然的厌恶感,他们又自己送上门来,他根本不会手软。 闪电出脚,捕快都没看清呢,就被踹了出去,“哎呦哎呦”直叫。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吴德瞬间懵逼。 等他反应过来,暴跳如雷,指着荆哲骂道:“好呀,你敢袭兵?这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都给我上,把他拿下送进大牢!” “吴公子,息怒啊!” 张学先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步田地,说完之后赶紧拉了拉荆哲,“阿坤,咱们不是有——” “伯父!” 荆哲给使了个眼色,打断了张学先的话。 张学先的意思,无非是亮出金牌,到时候谁敢查封他们的烈酒? 但荆哲却不想这样,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小的知府公子后面到底隐藏了什么大鱼! “既然吴公子想抓我,那就让他抓好了!” 拍了拍张学先的手背,又指了指自己衣服里的金牌,让他不用紧张。 转头看向吴德,“你确定要抓我?” 吴德何时见过如此装逼的人,劳资要抓你还用得着确定? “带走!”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憨憨本想反抗,但被荆哲阻止了,让他老实在家待着,他自己被捕快带了出去,门外的吃瓜群众看到这一幕,指指点点。 宋祖德颇为得意的扫了张学先一眼,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 第一五三章 秉公办事 京州知府,衙门。 吴勇有些头疼的看着堂下的两人。 昨天晚上,他爹从襄王府回来之后就给他下了命令,让他今天带人查封张家,不用抓人,不用打人,只需要把烈酒以及制造装备都带回来,这几天不让他们制造烈酒就行了。 这任务太过简单,身为京州知府的吴勇不想亲自出面,而是把这么简单的任务交给了他的儿子吴德,想多锻炼锻炼他。 哪里知道,他不仅把烈酒和设备带回来了,还把人也给带回来了! 人,吴勇是第一次见,但阿坤这个名字他却不是第一次听! 能够写词胜过宋基茂的人会是泛泛之辈? 尤其是安帝都特意召见过他,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动他! 但他儿子却偏偏没有脑子! 整天花天酒地,就不知道了解一下京州的时事政治? 恶狠狠的瞪了吴德一眼,心想等这事过了,一定要好好给他上一课! 吴德被他爹瞪的莫名其妙,率先开口:“爹,这家伙说他会制造烈酒,不就是个骗子吗?而且他还指使人袭兵,你快给他定罪吧!” “放屁!那是你们二话不说就动粗,劳资是自卫好不好?” 荆哲直接爆了粗口。 “沃日!爹,你听到了没,当着你的面他还敢骂我!他是不是不想活了,赶紧定他的罪!” “公堂之上,谁让你叫我爹的?叫我知府!” “可是,原来不就是叫你爹的吗?” “闭嘴!” “哦…” 吴德可怜巴巴的说道。 吴勇平息了下怒火,尽量表现的十分淡定。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阿坤!” “原来是阿坤公子,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吴勇陪着笑脸道。 “误会?没有吧!吴公子指名道姓的要抓我,应该不是误会!” 吴勇又瞪了吴德一眼,笑道:“本官只是下令查封张家的烈酒而已,并没有要抓阿坤公子呀!看来是真的误会了!” 荆哲冷笑,心想这吴勇也是别人的一杆枪。 他现在的名气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心人肯定知道他被安帝请进皇宫的事情,轻易不敢动他,吴勇的态度刚好说明了这点。 但他依然这么固执的想打击张家,背后若是没有苏新平指使,他打死都不信! “既然吴知府说要查封张家,不知为何呢?难不成真的是以盗窃皇家烈酒制作工艺的荒唐罪名吗?” 荆哲眯着眼,倒想听听他到底怎么解释。 一个平头百姓去盗窃皇家机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可吴勇没有办法,上面让他查封张家,除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他实在想不到其他。 不过查封张家只需要到中秋诗会结束便可,他也不想跟荆哲闹的太僵,于是笑道:“阿坤公子莫要着急,本官也是接到举报,奉命办事而已!倘若张家真是被冤枉的,待本官将事情查清楚之后,自然会解封张家!” “是吗?那谢谢吴知府了!” 说完,朝衙门里四下打量一番,慵懒道:“站了那么久也累了,喂,你去给我搬个椅子过来!” 手指的方向则是吴德。 “我给你搬椅子?做梦吧!” 堂堂知府公子,吴德才不会给荆哲搬椅子,更何况本来就看他不顺眼。 “混账东西,阿坤公子让你搬个椅子,你去搬就是,在这里废什么话?” 若不是其他人在场,吴勇早就跳起来给他几个大嘴巴子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要不是你把这瘟神带回来,何至于这样? “哦。” 吴德很不情愿的去搬椅子,眼神狠狠地在荆哲身上剜了一眼,恨不得将他吃了。 等吴德离开,吴勇又堆笑说道:“阿坤公子,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你就不用在这久坐了吧?若是累了,早些回去休息便是!” “可以走了?” “当然!” “好,那让我朋友先走吧!” 说着,荆哲小声对憨憨说道:“憨憨,你先回去吧!” “少寨主,俺不走!俺要留下保护你!” 荆哲摇了摇头,“你没发现他不但不敢动我,而且还巴不得我走吗?你在这也没什么用,不如早些回去,给张家报个平安!” 憨憨还想再坚持,被荆哲瞪了一眼,最后只能不情愿的走了。 而荆哲则舒服的坐在吴德搬来的椅子上,来了个葛优瘫,把吴德气的嘴都歪了。 眼看着荆哲的小跟班走了,而他自己却老神在在的瘫在椅子上,吴勇的脸都要绿了。 “阿坤公子,你这是…” “吴知府,你说了,等事情调查清楚,便将张家解封。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索性在这等着你们调查,等你调查完了我再回去便是!” 说完还不满意,又吩咐道:“对了吴知府,我饿了,你去给我准备点饭菜吧!” “……” “不用准备太多菜哈,我在家吃饭,也就一二十个菜而已!咱们第一次见面,吴知府不必那么客气的!” “……” “看这样子,今天估计调查不完吧?没事,我不急的,你们好好调查。就是等我吃完饭需要午休,再在这边给我准备一张床哈!” “……” 这下,吴勇的脸也拉了下来。 他之所以一直迁就荆哲,那是因为他被安帝单独召见过,而且很有可能跟安帝达成了某种在中秋诗会上写诗作词的协议。 但迁就也是有底线的,像他现在这种无赖行为,吴勇是接受不了了。 虽然查封张家的理由荒唐些,但就算安帝问责起来,他总归是能解释下去的,而对方现在就是无理取闹,他不必继续顺从! 于是脸色一冷道:“阿坤公子,为何查封张家,本官跟你说清楚了。衙门乃官府重地,你若继续在此胡搅蛮缠的话,休怪本官秉公办事了!” 旁边的吴德一看自己老爹终于硬气了,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兴奋。 “秉公办事,秉公办事!” 荆哲瞥了跟傻子一样的吴德,从兜里掏了半天,往桌上一拍。 “那你赶紧秉公办事吧!” “……” ———— 第一五四章 还贱吗? “这是…” 在说出“秉公办事”之后,吴勇就在心里计划好了,无论荆哲再怎么说,他都不会心软。 就算安帝召见过他又怎么了?他一介平民总不能欺压他这个朝廷命官吧? 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他,吴勇,不怕! 但当看到荆哲拍到桌上的东西后,他怕了! “这是…金牌?” 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颤抖。 荆哲冷笑一声,“吴知府好眼力,连金牌都认识啊?我还以为吴知府要对金牌秉公办事呢!” “……” 吴勇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想大意了。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外地来的平头百姓怎么就能拿到金牌呢? 虽说安帝喜好诗词,但却从未有过给别人金牌的先例,他的诗词功底当真好到这种地步了? “阿坤公子说…说笑了!本官哪能不认识陛下御赐的金牌?” 然后看着荆哲,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公子这金牌…” “你是想问我为何有这金牌的吧?” 吴勇取小鸡啄米般点头。 “呵,不告诉你!” “……” 吴勇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平复下心情,吴勇已经在心里把各种可能都想了一遍,但却依然没有头绪。 “吴知府,估计这事你也做不了主,我觉得你还是快去找人商量商量比较好!” 荆哲看着脸色发白的吴勇,戏谑道。 此时的吴勇太过紧张,丝毫没有感觉到被人戳穿的尴尬,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不过,这酒席能不能上啊?我可是饿了。” “能,能!” 说完,吴勇就看向吴德:“还愣着做什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阿坤公子饿了,快点去准备好酒好菜伺候着。” “哦。” 吴德再次委屈的答道。 “酒席都上了,再上张床不过分吧?这地方不错,接下来几天我觉得睡在这挺好的!” “……” 没有办法,吴德只能继续点头,然后准备出去请示一下,毕竟涉及到金牌的事情,他可没有胆子自己定夺。 有吴德亲自传话,酒席上桌的速度很快,看着荆哲大快朵颐,吴勇才小心问道:“阿坤公子你先吃着,本官出去调查调查?” “去…唔…去吧!” 嘴里塞着鸡腿的荆哲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等他咽下去,又补充道:“不过我得提醒你调查快一点,陛下可等着我们的烈酒呢,送晚了陛下发火你可担待不起的!” “……” 吴勇忙点头称是,但心里已经把荆哲骂了无数遍,然后退了下去。 …… 襄王府,侧厅。 “金牌?” 苏新平怀疑道。 “是的,世子!” 吴勇把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 苏墨武听完,沉吟道:“我差点忘了,父皇对烈酒十分推崇。每年蛮夷进贡来的烈酒有限,父皇都视若珍宝,谁能讨他欢心,便会赏赐。” 又想到昨天单独召见荆哲进宫,恍然大悟,拍手道:“想来昨天他进宫的时候跟父皇说了他会制造烈酒的事情,父皇大喜,如此珍贵的东西,自然不会旁落他人,所以给他金牌,让这烈酒成了皇家生意?” 其他几人听了,也是频频点头,尤其是苏新平,心中倒还有些庆幸。 这金牌是为了生意而给,总比为了他个人而给要好上许多,若是那样,找他麻烦都是奢望。 “可是,他既然有金牌为何不一早拿出来,非得被抓进衙门才拿出来?” 因为不想看到荆哲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吴德跟着吴勇一起来了襄王府,突然插嘴道。 屋里加上他和他爹一共四人,另外三人听到这话都没搭理他。 他不提前拿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他们难堪? 都这个时候了还看不出来,别人都是装傻,只有他是真傻!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呢?” 吴勇也不理他,有些忧愁,“他还在衙门里待着呢!看他那意思,若是不把张家解封,他这几天怕是吃住都要在衙门里了!” 明天一早还要升堂,若是让老百姓看到这一幕,可该如何是好? “他…脸皮有这么厚吗?” 苏墨武没有接触过荆哲,他并不理解,一个诗才比宋基茂还高、能够被安帝单独召见进宫的读书人,怎么会做出赖在衙门里不走的事来。 “有的有的!” 见到告状的机会,吴德当然不会嘴软。 苏墨武瞥了吴德一眼,眉头微蹙。 他跟人说话的时候,最烦别人插嘴了,尤其是个混子,已经连续两次插他的嘴了,若不是现在正用到他爹,早就呵斥他滚出去了。 但苏新平的顾忌就没他那么多了。 走到吴德跟前,冷声问道:“让你去张家是做什么的?” “是去查封张家呀!” “那谁让你把那小子带到衙门的?” “这…” 吴德一阵语塞,眼珠一转道:“本来只是要去查封张家的,但谁知那小子嘴巴太贱——” “啪!” 耳光响亮,在侧厅里尤为刺耳。 吴德捂着脸,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和恐惧。 “嘴巴还贱吗?” “他嘴巴确实——” “啪!” 又是一个耳光。 “还贱吗?” “……” 吴德再傻,这个时候也听出来了,这是在说他贱啊! “不贱了…” 闷声说完,苏新平冷笑几声,没再动手。 虽然也特别想打吴德,可那是出于管教儿子的心理,但是当着面看吴德被打,吴勇这心里颇不是滋味。 “世子息怒!犬子无知,还望世子和殿下见谅,不要再责怪他!” 苏墨武摆了摆手,吴家人在他身边扮演着狗的角色,以后用他们的时间还很长,不能闹僵,装模作样的责怪苏新平:“新平,连你自己都在那小子身上吃了亏,吴德比你小这么多,被他骗了不也正常?” 苏新平点头,没有言语。 这个时候,吴勇赶忙出来岔开话题,以免苏新平被苏墨武说的恼火,把账又算到他们头上。 “殿下,既然他们的烈酒已经成了皇家生意,咱们再查封张家,是不是正落入了那个阿坤的圈套?他从始至终都不提陛下一句,估计就是等着看咱们出丑呢!” 苏墨武听完,眉头紧皱。 ———— 第一五五章 给钱吧! “不仅不能查封张家,而且还要让这个阿坤回去,若是可能,给他足够的好处,保证明天的诗会上,他不会乱说!” 听了苏墨武的话,吴勇连连点头。 若是明天诗会开始的时候,荆哲跟安帝说上一句,他们都得倒霉! “是,殿下!这阿坤虽说是个读书人,但看说话行事的风格倒跟地痞无赖差不多!下官觉得只要好处给够,不让他乱说是没问题的!” “嗯,这事就交给你了,吴知府。” 说着瞥了吴德一眼,似是敲打,“可莫要再办砸了!这阿坤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咱们能教训他的方法很多,但千万不要在明面上做!只要等诗会一过,他就更好收拾了!” “殿下放心吧,下官好好处理,不会让陛下责怪殿下的!” 苏墨武喝了一口茶,然后淡声说道:“这事跟本王有什么关系吗?” 吴勇一愣,赶紧躬身。 “殿下,这事都是下官听到有人举报,秉公执法,一人所为!” 苏墨武听了,这才满意的点头。 带着吴德从襄王府出来的吴勇内心苦涩,苏墨武的意思,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跟襄王没有关系,出了事只能他顶着。 之前以为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谁想到天还没塌,个高的就躺下了,他们个矮的心里苦啊! 他也计划好了,回到衙门,无论荆哲提什么要求,他都要满足,赶快打发走这个瘟神,以免明天晚上出什么差错。 “爹,襄王是什么意思?” 看了吴德一眼,吴勇心中百感交集:这傻子当真是我的种吗? 越想越气,上去就是一巴掌,“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用得着跟你说?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吴德捂着脸,“我做了挺多事啊!” “啪!” 又是一巴掌,“要不是你多管闲事,何至于弄成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 吴德站定,捂着脸看着吴勇的背影,哭丧着脸:我到底该不该做事啊? 又想到一下午时间挨了五记耳光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火气直窜! 襄王说了,能教训他的方式很多,但不能在明面上做——那我在阴面里做不就行了? 想到这,吴德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红肿的脸也不觉得疼了,愉快的跟了上去。 …… 吴勇虽然忌惮荆哲,满足他在衙门里大快朵颐的要求,但不会连他在公堂上睡觉的要求也一并答应。 好在衙门后院还有厢房,荆哲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将就睡了一觉。 吴勇回到衙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人呢?” 捕快们把吴勇领到厢房门前,朝里面努了努嘴:“还睡着呢!” 捕快说完还不忘吐槽抱怨:“睡之前按照大人的吩咐给他上了十二个荤菜,他都吃了!吃完就睡了,睡之前还说中午吃的不错,让晚上准备的跟中午一样,他醒了之后要继续吃!” “猪啊!” 旁边的吴德听了,骂道。 那捕快听了连连点头,他现在都有点怀疑,这厮来衙门里就是骗吃骗喝的! 其实这不怪荆哲,他平时饭量没那么大,但这两天在张家吃的饭菜不太好,就跟吃自助餐一样,出来吃一次,不多吃一点就是傻子! 吴勇摇了摇头,“去把他叫醒!” 捕快听了,推门而入,就见荆哲正以一个极其舒服的姿势卧在床上,睡意正酣。 “喂,醒醒!醒醒!” 捕快连摇了几次,荆哲才醒过来。 坐起来揉了揉睡梦惺忪的眼睛,看了看窗外暗下来的天色,打了个哈欠,“是不是菜准备好了呀?哎呦,腿麻了——扶我起来,我还能吃!” “……” 沉默片刻,吴勇说道:“阿坤公子,本官过来是通知你一个好消息的!” “哦?此时此刻,还有比吃上一顿大餐更好的消息吗?” “……” “阿坤公子,是这样的,经过我们的一番调查和走访,发现张家的烈酒制造技术并没有偷窃皇室,这只是误会一场,所以对张家的封禁已经解除了,阿坤公子可以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啊?” 荆哲明显有些意犹未尽,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还不能走?” 这货不会真的想在这边骗吃骗喝吧? “阿坤公子,为何不能走呢?” 荆哲走过来,一脸严肃,“既然吴知府想让我走,那我就得好好跟吴知府算算!” “张家制造烈酒,因为现在刚开始嘛,产量不高,一天也就——能产个一百多坛而已,我这人心好,给你们算一百坛吧!” “……” 这话把吴勇说懵逼了,心想张家一天产多少烈酒管我几把事啊? 不等他发问,荆哲又说了起来。 “至于烈酒的价格嘛,市场价,一坛二十两,不过分吧?” “还不过分?一坛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旁边的吴德一脸不屑,他去芬芳园玩个全套也用不了二十两,一坛烈酒而已,他张嘴就要二十两,做梦呢? 荆哲瞥他一眼,“怎么,你是觉得陛下要的烈酒不值这个价了?要不要我进宫跟陛下说一声?” “值,值!怎么不值?” 说完狠狠的瞪了吴德一眼,“混账东西,老子怎么跟你说的?少说话多做事,你是猪脑子吗?” “……” 吴德退到一边,继续用眼神干荆哲。 “好,还是吴知府有眼光!那吴知府一定不觉得二十两的价格过分吧?”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皇家买的东西,别说二十两,一百两也不过分啊!” 荆哲摆了摆手,郑重道:“吴知府这话就不对了,做生意嘛,哪能那么黑心?二十两,少挣一点点就行了!” 吴勇给他伸了个大拇指。 “阿坤公子真乃儒商呀!” 非常谦虚的点了点头,荆哲话锋一转,“吴知府,既然你也同意这个价格,那张家一天产的烈酒,卖个两千两银子,不过分吧?” “不过分!” 你卖五千两、一万两都不过分,反正跟我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吴勇想着。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 荆哲把手一伸,“给钱吧!” “……” —— 第一五六章 过分吗? 吴勇愣了片刻,然后觉得一定是他听错了。 他跟我要的着钱? 见他毫无反应,荆哲又催促道:“吴知府想什么呢?快给钱吧!” “哈?” 吴勇笑道:“阿坤公子在跟本官要钱?” “废话,不然你以为跟鬼要呢?” “……” 吴勇被噎了个半死,然后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管本官要钱啊?” “看来,吴知府还不是不太明白,那我再跟你捋一捋这中间的关系!” 吴勇也不说话,赶紧凑上头来,想仔细听听他是怎么就“欠了”他两千两银子的。 “张家是不是没有问题?” 吴勇点头。 “那今天是不是白查禁了?” 继续点头。 “被你们查禁一天,张家是不是少做了一百坛的烈酒?” 吴勇缓缓点头,同时眉头紧皱,因为他似乎有点听懂荆哲的套路了。 “少做一百坛烈酒,而一坛烈酒二十两,相当于少挣了两千两银子,是也不是?” 这次,吴勇非常谨慎的没有点头,生怕这一头就把两千两银子点进去了。 “因为吴知府的错误预判,致使张家少挣了两千两银子,这个银子吴知府拿了,不过分吧?” 荆哲话音刚落,被吴勇训斥了一顿、躲在一边的吴德再也按捺不住激动,跳了出来。 “过分,太过分了!” 平时都是他们讹诈老百姓,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光明正大的讹诈过? 而且…他们讹诈也不敢一下两千两啊! “你们明天接着做就是了,差这一天?张嘴就跟我们要两千两,做梦!你这不是要,分明就是抢劫!” 荆哲眯着眼,心想劳资那是没告诉你,我之前的身份就是山贼,抢你属于正常! 眼神看向吴勇,“那吴知府的意思,跟他也是一样的吗?” 这次吴勇都没有再骂吴德,显然是赞成的。 “阿坤公子…吴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们明天再做烈酒也是一样,跟本官要钱…真的有些过分了吧?” 但他又不想太得罪荆哲,试探性的问道。 “好吧,既然你们觉得过分,那我不要了!” 吴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荆哲回到床边躺了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床舒服,我不走了!” “……” 就看他今天又吃又睡这架势,吴勇是真的相信他能干出这种事来,如果他不走的话,等明天诗会开始,自己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而襄王今天说的很清楚了,这事跟他无关,意思是所有的一切,结果无论好坏,都是他一个人扛着。 所以吴勇死都不会让荆哲留下。 沉吟片刻,终于狠下心来。 “好,两千两就两千两!” 俗话说,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吴勇还不是什么清知府,家底厚实的很,虽说平白无故的拿出两千两银子有些肉疼,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爹,不能给啊!” 吴德跟疯了一样喊道。 除了不想看荆哲那张讨厌的嘴脸得逞之外,更重要的是两千两银子一少,说明他以后要继承的遗产也少了一大部分啊! “既然吴公子舍不得,那我不要了。” 荆哲摆摆手,然后又躺在床上,还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一副准备长期战斗的架势。 “别,千万别!” 吴勇现在已经受不了看荆哲往床上躺了,赶紧把他拉起来,“给,我给!” 说着就吩咐下人去拿钱去了。 “吴知府,可千万不要勉强啊,我也不是一定非要这两千两银子的!” “……” 我信你个鬼哦! 吴勇在心里暗骂着,而吴德早就气的冒烟了,眼珠滴溜乱转,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他眼神一亮,也不跟吴勇打招呼,自己偷偷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下人就拿着两张银票进来了。 吴勇接过,朝荆哲递过来。 荆哲张手正准备接呢,吴勇突然又缩手回去,眼光定定的看着他道:“阿坤公子,这两千两银票你可以拿,但话可要提前说好了!你只要拿了这银票,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出去之后莫要再提一句,可好?” 荆哲想了想,笑道:“吴知府这是打算花钱封嘴喽?” 吴勇脸色平静,不置可否。 “好吧!” 荆哲摊摊手,但又补上一句,“这条件我自然可以答应,不过吴知府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就是从现在开始,莫要再为难张家或者我,若是你不遵守的话,就别怪我也不遵守了!” 吴勇想了想,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脑袋有坑才会再招惹一个手握安帝金牌的人,遂张口答应。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说完,荆哲拿过银票,大摇大摆的从衙门里走了出去,看的吴勇牙尖发痒,但又无可奈何… …… 这来钱方式太快了,好想再被他关上一天。 荆哲乐呵呵的想着。 不过可惜的是,这背后的大鱼没有揪出来,不过以后日子还长,苏新平跑不了的! 唯一遗憾的是,没来得及在衙门里吃上晚饭,不然就完美了! 荆哲走在夜色里,因为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今天的月亮已经又圆又大,把街道照的格外明亮,走起来方便许多。 就在他身后,一群穿着黑衣、手提棍棒的男人正紧紧的跟着,并且小声交流。 “少爷,真要打他吗?” “这人可不好应付呀!” “如果老爷知道了,那该如何是好?” 原来,这些黑衣人都是衙门里的捕快,被吴德喊出来,换了一身衣服,准备打荆哲一顿。 此时的吴德同样一身黑衣,而且还非常讲究的用一块黑布把脸也给蒙上了,显然不想让荆哲看出来。 “怕什么怕?咱们都穿成这样了,黑灯瞎火的,他能认出谁来?” “再说了,他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冲出去他都反应不过来就把他给打了,他找谁去?” “别怕,给我打就是了!倘若真被他认出来的话,我爹骂也是骂我,不会怪到你们头上的!” “……” 既然有人背书,黑衣捕快们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冲了出去。 ———— 第一五七章 我是你的内人 荆哲是吴德的克星。 自打今天遇到他,先是三次打j,然后被晋王世子和他爹连环耳光,挨骂就不提了,最后又讹诈了他们家两千两银子! 这口气今天如果不出了的话,吴德觉得连芬芳园里那些姑娘都索然无味了。 所以他都没等得及听他爹跟荆哲讲的最后条件就跑出来喊人了,若是听了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冒失… 此时,他心里想的是,反正襄王都说了,教训他可以,但不能明面上做,他觉得自己已经充分领会了襄王的精神。 现在夜黑风高,大家又都蒙着脸,教训他一下完全符合啊! 当一群手提棍棒的黑衣人冲出来的时候,荆哲着实吓了一跳。 看到为首之人的挫样,虽然蒙着脸,但他也能猜到是谁。 “吴公子,你这是闹哪样啊?” “……” 吴德闭嘴不言,心想只要我不张嘴,你就不可能确定是我! “吴公子,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是你!” “……” 吴德继续沉默,准备招呼其他人赶紧速战速决,打他一顿就跑。 “吴公子,一定是吴知府派你来的吧!” “你放屁!我爹才没让我来!” 侮辱我可以,但是冤枉我爹就不行! 大孝子吴德说完还没意识到不对,后面的捕快拉了拉他,小声道:“少爷,暴露了啊!” “……” 吴德这才反应过来,在心里又把荆哲骂了无数遍:妈的,不是我不够强,是敌人太狡猾啊! 随后破罐子破摔,指着荆哲,恶狠狠道:“认出来就认出来吧,给我狠狠打他一顿!” “吴公子,千万不能啊!” 说实话,荆哲还是有些怕的。 此时,憨憨不在身边,他赤手空拳,就是个弱鸡,哪能抗的住这么多棍棒? 最重要的是,明天就是中秋诗会,他还准备装一波大的,潇洒现身在他二姐面前呢! 若是被打成猪头,这装逼效果大打折扣啊! “刚才我跟吴知府可说好了,他答应绝不再动我和张家!” “呸!” “呕!” 吴德啐了一口,可他啐完之后才悲剧的发现此时正蒙着脸,一口黏痰全吐在布上,嘴巴一张,全又进了他嘴里,赶紧把布掀开扔掉,恶心的一比。 “别听他胡扯,给我打,狠狠的打!” 他把这些倒霉都归结于荆哲身上,更是火冒三丈,下令打人! “是,少爷!” 捕快们答应一声,提着棍子就冲了上来。 荆哲从未像现在一样绝望过,跑也跑不了,只能抱头蹲在地上,然后大喊: “可以打我,但别打脸昂!” 吴德一听,颇为兴奋。 你不让我打脸,我还就偏偏打你的脸! “打他!专打他的脸!他不是能吃吗?给我把他打成猪头!” “是,少爷!” 荆哲绝望的闭上了眼,只能在心里问候吴德的十八代祖宗。 …… “啊!” “啊!” “女侠饶命啊!” “……” 突然,画风惊变,荆哲并没有吃到棍子,反而听那些捕快鬼哭狼嚎。 把手拿开一看,一道天青色的身影持剑立在他身前,而那些蒙面捕快则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打滚,棍棒散落一地。 荆哲感动到哭——每次有危险的时候,他的意中人都会身穿一件天青色道袍来救他… 这时,清秋往前走了两步,明晃晃的长剑映在吴德眼中,惨白而寒凉。 “女侠饶命!” 吴德大喊一句,随后又想到,她似乎没有杀人,只不过是打了那几个捕快一顿而已。 于是马上改口,“女侠别打我!” 清秋撇了撇嘴,“我不打你。” 说完就让了让身子,“但肯定有人想打你!” 荆哲先是一愣,随后嘴巴一咧,顿悟过来。 冲上去把他踹翻,朝着吴德的脸就是一通乱干,可怜的吴德下午才被晋王世子和他爹轮番打过脸,现在又被荆哲一阵干,本来就不怎么英俊的脸庞,瞬间变得惨不忍睹。 荆哲蹲下拍拍他的脸,引得吴德嚎啕大叫。 “不是要把我打成猪头吗?” “看看现在谁是猪头!” “不对,就你这模样,不被打也是猪头!” 吴德除了嗷嗷大叫之外,再不敢有其他反对的声音。 过完了瘾,荆哲一脚踢在吴德屁股上,非常客气的说道。 “滚。” 吴德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的跑了,那些装死的捕快见状,也马上跟着跑了出去,模样甚是狼狈。 “多谢仙姑!” 待他们离开,荆哲对清秋拱手,非常认真的道谢。 清秋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难得呀,还能听到你说一句谢谢!” 荆哲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一直因为她坑了本该属于他的银子而耿耿于怀,时长对她恶语相向。 哪里想到不过几天的功夫,她已经救了自己三次,堪称他的大救星,这种武力值爆表的女人千万不能得罪,若是再说她坏话,脑子是真的坏掉了。 “仙姑屡次帮我,若是再不说声谢谢的话,岂不是让仙姑心寒?” 荆哲笑道。 “我看你根本就不心诚!” “心诚啊!诚的很啊!” 荆哲赶紧拍着胸脯保证。 清秋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撇了撇嘴道:“若真是谢我,就不会再叫我仙姑了!” “关键是不叫你仙姑,叫你什么啊?叫女侠吧,那显得太过生分了!” 说的跟你很熟似的! 清秋独自想着,但没有打断他,确实若他叫自己女侠的话,感觉有些怪怪的。 “不叫女侠的话,难不成要叫你小清清,小秋秋——咦,似乎也不错呀!” “……” 清秋一头黑线,这称呼,恶寒啊! 赶紧摆手打断他,“算了,你还是叫我仙姑吧!” 这么一对比,仙姑的称呼就显得正经许多,随后又想,除了他也没人敢叫自己仙姑了,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但不忘补充一句,“若是当着外人的面你敢叫我仙姑的话,小心下场跟他们一样!” 但荆哲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思忖片刻,笑容璀璨道: “按仙姑这么说的话,其他人都是外人,我是你的内人喽?” “……” ———— 第一五八章 再见 清秋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内心大窘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强作镇定道:“我的意思是除了咱们两个之外的人…” “我懂我懂!” 荆哲连连点头,“咱俩是内人,其他人都是外人就对了!” “……” 清秋叹了口气,心想跟他斗嘴,似乎很难。 想了想,遂换了个话题。 “你不行,太弱了!” 被一个女人当面说“你不行”,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心里总不会舒服,荆哲也不例外。 老脸一红,伸着脖子反驳道:“仙姑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感谢你,是感谢你帮了我,可不是救了我!” “有什么区别?” 清秋皱眉。 “这帮和救,差别可就大了!” 然后老神在在的分析道:“这几个捕快可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仙姑不来的话,我会亲手揍的他们屁滚尿流,比现在惨多了!仙姑出手了,倒是省了我的力气,所以才感谢仙姑的!” 看着荆哲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清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哎,要说脸皮,还是你厚!都抱头求饶了,不知道你拿什么打人家。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手了,看看到底是他们的棍子硬,还是你的脸皮厚!” “哈哈!” 荆哲讪笑两声,“仙姑呀,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的嘛!对了,每次都能碰到你,这也太巧了!” “一点也不巧!” “不巧?” 荆哲心生疑惑,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你不是恰好路过?” 清秋摇头,“不是。” “那你…” “我本来是要找你的,但是看你被抓进衙门我就跟着了,倒是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吴勇拿你都没有办法!” “随后便等到你从衙门出来,本想跟你打声招呼,却发现你被吴勇的儿子尾随了,所以我就一直跟着。” “那你怎么不提前出手?” “为何要提前出手?” 清秋瞪他一眼,“你不是很厉害吗?结果也不过如此。” “……” 就像是做了坏事还被人全程直播,荆哲又窘又气,但人家好歹帮了他,他也不好多说。 但随即一想,好奇问道:“仙姑为什么要找我呀?” “我要走了,想跟你说一声。” “咦,你要走便走,为何要跟我说一声?” 清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神中似乎出现了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然后变冷,转身便走。 荆哲心道不好,马上追了上去,把她挡住。 “开个玩笑而已,仙姑不要生气嘛!” 清秋把头扭向一边。 “仙姑不是刚来京州吗?怎么突然要走?” 清秋已经想好不再跟他说话的,但听到这个问题,又忍不住回答:“门里刚才传来消息,通天阙出了些事情,让我赶过去看看。下个月各大门派比武也在江陵,提前过去,也算是磨剑了。” 荆哲心道这仙姑果然是憨憨,随便问句话她就开口了,似乎没有太多心眼。 倒是突然听到她要离开,心里有些不舍,张嘴问道:“能不去吗?” 清秋摇了摇头,心头也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情愫,对于向来都是杀伐果断的她来说,显的格外奇怪。 想了一会儿,终归是没有忍住,轻声提醒道:“你才来京州几天,怎么又是得罪晋王世子,又是得罪吴知府呢?你身边那个小厮身手虽然不错,但他不能一直跟着你,若是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谁还能护的了你?” 言语当中,满满的担心。 荆哲苦笑,有些无奈道:“我也不想呀!但是你也看到了,有些人不是我不想惹就不惹的,尤其是那个晋王世子,实在太过讨厌,就算惹了我也不后悔!” 让他惊讶的是,这次清秋倒是非常支持他的观点,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 难得两人有个共同的敌视对象,荆哲又笑了笑道:“再说,现在得罪也得罪了,他们也不是那种会放过我的大度人,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得罪下去了!” 清秋听完,思忖片刻,最后从衣服里取出来一块主体天青色、蓝色镶边的半月形令牌来。 “这个你拿着吧,万一真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刻,这块令牌或许能保你一命。” 前天跟她要,她还不给,或许是因为要离开京州的缘故,她竟然真给了。 嘴贱的荆哲忍不住问道:“上次不是说,入青云门不是很难的吗?” 清秋瞪他一眼,“谁说你入了青云门的?” “那这令牌?” 荆哲手举刻着“清”字的天青色令牌问道。 “这…” 清秋想了好久,才说道:“自从不开道观以来,我们青云门的进项就少之又少,门里的开销又大,日子已经十分紧张。这次出来磨剑的不止我一人,好多人都一起出来,说是磨剑,有一大部分其实是为了减轻门里的开销压力。” 荆哲没有插嘴,继续听她讲下去。 “而因为你的缘故,我为门里拿到了三千多两银子,让门里一下增加了那么多进项,这种贡献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所以门里才让我给你这块令牌,也算是青云门对你的答谢!” 从拿到银票到现在不过两天多的时间,飞鸽传书一来一回也不可能这么快,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她总不能说,我怕我离开京州之后你被人打死吧? 倒不是怕荆哲难堪,而是自己觉得难为情。 这是她第一次撒谎,而且还编了那么长一段话,说完之后脸又红又烫,幸亏天色昏暗,月色再明,此时也照不出她脸上的红晕,这才让清秋感觉稍微好些。 但荆哲一句话就让她的所有努力和坚持都破了功。 “既然我为咱们门里做了那么多贡献,入个门应该不是问题吧?” “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呀,内室弟子不行,外室弟子总可以吧?” “……” 清秋瞪了他一眼,觉得跟他说话纯属浪费时间,还担心撒谎被他看穿,完全没必要啊! “我走了!” 说完,腾空而起。 “喂,怎么说走就走,有没有礼貌?那个——下次什么时候能遇见啊?” 荆哲仰着头,只听一句话在空中回响。 “若是有缘,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 “……” ———— 第一五九章 我二你八 仰头看天,直看到脖子有些僵硬,荆哲才低下头来。 叹了口气,像是丢了什么,有些难受。 还不忘嘟囔道:“这憨仙姑,连句再见都不会说的吗?莫得感情。” 随后看向远方,轻轻的说了句。 “再见,下次再见。” 再将那块天青色令牌掏出来,“清”字的背面还有一个“秋”字,刚才他就看到了,傻子也能分辨出这不是统一制式令牌,而是属于清秋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令牌。 只不过看清秋那憨憨样,莫名的想逗逗她,但没想到她脸皮这么薄,一点都不经逗,根本不给感情丰富的荆哲来抒发一下离别情绪的机会。 可她说的不错,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连她的一…块牌子都拿了,以后总少不了见面的机会吧? 荆哲把令牌塞进衣服里放好,天色已晚,他也不做逗留,抬脚就往回走。 至于刚才被吴德拦截的突发状况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反而有些欢喜。 本来他还在后悔只罚吴勇这点银子(对一个都城的贪官知府来说,两千两银子确实不多)实在太便宜他了,心有不甘。 可是拿人手短,无论多少,拿了就是拿了,而且还答应吴勇这事翻篇了,若是再拿这事做点文章的话,确实有点不太讲究。 而吴德恰恰在这个时候出现,简直比及时雨还及时,这样他就有了给吴勇致命打击的理由! 吴知府呀,这不能怪我,怪也只能怪你这个倒霉儿子了! …… 荆哲喜滋滋的回到张家,发现此时的张家院子里灯火通明,倒不是在加班制作烈酒,而是在等他。 其实憨憨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张学先就松了口气,尤其是听憨憨说荆哲让他先回来,心里更是有了底。 毕竟是能跟安帝做皇家生意的人,一个小小的知府公子对他能有多大的威胁? 奈何他的夫人和女儿都担心的不得了,也不听他的劝,就站在院子里眼巴巴的盯着大门,等着荆哲回来。 当荆哲进门的刹那,站在张学先身旁的两个女人脸色由忧变喜,马上迎了上去,刚刚还“左拥右抱”的他,身边立刻空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张学先的鼻子有些酸。 自己的女儿跑就跑了,这个可以理解,怎么连他夫人都跟着跑了? 看向荆哲的眼神十分羡慕嫉妒… “阿坤,没事吧?” 张夫人来到荆哲身前,上下左右端量片刻。 “伯母看我这样,像是有事的吗?” 荆哲笑笑,说完还转了一圈。 “我早就说了,阿坤吉人天相,憨憨回来都说过了,他怎么会有事?” 张学先走上前来,又问道:“吃饭了吗?” “没呢,中午倒是管了顿饭,晚上走的急,忘了吃,想想倒是怪可惜的,毕竟衙门里的饭菜还是挺不错的!” “……” 听他说完,几个人皆是无语。 别人进趟衙门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可倒好,还惦记着里面的饭菜呢! “既然如此,那赶快进屋吧!你伯母早就备好了饭菜,再不吃就凉了!” 以张学先做了那么久生意的经验,此时他有很多话想问,但碍于张夫人和张筱妤都在场,他并未多说,而是以吃饭之名把荆哲让进了屋里。 …… 吃完饭,各回各屋。 因为在衙门里睡了一下午的缘故,荆哲此时精神抖擞,进屋之后把自己收集的几块牌子都摆在了桌子上。 黑色的是五姐柳惊鸿给的,金色的是安帝赏的,天青色的则是清秋赠的,对于一个装逼爱好者来说,这些牌子简直就是利器。 尤其是今天试了金牌的威力,取出来的刹那就差点把吴勇的胆子吓破,硬生生赔了他两千两银子,他对这些牌子更是爱不释手。 “铛铛!”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荆哲一边收拾牌子一边问道:“谁呀?” “阿坤,是我!” 外面传来张学先的声音。 荆哲过去打开门,笑道:“伯父来的刚好,我正好也想去找你呢!” “哦?阿坤找我有何事?” 荆哲在衣服里一阵摸索,取出刚从吴勇那里讹来的两千两银票递了过去。 “伯父,因为今天误封烈酒,耽误了咱们的生意,吴知府非常过意不去,遂给了咱们两千两银票作为补偿,伯父收了吧!” 荆哲不要,张学先更不敢要。 作为一个京州本地人,他对吴勇的行事作风可非常了解,他视财如命,就连普通百姓都恨不得搜刮几层,怎么会主动赔偿? 只能说明荆哲用了金牌,而吴勇对此十分忌惮才想着花钱消灾。 笑着摆了摆手,“阿坤,咱们都没开张呢,哪来的损失?这银子怕是吴知府单独给你的!” 荆哲摇头:“伯父不必觉得害怕,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吴勇也是苏新平的人。张家酒坊当初何等风光,却被苏新平设计陷害,损失的钱可比两千两银子多吧? 而这些银子多是进了他们的腰包,这本来就是属于伯父的,他还回来还不是应该的吗?伯父收下吧,正好可以把之前还欠别人的尾款也一并还清!” 当初为了应付苏新平的假订单,张学先赊过许多粮食、酒坛,只不过有些人是他的老朋友,并未着急找他还钱。 但欠钱不还始终是个心病,荆哲听张筱妤私下里说过,所以才想着把银子给他。 张学先犹豫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伸手将银票接了过来。 但表情变得郑重,正色道:“阿坤,伯父想了许久,若是让我继续开张家酒坊的话,究其一生怕是也做不到全国有名的地步。但卖烈酒的话,想做到却十分简单! 而无论制造烈酒还是营销手段,甚至是让烈酒变成皇家生意都是你一手所为,伯父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那伯父的意思是…” “你入股张家酒坊吧!” 张学先激动道:“制作烈酒本来就是你的主意,我只是找人帮忙加工而已,贤侄入股张家酒坊,咱们三七…哦不,二八分账!我二你八,可好?” 但荆哲却没有答应,笑着摇了摇头。 ———— 第一六〇章 牌面 “若是阿坤闲少,那咱们就一九分账吧!” 其实,张学先也知道烈酒的利润巨大,比起他原来卖的那些浊酒,要高了十多倍,而他贪的是名不是利,况且就算只拿十分之一,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这几天他仔细琢磨过,京州城内,但凡规模做到跟他相差无几的酒坊,哪一个没有背景? 只有他是白手起家,背景全无,所以被一个毫无实权的晋王世子随便就算计了,倘若他像别人有些背景,苏新平哪里敢这么欺负他? 他现在虽有烈酒,而且还有成为皇家生意的趋势,但他非常清楚,这些完全得益于眼前的俊俏少年。 而荆哲,很适合做他的“背景”。 只要他同意,自己的钱不少挣,扬名的还是他张家酒坊,并且再不用担心被人找麻烦,这么一箭三雕的事情,张学先很难想到拒绝的理由。 但荆哲却再次摇头。 张学先一愣,心想难不成还嫌少? 但不等他张口,荆哲就抢先道:“都给我九成收益了,小侄哪里是嫌少?是嫌太多了呀!” 张学先长吁一口气,然后笑道:“不多,不多的!这烈酒出自你手,又由你想了售卖之法,能拿到一成也是伯父的福分啊!” 但荆哲却不同意,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伯父,咱们五五分成,若是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不入股了!” “……” 张学先看了荆哲一会儿,心想什么时候连想少挣点钱都成了烦恼? 最后哑然失笑。 “既然如此,那就五五分成吧!” …… 从荆哲屋里出来,张学先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待他回屋,张夫人便迎了上来。 “老爷这是怎么了?” 递上一块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张夫人又继续问道:“难不成他没答应?” 今天晚上的事,张氏夫妇提前是商量过的。 张学先摇了摇头,“答应了。” “答应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张夫人有些不解道。 于是,张学先就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张夫人听完,看他一眼,“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倘若他真是为了咱们筱妤才这样,那应该高兴才对!” 张夫人一向看好荆哲,若是按张学先所说,荆哲是对张筱妤有所图才会如此让利,两人真能走到一起,那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张学先边摇头边叹了口气道:“若他只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可他——会制造烈酒就不说了,诗词还能写的这么好,而且还有信心拿到明晚中秋诗会的头名! 你没听外面说吗?南齐三皇子也会参加中秋诗会,倘若他拿了诗会头名,墨尘公主就要嫁到南齐去,可阿坤拿了头名呢?” “不会墨尘公主要嫁给阿坤吧?” “这并非不可能啊!” 因为未来女婿太过优秀而担忧,张学先觉得这也是没谁了。 然后继续分析:“阿坤要模样有模样,要谈吐有谈吐,而且诗词俱佳,只要拿了诗会头名,不仅可以打败南齐三皇子,而且这还能成为他入朝为官的契机,被墨尘公主看中也很正常!” 这次,张夫人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的…” “没什么?” 张学先几乎是吼出来,“若是那样,筱妤连个妾都做不了,只能做个外室!” 当初,就是不想做苏新平的妾室,所以张家不惜以酒坊被卖的代价拒绝了,现在又面临这个问题,张学先怎么会答应? 但谁知张夫人却浑不在意,“这有什么?像阿坤这么有本事的男人,做他个外室也不亏的!而且咱们筱妤认识他还早,在外室里做个大,也是不错的!” “……” 盯着自家夫人,张学先有些无语,久久才问出一句:“当初晋王世子求亲的时候,夫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夫人嗤笑一声:“主要是晋王世子长得太丑了,哪有坤好看啊!” “……” 原来长得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又想了想自己的大脸,张学先独自忧伤。 …… 第二天便是八月十五。 因为晚上有一场不知持续多久的“恶战”,所以荆哲提前跟张学先说好了,他要“养精蓄锐”,来了个躺尸,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推门出来,他便感受到了浓烈的节日气氛。 此时的张家院里,厢房外墙和石台、大门上都张贴着彩色的“花好月圆”之类祈求阖家团圆的壁画,让本来有些昏暗枯燥的院子瞬间增添了不少生气。 张筱妤和张夫人也都换了一身明亮的新衣,就连憨憨这厮,都换上了一身得体新袍,看着人模狗样的。 见荆哲起来,张夫人笑着把他迎进屋,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桂花糕。 “按规矩应该晚上吃的,但知道你们晚上要去中秋诗会,所以提前吃了吧!” 中秋夜吃桂花饼,算是这里的习俗,但是对于张夫人口中说的“你们”,荆哲微有诧异,看向旁边的张筱妤。 张筱妤脸颊微红,把头垂下来。 张夫人马上说道:“筱妤从小也爱好诗词,只可惜平日里并没有机会去参加各种诗会,这次借阿坤的光,也跟着去中秋诗会开开眼吧!” 荆哲听完,笑着点头。 “本来就是个热闹的日子,筱妤是该跟着出去热闹热闹!” 张筱妤这才抬起头来,入眼处皆是光芒。 吃过饭后,荆哲又去仓库里看了看烈酒,心中还在盘算,这烈酒卖给皇家是不错,但只卖给皇家也不好,找个机会还是要跟安帝说道说道。 等到了下午,张夫人把荆哲叫到屋里,张筱妤也在里面,把他按在梳妆台前。 荆哲一看惊了:我又不娘,何须化妆? 张夫人笑着解释:“晚上参加诗会的人很多,还有陛下和公主,总不能太随便,伯母给你把头发好好打理一遍。” 原来不是化妆,荆哲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就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换上一身帅气新装,荆哲对着镜子照了照,十分满意。 临近傍晚,准备出发。 诗会的承办单位是无仙苑,距离张家不远,走着过去就行,但荆哲却执意要乘坐马车。 “少寨主,平时不都是走过去吗?” 荆哲瞪他一眼:“本公子可是今晚诗会上最靓的崽,出场方式自然不能太寒酸了!” 眼神看向前方,淡定道: “这叫做【牌面】!” “……” ———— 第一六一章 给你一个惊喜 “怎么去了那么久?” 荆哲让憨憨出去雇佣一辆马车,只感觉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憨憨才牵着马车回来。 “少寨主,外面人好多呀!” “废话,中秋佳节,人不多才怪呢!” “……” 荆哲也不再跟他废话,招呼着张筱妤上车。 憨憨立在外面,刚才的话被荆哲打断了,其实他是想提醒一下,街道上的人实在太多,乘马车出行并非明智之举。 几次想要张口,但看到荆哲兴奋的模样,又联想到他每次都能料事如神,心想少寨主的心思不是他能理解了的,自己只看到了一层,他肯定看到好多层了! 欲言又止,遂闭口不提,驾车出去。 从张家沿街小巷里望出去,整个巷道在视野间远远铺开,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大街、整个京州城一片鳞次栉比、灯火辉煌的热烈场景。 这时候如果能找个高的地方望下来,这片古代的辉煌夜景必然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安坐在马车里的荆哲今天是没办法欣赏了。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而京州城中的热闹还未达到最高峰的时间,马车从张家出来,穿过了人流相对少一点的巷道,来到主城大街时,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 一路而来,马车外晃动的是无数璀璨热闹的火光,即便平日里安静的辅街道路上此时也是热闹非常,主城大街两侧的商铺小贩们不遗余力的叫卖,掀开帘子朝外面望出去,除了一个个涌动的人头再不见其他。 进入主城大街之后不过片刻功夫,马车便如同陷入泥沼一般难以前行,这也难怪,中秋佳节赏月夜,京州城里本来人口就多,此时吃完了晚饭,出来赏月、聊天、参加诗会的人比比皆是,单是行走都已困难,何况是马车? 但其他人显然都有经验,除了荆哲他们的马车外,大街上再找不出第二辆,那些行人从马车边上挤过去的时候还会扭头朝里面看,眼神中带着戏谑和鄙夷,似乎在说: 这是哪里来的憨憨,脑子秀逗了吧? 看着每个人来到马车前都会逗留片刻,看看荆哲,憨憨恍然大悟,回头说道:“少寨主,这就是你说的牌面吧?” 让每个人都来行注目礼,确实很有牌面。 “滚!” “……” …… 荆哲和张筱妤还是从车上走了下来,不然他怕从街上堵到诗会结束都动弹不得。 至于憨憨,荆哲见他最近变得愈发聪明,都会搭话茬调侃他一下了,作为奖励,让他一人留守在马车上看硕大的月亮。 街上人太多,为了避免张筱妤挤在人群里被人占了便宜,荆哲像个绅士一样用身紧贴的体护着她,一蹭一蹭的终于来到无仙苑外。 张筱妤的脸颊绯红一片,头垂的很低,不敢看他,这让荆哲感觉奇怪。 肯定是被我光辉正大的形象给感动了吧? 无仙苑外,情况倒是比街上要好了不少,并没有出现人挤人的场景,而是非常有秩序的排着队等候入场,而这些大都是互相认识的读书人,衣着光鲜,款款而谈。 荆哲并不属于这个圈子,自然一个人也不认识,但他却见到了一个熟人,正站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忙的不可开交。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吴勇最忙碌的日子。 作为京州知府,他不仅要带人维护街上的治安,避免发生打、砸、抢以及踩踏等恶性事件,更要维护无仙苑外的秩序。 毕竟无仙苑里能容纳的读书人有限,而京州城内的读书人又太多,大部分进不了苑内的读书人都聚拢在外面,等着听苑里传出来的诗词。 那么多读书人齐聚一起,就知道嚼舌头,而且还喜欢饮酒作诗,你酒量大也行啊,喝一点就醉,醉了就闹事,误国呀! 所以这次吴勇抽调了官府里所有官差过来执勤,就怕发生什么意外。 什么狗屁诗会,要他看就该取消了才是!那些参加诗会的什么才子佳人,都是狗屁! 当然了,这话他也就只敢想想,毕竟此时的无仙苑里可有安帝坐镇,而安帝就是这些才子佳人的最大头子。 这或许就是他一直追随苏墨武的原因,倘若他能登上帝位,这些读书人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风光… “吴知府,忙着呢?” 荆哲带着张筱妤走了过来,周围的人不是忙着进苑里就是忙着侃大山,并未有人留意他们。 “原来是阿坤公子啊!” 吴勇回头看到是荆哲,嘴角抽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笑出来。 对于一个讹诈了自己两千两银子的家伙,他没跳起来骂娘已经算是涵养不错了。 “今天确实挺忙,来往的人太多,怕生出乱子来。倒是阿坤公子,诗会马上就开始了,还不快点进无仙苑里熟悉熟悉环境?” 吴勇显然懒得跟荆哲扯皮,含蓄赶人。 艹,当劳资没来过无仙苑啊? 还熟悉环境,熟悉个蛇皮哦! 荆哲之所以过来跟他搭讪,主要是等会就要送他去领盒饭了,心有不忍,所以才想出面邀请他进苑里——亲眼看着自己如何搞他… “吴知府,上者劳人,下者劳力,你堂堂一个知府大人,这种巡查治安的工作交给那些捕快们就行了,你不必亲力亲为!” 吴勇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劳资就站在这里摆个样子,如果有领导视察也说得过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亲力亲为了? “吴知府,中秋诗会如此巨大的盛会,若是错过岂不可惜?跟我一起进去吧,等会我还能给你个惊喜呢!” 吴勇并不知道荆哲口中的“惊喜”是什么,当然也不想知道,在他看来,能不跟他挨着,比什么都惊喜。 “阿坤公子,好意本官心领了,但这中秋诗会你能进去,可我却进不去啊!” “???” 见荆哲一脸疑惑,吴勇想到他是个外地人不懂规矩,遂给他解释一番。 原来,能来参加今天中秋诗会的,无外乎三种人,一种是皇室成员或者接到皇室成员邀请的人;一种是无仙苑的下人,当然他们不是参加诗会,而是为参加诗会的人服务;最后一种则是读书人。 ———— 第一六二章 祝舍人,你来了? “吴知府堂堂五品大员,并且还护卫着无仙苑内外安危都进不去吗?” 吴勇讥笑一声,“别说我一个区区五品小官,哪怕是一品大员来了,若没有陛下的邀请,也进不去的!” 随后指了指里面,说道:“阿坤公子不要搞混了,本官只不过是维持苑外的秩序罢了,至于苑内,那属于亲卫军的工作。” 听到这个解释,荆哲十分诧异,心想这诗会倒是搞的挺正规的。 这样基本杜绝了一些杂七杂八、无关紧要的人物出现在诗会里,尤其是有些富家公子哥和官家公子想趁着诗会装个逼都没有机会。 当然了,安帝在场,他们也装不起来。 看了看外围人山人海的读书人,荆哲又好奇道:“那么多读书人,无仙苑虽大,但也不可能全进去吧?难不成,这也有个先来后到?” 若真是这样,他来的那么晚,还能进得去? 吴勇摇了摇头,指了指无仙苑门外缓缓向里进的队伍,解释道:“并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能进无仙苑里,凡是想进苑的人都要拿出一首本人一年内所作的诗词,若是能获得门口那些大学士们的认可,才会放行!” 荆哲朝门口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缓慢的队伍并不只是一往无前,有好多人走到门口逗留片刻之后,又摇着头退了回来。 想来,他们的诗词一定是没通过审核。 而进苑里的读书人,已经能称之为才子了。 “阿坤公子莫要担心,听说你那首春水词连陛下都颇为赏识,肯定进得去!” 见荆哲皱眉,吴勇还以为他在担心这个,赶忙“安慰”,好让他快点从自己身边离开。 荆哲非常谦虚的点了点头:“我的想法跟吴知府一样!” 随后又笑道:“吴知府想不想进去?” 吴勇他老爹是兵部侍郎,家里本来就没几个读书人,他自己又最看不起读书人,自然不想进去。 但这话可不能当着荆哲的面说,遂说道:“想进去又如何?反正也进不去。” “吴知府,我能让你进去!” 吴勇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怎么,吴知府不信?信不信我等会就能让吴知府进去?” “呵呵…” 真当自己写了几首诗词就无法无天了? 可笑! 荆哲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吴知府,咱们等会苑里再见!告辞!” 说完,荆哲就带着张筱妤朝门口走去。 …… 因为身前还有一条长长的队伍,荆哲也不好插队,只能在后面排着。 但他很快发现,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排队。 有的人直接从侧边走过去,门口的两个年轻大学士明显认识这些人,笑笑就放行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连陈剑南都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进去、那两个大学士还说着赞美之词的时候,荆哲打定主意,拉着张筱妤就朝门口走。 “公子,不用排队了吗?” 被荆哲握着小手,张筱妤有些脸红,但却又舍不得抽开,遂用话题搪塞过去。 “没有名气的人才排队,像我这么有名气的,直接进去就行了!” 荆哲一脸自信的说道。 他快要靠近门口的时候,就发现里面的读书人都聚拢过来,隔着门指着他,神色激动。 “来了来了!” “别挤,让我也看一眼!” “别着急啊,都有份的——先让我看!” “……” 荆哲先是微微诧异,随后大喜。 看来,因为春水词和清秋词的缘故,他在京州城里的名气还是很高的,刚一亮相,就受到了那么多人的追捧。 看到那么多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张筱妤有些害怕的躲在他身后,小声道: “公子…” “莫怕!他们都是听说了我的词作,慕名而来的读书人而已!” 荆哲昂着头,淡定说道。 “公子好厉害!” 张筱妤满眼冒星,荆哲忙摆了摆手,谦虚非常,心里还有些遗憾,若是憨憨在场的话,他一定好好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牌面】! “一般一般啦!” 接下来就看到连门口那两个大学士都停止了检查,朝他走了过来。 沃日,我的名气真的大到这种地步了? 整了整衣襟,荆哲往前跨了一步,迎头直上施施然道:“在下——” “让开让开!” 接下来,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那两个大学士有些粗鲁的伸手扒拉开他,然后笑容可掬的看向荆哲——的身后! 荆哲愣了,然后怒了,再看向张筱妤,最后又羞了。 妈的,这都是啥事啊? 好在他脸皮够厚,也不觉得多尴尬,也回过头去看,这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眼神! 对面走来的是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子,她安静前行,身上却似乎散发着耀眼光芒。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收腰罗裙,身披雪白色的翠水薄烟纱,头上发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肌如凝脂,气若幽兰,她一出现,便将四周映衬的毫无颜色。 荆哲曾自诩是今天诗会上最靓的崽,那眼前这女子怕是最靓的“女崽”了吧? 无论是无仙苑里的才子,亦或是苑外那些高谈阔论的读书人,此时都停止了交谈,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女子。 而女子似乎见惯了这种大场面,对于眼前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安然若素,步履缓缓,昂首向前。 荆哲跟众人一样,眼神中也有些呆滞,但并非是因为她的漂亮所致。 比起相貌,无论是路漓,柳惊鸿,亦或是苏墨尘,清秋,姿色都跟她平分秋色,只不过她的气质更显成熟一些。 荆哲的呆滞中带着些许恍若隔世的惆怅和纠结,因为他已经猜到这位靓丽女子的身份了。 能有如此容貌,而且还能来参加中秋诗会的女子,除了他二姐祝馨宁外,再找不出第二个。 而刚扒拉开荆哲的那两个大学士,此时如同摇着尾巴的狗,一脸谄媚的迎了上去。 “都让让,都让开!” “祝舍人,你来了?” ———— 第一六三章 可你,凭什么? 祝馨宁轻轻点头,然后问道:“今天的人挺多的,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两人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祝舍人也会对他们嘘寒问暖,瞬间有点受宠若惊,支支吾吾的说道。 随后,其中一人又回道:“我们不过是在门口看些诗词而已,哪里辛苦?倒是祝舍人今天怕是要批阅更多的诗词,那才是真辛苦呢!” “就是就是!” 另外一人赶紧附和,心里还有些懊恼,心想自己终归是慢了一步,跟祝舍人说话的机会让同伴抢了去。 祝馨宁点了点头,并未有寒暄的意思,抬腿继续往前,两个大学士见状,赶忙让开。 但她只走了几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在她身前立着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祝馨宁并未说话,而是皱眉抬眼,想看看到底是谁,但当她看到荆哲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怔住了。 尤其是当她的眼神跟荆哲在空中相遇的时候,她的心莫名的抽动一下,随即有各种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感觉有些恍惚。 她的身子晃了晃,扶住旁边的香薷,才终于稳下身子来,再看向荆哲,眼神中多了些疑惑。 “小姐…” 香薷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失态过,胳膊被她握着的地方能明显感觉有些吃痛,忙关心的问出声来。 “喂,你是谁啊!” 那两个大学士站在祝馨宁背后,并不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只以为是荆哲把路给挡住,祝馨宁前进不得。 “对啊,你没事杵在那干嘛?表演柱子呢?” “难不成你以为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就能吸引祝舍人的注意?做梦!” “赶紧让开!别挡了祝舍人的道!” 那两个大学士说完,还不忘走上前来再次把荆哲扒拉开,把道路让出来后对着祝馨宁又是一阵谄媚。 “祝舍人,可以进苑了!” 回过神来的祝馨宁若有所思的看了荆哲一眼,然后扶着香薷,缓步进了无仙苑里。 周围看热闹的书生、才子们见状,皆是一阵叫好: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勾引祝舍人! 祝馨宁进了无仙苑里,又回头看了一眼,荆哲早就被一堆热情的才子们给遮挡住了,哪里还能看到? 长吁一口气,总觉得心神不宁。 香薷也看出了小姐的异样,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香薷,刚才那位公子…咱们之前见过吗?” 香薷摇了摇头。 “你确定?” “确定呀!那公子长得那么俊俏,比香薷见过的其他公子都要好看!若是之前见过的话,哪怕只看一眼,香薷也不会忘记啊!” 香薷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没见过…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祝馨宁独自呢喃,香薷没有听清。 “小姐说什么?” “没什么。” 祝馨宁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咱们赶紧去后院吧,陛下应该早就到了,爹估计也等急了吧?” 说完,就跟香薷一起消失在无仙苑大厅中,众多才子们看着她的背影,马上跟了上去,偌大的大厅里,瞬间空荡起来。 …… 祝馨宁刚才所经历的情绪,荆哲全都感受了一遍,而且由于他比祝馨宁提前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所以感受度比她要高得多。 从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支持荆哲勇往直前的便是投奔京州的二姐,而祝馨宁在潜移默化里甚至成了他的信念。 所以那天在小巷里,隔着薄薄的一层车窗帘做出暂时不相认的决定时,荆哲心如蚁挠。 他本以为,他已经足够坚定了。 但当祝馨宁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差点就喊出“二姐”来,但最后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既然已经到了今天,相认不差这几个时辰。 他要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祝馨宁面前! 只不过,这两个大学士刚才的所作所为让他有些厌恶。 “你做什么?” 两个大学士走回去,又继续查阅门口读书人递上来的诗词,抬头就看到荆哲继续跟柱子一样立在他们面前,脸色漠然。 “自然是进苑了!” “进苑?” 一人冷哼一声,指了指旁边的长队,“眼神不好使是吧?没看到大家都在排队?就你特殊?想进苑,麻溜排到后面去!” 这两个大学士对荆哲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作甚?在祝舍人面前把我的风头都抢去了! 旁边排队的读书人也大抵是这种想法,全都点头赞成。 “是啊,来那么晚,还想插队?” “告诉你,插别人我不管?插我不行!” “咦,怎么说话呢?说的跟插我我就会愿意一样!” “……” 荆哲看了看那些读书人的干瘪屁股,啐了一口:妈的,求劳资插劳资也不插! 见荆哲并未挪步,大学士怒了:“怎么回事?眼神不好,耳朵也不好使了?没听到让你去排队吗?” “听到了。” 荆哲不慌不忙,“可为什么我看到刚才有些人进去就不用排队呢?比如刚才进去那个!” 他一说完,众人就知道说的是谁了,除了陈剑南还能有谁? “呵呵。” 大学士冷笑一声,“你想跟他一样?” “有何不可?” “人家可是陈剑南陈大才子,会考都拿了第一,诗词更是不在话下,他当然不用排队!” 大学士说完,排队的读书人们又是一阵聒噪,大部分都是在拍陈剑南的马屁而已,荆哲听了冷笑不已:人家又不在,你们拍个什么拍? “意思就是,你们认识他,所以他不用排队,但你们不认识我,我就得排队是吧?” 若是他们一视同仁,所有人都排队的话,荆哲就不多说了,但在他面前搞双标,荆哲就必须跟他们搞一搞了。 “你这人,眼神耳朵都不行,脑子也不好使是吧?” 两个大学士都被荆哲气笑了,“但凡能进苑里的人,必须要有拿的出手的诗词才行,而陈大才子的诗词我们听过,早就达到了入苑的标准,所以直接放行!” 然后带着鄙夷看向荆哲。 “可你,凭什么?” ———— 第一六四章 诗会开始 如同一个笑话,刚说完,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荆哲也不生气,“我凭我的诗词!” “你的诗词?” 大学士瞥他一眼,“就你这脑子,还能作出诗词来呢?” 说完,众人又是大笑。 “你这么侮辱我,小心我不参加诗会了。” “哈哈哈!”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大学士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我求你别参加了!” 每年的中秋诗会,京州城里都会汇聚无数读书人,不仅有京州本地书生,外地慕名而来的也不在少数,这些人,最终能进无仙苑参加中秋诗会的又有几个? 所以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大学士直接讥讽道。 “好吧,这是你赶我走的!” 说着,荆哲就拉着张筱妤作势离开,张筱妤更是一脸茫然:说好的来参加诗会拿头名的,怎么还没进去就要走呢? “快走快走!” 大学士根本就不怕他,继续嘲讽。 “好,等会若是有人问起来阿坤公子怎么没来参加诗会的话——” 然后荆哲指了指那个大学士,“你们就说是被他赶走了!” “……” 说完这句,荆哲真的抬脚往外走。 …… 那大学士愣了一下,马上顿悟过来。 若是说京州城内最出名的才子,莫过于宋大学士之子宋基茂了,而宋基茂之下,则是刚才他们一阵溜须拍马的雍州才子陈剑南。 可这几天有一个人的风头比他们更胜,甚至一首词将他们两个都打败了,这个人便是阿坤! 这次的中秋诗会,说白了其实就是安国才子如何抵御南齐三皇子的诗会,若是他们输了,不仅墨尘公主要外嫁南齐,就连他们安国所有读书人的脸面都要丢了。 而朝堂之上,宋百郓当面承认宋基茂不是南齐三皇子的对手,安帝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位阿坤公子身上——当然,这两个大学士身份很低,不然也不会跑来干这种活,他们也只是听说的。 而且安帝还单独召见过这位阿坤公子… 所以阿坤公子今日在中秋诗会上的地位举足轻重,不是他们这种大学士能得罪的。 眼看着荆哲要挤进人群了,两个大学士对视一眼,皆冲了出去。 “阿坤公子不能走啊!” “我们两个有眼不识泰山,若是说话冒犯了阿坤公子,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 当着这么多书生的面,两个大学士亲身演绎了“舔狗的诞生”,相比于把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他们更重视的是官职,或者说小命。 万一因为阿坤公子不能参加诗会,导致南齐三皇子大获全胜的话,到时候安帝怪罪下来,他们多长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不是赶我走的吗?” 荆哲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是我们瞎了狗眼,不认识阿坤公子!” “若知道是公子的话,二话不说就让进了!” 荆哲瞥了这两人一眼,心想欺软怕硬在他们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也没心思跟这种小喽啰再多做计较,冷哼一声,带着张筱妤进了无仙苑里。 …… 今天的无仙苑跟上次来时略有不同,楼里四处悬挂着彩色的小灯笼,随风飘摇,而大厅里此时却没有多少人,显得有些冷清。 荆哲找了个下人一问,才知道进来的才子们都去了后院,而今天诗词比试的第一场就在后院桂花林中。 第一场比试? 难不成不止一场? 荆哲还欲再问,但那下人明显很忙,回答完第一个问题就跑走了。 于是荆哲和张筱妤就从大厅后门直接走进了后庭院当中。 庭院中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花园假山流水隐隐,庭院中间则是一大片开阔的桂花林,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桂花树,有金桂、银桂、丹桂等不同的品种。 现在正值金秋季节,珠英琼树,百花争艳,香飘数里,沁人心脾,此时天上圆月正明,淡淡的白色光晕倾泻下来,给各种桂花交织在一起,端的一副好景色。 “公子,你看!” 张筱妤也是第一次来这,看着桂花满树金黄细小的花儿,点缀着娇艳的红叶,心情一下都好了起来,拉着身前一穗桂花,笑着喊荆哲。 看到这一幕,荆哲有些出神。 模糊的记忆中,当初京州的老宅子里种了一棵硕大的桂花树,因为那时荆哲太小,每当金秋时节,几位姐姐们便爬到树上,摇晃着树枝,荆哲站在树下,身上瞬间便会落满桂花雨。 当时他还跟姐姐们许诺过,等他长大了,要给每一位姐姐都摇一场桂花雨。 但好景不长,没多久他就搬去了彭州,当初的许诺也就成了空话,在彭州的院子里,荆文茂也曾种了一棵桂树,每当开花时节,荆哲只能独自感叹,无人可摇。 “公子…” 张筱妤还以为荆哲看自己看呆了,花香摇曳,少女动情,声音都变得有些娇媚。 而荆哲被她这一喊马上回过神来,心中有些淡淡的忧伤,更没察觉到身前少女的风情,看着远处聚拢的人群,淡淡一声。 “走,咱们过去看看!” 说完迈步走去。 “哦…” 张筱妤咬了咬嘴唇,眼眶中泛着星光,紧跟上去。 …… 人群聚拢的正前方,摆着一排长桌座椅。 在座椅两侧,分别坐着几人。 荆哲唯一认识的就是安帝,而他身旁坐着的两个衣着华袍的年轻男人跟他有几分相像,应该就是太子和襄王了。 晋王世子苏新平也来了,但连个座位都没混到,跟荆哲一样站着,只不过他站在安帝侧后方,一副混的很惨的模样。 另外一侧坐着的同样是个年轻男子,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只比他差了一丢丢。 看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反派气息,应该就是那位南齐三皇子了。 而人群正前方,端坐着三人,祝馨宁居于正中间,两位老者分坐两侧,一个相貌跟宋基茂有七八分相似,另一个则身穿官袍,头须虽已花白,但气势十足。 他们身后则是一道屏风,烛光将身后女子的身影映在屏风上,这身影对荆哲来说太熟悉了,除了苏墨尘还能有谁?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之后,隋守仁从外面进来,跟安帝小声说了几句,安帝听完点头,然后看了祝馨宁一眼,淡声说道: “祝舍人,开始吧!” ———— 第一六五章 三场比试 人已满园,月光正浓。 这时,祝馨宁站了起来,朝人群侧后方看了一眼,朗声道:“诗会正式开始!今日还要劳烦王苑主主持了!” 话音刚落,只听桂花林里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筝之声,人群向两边疏散,让出一条小道。 踩着音乐的拍子,王颖秋从人群中间施施然走了出来。 荆哲撇了撇嘴,心想骚还是她骚,当着安帝的面还敢这么骚气出场,不愧是无仙阁的人。 来到后院之内站定,王颖秋眼角微弯,随后向安帝欠身说道:“承蒙陛下抬爱,再次将中秋诗会置于无仙苑内,颖秋谢过陛下!” 说着就要躬身施礼,被安帝叫停。 “今日朕也不过是诸多读书人中的一员,大家以诗词切磋,不必再行凡礼。” 王颖秋点头,然后又看向人群,“各位才子今日能赏光来此,令我无仙苑蓬荜生辉,颖秋代表无仙阁向大家行礼了!” 听着王颖秋这妩媚的声音,院里的才子们忍不住叫起好来。 而齐君广却不像其他人一样盯着王颖秋狂嗨,眼神却落在祝馨宁身上,心里还在盘算:怎么原来没有见过她呢?若是娶不了安国公主,娶她回去也是极好的… 于是就开始思考起来。 随后,王颖秋起身,神色变得郑重,“现在,由颖秋来为诸位才子讲解一下今日诗会的规则!” 于是款款而谈,众人听完议论纷纷。 原来,这次的诗会分三场比试,分场晋级,第一场是临场作诗,供三位评委点评,决出前五名晋级下一轮。 三位评委,除了祝馨宁外,另外两位则是翰林大学士宋百郓和太傅白清源。 第二场则是比试书法,五位晋级者将自己作的诗写下来,供三位评委点评,前两名晋级。 前两场的比试地点,分别是无仙苑的后院和大厅,毕竟作诗需要意境,在空旷的桂花林中赏着圆月,更能激发灵感。 而写书法的话,则需要固定的桌椅和笔墨纸砚,尤其是大晚上的,虽然无仙苑后院里的灯火通明,但追究比不上屋里。 至于最后一场,则是比词,评委不再是祝馨宁她们三人,而是全京州的读书人和老百姓。 当然了,若是让那么多人参与品评的话,场所自然不能再在无仙苑里。 据说,无仙苑的后院临河而建,河为易水,从京州一直贯穿到江陵,江陵的大多诗会都是临水而起,常称为“易水诗会”,为了与此区分,京州已经好些年没有在易水河上举办过诗会,这次算是复古了。 而此时,原本停靠在易水河最为热闹街道边的六艘画舫连成的大船已经缓缓驶离岸边,来到了无仙苑的后院河畔,安静的等待着。 第三场比试的两人登上画舫后,可以随意发挥随意创作,他们的诗词再由站在环城绕行画舫上的祝馨宁朗声念出,哪首诗词获得的赞许声最多,谁就是获胜者。 因为岸边的老百姓也不知到底念的诗词是谁的,所以这场比试是最公平的。 待王颖秋讲完这次的比试规则,人群里一阵窃窃私语,这比试,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 不过随即又有些释然,这诗会上,有京州第一才子,有雍州第一才子,又有南齐三皇子,还有一个他们没见过、但听过巨牛逼的阿坤公子,本来就是这几个人展示自己的舞台,他们只不过是凑个人数而已。 这么一想,倒是心安不少。 而这群人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齐君广了。 诗会开始之前,他最担心的是x因素荆哲,而荆哲从扬名到现在,也只作过两首词而已,他为什么没有写过诗? 诗词虽同道,但写起来却极不相同。 词讲究的是意境和奔放,诗则注重押韵,有些人诗作的极好,但词却一般,有些人则正好相反,在他看来,荆哲大抵也是这种情况。 而他不同。 他从小就赋诗写词,既能写一首好诗,也能填一首美词,比词的话,他不敢说能胜,但若是比诗,他信心满满! 遂站出来说道:“安帝陛下,诗会开始之前,本王还有一事想要确定!” “三皇子请说!” “若是本王能赢下诗会,你当真会把墨尘公主嫁给本王?” 齐君广故意当着那么多读书人的面问这个,只要安帝答应,以后不怕他反悔! 齐君广一脸的自信让安帝生出些危机感,皱了皱眉,沉声道:“三皇子别忘了,你当初可是说过,先文后武,你还是先赢下文再说吧!” “那如果本王都赢了呢?” 齐君广也不在意安帝生气,继续咄咄逼人。 “三皇子怎么如此絮叨?既然父皇已经答应过你,那必然说话算数,倒是三皇子莫要大意,若是文试和武试都输了的话,就让人贻笑大方了!” 此时,屏风后面传出苏墨尘的声音。 齐君广听完也不脸红,拱手笑道: “多谢墨尘公主关心,本王一定会大获全胜,将公主娶回南齐的!” “……” …… “日,这狗比的脸皮真厚!呸!” 荆哲啐了一口,骂道。 这一口啐的不偏不倚,直奔身前一个身穿夹衫的公子,那公子听到荆哲骂人的时候就已经回过头来,随后就见一口黏痰朝自己下三路奔来。 公子大惊,身手还算敏捷,脚步一挪,身子就扭向一边,躲了过去。 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 荆哲有些尴尬,马上说道:“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气糊涂了!” 那公子脾气倒是不错,不以为意,“没事,我听到那个狗屁三皇子说话,也想吐他来着!倒是公子心直口快,让人羡慕!” 荆哲笑笑,又问道:“听公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来这个世界一个月有余,荆哲已经大致能分清京州话和雍州、彭州话的区别,至于身前公子的口音,不像京州话,倒是跟之前那个叫仇芊芊的妖女差不多。 “公子好眼力!在下来自津西!” 还真跟那妖女是老乡! 通天阙就在津西,而且每年各大门派的比武切磋都在津西,津西算是安国唯一一个重武轻文的地方,怪不得他刚才身手矫健呢! ———— 第一六六章 冷霜无声敲桂花 因为有共同的爱好——咒骂南齐三皇子,所以荆哲跟这位津西才子相谈融洽,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交换了姓名,荆哲知道他叫周知未,家里在津西也算是书香门第,只可惜津西对于诗词并不热衷,他在津西已经连续五年拿了中秋诗会的头名,实在觉得无趣,所以才来了京州。 没想到来参加个诗会倒是碰上南齐三皇子挑衅的场景,有些义愤填膺。 周知未听到荆哲的名字后,倒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若是荆哲告诉他“姓荆名哲字阿坤”的话,想必他就不会那么淡定了。 诗会刚开始注定是最平淡的,真正好的诗作不可能真是妙手偶得,每位才子多半都会准备一两首得意之作,挑选一首拿出来。 因为越顶尖的才子越拿捏身份,一般都要等到最后的时候才会放出大招,其他人肯定不想做他们的炮灰,都早早的出来作诗。 这个时候好诗不多,若能从这些质量不高的诗里脱颖而出获得好的口碑,积攒名气,往后的仕途便也能顺畅许多。 所以在荆哲和周知未正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的诗作涌现出来,但他们听了皆是摇头。 “这京州才子,好像也不过如此嘛!跟津西那帮人似乎没多大区别。” 说完他才意识到身旁的荆哲,忙解释道:“荆兄莫要生气,我是说的那些人…” 荆哲笑笑,“京州的才子们确实不怎么样,就知道写些打油诗。要我看,京州的傻子比较多,若是让我上,随便写写,便将什么京州才子、南齐三皇子都打的落花流水!” “荆兄,这…” 周知未愣了,这种连自己都骂的狠人,属实牛逼啊!而且吹起牛逼不眨眼,跟他确实对头! “周兄,其实我不是京州人…” 听到这话,周知未跟荆哲又有了另一个共同话题,疯狂吐槽起京州才子们来。 张筱妤站在一旁,有些无语。 这就是才子吗? 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呢! …… 齐君广朝人群里看了看,因为月色终归不如日光那么明亮,他并未搜寻到荆哲的人影,反倒是看到宋基茂和陈剑南都老神在在的站在人群最前面,并不着急。 他撇了撇嘴,讥笑道:“难不成这就是京州才子们的实力吗?若是这样,本王倒有些失望,跟我们南齐相比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安帝听完,脸色微变。 但他却无话可驳,因为刚才那些所谓才子作的诗确实入不了他的眼,平时拿出来或许还凑合,但在如此盛大的诗会上,终归还是差了些。 尤其是端坐在评委席正中间的祝馨宁,自从研好墨后还未动一笔,这些诗显然也没有一首让她觉得值得记录。 于是安帝有些不满的咳嗽两声,视线在宋基茂那个方向扫了一遍。 陈剑南被吓的一激灵,再也不敢矜持,正欲出战,就听身后传来一声: “我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周知未跟荆哲说了句“荆兄我受不了了”,然后从人群最后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这小子的脾气倒是挺对自己的路数,荆哲看着周知未的背影,心里想着就是不知道他的诗才到底如何了。 安帝见这个时候出来救场的竟是一个陌生面孔,心痛的同时又十分欣慰,看着周知未的眼神变得柔和许多。 “你叫什么?来自哪里?” “回陛下,在下津西周知未!” 一听“津西”,底下的才子们嗤笑一片。 周知未听完,脸带愠怒,讥笑道:“刚才诸位京州才子作的诗实在让人提不起神,图增南齐三皇子看笑话!在下不才,也曾拿过几次津西诗会的头名,上来献丑,好让南齐三皇子也知道,我们安国并非没人!” 这话像是炸药,人群里瞬间炸了毛。 “津西也有人会作诗?”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城的人,保不齐会有那么一个两个呢?” “哈哈,有机会我也要去津西一趟,闭着眼或许也能拿几次诗会头名呢!” “怕是在城里随便挑一个人送去津西,都能称为才子吧?” “……” 地域歧视向来存在,京州对津西尤为明显。 尤其是津西人竟然率先歧视他们京州人了,所谓才子们怎么受得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嘲笑开来。 安帝看着聒噪人群,不满放声:“安静!周知未,准备好了吗?” “回陛下,准备好了!” “那开始吧!” “是!” 周知未来到前方的宽敞地带,不屑的扫视众人一圈,然后朗声读道: “仙苑芬芳树栖鸦,冷霜无声敲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这诗好不好,看祝馨宁就知道了。 只见周知未刚念完第一句,半天不曾动笔的祝馨宁眼神一亮,然后就动笔记了下来,起码在她看来,这首诗已经有了晋级品相。 安帝听完也是点了点头,说实话,面前这位津西才子的诗让他感到莫大的欣慰,若是放到头几年,拿京州中秋诗会的头名已然绰绰有余! “好!” 安帝忍不住赞许道。 周知未挺着胸脯看着人群,得意道:“多谢陛下!” 齐君广也不说话了,他把荆哲排除了,没想到又冒出一个x因素,让人头疼。 而此刻脸最疼的怕是一群京州才子了,刚还嘲笑别人不是才子,结果一首诗出来就打了他们的脸,若他都不算才子的话,他们算什么? 已经作完诗的才子,脸如同被人打过一样火辣辣的疼,而还没作诗的才子,此时掂量了下自己,也不敢出来了。 周知未之后,竟有片刻冷场。 就在这个时候,陈剑南觉得他的机会来了! 他从人群中走出来,跟周知未并肩而立,向安帝拱手道:“在下雍州陈剑南,参见陛下!” “你就是会考第一陈剑南?” “回陛下,正是在下!” 陈剑南再次施礼,站在皎洁的月辉下,沐浴着丝丝缕缕的清风,分外得意。 他又抬头看了看祝馨宁,眼神中满是向往和贪婪,可惜的是,祝馨宁提笔疾书,自始至终都未抬头看他一眼。 哼,等会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 第一六七章 此夜若无月 陈剑南觉得自己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诗会刚开始的时候,场子并不热,连安帝都无精打采的,若是他出场,那现在周知未接受到的赞美应该都是他的。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错,场子已经热了,而他自信自己的诗虽说不一定能胜过周知未,但也不会差到哪里。 当然了,他并非只为作诗而来,他今天还有另外一层目的,当然,先要写了诗才好! 这个时候,周知未已经退了下去,消失在人群中,舞台全留给了陈剑南。 他闭上眼睛,煞有介事的沉吟片刻,然后睁眼,踱步念道: “仙苑吟思念,万事觉悠悠。 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 跟周知未一样,陈剑南写了一首绝句,只不过前者是七言绝句,他则是五言绝句。 虽然短小,但胜在精悍。 果然,听到这首诗后,祝馨宁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陈剑南心花怒放,赶紧回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微笑,只可惜祝馨宁马上就低下头去,并未看到。 虽然没有命题,但因为是中秋诗会的缘故,所有的诗还都是围绕着“月”来写。 而古往今来,每年的中秋佳节,各国各地都会举办诗会,涌现出的咏月诗词多不胜数,词藻基本上都用了一遍,所以想推陈出新,再写出佳作来并不容易,因此之前那些京州才子们写的诗才会差强人意。 而周知未和陈剑南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待他念完,安帝同样夸赞一句:“不错!” 陈剑南赶忙施礼,“多谢陛下夸奖!” 心中却有些苦涩,因为刚才安帝对周知未说的是“好”,而对他说的是“不错”,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安帝又转头看向祝馨宁,问道:“记下几首诗来了?” “只此两首。” 祝馨宁回了一句。 安帝点头,他终归是偏爱诗词,此时仿佛忘了跟南齐三皇子的赌约,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白清源和宋百郓,“白爱卿对这两首诗可有何见解?” “回陛下,自古中秋赏月诗词颇多,再作不易,所以之前那些才子作不出佳品,倒也不能全怪他们!” 底下的才子们听了,个个神情激动,看白清源的眼神充满感激。 安帝心中冷笑一声:这老东西,倒是懂得收买人心。 “不过周公子和陈公子却能另辟蹊径,作出的这两首绝句都是极好的,可见我大安国遍地都有可用之才,实乃陛下之福!” 安帝点了点头,心中又是冷笑。 这白清源,平日在朝堂上跟自己对着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是又拍起马屁来,两面三刀的做法让人不齿。 随后又问宋百郓,“那宋大学士就点评一下这两首诗的优劣吧!” 宋百郓是翰林大学士,诗词功力不是白清源能比的,点评起来也相当专业。 “论流畅和对仗,当属陈公子的诗为好!” 陈剑南一听,心头大喜,刚要出口感谢,却听宋百郓话锋一转,“但是——这首诗太流畅了,对仗工整,一看就不像是临场所作,倒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陈剑南有点无语,提前准备好诗词参加中秋诗会,这是人尽皆知的潜规则呀! 随后,宋百郓继续说道:“而周公子这诗,意境更佳,将无仙苑后庭院的景致勾勒一遍,由景入情,且是临场所作,应为更佳!” 宋百郓的点评更显公平和专业,底下的才子们也不是吃干饭的,虽然讨厌周知未,但对宋百郓的点评还是认可的。 安帝笑着点头,他也没料到,两个之前从未听过的外地才子竟也有如此诗才,又看了齐君广一眼,心想自己之前是否太过重视他了?怎么感觉这两人就足以把他打败? 于是说道:“三皇子,我们两位才子的诗可否能入你的眼?” “不错,但若只有这些的话,那就太让本王失望了!” 听他说完,安帝心中一惊,他既然敢这么说话,看来已有必胜的把握。 但他心中又颇为不服,心想他一首诗都未做却在这里评头论足,谁能保证他写出来的诗一定会比周知未和陈剑南好? 当即说道:“三皇子,你既然有如此信心,不如也写一首诗出来,让我等瞻仰一番,到时候,孰优孰劣,自有定夺!” 齐君广笑笑,并不着急道:“安帝陛下,待会我自会作诗,但我们远来是客,自然不能抢先。” 说着往人群里扫了一眼,视线落在宋基茂身上,“不知诸位才子还有没有人写诗,若是没有的话,那本王就献丑了!” 这时候,宋基茂站了出来。 “京州宋基茂,望三皇子指教!” 说完之后,他看了祝馨宁一眼,咬了咬牙,然后朗读道: “凭栏近寒空,杯酒不言中。 安知千里外,风雨伴月同。” 跟陈剑南一样,宋基茂选择了五言绝句,但若论起质量来,明眼人都能看出,这诗的质量比起陈剑南的来,终归是差了些。 安帝自然也看出来了,眉头紧皱。 幸亏没有寄希望于他,这写的是什么东西? 连周知未和陈剑南的都多有不如,他这三年闭门不出,到底是研习诗词还是睡大觉了? 或者说…他是故意的? 随即看向白清源和宋基茂,眯眼道:“两位爱卿评评吧!” 宋百郓率先开口,并没有因为是自己儿子就嘴下留情:“堪堪而已,并无出彩之处。” 白清源紧随其后:“确实,比起周公子和陈公子的诗来,多有不如,但却也能当得今日诗会的第三!” 点评犀利,众人还是信服的。 安帝一侧的苏墨武听后,对宋基茂颇为满意:他果然听了本王的,在父皇面前故意写了这么一首烂诗! 殊不知,到底是不是故意,宋基茂自己最清楚不过。 相比起诗来,他更擅长写词,为了这次中秋诗会,他还特意准备了一首好词,意欲向祝馨宁重新展示下自己的。 但谁知道这次的诗会规则如此操蛋,竟然先要写诗,他比不过陈剑南也不奇怪。 毕竟前几天在无仙苑的时候,陈剑南写的就是诗,可见他擅长写诗。 拿自己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该输。 ———— 第一六八章 残云卷尽溢清寒 说实话,齐君广也没想到宋基茂如此拉垮。 得意的再次扫视人群,“还有没有人作诗啊?若是没有的话,本王真就献丑了呀!” 人群中一片喧嚣,似乎对齐君广的傲慢颇有微词,但却无人出来应战。 看到这一幕,齐君广大喜。 看来自己想多了,那个阿坤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才子,充其量就会写两首词而已,听说写诗连面都不敢露了! 早知道就不提什么武试了,直接一场定胜负多好? 而坐在另一边的安帝也急了:那家伙在搞什么鬼啊?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拿着自己给他的金牌跑路了? 想了想从苏墨尘那里听来的、关于荆哲的行事风格,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 而躲在人群后面的荆哲正在跟周知未闲聊。 “周兄,想不到呀,你的诗才竟如此之高!” “哈哈,一般一般啦,不过赢几个京州才子还是没问题的!” “哇,周兄不要脸的样子颇有我的风范啊!” “荆兄过奖了!比起荆兄来,我还是要差那么一丢丢哈!” 周知未谦虚回答——毕竟荆哲是能吹“随便写写,便将什么京州才子、南齐三皇子都打的落花流水”这种牛逼的猛人,他确实比不过。 说完之后,两人哈哈大笑,引来旁边一小撮才子的鄙夷眼神,却浑不在意。 听到齐君广在上面叫嚣,周知未说道:“荆兄,现在还不上去露一手吗?” “不急。” 荆哲摆摆手,淡定道:“像我这种咖位的人出场,怎么也得是最后!拉满伤害后,输出才能爆炸!等会我便让这个南齐三皇子知道,他是真的献丑了!” 荆哲诗才如何,周知未不清楚,但他吹牛逼的本事,周知未已经折服了。 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喊道:“荆兄牛逼!” ———— 见无人应战,齐君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模样之嚣张,让人忍不住想打他。 “既然大家不敢写了,那本王就写一首,好让安国的才子们都看看,我们南齐的文风如何!” 说完,便在空地上来回踱步,摇头晃脑,像极了逼王出场的模样。 “残云卷尽溢清寒,苍穹无声月似盘。 孤影入夜不长好,仙苑无仙桂满园。” “好!” 虽有赌约在身,但安帝听完这诗还是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好,而祝馨宁则继续低着头,正认真隽写,白清源和宋百郓对视一眼,回过头去,眼神中有跳动的光芒,很快又隐了下去。 屏风里,桂枝有些焦急,小声道:“殿下,荆公子怎么还不出来啊?” 苏墨尘咬着嘴唇没有回话,手却陷入了衣服里,思绪如烛火一样,晃动不安。 安帝叹了口气,但还是照规矩让白清源和宋百郓点评一番,得出的结论,今晚能晋级的诗作也就刚才四首,若是排个名次的话,最好的是齐君广,最差的是宋基茂,中间则是周知未和陈剑南,而祝馨宁对这个结果也是赞成的。 安帝听完,又看了一遍人群,依旧风平浪静,无人出战,心凉的同时,又出其的愤怒。 这小子,在搞什么? 仿佛累了,安帝招了招手,将王颖秋喊过来,换她接管诗会。 “诸位才子,还有人作诗吗?若是没人的话,第一场比试就按排名开始晋级了!” 回答她的只有瑟瑟的风声。 “还有人吗?” 她又问了一遍。 “没人的话,那就——” “慢着,还有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人群最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锦衣俊俏的少年郎正扒拉开人群、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王颖秋撇嘴,哑然失笑:这家伙,每次都要这么出场吗? 而屏风之后,苏墨尘刚才还紧绷着的身体突然就放松下来,肩膀轻微耸动,声音细弱。 “这个混蛋!” 安帝的脸色由怒转喜:来了就好! 周知未则看着荆哲的背影,崇拜油然而生。 “果然还是荆兄厉害!这一波,就是他说的拉满伤害再爆炸输出吗?” 张筱妤:“……” …… 在场的读书人很多,有很少一部分人见过荆哲,更多的也只是听说过阿坤这个名字。 但荆哲拉风的出场方式和帅气的相貌还是招来了许多人的羡慕嫉妒,而陈剑南这厮,更是咬牙切齿的恨上了。 “在下——” 荆哲说话的时候,看向祝馨宁的方向。 而此时,祝馨宁则在看他,如同在无仙苑门口时一样,心跳又快了。 “彭州,荆哲!” “啪!” 清脆一声,祝馨宁手中的毛笔落在墨盒里,溅起些许墨汁,将她拢在身上的雪白色披风给染脏了都浑然不觉。 “祝舍人,你没事吧?” 旁边的宋百郓看到墨汁溢出将刚才写好的诗都弄花了,忙出声提醒。 “没事。” 祝馨宁唤来香薷把纸墨笔砚撤下,又换了一副新的,随后奋笔疾书,但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脑子里只飘荡着两个字: 哲儿~ 而荆哲说完,也不再去看祝馨宁,今天是他的舞台,他要当着二姐的面一鸣惊人,证明自己不是来投奔她的阿猫阿狗! “你不是阿坤吗?” 齐君广端详荆哲半天,觉得自己不会认错:哪里还能有第二个男人长得这么俊俏? “行走江湖要懂得低调,拥有几个笔名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 齐君广大惊,难不成阿坤这个笔名只写词,其他笔名下面写诗? 表情遂变得凝重起来。 祝馨宁旁边的白清源盯着荆哲的脸看了半天,若有所思,安帝见状,笑道:“白爱卿,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 白清源点了点头,“是啊陛下,明明是第一次看见,却总觉在哪里见过。” “哈哈,来自彭州,姓荆!” “彭州,姓荆…!!” 白清源猛的抬眼,表情非常不可思议。 “想到了?” “陛下,难道他是…荆尚书的儿子?” 荆文茂未被贬官之前,曾任吏部尚书,白清源潜意识里还是这么称呼他。 安帝笑着点了点头。 而站在他身后的苏新平听到之后,看向荆哲的眼神再次冷漠起来。 怪不得从第一眼看他就觉得不舒服,原来他是仇人之后啊! 那就有意思了! ———— 第一六九章 革去官职 “这位…荆公子,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其实,王颖秋的心情同样有些复杂。 她跟清秋交好,自然也知道清秋的身世以及跟荆家的关系,而面前的男人竟是荆家之后,只可惜清秋刚离开京州,若是她在场的话,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众人都从“阿坤就是荆哲,荆哲就是阿坤”的震撼中转变过来,本以为荆哲要开始作诗的时候,谁知他摇了摇手,非常自然的说道:“不行,写不了啊!” “怎么写不了!” 安帝怒了,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恨不得亲自下场教训荆哲一顿! 皇家生意让你做了,金牌你也拿了,怎么还给我搞这一套? 荆哲可怜巴巴的说:“回陛下,草民作诗需要烈酒助兴才行,现在没有烈酒啊!” 在场的才子们有一部分曾经见识过荆哲在无仙苑里喝烈酒写清秋词的神迹,对此深以为然。 但安帝却不信这一套,眯眼看他,想看看他到底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本来我喝的是张家酿造的烈酒,可谁知道张家被查封了,烈酒也被人带走了,喝不到了啊!” 底下众人又是一阵议论,大抵都能猜到,查封烈酒的人要倒霉了。 苏墨武眉头微蹙,侧身看了苏新平一眼,苏新平也是一脸纳闷,连连摇头。 明明让吴勇把事办妥了,而且荆哲也出现在诗会上,理应没问题了才对,怎么又出了事? 安帝知道荆哲的意思了,在这个档口,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谁查封的张家烈酒?” “回陛下——” 然后荆哲看了苏新平一眼,差点把他吓尿了裤子,随后说道:“京州知府,吴勇!” 听到这句,苏新平长吁一口气,看荆哲的眼神更加恶毒了。 “吴勇何在?” “陛下,吴知府此时正在苑外,带着衙门内的捕快维持秩序!” 一直侍立在安帝身后不远处的隋守仁走上前来,回答道。 “把他带进来!” “是,陛下!” 隋守仁走了,安帝狠狠瞪了荆哲一眼,仿佛在告诉他,朕又为你办了一件事,若是拿不下诗会,小心你的脑袋! 荆哲把头扭向一边:我什么也没看见… …… 不多会,一脸懵逼的吴勇就被隋守仁带了进来,他实在想不到,此时诗会刚开场,把他带进来是几个意思?问了隋守仁一路,都不告诉他,心里更是忐忑。 进了后庭院,他便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荆哲,还摆手对他笑,瞬间安心不少。 等他走近,荆哲兴奋的小声对他说道:“吴知府,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让你进来了?” 吴勇对他拱了拱手,“阿坤公子确实厉害!吴某感激不尽!” 荆哲没有食言,确实让他进了无仙苑,吴勇自然要说好话。 “客气客气啦!” “……” 他们两个交谈的声音不大,但挨得近的才子们还是听到了,面色古怪。 他们不是傻子,刚才荆哲当着安帝的面给吴勇告状,很明显就是准备干他,吴勇却还谢他,实在有些搞笑。 而吴勇当真以为荆哲把他搞进来是参加诗会的,跟荆哲说完话,就准备混进人群,老老实实充当一次观众。 刚抬腿走了一步,便被安帝呵斥住了。 “大胆,谁让你走的?” “???” 稍微有些短路的吴勇回过头来,这才知道是安帝宣他进来的,遂有些懊恼的看了荆哲一眼。 “下官不知是陛下宣我觐见,陛下恕罪!” “朕问你,为何要查封张家烈酒?” “……” 吴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荆哲一眼,实在搞不懂两千两银子都给了,为何还是告了状? “回…陛下,下官也是接到举报,所以才查封了张家烈酒,但调查清楚后,不光解封了烈酒,而且作为补偿,还给了阿坤公子两千两银子!”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让你好过! 安帝看了荆哲一眼,“他说的是真的?” “是的,陛下。” “那你怎么说没有烈酒?” “哦,吴知府查封的太急,我睡了一觉起来给忘了!” 忘了… 安帝和吴勇都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可谁知荆哲接下来说道:“其实,赔偿我们一天的损失,不用那么多银子的,但吴知府执意要给,我也只好收下!” 然后话锋一转,“但是我十分好奇,吴知府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当知府的俸禄有那么高吗?” 这话一出,吴勇惊了,然后慌了。 知府的俸禄不高,一个月也就几两银子,怎么解释这两千两银子的来路?虽然大家平时心照不宣,但若是安帝追究起来,他凶多吉少! “哦,对了,听说吴知府的父亲是兵部侍郎,官职不小,想来这银子可能是他的。” 荆哲替吴勇“解围”道。 “不是!” 这事由他生,只能由他灭,若是连他父亲都牵扯上的话,吴家就真完了。 “那你就给朕解释解释这两千两银子是怎么来的吧!” 其实,安帝早就看吴勇不顺眼了,但他也知道吴氏一脉跟襄王走的很近,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证据,身为皇帝也不能动他。 而荆哲给了他这个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陛下…” 吴勇看了看安帝,视线又斜到苏墨武身上,见他瞪自己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叹息一声,似乎猜到了自己的命运。 跪在地上,大呼:“陛下,下官知罪!” “隋将军。” “到!” “将他革去官职,押入天牢!” “是!” 随后,隋守仁带着亲卫军将面如土色的吴勇押了下去。 这时,安帝沉声说道:“你们可有异议?” 这话自然不是对底下的众位才子们说的,读书人而已,还不能影响安帝的决策。 “父皇,吴勇贪赃枉法已是定局,儿臣没有异议。” 太子苏墨言说道。 “儿臣同样没有异议!” 襄王苏墨武紧随其后,但内心却十分苦涩。 朝堂之上,吴家是他的心腹这已是公开的秘密,上次吴先永的外孙林文耀侮辱苏墨尘,还是他为吴先永求情,才保住官职。 但这次吴勇自己说了两千两银子的事,人赃并获,再无求情的余地。 损失一员大将,无比心痛。 ———— 第一七〇章 对影成三人 安帝对苏墨武的反应很满意,转回头来,盯着荆哲。 “满意了吗?” “满意了。” 荆哲点头,也有些吃惊,原来送一个知府去吃盒饭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看来,权利果然是个好东西。 而底下的读书人听完却是骇然。 这场戏本来就是荆哲借机搞吴勇的,他不但搞成功了,而且安帝还亲自问他“满意”吗,讨好的意思太过明显。 似乎看到了一颗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让人羡慕而又震惊。 对此,陈剑南十分难受,为什么自己讨厌的人越变越强,他还怎么活啊? 而祝馨宁早已隽写完了四首诗,正一眼不眨的盯着荆哲,脑海里回荡着小时候的画面,嘴角不经意间上扬,让偷看他的人差点丢了魂。 只有苏墨武和苏新平看荆哲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和愤怒,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如何整他。 这时,安帝继续说道。 “可以写诗了吗?” “可以了。” “不喝烈酒了。” “不喝了。” 说完,荆哲又补充道:“本来是要喝的,但此情此景突然激发了我的灵感,再说了,南齐三皇子写的诗一般般而已,不喝烈酒也能写出比他好的诗来!” 齐君广:“……” 安帝则笑了笑:这家伙的嘴,有的时候说的话也是蛮好听的。 荆哲这一句可谓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就连王颖秋都忍不住了,走出来笑道:“既然荆公子已经有了灵感,不妨写出来,让我等品鉴一番!” “好的,园主!” 王颖秋:“……” …… 荆哲来到齐君广身边,学他的模样一阵摇头晃脑,把齐君广晃的心烦。 “喂,你到底还写不写?” “写啊,催什么催?” “若是写不出来就直说,少在这装神弄鬼!” 见齐君广气急败坏,荆哲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点幸灾乐祸:“我不是写不出来,而是想写的太多了,一时之间不知选哪首好了!” 一句话把齐君广堵的死死的。 “若是想到许多的话,可以都写出来,反正也不差这一点时间的。” 祝馨宁看向荆哲的眼神温柔和煦,声音轻盈濡喏,跟刚才冷若冰山的模样判若两人,底下的才子们见状,即羡慕而又好奇。 只有安帝、白清源等知道内幕的人才没有半点诧异,毕竟是十多年不见的姐弟,能有这等表现已经非常含蓄了。 齐君广贪婪欣赏祝馨宁的同时,又有些吃味和不满:“祝舍人是吧?为何刚才本王作诗的时候,你从未说过可以写几首呢?” “那是因为——” 祝馨宁瞥了他一眼,眼神从荆哲身上移开,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你写不出来!” “……” “若是你能写出来,再写一首便是!” 齐君广哑口无言,他好想大喊一句“我还能写”,但实际情况是他确实写不出来了,起码是写不出能媲美刚才那首的诗,再写只会自降身份。 只能闭嘴不言。 荆哲也察觉到祝馨宁的温柔,满满都是幼时的影子,遂对她做了一个小时候常做的鬼脸,祝馨宁刚板起脸聚拢起的气势,瞬间破了功。 笑靥如花,倾国倾城。 周围的才子们看的如痴如醉,但也有几个清醒的人发现了端倪:这祝舍人看荆公子的眼神为何如此奇怪… 尤其是陈剑南,看到这一幕再次妒火中烧。 …… 二姐还是那个二姐,不曾改变。 荆哲收回眼神想着,又觉得之前的想法有些幼稚,二姐怎么会把他当成阿猫阿狗呢? 不过已经来了这里,先把诗写好才是正事! 于是往前踱步,突然伸手: “酒来!” 王颖秋给侍立在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立马端着一壶酒给荆哲倒了一杯。 荆哲并没有喝,而是举杯对天,沉吟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好诗!” 安帝大呼! “不愧是阿坤公子!” “就凭这诗拿个头名,不过分吧?” “必须不过分!荆公子大才,安国之幸啊!” “什么南齐三皇子,比得过荆公子?” “……” 荆哲刚念完,安帝就带头叫起好来,其他才子们也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一顿猛夸。 虽说文人相轻,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人不为之折服。 安帝的表情终于变得欢喜起来,与之相反,齐君广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还有苏墨武、苏新平等人,在某个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眉头都锁在了一起。 “白太傅,宋大学士,点评一下吧!” “陛下,似乎不需点评了,这诗无论是从意境还是押韵、流畅程度上,都胜其他诗一筹!” “这诗最后描写的似乎很热闹,说“对影成三人”,但所谓的三人臣以为还是只有荆公子自己。把月亮、影子都邀请过来和他同乐,其实更显得自己孤独,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品!只是臣不理解,为何荆公子年纪不大,却能写出如此富有阅历的诗句来呢?” 白清源和宋百郓的点评已经太过明显,第一场比试,胜负已定。 而祝馨宁又在奋笔疾书,眼神中都是耀眼的光彩:想不到当初那个时长被她训斥的小男孩,竟也有了如此诗才! 她本来就特别喜欢诗词,想不到能写出好诗词的竟是她弟弟!心里真是欢喜呢! 王颖秋走到祝馨宁身边的评委席旁,跟她们三人沟通一番,又请示了安帝,来到人群之前。 对荆哲点了点头,然后笑看着大家:“荆公子的诗写完了,好与不好,颖秋觉得大家心里已有定夺。接下来,颖秋就来宣布一下晋级结果!” “慢着!” 王颖秋刚要继续,就被人打断了。 抬眼看着身旁的荆哲,有些无奈: 大哥,赢都赢了,你这是又闹哪样? “突然灵感迸发,一首诗似乎不够,我就再写一首吧!” “……” ———— 第一七一章 今夜阿姊似往年 听到这话,众人惊了。 按照他们之前对“阿坤公子”的了解,他出名的就是两首词而已,按说,他擅长的也是词。 但荆哲刚才的一首诗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天才的世界果然超乎他们的想象。 尤其是他举杯而作,更像是自由发挥,能写出这么一首高质量的诗来,已属不易,怎么转眼之间又写一首?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样更把他们衬托的一无是处。 大哥,混口饭吃,给我们留条活路嘛! 而祝馨宁一脸微笑:“可以!” 齐君广见状,十分难受,梗着脖子道:“祝舍人,你这不公平呀!” 祝馨宁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我家哲儿想写诗,别说是两首,就是十首百首,我也同意,你跟我谈公平?我宠自家弟弟,谁能管我? “我说可以,便是可以!” “……” 看着齐君广吃瘪的模样,安帝非常开心,同时也来了兴趣,笑着说道:“反正荆哲第一首诗就赢了,再写一首也无妨!” 大手一挥,“朕允了!” “多谢陛下!” 荆哲对安帝拱了拱手,然后视线移到祝馨宁身上。 祝馨宁似有察觉,放下手中的毛笔,也不避讳,眼神直接迎了上去,温柔而动情。 荆哲笑了笑,移开视线,笑着说道:“中秋之夜本就是团圆之夜,恰好与故人重逢,心有所感,特作诗一首!” 祝馨宁知道,这“故人”说的是谁,本想再提笔记下,但随即又想,等会让他写下来给自己便是,这个时候,还是好好欣赏一下吧! 荆哲说完,然后开始朗读: “昔年八月十五夜,彭州江畔杏园边。 今年八月十五夜,仙苑桂树易水前。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阿姊似往年。” 听到最后一句“阿姊”,祝馨宁本来还带着浅笑的脸上,突然就堆满了惆怅。 一别十二年,都未曾与他赏过中秋之月了,往事被勾起,怎能不让人动情? 眼眶中含着泪珠,心里啐道: 这个小坏蛋! 作为庭院里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安帝听完这诗之后也颇为感慨,悠悠十多年一晃而过,曾经得意的臣子驾鹤而去,他的儿子却已成年,大有继承其衣钵之势,让人动容。 随即点名祝馨宁,“祝舍人,你也来点评一下荆哲的这两首诗吧!” 祝馨宁站了起来,眼神就未曾离开过荆哲,若是眼前没有人的话,她一定会扑上去吧? “若是只单论诗词本身的话,第一首明显要强过第二首!”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第一首无论从哪方面讲,都要胜过第二首多些。 可祝馨宁却话锋一转:“但我选第二首!” “……” 不愧是自家姐姐,说话跟他还有些像。 荆哲想着。 其他人也是错愕非常:长得漂亮就能这么任性的吗?似乎…真的可以! 安帝笑了笑:“每个人眼里看到的、感悟到的都有不同,这并不稀奇!况且写诗最注重的应该是诗情,祝舍人的点评也不无道理!” 然后又说道:“那祝舍人将今日诗会的作品重新排一下名,然后安排晋级!” 祝馨宁点头,写下名单,交给了王颖秋。 王颖秋笑着接过,看了一眼,有些愕然,但还是念了出来:“今日诗会,能晋级的一共有五首诗,分别是…” 等他念完,人群中激起轩然大波。 原来,祝馨宁将荆哲的诗评为第一和第二,第三四五分别是齐君广、周知未和陈剑南,至于宋基茂,竟然被荆哲的另一首诗给刷了下去… 虽然想让宋基茂故意输,但是以这种连第一轮都晋级不了的姿态输,苏新平并不能接受。 “陛下,这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 “这晋级应该是晋级五人,而非五首诗!” 苏新平扯着嗓子,怒视祝馨宁。 祝馨宁浑不在意,淡淡道:“规矩是我定的,我说可以,便是可以。” 霸气啊… 一群才子瞬间被祝馨宁的这话给圈了粉,而苏新平被怼的哑口无言,刚要再说,就见安帝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一切就按祝舍人说的!你们可有异议?” 这句话是看着宋基茂说的,宋基茂失魂落魄的站了出来:“回陛下,草民没有异议,自愿退出!” 就算吊车尾晋级下一轮,多半也是被淘汰的命,那也没有多少区别。 反倒是祝馨宁对他的态度,让宋基茂彻底死了心,只想赶快离开这个伤心之所,回家疗伤。 “既然这样,那——” “陛下,要不我再写三首诗吧,这样我一个人晋级,也不用再进行第二场、第三场比试了,大家时间宝贵,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 众人惊了,什么时候,写诗如同买菜一样简单了啊? 若是别人说出这话,他们权当吹牛逼了,可这话从荆哲嘴里说出来,他们就觉得,这是真牛逼啊! 现在,安帝已经觉得胜券在握,但出一次宫不容易,又是中秋之夜,这么早回去,有病啊? 他倒是出风头了,可我还没过瘾呢! 更深层次的,安帝希望等会环城绕行的时候,荆哲能当着全京州百姓的面打败齐君广,让他颜面扫地——谁让他之前那么嚣张跋扈的? 现在就把他打败,那还玩个什么? 于是瞟了荆哲一眼,“闭嘴!” “哦…” 但齐君广却仿佛受到了巨大侮辱,扯着嗓子道:“不,安帝陛下!答应他!本王倒要看看他到底还能不能写出三首诗来!” 纵使他天纵奇才,但一出手就是五首奇诗,在齐君广看来都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想装逼吗? 那我就成全你! 我要看看,等会装逼失败,你的脸还往哪里放! 安帝不想答应,正欲摆手,就见荆哲向他投来求情的眼神,最后只好无奈道:“好吧,那荆哲你再写几首吧!” 荆哲听完,喜笑颜开,还不经意的扫了陈剑南一眼,陈剑南立马感受到莫名的凉意:怎么感觉他对自己不怀好意呢? ———— 第一七二章 天若不爱酒 荆哲剽…写的第一首诗是李白的月下独酌,这诗一共分为四首,刚才念的只是其一,后面还有三首。 而这诗第一首描写月最多,剩下的几首则是写酒居多。 荆哲笑着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极其小巧而精致的瓶子,打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异常陶醉满足。 因为院子里清风徐徐,当他开盖的刹那,瓶中的烈酒香气就飘了出来,站在他旁边的人正好闻到。 “好烈的酒气!” 说完之后便想到之前坊间传闻,阿坤公子需喝到烈酒才能写词! “是烈酒!” 荆哲笑笑,“正是!” “你不是说没带烈酒吗?” 安帝眯眼看着他,幽幽道。 荆哲挠了挠头,“陛下恕罪!草民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诗会,一时紧张,就给忘了!” “……” 你的脸皮厚如城墙,也会紧张? 呵呵,鬼才信! 而屏风里却是传出“噗嗤”一声娇笑,屏风内的苏墨尘赶紧捂住了嘴巴,眼睛已经眯成了一弯月牙:这家伙,竟然能让父皇都抓狂! 荆哲打了个哈哈之后,然后侃侃而谈:“张家这款烈酒,确实太神奇了!若是平时,一天之内写上两首诗,就要绞尽脑汁!而现在我只喝了一小口,便文思泉涌!” 当初在无仙苑里见识过此等“神迹”的读书人频频点头,而未见识过的都微微颔首,想要亲眼见证一番。 于是乎,荆哲如同喝醉了酒,摇摇晃晃,洋洋洒洒的念道: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两句一出,众人皆被这诗里对美酒的赞颂给震慑住了,尤其是安帝。 自古以来,美酒跟诗词都是绝配,安帝对诗词如此偏爱,对美酒的喜爱程度可见一斑,所以听到荆哲会酿造烈酒的时候,才会提出皇家生意的主意来。 帮荆哲是一方面,满足自己对烈酒的需求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朝堂之上,曾有许多大臣向他谏言,说酒是穿肠毒药,不应长饮,对此他嗤之以鼻。 而荆哲这两句诗恰好写出了他的心声,当即拍手叫好! 而荆哲似乎不受影响,继续朗读: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好诗啊!” “好酒啊!” 似乎因为这首诗的衬托,才子们皆端起酒杯,本来平平无奇的浊酒,此刻落入喉中,也成了美味。 这时候,诗会被荆哲推向了一个小g潮,他也用最滂湃雄浑的两句为这g潮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当荆哲念完,诗会陷入一片安静,随即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叫好声。 若是说第一首诗还描写月亮跟中秋诗会有点关联的话,这一首则跟“中秋”或者“圆月”没有半点关系,更像是为了推荐酒写的! 但就是这样一首诗却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无他,只因为这诗的质量太硬了! …… 看着众人陶醉的模样,安帝和荆哲皆十分满意,安帝笑着问道:“白太傅,宋大学士,这诗如何?” 白清源长吁一口气,感慨道:“当初荆尚书文采颇高,想不到他的后人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实在令人羡慕!” 或许是联想到自己无儿无女的窘境,白清源脸上一阵落寞。 宋百郓则提出质疑:“陛下,这是中秋诗会,但荆公子刚才这诗似乎跟中秋没多少关系,倒像是为了酒而写,是否跑题了啊?” 某些讨厌荆哲的人——比如陈剑南、苏新平之流听到这话忍不住点头。 一向沉稳冷静的祝馨宁此刻却战意满满,站出来道:“自古中秋赏月饮酒,早已成了不成文的传统,哲…荆公子写酒,怎么算是跑题?” 说谁都行,说我弟弟,偏偏不行! “额…” 宋百郓有些尴尬,但也只能无奈摇头,“好吧,祝舍人说的确实有道理,荆公子的诗,下官自愧不如!” “嗷~” 连翰林大学士都亲口承认不如荆哲了,众才子们一个个跟吃了c药一样,瞬间g潮。 安帝笑笑,看着齐君广,“三皇子,你觉得这诗如何啊?”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刚被人狠狠打了脸,瞬间又被拉出来示众! 齐君广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好”,但对烈酒的疑惑更深了。 若是他能作一首两首,那还有偶然因素,若是接连作了那么多首,他就不得不好奇了。 “敢问荆公子,当真是喝了烈酒,才写出这等诗来的?” 荆哲瞥他一眼,心想正不知道怎么打广告呢,这就来了个帮忙的! 笑道:“那是自然!” 齐君广听了,对烈酒充满了憧憬。 安帝也笑道:“想不到你酿的那烈酒竟如此神奇,等诗会结束,赶紧送到皇宫,朕要好好品尝一番!” 屏风后的苏墨尘微微皱眉,她父皇平日里喝浊酒都经常喝醉,若是喝烈酒的话… “正所谓小酌怡情,大饮伤身,烈酒虽好,但陛下可不能贪杯哦!” 荆哲说完,苏墨尘大喜,马上接话道:“父皇,连荆…公子都这么说了,以后就算有了烈酒,你也不能贪杯!” “既然墨尘发话了,朕哪里还敢贪杯?” “哈哈…” 见在场众人都被逗笑,安帝有些愁道:“可是烈酒那么多,只看不喝,难受啊!” 荆哲马上接话:“陛下,烈酒十分珍贵,而陛下又不能多喝,不如将多出来的烈酒,由张家酒坊卖给诸位才子吧!诸位才子得了烈酒,或许能写出不少比我更好的诗词呢!” 众人一听也是,赶紧请命:“望陛下恩准!” 听着众人傻乎乎的求情,而荆哲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安帝摇了摇头,心想这群傻子都被荆哲当了枪使还浑然不觉。 怕是从他写第一首诗开始,就已经算计到这一步了吧? 如此看来,写诗是假,卖烈酒才是真! 而且他并不满足于皇家生意,还准备重振张家酒坊,赚老百姓的钱! 这家伙,胆子不小! ———— 第一七三章 童子功 今天晚上,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得意的人是荆哲,失意的人却有很多。 但所有失意的人大抵都因荆哲而起,若给每人一把剑的话,荆哲会被人刺成筛子。 而苏新平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一个跟着苏墨言看诗会的酱油党,最后也摊上了大事。 原来安帝在听完荆哲的请求后,二话不说,就让苏新平把张家酒坊还给张家。 今天晚上,荆哲以国士待安帝,安帝自然要以国士报之。 苏新平纵使不情愿——毕竟当初收购张家酒坊的时候他也是花出了真金白银,但奈何安帝龙威不可犯,只能屈辱答应,所有的不满和怨恨又都转嫁到荆哲身上。 “可还满意?” “满意,多谢陛下!” 烈酒生意一本万利,皇家生意虽好,但却失去了某些经商乐趣,自从张学先昨天晚上提过之后,他就在盘算今天的局势了。 只是安帝的爽快程度超乎他的想象。 听到酒坊被拿了回来,张筱妤第一个冲到荆哲面前,抱住他的胳膊,泪光晶莹。 “公子,谢谢你!” 郎情妾意的画面引得众人一阵鬼哭狼嚎,不禁羡慕荆哲,惊才艳艳,最后还能抱得美人回,这是多少读书人梦想的画面? 苏新平却快要气炸了。 酒坊被夺,喜欢的女人又对仇人投怀送抱,这世间有比他还惨的人吗? 当初听张筱妤说荆哲是她表哥的时候他就心生怀疑,结果证明他是对的,这哪里是表哥,分明是情哥哥! 苏新平默默走到角落里,对着一个手下小声吩咐几句,随后回到苏墨言身后,看向荆哲的眼神充满了阴翳。 …… 荆哲跟张筱妤“腻歪”的画面,被站在他们正前方的祝馨宁尽收眼底。 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突然被人抢去一样,祝馨宁焦急,难过,而又愤怒。 他明明是我的…弟弟,我那么多年没见他了都还没过去抱他,你凭什么搂着他? 若是周围没人,她怕要跑过去把人推开、把弟弟给拉回来了! 可安帝、太子等人都在身边,她不能动。 只能紧紧的盯着张筱妤,冷若寒霜。 张筱妤总觉得哪里不对,抬眼一看,正好碰上祝馨宁那冰凉透骨的眼神,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松开了荆哲的胳膊。 祝馨宁的眼神瞬间恢复如常。 张筱妤松了口气,随即苦笑:为何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碰到那清冷漂亮的仙姑,就是现在这国色天香的祝舍人呢? 她本来也不差的,可在这两人面前,瞬间自惭形秽。 “荆公子,你现在要继续作诗吗?” 怕自家弟弟再被那女子纠缠不清,祝馨宁赶紧出口问道。 荆哲却摆了摆手,笑道:“不写了。” “不写了?” 众人大惊,不是说好连作三首,直接定胜负的吗? 虽然很难,但他们乐于见证奇迹! 荆哲笑着指了指周知未,“周公子是我的好兄弟,我希望跟我兄弟一起晋级最后一场,共同乘船游河填词,岂不美哉?” 现在的排名,荆哲独占前三甲,齐君广第四,周知未成了第五,若是他再写一首,周知未就被淘汰了。 周知未听了,马上过来拱手言谢:“荆兄真君子也!荆兄这兄弟,我周某人认定了!” 荆哲无疑是今晚最闪耀的明星,而他主动提自己,安帝都会对他另眼相看,对于以后的仕途肯定大有帮助,周知未能体会荆哲的良苦用心,所以真心感谢。 荆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说这下知道我不光吹牛逼,我是真牛逼了吧? 安帝听到荆哲说不继续写诗,虽意犹未尽,但却正合他的心意,对王颖秋点了点头。 “既然名次已分,那就请荆公子,三皇子和周公子一起进苑,参加第二场书法比试吧!” “哼,明明是写不出来,装什么装!” 齐君广冷哼一声,拂袖大步流星的朝苑内走去,引得其他人在后面指指点点,说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而荆哲只是笑笑:等会就让你知道写不写的出来! 倒霉蛋还有陈剑南,最开始他是第四名,晋级毫无问题,当荆哲写出第二首诗把宋基茂淘汰之后,他就成了第五名,倒也能晋级。 可荆哲偏偏不多不少又写了一首,直接将他淘汰,本来想好的晋级之后的计划,也泡了汤。 果然,刚才看自己那一眼,就是故意的啊! 陈剑南孤苦伶仃的站在瑟瑟的秋风中,无人察觉,独自凄凉! …… 进了无仙苑大厅,一切都明亮起来。 祝馨宁有好几次想要拖后些脚步,跟荆哲说几句悄悄话,可无奈今天晚上的人实在太多,根本没有机会。 后来又想,既然他已经来了京州,还怕没有机会吗?倒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露关系,让人说了他的闲话就不好了! 打定主意的祝馨宁这才安下心来,准备等诗会结束再跟荆哲相认。 待所有人都找地方安顿下来,王颖秋让人在楼梯下的空地处摆了三张桌子,每张桌上都铺满纸墨笔砚,还有无仙苑的外室女弟子侍立一旁,等着研墨,红袖添香。 “诸位才子,现在要进行今日诗会的第二场比试,也就是书法。诸位可以随便写些最能展现个人书法的诗词,或者是将刚才写的诗写下来,然后由三位评委点评!” 或许是受了打击,王颖秋话音刚落,齐君广第一个就来到桌前,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毛笔,聚气凝神,一挥而就,洋洋洒洒,刚才写的七言绝句就落在纸上。 “这字…好呀!” 有人围上来,感慨道。 “似乎是童子功!” “而且还是一练十多年的童子功!” “听说他连自己的老师、南齐国师都打败了,能写出这么一手字来,似乎不足为奇!” 紧接着,更多的人围拢上来,看着齐君广的书法,啧啧称奇。 自从荆哲出现,一连遭受打击的齐君广终于扬眉吐气一次,心情终于变得明朗,昂头看着荆哲,神情间多有得意。 ———— 第一七四章 自创书法 若是说三场比试中,齐君广最自信的,当属这一场的书法。 他师从南齐国师,还未识字之时就开始临摹字帖,正如刚才有人所说,从幼至今,真真的童子功。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不信荆哲精通于诗词两道,还能再精通书法。 于是写完诗后,便异常从容的回到座位上,闭目养神,等着看荆哲。 周知未也不拖泥带水,三下五除二写完了。 相比之下,他的字就有点惨不忍睹,这倒可以理解,津西文风本就羸弱,他能精通诗词一道已经颇为难得,再要求他写一手好字,确实强人所难了。 所以写完字的二人中,齐君广要更胜一筹,脸上的笑容更胜了。 周知未心态不错,并没有因此沮丧。 其实能够晋级第二轮,他已经异常满足了,而且对他来说今天最大的收货并非晋级,而是认识了荆哲这么一个有意思并且牛逼的兄弟。 写完之后就走到荆哲身边,见他盯着桌上的宣纸,提着笔发呆,遂有些好奇道:“荆兄,为何久久不落笔呢?” 其他人听了,皆都屏气凝神,等他回答。 “因为…” 荆哲想了想,有些为难道:“我会的书法太多了呀,一时之间没想好写哪种。” “……” 周知未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心想还是我荆兄牛逼,跟我吹就罢了,当着安帝和那么多读书人的面,又吹上了! “荆兄,挑选一个你最擅长、且写的最好的书法来写吧!” 荆哲再次摊手:“可是…我每样都擅长呀,随便拿出哪一种来都比他写的好啊!” 说完还朝齐君广努了努嘴,周知未听完哑口无言,决定不劝了:这个吹法,劝不下去了呀! 而齐君广却冷笑一声,讥讽道:“有本事都写出来呀!只说不练算什么?” 荆哲摇了摇头,“好吧,既然是三皇子说的,那就莫怪我手下无情了!” “呵呵!” 齐君广继续冷笑。 …… 荆哲站定,闭眼假寐,片刻许,突然睁眼。 随后落笔。 但跟齐君广比起来,他写字的姿势很怪,而且速度奇慢,模样不像是老手,倒有点像菜鸡。 齐君广本来还想过去看看,但见他这副生疏的模样,刚欠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终归跟自己猜的一样,他不会书法,喝了口茶,老神在在。 而围在荆哲身边的人群里,却传出了奇奇怪怪的声音。 “咦~” “哦~” “啊~” 如果不是几个大男人的话,发出这么几个语气词来,一定会有人想歪。 “咦,荆公子,这几个字形体方正,笔画平直,遒劲有力,看着颇为舒服。小生也读了许多年的圣贤书,却不曾见过这种字体,不知…” “哦,这个呀,叫做楷书,是我自创的一种书法,方正平直,可做楷模,是谓楷书,你们没见过那也正常!” 荆哲大咧咧的说道。 “竟是荆公子自创的字体?怪不得没见过!荆公子看着年纪不大,却能自创字体,这等功力,可称为大师吧?” 一群人跟着感慨道。 “咦,这字写的如此潦草,龙飞凤舞,依稀能辨认几个字…似乎是京州…八月…千花?” 有人指着宣纸上如狂草般飞舞的字迹问道。 “哦,这个是草书,同样属于我自创,写的是‘八月京州城,千花昼如锦’!” “厉害,厉害!” “啊,这个我认识!‘穷愁千万端,美酒三百杯。愁多酒虽少,酒倾愁不来’。这诗似乎跟上面两首浑然一体,而这字扁平、工整而又精巧,难不成还是荆公子自创?” “是极!这叫隶书,严整壮阔而又舒展灵动,写起来也是极为顺手!至于这两首诗,跟之前两首同属一诗,只不过分为了四首!” “……” 作为一个中文系研究生,对于各种字体荆哲了然于心,而且还临摹过各种大佬的字帖,能写出来并不奇怪。 若是说,之前荆哲写词作诗只是让这些京州才子们惊艳的话,那现在,就是令他们折服了。 一个个盯着用各种不同的、自创的、同时又是极为舒展好看、随便拿出一种就能扬名的字体所写的另外两首新诗,一个劲的夸赞。 “怪不得荆公子之前非说陈公子是第二才子呢,有荆公子在前,谁敢自认第一?” 说话之人前天正好去过无仙苑,自然听过荆哲对陈剑南“第二才子”的称谓。 “可不是嘛,荆公子可是当之无愧的雍州第一才子!” “那个…不懂就问哈,荆公子不是彭州人吗?” “……” 听着众人一阵溜须拍马,荆哲洋洋自得,然后补充一句:“难道就只是雍州、彭州吗?” “对哈,应该还是——” 说话的那人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未晋级的宋基茂不知何时离开了,方才大胆说道:“荆公子同样当得京州第一才子!” 有这人开头,其他人也毫不遮掩,各种彩虹屁蜂拥而至,最后有人说道:“要我说,你们都说错了!荆公子之才,当为安国第一才子!” 可不是嘛,随随便便就写出了五首能够流芳后世的诗,而且各种自创字体都有大师水准。 最关键的是,还为他们争取到了品尝烈酒的机会,使荆哲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更高了,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所以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响应。 “安国第一才子!” “安国第一才子!” 荆哲见状,非常谦虚的压了压手,“不要,不要…停啊!” “……” 齐君广站在人群外围,听着众人对荆哲的夸赞越听越上火,越听越好奇。 他到底写了些什么,竟能让他们这样? 难不成这都是事先请好的托? 带着这个疑问,齐君广也混入拥挤的人流,凑到桌子跟前。 “八月京州城,千花昼如锦。” “愁多酒虽少,酒倾愁不来。” 看到这两句,齐君广的心凉了半截。 等看到每句诗都用了一种他不认识、但却极为潇洒好看的字体后,心中呜呼一声,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 第一七五章 我不如他! 齐君广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坐回椅子上。 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完全发现不了荆哲的破绽。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个比他还年轻的男子,在诗词书法上的造诣都高的离谱。 这…还是人吗? 安帝是一国之君,自然不能跟其他人一样往上挤,但是只听众人的赞许以及看齐君广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心中有数。 看来,荆哲又赢了! 只是他到底写了什么,才能从根本上摧毁齐君广的信心呢? 越想越好奇,遂不顾身份,站了起来:“来,让朕也看看荆哲到底写了什么!” 说着走了上去,众人见状,马上让出一条道路来,而祝馨宁和太子苏墨言也紧随其后,走进人群里。 看着众人都围拢在前面,白清源站了起来,停在苏墨武不远处,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殿下,这荆哲,最好能够结交。就算结交不了,也不宜为敌!” 说完,也随着宋百郓混入人群中。 苏墨武看着前方,点了点头。 荆哲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尤其是他是荆文茂儿子的身份,更是令他垂涎:若是能收编了他,那他身后那些隐形的庞大力量,是否也能为自己所用呢? 突然,他看到苏墨言走了上去,跟荆哲相谈甚欢,眉头紧锁起来:若是得不到他,那就毁了他!前进的路上,谁都不能阻挡! …… 安帝来到最前面,看着宣纸上不同书法所写的两首诗,神采奕奕,爱不释手。 然后转身看向白清源和宋百郓,“你们点评一下吧!” 白清源和宋百郓从进来之后就是一阵仔细端详,听到安帝询问,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除了震惊,更多的则是落寞和不甘。 叹了口气,白清源说道:“陛下,微臣点评不了啊!” “嗯?” 安帝愣了一下,“如何点评不了?” “因为——” 白清源苦笑一声,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道:“我不如他!”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这话的分量,比宋百郓那句“自愧不如”还要让人吃惊! 毕竟白清源可是太傅,文学功底比起好多大师来都不遑多让,不然他怎么能当上襄王的老师——虽然并不成功,又怎么会做了今天的评委? 连他都说“我不如他”,看来从今天之后,荆哲的名字就要彻响整个安国了——不,南齐三皇子输的这么惨,荆哲的名字在南齐应该也会异常响亮,但估计骂名居多! 安帝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又看向宋百郓。 宋百郓的回答跟白清源如出一辙。 “我不如他!” 不如荆哲,自然也点评不了,安帝不做勉强,又看向了最后一位评委祝馨宁。 “我不如他。” 祝馨宁同样这么回答,但她的语气却跟白清源和宋百郓极为不同,没有落寞,反倒带着些许骄傲和自豪。 安帝听完,哈哈一笑,转身欲走,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吩咐道:“隋将军,这幅字你帮朕收起来,回头裱起来,挂在议事厅!” “是,陛下!” 周围的才子们听了,对荆哲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书法能被安帝典藏,光是出去吹牛逼都能吹好久。 随后又摇了摇头,荆哲的实力,直接牛逼就完事了,哪里需要吹牛逼? 安帝率先回了座位,荆哲也在后面跟上,等待最终的晋级结果,这时,苏墨言走了上来,挡在他前面,似乎有话要说。 “荆公子,闻名不如见面!” 荆哲一脸茫然,他实在分不清这是襄王还是太子,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祝馨宁恰好跟在他身后,小声提醒道:“这是太子殿下!” 苏墨言看了祝馨宁,笑笑没有说话,而祝馨宁提示完就快步走上前去,毕竟她是评委,还要记录结果。 荆哲拱了拱手,笑道:“在下一介草民,不知怎会让太子殿下听到?” 苏墨言笑笑:“是听墨尘经常提起!” 怪不得呀,看来苏墨尘和太子的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老在他面前提自己。 遂有些不好意思道:“殿下,不知墨尘公主都夸了在下什么?不过殿下也不用太相信,都是谬赞而已!” 苏墨言一愣,然后说道:“没夸你啊!” “没夸我?” 荆哲忙问道:“那墨尘公主时常提我什么?” “她啊,都是骂你!” “……” “比如骂你说话不算数、厚脸皮、胆小如鼠、缩头乌龟什么的,今天本宫见了你,觉得也不尽然,起码你的胆子不小嘛!” “……” 见荆哲一脸尴尬,苏墨言又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墨尘平日里经常骂人的,并不只是骂你自己。” 听到这话,荆哲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但紧接着又听苏墨言说道。 “但是每天都要让她骂上几遍的,你好像还是第一个!” “……” 荆哲那个气啊,不就是看过你身子么,不就是放了你鸽子么,至于这么恨我? …… 回到座位上,安帝神清气爽。 看了齐君广一眼,还是问道:“三皇子,觉得荆哲的书法如何?” 虽然自认技不如人,但身为南齐三皇子,齐君广可不会当面认输,自降身份。 “若是本王没有记错,这场诗会有三轮比试,谁能赢得最后一场才是真的胜利,赢一场算得了什么?” “三皇子,不是一场,是两场!” 被苏墨言调侃了一番、心里火气很大的荆哲走了过来,当面开怼,把火气全撒在他身上。 齐君广先是愕然,随即不屑道:“赢两场又如何?这比试你赢了吗?” “说的就跟你赢了一样。” 荆哲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后悔道:“哎,早知道就把刚才那两首诗一起念了,连晋级的机会都不给你,看你还敢不敢聒噪!” “……” 齐君广本来还想再反驳两句,但随后一想,人家当真有这个实力,若是他再狡辩的话,更让人笑话。 干脆闭口不言,等着最后一场。 ———— 第一七六章 长得还不如你好看 见荆哲把齐君广怼的哑口无言,安帝心喜,心想恶人还得恶人磨,同时又忍不住幻想,朝堂之上,他也时常被手握实权的臣子们给说的手足无措,若是身边多这么一员拥有三寸不烂之舌的猛将,情况会好许多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挥之不去。 三位评委的“我不如他”,再加齐君广的气急败坏,第二场比试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在祝馨宁的授意下,王颖秋将晋级结果念了出来,然后看着三人,“各位可有异议?” 唯一淘汰的人是周知未,这家伙自从看到荆哲的字就变成了迷弟,一会一句“荆兄这字写的太好了”、一会一句“荆兄把草书教给我,回到津西看我如何装逼”等等这种骚话,哪有异议? 王颖秋见状,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晋级者等候片刻,我们稍作休息,然后上船!” 这话一出,“呼啦”一声,刚才还聚拢在后庭院中的众多才子,瞬间就爆炸了,争先恐后的往外跑去。 原来,画舫虽大,但能上船的人却是寥寥。 除了两位晋级者、皇室成员、三位评委、以及王颖秋这个主持外,剩下的则是无仙苑里的外室女弟子和隋守仁率领的亲卫军,一个负责颂歌起舞,一个负责保卫船上人的安全。 其他才子们一窝蜂跑出去是准备抢占河道两旁最有利的地形,等会画舫经过的时候,好听到上面传出的词曲。 顷刻间,刚才还略显拥挤的后庭院,变得空荡冷清,只有张筱妤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可怜巴巴的看着荆哲。 既然说带着她来看诗会,荆哲自然想从一而终,向安帝求情道:“陛下,这位是张家酒坊的大小姐张筱妤,随草民一起来参加诗会,可否一起上船?” 这个时候,屏风一角被人拉开,偷偷探出了个小脑袋,在众人未察觉时,又悄悄退了回去。 “殿下,长得还不如你好看!” 见苏墨尘瞪眼,桂枝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忙摆着手,“不是,是比你好看!呀,也不对,就是…反正不好看!” 苏墨尘也不信她,自己拉了个小角往外看了一眼,又瞪了桂枝一眼:“这还不好看?你还要多好看?” 心里却暗啐道:这个混蛋… 看到荆哲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向安帝求情,祝馨宁相当吃味,嘴角都不由自主的噘起来。 安帝没想到荆哲还是个多情种,心想多一个女子上船也无妨,刚欲答应,却见张筱妤拉了拉荆哲的胳膊,小声道:“不必了,公子!能跟你来这里,筱妤已经很开心了!筱妤现在就回家,公子安心去参加诗会就好!” 荆哲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了自己向安帝求情,张筱妤已经心满意足,此时也不想再影响他,告辞之后就准备走。 但荆哲却拦住了她,“天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子回去哪能让人放心?” 随后又向安帝求情,“陛下,可否让隋将军派个亲卫军送她回去?” 安帝想了想,“可以,顺便再从张家带几坛烈酒回来,游船赏月,怎能少的了美酒作陪?” “是,陛下!” 接着,隋守仁喊了几个亲卫军出来,把张筱妤送了回去。 送个人就顺走几坛烈酒,荆哲觉得亏了,看着安帝问道:“陛下,这酒钱…” 虽说是做皇家生意,但皇家的银子荆哲从没见过一分,空手套白狼,荆哲可不答应。 安帝马上瞪了他一眼,“你讹吴勇两千两银子朕都没跟你要,喝你几坛烈酒,你倒是还惦记着找朕要钱?” “额~” 荆哲挠头,“陛下理解错了,我本来想说这酒钱要不免了的,但既然陛下提了,那草民得好好说道说道!” “那两千两银子可是官府查封张家、耽误烈酒制作的赔偿,不偷不抢,来路正常,而且也没进我的腰包。而烈酒是皇家生意,交易应该正规,随便拿的话容易坏了规矩。这样,今天这几坛烈酒,陛下不想出钱,草民出钱便是!” 荆哲大方说道。 “……” 安帝愣了片刻,好几次想要开口揭穿他,最后都忍住了,心想自己堂堂一个皇帝,什么时候竟有了跟这种泼皮计较的心情。 是的,此时的荆哲在安帝看来,就像一个泼皮,只不过不那么令人讨厌而已。 心道罢了,等会上船还要靠他写词,以后等他入了宫,再教训他也不迟! 打定主意的安帝摆了摆手,苦笑道:“不用你帮朕付钱,传出去让人以为偌大的皇家竟缺了你这点银子!” 荆哲喜笑颜开:“陛下说的对!草民也是这么想的!” “……”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心想真是一个敢给,一个敢要。 只有祝馨宁抿着嘴,想到小时候那个因为压岁钱被拿而追着娘亲要钱、最后被打了一顿还不肯罢休的小孩,不禁莞尔:贪财的毛病还在,这果然是我的哲儿! 但是想到荆氏夫妇,有些难过。 哲儿来了京州,他们独自留在彭州还好吗? 又想到他现在的母亲——祝家家母,若是她的娘亲在这里,哪里会逼迫自己嫁人呀? 眼神变得有些暗淡。 两名亲卫军的速度很快,不多会就回来了,还拉来了十坛烈酒,荆哲赶紧记在了脑海中的小本本上,准备事后跟安帝要钱。 这个时候,安帝起身,开始准备登船。 荆哲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立在后面那座披风已经消失不见,马上顿悟,为何王颖秋说让大家稍作休息,中间这时间怕就是为了让苏墨尘先登船的吧? 看来,今晚的诗会,苏墨尘很难露面了,对于好热闹的她来说,会不会觉得无聊? 无仙苑后院门外是一块人为修建的河岸,此时,六艘画舫连接成的大船安静的停在岸边,船上灯火阑珊,隐约能看到船上一个个身穿白色无仙阁制服的妙龄女子抱着琵琶、抚着古筝,丝竹管弦之声随着清风传扬过来。 声声入耳,让人动情。 ———— 第一七七章 好看吗? 来到岸边,首先上船的是隋守仁,负责将画舫都检查一遍,确认安全,安帝以及太子、襄王才陆续上去。 随后是祝馨宁等三位评委,荆哲本想紧随其后,好跟祝馨宁说两句话,但还未上前,一道婀娜身影飘过,顺带着卷起一股香风,王颖秋已然拦在了他的身前。 王颖秋虽然不及清秋漂亮,但胜在风韵和身材,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妥妥的熟妇,对于荆哲这种初哥来说,杀伤力还是巨大的。 “荆公子,莫要着急,按照规矩,你跟三皇子最后上船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故意冷落齐君广,竟安排他最后一个登船,而荆哲跟他同为晋级者,自然享受同等待遇。 “好吧,园主!” “……” 看在你是清秋弟弟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王颖秋安慰着自己,同时看他低着头脸颊微红,突然觉得有些好玩。 “你不敢看着我说话?” 王颖秋个子很高,只比荆哲矮了半头,但她此时正站在通向大船的梯子上,正好比荆哲高了一头。 看她眼睛说话吧——荆哲不喜欢仰视的感觉。 可要是平视的话——入眼处便是丝绸长裙包裹的丰满,似乎不太礼貌… 他本来想掩盖lsp的标签,以正常人的身份跟王颖秋[交]流,没想到她竟敢主动挑衅,好吧,我摊牌了,我就是lsp! 于是荆哲抬起头来,眯眼看着正前方:“怎么不敢?这不是看了?” 虽然隔着一层丝绸,但荆哲总感觉如果碰一下应该会是软软的,很q的感觉,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的动作被王颖秋尽收眼底。 低头看去,才发现他在看什么! 登徒子! 王颖秋好想骂他一句,但又考虑到前后都是重要人物,而他又是好朋友的弟弟,实在丢不起这个脸,只能瞪了他一眼,咬着嘴唇回过头去,再不搭理他,开始上船。 不看你,你不满意。 看了你,你倒是发火。 呵,女人! 你能名字叫谎言! 不过,你以为转过身去就能难住lsp吗? 前面欣赏不了,后面也不错! 在荆哲见过的女人里,王颖秋不是最漂亮的,但绝对是身材最好的。 这不仅是从体积上来论的。 若按大小,路漓就很大,但因为她每天穿着黑色劲装,并看不出多少美感,但王颖秋就不同了,不仅大,而且形状也是绝佳。 王颖秋在前面走,荆哲就在后面跟着,而且两人之间差了两层阶梯的缘故,王颖秋的凸起恰好跟荆哲的视线平齐,若果再往前靠近几分,荆哲的脑袋或许会情不自禁的… 妈的,犯罪啊! 荆哲摇了摇头,老实欣赏着。 王颖秋人在前面走,却总能感觉到有一双焦灼的眼睛游离在身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突然站定,回头去看。 而荆哲正看的入迷,哪里料到王颖秋会来个急刹车? 于是乎,刚才只敢想想的事情,竟然美梦成真了! 他的脸,不偏不倚,贴了上去… 真q哦! 这是荆哲的第一反应,身为一个lsp,这个时候不嗅一口,实在对不起他的身份。 而荆哲的冲击力太大,王颖秋一个踉跄,往前走了几步,已经来到船板上,怒目盯着荆哲。 见他丝毫没有悔改和尴尬的意思,怒道:“好看吗?” “好大…呸,圆…啊呸,是好ruan——看啊!” 关键时刻,嘴巴不给力,连瓢了三次,才好不容易说出来。 “要不要再看看啊?” 王颖秋咬着牙,恨恨道。 荆哲摆了摆手,同样非常客气的拒绝:“不用了园主,已经看够了。” 只能看又不能xx…,徒增火气,还是不看为妙,最关键的是,他发现早已上船的祝馨宁在朝这边看了。 还没来得及相认,就让祝馨宁发现自己如此龌龊一面的话,属实不好。 “喂,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打情骂俏回无仙苑里去好不好啊?” 站在荆哲后面的齐君广郁闷的喊着,堂堂南齐皇子,竟成了别人的电灯泡,真是岂有此理! 王颖秋的脸瞬间红了,又瞪了荆哲一眼,快步走开,边走还边若有若无的用手护着身后,就跟荆哲的眼神能够具现一样。 荆哲摇着头,也来到了船板上。 …… 这条大船是由六艘画舫连接而成,船板极为开阔,中间搭着帷幔,周围点缀着明亮的花灯,下面摆放着精致的桌椅,而桌上则有各式各样的瓜果点心。 安帝等人已经坐了下来,单独留了一左一右两个空座,空座之前的桌上还备着纸墨笔砚,应该就是他和齐君广的座位了。 座位之间被一条桅杆挡着,也不知是怕有人抄袭,还是怕两人火拼。 帷幔最后,自然还是屏风。 苏墨尘不能露面,但又不甘于寂寞,这个位置正好能将等会船上发生的事情都看个清楚。 而隋守仁已经命人将从张家带回的烈酒倒入酒壶,给安帝等人满上了。 一杯烈酒下肚,安帝连声称好,脸颊也逐渐红润,荆哲担心他再多喝几杯,等会游行之时他会不省人事。 大船随后在灯火掩映中轻盈离岸,划向易水河宽广的河面,将黑漆漆的河面映衬的格外清楚明亮,而远处的河岸上,聚拢来的老百姓手中举着灯笼,沿岸的花灯跟船上的灯笼遥相呼应。 当大船进入环城河道,中秋诗会渐入g潮。 环城河道也就四五十米的宽度,但因为大船由六艘画舫连成,宽度巨大,当船驶过的时候,距离岸边出其的近,嘈杂声能非常清楚的飘进耳朵里。 好些没机会晋级、但提前准备好了词曲的书生也不甘于寂寞,河岸上有许多从勾栏里请出来的歌女,空灵的嗓音此时正吟唱着优秀的词作,大船上的人品酒赏月听曲,再加上心情不错,叫好声不断。 “这等俗不可耐的词曲,本王随便就能写出来,有什么值得欢呼?” 齐君广冷哼一声,然后站起来,挥笔泼墨,写了起来。 ———— 第一七八章 清辉了如雪 前两场比试,齐君广败得一塌糊涂。这最后一场,卯足了劲,准备打一场翻身仗!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迅速,不多会,一首词就写完了,王颖秋带着歌女过去,将词拿走了。 词又称曲子词、长短句、诗余,说白了就是配合宴乐乐曲而填写的歌词,词牌是曲调子的名称,不同词牌在总字数、句数,每句的字数、平仄上都有规定。 所以一首词写完,并没有给安帝等人过目,而是直接让歌女拿去准备,等会吟唱起来,再由人来点评。 似乎写完一首还不尽兴,齐君广不做停留,又连写了第二首,写完之后,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交给歌女。 然后便倚在船沿上,就跟已经赢了一样,得意的看着荆哲。 王颖秋作为主持,虽然不会朗诵齐君广写的词,但她还是能比其他人先看到的。 当齐君广写完第一首词,她扫了一眼,眉毛上扬,说明这词不错但却没有达到让她惊艳的地步。可当齐君广的第二首词出来之后,身为爱词之人的她,眼神中的震惊之色,已经遮掩不住。 祝馨宁知道,王颖秋经营无仙苑多年,寻尝诗词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而她有如此反应,只能说明齐君广的词,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 虽然应该对自家弟弟有信心,但关心则乱,这个时候,祝馨宁看荆哲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其他人见状,对齐君广的词充满了好奇,但因为荆哲还未开始,安帝也不能令歌女先行唱词,否则容易被人说是作弊。 于是王颖秋看了荆哲一眼,提醒道:“荆公子,是否可以写词了?等你写完一并交给我们的歌女,然后分别演唱!” 此时,天色突然有些阴沉,一块乌云卷在空中将圆月遮挡,若隐若现,忽明忽暗。 荆哲摇了摇头,“不急不急,还没有灵感!” “装神弄鬼!” 齐君广冷哼一声,非常狂妄的对王颖秋说道:“不用等他,本王也不怕他抄袭!将本王写的第一首【念秋月】唱出来,给大家助助兴!” 【念秋月】是这个世界上一个非常常见的中秋咏月词牌名,这首词牌的歌调轻盈舒缓,且朗朗上口,经常被人作为中秋写词的第一选择。 正因为如此,这首词牌想要出彩并不容易,齐君广却单单选择这首,可谓技高人胆大。 王颖秋请示了下安帝,安帝点头应允。 连齐君广自己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王颖秋马上去跟歌女沟通,片刻功夫,琵琶声跟古筝声交响奏起,步伐轻盈矫健的舞女们绕着帷幔上的花灯,翩翩起舞。 但她们并非主角。 管弦声突然一停,一位身穿皓月般洁白纺纱长裙的歌女飘飘然踱步出来,朱唇微启,歌声婉转悦耳。 “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 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 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尽成悲咽。 只影而今,那堪重对,旧时明月。” 歌女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的哀伤,配上【念秋月】的独有曲调和这首词的思愁意境,相得益彰,别有一番滋味。 这首词不错,但远没有荆哲之前写的“春水词”和“清秋词”令人惊艳,或许这也是王颖秋只是挑眉的原因。 因此,祝馨宁微微松了口气,但想到后面那词才是正角。眉头又皱了起来。 而歌女仰头看天,手上搭着雪白绫缎旋转一圈之后,再次开口: “花径里、戏捉迷藏,曾惹下萧萧梧桐叶。 记否轻纨小扇,又几番凉热。 只落得,填膺百感,总茫茫、不关离别。 一任紫玉无情,夜寒吹裂。” 一曲终了,船上寂静无声,似乎都沉寂在这词勾勒的秋思氛围中,齐君广见状,颔首得意。 再看荆哲,依旧跟个呆瓜样,仰头看着天上的滚滚乌云。 …… 此时,大船来到皇城墙根下的街道。 这一片临河的街道,是整个京州城最为璀璨的明珠,道路上满是精美的花灯,无数百姓和书生都聚拢在这里,听完歌女的颂唱,议论纷纷。 “听说那位阿坤公子——” “什么阿坤公子?那只是他的笔名,他的本名叫荆哲!刚才进无仙苑里参加诗会亲耳听说!” 听到还有人将荆哲称为阿坤,刚才参加诗会的才子得意纠正道。 “好吧,就是这位荆公子,听说诗才颇高,连作的两首词都是极好的,这词也好的很,定是他写的了!” “对对,这么好的词,肯定是荆公子的!” 说话以及附和的人多是平头百姓,对诗词研究不深,只要听到词曲朗朗上口、动听入耳就觉得是好词。 而且他们都知道荆哲跟南齐三皇子的比试涉及安国荣誉以及墨尘公主的亲事,自然支持他,出来一首好词,就觉得是荆哲写的。 旁边参加过诗会的才子对此嗤之以鼻:“这词虽好,但跟荆公子的春水词和清秋词差远了,肯定是那南齐三皇子作的!” 老百姓浑不在意,继续为荆哲摇旗呐喊,呼声震天。 …… 岸边上人群到底议论什么,船上的人是听不清的,但一阵阵呐喊叫好声,还是能够听到。 齐君广并不知道那么多老百姓把他的词当成了荆哲,但耳边传来那么多叫好声,心中还是非常惊喜的。 打铁要趁热,至于荆哲… 他又转身去看了一眼,只见他还保持着呆滞的仰头模样,齐君广冷笑一声。 呵,管他作甚? 等我第二首词一出,定能引得更多人的欢呼认同,压力之下,他能不能再写出词来都难说! 于是乎,对王颖秋说道:“把本王第二首词也一并唱出来吧!” 王颖秋看了看荆哲,虽说他刚才对自己的动作让人讨厌,可他是清秋的弟弟,又是为了安国而战,于公于私,她都不想见他失败。 遂说道:“三皇子是不是应该等等?毕竟荆公子还没开始写——” “呵,若是他一天都写不出来,那本王还要等他一天?” 这对狗男女! 作为亲眼见证了二人“打情骂俏”的齐君广来说,肯定觉得王颖秋帮荆哲说话是出于私情,他的信心更坚定了。 ———— 第一七九章 云湿花红,雨湿花红 王颖秋有些为难,遂看向安帝。 安帝的心情也很复杂,齐君广表现的越强势越自信,他就越担心。 他在明明知道荆哲有写出“春水词”的实力下还敢如此叫嚣,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的第二首词不会比春水词差! 他看向荆哲,本想用眼神跟他交流一番,问他有无胜算,结果这厮跟个呆瓜一样仰头看天,根本不理他啊! 心中气愤,但又不得不定夺。 齐君广说的不错,不能让他一直等待,最后只好无奈的对齐君广点了点头。 王颖秋会意,马上吩咐歌女。 刚安静了片刻的大船上,管弦之声再起,岸边的人群也知道第二首词要来了,皆安静下来,等着歌女颂唱。 “无仙苑里秋当空,人亦悲同,仙亦悲同。 醉里登船赏月丛,云湿花红,雨湿花红。 君欲乘风问天琼,路也难通,信也难通。 满座皆有清乐颂,歌且从容,杯且从容。” 随着一声声悠扬悲切的琵琶声,歌女空灵的嗓音将词唱了出来。 这首词的词牌叫做【花月令】,也算是一首较为常见的词牌,但平日里写的却不多。 因为这首词牌的格式跟律诗一样,需要极其押韵,每一句最后都要押最后一个韵脚,写出来本就困难,而且要是想写的极其出彩,那更是难上加难。 而齐君广却做到了。 安帝听完,久久不语。 这首词,严格意义上并不能说跟春水词分庭抗争,但放在写中秋词的悠悠长河中,很难再找出一首出其左右。 大船上的人也各有心思,脸上的表情不一而论,唯有荆哲,听完之后微微撇了撇嘴。 就这? …… 当这首词传到岸边,反响热烈。 老百姓虽无品鉴能力,但哪首词曲更好听、更朗朗上口,他们还是能分辨的。 所以这词一出,就又赞颂起来。 “哇,这词写的真好!” “人亦悲同,仙亦悲同。云湿花红,雨湿花红!这么美的词,肯定是出自荆公子之手啊!” 旁边的才子觉得声音耳熟,侧头去看,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刚才把上一首认作是荆哲的那个大妈,遂有些无语。 “这个…你刚不是还说,上一首词是荆公子写的吗?” “这首比上一首好,当然是荆公子写的了!” “那如果等会再有一首比这个好呢?” “那下一首便是荆公子写的!” “……” “不对!” 大妈又补充道:“这首词这么好,不会有词比这首还好了,这就是荆公子写的!” “……” 看,老百姓的评价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且…蛮不讲理… 大妈说完,见才子不说话,遂好奇问道:“看你也是个读书人,那你来说说,这首词到底好不好嘛!” 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等读书人的! 才子整了整衣襟,正色道:“这首词嘛,读起来确实是极好的——” “咦,我当会说什么呢!” “原来跟我说的也没什么两样!” “切,还读书人呢,我看跟我也差不多!” “……” 说完,大妈就跟着一群老百姓追着大船往前跑去,只剩才子一人站在岸边,独自凌乱。 我…我还没开始点评呢好不好? 看着大妈远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 这首【花月令】一出,诗会真正被推向了今晚的最g潮。 跟第一首词不同的是,第一首欢呼呐喊的多是平头百姓,而真正读过“春水词”或者刚才参加过诗会见识了荆哲实力的读书人们,并不认为这是荆哲的水准,欢呼者寥寥。 但第二首就不一样了。 这一首词让他们有点梦回“春水词”和“清秋词”的感觉,很难再想象,描写中秋花月的词还有哪首能跟其媲美。 或许,这就是安国第一才子的实力吧! 所以第二首词一出,京州城内的读书人们也加入了呐喊大军,霎时间,整个河道两岸,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对【花月令】的赞美之语。 齐君广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挺胸仰头,似乎在享受众人的膜拜。 回头看了安帝等人有些发黑的脸色,忍不住笑道:“笑到最后,才是笑的最美的!” 也不去管荆哲,对祝馨宁说道:“祝舍人,你听听京州百姓对这首词的欢呼声,是不是已经证明本王赢了?” 祝馨宁蹙眉,“荆公子还未作词,三皇子着急什么?” 语气冰冷,还透着不耐烦,让齐君广十分受伤:为何对姓荆的那么温柔,对我这么冷漠? 我这词…分明不比他差呀! 而这时,王颖秋来到了“发呆”的荆哲身旁,越看越气,还不能发作,只能咬牙小声道:“你在做什么呢?刚才跟我…那股劲头去哪了?没听到人家都嘲讽到你脸上来了?” 刚才调戏她的时候如此大胆,现在却做起了缩头乌龟,让王颖秋鄙视而又气愤。 话刚说完,天上突然吹起一阵风来,吹的美人衣裙飘展,吹的…乌云散开露出了圆月! 荆哲拍手大呼:“有了!” 妈的,好歹把月亮给爷露了出来,装个逼容易吗? 安帝等人一听,心下大喜。 虽然姗姗来迟,但终归还是来了! 躁动不安的心也安静下来,喝酒的喝酒,听歌的听歌,赏舞的赏舞,只等着荆哲把词写完,再来鉴赏。 伺候在一旁的侍女忙研墨执笔,等着荆哲将诗念出来,好隽写下来,送到后面准备,待会奏乐演唱。 但荆哲从头到下打量了一番这侍女干瘪的身材,摇了摇头,“你不行。” 侍女瞬间满脸绯红: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 终归是在无仙苑见识过大世面的女子,想法确实足够彪悍大胆。 荆哲倒不知道侍女的想法,而是对旁边的王颖秋招了招手,“园主,你过来写吧!” 王颖秋一脸茫然,但还是对侍女摆手,让她退下,自己顶替上来。 边拿笔边好奇问道:“为何让我写?” 荆哲抬头看天,“因为今天的月亮!” “???” 王颖秋正欲再问,就见荆哲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跟你一样,又大又圆!” 又大又圆… 王颖秋还在疑惑,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唰的一下红了,怒目圆瞪。 这个混蛋啊! ———— 第一八〇章 船不正经 王颖秋的身材实在火爆,再加上刚才还有过非常深入的亲密接触,使荆哲对面前的御姐更是多了几分xing趣,遂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当然了,他说的也是句句实话。 又白又亮的明月,也只有又大又圆的王颖秋才配的上! 不过看到王颖秋被他惹火,仿佛要吃了他的表情,荆哲有些认怂,赶紧转移话题,把词牌名念了出来。 虽然生气,但也知道正事要紧。 王颖秋狠狠的剜了荆哲一眼,随后在雪白的云笺上书写,词牌落纸,王颖秋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荆哲一眼,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似乎忘却了。 直接问道:“这词牌名…又是你自创的?” “昂。” 荆哲骄傲的挺了挺胸,但发现无论如何挺都比不过王颖秋,只好作罢。 “可是,你要知道词牌名是有固定曲调的,你自创词牌名是可以,但等会还需要让人唱出来,这种新词牌名谁会唱?” 王颖秋提醒道,言语中满是担忧。 荆哲的诗才,她已经见识过了,也颇为信服,但这并不代表他连曲调都精通。 而游船出行,词固然重要,可曲同样不能忽视,词好曲不好,岸上的老百姓听完之后没有共鸣,欢呼声不够,自然还是输。 荆哲笑笑:“曲调吗,自然也是有的!” 好吧,荆哲的回答再次刷新了王颖秋对他的认知,但又疑惑道:“总不能你自己唱吧?” “我不唱,你唱。” “我?” 王颖秋噎了一下,“可我不会呀!” “放心吧,我教你!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若是唱起这首词来,想来也是极好听的。而且听说你不是特别喜欢诗词吗?以后这首词归你了,想唱就唱!” 荆哲夸奖道。 “……” 这些年,王颖秋听过太多夸赞,虚情假意、临场做戏的更是多不胜数,按理来说,她早就拥有了宠辱不惊的老练。 可不知为何,听到“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跳莫名加快不少,脸颊也微不自查的红了起来。 潜意识里,她想拒绝。 因为她最初是无仙阁的外室弟子,也是习武的,对于唱曲起舞的歌女是看不上的,即使她后来做了无仙苑的苑主,也为自己定了个规矩,只听、写诗词,唱曲是不可能唱曲的。 还有,荆哲刚还调戏过他,为了顾全大局,她才没有翻脸,转眼间就答应他的要求,这也太不矜持了,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哼,我也是有脾气的! 打定主意的王颖秋刚张开嘴,突然对上荆哲的眼神,所有的回答都汇成了一个字。 “好…” “园主果然爽快!有了园主,这词必定如虎添翼,想不拿第一都难啊!” 荆哲大笑一声,而王颖秋却偷偷的将脑袋垂下,脖颈处红似春花。 …… 王颖秋的尴尬并未持续多久,马上就被从荆哲口中念出的词给消融了。 这词…好啊! 王颖秋边听边写,边写边惊,边惊边喜,最后写完的时候,看着由自己写出来的词,竟然有种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感。 这种词…竟然是出自我手? 再去看荆哲,之前还是带着些敌视和怀疑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感激。··.柒捌z.o 这首词到底如何,他最清楚不过,而且随便配一个歌女去唱,都不会降低这词的格调,可他却选择了自己,分明是刻意的! 还说知道自己喜欢诗词,这首词归她了… 王颖秋抬头,偷偷看他一眼:他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故意讨好我吧? 又想到刚才上船时发生的旖旎一幕,脸颊滚烫羞红:不行,他可是朋友的弟弟呀! “喂,想什么呢,园主?” “啊…哦…没想什么…” 王颖秋回过神来,声音没了之前的气势,不像是霸气的苑主,倒像是卑微的侍女了。 “既然写完了,那我教园主唱吧!” “好!” 人这一辈子能有幸亲眼见证一首旷世奇作的诞生,已经是幸事,更何况,还能当做第一个唱曲的人! 王颖秋摆正心态,认真回道。 “不过这里太乱了,咱们换个安静的地方!” 王颖秋想了想,说道:“船舱里有厢房,非常安静,去那里吧!” 二人起身,跟安帝说了一声,下了船舱。 “这荆公子,想法倒是挺多。” 苏墨武笑了笑,似是随口说道。 “有才的人,行事风格乖戾一些,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安帝看他一眼,脸色如常。 其他人也忙点头附和。 而祝馨宁跟屏风后的苏墨尘看着两人双双走下船舱的和谐身影,眉头拧成一道线,不知在想什么。 而齐君广对此嗤之以鼻:妈的,这货不会写不出词来,准备泄火吧? 又想到王颖秋的火辣身材和姣好容貌,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然后狠狠啐了一口。 …… 让王颖秋来唱,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在船舱中,当荆哲听到她那空灵婉转而又带着妩媚的唱腔后,竟是有些陶醉起来。 “喂,你在看什么?” 王颖秋平日里很少唱曲,荆哲又给了她如此艰巨的任务,进了船舱之后她就独自哼了几句,算是打开嗓子。 谁知刚唱完就发现荆哲死死的盯着她,遂有些恼火。 “看你啊!” 荆哲十分诚实。 在密闭的船舱包厢中,船身随着河水的摇摆变得非常明显,不太明亮的烛火跳跃闪烁,荆哲灼热的眼神和回答让气氛变得极为暧昧。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王颖秋跺了跺脚,无奈而又气愤的说着。 荆哲点了点头,突然,大船似乎在河道上转弯遇到了湍流,船身急剧摇摆,有武功基础的王颖秋还好些,弱鸡荆哲就显得很狼狈了。 身体左摇右晃,然后一步踩空,直接朝着王颖秋的身体摔了过去。 而且这一摔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王颖秋身前的一片突兀之中… 刚才贴她身后,现在又贴她身前,荆哲觉得能成为他的脸还是很幸福的,干了许多别人敢想而不敢干的事情… 不过,王颖秋急促的喘息声和逐渐变硬的身体告诉他:此地不宜久趴… 赶紧起身,开脱道:“园主,你可看到了,不是我不正经,是这船不正经啊!” “……” :。:m.x 第一八一章 笔给你,你写! 船正不正经,王颖秋无处评说,但荆哲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 似乎,跟着进船舱就是个错误。 但刚才确实是船的原因,不能怪他… 这才是王颖秋最郁闷的地方,若是他的原因,直接打他一顿,也不会如此纠结。 好在荆哲接下来规矩不少,并没有再生出什么事端,直接开始教她唱曲。 荆哲不会什么乐器,又没学过唱歌,对于曲调也只是记得而已,别人都是手把手教学,而他只能“嘴把嘴”教学了。 唱出来的总是差强人意,好在韵律清晰。 王颖秋对这首词还是极为推崇的,并没有因为荆哲的唱腔而嘲笑,反而是十分认真的跟着唱了起来,并且由于嗓音加成,唱出来的曲调比荆哲这个“老师”要强多了。 这个世界词牌的唱调多是单声音乐,就婉转变化来说,比起现代歌曲终究是不如的。 而荆哲所唱的韵律走的是柔和路线,婉转动听又让人舒服,王颖秋唱完就爱上了。 可惜的是,她毕竟只听了一遍,好多地方唱完一遍就记不起来。 “你唱一句,我唱一句吧!” 连自己都未察觉,声音变得细柔的王颖秋开始央求,荆哲愣了片刻,哪里忍心拒绝? “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哎呀,你太快了,我哪里受得了?还是慢一点,刚才的速度正好!” “……” 这话歧义不小,容易让人想歪,荆哲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幸亏船舱昏暗,他尽量朝后坐了坐,隐藏窘态。 而王颖秋并未发觉,见他不出声,再次不满的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嘛,我刚刚有点感觉,千万别停!” “……” 荆哲摇了摇脑袋,尽量不去看她,火气才消退不少。 “不知天上宫阙…”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今夕是何年…嗯,这速度刚好受得了,快点唱下一句吧!” “……” 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句,在船舱里唱响起来,鼻间飘着王颖秋身上的淡淡香气,听着她的妩媚歌声,荆哲忍不住想,这么好的嗓子,不唱歌倒是真的可惜。 以后可以把她开发一下,找个会谱曲弹奏乐器的,把类似的曲子也给谱出来,若是她不愿唱给别人,唱给自己私人听听也好,就是不知道她同不同意了。 连续“嘴把嘴”教学几次,王颖秋终于把曲调摸透了,自己已经可以完整唱下来了。 “觉得怎么样?好听吗?” “很好听呢!” 王颖秋哼完抬头,再看向荆哲的眼神中似乎蕴含了不一样的神采。 这句说完,船舱里突然安静下来。あヤ~8~1~.7,8z.w.o < 灯火摇曳,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似乎由轻变重,充满了欲望。 两人就那么互相看着,荆哲突然觉得,是不是此时不做些什么,会显得禽兽不如? 刚站起来往前跨了一步,就听到船板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祝馨宁的声音飘了进来。 “你们两个…” 不等祝馨宁说完,王颖秋赶紧接话道:“祝舍人,荆公子刚才写的那首词牌是他自创的,别人都不会唱,所以他教给我了!刚才便是在教我曲调!” 王颖秋的表现,有点像外室见正宫,做贼心虚般的卖力解释。 听到这话,祝馨宁提着的油灯往船舱里进来一些,看了一眼,发现两人衣衫整齐,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问道:“他写的词,可还好?” “不是还好,是太好了!” “曲调你都学会了?” “嗯嗯,都学会了!” “既然这样,那就快些上来吧!陛下他们已经等的有些着急了!” 祝馨宁说完,便率先离去。 王颖秋揪着的心,终于安稳下来,而且她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后背竟出了一身冷汗,幸亏里面穿了内衬,不然长裙怕是要贴在后背上,出去被人看到,更是无法解释。 不禁苦笑:何时竟会怕了她呢? 瞪了荆哲一眼,有些气恼:都是因为他! 也不再管他,气鼓鼓的“噔噔噔”独自从船舱里走上船板。 情之所至,这特么能怪我? 荆哲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也跟了上去。 …… 船板上,安帝确实等着急了。 因为荆哲没有写词的缘故,而船上的歌女也不能闲着,只好唱齐君广的花月令。 而花月令本身就十分抗打,大船环城一圈,全京州的老百姓和读书人也不知道这词到底是谁所写,单纯只是因为这词的质量,皆是呐喊叫好,就连岸边的那些勾栏歌女,把这首花月令记下之后开始吟唱起来,跟船上歌女的声音遥相呼应,渐入佳境。 一时之间,从易水河畔开始,似乎整个京州城飘荡的,也就这一首花月令了。 如此下去,必败无疑,所以才差遣祝馨宁去催促了一遍。 等看到荆哲上来,安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责怪道:“荆哲,你可让朕等的好苦!” 荆哲看他一眼,心里吐槽:你又不是什么美人,说这话就不觉得恶心? 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是笑着说他自创了词牌,因为王颖秋是主持,待会又要表演,所以给她讲了一遍。 安帝听完点头,旁边的白清源却是十分好奇的问道:“哦?荆公子不仅会自创书法,现在又能自创曲牌,当真是稀奇呢!” “呵呵,略懂,略懂而已!” 荆哲一如既往的谦虚道。 “……” 不过这话一下把其他人给噎住了。 你这都叫略懂的话,我们算什么? 缺乏关爱的痴呆智障吗? 于是,白清源不忘“好心”提醒道:“可是这词牌跟书法又十分不同,书法只管写下来就行,说起自创的话,其实也算简单” 但他话还没说完,荆哲就不满意了。 “白太傅是吧?你说自创书法很简单?” 然后走到桌边,拿起毛笔来朝他递了过去。 “来来来,笔给你,你写!” “……” 第一八二章 水调歌头 白清源放到后世,充其量只是键盘侠而已。 说啥啥一套,干啥啥不行。 弱鸡的一笔。 所以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荆哲的提议,脸上毫无波动,让荆哲忍不住感叹:论一个大官关于脸皮的自我修养到底有多么重要! 白清源脸不红,气不喘,继续道:“老夫刚才还没说完,这自创词牌跟自创书法可大不相同,词牌要配合曲调,单纯的写词,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白太傅,你不觉得说了句废话?” 荆哲鄙夷说道:“去大街上但凡拉出个人来都懂词牌曲调的道理,跟我说这些,你是看不起我呢还是想被我看不起?” “……” 这是护国公于胜之外,白清源遇到的第二个只用嘴巴就让他难堪的人,关键他还无话可说。 定了定神,正色道:“老夫的意思是,荆公子能自创词牌,难不成还能自创曲调?” 在白清源看来,这曲调韵律都是些专门研习乐器的歌女才懂的,荆哲一介书生,精通诗词书法总不能连曲调也懂吧?··.柒捌z.o 谁知荆哲还真就点了点头:“略懂,略懂!” “那总不能,连唱曲都会吧?” 白清源不甘心道。 “这个…” 荆哲扫他一眼,“白太傅啊,这好像也是句废话哦。如果我会唱曲的话,还叫王园主去船舱里学个什么劲啊?” 这老东西一直逼逼叨叨个没完,而且荆哲之前还发现他跟苏新平还眉来眼去的不知交流什么,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逮着机会不怼他怼谁? “……” 白清源果然被怼到无话可说,脸色红白相见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其他人都咬牙憋笑,十分难受。 白清源在朝堂上不是挑自己的刺就是跟护国公于胜争吵,安帝并不怎么喜欢他,难得见他被于胜之外的人怼到这种地步,也觉得可笑。 但想到荆哲现在平头百姓一个,也怕他把白清源得罪狠了,以后不好开展工作。 遂出面打了个哈哈,“荆哲,怎么跟白太傅说话呢?朕等你多时,不是听你在这聒噪的!” “陛下息怒!” 拱手说完,荆哲便退到一边。 齐君广见状,冷笑一声:“又是自创词牌,又是自创曲调的,难不成你这么怕我,故意写些难登大堂的东西,等输了之后好找借口?” “三皇子多虑了。” 有些可怜的瞥了齐君广一眼,荆哲说道:“有这功夫,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哼!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东西来跟我的花月令相比!” 说完,齐君广甩袖坐下,静候下文。 …… 众人稍等片刻,王颖秋已经向演奏古筝和琵琶的歌女交代完毕,施施然来到船边。 此时,大船已经开始第二遍环城绕行,再次来到皇城根下的河岸旁。 周围攒动的人头在灯火阑珊处涌现,伴随着岸上勾栏歌女演唱的花月令,一片热闹。 安帝、祝馨宁还是忍不住揪着心:所谓一步快,步步快!花月令已经到了人人传唱的地步,倘若荆哲写的词不能第一时间压住风头,今天这场比试,大概率要输了! 而想彻底压住,现在来说,很难。 这时,古筝声起,琵琶合之。 船上的人都屏气凝神,岸边上的人也知道今天的第三首词要来了,由于第二首词珠玉在前,他们更好奇第三首词是何等水准。 不时还有人讨论。 “荆公子的词写的这么好,不会再写了吧?” “那还用说?这首定是那个三皇子的!” “是啊,那就听听,他能写出什么词来!” “……” 王颖秋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公开演唱,手心出汗,有些紧张,抬头去看,只见荆哲恰好也在看她,点了点头,笑容灿烂。 他的笑容似乎有种魔力,王颖秋瞬间便被感染到了,当即不再紧张,同样点头,配合着音乐节点,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王颖秋的嗓音轻柔,管弦声平缓,所有人都从未听过这种曲调,但却又有奇怪的觉得这曲调好听至极,让人欲罢不能。 而水调歌头响起在河面上,上半阙还未唱完时,无论船上还是岸边,再没了任何的交谈之声。王颖秋唱的不快,但贴合着词句的意境,却是一气呵成。 船上众人以及岸边不乏文辞功底深厚之人,只是听到这里,便已然察觉到这首词意境的空灵、大气、悠远。 一环一扣,由景入情,同时竟又能将月夜描写的空灵如许,不带半点烟火气息,寥寥几句,便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仙宫气象。 毫不夸张的说,这上阙之中,随便抄出两句那也都是绝句! 听到好诗词,读书人本能的该讨论几句,但这词竟让他们忘了说话,完全陶醉其中。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王颖秋还在继续,直至唱完最后一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但当她发现周围寂寞非常、所有人眼神空洞的时候,再次慌了。 来到荆哲身边,双手绞在一起,有些局促不安道:“唱的不好?” 荆哲见她紧张,并不做多想,伸手去握住她无处安放的小手,安慰道:“很好,从未听过像你唱的这么好的,让你唱果然唱对了!” 王颖秋听了,眼神明亮。 但手上传来的热度还是让她醒悟过来,忙不迭的把手抽回来,整个人如同过电一般,忍不住轻颤,脸到脖颈,绯红一片。 似乎跟没事发生一样,荆哲笑笑,就转过头去等着听安帝他们的点评。 而王颖秋形单影只的立在那,心中突然生出许多陌生的、令她不安的情愫,患得患失,有些仿徨。 他可是朋友的弟弟啊! 而且自己比他大了那么多… 越想越多,越多越羞,到最后只能咬着嘴唇跺脚:王颖秋,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第一八三章 留宿夜船 船上。 当一曲水调歌头唱罢,众人久久回味。 半晌,安帝才开口问道:“你自创的这词牌,叫什么?” “回陛下,水调歌头!” “水调歌头…” 安帝独自念叨许久,然后苦笑道:“这水调歌头的句式跟曲调都是极好的,尤其这还是一首新的词牌,理应让更多人填词才能传扬。不过,你这词一出,怕是没人敢再写了!” 说完之后长啸一声:“多年中秋,能独得此首水调歌头,当浮人间一大白啊!” 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其他人见状,也皆是端起酒杯,似乎是呼应安帝,又像是单纯为了喝烈酒,皆举杯放饮,一连喝了几杯。 就连祝馨宁和屏风后的苏墨尘,此时也忍不住喝了一口。 只是这酒太烈,两位女子喝完,脸色微红,人渐微醺,但依旧笑意盈盈,动人如许。 刚才“好心”提醒荆哲,却被他一阵连怼,所以心里憋着看笑话的白清源,被这一首水调歌头打了脸,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而宋百郓喝了一杯之后站了起来,终究是读书人出身,对于好诗词本就偏爱,更何况亲眼见证了旷世奇作的诞生?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若是其他人这么写,该被人当做年少轻狂,但荆公子的诗才,说一句高处不胜寒又有何妨?依老夫看来,安国第一才子的称号,荆公子确也当得!” 之前在无仙苑里,只是书生们自发说起“安国第一才子”,宋百郓对此嗤之以鼻。 但水调歌头一出,他已无话可说。 幸亏自家儿子没有晋级,不然来了也只是个丢人的陪衬! 想到这,他就饶有兴趣的去看刚才还飞扬跋扈的齐君广,只见他脸上早已没了得意,反倒是张着嘴陷入呆滞,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写了一首那么好的花月令,也能输的体无完肤。 对于众人的反应,最不意外的是荆哲自己。 不是他对自己有信心,是对水调歌头有信心! 后世提中秋诗词,水调歌头总是无法绕过的一座大山。 其实若是其它的词句也就罢了,但这首水调歌头却有着流传上千年都毫不褪色的魅力,在诗人词人眼中,后世甚至有“中秋词,自水调歌头一出,余词皆废”的评语,他能赢,还要多谢另一个纬度里的东坡居士。 …… 而河岸之上,远没有船上平静。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好词啊!” “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霸气!”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意境,绝了!” “……” 这是读书人的点评,老百姓们就直接多了! “哇,好好听啊!” “之前似乎没有听过呀!” “这肯定是荆公子写的了!” “咦,刚才你不是说上一首是荆公子写的?” “呸,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 “……” 于是乎,岸边成了吹水调歌头大会,众人不遗余力的夸赞,勾栏歌女也不遑多让,虽然只听了一遍,但也唱了起来。 霎时间,整个京州城里,飘扬着全是水调歌头的曲调,诗会真正到达了顶峰! 安帝这才发现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虽然荆哲的行事风格古怪,但却从未让他失望过,看荆哲的眼神更是满意。 还不忘询问齐君广:“三皇子,荆哲的这首词,比你如何?” “……” 齐君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之后才梗着脖子道:“会写点诗词怎么了?赢了文试又如何?安帝陛下别忘了,咱们还有武试!” 身为南齐三皇子,齐君广要维护的是南齐皇家尊严,纵使输了,也要昂头挺胸,虽然很苦… 安帝哈哈大笑,兴致颇高。 大船又环城两圈,马上就要子时,诗会终于进入尾声。 岸边的人群逐渐散去,又恢复了宁静祥和。 “今日难得出宫,又恰逢中秋月夜,不如咱们在船上饮酒赏月,晚了在河上休息,明日一早再下船如何?” “陛下!” 这话一出,白清源、苏墨言、隋守仁等人立马站了出来,最后由白清源说道:“陛下万万使不得啊!倘若陛下喜欢如此氛围,再多待片刻也无妨!但却不能不回宫啊!” “是啊,陛下!” 其他人也一同附和,尤其是隋守仁,安帝在宫外多逗留一分,他的压力就大一分,若是在船上待一晚,谁又能保证安全? 安帝见状,叹了口气:“好吧,那朕回去!” “陛下英明!” “不过…” 安帝看了其他人一眼,“既然你们都来了,若是想在船上留宿一晚,也是可以的!” “本王不留宿!快些靠岸,本王要回去!” 齐君广跳出来说道。 在船上他如坐针毡,让他再待一晚? 还不如杀了他! 其他人听完不禁莞尔,齐君广都这样了他们更不能走! “那就这么定了,朕回去,其他人可以在船上赏月,留宿一晚!” 已渐子时,回去确实太晚,除了安帝和齐君广外,像白清源和宋百郓这些年纪大的官员,也准备离去,而船舱里厢房众多,剩下的人都各有心思,遂选择留下。 为了保证安全,隋守仁留下了一大半的亲卫军,并且根据留下众人的名单,派人在厢房门外写下房号,方便入宿。 当大船再次来到靠近皇城根下的河岸边,将安帝等人放下后,缓缓离岸,驶向了无仙苑后庭院门外的宽广水域,且在河心驻留。 或许是天色已晚困意来袭,又或者每个人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并没人继续赏月,而是选择回船舱休息。 当然了,这进船舱也是有顺序的。 比如屏风后的苏墨尘是第一个下去的,荆哲只看到了她身穿浅粉色的长裙一角,有些遗憾。あヤ~8~1~.7,8z.w.o < 之后便是太子、襄王和苏新平,他二姐祝馨宁紧随其后,下去的时候还看了荆哲一眼。 再然后便是王颖秋,最后是荆哲。 而王颖秋似乎怕他一样,一刻都不敢多待,等祝馨宁下去,马上跟了上去。 荆哲摸了摸鼻子,不禁苦笑: 我有那么可怕? :。:m.x 第一八四章 把门锁住 这是荆哲第二次进船舱,不过刚才过来的时候黑灯瞎火,他和王颖秋提着灯就近找了间厢房进去,并没有仔细观察。 这次进来,狭长的船舱走廊两侧都挂上了烛灯,将船舱里映的还算明亮。 厢房外写着名字,荆哲看了一遍,发现男人住的房间都在外面,而且中间都隔了一间,隔开的那间厢房外站着亲卫军,想来应该是就近保护他们的,住在隔壁更安全些。 再往里,便是苏墨尘、祝馨宁和王颖秋三个女人的厢房,就连桂枝都有一间房子,或许考虑到男女有别,她们的厢房是紧挨着的,中间并没有亲卫军居住。 她们四个的厢房跟男人们的房间之间隔了几间,而荆哲的房间最靠里,恰好离她们最近。 荆哲大喜,这么有利的位置,等会去找——找谁呢? 今天跟二姐见了面却一直没有相认,荆哲早就等不及了,可苏墨尘他也想见见,当初在雍州的时候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突然分开了那么久,说实话还是有点想念的。 但现在船板上还有亲卫军陆陆续续进舱,让人看到不好,所以他先进了屋里。 外面很快安静下来,荆哲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将门轻轻打开了一道缝,准备探头出去看看。 他的脑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突然一股香风飘过,一道清丽的人影就将他推了进来。 “……” 抬眼一看,懵了。 原来有人比他还心急! 除了他二姐祝馨宁,还有何人! “哲儿!” 祝馨宁进屋,近距离的看着荆哲,眼泪再也止不住,瞬间哭成了泪人,“祝舍人”那高冷的威严瞬间不复存在。 荆哲也不知怎么安慰,非常自然的伸手将祝馨宁拥到身边。 祝馨宁顺势扑在他怀里,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肩头耸动,哽咽非常。 荆哲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二姐,咱们坐下说吧!” 片刻之后,祝馨宁终于点了点头,但身体似乎没多少力气,只能被荆哲搀着才勉强坐下。 尔后又指了指门,吩咐道:“把门锁住!” 荆哲有些疑惑,两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锁门作甚? 但还是听话的走过去,边锁边问:“二姐,怎么要锁门呢?” 祝馨宁并未回答,而是猛的抬起头来,“哲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因为路漓离家之时荆哲还小,又没人对他说过这事,所以从记事起荆哲便叫祝馨宁大姐,突然叫声二姐,她听的别扭。 其实荆哲之前已经叫了她一次,只不过祝馨宁只顾着哭了,并未听清,听清之后自然要问。 “二姐呀!” “你…见过大姐了?” 这才是祝馨宁好奇的地方。 于是乎,荆哲把去邙山遇到路漓的事情讲了一遍,祝馨宁听完连连点头。 “哲儿,爹和娘…还好吗?” 都说父母在,不远游,而荆哲独自出来,她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声音颤抖道。 “爹娘…三年前就不在了…” 听他说完,祝馨宁扑到荆哲怀里又是一阵抽噎,久久才平静下来。 “爹娘临走之前…可有什么交代?” 被她一问,荆哲才想起来,荆文茂给了他一封信让他交给祝馨宁,连路漓都没看过。 荆哲赶紧掏出来,祝馨宁打开,仔细看着,脸颊却变得越来越红,这让荆哲对信的内容更好奇了,忍不住问道:“二姐,信上说了什么?” 说完还凑头上去,准备瞄一眼。 “啊——” 祝馨宁犹如惊弓之鸟,身子往后退了退,警惕的看着荆哲,“没…没什么的,就是让我好好照顾哲儿…” 荆哲看着祝馨宁红到娇艳欲滴的俏脸,对这个解释不是很信服,狐疑道:“那让我看看。” 说着就想伸手去抢。 祝馨宁一听,更激动了,赶紧把信捂在鼓囊囊的胸口,责备道:“这是爹娘给我的,哲儿你怎么能乱抢?” 说完之后,两人突然都怔住了。 这一抢一责,颇有幼时的感觉。 然后相视一笑,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原来,爱,并不会随着时间退减,消失。 只是,这到底变成了什么爱,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 就在祝馨宁溜进荆哲房间的时候,苏新平提着一壶烈酒从屋里出来,站在苏墨言房间外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灯已经灭了,才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苏墨武的房间里。 苏墨武跟他一样,此时并没有心情睡觉。 他没有想到荆哲比外面传言的更厉害,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苏墨尘跟苏墨言的关系从小就好,而苏墨尘又独得安帝宠爱,倘若苏墨尘嫁去南齐,以后苏墨言势必少了助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可苏墨尘留下的话,他的胜算就低了… 苏新平进屋看到苏墨武一筹不展的样子,马上就猜到了原因,眼神一凛:“殿下,这荆哲留不得啊!” 苏墨武扫他一眼,并未接话。 谁不知道荆家跟晋王的恩怨? 而苏新平似乎跟荆哲又有矛盾,这么说难免会有拿他当枪使的意思。 似乎猜到了苏墨武的想法,苏新平马上为自己分辨:“殿下,我这么说全是为了你啊!” 苏墨武这才张嘴:“你刚才也听白太傅说了,就算不能结交,也不能为敌。现在你却让本王除掉他?” “殿下,正因为白太傅都如此重视荆哲,更是留不得啊!” 于是,苏新平继续道:“我派人打听了,墨尘公主去雍州之时就认识了荆哲,相处一月有余,关系甚笃!还一起回的京州,只不过荆哲半路下了车!为此,墨尘公主还派人找他!” “而今天陛下又表现出了对荆哲的赏识,以他跟墨尘公主的关系,一旦让他入宫,以后势必会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殿下,那我们再想行事就更难了呀!” 听完苏新平的分析,苏墨武又想到刚才在无仙苑后庭院中,苏墨言跟荆哲相谈甚欢的画面。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荆哲只会加入他的对立面,而不会为他所用。 于是乎,苏墨武的眉头紧皱,眼神变得冷冽起来。 ———— 第一八五章 殿下,我睡着了! 沉思许久,苏墨武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但还是有些疑虑。 “以父皇对他的态度,我们怎么除他?” 苏新平见状心喜:只要有想法就行! “殿下,陛下对他赏识大多来源于他写诗词赢了齐君广,我们只要设计得当,除他不成问题!倘若等他入宫为官,到时候再想除他才难!”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苏墨武挑眉:“你可有什么办法?” 苏新平赶紧凑过头去,小声说了起来。 苏墨武听完大惊:“这…会不会太恶毒了些?而且…那毕竟是本王的妹妹呀!” 话虽这么说,但他眼中的蠢蠢欲动,苏新平还是能看出来的。 心中不免冷笑:妈的,当了表子还想着立牌坊,这也没谁了,也就是你能帮我们,不然劳资才不管你! 马上一脸严肃道:“殿下,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殿下以后可是要执掌天下之人,不能有这妇人之仁!” 有了苏新平的“劝说”,苏墨武心中欢喜,但还是表现的勉为其难,淡淡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王还能怎么办?” 同时又嘱咐道:“不过这事你可要办的漂亮一些,断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殿下放心吧!喝醉了的人,酒后乱性岂不是很正常?谁能怀疑到咱们头上?再说了,到时候怕是也没人会追究来龙去脉,只想着怎么把他正法才是!” 说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但又怕被人听了去,赶紧止住。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苏新平点了点头,然后提起烈酒,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 …… 跟祝馨宁多年未见,又是刚刚相认,两人手拉着手,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 这时,外面有人推门。 是的,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 荆哲这才体会到祝馨宁刚才让他锁门的高明之处,虽说他们二人是姐弟,但这么晚了,若是被人撞见这么亲昵的坐在一起而且还拉着手,难免不会被想歪。 祝馨宁看他一眼,投来询问的眼神,似乎在问这么晚了,船上还有谁会找你? 荆哲歪了歪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问道:“谁啊?” “我!快点开门!” 门外出来好听熟悉且非常轻的女子声音,除了苏墨尘之外还能有谁? 虽然荆哲也挺想见苏墨尘,但绝不是现在! 而祝馨宁也听出了苏墨尘的声音,再次投来疑问的眼神,询问荆哲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而且连门都不敲的? 荆哲无奈摊手:这谁能知道? “快点!” 似乎怕惊扰到其他人,苏墨尘的声音压的很低,见荆哲没有回应,又催促了一遍。 荆哲看看祝馨宁,正不知该如何办,祝馨宁直接吹灭了烛灯,答案显而易见。 “殿下,我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 门外沉默片刻,然后变得愤怒:“你骗谁呢?睡着了谁在跟我说话?” “我已经趴下了,正准备睡!” “再胡说!灯才刚吹灭,你是不是故意的?再不开门,我撞了!” 门外的苏墨尘显得有些委屈,说完之后心里暗自骂道:这个混蛋,我偷偷跑出来想跟他说几句话,他竟然将我拒之门外? 荆哲一听,知道不开门是没办法了。 想看看祝馨宁的眼色,却发现灯灭了,屋里黑的厉害,哪能看到? 黑暗里,祝馨宁拉了拉他的手,小声说:“我去床上!” 一片窸窣之后,屋里又回归宁静。 “撞了啊!” “别别,千万别!等我点上灯!” 荆哲慌忙说道,然后将灯点上,回头看去,才发现床两边有白色幔帐,此时已经落了下来,而屋里灯光昏暗,并不能看清里面,这才放心下来,过去开门。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却瞒不过隔壁厢房里看守的亲卫。 将二人对话尽收耳底的几名亲卫面面相觑。 对于荆哲的大名,他们在今天之前就听喝醉的隋守仁说过,而且曾经跟着隋守仁出城去接苏墨尘的兄弟回来也说,荆哲跟苏墨尘的关系不同寻常。 再加上今天荆哲出够了风头,他们就当没有听到,不敢去干涉皇族的事情。 …… 门一打开,香风就闪了进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关门!” 带着一身火气的苏墨尘进门就不满说道。 “哦。” 关上门,荆哲回头就看到苏墨尘正盯着床上的幔帐出神,心下大惊,赶紧过去挡在中间。 “殿下看什么呢?” “原来真躺下了呀!” 苏墨尘小声嘀咕,如果不是躺下,谁没事落幔帐呀? 荆哲一愣,忙点头道:“对嘛!再说了,这大晚上的,跟殿下见面不是怕尴尬吗?” “尴尬?” 苏墨尘冷笑一声:“在雍州城里跟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说尴尬?” 幔帐里的祝馨宁:“……” “偷看我洗澡的时候怎么不说尴尬?” 祝馨宁:“???” “殿下别乱说,那不是偷看,都是误会!再说了,不是也没看到吗?” 荆哲不满反驳,生怕她乱说污了自己清白。 “呵呵,难不成还让我脱光了,让你全看到才算看吗?” 荆哲上下打量她一番,心想这么好的身材,若是真脱光让他看,倒也不错… 但也就只敢想想,说出来怕被打死。 见他不说话,苏墨尘还以为他正在忏悔心有所愧,更是得意,继续数落。 “我好心带你来京州,你却不辞而别,你对得起我吗?” “……” “你忘了当初在雍州时给我下面吃了?怎么离开雍州,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祝馨宁:“!!!” 荆哲:“???” “殿下啊,可别乱说,是我下的面给你吃,不是让你吃我下面…” “嗯,有什么不一样吗?” 苏墨尘一脸天真无邪。 “……” 荆哲愣了一下,lsp是真的伤不起啊。 苏墨尘刚欲再说,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苏新平的声音也随之而起。 “荆公子啊,开开门!” ———— 第一八六章 王不见王 听到这个声音,荆哲第一想法就是拒绝。 倒不是因为他讨厌——虽然他确实很讨厌苏新平,但现在的主要原因却是屋里已经有两个女人了,再进来个外人可咋整? 苏墨尘明显也有些紧张。 若是让苏新平看到大晚上,她孤男寡女的跟荆哲在屋里,那该怎么想? 于是瞪了荆哲一眼,让他赶紧拒绝。 “是柿子啊?有什么事吗?” “来找你聊聊!” “聊聊啊?明天吧!我太困了!” “别介啊!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我这次过来就是跟你赔礼道歉的,你要是不开门——我可直接推门进去了!” 荆哲一听慌了,苏墨尘刚才进来的时候可没有锁门! “别!我给你开门!” 先把苏新平稳住,回头去看苏墨尘,他又犯愁了——这还有一个呢,该怎么办?今天晚上要不要这么背啊? 苏墨尘比他还急,四下打量一番,当她的视线落在幔帐上,马上有了主意! 起身来到床边,还给荆哲比划了个嘴型,意思是让他赶紧应付完苏新平,把他赶走! 荆哲心惊,准备出口阻止,还没来得及说呢,就见苏墨尘一头钻进了幔帐里。 当即捂住了额头。 卧槽,这都是什么事啊? 而床上,进了幔帐里的苏新平这才发现床上原来还有一个人。 祝馨宁也觉得无比尴尬,伸了伸手,有些憨憨的对她笑道:“殿下…” 王不见王,见了慌张… …… 幔帐之外,荆哲不做多想,走过去开门。 门外,提着一壶烈酒的苏新平满脸堆笑:“荆公子啊,本世子来给你赔礼道歉了!” 说着提了提手中的烈酒。 妈的,这烈酒还是劳资的呢! 荆哲撇了撇嘴,然后伸手把烈酒接过:“好了,我原谅你了,柿子回去吧!” “……” 说完就准备关门。 苏新平惊了,闪电出手把门按住。 荆哲皱眉,“柿子还有事吗?” “有啊!本世子过来跟你赔礼道歉,自然是要喝几杯呀!哪能这么走了?” “喝酒就不必了,柿子的心意我知道了,我困的很,就不留柿子了!” 而苏新平明显没有想走的意思,倚在门上朝里面看了一眼,一脸猥琐道:“荆公子这么着急赶我走,不会金屋藏娇吧?” 幔帐里的二女听了,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 “就这破地方,想藏藏的了吗?” 荆哲叹了口气,心想不让他进来怕是更会引起他的怀疑,只好让开。 苏新平刚才也不过是句玩笑话,并没有真往这里想,进了屋也没有多看,而是直接坐了下来,打开酒坛,拿了两个碗出来。 “荆公子,前些日子因为一些误会,咱们两个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你看,今天我也把张家酒坊还回去了,咱们的误会也该解开了,喝一碗……一笑泯恩仇如何?” 神尼玛的把酒坊还回去了! 荆哲在心里骂道,要不是安帝出面,你还个锤子的还啊! 但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快点把他送走。 抓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辣的差点当场去世,抹了把眼泪,说道:“好了,酒也喝了,我也原谅你了,柿子请回吧!” “……” 苏新平还在给自己倒酒呢,转眼回头,荆哲就把酒给干了,愣神片刻,笑道:“哎呀,想不到荆公子一个读书人还是海量啊!” “咯~” 打了一个嗝,酒气从胃里翻滚出来,让荆哲受到了二次伤害,眼泪再次流出来。 “什么海量啊,一碗就不行了!” 苏新平一听,喜上眉梢,马上又给他倒了一碗,“一碗怎么行?荆公子还要陪我一碗!” 沃日! 荆哲差点爆了粗口,但考虑到让他快走,只能硬着头皮,眼睛一闭,再次仰头而尽。 要死了要死了。 荆哲泪眼朦胧,脑袋已经有点不清醒了。 想到床上的两个女人,尤其是等会该怎么跟她们解释,荆哲的头更疼了。 似乎,比起苏新平来,她们更难应付。 他突然觉得,似乎喝个大醉也不失为一件坏事,起码可以一觉到天亮,等明天醒了,苏墨尘回了皇宫,而他再对祝馨宁装个傻卖个萌,一切不就都过去了? 呵,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打定主意的荆哲也放开了,几碗酒下肚,渐已不省人事,搂着苏新平的脖子,称兄道弟。 不过,苏新平的目的就是来灌荆哲的,他喝的不多,见荆哲似乎不太清醒,遂试探道:“荆公子,今日也喝的差不多了,要不就这样吧?” “什么?还要吃羊?好啊,走,我去给你烤个羊!” 说着就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 苏新平见状大喜,马上跟了出去:“荆公子这么客气,不如送本柿子回去吧!” 听到两人声音渐远,祝馨宁和苏墨尘都松了口气,本想出去,但又一想荆哲没回来,两人单独待一起实在尴尬,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话也不说,继续在床上趴着。 …… 说是让荆哲送,其实是苏新平一直搀着他往船廊里走,直接来到苏墨尘的房间门外。 苏新平听了听,没有动静,刚才出门时,他往里面吹了迷药,此时的苏墨尘肯定睡着了! “荆公子,到了!” 苏新平开门,把荆哲推了进去。然后偷偷摸摸的从衣服里又掏出一根彩色长香,点着之后烟气飘出,他赶紧扔进去,将门关上。 四下打量一番,见船廊无人,咧嘴一笑,赶紧溜了回去。 待他回去,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一道缝。 整个船舱里,武功最高的是王颖秋,毕竟她是无仙苑的外室弟子。 所以她的耳力比寻常人都好的多,从祝馨宁开门出去到苏墨尘又出去,她都留意到了。 刚才她又听到动静,遂把门开了一道小缝偷偷看了,发现苏新平搀扶着荆哲,晃晃悠悠的去了苏墨尘的房间门外。 随后,苏新平回去了,而荆哲没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其他人,王颖秋不见得会多管闲事,毕竟涉及皇室成员,但是荆哲嘛… 她必须管! 谁让他是朋友的弟弟呢? ———— 第一八七章 摄魂香香 蹑手蹑脚出来,王颖秋发现船廊上空无一人,而荆哲唯一的去处便是苏墨尘的房间! 可他进公主的房间做什么? 王颖秋越想越奇怪,轻轻推了下,门没锁,竟被她推开了! 她往里一看,屋里似乎没人,再仔细看,不对,有人! 荆哲正趴在地上! 她也顾不得许多,赶忙跑了进去。 王颖秋有武功基础,体格并不像一般女子那么羸弱,所以并不是太费劲就把烂醉如泥的荆哲给扶了起来。 边扶还不忘边数落道:“明明不能喝为什么还喝了那么多烈酒?而且还跑到墨尘公主的厢房里来了,幸亏墨尘公主不在,不然你怎么解释?” 吐气如兰,香气扑鼻。 这时,荆哲睁开了眼,身体也在轻微扭动,粗重的喘息声喷在王颖秋脖颈处,让她感觉痒痒的。 “你醒——” 王颖秋低头,话还没说完,就被荆哲发红如火一般的眸子给吓着了。 而且还在一直盯着她,被他这么盯着,好像自己赤身站在他面前一样,非常别扭,同时身体似乎有些发烫,发软… “你怎么——” 她才张嘴,就见刚还浑身无力的荆哲如同满血复活,像只饿了许久的猛兽一样冲向自己,下一刻,直接把她揽腰抱起。 而王颖秋被荆哲这突然的举动给惊呆了,整个过程连一句惊讶的词汇都没有发出来,只是微张着小嘴,任荆哲抱着走向了床边! 床??? 床!!! 而且还是墨尘公主的床! 王颖秋马上惊醒,鼻尖飘过一丝特别奇怪的撩人香气,她眉头一皱,顿时大惊:摄魂香! 这摄魂香对王颖秋来说并不陌生,虽然她从未用过,但却屡次听说,男女若是闻了这摄魂香,必然会异常动情,倘若不行房事,会暴毙而亡!效果则会随着时间跟香味的弥漫程度而定! 时间越短,香味越弱,效果自然越差。 而时间越长,香味越浓郁的话,摄魂香的效果是惊人的,无论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是贞洁烈女,都会抵抗不住身体最原始的冲动! 摄魂香是通天阙独有的奇药,寻常人根本拿不到,又想到晋王就在津西,而苏新平刚才扶着荆哲过来,王颖秋缕清了思路。 但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荆哲提前进屋,香气大部分都被他吸去,而她进屋晚,虽然只是吸了很少一部分,但却已经感到身体变得潮热无力… 其实,她对荆哲只是讨厌,却不抵触,尤其是两人独处时的某些画面甚至会让她觉得暖暖的,不然今天也不会让他屡次占便宜。 现在她遇到的难题,是失了自己的身,还是把他救下? 这时,荆哲的手已经在她身上四处游离,吸了少许摄魂香本就有些难受的王颖秋,看着荆哲突然有些情动起来。 但最后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在这里! 于是她咬牙,用了最大的力气从荆哲怀里挣脱下来,接着将他抱起,开门出去,来到自己厢房床前,再也没了力气,环抱着荆哲,双双朝床上跌落下去。 对于男人来说,有些技能是天生。 衣衫轻薄,大手攀升。 王颖秋嘤咛一声,不再言语。 脑袋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念想:我只是…在救朋友的弟弟而已…唔…她肯定能理解…哦… 船外风平浪静,船内活色生香… …… 宿醉的后遗症就是头疼。 荆哲现在深有体会,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的阳光已经穿过船窗射在他身上好久之后,他才捂着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 奇怪,昨天好像做了一个美梦呀! 但是这梦怎么那么真实呢? 他掀开被子往里面看去,顿时大惊! 这…不是梦? 此刻的他正赤条条的躺在床上,而衣服却整整齐齐的放在旁边,虽然荆哲是初哥,但是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变化,他还是很清楚的! 我这是,被人给强上了? 一把捂住脸,荆哲悲愤交加,这是怎么混的呀,我的第一次啊! 掀开被子,然后他就发现床单上有一朵鲜红欲滴的梅花! 这个是…… 心里已有了答案,又是猛的拍了下脑袋。 这尼玛都干了些什么啊? 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荆哲赶紧拿被子遮住身子,异常警惕。 失了处子之身,王颖秋本来是害羞的,但看到荆哲的动作,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吃亏的是我啊!你矫情个什么? “快点穿上衣服,回你的房间!” 荆哲的大脑先是宕机片刻,然后不可思议道:“这…这不是我的房间?” 因为船舱里的厢房全都是统一摆设,而荆哲又是第一天住,根本分不清区别,被王颖秋一说才反应过来。 如果这不是他的房间… 那就不是他被强了,而是他强了别人啊! “昨天晚上…咱们…” “昨晚的事以后再说!她们一会也都起来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别人都知道吗?” 王颖秋瞪了荆哲一眼,恨恨道。 “哦。” 荆哲答应一声,马上起来穿衣服,浑身赤条条的暴露在王颖秋面前。 虽然已有了亲密接触,但那都是在黑灯瞎火中进行的,大白天的再次看到这一幕,饶是王颖秋定力强,也忍不住闹了个大花脸。 啐了一口:“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荆哲提着裤子的手静止在半空,“不是你让我穿的吗?” “那你也不能——” 再说不下去,王颖秋跺了跺脚,把身子转了过去,“快点穿!” “哦。” 荆哲看着她的奇怪举动,觉得莫名其妙,穿完还不忘吐槽一下:“不是都见过了,至于吗…” “滚!” “……” ———— 第一八八章 认床 被王颖秋“客气”的送出来,荆哲摸了摸鼻子看着被关死的门心想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这才第一日呢,距离百日还有九十九日呢,怎么能那么冷淡呢? 站在门外,荆哲才真正确定,他确实不在自己的房间。 趁着此时船廊上没人,他赶紧蹑手蹑脚的往自己房间里走,心里还在纳闷,他只记得昨天晚上苏新平带着烈酒来找他,后来为了让他快走,喝了不知道多少碗就彻底不省人事… 卧槽! 床上还有俩女人呢! 想到这,荆哲加快了脚步,来到门外之后又有些心虚,若是她们还在的话,该怎么解释?不过,这都一晚上了,她们应该走了吧? 推门之后,荆哲大惊。 两个女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他咧嘴想笑,结果比哭还难看。 “你们…还都在呢?” “你昨晚去哪了?” 两女异口同声问道。 荆哲当然不能说出去破了个处,想了会,才捂着脑袋做头痛状道:“哎,昨天晚上喝的实在太多,竟跑到隔壁一间空房睡着了!” “真的?” 两女狐疑道。 “那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苏墨尘白他一眼,心说你骗我的时候还少?随即又拉着祝馨宁的手说道:“真想不到馨宁姐姐竟是二姐,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荆哲撇了撇嘴,心想咱们虽然挺熟,但还没熟到互相了解家庭成员的地步吧?乍一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自家没过门的媳妇呢!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苏墨尘还真有点把自己代入这种角色中。 昨天晚上,她进了幔帐看到祝馨宁的时候,心情五味杂陈。 在无仙苑后庭院里见到的那个张筱妤,虽然跟荆哲举止亲密,但她也就吃味一些,并没有觉得有多担心。 可祝馨宁就不同了,家世,相貌,才学,气质,哪个不是顶尖? 危机感顿生。 昨天晚上,因为等了荆哲太久的缘故,两人都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天都亮了,荆哲也不在,她们又认识——总不能继续沉默连一句话都不说吧? 于是,苏墨尘就从祝馨宁嘴中听到了某些关键信息,心情再次豁然开朗起来。 是姐姐哎,那还担心什么? 于是两人的交谈气氛还算融洽,颇有种——新媳妇见大姑姐的感觉,当然,这都是苏墨尘自己脑补的画面。 又说了些话,终于把昨晚的事情圆过去,荆哲松了口气,但同时还是非常疑惑,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关键是…那么奇妙的感觉,睁眼就忘了,这是不是也太亏了些? 不行,等抽空还得找王颖秋好好探讨一二。 …… 其他人都起了床,苏墨尘也要回宫了。 没跟荆哲说多少话,可总归是见到了,还见了他二姐——虽然原来也经常见,但关系却非常不同,苏墨尘还是很开心的。 桂枝从厢房里出来,眼圈有点黑,扶着腰,走路一扭一扭的样子,荆哲笑问:“桂枝啊,几天不见,瘸了啊?” 桂枝一愣,才发现是荆哲跟她说话,高兴的跑了过来,兴奋道:“原来是荆公子呀!昨天晚上写的那首词真好呀!” 随即又抱怨道:“只是这船舱里太不舒服了,感觉憋得慌,床板又硬不说,而且外面似乎老有女人咿咿呀呀的声音,听的心乱,一晚上我都没有睡好!” “……” 荆哲一听,就知道“咿咿呀呀”的女人声是谁的了,赶紧岔开话题:“你们殿下都不认床,你这小丫鬟倒是矫情上了!” 一句话把祝馨宁、苏墨尘全说脸红了,她们不是不认床,是认了荆哲的床… 苏墨尘红脸走过来,拉着桂枝就往外走,边走还边数落:“就你多嘴!” 祝馨宁来到荆哲身边,趁着没人注意,帮他整了整衣襟,长姐如母,这个动作她十多年前常做,十分怀念。 “哲儿,等姐姐回家安顿一下,再接你去祝府里住吧!” 言语间,似乎充满了对荆哲的歉意。 荆哲知道祝家也不过是从荆家把她领养过去而已,并且祝家还有个儿子,贸然安排他去住,保不齐被人说闲话。 为了不让祝馨宁为难,他大咧咧的笑道:“二姐你昨天也听到了,陛下把张家酒坊帮张家要了回来,而我入股了张家酒坊,最近怕是都要在那里忙,还是住张家方便!” 祝馨宁盯着荆哲看了会,心里叹了口气,弟弟还是那个弟弟,只不过懂事许多,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点了点头,只能如此答应。 祝家的车夫已经等在无仙苑后庭院门外了,又跟荆哲说了几句,祝馨宁准备离开。 其他事我都可以忍让,但这事不行! 当她转过身去,刚才的温柔瞬间消失,目光凛冽,又恢复了祝舍人本来的样子。 在三个女人中,王颖秋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毕竟无仙苑就是她家,她不必太着急,而且昨天晚上还激战一场…虽然男主角拍拍屁股走人不认账的做法确实很混蛋,但也掩盖不了激战的事实。 王颖秋身心俱疲,垂头从厢房里走出,若是仔细看,总能看出她两腿之间的不自然。 似乎察觉到荆哲的目光,她猛的抬头,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荆哲被吓了一跳,摸摸鼻子,十分不满。 我还委屈呢! 我也是第一次啊! 而这时,苏新平同样顶着黑眼圈走了出来,一脸狐疑的看着前面几人。 昨天晚上,他回到厢房里,想到荆哲兽性大发,跟同样闻到摄魂香发情的墨尘公主激战的桃色画面,浑身j动。 j一动,他就睡不着了。 心想等明天天一亮,他就跟襄王来个捉奸在床,到时候不仅苏墨尘丢了名声,而荆哲对公主用强的消息传出去,哪怕他是荆家之后,脑袋也没得跑! 他只需跟襄王再稍微推波助澜,不仅墨尘公主会失宠,就连跟荆哲有关系的祝馨宁、清秋之辈也跑不了! 于是乎他试图趴在门上偷听外面“激战”的动静,但距离实在太远,什么也听不到。 (那个,呼吁一下,各位能不能来正版支持一下重楼,数据差真的好难,难到写不动了…) ———— 第一八九章 这个禽兽! 一听就是一夜,等到天快亮的时候苏新平终于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差点误了事,幸亏襄王去敲了敲门,不然怕是别人都走了他也醒不了。 “昨天到底有没有做?” 襄王见到他,皱眉小声询问。 “做了呀!” 苏新平拍着胸脯,“怎么,她们没闹吗?” 说着,苏新平就歪头去看。 以他的预测,苏墨尘早上睁眼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用强失去处子之身,肯定会大喊大叫,外面定会乱做一团。 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苏墨尘和宫女桂枝已经走上船梯,马上就要到船板上了,而祝馨宁和王颖秋两个女人也紧随其后往外走着,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柿子,你酒量还不如我啊?” 昨天喝醉之后跟他称兄道弟的荆哲走了上来,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差点没把他给拍散了架。 似乎是做贼心虚,他陪着笑脸道:“呵呵…想不到荆公子还是海量!” “昨天晚上可是柿子请我喝的酒?” 荆哲这么突然一问,苏新平暗道不好。 该死,难不成被他发现了? 见他沉默不语,荆哲不满道:“柿子,昨晚我记得可是很清楚,你自己提着烈酒来找我,肯定是你请我!所以,这烈酒钱你得给我!” 原来是要钱啊!吓我一跳! 不过转过头来又想到,这烈酒明明是安帝统一付钱,怎么让我掏? 刚要问一句,就见太子苏墨言推门往外走,不敢再跟荆哲纠缠,赶紧掏了一张银票放在他手上,拔腿离开。 “柿子…” 苏新平就跟没听到一样,越走越快,片刻功夫就消失在船舱里。 一坛烈酒给我一百两银票? 这大傻子! 荆哲揣起银票,乐呵呵的想着。 …… 出了船舱,来到船板上,苏新平眉头紧皱。 这是怎么回事? 摄魂香的威力他曾试过,弹无虚发啊! 可荆哲却还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一样… 又回忆了下昨天晚上的操作,确定并无遗漏之后,苏新平就开始在脑海里推演。 摄魂香应该没问题,昨天烂醉如泥的荆哲进了屋肯定也闻到了,药效必然发作了。 而他没有暴毙而亡,说明他昨天晚上肯定跟某一个女人共享了鱼水之欢,至于是谁,那就说不准了。 苏墨尘? 他往前面看去,苏墨尘正在下船,一脸笑容哪里像是被用了强的样子? 王颖秋? 她也没有半点异样,尤其是她身为无仙苑的苑主,气质超脱成熟,怎么会看上荆哲这种小白脸?要看也是看上自己,所以把她排除! 难不成是祝馨宁? 想到这种有悖伦常的激情画面,苏新平又是一阵j动,但随后摇了摇头,想想而已,怎么可能呢? 可不是她们三个,那能有谁?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苏墨尘身边、扶着腰、走路一瘸一瘸的桂枝身上。 卧槽! 不会是她吧? 想到桂枝的房间就跟苏墨尘紧挨着,两个人换个房间也不是不可能,更肯定了这种想法。 这个禽兽,连个宫女都不放过! 苏新平啐了一口,可又无可奈何。 最后只能悻悻离去。 …… 当荆哲从无仙苑出来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莫问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清晨大街上的人本来是稀疏的,但今天却一反常态,无仙苑门外的主街道上被人群挤得满满当当,还不时有人喊着荆哲的名字。 更有甚者举着裱好的纸牌,上面隽写着【水调歌头】,速度之高效,让人叹服。 当荆哲跨出门口的刹那,瞬间形成g潮! “荆公子,安国第一才子!” “荆公子,给我题个字留下墨宝吧!” “荆公子,你有没有娘子?” “荆公子,我要给你生孩子!” “……” 原来,每个时代都有大胆的脑残粉,其他人的夸奖,荆哲倒还算受用,只是说给他生孩子那个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下巴上还隐约带着一抹青须的奇女子,荆哲是真的怕了。 这哪里是给自己生孩子,分明就是要给他生个猴子啊! “荆某何德何能,承蒙诸位抬爱!” 或许,从昨夜开始,他的身份就注定再也不会平凡,以后跟这些老百姓说话的时候也不能太过轻浮,时刻做好当名人的准备。 应该,会很枯燥。 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的,轻轻招手,姿态尽显。 站在人群前面,一脸和煦,如沐春风。 而老百姓们也蜂蛹上前,希望一睹真容。 这时,突然从人群中杀出一道黑影,挤过人群直接来到荆哲面前,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就把他拦腰抱起,立马冲出了人群。 荆哲都没来得及喊一句“救命”,黑影便憨憨的笑了起来。 “少寨主,俺来了!” “你特么…” 荆哲捂着脑袋,“有病啊?” “没有啊,看俺这体格,哪能生病?少寨主不用担心俺!” 憨憨咧着大嘴,憨笑道。 “擦,我的意思是谁让你来的啊?” “谁也没让俺来,是俺自己来的!昨天在路上见有人送张小姐回去,俺就不放心,在这外面等了一夜呢!” 憨憨一脸严肃:“不过少寨主不用心疼俺,俺皮糙肉厚的,在外面睡一觉也没什么的!” “……” 我心疼你个锤子呦! 荆哲是真无语了。 每当他有危险时,总有一个身穿天青色道袍的漂亮仙姑会来救他。 可每当他准备装个大逼的时候,就会冲出这么一个傻憨憨来坏他好事! 简直是他装逼道路上的一块拦路石啊! 见荆哲一脸沉思,憨憨又赶紧摆手:“当然少寨主也不用谢俺,更不用夸俺,毕竟保护少寨主是俺应该做的!” “……” 这傻憨憨,什么时候这么会给自己加戏了? 也懒得对牛弹琴,荆哲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算了,回去吧!” “哦…” 憨憨赶着马车载着荆哲缓缓前行,心中多少有些落寞:少寨主什么时候这么实诚了?说不让他夸他就真不夸了,还怪不适应哩! ———— 第一九〇章 我动的是脚 荆哲回了张家,张家三口全迎了出来,似乎以他现在的名声,确实当的起如此礼遇。 “说拿头名,果然拿了头名,荆公子之才,安国第一才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虽有拍马屁的嫌疑,但确实是张学先发自肺腑的心声。 昨晚张筱妤回家的时候虽未见识到水调歌头的诞生,但连续写诗和自创书法把齐君广、宋基茂之流按在地上摩擦的描述已经让张学先和张夫人叹为观止。 这个时候,她们对荆哲的实力才有了更清晰全面的认识,更是佩服不已。 荆哲笑着摆了摆手:“探囊取物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 荆哲一如既往地谦虚让张学先哑口无言,想了一会儿,决定换个话题。 恭敬道:“没想到荆公子竟是荆尚书的后人!怪不得荆公子有如此之才!” 张筱妤同样将荆哲的身世也讲了,而荆文茂在京州做尚书的时候,张学先是知道的,对于当初荆家跟晋王的恩怨,大概也了解一些。 “之前你跟我说帮张家是因为跟晋王世子有恩怨时我还怀疑过,现在看来,确有其事。” 叹了口气:“荆尚书为官清廉正直,百姓爱戴,最终却落得个被贬官至彭州的下场,实在令人惋惜!” 被他这么一提,荆哲想起了正事。 他来京州之后为自己定的第一个小目标就是帮张学先把酒坊要回来,打击一下苏新平,现在胜利就在眼前,忙招呼张学先出门。 虽然张筱妤回来也说过,但张学先还是将信将疑:“荆公子,这酒坊…当真要回来了?” “陛下亲自说的,那能有假?” 两个人说着话,出了张家,直奔酒坊。 …… 因为是大清早的缘故,酒坊也刚开门,伙计们都懒洋洋的在院里走动,而现任掌柜宋祖德还没来。 后院突然进了两位不速之客,伙计们有些吃惊,尤其是其中一位还是他们原来的掌柜,心中似乎还惧怕他,并没人上前说话,而是偷偷派人去叫宋祖德了。 “伯父,你看这里,改成仓库可好?” “嗯,好…” “伯父,这里直接推倒铲平,做个休息区?” “哦,也行…” “还有这里,新建一排长棚,再重新做一些提纯装置,增加产量!” “……” 看着荆哲在张家酒坊里如入无人之境般指点江山,张学先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 “哎呦,我当是谁呢!” 突然,一声刺耳的嗓音传来,宋祖德随之走了进来。 冷冷的瞥了张学先一眼,“呵呵,之前不是说不让我踏进张家半步?那我也告诉你,以后你不能踏进这酒坊一步!倘若不听,我派人打断你的狗腿!” 至于荆哲,都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宋祖德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型人物,并且小人得志,以为酒坊后面有晋王世子这个大靠山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而昨天晚上,他在芬芳园玩的不亦乐乎,哪里知道荆哲在诗会上的表现? 这里曾经是张学先辛苦打拼下来的酒坊,而出言不逊的则是他曾经的属下,张学先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呸,这本来就是我的酒坊,我凭什么走?该走的人是你!” 张学先气呼呼的说完,宋祖德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的前仰后翻,然后眼神一冷道:“原来是你的,可现在是晋王世子的!你若再不走,就别怪我动手了!” “动动动,天天就知道动手!” 只听“砰”的一声,毫无防备的宋祖德就被荆哲一脚踹了出去,爬起来之后似乎还有点懵逼。 而荆哲对四周发愣的伙计解释:“遇事之后咱们要讲理,动手能解决问题?当然了,我刚才动的是脚,可没有动手!” 看着荆哲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宋祖德暴跳如雷,扶腰指他:“给我打,狠狠的打!” 一群伙计犹豫一二,但分析了敌我两方的巨大差距之后,呼呼啦朝荆哲冲来。 只可惜虽然荆哲他们人少,可是一个憨憨就足以干倒他们了。 当一群伙计被打倒在地,而憨憨朝宋祖德走过去的时候,差点没把他吓死。 边往后退边求饶:“好…好汉,别打我!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咱们讲道理不好吗?” 憨憨回头去看荆哲,只见他摇了摇头,淡淡吐出两个字来。 “不好。” 我跟你讲道理的时候,你们跟我动手,我跟你们动手了,你又想着讲道理了?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于是乎,憨憨提着砂锅大的拳头又朝宋祖德砸了过去,宋祖德趴在地上,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喊一句“快去东宫请晋王世子”后就不省人事。 只可惜,苏新平不是如来佛祖,而荆哲也不是孙悟空,自然不会怕他,继续在院子里大摇大摆的点评一二。 …… 东宫。 苏墨言此时正跟苏新平坐在大厅中喝茶,对于昨天晚上荆哲的表现赞不绝口。 “新平,听说你那荆哲有些误会?” “要本宫说,那张家酒坊既然还了,这误会也该解了!” “抽时间本宫请他过来,帮你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从船上下来被苏墨武训斥了一顿,心情不佳的苏新平本来在思考接下来的动作,听苏墨言这么一提,他马上点头,有了主意。 “殿下,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晚把他请来东宫,由我做东,跟他把酒言和如何?” 苏墨言宅心仁厚,同时心眼不多,听到苏新平这么说,马上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看荆哲昨天晚上的表现,以后势必是要入宫为官的,闹僵了对你对他都没有好处!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那就赶紧派人去跟他说一声吧!” “是,殿下!” 苏新平刚要起身告辞,突然冲进来一个下人说道:“殿下,张家酒坊的伙计跑来找世子!” “这个点找我做什么?” 苏新平皱了皱眉。 “听说…” 伙计抬头看他一眼,然后说道:“是那位阿坤公子带着张学先去酒坊把宋祖德打了!” “……” ———— 非常不想,但不得不发的单章 人在酒桌,红酒一瓶,啤酒不知… 我是真的懵逼了,这状态估计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只能鸽了… 第一次发这种单章竟然是为了请假,重楼愧疚难堪,最近工作实在太忙了,白天在班上根本码不了字,只能早晚公交车、中午睡觉已经吃完饭哄完孩子后才能码字,头蒙蒙的,有多难,重楼就不说了,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今天之后,希望还是每天四更,等单位忙完这段特殊时段(疫情反复,没有办法),重楼一定日万哈! 最后再次跟大佬们抱歉哈,正好休息两章,让重楼再构思一下剧情,希望写的更爽,也不愧对各位大佬的支持! 马上就要奔赴下一战场,无奈,鸽了,各位大佬别骂我哈… 进群一下,重楼给你们慰安…呸,安慰哈! 第一九一章 你们抗揍吗? 听说荆哲在酒坊里打了人,苏墨言怕闹大,赶紧让苏新平出来解决了。 但苏新平出了东宫却不着急往酒坊赶,而是先来到了襄王府。 因为对他的办事效率不满,苏墨武现在很是上火,但听到苏新平要邀请荆哲去东宫喝酒后,他有些好奇。 “怎么,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殿下料事如神,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你!” 日常拍了个马屁,苏新平就把想法说了,苏墨武听完皱眉:“你不是说前两次都没成功?” “前两次是意外!当时本就是只想教训教训他,并且还有清秋插手,所以都未成功!” 眼神一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清秋去了津西,而他身边就只有一个傻大个,等今晚他从东宫出来,我就派人去结果了他!” 这主意听着不错,但苏墨武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可断不能再出什么纰漏了!” “放心吧殿下!” 苏新平拍着胸脯:“今天晚上,我也会喝醉,等他从东宫出来,我派的人会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他,到时候追查的时候,太子的嫌疑最大!” 苏墨武笑着点了点头,这种栽赃嫁祸的事情他最喜欢了,若是真能打击一下苏墨言,他会更高兴。 “事不宜迟,赶紧去吧!” “是,殿下!” …… 当苏新平赶到酒坊的时候,发现荆哲跟张学先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茶,十分悠闲。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呻吟的伙计,而宋祖德则站在一边,眼神愤怒而无助。 当他看到苏新平之后,激动的跑了过来。 “世子终于来了!” “就是他们,非说这酒坊是他们的!” “不仅不走,而且还打人!” “不过我从未屈服,并且跟他们说了,这酒坊只属于世子!” 宋祖德边表忠心边告状,说完之后侍立在苏新平一旁,有些得意的看着荆哲:呵呵,晋王世子可不是知府公子吴德可以相比的,得罪世子,不死你们也得脱层皮! 但接下来的剧情却超乎他的想象。 “啪!” 清脆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世子…” 宋祖德捂着脸,一脸呆滞。 “刚才那巴掌是打你乱说话的,这酒坊怎么就属于我了?” “啪啪!” 紧接着又是两巴掌:“这酒坊明明就是张掌柜的,你说你该不该打?” 宋祖德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第三轮巴掌接踵而来。 “啪啪啪!” “本世子打你,你还敢捂脸?该打!” 随着一连串的巴掌,宋祖德心灰意冷,知道他跟苏新平的雇佣关系,怕是从今天起就一啪两散了,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当初若不是他跟苏新平里应外合,苏新平哪能那么顺手就把张家酒坊坑到手? “啪啪啪!” 这次倒不是打人,而是荆哲为…苏新平的表现鼓掌。 “精彩,实在是精彩!” 苏新平笑笑,“荆公子,可还满意?” “太满意了!那接下来我就宣布一下,张家酒坊还是原来的张家酒坊,掌柜的自然只有一个!” 说着就把张学先推了出来。 “至于你们…” 荆哲扫了那些躺尸的伙计一眼,“收拾收拾东西,赶紧滚蛋吧!” 伙计们一听,也不装了,麻溜爬了起来。 “凭什么让我们走呀!” “对啊,你是谁啊!我们跟着张掌柜的干了多少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就是,我们不走!我们还要留下干活呢!” 这些墙头草倒是不傻,他们也听说了张家有烈酒的消息,虽然不知道张学先具体是用什么办法将酒坊从苏新平手里拿回来的,但可以预见的是,拥有烈酒的张家酒坊必将如虎添翼,成为安国第一酒坊! 在酒坊里工作的伙计,待遇自然也差不了! 这个时候怎么舍得走? 而且他们知道张学先心软,纵使他们之前背叛了他,但只要多求求情,定能获得他的谅解。 于是,有人转身向张学先求情:“掌柜的,你不能赶我们这些当初跟你打拼的兄弟们走啊!” “是啊,你一直说不能亏待了兄弟!” “你还说兄弟们就是家人!” “……” 但让他们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从前那么心软的张学先,竟然装作没听到一样,负手踱步进了前厅里。 “原来你们都是张掌柜的兄弟啊?好,那你们倒是可以留下,不过——” “不过什么?” 伙计们一听能留下,全都围在荆哲身边。 “我就问你们一句哈。” 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抗不抗揍吧?” “……” 荆哲本以为,重拳之下必有勇士,哪里想到憨憨砂锅大的拳头对这些伙计来说是如此难以承受,都没出拳呢,一群人就灰溜溜的走了。 “柿子,好看不?” 苏新平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都差点忘了正事,被荆哲一说,马上清醒过来:“好看,实在是太好看了!荆公子出手,总是如此犀利!” 荆哲呵呵两句,并没有出声。 你要不是世子,这拳头的滋味你早尝到了! “对了荆公子,我这次过来呀,其实是邀请你赴宴的!” “赴宴?谁的?” 荆哲挑眉问道。 “是太子殿下的宴,不过是本世子做东,还望荆公子赏脸呀!” 苏新平乐呵呵的说道。 就凭苏新平那张丑脸,荆哲打心底里其实是不想赏的,但他又总觉得昨天晚上跟王颖秋的销魂一夜并不简单,似乎跟眼前这家伙有些关系。 最终还是答应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倒要看看,这苏新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见荆哲答应,苏新平相当高兴,对他拱了拱手道:“荆公子,那咱们晚上再见!” 然后乐呵呵的走了。 “荆公子,怕是宴无好宴呀!” 张学先走上来,提醒道。 他跟苏新平打了那么久交道,对于苏新平的为人清楚的很,他并不相信苏新平那么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会突然转了性! 荆哲笑笑:“伯父多虑了,以我现在的名声,谁敢动我?” 张学先听他这么说,遂点了点头。 ———— 第一九二章 你给我滚上来! 张家酒坊再次回到张学先手中,让他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虽然荆哲拥有酒坊一半的股份,但无论是烈酒的制作流程还是对于酒坊的运营,张学先都非常熟悉,所以他并不想插手。 又听张学先讲了招兵买马、扩大规模的一系列事宜,荆哲只管点头,让张学先压力大减。 他也害怕荆哲无论什么都要插上一手,可像现在这样只等着分钱,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 而荆哲在酒坊逗留了半个时辰有余,就带着憨憨来到了大街上。 刚才的装逼之旅被憨憨打断,他决定重温一遍,可实际情况却打了他的脸。 大街上的行人真正见过他的人很少,就算见过也只是远远一面,突然出现在大街上,他也不过是个帅气些的路人甲,谁认识他? 早上之所以那么火爆,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夜宿画舫上,早上会在无仙苑里出来。 但荆哲却不甘心,在大街上来回走了几次,终于发现有三五人聚成的小圈,正在讨论着他和水调歌头。 “这水调歌头,可以说千古中秋第一词啊!” “是呀,荆公子之才冠绝天下!” “若是有幸能见到荆公子一面就好了!” “……” 荆哲大喜,赶紧凑了上去,咳嗽一声。 几人回头,发现是个陌生帅气的男子,全都皱起眉来。 荆哲也不在意,笑着说道。 “听说你们想见荆公子?我——” “你什么你?你谁啊?” “我们想见谁跟你有一文钱的关系?” “我们忙着呢,赶紧起开!” 几句话就把荆哲给顶了回来,等他们回过头去,又小声嘀咕起来。 “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对啊,男人嘛,咱们这样才算正常!” 一个大饼脸骄傲的说道。 “我听说啊,那位荆公子同样生的四肢短小粗壮,样貌奇丑,这才是男人典范嘛!” 其他几人也连连附和。 “我尼玛——” 要不是憨憨拦着,荆哲非锤他们一顿。 但随即又有些释然,普通大众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号而已,并不认识他。 不然就跟后世那些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一样,去蹲个厕所都有人举着相机、粉丝看到后还会说一句“哇,那么好看的p股竟然也用来拉屎”云云,实非他所想要的生活,这样挺好。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百无聊赖的荆哲突然想到了去处。 “走,去无仙苑!” “……” 憨憨愣了片刻才说道:“少寨主,大白天去无仙苑…是不是不太好啊?” “嗯,是不太好。” 荆哲点点头,“那你别去了。” “……” 妈的,跟我装个几把啊? …… 白天的无仙苑跟其他勾栏青楼类似,并不营业,但大门还是开了一道缝,时不时有苑里的下人进出,似乎在采买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 荆哲赶紧推门进去。 当然了,憨憨打着“保护少寨主”的旗号也跟了进来。 “这位公子,我们——” 无仙苑大厅里,因为昨天晚上举办了诗会的缘故,狼藉一片,下人们正在卖力收拾打扫,见有人进来,想告诉他还没到开门营业的时间。 但话才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是荆公子?” 大街上的人不认识荆哲,但无仙苑里的下人们昨晚亲眼见证了他超神的表现,发现是他,马上变客气了许多。 “我来找你们园主!” 荆哲点头微笑,这才是安国第一才子该有的待遇嘛,街上那些土老帽是不会懂的! “我们苑主…” 按理来说,王颖秋平日里是不会私下里见外人的,尤其是白天,还是个男人。 但是想到王颖秋对诗词的偏爱以及荆哲的诗才名气,所以这下人又临时改了口。 “荆公子,要不这样吧,你在这坐一会,我上楼去帮你问一问苑主!” 荆哲点了点头,那下人就上楼了。 荆哲非常满意的在大厅里巡视一圈,还颇为得意的对憨憨说道:“憨憨啊,你看咱们家这产业做的如何?” “……” 憨憨一头雾水:“少寨主,这不是人家无仙阁的产业么,怎么就是咱们的了?” “呵呵…” 荆哲笑而不语,一个女婿半个儿,无仙阁的以后也是他的了! 想了想,四大门派,他现在已经跟两个有了亲密关系,还是很牛皮的。 通天阙他虽然也认识一个,只不过是不怎么好的亲密关系,想想还是罢了。 不多会,下人从楼上跑了下来,一脸尴尬的看着荆哲。 “荆公子,我们苑主说…说她不在…” 其实,王颖秋原来拒绝人的话,只会让他们说一句“我们苑主不在”就行,但今天却偏偏让他加上一句“我们苑主说”,这让下人也感觉莫名的奇怪。 实际上,王颖秋就是故意告诉荆哲,我就在楼上,但我不想见你! 堂堂无仙阁外室大弟子、无仙苑苑主王颖秋也有如此傲娇的一面。 “……” 憨憨站在荆哲旁边努了努嘴:少寨主净说大话,人家王苑主都不想见他… 荆哲笑了笑,然后仰头大喊:“园主也太没良心了吧!昨晚你还对我那样,今天起来就准备拍拍p股——” “……” 模样委屈,像极了——被始乱终弃、来找男人算账的失贞女子。 憨憨捂着脸:这也太丢人了,俺不认识他… 下人张着嘴:还可以这样? 荆哲这话一出,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 “闭嘴!” 紧接着,就听到楼上传来大力开门和踉踉跄跄走步的声音,随后,青丝凌乱、衣衫有些不规整的王颖秋出现在三楼的凭栏外,恶狠狠的瞪了荆哲一眼,然后低声吼道: “你给我滚上来!” 说完便走了回去,紧接着又是重重的一声摔门,声音之响,如同想把谁给摔死一样。 荆哲笑了笑,十分得意。 “看看,王苑主多客气,请我上去呢!” 得意说完,又嘱咐憨憨:“王苑主只邀请我一个人上去,你在下面等我就行了!” “……” 待他上楼,下人久久才问道:“平日里…荆公子的行事风格就如此吗?” 憨憨摇了摇头:“俺们不熟。” “……” ———— 第一九三章 我的女人 荆哲上了三楼,进了王颖秋的厢房。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种熟悉的、浓郁的女人香气,对于品尝过王颖秋的荆哲来说,对这种香气还是很向往的。 屋里摆设精致华美,并且由一道落地长帘将狭长的房间一分为二,外面有书桌、茶几,属于宴客大厅,里面透着若隐若现的粉红色,应该就是王颖秋的闺房了。 此时,王颖秋正站在茶几旁,背对荆哲。 “园主不用客气,咱们之间的关系,你就不用再沏茶了!倘若真沏,也不用太名贵的茶叶!” “……” 进了屋,荆哲瞬间开启不要脸的对话模式,对王颖秋发起了进攻。 听到这话,本来已经稍微平静下来的王颖秋突然肩膀耸动,再次激动起来。 “咱们什么关系?”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才刚刚经过了一日…晚上…” “昨天晚上只是个意外!” 王颖秋并未听出歧义,只是声嘶力竭的吼着,柔乱的青丝落在肩上,衣衫也尽是褶皱,单薄的背影显得孤单而又可怜,让人看了心疼。 其实,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对王颖秋来说也显得如此不真实,今天醒来之后她发呆好久。 但是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况,似乎就算再从头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选择。 事情发生便发生了,她不后悔。 她曾经想过,她这样的女子,或许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形单影只一个人。 而荆哲…虽然接触不多,而且很多时候都会让他抓狂,但却有某些让她感动和动情的瞬间,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为他献了身。 如果说,这些都是她情愿的,并不会为此而追究的话,但荆哲一大早起床之后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表现就实在让她难过生气了。 她毕竟是第一次啊! 就算是次意外,体己话不会说两句吗? 王颖秋很受伤,刚失了处子之身的女人按理来说应该是嗜睡的,但她一晚上胡思乱想,还要看着荆哲,所以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早上回到苑里,她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跟他相见了,最好是对此禁口不提,不然都没有脸面去见好朋友清秋。 打定主意的她决定好好睡一觉,哪里想到荆哲竟主动找上门来了,还大喊大叫,她都顾不得收拾自己,忙不迭的就爬了起来。 此时,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她只给荆哲留了个后背,不想见他,只希望他快走。 或许,潜意识里,她也只想把最美的一面展示给这个拥有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吧? 所以,她接下来就开始下逐客令。 “你走吧!昨晚的事情…就当是没发生过,休要再对外人提起!于我于…你,都好!” 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王颖秋说完这句感觉浑身虚脱,大口喘着粗气。 她本以为荆哲听完,该放心离开才是。 没想到身后并没有动静,而她又不敢回头,更是难受! …… 荆哲没走。 他不能走。 无论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他要了王颖秋第一次的事实无法改变。 已经对人家做了禽兽的事情,他不能再禽兽不如一次。 王颖秋是他的女人。 她不能让自己的女人难过! 下一刻,他走上前去,轻轻的从后面把王颖秋的腰环进自己的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王颖秋的大脑出现短暂的死机,下意识的就想把他推开。 可荆哲的胳膊却异常有力,并不能推动。 他的力气那么大,我也没有办法。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接下来,荆哲贴在她的耳上,轻轻呼气。 “我怎么舍得看我的女人难过呢?” 我的女人… 这话胜过最好的情药,刚一出口,王颖秋就彻底沦陷了。 身体潮热,似乎柔软无骨,瞬间便瘫在荆哲的怀里,鼻尖飘着的是他身上的男人气息,更让她有些意乱情迷。 但最后的理智还是想让自己起身,但她试了几次都毫无办法,他的身上仿佛有磁铁,把她牢牢的吸住,动弹不得。 “只是个意外…” 王颖秋还是喃喃说道。 荆哲听完,直接把王颖秋的身子转了过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低头看她。 王颖秋脸红如霞,低着头,哪里还敢看他? 但荆哲却不会如她的愿,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伸出手指顶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缓缓支了起来。 这种动作充满了挑逗和羞耻感,但此刻的王颖秋却并没有感觉到多少违和,总觉得,现在的他无论做什么,似乎都是对的… 见王颖秋眼神还是闪烁,不敢看他。 于是用双手捧起她的脸。 “看着我。” 这似乎是命令,王颖秋觉得不应该听,但身体却非常诚实的乖乖的转过头来,跟荆哲对视,眼神中满是羞涩的情愫,跟平时那个高高在上的无仙苑苑主的形象相去甚远。 “确实是是意外。你意外的成了我的女人,可那也是我的女人!” 王颖秋咬着嘴唇,百感交集。 她本来生气就并非因为失身,而是因为荆哲今天早上起来的表现,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 女人的情感总会不自觉的偏向于跟她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王颖秋也不例外。 所以荆哲现在的表现打消了她的顾虑,想到某些感动的瞬间,又想到已经委身于他,而他似乎也没了始乱终弃的打算,便轻轻“嗯”了一声。 荆哲大喜,伸手出去。 王颖秋“嘤咛”一声,顺势跌进荆哲的怀里。 其实,今天早上从无仙苑出来,荆哲就想了许多,虽然昨天稀里糊涂的就没了第一次,但王颖秋的心情肯定比他还要糟糕。 他是正人君子,不想做拔d无情的渣男,理应觉得应该为王颖秋负责。 只是没想到,王颖秋对他的感觉超过了他的预期,郎有情妾有意,这事情一拍而合! 正所谓美人在怀,若是还坐怀不乱的话,那跟入了宫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昨天晚上他虽然爽了,但因为昏迷的缘故,远不知是如何爽的,而现在头脑清醒,四肢矫健,“嘿嘿”一笑,大手就伸了出去… ———— 第一九四章 方长是谁? “嗯?” 一刻钟之后,思绪朦胧的王颖秋睁开了眼,有些不解的看着荆哲。 看着王颖秋询问的眼神,荆哲有点害羞。 害羞的理由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因为他已经…好了。 王颖秋还在看他,荆哲老脸一红,但断不会把如此羞人的结果说出来,而是正色道:“我担心你,昨天晚上才破了处子身,按理来说应该多多修养,断不能这么短时间内再行房事。” 好男人的形象爆棚。 王颖秋听了,满眼都是星星。 女人害怕男人对她们的身子没想法。 但女人更怕男人只对她们的身子有想法。 而荆哲刚才的一系列表现让王颖秋非常清楚对他的诱惑力有多大,但他却为了自己的身体能够保持克制,充分说明了他对自己的感情,王颖秋心满意足。 若是荆哲知道她自行脑补了这么多,怕是会激动的痛哭流涕。 但王颖秋还是趴在荆哲耳边,又轻轻的咬了他耳朵一口。 眼神中还带着些幽怨:坏人,既然不想那还招惹人家作甚? …… 荆哲已经进入了圣贤模式。 而且帮王颖秋把脱落的衣衫都捡了起来。 “天冷,穿上吧。” 从荆哲怀里起身,王颖秋还有些害羞,不敢直视荆哲的眼睛。 “我…自己来吧…” 王颖秋想伸手去拿衣服,却被荆哲笑着拒绝了:“咱们都有了这夫妻之实,你以后便是我的娘子,我以后便是你的相公。相公给娘子穿衣,那多正常?” 骚话一出,王颖秋糯糯的应了一声。 等她穿戴整齐,两人从床上下来,坐在了外面的茶几旁。 这次,王颖秋是真的如同贤惠娘子一般,给荆哲沏茶倒水,尽显温柔。 “园主的水…就是香啊!” 荆哲喝了口茶,眼睛却在王颖秋身上滴溜乱转,不知在想着什么。 王颖秋没接受过义务教育,自然听不出这车言车语,只是瞪他一眼:“怎么还叫我园主呢?” “那要不叫你小秋秋?” 这话说完,两人都愣了。 王颖秋是因为听到这么腻味的昵称被肉麻的说不出话来,而荆哲则是想到了清秋,当初也对她这么说过的,突然就有点想她了。 但是看了看身前的女人,他摇了摇头:这么好的娘子就在眼前还想别人,渣不渣啊? “你敢!” 王颖秋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抗议道:“可是园主也太难听了!” 荆哲听了,笑着把她搂在怀里:“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园主,别人想要都没有!” “谁想要谁拿去,我不稀罕!”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想想也是,虽然两人的关系这样了,但她却不想在外人面前过早暴露。 而这个称呼,既有两人之间的小情趣,又同时不会让别人多想。 既然他愿意,那就随他去吧! 谁让他是自己的男人呢? 王颖秋歪头想着,对于自己现在这种夫唱妇随的想法转变,突然也觉得很有意思。 当感情有了归属之后,再坚强的女人也会变得如同小女人一样温顺粘人,现在的王颖秋就是如此,趴在荆哲怀里,耳鬓厮磨。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飞快,不多会就到了中午,王颖秋也不想下楼,吩咐了苑里的女弟子过来送饭。 那女弟子已经听说王颖秋不仅破例白天见了一位男客、而且还把人叫进她的房间了,进屋送饭把头垂的很低,总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临出门时,她才敢抬头往里瞥了一眼。 这一瞥,当场就受jing了。 她们高高在上的苑主何时像现在这样为一个男人端饭送水?而且,那男人的大手还拍了拍她身后滚圆的丰满! 最令她吃惊的是王颖秋的反应,根本不怒不抵抗,反而脉脉含情的白了男人一眼,风情万种实在销魂! 从厢房里退出来,女弟子的头还懵懵的。 无仙苑里,是不是要多个男苑主了? …… 两人吃完饭又打情骂俏一会儿,荆哲觉得自己该回去了,女人虽好,可不能贪食,不然容易*******。 “怎么不再坐一会儿呢?” 初为女人,王颖秋食髓知味,眼看着天色快要暗下来了,怎么舍得荆哲离开? 但荆哲却害怕了。 上午快枪手的表现有点打击了他的信心,幸亏王颖秋不知道,不然他更无地自容。 在不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他觉得要克制。 至于怎么解决,药店呀,锻炼呀,应该总是有办法的,或者,日后再说。 荆哲拉过她的手,轻轻啪了三下,然后温柔说道:“又不急于这一时,咱们来日方长!” “方长…是谁?” “……” 荆哲愣了,自己的调教就这么成功? “想什么呢?方长是时间,不是人名!” “……” 王颖秋的脸再次绯红,轻轻捶了荆哲一下,还嘴硬道:“还用你提醒?我自然知道!” 荆哲哈哈笑了两声,爱怜的摸摸王颖秋的青丝,心想老处男果然伤不起,不过刚确定了关系而已,看着王颖秋,他心里总是欢喜的不行。 “今天晚上还要去赴宴,必须要走了。” “赴宴?” 王颖秋听到荆哲有正事,马上收起了小女儿姿态,从他怀里起来,坐正了身子,问道:“是赴谁的宴呀?” 以荆哲如今的名气,寻常人怕是真请不动他才对。 “是苏新平做东的宴会。” “晋王世子?” 王颖秋一听就紧张起来:“不能去!” “嗯?为何?” “因为他想害你呀!”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荆哲或许还被蒙在鼓里不清不楚,但是对于目睹了全过程且身为主角之一的王颖秋来说,却再清楚不过。 于是乎,便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同时把她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果然是他呀!我就猜到他有问题了!” 昨天晚上,苏新平偏偏要请他喝烈酒,又偏偏把他灌醉了,最后还发生了那么旖旎的一幕,果然是他做的! 看了王颖秋一眼,他不忘补了一句:“不过,咱们倒是该谢谢他!” 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王颖秋眼神灿烂。 ———— 第一九五章 你不对劲 王颖秋还是有些不理解:“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去呢” “不去的话,又怎么报复他?” 看到荆哲眼中坚定的光芒,王颖秋终于想到荆家跟晋王府的渊源,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想报仇的心情,可他毕竟是晋王世子,而你现在又无官职在身,怎么动他?”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你不用担心!” 见荆哲不想多说,王颖秋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去问。 作为一个聪明女人,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时候能问什么时候不能问。 见她如此乖巧懂事,荆哲也很欣慰,同时又好奇问道:“你刚才的意思是,苏新平的摄魂香是从通天阙那里拿来的?通天阙不是四大门派吗?为何会有这种邪药?” 于是便听王颖秋娓娓道来。 原来,通天阙虽然贵为四大门派,但它的前身却是邪派,精通于炼制各种邪门毒药,只不过后来晋王去了通天阙的大本营津西之后,在晋王的庇护下,通天阙迅速洗白,成了正派。 并且由于各种药物的加持,通天阙弟子的武艺进步奇快,几次门派比武,通天阙的弟子都成了最大黑马,久而久之,则成了四大门派之一。 荆哲听完,冷冷一笑:“以这晋王和晋王世子的风格,通天阙能跟他们合作,看来果真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没一个好东西!” “那你还去?” 王颖秋幽怨的说了一句,但话语里的担忧之情还是令人舒服。 荆哲并未接这话茬,突然想到了什么。 “怪不得我跟通天阙的人如此不对付,原来她们真的是邪教,而那仇芊芊也真是妖女!” 想到仇芊芊对他立下“把你的头看好,总有一天我会来取”的g,荆哲就觉得气愤难当。 我的脑袋我做主,谁给你看好了?我自己就看的很好! 王颖秋听他说完显得十分惊奇:“你竟然认识仇芊芊?” 荆哲点了点头,“怎么,她很出名?” 王颖秋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没听说过她?” 荆哲摇头。 “那云镜双娇呢?” “什么云镜双娇?还霹雳娇娃呢!” 荆哲一脸憨憨的说道。 这下,王颖秋是真的确认了,他似乎只认识他二姐祝馨宁,对于三姐清秋和四姐裴云汐都陌生的很——是啊,若是他认识清秋,又怎么会叫她仙姑呢? 想到荆哲若是有一天知道他口中的“仙姑”就是自家三姐的话,表情一定很好玩吧? 想到这,王颖秋不禁莞尔。 这俩姐弟,还真是相见不相识! 而她也不想给荆哲解释——或许,是因为偷偷把朋友的弟弟变成了自己男人的事实让她心里始终有种羞耻感,实在不好意思吧,总觉得这事还是等他自己知道为好… 于是也不说什么云镜双娇了——毕竟这里面没有仇芊芊什么事,想了一下才说道:“云镜双娇都没听过,那四朵金花你肯定也没听过?” 荆哲如同大山里跑出来的土鳖,一脸好奇的问道:“哪四朵?” “四朵金花是四大门派里的四位女弟子,分别是青云门的首座清秋,昆仑镜的大弟子裴云汐,而通天阙里,就是你说的妖女仇芊芊!” “咦,她还很厉害嘛!” “是呀,她年纪小,武功高,而且相貌绝美,所以才被称为金花!” 荆哲撇了撇嘴,“武功确实高,年纪也不大,但是脾气太臭了,动不动就拔剑,张嘴就要杀人,真以为自己是剑人呢?对了,在我看来,她长得远没有我家园主美丽动人!” “胡说,她年轻漂亮是大家公认的,而我比她老多了,怎么比得过?” “我说比得过,那就比得过!” 荆哲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霸气说道。 虽然觉得这话只是讨好自己,但王颖秋还是满足痴笑。 “咦,不对!” 荆哲突然想到一点,“这不是才三朵吗?另一朵金花呢?” 王颖秋脸颊有些发红,支支吾吾道:“其实呀…这些也多是江湖上的人无聊私自评的,并做不得数的!” “你不对劲!” 荆哲眯眼看他,然后笑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无仙阁的那朵金花,就是我家园主吧?” 王颖秋满脸羞红,“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再说我都从阁里出来多少年了…不能做数!” “就算现在评比,我家园主定然还是金花,而且还是金花之首!” “嘁~” 王颖秋看着他,“她们三个那么美,我可赶不上!” “肯定赶得上!毕竟我都见过,没你漂亮!” 说完这句,想了想清秋之前看他的清澈眸子,他有些做贼心虚的想着:谁让你不是我女人的?如果是的话…算你们两个并列第一! “你都见过?裴云汐也见过了?” 王颖秋斜眼看他。 “这个倒是没见过,但见不见的都无所谓的,反正不如我家浓眉大眼的园主好看!” 王颖秋笑着拍了拍他,心想这话我记着了,看你以后认不认账! “对了,说了那么多,你还没说怎么认识的仇芊芊呢?你又是怎么跟她结的仇?” 张嘴就骂仇芊芊是妖女,若说没结仇,王颖秋才不信。 荆哲自然不好自然跟她说是因为蹲在仇芊芊身后盯着人家的p股看了半天才结的仇, 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而王颖秋见他支支吾吾,双手掐腰瞪眼看他:“我可跟你说了,你既然也觉得她是妖女,就不要招惹她!不然以后可麻烦得很呢!” 那模样仿佛正室在告诫自家男人别找小三,荆哲只能忙不迭的点头。 说完了这些,两人又是一番含情脉脉,荆哲才依依不舍的从厢房里离开,并且拒绝了王颖秋的出门相送。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今天又跟荆哲腻歪了那么久,王颖秋的眼早就红了,荆哲看着也心疼,嘱咐她多次,把她按在床上让她休息,这才推门离去。 王颖秋趴在床上,脑袋枕着胳膊看着门口,定定出神,随即笑靥如花。 (大家可以看简介进一下群哈) ———— 第一九六章 太子宾客 从楼上下来,荆哲又接受到了无仙苑里下人们的集体崇拜眼光。 当然了,崇拜并非来源于昨天晚上的诗会,而是他们都知道了荆哲跟他们苑主王颖秋似乎有着某些超友谊的关系。 而之前进屋去给王颖秋送饭的女弟子对此非常奇怪,因为她出来之后明明只把屋里发生的事情对一个人说了——并且再三嘱咐她,说这件事自己只对她一个人说了,千万别再对第三人说。 为什么看大家现在这样子,都知道了呢?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人对另外一个人说了同样的话,而另一人对另另一人说的还是这话… 只是苦了憨憨,荆哲在楼上逍遥快活了半天的时间,他有多快活,憨憨就有多无聊。 从无仙苑出来,憨憨终于松了口气。 俺这种正人君子,很不适合来这种地方呀! “少寨主,不是说今天还要去东宫么?” “去啊!” 一身轻松的荆哲点着头。 憨憨抬头看了看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空,“那咱们直接过去?” “不,先回张家,换身衣服!” “换衣服?” 憨憨上下打量一番,觉得荆哲早上刚换的这身衣服新的很,实在不明白还有什么换的必要,又不是什么大姑娘家。 荆哲白了他一眼,心想你懂个屁哦? 任谁裤裆里有那么黏糊一片的东西,纵使风干了也不怎么好受,不换下来等着过年? 其实荆哲回张家的决策很正确。 因为当他们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张家门外停着一辆十分气派的马车,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太子派人来接他了。 想想也是,偌大的东宫宴请宾客,派一辆专车属于标配,再说了,若是没有专人指引,他们怕是也进不了东宫。 荆哲朝憨憨努嘴,得意非常。 “看到了吧?这也叫牌面!” 上次荆哲说【牌面】的时候,憨憨一个人被堵在大街上赏了个中秋圆月,再次听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马车,又看了一眼稀疏街道。 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嗯,这次的牌面应该不会堵车了。” “……” 荆哲沉默片刻,客气说道。 “滚!” “……” 见荆哲回来,那跟随马车一起过来的一个男人忙迎了上来。 “今日听殿下提起荆公子,温润如玉,文采无双,现在一见,果然诚不欺我!在下对诗词也是颇为喜爱,但涉猎却不深,希望以后多跟荆公子亲近亲近,望荆公子不要嫌弃!” 说话是门艺术,有的人一张嘴,就让人恨不得给他一锤子,但有的人说完却让人如沐春风,通体舒坦。 面前的男人正是如此,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脸和煦,说话带笑,短短几句话就显得颇有城府,但却不会让人厌恶。 荆哲听完笑着点头,“好说好说!” 以为这男人跟着车夫过来,顶多是个东宫侍卫,遂没把他放在心上,“啪啪啪”连拍了三下他的肩膀:“不过我非常欣赏你的眼光!” 欣赏我的眼光… 那不还是变相的夸他自己吗? 男人有些哑然失笑,嘴里还是说着:“荆公子果然是个妙人,冯某佩服!” 当荆哲的手拍上男人的肩膀时,张学先的眉毛挑了挑,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位乃东宫太子宾客,冯连儒冯大人!” 太子宾客… 荆哲倒是听说过这个官职,在官场中并没有具体执掌,但因为太子宾客是太子侍卫官的缘故,其实平日里太子的许多决策里都会有他的影子,可以算是太子的智囊团了。 若是日后太子登基,太子宾客便能鸟枪换炮,一跃成为丞相、太宰之类权倾朝野的重臣,所以哪怕是些可以随意出入朝堂的权臣,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而荆哲,却那么随意的啪了他,还是三下。 实在可啪。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 现在知道了人家的身份,荆哲反而有些扭捏起来:“呵呵,原来是冯大人呀!我之前早就听说过冯大人的大名了,仰慕的很,想不到今日能够见到,实属三生有幸!” “哦?是吗?荆公子听说过冯某什么?” 荆哲一愣:“咱们还是说说去东宫的事吧…” “……” 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让冯连儒差点闪了腰。 旁边的张学先也捂了捂脸:要说脸皮,荆公子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闲话也说了一些,但见天色越来越暗,冯连儒开口道:“荆公子,时间也不早了,太子殿下和晋王世子在东宫怕是等着急了,要不咱们启程?” “嗯。” 荆哲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拉着憨憨往院子里走。 “荆公子,你这是?” 冯连儒一头问号。 “我…” 荆哲想了想,始终没将“换条裤子”这话说出口来,你想他换条新裤子去见两个大男人,万一让人想歪了,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我去后院里带几坛烈酒!” 这话说完,荆哲的身影就消失在院子里。 “厉害!” 冯连儒微微颔首,眼神中满是钦羡。 “想不到,荆公子如此年轻,在为人处世方面竟已如此擅长!” 因为知道荆哲早先之所以跟苏新平交恶和张家酒坊有关,所以冯连儒也不避讳他,笑着解释道:“今日晚上,虽在东宫设宴,但却是晋王世子做东,为的就是跟荆公子把酒言欢,冰释前嫌!” “早些时候,晋王世子为难张掌柜,太子殿下也是后来才听说,今日派我过来接荆公子的同时也跟张掌柜说一声抱歉!” “不过,张掌柜放心,今晚之后,张家酒坊在京州城里怕是再也不会有人敢找麻烦了!” 张学先一脸“感激”的点头,但实际上内心早已波澜不惊,因为他知道张家酒坊的重生不是因为什么太子,而是因为荆哲。 不多会,荆哲和抱着四坛烈酒的憨憨走了出来,冯连儒笑道:“刚才我还跟张掌柜说,荆公子情商之高,让人佩服!参加宴会,竟主动送如此珍贵的烈酒,太子和晋王世子肯定会很开心!” “呵呵,还好,还好!咱们快走吧!” “……” 等马车离去,张学先捏着下巴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荆公子不是主动送礼的人啊! 这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 第一九七章 是我弟弟! 丞相府,大厅。 “阿坤公子,便是荆哲?” 昨天晚上,祝同也提前去了无仙苑,不过他只是以丞相的身份去视察了一下,当祝馨宁抵达无仙苑后庭院,而他也觉得没有问题后,在诗会开始之前,他便离开了。 以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年轻的时候,或许对诗会还能上心。 但已经到了他这个岁数,对于诗词的热爱远没有身体的耐受力真实,他这把老身子骨,可经不起通宵达旦了。 今天他起了个大早,祝馨宁也没回来,他便独自去上朝了。 在朝上他听说了南齐三皇子齐君广输了诗会的消息,也知道了阿坤便是荆哲,而且还是荆文茂之子荆哲! 这对他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当初,他跟荆文茂同朝为官,而且因为脾气相投,关系甚笃,这也是当初荆文茂被贬之时他会帮忙收养一个义女的缘故。 但他心里却对当年荆文茂遇难时自己的不作为耿耿于怀,甚至成了块心病,突然听到故人之后,心情五味杂陈。 早朝上讲了些什么,他并未记得多少。 回到家,就赶紧把祝馨宁喊了过来。 此时,祝夫人也在前厅,还有一个陈剑南,像是一片狗皮膏药,粘上了祝家。 祝馨宁点了点头,眼神中还带着一抹幸福的笑意,旁边的陈剑南看了,羡慕而又嫉妒。 而祝夫人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觉得有些突兀。 “荆哲是谁?” “是我弟弟!” 祝馨宁昂首挺胸,非常自豪。 “姐姐喊我吗?” 这个时候,祝堂文小跑着从外面跑了进来,抱着祝馨宁的大腿摇晃着问道。 陈剑南看着这一幕,差点流出了口水。 小屁孩,这是你人生的巅峰啊! 祝馨宁俯身下来拍了拍他的小脸:“姐姐说的这个弟弟叫荆哲,你是姐姐的小弟!” 小家伙看着祝馨宁,虽然不懂弟弟和小弟的区别,但总觉得,似乎有人要来跟他抢姐姐了。 嘴巴一咧,嚎啕大哭。 祝夫人赶紧过来把他抱起,狠狠的瞪了祝馨宁一眼,然后扬声问道:“若是我没记错,你说的这个荆哲,便是那荆文茂的儿子吧?” 对于祝夫人直呼荆文茂的名字,祝馨宁皱了皱眉,但还是点头,“正是!” “呵呵,原以为他们跑去了彭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呢!” 祝夫人有些鄙夷的说道:“看来还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现在就跑来京州找你了,是不是来投靠咱们祝家这个富亲的?” 祝夫人一介女流,对于国家大事并不知晓多少,尤其是荆哲昨天晚上才刚扬名,她一天也没出门,自然不清楚。 对于祝夫人的刻薄,祝馨宁深有体会。 但她感恩于祝家当初收养了她,并且在祝家一待便是十多年,纵然祝夫人平日里冷言冷语,她也不会回嘴计较。 但这次,她一反常态。 说我可以,说我弟弟,不行! “娘,哲儿来京州已经有段时日了,他并未主动来找过我,若不是参加昨晚中秋诗会的话,我也不会知道他早就来了!而且以他的才学,也不会是来投靠我的!” 祝馨宁仰着脑袋,说到荆哲的时候,无比的自豪而坚定。 “呵呵,这谁说的准呢?或许没找到你呢?或许进不来丞相府呢?现在既然知道了你,怕是马上就要登门了吧?” 祝夫人继续冷嘲热讽。 “娘多虑了!” 祝馨宁咬着嘴唇,幸亏今天没有直接把荆哲带回来,她被欺负倒是无所谓,就怕让他看到这一幕伤心难过。 “哲儿懂事,而且才学颇高,每天都忙的很,参加诗会之前就被陛下单独召见进宫过了,而且还跟陛下做起了皇家生意!就算我邀请他过来,他都未必有时间!” “哎呦!还被陛下召见进宫?” 祝夫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说着指了指侍立在一旁的陈剑南。 “看看人家剑南,长相标志才学又高,拿了会考第一都没被陛下召见进宫,怎么,全天下就你那个弟弟厉害?是不是呀,剑南?” 显然,对于祝馨宁的话,祝夫人并不相信。 而旁边的陈剑南听了这话,默不作声,算是间接答应。 这让祝馨宁十分气愤:“我家哲儿才不会那么闲的没事到处串门!就算我想让他来家里,他怕是都没时间!” “……” 这不就是在说他是个闲人,天天没事干老往祝家跑吗? 一直默默吃瓜的陈剑南听到这话差点噎死,表示十分受伤。 “哼,你也别叫他来!” 祝夫人说完,又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祝同,“老爷,这事你可要想好!” “当初荆文茂自己得罪了晋王,被贬去彭州已经算是照顾他了!而老爷还帮他——” 说到这里,看了祝馨宁一眼,似乎是在说当初收养祝馨宁的事。 “差点就受到牵连!幸亏老爷明哲保身,而且用了那么多年才做到了现在的位置,断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外人,再自毁前程!” 她故意将“外人”二字咬的很重,祝馨宁听完之后,竟是气的肩膀耸动,却又无话可说。 “事情并非你想的这样!” 祝同终于开口:“老夫这些年确实谁也不帮、谁也不得罪才做到这个位置,但也绝不会害怕老友之子影响了仕途!” “再说了,晋王早已去了津西,而且这事情过了十多年,谁还会追究在乎?是你多虑了!” 说完又看向祝馨宁:“今天…算了,今天天色太晚了,你明天去跟荆哲说一声,让他晚上来家里吃饭!既然来了京州,家里那么多房间,再去外面住成何体统?” “多谢爹了!” 祝馨宁低头,但并未有多少笑意,眼神中划过一抹坚韧,似乎已经想通了许多事情。 而旁边的陈剑南听到这话,更受伤了。 他比荆哲来京州的时间可长了去了,而且到祝家都来了两次,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呢?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 第一九八章 给钱! 当初祝同收养祝馨宁的时候,祝夫人之所以会同意,除了祝同跟荆文茂的私交外,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她们当时没有子嗣。 所以祝馨宁刚来祝家之时,祝夫人待她还算不错,但当祝夫人老来得子,祝堂文出生之后,对祝馨宁的态度就变化了。 变化的原因主要是姐弟岁数相差太大,而祝馨宁的崛起实在太快,祝夫人总觉得,这祝家以后会是祝馨宁的祝家,而不是她儿子祝堂文的祝家! 她曾旁敲侧击的跟祝同提过,但得到的都是否定回答,更让她气愤。 女人生气起来,堪称福尔摩斯。 她越联想到祝同年轻时曾跟一个勾栏女子有过一段私情,而那女子跟祝馨宁更是相像!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当时祝同收留祝馨宁是跟老朋友荆文茂商量好的,来了个狸猫换太子,把自己的私生女给换了回来! 祝夫人越想越气,但又不敢向祝同求证,怕万一得到肯定答案,后果她承受不了。 所以,怨气都发在祝馨宁身上,越看越觉得她不顺眼了,总想着快点把她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不说,还能消除隐患。 没想到人还没嫁出去,又要再招进一个拖油瓶来,祝夫人怒了。 “老爷,不可啊!晋王的势力还在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他听说了荆家后人入了京州,万一迁怒于你该如何?” “你多虑了!” 祝同摇头,“自先王在位之时就定下了藩王不得入京的规矩,晋王已经去了津西多年,就算他在津西有些势力,可手总不会伸到京州吧?” “可是现在谁都知道晋王世子长住东宫,而太子宅心仁厚,心慈手软,若是他日后继位,晋王世子向他求情,谁又说的准呢?老爷,你就算不为我们母子考虑,也总得为了祝家的列祖列宗考虑吧!” “荒谬!” 本来是很简单的讨论荆哲来祝家的问题,转眼间上升到祝氏兴亡,祝同也有些恼火。 “妇人之见!你说的这些,根本不可能!而且,这跟让荆哲来祝家也没有关系!” 眼看着这已成了定局,但祝夫人却不甘心,看了旁边的陈剑南一眼,突然来了主意。 “若是老爷非得让那个荆哲住进祝家的话,那必须也让剑南住进来!剑南每次来都表舅母长表舅母短的,总不能厚此薄彼!” 哈? 之前都是躺着也中枪,没想到这次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陈剑南有些懵逼。 “这个…不用了吧,表舅母…” 客气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好,那剑南也一并住进来吧!” 祝同大手一挥,心想再多住进个人来也无妨,总比吵架要好。 说完之后也懒得再多话,抬腿便走,而祝馨宁也没有留下的兴趣,同样离去,心里还在想着明天去叫荆哲来家里,让他住在哪里合适。 她房间隔壁有一间空房,虽然小了些,但好在跟她在一个小院里,让他住在那里,每天出门就能见到,想想都很好呢。 想到荆哲,之前的不快似乎一闪而过,祝馨宁再次笑了起来。 …… “多谢表舅母了!” 祝堂文也跑出去玩了,大厅里只剩了祝夫人跟陈剑南两人。 祝夫人脸色有些阴沉,对陈剑南今天的表现颇为不满,但又想到以后还要用他,并未表现出来。 “剑南客气了!” 随即话锋一转:“剑南呀,表舅母可是很看好你的,可你也得主动一些,不然怎么娶她?” “表舅母,我…” 祝夫人太过直白,陈剑南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废物! 见他犹豫,祝夫人暗骂一声,“先住到家里来,每天多接触接触,日久生情也不错!不过,你还是要多主动,不然表舅母也帮不上你!” “多谢表舅母了!” 陈剑南拱手,又说道:“其实表舅母讨厌的那个荆哲,我也认识,而且跟他有些过节…” “哦?是吗?” 祝夫人来了兴趣,“那正好!一个彭州来的乡下人,还敢跟你这雍州第一才子有过节?等他住进来,若是敢对你不敬,看表舅母如何收拾他!” “多谢表舅母!” 陈剑南赶紧拱手言谢,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月牙。 昨天晚上在无仙苑看到祝馨宁对荆哲的态度那么温柔,他本来还嫉妒万分,直到刚才听到她俩是姐弟之后,才放心下来。 诗写的好又如何? 等把你姐拿下,就让你尝尝姐夫的厉害! …… 东宫跟皇宫只隔两条街道,不多会就到了, 在冯连儒的引导下进了府里来,荆哲恍然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之前他见过的最豪华的府邸算是——好吧,似乎他也没见识过什么好些的宅子,最好的还要数现在住的张家,可是跟这东宫一比——简直就是渣渣呀! 从正门里进来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中央,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再看向这假山中间,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往前再进数步则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假山小池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如此豪华奢侈的庭院,荆哲的反应还好,憨憨这厮直接看呆了,跟个二傻子一样。 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长廊,走过了多少道月亮门,才来到了一座宽敞大厅门前。 还没等他们走进厅内,就有一道矮胖熟悉的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荆公子,恭候多时呀!” 苏新平笑着出来。 当他看到荆哲身边的憨憨手提四坛烈酒的时候,爽朗大笑:“荆公子也太客气了,既然还带了四坛烈酒过来,今天咱们还真是要一醉方休!” 说完就要伸手去接,荆哲却挡在他身前。 “这是…” 苏新平一脸疑惑。 而荆哲则是伸出手来,温暖和煦。 “给钱!” “……” ———— 第一九九章 不多,四百两! 苏新平整个人愣在那里。 脑海里缓缓飘过: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呀? 怎么上来就跟我要钱啊? 于是乎,他对荆哲投去疑惑的眼光。 荆哲耐心询问。 “今日这酒宴可是柿子做东?” “是的。” 苏新平谨慎点头,怕一不小心掉进坑里。 “酒宴不能缺酒吧?” “是的。” “酒自然也得好酒吧?” “是的。” “我们的烈酒算得上好酒吧?” “陛下都说好的,自然算得上…” “所以呀,我就把烈酒带来了,跑腿费、辛苦费我就不要了,柿子只要把酒钱给了就行!” “……” 被荆哲这么一说,苏新平竟然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不过是四坛烈酒而已,给便给了! 于是从衣服里掏出五十两银票来——早上回来之后他才发现竟然失手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了荆哲,那个悔啊! 所以他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只掏了五十两出来,心想买四坛烈酒足够了。 但荆哲并未伸手,并且满脸怒气的看着他。 “柿子,本以为你请我来这里喝酒参宴,是真心与我冰释前嫌,没想到你——侮辱我!” 看着荆哲一脸委屈、跟被人强了一样,苏新平气的差点爆了粗口:劳资又没有龙阳之好,谁他娘的没事侮辱一个男人?恶不恶啊? “你别乱说!谁侮辱你了!” 苏新平压着嗓子,还瞥了冯连儒一眼。 冯连儒抬头看天:我什么都看不到! “柿子想用这区区五十两买四坛烈酒,这不就是跟打发叫花子一样,不是侮辱是什么?” 我尼玛… 区区五十两? 打发叫花子? 你家叫花子天天叫的不是花子,怕是芬芳园的姑娘吧? 他喘着粗气,冷声问道:“那你想要多少?” 荆哲伸出四根手指,“不多,四百两!” “咳咳咳…” 旁边的冯连儒再也忍不住,想笑不能笑,最后用咳嗽掩饰,还不忘说道:“嗓子不舒服,你们继续,继续…” “四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早上在船上的时候一坛给我一百两,下了船就四坛五十两——” “咦,荆哲来了那么久,怎么还不进来?” 这时,太子苏墨言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太子殿下,我确实来了,不过在跟——” “我给!” 苏新平怕荆哲说漏了嘴,让苏墨言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跟柿子聊了几句,马上进去!” 说完,美滋滋的再次伸手。 苏新平把四百两银票放到荆哲手上的时候,感觉肝都在疼,酒坊被收回去本来就让他亏损了那么多,一天功夫又进去五百两,难受啊! 也不再看荆哲,转身就往屋里走。 “哎,柿子,你不拿酒了?” “你给拿进来!” 四百两银子都花了,还让我跑腿? 荆哲也不在意,乐呵呵让憨憨跟他一起朝大厅里走了进去。 身后的冯连儒目睹了这一切,看着荆哲伟岸高大的背影,心想这跟情商似乎不挨边呀… …… 等荆哲进了前厅,苏墨言笑着站了起来。 “荆哲,你可让本宫等的好苦!” “……” 这话让人听着总觉得gay里gay气的。 荆哲笑了笑,拱手道:“多谢殿下邀请!” “邀请确实是本宫邀请的,但却是新平做东,你也可以谢他!” “是吗?” 荆哲侧头去看苏新平,苏新平赶紧昂首挺胸准备接受荆哲的感谢。 四百两银子买一句感谢,贵啊! 不过想想,四百两买他一条命,值了! 谁知,荆哲没有说感谢,反而是眯眼看他,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来。 “呵呵。” “……” 场面瞬间就尬了起来。 看来,今天这场宴会还是很有必要的,荆哲并未原谅苏新平啊! 老好人苏墨言这么想着,然后笑着出来打圆场道:“荆哲啊,本宫在偏厅准备了一桌美酒佳肴,咱们过去边喝边聊吧!” 说完这句,苏墨言突然又瞥到憨憨手中的四个酒坛,“这是…烈酒?” “是的,殿下!这烈酒…昨天晚上…” 荆哲总觉得苏新平害怕在苏墨言眼前说出昨天晚上的事情,果不其然,他才故意提了一句,苏新平就已坐立难安。 马上站了起来:“殿下,这烈酒是荆公子听说要来赴宴,特意给殿下带的!” “好一个荆哲!本宫真没看错你!既然有了这烈酒,那本宫的酒就算不得美酒了!咱们今天就喝它了!” 说着,就率先走了出去。 “殿下过奖了!” 荆哲连看都没看苏新平一眼,跟了出去。 走在最后的冯连儒有些可怜的看着苏新平的落寞背影:这真是花钱买了个寂寞啊! …… 偏厅,饭桌上,鸡鸭鱼肉,各式菜肴,已然摆放于上。 看到这一幕,荆哲吞咽了一口口水。 自从那天从衙门里出来,他已经没再吃过这等酒席了,这趟,来值了! 憨憨放下酒坛,被人引着在旁边的房间里用餐等候,苏墨言落于主座,荆哲居于下首,而苏新平则坐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屋里只留了冯连儒一人,并不上桌,看模样是准备等会做些添酒之类的杂事。 苏墨言本来让人准备的大碗喝酒,但是现在换上了烈酒,他又让人把大碗撤下,换成了小酒盅,不然他怕几碗烈酒下肚,他们就真完了。 坐好之后,苏墨言举起酒盅。 “今日虽不是本宫做东,但这宴会之所却是在东宫之中,所以第一杯酒,由我来敬!” 荆哲正襟危坐,等候下文。 其实,荆哲对苏墨言的态度还是很复杂的。 通过跟他说话聊天,总觉得这位太子有些憨憨的,连他那位太子宾客的城府都胜他不少,又因为他跟苏墨尘交好,按理来说,这人应该信得过才对。 但他偏偏跟苏新平这种败类厮混在一起,又让荆哲对他不得不保持警惕,所以只是表面热情,内心颇为抵触。 “这一杯,就当是本宫欢迎荆哲第一次造访东宫,咱们干了!”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有了昨天的教训,荆哲并不敢再喝多,同样仰头,酒却都存在嘴里,然后抓起桌上的茶杯当做喝茶,顺嘴吐了进去。 ———— 第二百章 你干了,我随意 苏墨言和苏新平平日里从未像荆哲这么不要脸过,自然也不清楚他的骚操作,见他酒盅也见了底,苏墨言还夸了他一句“爽快”。 吃了些菜,第二杯酒就被苏墨言提了起来。 “荆哲,本宫听说了一些你跟新平闹的不愉快,所以今天把你叫来,其实是想化解误会,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看可好?” 荆哲瞅了苏新平一眼,心想这逼心里不知安着什么坏心思,还化解误会? 我呸他一脸茶水啊! 但嘴上却只是笑笑:“嗯,这样也好!” 苏墨言听完,爽朗一笑,又是一饮而尽。 荆哲再次吐在茶水杯中。 第三杯酒,则是苏墨言要领的最后一杯。 看这架势,荆哲倒是觉得他们这是有意把自己灌醉,然后再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想到这,荆哲菊花一紧。 倘若跟昨天晚上一样,遇到王颖秋还好,若是遇到的人一言难尽的话,他岂不是很尴尬? 所以不等苏墨言开口,他就赶紧笑道:“若是殿下跟柿子这么敬酒的话,在下这酒量,等会怕是走不出去了呀!” 苏墨言一听更是兴奋:“今天晚上就是要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才好!反正东宫有那么多客房,若是喝醉,直接在这里留宿便是!” 这话一出,苏新平和荆哲皆是眉毛一挑。 苏新平肯定不想荆哲留宿东宫,不然他的计划还怎么实施?总不能夜袭东宫吧?能不能成功不说,这若是露出马脚,不得株连九族啊? 而荆哲更不想留宿,他怕…失了贞。 于是笑着:“殿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留宿就不必了,毕竟我认床,怕在这睡不着!” 认床? 苏墨言和苏新平皆是一愣,苏新平差点爆了粗口:你他娘的认个锤子床啊?没人比你昨天晚上在船上睡得香! 但嘴上却要附和道:“殿下啊,有的人认床很严重,在外面确实睡不着,咱们还是不要难为荆公子了!” “那好吧。” 苏墨言想了想,又说道:“那也不用怕,若你真喝醉了,本宫让连儒派车送你回去!” “是,殿下。” 旁边的冯连儒忙接话,可苏新平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若是苏墨言派人的话,到时候怎么栽赃嫁祸? 谁知荆哲却开口拒绝:“殿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到时候只派一辆马车就行,让我那位朋友送我回去!” 苏墨言马上想到了隔壁房间的憨憨。 苏新平也赶紧帮腔:“东宫离张家也不远,既然荆公子说了,殿下就答应吧!” “好吧!” 苏墨言点了点头:“不过安排好人送了,那这酒,你不能再推辞了!” “好的,那今天在下就舍命陪君子了!” 荆哲大咧咧的说着,心里却在冷笑:就凭你们还想灌倒我?做梦去吧! …… 接下来,敬酒又是轮流几番。 虽然苏墨尘经常骂荆哲,但苏墨言知道这是她赏识荆哲的表现,若换成一般人,她都懒得去骂,再加上荆哲昨天晚上的表现,苏墨言还是很看好他的。 所以今天他让苏新平把荆哲请来,希望做个和事佬,让两人的关系不要太僵。 可是这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苏墨言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些晕了,但荆哲却没有半点喝多的意思,一杯酒一口茶的喝着,模样悠哉。 这就让苏墨言有些受不了了。 你作诗写词好就罢了,怎么酒量还这么好? 不行,干他! 于是,又是一杯接一杯,大有一副不把荆哲灌倒誓不罢休的意思。 直到最后,荆哲还是若无其事,而苏墨言的脑袋快要炸了,连说话都变得粗鄙起来。 指着荆哲对苏新平说道:“本宫…不不…不行了,实在搞…搞不过他!新平,你你…你上,你替本宫…搞…搞他!”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又是不行,又是搞的? 荆哲正端着茶杯往里面吐酒,听到这里的时候再也憋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身前一桌好菜,荆哲还打算等会享用,若是喷在上面,实在恶心。 下意识的,他就转过了身子… “噗!” 不偏不倚,全都喷在苏新平脸上。 看着这一幕,荆哲百感交集。 刚刚才说呸他一脸茶水,没想到半刻钟都不到,他就果然做到了。 苏新平伸手抹了把脸,若不是苏墨言在场,他早就暴走了。 靠,会喷water的女人他见过,这会喷water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是…这茶水怎么还辣眼睛呢? “哎呦,实在不好意思呀,柿子!”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眼中的幸灾乐祸却遮掩不住,就差放声大笑了。 晕晕乎乎的苏墨言摆手:“喷一喷无妨的,新平,搞他!” “好的,殿下!” 苏新平一脸正色,然后倒了一杯酒,站起来笑道:“今日本世子邀请荆公子来东宫,赔礼道歉希望荆公子不计前嫌只是其一,到了酒桌上,自然希望跟荆公子把酒言欢!” 说着,拒绝了冯连儒的起身,亲自给荆哲倒上一杯,“荆公子从彭州过来,或许不知道,在咱们京州,酒桌上可是盛行一种酒桌文化!是不是呀,连儒?” 旁边的冯连儒也笑道:“是的,世子。” 酒桌文化? 不就是劝酒嘛,还整的这么高雅! 荆哲对此嗤之以鼻,“呵呵,略懂,略懂!” “略懂就是不懂是吧?那今天本世子就好好教一教荆公子!” “……” 看来,不同世界的人果然是有代沟的,苏新平一定不知道,“略懂”这个词在他那个世界代表了多么牛逼的存在。 于是,苏新平提起酒杯,站了起来。 “这酒桌上嘛,首先氛围得搞起来!” 看着低头胡吃海塞的荆哲,眼珠一转,张口就来,“这光吃菜不喝酒,怎么活到九十九?” 荆哲一愣,没想到苏新平看着不怎么精明的样子,这骚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好,既然柿子这么说了,那这杯酒你干了我随意!” “爽快!” 苏新平一饮而尽,转身看到荆哲只抿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下了,脸立刻黑了下来。 ———— 第二百〇一章 少寨主,快跑吧! “荆公子,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 说着,苏新平把他的酒杯倒过来给荆哲看。 滴酒不剩。 荆哲边撕鸡腿边从塞满了肉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哪里不地道?” “我敬你酒,我喝光了,你却不喝,你觉得这地道吗?” “地道的很啊,就差盖了帽了。” 荆哲调皮的学了一下老京州儿,“毕竟在喝酒之前我就提前说过了嘛!” “提前说过了?你说了什——” 突然,苏新平想起那句“你干了我随意”,好像…确实没毛病啊! 大意了! 不是我军不勇猛,实在是敌军太狡猾啊! 苏新平摇了摇头,决定从头再来。 “好吧,刚才只是第一杯,第二杯——” “等等!” 荆哲打断他的话,然后笑道:“这敬酒之前,柿子得自罚一杯!” “自罚一杯,凭什么?” “屁股一抬,喝了重来!这是酒桌文化啊,柿子不会不知道吧?” 苏新平确实没听过,转眼去看冯连儒,冯连儒同样没听过,但他怕露了怯,同时又怕得罪了荆哲,所以点头。 “有的有的!” “好吧!” 苏新平仰头喝完,还没坐下,荆哲又给他满上一杯:“两腿一站,喝了不算!柿子,这个你怎么忘了呢?” “……” 于是,苏新平又喝下了第三杯酒,心想,这下总没事了吧? 谁知荆哲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和苏墨言说道:“上来就坐在中间,酒量肯定不一般!” “好玩好玩!” 已经喝多的苏墨言拍着手,都忘了让苏新平去灌荆哲是他下的命令,转过头来就叛变了。 “新平,快点喝了,本宫还想听呢!” “……” 苏新平觉得自己被坑了,但却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喝。 但他不知道,这只是噩梦开始,接下来,荆哲的骚话就开始狂轰乱炸起来。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 一杯下肚… “酒是粮食做,不喝是罪过!” 又是一杯… “酒是易河水,越喝越貌美!” 再来一杯… 苏新平好想问荆哲,你他娘的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多骚话啊? 但荆哲的速度,根本不给他机会! “宁愿身上有个洞,不让感情有条缝,柿子又不是女人,身上连洞都有,就想着有缝了?喝!” “……” “万水千山都是情,这杯不喝真不行,柿子来加深个感情,喝!” “……” “朋友一起,皆大欢喜!所以这喝酒也一定要彻底,柿子你这杯子准备养鱼呢?” 苏新平潜意识里还想再喝,但身体却早已不受大脑控制,眼皮也开始打架,下一刻,他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到桌子上。 栽倒之前,他仅存的想法是,这样喝醉也好,起码有了不在场证明。 荆哲,再见! “咦,柿子你别以为装睡就能不喝,赶紧起来喝酒!” 荆哲不满催促道。 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冯连儒起身道:“荆公子就莫要难为晋王世子了,他应该是真喝醉了!” 荆哲回头瞥他一眼,直接来了一句。 “看你一直不说话,喝酒肯定不害怕!冯大人,要不咱俩来呀?” 冯连儒大惊失色,连连摆手告饶。 昨天荆哲天神下凡,作诗写词秀书法他没看到,但是荆哲写劝酒打油诗的功夫,他算是领教了,一人干倒俩,他哪里敢送死? “荆公子就饶了我吧!” “割(喝)呀!” 苏墨言虽然还没晕倒,但明显也已经神志不清,说话都开始嘴瓢了。 “荆公子你看,殿下也喝多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好吧!” 荆哲答应一声,显得意犹未尽,冯连儒心中苦笑,这俩人设宴准备灌晕别人,结果自己倒下了,也真是丢人。 “荆公子,我这去给你们安排马车!” “不必了,反正路也不远,走回去权当溜溜食了!” 荆哲拍了拍发鼓的肚子说道。 “好吧…” 看荆哲清醒的模样,冯连儒也不再强求,把他们送出了东宫。 …… 今天是八月十六。 有句古话,叫做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昨天晚上只顾着装逼打脸、剽诗窃词了,荆哲都没来得及赏一赏十五的月亮,所以他才故意拒绝了冯连儒马车相送的提议,想着走回去的路上能顺便赏赏月,当做中秋了。 但事与愿为,今晚没有月亮。 白天的时候,天还好好的,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可是到了晚上,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大块黑密的乌云,将天际遮掩的严严实实。 从东宫出来的时候还好些,或许是为了方便巡视,每隔一段路程,就会有一处灯笼高挂,虽然不是太明朗,但总归不是太黑。 但当离开东宫街道,拐进旁边的巷道里后,古代真实的夜就彻底暴露在荆哲眼前,不说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起码荆哲都快要看不到憨憨的大饼脸了。 “哎,早知道就让他派辆马车了!” 荆哲有些后悔,跟个漂亮姑娘在黑夜里走街串巷是种风情,但跟着个憨憨,那就太无聊了。 两者的区别很明显,一个几把有事干,一个没几把事干,想到这里,荆哲又想王颖秋了。 不过他摇了摇头,明天起床之后应该先去趟药铺,补肾壮阳药是该安排起来了,不然哪里还敢去找人家? 见荆哲摇头叹气,憨憨也瞅了瞅天,身体却突然颤了一下。 “少寨主,咱们快些回去吧!俺总觉得今天晚上怪怪的!” “是吗?” 荆哲笑笑,想逗逗他:“听没听说过,月黑风高杀人夜呀?我看跟现在很像啊!” 这话刚一说完,巷道尽头就闪过一抹刺眼的惨白光芒,两人马上站住了。 紧接着,十多道黑影提着明晃晃的长刀朝他们走了过来,为首之人冷笑道:“你倒是挺有先见之明,等会给你留一具全尸吧!” “……” 如此高调的开场白,荆哲并不喜欢,但对方似乎有强大的威慑力,他连骂一句都没了心情。 好在憨憨就在身旁,堂堂邙山第二高手让他感觉安全不少。 “少寨主,俺只能拖他们…也拖不了多久,你就快跑吧!” 憨憨丧气说道。 “……” (大家订阅一下哈,太难了) ———— 第二百〇二章 哪一个好看些? 为首之人听到这话,咧嘴大笑。 “你觉得,他跑的了?” 憨憨是个老实人,想了一会儿,竟是摇了摇头,但还是坚定道:“就算跑不了,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你们动少寨主!” “好一个忠心护主!” 那人笑了一声,“我见你也有些功夫底子,似乎也不是什么门派中人,跟着我们如何?若是你同意的话,今天我可以饶你一命!你知道的,若是真动起手来,你谁也护不住!” 那人当着荆哲的面随意点评他的生死不说,竟然还公然挖他墙角! 荆哲瞬间气抖冷! 真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不会武功的弱鸡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满意?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对弱鸡的压迫,弱鸡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 好在,憨憨还是那个憨憨的憨憨。 “不,俺就是死,也要跟少寨主一起死!” 他越这么说,那人越是赏识。 “不错,不错!我不会让你死!” 然后对身后的黑衣人们说道:“去,杀了他,速战速决!至于这个憨子,留着!” “是,老大!” 说着,两个提着刀的黑衣人就冲了上来,其他人都冷漠的守在后面,似乎他们觉得,只派两个人就已经绰绰有余。 “少寨主,你快跑呀!俺给你拖一会儿!” 憨憨看荆哲一动不动,着急喊道。 “你都不走,以为我会做缩头乌龟?” 这个时候,荆哲太生气了。 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毕竟我才是主角啊! 但是随即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来了京州,吊事没做,不过刺杀倒是遇到好几次了,但庆幸的是,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的意中人总会身穿一身天青色的道袍,手持一把青天剑从天而降… 可惜的是,她现在去了津西,今天怕是要自己救自己了! “等等!” 说着,荆哲从怀里掏了掏。 “那个…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哈!我有圣上御赐金牌,也有惊鸿铁骑的惊鸿令牌,当然了,四大门派之首青云门的令牌我也有一块!不知你们觉得,这三块令牌哪一个好看些?” 或许老天都知道荆哲想要加戏,遂吹了一股轻风来,将乌云吹开,圆月露了一角出来,虽然没有达到恍如白昼的效果,但总归是能够看清不少东西了,比如荆哲手里的三块令牌。 那两个提刀的黑衣人停了下来,满眼疑惑的回头去看那为首之人。 他们分辨不出哪块令牌好看,但却知道这三块令牌的分量,哪一块都不轻! 皇家,惊鸿铁骑,青云门。 分别代表了官家、军队和宗门,这随便拎一个出来,也够别人喝一壶了。 为首之人似乎也没料到荆哲竟然还不是个善茬子,武功不咋滴,牌子倒不少。 不过他并不在乎,突然大笑:“这些牌子啊,哪块都好看呀!”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荆哲同样大笑,然后把令牌收了起来。 装逼的效果起到了就行,看样子,这三块令牌的震慑效果还是不错的,起码让这些黑衣杀手都不敢再动他了。 不过他也十分疑惑,到底是谁要杀他? 这么一批身手奇高、训练有素的杀手肯定不是寻常人能够请到的,跟他有过节的人里有这个实力的,似乎只有一个人了… 苏新平? 可他还趴在酒桌上呢,醉的跟条死狗一样,他是亲眼看到的,作不得假,难道从邀请他来东宫到杀他,都是提前谋算好的? 若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看来王颖秋说的很对,他现在并无官职在身,还是太弱了些,等今晚之后,再见安帝之时,他一定要谋个官职,不为装逼,只为安全… 但令他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那为首之人说完之后向前面那两人问道:“你们不觉得好看?” “好看…” 似乎是没想到这种关键时刻,老大还会问这种问题,两个人反应了一会儿才回道。 “既然觉得好看,那就把他杀了,这三块令牌就是你们的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 似乎是猜到了他们的顾虑,为首之人咆哮一声:“夜黑风高,谁知道是你们把他杀了?” “是,老大!” 那两人听完,再次回过头来。 月光之下,眼神坚毅许多。 随后,两人再不犹豫,提刀冲了上来。 而憨憨,再次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荆哲感动又自责,恨不得伸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说好的给憨憨搞个兵器的呢? …… 憨憨武功确实不错,不然那为首之人也不会提出收编他的建议。 但两个黑衣人的武功也不差,而且手握大刀以二对一,片刻功夫,便已占了先机。 又一个回合之后,一人缠住憨憨,另一人从后面出刀,朝着憨憨的脖子直接砍了上去。 好在为首之人下过命令,黑衣人用的是刀背而不是刀刃,重重一刀,憨憨当场昏迷过去。 荆哲有点无助,死亡再一次离他这么近。 “快点杀了他!” 因为憨憨的缘故,本来应该是瞬间完成的虐杀竟然多耽误了一刻钟的功夫,而且风越吹越大,把天上的乌云全吹散了去,滚圆的月亮全部显露出来,把巷道映照的如同白昼。 对于杀手来说,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命令两人速战速决。 这次,两个黑衣人没有说话,其中一人冲着荆哲举刀便砍。 在死亡临近之时,荆哲也不再想着去讲什么义气,全凭身体本能朝巷道另一头跑去。 可他又怎么跑的了? 踉踉跄跄,才跑了没几步,就跌倒在地。 紧接着,明晃晃的大刀已经来到了头上。 千钧一发,生死之间! 荆哲闭上了眼,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从穿越过来见过的人影如电影片段一样飘过。 “叮!”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兵器交接的声音,而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睁开眼,一把栗红色的长枪笔直的插在他的面前,入地三分! ———— 第二百〇三章 到姐姐上面来 在长枪旁边,是断裂的大刀,刀身同样插在地上,左右摇晃。 荆哲赶紧抬头,刚才砍出一刀的那个黑衣人此刻已经退后了几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荆哲身后的巷道,刚才握刀的手,一个劲的颤抖。 有人来救我了! 这是荆哲的第一想法。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弟弟!”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地上炸响! 紧接着,身穿一身银白色铠甲的柳惊鸿,缓缓走了过来,立在荆哲身后。 风吹起她的红色披风,配上一身的雪白色铠甲,跟这肃杀的冷夜竟然有种很搭的感觉。 “惊鸿铁骑…柳惊鸿!” 为首的男人看着柳惊鸿用一根手指毫不费力的提起入地三分的栗红色长枪,又看着雪白铠甲上那两个惊艳的“惊鸿”二字,咬着牙说道。 听到“柳惊鸿”三个字,距离荆哲不足五步远的两个黑衣人如临大敌般往后退去,脚却被昏死在地上的憨憨给绊倒,跌落在地。 然后连滚带爬的朝为首男人的方向跑去,模样十分狼狈。 “咦,认出我来了?” 柳惊鸿好奇说了一句,然后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你们——” 她数了一下,补充道:“十五具全尸吧!” 这话似乎是对应为首男人刚才说的要留荆哲一具全尸,但柳惊鸿的表情淡漠,说的就跟要拍死杀十五只蚊子一样稀松平常,在气势上就已经碾压了对方。 “哲儿,你长大了,不能跟小时候一样在姐姐下面了,你到姐姐上面来!” 说完,伸手把荆哲从地上拉了起来。 声音早没了刚才的冰冷,变得十分温柔。 虽然知道柳惊鸿的意思是小时候自己比她矮一头,需要仰头看她,所以像是在她下面一样,而现在他长大了,站起来就显得成了他在上面,可是… emmm… 为什么会可耻的想歪呢? 能在这种时候见到柳惊鸿,无疑是让人激动的,可荆哲知道不是叙旧的时候,又怕耽误柳惊鸿替他报仇,老实的绕到了柳惊鸿后面,跟小时候被孩子欺负了、找五姐给他出头时一模一样。 柳惊鸿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幕,回头看了他一眼,媚眼生莲。 当她回过头后,眼神再次冷冽如霜。 “惊鸿将军虽然厉害,可我们也不是人人能捏的软柿子!” 说着,为首男人指了指身后,“我们一共十五个人,倘若真要打起来,惊鸿将军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然后呢?” 柳惊鸿瞥他一眼,冷冷道。 “然后…咱们大可不必闹的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人我们也没杀,不如就此别过!” 虽然说话的语气还是很硬,但话里的内容无疑都彰显了一个字: 怂! 是的,他们十五个身手不弱于憨憨的杀手,面对柳惊鸿一个人的时候,竟然怂了! 看来,这才叫【牌面】! 荆哲看着柳惊鸿的背影,这么想着。 …… “说的很对,可是,我不答应。” 柳惊鸿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时都如同一把小刀,让人浑身战栗。 “为什么?” 为首男人喘着粗气,这次他是真的怕了。 不止是怕柳惊鸿一个人,更怕她身后那支庞大、恐怖到令人窒息的铁骑! 若是被他们给盯上,整个安国都没有立身之地了啊! 而且,安国之内,无论是皇室,军队还是宗门,都不会选择为了他们几个而得罪惊鸿铁骑! “为什么?” 柳惊鸿痴痴一笑,“任何威胁我家哲儿的人,都该死!” 说着,手中长枪闪电出手,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刚才举着刀准备砍荆哲的那个黑衣人,此时已经被长枪洞穿了胸膛,汩汩血水汹涌而出。 而荆哲刚才也只是感觉眼前一晃,他甚至都没察觉到柳惊鸿离开过。 高手…果然恐怖如斯! 十五个杀手,瞬间成了十四个。 而且再没了杀手的气势,倒像是十四个战战兢兢的扑街仔。 不过,扑街仔杀手也是杀手,当生命受到威胁,他们都举起了手中的刀,如临大敌。 “你当真要拼个鱼死网破?” 柳惊鸿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是鱼死,网不破!” “就凭你一个人?” 柳惊鸿再次摇头,冷笑一声。 “你既然听说过我,肯定也听说过,身穿战衣的惊鸿将军从来都不会是一个人!” 这话一出口,为首男人面如土色。 是啊,身穿铠甲的惊鸿将军,怎么可能一个人进京呢? 然后,让十四个杀手心凉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巷道两头,黑压压的一片骑马队伍正在齐头并进,走到距离他们大约二十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月光之下,黑色铠甲上那“惊鸿”二字显得格外耀眼,他们不说一句,也不曾下马,手中甚至都没有握着兵器,就是那么安静站着,但却让人觉得无比肃杀威严。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十四个杀手也杀过不少人,见过不少血,身上的血腥气一般人都受不了,平日里别人见了他们,都怕的要死要活。 可面对这些铁骑,他们则成了“一般人”。 是啊,惊鸿铁骑那可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一道重围的猛士,杀手见的血和他们所见的血泊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就静静地坐在马上,可杀手们早已紧张的冷汗直流。 这才叫做【威慑力】,这才叫做【来自死亡的恐惧】! 不过,这些铁骑停下之后看着柳惊鸿全都如温顺的小绵羊,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等着柳惊鸿发号施令。 “我改主意了。” 柳惊鸿突然叹了口气,“我给过你机会,你却跟我讨价还价,我不喜欢,所以——全部杀了,不留全尸!” “老大,怎么办?” 有杀手哀鸿出声。 “你们想不想——” 听到这话,所有人眼中似乎有了光芒,但听到下一句,心又沉到谷底。 “留一具全尸?” “……” 是啊,面对惊鸿铁骑,哪有反抗的余地? 不如不做挣扎,留个全尸为好。 所有人对视一眼,然后举刀,自刎… ———— 第二百〇四章 吃醋的五姐 看着这一幕,荆哲目瞪口呆。 那么威风高傲的杀手,刚才还要杀他,此时却连还手都不想,竟是以一种最卑微、最让人看不起的方式自刎送命。 随即释然,对他来说,这些杀手固然可怕,但是惊鸿铁骑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若不是实力悬殊到让人绝望,谁又会做出这种举动呢? 这些杀手临阵自杀,出乎柳惊鸿的预料,眉头也皱了起来,她本来还想留几个活口最后审讯一番的。 毕竟跟救了荆哲相比,查出这些杀手的来龙去脉、永绝后患才更让她放心。 “王德,你去查看一下!” “是,将军!” 荆哲听到这个名字歪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当初跟着柳惊鸿到邙山的那位副将,此时下了马正认真检查着杀手。 待他检查完毕,才说道:“将军,这些人身上并无什么特殊标记!而且看刚才这些人的行事风格,跟我们军中倒有几分相似,同时身上的功夫又有些宗门的影子…” “你说他们是……” “将军,属下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实在不敢妄下推断!” 自己将军是什么脾气,王德再清楚不过,见她眼里闪过寒光,他赶紧出声解释,实际上就是怕她太过冲动,毕竟对方也不是善茬,没有证据只能吃个闷亏。 柳惊鸿沉下心来,随后又回头看着荆哲:“哲儿,你知道这些人为何要杀你吗?” 荆哲摇了摇头。 柳惊鸿沉吟片刻,又问道:“哲儿,这么晚的天,你这是准备去哪?又有谁知道?” “五姐,今天晚上太子殿下在东宫设宴,不过是那个晋王世子苏新平做东。我也是刚吃完酒席往回赶的。” 于是,荆哲把来到京州之后跟苏新平发生的过节都说了一遍,也谈了他的猜测,不过最后又补充一句:“可是苏新平今天是真的喝醉了,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呢!” “苏新平!” 听到这个名字,柳惊鸿咬着牙说道。 她虽然没怎么了解过太子苏墨言,但是却听说过他的风评和品行都不错,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倒是晋王一家,劣迹斑斑,况且还跟她们荆家有着血海深仇,再一联想这些黑衣杀手的奇特身手,这一切似乎都解释通了。 看着柳惊鸿的表情变化,王德似乎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又赶紧劝解。 “将军,最重要的还是证据呀!” 跟皇室人打交道,若是没有证据,什么都是扯淡。 柳惊鸿也不在意,指了指地上的十五具尸体说道:“你派人把他们都装起来,明天我有用!” “是,将军!” 柳惊鸿转身,拉起荆哲的手,温柔说道。 “哲儿,咱们回家!” 待两人离去,身后的一众铁骑骑兵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坚韧如铁的惊鸿将军,竟然会那么温柔的说话? …… 跟憨憨在一起时,连个星星都没有,柳惊鸿一来,月亮马上跑了出来。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魅力吧。 只是可怜了憨憨,每次遇到强敌都会被打晕过去,柳惊鸿已经下令让铁骑骑兵们把他带了回去,不知他明天早上醒来会不会羞愧难当。 走在静谧的夜里,柳惊鸿拉着荆哲的手,似乎还是把他当成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小男孩,晃着胳膊,跟她身上这一身的铠甲十分不搭,但却别有一番情趣。 “对了五姐,你怎么会突然来了京州?” “前几天陛下飞鸽传书,说是要跟南齐三皇子武试,所以让我过来。” 柳惊鸿叹了口气,“若是放在从前,不是发生战事的话,我才懒得进京,随便找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也没人能拿我如何。不过这次嘛…” 转头看了荆哲一眼,带着欣喜和担忧,“想到哲儿来了京州,总觉得应该来看看,恰好有这种机会,所以过来了。不过幸亏我过来,不然今天哲儿怕是有些危险了!” 听到这,荆哲惊魂未定。 “哪里是有些?怕是直接玩完了!” “不见得。” 柳惊鸿却摇了摇头,看向荆哲:“在这京州城里,你是不是认识了个武功不错的姑娘?刚才有个女子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她已经准备出手了,不过看到我到场,她才收手。而且她似乎也不太放心我,一直等着看到那些杀手都自杀之后才慢慢离去!” 武功不错的姑娘? 荆哲在京州认识的姑娘,武功最好的要属清秋了,可她早就去了津西,应该不是她。 那是谁呢? 对了,园主! 荆哲突然想到,王颖秋曾经是无仙阁的外室大弟子,武功必定不差,再加上两人的关系,白天她还一直担心他,劝他不要到东宫呢,看来她还是不放心,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呢! “想起是谁了?” 看荆哲冥思苦想,眼神中突然闪现出一抹感动和怜惜,看来是已经想到了那个女子是谁。 柳惊鸿突然就有些吃味。 她虽然暗中保护了你,可最后出手的却是姐姐我呀!你怎么就没跟我说几句好话? 还有,这才刚分开多久?才来了京州几天?怎么就认识了姑娘呢?看样子还是关系不普通的那种! 当初从邙山上离开之前,她曾跟路漓说过不少私房话,路漓当时就担忧过京州里的妖艳贱货太多怕荆哲迷了眼,就算他没那想法,可是以他的才气和样貌,总也架不住那些狂蜂浪蝶往他身上硬扑呀! 所以派了憨憨跟着他,一则是护他周全,再者就是好好看着他,不要让那些女子得逞。 当时她还笑路漓来着,说她想得太多。 不成想,路漓担心的不无道理。 荆哲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英姿飒爽、一身铠甲的五姐此时竟如同个小女孩一样,嘴巴微微撅起,似乎是有些不满。 马上笑道:“根本就没有,又怎会想起?我来京州才几天,认识谁呀?或许是路过的人吧!” 然后一把搂住柳惊鸿的肩膀:“倒是我家五姐,每当弟弟有危险的时候都会出现,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呀!” “……” ———— 第二百〇五章 这是咱家! 无论在战场上多彪悍,但总遮掩不了柳惊鸿是个女人的事实。 尤其是,她在荆哲面前的时候。 所以几句话一哄,刚才还噘着的嘴巴,马上扬起一个弧度,像是个小女生一样,把头靠在了荆哲的肩上。 这或许就是姐姐跟弟弟的相处日常。 月光倾泻,宛如璧人。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而荆哲并不知道柳惊鸿要带他去哪,只感觉被她引导的路径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他们拐过最后一条街道,来到一处宅院门前的时候,荆哲瞪大了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终于明白,柳惊鸿刚才说的那句“回家”是什么意思。 原来,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十二年前他所居住的荆家! 荆哲记得当初还在京州的时候,门前那两棵他时长爬的歪脖子枣树,此时也已经粗若水缸,一个人都抱不过来了。 “五姐,这是…” “这是咱家!” 柳惊鸿站在门前,同样感慨万千。 原来,当初荆文茂被贬官至彭州之后,这处宅子就被人买了去,但不知因什么原因,那家买宅子的人家里出了不少事端,便有人说这宅子风水不好,容易招来祸端。 后来,那家主人也不敢住了,搬了出去,这宅子就荒败了几年,直到柳惊鸿小有名气之后回到京州,才把这宅子买了来,并且找人重新收拾了一遍,算做念想。 毕竟她现在常驻梁州,不可能在京州做太多逗留,而现在他跟荆哲都在京州,自然是要来这里住了。 柳惊鸿跟荆哲讲完,然后走上去敲门。 敲门? 荆哲愣了片刻,走上前去,满脸疑惑。 “五姐,家里还有人?” 柳惊鸿跟他笑笑,但并未明说,像是在卖什么关子。 不多会,就听里面一阵窸窣,透过门缝能看到有灯笼的亮光越来越近。 “谁啊?是小姐回来了吗?” 这声音…好耳熟呀… 荆哲皱眉想着。 “吴妈,是我!” 吴妈!!! 听到这个称呼,荆哲终于反应过来! 当初他娘生他的时候是老来得子,没有多少奶水,便找来了吴妈。 吴妈不仅是他的奶妈,而且平日里还要负责其他姐姐的日常生活,所以无论是荆哲还是柳惊鸿她们,都从未将吴妈当过下人,而是把她也当成了家里的一员。 父母已逝,再见到吴妈,便觉得格外亲切。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一张熟悉的、但却增添了些许皱纹、约摸四十多岁年纪的女人脸庞出现在门口,还絮絮叨叨的在说着话。 “这么晚的天,我一猜便是惊鸿!” “其他小姐,哪一个跟你似的这么忙呀?” “肯定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去做!” “……” 听到这熟悉的唠叨声,两人对视一笑,不但不觉得烦躁,反而亲切非常。 而荆哲听到那句“其他小姐”则是在想,看来祝馨宁平日里也来过这里,可是她一个人肯定不会是“其他”,说明另外的姐姐们也会来,就不知道都有谁了。 “吴妈,你看看这是谁?” 吴妈絮絮叨叨的说完,这才发现柳惊鸿身旁还站着一个比她高了半头的年轻男人,两人正手拉着手,宛如璧人。 吴妈一惊,自家小姐终于找到另一半了? 因为她个头矮,所以赶忙退后一步,然后抬头,想看看这位新姑爷到底长得什么样。 但是当她看清荆哲的长相后,愣了。 嘴巴开始打颤,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是…是少爷吗?” “吴妈,是我,哲儿!” 记忆里的那些熟悉画面一股脑全部涌现了出来,就算是个穿越者,也抵不过思念的滋味。 荆哲泛酸的眼睛再也抵不住,冲上去抱着吴妈,双双嚎啕大哭起来。 而柳惊鸿在旁边看着,一脸温馨幸福。 这么美好的一幕她咧开嘴想笑,可是试了好久,却笑不出来,反而鼻子一酸,同样走上前去抱住二人,哭了。 …… 不知过了多久,柳惊鸿抽着鼻子起身:“咱们还是先进家里吧,不然等会让邻居听到,还以为怎么了呢!” 荆哲这才起身,拍着吴妈的肩膀,一起进了家门。 晕白的月色下,院子里的摆设便映入眼帘,荆哲再次眼角泛酸,这院子跟小的时候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倒是院子中间那棵桂花树,此时已经高耸入云。 荆哲站在树下,有些感慨。 “还记得那时每当到了这个季节,姐姐们便会爬上这棵桂花树,给我摇一树桂花,我还跟姐姐们许诺过,以后长大了也给你们摇一树桂花。” 然后指了指已有合抱之粗的树干,“可是看看现在这树,想摇也不行,已经爬不上去了!” 听到荆哲说前半句的时候,柳惊鸿同样是一脸怀念,听到后半句,嘴巴又翘得老高。 “哼,若是不想,哪怕只有小臂大小的桂树也能摇,可要是有心的话,就算没有桂树,同样也能摇一院子的桂花!” 看着柳惊鸿傲娇的模样,荆哲十分怀疑,她在战场上那种杀伐果断、令人闻风丧胆的气势都是哪里来的?根本不存在的好不好? 没有桂树还摇一院子的桂花,闹呢? 可他也不敢说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傻笑,然后进了屋。 进了屋,吴妈迫不及待的询问荆哲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当听到荆氏夫妇早已不在人世时,吴妈哭成了泪人。 “这世道不公啊!好人不长命,坏人却要祸害千年!” 荆哲和柳惊鸿自然知道这“坏人”指的是谁,眼神皆变冷起来。 “吴妈,好人或许不会长命,但这坏人绝不会再蹦跶几天了!” 本来就背负大仇,进京之后又被苏新平屡次算计,若是不报这个仇的话,连荆哲自己都受不了了! 吴妈还把她们当成孩子,一边嘱咐不要乱来,一边询问两人吃过饭没有。 其实这个点了,无论荆哲还是柳惊鸿早就吃了饭,但看到吴妈希冀的眼光,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吴妈见状,一脸欣喜的去了后厨。 (跪求大佬们不要跳订哈,可怜可怜重楼来个全订吧,明天给你们看好看的呦!) ———— 第二百〇六章 五姐,咱们睡觉吧! 因为天色不早了,吴妈也不可能再大费周章的去准备多少菜肴。 做的饭也很简单,就是清汤蔬菜鸡蛋面,但却充满了浓浓的儿时滋味。 比如荆哲,晚上在东宫已经吃了那么多的珍馐美味,肚子鼓鼓囊囊,本来还想等吴妈做好饭象征性的吃几口便罢了。 哪成想闻到幼时熟悉的滋味,连胃仿佛都开启了思念模式,竟是把一大碗面都吃下了肚里,汤都没剩,柳惊鸿也没好到哪去。 吴妈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眼中充满了欣慰和幸福,待二人都吃完了饭,吴妈收拾好碗筷,突然又发愁道:“哎,我一个人在家住惯了,就只有客房里有被褥,晚上该怎么住?” 平日里柳惊鸿来京州也很少在这边住,所以一间客房就足够了,家里没有多余的被褥倒也能够理解。 吴妈想了想,说道:“我这去再收拾一间客房吧,把我的被褥拿过去,哲儿不要嫌弃就好!” 荆哲赶忙摆手,“吴妈您说什么呢?爹娘不在了,您就跟我娘一样,哪能嫌弃您?” 吴妈高兴的直点头,柳惊鸿在旁边问道:“吴妈,您把被褥给哲儿,您怎么睡?” “哎,我一个下人家,哪有那么金贵?随便对付一晚上就好了,等明天再出去买些被褥就是!” 笑着摇了摇头,吴妈从容道。 “不行!” 荆哲和柳惊鸿异口同声道。 荆哲看了柳惊鸿一眼:“五姐,吴妈,我在京州其实有住的地方,就是张家酒坊的张家,我去那里住一晚就行!” “不行!” 这次,竟是吴妈和柳惊鸿同时出口。 “少爷回到京州,哪有不住自己家去其他人家住的道理?若是老爷夫人在天有灵知道了,肯定会责怪老身的!” 吴妈摇头说道。 “吴妈说的对,既然家里没有被褥,那哲儿晚上跟我睡在客房便是!” “……” 柳惊鸿说完,吴妈和荆哲同时看向她,柳惊鸿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那个…小时候哲儿常跟我睡得,怎么,长大了就不认五姐了?” 荆哲忙摇头说不敢。 柳惊鸿这才满意,“我那间客房的床不小,睡两个人也宽敞的很。再说我跟哲儿那么久不见,晚上正好有好多话要问呢!” 说完这句,连柳惊鸿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 吴妈看着两人,若有所思,随后笑道:“是呀,这不是家里没有被褥么,这样最好!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一下!” 说完出去了。 荆哲愣在那里,好想问一句:就不需要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 看她们的模样,似乎真没考虑过他。 算了,他只管睡就好… …… 因为不知道家里的小姐们哪天回来,所以吴妈基本每天都会把房间打扫一次,干净的很,她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把床褥铺好即可。 天色太晚,吴妈看了二人一眼,说了几句就退下休息了。 荆哲跟在柳惊鸿身后,来到了房间里。 这间客房,正是小时候姐姐们的房间,十多年后故地重睡,内心激荡。 那个时候,荆家子女太多,而荆文茂为官清廉,在寸土寸金的京州,宅子自然不大,而孩子们又生性热闹,所以,当时荆哲虽然拥有自己的房间,但却时长跑到这里来,跟姐姐们厮混在一起,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躺在女人堆里。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或许已是巅峰。 “还熟悉吗?” “熟悉。” 荆哲点头,心想她也是念旧的人,不然也不会唯独住在这一间里。 两个人坐在床上,小声说着话,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柳惊鸿在诉说,说这些年的事情,说她想家时的心情,说了好多好多,喜怒哀乐,各有展现。 上一刻还在笑,下一秒就哭了,眼圈泛红。 在这安静的夜里,似乎只有跟荆哲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卸去身上所有的压力,痛痛快快的当一个普通的小女人。 能笑,敢哭,就很美好。 荆哲看着她,觉得可爱又可怜。 夜已渐深,灯光摇曳。 容易动情。 虽然是自家姐姐,但没有丁点血缘关系,再加上荆哲是个穿越者,更是没有思想包袱。 那么近距离坐着,鼻间飘着柳惊鸿身上独特的体香和阳光在被褥上遗留的味道,有那么一个瞬间,荆哲竟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好好的疼爱她一番。 或许,他真那么做了,以柳惊鸿对他的宠爱也多半不会说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生硬,而突兀。 随着夜深,两人渐渐都有了睡意。 “五姐,要不…咱们睡觉吧?” 荆哲提议道。 突然一阵风把窗子吹开一道小缝,把桌上的烛火吹的摇摆不定,还把床上的半边白色幔帐吹落下来,正好落在柳惊鸿面前,倒像是个遮着头帘的新娘子。 而荆哲本来很正经的问话,配合上这些戏多的环境,突然变得不正经起来。 “好,咱们…睡觉吧…” 柳惊鸿垂头,脸颊在白色幔帐里变红。 荆哲听到柳惊鸿答应之后但迟迟没有睡觉的意思,不禁有些疑惑。 “五姐,怎么还不睡?” 柳惊鸿猛然转头,瞪了他一眼。 “我就这么睡?” 看着她身上的白色铠甲,荆哲恍然大悟,赶紧起开,就见柳惊鸿从床上拿出了一身便装,而床上还有一套灰色的,想来是吴妈刚才来收拾的时候,为他们两人准备的。 接下来,屋里又安静了片刻,荆哲刚欲开口询问,就听柳惊鸿幽幽说道:“怎么,你想看着姐姐在你面前换衣服吗?” 银牙咬着下嘴唇,鲜红欲滴,脸上似乎能滴出水来,更添风情。 看着她的娇羞模样,再配上这么一身铠甲制服,荆哲总觉得,类似的场景,他似乎在【e盘:学习资料】里看过… 他好想下意识的说一句“想”,但理智告诉他不行,做禽兽可以,但是要做高雅的禽兽。 咽了口水,然后艰难的拒绝道:“五姐,是哲儿孟浪了!这就出去,让五姐换衣服!” “……” ———— 第二百〇七章 相拥而眠 “等等…” 荆哲刚转身准备出去,柳惊鸿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背过身去就可以了,姐姐换衣服很快的!” “哦…” 荆哲站在屋里,看着摇曳的烛火,听着身后脱衣服和穿衣服的窸窣声音,心情无比复杂。 他想让自己不去想,但这种事情哪能控制得了?随着脑海里翻滚出的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荆哲血脉偾张,但又止不住摇头。 沃日,我是不是变态啊? 而他身后的柳惊鸿,此刻也不比他轻松。 因为长年累月的在战场上拼杀,也不会有多少人情世故,柳惊鸿如同一张白纸,无论什么感情都单纯直率。 她原本以为,两人是姐弟,还跟小时候一样在一起,并没有太大问题,可当她真这么做了之后,心却跳的异常快,脸也变得很红。 本来平时很快就换好的衣服,这次却脱也脱不下来,穿也穿不上去,费了半天的功夫,好歹是换完了。 哎,怎么会这么奇怪呢? 正当荆哲进行天人交接之时,柳惊鸿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了起来。 “好了,可以转身了。” 荆哲微微弓腰,屁股朝后撅着,以一种火箭准备发射的奇怪姿势,缓缓转过身去。 “你干嘛?” 柳惊鸿疑惑道。 “不干…啊呸,不干嘛,只是站久了,有点腰疼而已…” 说着,荆哲还故意伸手扶了扶腰。 柳惊鸿瞥他一眼,有些担忧:“你这么小的年纪腰就不好了,那可如何是好?” “……” 荆哲一愣,当场受jing。 “五姐,我说的腰疼不是那种腰疼,是那种腰疼啊!” 说着还胡乱比划一通,柳惊鸿更看不懂了。 “哪种腰疼?” “……” 荆哲随即一愣,以柳惊鸿这种钢铁直女的性格怕是不会有这么深层次的领会,刚才应该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于是傻笑一声,说:“没什么,随口说说,五姐不必当真!” 一顿插科打诨,裤裆恢复如常,他也站直了身体。 “就是累的,现在好了!” 柳惊鸿点了点头,这才放心,起身把床上另一套衣服递给了他。 荆哲这才仔细打量换好衣服的柳惊鸿一眼。 这毕竟不是他那个时代,没有什么情趣睡衣之类的东西,柳惊鸿换了身衣服,也不过是一身宽松的女士便服,没有任何性感可言。 荆哲这才放心,不然这一晚上他更难了。 接到衣服,荆哲跟柳惊鸿大眼瞪小眼,在原地愣了半天。 “你怎么还不穿呀?” 柳惊鸿质问道。 荆哲快哭了,你自己穿的时候都知道让我背过身去,怎么到了我这,你就装糊涂了是吗? “五姐,我要换衣服呀!” “换啊!” “可是你在这我怎么换?” “我在为什么不能换?你小的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 “……” 荆哲有些无语,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 那个时候小荆哲才8===d… 可是他现在都8======d了呀! 那能一样吗? 于是哭丧着脸说道:“五姐,要不你也转过身去?” 话都说到这了,若是再转身的话,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柳惊鸿握着拳,强硬道:“不转!你是我弟弟,我看你怕什么?” “……” 对峙片刻,荆哲见柳惊鸿根本就没有转身的意思,无奈叹了口气。 你不转,我转! 看着转过身的荆哲开始解扣脱衣,柳惊鸿终归是没有勇气看下去,赶紧上床,进了被窝,还把头给蒙上了。 片刻之后,当她听到荆哲沮丧的声音后才把头露了出来。 “怎么是身女人衣服呀?” 原来,当荆哲换好之后才悲剧的发现,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女装了!但是想想也能理解,这个家里除了吴妈都是姐姐,哪来的男人衣服? “这不是挺好看的嘛!” 柳惊鸿却趴在被窝里,胳膊枕头仔细看了一眼,笑着说道,然后又觉得他是在嫌弃,噘了噘嘴:“再说了,你小时候经常穿我的衣服呢!” “……” 又是小时候,荆哲无语而又气愤。 突然眼神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你不是喜欢说小时候吗? 于是乎,他大步朝床边走去,边走边说:“我记得小时候我都是搂着姐姐睡得!” “……” 柳惊鸿还没反应过来呢,荆哲已经上了床,随后掀起被子进了被窝,再然后…一双大手从她后背环过,将柳惊鸿拥进了他的胸膛。 柳惊鸿的大脑瞬间宕机,身体也变得无比僵硬,与此同时,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而且身体都变得发烫起来。 “咦,五姐怎么这么烫?” 荆哲惊讶一声,因为他的手此刻还搂抱在柳惊鸿的背后,非常熟练的用小时候的方法,把额头贴上了柳惊鸿的额头。 目光相对,鼻息互绕。 嘴唇之间的距离,大概不足咫尺。 柳惊鸿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让荆哲有种吻上去的冲动,他的嘴往前凑了凑,最后定格在她的额头上。 “五姐,晚安。” 柳惊鸿微弱的“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来抵在他的胸膛上,脑袋靠在他的心口,抵着他的下巴,听着他的呼吸。 像极了小时候的模样。 烛火在燃烧,有某种情调。 两个人的距离,刚刚好。 当烛火燃烬最后一滴灯油,屋里暗了下来。 乳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了一地,让房间里显得安静而又美好。 柳惊鸿的心思非常复杂,此时的情景跟小时候相差无几,为何她的心情却回不到从前,反而有种动情的感觉。 应该是动情吧? 她在心里问着自己,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这样过。 “哲儿,睡了吗?” “没有。” “没有还不快睡!” “哦。” “哲儿,睡了吗?” “睡了。” “睡了还说话!” “哦。” 连对话都跟小时候一样,肯定是我想多了! “晚安。” 黑暗中,柳惊鸿笑容灿烂,卸下所有防备,身体也变得柔软起来,紧紧的蜷缩在荆哲的温暖怀抱里,轻轻念了一句,然后沉沉睡去。 而这时,荆哲在黑暗中睁开眼,在心里也说了一句。 “晚安。” ———— 第二百〇八章 原来你也不行啊! 这一晚,荆哲睡了个好觉。 而且是从前世到现在,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才了解到,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搂着女人睡觉,原来是这样。 不过当他睡醒的时候,身边的佳人已不在。 柳惊鸿昨天晚上入的京州,今天她要去皇宫述职,一大早就赶去上朝了。 荆哲起床,吴妈已经做好了饭。 吃完饭后跟吴妈说了几句,荆哲就从家里走了出来,还有一堆事在等着他。 他刚出门,马上迎来一张大脸。 “卧槽,你怎么在这?吓我一跳!” 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憨憨,脸盘子又大了一圈,看着莫名喜感。 憨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少寨主,俺是早上才醒过来的,听那些骑兵说你在这边,就赶紧赶过来了!” 见荆哲不说话,憨憨内心多少有些忐忑:“少寨主,你不会生俺的气了吧?” 荆哲摇了摇头:“我生个锤子气啊!” “锤子又怎么惹到少寨主了?” “……” 呆立片刻,荆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我决定了,等会给你单独打造一把锤子兵器!古有板斧程咬金,现有铁锤大憨憨!” “……” …… 两个人来到街上,铁匠铺还没开门,打铁锤的事情也只能暂缓片刻。 溜达着,荆哲看到了前面的药铺,马上来了兴趣,准备去采补一番。 这药铺叫做“大安药铺”,店面极大,光看这名字就非常气派,大有一种国有企业的派头,而里面的药材极多,围观买药的人也不少。 荆哲转了转,这时跑过来一个小药童。 “这位公子,需要点什么?” “那个…” 荆哲做贼心虚的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他后,才小声说道:“咱们这里有没有比如菟丝子、阳起石、淫羊藿、巴戟天和肉苁蓉之类的药物呀?” 听到药名,小药童把荆哲从上往下打量了一遍,而且目光还在他的下三路多逗留了几秒。 然后眼神中多少带了些鄙夷,似乎把他当成了平日里混迹在风月场所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浪荡公子哥! 荆哲大羞,然后隐晦的指了指旁边傻愣愣的憨憨,小声道:“不是我,是他,是他!” 憨憨就是憨憨,也不知道这些药到底有什么作用,还以为荆哲是看他受了伤,要买些药来给他滋补身体呢。 咧开大嘴,憨憨一笑:“少寨主不用买药的,俺还行的!” “……” “真行吗?那你昨天晚上…” 荆哲瞥他一眼,“怎么才两个人就倒下了?” 憨憨大囧,摸了摸脑袋:“哎,他俩本来就挺厉害,还带着家伙,所以俺有些吃不消!不过少寨主放心,若是让俺一对一的话,并不怕他!”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以一敌二? 道具辅助? 玩的挺开呀! 这么玩,确实容易不行! 小药童觉得自己还小,也不敢再听,对荆哲说了句“公子稍等片刻,我去找找”,然后就消失在药柜里。 憨憨依旧憨笑,并不知道别人眼中的他不行是哪个不行。 …… “荆兄!”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荆哲回头,然后同样笑道:“原来是周兄!” 正是前天晚上在诗会上比较投缘的周知未。 再次见到荆哲,周知未明显非常激动,过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荆兄,你可是让我一阵好找啊!” 原来,从前天的诗会之后,周知未就听说了荆哲住在张家,然后去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今天早上起了个大早本想能堵到他,结果还是没有。 不成想最后无心插柳,竟在药铺里碰到了,而且周知未刚才还意外听到了某些关于荆哲的小秘密,于是把荆哲拉到一个无人角落,一脸猥琐的跟他笑道:“荆兄,你想买壮阳药?” “呃…” 荆哲大窘,妈的怎么让这货给听到了? 然后周知未看了看荆哲的裤裆,再次猥琐的笑道:“你不行?” 我尼玛! 荆哲那小暴脾气,我可以不行,但是你不能说我不行,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哦! 脸色一黑,刚准备出口拒绝,就见周知未一脸得意的说道:“想要壮阳药,我这里有啊!他们这的壮阳药不行,没我的好!” 荆哲先是一惊,然后大喜。 你要说我不行,那咱们是敌人。 如果你也不行,那咱们还能做朋友。 “周兄,原来你也不行啊!” “……” 周知未愣了片刻,然后尴尬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荆兄,我行的!就是因为我行,所以才用不上这些药,准备送给你的!” “……” 荆哲顿时有种被朋友抛弃的感觉。 明明说好一起不行的,你却偏偏行了! “别瞎说!” 荆哲怒声道:“我也行!” “可我明明听到荆兄要买那些壮阳药…” 周知未一头雾水,“而且你刚才说的是‘原来你也不行’啊,如果你行的话,怎么会加也?” “呸!我说的‘也’是说你跟憨憨一样,他也不行的!” 旁边的憨憨听到荆哲提自己,憨憨傻笑。 周知未看向憨憨,心道这么孔武有力、一身彪悍的汉子,不太像不行的样子呀… 见周知未不信,荆哲对憨憨说道:“憨憨,我说的对不对?” 憨憨也不知道荆哲说的啥,只管傻笑点头。 “对的,对的!” “……” 看着憨憨的模样,两人心思各不相同。 荆哲:好人一生平安! 周知未:好坚强的汉子! 这时,荆哲又问道:“周兄,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行的?难不成试过了?” 看他年纪也不大,没想到却是花场老手! 谁知周知未听了,脸色发红,连连摆手:“荆兄别乱说,兄弟我还未婚娶,哪里试过?”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你行?” “这个…我这么年轻,哪里用试?肯定行的!” “嘁!” 荆哲不屑说道:“我也年轻,我不是也——” 话刚说了一半,荆哲才意识到说秃噜嘴了,指着憨憨马上改口道:“看看他,不也年轻的很吗?照样不行!” “……” ———— 第二百〇九章 王颖秋:坏人! 荆哲对周知未到底行不行,并没有兴趣,但是他对周知未说的药很感兴趣,若是好用的话,嘿嘿,他正准备去无仙苑,时间充足,来一发! 于是把周知未拉到角落。 “周兄,咱们借一步说话!” 然后问道:“周兄,你当真有那种…比刚才我说的那些药还好用的药?” 周知未点头,非常得意。 “我们津西号称药都,自然有了!” 于是乎,周知未就跟荆哲讲了起来。 津西盛产各种草药,更是有许多其他地方都见不到的奇珍异草,所以被称为药都,在津西就算是孩童都会认识几味药材,这也是当初通天阙为何要在那里立门的原因。 通天阙炼制的各种邪门毒药,大都取材于津西,就连其他各国有名的郎中神医,每年也都会去津西采上几个月药。 “真假啊?” 荆哲听完,将信将疑:“既然津西什么都有,那你怎么还来这家药铺寻药?” 周知未摇了摇头:“津西的药虽然多,但也不是样样都有,而京州作为安国国都,每天来往过路的人多不胜数,这大安药铺里的人或许见多识广,所以我才来问问的…” 原来,周知未家是书香门第,跟药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他之前遇到了一个游方道士,见周知未出口成章,便说他有慧根,将来必定能招惹不少桃花,特意送给了他一瓶“迟早要完”,说是吃了之后不仅有培根固原之效,而且若是能旋转阴阳的话,对身体其他方面的提升都是巨大的。 周知未拿到“迟早要完”之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吃了一颗,没感觉到什么作用,又去了当地的许多药铺询问过,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但他总觉得那道士的模样不像骗人,所以来了京州之后就想到大安药铺问问,结果跟在津西时一样,并没有人听过。 然后就遇到了荆哲。 “荆兄,不瞒你说,以我的眼力,我觉得那道士定是高人,这‘迟早要完’也透着一股玄机,只不过跟我不匹配而已!” 然后从怀里跟宝贝似的取出一个小药瓶,“但是荆兄需要啊!所以我决定赠予有缘人!” “滚!” 荆哲怒了,“是他不行,不是我不行!” 看着憨憨一脸傻笑的模样,周知未心想他不行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那么上心的给他找壮阳药? 再加上荆哲的俊俏长相——突然,一个邪恶的想法从心底升起,周知未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俩人…有一套啊! 随即摆了摆手:“荆兄,无论你俩谁用都行!只要荆兄做我老师,教我草书,这‘迟早要完’就是荆兄的了!” “呸!用我的草书就换这么个假药?” 荆哲啐了一口,不屑道。 又是什么培根固原,旋转阴阳,弄些故弄玄虚的东西,连大力丸都比不上,而且他这名字起的显而易见嘛,迟早要完! “荆兄,这真不是假药!” “不是假药?” 荆哲冷笑一声,“我就问你一句,他要没要钱吧?” 要钱的肯定是骗子,不要钱的…可能是出来报复社会的! “那个…要是要了,可不是因为药哈,而是那道士说几天没吃饭了,我寻思既然拿了人家的药,给点吃饭钱又怎么了?” 呵呵,骗子骗的就是你们这种傻子! 因为周知未在这里,荆哲打算改天再买,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周知未见状,赶忙挡在他身前,小声道:“好吧荆兄,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自己试吃了这药丸之后并未感觉太大变化,但是给了一个我们那边的花场浪子,他跟我说一次半个时辰呢!问我还有没有,我骗他没了!” 荆哲愣了,然后惊了。 半个时辰… 妥妥的炮王啊! 然后正色道:“这个,要不你把药给我吧!事先声明哈,我倒不是想要这个药,单纯的就是想教你点书法而已!” “我懂,我懂!” 周知未大喜,赶紧把“迟早要完”的小药瓶递到了荆哲手上。 荆哲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跟那三块令牌装在了一起。 “荆兄,既然这药丸你也收了起来,那咱们什么时候练习书法?” 周知未做梦都想写一手跟荆哲一样棒的草书,回到津西又能风光许久呢! 荆哲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天气很好,不适合练习书法,改天吧!” “改天?哪天?” “我想想哈…” 荆哲边说边往外走,“下次吧,下次一定!” 连憨憨也一并甩了,荆哲自己溜了出来。 …… 荆哲的目的地是无仙苑。 虽然觉得这“迟早要完”不怎么靠谱,但周知未应该不会骗他,既然有人吃了能做半个时辰的猛男,他也不用多了,一刻钟就心满意足了! 既然要试,自然要找王颖秋了。 进无仙苑之前,荆哲把药瓶掏了出来。 看着里面的黑色药丸,不多,大概也就四五粒的样子,难道还很珍贵? 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倒不是他不舍得,而是出于男人的自尊,他总觉得昨天那一谢并非他的真实水准。 他等会打算做个对比试验,一是试验他到底是真不行还是假不行,二是试验这“迟早要完”到底是不是假药。 方法也简单,第一次不吃,第二次吃药,对比时间长短就是了。 梅开二度,对他来说应该不难吧? 打定主意的荆哲推门进了无仙苑,苑里的下人对荆哲热情的很,让荆哲有种回家的感觉。 走上二楼,来到王颖秋门外,连门都不敲,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王颖秋正背对着门站着,听到门口的动静猛然回头,看到是他,咧嘴笑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荆哲把门关上,而且还不放心,特意加了一道锁才算完,回过头来,同样笑道:“我怎么不能来?咱们一见不日…呸呸呸,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想的不行,当然要来看看了!” 被荆哲开发过一次的王颖秋听到他说的“一见不日”,再联想到他进门就落锁的行为,俏脸马上绯红起来,樱桃小嘴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坏人!” ———— 第二百一十章 吃枣药丸 王颖秋先走上来,先是把荆哲按在茶几旁边的椅子上。 随后笑着过去准备开门:“你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先去洗个枣就回来!” “洗澡?” 荆哲马上跳了起来,一把将她抱起。 “洗澡就不用了!” 王颖秋再次脸红,小粉拳轻轻捶了荆哲的胸口两下,嗔怪道:“怎么那么不正经呀!我说的洗枣不是你说的洗澡!” “嗯?” 荆哲一脸懵逼的把王颖秋放下来,就见她开门出去,不多会就抱着一个果盘回来,里面放着水灵灵的鲜枣。 卧槽,是这个枣啊! 那有什么意思? 见荆哲一脸郁闷的模样,王颖秋嗤笑两声,把门又锁上,然后端着果盘坐下,两根手指夹起一个枣来,温柔的塞进荆哲嘴里。 “坏人,是你的又跑不了,着急什么?” 荆哲哪里受得了这个? 将枣往桌上一放,把王颖秋拦腰抱起,直接进了里间闺房。 …… “多久?” 荆哲揽着王颖秋,出声询问道。 “嗯?” 眸似秋水的王颖秋缓缓抬头,有些疑惑。 “就是…刚才得多久啊?” 这个世界又没有表,荆哲对时间并没有太具体的概念,只能问王颖秋。 “大概…一刻钟多些吧。” 王颖秋歪着脑袋想了想。 “厉害啊!” 荆哲激动的握起拳头,困扰他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原来不是他的问题,只是昨天太激动了没有发挥出真实实力而已! 王颖秋愣了一会儿,终于想通他说的什么,眼睛弯成月牙,靠在他胸口,吐气如兰。 “这就算厉害了么?” 呵,还敢挑衅我? 荆哲笑了一声,心道正好要做个实验,然后说着:“你等着,等我先去吃个枣!” 于是偷偷的从衣服里把药瓶掏出,然后大摇大摆的来到前厅,装模作样的吃了几个枣,顺便吃上了一颗“迟早要完”。 让他感觉奇怪的是,这药丸才刚刚下肚,他就觉得小腹里仿佛有一团火仿佛要窜出来,压也压不下去,浑身变得燥热无比。 于是乎,再次走进了里间… …… 自从荆哲进了屋已经近半个时辰了,而王颖秋开始还出来洗了次枣,后来两人就都再也没有出来过。 昨天给他们送饭的那个女弟子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去送点茶水呀?聊那么久天不得口渴? 于是,端着茶水上了楼。 来到门外,听着里面让人熟悉的女人声音,女弟子面红耳赤,双脚发软,差点站稳不住! 她们私下里猜测过荆哲跟王颖秋的关系,都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关系,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竟敢白天… 女弟子扶着凭栏,小心翼翼的挪步下去,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再也不敢对第二人说了。 但是来到楼下之后,她又心痒难耐,总关心着楼上的战事,一番思想斗争后,她决定上楼,我再去送个茶水,问题不大呀? 当她来到楼上,目瞪口呆:因为距离上次送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而通过屋里的动静可以断定战事正酣… 又过了半个时辰,她再次上楼,战况依旧激烈,她整个人都蒙了。 好猛的…男人呀! …… “还来吗?” “不来了…” “还敢吗?” “不敢了…” 王颖秋摇着柔若无骨的雪白胳膊,告饶道。 随后起身搂住荆哲的脖子,有些好奇:“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 按理来说,荆哲刚才一刻钟也很厉害,但是比起第二次的一个时辰来,那就弱了太多。 荆哲也被吓到了,心想周知未说的那个道士果然不是江湖骗子,而是真正的高人啊! 吃了一粒“迟早要完”,他对自己的身体变化最为清楚,厉害的不止是那活,而是身体里似乎还充盈着源源不断的力气,根本不像大战了一个多时辰该有的状态。 而且他隐隐觉得,身体似乎有些通路被打通了,他不会习武,也说不清个所以然来。 于是,他把遇到周知未以及“迟早要完”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听到荆哲说他担心自己不行的时候,王颖秋白了他一眼,满眼都是爱怜。 不过听他说完身体变化后,王颖秋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了一下,似乎我的内力也有精进呢,只不过精进不多,所以感觉不明显。” 然后仔细打量荆哲,突然就张大了嘴,目瞪口呆起来。 “你…你竟然有了内力?” 对于王颖秋这种幼年习武的人来说,知道荆哲这种没有筑基的身体若是想现在练武,简直就是痴人做梦,更不用说内力了。 可是,他现在,却真有了内力… 不得不说,这太神奇了。 荆哲也被吓了一跳,随即狂喜。 难不成,我以后就要文武双全了? 他把周知未说的话都串起来想了一遍,“迟早要完”应该是“吃枣药丸”,药引就是枣,而旋转阴阳怕是指的阴阳双修,最后才能练成培根固原,男女皆益! 而他阴差阳错之间,吃完枣来了场大战,才激发了药效! 这么好的神药,就被周知未这么送给他了,看来,以后真得好好教教他书法。 荆哲想着。 ———— 第二一一章 下次一定 “吃枣药丸”是意外之喜,至于接下来该用它做些什么文章,还需要荆哲跟王颖秋再进行几次更深入的研究。 今天怕是不行了,只等改日。 两个人在床上又温存了片刻,王颖秋便伺候荆哲起来洗漱更衣,活脱脱一个小娘子形象。 等王颖秋也穿好衣服,荆哲才问道:“昨天晚上是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吧?” 王颖秋笑了笑:“我都没出手,哪里谈得上是保护呢?” 随后也好奇问道:“不过,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是你五姐告诉你的?” 见荆哲点头,王颖秋随即释然。 “惊鸿将军无论是治军打仗还是个人武艺都属顶尖,怕是从她进入巷道那一刻起,周围的环境都被她探了个究竟,我又怎么逃的过她的眼睛?” 说起来,柳惊鸿能在那个时候出现,让王颖秋松了口气,若是她一个上的话,并不能保证是那些杀手的对手。 但是自己的男人遇险时,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其他女人救,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荆哲也同样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她是我五姐的?” “我是听清——了你们的对话,才知道的。” 差点说漏了嘴,把清秋说出来,王颖秋有些后怕的想着。 “不过,你到底有多少姐姐呀?” 荆哲有多少姐姐,王颖秋其实挺清楚,她故意这么问是想看看他对另外几人还有多少了解。 荆哲也没多想,直接回道:“当初我爹娘收养了七个义女,所以我一共有七个姐姐!我二姐五姐你都知道了,我大姐在雍州。 至于其他四位姐姐,现在怕是见了面也不会认识。而大姐和四姐也是偶然才遇到的,不然也不会知道…” 听他说完,王颖秋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认识清秋了,也就只有一个祝馨宁是他熟悉的,其他人连荆文茂都没跟他提起过。 然后装作有些吃味的模样,噘嘴道:“原来你有那么多好姐姐呀!以后不会跟她们一起欺负我吧?” “怎么会呢?” 荆哲把王颖秋揽起来,“因为你也是我的姐姐呀,她们是我的好姐姐,你是我的情姐姐!” 王颖秋在荆哲怀里一阵娇笑,心里却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些好姐姐,以后会不会变成情姐姐呢? …… 两人说着话,门外响起敲门声。 “怎么了?” “苑主,外面有个姓周的公子说找荆公子!” 屋里两人对视一眼,也都知道了是谁。 荆哲站起身来,笑道:“想不到周兄倒是挺执着,不过他给咱们送了这么一分大礼,我也不能太过分了。” 王颖秋点了点头,起身帮他整理了下衣服,轻声说道:“去吧。” 此时的王颖秋脸色晶莹,肤白胜雪,双颊晕红,星眼如波,比刚才的气色更胜几分,让荆哲不得不感叹,看来被男人滋润过的女人,果然更添风情。 轻轻在她额头印了一口,然后出门。 …… 从二楼下来,一个端着茶水的女弟子正好迎面走来,看到他之后甜甜的喊了一声“荆公子”,媚眼生花,让荆哲都怀疑,难道这“吃枣药丸”除了培本固原外,还能增加个人魅力不成? “周兄,不是说下次一定嘛,怎么还追我追到这里来了?” 荆哲看着周知未,佯装生气道。 “荆兄,这可不怪我!” 周知未指着旁边的憨憨,赶紧跟自己撇清关系道:“是他刚才找到我,说是祝舍人找你,而他又不好意思自己进无仙苑,只能拜托我。” 说完后,周知未又向荆哲投来羡慕的目光。 “荆兄,看来是我冤枉了你!你这不是不行,你是太行了啊!” 一进无仙苑就大半天,再加上在中秋诗会上荆哲和王颖秋的暧昧表现,又是研墨又是唱词,若说两人没一腿,周知未才不信。 现在祝馨宁又找上了他家,跟他的关系肯定也浅不了,这种女子,若是能得其一,寻常男人都得高兴的要命,而荆哲通吃,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肾,哪能受得了? 刚才他又旁敲侧击的问过憨憨,发现他憨的就跟雏一样,根本就没有不行,那买壮阳药的只能是荆哲了! 这么综合下来一看,他未必不行,只是提前进补,未雨绸缪罢了。 荆哲瞥他一眼,看到他的猥琐眼神总感觉怪怪的,遂不想再搭理他。 拱了拱手道:“周兄,家中有事,那我先告辞了!” “哎好…” 眼看着荆哲转过身去,周知未又忙问道:“荆兄说的下次到底是什么时候?能否给个确切的时间我好准备准备?” “下次吧,下次一定!” “……” …… 因为中秋诗会结束,祝馨宁肩上的担子瞬间就轻了下来,所以她今天告病,并未参加早朝,而是一早就跟丫鬟香薷来到了张家。 张学先一家三口看到大名鼎鼎的祝舍人来到家里,受宠若惊的同时又不知她到底为何而来。 虽然知道当初晋王跟荆家闹的不愉快,但几个养女最后的下落,外人是不知道的。 当听说祝馨宁是来找荆哲的之后,张学先夫妇一片错愕,而张筱妤则一脸释然。 前天晚上在无仙苑的时候,祝馨宁看荆哲的眼神就不寻常,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场面正印证了她的猜想。 只不过,双方身份悬殊巨大,而且祝馨宁又不开口,所以张家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二姐!” 荆哲的出现让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听说你昨天一夜未归?” 祝馨宁皱眉掐腰,跟教训相公的女人一样。 接下来,让众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荆哲愣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去搂着祝馨宁的肩膀,似是撒娇,似是笑哄,趴在祝馨宁耳边悄悄说道:“二姐,我昨天晚上在哪睡得,你肯定猜不到!” 更让人震惊的是,从荆哲走上前去,搂肩、靠头、贴耳,祝馨宁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的反感和拒绝,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张着嘴,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还是那个传说中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祝舍人吗? (终于出宫了,太难了。我重楼在此发誓,以后再也不写那个了,若有违反,看db的都会变小!别问什么变小,问就是小gg!) ———— 第二一二章 叫大哥! 只有祝馨宁旁边的香薷对此见怪不怪,而且还仔细打量着荆哲。 小姐的弟弟长得真好看呀! 而且前天晚上的中秋诗会香薷也在场,只是后来众人上船的时候她才离开,所以对荆哲的诗才,她也有一个更直观全面的认识。 看着两人亲昵、般配的模样,她突然冒出一种想法:若他不是小姐的弟弟就好了,能配上小姐的人,大概也只能是这样子吧? 祝馨宁想了一会儿,眼神一亮。 “你回家了?” 荆哲点头。 “见到吴妈了?” “嗯。” “你…五姐来了吧?” “……” 跟这么聪明的女人对话,真是没有多少成就感可言,荆哲有些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 而祝馨宁见他点头,眼神又突然暗淡下来,不知在想着什么。 看到张家人都一脸懵逼的模样,荆哲忙笑着介绍道:“伯父,伯母,这是我二姐祝馨宁!” 二姐? 听到这个称呼,张氏夫妇先是震惊,尔后释然,似乎这么解释就自然许多。 “二姐,这是张家酒坊的东家和夫人,来到京州之后还多亏他们留宿照顾!” 祝馨宁听了之后,微微欠身,“多谢张掌柜和张夫人这段时间对我家哲儿的照顾,若是以后遇到困难的话,张掌柜可以去丞相府找我!” 这句承诺可比认识什么知府之类的要强的多,张学先激动不已,赶忙说道:“祝舍人言重了,其实荆公子来这里,帮我们更多,哪里谈得上照顾?” 祝馨宁点点头,又说道:“今日过来是要接他回家里住的,这段时间叨扰了!” “二姐,去哪?” 荆哲忙问道。 “去姐姐现在的家里!” 丞相府… 说实话,那还不如在这里住的舒服。 虽然他没去过,但昨天见祝馨宁为难的样子,想来她在丞相府的日子也不是多惬意。 不过她既然当众提了,荆哲断不会拒绝打她的脸,只好先答应下来。 荆哲的行李不多,片刻功夫就收拾好了。 跟张家人告别,然后上了祝家马车。 看着荆哲掀开车窗、一脸怀念往外看的样子,祝馨宁说道:“怎么,舍不得了?” “还好吧,只是从来京州就住在这,总归是有些不舍的。” “是不舍这个家,还是不舍某个人?” 想到张筱妤刚才看荆哲含情脉脉和恋恋不舍的模样,祝馨宁就觉得堵得慌。 “额…” 荆哲放下车帘,笑看着她:“怎么,二姐吃醋了?” 祝馨宁俏脸一红,瞪他一眼:“我是你姐,我吃的什么醋?” 荆哲笑笑,又搂起她的肩膀。 “姐姐才容易吃醋嘛!” “……” …… 马车在中心大街缓慢行驶,行了一半,就被荆哲叫停下来。 “怎么了哲儿?” “我下去买些礼品!” “不用了,哲儿。” 但荆哲并没有听她的,还是跑了下去,不多会就提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上了车。 祝馨宁还在嗔怪:“哲儿,跟你说了不用乱花钱的。” 荆哲笑笑:“若是我自己的,怎么都无所谓,可我不能让姐姐被人看不起呀!” “……” 祝馨宁没有说话,咬着嘴唇,微微转过头。 香薷分明看见自家小姐的脸上有一道晶莹划过,消失不见。 不多会,马车停了下来。 荆哲下车一看,只见面前坐落着一处巨大宅院,宅门大开,门上金匾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 丞相府。 “小姐回来了!” 门外的守卫说道。 祝馨宁微微点头,然后领着荆哲进来。 只见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内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比起昨天去的东宫在精致上差了一些,但也不失大气。 “姐姐!” 突然,从假山后面冲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胖子,跑过来抱住了祝馨宁的大腿。 荆哲大惊,若不是看他年纪小,早一脚踹上去了:那么小的年纪就特么知道抱大腿了? 祝馨宁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笑着给荆哲介绍:“这是堂文,你叫弟弟就是。” 荆哲这才知道,这家伙应该是丞相祝同的独子了,而祝堂文听到姐姐跟对面的好看男子说话,小小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些莫名的危机感。 抱大腿的手更用力了,还一脸警惕的盯着荆哲,荆哲更是不爽,坏笑道:“叫大哥!” “……” 祝堂文抿着嘴,不放声。 “你要不叫,信不信我把你姐姐抢走?” “……” 祝堂文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生在丞相家,懂的比其他孩子要多些,来他家里的年轻男人,哪一个都对他姐姐不怀好意。 但那些人胆子比老鼠还小,从不敢多说,而且他姐姐对他们也没有好脸色,他从不担心。 可对面这个坏人不一样,他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当着姐姐的面口花花,最关键的是,看姐姐的表情,并不讨厌他呀! 这让祝堂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嘴巴一咧,差点哭出来。 祝馨宁瞪了荆哲一眼,嗔怪道:“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般见识?都快把他吓哭了!” “不许哭!” 荆哲又凶他一下,“敢哭,现在就把你姐姐抢走!” 说着走上前去,搂住了祝馨宁的肩膀。 祝堂文的嘴瞬间闭上了,眼神悲伤。 “叫大哥!” “大哥…” 荆哲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得意的看了祝馨宁一眼,“看吧,教育得从小抓起啊!” “……” 祝馨宁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弟弟,嘴角上扬了一个幸福的弧度。 在祝馨宁的带领下绕过前院,荆哲恰好看到一个面相略显刻薄的中年妇人正跟一个他非常熟悉的男人,有说有笑的要往前厅走。 祝馨宁让快跑两步走上去,喊了一句。 “娘,我带哲儿回来了。” 那中年妇人歪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她,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 “堂文,过来!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没出息!要玩就找你表哥玩!” 祝堂文有些不舍的看了祝馨宁一眼,低着头走了过去… ———— 第二一三章 欺负我姐姐,不行! 中年妇人带着祝堂文进了前厅里,而她身边那个男人正是荆哲无比熟悉的陈剑南。 若这是一场游戏的话,那陈剑南的被动技能一定是【跟荆哲见面必被打脸】,而且还不能闪避,也没有任何几率丢失。 听到荆哲被无视,他有些得意的瞟了荆哲一眼,随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前厅,那模样,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是怎么被打的脸。 而祝馨宁神情有些落寞。 这种场景,她曾遇到过很多次,她已经见怪不怪,连如何悲伤都忘了。 可是现在她很伤心,因为她最难堪最无助的一面让弟弟看到了,心突然就痛了。 握着拳头,咬着嘴唇,微微仰头,才不至于让眼泪流下来。 她又站了片刻,等情绪稳定之后,才走回去对荆哲笑道:“哲儿,咱们…也进去吧,其实她脾气一直这样,等会就算说什么,你也不要在意!” 荆哲却没走,而是一把拉住了她,盯着她的眼睛看。 祝馨宁受不了他的灼热目光,头垂了下来,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二姐,你受苦了。” 一句“受苦”让祝馨宁彻底破防,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但依旧坚强,并没有哭出一声来,让人看了更是怜惜。 “其实二姐已经习惯了,无论她对我好也罢,不好也罢,我都要在这家里,她也不能干涉我什么。若不是哲儿过来,她就算说我,我也不会当做什么,或者干脆待在自己院子里不过来,眼不见心不烦。” 祝馨宁淡淡说道。 旁边的小丫鬟香薷也同样气愤。 “夫人太过分了!平日里对小姐就是冷嘲热讽从不给什么好脸色,还天天想着把小姐嫁出去,也不管小姐同不同意! 她现在还故意把那个陈剑南也招到了家里,不就是想让小姐嫁给她吗?今天当着荆公子的面她又故意落小姐的面子,太过分了!” 祝馨宁拉了拉香薷,但小丫鬟似乎憋了太久的火,继续说道:“要香薷说,就该把这些都告诉老爷,老爷肯定会帮小姐!可小姐死活不同意,平白无故的受罪!” “好了,别说了!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何必跟她再置气呢?” 祝馨宁瞪了她一眼,摇头说道。 香薷还是不服气,但却不再说话,嘴巴鼓鼓囊囊的。 荆哲眯着眼,问道:“二姐,就算我得罪她,对你也不会再造成多少额外伤害了吧?” 祝馨宁摇了摇头,突然抬头,像是明白过什么来,“哲儿,你可不能做出格的事情!你得罪了她,虽然姐姐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你以后还怎么在这里住?” 祝馨宁今天把荆哲叫到丞相府的原因,怕就是想让他住在这里,可荆哲无论是住在荆家还是住在张家,不都比住在这里看那个刻薄女人要强的多?没事找罪受,有病啊? 但这话他还不能说出来,怕伤了祝馨宁的好心,毕竟她在这住了那么多年,让他住进来也是为了照顾他。 所以,他现在有了一个既能拒绝又不会拂了祝馨宁面子的好办法。 “二姐,难道我不得罪她,她就会喜欢我?” 荆哲冷笑一声,随后正色道:“而且,她欺负我——不行,欺负我姐姐,更不行!” “……” 看着荆哲想要跟祝夫人一决雌雄的决心,祝馨宁觉得自己应该阻止两句,可不知为什么,她什么都说不出来,脑海里一直飘着那句… 欺负我姐姐,更不行! 原来,她的哲儿真长大了,已经可以站在她身边,为她撑腰,为她遮风挡雨。 这种感觉,真好! …… 祝夫人是祝家的女主人,无论她态度如何不好,但既然进了祝家,总归是要跟她说一声的,这叫规矩。 祝馨宁引着荆哲进了正厅,正厅里面,祝夫人端坐在正座上,陈剑南坐在一侧,正端着茶杯跟祝夫人把茶言欢。 小胖子祝堂文则坐在祝夫人椅子下面的台阶上不知在玩着什么,看到荆哲进屋还不忘对他撇了撇嘴。 荆哲马上跟他做了个鬼脸,指了指祝馨宁,仿佛是在警告他,如果不老实就把他姐姐抢走,吓的小胖子把头扭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娘…” 祝馨宁叫了一句,祝夫人依旧不搭理她,而是笑着对陈剑南说道:“剑南,这茶如何?” “舅母,若是小侄猜的不错,这茶应该是产自江陵的清水茶,因为比邻青云门而得名,名贵非常,寻常人根本喝不到。今日能在舅母这里喝到此茶实在是荣幸之至!” 陈剑南放下茶杯,款款而谈,而且对自己的回答颇为得意,神采飞扬。 “不错,正是清水茶!” 祝夫人拍了拍手,非常欣赏道:“不愧是出自书香门第,而且还拿了会考头名,剑南的学识,可不是那些来自小地方的粗鄙之徒能比的!” 说着还故意瞥了荆哲一眼,口中的“粗鄙之徒”已经再明显不过。 祝馨宁的脸色变冷下来,她甚至觉得把荆哲叫回来是种错误了,他不应该受到她曾经受到的那些嘲讽和伤害! “哲儿,坐吧!” 别人不让他坐,可是她这个做姐姐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在屋里干站着。 荆哲笑了笑,直接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去,还故意把二郎腿翘了起来。 “啪!果然是没有教养的粗鄙之徒,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祝夫人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落,冷声说道。 “砰!” 谁知,她才刚说完,就见荆哲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上,吓的她差点叫出来,如果心脏太好的话怕是会当场去世。 别说是她了,就连祝馨宁都没料到荆哲突然来这么一下,同样吓了一跳。 “祝堂文,你给我起来!” 接下来,就到了荆哲的表演时刻,站起身指着坐在地上一脸懵逼的祝堂文,一声怒吼。 而倒霉的祝堂文本来自己玩的好好的,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事就被点了名,正在那犹豫到底起不起来呢。 ———— 第二一四章 你奶奶! “祝堂文,你胆子好大,还不站起来?” 荆哲指着祝夫人,冷笑着说道:“没听你奶奶刚才说你,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点教养都没有,是不是你娘死的早,没教你这些?” “看,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起来?” “你要是再不起来,小心你大哥我就替你那死的早的老娘和你奶奶教训你!” 说着,又再次指向了祝夫人。 祝堂文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但荆哲的气势实在太强,他还是战战兢兢站了起来,但嘴里嘟嘟囔囔:“那不是奶奶,那是我娘啊!我娘还在,哪里死了?” “呵,你个小东西还敢撒谎顶嘴?你奶奶都老成什么样了,你还敢说她是你娘?放屁!看来你娘死的是真早,这点教养都没有!” “……” 从小到大祝堂文哪里被这么说过,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够了!” 祝夫人被气的浑身发抖。 老来得子,尽管她已经非常注意保养,但年纪在那摆着,从外貌上来看的话,她确实挺像祝堂文的奶奶。 这是她的痛处,最忌讳别人拿这个说事了,而且因为她的身份摆在这,平日哪里有人敢说这个触她的霉头? 而今天,偏偏是她最讨厌的人、最恨不得赶出祝家的人,对她说了这话。 祝夫人喊完后,嘴唇都气的发起抖来,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旁边的陈剑南有些幸灾乐祸,恨不得荆哲能说就再多说几句,让祝夫人暴走,直接把他赶出去,那以后就他自己住在祝家,嘿嘿,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不香吗? 他觉得这火烧的还不够旺,于是决定再添一把柴。 “舅母莫要动怒,其实这位…公子或许并不知道您的身份,全凭观察,也只是无心之失罢了!” 陈剑南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表面上是替荆哲开脱,而实际表达的却是——他就是单纯的认为你很老呀! “闭嘴!” 祝夫人被这句解释给彻底点爆,站起来哆哆嗦嗦的指着荆哲,“你滚,你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你这种没有教养的粗鄙之徒,永远都没有资格跨进我们祝家的大门!” 但荆哲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看着祝夫人气急败坏的模样,有些幸灾乐祸。 “奶奶别生气,本来都那么老了,万一再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你你你——” “扑通!” 祝夫人被气的直接摔坐在椅子上,扯着嗓子大喊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个没教养的东西赶出去!” 然后又恶狠狠的瞪着祝馨宁:“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好弟弟?还陛下召见过?还跟陛下做皇家生意?就他?也配?他就是个泼皮无赖,来京州怕是想要缠上我们祝家,我告诉你们,只要我在祝家一天,你们就别想!” 说完之后又狠狠啐了一口:“谁跟这种泼皮无赖打交道,那就是瞎了眼!” 这话就是故意恶心祝馨宁,意思是你只要认他当弟弟,你也瞎了眼! 这个时候,丞相府的护卫走了进来。 “夫人…” “你们来的正好!就是他,给我把他赶出去,倘若他不配合,打一顿赶出去就是!” 之前被荆哲砸桌子那一下吓的够呛,祝夫人心里多少有些阴影,看到护卫来了,才有了底气跳起来。 “……” 那两个护卫之前看到祝馨宁领着荆哲进门,很亲密的样子,应该关系不错,但现在祝夫人又让他们赶人,感觉好难! …… “你们下去吧!” 这么多年来,无论祝夫人怎么嘲讽、辱骂,祝馨宁从未还嘴,连她自己都觉得,她没有反抗的底气。 但是当听到她要赶走荆哲的时候,祝馨宁再也忍受不了,如同小时候一样,再次护在荆哲身前,绝不让人动他。 听到祝馨宁的话,两个守卫如蒙大赦,赶紧退了下去。 “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 撕破了脸皮,祝夫人拍着手道:“了不得了,翅膀硬了,敢忤逆我了?你当真以为这祝家是你的祝家?你以为你一身的官职是怎么来的?” 祝夫人其实也是欺软怕硬的主,按理说祝馨宁官职也不低,但祝夫人唯独不怕她,就是觉得她能有今天都是祝同在后面帮她,她自身并没多少本事。 当初想把祝馨宁嫁给宋基茂是看上了宋家的家世,现在看上陈剑南则是觉得他会考第一,将来前途必定光明,等祝同百岁之后,便可以帮他儿子祝堂文。 祝馨宁站在荆哲身前,以祝夫人从未见过的一种冷漠表情回道:“祝家不是我的祝家,也不是你的祝家,它是爹的祝家,是堂文的祝家!” “哲儿是我弟弟,除了我,谁都不能骂他、欺负他,如果有人敢的话,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她好过!” 说完,又回头拉起荆哲,声音有些疲惫。 “哲儿,跟姐姐走…” 说着,便出了大厅。 …… 半晌之后,被怼懵的祝夫人才回过神来。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啊!” “反了她了,竟敢顶撞我?” “老爷呢,老爷回来了没?” “若是她不给我赔礼道歉,这次赶出去的就不止是那个姓荆的,连她也一块赶出去!” 大厅里,祝夫人如疯了般咆哮。 而祝同,显然没有下朝,更没人回她。 祝堂文看到祝馨宁离开,似乎是猜到了他老娘会这么发作,也早就跑开了。 屋里只剩了陈剑南一人听着咆哮,心里还在嘀咕:有本事去搞他啊,跟我喊什么? 荆哲跟着祝馨宁来到了她住的地方。 因为丞相府很大,后院里则被一道道低矮的青砖院墙给分成了几个小院子,中间隔着鹅卵石小路和两侧的树木,虽说是在一个大院里,但却又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 而祝馨宁的小院子则在最西南角落,跟其他小院隔的很远,怪不得她能在丞相府里安心住着不受祝夫人打扰,只要待在这里不出去便是。 倒是有种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格调。 ———— 第二一五章 热的吧? 进了祝馨宁的房间,香薷就泡茶去了。 两人相对而坐,对视一眼,皆是大笑。 随后,祝馨宁又板起脸来:“哲儿,说了不让你跟她闹僵,你偏要闹,等会爹下朝回来她给你告了状,怕是爹对你的印象都要不好了!” 荆哲却满不在乎:“闹了就闹了,说那些也没什么用。我就是我,不喜欢就拉倒。” “……” 看着荆哲满不在乎的模样,祝馨宁“噗嗤”一笑,然后忍不住摇头。 “你啊,年纪大了,个头高了,但脾气可一点都没变,跟小时候一样!还记得那时咱们邻居家养了只鹅,不让你去逗,你偏去踢它们,结果…不还是哭了?” “……” 祝馨宁说的这件往事荆哲还有印象,那是夏天,他光着屁股,那些鹅太狠了,盯着他的小jj就一阵猛啄。 那天,他哭了好久… 感觉撒出的尿都有一股悲伤的味道… 荆哲老脸一红,不愿在如此痛苦的回忆上停留,反问道:“二姐,你是不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反抗过她?” 祝馨宁点了点头。 “这是第一次喽?” “嗯,第一次。” “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嗯,舒服。” “还想要吗?” “……” 突然,两个人都愣住了。 祝馨宁剜了荆哲一眼,薄面如霞:这个小坏蛋,问的都是些什么奇怪问题呀? 荆哲也有点郁闷:明明很正经的问题,为什么就问出了这么不正经的味道呢? 恰好,这时香薷端茶走了进来。 “咦,小姐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可能是,热的吧…” “热的?热吗?” 香薷有些好奇,随即又看向荆哲激动道:“少爷刚才好厉害!”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小丫鬟两眼冒星,“刚才实在是太过瘾了,我从来没看到夫人那么生气过,而且还没有任何办法!刚才少爷叫她奶奶的时候,香薷差点就笑出来呢!” 祝馨宁听到这也笑了笑,随即又开始担忧起来。 …… 朝堂之上,安帝这几天过得很惬意。 本来南齐三皇子来京州让他压力大增,无论是内还是外,但没想到一个荆哲就让这些问题迎刃而解,而且跟荆哲见面几次,他觉得荆哲虽然不要脸了些,可很对他的胃口。 苏墨尘说的不错,他身上拥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若是他能辅佐自己的话,那些难题会不会迎刃而解呢? 可是,让他辅佐自己,首先就要赐他官职,太小了吧,怕他觉得自己不重视他,但是太大了吧,这些大臣们又不愿意。 安帝有些纠结。 因为柳惊鸿还没到,而齐君广输了诗会之后似乎意志消沉,也没有聒噪着马上进行武试,所以今天的早朝,安帝稍微提了一下,结果朝堂上就乱了。 作为目睹了荆哲神迹的宋百郓和白清源,首先提出了建议。 宋百郓说的是让荆哲先入国子监,成为大学士,以他的诗才,可以辅佐监内以后的教育,这个提议倒是获得了许多大臣们的认可。 毕竟荆哲才学再大,那表露于外的也只是诗才,不是通过正规的国考,其他官职也不太适合,并且之前那些诗会头筹和会考头名,也大多是入了国子监。 当然了,像祝馨宁这种属于例外。 但白清源不同,直接说让荆哲入中书省,成为中书侍郎! 这话一出,安帝旁边的隋守仁和殿下的吴先永眉毛都挑了一下。 以祝馨宁的才学,曾经各种破格提拔,现在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中书舍人而已,若是荆哲成了中书侍郎,不仅成了祝馨宁的顶头上司,而且还是从三品! 跟隋守仁和吴先永成了平级。 隋守仁还好,只是觉得惊讶一些罢了,可吴先永就有些受不了了,因为荆哲,他的儿子刚被撸下知府,而对方一跃成了跟自己平级的官员,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不光是他们,就连殿下的其他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自从荆哲拿下中秋诗会,他的名号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朝中都传扬的飞快,所以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他是荆文茂之后的消息。 祝同是丞相,掌管中书省,女儿还担任中书舍人这么一个重要官职,若是荆哲再担任了中书侍郎这个副职,不得不让人担忧,这中书省以后会不会姓了祝? 虽然异议颇多,但因为提议的人是太傅白清源,所以第一时间并没有多少人反对。 不过既然是“杠精”的提议,“大喷子”护国公于胜若是不来喷两句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 “中书侍郎?你怎么不直接让他当太傅?” 于胜冷笑一声。 “于国公莫要说笑,让他做中书侍郎已是破格提拔,就算老夫敢提议让他做太傅,他自己怕是都不敢!” 白清源摇头道。 “呵呵,你也知道是破格?那你提个鸟?” “于国公,咱们讨论归讨论,骂人可不行!” “我骂人了吗?我骂了个鸟啊!” “你若再骂,我…” “你怎么?你能变成鸟啊?” “……” 于是乎,非常熟悉的两人对喷画面再次在朝堂上上演,安帝有些头疼,心想给荆哲安排一个既让其他人满意、同时又能辅佐于他的合适官职看来还是很难的。 而白清源虽然在跟于胜争吵,但他心里却是开心的,因为他“捧杀”的目的达到了。 是的,就是捧杀。 前天晚上的荆哲让他惊艳,所以才会对苏墨武说了就算不能据为己用也不能为敌的话,现在虽然不能确定荆哲到底站谁的队,但以苏墨武平时的为人和风格,白清源觉得他很难收编荆哲。 而以安帝对荆哲的赏识,倘若给他安排上一个合适官职,再以他的才学,日后飞黄腾达可期,必定会成为他们的对手! 所以他要阻止这种事发生! 而他用的这手叫做“明捧暗杀”,刚一提议就遭到于胜反对,其他大臣肯定也不会答应。 毕竟,荆哲再有才,也决到不了中书侍郎的层次。 而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跟于胜又象征性的吵了几句,则退了回去。 ———— 第二一六章 惊鸿入宫 安帝有些头疼,只能向祝同求助。 “祝爱卿,你有何高见?” 祝同站了出来,还未开口,这时有皇宫守卫跑了进来。 “陛下,惊鸿将军在宫外求见!” “惊鸿将军已经到了啊?实在太好了!直接进宫上朝便是,为何要求见?” 惊鸿铁骑是安帝最为得意的一支军队,柳惊鸿来京州参加武试,他心里更是放心。 不过柳惊鸿向来进京都是直接上朝,像今天这样求见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陛下…惊鸿将军不是自己来的。” “不是自己?” 安帝眉毛一扬,心想难不成她想带惊鸿铁骑一起入宫? 这是万万不能的。 皇宫里这些亲卫军加起来也不是惊鸿铁骑的对手,就算再怎么信任柳惊鸿,他也断不会答应骑兵入宫,这是规矩。 “是的,陛下,惊鸿将军还带了…” “带了什么?” 对于亲卫的支支吾吾,安帝非常不满。 “带了十五具尸体!” “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而感触最大的却是襄王苏墨武,因为他知道昨天晚上苏新平派出去的,就是十五人… 安帝站了起来,在金銮殿上来回踱步。 惊鸿铁骑不能入宫,十五具尸体更不能,左思右想之后,他也知道柳惊鸿不会那么冒失,随便带些尸体来见他。 “随朕去宫门外看看!” 于是大手一挥,率先出去。 …… 皇宫门外,一字排开躺着十五具尸体。 这些人里面除了第一个是被柳惊鸿刺死的之外,其他都是自刎,所以画面并不是太血腥。 但这毕竟是皇宫门外,平日里出入的都是衣着光鲜的大臣,所以这一幕还是让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听说过进宫献礼的,可是献尸体的,他们还真是闻所未闻! 涨姿势了! 安帝眉头微蹙,看着柳惊鸿道:“惊鸿将军,这些是何人?” “回陛下,十五个杀手!” “杀手?” 人群中又响起一阵喧哗,似乎任谁都想不到在天子脚下,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杀手。 安帝刚想张口再问,突然想到柳惊鸿既然敢把尸体带到这来,事情定然不会简单。 于是摆了摆手:“都随朕回宫再议!” 回到朝堂上,安帝马上问道:“惊鸿将军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是,陛下!” 柳惊鸿大步走到众臣之前,昂头说道:“这些杀手昨天想杀我弟弟,所以被我杀了!而我今天进宫就是想让陛下主持公道的!” 众臣闻言,皆是大惊。 柳惊鸿的弟弟是荆哲,这在朝堂上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毕竟当初荆文茂被贬官去彭州的事情对于这些老臣来说记忆犹新。 荆哲刚刚出了大风头,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杀他?而柳惊鸿说找安帝“主持公道”,难不成,凶手就在朝堂之上? 想到这种可能,众臣心中更是震惊。 今天这早朝,估计会开到很晚,不过,应该会特别热闹! 而白清源侧头看了苏墨武一眼,只见苏墨武低着头,并不看他。 白清源当即大惊:难不成他参与了这事? 想到这种可能,白清源有些心慌,更心凉。 唉,真是朽木不可雕啊! 明明说了不要再与他为敌,怎么就不听呢? 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安帝的眉头彻底紧锁起来:“主持什么公道?你查到凶手是谁了?对了,荆哲呢,他没事吧?” 柳惊鸿摇了摇头,“哲儿没有事,但若当时不是我出现的话,那就不一定了!至于幕后凶手,我也没查到,这些杀手训练有素,全部自刎,最后的一点线索也断了。” 说完之后,她又扫了殿内众臣一眼,目光在苏墨言和苏墨武身上多逗留了一会儿。 “但是我听说昨天晚上,太子殿下在东宫设宴,由晋王世子做东邀请哲儿去喝酒!哲儿出了东宫就遇到了杀手!” 这话一出,所有目光都投向苏墨言。 “太子,真有此事?” “父皇,冤枉啊!” 苏墨言跪倒在地。 “父皇,昨天晚上儿臣确实在东宫宴请荆公子,当时还竭力邀请他留宿东宫,只不过荆公子执意要走,而且还拒绝儿臣派人相送,至于荆公子遇袭一事,儿臣当真不知啊!” 说着,长叩头于地,显得十分委屈。 “苏新平呢?” 苏墨言的性格安帝很清楚,而且荆哲跟他无冤无仇,他没有动机,但苏新平就不一样了。 “父皇,也不会是新平呀!” 苏墨言抬起头来:“昨天是儿臣提议,让两人把酒言欢,冰释前嫌!两人相谈甚欢,而且新平为此还喝多了,现在都没醒!” 安帝瞥了苏墨言一眼,心想你何时能开窍一点,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陛下,这事没有证据,切不可大肆宣扬!”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祝同站了出来。 “荆哲虽是从东宫出去之后遇刺,倒更像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若是太子殿下真要动手,又何必给自己增加嫌疑?” 安帝点头,示意他继续。 “至于其他人,微臣不敢说。但现在南齐三皇子还在京州,而荆哲又刚拿了中秋诗会头筹。若是此事宣扬出去,南齐该怎么想?百姓又该怎么想?陛下,断不能寒了人心!” 被祝同一提示,其他大臣们又是议论纷纷,若说最有动机杀荆哲的,必定是在诗会上被荆哲连续挫败三场的齐君广了。 不过,正如祝同所说,若是没有证据,荆哲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听祝同这么一说,安帝突然有了主意。 这些杀手能够选择自刎,想必他们的幕后主使更加隐蔽,很难查到。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荆哲的官职给安排上不好吗? 但是,这事他不能开口提。 “祝爱卿,你可有什么好建议?” “回陛下,微臣的建议便是快些赐予荆哲官职,安抚人心,也算是奖励他在中秋诗会上为安国挣来的荣誉!” 似乎是能看透安帝的心事,祝同低眉顺眼,娓娓道来。 而安帝则已心花怒放: 知朕者,唯祝爱卿是也! ———— 第二一七章 翻滚吧,祝夫人! 至于赐什么官职,安帝没有继续问,而是看向柳惊鸿。 “惊鸿将军,你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连查都不查,满意什么啊? 柳惊鸿在心里吐槽,但她又很清楚,这件事若真调查起来,牵扯太多,最后怕是不了了之。 不过,她本来的目的也不是问责太子,而是警示。 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 “陛下,臣不满意,但也没有办法!倘若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的话,惊鸿铁骑绝不会善罢甘休!” 虽为女将,但气势之磅礴,整个朝堂之上再无人能出其左右,若是荆哲在场见了怕是也会吃惊不已:这还是那个温柔娇羞的五姐吗? 换一个人敢在朝堂上这么说话,众臣们大概率觉得她疯了。 可柳惊鸿这么说,大家就觉得很自然。 因为他们知道,她能做到。 安帝听完,心中苦笑连连。 这就是朝堂现状,他的处境无比尴尬。 每个大臣都握有实权,背后的牵扯太多,白清源和于胜敢在朝堂上争吵,就是因为他这个皇帝掌控力太弱。 就连柳惊鸿这种对安国忠心不二的良将,在朝堂上也根本不怕他。 君不君,臣不臣。 这是一直困扰安帝的问题。 他想要改变,但却太难。 因为身边可用之人太少,偶尔出现一个,最后也都湮没在尔虞我诈的官场里。 所以荆哲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鱼龙混杂的官场里,若是有他进去搅一搅的话,或许会有些改变呢! “惊鸿将军莫要担心,朕马上赐荆哲官职。谁敢行刺朕亲赐之人,那他便是整个安国的敌人!” 柳惊鸿听到,这才满意点头,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安帝又问祝同:“祝爱卿,你觉得该赐荆哲什么官职合适?” “陛下,具体官职,微臣也没有主意,但是臣觉得以荆哲前天晚上的表现,最低也应该是五品以上的官职!” 这次,朝堂上倒是安静不少。 一是因为提议人是中立派祝同,不代表任何人的利息,说出的话还是比较有公信力的。 再就是荆哲立了功,又遇了刺,安帝稍微提高下赐官标准,可以理解。 最重要的是,荆哲的姐姐柳惊鸿就在现场,若是没有利益冲突,谁愿去招惹她? 安帝叹了口气,本以为祝同有什么好主意,没想到还是踢皮球。 这时,祝同又说道:“陛下,既然惊鸿将军已经入京,不妨把南齐三皇子请来商量一下武试的事情,若是拖太久,倒是该被他说闲话了。” “好,派人去把他请来!” 安帝点了点头,突然又笑了起来:“顺便把荆哲也一块叫来吧!” “陛下…” 听到要叫荆哲,祝同再次开口:“若是微臣没有猜错的话,荆哲现在应该在丞相府了,也不必麻烦别人,微臣回家跑一趟便是!” “也好…” 安帝还没说完,柳惊鸿也站了出来:“陛下,末将也想一并跟着!” “呃…好吧!” 于是就见祝同和柳惊鸿一起走了出去。 …… “来,把他赶出去!” “我就不信了,这个家我说了不做数!” “这些破烂,一起扔了!” 荆哲正在屋里跟祝馨宁说着话,就听外面又响起祝夫人的咆哮声,还夹杂着大门晃荡声,似乎是有人在踹门。 他们进屋时,香薷特意把小院的门用木闩岔上了,若是她不开的话,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 但接下来,踹门的声音更响了。 荆哲马上站了起来。 祝馨宁摇了摇头,示意不去管她,等她累了自然会回去,荆哲却不会这么逆来顺受,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透过小矮墙,荆哲看到陈剑南就围在祝夫人身边不知在说着什么,祝夫人听到之后踹的更起劲了,连荆哲出了房间都没看到。 这个时候,荆哲来到门口,数着她踹门的频率,在她又一次准备踹门时猛的将门拉开—— “哎呦!” 下一刻,祝夫人的小短腿率先伸了进来,跟上次的吴德一样,为大家表演了个一字马。 不偏不倚,裤裆卡在门槛上。 “哎呦!” 可怜祝夫人的老胳膊老腿,哪里受过这个? 用一句歇后语就是——小母牛骑电线杆,杠牛逼了!不对,应该是老母牛… 紧接着,祝夫人捂着裤裆疼的在地下打滚。 看着这一幕,荆哲倍感欣慰。 翻滚吧,祝夫人! …… “怎么回事?” 恰在此时,低沉的声音从院子外面响起。 在下人的簇拥下,一个身着丝绸质地、镶着瑞锦花纹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人未靠近,但已经让人察觉到了官威,荆哲已经猜到了来者何人。 “荆哲,你怎么能打祝夫人呢?” 刚才还默不作声的陈剑南突然跳了出来,义愤填膺的指着荆哲说完,然后低头去扶祝夫人。 表现欲十足。 “舅母,你没事吧?” “嘶…滚!别碰我!” “……”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陈剑南有点尴尬。 而荆哲此时确定了一件事。 女人虽无蛋,踢裆也会疼啊! 在祝夫人这边碰了壁,陈剑南赶紧起身,对祝同拱手说道:“表舅退朝了呀…” “我问你是怎么回事!” “……” 妈的,我啥都没做,都朝我吼什么吼啊? 有本事去搞荆哲呀! 陈剑南刚要回答,疼痛减轻的祝夫人就指着荆哲,带着哭腔喊道:“老爷你快点看看,这就是你的女儿!带着一个外人来家里打我!” “别瞎说昂,谁打你了?明明是你自己踹门把自己哐倒了!” 荆哲反驳道。 “是这样吗?” 祝同看向在场唯一一个第三方证人陈剑南,目光灼灼的问道。 而此时,祝馨宁也走了出来。 “……” 陈剑南心里苦啊! 他非常想赞成祝夫人的观点,可祝馨宁就在旁边,作伪证太容易露馅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话。 废物! 祝夫人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站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到祝同身边。 “老爷你可要替老身做主啊!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可这跟打我有什么区别?幸亏老身身体硬朗一些,不然老爷怕是见不到我了!” 说着,又是抽泣几声,演技爆棚。 ———— 第二一八章 养他一辈子又如何? 或许是太了解祝夫人,祝同并不太相信她的话,而且看着地上狼藉一片的礼品盒,他心里多少有了些数。 “你就是文茂的儿子,荆哲吧?” “小侄荆哲,见过伯父!” 听祝馨宁说了祝同跟荆文茂之前的关系,再加上祝同对祝馨宁也不错,并且对他客气,荆哲自然也要跟人家客气。 “其实昨天就想让你来家里的,只不过天太晚了,而今天早朝的时间太久,怠慢世侄了!” 以祝同和荆文茂的关系,叫荆哲一声世侄也很正常。 荆哲笑笑:“伯父言重了,其实怠慢也算不上的,就是发生了些误会而已!” “呸!老爷别听这个粗鄙之徒瞎说!” 祝夫人啐了一口,“根本就不是误会!他说老身是堂文的奶奶,他都那么大了也叫我…奶奶,这哪里是误会?这是骂我啊!” 说到这里,祝夫人一脸悲恸。 “伯父,确实是误会啊!你看看伯母那张脸。第一次见面,当成奶奶很正常呀,毕竟那么老!” “你!!!” 祝夫人做梦都没想到荆哲这么刚,当着祝同的面都敢骂她,难道他就不怕祝同生气不让他住进丞相府? 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而祝同同样有点尴尬,他还比祝夫人大了几岁,说祝夫人老,不就是在说他吗? 这时,祝馨宁走了出来。 “爹,这事确实是哲儿不对,但若不是娘一直冷嘲热讽的话,哲儿也不会这样!” 祝同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笑笑。 “哎,都是一家人,有点误会没什么的,以后还要住在一起…” “不可能!” 祝夫人喊的声嘶力竭:“老爷,难道你看不出他就是个乡下来的地痞无赖?混进这里就是想投靠咱们祝家啊!” …… “投靠祝家?” 这时,清冷的女声从人群后面响起。 荆哲惊喜回头,五姐怎么来了? 而祝馨宁听到柳惊鸿的声音,眉头微蹙,表情似乎有些纠结。 “是…惊鸿将军…” 祝夫人是欺软怕硬的主,对于柳惊鸿的大名她也听过,而且知道她跟祝馨宁的关系,曾多次让祝馨宁主动跟柳惊鸿搞好关系。 可谁知道两人虽是姐妹,但关系却不好,听祝同说两人在朝堂上还差点吵起来过… 那么好的关系都不知道利用,这让祝夫人对祝馨宁更加厌恶了。 现在看到柳惊鸿,她才想起,荆哲既然是祝馨宁的弟弟,自然也是柳惊鸿的。 “我柳惊鸿的弟弟,不需要投靠任何人!” 说着,就站到了荆哲身边,并肩而立。 陈剑南看到这一幕,心态快炸了。 为何自己在京州见到的漂亮女子,都跟这家伙有那么亲密的关系呢? 哎,老天不公啊! 祝夫人眼珠转了转,然后上前谄媚笑道:“原来是惊鸿将军呀,若论起来,你还真得叫我——” “别跟我攀关系,咱们不熟!” 霸气的柳惊鸿,在荆哲看来十分可爱。 “……” 祝夫人愣了片刻,继续道:“不过我得提醒惊鸿将军一句,他虽然是你弟弟,可是十多年不见了,你知道他来京州是做什么的?小心他是来投靠你们的!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做,就想着靠女人,这样的男人,你还敢收留?” 柳惊鸿跟看二傻子一样看着祝夫人。 “这是我弟弟,我就算养他一辈子又如何?” 心里却忍不住想,倘若他真能跟自己回梁州让她养着,想想都能笑醒呢! 随后又说道:“再说了,以我弟弟的本事,怕是我想养都养不了呢,以后让他养我倒有可能。” 听着这话,祝馨宁有点吃味。 他们两个从小时候就要好,没想到现在关系好像又亲近了不少。 不行! 以后他在京州,一定把他看住了!。 我要成为他最亲近的姐姐! “呵呵!” 祝夫人冷笑一声,觉得柳惊鸿的话实在太抬举荆哲了,哪怕荆哲不需要被女人养,但若是说让他养惊鸿将军——痴人说梦! “就凭——” “你住口!” 祝同瞪了祝夫人一眼,生怕她又多嘴。 “世侄,陛下请你进宫,我们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咱们快些去吧,莫要再耽搁了!” 见柳惊鸿点头,荆哲勉为其难道。 “好吧。” 好像安帝请他进宫,他很不情愿一样。 “老老…老爷,你说什么?陛下…陛下怎么会请他入宫?” 祝夫人打着哆嗦问道。 “荆哲前天才拿了中秋诗会的头名,号称安国第一才子,陛下那么喜欢诗词,自然赏识他,让他进宫也正常!你啊,没事别老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连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之后瞥了打着哆嗦的祝夫人一眼,摇了摇头,先行走了出去。 柳惊鸿跟荆哲对视一眼,也往外走,路过祝馨宁的时候,就跟看到陌生人一样,直接擦肩而过,让荆哲很是好奇。 但荆哲没有立马走,而是来到呆滞的祝夫人身边,笑着说道:“刚才好像听人说,只有瞎了眼才会跟我这个泼皮无赖打交道的?我现在要去跟陛下打交道了,要不要跟他提一句?” “扑通”一声,祝夫人跪了下来。 这种事若是真传到安帝耳里,她的脑袋根本不够砍啊!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鄙视荆哲? 见祝夫人如此狼狈,祝馨宁动了恻隐之心,弯腰准备去扶她,却被荆哲拉向一边的角落。 “不必管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我不被陛下召见,跪下的可能就是我了。” 祝馨宁听完,默不作声,但已经没了去搀扶的心思,反而问道:“等会从宫里出来,你准备去哪呢?还回来吗?” 荆哲朝旁边努嘴:“都闹成这样了,若是我回来的话,大家不觉得尴尬吗?” 祝馨宁叹了口气,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又随即问道。 “那你是要跟你五姐住在一起了?” “若是二姐愿意的话,咱们三个住在一起便是了,反正那里本来就是咱们家!” 荆哲说完,祝馨宁撇了撇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不知在想着什么。 ———— 第二一九章 南齐第一猛士 “舅母,不用跪了,人已经走了!” 看荆哲的背影渐去渐远,陈剑南又开始充当老好人,准备扶祝夫人起来。 祝夫人一把甩开他的手,跌跌撞撞爬起来,然后瞪着他。 “你早就知道他被陛下召见过?” “是…听过一点…” “你看到他拿了诗会头筹?” “嗯…是的…” “你什么都知道,故意不告诉我?” “嗯…不,不是!” “啪!” 下一刻,祝夫人的巴掌就飞过来,陈剑南本来对称的脸,瞬间肿大起来。 “你是不是想看我出丑?” “……” 祝夫人无疑是把所有的怒火和怨气发泄到了陈剑南身上,不过他也并不冤枉。 祝夫人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对荆哲印象不太好,但若不是陈剑南一直在旁边拱火的话,她也不会那么快失去理智和判断。 见他不说话,祝夫人又冷笑一声:“怪不得她看不上你,关键时候一个屁都不敢放,就会躲在后面耍心眼,呸!” 一口正好啐在陈剑南胸口,他还不敢动弹,模样甚是可怜。 “我告诉你,倘若荆哲不住在家里,你也别指望能住下!” “那…他住下了呢?” “他住下你更得滚,省的让他看了心烦!” “……” …… 身为惊鸿将军,柳惊鸿独自骑了一匹马,祝同则是坐着马车过来的。 祝同本以为回去的时候,他跟荆哲乘车,柳惊鸿继续骑马,哪里知道柳惊鸿先行一步上了马车,然后招呼荆哲进去。 看着这一幕,祝同哑然失笑。 但又摇了摇头,能看到老友的子女如此和睦也算欣慰了。 “这样是不是不好呀?毕竟祝丞相那么老…” 进了马车,荆哲看着一把年纪的祝同在亲卫的配合下跨上马,有些心虚道。 “觉得不好,那你出去吧!” 柳惊鸿瞅他一眼。 “那…还是算了吧!” 荆哲摇了摇头,“年纪大了,更应该多锻炼锻炼才行!” “……” 马车上路,柳惊鸿问道:“怎么来这里了?” “二姐叫我来的。” “早上从家里出来,你是不是背着我去做什么坏事去了?” 柳惊鸿盯着他看了几眼,突然问道。 荆哲一愣,还以为他跟王颖秋梅开二度的事情暴露了,但随即一想不太可能,所以说道:“没做什么啊,回到张家就遇到二姐了。” “不对!” 柳惊鸿摇了摇头,仔细打量一番,然后得出结论:“你…不对劲!” “……” 荆哲惊了,心想跟王颖秋大战完明明收拾的很利索啊,她是从哪里发现端倪的? 算了,反正早晚都得让她知道,要不就跟她说了吧? 荆哲刚要张嘴,就见柳惊鸿捏着下巴盯着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这一身的内力是哪里来的啊?” “……” 原来是说这个呀! 荆哲想了想,就把从周知未那里拿来的“吃枣药丸”讲了一遍,但他忽略了男女之事,只说周知未是为了感谢他答应教书法,送给他的补药。 “津西被称为药都,有这些神药也不稀奇,不然通天阙那种邪门歪道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四大门派。 只是这吃枣药丸也太神奇了,能让你这种没有一点修为的人瞬间拥有内力,实在让人惊奇,看来,以后真得去津西走一趟!” 说完之后还不忘嘱咐:“按你所说,这药其他人再没有了,你可要放好,也别再对外人吐露。” 同时又开心道:“这样更好!既然你有了内力,那姐姐便可以教你一些功夫防身用,以后再遇到坏人,也不至于被动!” 听说柳惊鸿要教他功夫,荆哲忙不迭点头。 终于有一天,他也要实现武侠梦了吗? …… 不多会,荆哲便进了宫。 朝堂之中,有好多大臣还是第一次见荆哲,遂被荆哲的俊俏相貌惊艳了一脸。 看着荆哲跟柳惊鸿站在一起,琴瑟和谐的模样,不禁感叹英雄出少年。 而齐君广姗姗来迟,身边还跟着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练家子。 拜见安帝之后,眼神在柳惊鸿身上多停留了许久,跟前天晚上看祝馨宁时一样,让人讨厌。 “三皇子,今天把你叫来,是想跟你商量一番武试的事情!” 安帝首先开口道。 “好呀,本王都快等不耐烦了。” 双手背于身后,一副无所谓的大气模样。 安帝翻了翻白眼,心想你一个手下败将哪里来的勇气装啊? 不过他贵为一国之君,这话是绝不能说出来的,想了想,这朝堂上倒是有一人合适,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了。 于是咳嗽一声,隐蔽的朝荆哲飞了一眼。 对于齐君广的话,荆哲也觉得槽点很多,安帝的眼神他第一时间就领会了。 “三皇子等着急了吗?” 齐君广瞅了荆哲一眼,本来是不想跟他说话的,碍着身份不说,最主要的是他前天晚上打败自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让人心凉。 但又止不住想装一下。 “昂,连续等了两天,可不着急了嘛!” 荆哲点了点头,然后对安帝说道:“陛下,三皇子已经着急回南齐了,咱们可得快点送他回去才行!” “……” 齐君广脸憋的很红,刚要反驳一句,就见安帝挥手打断了他:“既然三皇子想家,那我们就速战速决送三皇子回去!” 说完大笑,朝中大臣也跟着笑了起来。 齐君广站在人堆里,孤立无援,有些可怜。 他旁边那个一身练武服的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安帝陛下,咱们还是说说武试的事情吧!光动嘴皮子是赢不了的!” 说着还瞥了荆哲一眼,似乎就是在说他只会动嘴皮子一样。 荆哲那个气啊,心想劳资动嘴皮子都能动死你,你行吗? 见自己这边扳回一城,齐君广甚为心喜,指着中年男人说道:“安帝陛下,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乃我们南齐第一猛士,同时又是我们南齐的银缕将军,齐谷陇!” “……” ———— 第二二〇章 银缕军 人的名,树的影。 当齐谷陇的名字出现后,朝堂上一片哗然,随后大家议论纷纷,看向齐谷陇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敬仰和畏惧。 倒是柳惊鸿撇了撇嘴,对此不屑。 荆哲小声问了问,才知道这齐谷陇是何人。 跟安国有一支所向披靡的惊鸿铁骑一样,南齐同样有这么一支队伍,而且比惊鸿铁骑的人数要多的多,大概覆盖了南齐兵力一半,叫做“银缕军”,而这银缕军的将军便是齐谷陇。 其实这支军队跟其他军队相比,真正强的并不是单兵战力,这点跟惊鸿铁骑不同。 他们强的是装备,银缕衣。 银缕衣是南齐特有的、专门配套在士兵跟战马身上的、一种由铝材和其他金属材料做成的保护衣,因为种这保护衣通体银白色,像是白银做的一样,所以叫做银缕衣。 再加上他们的将军齐谷陇曾经是通天阙的门徒,伤了人被正派追杀,最后跑去了南齐,因为一身的不俗武功,成了银缕军的将军。 并且还被南齐皇室赐了国姓,改名成了现在的齐谷陇。 这让银缕军的战力更是大大提升。 毕竟长年征战于沙场,柳惊鸿对这些东西还是很熟悉的。 “那银缕衣效果如何?” 听她说完,荆哲又好奇问道。 “身着银缕衣,刀剑不伤身。这话就是跟南齐交战过的士兵编出来的顺口溜。两军交战,人可以避开远方来箭,但是马却避不开,有好多士兵在战场上阵亡并不是因为被人杀害,而是战马中箭受惊,直接把人摔在马下,踩踏而亡的!” “而穿上银缕衣之后,远方来箭很难穿破银缕衣,大大增强了银缕军的战斗力,所以南齐现在的战力才会这么强!” 柳惊鸿如数家珍,荆哲听完之后好奇。 “那惊鸿铁骑跟银缕军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在我们惊鸿铁骑面前,什么银缕军金缕军统统不在话下!” 柳惊鸿说完,又叹息一声:“只是惊鸿铁骑实在太少,而南齐兵力近半都是银缕军,若是用人海战术,惊鸿铁骑难堪敌手。” 虽然自信,但柳惊鸿倒不至于自负,直接把她们的劣势说了出来。 荆哲听完,也不免担心起接下来的武试。 “二姐,能赢吗?” 柳惊鸿却看的很淡:“比武不是上战场,不能全力厮杀,我们惊鸿铁骑的威力减弱许多,想赢也不容易,不过胜负乃兵家常事,不用在意。” 话是这么说,可谁不想赢呢? 于是,荆哲就开始想主意了。 …… 听到单单是齐谷陇的名字就让安国朝堂上下一片喧闹,齐君广非常得意。 “原来是银缕将军,朕早就听过你的名号,听说你原来跟通天阙还有些渊源?” 安帝知道他是通天阙弃徒却跑去南齐成了叛徒,心里不爽,故意拿这话点他。 果然,齐谷陇听到这话脸色微变。 “安帝陛下,这都是陈年往事了,时间太久,我都快忘却了!不过我现在已是南齐银缕将军!” 说着还看了齐君广一眼,似乎在表忠心。 安帝抿嘴,有些鄙视,但还是问道:“三皇子想如何武试?” 齐君广站了出来,笑道:“在场诸位想必都清楚的很,想要赢得一场大战,最重要的是推演,推演得当,才能赢得战争!所以,咱们不妨来比一比推演!” 齐君广文韬武略,对于谋略一事非常娴熟,冲锋打仗的是银缕军,但是制定作战计划的却是他,所以他对推演一事非常自信。 但柳惊鸿却站出来说道:“我不同意!” “哦?想必这位就是安国鼎鼎有名的惊鸿将军了吧?” 说着,齐君广再次贪婪的看了柳惊鸿一眼,不过柳惊鸿没有回答他,让他觉得有些难堪。 马上给自己解围道:“怎么,难不成惊鸿将军觉得打仗最重要的不是推演?” “推演?我从不相信,我只相信我的军队,相信我手里的长枪!” “惊鸿将军战前不推演吗?” 柳惊鸿摇头,霸气说道:“打便是了,要推演何用?” “……” 若这话是其他人说出来的话,众人大概率觉得她在装逼。 可这话是从柳惊鸿嘴里出来的话,众人又觉得十分合理,毫无违和感。 因为,惊鸿铁骑打胜的所有仗,都是柳惊鸿亲自带队,一枪一枪刺杀出来的! 惊鸿铁骑,霸道如厮! 齐君广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那惊鸿将军觉得该怎么比?” “……” 柳惊鸿似乎在想,这时齐谷陇开口了。 “既然是两国武试,单纯的个人打斗也不合适,不如咱们就模仿两军交战,如何?” “也可…” 柳惊鸿想了想,答应道。 听到柳惊鸿答应,齐君广和齐谷陇相视一笑,仿佛这就是他们提前计划好的一样。 而安帝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似乎落入了圈套,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这时,隋守仁在安帝耳边小声说了两句,安帝听完大惊,马上问道:“三皇子,你们南齐的银缕军来也了?” 齐君广点头:“安国既然派出了惊鸿将军,那我们把银缕军召来也无可厚非吧?” 安帝又看了齐谷陇一眼,心想自己早该猜到才是,银缕将军都来了,银缕军会不来? 于是又问道:“你们带来多少人?” “不多,五百人而已!” “哗~” 朝堂上一阵慌乱。 齐君广带着使臣过来可以说是拜访,可是带着五百名银缕军来安国,动机不纯啊! 齐君广却不以为意道:“安帝陛下莫要担心,银缕军驻扎在京州城外,不会进城!” 当然了,想进也进不来。 “安国既然能派最为勇猛的惊鸿铁骑出战,本王当然也要派我们南齐最强的银缕军,这样才显得公平不是?” 听他说完,想到刚才柳惊鸿已经答应了他模仿两军交战的请求,安帝眉头紧皱。 “惊鸿将军,这次你带了多少铁骑兵来京?” “五十人。” 柳惊鸿淡淡说道。 “……” ———— 第二二一章 你配几把? 柳惊鸿只带了五十名骑兵进京,满朝文武都能理解。 若是她带的骑兵再多些的话,怕是会有人要向安帝谏言告状了。 毕竟,皇都之中,不允许地方军队大规模的集结于内,威胁皇城。 “既然如此的话,那三皇子也挑选五十名银缕军跟惊鸿铁骑对战便是!不过话说在前头,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比试之前都要立下军令状,死伤无责!” “等等…” 安帝刚说完,齐君广就跳了出来。 “安帝陛下,你说错了,本王带来的五百名银缕军都要参加武试!” 安帝皱眉,“可是惊鸿铁骑只来了五十人!” “这样正好呀!” “……” 这话一出,朝堂上的大臣都在想,这南齐三皇子上次进宫言谈举止还温文尔雅来着,为何现在说话跟智障一样? 五百对五十,他说正好? 难不成是中秋诗会上被荆哲羞辱,变傻了? 齐君广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解释道:“我们南齐一半以上的部队都是银缕军,而且现在正加班加点的制造银缕衣,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南齐的部队全都会是银缕军!” 听到这话,安帝都有些羡慕了。 “反观安国,除了惊鸿铁骑之外,似乎其他军队也没有一支能拿出手的,是也不是?” “……” 安国的军队战斗力一般,这也是实情。 “而惊鸿铁骑一共也就五千人左右,跟我们南齐的十万银缕军比起来,差了近二十倍!刚才惊鸿将军已经答应了模仿两军交战。而安国跟南齐开战的话,对抗惊鸿铁骑的便是整个南齐银缕军,五百比五十,其实还是让了你们呢!” 齐君广说完,安帝竟有些无言以对。 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实情,战场之上,没有人会因为安国只有五千惊鸿铁骑就派同样的军队来应敌,以多打少,向来是兵家喜欢的方式。 可若是答应了,接下来必输无疑。 惊鸿铁骑是厉害,但在面对十倍于他们的银缕军时,也难堪敌手,这都不用考虑。 安帝想到的事情柳惊鸿也想到了,但既然答应,她便不会反悔。 只是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安帝也注意到了这点,心里叹了口气道:“三皇子若是赢了这场武试,跟我们也不过是一比一打平,这和亲的事情,只能抱歉了。” “再加一场便是!” “再加一场?如何加?” 齐君广咧着嘴,指了指荆哲:“之前中秋诗会输给荆公子,本王不服。这场武试本王本打算亲自跟惊鸿将军比推演的,可惜未能实现。不如加一场,本王跟荆公子比一下如何?” 看着一切都在向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齐君广的笑意更浓了。 “跟我比?好啊,来呀!我虽然不打女人,但是男人,呵呵…” 说着,一脸坏笑的荆哲已经撸起袖子,那架势,要揍人啊! “……” 齐君广先是沉默,再想到荆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他,恨不得跳出来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而这时,齐谷陇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齐君广看荆哲的眼神就变了,刚才的想法也消失殆尽。 这家伙…竟然还有内力? 齐君广不会武功,前天跟荆哲比试诗词的时候看荆哲的模样,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是个弱鸡。 没想到他竟然不弱… “喂,你不是说要跟我比吗?来啊,打呀,你不动手我可先动手啦!” 作为一个有内力的男人,荆哲现在渴望迎男而上干一场! “……” 齐君广还没有傻到应战,以荆哲现在这副渴望干仗的架势——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上呀! 这货,是真的想揍我啊! 本来还想跟他推演一番的气势也被压了下去,瞬间有点萎了。 想了想,对安帝说道:“安帝陛下,可以只比两场,但若是我们赢了武试,安帝陛下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不是让墨尘和亲,其他的都好说!” 安帝突然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所谓的弱国无外交,大抵如此。 “可以不让墨尘殿下嫁去南齐,但是,要让祝舍人代替她!” 前天晚上,齐君广看到祝馨宁之后着实被惊艳了,而他来了京州连苏墨尘的面都没见过,所以改变了攻略对象。 毕竟在他看来,娶一个貌美如花的才女也是不错的! “陛下,臣不同意!” 祝同站了出来,一脸警惕。 “祝丞相是吧?你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嫁给本王,本王都不看一眼吗?本王能看中祝舍人,那是你们的福气!若是祝舍人嫁到南齐去,咱们可就是翁婿了,说话不要这么冲嘛,哈哈!” 齐君广说完大笑起来。 “三皇子,这种福气,还是让给别人吧!” 饶是祝同那么好的修养,也被气的够呛。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了!” 说完看向安帝:“安帝陛下,本王这次可是带着一颗诚心前来安国的,倘若本王赢了武试,却不能拿到应得的东西,不止我,想必我父皇也不会满意的!” “……” 这话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见安帝皱眉沉吟,齐君广再加一句:“况且本王的提议也不再涉及安国皇室,安帝陛下有什么顾虑吗?难不成一个女子比整个安国都重要吗?” “三皇子,我会配钥匙,你配吗?” 这个时候,荆哲突然问道。 配钥匙? 齐君广有些疑惑的看了荆哲一眼,心想他有病吧?我没事配什么钥匙? “配那个作甚?不配!” “呵呵,你也知道你不配?那还说个锤子?” “……” 听懂内涵的齐君广,脸色瞬间涨红。 安帝看着这一幕也很欣慰,心想朝堂上有这么一个插科打诨的人在,确实安心不少啊! 旁边的护国公于胜素有“喷人王”之名,但却从未见过荆哲如此清新脱俗的喷人方法,顿时惊为天人,还忍不住问了一句。 “荆哲是吧?如果南齐三皇子没有说不配,而是说配的话,你这话是不是就接不下去了?” 齐君广也有些懊恼,心想刚才说配就好了! 谁知荆哲瞥他一眼:“你配几把?” “……” ———— 第二二二章 应战 朝堂之上,每个人都很难受。 区别是,有人是因为憋笑憋到难受,而有些人是因为被气到难受。 齐君广无疑属于后者。 我堂堂南齐皇子,跟一个老百姓生什么气? 齐君广自我安慰一番,心平气和之后,略带鄙夷的看着荆哲,又重复了之前的一句话。 “呵呵,光动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好,那咱们不动嘴皮子,动手啊!” 荆哲一步跃到齐君广面前,不仅把齐君广吓了一跳,就连安帝都惊了。 虽然挺喜欢他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可这也太特么不按常理了吧? 要是真在朝堂上把南齐皇子给揍了,第二天就得两国火拼! 好在齐谷陇快了一步,挡在荆哲身前,这才阻止了一场惨剧。 按理来说,荆哲第一次上朝,又是面对南齐三皇子,本应该唯唯诺诺、默不作声才对,可齐君广千不该万不该打他二姐的主意。 妈的,想娶我二姐? 我立马重拳出击! 所以才会出现数次想要跟齐君广决一雌雄的画面,只可惜齐君广太怂,究竟谁雌谁雄,足可一目了然。 “呵呵,你也算是个读书人,不会以为在战场上,靠的是个人单打独斗吧?” 齐君广躲在后面,一脸冷笑。 “看样子,三皇子对自己的军队很有信心嘛,就靠那什么玩意?什么野结什么衣来着?” “银缕衣!” “对对对,就是那玩意!什么东西!” 若不是旁边有人提醒,荆哲还真忘了那个银缕衣,毕竟在他眼里,也就是稍微厉害一点的铠甲吧,有啥用? 但齐君广快要气炸了! 什么叫“那玩意”? 什么叫“什么东西”? 银缕衣可是他们南齐最为骄傲的发明,其他各国对此垂涎三尺,而荆哲竟敢如此蔑视,怎能不气,又如何不怒? 若不是考虑到荆哲的内力和自己的身份,他真的想要上去打他一顿… 眼珠转了转,齐君广突然来了主意。 “荆公子,如此轻视我们的银缕衣,呵呵,想必你有更精良的武器吧?若是这样,不妨让本王瞻仰一番!” 口中说着“瞻仰”,眼里却尽是蔑视,齐君广此刻的气焰十分嚣张,为的就是激怒荆哲,让他丧失理智。 但荆哲却表情悠哉,根本不受影响。 “武器嘛,算不上精良——不过比那什么银缕衣倒是要强上太多,随便就能破了它!” “莫要口出狂言!” 就连齐谷陇都压抑不住怒火了,银缕衣就是他献给南齐的,被荆哲一而再的羞辱,他哪能受得了? 荆哲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的兴趣,嘴里还在嘀咕着—— “什么东西!” “你!” “休得无礼!” 齐君广打断齐谷陇,对他挤了挤眼,随后看着荆哲笑道:“既然荆公子如此自信,不知敢不不敢跟本王赌一把?当然了,咱们不比个人武艺,也不比推演,所以你不用怕。” “那比什么?” “既然荆公子说有武器可以破掉我们的银缕衣,那咱们就赌一赌,倘若荆公子能用你说的武器撕破十个银缕军的防御,本王认输,同时再也不提和亲之事! 若是不能的话,呵呵,那就是安国输了,祝舍人就要嫁入南齐。荆公子意下如何?” “哲儿,不可啊…” “这怎么可能,世侄莫要上当呀…” “如此不公平的赌约,他也好意思提!” 十人的银缕军可以组成一队,在银缕衣的加持之下,无论防御和进攻,都犀利无比。 强如柳惊鸿都不能说有十足的把握瞬间撕裂他们的防御,更何况荆哲了? 在大多数大臣眼中,荆哲还是前天晚上赢下诗会的才子形象,怎么也不能把他跟军队、比武这些事联系在一起。 所以齐君广刚说完,朝堂上有一些大臣就开始反对了! 不过,像是白清源、襄王等人,则是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安静的观察事态走向,似乎发生的一切与他们无关。 荆哲笑着摇了摇头。 那些大臣们见了才稍微松了口气,心想幸亏他没上当。 而齐君广等人却皱了皱眉,有些失望。 谁知荆哲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疯狂! “十个人?你是瞧不起谁呢?五十个人,不能再少了!” “……” 齐君广先是有些呆滞,在充分读懂这话的意思后,欣喜若狂。 “你是说,你一个人便能破开…五十人的银缕军?是也不是?” 荆哲点头,有些嫌弃。 “三皇子脑子不够用,耳朵也不好使吗?” “……” 齐君广并没有因为荆哲的嘲讽而生气,反而兴奋的看着安帝:“安帝陛下,他说的可算数?” 安帝本想摇头,毕竟荆哲不是神,能精通诗词书法已经非常不易了,哪能再精通什么武器? 柳惊鸿都不能保赢的局,安帝更不信他能做到,但是还没开口拒绝,就见荆哲对他点头,眼神里似乎是哀求他能同意。 那一瞬间,他就动摇了。 在中秋诗会上那种对他的信任瞬间回来了,于是点了点头。 “好,既然荆哲答应,那便是朕答应了!” 齐君广大喜,虽然跟柳惊鸿交手也是赢,但远没有跟荆哲打的这个赌轻松。 最重要的是,他要把前天输的都赢回来! 于是又问道:“不知这比试何时开始呢?” 荆哲想了想:“要不…三天之后吧,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让陛下好好寻找一个空旷安静且无人的场地,不然我怕施展不开!” 你就吹吧! 齐君广心中冷笑,但依然点头答应。 既然荆哲答应了,别说三天,就算再等十天又何妨?反正在他看来,结果都一样! 而荆哲的嘴角同样划过一丝冷笑。 笑吧笑吧! 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齐君广对于这次的皇宫之行非常满意,虽然前期被荆哲羞辱了几次,但却取得了意外之喜,这是他来之前没有想过的。 也懒得继续在这里,看了荆哲一眼:“荆公子,那咱们三天之后再见分晓!” 荆哲撇撇嘴,没有答话。 于是他又对安帝拱手告辞,带着齐谷陇大步朝宫外走了出去。 ———— 第二二三章 带二姐私奔 齐君广一走,朝堂上再次喧闹起来。 似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荆哲能够一个人破开五十个银缕军的防御。 而且就连柳惊鸿都是一脸担忧和自责。 祝馨宁外嫁…她倒不觉得什么,就怕荆哲输了,对他以后的影响不好。 刚才怎么就没把他拦下呢? 而祝同的脸色更难看。 赢了没什么,可输了的话,祝馨宁就要远嫁南齐了啊! 荆哲身为祝馨宁的弟弟,按理来说不该这么做才对啊? 这是祝同想不明白的地方,准备等下朝之后再好好问问荆哲。 而安帝大抵也是这种想法,所以等齐君广一走,马上结束早朝,但把荆哲留了下来。 众臣退朝后,荆哲跟着安帝再次来到了议事厅中,座都没赐,安帝就忍不住问道:“为何要跟他赌?” “回陛下,当然是为了赢他,给安国争光!” “……” 这个回答,让安帝无言以对。 他好想说一句,你拿头赢啊? 但看着荆哲一脸自信的模样,他突然又有了些憧憬:“你当真能赢?你就不怕输了?” “陛下,祝馨宁是我二姐,若是说有人最不愿意看着她嫁去南齐,那个人一定是我。我不会把我二姐的幸福当儿戏的!” “……” 安帝又欲开口去问他到底有什么武器,想了想还是算了,到时候见分晓便是。 “对了,朕今天还跟众爱卿们谈论,想要赐你一个官职,但久未有定论,既然你来了,那朕想听听你有什么想法?” 我这么有排面? 想要什么官职就给什么官职? 当他委婉的表达了这种想法后,安帝咳嗽一声,说道:“问你只是做个参考,哪能你想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那安国不乱了套?” “……” 擦,那你还问个毛? 于是说道:“陛下,我对官场不甚明了,但既然陛下要赐官职,那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官职别太低,实权别太小,担子别太重…哎,陛下,你别走啊…” 这还叫要求不高? 安帝边往外走边气鼓鼓的说道:“赐官的事等到武试结束吧!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正好也想想哪个官职更适合你!” “……” 还说参考我的意见? 骗鬼呢吧! 荆哲吐槽一句,然后被隋守仁送了出去。 从皇宫出来,柳惊鸿和祝同都等候在外面。 祝同先迎了上来。 “世侄,你为何要答应那种赌约?” “馨宁可是你二姐,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去南齐?” 看着他着急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荆哲十分欣慰,又把刚才对安帝说的话讲了一遍。 可关心则乱,祝同还是不放心。 但见天色不早,遂说道:“还是先跟我回府上去吧,到时候再聊!” “不去!” 柳惊鸿上来一把拉住荆哲:“他是我们荆家人,可不是你们祝家人,祝丞相!我弟弟晚上还要跟我回家,至于去你家,还是免了吧,我怕去了又被人当成是什么粗鄙之徒!” 柳惊鸿比荆哲还要记仇,说完这句,就拉着荆哲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祝同苦笑。 …… 马已经被铁骑兵牵了回去,两个人走在路上,并肩前行。 “哲儿,你太冲动了!” 柳惊鸿叹了口气,“若是你输了该怎么办?” 荆哲看向柳惊鸿,“那五姐就有必赢的把握吗?” 见柳惊鸿摇头,荆哲笑道:“那就对了,与其让五姐输还不如我输呢,再说了,我也不一定输!” 听到这话,柳惊鸿眉头舒展,同时又有些好奇问道:“哲儿…你当真有那种可以破开银缕衣的武器?” 荆哲诚实道:“现在还没有。” “……” 见柳惊鸿一阵无语,他又补充道:“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足够我把武器做出来了!” 柳惊鸿本来还想再说一句,但又一想,在她弟弟身上发生的奇迹实在太多了,之前的制冰,现在的内力,或许,这次也该信他。 不过,就算他输了也无妨,倘若朝上有人怪罪于他,自己拼了命也要把他保下,大不了就带着他去梁州,再也不回来,看谁还敢去梁州找她们的麻烦! 咦,这么想想也挺好的。 柳惊鸿甚至有种想要荆哲输的想法,至于祝馨宁外不外嫁,她才不管呢! 于是又笑问荆哲:“哲儿,你之所以答应,是不是就因为怕五姐输了丢脸啊?” “丢脸倒不至于,只是不想看五姐输。” 荆哲摊手,诚实说道。 柳惊鸿听完,一脸的感动,但感动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荆哲的下一句话给打破了。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看着二姐嫁到南齐、嫁给齐君广呀!无论如何,这场武试我都要赢!” 柳惊鸿瞥他一眼,“倘若赢不了呢?” “赢不了…” 荆哲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想赢轻而易举,只要明天他把材料找好,把武器做出来就是了。 “赢不了的话,那咱们就带二姐私奔!反正不能嫁到南齐去,以后想见都见不到!” 荆哲正色道。 好啊,原来她比我重要! 瞬间,柳惊鸿身上醋味飙升,酸酸的。 荆哲开始还没注意,发现柳惊鸿很长时间没说话,一转头就看到眉头紧皱、小嘴上扬、跟一身的铠甲极其不搭配的柳惊鸿正在那闷闷走着,嘴里似乎还在喃喃自语。 荆哲仔细去听,也大概只听到些“她有什么好”、“在乎她不在乎我”之类的话,当即大窘。 不过,他对柳惊鸿和祝馨宁的关系更好奇了,因为之前他就留意到,柳惊鸿似乎不太喜欢祝馨宁,遂问了出来。 等柳惊鸿讲完他才清楚原因。 柳惊鸿之所以那么拼命,为的是提高自己的军职,让自己在朝堂上说话有分量,好帮荆文茂洗刷冤屈,回到京州。 而祝馨宁住在丞相府,所以柳惊鸿最初找过她,想让她跟丞相说说,好让丞相多跟安帝提议几句,但这事最后都不了了之,荆文茂到死也没回到京州。 就因为这事,柳惊鸿对祝馨宁耿耿于怀,非常不待见她,甚至还在朝堂上跟她争吵过。 ———— 第二二四章 二姐,五姐,先救谁? 听到这个原因,荆哲哑然失笑。 “五姐,那你为什么没有成功?” “哎,虽然我的军职不小,但晋王的势力却更大,朝堂之上有许多大臣都是他的人,每次我一提起这事,就被他们推诿开了…” 柳惊鸿摇了摇头,又想到在荆氏夫妇临终之前都未见上一面,更显悲恸自责。 荆哲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五姐不用自责啊,不是你不努力,而是晋王太难对付了。” 随后又笑道:“所以你也不用责怪二姐嘛,你都没有办法,她肯定也一样啊!” “那不一样!” 见荆哲处处维护祝馨宁,柳惊鸿有些不满的噘起了嘴:“她爹可是丞相,说话肯定比我好用!再说了,我在朝堂上就没见过他们替爹说话!” “那五姐平时多久来上一次朝呀?” 柳惊鸿想了想:“若是没有战事的话,一个月大概一次?有战事的话,我是不用来述职的。” 荆哲心想梁州战事不断,那柳惊鸿一年能上朝的次数有限,就算祝馨宁真提了,她又怎会知道? 当听到荆哲的这个想法,柳惊鸿更不乐意了,撇着嘴,最后问道:“倘若我跟你二姐同时遇到危险,你救谁?” “……” 荆哲前世的时候似乎听过类似的问题。 关于“你妈和我同时掉进河里你救谁”这种送命题,似乎可以反问“你爸和我同时掉进河里你救谁”,跟着对方回答就是了。 可遇到一个说“你还敢反问我”的暴脾气,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是这个回答却不适用于现在。 因为柳惊鸿的爹就是他爹,而他爹已经不在世了… 所以他想了想,只好诚实答道:“救二姐。” “……” 柳惊鸿猛的转头,眼神里似乎喷出火来,把荆哲吓坏了。 “五姐你听我说呀!我跟二姐都不会武功,若是真遇到危险,我们都得等你救啊!” 柳惊鸿对这个解释非常不满,看了看快到荆家前面的一块无人的空地,淡淡说道:“我教你些武功吧!这样真遇到危险,你也不用拿不会武功当借口了!” “……” 荆哲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只能说了声“好”,然后跟着她走向空地… …… 空地上,没多久就传来一阵男人嚎叫声… “五姐,你干嘛打人?” “这不是教你武功嘛!” “教武功就得打人?” “拳脚无眼嘛!” “可是…你打疼我了!” “练武难道有不疼的吗?” “………” “来,你再试试这招!” “不试!” “你别跑!” “你打我我还不跑,你当我傻?” “好吧,你别跑了,我不打了…” “真的?” “嗯,真的——” “你…啊…哦…” “呵呵,怎么可能?” “……” 空地上再次传来荆哲的恶嚎,撕心裂肺,让人可怜… 半个时辰后,发泄完的柳惊鸿看着荆哲躲躲闪闪的模样,觉得可笑又可怜。 “喂,你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柳惊鸿刻意留手,每一下都很轻,但荆哲却叫的那么惨,让她有种不自信的感觉,所以准备察验一番,不然不放心。 “不用!” 荆哲硬气说道,心想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当我傻子呢? “真不用?” 柳惊鸿眼神一凛,看那架势,似乎有再动手的模样。 “用用用!怎么不用?” 荆哲赶紧凑了上来,什么骨气尊严,不存在的好不好? 柳惊鸿查看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只能说是荆哲太金贵了。 “你啊,虽然有了内力,可还是太弱了,也就比一般人抗些打而已,就这样,还想赢?怕不是想把你那宝贝二姐赶紧送出安国吧!” “五姐,可别小看人哦!” “本来就是!哪怕真有武器,可是以你现在的体格,能使得了?” “我的武器,只要人不傻都能用,跟体格没有关系的。” 荆哲自信道。 “嘁,谁信?从明天开始,姐姐继续教你练功吧,虽说不能变得多强,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总不至于上了战场抓瞎!” 听到柳惊鸿要教自己练功,吓的荆哲连连摆手,跑进了家里。 …… 看到二人回来,吴妈笑着迎了出来。 多少年,她盼着这种时候,每天都能等着少爷小姐回家,偌大的宅子,终归是有了人气。 “哲儿,惊鸿,快点洗漱一下,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 “好嘞,早就饿坏了!” 荆哲说的是实话,早上吃完了饭,跟王颖秋大战之后简单吃了些,然后又来回奔波,现在已近傍晚,是有点饿了。 饭刚端上桌,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啊?难不成是馨宁来了?” 常驻京州城的小姐只有祝馨宁一个,柳惊鸿不在的时候她也时常过来坐坐,所以吴妈第一时间才会这么说。 而柳惊鸿听完大惊,似乎担心祝馨宁是来跟她抢人的,眉毛一凛,马上进入了戒备状态。 不多会,吴妈就摇着头进来。 “门外站着一个憨憨的汉子,说是来找少寨主的…” 荆哲一拍手,随即走了出去。 而柳惊鸿这才松了口气。 出门一看,憨憨正直愣愣的站在门外,模样甚是可怜,荆哲也有些尴尬:“哈哈,你要不来,我都差点把你忘了!” “……” 憨憨仰头,怎么那么想哭?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又来这边了?” “俺本来是在丞相府那边等少寨主的,不过后来周公子路过,说你跟个女将军朝西边来了,他老远看到却没敢跟上来。俺一听,就知道少寨主是跟你五姐惊鸿将军来这了!” 荆哲一想,他跟穿着铠甲的柳惊鸿步行在京州城内街道上时,确实非常拉风,路过的周知未能够留意到他,实属正常。 这家伙就想缠着他写书法,这时没有出现倒挺让他意外。 “那周公子人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他啊,当然想来。” 憨憨有些得意的说道:“不过,俺告诉他,下次一定!” 大饼脸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采。 ———— 第二二五章 二女交锋 不得不说,跟着如此精明能干的主子,憨如憨憨,也学到了些精髓,虽然只是皮毛。 “不错,不错,再接再厉哈!” 荆哲拍了拍憨憨的肩膀,鼓励道。 憨憨的大饼脸悄悄红了。 随后领他进屋。 屋里,饭菜已经摆上了餐桌。 多年未见荆哲,昨天晚上用一碗面条随便对付了一顿,吴妈总觉得过意不去,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市场,鸡鸭鱼肉,买回来不少。 此时,桌上摆着六菜一汤,格外丰盛,尤其是中间那盆小鸡炖蘑菇汤,香气四溢,憨憨刚进屋就快流下口水了。 荆哲看他一眼,“吃了吗?” 憨憨赶紧摇头。 “你这是属狗的啊,闻着香味就来了!” 憨憨一惊:“少寨主对俺还真是了解,俺真是属狗的啊!” “……” 荆哲沉默半晌,心想狗果然还是你狗啊! 似乎是听柳惊鸿说了,憨憨是大姐路漓特意派来保护荆哲的,吴妈又拿来了一副碗筷:“既然是漓儿派来保护哲儿的,那更该住在家里,吃好休息好!” 听到吴妈说“保护”,憨憨的大饼脸更红了。 似乎…最近几次比较危险的刺杀,他都晕过去了,晕着就把少寨主保护了哦… 想想也挺厉害。 “咦,少寨主,你的脸…似乎被人揍过?” 刚才柳惊鸿在街上“教”荆哲武艺,对他的脸也进行过几次比较亲密的接触,但是力度不大,毕竟她也心疼,寻常人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但憨憨是个练家子,挨着那么近,一眼便看到了,遂好奇问了出来。 “那个…” 荆哲看了柳惊鸿一眼,发现她的脑袋已经垂了下去,似乎害羞了。 打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害羞! “路上碰到一只小母猫,被她挠了一下。” 柳惊鸿的头垂的更低了,肩膀还微微耸动,不知是不是气的。 “少寨主怎么知道是母猫?” “因为…长得好看呗!” 又想到那天晚上睡觉时的手感,又补充了一句:“身条也好!” 柳惊鸿的肩膀,耸动的更剧烈了。 “可是…猫挠了似乎不这样啊?” “……” 荆哲在蘑菇汤里翻了翻,找出一块带皮滚圆的鸡肉夹到憨憨碗里,憨憨见状满眼激动,直听到后面一句—— “就你话多,赶紧闭嘴,吃块鸡屁股补补!” “……” 看着碗里的鸡肉,憨憨刚伸过去的筷子就愣在半空中了,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大饼脸再次憋红了。 吴妈敲了敲荆哲身前的桌子,佯怒道:“别瞎说啊,鸡屁股早就被我扔了,那哪里是?” 说着就用筷子去翻了翻,发现那是块带皮的鸡脖子而已,遂白了荆哲一眼。 “看看,分明是鸡脖子嘛!憨憨啊,你可别听他的,吃就是了,这鸡我摘的可干净的很!” 说完之后似乎想起什么,自顾自笑了起来。 “你啊,还跟小时候一样顽皮!” 荆哲却不服气:“明明就很像啊!” 说着,又夹起两个鸡腿,分别放到吴妈和柳惊鸿碗里,两人的眼中都充满欣慰。 不过,欣慰是欣慰,被他刚才那么一说,柳惊鸿看着鸡腿也没了食欲,想了想又夹还给了荆哲,嘴里还说“不喜欢吃”。 于是荆哲自己大快朵颐,边吃还边招呼旁边的憨憨:“傻楞着做什么?装什么绅士啊,快点吃呀!” 憨憨盯着模样像是鸡屁股的鸡脖子,亚历山大,但既然在碗里了,他又不能浪费,只能眼睛一闭,送进了嘴里。 饶是如此,还是有些反胃。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 吴妈站起来,有些好奇:“你们两个不回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人来家里呀!” 说着就准备去开门。 荆哲踢了憨憨一脚:“屁股这么沉吗?” 憨憨听完,如蒙大赦,赶紧跑了出去,顺便把嘴里的东西也一并吐了。 …… 不多会,祝馨宁提着礼品盒缓步走了进来。 “哎呀,是馨宁来了呀!” 吴妈笑着说道。 “有些日子没过来看吴妈了,前段时间正好有人从江陵过来,带了些清水茶,想着拿些过来给吴妈也尝尝。” 说着,便把礼品盒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说话温文尔雅,落落大方,这很祝馨宁。 “人过来就行了,还带东西做什么?还有,这清水茶我可听过,珍贵的很呢,我一个老妈子喝什么?” “吴妈喝就是了,若是喜欢,以后我再拿些过来便是!” 听祝馨宁说完,吴妈笑的合不拢嘴。 而饭桌上的柳惊鸿却直撇嘴。 荆哲也站了起来:“二姐,吃饭没?” “没呢,准备给吴妈送完东西,再回家里去吃的!” 骗鬼呢! 这个点来送东西,还是亲自来的,说不是来这里吃饭的谁信啊! 柳惊鸿的嘴撇的更高了。 “哎呀,那还回去做什么?吴妈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二姐一起吃吧!” 说着就过来把祝馨宁拉到饭桌旁,他倒是还有些心眼,并没有让祝馨宁跟柳惊鸿坐在一起,而是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祝馨宁瞥了他一眼,心想算你还有点良心,欣然落座,这个时候,吴妈也已经又拿了一副碗筷出来,正给祝馨宁盛饭。 “某些人啊,明明自己家里有饭,却偏偏跑到别人家来吃,怎么那么好意思呢?” 柳惊鸿狠狠的咬了口饭,然后冷冷说道。 “这是我家,我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怎么会不好意思?” 祝馨宁淡淡道。 “你家?这宅子是我买的,是我家,不是你家?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柳惊鸿放下碗,感觉自己要被气笑了。 “这是荆家,是你家,是我家,更是哲儿的家,如果你觉得自己花了钱,亏得慌的话,那你可以告诉我,我给你钱便是!” 祝馨宁慢条斯理的吃了口米饭,同时还不忘给吴妈和荆哲夹菜,随后又补充一句:“不过就算我给了你钱,我也不会跟你一样,说这宅子是我的。当然了,你想住在这里,我也不会拒绝的!” “……” 干净,利落。 堪称一次完美的反击。 柳惊鸿直接说不出话来。 ———— 第二二六章 二姐留宿 荆哲在旁边都看呆了。 自家二姐是个文官,而五姐是个武将,这斗嘴皮子的功夫,五姐明显要稍逊一筹,才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不过他也不敢白白看两个姐姐吵架,边给两人夹菜边劝解道:“两位姐姐别光说话,吃菜,吃菜呀!” 但两个姐姐却根本没听进去。 在到底是谁家的问题上柳惊鸿没有争过祝馨宁,憋了一肚子火气,听到荆哲让她们吃菜,马上撇嘴说道:“菜本来是正好的,可惜某人来了,现在不够了!” “没事,我饭量小,吃不了多少。” “吃不了多少也不够!” “那你可以少吃一点。” “哈——我为什么要少吃啊?这可是我家,我想吃多少吃多少!” 柳惊鸿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看模样异常愤怒,祝馨宁也不甘示弱,抬头看她。 我的天呀,怎么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小的时候,祝馨宁喜欢诵诗写字,柳惊鸿喜欢打打闹闹,两人就互相看不顺眼。 没想到,长大之后加上误会,两人的关系更是势如水火,堪称火星撞地球,刚一见面就吵的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荆哲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该他展现能力了! 于是站起来,先按着柳惊鸿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笑道:“这荆家是咱们家,不分你家我家的,那样多见外!” 谁知他好心没好报,刚说完,两人就同时瞪了他一眼。 “多嘴!” “……” “那个…” 荆哲有点怕了,“这饭菜挺多的,大不了憨憨少吃点。咱们还是快吃吧,不然都凉了。” 两个女人吵架,吓的憨憨都不敢吃了,听到荆哲cue他,赶紧点头。 两女皆是冷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荆哲赶紧扒拉了一口米饭压惊。 可啪呀! 接下来,两个女人倒是消停不少,但却苦了荆哲。 因为她们吃饭的时候,时不时跟他说一句。 说话倒不要紧,关键是,柳惊鸿跟他说话的时候,祝馨宁就在桌子下面踢他,而祝馨宁跟他说话的时候,柳惊鸿就在下面踢他。 尤其是,两位姐姐或许是心疼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虽是踢他,但柔弱无骨,然后再轻轻的那么带一下,跟挑逗无异。 这感觉跟偷情一样,忒特么刺激了。 好歹吃完了饭,荆哲感觉下面的三条腿都快麻了,等到所有人起来之后,他屁股后撅,来了个战术压枪,缓缓站了起来。 本以为战事告一段落,哪里知道,这只是大战开始… …… 收拾完饭桌,吴妈就端着碗筷下去洗刷,而憨憨见屋里的氛围似乎有些压抑,遂跟着吴妈一起去帮忙了。 祝馨宁看了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突然叹了口气。 “哎,天不早了呀!” “二姐,哲儿送你回去吧!” 荆哲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他也想赶紧把这俩女人分开,以免等会再发生什么不愉快。 谁知祝馨宁听了这话,转过身来盯着他,认真问道:“你就那么想让二姐走吗?” “……” 荆哲愣了一下,赶紧摆手:“不是啊二姐,我是听你说太晚了,还以为准备回去呢!你不回去更好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荆哲过去揽了揽她的肩膀,祝馨宁瞥了柳惊鸿一眼,似乎是炫耀,脑袋一歪,直接枕在了荆哲肩膀上。 “既然哲儿不想让二姐走,那二姐今晚就留下来吧!” “……” 看着旁边柳惊鸿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眼神,荆哲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你在这吃饭就吃了,我也不说什么,怎么,你还来劲了,又想在这里住下不成?” “你刚才可没少说。” 祝馨宁根本就不怕她,“再说,既然说这里也是我家,那我想在这里住又怎么了?” 这个时候,吴妈正好走了出来。 “馨宁晚上也要在这里住吗?” “是呀,吴妈!” 祝馨宁大方道:“我太久没见哲儿了,见面之后也没来得及单独待太久,所以想在这住下来,跟哲儿多说些体己话。” 住下来还不行,还要跟哲儿单独待着? 柳惊鸿有些气愤。 这时,吴妈却有些为难。 “昨天晚上家里的被褥不够,今天我又特意出门买了两床,可是…” 吴妈看了看祝馨宁,又看了看旁边的憨憨,心想本来觉得买两床被褥足够了,荆哲和柳惊鸿一人一套还能富裕一套,哪里想到一下又多来了两个人,看来这被褥总归是少一套啊! “俺不用被褥,随便一个空房间都能对付一晚的!” 憨憨听出了问题所在,马上自告奋勇。 毕竟当初在邙山上的时候,多么恶劣的条件他都经历过,没有被褥算什么? “不行!” 柳惊鸿摆了摆手:“现在的天这么冷了,晚上没有被褥,冻不死也得冻出毛病来,你必须要睡一床被褥的!” 然后瞥了祝馨宁一眼:“倒是有些人啊,明明有家,却偏偏跑到这里来让人为难!” “……” 听到这话,祝馨宁犹豫了。 其实,她之所以会留下,有多半都是在跟柳惊鸿置气,当然了,真住在这里感觉也不错,毕竟今天跟祝夫人闹得那么僵,她懒得回去。 留下来跟荆哲说些话都是极好的。 但她却不想因为自己给别人添麻烦,心想不行就算了吧,大不了明天多带一床被褥过来。 她刚要开口,突然又琢磨过来。 刚才吴妈说买了两床被褥,荆哲和憨憨一人一床正好,那昨天晚上…加上吴妈,家里不也就只有两床被褥? 吴妈肯定有一床,那只剩下了一床,而柳惊鸿和荆哲却是两个人,他们不会是… 想到这种可能,祝馨宁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的?” “当然是一起睡的!” 柳惊鸿站出来,一脸得意,见祝馨宁有些失神的模样,更是高兴。 “你也可以住下来,但是到时候少一床被褥的话,今天晚上哲儿还得跟我一起睡!” 柳惊鸿傲娇说道。 ———— 第二二七章 一起睡吧! 祝馨宁吸了口气,表情镇定。 “我要住下来。” 不等柳惊鸿说话,她又补充一句:“少一床被褥也不碍事,我跟哲儿一床便是!” 荆哲当场受jing。 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你做梦!你凭什么跟哲儿一起睡?” “你又凭什么跟哲儿一起睡?” “我小的时候天天跟哲儿一起玩,一起睡,现在一起睡怎么了?” “我小的时候,也跟哲儿睡过!” “……” 虽然荆哲对那段记忆十分模糊,但听着还是感觉很刺激的。 不过,现在的场面一点也不刺激… 而一旁的憨憨也觉得,站在屋里比被杀手打晕都难受的多,想了想,小声跟荆哲说道:“少寨主,俺困了,俺该睡哪里?” “哦,那我带你去!” 荆哲赞许的看了憨憨一眼,心想他果然长进不少,都知道掩护自己撤退了。 但好景不长,吴妈突然杀了出来:“哲儿你在这坐着跟你姐姐们聊会天,铺被褥这种活还是让我这个老妈子去做吧!” 说着,就领憨憨走了出去,步伐之快,跟逃荒没什么区别。 看着这一幕,荆哲站在后面,欲哭无泪。 两位姐姐不知引经据典的争论多久,荆哲在旁边站着,感觉自己都快要石化了,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大吼一声。 “都别争了!” 这一招非常奏效,两人马上安静下来,看着荆哲似乎还有点委屈:凶什么凶啊! 荆哲也不管这些,心想在两个女人面前,适时的大男子主义一些,效果肯定不错。 “不就是睡个觉嘛,那有什么?大不了咱们一起睡就是了!” “……” 两女对视一眼,说了句“想得美”之后,皆是冷哼一声,然后也不再争吵,扭头就往外走,只不过走到荆哲身边时都停顿了一下,绣口轻张。 “色胚!” “孟浪!” 双双走了出去。 荆哲孤零零的站在屋里有些凌乱:这到底是答应呢,还是没答应呢? …… 出乎他的意料,虽然骂了他,但柳惊鸿和祝馨宁又同时站在柳惊鸿的门外等他。 “这是…” “你不是说一起睡?” “反正小时候咱们也一起睡的。” “昨天咱俩还睡过呢!” “正好晚上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 柳惊鸿和祝馨宁一人一句,便确定了今天晚上的基调。 大被同眠啊! 想到这里,荆哲又莫名激动起来,似乎这种多人的画面,也只有在e盘:学习资料里见过,不得不说,e盘是个好东西,里面应有尽有,从男孩到男人,都免不了要去学习一番。 由于两个女人都在,肯定不能跟昨天晚上一样在一个房间里换衣服了,那样另外一个人肯定害羞,所以荆哲跑到另一间空房子去,麻利的换上了一身吴妈新准备的宽松棉质睡袍,舒舒服服的就往柳惊鸿她们的房间跑。 内心还非常激动的呐喊:两位姐姐,你们的好弟弟来了! 站在房间门外,只能看到里面晃动的橘黄色烛火,她们两个比我还急,换衣服这么快的吗? 虽然内心激动,但他还是伸手去敲了敲门。 绅士嘛,这点涵养还是要有的。 敲了几下,屋里没有动静,就跟睡了一样。 荆哲稳住不慌,心想姐姐们脸皮薄,尤其是俩人都在,不好意思说话也能理解。 那我就不客气了! 随后伸手推门。 咦? 推不动? 荆哲愣了。 再推,还不动。 房门反锁住了? 这…搞什么啊? 明明说好一起睡,你却偷偷锁了门? “两位姐姐,我来了啊!” “你来做什么?” 柳惊鸿问道。 “我来…当然是睡觉啊!刚才不是说了嘛,一起睡的呀!” “做梦吧!你都多大了,还想跟姐姐们一起睡觉,不害臊吗?” 荆哲摇了摇头,心想只要我不害臊,害臊的就是你们,嘴上却说:“可是昨天晚上咱们两个不是才睡过吗?” “你闭嘴!昨天是昨天,昨天晚上没有被褥,姐姐怕冻着你,一起睡怎么了?现在有了被褥,不能一起睡了!” 说完之后,柳惊鸿还在心里吐槽荆哲,同时又想,虽然一起睡她能接受,但那也得等祝馨宁走了之后! 柳惊鸿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能让祝馨宁得逞! 这个时候,祝馨宁的声音也飘了出来。 “哲儿,你长大了,若是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哪能再跟姐姐们睡在一起呀?传出去的话,可该让人笑话了!” 荆哲总觉得,她这话似乎是故意说给柳惊鸿听的,而柳惊鸿果然很不服气,心里还在想谁愿笑话谁笑话去,你想让人笑话,我还偏偏不给你这个机会呢! 见两个姐姐心意已决,荆哲有些失望。 哎,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早该想到的。 还不如刚才直接冲进屋里,当着面换衣服就是了,昨天又不是没试过?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抵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刚转身要走,吴妈就小跑过来。 “哲儿,你这是…” “当然是回屋睡觉了。” 荆哲恹恹道。 “哦哦,两位小姐呢?” 荆哲朝屋里努了努嘴,“都在里面。” 接下来就听吴妈笑着对里面说道:“那憨憨还是不好意思,说不能抢了小姐们的被褥,所以走了,说是去找一个周公子,住在他那里,明天一早再过来!” “现在空出一间房来,馨宁过去住就是了!” 吴妈刚说完没多久,祝馨宁就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袍,抱着自己脱下来的长裙,走了出来,似乎一刻都不愿跟柳惊鸿多待。 身材袅袅,走到荆哲身边的时候还带起了一股香风,配合这撩人的夜晚,让荆哲本来安静下去的心思又躁动起来。 祝馨宁留意到荆哲有些痴迷的眼神,脸颊一红,有些不满道:“你看什么呢?” “当然是看二姐了。” 诚实如荆哲,还不忘补充一句:“嗯,是真的好看呀!” 祝馨宁听完大羞,“我困了,你也早点睡!” 说完就再也不看荆哲,垂头快跑离开。 ———— 第二二八章 二姐,你怎么来了? 吴妈笑着看了看荆哲,心想人虽然长大了,但这嘴跟小时候还是一样甜,连祝馨宁的性格都如此受用,不知以后还会有多少姑娘遭殃。 摇了摇头,先行退下了。 “五姐,我回去睡觉了!” 荆哲在门口喊了一声,心想反正二姐也不在了,若是五姐万一喊他进屋的话,他总不好拒绝的,是吧? “哲儿~” 听到柳惊鸿这么温柔的一声,荆哲大喜。 “滚~” 依旧还是温柔的口气,但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柔,荆哲一想,便明白过来,刚才夸祝馨宁的话,她应该听到了。 这几天接触下来,别的没发现,柳惊鸿醋坛子的性格他倒了解了,尤其是在面对祝馨宁时,格外的酸。 当着她的面夸祝馨宁,她不生气才怪! “哦”了一声,准备离开,转身之前,还不忘说了一句:“五姐也一样好看的,只可惜今天看不到了…” 说完,赶紧开溜。 荆哲住的房间在柳惊鸿的对面,而他的隔壁就是祝馨宁的客房,跟柳惊鸿的房间中间隔着狭长的院子。 看着祝馨宁屋里的灯都灭了,荆哲还在想,难不成她真的困了? 遂开门进屋,同样关灯上床。 对面屋里,柳惊鸿坐在床上,咬着嘴唇,不知在想着什么。 …… 今天从早上起床到现在,荆哲不但没有休息过,而且四处奔走,期间还跟王颖秋进行了两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就算不困,身体也该感觉疲倦才对,但他却没有一点感觉,想了想,看来那“吃枣药丸”是真的厉害,只是吃了一颗,行了一次房事便有如此效果。 不知再吃几颗,再行几次房事,会不会来个脱筋换骨? 等闲下来之后,荆哲真打算试试。 但这几天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现在首要问题是武试,在他看来,破开银缕军的防御并不难,给他们来点手雷便是,但是制作炸药的方法,他大概知道原料和大概比例,这几天得抓紧时间多实验几次才行。 然后便是安帝所说的赐官。 来到京州的时间不长,但却让他明白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无论什么时候,高层权利总是让人向往的。 只要有了权利,其他一切都好说。 但是安国的大体官职他也简单了解了一下,说实话,并没有什么是他喜欢的,不是官职不大,就是限制太多,跟他梦想的相去甚远。 所以他要好好考虑考虑,能不能自己创造一个新的、只属于他的官职呢? 想着这两个问题,不知过了多久,荆哲才有了些倦意,准备睡觉。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紧接着,银辉便顺着打开的房门泻了一地,随后又被关在了门外。 看背影,荆哲便知道是谁了。 再一联想,她的房间就在自己隔壁,过来确实也方便的很,不过——她这个时候过来,难不成是来… 这么想着,荆哲刚刚才有的一丝倦意,又瞬间消失殆尽,有些兴奋的喊道: “二姐,你怎么来了?” …… 进屋的正是祝馨宁。 荆哲坐在床上,借着皎洁月光的余晕看着衣衫单薄的祝馨宁,突然就感觉有些好笑。 刚才还义正言辞的说着什么不能一起睡,转眼间就跑了过来,有点贼喊抓贼的感觉。 但是也可以理解,她大抵是想在柳惊鸿面前保持矜持的姿态吧! 但想到刚才被她拒之门外时的窘迫,荆哲就想逗逗她:“二姐,你刚才不还说不能一起睡觉的吗?怎么现在又要一起睡了?” “……” 祝馨宁沉默片刻,支支吾吾道:“谁…谁说要跟你一起睡了?我不过是想来跟你说会话而已!” 秋夜寒凉,再加上祝馨宁穿着那么单薄的睡袍,说话的时候,身体都有些发抖的迹象。 于是荆哲故意道:“好,那二姐说吧!” 自己往被窝里一钻,坏笑道:“哎,这天太冷了,还是被窝里舒服些!” “……” 祝馨宁本来只是有些小冷,被他这么一说,那是真的冷了,明明关着门窗,但总是觉得有凉风从外面吹进来,灌进她的睡袍里。 再次打了个冷颤。 “二姐,想说什么呀?” 荆哲在被窝里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让祝馨宁觉得有些生气。 凭什么姐姐在这里挨冻,你却在那享福? 凭什么柳惊鸿能跟你睡,我就要站在这? 凭什么你们光明正大,我就得偷偷摸摸? 没道理呀! 祝馨宁越想越气,也不顾其他,走过去,一把掀开荆哲的被子,“让开,我要上床!” “……” 一向温文尔雅的祝馨宁突然说出如此霸气且让人想入非非的一句,荆哲还是有些愣神的。 下一刻赶紧爬起来让到一边,祝馨宁速度上床躺在里面,荆哲躺在她旁边,然后盖上被子。 真暖和啊! 这是祝馨宁的想法。 真香啊! 这是荆哲的感受。 这床也不小,睡两个人绰绰有余,而且两边还能留不少空闲,但荆哲却偏偏往祝馨宁身边靠近过去,祝馨宁大窘,身子便往后退。 直退到墙角再也无处可退时,才不满道:“那么大的地方,你往我这里挤什么?” “嘿嘿,挤挤更暖和呀!” 说着,再次往前挪了挪。 这次,他跟祝馨宁算是零距离接触了,身子只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服,对方的温热呼吸就飘在身上,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祝馨宁成年之后基本没有单独接触男人,更何况如此亲密的接触了——虽然这是她弟弟,但是跟小时候一起睡觉时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那个时候,她就算被荆哲搂着睡一晚,都不会有什么其他感觉,反而还会时不时地起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被子。 可现在,她的脑海里止不住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紧跟着,身体都变得潮热发软起来。 刚才还觉得太过单薄的睡袍,此刻又觉得厚重碍事起来,仿佛把它脱掉,才能舒服一些。 这时,荆哲的手不老实的靠了过来,抚过她的后背,揽住她的小腹…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 第二二九章 大被同眠 “二姐,你不是想说话吗?说吧!” “咦,二姐,你的身子怎么这么热?” “而且还这么僵硬,不舒服吗?” “……” 被荆哲从背后揽住的祝馨宁,此刻以一种非常羞人的姿势蜷缩在他的怀里,能舒服的了? 两人贴的太近,对方的身体变化似乎都能察觉出来,好在荆哲的屁股朝后撅着,才不至于太过尴尬。 但饶是如此,还是觉得很爽。 “你跟你五姐,昨天也是这么睡得?” “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祝馨宁是又气又喜。 喜的是,原来他跟自己接触的跟亲密一些,气的又是:这坏蛋怎么就知道欺负我? 但不等她再说话,荆哲的手突然往上移动,放在她的肩膀上稍微用力,就把她的身子翻了起来,祝馨宁甚至都来不及嘤咛一声,整个人就被荆哲再次揽进怀里。 只不过,这次她的身子正了过来,跟他四目相对。 “昨天,我跟五姐是这么睡的。” 荆哲认真道。 “……” 这下,祝馨宁更气了,本来还有些窘迫的心情,瞬间安静下来。 她都能这样,我怎么不能? 想着,又跟小时候一样,也把手伸过去想抱住荆哲,只是她的胳膊有点短,只能再往前挪挪才勉强抱住。 但是这一靠近,她就后悔了。 因为压迫太近,她的前胸全部挤压在荆哲的结实胸膛上,感觉都变了形… 如此羞人的感受让她大窘,正欲往后再退一些,谁知荆哲的手却同时用力,把她彻底揽进了怀里。 舒服~ 二姐还是十分有料的啊! 保持这个姿势,两人谁都不愿再动。 荆哲贴着祝馨宁的耳朵说道:“二姐,你不是要来跟我说话的吗?怎么不说了?” 祝同回到丞相府就把齐君广的武试要求告诉了她,觉得荆哲十分冒险,所以让她来探探究竟,倘若他没有把握、只是热血上头的话,祝同好及时再想其他办法。 祝馨宁这次过来却不是探究竟的,潜意识里她觉得荆哲肯定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更不会故意把她送去南齐——倘若他真是故意的话,她似乎不会有任何怨言。 连她最疼爱的弟弟都厌烦她了,她留在京州还有什么意义? 她过来只是单纯的想跟荆哲说会话,因为她知道自家弟弟肯定是担心她,所以才会在朝堂上公然接受齐君广的挑战。 想到这,心里更是暖洋洋一片。 把头贴在荆哲怀里,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其实这么睡一晚上,也挺好的。 …… 但是,如此和谐的状态,还是被人打破了。 在祝馨宁躺下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后,房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荆哲再次受惊,坐了起来。 看清来人,觉得无奈又好笑。 “五姐,你怎么也来了?” 柳惊鸿关门之前还朝外看了看,并没有听清荆哲话里的那个“也”字,关了门,得意道:“这不是姐姐看你不想一个人睡觉,可怜你嘛!” “额…” “怎么了?” 柳惊鸿听荆哲似乎不太情愿的样子,当即有些不满。 姐姐自降身段偷偷来陪你,你还矫情上了? “不愿意吗?不愿意那我走了啊!” 说着就准备往外走,想要吓唬吓唬他。 谁知荆哲听完竟有些兴奋的回道: “好呀!” “……” 不是荆哲不愿意,主要是祝馨宁也在! 若是刚才她们同意的话,他便可以非常流畅自然的跟她们两个一起睡,可现在她们都是偷偷溜过来的,若是互相撞见了,岂不尴尬? 所以荆哲只能忍痛割爱,把柳惊鸿赶走。 柳惊鸿那个气啊! 不想让我在这? 那我走! 以后求我我也不来了!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还没开门,就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明明也很享受的嘛!而且刚才的愿望还很强烈,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他反倒拒绝了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柳惊鸿眉头一皱,沉下心来,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但又另她讨厌和排斥的香味! 好呀,怪不得赶我走呢! 柳惊鸿冷笑一声,然后转过头来朝床边走。 荆哲本来看到柳惊鸿都走到门口,悬着的心也落了下去,谁知道柳惊鸿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差点把他吓尿。 “五…五姐,你这是…” 柳惊鸿根本不搭理他,走到床前,直接把被子掀了起来! 刚刚才蒙住头,蜷缩在荆哲身边的祝馨宁就暴露在空气里,浑身上下都浸着一抹粉红,幸亏屋里没有点灯,不然她能羞死! …… “你…不要脸!” 柳惊鸿双手掐腰,想了好久才说出话来。 既然已经暴露,逃避终归不是办法。 祝馨宁坐起身来,依偎在荆哲旁边,伸手挽起凌乱的发丝,淡淡道:“为什么?” “你…刚才还说不能跟他睡在一起,转过头来就偷偷跑了过来,你要脸吗?” 柳惊鸿气愤道。 “是吗?我刚才确实说了,不是有特殊事情的话,是不能跟姐姐睡在一起的。可是,我有特殊事情呀!” 祝馨宁落落大方道,刚才的窘迫模样一扫而空,似乎被“捉奸在床”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让柳惊鸿更加生气,“什么特殊事情?” “那是我跟哲儿两个人的事情,哪里方便告诉你?再说了,你不也偷偷跑了过来?所以,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这话把柳惊鸿噎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想了一会儿,平静问道:“你走不走?” “我都躺下了,为什么要走?我看还是你回去吧,不要耽误我跟哲儿说话!” “……” 突然,柳惊鸿坐在床上,推了推荆哲,“你往里面去点!” “????” “我也要在这里睡!” 说着,就用力把荆哲往里一推,她自己则躺了下来,并且把被子一拉,也盖在身上。 荆哲:“……” 祝馨宁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然后也躺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荆哲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还是大被同眠,早知道这样,刚才为什么不直接答应,反而多此一举呢? 哎,女人呀! ———— 那个,说明一下哈… 刚刚发的230章没了,已经修改了,还没过审核,本来打算230章完了,今天再更新231章,完成六更的… 但是230章放不出来,中间就断了,231更了也没意义。 所以重楼决定等明天230放出来之后,再更新231,然后再另外来四更。 各位实在抱歉,今天不用等了。 哎,前两天立的g,似乎真生效了。 替各位看db的朋友心疼,赶紧来正版七点这里支持一下重楼吧! 第二三〇章 禽兽不如(第五更!为柠檬舵主加更!) 本以为大被同眠,这一晚是舒服的。 哪里想到,荆哲虽说睡在两人中间,但祝馨宁非常靠里,柳惊鸿又十分靠外,中间空落落的一大片地方,都归荆哲所有。 似乎两人都在赌气,谁也不靠近荆哲,又像是在赌荆哲先会靠近谁一样。 这让荆哲非常难办。 无论先靠近谁,势必都会得罪另一人,可谁都不靠近的话,他又觉得十分耻辱。 坐拥两大美人,结果却老老实实。 丢人啊! 荆哲不想丢人,所以他左手先是拂上祝馨宁的肩膀,右手又悄悄攀上了柳惊鸿的细腰。 因为两个女人都是背对荆哲,互相谁也看不到谁,所以荆哲一出手,她们心中都不禁窃喜: 这种时候他还偷偷过来安慰我,想必我在她心里更重要一些! 两个女人身材各有千秋,但都凹凸有致,身段玲珑柔媚,荆哲这一上手,就不老实起来。 哎,幸亏有了“吃枣药丸”,不然这么下去,他的营养早晚跟不上,迟早要完啊! 不只他难受,被他一阵撩拨,祝馨宁和柳惊鸿的身体也变得难受,总觉得一个人怎么也躺不下去,想要让他…搂着睡… 这种想法出来之后,柳惊鸿还好,毕竟昨天已经这么睡了一晚,或许还更亲密,所以心里其实是接受的。 但祝馨宁就纠结了,还在怪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但诚实的身体却违背她的想法,连心中似乎都有一种声音:抱着他,或者,让他抱着吧… 而这时,荆哲不安分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仰面躺着,两只手却要充分照顾到身边的两个姐姐,而这个姿势又十分别扭,刚开始还好些,时间长了,胳膊感觉都要抽筋了。 但他这手一抽,两个姐姐的想法就多了。 难不成他这么主动,自己却没有回应,生气了,委屈了? 反正柳惊鸿(祝馨宁)背对着他看不到,要不我悄悄把身子转过去安抚一下他? 两人同时有了这种想法,然后同时转身,下一刻,她们就十分尴尬的对视了… 而荆哲的双手收回来之后还放在距离她们身体不远的地方,两人一看便明白了:原来他安抚的不只是我! “哼!” 于是乎,两女又都转过身去,荆哲看着这一幕,不知该哭该笑。 突然,目光一凛,咬了咬牙。 男人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 两手再伸,分别揽住二人的肩膀,不等她们有所反应就开始发力,把她们搂向自己怀里。 祝馨宁躺在他左手边,脑袋靠在左肩上。 柳惊鸿躺在他右手边,肩膀靠在右肩上。 “都别说话了,睡觉!” 说完,胳膊再一用力,惹的两人都是轻哼一声,随即没了下文。 见荆哲果真闭上眼睛,鼻间发出轻微鼾声,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匀称的上下忽闪。 祝馨宁(柳惊鸿)看着这一幕,突然就觉得很美好,谁也不愿再开口,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安静。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睡了过去… 荆哲做了一个梦,睡了一个好觉,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伸了个懒腰,十分舒服。 再看身前,早已空空如也。 看来,两位姐姐都有心事,起的比他早多了,于是马上也坐了起来,发现两人都直愣愣的站在屋里,也不说话,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荆哲有些懵。 这是几个意思? 随即一想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当即大羞! 哎,昨天晚上,似乎是半梦半真,他差点成了禽兽呀! 不过想想也好,禽兽总比禽兽不如好多了… ———— 第二三一章 园主是谁?(第六更!为夜雪相逢舵主加更!) “两位姐姐,昨天睡的可好?” 荆哲笑了笑,打破尴尬。 “你说呢?” 祝馨宁看他一眼,幽幽说道。 柳惊鸿双手抱在胸前,仔细打量着荆哲的表情变化,挑眉道:“昨天晚上…你到底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 柳惊鸿有些怀疑,昨天荆哲手脚并用,而且思路清晰,动作干脆直接,直击要害,连她都差点招架不住。 倘若不是最后一点力气把他推开,今天的柳惊鸿就不是昨天晚上那个柳惊鸿了… 若是睡着的人,能办出这种事来? 他不知道的是,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某些技能属于天赋,就算睡着了也能熟练操作。 荆哲赶紧回道:“当然睡着了!” 不给柳惊鸿再次开口的机会,他反问道:“怎么,昨天晚上睡着之后发生什么了吗?” “……” 一句话就把柳惊鸿和祝馨宁想问的话都给堵死了,她们哪里好意思把昨天晚上那么羞人的场面描绘出来? 别说描绘了,哪怕现在只是提了一句,脑海里随便划过一个片段,她们就会感觉浑身潮热,身下阵阵氤氲。 见两人不说话,视线偷偷在她们身前瞄了一眼,心想这个时代的衣服,遮掩性还是很强的,除非是穿那种紧身夜行衣,否则身材很难完美展现出来。 就比如面前二人,这么看去,身材只能说是完美,但只有亲自感受过之后,才知道完美之后便是劲爆! 低头看了双手一眼,有些羡慕。 又便宜你们两个了! 这个动作恰好落在柳惊鸿眼中,登时大怒! “你骗人,你根本没睡着!” “真睡着了呀!” “睡着了你会看手?” “看手怎么了?我还看脚呢!” 说完就掀开被子,顺着往下看了一眼,或许是因为清晨的缘故,有些景色并不雅观,荆哲讪讪笑了一声,然后又把被子盖上了。 两女的脸色,再次绯红一片。 “我去给你拿件新衣服换!” 说完,祝馨宁就走了出去,不想在这多待,而柳惊鸿的脸皮可没她那么薄,双手掐腰,开始质询道: “那个园主是谁呀?” 嗯? 园主? 荆哲一惊,但脸上还要保持镇定:“你说什么?什么园主呀?” “你再装!” 柳惊鸿生气道:“昨天晚上你睡着之后抱着…嘴里一直在喊园主,还在装傻?” “额…” 荆哲有些石化,心想这事大条了。 不过,这也是认识女人太多的弊端,幸亏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纯天然的姑娘,若是放到他那个时代,那些一个流水线上下来的女人,别说是做梦了,怕是在太阳底下都容易认错。 看来,若是以后真要开后宫的话,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称呼统一化:比如,全叫宝贝,这样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 见荆哲发呆,柳惊鸿催促道:“快点说啊!这个园主到底是谁!我可听说京州城内有一家风月场所——” 听到“风月场所”四个字,荆哲一惊,还以为柳惊鸿发现了端倪,但是仔细一想又明白过来,无仙苑可是很高雅的地方,怎么会是风月场所? 果然,接下来就听她继续道:“芬芳园!那里的老鸨就被人称为园主!你不会说的是她吧?” “啊?” 来了京州,他只去了无仙苑,芬芳园倒是略有耳闻,但还没去过。 看他发愣,柳惊鸿还以为自己说对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你…你怎么连那种半老徐娘都看上了?她的年纪都赶上吴妈了,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柳惊鸿气愤异常,心想姐姐们哪个不比那老鸨子强百倍千倍?晚上让你占便宜我们也认了,可你却想着那个老女人! 突然就觉得很委屈。 “……” 荆哲确实愣了,因为他实在没想到,柳惊鸿竟然会以为他的口味那么重! 他再饥不择食,挑的也是御姐,那种妈妈桑他如何下的去… 赶紧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我哪里认识什么芬芳园的园主!” “那你昨天晚上喊的是谁?” “昨天晚上啊…”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把王颖秋给招出来,不然影响也太恶劣了,荆哲眼珠一转,然后插科打诨道:“我肯定是觉得太圆了…又太大了,一个手握不住,简称…圆住,哈哈…” 说着还伸出手去抓了一下,惟妙惟肖。 “呸,竟瞎说——” 柳惊鸿刚说了一句,突然看到荆哲手上的熟悉动作,再联想到他说的“又圆又大”,马上反应过来。 “你这色胚!” 啐了一口,转过脸去,脖颈都红了起来。 荆哲舒了口气,心想总归是圆过去了。 这时,祝馨宁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崭新的棉质长袍,这个天穿正好保暖。 祝馨宁倒没发现柳惊鸿的窘态,进屋之后就把衣服放到床上,让荆哲试穿一下。 “这是我之前给你做的,本以为还要好久才能给你穿,没想到你就来了。试试吧,看看合不合适!” 听到这话,荆哲很感动,想不到闻名京州的大才女祝馨宁竟然还有缝纫的手艺,而且她随便就能拿出一身适合这个季节穿的棉质长袍,想来做了不止这一套,估计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也都做了,只等着他来京州呢。 若是让那些京州才子,尤其是宋基茂听了,估计能气到流血而亡。 见荆哲拿起长袍欲试,祝馨宁跟柳惊鸿一样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背过身去。 荆哲也不矫情,掀开被子,这才尴尬的发现,里面穿的亵裤早就黏潮一片,若是再穿一天,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姐姐们就站在那里等着,哎,只能硬着头皮穿了! 把睡袍脱了,取出新长袍的时候他才惊讶发现,长袍之中竟然夹带着亵衣和亵裤… 又看了看祝馨宁的背影一眼,荆哲的老脸悄然红了。 看来,昨天晚上直上云霄、一泻千里的时候,抱着的人应该就是祝馨宁了,不然她怎么会知道给自己带亵衣亵裤呢? ———— 第二三二章 也是我姐姐 “换好了吗?” 祝馨宁问道。 “好了。” 然后祝馨宁回头,看到荆哲穿着自己做的衣服合身匀称,温润如玉,恰如翩翩公子,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二姐的手艺真好,这衣服不仅合身,而且好看的很,最关键的还是二姐亲手缝制!哎,以后就算脏了,哲儿怕是都舍不得换下来呢!” 荆哲的嘴一向甜的很,祝馨宁听了,笑的更灿烂了,边笑还边说:“就你嘴甜!不过你也不用舍不得,家里我给你做了好多衣服呢,昨天晚上就是想先拿来一件给你试试,倘若合适的话,以后穿脏了勤换洗便是!还跟小时候一样,换下来二姐给你洗!” 旁边的柳惊鸿听了却直撇嘴,心想会缝制个衣服怎么了?我还会打造兵器呢!以后给他打造一屋子大刀长剑,让他一天换一把背着,不比你这些衣服拉风多了? 荆哲并不知道柳惊鸿的可怕想法,他听到祝馨宁说洗衣服,有些心虚的悄悄伸手,把染上万千子孙后代的亵衣亵裤和换下来的睡袍都往被子里塞了塞,怕被她看到了尴尬。 这一幕,恰好被祝馨宁看了个正着。 走过去说道:“这些脏衣服还塞在被子里做什么?拿出来给我,二姐等会就给你洗上!” “这个…” 荆哲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二姐,这个…还是不用了吧!我自己洗就行!” “不行!这本来就是姐姐该做的!” 祝馨宁不由分说,上来就掀开被子准备抱荆哲的脏衣服,亵裤上那种腥腥的独特味道,一下就冲了上来。 祝馨宁一愣,随即就想到了这是什么味道,不过还是非常坚定的把它们都抱在胸口,并未表现出半点嫌弃。 似乎,这一切都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随后还说道:“以后这些衣服给二姐便是,男人的双手不是用来洗衣服的,更何况我们哲儿还有那么高的才学!” 眼神中满是宠溺和骄傲。 荆哲无奈的笑了笑,但是对她说的那句话却记忆犹新,因为他上大学那会,寝室有一位猛男的口头禅就是这句。 “男人的双手不是用来洗衣服的,而是用来抱女人的!” 所以大学四年,他买衣服总挑那种两面都能穿的,先穿正面,穿脏了就穿反面,当反面穿脏的时候,正面的灰尘已经摩擦的差不多了,然后再反复来几遍。 直到脏到不能再脏的时候,他就会把这些衣服统一扔进一个大桶里,加好洗衣液和水,用两只脚一顿猛踹。 这么牛逼的操作让荆哲他们都惊为天人,佩服他言出必行的同时,又有些可怜他。 因为,他大学期间一个女生都没抱过… 以至于,后来晚上走过某些发廊的时候,他都会驻足,朝里面那些失足少女看一会儿,至于后来有没有bao,那就不清楚了。 换完衣服,见两位姐姐似乎还要再问他些什么,荆哲借口说出去造武器,赶紧开溜。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两女罕见同步,嗤笑不已。 随后祝馨宁问道:“问出什么来了吗?” 柳惊鸿摇了摇头:“他机灵的很,只说是…哎呀,反正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柳惊鸿可没有勇气当着祝馨宁的面把什么“又大又圆”说出来。 祝馨宁也没再追问,只是一阵思索,他才来了几天,哪个女人这么可恶呢? 其实,祝馨宁想过王颖秋,毕竟荆哲在诗会上的时候,跟她走的很近,但是王颖秋的身份又让祝馨宁主动把她排除掉了,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荆哲会跟她有什么纠结。 难不成是张筱妤?园主是她的乳名? 不行,以后还得问问! 这时,柳惊鸿叹了口气,有些担忧道:“我来京州也待不了多久,他又不想跟我去梁州,以后在京州,还是你得看着他! 哲儿年少多才,人又长得俊俏,心地还那么善良,保不齐就有好多妖艳女子对他图谋不轨,以后你可得好生看着点!” 祝馨宁面色凝重,频频点头。 两个势如水火的姐妹,竟然在“保护”弟弟的问题上达到了出其的一致,似乎在她们眼中,自家弟弟是最出色的,其他女人都是坏人,对他虎视眈眈… 说完之后,柳惊鸿话锋一转:“既然我在京州待不了多久,你还跟我抢他做什么?” 祝馨宁瞥她一眼,本想再反驳几句,不过想了想她刚才说的也对,等她离开京州,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有好多好多。 “好吧,那这段时间,我便不跟你抢了!” 说完,抱着衣服,也出了门。 …… 荆哲打开门,一个人就跌了进来,摔了一个狗吃屎。 看清楚是谁之后,荆哲踢了他屁股一脚:“我说周兄啊,你好歹也是堂堂津西第一才子,从哪里学的趴墙根的毛病?” “就是!” 憨憨本来是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听到开门声就站了起来:“俺跟他说在这坐着等就是,少寨主肯定会出来,他却偏偏不听,非要趴在门缝上往里看,不知看什么!” 还不忘给周知未告状。 周知未从地上爬起来,讪讪一笑:“荆兄勿怪,兄弟这不是好奇嘛!” 于是又凑上来,小声道:“我听这位憨憨兄弟说,惊鸿将军竟是你姐姐?” 荆哲点头。 “那昨天祝舍人还特意去找你…” “那也是我姐姐。” “……” 沉默片刻,周知未又忍不住问道:“那你昨天还跑去无仙苑待了那么久,那位王苑主…该不会还是你姐姐吧?” “哈哈,你猜对了,她也是我姐姐!” 不过是我的情姐姐! 荆哲在心里加了一句。 “……” 这下,周知未彻底石化,久久才回过神来。 “想不到荆兄竟有如此多的姐姐,实在是…让人钦羡啊!” 荆哲摆摆手,谦虚道:“还行吧,只不过才三个姐姐而已!” 只不过…才三个? 周知未觉得荆哲过分谦虚了,这三个姐姐,随便拿出哪一个来,不都是绝色佳人? 可他不知道的是,荆哲其实还有另外五个姐姐呢… ———— 第二三三章 b话真多 “敢问…荆兄这些姐姐,可都是亲的?” 周知未带着最后一丝幻想问道。 若荆哲回答是的话,他可以放弃跟荆哲学习书法,专投…做他姐夫! 但荆哲的回答直接浇灭了他的幻想。 “其实啊…这些都不是亲姐姐。” 但是有些都亲过哦… 周知未看了荆哲一眼,更是羡慕。 不是亲的?那肯定是用来亲的了! 自己那“迟早要完”看来真是送对人了,就是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了。 于是问道:“荆兄,我给你那药丸…” “没吊用啊!” 荆哲还以为他反悔准备要回去,摊手说道。 “啊?没吊用?你试了?” 周知未在荆哲下半身扫视几眼,突然就有些同情起来,身边那么多好姐姐,而他吃了药都不行,实在可怜。 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在给了他英俊的相貌和无与伦比的诗才书法后,又悄然夺去了他做男人的乐趣,这么想想,自己也该满足。 叹了口气,拍拍荆哲的肩膀,安慰道:“荆兄不必伤心,这种事…也怨不得你的!我们津西可是药都,各种培本壮阳的药材多不胜数,等我回去之后,一定给荆兄多多寻找一些,让荆兄重振雄风!” “……” 我尼玛! 不知不觉间,竟被周知未当成了快男,荆哲那个气啊! 本来想骂他几句,但又一想,这样也好,起码他永远不会知道“吃枣药丸”的秘密。 算了,被当快男就被当快男吧,也算是还他送药的人情了! 荆哲同样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深沉。 “那就有劳周兄费心了!” 周知未点头,表情同样凝重。 “……” …… 接下来,周知未还是问道:“荆兄,这书法…还是下次一定吗?” 荆哲想了想,然后摇头。 “今天一定吧!” “真的?” 周知未有些喜出望外。 “看来荆兄的性格就是如此,不仅做事爽快,就连…都那么快!当然了,我相信荆兄很快就会重振雄风的!” “那个…但愿吧!” “荆兄不必如此消极,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又怎么能行?” “……” “放心吧,就算不为自己考虑,荆兄也得为你那些…姐姐们考虑啊!” 周知未语重心长的说道。 “……” 沃日,还有完没完了? 我本来打算好好教你书法的,但没想到你嘴这么欠啊! 看来若是不给你点教训的话,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了! 荆哲想了想,于是说道:“周兄想学我自创的草书是吧?” 周知未忙点头。 “那你知道硫磺吗?” “硫磺?” 周知未先是一愣,然后得意道:“我们津西被称为药都,而硫磺恰好也是种药材,我当然知道了!不过荆兄问这个做什么?” 随后一想,又小心问道:“荆兄,这硫磺一般都是外用止痒的,曾经也有游方术士说过硫磺内服可以壮阳,但最后试过的人都中毒死了!所以荆兄可不要因小失大、铤而走险啊!” “……” 荆哲保证,若不是顾忌到“吃枣药丸”的话,以他的脾气,绝对要爆锤周知未一顿! 妈的,怎么什么事都能往那里联想啊? 你车技那么稳,怎么不去写h书啊? 这样也不用担心天天翻车! “周兄别瞎说,让你买硫磺纯属是为了以后教你书法用的,你瞎扯什么?” “……” 周知未眨着眼,似乎在问为啥让他买一样。 “这硫磺刚才你也说了,内服的话有毒,所以外面很难买到硫磺,药铺里倒是有,不过一般人去买,也买不到太多!周兄就不一样了,身为药都第一才子,去了随便说两句,那些药童不都得屁颠屁颠的把硫磺送上来?” 不得不说,平时都是周知未夸荆哲,偶尔来这么几个彩虹屁,周知未有点飘飘然。 “呵呵,倒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又问道:“不过,这硫磺跟练习草书到底又有什么关系呢?” “……” 荆哲想了想,随后说道:“周兄,其实小时候我练习诗词书法的时候,也有老师,那个时候就跟你现在一样,什么都问,倒没有学有所成,反而后来自己一个人练习的时候,自创了这么多书法。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b话没你这么多!” “……” 周知未走了,走的决绝,头都不回。 其实他很想再问一句“到底买多少合适”,但又怕荆哲再说他b话为什么还这么多。 算了,多买就是了! …… 待周知未走了,荆哲啐了一口。 妈的,让你老说我不行! 然后又对憨憨说道:“憨憨,你有没有留意到城里哪里有卖爆竹的?” 憨憨想了想:“前两天张家酒坊再次开业的时候,张掌柜的派人去买,俺倒是听说了一些。” “好,既然如此,那你去买些硝石回来!” 对于憨憨这种曾经的“制冰党”来说,对硝石再熟悉不过了。 而他来了京州,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所事事,就连荆哲都是三天两头的失踪,他想保护都见不到人,所以无聊的很。 听到又有事情可做,兴奋的不得了。 “少寨主又要制冰吗?” 荆哲瞥他一眼,“你觉得现在制出冰来,卖的出去吗?” 挠了挠头,憨憨开始分析:“现在不比之前夏天的时候,天太冷了,人人都恨不得多穿一点,应该不会有人想要买冰吧…” “不错,不错!” 荆哲拍了拍他的肩膀:“憨憨现在倒是学聪明了嘛,都会分析了!” “嘿嘿…” 大饼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随后又问道:“可是既然不能制冰,那少寨主让俺买硝石回来做什么呢?难不成也是帮周公子练书法?” “你是不是跟周知未待久了,被他传染了?” 荆哲瞥了憨憨一眼,皱眉道。 “啊?” 憨憨一脸疑惑。 “你的b话,也变多了啊!” “……” 憨憨的大饼脸一红,也不敢再问荆哲什么,拿着荆哲给的银子,就朝街边的巷道里走去。 ———— 第二三四章 黑火药 荆哲在街上等着,不多会,憨憨和周知未就跟难民一样,一人背着一个大麻袋回来了。 硝石多能理解,毕竟卖爆竹那里肯定不缺,而且荆哲给憨憨的银子不少,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别人肯定愿卖。 但周知未能提回那么一大袋硫磺来就让人吃惊了,这难不成把药铺洗劫一空了? 问了之后才确定,周知未不知道买多少,索性全都买了下来,那小药童本来是不想卖的,怕周知未拿这么多硫磺办坏事,可是听说他是津西人,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先背到家里去吧!” 于是乎,两个人苦哈哈的扛着麻袋,往荆家方向走去,憨憨是练家子,背这么个麻袋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但周知未一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刚才从药铺回来就已经累的够呛,又走了那么长的路,来到荆家门口的时候,直接瘫坐在地上。 这次,他一句话都没说,生怕荆哲又说他“b话太多”… “周兄,你体格不行啊!就这怎么写书法?” “荆…荆兄,写书法跟体格还有关系?” 周知未喘着粗气,一脸疑惑。 “当然有了,书法写的太好容易被人嫉妒,被人打了,体格不好,跑都跑不了!” “……” 荆家。 祝馨宁进宫上朝,然后直接回丞相府,而柳惊鸿则去了京州城里惊鸿铁骑的驻扎地巡视,虽然晚上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祝馨宁和柳惊鸿都尽显小女儿姿态,但是她们在外面的时候,又是妥妥的女强人角色。 这种反差就很奇妙,荆哲也十分享受。 让周知未和憨憨把东西放下,荆哲就下了逐客令:“周兄,今天就到这吧,你先回去!” “???” 累的跟狗一样的周知未不免打出几个问号。 说好练书法的呢? “你这体格不行,回去再练练,练好了再教你草书!” “荆兄,体格就不用练了,毕竟我也不跟你一样爱出那么大的风头,我就在家自娱自乐而已,不会有人打我的,你还是快教我吧!” 心里却在想,你那么爱装逼,不也没挨打? “额,这样啊…” 想了想,“你跟我来!” 说着又从家里出去,来到易水河畔,指着宽广浩渺的水面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易水呀!” “是的,那你就在这里盯着看,什么时候有所顿悟,再来找我教你书法!” “……” 这玩意,有什么顿悟? 见他不解,荆哲笑笑,看着湖面道:“这写书法有三个境界,一种是你现在,看水是水,第二种便要高级些,叫做看水不是水,至于第三种则是返璞归真,叫做看水还是水!” 写个书法,有这么复杂? 周知未看向荆哲,不禁肃然起敬,怪不得自己见过一些写了一辈子书法的大师都没有荆哲写的好,这差着境界呢! 看来,这拜师真拜对了,等他学有所成,回到津西定能大显神威! 但又十分好奇的问道:“那荆兄是何等境界呢?是不是这最高境界,看水还是水?” 荆哲摇了摇头,“我的境界嘛,比较特殊…” “那是想让谁出水,谁就出水!” “……” …… 把周知未晾在易水河畔,荆哲就回了家。 先是让憨憨把硫磺和硝石提进房间,又从柴房里搜集了不少碳,小心翼翼的摆在桌上,火药界的三大巨头可算是聚齐了! 当初在邙山制冰的时候,他脑子里就出现了制造黑火药的雏形。 他最初的想法是制一些黑火药留给路漓,黑火药的巨大威力完全可以让她留做备用,也不用惧怕官府再围剿邙山了。 只不过后来苏墨尘出面,林文耀一家下场很惨,新上任的知府也取消了对邙山众人的追捕,所以制作黑火药的计划随之搁浅。 昨天在朝堂上,说起破银缕衣的方法,他才又把这个计划想了起来。 无疑,破防最快的武器,就是黑火药,因为它敏感性强,易燃烧,操作十分简单,一点微弱的火星即可点燃,同时破坏力又极大。 每单位体积火药燃烧之时,燃烧温度达一千摄氏度以上,体积可膨胀近万倍,引起的剧烈爆炸可以摧毁体积数千倍万倍的建筑。 所以,荆哲才敢跟齐君广打赌,只要黑火药够多,整个南齐都能给他炸飞,更不要说只是区区五十个银缕军了! 而且若是在火药中混入一些锋利刀片或者其他铁石之类的硬物,爆炸之时,所发挥出来的威力如同散弹枪,可以轻易的洞穿人体,造成更大规模的杀伤力。 关于如何制造,他虽不是工科男,但是黑火药的原始配置比例还是知道一些的,无非就是一硫二硝三碳。 不过随着时代发展,这个比例也经过了不少改良,所以他准备测试一下。 他先是把硝石、硫磺和碳分别捣碎成细粉,随后按照固定的比例,让憨憨找来一些竹筒,编好号码,将原料装入,塞锤结实后又加上一根长长的引线。 因为原料都是现成的,荆哲又有制作思路,半个时辰不到,六个比例不同、分量也不同的黑火药竹筒就做好了。 这个时候,憨憨敲了敲门。 “怎么了?” 荆哲开门问道。 “周公子回来了,说他悟了!” “……” 荆哲出去,只见周知未叉腿站在门外,意气风发,潇洒得意。 看到荆哲,马上拱手笑道:“荆兄,不对,以后就得称呼您一声师父了!刚才师父让我在易水河边看着潺潺流水,我本来还以为师父在拿我寻开心,看了许久都未有头绪!” “但当我看到易水河远处那水天一线的交汇处时,我突然就悟了!再来看水,果然还是水!” “……” ps:呼吁一下看盗【版】的童鞋,是不是有些时候感觉写的浅尝辄止,让人意犹未尽?那就赶紧来看正版吧,因为有些东西,只有正版才能看到呀,一章就一毛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的,还等什么?赶紧来吧! ———— 第二三五章 出师 看着周知未,荆哲一脸笑眯眯。 心里却在你妈批:你悟个锤子啊? “既然周兄已有所悟,那今日便可以传授周兄草书的精髓笔法了!” “师父!” 周知未摆了摆手,谦虚道:“不必再称呼我周兄,直接叫徒弟便是!” 周知未倒是没有因为荆哲的年纪而自恃身份拿架子,因为在他看来,以荆哲的才学,可谓安国第一人,只是他的名号还没打出去而已,不然妥妥的大师啊! 拜第一人为师,说出去还是有面子的。 最关键的是,看荆哲的模样,倒是没有收徒弟的兴趣,若不是他锲而不舍,又贡献了“迟早要完”——虽然没什么用,荆哲是不会收他为徒的。 所以他现在的身份也颇为特殊,不仅是荆哲的开山大弟子,更可能是荆哲的闭门弟子,一人分饰两角,好不快哉! “不用,叫你徒弟怪拗口的,平白把自己叫老了。不过你愿意的话,咱俩各论各的,你叫我师父,我叫你周兄。周兄,师父开始教你?” “……” 周知未赶紧点了点头。 因为荆家之前没人常住,就柳惊鸿偶尔回来住住,而且她还是个武将,家里并无笔墨。 所以荆哲跟着周知未来到了他住的地方。 等他到了,看着面前三进三出的宽敞院落以及客厅里的一水梨花木家具,倒是对周知未又有了一个全新认识。 这哪里是书香门第?妥妥的二代啊! 怪不得憨憨晚上跑过来跟他住,主要是这里够大啊! 看荆哲眼神透露出羡慕,周知未解释:“我祖父早年间也曾在京州置办过宅业,这里便是其中一处,平日也没人住,我来京州便过来了。” 荆哲点点头,“周兄果然家大业大!” 周知未笑笑,谦虚道:“一般而已,跟我们津西的家相比,这里简直不值一提!” “……” 这b,还跟本比王吹上了? 荆哲不愿再跟他废话,直接开教。 …… 书房。 书桌之上,笔墨纸砚准备齐全。 作为徒弟,周知未的觉悟倒是很高,进屋之后把荆哲让到主位,自己则侍立在一侧,做着准备工作。 诗会的时候,荆哲并未看周知未写字,猛的一看他的准备工作,突然发现,姿势不错,果然不愧是津西第一才子。 只见他手腕发力提笔,将毛锋探入墨盒,等他蘸满墨汁之后,轻轻取出,双手横握,等着荆哲提笔书写。 荆哲笑笑,提笔便写。 蚕头燕尾,一气呵成! 周知未在旁边同样有些愣神:果然,这才是大家风范啊! 再去看宣纸上的诗,虽然还是潦草非常,但却能认出来。 “忽作风驰及电掣,更点飞花兼散雪。 寒猿饮水撼枯藤,壮士伸眉如劲铁。” “好诗呀!” 周知未忍不住说道。 “这诗,将练习草书的所有要点都涵盖其中,分别是动态、流畅、多变、节奏和神采,若是想写一手好草书,这五点缺一不可!” 荆哲虽未当过老师,但是当时学习书法、临摹字帖之前,系统的了解过写各种书法的要点,这个时候只是凭记忆把教材上的知识讲出来。 周知未听完频频点头,但又止不住问道:“师父,这五点能详细讲讲吗?” “写草书的基础便要动静结合,无动不成草,是为动态;草书忌滞呆,最重流美,是为流畅;至于多变、节奏,是指写草书不应拘泥于一格,由心所想,落笔所成,自有意境;而最后一点也最为重要,便是神采!同时这是最难的一关,有些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做到,所以写草书之前定要立意,才有精神!” “懂了吗?” 周知未点了点头,半知半解:“嗯,懂了。” “懂了?” 这下,荆哲愣了。 我特么就照本宣科把教材讲了一遍,当时他们一整个班就算全背下来,结果不懂的人还是多了去,最后也就只能临摹找感觉。 他竟然说听懂了? 看来,周知未这小子不诚实啊!太过虚荣,而且害怕丢脸,随便一问便说懂了。 于是荆哲想难为他一下。 “既然懂了,那你试试!” 周知未并未拒绝,接过笔来,立在那里,闭上了眼睛,表情凝重,似是思索。 这b,装起来倒也一套一套的,就凭这点拜自己为师也算正常。 突然,他睁开眼睛,闪电落笔,随后笔走龙蛇,一蹴而就! 荆哲低头去看,一时之间竟呆住了。 这…还真有天赋一说? 荆哲的字写的好,主要是因为他写的字都是经过好多朝代传下来的绝世书法,而且这个时代从未出现过,所以会让人叫好称奇,算上前世的时候,他其实也有近二十年的童子功了。 而周知未却是第一次写草书,而且荆哲只是让他看了一遍、给他讲了一遍,他这写出的字却已经隐隐有些大家之风了,不得不让人感叹! 看来,他跟自己的像处真有不少,他不是吹牛逼,也是真牛逼啊! 见荆哲愣神,周知未有些紧张:“师父,这字写的,可还行?” “不是还行。” 荆哲大喘一口气,然后又道:“是太行了!恭喜你,你出师了!” “……” 周知未呆愣片刻,马上反应过来,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惊喜,反而是惊吓。 “别介啊师父,我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结束了呢!” “写书法讲究的是自然,就跟今天让你去看易水一样,悟了便是悟了,悟了即可无师自通,何况你还有我这个明师指点,再加上你的领悟,已然可以出师了!” 不出师也不行,因为再教下去,他这个半吊子师父该露馅了! 随后又提笔,连续写了三张字帖,待它们晾干,交给周知未:“既然你已领悟,剩下的时间只要多想多练,经常临摹,并且多加入一些自己的想法见地,假以时日,定能超过为师哈!” 这么说着,荆哲都觉得自己隐隐之间已经有了些大师风范,当然了,跟后世某些拿着注射器或者拿着拖把、蒙着眼睛在宣纸上一阵乱造的假大师还是有区别的… ———— 第二三六章 快点上路吧!(第五更为卟乖繁星舵主加更!) 这么短小的出师速度,让周知未有些惶恐。 但听到荆哲的安慰,他心里才算好受些。 尤其是看着自己刚写的字,虽然跟荆哲相比还有些差距,但论观赏性的话,已经具备了在各大诗会上装逼的条件。 而他对荆哲则更加佩服了。 这几天他在家的时候,借着回忆,想要临摹荆哲在诗会上书写的草书,但最后终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惨不忍睹。 今天能如此成功,跟荆哲的指点有着莫大的关系,因此又由衷鞠了一躬。 “师父,徒儿谨遵教诲!” “……” 突然,周知未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师父,今天早上你让我买了那么多硫磺,而且还说这跟练习书法有关,怎么还没教我用法呢?” “额…” 荆哲想了想,说道:“你知道硫磺若是少量内服的话有什么作用?” “似乎是…可以缓泻?” “对的!” 荆哲拍了拍手,“你以后练成了草书,在津西定会名声大噪,拜访你的人也定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每天应付的饭局酒局自然少不了。吃的多了喝的多了,肚子就容易憋涨难受,所以服点硫磺,很有作用嘛!” “……” 如此奇葩的逻辑,周知未闻所未闻,不过既然是荆哲说的,他也不疑有他,自己想的时候,似乎又觉得充满哲理。 然后还举一反三道:“按师父这么说,什么巴豆、大黄之类的药材,岂不也行?” 荆哲频频点头,“孺子可教呀!” 被荆哲夸奖的周知未有些骄傲,但又流露出淡淡的伤感。 “师父,既然你说我已不用再学,那便到了跟师父说再见的时候了!” “嗯?你要走?这么快?” 荆哲有些诧异。 “是呀,本来到京州来也是我一时兴起,家里并不同意,来了之后已逗留了数十日,前几天家里就飞鸽传书,说家中有事,让我速回。因为心念师父的书法,所以未曾动身。现已学成,只待回去勤加练习便是,所以要走了。” 周知未说完,有些伤感,似乎跟荆哲在短短的数日间已经产生了微妙感情… 而荆哲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为何周知未这几天来找他如此频繁着急,原来是等着回津西,突然就有点舍不得这么个沙雕徒弟了。 又提笔重新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词算是为师赠予周兄的临别感言了!” 这可是荆哲扬名的【水调歌头】! 周知未如获至宝,小心收起来。 荆哲又道:“津西嘛,只是听说过,能生养出周兄这般人物,定是个好地方。用不了多久,为师就会去那里周游一番!到时候还得让周兄好好招待呢!” “那敢情好呀!” 周知未兴奋拍手,“若是师父到了津西,必须要来找我!” 随即一想道:“不过以师父的才名,怕是还未到津西,就已经家喻户晓,我肯定听说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荆哲问道:“周兄打算何时启程?想到马上要见不到周兄,为师心中还十分挂念呢!不如今天晚上为师做东,周兄请客,就在这里咱们不醉不归如何?” “……” 叹了口气,周知未摇头道:“师父,我也想跟你把酒言欢,只是在京州耽搁的时间实在太久,家里已经派了马车过来,上午就该走了,实在不能再等了…” 说着话的功夫,一个孔武有力的壮硕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道:“少爷,走吧!” “好,你先上车,我再跟师父说两句话,马上出去!” “哦,好。” 那壮汉看了荆哲一眼,视线在憨憨身上多停留一会儿,然后转身出去。 看这模样,荆哲知道周知未必须要走了,似是安慰道:“那周兄走吧,过不了多久,为师必定去津西哈!” 津西有晋王,有通天阙,清秋也在,而且听清秋说,一个多月后四大门派比武也会在津西举行,想必会很热闹! 而且,关于自己的官职,荆哲在脑海里也有了雏形,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津西烧上一烧! 所以才会那么自信说一定去津西。 周知未点头,但又好奇道:“不知师父为何一定要去津西呢?” 他当然不会以为荆哲是为了他,想了想,一脸的若有所思,突然醒悟过来。 郑重道:“师父放心,我这次一回津西,就为师父四处搜寻壮阳之药,等师父去往津西之时,定让师父重现雄风!” “……” 荆哲朝门外看了一眼,说道:“咦,天色也不早了,我看周兄还是快点上路吧!” “……” …… 襄王府,苏墨武和苏新平坐在书房中,一个脸色阴沉,一个略显苍白,而白清源则站在靠近门边的位置,唉声叹气。 原来,前天晚上,苏新平被荆哲的劝酒令差点灌死,从晚上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晚上,哪怕苏墨言从朝中回来,他还没有醒神。 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当他第三天早上彻底清醒的时候,才听说了前天晚上荆哲遇刺被救的消息,但也不敢在苏墨言旁边表露任何情绪。 好在苏墨言心思不多,还以为这事跟喝多了的苏新平根本没有关系,让他多休息休息,就不再追问。 苏新平挑了个机会,偷偷溜到了襄王府。 “哎,太冲动了!” 白清源摇头叹息。 “我反复说过,就算不能跟他成为朋友也绝不可以成为敌人!为何不听呢!这次出现的是柳惊鸿,朝堂上还有祝馨宁,这些还不够,难道你们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吗?若是真与她们为敌,咱们以后若想行事,必将如履薄冰!” 苏墨武听了,同样一番摇头。 “白太傅,事情既然出了,再说那些也无济于事,就莫要再数落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说说该如何善后!其他人不说,现在本王最担心的便是陛下会怎么想了!” 苏墨武忧心道。 ———— 第二三七章 那就骑嘛! “唉…” 白清源又叹了口气,“好在陛下没有严查此事的打算,不然这些人从何而来,何时入京,又跟何人接触过,哪里能瞒的过去?” “本来老夫还故意捧杀荆哲,怕他起点太高的话,若以后不能为我们所用,早晚会生成祸根!但这事一出,老夫再反对怕是难了!” 以白清源的城府自然看得出,安帝也不是查不到线索,而是故意不查,借由此事,给荆哲争取一个利益最大化的职位。 所以,无论是安帝,柳惊鸿,祝同或者是他们,都达到了一种默契,三缄其口,放任此事,成全荆哲。 就是不知道,荆哲下一步的官职是什么了。 “若是殿下还把老夫当老师的话…” 白清源之所以跟苏墨武绑在一起,就是因为从小便是苏墨武的老师。 苏墨武一听,马上说道:“太傅,本王自然认你!有话但说无妨!” 白清源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老夫会尽最大的努力,虽不能保证荆哲会出任何等职位,但定不会让他的官职大于五品!” 大于五品,是昨天祝同给安帝提出的建议,而安帝最后似乎也答应了。 要知道,祝馨宁之才冠绝京州,各种破格提拔,也不过才是正五品的中书舍人。 饶是如此,她也已经打破了各种记录,尤其是以她现在的年纪,若是再过十年二十年,她的地位将会多么恐怖? 而大于五品,最低也会是从四品了,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在安国,真正的官职核心分界线,其实就是五品,各城知府,便是从四品官职。 知府管辖着一城百姓,可谓实权在握,从四品往上的官员,基本上全都是在朝堂上能叫的上号的牛皮人物。 关键是荆哲的年纪比祝馨宁还要小几岁,而且脑子如此活泛,起点当真这么高的话,用不了几年,权倾朝野也说不准。 想想就觉得恐怖。 所以白清源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若是到了不得已之时,他不介意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苏墨武点了点头,“一切还要太傅费心了!” 旁边的苏新平却有些不服,嘴里似是在小声嘀咕:“有必要如此大惊小怪?暗夜使行事,就算失败也绝不会暴露行踪的…” “你闭嘴!” 苏墨武大吼一声,十分厌恶的看着他,本来这些事都是因他而起,自己没怪罪他,他倒是还不知悔改,怎能不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每次行事之前都说必定成功,结果成功了几次?要本王看,你不会是假借本王之名,故意报私仇吧?” 晋王跟荆家的关系,皇室人自然比其他人都要清楚的多,苏墨武对荆哲本来是没有那么大敌意的,都是苏新平从中撺掇,现在想来,根本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所以他不得不这么怀疑。 “殿下,没有啊!” 苏新平解释道。 “闭嘴!以后不要再跟本王说什么荆哲的事情了!对了,以后也别来襄王府了!” “……” 还未东窗事发,两人的盟友关系就已然产生了裂隙,旁边的白清源见状,心里又是苦笑。 若是苏墨武想要成事,还必须借助晋王以及他身后那些隐秘力量,这个时候把苏新平踢出去怎么行? “殿下莫要动怒,晋王世子也并非有意,只要以后多加谨慎,不要再招惹荆哲便是!他现在羽翼未丰,对我们也构不成什么威胁,等咱们事成之后,还不是想怎么对付他就怎么对付?” 白清源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出来劝解。 苏墨武没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甩袖进了内殿,扬长而去。 “晋王世子,殿下也只是在气头上,你莫要当真呀…” “嗯。” 苏新平答应一声,脸色平静。 “白太傅,我先回去了。最近正好在风口上,殿下说的对,我就先不过来了…” 说完,便大步离开。 白清源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很凄凉。 裂缝一旦出现,似乎再也恢复不到从前。 …… 送走了周知未,已经是下午了。 荆哲回到家,发现柳惊鸿已经回来了,而祝馨宁并未出现,不知晚上还会不会再来。 想到祝馨宁,他就想到昨天晚上那个亦真亦假的梦,不免又有些亢奋。 姐姐太多,营养会不会跟不上呀… “五姐,我回来了!” 此时,柳惊鸿正站在桌前,盯着桌子上的几个拉着长引线的竹筒发呆。 听到荆哲的声音才回过头来,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些是什么?” “这便是我说的武器!” “武器?” 柳惊鸿实在不能把这些四五寸长短的竹筒跟武器画上等号,尤其是,这还是要破银缕衣的武器,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见她表情诧异,荆哲道:“是不是不信?” 柳惊鸿倒也诚实,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带五姐去试试看!” 这六个装着不同比例黑火药的竹筒都是试验品,最后具体用哪种比例还需要试验一次,正好借这个机会也让柳惊鸿看看。 “好呀,去哪?” 见荆哲一脸自信,柳惊鸿突然来了兴趣。 潜意识里,她是非常希望荆哲能给她带来惊喜的。 “五姐知不知道,这城里或者城外有没有什么足够隐蔽、同时又特别空旷的地方?” 柳惊鸿想了想,“城里没有,城外西边倒是有一个废弃的马场,地处偏僻,也没人经过,只不过离城门有些远,大概四五里路吧,天都这么晚了,得骑马过去才行!” “骑马?好呀!那就骑嘛!” 说着,荆哲就想,等会又可以抱着柳惊鸿驰骋在马背上了,之前占便宜都是晚上,现在改成白天,似乎更刺激呢! 看来,不会骑马,还是有好处的嘛! 被荆哲这么一说,柳惊鸿似乎也联想到了什么,俏脸马上绯红,心里暗啐了一声色胚。 她本来可以拒绝,或者说选择乘坐马车出去也未尝不可,但鬼使神差的,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说了一声。 “好。” 似乎,内心深处,也在向往吧! ———— 第二三八章 仙女惊鸿 去城里惊鸿铁骑驻地巡查的时候,柳惊鸿自然是要穿正装铠甲的,回了家第一时间就进了荆哲的房间,倒是还没来得及换下铠甲。 在荆哲的强烈要求下,她只能回房间去换铠甲了,因为荆哲说,她本来就漂亮,而且地位超然,穿一身铠甲太好辨认了,到时候两人一起骑马出去定会被人认出来。 柳惊鸿不介意跟荆哲亲昵,但不想让老百姓评头论足,她生性直率倒不怕非议,只是担心对她弟弟影响不好。 似乎,自从荆哲出现,她的所有心思就都开始围绕起他来。 当柳惊鸿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荆哲呆了。 之前的柳惊鸿倒是穿过不少次便服,但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配合上她本就靓丽的容颜,虽是赏心悦目,但却绝没有此刻惊艳! 出现在门口的柳惊鸿身穿一身浅淡的橙红色长袭纱裙,袖口上绣着粉红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则是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 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绒毛,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一条浅粉色段带围在腰间,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若是说原来的柳惊鸿只有女人的美丽,那这时的柳惊鸿便多了女人的娇媚,分外诱人。 似乎是从未穿过这种女性化十足的套装,再加上被荆哲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柳惊鸿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站在门口,有些紧张的用纤细的手指拢了拢凌乱的青丝,低眉道:“其实我不想穿这身的,可吴妈说家里没了其他衣服…是不是不适合我,不好看呀?” 小心询问道。 “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 荆哲走上前来,又仔细端量一阵,笑道:“我可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仙女呀!忍不住都想多看几眼呢!” 柳惊鸿有些害羞,白了他一眼,啐道:“就知道口花花,也不知道对多少女子这么说过了呢!” 荆哲赶紧发誓:“怎么可能!我保证,这话只对五姐一人这么说过!” 心里又补了一句:今天… 柳惊鸿对荆哲的防御力本就是零,这种话也不会多想,无条件就信了,笑了笑说道:“那咱们赶紧去吧,待会天就暗下来了,城门都进不来!” 京州不比雍州,这里开关城门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倘若过时,就算她是惊鸿将军,一样进不来城里。 她们先去惊鸿铁骑驻地牵马,或许是因为穿着这么一身小女儿的衣服,柳惊鸿不好意思进营地,只让荆哲进去。 副将王德是认识荆哲的,听说他跟柳惊鸿要出城去,本来准备牵两匹马的,但听到荆哲不会骑马之后,瞬间石化。 牵了一匹马从营地出来,又呆愣在场,自家将军哪里还有一点平时那种英姿飒爽、铁血无畏的模样?怪不得她不敢进营地呢… 等他看到两人同时上马,柳惊鸿揽着荆哲骑马离开的时候,心中万马奔腾,久未平静。 …… 作为一个男人,无论骑什么,感觉都很爽。 其实荆哲本来是想坐在后面揽着柳惊鸿,毕竟做男人就得掌握主动嘛,尤其是在大街上,若是让人看到他被一个女人揽着,即使他脸皮再厚,也终归是会脸红的… 但柳惊鸿却偏偏不如他的愿,说他不会骑马坐后面干什么?只能被她揽着出了城,荆哲心里还暗暗发誓,既然不能说服,那就睡服吧! 但他却意外体会到了坐在前面的福利。 柳惊鸿的长裙单薄而修身,又是从后面紧贴无隙的揽着荆哲,随着骑马起伏,耳鬓厮磨,巅峰碰撞,各种律动,让他不能自已,差点谢…谢柳惊鸿… 柳惊鸿似乎也感觉到了些许尴尬,不禁有点懊恼,似乎身材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算了,谁让他是自家弟弟呢? 再说了,别说是这么碰撞了,昨天晚上还让他手嘴并用了呢… 下了马,荆哲把三个比例不同的黑火药竹筒摆在地上,柳惊鸿本要上前看看,却被他给推到了后面,并且小心翼翼的告诫她不要靠近。 “很危险的!” 柳惊鸿撇了撇嘴,没好意思打击他。 就这么三个小竹筒而已,能危险什么? 接下来,他便远远的看着荆哲拿出火折子点着了竹筒上面留出来的三根长引线,紧接着就跟兔子一样,健步如飞的跑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柳惊鸿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咦,似乎…有了主意! “砰!” 一声闷响将柳惊鸿的思绪拉了回来,盯着前方有点发蒙:什么东西? “砰!” “轰!!” 紧接着,前方空地又连响了两声,一声稍微大些的闷响,一声清脆的轰鸣,在废弃的马场上肆意飘摇起来。 显而易见,最后一次轰响的爆破效果最好,不仅声音响亮,竹筒也被直接炸裂,在空中四散分开,空气中瞬间弥漫起大范围的黑烟,有些可怖。 因为事先知道,看到这一幕,荆哲一脸欣喜,心想成了。 而柳惊鸿何时见过这个? 尤其是最后一个,竟然把竹筒炸了个粉碎,让她震惊的合不拢嘴! 在她的印象里,能有此威力者,除了天雷再无其他! “这…像天雷呀!” “呵呵,这算什么天雷,你再看这个!” 说着,荆哲就把另外三个竹筒拿了出来。 这三个竹筒的配制比例跟刚才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都增加了五倍的量而已! 现在他要看看五倍量的黑火药有多大的威力,同时验证一下刚才的比例! 于是,荆哲又将最后三个竹筒点燃,飞快的退回柳惊鸿旁边。 “轰!” “轰!!” “轰!!!” 这次三个竹筒连续发出的声音都是轰鸣,再没了之前的闷响,而且爆炸幅度都比之前大了不少,刚才爆炸效果最好的第三个竹筒,在增加了五倍量的黑火药后,威力更是巨大! 看着这一幕,柳惊鸿的嘴角有些发颤。 脑海里只飘荡着一个想法: 若是把竹筒换成酒坛大小,威力该多大? ———— 第二三九章 总会变大 对于自家姐姐,荆哲是不会吝啬隐瞒的,所以就把黑火药的原理和威力给柳惊鸿讲了一遍。 柳惊鸿听了连连咋舌,同时又有些担忧。 “哲儿,如此利器一旦问世,觊觎之人定不会少,你确定要让他们都知道?” 荆哲说道:“为了二姐,也没其他办法了。” 然后又说:“黑火药迟早是藏不住的,倒不如在陛下面前拿出来,到时候便编造一个理由,说这是游方道士所送就行。反正就算别人再找,也找不到成品。而且等武试结束,我便有了官职,其他人若想动我就得掂量掂量!” 话虽这么说,但柳惊鸿心中总是担忧,又想到武试结束之后她便要离京,到时候不在身边怎么放心的下? 想来想去,说道:“既然如此,那五姐还是好好教你武功吧!” “……” 看着柳惊鸿拉他往前走,荆哲惊了。 “五姐,不会现在就练吧?” “昂,时间紧迫,更得争分夺秒!” “额…五姐,我今天忙活那么久,腰酸腿疼,不抗打了啊!要不,还是改天吧!” 荆哲还以为柳惊鸿又吃了祝馨宁的飞醋,准备借练功之名揍他呢! “你怕什么?” 柳惊鸿瞪他一眼:“我刚才发现你腿脚灵活矫健,跟小时候一样,再加上你虽有内力,但却没有筑基,练其他功夫的话终归是慢一点,倒不如练轻功!” “轻功?” 听到这个,荆哲来了精神。 似乎在他的记忆中,小的时候他经常惹是生非,姐姐们打他的时候,他跑的飞快,而从邙山上往下逃的时候,他的腿脚也利索的很,就算跟会功夫的憨憨相比,也不遑多让! 哈,难道这就是【天赋】? “好啊,那就练轻功!” 说实话,看着清秋随意起飞的时候,他是羡慕的,并且希望有一天自己也会飞,而且还能带着自己的女人飞… 柳惊鸿点头,开始传授口诀,但对荆哲来说,无异于天书。 “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如此反复几遍,记是记下了,可是——不理解也没卵用啊? “五姐,有没有什么快捷一点的办法?” 柳惊鸿想了想,点了点头。 “有的!” 随后翻身上马,看着东方天际缓缓下落的夕阳和西边已渐升起的残月,扬鞭轻喊。 “驾!” “???” 身后的荆哲一脸懵逼。 “五姐…怎么回事?” “你不是想走捷径吗?那就…跑吧!” 柳惊鸿的声音从前方飘来,似乎还夹带着些许得意和欣然。 “……” 荆哲差点吐血,这是哪门子捷径? 不过天越来越暗,而柳惊鸿也没有停下的打算,为了不被关在城外,没有办法—— 奔跑吧,lsp! 开始的时候,他用的还是最原始的跑法,累而且慢,跑着跑着,他就不自觉的去联想那些口诀,神奇的是,或许是内力辅助的原因,潜移默化之间,他竟有些顿悟。 越跑越快,脚跟离地,每次只需轻点脚尖即能健步如飞,没用多久就看到了柳惊鸿的背影。 他终归是没有追上。 柳惊鸿立在城门外等着,看到荆哲虽然气喘但不至于杂乱无章的时候,有些感慨。 “我没看错,怪不得小时候挨打的时候跑的那么快,哲儿果然有练轻功的天赋!” “是吗?” 荆哲喘匀最后一口气问道。 “是啊。” 柳惊鸿点头:“这才多大会功夫,你已经入门了,以后只要比对口诀勤加练习,虽说到不了登峰造极之境,但自保终归是没问题的。” 荆哲听了调侃道:“五姐的意思是,遇到危险跑路就是喽?” 柳惊鸿很认真的点头:“是呀,只要能活下来就行,到时候姐姐们替你报仇!” 这话说着霸气,但荆哲却有些脸红。 原来在她们眼中,自己还是那个要寻求保护的小弟弟呀! 荆哲笑着点头,心里却在发誓: 我要变强! 小弟弟总会变大的… …… 这天晚上,祝馨宁没来。 荆哲本以为再也没有人跟柳惊鸿抢着和他睡觉的的时候,结果柳惊鸿进屋自己睡了。 让荆哲十分受伤。 之前光棍的时候,一个人睡也没什么。 可是尝到王颖秋的滋味后,接连两天不是跟柳惊鸿睡就是跟柳惊鸿和祝馨宁一起睡,再次一个人独守空房,荆哲突然觉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以至于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看到荆哲顶着熊猫眼,柳惊鸿好奇道:“怎么,没睡好?” 荆哲撇了撇嘴,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五姐等会是不是要去驻地巡视呀?” 憋了一肚子火气,荆哲觉得有必要去无仙苑跟王颖秋深入的沟通一下。 谁知柳惊鸿却笑道:“家里有事,不去了” “家里有事?什么事?” “当然是看着你——” 瞥了荆哲一眼,补充道:“练习轻功了!” “额…五姐,其实我觉得自己已经充分领会到轻功口诀的精髓了,自己在家练就行,五姐就不用看着我了,省的耽误你忙!” 柳惊鸿摇头:“没事,不耽误!” “……” 接下来,柳惊鸿真的陪着荆哲练了一个多时辰的轻功,或许是因为内心消极抵触的原因,长进不大,气的柳惊鸿在旁边直数落他。 眼看着老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荆哲想了想就来了主意,在一个休息间隙,荆哲说道:“五姐,今天的练习就到这吧!你去驻地巡视,我正好也要出去忙一会!” 柳惊鸿挑眉,“你有什么可忙的?” “……” 敢情在她眼中,自己就是个混子啊? “我当然有的忙!” 荆哲分析道:“昨天那些竹筒只是试验品,接下来我要把竹筒换成酒坛,所以准备去张家酒坊一趟,要些空酒坛!” “所以呀,五姐不如去驻地巡视一遍吧,反正跟着我去拿酒坛也没什么意思的!” 荆哲劝道。 “张家酒坊?” 柳惊鸿眼睛微眯,马上就想到了昨天祝馨宁讲的事情。 “我要去呀,肯定很有意思的!” “……” ———— 第二四〇章 夫人 荆哲如何也想不到,柳惊鸿竟然愿意跟着他去张家酒坊… 有趣没谱先不说,最主要的是,他本来就是骗她的,想着溜出去先找王颖秋嗨嗨皮皮,完事之后顺道去张家溜一圈,拿几个酒坛回来的… “五姐,你不去驻地巡视能行吗?” “不行。” 柳惊鸿笑道:“下午去就行了呗!” “五姐,真的没必要耽误你的时间,拿酒坛有什么意思?” “你闭嘴!” 柳惊鸿瞪他一眼,“怎么,这么不想我去,是不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哪有?” 荆哲义正言辞道:“五姐不要多想,弟弟只是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今天这张家酒坊我还真就去定了!听闻有个酒坊小娇娘,我也去开开眼!” “……” 荆哲有点欲哭无泪。 有内鬼,计划取消。 只能带着柳惊鸿去一趟张家酒坊,至于王颖秋那里,看来得等柳惊鸿下午离开之后了。 “五姐,走吧!” 荆哲垂头丧气道。 “好…” 刚说了一个字,柳惊鸿就停下了。 吴妈一大早按照柳惊鸿的吩咐,出去给她买了一身颜色款式都比较素的衣服回来,此时柳惊鸿身上正穿着。 她低头看了一眼,似乎觉得不太满意,。 “你等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 说完,就跑了出去。 拿个酒坛还换衣服,有这个必要? 荆哲摇头想着。 不多会,柳惊鸿就出来了,换的还是昨天那身漂亮的衣服,而荆哲见了,同样惊奇不已。 因为之前的时候,柳惊鸿就算换了衣服,但脸上不施粉黛,或许是出于自信,又或者是懒得化妆,一直是素面朝天的样子。 而现在的她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薄唇轻点朱红,颜色浅淡却又娇媚动人。 “仙女2.0版本。” 荆哲感叹道。 “什么?” 仙女柳惊鸿知道,2.0就不清楚了。 荆哲也不想跟她解释,只是笑道:“我是说五姐太漂亮,比仙女都要好看了!” 柳惊鸿把散乱的青丝绕指柔起,挽在耳鬓。 “别嘴贫了,咱们走吧!” 荆哲跟在她身后,看着步伐摇曳、春光明媚的柳惊鸿,又止不住问道:“我说五姐啊,咱们就是去抱个酒坛子而已,你穿那么好看做什么?” “我愿意!” 柳惊鸿昂起脑袋,傲娇道。 回身挑了他一眼,“怎么,有意见?” 荆哲上来挽她的手,跟小时候一样,似是撒娇道:“意见可太大了,这么好看的姐姐,自己看看就好了,让别人看总觉得不舒服呢!” “……” 柳惊鸿眸似春水,眼波含情,满是怜爱的伸手刮了荆哲鼻子一下:“好,以后只让你看。” 但眼神随即一凛,“但今天不行!” 我倒要看看,哪家的小姑娘这么能干,我家哲儿才来几天就被她迷成了这般模样,我在家陪他还不满足,非要跑出来见她! 今天,我来会会她! 柳惊鸿握着拳头,满眼气愤。 …… 秋日的早上,艳阳高照,街上热闹非凡。 街上的平头百姓,真正认识荆哲和柳惊鸿的人寥寥无几,尤其二人素衣挽手出行,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好俊俏的少年郎!” “好漂亮的小娘子!” “琴瑟和谐,宛如璧人!” “……” 听到这话,柳惊鸿俏脸微红,仰着脑袋却又非常受用,而荆哲则是恶狠狠的瞪了刚才说话的那人一眼:你特么才是b人! 求求你,有口音就不要多嘴,好不好哇? 在街上走着,柳惊鸿突然停了下来。 荆哲回头去看,只见街边有一个卖首饰的小摊贩,摊上摆放着各种耳环、发簪、手镯等小饰品,珠光宝气,耀眼非常。 而柳惊鸿盯着它们,眼神带光。 “五姐,你不应该喜欢刀剑之类的东西吗?” “……” 柳惊鸿咬着嘴唇,似乎能渗出血来,恨不得把荆哲给咬了。 柳惊鸿还从未戴过这些。 她一个长年征战沙场的将军,似乎也不太适合戴,并且觉得戴了做什么,给谁看? 她确实喜爱刀剑,可那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哪一个女孩子心里没有对美的向往呢? 但若是让她一个人去买这些,她肯定不好意思,现在荆哲就在旁边,若是他给自己买的话,以后回到梁州,拿出来看看也是极好的。 可这家伙实在可恶,竟然没这想法! 越想越气,踢了荆哲一脚。 吓的荆哲一激灵,赶紧笑道:“跟你开玩笑呢五姐!走,去买!” “公子跟夫人来买首饰呀?” 小贩嘴很甜,两人刚一靠近,他便站起来,笑着迎道。 公子,夫人…这称呼… 荆哲侧头去看柳惊鸿,只见她脸红红的,却不曾出声反驳,见荆哲看她,把头扭向一边,白皙的脖颈和耳后也是粉红一片,霎是可爱。 这… 荆哲又惊了。 难不成她也有这种想法? 荆哲突然想到,跟她同床共枕的两晚,每次她都欲拒还迎,若只是出自对弟弟的宠爱,断不可能这样! 只能说明,她的心里,肯定也有这种想法,只是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但荆哲知道就可以了。 他的姐姐美貌无双,倾国倾城,而且对他疼爱有加,这样的姐姐,以后又哪里舍得让她们嫁给别人? 嘿嘿,那不如就… “你笑什么呢?” 柳惊鸿拍了他一下,“看看哪个好看!” 原来,柳惊鸿已经挑了几个发簪和耳环在头上比划了起来,寻求荆哲的意见。 “嘿嘿,你长得漂亮,戴什么都好看的!” 既然已经被小贩认成了夫妻,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再叫姐姐,免得大家尴尬。 “没正形!” 但脸上明显很开心。 小贩看着这一幕,恨不得给荆哲点赞。 这嘴,厉害呀! 柳惊鸿选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让荆哲给他戴上,垂在耳边摇曳。 随后又选了一支血红色的桔梗花簪子,荆哲主动拿过将她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花簪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 日光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地上,安静美好。 ———— 第二四一章 你是园主吗? 钱自然是荆哲付的,这点常识还是要有的。 戴着荆哲送的耳环和发簪,柳惊鸿的心情出其的好,一路上竟跟寻常少女一样,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在没人的巷道里甚至还会蹦跳。 荆哲不禁感叹,坚强如铁一般的惊鸿将军,也有如此小女儿的一面。 不过,这一面也就只有他看的到。 想到这,心情就很不错。 没多会,两人就来到了张家酒坊。 烈酒制作已经进入正轨,荆哲没有插手过,但在张学先的操作下,酒坊运营的有条不紊。 无论是跟安帝做的皇家生意,或者是往其他各大酒店和青楼售卖的烈酒,都被张学先规划妥当,看着酒坊外面前来购酒的各大店家的掌柜,荆哲心想,张家酒坊,怕已经是京州…不,安国第一酒坊了吧? 这个点,张学先不在。 荆哲又领着柳惊鸿去了张家,顺便看看张夫人和张筱妤。 敲门进去,张学先正在院子里。 看到荆哲,兴奋的刚张开嘴,就看到了后面如同仙女的柳惊鸿,话就卡在了嘴里。 “荆…贤侄…” “伯父,去酒坊找你,见你不在,便到家里来找你了!” 张学先点了点头,“哎,这几天,之前曾经拒绝买我们浊酒的那些掌柜都跑了过来,跟我攀关系买烈酒,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才跑回家里。” “哦?伯父怎么处理的?” 当初因为苏新平的欺骗,张学先多酿了那么多浊酒,结果一坛卖不出去,那些老客户也都见死不救。 而现在张家酒坊起死回生,老客户们又舔着脸跑了过来,登门拜访求买烈酒。 “肯定不卖呀,不然又怎么会躲到这里来?” 荆哲点头,非常赞成。 “贤侄回来了?” 张夫人和张筱妤也听到了动静,皆是兴奋的跑了出来,但当她们看到荆哲身后的柳惊鸿,表情跟张学先一样,愣在那里。 片刻之后,张夫人才问道:“这位姑娘是?” “我是他姐姐!” 不等荆哲开口,柳惊鸿率先开口。 然后笑道:“听哲儿说他刚来京州的时候一直住在张家,承蒙张夫人照顾,今天过来,还要替哲儿多谢大家!” 说着,微微躬身鞠躬。 姐姐… 张夫人听完看了张筱妤一眼,心想上次祝舍人来的时候也说是他姐姐,而且跟她说的客套话如出一辙… 确实,柳惊鸿就是听祝馨宁说的,而且还说了张筱妤和荆哲的关系似乎“过于亲密”,所以柳惊鸿才执意过来,想要领教领教。 刚才的客套话确实跟祝馨宁一样,说到底就是宣示主权: 他是我弟,你照顾他也是替我照顾! 而张筱妤内心苦涩:为什么每次见到他,他身边都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子呢? 在假冒的“青云观”里第一次遇到时是那个冷艳仙姑,前两天又是高冷祝舍人,而今天,怎么又多了一个漂亮到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仙子呢? 还有…祝馨宁说是他姐姐的时候,张筱妤其实是信的,而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她就开始怀疑起来。 “你…也是荆公子的姐姐?” 柳惊鸿知道她说的“也”是指谁,点头道:“是啊,我是他五姐,祝馨宁是他二姐!” 二姐…五姐… 张筱妤呆了,岂不是说,他还有三个姐姐? 见张筱妤有点不太相信,荆哲在旁边说:“这确实是我五姐,柳惊鸿。” “柳惊鸿…” 听到这个名字,张学先愣了一下。 做了那么多年生意,总归是见多识广,不消片刻功夫,张学先突然醒悟过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惊…惊鸿将军?” 似乎,柳惊鸿如此霸气且家喻户晓的名字,应该不会有重名的。 但张学先却怎么都不能将那个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铁骑将军跟面前这个貌美如仙的女子联系在一起,所以才会疑惑。 “是我。” 柳惊鸿淡淡道。 “……” 张学先先是震惊,随后茫然,最后才释然。 当初荆文茂在京州为官的时候,他确实听过荆家收养了几个义女,看来,便是她们了!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荆尚书有如此大才,他的儿子、女儿有如此成就,算得了什么? 张筱妤看柳惊鸿的眼神也变得崇拜起来。 柳惊鸿却问道:“张小姐,你有没有乳名?” “乳名?” 张筱妤一愣,似乎没想到柳惊鸿会问这个,但还是说道:“有的。” “那是不是园主?” “……” 本来柳惊鸿提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时荆哲还在纳闷,一听“园主”二字,脸马上黑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她来这里的目的了! 原来是追查“园主”的! “不是的,我乳名叫做筱筱。” 张筱妤摇头说道。 “嗯?真不是你?” 柳惊鸿还有点不太相信。 “……” 荆哲再也看不下去了,拉起柳惊鸿的手就往外走:“好了好了,该回去练功了!” “酒坛呢?” “不拿了,等会让憨憨过来拿!” “……” “那你刚才在家里的时候怎么不让他过来,还白跑一趟?” 柳惊鸿被荆哲拉着,甚是不满。 来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再问一句:“张小姐可曾听过一个叫做园主的女子?” “……” …… 回到家,又练了半天轻功,才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荆哲都快化了。 吃了饭,柳惊鸿看了看外面的天,站起来说道:“我该到驻地看看去了!你下午就留在家里,好好练习轻功吧!若是累了的话…” “那就做你的武器好了!” “……” 荆哲点头,“这是必须的。” “我看你很开心的样子?” “哪有?” 荆哲摇头,一脸悲伤的说道:“其实想到一下午的时间都要见不到五姐,哲儿很伤心,心里还是很舍不得的!” “真的?为什么觉得你在笑!” “没有!” 荆哲义正言辞道:“明明很伤心的…” “既然哲儿伤心,要不我就不出去了?” “额,五姐,我觉得你还是有些草率了,我好像又不伤心了…” “……” ———— 第二四二章 你在笑我? 柳惊鸿最终还是去了营地,荆哲差点笑出声来,看了看外面风和日丽,依旧阳光明媚。 心里还在筹划着再等一刻钟,若是柳惊鸿不杀个回马枪的话,他就开溜! 结果十分钟都不到,他就方了。 因为他二姐祝馨宁来了。 祝馨宁是自己过来的,也没叫马车,在太阳底下走了许久,脸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二姐,你怎么来了?” 祝馨宁掏出冰丝手帕来拭了拭汗,然后白了荆哲一眼:“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不想我来呀?” “那个,不是…” 荆哲镇定下来,“二姐应该刚上完朝吧?那不是很累吗?怎么不回去休息一会儿?” “算你有良心!” 柳惊鸿进屋坐下,倒了一杯凉茶,“是有些累,不过看到哲儿,似乎又不累了。对了,刚才路上碰到你五姐了,说你最近在练轻功,让我过来也看看!” “……” 她们俩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吗? 而且听着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上午一个人看着他,下午又换另一个,轮番上阵啊! 荆哲恹恹的,有些赌气道:“练了一上午,人都乏了,不练了!” “不练了?那也好,今天热的厉害,不如就待在屋里吧,你跟姐姐讲讲诗词!” 作为京州第一才女,祝馨宁酷爱诗词,而自家弟弟又擅长此道,所以提议道。 “好吧!” 看着祝馨宁眼神当中的希冀,荆哲竟不忍心拒绝,只好同意。 接下来,两人便说起诗词。 午后人容易困乏,更何况荆哲和祝馨宁都忙了一个早上,说着说着,祝馨宁就没了动静,荆哲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她枕着胳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淡淡的光晕透过门缝洒在她脸上,显得温馨恬然,荆哲轻轻起身,一手从她腿弯下伸过,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后背,将她公主抱起。 睡梦中,祝馨宁轻哼一声,身体紧绷起来,眼睛微睁了一条窄缝,看到是荆哲之后,身体才又放松下来。 随后双手很自然的环住荆哲的脖子,任他抱到床上,似乎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睡一个安稳的午觉。 荆哲把她放下,想抽身起来,结果祝馨宁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搂着他的脖子很紧,试了几次都不行,最后只能无奈笑笑,也一起躺了下来。 算了,今天怕是出不去了。 也不再多想,依偎着祝馨宁,睡了过去。 …… 这一觉睡了好久。 朦胧间,鼻尖感觉痒痒的,似是有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 荆哲睁开眼,恰好看到祝馨宁在他身前不足十公分的地方躺着,正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似乎也没想到荆哲会突然睁开眼,把祝馨宁吓了一跳,又赶紧闭上了眼睛,脸上还挂着浅浅的梨涡。 荆哲笑了笑,从床上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喊道:“二姐,该醒醒了!” 祝馨宁这才又睁开眼睛,用手揉了揉眼,随后又打了个哈欠,缓缓坐起身来。 “啊~都这么晚了啊?” 把【装睡】这场戏表演的淋漓尽致,如果荆哲不是亲眼目睹的话,估计也很难相信。 也不忍心去戳穿她,荆哲回到:“是呀,二姐睡得可好?” 但嘴角总是控制不住的上扬。 “嗯,挺好…” 见荆哲脸憋的有些变形,祝馨宁眉头微蹙。 “你在笑我?” “没有,没有…噗…” “……” “噗~” “你明明就在笑我,都没停过!” 祝馨宁突然就脸红起来,像是撒谎被抓了现行的小姑娘。 “二姐,我可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噗~哈哈哈…” “你!” 祝馨宁脸红耳赤,气的站了起来。 “咦,哲儿笑什么呢?” 这时,从驻地刚回来的柳惊鸿听着荆哲的笑声就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祝馨宁一脸娇羞而荆哲一脸坏笑,更好奇了。 “这是怎么了?” 祝馨宁冷哼一声,白了荆哲一眼,二话不说便扬长而去。 “二姐这就走了吗?要不晚上留在家里吧!” 昨天晚上祝馨宁不在,荆哲连柳惊鸿的床都没上去,所以出声挽留。 “做梦!” 祝馨宁的声音夹在风里,随后消失。 荆哲摸了摸鼻子,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柳惊鸿追问他原因,他也不想把祝馨宁的糗事抖出来,连忙推诿了。 被拒绝的柳惊鸿面带不悦,眼神在荆哲身上一阵游离,问道:“下午可曾练习轻功了?” “练了…” 从柳惊鸿身上感觉到杀气的荆哲哪里敢说没练?反正她也不知道,随便撒了个谎。 “酒坛里放火药了?” “放了…” 这个倒是真的,让憨憨代做的。 “……” 荆哲对自己的回答十分满意,心想柳惊鸿就算想挑自己的毛病也挑不出来。 就当以为自己完美过关的时候,荆哲最后却因为起床没叠被子,被柳惊鸿叫到了院子里,准备再教他一些其他武功。 笑容逐渐僵硬的荆哲有点无奈的苦笑两声。 “五姐,你不是说练轻功就行了吗?何必再练什么武功,再说了,我今天练了一天轻功,实在太累了!” “轻功必须练,但是武功也不能拉下,最起码的防身之功你得会吧?总不至于路上遇到个泼皮无赖你也拔腿就跑吧?” 荆哲撇了撇嘴,心想昨天是谁让我遇到危险就跑的?再说了,憨憨打不过女人,难不成还打不过泼皮无赖? “可是…” “别可是了!废话怎么那么多?来,看拳!” “……” 一刻钟之后,荆哲躺在了地上。 他觉得,没有什么是一次装死过不去的,如果有的话,那就装两次! 柳惊鸿作为老师,实在是太认真了! 拳拳到肉,荆哲差点哭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 到了晚上,更让荆哲受伤的是,柳惊鸿再次选择一个人睡觉,进屋之前还跟荆哲说着别忘了明天一早起来练功。 荆哲唉声叹气,独自躺在床上舔舐伤口,心里还在为第二天发愁。 因为柳惊鸿说了明天继续… ———— 那个… 今天太忙了,还在加班,不知道到几点,大概率鸽了,实在对不住各位大佬… 前几天重楼也说过,最近单位太忙了一直在加班,一周只休一天,毫无人权,木有办法,生活所迫,还不能不干,上有老下有小,中年男人的压力,很大… 正好这两天脑子有点僵,也算是重新整理下思路了,再次跟各位大佬赔不是。 同时再次呼吁一下各位,有能力的童鞋全订一下哈,不然均定老上不去,以后连全勤都没得拿,更没动力写下去了… 跪谢各位大佬了! ▄█▔▉●|| 第二四三章 梅开二度 距离武试只剩一天。 就当荆哲以为这一天又要寸步不离的被柳惊鸿或者祝馨宁守着练功时,柳惊鸿一早吃完了饭却说要出去上朝。 “五姐不是不用上朝的吗?”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荆哲问道。 “之前是不用,这不是明天就要武试了吗?昨天陛下派人往军营里传令,让今天一并上朝,似乎是讨论明天武试的事宜!” 柳惊鸿淡淡道。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还说——今天继续?” 柳惊鸿瞥他一眼,不满意道:“怎么了,今天难道不该继续吗?姐姐不在家看着你,你就不准备练了?” 然后又对吴妈说道:“吴妈你在家看着他,别让他出去!如果他不听的话,回来告诉我就行!” “……” 柳惊鸿走了,留下吴妈监视荆哲。 荆哲练了一会儿轻功,突然对吴妈说道:“吴妈,我今天想吃蹄膀哎!都说吃什么补什么,吃了蹄膀,跑的肯定很快,轻功练的更好哎!” 吴妈听了直点头,“好,那我一会儿就出去买蹄膀!不过这东西可不好买,得正好碰到合适的屠户才行!” “既然这样,吴妈快点去吧!去晚就没了!” “可你五姐说…” “哎呀,吴妈还信不过哲儿吗?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在家练功!” “好吧!” 吴妈想了一会儿,终于答应,还嘱咐荆哲一定不要到处跑,不然柳惊鸿回来连她都会怪罪,荆哲连连点头。 吴妈出门时,荆哲让憨憨一块跟着,说是让他去帮忙提菜,但却偷偷给憨憨使了个眼色,至于他能不能看懂,荆哲倒没考虑… …… 吴妈前脚离开,荆哲后脚就出了门。 来到无仙苑,轻车熟路直接上了楼。 苑里的弟子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园主,我来了!” 王颖秋此时正坐在桌子前发呆。 自从跟荆哲有了夫妻之实以来,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总是爱这么坐着发呆,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他为什么不来云云。 想多了不禁苦笑,现在怎么总是患得患失,原来那个爽脆利落的王颖秋去哪了? 并且告诫自己,身为女人,她该矜持。 但是当看到荆哲进屋之后,她就再也矜持不住,猛的站了起来。 似乎是又意识到不该这样,撇了撇嘴,坐下说道:“你还记得来呀?” “当然记得了!什么都能忘,但到我家园主这里来是不能忘的!” 说着过去揽住王颖秋的肩膀,把准备武试的事情讲了一遍。 王颖秋被他抱住的时候就放弃了抵抗,趴在他肩上频频点头,不疑有他。 说了会话,屋里逐渐升温。 荆哲将王颖秋拦腰抱起,走进了内间闺房。 春色满园关不住,娇声细语传出来。 半个时辰后,荆哲坐了起来,满脸兴奋。 “咦,这吃枣药丸果然厉害啊!这次都没吃竟然也这么久?” 纤细柔软的手指在荆哲胸膛上游走片刻,“这吃枣药丸如此神奇,想来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药效哪会那么短?” 随后又白了他一眼。 “再说了,你本来也不短呀!” 本来也不短… 这话犹如最好的情药,荆哲又丨了起来。 翻云覆雨,梅开二度。 …… 当荆哲再次释放的时候,已渐正午。 “哎呀,得回去了!” 荆哲边起身边说道:“我五姐还说要检查我轻功来着,若是让她知道我偷偷溜出来,估计又得揍我!” 王颖秋也坐了起来,不满道:“你就欺负我的时候厉害,怎么不把这股劲用在她身上?” “……” 荆哲有些古怪的看了王颖秋一眼,心想这能一样吗?不过想到刚才身下娇喘的对象若是换成柳惊鸿的话… 沃日,刺激! “哎,你有没有发现,身体又有变化?” 荆哲叉开话题,突然说道。 王颖秋感受一番,同样惊喜道:“是呀,这次境界提升的似乎更加明显,咦,你提高的更多,内力比之前增长了不止一倍!” 增长多少荆哲不知道,但却能感觉到身体里似乎充盈着一股气,身子都感觉轻飘了不少。 “看来,以后还得跟园主多交流才行,这可比跟着我五姐练功快多了!” 又是惹得王颖秋一阵白眼,给他穿好衣服,把他送了出来。 …… 荆哲刚进家门,看到吴妈在院子里忙活。 “吴妈!” “哲儿,你跑哪去了?不是说好在家练功?” 荆哲笑笑:“是练了呀,练了一上午呢!刚好有点事出去了,这不很快就回来了?等会我五姐她们回来,吴妈就说我一直在家就行!” “是吗?” 吴妈还没张嘴,柳惊鸿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都回来半个时辰了,你确实快呀!” “……” “五姐,我真练功了,只不过在家里感觉太受局限,施展不开,所以我就跑出去练了!” 荆哲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真的?” “真的!” “那我试试!” 柳惊鸿说完就飞了过来,直奔荆哲,当她的小拳拳马上碰到荆哲胸口的时候,虽然力道减弱了许多,但速度依然很快! 但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她竟然没有打到荆哲! 不是她不想打,而是…荆哲不见了! 是的,在她拳头马上就要碰到他的刹那,他的身影如同鬼魅,突然就从原地消失了。 不仅她吓了一跳,连荆哲自己都吓了一跳! 跟王颖秋梅开二度之后,他只感觉自己身体充盈的厉害,但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他这种武功门外汉并不清楚。 而刚才柳惊鸿飞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法就是躲,然后还就真躲过去了… 柳惊鸿停下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你…竟然入了境?” 随后又马上质疑道:“你刚才到底去做什么了?为何在短短的时间内竟能突破到这种地步?似乎…已经不差我多少了!” 柳惊鸿强在硬实力,轻功不是她的强项,但是能到她的地步,也已经非常难得。 荆哲静下心来,心想断不能将王颖秋暴露,只是笑道:“我就说我练了一上午功,你还不信,这就是成果!” “……” ———— 第二四四章 天下第一防守 当然了,柳惊鸿可不傻,插科打诨是骗不过她的,于是荆哲就说练功之前又吃了一颗“吃枣药丸”,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实力。 “这吃枣药丸果真那么神奇?” 荆哲点头,“要不五姐也吃一颗试试?” 柳惊鸿摇头,“这么珍贵的神药,哲儿好好留着,除了你自己,再也不要给其他人吃!” 作为姐姐,自然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弟弟,又哪里舍得抢他的东西? 荆哲也不强求,心想这吃枣药丸自己吃了也能让姐姐们受益,只不过需要时机成熟,嘿嘿… 又有些好奇问道:“五姐,我现在的轻功境界已经很强了吗?” 柳惊鸿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把荆哲搞的一脸懵逼。 “你强是因为你都那么大了,才有了内力两天而已,既然已经迈入健步如飞的境界,这可以算是很强了。但是在健步如飞之上,还有身轻似燕和如影随风,所以,你进步的空间还很大!” 听到这话,荆哲撇了撇嘴。 敢情,这轻功就三个境界,而他还徘徊在最低的境界呢! 柳惊鸿见状,说道:“你可不要小看这第一境界,大部分习武之人都入不了第一境,比如你身边那个憨憨,他功夫也算可以,但却没有轻功,顶多也就比普通人跑的快些而已!” 哈,我还比憨憨强了? 看了柳惊鸿,好奇问道:“五姐,那你是什么境界?” 柳惊鸿轻挽云鬓,淡然道:“我练的其实也不算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武功,顶多算是战场上的杀人技,至于轻功,也没有刻意练过,都是辅助功法随便练的,现在也就是身轻如燕吧!” “……” 荆哲发现了,他们家的人,吹牛逼似乎是种传统,没有刻意、随便练练都能到这种地步,让那些苦练武功的人咋想? “哲儿,你能有现在这境界,已属难得,若是再配上吃枣药丸,刻苦练习的话,天下第一高手虽然不敢想,但是天下第一…” “什么?” 荆哲听到“天下第一”四字,眼神冒光。 “天下第一防守…还是可以的!” 看着荆哲充满希望的眼神,柳惊鸿不忍心说出“天下第一逃跑”来,将逃跑换成了防守二字。 果然,荆哲听完大喜。 遂又好奇:“怎么个天下第一防守?”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待你集轻功之大成,纵使没有杀人的功夫,但别人同样也杀不了你。所有武者的动作在你眼里都慢了半拍,只要你不想死,就没人能奈何你,这不是天下第一防守,又是什么?” 天下第一防守,好像蛮拉风的哎,可为什么荆哲脑海里想到的都是逃跑? …… 等到吃了午饭,荆哲和柳惊鸿再一次骑马出城,带着一个黑火药酒坛来到废弃的马场。 之前让憨憨按照比例做了五个黑火药酒坛,今天挑出一个来试试效果。 废弃的马场边缘有一座高高隆起的土丘,下面还有一些人为的裂缝洞隙。 “就是这吧!正好可以放一个酒坛!” 荆哲指着那个洞隙说道。 似乎明白了荆哲的想法,但柳惊鸿还是有些好奇道:“这…能炸开吗?” 是的,荆哲的想法就是把这块土丘炸开。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把酒坛塞进洞隙,将长长的引线牵了出来。 让柳惊鸿退后了近百米,荆哲点燃引线,像飞一样朝后跑去。 “轰!”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跑到柳惊鸿身边,身后就传来了振聋发聩的轰鸣声,犹如惊天响雷! 或许离的已经够远,荆哲并未感觉到太大的冲击力,回过头来去看的时候,便发现刚才那个土丘已经被炸开了一大半! 黑火药的威力,恐怖如斯! 见柳惊鸿张着小嘴,荆哲笑道:“五姐,这威力如何?能不能破开五十个银缕衣的防御?” 柳惊鸿点了点头,“若是一块用上四个,虽说不能将人全杀,但是破开防御是没问题了。” 但荆哲却还是摇了摇头:“还是有点弱呀!” “不弱了。” 柳惊鸿有些憧憬道:“若是在梁州城门下的护城河外埋上几十个这种酒坛,我敢保证只需要一次,梁州军队就再也不敢肆无忌惮了!” 荆哲搂着她肩膀笑笑:“那没问题,到时候给姐姐做上百八十个,以后也省的五姐天天在梁州坐镇,留在京州跟我住在一起不好吗?” 柳惊鸿听完,眼神发亮。 随后又撇嘴说道:“莫要说大话,明天你还是先把银缕军打败再说吧!” 若是荆哲一人就能把五十个银缕军的防御破开,似乎,以后真的不用她再打打杀杀了呢… 回到家里,荆哲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让憨憨做了四个,只不过,这四个酒坛里的黑火药要锤的更多、更结实一些。 并且让憨憨去了城里的铁匠铺,找来许多碎铁渣,也一并锤进了酒坛里,而且用不同颜色的盖子将其区分开,分成两种。 第一种算是常规武器。 而第二种则是核武器了。 若是明天一切正常,常规武器足够用。 但齐君广要是太嚣张的话,他也不介意用核武器给他上一课! 吃饭进屋,只等天明。 …… 第二天,荆哲起了个大早。 推门出去才发现,祝馨宁起的比他还早,并且已经来了家里,眼中带着细微的血丝,怀里还抱着一个一身新袍,丫鬟香薷也跟在旁边。 “哲儿,今天穿这个吧!” “哦。” 荆哲接过,回了屋里。 这是一件雪白色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间束着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还配着靛蓝色的长裤和锦靴,穿上之后不仅潇洒,而且利落。 要想帅,一身白。 更何况荆哲本身就帅气非常,再配合这么一身白袍,简直帅爆了。 穿完之后站在镜子旁四下看着,连他自己都有些陶醉。 “哲儿,换好了吗?” 这时,屋外传来祝馨宁的声音。 “合不合身?” 荆哲没说完,而是推门走了出去。 ———— 第二四五章 皇家狩猎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刻祝馨宁脑海里,大抵就是这么想的。 “好看吗?” 荆哲仰头,b声b气道。 祝馨宁没有回答,但是扬成一弯月牙的眼睛再明显不过。 “太好看了,少爷!” 旁边的香薷就没那么矜持了,大声喊道。 “呵,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呀!要我说,之所以这么好看,三成看气质,七成看相貌!” 听到这话,香薷噘嘴,没忍住想要为自家小姐说两句,谁知荆哲又马上说道:“至于剩下的那八十九成,就要看这身长袍打扮了!” 香薷马上喜笑颜开:“我就说嘛,小姐熬夜为少爷赶制了这身长袍,都没怎么合眼,一大早又亲自送了过来,少爷若是不知念小姐的好,香薷第一个就不答应呢!” “香薷!” 祝馨宁瞥她一眼,不满道:“瞎说什么呢?为哲儿缝制衣服本就是我这个姐姐该做的,哲儿穿就好了,念什么情?岂不生分了?” 香薷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脑子一转,又好奇道:“咦,这三加七再加上八十九…这不是才九十九成吗?怎么还少了一成?” “那一成是怕你骄傲呀!” 荆哲笑了笑,过去握住祝馨宁的手,满是怜爱道:“二姐,不用那么辛苦的,你前天给我做的那身衣服还干净的很呢,穿那个也很好。” 祝馨宁摇头,“这不一样的,那身平时穿还可以,但今天有陛下,有太子,还有南齐三皇子和文武大臣在场,哲儿就该耀眼一些!” “二姐费心了。” 又有些感慨道:“真想不到二姐不仅才学高人一等,官拜中书舍人,连缝制衣服都这么在行,若以后谁能把二姐娶回家,那可有福气了!” 说完,跟祝馨宁四目相对,只不过,祝馨宁的眼神里有娇羞,又似有嗔怨。 旁边的香薷却说道:“少爷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这么好的福气呀?我家小姐缝制衣服的手艺确实好多裁缝都比不上。 但小姐平日里那么忙,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时间做!倒是会挤出时间来专门为少爷缝制,小姐做出来的衣服,都是少爷的呢!” 似是为自家小姐鸣不平,香薷如同机关枪一样说了起来,荆哲听完更是感动,握着祝馨宁的手,满眼温情。 …… “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这个时候,柳惊鸿从外面回来了。 因为今天武试需要让银缕军进城,安帝担心让普通百姓看到会引起恐慌,所以让柳惊鸿和隋守仁趁着一大早街上没人的时候,引着五十个银缕军进了城,给他们带路。 说是带路,其实是监视。 柳惊鸿把他们带去地方,就回来了。 进门看到荆哲和祝馨宁四手相握,嘴巴又噘了起来:说好在京州这段时间把他让给我的,怎么又偷偷这样?好气! “五姐,看这是二姐连夜为我缝制的衣服,怎么样,好看吗?” 柳惊鸿很想说一声“不好看”,但穿衣服的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同时她确实觉得今天的荆哲温润如玉,光彩耀人。 “嗯,好看!” “看看,连五小姐都觉得好看呢!” 香薷得意洋洋,“我家小姐的手艺是真好!” “……” 柳惊鸿嘴角勾起,心想为荆哲打造一屋子大刀长剑的事情似乎该提上日程了… 随便吃了些饭,一行人走了出来。 跟柳惊鸿一起回来的,还有从皇宫派来的马车,祝馨宁跟荆哲一起上了车,香薷则直接回了丞相府。 至于一身铠甲的柳惊鸿,她想了想,最终还是独自翻身上马,引路前行。 …… 马车行的很慢,荆哲只以为是车夫稳健的原因,掀开车帘往外一看才惊讶的发现:这哪里是去皇宫的路? “二姐,这不是去皇宫路呀?” “自然不是了。” 祝馨宁淡淡道:“你前几天在朝堂上不也跟陛下说,寻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比武吗?” “我的意思是皇宫那么大,随便选一个无人的地方就可以了…” “既然是武斗,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皇宫乃天子之所,岂能打斗?我们现在去的乃是京州城郊的皇家狩猎场,那里正适合武斗!” “哦。” 荆哲答了一声,随即又释然,倘若真在皇宫里比试的话,他随便一下就把皇宫给炸个稀里哗啦,似乎是不太妥当… 又行了一会儿,马车才停下来。 荆哲掀帘下车,发现此刻他们正处在一片草长莺飞的原野当中,两侧则是枯黄的矮山,周围除了一队看守的士兵外,并没有多少人,仿佛世外桃源般,看着让人心情大好。 柳惊鸿也从马背上跳下,随即有人过来帮忙把马和马车都牵到一边。 “往里走吧,陛下应该在里面等着呢。” 荆哲和祝馨宁跟着柳惊鸿,踏着绵软的草坪往里走去,一路上,荆哲留意到四周的树林草丛中时有飞禽走兽穿过的痕迹,心想不愧为皇家狩猎场,野生动物有不少呀! 作为一个小动物爱好者,荆哲不禁手痒,盘算着等会赢了之后跟安帝申请一下,能否打几只心爱的小动物犒劳一下自己… 再往前走,精致的亭台阁楼就出现在三人面前,应该是作为平时狩猎时的休息之所,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却透露着浓浓的皇家气息,门外有士兵把守,看来安帝早就到了。 柳惊鸿在前,祝馨宁在后,那守兵自然认识她们,叫了声“惊鸿将军”和“祝舍人”,就听到隋守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惊鸿将军和祝舍人到了吧?跟荆公子一并进来吧!” 进到屋里来,荆哲才惊奇的发现,不光是安帝、太子、襄王在,连苏墨尘都来了。 今天这场无论输赢,她都不会再受波及,或许是心情大好的缘故,她身着盛装,薄施粉黛,安静的站在那里,光彩耀人。 荆哲看过去的时候,苏墨尘正好也在看他,似乎还有些得意的挑了他一眼。 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个姐姐,虽然容貌跟她不相上下,但因为柳惊鸿身着铠甲,祝馨宁身着官服,所以跟身着盛装的她比起来,逊色不少。 苏墨尘的嘴角上扬的更厉害了。 ———— 第二四六章 不派人只派马 除了他们,护国公于胜,太傅白清源,丞相祝同,兵部侍郎吴先永,翰林大学士宋百郓以及一干他不认识的大臣们都侍立于左右。 这些人的心思又各有不同,估计除了祝同是真的担心祝馨宁、想让荆哲赢之外,其他人怕是都各有心思! 而安帝侧面的位置,齐君广也已经到了,看荆哲的眼神并不友善,而且还带着阴冷的得意! 看来这位南齐三皇子被他打击的不轻,估计卯足了劲就想着今天把他斩于马下,好一雪前耻呢,呵呵,怕是又要让他失望了。 见荆哲进了屋,安帝看着他孑然一身,有些好奇道:“荆哲,你都准备好了吗?” “回陛下,没有。” “……” 安帝被他一句话堵到脑壳疼,而在场的其他人表情不一,估计幸灾乐祸者不少。 荆哲又继续道:“那是因为——这么简单的比试,肯本就不需要准备啊!” “……” 刚刚才咧开嘴还没开始得意的齐君广,突然就愣在了那里,他身边的银缕将军齐谷陇冷笑一声道:“荆公子还是不要说大话,不然等会输了就实在太难看了!” 荆哲点头,“这位齐将军说的是,你也不要说话了,不然等会输了更难看!” “荆公子文采斐然,嘴上功夫也厉害哇,本将自愧不如!” “连嘴上功夫都不行的话,其他功夫也不见得好吧?” “呵呵,荆公子嘴上功夫了得,其他地方就不知道了!” “其他地方,齐将军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 本来很严肃、很压抑的场面,被荆哲一句话就带跑偏了,画风突变,gay里gay气。 斗嘴,齐谷陇显然不是荆哲的对对手,几句话就败下阵来,并且荆哲不按常理出牌,明明很正常的话题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都带了h色,齐谷陇差点气的当场去世。 其实看到荆哲空手进来,安帝有些担心。 但见他闲庭信步般跟齐谷陇吵架,又觉得他应该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又稍稍安心。 坐在他旁边的苏墨尘,眼睛已经笑弯成了一道月牙。 他的嘴,还是那么损,不过,好喜欢哦。 …… 虽然也愿意看荆哲怼齐君广他们,但这终归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安帝及时打断他们。 “荆哲,你可带了武器?” 荆哲点头,“回陛下,在车上。” “哦?那快拿来,让大家都看看!” 说实话,不只是安帝,在场其他人也特别好奇荆哲到底能用什么武器摧毁银缕军的防御。 其实,银缕衣并非无坚不摧,不然他们早就把周围诸国全灭了,说到底,银缕衣对远方投掷来的箭矢等兵器有很好的防御力,但是近距离的强攻,银缕衣也很难阻挡。 可是,荆哲说他一个人就能破开五十个银缕军的防守,这就有些扯淡了。 就算用弓弩的话,别说是五石以上的强力弓弩,看他的小体格,哪怕是一石以上,众人也觉得够呛,所以有看热闹的,也有幸灾乐祸等着看他出丑的。 “陛下,末将去拿吧!” 这时,隋守仁走了出来,帮荆哲是真,但是想亲眼看看这武器更是真。 荆哲走上来在隋守仁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拱手道:“那就有劳隋将军了!” 隋守仁点头走了出去,却更纳闷了。 盖子颜色不一样? 还准备了两种武器? 不过…带盖子的能是什么武器? 一脸懵逼的隋守仁出去了,片刻之后,一脸懵逼的隋守仁带着四个盖着白色方布的酒坛子又回来了。 随后,大厅里便陷入安静当中,所有人盯着这四个酒坛子,若有所思。 “咳咳…” 本来告诉自己“要相信荆哲,保持镇静”的安帝也坐不住了,“荆哲,你带四坛烈酒来做什么?就算要——庆祝,那也太早了吧?” “庆祝?” 旁边的齐君广听了,冷笑一声。 “难不成荆公子知道必输无疑,所以带烈酒来让我们庆祝的?” 说完,跟他身边的齐谷陇哈哈大笑起来。 荆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对安帝道:“陛下,这可不是烈酒,而是武器!” “武器?” 这话一出,大厅里喧闹成一团。 安帝都被这个回答给雷的外焦里嫩,说不出话来,而齐君广也不顾及形象,笑的直捂肚子。 “荆公子,若是本王猜的不错,你怕是想用这四坛烈酒把我们的五十个银缕军灌醉,然后好破了他们的防御吧?” 说完之后,就连安国这边的诸多大臣们都脸色通红,憋的难受。 荆哲虽说跟他们是一边的,但此时此刻,他们却更觉得齐君广的说法靠谱些。 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各种武器就算没见过那也听说过,可是这种酒坛武器…对他们的冲击也太大了! 荆哲摊手,“希望等会武试结束,三皇子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 齐君广被噎了一下,站了起来:“好,既然荆公子这么自信,那咱们也不要再浪费时间,现在比试吧!” 一脸激昂,跃跃欲试的样子。 但荆哲又是大手一挥,“慢着!” “又怎么了?” 齐君广都准备往外走了,听到荆哲的话又停了下来。 “三皇子,为了不伤和气,等会比试的时候,你们的银缕军可不可以只派战马上场,人就不要上了?” 荆哲试探性问道。 不派人只派马? 那特么还叫银缕军吗? 直接叫银缕马得了! 齐君广差点爆了粗口,“荆公子,你若是害怕的话,不如现在直接认输,也省的出这么些馊主意!我们当时定的就是你破银缕军的防御,你现在突然让本王把人撤下去是什么意思?” 荆哲也不生气,好心道:“三皇子别多想,我就是觉得你们培养五十个银缕军也不容易,区区一场武试而已,倘若把他们都给害死了,这也太不值得了!” “……” 用最心平气和的口气,说最让人抓狂的话,形容此刻的荆哲再合适不过。 此时,安国大臣脸色古怪。 而齐君广已经快要气炸了。 ———— 第二四七章 单挑齐谷陇 “狂妄,实在是狂妄!” “竖子不足与谋也!” “殿下,等会本将请求亲自出战,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真本事!” 自古皇帝不急太监急,齐谷陇虽然还不是太监,但估计——不远了吧? 所以齐君广也不过只是气的心肝脾肺肾疼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跳了出来,若不是安帝等人在场的话,以他的火爆脾气怕是直接跳起来骂——应该爆锤荆哲一顿了。 荆哲一脸平和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听说这位齐将军是南齐第一猛士是吧?那还是别了吧,不然你死了,南齐怕是很难过。” “……” 我都没好意思骂你… 你特么竟然当面咒我死? 齐谷陇一步跨了出来,吓的荆哲退后一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妈的,大老粗一个啊! 有本事动嘴啊,动手算什么本事? 不过,齐谷陇也就吓他一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柳惊鸿在场,他哪敢动手? “殿下,等会本将请求亲自出战!” 若是说刚才只是气话的话,那现在齐谷陇就是动真格的了。 而齐君广显然也很气,但没有立即答应,因为在他看来五十打一就够欺负人了,若是齐谷陇还上场的话,那荆哲还能活? 而是看了荆哲一眼:“荆公子敢答应吗?” “不敢。” 荆哲摇头,认真道:“我怕杀了他,真的,他死了不好。” “……” 齐谷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安帝。 “安帝陛下,本将请求立下生死状!荆公子不是怕本将死了吗?那好,本将就立下生死状,无论本将发生什么意外,绝无怨言!” 然后又狠狠的扫了荆哲一眼,“不过,拳脚无眼,生死在天,倘若荆公子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也同样跟本将无关!” “好呀!” 不等安帝回答,荆哲抢先一步。 “军令状嘛,我可以立!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 荆哲婆婆妈妈的样子让齐谷陇很不爽。 “那就是,齐将军可以出战,但是其他五十名银缕军就免了,因为齐将军一人就抵得上五十个银缕军了吧?” “好!” 齐谷陇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有他出战,别说银缕军了,就算是战马他都可以不用,一根手指就把他杀了! 虽然他看得出来,短短的三天时间,荆哲的内力提升不少,但跟他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 说完之后,齐谷陇就率先走了出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 说实话,荆哲不让五十名银缕军出战,倒不是装逼,而是他觉得大家就是比试而已,他不想伤及无辜。 但黑火药的威力太大,他控制不了,况且只要能把五十匹披着银缕衣的战马给轰杀至渣,上面有没有人,对战局影响不大。 可他没想到齐谷陇这么暴躁。 而且这几天他听柳惊鸿说过,齐谷陇原来是通天阙的外室弟子,最后却偷了通天阙的核心功法叛逃出去,遭到通天阙追杀,最后只能去了南齐,还傍上了南齐皇室的大腿,所以通天阙都拿他没有办法。 不过这种从宗门中出来,然后加入皇室插手两国纷争的做法还是令各大门派所不齿的。 荆哲打算过段时间去津西,参观一下四大门派的比武,津西是通天阙的地盘,而他又得罪了通天阙的得意弟子仇芊芊。 所以,趁着这次机会把通天阙的叛徒修理一顿,也算是投名状了,就凭这点,仇芊芊肯定不好意思再来找他要头了吧? 这么一箭双雕的办法,也就只有他这么聪明的脑袋想得到,荆哲恨不得给自己点赞。 见齐君广走了出去,荆哲也紧跟其后,脑子里还在思索等会该怎么操作,才能风光而又安详的把齐谷陇送走。 这时,柳惊鸿走了上来。 荆哲本以为她会批评自己两句,谁知她上来就夸道:“今天这事做的好!这齐谷陇的武功不错,但轻功比你强不了多少,你真想逃他也抓不到,而且他明显轻敌,等会你动作快点,直接把他炸死就好了!” “五姐,看你这模样,似乎之前有过节?” 见柳惊鸿摇头,荆哲好奇道:“那为何你这么想要他死?” “因为…” 柳惊鸿眯着眼朝前方看去,声音变得冷了许多,“他刚才看你的时候,有杀意!” “想杀我弟弟的人,就算他现在已经入了南齐皇室,也该死!” “……” …… 安帝落在人群最后,脸上密布愁容,似乎在担心等会的比试。 荆哲这样的人作为心腹是不错,但是这样的人有一个就行了,若是再多几个,估计心脏病都能被吓出来。 太子、襄王、公主都伴于其左右,而白清源也刻意走的很慢,等其他人都出去了,他才走上前来。 “陛下,微臣觉得此事不妥!” “哦?” “这荆哲诗才颇高,所有人都亲眼所见,可他的模样哪里像是会武功的?既然如此,就不如低调谦虚一些,现在将这名额让给别人!” 安帝瞥了一眼,淡淡道:“那你觉得,除了荆哲,安国谁还能赢?” “……” “既然你也觉得没人有把握能赢,荆哲把这名额拿下来,不也是省的其他武将难堪了?” 一句话便让白清源哑口无言,半晌之后又嘴硬道:“就算他拿下这名额,可也不该再三挑衅,又立了这生死状,倘若输了,我安国的脸面该往何存?” “那你说,朕该如何做?” 白清源一听,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得意光芒,转瞬即逝:“陛下,倘若他输了…” “输了你就不用说了。” 是啊,输了荆哲就没了,还说什么? “倘若他真能赢了,固然大喜,但那也是剑走偏锋,不该提倡,而且还要适当给些惩罚,以儆效尤方是正道!” “那白爱卿觉得,该给什么惩罚合适些呢?” 白清源就等这句话呢! 但还是故作沉吟片刻,方才慢慢说道:“中秋诗会之后,陛下便想为荆哲赐官,那陛下给他的惩罚可以是,赐官的官职要低于五品!” “……” ———— 第二四八章 怕伤着陛下 对于白清源的脸皮,安帝又有了新的认识。 荆哲中秋诗会拿了头名又立了大功,这还没来得及赏赐呢,若是他今天能赢下武试,那便是功上加功,更该大赏特赏才对。 可白清源偏偏就能想出给别人降低赏赐的说法来,旁边的苏墨尘听了撇了撇嘴,心里还在想以荆哲的性子,听到之后会不会骂娘? 大概率…是会的… 他才不会因为白清源已经是个半截入土的花甲老人就嘴软,他的做法最可能的便是送白清源直接入土。 想到这种可能,苏墨尘脸上竟有了些笑意,恰好见安帝面色凝重,不知该如何回答。 于是笑道:“父皇,白太傅的说法不无道理,倒也不是不行,一切还是等武试结束吧!” “殿下英明!” 白清源感激的看了苏墨尘一眼,也没有想到她能在这个时候帮他说话。 而安帝有些诧异,他倒是听说过荆哲和苏墨尘的关系不错,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遂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襄王落在最后,看了白清源一眼,颇为满意的跟了出去。 白清源松了口气,无比满足。 他要做的就是提前给安帝打预防针,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断不能给荆哲安排太高的官职。 当然了,他现在倒是觉得,荆哲很可能挺不过武试,看刚才齐谷陇的神色,怕是要亲手结果了他,嗯…希望他不要手软。 …… 齐谷陇出了屋,来到狩猎场外的空旷地带。 在两侧的场地上,一侧是他们的五十个银缕军,身批银白色的银缕衣,威风凛凛。 而另一侧则是安国的亲卫军和惊鸿铁骑,亲卫军倒没什么特别,只是齐谷陇也是第一次见惊鸿铁骑,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凌厉气势让人望而生畏,齐谷陇看着都羡慕。 银缕军强在装备,而惊鸿铁骑强在硬实力,论起单兵作战或者战场上正面搏杀,银缕军难堪敌手。 若是自己手下有这么一队人马,那该多好? “你们都下来吧!” 听齐谷陇发话,银缕军全部下马,前面的副将又好奇问道:“将军,等会武试不就开始了吗?为何要我等下马?” “等会不用你们上了,我自己来便是!” “将军,你不用担心,对付一个人而已,哪怕她是柳惊鸿,我们五十人也不怕!” 是啊,以多打少,而且还有银缕衣庇护,副将说话底气很足。 齐谷陇摆手:“不是信不过你们,而是那厮嘴巴太毒,我已经决定了,亲自上场结果了他!” 听闻这个说法,副将不再多说。 而齐君广就站在后面,小声叫住齐谷陇。 “齐将军,等会你不能动手!” “嗯?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不能动手,他费那么大的劲、还立下军令状是为了什么? “这次的武试,我们必赢!到时候,本王还要迎娶祝舍人,跟安国的关系也不至于闹的太僵。若是齐将军真动手的话,荆哲死相凄惨,到时候影响太恶劣了。不过,他三番两次羞辱于本王,同样不能让他活!” “……” 齐谷陇有点懵,又是不让他动手,又是不让荆哲活,到底要怎么做? “齐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不会不知道许多不用出手也能置人于死地的办法吧?比如…” 被齐君广一点,齐谷陇茅塞顿开! 是啊,他一人赶着五十匹战马,到时候直接朝着荆哲飞奔过去,他能往哪躲? 之后就说马蹄无眼,不受控制,再加上他们签下了生死状,谁也怪不了他们! 于是齐谷陇跟齐君广相视一笑,恶意满满。 …… 而荆哲也没了顾虑,又把马车里的四个“核武器”也拿了出来,纵使齐谷陇武功高强,但若是被这四个酒坛给擦上一下,非死即残! 当他把四个盖着红色方布的酒坛从车里拿下来的时候,底下议论纷纷。 “看来荆公子觉得四坛烈酒不够呀!” “那就再加四坛,看看齐谷陇醉不醉!” “八坛烈酒,别说齐谷陇了,连马都得醉!” “不过,这跟之前那四坛似乎不太一样啊!” “嘿嘿,可能这个度数更高呢!” “吴侍郎高见啊!哈哈~” “……” 兵部侍郎吴先永正跟一群大臣们闲聊,言语中充满了对荆哲的蔑视,作为一个掌管兵部的武将,他并不看好荆哲。 相反,在他眼里,荆哲无异于死人一个,就是怎么个死法,他不清楚了。 不过心里还是很安慰的,就因为他,自己儿子吴勇被撸了知府,女儿被迫断绝关系,外孙已经被砍了头,说是跟荆哲有深仇大恨一点都不为过,整个朝堂上的人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人希望荆哲死! 而荆哲看到狩猎场周边有一些小推车,似乎是平时清理杂草用的,旁边还堆放着许多枯黄的杂草,荆哲让隋守仁派人给他推来一辆。 然后把八个酒坛分别摆在上面,引线连接在一起,最后又在酒坛外面堆放了许多枯草。 这一番操作更把众人给看傻了。 推车送酒? 可是盖杂草又是几个意思? 对面的齐谷陇看到这一幕同样觉得好笑,他骑着战马站在另外四十九匹身着银缕衣的战马之后,手持长鞭,只等开始,便扬鞭赶马,直接朝荆哲践踏过去! 安帝满面愁容的跟隋守仁耳语几句,隋守仁来到比武场中间,看着二人问道:“你们可都准备好了!” “好了!” 齐谷陇的战马已经饥渴难耐了! “等等…” 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众人皆是皱眉。 又闹什么幺蛾子呢? “陛下,你们不能在这里!” 荆哲指了指离他不足五十米的安帝说道。 “那朕去哪里?” 安帝一脸疑惑。 荆哲想了想,然后指着大概二百米远、他们刚出来的那间房子说道:“陛下带人去屋里吧!” “……” 人群里一阵沉默,安帝又缓缓问道:“为何要去屋里呢?” 荆哲笑笑,“因为等会我用的武器威力实在太过巨大,怕陛下离的近了,伤着陛下!” “……” ———— 第二四九章 你过来呀! 吹牛逼的,大家都见过。 可像荆哲这么喜欢吹牛逼、死到临头还能吹的若无其事的,他们却是第一次见。 回屋里? 怕不是不想让别人近距离的看他出丑吧? 于是,吴先永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陛下,不能回屋里啊!” 安帝挑他一眼,没有说话。 “陛下,荆公子代表咱们安国与齐谷陇对战,本来实力就相差悬殊,这个时候咱们更应该站在旁边为其呐喊打气才是!” 吴先永感慨激昂的说着,似乎一切都是在为荆哲考虑一般。 荆哲却摆手笑道:“这位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呐喊打气就不必了,我很快的——” 见众人脸色怪异,他又赶紧补充道:“我是说我等会打起来很快的,不需要别人打气!” “那不行!该打还是打的,不然我们心里哪过意的去?” 吴先永梗着脖子道。 若是他猜的不错,明年的今天就是荆哲的祭日,这种名场面,他可不想错过! 荆哲没想到在朝堂之中,竟然有这么一个陌生面孔支持自己,有点感动。 这时,祝馨宁在旁边似是提醒似是介绍:“这位乃兵部侍郎吴先永吴大人!” 等等…兵部侍郎…吴先永? 荆哲愣了一下,然后眯眼问道:“雍州林文耀是吴大人的外孙吧?” “那个…曾经是!不过我早就跟我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所以跟林文耀更没了关系!” “厉害!” 荆哲为他竖了个大拇指,“吴大人大义灭亲的做法让人佩服啊!” “……” “吴勇和吴德,吴大人没有断绝关系吧?” “……” 他儿子本来是京州知府,本打算让他再进一步,哪成想就是因为面前这家伙,直接被撸了下来,每天在家喝的烂醉如泥。 最近吴勇不知在哪听说,荆哲突然反悔是因为吴德那天晚上派人去打他之后,暴跳如雷,天天追着吴德打,把好好的吴家搞的鸡飞狗跳。 想到这些,吴先永青筋暴起:“大战在即,荆公子还是不要多说了,赶紧应战吧!” 赶紧打吧! 赶紧死吧! 吴先永心里咆哮着。 看着他的模样,荆哲觉得好笑。 本以为是有人关心他,不成想原来是个仇人头子,那就不是关心他,而是想亲眼目睹一下他出糗吧? 好,成全你! “陛下,吴大人一个人留下为我呐喊打气就可以了,其他人还是回屋里吧!” “陛下,回去吧!” 除了荆哲,在场的人就柳惊鸿清楚那几个酒坛的威力,死一个吴先永没什么,但是伤到安帝就坏了。 听到连柳惊鸿都劝诫,安帝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最后还是答应。 “好,都跟朕回去吧!” “陛下,下官…” 吴先永火气很冲,并不想回去。 “陛下,就让吴大人留下吧!不过吴大人可要小心,莫要被我的武器伤到!” “呵呵,本官好歹也是武将出身,战场之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劳荆公子费心!” “好吧!” 安帝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往回走,除了吴先永之外,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偌大的比武场,这边只剩了几个人。 …… 荆哲也不再去管吴先永,而是看向隋守仁说道:“隋将军,等会你说了开始之后,也赶紧回屋里去吧!” “好。” 安帝就在屋里,隋守仁也不会刻意留下。 荆哲这才放心。 “齐将军,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快点开始吧!” 齐谷陇已经不耐烦了,感觉只有来回多践踏荆哲两次,才能平他心头怒火。 “荆公子,可以开始了?” 见荆哲点头,隋守仁大手一挥“开始”,然后往屋里走去。 齐谷陇并没有先行动,而是看着荆哲,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伎俩。 而这时候,荆哲掏出一个火折子来,把酒坛上面的枯草点着,然后火急火燎、健步如飞的推着推车朝齐谷陇奔来。 “……” 这特么什么操作? 火攻? 可这…也太搞笑了吧? 齐谷陇这下更不着急了,他倒要看看这火攻有什么神奇。 他不着急,荆哲却急了,边跑边喊。 “你特么倒是快过来呀!” “你在那看你妈呢你看?” “信不信我一车炸死你?” “……” 齐谷陇本来还想好好观望一番,看看荆哲到底耍什么把戏,不过被荆哲这么一骂,最后的耐心也被消磨没了。 “竖子,拿命来!” 说完这句,齐谷陇扬鞭拍马,紧接着,他身前的战马便全部朝着荆哲奔去,马蹄飞踏之处,尘烟滚滚,声势骇人! 而荆哲大喜,大喊一声:“让你试试小爷这风火战车的滋味,有种莫绕!” 说完便把熊熊燃烧起来的推车使劲往前一推,然后撒丫子就往后跑! 等会黑火药爆炸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 屋里,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巨大的马蹄践踏声,众人并不能听清荆哲跟齐谷陇的说话声。 但是能看到的场景便是,荆哲冲了没几步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白清源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心想早知道刚才就不跟安帝说那些话了,荆哲直接被杀死,哪还有后面的事? 苏墨尘和祝馨宁在后面看着也十分紧张,不知何时柳惊鸿也来到了祝馨宁面前,似乎也不再顾忌两人之前的关系,轻轻伸手,握住了祝馨宁发抖冰凉的小手。 祝馨宁转头看到是她,有些发颤道:“惊鸿…哲儿没事吗?” 柳惊鸿点了点头目光坚韧:“没事,咱们应该相信他的!” 话虽这么说,但祝馨宁的手心里却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似乎在这种时刻,无论如何都不能置身于事外。 屋外,唯一的内场观众吴先永表示看的很过瘾,心想屋里那些人永远不能理解这么近距离的看戏有多爽! 你不是厉害吗? 那为什么还要逃呢? 呵呵,不过你逃也逃不掉的,因为齐谷陇的战马已经奔了上来,跟那着火的推车越来越近! ———— 第二五〇章 白昼惊雷! 说实话,荆哲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委实吓了齐谷陇一跳。 他能看出荆哲的内力提升,但是轻功境界在不施展的时候是看不出来的。 健步如飞? 只比自己弱了一些,怪不得他敢如此大胆,怕就是仗着这个吧? 齐谷陇冷笑两声,区区健步如飞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是比武,不是比逃跑,让他跑,他也不可能跑出这片空旷的比武场! 而荆哲跑出去一段距离觉得安全之后,回头去看便见齐谷陇已经来到了推车旁边。 而前面那些马似乎畏惧火势,都停在那里不再上前,像是在等着主人的命令。 “有本事别绕,看我的推车炸不炸死你?” 掐着腰,荆哲挑衅道。 “区区破车,还想奈我何?” 齐谷陇冷笑一声,他本来还想赶着战马绕过火堆,直冲荆哲而去的,但是听到这话,他突然改了主意。 你最得意的就是这着火的破推车吧? 劳资走南闯北,被说是着火的破车,哪怕是洪水泛滥的鸨子,劳资也没怕过! 看我踏平你的破车,把你的自信撵在脚下! 于是乎,齐谷陇长鞭一甩,训练有素的战马马上往两边靠去,中间空出一条道来,直指燃烧的推车。 “跨过去!驾!” 齐谷陇一声令下,那战马仿佛听懂了他的意思,直接朝火车奔去。 只能说,人是猛人,马也是浪马,似乎这点小火在他们看来都是小儿科。 而齐谷陇胯下战马也是马群中的统领,见它朝火车奔去,其他的马也没了之前的畏惧,再次奔跑起来! 下一刻,齐谷陇身下战马一跃而起,虽然火苗很高,但它脚力不错,跳的更高。 这个时候,齐谷陇同样运用了一些轻功,整个人渐渐离开马背,不给马施加重量,但又让外面的人看不出来,以最舒展的姿势呈现在众人面前,达到最好的打脸效果! 但当连人带马都腾空之时,长年累月的战场经验让他突然感觉到了危险! 警惕起来的齐谷陇迅速扫视周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哪里有危险呢?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炸开了一样,气浪朝他冲来! 而他为了面子刻意离开马背的举动害了他! 倘若他跟战马是一体的话,他们一起被顶飞出去,他顶多被炸没双脚,其他大部分伤害都会让战马吸了去。 可他偏偏腾在半空中,毫无防备之下,他的裆下被击飞的马背给狠狠撞了一下。 饶是有内功护体,可内功护体不护裆,瞬间的疼痛让他忘了防御,被震飞在空中。 “轰!” “轰!!” “轰!!!” 这时,更让人恐怖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燃烧的推车突然又爆发出三声比之前还要震耳欲聋的惊天响声,无数个肉眼可见的闪着寒光的铁器随着气浪朝齐谷陇飞来! 齐谷陇惊呼不好,作为一个高手,在死亡临近的一瞬间爆发出了最惊人的反应,身体在空中发力,希望像平时躲避暗器时一样操作。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荆哲为他准备的“核武器”! 那些铁器如同狂风骤雨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把他准备逃跑的方向全部堵死,避无可避! 下一刻,他感觉腿有些疼,低头去看,腿上已经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流。 都不等他有所反应,身体其他地方也接二连三的被洞穿。 “啊!” 当胸口被洞穿时,他终于发出一声惨叫,从空中往地上摔去。 这时,朝阳刚从地平线边升起,发出带着橘黄色的光晕温暖而惬意,但可惜的是此时的他感觉到的只有冰冷。 目光延伸过去,他看到刚才还被他看不起此刻却只感觉无比恐怖的年轻公子,只倚在门外朝这边看来,嘴角似乎还划过一丝得意。 他不甘,但后悔。 早知道如此,刚才就该一剑戳死他… 接下来,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瞳孔逐渐放大,定格在东方缓慢升起的温暖上。。 或许,弥留之际,他会想起曾经朝阳下的奔跑,是他逝去的青春… …… 因为正处在爆炸中心,齐谷陇的感受要比其他人更真实、强烈而且快速,因此当他死在地上的时候,屋里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或者说,被吓傻了。 就连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柳惊鸿,也被八个黑火药酒坛瞬间爆发出的威力给震慑到了! 连她都是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白昼惊雷! 比白昼惊雷更可怕的是那爆炸时产生的浓烟滚滚和巨大的冲击力,他们在屋子里都感觉到了气浪,桌子上的杯碗甚至都跟着震动起来! 镇国利器! 所有人脑子里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盯着比武场上血肉横飞的狼藉一片,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而齐君广更是不堪,亲眼目睹了南齐第一猛士的死亡,内心五味杂陈,但更多的还是恐惧,和恶心,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这时,隋守仁第一个推门走了出去。 他是护卫将军,又总管今天武试的所有安保事宜,心理素质要明显强些。 门外,荆哲正看着远处的场景,一脸平静,脑子里还在思考,通天阙若是知道自己帮了他们那么大的忙,会不会把他奉为座上宾? 那个仇芊芊,会不会为他端茶倒水? 嗯,想想还是很刺激的。 隋守仁出来之后,盯着远处的血肉模糊,饶是心理素质强也差点吐出来——这肯本就不是普通刀剑能办到的事情! 因为齐谷陇在爆炸的第一瞬间就运功飞了出去,虽然最后还是死了,但那不过是被锤在火药里的铁器给杀死的,所以死相来说,相对好些… 当然了,这个好是有对比的。 比如他胯下的战马。 因为身处爆炸的第一现场,甚至都没有留下一具全尸,地上散乱着各种零件,浓浓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里,让人闻之欲呕! 所以隋守仁怎么也不会想到,荆哲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 第二五一章 平局吧 “荆公子…这,这到底是什么武器?” 隋守仁在外面呆立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隋将军,这个以后再说,你现在还是多关心关心那位吴大人吧!” 说着,荆哲朝侧后方努了努嘴。 隋守仁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便见吴先永正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跑着,似乎下身并不爽利,边跑还边求救道:“快…快…快点救救我啊!” 或许是因为喊了太多次,嗓子都哑了。 隋守仁有些无语,吴先永应该早就受伤了,并且看模样伤的还是某些不可描述部位,只不过他们刚才都在屋里,所以吴先永就算喊,也没有人听到。 至于荆哲… 隋守仁侧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看着吴先永,眼神玩味,心想他估计早就听到了,但却不想管他——想想也是,刚才荆哲那么好心劝吴先永回屋,结果他不领情,怪谁呢? “快点来人,吴侍郎受伤了!” 在主屋旁边有一长道凉棚,隋守仁带来的亲卫军都驻扎在里面,听到隋守仁的呼喊,一起跑了出来,但看到地上血肉一片,都差点吐出来。 “看你们一个个的,这点出息!” 隋守仁觉得有些丢脸,人家荆哲一介书生都能如此镇定,这么一对比,他们简直弱爆了! 咦,不对,刚才他用了轻功,而且还能用这么骇人的武器,并不像书生啊! 不管了,长得好看的一律按书生对待! “快点把吴侍郎抬进凉棚里让太医们看看,看这伤势,再拖怕是要出事!” 随后,隋守仁和一干亲卫们都进了凉棚。 …… 荆哲不是镇定,而是…吐干净了。 他原来是二十一世纪早晨九十点钟的太阳,哪里见过这种腥风血雨? 能吐的早都吐了,这时又闻到一股血腥味,下意识的就张开了嘴,只可惜肚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再想吐也吐不出什么来。 而这时,凉棚里走出来一群人。 正是那五十个银缕军! 刚才他们本不愿进凉棚的,都想看看自家将军是如何将荆哲践踏至死,但隋守仁怕他们都在外面影响公平,最后还是强制把他们赶了进去。 这个决定让他们免于一死,只是可怜了他们将军,惨死异乡。 “喂,都在这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去看看你们将军,或许…还没死透呢!” 荆哲不满道。 “……” 若是说,今天之前,这些银缕军对荆哲的认识都来源于齐谷陇所说,“不过就是一介书生,嘴皮子强些而已”,那他们现在对荆哲的印象就是恐惧了,也不敢回嘴,赶紧跑了出去。 虽然他们觉得,齐谷陇肯定死透了… …… 荆哲也不管他们,推门进了屋。 屋里众人本来都站在门口朝外张望,他一进门,也不知是为他腾地方,还是对他心生畏惧,所有人竟然都往后退了一步! 更有甚者,比如苏墨武这种,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竟然退了两步。 见没人愿跟自己说话,荆哲只能捡软柿子捏了——于是走到战战兢兢的齐君广身边,吓得齐君广一个激灵差点跌倒在地,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下身子,可眼神中尽是惶恐,再没了之前的傲慢。 “你…你想做什么?” 或许,在他眼里,此刻的荆哲就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恶魔。 “三皇子不用紧张,我只是来跟你讨论一下比试结果的!” 说着,顺着打开的纸窗朝外面指去。 只见一群银缕军围在齐谷陇的尸体旁,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再往后看,便是遍地马尸。 而马尸之后,还有约摸二三十匹身批银缕衣的战马,站立不安。 原来,刚才爆炸地点太集中,受波及最大的就是齐谷陇和他的胯下战马,其次便是周围挨着近些的战马,所有的爆炸火力都被它们用身体挡下了,最外围的二三十匹反而没有事。 虽然没死,但伤残者也有不少,并且因为受了惊吓的缘故,如惊弓之鸟,就连银缕军过去想牵他们,都被它们非常烦躁的甩开了缰绳。 “本来这比试是让我一人破开五十个银缕军的防御,但因为齐将军临时起意,所以成了我们二人的比试。不过,齐将军受了重伤,应该再比不了了,但五十匹战马的银缕衣,我不过也才破开了一半而已——” 听着荆哲说话,齐君广嘴角直抽——神特么受了重伤啊!明明就是死了啊! “所以我觉得,这场比试算作平局,三皇子觉得意下如何?” “……” 齐君广没有回答。 “三皇子对这个结果是不是觉得不太满意?既然如此那咱们两个再比一场得了!” “不不不!” 一听要跟他再比一场,差点把齐君广的胆子吓破:“不比了,南齐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本王回去处理呢,哪有那么多时间?” “就按平局算吧!” 齐君广思考片刻,似乎也觉得这个结果还能接受,在目睹了荆哲的手段之后,再也提不起跟他对抗的勇气。 “三皇子不想再和亲了?” 齐君广摇头,“不想了。” “好吧,那三皇子还要不要再在京州多住几天呢?听说三皇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在下还有许多战场上不太懂的地方,正好想找三皇子切磋一二呢!” “不,本王走!” 吓的齐君广立马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本王现在就走!” 随后就跟安帝说明几句,好色如他,甚至连苏墨尘、柳惊鸿和祝馨宁都顾不上多看两眼,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外面的银缕军们正在抬齐谷陇的尸体。 齐谷陇虽说死相好上一些,但身体上的某些零部件还是被炸没了,银缕军们正从地上的血肉模糊中艰难的分辨哪些是人的,哪些是马的。 将军已死,可不能连个全尸都没有啊! 齐君广出去之后见他们还不着急走,反而在找着什么,气的他把银缕军们大骂一顿。 银缕军们面面相觑,也不再找了,架起齐谷陇的残缺尸体,护送着齐君广从狩猎场里出去。 太阳这个时候已经攀升到了半空,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 第二五二章 他不行了 “哎,三皇子走的那么着急,看来真有要事在身,这一去怕是会好久,也不知何时还能再与他切磋交流,实在是可惜,可惜啊!” “……” 看着荆哲一脸惋惜,众人无语。 大家又都不是傻子,谁看不出齐君广是因为怕了他,逃之夭夭吗? 还切磋呢,别人怕被他切死! 倒是白清源,因为年事已高,刚才众人都挤在门口朝外看,他也挤不进去,只好老神在在的坐在最后面,连看都没看,只等着荆哲被杀的消息,哪成想几声轰鸣之后,荆哲没死,齐谷陇却死了,让他惊奇不已。 心里暗骂齐谷陇一声“废物”,同时又有些庆幸,似乎之前对安帝说的那些话,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其他人目睹了荆哲的所作所为,此时并没人敢接话,倒是白清源无所畏惧。 “荆公子莫要说大话,若是南齐皇帝听说了南齐三皇子在你手下受辱的事情,举兵来攻打京州怎么办?荆公子做事就不考虑后果吗?” “考虑呀!” 荆哲一脸认真道。 “考虑?” 白清源吹着胡子:“考虑的话,你敢那么跟南齐三皇子说话?要知道,南齐的实力可比安国要强的多!” “就因为别人实力强,咱们就得低人一等?” 荆哲瞥了白清源一眼,不屑道:“这种人我们家乡有种说法,叫做跪族。弱一点不可怕,可屁股一旦歪了的话,再想硬起来,那就难了!” “……” 这又是软,又是硬,还有什么屁股歪了? 白清源此刻很怀疑荆哲在故意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陛下…” 口花花的话,白清源不是荆哲的对手,只能求助安帝,但安帝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白太傅,荆哲说的对,南齐国力是强,但咱们凭什么就要比他们矮上一头?” “陛下,南齐倘若真攻过来,到时候矮的就不是一头的事了!” 白清源冷声道。 “……” 安帝默然,心中苦笑。 这就是安国目前的现状,君不君,臣不臣。 安国权利分散,而且诸多大臣都握有实权,相互掣肘,安帝只能唯唯诺诺,才能维系住朝堂上的和平。 若是不然的话,随便一个国家攻打京州,安国都有可能分崩离析,所以齐君广来求亲的时候他才会那么难做,不敢拒绝。 但在看了荆哲刚才的表现后,他突然就不怕了,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荆哲留在身边。 “白太傅的屁股越来越歪了啊!” 荆哲非常不满的看着这个小老头,他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牧羊犬,似乎外面所有的东西都比家里好一样。 而别人却根本不拿他当狗。 “朋友来访,烈酒伺候;敌人来犯,天雷滚滚!” 荆哲说出这话,大厅里安静片刻。 随后护国公于胜竟先叫起好来。 “姓白的,你这年纪越大,胆子怎么越小了?听听人家荆公子说的,那叫一个霸气!连年轻人都比不上,怪不得你生不出孩子来!” “……” 白清源的脸色由白变红再变白,脖子上青筋暴起,“姓于的,老夫忍你好久了!说事就说事,你天天说老夫生不出孩子是什么意思?” “可是你确实生不出孩子啊?” “……” 白清源喘着粗气,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你打不过他,你会被他打死”,终于才心平气和下来。 “陛下,微臣也是为安国大计考虑!” “朕知道。” 安帝点了点头,“不过这次白爱卿多虑了,南齐怕是再也不敢对安国有想法了!荆哲说的还是对的,朋友和敌人,就该区别对待!” “陛下…这是为何?” 白清源从未见安帝这么自信过,尤其是面对更加强大的南齐时。 虽说刚才那几道轰鸣声他听到了,但他的想法比较简单,以为荆哲之前拿了八坛烈酒,若是瞬间引燃的话,大抵会因为受热膨胀炸了吧? 除了这个,他再想不出其他。 安帝也不回他,往外面指了指:“白爱卿自己出去看看便是!” “……” 白清源一脸疑惑,等他出门看到一地血肉的时候,直接吐了出来。 可怜他已经年过花甲,身体本就不那么硬朗,被这么一惊一吐,竟是直接朝后仰去。 “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隋守仁刚从侧面凉棚出来准备进屋,正好看到这一幕,又马上朝凉棚喊道:“快点再出来几个人,白太傅也晕倒了,快让太医看看!” 这些太医本来是安帝找来,怕武试的时候有人受伤直接医治的,哪里想到,参加武试的两人一个活蹦乱跳,一个一命呜呼,都不需太医。 用到他们的,竟然是两个看热闹的… 隋守仁派人把白清源送进凉棚,然后又回到屋里,面色沉重。 “陛下,吴侍郎怕是不行了!” 荆哲听完心喜,吴先永一家都不是好东西,刚才那个白清源也差不多,若是他们一并死了,今天可谓皆大欢喜啊! “隋将军,老夫刚才从窗户里看,吴侍郎确实受了伤,可受伤部位似乎没有什么特别要害的地方,怎么就不行了呢?” 这时,护国公于胜站出来质疑,毕竟他是武将出身,刚才从窗户里看到了吴先永受伤被人送进去的一幕。 “啊…” 被于国公这么一说,隋守仁有些尴尬道:“于国公,你理解错了…不对,是下官说错了!吴侍郎他不是那个不行,他是那个不行了啊!” “……” 众人看着他,一片狐疑,更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个不行了! 隋守仁看了看苏墨尘、祝馨宁和柳惊鸿三个貌美女子在场,犹豫了几次,都无法开口,脸色都憋红了。 其他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开始催促他,就连安帝都有些不满。 “隋将军,你平时不都是知无不言的吗?今天是怎么了?若是知道就快点说,也省的大家着急担心!” “是,陛下…” 隋守仁吸了口气,然后低下头去,小声道。 “吴侍郎…命根子怕是保不住了…” “……” ———— 第二五三章 切了吧 刚才比试之前,吴先永为了亲眼目睹荆哲被杀的盛况,强烈要求站在外面。 开始的时候还好,他确实g潮了一会儿。 但当爆炸响起时,他彻底傻了。 第一反应就是想逃,可冲击力太大,直接把他震倒在地,按理说这个结果不错,让他免于受到气浪和铁器的二次伤害。 可倒霉就倒霉在,就当他跌倒时,一块铁器飞来,不偏不倚,正中裤裆,当时只觉得疼,可爆炸面前也顾不了太多。 等爆炸完全结束,从胯下传来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更明显了,又没有人出来,他只能自己爬起来往回走了… 被太医一检查,便断定“他不行了”。 所有人面色古怪,只有安帝能保持镇定,毕竟身为君王他也见过不少阉官,似乎对这种事看的更平淡些。 “没有其他办法了?” 安帝问道。 “回陛下,没了。” 隋守仁摇了摇头,“两位太医都检查过了,他们给出的建议是…切了…” “切了…” 听到这两个字,在场所有男人不禁感觉胯下一冷,凉嗖嗖的,不自觉的夹紧了。 “既然这样…” 安帝沉吟片刻,“那就听太医的,切了吧!毕竟命更重要些,吴侍郎应该能够理解!” “……” 话音落下,大厅里落针可闻,没有人说话。 在吴先永昏迷、不知情的时候下令切下他的命根子,安帝自己也有些忐忑,再加上众人沉默不语,他心中更是烦躁不安。 “怎么,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 “……” 见其他人都不说话,荆哲站了出来:“陛下的决定很对,切就切了吧,反正吴侍郎的年纪都那么大了,也用不上,切了无妨的!” “……” 这话一出,在场年纪跟吴先永差不多的于国公等人再次觉得胯下一凉,看向荆哲的眼神都充满了怪异和畏惧。 我们虽然年纪大了,可谁说我们用不上的? 听到荆哲的话,安帝终于得到安慰,非常赞许的看了荆哲一眼,“好,既然连荆哲都这么说了,那就切了吧!” “……” 听到这话,荆哲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安帝卖了?不过他也无所谓,吴先永这叫罪有应得,本来还以为齐谷陇能太监的,没想到他当场去世,太监成了吴先永。 “是,陛下!” 隋守仁答应一声就出去了,片刻之后,从隔壁凉棚里传来一声声嘶力竭、震撼心灵的呐喊。 听着这声惨叫,荆哲有些感慨。 吴先永的女儿和外孙被他端了,儿子孙子也没讨到便宜,而他本人,进了宫。 只能说,跟他作对,整个吴家都差点完了,希望以儆效尤,让后来者知难而退吧! …… 等到这些琐事都处理完,众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开始溜须拍马。 “荆公子文武双全,让人佩服呀!” “荆公子实乃安国之幸啊!” “荆公子必是安国之光呀!” “……” 荆哲谦虚的跟他们点头致意,同时发现说话的这些人都是自己叫不上名字的一些官员。 想来他们的官职不是太大,起码没到祝同、白清源这种地步,或许也看得出来,从今天开始,自己必将进入朝堂,未来发展不可估量,所以才先来示好。 身为护国公的于胜却对荆哲刚才用的武器好奇非常,“荆公子,你刚才用的那…犹如白昼惊雷一样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白昼惊雷?” 荆哲点了点头,笑道:“嗯,这个名字不错,我喜欢。” “……” 他自己用的武器,连名字都不知道? 于国公再次好奇道:“荆公子,这武器不是你自己做的?” “于国公太看得起我了!” 荆哲摇了摇头:“这武器是原来我在彭州的时候遇到的一个游方道士给的,当时给了我十个酒坛,不过被我试了两个,只剩下这八个。本来只想用四个的,奈何齐谷陇太嚣张,一下全用了!” “……” 一阵沉默之后,于国公眼皮直跳。 “全…全用了?” 这种逆天神器哪怕留两个不动,只当摆设那也是镇国利器啊!就这么一股脑全用了,于国公捂着胸口,觉得头疼… 随后,刚才拍马屁那些官员又走上前来,荆哲在艰难的应付他们,那边安帝开口了:“今日之事,诸位爱卿切勿声张!” “是,陛下!” “既然今日事毕,诸位爱卿就先回去吧。荆哲暂且留步,朕有话要说!” “是,陛下!” 众位大臣听到安帝的逐客令,识趣离开,就连太子苏墨言和襄王苏墨武都准备动身,祝馨宁和柳惊鸿临走之前都看了荆哲一眼,跟他点了点头,意思让他好好表现,然后也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一群大臣们又开始把祝馨宁和柳惊鸿围起,无非就是夸他有个好弟弟而已。 只要不傻,都能看出经此一役,荆哲的仕途一片大好,而祝馨宁和柳惊鸿会不会借由此机,平步青云呢? 他们心中的答案都是一致的… 只不过,这俩人一个高冷,一个更冷,众臣们夸了几句实在夸不下去,悻悻离去。 …… 其他人都走了,但苏墨尘没走。 安帝看了她一眼,又想了想她跟荆哲早就熟识的关系,摇了摇头,也不再去管。 “荆哲,这武器当真是游方道士所送?” 荆哲点头道:“是啊陛下,如此威力的神器,若不是游方道士所送,哪位上仙能做得出来?” “真的只送了十个?” 荆哲再次点头:“如此珍贵的武器,大师能送十个已经很多了,之前试了两个,剩下这八个。不过为了安国荣誉,就算都用了又何妨?陛下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 安帝表情古怪,旁边的苏墨尘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公主殿下,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眼睛笑成一弯月牙的苏墨尘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你的话一点都不好笑。” 还不等荆哲反应,她又立马补充一句:“但是你人好笑啊,听你说话就止不住笑出声来!” “……” ———— 第二五四章 木秀于林 “咳咳~” 二人的对话在安帝听来有些暧昧,赶紧咳嗽两声,打断之后看向荆哲:“朕再问一遍,当真不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荆哲拍着胸脯发誓道:“陛下,我可以以吴大人的身体安危发誓,倘若我说假话,吴大人这次就凶多吉少!” “……” 安帝愕然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道:“你发你的誓,怎么还发到吴侍郎身上了?” “陛下,吴大人对我如此关心,明知外面危险还要为我呐喊打气,让我感动又惭愧,得知吴大人受了伤,我倍感交集,所以才故意发誓,毕竟我没有说假话,那吴大人肯定就会好起来!” 对荆哲非常了解的苏墨尘再次笑出声来。 荆哲给苏墨尘的感觉很神奇,尤其是见过他随手制冰、制烈酒和花露水,在她看来,似乎就没有他不会做的东西。 再加上当初在雍州被林文耀迫害之时,她也是当事人之一,虽然吴先永自断一臂断绝父女关系才躲过一劫,但以荆哲的性格和吴勇对他的冒犯,又怎么会放过吴先永? 所以,这话肯定是假的,而这誓,倒像是咒吴先永快点死呢! 但安帝就不是那么了解荆哲,只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一脸正色,竟有些相信的点了点头。 “难得你有这份心,等之后上朝的时候,朕会转告给吴侍郎的!” “别啊,陛下!” 荆哲赶紧摆手,“在我们家乡讲究做好事不留名的,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所以还是不用告诉吴大人了,免得他再上门道谢,徒增麻烦!” 安帝看了荆哲一会儿,心想看来自己之前看错了他,没想到他竟也是如此有情有义! 但接下来还是好奇道:“那游方道士…后来可还曾有联系?” 荆哲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安帝眉头紧锁,叹了口气。 “如此利器,却不能为朕所用,遗憾呀!” 荆哲见状安慰道:“陛下,除了梁州,我大安国其他诸地一片太平,用不到这…白昼惊雷。” 说实话,他对这个名字还是挺喜欢的。 “若是不太平了呢?” 安帝扫他一眼。 “不太平呀?” 荆哲想了想,“那游方道士肯定还会出现,再送我几个的!” “……” 安帝看了荆哲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 若是现在还不懂,他这皇帝白做了。 若有此子辅佐,可保我安国百年太平! 这么想着,安帝突然放松下来,笑道:“那朕跟你说点正事吧!” 荆哲摸了摸鼻子,心里窃喜,自己在诗会上和今天的表现,没有满分也有九十九分,是时候来波封赏了吧? 嗯,等会先来个欲拒还迎,然后把他的想法再表露出来,让安帝答应就成! 心里美滋滋、但是脸上还故意表现出十分淡定模样的荆哲垂手挺胸,显得非常镇静。 “你知道朕为什么不让其他人把今天的事宣扬出去吗?” 安帝看着荆哲说道。 “陛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不敢枉加猜测!” 我猜个毛啊我猜! 荆哲明显被这句话给弄蒙了,这个时候谁愿听这个?他关心的是有没有封赏,封赏什么,等了半天,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有点失望呀… “不妨说说,说对了,朕给你封赏!” 一听到封赏,荆哲立马来了兴趣,故作沉吟道:“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陛下这么说是想保护我吧?” “好一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安帝颇为赏识的看了荆哲一眼,又继续道。 “今天南齐三皇子输了,为了颜面,他肯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在南齐大肆宣扬,能知道的,怕也是南齐朝堂上的少数人。你虽立了大功,但是这事不宜让过多人知道,而朕特意让隋将军下令下去封锁今天武试的消息,只说是平局,不然会给你招来太多麻烦,你不会怪朕吧?” 今天的事情传扬出去,不说江湖上各大门派的高手前来挑战,就是其他国家派来刺杀的人,都够荆哲忙活一阵了。 所以封锁消息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荆哲,安帝只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荆哲躬身垂首。 “陛下深谋远虑,草民感激涕零!” 这个时候,安帝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点着头,颇有种孺子可教的感觉。 本来以为安帝说完了那些,应该开始说赏赐他的事情,哪里知道他直接站了起来。 “好吧,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了!” “额……” 荆哲有些无语,说好的封赏呢?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安帝见荆哲一脸尿不出来很难受的表情,遂开口问道。 荆哲本来想矜持一番,不好意思那么明目张胆要赏赐的,但他又一想,为什么不好意思? 只要我好意思,那不好意思的就是别人! 于是说道:“陛下,我拿了诗会头名,又在今天重创南齐,并且为安国立了威,短时间内,他们怕是再不敢冒犯安国了吧?” 安帝点了点,等着下文。 “如此大功,陛下不得赏赐吗?” “赏啊,但今天不行!” “……” 安帝又继续道:“朕本来想了几个官职,但又觉得不太合适,而且还要听一下其他人的意见,所以还是明天吧!你跟着你姐一同进宫上朝!” “好吧…” 这点破事还这么麻烦,荆哲有些失望,不过更理解了安帝目前的尴尬现状。 一个不能一言九鼎的君主,还是很悲哀的。 “对了,朕前几天让你考虑一下,你可想好了要什么官职?” 于是,荆哲便把他的想法跟安帝讲了,安帝听完之后眼神发亮,啧啧称奇。 “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荆哲点了点头。 “那这官衔你觉得应该几品合适?” 这次荆哲要脸了一些,谦虚道:“这个还得陛下亲自考量…当然了,越大越好,我没意见的…” “……” “明天朝堂之上,怕是会有不少阻力,你要记得跟朕…” 又跟他交代了几句,荆哲听了频频点头。 ———— 第二五五章 公主宝宝? 安帝跟荆哲交代一番,然后又问道:“至于你刚才说的那官职,朕之前从未听过,所以要回去好好研究一番!至于明天朝堂之上,咱们可以先预热一下,好让他们有所准备…” 荆哲忙点头答应,心想演戏嘛,我在行! 于是安帝说道:“墨尘,咱们该回去了!” 苏墨尘却站着不动,扭扭捏捏。 在安帝说第二遍的时候,她才转回身来,咬着嘴唇道:“父皇,儿臣有几句话想跟荆哲说…” “……” 安帝看了看荆哲,又看了看苏墨尘,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几遍,心中突然冒出一种想法。 于是笑道:“好啊,正好朕让隋将军把外面先清理一遍,等打扫干净你们再出去便是!朕先去山上看看有无野物。” 说完之后便推门出去,屋里只剩她们二人。 自从上次雍州一别,时隔多日,荆哲又跟苏墨尘单独共处一室。 两人的心态都有变化,身份像是一道看不见的墙隔在了两人中间。 安帝离开之后,谁也没有说话,屋里很静,风把窗子吹的呼呼做响的声音清晰可闻。 似乎也想起了当初在雍州的时光,又想到了两人现在的隔阂,苏墨尘叹了口气。 有些憧憬道:“唉,现在想想,倒是怀念当初在雍州时的那段无拘无束的日子,而现在,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荆哲看她,好看的眸子似乎沁着一泓秋水,生怕它们会溢出来。 “比如呢?” 荆哲问道。 “比如…可以有什么说什么,比如…想去哪就去哪,又比如…” 看了荆哲一眼,淡淡道:“你,和我。” 荆哲笑笑:“其实,变得不是环境,而是人心,倘若你想的话,现在变回原来也简单!” “怎么变回去?” 苏墨尘眼前一亮,笑着问道。 荆哲想了想,回忆道:“我记得当初在雍州的时候,你还不是现在的你…呸,我的意思是你还不是公主,不对,你甚至都不是女人!” “……” 看着苏墨尘尽乎喷出火来的眼神,吓的荆哲赶紧说道:“我是说当初刚认识公主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是陈默陈兄…” 苏墨尘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又问道。 “然后呢?” “然后…公主可以再试试女扮男装呀!” 当初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然又是公主又是女扮男装的,想想多刺激啊! “女扮男装…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琼鼻皱起,苏墨尘疑惑道。 “区别大了!” 说起这个,荆哲就兴奋了,“我跟陈兄可是敢勾肩搭背,推心置腹的!” 说着扫了一眼她鼓鼓囊囊的胸口,心想要是推一下的话,应该挺…舒服吧? 苏墨尘见他神色轻浮,挑了挑眉道:“是不是还能偷看洗澡呀?” “怎么又凭空污人清白?” 听到这话,荆哲额上青筋暴起,接着就说“意外不能算偷看”,“兄弟间的事,能算偷看么?” 引得苏墨尘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又觉得不过瘾,抬起小脚踢了他一下。 屋里顿时传来荆哲的苦叫声和苏墨尘的娇笑声,屋内外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片刻之后,两人已经气喘吁吁,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动作停了下来。 或许是长时间不太运动的缘故,苏墨尘的脸色绯红如霞,嫩的仿佛能捏出水来。 荆哲咽了口口水,把视线移到一侧。 沃日,我什么时候这么色了? 一定是吃枣药丸的原因,跟我没有关系… 安慰自己两句,荆哲又在想幸亏没人进来,要不他跟苏墨尘很平常的小打小闹,也能被人误会成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随后又撇了撇嘴,以他现在的能力,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哪能结束?谁这么想那简直是对他能力的侮辱! “谢谢你!” 苏墨尘整理好情绪,看着荆哲嘴角上扬。 她不傻,知道荆哲故意说那些话逗她,为的就是消除两人之间的隔阂,果不其然,这么一番打闹下来,关系似乎又回到了雍州时的模样。 嗯,真好… “殿下…” “不要再叫我殿下!” 见两人的关系再次破冰,荆哲刚想跟苏墨尘打听打听安帝有没有具体想封他什么官衔的内部消息,话刚被出口就被打断了。 不叫殿下? 难不成叫宝宝? 可他只听过太后宝宝,没听过公主宝宝呀? 正犹豫间,苏墨尘仰着头,但口气中又有些羞涩道:“叫我墨尘就行!” “墨尘…” 荆哲小声念了两句,有些担忧道:“若是陛下听到我这么喊的话,怕是直接给我一个斩立决…” “不会。” 苏墨尘摇头,“父皇只会让人把你拉出去仗一百的。” 仗一百…那跟斩立决区别不大… 见荆哲一脸难受的憋屈模样,苏墨尘觉得有些好笑,“好了,在外人面前你继续称呼我殿下就行,不过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必须叫我墨尘!而且,还不能把我当公主,就把我当…雍州的那个陈小姐吧!” 荆哲听了,四仰八叉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慵懒的朝苏墨尘伸出手来。 苏墨尘一愣,“做什么?” “上茶呀,怎么几天不见,眼力见都没了呢,墨尘?” “……” 苏墨尘的脸憋的通红,这厮…入戏也太快了点吧? 算了,反正这是她自己提的,他能这么放松随意也是好的。 苏墨尘老实过去给他倒了杯茶水端过来。 咦,这么好使? “墨尘,我这肩膀有点疼啊。” 苏墨尘走到他身后,伸出柔嫩的小手,一阵揉捏。 “墨尘啊,我的腿似乎也有点酸痛。” 这次,苏墨尘眼神一凛,走到荆哲身前,也顾不得脸红,把他腿抬了起来。 “哎呦哎呦,慢点哈,别急!” 见苏墨尘动作生疏粗糙,赶紧提醒。 而苏墨尘似乎没听到,掀开荆哲的裤袍,揭开了他的束腿裤子… 这么专业的吗? 荆哲有些愕然。 下一刻,咬牙切齿的苏墨尘小手似乎变成了钢筋铁钳,狠狠地朝他的大腿扭去。 “啊!!!” 荆哲发出一声凄惨、痛并快乐着的嚎叫,在屋里久久回荡… ———— 第二五六章 好了吗? “好了吗?” “好了…” “还来吗?” “不来了…” “要不再来一次?” “别介…你是我姐,你放过我吧,可不能再来一次了,我不行了!” “……” 苏墨尘得意的扫了一眼,这才把手从荆哲已经发红发紫的大腿上移开,随后又笑道:“你可别叫我姐姐,你姐姐那么多那么漂亮,我怎么比得上她们呢?” 荆哲想了想,然后认真点头:“嗯,你说的很对,真不能叫你姐姐了。” 他姐姐够多了,而且荆哲现在还有把她们都变成情姐姐的打算,所以这个时候不适合再加上一个公主姐姐… 苏墨尘听完,脸色一变,刚刚放下去的手又拿了上来:“我看你是还想来一次!” 说着又掀起荆哲的裤袍… 片刻之后,荆哲双眼空洞,目光呆滞,脑海里在思索一个问题:为什么明明那么娇小温柔的姑娘,掐人的时候这么疼呢? “还来吗?” 荆哲连连摆手,有气无力道:“我错了,你是我姐,我的公主姐姐,饶了弟弟吧!” 苏墨尘扬了扬下巴,傲娇的哼了一声。 随后又说道:“哎,最近天天都憋在宫里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得赶紧回去,太无聊了!” “出来玩就是了!” 荆哲大咧咧道。 “如果真能出来就好了!” 苏墨尘撇了撇嘴道。 原来的苏墨尘非常洒脱,安帝也大胆,允许她跟桂枝出城,但必须派人看着她们,在规定的时间回宫就行。 但上次苏墨尘突发奇想,偷偷甩了暗中保护她们的亲卫军不说,还跑去了雍州,一待就是一个月,若不是遇到危险飞鸽传书的话,安帝都不知道她在雍州! 随后安帝以齐君广来和亲的名义把她召回皇宫之后,就下令不许她再出宫了。 所以这段时间,苏墨尘还是很惨的。 听到这,荆哲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这可是安帝亲自下的令,谁有办法? 苏墨尘不满道:“你不是鬼点子最多了吗?你想想办法呀!” “墨尘呀,这个…陛下的旨意,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啊!” “那我不管,你必须得想办法!” “为啥啊?” “因为——你要是不想办法,我就跟父皇说你偷看我洗澡!” “……” 我勒个去啊! 怎么又绕到这个问题上来了呢? 荆哲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试探性问道:“墨尘,其实皇宫也挺大的,在里面兜兜转转,一天也就过去了,不比外面好玩?” 苏墨尘双手叉腰,怒眼圆瞪,强忍着扑过去咬死他的冲动,冷声道:“你觉得皇宫好玩?” “应该…也许…大概是吧…” 荆哲十分谨慎,总觉得不太妙。 “好,那你就进宫陪我玩!” “我也想啊,但我一介平民,哪里能经常出入皇宫呢?” “那你不必担心,只要你想就行了!反正父皇很快就会册封你,到时候我再让父皇下道圣旨,你随便进出皇宫便是!” “那个…现在如果说不想,会不会晚了?” “滚!” “……” 待苏墨尘咆哮完,过了片刻,荆哲又好奇问道:“可是就算我进了皇宫,就咱们两人而已,有什么好玩的?” “那你不用管了,就算两个人,同样好玩!” 苏墨尘仰着脖子,心里却在想着,哪怕坐在那说会话、聊聊诗词,也是极好的,可为什么跟他一见面就总想吵架呢? 一男一女,好玩… 那得是玩什么呀? 荆哲脑洞大开,一会儿就变得鸡冻起来,不禁对苏墨尘说的好玩产生了极大的xing趣。 接下来,两人又讨论了进宫陪玩的频率,荆哲也不敢多答应,虽然好玩,但也不能贪次,不然身体吃不消… …… 随后两人从屋里走了出去。 皇宫亲卫的动作很快,刚刚还血肉模糊的比武场上,此时已经清扫干净,就连地上的猩红血渍也被他们用黄土盖上了。 若不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很难想象在这片安静的土地上,刚才发生的一幕是多么骇人! 安帝和隋守仁都不在门外,跟皇宫亲卫们一打听才知道,安帝也有很久没来这狩猎场了,这个时节正是野味最多、最肥的时候,安帝手痒,拉着隋守仁往后山上去了。 因为刚才荆哲在屋里时而惨叫,时而呻吟,又是孤男寡女,郎才女貌,站在外面看守的亲卫军们不禁多想。 所以被问话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异常恭敬,让荆哲感觉十分舒服。 跟苏墨尘两人并肩立在屋外,任清晨的橘红光晕泻在身上,一切都显得安静美好。 就连那些亲卫军看着如此和谐美好的画面,都不免有些陶醉。 等了大概半个钟头左右的时间,安帝才跟隋守仁走了回来。 荆哲的腿都要酸了,却还要凹造型,十分辛苦,而安帝他们收获颇丰,隋守仁身后跟着四个亲卫军,每人手上都有几只野鸡野兔,光看大腿就肥的很。 小动物爱好者荆哲看到这一幕,不禁流下了喜爱的口水,还吞咽了一口。 苏墨尘在他旁边恰好听到,不禁笑了一声。 然后开口道:“父皇都多少年没来打猎了,没想到手却不生,一下就打回这么多猎物!” 或许是被自家女儿夸奖的缘故,安帝显得极为开心,但还是摆手道:“哎,跟往年比已经不行了,这些猎物,大部分都是隋将军打的!” “陛下谦虚了,末将只是捡漏而已,最大的那只野兔就是陛下打的!” 安帝不置可否,脸上洋溢笑容。 “父皇,这么多野味,咱们也吃不完是吧?” “……” 不等安帝说话,她又指了指荆哲道:“荆哲立了那么大的功都还没封赏,不如就把这些野味多分他一些,算是提前封赏的吧!” 安帝愣了片刻,突然就有种自己养了十多年白菜要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既然墨尘都发话了,那隋将军将这些野味挑一半出来,让荆哲带回去吧!” “当做封赏!” 最后四个字,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 沉重有力,清晰可闻。 ———— 第二五七章 情敌 说实话,荆哲确实爱小动物。 不过此时却非常不想接。 封赏这么几个小动物? 你跟我搞笑呢? 如果传扬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 见荆哲在那发愣,苏墨尘趁着安帝不注意的时候踢了他一脚,小声嘟囔道:“快拿着啊!还是那么财迷,你的封赏能少的了?” 荆哲一听,这才喜笑颜开。 “多谢陛下赏赐,多谢墨尘殿下!” 苏墨尘哼哼两声,表情有些得意。 “好,那咱们走吧!” 于是,隋守仁让人把马车牵来,安帝跟苏墨尘一辆,荆哲自己一辆,朝外面走去。 来到狩猎场门口,憨憨跟个柱子一样,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 苏墨尘也好久没见到憨憨了,兴奋的手伸出窗外跟他打招呼,憨憨也想摆手笑笑来着,但透过窗子看到里面气势凛然的安帝,瞬间蔫了。 立在那,更像柱子了。 安帝有些想笑,这时荆哲下车走了过来。 “你这小厮,跟你很不一样啊!” 荆哲尴尬一笑,没有说话。 安帝又嘱咐几句,让他记得明天去上朝,然后走了。 “少寨主!” 毕竟是山贼出身,刚才那一队气势恢宏的皇宫亲卫军团过去的时候,憨憨被吓的一动不动,生怕把他抓起来。 等他们走远才松了口气。 “你怕什么?真丢人!” 憨憨挠了挠头,“这些人都是些官差,看着有点吓人哩…” “少寨主我明天也是官了,你怕不怕?” 憨憨想了想,然后摇头。 “俺不怕。” “那也别怕他们。” 荆哲踢了他一脚,“以后我好歹也是官场上的场面人了,你别少寨主少寨主的叫了,让人听到还以为咱们是哪个山头出来的土匪呢!我以后还怎么在官场上混?” “是,少寨主…” “你特么还叫少寨主?” “好的,少寨主…” “尼玛…” “咦,不对呀,少寨主…” “咱们确实是邙山上下来的土匪呀…” “……” 沉默片刻,荆哲踢了憨憨一脚,已经对不让他叫自己少寨主丧失了信心。 “就特么你话最多!” 然后上了车,憨憨紧随其后。 …… “你怎么过来了?” 荆哲问道。 “俺本来在家里的,后来惊鸿将军回去了,说你还在这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让俺过来迎一下。” 憨憨随即又说道:“惊鸿将军跟祝舍人是一起回去的,随后她们又一起去了丞相府,还让俺跟你说,等回来之后也过去,今天晚上,祝丞相在府上设宴招待少寨主!” “她们两个一起回去的?有没有什么异常?” 憨憨摇头,“挺好的呀,而且还有说有笑,看不出什么异常呢…” 听到这,荆哲觉得很神奇,看来自己的出现或许把两人之间的误会解除了,姐妹重归于好,这是他这个做弟弟的最愿看到的。 不过,家里的姐姐们,似乎从小的时候就不是十分和睦,时常发生矛盾,而那些矛盾,似乎都是关于谁跟他更亲近些… “少寨主,咱们直接去丞相府?” “嗯,也好。” 荆哲看了看车上的野味,笑着说道:“上次过去的时候祝丞相也没在府上,礼品还被扔了,今天正好有这些野味,虽然有点轻,但当做见面礼也凑合吧,懒得去买了。” 说完没过一会儿,他又想到了王颖秋。 姐姐得疼,园主也不能忘啊。 一碗水得端平,不然以后如何服众…女? “憨憨,我二姐和五姐有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去丞相府呀?” 憨憨想了想,随后摇头道:“惊鸿将军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还说陛下很久没来皇家狩猎场了,可能会留下你一起打猎,估计早不了,最晚可能到下午,让俺一直等着就行。” 荆哲一听,喜上眉梢。 “既然这样,那咱们也不用着急回去,等下午的时候过去,吃个晚饭正好!” “哦。” 憨憨答完一声,又随即好奇道:“少寨主,咱们不去丞相府,直接回家吗?” 在荆家才住了两天而已,但憨憨现在却对荆家生出了跟邙山一样的认同感。 “不回,去无仙苑!” 荆哲笑道,但又马上叮嘱:“对了,等下午去了丞相府,我两位姐姐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我跟着陛下打这些野味耽搁时间太久,刚出来而已,千万不要说漏了嘴,不然要你好看!” 憨憨点头,然后又憨憨的仰起头问道:“少寨主,俺就是个粗人,不用让俺好看的…” “……” …… 安帝一共给了四只野鸡,四只野兔,都肥的很,作为一个顿顿不能少的小动物爱好者,荆哲一看就十分…喜欢。 他各留出两只来放在车上,其余的则准备给王颖秋,一是让她尝尝鲜,再就是,老母鸡都能补人,这老母野鸡应该更补人了。 不得不说,鸡是一个好东西。 女人是男人的加油站,自己这几天时常跟王颖秋切磋,他有吃枣药丸护体,还有王颖秋作为补给,所以弄个老母野鸡给她补补无可厚非。 车子来到无仙苑门外停下,荆哲走了下去。 下了车荆哲就惊奇的发现,无仙苑的大门竟然斜斜的开了一道缝。 要知道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虽然这门也开着,但那是因为刚举行完中秋诗会、苑里弟子要打扫的缘故,之后他白天来的时候,这里都大门紧闭,因为眼熟,苑里弟子才给他开门。 可今天已经接近中午,打扫卫生肯定早就结束了,这个点为什么开着门呢? 带着疑惑,荆哲来到门外,并没有着急先推门进去,而是透过斜缝朝里面看。 只见无仙苑大厅当中,一身浅粉色丝绸褶皱长裙的王颖秋正站在那里,背对着他,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而她对面,则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棉质长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 因为离的有些远,并不能将男子的具体样貌看清,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某些特质还是让他感受到了危险! 情敌! 荆哲眉头一皱,暗暗想着。 ———— 第10章 月总结 那个…我看书的时候,见好多大佬月末写个总结,分析不足,炫耀长处(我确实挺长的,就不炫耀了,免得你们嫉妒),挺牛逼的,我虽然是个扑街,但却有一颗希望成为大佬的心… 厚脸皮写一个,说说第一个月上架以来的心得吧。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想要十一月份爆发还更,最近又忙,亚历山大,所以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整理一下最近的思路,不然十一月份怕是不能持久爆更。 你们了解重楼的,必须要持久的。 今天脑子成了团浆糊,实在码不动了,干脆写个总结吧,也给一路以来支持重楼的朋友汇报一下成绩。 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从没看过任何一本什么关于姐姐或者这种类型的书,之所以想写是因为看到一个征文上有这么一条【有一群宠弟狂魔姐姐,却被姐姐追求者敌视怎么办】,然后我就想写一本书,等会把征文图片发上,大家瞅瞅哈。 虽然是第一次写,不过我觉得故事挺不错的,自己写的应该也凑合吧,一路推荐三江强推上架应该也木得问题。 但事实证明,萌新想多了。 我的收藏涨的挺快,但追读却很低,所以上架前连个好点的app推荐都木得,可怜。 到目前来说,追读也不高,推荐票连一万都上不去,前天还有个作者(那家伙我看了看,更是扑的吓人),还过来留言嘲讽我,或许是觉得我的推荐票那么低,收藏却不少,成绩是刷的? 我还心平气和的给他回复,后来越想越气,你特么都不订阅我的书还来嘲讽我,删了… 我的脾气还凑合哈,之前有喷我的我也留着,不过有些带着【见习】头衔的大佬,如果说的话我不喜欢,我就删了哈。 你都不对我负责,我凭啥对你负责。 评论是你的权利,删除?禁言是我的权利。 沃日,怎么跑偏了?扯了600个几把呀! 说说成绩哈。 上架扑了,大家都知道。 10.1上架,首订大概是170左右?具体多少忘了,不到200,然后均定150。 奋斗了一个月,全靠大家的支持,均定提高了400吧,现在550,嗯,重楼很满意。 不过,这跟我开书时的目标相去甚远,再接再厉,希望十一月涨1000均定——哈哈,如果有作者朋友看到,估计要说你在想屁吃? 不过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哈,也希望十一月能日万,别人都日,我也要日,哼! 再来说一下剧情哈。 刚开始写书,前面写的太慢热,估计跑了不少人,能留下来的都是好(l)朋(s)友(p)了,希望以后越写越精彩,不辜负各位大佬的期待吧! 感谢一下从开书以来一直投推荐票、月票、打赏的朋友们,没有你们,重楼走不到现在,再次感谢各位。 后面的剧情越来越精彩,也希望成绩能继续节节攀高,就在十一月了! 重楼于2020.10.3121:07 第二五八章 去津西 荆哲把手里的野鸡交给憨憨,他则贴在门上,仔细洞听屋里两人说话。 大厅里两人身前的桌上,摆放着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这时,男子爽朗的声音传了出来。 “师姐,这是汝州有名的桂花糕,用的是前段时间刚采摘下来的上好桂花所做!” “师姐,这是汝州周家布坊所制的上好浣花云锦,珍贵的很,听说每年能制出来的也就寥寥,而且大部分还都送进了皇宫!” “师姐,这是咱们阁里最新采制的胭脂水粉,阁里的师姐们也都在用这个,说是效果不错!” “……” 年轻男人指着桌子上的一个个礼品盒,煞有介事的介绍着,门外的荆哲则感觉到了满满的危机感——沃日,这么舍得下功夫,强敌啊! 不过听他对王颖秋的称呼,看来他也是无仙阁的人了? 荆哲正想着,王颖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多谢于师弟了,师姐受宠若惊。” 虽然是客气话,语气也算热络,但却隐隐透着一种拒人千里外的冷淡。 那男子却听不出来,摆手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为师姐做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只要师姐喜欢的话,别说这些东西,就算再珍贵千倍万倍,我也要给师姐送过来!” “……” 门外的荆哲听了直摇头,强敌,果然强敌! 这情话虽然有些土,而且还隐隐有些炫耀的意思,但对于寻常女子来说,怕是很难抵御! 可…王颖秋并不是什么寻常女子! 接下来便听到了她的拒绝。 “于师弟的好意,师姐心领了,不过如此珍贵的礼品,我不能收!” “为何不能啊?” 男子有些着急道。 “咱们不过是师姐师弟的普通关系而已,倘若于师弟给门里的每个师姐或者师妹都送上这么一份厚礼的话,那于师弟也太破费了吧?” “……” 在男子发愣的间隙,王颖秋继续道:“再说我也不能开这个头,若是今天我收下这礼品,倘若于师弟去见阁里其他人却不准备如此厚礼的话,别人该怪你厚此薄彼了!” 听王颖秋这么解释,男子并没有表现生气的意思,反而笑着说道:“师姐不用多想!这是我个人对师姐的一点心意,师姐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的!况且,我对师姐…” 下一刻,男子竟然往前走了一步,距离王颖秋也不过两步的距离,更显动情。 但王颖秋却似乎非常厌恶他的举动,往后退了一大步,冷声说道:“于师弟,咱们就是普通的师姐师弟关系而已,至于心意不心意的,于师弟还是不要再说了,徒增尴尬!” “不尴尬,不尴尬啊!” 王颖秋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但这男子却不知道真傻还是故意装傻,就是听不懂。 “我对师姐本就有心,为何要尴尬?” “……” 见王颖秋抿嘴不语,那男子又继续道:“师姐当初在汝州时住的多好?最后却来了这里,天天守着这么一座无仙苑有什么意思?师弟看了也非常心疼,最近还跟家里长辈提起,让师姐再回汝州的事宜…” “不要!” 本来生性淡然的王颖秋,听到这话却突然着急起来,“多谢于师弟好心,不过还是不要了!最近几年我一直在京州,生活在这无仙苑里,已经非常熟悉了,也不想再换地方了。” 至于让她这么坚定的到底是这个地方,还是某些人,男子不知,可苑里的这些外室弟子都知道,而且门外的某个偷听的人也知道… “哎,师姐,要我说,你还是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想法或许都禁锢在这一城一苑之内,对于外面的事情都不了解了。” 男子才刚说完,王颖秋就说道:“我不过就是一介女子,也不想去了解太多,其实就在这一城一苑之内,就很好呀…” 说完,王颖秋不知想到了什么,刚才古井无波的脸上,突然咧嘴莞尔。 男子明显看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师姐不必如此自谦!当初师姐还没离开阁里的时候,江湖上可有四朵金花的说法,只不过师姐来到这无仙苑里之后,在江湖上露面少了,所以才让人忘却了你的存在。若是师姐一直在阁里的话,哪里还有她们云镜双娇什么事?” 被他一提,王颖秋没再说话。 云镜双娇? 这俩人是他的三姐四姐,而且清秋还是她最好的朋友,论起来的话…嗯,以后还要叫她们姐姐,她们还得称呼自己一声弟媳… 想到这里,王颖秋俏脸发红:我跟自己的姐姐们争什么争呢? 见王颖秋不说话,还以为她有些意动,男子乘胜追击道:“不过师姐也不必担心,正好下个月便是四大门派切磋比武的时间!这次我从阁里出来到京州,一是看望我大伯,二是拜访师姐,三就是跟师姐一起去津西!” “去津西?” 王颖秋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于师弟感兴趣的话,还是自己去吧,苑里还有好多事需要我来处理,我就不过去了。” 王颖秋淡淡一声,又突然想到荆哲,整个人的情绪再次落了下来。 今天他去参加比试,昨天都来没得及好好叮嘱他一番,心里总觉得惶恐不安。 现在都过中午了,还没有消息,而且刚才她还特意让苑里弟子去街上打听了几次,都没有听到关于比试的消息,更加担心了。 武试结束,安帝就下令封锁了消息,她们打听不到倒也可以理解。 “师姐,不是我让你去的,是师父!” 或许早就猜到了王颖秋会拒绝,那男子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王颖秋接过打开,看了一遍又收了起来,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我知道了,等到时候我自然会去津西的,于师弟请回吧!” 说完,王颖秋头都没回,直接上了楼。 “哎…师姐…” 男子看着王颖秋决绝的背影,有些愕然。 “我头疼,先休息一会了,于师弟,不送。” “……” ———— 第二五九章 有一腿 在外面看了半天戏,荆哲总算搞明白了。 里面的这个男子应该也是无仙阁的弟子,并且对王颖秋有些想法,只可惜王颖秋一直不搭理他,而且现在有了自己,更跟他划清界限,连他送的东西都不想要。 本来升起的危机感,也一下子没了。 哎,敌人太弱了,根本不用我出手啊! 这么想着,荆哲推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年轻男子看了过来,而苑里的女弟子们见是荆哲,也满脸堆笑。 “荆公子,你来了!” “……” 听到这话,年轻男子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好歹也是无仙阁的人,跟这些苑里的弟子们都是自己人,但他刚才来的时候,哪里有一个人像对待面前这人时如此热情? 脸瞬间拉了下来。 让他感觉更不舒服的,则是荆哲的外形。 长得好看就不说了,而且还穿的如此骚包,里三件外三件的,你要成亲啊? 一向对自己外形条件颇为自信的他,突然就生出了些自惭形秽的感觉,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眉头紧皱,如临大敌。 就在男子观察荆哲的时候,荆哲同样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男子应该比自己大些,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给人器宇轩昂的感觉。 再配合上他的一身华丽穿着和打扮,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 荆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松了口气,心想幸亏祝馨宁心灵手巧做了这么一身拉风的衣服,不然他也就能赢这男子一丢丢,而现在,直接把他狠狠拉开。 两人虽未正式交手,但从王颖秋这方面来看的话,在自己面前,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对于失败者,荆哲没有兴趣。 于是笑着对那个女弟子说道:“给你们苑主带来些好东西!” 说着,招呼憨憨把野兔野鸡提了上来,直接放到摆着礼品盒的桌子上,差点把那些名贵的礼品盒给挤下去。 那男子眉毛一挑,赶紧把礼品盒往后拉了一下,仿佛生怕被这些野鸡野兔碰到,玷污了这些盒子。 似乎又觉得不太保险,最后把这些礼品盒都抱着放到了另一个桌子上才算完。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荆哲,冷哼了一声。 他虽然长住汝州,但一年里来京州的时候也不少,况且他大伯位高权重,京州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他基本都见过,哪怕不熟识,但起码都是脸熟,不会见了不认识。 而面前这俊秀少年他恰好没见过,看他的穿着本来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但等看到他送来的东西后,就变得非常不屑。 我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不过是个土鳖! 王颖秋是天仙一样的人物,连他这些名贵的绸罗锦缎都不收,怎么会收这些粗鄙之物? 脑子有坑啊! 于是也懒得跟荆哲说话,冷冷的看着他,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被拒绝的! ……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惊了个呆! “这些野兔野鸡不少,一个人也吃不完,等会收拾利索之后,全都炖了,大家一起吃吧!这可是刚从山上打到的,外面买不到,新鲜的很呢!” “多谢荆公子!” 那女弟子接过野鸡野兔,含情脉脉的看了荆哲一眼,娇笑道:“荆公子对我…们真好!” 说着,还有意无意的往荆哲身上飞了一眼。 沃日,小娘皮这是干嘛? 荆哲打了个冷颤,自从他跟王颖秋大战过几次之后,每次下楼碰到这个长相清秀的女弟子都感觉她的态度有些暧昧,当时他还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可今天这女弟子的态度格外明显,这特么…难不成是想潜我? 呸,不要脸! 荆哲恨恨的想着,连你们家主子的男人都想偷吃,你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呢… 那女弟子表演完后,又笑道:“苑主刚刚上了楼,荆公子等一会,我这就去通禀一声!” 若是平常的话,女弟子二话不说就让荆哲自己上楼了,可现在还有一个外人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她们无仙阁自己的门人都被她当成了外人… 说完又招呼其他弟子过来,准备把那些野兔和野鸡都拿到后厨去收拾。 “慢着!” 男子觉得自己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妈的,劳资送的上好的礼品,你家主子都不看的,这货送了些土货,你就代收了? 此刻,他的眼神在女弟子和荆哲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遍,十分肯定这俩人之间肯定有一腿! 又觉得必定是荆哲靠着美色先把这女弟子俘获,随后又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妈的,怎么…那么聪明? 如果这都能行,他自己也想试试… 这么想着,他就又在女弟子脸上瞟了一二三四五六眼,越看越觉得她眉清目秀,想入非非。 似乎是感受到了男子投来的猥琐目光,女弟子非常厌恶的把头别了过去。 他长得,也很好,但跟荆公子比起来,那就差远了,尤其是,荆公子还那么厉害… 想到荆哲动辄就一个时辰以上的强悍作战能力,女弟子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不错,她就是最早上楼给王颖秋和荆哲去送茶的那个女弟子,因为跟着王颖秋的时间最长,已经是这无仙苑里资历最老的弟子了。 从那天开始,她似乎发现了新大陆,每当荆哲再来苑里,上楼之后,她就拒绝任何人上楼,自己则抱着茶壶,悄悄上去… 其实男子猜错了,她跟荆哲并没有一腿,因为她还不敢,但是梦里,她早就跟荆哲不止有了一腿,而是三腿… 尤其是第三根腿,想想人就酥了。 “于师兄,有什么事吗?” 女弟子收回想法,看着男子正色道。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带来那么多名贵礼品师姐都不收的,他带来的土货师姐肯定更看不上,你为什么要收下?” 说着还似乎是关心道:“你还是赶紧给他扔了吧,免得等会师姐知道了,怪罪于你,多不好?” “……” ———— 第二六〇章 给我打他 女弟子一阵无语。 你在这装什么装呢? 如果我不收,我们苑主才会怪罪呢! “于师兄,你的好意,师妹心领了,不过这东西得分是谁送的,如果一般人送呀,哪怕是金山银山,我们苑主也不会要的,可若是——” 说着看了荆哲一眼,又笑道:“荆公子亲自送来的话,这野兔和野鸡那就是珍馐美味,若是我不收下,等会我们苑主怕是会不高兴呢!” “……” 男子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这特么搞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你们搞破鞋就这么明目张胆了? 于是不由分说,走过去一把就将那个弟子手中的野味给抢了过来,还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趁着师姐不在,就偷偷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说着朝两人的方向啐了一口:“我呸!告诉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或许能够得逞,可是我在,你们连想都别想!等会师姐休息完了,头疼好些,我就会告诉她,看她不罚你!” 男子恶狠狠的威胁着女弟子,本以为他们听到这话会害怕,哪里想到这俩人根本无所谓的样子,女弟子看着他笑,而俊秀男子表情更是不屑的指了指他,表情冷冷。 “把东西放下。” “……” 被他一指,男子有些后背发凉的感觉,但是想想自己是谁?为何要怕这种瘪三? 于是来了劲头:“放下?做梦!别想拿这种土货来玷污我师姐!告诉你,识相的就快走,以后半步都不要踏入无仙苑,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呦,怎么个不客气法?” “……” 男子一怔,没想到荆哲这么混不吝,眼睛一眯,同样冷声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你爹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如果再不放下的话,我能打到你连你爹是谁都不知道!” 说着,荆哲朝憨憨努嘴,身高马大的憨憨面无表情的来到男子身边,厚重的像是一道钢筋铁墙,压迫感太强,男子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但还是嘴硬道:“你…你敢!” “哈,你倒是有眼光,知道我敢。” 说着,荆哲对憨憨一指,“给我干他!” 憨憨走了上去,倒也没有真干他。 只是推了推他,还没怎么用力呢,就把他给推倒在地,像碰瓷一样。 荆哲也不去管他,让憨憨把野味再次交还给那个女弟子,并且若无其事的说道:“这野山鸡天天在山上跑,肉质估计比较紧致,多炖一会!” 女弟子点了点头,找人去后厨收拾了。 “你竟然…真敢?” 从地上爬起来,那男子还有些不敢置信。 但同时眼神变得冰冷:“我一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我一定要你好看!!” 荆哲点了点头,从容道:“好,我知道了。” “……” 一句话,把那男子给堵的胸口发疼。 其实荆哲也觉得很奇怪,这货明明是无仙阁的弟子,所以他才叫憨憨上的,哪里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武功,一推就倒。 早知道这样他就亲自上了。 而且,他现在倒不怎么怕他威胁。 明天之后,他也是能在朝堂上挂的上号的人物了,无仙阁怎么会因为这点私事找他的麻烦? 再说了,论起来他还是无仙阁的女婿呢… 想到女婿,他就想到王颖秋了。 想到王颖秋,他就觉得自己该上床…呸,该上楼了… 也不愿再跟这么个废物浪费时间,还没准备往楼上走,就见王颖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二楼凭栏边,看了他一眼,满是温情,随后十分着急的往下走来。 不多会就出现在荆哲身边,上下仔细打量他一番后,见他一切都好,悬着的心从终于落了下来,松了口气,但还是问道:“比完了?” “比完了。” “赢了?” “不算吧,平局。” “只要人没事,输赢没关系的…” “嗯。” 今天之前,王颖秋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么紧张担心的时候,不多会就要从楼上下来,让人出去打听打听。 若不是有人突然来访,她怕是还不会上楼。 此时,两人互相看着,含情脉脉。 现场要没有电灯泡的话,她都想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了… 但电灯泡却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 灯泡一号:在荆哲身边耳濡目染的憨憨就比较懂事,见况不好就主动说道:“少寨主,俺去后厨看看,能不能帮点忙哈!” 说着就逃也似的跑了。 而灯泡二号就没这个觉悟了,看着两人含情脉脉他总觉得不太对劲,心想王颖秋跟这个少年似乎有点关系啊! 但他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 论相貌,虽然他比自己强了一些,但自己家世肯定完爆他啊! 纵使不知道荆哲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听刚才那女弟子称呼他“荆公子”,而当今朝堂之上,他还没听说过有姓荆的权臣。 而刚才那个大汉又叫他“少寨主”,再加上他的行事风格,不像是大户出身,倒像是土匪! 难不成,王颖秋喜欢这种粗野一点的,不喜欢他这种温文尔雅的? 早说啊,我也可以的! 见这个电灯泡似乎进入神游之中,荆哲叹了口气,对这么不自觉的人他也没有办法,于是想去拉王颖秋的手,准备去楼上嘿嘿… 见荆哲眼有春意,王颖秋立马领会了他的想法,有些羞涩的躲开了他的手,心里暗骂一句“坏人”,嘴上却说道:“刚才听说你带来了两只野鸡和野兔?正好我有一些…滋补药品,这就拿去后厨炖上,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就跑走了。 “……” 其实,荆哲想的事情,对于食髓知味的王颖秋来说,同样也很想。 但是现在时间不对呀! 眼看着到了中午饭点! 最关键的是,楼下还有这么一个讨厌而且不自觉的人在,王颖秋生怕到时候有人突然闯入… ———— 第二六一章 还行 于海兴的脑子到现在都还是懵的。 想想他堂堂护国公于胜的亲侄子、汝州巡抚于利的亲儿子,还是无仙阁的外室弟子,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 满怀期待的从汝州来到京州,大伯家都还没去呢,他就跑来了无仙苑,准备一亲芳泽。 结果虽然没吃闭门羹,但却吃了闭礼羹。 王颖秋把他精心准备的礼品退了回来。 他本来还安慰自己说,王颖秋的性格就这样,不会轻易收任何人的东西,自己不也喜欢她这种冷傲的性格? 结果就看到另一个人随便送的土货被收了… 如此区别对待,让他怒了。 但是接下来,就不只是怒了。 他先是被人推倒,结果王颖秋出来不闻不问不说,而且还对那个派人推他的男人嘘寒问暖! 最后还要亲自为他炖汤喝! 我特么…裂开了啊! 好在于海兴并不是那种不成熟的公子哥,他的头脑还比较冷静,先分析一番,觉得荆哲能够占便宜就是因为他的相貌。 当然了,这种东西他改变不了。 但他完全可以扬长避短,发挥自己家世优渥的长处,让他自惭形秽,把他赶走! 于是他走到荆哲身边,严肃的看着他。 荆哲见状,眉毛一挑,嘴角一龇,顺势就把袖子撸了起来。 吓得于海兴赶紧退后一步:“我看你这身打扮像是个读书人,应该听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所以我劝你还是文明一些,毕竟,我的家世不是你能招惹起的!” 说到家世,于海兴微微颔首,有些骄傲。 “谁特么动手了?” “那你撸袖子…” “劳资特么撸袖子给秀儿擦个椅子坐不行?” “谁又是…秀儿?” “……” 荆哲没有回答,而是跟看弱智一样看着于海兴,直接坐到凳子上。 “你特么长得人五人六,跟个瓜娃子一样!” “……” 这次,于海兴没问瓜娃子又是什么娃子,因为从荆哲说话时的口气和表情来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词。 “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满口脏话的?” “我脏你老母啊我?” “你…竟敢侮辱我…” “我污你老母了?” “我…” “你什么你,你老母啊!” “……” 于海兴傻了,这特么…还是人吗? 怎么张嘴闭嘴就骂人? 不行,等会回去告诉大伯教训他! 这种人…他突然又想到,他大伯于胜平时似乎也是这种人,张嘴闭嘴脏话,就连在朝堂上都要喷白太傅几句,若是告诉他,他会不会跟这家伙惺惺相惜呀? 想到这,不禁发抖。 但即使愤怒,他还保持着克制和冷静。 接下来又是一轮脑补分析。 听荆哲跟女弟子和王颖秋说话时温文尔雅,谈吐不俗,肯定是知书达礼的,但跟自己说话时又如此粗鲁,唯一的解释便是——肯定是他足够优秀让他心生恐惧了! 想到这,于海兴一番得意。 同时又想,他肯定知道自己无仙阁弟子的身份,却还敢口出不敬,想来必定有所倚仗! 这时,于海兴谨慎起来。 “这位…” 想了想刚才女弟子对他的称呼,于海兴笑着说道:“荆公子是吧?敢问令尊可是在朝中为官?家父也恰好为官,或许还认识呢!” 荆哲瞥他一眼,罕见的没有怼他。 “不会认识,我爹娘已经不在几年了。” “不在?去哪了?” “怎么,你还想去下面找他们?” “……” 因为荆哲太过年轻,而且穿着又好,于海兴第一时间没有往“父母双亡”这边想。 被荆哲一调侃,才反应过来。 若不是怕荆哲揍他,估计他能狂笑出声。 又问道:“那荆公子家里可还有其他亲人?” 荆哲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亲戚,家里男丁就我一个,姐姐倒有不少!” 心里还在想,我姐姐一个比一个厉害,等会他如果问的话,我就若无其事的装个大的! 呵呵,论逼王的自我修养! 可事与愿违,于海兴在得知荆哲父母双亡又没有什么亲戚之后,放心下来——姐姐?他根本就没考虑在内,在他看来,姐姐能有什么厉害? 看来,还是自己太谨慎了,高看他了,没想到他不中用啊! 于海兴咧咧嘴,清了清嗓子。 下面,请看我表演!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 本来等着他问自己姐姐是做什么的呢,结果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来,让荆哲觉得十分扫兴。 遂没好气道:“你爹是谁,那是你娘永远的秘密!你想知道,得问她呀,问我作甚?” “……” 如此清新脱俗让人听了想爆炸的回答,于海兴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爹是谁,那是你娘永远的秘密… 怎么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荆哲见他盯着自己发愣,突然反应过来,马上惊了:“喂,你可别瞎想啊!咱俩年纪差不多…呸,你比我还大,我跟你娘不可能的,你可别以为我是你爹昂!” “……” 妈的,我前几天才破了处,这个时候哪能跑出个这么大的儿子来认亲? 荆哲觉得好晦气。 而于海兴觉得十分无语。 “你瞎说什么呢?我能认你当爹?” “那可说不准!” 荆哲心有余悸,“我们老家那里,可是盛行认干爹的!” “……” 于海兴第一次觉得装逼这么难,他是一个人从汝州过来的,只想着过段时间去津西的时候跟王颖秋双宿双飞,没人打扰。 但是现在他有点后悔从汝州过来时没有随身带着个小厮了,失策啊! “咳咳,我叫于海兴!” 没人配合,那就自己来! “于海兴?” 荆哲一愣,马上笑道:“你这名字还行啊,你有没有什么哥哥弟弟叫很行和不行的?” “……” 他定是嫉妒我的名字,不搭理他! “我爹于利,乃汝州巡抚,官拜二品!我大伯于胜,乃当朝护国公,官拜一品!而我于海兴…” 于海兴顿了一下,见荆哲表情凝重,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呵呵,怕了吧? “乃安国四大门派无仙阁外室弟子!” “……” ———— 第二六二章 暴击! “嗯,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于海兴有点懵逼,这反应不对啊! “合着你们家,就你大伯和你爹厉害啊,其他人卵用没有啊!” “你一个无仙阁的外室弟子都好意思拿出来介绍介绍,脸呢?” “就这,有脸叫还行?我看也不行啊!” “……” “口出狂言,你自己有什么官职?” “我的官职?呵,那可厉害了!” 荆哲来了精神,不过刚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哑住了。 “怎么不说了?” 于海兴冷笑道。 “要不你明天再过来?我现在还没有官职,明天就有了!” “你当朝廷是你家的啊?你想要个官职就要个官职?我爹和我大伯那么大的官,我不也没有官职在身?你那么年轻,别天天做梦好吗?” “……” 看着于海兴一脸认真的模样,荆哲突然很想笑,而且来了兴趣,什么也不说,倒要看看他还能说些什么。 见荆哲这个模样,于海兴更来了劲。 这种人他见过不少,说啥啥一套,干啥啥不行,就靠着长得好看点,真觉得可以为所欲为? 今天好好给他上一课! “你这样的人呀,我见过不少,而且我也能够理解。你年纪不大,见到我师姐这种出尘绝艳而又貌美如仙的女子,动心是很正常的,男人嘛!” “但你若是不自量力的话,那就太可笑了!” “什么叫不自量力?” 荆哲虚心求教。 “你想啊,我师姐那是什么人?身材相貌数一数二我就不说了,关键她还是四大门派之一无仙阁的外室大弟子,我们阁主对她很是喜爱,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一个人来接管无仙苑!” “而这次我们掌门特意吩咐我带着师姐去津西参加一下比武大会,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什么?” “说明我们阁主对她甚为重视,怕是等比武大会一结束,又要给师姐更重的担子了,到时候师姐的身份地位又会攀升一节!你觉得到时候你一介草民,还有资格跟她平起平坐?” “现在嘛,或许她会觉得你长得好看,跟你是亲近了那么…一点点…” 荆哲笑笑,“真的只是一点点吗?” 于海兴想到王颖秋恨不得扑到荆哲怀里去的眼神,就感觉胸口隐隐作痛。 但还是强做镇定:“这个都不是重点!等她的地位越来越高,哪怕她不嫌弃你,可你自己呢?不会自卑吗?天天靠一个女人养活,你能过的心安理得吗?” 不得不说,于海兴的口才不错,如果放到他那个时代,起码也是传销一级讲师的存在。 所以听到这里,荆哲竟有些共鸣。 “嗯,你说的太对了!” 于海兴一喜,“你想通了?” “想通了!” 荆哲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坚定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变强!” 他的姐姐虽然都很厉害,但他是男人,他不能靠女人存活!他要变强,无论官职还是武功,强到可以做姐姐们最坚强的后盾,而不是让姐姐们时刻担心、保护他! “额…” 于海兴却愣了。 似乎…不对啊! 按理来说此刻他顿悟了的话,就会主动放弃追求王颖秋,赶紧退出,永远不要出现在王颖秋面前才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刚要再说,王颖秋从后厨走了出来。 似乎没想到于海兴还没走,又看到荆哲眉头紧锁,不知在思考什么。 还以为于海兴说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王颖秋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于师弟,你该走了!” “嗯?师姐,我这礼品盒…你还没收呢,而且你都收了他的土货,我这些礼品,随便拿出哪一个不比他的强?” 自从王颖秋说头疼上楼,到她再下楼,跟荆哲说话,然后去后厨,自始至终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好不容易从后厨出来,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赶他走,确实太扎心了。 所以他再也忍不住,开始质问起来。 但王颖秋根本就不在乎,冷冷的瞥他一眼说道:“因为他送的东西我喜欢呀!只要是他送的,我都喜欢,当然要留下!” “……” 如此直接的告白,如果于海兴听不出来的话只能说明他脑子有问题。 喘着粗气,感觉受到了一次暴击。 “于师弟,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回国公府去看看你大伯吧,不然他知道了你刚到京州却不去他那,估计又要骂人了!” “别啊!” 这个时候荆哲却跟于海兴站到一块,“别啊园主!这位还行兄说的还行,我听的正起劲呢,让我们再聊聊!” 于是又问道:“你怎么又出来了?” 看着荆哲,王颖秋的表情又变得异常温柔和煦,轻笑道:“这不是怕炖汤时间太久,你在外面待烦了,特意出来看看嘛!” 声音轻柔而宠溺,于海兴感觉自己又受到了一次暴击。 “我没事的,倒是园主啊,既然炖上了,你也不用在后厨里看着,烟熏火燎的。” 王颖秋却固执的摇了摇头:“那不行,给你炖的汤,我要亲眼看着才行!既然没事,那我进去了哦~” 说着,灿烂的看着他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再次受到暴击、感觉都要一命呜呼的于海兴忍不住问道:“师姐…你刚才不是还说头疼的吗?” “是呀,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确实头疼。” 然后回头去看荆哲:“可是看到他,就感觉不疼了,哪里都很好呢!” “……” 王颖秋进了后厨,于海兴却感觉如丧考妣,如行尸走肉般浑噩。 他想回去,先缓缓… “还行兄,别看了,园主都进去了!” “你刚才,叫师姐什么?” 于海兴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问道。 “园主啊,一直这么叫。” “苑主…” 于海兴念叨几遍,突然又来了动力。 这么疏远的称呼,自然比不上“师姐”,看来这两人的关系也没那么近嘛,再说前段时间师父过寿见她的时候,她还不这样。 说明她们也是才认识的。 那就不怕了,等下个月他们一起去津西时,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更久,孤男寡女,凭自己的本事,定能让王颖秋死心塌地! 想到这,于海兴又觉得自己还行了… ———— 第二六三章 你认识他? “还行兄,想什么呢?牙都要掉地上了!” 荆哲拍了拍他,提醒道。 于海兴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咱们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我要变强!” “对,说到你要——呸,什么你要变强?” 于海兴不满的啐了一口,“说到你们差距会越来越大!就凭师姐现在是无仙苑的苑主,朝堂上低于五品以下的官员见了她都得客气,若是等她再进一步,那还了得?” “你还想变强?你一介草民,无权无势怎么变强?哪怕你去考个功名,撑死了也就是个七品小官而已,而且你知道往上升一品有多难?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升不上一品,你怎么跟我师姐比?” “而且就算是七品,官职跟官职还不一样,若是分到个没有实权的清水衙门,除了拿些微薄的俸禄,当官跟平民也没什么两样!” “所以我劝你还是及早死心吧!” 荆哲听完,再次点头,拱手说道:“还行兄一席话果然让我茅塞顿开,太感谢了!” “你又懂了?这次懂了什么?” “这次我懂了,要官还是得要个品级高的,品级不高的话,那就得要个有实权的!” “……” 看着荆哲一脸认真的模样,于海兴有点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为什么听人说话抓不住重点啊? 而且,还特么要官? 官是能要来的? 你以为官跟饭一样,两腿一跪,大嘴一张就能要来了?那其他人什么都不干,直接去要个官得了! 于海兴又仔细打量荆哲一遍,觉得他还是太年轻了,活在自己的世界,甚至连个稍微大点的官都没见过,所以才会如此天真! 呵呵,怪不得对自己的家世没感觉! 若是能让他看一下自家的真实实力就好了,那时候他就会自惭形秽,知难而退了! 就在于海兴遐想之时,无仙苑的门被人推开了,紧接着走进来一个身着官服的汉子。 官服汉子进来之后看着于海兴,愣在那里。 “二…二少爷?” “于将军!” 于海兴看着来人,一脸兴奋。 这个世界也太奇妙了,他刚才还在想什么时候能给荆哲展现一下自家实力,没想到他家里的人马上就来了! “你们动作倒是够快,我才回到京州不过半个时辰而已,你们就找上来了,哈哈!” 笑了两声,于海兴走到荆哲身边,指着孔武有力的官服汉子说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于泽成于将军乃陛下钦点的护府将军,从四品!京州知府你觉得官职够大了吧?哈哈,这位于将军的官衔跟他一样大,厉害吧?但于将军也得听我大伯的!” 荆哲听完,赶紧给于海兴竖了个大拇指,羡慕道:“真厉害!” 见荆哲终于流露出“羡慕”的目光,于海兴通体舒坦,觉得刚才的开导没有白费。 遂得意道:“来,说说厉害在哪!若是说的好的话,本少爷可以带你见见世面,京州城的知府怕是只听过吧?到时候也可以给你引荐一下,不过别多想,只是引荐。” 荆哲摆摆手,“引荐就不必了,不过我觉得你们的名字都好厉害,一个还行…” 然后又看向那个护府将军,“一个余则成…” 荆哲看过去的时候,于泽成竟然对他点头憨厚的笑了笑,似是在讨好他一般,荆哲瞬间就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卧底风。 嗯,不愧叫于泽成呀! “你啊,嘴巴厉害,可胆子太小了!” 于海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更重要的是不能展现他的人脉,那还怎么装? “一个官府而已,你怕什么?别以为他在你们这些普通人眼里高高在上,就觉得靠近不得,告诉你,在我眼里,他平常的很!” 于海兴仰着头,终于找到高人一等的感觉,但荆哲不说话,只是笑。 这个时候,于泽成走了上来,悄悄的把于海兴往后拉了拉。 他怕官府? 上届官府刚被他给搞下来,现任官府听说上任之后还想着拜访拜访他,正苦于无人引荐呢。 你还想引荐他去见知府?那知府得高兴的屁滚尿流啊! 于泽成之前虽未见过荆哲,但荆哲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刚进京州就促成烈酒皇家生意,把吴勇的知府撸了下来,随后拿了诗会头名,成了安帝面前的大红人。 最关键的是,刚才护国公回到府上就把荆哲今天的神迹说了,还催促他过来… 进门之后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本来还觉得信心满满,但看着自家二少爷跟他相处如此“融洽”,于泽成冷汗直流。 “荆公子…” “咦?于将军,你认识他?” 来接自己的于泽成突然去跟荆哲说话了,让于海兴感觉十分诧异。 荆哲也好奇,“这位将军认识我?” 于泽成脸上堆笑:“荆公子的名号在京州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将不聋不哑,自然认识荆公子了!” 于海兴:似乎…受到了冒犯? 于泽成并未留意到话中歧义,继续说道:“本将这次过来,便是奉了我们护国公之命,特意邀请荆公子去我们国公府里用宴的!” 不是来接我的? 于海兴:再次受到了冒犯… “咦,于国公怎么突然想到宴请我这么——” 说着特意扫了于海兴一眼,“一介平民呢?” 于海兴也眨着眼睛,想听听荆哲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怎么就能得到他大伯的邀请啊? “听说明日早朝,陛下准备为荆公子赐官,所以我们家国公想邀请荆公子去府上商讨一下,只要荆公子甘愿归于我们国公麾下,荆公子想要何等官职直说就是,哪怕是四品三品,我们国公也能为荆公子争取一二!” 因为在场的除了荆哲就是于海兴,并没有外人,于泽成也不避嫌,直接表明意图。 无论何朝何代,对人才都是极为看重的,尤其是荆哲今天表露出的神迹,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成了诸多大臣的心事… ———— 第二六四章 借花献佛 自己大伯帮他要官? 四品、三品都能要? 于海兴在旁边听着像个傻子,觉得这世界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疯狂? 同时又觉得脸生疼,似乎被人抽过一样。 刚才他还嘲笑荆哲,官不是饭,哪能靠要? 结果人家还真就给他表演了一个要官,而且官职之大超乎他的想象… 于海兴现在已经不敢说话了,等会回去之后他要好好打听一下荆哲的底细… 但是更让于海兴想不到的是,荆哲竟然拒绝了于泽成的提议。 “于将军,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实在是没空啊!” 荆哲指了指后厨的方向,“菜都炖上了,在下就没时间去国公府了,还望你回去跟护国公解释一声,他日若有空闲,定当登门拜访!” 他日? 明天一过,一切尘埃落定,皆有定局,那就晚了啊! 于泽成又试探道:“荆公子,若是你中午没有空的话,那晚上如何?晚上我们同样可以设宴邀请荆公子的!” 荆哲再次摇头:“晚上也不行啊,晚上已经答应了去丞相府吃饭的,若是不去,祝丞相怕是也不会高兴的。” 丞相府… 旁边的于海兴又被吓了一跳,敢情想请他的不止他大伯一人,连祝同都出动了? 于海兴对荆哲的身世更好奇了,同时有些气愤,这家伙明明就是扮猪吃老虎,还故意骗自己父母双亡什么的,太不要脸了! 于泽成自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本将就不强求荆公子了,但是于国公的心意希望荆公子能够了解,若是荆公子真有意入护国公麾下的话,护国公定当全力支持荆公子封侯拜相!” 荆哲笑笑,说了声多谢。 他刚来京州那会,没人认识,连个知府公子吴德都要踩他一踩,后来他拿了中秋诗会头名,算是扬了名,但也没人找过他,估计还是觉得一个只会吟诗诵词的书生也没什么大用。 直到今天他把齐谷陇和银缕军炸飞,这些王公大臣们才后知后觉,似乎看到了一颗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就全都跑了过来。 可惜,荆哲不需要了。 曾经的我你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也高攀不起,至于以后的我,看心情搞不不搞你们! 随后于泽成跟荆哲告辞,准备带着浑浑噩噩的于海兴离开,他心里对自家这个二少爷也有些怨气,总觉得荆哲今天的漠然态度跟他有很大的关系,回去一定要跟护国公告一状! 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干嘛? 他们刚转身,这个时候王颖秋又走了出来。 “于师弟,顺便把这些礼品盒都带走吧!” 指着桌上那些精致盒子,王颖秋淡然道。 “师姐,这本来就是给你带的,拿回去做什么?你收着便是!” 虽然遭受到了荆哲的重创,但于海兴对王颖秋的心态一如往昔,而且心里坚定,她既然是阁里弟子,就要听从阁里长辈的安排。 等他们两个一起去津西的时候,他再跟师父们好好求情,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至于荆哲,虽然让他觉得很挫败,但不禁又想,就算他有官职,再大能大过他大伯,实权再多能多过他爹? 这么一自我安慰,他又觉得他行了。 为了给王颖秋留个好印象,这礼品盒无论如何都不能拿回去! “于师弟,我看你带着这些东西过来,身上再无他物,若去了国公府,你拿什么给于国公呢?” “……” 于海兴一愣,他压根就没想给他大伯的事。 他原计划是直接来无仙苑把礼品放下,然后再回国公府,到时候就说一个人过来太匆忙,什么也没带。 可是现在… 只能仰着脖子说道:“师姐不用担心,我大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于泽成:又可以再告一状了! “于师弟,你还是拿回去吧,就算留下我也不会用,最后还是要派人给你送回去。” “别呀!” 王颖秋刚说完,荆哲赶忙制止:“人家还行兄的一点心意,你这么拒绝了那不是打他的脸?” 妈的,就你打我脸最狠,有脸说这话? 于海兴恨恨的想着。 “你想要?” 王颖秋瞥了荆哲一眼,轻声道。 “昂,下午去丞相府,正好愁着不知道买些什么东西呢,这些礼品看着包装精致,还是什么汝州特产,送出去多有面啊!” 荆哲笑着说道,非常佩服自己的机智。 可于海兴脸绿了,拿我送女人的东西去借花献佛,你特么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他已经决定了,只要王颖秋再说一句让他拿回去,他就真的答应! 说什么都不能让这小子占了便宜! 但可悲的是,接下来王颖秋连看都没看他,温煦的看了荆哲一眼,柔糯道:“好,那就听你的,留下吧!” 于海兴:…… 于泽成:回去又能告一状了。 “多谢还行兄的厚礼了哈!放心,以后你若是再从汝州过来,尽管带东西就是了,若是她不收我就替她收了!” 荆哲好心说道。 求求你做个人吧! 于海兴都不想搭理他,冷哼一声就往外走。 于泽成略带歉意的跟荆哲笑笑,也跟了上去,但刚走到门口,他就停了下来。 “咦,杨长史,你怎么过来了?” 无仙苑门口,从外面走来一个身材跟于泽成差不多的魁梧男人,穿着一身荆哲也认不出来的官服,听到声音立在那里,待看清是于泽成后,同样大惊道:“于将军怎么也在这?” 说着话,两个人同时都向大厅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站在那的荆哲,顿时想明白了。 被称为“杨长史”的魁梧男人撇了撇嘴,似笑非笑道:“既然于将军都来了,我也没有不来的道理呀?只不过,似乎还是于将军快了一步!” 又看了看于泽成已经站在门口作势离去,“若是没猜错的话,于将军来的虽早,但不巧呀!” 于泽成同样不甘示弱,冷笑一声:“我来的早都不行,杨长史来的这么晚,那更不行了!” “……” ———— 第二六五章 阵营(第五更为南亦舵主加更) 门外两人说话的功夫,屋里王颖秋也在给荆哲介绍。 那名被称为“杨长史”的魁梧男人,姓杨名昭阳,乃卫国公府长史,从四品官职,算是卫国公的心腹之一。 而卫国公叫杨丰,跟护国公一样官居一品,是安国两个资历最高、官职最大的武将。 虽然同为武将,但他们却貌合神离,私底下没少给对方下过绊子。 而护国公和于国公的人同时来无仙苑,目的显而易见,自然会针锋相对,针尖麦芒了。 “呸,姓于的,我叫你一声于将军你那是看得起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姓杨的,你以为我叫你一声长史就是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觉得我怕你?” “……” 于海兴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拉了拉于泽成。 “于将军,这大街之上,注意影响!” 路边上,已经有老百姓伸头往这边看了。 于泽成冷笑一声,双手负于身后,不再说话但也没有离开,似乎是等着看杨昭阳的笑话。 杨昭阳也不再搭理他,直接进了大厅里。 看到荆哲,马上拱手道:“这位一定是荆哲荆公子了吧?本官乃卫国公府长史杨昭阳!有幸能见到荆公子,甚为开心!” “杨长史不必客气,在下一介草民,哪里敢让杨长史如此夸赞?” 随后荆哲又问道:“只是…在下之前从未见过杨长史,杨长史又是怎么认出在下的呢?” 杨昭阳笑笑:“虽未见过荆公子,但荆公子的大名本官却是如雷贯耳,而且听人说,荆公子不仅才学颇高,而且人长的也是标致非凡,京州城里无人能出其右,所以第一眼见到荆公子,本官就惊为天人,觉得一定是你了!” 不得不说,这个身材魁梧、一脸粗狂的汉子说出来的话倒让人十分受用,荆哲听完乐呵呵的,笑着摆手道:“嗯,杨长史不错,杨长史的眼光真的不错!” “……” 杨昭阳愣了一下,也憨厚的笑了起来。 卧槽,马屁精! 看着杨昭阳的操作赢得荆哲的赞许,于泽成先是吐槽,尔后就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刚才也特么拍拍了! “不知杨长史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荆哲笑完,同样问道。 “荆公子,本官是奉了我们家卫国公之命来邀请你去卫国公府赴宴的!” “你放屁!” 他话音刚落,于泽成就叫了起来。 “十天之前卫国公就动身去了津西,最快也要在四大门派比武结束之后才能回来,你却说是卫国公邀请荆公子赴宴,骗谁呢?” 终于被于泽成发现了一个漏洞,直接开干。 杨昭阳瞥了他一眼,也不去管他。 “荆公子,我们国公确实在津西,但也听说了公子之名,所以飞鸽传书,让本官先邀请荆公子去卫国公府上做客认门,等他回来再正式邀请荆公子过去!” 不得不说,单论说话的话,这位杨长史要比于将军会说多了。 无缘无故请荆哲去做什么? 无非就是想拉他入营而已,跟于泽成的想法如出一辙,但他却没有直接说出来,委婉的表示好意,让人觉得舒服不少。 但荆哲还是谢绝好意,把刚才对于泽成说的话又跟杨昭阳说了一遍。 杨昭阳听了也没表现出什么失望之情,反而笑着说道:“既然荆公子有事在身,那就只能下次了。若是荆公子空闲下来,可以直接去卫国公府,我们卫国公府的大门一直向荆公子敞开!”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表现出了他此行的目的,荆哲只是笑笑,并未答话。 选择阵营? 他不想这么干,因为这样做,始终是别人的棋子而已。 他要自成阵营,不依附任何人! 又随便说了几句话,杨昭阳也准备离开。 突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身材适中的中年男人,锦袍加身,跟杨昭阳和于泽成自带的武将气场不同,这人倒是有一脸的书生气。 “呀,无仙苑今天还真是热闹呢!” 很明显,这人是认识杨昭阳和于泽成的。 “杨长史和于将军都在呢?” 接下来他笑道。 “呦,李知府来了?” “李知府才刚上任,难不成来微服私访了?” 杨昭阳和于泽成一人一句,话语刻薄。 杨昭阳和于泽成互损,那是因为他们各为其主,但在面对文官时,他们的立场又变成了相同的武将阵营,自然同仇敌忾。 王颖秋小声给荆哲介绍,这人是新上任的京州知府李浩云,他本来是太师府上一名客卿,这次也多亏了荆哲,把吴德给搞了下去,又有太师郝军广和太子的推荐,所以李浩云才能出任京州知府一职。 听王颖秋一通介绍,荆哲对安国朝堂上现有的几个阵营势力多少有了了解。 安国朝堂之上,正一品的权臣有五人,二武三文,二武分别是护国公于胜和卫国公杨丰,三文则是太师郝军广、太傅白清源和丞相祝同。 这其中,阵营比较明显。 首先是丞相祝同,中立派。 太师郝军广因为是太子苏墨言的老师,所以太师一系其实就是东宫派,辅佐太子。 太傅白清源则是襄王苏墨武的老师,所以太傅阵营就是襄王阵营。 至于卫国公和护国公则掌握着安国大部分的兵权,似乎各司其职,并且单独为营,忠心辅佐于安国。 不过这五大阵营下面又是暗流涌动,比如谁后面还有晋王支持、还依附着哪个宗门,这些更加复杂,而且这些阵营里所掌握的实权很大,这也是让安帝十分头疼的问题,谁都不能得罪,而且还不能刻意去讨好哪个。 荆哲听完摇了摇头,看来无论什么时候,不论是当官还是工作,能力不能力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站队。 站错了,万劫不复。 站对了,则能平步青云。 ———— 第二六六章 借一步说话 “于将军和杨长史都来了,我怎能不来?” 李浩云心态不错,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冷嘲热讽而变脸,笑眯眯的说道。 他原本只是个客卿,见了杨昭阳和于泽成,说话都得小心翼翼,不过现在他成了知府,官职跟他们都是从四品,所以说话都有底气了。 不过这一切都得拜一人所赐! 这么想着,他朝大厅里看去。 正好荆哲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撞,互相点头示意。 “你知道我们来做什么的?” 于泽成问道。 “呵呵,大家都不傻,你们想到的,我们又怎么不会想到?不过看你们这样,铩羽而归了?” 杨昭阳冷哼一声:“怎么,你觉得你会比我们好吗?” 谁知李浩云还就真点了点头,“嗯,我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 也不顾两人怒目圆瞪,李浩云走进大厅。 “荆公子,闻名不如见面,在下京州知府,李浩云!” 说话简单直接,倒是让人舒服。 “李知府谬赞了!” 荆哲观察一番,这李浩云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倒是李知府如此年轻,却能出任京州知府如此重要之职,让人佩服!” “那还要多谢荆公子呢!” 李浩云拱手,心里却有点汗颜:没有见到你之前,我也觉得我这么年轻当上知府很牛逼了,可见到你以后… 不比了,老伤心了。 “李知府不必自谦,不知李知府今日找我来是什么事呢?不会跟二位大人一样,也是邀请我去府上做客的吧?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提前说声抱歉了,因为今天实在没空。” 若是只拒绝一人,似乎不太好看,可若是把三人都拒绝了,就如同一碗水端平,三个人顿时都没了意见。 于泽成和杨昭阳听了这话,松口气的同时又异常得意: 呵呵,你虽然进去了,可不行就是不行! 但李浩云却摇头笑道:“荆公子多虑了,其实我今日过来有两个意思,一是奉我家恩师之命,特来跟荆公子说几句话;再就是我能当上知府,得益于荆公子,早就想找荆公子道谢,苦于没有机会,今日恰好一并谢了。” 李浩云说的“恩师”自然是指太师郝军广了,只是不知他要对自己说什么。 遂问道:“其实我家恩师也有宴请荆公子的打算,但因为恩师最近一直抱恙在身,连早朝都已有多日未曾参加,怕招待不周,只能作罢。而且我家恩师觉得荆公子今天才参加完武试,定是要事缠身,身心俱疲,倒不如让荆公子多休息休息!哪有人如此不通情理,这个时候还来叨扰荆公子呢?” 李浩云说完,还故意看了杨昭阳和于泽成一眼,似乎在说:看看,这就是境界! 两人确实有些尴尬,按李浩云所说,他们岂不就是“不通情理”的人。 荆哲笑笑:“太师如此体恤,在下受宠若惊。他日空闲之时,一定登门拜谢!” 随后又好奇道:“只是不知郝太师让李知府跟在下说些什么呢?” 李浩云刚要张嘴,突然又想到一直站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两人,“荆公子,要不,咱们借一步说话?” 不等荆哲答应,于泽成和杨昭阳不乐意了。 “我说,姓李的你什么意思?” “就是,故意背着我们,是不是想说我们坏话怕被我们听到?” “……” 李浩云也愣了一下,荆哲笑道:“李知府有什么话,当面说就是了。” 李浩云尴尬的笑笑:“好吧,其实我家恩师虽然抱恙在家,但荆公子所作的诗词,恩师都听说过,而且还每日诵读,奉为至宝,夸荆公子有通天之才。 若是选择官职的话,恩师给的建议是文官,只有如此才能让荆公子的才学广为流传,也不辱没读书人的称号。至于其他奇淫技巧,武功之类的都是小道,荆公子不碰也罢!” “喂,你怎么说话呢?武功是小道?” “你他娘的是不是自己羊肠小道走多了,看什么都是小道了?” “觉得我们武将是小道,文官就是大道?” “呸,这样以后打仗,是不是派你们文官去动动嘴皮子就得了?” “……” 武将就是武将,生性粗狂,作风粗放。 一言不合,直接开骂。 他们本来就看不起文官,结果一个文官还当着他们两个武将的面诋毁他们,此时不骂更待何时呢? 李浩云被骂的一阵脸红一阵脸白,有些无奈,这些武将就是这样,说不过就骂人。 文官骂人怕过谁?可偏偏就怕武将,骂不过生气,骂的过可能会挨打,他们下手挺狠的… “这是我家恩师说的!” 李浩云明显不服气,扯着嗓子说道。 两人一听,愣了一下。 怼同级的李浩云还没什么压力和顾忌,怼一品大员卫国公… “呸!” 皆是啐了一口,不再说话,看荆哲反应。 荆哲笑了笑:“多谢卫国公赞许,不过在下并不觉得习武就是小道!” 杨昭阳和于泽成马上叫了声“好”,看李浩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不过,我倒不是故意贬低文官,毕竟我也算是读书人,只是觉得无论文也好,武也罢,只要精通一道,都能造福于民,不必纠结细节。” 自家大姐是山贼——已从良,武功不低,五姐是惊鸿将军,武将一个,而他的园主姐姐同样习过武,就连曾经密切接触过的仙姑清秋也是个武道高手,在他面前说武将的坏话,不用别人说,荆哲自己也听不下去。 不过,他也没有刻意反驳李浩云,这样让大家都有面子。 “荆公子…受教了!” 李浩云对他拱了拱手,又不甘心的问道:“那荆公子可否想好,到底是从文还是从武呢?” “这个嘛,简单!” 三个人一听,都凑头过来,神情专注而又紧张,接下来就见荆哲笑道。 “等明日早朝之后,一切便有分晓,三位大人就能知道了!” “……” 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三个人告辞一声,悻悻离开。 ———— 第二六七章 津西之行 待几人离开,荆哲过去把门关了。 王颖秋在后面幽幽道:“当今朝堂之上五位权臣,已经有四位邀请你了,若是让其他人知道,说不出有多羡慕你呢!” 荆哲笑笑:“白太傅被我得罪惨了,要不然估计他也派人来了,哈哈…” “坏了!” “我的汤!” 王颖秋突然喊了一声,然后跑去后厨。 “……” 少许片刻,二楼。 “好嫩!” “好软!” “这腿真白啊!” “哇,不愧是园主,这鸡汤里…水真多呀!” “……” 荆哲喝着王颖秋亲手熬制的鲜嫩鸡汤,不时发出灵魂赞许。 王颖秋白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正形?怎么喝汤还堵不住你的嘴呢?” “嘿嘿,太好喝了!” 看着荆哲喝完,王颖秋便起身收拾碗筷,随后才坐在他腿上,听他讲今天发生的事情。 听到惊险之处,忍不住为荆哲捏着把汗,得知荆哲把齐谷陇炸死之后,更是惊奇不已。 “这齐谷陇我也有所耳闻,似乎四大门派里对他风评很差,通天阙还扬言只要他敢踏进津西一步,便不让他活过天明。” 说着看了荆哲一眼,“估计谁也想不到,他竟然被你给炸死了。” 同时又有些心有余悸道:“以后这种事情可莫要如此冒险了,你若真出了什么事,让我…们可如何是好?” 此刻的王颖秋哪里还有无仙阁外室大弟子、无仙苑苑主的风范,小女人无疑。 荆哲笑着点头,随后又似怒非怒道:“这于海兴是怎么回事?你必须要给我好好解释,不然我可不答应!” 王颖秋嗤笑一声,在他鼻尖上轻勾一下,便娓娓道来。 于海兴是护国公于胜的侄子,他爹是汝州巡抚于利,而无仙阁恰好便在汝州。 其实,各大门派不仅会招收天赋异禀的徒弟入门,同样也会招收一些身世显赫的人做外室弟子,毕竟正门正派也要恰饭,傍上大树好乘凉。 而作为汝州巡抚的于利在汝州可谓一手遮天,他儿子于海兴文不成武不就,所以跟无仙阁一拍即合,做了外室弟子。 荆哲听着点头,怪不得他这么弱鸡呢。 当初王颖秋因为进无仙阁的时候,年纪有些太大,才让她成了外室弟子,但她天资聪慧,进步飞快,眼看着快能被破格提拔入内室了,于海兴就入了阁。 第一眼看到王颖秋之后于海兴便疯狂追求,又因为他爹是汝州巡抚的原因,王颖秋的师父也不是阁主,不好得罪,正好无仙苑开张,征询王颖秋本人的意愿后,才让她来这里。 后来,于海兴也经常会借探望于国公的名义到京州继续骚扰她,好在他待的时间不久,王颖秋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个狗比,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他!” 荆哲啐了一口,随后又哑然失笑:“似乎也多亏他,不然我一辈子怕是也见不到园主了!” 王颖秋听完跟荆哲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那,这津西之行又是什么原因?” “其实,四大门派每年都会比武切磋,说是切磋,实际上就是探究虚实,到时候不止是四大门派,一切实力稍强些的小门派也会参加,而朝廷也会派人参加。” “明明是各大门派的私人聚会,朝廷派人去做什么?” 荆哲好奇问道。 “诸国当中,属安国国内的宗门最多、实力最强,但宗门又有规矩,不得插手朝廷事物,而朝廷也无权干涉宗门,甚至朝廷官员不得踏入各大门派之内,哪怕是安国被其他国家攻打灭亡,宗门也不会出手。” 顿了顿,王颖秋又说道:“可是安帝陛下却看中了宗门的实力,屡次想要让宗门依附于朝廷之下,毕竟有宗门里的诸多高手相助,可以抵得过千军万马。” “而朝廷官员进不了宗门,见不到各宗掌门,想谈也无人可谈,适逢比武之时,各宗掌门都会到场,所以朝廷每次都会派官员当场,一是维系秩序,再就是想要私下接触各宗掌门。” 听到这,荆哲若有所思道:“刚才那杨长史说卫国公去了津西,莫非就是为了这事?” “是的。” 王颖秋点了点头,“前几次比武大会,安帝都是派的文官去联络各大宗门,但效果不好,有的甚至连宗门营地都进不去。今年估计想换成卫国公这个武将,看看效果怎样。” 听到这,荆哲还真有点可怜安帝。 这皇帝当的,朝堂上的大臣们手握重权,还各分阵营,心思各异,他不敢得罪。 民间组织——各大宗门又不鸟他,他还不得不派人去一直联络,收效甚微。 皇帝做到这份上,怕是也没谁了。 幸亏没人造反,不然就他凭他这么弱鸡,估计直接成了亡国君主。 看在他是苏墨尘老爹的份上,帮帮他? 荆哲这么想着。 同时又好奇道:“既然宗门要招外室弟子,傍上一些当地官员做后盾,为何朝廷找他们的时候却又找不到呢?不怕这些官员不帮他们?” 王颖秋摇头:“找当地官员这种事不算什么核心事务,一般由宗门里的管事人负责就行,掌门不会出面。宗门可以忍受的了朝廷不帮他们,大不了换个国家便是,其他国家肯定争着想要。但朝廷却承受不了这种后果,所以才会形成如此局面。” 荆哲这才算明白一些。 “对了,你已经来了无仙苑这么多年,又是外室弟子,怎么会让你去比武大会呢?” 王颖秋摇了摇头,“我也纳闷,自从我来了京州就再也没参加过,于海兴带来的那封信确实是我师父所写,我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或者说是阁主亲自下令的。” “这样说的话,就是必须要去了?” 王颖秋点头,看着荆哲,嘴角上扬道:“怎么,你不想我去吗?” “想。” 听到这话,王颖秋突然有点失落。 接下来又听他说道:“我想你跟我一起去,而不是跟那个明明不行却叫自己还行的家伙去!” “……” ———— 第二六八章 要多久,就多久! 因为下午还要去丞相府,两个姐姐在等他,憨憨也在楼下,荆哲在开不开车之间犹豫许久,总怕时间太久误了事。 当初的他曾因时间太短而苦恼,现在的他却又要因为时间太久而担忧,真是幸福的烦恼。 但正所谓饱暖思…欲,再加上含情脉脉的王颖秋温柔可人,荆哲觉得这个时候走了,似乎不是绅士所为。 所以,他开了… 为了加快时间,他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不到半个时辰,他就结束了战斗。 自从吃了一粒吃枣药丸之后,他总觉得身体里的那股气越来越充盈,反应在身体上最直观的感受便是无论做什么似乎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所以一番大战下来,他还轻松的很。 但王颖秋就没那么轻松了,瘫在床上,美眸如水,眼神迷离,让人看了忍不住爱怜。 “你要走了?” 王颖秋侧卧在床上,以手枕头,有些痴痴的看着他,似乎有些幽怨。 荆哲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每次跟王颖秋共赴云雨之后,他便匆匆穿衣离开,这哪里有一点好男人的形象? 于是走上前去,蹲在床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口。 “是我不好,还是怠慢你了。” 这话出口,王颖秋眼中噙着的秋水似乎要溢出来,在眼眶中打转。 阴差阳错,她成了荆哲的女人。 但她没有后悔过,尤其是跟荆哲再次坦诚相见,她已经认定了他是自己这辈子的唯一,所以才会失了苑主的高傲冷漠,如同小娘子般,每天在苑里翘首以待,盼着他来,等他来了就盼着他留下,哪怕多留一会儿… 可荆哲每次跟她欢合之后,都是匆匆离开,慢慢的就让她生出一种,他跟她在一起都是为了这床笫之事的想法。 这种想法一出现,便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禁让她对自己的定位产生了动摇,而且越来越强烈,刚才又听荆哲要走,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见她哭了,荆哲也有些慌,赶紧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柔声道:“要不,我把咱们之间的关系告诉我姐姐她们吧!” “不要!” 听到这话,王颖秋赶紧抬起头来拒绝。 “总是要告诉她们的,早一点也没关系,若是不告诉的话,每次来这里都要偷偷摸摸,怕被她们发现还得早早回去,我其实挺想留下多陪陪你的,一直这样下去,对你太不公平了!” 说着用双手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清澈的眸子,满眼柔情。 “我不想让我家园主,受这种委屈。” 听到这话,王颖秋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喷涌而出,荆哲的后背上不多会就湿透了。 等王颖秋哭的差不多了,荆哲才拍拍她,贴在她的耳朵上,轻轻吹气说着:“快点起来吧,我都被你湿透了!你的…水…怎么那么多呢?” 说着,手还有意无意在她身下划了一下。 似乎发泄出来,心情终于好了些,王颖秋有些羞涩的瞪了荆哲一眼:“你这坏人,就会对我口花花!” 荆哲把她搂住:“别人想让我口花花,我还不愿意呢!就只想对我家园主口花花!” 王颖秋又是嘤咛一声,软在荆哲怀里。 两个人又温存片刻,王颖秋从荆哲怀里坐起来说道:“好了,你该回去了。” 荆哲盯着她:“你真想好了,不告诉她们?其实她们人都挺好的,为什么怕告诉她们?” “是要告诉,可现在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荆哲摇了摇头:“可若是这样,我很难有完整的时间过来陪你呀,尤其是明日上朝之后,不知以后忙不忙呢!” 王颖秋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指了指他的心口,轻笑道:“只要你心里有我,不要你陪,我也可以的。” 然后又靠上来,悄悄说道:“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跟我一起去津西。到时候,只有咱们两个,我想要你多久,就多久,谁都不能跟我抢!” “……” …… 从楼上下来,荆哲觉得压力很大,还是得有一个好身体呀! 而王颖秋确实累坏了,伺候他穿好衣服,就瘫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让荆哲自己下了楼,并且再三嘱咐他,让他别忘了把于海兴送来的礼品盒一并带走。 王颖秋对丞相府的事情多少知道些,虽说祝馨宁是祝家大小姐,但跟祝夫人关系紧张,荆哲带礼品也显得好看些。 以后就在朝堂上为官,有祝同这么个后盾总比没有强些。 荆哲笑笑答应,下了楼就让憨憨把这些礼品盒全背了起来,在女弟子的含情脉脉中,从无仙苑离开。 皇宫里派来的马车早就让荆哲指挥走了,就算他们愿等,荆哲也不好意思让他们等,万一回去晚了被问起来,说他在无仙苑待了半天,让安帝听到怎么想? 所以,拿礼品盒和野鸡野兔的重任就落在憨憨肩上,幸亏他体格健壮,连背加拿,倒也不觉得多累。 不过一路上,荆哲还是不忘叮嘱他一二。 “憨憨,等会回去,若是我姐姐她们问起来为何这么晚,该怎么回答?” 憨憨连想都没想,道:“就是咱们来无仙苑吃鸡了呀!” 想到刚才王颖秋炖的那只野鸡的味道,憨憨就忍不住流口水,虽然野鸡有两只,但荆哲一个人就分去了大半,无仙苑里又有那么多弟子,憨憨吃的不多,明显还不尽兴。 我尼玛! 荆哲差点爆了粗口。 “憨憨,刚才来之前我教给你的话,你都给我忘了?” 憨憨不知跟谁学的,眨着无辜的眼睛,“少寨主说了啥?” “……” 我特么真是对憨弹琴啊! 荆哲暗骂一声,心想等会还得用到他,就不计较了,忍着怒火,和颜悦色道:“若是等会我姐姐她们问起来,就说咱们…” 等荆哲说完,憨憨才拍了拍脑袋:“哎呀,这个啊,俺想起来了!来喝了碗鸡汤,差点忘了,幸亏少寨主提醒俺!” “……” ———— 第二六九章 送你个锤子 一路上,荆哲生怕等会憨憨又给忘了,不厌其烦的给他进行“脑白金”式轰炸,连憨憨那么憨的人都快听吐了。 “少寨主不用再重复了,俺都记住了!” 见荆哲终于停下,憨憨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犹豫道:“少寨主,其实俺有些话一直想跟你说,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别说。” 荆哲善意提醒道。 “……” 憨憨愣了一下,又摇头道:“可是俺不说的话又觉得憋得慌,还是要说。” “你特么既然想说那就说啊,犹豫个锤子?” “哪有锤子?” 憨憨嘟囔一句,严肃道:“少寨主,从邙山下来的时候,寨主曾嘱咐过俺,让俺一定看着少寨主,莫要被京州的妖艳女子迷了心。” 看了荆哲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又继续说道:“之前那张小姐,俺觉得少寨主做的挺好,也就没说什么。可是王苑主…” 憨憨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虽然俺没有看住王苑主,但心里觉得她人还是不错的,少寨主跟她在一起也不错。不过少寨主最好还是告诉惊鸿将军和祝舍人…” 荆哲瞥他一眼:“这是我大姐的命令,你怎么让我告诉二姐、五姐?” “因为寨主说了,她不在的时候,俺要听少寨主其他姐姐们的!” “呵呵,合着你听她们的,就是不听我的?” 荆哲冷笑一声,憨憨连连摆手。 “俺没有不听,这不是给少寨主商量吗?” 荆哲摇了摇头,“哎,还是怪我。” “怪你?少寨主怎么了?” 憨憨好奇问道。 “怪我让你吃的太饱了啊!” “……” 两人继续走着,荆哲又说道:“憨憨,我再跟你说一遍哈,其他事咱们以后再说,你等会不给我把这件事办好,小心我给你惊喜!” “什么惊喜?” “……” 荆哲被噎了一下,心想这货虽然长进了,但还是有待提高啊,威胁都听不出来的吗? “惊喜个锤子!” 嘟囔一句,往前走着。 “少寨主,是这种锤子吗?” 恰在此时,两人经过一家铁匠铺。 铁匠铺不小,里面摆放着各种铁具,什么锄头、掀、锤子之类的工具都有。 荆哲想了想,之前一直想着给憨憨打造一把兵器来着,最后都给忘了,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搞一把? 于是点了点头:“你猜对了一半,是锤子,但不是这种,而是能拿着大杀四方那种!” “大杀四方?” 憨憨听了,眼神罕见的放光。 他不想大杀四方,但是能有个趁手兵器,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最近打的几场仗,对方都是用兵器的,他赤手空拳,总觉得力不从心。 “嗯,跟我来!” 于是,荆哲走进铁匠铺,跟铁匠沟通了一会儿,把他心中的锤子——其实就是飞斧的样子和大小跟铁匠讲了一遍。 那铁匠从来没打过这种东西,本想拒绝,最后看到荆哲手中闪亮的银子,还是乐呵呵的接下了这单生意。 从铁匠铺出来,憨憨很是开心。 荆哲安心不少,这货总不会再掉链子了吧? …… 不多会,便来到丞相府门外。 跟上次相比,今天的丞相府大门敞开,朝里面看去,府中下人在院里来回走动,门外的看守也多了俩人,显得热闹不少。 荆哲才刚一上前,那门卫就认出他来了——毕竟荆哲上次来的时候闹得有点大,差点被祝夫人给赶出去。 “荆公子来了!” “快点请进吧!” “老爷和小姐都等着急了呢!” “……” 荆哲点头笑笑,心想自己是真发达了,连这些门卫都知道察言观色了。 进了丞相府,直奔大厅。 小胖墩祝堂文跑了出来,差点撞在荆哲腿上,待看清是荆哲后,警惕的朝后退了一步。 “叫大哥。” “大…大哥…” 荆哲给小胖墩的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想都没想就叫了出来,荆哲摸了摸他的大头,踢了他屁股一脚,让他一边玩去了。 这时,大厅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 “哎呀,是贤侄回来了啊!” 让荆哲有些意外的是,第一个出来的竟然是上次差点跟他动起手来的祝夫人。 她明显太过激动,从屋里跑出来太急,鞋都差点跑掉。 “贤侄快快进屋,我…们可是等你好久了!” 荆哲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往屋里走去。 对于祝夫人,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哪怕她现在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也不过是知道了他已经飞黄腾达的缘故,如此趋炎附势的女人,曾经还对她二姐极尽刻薄,荆哲并不会因为她现在的态度就对她喜笑颜开。 当然,荆哲也没必要再跟她黑脸,毕竟祝馨宁以后还要住在这里。 不过,相信以后,她对祝馨宁的态度也不会再那么尖酸刻薄了。 祝夫人并没有因为荆哲态度冷淡而变脸,相反热情更高涨了,看到他身后的憨憨连背加抱,又说道:“哎呦,贤侄怎么还带那么多礼品?别人过来带就算了,你不用那么客气!” 说着就招呼下人过来帮忙,把憨憨手中的东西拿进了前厅。 而前厅里,祝同坐在上座喝茶,祝馨宁和柳惊鸿坐在下面一侧,对面的桌子上,赫然摆着琳琅满目的礼品盒! 这些礼品盒大小不一,但又都精致漂亮,跟于海兴的那些礼品盒差不多。 荆哲跟祝同点头示意,叫了声伯父之后就有些好奇的问道:“咦,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那么多人送礼?难不成等会府上还要宴请宾客?” 祝同笑着摇头:“这些礼品可不是给我的!” “???” “都是给你的!” “给我的?” 荆哲先是纳闷,随后释然。 “你今日在狩猎场大放异彩,只要有点眼力的人都知道你日后必成大器,所以都想着先来跟你熟络一下。所以当他们得知你今天要来丞相府之后,就跑过来了!” 祝同说完,又有些感慨道:“哎,老夫做丞相也有些年了,没想到却要借你的光,体会一下这种门庭若市的热闹!” “……” ———— 第二七〇章 汝桂飘香(第五更为仓鼠王牛逼舵主加更) “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荆哲笑笑。 旁边的柳惊鸿却是皱着眉头,从上而下打量荆哲一番,嘴角撇了一下。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哎呀,陛下打猎去了,让我一阵好等,这不是刚出来听憨憨说你们都在这边,我就马上过来了呀!” 荆哲脸不红气不喘,从容说道。 “这是刚出来?” “是呀!” 荆哲指了指憨憨:“不信你可以问问憨憨啊,他那么老实,一定不会骗你们吧?” 说着,暗中朝憨憨使了一个“看你的了”的眼神,而柳惊鸿和祝馨宁也朝憨憨看去。 老实巴交的憨憨顿时亚历山大。 撒谎吧,他确实没干过。 不撒吧,荆哲都嘱咐过他了,而且还给他定做了一把跟斧头一样但却叫做锤子的兵器,憨憨还是蛮喜欢的。 纠结许久之后,终于垂下脑袋,闷闷的应了一声。 “嗯,少寨主…说的对…” 圆圆的大饼脸上,赫然红成猴屁股一般。 荆哲见状,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妈的,既然决定撒谎了,你就不能撒的像一点吗?就你这样,跟说实话有几把区别啊? 果然,看到憨憨的怪异反应,柳惊鸿马上追问道:“可是来送这些礼品的大臣都是上午来的,他们来的时候还说明明看到你从狩猎场出来了才过来的,说,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此刻的柳惊鸿如同侦探一样,从细节入手追问着,把荆哲问出了一身冷汗。 “是吗?或许看错了吧?” “一个人或许会看错,但是所有人都这么说的话,你觉得是看错的事?” 荆哲擦了擦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五姐呀,这些大臣们都是谁呀,能把他们的名单写下一份给我吗?” “你要做什么?” 柳惊鸿狐疑道。 “不做什么,人家送了这么多厚礼,等我上任之后,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他们!” 最后一句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若是被他感谢一下,估计会挺难受的。 “你可别乱来!” 柳惊鸿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边提醒边又继续问道:“别扯开话题,说你去哪了!” “这个…” 荆哲挠了挠头,突然笑道:“其实确实是上午从狩猎场出来的,只不过中间我们路过一家铁匠铺,我想给憨憨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省得以后遇到坏人他手无寸铁,太误事了。所以才因此耽搁了时间。” 柳惊鸿又转头去看憨憨。 “他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惊鸿将军!少寨主确实为俺打造了一件锤子兵器!” 因为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也不涉及撒谎,憨憨说起来就从容许多。 锤子? 兵器? 柳惊鸿越看憨憨倒是越觉得他是个锤子,又继续问道:“锤子呢?” “锤子…还没做好,少寨主把锤子的形状、材质跟那铁匠说了一遍,铁匠说需要等四五天才能做好,俺们就出来了。” 憨憨诚实说道。 他刚一说完,荆哲就暗道坏了。 果不其然,听他讲完,柳惊鸿马上追问:“那你们去铁匠铺的时间不长吧,最长也超不过半个时辰吧?” 憨憨还好心的纠正柳惊鸿:“哪有?惊鸿将军说错了,其实也就一刻钟而已!” “一刻钟?你们上午出来,去铁匠铺只待了一刻钟,剩下的时间呢?” “额…” 憨憨看看柳惊鸿,又看看荆哲,蒙了。 突然捂住头,喊了一声:“俺肚子疼!” 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憨憨才有了些待在荆哲身边被耳濡目染的样子,只可惜,为时已晚! “说,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柳惊鸿咬着牙,若不是顾忌那么多外人在场的话,她就准备再好好教一下荆哲武功了! 这个混蛋,也太狡猾了吧?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没看到他,他就跑去跟那个园主私会去了? 还有,这园主到底是谁?竟敢勾引我弟弟? 别让我抓到你! “……” …… “咦,贤侄的这些礼品不错呀!” 荆哲正在急着找借口,这个时候,祝夫人却说话了,正好打断了尴尬。 荆哲从未像现在一样感激祝夫人,马上接话说道:“上次来府上,伯父不在,今天算是正式登门拜访,所以略备薄礼,还望伯父不要嫌弃!” 祝同扫了那几个礼品盒一眼,包装跟桌上那些礼品盒大同小异,但仔细观察,却又能发现,其实他拿来的这些更加精贵。 摆了摆手道:“你爹跟我当年可是至交,所以老夫才会叫你一声世侄。咱们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以后再过来不用如此破费!” 荆哲连连点头。 而柳惊鸿被这句话一挡,后面的质询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在脑子里暗暗算计,等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 “贤侄,这些礼品盒,老身可否打开看看?” 看在祝夫人刚帮了自己的份上,荆哲也没回绝,指着野鸡野兔对祝同说道:“伯父,这是陛下在狩猎场里打的野味,赏了我一些,伯父找人拿到后厨炖上吧,咱们也尝尝鲜!” 祝同点头,马上派人拿下去了。 这时,祝夫人已经打开了第一个礼盒。 “咦,竟然是桂花糕?”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祝夫人愣了一下。 京州虽也有不少桂树,但因为地势和气候的缘故,桂花的长势比起江陵、汝州等南方城市差了许多,而且不太适合做成桂花糕,所以桂花糕在京州还是比较少见的。 而这礼盒中的桂花糕无论是质地还是形状都无可挑剔,一看就是出自南方有名的店家,所以祝夫人才会好奇。 其他人见状,也围了上来。 祝馨宁看着桂花糕,若有所思。 随后笑道:“哲儿,能吃吧?” “当然能了!” 荆哲并未多想,主要是他也不了解其中的细节,以为就是普通的桂花糕而已。 “大家都尝尝吧!二姐,五姐,吃吧!” 说着,荆哲从盒子里拿出两块糯糯的桂花糕递了过去。 祝馨宁接过,尝了一口。 轻轻咀嚼片刻,淡淡说了四个字。 “汝桂飘香。” ———— 第二七一章 哪位姑娘送的? “嗯?” 荆哲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又问了一句。 “什么是汝桂飘香?” “因为桂花的质量不一,安国能做出上好桂花糕的无非就是江陵和汝州两地,而做桂花糕最出名的店则在汝州,叫做汝桂飘香。” 祝馨宁说着,又指了指那礼盒盖子背面上的一个淡淡的、如刺绣般精致的“汝”字,说道:“再加上这桂花糕独特的形状和口味,除了汝桂飘香之外,怕是没有第二家店能做出来了。” 听祝馨宁讲完,荆哲不得不佩服她的渊博,只是看了一眼就能看出如此多的门道。 这时,祝同也开口道:“这汝桂飘香非常珍贵而且好吃,老夫也是当初馨宁去汝州回来时带过一盒,才尝到过,世侄这礼太重了!” 荆哲忙笑着摆手:“伯父言重了!伯父对我二姐的恩情,小侄再怎么孝敬你也不过分!” 这是实话,之所以给祝同面子,完全是看在他收养了祝馨宁的份上,不然他连太傅白清源都不怕,还怕他一个中立的丞相? 旁边的祝馨宁听了也有些感动,但感动之余还是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哲儿,如此珍贵的礼品,你是在哪买到的呢?” “额,我是在…” 当你说了一个谎言,你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它,荆哲现在才体会到这个道理。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找一家曾在街头见过的店时,祝馨宁又“温馨”提示道:“汝桂飘香不仅珍贵而且产量极低,除了汝州之外,并不在外地售卖。那哲儿这一盒是从哪里买的呢?或者…” 然后挑眉,做了跟柳惊鸿刚才一样的不满表情道:“是哪位姑娘送给你的吧?不如哲儿为姐姐们引荐引荐,让我们也好好看看?” “……” 荆哲如同坐蜡,突然来了灵感:“二姐你想错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就算我想让姑娘送我,她们也得有不是?” 柳惊鸿立马瞪了他一眼:混蛋,你还敢想? 荆哲缩了缩头,又继续道:“这不是陛下见我又是拿了中秋诗会头名,又是拿下武试,立了那么大的功却迟迟没给封赏,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给的这些礼品盒嘛,当做提前封赏了!” 见众人听完之后思索,荆哲心喜,心里却是暗骂于海兴:妈的真舍得下本钱,用那么好的礼品来追姑娘! 只是可惜了,你看上的姑娘是我的女人! 虽然祝馨宁还是有些怀疑,但似乎除了这个解释也想不出其他了,普通人哪里能弄来这些? 这个时候,祝夫人却已经开始打起了第二个礼品盒的主意,而荆哲刚过了第一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又听她说道:“咦,这个我认识,可是汝州周家布坊的浣花云锦呀!之前倒是见别人穿过,还羡慕的不得了,没想到今天见了…” 说着看了荆哲一眼,见荆哲面色不善,又讪讪的收回手去。 祝同看了一眼,“浣花云锦比汝桂飘香可珍贵多了,若不是汝州本地大户,那就只能是皇家贵族才有了,看来,这真是陛下赏的!” 其他人听了不置可否,只有柳惊鸿和祝馨宁在听到“周家布坊”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变,但又掩饰的很好,稍纵即逝。 而荆哲听到祝同替他说了句话,甚为感动,心想今天这事应该圆满了,准备跟祝同说一声,想让他把礼品盒先拿回内房,晚上再看。 可还没等他开口,手快的祝夫人已经伸向了最后一个礼品盒,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惊醒,可还是为时已晚。 因为…第三个礼品盒被打开了… “咦…这个…这个…” 祝夫人看到礼品盒里的胭脂水粉等一系列女性妆品,虽然心生喜欢,但还是识趣的把盒子给悄悄关上了。 安帝赏一个未成家男子女人用的胭脂水粉? 不管别人信不信,祝夫人肯定是不信的。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她刚才开盒的时候,荆哲看他的眼神那么骇人,也明白了祝馨宁和柳惊鸿为何要连番追问,还说什么姑娘。 不过,她倒是也能理解,以荆哲现在的人气和长相,京州城未出阁的女子仰慕他并不奇怪。 哎,当初为何老眼昏花,就把他给得罪了? 祝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退到一边,把舞台让给了荆哲。 而祝馨宁和柳惊鸿早就围了上来把礼品盒再次打开,当看到里面的胭脂水粉后,看荆哲的眼神仿佛能吃人。 稳住,不慌! 荆哲强做镇定:“怎么,堂堂一国君主,赏赐东西的时候带着点女性妆洗用品,很奇怪吗?” 两女对视一眼,然后点头。 “嗯,奇怪!” “……” …… “老爷,陈公子到了!” 荆哲做梦都没有想到,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人竟然是陈剑南——一个自带出场必被打脸技能的悲情工具人… 随着下人通禀,一袭白袍的陈剑南便走了进来。 “好了,剩下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祝同也抬了荆哲一手,心想等会怎么处理那都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又说道:“陛下下令,明日不止你要上朝,剑南也要一同上朝,所以老夫一并把他叫来,咱们一家人吃个便饭,正好说说明日上朝的事。” “一切全听表舅安排!” 陈剑南拱手,彬彬有礼道。 最近这几天,陈剑南过得更不好,自从上次荆哲大闹丞相府后,他也被祝夫人赶了出去,而且对他好感不在。 本以为自己跟祝家的关系再没有缓和余地的时候,突然又接到了来自丞相府的邀请,让他欣喜若狂,同时又分析了一下。 他是会考第一,偌大的安国,也不过只有他一人,荆哲再厉害,拿了个诗会头名最后不也得跟他一样,入朝被封? 而他还如此年轻,以后必定前途无量,祝家肯定也不想错过他,所以再去请他这就很好理解了,想到这的时候,陈剑南再次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本来模样。 看着荆哲,再也没了畏惧。 以后入朝为官,大家都是同一品级,我还怕他作甚?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七二章 头上必须有点绿 一行人来到了祝家侧厅,饭菜已经准备妥当。 荆哲刻意避开柳惊鸿和祝馨宁的眼神,不敢去看,尤其是柳惊鸿的,总感觉她不怀好意… 看来,今天晚上注定难熬呀! 怎么办? 这时,下人抱着酒坛走了上来,酒坛上还贴着一个“张”字,正是最近市面上最流行也是销量最好的烈酒! 嘿,有了! 今天晚上喝个酩酊大醉,晚上往床上一趟,还怕什么二姐? 见荆哲盯着酒坛傻笑,祝同说道:“这是最近市面上大火的烈酒,可谓是一坛难求,还是借你的光,张掌柜的送了丞相府十坛。” 荆哲笑着点头,说了句“应该的”,心里却在诽谤张学先,没事充什么大头?想喝就买,送什么送呀? 旁边的陈剑南听到后却颇为不服,撇了撇嘴,心想这些奇淫技巧有什么用? 不多会,便开饭了。 吃着饭,祝同看着挨着坐的荆哲和陈剑南,笑着说道:“荆哲和剑南,你们两个都是年轻一辈中的才俊,一个能拿中秋诗会的头名,一个又拿了会考第一,明日陛下宣你们上朝,便是要赏赐你们官职,对此,你们可有什么想法吗?” 荆哲只顾着啃鸡腿,嘴里鼓鼓囊囊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先摇头,好不容易吞下一口,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没…有。” 没有? 没有才怪呢! 祝同才不相信以荆哲的头脑会对官职的事情没有想法,而且安帝还曾几次单独召见过他,跟他说了什么? 之前祝同一直没想过,现在倒是觉得很有可能安帝跟他商量的就是官职的事情,所以荆哲现在故意说“没有”,实际上是不想泄露跟安帝的谈话而已,那就可以理解了。 祝同点了点头,就不准备再问他,而是看向坐在那里,温文尔雅的陈剑南。 只见他昂首挺胸,在饭桌上甚为显眼,态度之端正似乎又显得跟其他人格格不入。 尤其是跟坐在他旁边狼吞虎咽的荆哲比… 祝同不禁去想,若是把他的正经劲匀给荆哲一半,那又该如何? 随后自己就摇头否定了。 荆哲独特就独特在他这桀骜不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若是他跟寻常人一样墨守成规,怕是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暗自苦笑,才开口问道:“剑南,你是会考第一,对明日朝堂上的册封和未来的为官之路,可曾有什么想法?” 似乎等这句已经等了很久,陈剑南把筷子轻轻放下,缓缓站了起来。 旁边啃着鸡腿的荆哲瞥了他一眼,心想你特么跟我装什么呢? 这时,柳惊鸿把自己碗里的大鸡腿夹到他碗里,本来是很宠溺的一幕,到她嘴里却恶狠狠的说道:“多吃点,晚上教你练武,你可别说饿!” “……” 荆哲闷头吃了起来。 这一幕被陈剑南看在眼里,心中不屑。 “表舅,其实像我等年轻人,就该对自己的前程有所规划打算才对,不然跟那些无头苍蝇、夜间飞蛾一样,又有何区别?” “噗!” 荆哲一个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当然了,考虑到不能对左边的柳惊鸿喷射、也不能对着一桌子还没怎么动的好菜发射,他就只好喷一喷陈剑南了。 而且还相当愤怒:你特么把我当做苍蝇? 不过当他看到被他喷后的陈剑南,怒火马上就消退下去。 只见此时的陈剑南,脸上被喷满了饭菜,狼狈至极,眼神带火,恨不得把荆哲烤了。 祝同给祝夫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荆哲贤侄,还不给剑南道歉?” “陈兄,实在是不好意思哈!” 荆哲哈哈说了一句,陈剑南更生气了。 这时,祝夫人吩咐的丫鬟已经拿了毛巾过来准备帮陈剑南擦拭,为了表示歉意,荆哲接过毛巾亲自上手,态度虔诚,动作又十分投入,陈剑南的脸很快就变了形,发出“舒服”的呻吟。 擦完脸,荆哲瞅了陈剑南头上一眼,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把毛巾交给了丫鬟。 见他盯着自己脑袋,陈剑南狐疑道:“怎么,我头上还有东西?” “没有。” 荆哲忙摇头道,“擦好了,陈兄不必谢我!” “……” 于是,饭局恢复,祝同又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而柳惊鸿却偷偷拉了拉荆哲,小声说道:“你怎么那么坏?他头上明明还有个菜叶,为什么不帮他擦走?” 荆哲侧头去看了看陈剑南头发上的菜叶,绿油油的颜色配合上他款款而谈的潇洒模样,似乎更绿了…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 “那你怎么没带?” 荆哲大惊,“我才不带!” “……” …… 饭桌上的话题还是围绕官职展开。 而陈剑南明显为此做了充足准备,虽然中途被荆哲喷射一次,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顶着一头绿色,慷慨激昂。 “表舅,我分析过往年陛下赐官的规律,其实无非就是两种,太学博士或者大学士,但若是真想为陛下效力并且能够快点更进一步的话,选择大学士更适合些,毕竟我等读书人,在此职位上才能更好发挥!” 听他讲完,祝同频频点头,夸赞道:“剑南说得很好,看来已经有所准备,倘若以后入朝为官的话,定能有一番作为!” 陈剑南被夸的飘飘然,瞥了荆哲一眼,又夸夸其谈道:“表舅谬赞了,只是家父曾经也是大学士,并且还做到了文渊大学士,我也只是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学到些皮毛罢了!” “剑南不必自谦!” 祝同随即有些感慨:“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对未来已经做好打算,老夫似乎又想到了年轻之时的仕途经历,十分触动呀!” 陈剑南谦虚几句,瞥了旁边正在狼吞虎咽、一点也不顾忌形象的荆哲,暗暗啐了一口:我是有打算的年轻人,可他除了吃,还知道什么呀? 偏偏祝馨宁还毫不在意,看他直笑,更是让陈剑南感觉不公平。 哼,虽然你诗词厉害,可等以后有了官职,孰强孰弱就等着瞧吧!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七三章 保和大学士 “荆公子,看你也不着急,是不是对官职早就有了想法,只是不愿跟我们说而已?” 陈剑南越看荆哲跟两女眉来眼去越气愤,气的忘了每次见荆哲都会被打脸的经历,终于还是忍不住,下场质问起荆哲来。 “陈兄,我可没有你那么厉害,我的要求不高,随便给些官职大点、权利多些、但事情又少的官做做就好了。” 荆哲也没当回事,随口说道。 “……” 这还叫要求不高? 你就差要求直接做皇帝了! 陈剑南冷笑一声,心道看来他也就诗词作的好些,对于官场一道并不了解,这种装逼打脸的机会他怎能错过? 呵,今天就是我逆风翻盘之时! “荆公子想多了,刚才我跟表舅已经说过了,像咱们入朝为官的话,选择也就两种,无非是太学博士和大学士而已,对了,因为我是会考第一,我可以任选其中一种,不过你嘛,因为没有参加会考,只是拿了诗会头名,只能做大学士!” 这并非陈剑南信口开河,而是根据这些年的规律总结出来的结果。 “大学士?也可以呀,像宋大学士那种,还能时常出现在陛下身边,多好呀!” “荆公子,你想多了!” 陈剑南摇了摇头,有些鄙夷道:“你以为所有大学士都能像宋大学士那样?整个安国,正二品的翰林大学士也就只有宋大学士一人而已,我父亲究其一生,也不过是四品的文渊大学士,你以为大学士有那么好做?” 原来,在安国叫大学士的官员有许多,但大学士之间又分了好多品级,比如最高的是二品翰林大学士,其次便是三品武英士和五品文华大学士,品级最低的则是六品的保和大学士。 说到底,大学士其实是辅佐皇帝的高级秘书官,跟丞相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他负责的主要是关于奏折的提前审阅以及皇帝下发奏折的复核等工作,所以需要功底过硬,还要有对国家大事的提前预估和判断能力。 不过,能直接接触到安帝的只有翰林大学士宋基茂一人而已,其他的大学士分工明确,分别服务于自己的上级大学士。 而最低级的六品保和大学士之下,其实还有一种无品级的大学士,这些人多半是从每年会考落选的人里选拔出来的,负责的都是些杂活。 比如中秋诗会的时候,在无仙苑门外拦住荆哲的那两个年轻大学士便属于这种。 也不知道是为荆哲科普,还是故意为了显摆自己的渊博知识,陈剑南夸夸而谈,把大学士这一职位从头到尾给荆哲讲了一遍。 荆哲都有点想谢谢他了。 于是又好奇问道:“既然陈兄对此如此熟悉,那对陛下安排什么职位应该也清楚吧?” 陈剑南有些得意,“六品保和大学士!” “保和大学士?垫底那个?也不怎么样嘛!” 听到这个,荆哲摇了摇头,很是失望。 原来混个中秋诗会的头名就捞这么个小破官职,有什么意思? 但也让他了解到,之前于泽成说护国公于胜能为他争取四品甚至三品的官职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六品到三品,这中间可不止一道天堑! “还不怎么样?你怎么不上天?” 陈剑南没忍住怼道,“六品保和大学士你都觉得小,你还想要几品?” “呵,最次也得五品吧?” 他也听说了,五品可是安国官员等级权利的分界线,跨过这道线,前途一片光明。 “五品?” 陈剑南冷笑一声,“你当五品官职真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到的?当初表妹参加诗会一鸣惊人,最后也只得了个六品官职,两年之后才因为表现突出被往上提了一级,成了现在的五品中书舍人,就这,已经破了安国诸多记录,成了安国最年轻的五品官员。怎么,你还想破她的记录不成?” 陈剑南先是嘲讽荆哲一顿,随后又把战火往祝馨宁身上引,心想你再吹也不敢吹比你姐姐厉害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理智。 但不等荆哲回话,祝馨宁便淡淡说道:“弟弟超过姐姐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况且哲儿这次立了多大的功,可不是什么会考第一能比的,陛下就算真赐予一个五品官职,那也理所应当!” “……” 看着祝馨宁如此维护荆哲,陈剑南羡慕而又嫉妒,脸涨的很红。 因为安帝封锁消息的缘故,他并不知道荆哲在比武场上大挫南齐银缕军的事情,所以分析才会出现了偏差。 看着讨论越来越激烈,祝同适时插话道:“剑南啊,听你说话成竹在胸,是不是对于当了保和大学士之后的事情都规划好了?” 陈剑南马上自信道:“其实也不算什么规划,不过就是想多做一些,多学一些而已!” “说的好!” 祝同赞许道:“保和大学士虽然品级不高,但是负责的各种琐事却不少,而且现在的保和大学士大多数都是些从地方上送过来的老官,本身就没什么抱负,在里面得过且过混日子,像剑南如此有觉悟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被祝同一顿猛夸,陈剑南有些飘飘然。 “其实,多学多做,才能进步快些,我曾经立志,五年之内就要升上一品,成为五品文华大学士!然后在不惑之年,成为四品文渊大学士!” 陈剑南说的感慨激昂,荆哲却昏昏欲睡,打了几次哈欠,恰好被陈剑南看到。 “看荆公子似乎眼高手低,明日上朝恐怕会多有失望,不过荆公子不要担心,以后你我成了同僚,凭咱们之间的关系,我倒是可以多帮你,而且等我被提拔之后,会多照顾你的!” 说到“关系”的时候,陈剑南还故意看了祝馨宁一眼,优越感爆棚。 只不过,无论祝同还是祝馨宁,表情都有些怪异,看着陈剑南,眼神中多有同情。 “好,陈兄仗义,什么也别说了,喝酒!” 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快到回家时间了,填饱肚子的荆哲,觉得是时候把自己灌醉了。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七四章 圆住 “荆公子,在下…酒量不佳…” 陈剑南倒是能喝些浊酒,但烈酒他还真没尝过,听说度数不低,再加上明天还要上朝,他并不是太想跟荆哲喝。 “别废话,你好歹也是个雍州…第二才子,哪有不会喝酒的才子?” 说着,荆哲已经给陈剑南倒了一碗。 “来,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干了他!” “……” 陈剑南还有些犹豫,并且十分气愤。 劳资是不是男人,跟喝酒有几把关系? “快点啊!” 荆哲继续催促,并开始骚话不断。 “喝酒不积极,没有***!” “……” “头上顶着绿,你能喝倒驴!” “……” 几句骚话下去,陈剑南骑虎难下,不喝也得喝了,尤其越往后听越气愤,暗下决心要把荆哲灌倒,大口喝了起来。 不过,他一个想灌醉别人的,怎么也比不过一个本来就想醉的。 片刻功夫,陈剑南就趴在桌上,醉的跟条顶着绿的死狗一样。 而荆哲有点纳闷,按理来讲他喝的也不少,早就该醉了才是,但现在却没有感觉,只能感叹这吃枣药丸太神奇,身体素质提高的不止一点半点,连酒量都增大了。 不过他现在不能不醉,不敢不醉。 看柳惊鸿的模样,估计少不了一顿审讯。 所以荆哲一盘算,也趴在了桌上。 一分靠酒,九分靠演。 祝同看着他们两个,摇头笑道:“还是太年轻了呀,这烈酒度数如此之高,又连喝那么多碗,不醉才怪呢!” 其他人也都点头,非常同意。 倒是旁边的柳惊鸿盯着荆哲,总觉得他刚才倒下的时候不是那么自然,不过又挑不出特别明显的毛病来,皱眉沉思。 “既然他们都醉了,今天就到这吧!夫人让人去安排几间房,晚上就都留下吧!” “好,老爷!” “祝丞相,我跟哲儿就不必了,我们家离这也不远,回去便是。” “可世侄已经喝的…” “没事。” 柳惊鸿说着,就站了起来,一把将荆哲拎了起来,桌上的人看着直傻眼。 惊鸿将军,恐怖如斯! 当然了,最后实际上把荆哲扛回家的还是憨憨,往屋里走的时候,柳惊鸿在后面一直看着荆哲摇晃但却不凌乱的步子,捏着下巴,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憨憨,我来吧!” 憨憨刚开门还没来得及往里迈步,柳惊鸿就走上前来。 “好了,给我吧,我把他扶进去就行,你去睡觉吧!” “哦。” 憨憨答应一声,便退下了。 柳惊鸿架起荆哲的胳膊,感受着他身体的重量,边走边说:“你还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 “别装了,我早就看出来了!” “……” 哼,你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醉的人! 眼看着来到床边,为了增加演技,在柳惊鸿把荆哲往床上放的时候,荆哲顺势勾着她的脖子把她带到了床上,直接扑在他身上。 柳惊鸿努力几次,但荆哲勾着她的胳膊实在太用力,都未能如愿,只好贴在他身上,嘴里还在小声嘟囔:“咦,难不成真喝醉了?” “酒…” 荆哲故意砸吧了下嘴,好让自己“醉”的更像一点,而且还继续嘟囔。 “陈…兄…喝呀…” 贴在他身上的柳惊鸿沉默片刻,似是自言自语道:“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说完这句,她又突然往上半仰起身子,喃声细语道:“都说酒后吐真言,那我今天就试试,看看你到底是真喝醉了还是装醉!” “……” 装醉的荆哲有点傻住了,似乎已经是骑虎难下,这到底说还是不说,都是难题。 这时,柳惊鸿开始提问了。 “说,园主到底是谁?” “……” “我再问你一遍,如果再不说的话,那我可就按装醉处理了!” “……” 柳惊鸿的口气已经变得清冷起来,荆哲虽然躺着也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园主是谁!” 俗话说富贵险中秋,恶向胆边生,荆哲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觉得自己是该做点什么了。 五姐,这可是你逼我的! 反正我也是把你当成情姐姐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试试你的深浅…呸,是态度! 上次跟祝馨宁和柳惊鸿睡觉的时候,他那个无比旖旎的梦似乎是真实的,但由于当时正处在半睡半醒之间,所以就算有些出格的动作也不是他主观意识所为。 爽,也是朦朦胧胧的爽,并不真实。 但现在不同了。 “圆…住?” 荆哲眯着眼,似乎想睁开但却又睁不开,嘴角咧了咧,在柳惊鸿毫无防备间,他的大手已经攀了上来,而且无比用力的捏了一下! 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嗯…这大饽饽…确实又软…嗯,也很圆,一只手…都握不住哦…所以才叫…圆住嘛…” 说着,另一个手也不甘寂寞,并且不偏不向,左右开弓。 “……” 柳惊鸿整个人就木了。 那天晚上,他虽然也有过类似的动作,但或许是因为睡着的缘故,很轻,而且时间短暂就被她推开了。 可现在,就在这烛火明亮的房间里,在自家弟弟的床上,被弟弟给… 柳惊鸿又羞又气,“哲儿,你是不是在…故意装醉,占姐姐的便宜?你…快点拿开,不然姐姐生气了…” 身体发软欲瘫的柳惊鸿强撑着身体,咬牙又说了一句狠话,但荆哲依旧是那副醉样,并且嘿嘿一笑,变本加厉。 “哇…果然是…圆…住呢!” 双手再次用力。 大饽饽瞬间变了形,柳惊鸿仔细看着荆哲俊秀好看而又无比熟悉的脸,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似乎也被抽空殆尽,直接跌落在荆哲身上。 小小的脑袋再也不敢抬起,贴在荆哲胸口,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一直装醉的荆哲才睁开眼睛,嘴角咧开,无声的笑了笑。 看来,不止是他把姐姐当情姐姐,姐姐对他的感情也很微妙呀! 有这么好的姐姐,若是不珍惜,那他就是真的大猪蹄子了! 于是乎,他双手环过柳惊鸿,又是嘟囔两句,把她翻了个身,压在身下…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七五章 生气的惊鸿(第五更为天堂小门盟主加更1/10) 第二天一早,荆哲睁开了眼睛。 柳惊鸿一反常态,并没有早早起床,而是保持着昨天晚上的姿势,侧躺在荆哲身边,近近的看着他,哪怕荆哲睁开眼,她都不曾移开视线,反而看的更仔细了。 如此直接,倒是让荆哲有点不好意思。 昨天晚上虽然试了试柳惊鸿对他的感情,荆哲对她也是一番上下其手,纵使她推推躲躲,但也无济于事。 不过,荆哲还是守着最后一条线,在感觉把柳惊鸿所有心理束缚都抛去之后,就停下手来,搂着她睡了一个好觉。 睁眼便是现在。 跟柳惊鸿对视一眼,荆哲不慌不忙,装出一副有些好奇的模样:“五姐,你昨天晚上又在我屋里睡的?” 柳惊鸿也不扭捏,点了点头,明亮的眸子里都是清澈的秋水。 “五姐,昨天晚上睡的真舒服,我以后还想搂着五姐睡,跟小时候一样!” 荆哲适时撒娇,手又搂了过去,把柳惊鸿往他怀里紧了紧。 这次,柳惊鸿并没有任何拒绝。 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朱唇轻启:“哲儿,真的只是像小时候一样吗?” “……” 荆哲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呀,小时候我就这么让姐姐搂着睡的,只不过现在长大了,是我搂着姐姐呢!” 这次,柳惊鸿没有说话。 眼中的秋水似乎突然没了波澜,缓缓坐了起来,淡淡道:“哲儿,该起床去上朝了!” “哦,好…” 荆哲坐了起来,看着已经下床、似乎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柳惊鸿,突然有些纳闷。 似乎…感觉她不高兴呢? 自己表现的天衣无缝才对,她又为了什么失望的呢? 荆哲有些头疼的想着。 这时,柳惊鸿已经从外面给他端来了水,并且把新衣服一并放下:“这是昨天二姐让我一块带回来的,今天穿这身上朝吧!” “哦。” 说完就出去了。 祝馨宁送来的是一身没有织绣图案花纹的棉质长袍,或许她觉得今天的场合比较正式,不适合穿的太花里胡哨。 等他穿完,柳惊鸿也已经换好了一身的银白色铠甲,站在微光里,英姿飒爽。 这时,大门被推开,祝馨宁也过来了。 “你们都收拾好了?那咱们一起去上朝吧!” …… 三个人一并上了马车。 从上车开始,柳惊鸿就没再说话,掀开一点车帘,眼神看向远方,表情淡然。 祝馨宁似乎也发现了柳惊鸿的怪异,朝荆哲努了努嘴,似乎在问他怎么了。 荆哲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心里还在纳闷:五姐到底是因为啥生气呢? 哎,只能说,女人心,海底针呀! 不多会,马车平稳的来到了皇宫门外。 刚下车,便见祝同和陈剑南早已过来,正站在皇宫门外,似乎是在等他们。 陈剑南的模样有些狼狈,或许是因为起的太晚的缘故,发丝有些凌乱都未来得及打理,身上穿着昨天那套衣服,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密布着血丝,看来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不过可以理解,一个酒量不好却被灌的酩酊大醉的人,一大早又被拖起来,精神能好才怪。 陈剑南站在皇宫门外,本来浑浑噩噩,但突然看到荆哲携美——而且是携二美下车,整个人仿佛被打了鸡血,瞬间来了精神。 这个混蛋! 昨天晚上把我灌醉,他怎么看着没事? 而且明明都喝了酒,为何我就得跟个老头一起上朝,他就能坐拥二美? 老天,不公平呀! “伯父已经到了啊!” 祝同点了点头,“既然你们也来了,那咱们一起进宫吧!” 于是一行五人便准备进宫,荆哲还不忘跟陈剑南打招呼:“陈兄,你这酒量可以啊!昨天喝了那么多,今天精神还那么好,我就不行了,这头疼得厉害!” 说着,荆哲还摸了摸头,似乎真疼一样。 听到他疼,陈剑南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头不那么疼了,笑道:“荆公子呀,我还以为你喝了酒也没事呢,没想到你如此不堪!看来,你这酒量还是要多练练啊!身为我辈才子,不仅诗才要高,酒量也不能差呀!” 说着,陈剑南还刻意瞥了祝馨宁一眼,挺胸昂头,十分精神。 只不过,祝馨宁却一眼都没看过他,让他有点失落,祝同倒是看了他几眼,又看了看荆哲,这到底是谁的酒量好些,他可不会看差。 又摇了摇头,心想荆哲能跟安帝单独商议事情、能够重挫南齐三皇子,这等心智,一个陈剑南似乎是不够用的。 但陈剑南还偏偏喜欢拿他当假想敌,不知道该不该可怜他,不过这样也好,对手越强,他的进步应该也会越大。 荆哲听了也不生气,摆摆手道:“陈兄说的太对了!酒量这种事情,还是得多跟陈兄学习学习才行!咱们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下朝之后,咱们再约一场,不醉不归!” 说着,又去看了柳惊鸿一眼,心想等他再“喝醉”之后,会不会还像昨天晚上一样? 嘿嘿,挺期待呢! 似乎感受到了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柳惊鸿都没敢看他,表情依旧淡然,只是稍稍把头偏向一边,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雪白的脖颈处爬上的片片红晕,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 而陈剑南本意就是装个逼而已,没想到逼没装成,又惹来一身骚。 他头还疼着呢,若不是要上朝,打死都不会下床,现在就等着赶紧下朝,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补补精神呢! 下了朝接着开搞? 头疼! “荆公子…这个,今天我看就不必了吧!” “怎么,陈兄看不起我?” “不是,我就是觉得…” “陈兄刚才是不是吹呢啊?” “谁吹了?” 陈剑南梗着脖子,“我就是觉得,咱们从今天开始,以后那就是朝廷命官了,怎能天天酗酒?” “要是陈兄的上司让你喝呢?” “身为官员,自然不好拒绝上司的…” 陈剑南瞥了荆哲一眼,心想反正你不可能是我上司!你不是愿喝吗?等我成了你上司,看我不把你灌死!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七六章 干卿底事? “荆公子早呀!” “荆公子来了啊!” “荆公子今日风采依旧啊!” “荆公子文采斐然,真想再见识见识!” “荆公子如此气宇轩昂,羡煞旁人呀!” “……” 荆哲他们还在门口未往里进时,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马车,也都是些来上朝的官员,似乎品级都不是太高,看到荆哲之后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荆哲对他们抱拳笑笑。 旁边的陈剑南看着直羡慕,但又很鄙视:不就是拿了个诗会头名吗?不就是让这些人都听了你的诗吗?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会考第一呢! 这些人跟荆哲打完招呼,又过来恭敬的跟祝同打了招呼,都称赞祝同,说他有福。 无非就是指祝馨宁是他女儿,而祝馨宁跟荆哲和柳惊鸿的关系又如此亲密,现在都一起来上早朝了,可以想象他以后的日子多好过。 祝同也笑着回应,同时有提携晚辈的想法,见荆哲已经家喻户晓,便指着陈剑南说道。 “这位是雍州才子陈剑南,是这次会考的第一名,他爹陈国忠你们是否还有印象?曾经官拜文渊大学士,后来告老还乡,好在他的儿子继承了其衣钵,不得不让人感慨英雄出少年啊!对了,说起来老夫跟国忠还是远亲,剑南也叫我一声表舅!” 陈剑南马上站了出来,朝几人行礼。 那几人看了陈剑南一眼,想了一会儿终于夸赞道:“嗯,陈公子不错,个子…挺高!” “是啊,听说雍州那边的人个子都高!” “陈公子这个子…不错,不错!” “……” 这一刻,陈剑南突然就很想哭。 我特么一个堂堂雍州第一…现在也算是第二才子,风流倜傥,潇洒非常,家世也不俗,而且还拿了会考第一名! 这么多优点…你们看不到吗? 怎么就能只夸个子高? 再说,个子高是优点? 陈剑南去看荆哲,发现荆哲其实比他还高了一些,但这些人却又是夸他文采又是夸他气质长相,就是没有夸他个子,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这样呢? 哎,你们良心不痛吗? 其实,这也不怪这几个人看碟下菜,主要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跟荆哲站在一起,陈剑南仿佛渺小到尘埃里,谁能记得他的好? 或许也觉得尴尬,几个人说完就先走了。 荆哲他们也想跟着,这时又来了几辆马车,比刚才那些马车气派多了。 第一个下来的是太傅白清源。 走过来先是跟祝同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看向荆哲,似笑非笑道:“荆公子,这人呀,贵在有自知之明,而不能不自量力,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官职,切勿好高骛远,有些官职可不是随便就能做的,你可知道?” 荆哲点点头:“白太傅说的挺对,不过我觉得你对自己的要求还是蛮对的,要有自知之明,不能不自量力,不过白太傅还得努力努力呀!” “……” 白清源一愣,眉毛挑了起来。 陈剑南听了,则直接愣了。 这家伙,竟敢公然顶撞一品太傅? 这让他对荆哲的认识又重新提高了一层,不过又有些幸灾乐祸:呵呵,这家伙对官场果然不熟,连襄王的老师白太傅都敢得罪,知道别人身后的背景多庞大吗? 呵呵,本以为他能成为自己的同僚,以后还能成为自己的下属,现在看来,够呛了! 白清源冷笑一声:“荆公子的口才,老夫已经见识过了,不过在朝为官,只靠这种强词夺理、胡搅蛮缠是行不通的。老夫再问你一句,今日陛下要赐予你官职,你可想好了?” 荆哲看着白清源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就有些想笑,眯眼说道。 “风乍起,吹皱一潭春水。” “???” “关…卿底事?” 荆哲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把“关你鸟事”说出来,怕白清源那么一大把年纪,当场被气死,那就坏了。 “好,好一个关卿底事!” 这个时候,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护国公于胜已经抵达战场,看到老对头白清源被荆哲怼的毫无还手之力,别提多高兴了。 “我说姓白的,你平日里就爱多管闲事,老夫都不屑说你,你现在还管到人家荆公子身上来了?告诉你,也就荆公子脾气好,要是我,就说关你鸟事了!” “嗨,跟你的鸟也没啥关系,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没啥用啊!” “……” 如果说荆哲还算正常怼人的话,于胜那就是人身攻击了,抓住白清源生不出孩子这一件事说了无数遍,白清源气的差点吐了血。 “……” 白清源本来咽不下这口气,想回怼几句,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于胜只要说不过他,就会回一句“你没有孩子”,徒增笑话。 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呵,这个老东西!” 于胜不屑的说了一声,然后回头看荆哲:“荆公子,你这口才可以呀!” “于国公谬赞了,跟您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荆哲客气道。 “呵,这倒也是。” “……” 于胜也不谦虚,又笑道:“荆公子知道老夫对你的意思吧?”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看向荆哲。 荆哲也有点无语,这大混混张嘴就说,也不怕让人想歪。 “就是昨天我让于将军去——” “哎呀,于国公的心意我自然明白!” 荆哲被吓了一跳,当着柳惊鸿和祝馨宁的面哪能让他把“无仙苑”说出来? “不过安排何等官职,还是得陛下定夺!” 荆哲把皮球踢向安帝。 于胜听了点点头道:“也对,不过老夫会极力向陛下推荐的,倘若荆公子能入我麾下,咱们安国的军队实力定能大增!” 说到底,于胜还是看中了昨天“白昼惊雷”的巨大威力,虽然荆哲说把所有的惊雷都一股脑放了,但于胜却不相信。 “而且,到时候咱们两个可以好好探讨一下骂人的技巧,这样姓白的以后再敢说你,老夫一个人就能把他骂哭!” “……” ———— 第二七七章 入宫 看着于胜的背影,荆哲哭笑不得。 说起来,于胜虽然粗犷一些,不过这似乎是武将的通病,心直口快,没有多少心眼。 相比起来的话,比大多数文官好相处。 但荆哲却不能答应。 接下来,荆哲也没往里走,祝同把他拉住,让他等着,因为后面又来了几个重要人物。 襄王苏墨武过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多看了荆哲几眼,因为两人也没有过交集,只是点了点头,但荆哲总觉得他的眼神很奇妙。 然后是太子苏墨言,因为两人已经见过几次而且还喝过酒,相比苏墨武,他就热情许多。 “荆公子,还没来得及说声恭喜呢!” 昨天在狩猎场比完之后,安帝就把荆哲单独留下,苏墨言没有机会跟他说话。 “多谢殿下!” 荆哲拱手言谢。 苏墨言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祝同一眼,然后说道:“好好表现!” 就径直走进皇宫。 在他身后则是一位白发老者,身子似乎不是怎么硬朗,旁边还有人搀着,正是昨天曾见过的知府李浩云。 荆哲马上猜到这是谁了。 太师,郝军广。 “果然是荆尚书的后人!” 郝军广走上来,看着荆哲说道:“荆公子中秋诗会所作的几首诗词,老夫都拜读一番,越读越觉得自己竟惶惶虚度几十年,实在可惜!” 荆哲听了,马上拱手:“郝太师谬赞,在下也不过是多读多悟多写罢了!” “多读多悟多写?” 郝军广念叨两句,随后大笑。 “好一个多读多悟多写!就凭这简单六字,老夫叫一声老师都值得!” “……” 沃日,你脖子都快进土了,别吓我好不好? 荆哲再次拱手:“郝太师捧杀了。” 郝军广又看了荆哲几眼,越看越满意,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频频摇头,最后在李浩云的搀扶之下,进了皇宫。 看着后面没了其他人,一行人才往皇宫里走去,边走祝同边感慨:“本以为昨天那些去家里送礼的人已经够让人震撼了,不过看到刚才那一幕,老夫释怀了!” 随后又郑重道:“不过世侄要记得,能力越大,身上的担子也越重!” 荆哲点头,“谨遵伯父教诲。” 而陈剑南不知不觉落在了最后面,刚才的一幕对他的冲击更大。 白太傅,郝太师,护国公… 安国朝堂五巨头,三个都跟他很熟的样子,再加上祝同,五巨头已经齐了四个… 不得不说,陈剑南羡慕了。 更羡慕的还是荆哲的诗才。 因为昨天狩猎场比试的事情,他这个层面的人是听不到的,总以为他们如此重视荆哲,不过是因为他在中秋诗会上的表现! 但他有一点不羡慕,就是荆哲的处事能力,一点都不懂得圆滑,堂堂太傅,你也敢顶撞? 若是他的话,一定会挨个舔,谁都不得罪! 受他爹的影响,他觉得自己深谙为官之道,并且暗暗发誓,以他的圆滑,只要进了官场,定能如鱼得水,把荆哲甩在身后! …… 一行人进了宫,最后把荆哲和陈剑南留在金銮殿外,祝同以及祝馨宁和柳惊鸿入了殿。 毕竟他们此时还无官职在身,不能上朝。 因为不是第一次进宫,荆哲倒还从容,但陈剑南就不同了,跟荆哲第一次来时一样,对他来说这里处处充满着新奇,到处侧头看看,天真的像个…沙雕… 或许是因为二人在朝外等候的缘故,今天的早朝结束的很快,约摸半个时辰左右,隋守仁就从殿里走了出来。 “二位公子,随本将进殿吧!” 荆哲跟他点了点头,迈步前进,而陈剑南则是挺胸抬头,一脸正气,还对隋守仁拱了拱手。 “谢过这位将军!以后同朝为官,还望将军多多提携!” “……” 隋守仁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你最多混个六品小官,以后都难再有机会进朝堂,提携什么提携? 但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陈剑南见了,更是得意,看着荆哲的背影,暗自发笑。 呵呵,这就叫【圆滑】! “……” “草民参见陛下!” 入殿之后,两人下跪行礼。 “平身吧!” 安帝看着他们,笑道:“朕看着安国每年都有青年才俊涌现出来,甚感欣慰!” 眼神却一直落在荆哲身上。 陈剑南赶紧拱手:“陛下谬赞!承蒙陛下福荫,小可才有今日!” 安帝笑着点了点头,陈剑南心花怒放,又看了荆哲一眼。 【圆滑】学着点! “陈剑南是吧?” “是,是!” 听到安帝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陈剑南差点激动的跌在地上。 “你可有中意的官职?” 听到正题来了,陈剑南马上聚精会神,郑重道:“陛下,有。” “哦?什么?” “陛下或许有所不知,家父也曾在朝为官,官拜文渊大学士…” “哦?是么?” 安帝听完来了兴趣,但冥思苦想片刻,始终想不起是谁来——当然,这也不能怪安帝,他每天日理万机,而且文渊大学士才是个四品官职,朝堂上有好多个,他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想了半天想不到,最后只好放弃。 这个时候,救场王祝同马上站了出来:“陛下,是文渊大学士陈国忠,已经回乡多年!” “哦,原来是陈国忠呀!” 安帝点了点头,“你父亲——算了,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 “……” 很明显,他还是没有想起陈国忠是谁来,干脆连演都不想敷衍了。 “陛下,按照以往,若是能赐我一个保和大学士,我就心满意足了!而且我跟陛下保证,倘若我做了保和大学士,一定——” “好,那就保和大学士了!” 似乎没有兴趣听陈剑南的“鸿鹄大志”,安帝适时打断了他。 “谢过陛下!” 但陈剑南还是很满意,赶紧下跪磕头。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退下吧!” “……” 叫陈剑南过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今天的主角是荆哲,满朝文武都很清楚,所以安帝以最快的速度把陈剑南安排好,并且让他离开。 ———— 第二七八章 赐官 那就退下吧? 陈剑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看荆哲,依旧站在那里,安帝自始至终都没跟他说过话。 他有点蒙了。 不知道是安帝太重视他,还是太轻视荆哲。 随后一想,又觉得或许是因为他是会考第一的缘故,可以选择太学博士和大学士,安帝才会问他,而荆哲根本无官可选,赐他官职的时候直接连荆哲一块捎带上了? 想到这,别提多兴奋了。 “多谢陛下!” 又说了一句,然后拉了拉发愣的荆哲。 “走啊!” “嗯?” 荆哲看了他一眼,“去哪?” “陛下让我们退下啊!” 陈剑南小声炫耀道:“在朝堂上,你得学会揣摩陛下的意思,没听到陛下给咱们赏赐的官职是保和大学士吗?现在让我们退下了!” 荆哲跟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你走吧,我走了,有人会不高兴了。” “谁?” 陈剑南狐疑道,心里还在想你自作多情呢! 安帝看陈剑南在那跟荆哲不知小声嘀咕着什么,有些不悦道:“朕不是让你退下吗?” “……” 话音刚落,隋守仁就走了上来。 “陈大学士,走吧!” “哦…好…” 陈剑南被隋守仁带着往外走,还回头看了荆哲一眼,总觉得事情似乎跟他想的不一样。 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就听安帝又问道:“荆哲,你想要什么官职?” “陛下,我对官职什么的也没有多少了解,一切还听陛下安排就是!” 听到这,陈剑南冷哼一声。 昨天晚上跟你讲也是对牛弹琴,现在竟然还说没有多少了解?等着被笑话吧! 但安帝却远没有跟陈剑南说话时那么快速直接,而是又问道:“那官衔呢?” “官衔啊,最起码得五品往上吧?” “……” 这是陈剑南出门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嘴巴都张开了,实在想不到,荆哲怎么来了朝堂之上还那么大胆呢? 说实话,他都想留下继续听听,荆哲这么口无遮掩会被安帝怎么怪罪了,最后连个保和大学士都可能混不上啊! 想到这,他更开心了。 出了皇宫也没走,而是就站在一边,等着荆哲出来好好嘲笑他。 …… “关于给你何等官职,上次武试开始之前,其实朝堂上便已讨论过,只是尚未达成一致。” 安帝看了荆哲一眼,“不过上次的时候,祝爱卿曾经说过,你拿下诗会头名该赏,而且还赢了南齐三皇子同样该赏,给朕的建议便是赐予你一个五品以上的官职。而你昨天在比武场上又重挫了南齐银缕军,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一句话,便定好了基调。 而朝堂上的大臣们对此也没有太多异议,荆哲被授予高一些的官职在他们的意料之内,毕竟他连立奇功,他们现在唯一好奇的是他选择谁的阵营! 但反对声音随之响起。 “陛下,不可啊!” 自然是早有准备的杠精白清源。 “不可不可,你天天就知道不可,是不是你生不出孩子也是因为不可啊?” 杠精出现,喷子自然不会甘于寂寞。 为了吸引荆哲进入自己的阵营,于胜正苦于没有表现机会呢,白清源跳出来正合他意。 “于国公,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我们现在讨论的可是关系安国江山社稷的大事!” 白清源怒道。 “江山社稷的大事?以荆哲的能力,你若是真为安国考虑,就不该反对!” 于胜冷哼一声,心里还在想,白清源最好反对的更激烈些,以其他人的风格,肯定不愿在朝堂上拉下脸来跟白清源争。 他就不一样了,他会一直追着白清源骂,希望能够让荆哲看到诚意。 看了荆哲一眼,于胜心中得意。 白清源脸色铁青,心中又叹息一声,每次这种时候都是自己孤军奋战,他已经感觉疲惫了,也在暗中打算,是不是干完这一遭,自己也该退居幕后了呢? 再被这么多骂几次,他怕折寿啊! “陛下!” 也不再去看于胜,而是转向安帝。 奇怪的是,平时安帝提议遭到白清源反对的时候,安帝总会皱眉叹息,而今天的安帝却一反常态,竟然眼中带笑。 “白爱卿,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 白清源揣摩一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说道:“陛下,昨日微臣在狩猎场所说…” 昨天比试开始之前,白清源就以荆哲太过莽撞为由让安帝惩罚他,让安帝赐一个五品之下的官给他。 但安帝听完却直接摆手道:“白爱卿,昨日的话休要再提!荆哲虽然莽撞,可南齐三皇子这次过来不也是想看安国的笑话?再说,就算荆哲顶撞他们,但最后又击退了银缕军,功大于过,或者说最少也是功过相当,哪能处罚?” 安帝虽然说的含糊,但在场众臣可没有一个傻子,仔细琢磨就想出白清源说的是什么了,朝堂之中瞬间议论纷纷。 白清源觉得有些难堪,但还是仰着头,保持着一个太傅最后的倔强。 “陛下,可是我安国五十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直接将庶民提为五品官员的先例,哪怕是曾经的祝舍人,才学奇高,身世又不凡,可当初不也是赐了一个六品官职于她?” 白清源以祝馨宁举例说道。 “白太傅,我们的情况不同,并不能拿到一起比较!” 涉及到自家弟弟的事情,祝馨宁走了出来。 “当初我被赐官之时,是因为拿了中秋诗会的头名,而且按例应该被赐为保和大学士,陛下让我入了中书已经是格外开恩,哪能再提高品级?” 祝馨宁又看了荆哲一眼,继续说道:“但哲儿就不同了,他不仅拿了中秋诗会头名,赢的还是南齐三皇子,保护的却是安国之名和墨尘公主不会外嫁。而昨天哲儿在狩猎场又立下奇功,可抵得过千军万马在战场上跟南齐厮杀,这连立两功可不是寻常诗会头名可以相比的!” 于是又转向安帝:“所以微臣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这次,竟有过半的大臣一起求情。 ———— 第二七九章 圣旨 白清源感觉压力很大。 但安帝就舒服多了。 曾经白清源在朝堂上反对他的时候,哪有这么多人帮忙? 又看了荆哲一眼,心中暗笑:看来还是得借这小子的光啊! 于是也点头道:“祝舍人说的不错,中秋诗会每年都有,会考也是如此,倘若都赐予五品以上的官职,也不现实。可特事特办,荆哲这次屡立奇功,就算赏赐他一个高一些的官职,还有谁能说出不是吗?” “陛下不要忘了,昨日在狩猎场内,陛下已经下了封锁令,荆公子重挫南齐银缕军的消息,除了满朝文武,有谁知道?” 白清源继续分析:“天下百姓只知他赢了中秋诗会而已,倘若真让他官居高位,别人怎么想?刚才那位被赐予了保和大学士的陈公子,他又该怎么想?” “……” 安帝皱眉,似乎陷入沉思,不过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说吧说吧,会说你就多说点! 见安帝似乎动摇,白清源欲再说,谁知道一直沉默的郝军广开口了:“白太傅,老夫觉得你有些想多了!” 郝军广因为抱恙在身,许久都不上朝了,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荆公子的诗词,相信诸位都拜读过,哪怕不算什么赢了南齐三皇子、重挫银缕军等奇功,单论诗词的话,老夫觉得赐予他一个五品官职又能怎样?别说五品,就算四品,老夫也不会反对!” 安国朝堂五巨头,二武三文,三文之中,丞相祝同是中立派,太傅白清源则是襄王派,只有太子之师郝军广,既代表了东宫派,同时又代表了大多数文官。 所以听到他开口,朝堂上近半数文官也开始纷纷附和。 “荆公子大才,让人钦羡!” “荆公子之才,世间罕有!” “再寻一首水调歌头,难如登天!” “荆公子所学,可为大师矣!” “……” 或许是为了支持郝军广,又或许是他们也这么想,觉得单凭荆哲的才学,已经可以胜任五品官职。 见郝军广也站出来替荆哲说话,于胜有点急了,马上也站出来。 “郝太师说的很对!不过这诗词嘛,什么时候都能写,可荆公子在军事方面的才能,终归是不该荒废才对。毕竟颂诗写词不能救国,而军事才能强国救国!” 说完之后,于胜又补充道:“白太傅一直拒绝赐荆哲五品官职是不是害怕朝堂上的五品官职空缺太少了?那没关系,老夫可以从护国公府上匀出一个五品官职来给他!” 官职就跟后世的各种在编职位一样,也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于胜能这么说,定是要从护国公府上拿下一人,再给荆哲。 可见其诚意。 郝军广也没想到于胜剑走偏锋,听完之后咳嗽两声,也说道:“我太师府,同样可以!” 这时,杨昭阳也走了出来。 “我家卫国公虽去了津西,但最近几日多次飞鸽传书,对荆公子无比赏识,所以同样可以在卫国公府为荆公子空出五品以上的官职来!” 这下,似乎核心问题不是荆哲能不能胜任五品官职的事,而是他去哪个派系为官的事了。 看到这种局面,安帝心中苦笑。 这也是他曾遇到的问题,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才学兼备的人才,准备让其帮自己,最后却被几大派系抢去了。 幸亏荆哲没有这个打算,而且他听说昨日这几家都派人去找过他,但都被他拒绝了,心里才舒坦一些。 又看了白清源一眼,提醒道:“白太傅,大家都这么说了,你怎么看?” 安帝的意思,倒是希望他能再反击反击。 白清源吸了口气,目光一凛,终于从衣服里掏出一道发黄泛旧的帛布来。 “陛下,这是先皇圣旨!” “哗~” 听闻此话,朝堂上一片哄乱。 在当朝皇帝面前拿出前朝皇帝的圣旨,这波操作也是没谁了,幸亏拿的是同朝的,若是先朝皇帝的,估计就被拉出去直接砍了。 这是自己最后的杀手锏,白清源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慷慨道:“陛下,先皇在位之时,曾经下旨,但凡白身之躯,不可得五品之上官职!” 说着,把圣旨递了上去。 隋守仁接过送给安帝,安帝打开看了一眼,轻声道:“确实是父皇的圣旨。” 满朝文武当中,大部分都是他上任提拔的,而白清源则是少数从先朝辅佐完他父皇然后又来辅佐自己的,盖因先皇对白清源极为看中,苏墨武一出生就指其为师。 这道圣旨,便是先皇当初为白清源赐官之时发的,没想到白清源一直保留至今,成了他最后的杀手锏。 安帝这话一出,其他大臣们顿时沉默。 这还咋说? 这逼把先皇都搬出来了,谁敢说? 只能在心里大骂无耻。 安帝小心翼翼的把圣旨收好,让隋守仁又交给白清源,于是又看向荆哲道:“按白爱卿所说的话,赐予荆哲的官职不能大于五品,荆哲,你怎么看?” 荆哲直接摆了摆手道:“陛下,草民觉得就不必那么麻烦了,草民又是拿了诗会头名,又是轰杀了南齐第一猛士,破了南齐银缕军,他们不知道怎么恨我,想杀我呢,结果却…哎,不说了!” 演技在线的荆哲叹了口气,将失落感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陛下,这官职也不用赐了,省的大家麻烦!” 说着看了白清源一眼,最后说道:“不如陛下就赏赐草民些钱财,让草民带着钱财在江湖上潇洒走走,也省的让南齐人盯上!” 荆哲说的一脸悲怆,似乎有拿钱及时行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南齐派人暗杀了的感觉,刚才帮荆哲说过话的大臣们见状都十分惋惜,心想一个为安国立了奇功的人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让人唏嘘啊! 一直没说话的祝同,此时也站了出来。 “陛下,这圣旨虽是先皇所立,但说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真的适用于现在?真如此做了,寒的不止是荆哲一个人的心,更是全安国读书人和那些想为国效力的老百姓的心啊!” “……” ———— 第二八〇章 授爵(第五更为天堂小门盟主加更2/10) 祝同的话马上得到了众多大臣的拥护。 而像于胜这种跟白清源不对付的,对其怒目而视,若不是顾忌圣旨,怕是早就开骂了。 所以白清源亚历山大,额头上都渗出一层冷汗,但事已至此,绝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他又主动说道:“陛下,不是老夫刻意刁难于荆公子,而是先皇圣旨不可违呀!倘若真像祝丞相所说,每朝君主都能随意修改先皇圣旨,那皇家威严何在?” 见众人沉默,白清源趁热打铁道:“老夫也并非刻意针对荆公子,而是维护皇家威严!不过祝丞相所说也不无道理,荆公子为安国屡立奇功,倘若轻视,恐寒人心,陛下,微臣倒是有个提议,不知可行不可行!” “但说无妨!” “陛下,因为先皇有旨,所以赐荆公子五品以上的官职是万万不可的,最多只能从五品。” 安帝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相比起刚才那位陈剑南公子的保和大学士,从五品已经很高了,可即使如此,似乎跟荆公子立下的功劳还是相去甚远,所以,微臣觉得陛下可以给荆公子两个补偿。” 说到补偿,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来。 “第一嘛,既然赐给荆公子的官职不高,所以在官职的选择上,我们可以把主动权全交给荆公子或者陛下,荆公子任选一个从五品的官职或者陛下随意指派一个,其他人不得反对!” 众臣面面相觑,又有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只要你不反对,还有谁会反对? 而像护国公、郝太师等人则已开始盘算起来,自家府上有哪些从五品而且实权多些的官职可以拿出来。 白清源也不管他们,继续道:“这第二嘛,可以授予荆公子两个爵位!” “两个爵位?” 众臣一片哗然。 护国公于胜马上又跳了出来:“姓白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一直阻挠荆公子做五品官也就罢了,现在还想出两个爵位来了?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爵位?” 而白清源不屑的扫了他一眼,根本懒得回他,而是跟安帝说道:“陛下,微臣说授予的两个爵位,一是给荆公子的,毕竟他为安国立下汗马功劳,得一爵位理所应当。再就是将另一个爵位授予他的家人,也算是间接表彰!”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柳惊鸿和祝馨宁身上,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朝堂之上,二女都是荆哲的姐姐,都是他的家人。 授予爵位的话,自然要给她们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两人一个是从二品的惊鸿将军,一个是五品的中书舍人,还都没有任何爵位在身,这个提议,确实不错。 安帝听了,也欣然点头,随后看向荆哲:“荆哲,你觉得白太傅这个提议可还满意?” 荆哲摊摊手道:“似乎除了这个提议,草民也别无选择了!”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授予你们两个爵位!赐你从五品的官职,爵位自然也要匹配,那就授予你开国县男的爵位吧!” “谢过陛下!” 荆哲也赶紧叩头谢恩。 其实,爵位的意义有很多,但在荆哲看来,最好的一点莫过于——是个能够传承下去的长期饭票,只要爵位在身,子孙后代的生活还是有保证的。 当然,荆哲可不会只满足于此,对于一个志在广开后宫的人来说,子孙后代怕是少不了,只是一个小小的县男当然满足不了他。 “还有一个爵位,荆哲想给谁?” 说着,安帝也看向祝馨宁和柳惊鸿。 而荆哲听到这话,似乎灵感迸发。 自己有爵位可不行,应该给每个姐姐都弄一个爵位,到时候他们的孩子就不怕没爵位了! 看着荆哲傻笑,白清源心中冷笑。 他“好心”帮荆哲争取爵位,实际上是为他挖了个坑,他有俩姐姐,可就一个爵位,给谁不给谁,这可是得罪人的! 按理来说,想要利益最大化的话,那就得给柳惊鸿,毕竟她是从二品的惊鸿将军,授予的爵位也定是从二品,堪称一步登天。 可是给祝馨宁则显得更合理些,毕竟柳惊鸿常年征战沙场,立功扬名的机会比祝馨宁大多了,错过这次机会,祝馨宁很难再有爵位。 而反应过来的荆哲也苦笑连连。 这确实是个难题! 这狗比老东西,竟然还摆我一道! 荆哲后知后觉,恶狠狠的瞪了白清源一眼,白清源把头扭向一边,装作没看到。 荆哲又去看柳惊鸿和祝馨宁,发现两人互相努嘴,然后给他使着相同的眼色,还轻轻摇头。 不用说,她们的意思肯定都是想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对方,荆哲看完觉得更难选择了。 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狠心道:“陛下,我想好了,这个爵位授予我二姐便是!” “好,朕便授予祝舍人正五品的才人爵位!” “微臣谢主隆恩。” 祝馨宁跪谢之后,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相反,没有被册封的柳惊鸿却是一脸喜色,只是在喜悦之后,眼神中又显得格外落寞。 这一幕正好被荆哲瞥见,心里叹了口气。 姐姐多了,麻烦也不少呀,这一碗水,似乎怎么都端不平。 “好,既然爵位已经册封完,那来说说官职的事情吧!” 安帝大手一挥,继续说道。 他才说完,护国公于胜又立马站出来:“陛下,护国公府倒是有一个从五品的官职空缺。” “哦?什么?” “国公府都尉,末将昨日见荆公子之才足以胜任,而且只要荆公子入了护国公府,末将定会亲自带他,用不了几年,便能让他脱胎换骨,连升数级,成为安国武将中响当当的人物!” 前面还是在对安帝说,到了后面,则更像是于胜在对荆哲“表忠心”,那意思仿佛在说:只要你来,老夫定能让你不出数年,飞黄腾达! 安帝看了荆哲一眼,心想他果然抢手啊! 还不等他发话,一句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陛下,微臣不同意!” “……” ———— 第二八一章 大安报社 说话的人正是太师郝军广。 因为之前抱恙在身的缘故,郝军广已有好些日子没来上朝了,并且平日里鲜少露面,没多少人见过。 而他今日一出现,便多次为荆哲说话,到底是什么心思,众臣都能明白。 “郝太师,为何不可?” 于胜跟郝军广虽没什么过节,但因为所属阵营不同,自然也没有多少好脸色。 “刚才老夫已经说过,荆公子之才,世间罕见,哪怕再过上千百余年,这些诗词和荆公子的名号都将名垂青史,老夫可不想有朝一日,当后人读到这些诗词的时候,对荆公子的认识只是一介武…将而已!” 其实,郝军广是想说“一介武夫”的,但是到了嘴边总觉得不太妥当,遂改口成了“武将”。 饶是如此,于胜很是非常生气。 “郝太师,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武将怎么了?没有我们武将镇守边疆,保家卫国,哪有安国现在的国泰民安?难不成,你真以为像你们写几首诗词就能让安国歌舞升平?” 于胜反驳几句,又道:“再说了,以荆公子之能,倘若真去做什么文官,才是辱没人才!” “于国公此言差矣!” 郝军广不急不忙道:“若是荆公子愿意入我太师府的话,老夫可以让荆公子去国子监做司业,不仅负责为皇子们授业解惑,并且让荆公子统领整个安国读书人的训导!” 说白了,荆哲若是答应,很可能就是整个安国读书人的头子! 尤其是做皇子老师这一条,或许能跟郝军广一样,教出一个太子来,终生无忧。 这么想想,荆哲还真有些意动。 安帝往下压手,示意两人安静,说道:“刚才白太傅已经说过,选择何种官职,还是以荆哲自己的意愿为主,两位爱卿少说几句,以免打扰他自己的判断!” “荆公子,国子监才是最适合你的!” “荆公子,入我国公府,保你闪耀安国!” 说完后,两人皆冷哼一声,谁都不再理谁。 看着这一幕,荆哲哭笑不得。 想了想,对二人拱手道:“多谢两位大人厚爱,草民何德何能,受宠若惊!” 随后又说道:“实不相瞒,其实诸位大人都看到了我在中秋诗会上的表现,知道在下文采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吧…” 一丢丢… 听到这话,在场的文官恨不得打死他:你说你是一丢丢,那岂不是把我们当弱智了? “所以呢,其实我从小就是偏爱诗词的,各位大人看我二姐对诗词的喜爱便能知道。我对于文学一道也有很深的向往,想到自己的诗词若是能影响其他读书人,受宠若惊,而又万分喜悦。” 这话一出,那些文官又突然不想打死他了。 他二姐祝馨宁就是文官啊!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不就是想要入国子监当个文官吗?除了国子监,哪还有一个机构能够影响到所有读书人呢? 但他们的高兴持续了没有十秒,就听荆哲继续说道:“不过,我这人爱好广泛,平时就会的多,懂的杂,我不仅爱好诗词,对武功一道也十分喜爱,总觉得能成为一名保家卫国、戍守边疆的武将,威风凛凛!” 说着,荆哲就抬眼去看柳惊鸿,视线相接之处,满目柔情。 “……” 这话一出,文官们又想打死他了。 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明明刚说了喜欢诗词,话锋一转,又去示好武将他们去了,哪有这么办事的? 但武将那边也没有多兴奋,害怕高兴太早,指不定又出什么变故呢。 这时,安帝暗暗瞥了荆哲一眼,似乎是在跟他说铺垫已经够多了,直接进入主题便是。 于是荆哲往前一跨步,来到众臣最前面,对着安帝拱手说道:“陛下,草民思前想后,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官职,能满足我的要求。” “在经过草民冥思苦想之后,就想能不能新设立一个官职,官衔不需太高,从五品足以,但这个官职需要既能够达到对诗词传扬、授道解惑的目的,同时又能沟通武道谋略,让广大百姓更能理解武将们的危险和辛苦!” “什么官职?” “具体负责什么方面?” 荆哲才说完,郝军广和于胜都来了兴趣,想听听一个官职是如何既能教授诗词,又能沟通武道谋略的。 荆哲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又问了安帝一遍:“陛下,不知能否为草民新设官职呢?” 安帝听了,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哎,自朕继位以来,似乎还从未有过这等先例!若是以前的话,朕想都不想,定是直接拒绝了!” 但随后又看向白清源,“可白太傅刚才许诺你了,说无论你要什么官职都得给你,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朕也不好驳回白太傅的面子,要不就答应吧。你说呢,白太傅?” 听着安帝欲扬先抑,荆哲在心里佩服:这也是个影帝级的人物呀! “额…” 白清源突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到底是怎么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白太傅,你确实说了。” 郝军广提醒道。 “姓白的,刚才陛下赐官的时候你百般阻挠,还信誓旦旦的给了承诺,怎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又想反悔不成?” 于胜也在旁边嘲讽道。 而白清源骑虎难下,觉得不该答应,可现在不答应估计会被群起而攻之。 思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不就是个从五品的官职吗?还能逆天到哪里? 于是拱手道:“陛下,微臣既然这么说,自然不会再说二话!只要荆公子说出来的是从五品的官职,那微臣…不会反对!” 这话一出,无论是荆哲还是安帝,心中都是狂喜,眼神中也闪过一抹得意,但却稍纵即逝。 安帝还保持着一脸镇定,看向荆哲,缓缓开口道:“好,既然白太傅已经答应了,那荆哲就把你说的官职以及掌管的机构说出来吧!” “是,陛下!” 荆哲抬头,缓缓道:“大安报社,社长!” “……” ———— 第二八二章 隔壁老王 “大安…报社?” 听到这么奇怪的名字,众臣也变得奇奇怪怪起来,甚至有些猥琐的大臣,看荆哲的眼光都不对了。 这是什么抱? 又要如何射? 尤其是这个官职,竟然叫做【射长】… 难不成,还能边…边长的? 这荆公子,想不到年纪轻轻,仪表堂堂,竟然如此…妙啊! 如果不是在朝堂上,这些人估计已经跑过去跟荆哲好好沟通一下这种前沿技术问题了。 “何为报社?” 郝军广虽然没听过这么奇怪的机构,但是也能分辨出前面的“大安”是指代安国,至于后面的报社,他就不懂了,所以好奇问道。 “这报社嘛,顾名思义,就是印发报纸的地方。” “报纸?” “报纸…其实若是说起来,就跟官府每次张贴的告示差不多,只不过,报纸上的内容要比告示上多的多。 比如,每一期报纸我可以写几首诗词以及写作心得供读书人学习,也可以邀请其他文人学士比如郝太师呀,又比如京州第一才子宋基茂,也可以写写心得,三人行,必有我师,多学多看,才能更多的领会!” “好,这报社好!这报纸也好!” 郝军广听完竟主动叫起好来,他虽是太子之师,但为人还算正派,一颗心也扑在教育上,国子监大半的活都是他在管,之所以想把荆哲拉到麾下,还是看中他的诗才。 若是这报纸真能每次都刊登他的诗词作品并且附加上他的讲解,这可比在国子监里教授学业更有用! 毕竟国子监终归还是太小了,能教的人也太少了,跟整个安国比起来,根本不够! 所以听荆哲说完,他是第一个支持的! 护国公听了也心痒问道:“那关于武道谋略的呢?” 荆哲笑道:“一张报纸可以印大一些,又可以多分几个不同的板块,刚才说的诗词是属于文学板块,那还可以再设立一个军事板块,咱们安国边疆各地多发生战乱,大小战役不断,各位将军和士兵在前线冲锋陷阵,不计生死,才换来了如今安国的太平!” 于胜听了,十分触动。 “可是,老百姓们对此却知之甚少,对于浴血奋战的将士来说,这是不公平的。所以这个板块就刊登一些前线战况,飞鸽传书回来之后,由我派人整理下来,让老百姓都知道到底是谁让安国能有现在的国泰民安! 而没有战事的时候,我也可以写写自己对战事的看法,请些武将来讲讲每次战役的谋略,让老百姓近距离的了解咱们武将!” “好,太好了!办,赶紧办!谁敢阻拦大安报社,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护国公于胜终归是武将出身,一腔热血,容易上头,越听荆哲的提议越高兴,盯着白清源就喊了起来,似乎白清源会阻拦一样。 白清源有点无语,而且只是听这两条,他也听不出这报社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才终于放心下来。 而朝堂之中,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众臣的看法跟郝军广和于胜,大抵也差不了太多,武将们赞许,文官们颂扬,毕竟这报纸真的做出来,无论于文于武,都是一件好事! 他们都希望荆哲立马就下去搞了。 只有刚才想成“抱射”的那些猛人,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 …… “荆哲,这报纸听着不错,既然有了文学板块和军事板块,还有其他板块吗?” 这个时候,安帝又问道。 “陛下,还有民生板块、时事板块和最后的娱乐板块。” “哦?还有这么多?那你再给大家讲讲吧!” 其他大臣们听了也是频频点头,似乎从荆哲口中说出来的新奇事物对他们来说都充满了巨大的吸引力。 “陛下,那我先说说民生板块。” “所谓民生,就是关乎黎民百姓生活的事情,这一板块主要是让老百姓们多了说话的地方,谁平日若有什么不平事,都可以来我们报社,我们报社派专人了解,然后解决。” “能具体讲讲吗?” 京州知府李浩云感觉这“民生板块”似乎跟他的业务有些重叠,于是问道。 “就比如,老白和老于是邻居,老白娶妻成亲之后一直也没有孩子——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各位莫要对号入座,多想可不能怨我啊!” 大家本来还没多想,被他这一提醒,目光就朝白清源和于胜看去,隐隐感觉,这“老白”的原型人物就是白清源啊! 白清源也满面涨红,但又不能多说,不然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吗? 可于胜就没那么多顾忌,大咧咧的笑道:“你们可莫要多想,老白是谁我不管,老于肯定不是我呀,因为我跟白太傅可不是邻居!” “……” 于胜这一句说的相当巧妙,把自己摘出去的同时,又安安稳稳的把白清源按在那里。 白清源本来不想说话的,可此时再也憋不住了,指着于胜道:“姓于的,你好好听就是,扯上老夫作甚?” 然后又看了荆哲一眼,冷声道:“荆公子,你举例子可以,但能不能换个姓?” “哦,好的,白太傅!” 荆哲认真点了点头,又继续道:“这老白和老王是邻居,老白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白太傅,这次改了姓哈!” “……” 白清源喘着粗气,捂着胸口,害怕自己当场死掉,而其他人的脸都憋的通红,想笑不敢笑,十分难受。 “老白找郎中开过药也无济于事,郎中还告诉老白,他想要孩子怕是不行了。然后老白今年突然有事外出,在外面一待就是半年,等老白回来的时候,他娘子却有了身孕。 回到家里,老白先是非常高兴,后来却听邻里街坊风言风语,说他不在的时候,他娘子跟老王走的很近。老白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提着棍子就去了隔壁老王家,把老王打了一顿。 然后呢,老王也不服气,说老白娘子怀了孕关他老王什么事?心里愤愤不平,准备去官府告他,李知府,官府受理这种案子吗?” “……” ———— (今天单位太忙了,有点头疼,这个点扛不住了,剩下的等白天再更新吧…各位大佬还请见谅,实在是太对不起了,重楼给跪了…) 第二八三章 群演 本来非常严肃的朝堂上,被荆哲讲的这种桃色小故事瞬间搞变了味。 这些在老百姓看来应该高高在上的王公大臣此刻都听的津津乐道,甚至听到荆哲讲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尤其是护国公于胜,多次叫嚷。 “荆公子,你这讲的不带劲啊?” “该省的省,不该省的地方你得讲仔细啊!” “比如老白的娘子是怎么跟老王勾搭上的,他们两个勾搭了几次?若是一次的话,那老王有什么厉害之处,就让她有了身孕?” “……” 不得不说,于胜的八卦之心非常强烈,荆哲都考虑后期要不要特聘他加入大安报社,做个花边新闻的编辑。 但对于他的提议,荆哲肯定是办不到的,大环境就如此,他哪敢随便开车?就是恰口饭吃,万一把饭碗都开没了,他去找谁哭? 于是笑道:“于国公这些提议,我一定好好考虑一下,等报纸办出来,要不要特意为于国公增加一点这种专题,专门写这个?” “好,非常好,实在是太好了!” 于国公激动的手舞足蹈,连他之前关心的军事板块似乎都忘了。 “荆公子只管去搞便是!若是遇到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跟老夫提,老夫帮你办!” 一群武将看着于国公为了花边新闻如此来劲的模样,有些无语。 但…心里还是很支持的… 荆哲笑笑,又去看李浩云。 李浩云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开口:“荆公子说的这些,官府还真遇到过,但你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这种,很难查清的。” “所以,这种案子,官府管不了,那就可以找我们报社,我们派专人跟踪采访,定把最真实的一面介绍给大家!” 李浩云听了直点头,“嗯,这个民生板块确实挺不错的!” 安帝也点头,然后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那你再说说时事板块吧!” 说到底,这才是安帝最关心的。 昨天在狩猎场,荆哲简单给他介绍过报社的设想,安帝听到“时事板块”的时候,就暗下决心要替荆哲把报社办起来,又跟荆哲商量一番,才有了今天的双簧。 对安帝开来说,他现在的苦恼之处在于对朝堂的把控太弱,但更可怕的是,他似乎从未把握民心,倘若国内真有变动,他毫无招架之力。 而荆哲的“时事板块”则可以帮他。 “时事板块嘛,自然就是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做一下总结,让老百姓都能知道朝堂上每日都在说些什么,他们关注的大事可否解决,陛下又有哪些精神想要传达,都可以放在这则板块中。” 听闻此句,众臣们陷入沉思。 若是说荆哲之前的提议都带着些娱乐性质让他们听了也只是觉得乐呵、完全把握不住重点的话,那这“时事板块”一出,他们终于察觉到了这报社的立意! 这不就是安帝的一个传话筒嘛! 定时向老百姓传授精神体会,假以时日,整个安国的老百姓,思想也会逐渐统一化,这可比进学堂接受教育厉害多了! 不过,这些设想也都是在最理想化下才能实现的,若是这报社办的不好,老百姓不愿看,也根本达不到上述效果。 而白清源到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似乎真的掉进别人挖好的坑里! 不过他并不是太怕,他不信这个什么“大安报社”真能被他搞的如火如荼! 老百姓天天忙成什么,哪有功夫看这个? “至于娱乐板块就简单了,基本会由我口述些精彩的故事,让老百姓茶余饭后也能消遣消遣!” “好!就要这个娱乐板块!” 于胜拍着手道:“荆公子,你这娱乐板块的故事嘛,老夫给你个建议,就写刚才老白和老王这种故事,比如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做的邻居,老白为何生不出孩子?老白的娘子和老王是什么时候认识、怎么时候认识的?以及老王多久去一次老白家、多长时间出来,这都可以写写嘛!” 于胜又点了点头道:“荆公子,倘若按老夫说的办,你这报社定能大红大火!” “额,谢谢于国公!” 荆哲拱拱手,脑门上全是汗。 这于国公,饥渴难耐啊! …… 片刻之后,荆哲便把“大安报社”的大概模式跟众臣讲完一遍。 在“大安报社”之前,他倒是想过其他几个名字,比如“京州报社”和“京州日报社”,但想来想去,一个京州总比不上大安牛气。 就如同他那个时代,挂地方名的公司大部分都是私企,敢挂国字头的那才是各行各业的龙头老大,挣不挣钱不说,起码气派! 所以,他最后才定了这么一个,一听就让人知道这是皇家产业的“大安报社”。 当然了,这也是安帝的意思,跟他说这样便于管理,所以等荆哲说完之后,他才又开口:“既然这是个新型官职,也没有上属机构,那就直接归朕管吧!报社不受其他人管辖,报社里出现的一切问题,荆哲都可以进宫来找朕汇报!” “……” 安帝说完,众位大臣虽然觉得应该如此,但心中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这个官职看似不大,只是从五品而已,但他的自由度却极大,平时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哪怕是一品权臣也无权插手他们的事务,所有的一切都由安帝亲自负责。 而且,荆哲还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跟安帝会面议事,别说是他们这些文武大臣了,哪怕是襄王和太子,似乎都没有如此特权! 能够经常跟安帝见面,官职提升速度也不是寻常官员可以比的,现在是从五品,哪天安帝高兴的话,随便一提就起来了。 那个时候,白清源再也阻止不了。 众臣看向荆哲,充满了羡慕。 而像白清源这么聪明的人,此时终于才想明白过来,虽然安帝和荆哲一唱一和,看似是临时起意,但仔细想想,却又好像是提前彩排好的,今天只是演了一场戏而已。 而他们,则成了群演… ———— 第二八四章 天子剑 “微臣遵命!” 既然已经商定好了官职,荆哲在安帝面前的称呼也随之改变。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他跟安帝提前商量好的方向发展,而且因为白清源的“帮忙”,进展的无比顺利。 满朝文武也都不是傻子,此时或许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可现在也已经晚了,无济于事。 安帝又继续问道:“荆…社长…” 说实话,第一次喊这个称呼对安帝来说还真是有点拗口,“朕既然赐予你大安报社社长一职,后续的事情还都需要你自己安排,你想要人或者地方,现在跟朕说就行!” 荆哲也不客气:“陛下,这报社开起来,说难不难,但是说简单也并不简单。报纸的编纂只是其一,后期还需要用活字印刷,看的人越多,刊印的份数必须要跟上,这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和宽敞的场所。” “嗯,这些都好说!” 安帝想了想,说道:“场所嘛,当初兴建太学之时,曾在旁边多修建了一座三层阁楼府邸,地方倒也宽敞明亮,听说现在成了保和大学士的办公地点,以后便直接挂牌当做大安报社吧!” 荆哲点头,“谢过陛下!” “那人呢?你需要什么样的人,多少人,朕给你物色一些。” “陛下刚才也说保和大学士们都在那里,要不微臣直接让他们进入报社可好,也省的把他们赶出去!” 安帝想了想,又在朝中扫视一遍,视线落在最近沉默了不少的宋百郓身上。 “宋爱卿觉得如何?” 作为安国目前唯一的翰林大学士,不仅负责着太学中的诸多事务,底下的所有大学士都听归宋百郓安排,安帝首先想征求他的意见。 “陛下,没问题。只要荆社长想要,那些保和大学士以及闲散的大学士们,都可以去报社里找荆社长报道!” 其实,大学士体系现在非常臃肿。 每年中秋诗会和会考招进来的人,大部分都成了大学士,而且还有不少权贵把不中用的后辈送进来做了闲散大学士,如此只进不出,所以太学里早已装不下,只能让新来的保和大学士们去了旁边的三层阁楼里办公。 说是办公,哪有什么正事交给他们? 这些人慢慢也都开始混日子起来,而且好多人仗着家里有关系不服管教,宋百郓看着也十分头疼,可又不知该如何处理。 听说荆哲要接手,正好把那些无用的保和大学士跟闲散的大学士都清理掉,再好不过! 而且让他去会会那些难缠的家伙,也能挫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官不是好当的! 宋百郓对荆哲可喜欢不起来,想到能给他个教训,暗自得意起来。 “谢过陛下,谢过宋大学士!” 荆哲拱手致谢,深吸一口气又说道:“陛下,微臣还想要两件东西!” “什么?” “采访权和天子剑!” “……” 堂下,又是一片哗然。 “何为采访权?” 这次是京州知府李浩云问出来的。 其实,听到荆哲说出报社的模式后,他总觉得这报社关于“民生板块”的许多构想,都跟官府的职能有所重叠,隐隐有种担心,所以才想多了解了解。 “刚才我曾讲过民生板块中老白和老王的矛盾冲突,只说了可以解决,但还未说如何解决。” 荆哲笑了笑:“这就用上采访权了!我们报社会派专人跟进此事,而且可以在不伤害当事人利益的前提下进行采访,这就叫采访权。只要我们对不同的当事人进行分别采访,通过他们的回答慢慢分析,便可还原事实真相。” 李浩云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而白清源也觉得这采访权只是针对一些老百姓间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所以没放在心上。 而是好奇问道:“天子剑?” 荆哲有些无语的看他一眼,“天子剑,字面意思,顾名思义,便是天子——陛下的剑嘛,白太傅好歹也在朝堂上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连这个都听不懂?” “……” 白清源被他这一说,满脸通红。 “你…瞎说什么?这么简单的字面意思老夫会听不懂?” “这谁知道?听得懂还会问我?” 荆哲摊手,表示不信。 “老夫是问你为何要天子剑!!!” 白清源气急败坏道。 “哦,这样啊。” 荆哲笑笑道:“天子剑嘛,上可斩王公大臣,下可斩贪官污吏,所以微臣想跟陛下要一把天子剑傍身!” “不可!” 荆哲刚说完,白清源想都不想,直接反对,盖因荆哲说到“上斩王公大臣”的时候,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 这让白清源感觉害怕,荆哲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事风格他早就知道了,若是真给了他天子剑,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白太傅为何这么害怕?我又不斩你!” “……” 白清源梗着脖子不再看他,而是看向安帝,一脸悲怆:“陛下,万万不能给他呀!” 安帝却摆了摆手道:“白爱卿,不必如此担忧,咱们先听听他怎么说!” 于是便听荆哲说道:“陛下,臣要了这把天子剑,自然不会轻易使用,之所以要,不过是为了应付采访时的突发状况而已!” “突发状况?” 白清源冷哼一声:“什么突发状况?你连采访权都要来了,还担心什么?” “白太傅这话就不对了,要不我再给你举个例子吧!” 听到荆哲“举例子”,白清源突然就变得有些恐惧,而护国公于胜对此却非常上心,赶紧竖起耳朵来。 “就比如——还是老白和老王呀!因为老白把老王打了,老王找上我们之后,我们自然要先去采访采访老白嘛!” “哼,明明是老王跟那浪荡女人行那苟且之事暴露了,他还有脸先报案?” 白清源不屑道,很明显已经把自己跟那老白对号入座了。 荆哲不管他,笑眯眯道:“这个老白呢,有官职在身,而且官职还不低,我们虽拿到采访权,可是人家却不让进家门怎么办?不只不让进,而且还让家里的下人出来打人,你说,那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 ———— 第二八五章 回梁州(第五更为天堂小门盟主加更3/10) “怎么办?” 白清源冷笑一声,“你总不能因为别人不让你进家门、派人赶打你们就拿着天子剑把他们都杀了吧?” 荆哲摇了摇头,一脸戏谑的看着白清源:“白太傅呀,貌似你很赞同这老白的行事风格嘛,莫非你跟他…” “闭嘴!老夫身上就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白清源赶紧打断。 “呵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 这个时候,于胜出声讥笑:“老夫总觉得荆…社长能说出这种故事,并非只是空穴来风,毕竟故事也要源于生活嘛!要我看,这老白的原型还是有的嘛,呵呵…” 下一刻,他的眼神就开始在白清源身上来回游离,含义不言自明。 白清源再也受不住这种凭空污蔑、屎盆子扣头了,罕见暴怒,“姓于的,你欺人太甚!再敢凭空污我清白,老夫跟你…跟你拼了!” 说着就走了出来,那架势仿佛真要跟于胜一决生死,把于胜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好了,都少说两句!” 安帝适时出声阻止,又问荆哲:“你想要天子剑就是为了做这个?” 荆哲点头:“陛下,微臣的官职虽小,可出门在外代表的都是陛下,若是被采访者的官职当真比我大一些,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无可能,所以微臣才想要一把天子剑。” “当然了,就算要了天子剑,万不得已之时,微臣也不使用,更不会用这天子剑随便杀人!请白太傅不要惧怕哈!” “……” “陛下,荆社长所说之事倒也不无道理,既然是为陛下行事,拿把天子剑也无可厚非!” 反正白清源反对的就是于胜支持的,这个时候赶紧跳出来为荆哲说话。 太师郝军广也开口道:“陛下,这天子剑确实可以给,只要你让荆社长约法三章即可,倘若不是遇到什么紧急之事,万不能用!” 安帝听完点了点头,都没去问白清源,直接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朕就赐你一把天子剑!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倘若你无故使用,到时候朕就不是只把天子剑收回这么简单了!还有,你官衔虽不高,不够上朝标准,但每两天就要携天子剑进宫一次!” 荆哲赶紧谢恩应允,也知道安帝这是在做给白清源他们看的。 “好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你回去之后休整一天,也好好规划一下这报社的安排,等明日便直接上任吧!” “是,陛下!” “还有,在开办报社期间,倘若你需要谁,直接开口便是,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一切都要以配合报社开办为主!” “是,陛下!” 这次,满朝文武齐声回答。 而白清源面如土色,现在他已经完全确定,从一开始他就掉进了荆哲挖好的坑里,而且这坑越挖越大,大到把他埋进去再也出不来… …… 说完了荆哲的事情,安帝又看向柳惊鸿。 “惊鸿将军这趟出来也有几日了吧?” 柳惊鸿点头答道:“回陛下,一共九天!” 安帝点了点头:“当时那么着急请惊鸿将军入京,本来是想着让你参加武试来着,没想到阴差阳错,你弟弟替你参加了。现在武试已经结束,而梁州也不能太长时间没有惊鸿将军坐镇,所以,惊鸿将军该回去了!” “是,陛下!明日一早,末将便动身离开京州,快马加鞭,连夜赶程,返回梁州!” 安帝看她一会儿,终于点头。 其实,早朝结束也不过中午而已,这个时候返程还能节省半天时间,若是原来的柳惊鸿,定然是一刻都不耽搁,直接启程了。 不过他们姐弟多年未见,突然离开,下次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留上半天说说话,倒也是可以理解的,遂不再多说。 荆哲却站了出来。 “陛下,我五姐就必须长年驻守在梁州吗?倘若不是遇到武试,平时连回京州探亲都不行?” 安帝苦笑一声,“惊鸿将军的能力太大,所以肩膀上的责任就比别人重了些。而且只有惊鸿将军坐镇梁州,惊鸿铁骑的战斗力才会最大化,西疆国的那些蛮夷才不敢随便进犯!” 随后又道:“而且现在天逐渐凉了,西疆国或许都快下雪了,对于长年游牧的他们来说,又到了缺衣短粮的时候,所以才更有可能袭击梁州,这个时候,惊鸿铁骑需要惊鸿将军,梁州百姓更需要惊鸿将军呀!” “陛下,倘若梁州有了足够震慑西疆蛮夷的武器,那是不是我五姐就可以不用长年驻扎了?” 安帝点了点头,“是的。” 心里却已经猜到这武器是什么了,而荆哲之前所说的“游方道士送的”,谎言不攻自破。 尤其是以于胜为首的武将们,眼神发亮。 “好了,若是没事,今日早朝就到这了!” 从昨天在狩猎场回来,安帝就一直在想建立报社、封荆哲为社长的事情,现在事成,总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紧张的情绪一放松下来,人就变得有些疲倦起来。 “对了,荆社长记得抓紧时间,这报社…最好十天之内就办出来!” 荆哲想了想,先是看着宋百郓问道:“宋大学士,咱们太学之中用的可是活字印刷?” 在记忆中,这个时代因为文风鼎盛,活字印刷术早就出现了,若非如此,他还得从头搞一遍各种刻章,繁琐不说,进度肯定会被拖慢。 “嗯,太学之中所用到的文件以及大学士们的讲义都是用的活字印刷。” 宋百郓答道。 “好,要不宋大学士把活字印刷器具借给…算了,直接送给我们报社得了,我们以后务必要大量的刊印报纸,没有活字印刷器具是不行的,宋大学士可否愿意?” “额…好…” 安帝才刚说了任何人都要配合他行事,他又是当着安帝的面开口的,宋百郓哪里敢不答应? “宋大学士真爽快,要不,你再送我两套器具吧,一套可能不够用!” “……” ———— 第二八六章 你想飞吗? 宋百郓最终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 他本来是不想的,毕竟太学里总共也就三套活字印刷器具,给一套可以,全给了他用什么? 可是当他委婉的跟安帝反映之后,安帝直接一句“你再找人做一套或者去报社用”就把他给打发了,不禁让他感慨世事炎凉。 尤其是荆哲最后一句“宋大学士不必见外,等我们报社不忙的时候借给你用一小会”差点把他气到吐血,我东西还没给你呢,你现在就说这话? 可以想见,等活字印刷器具真的送去报社,他想再用怕是难如登天! 不过有安帝在他也毫无办法,本来还想提醒荆哲注意一下那些闲散大学士里有几个背景很硬的刺头来着,得了,现在也不告诉他了,等着看他碰壁就是! 随后,安帝又派隋守仁给荆哲拿来了“天子剑”,说是剑,其实也就是把匕首而已,不过做工极其精致,通体金黄色,还雕刻着安国印章,妥妥的皇家之物。 荆哲接过,若无其事的拔出来,在距离他两米不到的白清源身上,比划了两下。 白清源是又气又怕,身体都哆嗦起来。 早就知道这样,早就知道啊! 刚才拼了命也该阻止他的! 心里叹了口气,等安帝刚出金銮殿,他转身就走,一溜烟的功夫就跑走了。 “别看白太傅年纪不小,手脚还是挺灵活的嘛,哈哈!” 荆哲感慨道。 “……” 一群大臣们在旁边听着,面色尴尬。 他分明就是被你耍剑吓跑的呀… 太子和襄王都走了过来,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只跟他说了声“恭喜”,然后离开。 随后,其他人就围了上来,道喜只是其一,他们其实更关心的还是报纸,文官们关心的是文学板块,想打听荆哲准备写什么诗词,而武将们关心的则是军事板块,第一期打算安排谁,如果没有人选,他们可以毛遂自荐… 除了这些,也有些人关心民生板块和娱乐板块,比如于胜这样的,还在跟荆哲探讨怎么才能把这一块写成喜闻乐见的小h文… ……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荆哲才追上祝馨宁和柳惊鸿,两人正小声说着话,荆哲凑近想听听说的是什么,结果两女回头都狠狠瞪了他一眼,都闭口不说了。 或许是受马上就要分离的影响,柳惊鸿的情绪不高,连平时跟荆哲打闹斗嘴的心情都没了,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 荆哲见状,心情也不好起来。 看来,今天晚上要好好哄哄她,断不能让她带着这种情绪回梁州。 刚从皇宫出去,陈剑南就迎了上来。 “剑南正好也在,一起回府上吧!” 祝同开口道。 “哦,好的,表舅!” 这在陈剑南的意料之中,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六品保和大学士了,在京州城内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虽然官衔确实有些低,但他完全不怕,以他的年纪、才学,最主要的是圆滑,等他一入官场必如泥龙入海,一飞冲天! 跟来时一样,陈剑南依旧和祝同一辆马车,他抬头去看另外同行的三人,发现无论是荆哲还是柳惊鸿和祝馨宁,眉头都微微蹙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陈剑南一脑补就想到是什么原因了。 之前在宫外得罪了太傅白清源,然后在朝堂上又敢公然跟安帝要官——这特么不被搞,陈剑南都不相信! 呵呵,既然如此,本着互帮互助的原则,等会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才行! 马车行了不多会就来到了丞相府门外,下车之后祝馨宁就拉着柳惊鸿回她的小院里去说悄悄话了,把荆哲扔在一边。 荆哲有点无奈,这俩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个样了?说了一路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算说,带我一个不好么? 这么想着,倒是怀念当初两人势如水火、见面就掐时的状态了… “荆公子!” 这时,陈剑南大步走了上来,脸上带笑,意气风发。 荆哲瞥了他一眼,懒得理,抬腿便走。 “等等!” 陈剑南赶紧挡在他身前,一副教导别人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荆公子啊,不是我说你,虽然你诗才不错,但不能恃才傲物呀!就比如你在皇宫外面顶撞白太傅,想过后果吗?在朝堂上还跟陛下讨价还价,陛下不训你训谁?” “训我?” 荆哲横了他一眼,心想你特么脑子有翔吗? “昂,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都知道了!” 陈剑南一脸严肃道:“不光训了你,怕是直接就给你安排了跟我一样的保和大学士吧?所以说呀,我让你走的时候你不如立马跟我走,也省的被批成这副模样!” 在陈剑南看来,荆哲很明显就是要官未遂、被安帝和诸位大臣又训了一顿,伤心又失望,才是现在这幅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谢谢你啊!” 荆哲跟他拱手,不想多说,朝屋里走去。 “嗨,以后都是同僚,客气什么!” 看着荆哲落寞的背影,陈剑南喜笑颜开。 这是人生第一次,跟荆哲对线的时候能够全身而退,嗯,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频繁呀! …… 进了屋,荆哲更加无聊。 祝馨宁和柳惊鸿躲进小楼成一统,而他在客厅不是面对陈剑南这个老对他傻笑的大沙雕,就是唯唯诺诺、恨不得给她一拳的祝夫人。 最后能看顺眼的,竟然是小胖墩祝堂文,在屋里跑进跑出,看到他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叫他一句“大哥”。 看到小胖墩又跑了出去,百无聊赖的荆哲也跟到了院子里。 “小胖子,你姐姐还没过来啊?” “没有。” 小胖墩摇摇头。 “姐姐正跟将军姐姐聊天呢!” 荆哲眼珠一转,马上笑道:“她们聊什么你知道吗?” 小胖墩看他一眼,“姐姐说不能随便说的。” 越是不能说,荆哲越来了兴趣,张嘴就能说的,他还不乐意听呢。 “小胖子,你知道人会飞吗?” 小胖墩点了点头。 “你想飞吗?” 小胖墩的头点的更厉害了。 ———— 第二八七章 跟踪 “你能带我飞?” 小胖墩眨着眼睛,期待而又好奇。 “当然可以。” 说着,荆哲捡起地上的一块胳膊粗细的木头来,一脚就踢飞出去。 “看看,它是不是飞了?” “……” 小胖墩咧着嘴,有点不能接受这种“飞”。 这是踹飞的啊! 跟他想象中的飞差别太大了。 荆哲“嘿嘿”一声坏笑道:“你呀,最好把你姐姐说的话都告诉我,不然,我就让你体验一下这种飞的感觉!” 说着,还活动了下脚,吓的小胖墩嘴角再次咧开,快要哭了。 “把嘴闭上!” 荆哲厉声一句,小胖墩果然闭上了嘴,犹豫好久才小声道:“我要跟你说了…你可不能跟姐姐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嗯,那肯定啊,我可不是那种人!” 荆哲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于是,小胖墩就放下顾虑讲了起来。 荆哲听完有些愕然。 两姐妹在这个时候说的最多的竟不是离别之情,而是如何看住他,柳惊鸿还提议,不行派个信得过的人跟着他,因为憨憨明显不可信了… 最让人害怕的,柳惊鸿还让祝馨宁时刻留意着园主的下落,事到如今,她还是不相信荆哲口中的“圆住”… 而祝馨宁听完之后竟频频点头答应,而且还跟柳惊鸿保证,一定会把荆哲看好,绝对不能让他被其他女子给眯了心窍,没有她的允许,绝不让其他女人轻易接近他! 荆哲听完,一阵默然。 两位姐姐,这也太宠我了吧? 怎么说,他也老大不小了,说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都不为过,你们就这么跟防贼一样防着外面的女人,就不怕把自家弟弟防成光棍? 或者说…她们准备监守自盗,来个肥水不流外人田? 想到这层,荆哲又是一阵激动,而且他突然来了灵感,知道晚上该怎么办了… 想到这,荆哲一阵嘿嘿嘿。 这可把旁边的小胖墩给吓坏了,赶紧摆手说道:“大哥,我可把姐姐说的话都告诉你了,你不能让我飞了啊!” 说着还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可怜。 “你怕什么?你大哥我其他的不说,但是在诚信做人这一块,还是很稳的,过来!” 小胖墩将信将疑,挪步走了上来。 “我让你飞吧?” “!!!” 小胖墩瞪大了眼睛:人与人之间的诚信呢? “看把你吓得,胆子那么小?我是说,你有没有骑过大马啊?” 说着在头上比划两下,小胖墩瞬间明白,先点了点头,随后摇头。 “小时候我爹曾经让我骑过,再后来…就没有了。” 说着,脸上还露出向往。 荆哲看了看他的身段,心想你都这么胖了,你爹那老身子骨怎么敢让你骑?怕是直接散架! “还想不想再骑?” “想!” 些许年前,祝同驮着祝堂文的画面又在他脑海中出现,所以听荆哲说完,他还是很兴奋的。 “大哥准备让我骑?” 小胖墩试探道。 “就算我让,你敢吗?” 小胖墩看了看荆哲,然后摇了摇头。 “走,我给你找匹马去!” “……” 片刻之后,丞相府前院里就出现了十分和谐美好的一幕,瘦弱书生陈剑南,脑袋上驮着一个估测有六七十斤以上的小胖墩,缓缓前进。 “哎呀,你快点啊!” “能不能别晃,我都快掉下去了!” “别停下啊,快跑!” 听着祝堂文天真烂漫的发号施令,陈剑南一手扶腰一手抹汗水的幸福模样,荆哲悄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 中午是便席,简单吃了一点,柳惊鸿又拉着祝馨宁去了小院里,荆哲也想跟着,来一场姐弟情深话离别,结果被无情的赶了出来。 他又不能像陈剑南一样,跟祝堂文那么愉快幸福的玩耍,在里面待着无聊,荆哲就带着憨憨偷偷溜了出来。 “少寨主,咱们去哪呀?” 明面上他是属于姐姐的,背地里他是属于情姐姐的,所以荆哲连想都没想,“当然是要去——” 他还没说出来,突然瞥到身后街角处有一道熟悉的人影,距离他们不足五米的距离,见他们停下,那道人影立马缩了回去。 似乎是…香薷? 二姐身边那个丫鬟? 荆哲一怔,马上明白过来。 两位姐姐把他赶出来之后,似乎猜到了他会出来,所以派了一个人来跟着! 好险啊! 荆哲心里惊呼一声。 “当然是要去铁匠铺那里看看了!” “铁匠铺?” 憨憨有点狐疑,心想这不应该是少寨主的风格啊! “怎么,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俺本来以为要去无仙苑的!” 憨憨声音不小,想必街角后面的香薷一定听到了,荆哲又惊又气,直接给了憨憨一脚:“瞧你都在想些什么?我天天告诫你,无仙苑那种地方不该经常去的,像我偶尔去参加个诗会还行,哪能跟你似的天天想姑娘?” “……” 憨憨捂着屁股,有点蒙圈。 明明是你天天想去无仙苑好不好? 你不光想,而且当真去,一待就是半天! 见憨憨又要张嘴,怕他坏事,荆哲赶紧又踢了他一脚,“有想姑娘这功夫,不如去铁匠铺看看你的锤子打造的如何了!” “哦,好!” 听到锤子,憨憨就不说话了,跟着荆哲朝铁匠铺走去,而后面的香薷又跟了一段,发现他们真去了铁匠铺并跟铁匠认真讨论着什么,便悄悄溜走了。 …… 丞相府,祝馨宁的小院。 “去了铁匠铺?” “是啊,小姐!” 香薷大口灌了碗凉茶,才说道:“听少爷说话的意思,似乎是给那个憨憨打了一把锤子,他们过去看打造的如何了!” “……” 一旁的柳惊鸿将信将疑,祝馨宁开口道:“难不成是五妹多虑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香薷也点了点头:“是呀小姐,我看少爷这人就十分正派呢!应该做不出什么轻浮的事来!” 正派? 柳惊鸿冷笑一声,心想他若是正派,那天底下还有坏人吗? 昨天晚上,是谁把她捏的七上八下的? 哼,若不是看在他是弟弟的份上,她就—— 咦,为什么突然有种感觉,他若不是弟弟的话,似乎更好了呢? ———— 第二八八章 离别夜话 荆哲百无聊赖的在铁匠铺晃荡一圈,并指点了一下铁匠,状如“飞斧”的“锤子”到底该如何打造,然后回到了丞相府。 心里还在盘算,等柳惊鸿走了,他再去无仙苑时就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看看到时候还有没有人跟跟踪他! 夜幕降临,宴席开始。 因为有了昨天的教训,祝同并没有再拿出烈酒来,而是拿了一小坛浊酒,准备意思意思。 荆哲的气色还好,陈剑南昨天宿醉一晚,今天起了个大早,然后又忙活一天,若是再醉,明天怕是都上不了任。 “世侄和剑南都有了官职,按理来说该多喝些庆祝庆祝的,不过明天是你们第一天上任,还是少喝些,免得误了事!” “多谢表舅!” 扛着六七十斤的小胖墩“飞”了一个下午,陈剑南觉得身子虚的厉害,确实喝不动了。 但他的精神不错。 之前面对荆哲的时候,他一直处于被打脸、被压制的状态,总觉得低人一等,但现在完全不同了,两人成了同僚,而他又十分自信,未来凭借他的圆滑,定能成为荆哲的上司! 所以连称呼都变了。 “荆兄弟,以后咱俩成了同僚,就以兄弟相称吧,也亲近些!以后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行,能办到的我一定替你办了!” 陈剑南拍着胸脯,俨然已经把自己代入到了荆哲上司的角色里。 荆哲拱手笑笑:“那以后就要多多仰仗贱男兄了!希望贱男兄能够照顾我!” “呵呵,好说好说!既然是兄弟,大哥一定会照顾你的!” “好的,贱男…兄!” “……” 听完他们的对话,祝同神色古怪的看了二人一眼,本想提醒陈剑南一句,坐在你身边的、你准备照顾的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呀! 不过最后还是欲言又止,并且安慰自己: 傻人有傻福! 因为没喝酒的缘故,这顿饭吃的很快。 吃完之后,柳惊鸿和荆哲谢绝祝同留宿的邀请,一起走了出来。 …… 月朗星稀,夜色撩人。 荆哲和柳惊鸿并排走在无人的小巷子里,巷子静,两人更静。 “五姐…” “别说话。” 柳惊鸿打断他,“你陪姐姐在这夜里安静的走走,等到回了梁州姐姐自己走的时候,就会觉得你在身边一样。” “……” 这一刻,他突然就很想说一句别走了,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能悻悻作罢。 走了不多会,两人就回了家,吴妈跟柳惊鸿嘱咐几句,给他们铺好床,就先休息去了。 原以为柳惊鸿会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哪里知道她只是简单叮嘱几句,说让他以后凡事多听、多问祝馨宁,然后就回了屋。 柳惊鸿进屋之后,房间里暗了下来,似乎真的躺下了。 看来,她的情绪从上朝开始就没调整过来,荆哲咬了咬牙,绝不能让她带着情绪回梁州! 面对柳惊鸿的最好办法就是拿下她! 干了! 于是来到柳惊鸿房门外敲了敲门。 “五姐,开开门。” “……” 屋里没人回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我进去了!” 说着,荆哲推门而入。 柳惊鸿猛的从床上坐起,在昏暗的角落里怒嗔道:“你现在脸皮真厚,谁让你进来了?” “嘿嘿,我脸皮一直很厚,五姐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这门没锁,不就是在等我?” “……” 柳惊鸿满脸通红,幸亏光线不好,才不至于更加害羞,噘嘴不服道。 “我只是忘了关而已!” “那我不管,反正我进来了。” 随后往床上一坐,贴着柳惊鸿问道:“五姐,今天在朝堂上我把爵位给了二姐,你是不是生气了呀?” “没有。” 柳惊鸿把脖子一扭。 “明明就是生气了,我都看出来了。” “……” 柳惊鸿并不善于撒谎,沉默片刻之后终于说道:“生气又怎么了?” “当初从彭州你就只记得来找你二姐,在邙山上也是,连让你去梁州看看我生活的地方你都不愿意,现在又把爵位给了她,在你心里,二姐是你姐,五姐就不是了!” 柳惊鸿从上朝的时候就憋了一肚子委屈,在即将离别的前夜,终于爆发,一股脑说了出来。 可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些她本不应该说的,因为原来的她不会如此小气,可面对荆哲的时候,她又变得如此斤斤计较,让她惶惶不安。 荆哲听了突然觉得有点想笑。 “五姐啊,我记得在朝堂上的时候,是你一个劲的跟我摇头指二姐的呀!” “你二姐还跟你摇头指我了呢,你当我没看到呀?” “……” 荆哲讪讪一笑道:“二姐让我选你我最后却选了她,这不更说明,我听你的话嘛!” “哼,让你去梁州的时候你怎么不听我的?现在又装听我的,谁信!” “梁州自然会去呀!” 荆哲搂住柳惊鸿的肩膀,温柔道:“而且二姐在梁州也待不了太久了!等会我把那天做的黑火药配方告诉五姐,五姐回去后派人多做一些,等西疆蛮夷再来进犯之时,五姐随便用上几个,定把西疆蛮夷炸的魂飞魄散,再也不敢踏足梁州半步!到时候再留一些在梁州做震慑用,五姐就不用一直守在那里了,什么时候想来京州跟我住在一起都可以呀!” “谁想跟你住在一起了!” 柳惊鸿伸手轻轻的按了他额头一下,随后又问道:“今日在朝堂上,你是不是就这么想的?” 见荆哲点头,柳惊鸿叹息一声道:“你呀,还是太莽撞了!昨日才当着陛下的面对众位大臣们说了,已经把白昼惊雷用完,倘若我回梁州就做出来用了,传到别人耳朵里,到时候告你个欺君之罪,你都无话可说!” 或许觉得荆哲不服,她又继续道:“倘若有心人真以此事找你的麻烦,哪怕陛下都保不了你!” 荆哲听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本来就树敌不少,以后入了朝堂,更该谨言慎行才对,不然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 第二八九章 五姐的孩子 “五姐不生气了?” 见她跟自己说了那么多,似乎是气消了,所以荆哲乐呵呵的问道。 “谁说我不生气了——呸,我就没生气!” 柳惊鸿噘嘴道。 “对,我温柔大气的五姐怎么会生气呢?” 荆哲笑笑,又皱眉问道:“可是总不能以后就不用了吧?” “可以用,但不能是现在。比如再过些日子,等大家对此事忘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就可以说又偶遇了那游方道士,让他做了一些。” 说到这,柳惊鸿看了荆哲一眼,“到时候你亲自去梁州,给五姐送去,可还愿意?” 然后又补充一句:“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就靠铁骑军也能打得过他们!” “愿意,当然愿意了!” 荆哲赶紧陪笑:“我正好也想去趟梁州呢,去看看五姐住的地方,然后把五姐再接回来!” 听到这话,柳惊鸿终于眉开眼笑。 笑了一会儿之后,轻轻说道:“那你也不要让五姐等太久呀,这次回去以后,怕是短时间内都出不来了,一直等明年开春的时候,情况或许才能好些吧!” 听到这话,荆哲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甚至想象不到柳惊鸿在梁州要面临着多大的压力!现在还不到九月,到明年开春还有足足半年的时间。 那么长的时间,或许她都要紧绷神经,应付西疆蛮夷的进犯,而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好多个年头! 于是荆哲咬牙道:“放心吧五姐,最快一月,最晚也不会超过两个月,我就会去梁州找你!” “真的?” 柳惊鸿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就算五姐不想我,但我想五姐啊!等我去梁州之时,便是五姐离开梁州之日!” 柳惊鸿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枕在荆哲肩上,依偎在她怀里。 此时无声胜有声。 片刻之后,荆哲把她从怀里扶起,柳惊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要把这么美好的气氛打破。 “五姐,我想跟你谈谈心。” “谈心?” “嗯,谈心。” 不止是谈心,我还想要打开你的… 都说只要胆子大,老师放产假,连老师都可以,嗯,那姐姐… 反正在他的计划里,在这离别前夜,他总要做些什么,让柳惊鸿开开心心的回到梁州。 至于外人怎么看,他才懒得去管! 两人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小时候一直生活在一起,但说起来,这几个姐姐在生活中扮演的倒更像是童养媳的角色! 嗯,他那过世的老爹或许也有过这种考虑,不然为何收养了七个女儿而不是儿子呢? 再说了,他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和试探,早就发现了柳惊鸿也有跟他差不多的想法,但或许是顾忌世俗的眼光,又亦或是女人的脸皮本来就比男人薄,若是让她自己表露出这种心意——荆哲估计很难等到那一天。 不过,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是时候主动出??了! 接下来,荆哲盘腿坐在床上,同样把柳惊鸿的身体也扳过来面对着他。 朦胧中,柳惊鸿好看的脸上洒着浅浅的淡黄色光晕,眉头微微蹙起,嘴角也上扬起来,小小的琼鼻翘着好看的弧度,让人看了有股按不下去的冲动。 但荆哲知道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于是笑着说道:“五姐,你知道今日在朝堂上,我为何会让陛下把爵位授予二姐吗?” 柳惊鸿噘了噘嘴,似是赌气道:“还不是你跟你二姐关系最好嘛!” 说完这句,连她自己都想笑。 人有时就是那么奇妙,明明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荆哲也把她哄好了,但是一听到某些事情、关联到某些人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吃起醋来。 这种感情…好微妙… 小的时候也有,但跟现在又很不同。 柳惊鸿想着想着,脸就悄悄变红了,不敢去看荆哲,偷偷把头垂了下去。 荆哲没有在意,而是按照计划,发起了对柳惊鸿的第一波攻势! “五姐,你是知道的,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跟我关系最好的姐姐只有一个。” 听到这话,柳惊鸿抬起头来,眼神中闪现着别样的光彩,似乎又想到了小时候她领着荆哲在院子里穿梭嬉戏的画面。 荆哲趁热打铁道:“那就是你,我青梅竹马的五姐,柳惊鸿。” “……” 柳惊鸿的身体微微发颤,眉目含情。 “五姐,其实我让陛下把爵位给二姐,是想以后二姐可以把这个爵位传给她的孩子,让她不用再为自己的孩子发愁。” 柳惊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五姐,二姐的孩子可以继承她的爵位,衣食无忧,你的孩子呢?” 荆哲突然眨了眨眼看着柳惊鸿。 活了那么大,柳惊鸿从未想过这种问题,也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种问题,而她听到孩子,首先想到的就是荆哲,若是不跟他…自己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想到这里,柳惊鸿脸颊绯红,已经有点不敢看荆哲了。 而荆哲则继续笑着说道:“其实在朝堂上我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五姐的孩子不用继承爵位的。” 虽然还没有孩子的概念,但柳惊鸿听了这话却不怎么舒服,凭什么别人孩子有的,我的孩子没有呢? 撇了撇嘴道:“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会为他争来爵位的!” 荆哲再次摇头笑道:“不用。” “凭什么不用?” 这次,柳惊鸿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厚薄彼此她也不想追究了,怎么连孩子都区别对待了呢? 接下来就见荆哲伸手把她的身子扶正,然后往前挪了挪,距离她不足三拳的距离。 两个人眼神平视,距离之近,甚至对方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可闻。 “因为五姐的孩子,继承的会是我的爵位。所以我才把那个爵位让给二姐的!” “……” 这是荆哲发动的第二波攻势,比第一波更加直接也更迅猛许多。 柳惊鸿听完这句,整个人如同呆了一样,直愣愣的坐在那里,像是没了魂一样,身体摇晃。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九〇章 我在梁州等你(第五更为天堂小门盟主加更4/10) 此刻的柳惊鸿,有些如梦如幻的感觉。 但她又无比确认,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而是现实,因为荆哲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因为五姐的孩子,继承的会是我的爵位… 爵位是世袭制,就是可以传给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为什么能继承他的爵位? 答案只有一个,她的孩子,也是他的。 想到这一层,柳惊鸿惊恐而又诧异,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虽然有些事情她偷偷想过,但却觉得虚无缥缈,而且认为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想象的那样。 因为这中间有太多枷锁束缚。 可荆哲却说了出来,而且远比她想象中的都直接,连孩子都想到了… 她去看荆哲,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当她的目光碰触上荆哲的满眼柔情后,便再也移不开。 两个人近距离对视,欲望和情愫像是燎原的烈火,瞬间烧了起来。 荆哲环过柳惊鸿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然后微微用力,柳惊鸿直接朝他扑来,下一刻,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娇艳欲滴的红唇就在眼前,让人欲罢不能。 荆哲喘着粗气,眼神中的情欲更加明显。 此时此刻的男人女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都希望发生点什么,就在荆哲的嘴缓缓下移之时,柳惊鸿最后的一丝理智让她伸出手来贴在荆哲的嘴上。 “哲儿…不…不行的,我是…你姐姐啊!” 声音细微,并且带着哭腔。 “是啊,你永远都是我姐姐,而且,我不只要你做我的姐姐,还让你做我的娘子!” 第三波攻势来袭,柳惊鸿的防御也已经摇摇欲坠,但心中的顾虑还未放下。 “你才刚入朝为官,以后前景大好,倘若咱们真发生些什么…陛下怎么看你?朝中文武大臣怎么看你?全天下的人又怎么看你?姐姐不能…让人戳你的脊梁骨呀!” 听到这话,荆哲心疼而又可怜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殊不知这种事对她的名声更不好才对! 所以他心一横,沉声道。 “我不怕,为了你,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他们想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只要你!” 说完,再也不管不顾,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而柳惊鸿也完全放弃了抵抗,仰着头任他亲吻,荆哲似乎也已经不满足于此,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 柳惊鸿本就有此意,只是心理束缚太多,突然被荆哲解开还有些眩晕,在愣神片刻之后终于醒悟,泪水无声流了下来,但她知道,这些泪是甜的,也是幸福的。 她什么也不再去想,起身坐到荆哲身上,双手环过他的脖子,热烈而主动的回应起来。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这一夜,荆哲潇洒得意。 跟柳惊鸿第一次越界,是那次祝馨宁也在的时候,只不过,当初他是真睡着了,毫无意识。 第二次便是昨天晚上,他是装醉真醒,对欲拒还迎的柳惊鸿手脚并用。 而这一次,不止他是清醒的,就连柳惊鸿都无比清醒的索求回应,他终于突破了柳惊鸿的心理防线,并且尝到了柳惊鸿蜜唇香舌的滋味,直把她吻的气喘吁吁。 他的嘴基本覆盖了每个角落,柳惊鸿的身体战栗了几次,整个人都是发软发烫的。 至于最后一步,他并未突破。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毕竟今天最重要的目的不是欲,而是情。 离别之际,他不想让柳惊鸿以为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身子——虽然他确实想,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总有水到渠成的那天,比如去梁州的时候? 而柳惊鸿也足够开心,浑身红果的缠在荆哲身上,满足,而且疲倦,搂着荆哲的脖子,恬然睡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荆哲由衷的笑了笑,同样揽着她,进入梦乡… ……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这一晚,荆哲未做一梦,一觉天明。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辰时过半,兀自感受了一下手臂上轻飘飘的重量,立马惊醒,坐了起来! 五姐! 等他起身,果然发现,偌大的房间里,再没了柳惊鸿的身影。 荆哲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是猪,一个大活人从他身上起来他竟然毫无知觉! 赶紧起身,浑浑噩噩的穿上衣服,想要出去看看柳惊鸿有没有走,或者走没走远。 昨天晚上才刚确立了关系,今天早上就要分离,作为一个男人,他总要好好送别一番的。 刚走到门前,他又退了回来,视线落在桌子上的一张信纸上。 打开看了看看,字迹清秀,遒劲有力,应该出自柳惊鸿之手。 哲儿,当你醒了,姐姐已经走了。 不用自责,是我不想叫醒你,不想看着你再说分离,因为我醒了之后,发现一刻都不想跟你分开了,怕你醒了之后,我更走不动… 哲儿,昨天晚上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已足矣,姐姐很开心,也很满足,切勿再与第二人讲。 哲儿,我给你留了一本武功秘籍,这是当初拜师的时候师父留给我的,我已学有所成,而你还未真正习武,练轻功之余,你可以比照这本秘籍,多加练习,防身只是必备,你以后在朝堂上为官,或许还会得罪更多人,若是能练成秘籍中半数武艺,姐姐也能放心。 哲儿,你要说话算数,去梁州找我。 哲儿,我走了。 我在梁州等你,一直等你。 最后落款是好看的“惊鸿”二字。 荆哲读了几遍,把武功秘籍揣在身上,便坐在椅子上傻笑,也不想再去追了。 看来,昨晚之后,柳惊鸿也已经想开,并且认定了两人之间的新关系,这样,荆哲就很知足了,起码她是带着喜悦的心情回梁州,他也不用担心挂念。 不过,梁州之行必须纳入行程之中了,断不能让柳惊鸿等的太久,等到失望。 想要去梁州,首要之事就是把报社办起来,并且还要办好,时间控制在半月以内,因为在梁州之前,他还有一个地方想去… ———— 第二九一章 上任 把信收起来放好,荆哲洗了把脸。 出门之后,吴妈又给他送来一套新衣服,说是祝馨宁早上过来一趟,不过要去上朝,所以见他没醒,放下就走了,让他上任的时候穿。 心里不禁感慨,有姐姐宠着就是好呀! 换好衣服吃了点饭,就带着憨憨出来了。 按理来说,安国官员的工作时间应该是卯时过半,最晚也不能超过辰时,而荆哲起床的时候都辰时过半了,所以等来到太学后面的院落时,已经快巳时了。 新官上任,先表演一把迟到,荆哲觉得这也没谁了吧? 刚进院子,就听到屋里十分喧闹,跟隔壁的太学不可同日而语,荆哲皱了皱眉,心想这些保和大学士和闲散大学士的纪律不是很好呀! 还没等他进屋,就看到了陈剑南。 此时正蹲在角落里,头朝墙,跟罪犯一样。 “贱男兄,你怎么在这?” 陈剑南回头,看到是荆哲,苦笑一声。 然后又小心翼翼道:“荆兄弟,你来的也太晚了吧!” “贱男兄,你该不会是也来晚了,在这被罚站呢吧?” 荆哲扬眉,心想这里的纪律也太严格了吧? 不过这边群龙无首,也没个领导,又是谁罚他的呢? “哎,我哪是来的太晚?我是来的太早了!” 于是陈剑南就小声讲了起来。 第一天上任,陈剑南为了留一个好印象,天不明就来了这边等着,结果几个闲散大学士来了之后嫌他来的太早,指点他做这做那,最后还不满意,就让他来罚站了。 听完之后,荆哲都气笑了。 “对面是什么人?我记得昨天宋大学士说这边似乎都是平级的保和大学士和闲散大学士啊,他们能随便罚你?” 陈剑南叹气一声,“开始我也不知道,同样反问了几句,结果你看!” 把头全转过来,荆哲才发现他的脸有一半都红红的,像是被人掌掴过。 卧槽! 他在心里暗骂一声,随后怒道:“这都是些什么人?还敢打人?” 陈剑南赶紧拉了拉他:“荆兄弟,小点声!咱们初来乍到,还是要多加小心!我刚才打听了一下,这些闲散大学士家中多有背景,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哪里得罪的起?不如自认倒霉得了!对了,等会你进去之后,他们说什么你听着便是,切莫跟我一样,挨了打不说,还得受罚!” “……” 虽然荆哲跟陈剑南向来不太对付,但冲着他这几句话,荆哲还是很感动的。 “贱男兄,你在这边等着,等我替你报仇!” “哎,荆兄弟,别啊!” 但为时已晚,荆哲已经大步走了进去,陈剑南在后面唉声叹气。 …… 进了楼里,荆哲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局面,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屋里桌椅四处摆放不说,桌上还杂乱堆积着各种碗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气,这哪里像是大学士的办公场所? 而屋里的大学士也分成了两拨,一拨站在墙角唯唯诺诺,另一拨则有坐在椅子上的,有坐在桌上的,正端着酒杯,嘴里各种吆喝的划拳。 他进屋之后,这些人都朝他看了一眼,但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啪啪!” 荆哲就近抓起桌上一个碗,猛的摔在地上,声音清亮刺耳,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他娘是谁?” “是不是跟外面那孙子一样?” “你他娘摔什么摔,找死?” 这时,那些喝酒的大学士们放下酒杯,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谁让你们在这里喝酒的?” 荆哲冷声问道。 那些大学士们互相看了看,随后哄堂大笑。 “我特么…这孙子是谁啊?” 为首之人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头戴灰黑色小毡帽,一脸桀骜不驯的张狂模样。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粗圆、但却一身书生打扮、显得不伦不类的家伙走了出来,很明显是要替毡帽男出头。 “我们吴少问你话呢,你特么是聋了还是哑巴了?找抽呢?” 荆哲瞪他一眼。 或许是没想到荆哲还敢反抗,粗圆男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怒道:“你特么瞪谁呢?说你你还不服气?你知不知道我们吴少是谁?在这里就得听我们吴少的!” 粗圆男一口一个“吴少”,把毡帽男给高兴的直仰头,不用说,他定是吴少了。 而粗圆男明显把荆哲当成了跟陈剑南一样来报道的新任保和大学士,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他相信只要跟刚才一样,报出吴少的名号后,面前的男人肯定会跟刚才的陈剑南一样,吓的屁滚尿流,随便打一顿,然后赶到墙角罚站。 谁知荆哲不但不怕,接下来继续瞪他,冷声说道:“我不管你们什么吴少、狗少、猪少,从今天开始,这里所有人,只能听我的!” “……”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紧盯着荆哲,只不过表情各异。 在墙角站着的那些大学士听到这话明显有些激动,但摇头叹息者也有不少,似乎在为荆哲的下场担忧。 而以毡帽男吴少为首的众人则眼神戏谑。 “哈哈,好笑,好笑啊!” 有他带头,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还全都听他的?他当他是谁?” “他一定是没听过咱们吴少的大名,若是听了,肯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哈哈,必须是呀!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吴少出手了,看看他怎么下跪求饶!” “吴少,咱们可得说好了哈,等会打脸的时候得让我来,刚才那个我都没来得及动手,这个我可得好好过过瘾!” “……” 这些游手好闲的人家里大多都有点背景,所以才会把他们塞进来成了闲散大学士,别看他们没有官衔,但是他们却一点都不怕那些靠自己本事进来的保和大学士,而且还特别看不起他们。 有本事又怎样?进来还不是得听我们的? 而这群人里,明显是这个“吴少”家的背景最为强大,所以一群人唯他马首是瞻。 见荆哲相貌英俊衣着光鲜,自然看不惯他。 比我们穿的都骚包,搞他! ———— 第二九二章 吴少 等所有人笑完,粗圆男站了出来。 论起家庭背景,他算是这些闲散大学士里最差的那一个,可他凭着自己一身蛮劲,为吴少出了不少力,迅速成了吴少身边的红人。 比如现在,他觉得是时候替吴少出头了! 只要把对面的小白脸狠狠打一顿,吴少一定又会高看他一眼——而且,他自己也十分想揍这个嚣张好看的男人一顿! “敢把我们吴少跟什么猪狗相提并论,我看你是找揍!” 说着就走上前来,拉开膀子就准备开揍。 而憨憨迅速靠了上来,却被荆哲拉住了。 这种过瘾的好事,怎么能老便宜他? 二话不说也迎了上去,抬腿就是一脚! 别看荆哲身材瘦弱苗条,但自从吃了吃枣药丸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内功和轻功是表现在外面的,而潜藏在身体里、别人看不到的则是力量的增加。 “哎呦,我去~” 于是乎,粗圆汉子就直接飞了出去。 后面几个看热闹的闲散大学士躲闪不及,直接被他一起压在地上,“哎呦”呻吟声不断,十分痛苦的样子。 荆哲明显不过瘾,又撸起袖子,往前跨了一步,想看看还有谁能打。 众人大惊,皆是后退一步。 他们多是跟着狐假虎威、看热闹居多,真冲锋陷阵这种活,他们可不敢。 于是乎,吴少都还没来得及退呢,瞬间就成了站在前面的第一人。 “那个…你是谁?” 他们向来是以武力服众,不听话,先拉出去打一顿,看你听不听。 但是荆哲的武力值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期,所以他决定不动武,而是“讲理”。 荆哲摇了摇头,心想打又不能打,跟你爹装什么呢? 顿时觉得好没意思,正色道:“从今天开始,这里变成了大安报社,而你们也不再是大学士,都成了报社社员!” “抱射…” “射圆…” 听完之后,一群人面面相觑。 怎么听着挺让人兴奋的? 而且这种技术…貌似很有难度呀! “大安…报社?那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过?” 荆哲瞥他一眼,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看刚才那架势,这些人家里肯定有些权势,那昨天朝堂上决定的事情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于是问道:“你们晚上是不是都不回家啊?” 这话一出,后面那些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鄙夷来。 “大好夜色,回家作甚?” “可不是嘛,一回家我娘就念叨我,烦死!” “嘿,我倒不是怕回家被我娘念叨,而是怕回家之后外面有人念叨!” “哎呦,看来周兄跟芬芳园的芙蓉妹妹渐入佳境了呀!” “滚,你是什么人?也敢随便称呼我家芙蓉为妹妹?” “……” 听着一群人说完,荆哲就了解差不多了。 若他没猜错的话,这群年轻人大都是些官二代或者富二代,每天晚上夜夜笙歌,也不着家,所以还不知道他要建报社当社长的事。 瞥了吴少一眼,说道:“看来你晚上也去芬芳园了,不然怎么会不知道我?”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听说过你?” 吴少有些不爽道:“还有,你给我记住了,本公子从不去芬芳园!” “对对对,吴少可不是我们这种俗人!” “吴少去也是去无仙苑!” “对呀,吴少可是雅人,每天就是去无仙苑听听小曲喝喝小酒而已!” “……” 吴少听着马屁,微微颔首,十分受用。 “好吧,那你们不知道我也正常。” 荆哲拍了拍手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荆哲,也是大安报社的社长,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直接领导,你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由我说了算。谁若不听,走人便是,倘若不想走还不听话的话,就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这话,荆哲心里叹息一声。 这种台词按理来说是男配该说的,他只需要站在那里装装就行,可惜憨憨不行啊! “荆哲?” 吴少瞥了他一眼,正色道:“可是中秋诗会上拿了头名的荆哲?” “正是!” 呵呵,看来他们还是听说过我的大名,现在知道怕了吧? 但让他意外的是,吴少脸上并未出现他希望的羡慕、崇拜之类的表情,而是继续问道:“这个大安…报社的社长就是陛下赏赐你的官职?” “正是!” 荆哲脸色得意。 “这个官职为何我之前从未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 荆哲继续得意道:“因为这是陛下特意为了赏赐我而新设的官职!” “哦?那这官职是几品?” “从五品!” “……” 听到这话,吴少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 …… 吴少,本名吴聘。 说起来,他跟荆哲渊源很深。 他爹叫做吴谋,乃四品文渊大学士,所以才会把不学无术的他给送了进来,做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大学士。 平日里他就在这里游荡,吃喝玩耍,俨然成了一霸,除了翰林大学士宋百郓来的时候他会收敛一些,其他人的面子他一概不给。 按理来说,以他爹的四品官职,并不足以让他如此横行霸道,但他大伯是吴勇,曾经的京州知府,祖父吴先永是从三品的兵部侍郎,官衔看似不高,可却手握实权,谁见了不得客气三分? 而且吴家背后还有襄王府和白太傅,京州城里哪里敢有人招惹? 但有一人除外,那就是荆哲。 他第一次听说荆哲,是从雍州传来的消息,他姑父一家被他搞的家破人亡,随后他来了京州,他大伯就遭了殃,直接被撸了下来,而他堂哥林文耀被他大伯天天追着打,不人不鬼。 就在前天,他祖父也受伤了,伤势如何他都不清楚,因为他祖父被人抬回家之后,就谢绝了一切人探视,就连他大伯和他爹都不行,只有他祖母才能进去。 但关于伤情到底如何,祖母也三缄其口。 只不过,她一直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就是面前这人,荆哲! 看着他,吴聘的眼光阴冷起来。 ———— 第二九三章 立规矩 之前,因为有前车之鉴,家里一直告诫他,不要让他招惹荆哲,毕竟他拿了中秋诗会头名,为安国立了大功,以后定能平步青云。 而吴聘确实也有些忌惮他。 可突然听到他被赏赐了一个从五品的社长,吴聘差点笑出声来。 如此大的功劳,倘若一般人的话,怎么也得破格提个正五品吧? 看来,陛下也不怎么看好他嘛! 既然如此,那还怕个鸟? “呵呵,我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个从五品的芝麻官啊!呸!” 不屑说完,吴聘径直啐了一口,不偏不倚,恰好吐向荆哲的长袍,被荆哲一躲,似乎刮到了裤袍一角。 荆哲眉头一皱,眼神也变冷起来。 站在他对面的吴聘马上感受到了丝丝凉意,他本来觉得自己不该怕这么个芝麻官的,毕竟他连那些五品、六品的大学士都不怕… 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怕了。 他身后的众人可没有他这么察言观色,听到吴聘骂人,也跟着大胆起来。 “就是啊,从五品的小官,装什么?” “看看那些傻子,还是六品保和大学士呢,只比你低半级,不也老实待着?” 说着伸手去指墙角,侍立在那里的保和大学士把头垂下,敢怒不敢言。 “呵呵,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五品文华大学士来了,你见吴少什么时候怕过?” “就是就——” “—砰—” 话音还没说完呢,就听“砰”的一声,荆哲闪电出脚,把吴聘踹飞出去。 可怜的粗圆汉子,好不容易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一个黑影朝他飞来。 “轰~” 随后又悲催的被砸倒在地,二次伤害,让他十分受伤。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一言不合,连踹两人,你特么是文官还是武将啊?太暴力了吧? 而那些保和大学士见状,一个个握紧了拳头,暗地里为荆哲叫好。 这时,面壁完的陈剑南刚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惊的他赶紧走上前来,小声道:“荆兄弟,你也太莽撞了!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打?” 荆哲淡淡道:“我打人从来不问他是谁,因为只要我想打,不管他是谁,我都会打!” “……” 陈剑南一阵无语,还是拉了拉他:“你闯大祸了呀!咱们初来乍到,哪能惹的起这些地头蛇?以后还想不想在这里待了?等会你别说话,我替你赔几句不是,到时候让他骂你几句得了!” 陈剑南竟然没有落井下石,看来以后对他可以稍微好些… 拍了拍他的肩膀,荆哲笑笑没再说话。 …… 好在吴聘有个肉垫帮他挡了一下,让他不至于太过受伤,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费了不少力气才站了起来。 晃晃悠悠的就朝荆哲走来,恨不得生吃活剥了他,陈剑南见状,赶紧迎上去道:“吴少,我这位兄弟不认识你,多有冒犯,我替他给你赔礼道歉,还望你不要生气!” “啪!” 吴聘打不到荆哲,却凑过来这么个家伙,直接一巴掌就招呼上去,让他舒服不少。 “你算哪根葱啊?” 陈剑南捂着脸,生生作疼。 荆哲一把将他拽回来,一个跨步就来到吴聘跟前,吴聘下意识就想躲,可哪躲得了? 抓起他的衣襟,上去就是一巴掌。 一个有内力的人打出的巴掌,可不是没有内力的人能比的,吴聘瞬间就被打蒙了。 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发狠说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荆哲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怎么最近认爹的那么多呢? “别看我,我不是你爹。” 吴聘的脸瞬间涨红,可又打不过他,只能忍气吞声道:“告诉你,我爹是四品文渊大学士,你的顶头上司!你得罪我,你死定了!” “滚尼玛的!” 荆哲上去又是一脚,好在吴聘这次提前有了防范,没有被踢出去,只是退后了几步,再也不敢往前,气愤而又恐惧的看着荆哲。 “你特么都不知道劳资是什么官职,就敢说一个文渊大学士是我顶头上司?” “……” 吴聘咬了咬牙,心想必须放杀手锏了。 “那你知道我祖父是谁吗?” “劳资不是你爹,更不可能认你当孙子,你迟早死了这条心吧!” “……” 吴聘呆愣片刻的功夫,有人替他说道:“吴少的祖父可是当今安国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 荆哲一愣,“你祖父是吴先永?” “正是!” 吴聘终于挺直了腰杆。 “靠,那你也敢招惹我?” 荆哲是彻底服了。 吴家从上到下,从老到少都快被他修理一遍了,这货怎么还不知死活的往上送呢?难道家里就没人告诉他,自己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或者说,看不起我? 呵,那必须好好给他上一课。 “原来你祖父是吴侍郎啊!” 荆哲笑道。 吴聘见状心喜:怕了吧?晚了! “说起来,我跟你祖父也见过几次,算是老相识了!” 随后目光一凛,“那今天我就替他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孙子!” 说完之后,闪电出手,再次抓住了吴聘的衣襟,把吴聘差点吓尿。 “你…你做什么?” 荆哲指了指长袍裤脚上被吴聘吐上的污渍,冷声道:“给我擦干净,用脸!” “……” “荆社长,使不得呀!” 这时,门外响起说话声。 出现在门口的是翰林大学士宋百郓和一个来宣旨的吏部官员。 早上的时候,这位吏部官员过来的时候途径太学门口遇到了宋百郓,而宋百郓告诉他荆哲还没来上任,所以不用着急宣旨。 因为荆哲现在是安帝面前的大红人,所以吏部官员也没在意,就跟着宋百郓进了太学,多聊了一会儿。 其实宋百郓的真实目的就是故意让他晚来一会儿宣旨,想让吴聘为首的闲散大学士们给荆哲吃点苦头,也看看荆哲的狼狈模样。 现在可好,荆哲倒是没吃到苦头,反而把吴聘给修理了一顿,让他有些头疼。 吏部官员看着屋里有些狼藉,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匆匆宣完旨就离开了,其实不用他宣,所有人已经知道了荆哲的新任身份。 待吏部官员离开后,荆哲回头看了宋百郓一眼,冷声道:“宋大学士,这里的规矩一直这么差吗?看来我把他们都收编过来,算是替你擦了屁股,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宋百郓有些无语,明明是个大才子,为何说话如此粗鄙不堪呢? “不过没关系,他们没有规矩,那我就给他们立立规矩!” 说完,荆哲手上用力,直接把吴聘按跪倒在地上,语气冰冷,一字一句。 “给我擦干净!”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九四章 你在教我做事? “荆社长,不可呀!” 见荆哲根本不听他的,宋百郓快走两步,直接来到他身前,语重心长的说道:“这里曾经是太学的下属驻地,哪怕现在成了大安报社,可在这里的也都是读书人,荆社长如此动粗,影响怕是不好呀!” 这帮沙雕也能算读书人? 荆哲都差点被气笑了,斜了宋百郓一眼:“怎么,宋大学士,你在教我做事?” “……” 一听这话,宋百郓汗都下来了。 昨天安帝可说了,他的直属上司就是安帝,除了安帝,他不用向谁负责,也不必受谁指挥,自己不是安帝,又哪里敢教他做事? 讪讪笑了两声,正色道:“荆社长,我哪里敢教你做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吴聘的祖父是兵部侍郎吴大人,吴聘的父亲是太学里的文渊大学士吴谋。 既然大安报社跟太学挨的那么近,以后互相帮忙的日子也多,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是闹的太僵,是不是不太好看?” 宋百郓“善意”提醒,但实际意思却跟刚才吴聘的意思一样,就是吓唬他呗! 但荆哲根本不理他,目光一冷,把脚踩在吴聘肩上,稍稍用力,吴聘就被踩在地上。 “我若动他,谁能拦我,谁敢拦我?” “……” 宋百郓默然,看向荆哲,眼神变得复杂。 他觉得了解他,但现在又觉得根本不了解! 似乎当他下定了决心,无论对面是谁,都挡不住他的脚步。 齐谷陇不行,吴聘更不行! 他这才明白过来,他昨天要那把天子剑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天子剑傍身,谁能拦他,谁又敢拦他呢? “用脸,给我擦干净!” “……” 吴聘趴在地上,抬头对上荆哲的凌厉目光,不知为何就怂了,再没了刚才的底气。 但他身为兵部侍郎之孙、文渊大学士之子,断不能做出这种有辱家风的事情来! 用脸去擦他的裤脚? 倘若传出去,丢的可是他们吴家人的脸! 于是梗着脖子,硬气道:“不可能!” “呵,想不到,吴家倒是还有这么一个硬一点的家伙,不是我夸你,你比你祖父都硬!哎,说错了,随便是个男人都比他硬,他不行了。” 说着,荆哲摇了摇头。 “你——欺人太甚!竟敢侮辱我祖父?” 听到荆哲的话,吴聘愤怒而又兴奋! 愤怒的是,吴先永可是吴家的旗帜人物,是他们吴家的家主,背后又有襄王撑腰,哪里是容人随便污蔑的? 兴奋的又是,今天是他先冒犯荆哲的,真闹大了,他也占不了多少便宜,可偏偏荆哲开口侮辱他祖父,这样无论他占不占理,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侮辱?” 荆哲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实话而已,要不信你可以问问宋大学士,吴侍郎是不是不行了?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比他硬?” “……” 宋百郓愣了愣,然后又苦笑摇头。 “胡闹,胡闹啊!” 边说着边往外走去,这个烂摊子他是管不了了,而且也不想管,怕被荆哲误伤。 “……” 吴聘也愣了:宋百郓就这么走了,那还有谁能拦他呀? “好了,清净了,擦吧!” 荆哲再次提醒道。 “哼!” 吴聘梗着脖子,保持着最后一丝倔强。 “呵,有骨气!” 荆哲说完,一脚就把吴聘踢翻在地,然后踩着他的头,蹲下身子,用手拿起裤袍,在他脸上来回擦了几次,才算满意。 起身之后,他同样朝吴聘脸上啐了一口,还不满道:“这可是我二姐亲手给我缝制的衣服,幸亏你没真吐上,不然,我能杀了你。” “……” 没吐上,你让我用脸擦? 吴聘好想骂一句,可他的脸和嘴都在荆哲脚下,想说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荆哲那句“我能杀了你”虽然说的轻若无骨,但在他听来,却震慑力十足——似乎,他真敢杀了他! 说完这句,荆哲把脚收起,冷眼扫视众人。 “从今天开始,这里,我说了算。若是觉得受不了,现在就可以走了。” 随后目光如冰,再次扫过每个人,被他扫视的人都不敢直视,低下头去。 但是,没有一个人走。 虽然这些闲散大学士没有官衔品级,但怎么说也算是光鲜职业,寻常人挤破了头也进不来,他们家里也都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们送进来,谁敢轻易离开? 而且吴聘被这么侮辱都没说要走,他们更不愿走了。 “好,没人想走是吧?很好。不走也可以,但我提前给你们说好了,若是想留下,那就给我好好干,我让你卯时来,你就卯时来,我让你酉时走,你就酉时走。早一分,晚一分,下场就跟他一样!听到了吗?”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 这怎么跟军营里的管理模式有点像呢? “听到了!” 首先回答的是侍立在墙角,刚才还可怜巴巴的保和大学士们,马上站了出来。 在荆哲之前,他们在这边过着惨无人道的日子,他们都是跟陈剑南差不多的才子,本以为来了能大展拳脚,有番作为,哪里想到,来了这里被一群公子哥欺负。 荆哲的出现如同救世主,他们当然要拥护。 荆哲非常满意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又朝那些闲散大学士吼道。 “都特么哑巴了吗?劳资问你们话呢,听没听到,啊?” 说着话,荆哲已经来到了这些人中间。 似乎是还想着荆哲刚才“虐待”吴聘的一幕,众人对他非常忌惮,近距离的被他看一眼,皆是浑身颤抖,支支吾吾道:“听…听到了…” “没吃饭吗?给劳资大声一点!” 说着,荆哲一脚又踹在了刚从地上爬起来没多大会的粗圆汉子身上,可怜的他受到了三次伤害,再次倒地不起。 “听到了!” 众人明显受到了惊吓,心理防线彻底被荆哲击溃,扯着嗓子大喊出来。 “妈的,一群铁憨憨!” 荆哲满意的骂道。 “少寨主,你叫俺?” 憨憨走上来,认真问道。 “滚!” “……” ———— 第二九五章 第一把火(第五更为天堂小门盟主加更5/10) 新官上任三把火,荆哲对自己的第一把火还是很满意的,多亏了吴聘的特别演出,不然达不到这种效果。 于是转头看他:“怎么,你不准备走吗?” “我为什么要走?” 被人踩在脸上,吴聘就算再惧怕,也不会给荆哲好脸色看。 “呵呵,不走也可以,不过我上面说的那些你要做不到,到时候就不止是走不走的事了。” 荆哲温馨提示道。 “哼!你真当自己能在这里坐稳?” “看你这模样,挺不服气呀!” “我为什么要服气?” 吴聘啐了一口,“服气?你别以为今天这事就这么过去!等我回家把你侮辱我祖父的事情说了,你就等着吧!一个小小的从五品破官,当真以为兵部侍郎会放过你?” 荆哲摇了摇头,随后又笑道:“看来这是你们家的优良传统呀!” “什么?” “死鸭子嘴硬呗!而且啊,我敢打赌,你跟你大伯家的关系也就一般,不然你堂哥和大伯肯定会给你传授不少经验,你今天也不至于被我打的那么惨!” “……” 这话倒是真让荆哲说对了,他家跟他大伯吴勇家确实并不和睦,尤其是吴德仗着是他大哥经常欺侮他。所以前段时间吴勇被撸了之后他还很高兴来着,特意去了两天,看看吴德是怎么被打的,特别兴奋。 此时他也不回应,而是冷哼一声。 “反正我是不会走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荆哲越看他不服气的模样就越来气,“那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待在这里也不行,因为这里我说了算,我让你走,你就必须走!” 还治不了你了? 目光一凛,朝憨憨摆手道:“憨憨,给我把他丢出去!” “……” …… “呵,荆社长好大的威风呀!”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口,而宋百郓也去而复返,正站在中年男人身边。 见荆哲看过去,讪讪一笑道:“荆社长,这位是文渊大学士吴谋,也是吴聘的父亲,我怕你们年轻人把事情闹大,所以让他来劝一句!” 劝一句? 荆哲冷冷的瞥他一眼,心想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这里有刺头却不提前告诉他,等事情发生了又来搞这套? 把他记在小本本上,下次在报社上给他开辟一个专栏,看你死不死! “原来是吴大学士呀,威风也不小么!” “……” 吴谋听说过荆哲,也知道他厉害。 但闻名不如见面,一句话就能被人噎死,确实厉害。 “哦?我如何威风了?” “你一个文渊大学士跑到我报社的地盘来指三道四,这还不够威风?” “今天之前,这里还都属于太学,过来看看又如何?若是我不过来,也不会发现荆社长如此专横跋扈了!不过是第一天上任而已,就逼迫别人离开,这是谁给你的权利?” 吴谋沉声说道。 其实,吴家之前在京州也算得上响当当的大家族,父亲是兵部侍郎,很可能再进一步,兄弟俩一个有实权的京州知府,一个品级不小的文渊大学士,让人羡慕。 他爹和他大哥每天都能入朝堂上朝,对安国发生的大事都能清楚知道,可惜他大哥几天前被撸了,而他爹前天又受了伤,家里无人上朝,以至于昨天安帝在朝堂上赐官的事情,吴谋也是听宋百郓说了一点。 至于社长的顶头上司是安帝、荆哲拿了天子剑等重要消息,他并不知情。 荆哲听完,有些好奇。 随后看了宋百郓一眼,冷笑一声。 若是吴谋知道他是直接归安帝管的话,哪有胆子说这话? 而宋百郓故意不告诉他,安的是什么心思? 所以他并没有发怒,只是笑笑。 生怕让坏人得逞。 而旁边的吴聘见状,还以为荆哲是被他爹训怕了,心头一喜,马上站出来告状:“爹,他刚才侮辱祖父!他说祖父不行了,随便找个人都比祖父硬!” “是你说的吗?” 这种赤果果的人身攻击,还是针对自己的父亲,让吴谋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荆哲也不掩饰,点头道:“是呀,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 “荆社长,你欺人太甚!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写谏言,明天进宫去陛下面前告你造谣生事?” 荆哲摇了摇头,认真道:“不信,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 “……” 见吴谋还是不信,随后指着宋百郓道:“若是不信,你们可以问宋大学士啊,他那天也在场!” 你阴我,我也阴你! “……” 宋百郓本来是故意把吴谋叫来,想来个坐山观虎斗,哪成想话锋一转,矛头突然转向他这边来了?顿时亚历山大。 思来想去,只能说实话:“那个…吴谋啊,吴侍郎…确实去了势…不过好在命保住了嘛,你们也不用太过伤心。” 去…去了势? 那不就是成了…阉人? 听到这个消息,吴谋不敢相信,但是结合前天他爹被送回家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他突然又觉得,这似乎是真的… 可他又不能当面承认,只能冷声道:“你们说的我不信!我爹在家…好好的!” “是吗?那就太好了,要不我还替他担心呢!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感谢吴侍郎,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过去吧!” “……” “这位吴少不是想一直留在报社吗?那我得跟吴侍郎好好聊聊!” “……” 吴谋脸上阴云密布,看着荆哲说道:“无论我爹如何,都不需要你费心!还有,就算我爹发生了什么,也绝不容许你在外面诋毁他! 你别以为陛下赐了你一个新官职你就能无法无天,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芝麻官而已,只要我儿没做错什么事情,你就不能把他赶走!而且我们吴家的大门永远不欢迎你!” 吴谋撂下这些话,又瞪了吴聘一眼,似乎是让他争些气,然后气鼓鼓的走了。 宋百郓见状,也苦哈哈的跟荆哲打了个招呼一起走了。 ———— 第二九六章 报社九部 见荆哲愣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吴聘突然就很得意。 他除了嘴皮子好些,其他还有什么? 他爹想训他不还是训了他? 自己不想走,他不照样赶不走他? 想到这,咧嘴笑了起来,恰好被荆哲看到。 “你特么笑个屁啊?” “……” 吴聘呆滞片刻,又不服道:“我笑怎么了?” “不怎么,但是你再笑的话,我会再打你一顿,你信不信?” “……” 吴聘没回,但他嘴角合拢,明显信了,但还是补了一句:“我也没犯错,你不能随便打人!” “……” “你别瞪我,这可是大安律法写的!刚才我不知道你是新来的上司,冒犯你,你打我,我也认了,可是现在我没冒犯你,你若是再打我,那我就能告你!大家说对不对?” 吴聘虽然浑,但生在官家,对安国律法多少还是懂些的,只不过,他的话没有得到任何一人的回应,就连对他忠心耿耿的粗圆汉子,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也再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又被踢飞,唯唯诺诺的躲在一边。 一群叛徒! 吴聘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还是昂着头,保持着最后一丝倔强。 真特么想打他呀! 荆哲牙痒的想着。 “好,既然你留下,那就留下。不过,只要你在报社一天,你就别想进无仙苑!” “凭什么?” 吴聘不服气道:“你以为你是谁?无仙苑那可是无仙阁的产业,别说你了,就算我祖父见了王苑主都得客客气气,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不让我进去?” 白天混日子,晚上去无仙苑成了吴聘最大的精神寄托,他不愿去芬芳园,觉得那里的女子太过低俗,无仙苑里的女弟子哪个不比她们强? “嗯,他们确实会听我的。” 荆哲点了点头,“我说不让你去,你还真就去不了!” “我——” 吴聘还想再啐一口,但想到刚才发生的恐怖一幕,硬生生又咽了下去,改口道:“不信。” “信不信由你,晚上可以去试试!” 说完,荆哲也不再搭理他,开始安排报社的各项具体工作。 …… 首先就是打扫工作。 屋里虽然宽敞,但被吴聘这些闲散大学士给搞的乌烟瘴气,所以打扫卫生的艰难工作就交给他们了。 “一刻钟…算了,半个时辰吧,把这里打扫干净,若是我等会不满意,小心挨揍!” 又看了吴聘一眼:“不按时完成上司交给你的工作,揍你没商量吧?” “……” 吴聘没说话,但行动很诚实,迅速加入了十多个人的闲散大学士打扫大军,忙的不亦乐乎。 似乎是荆哲的震慑起了作用,众人的效率很高,根本没用半个时辰,一刻钟就打扫完毕。 接下来,荆哲就把报社的构架设想都讲了一遍,众人听完,称奇不已,这种模式他们之前闻所未闻,尤其是对文学板块十分向往。 他们毕竟是读书人,对荆哲的好感除了来自于刚才对吴聘等人的压制外,更多的还是荆哲的诗才艳艳。 等他阐述完思路便开始分组。 他清点了一下人数,保和大学士一共有二十五人,而闲散大学士竟然有三十三人,这就说明一个单位里合同工比在编工还要多,实在可怕。 “接下来,我会把报社分成九部,分别是时事部、文学部、军事部、民生部、娱乐部,以及采访部、印刷部、总务部和保卫部。” 众人仔细听着,只有吴聘一人撇嘴,目露不屑,还冷笑不止。 荆哲也懒得搭理他,继续道:“那接下来我给你们讲一讲各部门的分工。” 听到这,众人赶紧竖起耳朵。 “这九个部门,每个部门都会设立一个部长,哦,除了保卫部。然后每个部长带着六个社员工作。先说采访部,其实是最为核心的部门,开始的时候我会亲自带着采访部部长进行采访,比如军事板块的武将,比如文学板块的文官大师,又或者隔几天就去上一次朝,听听国家大事,好写写时事板块的内容。” “哗~” 众人一听,马上起哄起来。 毫无疑问,这个采访部从功能上来听就是报社最吃香的地方了,不仅能接触到各个权臣混个脸熟,还能进宫上朝——他们只是六品的保和大学士而已,那也太拉风了吧? 要知道,因为安国的大学士实在太多,能够上朝的也只有翰林大学士宋百郓一人而已,若是保和大学士都能上朝,说出去多气派? 最最关键的是,采访部能够自己拟定采访人选——若是报社真的红火起来,全国的文官武将肯定都想上报纸露脸,这是多好的宣传机会啊! 到时候,就不是他们求着上门去采访,而是那些文官武将们求着让他们去采访了,哪怕他们官职不大,但是也足够威风了! 所以,荆哲刚介绍完,所有人对这个采访部都眼红起来。 荆哲见状十分满意,笑着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又继续说道:“到时候,采访部部长通过采访,做下笔录,等回来之后,就定下采访基调,然后让采访部的社员们写下大纲,分别交给其他各部部长。 其他各部部长再比照大纲写出细纲,然后再分派给社员们补充完善,成为一片文稿,最后汇总起来,查缺补漏,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交给印刷部印刷出来,然后开始刊发…” 随后又把各个部门大体都讲述了一遍,除了采访部和印刷部之外,其他部门的职责也大致差不了多少,就是根据大纲写文稿而已,倒也不至于太困难。 荆哲讲完,又有人好奇道:“荆社长,其他部门你都说了,唯独总务部和保卫部还没说,它们具体是负责什么的呢?” “保卫部嘛…” 荆哲笑笑:“顾名思义,就是保卫报社安危的,不过呀,咱们是朝廷单位,一般人也不敢到这里放肆,所以保卫部的活很轻松,只要每天在门外看着,别让闲杂人等进报社就可以了!” “……” 话音一落,众人默然。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九七章 保卫部第一人 若是他们猜的不错,这保卫部不就是各大府邸的门卫吗? 说难听点,就是看门的! 荆哲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到时候,我找人在门外单独修建一个小亭子,保卫部的人就在里面,每天要在其他人之前来,在其他人走之后走。嗯,活比较轻松,所以保卫部只有一个人,也不设部长了。不过虽然没有部长之名,但有部长之实嘛!” 自己领导自己,可还行? 众人听完,都在心里把保卫部pass掉了,心想怎么都不能进保卫部。 “保卫部可是个肥缺啊,你们有没有主动一点的,可以主动报名进入保卫科呀!” “……” 全场鸦雀无声。 荆哲看了看吴聘,笑着说道:“吴聘,你没有想法吗?” 吴聘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没有。” 妈的,真当我是傻子? 这活轻快是轻快,可也太不露脸了吧? 家里花了关系让我来当个闲散大学士,结果跑去给人看门了,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好,很好!” 荆哲拍了拍手,随后指着其他人叹气道:“你们啊,思想觉悟跟吴聘比起来,实在太差了!” “……” “这么好的职位,清闲自由,而且还站在报社第一线,保卫报社的安危,多么重要的职位,肯定大家都想要呀!可吴聘人家偏偏就没有这种争名夺利的心!没有想法,说明想把这么好的职位让给其他人!这么高的觉悟感动了我,所以我决定把这么好的职位交给他了!” “???” 天降保卫部,把吴聘砸晕了。 “等等…” 缓过来之后,吴聘赶紧说道:“谁说我想把这个职位让给别人了?你别瞎说,我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没门! 吴聘恨恨想着。 “哦?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根本就没想把这职位让给别人,没你说的那种高觉悟,所以你也不用感动,不用把这么好的职位给我!” 说到“这么好的职位”时,他刻意加重语气,恶狠狠的样子。 “好吧,既然吴聘没有想过把这个职位让给别人的话——很明显想据为己有嘛!而我这个人最不愿做的就是夺人所好,不如成人之美,我正式宣布:吴聘进入保卫部,成为保卫部的一员——当然也是唯一一员了,大家欢迎!” “啪啪啪!” 众人学着荆哲的模样,热烈鼓掌起来。 保卫部有了人,他们也不用担心等会倒霉被分过去了,自然高兴。 就连那些闲散大学士们都松了口气,本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原则,他们并不同情吴聘。 吴聘喘着粗气,“我不干!” “不干?” 荆哲收起玩笑的表情,冷冷瞥他一眼:“不干好呀,那就滚蛋!” “……” “想不滚蛋,那就我说了算,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看个大门而已,顶多是个看门狗,又不是让你吃屎,你怕什么?” “……” 荆哲的话又脏又狠,众人直吸凉气。 吴聘好想甩袖子走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哼,我就不走,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走的! 今天晚上晚点再去无仙苑,先回家一趟,找祖父告状,然后让祖父找襄王帮忙,看看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吴聘握拳咬牙,再不说话。 “这才对嘛。” 荆哲笑笑,又继续道:“说完了保卫部,再来说说总务部。总务部这个部门也很关键,负责整个报社的正常运行,比如印刷部缺纸少墨了,就找总务部要,总务部可以去太学要,也可以自己去买,到时候每个月我会拨一部分经费给你们。 当然了,我本人提倡去太学要哈,反正也不要钱不是?然后其他各部门如果遇到缺什么东西之类的,也可以找总务部。” 众人听了,心想这总务部也还好,真正操作起来的话,有油水可捞,也算是个肥差…嗯,都比保卫部强多了。 见大家都能理解,荆哲又说道:“好了,保卫部的人选已经定好了,那其他部门,每个部门七人,分别由三个保和大学士和四个闲散大学士组成,而且从中挑选出一位部长来!” 这时,一位保和大学士问道:“荆社长,这部长是不是从我们中间选一个?” 他说的“我们”,自然是指保和大学士了。 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其他保和大学士也这么想,甚至是那些闲散大学士们自己也这么想,毕竟他们刚才得罪了荆哲,他哪能再让他们当部长呢? 而保和大学士则在想,若是部长在他们中间产生的话,一个部里有三个保和大学士,当部长的概率那就是三分之一,还是非常高的! 一个个神情亢奋的看着荆哲,等着他回答。 “想啥好事呢?当然不是。” 荆哲轻描淡写道。 保和大学士们瞬间蒙了,而闲散大学士们则变得亢奋起来。 其中有一人问道:“荆社长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也可能当部长?” “当然了,机会都是公平的!咱们的部长先实行轮流制,每个人都当一次部长,每印发一次报纸换一个部长,换言之,每个部长负责一期报纸,最后通过报纸销量和老百姓的反馈,选出最好的那个,哪怕你们没有官职在身,那也没有问题,倘若真能做好,到时候我去找陛下给你们要个官衔,也不成问题!” “谢谢荆社长!” 荆哲话音刚落,一众闲散大学士们就点头哈腰的叫起好来。 看着自己的这些小跟班们纷纷倒戈,把吴聘又气了个半死,心里暗骂的同时,又走到人群最后,小声对他们说道:“你们谢什么谢?真以为他会让你们做部长?呸,他自己都做不了多久,就是给你们画大饼而已!” “你们听我的,谁也不要听他的,等把他赶走之后,我来做这个社长,到时候让你们都当部长不好吗?” 众人看了看他,冷漠的转回头去。 他们都是家里的纨绔子弟,毫无特长,也没人重视,好不容易荆哲给了他们一次机会,谁不想抓住往上爬呢?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九八章 主编人选 吴聘的声音不大,但荆哲现在也是有内功的人了,听力比寻常人要好,所以吴聘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进了他耳朵里。 暗骂吴聘的同时,又对这些闲散大学士的态度十分欣慰,只要你们自己不放弃自己,那我就给你们足够的展示机会! 至于吴聘,他是越来越烦了。 正如吴谋所说,若是吴聘再不犯什么大错的话,他似乎真没有什么把他赶走的理由。 嗯,那就让他自己走,荆哲想着。 “荆社长,我发现一个问题。” 这时,一个闲散大学士问道,似乎已经没了抗拒心理,都知道提问了。 荆哲笑着鼓励道:“嗯,很好,说就是了。” “咱们这里有保和大学士二十五人,我们这种闲散大学士三十三人,而按照荆社长的划分,八个部门,里面分别需要二十四个保和大学士和三十二个闲散大学士,两边各剩一人,吴少去了…保卫部,那还剩下一个保和大学士呀!” “不错,你叫什么?” “回荆社长,我叫赵伟!” “赵伟?” 荆哲一想,笑了两声,心想这名字确实有当狗仔的潜力呀:“不错,观察力很好,你应该进入采访部,以后采访的时候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定能获得很多独家资料呀!” 荆哲赞许道。 “谢谢荆社长,谢谢荆社长!” 赵伟一个二十好几的汉子,做了那么久纨绔子弟,从不知夸奖为何物,似乎听到了人生中第一句夸奖,差点泪奔。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因为我呢,以后或许很忙,尤其是报纸不能局限于一城一隅之内,我不定期就得外出采访,寻找素材,然后把大纲用飞鸽传书送回京州。” 荆哲看着众人,缓缓说道:“那这个时候呢,报社里就必须有一个人替我看着,维持报社的正常运转,这个职位叫做主编吧,而且之前说了,各个部门的部长根据采访部长的大纲拟定细纲,然后由各社员执笔写下,最后再统一汇总给主编过目,待他觉得没问题,再印刷发行!”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这主编可是报社之中的二把手啊!若是荆哲真的经常外出的话,那主编在报社可谓独当一面呀! 刚才大家还都对采访部垂涎三尺来着,听了这话之后,又都打起主编的主意,不过那些闲散大学士对此并没有多少想法。 这个职位一看就得需要深厚的文学功底,像他们这种半吊子,哪怕给了他们,他们也不敢接啊!而且现在正好空缺一个人,明显就是留给保和大学士的! “为了公平起见,等会咱们就随机抽签决定分部,抽到哪个是哪个。” 对荆哲这个做法,众人没有异议。 所有人都想奔着好部门去,只有抽签才能保证公平。 “不过两个人不需要抽签。吴聘已经成了保卫部里首屈一指的人物,自然不用参加。” “……”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吴聘身上,他的脸红红的,心里暗骂:曹尼玛这种首屈一指,劳资不需要啊! “至于第二人嘛…” 然后看向陈剑南,“便是今天新上任的保和大学士陈剑南,以后由他担任报社的主编一职,我不在的时候,可以代我下令。” “……”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似乎怎么也想不到陈剑南为何不用抽签就成了主编,更加不能接受如此不公平的决定。 刚刚说好的公平呢? 于是乎,一个身高马大的保和大学士站了出来,质疑道:“荆社长,凭什么让他一个新来的当主编啊?” 荆哲瞥他一眼:“我也是新来的,你怎么不问问我凭什么是社长呢?” “那不一样。” 那人愣了一会儿,不服气道。 陈剑南今天的心路历程也跟过山车一样,昨天晚上还对荆哲说以后成为同僚照顾他,结果荆哲直接成了他的上司… 而且现在明显是在照顾他。 或许也觉得自己不够格,又或许是担心荆哲为难,陈剑南站出来说道:“荆社长,这位同僚说的对,我只是一个新来的,不能担当那么高的职位!” 荆哲有些不满的瞪他一眼:“我如何做决定还用听你的?” 陈剑南低下头,不再说话,心中五味杂陈。 随后荆哲又看向那个保和大学士:“你说凭什么?就凭我是大安报社社长,这个回答满意吗?对了,最主要的是,刚才我被人围攻的时候,除了陈剑南,你们有说过一句话吗?” 身高马大的汉子听了,灰溜溜的退下了。 众人也面面相觑,再没了脸提反对意见,此事便算是成了。 而荆哲之所以选陈剑南,他今天维护自己的表现确实让荆哲有些刮目相看,后来又仔细想了想,两人虽然不对付,但他也没多少坏心,就是比较傻而已,调教一下应该好用,况且其他人他也不认识,陈剑南怎么也算是“半个自己人”,用他总比用别人好。 再就是,这里的保和大学士们天天沉浸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当初的学识还有多少,谁都不能保证,而陈剑南刚拿了会考头名,才学正处于巅峰状态,让他做主编实至名归。 接下来,便是抽签。 结果公布,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最让荆哲感兴趣的还是那个叫赵伟的闲散大学士,竟然抽到了采访部,看来真是命中注定,荆哲直接让他做了第一期的部长,激动的他手舞足蹈。 待荆哲把各个人员都熟悉一遍,就开始发号施令道:“好了,既然各部门都清楚了,那咱们下面就开始忙起来吧,其他板块不急,我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讲完之后,由娱乐部整理出来,第一期嘛,由我跟陈主编一起审阅,合适的话直接刊印,娱乐部,加油呀!” “是,荆社长,定不辜负社长!” 娱乐部的轮值部长握拳说道。 “哦,对了,最后谁的稿子被录用了,刊登的时候会在报纸上印上他的名字,供天下人品阅!” 这话一出,所有社员也都磨拳霍霍起来… ———— 第二九九章 断章 报社需要尽快刊登出第一期报纸来,所以荆哲要加班加点,虽然其他板块的内容他还需要再想想,但是娱乐板块嘛,随便放个就行。 他又思忖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讲西游记——苏墨尘之前曾告诫过他,说西游记里面宣扬的精神跟当权者背道而驰,若是被有心人拿来攻击,将会很难办。 但报纸第一期,他需要足够吸引老百姓眼球的故事,神话猴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安帝那边,他已经想好了解释之法。 于是讲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那些娱乐部的人还拿笔认真记着,跟学习一样,但听着听着就上了瘾,早就忘了记了。 荆哲不是为了写,而是讲故事,所以简略得当,讲的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大闹天宫。 听到猴子被哮天犬咬到的时候,众人皆是倒吸凉气,只有吴聘质疑。 “齐天大圣会七十二般变化,有通天彻地之能,怎么可能被一只狗咬了?呵,瞎讲!” 荆哲不管,继续讲,猴子又被太上老君关进了八卦炼丹炉。 “一个破炉子关的住齐天大圣?如意金箍棒可大可小,掏出来直接变大,不把这破炉子给顶个稀巴烂?呵,瞎讲!” 当听到猴子被镇压在五指山下的时候,吴聘又撇了撇嘴。 “齐天大圣天下无敌,怎么能这么随便就被人压住了呢?呵,瞎讲!” “……” 荆哲是真的怒了,心想这货给个键盘就能成侠啊!不去工地抬杠实在太可惜了。 干脆也不讲了,“来来来,你厉害呀,地方给你,你讲吧!” “……” 吴聘杠一下行,讲就不行了。 但还是很不服气的把头仰了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讲的不行,我就是要说! “好吧,我不讲了,或者,你出去看门!” “他们都不出去,我也不出去。” 虽然杠,但吴聘还是很想听的,毕竟他从未听过这么有意思的故事,似乎感觉比去无仙苑听个小曲都舒服呀! “好,你不出去,我不讲了!” 荆哲干脆说道。 “……” 屋里安静片刻,然后曾经跟着吴聘混的那些闲散大学士就开始劝他了。 “吴少,你就出去吧!” “是呀,不能因为你自己,让我们所有人都跟着听不到故事吧?” “吴少,等会我们听完给你讲讲就是了!” 但吴聘不为所动,就是不出去。 采访部临时部长赵伟走了出来,跟那个粗圆汉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就来到了吴聘身前。 “你们两个…想做什么?” 吴聘警惕道。 “吴少,发挥一下风格,造福一下大家吧!” 赵伟劝道。 “吴少,我还想听听猴子接下来怎么样了,不过你放心,我等会讲给你!” 粗圆汉子也劝道。 “呸,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吴聘啐了一口,“这才多大会功夫,全都叛变了?还有你,你还给我讲?你特么自己说话都说不利索,你讲你娘呢?” “……” 粗圆汉子本来还犹豫来着,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把吴聘架了起来,赵伟也架起他的另一个胳膊,在吴聘鬼哭狼嚎之间,把他架到了门外。 怕他再进来,荆哲派憨憨去门外看着了。 而憨憨早就听过这一段故事了,而且知道接下来的情节并没多少意思,遂点了点头,并且说道:“少寨主快些讲呀,俺还想听后面呢!” 众人一听,都向憨憨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跟着荆社长,随时听故事,真好! 跟憨憨预想的一样,接下来的故事就围绕着唐僧讲了起来,众人眼巴巴的等猴子呢,结果等来个和尚,别提多急了。 有人不断提醒荆哲“猴子猴子”,荆哲停了下来,看着他们说道:“我虽然是给你们讲故事,但这是你们的工作啊!别搞得跟些观众一样,你们得提炼这个故事的精髓,保证写下来能够抓住别人的眼球,懂吗?”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我们还是想听听猴子接下来怎么了…” “……” “哎,你们还是不明白,这讲故事跟生活一个样,得有高朝有低谷,你们天天高朝,身体能吃得消?还有,这一期的娱乐板块,故事就到这里了,你们说,若是老百姓看到这,故事断了,他们会怎么想?” 荆哲又问道。 “可能会骂娘。” 有个人说道,随后想了想。 “不对,是一定会骂娘。” “还可能打听这是谁写的。” “咦,荆社长说,报纸上会刊印写稿人的名字,他们一看就知道了。” “哇,那惨了,估计会往家里扔鸡蛋吧?” “鸡蛋?谁舍得,顶多扔石头!” “嗯,还可能是刀片和大粪…” “……” 这么一说,娱乐部的几位社员们突然感觉压力巨大。 荆哲笑了笑,却很满意道:“若真是如此,说明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你们现在听完之后的感受是什么?” “想继续听!” “对了,老百姓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还想继续看,天天眼巴巴的等着咱们发报纸,那咱们报社就能越来越红火,这叫断章,懂吗?” 众人点了点头,“好像懂了。” “我不要你们好像懂了,我要你们真懂了!以后这种故事多了去了,我会全部讲完,到时候每期报纸写多少、写到哪,你们都要仔细研究,知道了吗?” “知道了!” 听到荆哲说还有好多故事,众人激动坏了。 而荆哲其实故意把故事卡到这,是因为知道外面的吴聘等会肯定会找人问猴子怎么了,若是屋里的人跟他说他们也不知道的话,吴聘定会抓狂不信,觉得大家骗他。 嘿嘿,急死他! “好了,娱乐部就根据这个故事,快点出篇稿子,字数不必太多,简练一些,不然纸不够。” “是,荆社长!” 娱乐部的人说道。 “总务部和印刷部的人,你们去太学里让他们帮忙把三套活字印刷器具搬来,等娱乐部把故事写好给陈主编看了,就开始印刷。” “是,荆社长!”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章 没心没肺的家伙(第五更为天堂小门盟主加更6/10) 分派好任务,荆哲准备出去一趟。 推开往外走,看到吴聘扶着腰立在门口,叽叽歪歪的样子。 荆哲看着憨憨问道:“怎么样,老实吗?” “老实。” 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刚开始不老实,俺学着少寨主的样子,踹了他两脚,他就老实了。” “……” 荆哲有些无语的看了看憨憨,心想你踹一脚顶我踹n脚了,你还踹了两脚? “吴聘,没事吧?” 吴聘扶着腰,喘着粗气:“姓荆的,我不信一个下人敢这么大胆,是你指使的对不对?你就是故意打击报复我,是不是?” 打死吴聘,他也不觉得憨憨一个随从抬脚就敢踹他。 荆哲摇了摇头:“其实我想说不是,不过你非要那么认为,我也不反对,再告诉你一句,这是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 “……” 说完,荆哲就带着憨憨出去了,吴聘盯着他的背影,牙齿都快要咬碎了:你等着,看我晚上怎么去跟祖父告状! 不过还是快速跑进了屋里,准备找个人好好打听打听猴子的下落! 虽然杠了荆哲好多次,但不得不说。 这猴子,嗯,真香! …… 从大安报社出来,已经快到中午饭点了。 来到一条岔路口,荆哲停下,稍显犹豫。 笔直往前走,再过两条街,就是丞相府。 若是拐进下面的街道,再穿三条巷子,则是无仙苑了。 “少寨主,去无仙苑?” 憨憨已经能多少猜懂些自家少寨主的心思,昨天就没去无仙苑,今天还能不去? “大白天的,去什么无仙苑?” 被憨憨猜到心思,荆哲觉得很丢脸:“去丞相府,吃饭!” “哦…” 进了丞相府前院,就见小胖墩祝堂文在一个人玩耍。 “小胖子!” 小胖墩抬头,看到荆哲后,之前那种惧怕的表情已经少了许多,但还是怯生生道:“大哥…” “嗯,你姐呢?” “上朝回来,去后院了。” “哦。那我去找她。” 说着就要走,突然又瞥到他眼中似乎有点可怜的样子,停下问道:“还想飞?” 小胖墩一个劲的点头。 于是荆哲指了指憨憨,“让他带你飞吧,保证比昨天那个强的多!” 以憨憨的壮硕体格,再加上他还会武艺,虽说不能带着祝堂文飞檐走壁,但肯定比昨天的陈剑南要跳的高的多。 于是,两个人快乐的去玩耍了… 荆哲一个人往祝馨宁的小院方向走。 小院门开着,院里的两棵粗壮的桂花树中间挂着一条绳子,而祝馨宁一改往日的风格,身穿一身蓬松的家居粉色长裙,正慵懒的坐在上面荡着秋千,一双小脚还百无聊赖的在半空中踢着,像极了烂漫无邪、无忧无虑的少女。 荆哲悄悄走进去,来到她的背后,然后抓住绳子用力一推,祝馨宁就飞了起来。 “唔~” 连尖叫都让人听着感觉悦耳动听。 惊慌中的祝馨宁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荆哲之后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嗔怪道:“快点放我下来呀!” 她不会武功,所以这秋千绳子即使很长,她每次也只是荡很小一段距离而已,像刚才那样直接飞到半空中,哪里有过? 好在看到是荆哲之后才好些,但也不敢继续这样,让荆哲赶紧停下。 “这样多刺激呀!” 荆哲想逗逗她,不但没停,反而又用了把力气,再次把祝馨宁送向半空。 或许是害羞,这次祝馨宁没叫,咬着嘴唇,恨恨的看着荆哲,身体似乎都在发颤。 荆哲见状,知道她是真害怕了,赶紧来到前面,张开双手道:“二姐,你直接跳下来吧。” “……” “没事,别怕,我能接住你。” “……” 此时,秋千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弱,而祝馨宁也不像刚才那么怕了,但不知为什么,她还是听了荆哲的,当秋千再次来到最高点的时候,一跃身子,朝荆哲飞去。 你要接不住我,我就…打死你! 随后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不偏不倚,正好扑到荆哲怀里。 这时候,丫鬟香薷端着茶杯往外走,看到这一幕后,又悄悄退了回去,嘴里还在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从高处跳到别人怀里,下意识的动作就是祝馨宁现在这种——双手紧紧搂着荆哲的脖子,双脚也紧紧盘在了荆哲的腰上。 这个动作…很强大。 荆哲差点把持不住,但又觉得很好笑。 “二姐,至于那么怕吗?” 说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祝馨宁这才睁开眼,留意到自己的不雅姿势后,俏脸微红,赶紧从他身上下来。 然后轻轻打了他一下:“哲儿,你怎么这么坏了呢?连姐姐都欺负!” “嘿嘿!” 荆哲笑了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什么?” “没说什么,我就说跟二姐开个玩笑而已,哪里想到二姐胆子那么小?” 祝馨宁挽了挽因为跳跃而稍显凌乱的青丝,正色道:“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呢!” “见不到?为什么?我以后可要天天见二姐的,二姐不想见都不行的!” 蜜嘴哲瞬间上线,祝馨宁稍不留神,又被攻陷一次,浑身都暖洋洋的。 “就你会说话!” 白了他一眼,才又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五姐今天走了,你会挺伤心,一时半会不想过来呢!” “伤心?不存在的,一见二姐,哪里还有什么伤心事呀?” 荆哲哈哈一笑,殊不知他这话却惹怒了祝馨宁,冷哼一声道:“没心没肺的家伙!” 说完之后就不理他了,准备往屋里走。 “……” 荆哲一愣,赶紧把她拦下,疑惑道:“怎么了呀二姐?我过来看你,你还生气?” “哼!” 祝馨宁冷哼一声,回头坐在石椅上,气鼓鼓的也不说话,荆哲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香薷端着茶壶走了出来。 “呀,少爷过来了呀,我正好充了一壶上好的江陵清水茶,少爷赶紧尝尝吧!” 说着,给他倒了一杯。 荆哲喝完一杯,朝香薷努努嘴,小声道:“是不是你惹我二姐不高兴了?” “……” ———— 第三〇一章 二姐,你为什么换衣服? “你别说香薷,我就是生你的气!” 祝馨宁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道:“我是替你五姐鸣不平而已!” “替五姐鸣不平?” 荆哲更晕了,我跟我五姐就差负距离亲密接触了,你为她鸣什么不平? 你要知道我们两个发生的事情,怕是就不会为她鸣不平,而是讨伐她了! 接下来就听祝馨宁愤愤不平道:“你说你五姐小的时候就跟你最好,我们都还羡慕她,说她跟你最像青梅竹马了!要不你以为其他妹妹为什么经常跟她吵?” “额…” “现在大了,你五姐对你更好了,不仅把护身令牌给了你,连她的命根子武功秘籍都想给你!” 说着瞪了荆哲一眼。 “给了吗?” “嗯,给了…” 荆哲像是做错了事,听话的像个孩子。 “看看,我还劝她,说在京州有我在,你不会有危险,她还偏偏不放心,硬是留给了你!你就说说她对你多好?对你这么好,她走了你却一点都不伤心,还跟我嬉皮笑脸,没心没肺,还问我为什么生气?哼!” 祝馨宁掐着腰,十分生气。 “你五姐对你那么好,你尚且如此狠心,倘若我…们其他人若是走了,你怕是连想都不想呢!” 这句或许才是祝馨宁生气的核心。 为柳惊鸿鸣不平是不假,可是她总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这才是真! 香薷端着个茶壶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好悄悄溜走了。 “二姐啊,你生错气了!” “谁生错了?” 祝馨宁一脸不忿,狐疑道。 “二姐,五姐是开开心心走的,我为什么要难过?而且我还跟五姐说好了,最慢不过两个月,我就会去梁州找她! 还记得前天在狩猎场上我用的那个白昼惊雷吗?到时候我给五姐多做几个,只要一次,西疆蛮夷就再也不敢进犯梁州,五姐也不必再驻守在那么远的地方!我把五姐接回京州跟咱们团聚,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为什么要难过?” “真的?” 听完之后,祝馨宁的眉头舒展开来。 “当然是真的了!” 荆哲见状,马上又说道:“我五姐还给我留了一封信呢,也能看出来她走的时候心情不错,还让我去梁州找她呢!” 说着准备往外掏,祝馨宁也一脸好奇:“哦?拿出来让我看看!” 才掏了一半,荆哲突然意识到不对,这封信里有些不能说的秘密,可不能让她看到。 “哎呀,忘在家里了!反正就是五姐没有伤心就对了!” 荆哲把手拿出来,讪讪笑道。 祝馨宁撇了撇嘴,显然不信,不过她也没有深究,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就像荆文茂给她留的那封信一样,她也从没有给别人看过,一想到那信上的内容,她不禁脸颊绯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看看… 见祝馨宁愣神,荆哲走上去搂住她的肩膀笑道:“还有啊二姐,在我心里,五姐和二姐的分量可是一样重的!尤其二姐跟五姐风格不同,二姐温柔贤惠还端庄,每天我都很想很想呢,尤其是想那天晚上搂着二姐睡觉的时候…” 既然已经百分之九十攻克了柳惊鸿,现在京州就只有祝馨宁一个姐姐了,荆哲觉得自己也得抓紧把她攻克下来。 今天这机会倒也不错,不如先试一波! 于是乎,荆哲的手就环了过去,在祝馨宁的小腹上微微用力,祝馨宁就再也忍不住,在鼻间发出“嘤咛”一声呻吟,软在他的怀里。 “二姐,五姐也走了,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要不,二姐晚上回家吧!” “我…才不去!” 祝馨宁喘着粗气,话都是从鼻间的空气里若有若无挤出来的,轻若蚊声,但让荆哲听了,更是血流加速,大手又悄悄的往上移了移。 这一移,让祝馨宁惊醒过来,赶紧伸手把他按下,还侧头往后面看了一眼,见没人之后才松了口气。 于是咬了咬牙,有些吃力的从荆哲怀里爬起来,因为外面门还没关,她怕被人进来看到了。 起来之后,脸红红的剜了荆哲一眼,随后伸出纤细柔软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你呀你,跟小时候一样调皮就罢了,怎么现在还坏坏的了?” “坏也只是对姐姐才坏,姐姐喜欢吗?” 荆哲眨眼笑道。 祝馨宁咬了咬嘴唇,本想说不喜欢的,可抵不过荆哲的温柔眼神,最后只是哼哼两声,把“喜欢”二字给哼了出来。 这个时候,香薷又恰好出来,看到这一幕,她的脸都红了,一路小跑出去,边跑边说:“小姐少爷,我去把饭菜拿回来吃吧!” 走到门口还特意把门带上,似乎又觉得不太保险,竟是把门从外面反锁住了,还不忘邀功提醒道:“小姐放心吧,门已经被我锁住了!” “……” 祝馨宁的脸更红了,啐了一口“死丫头,天天瞎想什么呢”,然后往屋里走,回头看着笑嘻嘻的荆哲,气不打一出来,瞪了他一眼:“都怪你,不然她才不会想歪!还不跟我进来!” 荆哲笑笑,也不说话,直接跟了上去。 …… 进屋之后,脸色发红的祝馨宁身体有些软塌塌的进了闺房内间,让荆哲在外面等着,她则落下纱帘,里面传来窸窣的脱穿衣服的声音。 荆哲在外面尴尬而激动。 让我进来守着换衣服? 我到底是该进去呢进去呢还是进去呢? 就在荆哲做思想斗争的时候,祝馨宁已经揭开纱帘走了出来,而她身上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家居长裙,跟刚才那一身区别不大。 所以荆哲有些好奇道:“二姐,你刚才那身衣服也不脏呀,为什么又要换一身呢?” 不问还好,一问祝馨宁的脸更红了,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眸中带水,熠熠生辉。 “就你话多!” “……”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在外面好好的情况下换衣服呢? 荆哲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不好起来… ———— 第三〇二章 好家伙 抬头见荆哲盯着自己发呆,祝馨宁似乎猜透了他的某些想法,不满道:“瞎想什么呢?” 荆哲嘿嘿一笑:“没有没有。” “哼!” 祝馨宁过去洗了把脸,脸色才从赤红恢复成红润,心情也平复不少。 转回头来问道:“其实我觉得你今天第一天上任,再加上陛下对报社那么看重,你应该会很忙呢,没想到还有时间过来。” “再忙也得来看姐姐不是?” 先口花花一句,荆哲又说道:“报社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娱乐板块准备的故事也在撰写当中,若是他们的水平可以的话,估计都不用等到明天,就能写出来了。” “这么快?” 祝馨宁有些诧异,又好奇道:“那里的保和大学士和闲散大学士都还服管吗?昨天只顾得跟惊鸿说话了,后来爹告诉我,说他似乎听说过,那边的闲散大学士家里都有些来头,似乎不太好管教的,让我提醒一下你。” 荆哲摆了摆手,“不用了,他们都还是挺听话的,现在已经都按部就班的在适应新岗位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都出师了!” 祝馨宁看着他,由衷道:“还是哲儿厉害!” 既然连祝同都说那些刺头不好管教,肯定不像荆哲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可见他已经用手段把那些人都调理好了,只能说他厉害。 想到这是自家弟弟,开心笑了起来。 “不过,现在你毕竟有公职在身,而且整个报社还在初建当中,其他人都要听你的,你还是少出来为好,万一报纸做出来的迟了,有心人再给陛下谏言说你玩忽职守的话,会很麻烦。” 祝馨宁还是提醒道。 “没事的,若是真有人敢的话,我倒要好好跟他过几招!” 荆哲冷笑一声,“而且等我第一期报纸出来之后,整个京州城里敢得罪我的人怕是没了,起码明面上不敢跟我作对!” 说到这话,荆哲万分自信。 谁敢得罪,就把他挂上头条! 在屋里走了一圈,荆哲发现靠窗的书桌上摆着纸墨笔砚,纸上还有一行清秀的字迹,走过去看了几眼,发现写的是。 祝馨宁原来对自己的书法还是挺自信的,但是在见识过荆哲的诗词之后,在他面前,又突然觉得不好意思。 “我挺喜欢这首词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写的真好,所以想写下来,时长看看。不过姐姐这字跟你实在是没法相提并论,要不你写一幅字,留给姐姐吧!” “那正好!” 荆哲拍拍手,“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不过不是写这首,我想为二姐写首新诗!” “新诗?” 荆哲点头,就把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第一期报纸,军事板块他准备全写五姐柳惊鸿,把她驻守梁州的艰辛和忠心都写出来让所有人看看,给五姐扬名。 至于文学板块,他的打算是让祝馨宁写一首诗词,随后他自己也写一首,署名一起放上。 这报纸是有两面性的,正面可以宣传,反面可以批斗,第一期的正面,他当然要极力去宣传自家姐姐们了。 祝馨宁听了,脸微微发红。 “哲儿…自从做了中书舍人以来,我已有好久没有写诗词了!若是写的差,我倒还好说,就怕到时候别人说你随便拿首诗就往报纸上放,会不会公权私用?” “呵,谁爱说谁说!” 荆哲浑不在意:“反正这报社是我的,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就算看不顺眼他也得看着!再说了,二姐可有京州第一才女之称,随便写首诗词都不差呀!” “别听他们瞎说。” 祝馨宁有些羞涩,但又有些向往,发亮的眼神中充满希冀,毕竟她真有些日子没有写过诗词了,一听荆哲说完,心里也有些发痒。 “不过我写完之后,你可要好好斧正一番,不然我就不写了。” 祝馨宁跟小女孩一样撒娇要求,荆哲欣然点头应允,又说道:“现在到饭点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姐姐也想想写什么。” “嗯,你也想想。” “我?我不用想的!” “为什么?” “因为…弟弟写诗不用想,全靠莽。” “……” …… 被荆哲一说,祝馨宁也有些饿了。 两人坐在屋里,边聊天边等香薷。 香薷已经出去一段时间了,按理来说早该回来才对,可就是迟迟不见她,最后祝馨宁都等不耐烦了,站起来说道:“哲儿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这丫头,不知又去哪里疯了!” 祝馨宁刚出去一会儿,声音就从小院门口传了进来:“你在这做什么呢?既然拿了饭菜,为什么不进来?” “嘻嘻,我…等等嘛!” 香薷欢快的说道。 “等什么?” “小姐跟少爷在屋里…我哪里敢进去?” “怎么不敢进?” “嘻嘻,小姐跟少爷…已经…好了?” “好了?什么好——” 祝馨宁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香薷的哎呦求饶声就响了起来。 “小姐,哎呦,别掐了呀!” “让你多嘴,让你嚼舌根!” “小姐,我也没说错嘛,刚才你跟少爷——” “还多嘴!” “疼呀!” “疼?那你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 “……” 听着两人的打闹声,荆哲也笑了起来。 这个小丫鬟还是挺有意思的,以后行事的时候找她做个内应还是不错的。 不多会,两人都脸色红红的走了进来,荆哲假装什么都没听到,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们都饿坏了!” 香薷没有回答,而是朝屋里四下打量一番,似乎是见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又过去掀开纱帘,朝祝馨宁的闺房里看了看。 见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回头看了荆哲一眼,见他的衣服也没有丝毫凌乱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似乎她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心里有些失望。 荆哲:…… 这丫鬟有点妖孽啊! 思想也太前卫了,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倒跟他十分契合,荆哲点头,心里直呼“好家伙”! ———— 第三〇三章 为你写诗 简单吃完了饭,香薷收拾完碗筷就出去了。 出门之前还特意跟祝馨宁说道:“小姐,我去陪小少爷玩了,没有一两个时辰是不会回来的,你们不用觉得我会马上回来哈。” “……” “小姐,我等会出去再把门反锁了怎么样?” “……” 见祝馨宁俏脸微怒,香薷嘻嘻一笑:“好了好了,不锁就是,但我可以告诉其他人,今天下午谁也不许过来!” “……” 说完之后见祝馨宁起身有点想动手的意思,香薷哪里还敢多待,撒丫子就溜走了,边跑还不忘说道:“小姐和少爷…你们好好…待着哈!” “……” 祝馨宁有点哭笑不得,又羞又气,半天之后才啐了一口:“这个死丫头,就是不长记性,看我回来怎么收拾她!” 荆哲笑了笑:“还好吧,香薷这小丫头看着还是挺机灵的!” “……” 祝馨宁看了荆哲两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荆哲提议写诗,祝馨宁想了想,最后还是让荆哲把笔墨纸砚拿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说是当着院子里的桂树秋千,艳阳满天,赋诗写词才更有灵感。 心里想的却是,香薷嘴快,或许真就跟其他下人说了别到这边来,下人们胆子小,大概真不敢过来,但保不齐会乱说呀! 若是祝夫人她们听到了呢? 过来一看,两人门锁着,不在院里,屋门也紧闭着,会不会瞎想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还不如在院里,就算来了人,也一目了然省的嚼舌根! 荆哲也没多想,听话的把笔墨纸砚搬出来。 刚才已经撩了祝馨宁一次,今天够了,这东西需要细水长流,不能一直强撩。 况且他还想着抓紧写完,趁着下午收工前再回一趟报社,看看他们做的如何了。 虽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表现都很正常,可谁知道会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 站在院里,手中提笔,祝馨宁突然找到了曾经的感觉,绕着桂树和秋千缓慢踱步,桂花大多都已经凋谢,只有零散的一些还倔强的挂在枝头上,随风飘摇。 偶尔风大一些,就会把它们吹落下来一些,落在地上,桌上,两人身上。 看着这一幕,祝馨宁抿嘴轻笑。 “哲儿,还记得小时候,你还说长大之后给姐姐们摇桂花吗?” 荆哲听完也笑了:“怎么不记得?那个时候太小,只能让姐姐们上树摇。上次回家的时候还跟五姐说呢,咱家那棵桂花树已经太粗了,想摇也摇不动了。” 祝馨宁莞尔一笑,然后来到石桌前,笔锋蘸墨,动作流畅的写了起来。 荆哲凑近去看,轻声吟诵。 “桂下笙歌庭院,花中姐弟秋千。 记得昔年三两事,写向红窗落日前。 轻笑满园,香绕鼻间。” 这词虽说不上多好,不过确实是祝馨宁当下的心思写照,倒也十分流畅贴切。 听荆哲读完,祝馨宁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太久不写了,一时之间也写不出什么好诗词来,我看还是算了,放上去倒是让人笑话了!哲儿还是自己写一首放上去吧!” 祝馨宁见识过荆哲的文笔,他所写过的诗词不算多,但随便拿出一首来,那都是震古烁今的存在,不是她现在如此随便一首记事词能够相比拟的,所以才会不好意思。 说完之后,就要作势去收,但被荆哲给笑着拦下了:“我就觉得很好呀!诗词嘛,由心写照最好,哪能一味的追求词藻堆砌之类。” 说着把那宣纸拿起来在风中一过,墨迹顺势也就干了,然后被他叠了起来。 “等我回去,便让他们印刷上。” 见荆哲说好,祝馨宁心里还是很喜悦的,也不再去要,而是催促他:“哲儿,你是不是已经想好写什么了?快点写吧!” 在她印象中,荆哲随便一写都是名句,若是能亲眼见证,她想想都激动。 荆哲也不推辞,笑道:“这首诗是我特意写给姐姐的,写完之后,姐姐留起来便是。” 听完,祝馨宁一愣,仰着脑袋,“是特意写给哪个姐姐的呢?” 姐姐和二姐,还是不一样的,毕竟荆哲有太多姐姐了,如果不特指,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当然是二姐了!” 说完之后,荆哲接过祝馨宁手中的笔,拉好架势,一挥而就。 从荆哲开始落笔,祝馨宁就不眨眼的看着,不看诗词,只看模样,她就有些陶醉其中,随后她又开始看向这首诗本身,眼睛盯在上面就再也移不开了,竟然情不自禁的低声读了出来。 “曲曲池边路,秋来少人行。 含水冷桂叶,秋去气犹清。 夕岚分彩翠,桂树藏莺声。 乍向风中看,花落更分明。 徘徊觉露冷,清宵月影横。 泠泠砭肌发,疑是晓寒生。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荆哲本来是想写一首名诗的,即使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种级别的,也该是“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这种,但后来他想了想,这种诗词若是直接写给祝馨宁,不说她一下子能不能接受,哪怕外人看来,怕是也会说他太过轻浮,对祝馨宁的名声也不好。 所以写了这么一首甚至算不上古诗的诗。 这首诗曾是一个叫littlesen的北大学生发在北大未名bbs诗词歌赋版的一首诗,虽然整首诗听起来都比较简单,可是跟这个时代大部分才子写的比起来,说是神作也不过分。 况且这诗放在这里,倒也应景。 而祝馨宁读完,眼神始终在最后一句徘徊,眉目传情,顾盼生辉。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毫无疑问,最后一句带给她的震撼是非常巨大的,若是连山海都能被填平,这爱,确实令人羡慕而又憧憬。 再联想到荆哲之前所说,这首诗是特意为她所写,祝馨宁的心跳更快了。 而荆哲则笑着摇了摇头。 说好不撩,最后还是撩了一次…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〇四章 少爷太快了! 想了一会儿,祝馨宁还是开口道:“哲儿…这诗我觉得不妥…” “为何不妥?” 荆哲眨眼看她。 “这诗…真是为我所写?” 祝馨宁不怎么敢直视荆哲的眼睛,有些小心翼翼的可道。 这诗的前半段还好,虽然不像荆哲之前写的那些诗词一样惊世骇俗,但也足够出彩。 但最让她触动的是最后两句。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两人虽然每天都能相见,但也只因为是姐弟而已,若追究起其他情愫,那就真的是即使相见也不能互诉衷肠。 不正是这句所写? 她可以轻易和他相见,却始终无法以恋人的身份靠近他。 这本来是让人悲伤的,可最后一句犹如神来之笔,祝馨宁听完,就完全蒙了。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两个人的感情犹如隔着高山,隔着深海,无比艰难,可他却说,这山,这海,为了感情,同样可平! 若这真是为她所写的话,这诗句里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也太明显了吧? 想到这,更是羞涩。 “当然是了。” 荆哲笑道。 其实原诗最后一句是“山海不可平”,他只改了一个字,但意境大不一样。 “可是…” 祝馨宁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荆哲,认真道:“可是这诗里写的,若是让人看到了,还以为你对姐姐…有其他感情…”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要亲口可可他,亲耳听听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当她可完之后,就后悔了。 倘若他给出自己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以后该如何相处呢? 就在他路思乱想之时,荆哲说道:“别人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也控制不了,不是吗?” 然后站起来走到祝馨宁背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笑道:“还有,我这诗写的就是当初去了彭州,被迫跟二姐分开之后的无奈嘛!不过纵使这想念有海深,有山高,同样抵不住思念之情!” “……” 听到这个解释,祝馨宁突然就松了口气,但同时却不知为什么,有种淡淡的失落。 又忍不住可道:“当真…是这样?” 荆哲俯下身子,趴在祝馨宁耳边,又悄悄说了一句。 “不过,这解释是写在报纸上供别人看的,至于真实解释,其实跟二姐想的一样!” 祝馨宁一愣:“跟我想的…我哪有想什么?再说我想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脸红扑扑的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幸亏背对荆哲,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 荆哲说完,不等祝馨宁反应,赶紧溜走了。 祝馨宁愣愣的坐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转身过去,荆哲早就没了人影。 而她脸上则挂着傻笑,眼眸中满是晶莹。 摇摇晃晃的起身,先是小心翼翼的把石桌上的宣纸收起,盯着上面的诗句,越看越喜欢,生怕弄褶皱半点。 这是他写给我的第一首诗,嗯,还是这种让人害羞的情诗…嗯,真好! 回到屋里,把宣纸铺在床上,心想等香薷回来,让她找人把这首诗裱起来挂在闺房当中,每天一睁开眼就能看到,想想都是极好的。 随后又走到内间,打开抽屉,把荆哲之前从彭州带过来的那封信打开,看了又看,才恋恋不舍的放了回去。 似乎…是可以的… …… 来到前院,老远就看到头上顶着一个小胖墩的憨憨正在院子里飞驰。 不得不说,憨憨的体力就是好,都没看出累的样子来。 而小丫头香薷则蹲在旁边看着他们,眼神却有些空洞,手上拿着一根枯草,漫无目的,不知在地上画着什么。 “憨憨,咱们准备走吧!” “哦。” 听到荆哲的声音,憨憨答了一声,把小胖墩放了下来,祝堂文有些失望。 “小胖子,以后我天天来好不好?” 听到这话,祝堂文一脸惊喜。 “好!” 旁边的香薷也站了起来,一开口就差点让荆哲给跪了。 “少爷完事了?怎么这么快?” “……” 荆哲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没有其他意思之后才放松下来:“你这小丫头,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嘛,什么就快啊慢的!” 香薷撇了撇嘴:“明明就是很快嘛!” “我就是找二姐写诗而已,一首诗当然快了,你可别乱想。” “只是写诗?” 香薷仰着脑袋,眼睛明亮。 “废话,当然只是写诗。” “哦…” 香薷听完,明显有些失落,看着荆哲,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悄然离开。 荆哲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 似乎…被小丫头鄙视了? …… 香薷倒也没有鄙视荆哲,只是觉得可惜。 她跟了祝馨宁好久,祝馨宁这些年在祝家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和在朝堂上的艰辛,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所以心里是万分心疼自家小姐的,也多次想过,出现那么一个男人,能够把小姐娶回家,让她不再如此辛苦。 以祝馨宁的相貌才学,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确实不少,但祝馨宁却一个都没看上过,当然不止是她,就连香薷自己也觉得,那些男子虽然也还不错,但若说能配上她家小姐的话,似乎总感觉差了一些。 之前她一直不知道差什么,直到荆哲出现,她才知道,差的那种东西,叫做爱。 从祝馨宁看荆哲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那里面包含着浓浓的爱意。 刚开始的时候,香薷也没多想,还以为这是姐姐对弟弟的感情,毕竟两人已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这也正常。 后来她发觉,似乎…不是… 自从见了荆哲之后,小姐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窗边发呆,还经常一个人傻笑,香薷看了都觉得有点害怕,后来才听小姐说,她是在想弟弟。 有时候也会生气,比如在中秋诗会见到的那个张家小姐,比如听到什么“园主”。 香薷虽然也是个懵懂少女,但却知道,这种表现,叫做吃醋! 姐姐为了弟弟吃其他女人的醋,似乎可以理解,但吃每一个出现在他身边女人的醋,那就不是姐姐该有的表现了… ———— 书阅屋 第三〇五章 还打过他(第五更为天堂小门盟主加更7/10) 开始的时候,香薷是诧异的。 但后来,她就释然了。 她们异父异母,虽然有姐弟之名,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怕什么呢? 而且她们关系虽好,但实际算起来的话,也就一起相处了五六年而已——而且全是幼时,小孩子懂什么呢? 这种都可以说不像姐弟,更像童养媳了! 再加上荆哲本人长得清秀俊逸,风度翩翩,又如此有才,号称安国第一才子呢! 曾经的京州第一才子宋基茂、南齐三皇子齐君广跟他比起来都差那么多,让香薷对荆哲的印象更好了,她开始觉得,荆哲似乎是唯一配的上祝馨宁的人。 而且她看得出来,祝馨宁对荆哲的想法也不是如此简单… 所以嘛,她就特别想看两人好。 可自家小姐的性子她多少知道一些,这种事她怕是羞于启齿,哪怕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说出来,这就需要她出手,给她们创造机会了! 因此她今天看到两人在外面搂抱在一起腻歪的时候,还觉得机会来了,刻意给她们留下那么大的私人空间,还暗示的那么明显… 哎,结果令她失望。 回到小院,就发现祝馨宁坐在自己闺房,床上摆着一张写满诗的宣纸,祝馨宁盯着傻笑。 “小姐,看什么呢?” 香薷一句,把祝馨宁唤醒。 “没…没什么,哲儿写的诗,正好想等你回来找个人去裱起来呢!” “哦。” 香薷走过去看了一眼,她虽然没有多少才学,但诗的大体意思还是懂得。 跟祝馨宁一样,读到最后一句,她傻了。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小姐,这诗,是少爷为你写的?” 祝馨宁脸蛋红扑扑的,但还是骄傲的点了点头,“嗯,是哲儿特意为我写的!” “……” 香薷没再说话,但眼神中却光华流转:看来少爷已经发动攻势了,只不过比她想的要高雅的多呀!那就不用着急了… 于是跟祝馨宁说了一声,拿着宣纸找人裱糊去了。 …… 离开报社之前,荆哲吩咐印刷部和总务部去太学,让太学里的人一起帮忙把活字印刷器具搬来,毕竟一套器具零散加起来,实在太多,只靠他们几个根本忙不过来。 而且这些人都没用过活字印刷术,找别人帮忙的时候顺便学习一下使用方法,荆哲本以为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开始调试器具才对。 但结果并非如此。 荆哲还未到报社,就看到除了娱乐部之外,其他部的社员们正搬着器具往回走。 “怎么还没搬完?这是第几套?” 荆哲皱眉可道。 众人一听是荆哲,反应了一会儿才说道:“社长,这是第二套,才开始搬没多久…” “怎么这么慢?” “这器具…太多太沉了!” “所以不是让你们找太学的人帮忙了?里面那么多闲人,你们不会没说吧?” 荆哲有些气愤道。 “找了…” 印刷部临时部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咬牙说道:“社长,都怪吴聘…” 原来,荆哲走后,吴聘就找人打听猴子的后续,结果没一个人告诉他——毕竟荆哲就没给他们讲,他们无话可说呀! 但吴聘不这么认为,大骂这些人一顿,说他们忘恩负义,说他们叛变投敌,不光骂,后来太学的人帮忙搬着器具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保卫部的名义拒绝他们进社。 太学的学生们气不过,但又畏惧吴聘的背景身份,最后赌气又把器具搬回去了。 他们只能靠自己,二次搬运,自然就慢了。 “狗曰的吴聘!” 荆哲骂了一句,然后就往回走。 此时吴聘正在院子里溜达,见荆哲气势汹汹的回来,马上就知道他是为何而来。 不等荆哲开口,他先说道:“是你说的,保卫部要看管好闲杂人等,不是报社的人不让随便进来的,我可没有做错!” “……” 按他这么说,荆哲确实无可反驳。 “好,不错!” 荆哲被他气笑了,“那就别怪我了!” “哼,反正我没做错什么,你不能赶我走!” “不赶你走,我是让你自己走!” “自己走?” 吴聘冷笑一声,“我永远都不会自己走!” “……” 荆哲也不再多说,冷笑两声,就带着憨憨,又叫上陈剑南和赵伟走了出去。 …… “少寨主,咱们去哪?” 见荆哲一脸郁闷,憨憨提议道:“少寨主,你不好出面,要不让俺在那等着,晚上挑个没人的时候打他一顿?” 荆哲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有觉悟了啊,憨憨!” 憨憨嘿嘿一笑:“多谢少寨主夸奖。” “不过不用了,咱们去市场一趟!” “市场?” 憨憨有些懵。 当荆哲在市场买了牛鞭、驴鞭、马鞭等各种鞭类的时候,憨憨更懵了。 “少寨主…这…吃么?” 虽然憨憨也听过这东西确实能吃,但他尚未尝试过,尤其是…荆哲买的还是些生品。 他还在想,若是荆哲真让他吃的话,他该如何拒绝… “你不行?” 憨憨听完,摇了摇头。 “那你吃个几把…呸,不能让你吃几把!” “……” 听到不是让自己吃,憨憨松了口气。 路上跟人打听,两个人不多会就来到了吴家府外,吴家不愧是京州大户人家,府邸修建的相当气派,比起丞相府都不遑多让。 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喂,做什么的?” 门卫看着两个陌生人,冷声可道。 “来看吴侍郎的!” “……” 自家老爷确实受了伤,但已经明确表态谢绝看望,面前这人是第一个。 可他…太年轻了吧? 所以门卫有些怀疑他的身份。 “你认识我们老爷?” “呵呵,我不仅认识你们家老爷,还认识你们家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还有他们的儿子我也都认识呢!” 这倒不是假话,可门卫却将信将疑。 “看,那不是你们大少爷的公子嘛!” 门卫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有些狐疑道:“你当真认识?” “嘿嘿,我不仅认识他,还打过他呢!” 荆哲摸了摸拳,兴奋说道。 “……” ———— (能为了重楼转投正版的童鞋,你们都是最棒的,感谢!) 第三〇六章 不起来 出现在院子里的是吴德。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走了过来,看到是荆哲之后,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来了?” 荆哲顺势就往里走,还不忘跟门卫说道:“我说什么来着?我们认识,我真打过他的。” 吴德:…… 门卫:…… “喂,你到底想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吴德赶紧追了上去,气愤道。 他确实恨荆哲,如果不是他,他爹还是京州知府,也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在家看着他,打他… 他都好久没出过门了,特别想哭。 “我是来看你祖父的。” “看我祖父?” “昂。” 荆哲指了指憨憨手中的东西,笑道:“吴侍郎不是受伤了吗?我正好带着东西来慰问一番!” “……” 吴德看了一眼憨憨手中提着的长条形肉类,总感觉有些眼熟… “你这个狗东西!让你在屋里待着,谁让你又出来的?” 话声由远及近,下一刻,提着扫把的吴勇就出现在荆哲视线里。 “爹,我就是出来解个手而已,马上回去!” 说完之后,吴德也不管荆哲,赶紧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荆哲突然觉得好生可怜。 不过,心里为什么很开心呢? “咦…你怎么在这?” 看到荆哲后,吴勇问了一个跟他儿子相同的问题。 “一天正事不做,就知道聒噪,是不是想把我气死啊!” 不等荆哲回答,吴先永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只不过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尖细… 好家伙,神功练成了? 荆哲摇头想着。 “爹,你看看!” 吴勇指着荆哲说道。 “你…” 看到荆哲,吴先永除了惊讶,就是惊吓。 前天在狩猎场的遭遇成了他的梦魇,尤其是去势之后,他又悔又恨,悔的是荆哲都让他离开了他自己却偏偏待在那里,恨的还是荆哲,若他不用那武器,自己何至于如此? 回到家里,他就闭门谢客,连自家的两个儿子都不让进屋,去势的事情只有老伴知道。 养了两天,他才渐渐能下路了。 猛不丁看到荆哲,胯下又传来一阵疼痛。 “你…来做什么?” 这个时候,家里的女眷听到声音也来到了前院,吴先永气愤的同时有点心虚,怕荆哲把事情都全盘托出。 “我过来是看看吴侍郎的,正好带了些东西过来,还望吴侍郎莫要嫌弃!”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吴先永一看憨憨手中提着的各种长鞭,胯下更疼了。 “我很好,不需要你看,你可以请回了!” 鞭都买来了,吴先永怕他再多待一时半会,就把事情说了,所以赶紧下逐客令! “吴侍郎莫急啊!我这次可不是以私人身份过来的,而是以大安报社社长的名义来的!” “大安报社?社长?” 吴先永这两天闭门谢客,也不上朝,对于昨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二儿子吴谋也是今天才知道,不过还没来得及回家跟他说。 “是啊,陛下为我新设官职,太学后面闲置的那个院子现在归大安报社所有,院子中原来的保和大学士和闲散大学士,现在也归我管辖!” 听他说完,吴先永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吴勇开口问道:“官衔呢?” “从五品!” 荆哲仰头,一脸骄傲。 “……” 而吴勇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 立了那么大的功,最后却只给了一个从五品的小芝麻官,看来安帝对他也不怎么样嘛! 虽然他现在无官在身,比荆哲还惨,但是听到荆哲过的也不好,心里就舒服多了。 荆哲也不管他,先是把报纸的基本框架和工作概要讲了一遍,随后又说道:“我们报社呢,主要工作就是宣传,第一期报纸一经发出,定能获得轰动的反响,所以朝堂上众多文武大臣都挤破了头想要上第一期,不过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吴侍郎!” “……” 吴先永皱了皱眉,没有着急说话。 按荆哲所讲,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但…他真会给自己? 他女儿、外孙、儿子、孙子被他打了个遍,就连自己都因为他成了…所以他有点不信。 “吴侍郎肯定不信,其实说实话,我也本不想给你的,可是听了你孙子的话。我才想起过来看看你,顺便采访一下。” 荆哲开始准备挖坑。 “我孙子?” 吴先永皱眉思索,马上就想到他说的孙子是谁了,除了闲散大学士吴聘还能有谁? 自家孙子自己最清楚,吴聘比吴德还浑,他隐隐感觉不太对劲:“他说什么了?” “我问他你这身体好些没,为何两天都没上朝,是不是不行了。他说你在床上硬不起来,我心想硬不起来也不行呀,所以来看看你。” “……”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怪怪的。 总觉得这个“硬不起来”…似乎并不简单… 而吴先永听完,胯下更疼了。 脸色开始涨红,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凭空污人清白!我孙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他断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你就不要再挑拨离间了!” “啊?挑拨离间?” 荆哲一脸懵懂道:“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呀,看吴侍郎面色苍白,也不上朝,定然是伤势未愈,早上在床上躺着硬不想起来,这也可以理解嘛,你孙子说的没错,我也没有污人清白嘛!” “……” 原来,他说的硬不起来,跟他想的硬不起来不是一个意思… 而其他人也大抵是这个想法。 见众人默然,荆哲突然拍了大腿一下,似是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吴侍郎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是——你硬不起来吧?” 伴随着胯下再一次隐隐作痛,吴先永的脸又红了起来。 但荆哲并没有想放过他的打算,于是笑着说道:“吴侍郎呀,不过你这么想,我倒也能理解,毕竟你前天真的去了势,硬不起来那也是很正常的,你也不用太在意哈!” “……” 荆哲一脸和煦,娓娓道来,若是不听这话的内容,还真以为他在劝解别人。 ———— 第三〇七章 服气 去了势? 那不就成了阉人? 整个吴家,除了吴先永的夫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吴先永脸上挂不住,本打算谁都不告诉,哪怕等日后他们从外面听说了,自己也假装不知道,免得尴尬。 尤其是当着家里女眷的面,他始终不能正视自己已经不是男人的事实。 所以听荆哲说完,整个吴家人都愣了。 但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此事八九不离十,尤其是那些女眷们去看吴先永的表情,发现他苍白的脸色已经红的快要炸了,更是深信不疑。 吴家的家主…不是男人了… 吴勇毕竟是当过知府的人,比较精明,见情况不对,赶紧把女眷们都赶下去了。 吴先永印堂发黑,眼神冷到极点,似乎能吃人一般:“荆社长,打人不打脸,你,过分了。” “吴侍郎说的哪里话?什么叫打人不打脸?我这是本着照顾下属吴聘的心情过来采访你的,并且还给你带来了这些好东西!” 说完从憨憨手中提过各种鞭来在吴先永眼前晃了晃:“不是都说吃什么补什么吗?我特意去市场给吴侍郎挑选了这些又长又粗而且模样也标致的牛鞭、驴鞭、马鞭,吴侍郎今天都吃上,定能扬鞭起航!” “……” 如果不是胯下太疼,吴先永保证跳起来跟荆哲打个我死他活。 我特么割的是蛋,你给补个几把啊? 那能管用? “荆社长费心了,不过这好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回去吃吧!我不用!” 吴先永咬牙切齿道。 “哎呀,那倒也是,反正吴侍郎岁数大了,那东西用不用也就那样,不想补也能理解。” 于是又跟吴先永邀功道:“真说起来,吴侍郎还得谢谢我!” “谢你?” 吴先永眉毛一挑,我恨不得捅了你。 “昂,当然了!前天在狩猎场里,吴侍郎不知道你的情况有多危险!当时你昏迷不醒,下面受伤又严重,幸亏我当机立断,让太医们直接下手给你割了,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 “不然又得把你拉回城里,多找几个郎中给你看病了,多浪费时间?哪有现在好,直接就回家里来休养了!” 荆哲一本正经,而吴先永却开始骂娘。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切了的时候,内心悲恸又有些怨怒,这种大事为何不能等他清醒一些再做决定?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去掉男人最宝贵的东西! 后来他以为是安帝下令,也不敢多说,但现在听荆哲说完,他的怒火又上来了。 “当真是…你下的令…给我切的?” 吴先永颤抖道。 “昂,必须是呀!除了我,谁还有如此杀伐果断的决心?” “……” 你特么不是果断,你就是想搞我啊! “滚,给我滚!” 胯下越来越疼,吴先永蜷着身子,似乎站立不住的样子,指着荆哲骂道。 “吴侍郎别生气嘛!再说了,我今天还没采访你呢,哪里能走?” “老夫不需要你采访!老夫也不要上你那个劳什子的报纸!给我走,快点走,我不想看到你——哎呦~” 吴先永终于再撑不住,话都没说完呢,就彻底萎了。 蹲在那里,疼的发颤。 “爹!” “祖父!” 吴勇和吴德赶忙跑上去把他扶住,然后恶狠狠的瞪着荆哲,但吴德已经充分吸取了教训,知道不能再随便招惹荆哲,所以只瞪眼不说话。 而吴勇开口道:“荆社长,我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确实不适合接受你的采访。虽然你刚才说陛下给了你采访权,但被采访者身体不适的情况下,你总不能硬采访吧?” 虽然自己现在身无官职,但吴勇也绝不会怕一个从五品的小芝麻官,但他却对荆哲说的“采访权”有些忌惮,毕竟这后面有安帝的影子。 所以即使他把吴先永气成这样,吴勇还是保持着克制说道。 “哦,好吧。” 荆哲看了看吴先永脸上的痛苦的表情,有些同情道:“嗯,其实我可以硬采访,就是吴侍郎不能硬着接受采访就是了。” “……” “你给我滚啊,滚啊!” 不知道是因为太气愤,还是因为身体正在发生转变,吴先永的声音变得异常尖锐,吓了荆哲一跳。 “好,我走,我走!” 荆哲转身就往外走,临出门之前还不忘再提醒一句:“吴侍郎记得吃了补补!还有,既然说了这采访是为了照顾下属,所以只要吴聘还在我手下干一天,那我就还会来采访你,这么好的机会,必须照顾你们哈!哈哈~” “……” 说完就走了出去。 …… 路上,憨憨的表情还算自然,毕竟他之前见过荆哲比这更出格的举动。 但陈剑南和赵伟就不行了。 赵伟原来跟着吴聘混日子,是觉得吴聘家背景强大,结果那么强大的背景,竟在荆哲的嘴下毫无还手之力,到底谁才是大佬,一目了然! 所以赵伟对荆哲只剩了仰慕。 陈剑南之前还一直把荆哲当成假想敌,觉得他也就诗才和相貌胜过自己,但是在为人处世的圆滑上面,荆哲要弱许多。 但目睹了刚才的一切,陈剑南彻底服了。 为了荆哲能让他做主编的胸怀,也为了荆哲刚才从头到尾把吴先永给怼到无话可说而又全身而退的机智,都让他服了气,心里叹息一声,倒是有种凄凉。 “荆…社长,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了!” 他恭敬的对荆哲躬身作揖,似是为之前的行为向荆哲道歉,也是为了跟过去的自己道别,最终又联想起祝馨宁和荆哲的相处细节,彻底跟一段感情说了再见。 以后就在报社里,他决定干出一番作为! “以前的事情休要再提!” 荆哲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们啊,以后好好跟我干,定不会亏待你们!” “是,荆社长!” “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今天的采访也结束了,明天一早你们交给我一个大纲!” “……” 两人没想到会这么快,彻底愣在当场。 “别怕,我会给你们提供点素材!” “……” ———— 第三〇八章 白露 吴家。 吴勇跟吴德好不容易把吴先永扶到屋里,吴勇便把吴德也赶走了,屋里只剩了父子二人。 “爹…” “此子不除,我吴家终无立锥之地啊!” 吴先永拍着床沿,咬牙说道。 吴勇默然,待吴先永平静些才道:“爹,咱们跟他交手多次,结果都未尝胜绩,尤其是他现在还有了官职,虽然官衔不大,但从这采访权上便能听出来,他的背后有陛下撑腰,不然他哪来的胆子来咱们吴家放肆?” 暴怒过后,吴先永终于冷静下来。 他两个儿子虽不至于多出色,但相比寻常人要好得多,尤其是大儿子吴勇,心思缜密,却偏偏毁在倒霉孙子手上,好好的知府被撤了。 想到这,又是叹息一声。 “你怎么看?” “爹,他有陛下撑腰,而且报社是陛下同意新开设的,前期陛下肯定会特别重视,他若真想采访,我们很难拒绝,而且他真乱写些什么,传扬开来的话,就算是假的,也成了真的,到时候就是有口莫辩了!” 吴先永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我猜的不错,他第一天上任,肯定是跟吴聘发生过冲突,不然不会三番两次提他的名字。而且故意告诉咱们,只要吴聘在报社一天,他就不会放弃采访,那意思,不就是想赶走吴聘?” 吴勇点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吴聘在那里也没有官衔,与其混日子惹荆哲不高兴,不如把他叫回来,真想对付荆哲,还是得靠襄王,倘若襄王真能成事,就不怕他了!” “好,等那孽缘回来,你让他来找我!” 说完挥了挥手,似乎是累了,往床上一趟,虚弱道:“好了,出去吧…对了,今日之事,不必再对其他人讲!” 吴勇点头应允,还是犹豫了一下。 “爹…那些东西,要不要让后厨——” “扔了,都扔了!” 吴先永咆哮道,心里还在默哀。 劳资割的是蛋不是鞭啊! …… 从吴家出来,荆哲心情不错。 这下,他倒看吴聘走不走! 在外面兜兜转转半天,天色渐暗。 让陈剑南和赵伟回去,他则带着憨憨又跑来了无仙苑,一见不日,十分想念。 夜晚的无仙苑,又恢复了最初的喧闹繁华。 荆哲进了苑里,并未上楼。 大厅里人来人往,他若上楼,马上就会被人发现,万一有人把他认出来,明天大街上便会疯传“安国第一才子夜会无仙苑苑主”的消息,比报纸头条都可怕。 所以他进来之后,跟其他人一样,在里面漫无目的兜兜转转,听听别人聊天吹牛,亦或是拼几首诗词,并没有上楼的意思。 “荆公子!” 荆哲回头,发现喊他的是之前那个老色眯眯看他的女弟子,此时正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眉眼带笑,明媚如花。 “……” 靠,至于嘛,每次都用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诱惑我,真当我不会犯错么? 点了点头,荆哲又好奇问道:“你家苑主呢,晚上不出来吗?” 女弟子摇了摇头,“自从中秋诗会之后,我们苑主已经有好久不下楼了,现在多是把苑里的事情都交给了我打理,若是没有什么大事的话,苑主不想再露面。” 荆哲愣了一下,心想怎么有种要退居幕后的意思了? 女弟子又笑道:“白露还要感谢荆公子呢!荆公子诗才艳艳,苑主见了你的诗词之后,再也听不进其他人的了,所以都懒得下楼。而白露也因此才会替苑主来看管无仙苑呢!” “你叫白露?” 听荆哲叫自己的名字,女弟子点了点头,笑的更灿烂了。 “可是白露那天生的?” 心里却在想,咋不叫白洁呢? 女弟子白露再次点头,眉目含情:“所以呀,听苑主说起荆公子的名字也是由惊蛰节气而来的时候,白露就觉得很有缘呢!” “……” 荆哲有点受不了她的挑逗,毕竟这是她家园主的地盘,可不能因小失大。 正想找个什么借口把她支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在门口来回踱步犹豫,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荆哲一喜,回头问道:“白露,能不能把人列入黑名单呀?” “黑…名单?” 白露眨着懵懂的大眼,好奇问道。 “就是不让某个人来咱们苑里,来了也把他赶出去那种。” 白露想了想,然后捂嘴轻笑:“别人说这话不行,但既然是荆公子提的嘛…要不荆公子好好求求白露,白露保证让这人永远进不了无仙苑呢!” “……” 见荆哲面露窘色,白露又笑了声:“荆公子不要害怕,白露就是逗你玩而已。当然可以了,以荆公子跟我家苑主的…关系,苑主肯定也愿意!” “……” …… 吴聘感觉今天特别倒霉。 按照荆哲的意思,他必须是报社里走的最晚的那个——他也想早退,可又担心被荆哲抓住把柄把他赶走,所以硬生生等到了黑天,娱乐部的人全部离开他才出来。 本想着先回家一趟,跟吴先永告状,但是途径无仙苑门外,他的腿怎么也迈不动了。 要不…先进去喝两口小酒听两首小曲再看几眼无仙苑的漂亮女弟子? 嗯,反正我很快的! 于是乎,他就抬腿进来,还没坐下,就看到最近苑里管事的一个漂亮女弟子款款向他走来。 我就说嘛,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天天来这里就不怕等不到机会! 吴聘内心激动,脸上还保持着镇定。 “这位公子…” “女侠客气了!” 对于四大门派的弟子,吴聘觉得叫声女侠毫无问题。 白露有些愣神,心想我还没说完呢,你就客气,客气什么? “女侠过来,有什么事要说吗?” 不会是准备邀我上楼一叙吧? 虽然这女弟子不如王苑主漂亮,但也算得上姿色上佳了,再加上她的身份… 嗯,吴聘觉得他应该答应,给个面子嘛! “这位公子,我确实有事。” 不是每个人都是荆哲,所以白露说话的时候早就收起了那副笑脸,而是冷声道:“我是来请公子——出去的!” “……” ———— 第三〇九章 丢出去 “什么?请我…出去?” 吴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 “是的,请公子出去。” 用最冰冷的口气说最客气的话,跟吴聘心中预想的差了太多,一时之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他稍缓片刻,才又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无仙苑不欢迎你。” 白露按照荆哲的意思,又继续道:“从今天开始,公子就不要再来无仙苑了,倘若不听…” 话音刚落,便围过来几个男弟子。 虽然他们身材不壮,但毕竟是无仙苑的外室弟子,往旁边一站,给吴聘带来了莫名的压力。 “公子,请吧!” 男弟子出声道。 “若是等我们动手的话,公子怕是不好看!” “……” 这个时候,吴聘突然就想到,荆哲在离开报社之前跟他说的话,难不成是他搞的鬼? 可无仙苑是无仙阁的产业,连安帝都不能拿她们怎样,又怎么会听他一个从五品的小官? 他四处看去,恰好在人群中看到了荆哲的身影,而荆哲也正在看他,还给他竖起了右手的一根指头,貌似是中间那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吴聘突然变得愤怒,瞪着白露道:“是不是姓荆的指使你这么做的?你们两个是不是…你就不怕我向你们王苑主告状?” 吴聘冷笑一声,想反客为主。 本来板着脸的白露,听到这话被逗笑了。 “首先,你见不到我们苑主——你以为你是谁呢?还有,倘若是我们苑主的话,就没我这么客气了,她会直接说——” 白露看了男弟子一眼,“丢出去!” “……” 于是,吴聘就被男弟子架起,几步就来到了苑外,男弟子倒也给面子,并没有丢他,只是把他放到外面,就进去了。 进门之前还好声跟他说:“下次再敢进来,我们就真丢了!” “……” 又特么是荆哲! 吴聘在心里骂了一声,再也不在外面逗留,直奔吴家。 到家之后还没等他去见吴先永,吴勇就过来跟他说,吴先永正在等他。 “孽障!” 等他敲门进屋,吴先永张口便骂。 吴聘愣了片刻,才冷声问道:“祖父,是不是那个姓荆的来告状了?你别听他瞎说,明明是他欺负我呀!” “闭嘴!” 吴先永看到两个纨绔孙子就来气,“从明天开始就别再去那个报社了,跟你大哥一样,在家待着便是!” 大哥自然是吴德,吴聘最近还一直笑话他,自己虽然是个临时工,但好歹还有个工作,哪里像吴德一样每天无所事事被吴勇打骂? 当即反对:“不行,祖父!我又没犯什么错,凭什么不去?肯定是姓荆的来告状了!” “祖父你莫要听他瞎说!他还故意说你去了势硬不起来呢!还说随便一个男人就比你硬,我就是因为维护祖父才惹到他的!” 吴聘为自己反驳道。 “你…闭嘴!” 好不容易才休息片刻,胯下刚不疼了,被吴聘一说,又开始疼了起来。 “爹,没事吧?” 这时候,吴勇在门外听着不对劲,推门走了进来。 “这个…孽障,竟然不听我的!” “吴聘,为何不听你祖父的?你想做什么?” “大伯,祖父让我不去报社了,可我也没做错什么,凭什么不去?” 吴聘不服,又瞥了吴勇一眼:“再说家里都有了你跟大哥两个人了,总不能所有人都待在家里吧?偌大的吴家,靠我爹一个人养活啊?” “……” 本来生气的只是吴先永,这下连吴勇也被气着了,指着吴聘的手发起抖来:“好,你很好…是不是你爹教你的?” 吴勇跟吴谋两兄弟本来就不是太对付,第一反应就是吴谋故意教他的。 “大哥,话不能乱说!” 这时候,吴谋也回来了。 “聘儿自己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他说的有什么错?现在你跟吴德都在家,再把聘儿留在家里,为了寻求心理安慰?是不是我也别去太学了,你更满意?” “……” 吴勇被他一句话顶的说不出话来。 “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吴先永捏着床沿:“是我说的,吴聘从明天开始就别去报社了!那荆哲不是什么善茬,你若去了,他定不会轻易饶你!” “……” 吴聘撇了撇嘴,心想你说晚了,我已经被他打了一顿,不过,再不会有第二顿了! 我就在那待着,碍他的眼,膈应他,就是不走,看他气不气! “祖父,既然你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侮辱你,并且大伯和小姑一家都吃了他的亏,还不教训教训他?”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 胯下太疼,冷汗直流的吴先永已经不想再跟他废话了:“就按我说的做,明天开始,不准再去报社!都出去吧!” “……” …… “荆公子,办好了!” 把吴聘架出去,白露跑来邀功。 “不错,不错!” 荆哲笑笑,但还是有些遗憾:“如果再能打他一顿就更好了。” “荆公子,在无仙苑里动手不好看,若是荆公子真想的话,我倒是能让人在外面打他一顿。” 看着白露一脸认真的模样,荆哲赶紧招了招手道:“别介,我就是说笑而已!” 随后又四下看了看,说道:“苑里的后院,晚上可对外开放?” 白露摇了摇头,“除了举行诗会活动以外,后院都是不对外开放的。白天倒是有苑里的弟子会进去浇树、修剪之类,晚上没人的。” “哦,这样好啊!” 荆哲听完一笑:“苑里的人太多了,这个时候上楼难免不会招人非议,所以我还是偷偷溜去后院,等会你上楼告诉你们苑主一趟,就说我在后院里等她,有点事情。” “有点事情…” 后院里空旷无人,夜深人静,能有什么事? 白露一想就想歪了,变得面红耳赤,然后转过身去,不敢再看荆哲。 “荆公子…先去后院吧,我这就上楼去通禀苑主一声!” 说着就扭动着腰肢,缓步离开,荆哲在后面看着她婀娜的身影,摇了摇头。 ———— 第三一〇章 飞的滋味(第五更为天堂小门盟主加更8/10) 雾霭沉沉,薄暮冥冥。 夜拢浮云,不见星光。 而且因为没人的缘故,偌大的后院中未掌一灯,到处都显得黑漆漆的,跟上次荆哲来参加中秋诗会时灯火通明的场景,不可同日而语。 站在后院,仰头看去,二层阁楼王颖秋的房间里亮着灯,随后一道熟悉、苗条的身影就出现在窗前,打开了窗子。 淡淡的光晕顺着窗子泻了下来。 窗内明亮,往下面看去更是黑漆漆一片,荆哲站在下面能清晰的看到王颖秋的眼神在黑暗中一片搜索,眉头微蹙。 “园主,我在这!” 荆哲往前两步,站在光晕下朝楼上挥手。 王颖秋听到声音,确定了荆哲的位置,眉头才舒展开来,在窗前犹豫片刻,然后转身去拿了一盏灯笼,随后直接一跃而下,从窗内直接跳了下来,不多不少,正好落在荆哲身前。 “真仙儿啊!” 荆哲笑着,“什么时候我也能飞啊?” “这哪里是飞?” 王颖秋同样笑道:“这也不过是轻功第一境的健步如飞而已,只不过我是从楼上跳下,在外面看来就像是在飞一样,不过跟真的飞差远了。你现在也是健步如飞,若是跳下来也是同样的效果呢。我倒是也挺羡慕那些能飞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试试飞的滋味。” “嘿嘿。” 荆哲坏笑一声:“园主想试试飞的感觉?小弟不才,随时能让园主体会飞一样的感觉!” 王颖秋听完,脸颊瞬间红透,在橘黄的灯光之下显得如此美艳。 “跟你好好说话,你怎么没个正形?” 拿手指轻轻的点在荆哲额头上,王颖秋嗔怪一声。 “嗯?怎么没个正形?” 荆哲认真道:“我如此天赋异禀,骨骼清奇,短短几天就已经迈进了健步如飞的境界,身轻似燕和如影随风还会远吗?到时候想怎么飞就怎么飞,还能带着园主一起在天上飞来飞去,这不就是让园主体会一下飞的感觉?” “……” 见王颖秋有些呆滞的萌萌美样,荆哲大笑。 “哎呦,看来园主理解的飞跟我说的飞不是一回事嘛!来,园主跟我说说,你想怎么飞呀?” 然后拍了拍胸脯:“我别的不敢说,让园主随便飞飞还是不在话下的!” “你真坏!” 王颖秋知道不是自己想错了,而是他故意挑逗自己,于是又啐了一声,然后问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听白露说你来了后院,我还有些不信呢!” 荆哲上来搂住王颖秋的纤细腰肢:“饭可以不吃,觉也可以不睡,但园主是不能不见的呀!” 蜜嘴哲再次上线,开启了口花花模式。 虽然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可王颖秋心里依旧觉得甜甜的,不过还是拿话噎了他一下。 “就知道拿好话糊弄人,若真如此,昨天怎么不过来呢?我昨天晚上等了好久,还想听听你被赐了什么官呢!” 声音有些幽怨,荆哲听完一愣,心中苦笑。 妈的,女人太多,话都不能说太满! 于是诚恳解释:“昨天退朝的时候都快中午了,直接去了丞相府,下午我倒想过来,却发现我二姐和五姐派了人跟着我,你又不想现在跟她们表露身份,我哪还敢过来?” “她们还派人跟踪你了?” “昂,派了个小丫鬟,幸亏被我及时发现,不然怕是要暴露了!” 听到这,王颖秋的眼眯成了月牙。 “看来,你的两位姐姐对你是宝贝的很呀!” “……” 荆哲故意没接,而是又说道:“今天早上五姐要回梁州,所以昨天晚上就不敢出来了,今天又在报社忙活一天,这不忙完就赶紧过来了!” “报社?” 果然,荆哲的话迅速转移了王颖秋的注意,开始追问他赐官的事情。 待荆哲说完,她感慨道:“大安报社…社长,虽说只是从五品的官职,可权利太大了!以后甚至能成为圣上可以直接绕开官府、朝堂,直接调查别人的利器!” “还是我家园主聪明!” 荆哲笑着,有些宠溺的摸了摸王颖秋的脑袋,虽说王颖秋比荆哲大一些,这动作看着像是对小女孩用的,不过王颖秋却很享受。 “其实陛下能如此无条件支持我,又是给我采访权又是给我天子剑,就是看中了这个!陛下虽是一国之君,但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地方,权利都不是太稳固,以至于他就算知道下面有些人做错了事,却不能动手,害怕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时候就得靠我了!” “可是…这样你就危险了啊?” 王颖秋已经理清荆哲的思路,遂有些担心。 他是准备做安帝的一把剑,安帝看谁不顺眼就让他刺谁——可能让安帝看不顺眼的,那人的身份地位定不容小觑,这样下来,纵使他有安帝的庇护,但别人恨的却是他呀! 官当不了多久,就会树敌无数,太危险了。 荆哲拍了拍王颖秋的手,笑了笑:“我又不是愣头青,肯定不会什么人都去惹。柿子还得捡软的捏,而且还要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样此起彼伏,慢慢就有效果了。” 王颖秋点了点头,又突然问道:“你之所以想建这个报社,是不是想为…爹娘报仇?” 本来想说“你爹娘”,毕竟她没关门,后来还是咬了咬牙,把“你”给去了,人都是他的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这个时候,荆哲才收起玩笑的脸色。 “虽说爹娘最后不是被他们害死,但我能看得出来,他们最后几年过的并不舒坦,时长想念京州,想念那些失散的姐姐们,哪怕临终之前都未能再见一面,终是抱憾终身,这笔账,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见荆哲一脸严肃,王颖秋挽住他的胳膊,贴在他的身上。 小声说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记得小心,不要忘了,你现在不只是你自己,而有你姐姐…和我…” 荆哲点了点头,把她搂在怀里。 ———— 第三一一章 桂下夜话 两个人来到一棵粗桂树下的石桌椅旁坐下,把灯笼放在石桌上。 既然说到报社,荆哲又给王颖秋讲了一下自己第一期报纸的思路。 当说到文学板块和军事板块的时候,荆哲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园主,我把第一期报纸上露脸的机会给了两位姐姐,你会不会不开心?” 荆哲现在是真的有点忌惮了。 生怕一碗水没有端平,她们再乱想,所以还是当面说清楚为好。 王颖秋听了这话,明显一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太小看我了!” 说着,王颖秋起身坐在荆哲腿上,环住他的脖子,认真道:“其实,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欢喜的不得了,哪里还在乎什么露脸的事情?只要你能多抽出时间来看我,我就知足了。” 随后又认真道:“再说了,她们可都是你姐姐呀,我就算想争,那也争不过啊!” “园主可别妄自菲薄,不是说了嘛,她们是我姐姐,你是我情姐姐呢!” 王颖秋轻笑一声,手指缓缓在荆哲唇边划了一下。 “我又不是小心眼,跟她们也没必要争的,因为我们心里都有你,而且,说起来我比她们可都早了一步,毕竟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若是这么算的话,以后她们还都得尊我为大呢!” 第一个女人… 尊我为大… 荆哲一愣,“园主,你知道我跟姐姐…” “女人最了解女人了,她们是什么意思,别说是我,你不也清楚的很?不过呀,在外人看来她们毕竟是你姐姐,所以你若是想把她们也都变成跟我一样,可不容易呢!” 荆哲听完有些亢奋,手也不老实起来,却被王颖秋一把按住,瞪了他一眼。 “天天竟想坏事!” “咦,就跟你不想一样!” “……” 王颖秋拿眼瞪他,然后又好奇道:“你刚才说你五姐离开的时候给你留了一本武功秘籍?你有没有看呀?” 荆哲点点头:“今天实在太忙,就早上随便翻了翻。” “嗯,觉得如何?” 荆哲摊了摊手,“我原来就没练过武,看了一遍,头晕脑胀,若是没人指点,怕是也练不出什么来呀!” 说着,荆哲就伸手入怀,把那武功秘籍掏了出来,交给王颖秋。 “园主,你看看!” 王颖秋愣了一下才接过来,如此机密重要的东西,他连想都不想就交给了自己。 看了他一会儿,才垂下眼去,满目欢喜。 …… “园主,这秘籍如何?” 借着灯笼亮光,王颖秋已经大致翻阅一遍,合上之后,由衷说道:“她能把这秘籍给你,怕是在她心里,你已经比她自己还重要。” “……” “当初我在阁里习武的时候,也见过无仙阁的独门武功秘籍,但跟这本相比差远了。后来也跟清秋聊过…” 说到“清秋”,王颖秋下意识的停顿一下,看到荆哲眼神中似乎有些怀念,终是一闪而过。 随即又说道:“似乎无论是无仙阁还是青云门里的武功秘籍都差不了太多,都只是涵盖了从第一重到第四重的内容而已,但再往上,到第五重和第六重的心法就再没有了,若是想练,就必须由师父亲自传授。像这本从第一重到第六重都包括了的武功秘籍,实在少见,而且珍贵!” “看来,你二姐现在的一身修为,应该都是从这本武功秘籍习得,几年前惊鸿铁骑横空出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而且惊鸿将军的武力更是惊人,江湖上便有人查过你二姐的师承,还以为她是四大门派哪位高人的关门弟子,后来发现她的武功奇特,才否定了这种想法。” “现在看到这部秘籍,我也终于明白了。” 听王颖秋说完,荆哲有些自暴自弃:“轻功不是才分了三种境界,这武艺却分了六重,这么说武艺比轻功不是难多了么!我连轻功都还没琢磨出个子丑寅卯呢,这武艺怕是连想都不用想了。” 王颖秋却摇了摇头:“跟你想的正好相反,轻功虽说只有三境,但每一境都无比困难,有些习武之人究其一生——就跟你身边那个憨憨一样,虽说武功也不算差,但他就没有轻功,顶多比普通人的速度更快一些,但始终没有入境。 可武艺却不同,虽说六重看似有些多,但寻常人想要入第一重实在简单,就比如你,现在也已经在第一重了,虽然你还不会武艺。” “啊?我都在第一重了?” 荆哲有些诧异,“可我啥都不会啊!” 王颖秋点头道:“这很正常,因为武艺第一重境界不是看武艺,而是看内功的。一个人只要有了内功,便有了习武的基础。所以武艺第一重通俗来讲就是筑基,而筑的是什么基?自然是内力修为了,所以内力一现,第一重便有了,你现在已经是第一重初段了。” “原来是这样啊。” 荆哲说了一句,随即好奇问道:“园主,你是第几重啊?” 王颖秋之前曾被称为“四朵金花”,想必她的武艺应该差不了。 王颖秋想了想,说道:“我呀,当初已经练到了四重中段,不过后来荒废了,所以境界也就卡在第四重,而且因为长久不用,境界甚至掉到了四重初段,只不过这段时间因为你吃了吃枣药丸的缘故,不仅你有了内力,我也感觉自己有所提升,似乎已经又重回四重中段了!” “这吃枣药丸果然是好东西啊!” 荆哲感慨一句,随即又问道:“对了,师姐你是四重中段,那其他三朵金花呢?” 王颖秋想了想,道:“因为我跟清秋关系要好,所以她的境界我最清楚,一年多之前她就突破了四重,现在已经快到五重中段了!其他两人我了解不多,不过据我推测,两人的境界应该跟清秋差不了太多。 尤其是昆仑镜的裴云汐天赋异禀,又能跟清秋合称‘云镜双娇’,想来她的境界最低也会在五重中段吧,或者更高!” 说到裴云汐的名字,王颖秋看了荆哲一眼,见他没有反应,也不再多说。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一二章 双修 “五重中段?” 荆哲撇了撇嘴道:“也就那样嘛,园主都多少年没练功了,也才比她们低了一重而已,倘若园主一直习武的话,怕是早突破五重了!” 不夸自家女人,一张好嘴将毫无意义。 再说,荆哲也是理所当然觉得自家女人是最厉害的——至于清秋,嗯,以后看她表现再决定夸不夸她吧… 王颖秋听了抿嘴轻笑,然后轻锤他几下。 “你这张嘴啊,真敢说!若是让别人听到,还不知道怎么笑咱们呢!” “哦?谁笑咱们?说实话也会被笑?” 王颖秋白了他一眼,随即说道:“这武艺境界越往前越好突破,就比如你现在已经是一重,勤加练习,若是快的话,或许不到一年就能突破到二重呢!不过从三重往上,每一段提升都变得困难而又艰难。而到了四重之上,每突破一段那都难如登天,而且跨境界的时候,困难跟之前都不是一个量级了!” 见荆哲发呆,王颖秋拍了拍他,“所以呀,你觉得我跟她们只差了一重而已,但实际上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呢!若是再往前几年,或许我还有信心再追追她们,但现在,简直是痴心妄想。” “好吧,这么难的吗?” 荆哲又突然好奇道:“对了,我五姐也挺厉害,而且按你所说,还无门无派,只靠着这本武功秘籍就有了今天的成就,她是什么境界?” “四重巅峰。” “啊?才四重?” 荆哲有些奇怪,他本以为柳惊鸿的实力就算不比“云镜双娇”强,也跟她们差不了太多,没想到却差了一重,让他有些不能理解。 “其实你五姐的武艺跟别人都不同,她长年累月在战场上杀伐,练的都是杀人技,已经将武艺淬炼的出神入化,倘若实战打起来,别看她只是四重巅峰,估计跟五重中段打起来都很难落于下风,这就是久经沙场的强大之处!” 听到这,荆哲心里才舒服一些。 “对了,六重巅峰的强者很多吗?” 王颖秋摇了摇头:“很少,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不过就是四大门派的掌门而已,像是我们无仙阁的实力在四大门派之中弱一些,就是因为阁里还没有一人的境界能到六重巅峰,最高也就是我师父的六重中段而已,更莫过于六重巅峰之后的宗师级强者了!” “宗师级强者?” “嗯,六重巅峰之后,便是宗师了,一人可以抵千军万马般的存在,是众多习武之人毕生追求的境界!只可惜,据我所知,也就昆仑镜和青云门里有两位隐居高人到了宗师级,再无他人。” 宗师级啊! 一人抵千军万马般的存在! 虽然有些夸张了,但足以看出,这宗师有多么厉害! 荆哲听完,都有些向往了。 不过随后又有些丧气:“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没信心了,从第一重练到第六重,那得需要多久的时间?那些天赋异禀的人从小开始练,也不过才四五重而已,我练到死怕也不行!” 荆哲摇了摇头,觉得宗师级是痴人说梦。 还不如把轻功练强一些,以后多做些简易手雷,到时候打架就丢雷,或者再大胆一点,发明个手枪,宗师也顶不住呀! 王颖秋却是不满的锤他两下:“你是个男人,而且以后身边还有那么多需要保护的人,你不能总指望她们保护你吧?” 这话把荆哲说的有些羞涩。 “所以啊,你还是要自己多练练,况且你有吃枣药丸呢,有奇迹发生也不是不可能!我那么多年都不曾精进,反而掉了一段修为,但却因为跟你…又升了一段,这还不够奇迹?” “好,那要不园主教我练练?” 荆哲一个门外汉,若是一个人的话,怕是连秘籍都看不懂。 王颖秋欣然接受,借着微弱的灯光,把武功秘籍第一重的心法记下来,一句一句的念给荆哲的同时,还告诉他该怎么做。 荆哲照着去做,但收效甚微。 他感觉理解了,可无论怎么做,身体就是感觉不出什么变化,甚至连身体里之前那股充盈的饱满感都感觉不到了。 于是摇了摇头:“园主,要不算了吧,感觉状态不好,也练不出什么。” 王颖秋也感觉到了他的低落,想了想,随后咬唇说道:“要不…咱们试试双修?” “双修?” “我们阁里有一种特殊功法,传女不传男,就是只能女子掌握,若是能跟阁里的男弟子相好的话,便能采用双修…” 听王颖秋一讲,荆哲才算明白。 这双修虽是女子所学,但对女子的提升却有限,最主要的是为了辅佐男人,双修的男女,男人可以采阴补阳,事半功倍。 所以无仙阁里有些男弟子无事就对女弟子献殷勤,为的就是这个,而阁里也规定过,除了对阁里的男弟子外,再不能与外人双修,若有违反,自废武艺,逐出师门。 荆哲倒吸一口凉气:“园主,不行啊,倘若被你们阁里发现,岂不是要把你…” 王颖秋却灿烂一笑,摇头说道:“我只想看你越变越强,至于我以后如何,并不是太在乎。倘若真被发现,废了武艺,逐出师门,那又能如何呢?正好也省的琐事烦心,我就可以老实待在你身边了。” 说到这,王颖秋脸上露出无限向往,看样子不像随便说说。 荆哲听了颇为感动,又有些好奇:“园主,怎么才会被人发现呢?” “其实呀,这个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容易发现的,比如你不会武艺,又没有你五姐留下武功秘籍的话,跟我双修,必定要跟着我学武艺,若是被我们阁里的长辈看到,定是一眼就能发现。 可是你练的是其他武艺,我跟你双修不过是为了让提升你的练武速度而已,这个还是很难被发现的!” 荆哲一愣,随即撇嘴道:“那无仙阁里的女弟子跟其他门派的男弟子好上的话,随便双修,也没人能发现啊!” 王颖秋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是的。” “……” ———— 书阅屋 第三一三章 一重巅峰 荆哲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按照这种说法,他是很难被发现的,所以王颖秋刚才说的那么严重——不过就是逗他。 此时,王颖秋眼睛眯成一道月牙:“嘻嘻,你一直逗我,我逗逗你不行吗?” 随后又傲娇道:“因为我们阁里的女弟子会这种独门双修功法,不仅是阁里的男弟子时常献殷勤,就连其他门派的男弟子,也经常对我们嘘寒问暖呢!所以啊,你要珍惜!” 说着点了点荆哲,咯咯直笑。 荆哲很少看到王颖秋有如此小女孩的一面,跟平时的形象十分不符,但看起来却赏心悦目。 于是微微皱眉,佯怒道:“那个于海兴对你这么殷勤,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王颖秋没说话,但答案显而易见。 于海兴屁武艺不会,估计天天想着跟王颖秋双修这种好事呢! 荆哲真想啐他一脸! “我生气了!” 荆哲说道,然后大手一探,就握住了王颖秋的半壁江山,大有摇山晃石之势。 另一个手也不老实的伸了下去。 王颖秋吐气如兰,按住他道:“别…别在这里呀,咱们回屋里…” 荆哲嘿嘿一笑,拒绝道:“天作被地作床,还回屋里做什么?还有,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 王颖秋愣神的功夫,脱衣小能手荆哲已经动作开了,瞬间就完成了工作。 “冷…” 王颖秋哆嗦一下,“在这里…怎么…” 虽然心里确实觉得刺激,但王颖秋还是觉认为这太大胆了!比白天…还大胆的多! 回头去看了看紧紧关着的院门,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 “是有点冷哈。” 荆哲笑了笑:“不过,我马上就会让园主热起来了!” 然后蹭了蹭王颖秋的腿。 “趴下,分开!” “……” 无仙苑后院里有两座比三层阁楼稍微高些的假山,跟院子外的易水河遥相呼应。 此时,一阵风吹过,恰好把天上的薄云吹散向一边,月亮才终于露出头来,在院子里洒下乳白色的光晕,映在两座假山上,洁白一片。 光暖暖的,似有温度和触感。 倒影落在水中,浪花拂过,两座假山便在水流潺潺声中摇晃开来,忽大忽小,忽扁忽圆,河边的茂密水草也跟着水波飘摇,一切显得安静又美好。 刚露头不久的月亮似乎看不了这种画面,一阵风再吹来,薄云又把月亮遮掩住,如此反复几次,不见停歇的迹象… …… 随着时间推移,无仙苑中,宾客们已经开始逐渐散场,接近尾声。 白露在大厅里,来回辗转,站立不安,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荆公子去后院好久了吧? 明明告诉苑主了,她听到了吧? 可若是听到的话却为什么没见她下楼呢? 她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以王颖秋的身手,似乎不用走楼梯,也能在二楼和后院之间往返,难不成,他们已经…进屋了? 要不,去看看? 作为一个认真负责的好下属,再上楼提醒一次,白露觉得这是尽职尽责的表现。 于是走了上去,发现没人。 她下了楼,然后蹑手蹑脚的去了后院,片刻功夫又小跑回来。 荆公子…好厉害! 白露捂着发红的脸颊,想着刚才那让人湿软的画面,摇摇晃晃的回了屋里… …… 约摸半个时辰左右,风停雨歇。 荆哲倚靠在桂树上,而王颖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累,此时没了丝毫力气,蜷缩在他怀里,甚至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 不仅是因为刚才的俯卧姿势太累人,更是因为她不仅要压抑着身体最原始的欲望,还要在一波波冲刺中给荆哲复述武功秘籍里的心法口诀,毕竟这次不是为做而做,而是双修。 所以因为被分散了些注意力的缘故,荆哲比平时还要迅猛,即使是百米冲刺般的狂冲乱撞也用了堪堪半个时辰才结束战斗。 而王颖秋不仅腿都麻了,连…都感觉痉挛了许多次,幸亏今天在楼上多喝了些水,不然这么几次下来,人都要脱水了。 她趴在荆哲怀里歇息片刻,然后抬起头来,也不顾自己身上红果一片的娇羞,半立起身子,问道:“感觉如何?” 荆哲躺在树上之后一直没有说话,便是在感觉身体的变化,比起第一次吃了吃枣药丸后跟王颖秋大战后的身体反应,这次更明显了。 “我就感觉…好像有浑身使不完的劲一样!” 说着,往王颖秋完美摇晃的雪白看去。 见他眼神不正经起来,王颖秋轻锤他一下,嗔怪道:“问你正事呢!” “我也在说正事呀!就是感觉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一样!” 王颖秋扶着荆哲吃力的站了起来,两腿都有些合拢不住,摇摇晃晃,扶着桂树才能勉强站稳一些。 荆哲也站了起来,但在王颖秋看来,他身上的气质已经变了。 “你…竟然…” 王颖秋仔细打量荆哲一番后,突然捂着嘴,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园主,你别吓我呀?” “你竟然已经到了一重巅峰!” 王颖秋有些不可置信道。 她见过许多练武奇才,她自己也比寻常人要厉害的多,但是从一重初段到一重巅峰,她见过最厉害的人,用了也得个把月的时间! 而荆哲,只用了…大概半个时辰… 这就是双修的威力吗? 可是…阁里之前也有许多双修的人,怎么没听说过这么厉害呢? 又看了荆哲一眼,突然顿悟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双修而已,还有吃枣药丸和武功秘籍的加成! “一重巅峰?” 荆哲也觉得有点像是做梦一样,刚才还以为练武难如登天,只不过一…炮的时间而已,他就突破了两段? 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但荆哲还不满意,“哎,再怎么突破也还是在一重呀,没什么意思!” 然后色眯眯的看了王颖秋一眼,手指在她身上游离片刻,笑道:“园主,不过是一次而已,就突破了两段,要不,咱们再来上几次,看看能不能直接到二三重?”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一四章 贴身丫鬟 再来几次? 王颖秋白了荆哲一眼,“你想什么呢?一次我都受不了了,若是再来几次…” 粉拳锤了荆哲几下,“那我不得散了架?以后看你表现,若是表现不好,才不跟你练功!” 说完这话,王颖秋心中有些欢喜。 似乎,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这是为了练功呢,也不用再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荆哲撇了撇嘴道:“园主要这么说话就不地道了,刚才是谁叫的起劲?” 王颖秋登时脸色大红,反驳道:“你…你竟瞎说!我明明是让你不要的!” “是啊,前面喊的是不要。” 荆哲点了点头,“后面喊的是停,这不就是不要停嘛!” 王颖秋彻底被荆哲说成了大花脸,也不管不顾,扑在荆哲身上张口就咬,嘴里还喃喃自语。 “我明明是让你不要,让你停下的!” “……” 打闹片刻,王颖秋才从荆哲身上下来,捂着身子,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 这个姿势,对荆哲的冲击力很大。 刚进入贤者模式的荆哲,一秒还俗。 从后面又搂住王颖秋的腰肢,伴随着她的一声“嘤咛”,大战再次拉开序幕。 这次,月亮被羞的再不敢露头。 假山倒影在水流湍急声中摇晃的更剧烈了,久久都未停歇。 …… 一个时辰之后,烟消云散。 无仙苑大厅里都没了灯光。 荆哲从来后院到现在,单是大战就用去了一个半时辰,所以无仙苑也已打烊关门。 而王颖秋彻底瘫软在他怀里,鼻息均匀,已经累睡了过去。 荆哲兀自感受一番,身体无比充盈,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突破,但却隐隐有种感觉,他的轻功,似乎又精进不少。 把王颖秋抱在怀里,他在地上快跑,果然发现不仅速度提升不少,而且稍微一跃,竟能跳起一人多高。 抬头去看二楼窗户,感觉已不是遥不可及。 他往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然后加速,跳跃,腾空。 竟是直接“飞”到了二楼——或许这不算飞,毕竟二楼也不过五六米高而已,并且他在来到窗边时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下坠的趋势。 但这样他也很满足了。 把王颖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换好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大厅里有些暗,刚下楼梯,就被突然露头的白露给吓了一跳。 “荆公子…你…完事了?” “昂。” 荆哲点了点头,“我跟园主在后院练了会武功,这才刚练完,园主太累,所以先睡了。” “刚练完…” 白露满眼发光,“荆公子…太厉害了!” “呃…还行吧!” 被白露这么赤果果的盯着,饶是荆哲脸皮厚的也差点顶不住,不敢再看她,而是四下打量。 “荆公子,你是不是在找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有些憨憨的汉子啊?” 荆哲点了点头,心想憨憨是真憨啊,不止是他一个,其他人一眼也能看出来,还真对得起“憨憨”这个名字。 “他呀,一直等不到你回来,还想推门去后院找你呢!” “……” 听到这,荆哲大惊。 “不过呀,我怕他打扰荆公子和我们苑主…练功,所以没让他进。后来见他着急,我就告诉他荆公子跟我们苑主有要事相商,让他先回去了。” 荆哲这才松了口气,又对她说道:“嗯,白露做的不错,怪不得园主敢把无仙苑交给你管呢!” 被荆哲夸奖一句,白露心里很甜。 “咦,荆公子,你要走吗?” 见荆哲说完就往外走,白露追上去问道。 “不走,我出去跟憨憨说一声。” “荆公子不信白露吗?我已经让他走了。” “我信你,更信憨憨。” 说着话已经来到门口,推门一看,憨憨的大饼脸便出现在二人面前。 “少寨主,你终于忙完了!俺都想溜进后院去找你了!” 白露:…… 荆哲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忙完,所以出来告诉你一声,你先回家吧。” “哦~” 憨憨看了看荆哲,又看了看白露,“那少寨主一定要小心呀!” 白露:…… …… 因为中午的时候去祝馨宁那里撩拨一阵,荆哲断定祝馨宁今天肯定不好意思见他了,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留在无仙苑。 除了跟王颖秋第一次的时候睡了一晚,但那次因为喝醉和被苏新平下药的缘故,他睡如死狗一般,根本没有意识。 其他时间荆哲都来去匆匆,上次王颖秋虽说她不在意,说等津西之行的时候陪她就行,但他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今天恰好有时间,荆哲打算留宿。 又跟白露吩咐几句,让她准备了两碗面,自己端着上了楼。 白露在下面看着,再次两眼冒光。 荆公子不仅厉害,还体贴呢! 哇,不行了~ 白露忸怩着身子,又回屋了… 荆哲推门进屋,便发现王颖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侧躺在床上,胳膊支着脑袋,似乎在想着什么。 听到门响,才抬眼看过来。 当她发现进门的是荆哲时,眼神突然亮了一下,随后幽幽道:“我本来以为…你又走了呢。” “我五姐走了,今天已经见过二姐了,晚上也不会再找我,我哪里舍得走?我是觉得你醒了肯定会饿,所以下去让白露给下了一碗面来,正好你也醒了,起来吃吧!” “这个点,后厨怕是都休息了,估计是白露自己下的面呢…” 王颖秋看了荆哲一眼,淡声说道。 “原来是白露亲手下的面,正好,尝尝白露的手艺,不是每个人下面都好吃的!” 不知为什么,一想马上就能吃到白露下面,荆哲有点莫名兴奋。 “白露呀,挺好的。” 王颖秋似笑非笑:“你在京州,也不能老来这边,你二姐估计也不会从祝家搬出来,身边就一个毛手毛脚的憨憨也不顶用,要不,我让白露给你做个贴身丫鬟吧,这样就能无微不至的照顾照顾你了,你说可好呀?” 这个贴身丫鬟到底有多贴身? 无微不至又具体体现在什么方面? 荆哲觉得可以详细探讨一下…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一五章 一日之计在于晨(第五更为天堂小门盟主加更9/10) 当荆哲抬头对上王颖秋似怒含笑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颤,忙正色道:“园主说的什么话?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有园主已经心满意足,还给我配个丫鬟算什么?哪怕我这人行为端正,但也保不齐被人说了闲言碎语!” 看着荆哲一脸正气,王颖秋白他一眼:“哼,算你还会说!” “……” 荆哲的汗当时就下来了。 说好的不吃醋呢? 女人,你的名字果然叫做骗子! 而王颖秋确实是在试探他,虽说她不吃他姐姐们的醋——因为那吃不得,毕竟按时间来算,哪位姐姐都比她早的多,尤其是她跟清秋还是闺蜜的关系,心里多少有些抢了闺蜜弟弟的愧疚感。 可不吃姐姐的醋不代表不吃其他女人的醋! 白露长相虽不及她,可也在无仙苑里待了许久,媚惑气质十足,她记得清楚,并未跟荆哲提过白露的名字。 他现在上来就“白露白露”的称呼,感觉像是很熟的样子,所以她的醋劲就上来了。 好在荆哲虽然稍微犹豫,但答案还好,算是勉强过关。 然后两人开始吃面。 不得不说,白露的手艺很好,这清汤小菜鸡蛋面做的有滋有味,再加上荆哲跟王颖秋连番大战了近两个时辰,体力消耗巨大,所以一口气全吃了,还觉得不过瘾,就把汤也喝了。 喝完之后擦嘴的时候,发现王颖秋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盯他了。 “好吃吗?” “额…不好吃!” “不好吃?那你怎么连汤都喝了?” “那不是饿嘛!就这手艺,跟我家园主比起来可差太远了!还记得上次园主炖的那野鸡汤,那鲜美,那嫩滑,那棉软,那白那大,尤其是那鸡汤里的——水又多又好喝呀!” 这话一出,王颖秋脸红了。 “你瞎说什么?就是个鸡汤而已,让你说的怎么那么不正经!” “哪有,我就是夸鸡汤而已,莫非是园主想的不正经?” “……” 等王颖秋也吃完,体力恢复不少,已经可以下床了,只不过走起路来,两腿还是发软。 “园主,你再看看,我感觉身体似乎又有变化,而且刚才抱着你从后院一跃便进来了!” 听荆哲说完,王颖秋一惊。 他之前的轻功才只是健步如飞中段而已,若是能抱着自己从下面一跃而上…那至少也是健步如飞巅峰或者身轻似燕初段了呀! “你过来,我看看!” 等她在荆哲身上查看一番,嘴巴微张,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现在已经到了健步如飞巅峰了…距离身轻似燕已经很近很近了…” 荆哲心喜,又问道:“武艺境界呢?” “二重初段…” “哇,可以啊,总算是突破了一重!” 这次荆哲还算满意。 而王颖秋却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半天功夫都不到,武艺跟轻功双突破,这速度真是前无古人怕是也后无来者了,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会信。 “看来,这双修配合上吃枣药丸,威力果然不可小觑!” 王颖秋感慨,随后问道:“你现在再看这武功秘籍上的心法,感觉可还一样?” 荆哲翻看几章,诧异道:“还真是奇怪,刚才还觉得如同看天书一般,现在再看,倒是不自觉的就能跟着运功了。” 王颖秋笑着点头,“这说明,你已经入了门,以后只看这武功秘籍,也可以自行修炼了。” “别介啊!” 听王颖秋说完,荆哲着急道:“自己练我得练到何年何月?” 说着,看了王颖秋一眼:“园主,看你现在这样,是不是休息好了?” 王颖秋顿时又羞又怕。 “这是双修啊!哪能如此频繁,欲速则不达,你难道没听过?” “你想多了,刚才是双修,现在我单纯的想跟园主探讨一下各种动作,嗯,园主休息好了?” 王颖秋赶紧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没有,今天晚上——不对,明天也休息不好的,你走吧,记得关上门。” “……” 看来,男人太强大,女人也害怕。 他还记得原来看过一个帖子,男人年轻的时候说到上床就猴急的不行,女人还没说完呢,他裤子就脱掉了,嘴里还大言不惭的说我…死你,但有一大部分都是几秒钟缴械投降,提裤子的时候还笑着说今天状态不好。 当年纪大了,男人晚上又变得惧怕上床,年轻时怕女人不动情,现在就怕女人太动情,关上灯就开始跟女人谈理想。 这个时候的女人大部分都会骂他一句“废话少说,滚去吃药”,这时他们则会羞涩回一句“已经吃了,药劲没到”。 嗯,多么痛的领悟。 这个时段的荆哲领悟不到他们的痛,所以成就感瞬间爆棚。 “看吓的你,就算你想,我还不同意呢!可不能累着我家园主!” 王颖秋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有些不服气:“我才不想!” “嘁,不知刚才是谁叫的那么销魂呢。” “你再说!” 王颖秋羞涩的瞪他一眼,“当真不走了?” “你想我走呀?” 美目流转,笑道:“既然不走,那关灯上床休息吧!” 这个“上床”不夹杂任何情欲,荆哲脱了衣服就钻进被窝,跟王颖秋又聊了会天,主要是说了一些他身体的变化和感觉,然后搂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睁开眼时,王颖秋已经穿戴整齐,桌上也已经摆好了饭菜。 “园主真贤惠呀!” 王颖秋笑着过来,开始给他穿衣服。 “哎呀,我自己来就行。” 之前虽然跟祝馨宁和柳惊鸿都一起睡过,但起床之后两女都特别羞涩,自然不可能伺候他穿衣服,这还是第一次,荆哲有点接受不了。 “你都说奴家贤惠了,奴家哪里还敢不伺候相公更衣呢?” 王颖秋眨着眼,笑嘻嘻道。 一句“相公”,瞬间让荆哲战斗力飙升。 “园主,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嗯?” 王颖秋还是有些疑惑,但顺着荆哲的手往他身下看去的时候,脸瞬间红透。 ———— 第三一六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 荆哲从楼上下来,神清气爽。 当然,王颖秋两腿发软,身体状况不适合再进行某些剧烈运动。 好在,荆哲懂的多,会的杂。 稍微指点一二,王颖秋就领悟了。 虽然觉得难为情,但既然是荆哲的提议,她总不能忍心拒绝… 可惜的是,她今天早上怕是吃不下饭了。 此情此景,荆哲不禁想到一句诗。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只不过,王颖秋还是生涩,技术有待提高。 “荆公子要走吗?” 来到楼下,白露侍立在一旁。 “嗯,是呀,我现在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一大早就忙得很呀!” “荆公子真厉害!” “……” 荆哲总觉得,这个笑嘻嘻的小娘皮说的“厉害”似乎还有另一种含义。 这时白露又问道:“荆公子昨天晚上吃了白露下的面,可还合口?” 荆哲笑着点头,诚实道:“不错,你的手艺很好呀!我连汤都没剩。” “真的?” 白露一脸喜色,“以后荆公子再来,那白露下面给荆公子吃!” “……” 荆哲尴尬笑笑:“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随后快速溜了出来。 …… 无仙苑外,大饼脸憨憨等候多时。 荆哲出来看到他一愣,“这么早你就来了?” 憨憨傻笑一声,“少寨主,俺早就来了!” “……” 荆哲朝街道两边看了看,或许因为天太早的缘故,并没有什么人,只能庆幸丞相府跟无仙苑不在同一条街道上,不然祝同和祝馨宁上朝的时候路过无仙苑势必会发现憨憨,然后顺藤摸瓜… 荆哲觉得好险,于是教育了憨憨一顿,让他以后别在无仙苑外面等他。 憨憨听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直接往报社的方向走。 刚进报社大门,荆哲就吓了一跳。 心里大喊“卧槽”,然后问道:“你还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 出现在门口的是保卫部唯一的成员吴聘,听到荆哲的问话,顿时昂头挺胸,只不过,脸上却有些红红的。 “你祖父…昨天晚上没约谈你?” 荆哲好奇问道。 按理来说,以吴先永的智商,肯定能听懂他昨天的意思才对,荆哲本以为他昨晚就会把吴聘臭骂一顿,然后不让他来报社了! 没想到吴聘又来了,难不成吴先永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上头条? 嗯,成全他。 至于吴聘,等满城都是他爷爷的头条时,他就算再想留都留不住了。 于是不再管他,说了一句“那就好好看门”,准备往报社里走,却不想被吴聘给喊住了。 “那个…荆社长,是不是你说的不让闲杂人等进报社的?” “昂,报社里都是重要资料,万一外人进来偷东西怎么办?” 吴聘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愤怒:“可若是别人不听还打人怎么办?” “……” 荆哲再次看了看吴聘有些发红的脸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被打了?” 吴聘点头,出离愤怒。 “人我可是拦了,但没拦住!这不怪我!” “……” 荆哲也不管他,往里走去,而陈剑南早就出来了,在荆哲耳边小声解释。 原来,早上的时候,京州知府李浩云并未上早朝,而是直接来了报社,想要见荆哲,听说荆哲没来之后,就提议先进报社等着。 而这时吴聘拒绝了。 说起来,李浩云顶替了吴聘大伯吴勇的知府位置,吴家人看不惯他,再加上吴聘有荆哲的“口谕”在身,更是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他。 李浩云倒也不是生事之人,心想既然是荆哲下的命令,说明人家管理严格,不进就不进,那就先等一会儿。 不多会,护府将军于泽成来了,自然是代表他背后的护国公于胜来的,也是想请荆哲到护国公府一叙。 吴聘压力有些大,可毕竟已经拒绝过李浩云了,若是再放于泽成进去,似乎打自己的脸。 所以头硬的同样拒绝了。 身为护府将军的于泽成脾气暴躁,骂了他几句,但因为看到李浩云在等,所以也站在外面。 直到太子宾客冯连儒到场之后,吴聘想都没想,直接放他进去了。 毕竟冯连儒背后可是东宫,吴聘得罪不起。 但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于泽成和李浩云,我们都没进,结果你放别人进去? 说好的一视同仁呢? 因此,李浩云对吴聘的这一行为强烈谴责,而于泽成脾气就没那么温和了,直接动手,把吴聘脸都打红了,二话没说,直接进去了,李浩云也紧随其后。 吴聘很气,又很冤。 第一次觉得,这活忒特么难干了! 让进吧,荆哲骂,还可能被他抓住把柄,以不守规矩之名给赶走,可是不让进吧,妈的,脸是真疼啊! 荆哲听完,突然很想笑。 呵呵,既然不走,那就让他体会几天什么是人间险恶吧! …… “荆社长来了!” “荆社长恭喜啊!” “荆社长这地方好生威风,若不是冯大人开道的话,我们都进不来呢!” “……” 最后说话的是于泽成,语气调侃,但也不乏给吴聘告状的意思。 荆哲笑笑:“各位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吴聘人傻不说,还一根筋,我说不让闲杂人等进报社,可几位大人哪里是闲杂人等?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等之后我得好好敲打敲打!” 于泽成点了点头,“是该好好敲打敲打!” 李浩云也赞同,而且还表示担忧:“荆社长啊,你们这报社虽说品级不高,但实际上做出的报纸却牵扯很大,以后来拜访的人定然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还是要安排几个机灵些,同时信的过的人才好!” 不仅担忧,还有暗中提醒。 于泽成就比较直接,听出李浩云话里的意思后也接话道:“李知府说的不错,这吴聘可是吴先永的孙子,而我已经听说过,荆社长和吴家的关系…似乎不睦,那就不能保证,这个吴聘是真傻还是假傻,或者是有意为之了!” “……” ———— 第三一七章 公器私用? 于泽成说话倒是含蓄。 荆哲和吴家的关系岂止是不睦? 若是从吴家的角度来看的话,说荆哲是他们的仇人都不过分,尤其是吴先永前天还被荆哲给去了势… 只是可怜了吴聘。 明明担心被赶走而认真负责,结果却被当成了别有用心,估计他听到会哭… 荆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留意,随后又好奇问道:“不知三位大人这么早来报社,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浩云先说道:“要事倒没有,只是奉了我家太师之命,想要邀请荆社长等退朝之后去太师府一叙,我家太师对荆社长的诗词倍为推崇,一直苦于没能跟荆社长当面请教!” 荆哲笑笑:“若是李知府这么说就捧杀我了!郝太师那才是真正的大师,连太子殿下都师出于太师,哪能是跟我请教呢?” 说话客气,不仅让李浩云心里舒服,太子宾客冯连儒听了也是频频点头。 李浩云笑笑,又说道:“还请荆社长赏脸!” 荆哲点头,“好说,下午恰好有空,定去太师府拜访一番!” “荆社长,你可不能厚薄彼此呀!我家护国公也是一大早就让我来报社了!自从前天听了荆社长在朝堂上对报社的规划和构想之后,护国公就一直十分感兴趣,并且想要亲自为报社的发展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呢!” “那还要多感谢于国公支持!” 听他说完,荆哲莫名想笑。 说起来,朝堂上的五大权臣,荆哲对护国公于胜的印象最好,不仅是因为他经常替自己出头喷白清源,更因为他骨子里的lsp属性,更加符合荆哲的审美。 而且他知道于泽成说的于胜十分感兴趣的到底是什么,肯定就是那些带着些许hh的奇闻八卦了,估计去了也是跟他探讨如何写小h书。 想到这,荆哲就有些亚历山大。 “这个也好说嘛,今天下午有空,同去,同去呀!” 荆哲笑着答应。 若是他猜的不错,冯连儒这次过来也是邀请他去东宫的,对于太子的邀请,他很难拒绝。 所以他不会犯跟吴聘一样的错误,既然要接受太子的邀请,那其他二人的邀请也不能拒绝,太子厉害,郝太师和于国公就差吗? 当他说完这句,冯连儒开口了:“既然荆社长下午有空,那也得去我们东宫一趟才行!” 荆哲拱手笑道:“一定一定!” 等荆哲都答应下来,三个人才都带着满意离开,荆哲送他们到门口的时候,吴聘吓的躲到一边,生怕于泽成再动手打人。 而且今天这顿打还是白挨的,回去连状都告不了的,因为吴先永昨天晚上已经告诫他不要来报社了,他今天也是偷偷过来的。 于泽成的官衔虽然比吴先永低了一品,可他背后却是一品大员护国公,所以就算是吴先永也拿他没办法。 吴聘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 把人送走,荆哲先是检查了一下昨天从太学搬来的三套活字印刷器具。 印刷部的人还是很吃苦的,昨天不仅把器具全搬了过来,而且操作流程也全部掌握,见荆哲检查,还给他讲解一遍,荆哲听了频频点头。 只不过,这三套活字印刷器具,实际上最常用到的也就只有一套而已,因为这三套的字模大小不一,而他们印报纸,自然是越小越好,所以只能选择一个印出来的字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字模,至于其他两套,因为字太大,所以只适合印一些版面题目之类显眼的东西。 看完这个,荆哲上了楼。 在三楼,荆哲特意找人收拾了一间厢房,用来当做办公地点。 随后便把文学部和军事部的人单独叫到了楼上,把昨天他跟祝馨宁写的两首诗词写下来,并且把所“表达的情感”一并写上,不然随便发出去真容易被人想歪。 而且荆哲打算,等印刷报纸的时候,这两首诗词不必印刷,他要亲自书写,也算是种噱头和卖点了。 文学部的人见了这两首诗词都特别兴奋,不过有人疑惑道:“荆社长,你写这首诗好是好,不过毕竟是写给姐姐的,会不会…太露骨了些?” 其他人听了没说话,但都点了点头,显然也都这么认为。 而陈剑南作为主编,一直待在荆哲身边,其实在听完这首“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之后就知道荆哲的真实想法了,再联想他平时跟祝馨宁的互动,答案呼之欲出。 心里不免苦笑,原来的自己真是被黄油蒙了心,怎么会那么不自量力呢? 荆哲看了他们一眼,笑道:“这就是看你们水平的时候了!” 随后说道:“我刚才说的你们都记下了吧?就按照我说的意思,你们可以往外延伸,反正把姐弟情深这个主题突出来就可以,至于其他的情感嘛,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但若是在外面随便讨论其他的,我可就找你们了!” 这话一出,文学部顿时感觉压力大增。 本来以为文学部是个肥差,只要把荆哲的诗词往上一抄,定能获得众多文人学者的推崇,结果却没想到他们除了写荆哲的诗词之外,还有这么艰巨的任务等着他们,心中苦涩。 送走文学部,接下来便是军事部。 听荆哲说完关于柳惊鸿的宣传模板之后,众人听完,连连称好。 惊鸿铁骑是安国军队的一块金字招牌,第一期宣传她,定能获得不少的眼球,军事部的轮值部长很开心,而其他人则有些忧虑,第一期的人选太好,之后几期等他们当轮值部长的时候,可该怎么比呢? 把军事部送走,屋里只剩下荆哲和陈剑南二人,荆哲开口问道:“你对于我第一期宣传我的两位姐姐有什么看法?会不会觉得公器私用?” 陈剑南摇头道:“举贤不避亲,祝舍人有京州第一才女之称,而惊鸿将军更是安国军队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宣传她们,合情合理,荆社长不必担心!”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一八章 震惊体 “这是真心话?” 荆哲笑道。 陈剑南点头,然后看着他说道:“昨天荆社长给我上了一课,让我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决定了,以后誓死追随荆社长的步伐,荆社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荆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错,不错!做我的朋友总比做我的情敌要好得多嘛!” “……” “对了,你去把赵伟叫来,我看看你们两个昨天写的采访稿。” 片刻之后,赵伟就来了,带着他和陈剑南一起合作的稿子交给荆哲,随后,两人如同等待老师批阅试卷的小学生般侍立在一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荆哲看着稿子,皱眉居多,两人的心被提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荆哲把稿子扔下,说道:“写的嘛,中规中矩,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纰漏,但也没有出彩的地方。” 两人总算松了口气,陈剑南先说道:“荆社长,我们毕竟是第一次写,写的时候绞尽脑汁,但也只是把昨天你说的那些内容给复述下来而已,实在想不到其他能够吸引大家注意的地方,不如荆社长指点我们一二!” 赵伟也赶紧点头。 “好,那我就给你们讲讲!” 荆哲指了指文稿标题,笑道:“首先啊,你们这个标题就不行。什么‘记一次对吴侍郎的采访’,告诉你,在我们家乡,沙雕网友都不这么写!” “……” 两人很想问问“沙雕网友”是什么,但总觉得这不像是好话,还是作罢。 “今天我来教你们一种震惊体,保证别人一看标题,就迫不及待的想看内容了!” “震惊体?” “对,震惊体,顾名思义就是以震惊开头,比如这个吧,就可以这样写:震惊!六旬老汉竟当着两个儿媳的面做这种事!” “……” 两人听完,冷汗直冒。 见他们不说话,荆哲有些得意道:“呵呵,是不是也被这么好的标题给吓到了?你们就说,看到这个标题,想不想继续往下看吧?” 陈剑南愣了愣,点头:“荆社长,这标题确实挺劲爆的,反正我听到是想看的…” 而赵伟先是点头附和,随后又问道:“可是荆社长,你不是说这篇文稿准备放在时事板块吗?这个题目…会不会…太那个了?而且咱们虽说有采访权,可是胡编乱造的话,吴侍郎也不是一般人物,万一在陛下面前参咱一本,咱们报社接下来该怎么立足?” 荆哲瞥他一眼,不满道:“什么就叫胡编乱造啊?你要这么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 “吴侍郎年纪几何?” “听说已过花甲之年。” 陈剑南回道。 “对嘛,六旬老汉这还有假?” “……” 两人虽觉得这是实话,可也太实了!就不考虑吴侍郎听到之后会难过么? “还有,昨天在吴家院里你们也都看到了,当着两个儿媳的面,他是不是把我买去的各种鞭都给扔在地上了?” “是…” “所以,这六旬老汉竟当着两个儿媳的面做这种事,难道不行?” 两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而赵伟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荆社长,按你说的理解,这标题确实也没问题。可关键是,其他人看到这标题第一眼,估计想的跟我们差不多,还以为…还以为吴侍郎对他两个儿媳做那种不伦事呢!” “呵呵,那是别人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荆哲冷笑一声:“记住,咱们要做的是用有限的事实来吸引尽可能多的人!你们看,首先震惊两个字用大号字印刷出来,别人看一眼,就想接着往下看。 然后六旬老汉和儿媳,最关键的是还是两个儿媳,这叫突出关键人物,当然了若是再加上一个夫人的话,是不是更爆?” 陈剑南举一反三,“震惊!六旬老汉竟在夫人在场下,当着两个儿媳的面做这种事!” “好,看看陈主编,现学现用,完全领会了这震惊体的精髓,我甚感欣慰啊!” 陈剑南脸上洋溢起满足的笑容。 赵伟也不甘示弱:“震惊!六旬老汉竟在夫人在场下,当着两个儿媳的面疯狂做这种事,不止一次!” “好,赵部长也可以出师了!” 赵伟脸上也出现了得意之色。 其实这个“震惊体”在荆哲那个时代已是随处可见,而且小编们的做法更是令人发指,遭到不少网友谩骂,到了后来,沙雕网友们无师自通,已经能用“震惊体”写出许多喜闻乐见的段子。 比如“震惊!一名女学生竟被六名老师当面布置作业”等等,荆哲对此是不屑的,不过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对吴先永这种敌人的话,用一用也不是不可以,而且真香! “当然了,你们在写标题的时候也可以适当加入一些其他能突出重点的词语,比如出人意料、惊人一幕、匪夷所思等等。” 陈剑南和赵伟都点了点头,这种打擦边球吸引眼球的标题,他们似乎会了。 见两人领悟能力不错,荆哲也很欣慰,又指着稿子的内容说道:“你们再看看这句,吴侍郎身负重伤——这明显不对嘛!” “荆社长,哪里不对?” 这块是赵伟写的,马上问道。 “你们要记住,身为报社一员,咱们采访和写稿最重要的就是,要在能力能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的保证真实!” “可是…荆社长,我这也很真实呀,吴侍郎确实身负重伤啊!” 赵伟有点疑惑。 “你这个只能算一半真实!你明明知道吴侍郎受了什么伤、受了多重的伤,为何偏偏用身负重伤如此含糊的词?倘若真碰到个关心吴侍郎的,就想知道他伤在哪里了,伤到什么程度了,你怎么解释?” “……” 其实,这一点赵伟确实想过,不过他总觉得在这么一份面向整个京州——甚至整个安国的报纸上,公然把吴先永被阉的事实写下来的话,对吴先永将会是多大的打击? 所以才用了“身负重伤”…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一九章 打他 “在事实面前,同情一文不值。” 荆哲说道:“再说了,就我让你们写这篇稿子的目的,你觉得是在歌颂他吗?” 赵伟摇了摇头,这篇稿子里明着说是宣传吴先永身残志坚、在安国和南齐三皇子的武试中受了重伤,可实际上里面夸奖的话没有几句,反而全都是些黑料! “我写这稿子就是为了搞他,那你还同情他做什么?你既然写了,就已经把他得罪了,就算改这么一个地方,他也不会觉得你好,那你还有必要再可怜他?” “荆社长,我明白了!” 赵伟眼神坚毅,说道:“那我后面就写:在惊鸿将军和南齐第一猛士银缕将军对战期间,吴侍郎边看热闹边为惊鸿将军打气,惨遭飞溅的兵器割到下体,当场去势,失去了男人最宝贵的东西!虽然已经不是男人,但他却无比坚强,而且拒不收取荆社长好心送的补阳之品,可见其内心坚韧,值得大家借鉴学习!” “不错,不错!” 荆哲拍拍手道:“孺子可教呀!还有一条,记得把吴聘也加进去,就说关于吴侍郎的大部分私密信息都是吴聘讲的,体现了作为报社一员,虽然只看门而已,但吴聘的集体荣誉感很强!” 两人默默点头,在心里为吴聘默哀几秒。 “你们回去之后,就按照这种思路,再写一篇稿子出来,到时候给我看看,只要合适就可以刊印了。对了,写的时候也让时事部多学着点!我很看好你们呀!” “是,荆社长!” 被夸奖的二人都挺胸抬头,意气风发。 到现在为止,时事板块定下了,就写采访吴先永,估计等这报纸一出来,“无雕猛男”吴侍郎肯定要大火一把,不知道他会不会感谢自己,为报社送上一面锦旗。 但可以预见的是,吴聘到时候肯定不会再在报社看门了,他爹和他爷爷,应该会给他上一堂格外生动的武打课。 接下来,赵伟退下,陈剑南又拿出一篇稿子来,是昨天娱乐部加班加点写完的,他回去之后稍微改动了一下。 荆哲读了一遍,也没提出什么意见,毕竟这些人里有一部分曾经都是才子,对他们而言,在知道故事梗概的情况下,写出一篇流畅饱满的文章来说并不难,荆哲当场拍板,娱乐板块已经可以印刷了。 至此,第一期报纸,五个板块算是已经定下了四块,空下的板块则是生活版,荆哲还没有头绪,想了想,决定带着主编陈剑南、采访部轮值部长赵伟和生活部轮值部长一起出门。 刚才来邀请他的三人,若是没有猜错,肯定也是为了报纸而来,倘若荆哲私下去见他们,无论写与不写,被有心人看去总能说出闲话。 所以不如带着几个人,把私事变成公事,正好他也想去护国公府跟于胜好好探讨一下第一期生活板块怎么写。 嗯,总觉得,他会有不少主意… …… 从楼上下来,荆哲拍了拍手,众人见状,马上围了过来。 “大家的工作做的不错,首先表扬娱乐部,听说昨天为了赶写稿子,天黑了才走的,而且我刚看了稿子,不错,可以直接交给印刷部印刷了!” 话音刚落,娱乐部和印刷部都欢呼起来。 娱乐部是被赞扬之后高兴,而印刷部则是终于可以正式开工,不然光看着其他部门忙活,他们闲的难受。 荆哲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随后又继续说道:“除了娱乐部之外的剩下四部当中,时事板块的内容主线已经由陈主编和采访部的赵部长写好,再跟时事部交接一下,抓紧写出来,也交给印刷部印刷。” “文学板块和军事板块的纲要,两部部长也都知道了,大家争取一天写出来,有没有信心?” “有!” 两部社员们亢奋道。 “好,那么就剩生活板块的内容没有敲定,其他四部的内容正好也错开了,谁先写完就抓紧时间印刷,等生活板块的内容出来,单独印刷好,咱们的第一期报纸就能问世了!到时候,我再领着各位去无仙苑喝庆功酒!” “嗷!” 众人兴奋大叫。 他们现在干劲满满,哪怕昨天还有些不太相信荆哲的人,在今天看到冯连儒、于泽成和李浩云同时来邀请荆哲后,也都彻底服了。 他们的报社,好像还是香饽饽呢! 所以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准备好好表现! 给众人做了个简单动员大会之后,荆哲就带着陈剑南等三人,准备出去了。 憨憨正站在院子里,跟吴聘相对而立,脸上仍是一副憨憨的模样,而对面的吴聘则眼冒凶相并且还有一丝惧怕,两人看着十分喜感。 “憨憨,你在这干嘛呢?” 憨憨侧头看了荆哲一眼,认真道:“打他。” “……” 身后几人目瞪口呆,心想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啊! 张手就打,这很荆哲。 “你怎么随便打人啊?咱们都是文明人,要以理服人,没事打什么人啊?” 荆哲一脸严肃,教育憨憨。 “别装了,就是你让他打的!要不然他不会有这种胆子!别以为今天那些人来请你,你就得意忘形!他们只不过是看中了报纸而已,不是你!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吴聘已经把荆哲对自己的种种暴行都记在了小本本上,而且他已经打算好了,打死都不从报社离开,就在门口收集他的黑料! 报社的运营模式,他昨天也听了一遍。 不就是个宣传的地方? 今天冯连儒、于泽成和李浩云过来,肯定就是为了这些事! 太子他不敢惹,但于泽成身后的于胜和李浩云身后的郝军广,跟他们吴家背后的白清源和襄王可是不同的阵营! 哼,倘若他们当真有私下里的权钱交易,他都记下来,到时候送给襄王做个投名状! 家里不是也看不起我? 还不让我来报社! 那我就自己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给你们看看!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二〇章 钢铁胖男(第五更为天堂小门盟主加更10/10) 荆哲倒不知道吴聘在yy什么,因为他也实在不能理解,都特么这吊样了,他得是什么智商才能想着跟他作对? 不过按照遗传基因来说,这也是能理解的。 毕竟吴德、吴聘再加个林文耀,他们可都是吴家的孙子或者外孙,傻都能傻到一起,说明基因纯正,家里不会有绿帽产生。 不对,林文耀就不好说了,毕竟他身上的吴家血统来自于他娘,至于他爹有没有被绿,那就只有他娘知道了。 先是看了憨憨一眼,严肃道:“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人?” “他骂你,所以我打了他。” 沉默片刻,荆哲说道:“打的好!” 随后问道:“骂我什么了?” “不知道。” “嗯?” “俺看他盯着你嘴巴在动,像是在骂你,所以就把他打了。” “……” 众人瞬间石化,好一个“像是在骂你”! 荆哲有些小尴尬,踢了他一脚:“下次等他真骂的时候再打!” “好的,少寨主。” “……” 这下,吴聘更怒了。 “我就说你是故意的!我没骂人你就派人打我,呵呵,我记住了,你等着瞧!” “首先,你挨打是因为你失职,不是因为你骂我,你要是骂我,我肯定会亲自打你一顿。” “……” “我哪里失职了?” 瑟瑟发抖的吴聘不服道。 “我既然跟你说了不让闲杂人等进报社,今天他们三个进了报社,不是失职?” “我拦他们来着,可是挨打了啊!” “你都被他打了,为什么还放他进去?既然选择放他进去,你这打不是白挨了?所以,还是失职。” “……” 听到这话,吴聘竟当场愣住,而且莫名其妙就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然后,我不会跟你似的,每次都是你等着你等着,我有仇当场就报了,不会没事打嘴炮。而且我说出去的话,都能实现,比如不让你去无仙苑,你就真去不了吧?然后便是让你主动离开报社,相信也用不了几天了。” “……” 说完之后,荆哲扬长而去。 我就不走,气死你! 吴聘盯着荆哲的背影,恶狠狠的准备啐他一口,荆哲正好回头,吓的他把刚啐到嘴边的痰又吸了回去,别提多难受了… …… 从报社出来,憨憨问道:“少寨主,咱们去哪啊?” “去采访,先去东宫,正好中午在那里吃一顿,东宫的伙食不错呀!” 上次去东宫还是苏新平邀请那次,荆哲记忆犹新,十分怀念。 “哦,去的时间很久吗?” 憨憨又问道。 荆哲瞥他一眼,心想他原来没这么多屁话,于是问道:“有什么话直说!” “哦,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张小姐去家里找你了,俺说你不在家,她就走了。今天早上俺一大早开门的时候,张小姐就在门外,看模样似乎等了好久,俺又告诉她你不在,她就又走了…” “你特么…这才告诉我?” 连续两次,一早一晚来找他,张筱妤肯定碰到了什么事,荆哲气愤道。 “俺…忘了…” 憨憨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打人的时候不忘,正事就知道忘,我丢你个老母啊!” “少寨主,俺老母早就不在了…” “滚!” 荆哲踢了他一脚,然后略带歉意的对陈剑南等三人说道:“我有要事在身,现在就不去东宫了,你们回报社等着,下午我忙完之后,咱们再去东宫采访吧!” 于是就带着憨憨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快速消失在街角,三个人都在为错过一场东宫的午宴而一阵唏嘘。 生活部的轮值部长是个大胖子,姓熊名强,在家里排行老三,所以报社里的人亲切的称其为熊三,他这个体型当生活部部长还是很靠谱的,一看就很懂得如何生活。 这个时候熊三说道:“荆社长这是有什么要事如此紧急?竟然比去东宫都要急?” 赵伟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没听那个憨憨说了是张小姐吗?肯定是女人的事了!” “女人的事?比吃饭还重要?” 熊三摸着脑袋,还是不能理解,一个女人的事能大的过去东宫吃饭? 东宫欸,那里的饭菜虽说比不上宫里的满汉全席,但也算得上仅次于皇宫了吧? 想到这些,熊三又叹了口气。 在钢铁胖男眼中,女人显然没有吃的重要。 赵伟白了他一眼:“天天就知道吃!就你这想法,什么时候讨到娘子?” “要娘子作甚?” 熊三不服气道:“我就想多赚些银子天天大吃特吃!娶个娘子得花多少钱?又要置办房子,还要给那么多彩礼,我要有那么多钱,多吃点好吃的,难道不香吗?” 赵伟愣了一下,竟发现无言以对。 这时熊三又问道:“哎,能被荆社长如此重视的女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凡辈吧?荆社长时常能写出那么好的相思诗词,一定跟女人有关吧?” 赵伟赞同的点了点头,心想荆哲那么妖孽的相貌,确实不是一般女人能配上的。 于是也好奇问道:“就是不知道这个张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而作为参加过中秋诗会,亲眼见识过张筱妤和荆哲你侬我侬的陈剑南来说,这个时候咳嗽一声,得意问道:“你们不知道张小姐是谁吧?我知道!” “是谁?” 两人赶紧围了上来,好奇问道。 “张家酒坊,张筱妤!” “哇,原来是张家酒坊家的漂亮小姐!” “听说张家酒坊最近烈酒大卖,赚的盆满钵满,好生意呀!” “可不是嘛,张家可了不得!” “怪不得荆社长听完就走,要我,我也去,娶了张家小姐,以后天天吃好的都不愁啊!” “……” 陈剑南看了看熊三那张比憨憨的大饼脸还大了一圈的大锅脸,语重心长道:“熊部长,你想多了,要是你的话,张小姐打死都不会来的!” “……” 赵伟听了也拍了拍熊三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确实是个悲伤的故事,熊三突然就觉得眼眶发酸,想哭… ———— (各位大佬有条件的看看正版,再有条件的就全订一下,跳订太严重,一更新均定哗哗掉的我想哭…更有条件的就打赏一下哈,重楼给各位大佬跳舞了…) 第三二一章 你想吃我们家的软饭? 荆哲带着憨憨一路小跑,没用多久就到了张家门外,路过张家酒坊的时候,荆哲觉得确实是出事了,前两天来的时候,张家酒坊外面进出者络绎不绝,说人山人海都不过分。 酒坊里的伙计们都忙得前胸贴后背,而今天却一反常态,进出者寥寥,连伙计们都无所事事的倚在门上,捂嘴打哈欠。 来到张家门外,荆哲刚要敲门,张学先的咆哮声就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荆哲把手放下,贴耳去听。 “你滚!你给我滚!” “大哥,别生气嘛!” 同时,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也随之响起。 “大哥,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呢?好,我承认,这烈酒的制作工艺是我偷出去的,可是你想啊,这工艺如此简单,就算我现在不偷,以后也可能有人偷去不是?” “……” 张学先没有说话,但粗重的喘息声说明了他此刻的愤怒心情。 “大哥,我也听说了,给你烈酒制作方法的那人叫荆哲是吧?好像还挺出名,我这个粗人在乡下都听说了,拿了中秋诗会头名是吧?张家酒坊还跟皇家做生意,听着挺威风?” 突然,这人话锋一转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所以拿到皇家生意,是因为你们有烈酒,而不是张家酒坊这块招牌!若是别人也能制出烈酒,那这皇家生意就不再只是张家,可能是王家,李家,赵家?” “你胡说!张家酒坊之所以能做成皇家生意是因为荆哲!他深受陛下器重,只要有他在,这皇家生意只能是张家酒坊!” 张学先说完,那人又冷笑一声。 “呵呵,你真当陛下多器重他?他不是既拿了中秋诗会头名,又赢了南齐三皇子,让墨尘殿下免于嫁到南齐吗?这功劳不小吧?按理来说,陛下又那么器重他,肯定会给他赐予一个特别高的官职吧?你猜是什么?” “……” 张学先没出声,那人大笑一声道:“是个什么报社的社长,听都没听过,从五品的小芝麻官而已,就这,也能说陛下多器重他?” “不…不可能…” 荆哲被赐予报社社长的消息仅限于朝堂高层之上,老百姓自然不知,而张学先本以为凭借荆哲的家世和他在诗会上的表现,不至于分到一个从五品的小官。 所以瞬间懵了。 那人见状,趁热打铁道:“看在你是我大哥的份上,我也跟你说句实话!这烈酒制作工艺,我已经交给晋王世子了!晋王世子背后可有襄王撑腰,而且又是陛下的皇侄,只要他能做出烈酒来,你觉得皇家生意还会给你?” “还有,不仅皇家生意会被晋王世子拿下,就连城里——不,乃至整个安国的烈酒市场,都将归晋王世子掌控!所以你不如趁早把张家酒坊卖给晋王世子得了!省得以后赔的厉害!” “你做梦!他已经骗了我一次,还想第二次骗我?” “哎呀,这个呀,我也听说了,都是误会!” 那人笑了笑,“其实晋王世子还常说,说他当初是因为太喜欢筱妤了,所以才做了那种事,但是这次不会了!筱妤也是,晋王世子是什么人?他能看上你是咱们张家的福气,你怎么能随便拒绝呢?” “叔父,你那么喜欢晋王世子,你让自己女儿嫁给他呀!” 张筱妤冰冷的嗓音也传了出来。 “……” 那人明显被噎了一下,然后才怒声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没大没小?怪不得连晋王世子都敢拒绝,一点家教都没了!你叔若是有女儿,早就把她送给晋王世子了!不会那么没头脑!” “你给我滚!” 张学先再次咆哮,旁边还传来张夫人“老爷不要啊”的劝解声,看来张学先已经气的快动手了。 那人再次冷哼一声,“我过来是看在你是我大哥的面子上,才劝劝你的!你若执迷不悟,以后有你好瞧的!” “……” …… “啊呀——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呀?” 这个时候,荆哲推门而入。 抬眼看去,除了熟悉的张学先、张夫人和看到荆哲有点激动到落泪的张筱妤外,还站着一个约摸四五十岁、一身锦袍穿着、看着不伦不类的男人,只看面相,倒是有几分跟张学先相似的地方,再加上从外面听到的,荆哲大概猜到,他应该是张学先的弟弟。 而那人看到荆哲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来的确实不是时候!没看到我们正在说话吗?门都不敲,懂不懂规矩?” 荆哲笑笑:“不是时候吗?好,那我就…在院子里等等。” 说着,荆哲给憨憨使了个眼色,憨憨就闷闷的把门关上了。 “……” 那人眼皮跳了跳,突然觉得荆哲似乎不是什么善茬子,尤其是那个汉子,感觉打起人来应该挺疼… 于是看向张筱妤:“他谁啊?” “这是——” “我是筱妤的仰慕者,慕名而来,想要一睹筱妤的美色!” “……” 张筱妤本来还是气愤、委屈的,荆哲这话一出,又变得羞涩起来。 那人见状,脸色阴沉。 “呵呵,跟我猜的一模一样!怪不得你张嘴就拒绝晋王世子,是不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我可可你,这小白脸除了比晋王世子长得好看,哪里好了?好看能当饭吃?” 看到荆哲第一眼,他就讨厌,而且隐隐觉得荆哲跟张筱妤站在一起很般配,没想到跟他预想的一样,遂怒不可遏的训斥起来。 “……” 张筱妤抿嘴不回,那人更生气了。 “看你年轻,估计也没经过什么大事,我跟你好生说道说道!” 荆哲一脸认真,拱手道:“请赐教!” 见荆哲还算客气,那人脸色稍缓:“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父母双亡,孤身一人。” 嗯,自己住在家里,姐姐都在外面,这个回答没毛病! “父母双亡?” 那人一听,表情就变得玩味起来。 “呵呵,原来你想吃我们家的软饭啊!” “……” ———— 第三二二章 少寨主…小心点 父母双亡,在那人看来,无疑是穷逼表现。 这种人接近自家侄女,定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虽然他长得好,不过那也是青蛙想吃天鹅肉,都是吃软饭而已! “嗯,是呀,我胃口不好,郎中告诉我,我只适合吃软饭,硬的吃不下去的。” 荆哲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差点把对面那人气炸了。 而张筱妤这个时候也溜到了荆哲身边,小声在他耳边说道:“这是我叔父,张学厚!” 荆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笑着摸了摸张筱妤的头,极度宠溺,张筱妤一时之间竟有些呆住了,满脸幸福。 这一幕被张学厚看在眼中,更是怒火中烧。 “呵呵,想不到,实在是想不到!” 他冷笑两声:“竟然有人如此不要脸,还敢公然吃软饭?我算是长见识了!” 荆哲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嗯,以你的长相,想吃软饭也吃不上的,确实是长见识了。不过不用谢我。” “……” 张学厚都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此刻内心的狂躁,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冷笑两声,看着张学先道:“不要告诉我,你们拒绝晋王世子,就是为了这么个小白脸吧?” 自从荆哲出现,张学先不知为何,彻底松了口气,刚才的愤怒都不见了。 沉静下来,他终于明白,因为他早就把荆哲当做了依靠,似乎只要他在,他就不会担心。 看来,若是这事能够平稳过去,他也该退位让贤,老了… 所以也不回答,只是自己傻笑。 倘若这个“小白脸”真能娶自家女儿,他做梦都能笑醒呢! 见张学先不搭理自己,张学厚更是愤怒。 指着荆哲道:“你知不知道晋王世子喜欢我们家筱妤?” 荆哲点头,然后又摇头,不知是不是为了演戏更逼真,伸出手去,环住了张筱妤的肩膀。 “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已。还有,不是你家筱妤,而是我家筱妤。” 说着,胳膊紧了紧。 张筱妤眼中冒着灿烂的星星,整个人都傻傻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呵,你好大的胆子!你不就是看上张家酒坊看上张家的钱了?我告诉你,你做梦!” “做梦?没有吧?张家酒坊确实有钱呀,生意又好,等我娶了筱妤,这酒坊就是我的了,我也会很有钱呀!” “……” 荆哲的诚实让张学厚无语。 冷静下来,才沉声道:“告诉你,这烈酒制作工艺,晋王世子也拿到了!” “不会吧?” “如何不会?就是我给他的!而且现在我们的酒坊也开起来了,幕后老板是晋王世子,而我则是明面上的掌柜!看你也是个聪明人,若是咱们同时都有烈酒,你觉得你能竞争过晋王世子?” 荆哲摇了摇头:“不能,晋王世子的权势那么大,到时候随便说一句话,大家就都去买他的酒去了。” “呵呵,算你聪明!” “不过,也不能所有人都不买我们的嘛,再说张家酒坊不是有皇家生意吗?就算其他不做,只做皇家生意也不会亏呀!” 荆哲“天真”道。 “呵呵,你既然说了,晋王世子权势滔天,到时候买了你们烈酒的人,三天两头生病中毒,你觉得谁还敢买你们的烈酒?” 荆哲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张家酒坊也卖了很多天烈酒了,可并未发生过一次喝酒生病中毒的事情啊!” “呵呵,要不说你年轻呢!只要晋王世子想,那就没什么不可能!” 荆哲皱眉深思,突然张口说道:“你是说——晋王世子故意陷害我们?” “呵呵,是又怎样?” “可是他不怕传扬出去,陛下责罚?” 张学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几声之后说道:“传出去?谁会信?再说了,晋王世子也是皇家人,陛下责罚他?做梦呢!” 荆哲点了点头,淡淡道:“嗯,我记住你的话了,你可以走了。” “???” 张学厚愣了几秒,“你赶我走?你一个吃软饭的要赶我走?” “吃软饭总比你吃里扒外强吧?张掌柜是你大哥没错吧?你却串通外人来害你大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张掌柜脾气好,不跟你动手,但我脾气差,所以你最好快点走,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我这个小厮可会,小心我让他打你。” “……” 张学厚喘着粗气,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吃软饭把自己吃傻了? 晋王世子也是你能得罪的? 他身高跟荆哲差不多,而且身体又长得格外浑实,看荆哲身子瘦弱,一脸书生气,再加上他刚说自己不会武功——张学厚来了主意。 “呵,有点事就只会让小厮动手,你觉得筱妤会看得起你?你要算是个男人,那就别让你小厮帮忙,咱们两个打一场!” 张学厚本可以回去,然后在商业上击垮张家酒坊从而起到打击荆哲的目的,但现在的他显然等不及了,准备赶紧打荆哲一顿,不然今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似乎是被刺激到了,荆哲梗着脖子:“憨憨,你等会别动手!” 憨憨点了点头,“好,那少寨主…小心点。” 张学厚就是个普通人,年纪还不小了,所以憨憨提醒荆哲,让他下手的时候小心点,怕他失手打死这个老人家。 听到这话,张学厚就兴奋了。 小心点? 小心点也得挨揍! 二话不说,提起拳头来就冲了上去,一旁的张学先愣了一下,始终是没来得及拦下。 而那边的荆哲则摆手慌张:“喂,你这老人家怎么说打就打,不先说句话吗?” 呵,打的就是你! 张学厚也不停歇,三步并作两步,已经冲到了荆哲面前,拳头也伸了出来,朝着荆哲的脸就砸了上去。 让你想到小白脸? 让你长得这么好看? 看我给你锤肿你还怎么当? “啪…啪…啪!” “砰!” 伴随着几声有节奏的“啪啪啪”声,张学厚跟刚才一样,上的飞快,退的同样飞快… ———— 第三二三章 年轻人才喜欢打打杀杀 荆哲不菜,相反很强。 他现在可是轻功健步如飞巅峰加武艺第二重初段的低手了,跟正规习武之人或许没法比,但是打个张学厚这种老人家,还是没问题的。 而他之前又故意示敌以弱,所以张学厚一点警惕之心都没有,提拳就冲,直接被他连扇了几巴掌,最后又补了一脚,把张学厚踢飞出去。 张学厚毕竟是张学先弟弟,张筱妤的叔父,所以荆哲用了轻功,速度快到普通人看不清,也算是给了张学先面子。 而这一切太快,别说是张学先,就连当事人张学厚都感觉莫名其妙就被打了一顿,然后腾空飞了出去。 只有一旁的憨憨,张着嘴。 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荆哲。 待张学厚从地上爬起来,再看荆哲的眼神就变得恐惧起来:“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你你不是不会武功?” “是不会呀!” 荆哲无辜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严肃:“我才刚答应而已,你啪一声就过来了,很快呀!老人家不讲武德,搞突然袭击,偷袭我这个年轻人! 我大意了啊,没有躲,然后你的脸就碰上我的手,然后还往我脚上冲,自己就飞出去了。企图用这种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方式恶心我,这好吗?这不好,所以我劝你,老人家,你要好自为之!” “……” 妈的,明明是我挨打了,怎么听着像是他吃亏了一样? 但张学厚明显怕了,也不敢再上前,冷笑几声又放了一句狠话:“哼,咱们走着瞧!你们现在不卖酒坊,以后想卖也卖不了,等着哭吧!” “老人家,要不咱俩再打一场?” “哼,年轻人才喜欢打打杀杀!有本事你给我等着!” 张学厚说了句狠话,然后屁颠屁颠跑走了。 张学先过去把门关上,然后来到荆哲身边低头鞠躬下去。 “荆公子,我对不住你啊!” 荆哲扶他起身,淡声道:“进屋去说吧。” 于是率先往屋里走去。 张学先看着荆哲决绝的背影,心中苦涩:原来的时候,他肯定会叫自己一声“伯父”,让自己叫他“贤侄”!这说明他心里有气啊! 而张筱妤显然没有从荆哲刚才的温柔和现在的果断中分离出来,有些失落,神情恍惚。 …… 进屋坐下,荆哲率先开口。 “说说吧,怎么回事。” “哎,荆公子,这事还是怪我…” 于是,张学先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张学厚是张学先的亲弟弟,这人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不说,而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尤其是嗜赌如命,把家里的东西都输光了,甚至连过门不到一年、身怀六甲的娘子也给输了,生生把他们爹娘气死了。 为此,张学先跟他断绝关系,从乡下搬了出来,慢慢接触到酒坊生意,张学先从一个伙计开始做起,之后又娶了酒坊老板女儿——也就是张夫人,才有了现在的张家酒坊。 张学厚人如其名,脸皮很厚,见他大哥发达了,也不顾两人断绝关系,就来投奔张学先,但仍然戒不了赌,张学先气的把他撵了回去,每个月固定给他寄一些生活费,再不管他。 这一晃几年过去了,谁知道他前几天突然出现,在张学先面前痛哭流涕,发誓要痛改前非,张学先始终是心软,就让他留在了酒坊帮忙。 结果他待了不足两天就不辞而别,紧接着城里又开了一家张家酒坊,而张学厚摇身一变则成了掌柜,卖的也是烈酒!而且好多买他们烈酒的人全去了那边! 张学先之前还纳闷,他就算偷去烈酒制作工艺,可也不能那么短时间就开起一家酒坊吧? 听完张学厚刚才的话,他才知道,原来又是晋王世子在后面捣鬼! 说完之后,张学先悲声道:“荆公子,这事都怪我呀!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荆哲拍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说这个也没什么用。不过你也不用太自责,其实就算不是张学厚出现,以后也保不齐会有其他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毕竟这烈酒制作工艺太简单了。” 话虽这么说,但张学先还是一脸悲恸。 “这样也好,提前有个人露头,那我们正好也给其他人打个样,让他们知道,偷了我们制作工艺的下场!” 见荆哲一脸狠色,张学先小心问道:“荆公子,莫非你已想出了应对之策?” 荆哲摇头,随后问道:“到时候你会为张学厚求情吗?” 张学先连想都不想,直接摇头。 “当初他把我爹娘气死的时候,我就不该管他了!这次心软,又上当一次,我彻底死心了!他是死是活,再跟我没有关系!” “好。” 荆哲点了点头,“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本来还打算在张家吃个饭,毕竟也有段时间没过来了,但荆哲明显没了心情,说完之后就准备离开。 张学先张了张嘴,始终不好意思留他。 看着荆哲往院子里走,张筱妤跟了出去。 “荆公子…” 荆哲回头看她,笑道:“怎么了筱妤?” “……” 张筱妤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又有些害羞道:“荆公子还叫我…筱妤?” 她不傻,知道刚才荆哲在张学厚面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做不得真,本以为他会再叫自己“张小姐”的… “怎么?筱妤不愿听?” “愿听!” 张筱妤眼眶有些朦胧,咬咬牙说道:“荆公子,无论如何,这次都是我爹做得不对,请你不要怪他。” 荆哲点头,表示知道。 张筱妤又继续道:“你若是想去看他们的张家酒坊,就在前门大街,跟这边隔了一条胡同。” 说完之后,又问道:“刚才听…说,荆公子现在成了什么报社社长?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报社社长,从五品的小芝麻官,你会不会嫌弃呀?” 说着,眨眼去看张筱妤。 张筱妤仰着头,眼神坚定。 “你就算什么官职都没有,我也不会嫌弃!” 荆哲又跟刚才似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带着憨憨离开,只留张筱妤一人站在原地发呆。 ———— 第三二四章 我会有更多好看的娘子 荆哲从张家出来,也没有去刚才打听的另一家张家酒坊,而是让憨憨去报社把那三人喊上,准备去东宫。 他现在脑子有点乱,不知该如何处理。 这个时代没有专利一说,就算知道是张学厚偷走了制作工艺又如何? 所以他准备先去放空脑子,顺便去护国公府跟于胜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看于胜的火爆脾气,应该会有些奇怪主意。 本以为错过东宫午宴的三人,得到荆哲的召唤之后,火速赶了过来,脸上洋溢着满足,尤其是熊三,一笑起来连眼都看不见了。 走在街上,迎面来了一辆马车,来到几人面前后停了下来,刚上完朝的祝馨宁伸出头来:“哲儿,这都到饭点了,你这是去哪?” “带他们去趟东宫!” 怕祝馨宁以为他又出去做坏事,荆哲赶紧往后指了指。 祝馨宁只是随意往后扫了一眼,马上又把眼神聚拢在荆哲身上,“过来。” 荆哲靠过去,祝馨宁探头出来,伸手帮他整了整衣领,拍拍长袍上的浮尘,然后才说道:“昨天晚上怕你太忙也没去叫你,今天晚上去府里吃饭吧!” 荆哲抬头看去,祝馨宁的红唇近在咫尺,再看她的脸上已经没了昨天的羞涩,于是小声坏笑道:“二姐,丞相府的饭菜不好吃,哪有吴妈做的好吃呀?要不,晚上你在家等我,正好晚上想跟二姐好好聊聊呢!” “……” 这话一出,祝馨宁不经意间脸红,白了荆哲一眼,还是轻轻点头,“好,我在家等你。” 正午的阳光温暖和煦,恰好落在二人身上,画面太美,让人羡慕。 祝馨宁说完就进了车里,缓慢离开。 荆哲身后三人愣在那里,熊三突然说道:“我突然不想吃那么多好吃的了…” “为什么?” 陈剑南和赵伟好奇道。 “因为我觉得…找个好看的娘子确实比吃饭要香啊!” “……” 荆哲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只要你肯努力,只要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做,总有一天——” 熊三抬头,看着荆哲,一脸期待。 “我会有更多好看的娘子!” “……” …… 来到东宫门外,太子宾客冯连儒迎了出来。 “殿下刚刚下朝回来不久,听门卫说荆社长来了,高兴的不得了呢!” 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四个人,突然一怔。 荆哲笑道:“今天来东宫,正好也有许多问题想跟殿下探讨,所以把我们报社里的陈剑南陈主编、采访部部长赵伟和生活部部长熊强带过来一起聆听殿下教诲,熏陶熏陶!” 听到荆哲介绍自己,三个人都很激动。 冯连儒意味深长的看了荆哲一眼,然后笑着招呼他们进门。 边往里走,荆哲看似随意的问道:“只有殿下一个人在吗?” 冯连儒摇了摇头,笑道:“不止。” “哦,晋王世子也在吧?” 这次,冯连儒再次摇头:“不是,几天之前晋王世子就从东宫搬出去了,说自己是王爷之子常住东宫会被人说闲话,殿下劝了好久都没成功,最后只好让他走了。” 荆哲努了努嘴,心想这货哪里是怕人说闲话啊,分明是躲出去更方便他干坏事了! 不过,关于苏新平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在东宫说,毕竟太子跟苏新平的关系看似不错,万一他再求情怎么办? 于是笑道:“晋王世子不在,那还有谁在?” “郝太师和李知府!” “……” 见荆哲有些吃惊,冯连儒解释道:“郝太师本就想请你去太师府一叙,上朝回去听李知府说你已经同意了,便先来了东宫。” 荆哲点了点头,往里走去。 …… 东宫正殿,三人围坐在桌上。 让荆哲好奇的是太师郝军广居然坐在正位,太子苏墨言则坐在他旁边。 后来又一想,郝军广是太子之师,让他坐在首位也能理解,正好可以看出太子心胸宽广。 “呵呵,殿下,老夫说的不错吧?” 郝军广看到荆哲进来,笑着说道。 “下官参见殿下和郝太师!” 荆哲作揖行礼,然后笑问道:“不知郝太师跟殿下说什么了?莫非在打赌?” “打赌倒没有,只是老夫说荆社长那么精明的人第一个肯定会来东宫,所以老夫就先来这,等着荆社长了!” “郝太师料事如神,下官佩服!” 荆哲适时拍上一个马屁。 郝军广浑不在意,瞥了荆哲一眼,仰头有些得意道:“说起来,老夫来东宫,荆社长应该谢我。你知道为何吗?” 荆哲想了想,“下官先来东宫,合情合理,也说得过去,至于接下来该先去太师府还是护国公府,这就是难题了,先去哪里,似乎总不能保证公平。而郝太师此举,正是帮下官化解尴尬,所以下官要谢郝太师!” “不错,不愧是荆社长!实在想不到,荆社长如此年轻,对人情世故竟如此通晓,更不用提文武之才了!若不是亲眼见过,老夫都要怀疑是不是真有仙人落凡尘一说了!” “……” 郝军广说完,荆哲抖了一下。 他不是“仙人落凡尘”,而是穿越呀! 遂笑着说道:“太师谬赞了!” 这个时候,太子苏墨言才插话道:“既然荆社长到了,那就快些落座吧!孤让后厨快些上菜,上了半天早朝,孤早饿了!” 说完这句,他才留意到荆哲身后的四人,憨憨他认识,上次来的时候也在,似乎是荆哲的贴身小厮,至于后面那三个,陈剑南他前天上早朝的时候也有过一面之缘,至于后面那两个汉子,他就不认识了。 见苏墨言投来疑惑的眼光,不等荆哲开口,冯连儒就恰好介绍道:“大安报社刚开,报社里的下属对于采访流程之类的事情也不甚知晓,所以荆社长带着他们三个过来,也算是学习一下。” 随后就把三人的名字和现在的职位也一并讲给苏墨言,旁边的荆哲听了不禁佩服,果然能当太子宾客的都是八面玲珑的人呀! 自己只说了一遍,他竟全都记下了,厉害! ———— 第三二五章 我不发表意见(第五更为进击的肉夹馍盟主加更1/10) 苏墨言听完,表情跟刚才的冯连儒差不了太多,随即大笑一声。 “荆社长果然是个妙人!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吧!吃完正好咱们也一起聊聊!” 说完,冯连儒就招呼后厨上菜了。 而郝军广对于又是“主编”又是“部长”之类的称谓非常感兴趣,又让荆哲具体讲了讲。 等听荆哲说完,不禁感慨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呀!荆社长想出一个报社就够厉害了,还能另立如此多的官职,妙啊!” 苏墨言也点头道:“是很厉害!不过这么一安排的话,小小的报社便能分工协作,每个部门之间又能各司其职,办事效率提高不少呀!” “……” 一顿饭下来,荆哲被夸n次,脸都笑僵了。 吃完了饭,下人上茶,才开始进入正题。 郝军广先说道:“荆社长,其实老夫跟殿下一直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抓教育!” “教育?” 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荆哲有些恍惚。 “是啊,说到底就是读书!” 苏墨言接过话来,认真道:“孤毕竟师从太师,所以孤的意见跟太师一样。孤认为,每个人都要读书,而不仅仅局限于少数读书人!就比如荆社长创办的报纸,倘若只是让一小部分读书人读的话,那这报纸不就如高屋建瓴,还有什么意义呢?况且报纸中所设立的生活、时事和娱乐板块,荆社长的想法肯定也不局限于读书人吧?” 荆哲点头说道:“殿下说的是,我当初想建报社的初衷,就是要面对所有安国百姓,当然侧重点又有所不同,比如文学板块,每个人都可以读读看看,但最主要还是面向读书人。而军事板块同理,则更主要面向习武之人。剩下的三个板块偏休闲娱乐,面向大众。” 郝军广点头:“老夫当初就是看中了你的这些想法,所以才会如此支持!不过荆社长有没有想过,整个安国,读书识字之人才有多少?十中有二都算多了,就算你的报纸再好,倘若别人不识字不也看不了?” 荆哲点头,这也是他考虑的问题。 创建报社不过是他突发奇想而已,但实际上真建立起来,才发现问题不少。 就比如识字的人太少,对于报纸的传播有一定的影响,虽然他想过,这会促进说书行业的快速发展,但长此以往,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开办素质教育? 或许不必奢求每个人都学能成才,起码要保证每个人能识些最基本的字,看报纸不成问题,对于他们思维见识的开拓以及贫瘠思想生活的丰富都有巨大的意义。 脑海中滋生出这个想法之后,便如雨后春笋一般生根发芽,再也按不下去。 身为一个穿越者,荆哲对这个社会真正的贡献并没有多少。 制冰?制烈酒?亦或是抄了几首诗词,都不能做到惠及全天下的百姓。 倘若真能普及素质教育的话,这可以说是能够名留青史的丰功伟业! 荆哲有些兴奋。 “殿下跟太师所言,如同醍醐灌顶,让我获益匪浅!” 苏墨言点点头,然后语重心长道:“其实这不止是孤跟太师两人所想,整个安国有这种想法的人多不胜数,或者说从很多年之前,孤的先皇祖辈们就想过,但苦于此事牵扯太多,终难成行,而父皇虽然也想,但内忧外患实在让他没有精力,倘若荆社长能用报纸完成皇家遗愿,孤定不会亏待荆社长!” “好说,好说…” 对于苏墨言画的大饼,荆哲显然没有太多兴趣,毕竟连他爹安帝都没给自己多大的好处,指望他一个太子? …… 此次过来,除了是太子邀请外,荆哲也想带着三个下属出来练练兵,于是对他们说道:“你们分别说说,听了殿下和太师的提议后,分别有什么想法?” “……” 三人听了,正襟危坐,如临大考。 陈剑南毕竟是会考第一,学识还是要高人一筹的,只不过之前被荆哲压制太惨,所以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 就在其他两人还在思索的时候,他先站了起来,对苏墨言和郝军广行礼后,款款而谈。 “正如殿下所说,让天下人都读书,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不过我倒觉得,现在有些难点,第一就是,读书应该从孩子抓起,毕竟成年人已经很难再有精力去读书。再一个,老百姓也知道读书的好处?可为何却有那么多孩子无书可读?归根结底,还是学费的问题!” 话音一落,郝军广赞扬道:“不错,不愧为今年的会考第一!陈剑南是吧?很好!” 得到郝军广的表扬,陈剑南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他更在意的却是荆哲的看法,遂又朝荆哲看了过去。 荆哲同样点头:“说得很好,其实总结起来就是少年强则国强,读书还得从娃娃抓起呀!” “精辟!” 苏墨言表示赞同,而陈剑南也非常服气,少年强则国强,这话说的真好… 见陈剑南被连番夸奖,采访部部长赵伟也坐不住了:“既然孩子都是因为学费太贵而上不起学,那咱们能不能在报纸中着重增加一些启蒙孩子读书识字的东西——或者就新开一个板块,教孩子读书识字!” “不错!这正是我们今天找荆社长的目的!” 苏墨言点头表示同意,赵伟的脸上终于也扬眉吐气一次。 “所以,这报纸第一期至关重要,这次叫荆社长过来,其实我们也是想帮你参谋参谋,只有第一期报纸打出名号,老百姓们才会争相观看,以后再推行起教育来,那就事半功倍。” 郝军广看着荆哲说道,虽未明说,但很明显的是,他们想要插手报社事务——最起码也是把握大方向这种活,荆哲心里是不满意的。 所以没回,而是看向熊强:“熊三部长,陈主编和赵部长都发表了意见,你也说说吧!” “我?” 熊三眼珠一转,然后一本正经道:“荆社长,我是生活部长,这种事应该是时事部或者文学部负责吧,所以我不发表意见。” “……” ———— 第三二六章 以他们的人头发誓 荆哲差点为熊三的机智在他身上鼓掌。 也不再管他,而是看着苏墨言和郝军广,一脸平静道:“殿下和郝太师的提议不错,但报社是我的报社,也是陛下的报社,若是有人想要插手我们报社事务,恕下官不能从命!” “……” 苏墨言和郝军广都有些尴尬,他们可没想过跟荆哲成为敌人。 郝军广讪讪一笑:“荆社长误会了,我们怎么会想着插手报社的事务?” 苏墨言也打圆场笑道:“是呀,荆社长莫要多想!我们其实就是想给些建议,倘若有冒犯到荆社长的话,孤向荆社长道歉!” 说着就准备起身,把陈剑南等人吓了一跳,荆哲也赶紧拦住他。 随后又说道:“殿下的想法很好,不过个中难度,殿下还是没有考虑到。” “哦?愿闻其详!” “首先,在报纸上写些什么教孩童读书识字的东西根本就不现实,因为就算印上这些,没人教的话,孩童能够自学?而且孩童不上学归根结底是因为家里没钱,可是买报纸就不需要钱?” “报纸…还需要钱买?” 郝军广愣了一下,他以为这东西就跟朝廷下发的告示一样,贴上不就完了? “当然需要!” 荆哲冷笑一声,“我来给郝太师算算。以后想要报纸精彩的话,社员们免不了四处采访,差旅费辛苦费不是钱吗?印刷部每次用的纸张和墨不是钱吗?报社里那么多人不需要钱吗? 而且要惠及天下百姓,以后报社要在各地开分社,同样的花销,不都是钱吗?这些钱从何而来,不能总指望着张嘴向陛下要吧?” 众人听完沉默,这确实是不得不面对的实际问题,苏墨言和郝军广甚至变得有些沮丧。 这时荆哲摇头道:“所以呀,想要让孩童们都有书可读确实是好事,但你们说的这种方法,显然是行不通的!” 听他这么一说,苏墨言突然眼神发亮:“荆社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荆哲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确实有主意,不过我觉得殿下和郝太师之所以如此热衷此事,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让孩童有书可读吧?既然殿下敢用我,为何又不敢把事情跟我讲明白呢?” 说完之后,看着二人,似笑非笑。 郝军广和苏墨言对视一眼,随后轻轻点头,郝军广指了指陈剑南等人,说道:“他们…” 荆哲摆了摆手,“郝太师放心吧,这几个人靠得住,既然都听了那么多,也不差剩下这点吧?” 见郝军广还有些犹豫,荆哲郑重道:“若是郝太师还不信,那我发毒誓总行了吧?我发誓,他们三个绝不会把今天听到的事情传扬出去,倘若有假,我甘愿——以他们的人头谢罪!” “……” 陈剑南等三人顿时僵住了,突然觉得,还不如走了的好… 苏墨言给郝军广使了个眼色,郝军广也就不再多说,讲了起来。 …… 说到底,苏墨言这么做还是为了君主专制。 从古到今,藩王造反者,农民起义者,多不胜数,而当今朝堂上虽然同样混乱,但安帝却不怎么怕,最让他怕的,还是民心所向。 安帝时常叹息自己对老百姓的影响太小,倘若发生什么风吹草动,老百姓只要一倒戈,帝业就将作古。 所以安帝特别看重荆哲所说的时事板块,想把自己的思想和治国理念源源不断的传到老百姓耳中,也想通过时事板块,多多听取全国各地老百姓的看法,做到君民一体。 只要他能紧紧抓住老百姓,不仅可以有效避免农民起义,同时也不会害怕其他人起兵造反,以下犯上。 毕竟,他得了民心,必得天下。 而且,苏墨言也有自己的算盘,他向来推崇仁政,就想通过报纸把他的这种想法传扬出去,让老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太子体恤百姓,若是他能登基,必将造福百姓! 听到这,荆哲有些好奇道:“殿下,你是安国太子,第一顺位继承人,这皇位早晚都是你的,何需这个时候宣传?况且陛下身体安康,你这么早就开始造势,陛下若是多想,岂不麻烦?” 苏墨言苦笑摇头:“就是父皇让孤这么做的,不然借孤几个胆子,孤也不敢!” “……” 陈剑南等三人听着这些皇家机密,可就没有荆哲这么淡定了,浑身都吓出汗了!只言片语就已经足够劲爆,似乎接下来的事情更关键… 他们已经不想听了,总觉得就算他们不去传扬,可是晚上想想,也是睡不安稳的。 荆哲见三个人坐立不安,有些想笑,心想确实难为他们了,这三人来的时候都还以为这是个肥差,屁颠屁颠的,现在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 呵呵,知道采访不是什么轻快活了吧? 这还算好的! 真正的采访,你不仅要能跑能跳,还要能吃苦不怕累,有困难就顶上去,顶不上也得躺上。 今天先给他们上一课! 于是笑着跟苏墨言说道:“殿下,我这三位下属是第一次出来采访,刚才听到的有点多,估计需要多领会一下。能否找个安静的书房,让他们写写记记?” 苏墨言点头,其实他早就有这想法了,只是碍于荆哲不开口,他也没好意思提。 虽说前面说的这些也很隐私,但终归还是些大面上的东西,但接下来他要讲的就太机密了,就算他敢讲,也不见得每个人都敢听! “好,连儒先带他们下去吧!咱们也喝些茶水休息片刻!” 荆哲喝了口茶,若无其事的问李浩云:“李知府,咱们城里可有什么赌场?” 李浩云义正言辞的摇了摇头:“没有!起码明面上是没有的!大安律法禁赌,一旦发现有人敢聚众赌博的话,本官便会带领捕快去查封!参与赌博的人也一并逮捕回衙门,从严处罚!” 荆哲点了点头,当着苏墨言的面没再多说,准备私下找个机会单独跟李浩云聊聊。 ———— 第三二七章 义务教育 短暂茶歇——其实就是把陈剑南他们带走后,讨论继续。 “殿下贵为当今太子,以后登基之路顺理成章自该一帆风顺才对,陛下为何又让殿下做这种未雨绸缪之事呢?” 荆哲有些好奇,毕竟按刚才苏墨言说话的意思,连安帝都不看好他能顺利登基,不然怎么会让他提前笼络人心? 这不就是让他获得更多的支持来增加他的胜算嘛! 苏墨言苦笑一声,“哎,官位之争都不太平,更何况帝位之争呢?现在的朝堂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里却是风起云涌,稍有不甚,便会满盘皆输呀!” 荆哲一愣,然后问道:“难不成,襄王已经有所准备?” “何止是襄王!” 苏墨言说完之后朝着西南方向看了看,“这几年,晋王那边也不太平啊!明面上一切如常,背地里却招兵买马,而且通天阙跟晋王关系密切,这次四大门派的比武大会能够突然定在津西,似乎跟晋王也脱不了干系!” 听到晋王,荆哲的眼皮跳了跳。 随即大喜。 不怕他不老实,就怕他太老实! 若是他敢图谋不轨、以下犯上,哪怕他有这种想法,自己就能顺藤摸瓜,将他拿下! 正愁找不到地方报仇呢! 于是又好奇道:“既然殿下知道晋王有这等不轨之心,为何还对晋王世子…” “呵呵,逢场作戏而已!” 苏墨言冷笑一声:“若是可以,孤想把晋王世子一直留在东宫!” 旁边的郝军广也插话道:“虽说晋王世子常住东宫,但私下里,他却跟襄王格外亲近。就比如上次荆社长遇刺一事,虽然所有人都怀疑是晋王世子所为,但这后面有没有襄王的影子,谁又能说的准呢?” 荆哲静心一想,觉得确实有道理,不过也不敢全信,闷声不表态。 这时苏墨言才又说道:“所以,孤想借助荆社长的报纸,先是让每个人都学有所知,哪怕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民心都会归附于我们这边。只要老百姓不认可他们,他们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随即看向荆哲:“荆社长,这便是孤的想法,你还满意?” 荆哲点了点头,严肃道:“自古帝位便应该是东宫所得,其他人想争简直是痴心妄想!” 无论是晋王,还是襄王,荆哲都没有什么好感,倒是太子,无论说话还是做事,荆哲都挺喜欢,所以直接站队。 “刚才太师和殿下所说之事,我觉得靠报纸不行,起码开始的时候不行,但可以靠义务教育!” “义务教育?” 两人有些不解道。 “义务教育,说起来就是免费教育,不过不是终生免费,而是免费几年,等孩童成年之后便不再免费,到时候他们都已能够读书识字,就算不进学堂,也可以用报纸来进行教育了!” “……” 两人第一次听到这个新概念,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听起来,似乎不错… “荆社长,你刚才就说了,为了维持报社正常运营,连报纸都要收钱,那这免费教育的钱谁来出呢?” 郝军广不解道。 苏墨言也赶紧补了一句:“若是全国各地都兴办义务教育,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国库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荆哲摆手一笑,“不需要朝廷拨款也可以!” 两人马上来了兴趣,盯着荆哲等待答案。 “等我们报纸问世以后,便可以在全国各地兴办报社,既能把朝堂上的重要信息通过地方报社传达出去,同时也能把地方上发生的奇闻趣事反馈回来,让京州百姓看看!” 两人频频点头,等待下文。 “等报纸在全国各地都火热起来之后,咱们就可以做广告、拉一些赞助商了!” “广告?赞助商?” 郝军广疑惑的看向荆哲:“那又是什么?” “首先说广告,比如在京州,有一家新开的酒楼因为地处偏僻,纵使酒菜物美价廉,也没太多人知晓,生意惨淡。这个时候他就可以找报社打广告,我们会在报纸上比较显眼的地方刊登这家酒楼的信息,连续刊登几期,你们说能不能达到宣传效果?” 郝军广点了点头:“这就跟在文学板块和军事板块做宣传是一个道理!” 荆哲笑着点头,随后说道:“当然了,这个广告可不是随便做的,需要酒楼拿钱,叫广告费。而且这个广告费的数目不是固定的,随着刊登版面的位置和时间决定!” “至于赞助商嘛,也可以是随便一家商户,只要给报社钱,就可以赞助任意板块,我们刊登的时候在标题上可以写‘某某冠名’来达到宣传效果,长此以往,比广告还实用!” “各地都有报纸,而各地报纸上所得的广告费和赞助费,我们按比例拨到私塾,作为先生的辛苦费以及教材的印刷费,同时私塾可以举荐人才到报社实习…” 等荆哲说完,苏墨言和郝军广都沉吟片刻,郝军广先拍手叫起好来。 “不愧是荆社长,竟然能够想出这么多新奇但有效的主意!” 苏墨言也感慨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荆社长,倘若你能促成此事,孤日后若能登基,便奉你为国师!” 国师,一国之师,听起来还是蛮厉害的。 荆哲拱手谦虚道:“此事说起来简单,怕是真推行起来有不小难度,无论朝堂或是地方,阻拦者定不在少数,到时候还望殿下和郝太师通力支持才行!” “荆社长放心吧,定当全力以赴!” “好,多谢殿下和郝太师!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回去了!” 荆哲起身,准备告辞。 “荆社长,留下用晚宴如何?” 苏墨言邀请道。 “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我答应于将军要去护国公府的,倘若一下午都在这边,于国公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呀!” 听荆哲说完,郝太师也笑道:“是呀,等以后荆社长有空再来不迟,于国公的邀请,可不能随便取消呀,哈哈!” 说完之后,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 第三二八章 娇憨女子 “采访很刺激吧?” 从东宫出来,荆哲笑着对蔫蔫的三人说道。 “……” 三个人一阵沉默,心想确实刺激,再刺激刺激他们都要吓尿裤子了。 “荆社长…我觉得这种事情,咱们是不是不该插手呀?” 赵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又怕荆哲不高兴,还补充一句:“我就是觉得咱们的官衔都那么小,从五品、正六品而已,能管的了?” 熊三在旁边一个劲的点头:你让我采访个家长里短、偷鸡摸狗,我还挺乐意,这上来就搞安国最顶端的权利斗争,扛不住呀! 荆哲瞥他们一眼,“怕了?” 三人也不避讳,诚实的点了点头。 “如果你们现在想退出的话——” 荆哲顿了一下,“已经晚了。” “……” “既然在这个位置,就要知道这个位置该做什么事。谈风花雪月,家长里短,那能让咱们扬名露脸?你们也都是官场上的人,不会不明白,只要做官,你就得站队。当今朝堂之上,有一个人是不站队的吗?祝丞相倒是两袖清风,不也是追随陛下吗?咱们站殿下的队,不比站其他人的队好的多?” 三人默然不语,显然也觉得有道理。 “今天带你们去东宫,其实就是让你们长长见识的!以后这种场面必然少不了,你们尽快适应便好。还有,你们觉得我比你们傻?有危险的事情,我会做?” “……” 听到这话,三人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怕什么? …… 不多会,就到了护国公府门外。 跟东宫不同,似乎早就吩咐过,门卫一听到荆哲的名字就笑着让他们进来了。 进去之后,荆哲四下打量,发现护国公府的格局跟丞相府差不了太多,但却因为院子中的摆设更显大气一些,比丞相府少了几分精致,倒是很符合于胜的性格。 在门卫的指引下绕过长廊,刚要往里走。 突然,迎面一个黑影就直奔过来。 靠,有埋伏? 作为一个二重初段的低手,荆哲现在的洞察力还是很强的,尤其是在轻功的加持之下,对面黑影的速度在他眼中慢了不少。 他本来准备躲开或者直接来一脚,把对面的黑影给拦下的,但在发现黑影并无恶意而且身段苗条的时候,他就完全放下了防备。 下一刻,一具柔软喷香的玲珑女子便撞了过来,完全撞在荆哲怀里。 荆哲低头看去,便见女子身着一件淡粉色的棉衣长裙,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裙幅褶褶如雪,光华流动轻泻于地,裙摆三尺有余,刚才跑起来的时候一手提着裙摆,另一只手里似乎还拿着一张宣纸,雍容柔美,但却平添了一股子憨劲,更显可爱。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一双桃花眼似含水雾,脸上薄施粉黛,不可方物。 从荆哲怀里退回去后,她的双颊边若隐若现的飘出一抹红晕,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妙人啊! 荆哲实在想不到,粗狂的于胜家中,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妙女子! 还不等他道歉,那女子便垂下头去,双手交叉在一起放于腰间,膝盖微曲,对着荆哲施礼。 “公子…小女子冒犯了…” 声音无比柔糯,又似带着怯意,让人听了心头一震,又想要怜惜一番。 荆哲当时就傻眼了! 心想这不对呀! 看这女子的穿着打扮,又能在护国公府里肆意奔跑,定然身份不低,按道理说,这种女子不应该都是飞扬跋扈、就算撞了人也会做出一副傲慢的样子说一句“登徒子你去死”这种性格吗? 难道…他之前看的都是假书? 于是笑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明明是在下没有看路,唐突姑娘了!” 说着话,荆哲还直勾勾的盯着女子的脸,那女子似有察觉,脖颈绯红,头垂的更低了,似要垂到地里去。 论长相,这女子跟荆哲的姐姐们倒是各有千秋,不分上下,在荆哲见过的女子中,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再加上她如此娇羞如同憨宝宝一样的性格,让荆哲来了兴趣。 他本想问问这女子叫什么、是护国公于胜什么人的时候,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嗓音传来。 “姐,你跑慢点呀!” 下一刻,气喘吁吁的于海兴就跑了过来,看到荆哲后明显一愣,然后问道:“你来做什么?” 当着女子的面,荆哲客气道:“于国公邀请我来做客,所以来了。” “哼!” 于海兴冷哼一声,似乎也是看女子在场,并没有再跟他多说。 而是看向女子:“姐,你把纸给我!” “我…不给!” 声音依旧软糯娇憨,不过却多了几分坚毅。 “这破词有什么好?值得你天天看?快点给我,我给你扔了!” 于海兴强硬道。 “不…不行!我觉得这词…很好呢!” 说到词的时候,女子脸上洋溢出灿烂而满足的笑容,就在这一刻,于海兴突然出手,一把就将女子手中的纸夺了过去。 “我…我写了好久…好久呢!你…你还我呀!” 女子有些着急,嗓音里都带了些哭腔,让人听了不禁心软,荆哲有些生气的看着于海兴:“你一个大男人抢女人的东西,算什么男人?” 荆哲身后的陈剑南等人也非常愤怒,同样恶狠狠的盯着于海兴。 但于海兴现在身在主场,所以不怕,仰头说道:“我跟我姐说话,你们管得着?还有,好好看看,这是在谁家!若是再敢放肆,小心我让人把你们都赶出去!” “……” “海兴,你就…给姐姐吧,姐姐真的特别喜欢这首词呢,好不容易写下来了,还没看几眼,你若喜欢,我…我等会也给你写一副,好吗?” 女子哀求道。 “我喜欢?” 于海兴冷笑一声,“这种破词,有什么可喜欢的!” “嘶啦”一声,宣纸在他手中,一分为二。 ———— 第三二九章 当你姐夫 当宣纸被撕开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熊三是个暴脾气,再也忍不住,撸起袖子就准备干人,被陈剑南和赵伟拦住了。 于海兴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对面这帮粗人还敢动手,往后退了一步。 见荆哲只是冷眼看他,这才松了口气。 终归是在护国公府,谁敢动我? 而那娇憨女子看着宣纸被撕成两半,桃花眼中的水雾终于氤氲成了水滴,从眼眶中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 荆哲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无声哭泣,这女子实在太过娇憨,连哭都如此含蓄,娇憨到让人怜悯心疼。 看向于海兴的眼神更冷了许多:连这种女子都舍得欺负,他还是个人吗? 娇憨女子掉着眼泪,还是弯腰去把宣纸给捡了起来,这一举动似乎更惹怒了于海兴,一把将宣纸又抢了过来。 “跟你说了别看别看,有什么可看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说着,便把那已经被扯成两半的宣纸,再次用力,撕碎成了无数小片,伸手一扬,碎片便飞舞在空中,如同大雪。 “还能看吗?” 于海兴喘着粗气,不知为何,荆哲觉得他的举动似乎是在对自己发泄一般,让他有些理不清头绪。 女子伸手,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咬着嘴唇,轻声说道:“我回去…再写一副!” 说着便提起裙摆,昂着骄傲的脑袋,缓步离开,如同岩石缝里长出的小草,看似柔弱,但却倔强而又坚韧无比。 “这个畜生!” 熊三忍不了了! 那么好看、柔弱的女子,他怎么就下得去手呢?而且他也不认识于海兴是谁,头脑一热就准备再上。 “别拉我!让我打死这个畜生!” “……” 陈剑南和赵伟的脑子还算清醒,对面的男子看穿着和状态,在护国公府里的地位肯定不低,要论脾气火爆,他们社长火爆多了,见人不爽直接开揍——他都没动手呢,不更说明面前这人动不得?所以紧紧拉着熊三,怕他惹事。 “呵呵!” 不知何时已经躲到门卫身后的于海兴冷笑一声:“你当你是谁?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还想打我?” “我老熊打的就是你!” “……” 熊三块头太大,陈剑南和赵伟一时没拉住,就让他差点窜到于海兴身边,把于海兴给吓的往后又退了几步:这货真是熊啊! 荆哲转身回去拍了拍熊三的肩膀让他先冷静下来,自己则俯身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片,拿起来一看,“共婵娟”和“转朱阁”等字样便出现在眼前,而且这字迹格外隽秀,跟刚才那娇憨女子倒也般配非常。 看到这,荆哲突然有些释然,接下来便走到于海兴身边看着他。 因为比荆哲矮了一头的缘故,于海兴需要仰起头来才能跟荆哲对视,十分不舒服。 “刚才那位姑娘是你…堂姐吧?” 听于海兴叫她“姐姐”,又在护国公府中,所以荆哲猜测,这女子是护国公于胜的女儿,只不过,她的相貌跟于胜差了不止一点,让人止不住怀疑… “是又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我姐,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于海兴仰头,得意道。 荆哲没理他,继续问道:“若是我没猜错,你刚才那么愤怒,有一多半原因是因为我吧?我的诗词写的太好,自己写不出来,所以嫉妒了?然后不想让你姐姐写,不想让你姐姐看?这做法,好下贱啊!” “……” “我也有姐姐,所以我觉得你不配作为一个弟弟——不对,你根本连做人都不配。” “……” 于海兴脸色涨红,愤怒道:“姓荆的,你说话最好注意点!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个从五品的小芝麻官吗?你在这跟我拽什么呢?我爹可是汝州巡抚,大了你不知道多少级呢,你得意什么?” 前几天在无仙苑中跟荆哲第一次交锋,于海兴在轻敌和不认识荆哲的情况下,输得很惨,而且他当时怕极了,毕竟荆哲是能跟安帝要官的猛人啊!连他大伯和郝太师、杨国公都抢着想见的人,所以他当时收敛很多。 但是听说荆哲被赐了一个从五品、连听都没听过的小官后,他就笑了。 跟陛下要官?就要了个从五品的? 真够厉害的! 所以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怕,荆哲也就是个纸老虎而已! “是啊,从五品不大,但打你,足够了。” 说完之后,荆哲根本不讲什么武德,闪电出手,一拳就把于海兴给放倒在地,然后用最原始的方法,上去就是一通猛踹。 于海兴抱头蜷身,嗷嗷直叫。 打完之后,荆哲冷声道:“这一顿,是替你姐姐打的,倘若你再欺负她,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到了吗?” “……” 于海兴冷冷的看着荆哲,虽然浑身发抖,但却一句话都不说。 “那接下来…” 荆哲往前跨了一步,于海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就再次出脚,一脚踩在了于海兴手上,然后用力来回碾压几次。 “这一脚是替你姐姐辛苦写的那首词踩的,以后敢对我的诗词不敬,我同样见一次打一次!” “……” “不服气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姐娶了,作为你的姐夫,天天打你?” 于海兴一听,当时大惊。 “你…你做梦!你还想娶我姐姐,你你你…你也配?你除了会说大话,你还有什么?还信誓旦旦的找陛下要官,要了个从五品的小官?笑死人了,就别做白日梦了!” 荆哲又往前走了一步,吓的于海兴在地上往后爬,“你你你…别过来!你再敢动手,小心我就喊人了!” 于海兴有点后悔,心想不该在前院跟荆哲发生冲突,就算喊人,他大伯在后院都听不到。 “你害怕什么呢?我就是想凑近好让你仔细看看,我除了会说大话,我长得还很好看呀,你说是不是?” “……” “我不仅能当你姐夫,我还是你师姐夫呢!” “……” ———— 第三三〇章 一次打半天(第五更为进击的肉夹馍盟主加更2/10) “瞪什么瞪?不信是吧?” “……” “你知道你大伯很看重我吧?我等会进去就跟你大伯提亲,直接做你姐夫!” “……” “姐夫打小舅子,那不是随便打?你瞪我也没用,以后你欺负你姐一次,我就打你两次,白天一次,晚上一次,一次打半天!” “……” 于海兴咧了咧嘴,差点哭了。 一次打半天,一天打两次,可还行? “你不用担心我累不累,我打累了,我就找人换着打!” 说完之后,荆哲扬长而去。 “别…别打人嘛!” 等荆哲走远了,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个门卫才小声说道。 气的于海兴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刚才他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人都走了,你还说个什么说?”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想抬腿去踢他屁股,但荆哲刚才下脚太狠,还没等他抬起腿来就疼的不行,“哎呦哎呦”直叫。 “给我滚!” 门卫听完赶紧跑走了,边跑还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跟我这么厉害,也不见你刚才还手! 于海兴站起来扶着腰,暗骂荆哲下脚太狠,下意识的就想吃回屋歇着——或许连他自己心里也承认,荆哲在他大伯于胜面前,印象似乎是比他要好上不少,去那里告状,多半石沉大海。 他往回走了几步,还是停下了,越想荆哲说要当他的姐夫越慌! 自家堂姐虽说娇憨,而且有点痴,但相貌没得说啊,他一个弟弟都觉得堂姐甚至能跟“云镜双娇”媲美——虽然那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足以见得堂姐多美。 所以荆哲会对堂姐动心思他不奇怪,最关键的是荆哲长得好看,又得大伯器重… 想到荆哲真成为他姐夫后的画面,于海兴就觉得浑身生疼,本来想直接去后院,但又停下一想,怕于胜不帮他,决定还是把他姐拉上,然后朝走廊另一边跑去。 …… 荆哲刚到后院,于泽成迎了出来。 此时已经申时,太阳未落,但已渐西垂。 “荆社长来了,快快有请吧!” 荆哲点了点头,跟在东宫门外时一样,把陈剑南他们又介绍一遍,相对于刚才,三个人的表情已经从容许多。 荆哲进屋,于胜正坐在躺椅上,百无聊赖,十分随意,跟经常喷人的性格倒是贴合。 “下官荆哲,拜见于国公!” 于胜转了转头,“哦”了一声之后才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然后皮笑肉不笑道:“荆社长啊,你这是从哪里过来呀?” 今天不到正午,于胜便下朝回来,听于泽成说荆哲已经接受邀请,只不过,接受的不止他们一家,还有郝太师和东宫。 眼看着正午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荆哲才姗姗来迟,他心里已经断定荆哲已经去过前两家,最后才来的护国公府,所以有点小情绪,并不是太待见荆哲。 荆哲见状,有些无奈,但同时觉得好笑,于国公老小孩一样的直爽性格,其实他还是觉得挺好的,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比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不知强了多少! 于是笑道:“回于国公,下官这是刚从东宫出来,就紧赶慢赶过来了!本来想直接来这边,但报社离东宫近了些,所以路过那里的时候,我手下这三人非说去东宫,我就只好去了。” 说着,指了指陈剑南等三个工具人。 “……” 工具人愣在那里,一秒上线。 “还以为在东宫稍作片刻就接着出来,过来好好跟于国公请教一下生活板块的内容该如何写,谁知殿下盛情相邀,非要留我吃饭,推脱不过,只好留下,这一拖便是现在。不过从东宫出来,我就跑来了,不信可以问我的三个手下,咱们是不是从东宫来的?” “……” 工具人麻木点头。 于胜见状心喜道:“殿下相邀嘛,你推脱不过再正常不过!老夫果然没看错你呀,比这三个憨瓜强多了!” “……” 听说荆哲是被这三人劝进东宫的,于胜还是颇有微词。 荆哲侧后方的憨憨看了陈剑南他们一眼,自觉的往外挪了挪,这样就能跟三个憨瓜划清界限了,谁知于胜搭眼一看,又说道:“咦,这还有个憨瓜呢?不过这个会点武功,还不错!” 憨憨:“……” …… 接下来,于泽成吩咐下人泡了茶来,荆哲等人也皆已落座。 于胜不是拐弯抹角之人,直接切入正题。 “荆社长啊,你跟老夫说实话,你前天在朝堂上举的那个例子,是不是确有其事?” “……”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不用顾忌,直说就是!我那天听了你讲的故事,越想越觉得不像是随口说说的——若是没有现实依据,哪能说得这么像呢?随后我就找了一个常年给白清源家做事的郎中,他说白清源的身体确实有点问题,生不出孩子来的!而且白清源的邻居确实姓王!” “……” 荆哲知道于胜八卦,但没想到他这么八卦! 自己就只是为了恶心白清源一下,然后随手举了个例子呀! 谁能想到于胜不仅信以为真,还亲自调查开了,估计白清源知道于胜对他的私生活如此感兴趣的话,一定会感动的破口大骂吧? 不等他开口,于胜又自顾自说道:“不过后面的事情对不上啊!白清源的妻子吴氏不曾怀过孕的…不对,年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白清源天天住在襄王府,还说吴氏回娘家去住了——会不会就是因为东窗事发之后,他把吴氏打了一顿,把孩子打没了?” 于胜越说越兴奋,都快到了忘我的境界。 “然后他害怕事情闹大,传扬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所以故意把吴氏送回老家养伤,以期掩人耳目,对也不对?” “吴氏做了这种事,就算不要名声,也该休她才对。但偏偏白清源自身有问题,又不敢让别人知道看他笑话,所以忍气吞声,就这么过来了,哈,这么一解释,全通了!” “咦,你们这么看我作甚?我说的不对?” “……” ———— 第三三一章 怎么今天又打? 对于于胜的奇思妙想,荆哲竟无言以对。 就差握着他的手说一句“你编的真是太特么好了,生活在这个时代,有点屈才了。” 于胜想了想,然后去指熊三:“刚才介绍的时候说你是生活部部长吧?” 熊三正襟危坐,认真点头道:“是。” “好,那你说说老夫的见解对不对?你有没有什么想补充的?” 熊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道:“于国公,我确实是生活部部长,但我觉得你说的这些放在生活板块不合适,更应该放在娱乐板块才对!所以我也没什么想补充的…” 于胜愣了一下,随后骂道:“滚!” 再次看向荆哲:“荆社长,你选的这部长也不行啊,啥都说不出来。那你觉得怎样?” “于国公,这些事情毕竟事关白太傅,咱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多说不好,更不能见报,万一被白太傅知道,说咱们报纸不讲究事实,随便瞎写,让陛下给关了可怎么办?” 于胜嘴上说着“没事”,但却不再提了,而是又问道:“既然你不是为了这个而来,那你刚才进门的时候说跟我请教,请教什么?” 荆哲这才跟于胜讲起了张家酒坊的事情,见荆哲一脸正色,于胜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仔细听着。 讲完之后,荆哲才说道:“于国公,下官还是太年轻,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为之,但却又毫无办法,无从下手,所以还想请教一番!” 对于荆哲的态度,于胜还是很满意的。 “你说的不错,这种偷工艺的事情,就算知道又如何?一句话的事情,也查不到证据,哪怕告到官府,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荆哲点头,于胜又继续道:“不过老夫可以提醒你几句。” “于国公请讲!” “你也说了,这个张学厚嗜赌如命,而大安律法是明确禁赌的小赌没收赌资,然后再罚些银子就赶回家了。而大赌不仅没收赌资,参与者还会被抓进大牢!你想啊人都抓进大牢了,他还能做掌柜?他无儿无女只有一个亲哥哥这偌大的产业该给谁?” 荆哲听完一喜,马上问道:“于国公,多少银子算大赌?” “单次超过五十两,或者总赌资大于两百两的话都够他进大牢了!” 荆哲听完满脸欢喜,又问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可是,那酒坊其实是晋王世子的,若是他想要的话…” “呵呵,你还是太年轻了抽空可以多看看大安律法嘛!” 于胜大笑一声,然后说道:“大安律法规定亲王及其子嗣,不得置办私业!” 荆哲一听马上明白过来。 身为亲王,有封地又有爵位可拿俸禄生活无忧若是再置办私业,意欲何为? 往小了说,是嫌朝廷给的俸禄太少,想多赚钱生活的更滋润些。 但往大了说,挣那么多钱,难道不是想招兵买马、意图谋反? “可是,之前晋王世子就曾经把张家酒坊设计买下来,陛下也没有多说…” “呵呵,陛下没有多说,但是连问都没问,直接让晋王世子把酒坊还了回去,也算是敲打晋王世子了,毕竟那个时候就觉得他是为了讨那个张家小姐欢心,小打小闹而已。可若是垄断了安国所有的烈酒生意,这就不是小打小闹了啊!” 荆哲眼神一亮,朝于胜拱手道:“再请问于国公,这亲王置办私业的红线是多少?” “两千两银子!” 被于胜一点拨,荆哲算是顿悟了。 怪不得这次苏新平从东宫搬了出去,而且不敢亲自露面,只让个傻子张学厚打先锋,估计他也是害怕别人知道! 现在正直多事之秋,苏墨言都说,晋王在津西并不老实,而且还多次插手通天阙及各大宗门的事情,他儿子又置办私业,为其敛财… 嘿嘿,苏新平或许是无意为之,真闹大了估计他会死不认账,那就来个将计就计,让他吃个哑巴亏! 荆哲起身,向于胜拱手道:“不愧是于国公!为了这事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被于国公一提醒,顿时茅塞顿开!看来,以后我得勤往护国公府跑跑,多多跟于国公请教请教!” “哈哈,好说,好说!” 于胜对荆哲的印象不错,所以听他这么奉承自己,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既然如此,那今天到这,下官就告辞了!” 说完,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于胜本来想让荆哲留下吃饭,后来又一想他从东宫出来就来了这边,估计还要去太师府,也就没有强留,起身欲送他们。 …… 就在这时,不知于海兴是不是故意表演受伤的状态,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还没等他喘匀气,荆哲就站了起来,指着他说道。 “于国公,我刚才打了他一顿!” “……” 在场众人都有点懵了,尤其是于海兴本人。 当面给人告状的,他倒是见过,但是当面自己告自己状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我还没准备好呢,你就自己把自己告了,那我说什么? 这种反套路操作,一时间让于海兴说不出话来。 “哦?你打我侄儿作甚?” 于胜的心情不错,但毕竟涉及到自家侄子的问题,所以他只能绷起脸问道。 “替于国公管教管教他!” 荆哲义愤填膺的指着于海兴:“前几天我第一次见他,他从汝州刚过来,带了那么多上等礼品就要送人,我肯定不能要啊!可是他死乞白赖的非要送,不要都不行,无奈,只能忍痛收下… 后来我才听说,他一个礼品都没给于国公带,所以我就特别气愤,怎么有如此不肖子孙?所以就替于国公管教一番,打了他一顿!” 然后看向于胜,“于国公难道觉得这还不该打吗?” 于胜点了点头:“嗯,该打。这事我听泽成说过了,也已经打了他一顿——不过,听说你那天在无仙苑就打过他了呀,怎么今天又打?” “……” ———— 第三三二章 凭什么让他娶我姐? 忍痛收下,可还行? 于海兴都要被气炸了。 “大伯,他就是故意的啊!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送礼品的事情,再说我那些礼品本来也不是给他的,是给我师姐的,却偏偏被他劫了去!” 说到这,于海兴一脸委屈心疼。 还有什么能比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准备了那么多好东西,最后却便宜了其他男人更令人心痛的呢?如果有,那就是不仅东西没了,连心爱的女人都快要跟这个男人跑了… 旁边的工具人们面面相觑。 怪不得于海兴看到荆哲之后暴跳如雷,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呢… 而且,他们开始好奇,于海兴的师姐是谁… 见于胜向自己投来质疑的眼光,荆哲又突然变得极度愤怒,指着于海兴厉声道:“今天打他,那是他罪有应得。竟然敢欺负于国公之女,打他都是轻的,若是再有下次,我还打他!” “……” 于胜愣了一下,眼神凌厉起来。 “海兴,你又欺负你堂姐了?” “我…” 在于胜面前,于海兴不太敢撒谎,支支吾吾半天,才分辨道:“大伯,那不是欺负!你不是也不喜欢看我姐痴迷于诗词吗?今天我见她又躲在屋子里自己写了一首,还一直抱着念,怎么劝她丢了都不听,我气不过,才把她写的词给撕了,这能叫欺负吗?这不叫!” 于海兴本来打算把他堂姐叫来给他作证,结果她死活不来,于海兴就跟她说,荆哲多么多么可恶,还口花花说娶她、占她便宜,结果他堂姐听了,更害羞不敢来了。 只能他一人应战。 听他说完,荆哲冷笑一声:“这都不叫欺负?呵呵,那我这也不能算打了!告诉你,若不是当着于国公的面,我给你留点脸不然我还暴打你一顿!” “……” 陈剑南等工具人们在旁边看的热血澎湃尤其是熊三,对荆哲更是崇拜的不得了! “呵你吓唬谁呢?当着我大伯的面你敢打我?谁信!” 于海兴掐着腰冷笑道。 于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欺负你姐你确实该打!” “……” “好,我欺负堂姐我承认!大伯可是他出口就占堂姐的便宜,这能算吗?” “哦?怎么占的?” “他说要跟你提亲,娶我堂姐,做我姐夫这难道不是占堂姐的便宜?” 本来以为说出这话宠女儿宠到骨子里的大伯定会暴跳如雷,轻则将荆哲骂跑,重则打的他下不了地,哪里想到于胜竟笑了起来。 “荆社长,这话是你说的?” “额…是我说的于国公。我当时就是看不惯他,所以故意气他的…” “大男人说话要算数!说了娶我家想容那就必须要娶我家想容!” 荆哲:…… 于海兴:??? 工具人们:!!! 于海兴这次是真哭了:“大伯,凭什么让他娶我姐啊?他能配的上我姐?” 于胜冷哼一声:“他都配不上你姐这天下还有谁配的上?” “……” 于海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朝这种方向发展! 他姐姐虽然痴些但却貌美如花再加上他们于家的背景曾经上门提亲者多不胜数,但于胜一个都没看上,全赶走了,于胜不厌其烦还放出话去,不自量力者不要来提亲,不然莫怪他动手打人。 所以于海兴理所应当的认为,倘若把荆哲对他堂姐有非分之想的话一说,他大伯肯定暴跳如雷才对,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呀! 若是早知道这样,打死他都不会说。 而荆哲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于国公不要这么夸我,虽然这都是些实话,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 众人默然,显然在心里骂荆哲不要脸。 只有于胜微微颔首,一脸满意道:“嗯,尤其是你不要脸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神采,所以我看好你!” “……” 最不服气的数于海兴,“大伯,你为什么偏偏看重他?他怎么就让你这么满意?” 于胜瞥他一眼,先是给荆哲介绍起来。 …… 原来,于胜之所以在朝堂上攻击白清源,还是源于当初于胜做将军的时候意气风发,还经常说大话说他一身本事,将来都会让儿子继承,一门双将,闪耀安国。 但可惜的是,他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便是荆哲见过的那个娇憨女子,于想容。 而且生她的时候,她娘难产走了,于胜别看是个粗人,但特别重感情,之后再未娶妻。 后来白清源为这事嘲笑过于胜,于胜怀恨在心,就反过来嘲笑了白清源一辈子——谁让他不仅没有儿子,连女儿都没有的? 而于想容,虽然漂亮,却有点痴。 痴的不是别的,是诗词。 这就让于胜愁坏了。 生不了儿子他认了,女儿若是能跟柳惊鸿一样纵横沙场,也是一桩美事啊! 可她偏偏…痴文不痴武,这就让他难办了。 府里上下都是粗人武将,谁教她学文? 而且于胜一辈子最讨厌文官,看不起那些只会无病呻吟的读书人,所以开始的时候特别反对于想容赋诗写词,看到她自己写,就给她扔了。 只不过反对也没用,于想容平时在生活中就一娇憨宝宝,只有在面对诗词的时候,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机灵许多,所以后来于胜也慢慢看开了,想写就写吧,若是真能开了窍也好! 后来有不少人或者觊觎于想容的美色,又或者觊觎于家的家世,上门求亲者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开始的时候,因为知道于胜是武将,所以上门求亲的也多是一些习武之人,但却都被于胜给拒绝了。 听到这,荆哲好奇道:“于国公,你是武将又讨厌文官,为何会拒绝习武之人求亲呢?” 于胜听了冷哼一声,然后伸手指了指憨憨。 “那些习武之人大都跟他一样,都憨了吧唧,空有一身武艺,又如何?还不如读书人!” “……” 老实吃瓜的憨憨莫名就被飞锅给砸了个正着,睁着无辜而又傻憨的眼睛,有点可怜。 ———— 第三三三章 做个大房 “那他们呢?可都是个顶个的才子!” 听完了于胜的诉求,荆哲又指了指陈剑南等三个工具人:“尤其是陈主编,不仅是今年的会考第一,现在又是我们报社的主编,年少有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呀!” 陈剑南听了,格外激动。 其他二人不服,昂首挺胸,一脸期待的看着于胜,期待他能发现自己的好… 于胜却视而不见,啐了一口:“他们?不过就是些书呆子罢了,光会写些诗词又如何?” “……” 赵伟和熊三听完,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把陈剑南空出去,好像于胜说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我不光会写诗啊!我会的还很多! 陈剑南在心里咆哮,不过看了旁边的荆哲一眼,脸色通红,低下头去。 说到底,不是他们不够优秀,主要是荆哲太逆天了啊!跟他站在一起,他们只能做陪衬… “那于国公怎么就那么看好我?” 听到于国公拒绝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荆哲心里还是开心的,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对娇憨宝宝于想容却有一种想要怜惜的感觉。 荆哲在心里发誓,绝不是他好色,主要是于想容太优秀了,见到这么出色的女子他都没有一点想法的话,还算什么男人? 所以才笑着问道。 “你啊!” 于胜看他一眼:“虽然不要脸——” 荆哲当时就脸黑了,“于国公,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直接告辞了!” 说着做了个离开的姿势。 “嘿嘿,这是夸你呀!” 于胜讪笑两声,见荆哲真要走,赶紧拉住他说道:“当然了,你最大的优点是文武双全!想容痴迷于诗词,你正好精通,跟你在一起,想容或许能开窍,跟正常人一样。而你除了诗词,武艺也不错嘛!” 说着拍了拍荆哲的肩膀:“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短短数日,你竟到了二重初段!进步如此之神速,那些文官谁能看出来?还想让你做文官?简直可笑!按你这速度,不出两年,定能威震武林!若是能够放到军队当中,给你个镇国公都可以!” “……” 一边说自己能当国师,一边说自己能当镇国公,这饼太大,荆哲一时半会消化不了,遂笑着说道:“于国公谬赞了,不过就是机缘巧合罢了,不会成为常态的!” 这话无疑是在侧面告诉于胜,我这修炼方法因人而异,除了我谁都不行,所以不要想着打我的主意! 好在于胜根本就没往这边想过,他是武将,自然习过武,只不过终归不是正规门派出身,境界很低。而且他在战场上靠的还是领军能力,对于武艺并不是太过追求。 而陈剑南几个听到荆哲不仅精通诗词、并且还是个习武之人的时候,嘴巴都惊成了○形。 怪不得一言不合就揍人呢! 听着于胜和荆哲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的模样让于海兴怒火中烧,眼珠一转,就准备放出大招! “大伯,堂姐不能嫁给他!” “为何?” 于胜转头,冷冷的瞥他一眼。 而荆哲也在心里吐槽,就为了天天揍你这个小舅子,我也得跟你姐姐发生点什么! “他跟我师姐不清不楚——不对,应该是他一直在纠缠我师姐,现在又来娶我堂姐,必定心思不纯!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娶我堂姐?” 其实,于海兴特别不想把王颖秋牵扯进来,怕于胜对她印象不好,但事关堂姐的幸福,所以不惜把王颖秋说了出来,还特别点出是荆哲故意纠缠王颖秋。 以于胜的痴情,定看不惯荆哲这么花心,于海兴已经准备庆祝了。 谁知于胜听完却脸色如常道:“荆社长正值年少,能吸引女子喜欢再平常不过。再说老夫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只要荆社长日后能对想容好、不辜负她的话,就算再跟其他女子相好也无妨!” “……” 于海兴呆了,工具人们酸了。 这么好的老丈人,请给我来一打! 荆哲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于胜本就很对他的脾气,女儿又漂亮怜人,再加上他这么想得开,这是诚心不让自己拒绝呀! 刚准备说两句,就听于胜继续道:“只要日后让我们想容做个大就行,其他的,老夫也不做过多要求了!” “……” 日后让想容做个大? 荆哲听到这句怕了。 先不说他的姐姐们,就只算日后的话——于想容肯定也不能做大呀!毕竟他跟王颖秋已经算是日后了… 出来一趟,讨了个大老婆回去,天知道家里得乱成什么样! 于是荆哲正色道:“于国公,这嫁娶之事,讲究情投意合,男欢女爱,我跟想容姐姐毕竟还不认识,哪里能如此草率?于国公不是说想容姐姐痴迷于诗词么?我正好深谙此道,以后来找于国公请教的时候,顺便多跟想容姐姐切磋一下诗词书法,细水长流,才能水到渠成不是?” 哪怕是拒绝,但用词委婉不说,还没有把话说死的意思,况且有女儿在这放着,他更得经常来护国公府不是? “哎呦,还是你们读书人讲究!” 于胜听完,也不做多想,朝着荆哲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笑道:“今天既然过来了,要不就去后花园看看想容吧!认识一下,留下墨宝,估计能让想容美好几天呢!” 娇憨宝宝于想容对诗词不是一般痴迷,上次不知道听哪个下人念了几句【水调歌头】,便跟中了魔一样,到处打听。 可惜家里的下人也个个是粗人,哪有几个听全过的?出去一番打听,才勉勉强强给于想容复述下来,所以于想容便凭着下人们的只言片语,今天硬是把【水调歌头】给写了出来。 拿着一直看,更痴了。 于海兴回来之后看到她这副模样就来气,当听说这词还是荆哲写的之后,便更怒火中烧,才有了今天抢纸撕纸的一幕。 若是荆哲能去亲自把这首【水调歌头】写下来的话,于想容的心情会多激动可想而知。 ———— 第三三四章 于想容 荆哲想了想,然后说了好。 于想容美不美他不在乎,主要就是想传授点诗词经验… “要不要我让人带你过去?” 于胜问道。 “我带他过去!” 于海兴自告奋勇,不过他的目的是在旁边监视荆哲,怕他对于想容下手。 他堂姐那么娇憨,就算荆哲真下手了,估计她都不会反对… “不用担心,我自己过去就好。” 与其让他带过去,荆哲选择自己。 “自己过去?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姐姐被欺负了!” “放心吧,只要你不欺负她,这世上就没人欺负她了——不对,以后你也不能欺负,不然我会打死你的。” 荆哲诚恳说道。 而于胜也看得出二人有矛盾,遂开口道:“海兴,你以后断不可再跟荆哲起冲突了!等他以后娶了你姐姐,他便是你姐夫!哪有小舅子跟姐夫闹的?若是你真闹,荆哲打你也是白打!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没有怎么行?” “……” 于海兴万念俱灰,本来两人武力值就悬殊巨大,若他再跟自家堂姐成了亲… 荆哲大度的笑了笑:“于国公不要这么说嘛,他还是个孩子,说就不必了,打打就好!” “……” 于海兴听不下去,直接跑了。 陈剑南也站了出来:“荆社长,今天听你跟于国公讲话,我们获益良多,要不我们先回报社,把今天的思路都整理下来,你看如何?” 在荆哲身边吃了一次又一次狗粮,现在连最大反派都跑了,工具人也觉得失去了待在这里的价值,决定离开。 荆哲点头,让他们先走了。 又跟于胜打听了地方,一个人过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于胜突然想笑。 别人都在拉拢荆哲站队,他不需要,只要能把他变成自己的乘龙快婿,于胜觉得稳了! …… 按照于胜的介绍穿过曲折连廊,便来到了后花园中,抬眼看去,花园中的景象倒是有些出乎荆哲的意料。 只见这后花园极大,花园一侧有亭台假山,池馆水榭,亭台楼阁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那些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气势不凡。 如此精致的庭院,若不是知道的话,根本不会跟于胜这么个粗人联想到一起。 荆哲轻步走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于想容娇憨而又曼妙的身影。 她依旧穿着那件裙摆长到拖地的淡粉色棉衣长裙,只是不知道何时脱去了那件外披的白色纱衣,她个头不矮,但长裙更长,而且似乎怕脏,所以她的一只手还要随时提着裙摆。 此刻她正站在花园的石亭里,石亭中间摆放着一张石桌,上面铺着宣纸,用砚台压着,风吹过的时候依然能够吹起四周纸边,这时,于想容便会放下提着的裙摆,腾出手去按住。 等风停下,她又弯腰去提裙摆,如此反复几次,也不嫌累,荆哲看着她如此娇憨,站在那里想笑。 而她另一只手则握着毛笔,当她不用再去按纸角的时候,便弯着腰,在纸上认真书写,写的很慢,再加上还有风的干扰,便更慢了。 因为她站立的方向背对院门,所以荆哲进门之后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微风徐徐,卷起了她棉衣长裙上点缀的流苏随风摇摆,在渐落的夕阳照射下,昏黄的日光把她的身影定格在那里,仿佛一道柔美的艺术品一样,不禁让荆哲想起一句诗来。 风在吹着它的叶子, 草在结着它的籽。 有时候, 不说话, 就很美好。 这句诗用在这里恰如其分,这个时候,不说话,就很美好。 荆哲站在那里倚在石门上,并未进去,因为他不想打破这一分宁静,眼神灼灼的盯着于想容的背影出神… 于想容果然也是个憨憨,荆哲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发现她根本就没写几个字,毕竟风时起时落,她总要去兼顾长裙和纸角,荆哲好想问她一句,既然穿那么长的裙子,落地了又如何呢?或者,风不大,偶尔吹起纸角,不去管它便是! 不过这个娇憨宝宝的思维跟别人不同,总是顾这顾那,再加上她写字极慢,所以进度缓慢。 这个时候荆哲才算理解,为何于海兴把她写好的词撕碎以后,她会那么伤心,毕竟她写完一幅字也太不容易了! …… 这么想着,荆哲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因为太过专注的缘故,于想容并不知道身后过来了人,还在低头,奋笔慢书。 荆哲从她背后看去,恰好看到她正在写“把酒问青天”的“青”字,态度认真,但手法却非常笨拙生涩,再联系于胜之前说过的话,他便释然了。 于想容从小虽痴迷诗词,可于胜却对此颇为讨厌,从不让她接触诗词,而且护国公府上下都找不出几个能写诗词的人出来,这么看的话,于想容能够学会写字,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她这笔法十分生疏,且杂乱无序,一看就没有专人教过她写,只是自己因为爱好,慢慢摸索出来的,所以写起来极为费劲。 于想容写的入神,荆哲在她背后同样看的出神,不知不觉间,靠着她越来越近。 在好不容易写完第一句后,于想容已经用了很长时间,盯着宣纸上的字,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状,眼眸中的雾气也终于荡开,明媚似花。 或许弯腰太久的缘故,她写完第一句后就准备放下毛笔,伸腰休息片刻。 而荆哲就在她背后,此时也保持着跟于想容一样的弯腰姿势,并不知道她要起身。 所以下一刻,于想容身体碰到荆哲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了,手中的毛笔也意外落下,在宣纸上翻滚,刚写好的第一句,被划的面目全非。 抬眼看去,发现出现在面前的人是荆哲后,于想容的脸悄然红了,刚才两人就在前院有一次身体接触了,短短的时间里,又发生一次,对于想容来说,有些不知所措。 而当她看到被毁掉的第一句后,嘴巴一咧。 哭了。 荆哲傻了。 ———— 第三三五章 娇憨宝宝(第五更为进击的肉夹馍盟主加更3/10) “你别哭啊!” 看着于想容悄然落泪,荆哲慌了。 同时有点心疼。 于想容似乎没有听到一样,盯着被毁坏的宣纸,吧嗒吧嗒落泪。 “我…好不容易又…写写好的…” 想到自己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从下人们那里打听来了这首【水调歌头】的全词,然后今天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写下来,多难呀! 哪里想到不过片刻功夫而已,昨天写的就被于海兴撕了,她不气馁,又花了好久终于把第一句再写下来,可又被毁了。 如此这般,怎能不心疼? “不过就是一首词,再写就是!” 荆哲见不得姑娘哭,赶紧劝道。 娇憨的于想容边哭边看他,“我我…你…你赔我!”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面对于海兴的时候,宣纸被撕,她想的只是回来再写,但面对荆哲的时候,她却说“你赔我”。 一听这话,荆哲马上笑了。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我马上赔你!” 陪你一晚…呸,陪你一辈子都行! 看着于想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可爱模样,荆哲在心里补充道。 于想容的眼泪慢慢止住一些,瞪了荆哲一眼,然后又娇憨道:“不…不要你赔!” “咦?不是你刚说要我赔的?” 荆哲来了兴趣。 “你…你是坏人!” 于想容把纸收起来,提着裙摆,脸颊有些发红,垂下脑袋去,不敢看荆哲,准备离开。 但荆哲往前跨了一步,伸开大手,状似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不能走!” “……” 刚刚才止住眼泪的桃花眼,顿时又氤氲朦胧起来,吓的荆哲赶紧摆手:“你别哭啊好不好?这么一直哭怎么行?” 随后又说道:“咱们把话说清楚,我弄坏了你的宣纸,我赔。可是你为什么说我坏人?我们都还不认识呢!” 跟这么个娇憨宝宝说话,荆哲觉得挺有意思,所以拿话逗她,也算是种交流认识。 “你…刚才…海兴说你…你要娶我…” 于想容的声音本来就小,说这话的时候还怯生生的,细若蚊音,若不是荆哲耳力不错,怕是都听不到。 “这小舅子,嘴倒挺快!” 荆哲嘟囔一句正好被于想容听到,满脸绯红的瞪他一眼,又准备走。 但荆哲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挡在那里说道:“我确实说要娶你了,不过,娶你就是坏人了吗?” “……” 于想容愣在那里,这种复杂有难度的问题,她的小脑袋似乎真没想过。 见她发愣,荆哲又扯开话题道:“看你刚才写的也是这首【水调歌头】,这词就那么好吗?你这么喜欢?” “这词…很好呢!这是我读过的最好的中秋…不是,是我读过的最好的词,嗯,最好的!” 一提诗词,刚才还说话磕巴的于想容似乎马上来了精神,竟能颇为流畅的说出来。 “是吗?那你认识写这首词的人吗?” 听了这话,于想容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是…我听家里的下人…他们也是在街上听说的。好像…好像是有一位叫荆哲…嗯,安国的第一才子写的呢。” 本来有些失落的于想容,突然又说道:“能写出这么好的诗词…这位荆公子很厉害…嗯,很厉害呢!一般人见不到的…这首词我是听几个下人们说的…之前记的不是太全…他们也都不太识字,所以写了好久…好不容易写下来又没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快点写…不然又忘了!” 听到这,荆哲有些无语。 这个娇憨宝宝的学习环境也太差了! 家里没人喜好诗词不说,就连她想写个诗词都要打听许久,不过这也难为他们府上那些下人了,在外面一句一句的记下诗词,回来给他们的娇憨小姐口述… “你这样学写诗词,太慢了!” 荆哲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里面的人都是才子,会的诗词可多了呢!” 于想容眼神一亮:“他们能写出跟【水调歌头】一样的诗词吗?” “当然…可以了!” 自己就在报社,当然写的出! “你…骗人!” 于想容突然说道:“没…没有人能比…比荆大才子…写的还好了!” “……” 实在想不到,自己在于想容心中竟有如此之高的分量,惭愧,惭愧啊! “这话嘛,只对了一半,确实没有人能比荆大才子写的好了,毕竟荆大才子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出口成章,随便写一首诗词那都是能够流芳千古的绝句,谁比得过?” 夸自己总觉得怪怪的,但总比夸别人要舒服许多,夸完之后,又继续道:“但我没有骗人,因为我说的那个地方,荆大才子也在呀!倘若你去了,我也可以让荆大才子给你写词呀!” “真…真的?” 娇憨宝宝又痴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 荆哲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只要你去,我就天天让他给你写诗作词,你知不知道,他不仅诗词写的极好,而且书法也好的很呢!” 娇憨宝宝一脸向往,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再次暗淡下去。 “哎…我爹肯定…不会同意的,我爹…我爹原来就不想让我读书识字…我是缠着家里的…下人,一天学一个字,或者…好多天…最多的时候,十天才学了一个字呢…后来等我学的多了,我爹才管的少了一些…不过,家里还是没有诗词,只能靠我打听了…若是出去…爹肯定不愿意,他说外面很危险呢…” “外面很危险?” 荆哲一愣:“你不会从来都没出去过吧?” 于想容摇了摇头:“也是出去过的。” 想了想,轻声说道:“不过…也都是爹带我出去的,而且还要坐轿子…不让我轻易露面的,说是有坏人…怕他们欺负我…” 听到这,荆哲哑然失笑。 怪不得这个娇憨宝宝如此娇憨,天天闷在家里也不出去走走看看,能不娇憨? 于胜还想着让她女儿开窍,想要开窍,怕是就要出去见见世面呀! ———— 第三三六章 握枪… 荆哲已经想找于胜提议了,而且若是告诉他自己能让于想容从一个娇憨宝宝变成正常人的话,他肯定会同意吧? 通过跟于想容的短暂对话,他能发现,于想容的“娇憨”,多是来源于她生活太闭塞而已,只要让她多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多跟外面互通交流,相信她会开窍。 但今天天色已晚,再有近一个时辰,估计就要黑天了,他还有事要做,所以准备下次再跟于胜提这事。 “放心吧,以我跟你爹的关系,只要我替你说一句,再由我领你出去,你爹肯定会同意的!” “真的?” “当然,我从来不骗女人,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 于想容哪里听过这种骚话,瞬间羞红了脸,垂下头去,心里还在想这个人好生奇怪,长得也文质彬彬,看似温文尔雅的,怎么说出来的话都这么…这么孟浪呢? 本来还以为刚才于海兴跑来告状,说他亲口说要娶她——于想容只以为是于海兴自己编的,现在看来,还真可能是他说的! 这么想着,心中不免有些怕了,怯生生的看了荆哲一眼,往后小小的挪了一步,似乎这样才能安全一些… 荆哲倒没留意她的反应,而是继续笑道:“不过今天怕是不行了,今天我还有事,恐怕待不了太久,要不我先把你这幅字赔了吧!” “不…不要…” 于想容下意识说道。 “既然是我给你毁的,自然要赔,为何不要?再说了,你写字那么慢,若是等会写不出来,天就黑了,明天忘了怎么办?” 这也是于想容担心的问题,但还是倔强的咬着嘴唇说道:“若是写…写不完,我晚上可以不休息的…” “……” 看她娇憨的模样,荆哲被逗笑了。 心里还在想她就是一根筋,若是随便写写,很快便能写下,但她偏偏一笔一划,一丝不苟的去写,自然慢了。 “费那么大劲做什么?还是我写吧!” “不要!” 这次,于想容竟然强硬不少:“我…我写的字好…好看…这么好的词…只能用好字写的!” “……” 这下,荆哲恍然大悟。 原来,即使知道自己写的慢有忘掉原词的风险,但她依旧那么板正的写字,就是怕字不好玷污了这首词啊! 荆哲听完,不知该不该谢她。 “放心吧,我的字很好看,嗯,比你的字还要好看!” 平心而论,在没有人教的情况下,能写出如此隽秀的一手字来,确实难得,但要跟荆哲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你…真的吗?” 于想容憨憨道。 “你看看便知。” 说着往前走去,吓的于想容又朝后退去,被石椅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幸亏荆哲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最多半个时辰而已,两人已经有了三次身体接触,于想容有些发呆,而荆哲倒也没有刻意占她便宜,扶完之后,赶紧松开。 虽然他是lsp,但是个有原则的lsp,不会见人随便就上,水到渠成,水乳交融,不香吗? 这一举动倒是给他加分不少,于想容歪着头看他走到石桌旁,小小的脑袋中不知在想什么。 …… 荆哲拿起毛笔,倒没有着急下笔。 而是转头跟于想容说道:“这写字犹如打仗,执笔如同握枪,笔要拿不好的话,又怎么能写出一手好字来?” 执笔如握枪… 于想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但她对诗词如此痴迷,稍微一想竟懂了,再去看荆哲,眼神都变得光彩起来。 “你看看我是怎么握的。” 说着荆哲便用最正确的姿势拿起笔来,把手来回转了几番,让于想容看仔细。 于想容点了点头,还是说道:“嗯…看到了…感觉跟我握的…差不多,不过你好像…用的力气更大一些…” “看似一样,差别很大!不过今天来不及了,等我下次再手把手的教你如何握枪…呸,执笔!” 于想容也听不出什么玄机来,只是点头。 “学书贵有恒,练书须用心。心正则笔正,笔决记心中。” 说着,荆哲便准备落笔,还说道:“我给你讲的这些都是写字时的口诀,像你无师自通虽然厉害,但终归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写出来的字上限不高,接下来的这些口诀,你要熟记于心!” 见于想容点头,荆哲开始写了起来。 而于想容刚才还有些怕他的,但是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再加上之前没有趁机占她便宜,竟然大着胆子凑了上去,站在荆哲身边看。 荆哲下笔有神,笔走龙蛇,嘴里念念有词。 “下笔不离点,转折贵圆露。有垂还欲收,勾划忌平庸。左垂宜竖露,右直利悬针。捺似金刀势,撇如犀角形。毫发不松懈,布局巧用心。” 荆哲读的不慢,写的却极快。 当他读完之时,也已经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而于想容站在一边,本来眼耳并用,边看着他的字边听着他说的口诀来着,可是等荆哲的字落在纸上,她的脑子就不够用了,耳朵里再也听不进什么,只能看着纸上那流畅、遒劲的字迹,傻傻发呆… 这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字? 本来,于想容还对自己的书法很满意来着,荆哲刚才说教她的时候,因为害羞,她嘴上虽没说不同意,但心里却是有点想拒绝的。 我的字…不差嘛… 可现在看到荆哲的字,她的脸红了。 跟他的字比起来,自己的简直一文不值! 再去看荆哲,脖颈也跟着红了,头垂的更低,似要垂到胸脯里… 荆哲写完,笑道:“刚才给你念的那些口诀,虽然是学习书法时最基本的东西,不过考虑到你没有系统学过,对你来说还是很有用的。怎么样,可都记下来了?” 于想容的脸更红了,就如同上课走神恰好被老师点名提问的学生一样,站立不安,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嘴里还小声解释道:“我我…我刚才只顾着看你写的字了…忘…忘了…” “……” ———— 第三三七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看着于想容娇憨的可怜模样,荆哲下意识的很想摸摸她的头。 手伸在半空便愣住了,于想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却一反常态,没有躲开,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荆哲。 画面若是定格在这一刻,一定十分美好。 片刻功夫,荆哲有些尴尬的缩回手来。 笑道:“也不怪你,一心两用可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聪明!” “……” “这样吧,我把口诀给你写下来,等我不在的时候,你便照着口诀多练练就行!” 于想容乖巧点头,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说道:“你…你写的字真好看!我…我第一次见有人能写这么好…你说要带我去的那地方…那里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除了我,他们都一般厉害。” 荆哲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只有我,超级厉害!” “……” 或许是因为书法的缘故,拉近了荆哲和于想容的距离,于想容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怕他了。 “那个…跟…跟荆大才子比呢?” 于想容眨着一双明亮的桃花眼,非常期待的看着荆哲问道。 荆哲笑笑没回答,而是反问一句:“那你觉得应该是谁厉害一些呀?” “你…你的字很好,我觉得…好像不会再有人写的比你好了,尤其是你写的这字体,我之前好像从没见过呢…” 荆哲笑笑。 “我自创的字体,你当然没见过了。” “自创的字体?” 听到这个,于想容都不怯了,说话也开始逐渐通顺起来:“你真厉害!这样说的话,你的书法应该没人比得过了!不过词…我觉得还是荆大才子更厉害一些…” 似乎觉得当着荆哲的面夸其他人,有些对不住荆哲,说到后面,于想容的声音又怯了起来。 “是吗?那我给你写首诗吧!” 荆哲说着,又拿起笔来。 都不等于想容凑头过来看呢,他就写完了。 “好了,我走了。” “你…要走了?” 荆哲的转折太过突然,于想容一时之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着夕阳在西边只剩最后一丝余晖,荆哲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嗯,走了。” “……” 于想容呆立在那里,看着荆哲的背影,小嘴微张,模样可爱。 等荆哲的背影彻底在花园门外消失,她收回目光,竟兀自叹了口气。 长那么大,好像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跟自己说那么多关于诗词的事情呢! 某一瞬间,她竟有点不舍那种感觉。 歪着头,去看宣纸上的诗。 看到第一句当中的某几个字,她就愣住了,随后不自觉的读了出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游园亭中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读完一遍还不够,又把宣纸拿起来,边在园中徘徊边读,越读越喜欢。 “这诗真好呀!” 不知道读完几遍之后,自顾自说道:“这真是给我写的吗?真有人能那么短的时间写出这么好的诗吗?不过…云想衣裳花想容…好像真是给我写的呢…他真厉害呀…好像跟荆大才子一样厉害!” 说完之后,又变得痴起来,而且脸色也微微发红,越想越害羞。 “想容,天都快黑了,还在这里呢?” 突然,于胜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于想容一听,马上慌了起来。 虽然最近几年于胜已经不再阻拦她看书或者写字了,但因为幼年的时候留下的阴影,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想把宣纸都藏起来。 于胜走的很快,不等她收起来,就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想容这是想藏什么呢?” “……” 于想容咬着嘴唇,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诗词,刚才那位公子写的。” 听到这话,于胜先是愣了一下,因为今天于想容说话,竟没有跟原来一样发怯生顿! 看来,荆哲果然有一套啊! “哦?那我看看!” “哦,好。” 既然爹都发话了,于想容也不拒绝,伸手递了过去。 大老粗于胜难得有这种温柔的时刻,“朝堂上那些大学士啊、什么才子、狗屁太傅,都是徒有虚名,哪有什么真本事?比起荆哲来,差的不止一星半点!爹虽然不懂诗词,但荆哲写的那些还是能看下去的。 嗯,荆哲诗才那么高,以后可以不让他写那么多风花雪月,让他写些军事题材的诗词不也很好吗?嘿,写出来放到文学板块,还不用占用军事板块的内容!” 想到这个主意,于胜有些得意。 准备去接于想容递过来的纸,却发现她不知为何呆在那里,眼神都变得空洞起来。 “想容,你怎么了?” “爹…” 于想容缓过神来,才又问道:“爹…你说,刚才…刚才那位公子…是荆哲?” 于胜有些纳闷,自家姑娘刚才说话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跟原来一样了? “是啊,难道他没跟你说?” “没…没有。” 于想容脸又红了。 他就是荆哲…荆大才子? 怪不得他书法那么好,而且还能出口成诗! 本来还以为他在说大话…似乎都是真的… 最让于想容感觉难为情的是,她在荆哲面前夸了他好多次,说了好多荆大才子如何如何… 想到这些,感觉都要害羞到窒息了。 于胜也没留意她的变化,而是好奇问道:“他都没告诉你他是谁?咦,这好像不太符合他的性格呀!” 在于胜眼中,荆哲不仅不要脸,而且还特别喜欢装x,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能装的机会。 嘿,这次倒是难得! “想容都不知道他是谁,也能聊这么久?” 于胜又好奇问了句,然后去看手中的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 才读了一句,他就跟刚才的于想容一样呆住了:“这是特意为想容写的吧?” 于想容的俏脸娇艳欲滴,但还是点了点头。 “呵,这家伙,倒是有心!” 于胜笑着点头,随后又说道:“看来你们两个倒也投缘,他以后会常来,你们多聊聊!” 他以后会常来… 听到这话,于想容更害羞了,但心中却还有那么一点期待… 第三三八章 因为爱情 从护国公府出来,荆哲就按照张筱妤之前说的,直奔另一家张家酒坊。 当他来到前门大街,看到坐落在芬芳园旁边的张家酒坊时,不禁感叹,晋王世子的脑袋终于灵光了一次! 前门大街算是京州城中最繁华的几条街道之一,这条街上除了芬芳园之外,还有京州城最大的酒楼闻香居,街道两侧还有许多零散的客栈,酒坊开在这里,何愁生意不好? 来到酒坊门外,便能看到外面门可罗雀,进出者络绎不绝。 荆哲走进去,伙计马上迎了过来。 “公子,你是来订酒的?” 荆哲笑笑:“我是从江陵过来的,听说咱们京州有家做皇家生意的张家酒坊,便想过来看看,顺便多买些烈酒回去,让家里人都尝尝陛下愿喝的烈酒是什么滋味!” 那伙计眼珠一转,笑道:“那公子就真来对地方了!你说的那张家酒坊离这有段距离,是我家掌柜的大哥开的,这烈酒制作工艺是我们掌柜家的祖传手艺,我们两家酒坊也算是一家,烈酒的味道是一样的,公子在这里尽管买就是!” “哦?祖传的手艺?” “那当然了!公子不信可以满大街扫听扫听,除了我们张家酒坊,城里哪还有第二家酒坊有烈酒卖呀!” 荆哲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掌柜呢?” “公子找我们掌柜做什么?若是买烈酒的话直接跟我说也一样!” “我买的太多,你能做的了主?” “多少?” 说着,伙计打量了荆哲一眼,见他穿着考究气质不凡,再一想他说来自江陵,江陵可有太多富贾大户了呀! “那得看你们有多少了,你们有多少,我就要多少,若是你们的不够,那我就去另一家张家酒坊去买!” 荆哲财大气粗道。 “公子可知道我们的烈酒一坛多少银子?” 荆哲扬眉道:“多少?” “五两银子一坛!” 说完之后,伙计仔细留意荆哲的表情变化,便发现荆哲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跟听到白菜萝卜的价格一样淡定。 心里不禁惊呼好家伙!真是个财大气粗的富家公子哥呀! “五两银子?” 荆哲伸手入怀,掏出一千两银票在伙计眼前一晃,“那先给我来二百坛吧!” “……” 开门做生意,自然希望买家越有钱买的越多越好,但是伙计现在却为难了。 他们这张家酒坊刚开没几天,而且前身用的是别人的酒坊,烈酒制作工艺也是才上,伙计们摸索着酿制烈酒,产量不高。 而且虽说买烈酒的店家很多,但毕竟五两银子一坛不是小数目,烈酒度数又高,一坛烈酒够好些人喝,所以纵使来买烈酒的人不少,但买的不多,他们也不过才卖出百八十坛而已。 现在酒坊库存烈酒也就只剩了二十多坛,距离二百坛差了不少,眼看着嘴边的一千两银票却不能吃下,伙计很急。 “喂,到底有没有?没有我就去另外一家张家酒坊了!” “公子这单生意太大,我一个小伙计确实做不了主呀!要不公子稍等片刻,我去把我们掌柜的叫出来可好?” 荆哲不耐烦的点头,“快点!” 伙计一溜小跑出去了。 …… 此时的张学厚正在一户看似是普通人家、但实际是个地下赌场的地方摇骰子,他热衷于这种赌局,只可惜原来输多赢少,钱全赔进去了,总不能尽兴。 这次被晋王世子找来做掌柜,可谓他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手里有了银子,连赌都变得大气起来。 虽然被荆哲打了一顿,心里气得慌,但赌瘾上来,他也顾不得其他,跑过来一直赌到现在。 只是没想到拳场失意,却赌场得意,来了没一会儿他就赢了不少,这个时候伙计就来了。 因为赢钱的缘故,他也没多待,骂骂咧咧就出来了,心想江陵有钱的傻子就是多,一次性要二百坛烈酒,脑子有病吧? 等他进了酒坊,看到荆哲后,怒从心起。 “是你要买烈酒?” “昂,不行?” “不行,赶紧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故意让我们多做烈酒,等我们全做出来,你又不买了?这种小儿科的伎俩,还敢出来骗人?” 张学厚冷笑几声。 他已经听说过晋王世子之前是怎么坑张学先的了,用的就是这种手段,他怎么会上当? “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你这胆子,也别出来做生意了,回家玩泥巴去吧!” 荆哲不屑说完,转身欲走,却被伙计给拉住了:“公子留步!” 然后对张学厚说道:“掌柜的,这位公子是真的有钱买呀!刚才还掏出一千两银票呢!若是掌柜的不信他,何不让他先交押金,不怕他反悔!而且咱们现在的烈酒生意那么好,就算他不买也有别人买嘛,何愁卖不出去!” 张学厚一听,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而且他们背后是晋王世子,跟当初张学先遇到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瞥荆哲一眼,问道:“你若想买,就留下押金,可敢?” “为何不敢?但你要给我开张收据,签字画押——你不信我,我还不信你呢!” “那没问题!” 听荆哲说可以付押金,张学厚乐不可支,因为晋王世子跟他说好了,他卖出去的烈酒,可以从中抽取一成,之前卖的太少,所以提的不多。 倘若一千两一千两的卖,他一次提成就是百两以上,以后下注的时候都可以下大的了! 接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单据。 张学厚承诺,三天之后,烈酒就能交货。 以他们酒坊现在的能力,其实是不够的,但他打算马上增加提纯器具,增加人手。 于是又问道:“你就只要这二百坛?” 荆哲摇了摇头,很诚实道:“当然不了!只要你们做得出来,我全都要!” 张学厚心中高兴,但还是非常疑惑。 “张家酒坊也能制烈酒,你为什么要买我们这么多呢?” 荆哲将头仰成四十五度,一脸深沉。 “因为爱情。” “……” ———— 第三三九章 又不是没住过 荆哲略显沧桑的一句“因为爱情”,张学厚觉得自己读懂许多。 这货肯定是想讨好自家侄女,所以准备把他们的烈酒都买光,然后就威胁不到张学先了!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傻很壕,为了一个女人能下如此血本,张学厚都有点佩服了。 不过,他既然敢买,他就敢卖! 反正他们只需要从其他酒坊那里收取浊酒,简单一加工,就成了烈酒,一本万利的生意为何不做? 最主要的是,他大批量的购买,支付的钱也是大量的,而他从中抽取的好处费自然也多! 想到以后又可以在赌场里大展拳脚,张学厚乐的合不拢嘴。 “三天之后,我来取烈酒!你们最好快点做,做多少我要多少!” 荆哲说完,大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张学厚又开始皱眉。 虽然挣钱很好,可苏新平的意思明显是奔着他侄女去的呀,而这小白脸花这么大的代价万一真感动了他侄女怎么办? 越想越坐不住,张学厚准备去找苏新平。 当初苏新平找他的时候是在私下进行,而且还不让他对外人透露,所以他们平时很少会面。 不过这事太着急,他也顾不得这么多。 苏新平之前长住东宫,但最近却搬了出来,在外面买了一处非常隐蔽的小宅子,想要找他自然要去那里。 到了地方,张学厚在外面敲门,许久之后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谁?” “是我,世子!” 门被拉开,苏新平的丑脸露了出来。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太子对他不咸不淡,襄王也抛弃了他,而他也不想继续住在东宫,所以搬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苏新平冷声道。 “世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汇报!” 苏新平让他进了院子,然后伸头出去朝昏暗的街道一头看了看,发现没人后才关门。 “怎么回事?” 于是,张学厚就把荆哲买烈酒的事讲了,苏新平听完频频皱眉,因为这个套路跟他之前坑骗张学先的一模一样啊! 当初他虽用了五百两银子引诱,不过最后却是把张家酒坊给盘下来了,若不是后来被荆哲给算计,他其实是赚的。 可对面这次直接甩出一千两银子,苏新平想了又想,那些卖浊酒的酒坊不敢不卖给他,而烈酒制作工艺他也掌握了,不可能做不出来呀! 只能说,对面是人傻钱多! 不过他心里终归是不放心,又问道:“这个江陵公子什么模样?” 张学厚看了看苏新平,低下头,小声道:“还好吧,长得清秀俊逸,英俊潇洒,身高大概…” “……” 听完张学厚的介绍,苏新平冷笑一声:“什么江陵公子?你被骗了,他明明就是荆哲!” “荆哲?不会吧?” 张学厚有些诧异。 对于荆哲,他虽然没见过,但听苏新平骂过多次,说他多么不堪,比起他来差的多远,张学厚理所当然的认为荆哲的相貌比苏新平还丑——最起码也得是同级别的吧? 所以他先入为主,就没有把长相如此好看的公子往荆哲身上想。 “怎么不会?他身边是不是一直跟着个看着憨憨的大汉?” 张学厚一想,频频点头。 “那就是他了!” “……” 听到苏新平确认,张学厚突然有些慌。 “你没有跟他乱说吧?” 苏新平扫他一眼。 “没…没有,世子反复强调,小的哪里敢乱说话呢?就把他当成普通买家了…” 张学厚垂头看地,小声说道,心里却在盘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苏新平知道他说漏嘴的事,而且还有些冤: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把那么好看的少年说的如此不堪的? “这样最好不过!那姓荆的狡猾异常,诡计多端,咱们有联系的事情就不能让他知道!” 苏新平再次说道。 张学厚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世子,那这烈酒还卖给他吗?” “卖,为何不卖?” 苏新平冷笑一声,“只不过每次卖之前都要让他提前交押金,跟这次一样,给他写个收据也无妨的!对了,回去之后多招人买院,加班加点的制作烈酒!他不是有钱吗?要多少就做多少!” 苏新平懒得去想荆哲这么做的意图。 一坛烈酒五两银子,他能买多少? 等他银子全花光了,他再怎么办? 再倒手卖掉? 呵呵,城里的浊酒源源不断,那他们的烈酒就不会少! 等到荆哲他们没了钱、准备卖烈酒回钱的时候,他就把烈酒的价格降到五两银子以下,看他怎么卖! 想用我玩剩下的套路套路我? 赔不死你! …… 从酒坊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荆哲直接回了家。 祝馨宁正倚在门口,见荆哲推门进院,马上笑着迎了出来。 “忙完了?” “嗯,完了。” “吴妈已经做好了饭,就等你了。” 祝馨宁温柔说道,让荆哲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男人回家的满足。 这次香薷也跟着祝馨宁过来了,只不过吃过饭后就对祝馨宁说道:“小姐,少爷今天去了那么多地方采…访,估计还有好多事不明白,要跟小姐请教呢,应该会挺晚的。天也不早了,若是再晚了回去,就不安全了呢!所以香薷就先回丞相府去了!” 香薷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祝馨宁有点懵,随后问道:“你都说天晚了不安全,你自己走了,我怎么办?” “小姐啊…” 香薷的眼神在祝馨宁和荆哲身上来回扫了几眼,心里还在想小姐怎么那么笨呢,我如此煞费苦心,还看不出来么… “若是太晚了,自然有少爷送小姐呀!” 祝馨宁瞪她一眼,“好呀,你这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了,自己跑了?” 香薷听了赶紧摆手,反驳道:“小姐说的哪里话?倘若真太晚了,小姐在这里住下就好了,之前又不是没住过…” 话说到这里,才是小丫鬟香薷的真实想法,祝馨宁听完,若是再不明白什么意思的话,她这个小姐也白当了。 脸色一红,啐道:“死丫头!” “……” ———— 第三四〇章 有戏!(第五更为进击的肉夹馍盟主加更4/10) 香薷执意要走——也没人拦她。 一个不想拦,一个懒得拦。 当然了,天确实黑了,之前祝馨宁晚上过来的时候都是让丞相府的马车送过来的,而现在马车早回去了,香薷又是一个弱女子,荆哲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所以对憨憨说道:“憨憨,你去送送香薷!” “哦。” 憨憨闷闷一声道。 “别一直这么傻憨憨的,跟人家香薷也多学学,同样都是人,怎么差距那么大呢?以后二姐来的时候,你就多跟香薷交流交流,怎么不比现在机灵一点?” “……” 憨憨不说话,香薷却悄悄的对荆哲竖了一个大拇指,暗道少爷有长进啊! 我主动离开,他又把傻大个支开! 嗯,有戏! 待两人走了,一切如常。 祝馨宁和荆哲相对而坐,中间隔着烛火。 “今天都去聊了些什么?可还顺利?” 祝馨宁毕竟有官职在身,跟荆哲在一起的时候她温柔贤惠,常常让人忘了她的身份,实际上她能做到中书舍人的职位,自身在官场上的能力是不容小觑的。 荆哲现在也有了官职在身,昨天只写了首诗就把她的心思打乱,所以没过可其他事情,祝馨宁今天过来就是想可可的。 其他几个板块,荆哲大概说了说,可题都不大,只是到了时事板块和生活板块的时候,祝馨宁皱眉的频率特别高。 等他说完,祝馨宁马上可道:“哲儿,若是这时事板块一出,你跟吴侍郎的关系就再也不可调解了!基本是…不死不休。” 荆哲笑笑:“那又如何?就算我不写,我们的关系不也是不死不休?他认定了,他有今天都是因我而起,哪怕真是因我而起,不也是他咎由自取?从他外孙林文耀,到他孙子儿子,哪一个不想害我?若非我命大,早就没了!” 祝馨宁听完点了点头,吴家跟荆哲的渊源确实有些深了。 “而且我这次既然要写,就是准备给吴家致命一击,让他再无翻身之地!省的整天被这种小人惦记着,就算不怕,也不舒服!” 见荆哲如此坚定,祝馨宁可道:“哲儿,你有把握?” 荆哲点头道:“有的。而且第一期报纸,我不想仅仅通过娱乐板块和文学板块吸引眼球,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才是春!而且时事板块是陛下最看重的地方,第一期我就要放些重量级的新闻,迫于舆论跟陛下的双重压力,哪怕吴先永有后台,那些人也不敢保他!” 听他神采奕奕的说完,祝馨宁似乎才看懂了他的野心和谋划。 “哲儿,若是这第一期出去,时事板块怕是就没人敢随便上了,那些王公大臣,估计也会因此怕你吧?” 荆哲笑着点头。 “不过,这更能招来危险,姐姐不放心你。” 荆哲正在走一条非常惊险的道路,祝馨宁有些担忧的说道。 “二姐不必担心!五姐走的时候已经给我留了武功秘籍,我天赋异禀,才练了两天就已经小有所成,估计再假以时日,必能成为跟五姐一样的高手,也不怕别人!况且我现在在京州,也没人敢动我!” 祝馨宁听完,这才放心一些,又幽幽道:“哲儿,你做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一些,对吗?” 荆哲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我是个男人呀,不能总让姐姐保护吧?我要变得很强很强,强到姐姐们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出来独当一面,替姐姐们分忧解难!” 祝馨宁听完却摇了摇头:“我是你姐姐,我愿意保护你,愿意保护你一辈子!只要你能跟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能够安全健康,我宁愿你不要变强,就做我身边的那个小哲儿就好了。” 说完这个,她突然又叹了口气。 “可是我不能。” 随后又接着说道:“关于生活板块的事情,其实二姐觉得,就是一家酒坊而已,其实就算真没了,哲儿也亏不到哪去。为何哲儿却要那么在乎那么上心?肯定不是为了那张家小姐,而是为了对付晋王世子吧?” 祝馨宁不愧能成为安国唯一的女文官,这敏锐的洞察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所以荆哲也不再掩饰,郑重点头。 祝馨宁见状,眉头更是紧锁起来。 兀自又叹了口气:“其实,作为姐姐,我本不该阻止你才对,可是姐姐怕呀!晋王是咱们的仇人,不光你我,还有大姐和其他妹妹又怎么能忘呢?可是晋王的势力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当初爹娘被贬去彭州之后,没用太久,陛下登基,晋王就去了津西,而且这十多年来一直营造自己的势力,津西之地,完全成了他一个人的地盘!而且他不满足于此,私下里招兵买马,而且还联系各路宗门,通天阙最近几年发展如此之快,并且晋级于四大门派,跟晋王的支持也脱不了干系!” “晋王的势力无论在官场还是在门派上,都无比巨大,当初他刚去津西之时,还对爹娘怀恨在心,想要置爹娘于死地,只不过陛下当年特别赏识爹,所以单独警告过他,他才不敢。” “即使如此,他还是放出话来,我们姐妹几个谁也不能去彭州看望爹娘,也不能跟爹娘有任何联系,否则,他便不会放过你们,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我们明知爹娘都在彭州,却从未联系的原因! 因为晋王的党羽太多,而且他在宗门里还有许多眼线,比如我跟你五姐在朝廷当中都身居要职,那些人大都见过我们,所以我们更不敢去彭州露面,哪怕远远的看一眼都不敢…” 说到这,祝馨宁似乎又想到荆文茂夫妇临死之前都没再见过她们一眼,更悲伤起来。 听到这些,身体里原主的某些疑惑终于都找到了答案,荆哲不禁松了口气。 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祝馨宁便依偎在他身上,抽泣起来。 ———— 第三四一章 孩子也是荆家人 在荆哲身上哭了一会儿,祝馨宁缓和不少。 随后起身,拉着荆哲的手道:“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知道,虽然晋王是咱们的仇人,可有些时候,仇不是那么容易报的。倘若要赔上性命,就算报了仇那又如何? 当初你五姐刚当上将军,一腔热血想要报仇,还动用她的关系查了不少晋王招兵买马的证据,给陛下上谏言,但最后却也不了了之,后来你五姐因此还怪我不帮她。不是我不帮她,而是她说的那些我早就跟陛下提过好多次了,但陛下也没办法呀!” 荆哲听完不禁问道:“二姐,晋王势力就算大些,也不至于他都招兵买马了,陛下还放任他不管吧?” 祝馨宁摇了摇头,“陛下刚开始去查的时候,晋王早就提前想好了应对之策。他在津西招兵买马不是以自己的名义,而是以津西守将的名义,而且津西周边的小城也被他渗透过了,倘若他想造反,那里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最近几年他因为大量精力都放在了这上面,对彭州的事情似乎都快遗忘了,本来还想着再过些日子,便去彭州看看…” 说到这,又是叹了口气。 “虽然陛下拿他没有办法,但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如此发展下去,所以以陪太子读书的名义把晋王世子苏新平招来了京州,还把他安排在东宫,不让他随便回津西,说白了,其实就是把他当人质而已,为此,晋王终于消停一些。” 荆哲也点了点头,这跟他在太子苏墨言那里听到的一样。 “哲儿,姐姐跟你讲那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晋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连陛下都拿他毫无办法,你现在也不过刚有官职而已,若是真把晋王世子给牵扯进去,晋王被逼急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呢!” 祝馨宁担忧道。 荆哲笑笑:“二姐提醒的是,我当然也不会那么冒失。其实这次该如何做,我已经想好了,既能敲打苏新平,狠狠的坑他一把,同时还会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什么时候骗过姐姐?” 荆哲笑了笑,随后又正色道:“二姐,这次不动他,不代表以后也不动他。他跟我们家的深仇大恨,肯定会不死不休!等再过些日子,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他大姐就因为晋王,不仅落草为寇,而且一个姑娘却要守着一个山头,不能露面,谁都不能联系,过的是什么鬼日子? 想到这他就来气。 “哲儿…二姐还是那句话,一切以安全为重。二姐宁肯你不去报仇,也不想看到你因为报仇而有任何闪失。爹娘不在了,你就是二姐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倘若你有什么意外,让姐姐怎么活呢?” 说着,祝馨宁又依偎在荆哲身上,哪里还有一点女强人的风范? 荆哲拍了拍她的后背,但眼神却异常坚毅。 “二姐,跟晋王的仇,无论如何也是要报的,你们可以不用管,但我是荆家人,不能不管!” 一听这话,祝馨宁从荆哲身上起来,拿眼瞪他,有些不满:“你也在怪我吗?怪我不给爹娘报仇,还阻拦你去报仇?” 荆哲大窘,赶紧解释:“二姐说的哪里话!我不是这个意思呀,我也是担心姐姐的安危嘛!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肯定不会贸然行事,等我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的时候,才会动手。我不想让姐姐插手,是怕姐姐们危险嘛,毕竟我姓荆…” 不说最后一句还好,说了最后一句,祝馨宁更气了,直接站了起来。 “你姓荆,你就是荆家人,我们都不是荆家人了是吧?好,我走!” 说完,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开,脾气火爆,让荆哲有点愣神。 …… 就在荆哲发呆的这一会儿,祝馨宁已经到了院子里,回过神来的荆哲马上跑了出去,把祝馨宁给拦了下来。 “二姐,别走呀!” “为什么不走?这又不是我家,我待在这里也是多余!” “二姐我错了!” 见祝馨宁没有消气的意思,荆哲赶紧把她抱住,然后笑着说道:“二姐当然是荆家人了!” “别,我不姓荆,我不是!哼!” “二姐,真是我说错了!二姐是我姐啊,怎么能不是荆家人呢?” 祝馨宁也不是真生气,只不过闹了点小情绪而已,而且她也不可能跟最爱的弟弟生气,所以被荆哲随便拿话一哄,马上就好了。 但还是撇了撇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哼,不光我是荆家人,我以后的孩子也是荆家人!” 或许在她看来,她是荆家的女儿,以后的孩子自然也跟荆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荆哲一时没理解过来,还以为祝馨宁怎么比柳惊鸿都要大胆了? 于是想都没想,就说道:“嗯,二姐的孩子不止是荆家人,还姓荆呢!” “……” 祝馨宁先是一愣,随后反复在脑子里想这句话,脸就红了一片。 “哲儿…你…你竟胡说,不理你了!” 祝馨宁都不敢再去看荆哲,低着头又要往外走,荆哲哪里愿意? 直接把她拦腰抱起,“既然是荆家人,天都这么晚了,怎么能让二姐走?” 说完之后就大步朝屋里走去,祝馨宁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反正手上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嘴里在小声念叨“放我下来”… 感情需要循序渐进,一步登天总不现实。 跟柳惊鸿的关系如此之快,原因有许多,比如从小两人的关系就好,青梅竹马,而且他跟柳惊鸿单独在一起谈心的时候又格外多,所以对对方的心意都非常明了。 祝馨宁显然就不适用于之前的方法,所以荆哲并未强攻,把祝馨宁放到床上,随后也躺了上去,头贴着她的身子,片刻之后,轻鼾响起。 今天跑了一天,身心俱疲,太累了。 祝馨宁看着荆哲安静熟睡在身边的模样,突然就希望时间这么定格下去,也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睡了过去。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四二章 我的蛋啊! 没有什么是比早上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一个漂亮姑娘更幸福的事了,如果有,那就是这个漂亮姑娘不是p友,而是你心爱的女人。 荆哲睁眼的时候,祝馨宁就在他旁边躺着,只不过已经换好了衣服——不对,昨天晚上她到底脱没脱,荆哲也不清楚,因为他睡着了。 “早呀,我的姐姐宝宝~” “什么?” 祝馨宁怔了一下,有些疑惑。 “嘿嘿,没什么,姐姐起的好早!” 祝馨宁撇了撇嘴,心说跟你一块睡可不得起早一些么,不然你又是搂又是乱摸的,一块睁眼多尴尬。 “不早了,你也快点起吧!” “哦。” 荆哲答应一声,随后又问道:“二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过半了。” “那还早呀!” 荆哲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对二姐来说确实不早了,二姐还得去上朝。我还能补个回笼觉,二姐去上朝吧!” 自己就是报社的大boss,想什么时候去都行,再说这个点确实太早。 “还睡?赶紧起来吧!” 说着祝馨宁就把准备躺下的荆哲给硬生生拖了起来,“你今天也要去上朝!” “额…” 荆哲突然顿悟,一拍脑门道:“哎呀,二姐不提醒我都快给忘了!” 说着就赶紧爬了起来。 之前安帝赐给荆哲天子剑的时候,跟他提的要求就是每隔两天就要带天子剑去上朝一次,今天恰好是第三天,自然要去上朝。 穿好衣服,把天子剑带在身上,简单吃了两口饭,就跟祝馨宁出去了。 跟往常一样,丞相府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外。 两人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 从马车上下来,面前便是宫门。 祝同的马车也缓缓来到,荆哲跟他打了声招呼,三个人准备一起进宫,这时又有马车陆续赶到,祝同看了一眼,便笑道:“世侄莫要跟我们一起了,跟他们一起吧!” 祝馨宁也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先走了。 于胜和郝军广陆续从马车上下来,或许是因为昨天都跟荆哲相谈甚欢的缘故,见到荆哲之后格外热情。 “下官见过郝太师,于国公!” 两人笑了笑,但却各有心思。 郝军广心里想的是,终归是要把他一步一步拉到文官阵营里来——毕竟昨天他那种站队的态度太明显了! 看了于胜一眼,有些得意,心想你一个粗人当真以为能把他说服? 于胜同样回了他一个蜜汁微笑,碍于对面不是白清源所以他没有喷人,但却在心中吐槽:他马上就会成我的乘龙快婿,妥妥的武将之家,你特么搁这跟我笑个锤子呢? 荆哲并不知道两人正在上演一幕“表面笑嘻嘻心里麻麻批”的戏份,而是饶有兴致的盯着后面姗姗来迟的一辆马车,吴先永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吴侍郎受了那么重的伤,在家才待了几天就赶来上朝了,还真是轻伤不下火线的典范啊!如此楷模,可敬啊!” 荆哲说完又对两人拱手说道:“于国公,郝太师,下官就不跟你们一起进宫了了,我过去搀扶着吴侍郎!” 说完就过去了。 荆哲的挺拔身影朝吴先永走去,两人还不知在“亲切”交谈着什么,吴先永看模样似乎怕麻烦荆哲,连连摆手,但荆哲却不厌其烦,充分发扬了做好事的风格,不顾吴先永的“客气”,直接上手把他架住了… “荆社长年少有为,却又如此懂礼数,确实值得夸赞啊!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能如此出色,在尊老爱幼这块,做的真好啊!” 郝军广一阵赞扬,却见于胜似乎对此并不认同,在那撇嘴。 于是不满道:“怎么,于国公难道不认同我说的话吗?难道对荆社长不满意?” “满意,为何不满意?实在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于胜摆手,赶紧说道。 开什么玩笑? 不满意能让他当我的乘龙快婿? “不过尊老爱幼这块嘛…我的意见就不敢跟郝太师苟同了…” “嗯?” 郝军广还想再问一句,于胜却不管他,直接抬脚就走,留他自己站在那看荆哲扶着吴先永快速往前走来,有点发呆,摇了摇头,心说这个于国公,说话就没个准,估计瞎说的! 随后也走了。 …… 等两人都进了宫中,荆哲扶着吴先永已经来到了他们之前的位置,说是“扶”,其实是拖。 “你松开我呀!” 吴先永尖声说道,若不是顾忌就在皇宫门外影响不好,他早就扯着嗓子骂开了:我特么跟你很熟吗?谁让你动我了? “哎呀,吴侍郎不要客气,也不要不好意思嘛!咱们毕竟都同朝为官,互相帮助、互相关爱那都是应该的!扶你走路小意思啦!你看你也不知道客气客气,肯定是嫌我做的不够好是吧?那咱们就走快点!” “……” 吴先永都想骂娘了。 谁特么跟你客气、谁特么不好意思了? 我是单纯的不想让你帮我啊! 呸! 你那哪里是帮?你那分明就是害我!看不出我疼成什么样了?忍痛来上朝,你还硬拖着我,是不是怕我死的慢啊! 吴先永越想越气,想把身子从荆哲手中抽出来,可他伤势未愈,而荆哲又年轻力壮,试了几次始终都没能成功。 喘着粗气道:“好好好,我谢谢你,我谢谢你总行了吧?” 吴先永终于“客气”一次,随后说道:“好了,我也跟你客气完了,松开我总行了吧?” 谁知荆哲却摆了摆手,大笑一声:“吴侍郎既然都跟我如此客气了,若是不帮人帮到底的话,那吴侍郎刚才的客气话不就打我脸了吗?” 说完这句,荆哲又拉住吴先永的胳膊紧了紧才放心,看着身后来上朝的马车逐渐多了起来,说道:“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按吴侍郎走的这么慢,等会必定会晚,陛下肯定要责怪!” “但吴侍郎别怕,还有我呢!” 说完,荆哲手上使劲,走的更快了,拖着吴先永“哎呦”直叫。 我的蛋啊! ———— 第三四三章 这个畜生 吴先永心里其实有句话没说: 就是有你我才怕啊! 不过他也来不及说,就被荆哲硬拖着进了宫里,来到金銮殿外。 刚刚才愈合了一点的伤口,吴先永觉得,似乎又裂开了… 心中不禁默哀: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让你们承受如此之多不该承受的痛苦啊! 看向荆哲的眼神更恶毒了。 荆哲笑嘻嘻的转过头来:“咦,吴侍郎对帮助你的人,就是这种眼神吗?小心我把你拖上金銮殿哦!” 此刻,通往金銮殿还要跨越很长一段阶梯,考虑到吴先永目前的胯下状况,对他来说相当艰难,必须要缓慢、一步一步的移上去才行,若是真被荆哲拖上去,估计他的蛋又要承受一波无情打击! 所以他当时就怕了。 “你敢!告诉你,你若再敢害我,我我…” 吴先永愣了好久,都没有想起到底说什么才能让荆哲害怕,突然就觉得有点悲哀。 妈的,造孽啊! 现在吴家一个上朝的人都没有,关于朝堂上发生的大事一概不知,所以吴先永才坚持带伤来上朝的,可哪里想到荆哲这么狠?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心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家多躺几天,起码也得伤势复原的差不多,再来也行啊! “荆社长,你前天去我们吴家,你说的事情老夫也算揣摩透了,而且已经办了,你现在还如此对我,有点不地道吧?” 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吴先永选择讲道理。 “办了?你办了个寂寞啊!” 荆哲冷笑一声,“你孙子在我们报社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呢,每天还故意给我拦几个人,增加我的工作难度,他是不是怕你不火啊?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你们,让你大火特火!” “???” 吴先永一头的问号,也顾不得胯下生疼,皱眉问道:“你在说什么?我明明已经让吴聘不再去报社了!你是不是想故意打击报复我?” “呵呵。” 荆哲冷笑一声:“你不让他去了?那他怎么还在报社门外?你不诚实啊,吴侍郎!” “……” 吴先永一阵语塞,细想之下,吴聘还真有可能不听自己的,偷偷又溜去报社! 可他不明白的是,去那里有什么好?按照荆哲的性子,能够放过他?难不成自己的孙子有受虐倾向了? 荆哲并不知道吴先永在脑补什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吴侍郎也不用再找什么借口了,吴聘是你的孙子,我不信他敢不听你的话!既然你想上头条,满足你就是了!” …… “吴侍郎竟然来上朝了?” “吴侍郎伤势好些了吗?” “吴侍郎不愧为武官啊,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这么快就来上朝了,厉害!” “咦,荆社长还是跟吴侍郎一起来的啊!” 两人在台阶下说话的功夫,陆续而来的官员们经过的时候都会跟他们打声招呼,吴先永失了男根,所以对自己的伤势讳莫如深,别人问的时候他也就笑笑不说话。 “吴侍郎的伤势…上这个台阶费劲吗?” “这台阶可不低呀,不好走!” “是啊,要不我们都搭把手,把吴侍郎给扶上去吧!” “……” 能够上朝的大臣们,职位都不会太低,对于狩猎场上发生的事情,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但肯定也有耳闻,所以知道吴先永伤在了哪,此刻都有些关(八)心(卦)。 吴先永也很感动,但不等他说话,荆哲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诸位大人,你们为何看不起吴侍郎呢?这么点小伤对吴侍郎那还算伤吗?我前天去吴家采访,吴侍郎就能在自家院子里行动自如了,你们说这话,岂不是打吴侍郎的脸?要不,我把这事写到报纸里?” “别别别!” 那几个大臣听了,连连摆手,似乎是非常畏惧报纸一般。 “荆社长,我们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是呀,吴侍郎如此勇猛,我们不帮了!” “嗯嗯,走了走了!” “……” 说完之后,这些大臣们快步走上台阶,逃之夭夭。 看着他们的背影,荆哲非常满意。 随后便拂袖而去,留下吴先永一个人站在金銮殿外的台阶下发呆。 “这个畜生!” 他骂了吴聘一句。 “这个混蛋!” 他抬头看了看长长的台阶,又想到荆哲不光不扶他上去,竟然把能帮助他的人也全都支走… 简直不是个人啊! 心中悲愤,但也毫无办法,只能一步一步的往上挪,每挪一步,裆下之疼都如撕心裂肺般传便身体,让他痛不欲生… …… 荆哲进了金銮殿里,打招呼者比比皆是。 “荆社长来了啊?” “荆社长气色不错啊!” “看到荆社长,就想到我年轻的时候,想起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 “你闭嘴吧,你年轻的时候也没荆社长长得好看,瞎感慨什么?” “……” 荆哲亲切的跟众人打着招呼,因为他进殿太晚,又有人好奇问道:“祝丞相和祝舍人进来都有一会儿了,为何荆社长却姗姗来迟?莫不是为了避嫌,所以刻意迟来一些吧?” “哈哈~” 说完之后,引得众人一片哄笑。 荆哲也笑了几声道:“避嫌?不用呀,以后我还打算挨个采访各位大人,让各位大人都上我的报纸露脸呢,若是要避嫌,岂不是连这朝都不能上了吗?” 荆哲才刚说完,众人一片激动。 他们都没好意思提呢,荆哲就主动说要采访他们,对荆哲的印象更好了。 这时,郝军广也走了过来。 “你们啊,太看轻荆社长了!荆社长之所以过来的晚了,是因为荆社长做好事去了!” “做好事?” 所有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荆哲,想要探求个究竟。 荆哲微微颔首,一脸正色道:“哎,只不过是一点小事,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跟各位讲,就好似我在邀功一样!” 众人见状,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荆社长高风亮节,做好事不留名,堪称我辈典范啊!” “是呀是呀…” 瞬间,马屁拍了起来。 ———— 第三四四章 荆社长好人 待马屁稍缓,众人也没了再问的意思。 荆哲却有些急了:我就是客气客气啊,你们怎么不继续问? 既然你们不问,那我就自己说! 于是笑了一声,再次开口:“不过嘛,考虑到众位大人好奇心重,若是我不说的话,可能回去之后你们便会胡思乱想,所以我本着照顾各位大人的想法,还是说了吧!” “……” 众臣默然。 站在人群之外,还有几个比较淡定的人。 除了太子和襄王,太傅白清源算一个,护国公于胜同样也算一个。 “此子脸皮,厚如城墙!这种人都能做官,简直是我辈耻辱!” 白清源啐了一口,不屑说道。 正好被旁边的于胜听了去,“论脸皮厚薄,还是你更厚一筹!” “那叫更胜一筹!若是不会说,就别乱用成语好不好,徒增笑话!” 白清源鄙视道。 “呵,你有能耐,只敢背后说人坏话?算什么男人?哈,忘了,你就不是!” “姓于的,你欺人太甚!” “那又如何?有本事去当着荆社长的面去说他的坏话?老夫很想听听他是怎么骂你的呢,正好也让我学习一下。” “……” “两位大人,莫要吵了。” 太子苏墨言出面,两人才不再说话,但还是互相冷哼了一声,把头都扭向一边。 这个时候,荆哲已经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好事,就是在宫门口看到吴侍郎了——吴侍郎你们都知道,这才去了命根子几天?那么重的伤,咱们想想都疼得慌,更别说亲自挨一下了!” 众臣听后,夹紧裤裆,深以为然。 “我特别佩服吴侍郎这种坚毅的性格,又有些同情他,所以赶紧上前搀扶着他进来。” “荆社长说的对!刚才我在金銮殿外就看到荆社长搀扶着吴侍郎了!” “……” 荆哲满意的看了刚才说话的那人一样,跟他点了点头,心想下次先采访你。 那人似乎领略到了荆哲的眼神含义,高兴的合不拢嘴,其他人非常羡慕。 而荆哲则继续道:“不过吴侍郎是个要强的人呀,本还想继续搀扶他上台阶,谁知他却非常固执的把我推开,说我扶他走的太慢,他这人无论做什么都喜欢快的,所以要自己上来。” “嗯,这个我也听到了,吴侍郎铁骨铮铮的汉子,就算去了命根,依然如此强硬!” 荆哲同样满意的跟他点头,“不过吴侍郎现在还没进殿,说明哪怕他坚强,可是他下面现在不强了啊!怎么走也走不快,看来等会走的时候,我还得亲自搀扶他,走快一点就是了嘛!” “哇,荆社长好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数次都快要疼晕过去的吴先永好不容易走上台阶,就听到了荆哲“夸”他的话,差点气到当场去世。 尤其听到那句“还得亲自搀扶他”的时候,马上喊道:“不用!” 荆哲对众人道:“看看,吴侍郎还是嘴硬!若是等会吴侍郎拒绝我,大家一定要替我把他送回去呀!” “荆社长放心,等会我送吴侍郎!” “还有我!” “再加我一个!” “……” 看着众人踊跃报名,荆哲不忘补充一句:“吴侍郎喜欢快,你们搀扶他的时候一定不能走慢了,他怕累到你们,会故意说疼,让你们走慢一点,你们可不能信啊!” “荆社长放心,打死都不走慢!” 众人拍着胸脯。 看到朝堂上的大臣们如此热情,荆哲感到莫名的欣慰,若是到处都是这种好人的话,这个世界该多美好? …… 吴先永是最后一个进来的,隋守仁这个时候也出来了,看到荆哲在一群大臣当中如鱼得水,谈笑风生,一阵感慨。 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他,还是在墨尘公主的马车上,谁能想到短短数日的时间,他们都能同朝为官了! 而朝堂之中,除了白清源之外,似乎其他大臣都特别推崇荆哲,隋守仁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原因,心里还在盘算,哪天也可以让他给自己做个采访专题嘛! 嗯,护卫将军也是很辛苦的… 人都齐了,隋守仁通禀一声,不多会,安帝就到了。 似乎是因为荆哲在的缘故,朝堂之上,谏言者甚少,所以没用太久,正事结束,安帝便开始询问起荆哲来。 “荆社长,报社进展如何?” “一切正常。” “……” 安帝本来想具体听听他这两天都做了什么来着,结果被他一句“一切正常”给顶了回来。 “所有板块都正常?” “正常。” “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 这下轮到荆哲郁闷了,之前在朝堂上说那么多把白清源差点怼死,安帝事后说他话太多,现在话少了,结果又说他。 哎,难啊! 于是正色道:“陛下,经过两天的努力,报社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各个部门分工明确,条理清晰…” 当听荆哲说完他在报社里设立的“部长”以及轮值制度后,安帝拍手叫好,并且说道:“不错,你这样可以极大的提高他们的积极性嘛,为了做部长,每个人都会全力以赴,同时还能提高办事效率。要朕说,这个部长可以一直轮值下去。” 荆哲摇了摇头,心想这不是把别人当猴耍? “陛下,下官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全部轮值过后,就会选出反响最好的那个为部长。倘若言而无信的话,以后再说什么话,他们就该不听了!” “好吧!” 安帝愣了一下,“报社都归你管,朕也只是提个建议而已,你可听可不听,当个参考就行!” 这话一出,众臣一阵默然,随后看向荆哲的眼神更崇拜了,当官能有如此大的自由度,在安国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而苏墨言和郝军广对视一眼,皆是苦笑。 昨天他们本来还想着能够稍微插手一下报社事务的,后来被荆哲拒绝,心中还有些不舒服。 现在看到荆哲连安帝的提议都不顾,这才释然许多。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四五章 剧透(第五更为进击的肉夹馍盟主加更5/10) “这个暂且不提,看你胸有成竹,是不是五个板块的内容已经想好了?” 见荆哲点头,安帝继续问道:“既然想好了,不如跟大家都讲讲吧!” 不过荆哲这次却摇了摇头。 连番两次被拒绝,安帝眉头皱了起来,狠狠瞪了荆哲一眼:朕就不要面子的吗? 荆哲讪笑两声,但也没有多怕:“陛下,臣不能剧透啊!” “剧透?” 不光安帝好奇,其他大臣也没听过,都非常期待的看着荆哲,似乎在他嘴里总能听到许多新鲜名词和稀奇古怪的事情。 “剧透嘛,就比如我现在把报纸的内容提前跟大家说了,等报纸出来的时候,大家是不是连期待感都没了?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毕竟朝堂之上才多少人?我是怕到时候全京州的老百姓都知道了,那我这报纸印出来,谁看?” 但于胜却笑着提议道:“荆社长说的有道理,但只给我们讲讲是没问题的,我们的嘴巴都严实的很,怎么会随便说出去呢?” 荆哲瞥他一眼,心想其他人我还不怕呢,就怕你这张会八卦的嘴了! 所以摇了摇头。 “荆社长怕剧透太多的话,提前说说军事板块的内容也行嘛,其他的就不用说了。” “于国公这话不对,要提前说也该说文学板块才对!” 郝军广不甘示弱道。 “两位大人也莫争了,无论是文学板块还是军事板块,总不能令所有人满意,不如还是说个中立的娱乐板块或者生活板块吧,以荆社长的口才和见识,一定很有意思!” “对对对,这主意不错!” 众人也纷纷附和。 只有荆哲在旁边撇嘴:当我不存在么? “不行,哪怕只跟一个人说,用不了几天,整个京州就都知道了!” “怎么会呢,荆社长?我们嘴巴很严的!” 众臣打包票道。 “呵呵,诸位的嘴巴都很严,最多只会跟一个人说——而且还会说‘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了可千万不要告诉第二个人’是吧?” 众臣面面相觑,有些不好意思,心想你怎么那么了解我? “所以呀,每个人都只跟一个人说,那个人又对另一个人说,如此周而复始,用不了多久全城人都知道了,我这报纸还印不印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以讹传讹,就比如啊——我举个例子…” 说着,荆哲就看向白清源。 听到“举个例子”时,白清源就紧张起来,果不其然,荆哲真朝他看来。 我顶你老母啊! “只是比如哈!” 荆哲先提前打了个预防针,然后说道:“就是上次我讲的那个老白和老王的事情,大家就嘻嘻哈哈当一乐子听了,可若是传出去,最后还真就可能传成白太傅的事了!” “休要提老夫!” 白清源青筋暴起,大喝一声。 “白太傅不要这么激动嘛,再说我这个例子也是有依据的,因为我在大街上还真就听到了类似的风言风语,说白太傅的。后来想了想,大概就是有人把前天朝堂上的事传出去,以讹传讹,传岔劈了的。” 荆哲一脸认真,竟让白清源无法反驳,同时又有些心惊:“真有人这么谈论?” “当然是真的,骗白太傅做什么?” 荆哲摊手道。 这下,白清源的脸彻底黑了。 裤裆里进泥巴了啊! 想到罪魁祸首就在面前,白清源梗着脖子跟安帝告状道:“陛下,能不能不让他老拿臣举例子了?若是这样下去,臣的清誉都会被他毁了!” 安帝想了想,然后点头。 “荆社长,以后不许老拿白太傅举例子了,你起码也换个人嘛!” “……” “嗯,陛下批评的极是,要不臣拿于国公举个例子!” 众人一听,来了精神,荆哲编排于国公,搞不好会挨骂啊! “比如我说于国公年轻时在沙场之上有勇又有谋,有他领军,可以抵千军万马——这以讹传讹的话,怕是最后会成了于国公在沙场上一个人杀了千军万马,太不靠谱了。” “……” 听完这个“例子”,白清源想哭。 确认过眼神,确实是故意针对我的人。 而于胜则乐呵呵的:这才是贤婿啊! 至于荆哲为何突然攻击起白清源,于胜心里最清楚了,因为他刚才悄悄把白清源说他坏话的事情告诉荆哲了,不然哪能一上朝就追着他搞? 不过这性格,越看越喜欢呀! …… 听他们插科打诨一会儿,安帝的心情不错,见荆哲也不愿细说,他便准备退朝,单独再找荆哲聊聊。 于是笑道:“看样子,荆社长这是准备卖个关子,到时候给大家个惊喜吧?” 不等荆哲点头,白清源就冷哼一声:“就怕到时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哦?” 本来想着说几句话就赶紧退朝的,哪里想到被骂了一会地的白清源此时还有力气嘲讽,安帝蹙眉问道:“白太傅此话怎讲?” 白清源站出来,朝安帝拱手道:“陛下,臣回去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报纸看似简单,但若是能做好的话,影响力可不小啊!” 安帝没说话,心想还用你说? 不过你现在若想反对,可就晚了! “所以臣觉得,影响力如此巨大的报纸,荆社长在做的时候,一定不能夹杂其他东西。” 荆哲听了,冷笑连连。 安帝却是问道:“比如呢?” “比如,钱财,权利。” “哦?白太傅详细说说!” 安帝似乎来了兴趣,本来身子都已经半坐半起了,听他说完,又坐了下去。 “臣觉得,荆社长办这报纸的初心是好的,每个板块都展示不一样的东西给大家,每个板块也都要做到公平公正才好。” 说完这句,白清源的眼神在荆哲和于胜身上似有似无的徘徊,厉声道:“倘若徇私舞弊,为了某些人的钱财或者权利而去刻意巴结讨好,也不顾事实如何,就在报纸上一通乱写,错误引导舆论导向的话,臣觉得,这种作为和手段就显得太过低劣了一些!” “……” ———— 第三四六章 好自为之 朝堂之上,落针可闻。 白清源的话似有所指,又或者是提前给众臣头上泼一盆冷水。 刚才还乐呵呵想着以后让荆哲给来个专访、搞点宣传的大臣,此时都有些怕了。 荆哲冷笑一声,说道:“看白太傅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可不像是无的放矢,肯定是抓到什么证据了吧?当着陛下和各位大人的面,白太傅就说说呗!” 白清源脸上一副淡淡的表情,“荆社长创立报社的初衷是好的,老夫其实也很看好。不过你毕竟太年轻,受到外界的诱惑,做出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老夫也能理解。 至于是什么,你心里自然清楚,及早跟某些人断了关系,懂得做事公正就好!念在你是第一次,又是初犯,老夫也就不具体说了!” 说着,白清源还轻点着头扫了荆哲一眼,似乎在说:年轻人,好自为之。 荆哲当时就不愿意了。 你特么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扣完了之后还跟我说别问了? 哪有这种美事? “千万别!白太傅你最好说说,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回去之后就会以为这是白太傅在故意污蔑我,保不齐就把之前那些老白老王的例子都写上生活板块了呢!” 荆哲眯眼,一脸坏笑。 “……” 白清源有些气结,心想年轻人你不知死活,那就莫怪老夫不给你留情面了! “昨天我听到有人说,荆社长被某些人请了回去,一待就是半天,而且说的不是别的,就是关于第一期报纸的事情,这里面就有权财交易! 呵呵,老夫就在想,是不是每一期报纸该写什么,该怎么写,该写谁,荆社长不是按照事实来写,而是按照某些人的喜好和给荆社长的好处来写的啊?” 白清源开始发难,有理有据,气势凌人,似乎想要一开场就把荆哲打倒在地。 但他的对手明显选错了。 荆哲根本不怵:“白太傅既然说了,下官开报社写报纸,应该秉承事实真相才对,是吧?” “那是自然。” “可若是其他人跟白太傅一样,都不信我,那就算我写出来的是事实真相,大家也都当成是假的,我有什么办法?” “呵呵。” 白清源冷笑一声,“那就需要荆社长洁身自好,不要跟某些人同流合污!而且,老夫觉得陛下该立下一个规矩才对。” “白太傅请说。” “那就是,报社归陛下直接管辖,相当于陛下的传话筒,报纸只要发出来,其他人看了总会觉得这是陛下审阅过的,是陛下的意思,根本不会怀疑,自然当是真的。 可荆社长那么年轻,真能每次都做到实事求是吗?老夫认为并不见得,所以陛下应当让荆社长签署一张保证书,保证报纸上所写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倘若被查出有假的话,甘愿受罚。若是荆社长敢签的话,那这报纸上无论写什么,大家也愿意相信!” 本来被白清源质疑,荆哲是很愤怒的。 但听他说完,竟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嘿,正愁怎么搞苏新平呢! 白清源的提议很不错呀! 当即就跟安帝请愿道:“陛下,白太傅所言极是,虽然臣为陛下效劳,不敢弄虚作假,但总保不齐有些既没有本事而又无所事事只知挑人毛病的饭桶会怀疑。所以臣恳求陛下,让臣就签署这么一份保证书!” “……” 白清源:怎么感觉饭桶是在说我? 安帝看了荆哲一眼,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点头道:“既然白太傅和荆社长都这么说——来人呀,上笔墨!” 不一会儿,保证书就签署完毕。 这个时候,荆哲抬起头来,看着白清源,准备发起攻击。 “白太傅,对于下官的要求,在你身上也同样适用吧?” “什么?” “说话讲究事实真相啊!” “那是自然。” 白清源微微仰头,甚为得意。 “好,既然如此,那白太傅就说说,到底是听谁说了我跟别人有权财交易的?” 白清源想了想,随后摇头。 “这个,老夫不能说。” “不能说?那我可不可以告白太傅造谣生事、恶意中伤啊?” “老夫堂堂太傅,怎么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老夫确实是听人所说,只是不方便透露而已。” 若是告诉你,我这颗棋子不就废了? “呵,按照白太傅的逻辑,那我说我听别人说白太傅就是老白,也没问题了吧?反正我也不方便透露。” 荆哲摊手,那表情仿佛在告诉白清源,若是你不说,那我出去就这么说! 白清源怕了,因为他觉得荆哲真敢这么做! 想了又想,最后咬牙道:“告诉老夫这件事情的,正是你们报社保卫部的吴聘!他每天都在报社门口值守,进出报社的人员他也都清楚的很,他的话不会有假!” “……” 听到吴聘,荆哲的眼眯了起来。 而吴先永感觉胯下又疼了。 心里也已经把吴聘骂了不知多少遍:这特么神仙打架,你一个傻子掺和进来干嘛? “当着陛下的面,臣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昨日太子殿下以及于国公和郝太师确实邀请臣去府上做客,而臣也抱着采访的心态,带着报社主编陈剑南、采访部部长赵伟和生活部部长熊强先后去了东宫和护国公府,探讨的也都是些时事,并未像白太傅所说,掺杂什么权财交易。白太傅若不信的话,可以当面问一问太子殿下,于国公和郝太师!” “……” 听到还有苏墨言,白清源方了。 因为同样惧怕苏墨言,所以吴聘在给白清源透风报信的时候,故意没说苏墨言,只说了于胜和郝军广,在他看来说这俩人就够了,白太傅跟他们两个不对付,而且官职相当。 不过这可害了白清源。 倘若知道这里面有太子的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刚才那些话啊! 那不就成了质疑太子私下里做小动作? 哪怕真有小动作,也不是他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啊! 所以此刻白清源如同坐蜡,脸色难看极了。 心里已经问候了吴聘十八代祖宗…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四七章 叫中天的女子 “陛下,荆社长所言极是。” “陛下,昨日荆社长确实带了三名部下去了护国公府,但什么权财交易,纯属污蔑!” 郝军广和于胜先后站出来,然后苏墨言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甘愿接受调查!” “……” 听到这话,白清源的脸更方了。 他觉得自己被吴聘骗了! 吴聘昨日说的信誓旦旦,而他也没多想,觉得荆哲一直跟于胜和郝军广眉来眼去,做出些私下勾当也不无可能,今日在朝堂上被荆哲连番刺激,便说了出来,哪里知道捅了娄子? “白太傅,你怎么说?” 安帝平静问道。 “陛下,臣好像被人骗了啊!” 说着,白清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质疑太子殿下!主要是那吴聘昨日言之凿凿,且未曾说过太子殿下,臣才听信了他的谗言…” “呵呵,郝太师,看来咱们两个是占了殿下的便宜啊!” “可不是嘛,我们两个在白太傅眼中,看来毫无信誉可讲嘛!” 于胜和郝军广你一言我一语,句句扎在白清源心中,难受的要死。 而比他更难受的是吴先永。 身体难受,心里更难受。 这个不肖子孙,今晚打死他! “好了,白太傅也是一片好心,只不过以后做事不可如此武断!” 安帝轻微敲打白清源一句,然后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吧,荆社长留一下。” 说着,安帝结束了早朝,朝殿后走去。 而荆哲则对着将要散场的大臣们说道:“诸位大人莫要忘了帮我!” “荆社长放心!” “荆社长赶紧去找陛下吧!” “肯定替荆社长办妥!” 一群大臣见证了荆哲在跟白清源的较量中再次胜出,对他的态度更殷勤了,接下来就听到吴先永有些恐惧的声音。 “不用扶我,我不用。” “哎呦,别走那么快!” “废话,当然是疼啊!” “……” “听听,荆社长说的没错!” “吴侍郎还在为我等考虑!” “可不,还故意说疼,让我们走慢。” “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慢!” “……” 说着,就快速扶(拖)着吴先永走了出去。 远远的,荆哲还能听到吴先永发出的凄惨声音,心里更欢喜了。 …… 跟着隋守仁来到御书房,荆哲一个人走了进去,安帝放下手中的书,示意他坐下。 随后切入正题:“你昨天跟太子的提议,太子昨天晚上就进宫跟朕说了。” 荆哲点头,心想苏墨言说的不错,安帝还是很支持他的,不然也不会晚上允许他进宫说事。 “义务教育,想法真好!而且你的提议和想法都特别好,只不过朕觉得,实施起来,还是有不小的难度,首先还是要把报纸做好才行!” 荆哲点头道:“是的陛下,义务教育,现在也不过是提了个概念而已,真要施行,需要大安报社彻底火起来,然后我再去安国各地实地考量一番,多建些分社之后,才能推行起来。所以,等义务教育真正实行,或许是多年以后了。” 安帝笑笑:“朕知道,欲速则不达,倘若真在朝夕之间就能做完的话,这又如何算得上利国利民的千秋伟业?” 能得到安帝答允,荆哲还是很高兴的。 随后安帝又说道:“日后报社若遇到什么困难的话,你直接进宫找朕就行!” “是,陛下。” 两人又说了会话,随后安帝说道:“墨尘最近老念叨你,说你懂的多会的杂,想让你去跟她说会话,你正好也来了,让隋将军带你过去吧!” 荆哲点头答应,然后从御书房里出来,被隋守仁引着往后面走去。 路上,隋守仁感慨道:“荆社长,刚才上朝之前我还在想,当初见你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从雍州过来的少年,没想到摇身一变,咱们就都同朝为官了!” “还多仰仗隋将军照顾!” 荆哲笑着拱手道。 “荆社长客气了,我哪里照顾过…” “以前没有,以后有也可以呀!” “……” 听到这话,隋守仁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笑道:“这个都好说!荆社长在朝堂上如日中天,以后我还得多让荆社长照顾呢!” “呵呵,应该的——等过段时间,我就派采访部来给隋将军安排一次专访,隋将军觉得可好?” “那个…有劳荆社长了!” 自己才张了张嘴,他就知道要干什么… 身子抖擞,隋守仁觉得十分舒坦。 “不过,我倒是想请教隋将军一个问题。” “哦?荆社长请说!” “这宫里…有叫中天的女子吗?” “没有啊…” 隋守仁说完,脑子里顿时出现四个字: 如日中天! 再去看荆哲,肃然起敬… …… 按照安国的律法规定,无论公主或是皇子,成年以后都要搬出皇宫,到自己的封地或者陛下赐予的王府开始自己的生活。 只不过,他们还有白天出入皇宫的权力,襄王和太子早就搬了出去,一个住在襄王府,一个有自己的东宫。 而苏墨尘却成了安国第一个成年之后还住在宫里的公主,安帝特意在皇宫御花园的一侧为她兴造了一处“拂尘宫”,苏墨尘便住在里面,可见安帝对唯一的女儿是多么喜爱。 绕过曲折通幽,路过精致且磅礴的御花园,便来到了“拂尘宫”门外。 因为是兴建于皇宫之中,“拂尘宫”的规模自然比不上东宫,跟襄王府比起来也多有不如,说是宫,其实也就只是个殿而已,不过装修精致,一看就费了不少心思。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隋守仁上前去敲了敲门,桂枝的声音就从殿里飘了出来,“谁呀?” “殿下,荆社长到了。” “让他进来。” 隋守仁跟荆哲点点头,目送他进殿,转身欲走,刚好听到一句话传出。 “墨尘啊,看我来了,还不泡上一壶好茶伺候着?都快渴死我了!” “……” 隋守仁惊愕失色,摇头离开。 ———— 第三四八章 坦诚相待? 片刻功夫,茶水就冲好了。 茶是好茶,荆哲之前就喝过,产自江陵,据说因为比邻青云门而得名。 这茶确实不错,下次见了清秋,让她给自己带点总没问题吧? 他怎么也是有青云门牌子的人【傲娇.jpg】 茶是桂枝泡的(苏墨尘只给他甩了一个白眼已经非常给他面子了)在雍州的时候,也总是喝她泡的茶,什么时候能让苏墨尘泡,或者泡她… 嗯,有难度。 就在荆哲端着茶杯yy发呆的时候,苏墨尘走过来笑道:“早就跟父皇说过,你这人歪点子最多了,无论是制冰,烈酒,或者花露水。” 荆哲马上纠正她:“别乱说,我承认我有不少点子,可都不歪。” 苏墨尘“噗嗤”笑了一声,又继续道:“听父皇说了关于报社的事情,我也觉得特别好玩,除了你,也再没人能想出这种主意了吧?” 随后问道:“报社开的怎么样了?报纸呢,可有什么进展?” “一切如常,一切顺利。” 跟在朝堂上一样,荆哲踢起皮球。 苏墨尘不满的瞪他一眼:“看来你还是不把我当自己人,跟我还藏着掖着呢?” “我倒是想把你当自己人。” 荆哲上下打量她一眼,尤其是苏墨尘今天穿了一身丝绸质地的贴身束腰长裙,胸前鼓鼓囊囊的,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还在为苏墨尘担心,千万不要崩开… 心里又补了一句:我跟自己人都能坦诚相待的,你能坦诚不? 苏墨尘留意到了荆哲的目光,俏脸微红,又白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我来猜猜吧!” 于是在殿内踱步,认真说道:“首先,这个文学板块嘛,既然是报纸第一期,你肯定想要吸引所有人,往上放的必然是一首新诗,而且肯定是你的诗,毕竟安国第一才子嘛,噱头还是有的,对不对?” 荆哲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嗯,说的不错,但只对了一半。” “一半?” 苏墨尘歪着脑袋,眼睛突然眯成了月牙,浅笑一声:“嗯,还有祝舍人的诗词,是吧?” “……” 这下,荆哲倒是愣了。 苏墨尘在皇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不可能知道他去找祝馨宁——不对,就算知道,也没人往这上面想吧? 见荆哲一脸呆滞,苏墨尘异常得意:“这个其实很好猜的——但前提是要了解你!你这人虽然混蛋一些,泼皮一些,无赖一些,脸皮又厚了那么一些,而且还——” “你直接说但是!” 荆哲赶紧打断,再让他说下去,自己怕是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但是嘛,你这人有一点好处,就是特别重感情,尤其是跟你的姐姐们!” 说到这句,苏墨尘突然觉得有些酸,看荆哲的眼神略带幽怨,但不妨碍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既然是文学板块,而二姐曾经是京州第一才女,诗词自然不差。不光如此,二姐现在是安国唯一的女文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她在整个安国范围内的名声还是太低了些,所以你准备替她扬名,是不是?” 荆哲听着苏墨尘头头是道的分析,有点愣神,以至于她说的是“二姐”而不是“你二姐”,他都未能分辨出来。 “不愧是墨尘公主,如此冰雪聪明,实非寻常人能比啊!” 苏墨尘笑笑:“看来被我说中了,那接下来就更好猜了,军事板块,肯定就是惊鸿姐姐了,惊鸿姐姐长年驻守梁州,最苦最累最危险,宣传一下倒也无可厚非,而且老百姓们肯定也喜欢看,其他武将们更不会有意见。” 荆哲频频点头,都不想打断她了。 “至于娱乐板块,这块对你来说其实最好写的了,之前在回京州的马车上,你随口就讲了一个关于猴子的故事,说明你还知道许多类似这种的故事,随便拿一个放在上面,都能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娱乐板块负责广度,而文学板块则负责深度,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 荆哲不说话,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苏墨尘有些得意,但还是提醒道:“之前在马车上我就跟你说过了,这猴子的故事虽好,但却不适合大肆宣扬,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漏洞,你会很危险的。” 荆哲却笑着摇了摇头:“你也说了,娱乐负责广度,那这第一个故事,必须把这种广度扩到最大规模,牢牢抓住所有老百姓的心才行。我确实也知道其他不少精彩的故事,但相比起猴子的故事来,都太慢热了。只有猴子的故事才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吸过来!” 见荆哲心意已决,苏墨尘还是有些担心。 于是荆哲笑着说:“不必担心,其实我已经想好怎么跟陛下解释了。而且墨尘之所以担心,不就是害怕猴子会让老百姓看到推翻压迫统治的希望吗?其实,那是你只听了故事的一半而已,等你知道结局,就不会担心了。” 接下来,荆哲就把猴子西天取经结束,皈依佛门,成了斗战胜佛的结局讲了出来。 讲完之后说道:“猴子虽然有通天法术,而且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妄图推翻天庭,可结果不还是失败了?老百姓看了也不会瞎想,连猴子都办不到的事情,他们办得到?” 听到这里,苏墨尘才算稍微放心一些,又忍不住提醒:“你可一定要提前跟父皇打个招呼——算了,还是我跟父皇说吧,省的你这报纸一发出来,估计谏言就要把朝堂给堆满了,若是父皇没有提前准备,怕是真会错怪你呢!” 荆哲笑笑,表示感谢。 “三个板块都定下了,两个宣传,一个负责娱乐老百姓,按照你的性格,肯定不会那么平淡结束第一期吧?所以我猜,剩下的两个板块,最少有一个是要算计别人的,嗯,可能两个都是。” 见荆哲错愕,苏墨尘仰着脑袋,一脸好奇。 “就是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四九章 我出去,你们继续? 对于苏墨尘的分析推理能力,荆哲服了。 不过,苏墨尘说完之后却叹了口气:“其实还不如不猜呢,猜也只是猜个大概,猜完更想知道你到底要写什么了!” 旁边的桂枝也附和道:“本来听到荆社长说要写猴子的故事,桂枝还挺高兴来着,结果荆社长把大结局都说了,好像突然就没了兴趣哎…” 苏墨尘也跟着点了点头,瞥了荆哲一眼,眼神刚要移开,突然又转回来,定定的看着荆哲。 把荆哲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竟然…二重初段了?” 苏墨尘指着他,有些不可思议道。 “嘿嘿,只是二重初段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荆哲谦虚说道,但等他说完,突然也意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你能看出我的境界??” 听到这话,苏墨尘脸红了。 “啊…我瞎说的…” 荆哲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当我傻啊?” 苏墨尘学着荆哲之前的模样,认真点头,一本正经道:“嗯,原来是有点傻。” “……” 可不是傻嘛! 荆哲之前从来就没想过,一个公主只带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就敢跑到雍州去? 就算是她偷偷跑出去的,安帝那么疼爱她,就放心吗? 现在想想,到处都是疑点。 被她刚才一问,他突然就顿悟了。 “你会武功!” 这次苏墨尘没有撒谎,“嗯,我也从来没说我不会呀!” “……” 沉默片刻,荆哲无语道:“既然你会武功,为何当初在雍州被林文耀抓住的时候,你什么都不做呀?难不成是故意的,就想跟我独处一室?” 苏墨尘的脸瞬间红到了脖颈。 “你你…你别瞎说!谁想跟你共处一室?我只是觉得,林文耀毕竟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对付他还是用朝廷官兵最好,用武功做什么?” “这个解释,连憨憨听了都不会信!” 荆哲哼了一句,同时又有些好奇:“可若是你会武功的话,我大姐跟我五姐也都会啊,为何她们都看不出来呢?” 苏墨尘白他一眼:“你的武功是谁教给你的?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境界高的人若想隐瞒,境界低的人又如何看的出来?” “……” 这话一出,荆哲惊了。 他大姐和他五姐也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啊! 柳惊鸿是四重巅峰,而路漓的境界应该只高不低,苏墨尘却说她们境界低… 我去,高手就在身边啊! 荆哲顿时肃然起敬,对苏墨尘拱手道:“失敬失敬啊,我乃二重初段低手荆哲,还未请教高手的境界如何?” 苏墨尘捂嘴,旁边的桂枝也笑出声来:“荆社长真有意思呀!” 笑完之后,苏墨尘抿嘴:“想知道吗?” “想。” 见荆哲一脸期待,苏墨尘嘴角上扬。 “不告诉你!也让你尝尝这种故意吊别人胃口的滋味,哼!” “……” …… 女人很可怕,记仇的女人更可怕。 不过她不想说,荆哲也没多问。 连柳惊鸿都不知道苏墨尘的身手——甚至都不知道她会武功,可见苏墨尘有意隐瞒,能告诉他已经十分难得,估计其他的是不会说了,更别提她出自哪个宗门。 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出自那四大宗门。 喝了几口茶,站起来转了转,“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呀?” “你想玩什么?” 苏墨尘走上来,跟荆哲贴着很近,饱满火辣的身材近在咫尺,让人垂涎。 荆哲把心里那个不敢说的“你”字和口水一块吞了下去,因为跟苏墨尘距离太近的缘故,突然就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清香味! 虽然两人之前也曾数次亲密接触过,而且在雍州城的花轿里,两人甚至还…往事不堪回首,但苏墨尘身上的独特体香,荆哲还是略知一二三四的,但她现在身上根本不是那种香味! 荆哲闭上眼,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突然睁开眼,眼神发亮。 “你身上怎么有我大姐的香水味呢?” 是的,这种香味就是漓花香! 因为这是荆哲亲手配置,全天下独一无二,仅此一份,所以他才敢如此断定,苏墨尘身上的香水味就是漓花香! 苏墨尘脸有些发红,低声道:“这是大姐给我的哦~” 荆哲也没去管她对路漓的称呼,而是既好奇又有些气愤:“这明明是我特意为大姐做的,她当时也很喜欢,怎么会给你呢?是不是你偷偷…” 说到这,荆哲竟有些吃味,仿佛路漓根本不在乎他的付出一样。 而苏墨尘听了也有些气愤:“我堂堂安国公主,还不至于去偷别人的东西!只是大姐看我特别喜欢香水,所以临行之前,特意倒出一点来给我的!” 说着,苏墨尘走进内间,不多时就拿了一个极其小巧的瓶子来,哪怕装满,也装不了多少。 在他眼前晃了晃,气鼓鼓道:“你好好看看,就这么少,是我偷的?大姐给我之后,我也宝贝的不行,今天你要来才特意擦了一些,你竟然说是我偷的?那我不要也罢!” 说着就举起手来,作势要摔,眼眶里还带着些许晶莹,十分委屈的可怜模样。 荆哲赶紧握住她的手,赔着笑脸道:“别摔,别摔啊!怪我多嘴了!” 被荆哲突然把手握住,苏墨尘试图去抽,想了想又放弃了这个打算,脸虽红,但还是生气。 “就算不摔,我也不要了!擦上之后,总是别人的香味,要它做什么?” 说着,嘴巴噘的老高。 “不要最好!” 荆哲笑道。 “……” 苏墨尘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气的把手抽了出来。 “不要不要,以后什么都不要了!你走吧!” 说着就转过身去,肩膀都抖动起来,并且准备往大殿里间走。 荆哲哪能让她如愿? 从背后一把拉住她,苏墨尘再动弹不得。 头也不回,闷闷道:“我都不要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走?” “……” 见两人犹如小两口闹别扭一般,桂枝站在旁边感觉有点多余,试探道:“殿下,要不我出去?你们继续?”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五〇章 菊花…香?(第五更为进击的肉夹馍盟主加更6/10) 桂枝终归是出去了,跑的很快。 出去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似乎并不担心自家公主孤男寡女跟一个男人会不会“打起来”… 嗯,打起来也有好多姿势哦… 作为公主身边的小丫鬟,桂枝可是学过不少东西的。 待桂枝离开,荆哲笑道:“刚才你不是也说了吗,别人的东西,你要来做什么?所以我才说不要最好!” “……” 苏墨尘气鼓鼓的不说话,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不让你要这个,是因为我想单独给你做一瓶,符合你的气质,让人闻到就知道是你、独一无二的香水!” “真的?” 此话一出,苏墨尘瞬间破防,满脸期待的看着荆哲问道。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苏墨尘马上笑靥如花。 看着这一幕,荆哲十分感慨。 女人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方法得当,一句就好。 她们不需要你浅显的去撩拨她,而是让你特别深入的去了解,让她感动,让她战栗,让她眼泪纵横,水渍汪洋,毕竟,女人都是水做的… “你要给我做什么香水?” 苏墨尘知道荆哲给路漓做的这瓶“漓花香”是用了她名字中的“梨”谐音,特意用梨花做成,擦在身上,一股清香馥郁的梨花香味就会散发出来,让人沉寂其中,不能自拔。 “给你做…” 荆哲想了想:“梅花。” “梅花?” 浓密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苏墨尘看着荆哲笑道:“为什么是梅花呢?” “因为…还记得我说过你的名字?” “虽多尘色染,犹见墨痕浓。” 苏墨尘张口就来,可见平时她自己的时候经常念叨。 “是呀,你就像是那墨迹一般,清晰深刻,纵使沾染了其他尘色,你还是你,哪怕在这深宫之中,却没有一点孤傲,就跟傲寒的梅花一样,独自在风雪中盛开,暗香满园。” “……” 觉得他说的不对,但苏墨尘又说不出来,因为脑子被荆哲夸她的话给塞满,就转不动了,心里还有些羞愧:我不是不孤傲,我只是…跟你在一起时才不孤傲呀… 说给苏墨尘做香水本来就是为了哄她而已,没想到她这么好骗,荆哲松了口气,同时觉得自己突然好渣。 “那…我们现在就做吧!” “……” 荆哲方了一下,这话有点歧义啊! 不过她也知道苏墨尘说的“做”跟他理解的绝对不是一回事,赶紧回绝道:“别说笑了,这梅花要开的话,怎么说还得有一个多月呢!” 腊月梅花开,荆哲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故意说的梅花,就是不想现在做。 “不做梅花,先做别的也行!” “别的…” 荆哲指了指窗外,“这个时候,花大都凋谢了,找什么做呀?不如咱们等腊月的时候再做不迟嘛!” “不行,没有梅花香的这段时间,我得用其他花香来代替一下!反正不用漓花香了!” 看来,傲娇的苏墨尘还是有点火气的。 说完也不顾荆哲发呆,朝着门口道:“桂枝别在那里偷听了,进来!” “吱呀”一声,门就被推开了。 桂枝脸色如常,完全没有一丝被抓到现行的羞涩,“殿下,是不是要去御花园?” 苏墨尘点头,推着荆哲就走了出去。 …… 说实话,荆哲原来也只在电视上听过、看过御花园,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所观看的园林,大如皇家狩猎场,精致如昨天去的护国公府后花园,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很好了。 这御花园,就算比它们好,应该也好不到哪去了吧? 但进园之后,他算开眼了。 以拂尘宫为中心,御花园两边均衡地布置各式独栋建筑,无论是依墙而建还是亭台独立,均玲珑别致,疏密合度。 这些建筑布局对称而不呆板,舒展而又不显零散,只看一眼,便觉赏心悦目。 在亭台周围则密布各种小园,园内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增添了园内景象的变化,丰富了园景的层次。 可惜的是,跟荆哲猜想的差不多,在这深秋时节,虽然园内有有许多盆栽,但此时也大都剩下了稀疏的枝叶,两棵合抱之粗的桂树,桂花早就凋落了一地,已经泛黄枯萎。 “你看看,这哪里还有花?” 荆哲得意道:“要我说,还是等腊月时节,梅花开放之时,我再给你做梅花香吧!” 苏墨尘却固执摇头,去看桂枝:“桂枝,偌大的园子里,什么花都没了?” “有的呀,殿下!” 桂枝笑笑:“现在天冷了,大部分花都像荆社长说的一样凋谢了,不过还有菊花呀!” 说着往角落里最不显眼的地方一指,荆哲才发现藤蔓遮掩下,一簇簇的菊花正兀自盛开,红黄相间,分外妖娆。 苏墨尘也看到了,眼睛眯了起来。 “就是它们了!” “不要!” 听到菊花,荆哲就很拒绝了,再一想x黄x黄的“菊花香”,简直不忍直视。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菊花,尤其黄黄的…” 苏墨尘却不管他:“可是我喜欢呀!没事,反正也不是给你用的,你只管做就是!” 看了看苏墨尘精致漂亮的脸蛋,再一想她把菊花往脸上擦,荆哲再次摇头:“不行,我不喜欢我是不会做的。” “你说话不算。” “这东西是我做,怎么不算?” 荆哲硬气道。 苏墨尘瞥了他一眼,然后咬着嘴唇说道:“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由不得你!” “理由?” “你——” 苏墨尘张了张嘴,然后看了旁边听的津津有味的桂枝一眼:“桂枝,你去跟父皇要两坛烈酒过来,就说我们要制香水。” 桂枝刚听到兴起,突然被支走,心里总感觉痒痒的,反问道:“可是殿下,荆社长都还没答应呢,就去要烈酒吗?万一荆社长最后不答应,香水做不出来,陛下过问的话,岂不是很丢脸?” “就你多嘴!” 苏墨尘瞪了她一眼。 “等你回来,他就同意了!” “哦。” 回头扫了两人一眼,桂枝恋恋不舍的离开。 ———— 第三五一章 哪只脚先进报社? 待桂枝一走,苏墨尘冷声道:“你若不做的话,小心我去父皇那里告状,就说你在雍州的时候偷看我的…” “身子”两字终归没有说出来,苏墨尘就脸红的低下头去。 “跟你说了多少次,意外,意外不懂么?我若想的话,哪里用得着偷看?想被我看的女子从京州都能排到雍州呢,你说我用得着偷看?” “那谁知道呢?” 苏墨尘噘着嘴,“你们男人不是总说…家花没有野花香…” “……” 荆哲愣了,没想到她知道的倒是不少。 眼珠一转,正色道:“不是说咱们是自己人,不以身份压人的吗?怎么,现在又想用陛下来压我了?” 苏墨尘想了想,然后摇头:“不是,他会以一个父亲的名义跟你交流,不会用身份压你的。” “……” 荆哲最后还是做了。 苏墨尘告不告状无所谓,主要就是想帮她完成一个心愿而已! 做一个简单的挥发油提取装置本来是个功夫活,好在皇宫里的能人巧匠多如牛毛,要求一出,不多会就做出来了。 荆哲又采摘了不少菊花——他个人倾向还是红色的,奈何苏墨尘抛给他许多黄色菊花,只能一起放进挥发油提取装置,加入烈酒,蒸馏起来。 一刻钟左右,“菊花香”就已经被缓慢流淌出来,苏墨尘接出一点在身上擦了,闻过之后,颇为满足。 “你也闻闻,好香。” 荆哲笑着拒绝:“不用了,我对菊花过敏…” 说着,下意识的朝苏墨尘下半身某些滚圆突起的部位看去。 苏墨尘正兴致冲冲的试验香水,听他拒绝,抬头看了看天。 “哎呀,时间真快,都正午了!该吃饭了!” 桂枝说道:“殿下,拂尘宫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殿下回去用膳即可。” 苏墨尘点了点头,然后对荆哲笑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眼看就要跟她去吃饭了——第一次吃御膳房的饭菜,想想还是有点激动的,所以荆哲一改之前的抵触心态,脸上带笑道:“应该的。” “好,那你——回去吧!” “???” 苏墨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回去了,只留荆哲站在原地石化。 被耍了啊!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早知如此,刚才就该留一手的! 荆哲懊恼的想着。 …… 从御花园出来,隋守仁就守在门口了。 “荆社长,在御花园玩的可还好?” 荆哲咧了咧嘴,“隋将军觉得呢?” 作为安帝的心腹,刚才桂枝去要烈酒的时候他就听说荆哲要用菊花为公主做香水了,不仅在心里感叹,怪不得他能独得公主青睐,实在是有一手啊! “肯定是不错了!” 说着去看荆哲的脸,继续夸奖:“荆社长现在这脸上就仿佛…仿佛…” 身为一个武将,词汇跟不上思路总是正常而又令人尴尬的时刻,突然想到了御花园里那一排菊花,拍手大笑道:“就仿佛是盛开的金黄色大菊花嘛!” 说完这句,隋守仁非常满意,原来自己也有一身的文学素养啊! “……” 荆哲脸黑了,拍了拍隋守仁的肩膀:“隋将军,以后不会用词能不能别瞎用啊,容易让人听了菊花疼!” “……” 等目送荆哲从皇宫出去,隋守仁才喃喃自语道:“这个菊花…怎么会疼呢?” …… 从皇宫出来,看到熟悉的大饼脸,荆哲觉得分外亲切。 “怎么样,跟到了吗?” 憨憨点头,“俺早上就在他们门外悄悄守着,他出了门绕了好多路,进了一条小胡同里,随后进了一处宅子。” “嗯,那宅子里面在做什么,看到了吗?” 憨憨摇摇头,“俺跟过去的时候,那宅门关上了,俺就敲了敲门,一个人露头出来问俺吃饭了没,俺就说吃了。他问吃得饱吗,俺就说吃了三个大菜包外加一大碗糊糊,挺饱的。他就把俺赶出来了…” 说到最后,憨憨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似乎觉得没有做好荆哲交给他的任务,很丢脸。 荆哲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你,那肯定是他们的黑话,你不知道很正常。” 原来,荆哲今天出门的时候,就吩咐憨憨去守着张学厚,然后跟着他看看他去了那里,去做什么。 若是没有猜错,张学厚肯定去了赌场,这个赌场十分隐蔽,若不是派人跟踪,很难找到,而那里的守门人也足够机警,若想进去,还得回答他们的问题,回答不上来,就跟憨憨一样被赶了出来。 既然已经确定好了地方,荆哲就放心下来,至于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也必须了解,只不过憨憨是不能再用了。 他还是太憨,这种活确实难为他了。 随后又问道:“憨憨吃饭了没?” “早上吃了…中午还没吃就过来了…” 说着,肚子非常配合的响了两下。 “正好,我也还没吃,那咱们先——” 顿了一下,荆哲提议道:“去报社吧!” “……” 两个人很快就来了报社,虽然是正午,但报社里依旧忙的热火朝天,只有守门的吴聘非常清闲,但因为畏惧荆哲的缘故,即使闲也不敢进报社里面,在报社门口肆意撒欢,就差躺下了。 这活也挺不错嘛! 吴聘晒着太阳,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椅子,瘫在上面,头上的小毡帽也摘了下来,扣在脸上遮着日光。 还在默默给荆哲记着小账,旷工半天,午时都快结束还没来,嗯,记下了。 就在吴聘暗自得意之时,周围的阳光突然被人给全遮住了,从毡帽缝里朝外看都暗了下来。 “妈的,还有人敢遮小爷——” 吴聘掀开毡帽就开骂,骂到一半就尬住了。 “荆…荆社长…” 荆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今天什么时辰到的报社?” “按照荆社长说的,不到辰时就来了,比其他人都早。” 心中暗自得意:想挑刺?做梦! “嗯,不错,那你是哪只脚先迈进的报社?” 这问题一出,吴聘当场就愣住了:这谁能记得住啊? ———— 第三五二章 无中生友 吴聘最终还是因为“左脚先进报社”被荆哲给打了一顿,万分委屈,质问荆哲这算什么规矩。 荆哲回他,我就是规矩。 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吴聘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心中暗道,我这是忍辱负重,妄图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把我赶走? 没门! 我就是不走,就是要收集你的黑料,用不了几天,我就把你送走! 不过,他下手真狠啊! 脑袋还嗡嗡做响,涩涩生疼。 明天一定记住,不能左脚先进报社了… “荆社长来了!” 荆哲一进报社,里面立马沸腾起来。 “荆社长,我们部的版面已经印刷完了!” 这是娱乐部的人在邀功。 “荆社长,我们部的版面也开始印刷了!” 这是文学部的人在邀功。 “荆社长,等他们印完,我们也开始印!” 这是军事部的人在邀功。 “荆社长,我们的稿子已经过审了!” 这是时事部的人在邀功。 随后采访部和印刷部的人也过来跟荆哲汇报了下工作,一切正常运行,未有纰漏。 荆哲非常满意,夸奖他们一番,这时生活部部长熊三哭兮兮的走了上来。 “荆社长,就我们部还没事做呢!” 荆哲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笑道:“马上就要有了,而且任务艰巨,需要你们跟采访部分工协作才行!” 于是把两部的人单独集合起来。 “你们当中有人赌吗?” 一听这话,所有人愣了片刻,马上摇头。 在安国,赌可是被律法明令禁止的,若是敢赌,轻则罚款教育,重则被抓进大牢,谁敢当面说自己赌啊? “别怕,我就是随便问问——真赌我也不会怎么你们,顶多跟李知府说一声,让你们来个大牢几日游…” “……” 这话算是小小的敲打他们一下,哪怕这些人里有那么几个有不良嗜好的,估计也不敢了。 “好了,我信你们都不沾这个,但你们认不认识朋友什么的,对这个懂些呢?比如进赌场的时候,有人问你吃了没,你怎么回答?问你吃得饱吗,你又该怎么回答,才显得你是老手,不会被人赶出来啊?” “……” 众人依旧面面相觑,没人敢出声。 “你们怕什么?这是为了工作,工作,懂不懂啊!再说了,我都说了赌场门口的一些黑话和规矩,难不成我还坑自己不成?你们怕什么?” 最后又补充一句,“这可事关生活板块能不能成为第一期报纸的爆点板块,你们要是都不知道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一听这个,生活板块的人紧张了,尤其是部长熊三。 荆哲之前跟他们说过,不光是每个部里自己竞争,谁做的好谁当部长,而且各个部门之间同样也有竞争,哪个板块最受老百姓喜爱,会单独给他们发巨额奖金! 原来的熊三也没什么远大志向,总觉得赚点银子吃些好吃的就足够了,但在荆哲的熏陶和感染下,他突然就想多赚钱,娶个娘子了! 能够让生活板块爆火拿奖金的好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马上站了出来,讪笑一声道:“荆社长,我有位朋友对这个颇为了解,所以我跟着这位朋友也算略知一二!” 好一个无中生友! 荆哲心中冷笑,但也没有揭穿,而是笑着鼓励道:“熊部长直说!” “问你吃了没,你就说想吃。问你吃饱没,你就说差几盅。这个时候,他们大概还会再问第三句,那就是能吃多少,这个就看你自己了,但是最少你也得说能吃十小盅,至于大盅和连环盅的话,就可以随便说了。” 听熊三说完,荆哲来了兴趣。 “哦?这些都有什么门道?” “其实也就是些防外人的黑话而已,问你吃没吃和吃饱没,其实就是问你想不想来赌,你说还差几盅,其实这摇骰子用的就是盅,所以这话就是向他们表明身份的。而他们问能吃多少,就是看你有多少钱的,小盅一次最少一两,大盅一次最少十两,而连环盅很少有人玩,因为是一盅一百两,虽然赢的多,但输了就血本无归了。” “行家啊!” 荆哲听完,朝着熊三输大拇指,直呼内行。 熊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荆社长过奖了,我也是听朋友说的…” “你朋友知不知道京州城里有没有赌场?” 熊三想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暗地里,大大小小的赌场有很多,像荆社长说的这种还会问黑话的一般都是规模比较大的了,数量相对少些,而有些小赌场,几文钱、几十文的则居多,因为有些没钱的泼皮能玩得起,而且赌资不大,知府也懒得抓。” “那这个呢…” 于是,荆哲就按照憨憨提供的地址,给熊三说了出来,不过熊三听完,却有点懵,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不过生活部里有个尖嘴猴腮的家伙马上站了出来:“荆社长,我知道,不对,是我朋友知道!我听…我朋友说,那个赌场是一家杜姓三兄弟开的,规模不小,但是特别黑!本地人知道的少,而且但凡知道的都在那吃过不少亏,绝对不会再去第二次!” “嗯,不错,你叫什么?” “荆社长,我是生活部里的侯勇,家里排行老二,长得跟猴子一样,大家都叫我猴二!” “……” 荆哲看了看他尖嘴猴腮的模样,深以为然。 这家伙倒是有自知之明。 不过生活部又有熊又有猴的,厉害啊! “猴二,为什么他们家那么黑?出老千?” “差不多吧!” 猴二想了想:“他们专坑外地人!他们平时就混迹在其他小赌场里,发现有生面孔就凑过去,若是这人是外地来的,他们就会拉到自家赌场,然后杜姓三兄弟会轮番出场,刚开始可能会有输有赢,让人放松警惕,然后就三人合伙,把外地人的钱全赢去!而且每次都只是以极小的优势去赢,让人觉得差一点就赢了,有了钱还会去,最后大都血本无归!”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五三章 我就蹭蹭 听猴二说完,荆哲就来了主意。 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所以荆哲把接下来的计划简单说了说,并且把打探情况的艰巨任务交给了熊三和猴二。 “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荆哲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着问道。 两人猛点头,猴二又有些小心问道:“荆社长啊,城里可是明令禁赌的,我们这么去…会不会被人抓了啊?” 荆哲瞪他一眼:“你平时怎么不怕?” 猴二大囧,讪笑道:“是我一个朋友…” “以后告诉你朋友别去了,不然让我抓到直接就送去大牢,听到了吗?” 猴二猛点头:“好好好,我一定转告他…” 荆哲点了点头,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二十两银子给二人,“拿着这个,你们虽然也赌,但主要任务却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李知府那边我会跟他去说,你们这是卧底工作,不算赌。” 熊三和猴二听了连连点头,十分激动。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赌一场! 嗯,不叫赌,叫卧底… 分派好任务,荆哲是真的饿坏了。 从报社出来,想了想,就近直奔丞相府。 “大哥!” 小胖墩祝堂文看到荆哲,马上跑了过来。 荆哲答应一声,然后指着憨憨:“你让后厨给他做点吃的,然后他就能继续带你飞了!” 小胖墩两眼放光,拉着憨憨就跑了。 荆哲则来到了后院祝馨宁的小院里,隔着低矮的院墙,老远就看到祝馨宁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在那写着什么。 “二姐!” 听到荆哲的声音,祝馨宁放下笔,神色变得柔和,笑道:“哲儿刚从宫里吃完饭出来吗?” 在她看来,安帝把荆哲留下,都到中午了怎么还不管饭? 一听这,荆哲就来气。 摇了摇头:“哎,太抠了,连顿饭都不管,所以来找二姐蹭蹭。” “蹭蹭?” “蹭顿饭哈!” 荆哲笑笑:“本来以为二姐刚下朝会在外厅里吃饭的,心想我就在外面蹭蹭就行了,没想着进来,结果听祝堂文说你吃完饭就回来了。哎,看来在外面蹭蹭是不行了,还是得进来!” “……” 祝馨宁总觉得这话似乎不太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吩咐香薷去拿了些饭回来,荆哲马上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 给他倒了碗水,祝馨宁提醒道。 荆哲一通猛吃,吃完喝了水,才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惬意道:“看来以后来找二姐,不能想着光蹭蹭,该进来还得进来!” “……” 接下来,荆哲就把自己的计划跟祝馨宁讲了一遍,想问问她的意见。 祝馨宁听完也觉得不错,让他在外面等着,然后自己进屋,不多会就出来了,然后递给他一张银票。 荆哲一愣:“二姐给我钱做什么?” “你等会去酒坊,肯定用得到,再说姐姐存了钱也是留给你的。” “好吧!” 荆哲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一是他从张学先那里虽然拿了不少钱,但昨天交了一千两,剩下的钱不够这次用的,加上祝馨宁给的刚好。 再就是,以祝馨宁的脾气,他若是不收,她才会更伤心。 果不其然,见荆哲收下,祝馨宁笑意盈盈。 又跟祝馨宁说了会话,荆哲带着憨憨从丞相府出来,距刚才离开报社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 他先去了知府。 看到是他,衙门里那些捕快赶紧笑着放他进去,随后又急着去通知李浩云了。 对于荆哲,大部分捕快都熟悉的很。 上次他来衙门的时候还是被前任知府公子吴德抓进来的,结果就在衙门里混吃混喝,连前任知府吴勇都头疼的不行。 作为唯一一个被抓进来还被好吃好喝伺候的猛人,事后又把吴勇给整下去了,听说他现在还有了官职,风头一时无两,所有捕快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哪里还敢拦他? 不多会,李浩云迎了出来。 “荆社长,刚刚才在朝堂上见过,你怎么突然来了这边?该不会是要采访本官吧?” 说着连他自己都笑了起来。 “李知府说对了,我这次过来一是给李知府送业绩,再就是也让李知府上一上第一期报纸!” 见荆哲不像开玩笑,李浩云也正色道:“哦?荆社长具体说说。” 于是,荆哲就把他准备做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李知府,可有难度?” “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怎么会有难度?” 李浩云有些不好意思道:“倒是还得通过荆社长的提醒才能知道这个地方,实在是惭愧!以后荆社长再有这种消息,还望告诉我!” “好说好说!” “荆社长,现在就动身?” 荆哲摇了摇头:“先不着急。李知府你先让人准备好就行,等会我找人来通知你的时候,你再动身不迟!” “好,那就等荆社长的好消息。” …… 当荆哲回到报社的时候,熊三和猴二已经回来了,见荆哲回来,两人迎了上来,一人交给荆哲二十两银子。 “……” 见荆哲微愣,两人不好意思道:“荆社长,拿着你给的银子,我们又赢了一点。” “厉害。” 荆哲佩服一声,随后问道:“怎么样?” “荆社长,他确实在里面,而且玩的还是大盅呢!” 听熊三说完,荆哲点了点头,心想自己才交了一千两银子,张学厚手上倒是有资本支持他玩大盅。 “赢了还是输了?” “自然是输了!” 猴二有些鄙夷道:“那家伙好歹也算是个玩了几十年的老手,但手艺极差,输了一次之后慌的不成样子。” 熊三也接话道:“是呀,刚开始的时候明显是杜家三兄弟做套让他钻的!张学厚连赢了几把小盅,自认为今天手气好,就大着胆子玩大盅,结果这一玩就从头输到了尾,连输了十一局,最后输的一文钱都没了,还想跟杜家兄弟借,结果就被赶出来了。” 听到这里,荆哲眯起眼来:看来,真是天助我也呀!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五四章 钞能力 “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见荆哲出现在门口,酒坊伙计迎了上来。 “怎么,我不能来吗?” 荆哲挑他一眼。 “不是…只不过,公子不是跟我们掌柜定的是三天之后来取酒吗?怎么这还不到一天就来了?” 伙计也是看菜下碟,知道荆哲有钱,所以说话格外客气。 “我把一千两银子都押在这了,不常来看看能放心?你们跑了怎么办?” “哪能呀!我们这么大的酒坊,哪能为了一千两银子就跑了?” 伙计笑着说道,心里却十分鄙夷:我们这家酒坊的幕后老板可是晋王世子,能为了区区一千两银子跑路? 我们的目标可是整个安国! 只不过不能把这个信息说出去,让伙计觉得有些沮丧,逼在嘴上,却不能装,确实是人生一大憾事。 “那可说不准。” 荆哲撇了撇嘴,“烈酒做的如何了?” 听到这个,伙计也来了精神。 “本来按照我们酒坊的规模,公子要的那二百坛烈酒,需要三天就能做好。可我们见公子着急呀,所以我们今天上午特意招兵买马,增加了不少工具和伙计,下午开始,产量就翻倍了,估计不用等第三天,明天晚上就能把二百坛烈酒做出来了!” 伙计拍着胸脯,信心满满。 “真的?” 听到这话,荆哲脸上露出喜色。 “当然了,若是不信,公子明天傍晚的时候派车过来就行,二百坛烈酒必然准备好了!” “厉害,厉害!” 荆哲拍着手,显得十分兴奋:“我本来还怕你们做不出来呢,既然做的那么快,我也不必畏首畏尾,再定四百坛就是了!” “四…四百坛?” 伙计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片刻后才看着荆哲试探道:“那可是两千两银子啊,公子?” “两千两而已!” 荆哲冷笑一声,然后伸手从怀里往外一掏,几张银票就拍在柜台上。 伙计喜出望外,“公子稍等,我们掌柜的恰好刚回来不久,我这就去喊他!” 说完之后,伙计脚底抹油,跑的飞快。 当一笔大订单来了,不仅张学厚能拿到不菲的提成,这些伙计也能拿到好处费,怎么会不激动呢? …… 张学厚满脸沮丧。 昨天他拳场失意,赌场得意,一把没输,但是后来被伙计喊了回来,有些扫兴。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跑去了赌场,而开始玩小盅的时候确实延续了昨天的好运气,开场几盅全赢了! 他原来去的都是小赌场,一局也就百十文而已,来到杜家的这个赌场后,数额最小的小盅都是一两银子起,只能说十分刺激。 好在他现在也有点小钱,完全吃的消。 至于大盅,他也想过,但银子不足百两,底气终归不足。 而今天手握一百多两银子,同时又有运气加成,所以张学厚心痒了。 大盅开始,运气彻底没了。 第一局输了,他觉得是意外。 第二局输了,他觉得下次一定能赢。 第三局输了,他咬牙,心想必须赢回来。 …… 如此十一局下来,他输了个精光。 本来还想借庄家的钱,结果被赶了出来。 此时张学厚正一个人呆在屋里,盘腿坐在床上喝闷酒,心中还有些后悔,后悔昨天晚上,他把银子都给了苏新平。 早知道就晚给他两天,拿着他的银子去赌个大的,赢了再还他就是… “掌柜的!” 这时,伙计敲门。 “怎么了?” “那个江陵才子又来了!” 呸!去他的江陵才子! 分明就是荆哲! 张学厚在心中骂了一声,然后不耐烦道:“就告诉他让他后天——明天晚上来取烈酒,这才不到一天,催什么催?” 说完又仰头灌了一口酒下肚。 “掌柜的,他不是来催烈酒的,而是来给咱们送钱的!” 听到“钱”字,张学厚猛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拉开门看着伙计:“送什么钱?” 于是,伙计就把荆哲准备再要四百坛烈酒的事说了一遍,张学厚听完两眼放光,直接跑了出去,伙计在后面喊着:“掌柜的,鞋…你还没穿鞋呢!” 张学厚连头都不回,心想跟银子比起来,别说光着脚了,就算是裸奔,他也愿意啊! …… “哎呦,荆公子又来了?” 张学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见荆哲还站在柜台旁边,回头朝着刚跑过来的伙计就是一脚。 伙计有点懵逼。 “荆公子多么尊贵的身份,过来了不知道泡上一壶好茶伺候着?” “……” 荆哲也不愿看他演戏,而是好奇道:“张掌柜的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嘿嘿…” 张学厚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荆公子名气那么大,之前是我瞎了眼,没有认出荆公子来!” 张学厚这次的态度跟昨天截然相反,是因为畏惧荆哲的身份? 显然不是,因为傍上晋王世子大腿的他,对一个从五品的小芝麻官还是看不上眼的。 他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荆哲有钞能力,而他现在则很需要荆哲的这种能力… 俗话说有奶便是娘,只要荆哲掏钱,现在让他喊爹都行——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赌徒想要翻盘时的决心… 荆哲撇了撇嘴,觉得张学厚嘴脸变化之快有些让人恶心,“好了,既然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也知道我不差钱。” 说着就指了指他身后的伙计,“刚才他说你们酒坊现在酿制烈酒的水平提高不少,明天晚上就能做好二百坛烈酒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再预定四百坛烈酒,同样把钱给你,但押金条还是要写的,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 此刻的张学厚脑子里想的都是赶紧把钱拿到手,然后去杜家兄弟的赌场里把之前亏的银子都赢回来,其他的已经顾不上了。 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模样,荆哲摇了摇头,心想晋王世子简直是个棒槌,敢跟这种赌徒合作,敬他是条汉子! 二话不说,一手交钱,一手交押金条,交易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快速完成。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五五章 暗访(第五更为进击的肉夹馍盟主加更7/10)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现在的荆哲太“傻”了。 在没见到烈酒的情况下,三千两银子就这么白给了,万一对方真跑路了,他哭都没地方哭。 但荆哲却不害怕,他最担心的是张学厚不敢收,既然收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许多。 从酒坊出来,赵伟带着几个采访部的社员以及生活部部长熊三躲在旁边的胡同里,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人。 荆哲过去之后,赵伟就问道:“荆社长,咱们报社好歹也是陛下管辖的部门,为什么非要跟做贼一样,就不能光明正大一些吗?” 荆哲踢了他一脚:“你懂个锤子?采访分明访和暗访。明访是采访那些正面人物,暗访就是采访这种做坏事的人,你光明正大的过去,别人不都跑了?” 熊三赶紧说道:“荆社长说的对!今天要去的可是赌场,对方警惕性很高的,而且他们那处宅子我观察了,一共有三个门!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从其他两个门逃跑了!” 狡兔三窟,这些赌场的人不光警惕性高,而且危机意识也很高,提前把各种后路都想到了,三个门分别在不同的胡同,外面但凡发生点风吹草动,他们只要守住一个门,片刻功夫就能带着赃钱从另外两个门跑掉。 这个信息无疑非常重要。 荆哲满意的拍了拍熊三的肩膀,“还是熊部长观察细致,这个重要线索,等会别忘了告诉李知府一声,千万不能扑了空!” “是,荆社长!” 被夸奖一句,熊三满面红光。 一会儿的功夫,张学厚就从酒坊出来了。 荆哲见状,先让赵伟去衙门里通知李浩云带人过来,他则带着剩下的人,悄悄跟了上去。 …… 因为身揣重金,张学厚脚步轻盈。 原来的时候他还会故意绕绕路,看看有没有人跟着他之类的,但今天的他警惕全无,一颗心早就飞到赌桌上,准备大赢一场。 轻车熟路的来到杜家赌场外,简单几句黑话过后,赌场门开了,守门那人见是张学厚后,并没有让他马上进去。 “你上午不是刚输光吗,怎么又来?跟你说了,我们这里不可能借你钱的!” 张学厚冷哼一声,把银票往外一甩。 “看不起谁呢?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大爷这些银票够不够?” “够,够,够!” 那个门卫搭眼一看就知道银票数目不少,态度马上转变过来:“张大爷,里面请!” 说着,就把趾高气扬的张学厚让了进去,荆哲从墙角伸头去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张学厚亮出的银票是他刚才给他的那两千两,有点惊讶。 按理来说,张学厚作为苏新平的傀儡,就算收了两千两银票,张学厚能得到的肯定只有一点,大头必须交给苏新平才对。 他怎么敢都带出来? 就不怕输个底朝天,无法跟苏新平交代? 不禁对嗜赌如命的人更警惕了:输狠了,真跟疯了一样,什么都不顾了啊! 幸亏他找到了这家赌场,不然等他把银子全输进去,最后就算抓到他,把他的酒坊拿过来——那也是以三千两银子的代价啊! 肯定心疼。 所以荆哲更小心了不少,还在盘算,既然要查封这个赌场,要三千两也是要,多要点也无妨吧?反正这些钱来路不正,他多要了正好可以当做报社的奖金,犒劳犒劳大家最近一段时间的辛苦,岂不美哉? 这么想着,荆哲就把身上的两张押金条都掏了出来,交给身后的熊三。 “找个地方,把这里改改。” 说着指了指押金条上的数字道:“这个一改成二,这个二改成三。” “……” “愣什么?不明白?” 荆哲不满的瞪了熊三一眼。 “明白,非常明白!” 说完,熊三就拿着押金条跑出去了,心里对荆哲的崇拜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荆社长当社长真是屈才了啊! 让他去做个户部尚书,那安国的国库直接就满了啊… ……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李浩云就带着约摸一百个左右的捕快赶到了,而且抬眼看去,每个捕快都全副武装,精神抖擞。 荆哲都有点蒙了:虽说是我提议的多带点捕快来抓人,可也不用这么多人啊! 但还是先提醒道:“李知府,听说这处宅子除了这两个门之外,在另一边还有两个小门。李知府抽调一些兵力,去把那两个门也守上吧,谨防他们跑掉!” 李浩云笑着看了荆哲一眼:“荆社长放心吧,另外两个门本官早就派人守着了,人数跟他们相当,一个都跑不了的!” 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一百多个捕快。 荆哲彻底傻眼了。 同时出动了二百多个捕快,怕是京州知府衙门里的人全都出来了! 而李浩云则非常得意。 诚如荆哲所说,这确实是增加业绩的时候。 大安律法明令禁赌,但却屡禁不止。 而且开设赌场的人都十分狡猾,赌场选址特别隐蔽不说,一般赌场周围的宅子也会被他们买下空出来,就是害怕被人举报。 而且就跟进杜家赌场一样,还需要各种黑话通过后,才能进去。 所以寻常不玩这个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这种地方的存在,若是没有眼线的话,官府也很难知道,就算知道,抓一个,随后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再冒头出来,所以每任知府上任之后,都很头疼这个问题。 而李浩云才刚上任,别说老百姓,就连朝堂上他都还没混个脸熟呢,所以听到荆哲要给他增加业绩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 这么好的机会,还有报社宣传,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现场直播的概念,但是他却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所以荆哲走后,他就把衙门里所有能动的捕快全拉了出来,做好动员大会,倾巢而出! 看着荆哲,更是笑了起来。 以后可得好好跟他搞好关系,让他有这种好事的时候,多想着他点。 他需要宣传,荆哲又需要官方帮忙,一举两得嘛!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五六章 瓮中捉鳖 外围准备就绪,只等抓捕。 “李知府,那张学厚把我给他的押金都拿进赌场赌了,现在估计也输的差不多了,等把赌场查封之后,我的银子能给我要回来吧?” “当然可以!” 李浩云笑了笑,心想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帮你要点钱回来不是小意思。 “荆社长,一共三千两银子,是吧?” 他记得荆哲刚才去官府的时候跟他说过,昨天押了一千两,今天准备押两千两,合起来正好三千两。 “没有,李知府记错了。” “没有?” 李浩云愣了一下,随即释然。 昨天毕竟已经押上一千两了,估计今天他想了想,不敢押那么多,所以临时改了主意。 “没事,一千两银子也不少了,等会查封赌场之后,必然都会如数还给荆社长!” 李浩云大气道。 荆哲却摆了摆手,“李知府你搞错了,我的意思是不止三千两!” 说着回头朝熊三伸手,熊三马上把两张押金条递了过来,荆哲连看都没看,直接交到了李浩云手中。 不止三千两? 李浩云一头问号,接过押金条一看,脸都快绿了。 荆哲见他表情不对,问道:“李知府,虽然五千两有点多,但有押金条在这,总不会有假吧?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我在弄虚作假一样。” 李浩云不想说话,直接把押金条递了回来。 “荆社长自己看看。” “哦。” 带着疑惑,荆哲把押金条接了过来。 安国跟他那个时代最相像的地方,便是这里的字同样也是简体字,所以荆哲每次用书法装逼的时候总会畅行无阻,虽然他也会繁体字,但用起来总不如简体字顺手。 他之所以把一千两和两千两的押金条改成两千两和三千两,就是为了方便书写,直接在上面加两个“横”就好了,外人都看不出来。 拿起押金条一看,上面确实是“二”和“三”,只不过不是在原字上改的,而是把那“一”和“二”都用笔划了一道,又单独写了二三! 怪不得李浩云是那副表情! 造假痕迹也太拙劣了吧? 事已至此,就算假的,荆哲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他变成真的! “李知府,你也知道,写字的时候难免会出现紧张的时候,紧张的时候写错一两个字也很正常嘛,你说是吧?” “……” 李浩云想了想,反正没收了赌场的钱财也不归自己管,他想多拿就多拿些吧——毕竟无论是太子还是郝太师都那么看好他,而且这次他还帮了自己这么一个忙。 就当是卖他个人情,以后他必照顾自己! 想到这,李浩云笑道:“荆社长说的极是,等会把那些赌徒抓到,没收赃款后,五千两银子必定如数奉还!至于这押金条,本官看过就行了,不需要再给别人看了!” 说着,李浩云把押金条收起来揣进身上,荆哲见状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这是明着保自己啊! 对他拱了拱手,多余的话也不说,以后必须要好好照顾他! 李浩云随后就安排兵力部署去了,熊三凑上来,一脸崇拜道:“荆社长果然厉害,佩服!” “佩服你妹啊佩服!” 荆哲听到他说话就来气,朝着他屁股就是一脚,“我特么让你把一和二改成二和三,你改的那是什么?” “改了啊,李知府不也看了?” 熊三委屈道。 “你改了个锤子啊!” 气的荆哲再次爆粗口:“你在上面多加两横你会死吗?非得把那两个字划了再写新的?” “拿到笔有点激动…总想多写几个字…” “……” 荆哲客气的踹了他一脚,让他滚蛋。 …… 看着李浩云不知在对那些捕快交代着什么,荆哲凑过去,有些好奇道:“李知府,既然所有捕快已经就位,现在马上行动吧!将门踹开,来个瓮中捉鳖!” 李浩云却摇了摇头,指着跟这处宅子紧挨着的几处宅子说道:“荆社长,若是本官没有猜错,这些宅子跟这家赌场也是相通的,里面是什么构造谁也说不准。既然是赌场,这门必然很难一次撞开,一旦打草惊蛇,里面的人有所准备,保不齐就有几个从其他地方溜走了!” 果然身在其位,想的就周到。 “李知府,要不这样吧,我过去叫门,把那看门的引出来,你们就躲在一边,趁机把他拿下,然后咱们再潜进院子里去,如何?” 李浩云看了看荆哲,他一身锦衣打扮,倒是像极了好赌的富家公子哥,属于本色出演,对面应该不会怀疑。 “好,那就有劳荆社长了!” “应该的!” 荆哲对他拱拱手,心想我是为了银子! 于是,李浩云让两队身手不错的捕快贴在门外墙角,准备伺机而动。 其他人也都躲在后面,倘若里面的人开门不出来的话,是不会发现他们的。 安排好一切,荆哲一个人来到门外,抬手准备敲门,手还没落下去呢,门就开了。 然后就听到一阵叫骂声传来。 荆哲愣了,其他人也都愣了。 紧接着,蓬头垢面的张学厚就被人从门里推了出来,素白的锦袍之上,赫然印着几个土尘脚印,模样极度狼狈。 “张掌柜,你这是…” 张学厚抬眼看到荆哲,也没想他怎么出现在这里,指着里面就说道:“荆公子,这些人出老千啊!你刚给我的两千两都被他们坑去了!我发现他们出老千,想找他们要,他们不但不给还打我,荆公子快点帮我把你的两千两银子要回来!” 那个门卫把张学厚推出来没着急回去,见荆哲一身锦袍,年纪轻轻,张学厚的银子也是他给的,并且还找来了这个地方,下意识就觉得这是一个潜在的大客户。 于是恶狠狠的瞪了张学厚一眼:“你赢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出老千?输了就找理由,我看你就是技不如人,还输不起!” 又笑对荆哲道:“这位公子是被他介绍来的?千万别听他的,你进来玩几盅就知道了!”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五七章 公事公办 “哦?我可以进去?” 荆哲装傻充愣。 “当然可以!” 那门卫把门又稍微开了一些,荆哲透过门缝能看到院子里坐着几个壮汉,一脸阴翳的模样,荆哲看过去的时候,他们投来了打量的眼神,见荆哲似乎也没什么威胁,才收回目光。 看样子,这些人都是些打手,外面有些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动手。 “那…我朋友可以一起进去吗?” 荆哲朝墙边努了努嘴。 “朋友…” 门卫在门里没出来,所以只能看到荆哲,听说他还有朋友,往外跨了一步,准备看看。 瞬间,侍立在一旁的捕快闪电出手,不等那门卫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拉过来,按倒在地。 门里的几个壮汉都是练家子,听到有动静全站了起来,作势要往这走,还不等走到门口,就见一大队捕快蜂拥而入。 “……” “这老东西把官府招来了!” “早就看他不是好东西,刚才就该打死他!” “快点跑,捕快来了!” 两人边骂边跑,也顾不得去管屋里的人,分别从另外两个门逃跑,毕竟他们都知道,屋里的赌局实在太大,只要进了官府,他们将被关进大牢,永无天日! 可是他们的算盘落空了,当他们冲出门去,才发现门外的捕快们都举着刀等着他们,刀锋锐利,冒着寒光。 虽说他们也都是练家子,可终归双拳难敌四手,冲进去属于自取灭亡! 只能束手就擒。 随后,其他捕快将赌场正屋团团围住,踹门进入,里面的赌客以及庄家尽数落网,因为李浩云准备充分——京州知府的体量本身就比其他地方知府大不少,再加上李浩云倾巢而出,那些庄家看了,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杜家三兄弟在京州算是地下有名的狠人,曾经杀人放火,也被通缉过,只不过后来漂白,躲在这里开了个赌场。 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竟因为一个老家伙被抓了——他们被捕快押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张学厚站在一群捕快后面,虽然目光有些呆滞,但状态要比他们好的多。 旁边还有个年轻人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张掌柜的不要害怕嘛!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要不是你带路的话,李知府还真就找不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杜家三兄弟一听,怒火中烧! “无耻老儿,你既然敢赌就该愿赌服输!” “亏你赌这么多年,老家伙,你不讲规矩!” “你以为把我们举报了就完了?你参赌的数额超过了两千两,我们坐牢,你同样好不了!” “……” 杜家三兄弟一人一句的骂着,张学厚呆滞的喃喃自语:“不…不是我啊…我没…没有啊!” 虽然气不过三人出老千,可总比被关进大牢里强的多吧? 不过,他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信了。 “废什么话?赶紧走!” 在朝廷官员面前,罪犯是没什么人权的,见三人多嘴,捕快才不管他们多凶神恶煞,进了大牢,多凶狠的角色都能让他跪下喊爷爷。 待捕快们押解着赌客和庄家离开,李浩云也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个从知府里带出来的账房先生,手中抱着账本。 这属于官府查封赌场的标准流程,有人负责抓捕嫌犯,有人负责清点赌资,这个时候出来,显然已经清点完毕。 看李浩云满面红光,荆哲笑道:“李知府,看你春风得意,想来要不了多久,又会高升呀!” 在京州做知府,因为经常露脸,容易高升,也容易被撸,就如同吴勇一样,无论立功或者犯错都会被放大许多倍。 李浩云笑笑:“还多多仰仗荆社长照顾!若不是荆社长的话,本官又怎么会查封到安国最大的赌场呢?” “安国最大的赌场?” 荆哲一愣:“这么厉害?” 李浩云笑着点头,“其实本官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里面的赌资竟然超过万两之多!看来,这家赌场已经开了不少时日,而且这杜家三兄弟在此期间通过出老千坑害了不少人的银子。” 说着朝张学厚努了努嘴:“就比如他这种,刚开始的时候让他尝点甜头,然后筹码越来越大,最后输个血本无归,这么算来,一万两银子也能理解!” “那要提前祝贺李知府了!安国最大的赌场倒在李知府手中,再由我们报社报道一番,多给李知府几次露面描写,李知府想不火都难!” 李浩云听了乐呵呵的傻笑,又瞥到荆哲侧后方的张学厚,问道:“荆社长,他怎么办?” “公事公办。” “……” 张学厚愣了,刚才荆哲对他说话时温柔的口气甚至让他有种错觉,觉得荆哲要保他… 结果来了一句公事公办… 他不是傻子,知道安国律法对赌客有多么不友好,尤其是赌资巨大的… 毫无疑问,他的赌资就算把安国所有的赌客都算上的话,估计也能排的上号了! 因为急于把钱挣回来,他在赢了一局大盅之后,直接开启了连环盅,结果把荆哲才给他的两千两银子全输了进去,实在太惨了。 比这惨的是,那两千两银子都是晋王世子苏新平的,哪怕提成,也得是苏新平同意之后才会给他… 而更惨的是,他被抓了。 以他的巨额赌资,他知道被抓进大牢之后,面对他的将是什么… 所以赶紧求情道:“荆社长,刚才不是还跟我说多靠我才抓到他们的吗?” 荆哲瞥他一眼,淡淡道:“是啊。” “……” “那还…公事公办?” 荆哲笑了:“要不,把你放了!” “好呀好呀!” 张学厚就等这句话呢,而且他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心里一想荆哲对他侄女有想法,对他也不敢太差吧? 于是又大咧咧说道:“荆公子,你以后若是娶了筱妤,那咱们还是一家人呢!你看咱们有这层关系,我又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那两千两就是被这三个人骗去的,要不,你让李知府把这钱给还回来?”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五八章 大义灭亲 荆哲一直以为自己脸皮够厚了,可跟张学厚比起来,他啥也不是啊! 怪不得人家叫张学厚,在脸皮厚这一块上,拿捏的还是死死的! “喂,这银子已经押给你了,自然就是你的了,骗也是你的钱被骗去了,为什么说骗的是我们荆社长的?” 熊三对张学厚的说法非常不满,当面反驳。 “而且你那也不是被骗!你既然愿赌,所以你活该啊!” 说实话,熊三心里对张学厚这种愿赌还不服输的心态是十分鄙视的,规矩都是让这种人给坏了,大环境才越来越差的! 张学厚看了熊三一眼,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有些不屑:“我跟荆公子说话,有你什么事?你知道荆公子跟我侄女筱妤是什么关系,你就敢这么跟我说话?” “……” 听到这话,熊三看了看荆哲,不知真假,竟有些无言以对。 “张掌柜说的不错,咱俩关系匪浅!我恰好听到了个成语,大义灭亲,要不今天就用你这吧!” “大义…灭亲?” 张学厚愣神的功夫,荆哲已经开始对李浩云招手,“李知府,你也听到了,他自己都说把两千两银子赌上了,赌资巨大,带走吧!” “荆公子,别啊!” 张学厚慌了,“我立功了啊!” “你立个屁功!给你点颜色,你就真准备开染坊啊?立没立功,心里没点逼数?” “……” 说着,两个捕快走了上来,一左一右把张学厚架住了。 这时,李浩云从怀里掏出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来递给荆哲,“荆社长,这是你在他们酒坊押的那五千两银票,都让他赌输在这里,现在如数奉还给荆社长了!” 荆哲接过,直接揣进衣服里,对李浩云拱手笑道:“多谢李知府!” “五…五千两?” 旁边的张学厚一愣,马上咬牙道:“李知府,他骗人啊!我就…收了他三千两而已,押金条上都有数额啊!而且我就只是拿着今天的两千两银票过来赌的,没有五千两那么多啊!” 说到最后,都成了咆哮。 五千两,数额之大,张学厚觉得自己可以在大牢里蹲到死了。 荆哲冷笑一声:“你觉得,两千两和五千两,你的下场会不一样吗?” 李浩云也板着脸道:“押金条本官已经看过收起来了,确实是五千两不假。你现在这么说,不仅是污蔑荆社长,还是在质疑本官,若是把这两条罪名给你加上,就不止是关大牢那么简单了,把你拖出去砍了都不为过!” “……” 听到砍他,吓得张学厚不敢说话了。 但他脑子一直在飞速运转,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被他们带走,一旦进牢,再想出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想了半天,终于咬牙道:“你们不能抓我,因为我的酒坊是晋王世子的,这些银子也是晋王世子的,若是他听说银子被扣、我被抓起来的话,一定不会高兴的!” 虽然苏新平一再强调,不让张学厚把他的身份透露出去,可现在张学厚实在没有办法,不把他说出来,他就完了! 荆哲听完,对身后采访部的人说道:“都记下来了吗?” 拿着纸笔的几个人都认真点头。 “记下来了,荆社长!” 于是荆哲拍了拍张学厚的肩膀:“嗯,你又立功了,等你进去,我让他们关照关照你,还有你放心吧,那酒坊不会便宜别人,我会把他交到你弟弟张学先手上的,也算是这么多年照顾你应得的好处吧!” “……” 张学厚脸色苍白,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被算计了,嘴巴张了张,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麻木的被捕快给拖走了。 等宅子里只剩了李浩云和荆哲之后,两个人又互相客气一番,荆哲才拜托李浩云道:“李知府,你先把他单独安排在一间大牢吧!” “怎么,你还准备救他?” 李浩云愣了一下。 “看情况吧,终归是朋友的大伯,我先去问问她再说,还望李知府通融!” 李浩云点了点。 “好的,包在我身上了!” 今天荆哲给他这么大的好处,李浩云觉得自己已经跟他绑在了一起,而且这点小事,对他来说实在太容易办到,哪怕荆哲让他把人放了,其实也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荆哲又谢了谢他,才告辞离开。 …… 从赌场出来,荆哲按照刚才张学厚提供的信息,带着人直奔晋王世子现在所住的府邸。 地方不好找,三环六绕,终于在一个小胡同里找到,荆哲非常服气,堂堂晋王世子,住的地方跟个赌场一样隐蔽,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上前敲门。 过了好多会,苏新平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 “谁啊?” “柿子,你的老朋友啊!” “……” 荆哲的嗓音对苏新平来说太过熟悉,尤其是那句“柿子”,让他差点“感动落泪”。 已渐黄昏,再加上天有阴云,所以苏新平那张发白的大丑脸从门缝里露出来的时候,吓了荆哲一跳。 往后退了一步,就差骂一句“鬼”了。 “你来做什么?” 苏新平明显很不欢迎荆哲,门也只是开了一道小缝,并不想让他进门,而且苏新平现在有一个疑问,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 不禁想到了张学厚:这老东西不会是把我给卖了吧? “柿子啊,你可否认识张学厚?” 荆哲开门见山道。 “不认识。” 苏新平连想都不想,直接否认。 心中暗骂:果然是那老东西出了问题! 随后又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跟张学厚私下里走动未曾留下任何一点书面证据,就算张学厚真把他卖了,只要他不承认,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哦,我就觉得柿子不可能认识他!” 荆哲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个张学厚啊,是张学先张掌柜的大哥,结果去了张家把烈酒制作工艺给偷了,还自己新开了一家酒坊,对外宣称是柿子让他开的,招摇撞骗呢!” “……” ———— 第三五九章 我这嘴,信得过! “现在我把他举报抓了,他的酒坊也被查封了,正好给他大哥张掌柜得了。” 听完这话,苏新平的眼皮跳了跳。 然后冷笑道:“本世子虽然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张学厚,但是听你所说,未免太儿戏了吧?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亲兄弟,何来偷一说?” “对啊,亲兄弟嘛,偷就偷了,反正官府也管不了的…” 荆哲笑笑,突然话锋一转:“可是张学厚是因为赌被抓的,恐怕再无出牢之日了,除了张学先之外他也没了其他亲人,这酒坊自然归他哥哥所有了,属于人之常情。” “赌?” 苏新平愣了。 随即咬牙,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狗曰的! 他之前派人去乡下找张学厚的时候,就听人说这家伙好赌,而且逢赌必输,所以才混的如此落魄,连亲哥都不待见他。 好在他胆子不大,玩的比较小。 苏新平在京州待了有段时日,可他平时也不沾赌,并不知道京州城里有赌场,况且张学厚才来了几天?就算真有赌场,他不觉得张学厚能找到地方… 可万万没想到,张学厚还真就找到了! 他稳了稳情绪,然后说道:“是么?若是赌的话,确实该抓。” 但随即又说道:“虽然安国律法明令禁赌,可是数额不大的话,惩罚也未必多严厉,到时候关段时间,再罚些银子,放出来就好了,查封他的酒坊就有些过分了吧?” 荆哲古怪的扫了苏新平一眼,故意阴阳怪气道:“柿子这么为张学厚说话,难不成这酒坊真的是柿子的?” “别瞎说!” 苏新平赶紧呵斥:“我是就事论事!若是每个赌的人都被抓进大牢关一辈子,那安国的大牢够吗?又怎么体现出陛下的仁慈之心?” “是啊,小赌关两天就放了,可若是赌资达到五千两呢?” “五…五千两?” 听到这个数字,苏新平结巴了。 怎么可能有五千两? 张学厚说昨天荆哲订了一千两银子烈酒,难不成今天又订了四千两? 这么想着,抬头去看了荆哲一眼,发现他老神在在,一脸得意,觉得他应该不会瞎说。 心中不禁再次暗骂:老匹夫!又收到四千两银子不但不跟我说,反而全拿出去赌了!活该被抓啊!关你一辈子才好! 可是愤怒之后,又变得心疼。 他花了那么大的价钱买了店面,买了设备,昨天听说荆哲想要大批量买烈酒后,他害怕事情有诈,提前跟城里各家酒坊订了不少浊酒,钱全交出去了… 若是把酒坊给张学先,他得赔多少? 而且他知道,现在的张家酒坊就有荆哲的一半股份,想到荆哲坐收渔翁之利,他就气愤! 怎么老是他啊! …… 苏新平静下心来,开始想应对之法。 要不就承认下来? 反正张学厚自己参赌,跟自己没有关系。 他进了大牢,然后他把酒坊收回来,再找个信得过的人转让出去,这么左手换右手,酒坊还是他的,便宜不了荆哲! 见苏新平一阵恍惚,荆哲心中冷笑。 “柿子,我再跟你确认一下,你当真跟这家酒坊没有关系?因为刚才抓捕张学厚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说,这家酒坊的幕后老板就是柿子,虽然我觉得不可能是——柿子看样子也是很精明的,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没有脑子的事情?” “……” “虽然这家酒坊刚开业没几天,但是在我的努力下,它们的营业额已经突破五千两了,是不是很厉害呀?” “……” “而且我知道,安国律法规定,亲王及其子嗣不得开办私业,尤其是超过两千两银子的话,陛下就可以抓人了,是不是?” “……” 听到这句,苏新平的脸色终于变了。 若是换个其他官员,或许因为忌惮自己的身份,他说几句好话,许诺些好处,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荆哲是谁? 那是给一根棍子,就恨不得捅死自己的人! 想让他放过自己,难如登天! 苏新平想了又想,最终在保酒坊和保晋王府之间,选择了保晋王府——或许傻子都知道该这么选,纵使心疼,也没有办法。 “荆社长想多了,本世子都没听过张学厚这个人,又怎么可能跟那个酒坊有关系?荆社长最好也别乱说,无凭无据的事情,小心我去陛下面前告你诽谤!” 倘若这事传到安帝耳中,他会怎么想?会不会约谈他父王?会不会影响父王的计划? 若是涉案金额小的话,苏新平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但狗曰的张学厚背着他搞了这么多银子,他不得不提前给荆哲打预防针,谨防他乱说。 “柿子放心,我这嘴,信得过!” 荆哲拍着胸脯,打完包票,带着人走了。 “……” 看着荆哲的背影,苏新平总觉得,他的嘴根本不能信啊! …… 从巷子里出来,熊三问道:“荆社长,到时候咱们写的时候,是不是要把晋王世子给空出去,张学厚说的那些关于晋王世子的,全部删掉?” 荆哲瞥他一眼,“为何?” “……” 熊三沉默,心想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给人家保证,还说你这嘴信得过吗? 见熊三犹豫,荆哲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熊三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话该信,有些话不能信啊!” “荆社长的意思是,你的话不能信吗?” 熊三虚心求教。 “你可以不信试试,看看我会不会踹你。” “……” 看着熊三一脸憨样,荆哲笑道:“我的话自然是要信的,但也分对什么人。跟你们,我可曾说过假话?没有吧?可是对晋王世子就不同了,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人!” 荆哲也不避嫌,冷声说道。 “你们可以动脑子想想,张学厚一个一穷二白的赌徒,就算偷了他大哥张学先的烈酒制造工艺,但是他没有钱,是怎么在几天的时间里就开起那么大的店面、招了那么多伙计、同时还跟城里各家酒坊有联系的?” 荆哲说完,众人陷入沉思。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六〇章 痒痒的…(第五更为进击的肉夹馍盟主加更8/10) 之前没人细想过,被荆哲一提,马上顿悟。 熊三想了想,说道:“荆社长的意思是,张学厚所言属实,并非凭空捏造,这酒坊背后确实是晋王世子?” 而采访部部长赵伟早已回来,补充道:“肯定是了,大家可以想想,张学厚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而已,若是他不认识晋王世子,又怎么敢随便说他坏话?” 荆哲点了点头:“是啊,这幕后必定是晋王世子在操纵,偷取别人工艺、垄断烈酒生意、攫取巨额财富这些事情,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一个世子,吃喝不愁,要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 “……” 众人沉默片刻,有人小声说道,“晋王…” 荆哲满意的对他点头,但同时告诫道:“这话出去可不能随便说。” 众人点头,随后问道:“荆社长,这毕竟涉及的人物太大了,咱们真写晋王世子,好吗?” 晋王势力巨大,所有人都清楚,所以心中有些畏惧。 “身为臣子,自该帮陛下分忧解难,但咱们位卑权轻,说话没多少分量,所以咱们就只把张学厚的原话写出来就行,而且可以多强调几次,就说张学厚一直重复他背后是晋王世子,是晋王世子指使他那么做的,但是通过咱们采访,晋王世子全部否认就行。” 众人听完,思考片刻,赵伟拍手道:“荆社长这主意好!这样咱们既不用插手皇权争斗,同时又能很好的提醒陛下,让他有所警惕!”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荆哲笑了笑,说道:“不错,你们回去就按照这个思路,先形成个大纲吧,等我回去再看!” “是,荆社长!” 说完,一群人就先回去了。 …… 荆哲没有跟着他们回报社,而是往张家的方向走,路过张家酒坊的时候发现,酒坊生意比起前两天来,回暖一些。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张学厚的那家山寨酒坊本来产量就不高,为了应付荆哲的巨大订单,估计把其他人都推了,所以大家买烈酒又跑来了正宗的张家酒坊。 之前清冷的酒坊门外,不时有人进出,因为知道张学先最近肯定没心情来打理酒坊,荆哲也没想进去,抬脚准备去张家。 这时,酒坊里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不多会,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气呼呼的从酒坊里出来了。 “我们闻香居买你们的烈酒,那是给你们面子呢,你还不卖?你凭什么不卖?就你们这么干下去,迟早关门!” “宋掌柜,确实不能卖,你请回吧!” 这时从酒坊走出来一个男人,荆哲见过,就是当时张学先找回来的心腹,似乎叫李权。 “给我个理由!” “这是我们掌柜说的,闻香居的生意,以后我们都不做了!” 李权强硬道。 那宋掌柜掐着腰,听他说完之后冷笑连连。 “是不是张掌柜见我去另一家张家酒坊买烈酒,不高兴了?不过那家张家酒坊的掌柜张学厚不是张学先的弟弟吗,同属一家,何分彼此?” 李权站在那,淡声说道:“他偷了我们的烈酒制作工艺,跟我张家酒坊也没有任何关系,所有跟他做生意的人,我们酒坊以后都不接纳!” “……” 宋掌柜有些气结,随后冷笑一声。 “劳资来你们这买烈酒,那是给你们面子,没想到你们还给脸不要脸了!我是去他们那买烈酒了,是因为人家便宜啊!要不是他们家现在接了个大订单,做不出来,你们求我我也不来买!” 宋掌柜喊了一嗓子,大街上许多人都围观过来,他显得更为兴奋。 “大家都来听听,我们闻香居隔壁那家张家酒坊是真好!卖一样的烈酒,比他们可便宜了不少钱呢!” 行人听了,议论纷纷,有些同时买过两家烈酒的人也在那里小声交谈,分享经验。 李权的脸红了,扯着脖子道:“父老乡亲莫要听他的!那家酒坊是偷了我们的工艺,他们的浊酒都是低价买的别人的,并且用浊酒酿制的烈酒度数根本比不上我们家,所以才便宜!” 因为急于求成,所以张学厚酿造烈酒的时间很短,虽然比浊酒度数高,但跟张家酒坊的正宗烈酒比起来,差了不少。 底下就有人附和道:“是呀,张家虽然贵一些,但烈酒质量确实没得说!” 马上有人赞成。 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同样是烈酒,能差到哪里去?再说了,有便宜的谁买贵的?” 同样有人附和。 宋掌柜颇为得意,说道:“你们酒坊现在一天能卖多少烈酒?要不是我们闻香居的需求量大,我才不会来呢!快点卖给我,不然以后也是砸在手里卖不出去!” “……” 李权憋红了脸,想骂他一句,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终归是张不开嘴。 …… “荆公子…” 就在荆哲站在人群之后,想着该怎么出手教训一下这个宋掌柜、同时又不让人认出自己的时候,有人在身后拉了拉他。 回头一看,正是张筱妤,怯生生的站在那,似乎觉得让荆哲看到眼前这一幕,很丢脸。 这几天,因为张学厚的事情,张学先也没了多少心情处理酒坊的事,头发一夜间白了许多,经常借酒消愁,烂醉如泥。 因为酒坊距离张家很近,吵闹的声音又不小,张筱妤听到之后便出来了。 没想到荆哲也在,似乎是让荆哲看了笑话,她觉得有些难为情。 看到张筱妤,荆哲眼神一亮。 “筱妤来的正好,你过去这么跟他说…” 说着就俯身贴到了张筱妤耳旁,小声说着什么,耳边传过呼吸的温热潮湿,张筱妤一时之间有些呆住,痒痒的… “记住了吗?” 等荆哲问这话的时候,她才从自己的幻想中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啊!我…我…我没听清,荆公子…能不能再讲一遍啊?” 说完,脸颊直接红到了脖颈,再不敢看荆哲一眼,头完全垂下去,低到了丰满的沟壑中…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六一章 坚强姑娘 张筱妤的身材很好。 所以她的高难度技术动作才得以成功。 若是换一个飞机场或者小丘陵地形,是做不到她这样的。 所以荆哲也看的有些入迷,心里在想,沟壑的作用有许多,每一个都让人欲罢不能… “荆公子…再讲一遍吧…” 久久未听到荆哲的声音,张筱妤抬起头来,恰好看到他正盯的入迷,登时大羞,同时心里又有种莫名的喜悦。 原来…我也是有优势的呢! 这么想着,她竟然大胆的挺了挺身子,随后勇敢的看向荆哲。 荆哲回过神来,讪讪一笑,又说了一遍。 张筱妤听完,呆愣片刻,然后说了句“好”,走了出去。 看着她略显单薄但却无比决绝的身影,荆哲笑着摇了摇头:好一个坚强的姑娘! “宋掌柜!” 清脆的声音响起,人群中也停止喧闹,都抬眼去看漂亮的张筱妤。 “呵,原来是张家小姐!他们都不懂大道理。可你读书识字,肯定懂吧?说说不卖给我烈酒,是不是不对?” 宋掌柜反客为主,先把话撂在这,似乎只要张筱妤拒绝,那就成了不懂道理。 可张筱妤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宋掌柜嫌我们烈酒贵?” “这是事实。” “所以宋掌柜去买了另一家便宜的烈酒?” “有便宜的自然买便宜的,我又不傻!” “可是宋掌柜既然买了便宜烈酒,却在你们闻香居以原来的价格卖,宋掌柜确实聪明,并且把大家伙都当傻子吧?” 张筱妤一句直中要害! 底下的老百姓顿时议论纷纷,有些经常去闻香居吃饭的人直呼上当。 宋掌柜没想到张筱妤能反将他一军,大圆脸硕红无比,但又不服道:“我们现在说的是你们烈酒不仅比别人贵、而且还不卖给我的问题!你别说其他的!” “好,那就说说这些。” 张筱妤轻笑一声,也不再继续乘胜追击,风轻云淡的模样,让众人赏心悦目。 “刚才李叔也说了,我们之所以贵,是因为我们酒坊的烈酒度数要比他们高,所以才贵,若是要便宜的,我们也可以把度数降下来。可是这样好吗?大家既然能喝的起烈酒,怕是也不会再在乎那一点银子,从而影响口感吧?” 京州城里多富贾,就算是老百姓也比其他地方富裕多了,几个人凑钱喝上几次烈酒,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有人说道:“张小姐说的对!既然买烈酒就是喝一口烈,谁还在贪图那一点小便宜?若是心疼钱,去买浊酒就是了,又没人拦着?” “是呀,是呀!” “支持张小姐!” 看到看热闹的老百姓都支持起张筱妤来,荆哲不禁感叹,有时候,漂亮姑娘的优势就是体现在这种方面呀! 若是让个糙哥——比如憨憨上去说同样的话,估计作用会相反… 张筱妤冲大家伙甜甜一笑,又继续道:“而且我可以跟大家说,另外一家张家酒坊马上就要成为我们家的了,到时候,烈酒标准会恢复到跟我们家一样,不过为了回馈大家,价钱会降下来!” “哇,爱了爱了!” “张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张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呀!” “我决定了,以后就只买张小姐家的烈酒!” “你说废话呢,不买张小姐的,你有的买?” “……” 宋掌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同时还有些不可置信道:“人家酒坊做的好好的,听说刚接了几千两的大订单呢,怎么可能卖给你们?呵呵,莫非是你们白日做梦呀?” 张筱妤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宋掌柜若是不信——小女子也没什么办法,不过你可以等几天再看看。哦,忘了告诉你,我们张家酒坊的烈酒永远不会再卖给闻香居一坛。”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宋掌柜却听的心惊胆战!自从烈酒问世,来闻香居吃饭的大户桌上,标配就是烈酒,若是以后没了烈酒,顾客会满意吗?而且其他酒楼里有烈酒,而闻香居没有,长此以往,还有人会去闻香居吗? 想到这,宋掌柜怕了。 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啊! 看张筱妤的模样并不像开玩笑,莫非张学厚真把酒坊给他大哥张学先了? 该死的! 早知道就不买他家烈酒了! 于是赔着笑脸说道:“张小姐莫要生气,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嘛!有银子,为何不赚?” 张筱妤冷冷瞥他,“因为我怕脏了手!而且这酒坊是我家酒坊,我想不卖给你,就不卖给你!” “……” 宋掌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最后愤怒的指着张筱妤道:“张小姐,你有话直说,若是如此血口喷人的话,莫怪我告你诽谤!” “呵呵,宋掌柜真要我说?宋掌柜跟那杜家三兄弟是什么关系?为何介绍我叔父跟他们认识?” 宋掌柜闻听此言,吓的他脸色由红变白。 “你…你怎么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掌柜还想让我继续说吗?” 张筱妤话音刚落,就有人好奇问道:“张小姐说的那杜家兄弟是何人呀?” “跟宋掌柜又是什么关系?” “宋掌柜为什么听了会怕?” “……” 张筱妤看了宋掌柜一眼。 “宋掌柜,要我说吗?” “不要…” 宋掌柜小声说道,眼神中满是哀求。 “那就走吧,以后别再来我们酒坊了,不然莫怪小女子不客气了!” 张筱妤冷声说完,宋掌柜连连点头,似乎再也不关心买不买的到烈酒、闻香居以后还能不能经营下去了。 跟命比起来,那些东西算得了什么? 因为他有种预感,张筱妤既然敢公然说出杜家三兄弟来,他们必然出事了! 而且张学厚经营的好好的酒坊,突然就要给张学先,恐怕他也出事了! 他们出事,会不会把他牵扯进去,这个很难说,宋掌柜心里害怕,再也没有心思去管别的。 而是在思考要不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赶紧跑路去呢?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六二章 只要是你就好 伴随着宋掌柜仓惶逃窜,围观众人没了热闹可看,也慢慢散去。 荆哲走到张筱妤身边,笑着从上而下,打量她一番。 “筱妤,你让我刮目相看呀!” 张筱妤挺了挺胸脯,大胆的直视荆哲:“哪里让荆公子刮目相看呢?” “……” 荆哲尴尬笑笑,问道:“其实我就是让你把另一家张家酒坊也成了咱们的转告他,让他害怕离开就是了,没想到你言辞竟如此犀利,把他说的哑口无言!之前还觉得筱妤是个文弱女子,没想到有这么果毅的一面,所以刮目相看!” 张筱妤脑子里还在想他那句“咱们”,心里美滋滋的,眼弯成月牙,笑道:“荆公子觉得是文弱一些好,还是坚强一些好?” 看着她的眼睛,荆哲同样笑道:“只要是你就好呀!” “……” 就在张筱妤发呆傻笑的时候,荆哲又十分好奇道:“你说的那个宋掌柜和杜家三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张筱妤才正色道:“其实,我也是听有一次叔父喝醉之后说的,说多亏宋掌柜引荐才认识了杜家三兄弟,当时我也不知道到底谁是杜家三兄弟。刚才听荆公子说了叔父的事情,我才联系起来,不过是不是真跟宋掌柜有关系,我也有些吃不准。” “所以你就故意拿话诈他一下?” 张筱妤点头:“是呀,没想到他跟那杜家三兄弟真有关系,听到之后吓的要命,看样子,关系应该还不浅呢!” 荆哲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夸道:“厉害!” 张筱妤害羞的低下头去,脸上洋溢着浅笑。 随后她又说道:“其实他也是罪有应得!就算不是有他指引,以叔父的性格,也多半会自己找到地方赌。他一辈子都这样,若是不给他点教训的话,是改不了的。 但这个宋掌柜不光自己买叔父的低劣烈酒,还在外面四处说我们酒坊的坏话,只字不提叔父的烈酒度数低,就只说他们价格便宜,还撺掇不少店家一起抵制我们。若不是叔父那里的订单太大、他们忙不过来的话,他是不会来我们这的。所以干脆一辈子都别来了!” 张筱妤目光坚定,很自如的从一个柔弱女子到坚强女子来回转换。 荆哲频频点头,但还是说道:“只是不让他买烈酒那也太便宜他了。既然沾了赌,总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我这人心地慈善,一向不会为难人——所以到时候我让他把闻香居送给咱们就行了,你说可好?” “……” 张筱妤沉默一会儿,心想他的脸皮一如既往地这么厚,不过却厚的可爱,好喜欢哦~ 随后又好奇道:“闻香居可是京州城里最大的酒楼了,自从开业到现在都快三十年了,连太子殿下以及诸位大臣们都会去,当初无仙苑还没开办的时候,各种诗会都是在那里举行的,而且体量巨大,比我们酒坊都大多了——那么大的酒楼,宋掌柜如此精明吝啬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送给…咱们呢?” 说到“咱们”,张筱妤还是有些害羞的,不过说完之后见荆哲面色如常,心里万分欢喜。 荆哲笑了笑,然后眼神一冷:“他最好‘心甘情愿’的给咱们,不然我就把他送进大牢,就看他到时候如何选择了!” “……” …… 随后两人就进了张家。 张夫人此时正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满面愁容,几天不见,感觉苍老了不少,眼角的周围明显增多了,想到当初刚来京州的时候,张夫人不仅收留他住下,而且对他特别照顾,荆哲看了就感觉有些心疼。 遂劝慰道:“伯母,没什么大事的,而且已经解决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张夫人抬头,看到说话的是荆哲,脸色缓和不少,又一想荆哲的话,怔了一下,马上开问。 “荆公子,你说的已经解决了…是什么意思?” “娘,就是酒坊的事情啊!你跟爹也不用再愁了,荆公子都帮咱们把事情办好了,你去把爹叫出来,荆公子再给咱们详细讲讲!” 张筱妤出面挽起张夫人的胳膊,把她扶起来说道,张夫人听完点头,“荆公子先进客厅稍等片刻,我去把老爷叫出来!” 张学先现在有很大的概率醉倒在床上,就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醉的、现在能不能醒了。 进了客厅,张筱妤转身去泡茶。 荆哲笑笑:“不用那么麻烦了,再说我对这里可熟悉的很,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张筱妤回头看他一眼,挑眉道:“你真的这么想吗?” 荆哲笑着点头,“当然了。刚来京州我就住在这里,再回来看到这里的一切,都觉得亲切的很呢,所以你也不用麻烦了。” 张筱妤笑的更甜了:“嗯,就冲你这句话,也得泡一壶茶给你喝,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 “……” 喝着茶跟张筱妤闲聊的功夫,张学先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一看便是刚被从醉梦中被叫醒过来,双目无神,眼中还带着血丝,显得无比狼狈,跟之前那个神采奕奕的酒坊掌柜判若两人,荆哲看了,不免唏嘘。 张夫人还跟在身后喊他:“老爷你慢一点,你的衣服还没穿好!” 说着,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帮张学先把长袍上的纽扣给系上,而张学先置若罔闻,看着荆哲,小心翼翼道:“荆…荆公子,刚才听说,你把事情都解决了?” 荆哲点了点头,“是呀,都解决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做了错事的缘故——这其实也不能算是他的错,张学先现在有点畏惧荆哲,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会闪烁。 “不过,这个解决方法对伯父来说,或许并不算太好,所以我要给你讲讲,想听听你的看法,然后再做决定!” 于是,荆哲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体给张学先讲了一遍,只不过,某些细节,比如他故意给钱引导张学厚去赌这些,他都隐去了,说完等着张学先反应。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六三章 周家布坊的姑娘 张学厚能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他大哥足够有钱,让他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完全不成问题,可他却要偏偏选择背叛,而且还想把他大哥给坑害了,按理来说,就算是死了,也不该心疼。 不过,他毕竟是张学先的亲弟弟,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虽然昨天才说过以后再也不管他,可真当亲弟弟遇难之后,他能见死不救? 而张学先的反应跟他预想的差不多。 此时正无比纠结,皱眉思考。 荆哲淡淡笑道:“我跟京州知府李浩云关系不错,虽然张学厚确实赌了,而且赌资不小,按照律法,斩了他都不为过。 但这一切都是刚刚才发生的,还没传到陛下耳中,若是伯父舍不得,那我去跟李知府说一声,到时候让他把张学厚的赌资数额说小一些,只关他几天,放出来也行。” 说完之后,荆哲就观察张学先的反应。 只见他眼中划过一丝希冀,嘴角抽动两下,终归是没有说出话来,似乎还是在纠结。 荆哲心中叹息一声。 这时,张筱妤站了出来:“荆公子,不用救他,就让他在里面关着吧!” “筱妤…” 张夫人知道自家老爷正为难呢,女儿又来了这么一句,不是在伤口撒盐吗? 张学先无力的摆摆手,让她不用管。 张筱妤也不顾忌,直接说道:“爹,你难道忘了这次的教训了吗?忘了那么多年一次又一次的教训了吗?叔父从年轻时就赌,每次被抓到不都是你花钱把他保出来的?若不是这样,他会变本加厉?若是早让他坐牢,何至于如此?” “……” 张学先听完木然,随后开始忏悔。 是啊,年轻的时候,每次张学厚出了事,他都不惜代价将他保出来,才让他越来越狂,最终赌输了身怀六甲的娘子,气死了爹娘,这么想想确实是他的错啊! “爹,若不是荆公子神通广大,迎接咱们的将是什么?酒坊又要倒闭,女儿也可能…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说到这,张筱妤偷偷看了荆哲一眼,然后继续道:“而他会因此可怜咱们吗?不会!所以这次也不要管他,只有坐牢,他才会长点教训!不然爹保的住这次,下次,下下次呢!” 张学先听完叹了口气:是啊,他老了,还能保他几次? 又或者是,被他提前气死? 抬眼看了看憔悴非常的张夫人,突然就有些心疼,握了握她的手,说了句“辛苦了”,张夫人眼中盈泪,一直摇头。 看到这一幕,张学先终于下定决心。 “荆公子,就按筱妤说的做,让他坐牢吧!因为我,他已经害了太多人了!我不能让他再继续害人了!” 荆哲点点头:“好,我支持伯父的决定。看在他是伯父亲弟弟的份上,我会适当跟李知府求求情,也不至于让他在大牢里太过吃苦。” “谢过荆公子了!” 张学先站起来,恭敬的对荆哲拱手作揖,算是替他不争气的弟弟张学厚答谢了。 荆哲摆摆手,看着张学先,心中五味杂陈。 自从知道了他是荆家后人,再加上他又有了官职,关系似乎再回不到从前了。 于是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荆公子,要不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吧?” 虽然关系不如原来亲近了,但张夫人还是特别看好荆哲,见他要走,马上出口相留。 荆哲摇了摇头,“多谢伯母了,只不过我还有要事在身,所以不便多留!等下次吧,下次有空的时候,我再特意过来,好久没吃伯母做的饭菜,还挺想念呢!” “好,好…”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客套话,但张夫人依旧很开心的回答,还不忘对张筱妤说道:“筱妤呀,你去送送荆公子吧!” “好的,娘。” 随后,两人走了出去。 ……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天上月朗星稀,街边的小摊贩也逐渐多了起来。 张筱妤随着荆哲慢慢前行,荆哲本来让她回去,但她执意要送,只能作罢。 而憨憨很识趣的大步走到最前面去,坚决不做电灯泡,至于离开邙山时路漓对他的交代——虽然他还记得,可实在看不住了呀! 索性放弃治疗,让少寨主随意发展,毕竟,在他看来,这几个姑娘都不错… 两人走着,张筱妤突然开口问道:“若是刚才我爹求你,让你放我叔父一次,你会怎么做?” “我会实现诺言,让李知府把口供改一改,只关他几天就把他放了。” 荆哲淡淡道。 张筱妤站定,看着荆哲的眼睛。 “那…然后呢?” “然后呀…” 荆哲笑笑,同样淡声道:“或许,我会把酒坊所有的股份都给张家,然后再也不来了吧?” 若是张学先继续执迷不悟,张学厚肯定还会闯祸,下一次,荆哲就不会再替他擦屁股了,毕竟,他又不是漂亮姑娘。 张筱妤听完,小手紧紧握拳,手心中也满是细汗,心里还在庆幸,幸亏她替父亲下了决心,若是刚才稍微犹豫,跟他以后怕是再没了关系… 想到这,张筱妤一阵后怕。 于是又坚定说道:“爹老了,尤其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发现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我决定,等把那家酒坊也收回来之后,我想自己经营!” “你来经营?” 荆哲上下打量张筱妤一眼,似乎不太相信。 “怎么,你不信?” “不是不信,就是觉得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能经营好那么大一家酒坊吗?” “姑娘怎么了?惊鸿将军是姑娘,祝舍人也是姑娘,可她们都那么厉害呢!再说了,经营酒坊也不一定要抛头露面啊,还有好多人帮忙,我只管大局就好了!” 荆哲笑笑,“话是这么说,可这经商跟其他的不一样,姑娘不好做呀!” “你那是对姑娘有偏见!” 张筱妤噘嘴,不满道:“你知道汝州的周家布坊吗?那就是个年轻姑娘在经营,已经做到安国最大了呢!我也想像她一样!” “……” ———— 第三六四章 看着张筱妤自信的模样,荆哲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张筱妤跟乖宝宝一样,有点不敢动。 收回手来,笑道:“既然你想做,那我自然是支持你的,只是觉得对你来说还是会特别难,特别辛苦,倘若累了,停下就是。” “我不怕累!” 张筱妤倔强仰头。 “好吧,那我支持你。” 想了想她刚才在酒坊外面的表现,似乎有一个做女强人的模样,荆哲答应道。 张筱妤听完,这才开心起来,又正色道:“之前你跟我爹说过,张家酒坊有一半属于你,那现在张家酒坊有了两家,以后可能还会有第三家乃至更多家,所以我决定,这个比例要变一变。” 听到很多家,荆哲有些佩服张筱妤的野心。 不过她有意扩张,把自己的比例缩小一些总没什么问题,毕竟他平时也不会参与经营,只能坐地收钱。 可张筱妤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以后无论张家酒坊开多少家,咱们的分成比例都固定下来,我二你八,或者我一你九!” “……” 荆哲愣了一下,然后诧异道:“你这…问过你爹了吗?他能同意?” “不需要他同意。以后张家就是我做主了,既然我同意了,相信他也会同意的。” “……” 怎么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马上就翻脸不认人的感觉了呢? 但还是拒绝道:“不行,太多了。五五分成我都嫌多了,你现在一下又给我提高了那么多,而且你以后还想在其他地方开酒坊,我得白拿你多少银子啊?” 不怕你白拿,就怕你不拿! 拿的越多才越好呢,就不怕你跑掉了! 这是张筱妤的真实想法,可她不好意思主动说出来,于是说道:“其实不多了。若是没有你,我们张家酒坊早就没了。这次若不是你出手,我们酒坊同样没了,更别提又能多增加一处了!在我看来,这酒坊应该是你的,我们只是给你打工而已,能分一点股份给我们,我就很满足了呢!” 听张筱妤分析的头头是道,荆哲只顾点头,但还是不想同意。 总感觉这样太占便宜了… 想了想,然后说道:“你说的二八或者一九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借着晕白的月光,荆哲在张筱妤身上打量一番,尤其是那该凸该翘的地方,然后认真道:“若是让我选,我就选六九!” 心里补充一句:九六也行啊,在上在下我无所谓的,主要是体验生活… “六九?” 张筱妤自然不知道这是一辆飞车,想了好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好奇问道:“你说的这六九到底是什么呀?若是按六九算的话,这加起来都超过十了呢!” 荆哲当然不能给张筱妤介绍什么是六九——起码不是现在,想了想,就找到一个完美解释。 “你刚才说的,我觉得有道理,就是京州的这两家酒坊若是没有我的话,或许现在就不属于张家了,是吧?” 张筱妤乖巧点头。 “所以呀,这个我要的多一些,就要九成。而你将来要在其他地方开办酒坊分坊的话,那就完全靠你自己努力了,不过我到时候也会去全国各地开报社分社,咱们一起,我为你打头阵,你去了我再给你宣传,也算出了份力,那样我占六成好不好?” 荆哲的提议太棒,张筱妤听完之后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以后不仅能在京州跟他有联系,还能在安国其他地方跟他有联系,真好。 若是还能在某些地方再跟他有些更亲密的联系,那就更好了… “好呀,就听你的,我也很喜欢六九呢!” 张筱妤高兴非常。 “嗯,希望你一直喜欢六九!” 看了看她薄红的樱桃小口,荆哲说道。 “会的,一直喜欢。” 荆哲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你也别送我了,我送你回去吧!” “……” 原来,两人已经走出来一段距离,再加上天色昏暗,荆哲只好送她回去。 等把张筱妤送到家门口,荆哲说道:“对了,你既然想经营酒坊,那就放手去做吧,若是遇到什么困难,找我便是!尤其是胆敢有人找麻烦的话,我替你打他!” 张筱妤也不说话,乖巧点头。 “我正好也有不少营销理念,今天是来不及了,等以后有时间我经常过来给你讲讲!” “好呀好呀!” 以后还要常来?张筱妤有些兴奋。 突然,她觉得自己那个被抓进大牢的叔父,虽然上半辈子做了好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终归是做了这么一件好事,把两人已经有些疏离的关系又给重新捏合在了一起。 “好了,那我走了。” “我再送——” “你可别送我了,不然等会我又得送你回来,送来送去,我今晚也别回去了,直接住在你们家里得了!” “……” 张筱妤抿着嘴,好想说一句“好呀”,但见他确实有事的样子,于是跟他摆手,看他离开。 月上枝头,清风吹拂,卷起她头上的三千青丝轻轻摇晃,恬淡,美好。 …… 荆哲直奔报社。 虽然天色已晚,但报社中却依然灯火通明。 刚到门口,荆哲就被吴聘拦下来了。 拿眼挑他,问道:“做什么?” “荆社长,我太吃亏了!” 吴聘不忿道:“你白天一天都不来几次,其他人也经常出去,刚才文化部、军事部还有其他部的人也都早走了,只有刚回来的采访部和生活部的人还在——那是因为他们出去了半天啊,多在这待会是应该的!可是我都在这里辛苦那么久了,为什么还要陪着他们?不公平!” 听着吴聘“头头是道”的分析,荆哲心中冷笑连连:这不是你自找的? “你跟我比?我是社长,我不来都行,你比的了吗?还有,你白天在这睡大觉的时候怎么不嫌累啊?别人在里面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你怎么不嫌累啊?让你多待一会儿就嫌累了?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赶紧滚蛋,逼话这么多,小心挨捶!” “……” 荆哲骂完,便进了报社。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六五章 不想卧底了(第五更为进击的肉夹馍盟主加更9/10) 想让我走? 没门! 不来都行? 给你记下来! 吴聘站在门外冷笑,心想今天给荆哲记的小本本已经够多了,若是每天都这么多,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滚蛋了! 哼哼,总有一天让你后悔! 荆哲并不知道门外的吴聘已经yy高朝,进屋之后,里面忙的热火朝天。 首先是印刷部的社员们,此时正加班加点的刊印时事部已经写好的稿子,而生活部和采访部的社员则在边讨论边撰写今天采访到的内容。 荆哲见状十分欣慰,拍拍手道:“大家白天也忙了一天,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都回去吧,明天再来接着干就是了!” “荆社长,我们不累的!” 众人说道。 随后,熊三跟荆哲说:“荆社长,我们已经跟印刷部说好了,他们只剩了时事部的稿子还没有刊印好,今天晚上加班加点,把时事部的稿子都刊印出来。而我们今晚同样加班加点,把稿子都写出来,再让陈主编修改好,若是都没问题,明天直接刊印就好了!” 因为其他部的稿子早就写好了,并且都刊印出来了,哪怕是时事部也只剩了印刷,所以熊三感觉压力很大,又不想生活部落后太多,今天晚上势必要群策群力,把稿子写出来。 见他们信心满满,荆哲说道:“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但付出肯定有回报,等到报社发行之日,便是回报大家之时!好好做,等会我去附近的酒楼定一桌上好的饭菜,你们忙完直接去吃就是了!” “多谢荆社长!” 众人都感激说道。 荆哲没有立即走,而是又帮着生活部写初稿的时候出谋划策,提了些建议,见大纲已经没什么问题,才把工作都交给陈剑南,从报社出来。 门外,吴聘依旧一脸不服,但却不敢偷懒,尤其是见荆哲过来,站的板板正正的。 有这么一个人看门,倒也不错。 荆哲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不错,你以后留在这里也蛮好的呀!” 说完就扬长而去。 呵,激将法? 当我是三岁孩子呢! 我就不走,看你拿我如何! 吴聘啐了一口,继续站岗。 又过了好久,终于盼到报社灭灯,吴聘才松了口气:妈的,有活明天做不行吗?装什么? 陈剑南带着众人出来,笑着说道:“荆社长已经为咱们定了一桌上好的酒席,烈酒管够,咱们现在就去吃吧!” 众人听完,一阵兴奋,但还是有人问道:“陈主编,这烈酒价格可不便宜,能管够?” 其他人也十分好奇,说白了,他们是想知道需不需要自己掏腰包,毕竟他们之前从没遇到过上司请客的好事。 “自然是荆社长请客了,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就是,荆社长多大方的人,你们还不清楚?” 众人一阵嗷嚎,高兴离开。 姓荆的请客? 钱从哪里来? 烈酒可不少钱,就不信他那么大方! 哼,肯定是用报社经费、大家的钱请的! 吴聘越想越气,又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接着,吴聘回了吴家。 若是原来,他会直接去无仙苑,然后再去芬芳园里找个姑娘快活一夜,根本不会回家。 可是拜荆哲所赐,无仙苑早就把他列入了黑名单,他刚才去转了一圈,还没进门呢,就被人连推带搡的赶了出来,别提多气了。 现在也不能去芬芳园过夜,吴先永禁止他去报社,而他今天已经一天没回去了,若是再在外面过夜,到时候吴先永一查,就知道他去报社的事了,不得打死他? 所以吴聘准备先回家报个到。 此时,吴家大门紧闭,吴聘见了有些不满: 妈的,不知道小爷还没回来?关那么早,想死啊? 于是,猛砸了几下门。 “谁啊?” “我!” “哦。” 里面答应一声,但动作迟缓,过了好一会儿才“吱吱呀呀”的把门推开。 吴聘在报社里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无名火气,没想到回家又遇到这事,火气更是窜了上来。 待门打开,上来就踹了拉门的那门卫一脚,骂道:“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小爷还没回来?还谁啊谁啊,你爹啊!” 骂完,便甩袖离去。 被打的门卫:年轻人,不讲武德。 没被打的门卫:年轻人,好自为之。 随后两个门卫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在心里替吴聘默哀几秒。 等吴聘来到吴家前厅,这才发现屋里灯火明亮,他祖父吴先永、大伯吴勇、堂哥吴德以及他爹吴谋都坐在屋里,表情严肃。 尤其是他爹拉着一张长脸,见他进屋之后还隐蔽的对他使了个眼色,以他对他爹的了解,那意思仿佛是:能跑就快点跑… 于是疑惑道:“家里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都在这呢?” 吴先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对坐在门边的吴德说道:“关门。”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 此时,吴谋叹了口气,把头垂下,垂下之前又给吴聘一个眼神,意思是…节哀顺变? 正当吴聘吃惊之时,吴先永有些变异的尖细嗓音喊道:“给我打他!狠狠的打!” 如果不是害怕牵扯到胯下的伤口,吴先永肯定会自己动手,现在只能找人代劳。 吴谋舍不得打自己儿子,吴勇也不好当着弟弟的面打侄子,但吴德却没有顾忌。 前几天还笑话我? 看我不打死你! 吴德下手巨狠,追着吴聘猛锤,吴聘被锤的嗷嗷直叫,最后好不容易摸到门边,夺路而逃。 等他从吴家逃出来便开始想为何挨打,最后终于想通,一定是他去报社的事不知被哪个孙子给暴露了,所以他祖父才会打他! 哼,等你们知道我去报社是为了给白太傅通风报信的时候,看你们惊不惊讶! 昨天白太傅还夸奖我了呢! 吴聘得意的想着,连身上的痛都忘了,并且决定再去一趟太傅府,把今天小本本上的黑料都爆给白清源,让他手中的证据更多,早点把荆哲给搞下去! 他已经忍辱负重太久了,不想再卧底了… ———— 第三六六章 给我男人洗脚 人上了年纪,就喜欢早睡。 白清源也不例外,尤其是今天上朝生了一肚子闷气,回到家也感觉厌的慌。 虽然知道荆哲说的话都是子虚乌有,但是一想到他说老白的夫人给他戴了绿帽——总感觉胸口憋的难受,所以对着白夫人发了一通火,早早就上了床。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过去… 这时,外面响起急烈的敲门声,白清源被吓的直接坐了起来。 “外面是谁?” 下人赶紧回道:“老爷,是吴家的二少爷过来了,我们跟他说老爷睡下了,他还非说有急事…” “吴聘…” 白清源的牙都快咬碎了,然后从床上下来。 “等我出去!” 白清源简单穿上衣服,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大门口,吴聘见状,心想白太傅果然重视我!连睡着了都赶紧起来见我了! 于是兴奋叫道:“白太傅,我又来给你送关键情报了!” “放他进来。” 白清源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下人们就让吴聘进来了,白清源紧接着补了一句:“关门!” 似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话中还带着一股狠劲,把吴聘吓了一跳,随后又凑上去笑道:“白太傅呀,那个姓荆的白天迟到早退,中途还经常出去,并且还公款私用,随便请人吃饭!白太傅快点去陛下那里参他一本吧!” “就这些?” 白清源扫他一眼,冷声问道。 “啊…是呀,就这些!” 吴聘愣了一下,心想这些就不少了! “就为这个,你来把老夫吵醒?” “……” “我问你,是不是荆哲派你来的?” “???” 吴聘脑子里出现了几个问号,然后连连摆手否认:“白太傅,我怎么可能是他派来的?我跟他可是有很大的仇呢,跟你一样想教训他!” “你放屁!姓荆的诡计多端,老夫思来想去,都觉得是被你们给算计了!你肯定是他故意派来恶心老夫的!” “……” 白清源喘着粗气说完,直接招呼家丁。 “给我打!” “!!!” 紧接着,太傅府的院子里,又响起了吴聘惨绝人寰的求救讨饶的哭喊声。 这场毒打持续了近一刻钟,吴聘从太傅府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人样。 早知道…还不如在家挨一顿打得了… 连挨两顿,谁受得了? 当他艰难的走回吴家,本以为如此惨状肯定会招来家人同情的… 可是,他错了。 第三顿打如约而至,吴聘的人生观都跟着崩溃了,觉得从此不会再爱了… …… 而荆哲从报社出来兑现承诺,就近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先是给报社订了一桌,随后跟憨憨吃饱,让憨憨去报社把地址告诉陈剑南他们,自己则一个人溜达着往回走。 白天见了祝馨宁,晚上自然该属于园主。 荆哲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好男人。 夜晚的无仙苑,人声鼎沸。 荆哲才进大厅里没多久,白露就出现了,俏生生的叫道:“荆公子来啦?” “来了。” “要上楼,还是去后院?” “……” 荆哲总觉得这小娘皮的眼神很不简单。 “你忙着吧,我自己去后院溜达溜达。” “要不我去跟园主说一声吧?” 说完之后,还咬着嘴唇:“其实…只要荆公子一句话,我可以不忙…也可以很忙很忙的…” 前面一个“忙”,荆哲觉得自己懂了,可后面一个“忙”,他觉得自己不懂,或者说,不敢懂… 摆了摆手,落荒而逃。 趁着无人注意,他推开门,进了后院。 二层阁楼上,王颖秋的厢房同时开窗,看来白露的动作很快。 这次不用王颖秋下来,荆哲运功踏地,直接飞上了二楼,相比起上次抱着王颖秋的时候,这次明显轻快多了。 进屋之后,王颖秋像是个尽职尽责的贤惠娘子,帮荆哲把外面的薄衬脱掉挂起来,低眉顺耳的样子,尽显温柔。 “刚忙完吗?” “嗯,刚从报社过来。” “吃过饭了吗?没有的话我让白露给你下面吃好不好?” “……” 荆哲尴尬一会儿,才拒绝道:“报社里的社员还在赶工,我去帮他们在酒楼订了桌菜,憨憨说实在太饿,我就陪他吃了些,现在不饿了。至于白露下面…下次吧,下次一定!” 看着荆哲风尘仆仆的样子,尤其是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疲倦,王颖秋看了觉得心疼。 “今天在外面跑了很久吧?” “是呀,报社刚开,总是有好多事情。” 王颖秋是荆哲的第一个女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感觉到特别放松,这种感觉同样能在柳惊鸿身上感受到,所以他总能无话不谈。 于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跟她讲了一遍,他讲的细,王颖秋也听的细,不时还会问些问题,觉得不妥或者有危险的地方还会说出来,这种温馨和谐的感觉很好。 说着说着,荆哲捂嘴打了个哈欠。 “困了吧?” “是呀,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去上早朝了,随后又在外面跑了好久,感觉有些乏了。” 荆哲坐到床上,拍了拍床铺,一脸坏笑的看着王颖秋,把她拉过来坐到他大腿上,“园主,我想你了,咱们睡吧!” 王颖秋白了他一眼,然后拿柔嫩的指头点他一下,说了句“没个正形”,随后又出去给荆哲端洗脚水去了,跑了一天,泡一泡脚总能解乏。 见王颖秋如此体贴,荆哲感动的同时不免松了口气,他刚才那么说,并非他真想——虽然王颖秋无比诱人,但当男人疲倦的时候,跟进入贤者模式也差不了太多,提不起劲来。 但作为一个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若是表现的没有一点想法,她会不会多想? 所以,荆哲才故意孟浪了一些… 只能说,做男人,不容易。 不多会,王颖秋端来了一盆洗脚水,荆哲怪她不让下人帮忙,王颖秋却骄傲道:“给我男人洗脚,当然要我亲力亲为!” “……” 本来还想自己洗来着,她这话一出,荆哲连拒绝的理由都没了,任她把脚握在手中,在温热的水中一阵摩挲… ———— 第三六七章 我还可以再提升一些 开始的时候,王颖秋一直低着头给荆哲认真洗脚,还跟荆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后来说着说着,荆哲没了动静。 她抬头看了一眼,便发现荆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发出微弱的鼾声。 王颖秋不禁哑然失笑,同时又十分心疼。 他确实累坏了呀! 此时,木盆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王颖秋小心把荆哲的脚抬起来,才发现自己忘了把擦脚布拿来,也不舍的再把荆哲的脚放进去,想都没想就放进自己怀里,用她崭新的衣服,仔细的擦拭干净,然后动作轻柔的把他平放在床上。 看着荆哲安然熟睡的模样,王颖秋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脸,有些傻傻的笑着,随后垂下头去在荆哲的额头上浅浅印了一口。 此处…… 红扑扑的王颖秋安静的趴在荆哲身上,脸带幸福的笑容,同样沉沉睡去。 …… 荆哲睡了一个好觉。 “不行,坏人。” 荆哲愣了一下,心想来亲戚了? “你那么累,不适合…” 原来是担心自己太累了啊! 呵,吓我一跳! 荆哲坏坏一笑:“你知不知道,女人是男人的加油站?” 此处…… 一个时辰之后,荆哲和王颖秋都容光焕发。 荆哲又跟王颖秋温存一会儿,然后起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体似乎又跟原来不太一样了,遂问道:“园主,我感觉…自己好像又突破了呢!” 王颖秋睁开眼睛看他一眼,顿时满眼喜色。 “是呀,又突破一重!你现在已经进入二重中段了!” 荆哲喜出望外,心想自己是个练功废,但没想到现在通过鱼水之欢却能进步神速,看来主角光环还是存在的呀! 兴奋之余,他又好奇问道:“园主,你现在的境界到哪里了?是不是也突破了一重?” 王颖秋听了抿嘴轻笑,然后说道:“你以为这习武都跟你一样,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你之所以能进步如此神速,无外乎三点原因。 一是你有吃枣药丸的助力,虽然不知道这药到底是什么人做出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能炼出此药的人也必是大能,哪怕不是宗师,也差不了太多! 第二就是有我的双修之法,配合上吃枣药丸的神奇功效,两者相得益彰,才会让你有事半功倍的突破速度。 第三则是,你的境界实在太低了些,而且我的境界比你高不少,咱们每次双修之时,对你的益处要远远大于我的。” 荆哲听完,马上说道:“那是不是,等有一天我的境界彻底超越你之后,咱们再进行双修的时候,你就能从我身上得到益处,不仅是我,你的提升速度也会增快了?” 王颖秋笑笑,“对呀,就是这个道理。” 荆哲想了想之后,突然又变得有些沮丧。 “哎,说得简单,可是做起来好难,我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四重中段呢?而且想想在此之前,还要每次都是用园主的身体来帮助我提升,对你却没有什么作用,我就觉得难受。” “坏人,你不能这么想的。” 王颖秋轻轻的摸摸他的脸,笑道:“我相信你,以你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我的境界呢!而且还会更高!再说了,现在又怎么会没有作用呢?我之前的境界都已经掉了下去,若不是因为你的话,又怎么会回到四重中段?再说了呀,除了这些作用,我还觉得非常…舒服呢…” 说完这句,饶是已经成为女人良久、并且已经被荆哲开发的懂了许多之前从未听过见过姿势的王颖秋,也悄然把头垂下,红霞满脸。 而荆哲却仿佛听到了最好的情话,心中微微一荡,把她又揽进怀里,笑道:“园主,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提升一些…” “……” ———— ps:我高估了自己… 第三六八章 想要几个姐妹? 荆哲最终没有得逞。 王颖秋又以“双修不能如此频繁”为由,拒绝了他的撩拨,而且天已经彻底明了,荆哲也就没再勉强,但还是放狠话吓唬她,说让她等着。 王颖秋只是痴痴的笑,或许她也想等… 随后,荆哲又想起一个问题。 “园主,你说你能看出我是什么境界,而我看不出你的,就是因为我的境界比你弱吗?” 王颖秋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 “是,但也不是。我能看出你的境界,确实是因为我比你境界高,可你看不出我的,并非单单是因为这个。其实,境界高的人只要不是刻意隐藏自己实力的话,哪怕实力低一些的人,同样是可以看出他们境界的。” 随后话锋一转道:“不过呀,这也只是适用于四重境界以上的人而已。四重境界以下的人,是看不出其他人境界的。” 荆哲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看不出别人境界,而且憨憨同样没看出过他境界的变化,只因为憨憨只是三重巅峰而已,跟四重还有一墙之隔。 哎,可怜憨憨不是女的,不然自己可以牺牲自我,便宜他一次,让他突破一下… 王颖秋好奇问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想要看谁的境界吗?” 于是,荆哲便把昨天在拂尘宫里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王颖秋听了,也同样诧异。 “按你所说,她定是刻意隐藏了实力…” 王颖秋喃喃道,“她的实力肯定在我之上,而且你说她跟大姐见过,没被发现。她跟清秋也是见过的,同样没被发现,说明她的境界,最低也要在五重巅峰了!或者更高!” 五重巅峰… 或者更高! 那岂不就是六重强者了? 荆哲有点咋舌,又问道:“园主,你在京州也有段时间了,就没听说她练过武功?她既然能隐藏,那太子殿下和襄王呢?他们会不会也是隐藏的高手啊?” 这么一说,荆哲突然有种身边人全是高手、只有我一个弱鸡的尴尬,刚刚才升起的些许得意,现在又落了下去。 王颖秋想了想,然后摇头:“应该不会。” 于是她分析道:“墨尘公主跟太子和襄王的情况不同,因为墨尘殿下是陛下的独女,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陛下对墨尘公主的态度要宽容许多。而且墨尘公主将来不会继承皇位,就算做些其他的,陛下应该也不会管她。 而太子和襄王的情况就不同了,陛下本身偏爱诗词,而且信奉文以载道,从小便对太子和襄王特别严苛,选了郝太师和白太傅分别担任他们的老师,小时候怕是没时间学武艺。而且两年前太子殿下曾经跟墨尘公主去城外踏青遇刺,官兵赶到的时候,刺客全都暴毙,不知原因,看来当时就是墨尘公主出的手!” 听到这,荆哲有些好奇道:“园主,你说她是不是四大门派的关门弟子,隐藏起来那种?若是的话,那就不能是四朵金花了,而应该是五朵金花了!” 以苏墨尘的相貌,足以成为一朵金花,而且按照王颖秋所说,苏墨尘的武艺还在其他人之上,这就是金花花魁啊! 但王颖秋却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现在的四大门派跟原来比起来有很大不同,若是谁门下有个弟子竟是当朝公主,怕是早就宣扬出去,争第一大派了!而且陛下这些年,每年都会派官员去比武大会,为的不就是联络各大门派?倘若墨尘公主是的话,哪里还用如此麻烦?” “可是,若不是四大门派的弟子,她又哪里学到这么厉害的武功呢?” 荆哲更好奇了。 王颖秋皱眉沉思,突然拍了下脑袋,“我记起来了,曾经在阁里的时候听说过,有一个世外高人云游四海,途径京州的时候,被安帝邀请进皇宫里住了几天,后来,这位高人去了哪里再没人听过…看来,应该就是他教了墨尘公主!” 想到苏墨尘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荆哲就直流冷汗,尤其是想到当初曾经对她那么轻薄过,幸亏她没有动怒… 不过,压力之下,必有动力。 荆哲想了想,说道:“园主,你说这吃枣药丸是不是刚吃上之后再行房事,效果会更好?”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点头道:“肯定是呀,毕竟是药嘛,刚开始吃的时候效果最好。” 荆哲点头,“之前吃的时候也不知道真有那么管用,倒是浪费了,不如现在再吃一颗,咱们试试效果?” “……” 王颖秋有些无语,又有些想笑。 “其实说起来,第一次吃这个吃枣药丸的时机不对,若是当时你有内力的话,吃完之后再跟一个比我境界高的女子交合的话,肯定提升的比现在要快。但当时你没有内力,这一颗药丸大部分为你筑基了,才会显得提升缓慢。而且咱们两个已经…太多次,很难再有突破了,你没发现似乎已经到了瓶颈?若不是我会双修的话,怕是再提高是不可能了。” “园主的意思是…” 荆哲看着王颖秋的清澈眼神,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的意思你清楚呀,我现在的境界对你来说不低,但也绝对不高,再想在我身上获得突破已经很难了。所以你若再想提升,必须要找比我境界高的女子才行!那样,你的武艺才会暴涨!” 看着荆哲竟然也有脸红的时候,王颖秋不禁莞尔,“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你的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而且你那么优秀,尤其是你那里…那么厉害,我一个人怎么吃得消?自然要有姐妹来帮我才行!” 荆哲抬起头来,讪笑一声,有些试探性的问道:“那园主想要几个姐妹呢?” 王颖秋瞟了他一眼,“这个我说了不算,那得看你呀!倘若你有本事,真的能勾回来十个八个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哦~” 看着荆哲明明兴奋却故意假装淡定的表情,王颖秋心中冷哼一声。 那得看你姐姐同不同意! ———— (属实高估自己了,上一章发出来连一秒都没撑过去,凉凉,好在改了改,删减八百字…懂的都懂…) 第三六九章 花径不曾缘客扫 十个八个? 多吗?一点不多。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荆哲觉得自己各方面的能力都提升不少,尤其是时间管理能力,只要他管理的够好,十个八个绝对不多! 不过王颖秋的眼神似乎并不如她的口气那么友善,所以荆哲压抑着兴奋,沉声道:“园主不要这么说,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能够拥有园主一个人,都是我莫大的幸福呢!” “真的?” 王颖秋的眼睛罕见的笑成了月牙。 “那是自然!我能骗园主?” “好吧,那我当真了哦~” 说完,王颖秋一掐腰,“既然要我一个就行,那其他的就想都不要想了,一个都不能要!” “……” 看着荆哲如同坐蜡,王颖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说道:“看把你吓得,逗你玩呢!再说了,你还有那么多姐姐呢,我敢不答应吗?就算不答应,那也应该是她们要考虑的问题,跟我无关哦~” “园主,你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信不信我今天让你一天都下不了床?” “你…你敢!” 王颖秋被荆哲用这种带荤腥的口吻吓唬一句明显不是很服气。 她说完之后,荆哲坏坏一笑:“不信?那要不要我试试?对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一句‘花经不曾缘客扫,篷门今始为君开’嘛,你说若是试了这个的话,你还能下床吗?” “……” 这下,王颖秋是真的怕了。 因为跟着荆哲已经有段时间了,虽然没有被完全开发,但也开发了不少,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纯情的王颖秋了,对于什么是花经,哪里又是篷门,她清楚的很。 脸红红的啐了一口,骂了一句“坏人”,就不敢再多说。 荆哲笑的更肆无忌惮起来。 片刻之后,王颖秋才又正色道:“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你以后的地位会越来越显赫,危险也会越来越多,就比如过段时间要去津西的话,你一定不能乱说话!毕竟那里的强者太多,若是你惹了大祸,会很麻烦的! 所以,你要抓紧时间变强!对了,你跟你五姐不是已经说开了吗?第二颗吃枣药丸,你最好是跟她吃,你的境界定会提升不少!” “……” 听着王颖秋指挥他拿下五姐柳惊鸿,荆哲内心还是非常激动的,接下来又听王颖秋问道:“吃枣药丸还剩几颗来着?” “应该还有五颗吧?” 荆哲想了想,然后往衣服里掏,边掏还边说道:“对比起它的功效来,五颗已经够多了!况且园主也说了,一人吃一颗,也用不了这些呀,我拿出一颗来,留着以后跟你吃!” 说着话,已经把那小瓶掏了出来,把药丸倒出来,才发现之前少数了一颗,不是五颗,而是六颗药丸! 荆哲喜上眉梢:“还多一颗呢,那就给园主留两颗吧!” “你当这是糖呢!” 王颖秋白了他一眼,“再说六颗也不多呀!” 于是自己在那掰着指头默默念叨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嗯,要是加上她的话就五个了,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再说还不知道有没有别人呢…” 听着王颖秋在那一阵默念,荆哲好奇道:“园主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就五个了?” “我是说,你这六颗药丸还是好好留着吧,别万一哪天人太多了,不够用了不就麻烦了?” “……” 荆哲很感动,没想到王颖秋如此看得起自己——六颗药丸那代表了六个女人啊,而且还得是会武功、很厉害那种,怎么可能? 他虽然自信,但不自负,武功厉害还得很漂亮的女人可是凤毛麟角,哪能那么好找? 就目前来说他认识的既漂亮武功又好的女人也就只有路漓,柳惊鸿,清秋,苏墨尘,仇芊芊——她脾气不好,动不动就要他的头,这个去掉。 不过,算完之后,荆哲惊讶的发现,光是他认识的就四个了啊… emmm… 看来园主诚不欺我! 荆哲讪讪的把吃枣药丸又小心装了起来,或许有一天,真不够用呢…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王颖秋突然就很想笑: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 接下来不可能再有大战,而天色已明,王颖秋就督促荆哲起床,帮他把衣服穿好。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随着王颖秋一声“谁啊”,白露就从外面说道:“苑主,来给你…送早饭呢!” “进来吧。” 于是,白露推门进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红着脸就快步离开了。 王颖秋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又看了看托盘上摆放着两人份的饭和粥,尤其是那粥都没了多少热气,可见出锅很久了。 歪着脑袋想了想,在心里轻骂“小浪蹄子”,就招呼荆哲过来吃饭了。 吃着饭,荆哲想起晚上的事,才说道:“差点都忘了,这次过来是想跟园主说说第一期报纸发行的事情呢,我准备让园主帮忙!” 王颖秋喝了一小口粥,瞥他一眼,“你都来那么久了,只知道做坏事,正事都差点让你给忘了呢!” “园主说的什么话?那也是正事好不好?那是正事一,这是正事二,若是不先把那个正事给办了,又哪有心情办这个?” 王颖秋白他一眼,“算了,说不过你,你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我看看晚上该怎么帮你。你光说报纸发行,可是你昨晚不是说生活部的稿子还没印刷吗?能赶得及?” 荆哲点头,“其他四个板块的报纸已经刊印完成,等会我去报社一趟,生活板块的稿子若是没有问题,也可以开始印了,印完跟其他板块的稿子订在一起,明天一早就可以发行报纸!” “明天早上啊?” 听到这话,王颖秋又看了看显得无比淡定从容的荆哲,感慨道:“好快呀!感觉我比你还要激动呢!” 随后又好奇道:“感觉时间有些紧,老百姓们也没听过,这样发行的话,会不会效果很差?” “所以呀,今天晚上要园主配合我!” “……” ———— 第三七〇章 第四首诗(第五更为进击的肉夹馍盟主加更10/10) 等听完了荆哲的介绍,王颖秋抬头道:“这样能行吗?” “怎么,还信不过我?” 荆哲笑笑。 “不是信不过。” 王颖秋摇头,有些担忧道:“你之前就说过,办报纸的目的是为了面向所有人,可是你知道,来我们无仙苑的大多数都是读书人,其实就算不在这里做宣传,这些人十有八九也会买报纸。可是我担心的是那些老百姓啊,毕竟不是所有老百姓都识字的!” 荆哲想了想昨天晚上那个滚圆的宋掌柜,笑着说道:“园主想的,我也想到了。今天晚上,做宣传的可不止无仙苑一家。无仙苑只是针对读书人,至于老百姓,我还有方法!” “什么?”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等到了时候园主就知道了!” 荆哲故意卖了个关子,让王颖秋心里更是痒得慌,白他一眼,心想你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想了想,又道:“你说不止无仙苑一个地方做宣传的话,那我似乎有些懂了,你是不是准备在两个地方同时宣传不同板块,然后借助这些人的嘴形成二次宣传,加深报纸的印象?” 荆哲摸了摸王颖秋的俏脸,“还是我家园主姐姐聪明啊,一点就懂。” 说着,手还不老实起来,因为王颖秋只伺候着他穿好了衣服,自己则穿着一身丝绸质地的贴身睡衣,真空上阵,所以荆哲就在她身上的某两点凸起处点了点。 羞的王颖秋把他的手拍开,瞪他一眼:“没个正形!既然晚上让我帮忙,那你快些告诉我要帮什么吧!等会你出去之后还有那么一大摊事,晚上能不能过来还说不准呢!” 荆哲点了点头,心想这话在理。 于是就把给祝馨宁写的那首诗又给王颖秋写了一遍,写完之后就笑道:“园主,就是它了!今天晚上你只要把这首诗推出去就好!” 王颖秋没有答话,而是仔细看荆哲的诗。 自从上次中秋诗会之后,她已经好久都没见荆哲写过诗了,而她骨子里其实还是特别喜欢诗词的,所以忍不住就凑上头看了起来。 “曲曲池边路,秋来少人行…” 第一句读着顺口,但是跟之前他写的那些诗比起来,少了些许惊艳。 “乍向风中看,花落更分明。” 读完上半阙,王颖秋心想这诗倒也中规中矩,还是没有太多出彩之色,难不成是因为给自家姐姐写诗,局限住他了? 但当读到“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的时候她就愣住了,不怕诗前面平淡,只要有点睛之笔就可以了,而这两句,不错。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当她读完最后两句后,竟是小声反复重复起来,久久不能释怀。 再看向荆哲,心想他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吧? 纵使跟他姐姐的感情像是隔着山和大海,但他却有信心填平它们,这不就是人世间最精美的情话吗?哪个姑娘听了能受得了? 嗯,反正她是受不了的。 片刻之后,王颖秋吐了口气。 然后看着荆哲,幽幽道:“确定这首诗是给你二姐写的?” “昂,是呀。” “你就不怕——这诗在报纸上发出来,老百姓会乱说吗?要知道,人言可畏。” 王颖秋提醒道。 “不怕。” 但荆哲目光坚定:“我已经想过了,所以让文学部的人把注释都做好了,引导他们不会乱想,当然了,有人乱想我也管不了,毕竟我不能控制每一个人的想法。不过,就算乱想我也不怕,怕的话就不会写这首诗了!” 听完,王颖秋默然。 她现在隐约明白,荆哲第一期的文学板块不仅有宣传祝馨宁的意图,其实更是种“宣示主权,表达感情”,普通大众因为文化水平有限,被文学部的注释引导着,不会乱想。 但是那些读书人以及上层官员就不会那么容易被骗,可他们就算读出些什么,因为位高权重的原因更不会乱说。 荆哲正好可以警告某些对祝馨宁有想法的读书人,比如宋基茂这种,一举两得。 这么想着,便开始羡慕起祝馨宁来,心里也有些酸溜溜的。 “你第一首给女人写的词,是给清秋吧?” 荆哲想了想,来了这个时代,单独为一个人写诗词的话,确实是清秋的那首“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于是点了点头。 那是他四姐,嗯,我不比。 “然后你又给你二姐写了这一首。” “嗯。” “可是你为什么还没给我写过?” 王颖秋掐起腰来,突然就醋味十足。 “之前不是给园主写了水调歌头嘛?” 笑嘻嘻的荆哲插科打诨道。 “嘁,你少拿水调歌头哄我!那明明就是一首抒发相思之情的咏月词,我们天天在一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管,她们我都不比了,但是你第三首诗必须是给我写的!” 作为荆哲的第一个女人,王颖秋觉得,这点要求不过分。 谁知荆哲听完之后,讪笑两声。 然后说道:“园主啊,这第三首…要不还是算了吧?给你写第四首如何?” “???” 王颖秋一头可号,有些气愤:“为什么第三首不行啊?你那些姐姐现在可不在你身边,给我写一首又怎么了?” 说到这里,王颖秋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因为…第三首,我已经写出去了…” “……” 王颖秋喘着粗气,“写给谁了?” “写给于国公的女儿,于想容了…” 荆哲走上前去安抚着王颖秋,又给她解释了一遍,故意说成是受了于国公所托,要帮帮他这个娇憨宝宝,所以才写了那首诗。 虽说能够理解,但王颖秋还是很气。 我是他第一个女人哎,怎么混的这么惨,一下就排到第四去了?而且,似乎大家庭里又要多一个人了… 算了,这个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以后有他的姐姐们操心呢! “好,这个我也不计较了,那第四首给我总行了吧?” “可以可以,没可题!” 荆哲赶紧笑着答应下来。 ———— (有惊无险,五更,没了一更,经过努力修改删除,终于出来了,后面的章节做了微调,幸免于难,不错。说这句话的目的,还是呼吁db童鞋支持一下新人扑街作者,多看正版吧,不然书哪天没了你都找不到…) 第三七一章 吴侍郎真死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写的真好!” 王颖秋嘀咕一句,然后正色道:“我不管,给我写的诗要比这个好,起码要跟她一样!” 说到写诗,荆哲就不怕了。 搂着她的肩膀哄道:“没问题啊,别说一首,十首八首都不在话下!” 王颖秋白他一眼,才又说道:“好了,你今天那么忙,我也不留你了,快点走吧!” 荆哲点头,然后又问道:“园主,你认不认识嘴特别厉害的人,我有用!” “白露呀,她嘴厉害!” “……” 荆哲当场懵逼,心想我说的嘴跟她说的嘴到底是不是一个意思?她有没有想差? 接下来就听王颖秋说:“既然文学板块有我帮你说了,其他板块你肯定还需要人能说会道的人来讲,白露虽然是介女子,不过她长年都在无仙苑中,跟不同的人打交道,所以嘴皮子溜的很呢,找她就行!” “……” 荆哲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原来你说的“嘴”是这个呀!那我就不怕了! “行,那我最近可能会让她帮忙,无仙苑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盯着点就行,你随便用她!” “……” 于是,荆哲从楼上下来。 而白露正在楼下侍立,看到他之后甜甜一笑道:“荆公子准备回去了?” “是呀,不过回去之前要找你商量些事情。” “找我…商量事?” 白露有些失神,反应过来之后,才笑道:“荆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商量呀?要不要…换个地方?” 说完这话,又凑上头来,在荆哲耳边小声说道:“荆公子,我的房间就在旁边,里面可是安静的很呢…” 吓的荆哲退后一步,“在这里讲就是了!” 随后正色起来,也不跟白露有什么前戏铺垫一下剧情,单刀直入,切入正题,白露听完之后两眼放光,啧啧称奇。 见她神采奕奕,荆哲笑道:“如何呀白露,能不能行?” “能行是能行,因为我平日里就是跟各种人打交道,不怯场的。” 白露问道:“只是白露还有几个问题。” “但说无妨。” “首先就是我毕竟是无仙苑的人,平日里还要在苑里操劳,若是去帮荆公子,苑主那里…” “这个你不必担心,因为这就是园主给我推荐的你,不然我都不知道呢!” “苑主推荐的我…” 白露一阵喃喃自语,眼神就明亮起来。 “然后就是荆公子刚才说的闻香居,那可是京州最大的酒楼了,白露似乎从未听说过,那里还有说书人呢…不知白露这么过去,他们能同意?” “必须能。” “为什么?” “因为这闻香居,马上就是我的了!” “……” 看着荆哲一脸自信的模样,白露也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荆公子最好把你们的报纸拿过来让我提前熟悉一下,不然白露怕讲不好,丢了…公子的人!” 荆哲笑笑:“没问题,等会我回了报社就让人把报纸送来,还有闻香居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晚上就全看你的了!” “荆公子放心吧!白露定不会辜负公子!” 白露一脸自信。 …… 因为在无仙苑里耽搁了一些时间,荆哲到达报社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但报社门口的位置却空空如也。 进了报社,荆哲好奇道:“吴聘一直没来吗?怎么门口没人?” 陈剑南过来说道:“是啊,原来的时候,虽说吴聘也不服气荆社长,但每天还是兢兢业业,早出晚归的,但今天却一反常态,没有过来。” “咦…” 荆哲一想,似乎知道了原因。 昨天在朝堂之上,吴先永被他百般羞辱,回家之后能轻饶了他才怪! 不过,突然少了这么一个门神,荆哲还有点不太适应,本来是准备等报纸发行之后,看他自己主动离开的,没想到报纸还没发,他就走了,不过以他想要给自己下绊子的决心,会不会明天又来了? 于是笑道:“不用担心,可能吴聘家里——死了什么人吧?比如他祖父身体就不好,昨天上朝的时候看到他,我还挺替他担心,可能就是他死了吧?估计吴聘明天就来了呢,今天休息一天也算是好事啊!” “……”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 吴聘的祖父是谁? 那可是兵部侍郎吴先永啊! 荆社长这不是咒吴侍郎死吗? 再说他就算真死了,吴聘也不可能只在家待一天吧?而且还说这是好事… 不过想想当初荆哲刚来报社的时候,吴聘是如何对他的,这些其实都能理解。 “荆社长,吴少…聘不会再来了!” 这时,熟悉的浑厚声音在人群后响起,荆哲一看,正是当初那个悲催的粗圆汉子,现在似乎已经成了总务部的一个劳力。 “我记得你现在是总务部的社员是吧?你叫什么来着?在总务部做的如何?” 粗圆汉子明显没有想到荆哲竟然还会记得他这个小角色,满脸激动道:“回荆社长,我叫李大柱,现在在总务部做的很好!” 荆哲点点头,笑道:“大柱子啊,为什么说吴聘不会来了啊?” “荆社长,我们家跟吴侍郎家离的很近,今天早上我听了些吴家的事情,所以才知道吴聘不会再来了!” 李大柱得意道。 “怎么,吴侍郎真死了?” “……” 李大柱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不是,吴侍郎没有死,是吴聘死了——呸呸呸,没有死,是被打了个半死,以后不会来了!” “哦?详细讲讲!” “我们两家离得不远,我原来经常去吴家,所以吴家那几个门卫都跟我很熟,今天早上路过的时候听他们在那嘀咕,我就过去听了一耳朵,才知道昨天吴聘回家之后就被打出来了,结果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差点让人给打死,不得不又跑回家里,谁知道吴侍郎根本就不放过他,即使见他在外面被打的很惨,还是让他堂哥吴德狠狠打了一顿——据说,没有个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了!” “……” ———— 第三七二章 你有什么特长? 对于吴德的意外遭遇,荆哲表示同情。 不过这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吴聘给吴先永惹了那么大的祸,打他一顿已经算是轻的了,至于外面是谁打了吴聘,荆哲已经猜到了。 这家伙定是又去白清源那里给自己告状,结果撞到枪口上去了! 只能说一句活该! 不过,这事远远没完,等到报纸发行出来的时候,吴先永估计还会再打他的… 于是摇头惋惜道:“想不到呀,吴侍郎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孙子都不放过,对此我只能说一句——打的好!” 众人一阵附和,皆是傻笑。 这时,李大柱又说道:“荆社长,我看吴聘以后也来不了了,保卫部就没人了,要不我顶替他去保卫部吧!” 李大柱就是个糙汉子,但是原来跟着吴聘鬼混,也没干什么力气活,比较轻松。 可是现在进了保卫部之后,基本上什么最脏最累的活他都要抢着干——不干不行,不干就被别人抢去干了。 有时候他也纳闷,为什么一干活那么积极? 他倒是想轻快轻快,可明显不行! 等到报纸出来,各部论功行赏的时候,就他干活最少,不成了活靶子? 干活的时候他仔细观察一番,发现在整个报社里,最轻快的职位就两个,一个是社长,一个就是保卫部社员。 一个可以迟到早退,一个虽然要早到晚退,但是却不用干活,就在门口当个柱子就行,多轻快呀? 社长他是不用想了,保卫部社员他之前也没想过,毕竟有吴聘在,可是吴聘以后不会来了,所以他准备抓住这个机会! “你有什么特长啊,就想进保卫部?” “啊…” 李大柱愣了一下,“我叫李大柱,站起来就跟柱子一样,这就是我的特长,肯定可以胜任保卫部这个岗位的!” “呸!” 荆哲啐他一口,“就你也能算柱子?你顶多算是个墩子!” 说完之后,众人哄堂大笑。 荆哲摆了摆手,“至于保卫部这个岗位,大家就不要多想了!在我看来,只有吴聘一个人能够胜任,想想他为报社付出的这几天,每天披星而来,戴月而归,我非常感动,同时对他的离开非常不舍!为了纪念吴聘,我要把保卫部空下来,以此缅怀他!” “……” 这话说的,好像吴聘死了一样… 由此可见,荆哲是真恨吴家啊! 一会儿咒吴先永死,一会又盼着吴聘死,跟荆哲做仇人,想要父母安康、儿女双全,很难… 不过聪明人能看得出来,荆哲搞出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保卫部,为的就是搞吴聘,现在吴聘被搞走了,自然可以不要! …… 接下来,荆哲重点看了看生活部的稿子,发现在群策群力以及陈剑南的把关下,写的不错,荆哲又稍微改动下细节,就让他们拿去印刷部刊印去了。 又把娱乐部的人叫来,并且拿了一张娱乐板块已经印刷好的关于猴子的故事,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又勾出一半来,交给了娱乐部部长。 “你把这个送到无仙苑去,交给一个叫做白露的姑娘,并且告诉她,这故事不能全讲,只讲到我画的那里就行了!” 娱乐部的轮值部长是个长相略显清秀的少年,听说要去无仙苑,愣了一下,随即又有些疑惑:“白露…” “这都不知道?白露那可是无仙苑中除了王苑主之外,最漂亮的姑娘了!王苑主高高在上,平时也见不到几面,尤其是中秋诗会之后,王苑主就未曾再露面过了。无仙苑里面,现在都是这位白露姑娘在管事呢!” 说话的是采访部部长赵伟。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荆哲笑道:“赵部长,你这么了解啊?” “嘿嘿…” 赵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是荆社长告诉我们嘛,身为采访部的人,就得多多深入基层当中,所以我没事无论是无仙苑还是什么芬芳园、闻香居啊,都会常跑的!” 看他说的如此轻车熟路,荆哲还是不忘敲打一番:“无仙苑我就不说了哈,毕竟那是正规娱乐场所,多去熏陶一下也不错。可是芬芳园…我还真没去过,就不做评说了。但你可得记住,我是让你深入基层,但你也可得跟“深入鸡层”和“伸入鸡蹭”区分开了!” “是,荆社长…” 赵伟嘿嘿一声,十分猥琐,同时又说道:“荆社长,他们娱乐部平时就写写稿子,也没怎么出去,对无仙苑不太熟悉,不如这任务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赵部长整天日理万鸡,这种小活还是让给我吧,我也保证能完成任务的!” 熊三本来不知道白露是谁,可是听赵伟介绍完之后,突然就来了浓浓的兴趣。 “熊部长,你们生活部来凑什么热闹?” “赵部长这话不对,报社本来就是一家嘛,你每天去芬芳园深入鸡层的时候,怎么也不知道带带我们?这种机会,就让给我们吧!” “……” 就在两人吵着争夺这个机会的时候,娱乐部部长弱弱的说了句:“我没说不去呀…” “……” 最终,这个工作还是交给了娱乐部。 赵伟和熊三一阵叹气。 …… 随后,荆哲从报社出来,直奔闻香居。 闻香居坐落在京州最繁华的城中央,周围则是四通八达的街道,是京州最大的酒楼。 闻香居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大厅,放着足足六十张桌子,可见其规模多大;二楼属于包厢,若是第一层客满或者有些小钱的商贾少爷,都可以来这二楼的包厢,当然了,包厢的收费标准跟一楼可是不同的! 至于三楼嘛,则是雅间,有的以春夏秋冬命名,也有的以梅竹兰菊命名。 京州城属于天子之都,城里功臣权贵数不胜数,雅间就是为这些人准备的,而普通人家,就算是再有钱,若是没有官宦身份的话,也进不来这雅间。 此时已到饭点,闻香居内外,人声鼎沸。 ———— 第三七三章 好久不见 进到酒楼里,荆哲才切身感受到这闻香居有多么火爆,一楼大厅里的六十多张桌子基本座无虚席,十几个小二在狭窄的桌子间穿梭送菜,桌上的顾客们则大快朵颐,谈笑风生,看他们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们有多么满足了。 荆哲和憨憨在大厅里站了一会儿,没有一个人过来搭理他们,小二们该忙的忙,不忙的则在旁边聊天打闹。 而酒楼的柜台里坐了一个同样大腹便便的男人,看面相跟那宋掌柜有些相像,他们这个店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老店,估计这人跟宋掌柜的应该是兄弟。 自从荆哲进店他就看到了,但最多也就是挑了他一眼,就闭目养神起来,一副大爷做派。 或许在他看来,这人面生的很,尤其是后面那个憨憨的汉子,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多半是外地来的,对于见惯了京州权贵的他来说,看着两人,轻视的眼神更足了。 进门半天没一个人搭理,荆哲有点生气了。 尼玛,店大欺客啊! 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不过,像是这种“百年老店”,似乎都存在这样一个问题,他们的名气早就出去了,每天来这里的人趋之若鹜,尤其是一些外地过来的,总想着来见识见识京州第一酒楼是什么模样,尝尝京州权贵们经常吃的饭菜,就算菜差些,服务态度不好,还是有人会来呀! 由此可见招牌的重要性。 过来之前荆哲对于从宋掌柜手中把闻香居要来还有点小不忍心呢,在看到这群人的态度之后,荆哲决定了,必须拿来! 况且这酒楼里赚来的钱,也不是全进了他的腰包,他打算把绝大部分银子都用在推动义务教育上,若是安帝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也会支持他的,毕竟宋掌柜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他决定了,拿到闻香居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教育教育他们,还能不能干?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劳资可不惯你们的臭毛病! 打定主意的荆哲对着柜台喊道:“有没有活人啊?我要吃饭!” 这个时候,那人才装作刚看到荆哲一样,满脸戏谑,同时严厉道:“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有没有活人?我不是活的啊?” “那我来了那么久,你怎么不说话?” “呵!” 那人先是不屑的笑了一声,随后上下打量荆哲一番,鄙夷道:“外地来的?” “跟吃饭有什么关系?你就这么做生意,把我这样的贵客都得罪光,这店迟早关门!” 荆哲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见到谁都承认自己是外地人的菜鸟了,但即使如此,对方还是看得出来,哈哈一笑:“怪不得呢,外地来的自然不知道我们闻香居的规矩了!” 还不等他继续说,大厅里就有人喊道:“宋二掌柜的,我又不是没银子,为何烈酒还不管够?” 跟荆哲猜的一样,这个家伙就是宋掌柜的亲弟弟,人称宋二掌柜。 “伙计没跟你说?” 宋二斜了那人一眼。 “说了,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目前烈酒就这些,能吃就吃,不能吃赶紧滚蛋!” “……” 那人被宋二吼了一嗓子,悻悻坐下。 宋二回过头来,得意的看着荆哲道:“看到了没有?在我们这里,就是我说了算!你从外地来肯定不知道我们楼上都有什么人吧?那可都是京州城里叫的出名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说着指了指楼上,“尤其是三楼雅间,就算是太子殿下和襄王那都是常客,随便从指缝里漏出一点来都比你吃一年多!你觉得你是谁啊,还贵客?不吃滚蛋!” 荆哲冷冷的瞥他一眼,若不是人太多,他早就干他一顿了。 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怀念当初,身上没有官职自然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我确实不是来吃饭的,以后想吃,有的是机会,还不用花钱。” “哈哈哈~” 宋二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你?还不用花钱?做梦呢?不吃饭还过来,逗大爷玩呢?” “我来找你大哥,宋掌柜?” “找我哥?你也配?” 宋二啐了一口,准备赶人。 这时,从楼梯上传来一阵说话脚步声,宋二见状赶紧低头哈腰的迎了过去,跟刚才在荆哲面前趾高气昂的模样判若两人。 荆哲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不修理他一顿简直难平心中怒火呀! …… “宋大才子,你吃完了?吃的可好?” “于公子,可是有日子没见你了?这次准备在京州待多少时日呀?” “……” 宋二弯着腰说话,头垂的很低。 从楼上先下来的人,荆哲认识,而且还特别熟悉,都是曾经被他打脸差点打到哭的宋基茂和于海兴。 也不知这两人怎么会认识,能凑到一起也可以说是臭味相投了。 两人跟宋二看来早就认识,点了点头,说了两句,就往外走,宋二这才抬起头来,正好发现荆哲往这里看,得意的瞟他一眼,似乎在说看到了吗?哪个不比你厉害?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呆了。 “哎呦,宋大才子,好久不见啊!” 荆哲迎上前去,笑眯眯的说道。 说的话跟宋二差不多,但口气却天壤之别,一个是讨好,一个则是调侃。 而且宋基茂听到这话后,身体都紧绷起来,看着荆哲,如临大敌。 “你…你怎么在这?” “我啊,随便来逛逛,这一逛竟然碰到了大熟人,怎么样,要不要上去喝一杯?” “不…不了,我我…我还有事呢,而且我酒量不好,刚才又喝了一些,已经微醺了!下次若是再碰到荆…社长,必定奉陪!若是荆社长实在想喝,找于公子喝也可以的!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于海兴,就匆匆走了,速度之快,让人叹服。 旁边的于海兴咧了咧嘴,心里呐喊:关键时刻把我卖了,这好吗?这不好啊! 看着一脸苦相的于海兴,荆哲突然就觉得莫名搞笑:“于公子,要陪我喝一杯吗?” “……” ———— 第三七四章 你过来呀 其实也不怪宋基茂临阵倒戈,主要是被荆哲支配的恐惧太可怕了! 曾几何时,宋基茂在京州城里也是人见人夸的大才子,春风得意,意气风发,还曾想着靠这次的中秋诗会再扬名一次,抱得美人回… 但自从遇到荆哲开始,他的装逼之路就成了一场血泪史,只要荆哲在的场合,他必被打脸。 本来作为主角出场的他,最后却成了荆哲扬名的垫脚石,老惨了。 他一路走低,而荆哲一路走高,让他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尤其是荆哲现在有了官职,而他还是一介平民,他爹本来想给他弄一个六品保和大学士来着——可现在保和大学士要归大安报社管辖,而报社又是荆哲的地盘… 当时他差点哭出来。 看到荆哲,不跑不行啊! 于海兴觉得自己就是反应慢了,不然他应该在宋基茂之前跑掉! 荆哲无疑是他的大克星! 抢他师姐,抢他堂姐… 最关键的是,在京州的地盘上,他拿他毫无办法啊!唯一能够帮他的大伯,跟荆哲好的仿佛穿一条裤子,于海兴觉得自己更惨… “不…不喝了吧…我也有事…告…告辞!” 于海兴拔腿就走,不过被荆哲一把拽住,跟提小鸡一样提了回来——不得不说,练功的好处分分钟就体现出来了。 “又欺负你堂姐没有?” “没…没有,哪里敢啊?” “你最好不敢。我明天就过去一趟,若是让我听说你欺负她的话,当场把你第三条腿打断!” 第三条腿… 于海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兵部侍郎吴先永你知道吧?他的第三条腿就是被我搞没的!” “……” 这下,于海兴终于知道这“第三条腿”是哪条腿了,他可是听于胜提过,说吴先永没了命根子就跟娘们一样… 再抬头看荆哲,满眼都是惧色,还不自觉的的夹紧大腿,支支吾吾道:“真没欺…欺负…”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滚吧!” 于海兴如蒙大赦,屁滚尿流的跑了。 这时,又陆续从楼上下来几拨人,显然已经吃完了饭,有说有笑,气氛不错。 但当他们走下来看到荆哲的时候,表情一怔随即笑着迎了上来。 “这不是荆社长嘛!” “荆社长也过来吃饭?” “要不我再陪荆社长喝两杯?” “再加我一个!” “你刚才不还说喝不下了吗?” “那也得分跟谁呀!跟荆社长,必须能喝!” “……” 荆哲笑着跟这些人打招呼,有叫的上名的,也有叫不上来的,但大都是在朝堂上见到过的熟面孔,能去上朝的,自然地位不低,所以刚才宋二说的不假,三楼雅间,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上去的。 荆哲笑笑:“诸位大人都吃完了?今天下朝那么早的吗?” “可不是嘛,荆社长不上朝,没意思啊!” “……” 荆哲又跟他们简单聊了几句,推说今天还有事情,他们这才离开。 …… 等人都走了,看着木讷的宋二,荆哲招手。 “你过来呀!” “哦…” 刚才的一幕对宋二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宋大才子和于公子见了他如同老鼠见了猫,那不是一般的怕呀! 要知道,他们的父亲可都是朝廷大员,尤其是于公子,大伯可是安国护国公啊! 让宋二感觉震撼的不止这一点,他还能跟各位朝堂大员谈笑风生,他到底是谁啊? 这么厉害的人物,就算是没见过,怎么也得听过吧? 茎…射长? 越射长的越快? 这名字,不明觉厉啊! “公…公子叫我?” 宋二一改之前鼻孔朝天的态度,点头哈腰,跟之前判若两人。 荆哲也懒得跟他扯皮,不然自降身份。 “把你大哥叫下来!” 听到这话,宋二确实有些为难。 因为他大哥昨天晚上从张家酒坊回来之后心情就特别不好,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说,而且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今天早上还特意嘱咐过他,说谁也不见,有什么事都让他做定夺。 而他又不知道荆哲的具体身份,所以犹豫。 “怎么,有困难?” 荆哲挑眉问道。 “这位公子…是这样的,我大哥身体抱恙,所以今天都没出来,派我在这,所以嘛…” “抱恙?呵呵,你就说有人找他谈谈杜家三兄弟的事情,估计他就好了!” “杜家…” 宋二听到这话,直接愣了,看荆哲的眼神变得疑惑、惊讶和恐惧,十分复杂。 随后才说道:“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上楼去找我哥!” 说着就跑上楼去了。 看着他着急的背影,荆哲冷笑连连。 看来,跟杜家三兄弟有联系的不止是宋掌柜一个人,他弟弟也有份! 一家人沆瀣一气,助纣为虐,如此这般,把这座闻香居拿下来,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了! …… 片刻功夫,一脸颓废沧桑的宋掌柜从楼上跑了下来,看到荆哲之后,怔了一下。 “请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为何我之前从没见过呢?” 刚才宋二去通知他的时候,说楼下的年轻公子叫做“茎射长”,可他想了半天,觉得哪有人会起这种吊炸天的名字? 所以才会又问。 荆哲冷笑一声,“你准备在这里和我聊杜家三兄弟的事情?” 宋掌柜闻言大惊:“公子,楼上请!” 于是带着荆哲,来到了二楼最角落的一个单间中,宋二也跟了进来。 荆哲瞥他一眼,“你跟进来做什么?” “额…” 宋二微愣,说道:“公子,我也是闻香居的掌柜,这事我也可以听的。” “劳资说话,想让谁听就让谁听,你特么算个锤子啊,滚!” “……” 宋掌柜跟宋二摇了摇头,说道:“出去吧。” 宋二这才带上门离开,一脸不甘。 宋掌柜昨天晚上从张家酒坊回来,就一直担心张筱妤说的事,若是事情真的败露,跑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实在不忍心放下祖辈打拼下来的基业,所以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有离开。 只是可惜,还是被人找上门来。 ———— 第三七五章 无利不起早(第五更为为努か掌门加更1/5) “公子,可以说了吧?” 宋掌柜有些急不可耐。 荆哲笑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荆哲,大安报社的社长。” “……” 大安报社和社长到底是什么,宋掌柜并不清楚,不过荆哲的名头,他倒是如雷贯耳! 中秋诗会上以一己之力连挫数人拿到头名的猛人,京州城内有谁不知? “原来是荆公子…” “我今天过来,就是为杜家三兄弟的事情。” 听到切入正题,宋掌柜马上聚精会神。 “或许宋掌柜不清楚,我这个大安报社的社长官职不大,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而已,但我认识的人却不少,就比如京州知府李浩云。” “昨天,李知府带队查封了城中一家赌场,庄家是杜家三兄弟,并且新开的张家酒坊的掌柜张学厚也在里面,把他们带回大牢一番审讯,两人的供词里都跟宋掌柜有很大的关系呀!” “……” 听到这话,宋掌柜的脸黑了。 昨天晚上听到张筱妤说之后,他晚上就派人故意去杜家赌场外面溜达过,发现那里早就人去家空,但是却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 果然是被抓了啊! “宋掌柜,你可知道,杜家赌场是安国历史上赌资规模最大的酒坊,昨天查封赌资上万两,倘若报到陛下那里,你说涉案的人会不会全被拉出去砍了啊?” 这话一出,宋掌柜只感觉两腿发软,就再也撑不住,瘫倒在椅子上。 嘴里还喃喃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其实荆哲也只不过是听到张筱妤的猜测后过来的,本来就是想匡宋掌柜的话,见他吓的六神无主,马上厉声道:“还不关你的事?杜家三兄弟和张学厚都把你的事说了,你的罪名,拖出去斩了都不为过!” “骗人,他们骗人!” 宋掌柜喊道:“我又从来没赌过,顶多是把那些好赌的人都介绍到杜家三兄弟那边,这哪有多大的罪过?” 闻香居名声在外,京州城内的达官贵族在外吃饭多聚于此,尤其是一些权贵家的公子哥,每次来吃喝花的不少,但却很少给钱。 宋掌柜也不会去要——这是他们闻香居能够多年盘踞于京州的生存秘诀,只有把这些达官贵族都拉拢住,闻香居才能永远存活下去。 不过,这些公子哥欠下的钱,总要挣回来才行,所以闻香居的菜价要比平常酒楼贵不少,但赚亏互相一抵,实际上赚的不是太多。 宋掌柜远远不满足于此,有一次他弟弟宋二介绍他认识了杜家三兄弟,后来杜家三兄弟表露身份,并且向他承诺,只要他把来京州的外地有钱人介绍去他们赌场,有钱人在赌场的赌资,他们会返还两成给他。 这可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开始的时候他确实也担心过东窗事发的后果,但是宋掌柜做了一次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尤其是也没人揭举,他开始变本加厉,肆无忌惮。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终究来了。 荆哲冷笑一声:“若不是你的话,这杜家赌场也不会成为安国最大的赌场!你介绍了多少人进去?又从中拿了多少回扣?你让多少个家庭妻离子散?你甚至比杜家三兄弟更可恨!斩了你都不为过!” “不…不…” 听到说“斩”,宋掌柜的开始语无伦次:“不…不能斩我啊!我跟许多…对了,我跟许多大人都认识,楼上还有不少大人在吃饭!我这就去求他们,求他们保我一命!” 说着就踉踉跄跄的准备往外跑,荆哲再次冷笑一声,“你想多了吧?安国律法明令禁赌,而且陛下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好赌之人!你参与了安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赌局,你觉得陛下会放过你?还去找人求情?这种时候,谁敢保你?怕是都会跟你划清界限,甚至还会主动把你推出去,邀功请赏呢!” “而且不只是你,我发现你们宋家在这经营酒楼的每一个人对这事都清楚的很,所有人都在纵容犯罪,所以就算要斩,也不是斩你一人,你们整个宋家都会同你一起被斩,这么想来,对你来说也是好事,起码不会孤单了!” “……” 神特么也是好事! 宋掌柜一听,面如土色。 若是整个宋家都被斩了,他们宋家就绝了户啊!他怎么跟祖宗们交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眼无神,颤抖道:“我们…我们毕竟没赌,要不我把收到的那些银子都还回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呵呵,你觉得可以吗?” “……” “你给别人一把刀,让他把人杀了,你再把刀收回来,你觉得可以?” “……” 宋掌柜哑口无言,突然又想到荆哲既然知道他的罪行,却来跟他说这些,自然不只是为了嘲讽数落他,马上求道:“荆社长啊,救救我吧!” “呵呵。” 荆哲冷笑一声,“算你还有点眼力见!” 于是说道:“不瞒你说,你这事若是捅到朝堂上去,宋家人就算有两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不过我跟李知府的关系甚笃,跟他商量一番,所以李知府把事先压下来了,并未捅出去,不然你今天这门都开不了!” 宋掌柜不做二想,连连点头。 “而且这事情所知者甚少,倘若李知府不说出去的话,宋掌柜这事说大不大,就当做没有发生就是了!” 宋掌柜听完,喜极而泣,“感谢荆社长!” “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正所谓无利不起早,我也不认识你,所以不会平白无故帮你!” “我懂,我都懂!” 宋掌柜感激涕零,“荆社长要银子是吧?” 荆哲笑着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宋掌柜见荆哲想要钱,别提多高兴了,他就怕碰到那些也不贪财又不好色的人,若是那样,就算想要求情都毫无办法! 得知不用受罪,似乎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气派,头脑一热,拍着胸脯道:“好说好说,荆公子救我们宋家一命,莫说是要银子了,就算是要这闻香居,我都没得二话!”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七六章 我需要一个解释 说出这种话来,无外乎宋掌柜被获生的希望冲昏了头脑。 当然,他也并没多想,毕竟荆哲说了要钱,而他这句话只不过是客套而已。 哪里知道,就是这句“客套话”,出事了! “哎呦,宋掌柜可能不了解我这人!” 荆哲一脸正色道:“我这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实诚,而且从不会拒绝别人,既然宋掌柜都开口了,那这闻香居,我要了!” “……” 宋掌柜一愣,差点哭了。 这剧情…不对吧? 于是赔着笑脸讪讪道:“荆社长啊,你不是说要银子吗?怎么又要我们闻香居啊?” “是啊,我刚开始就想要点银子的,不过宋掌柜的是自己说,给我闻香居也不在话下嘛?我一想宋掌柜这么慷慨,若是拒绝的话,岂不是太看不起宋掌柜了?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要吧!” “……” 见宋掌柜一脸错愕,嘴巴张的很大,荆哲有些不满道:“宋掌柜,我可跟你说啊,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言而无信的人。张学厚你认识,他就是言而无信,不然我怎么会让李知府去把他给抓了呢?不过也得感谢他,才抽出杜家赌场这么一条大鱼啊!” “……” 宋掌柜的表情彻底僵了,这话一出,他哪里还敢不给?若是不给,以他跟李浩云的关系,不光闻香居没了,人都没了! 他好想给自己一巴掌,就是多了一嘴,竟然把多年基业赔进去了! 思来想去纠结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好,那这闻香居就送给荆社长了,至于银子…” 宋掌柜的想法是,既然闻香居给了,闻香居账上还有不少银子,他自己留着,就算日后什么都不做,拿着这钱也能逍遥好久! “好说,好说!” 荆哲摆了摆手,“像宋掌柜如此大方的人实在少见,你也不用劝了,银子我肯定收下!因为既然闻香居都是我的,这银子自然也是我的!” “……” 宋掌柜想张嘴说“不是这样”,可是看到荆哲那有些戏谑的眼神,似乎在笑他。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顿悟,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奔着自己的所有身家而来,哪怕他刚才不说那句,他也会找其他理由的。 哎,技不如人,但又无话可说。 谁让自己的把柄被抓住了呢? 这个时候唯一后悔的是,这段时间跟张学厚的酒坊预定了一个大订单,他把从杜家赌场那里得来的好处全部放在了闻香居账上。 好在,家里还有些私房钱… 为了宋家能够延续,宋掌柜别无选择。 叹了口气,眼神都变得灰暗下来,“荆社长,这闻香居可以给你,不过你得跟我保证,李知府确定不会再为难我们!” “这个简单!” 荆哲拍了拍手:“你去让人把房契地契都拿过来吧,咱们两个一起去衙门找李知府做个交接,同时也让你看看李知府的态度,省的你不信我!” 听到这话,宋掌柜倒十分同意。 虽然荆哲说的那么像真的,但谁又能确定他跟李知府的关系是真的呢? 去一趟,正好验证一下! “荆社长请稍等,我这就下去拿房契地契!” “哦,对了,一块记得把账本拿过来。” “……” 收下闻香居,首先最核心的就是拿下账本,不然宋掌柜把酒楼里的钱都卷跑,然后拿个亏损的账本给他,他接手之后还得还账,那不操蛋? 而宋掌柜苦笑一声,他本来想下去的时候赶紧让他弟弟宋二把账本改一下,然后把多余的银子抽走呢! “宋掌柜的动作最好快点,也别想着搞什么小动作。” 似乎是猜透了他的想法,荆哲直接警告:“你要是敢改账本坑我,小心我不要了哦,而且你拿那么多银子,也没命花的!” “……” 这下,宋掌柜彻底没了脾气。 改账本也没办法了,毕竟墨迹不可能那么快就干,被看出来,头就没了,确实没命花。 “荆社长不用多心,马上回来!” 于是,宋掌柜推门出去,不多会,就抱着一大本账本和房契地契进了屋,宋二还跟在他身后拉拉扯扯,嘴里还在询问。 “大哥,你突然要房契地契做什么?” “还拿着账本?”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宋掌柜没回答,而是交给荆哲:“荆社长,账本在这里,房契地契也都在,咱们去找李知府过户一下?” “不急,我先看看账本。” 于是荆哲拿起账本,认真检查起来。 旁边的宋二彻底傻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宋掌柜说道:“大哥,你…你把闻香居卖了?你把咱们宋家辛苦经营了几十年的闻香居卖了?那可是咱们宋家几代人的心血啊!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份,你没问过我,凭什么卖?” “……” 宋掌柜唉声叹气,懒得回答。 荆哲抬头扫他一眼:“别瞎说啊,这闻香居可不是我买的,是你大哥送我的,我一分钱都不会出的!” “……” 这下,宋二更愤怒了。 “大哥,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 宋掌柜冷笑一声,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郁郁寡欢,只能借酒消愁,今天又吃了一肚子火气和委屈,宋二却来质问他,顿时撞在枪口上。 “你跟我要解释?你好意思跟我要解释?若不是你当初介绍杜家三兄弟给我认识,我会参与到他们的赌场生意中?若不是你每次劝我多介绍些外地富商去杜家赌场,我会做?现在东窗事发你却跟我要解释?” 说着,宋掌柜抬起他那滚粗的大腿,别看他身形臃肿,但此刻却变得十分矫健,直接踢了宋二一脚,差点把他踢飞。 “若不是看在你也姓宋,是我亲弟弟的份上,我才不会管你,直接让官府把你抓进去砍头都不为过!” 宋掌柜恶狠狠说完,还觉得不够解气,又抬起腿来,再给了他一脚。 只不过这次抬腿有点高,扯着蛋了,疼的哎呦直叫。 而宋二一脸呆滞,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傻傻的嘟囔:该来的还是来了… ———— 第三七七章 自愿的 荆哲没工夫听他俩扯皮,而是仔细翻看着手中的账本。 利好消息是,这账本上显示,最近一段时间里,闻香居突然有一笔一千两银子的大额进账,再加上账本上原来剩余的流动资金,现在闻香居可用的流动资金大概两千两。 对于荆哲来说,已经足够多了。 但是不好消息却是,这账本上显示,每个月月末汇总结账的时候,每个月所赚利润并不多,甚至有些月份——比如几天前的一次结账,竟然显示亏损了! 这么大的闻香居,每天都快要爆满,而且最近还一直卖烈酒,光靠卖烈酒都要赚到手软,怎么就会亏本呢? 把账本往桌上一扔,不满道:“宋掌柜,你是不是搞我啊?别人随便开家小酒楼都挣到盆满钵满,你怎么还赔钱?” 宋掌柜脸色终于缓和一些: 呵,别以为我们闻香居是那么好接手的!以后也有你头疼的时候! “荆社长,你把账本往前翻翻就知道了!” 荆哲往前翻,果然发现亏本的根本原因。 有人赊账! 而且人数不少,金额庞大! 就比如刚才走的宋基茂和于海兴,一个欠了三百两,一个欠了二百两——于海兴一年才来京州几天啊,竟然欠了二百两? 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晋王世子苏新平一个人就欠了近一千两之多,似乎从苏新平来到京州那天起,他在闻香居吃饭就没付过钱!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欠那么多?” 宋掌柜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京州乃天子之都,皇亲国戚,权臣子弟,多不胜数,这里面权利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这些人每天都会来闻香居里吃饭,想要在京州城里把买卖干下去,又怎么能得罪他们?” “所以他们每次来吃饭,都是赊账,长此以往,光是他们欠的账都快抵上从其他人身上挣的了吧?” 宋掌柜点了点头,苦笑道:“既然我的事情荆社长也都知道了,不瞒你说,其实这些权贵们现在变本加厉,在闻香居的消费越来越高,他们亏欠的钱和从其他人身上挣的钱已经快持平了,再加上闻香居每天还要准备流动资金买酒买菜和给伙计们发月钱,其实每个月银子都不够。 而你从账面上可以看到,平时月底的时候账目总是能多点,那也是我把杜家三兄弟给的好处费拿来补了一大部分!不然闻香居早就倒闭了!而自从前段时间有了烈酒,他们来了不光欠账,而且还带走烈酒,所以我们亏的更多了,才会出现亏空。账面上多出来那些钱,就是这次杜家三兄弟给的。” 说到这,宋掌柜义愤填膺,还有些大义凛然的感觉。 而荆哲已经有些理解他了,但这却不足以当做他助纣为虐的理由,所以并不同情。 “宋掌柜,这么说,我接手的闻香居还是个烫手山芋啊?经营不好,不得天天亏本?你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宋掌柜心中冷笑,你就算经营的好也得亏,不然我需要月月拿杜家三兄弟的钱补? “荆社长,你既然想要闻香居,自然就要承担这一切了,怎么,荆社长反悔了?” 荆哲摆了摆手,“不,我就喜欢挑战。不过还是要感谢宋掌柜,我大概翻了翻,这些人所欠的银子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呢!若是都要回来的话我岂不是发了?” “是呀,那得提前祝贺荆社长了!” 宋掌柜恭维道,心里却在冷笑: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发不发了! 荆哲把账本收好,然后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衙门一趟,把房契地契都过户一下!” 说着,率先迈步出去。 “大哥…” 宋掌柜瞥了一眼宋二,摊手道:“你也看到了,既然事情败露了,咱们有什么办法?现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说的都是真的,李知府能够保证不再追究咱们。我跟着他去一趟知府,看看他到底认不认识李知府,还是骗人!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快些离开以免再生事端!” 宋二答应一声,目送宋掌柜离开。 …… 荆哲和宋掌柜一前一后来到了衙门口。 对于衙门里的捕快来说,荆哲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毕竟荆哲连番刷新着他们的认识,尤其是昨天才破获的安国最大赌场案子就是荆哲一手策划的,年终的时候,估计朝廷会论功行赏呢! 想到这,捕快们对荆哲的印象更好了。 “荆社长来了啊?” “荆社长是来找李知府的吧?” “李知府在后院,要不下官带荆社长过去?” 荆哲笑着拒绝,“没事,我对你们衙门也是熟悉的很呢,自己过去就是了,不用再麻烦了!” 看着荆哲进衙门如入无人之境的模样,宋掌柜已经快相信他之前说的,跟李浩云的关系了。 一般人,捕快哪有这么好的脸色? 此时,李浩云正坐在院子里品茶,脑子里还在想着第一期报纸会怎么宣传他,有些期待。 突然就看到荆哲进来了。 大笑道:“荆社长,我这才刚刚想你,你就过来了,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 荆哲怔了一下,“你想我做什么?” 模样有些警惕,毕竟跟一个大男人心有灵犀总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荆哲的模样,李浩云大笑:“荆社长想多了,我就是在想第一期报纸会怎么写!” 荆哲这才松了口气,“这个你就放心,肯定把你重点突出,陛下想不夸你都不行!” 随即指了指身后的宋掌柜,“我是带宋掌柜来过户的,李知府给我们做个公正,盖上章。” 李浩云看了宋掌柜一眼,眼神微亮。 这时,荆哲已经把房契地契都递了过来。 李浩云问道:“宋掌柜,你可同意了?是自愿的吗?” “同意了,自愿的!李知府!” 宋掌柜心中冷笑,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李浩云跟荆哲之间的密切关系,心想你们合伙来搞我,我不同意能行吗?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七八章 关个三四十年? 看着房契地契已经过户成功,荆哲十分满意,转身就准备走,却被宋掌柜拉住了。 “怎么了?” 荆哲好奇道。 “荆社长,这闻香居已经过户给你了,那现在你跟李知府是不是应该也给我写个保证书?” “保证啥?” 荆哲看着宋掌柜,一脸好奇。 听到这,宋掌柜的表情僵住了,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再说了,你要保证得单独找李知府啊,找我有什么用?” “……” 宋掌柜咬牙握拳,告诫自己保持克制,随后看向李浩云:“李知府,你觉得这…” “宋掌柜,本官正好要让捕快押你来谈事,你既然来了,倒省了事!” “……” 这下,宋掌柜彻底慌了,因为李浩云说“让捕快押你来谈事”而不是“找你谈事”! “李…李知府,怎么了?” 李浩云眼神一冷,“昨日接到举报,我们官府查封了一处安国规模最大的赌场,涉赌资之巨大、影响之恶劣,令人触目惊心! 而且通过我们对赌场庄家杜家三兄弟和众多赌客进行询问,他们都指出,宋掌柜跟杜家三兄弟都脱不了干系!” “……” 宋掌柜听到这话并没害怕,甚至有点想笑。 你这不是搞笑呢? 就是因为你知道了,所以我才把闻香居都送出去了,你再重复一遍有意思? “李知府,你说的这些事情,咱们都心知肚明就不用再赘述了…” “心知肚明?” 李浩云挑他一眼。 “是啊,荆社长已经都跟我说过一遍,我也认栽了,所以把闻香居转让给了荆社长,只求李知府给我写一张保证书,保证我们宋家人以后不会再被追查就行了!” “……” 看着宋掌柜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李浩云一时气结,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你做梦呢?” “???” “本来还想特别审讯你两天,没想到你上来就招供了,还意图强迫朝廷命官放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啊!” 一声令下,两个捕快就跑了进来,只要李浩云一句话,就能随手把宋掌柜拿下。 宋掌柜已经彻底短路了,看着站在旁边一脸悠哉的荆哲,心道上当了。 但他此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李知府,荆社长已经答应我了,说他跟李知府关系要好,而且还会让李知府给我们写保证书!我的闻香居都转让给他了,别想赖账!” 李浩云冷笑一声,甚至都不用荆哲出口,一个人就怼道:“刚才我可是问过你了,问你可都是自愿的,现在若想反悔,由不得你!而且我还可以给你加一条肆意诽谤朝廷命官的罪名!” “……” 李浩云彻底坐蜡,久久才回过神来,看着荆哲似笑非笑的眼神,确定自己被骗了。 荆哲笑了笑,“宋掌柜,你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就不知道每个人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吗?就算把你放了,你盖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家庭,就能心安?所以,你还是进大牢去忏悔吧! 相比起杜家三兄弟来,你的罪行算低的,到时候我跟陛下求求情,让陛下处罚轻一点,只关你三四十年就行了!也算是当做你自愿把闻香居送给我的报答吧!” “……” 宋掌柜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在牢里撑个二十年都很困难,还三四十年? 那不就是让他死啊? “荆社长…你不讲诚信!” “呵呵,诚信,也得分跟谁讲!” 荆哲冷笑一声,随后正色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宋掌柜做了那么多坏事,不坐牢消除孽障,就不怕你的子女后代都跟着遭报应吗?” “……” 一听子女后代,宋掌柜愣了一下,终于顿悟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荆哲,“荆社长…你…你是说…” “罪不及妻儿,而且坏事都是宋掌柜跟你兄弟宋二做的,只要你们两个坐牢接受惩罚,那我会让李知府不处罚你的妻儿,让他们可以继续在京州生活。” 说着看了李浩云一眼,李浩云点头应允。 “你也知道,在安国,赌是最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是家人跟赌沾上关系,家里其他人又怎么能抬起头来?所以我还可以许诺宋掌柜,只要你们伏法进牢,并且积极配合李知府办案,把知道的如实说出来,我是不会对外宣布你们跟赌场有关系的,你的妻儿也不会知道,不会因此看不起他们的父亲!” “……” 这话一出,四十多岁的汉子,竟然跟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感谢荆社长,我认罪,我坐牢!” 这时荆哲又说道:“等会还得拜托李知府派人去把宋二一并抓了,不过刚才已经许诺他了,抓宋二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惊动他家里人?最好穿着便服过去?” 李浩云表示明白,喊来几个精明捕快,交代一番就出去了,李浩云紧接着又说道:“荆社长,那闻香居毕竟太过出名,等本官上报朝廷之时必然会提及此事…你这么贸然接手…” 李浩云这是好心提示,虽然荆哲让宋掌柜“自愿”把闻香居给了他,但这事传出去,谁信? 宋掌柜听了,沉声道:“这个李知府可以放心,我现在就能写一张自愿转让书给荆社长,就说闻香居长期入不敷出,自愿转让给荆社长!” 听他说完,李浩云让人送来纸笔,宋掌柜写完之后又签字画押,交给荆哲,他能如此配合还多亏了荆哲刚才口中所说对他家人妻儿的照顾,他现在也没了其他念想,只盼望着妻儿能够好好生活。 “荆社长,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 “我想回闻香居一趟,把转让之事告诉伙计,这样荆社长接手的时候会顺利许多。” 荆哲点头,表示应允。 “我还想再回家一趟…见我妻儿最后一面,让她们也不用挂念,以后直接回老家便是。” 荆哲看了李浩云一眼,李浩云跟他点头,所以他便说道:“好。” ———— 书阅屋 第三七九章 写给祝舍人的 宋掌柜离开衙门,李浩云又派了两个捕快跟过去了,虽然允许,但不代表相信。 等人都离开,李浩云笑着对荆哲拱手:“又要多谢荆社长了,若不是荆社长的话,单是审讯他们又要费不少口舌!” “哈哈,互相帮助,互相帮助呀!” 又跟李浩云客套两句,荆哲后脚从知府出来直奔闻香居。 这个时间,宋掌柜肯定跟伙计们交代完了,他准备过去接手,然后安排一下。 此时,中午已过,闻香居里也没了客人。 一群伙计们聚在大厅,面露忧色。 看到荆哲进门,最外面的一个伙计马上站起来说道:“这位公子,我们酒楼已经打烊了——” “等等!” 这时,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个头不高、但看着却非常精明的伙计,“这位一定是荆社长吧?” 一听“荆社长”,所有伙计都站了起来,分外紧张,因为刚才宋掌柜过来告诉他们,接手闻香居的人就是荆社长! “嗯,是的。你叫什么?” 对于这个矮个伙计能认出自己来,荆哲还是非常赞赏的。 “回荆社长,小的叫石三,他们平时都管我叫石头。” “石头?不错,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刚才荆社长跟宋掌柜上楼下楼,一起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了。” 荆哲笑着拍了拍这块精明的石头,说道:“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宋掌柜现在已经把闻香居转让给我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新东家。不过你们不要担心,以后闻香居会越来越好,你们只要好好做,拿到的月钱也会越来越多!” “荆社长,这是真的?” 石头有些不确信道。 对于这些小伙计而言,他们并不是太关心到底是谁做掌柜,他们只关心自己能拿多少月钱。 “自然是真的。我看过你们的账本了,月钱一再缩减,是因为来闻香居赊欠的人太多了,才导致闻香居入不敷出,只能削减你们的月钱。” 听了这话,伙计们频频点头。 “不过你们放心,我是大安报社社长,也是朝廷命官,那些富家公子哥赊欠的账目,我会一笔一笔要回来,到时候把之前亏大家的月钱也都一块补回来!” 一听这个,伙计们兴奋了。 而荆哲适时泼冷水:“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们得好好做,若是谁偷奸耍滑,再跟之前一样目中无人的话,被我发现之后绝不轻饶!” “是,荆社长!” 只要能多挣钱,伙计们终归是心甘情愿的。 接下来,荆哲把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位伙计听了连连称奇。 白露——他们即使没见过,可也听过,那可是无仙苑里最近一段时间管事的!竟然会来他们酒楼讲故事? 荆哲也不给他们解释,随后让石头找人搬了一张小桌放在所有桌子之前,又跟他交代几句,才放心离开。 …… 回了报社,生活部的最终定稿已经完成,现在投入刊印当中。 荆哲把所有人聚到一起,讲了他在无仙苑和闻香居的宣传思路后,说道:“所以你们今天晚上的任务,兵分两路,准备造势。” 众人听完,议论纷纷,显然对如何造势还是一知半解。 陈剑南已经听明白了,笑道:“这个简单,就是王苑主和白露姑娘给咱们宣传的时候,咱们在下面只管带着其他人叫好,活跃气氛…” 等他说完,众人了然。 随后开始分配“造势”地点,绝大部分人都想去无仙苑,这个可以理解,后来荆哲随机分配,同时告诉他们去闻香居吃饭免费,被分到闻香居的人才舒服一些。 安排好一切,荆哲去楼上歇了一会儿,只等夜幕降临。 …… 跟往常一样,夜晚的无仙苑中,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但常来苑里的人却惊奇发现,最近一段时间管事的白露姑娘没有露面,让许多人感觉失望。 突然,二楼传来一阵古筝声,所有人都驻足侧耳,细细聆听。 “曲曲池边路,秋来少人行…” 紧接着,王颖秋那轻柔绝美的嗓音从楼上传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已经有人听出这是王颖秋的嗓音,更为激动。 这首诗意境优美,配合上王颖秋的独特唱腔和柔美嗓音,更是加分不少,所有人都沉浸于其中,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的时候,无仙苑中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这是什么诗?为何从未听过?” “这诗的意境真好,让人陶醉!” “尤其是最后两句,这就是一首情诗啊!” “哎,可惜我写不出这等诗来,不然,何至于今天还娶不到娘子?” “……” 这话一出,周围还未婚娶的众人沉默下来。 而这个时候,许久未曾露面的王颖秋,从楼上施施然走了下来。 众人见状,乐不可支。 来无仙苑里能听到王颖秋的歌声就已经超出很多人意料了,没想到还能见到真人,怎么能不兴奋? “诸位公子,刚才一曲,大家可还满意?” 王颖秋站在楼梯中间,扶着围栏,笑道。 “满意!” 众人齐声答道,然后就有人好奇:“王苑主这首诗之前从未听过,而且一听就知道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还望王苑主告知!” 其他人也昂着头,等待答案。 王颖秋笑了笑,“这首诗是新写的,大家自然没有听过,我也是通过一个熟人,刚刚才看到的呢。只是看了一眼,就特别喜欢,所以才为大家唱了出来。至于是谁写的嘛…” 顿了一下,扫视众人,王颖秋才又说道:“这个还不能跟大家说,只能告诉大家的是,这首诗是为祝舍人写的!” 写给祝舍人的? 这话一出,瞬间引爆全场。 在京州城内,读书人或许不知道王颖秋,但不可能不知道曾经的京州第一才女、现在的安国第一女文官祝馨宁啊! 对于京州的读书人来说,祝馨宁永远都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当然他们也不会有太多非分之想,毕竟连京州第一才子宋基茂都没有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有?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八〇章 新东家是谁?(第五更为为努か掌门加更2/5) 有此等勇气向祝馨宁示爱的,莫非是宋基茂? 在大家看来,似乎只有他这么大胆,而且还有这等实力了。 但王颖秋却摇了摇头,而且眼神似乎还出现了一丝轻视和不屑,只不过稍纵即逝,众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接下来就听王颖秋说道:“大家都猜错了,并不是宋公子写的。” “王苑主,到底是谁,赶紧告诉我们吧!” “是呀是呀!” 底下一群人马上喊道,热情高涨。 王颖秋见状,心里一片欢喜:这就是他说的期待感吧? 随后摇头苦笑道:“其实这首诗是刊印在大安报社第一期报纸上的,我也是通过一个熟人才拿到的,等明天大家就能看到了!” “大安报社?” “报纸?” 众人一片哗然,随后开始议论纷纷。 “我听说过这大安报社,就在太学后面!” “听说那是陛下新设的部门,刊印的报纸如同衙门里的告示,而且分不同的板块!” “咦,看来兄台有朋友在报社里啊?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正是!” 那人有些得意。 “呵呵,不瞒兄台,我同样有朋友在报社,听说这报纸的板块一共有…” 于是乎,这两个人如数家珍一般,将报社和报纸的各种细节功能都说了个遍,对报社之熟悉,让人叹为观止。 而在场的读书人听完之后,啧啧称奇。 “这文学板块,很好呀!” “其他板块,听着也不错呢!” “谁要能把自己的诗放在报纸上,全京州的人都能看到呀,可比拿个中秋诗会的头筹都露面!” “可不是嘛,而且大安报社的社长是谁?那可是安国第一才子荆哲荆公子啊!若是荆社长每期能放一首他的诗在上面供我等品阅,也很好啊!” “说的在理呀!” “……” 看着众人的热情被全部点燃,刚才“朋友在报社”的两人悄然从人群中退到后面,互相对视一眼,深藏功与名。 不用说,这些都是报社里被荆哲分配到无仙苑的社员,刚才一唱一和来了段双簧,完全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这个时候,王颖秋不忘添最后一把火,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笑道:“我还听熟人说,明天报纸的文学板块,不止有这首写给祝舍人的诗,祝舍人同样亲手写了一首词,还给对方。” “嗷!” 一听这话,众人几近疯狂! 祝馨宁自从做了中书舍人之后,已经好多年都未曾写过诗词了,没想到这次不仅动笔,而且还是为了给他写情诗的男人所写! “王苑主,既然不能告诉我们这首诗到底是谁所写,那告诉我们去哪里买,总行吧?” “这倒是可以。” 王颖秋笑了笑,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屏气凝神,落针可闻。 “明日早上辰时一刻,大安报社的第一期报纸会在闻香居里开始售卖,一份包含了五个板块的报纸只要一百文钱,比喝一次烈酒便宜多了!而且因为人手有限,所以第一批报纸只刊印了五百份而已,先到先得,大家可要抓紧机会啊!” 说完这话,王颖秋就转身上了楼。 闻香居… 众人握了握拳头,买了! …… 与此同时,闻香居。 今天的闻香居异常火爆,一楼大厅里座无虚席,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下午的时候就有人放出话去,说无仙苑里的白露姑娘晚上会在闻香居里为大家讲故事——这种操作真是闻所未闻,本来平日晚上来闻香居吃饭的人就多,再加上有无仙苑仅次于王颖秋的漂亮姑娘讲故事,所以说什么都要来听一听了! 倒是屋里也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特别拥挤,因为除了这些坐着的顾客,酒楼里就没了多余的顾客,有些占不到位子想要站在一边旁听的人,都被伙计们给请了出去。 酉时过半,闻香居还没有准备开饭的迹象。 大厅里的顾客们也不着急,都在那开心的聊着天,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此时能够坐在这里已经是非常露面的事情了,毕竟楼外有那么多人想进来都没机会! 这时,让众人奇怪的是,闻香居的宋掌柜和宋二掌柜都未曾露面,而是平日里很活跃的伙计石头站了出来。 “首先感谢各位能光顾我们闻香居,在这里我要跟大家说一声,我们宋掌柜因为家中有事,举家搬回老家,这闻香居已经转让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来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常客,自然也知道闻香居那么多年的历史,宋掌柜竟然把他转让了? 于是众人好奇道:“新东家是谁呀?” 石头笑着摇头道:“我们的新东家为人处世特别低调,不想张扬。而且他认为办酒楼的目的就是让大家吃好喝好,心情愉悦。” 见把众人都稳下来,石头才又继续道:“所以我们东家决定,从今天起,凡是来我们闻香居吃饭的人,烈酒管够,而且价格比之前还低!” “真的吗?此话当真?” “当不当真,等会各位随便点就是了,若是供应不足,你们尽管来找我!” 石头拍着胸脯说道。 今天下午荆哲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为了这事,宋掌柜的可是忙活了好几天都没有成效,怎么在荆哲嘴里就那么轻而易举呢? 但是当他看到张家酒坊的大小姐张筱妤派人送了五百坛烈酒来闻香居,并且还非常关心的问荆哲“够不够,不够再送两车”来的时候,他就彻底信了,更坚定了追随荆哲的决心! “好,那我等会可要试试!” “这几天想喝都没有,我也多点几坛!” “呵,你竟吹牛,一坛你就倒了!” “……” 石头又拍了拍手,笑道:“今天算是我们新东家接手后的第一天,所以准备送大家一些福利,于是请了无仙苑的白露姑娘为大家讲明日早上大安报社将要发行的报纸上的故事!所以开饭的时间稍晚一些,还望诸位莫要着急!” “不急不急!” 众人连连摆手道。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八一章 你经常骗人 说完之后,石头就退了下去。 二楼上的荆哲站在楼梯口处,一直看着石头在那说话,心想这家伙口才不错。 而大厅里的顾客则交头接耳,在那讨论什么是报社,什么又是报纸,还有白露姑娘会讲什么故事云云,不一而足。 “荆社长,还行吗?” 石头走上来,笑着问道。 “嗯,不错!” 荆哲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同时又说:“告诉后厨,饭菜都准备好,等故事一结束再开始上菜就行!” “好的,荆社长!” 石头得令,乐呵呵的跑走了。 而白露则站在荆哲身边,再没了往日那种闲庭信步的风情,而是紧盯着手中的报纸,嘴里还念念有词,眉头微蹙,看模样有些紧张。 “怎么,不是说不怯场吗?” 荆哲笑道。 白露抬头看了荆哲一眼,脸颊微红:“在无仙苑里习惯了,所以不紧张。但是这次的情况很不一样,之前我也从没讲过故事,而且还是受荆公子所托,总怕搞砸…” 白露有些不安道。 “没事。” 荆哲安慰性的拍了拍白露柔软的肩膀,“我相信你,能行的!” 听到这句,白露抬起头来看着荆哲,眼中又恢复了曾经的神采,人也变得自信起来。 “荆公子,等我的好消息!” 于是从二楼走了下去。 …… 众人本来在那议论纷纷,看到白露,马上停止了交谈,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 刚刚才恢复信心的白露,顿时又紧张起来。 回头看了二楼楼梯一眼,正好看到荆哲朝她点头,心里才安稳了一些。 来到大厅前台的桌子前,站定后对着台下微微鞠躬——这瞬间就点燃了众人的热情,来这里吃饭的食客相对于去无仙苑的读书人来说,要显得粗了不少,他们见白露的机会少之又少。 今天不仅见了,而且人家对他们如此客气,众人顿时感觉到了人生巅峰。 什么故事不故事,看人就完了!光是看着这张漂亮脸蛋,能多喝半坛烈酒呢! 于是白露清了清嗓子,开口讲道:“今天由我白露为大家讲一个故事,各位客官听听如何。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开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第一段报纸上是没有的,是荆哲特意为白露加上的,故意提高下格调,同时不能讲的跟报纸上完全一模一样,不然明天谁看报纸? 白露刚开始讲的时候,众人还都只顾着看她的漂亮脸蛋,随后就有些茫然。 只觉得她讲的东西从未听过,好像有那么点意思,直到听到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时,眼神都是异彩连连,惊奇不已。 而后听到那猴子跳进水帘洞之后终成猴王之时,竟是不约而同的叫起好来! 有了众人的气氛烘托,搭眼一看,众人的表情跟那些刚听故事的孩童没什么区别,白露心里才算释然,恢复了往日神采。 二楼上的荆哲看到白露已渐入境,遂喜笑颜开,喃喃自语:“看来园主说的不错,这白露的嘴是不错呀,就是不知道其他方面厉害不厉害…” 此时闻香居里特别的安静,只有白露一个人的声音在一楼大厅里回荡,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一丁点细节,再也没有一个人顾着去看白露相貌如何或者喊着说开饭,对于他们来说,这故事可比它们有意思多了! 故事也随着层层推进,深入到了猴子拜师学艺,当听到猴子学会了七十二变和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时,众人何时见过这么大的脑洞? 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安国的国土怕是也没这么长吧? 七十二变?若是我也会的话,我该变成什么呢?是不是要变成一只小蜜蜂或者蚊子,飞到女人的闺房,叮一下下… 众人的思路被白露的故事牵着一路飞奔,随着猴子学艺归来,而后猴子打败牛魔王,为猴群扬眉吐气之时,众人的热情到达了顶点,一片呐喊叫好! 而之前因为没有在闻香居占到地方而守在酒楼外的人诧异的发现,为何这酒楼里时而安静的吓人,时而喊声震天? 里面必有蹊跷! 遂有人开始带头撞门,荆哲对憨憨使了个眼色,憨憨便出去了。 不多会,随着几声“砰砰”,外面安静下来。 最后,故事来到天庭在得知猴子的神通后,派了太白金星下凡招猴子去天庭做个弼马温时戛然而止。 白露对大家鞠了一躬,直接回了二楼。 众人刚听到关键之处,却不想白露突然就不讲了,如同关键时刻被强制勒令拔出去一样,可把他们给憋坏了,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直接喊叫了起来。 “怎么停了?后面的故事呢?快点讲啊!” “那猴子到底有没有去天庭啊?急死个人!” “还用说嘛,猴子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会去天庭做个弼马温?” “非也,非也!猴子的本事再大,他也得归天庭管啊!” “你非你娘个头,信不信劳资砂锅大的拳头一拳锤爆你的头,看看猴子归谁管?” “年轻人…你要讲武德…” “我讲你娘皮!” “年轻人…你要好自为之…” “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真锤你?” “……” 那人果然不敢再说话,把头扭了过去。 这不过是故事火爆的一个缩影,这种场面在一楼大厅里随处可见。 …… 楼下的争吵声此起彼伏,而白露已经来到了二楼,看着荆哲羞涩的问道:“荆公子,我讲的…还可以吗?没有丢你的人吧?” 此刻的白露简直比刚讲故事时还要紧张,眼巴巴的看着荆哲,似乎特别重视荆哲的看法。 荆哲连想都没想,直接说道:“讲故事,我不如你啊!怎么会给我丢脸,明明是给我、给闻香居都争脸了啊!” “真的?” 白露眼神带着光芒。 “当然,我从不骗人!” “……” 看着白露有些不信服的眼神,荆哲有点尬。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我骗过你不成?” 白露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荆公子没有骗过我,可是苑主说,你经常骗人…”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八二章 反正都是你的 对于王颖秋无故诋毁自己,荆哲有些气愤。 真是两天不打,上房揭瓦! 等我回去就给你打一针! 针头直径3.5cm那种。 不过荆哲也不愿在此事上做过多纠结,摆手笑道:“反正我没骗你就是了!看你讲的那么好,我都有点舍不得你了!” “荆公子…舍不得我?” 白露看着荆哲,痴痴道。 “是呀,我都想跟你们苑主说一声,让她把你给我得了,以后你就待在闻香居,每天就讲讲故事,多好呀?” 听到荆哲的“舍不得”是为了让她讲故事,白露的眼神有些黯淡,随后幽幽道:“白露也很想天天待在荆公子…这里呢,可白露终归是无仙苑的人,哪怕苑主同意也不行呢。” 荆哲点了点头,心里还在盘算,是时候请几个职业说书人常驻闻香居,错开吃饭时间,充分利用起这个地方来,也算是报纸的发行商了。 楼下时不时传来叫喊不满声,白露有些幽怨道:“荆公子,现在所有人都开始冤我了,可我也没办法呀,我也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你不是知道吗?” 荆哲瞅他一眼。 白露虽然只讲到猴子上天,但是报纸上关于大闹天宫的剧情都有,白露也看到了。 “我是想知道,那猴子后来如何了…” “这个呀…” 荆哲苦哈哈的笑了笑,没想到又多了一个催更的,还是个女的…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 …… 在楼下众人此起彼伏的争吵时,石头笑着又走了出来。 “诸位,且安静听我一言!” 刚才还争吵不休的众人看到石头出来马上停下了,有人带头起哄道“继续讲啊”! “对啊,那猴子到底去没去天庭?” “……” 石头闻言也一阵苦笑,他同样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跟这群人的想法差不多,他也想知道那猴子去没去天庭啊! 可是,猴子上楼了…哦,不对,是白露姑娘上楼了,猴子上没上天庭要等明天揭晓了… 想到这,石头只能先安抚大家不要着急,随后和颜悦色的说了起来。 “诸位,因为现在天色已晚,饭点已到,所以这故事自然停了,若是诸位想听故事的话——” “我们不吃饭了,先把故事讲完啊!” 石头听了一阵苦笑,心想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你们就算吃了饭,同样也听不到… 群众的呼声是强烈的,对故事的渴望也是真挚的,但是石头爱莫能助,只能笑着说道:“诸位的心情石某也能理解,说实话,这个故事石某也是第一次听说。 别说你们了,我现在都恨不得就拉着白露姑娘给我讲讲,这猴子到底是去天庭当了这弼马温还是留在花果山做了猴大王!” 随即叹了口气道:“哎,可是白露姑娘同样不知道呀!这故事是我们东家费尽功夫才找熟人从大安报社里要出来这么一些,至于其他的,除了大安报社里的人,没人知道了!” 这个时候,众人才真正重视起大安报社来。 “石头伙计,你知道这大安报社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是呀,你给我们具体讲讲,我们也好有个了解不是?” 听到众人问起报社,石头终于笑了起来。 按照荆哲的原话,他就等这里呢! 于是笑道:“这大安报社是陛下新设立的一处机构,据说刊印的报纸就像是知府下发的告示一般,只不过报纸分了不同的板块。但是这不同的板块又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也不太清楚。在场诸位有没有清楚的?” “嘿,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有个朋友就在大安报社,之前听他提过一嘴!” “我也有个朋友,似乎也在那里…” “……” 随后,闻香居大厅里突然出现了好几个自称朋友在报社的人,其他人见状,马上围着他们问了起来,不多会,关于报纸的组成以及各个板块的内容,在场众人也都知晓了。 “这报纸,有点意思啊!” 听完之后,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只不过,跟无仙苑里的那些读书人比起来,闻香居的食客们,显然对娱乐和生活这种板块比较有兴趣。 “这报纸在哪才能买到?又是何时能买到?” 终于有人问出了关键问题,石头笑道:“明天早上辰时一刻,大安报社的报纸就会运送过来五百份报纸,价格为一百文钱,先到先得,过时不候,若是大家喜欢猴子的故事——或者其他板块的内容,都可以过来!” 说完之后不等众人反应,马上朝后厨喊。 “上菜了!” 紧接着,闻香居大门也被打开,刚才那些没机会进来的人蜂拥而进,看着桌子上空空如也,更是好奇,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是屋里这些听到猴子故事的人却有些不屑跟他们讲,反而故意和另外一些在屋里的人讨论接下来的剧情,似乎能从门外那些人的焦急眼光中寻找到高人一等的快感… 闻香居的气氛在故事的烘托下,各式菜肴和烈酒也都开始上桌,大厅内的气氛达到顶峰,酒桌之上,全都是讨论猴子剧情的,还有不少在商量明天几点过来买报纸合适… …… 此时,荆哲已经离开了闻香居。 计划非常完美,后面的事情不用再看。 “你真聪明!” 跟荆哲并排走在一起的张筱妤歪头看着他,笑着说道。 “嗯,大家都这么说。” “……” 沉默片刻,张筱妤咧嘴莞尔,“你这人,怎么就不知道谦虚一点呢?让我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荆哲笑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好吧。” 张筱妤似乎也被他说服了,站定下来,迎着明媚的月光,定定的看着他。 “我们家酒坊注定离不开你了,几次三番都是靠你才能存活下来,而现在闻香居又成了你的,以后烈酒的销售,还得靠你呢!” “嘿嘿,那你可得好好巴结我!” “才不呢!” 张筱妤笑眼灿烂:“反正…都是你的!” “……” ———— 第三八三章 咱们是什么关系? 今天下午,荆哲让张筱妤送了五百坛烈酒到闻香居,在得知闻香居已经是荆哲的后,张筱妤在傍晚时分又送了一车过来。 所以荆哲才会送她离开。 “其实那五百坛就足够多了,你不用着急再送一次。” “没事,多了存着就是,早晚能用上。” 张筱妤笑笑,不敢说我就是想再来看看你,随后又假装认真道:“不过可说好了,这钱可是一文钱都不能少的!” “那是当然!我可不会坑自己人!” 听到“自己”人,张筱妤又笑了起来。 “刚才那位白露姑娘讲的故事真好听,肯定也是你想出来的吧?” 荆哲点头,“明天的报纸上还有后半部分,并且其他板块你肯定也会喜欢。” “你做的这个报纸是真好呢!毕竟不是每一个女子都能像你二姐祝舍人那么幸运,不仅能够读书识字,还能抛头露面。 好多人家的小姐,大抵跟我一样,虽然也学过读书识字,但却从来没有机会参加过诗会,也不能听到多少才子大师的名作,而你办的这个报纸,算是圆了我们这种人的梦!我替她们对公子道一声谢!” 说着,双手垂于腰间,曲膝行礼。 荆哲赶紧伸手把她搀起来,“咱们的关系说这个不就见外了吗?” 张筱妤抬头看他,“咱们…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该是什么关系?” “……” 张筱妤的脸皮终归是不如荆哲厚,本来自己抛出的问题,又被打了回来,不敢再接。 荆哲又跟张筱妤讲自己的规划。 “现在大安报社是我的,闻香居是我的,张家酒坊是我…们的,而且,只要报社在其他地方开了分社,打好前站,那酒坊和闻香居就可以也过去开分店了,闻香居有烈酒作为卖点,而酒坊又有闻香居作为售卖平台,相辅相成。再加上报社宣传,想不成功都很难呀!筱妤,你觉得如何?” “一切都听公子的。”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来到张家门外。 “筱妤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一双月牙眼看着荆哲,张筱妤问道:“公子,明天的报纸,要我自己去抢吗?” “不用,若是你都需要去抢,我就太不称职了!到时候我直接派人把报纸给你送过来!” 张筱妤笑着点头,一蹦一跳的回了家。 …… 荆哲自然是要回报社。 距离第一期报纸发行,只剩了一晚上时间而已,荆哲要做最后一次动员大会。 报社里,灯火通明。 议论嬉笑声不断,荆哲进去之后,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他。 荆哲拍拍手,笑道:“你们的表现,我都看到了,不错,不愧是我的人!” 刚才无仙苑里和闻香居里那些无中生友的家伙自然是报社的人了,表现堪称完美。 “多谢荆社长!” 得到荆哲的肯定,似乎这段时间的努力付出并没有白费,也不感觉累了,众人都激动回道。 “本来想请大家出去放松一下,不过考虑到明天就是咱们第一期报纸发行的重要时间,容不得半点纰漏,所以我决定等报纸发行出来之后,再为大家庆功!当然了,无关成功与否!” “……” 其实就算荆哲不说,这些人也没有多少心情出去,对于他们来说,报纸就像是他们的孩子,在他们手中一点一点被做了出来,明天就是问世的日子,他们比谁都激动! 但听到荆哲最后一句,所有人心里又有些不太舒服。 “荆社长,不是成功与否,只会成功!” 陈剑南代表所有人,向荆哲表决心道。 荆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众人:“怎么,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是,荆社长!” 众人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荆哲笑着点头,“很好,要的就是你们这种态度!倘若自己都没有信心的话,那这报纸一定做不成功!” “……” 众人这才知道荆哲只是试探他们一下,这时印刷部社长问道:“荆社长,刚才我们去闻香居的时候,那个伙计说明天辰时一刻,闻香居里会有五百份报纸,是不是他说错了呀?” 其他人听闻,也纷纷点头,因为印刷部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日夜操劳,加班加点,刊印了足足两千份报纸出来,光是总务部去买来的纸张和墨水都有好多趟了。 荆哲笑道:“他说的没错,就是五百份。” “为何?” 众人不解道。 荆哲摆手,让他们坐下,“今天给你们讲,无论是在无仙苑还是闻香居,营造的是种期待感,现在这些人对报纸有了足够的期待,明天十有八九都会去买报纸的。” “可是,现在毕竟天晚了,即使拥有期待感的人,也就无仙苑和闻香居里的人,或者再有些看热闹的,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五百多人。” “倘若我们明天把两千份报纸都拿过去,到时候卖不完的话,招牌就毁了!” “所以,咱们这次要营造的,叫饥饿感!” “饥饿感?” 众人又听到了新鲜词汇,十分好奇。 “是的,就是饥饿感。五百份报纸,明天定会被抢购一空,而闻香居内的火爆场面也定会吸引一大群人围观,到时候买到报纸的人随便说点什么,必然会勾起其他人的好奇心。这么一传十,十传百,京州城内的老百姓,用不了多久就都会想来买报纸了!但是到时候他们却买不到,是不是更能凸显咱们报纸的珍贵?” 饿了却吃不着,确实饥饿。 众人已经领会到了荆哲的意思,对他更是敬佩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接下来荆哲又嘱咐道:“明天至关重要,大家早上早点运送报纸过去,到时候小心一些,从后门进去。 还有,我已经交代过闻香居的伙计了,到时候买报纸的人会排队,而且一个人只能买一份报纸,杜绝一人买多份回去提价再卖的情况发生!” “荆社长放心吧,我们一定做好!” “……” ———— 第三八四章 稳不住了! 一天过得很快,也很累。 从报社出来,荆哲直接回了家。 只是没想到,祝馨宁早就等候多时。 也没多说话,荆哲刚进门,就伺候他换上舒适的家居服,然后打了一盆热水回来让他泡脚。 一切显得特别自然,跟王颖秋伺候他的时候又有很大的不同。 一个娇羞,一个温柔。 荆哲泡完脚,见丫鬟香薷也不在屋里,遂笑着问道:“二姐,今天晚上不走了?” 祝馨宁脸色如常:“嗯,住在这。” “一起?” 祝馨宁脸颊微红:“谁跟你一起睡?” “二姐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打算明天进宫一趟!二姐既然留在这里,肯定是想明天跟我一起去上朝吧!” “……” 祝馨宁大窘,红霞满脸,瞪了他一眼,然后就回自己厢房了。 荆哲过去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荆哲摇头笑笑,也不再去管,有些乏了,回到自己房间,沉沉睡去。 隔壁的祝馨宁听到荆哲只敲了一会儿门便放弃了,心里突然有种淡淡的失落,蹑手蹑脚下了床,轻轻开门,露头出去。 随后又来到荆哲门外,悄悄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动静,本来想回去,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推了推门。 而荆哲本来就没有锁门的习惯,这一推便把门推开了,吓了祝馨宁一跳。 但顺着月光看去,荆哲此时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鼾声微响,身上的被子有一半都快掉到床下了,祝馨宁看了笑着摇头,过去给他把被子盖好,然后关门离开。 一夜无话。 …… 第二天,两人都起了大早。 按照时间来说,距离上次上朝——其实就是前天而已,才过了一天,但因为今天报纸就要发行的缘故,所以他准备进宫一次,算是汇报工作。 卯时上朝,终归是看不到辰时售卖报纸的火爆场面了,但荆哲还是偷偷交代憨憨,让他去报社取几份报纸。 张筱妤那里是要送一份的,王颖秋自然也不例外,至于白露,昨天帮了那么大的忙,理应也给一份。 祝馨宁的一份也是必须留的,荆哲还特意给于想容准备了一份,以她对诗词的痴劲,肯定会很喜欢吧? 当然也少不了苏墨尘的。 至于于国公、郝太师、太子殿下,这些都不在话下,甚至只要是上朝的人,他都让陈剑南准备了一份,因为他知道,辰时之后,他们就算想买也买不到了。 大安报纸,有价无市,必成定局。 坐在马车里,祝馨宁掀开车窗帘一角,看着窗外有些出神,脸一直红扑扑的。 荆哲见状,“二姐,怎么还突然脸红了?” 一听这话,祝馨宁的脸更红了,但却一直摆手说没事,在荆哲的再三追问下才得知,她有点担心等会报纸发行之后,其他人看到她们两个的诗词后会作何反应,心里有点害怕。 荆哲看看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心里想笑:真担心的话怎么还会脸红呢? 于是搂着她的肩膀鼓励道:“没事呀二姐,别人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去管那些作甚?再说,还有我呢!” 祝馨宁点了点头,依偎在他肩膀上,随着颠簸的马车,一路前行。 ……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形容现在的荆哲再合适不过。 他才刚从马车上下来,陆续而来的大臣们就围了上来。 这个时候祝馨宁已经退到了一边,看着荆哲跟一群人谈笑风生、闲庭信步的模样,一脸温煦的微笑,随后一个人先进了宫。 荆哲来的不晚,但陆续来人,都要喊他说几句,所以等其他人都进宫之后,他倒成了来的晚的那个,刚欲抬步进宫,就发现一辆熟悉的马车从远处悠悠而来,似乎不着急的样子,步履缓慢,还不如正常步行走得快呢! 荆哲刚抬出去的腿也收了回来,一脸喜色:原来是吴侍郎来了,看来又到了自己讲文明做好事的时候了!必须得充分发挥风格啊! 而马车上的车夫明显认识荆哲,看到他之后愣了一下,随即一拉缰绳,马车行的更慢了,而且还回头对马车里说话。 “吴侍郎!那那…那个你说的荆社长,他就在宫门口呢!” “……” 吴先永闻言大惊! 自从前天早上上朝之前受到荆哲的迫害后,他回去之后曾想过要不这段时间先请病假不上朝,等裆下之伤好的差不多了,再去? 不然碰到狗曰的荆哲,他这伤不光好不了,还得加重呢! 但是他左思右想之后,觉得不可行。 他这伤若是等彻底好利索,没有个十天半月怕是不行,可是现在朝堂上的局势风起云涌,而自从他受伤之后,家里没有一个人上朝,跟襄王以及白清源的关系也有点疏远,导致他的信息特别闭塞,不然也不会发生吴聘留在报社的事! 若不是荆哲找上门去,他都不知道报社,而且后来仔细研究一番,打心里就有些怕了。 报纸能够做到杀人不见血,不得不怕。 吸取了这个教训,所以吴先永还是决定按时上朝,好在荆哲不是天天上朝,只要等他上朝的那天多注意一些就行了。 昨天晚上他接到情报,说报社今天早上会发行报纸,不出预料,这个时候荆哲是会上朝来向安帝汇报工作的,所以嘱咐车夫能多慢走多慢,最好所有人都进了宫,他再独自进去,进去后正好上朝,岂不美哉? 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碰到了荆哲。 “停,先停下!” 对荆哲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所以车夫的话一落,吴先永就在车里喊道。 距离宫门还有段距离,他停在这里,等荆哲进去之后再过去就是了! “稳住,先不着急!” 谁知车夫哭丧着脸说道:“吴侍郎…怕…怕是稳不住了啊!” “怎么了?” “荆社长…他过来了啊!” “……” 吴先永被这话一吓,一个没坐稳,差点趴在车上,赶紧坐起来,一脸悲恸。 哎,该来的,终归是躲不掉啊! ———— 第三八五章 无蛋猛士(第五更为为努か掌门加更3/5) “吴侍郎,怎么不走了?该不会是怕我吧?” 就在吴先永纠结的时候,荆哲已经走到了马车旁边,笑着问道。 克服恐惧的方法就是面对恐惧… 所以吴先永把头伸出窗外,一脸冷色:“荆社长你想的太多了,我堂堂从三品的兵部侍郎,会怕你吗?” “哦?既然不是,那为何看到我在前面,就故意停了下来呢?” 荆哲好奇道。 “这不是故意!” 吴先永纠正他,想了想,才又说道:“我们之所以停在这,是马车坏了!” “马车坏了?” 荆哲围着马车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到这马车有什么毛病啊?” “我说坏了,那就是坏了!” 吴先永梗着脖子,心想这人简直有病,你管我坏不坏呢! “真坏了啊?看来这就是缘分了,距离宫门还有段路程,那我再发扬一下风格,扶着吴侍郎进宫上朝吧!” “不要!” 荆哲话音未落,吴先永就强烈反对! 从宫门口被荆哲拖进去都快要死掉,从这么远的距离开始拖…是嫌他活的久? “吴侍郎,这我就得好好说说你了!咱们同朝为官,你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不用怕麻烦我,毕竟我这人其他本事没有,就是喜欢帮助人!” 谁特么跟你客气了啊? 吴先永喘着粗气,“荆社长,你想多了,我不是怕麻烦你,就是单纯的不想让你帮,因为我自己就能走啊,要你扶着做什么?” “哦?是吗?吴侍郎命根子都没有了,还能自己走啊?” 荆哲一脸认真,十分关心。 吴先永气的浑身发抖,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咬牙说道:“荆社长,不管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但我今天一定要告诉你,我的命根子,还在呢,以后不要瞎说!” “……” 荆哲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吴先永,发现他并非是开玩笑之后,才释然道:“原来,一切都是我想错了呀!既然吴侍郎的命根子还在——” 吴先永刚高兴了没几秒,就听荆哲说道:“那吴侍郎的蛋肯定没有了。没了几个?我猜肯定是两个全没了吧?” “……” 虽然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 吴先永六十好几的老汉,突然就很想哭。 见吴先永情绪低落,荆哲安慰道:“吴侍郎不用难过,命根子保住了,这是好事啊——虽然不能用了,但怎么说也是个摆设不是?起码再有人说你不是男人的时候,你可以掏出来给他们看一看嘛!到时候我也会替吴侍郎证明,告诉他们的!” “……” 吴先永并没有因为荆哲的“安慰”而变得心情大好,反而老脸涨红,呼吸加重。 “你…敢对别人说!” “嗯,吴侍郎就是了解我,我确实敢!吴侍郎…叫无蛋猛士也不错呀!” “……” 吴先永知道说多错多,干脆闭口不语,把头从车窗里缩了回去。 荆哲见状,赶紧提醒道:“吴侍郎,马上就上朝了,赶紧走吧!” “荆社长着急,先走吧!我不急的——对了,听说你的报纸今天第一天发行,陛下肯定等着听呢,所以你千万别迟到!” 说着这话,心里还在祈祷荆哲快走。 “嘿,吴侍郎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正是要说第一期报纸的事,更得让吴侍郎赶紧进去,毕竟吴侍郎可是主角啊!” “???” 吴先永瞬间头大。 “我是…主角?” 反应了好久,他终于咆哮出来:“不是说好不写我了吗?怎么还写?” “谁跟你说好了?” “你说吴聘不去报社就不写的!” “可是,在我写完之前,他一直在啊!他就昨天才不去报社的,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写完了!” “你…故意的!” 吴先永沉默许久,终于说道。 “算是吧!不过吴侍郎不必谢我,那么多人都想上我第一期的报纸,可是都被我拒绝了!” “……” “吴侍郎,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说着也不顾吴先永反对,伸手进去,把他硬生生的拖了出来。 “还客气呢?走吧!” “……” 于是乎,宫门之外,一个少年大步流星的拖着一个老汉步履蹒跚的往前走去… 车夫在后面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心想何苦来哉?还不如直接把车赶到宫门口,倒是能少走不少路呢! …… 等荆哲拖着吴先永赶到金銮殿的时候,所有大臣都已经等候多时,安帝也已经到了。 两个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进殿里,荆哲抬头挺胸,而吴先永则耸拉着脑袋,半死不活。 “荆社长,又帮助吴侍郎去了?” “怪不得荆社长没跟咱们一起进来!” “荆社长对吴侍郎的关心,令人羡慕啊!” “……” 荆哲边对众人摆手边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呀!都是同僚,理应如此!” 于是又收获了众人的赞扬,荆哲的头抬的很高,而吴先永则把头垂的很低,嘴角似乎还在抽动,不知道说着什么。 安帝瞥了荆哲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于是出声道:“既然诸位爱卿都到齐了,那咱们便上朝了,可否有人上谏!” 接下来,便开始了上朝流程,荆哲听的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安帝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可还有人进谏?” 说着还看了荆哲一眼。 “回陛下,还差一刻钟多些,便到辰时了!” 旁边的隋守仁答到。 这时荆哲也来了精神,因为他知道,早朝的最后,就到了他的表演时间。 唯一遗憾的是,现在还是太早了些,毕竟他们卯时过来上朝,距离辰时还有那么一段时间,更不要说辰时一刻了。 怎么拖一下时间呢? 总不能让安帝和文武大臣们干等那么久吧? 荆哲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屁股。 这时,李浩云站了出来,双手一拱道。 “陛下,臣还有事进谏!” 荆哲马上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心想看来这两天跟李浩云已经配合出默契来了,自己只是扭了扭屁股,他就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哦?李爱卿有何事进谏?” 安帝看他一眼,出声问道。 ———— 第三八六章 荆社长真狠! 自从今天荆哲上朝,安帝其实并没有多少心情听取进谏,早就想着赶紧结束进谏之后,单独听听报社的事情。 毕竟他听说报社第一期报纸已经做出来了。 相比其他人,安帝对报纸的期待更高,也更想报纸一炮而红,真等到报纸要发行的时候,他比谁都要紧张的多。 不过李浩云是新任京州知府,自从上任之后还没有在朝堂上露过脸,这次突然上谏,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所以他准备先听听。 “陛下,前天晚上,臣在荆社长的帮助下,带兵查获了一家安国史上最大的赌场,抓到庄家以及外围打手十余人,抓获赌客二十余人,同时缴获赌资高达万两!” “哗!”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因为安帝禁赌,所以查获赌场,是每任京州知府的必修课,上任京州知府吴勇在这一块就做的不错,让京州成了“无赌之城”,所以刚才李浩云说查获了安国史上最大赌场的时候,大多人都在心里冷笑:想立功想疯了吧? 可是听到缴获赌资上万两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若这是真的,确实是史上最大啊! “哦?具体说说!” 安帝表情也严肃起来。 于是,李浩云就把前天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因为他知道详细过程都在报纸里,他说太多的话岂不是抢荆哲的风头? 当然,他又不能不说,若是安国史上最大的赌场被查封,安帝是从报纸上听说而不是从他嘴里的话,他属于失职。 讲完之后,李浩云总结道:“陛下,因为臣才上任不久,这次能查获杜家赌场,完全是得益于荆社长的帮助!具体细节,荆社长都会在报纸中写出来,微臣不再多做赘述!” 屡次被荆哲帮助,李浩云决定投桃报李。 安帝看了荆哲一眼,点了点头。 “陛下,维护京州城的良好风气,是我们安国每个人都义不容辞的责任!” 荆哲站出来说道,但同时话锋一转:“只是不清楚前任京州知府在位之时,为何对这么大的赌场放任不管呢?是没查到,还是不想查?或者说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众臣听闻默然。 京州前任知府是谁? 吴先永的儿子吴德。 吴德又是被怎么撸下去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而荆哲现在又补一刀,看来是嫌他死的不透啊?只能说,荆社长真狠! 吴先永赶紧站了出来,“陛下!吴德在位之时,对赌之事特别上心,但赌场所选之处特别隐蔽,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随后冷冷的看了荆哲一眼:“倒是不知道某些人是怎么一下就找到赌场的,莫非,平日里自己去玩,输了之后再来个贼喊捉贼?” 吴先永也算是老油条了,反击起来,不遑多让,瞬间就改变了战局,朝中人议论纷纷。 安帝往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吴爱卿说的也有理,之前的事情咱们就不讲了,这次既然能查获那么大的赌局,终归是好的。朕倒是对其中的细节很感兴趣,李爱卿也说了,细节都写在第一期报纸上,等会咱们就有眼福了!” 不经意间,安帝也为报纸打了广告。 这一场算是平局,吴先永十分得意。 心里还在想,荆哲刚才说的,把自己写进报纸里,不会就是吴德这事吧? 若是这样,他就不怕了! 荆哲,不过如此嘛! …… 因为李浩云的进谏,此时已经辰时。 安帝问道:“听说报社今天要发行报纸?” 荆哲点头道:“是的,陛下!辰时一刻,在闻香居开始售卖,一份一百文,共发行五百份!” “五百份啊?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毕竟报纸是新鲜事物,若是让京州百姓都接受的话,还需要一些时间,前期的时候会困难一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循序渐进就行!” 安帝说这话,其实是提前做个铺垫,怕万一报纸销量不好,有人说闲话。 荆哲自然也听出来了,安帝想法不错,只不过想的有点多。 等会你们但凡能买到一份,算我输! 这时,许久不曾说话的白清源站出来,看似无意的笑道:“陛下都说了,这第一期报纸发行起来有些困难,不如老夫就自己出钱,为朝堂上每个人都出钱买一份吧!哈哈,也算是老夫支持荆社长的工作了,毕竟老夫也很看好报社的!” 白清源自然没那么好心。 嘴上说着“帮”,口气却带着鄙夷。 就是当众羞辱荆哲而已:你卖不了,我帮你买一些就是了! 荆哲笑着对他拱手:“那就多谢白太傅了,还得破费为我们报社做贡献!” “呵呵,好说好说!” 白清源摆了摆手,“刚才荆社长自己不是还说嘛,大家同朝为官都是同僚,理应互相帮助嘛!” “既然白太傅这么支持我的工作,不如以后每一期都帮各位大人买了吧,不然我怕卖不出去几份,报社真会倒闭呢…” “呵呵,没问题!” 白清源连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他反正是不看好报社的前景,城里有几个人会花钱买这个看呀? 顶多做个两三期,都不用别人说话,估计他自己都没脸做下去了——赔本赚吆喝,脸皮再厚也顶不住啊! 说着,白清源就从衣服里掏出十两银子,对隋守仁笑道:“隋将军,要不就麻烦你跑一趟,为大家买报纸回来!” 朝堂上的人全部算起来也就一百个人左右,十两银子足够了。 “好,那隋将军就去一趟吧!” 安帝说道:“荆社长说辰时一刻开卖,你过去应该差不多开始卖了。” 被白清源一说,安帝有些紧张。 隋守仁接过银子,就出去了。 皇宫距离闻香居不远,因为隋守仁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所以带人跑着过去,一来一回也就用了一刻钟左右,他就回来了。 只不过,两手空空,表情有些尴尬。 安帝见状,好奇问道:“怎么了,隋将军?为何没有买回来?” “……” ———— 第三八七章 老夫的报纸呢? 隋守仁非常无奈的摊了摊手。 “陛下…买不到呀!” “买不到?” 安帝一惊,其他大臣们也同样好奇起来,于是隋守仁就把此时闻香居外发生的火爆情况讲了出来,众臣听完,啧啧称奇。 此时,闻香居门外,人山人海,大部分都是昨天晚上在闻香居吃饭的食客以及在无仙苑里的读书人,当然,只是他们的话,还远远达不到人山人海的地步。 这些人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对周围关系比较好的人都似是炫耀的讲了所见所闻,所以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其他人一大早也都聚集在闻香居门外,并且还吸引了路过的许多看热闹的人,把闻香居门外团团围住。 好在闻香居的里伙计和报社的社员不少,在外面维持秩序,组织所有人排队,虽然外围人数众多,但并未引起骚乱。 但因为排队的人数实在太多,隋守仁本想凭借自己的身份强插进去,但他低估了众人对报纸的渴望程度,硬生生把他揪了出来。 所以辰时一刻当闻香居开门的刹那,五百份报纸直接售罄,隋守仁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想不到啊,报纸竟如此火爆!” “只能说明,荆社长做的很成功啊!” “是呀,起码是深入人心了!” “可惜,没有买到报纸,我现在倒是对第一期报纸充满了好奇!” “……” 一群大臣议论纷纷,言语中透露着对报纸的渴望以及遗憾,只有白清源有些发呆:卖…卖完了?有这么火爆吗? 这时荆哲开口问道:“隋将军,既然报纸没买来,那白太傅的十两银子呢?” “额…” 隋守仁没想到这种时候荆哲还在关心这种小问题,愣了一下,从衣服里掏了出来。 “喏,在这呢。” 荆哲点头,过去接了过来。 “既然没拿到,那这银子隋将军不能拿。” 说着,就揣在自己衣服里。 隋守仁:…… 白清源:…… 众大臣:…… 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荆哲一脸从容:“怎么了,你们都看什么呢?” 隋守仁指了指荆哲的衣服,小声提醒道:“荆社长…你似乎,把白太傅的银子装起来了…” 荆哲一听,笑道:“原来隋将军说这个呀!白太傅不是说了吗?以后每期报纸他都会请各位大人们看,买报纸的钱归谁?肯定是归我呀!” “……” 隋守仁想了想,这话似乎没啥毛病,毕竟报社就是荆哲的,买报纸的钱自然也是,可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这时,喘着粗气的白清源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一脸冷笑:“荆社长,这钱确实是老夫给众位大臣买报纸的,可现在报纸没买来,你为什么要把这钱揣起来?” “……” 隋守仁这才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接下来就见荆哲不慌不忙,丝毫没有把银子掏出来的打算,笑着解释道:“其实啊,我今天提前预料到报纸会被抢购一空,众位大人们就算有钱怕是也买不到,所以让我们报社的陈剑南主编提前为诸位大人一人准备了一份报纸,此时正在皇宫门外等候!” 安帝听闻,喜笑颜开,报纸这么受欢迎是他没想到的,马上嘱咐隋守仁:“快去宫门外看看,把报纸拿进来!” 待隋守仁出去,荆哲继续说道:“本来是想免费赠与各位大人的,但没想到白太傅如此阔气,所以这银子我就收起来了,以后每次发行报纸之前我都去太傅府走一趟,也省的白太傅亲自给我送银子了!” 荆哲说的轻描淡写,白清源却气到吐血。 十两银子多吗? 对他来说一点不多! 可是这口气,咽不下啊! 但荆哲说的一点毛病没有,他又是当着安帝的面夸下的海口,想改都改不了! 只能咬了咬牙,吃下这口闷亏。 …… 陈剑南很好的完成了荆哲的任务,一大早就抱着报纸来皇宫门外蹲点了。 不多会,隋守仁抱着报纸回来。 荆哲接过来开始分发,先给安帝,随后给了太子和襄王,又按官衔大小,给了祝同、于胜和郝军广,偏偏把白清源给漏了过去。 白清源撇了撇嘴,想要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还告诫自己要大度一点,否则被人看笑话,就不信荆哲最后敢不给他! 让他没想到的是,荆哲当真没给他! 荆哲发的最后一个人是吴先永,非常郑重的交到他手上,然后回了自己的位置。 白清源愣了一下,怒了。 再顾不得什么修养,质问道:“荆社长,老夫的报纸呢?” “哎呀,不好意思啊白太傅,少准备一份,没有你的!要不等之后我们报社再刊印的话,白太傅让家里的下人去买就是了,反正才一百文钱而已,若是白太傅没有钱,跟我张嘴就行!” “……” 这话一出,白清源哪里好意思张嘴? 而吴先永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报纸,突然就感觉很幸福… 这姓荆的,虽然说话不像什么好东西,但这次还算是不错的… 这时,白清源突然发现,荆哲手中还握着一份报纸,眉头一皱,冷声道:“荆社长,这报纸是在你的监督下刊印发行的吧?” “当然了,作为大安报社的社长,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荆哲拍着胸脯,昂头道。 “既然如此,那这报纸里每个板块刊登的是什么内容,荆社长也熟读于心了吧?” 荆哲再次点头,就跟看二傻子一样看他。 白清源也不计较,直奔主题。 “荆社长,老夫看你手里还有一份报纸,既然你自己也不需要,那就给老夫吧!” 银子都是我掏的,凭什么不要? “不行。” 谁知荆哲根本不卖他面子,当场拒绝。 白清源脸都白了。 “为何不行?” “因为…” 荆哲扫他一眼,幽幽道:“这份报纸是给墨尘殿下准备的啊!怎么,白太傅准备抢墨尘殿下的东西吗?若是如此的话,那我给你就是了,到时候告诉墨尘殿下一声就行!”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八八章 白太傅想造反吗? 白清源敢要苏墨尘的报纸? 就算敢,他也不好意思! 恶狠狠的瞪了荆哲两眼,退了回去。 荆哲笑笑,也不搭理他。 谁让你嘴贱?活该! 原本他是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报纸来着,白清源也有一份,至于苏墨尘的,都在憨憨那里呢,他打算事后再给。 可谁知道白清源嘴巴太臭,恶意嘲讽,所以荆哲故意摆他一道,让他自作自受。 不过两人的一番交谈并没有多少人听,此时大家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手中的报纸上。 像郝军广之类的文官,首先看的就是文学板块,当看到上面出现的诗词竟是荆哲和祝馨宁一双姐弟互相写给对方的时候,有点吃惊,同时又颇为好奇。 大部分人还是选择先去看荆哲的诗,毕竟他现在名声在外,“安国第一才子”可不是白叫的,当看到那“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变得古怪,遂看向祝馨宁。 而祝馨宁似乎早有察觉,把头垂了下去,耳垂变得通红。 至于这首诗后面,还跟着一段长长的注释,无非就是写着抒发姐弟离别多年、弟弟对姐姐的思念之类的解释,或许老百姓会信,但是朝堂上的大臣哪个不清楚,祝馨宁跟荆哲可是异父异母的姐弟,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就算是真产生点其他感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祝馨宁写的这首词就相对平淡许多,众文官一眼看过,心中生出许多八卦之心,只是碍于在朝堂之上,都憋在心里,只等下朝。 郝军广则看着荆哲,有些佩服。 对于能够随手写出【水调歌头】的人,这首诗的水平并不算太高,可他却愿意在这么关键的地方放这首诗,说明他在向祝馨宁“表白”。 摇头笑了笑:还是年轻好啊! 而像是于胜之类的武将,关注点自然是军事板块了,当看到写的是柳惊鸿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满,毕竟,柳惊鸿在安国军队中,可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只不过,上面写的故事是柳惊鸿如何打败南齐第一勇士、赢下武试的事情。 那天在狩猎场武试之时,朝堂上的大臣大多都在场,自然知道这就是胡说。 但是仔细一想,也能理解,荆哲杀了南齐第一勇士,立了那么大的功,最后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百姓也不知道——那他把这个功劳让给他姐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 如果说,文学板块和军事板块的反响都很正常的话,那首先引爆朝堂氛围的是娱乐板块,因为按照报纸的排版,文学板块在最上面,其次是军事板块和娱乐板块。 “这猴子的故事,有点意思啊!” 首先看完的竟然是襄王苏墨武,看完之后还有点意犹未尽,于是问道:“荆社长,这后续的故事还有吗?” 荆哲点头:“有的,殿下。” “在哪里?本王看看!” 苏墨武兴奋道。 “殿下,你看不了,因为在我脑子里。” “……” 这时,其他大臣也都看完了,反应跟昨天晚上那些在闻香居的食客差不了太多,都在为猴子叫屈,讨论猴子什么时候出山… 唯一一个没有报纸的白清源听别人讨论的如火如荼,心里痒得慌,左右瞄了一眼,就盯上了正看的起劲的吴先永。 嘿,这姓荆的,别看人不咋地,但这故事写的真叫一个好啊! 吴先永正想着,突然感觉一束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抬头便发现白清源正看着他笑,似乎…不怀好意! “白太傅…有事?” “你把报纸给老夫看看吧!” 说着都没等吴先永同意,直接把报纸夺了过来,吴先永愣在那里,嘴巴半张,欲语还休。 白清源首先看的自然是大家讨论正激烈的娱乐板块,当然了,他跟其他人的出发点不一样,他是奔着挑毛病来的。 不杠一下,怎么叫做杠精? “陛下!” 看了一遍,白清源就找到杠点了。 “怎么了,白太傅?” “陛下,这猴子的故事不妥呀!” 白清源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抬起头来看他,想听听到底是哪里不妥。 安帝看了荆哲一眼,有些想笑,心想苏墨尘幸亏提前提醒自己了。 “如何不妥?” “陛下,这猴子的形象像极了普通百姓,而天庭则是朝廷,这猴子大闹天宫,不就是在引导那些生活不如意的百姓起兵造反吗?” 白清源话音一落,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一琢磨,都觉得白清源的话似乎有道理。 白清源见状,颇为满足,继续发起攻击:“不知道这只是凑巧而已,还是说,荆社长心里就有这种想法,才故意这么写的?想要引导老百姓造反么?” 这话就有些咄咄逼人了,而且直接给荆哲扣上了一个“鼓动百姓造反”的大帽子,若是脱不下来的话,就危险了! 一群大臣开始担心荆哲。 但荆哲却一脸微笑,毫不紧张:“白太傅,有的人心脏,就觉得什么东西都是脏的。” “……” 沉默片刻,白清源不满道:“怎么,你在说老夫心是脏的?” “脏不脏我不知道,反正不会太干净!” “……” “我就是随便写了个故事,供大家娱乐,让所有人闲暇之余看完图一新鲜,当成是放松的工具罢了,并未多想。而白太傅一个看客却能曲解成造反的意思,不得不佩服白太傅的想象力,若是去做古诗词阅读理解的话,估计原作者都能从地里爬出来跟你聊几句!” “……” 荆哲言辞犀利,而且还都如此尖酸刻薄,让白清源毫无招架之力,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而荆哲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道:“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太傅能说出这种猜想,肯定也不会是一时兴起,肯定每天都在琢磨这种事吧?怎么,白太傅想造反吗?” “……” 一石激起千层浪! 白清源脸黑了! 其他看热闹的大臣,脸红了! ———— 第三八九章 男人本色 “你…你你血口喷人!” 白清源声音发颤,仿佛受了巨大委屈。 “血口喷人?这不是你先说的?怎么,就能你说我,不能我说你了?” 荆哲冷笑一声:“白太傅,你好大的官威!” 说着从腰间掏了掏,直接拽出一把匕首——自然是安帝赐予他的天子剑,把白清源吓了一跳。 “你…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晾晾!” “……” “荆社长,把天子剑收回去!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成何体统?” “是,陛下…” 荆哲有些不情愿的把剑收回去,在此之前还不忘指了指白清源,白清源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待荆哲收好剑,安帝出声道:“白太傅的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确实想得太多。这就是个神话故事而已,不要夹杂太多个人想法。朕跟其他大臣都没往那方面想,不也觉得很好看? 再说了,若是真按白太傅的思路理解,那这猴子最后还是被镇压了,岂不是告诉老百姓,连神通广大的猴子最后都失败了,他们一介凡人,起兵造反能成功?” “陛下英明!” 其他大臣见状,赶紧作揖拍马。 白清源还是有些不服气:“那猴子长生不老,而且还有一身的神通,谁能保证后面的故事,他不会出来?不会继续造反?” “……” 荆哲冷笑一声,“既然白太傅这么担心,我倒是有个好方法。” “哦?什么?” 安帝好奇道。 “就是——” 说着,荆哲走到白清源身边,“以后我们大安报社的报纸,白太傅最好还是不要看了,省的多想!咸吃萝卜淡操心!” 说完,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报纸,塞到吴先永手中:“还有借给他报纸的,下次也不用看了!” 吴先永:…… 安帝摆摆手,示意他少说几句。 随后笑道:“朕看了前面这三个板块,只能说荆社长做的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剩下的时事板块和生活板块如何了!” “这时事板块的标题…好生奇怪…” 安帝话音刚落,护国公于胜先说道。 荆哲的报纸很对他的胃口,所以别人讨论的时候他也没有掺和,而是继续找他最关心的生活板块,结果还没翻到生活板块,就被时事板块的标题给吸引了! 然后还念了出来。 “震惊!六旬老汉竟在夫人在场下,当着两个儿媳的面疯狂做这种事,不止一次!” “……” 其他人一惊,赶紧低头看去,让他们意外的不止是标题,还有如此劲爆的话题为何会出现在时事板块,而不是生活板块呢? 吴先永也是大概想法,当成是看热闹一般,赶紧去看,可是当他看到六旬老汉的身份后,整个人就傻了! 这特么… 胯下又传来一阵疼痛,吴先永觉得自己来上朝就是个错误,如果不来的话,起码不用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丢脸… 遂看向罪魁祸首荆哲,眼神中充满了恶毒。 荆哲也感受到了吴先永的目光,回过头来看着他笑,还摆摆手,一脸谦逊。 “吴侍郎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吴侍郎之前在狩猎场还想着为我呐喊助威,而吴侍郎的孙子又曾是我们报社的社员,宣传宣传吴侍郎是我分内之事,吴侍郎不必挂在心上!” “……” 听到这话,众臣看向吴先永的落寞背影,虽然有些同情,但不知为何,特别想笑… …… 时事板块,主线是“宣传”吴先永,这没错。 然后通过这个主线,实际是鞭策各级地方官员,要牢记“为民办事,天下为公”的纲领。 主线里面先是列举了吴先永的女儿一家的一系列事迹,先是女婿在京州调戏妇女,被贬到雍州为知府,结果其外孙林文耀又在雍州横行霸道,甚至想调戏墨尘公主。 下场很惨,好在吴先永及时跟他们一家断绝了父女关系,报纸写到这里赞扬了吴先永“大义灭亲”的风格,但是众臣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吴先永这是及时止损的做法,跟大义灭亲扯不上。 紧接着又开始写吴先永的儿子吴勇、孙子吴德的各种事情,当然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最后又是夸赞吴先永,说他“出淤泥而不染”,一家人都坏透了,只有他一个人是好的… 吴先永读到这里的时候,脸都绿了。 子不教,父之过。 按报纸上所写,吴家小辈,从男到女都坏透了,却说他身为父亲的是好人——他自己都不信,其他人信吗? 如果这些都是故意趁机敲打吴先永,然后告知所有老百姓,贪官污吏、横行霸道的官员都会被朝廷惩罚、要相信朝廷的话,他也就认了。 可是这些东西在报纸上一写,所有京州百姓都知道了,还会有人信他吴先永?还会有人信他们吴家吗? 自从他受伤以来,就跟襄王阵营有些疏远,再被这报纸一搞,更没人敢要他了! 似乎,吴先永已经看到了自己惨淡的未来。 若只是这些,他倒也能承受,毕竟无论是他女儿还是儿子的遭遇,早已昭告天下,写在报纸上大不了就是再鞭尸一次吧。 可最让他不能承受的是最后,竟然把他失去命根子的事写了出来! 虽然还是在夸他,可越看越气! “吴侍郎不愧为兵部侍郎,铁骨铮铮,在观看惊鸿将军和南齐第一猛士切磋之时,不听他人劝阻,奋不顾身的站在外面,最终被比试中碎裂的刀片割掉了命根子。 但吴侍郎依旧坚强,当天下床,第二天早上下地,下午就能到院子中活动!在本社荆哲社长上门慰问期间,拒绝收礼,且当着其夫人的面,连续呵斥其儿媳进屋,虽然没了男人特征,但尽显男人本色,令人佩服!” 看到这段的时候,吴先永差点气到吐血。 但最关键的是,他还无话可说! 因为这报纸上写的,跟实际情况一模一样,实在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点来! 看向荆哲的眼神,更是阴狠… ———— 书阅屋 第三九〇章 一拳未落,一拳又起(第五更为为努か掌门加更4/5) 看着第一期报纸和朝堂众臣的反应,其实安帝还是很满意的,这些见多识广的大臣们尚且如此,那些老百姓的反应怕是更火爆吧? 第一炮打响,后面就轻松多了。 似乎,实行义务教育,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第一步,安帝十分欣慰。 只是这时事板块… 安帝看的头大,同时想笑。 虽说立意是好的,现在老百姓对朝廷的不满多是因为有些像林远清和林文耀父子这样的人给搞坏了风气,以为这些贪官污吏都受到了朝廷庇护,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而荆哲把林家父子和吴家父子的事情拿出来昭告天下,其实也是告诉所有人,圣上想要施行仁政,谁敢知法犯法,定不轻饶! 因此安帝对时事板块深层次所表露出的观点还是满意的,只不过…对吴先永属实有点惨。 但他并不值得同情。 当初若不是襄王求情,就凭林文耀敢调戏苏墨尘,安帝都要严办他,随后又有了吴勇吴德的事情,安帝一直没有安排他,已经属于给襄王和吴先永面子了。 这次荆哲把吴先永晒出来,属于自作自受,安帝只想说一句活该。 只不过这标题,有点东西… 安帝笑了笑,然后正色道:“荆社长,这时事板块嘛…” “陛下,下官错了!” 不等安帝说完,荆哲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把一群人都给吓了一跳。 “哦?何错之有?” “陛下,下官要跟吴侍郎道歉!这娱乐板块的内容,下官写的太仓促了,有些地方并未做到保证真实,伤害了吴侍郎!” “……” 吴先永抬头看了荆哲一眼,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终于良心发现了?可惜,你已经把我伤惨了啊!身心俱伤,道歉也道不好那种! “哦?那你说说,到底是哪些地方没有保证真实呀?” 安帝也来了兴趣。 “我们报纸上所写,吴侍郎被刀片割去了命根子,其实是错误的!吴侍郎的命根子还在,这个我可以保证,他只是没了蛋而已!之前写报纸的时候下官并未调查清楚,不然时事板块的标题,下官就用无蛋猛士了!” “……” 一拳未落,一拳又起。 拳拳暴击,吴先永差点躺在那。 但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安帝的态度,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可怜自己,或者指责荆哲一句,吴先永忍不住去想,难不成这一切都是陛下授意? 想到这,不寒而栗。 “吴侍郎,你有什么想法?” 安帝瞥他一眼,淡淡道。 自己肉体尚未痊愈,心灵又遭受如此打击,这个时候安帝来可他什么想法? 显然,吴先永已经领悟了安帝的意思。 当即跪倒在地:“陛下,臣知罪!臣管教无方才致使子女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败坏了官场风气,在老百姓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所以下官自愿请辞,望陛下恩准!” “既然吴侍郎有此觉悟,朕准了!” “……” 随后,隋守仁派人过来,把一脸茫然的吴先永给扶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安帝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吴先永确实应该茫然。 而荆哲则撇了撇嘴,来京州这么久,终于扳倒了一个反派,基本上是连根拔起,再难对他构成威胁,嗯,感觉不错。 …… 众臣有些愕然。 如果说,娱乐板块是在娱乐和军事板块又是在捧人的话,荆哲向大家展示的都是他最温和、真实的一面。 但是从时事板块开始,他露出了自己锋利无比的獠牙,当初曾经欺负过他的人,被他一口一口,撕咬至死,再无还手之力。 在他们眼中,荆哲变得有些可怕。 而跟荆哲过节最深的白清源,突然就感受到了丝丝凉意,原来,每次只跟他动动嘴皮子,说明荆哲对他还算照顾… 他本来还想再为难荆哲,说他私自把军事板块的内容改成了柳惊鸿大战南齐第一猛士有违事实,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从目前来看,第一期报纸成功了,安帝也高兴非常,而荆哲势不可挡,这个时候找他的麻烦无疑于送人头。 所以闭嘴垂头,不再多话。 最后只剩了生活板块。 跟李浩云之前讲的大框架一样,但细节明显更足,还牵扯进了张家酒坊、闻香居云云,众臣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尤其是,文中多次提到了晋王世子苏新平,虽然报纸上说一切事情跟他无关,但频繁出现还是引起了众人注意。 安帝自然也留意到了,眉头紧皱:“荆社长,对于那个张学厚所说,一切都是晋王世子指使他的事情,你怎么看?” “陛下,报纸的看法就是臣的看法,新开酒坊房契地契上的名字都写的张学厚,虽说按道理讲他没有这个经济实力,没人出钱出力,他不可能短时间把酒坊开起来…可他就是开起来了,没有证据之前,臣不敢胡乱推测。” 荆哲说完,众臣面面相觑。 谁都不相信区区一个张学厚有那么大的能量,他背后必有高人。 “而且,晋王世子不会知法犯法吧?那酒坊的营业额已经高达五千两银子,这还只是在京州城内一家,张学厚还污蔑晋王世子想要把酒坊开到全国各地,那得挣多少银子?晋王缺钱吗?要那么多银子又准备做什么?所以臣觉得不可能是晋王世子指使的,顶多是张学厚胡编乱造而已!” “……” 荆哲口口声声说着相信晋王世子、保证不是晋王世子指使等话,但却又指出了层层疑点,众臣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襄王淡淡的看了荆哲一眼,心里又把苏新平给骂了一顿:这个饭桶!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幸亏本王现在跟他撇清了关系,不然非被他连累死! 安帝的眉头就没解开过,荆哲所有的暗示他都清楚,此刻心中正在考量。 没有头绪,摆了摆手:“报纸也看完了,办的不错,今日早朝就到这吧!荆社长不是还要给墨尘送报纸吗?那就先留一下吧!” “是,陛下!” ———— 第三九一章 不要…那里脏呀! 大臣们走的很快,金銮殿里只剩了安帝和荆哲,就连隋守仁都出去了。 “你觉得,晋王世子到底想做什么?” 安帝背对荆哲,负手而立,沉声道。 其实,荆哲觉得,以苏新平那不怎么灵光的脑袋,这事多半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至于目的,大概是为了张筱妤? 但他不会这么说。 “陛下,臣…不敢说!” “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安帝回头瞥他一眼。 “没有外人,直说就是!” “臣觉得,若是张学厚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开起酒坊来,再说他原来一直在乡下,根本不认识晋王世子,又怎么会突然冤枉他?” 安帝点头,示意他继续。 “而烈酒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晋王世子开一家还不满足,妄图在全国各地开办,到时候一年挣的钱能养多少兵马,买多少武器?” 听到“兵马武器”,安帝目光一凛:“你是在说这些都是晋王让他做的?” “不是臣说的,而是陛下心里这么想的!” “……” 沉默片刻,安帝抬头看他:“其实,晋王在津西的一举一动,朕都看在眼里。最早的时候,朕念及同胞手足之情,不忍动手。可现在晋王的势力越来越大,朕就算想动手…哎,已经到了动不了手的地步!” “既然陛下已经察觉,臣觉得还是及早行动为好,不然拖的时间太久,终成大祸!” 听到这话,安帝久久才回过神来:“你说这话是不是想要报仇?” 荆哲摇了摇头:“倘若晋王一身清白,就算臣想报仇,也无路可报。可若是晋王知法犯法,图谋篡位的话,臣就当顺便报仇了!” 荆哲并不惧怕安帝的目光,迎了上去。 安帝见状,突然笑了。 “好一个顺便报仇!那朕接下来得靠你了!” 荆哲拱手答道:“臣全听陛下吩咐!” 安帝点了点头,才又换了话题:“刚才你生活板块里只说了张学厚的酒坊归张学先所有,这个无可厚非,毕竟两人是亲兄弟,而且他还是偷了张家酒坊的制作工艺。” “不过,那闻香居呢?” 荆哲“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过陛下!那宋掌柜在被抓之前,已经把闻香居送给我了。” 看着安帝一脸不信的表情,荆哲认真道:“若是陛下不信,臣可以把他的赠与书拿出来呀!” “你莫非当朕傻?” “……” “好吧,其实臣只不过是答应宋掌柜,告诉他可以保他妻儿安全,再加上闻香居现在约等于入不敷出,他进了大牢,他家里没有一人能够挑起大梁来,找我接手,倒也不错。” 安帝这才满意,于是说道:“张家酒坊…基本是你的了,现在闻香居也是你的,让你做官倒是有点屈才了,你光凭这两个门店,就能吃喝不愁呀!” 荆哲笑笑,心想吃喝不愁还需要开店? 也不知安帝是不是故意点他,遂正色道:“陛下,臣其实拿下闻香居,还有些私心。” “哦?什么私心?” “臣跟陛下说过,想要推行义务教育,除了报社要流行起来,剩下的,就是钱了。而臣以后可以把张家酒坊以及闻香居开到全国各地有报社分社的地方去,所以店里挣来的钱,可以拿出一半来投入到义务教育中,陛下觉得如何?” “好,非常好!” 安帝兴奋的拍了拍荆哲的肩膀,心想安国就缺这样的人才啊! 并没有一味想着挣钱,而是想把钱投入到安国的教育建设中,这境界,跟他这个皇帝都差不了多少嘛! 荆哲趁热打铁:“陛下,想要开好闻香居也并不容易,比如闻香居里欠账的太多,而且身份还都不低,臣也不敢要啊!若是长此以往,闻香居不仅挣不到钱,还得从酒坊里拿钱往外补贴,到时候怕是拿不出钱投入到教育中啊!” 安帝一听,马上不高兴了:“朕给你的天子剑是摆设吗?你拿着天子剑去收钱,看他们谁还敢不给!” 荆哲就等这句话呢! 马上拱手作揖:“多谢陛下!” 随后安帝感慨:“你这娱乐板块剑走偏锋,若不是猴子的故事,怕是很难让那些老百姓对报纸感兴趣!不过,这故事若是深究起来,确实如白太傅所说,容易让人想歪! 昨天朕听墨尘讲的时候,差点以为你小子有造反的想法呢!幸亏墨尘把后面的也都讲了,不过知道结局之后,再看这故事,突然感觉,兴趣没那么大了…” “……” 荆哲非常同情安帝,被剧透的下场,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 跟安帝又说了会话,荆哲从金銮殿出来直奔拂尘宫,这次不用隋守仁带路,荆哲已经能够自己过去了。 还没到拂尘宫呢,就听到旁边的御花园里传来一阵嬉笑声。 荆哲停下脚步,悄悄凑了过去。 不等荆哲跨过月亮门,就听到苏墨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荆哲,不要!” “呀~哲儿,不要!” “不要舔…那里脏呀!” “慢…慢点…别这样啊!” “……” 苏墨尘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随后变得气喘吁吁,荆哲在门外都快石化了。 按理来说,听到这么刺激的声音,荆哲理应热血沸腾才对,可特么主角不是他啊! 我明明在外面,里面那个荆哲是谁? 于是乎,愤怒的荆哲大步朝御花园的月亮门里走去,刚走进去,一个黑影就直奔他而来。 有危险! 这么想着,荆哲就抬起脚来! “不要!” 都准备踢了,就听到远处的苏墨尘喊道,纠结片刻,放下脚去,他也已经看到,朝他奔来的黑影是一条白色的小狗子,看到他之后,狗子不知为何竟停了下来,还对他摇着尾巴。 “???” 荆哲满头都是问号,恰好这时苏墨尘已经走了过来,拍着胸脯说道:“差一点呀,幸好我喊的及时,不然我的哲儿——就要被你踢坏了!” 说到“哲儿”的时候,苏墨尘还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俏脸发红。 ———— 第三九二章 你能吃吗? 荆哲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不生气。 指着正往自己裤腿上蹭的狗子,不满道:“你刚才叫它什么?哲儿?” “昂,不行么?” 苏墨尘摇摆着小脑袋,有些可爱。 “当然不行!你把我当成它——狗啊!” “呸!” 苏墨尘啐了一口,红着脸道:“你哪里有我们哲儿听话?我们哲儿随叫随到,你行吗?” “怎么不行?你不是让我勤来皇宫,我这才隔了不到两天就来了,还不行?” 苏墨尘歪头想了想,似乎是这样。 想了想还是撇嘴道:“你就是不如它!” “我不如…一条狗?” 荆哲气的,恨不得一脚把狗子踢飞出去,不过苏墨尘明显像个爱狗人士,他不怎么敢。 “哼,就是不如!它可比你厉害多了,它能做的事情,你就办不到!” 心里还在想,它能天天陪着我,无论白天还是夜里,你行吗? “呵,我就不信了!有什么是一条狗办得到,我办不到的?” 荆哲冷笑一声,非常不服。 不等苏墨尘说话,旁边的桂枝搭话道:“我们哲儿能吃…你能吗?” 说着扬了扬头,有点小傲娇。 能吃… 不会是屎吧? 荆哲低头看去,就见狗子嘴上似乎有些黄黄的东西,因为在他裤腿上蹭了几下的缘故,他的裤腿都变了色! 联想到刚才苏墨尘说的“不要舔,那里脏”,荆哲瞬间找到了答案! 妈的,这狗子吃完屎来蹭老子? 我曰你个仙人小板板! 有些厌恶的挪到一边,谁知狗子马上又跟了过来,气的荆哲说道:“赶紧把它弄走呀!” 苏墨尘笑笑:“它觉得你亲近呢,看来它也知道你跟它同名!” “……” 拱拱手:“告辞!” 说完,荆哲拔腿就走。 这下苏墨尘慌了,狗子再好,可是跟荆哲比起来…嗯,还是荆哲要好一丢丢,虽然狗子也叫荆哲,不过它是狗荆哲… “桂枝,把哲儿抱走!” “呃…” 桂枝想到狗子刚才舔过的东西,突然就很抗拒,苏墨尘见她磨蹭,不满道:“快点,不然晚上我都让你搂着哲儿睡!” “!!!” 桂枝大惊,赶紧抱起狗子,飞也似的跑了,估计是给它洗洗去了。 毕竟,洗洗更健康。 …… 桂枝走了,苏墨尘看到荆哲手中的报纸,眼睛眯成了月牙,浅笑盈盈的伸出手去。 “来给我送报纸了呀?” 荆哲就把报纸递了过去。 “你不是一直嫌我不告诉你报纸上写了些什么吗?这不趁着上早朝的功夫,我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是吗?” 苏墨尘笑容更盛,也不再多说,低头翻阅起来,暖暖的日光斜洒在她身上,风吹起她的碎花裙摆,跟着树上的枝条飘摇。 她看的很快,其他板块都是随便翻着看了一遍,倒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喜欢的样子,只是目光移到文学板块的时候,愣住了。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痴痴的念完一句,她才抬起头来:“你胆子…太大了吧?” “嗯?怎么这么说?” “这是写给二姐的,你就敢发出来?若是私下里就算了,你这么光明正大的让别人看,就不怕人言可畏吗?” 说着这话,心里莫名的羡慕和吃味。 “不怕,你不也看到下面带的注释了吗?” “注释?” 苏墨尘轻笑一声:“你这是把其他人都当是傻子吧?你那个注释,不看也罢,该明白的人不会因为注释而变傻。” 荆哲无所谓的摊摊手:“不傻就不傻吧,只要他们会装傻就是了!再说,既然敢写,我就没有怕过,毕竟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 苏墨尘看着荆哲的坚定眼神,突然间就有些羡慕起祝馨宁来。 同时又有些郁闷,为何我把她们都当做大姑姐,而她们却要成为我大姐呢… 看天色已近正午,怕等会苏墨尘又不管饭,在这待着也是白待,而宫外情况他还一概不知,于是荆哲便准备告辞。 “墨尘,今天是报纸发行的日子,我还没出宫呢,所以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苏墨尘轻轻“嗯”了一声,也没有出声挽留,但荆哲刚要迈步的时候,她又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落寞。 “荆哲…咱们还能像原来一样,出去走走吗?” 想着当初两人在雍州城里无话不谈、并肩走在大街上的日子,苏墨尘有些入迷。 “怎么不能?” 说实话,荆哲也有同感,当初没来京州城的时候,需要操心的事不多,日子悠闲,确实令人怀念。 “你都回宫那么久了,陛下的气早该消了!不是听说陛下还最疼爱你吗?你跟陛下提一句,肯定没问题吧?” 苏墨尘摇了摇头,“我不敢。” “……” 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让荆哲生不出拒绝的心思,遂保证道:“这事我跟陛下说就是了,现在我可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应该会给我面子!” “真的?” 苏墨尘嘴角上扬,梨涡浅笑,似乎从回到京州之后,就没有这么高兴过。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到时候正好能带你去我们报社逛逛,在宫里,这是你的地盘,到那里可就是我的地盘了!” 苏墨尘笑着点头,跟他摆了摆手,脚步轻盈的朝拂尘宫里走去,荆哲看着她的背影出神,随后离开。 …… 憨憨早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 跟往常蹲在一角不同,这次他一直在宫门口晃荡,而他手里还拿着形如飞斧的“锤子”,正是荆哲之前让铁匠铺给他打造的,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在忙报社的事情,都快忘了。 而憨憨自己去拿了回来,手握大飞斧,高大威猛不说,边在宫门口晃荡边对着皇宫守卫傻笑,搞的守卫压力很大,心里还在想哪里来的傻子,带着兵器出现在这里,什么想法? 荆哲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两个守卫正襟危坐,而且还在商量着要不要上去询问,他赶紧笑着解释一番。 守卫自然也认识最近正红的荆哲,听他说完这才作罢。 ———— 第三九三章 特意嘱咐 荆哲过去,踢了憨憨一脚:“你傻啊,没事在这晃荡个锤子啊?” 憨憨一听,更是欣喜。 举起手中的飞斧向荆哲显摆:“少寨主,俺就是拿着你给做的锤子晃荡啊!” “……” 简直是对锤弹琴,荆哲也不再跟他废话,于是问道:“交给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 憨憨点头道:“给张家小姐送去一份,张小姐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让你过去吃饭。然后去了一趟护国公府,于国公不在,那个于海兴在,听说俺是去送报纸的,他就说给他就行。” “你给他了?” 以于海兴的人品,给他的话基本废了。 憨憨摇了摇头:“没有,俺觉得他说的话不像是真的,就亲自送给了于小姐,于小姐听说是少寨主送给她的报纸,傻笑好久,临走的时候还不好意思问俺,少寨主还会不会去。” “你怎么说?” “俺说不知道,又说少寨主挺忙的,可能没有时间过去。” “……” 憨憨嘴笨,荆哲觉得能够理解,又问道:“其他人呢?” “俺去丞相府的时候祝舍人不在,给她弟弟祝堂文了。又给王苑主送去了两份,王苑主问另一份是谁的,俺说少寨主特意嘱咐给白姑娘的,王苑主就关门了,还说让你回来去找她。” “……” 荆哲愣了一会,怒道:“谁特意嘱咐你了?” “少寨主不是跟俺说,昨天晚上白露姑娘在闻香居出了不少力,送份报纸犒劳一下,这不是特意嘱咐吗?” “沃日!” 荆哲气结:“你怎么不把这话跟园主说?” 憨憨挠头,“俺忘了。” “……” 这货就是坑自己啊! 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瞎几把说! 女人都是大醋坛子,尤其是王颖秋昨天晚上刚吃了姐姐的醋,现在憨憨又特么给她送了一大坛子醋,这个时候荆哲哪里敢去? “少寨主,去无仙苑吗?” “去个锤子!回报社!” “哦…” 憨憨抗起大锤,跟了上去。 …… 一路上,回头率很高。 倒不是看荆哲,而是看憨憨。 毕竟扛着大飞斧在大街上闲逛的人,只此一个,好不容易进了一个人少的胡同,荆哲警告他道:“等会回去把锤子放下,大白天扛着这玩意吓不吓人啊?” “可是…” 憨憨顿了一下,好奇道::“没了武器,俺怎么保护少寨主?” “说的就跟你有了武器,真能保护我一样!再说京州城里,谁还敢没事找我麻烦?” 憨憨“哦”了一声,跟了上去。 去往报社,要途径闻香居。 此时闻香居外挤的到处都是人,嘴里还在吵吵嚷嚷,凑近去听,就能知道他们都在为没有买到报纸的事情而纠结郁闷。 甚至有人都准备出高价来回收其他人手中的报纸了,但那些抢到报纸的并未有人出售——是个人现在都能看出报纸的珍贵,买都买不到,脑子有坑才卖掉!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荆哲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种场面估计还要持续一会儿,继续往报社里走去。 令人意外的是,此时的报社十分安静。 大家都知道他们应该是成功了,前期的付出有了回报,按理来说应该发疯才是,可越是这种时候,他们反而愈发淡定了。 因为所有人知道,他们的主心骨没有发话,哪里有心情庆祝? 所以当荆哲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荆哲进门笑道:“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严肃,要求比我还高啊?” “……” 此话一出,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才终于舒展开来,陈剑南站出来笑着说道:“这不是得不到荆社长的肯定,大家紧张吗?荆社长,今天闻香居里发生的事情,你还不清楚吧?” “是呀,荆社长不在现场,肯定猜不到闻香居里有多么火爆!” 荆哲笑着摇头,“虽然我人不在现场,但是我知道闻香居里发生的事情!” “哦?什么情况呀荆社长?难不成你还在我们里面安排了眼线?” 这话一出,满堂哄笑。 荆哲也没卖关子,就把安帝派隋守仁出来买报纸结果一份都没买到的事情讲了一遍,众人听完倒是有些后怕。 “哎呀,当时人太多,没看到隋将军呀!” “是啊,若是看到,怎么也得先给他!” “陛下不会因此怪罪咱们吧?” 听着众人后怕,荆哲安慰道:“买不到才是好事,这不更说明了咱们报纸抢手火爆?跟你们提前说好了,以后卖报纸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能给,该按规矩办事就得按规矩来!” 众人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荆哲接下来又吩咐道:“明天早上,继续去闻香居,不过这次卖一千份,看明天的销售情况,若是好的话,印刷部再辛苦一些,再赶印出五百份报纸。倘若情况不好,就不要印了,给老百姓造成一种报纸供不应求的现象!” “是,荆社长!” 此时已是正午饭点,所有人因为都在等荆哲也没有吃过饭,荆哲想了想,笑道:“本来应该带大家去闻香居里好好吃一顿,算是庆祝。只可惜我刚才从闻香居经过的时候,发现那里被围的水泄不通,大都是些想买报纸的,我看咱们也别过去了,不然被他们发现,怕是饭都吃不成!” 众人哈哈一笑,纷纷同意。 “荆社长说的太对了,不光不敢出去吃饭,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 “谁说不是呢?之前我在报社里从早忙到晚也没个人问过,结果昨天晚上就有人去我们家打听我是不是在报社,能不能弄几份报纸出来!” “说的太对了!我娘刚才还过来找我问过,说我七大姑八大姨现在全堵在我家门口,就等着我带报纸回去,我也不敢走了!” 随后有更多人都遇到了这种情况,虽然都是在抱怨,但脸上却无比满足。 这说明,他们的报纸彻底火了啊! 而且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是曾经被人瞧不起的保和大学士了! ———— 第三九四章 自己人 荆哲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随后给了憨憨银子,让他带着李大柱去就近的酒楼定菜,又让他们去张家酒坊一趟,带些烈酒回来,等会直接在报社吃。 待两人出去,荆哲才说道:“若是咱们报社自己人都拿不到报纸,我这社长不就太失责了?不过我也不能同意给所有人家里,每人都配上一份报纸,这传扬出去的话,一是会说咱们报社以权谋私,再就是这样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你们,你们说到时候是给还不给啊?” 众人点头,同样也想到了。 “所以,我只允许咱们的社员每人拿两份报纸回去,自己家里留一份,剩下的一份该怎么处置都是你们的事了!” “多谢荆社长!” 能拿到两份报纸也不错,众人并无异议。 “虽然第一期报纸已经成功,但第二期同样至关重要!若是没猜错,咱们的娱乐板块已经成功吸引住大家了,只要猴子还在,报纸就能卖的出去,但第二期报纸的制作日程要提上来了,等第一期报纸全部发行完毕,第二期就要跟上去,不能断了,否则别人会骂咱们太监。” 众人再次点头。 于是,荆哲把第二期各个板块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文学部可以放几首中秋诗会的诗词,毕竟通过于想容的事情他才知道,真正对【水调歌头】熟悉的,还是一少部分人。 质量这么好的词,必须让所有人知道才行。 说到于想容,荆哲就笑道:“军事板块这次写于国公吧!明天我带人去护国公府一趟,采访采访他!” 心里想的却是,借机去见一下娇憨宝宝。 “生活板块简单,熊三白天没事带着社员去街上溜达溜达——当然不是让你瞎逛,什么家长里短、有意思的事情都记下来,回来整理一下就可以当做生活板块的内容了。” “时事板块嘛,以后我会跟陛下说一声,每天都派人进宫上朝,记录朝堂上的各种惠民政策,然后刊登出来。” “至于娱乐板块嘛,这个最简单,等会我再把故事讲出来,娱乐部都记下来就行!” 一听讲故事,众人来了兴趣。 于是,荆哲讲了起来… …… 荆哲刚讲完,憨憨和李大柱就回来了,饭菜备齐,烈酒充足。 “工作都是明天的,今天下午我给大家放假半天,大家开怀畅饮,但莫要误了明天的事情!” “荆社长放心吧,我们酒量不差的!” 赵伟拍着胸脯保证。 对于他的话,荆哲不怎么信。 烈酒不便宜,之前还好买,他能喝多少? 不过他也不担心,毕竟现在只是中午,哪怕喝多了回去睡一觉,明天也起得来。 接下来,酒局开始。 除了荆哲,所有人都开怀畅饮,饭局过半,荆哲见他在的时候,其他人终归是放不开,非常识趣的敬了大家一杯,然后以有事为由,先行离开。 当然,他是真有事,还不少。 虽说因为憨憨多嘴,王颖秋发狠话让他出了宫就去找她,可荆哲不傻,这个时候去了不正好碰到枪口上?那么多醋,酸也能酸死。 先晾一晾,等醋劲消消,他再过去。 于是他来到了张家门外。 因为已经决定经营酒坊,此时张筱妤并不在家中,荆哲只能移步新接手的酒坊。 中午的酒坊并没有多少人,伙计也都不在,只有张筱妤一个人在柜台里盘账,似乎刚盘完,伸了个懒腰,胸前的饱满随着她的剧烈动作有些呼之欲出。 荆哲一进门就看到这种场景,有些脸红,但更愤怒。 张筱妤恰好也看到了荆哲,脸颊更红。 “公子来了?” 不知从何时起,张筱妤对荆哲的称呼故意省去了姓,总觉得这样更亲切。 荆哲板着脸点头,随后严肃道:“那么大的酒坊,就没有一间闲置的房子?这里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你在这算账干嘛?” “啊?” 张筱妤愣了一下,还以为荆哲是在心疼她一直站着,挽了挽青丝,笑道:“没事的,站一会儿也不累的!” “不是累不累的问题,我不喜欢看你在这里抛头露面!” 心里想的却是:刚才那种动作,让其他人看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张筱妤微微一怔,瞬间脖颈通红。 低下头,糯糯道:“既然…公子不喜欢,那我以后…就去屋里,全听公子的。” 心里满是欢喜。 荆哲这才满意,“走,咱们进屋,我正准备和你商量点事呢!” 张筱妤答应一声,就把荆哲领着来到二楼角落的一间闲置厢房,里面摆着桌椅,简单干净。 荆哲坐下之后,张筱妤就忙着泡茶倒水。 “不用那么忙活,我就是来跟你说会话。” “嗯。” 张筱妤答应一声,还是等倒完茶才坐下来,安静的看着荆哲。 “报纸看了吗?” 听到这,张筱妤笑着点头:“看了,写的真好,尤其是给祝舍人的那首诗!” 张筱妤听张学先说过,荆哲的姐姐们都是当初荆文茂收养来的,跟荆哲并无血缘关系,所以哪怕荆哲对祝馨宁公然写诗示爱,她也不觉得惊讶,反而还有点期待——他对姐姐都能如此大胆,那我的话…岂不是要简单不少? “嗯,喜欢就好。我主要是想跟你说说接下来我的想法。” “嗯…公子但说无妨。” 张筱妤也认真回道。 在荆哲看来,酒坊和酒楼生意是相通的,而酒坊相比酒楼来说,要轻松不少,毕竟客流量没有那么大。 荆哲平日很忙,尤其是以后还要外出,终归是不能把精力放在闻香居上,可是交给别人,他又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张筱妤更合适些。 “筱妤,你愿意吗?” 张筱妤安静听完,然后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荆哲,反问一句:“公子信我吗?” “当然信了,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人,不然也不会来找你说这个了!” “嗯,那筱妤同意。” 张筱妤弯着眼角,娓娓道来。 心里只有一句,如果把“当成”去掉,真正变成自己人该有多好呢? ———— 最近状态不好,可能是写崩了? 只有100多个人在追,在这里呼吁大家一下,如果有能力的话就支持一下新人作者吧,db大大可以订阅一下其实不是太贵。 还有两天月底,上个月底还信誓旦旦… 今天从上班到下班脑子都挺乱,也没什么心情写,就四更吧,可能需要放空一下,想想接下来的津西之行,明天恢复。 跪谢一直支持重楼的大佬们,谢谢。 第三九五章 跟踪 听张筱妤同意,荆哲很高兴。 接下来就开始讲他的计划。 报纸虽然卖的火热,但目标群体非常明确,就是京州城里,能够读书识字的几千人而已,这些人之外,则是许多识字不多支撑不了独自阅读报纸,或者根本不识字的人。 那这些人怎么看报纸呢? 昨天晚上白露开讲的火热给了荆哲灵感,他准备招几名说书人,把报纸吃透,每天下午在吃饭的间隙,在闻香居里开始解读报纸,也算是为那些买不到报纸的老百姓送福利。 当然,听是不能白听的,入场券是十文钱。 听到这么低的价格,张筱妤好奇道:“公子,报纸都卖到一百文了,听书钱才十文,你就不怕以后没人买报纸,全部来听书吗?” “不怕。” 荆哲笑着摇了摇头:“这听报纸和自己看报纸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有些人就喜欢买了报纸自己回家,找个安静的地方看,而有的人就喜欢在人多热闹的地方,跟大家边听边讨论。 还有,只要他们进了闻香居,听故事的时候不得喝口茶?喝茶的时候不得吃点瓜果梨桃?听故事听到饭点,不得留下来吃口饭?吃饭不得喝口烈酒?所以这么算下来,他们听故事虽然只花了十文钱而已,但到最后再加上额外消费,是要远远多于一份报纸的一百文钱!” 荆哲说的是实情,就如同他那个时代,虽然有电影院,但有些人还是喜欢一个人看电影,把门一锁,或者钻进被窝,不可描述… 张筱妤听完,满眼冒星:“公子真厉害!” “嗯。” 荆哲骄傲的点点头,“我厉害的地方可多着呢,只要筱妤以后常跟我在一起,就能知道了!” 张筱妤如捣蒜般点头,“那以后公子得多来教教筱妤才行…” 荆哲笑了笑,说道:“好,今天就先到这吧,闻香居里现在进不去,人太多了,等明天热度就会降下不少,所以等明天我再领你过去,让他们都见识见识你这个新掌柜!” 张筱妤笑着摇了摇头,“有公子在,我可不敢说自己是掌柜的…” 最多算是掌柜夫人——张筱妤脑补道。 又跟她交代几句,荆哲便离开了。 …… 荆哲一个人先来了丞相府。 憨憨跟着荆哲去了那么多趟报社,早就跟那些人混熟了,刚才从报社出来去酒坊时,他就有些喝多了,还被熊三几个拉着,所以没跟来。 门卫都认识荆哲,直接放他进来。 因为刚过正午的缘故,应该都在午睡,院子里格外安静。 荆哲轻车熟路的穿过连廊来到祝馨宁的小院前,看到祝馨宁恰好就在院子里,此刻正躺在摇椅上,似乎是睡着了。 蹑手蹑脚走进去,发现祝馨宁手中还握着一份报纸,翻开的页面恰好是自己为她写的那首“所爱隔山海”,捏的很紧,嘴角上扬。 看着如此温馨的画面,荆哲不忍心打破,这个时候,香薷正好从屋里出来,手中还提着一张小毛毯,看到荆哲刚准备张嘴,荆哲赶紧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走过去,把毛毯从她手上接过。 来到祝馨宁面前,准备给他盖上。 想要把报纸拿开,让她把手垂在身边更轻松一些,哪里知道睡梦中的祝馨宁似乎意识到有人要夺她的东西,捏的更紧了。 荆哲摇头笑笑,也不再去拿,轻轻的把毛毯铺在她身上,然后起身离开。 “少爷不留下吗?” 香薷追了出来,随后眨着大眼:“小姐回来就一直看着报纸傻笑呢!而且还时不时地朝门口看看,问我少爷有没有回来,最后在外面坐的太久了才睡过去!若是小姐一睁眼就能看到少爷的话一定会高兴坏的!” “就是想过来看看二姐,既然二姐睡着了,那就晚上再说吧,我现在正好有要紧事呢!” “少爷要回报社?” 香薷也知道现在城里最火的报纸就是出自荆哲的大安报社,若是有什么比祝馨宁还重要的事情的话——一定是那里了吧? 荆哲也没多想,下意识的摇头道:“不是,我刚从报社出来没多久,还给他们都放了假,今天不会过去了,我先走了。” 说着抬脚离开。 香薷歪着脑袋看荆哲的高大背影在暖阳下越拉越长,随后消失不见,眉头皱了起来:既然不是报社的事情,还有谁比我家小姐重要? 这时,她突然就想起了前段时间,柳惊鸿在的时候,还让她偷偷跟踪过荆哲,只不过当时他们去了铁匠铺,她还为此在两位小姐面前夸过荆哲,说他心思端正,当时柳惊鸿还不信… 就在这一瞬间,香薷突然有些警惕,歪头看了看熟睡的祝馨宁,沉思一会,然后悄悄跟了出去。 …… 荆哲最初的打算,是想先来看看祝馨宁。 报纸出了,要不了多久,全城的人都知道他给祝馨宁写的诗了,如此猛烈的攻势,祝馨宁的感受应该更直接吧?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出击,再增进一下跟她的感情… 虽然五姐柳惊鸿基本被拿下了,但柳惊鸿和祝馨宁给他的感觉又十分不同。 按照原主给他留下的记忆,他从小跟柳惊鸿就青梅竹马,再加上两人的密切接触,说是郎有情妾有意都不为过,所以中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荆哲轻轻一戳就破了。 可祝馨宁不同。 从小给荆哲的印象就要严厉许多,所以收服祝馨宁在荆哲看来,挑战性要更高,难度也更大,给他带来的刺激感也更足。 所以在面对祝馨宁的时候,他的攻势要温柔缓慢许多,前期做了那么多铺垫,再加上这么一首情诗,以祝馨宁的聪明,该懂的她都懂了,今天来试探试探她,效果肯定不错。 可惜的是,祝馨宁睡着了。 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出来。 毕竟现在是大白天,若是现在留下,光天化日的,哪怕祝馨宁有点想法,怕是也不会那么大胆,不如等到夜幕降临,把她带回荆家,回到房间一吹灯,黑灯瞎火的… 想到接下来的画面,荆哲就一阵嘿嘿嘿… ———— 第三九六章 要不要再坏一点 既然选择晚上再找祝馨宁,那这剩余的白天时间只能给王颖秋了。 昨天从无仙苑出来就再没回去,而且因为憨憨这个猪队友,王颖秋醋劲大起,放话让他去找她,若是今天不去… 嗯,荆哲不可能不去。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间段明显不好,估计王颖秋的醋劲还在,不过荆哲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 毕竟她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要好哄的多。 而且王颖秋也喜欢诗词,昨天早上还酸兮兮的让他写诗呢,到时候床上写诗,她就只顾得湿了,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吃醋生气? 荆哲觉得这个想法很淦,朝着无仙苑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因为情绪高涨,他并未注意,身后一直跟了个小尾巴,一直跟着他到了无仙苑门外,看着荆哲消失在门里,然后无仙苑大门紧闭,小尾巴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脑子里升起好多问号。 小尾巴跑到门口想敲门,抬起手来犹豫白天最终还是放下了。 最后,小尾巴跺了跺脚,跑走了。 小尾巴自然是香薷了,看着荆哲偷偷溜进无仙苑里之后,她悲愤交加,准备回去找祝馨宁告状去了。 …… “荆公子来啦!” 一进无仙苑,白露笑着迎了上来。 “白露,你怎么这么闲?” “啊?” “啊什么?怎么我一来你就知道了?让我有种被跟踪了的感觉,压力很大呀!” “……” “快点回屋吧,再见!” 说着,荆哲也不顾发呆的白露,一溜烟上了楼:开什么玩笑,楼上还有个洒了一地的大醋坛子呢,他哪里还敢跟白露废话? 到了王颖秋门外,本来想着跟原来一样直接推门而且入的,但考虑到王颖秋现在心情不佳,所以他礼貌的敲了敲门。 可惜,王颖秋根本就不理他。 最后只能推门进去,发现王颖秋正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摆着两份报纸,很显然,白露的那份并没有给她。 看来,王颖秋的火气还不小。 荆哲偷偷瞄了一眼,发现她皱着鼻子噘着嘴,再想想她平时大度的模样,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更惹恼了王颖秋。 本来听到荆哲敲门,她就故意板起脸来想吓唬吓唬他的,哪里知道他竟然能笑出来? 遂把头扭向一边,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哎呦,这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惹我们园主宝宝生气?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得教训他!” 王颖秋白他一眼:“就是你,教训吧!” “别介啊园主,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 说着,荆哲过去搂住了王颖秋的肩膀,气的王颖秋推开他,站起来掐腰说道:“还什么时候惹我生气了?” 随后指着桌子上两份报纸:“我倒是想问问你跟白露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连送份报纸过来都得特意嘱咐是给她的——那个憨憨平时傻不愣登的,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这次来了却能这么利索的强调是给白露的,若不是你一直跟他说的话,他哪会这样?” “……” 好吧,都特么赖憨憨! 荆哲讪讪一笑道:“园主这是吃的什么醋?昨天晚上白露在闻香居的表现很好啊,我也只是口头谢了谢她而已,今天送一份报纸来,聊表心意怎么了?再说,不是也给园主一份?” 不听这话还好,听完之后王颖秋更生气了。 “好呀,合着她帮你就是帮,我帮就不是了?我昨天晚上在无仙苑里还特意给你为别人写的情诗添调唱曲,也不见你说什么。结果别人讲了个故事你就那么感激了?” 看着王颖秋气鼓鼓的可爱模样,荆哲依旧想笑,而且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女人生气的点真的是太奇怪了,在男人看来稀松平常、若不是有人提醒都不会发现的点,在她们眼中也能被放的无限大,还会生闷气。 如同此刻的王颖秋。 莫说是荆哲,就连王颖秋自己也没想到平日里心思淡泊宁静的她,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 虽然同样觉得可笑——但她依旧很生气… 我是女人,这很正常。 她还在心里补了一句,安慰自己。 “园主,是我错了。” 不管有错没错,先认错总没有错。 荆哲上前搂住王颖秋的腰,她轻轻的推了一把,但荆哲搂的更用力了,只听她轻哼一声,再没了动作。 “园主,其实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知道园主的辛苦,但之所以会特别嘱咐憨憨交给白露而没有提园主,是因为我觉得我跟园主是自己人呀!园主在我眼里就跟我的姐姐们一样——不对,在某些方面,姐姐们现在也比不上,所以我才没想着跟园主客气呀!” “哼!” 王颖秋在荆哲怀里轻哼一声,但泛着点点星光的眼神早就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态。 “而且我也知道园主昨天辛苦呀!只不过,给白露报纸那只是客套,给园主的自然不可能只是报纸,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哪能让憨憨送来?” “什么?” 荆哲话音刚落,王颖秋就好奇问道。 “嘿嘿。” 荆哲坏坏一笑,把王颖秋抱了起来:“当然是我了,难道园主宝宝不喜欢吗?” “……” 说着,已经来到闺房内间,把王颖秋往床上柔软的被子上一丢,然后扑了上去… 下一幕便是… …… 又是一个时辰。 荆哲对自己目前的战斗力比较满意。 五个王颖秋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只是一个? 王颖秋的脸红扑扑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王颖秋之前的醋劲早已在荆哲的勇猛之下消失殆尽,用柔软的手指在荆哲坚实的胸膛上圈圈点点,抬起头来看着他,轻轻吐了两个字。 “坏人!” 荆哲嘿嘿一笑。 “怎么,要不要我再坏一点?” 坐在荆哲身上的王颖秋羞的赶紧求饶。 ———— 第三九七章 二姐…你怎么来了? 从床上下来,王颖秋看着荆哲,突然怔住。 “怎么了,园主?” 不顾身上衣衫凌乱,荆哲也站了起来。 “咱们…竟然一起突破了!” “……” 自从那天晚上在无仙苑后院中跟荆哲第一次双修后,王颖秋就养成了习惯,只要荆哲对她使坏的时候,她就运起双修功法。 当然了,其实她对武艺高低已经看的很淡,要不然也不会来无仙苑了,但是她知道荆哲现在特别需要武艺,她无所谓,但荆哲必须变强。 谁让他是自己的男人? 只是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一起突破了! 之前的她已经恢复了四重中段的境界,而荆哲则是二重中段,现在的她和荆哲分别到了四重和二重的巅峰,距离下一重已经一步之遥! 荆哲听了也很高兴,照这个速度下去,只要勤加“练习”,总有一天他能成为绝世高手! 想了想,他似乎找到了问题关键所在。 “园主,刚才咱们两个是一起到的,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 “嗯…” 王颖秋想了想刚才露和水同时喷涌的场景,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咱们再试一次?看看是不是这个原因?” 吓的王颖秋连连摆手:“今天不行了!看来我说的不错,你太厉害了,我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荆哲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王颖秋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又掐腰说道:“我是说过同意你不止要我一个人,可是我也不同意随便一个人就到你身边来!你有我,你还有七个姐姐——这已经够多了,其他的我看不顺眼,就不同意!” “……” 荆哲发现王颖秋想的比他还多,七个姐姐… 他目前最多就想过柳惊鸿和祝馨宁,不对,路漓也是不错的… 于是换了个话题:“刚才跟园主说的话可不是随便哄你的,我想送你的可不只是一份报纸,而是一首诗!” 听到诗,王颖秋眼神发亮,来了精神。 昨天她才跟荆哲抱怨,说他要不了第三首,但第四首必须给她,还以为荆哲会想很久呢,没想到现在就写出来了,有些期待! “我给园主念念吧!” “等会!” 荆哲还没开口,王颖秋就打断了她,来到外间书桌前拿出纸墨笔砚来,弯着月牙眼笑道:“我要写下来!” 说完之后又摇头,把笔递了过来:“我都差点忘了,既然你在,我还写什么?你写下来,到时候我找人裱起来,省的放坏了!” 荆哲也不推辞,待王颖秋砚好墨,他提笔便写,王颖秋侍立在一侧,画面唯美,并且轻声念了出来。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荆哲最后一笔落下,王颖秋也念完了。 “园主宝宝,怎么样,喜欢吗?” 王颖秋抬起头来,人已经依偎上来,声音轻柔道:“喜欢…” 比起荆哲写的另外三首来,这一首才算是不折不扣的情诗,每一句都能让人体会到美好,既夸了她,又似写了两人之间邂逅的点滴,只此这一首诗,王颖秋所有的不快全都烟消云散。 荆哲正准备再活动活动,突然听到楼下似乎有些小骚乱,还有“噔噔噔”的上楼声从门外传来。 怀中的王颖秋抬头看了荆哲一眼,眼神中也有些诧异。 无仙苑是无仙阁的产业,就连王公大臣都不敢在此放肆,谁那么大的胆子? “我去看看…” 说着,王颖秋就站起身来,虽然脸色依旧潮红,但表情却没了刚才的温柔,变得冷漠而又严肃起来。 “别,我去吧。” 荆哲拉住王颖秋,指了指她凌乱的衣衫和长发,摇了摇头。 他是不会让自家女人这个时候抛头露面的,随便整了整衣服便推开了门,然后愣住。 “二姐…你怎么来了?” “……” 屋里的王颖秋也愣住了,站在那里,就像是即将被大妇抓包的外室,不知所措。 …… 祝馨宁今天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因为她知道,荆哲为她写的诗,早上便会公之于众,会有人信那些注释吗?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祝馨宁反正是不信的。 她隐约感觉到了荆哲对她的想法,虽然两人都从未表露过这方面的感情,但她觉得,中间那层窗户纸已经越来越薄了。 尤其是荆哲敢当着天下人的面给她写这种情诗——虽然祝馨宁十分羞涩,但心里终归是期待的,报纸发出来之后,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朝堂之上,她手中的报纸就没打开过。 退朝之后,她赶紧来了家里。 拿起报纸翻了一遍又一遍,还时不时地想看看荆哲来没来,最后都等睡着了。 睡醒之后,她发现身上盖着一件毛毯。 她觉得一定是荆哲来了。 因为香薷了解她,知道她不喜欢把毛毯盖住脖颈,总觉得喘不过气来,而这次毛毯却偏偏盖了过来,所以他断定,盖毛毯的一定另有其人。 除了荆哲,还有谁? 她喊荆哲,没人回她,再喊香薷,同样无人应答,好奇的她刚准备进屋看看,就见香薷气鼓鼓的回来了。 她问香薷怎么了,香薷几次欲言又止,终归是没说什么,但却没抵过她再三询问,最后才知道荆哲偷偷溜去了无仙苑! 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当初柳惊鸿还在的时候,一直追问“园主”是谁,最后直到离开也没查出来,临走的时候还特别嘱咐过她,查一查。 她当时还觉得柳惊鸿有些小题大做,可听到荆哲“偷偷溜进”无仙苑,恍然顿悟! 王颖秋人称王苑主! 苑主… 园主! 之前因为读音不同,她们自动就把王颖秋给忽略了,再结合中秋诗会时荆哲特别点名王颖秋来唱,他们两个发生点什么,似乎也并不奇怪! 原来,最危险的人就在身边啊! 祝馨宁很气! ———— 第三九八章 练功能把衣服练成这样? 祝馨宁气冲冲的来到了无仙苑。 虽然祝馨宁名气不小,但无仙苑也不会因为她一个正五品的小官而惧怕她——哪怕她爹祝丞相来了,也不敢硬闯! 但此时,白露却不敢拦。 不是因为祝馨宁的官职,完全是因为祝馨宁的另一层身份——荆哲的二姐,这么论起来的话,连自家苑主见了她都得矮一头,所以,她又怎么敢拦呢? 不消片刻,祝馨宁已经冲到了二楼。 这个时候她停了下来,因为二楼的厢房实在太多,她也不知道荆哲在哪里,大声喊一句——跟她的风格又明显不搭。 而这时,她身前的门突然开了,荆哲出现在她面前,准确的说,是衣衫不整的荆哲,可想而知刚才在屋里做了些什么! 看着怒火中烧的祝馨宁,荆哲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结巴道:“二…二姐,你你…你怎么来了?” 说着便顺势往外看了一眼,气呼呼的小丫鬟香薷也站在门外,荆哲就明白了。 他离开的时候,祝馨宁明明在睡觉,那就是香薷跟踪了他——毕竟这丫头之前有过前科! 哎,大意了! 祝馨宁也同样往屋里看了一眼,王颖秋衣服的凌乱程度跟荆哲差不了太多,俏脸潮红,此时垂头顿足,双手绞在一起,就如同是做了错事的小女孩一般,无助而又可怜。 “我要是不来,就被你一直蒙在鼓里了!” 祝馨宁冷哼一声,然后抬步进了屋里。 “关门!” “哦。” 祝馨宁觉得这是家丑,不能外扬,所以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其他人都被关在外面。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王苑主在勾引我弟弟!” 待门一关,祝馨宁就冷声说道。 就像是偷情被抓,王颖秋本来是紧张的,但祝馨宁这么一说,让她有些生气。 谁勾引人了? 再说,我敬你是姐姐,可我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若是按这个算,你还得叫我姐呢! 在这教训谁呀? 我都算勾引的话,以后你们姐妹岂不是要轮番勾引他? 王颖秋有些不高兴,刚准备回击,就看到荆哲对她挤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刚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二姐,你误会园主了!” “误会?” 祝馨宁看了看王颖秋和荆哲如出一辙、凌乱非常的衣服,冷声道:“那你给我讲讲,你们两个在屋里做什么,会把衣服弄成这个模样?” 其实,荆哲不反对把王颖秋和他的事情说给祝馨宁或者其他姐姐,毕竟纸里包不住火,这种事情她们迟早要知道的! 可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若是平常时候,荆哲挑个时间专门说一下就是了,可是现在场面如此尴尬,若是承认,祝馨宁对王颖秋的印象怕是更坏,以后再相处起来便难了许多。 于是笑道:“当然是练功了!” “练功?” 祝馨宁有些狐疑的看着荆哲,似乎不太信。 “二姐,还记得我跟你说五姐给我留下一本武功秘籍,我练了之后,已经小有所成?” 祝馨宁点头。 虽然不懂武艺,但她确实听柳惊鸿说过,不知为什么,荆哲的武艺进步神速,说是天赋异禀都不为过。 因此后来听说荆哲自己练武功秘籍就小有所成的时候,她还很高兴,也没多想。 “其实,我从小到大没练过武功,本身就是个门外汉,若是没人指导,秘籍都看不懂的,又怎么会进步神速?这还多亏了园主呢!要不是她细心教导,给我讲解,和我切磋,我又哪里有今天的境界?” 说着,荆哲打开窗子,一跃而下,在空中盘旋片刻,马上又飞了进来。 虽然时间短暂,但确实算飞了。 祝馨宁看着神奇,而荆哲自己也有些愣。 他本来是想给王颖秋演示一下自己的轻功实力,但这次跟原来的感觉可不一样,之前他只能从窗户上跳下去,虽说落的慢些,终归是要落到地上在发力,才能再回来的。 可是现在,他竟然能在空中徘徊一圈,再飞回来! 这境界,大不一样! 王颖秋已经走了过来,有些兴奋:“你的轻功也突破了!境界已经从健步如飞巅峰到了身轻似燕初段,你是不是也发现身体的变化了!” 荆哲笑着点头,一重境界的变化,体现在身上的感受十分强烈。 王颖秋又继续笑道:“想不到今天是武艺和轻功双突破,到了身轻似燕,以后就算再遇到危险只是逃跑也够了!” “……” 看着两个人沟通练武的事情,似乎还包括“突破”之类的专业术语,祝馨宁一时之间有些懵。 难道…真的是在练功? …… 两个人说完,荆哲转身笑道:“二姐,这次多亏园主指点,本来我感觉到了瓶颈,今天过来叨扰一番,没想到就突破了!” 祝馨宁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先是指了指他们凌乱的衣服和王颖秋发红的脸颊,疑惑道:“练功能把衣服练成这样?脸能这么红?” “练功嘛,磕磕碰碰难免呀,衣服撕扯到这很正常嘛!再说了,既然是练功,总会用不少力气的,出点汗,脸红也是很正常的!” “……” 这个解释,似乎也挑不出毛病来。 见祝馨宁有些犹豫,荆哲赶紧趁热打铁。 “二姐呀,这么说来的话,园主也算是我的师父呢,所以你对我的师父不能那么无礼呀!” 说完这话,王颖秋偷偷瞄了荆哲一眼,心想这坏人竟想些坏事! 你一个弟弟想跟姐姐不清不楚就够让人惊讶了,现在又想着徒弟和师父做些羞羞的事情,还真是个坏人呢! 不过,为什么想起来却觉得有些刺激? 听到这话,祝馨宁也愣了一下。 难不成真错怪了他们两个? 尤其是说到练功,其实这也是祝馨宁关心的问题,因为她知道荆哲在官场上会越来越强,树敌也会越来越多,以后可能遇到的危险只会有增无减,那么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再好不过。 但她帮不上忙,有人能帮他,确实不错… ———— 第三九九章 怎么又提到仙姑了呢?(第五更为为努か掌门加更5/5) 可目前却不单单是练功的问题! 祝馨宁不憨,她可是曾经的京州第一才女! 再把事情从头捋一遍,她就想清楚了,哪有练功把衣服练成这种凌乱样的? 而且王颖秋脸上那种潮红劲,根本就不是练功练出来的! 倒像是…嗯,晚上荆哲把她抱上床,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个样! 两个人或许真的练过功,但是在练功之前肯定还发生了点别的! 祝馨宁抬起头来,脸上的迷茫消失,又恢复了之前冰冷,看着王颖秋道:“王苑主,我记得你跟清秋是好朋友?” 听到清秋,王颖秋本来还有些强硬的心态瞬间就软化下来,下巴微微垂下,点了点头。 “你跟我家哲儿的事情,清秋知道吗?” “……” “看你的模样,我猜肯定不知道吧?” “……” “你有没有想好怎么对清秋解释了吗?” “……” 看着王颖秋的头垂的越来越低,这次连耳朵和脖颈都红透的模样,祝馨宁已经断定了她跟荆哲之间的关系。 先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自己大意。 当初在中秋诗会的时候,她只顾着防张筱妤了,倒把最危险的王颖秋给忽略了,怪她自己! 随后又想,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指责,若是老三知道了这事,肯定会跟她这位抢了自己弟弟的好闺蜜谈谈吧? 于是也不打算再对王颖秋多说了,淡淡一句道:“你到时候跟她说就是了!” “……” 王颖秋沉默不语,脸颊绯红,在一旁的荆哲却一头雾水:“二姐,怎么又提到仙姑了呢?” 听到“仙姑”二字,祝馨宁猛然转过头来:“你叫清秋什么?” “仙姑呀…” 荆哲挠了挠头,心想看来在安国,叫青云门的徒弟仙姑确实是件让人吃惊的事情,不然祝馨宁也不会是这个反应了。 “好呀,好呀!” 祝馨宁念叨几声,又说道:“等你下次见了清秋,我看她打不打你!” “???” 这下荆哲更蒙了,忙问道:“二姐,咱们的事跟仙姑到底有什么关系?怎么一直提到她呢?” 祝馨宁看她一眼,然后朝王颖秋努了努嘴,意思是问她。 而王颖秋则摇头,心想你是他二姐都不说,我又不傻,才不说呢! 祝馨宁也不想再多呆了,拉起荆哲的手就说道:“走,跟二姐回家!” 无论怎么说,王颖秋教荆哲武艺是真,不然他不会进步如此之快,为了这点,祝馨宁就该感谢她才对,不过她却跟弟弟不清不楚,所以功过相抵,她不会说感谢了。 剩下的事情,让老三看着办吧! 毕竟事情已成定局,即使她心里不情愿又有什么办法?到时候老三同意,她也没意见,若是老三不同意嘛…她可比自己难说话多了! …… 被祝馨宁拉着,荆哲临出门前给王颖秋送去一个抱歉加安抚的眼神。 好在王颖秋也不是什么小姑娘,同样看他一眼让他放心。 因为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再加上在无仙苑中不知不觉过去了近两个时辰,所以再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从门里一出来,祝馨宁就把荆哲的手放了下来,荆哲想伸手去握她,却被她甩开,心中暗道不妙。 “二姐…咱们回家?” 外面解决不好的事情,只能床上了! 祝馨宁却不买他的账,冷声道:“你回家,我回丞相府!” “别介呀,二姐!怎么还生气呢,不是都跟你解释了吗?就是练功而已,你别多想啊!” “你当我傻?” 祝馨宁猛的停下,抬头怒视荆哲。 “额…” 荆哲愣了一下,“不傻,我二姐可是京州第一才女,怎么会傻?” “哼,可是有人把我当傻子啊!” 祝馨宁掐着腰,不满道。 “……” 随后转回头去:“我很生气,最近几天不会理你,你好好反省吧!” 祝馨宁就是祝馨宁,连生气都是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一点都不傲娇。 这让荆哲连撒谎哄她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老实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里。 哎,失算了! 荆哲拍了拍大腿,懊恼的想着。 …… 这个时候,他倒是可以回无仙苑,既然祝馨宁走了,回去再安抚一下王颖秋也是好的。 不过此刻的他却没有心情,更重要的一点——他不敢呀! 谁知道祝馨宁那跟小丫鬟此时会不会趴在某处墙角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再回无仙苑不是往别人枪口上撞? 联系香薷的两次跟踪经历,荆哲觉得不无可能,他也没想着跟着去丞相府,祝馨宁目前正在气头上,现在上去无异于送死。 等她气消了,自己再用点特殊手段,不信她好不了! 所以,干脆直接回家。 吴妈见他回去,有些惊讶。 “哲儿,你没喝多?” “嗯?” 荆哲看她一眼,好奇道:“吴妈,怎么会这么问呢?为什么要喝多?” 吴妈这才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憨憨!你们平时不都是在一起嘛,我看他喝到烂醉如泥,还以为你也喝多了呢!” “憨憨回来了?” 提到憨憨,荆哲咬牙切齿。 要不是昨天他多嘴,王颖秋也不会吃醋。 要不是王颖秋吃醋,他昨天就不会先想着去祝馨宁那里一趟,晚上再去哄王颖秋。 要不是先去了祝馨宁那里,就不会被香薷给跟踪到无仙苑。 要不是被香薷盯上,祝馨宁又怎么会在那么尴尬的局面下发现他跟王颖秋的事? 所以说来说去,都特么赖憨憨! “是啊,被你们报社的人给抬回来的,站都站不住呢,说话都说不全,送他回来那几个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见你没回来,我以为你也喝多了!” “……” 看来,憨憨喝的很嗨啊! 劳资水深火热,你在外面逍遥自在? 荆哲越想越气,推门进去,就见憨憨四仰八叉的趴在床上,鼾声四起,气的荆哲上去踹了他一脚。 “别拉俺…俺还能喝…再…再来!” “……” 无奈摇了摇头,关门出去了。 ———— 第四百章 看你呀,真好看 第二天一大早,荆哲就醒了。 憨憨喝的太多,还在床上躺着,荆哲吃了点饭就自己出来了,直奔张家。 昨天跟张筱妤说好了,今天要带她去闻香居里“上任”。 还没到张家,老远就看到张筱妤俏生生的站在门外,还时不时地垫着脚尖朝这边看,看到荆哲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让这寂寥的清晨都平添了几分色彩。 “公子!” 今天的张筱妤身穿一身散花百褶裙,外面罩着一件浅色的翠烟衫,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插上浅紫发簪,腰间松松的绑着一条浅绿色束带,脸颊微红,身姿绰约娉婷。 当她浅笑的时候,梨涡若隐若现,更是显得娇媚动人,似乎自从认识她以来,这是她在荆哲身边最自信同时也是最美丽的时刻。 张筱妤见荆哲看她看的入神,小脑袋微微垂下,有些害羞,但眼神中却满是抑制不住的满足和激动,随后微微颔首,迎了上去。 “公子…在看什么?” “看你呀,真好看!” “……” 荆哲夸人的方式一如往常,简单直接,让张筱妤都没法往下接了,一个劲的傻笑。 “走,咱们去闻香居!” “嗯!” 张筱妤答应一声,若是平常她跟荆哲走在一起的话,都会稍稍落后半个身位,就如同她在面对荆哲时的内心写照,总是有些自卑。 但今天不一样,她挺胸抬头,就站在荆哲身边,并肩前行。 嗯,这种感觉,真好! …… 此时,辰时刚刚过半。 荆哲带着张筱妤特意从闻香居前门经过。 昨天晚上,他已经让人通知石头了,石头也在闻香居宣布,今天早上依旧辰时一刻,会售卖一千份报纸。 但现在距离辰时一刻也不过一刻钟而已,闻香居门外已经没了排队长龙,很显然,报纸再次售罄! 张筱妤笑道:“恭喜公子,看来老百姓们对报纸还是太喜欢了!估计今天再加一千份,应该也能卖完!” 荆哲同样笑着点头:“我倒是有些低估了京州老百姓们的识字水平,若是换成彭州雍州那种小地方的话,估计就没这种场景了!” 随后又观察一番,发现虽然还是有好多人没有买到报纸,但大家的反应相对昨天来说已经好了太多,并没有再嚷嚷着不满,而是卯足了劲等着明天,或者今天晚上就拿着凳子在闻香居门口排队,就不信明天买不到! 荆哲带着张筱妤没敢走前门,而是从闻香居后门绕了进去。 此时,闻香居的伙计们也都十分兴奋。 虽说平日里,闻香居的生意也很不错,但远没有这两天那么火爆! 因为近水楼台的关系,报社社长就是他们东家,他们跟报社社员的关系也处的不错,自然能提前拿到报纸,回到家里,谁还敢小瞧他们? “荆社长!” 这一切都是拜荆哲所赐,所以当荆哲来到闻香居的时候,所有人都由衷喊道。 随后石头把账本送了上来,荆哲打开一看,对于这两天的收益特别满意。 因为有报纸和烈酒的加成,这两天的利润能抵原来半个月了,只不过翻到最后,荆哲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石头自然知道荆哲对什么地方不满意,赶紧说道:“荆社长,其实按照你的意思,我也不想再赊账的,可是…” 荆哲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能理解你的难处,所以不怪你。” 说到底,石头就是个小伙计,随便一个官员想赊账,他根本没有办法。 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安慰道:“没事,今天我就去要账,看看以后谁还敢!” 荆哲眯眼说道,要的不仅是账,还有利息! 然后又笑着对所有人说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做的不错,我也看到了。所以我会兑现承诺,不仅把之前宋掌柜亏你们的月钱补上,还会为你们这两天的付出发放额外奖金!” 这话一出,众人沸腾! 荆哲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拉着张筱妤来到他身前。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张家酒坊的张小姐,以后也是咱们闻香居的掌柜!” 说着扫视所有人一眼:“以后我不在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听张小姐吩咐,若是有人不听,可小心我动手哦。” 荆哲半开玩笑说着,众伙计也是一阵哄笑。 “荆社长放心,我们肯定听张小姐的!” “什么张小姐,是张掌柜!” “对对对!” “……” 看到伙计们这么上道,荆哲非常满意,于是看了张筱妤一眼,让她说几句。 …… 自从最近张学先萎靡以来,张家酒坊里的大小事都是张筱妤在管,所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有了些女强人的意思。 在闻香居同样驾轻熟路。 “首先,我会把账本再核对一遍,然后把荆社长说的奖金,尽快下发下去——最迟不过明天。” 张筱妤家里就是做生意的,所以她非常懂伙计们心里最想要什么。 因此她第一句一出,所有伙计都精神抖擞,对这个新任女掌柜的第一印象出其的好,眼神中透着激动。 张筱妤看了荆哲一眼,荆哲赶紧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张筱妤微微一笑,有些得意。 于是趁热打铁,看着旁边的石头问道:“你叫石头是吧?” “是,张掌柜!我叫石头。” 没想到张筱妤还能知道自己的名字,石头有些激动。 “听荆社长说过你,那接下来还要麻烦你。” 说着指了指大厅,“我看大厅里还有一些空位置,我觉得可以再买来一些桌椅放上。” 石头赶紧点头:“记住了,张掌柜!我等会就派人去买!” “嗯,然后再去请两名说书先生过来,茶水费可以多给一些,让他们每人每天分上午下午在大厅里把报纸上五个板块的内容,分别讲一讲。而老百姓想进来听的话,需要付十文钱。然后再派人多买些瓜果梨桃…” 张筱妤说着,石头一直记着。 荆哲则在旁边,十分满意。 ———— 第四〇一章 要账 张筱妤讲的很快,不一会就进入尾声。 “好了,我要讲的就是这些。” 张筱妤开始做最后总结道:“只要大家都按照我说的做,闻香居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而大家除了月钱会上涨外,奖金也会成为常态化,到时候多劳多得,大家觉得如何?” “太好了!我们一定按照张掌柜的要求做!” 因为张筱妤许诺的是切切实实的好处,很难让这些伙计不动心。 “好,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要辛苦大家了!我先把账目核实一遍,争取尽早把大家的月钱和奖金都补上!” “不辛苦,不辛苦!” 接下来,一群伙计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迅速忙活开了。 这个时候,张筱妤长舒一口气,看着荆哲笑道:“公子,怎么样?还行吗?” “不是还行,是太行了!” 荆哲又好奇道:“这个多劳多得,你又是怎么想到的?” “就是觉得,如果所有人都拿的一样多,对做最多的那个和最少的那个都不公平,长此以往的话,谁还愿多做?所以不如多劳多得,那些做的少的,就少给他们,久而久之,大家就不会想着偷懒了!” 听到这,荆哲由衷的给张筱妤点了个赞:“真是没想到,筱妤还有经商天赋!早知道这样,酒坊你该早接手!” “现在也不晚的…” 盈盈如水的眸子看着荆哲,心想若是早接手的话哪里还会遇见你? “以筱妤的天赋,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安国最有钱的女商人呀!” “不,最有钱的永远都是公子!” 张筱妤眼神坚定,又似乎是跟荆哲待的时间久了被感染到了,说话都变得不谦虚起来。 “我不想成为最有钱的女商人,只想成为最会赚钱的女商人,比汝州那位周姑娘都厉害!” 只有这样,我才有勇气待在你身边! 张筱妤说完又问了一句。 “公子觉得筱妤能行吗?” “必须行啊!我可不认识什么汝州周姑娘,在我心里筱妤就是最厉害的了!再说还有我,必须让筱妤成为最厉害的女商人!” 张筱妤甜甜一笑:“公子真好!” “……” …… 闻香居算是报社的发行单位,报纸做的再怎么好,发行不行,那也白搭。 所以当闻香居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的时候,荆哲安心不少。 从闻香居出来,心里又不禁感慨: 前进的道路上总少不了红颜知己的帮助,感觉…也还行吧! 来到报社,新一轮工作已经拉开序幕。 因为今天销售状况良好,印刷部开始加急刊印五百份报纸,准备明天跟剩下的那五百份一起拿到闻香居。 娱乐部则开始根据荆哲昨天讲的故事写初稿,若是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稿子就会写好交到印刷部了。 文学部的工作也相对简单,只要把中秋诗会那些诗词挑一些放到报纸上就行。 荆哲把陈剑南叫过来,说道:“除了放我的诗词,顺便把你的和宋基茂的也放上。” 陈剑南听完有些感动:“荆社长…多谢你给我宣传的机会!” 现在报纸彻底火了,能上一次报纸,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才第二期报纸,荆哲就把自己安排上了,陈剑南怎能不激动? 荆哲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干,这种机会以后有的是!毕竟不把你们的诗放上,怎么能显示出我的诗多好来?” “……” 见陈剑南一脸尴尬,荆哲大笑两声:“逗你玩呢,虽然你的存在也是为了衬托我,不过输给我不丢人吧?” 陈剑南点头,荆哲实力无人能敌,不是没一个人都能做他的对手,心里才舒服不少。 “所以我才把宋基茂的诗也放上,用他来衬托你一下,不是更好?” “……” 说起来,在中秋诗会上陈剑南的那首“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要比宋基茂那首“安知千里外,风雨伴月同”好上不少。 宋基茂跟陈剑南之前也不对付,虽然宋基茂现在混的很惨,但头上终归有一个京州第一才子的名号,压他一头,确实不错! “多谢荆社长成全!” 陈剑南拱手作揖,十分高兴。 剩下的时事板块,荆哲打算明天带时事部的人去上朝,把朝上发生的大事写下来就行。 毫无疑问,像是第一期那样半调侃半穿插时政的体裁只是个案,时事板块以后写朝堂上的惠民决策以及传达安帝的精神思想,最终都要形成常态化。 不出所料,这将成为报纸中吸引力最小的板块,但没有办法,宣传政治就是这样,好玩的话也不叫政治了。 随后是生活板块,昨天交代熊三带人去街上寻找奇闻异事,这个时候,赵伟正准备带人出去呢,荆哲把他拦了下来。 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名单递给他:“今天先办这个吧,这些人欠闻香居的银子,你拿着欠条去找他们要,谁还了,谁不还,记下来就行。” 熊三接过名单看了一眼,顿时亚历山大。 因为这名单上官职最小的人都是些官二代,更不用提晋王世子这种硬茬子了。 “荆社长…这能要的回来吗?” “要不要的回来不用管,你去要就是了,倘若有人不给,记下来告诉我,咱们这叫先礼后兵,若是不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熊三点了点头,准备硬着头皮试试。 “等会,我先给你打个样。” 荆哲把他喊住,又把赵伟和军事部部长叫来说道:“咱们今天先去护国公一趟,一是采访于国公,第二期军事板块就写他了。再就是给生活部打个样,看看如何要账!” 说完之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护国公府。 “荆社长,咱们是不是找那个于海兴要账?” 熊三翻了账本一遍,问道。 “不错,就是他!” 于海兴欠了闻香居二百两,若是现在不找他要,等他回了汝州,找谁要去? 听到果然是他,熊三兴奋的搓了搓手:“如果是那小子的话,就不用荆社长打样…在旁边给我撑腰就好了!”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〇二章 你不是有天子剑? 护国公府外的门卫看到门外突然出现了十多口子人,还以为有人要来打架。 幸亏他们之前见过荆哲,才笑道:“荆社长你这是…” “带着他们过来采访于国公!” 说着指了指身后众人。 “额…那荆社长稍等一会儿,小的这去通报!” 若是荆哲自己,门卫肯定就让进去了,可后面跟着的人太多了,他只能例行公事。 荆哲摆摆手,让他进去了。 不多会,于泽成就跑出来。 “荆社长来了,还不直接请进来?没眼力见的狗东西!” 边往外走还边呵斥,荆哲赶紧笑道:“于将军莫要怪罪,不然以后我都不敢来了!” “千万别!听到荆社长过来采访,于国公别提多高兴了,正在书房等候呢!”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领着荆哲一行人往里走去,荆哲有些好奇道:“于将军啊,于国公还有书房呢?” “……” 于泽成脸色稍微有些尴尬,讪讪一笑:“虽然于国公平日里很少看房还是要有的嘛,比如今天这种场合,书房显得多正式?” “……” 简单来说,就是为了装比的。 荆哲点头,深以为然。 在于泽成的带领下进了书房,于胜在里面正襟危坐,手中握着一支毛笔,桌上还摆放着一张宣纸,旁边放着笔墨砚台,若是宣纸不那么白的话——像极了一副用功的场面。 “于国公,荆社长来了!” 于胜这才抬起头来,似乎刚“看”到荆哲,有些诧异道:“呀,原来是荆社长来了?哎呦,看看老夫光忙着整理谋略了,都没顾得上!” “……” 众人一阵沉默。 荆哲有点佩服,这于国公老戏骨啊,演起来一套一套的,你懂个锤子啊,就谋略上了。 但嘴上却说道:“赵部长,赶紧记下来!这必须要写上报纸啊!于国公心念安国安危,不上朝的时间,全部用来研究谋略,让人佩服!” 赵伟一脸严肃:“是,荆社长,我们已经记下来了,等回去之后就找人润色!” “嗯,不错,一定得好好写,把于国公这种一心为公的精神表现出来!” 众人忙点头。 于胜看了,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个书房终归是派上用场了! 自从荆哲提出报社的构思之后,于胜就想到了宣传宣传自己的想法,而且他觉得以自己和荆哲的关系,肯定会采访他的,所以提前做了些准备,应付采访。 但他实在没想到,荆哲竟然把第二次采访的机会留给他了,心中难免激动:不愧为我的好女婿呀! 又看了荆哲身后一眼,好奇道:“荆社长,你们报社采访要用那么多人吗?老夫似乎…也没那么多能说的啊!” 荆哲笑笑:“于国公多虑了,这次我只派了我们采访部和军事部的两位部长来拜访您,至于其他人——都是来要账的!” “要账的?” 于胜更是疑惑,“要什么账?” “于国公,令侄于公子可曾在家?” 于胜一听,马上明白了。 又是这狗东西闯祸了! “海兴再过几天就准备离开去津西了,所以最近有时间就去后花园跟想容说话,估计现在还在那里!” 说完这句赶紧问道:“荆社长说的要账,莫非是海兴欠账了?欠的是什么账呢?” “于公子来京州,时常去闻香居吃饭,但都是记账,从未付过钱。于国公昨天也听说了,闻香居的掌柜被抓起来了,把酒楼送给了我,所以于公子欠的相当于我的账!” “哦,这事啊。你去后花园找他要就行!” 于胜也没多想,吃饭才多少钱? 还了就是,于是催促赵伟他们:“咱们先开始吧,老夫都准备——不是,老夫等好久了。” 于胜就是个粗人,整个谋略费了好大的劲,不赶紧讲出来,一会忘了怎么办? 见于胜心切,荆哲赶紧又问道:“于国公,若是于公子仗着自己的家世不肯给怎么办?” “你不是有天子剑吗,还怕什么家世?” 但同时又不忘叮嘱:“当然你也别真动剑,你们都是年轻人,真遇到事,动两下手就好了!” “是,于国公!” 荆哲一脸欣喜,带着熊三等人出来,沿着走廊往后花园走去。 路上,熊三试探性问道:“荆社长,有什么办法能让那姓于的不还钱吗?” “……” 见荆哲瞪他,熊三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刚开始他不还…一会儿之后再还。” 自从上次来于国公府,熊三就特别想爆锤于海兴一顿,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不敢动手。 而现在有荆哲撑腰,并且于国公还发了话,似乎打他一顿也无妨… 荆哲看他一眼,“是不是想打他?” 熊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很想。” “好,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速战速决!” “好嘞,你请好吧荆社长!” 熊三拍着胸脯,自信道。 …… “荆社长,等我一会儿!” 这时,于泽成跑了过来,边跑边说:“我来为荆社长带路。” “于将军,就这么一段路,我认识呀,就不劳烦你跟着了!” 你跟着,我们还怎么打人? “荆社长,不瞒你说,其实是于国公派我过来的,怕荆社长跟于少爷都年轻气盛,万一真动起手来,闹大了不好看。” 荆哲听完,认真道:“放心吧于将军,你就在花园外面等着就行,只要于公子甘愿把欠我的账还给我,我是不会怎么他的。就算他真不还,以我跟于国公的关系,也不会闹大呀!” 于泽成将信将疑,不过没有反驳。 小少爷平时太飞扬跋扈了些,尤其是小姐那么单纯,他还经常欺负,自己看了都不忍心,现在有个人能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反正自己在外面守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这么想着,于泽成也就不再多说,跟着荆哲一行人来到了花园门外,就听到于海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堂姐啊,我还有几天就要离开京州去津西了,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玩玩吧?” “……” ———— 第四〇三章 我还没过瘾 “为什么不去?” 紧接着,于海兴有些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纵使没听到于想容的声音,荆哲也能想象出她一脸小心摇头的娇憨模样,心都仿佛会化。 “我…爹不让出去的…还有…还有我也不…不想出去的…太,太远啦…” “不想出去?” 于海兴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怕我,才不想跟着我出去?若是那个姓荆的邀请你,你就去了?” “……” 里面沉默一会儿,于想容的娇憨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你…这这…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这次,于想容的声音明显凌乱许多。 “我…我哪…哪有呀?我…我们才见过一次…一次而已…” 说到最后,声音似乎还没说出来就又被吞进了喉咙里。 “见过一次你就这样?再见一次你岂不是就要跟他跑了?告诉你,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别被他给骗了!他这种人我见的多了,不就是仗着陛下喜爱诗词,恰好他会写点?所以他才能受陛下器重而已,否则他算什么? 告诉你,他也就是在京州,若是去了汝州、津西或者江陵,那里到处都是大宗门,谁会在乎他一个小小的从五品芝麻官?尤其是汝州,那可是我们无仙阁的地盘,他若是敢去我就让他见识一下我的厉害!除了会写诗词,他还会什么?” “……” 一阵沉默,于想容又开口说道:“他的书法也是极好的呢!” 这次,声音不再磕绊,还带着坚毅。 “呵,不过就是些花拳绣腿而已,在我们无仙阁面前,这些东西不值一提!” “……” …… 花园外,于海兴的话被所有人听了个遍,于泽成觉得有些尴尬。 “于将军,于公子可我可题了,看来我得进去回答他了!” “那个…” 虽然接触时间不多,但于泽成觉得自己对荆哲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虽然长相俊秀,看着一脸人畜无害,但心却非常狠啊! 吴家得罪了他,被连根拔起! 这种手段,谁比得上? 他已经能够预见到,荆哲进去之后必定要修理于泽成一顿,所以提醒道:“荆社长等会动手的时候…轻一些…” “于将军说的什么话?我是个文明人,怎么会做出动手动脚的事情?你多虑了!” 然后大步迈了进去。 “于公子,大老远就听到你可我可题啊?” 人未到,声先至。 于海兴的胆子差点被吓破,回过来正好看到荆哲大步走进来,整个人都方了。 他…怎么在? “你说我除了诗词还会什么?今天正好可以跟你说一声!” 于是伸手入怀,掏出账本递过去:“今天给你表演一个要账,三百两!” “……” 于海兴先是一愣,顺手接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是闻香居的账本。 “你怎么会有闻香居的账本?” “因为闻香居现在就是我的啊!看来你今天也没看我们的报纸吧,要不怎么会不知道宋掌柜进去了?进去之前他把闻香居转让给我了,自然是我来找你要账!” “……” 于海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挠头道:“我怎么记得在闻香居没欠那么多呀?大概也就二百两,怎么凭空多出一百两呢?” 旁边的熊三心想,可不是多了一百两呢,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荆哲进护国公府之前,跟他们要了笔把“二”改成“三”的。 对于见识过荆哲把三千两变成五千两的熊三来说,他觉得荆哲已经很便宜于海兴了。 “什么?于公子竟然嫌多?想赖账了?” 荆哲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把于海兴都吓了一跳,嘟嘟囔囔道:“你嚷什么?左右不过三百两而已,给你就是!” 对于海兴来说,他爹总管汝州,每年收的银子不计其数,区区三百两,他还真不放在眼中! 而且他刚才说坏话被荆哲撞个正着,做贼心虚,所以三百就三百,他也不打算纠结,遂往怀里掏去。 “慢着…” 荆哲没想到他这么痛快——那还怎么打他? 于是把账本拿过来,又跟熊三要了支笔,当着于海兴的面,直接把数字改了。 “喏,现在是五百两了!” “???” 如果说,刚才的于海兴是自知理亏,唯唯诺诺的话,荆哲当着他的面改数字、讹他钱的做法就有点不能忍了。 “刚才还三百两,现在五百两?” “利息而已。” “你当我傻?” “嗯,可以这么认为。” “呸!” 于海兴狠狠的啐了一口,“就凭你这么嚣张,信不信我等会让我大伯把你赶出去!而且这三百两银子我也不用还了,谁让你讹我的?信不信?” 荆哲摇了摇头,认真道:“不信。” 随后扯着嗓子大喊道:“什么?你不认账了?不想还了?于公子看在你是于国公侄子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再可你一遍还不还?” “不还?最后一遍,还不还?” “还不还!” “……” 于海兴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荆哲,心想丫有病吧,我都没说话,在这自可自答呢?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做梦都没想到。 荆哲喊完之后看了他身后的熊三一眼,那个胖滚滚的汉子就冲了上来,满脸兴奋和期待。 于海兴甚至都没来得及张嘴,砂锅大的拳头就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他的面目上。 “哎呦~” 第一反应,疼。 第二反应,不讲武德,打人不打脸! 第三反应—— “别打了,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于海兴想开了,面子、尊严、金钱和命比起来,于海兴觉得还是命金贵,钱财乃身外之物,先给了又如何? 他们这么当场讹诈,事后找他大伯,他就不信他大伯会继续偏袒荆哲! 听到他这话,打的正嗨的熊三突然愣住了,然后用似是有些请求和商量的语气跟他说话。 “于公子…等会再给,好吗?” “???” “因为…我还没过瘾…” 熊三腼腆说完,砂锅大的拳头又落了下去。 ———— 书阅屋 第11章 月总结 11月这么快就结束了,很秃然(形容此时码字的重楼,很贴切,哭…) 这个月月初,上了一天主编立荐,我还以为这是起点,没想到是巅峰,推荐一下,一路拉跨,幸亏还有各位大佬的打赏支持,让重楼感觉不至于那么凉… 嗯,说这个的意思就是,上个月总结的时候给自己定的目标,远远没有完成,数据惨不忍睹就不再多说了。 好好把这本写完,把12个(暂定)女主的感情都处理好,才是关键,尽最大的努力为大家呈现最精彩的故事。 最近有些朋友的章说重楼看到了哈,因为接下来要连推几女(可以猜猜第一个是谁),而且两三天内必推(flg立起来),然后肯定还会推让你们意想不到的人(每次都让你们猜到的话,我还要不要面子呀),并且大家一直期待的、不曾露面的姐姐也要闪亮登场,开始更多戏份了。 所以,大戏上演之前,总要有一段看似枯燥的日常铺垫,各位大佬理解一下,同时为各位大佬能够包容重楼这么一个萌新而深深鞠躬! 有你们真好! 12月份,也不说什么大话了。 争取不那么扑…或者尽量不比这还扑了,就可以了(emmm感觉这个要求有些可怜) 最后再跟各位大佬说一下,肯定有些朋友说看db的,希望这些朋友有能力的都来起【点】正版支持一下,毕竟你们的支持才是重楼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还有一个问题,因为这本书经常会被系统删减,尤其是一章内容只有1000多字的时候,肯定是删了七八百字,至于为什么删,懂的都懂哈! 同时…可能接下来的章节又要…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嗯,就这样吧! 11.30 21:13重楼于马桶上… 第四〇四章 谁也不能欺负你 这场打斗——准确的说是单方面殴打,持续了将近五分钟。 对于熊三的手法,荆哲有点不满。 别人打架讲究拳拳到肉,你这拳拳到脸算个怎么回事? 而且于海兴已然被打成了猪头,随便出去就能被人看出来,太业余了! 他可听说过,学医的女朋友连捅出轨男友九九八十一刀,还能被鉴定为轻伤的奇闻异事,以后真得跟熊三讲讲,让他好好学着! 不过,看着于海兴的猪头脸,荆哲还是很兴奋的。 这时,于泽成姗姗来迟。 “哎呦,怎么还打起来了?” 荆哲瞥他一眼,说道:“于将军,这不是来找于公子要账,于公子不但不给还准备赖账,我手下的人没有忍住,所以动了手。只不过我的人很有分寸,并没有下重手。” “……” 于泽成看了躺在地上、都没了人样的于海兴一眼,心想这还叫有分寸? “哎,你们年轻人嘛,有事多商量,动手总归是不好的!” “嗯,于将军说的对,等下次的时候,我一定跟于公子好好谈!” 还有下次? 于海兴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荆哲说道:“于将军,快点把他拿下!在护国公府还敢对我动粗,一定要严惩!” 上次被打,他大伯不帮他是因为他欺负堂姐在先,但今天他可是无辜被打,定不能饶他! 于泽成有些尴尬:“少爷…欠闻香居的钱,你可给了荆社长?” “呸!” 于海兴吐了一口嘴中的血水,“给他?做梦!竟然敢打我,不可能给他!” “少爷,刚才荆社长过来的时候,于国公发话说,若是少爷不还账的话,荆社长对你动手…他是不会管的…” “……” 于海兴听完瞬间懵逼:“我大伯说的?” “嗯。” 见于泽成点头,于海兴如同坐蜡。 “我看于公子今天不太舒服吧,我也不着急,以后再来慢慢要就是了。” 荆哲调侃道。 “别介!我给,我现在就给!” 还想有下次? 真当我傻啊! 这种打他的机会,于海兴说什么也不能再给荆哲了,说着就从衣服里掏出五百两银票甩给了荆哲。 荆哲接过来笑笑:“于公子爽快啊,早这么爽快哪里还有这事?” 于是对熊三他们说道:“好了,样也打完了,你们去其他人家要账吧!” 说着,荆哲把账本给了熊三,熊三一脸兴奋的带着账本离开。 原来,要账也能这么爽… …… 一行人离开,花园里就剩了荆哲等四人。 看着一直捂着脸“哎呦”的于海兴,他现在这模样晚上出去都能吓死人,于泽成说道:“少爷,我带你回屋里热敷一下吧,要去津西了,这脸…不太好吧?” 于海兴一听,也有些急了:“那你快点带我去热敷,快点!” 过段时间的津西之行,他还有好多计划呢,顶着一副猪哥相算怎么回事? 狠狠瞪了荆哲一眼,也不管他留在后花园跟于想容会发生点什么了,喊着于泽成赶紧离开。 待他们离开,荆哲才笑着对于想容道:“我又来了。” “嗯…” 于想容浅浅的答应一声,然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道:“你那样…打人不好的…” 荆哲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没动手呀。” 听了这话,于想容竟像是普通人一样,微微挑了挑眉,有些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你跟他们…一样,也觉得我傻!” 嘴巴噘着,模样霎时可爱。 “……” 荆哲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正常人都能看出来,是荆哲在故意让人打于海兴,于想容自然也看出来了,所以对荆哲的撒谎表示不满。 随后笑了笑,盯着于想容清澈的眸子,认真说道:“我也不想打他呀,可是我看不惯他欺负你怎么办?见他欺负你,我就想打他。不对,是谁也不能欺负你,不然我见一个打一个!” “……” 于想容的脸颊突然就红了,头低下去,双手绞在一起,似乎无处安放。 片刻之后才又抬起头来,“他…他也不算…欺负我的…” 碰上荆哲的眼神,又害羞的赶紧垂下去。 刚刚才变流畅些的口气,似乎又成了之前的模样,而荆哲也发现了,她现在跟自己的基本对话跟正常人并无二致,只是像现在这样害羞或者紧张的时候才会结巴。 这种改变,很好。 “我说算,那就算。” 荆哲严肃道:“我都不舍得跟你大声说话,他凭什么敢?再让我遇到,还打他!” “……” 于想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双手绞的更频繁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温暖。 荆哲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报纸,遂转移话题笑着问道:“报纸都看了?” 于想容的眼神瞬间明亮,马上点头。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一双桃花眼散发着别样的神采,看着荆哲更是熠熠生辉:“你真厉害!除了诗词,竟还会写这么些故事…嗯,真厉害!” “还好吧”,荆哲看她一眼:“既然你喜欢,那以后每期报纸我都派人给你送来。” 于想容点了点头,又小声道:“其实…也不用每次麻烦别人送的…你过来的时候…顺便带过来就好的!” “你是想让我多来护国公府?” “……” 于想容耳垂发红,不敢回答。 荆哲哈哈一笑,显然懂了她的意思。 “好的,等下一期报纸我给你带过来,不过以后几期怕是不行了。” “为什么?” 于想容眨着桃花眼,好奇问道。 “因为第二期报纸做完之后,我就该离开京州了,只能让他们把报纸给你送过来。” “……” 于想容沉默了一会儿,桃花眼中带着疑惑不解和焦急:“为什么要离开呢?你…不是京州人?” 对于于想容这种长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来说,能知道荆哲已经很不容易了,又哪里知道荆哲是哪里人呢? 荆哲想了想,笑道:“算是半个吧,我小时候是在彭州长大的,才来京州才一月有余…” 听到这话,于想容的眼神黯淡下去。 ———— 第四〇五章 没你写给我的好 毫无疑问,于想容以为荆哲不是京州人,来这里只是办些事情而已,办完了,自然要离开。 彭州…一定很远呢… 对于连家门都没出过的于想容来说,那么远的地方相当于永别。 本来灿烂的桃花眼里,似是蒙了一层水雾。 荆哲见状,赶紧说道:“想容呀,我只是有事要离开京州一趟,还会回来的!” “真的?” 于想容期待道。 “嗯,我要去一趟津西,忙完了就能回来。” 说完之后想要逗一逗她:“怎么,你不会以为我走了就不回来了,舍不得吧?” 本以为以于想容的性子,这个时候肯定会羞的说不出话来,哪里想到此刻的她异常大胆,虽然没说话,但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同时又问道:“你叫我…想容?” “嗯…是呀,咱们也算是认识了,我听于国公也是这么叫你的,怎么,不行吗?” “可是,我比你大的…” 于想容歪了歪脑袋,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说了这么一句。 “嗯,确实是呀。” 荆哲点了点头,“可我就想叫你想容呀!” “……” 于想容的小嘴微微张着,脸色有些呆滞,不知说什么好。 “对了,这报纸,你最喜欢哪个板块呀?猴子的故事吗?” 荆哲适时把话题岔开。 听到报纸,于想容又恢复了之前的神采,笑着说道:“都喜欢呢,猴子的故事也很好的,只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那首诗!” 随后又自顾自念道:“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真好!” 说完之后还不忘补一句:“不过,没你写给我的那首好…” “……” 看来,是个女人就爱攀比,哪怕娇憨如于想容,同样也不例外。 “是吗?既然你喜欢,那以后我可以多给你写几首,好不好?” “好呀!” 看着于想容欢呼雀跃的模样,跟之前娇憨的模样判若两人,荆哲觉得无比满足。 …… 接下来,荆哲又“检查”了一下于想容的书法有没有长进,当他看到于想容现在写的字后,一脸惊讶。 于想容见状,有些紧张:“怎么了公子?写的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呀!” 荆哲回过神来夸赞道:“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长进那么快的?” 其实,书法讲究的是持之以恒,而且书法跟练武差不多,都要从小练习,而且一旦形成自己的写作风格后,很难再有改变。 像于想容也已经写了许多年,而荆哲只是给她留了一幅字而已,对她能有什么突破,并没有多大的期待。 可是,她现在写的字确实跟原来不一样了,虽说跟他写的还有不少差距,终归是在靠拢。 于想容红着脸,桃花眼泛着星光。 “我就是…比着公子的字,写了很久而已…” 荆哲听完,走到石桌前,翻开压在上面的报纸,然后被下面一叠厚厚的【水调歌头】给吓了一跳,这才几天的功夫而已,她就写了这么多? 可以想到,于想容每天醒来,就来到这里写字,循环往复,单调乏味,荆哲有点心酸。 “你就只写这首水调歌头呀?” 于想容点了点头,“嗯…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能写的呀!” “要不,你写故事吧!” 荆哲想了想,说道。 “故事?” 于想容眼神明亮,“跟报纸上那个猴子的故事一样的故事吗?” 不过,又摇了摇头:“可是那种故事,想容想不出来呀!” “不用想,我给你讲,你到时候用自己的话写下来,怎么样?” 于想容已经过了二十多年单调的生活,若不是他过来,她会一直单调下去。 所以荆哲想让她自己有些事情做,这样以后的生活才会充满色彩。 “好呀,是什么故事?” 于想容好奇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当然,荆哲准备给她讲的不能是西游记这种神话故事,像是水浒传或者三国演义这种打打杀杀的故事也不行,思来想去,最符合于想容气质的还要数红楼了! 两人来到石桌前坐下,荆哲讲了起来。 果然,于想容一听这个故事就被深深吸引住了,她有点惋惜林黛玉那娇弱的性子,同时又惊诧于王熙凤那泼辣大胆的行事风格,以及故事里形形色色的人物却截然不同的人生。 听了一会儿,于想容就主动说道:“公子真的能让想容写这个故事?” “是呀,想容愿意写吗?” “愿意!” 于想容赶紧点头,她对这个故事可是喜爱的不得了,总感觉这故事里每一个人物都是鲜活真实的,如果能用自己的笔将她们都记录下来,又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呢? 这一瞬间,她甚至有种感觉,她现在对这个故事的喜爱似乎超过了诗词。 荆哲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一是于想容就算在家也有事可做,不会太过无聊,再就是若是这故事写出来,不仅能当做报社娱乐板块的内容,于想容也可以因此得个才女的名号。 到时候,谁还敢说她痴?说她憨? 虽然荆哲觉得,她这娇憨样挺可爱,不过,在他面前娇憨就足够了! 于想容对这个计划还是很认真上心的,跟荆哲说完话,她就趴在桌上伏案疾书,生怕那些故事会忘了一样,时不时地还会问问荆哲,这里这么写好不好,那里这么说行不行。 “想容。” 荆哲笑道:“这个故事你既然写了,那就是你的了,至于你想把故事里面的人物变成什么模样那就怎么写,不用再问我的。” 于想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写着。 接下来就是很长的一段安静时光。 院子里的阳光和煦,时不时有几声鸟叫声传来,清风吹来于想容身上淡淡的体香,耳边也只传来毛笔跟宣纸接触的“唰唰”声,而荆哲,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安静恬然的一幕,并不觉得无聊。 不知过了多久,于想容才停下笔来,伸了个懒腰,身子一侧就发现荆哲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脸上红云顿起。 “公子…” ———— 第四〇六章 你是不是对我有想法? “想容写完了?” 荆哲笑着问道。 于想容一听,脸更红了。 她本来写字就特别慢,这几天因为用了荆哲教给她的练字口诀的缘故,速度提升了不少。 可刚才荆哲给她讲的故事太多了,而且她还要自己想好多,哪能那么快写完? 于是扭过身子,看着他有些羞涩道:“公子…才写了一点…要不公子先看看吧!” 荆哲也不推辞,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去。 因为于想容坐着,荆哲去看她身前摆着的宣纸,自然要弯下腰,跟于想容越靠越近。 于想容坐在那里,鼻子里能闻到荆哲身上那股独特的男人气息,也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扑在耳垂脖颈处的温热感觉,心跳都快了起来。 她微微仰了下头,偷偷瞥了荆哲一眼,发现他正盯着桌上的宣纸看的仔细,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英俊立体的脸庞,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袭上于想容心头,让她喘不上气来一般。 脸变得更红了,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单纯了二十年的小脑袋里,瞬间涌进来的东西太多,一时之间让她慌乱到头晕脑胀,双手时而绞在一起时而垂在身侧,有些无处安放。 此时的荆哲,倒是真没有多想。 他低下头来,单纯的想看看于想容写的到底如何,搭眼一看,果然不差,他不过是粗略的为她讲了一下大概,于想容在里面填充了许多她自己的东西,让这故事更饱满起来。 唯一的缺陷便是写的有些慢了,不过对于想容来说已经颇为难得。 好在猴子的故事还要连载很长时间,留给于想容的时间也比较充足,再说若是写的太快,提前写完了岂不是很无聊? 看完之后就直起腰来,发现于想容正有些痴痴的看着他,荆哲笑道:“想容?” “啊~” 于想容这才回过神来,“公…公子,看…看完了吗?” 荆哲发现,于想容跟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变好许多,只是紧张的时候才会磕巴。 “看完了,写的不错!” 得到荆哲肯定的于想容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满眼都是星星。 “那公子…把剩下的也都讲给想容吧!” 荆哲笑着,下意识的想去摸摸她的脑袋,手伸到半空才停了下来。 于想容眨着桃花眼,继续用娇憨的模样看着他,于是荆哲笑道:“贪多嚼不烂,这些故事已经足够多了,想容若是都写完的话,怎么也得一两个月之后了吧?” “我每天可以少睡一会儿,多写一会儿的!” 这次,荆哲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些宠溺的说道:“想容啊,我可跟你说好了,写这个故事一是当做练字,再就是消磨时间,每天闲下来时写写,千万不能把自己累坏,听到了吗?” 如此关心的口气再配上手上亲密的动作,于想容觉得自己应该躲开的,可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去躲,反而觉得很幸福呢? 而且还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嗯。” 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满足,这么多年,她从没有感到像现在一样充实过。 “再说了,等到你写完的时候,我大概就从津西回来了,到时候我天天过来给你讲,想容觉得好不好?” “嗯。” 于想容再次点头,觉得本来就傻傻的自己,此时似没有了思考能力,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这种感觉很好。 …… “荆社长,小姐!” 两人又说了会话,于泽成的声音从花园外面传了进来。 于泽成还是比较会办事的,他故意远远的喊一声,算是提醒荆哲,也是怕自己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于将军,这边!” 荆哲喊了一声,于泽成听到动静,松了口气就跑了过来。 “荆社长,小姐,于国公让我请你们过去!” 荆哲眉毛微挑:“怎么,是不是于海兴跑去告状了,所以于国公才找我们?” “荆社长多虑了。” 于泽成笑笑:“少爷确实告状了,不过于国公把他训了一顿,并没有想找荆社长兴师问罪的意思,只不过现在到了饭点,所以才让我来喊你们过去吃饭呢!” 荆哲点了点头,这才满意,让于泽成先走。 他则等着于想容,而于想容没着急走,准备先收拾宣纸,荆哲帮忙,不多会就收好了。 “放到哪里?” “放到我屋里…我自己过去吧。” 说着就准备去拿荆哲手中的东西,但是被他躲过去了。 “我拿吧,我还不知道你住在哪呢,正好顺路过去看看!” 于想容想拒绝,可是她嘴太笨了,再加上荆哲对着她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接受。 于想容在前面走,荆哲跟在后面。 来到于想容的房间门外,于想容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让他进来坐坐?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总觉得两个人刚认识这样是不是不好?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荆哲笑道:“别愣着了,快点把东西放进去,你爹还等着咱们吃饭呢!” 听到这话,于想容终于如释重负,看了荆哲一眼,眼神中满是感激。 她前脚刚进屋,荆哲的话又从身后响起。 “等吃完了饭,你倒是可以邀请我到你的房间里来坐坐呀,想容!” “……” 于想容一羞,落荒而逃。 等她从房间里出来,脸色恢复如常。 这次换成荆哲在前,她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安静走着,而于想容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荆哲突然停了一下,于想容一个不注意,直接碰了上去。 娇憨宝宝就算感觉吃痛,也没有像平常人一样“哎呦”一声,反而是轻哼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抬头去看荆哲,一脸羞容。 “对…对不起…公子。” 紧张的于想容再次磕巴起来。 荆哲见她模样可爱,忍不住想逗逗她,所以坏笑一声,说道:“想容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啊?如果有的话你就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嘛?” 但让人意外的是,娇憨宝宝果然憨的吓人。 “哦。” “……” 一声回答,竟让荆哲说不出话来。 ———— 第四〇七章 他们要脸,你不要啊! 护国公府侧厅,饭菜已备齐。 只不过,偌大的房间里除了摆放着一桌丰盛佳肴外,并没有其他人在。 “荆社长,于国公应该在跟小少爷训话,我这就去告诉他一声,荆社长和小姐先落座就行!” 荆哲摆摆手,示意知道了,等于泽成出去之后,他才开始认真观察起菜品来。 或许是因为武将的关系,又或者是为了表示出对荆哲的看重,于胜的饭菜准备的非常丰盛,准确的说,是很硬。 随便一眼扫去,便能看到桌上大约摆放着十多个菜,清一色都是肉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一点素色都没有,这种规格,甚至比东宫的招待都要好得多。 荆哲倒是很喜欢这桌菜,只不过有些担心旁边的娇憨宝宝,毕竟她的体格可不像是长年吃肉的模样,不然哪能如此弱不禁风? 于是小声侧头看她一眼,问道:“你天天吃肉,吃的惯吗?” 于想容摇了摇头,“平时…不是吃这个的,只有今天是这样!” “哦,我说呢,天天吃肉,你身材哪能这么瘦呀,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于想容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呀?” “那当然了,黄毛小子才会觉得越瘦越好,一看就是不懂生活,瘦了硌人,一点都不圆润。” 荆哲分析一波,见于想容眉头紧皱,随后又笑道:“不过想容不要担心,我看你虽然瘦,但是该胖的地方还是胖的,还是很好的。” 这话倒不是荆哲客套,而是真的如此。 于想容的骨架比较小,人又瘦,即使她穿着的衣服宽松些,但该饱满的地方还是能看出来,这是让人称奇的,就像是某些只有在动漫中才能看到的角色一样,弱小的身体总是在肩负着不该承受之重… 不过单纯的于想容显然不会理解荆哲的车言车语,脸上有点小懵懂的问道:“公子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了!” 见她如此可爱娇憨,总忍不住想逗她。 “有句话叫做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我觉得想容应该就是这种体格,嘿嘿…” “……” 这次于想容可听懂了,直接把头扭向一边,脸上红扑扑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 “哼!” 这时,于海兴的声音传了过来。 只不过,这声音跟平日里又不太一样,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怪怪的。 荆哲回头一看,差点笑喷。 “于公子,你这脸,怎么搞的?吓人啊!” “再装!嘶~” 气的于海兴咬牙切齿,却不想扯到了嘴里的伤口,疼的直吸凉气。 “还不都是你打的?还给我装!” “于公子,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打过你一下的,连你堂姐都能作证,你可莫要乱说,不然小心我告你诽谤!” 说完还不忘补一句:“我可不是吓唬你,把采访于国公的板块里,顺带着提一嘴,整个京州城的老百姓就都知道你诽谤我了!” “……” 不等于海兴还嘴,跟在他身后、刚进门就听到要在采访自己的稿子里加于海兴的于胜,马上不满道:“荆社长,你可不能乱加啊!为了这个采访,老夫可是从你说准备开报社的时候就开始准备谋略了,容易吗?你放这么一条消息,那不是打老夫的脸,丢老夫的人吗?” “……” 此刻,最悲伤的莫过于于海兴。 前几天在自己家被荆哲打了,白打。 今天在自己家被荆哲手下打了,还白打。 现在连说句话,自己大伯都觉得是丢人了… 若是有个比惨大会,于海兴觉得自己有实力直接问鼎。 “于国公,我也不想的啊,可是你也听到于公子说的,无端被冤枉,谁也扛不住呀!” 于胜一听,马上骂道:“于海兴,赶紧给荆社长道歉!” “……” 于海兴一脸的生无可恋。 妈的,在自己家里被打,还得给人道歉? 就问一句,还有谁? 不过于胜连名带姓称呼他的时候,于海兴还是不敢不听话的,因为他知道,于胜打人可比刚才那个胖子狠多了… “荆社长…对…对不起!” 虽然说着对不起,但口气却是阴狠阴狠的。 荆哲也不生气,如果说狠话能让他生气的话他早就被气死了,你说你的狠话,并不妨碍我狠狠打你,嗯,公平。 “好了,说了你们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天天打什么打?赶紧坐下吃饭吧!” 于国公大手一挥,招呼众人落座。 可以看出来,于胜今天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荆哲落座之后,顺势问道:“于国公,采访结束了?感觉怎么样?” “不错,不错!” 于胜拍手说道,一脸微笑。 “这俩人可比上次那个靠谱多了,老夫都没说多少——不是,老夫的意思是,我只要提一个头他们就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用了没多大会,这采访就结束了!尤其是那个陈——猪鞭是吧?” “……” 荆哲一头黑线,赶紧纠正。 “是主编,主编!” “哦,差不多!就是那个陈主编,采访完了就写出初稿来了,而且还跟我讲了讲他的思路,问老夫满不满意!哎呦,写的真不错,老夫很满意呀!那个赵部长跟老夫说,到时候最终定稿出来他再跑一趟府里,来跟老夫说一遍就行!” 听着于胜对陈剑南和赵伟一通夸奖,荆哲也挺高兴,谦虚道:“于国公不用那么夸他们,都是他们分内之事不说,最关键的是,还是于国公自身实力过硬啊,所以无论派谁过来,那写出来的稿子肯定也不错!” 见于胜大嘴直咧,荆哲又补一句:“要我说,于国公都不用写谋略,随便讲讲年轻时的战场之事,反响就会不错!” “好,好!” 于胜拍着手,“刚才老夫虽然觉得陈主编和赵部长不错,但总觉他们跟荆社长差点什么,具体差什么老夫也说不上来,现在终于知道了!” “哦,什么?” “他们要脸,荆社长不要啊!” “……” ———— 第四〇八章 堂姐肯定不同意!(第五更为短小荣到底有多短大佬加更1/5) “于国公,你这样说不对!” 听完于胜说完,荆哲突然板起脸来,屋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于胜和于泽成都有点蒙了,心想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他不会当真、翻脸了吧? 于想容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有些着急的盯着荆哲,手心都出汗了。 在场众人,只有于海兴一个人高兴非常。 骂起来,骂起来啊! 只要你敢动嘴,看我大伯不打死你! 别看我大伯没事跟你说笑,打起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么想着,嘴角又忍不住开咧,再次牵扯到伤口,痛不欲生,更是诅咒起荆哲。 接下来,荆哲继续正色道:“于国公可以说我不要脸,但不能否定自己呀!我刚才所说的话可都是心里想的实情,若是于国公不认可、觉得我不要脸夸大其词的话,岂不是在否定自己?” “……” 屋里先是沉默,随后便爆发出一阵大笑。 于胜指着荆哲:“你呀你,你这嘴——” 话没说完,但是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表达自己此时激动的心情。 而于泽成和于想容都松了口气,于泽成有点佩服荆哲的脸皮,心想就凭这脸皮,没有理由在朝堂混不出名堂来啊!而于想容则有些脸红:原来,他不止跟自己说话这样呢… 只有于海兴没有看到自己希望的画面,在那生着闷气,还在心里骂道:这个狗曰的,脸皮真是厚如城墙啊,真特么能拍! 有了这么一出,接下来的饭局更愉快了。 说完采访的事情,于胜发现,自家女儿今天有点不同。 原来的她好多时候不会过来吃饭,而是让人送到她自己的房间或者后花园,尤其是家里来了外人的时候,因为性子害羞,她更不会出现。 但是今天她不但来了,而且吃饭时的状态跟原来又很不一样。 之前的时候,她会一直低着头——似乎连夹菜都是只夹眼前的菜,但是今天不同,她不仅会抬头,还会时不时地看荆哲一眼。 看完之后又赶紧把头低下,脸色发红,但却十分欣喜的模样。 有戏啊! 于胜心里想着。 别看他是个武将糙汉,但他却是个痴情男,不然于想容生母去世那么多年,他都从未想过续弦的事情。 所以他对自己的唯一女儿的婚事非常上心,寻常男子根本看不上眼,但荆哲的出现,让他眼神一亮。 本来就觉得荆哲哪哪都好,照现在这个架势看来,他跟自家女儿倒是有些看对眼的感觉。 于胜想了想,开口笑道:“荆社长——算了,当年你爹在朝为官之时,虽然老夫与他打交道的时候不多,但终归是同僚一场,再加上老夫的年纪,也不跟你见外了,就叫你一句贤侄,可好?” “伯父说的哪里话?小侄早就有这种想法,只是不敢开口,怕伯父觉得我攀高枝!” “哈哈,怎么会呢,贤侄!” “多谢伯父!” 两人一唱一和,于海兴觉得浑身更疼了。 “贤侄,刚才你跟想容都聊了些什么?比采访我的时间都久的多呀!” 于胜似是调侃道。 于想容一听,偷偷看了荆哲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伯父,刚才我跟想容——” “呵呵!” 荆哲刚开口还没说完一句,旁边的于海兴就冷笑一声:“你的年纪比我都小,还敢叫我堂姐想容?你就是在故意占我姐便宜!” “你闭嘴!” 不等荆哲说话,于胜就恶狠狠的瞪了于海兴一眼,怪他多嘴,毕竟他就喜欢看到荆哲和于想容亲密的关系。 荆哲笑着摆摆手,“伯父不用生气!” 于是又笑着看于海兴:“毕竟是年轻人嘛,总归有脑子进水的时候,我不计较的!” “……” 于海兴一听,差点气到吐血,对面的于胜听了却非常高兴:“海兴,多跟荆哲学学!” 这时荆哲起身,专门挑了些鸡肋、鸡脖之类难以咀嚼的东西夹到于海兴碗里:“海兴别光顾着说话,赶紧吃饭!这可是我特意夹给你的,你一定要吃了,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虽然脸上带笑,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荆哲刻意瞟了于海兴一眼,于海兴看到,浑身打了个冷颤,似乎不吃也得吃了… 见于海兴趴头艰难的去吃,荆哲才跟于胜继续刚才的话题:“伯父,刚才我跟想容聊了不少东西,而且还拜托想容帮我的忙!” “哦?想容还能帮你?” “是呀,我们娱乐板块的内容,以后我打算让想容来帮我写呢!” “什么?” 这话于胜听了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又再确认了一遍:“可是我看第一期那个猴子的故事写的就非常不错啊,你打算换想容写?这好吗?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虽然乐于见到自家女儿的生活能够更丰富多彩一些,可是写娱乐板块这种事,珠玉在前,怕是很难接下来啊! 若是写不好,到时候惹得骂名一片,那就得不偿失了! “伯父想错了,并非写猴子的故事,而是写新的故事!” 于是荆哲就把大概给于胜讲了一遍,还说猴子的故事还得持续很长的时间,所以他们现在还有的是时间,并不着急。 一听这个,于胜又十分兴奋。 “有时间就好,有时间就好呀!” 这说明他们两个以后还要相处更多呀! 看来都不需自己提亲,这事就水到渠成了! 于是又跟荆哲开怀畅饮一番。 待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荆哲才向于胜提议道:“伯父,小侄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小侄想抽时间带着想容出去看看,看看我们的报社,或者看看街上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 既然答应过于想容,总要做到才行。 “不行!” 都还没等于胜说话呢,好不容易才把荆哲夹给自己的鸡肋、鸡脖吃完的于海兴马上阻止。 “为何不行?” 荆哲眯着眼,淡声问道。 “因为——我堂姐肯定不会同意!” 于海兴避开荆哲的眼神,“我刚才邀请堂姐他都不同意呢!” “……” ———— 第四〇九章 你怎么来了? “我…想去的!” 这次,于想容没有再选择沉默,而是站了出来,虽然说话的时候还是磕巴一下,但眼神中却满是坚定。 “堂…堂姐,你怎么能跟他出去?” 于海兴有些不可思议,他之前也就说说而已,哪里想到于想容会真答应? “因为…我想!” 这次,于想容抬起头来,看着荆哲,一字一句的模样,不再娇憨。 于胜似乎也没想到自家娇憨姑娘会有如此果敢的一面,愣了一会儿后拍手叫好:“好,既然想容想出去,那就出去!” 在他看来,于想容若是能跟普通姑娘一样,比什么都高兴啊! 荆哲躬身答谢,然后又给于海兴夹了几块骨头,还不忘“亲切”嘱咐:“这几块也都吃了,不然我会不高兴哦。” “……” 于胜已经吃饱了,笑问道:“贤侄打算什么时候带想容出去呢?”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等在外面逛完之后,小侄再亲自把想容送回府上来!” “好,想容觉得呢?” 于想容又恢复了娇羞模样,不敢去看于胜,只是轻声答道:“好…好的呀…” 于胜刚要拍手,突然一个门卫跑了进来。 “老爷,外面有个憨憨的汉子求见,小的之前曾见过他,跟在荆社长身边!” 荆哲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心想这货醉到这个点才醒,也是没谁了。 而且还相当敬业,睁眼就打卡上班。 “伯父,是来找我的。” “嗯,请进来吧!” …… 不多会,憨憨就被带着进来了。 “少寨主,公主殿下找你。” 刚进门,憨憨就开门见山。 “殿下找我?在哪?” 荆哲也有点好奇,昨天不是才去了一趟拂尘宫呢,不会今天又叫自己去吧? 苏墨尘要的频率也太快了,这谁顶得住? “就在丞相府呢!现在正跟祝舍人她们聊天说话呢!让俺出来找少寨主,俺也是遇到熊三他们才知道少寨主在这的!” “……” 于胜一听,当机立断:“既然是殿下找你,自然是有什么要事!赶紧回去吧!” 荆哲想了想,说道:“没事,我带着想容一起出去,到时候还是能转转的。” 他已经大概猜到,苏墨尘过来应该也是出宫来玩玩,带着于想容也没问题。 不过这次拒绝的却是于想容。 “不…不了,想容就不去了,公子去忙就好。” “你不是想出去看看么?” 于想容抬起头来,这次并没有怕与荆哲对视,轻声说道:“等公子一个人的时候,想容再跟公子出去看看!” “……” 荆哲愕然,于胜也在一旁摇头笑着。 自家女儿,虽说娇憨一些,但性子还是非常倔强的嘛! …… 从护国公府出来,荆哲直奔丞相府。 似乎,丞相府里已经多年没有来过皇亲国戚了,所以苏墨尘突然出现在这里,府里上下都显得有些紧张。 荆哲来到前厅,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家里的人都在,祝夫人不说话,只是看着苏墨尘一脸傻笑,而祝馨宁不知是不是还没从昨天的事里缓过神来,同样没有开口,眉毛微微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有祝同一个人,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苏墨尘聊天,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怎么来了?” 荆哲进屋,开门见山。 祝馨宁和苏墨尘同时抬头,但眼神却颇为不同,一个幽怨,一个兴奋。 而祝同看到荆哲,也终于舒了口气。 “等你去找父皇说,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来呢!干脆我自己去说,所以来找你了!” “我打算明天就去说的!” 荆哲有些不好意思,忙为自己辩护。 苏墨尘撇了撇嘴,没有揭穿他。 而屋里其他人的嘴巴却是都张了起来,因为通过听这俩人的对话口气——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关系不太一般啊! 祝馨宁的眉头拧的更结实了,双手也绞在一起,指甲都陷入肉里,疼却不自知。 而祝夫人则要高兴许多,从目前来看,荆哲跟祝家关系不错,尤其是对她儿子祝堂文并不坏,所以他发展越好,似乎对祝家越好。 “好了,既然你回来了,咱们快些出去吧!” 苏墨尘看了看外面的天,午时已过,天黑之前还要回宫,在外面也待不了太久,所以催促。 说着又向其他人告别:“祝丞相,祝舍人,那本宫走了!” 说完也不等她们反应,拉着荆哲就出去了。 祝同站在门外,看着两人肩并肩出去,不时还会打闹,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祝馨宁站了起来,很想跟出去,但犹豫很久还是叹了口气,独自回了院里。 …… 从丞相府出来,荆哲心情有些沉重,因为昨天被祝馨宁抓包之后还没来得及哄,刚才苏墨尘又来了一遭,他明显感觉祝馨宁的脸色都变了。 唉,压力山大。 脑子里还在思考着破局之法。 不过苏墨尘显然就没没想太多,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拉着荆哲胳膊的,到了街上,她就立马松开了。 就跟刚从笼子里被放出来的鸟儿一般,欢快的跑动起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那好奇劲就跟个小姑娘一般。 荆哲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样子,忍不住吐槽起来:“我说墨尘啊,你要是在宫里被关了一二十年没有见过世面,这样子也就罢了,可是你之前三天两头就能出宫,别说是这京州城了,就算是雍州你都去过,这样子真的好吗?” 就跟看到一个大妈突然扮嫩少女一样,荆哲觉得不吐不快。 苏墨尘回头瞪他一眼:“你懂什么!” 或许,她在乎的并不是这沿途的风景,而是在乎到底是谁陪着她在看,这样以后当她再看到相似的风景时,就能想起某人来。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形容此时的苏墨尘,再恰当不过。 如果以后的风景里都有你,那该多好呢? 苏墨尘歪头去看旁边的荆哲,心里想着。 ———— 第四一〇章 般配不般配? 如果抛却苏墨尘的身份,她一定是个活泼开朗的好姑娘——似乎就算带上身份,她同样还是。 看着她穿梭在各种小摊之间、欢呼雀跃的模样,荆哲摇了摇头,把负面情绪都放下。 前面有卖冰糖葫芦的,苏墨尘老远看到,就指着对荆哲说:“你去给我买!” 荆哲看她一眼,“你自己不是有钱吗?”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走上前去。 苏墨尘只是傻笑,红润的樱桃小口轻轻的咬着山楂外围带着光泽的冰糖,嘴上亮晶晶一片,模样十分可爱。 看着她的小嘴缓慢蠕动,荆哲都有点想变成山楂了,由于看的太入神,终于招来苏墨尘的不满,轻哼一声,荆哲赶紧回过头去。 又逛了一会儿,苏墨尘主动提议道:“走,去你的地盘看看吧!” “我的地盘?” “报社呀!” 苏墨尘浅笑盈盈,“你现在可是报社社长,别人都怕你怕的要死,那里可不是你的地盘吗?” “你可别乱说,哪有人怕我?说的我跟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一般,告诉你啊,我向来都是以理服人的!” “以理服人?” 苏墨尘瞥他一眼,“我怎么听说你把吴家那两人都给打了呢?” “哦,他俩啊,思想觉悟太低,以理服不了他们,我就以拳服人了,效果不错。” “……” 两人斗着嘴,不一会儿就到了报社。 “荆社长来了!” 刚进门,就有人打招呼。 当他们看到荆哲身后的苏墨尘后,呆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荆哲一样,每天都能接触不同的绝色美人,虽说不上免疫了,但是看到之后起码不会激动。 但报社里的其他人就不同了。 今天的苏墨尘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一件珍珠白湖绉裙,外面还罩着一件月白色的披风,配合上她的精致容颜,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因此,一群人立在那,目光呆滞,但却没有一丝亵渎的意思。 “荆社…” 这时,在外面要了半天账的熊三带着一帮人刚回来准备歇歇脚,还没喊完呢,就看到了出尘绝艳的苏墨尘,当即愣在那里。 “仙…仙女?” 苏墨尘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嘴看荆哲:“你们这里的人真有意思!” 荆哲不满的看了熊三一眼,踢他一脚:“大活人站在这里,还仙什么仙?” 熊三回过神来,讪讪笑道:“荆社长…这位姑娘是谁呀?好…好漂亮!” “咳咳,这位是——” 荆哲清了清嗓子,准备隆重介绍一下,却不想苏墨尘拉了他一下,然后亲密的挽起荆哲的胳膊,甜甜笑道:“你们觉得我应该是谁?” “你…荆社长…你们是…” 所有人都支支吾吾,答案卡在喉咙里,呼之欲出。 苏墨尘又笑问道:“怎么,你们觉得般配不般配呀?” “般配,太般配了!” 众人马上点头,而且心中羡慕:如此美丽而又大胆的女子,世间罕见啊! 又看了荆哲一眼,觉得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实在完美。 也就不再羡慕了,因为他们知道,这般场景于他们而言,可望而不可即呀! 听到这个回答,苏墨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荆哲却有些不满意的看她一眼,小声道:“你当着他们的面瞎说些什么呢?” 苏墨尘却回瞪他一眼:“咱们两个是朋友,我问他们咱们当朋友般不般配,怎么了?” “……” 荆哲被问的哑口无言,心里直呼好家伙。 看着荆哲吃瘪的模样,苏墨尘心中得意,又说道:“别愣着了,赶紧带我在你的地盘转转吧,光听说过你们的报纸,还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好,我带你去看!” 于是,在荆哲的带领下,在全社社员的注视下,两人在报社中一通转,所到之处,社员们无不精神抖擞,热情高涨。 不多会,荆哲就领着苏墨尘上了二楼,准备带她参观一下自己的办公室。 这时,楼下的人全围在一起。 “这位姑娘是谁呀?” “应该是张家酒坊的张小姐吧?” 熊三想了想那天荆哲突然放他们鸽子,就是为了张家小姐,应该没错了。 “不对,我见过张家酒坊的张小姐,虽然张小姐确实也很漂亮,但明显不如这位姑娘好看!” 这时,有人提出质疑。 “难不成是祝舍人?” 虽然祝馨宁名声在外,但是见到她真容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她最近几年鲜少抛头露面,能够记得她长什么模样的人更少了。 不过大家都听说过祝舍人貌美如仙,而荆哲又在第一期报纸上写了那样的诗句——所以就有人猜测是祝馨宁了。 “非也非也!” 这个时候,陈剑南摇着折扇走下来,摇头晃脑的说着:“这可不是祝舍人啊!” 众人知道陈剑南跟祝家的关系,对此话深信不疑,但随之大家更疑惑了。 这如仙子一样好看的姑娘,到底是谁? 除了张家小姐和祝舍人,荆社长怎么认识的女子都那么漂亮?而且关系看着还不一般。 顿时,众人酸了… …… 在楼上逛了一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苏墨尘起身,准备离开。 从楼上下来,一群人继续热情高涨。 苏墨尘笑着跟大家摆手告辞,就如同视察完工作的老板娘一般,范拿捏的很足。 荆哲自然是要送的,这属于基本技能。 “你应该经常来。” 走在路上,荆哲笑道。 “为什么?” 苏墨尘盯着他,深邃的眸子里像是含着一泓静谧的湖水。 “你没发现,自从你去了报社,那些家伙做起事来热情高涨吗?你若是多来几次,我们报社的工作怕是事半功倍,效率大提呢!” “哦。” 苏墨尘淡淡的应了一声,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喜怒情绪来,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下降了不少温度。 苏墨尘不说话,荆哲同样闭嘴不言,之前那些历历在目的温馨场面,似乎也是在这一瞬间,冷了下来。 ———— 第四一一章 不想走了 两个人继续走着,前面眼看就到了皇宫。 苏墨尘在心里不禁一阵吐槽:这个傻子平时不都是很聪明的吗?怎么现在这么木了呢? 见荆哲还没有说话的打算,苏墨尘不得不自己停了下来。 荆哲站定回头:“怎么不走了?” “不想走了。” “不想走了?” 荆哲有点诧异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天色:“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不走可不行。” “……” 苏墨尘一阵气结,“你就没其他想说的?” “啊?说什么?” 虽然之前跟苏墨尘逛街的时候,情绪确实被她带动感染,暂时忘了烦恼,但是从报社出来,荆哲又开始想祝馨宁的事情,连续让她生了两次气,在想怎么才能把她给哄好。 所以一路上情绪不高不说,还经常走神。 比如现在,被苏墨尘停下追问,他才发现苏墨尘脸色不好,明显也生气了。 心里叹息一声,男人,难啊! 但又觉得,不应该因为一个女人的情绪低落而影响另一个女人,这样不好。 想要彩旗飘飘,必须玲珑八面,让每个人都觉得圆润,嗯,主要是要润! 所以笑道:“刚才在想报社的事情,一时间没有听清,墨尘说的什么?” 苏墨尘沉思片刻,终于还是噘嘴道:“你就不能说是你想让我来报社嘛!” “……” 荆哲稍微一愣,马上笑道:“原来是这个呀!我还以为我不用说你也知道的!” “???” 见苏墨尘一脸问号,荆哲赶紧解释道:“墨尘你想想呀,这报社已经走上正轨了,他们每天都那么努力,巴不得报纸快点发行,我哪能真靠墨尘你去鼓舞他们的士气?刚才就是说着玩,所以我还以为你能明白,让你来报社就只是因为我想让你来而已啊!” “真的?” 苏墨尘一秒破功,脸上浮笑如微波荡漾,眼中带光灿若星辰。 “那当然了,我荆某人从不骗人!” 荆哲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嘁!” 苏墨尘有些不信,不过还是很高兴。 这时从怀里掏出一张信封来交给荆哲:“喏,刚才表现还不错,要不就不给你了!” “这是???” 荆哲接过还带着苏墨尘体香和温度的信封,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父皇让我出宫见到你后,转交给你的,似乎是让你明天早上上朝吧!” “……” 荆哲愣了几秒,抬头问道:“如果我刚才不说话的话,你这信封就不给我了?” “昂。” 苏墨尘理所应当道。 “可是——那岂不是错过了陛下的圣旨?而且不知道明天上朝,陛下不得怪罪下来?” 苏墨尘看他一眼,“反正怪罪也是怪罪你的,我就跟父皇说告诉你了,你自己误了事,你觉得父皇是信你还是信我?” “……” 见荆哲一脸迷茫,苏墨尘偷笑两声:“所以说呀,以后可不敢随便得罪我的!” 骄傲的摸了摸鼻尖,大步朝宫里走去。 看着苏墨尘的背影,荆哲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盘旋:最毒妇人心呀! …… 待苏墨尘离开,荆哲把安帝给的信封打开看了看,就知道安帝的想法了,看来,安帝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明天朝堂之上,又是风起云涌啊! 这时,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摆夜市的小摊贩陆续出摊,街边的宅子里也亮起了点点灯光。 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荆哲让憨憨去了报社,此时他一个人走在街上,来到岔路口,他站在那里,想回哪里合适。 无仙苑? 荆哲觉得在哄好祝馨宁之前,还是先不要去为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万一再撞在枪口上,他觉得自己就死翘翘了。 回家? 昨天晚上他回去的时候,吴妈跟他说,她准备回乡下老家待几天,这个时候,家里肯定也没有人做饭。 想来想去,只能去丞相府了。 来到丞相府,祝同正在院子里,见他进来有些惊讶道:“贤侄,馨宁呢?” “???” 荆哲有点疑惑道:“我刚从报社出来,准备过来找我二姐呀!” “哦,那怪不得了,你二姐半个时辰之前就过去找你了,你没回家,所以没看到她。” “伯父,那我先回去了!” 荆哲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眼看着快到家了,憨憨出现在荆哲前面。 “少寨主,好巧哩,俺从报社也刚忙完!” “你都忙的什么?” “俺忙的…给熊三他们讲邙山上的事情!” 邙山曾经也是让人称奇的地方,只不过上次一役之后,邙山彻底洗白,给他们讲讲也没什么,可是一群大学士听一个憨憨讲故事,多多少少还是带些喜感的。 不过提到熊三,荆哲好奇问道:“你有没有听说熊三他们去要账,要的如何?” “嗯,俺听说了。” 憨憨边走边说:“熊三说去了那些人家里,刚开始不被待见,尤其听到是去要账的,有的人还准备赶人,不过后来他们听说闻香居是少寨主的之后,大部分人就把账还上了。” “一群贱骨头!” 荆哲骂了一句,又好奇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有人没给?” 憨憨点头:“是有些人家里没人,或者当时借账的人不在家里,所以没给。不过有的人在家里也没给的。” 荆哲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了。 除了晋王世子苏新平,现在还有谁敢跟他对着干?这货连番三次被自己坑钱,现在又找上门去跟他要账,能给就怪了! 不给更好,给了怎么搞他? 荆哲想着就回了家。 还未进家门,就见香薷站在门外的月色波澜下来回晃荡,见荆哲回来,虽然眼神有些跳跃,但依旧闷闷道:“小姐在等少爷!” 荆哲瞥她一眼,心想你还不高兴?劳资还不爽呢,你这个叛徒——不过随即一想,香薷的行为似乎不能算叛徒,毕竟她就是祝馨宁的丫鬟,若是帮了自己,那才是真的叛徒… “哦,好。” 也懒得跟她说话,准备抬脚进去,憨憨紧随其后,却不想被香薷给拦下了。 ———— 第四一二章 梨花带雨祝馨宁 “你不能进去!” 香薷有火不能对荆哲发,对着憨憨还是没问题的,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憨憨肯定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刚进门的荆哲停下身来,憨憨被香薷拉着有些呆呆的,“为啥?” “我家小姐不高兴,所以你不能进去!” “为啥?” 憨憨继续懵逼,心想祝舍人生气又不是俺惹的,再说俺不回去睡在哪里? 虽说跟踪泄密的事情不算地道,但此刻香薷的想法还是很赞的,被她一提,荆哲回过神来。 祝馨宁现在已经不是生闷气了,都直接跑过来,怕是要当面硬刚,寻常方式怕是很难哄好。 特殊时期用特殊手法,这是每个男人都能无师自通的手段,哄人时的嘴脸之下贱,绝对令人发指,有外人在场,哪能随意施展? 于是拍了拍憨憨的肩膀:“憨憨,香薷说的对,大好夜色,你去无仙苑转转不好吗?” 憨憨摇头:“不好,俺不愿去!” “……” 一旁的香薷却直撇嘴:装! “不去无仙苑,那可以去芬芳园嘛!来了京州那么久,我都还没去过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想着见见世面,在芬芳园过个夜?” “不想。” 憨憨继续摇头。 “那去闻香居总行了吧?吃完在那睡一觉。” “俺就是在那吃完过来的!” “……” 这个狗曰的,竟然先去吃了饭? 憨憨又补充一句:“是报社里那些人说俺讲故事太好了,硬拉着俺请俺的。俺现在饱了,就想回家里睡会!” 简直是对牛弹琴啊! 这时,香薷站了出来,把荆哲推回家里,然后把门给他带上。 “少爷把门反锁了吧!” 随后门外传来香薷教训人的声音:“你怎么那么笨呢?少爷就是想让你出去住一晚,听不明白吗?还是故意装傻?” “可俺…去哪啊?” “不是让你去芬芳园吗?” “俺…才不去!” “哼,就会装!跟我去丞相府吧,那里空厢房很多呢!” “哦…”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慢慢消失不见。 …… 前厅之中,灯光阑珊。 推门进去,就看到祝馨宁坐在桌子前,桌上还摆着一坛烈酒。 荆哲大惊,赶紧走上前去,抓起酒坛一掂,发现里面的酒还有不少,才松了口气。 桌上酒碗里的酒还有一个酒底,脸颊红扑扑的祝馨宁抓起来,作势要喝,一把就被荆哲给夺了过来。 “二姐,不能再喝了!” 祝馨宁之前从不喝酒,更何况是烈酒? 只不过才喝了一杯而已,就已经微醺,眼里带着氤氲雾气,听到荆哲的声音才抬起头来。 “哲儿!” 仿佛酒突然醒了一般,雾气散开,眼神也变得有神许多。 “你不能…跟公主…好!” 似乎是憋了太久,再加上喝了一些烈酒的缘故,祝馨宁直截了当道。 “额…二姐,你理解错了,我跟公主没有——” “我不傻,你别想骗我!” 祝馨宁瞪他一眼:“哪怕你对公主没有想法,可是挡不住公主对你有想法啊!我家哲儿长得那么好看,而且还那么有才,是个女人就会对哲儿有想法,更何况公主了!” 荆哲好想问一句,这些女人没有你吗? 但也只是心里想了想,话到嘴边成了“公主对我应该也没什么想法吧?” 这个时候,一切都为哄好祝馨宁为准,就算有想法也一律按没有处理! “就看她今天看你的眼神、跟你说话时的样子和临走时随意拉起你的手,谁信她对你没想法?” “……” 见祝馨宁越说越激动,再加上酒劲,连续咳嗽起来,荆哲赶紧过去帮她拍了拍后背,然后笑道:“二姐不用担心,我觉得没事的…” “有事!” 祝馨宁站起来,盯着荆哲,认真道:“哲儿,二姐知道你跟王颖秋肯定发生了什么,之前二姐还拦你,现在二姐也不拦你,毕竟她教了你武艺而且你们已经开始了…可是公主不行!” 然后不等荆哲开口,伸手堵住他的嘴,“还有那个张家小姐,二姐也可以同意!” “……”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荆哲有些恍惚。 但他更不能理解了,既然连王颖秋和张筱妤都准备接受了,为何偏偏不能接受苏墨尘呢? “二姐,你跟公主,有过节吗?” 荆哲好奇问道。 “没有。” 祝馨宁摇着头,酒劲上来,她的状态时而清醒又时而有些迷糊。 “那为什么…你能接受其他人,却偏偏不能接受墨尘呢?” 听到“墨尘”,祝馨宁如遭惊雷,眼神瞬间失神,一下就坐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在一个劲的呢喃,“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瞬间就成了泪人。 “二姐…” 荆哲慌了,赶紧过去搂住祝馨宁的肩膀,祝馨宁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扑进荆哲怀里,哭的肆无忌惮,不顾形象。 荆哲拍着她的后背,待她的哭泣声稍微小了一些,才问道:“二姐,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跟哲儿说明白不好吗?” 哭的梨花带雨的祝馨宁抬起头来,然后认真说道:“哲儿若是跟公主…那就是驸马啊!若是成了驸马,你还能娶王颖秋和张筱妤吗?” “……” 这个问题,荆哲在雍州的时候就考虑过,所以当时才会故意跟苏墨尘分道扬镳,来了京州倒是把这事给忘了,若不是祝馨宁提起的话,真让他给忘了个没影。 不过,他看着祝馨宁委屈的模样,突然来了兴趣:若是只为了王颖秋和张筱妤,祝馨宁肯定不会这么激动吧? 毕竟她之前又是防张筱妤,又是追查园主,昨天把他跟王颖秋捉奸在屋的时候,脸都快要气绿了,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好心起来,处处为她们两个着想? 事出反常必有妖! 荆哲仔细去看祝馨宁,恰好跟祝馨宁的眼神碰了个正着,祝馨宁再没了之前的从容和沉稳,害羞的把头扭向一边,不敢跟荆哲对视! 这一刻,荆哲读懂了什么! ———— 第四一三章 解衣服做什么?(第五更为短小荣到底有多短大佬加更2/5) “二姐,似乎不止是为了她们两个吧?” 荆哲试着调侃道。 “……” 见祝馨宁抿嘴不语,荆哲笑道:“看来在这里二姐不好意思说,那咱们就换个二姐好意思说的地方!” 说着,把祝馨宁拦腰抱起,把灯一吹,大步流星的走回自己房间。 途中,不知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还是什么,祝馨宁不但没有一句反对,反而双手紧紧的搂住了荆哲的脖子,生怕他跑了一样。 进屋关门,把祝馨宁放到床上,而祝馨宁并没有放开他的打算,双手依旧搂的很紧,荆哲顺势也躺在床上,把她搂进怀里。 “好了二姐,现在可以说了吗?” “……” 祝馨宁依旧沉默,所以荆哲决定主动出击。 “二姐是不是怕我做了驸马,娶不了你啊?” “……” 一语中的,祝馨宁松开他,从床上坐起来。 “你在笑我?” 声音清冷,也听不出到底是不是生气。 不等荆哲回话,祝馨宁又继续道:“下去把灯点上!” “二姐…不必了吧?点灯做什么?” “让你点你就点!” “……” 荆哲下床,把灯点上,就见祝馨宁在看他,让人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二姐…灯点上了…” “你过来!” 然后荆哲老老实实的回到床边,坐到祝馨宁身边。 “你刚才是问我…” 祝馨宁深吸一口气,似乎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道:“是觉得我怕你娶不了我是吧?怎么,你觉得我连想都不能想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五姐临走时都把命根子武功秘籍留给你了,你们两个的关系还只是姐弟吗?” “……” 荆哲没说话,算是默认。 祝馨宁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柳惊鸿从小就跟我不合!前段时间来了,总归是好了不少,还跟我说要一致对外,结果她倒好,背着我偷偷就跟你…哼,她能行,我为什么不行?而且她说什么都不能在我前面!” 或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祝馨宁说话特别大胆直接,荆哲已经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继续听她讲。 “所以你问我是不是怕你做了驸马娶不了我?嗯,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能光明正大的这么想,不信你看!” 说着,让荆哲兴奋激动而又紧张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祝馨宁说完之后,就往自己胸前的衣服伸出手去,已经解开了外面的丝带,并且没有停歇,还有继续往里伸手的意思! 荆哲彻底呆了! 赶紧一把按住祝馨宁的手:“二姐…太…太快了吧?我还没准备好呢?要不咱们先说会话,好不好呀?” 对男人而言,希望时刻掌握主动,这么被动荆哲实在不习惯。 “准备?” 祝馨宁把他的手推开:“你不用准备,你就好好看着就行!” “这样…好吗?我知道二姐的心意了,而且我跟二姐想的一样,这种事咱们不着急的,可以先说说话嘛!” “先看完了再说!” “……” 看着祝馨宁如此大胆勇敢,荆哲觉得自己没理由再阻拦,所以把手彻底移开,心里还有压抑不住的激动。 这…太刺激了吧? 随后,祝馨宁的手再无牵绊,直接从胸前伸进衣服里——其实荆哲想提醒一句,这样不对,你得把束缚全部抛开,才能进行下一步不是? 如此看来,女人跟男人比起来,在某些方面的技能还是差许多的! 祝馨宁的手伸入衣服里一阵揉搓,终于拿出一个小布兜来,小心翼翼的打开,便露出一张信纸,祝馨宁兴奋的拿起,递了过来。 “喏!” “……” 荆哲沉默良久,有些不可置信道:“二姐…你解衣服,就是为了这个?” “是呀!” 祝馨宁理所应当道:“若不是为了它,我解衣服做什么?你快点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错!” “……” 荆哲无奈,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尤其是他整个人的神经都被刺激起来了,这么突然冷下来,有些难受。 但他还是先去看信信纸。 入眼之处,字迹在他的记忆里无比熟悉,不用去看落款,他爹荆文茂的名字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这莫非是当初他带来的那封信? 回头去看祝馨宁,祝馨宁对他一个劲的点头,示意他快看。 荆哲低头下去,认真看着。 这封信是荆文茂生前的时候写的,他说他这一辈子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而他收养的七个义女当中,只有祝馨宁一个人性格最沉稳,而且现在官职最高,领养她的还是当朝丞相。 所以荆文茂才让荆哲在他们去世后来京州投奔祝馨宁,更深层次的原因便是,他知道长年待在津西的晋王,权利不可能再渗透进京州,荆哲只有待在京州,才是最安全的! 而且,荆文茂还在信里跟祝馨宁说,最好不要让荆哲做官,因为他不是太聪明,更不要让他报仇,以免惹火上身。 看到这,荆哲笑了笑,也终于明白祝馨宁为何一直阻拦他报仇了。 如果说前面的叮嘱都是针对荆哲的话,那后面对祝馨宁的叮嘱,荆哲直接傻眼。 因为后面说,荆哲和祝馨宁并无血缘关系,而且两人离别那么多年,若是再相逢之后,能够碰撞出别样的情愫,荆文茂和荆夫人也乐于看到两人结合在一起。 看到这,荆哲终于懂了,祝馨宁刚才为何会那么大胆,是因为她有“圣旨”在身啊! 见他看完,祝馨宁赶紧把信纸拿过去,又用那个小布兜叠好塞到衣服里才放心。 此时,荆哲已经移上了床,近距离的看着祝馨宁道:“若是担心这个,二姐早说就是了,因为我肯定会娶二姐呀!” 刚刚还追着荆哲一通猛说的祝馨宁,真正从荆哲口中听到这话,又害羞起来。 但还是问道:“没有骗我?” “若是骗你,又怎么会搂着二姐睡觉?又怎么会当着全京州人的面,给姐姐写情诗呢?” “……” 祝馨宁脸红红的,没有说话。 看着她娇艳欲滴的模样,刚刚就被激起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下去了。 ———— (想进群的童鞋看简介哈) 第四一四章 馨儿 “而且除了我,二姐也嫁不了其他人呀!” “为何?” 祝馨宁仰着头,轻声问道。 “因为…” 荆哲坏笑一声,手就不老实的伸进塞信纸的地方,盈盈一握。 轻哼一声,祝馨宁瞬间车欠了下来。 想要伸手去推,却怎么也推不开。 嘴里似是求饶,似是拒绝:“哲儿…别…你别这样呀…” 荆哲笑笑:“不是二姐问我的吗?我就是在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二姐,而且之前我就对你这样过了——而且不止这样!” 说着,另一只手也不老实起来。 直cha腹地! 祝馨宁的身体瞬间绷直,打起哆嗦来。 浑身滚烫发红,绵软无力。 “你…之前你都没睡着吗?” 第一次跟荆哲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是跟柳惊鸿一起,荆哲在中间,她们两个分别躺在他两边,那天晚上,她们打赌,荆哲不敢当着她们两人的面放肆。 但是那天晚上输的好惨… 她浑身上下似乎被荆哲都给…一遍,而且还怕被另一侧的柳惊鸿听到,咬着嘴唇,忍了一晚上,很累,不过,柳惊鸿的遭遇似乎跟她一样,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但她只以为荆哲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睡着是睡着了,不过有些东西,是不能忘也是不敢忘的呀!” 说完两手同时用力,祝馨宁都变了形。 红润的嘴巴微微张着,似乎在等人采撷,呼吸声也越来越沉重,荆哲空出使坏的手来挑起了祝馨宁的下巴,“二姐,我说的对不对?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呀?” 随着荆哲带着温度的大手从身下抽离,祝馨宁有种空虚的感觉,嘴里喘息道:“嗯…可是,你要答应二…二姐,一定要…要我呀!” 荆哲瞬间动情。 “二姐别急,现在我就要你!” 说着,便堵住了她那温润的樱桃小口,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祝馨宁媚眼如丝,异常动情。 征服二姐祝馨宁,总是让人激动。 荆哲一刻都等不了,准备继续,却被祝馨宁推住胸膛,定定的看着他。 “哲儿…二姐要变成你的女人了…你以后可千万不能不要我…” 事到如今,似乎还在担心苏墨尘的事情。 “放心吧,宁愿天下负我,我也不会负你!” 说完,便俯下身去… …… 这一夜,对荆哲来说如梦似幻。 这一夜的场景他早就幻想过,而且无比期待能够发生,但却从未想过能这么快就发生,尤其是还在柳惊鸿之前! 不过,这一切又是水到渠成。 虽说多少有一些喝酒的因素在,但两人终是郎有情妾有意,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后,一切就变得自然起来。 当两人水乳交融、不分彼此的时候,荆哲脑子里只想起那么一首诗来。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 飞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 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 此缘此乐真无比,独步风流第一科。 二八娇娆冰月精,道旁不吝好风情。 花心柔软春含露,柳骨藏蕤夜宿莺。 枕上云收又困倦,梦中蝶锁几纵横。 倚缘天借人方便,玉露为凉六七更。 随着祝馨宁一身宛转悠扬的长吟声传来,两人再没了力气,借着稀薄的月色,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荆哲在祝馨宁额头浅浅印了一口,然后把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祝馨宁把头抵在他宽广的胸膛上,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荆哲是被点醒的。 睁开眼一看,祝馨宁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闪着璀璨的光芒,手指则在他的胸膛处划划点点,发现荆哲醒了,她才把手指移开。 但再也不像往常一样,害羞装睡,而是嘴角上扬,眼神大胆的迎了上来。 荆哲瞬间动情,伸手抱住她的脸颊,嘴巴便凑了上去。 丁香缠绕,蜜涎交融。 片刻功夫后,有些喘不上气来的祝馨宁便把荆哲推开,嘴里说着一声“坏人”。 “二姐…” 荆哲笑笑,叫道。 谁知祝馨宁听完之后,笑容收敛,“哲儿,你还叫我二姐?” “嘿嘿,不叫二姐叫什么?” 荆哲也觉得,两人突破了最实质性的关系之后,再以姐弟相称,似乎是有点奇怪,不过他想逗逗祝馨宁,看她怎么说。 祝馨宁心里自然想过许多荆哲对她的爱称,可这些称呼不应该都是男人说出来的?她一个女人提算怎么回事? 遂“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荆哲笑着把她抱过来,祝馨宁本来还有些半推半就,被荆哲坏手一碰,身子就忍不住发颤,再也没了反抗的力气,任荆哲动作。 “馨儿~” 荆哲喊了一声,祝馨宁的身子又哆嗦两下,抬头去看他,眼神中满是柔情。 “叫这个可好?” 祝馨宁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双手就搂上荆哲的腰,脸贴上他的胸膛。 “哲儿…在外人面前我是你二姐,但是私底下的时候,我便是你的馨儿,是你的女人…你可不能对我不好呀!” 荆哲轻轻抚着她光滑细腻的后背,在她耳边说道:“在外人面前,你也是我的馨儿,既然我要了你,便不会让我的女人偷偷藏着。” 祝馨宁抬头,温柔的看着荆哲,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哲儿,你能说这话,我很高兴,但在外人面前,你必须叫我二姐——最起码现在是的…” 不等荆哲回话,祝馨宁又轻声说了起来。 “你现在刚当官不久,而且报社也才成立刚做出点名堂来,若是突然公布跟我的关系…哪怕咱们问心无愧,可总保不齐有人会乱想!而且若是碰到故意想害你的人,添油加醋,传闻便会满城风雨,影响你的仕途不说,会让你在京州城里再难立足下去的!” 祝馨宁说的很认真,可见两人之间即使转换了关系,但是她对荆哲的关心,却从未改减少过一分一毫。 尤其是现在,她也从未为自己的名声想过。 ———— 第四一五章 我要给你穿衣服 荆哲把祝馨宁往怀里紧了紧,轻声道:“为了你,就算与全世界为敌,那又如何?” 这似乎是最好的情话,祝馨宁听完,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潮热起来,媚眼如丝,双手也紧紧的环住了荆哲的腰。 “哲儿,要…我…” 清晨的男人本来就如同电线杆一样,坚硬而又笔直,再让这吐气如兰喷在胸口,荆哲想淡定也淡定不了… 于是把被子往身上一蒙,便翻身上去… 鸳鸯被里成双对,一树梨花压海棠。 荆哲动作很轻很慢,但饶是如此,祝馨宁还是有些难以承受,不消片刻早已娇喘吁吁,连声求饶。 这倒也好理解,毕竟她本来就不习武,身子比王颖秋弱了不知多少,再加上她才破了处子之身,连续两次,哪能承受的住荆哲如此勇猛的身体和攻势? 担心祝馨宁太受罪,荆哲浅尝辄止。 祝馨宁瘫在他身上,喘着粗气道:“哲儿…你…你太厉害了呀!似乎,一个人真的不行!” “嘿嘿!” 荆哲坏笑一声,故意道:“馨儿说错了,不是我太厉害,主要是你才刚破了身子而已,等你休养好些,我要你一整晚哦!” 祝馨宁一听,腿又软了。 只不过这次是被吓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她知道哪怕就算养好了身体,怕也抵不住荆哲的一次全力冲击,于是摇头道:“我不行的…以后我也不拦你了,不过你要记住,你不能不要我就是了!” 说到底,虽然关系转变,但总归是更亲密了而已,祝馨宁对荆哲的关心愈来愈强,她总不愿看到荆哲难受,而她自己又承受不来,所以总要找些姐妹帮忙。 可像苏墨尘这样的,她还是反对的——除非她能放下公主的身份,下嫁到她们荆家,而不是让荆哲去做什么驸马! “嗯,既然馨儿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荆哲笑了一声,心里无比满足。 没想到只用了一晚,所有的事都迎刃而解,而且他还跟祝馨宁有了这种突破,心情大好。 不过祝馨宁还是提醒道:“哲儿,咱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过外人在的时候你还是要把我当你二姐的!” 说到底,还是怕人言可畏,对荆哲的仕途造成影响都是其次,最担心的还是怕他受伤。 荆哲点了点头,在她额头印了一口。 “馨儿放心吧,我会越变越强,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让你光明正大的成为我的女人!” “嗯…” 听到荆哲的许诺,祝馨宁甜甜“嗯”了一声,觉得无论怎样,都值得了。 …… 因为两人醒的实在太早,这个时候,天才蒙蒙亮而已。 今天还要去上朝,所以跟祝馨宁温存完的荆哲从床上爬了起来。 “馨儿,你今天就不要去上朝了,到时候我跟陛下就说你病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好不好?” 祝馨宁以处子之身承受了他的连番攻击,今天估计下床都很困难,所以荆哲想让她多休息。 祝馨宁点了点头,因为她也感觉到了下身传来的疼痛,并不爽利。 但看着荆哲穿衣服,她还是准备起身,哪里想到实在太疼,都不等站起来,就疼的跪在了床沿上,再动弹不得。 荆哲赶紧扶她一把,有些责备道:“不是让你躺着吗?怎么又起来呢?” “我想给你穿衣服的…” 哪怕是他二姐的时候,祝馨宁也会给荆哲穿衣服的,更何况现在成了他的女人,这种活本来就是她该做的。 “这些不着急的!” 荆哲笑笑,想把她扶着躺下:“你现在身体不舒服不是吗?等身体好些再给我穿就是了。” “不行!” 祝馨宁昂着头,有些倔强。 “我要给你穿衣服!” “……” 看着祝馨宁似乎有种不让穿衣服就不放人走的架势,荆哲最后也只能无奈妥协,蹲在床边,让祝馨宁坐着帮她把衣服穿上系好,祝馨宁这才满意。 “馨儿,我先去给你熬点粥,然后再去上朝,你在家等我!” “不用了哲儿,香薷肯定带过来了。” 说着,指了指外面。 荆哲一想也是,香薷那么精明的丫头,就算没带,现做也来得及。 于是走上前把祝馨宁放躺,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在她额头又浅浅的印了一口。 “馨儿,等我回来。” “嗯,快些去吧!” 于是,荆哲从家里出来。 跟原来一样,丞相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丫鬟香薷也在,见祝馨宁没有跟荆哲一起出来,有些奇怪。 “少爷,我家小姐呢?不跟你一起上朝?” “你家小姐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上朝了,你进去陪陪她吧!” “哦。” “憨憨呢?” 荆哲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憨憨的踪影,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他呀,我怕他再回来耽误事,就让他直接去报社了——对了,晚上小姐也住在这里吧?我告诉憨憨了,让他晚上也不要回来了,直接再去丞相府就行!” 听到这话,荆哲都恨不得给香薷点赞了,这也太会来事了。 于是笑道:“好呀,憨憨答应没?” “没有。他说住在报社,不回来了。” “……” 荆哲表示知道了,准备上马车,香薷提了提手里的食盒说道:“那少爷带点饭在路上吃吧!” “不用了,给你家小姐吃就好了。” “……” …… 荆哲先让车夫顺路去了一趟报社,接了两个时事部的社员,一起前往皇宫。 从今天开始,时事部上朝要成为常态。 一路来到皇宫门外,外面早就聚集了一群大臣,看到荆哲下车,全部围了上来,把荆哲给吓了一跳。 想了想,也大概明白他们是为什么来的了。 十有八九,是为了猴子的故事。 这些人围过来也就罢了,就连襄王都跟着过来了,可见这故事的吸引力有多大! “荆社长来了啊!” 一群人先是寒暄,随后直奔主题。 “荆社长,那猴子到底怎么了?” “是啊,不能总在五指山下压着吧?” “荆社长后面该不会让那和尚做主角吧?” “荆社长,得提前跟你说啊,只要猴子能出来,其他一切都好说,若是猴子不出来,你还让个和尚当主角,小心我们就弃报了啊!” “……” ———— 第四一六章 大型催更现场 “那猴子呀,接下来到底如何——” 荆哲故意拉着长音,扫视众人一眼,瞬间就把他们的好奇心全提了起来,眼巴巴的盯着他就差说一句:爸爸快讲! “且看下期报纸!” “哗!” 众人好不容易把心提到嗓子眼了,被荆哲这一句又给压了回去,十分郁闷。 “荆社长,咱们也都不是外人,而且保证不会出去随便乱说,你就先给我们讲讲吧!” 李浩云这个时候说道。 其他人马上附和:“是呀是呀!” 荆哲苦笑一声:“诸位大人,我也想给你们讲啊,可这不是还没想出来吗?报社里娱乐部的人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就等着我想出来他们赶紧写呢,可也没想出来!” “……” 众人一番沉默,随即有人说道:“荆社长没想出来为何不快点想?” “昨天我还看到荆社长去护国公府来着!” “是啊,我同样见荆社长去丞相府了!” “还去过闻香居!” “……” 接下来,众人将荆哲这几天的行程如数家珍般讲了出来,荆哲目瞪口呆。 “你们…监视我?” “非也!” 卫国公府长史杨昭阳笑道:“并非监视,只是大家偶然看到而已!” “荆社长故事都没想出来,不如待在家里!” “在家想一天,也就出来了!” “听说闻香居现在是荆社长的产业?” “大不了我等每天多去闻香居花点银子,荆社长高兴了多写点?” “……” 荆哲沉默,心想这不就是大型催更现场? 而且这群家伙都有了打赏催更的意识! 这么正派的读者,不得不为他们点赞——只是可惜荆哲可不是什么见钱眼开的扑街作者,看到打赏恨不得跪下。 若是算起来的话,他应该是大神级作家,想什么时候断就什么时候断,想什么时候更就什么时候更,非常任性,晚年安详… 于是笑笑:“既然诸位大人这么说了,那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想!” 众人又是一阵嘱咐,这才悻悻离开。 待众人进宫,荆哲紧随其后,自从吴先永被革职之后,似乎也不用再等着搞他了,突然就感觉有点无聊。 朝堂之上,还有一个白清源跟他不对付,但自从第一期报纸发行以来,尤其是屡次在朝堂上拿天子剑指着他之后,白清源也老实不少。 哎,寂寞如雪啊! 荆哲正想着呢,突然身后传来马车声。 咦,还有人来的这么晚? 荆哲回头看去,就见晋王世子苏新平正从马车上下来,心生好奇:这货怎么来上朝了? 难不成知道自己要怼他,所以跑来了? “哎呦,柿子啊!好久不见!” 荆哲热情的打着招呼。 苏新平本来心情就不好,尤其是看到荆哲,脸拉的比驴都长,更是丑的吓人。 “呵呵!” 冷笑一声,不屑道:“荆社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天你去本世子那里的时候不是才见过,这么快就忘了?” 苏新平指的自然是张学厚被抓那天,荆哲去采访他的时候,明明说好不提他的,结果等他看到报纸的时候差点气死! 那生活板块一共才多少字? 他苏新平的名字就占了三十多个! 旧愁新恨,苏新平能高兴才怪! “哦?是吗?” 荆哲拍了拍额头,带着歉意道:“哎呦,你看看我这脑子,现在记不住事了。” “呵呵,我见荆社长给祝舍人写的那首诗洋洋洒洒,用情至深,可不像是记不住事的样子!” 苏新平冷笑一声,嘲讽道。 “那不一样,我家馨…二姐那么好看,自然能记住了,至于柿子嘛…啧啧!” “……” 荆哲没继续说下去,不过他的口气加上他撇着嘴从喉咙里发出的不屑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荆社长…这嘴一如既往地犀利啊!” 苏新平咬着牙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荆哲摆摆手,谦虚道。 “荆社长这么会说,那就多说一些,别以后想说都说不了,那就遗憾了!” 苏新平冷冷道。 “哦?是吗?” 听着苏新平略带威胁的声音,荆哲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那多谢柿子提醒了,既然柿子这么照顾我,那我也提醒柿子一下!” “什么?” “等会上朝的时候,给你个惊喜!” “……” 荆哲给自己惊喜? 苏新平做梦都不信,惊吓倒是差不多! 不过他根本不怕,这次他进宫可是有大事要做的,等成功之后,荆哲想见他都难! 不对,是他以后想见荆哲都难! 谅你蹦跶不了几天! 苏新平恶狠狠的看了荆哲几眼,然后大步朝宫里走去,荆哲带着时事部的两人紧随其后。 那两人目睹了荆哲在宫门外被各种平日里只能听说却见不到的大人物“围攻”的场面,荆哲却能不慌不乱,全身而退,实在令人称奇。 随后便是荆哲怼晋王世子苏新平,他们终于知道,当初的吴聘挑衅荆哲是多么的无知和不自量力:连晋王世子都敢硬刚的男人,岂是一个兵部侍郎的孙子能动的? 哦,兵部侍郎也已经撤了… 对荆哲的崇拜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 早朝开始。 白清源第一个站了出来。 荆哲眉毛一扬,就觉得这老家伙似乎又是冲着自己来的,果不其然,这货一出声就很有针对性:“陛下,荆社长肆意带人入宫,成何体统?” 说着,所有人都来看荆哲带的两个时事部社员,这俩人何时经历过这种场面,“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其他大臣们早就发现了这事,只不过是荆哲带的,也就没人多问,毕竟现在的荆哲可是香饽饽,似乎他只要不是提着刀冲进皇宫,就没人愿意多管——他虽然不提刀,但随身都揣着剑,说起来的话,这在安国的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安帝看了两人一眼,问道:“荆社长,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陛下,臣错了,是臣私自带人进宫,甘愿受陛下责罚!” “……” 二话不说要惩罚? 这作风很不荆哲。 安帝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 书阅屋 第四一七章 白太傅,去吧! “既然知错,还不让他们出去?” “我等能够登入朝堂,那是奋斗了多少年才得来的荣誉,你随便就拉两个人进宫,眼里还有我们吗?” “惩罚以后再说,现在快让他们出去!” “……” 白清源乘胜追击,气势如虹。 “白太傅所言极是,你们两个快走吧!” “……” 两个人站起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这时候,荆哲对安帝拱了拱手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 “说!” “臣打算取消报社的时事部,同时也取消报纸的时事板块!” “……” 听闻此言,众大臣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平日里虽然喜欢聊什么娱乐板块、生活板块的奇闻轶事,但他们不傻,知道这报纸存在下去最根本还是靠着时事板块——因为它的最根本任务就是安帝的传话筒。 倘若不是有时事板块,安帝当初能不能答应办报社都说不定呢! 荆哲说取消就取消,实在太儿戏了!安帝怕是第一个就不同意! 果不其然,安帝听完皱起眉头,冷声道:“给朕一个合理解释!若是说不好,即使你报纸做的再好,朕也绝不会轻饶你!” 口气并不像开玩笑,看来安帝是真生气了。 白清源在旁边冷笑:让你狂妄,终有你吃亏的这一天! “陛下,时事板块之所以取名‘时事’,写的自然是朝堂上正在发生的大事,所以臣才会带了两个时事部的社员过来,想让他们做笔录。陛下应该知道,这些社员平日里别说上朝,连想都不敢想,臣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他们来的!” 说着,瞥了白清源一眼:“但是白太傅对此很不满意,当着所有大人的面数落他们,这以后谁还敢进宫?所以干脆取消时事板块得了!” “……” 这话一出,白清源如同坐蜡。 因为他发现安帝看他的眼神变了! “时事板块,不能取消!” 安帝先定下基调,“若是时事板块都取消的话,那这报纸也不用办了!” “陛下三思!” 所有大臣马上躬身,异口同声道。 故事刚开头就太监,这谁扛得住? 安帝往下压手:“人心所向,报纸不能停,那时事板块自然要继续!朕准了,报社时事部每天都要派人进宫上朝,下朝之后写出草稿,交由祝舍人审阅一遍,再返还报社,修改之后形成最终定稿!” 说着,安帝往下扫了一遍:“祝舍人呢?” “陛下,我二姐生病了,今日没有过来。” 安帝点点头,不做多想,祝同却是有些古怪的看了荆哲一眼,心想昨天出去的时候可还是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病了呢? “既然如此,那快去把两人请回来吧!” 安帝说完,荆哲没动,而是看着白清源:“白太傅呀,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还得劳烦你老跑一趟,不然他们可不敢回来!” “……” 见白清源不动,荆哲叹了口气,小声嘀咕。 “哎,要不还是别办了…” “……” “白太傅,你就出去一趟吧!” “是啊,报纸可不能不办,发扬一下风格!” “姓白的,你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把人骂走了,让你去请怎么了?就你还姓白?姓黑得了!” 于胜脾气火爆,尤其是第二期报纸可有他的专访,这个时候哪能心平气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白清源本就头大,再加上于胜这一嗓子,裤子一提就准备回怼。 “白太傅,去吧!” 这时,安帝一句话让他彻底偃旗息鼓。 无奈,白清源拖着年迈的身子,跑了出去… 呵呵,跟我斗? 荆哲冷笑一声,并且瞟了苏新平一眼。 苏新平平日没上过朝,哪里知道朝堂之上会这么剑拔弩张、风起云涌的? 又被荆哲瞥了一眼,不禁打了个冷颤,觉得有些可怕… …… 过了好久,白清源还没回来。 安帝等的有些着急,遂催促隋守仁道:“隋将军去看看吧!” 隋守仁领命,不多会就带着那两个社员和白清源回来了,白清源脸色跟他的姓一样,白的吓人,跟快要死了一样。 经隋守仁一说,众人才知道,原来两位社员溜的很快,白清源追到报社才把他们追上,又担心安帝等太久,所以不敢停歇,一路奔回来… 回到朝堂上的白清源跟狗一样喘气,再没了找荆哲茬的心思。 “好了,那早朝开始!” 因为有时事部社员在场,安帝引导众臣说着许多安国最基本的政策,方便社员记录。 待说完这些,便是谏言之时。 “陛下!” 这时,苏新平第一个站了出来。 不仅安帝看了惊讶,其他大臣的表情也大抵如此,虽说苏新平身份特殊,是被准许进宫的,可他自从以“陪太子读书”的名义被安帝招到京州来,就没上过几次朝。 或许是没有兴趣,又或者是,避嫌? 所以他今天突然出现,惹得大家猜想。 “原来是新平来了!有何事呀!” 本来今天是想把荆哲叫来,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苏新平的出现倒在意料之外。 “陛下,皇侄来京州也有段时日了,未曾回过津西,因为最近时长与家中通信,思家之情万分迫切,所以恳请陛下能够同意,皇侄打算回津西探亲一趟!” 苏新平说完,安帝默然。 当初把苏新平招来京州,是打着“陪太子读书”的名义,实际上是忌惮晋王的崛起,不得不为之,而晋王从此老实许多。 后来,苏新平也陪太子读完了书,但安帝从未发话让他回去,苏新平也从未主动提过,所以就一直待在京州。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陪太子读书”是个幌子,把苏新平留下要挟晋王才是真。 但没人说破,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最近,晋王的动作又大了起来。 这个时候若是让苏新平回去了,万一晋王有其他心思,那该如何是好? 可是,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想让苏新平回去,但自己却偏偏要在不能表现出来的情况下拒绝他,这就不容易了。 所以安帝十分为难。 ———— 第四一八章 亲王的月俸(第五更为短小荣到底有多短大佬加更3/5) “陛下!” 这时,荆哲站了出来。 昨天安帝给荆哲带了一封信,但商量的却是其他事,不过他对荆哲有种莫名的信任感,所以眼神一亮,有些兴奋! 他鬼点子最多,一定能帮朕! “荆社长,你有何事?” “臣——” “荆社长,你这么做是不是不讲规矩?” 苏新平冷声打断他,“本世子正跟陛下说话还未有定论,你却直接出来,你觉得这样好吗?” “还好吧。” 荆哲点了点头,忽略掉苏新平眼中的惊讶和愤怒,继续道:“因为,我接下来的问题,虽说是问陛下,但晋王世子或许更清楚呢!” “什么?” 苏新平一脸狐疑。 “陛下,臣想问问,安国的亲王,一个月的月俸能拿多少?” “……”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虽说荆哲最近正火,可他再怎么火,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官员而已,哪里有权利去管亲王的事情了? 而苏新平闻言更是愤怒:“姓荆的,本世子看得起你,叫你一声荆社长,你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你敢管我父王的私事?” 荆哲并不生气,也不害怕,瞥他一眼,淡淡道:“首先,我问陛下的是亲王,没有单指晋王一人,所以请不要对号入座,毕竟据我所知,安国除了晋王之外,还有一位亲王!” 这段历史荆哲了解过,安帝兄弟三人,安帝是老大太子,老二叫苏牧衡,封地在汝州,封号为禹王,老三便是晋王苏牧煜。 “呵呵,你就算打听禹王,那也不行!” 荆哲根本不搭理他,继续道:“刚才柿子说的可不对,俸禄是由朝廷发放,怎么算是私事?而且我可是报社社长,有陛下交给我的采访权,只要采访,你就得配合!” 说着,把天子剑拿出来,指了指苏新平。 “……” 苏新平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 脸直接就绿了! 旁边的白清源见状,心中竟是有些庆幸的舒了一口气:这次终于不是我… “陛下…他他他…” 苏新平的手都有些抖起来,因为荆哲手中的天子剑越来越近,看荆哲的眼神,恨不得一剑捅死他一样,吓的他语无伦次起来。 “荆社长,把天子剑收起来!” 安帝的脸也有些黑,都在考虑当初把天子剑赐给荆哲是对还是错了! 三天两头就当着他的面,不是指太傅就是指世子,这也太粗暴了吧? 唯一的好处便是,把苏新平想要回津西的事情给拖住了,接下来就看荆哲怎么把这事给挡过去了,若是挡不过去——必须收拾他! 待荆哲把天子剑收好,安帝才又说道:“荆社长既然问了,说说也无妨!” 随后看着众位大臣道:“当初给禹王和晋王定月俸的时候,朕还是跟诸位爱卿讨论过的,所以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禹王和晋王,朕每月都会从国库里支取五百两银子拨过去!” 一个月五百两多吗? 对于普通人家——或者说大户人家,其实都是很多了,可对于一个亲王来说,真不多。 因为亲王的王府很大,而且府上的家眷特别多,自然而然,府上伺候他们的下人还有守卫同样很多,光是他们的月俸就不少银子,而且还有各种吃喝调度,其实真算起来的话,一个月五百两也就堪堪够用而已。 像是晋王这样,儿子在京州,还需要让他带不少银子花销,家里一个月五百两银子,其实捉襟见肘都不够用的。 好在,亲王拥有自己的封地。 尤其是津西,地大物博,晋王可以通过封地征税,所以才够他的日常支出。 荆哲听完,这次转问苏新平道:“请问柿子,一个月五百两的月俸多吗?” “……” 苏新平恨不得一拳锤爆荆哲脑袋。 多? 劳资之前去一趟青楼就百八十两出去了,你跟劳资说五百两月俸多? 不过他并未着急发火,眼珠一转,竟是学着荆哲最常用的手段,反问一句:“怎么,你是在质疑陛下和诸位大人当时的决定?” 荆哲摇了摇头,“看来柿子既然这么说,说明陛下定的这五百两的月俸并不多,或许晋王府一个月还不够用呢?” “……” 这话把苏新平说蒙了,心想怎么越听越觉得,这货似乎在为自己家说话呢? 安帝同样不懂荆哲的套路,只能说道:“若是只算这五百两的话,确实不多,但实际算起来,并非只有这五百两的!” 安帝话音刚落,祝同站了出来。 “荆社长,当初定月俸的时候,陛下跟我们综合考虑到了晋王和禹王的封地大小以及每个月能够收取的税费,才拟定了这五百两!” 顿了一下之后又说道:“若是不遇到饥荒的话,每个月的税收都差不多能够亲王府的花销了,五百两的月俸看似不多,其实每月都会有些结余!” 说完之后,祝同去看苏新平。 苏新平听了祝同的话,自然觉得他是在帮自己,马上点头道:“祝丞相说得对!这五百两说多并不多,但是因为税收的缘故,晋王府的花销虽说够用,但也剩不了多少!” 说完之后还得意的看了荆哲一眼。 在他看来,荆哲那么坏,之所以这么问,多半是想让安帝克扣他们的月俸! 虽说他们晋王府来钱的手段特别多,还真不把区区五百两银子放在眼里,可那些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他自然不能说。 荆哲听完点头,“哦,原来如此呀!” 随即话锋一转道:“那我还想请问柿子,若是让晋王府一下拿出四五千两银子来,难不难?” “……” 见所有大臣都看向自己,苏新平沉下气来,冷声道:“你在想什么呢?不是跟你说了吗?一个月五百月俸,加上税收,晋王府堪堪够用,哪怕有结余也不会太多,而且还要留着,因为说不定遇到天灾,收成减了,税收自然就减了,我们还要以备不时之需!四五千两银子?根本拿不出来!” “……” ———— 第四一九章 黑名单 “柿子,你确定?” 荆哲有些玩味道。 “当然确定!” 苏新平狠狠的瞪了荆哲一眼,心想你都让我上了那么多次当了,以为我还那么傻? 历届君王,最担心的莫过于王公大臣功高盖主,尤其是亲王,名下不能有太多财产,也不能拥兵过重,不然就算没有想法,也会被人当成典型挂出来。 所以大安律法才会规定亲王及其子嗣不得拥有私业,而且还有两千两银子这一条红线,若是超过,治一个造反的罪名都不为过。 因此那天听到张学厚被抓之后,苏新平竭力撇清关系,哪怕把所有身家都亏损进去,他也不敢承认。 他爹晋王现在正谋划大事,他可不敢因为自己的失误,给他爹惹来大祸。 对于荆哲的“陷害”,他觉得自己这次处理的很好,一点破绽都没留下。 正当他洋洋得意之时,就见荆哲高兴的拍了拍手道:“好,柿子的话,众位大人们肯定都听到了,那我再跟陛下说一下其他事!” 安帝到现在还没有个头绪,摆摆手。 “说吧。” “陛下,因为张学厚在被抓进大牢之前,把闻香居送给了臣,当时臣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哪知道接手闻香居之后,才发现这就是个烂摊子!” “好在臣在经商方面还有些天赋,经过几天梳理,闻香居现在比之前好多了!” 荆哲说完,底下窃窃私语。 朝堂上的大臣,已经没几个不知道荆哲接手闻香居的事情,哪怕之前不知道,自从昨天熊三带人去别人家里要账的事情传开后,所有人也就知道了。 以后可不敢再去闻香居吃白食了! “臣发现,其实影响闻香居持续发展的,就是赊账太多!而张学厚就是因为店里赊账太多,所以才铤而走险的!这个问题不止是闻香居存在,其他商户也大抵存在这个问题,所以臣想向陛下提议,来杜绝这种问题的发生!” 听荆哲说完,安帝轻声说道:“赊账欠账,古来有之,想要杜绝,说得简单,但做起来很难!荆社长有什么好建议,不妨说一说,众爱卿也都听一听,若是好的话,试试又何妨?” 荆哲一笑道:“陛下说的对,谁都有手头紧的时候,想要完全杜绝赊账,实在太难,所以臣同意赊账,但赊账之人必须立下带有还账日期的字据和借条!” 堂下众臣听了,议论纷纷,这个时候李浩云站了出来:“荆社长所说…其实现在也有好多这种借条啊,但有借条是一回事,还不还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作为京州知府,虽然才上任不久,但他已经遇到了几个类似的案子,所以才会问道。 荆哲笑笑:“接下来就该我们报社出场了!只要逾期不还账者,我们报社就把他刊登在报纸最显眼的封面上,这些人也被称为老赖!” “老赖?” 赖账不还,可不就是老赖嘛! 众臣细细品嚼,觉得十分贴切。 “当然了,刊登出来只是其一,毕竟有好多人的脸皮实在太厚,别人上门去要账,他们都赖着不给,又哪里会怕报纸刊登?所以在刊登之外,我们会联系京州城的其他商家,但凡见到老赖都不要赊账给他!” “我们报纸也不会只刊登一期,只要老赖不还账,那我们就一期刊登一次,若是有哪位老赖能够连续三期都上报的话,那直接给他开一个黑名单出来,所有商家以后拒绝接纳!” “哗…” 堂下一片喧哗,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提议有些凶狠,但又觉得似乎会管用——任谁的脸皮再厚,也不愿让全城人都知道自己欠账不还吧? 脸还往哪里放? 更何况还一连几期都登? 荆哲见堂下反响不错,赶紧说道:“陛下对臣的提议觉得如何?” “很好,确实可以这么做!” 安帝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有些纳闷,因为他始终没听到有关处理苏新平回津西的事情。 这时候,荆哲又开口了。 “陛下,只是这些还不够。臣觉得陛下可以再下一条旨意,倘若有欠账数额巨大者,逾期不还不仅要刊登在报纸上、被商家拉入黑名单外,还要限制其出行!” “……” 这话一出,安帝隐隐懂了些什么。 李浩云好奇道:“荆社长,这限制出行,似乎也有些不妥吧?总不能因为有人欠账不还,就不让人家出家门吧?” 其他人听完也纷纷附和。 “李知府想错了,这限制出行的意思并非不让人出家门,那样不得把人饿死?我的意思是,在哪里欠账不还,就把这人限制在哪里。比如在京州欠账,在还清之前,不得离开京州,否则人一走再也不回来,那我们去哪找人要账?” 众臣听完,这才点头,觉得非常合理。 安帝问道:“那荆社长觉得,欠账多少才算是数额巨大呢?” 荆哲想都没想,“两千两银子吧!” 安帝点头,“这个数目倒也可以,毕竟有些大的商铺,交易额通常都在千两以上,若是再少的话,怕是会引来不满!” 安帝说完,众位大臣也表示赞同,而且在堂的大多数人都知道荆哲跟张家酒坊的关系,因为烈酒的价格很高,随便一个五百坛的大订单,价格都到千两以上了,两千两银子的定价,对于张家酒坊这种大商家来说确实合适。 而人群之中,听到这个数字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的人莫过于苏新平了。 自从荆哲打断他、说欠账的事开始,他就觉得荆哲是在针对他,因为昨天报社的人才去他宅子里要账,他当然不会给了。 因此他有些警惕。 好在,他欠闻香居的账只有一千多两银子而已,荆哲定的线是两千两,他远远不到! 这才打消了顾虑,觉得荆哲虽然坏,但此事却不是针对他的。 至于上报纸、上黑名单? 他不在乎了! 只要等他回了津西,这就是死账了! 荆哲让他赔了那么多,总该坑他一次! 想到这,苏新平一阵冷笑。 ———— 第四二〇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待荆哲说完,放心下来的苏新平再次站出来,对安帝躬身道:“陛下,臣刚才说的事情,还望陛下恩准!” “这个呀…” 安帝有些心烦,这种关键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回津西,可是用什么理由呢? 总不能明着撕破脸皮呀! 越想越烦,就去看荆哲。 荆哲马上站了出来。 “陛下,不可呀!” “为何?” 安帝和苏新平异口同声,但是表情各异。 一个是带着些许兴奋的好奇,一个则是出离愤怒的不满。 “陛下,晋王世子欠闻香居的账,要限制他的出行,所以不能离开京州!” “……” 安帝终于明白荆哲为何要做那么多他看似“无用”的铺垫了,全在这等着呢! “陛下,他胡说!” 随后,苏新平对荆哲怒目而视:“姓荆的,你刚才说了,欠账超过两千两,才会限制出行,本世子才欠了多少?何时欠账超过两千两了!” 荆哲瞥他一眼,“能把欠账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怕是也就只有柿子一人了吧?” 然后冷笑一声:“不过,柿子的记性应该不是太好,若是欠账没超过两千两,柿子借我一个胆子也不敢限制你出行呀!” “你放——胡说!” 苏新平气急败坏,差点就爆了粗口,见安帝斜他一眼,才及时改口:“本世子何时欠你两千两银子了?” “柿子确实没欠两千两!” 苏新平的气色稍微缓和一些,就听荆哲话锋一转道:“不是两千,是五千两啊!” “……” 这话一出,苏新平脸色涨红,而且因为太过愤怒的原因,他甚至都被气笑了。 “血口喷人,绝对的血口喷人!” 安帝知道荆哲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故意板着一张脸道:“荆社长,晋王世子可是朕的皇侄,若是你胆敢冤枉他,朕绝不轻饶你!” “臣不敢!” 荆哲鞠躬,随后从衣服里掏出账本来,递给了安帝:“陛下可以看看,这账本上可记得清清楚楚,别让人随便冤枉了臣!” “好,朕看看!” 安帝接过账本,扫了一眼,眉毛微微上扬了一下,但随即又落了下去,恢复如常,因为动作太快,寻常人肯本发现不了。 安帝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账本上白纸黑字赫然写着“一千两”! “陛下,是不是五千两?臣没有撒谎吧?” 这货还敢厚颜无耻的问朕他没有撒谎? 如果不是有人在场,他恨不得掏出荆哲的天子剑来捅他几次! 你自己撒谎就算了,还让朕配合你? 不过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毕竟荆哲现在可是在帮他:该配合你演出的我不能视而不见呀! 于是咳嗽一声,正色道:“这个…确实是五千两啊,荆社长所言不虚!” 说着,就把账本扔在桌上,仿佛它很烫手一样,示意荆哲赶紧拿回去。 苏新平被安帝一句话给整蒙了。 真的…五千两? 他自己有没有赊欠那么多,他心里最清楚,可是安帝都这么说了… 莫非这两个人在演我? 见荆哲往回拿账本,他马上出声道:“荆社长把账本给本世子,本世子倒要看你有没有撒谎!” 荆哲怎么会如他所愿? 冷笑一声:“柿子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连陛下都敢怀疑?” “这个…我…本世子没有!” 苏新平梗着脖子。 “没有?陛下亲眼看了,亲口说了,你还不信,那不就是怀疑陛下?” “……” 趁着苏新平沉默的功夫,荆哲把账本递给了时事部的那两个社员,并说道:“你们两个也把这账本上的账记下来,等回去的时候一起刊登在时事板块!” “是,荆社长!” 两名社员接过账本,只是扫了一眼,然后表情跟安帝刚才如出一辙! 这…写着一千两啊! “愣什么呢?还不快点记!” 荆哲催促一句,然后给两人使了个眼色。 因为在荆哲手下干了几天活,两名社员对荆哲的脾气也算熟悉,荆哲临时改账坑张学厚和于海兴的事在报社里早传开了,他们两个自然听说过,所以荆哲一个眼神,他们懂了。 表面上是装模作样的记录,实际上则用笔把账本上的“一”改成了“五”! 因为二人是背对所有大臣,面向安帝,所以他们的小动作,其他人没有看到,但却被安帝尽收眼底!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社长就有什么样的社员! 安帝在心里吐槽一句,然后说道:“荆社长,既然晋王世子想看,就让他看看嘛!你这么横加阻拦,倒是真跟朕在帮你骗人一样!” 荆哲跟安帝似乎配合出了默契,自然知道账本已经改好,于是讪讪一笑道:“陛下都说了,那只好如此!” 说着就把账本拿了过来,扔在发呆的苏新平手上,“喏,看看吧,看看陛下有没有骗你!” “……” 苏新平如同坐蜡,因为他知道这账本无论是真是假,他都讨不了好,但心中终是气难平,还是忍不住把账本打开。 “这…怎么可能?” 当看到账本上那明晃晃的“五千两”后,苏新平的心理防线瞬间崩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没有欠这么多啊!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看本世子不顺眼,故意改的!” 苏新平指着荆哲,疯癫道。 “柿子啊,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这人从不说假话的,朝堂上的诸位大人也都很清楚,为此我还专门签过保证书呢,柿子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是不是呀,诸位大人?” 正所谓荆哲有难,八方支援。 话音刚落,众大臣纷纷附和。 荆哲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眼神一凛,声音清冷道:“倒是柿子啊,自己欠了那么大一笔账不还不说,而且还屡次不服。刚才怀疑陛下,现在又怀疑我。怎么,在你眼里,大安律法都那么不堪一击吗?或者说,你觉得大安律法管不了你?还是管不了你身后的人?” 苏新平身后是谁? 自然是晋王了。 一句话就把晋王推到安国的对立面上去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一句,确实诛心了。 ———— 第四二一章 认了还不行吗? 苏新平面红耳赤,却一言不发。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现在实在想不到该说什么,而且已经激动到四肢发抖,嘴巴发颤,说不出话来了! 这混蛋…该死啊! 本来就是个欠账的小事,结果愣是被荆哲上升到造反的层面上去了!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昨天还不如把一千两银子还了,也不至于一下又多出四千两来! “柿子不说话,默认了?” 荆哲一向信奉的都是痛打落水狗、趁他病要他命,才不会可怜苏新平呢。 “我…什么时候默认了?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苏新平梗着脖子,还是不服。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能有假?” “……” 苏新平本来还想再反驳几句,嘴巴张开,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事到如今,他看明白了,安帝也是站在荆哲一边的,而且有账本在,他赖不了账,事情也已成定局,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五千两…虽说不少——这都不是不少的事,而是太他娘的多了! 自从认识荆哲以来,他钱前前后后都搭进多少银子进去了?再来五千两… 感觉心在滴血。 恶狠狠的看了荆哲一眼,没有说话。 要吧,要吧,就怕你要了没命花! 等我回到津西,等我父王成事,这些银子该是我的,一分都少不了! 自我安慰一番,苏新平的心情终于好些。 “荆社长,这事有些蹊跷啊!” 这个时候,从不说话的襄王苏墨武突然站了出来,按理来说,他跟苏新平已经闹掰了,不应该帮他说话,所以苏新平有些感动。 “哦?怎么蹊跷了,殿下?” “晋王世子欠账,大家应该都没有疑问,可是就算天天在闻香居吃饭,能吃五千两银子的饭?” “……” 苏新平听完大喜。 刚才他只顾着头脑发热了,都没想到从这方面来反驳荆哲! 看向苏墨武,更感动了! 算起来,这是苏墨武跟荆哲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他倒不是为了帮苏新平——自从上次之后,他就彻底放弃了苏新平,准备让他自生自灭。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表态。 襄王阵营当中,白清源是最大心腹,其次便是宋百郓、吴先永等人,现在吴先永被荆哲连根拔起,白清源又被荆哲连番猛怼,若是他再不出来表个态,跟荆哲刚一下,以后谁还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殿下说的对,吃饭确实吃不了五千两!” 但他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喝烈酒的话就可以呀!烈酒五两银子一坛,一千坛就五千两了!” “呵呵…” 苏墨武笑了两声:“荆社长,这烈酒从出现到现在,也就半月有余,晋王世子多大的酒量,能喝上一千坛啊?若是晋王世子这么能喝,以后番邦来上贡的时候,直接派晋王世子一人,就能把那些蛮夷给喝倒了,大家说是不是?” “哈哈…” 毕竟是襄王,大家都还算给面子,咧嘴笑了笑,不过也正如他说的一样,大家对苏新平欠账五千两的事情同样疑惑。 “殿下,一个人莫说是一千坛,就算是一百坛烈酒,也得喝好久!不过,晋王世子买了烈酒可不止一人喝啊!” “胡说!本世子不自己喝,还能给谁?” 苏新平咆哮道。 “送人,或者是,送回津西晋王府?” 荆哲挑他一眼,看着苏新平问道:“柿子,你之前是不是从闻香居拿过烈酒,放上马车,运回津西了?” 听到这话,苏新平心凉了半截。 前几天他就打算好了跟安帝求情回津西,提前从闻香居拿了几十坛烈酒,连带着他从东宫搬走时带出来的行礼,满满一马车,运回了津西。 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跟张学厚拿下了那家酒坊,之所以不从自家酒坊拿酒,一是因为他们酒坊的烈酒,口感确实比不上张学先的,再就是他想占些便宜,毕竟从闻香居拿不要钱… 可谁能知道,就因为这点小便宜,他被荆哲给抓了包! 正在苏新平考虑要不要否认的时候,荆哲又说道:“当时柿子从闻香居拿烈酒的时候,不仅闻香居的伙计都知道,就连街上路过的百姓也有不少看到的,若是襄王殿下不信,派人一问便知!” “……” 苏新平有些气结。 所有人都知道闻香居是荆哲的,那群伙计跟他穿一条裤子,自然向着他说话,而他那天确实拿了烈酒,大街上的百姓也看到了… 不过他还是反驳道:“本世子确实从闻香居拿了烈酒,可不过几十坛而已,怎么会欠五千两的账?你就是在坑人!” 荆哲摊摊手,有些无奈道:“柿子狡辩的功夫让人叹服,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事到如今孰是孰非都能看明白!开始我说欠五千两,柿子说吃饭吃不了那么多,绝口不提烈酒的事。等我说出来了,结果又说没拿那么多。是不是等闻香居的伙计和街上的老百姓证实之后,柿子又要说那个人不是你了?” 荆哲说的有理有据,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开始相信他了,就连“帮”苏新平说话的苏墨武,此时也一脸黑色,恶狠狠的瞪了苏新平两眼。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襄王殿下觉得下官说的有道理吗?” “额,这个…” 被荆哲点名的苏墨武有些不太自在:“荆社长说的…有道理…本王刚才也只是好奇而已,听你说完,便懂了,肯定是晋王世子赖账了!” 说完,苏墨武再次恶狠狠的瞪了苏新平一眼,然后退了回去。 苏新平心中苦笑。 友谊的小船还没起航就翻了,翻了… 荆哲见状,昂头挺胸。 安帝也舒了口气,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总算是有惊无险,不用自己出面,苏新平也回不到津西去了,真好! 这时候,荆哲最后问道:“柿子,是否还需要派人去找闻香居的伙计和老百姓来问问?” 苏新平摇摇头,“不必了,本世子认,认了还不行吗?” 说完,阴狠的看了荆哲两眼。 ———— 第四二二章 有存稿啊 “好,既然柿子自己也承认,看来最近几年,柿子都回不了津西了!” 荆哲说道。 “怎么可能?只要本世子把账还上,不就可以回去了?” 苏新平不满道。 “话是这么说…” 荆哲冷笑一声,“可是柿子还的上?又拿什么还?难不成晋王还有其他产业,随手拿出五千两银子来帮柿子还上?” “……” 苏新平目瞪口呆,这个时候终于醒悟过来,原来从一开始,荆哲就给他挖了一个大坑等着他往下跳呢! 他先是当着所有大臣的面问了月俸的事,让苏新平自己承认,晋王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哪怕他们有银子,也不能还了! 不然他会顺藤摸瓜,说他父王私下里有其他收入,意图谋反! 混蛋啊! 这一下子,就把以后几年的自由搭进去了! 苏新平目光呆滞,如丧考妣。 而安帝听完,都恨不得为荆哲鼓掌了! 当初把苏新平以“陪太子读书”的名义押来京州,他就担心苏新平找理由回去,而晋王就趁着这段时间造反。 现在好了,苏新平几年之内都回不去,他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做许多事了… 心里虽然高兴万分,但表情却一半严肃一半可惜道:“哎,事情怎么会这样?朕本来都想答应让新平回津西团聚了…不过刚才朕已经同意了荆社长的提议,不能食言…所以,这段时间就委屈新平待在京州了!” 说完之后,就对隋守仁说道:“既然荆社长都说了限制出行,那隋将军派几名亲卫军守在晋王世子府外吧,也算是保护晋王世子的安危!” 保护?实际是监视而已。 隋守仁领命,找了几个亲卫,带着浑浑噩噩的苏新平回去了… 安帝看了荆哲一眼,满是赞赏和欣慰。 …… 接下来,就是办自己的事了。 安帝往堂下看了一眼,随后问道:“杨长史,杨国公最近跟你通信与否?” 杨昭阳出列,拱手道:“回陛下,杨国公前些时日曾来过信。” “哦?杨国公也曾给朕传过音信,说是津西之行一切都好,但朕始终不太放心,怕杨国公好面子,就算不顺心也不说。” “陛下料事如神!杨国公给下官的信中,确实有提到,津西之行,劳神费力,他之前只以为很轻松,但没想到是他大意了,再加上杨国公年事已高,有些力不从心!” “……” 众大臣听完默然,把头低了下去。 四大门派每年都会比武,这也是四大门派一年当中唯一齐聚的时刻,安帝有心拉拢,所以每年都会从朝堂上派官员打着维持秩序和采风的旗号过去,不过之前都是派文官过去,效果不好。 因为津西是晋王的地盘,行事本就不方便,宗门又难说话,所以津西之行是个苦差,今年选择卫国公杨丰过去,让朝堂上的众位文官都松了一口气,突然听说杨国公叫苦,他们生怕安帝再突然点名派人支援,遂低下头去。 “太子长年待在京州,不如这次去一趟津西权当历练吧!” “是,陛下!儿臣定幸不辱命!” 苏墨言拱手说道。 众臣有些愕然,太子第一次离开京州,接的却是这种烫手山芋。 最高兴的却是苏墨武,只要津西之行不顺,到时候苏墨言在朝堂上的威信就会下降,对他而言岂不美哉? 安帝点点头,继续说道:“各位爱卿,有谁想要去一趟津西,配合杨国公和太子?” “……” 无人应答。 “既然众爱卿都不说话,那朕自己点了?” “……” 这下,众位大臣的头垂的更低了。 “陛下,要不臣去吧!” 这个时候,荆哲“自觉”站了出来。 其他人一听,马上抬起头来,看向荆哲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 “哦?荆社长想去?” “陛下,四大门派比武,想必有许多有意思的事情,臣可以带着几名报社社员过去,权当是采访了,到时候把比武大会上的奇闻趣事都传回大安报社,也让老百姓看看!” “好呀!荆社长能有此等觉悟,不错!” 安帝点头夸赞。 这个时候,襄王皱眉沉思。 虽然他确实不喜欢荆哲,可不得不承认,荆哲的办事能力还是很高的,倘若只让苏墨言去津西的话,他敢保证苏墨言会一事无成。 可荆哲去了,就说不定了… 若是真让荆哲做成了,功劳会加在苏墨言身上,这怎么行? 所以苏墨武赶紧出来说道:“陛下,报社现在如火如荼,深得老百姓喜爱,若是荆社长突然离开的话,报社怎么办?” 安帝也似是沉思,问道:“荆社长,襄王说的不无道理,要不你派你们报社的其他人跟太子一同前往,你留下坐镇京州?” 荆哲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和襄王多虑了,现在报社的流程已经日趋成熟,就算我在津西,也不会影响报社各部门的采访和发行,而且到时候我还会飞鸽传书,把津西的事情直接让时事部写下来呢!” 安帝点头,但有好多大臣心生疑惑。 “荆社长,其他板块咱们暂且不论,因为如你所说,各部部长可以自行采访撰写,可是娱乐板块那猴子的故事,没了荆社长怕是写不出来吧?” 对于所有追报的大臣来说,这才是关键! 作者都跑了,谁来更新? “呵呵,各位大人多虑了!离开京州之前,我会把接下来的故事都讲给娱乐部社员,他们整理出来自己写就行了!” “……” 众臣一阵狐疑,随后恍然大悟! 这家伙,有存稿啊! 还骗他们说想不出故事来! 若是真想不出来的话,又哪里敢跑出去? 所以有人幽怨道:“荆社长既然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故事,为何不给我们讲讲?” “是呀,荆社长可曾知道我们等猴子出来等的多着急吗?” 荆哲笑着摆手:“诸位大人误会了,我现在确实没想出来呀,但是在离开京州之前,或许就能全想出来了呢!” “……” ———— 第四二三章 要不你再尝尝?(第五更为短小荣到底有多短大佬加更4/5) “诸位大人也莫要着急!我刚才突然想好了接下来的剧情,下朝之后立马回报社,让人写下,然后加班加点的印出来,最快明天就能发行出来让诸位大人看到!” “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发行不出来,那诸位大人就——” “怎么?” “就多等一天吧!” “……” 荆哲一番解答,再无人有异议。 不过,襄王还是想要阻拦:“即使如此,本王还是觉得不妥,毕竟——” “殿下!” 白清源突然出声打断:“荆社长如此年轻却想着去津西为安国出力,老夫觉得应该鼓励,所以殿下还是不要再阻拦了!” 说着偷偷给苏墨武使了个眼色。 苏墨武虽然心有疑惑,但终是没有再说。 其实,昨天安帝让苏墨尘捎给荆哲的信,说的就是这事,主要是辅佐太子苏墨言。 倘若只是让荆哲自己去津西,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安帝指派就是了。 可若是直接让他陪太子过去,保不齐其他人多想,比如襄王,以及他手下那些人。 所以安帝和荆哲演了一出双簧,看似无意间就把荆哲派了过去,其他人不好说什么。 但是白清源帮忙说话,这是安帝和荆哲之前都没有想到的。 见大家不再说话,安帝遂说道:“还有没有哪位爱卿进谏?若是没有,今日早朝便到这吧!” “陛下,臣想问问,何时动身?” 安帝想了想,“距离四大门派比武也就剩了不足半个月而已,从京州到津西坐马车差不多需要七八天,三天之内,第二期报纸能发行出来吧?” “回陛下,一定能!” “好,那就等三天之后启程吧!你跟太子回去之后都好好收拾一番!哦,对了,这几天你都过来上朝吧,有些事要交代的话,也方便!” “是,陛下!” 苏墨言和荆哲一起答道。 …… 退朝之后,白清源和宋百郓偷偷来到了襄王府,大厅之中,苏墨武有些自责道:“这荆哲实在太难对付,本王本想为难于他,没想到他早就提前做好准备了!而且未能阻止他去津西,本王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殿下不必自责!” 白清源说道:“老夫发现,今天之事,多半是陛下跟他商量好的!” “哦?” “在朝堂上时,老夫一直在观察荆哲,发现在说到去津西的时候,陛下跟荆哲互相使过眼色。” 听他说完,苏墨武眉头皱的更紧:“白太傅是说,陛下想让荆哲辅佐太子,让他立功是吧?” 白清源点了点头,但又冷笑一声。 “不过,这功可不是那么好立的,所以老夫才会让殿下不要阻拦他!” 于是白清源一阵分析,主要还是说,津西是晋王的地盘,而且这次比武之地选在津西,后面都是晋王的身影。 所以想在晋王的地盘成事,本就十分困难。 荆哲跟晋王世子的关系又如此紧张,尤其是因为荆哲的原因,苏新平都回不去津西了,荆哲到了晋王的地盘,能舒服的了? 最关键的是,晋王和荆家本就有仇,荆哲去了津西怕是不但帮不了太子的忙,还会坏事! 苏墨武听完,连声叫好:“还是白太傅高明啊!本王还想着阻止荆哲来着,现在看来,让他去津西更好!保不齐,他就回不来了!” 这话一出,三人大笑。 襄王府内外都笼罩在一片欢乐祥和中… …… 从宫里出来,荆哲先回了报社。 第一期报纸今天又卖完了一千份,但是跟昨天比起来,火爆程度已经降了不少。 因为闻香居现在已经开始说书,所以报纸量差不多达到了饱和,这个时候推出第二期报纸恰到好处! 而现在,娱乐、文学和军事板块的内容昨天就写好开始刊印了,生活板块在荆哲的指挥下准备写欠账的事宜,再把逾期不还账的名单放上,今天下午就能刊印完毕。 所以只剩了时事板块。 荆哲对时事部的人说道:“各位今天辛苦一些,争取在天黑之前把稿子写出来,然后交给印刷部,先刊印出五百份来,咱们明天一早就发行第二期报纸!” “是,荆社长!” 所有社员热情高涨。 荆哲又对陈剑南吩咐道:“陈主编,上次让你发的奖金,可曾发下去了?” “发了,荆社长!一人五两银子呢!” 荆哲坑张学厚的钱,拿出来一部分作为了报社奖金,让陈剑南定期发放。 “好,等第二期报纸出来,再给大家发!” “谢谢荆社长!” 本来工作就热情似火,而荆哲又不吝啬,众人的积极性更高了。 …… 荆哲在报社说完事情,就马上出来了。 因为家里还有人等着他。 等他推开家门,就看到祝馨宁正背对着他蹲在院子里洗衣服。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家居服,长发用一条粉红丝带挽起来,整齐的盘在头上,尽显温柔贤惠。 “馨儿!” 荆哲关上门,轻轻唤道。 祝馨宁听到他的声音,马上转过头来,脸上都是欣喜,随后站了起来,用还滴着水的手背把散乱的青丝往上拂去。 然后笑道:“哲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上完朝了?没去报社看看吗?” 因为荆哲现在有官职在身,若是没事就往家里跑的话,传出去影响不好。 现在的祝馨宁,已经不单单是荆哲的二姐,而且她自己都代入了新身份里,并且怡然自得,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的同时,当然要管他。 “报社呀,去了一趟,想到我家馨儿在家,就一刻都不愿在外面多待,赶紧跑回来了。” 荆哲的嘴一向很甜,再加上两人突破了最实质性的关系后,他夸起祝馨宁来更是肆无忌惮。 而祝馨宁则非常受用。 “就你嘴甜!” “是吗?我觉得不甜呀,一定是馨儿搞错了,要不你再尝尝,看甜不甜?” 说着就往这边走来,嘴巴还微微嘟着。 祝馨宁俏脸马上红了,笑着摇了摇头,一半羞涩一半嗔怪道:“你呀,这大白天的,就没个正行呢!” ———— 第四二四章 还不服? “白天?白天怎么了?白天才好呢!” 荆哲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朝院子里到处看了看,没有发现香薷的踪影,遂有些好奇道:“馨儿,香薷那丫头呢?” 他不介意跟祝馨宁开玩笑,但前提是必须只有他们两个人,倘若有个大电灯泡在场的话,那也…太刺激了吧? 荆哲觉得自己还是很传统的,一般刺激就可以了,那种刺激他可受不了… “你呀!” 祝馨宁笑着摇了摇头:“我让香薷回去了!你一说话就口无遮拦,幸亏她不在,若是在的话,该多难为情?” 听到香薷不在,荆哲的胆子大了起来。 “那怕什么?毕竟我说的都是实话!” 说着就准备过去抱祝馨宁,却被她往后退了一步给躲过去了。 随后祝馨宁举起湿漉漉还往下滴答着水珠的手来,笑道:“哲儿,我的手太湿了!你看看还有这么多水没干呢!” 荆哲嘿嘿一笑,“这有什么怕的?” 祝馨宁本来没有听懂,但碰上荆哲不怀好意的眼神,脸瞬间红透,仿佛能滴出水来。 “你——” 憋了半天,终于吐出两个字来。 “坏呀!” “嘿嘿,那馨儿想不想我更坏一些?” 说着,一个跨步上前,伸出去拉她的手。 因为已经进入深秋,天也渐渐冷了下来,从水井打上来的水都冰凉冰凉的,而祝馨宁的小手又在里面泡了那么久,荆哲一握,那种冰凉感就透了出来。 “馨儿,不嫌冷吗?” 祝馨宁依偎在荆哲怀中,一脸满足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冷的呀~” “还不冷?你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荆哲责备的说了一句,然后紧紧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但又觉得这种速度实在太慢,把她的手又塞进了自己胸膛上。 虽然祝馨宁是拒绝的,但她的力气哪里有荆哲的大?最后只能被他放了进去…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热体温和心跳,祝馨宁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哲儿,有你真好!” 荆哲却不满道:“知道我好,还不听我的?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你还起来洗衣服?再说了,有什么衣服是那么着急洗的?” 说着,荆哲就准备侧头去往水盆中看,祝馨宁突然从他怀里出来,挡在他身前。 “没…没洗什么呀!” 就是不让他看。 这更勾起了荆哲的好奇心,把她拦腰抱起,让她再也挡不住他,低头去看。 只见水盆中此时放的并不是衣服,而是一件床单,并且是昨天晚上,荆哲房间里的床单! “咦,你洗这个做什么?” 荆哲有些好奇道:“昨天吴妈离开之前,刚给我换了一条新的呢,不脏啊!” “……” 祝馨宁没有说话,脸色红润,眼神撇向一侧不敢看荆哲。 事出反常必有妖! 觉得不对劲的荆哲仔细再看,便发现素色的床单虽是干净的,但中间却有一丝淡粉色的印迹没有清洗干净。 这是… 荆哲眼神突然一亮,惊道:“二姐,这不会…” “别说!” 祝馨宁赶紧用小手捂住荆哲的嘴,脸上全是羞赧:“不许说了!” 她已经知道荆哲猜到了什么,不敢看他。 荆哲把她的手移开,哈哈一笑道:“馨儿,咱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这种事情,不用害羞!” 听了这话,祝馨宁虽然心里暖洋洋的,但脸上的羞涩表情却不曾减少,依旧红扑扑的,有些撒娇般噘着嘴不说话。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荆哲张口就来:“看看,多么美好的事情,你还不好意思!” “……” 祝馨宁看了荆哲一眼,虽然依旧羞涩,不过却满满的欣喜:我家哲儿真有才呢! 逗了祝馨宁一顿,荆哲又有些好奇道:“馨儿啊,这落红不都应该剪下来,存放起来留作纪念的吗?你怎么就给洗了呢?” “这个…有什么可留的,那么脏!” 祝馨宁不满的说道,突然眼神一凛,眉角上扬,冷声道:“来,你给我好好讲讲,到底是谁告诉你这落红应该剪下来的?或者说,不止是一个人告诉你,要不你怎么那么肯定?” 说着,祝馨宁从荆哲怀里下来,两手叉腰,气势十足。 “……” 荆哲瞬间坐蜡:妈的,弱智小说害人啊! 他当然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虽然也曾经觉得这种东西有什么值得收藏的,可架不住他看过许多小说有这个桥段,所以信以为真,并且顺口说了出来。 被祝馨宁一质问,慌了。 “这个嘛…” 荆哲想了想,笑道:“自然是乱猜的!毕竟我不想让馨儿那么累,洗东西嘛!” “呵…呸!” 祝馨宁继续掐腰,“当我三岁小孩呢?谁信?你要是不好好说,我就——” 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是时候立威了,不然以后可抬不起头来! 于是,荆哲再次把祝馨宁拦腰抱起,坏笑一声道:“你就什么?我看你呀,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今天就让你知道,咱们家谁该听谁的!” 说着就抱着祝馨宁,大步朝屋里走,祝馨宁一阵求饶。 “啊呀…憋…憋呀…” “憋什么呀?刚才不是很厉害?还想质问我来着,不是吗?” “哼,就要问!” “呵,嘴巴挺硬呀?那我来会会!” “才不…憋…唔唔…” “……” “服不服气?” “不…不服!” 祝馨宁同样喘息道。 “还不服,再来!” “……” ———— 第四二五章 晚上必须回家 许久之后,唇分。 两人都已气喘吁吁,地上还散乱着两人刚才扔下来的外衣。 天气虽然凉了,穿的又少,但却没有一点冷的模样,反而汗流浃背。 “服气了吗?” “服…服了…” 祝馨宁恹恹的趴着,不想动弹。 本来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事,祝馨宁觉得面对荆哲时还是很羞涩的,但被他这么一番挑拨,那种羞涩感突然就不见了。 荆哲说的不错,她现在不止心…,而且… 因为趴在荆哲身上,所以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荆哲身上传来的变化。 扭了扭身子,随后抬起头来,含水的眼神中满是妩媚:“哲儿…你怎么…停了呢?” “……” 见荆哲眼神有些玩味的盯着自己,祝馨宁赶紧低下头去,连她都有些惊奇: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胆了? 又像是为自己辩解道:“我就是觉得…你都…都这样了,怎么会停下呢?” 说着,祝馨宁的手有些没忍住,伸下去拨弄了一下。 “嘶!” 荆哲吸了口气,一把按住祝馨宁的手。 “馨儿,别乱动!小心擦▔█▔▉走火!” “……” 看祝馨宁一脸不解,荆哲把她搂在怀里紧了紧,笑道:“虽然我家馨儿美貌动人,我看了之后恨不得yao你一天,可是不能啊!尤其是你昨天晚上才破了身,哪能这么快再来一次?今天让你不要上朝,在家里休息就是为了这个,哪想到你这么不听话,还偷偷起来忙活!” 说着,荆哲又想到刚才祝馨宁在院子里走动和说话时的模样,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有些好奇道:“馨儿…看你的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啊?你没有感觉疼吗?” 按理来说,祝馨宁就算没有疼的走不动路,但起码走路姿势还是能看出不自然才对,但这些并没有在她身上体现出来。 听他一问,祝馨宁也有些好奇:“哲儿这么一说,我才想到,从今天你走了之后,确实感觉身体有些异样,还想问问你来着!昨晚刚跟你…分开的时候,确实觉得下面疼得厉害,像是要破了一样,尤其是早上,总感觉下不来床,也走不动路了!不过等吃过饭后,突然就不疼了,而且感觉精神状态好多了,不止如此,浑身都感觉充满了力气呢!” “……” 被她一说,荆哲这才意识到,他的境界似乎也发生了某些微妙变化。 之前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之气,可现在似乎感觉不到了… 嗯? 不会做了一次,把武艺全都搞没了,输送给祝馨宁了吧? 见荆哲皱眉,祝馨宁有些关切道:“怎么了哲儿?你的感觉跟我不一样?” 荆哲摇了摇头,也不想隐瞒祝馨宁,遂把他的感觉都说了。 祝馨宁听完,当场傻眼,随即眼珠中就泛起晶莹,似乎随时都能哭出来一般。 “怪…怪我,是我害…害了哲儿啊!” 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荆哲没了武艺,祝馨宁能内疚一辈子! 荆哲见状,赶紧笑着摸摸她的头道:“馨儿别乱想,我只是猜测呀,具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而且听园…园主说,吃了吃枣药丸,似乎只有跟会武艺的女子行鱼水之欢才会有作用。” “可你不是说都感受不到体内气机了?” “我…起来试试?” 说起来,荆哲半路出家,对武艺境界的体系也不是十分明了,而且无门无派,也没个师父教导,境界提升全靠make爱,说起来也没谁了。 身体到底发生了何种变化,他还真不清楚! “嗯,快试试!” 祝馨宁忙不迭的从他身上爬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荆哲下了床,来到院子里体会一下,身体里确实感受不到气机的变化,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没有吃吃枣药丸时的状态。 心中似乎有股闷气,他有些郁闷的踢了脚边的大木墩子一脚。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两人腰粗的大木墩子,就像是泡沫一般,瞬间就飞了出去,又如同纸糊的一样,在分出去的刹那就分崩离析了! “这…” 荆哲有些惊奇,旁边的祝馨宁也捂着小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荆哲。 明明感觉不到气机变化,可为什么轻轻一脚发出来的力比之前大了那么多? 不做他想,脚下微微用力,然后身体竟轻飘飘的悬浮起来,片刻之后落在地上。 荆哲愣了。 这哪里像是武艺丢失,分明就是又突破了的模样,而且还是很牛逼那种! 祝馨宁也察觉到了什么,走过来有些好奇道:“哲儿,这不是还有武艺吗?” 荆哲挠了挠头,“嗯,似乎比之前还厉害了不少,不过身体里确实感觉不到气机,实在奇怪!得抽时间找个人问问才行!” 祝馨宁一听,马上说道:“别抽时间了,现在就去吧!” 见荆哲发愣,祝馨宁又说道:“快点啊,去无仙苑问问王颖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荆哲并没有行动,甚至连眼神都不曾变化,因为他不敢动啊!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更何况祝馨宁刚成为他的女人,女人爱吃醋的天性改变不了,即使她才说过不介意自己有其他女人… 可谁能保证她现在不是在试探自己? 于是摇了摇头道:“不去,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陪我的馨儿!” 祝馨宁仔细打量荆哲,突然笑了出来。 “看把你给吓的,以为我在骗你呢?怎么可能呀,我是真心让你去的!” “真的?” 荆哲有些狐疑道,但看祝馨宁的模样不太像是骗人。 “当然啦!” 祝馨宁甜甜一笑,“在大事面前,我没有那么小气的!在我看来,你的武艺至关重要,而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找其他人帮忙了,又怎么会阻拦呢?” 见荆哲还有些犹豫,祝馨宁二话不说把他拉进屋里,捡起地上的外衣放在椅子上,又从柜子里找出新衣服给荆哲穿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可以去的,但晚上必须回家!” “……” ———— 聊几句 追书的朋友应该知道,今天从下午开始,这本书的章节就打不开了,其他书都没事,只有这一本这样。 故事背景是发生在中午第一章刚被4o4的情况下,好多人说书被封了,重楼慌得一批,从修改中午那章开始到整本书都打不开,一下午的时间重楼都没心情码字,一直持续到现在。 这之间,重楼想了好多。 我不是小年轻,写书不是为爱发电。 刚才群里书友问,本职工作能养活自己吗? 当然能。 不过家里不止我自己,来自中年男人的压力所以才搞了这么一个兼职,不然空闲时间看个小说玩个游戏打个灰机不香吗? 写书的目的是为了挣钱,如果真4o4了,那就玩完了,所以我决定,以后不再铤而走险。 实在是犯不着。 被和谐的章节,大部分盗板的能看,结果花钱看正版的朋友却每次看不了,还得跑群里去看未删减,那是不是太讽刺了? 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结果为了一些白嫖党服务去了? 所以,以后这种,我会直接放到v群里,算是给付费书友的福利。 开书那么久以来,今天状态最差,一共写出来两章,想想算了,状态不好,不写了。 本来在群里和评论区请了假,说明天也不写休息一天的,取消了哈,明天正常更新,希望诸位大佬能够理解。 中午更新那章4o4了,修改了好久。 而第二章不出意外,发出来肯定也逃不过这个命运,所以在发之前,我改了一下,至于这两章的原版,嗯,上面说了。 嗯,所以今天就这样了,算是重楼上架以来更新最少的时候了,明天恢复五更哈。 再次给各位支持正版的大佬们说声抱歉,你们的订阅给了重楼继续写下去的勇气。 感恩,感谢。 嗯再说一下接下来的剧情,大家肯定猜到了是津西之行,而且接下来共同出场的女性角色就多了,有点难写,希望能写好,让大家满意! 2020.12.05. 20:35重楼于马桶上… 第四二六章 三天之后我来接你 祝馨宁的态度很明确。 你可以去找她,但要记住是我让你去的,也要让她知道,无论你出去怎么玩,晚上还都是要回我这里来的! 而且,她们能得到你,也是因为我的施舍! 妥妥的大妇风范! 荆哲心中佩服,不愧是能在官场中立足的祝舍人,三言两语,却处处透露着玄机。 不过他还是说道:“馨儿,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的,我今天这么早回来,就是想跟你多说会话的,要不还是以后再去找园主问问吧!” 见荆哲一脸坦诚,不像是哄她,祝馨宁心中泛着甜蜜,身心…又痒了起来。 但还是咬着嘴唇,摇头道:“哲儿,我也想跟你说话啊,不过可以晚上说的呀!” 随后把穿好衣服的荆哲往外面推,边推边说道:“你也不要磨蹭了,再磨蹭天一会儿就黑了,去不了了!” “……” 荆哲往外面看了一眼,朗朗乾坤,艳阳高照呢,哪里天就黑了? 不过见祝馨宁心意已决,才说道:“好吧,那我过去了啊,馨儿?” “嗯。” 祝馨宁倚在门口,柔声道。 荆哲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回头道:“眼看着就到了饭点,要不吃完饭再过去?” “去那里吃吧!中午在那里吃了,晚上回家吃,别让人家觉得我很小气一样!” “……” 待荆哲关门离开,祝馨宁挪步回到床上,浑身无力的躺了下来,脸色有些发红,双腿也微微夹紧许多… 不知怎么,自从昨天一晚之后,祝馨宁对荆哲的免疫力越来越低,他稍微有些动作,她就感觉身心痒的不行,这跟她这么多年来的矜持以及高冷风格相去甚远,甚至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这是真实的自己。 不过她又会劝慰自己,谁让他是哲儿呢? 虽然心里想,也知道荆哲想,不过因为荆哲刚才说的武艺,她咬牙还是忍住了,似乎在这件事没有彻底解决之前,她都没有心思。 让荆哲赶紧去找王颖秋,她是有私心的。 因为等王颖秋把问题解开,荆哲晚上回来之后她就可以不那么痛苦了。 想到这里,王颖秋的腿,夹的更紧了… …… 荆哲再次来到无仙苑门外,感慨颇多。 之前过来的时候,总有点偷偷摸摸、做贼心虚的感觉,尤其是被香薷跟踪之后,他都快有阴影了。 但是现在,这些障碍全部消失,所以荆哲大摇大摆的进了无仙苑,刚进门就愣了。 “沃日,这沙雕怎么在?” “……” 对面一脸猪哥相的于海兴嘴巴抽动两下,又牵扯了伤口,有些痛苦的表情。 妈的,昨天在府里还叫人家于公子,这出了府就叫人家沙雕了? 还有…沙雕是个什么品种呢? 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荆社长,你说话客气一点!” “客气?” 荆哲往前走了两步,吓的于海兴赶紧后退,一脸警惕道:“你…你不能动手啊!我可告诉你了,我一没有骂你,二没有欺负我堂姐,我甚至都没主动跟你说话呢,你不能打人!” 于海兴已经被打出阴影来了。 而且他现在还顶着一张肿胀的猪头脸,本不想出来丢人现眼,尤其是来王颖秋身边… 可惜他刚接到飞鸽传书,不得不来! 遇到荆哲,只能说晦气。 “你来做什么?” 荆哲确实没动手,挑他一眼问道。 “跟你没关系,我是来找我师姐的,说的也是我们师门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掺和——不对,你也不能掺和!你虽然是陛下亲封的官员,但你要知道我们无仙阁可是四大宗门之一,哪怕是陛下也不会随意插手我们无仙阁的事情,何况你了?” “放屁!” 荆哲直接骂了一句:“你师姐师门不也是我的师门?跟谁俩你们呢?” “你的…师门?你不要脸!” 于海兴终于忍不住骂道。 来到京州,被荆哲欺负就罢了,于海兴觉得自己变成了大伯不疼爱师姐不关心的可怜虫,对荆哲唯一的心理优势只剩下无仙苑了,结果荆哲还要来抢? 那怎么忍得了? 荆哲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当然是我的师门了!” 说完,走到楼梯口,王颖秋似乎跟他心有灵犀一样,非常配合的往下走了几步,当荆哲来到台阶口、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她的身体微微侧了过来,正好被荆哲一把搂住。 于海兴直接傻眼。 “看到了吗?你师姐是我娘子,我就是你们无仙阁的女婿,你说我是不是无仙阁的人?” “你…你…” 这波分析,于海兴竟然无言以对。 最后只好咬了咬牙,再看向王颖秋,便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热情和爱慕,而是变得有些似要报复的凶狠:“师姐,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咱们三日后启程去往津西,这是师门的命令,师姐该不会因为一个外人不从吧?” 于海兴把师门搬出来,似是威胁道。 王颖秋却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抬头看了看荆哲,像是撒娇一般:“师门让我三天之后就动身前往津西呢,你说怎么办?” “去,当然得去了!” 听荆哲也这么说,于海兴莫名的松了口气,并且在心中yy:呵呵,只要这次去了津西,想再回京州,再回无仙苑,那就并非你能决定的事情了,到时候让宗主给你师父施压,看你怎么办? 喜欢跟小白脸发浪? 呵呵,到时候我就给他戴帽子! 想到这里,于海兴就傻笑起来。 看着于海兴跟个傻子一样在那笑,荆哲抬腿就是一脚。 “哎呦!” 于海兴满身都是伤口,不碰都疼,更何况荆哲不但碰了,而且还是用力一脚! “你做什么?” “做什么?” 荆哲冷笑道:“你耳朵不好使,眼也瞎了?没看到我踢你一脚?” “……” “事情说完了就赶紧滚蛋,在这晃什么呢?信不信我再给你一脚?” “你——” 那个“敢”字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于海兴觉得他真敢… “师姐,三天之后我来接你!” 说完之后,于海兴逃之夭夭。 ———— (昨天说秃噜嘴了,现阶段还是服务大家为主,v群等字数再多点或者群里人再多些,再说吧!昨天两章已经发了哈…) 第四二七章 不止三重 京州不是自己的主战场,在这里是无论如何都斗不过荆哲的。 于海兴对此清楚不过,所以不再纠缠。 你在京州再厉害,可也去不了津西! 等到了津西,我就把你喜欢的女人… 荆哲不知道他的想法那么猥琐,不然肯定拉过来再慰问他一番了。 待他离开,王颖秋并没有从荆哲怀里出来,而是贴的更紧了,柔糯道:“三天之后要走呢~” 她本来还以为前天被祝馨宁抓到把柄之后,荆哲要有很长的时间不会露面呢,所以今天能看到他,王颖秋很满足。 之前荆哲曾答应过王颖秋去津西,但是临近出发,而荆哲又越来越忙,她对此并不是抱太大幻想,心中有些失落。 总觉得,这次津西一行,不会太简单。 尤其是看到于海兴那充满欲望的眼神,就怕这一去,想回来会很难很难… 似乎感受到了她低落下去的情绪,荆哲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我过来就是跟你说,我已经跟陛下请命了,三天之后出发,前往津西!” “真的?” 听到这话,王颖秋直接从荆哲怀里出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在得到荆哲的肯定答复之后,喜极而泣。 荆哲拍着她的后背,一把将她抱起,“咱们去屋里说吧!” 然后上了楼。 回到楼上,王颖秋的情绪好了不少。 又有些好奇道:“你…刚上完朝,偷偷溜过来的吧?你二姐不知道吧?” 荆哲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呀,她现在可不是我二姐了,而是我的馨儿!就是馨儿让我来的!” “馨…儿?” 王颖秋看他一眼,惊讶道:“你竟然已经跟你二姐…” 荆哲点头,说道:“是呀,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快,不过确实发生了。说起来,这一切还要感谢园主的神助攻呢!” 于是便把跟祝馨宁的事讲了一遍。 王颖秋听完也有些痴痴的笑了笑,突然眼神一亮,好奇道:“跟你二姐…是不是更刺激?” “嘿嘿!” 荆哲搓了搓手,“其实,跟园主姐姐也很刺激呢,要不要试试?” 王颖秋脸颊羞红,啐了他一口,刚想再说话的时候突然怔住:“咦,你的内力呢?” 刚才只顾着说话,这个时候王颖秋才发现荆哲的一身修为不见了,跟普通人一模一样! 听到这,荆哲正色道:“园主,过来正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呢!” 于是把跟祝馨宁交欢之后身体发生的变化详细说了一遍,王颖秋听完之后更是啧啧称奇。 “你是说,你自己也感受不到气机运行,但身上的武艺还在,并且精进了?” 荆哲点头。 “园主之前听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王颖秋想了想,随后摇头。 “之前跟你讲过,除了境界高出对方太多,故意隐藏气机,不然是不会看不出来的,你这种情况也太特殊了。” 而且王颖秋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说道:“要不咱们去后院里试试?” “好呀!” 荆哲说完,走过去打开窗户,然后拦腰抱起王颖秋,一跃而下。 从楼上跳下的刹那,荆哲已经感受到了很大的不同,虽然抱着一个人,但身体却轻飘飘的,并且只要他想,身体就能在空中定住一般。 落地之后,不等他说话,王颖秋先说道:“你的轻功…似乎已经不是身轻似燕初段了…” “嗯?” “具体的我也看不出来,毕竟我的轻功连第一重健步如飞都未突破,但能感觉出来,身轻似燕初段完全没有你现在收放自如的水平!” 说完之后,王颖秋从荆哲怀里下来,往后退了几步,“那咱们再试试武艺!” 说着说着,便朝荆哲冲来。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王颖秋的动作本来很快,但此刻却如同慢动作一般出现在荆哲眼中,他只是轻轻挪动了几下身子就全部躲了过去。 毫无疑问,这是轻功起了作用。 王颖秋几击不中,满眼欣喜——还有什么事能比自家男人变强更让人高兴? 又打了几次都被荆哲躲过去的王颖秋已经气喘吁吁,停下来说道:“你来打我试试!” 说完之后不忘补充一句:“别用轻功!” 原来的时候,王颖秋就对荆哲说过,轻功要比武艺更难,而现在就很好的体现出来。 哪怕对手的武艺再强,但若是轻功不如你,那打出来的招式也多半成了无用功,很容易就被躲了过去。 “好!” 说完之后,荆哲变退为进,出手攻去。 因为没了轻功加持,荆哲的动作慢了不少,王颖秋是为了试探,所以也不躲,迎了上来。 交锋短暂,但却连过几招。 等荆哲停下,王颖秋的嘴巴张的很大。 “园主,怎么样?” “你…又突破了?” 王颖秋抹了把头上的汗,有些诧异道。 “突破了?到三重了?” 荆哲同样好奇。 王颖秋摇了摇头道,苦笑一声:“怕是不止三重啊!” “不止三重?” 这下,连荆哲自己都懵逼了。 前几天他跟王颖秋双双突破,王颖秋到了四重巅峰,而他则是二重巅峰,就算突破的话,那也是三重而已,王颖秋却说不止三重… 我去,难道还有跨境界突破一说? 王颖秋听完他的想法,说道:“跨境突破,倒真有过,一般来说是从这一重的巅峰,连跨两重到下下重的初段,但这种例子少之又少,并且要有大量的补药为基础才行!” 说着看了荆哲一眼,“因为我现在是四重,而你只是两重巅峰,跟我差了两重,所以你的进攻对我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才对。可刚才你跟我过招的时候,我应付起来却不是那么轻松,所以你至少跟我是同重的境界才会这样!最起码也是四重初段!” 荆哲听完,又惊又喜。 没想到,自己从没有任何练武基础,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成了四重高手,比憨憨都要厉害一些,这在原来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且练功方式如此独特,虽然练功时间长,但还是很舒服的… ———— 第四二八章 我突破了! “园主,你说这是不是吃枣药丸的作用?” 王颖秋点了点头,“或许是吧!毕竟这吃枣药丸也是从你这里见到的,之前并未听过,不过只要你的武艺精进,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荆哲想了想,又问道:“馨儿不会武艺,会不会跟我之前一样,做多了,突然有了内力?” “你以为谁都有你那么好的运气?” 王颖秋白了他一眼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吃枣药丸对男人的作用要远远大于女人,所以让她有内力,基本不可能,不过改善她的体质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荆哲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 这时王颖秋又说道:“只是你的境界突然隐去看不出来,就让人奇怪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园主,会不会是我的境界比你高,所以你看不出来了?” 王颖秋再次白他一眼,“哪怕我看不出来,你自己不也感受不到气机?再说,你若真比我境界高的话,刚才我就挡不住了!” “我跟园主开玩笑呢!若是真能从两重巅峰变得比你一个四重巅峰还厉害,那也太夸张了!” 荆哲“嘿嘿”笑了两声道:“不过,让人看不出境界这一点还真是不错!” “不错?” 王颖秋狐疑道:“那样别人还以为你不会武艺随便欺负你呢!” “这岂不是更好?这样才能起到扮猪吃老虎的效果嘛,简直就是人间显(装)圣(比)利器!” “……” 一番沉默,王颖秋倒是觉得这很符合荆哲的性格,哪次出场不都是装的弱弱的模样,然后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给打的屁股尿流? 看来,连老天都在帮他! 这时荆哲又说道:“园主,我现在的境界比你弱不了多少了,你说咱们再练功的话,是不是对你的益处会更大?” 王颖秋点了点头,一朵红云飘上脸颊。 因为她知道练功意味着什么… 两天没见了,被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是蠢蠢欲动起来,再去看荆哲时,眼神中都带了一层水雾,水汪水汪的。 琴瑟和谐,鸾凤和鸣。 一个时辰之后,荆哲提起裤子,从地上捡起衣服披在王颖秋身上,然后抱着她,飞进屋里,搂着她躺在床上。 …… 小憩片刻,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王颖秋先开口问道:“可曾感受到气机了?” 荆哲摇了摇头,“虽然感觉不到气机,但明显感觉精力更充沛了,似乎现在再跟园主练一个时辰的功都不在话下呢!” “……” 王颖秋拿指头点了点荆哲,然后满眼神采。 “我突破了!” “啊?” 荆哲一愣,然后大喜:“五重了?” 王颖秋一个劲的点头,笑道:“看来,你的境界大幅度提升之后,通过双修之法,对我的提高太大了!” “再提提?” 见荆哲一脸天真的模样,王颖秋捂嘴轻笑。 “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那么强悍啊?我才刚突破而已,而且还是跨了一重,更需要多熟悉融合一下才行,不能这么求快的!” 见荆哲撇嘴,她又娇笑道:“你若那么想的话,家里不正有一个人等着你吗?累也不能只让我一个人累吧?你回去吧!” “只是累吗?” “……” 见荆哲坏兮兮的对她笑,王颖秋别过头去。 荆哲笑了笑,她知道王颖秋这么说,其实是怕自己老呆在这里冷落了祝馨宁,于是有些感激的拉起王颖秋的手来,轻声温柔道:“园主,你真好呀!” 听到这话,王颖秋依偎在荆哲怀里,不用多说一句,心里就满足了。 正如荆哲猜测的那样,王颖秋让荆哲离开确实是为祝馨宁着想,因为她知道她们两个毕竟才刚突破了那层窗户纸,作为一个女人,更清楚这时的女人最需要什么。 当初她跟荆哲因为阴差阳错才发生关系,第二天一早荆哲就拍拍屁股跑了,那个时候的她别提多难受了! 所以她不想让这种难受再在其他女人身上上演一次,才这么说道。 ———— (这一章,修改了一下哈,懂得都懂) 第四二九章 你只属于我 在荆哲怀里趴了一会儿,王颖秋坐了起来,看着荆哲,认真说道:“好了,快点起来穿衣服回去吧,不要让她等着急了!她刚跟了你,你这么跑出来都不应该!” 似是有点数落他。 “是馨儿让我过来的。” 王颖秋听完摇了摇头:“她让你过来你就真的过来呀?她再刚强也是女子,刚刚破了身子,肯定希望自家男人守在身边!” “……” 听她这么说,荆哲就想到了当初跟王颖秋第一次之后,自己不就跑了? 于是心中内疚,握住了她的手。 “园主…” 王颖秋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哎呀,我没事的呀!” 越这么说,荆哲越内疚。 心里还在盘算,看来大被同眠要提上【日】程来了,这要才不会厚此薄彼! “我说的是真的,这几天你都不要再过来,安心留在家里陪她便是!而且我刚突破,也趁着你不在的时间把五重巩固一下!离开阁里那么久,估计别人都觉得我的境界掉下来许多,若是他们看到我不掉反升,肯定很有意思呢!” 见荆哲正欲张口,王颖秋马上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媚声道:“因为去津西的这些天,你都属于我一个人!” 说完这句,心里又补充一句:起码去往津西的路上,你只属于我… …… 从无仙苑出来,肚子咕咕直响。 荆哲这才意识到,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他一口饭都没来得及吃,不是在朝堂上跟人混战,就是在无仙苑后院里跟王颖秋大战。 等出来之后才觉出饿来。 想了想,绕到闻香居一趟,虽然还没到饭点,但是因为雇佣了说书先生讲报纸的缘故,此时的闻香居里人满为患,不光椅子上坐满了人,就连空地上都站满了人。 好多人有钱也进不去,在外面围着,恨不得闻香居能卖几张挂票… 荆哲没敢走前门,从后门进了闻香居,此时张筱妤正好回了酒坊,只有石头在。 于是荆哲问了一下闻香居里最近生意如何,在听到一切都很顺利之后,跟他定了几个菜,让他等会送到家里去,遂走了出来。 回到家里,发现祝馨宁围了一条浅粉色的围裙,正在那里烧火做饭,高高在上的祝舍人,瞬间成了村姑形象。 “馨儿!” 荆哲喊了一声,祝馨宁回过头来。 只看了一眼,荆哲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因为此时的祝馨宁,满脸都是灰,就跟刚从锅底爬出来的小猫一样,憨态可掬的模样,显得萌萌的十分可爱,跟她平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 “哲儿回来了啊——咳咳…” 祝馨宁这一张嘴不要紧,身前炉子里的浓浓黑烟一下窜了出来,被她吸了个正着,然后剧烈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赶紧别烧了!等会饭没烧好,倒是把家给点着了,吴妈回来都找不到地方!” “……” 祝馨宁瞬间羞红满脸,抿嘴说道:“哲儿是不是嫌我笨啊?” “我家馨儿要是笨的话,这天下还有聪明的女子吗?” 说着,荆哲就牵着祝馨宁的手往屋里走,边走还边说道:“上天是公平的呀,给你这么一张漂亮脸蛋和聪明脑子的同时,怎么可能再让你精通其他东西呢?不会做饭是对的。” “真的?” 祝馨宁歪头问道。 “当然了。” 说着,荆哲把祝馨宁按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端了一盆水,浸湿毛巾之后,温柔的给她仔细的擦着脸,祝馨宁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嘴上却是好奇道:“不是让你晚上回来就行吗?怎么没在无仙苑多陪陪王颖秋,回来的这么早呀?” “想馨儿了,所以就早回来了。” 荆哲本来想说是王颖秋让他早回来的,顺便在祝馨宁面前夸一下王颖秋懂事,不过后来仔细一想,还是算了。 女人再大度,怕是也不愿意听到自己的男人跟她在一起时夸奖其他女人。 就比如祝馨宁嘴上说着不着急、让荆哲晚上再回来的,可她为什么这么早就准备做饭了呢?还不是心里希望自己早些回来? 果然,听他说完,祝馨宁轻轻的“嗯”了一声,脸上全是欣慰和满足。 荆哲有些佩服自己了,看来以后女人多了,这种小细节更得注意才行。 等他给祝馨宁把脸擦完,祝馨宁突然拍了下手道:“哎呀,光说不点火了,可是晚上吃什么呀?不行,我还得试试!” “……” 荆哲一头黑线,心想好不容易给你擦完,你又准备再来一次? 赶紧把她拦住,“馨儿,我在闻香居定了菜,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话音才刚落呢,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看看,刚说完,就来了!” 荆哲过去开门,是石头亲自带人送了过来,进屋之后瞥到祝馨宁,惊为天人,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送完菜就匆匆跑出来了。 荆哲让张筱妤去闻香居做掌柜,石头本来还以为两人是那种关系,但是看到祝馨宁后,他的想法变了,虽然张筱妤很漂亮,但是跟祝馨宁比起来总还是差一些的。 脑海里只有一句:荆社长牛鼻啊! …… 荆哲是真的饿坏了,尤其是闻到菜香味,就再也等不及,拉着祝馨宁坐下,自己则狼吞虎咽起来。 祝馨宁今天也吃的不多,可她的活动量终归是不如荆哲,再加上肚子里都被满满的欢喜填充着,所以并不是太饿。 见荆哲吃的那么香,她便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看着他,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慢点吃呀,没人跟你抢!” 见荆哲吃到打嗝,祝馨宁哭笑不得,随后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荆哲喝上水,终于感觉饱了不少,抬头去看祝馨宁,见她的筷子都没动,于是催促道:“馨儿别光看我吃呀,你怎么不吃?” 祝馨宁笑笑:“我不饿的,再说看你吃的那么香,我就饱了。” “不吃可不行,现在不饿,等会练功之后也总会饿的!” 听到练功,祝馨宁不知想到了什么,红霞满脸,娇艳似花。 ———— 第四三〇章 洗洗床单(第五更为短小荣到底有多短大佬加更5/5) 祝馨宁小口吃着饭,忽闪着大眼睛问道:“对了哲儿,你去问了,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吗?” “不知道。” 荆哲摇了摇头,“园主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境界虽然外人看不出来甚至我自己都感觉不到了,但昨天一晚上却连跨了两重,堪称神速!” “连跨…两重?” 虽然没练过武,但祝馨宁却知道武艺境界的划分,所以听到这话,小嘴都张了起来,然后由衷说道:“哲儿真厉害呀!” “不是我厉害,是馨儿厉害!” 荆哲笑笑:“不是跟你说过么,这吃枣药丸很神奇,通过男女相合来达到采阴补阳、提升境界的功效,之前我跟园主也用这个练功多次,而且还配合上了她们阁里的双修功法,但也才提升到两重巅峰而已,但没想到只跟馨儿练了一晚,就能直接到了四重,所以说,还是馨儿厉害!” 祝馨宁听完,脑子里大概只记住了一个“跟园主练功多次”,嘴巴微微噘了一下。 但心中还是欢喜的,“想不到,我也能帮助哲儿练功呢,真好!” 说完之后,祝馨宁竟然主动站了起来:“既然王颖秋都帮哲儿练功多次了,我怎么也不能被她比下去吧!” “……” 荆哲怔了一下,心想祝馨宁怎么从女孩变成女人之后就突然变得那么凶猛了呢? 不过…很喜欢呀! “馨儿,练功很累的哦,一练就是一个时辰那种,你能受得了?” “当然了,她都行,我怎么不行?你看不起谁呢!” 祝馨宁昂着头,就把荆哲往床上拉。 “……” …… 一个时辰后,两人大汗淋漓。 “累吗?” 荆哲搂着祝馨宁。 “嗯,有些…” 祝馨宁闭着眼,往荆哲怀里拱了拱,呢喃细语里带着微弱的鼻音。 于是荆哲就把今天朝堂上的事情跟祝馨宁讲了起来,听说以后时事部的稿子要先送给她审批的时候,祝馨宁并没有因为突然增加了工作量而不满,反而高兴非常。 不光能帮他练功,连他的事业自己都能帮忙了,当然开心。 随后荆哲又说道:“馨儿,陛下让我三天之后去津西…” “……” 听到这话,刚高兴没多久的祝馨宁,情绪瞬间低沉下去。 “不去…不行吗?” 荆哲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是陛下下令让我去的,哪能不去呢?再说了,过去也是带着报社里的其他社员,采访四大门派比武大会的,等比武大会结束,我就回来了!” 祝馨宁从荆哲怀里挣脱开,抬头去看她,双眸含水,深邃而且失落。 “哲儿,你不要觉得我傻呀!” “……” 荆哲挠了挠头,心想自己跟别人撒谎倒还可以,但是对祝馨宁撒谎那就太小儿科了,只好把安帝对他的吩咐如实道来。 祝馨宁听完,眉头更是紧锁。 “哲儿,晋王最近以来的动作越来越大,而且这次的比武大会后面,怕是也多有他的影子,你贸然过去,定会打乱他的计划,势必会遭到他的攻击!更别提咱们荆家和他有仇,晋王世子又被你打击那么惨,此去津西,太危险了啊!” 说完,祝馨宁拉起荆哲的手,小声道:“哲儿咱们不去了好不好呀?陛下不就是想派你去拉拢各大宗门?那么多年了,若是管用的话,其他人早就成事了,何必到今天?哲儿,派报社里其他人去吧,好不好呀?” 看着祝馨宁求他时的可怜模样,荆哲突然有点心疼,不过这次津西之行,还是要去的。 遂安慰道:“馨儿,你不想让我去津西,不就是怕有危险吗?那我跟你保证,去了之后一定不随便惹事,也不会主动去招惹晋王!” “……” 祝馨宁看他一眼,眼神中都是不信。 荆哲不惹事,那跟狗不吃… 嗯,话糙理不糙,是这么个道理。 见祝馨宁不信,荆哲略尴尬道:“馨儿,我现在的武功有多厉害你不是也知道吗?倘若真有人害我的话,我跑就是了,谁追的上我?再说不是还有园主嘛!等我去了,就跟她住在无仙阁的营地里,没有人敢去找四大门派的麻烦吧?” 听到这话,祝馨宁终于眼神一亮。 没有人敢找四大门派的麻烦… 那如果四大门派里其中三个都想保他… 想到这里,祝馨宁的担心就淡了许多。 比武大会这种事情,她们两个一定都在,到时候听到“荆哲”的名字,想必什么都知道了,她们肯定也会很担心他,哪里会让他有危险? 舒了口气,祝馨宁放松许多。 “馨儿,不担心了吧?” 荆哲见状,笑道。 “担心自然还是担心的,可你偏偏想去,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样的话,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变得更强一些了!” “啊?” 荆哲怔了一下,就听祝馨宁继续道:“在你离开的这三天里,就不要往无仙苑跑了,这三天就交给我帮你练功吧!” 这个王颖秋,怪不得心甘情愿的让哲儿晚上回家,原来早有这种心思! 那我一定不能被比下去! “练功…” 荆哲看着祝馨宁躺在床上,伸手往他身下去摸索的生涩动作,有些石化。 女人…厉害啊! 不过,男人应该更厉害才对! 于是按住祝馨宁的手,不让她动了。 毕竟,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 这一夜,太过疯狂。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祝馨宁或许是喷泉做的吧,让荆哲叹为观止,而又沉浸其中。 第二天一大早,荆哲和祝馨宁双双睁开眼,毕竟身下的床单湿漉漉的,躺在上面太不舒服。 “馨儿,我抱你去其他房间!” “嗯。” 祝馨宁轻答一声,想到昨天晚上的疯狂索取,脸就红了,赶紧搂住荆哲的脖子,任他抱到其他房间。 “馨儿,今天也不要去上朝了吧!” “嗯…” 祝馨宁难得有这么想偷懒的想法,心里还在盘算着等荆哲离开,再去洗洗床单。 唔…太羞人了! ———— 第四三一章 给钱 荆哲一大早出来,跟昨天一样,香薷还在,而且似乎知道了荆哲跟祝馨宁之间发生的微妙关系,见到荆哲的时候,喜笑颜开。 随后,荆哲就先到了报社。 因为昨天吩咐过,时事部的社员轮流上朝,一大早就有两人按捺不住激动,跑去了。 荆哲倒不急,而是询问第二期报纸的情况,陈剑南告诉他,昨天晚上五百份报纸就印刷出来了,已经送去闻香居,等辰时一刻就准备售卖。 昨天晚上在闻香居公布这则消息的时候,听说有好多人大晚上就在闻香居门外排队了,场面之火爆,令人咂舌。 荆哲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除了那五百份以外,还有没有剩余?” 印刷部部长一听,马上站了出来笑道:“回荆社长,我多印了二百份放在报社里,以备不时之需!” “不错!” 荆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给我挑出一百份来,帮我送到皇宫!” “是,荆社长!” …… 这次,荆哲姗姗来迟。 荆哲到的时候,早朝早已开始。 中途参加早朝,他算是第一人。 见他进殿,所有人都回过头来,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朝堂,瞬间活跃起来,因为大家看到了荆哲带来的报纸! 白清源本来还想跟安帝提一嘴,荆哲来的太晚呢,结果看到所有人包括安帝都情绪高涨,想想还是算了,省的碰一鼻子灰。 但还是在心里骂了一句。 舔狗! “荆社长,第二期报纸当真印出来了?” 安帝笑问道。 “是呀陛下,这报纸都是刚刚印刷出来的,要不是等着拿,臣也不会晚来了,还望陛下恕罪!” “荆社长为了大家来晚了,朕若是再怪罪你的话,就该引起公愤了!” “哈哈…” 话音刚落,朝堂上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荆哲手中的报纸上,一刻都没移开过。 安帝也看出来了,遂笑道:“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也没有多少,讲的差不多了。不如荆社长就把报纸给众位爱卿分一下,大家一起看看!” “是,陛下!” 于是,荆哲开始分发报纸。 第一批拿到报纸的人是于胜,报纸拿到手上不过片刻,他就由衷感慨道:“这军事板块,做的真好呀!” 好多人才刚拿到报纸,听他这么一说,也都往军事板块看去,等看到上面写着的是对于胜的专访之后,想笑又不敢笑。 这于国公,脸皮真厚! 跟荆社长倒是有的一拼! 大家这么想着。 于胜自嗨还觉得不过瘾,见身边的人闭嘴不言,有些不满,于是问道:“怎么,你们觉得这军事板块不好?” “好,好,太好了!” 于胜脾气火爆,平日里当着安帝的面都能生怼白清源,其他大臣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是个,所以赶忙附和。 于胜这才满意些,笑着点头。 见于胜一脸得意,白清源心里发痒,也想看看这军事板块到底写了什么,能让于胜这厮如此满意,可是荆哲跟上次一样,分发报纸发了一圈就是不到他这边来,心中气结。 不过还是安慰自己:他总不敢两次都不发给我报纸吧? 结果他猜的很对,发到剩最后一份的时候,荆哲回去了,回去了… 白清源感觉心在滴血,一脸愤慨,但这次他却没有多说一句,告诉自己保持克制。 荆哲回去站了不到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折返回来,来到白清源身边。 呵呵,还不是要给老夫? 白清源心中得意,但脸上却古井无波,心想幸亏刚才没有多嘴,不然太尴尬了! 可让人奇怪的是,荆哲站在白清源面前之后并没有交出他手中仅剩的那份报纸,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来。 白清源一愣:“你这是作甚?” “给钱啊!” 荆哲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白太傅不会忘了吧?前天你才刚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答应以后只要发行一次报纸,就替大家花钱买一份,为了这个,我们报社也得多努力,争取五六天就印一份报纸出来给各位大人看!” “荆社长好人啊!” “荆社长让人佩服!” “我支持荆社长!” “……” 白清源喘着粗气,把一众拍马屁的家伙都在心里骂了一遍:妈的,明明是劳资花钱请你们看的报纸,你们谢他?谢个几把啊! “荆社长,老夫没忘,可是老夫的报纸呢?” “哎呀,不好意思,我又给忘了!” 荆哲拍了拍脑袋,随后把手中的报纸递了过来,白清源刚准备伸手去接,荆哲又开口了:“这是给墨尘殿下准备的报纸,白太傅拿去看吧!” “……” 白清源刚伸出去的手,马上缩了回来。 这个报纸,他说什么也不敢接了! “咦,白太傅不想看了吗?” 荆哲满脸“好奇”,“既然白太傅不想看了,那正好也不用给了!” 说完之后继续把手晃动一下,“白太傅,给钱吧!” “荆社长,上次的事,老夫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这次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白清源喘着粗气,还是决定不能再忍了,他怕最后忍炸了! “你上一次没带老夫的报纸,好,毕竟是第一次,没带够情有可原,可是第二次你又没带够,而且不多不少,正好少老夫那一份,若是说你不是故意的,谁会信?” “我就是故意的呀!” 荆哲一脸认真的模样,竟让白清源有些无言以对——这特么,说的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接下来,荆哲就解释道:“一份报纸一百文,咱们朝中的大人加上陛下和墨尘殿下,正好一百零一个人——这还是不算我的情况下,而白太傅每次只给十两银子,只够买一百份,所以肯定每次都会有人拿不到呀!” 说着瞥了白清源一眼:“我嘛,看不看都无所谓了,发扬风格!可是还少一份,白太傅觉得是不给陛下呢,还是不给殿下,或者说,白太傅觉得请陛下和殿下看报纸,心疼了?” “……” ———— 第四三二章 天降大锅 如果可能,白清源想回到几天前的早朝,打死他都不会站出来说请别人看报纸了。 若是别人的话,肯定也就当个玩笑话。 可荆哲这厮,既不要脸,且办事还不讲究,你说你都坑了我的银子,多少给我一份报纸? 他不但不给,还恶心人! 气的白清源浑身发抖。 “白太傅,还要不要了?” “……” 见白清源不回,荆哲再次伸手:“白太傅抓紧把钱结了吧,这么多人等着呢!” “……” 安帝也出声道:“白太傅是不是身上带的银子不够啊?要不朕替你垫上?” 荆哲没出现的时候,白清源三天两头的在朝堂上挑安帝的毛病,什么事都要杠,难得看到他吃瘪的时候,安帝自然不会放过调侃他的机会。 “额…多谢陛下,十两银子而已,老夫还是拿的出来的!” “拿的出来是一回事,想不想拿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荆社长说的不错,白太傅可能真不想请陛下和殿下看报纸呢!要不,这钱老夫出了!” 于胜心情不错,拍着胸脯说道,但却没有一点想往外掏银子的打算,跟荆哲半斤八两,嘴强王者罢了。 其他大臣也都朝白清源看过来,把他气面红耳赤:“不用!我出!”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来,还没说话呢,就被荆哲一把夺了去,眼睁睁的看着他塞进自己衣兜里,且没了后续动作。 白清源怒了。 “荆社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找钱!” 白清源咆哮道。 “哦,这个呀!” 荆哲瞥他一眼:“白太傅响当当的汉子,怎么如此斤斤计较?我是什么人,怎么会亏你的钱?” “……” 白清源冷冷的看着他,心想要不是你我还真就不怕呢! 但荆哲还是没有还钱的打算,随后说道:“既然白太傅以后每期报纸都要为诸位大人买,这剩下的钱就存在我这里吧,也省的跟今天似的再找白太傅要,怪不好意思的!” 你特么还不好意思? 白清源有些无语,但还是坚持要钱。 跟刚才的荆哲一样,伸出手去:“给钱!” 不过荆哲可不像他一样好说话,哈哈一笑道:“白太傅不用那么客气呀,是不是害怕银子花没了我不好意思再找你要?放心吧,银子还剩只够买一次报纸的时候,我就找你要!再说了,我后天就得动身前往津西,拿着这些银子走,白太傅也能心安不是?” 说完,荆哲也不再搭理他,径直回去了。 “……” 白清源张了张嘴,终归是不好意思再开口。 从此刻他打定主意,以后上朝再不带钱了,无论荆哲再怎么说,他也不给! 呵,谁再要脸谁是王八蛋! …… 安帝目睹全场,突然就有些可怜白清源。 欺负一个六十多的老同志,这样好吗? 于是笑道:“好了,白太傅先看朕的报纸吧,朕现在也不着急的!” 白清源哪里敢呢? 一个劲的摇头,“陛下,臣也不是太想看。” “好吧,那朕看了!” 于是,朝堂之上,除了白清源之外,其他人都认真仔细的掀开报纸看了起来。 时不时的还能传来于胜的声音。 “这军事板块怎么样?” “嘿,写的还是很客观吧?” “呵呵,这谋略老夫可是研究很久呢!” “……” 虽然手中没有报纸,但白清源听了一圈下来也听明白了大概——这期报纸的军事板块,写的是对于胜的专访! 还谋略? 你认识几个大字啊,就谋略? 白清源心中万分鄙视,又看了看荆哲,暗骂两人狼狈为奸! 不过,第二期报纸上最吸引人的莫过于猴子的故事了,看到猴子终于从五行山下出来,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看到他跟着和尚上路,心里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毕竟猴子曾经是凭一己之力能够冲乱天庭的猛猴,怎么落到成了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和尚的小跟班? 不过,他们只是想想,并不敢多说。 因为他们隐隐觉得,荆哲似乎是在用这个故事隐喻现在的朝堂,安帝虽然看似平庸,但所有人还是要为他效命,倘若谁敢不从,或许就如猴子的下场一般… 这个时候,他们才懂了安帝当初为何那么强烈的支持报纸发行,本来还以为是时事板块,原来这娱乐板块都渗透进了教育思想… 而安帝的心情也不错。 当然了,他的关注点不是娱乐板块,而是时事板块,这是他最在意的地方。 相比起第一期,这期的时事板块显得枯燥乏味许多,不过,这却是安帝最想要的,毕竟政治都是枯燥的,虽然开始的时候看不出成效,但是久而久之,老百姓通过看报纸或者听闻香居里说书人读报纸,也能熟悉他想表达的东西。 见大家都看的认真,安帝拍手笑道:“今天早朝就到这里吧!诸位爱卿都回去,好好看今天的报纸吧!太子跟荆社长留一下!” “多谢陛下!” 其他大臣们听闻,都赶紧回去了,准备仔细仔细研究其他版面——不怪他们没出息,只怪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实在太过匮乏。 襄王苏墨武临走之前看了苏墨言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冰冷。 …… 大殿中只剩下太子苏墨言、荆哲和安帝,安帝开口问道:“还有两天就要出发了,你们两个都准备好了吗?” 苏墨言答道:“父皇,儿臣已经把东宫的事情都交代好了,行李也已经备齐。” 安帝满意点头,又看向荆哲:“你呢?” “臣…还没准备。” 荆哲诚实道,心里还在想,还有两天呢,用得着现在就准备行李什么的? “朕不是问你准备行李…” 说着,淡淡的扫了苏墨言一眼,“毕竟你不像太子那么闲,只需要准备行李就好了。你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呀!” 苏墨言:“……” 荆哲:“……” 天降大锅,突然就把苏墨言给砸的有些喘不上气来,看着荆哲,五味杂陈。 ———— 第四三三章 住在晋王府 原来,安帝问的是荆哲关于报社和闻香居、酒坊的事情安排的如何,毕竟这三处可都属于荆哲的产业,报社就不提了,闻香居和张家酒坊可是未来能不能实行义务教育的坚实后盾,所以安帝不得不关心。 听到是问这个,荆哲同样说道:“没准备。” “……” 如此淡定的回答,让安帝瞠目结舌。 半晌之后才说道:“嗯,时间是短了些,没有准备可以理解,不过你也不要有压力,若是需要的话,朕可以派人帮你管理一段时间。” “陛下,不用了。” 虽说报社是直接归安帝管辖的下属部门,但报社里的官场氛围却不浓,甚至说约等于没有,反倒更像是职场。 这也是荆哲刻意营造的,所以他不想让安帝插手报社事务,把他做好的这一切给毁了。 “陛下,报社已经走上正轨,臣就算在京州,其实报社里绝大部分事情也都是其他人在忙,臣最多就是给出个方向,陈剑南主编负责把关。临走之前臣再交代一番,隔三差五把津西发生的奇闻趣事用飞鸽传书送回来就行了。而且臣还嘱咐过二姐,让她空闲的时候过去看看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安帝也没再强求,而是语重心长的嘱咐二人:“这次让你们去津西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想必也清楚,所以这次过去,一定要处处小心。事情能做成最好,就算做不成,最起码要全身而退。” “是,陛下(父皇)!” 然后安帝专门嘱咐苏墨言:“你之前也没出过几次远门,而津西又不比其他,这次出去一定要多看多想,而且多跟着荆哲,切莫私自行事!” “是,父皇,儿臣遵命!” 苏墨言躬身回答,心中却有股郁闷。 本来说着是让荆哲辅佐他去津西的,怎么听着像是自己辅佐他呢? 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安帝说道:“墨言不要觉得不服气,你除了身份地位比荆哲高之外,其他的还有一处比得过他的吗?” 苏墨言抬头看了荆哲一眼,随后又把头低下了,虽然不想承认,但真实情况就是… 没有! 听到安帝如此直白的贬低儿子夸奖自己,荆哲受宠若惊的同时,心里有句麻麻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可是安国未来的君主啊! 若是得罪了他,以后还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他好想问安帝一句:这样真的好么? “陛下,微臣何德何能,哪能跟太子殿下相提并论?陛下还是不要捧杀下官了,不然臣都不敢去津西了!” 好在之前接触过几次,荆哲知道苏墨言并不是那种心思叵测的腹黑之人,说着,他就看了苏墨言一眼,跟他想的一样,苏墨言脸上并没有多少恼色,发现荆哲在看他,还对他笑了笑。 看着荆哲求生欲满满,安帝突然想笑:“你不用担心,墨言的性格,朕最了解了,不然也不会让你跟着他去津西!” 苏墨言听了,脸上也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笑道:“父皇说的对,而且父皇说的是实话,荆社长不必惧怕。再说,普天之下,有谁的才学敢说在荆社长之上?那南齐三皇子号称天赋异禀,在荆社长面前不也抬不起头来?所以父皇能拿本宫跟荆社长做比较,已经是本宫莫大的荣耀了!” “……” 像苏墨言这样性子软的太子,实在少见,不过让他做个明君,一定不错,只是靠他自己,怕是想坐上那个位置,有点困难。 “殿下谬赞了!” 荆哲又拱手道。 安帝笑了笑:“你们两个也不要再说客套话了,等去了津西,有你们说的时候!今天主要还是要交代你们,去了津西,主要是靠荆哲,不过墨言的身份在那,若是需要的话,可以让墨言配合你。至于去了津西之后,你们一并住在晋王府吧!” “啊?” “墨言去了津西,势必要住在晋王府,于公于私,都该如此。晋王世子入京,之前是住在东宫的,所以墨言过去,晋王自当表示,也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而且晋王世子来京州,津西那边的人肯定都在传朕要害他、拿他当人质,这样墨言就去晋王府,堵堵他们的嘴!” “……” 安帝的想法,荆哲大致了解了,不就是做给老百姓看的?表明他把苏新平招进京州并没有什么私心,不然怎么放心让太子住在晋王府? 可他还是搞不懂,自己去做什么? 安帝难道忘了,荆家和晋王的深仇大恨? 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安帝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这次去津西,怕是晋王早就知道了,朕之所以安排墨言跟你同往,其实也是护你周全。” 荆哲先是一愣,随即懂了。 若是他自己前往津西,保不齐晋王半道上就派杀手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杀掉,可是有太子跟着,晋王就没那么大的胆子了! 原来,太子是他的护身符啊! 苏墨言听了,有点哭笑不得。 原来他存在的意义,不止是辅佐荆哲,还要替他挡仇恨…太子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不曾有一句怨言,因为他知道,去了津西,最危险最难做的工作都是荆哲去做,他只跟在后面,采摘胜利果实就是了。 因此,他心中还是有些感激荆哲的。 于是安帝继续道:“同理,去了津西也是如此。津西是晋王的地盘,想让人消失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若是墨言住在晋王府,而你住在外面,更方便晋王动手,所以你最好还是跟墨言一起住到晋王府吧!” “是,一切全听陛下安排!” 荆哲说道,但心中却在轻笑。 他表面上虽然是个文官,可他现在的战斗力却强的吓人,尤其是别人还看不出他会武艺,若是派几个人来找他的麻烦,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而且荆哲已经打算,趁着这两天,做几个微型的手雷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 第四三四章 你嘴那么损 又嘱咐了几句,安帝让苏墨言先离开了,给出的理由是荆哲还要去给苏墨尘送报纸。 看着苏墨言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安帝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次让太子跟着你出去,主要还是朕想让他多长长见识!” “……” “朕的两个皇儿,墨言心地善良,但魄力不够。墨武行事风格果敢雷厉,但跟墨言比起来总觉得差了些仁慈。若是他们的性格能互相融合一下该有多好!” “……” 安帝说的这种情况,普遍存在,一般家庭里有两个孩子的,两个人的性格似乎总能走两个极端,一个爱说,另一个就爱静,大抵如此。 “这两人,一个善于守成,一个善于开拓,像极了朕当年!那个时候,禹王跟朕的性子倒是很像,或者说更像现在的墨言,而晋王的性子要比墨武还要强,朕当时觉得好累。若不是当初晋王跟你们荆家…或许现在又是另一番模样!” 听到这,荆哲终于才明白,为何安帝对他爹荆文茂那么器重,或许当初晋王不是在荆家的事情上栽了跟头,谁当皇帝就不一定了! 所以,晋王那么痛恨荆家,也说得过去。 “虽然朕希望墨言日后能够登基,可按现在安国的局势,似乎墨武更加适合!” 说完这句,安帝看向荆哲:“所以朕希望你能帮帮墨言。这次让他跟你去津西,更多的还是让他在你身上学到些东西,哪怕学学你的脸皮,也是好的!” “……” 荆哲一阵默然: 难道我就脸皮厚这一个优点了? 不过,对于安帝的安排,荆哲能读懂。 现在安国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风起云涌,地方上有晋王处心积虑,朝堂上大臣们互为阵营,国外还有南齐这种强敌存在,正如安帝所说,若是让苏墨武继承帝位,似乎更加合适一些,毕竟他的手腕要比苏墨言更硬,这样的安国是不需要一个宅心仁厚的君王的。 不过安帝有他自己的考量,或许是从苏墨言身上看到了他当年的影子,又或者是要维持长子必将登基的传统,只想把帝位传给苏墨言。 所以,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有许多,尽量的为苏墨言登基扫平道路。 让荆哲去津西就是第一步。 “陛下,这次津西之行,臣一定竭尽全力,幸不辱命!” 安帝点了点头道:“嗯,朕也不会要求你一定成功,毕竟此事难度太大,尽力而为就好!” 随后又说道:“你去找墨尘吧!还有几天就离开了,估计她也有许多话跟你说!” 荆哲躬身行礼,然后从金銮殿内退了出来,直接往拂尘宫走去。 来到御花园门口,就看到苏墨尘和桂枝都站在拂尘宫门外,正朝着他走来的方向看着,在看到荆哲之后,两人表情不一。 苏墨尘一脸欣喜,而桂枝却看着他直摇头,唉声叹气,荆哲见状,走过去好奇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打了个赌!” 苏墨尘眉眼带笑,“我赌你今天下了朝一定会过来,桂枝说不会,我赢了!” 似乎觉得荆哲给自己涨了面子,苏墨尘一改平时的傲娇性格,浅笑盈盈,尽显温柔。 “嗯,赌输了有什么惩罚吗?” “你看!” 苏墨尘朝桂枝努了努嘴,荆哲就看到她走向那只同样叫“哲儿”的狗子——此时浑身都是黄黄的颜色,还在那一个劲的舔舐着,十分美味的模样,荆哲看到之后觉得十分恶心。 快不得桂枝那么不情愿呢! 遂又说道:“我过来是给墨尘送报纸的!” “这么快呀!” 苏墨尘接过,这次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看着荆哲说道:“听说第两天之后就要去津西了,怎么样,怕不怕?” “有什么怕的?你不会觉得我会去找晋王报仇吧?我可没有那么傻,那也太自不量力了!” 荆哲现在跟苏墨尘的关系,早已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而荆家跟晋王的关系,苏墨尘也清楚的很,所以不用隐瞒。 苏墨尘点头笑道:“这个我知道呀,你那么聪明,现在羽翼未丰,而且又是在晋王的地盘,你哪里会贸然行事?我只是担心你会有其他危险!” “其他危险?” 荆哲皱眉,表示不解。 “是呀,你这次去的可是四大门派比武,到时候不止是四大门派,而且还有各种小门派——当然也不能小瞧了他们,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也都有很多厉害人物的!” “他们厉害他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荆哲一脸狐疑。 “怎么没有?” 苏墨尘“咯咯”一笑:“你的嘴巴那么损,而且还喜欢惹事,到时候怕是会起很多冲突呢!” “……” 荆哲一阵沉默,然后不满道:“在你心里难道就是这么想我的?” “嗯。” 苏墨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又说道:“你自己说说,你从去了雍州,到来了京州,已经惹了多少事,得罪了多少人呀?” “……”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从雍州城得罪陈剑南,到铲平林文耀一家,后来来了京州又把吴家铲平了,随后还得罪了白清源、宋基茂、南齐三皇子齐军广等人,荆哲可以说去了哪都会得罪一大批人,这么想想,苏墨尘还是很了解他的。 挠了挠头,荆哲有些尴尬的笑道:“此一时此一时也!再说了,我之所以得罪这些人,问题可不在我,而在他们呀!这个你也能作证的。 还有就是,之前我就是个平头百姓,别人看到想欺负就欺负,所以这种事才屡屡发生,但是现在可不同了!现在我可是大安报社社长,谁这么不长眼敢得罪我?” 苏墨尘撇了撇嘴道:“一个从五品的小芝麻官而已,不在乎的人多了!” “……” 若是别人说这话,荆哲还能回嘴怼两句:我这官小怎么了,那可是陛下亲自封的呢,直接归陛下管的,你比得了? 不过他现在面对的可是安国公主苏墨尘,所以这些话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 第四三五章 叫师姐(第五更为233大吃货舵主加更) 见荆哲不说话,苏墨尘却没有停下的打算,而是继续说了起来。 “而且那些宗门之人,对朝廷官员并不害怕,每年去比武大会上的官员可都比你的官职大多了,可是他们有几个怕的?” “再加上你的性子,得罪人的可能很大,所以你才要多加小心,毕竟那些人可不是林文耀或者吴德那么容易对付。” 听到这,荆哲咧嘴一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打到他服气为止!” 这话说的相当自信,苏墨尘却不以为然,刚想说比武大会上藏龙卧虎,那些人的身手都高不可测,荆哲只有二重境界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够看的时候,突然感受到荆哲身上的变化,愣了。 “你…” 指着荆哲,一脸的不可思议。 荆哲笑了,有些得意。 “是不是以为我的内力全都没了?” 让人意外的是,苏墨尘却摇了摇头:“哪里是内力没了,而是跨境界提升了!” “……” “昨天见你的时候,你的内力也才是二重巅峰的境界而已,可是现在,你已经是四重中段了,已经算是准高手了!” “……” 这句话对荆哲的冲击很大,别说是他自己感受不到气机变化,就连王颖秋这个现在已经突破了四重、迈入五重初段的高手都看不出他的内力变化,而苏墨尘一搭眼就看出来了。 不得不震惊。 “墨尘…你的境界也太高了吧?这都能一眼看出来?是不是已经是六重多了?” 之前王颖秋说过,拥有六重境界的高手少之又少,而且这些人大多是四大宗门里那些年长之人,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云镜双娇”,也不过是五重中段而已! 苏墨尘才多大? 不显山不露水,已经到了六重! 不过,真实情况并非他猜的这样,苏墨尘把长发往头上挽了一下,笑道:“你知道六重境界有多难吗?大多数习武之人一辈子都难达到,我哪里就能到了六重?” “可是你怎么能一眼看出我的境界?我自己现在都感受不到体内气机了!” “因为…” 苏墨尘看了荆哲一眼,脸上似笑非笑:“我是你师姐啊!” “……” …… 听到这话,荆哲愣在当场。 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师姐?” 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苏墨尘笑着点头,“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时遇到的师父,但我能确定你就是我师弟!因为你现在这种内功状态,除了咱们天地宗的弟子能做到,其他人谁也做不到!” 师父… 天地宗… 荆哲觉得一定是苏墨尘搞错了,但还是好奇问道:“你是说,这隐藏内力是一种功法?” 苏墨尘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功法吧!只是咱们天地宗的独门秘籍,只要练的是天地宗的内功,但凡突破四重之后就会内功尽藏,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 这么神奇的事情,荆哲还是第一次听说。 缓了一会儿,还是诚实道:“或许真如你说的一样,咱们修炼的内功是一样的,可你却不是我师姐,因为我不认识什么师父啊!” 听他一说,苏墨尘也一脸疑惑。 “你不认识师父,是谁教的你内功心法?” 随后不忘补充道:“我跟你说啊,这内功心法可是天下独一份,只有天地宗的门徒才能练,其他人就算削破了脑袋想学都学不到呢,还说不是师父教的你!” 听到这内功心法如此珍贵,荆哲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师父呀!” 于是,便把当初阴差阳错的从周知未手中拿到吃枣药丸的事情讲了一遍。 苏墨尘听完,然后点头:“虽然你没见过师父他老人家,不过你确实是我师弟!” 不等荆哲发问,她便娓娓道来。 原来,正如王颖秋猜测的那样,教苏墨尘武功的人便是当初那个来到皇宫的高人,也是苏墨尘说的,他们的师父。 他们的师父境界很高,至于多高,苏墨尘说她也说不清楚,因为当时没人能看出他的境界,但是通过他的动作还是能看出是个高人,所以安帝才会竭力把他请进宫,阴差阳错之间还破例收了苏墨尘这个女子为徒。 苏墨尘后来学有所成,才自己推测,她师父的境界最差也在六重圆满了,或者更高… “更高?那岂不是宗师了?” 苏墨尘点头,“师父境界之高,无人能敌,是宗师的话也不奇怪!当初师父离开皇宫的时候说天地宗向来收徒收男不收女,他能收我已经是破例,但还是想再收一个男徒。” “而他正在炼制一种奇药,说若是炼制成功的话,单是吃药,境界提升速度都比练武要快,只不过还缺几种药引,在京州没有寻到,反倒是因为我多耽搁了时日,后来便动身前往津西,从此再无音讯!” “……” 听她说完,似乎所有事情也都对上了。 荆哲想了想又问道:“为何之前你见到我的时候没有看出来呢?” 苏墨尘摇头道:“之前见你的时候,你的内功境界才有几重?而且吃了师父做的吃枣药丸,涨的也只是内力而已,并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练的外家功夫跟惊鸿姐姐一样,是不是她教给你的?” 荆哲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五姐临走之前把她的武功秘籍给我了,之前看不懂,后来通过吃枣药丸有了内力之后,我才能看懂,并且每天练了一些。” “这就对了嘛!” 苏墨尘点了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之前见你的时候,我看到你练的跟惊鸿姐姐一样,以为是她教你的,也没多想,而且你那个时候内力太低,也看不出什么来。可现在不一样了,你的内力一旦超过四重,就会跟我现在一样,内力隐去,而这种功法只有咱们天地宗才有,所以我能看出来!” 说完之后,有些傲娇的看了荆哲一眼,小嘴一张,吐出三个字来: “叫师姐!” “……” ———— 第四三六章 我要一粒 “师…姐…” 荆哲还是觉得有些如梦如幻。 进了趟宫,直接多了个师姐。 这也没谁了。 “嗯。” 听荆哲这么叫,苏墨尘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变得非常高兴。 随后又说道:“惊鸿姐姐留给你那本武功秘籍你也不用练了——或者说,你别只练那个。咱们天地宗的内功心法配合上咱们自己的武功秘籍,练起来才是事半功倍,而且威力要比其他武功秘籍强的多!” 荆哲听了,刚要张嘴,苏墨尘又抢先一步。 “我给你就是了!我这两天把武功秘籍都抄下来,你这两天不是都要上朝吗?上完朝就过来一趟,我顺便给你讲讲!希望你在到津西之前,把咱们天地宗的武功秘籍练到四重,这样就算去了津西,也没几个人能威胁到你!” 听了这话,荆哲心中高兴,但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师…算了,我还是叫你墨尘吧,叫师姐总觉得怪怪的!” 苏墨尘抿嘴不语,没说好或者不好,眼波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尘,我还有两天就要走了,也练不了多少吧?何况是四重呢!” 苏墨尘却摇了摇头,笑道:“天地宗最难的是内力,只要有了咱们天地宗的独家内力,再练起武功秘籍就要简单许多!我当初便是,师父说我天赋异禀,但光是练出内力来就消耗了半年的时间,后来都是靠自己看秘籍练的,所以师父才会去津西,想要研制秘药,加快内力修炼。现在看来,这个药还是很成功的。” 似乎是想到了刚才荆哲说吃枣药丸是要采阴补阳,男女双合才能达到练功之效,苏墨尘的脸颊微微发红。 又说道:“更何况你现在的内力境界已经到了四重中段,练起来快多了,哪怕还差一些,等我给你讲解清楚了,你去津西的时候自己练也可以的呀!” 想到这两天他每天都要过来,苏墨尘心里又欢快起来。 荆哲想了一下,还是伸手入怀,把装着六粒吃枣药丸的小瓶子拿了出来:“墨尘,这吃枣药丸都给你,你拿着吧!” 听到这话,苏墨尘微微一怔,然后目光就变得柔和明亮起来。 笑着说道:“这吃枣药丸那么珍贵,你就这么给我了?” “你是师姐,而这吃枣药丸又是师父留下的东西,自然该给师姐保管才是。而且以墨尘跟我的关系,这药交到你手里,我才不会不舍得。” 其实荆哲刚才犹豫过,毕竟正如苏墨尘所说,这吃枣药丸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练功神药,珍贵难得,拱手让人总是不太舍得。 不过苏墨尘跟荆哲的关系,再加上苏墨尘毫无保留的就把师门秘籍传授给他,并且自始至终都没提过要吃枣药丸的事情,荆哲这才坚定了给苏墨尘的决心。 而且他隐隐觉得,以苏墨尘的性格,不会要才对,而他这么谦让一下,更能在苏墨尘心中树立起一个高大形象! 哎,要说狗,还是自己狗啊! 果不其然,跟荆哲预想的一样,听完他似乎带着“表白”的话后,苏墨尘的脸颊红红的,并且眼神中全是满足。 “这个吃枣药丸,还是你留下吧!” 苏墨尘伸手推了回来,手指碰到荆哲的手时微微抖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立马抽走,直到荆哲收回去,她才分开。 荆哲并没有直接揣进兜里,那样显得也太假了一些,而是继续问道:“墨尘,这里面一共还有六粒吃枣药丸,要不咱们平分了吧?” 苏墨尘还是不同意。 摇头笑道:“你刚才说了啊,之前那个周知未给你的时候,说游方道士——咯咯,其实师父的打扮太随性了,若是当时父皇不跟我说的话,第一眼看到师父,我也以为他是个游方道士呢!师父说了这吃枣药丸男人吃效果更好,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啊!” “好吧,其实这吃枣药丸,似乎对女人的作用真的不如对男人大,不过还是有些用的,园主的境界也突破了一重——” 荆哲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说漏嘴,赶紧闭嘴不言,但苏墨尘还是听到了。 其实刚才荆哲说的时候,她就知道荆哲肯定跟其他女人用过了,而且不止一次,不然他的一身内力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当时也就稍微酸了一下,然后就被聊天给冲淡了,现在荆哲又提,心里自然不好受。 但她知道,这种事情早晚都会发生,她应该看淡才对,可还是忍不住说道:“是么,那她的运气真是不错呢!” “额,算是吧…” 感觉苏墨尘的语气跟刚才不太一样,荆哲小心翼翼的回道。 “这吃枣药丸,虽然我不要,但你也不能随便跟外人用,听到了吗?” “什么是外人呀?” 荆哲有些好奇。 “就是…” 苏墨尘想了想道:“你知道吃枣药丸的功效有多好,虽说对女人的效果比男人差些,但总比自己练功要强不少吧?到时候传扬出去,怕是有许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会慕名而来,你可不能随便就跟她们用了!” “哈哈,墨尘放心吧!” 听到她是在担心这个,荆哲哈哈一笑道:“我哪有那么傻呀?但凡是我会用的,自然都是我心爱、并且以后也会娶的女子!” 说到“也会娶的女子”时,荆哲去看苏墨尘,而苏墨尘恰好抬头对上荆哲的眼神,突然就羞红了脖颈,但却大胆的没有移开脑袋,跟荆哲四目相对。 良久之后,苏墨尘开口道:“我想了想,六粒吃枣药丸,我要一粒!” “……” 没想到苏墨尘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但荆哲还是欣然道:“好呀!” 说着就准备打开瓶子,却被苏墨尘再次按住了手:“你不用现在给我。” “那什么时候给你?” 荆哲有些好奇。 “等…” 苏墨尘瞥他一眼,声音有些颤抖:“等我以后练功遇到瓶颈无法突破的时候,你再用这一粒吃枣药丸来帮我练功吧!” 说完之后,就转身跑去了拂尘宫中。 ———— 第四三七章 天地宗右护法 帮她练功? 他现在唯一会的练功方式,那就是在c上,当然,外面也可以的,前提是没人… 看着苏墨尘的婀娜背影,荆哲豁然开朗,看来自己猜的不错嘛,她也动了春心啊! 尤其是苏墨尘看向他时的眼神,那种喜欢人的感觉是藏不住的,即使她捂住流口水的嘴,水也会从其他地方流出来的… 想想苏墨尘的身份:公主加师姐,荆哲觉得似乎更刺激啊! 于是笑着跟了上去,直接进了拂尘宫中。 这时,桂枝恰好带着狗子“哲儿”洗完了澡,进门看到扭捏的苏墨尘和一脸坏笑的荆哲,怔了一下:就这么丁点功夫,两个人不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 这么快的吗? 意味深长的看了荆哲一眼,随后有些可怜起自己的主子来… 荆哲并不知道在小丫鬟眼中,他已经化身成了快男,此刻还乐呵呵的跟苏墨尘请教功夫呢。 虽然心中羞涩,但看着荆哲对自己坏笑的表情,苏墨尘似乎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哪怕没人说破,但相比起原来,情况已经好多了。 因此即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苏墨尘的心里还是欢喜的,边写边给荆哲讲起了天地宗的武功秘籍,似乎是一脉相承的缘故,又或者是苏墨尘这个师姐讲解的好,荆哲一点就会,苏墨尘讲完的时候,他就全领会了。 “你学的也太快了吧?” 看着荆哲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把自己讲的全学会了,苏墨尘有些诧异,又有些欣喜。 “主要是你教的好,再说了,快,不好吗?” “不好!” 还不等苏墨尘回答,旁边的桂枝就十分不满的抢先答道,而且还在心里鄙视:这荆社长哪里都好,就是这点不好呀! 男人哪能说快呢? 荆哲看了桂枝一眼,心想她可能跟狗子待的时间久了,神经错乱了,也不去管她,又看着苏墨尘问道:“墨尘,今天还练吗?” 不知怎么,现在听到“练”这个字,苏墨尘总能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整个人都瞬间不好了起来。 压抑着心中的悸动,赶紧摆摆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学的太快了,今天就把前两重学会了,配合上你的内力,回去之后自己多加练习就好了,至于剩下的两重,等我写完之后,明天再来学吧!” “好吧!” 荆哲说完,并没有打算马上离开,而是准备问一问他们的师门——突然成了天地宗的弟子,荆哲当然要了解一下,不然出去装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装。 “墨尘,咱们的天地宗是小门派吧?可按你所说,师父他老人家境界那么高,甚至比四大门派的掌门都要厉害,为何咱们天地宗那么弱小呢?” 荆哲来到这个世界上,对于江湖上听的最多的就是四大门派,甚至连朝廷和安帝都想巴结,可见这四大门派多厉害。 至于天地宗,虽然名字听着比较霸气,可是苏墨尘不说的话,荆哲还真没听说过! 在他看来,自然是小门派了。 谁知苏墨尘听完却不满的冷哼一声。 “小门派?若是咱们天地宗都算是小门派的话,那四大门派哪个敢说自己是大门派?” 看着苏墨尘说的煞有介事的模样,荆哲欣喜若狂:自家宗门难道这么厉害的吗? 又马上问道:“墨尘,咱们宗门真的有这么厉害吗?为何我之前从未听过?” 苏墨尘一脸平静的解释道:“不是所有厉害的宗门都像是四大门派那样喜欢抛头露面,安国除了四大门派之外还有许多其他门派,不显山不露水的更多,你没听过咱们天地宗,倒也正常,毕竟师父也喜欢隐居!” 荆哲一听,觉得确实很有道理。 高人喜欢深入浅出,无论是还是电视剧中,那些越隐秘的宗门,往往越厉害,而且他们师门的名字叫天地宗,以天和地为名,单看名字就透露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 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 见荆哲脸上浮现喜色,苏墨尘有些得意,继续说道:“别觉得四大门派名气大,可是它们在咱们宗门面前,那都属于后辈!当初咱们师门成立之时,四大门派还不知道在哪呢!” 这话越说,荆哲越开心。 眼看着就要经历津西之行,那么多宗门都在那里,单单只是一个从五品的报社社长,似乎真不够看的。 可他若是多了这么一层牛批身份——天地宗的弟子,任谁都得对他刮目相看吧? 于是马上问道:“墨尘,若是遇到危险,我可否报咱们宗门的名字?” 苏墨尘犹豫一下,然后说道:“最好是不要报为好…比如遇到一些小人物,你就算报了,他们可能也没听说过咱们天地宗。真正知道咱们天地宗的都是那些大门派里的高人!” 荆哲忙点头答应,心想这就足够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小鱼小虾,不用报师门,自己就能解决了,真遇到解决不了的,对方肯定就是所谓的高人,到时候报出师门,吓他一吓! “墨尘,以我现在的实力,在咱们师门当中算是什么水平?” 苏墨尘想了想,认真道:“目前来看的话,你属于最差的。” “……” 听到这话,荆哲不忧反喜,他一个四重中段的准高手,在天地宗里竟然是最差的,可想而知他们师门的庞大实力! “墨尘,咱们师门里除了师父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厉害一些的职位?你在师门里有没有什么职位啊?” 荆哲准备打听清楚一些,以后出去装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这个嘛…” 苏墨尘沉吟片刻,然后说道:“除了师父这个掌门之外,还有左右护法的,而我就是左护法!” 荆哲有些羡慕,看来苏墨尘当真是深受师父喜爱啊,年纪轻轻就做了左护法! 苏墨尘瞥他一眼,红唇轻启,缓缓道:“若是你以后常来我这里…练功的话,我可以许你天地宗右护法的职位!” “……” ———— 第四三八章 刚才还叫人家师姐的 天地宗右护法? 如果不是害怕苏墨尘动手打人的话,荆哲恨不得把她抱起来狠狠嘬两口。 我漂亮的左护法师姐,你也太棒了吧? 荆哲感慨道。 要知道他们的师父四处云游,居无定所,苏墨尘上次跟他一别,都已经多少年不曾见过了,这就是说,天地宗里,地位最高的也就是左护法苏墨尘了! 而他才入门不足半个时辰,竟然成了天地宗的右护法,直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怎能不兴奋呢? 而且还是在苏墨尘下面,这就无所谓了,在荆哲看来,两人谁在上谁在下,并不影响荆哲寻找满足的快感。 毕竟他是个穿越人士,什么体位不曾见过? 谁在上谁在下,最后还不是要上上下下? “多谢师姐!” 这么想着,荆哲拱手对苏墨尘说道。 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模样,苏墨尘和桂枝都没忍住笑了出来,苏墨尘板着脸道:“你这人刚才不叫师姐,现在给你个右护法,你就叫师姐了?” “嘿嘿!” 荆哲也不觉得难为情,煞有介事道:“这必须的呀!刚才我只是咱们天地宗一个不出名的小弟子而已,叫墨尘,那才能凸显咱们之间亲密的关系不是?” 听到“亲密的关系”,苏墨尘的心咚咚直跳,好想问一句到底有多亲密… “而现在,我好歹也是天地宗的右护法了,所以不得不正式一点啊!毕竟我怎么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人物了!而师姐就是我身上之人,自然得尊重一些!” “呸,竟瞎说!” 前面听的还好,听到后面荆哲说自己是他身上的人,把苏墨尘臊的满脸通红,啐了他一口。 而荆哲却不以为意,既然已经成了天地宗右护法,对自家师门则要更了解一些才行。 “师姐,咱们门里有多少人?” 荆哲一脸平静的问着,心里却十分激动,自己四重中段的实力排名倒数第一,那师门里其他人的实力该多恐怖? 而他则是右护法,以后他们都得听自己的——那他以后的还不得横着走了?谁敢惹他,直接召集一帮武功高强的小弟来打爆他们! 荆哲得意洋洋的想着。 谁知苏墨尘听完,脸色却悄然红了,然后声音有些小,缓慢道:“师门的弟子…不是很多…” 但她又马上分辨道:“不过咱们师门走的就是精品小众路线,人少一点也可以理解,而且当初师父创建师门的时候,比现在可是苦太多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壮大,师门的规模已经足足扩大了——三倍呢!” 看了荆哲一眼,苏墨尘骄傲道。 荆哲微愣,然后摆手笑道:“师姐既然说,咱们师门如此隐蔽,走的又是精品加小众路线,规模自然不能跟四大门派相提并论,哪怕弟子少一点又有何妨?毕竟咱们师门里的弟子个个武功高强,一个顶十个的!” “……” 苏墨尘瞥他一眼,欲言又止。 荆哲又接着问道:“到底有多少人呀,师姐就告诉我呗!” 苏墨尘呼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道:“师弟啊,咱们习武之人,练自己的武功就好了,师门里有多少人重要吗?不重要吧!你有这心,倒不如关心一下师门里其他的事宜!” “……” 看来,天地宗果然是神秘宗门啊! “好,那不问这个,师姐要不说一下,咱们天地宗在哪里开宗立派的?” “……” 苏墨尘继续沉默,怪不得她之前化名为“陈默”,果然贴切。 半晌之后,苏墨尘才说道:“要不…咱们还是说说门里有多少人的事吧!” “好啊!” 荆哲兴奋道。 “咱们天地宗到现在为止…加上你的话,一共有三个人。” “原来咱们天地宗有三个人,这也不——” 那个“少”字卡在荆哲喉咙里都没来得及说出来,他的眼就瞪大了,有些目瞪口呆。 这也…太扯了吧? 他不忘问一句:“这三个人里…有没有算上师父啊?” “想什么呢?天地宗就是师父一手创办的,当然要算上了!” “……” 荆哲这下彻底无语了。 如此神秘的天地宗… 合着在收苏墨尘之前,全宗上下就一人?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壮大,规模扩大了三倍就是现在的三人… 亏他刚才还为自己是右护法而沾沾自喜,原来整个师门的成员构成就是师父、左护法和右护法三个人而已,怪不得他排名倒数第一呢! 还敢不敢再搞笑一些? 而苏墨尘选择不回答最后的问题,荆哲多少也有了答案,于是问道:“师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天地宗还没有开建过宗门吧?” “……” 苏墨尘红着脸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不过很快就有了!” 神特么很快就有了! 全宗上下就三个人,还有一个晚年不祥、不知踪影的师父,有个鬼啊? 荆哲黑着脸问道:“墨尘啊,之前那个什么四大门派在咱们天地宗面前都只能算是小门派的介绍,你都是听谁说的呀?” “师父啊!师父说咱们天地宗,以天和地为指引,底蕴雄厚,不是四大门派能比的!” “……” 虽然素未谋面,但荆哲知道自己这个师父吹起牛逼来跟他有的一拼,如果见了面,估计能够很吹…聊得来… 而且他说的这些话,怕是也就能骗骗苏墨尘这种长年待在皇宫、偶尔才会出去一趟的小姑娘吧,幸亏自己问的仔细,不然真出去遇险,报出自家宗门的话,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啊! “这个左右护法…不会还是师父搞的吧?” “不是。” 这次苏墨尘倒是非常直接:“是我想的。” “……” 一个掌门,两个护法,这很强势。 之前刚听到天地宗介绍时的兴奋劲全都没了踪影,荆哲起身对苏墨尘拱了拱手。 “墨尘,告辞了!” 说完,荆哲便一溜小跑,头也不回的逃了。 看着他的背影,苏墨尘哑然失笑。 “刚才还叫人家师姐的,现在又不叫了…”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三九章 祸害你二姐去吧 从皇宫出来,荆哲直奔无仙苑。 刚才在拂尘宫里对自家师门所有的幻想和憧憬被苏墨尘最后的话给打击的分崩离析,他准备去找王颖秋问问,这个天地宗到底是什么来路。 来到无仙苑的时候,王颖秋有些吃惊。 “你怎么来了?” 昨天跟荆哲说好的,这三天的时间让他好好陪陪祝馨宁的,毕竟未来前往津西的路上,他们的日…子还很长呢… “我过来是想问园主些事情!” 见荆哲不像是开玩笑,王颖秋就把他让进屋里来,于是荆哲便把苏墨尘刚才跟他说的事情都讲了一遍,王颖秋听完,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天地宗…” “园主也听过?” 王颖秋摇了摇头:“从未听过。” “……” 荆哲这下终于死心了,什么狗屁护法,真是浪费劳资感情! 见荆哲情绪不高,王颖秋又安慰道:“或许真如墨尘殿下所说,那种久远的隐秘宗门,我不知道也很正常。而且墨尘殿下没有骗你的必要,宗门虽小,但是却有宗师存在,这可比什么大宗门厉害多了!” 然后又说道:“再说了,你现在毕竟是朝廷官员,本来就不应该加入什么大宗门,尤其是像四大门派这样的大宗门,朝廷也明确规定不能让其收朝廷官员为内室弟子,顶多做个记名外室弟子充当门面罢了。 所以这样更好,宗门虽小,但却能学到真正的武艺,不比什么都强?对了,你不是说墨尘殿下交给你你们宗门秘籍了?要不咱们看看效果?” 听到这话,荆哲也来了兴趣。 “好,咱们去后院!” 说着,从窗口一跃而下,王颖秋紧随其后。 落地之后,王颖秋还是跟荆哲提前说明不能用轻功,然后两人切磋起来。 因为主要是为了试试苏墨尘教给荆哲的秘籍到底成色如何,所以王颖秋并不出手,只让荆哲进攻,而她只是防守而已。 她现在已经是五重之境,荆哲虽然进步神速,但也不过是四重中段而已,王颖秋觉得这次的防守应该很轻松。 但实际情况跟她想的恰好相反。 荆哲的进攻手段王颖秋之前从未见过,挡下一击之后第二击就来了,此后攻击源源不断如同潮水般袭来,让她猝不及防,收起了刚才的轻视心态,并且转守为攻… 约摸一刻钟后,两人停了下来。 荆哲虽没破了王颖秋的防,但王颖秋同样没占到任何便宜,而且已经气喘吁吁。 “你…太厉害了!” 王颖秋抹了把头上的汗,说道:“看来墨尘殿下说的不错,你确实是她的师弟,你的内功跟她教给你的武功秘籍同出一脉,所以配合起来天衣无缝而且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最关键的是,你之前还练了你五姐给你留的武功秘籍,刚才我感受了一下,似乎这两种武艺在你身上融合了,你还没用轻功,但却让我疲于应付!你跟我可是差了一重啊,若是你再用了轻功,怕是五重中段的人也拿你没有办法!” 荆哲听完,喜上眉梢。 “园主,按你这么说,虽然我的境界比你差了一重,可实战能力却不弱于你是吧?” 王颖秋认真点了点头,“不止是不弱,而是要比我强了不少!” “既然如此!” 荆哲坏坏一笑:“那咱们再练会功吧!原来双休的时候只让我得益处了,现在我境界高了,自然也不能亏了园主!” 说着,大手就朝王颖秋拂了过来。 不过这次王颖秋并没有遂他的心意,笑着往后一步就躲了过去。 “坏人,又想使坏!” “别瞎说,我明明是要练功!” 随后又走了上来,王颖秋还想躲,但这次荆哲早有防备,她哪里躲的掉? 片刻之后就落入荆哲怀里,一阵喘息。 不过荆哲想再进一步的时候,却被她的手死死按住,眼神中带着祈求:“坏人,今天不行,昨天你那么厉害,我今天还疼得厉害,不行的。” “……” 荆哲一听,虽然对自己的勇猛感觉自豪,不过听说王颖秋现在还疼的时候,有些心疼。 这么看来的话,王颖秋虽然练武,但在房事上却没祝馨宁有天赋,毕竟祝馨宁第一次之后又跟荆哲做了那么多,却一点事都没有。 俯身在王颖秋额头上印了一下,荆哲把她抱起来,板着脸有些埋怨道:“既然还疼,为什么不早说呢?我要早知道的话,哪里舍得让你下来这么活动?” 说着就脚下用力,飞了回去。 王颖秋趴在荆哲肩膀上痴痴的笑着,很满意这种被荆哲在乎的感觉:“这么运动一会儿并不没有什么大问题,我是怕你每次都…要一个时辰以上,这个我可受不了了啊!” 说完之后,王颖秋推了推他,笑道:“好了,你也是刚从皇宫出来,就别在这里多待了,让我也歇息两天,祸害你二姐去吧!” 荆哲又跟她你侬我侬一会儿,随后听了王颖秋的话,从无仙苑里走了出来。 …… 荆哲并没有直接回家。 他先去了闻香居,发现现在的闻香居无论是卖报纸还是组织听书,都非常正规,外面并没有出现混乱拥挤的局面。 进了闻香居,荆哲找来石头一问,石头便说这些都是张筱妤的功劳。 原来,张筱妤见每天来买报纸的人和想听书的人虽然都排了很长的队,但每次到最后还是有人会买不到,白白浪费了半天排队时间。 所以张筱妤后来就把那些排队但是没有买到报纸的人都登记下来,而且把其他想买报纸的人也都登记下来,根据想买人数的多少去通知报社印刷部,实在太多印刷不出来的话,截止到谁结束,就会通知他们,让他们第二天再来。 而这种方法同样也被张筱妤如法炮制的用在了听书上,并且因为公平和缩短了老百姓排队等候时间的缘故,成效甚好。 荆哲听完,看着井然有序的闻香居也非常舒服,笑着问道:“张掌柜呢?” “回荆社长,在楼上!” 石头指了指二楼,说道。 ———— 第四四〇章 熟睡的筱妤 听石头说,张筱妤最近都是天不亮就过来看着报纸的售卖情况如何,白天就看着楼下听书的效果怎样,饭点的时候还要留意着酒楼内的生意,直到晚上天黑打烊,才会离开。 听到这,荆哲有些哭笑不得。 幸亏现在张学先不管事了,不然肯定得觉得自家女儿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太厉害了,家里的生意都没那么上心吧? 除了偶尔回张家酒坊之外,其他大部分时间张筱妤都会待在闻香居里,此时楼下也没了什么大事,遂抱着账本上了楼,准备自己对一下账。 荆哲让石头在楼下盯着,自己上了楼。 经过他上次的提议之后,张筱妤专门在二楼最角落靠近街道的地方,收拾出了一间厢房,厢房里的窗户正对主街道,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楼下街道上涌动的人群,听到熙熙攘攘的叫卖声。 通过接触,以荆哲对张筱妤的了解,知道她平时也是爱静的人,按理来说应该选择背对街道的地方才对,有些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嘈杂的厢房作为办公场所。 想到这,他突然一怔。 难不成,她是为了等自己? 这么想着,她便来到了二楼门外。 因为还不到饭点的缘故,楼上没有客人,所以二楼十分安静,荆哲听了听房间里,同样没有什么动静,轻敲了两下,没人回应。 荆哲想了想,用力稍微一推,门就开了。 这间厢房不大,屋里靠近门口的墙边摆着一张床,上面铺着干净整洁的粉色被褥,应该是张筱妤平时累了会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书桌,张筱妤正坐在书桌前,桌上则是一摞厚厚的账本,还有这两期的报纸,并且都翻开在文学板块,荆哲所写的诗词处,看着报纸都有些褶皱的模样,想必已经翻阅了许多遍。 此时,窗户开着,而张筱妤的脸朝向窗外,身体微微耸动,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楼下的嘈杂声从窗户外传进来,怪不得荆哲敲了几次门,屋里都没有动静。 此时已入深秋,外面凉风吹进来,还是有些冷的,尤其是就这么睡着,醒了该感冒了。 荆哲过去想把张筱妤叫醒,手抬起来还没等落下,就停了下来。 听石头说,张筱妤最近两头跑,披星而来,戴月而归,确实太辛苦,若不是那么累的话又怎么会趴在桌上睡着? 看她睡的香甜,荆哲有些不忍吵醒她了。 先去把窗子关上,又从床上取了一床薄被褥准备给她披上的,不过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 睡在这里,哪能舒服得了? 最后下定决心,来到张筱妤身边,弯下腰,胳膊轻轻的从她的腿弯处伸过,然后另一个胳膊从背后把她搂住,用力温柔的把她抱了起来。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张筱妤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或许荆哲的怀里实在太过舒服,她的头贴在荆哲胸膛里,又睡了过去。 嘴巴还偶尔砸吧两下,像是天真的小女孩一般,十分可爱。 荆哲的动作更轻,来到床前想要把她放下,这时,张筱妤也不知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双手搂住了荆哲的脖子,嘴里还轻声呢喃着“不要走”,惹人爱怜。 并没有着急把她放下,荆哲顺势坐在床上,倚着床头,缓缓拍着她的后背,待张筱妤身体都放松下来,才把她又轻轻放回床上。 看着她一脸安然,长长的睫毛微微耸动的乖巧模样,荆哲用手轻轻拂了下她的额头,随后把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轻手轻脚带上门,下了楼。 当门被关上的刹那,刚刚还安然熟睡的张筱妤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星光异彩,嘴角挂着满足而且幸福的微笑。 “公子…” 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画面,张筱妤轻声细语,然后抱紧被子,睡了过去。 …… 从楼上下来,荆哲跟昨天一样,吩咐石头再准备几个菜等会送到家里去。 然后让石头转告张筱妤,说他等明天再过来找她说话。 从闻香居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发行部的社员过来,荆哲打听了几句今天售卖报纸的情况,紧接着回了家。 祝馨宁依然坐在院子里,只不过不是生炉子做饭——或许她也已经接受了自己没有做饭天赋的事实,此时正在裁剪缝补衣服,旁边还放着几件缝制好的新衣服。 “馨儿!” “哎呦~” 祝馨宁缝的仔细,猛然听到荆哲一句,恍神的瞬间,手上的针就刺破了手指。 荆哲见状赶紧上前,丝丝血迹正从她的手指上渗出,二话不说,便拿起来含在嘴里。 “哲儿~” 即使发生过亲密关系,但荆哲突然这么生猛的含住自己的手指,祝馨宁还是会觉得脸红。 荆哲却不管,吸了一会儿,松开发现不渗血之后才罢休。 “好了,你也太不小心了。” 说她一句,荆哲又去看她缝的衣服:“都是给我准备的?” 祝馨宁点点头,这个世界上,目前除了荆哲值得她缝制衣服外,再没了别人,哪怕是她自己的衣服,她都从未缝过。 “馨儿之前不是做了许多么?去津西也要不了几天,不用那么多!” 搭眼一看,旁边缝制好的已经有两三件了,所以荆哲才这么说道。 “不一样的。” 祝馨宁摇摇头:“之前那些衣服都有些薄了,眼看着天越来越冷,尤其是津西,比安国其他地方都要冷的多,你若是在那待上个十天半月,或者再长一些,怕是都要下雪了!那么冷的天,之前缝的那些衣服可不够!” 听到这话,荆哲把祝馨宁缝好的衣服拿起来看了看,发现里面都带着一层厚厚的棉,确实比之前那些薄衣要厚实暖和许多。 不过还是笑了笑:“真那么冷的话,在那里直接买就是了,哪里还用辛苦馨儿在这缝呢?” “不辛苦呀!” 祝馨宁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荆哲,满眼柔情道:“为哲儿做这些,不仅不累,我心里还欢喜的很呢!” “……” ———— 第四四一章 哲儿,难受吗? 两人正说着话的功夫,石头就把饭菜送来了。 于是荆哲把祝馨宁手中的衣服和针线都给拿掉,拉着她先进屋吃饭了。 正如王颖秋所说,在离开之前,他也想多跟祝馨宁温存一下,毕竟她刚成了自己的女人,说什么也不能冷落她才是。 或许也感受到了荆哲的心意,祝馨宁的脸颊绯红,吃完饭后,两人便上了床… 自然是谈心。 谈心的时候,热一些很好理解吧? 热的时候,脱几件衣服,也很好理解吧? 脱了衣服,就会变得有些冷,冷了又不想穿衣服,做些运动,摩擦生热,也很好理解吧? 荆哲和祝馨宁大抵就是这种情况。 两人运动了很久的时间,一个疯狂索取,一个拼命给予,动作大胆,连太阳都被羞的早早落了山,荆哲搂着祝馨宁,谁也不想动弹。 这一晚上,两人又疯狂了许多次。 有的时候他也担心祝馨宁的身体,毕竟她不会武功,身体条件跟王颖秋比起来,按说差远了才对,可王颖秋跟他练功一个时辰以上,就会疼的受不了,但在祝馨宁身上却全然看不到这种迹象,反而是在荆哲慢下来的时候,祝馨宁则会不满的催促他快一些… 这一晚,两人琴瑟和鸣,共同攀登了几次高峰,直到再没了力气,两人才沉沉睡去。 而第二天一早,荆哲睁开眼的时候,祝馨宁已经醒了,脸上没有疲惫,反而容光焕发,皮肤嫩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看来,正如王颖秋说的那样,果然是吃枣药丸起了作用,祝馨宁虽然不会跟他一样因此获得内功,但却会极大的提升她的身体素质,哪怕彻夜疯狂,祝馨宁的状态还是很好。 “哲儿,你真厉害!” 祝馨宁趴在荆哲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让清晨本就比较亢奋的荆哲又激动起来。 而趴在他身上的祝馨宁瞬间感受到了他的身体变化,媚眼如丝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摇头。 “哲儿…今天不行了…我觉得,有点疼…” “……” 看来,祝馨宁终归不是铁打的,王颖秋所体会到的疼痛,她也正在体会。 荆哲自然不会强求,拍了拍她的后背,笑着说道:“今天在家什么都不要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祝馨宁没有回答,反而是看着荆哲。 沉默片刻,小声道:“哲儿,难受吗?” “……” 不等他回话,祝馨宁的脑袋突然钻进了被窝中,然后一直往下… “嘶!” 荆哲吸了口凉气,然后整个人又进入仙境… …… 等全忙完,天才蒙蒙亮。 荆哲起来,准备去上朝。 而祝馨宁则又被安排在家。 这次上朝也没什么事,很快就结束了,荆哲又去了拂尘宫一趟,跟着苏墨尘练功——当然,只是比对着天地宗的武功秘籍练练而已,还没发展成那种不穿衣服的练功方式… 不到正午,荆哲就从宫里出来。 回家一趟,祝馨宁已经离开,而吴妈则从乡下回来了,告诉荆哲,说祝馨宁回丞相府了,并且让她转告他,说荆哲马上就要去津西,肯定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这两天就忙一下,而她则回家去休息休息。 吃了些饭,荆哲就先去了报社。 跟之前在安帝面前说的一样,报社已经走上正轨,各个部门分工协作,配合默契,而且因为有奖金激励,大家的工作热情高涨,第二期报纸正在发行的时候,就开始准备起第三期报纸来。 荆哲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把各部门部长和陈剑南一起叫到了二楼,说了下自己的津西行程,又嘱咐陈剑南接下来几期报纸的大概走向。 娱乐部的内容最好写,因为荆哲已经把故事差不多讲完了,他们只要每期刊登一点就好。 时事部每天都派人上朝,把上朝时听到的政策做一个简单总结,然后写下来,也非常简单。 剩下的文学板块和军事板块,更多的则是要采访,荆哲今天上朝的时候已经跟一些文官和武将都打好了招呼,听到要采访他们,那些人激动的不得了,对荆哲是千恩万谢,所以做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只有生活部的活不太具体,相对有难度些。 荆哲告诉他们,之后他去了津西,每天都会飞鸽传书,把比武大会上发生的奇闻轶事发给他们,然后根据这个写稿子。 当然了,他们也要多出去采访,家长里短的小事多不胜数,这也是老百姓们最喜闻乐见的内容。 而且这次去津西,荆哲准备从各个部门抽调一个社员,再带上采访部部长赵伟做领队,组成一个采访队。 陈剑南听闻,也想跟着荆哲去津西长长见识的,不过被荆哲拒绝了,毕竟他是主编,报社里除了他之外的最高领导。 若是一个单位,一把手和二把手集体出差,那还玩什么? 嘱咐完一切,荆哲带着憨憨出了报社。 “憨憨,你还记得上次买的那些硝石和硫磺放在哪里吗?” 憨憨点头:“记得,少寨主又准备做那个白什么雷?” “白昼惊雷!” “哦哦,对,就是这个白什么雷!” “……” 荆哲懒得再跟他废话,单刀直入道:“是的,你还记得怎么做吧?” 憨憨点了点头,上次荆哲做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后来都是他上手做的,所以对憨憨来说并不陌生。 “好,那你回家去做几个!” 不等憨憨答应,他又说道:“这次做的跟上次不太一样,上次不是用的大酒坛吗?我昨天从闻香居拿了一些巴掌大些的小罐子,你就用这个做吧!记得,一定要锤打结实!” “少寨主你就瞧好吧,俺老吴做事还是信得过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荆哲倒是不放心了。 想了想,又嘱咐一句:“对了,路过铁匠铺的时候顺便再跟他要一些小铁屑,也一并锤打进小罐子里吧!” “好的,少寨主!俺这就去了!” 看着憨憨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荆哲摇了摇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 第四四二章 公子,你来了呀 荆哲来到了护国公府。 昨天第二期报纸发行之后,护国公于胜的心情就十分亢奋,下朝的时候想让荆哲去护国公府里一叙,无奈荆哲被安帝留下,便耽搁了。 今天恰好有空,荆哲打算去一趟。 当然了,单单一个老不啦叽的老汉于胜,对荆哲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他去护国公府主要是想去看看娇憨宝宝于想容。 在荆哲认识的所有女子当中,只有于想容胆小而又柔弱,娇憨的模样看着就惹人爱惜。 而且她有什么话也不好意思开口,长年待在护国公府里,就算再怎么喜欢安静,怕是也待烦了吧? 所以荆哲每次过去,都能从于想容眼神中发现不一样的神采,可见她心里还是希望他去的。 不过以她的性子,哪怕荆哲不去,她也不不会多问一句,只会把所有情绪都埋在自己心里。 但荆哲不想让她担心,失望。 所以临行之前要见她一面。 经过闻香居的时候,从柜台处拿了两坛烈酒提着,刚进护国公府的大门,于胜就迎了出来。 笑着对旁边的于泽成说道:“老夫说什么来着?贤侄如此通晓事理,今天必来!” “伯父跟于将军也拿我打赌了?” 说着,便把烈酒交给了下人。 “是啊,于国公料事如神,说荆社长今天中午必来,还特意让后厨准备了一桌好菜。我正跟于国公说要不要去叫叫荆社长,万一荆社长不过来的话,这么多菜岂不是白瞎了?哪里想到还不等我叫呢,荆社长就来了!” 于泽成笑着说道。 “昨天就该来的,只是身上的事务实在是太过繁忙,所以耽搁至此,还望伯父见谅!” 于胜摆摆手,“你那么忙,能够抽出空过来一趟实属难得了,伯父怎么还会怪你?若是真说怪的话,那就得说说这两坛烈酒了!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多见外!” 说着就把烈酒从下人手里接过,非常夸张的打开盖子嗅了一口,大笑一声:“好酒啊,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说着就提着酒坛,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看模样似乎非常着急。 “……” 见荆哲一脸错愕,于泽成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一声,解释道:“荆社长有所不知,于国公的爱好除了领兵打仗,再就是好酒了!尤其的度数越高的烈酒,于国公越喜欢! 前段时间张家酒坊开始卖烈酒的时候,于国公兴奋至极,曾经连喝了两天,只可惜烈酒实在太贵,而于国公平日里只靠朝廷俸禄,不可能每天都喝,所以看到烈酒才会如此高兴!” “能够理解!” 荆哲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于将军总结的于国公的两个爱好不太准确,还有一个你没说。” “哦?还有一个?应该是什么?” 于泽成一脸好奇。 “最后一个就是骂人了,嗯,尤其是喜欢骂白太傅,骂起来太起劲了!” “……” 一个喷子,一个杠精,想想有些搞笑。 于泽成不语,似是默认… …… 来到侧厅,饭菜已经上桌,而刚才往这走的于胜却不在屋里,不知跑哪里去了。 荆哲的心情欢快不少,猪头于海兴早就坐在这里不知等了多久,看到荆哲姗姗来迟,似是不满的冷哼一声,被荆哲直接当成屁过滤了。 他的好心情跟一头猪是没关系的。 究其原因,是因为荆哲看到了安静坐在桌子一角的于想容,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于想容恰好抬起头来看他,安静恬然,对上荆哲的目光之后,脸颊微红,点了点头,然后垂了下去。 荆哲直接坐到了她旁边。 把于海兴给气的直吸凉气。 荆哲根本不理他,笑着对于想容说道:“你都看到我了,怎么不跟我说话?有点没礼貌呀!” 于想容这种娇憨宝宝,若是不主动找她说话的话,她能闷上一天。 果然,听到这话之后,于想容的脸更红了。 本来低着的头,犹豫好久,终于鼓足勇气抬了起来,但碰到荆哲肆无忌惮的眼神后,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再次低下头去。 嘴里却支支吾吾。 “公…公子,你来…了呀!” 一秒变回之前的娇憨模样,而且说的一板一眼,就像是刚看到荆哲来一样,演技有些拙劣,让人看的想笑。 “想容啊,你也太假了吧?” 荆哲没忍住伸出手去揉了她的脑袋一下,于想容嘴巴微张,愣在那里。 长那么大,她还从没有被一个陌生男人这么碰触过——虽然在她看来,荆哲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是陌生人了,可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觉得自己应该躲一下——女孩子的头是不能被人随便碰的呀,他又不是自己的… 这么想着,于想容抬起头来,不过对上荆哲温柔的眼神后,便没有了动作。 是不是…多少应该反抗一下? 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很轻浮? 于想容的脑袋本就不大,平日里也没想过那么多东西,此时各种事情一下都涌进脑里,于想容瞬间呆愣在当场。 荆哲也是无意识而为,在于想容看过来的时候就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佳人,刚准备把手收回来时,于海兴的声音就在他身边响了起来,并且怒不可遏。 “你…你赶紧把手拿开!” “你好大的胆子呀!” “是谁让你把手放在我堂姐头上的!” “……” 虽然语气极度愤怒,不过因为忌惮荆哲的缘故,而且于胜也不在场,所以于海兴有点小心,别人都是用最狠的口气说最温柔的话,而于海兴则是用最温柔的口气说最狠的话,就像是在跟荆哲商量事情一样。 让人感觉可怜。 不过荆哲并不会可怜他,本来想把手移开,听了他的话后,则又温柔的揉了揉于想容的三千青丝,然后才把手从她头上移开。 不知为何,被他揉了一下,于想容心中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所以荆哲的手移开的时候,心中竟有些莫名的淡淡失落。 ———— 第四四三章 你算什么东西? “我会算命,你想算吗?” 荆哲把手移开,看着于海兴,一脸和煦。 “算命?” 于海兴有些狐疑,他听说荆哲诗词厉害,至于算命——那不都是些江湖术士才会的? 难不成他故意想在自己面前装高深? 于海兴心中冷笑连连:你不是想装?那我就让你算算,无论你算什么,我都说你算的不对,看你怎么办! 于是笑道:“好啊!不过你要是算不准的话,那就别怪我笑话你!” “放心,不准的话不要钱!” “……” 于海兴愣了:这特么怎么还要钱? 不过他觉得也无所谓,反正他算什么,自己都说他算不准,他怎么收钱? “好,你尽管算吧!” 于海兴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不差钱。 “嗯,那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 于海兴本来没觉得什么,可是等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似乎有些毛病… 你算什么东西? 这不是骂人嘛! 可于海兴明明被骂了,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如果那样就成了明着被骂了! 于是他就装作傻傻听不懂的样子,说道:“那你就给我算算以后的前程会如何吧!” 荆哲听完摇了摇头,心里还在叹服,这厮不知是真傻听不出来,还是被骂了故意忍着。 说道:“算未来前程的话,似乎不太好吧?” “呵呵,算不出来了吧?” 于海兴冷笑一声:“你连算都不敢算,还说什么会算命?” 荆哲也不生气,有些不以为意道:“算你未来前程,我说你荣华富贵,你信还是不信?我说你过不了几天就会暴毙,你信还是不信?” “……” 于海兴觉得自己该生气,什么叫“过不了几天就会暴毙”,这么当面诅咒人真的好吗? 见他不说话,荆哲继续道:“所以,这个算命不如算些近一些的事情,最好是马上就能见效,让所有人都知道准不准的才好!” “那你说算什么?” “就算——” 荆哲瞥他一眼,嘴角上扬:“我赌你一刻钟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 于海兴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呵,这怎么可能?我就在这里坐一刻钟,怎么会有——” “啪!” 话还没说完,荆哲一巴掌就招呼过来,结结实实打在于海兴脸上。 于海兴有点难以置信的捂着脸,本来还没消肿的脸上被荆哲那么全力一击,可想而知又得需要多久才能消肿。 我特么马上就要去津西见各路英雄豪杰、侠女师妹了,你又把我打成了猪头? 出离愤怒的于海兴把手收回来去指荆哲,入眼处突然闪过一丝猩红的血光… 他赶紧又抹了嘴巴一下,果然,手上全是血渍,可见荆哲下手有多狠,直接把他打到吐血! “姓荆的你——” 本要放句狠话,但是对上荆哲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抬在半空似乎要随时再给她来一击的胳膊后,于海兴还是忍了下来:“你不讲武德啊,说好的算命,算不出来就恼羞成怒打人?” 说完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突然愣住了。 血光之灾… 然后再看荆哲,满脸怒意。 这种算命方法…他也会啊! 他还能算到荆哲等会就得吃饭、晚上肯定睡觉呢,可这特么叫算命? 他这就是故意找借口打人啊! 荆哲笑笑:“是不是觉得我算的很准?” “准什么准,你就是故意打我!” 荆哲也不避讳,点了点头道:“嗯,我就是故意打你的。” “你——”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以后我跟你姐的事情,你这种小屁孩少掺和,不然我一天给你算一次命,信不信我把你给算没了?” “……” 于海兴张着嘴,敢怒不敢言,有点可怜。 “好酒,果然是好酒啊!” 这个时候,于胜爽朗的笑声从走廊外面传了进来,紧接着,他便提着一个酒坛走进来,看那架势,似乎已经喝了一些。 荆哲心想不会吧? 两坛烈酒,不会已经喝了一坛吧? 这酒量也太大了! 见荆哲看过来,于胜的脸有点红。 “贤侄,那个…于将军不喝酒,就咱们两个,两坛烈酒喝不了,我就先放起来一坛,等以后你来了咱们再喝就是了!” 说到底,还是于泽成之前提到的问题,于胜的月俸还不足以让他每天都能消费烈酒,所以他要留起一坛来,毕竟好酒的人总有存酒的习惯。 荆哲笑笑:“伯父这么说不是打小侄的脸?张家酒坊就有小侄的股份,以后小侄过来的时候就给伯父带上两坛,不用省的!” “哦,对了,伯父实在想喝,直接去——闻香居拿就是了,记我的账!” 荆哲本来想说去张家酒坊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虽然他拥有酒坊最大头的股份,但总归还是张家的产业,影响不好。 “这样…不太好吧?” 于胜搓着手,虽然一脸的不好意思,但明显有些意动。 “这有什么不好?” 荆哲笑道:“咱们是什么关系?让伯父喝点烈酒算什么大事?再说了,倘若伯父真觉得喝烈酒过意不去的话,那我以后常来找想容,每次都在家里吃饭就是了!还有,想容帮我写故事,我都没付想容酬劳呢,喝点酒不算什么!” “我…不要酬劳的!” 于想容昂着头,看着荆哲说道。 她当初之所以答应荆哲帮他写这个故事,一是自己特别喜欢,再就是找她帮忙的人是荆哲,随便换成其他人,她也不会答应。 所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酬劳——难不成他把自己当成为了挣他的钱才帮他写故事的人了? 想到这种可能,于想容变得忧心忡忡,忽闪着的大眼中也瞬间蒙了一层水雾。 荆哲见状,“哈哈”一笑道:“我对想容的性子可太了解了,想容帮我不在乎什么酬劳,可是让想容那么辛苦帮我,我心里又十分过意不去,所以送伯父些烈酒喝,也算是晚辈孝敬你的,伯父不要再推辞了!” 听到荆哲说“十分了解”自己,于想容心里突然好受许多,看向荆哲的眼神又变得宁和。 ———— ps:一更新,涨上去还没热乎的均定就哗啦啦掉了下来,真是不想更呀!所以觉得好看的大佬们来订阅支持一下嘛!重楼跪谢! 第四四四章 提亲(第五更为星て传说舵主加更) “好呀!既然贤侄都这么说了,若是我再不答应的话,那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于胜大笑两声,不仅是因为以后能免费喝到烈酒,更是因为看到他的娇憨女儿在面对荆哲时表现出来的“正常”。 然后吩咐道:“于将军,去我屋里,把另外一坛烈酒拿过来吧,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好!” 看着荆哲和自家伯父如此亲切的对话,于海兴突然就感觉很悲哀。 刚被荆哲以算命的借口打了一巴掌的他,准备在于胜面前再告一状的,虽然之前于胜一向偏袒荆哲,可今天他无故打人,于胜说什么也不会向着一个外人了吧? 但是现在,他觉得很有可能! 干脆也不再开口了,只能在心里恶狠狠的臭骂荆哲,并且还想着等去了津西,他就把王颖秋给控制起来,给他把帽子戴高高! 精神胜利法总是让人心潮澎湃,想到兴奋之处,于海兴都咳嗽起来,牵扯伤口,不免咳了几口血出来。 这引起了于胜的注意。 “海兴,你的嘴怎么了?” “大伯——” 于胜主动问了,于海兴自然要说。 但他还是慢了荆哲一步。 “伯父,刚才于公子太不小心,脸碰在我手上了,才会这样!” “……” 脸碰手上了,这个理由,可还行? 但于胜偏偏信了,还关切问道:“海兴的脸都碰出血了,贤侄的手没事吧?” 荆哲笑着摆摆手:“伯父莫要担心,我皮糙肉厚的,可没有于公子那么脆弱,没事!” “嗯,不错,男人就该这样!” 说着,于胜瞟了于海兴一眼,不忘敲打:“海兴啊,以后多跟荆哲学学!” “……” 于海兴喘着粗气。 多跟他学学?学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打了人还装无辜吗? 也不言语,低下头去,继续yy。 随后,饭局开始。 于胜先端起一碗酒来一饮而尽,大呼一声“好酒”后,然后给荆哲倒了满满一大碗。 “来,贤侄!咱们把这碗干了!” 于胜好酒,酒量自然不俗,起码喝倒几个荆哲不成问题,如此生猛的架势,把他吓到了。 他酒量本就不大,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哪里敢喝? 就在他想找个什么理由拒绝的时候,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受,一直沉默不言的于想容突然站了起来:“爹,他…公子不能喝的!” “哦?” 于胜和荆哲都有些好奇的去看于想容。 要知道,原来的于想容说自己的事都经常磕巴,更何况让她管别人的事了! “公子…他…等会还要帮想容指导故事,讲解一下写作之法,若是喝多了,怎么讲?” 犹豫片刻,于想容还是大胆说了出来。 荆哲一脸欣喜,马上附和:“想容说的对,今天我就不喝了,等从津西回来,到时候再跟伯父把酒言欢,不醉不休!” “好呀!想容都这么说了,那就不喝!” 于胜并没有因为荆哲的拒绝而生气,反而跟荆哲的表情差不多,为于想容的大胆而高兴。 坐在旁边、本来打算不再说一句的于海兴听到荆哲的话后,有些吃惊道:“你要去津西?” “是啊,去津西!” 荆哲答道。 听到这句话的于海兴极度兴奋。 正愁在京州拿荆哲没有办法呢,他就自己送上门来跑到津西? 呵呵,在京州怕他,可是去了津西,是条龙他也得给盘着! 更何况他也不是龙! 现在的津西,各大门派和各路江湖人士早已齐聚,他们可不会惧怕什么朝廷官员,到时候于海兴随便安排几个人,就能教训荆哲! 岂不快哉? 于胜不知道于海兴在想什么,一脸正色的嘱咐荆哲,让他多加注意安全,随后又说道:“海兴也要前往津西,跟他们师门无仙阁聚头。你们两个都是年轻人,而且咱们还有这层关系,去了津西之后你们两个一定要互相照顾!” “放心吧大伯,我一定好好照顾他!” 于海兴笑道。 于胜可不指望着于海兴照顾荆哲,因为他知道四大门派里的其中两个都跟荆哲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荆哲哪里用他照顾? 于胜的本意是让荆哲照顾于海兴,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不然没人保的了他! “伯父放心,一定会的!” 听荆哲这么说,于胜多少才放心些。 饭局正式开始,于胜还是不停的嘱咐荆哲这次前往津西要多加小心,江湖和朝堂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一步错,便会步步错。 荆哲却不以为意:“伯父莫要担心,以小侄的实力,断不会有事!而且我也会多加小心!” 于海兴在旁边撇了撇嘴:小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人倒霉的时候,小心根本不管用! 见荆哲如此自信,于胜很高兴:“老夫就喜欢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跟我年轻时很像!” “……” 于胜又喝了几碗之后,一坛烈酒见了底,人也已经有些微醺,话变得更多起来。 “贤侄,你这…这次去津西,陛下可是很看好你的啊!” “好…好好干!等回来老夫帮你向陛下谏言,提升你的官衔!” 荆哲连声答应道谢,几句话的功夫,第二坛烈酒也被于胜打开,喝了两碗。 于胜酒量虽大,但架不住烈酒度数大,一个人喝了那么多,舌头都大了起来。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荆哲给于泽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准备去扶于胜。 于泽成会意,起身来到于胜身边:“于国公,我扶你下去休息吧!” “老夫还…还能喝!” 说着准备去抓酒碗,荆哲也走过去,阻拦他道:“伯父,烈酒虽好,不宜贪杯,以后也不缺烈酒,细水长流才好,不是吗?” 荆哲的话很有效,于胜听完手上动作停了。 “好…细…细水长流!” 于胜大着舌头,站起来拍了拍荆哲的肩膀。 “老夫就喜欢你…你这种文绉绉但却又不要脸的性格,可比那些书呆子强多了!等你从津西回来,记得来家里,向想容…向想容提亲!” “……” ———— 第四四五章 公子,你欺负人! 把于胜送下去,荆哲并没有着急离开。 来护国公府的目的可不是听于胜说酒话的,如果来这里一趟不单独跟于想容说点悄悄话,那这一趟来的将毫无意义。 所以从侧厅出来,荆哲打着检查于想容故事的名义,前往她的闺房。 荆哲在前面走,于想容低着头在后面,耸拉着小脑袋,紧紧跟着荆哲的脚步,或许是觉得荆哲看不到的原因,嘴巴微微噘着,就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般。 在饭桌上,于胜还未彻底退场前,荆哲就提出了去于想容闺房看看她写故事的要求——于胜并未拒绝。 这才是于想容疑惑的地方。 要知道,原来那些来家里的男子,别说进她的闺房了,就连想见她一面,她爹都要拦着,而现在不但让她跟荆哲见面,甚至准许他去自己的闺房——毕竟他都没拒绝呀! 于想容抬头看了看荆哲的后背,又想到刚才她爹在饭桌上“提亲”,而他无动于衷的模样。 心情瞬间低落下去。 “哎呦~” 荆哲又突然停了下来,跟上次一样,于想容再次撞了上去。 转过身来,荆哲逗她:“想容啊,我知道你对我有想法,可不能时时刻刻都对我有想法吧?这样我压力很大呀!” “……” 于想容的脸被羞的通红,张张嘴,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抬头去看荆哲,发现他脸上带着有些痞坏的笑容,瞬间顿悟。 他…在逗我呢! 真坏呀! 但以她的性子,就算知道荆哲在逗她,寻她的开心,也绝对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只是把原来不敢当着他的面噘起的嘴巴,光明正大的噘了起来——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大的突破了。 然后跺了跺脚,快步跑到前面去了。 我在前面走,总不能再撞到你了吧? 看着于想容飞快跑走的身影,荆哲非常满意的笑了起来,因为原来的于想容只会维诺,遇到事情都不敢出头,只会跟在别人身后,像现在这样一马当先的情况,实在太少。 看来,在自己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于想容已经悄然改变许多! 嗯,这样真好! 随后运用轻功,悄然无声的追了上去。 于想容心里终究还是装着荆哲,所以跑开之后又患得患失起来。 我这么跑开,他会不会生气呀? 我突然跑开,他会不会走了呀? 我跑这么快,他追不上怎么办? 想的多了,脚步就沉了。 脚步沉了,就不想跑了。 而且,于想容听不到身后的半点动静,她就有些慌了,总觉得荆哲没有跟过来… 想到荆哲马上就要离开京州去津西,今天或许是出发之前最后一次来护国公府,她们两个都还没来得及单独说些话——就算不单独说话,他总要看看自己写的故事吧? 这么一想,于想容慌的想哭。 刚才被荆哲逗弄的火气瞬间消失殆尽,在她看来,跟能和荆哲单独待一会儿比起来,逗弄她一下又如何呢? 再顾不得其他,她停下来就往回跑,想要把荆哲追回来—— “哎呦!” 不偏不倚,就撞进荆哲怀里。 因为她毫无防备,转身之后的力道有些大,撞上去之后就被弹了出来,往地上摔去。 不过荆哲是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赶紧伸手,把于想容搂在怀里。 “好了想容,我现在知道你对我有想法了,你不用再故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 趴在荆哲怀里的于想容红霞满脸,娇艳欲滴仿佛能掐出水来,她身子软软的,想要躲开,但却没有任何力气,只能躲在他怀里。 不过,这种感觉…真好呀! 荆哲跟在侧厅里一样,有些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想容,舒服吗?” “舒…” 于想容下意识的想回答,突然怔住,竟是带着些哭腔道:“公子…你…你欺负人!” 说完之后,鼓足全身的力气,从荆哲怀里逃了出来,荆哲暗骂自己嘴贱,心想若是自己不嘴贱多说那么一句,这个娇憨宝宝肯定还会舒舒服服的趴在自己怀里的! 随即笑道:“想容,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你…我…” 于想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想刚才那种欺负的话,自己是真的抵触吗? 似乎…也不是呀! 她突然就有些不能理解自己了,为何明明嘴上说着不让他欺负自己,心里又特别想呢?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复杂了呢? 心中有些懊恼,跟荆哲如出一辙,在那怪自己多嘴。 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一前一后,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对比起刚才,于想容的心事似乎更多了… …… 来到于想容闺房里,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跟于想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荆哲驻足观察,发现于想容的闺房跟她的人一样,简单而又整洁。 屋子里的陈设,除了一张床和圆桌、椅子之外,便是窗前的一张桌之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宣纸,看来这是整间闺房里,于想容最常待的地方了。 除此之外,房间中再无它物,甚至连什么梳妆台的踪影都看不到。 她平时都不化妆呀! 想到这里,荆哲便侧头去看于想容,仔细打量她干净无瑕的脸庞,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天然之美。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怪不得古人能写出这种绝妙的诗句来,前世的时候,荆哲跟他的同学们每每读到类似这种诗句的时候,都会抱着疑惑的心态,毕竟现实中的女子,卸妆堪比换头,让她们素颜见人怕是比杀了她们都要难受。 当然了,若是你有幸见了她们的素颜,唯有以身相许,她们才会善罢甘休… 所以他们那个时代的人,哪会想到女子的素颜能够如此好看呢? 看到荆哲盯着自己,于想容红着脸问道:“公子看什么呢?” “看你呀!” “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看你长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两眼。” “……” ———— 第四四六章 我配不上公子 于想容那么单纯的女子,哪里经得住荆哲口花花的挑逗? 片刻之后就败下阵来,不敢去看荆哲,只好把眼神移向别处。 当看到自己书桌上的一摞宣纸,她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荆哲此行的目的! 于是赶紧道:“公子看看想容写的故事吧!” “好!” 荆哲来到窗前,看着一张张字迹清秀、写的满满当当的宣纸,不禁感慨道:“这才几天啊,你写了这么多?” “嗯。” 于想容红着脸点头,眼神中却闪着耀眼的光彩,似乎在等着荆哲表扬。 但荆哲接下来并没有表扬她,反而有些不满道:“你肯定晚睡早起了吧?” 刚才仔细观察于想容的漂亮素颜,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一双动人的桃花眼下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淡淡黑线,定是她这几天休息不好才出现的眼袋! 于想容一愣,似乎没料到荆哲会说这个。 支支吾吾道:“我…原来也是这样的…”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细若蚊声,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因为荆哲上次就提醒过她,让她不能熬夜的… “原来是原来,那是你没遇到我!现在我告诉你不能熬夜晚睡了,怎么不听?” “……” 于想容耸拉着小脑袋,双手绞在一起,模样甚是可怜。 “这次就算了,可是下不为例昂!” “嗯!” 于想容抬起头来,开心的点了点头。 荆哲这才满意,然后认真看了起来。 于想容再次绞起双手,小脸紧张。 不消片刻,荆哲就看完了。 “公子,还行吗?” 上次荆哲在的时候,虽然夸了她,但那时写的毕竟少,而且多是复述,可这次不一样,她加了许多自己的理解,写的东西多了,总怕荆哲不会满意,所以有些忐忑。 “嗯,不错。” 荆哲点了点头,笑道:“比我自己写都要好得多,看来,我也指导不了想容了,以后定期派人来拿稿子就行!” 并不是为了故意夸她,而是事实,想不到于想容平时娇憨憨的,但心思却尤其细腻,由她的手写出来的故事,比他想到的还要精彩。 但于想容听完,小脸却拉了下来。 以后不来指导了? 那我写那么好还有什么意义? 突然又想到了刚才于胜的问题,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但总归是不太甘心,仰着头问道:“公子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 荆哲有些纳闷。 “嗯,刚才我爹问你…说让你来提亲的时候,公子没有说话,是不是生气了?” 看着于想容一脸严肃并且对上他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的勇敢模样,荆哲笑道:“想容想多了呀,我怎么会生气呢?” 但于想容明显不信,不生气的话,刚才怎么一句都没有说? “我觉得,公子就是生气了。” 于想容声音有些清冷,跟原来娇憨的模样格格不入,让荆哲觉得有点反差萌。 遂笑道:“那你觉得,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 于想容看了荆哲一眼,终于还是低下头,声音变得非常轻。 “因为公子…不想来我们家…提亲啊!” “我为什么不呢?听说之前想来护国公府提亲的年轻才俊如过江之鲫,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我配不上公子。” 这次,于想容斩钉截铁。 然后又缓缓说道:“公子长得好看…想容见过最好看的人,便是公子了。” 说这句的时候,微微有些羞涩,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除了长得好看,公子的才学那么高,出口成章,而且每首诗词都是别人花一辈子时间也写不出来的。 想容还听爹说,公子的父辈虽说也是官员,但公子能有现在的官职,全凭自己努力而来,这在安国都是独一份。” 说完这些,于想容看着荆哲,做最后总结。 “公子那么厉害,想容配不上,所以公子刚才生气了,也没回答我爹的话。” “……” 荆哲从未想过,自己的形象在于想容的心中竟然如此完美,完美到让这么美好的一个漂亮姑娘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人生巅峰,也不过如此。 于是他正色道:“虽然我很不想,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想容说的这些,情况属实啊!” 荆哲微微颔首,尽量使目光看起来深邃:“可这也没办法,人太优秀了,就会如此嘛!” 一般人要是听到荆哲这么不要脸的独白,肯定会扭头便走,若是没有直接走的话,多半是因为他们还要啐一口: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娇憨宝宝于想容听到荆哲的话后却没有任何不适感,反而认真的点头,非常赞同,这让荆哲都不禁脸红起来。 这宝宝,太憨了! 不过他也有点担心,是不是发生在于想容身上的事情并非个案。 在安国其他地方,听过他诗词的那些妙龄姑娘会不会成为他的粉丝,若是她们见到他的真人后,多半会跟于想容差不了太多吧? 哎,以后得管理好自己的形象,吃饭都得悄悄的,不然让她们看到这么好看的嘴竟然用来吃饭的话,多半会崩溃吧? 想完这些,荆哲才又看着于想容道:“想容呀,我固然优秀,可你也不差嘛,怎么能说你配不上我的话?” 于想容眨了眨水汪汪的桃花眼,摇头道:“公子莫要说笑了,想容又笨又憨,哪里配得上?” “谁说你憨了?” 荆哲笑道。 “公子你呀!” 于想容看了荆哲一眼,淡淡道。 “我?” 荆哲想了想,他都是在心里把于想容想成娇憨宝宝,口头何时说过? 这憨宝宝竟会冤枉人了,于是板着脸道:“想容你可不能瞎说呀,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又笨又憨了呀?” 虽然我心里想过,不止一次… “之前我就听公子跟那个来找你的魁梧汉子说过憨憨,不就是在说想容么?” 于想容昂着头,问道。 “……” 荆哲这才恍然大悟:“哎,想容想错了,那个汉子叫憨憨呀,不是说你的!” “……” ———— 第四四七 抱抱我吧(第三更章尾必看哈) “还有人叫憨憨的?” 于想容将信将疑。 “当然了,你没发现他比你还憨吗?” “……” 看着于想容直愣愣的眼神,荆哲暗道不好,马上改口道:“是他不如你憨!” “……” “呸呸呸,你明明比他憨…” “……” 沃日,这嘴啥时候瓢的? 不等他继续开口,于想容幽幽道:“公子不要再说了呀,想容也知道自己憨的,因为别人背地里都那么说的。” 看着于想容自我承认的淡定模样,似乎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被人否定,让荆哲看了又是一阵心疼,往前跨了一步,不等她退后,双手就扶住了她的肩膀,认真盯着她。 “想容,你在我眼中,漂亮又多才,这红楼的故事,没人能比你写的好。而且你单纯善良,哪怕是娇憨一些,这世上的所有女子,加起来都不及你可爱!” 我亲爱的园主和姐姐们,权宜之计,你们不是可爱,你们是性感… 荆哲在心里默念一句。 “真的?” 于想容眼神中闪着光。 “当然是真的了!所以呀,这个世上就没有你配不上的人,只有配不上你的人!准确的说,这世上除了一个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配不上你!” “那是…谁呀?” 于想容觉得自己知道答案,可是她又想从他嘴里听到答案,但又害怕当面听到他的答案。 所以整个人无比纠结,最后声音有些颤抖,头都快要垂进衣领里了,才问了这么一句。 “那当然…是我了!” 荆哲故意拉了个长音,笑着说道。 于想容看着他,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只感觉心跳的厉害,似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一样,突然觉得很幸福。 但还是问了一句:“那为何…刚才我爹说提亲的时候,公子一句话都不说呢?不是不满意?” 于是荆哲看着她,温柔解释:“刚才没有回答伯父,是因为他喝多了呀,我说什么,他酒醒了之后也记不住的,不如不说。还有,若是我来提亲的话,不是别人让我来提亲,一定是我自己想要提亲,懂了吗?” 于想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她觉得自己懂了,可是又不敢懂。 他刚才说,只有他一个人能配的上自己,可是他也没说他愿不愿娶她呀! 现在他又说…一定是自己想要提亲… 一句话,就让她的心思彻底乱了,心再次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不敢再跟他对视。 “如果我真提亲,想容怎么办?” 于想容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但心里却似乎憋着一股气,闷闷道:“那得等公子…真正来提亲的时候,想容才知道该怎么办呀!” “……” 荆哲没想到,原来的娇憨宝宝,突然也会撒娇起来,这就很萌了。 但他并没有选择再继续多说,因为他知道于想容的脸皮薄,有些事情只要保证细水长流,就不怕以后水会少。 而且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男人,他知道做事情一味深入并不见得效果就好,有时候浅尝辄止一些,效果更佳。 于是把故事放下,说道:“一定要记住,不能再熬夜了!还有,你不会觉得我不在京州,就不听话吧?” 于想容赶紧摇头:“我听的,再也不会了。” 乖巧可爱,让人喜欢。 但随即又补了一句:“我听话的话…公子以后能不能多来呀?就算不用指导想容写故事…写几首诗词也好呀!想容就喜欢看公子写诗词呢!” “好看吗?” “好看!” “我不是说诗词,我是说——我!” 于想容愣了一下,但随后还是坚定的点头,大胆道:“诗词好看,公子也好看呀!” “哈哈,想容真诚实!我就喜欢这么诚实的姑娘,从津西回来,我一定会常来,不为别的,就为多看看想容!” “……” 于想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咧着嘴,脸上写着幸福。 “好了想容,我该回去了,去津西之前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做呢,我得抓紧时间去做了!” 荆哲来到门边,准备离开。 听到荆哲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就来了这里,是不是说明,她比其他事情都重要的多呢? 心情一路欢快,又听荆哲说道:“想容呀,给我个拥抱吧!” “……” 见于想容投来疑惑的眼光,荆哲一本正经地说道:“此去津西,并非易事,一路上都会充斥着各种困难危险,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想容抱抱我,给我些运气吧!” “可是…刚才就抱了呀…” 想到刚才撞进荆哲怀里的画面,于想容再次面红耳赤,可是听到他刚才说的危险,心又被提了起来,有些不安。 “那不一样,刚才那是意外,我要想容主动来抱我,给我运气呀!” 说着,荆哲张开双手,似乎在等着于想容过来抱他。 于想容活了那么大,哪里经历过这个? 原来跟陌生男子站在一起她都受不了,认识荆哲以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变了许多,话多了,敢跟他说话了,而且还跟他碰触了好几次… 不过,只是给他好运,似乎没事吧? 在心里这么想着,于想容就走了上去,但来到荆哲面前,始终没有勇气张开双手。 “还是我来吧!” 荆哲主动伸手,一把将于想容搂进怀里,想要保护这个娇憨宝宝的目标,似乎实现了。 但他只是抱抱还不满足,又把她的手拉起来环住自己的腰,刚开始的时候,于想容还有些不知所措,后来就很自然的抱住了荆哲的腰——嗯,毕竟是给他运气嘛! “想容的运气我都收到了,这次津西之行一定会顺利呀!” 荆哲恋恋不舍的把于想容从怀里拉起来,表现的无比绅士——因为再抱下去,身体的某些最原始反应就该呈现出来了。 本来属于甜美系的言情画面,被这么一搞马上就会朝着色【情】靠拢,实在太辣眼睛。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 荆哲抬头看了看,外面虽是艳阳天,但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实在不少,只能离开。 ———— (正版童鞋看看末尾的感言哈,db大佬们对不住了…) 第四四八章 把想容带在身上 从荆哲怀里出来,于想容还有些恍惚。 突然就…更舍不得了… “津西之行,真的很危险吗?” 她歪着脑袋,小心问道。 “是呀,稍有不慎,或许就会坠入深渊,不过有了想容的运气,肯定没问题的!” 荆哲笑道。 于想容想了想,然后说道:“你等一下。” 随后,她走进内间厢房中,随后一阵摩挲声传出,不多会便脸色红红的拿着一条红色的绳子走了出来。 “给你。” 荆哲一看,原来她手里拿着一块红色丝线绑着的玉佩,玉佩的边上已经有些泛黄,跟通体晶莹的玉身似乎有些不太般配。 他原来在书上看到过,除了b货玉外,较白的和田玉在频繁接触下,会有汗渍渗入玉中,改变其中的成分,而使得玉变黄。 而以于想容的身份,这玉佩自然不可能是什么低等货色,由此可见,这玉对于想容来说非常珍贵,她才会天天拿着,出现泛黄。 玉身主体则是一只鸟,看模样,像是鸳鸯。 抚摸之下,玉佩温润。 “想容,这是…” “我爹说,这是我还未出生时,我娘给我留下的玉佩,是祈福保平安的,公子带着吧!” 荆哲听完,更不敢要了。 “想容,这可使不得呀!这是伯母留给你的信物,我怎么能要?” 于想容却不接:“我在家里,也不出去,带着没有什么用的。公子要去津西,那么危险,带着玉佩保平安最好!而且,我还有一块的!” 说着便走回床边,在枕头下一阵摸索,然后又取了一块玉佩出来,荆哲一看,跟他手里这块玉佩差不了太多,似乎是一对鸳鸯,只不过,于想容新拿的那块,明显要新了不少,没有半点泛黄的迹象。 于是荆哲笑道:“原来这玉佩是一对呀,为什么想容要给我这个旧的呢?” 于想容咬着嘴唇,半天才说道:“因为…公子这块玉佩,想容一直戴在身上的。我想…让它跟着公子,就像是想容…跟着一样,因为公子刚才不是说我能带来好运吗?” “……” 听到这话,荆哲有些感动,也没有再想着把玉佩还回去。 “既然想容都这么说了,那这玉佩,我就戴在身上了,把想容的好运气也带着!” “嗯。” 于想容甜甜的回了一声,感觉很幸福。 荆哲当场便戴,但戴了几次,都戴不上。 于想容见状,走了过来。 “公子,我来给你戴吧!” 说着,把玉佩从荆哲手上接过,手指碰触到荆哲的时候,如同触电般缩了回去,紧接着,便把玉佩戴在了朝她低头的荆哲脖子上。 此时,荆哲的脸跟于想容身前蔚为壮观的突起处近在咫尺,深深的嗅了一口,颇为满足,又为自己的机智得意。 抬起头来,拿起玉佩看了看,然后塞进脖子里:“好了,这次真要走了!” “带着这块玉佩,就像是把想容带在身上。” “等我从津西回来,再给你把玉佩送回来!” 说完,便大步离开。 于想容倚着门,拿起自己的那块玉佩贴在胸前,看着荆哲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我会一直…给你好运的…” ……. 今天是去往津西的倒数第二天。 祝馨宁一早回了丞相府,荆哲也不打算再去找她,先把事情都处理好,明天上完朝后,他要留出剩下的时间来陪她,如此看来,还是自家二姐更亲一些。 至于其他的事情,于想容已经处理完了,报社也交代好了,他相信陈剑南的实力,所以不是太担心,剩下的便是闻香居和张家酒坊。 只需去找张筱妤便好了。 但在找张筱妤之前,他决定先试试手雷。 此去津西,凶险颇多。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个四重中段的准高手——准确的说,昨天进宫上朝的时候,苏墨尘说他是四重中段,可不要忘了,从宫里出来之后,他跟祝馨宁从白天练到凌晨。 或许,又有突破呢! 不过,能去参加比武大会的,哪怕他现在已经是五重高手,去了津西怕是也不够看,所以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不自信,必须带点东西防身。 手雷是最好的选择。 白昼惊雷他试过了,因为酒坛够大,里面的火药锤的又足够多,威力巨大,但那么大的酒坛不可能带在身上——那也太傻了。 所以他昨天就让石头准备了几个手掌大小的小罐子,去护国公府之前又让憨憨拿着它们去做手雷,就是不知道,成品的威力到底如何。 于是他直接回了家。 憨憨正躲在屋里,荆哲进去的时候发现,别看他平时憨憨的,此时已经做出了十多个陶罐手雷来,而且按照荆哲之前的吩咐,有三个手雷的引线做的长短不一,里面也没加铁屑,因为除了要试试手雷的威力之外,他还要试验一下,多长的引线才是最合适的。 太长或者太短肯定不行,太长了,手雷扔出去半天却不响,别人早就没了踪影,太短了不等他扔出去,直接炸在手里,那就太惨了。 “不错呀,憨憨,这动作越来越麻利了!” 荆哲夸奖道。 “嘿嘿!” 憨憨傻傻一笑,“少寨主,现在要出城去试试这个东西吗?” 荆哲刚准备点头,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推门一看,发现是娱乐部的部长。 “荆社长,你也在呀!” “……” 荆哲愣了一下,“怎么,不是来找我的?” “啊,是,是!” 娱乐部部长说完之后,马上笑道:“还以为荆社长出去了,先来找吴大哥一趟,荆社长在这里更好,正好跟荆社长汇报一下!” 吴大哥… 听到这话,荆哲有些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到这吴大哥是谁,除了憨憨还有谁? 憨憨原名吴大寒,天天憨憨、憨憨的叫着,荆哲差点忘了他本名是什么。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憨憨之前在报社里给这些人讲的关于邙山上的奇闻轶事,让他们非常向往,所以大家商量一番,想着能不能把邙山故事也整合一下,写在娱乐板块里。 ———— 书阅屋 第四四九章 郡主 路漓在邙山上待了许多年,一直过着被官府通缉、不敢光明正大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日子,她有多苦,荆哲能够体会。 所以若是有人想要为她正名、让她从山上下来过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这个人肯定是荆哲。 虽然因为苏墨尘的缘故,林家被除,邙山也得以平翻,但除了雍州城里的百姓外,邙山多年的名声在其他地方的人眼中还是根深蒂固。 若是能在大安报纸上把邙山的故事写出来,对于重塑他们的名声,益处颇多。 所以荆哲拍板决定,但提了一个意见,就是在未征得路漓同意的情况下,所有人的名字都要用化名,也省得暴露大家身份,日后被人报复。 说到这里,荆哲有些想路漓了,想到路漓,他又想到了柳惊鸿。 随便一想就是不同的女人,荆哲觉得自己的思想有点滑坡… 这次离开京州,他的计划可不止是津西,在津西忙完之后,他还准备去梁州一趟,赴跟柳惊鸿的离别之约。 天越来越冷,梁州那边的局势肯定越来越吃紧,他去了刚好能够解放柳惊鸿,到时候给西疆蛮夷致命一击,他就可以带着柳惊鸿回京州了。 不出意外,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春节,他要在柳惊鸿身上跨年了… 而且,柳惊鸿应该是他推倒的第二个姐姐——本来应该是第一个的,但阴差阳错,让祝馨宁抢了先,只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是有道理的,不知道柳惊鸿到时候知道了,会不会又要跟祝馨宁大吵一架… 嗯,到时候他就不怕了。 教训女人的方式,他现在掌握了许多… …… 在得到荆哲的肯定之后,娱乐部部长想带着憨憨回报社,让他继续细化一下故事,荆哲让他先回报社,并许诺憨憨等会就到。 憨憨听了却有些犯难。 “少寨主,俺还得跟你一起出城呢!” 试验手雷,自然不能在城里。 荆哲摆了摆手,说道:“你去报社吧,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不行,俺还得保护少寨主的安全呢!” 憨憨义正言辞,还摸了摸他那把自从打造出来还没用过的锤子,心想带着他们出城一趟,真遇到危险就能试试了! 想到这种可能,手都有些发痒。 但荆哲白了他一眼,直呼不用:“憨憨,你保护我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你现在,顶多能帮我跑个腿!” 说完这话,荆哲有些得意的拍了拍憨憨的肩膀,还刻意往里加了些内力。 憨憨听到荆哲的话本来是不服气的,心想自己好歹也是邙山上武力值第二的高手,少寨主虽然有了内力,可终归是比不上自己的! 但不等他反驳,从肩膀处传来的跨境界压制就让他感觉惊恐。 “少寨主…你你你…你境界比俺高了?” 之前的时候,憨憨能感觉出荆哲有内力,但因为他境界不到四重的缘故,是看不出荆哲真正境界的,而现在,从肩膀处传来的压迫感太过强烈,他虽然不知荆哲的境界到底是什么,但肯定在四重以上! 想想从邙山出来的时候,荆哲还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他就成了四重以上的高手… 憨憨突然就酸了。 不仅是因为荆哲的境界,更因为自己似乎没什么用处了,刚做好还没用过一次的锤子瞬间就不香了… 憨憨最终还是去了报社,荆哲带了几个没装铁屑的手雷,独自出了城。 …… 京州城一角,苏新平的院子。 自从被荆哲划入黑名单后,苏新平的日子便度日如年,虽然能够走出家门,但身边总是不多不少的跟着两个皇家亲卫,生怕他会跑了一样。 实在令人气愤。 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安帝都亲自下令了,而且即使他有钱也不敢还,因为他无法解释那么一大笔银子的来历,干脆按兵不动,毕竟津西的比武大会马上开始,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给他爹添乱了! 可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像往常一样,躺在院子里,恹恹的。 突然,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从大门另一侧的院墙外面飞了进来,无声无息,直接落在了苏新平身边。 苏新平先是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之后才松了口气,然后朝紧闭的大门口看了一眼,发现并未有动静,然后低声道:“跟我进来!” “……” 待两人都进了屋,苏新平关好门后,迫不及待道:“是不是事情有什么变化?” 黑衣人点头:“世子,他出城了!” 听到这,苏新平眼神发亮。 “好呀,实在是太好了!” 他拍了拍手,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谁跟他一起出去的?那个傻大个?” 黑衣人摇了摇头:“他自己。” “呵,那他可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本以为要等到他去津西的路上动手,现在可好,直接在津西之前就把他解决掉!” 想了想,又问道:“她人呢?跟出去了?” 黑衣人再次点头:“郡主也以为要在两天之后才能动手,本没有准备,偶然发现他出城,便跟了出去。” “好,好,好啊!” 苏新平拍着手,一连说了三声好。 “她倒是挺上心呀!才飞鸽传书没几天她就赶到了,莫不是对本世子有些想法呀?呵呵…” “……” 黑衣人抬头,看了看苏新平一言难尽的面容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而苏新平浑然不觉,依旧自信道:“等她得手之后,别让她直接回津西,来本世子这里一趟!怎么回事,大老远从津西过来一趟,也不知来看望一下本世子,成何体统?” 说着“看望”,但语气中却满是猥琐和轻浮,黑衣人脸上表情抽动一下,然后说道:“世子,郡主若是得手之后,马上离开,才是最佳选择,若是还回城里,到时候被查到就坏了!” “查到?怎么可能!” 苏新平冷笑一声,“再说了,他一个人出去,就算真出了事,也得等晚上他不回家,那些人才会找他,到时候,本世子早就跟她…嘿嘿,用不了太长时间啊!本世子怕是好长时间都回不了津西,让她来见我一次怎么了?” “……” ———— 第四五〇章 你知道我在追你? 黑衣人沉默片刻,还是说道:“是,世子!等会我会通知郡主一声,让她得手之后先回城里来见世子!” 随后又补充一句:“我会把现场稍微清理一下,争取让他的尸体晚被发现几天!” “嗯,不错!等本世子回津西之后,定在父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多谢世子!” 黑衣人脸上并未出现特别明显的兴奋。 因为他知道以现在的情形,苏新平怕是要一直待在京州,直到晋王有所斩获的时候,他才能回到津西。 想了想又说道:“世子当真不考虑一下?只要世子点头,我就去备好马车在城外,然后接世子出城,根本不会被门外那两名亲卫发现!” 苏新平连想都不想,直接摇头。 “这个时候若是走了,岂不是告诉别人,人就是本世子杀的?” “可是…哪怕世子不走,他们还是会怀疑!” “呵呵,怀疑又能如何?上次暗夜使被杀的时候,怀疑本世子的人还少了?结果不也不了了之吗?这个节骨眼上我要逃了,他们倒是不用怀疑了,直接去津西抓本世子便是!到时候还会拖累父王,坏了大事!” “本世子就待在这里,他们怀疑就怀疑,反正门外两个皇家亲卫可以作证,本世子待在家里从未外出过,哈哈!就喜欢看到他们明明猜到是我做的却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 “……” 黑衣人沉默片刻,说道:“世子,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便出城去接应郡主!” “去吧,顺便让她来一趟!” 苏新平摆了摆手,黑衣人便跃墙而出,了无踪影,跟没来过一样。 …… 自从有了武艺,对于骑马,荆哲无师自通。 一路来到上次跟柳惊鸿到的地方,此时天冷了不少,城外更没有多少人,适合试验。 跳下马来,从裤裆——上面的口袋里掏出三个手雷来。 憨憨总共做了近二十个,只有这三个是没有放铁屑的——毕竟他只是为了试验火力如何,也不用于实战,才没放铁屑。 拿出火折子,荆哲准备试试,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回过头来,就愣在当场。 只见在他拴马的地方,赫然停着一匹绑着枣红色缰绳的白色骏马,而白马之上,则坐着一个靓丽女子。 她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白纱衣,下身则是一件淡粉色的束腿裤,脚下蹬着一双黑色长靴,简单不失大雅,妩媚雍容,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一头青丝随意的垂荡在胸前,用一根粉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青丝如墨,柔顺如云,粉丝带穿插其间,别有一番风味。 耳旁两坠银蝴蝶,上面挂着零碎的流苏,被风一吹,一阵飘摇,脸蛋娇媚如月,略施粉黛,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荆哲见状,把手雷和火折子装回衣袋里,同时整了整衣襟,嘴角微微上扬,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更平易近人一些。 若是没猜错,这位漂亮女子慕名而来,怕是跟于想容一样,都是自己的忠实粉丝吧? 于是他笑道:“姑娘能追我至此,荆某实在不胜荣幸呀!” “你知道我在追你?” 那女子朱唇皓齿,微微一张,好奇问道。 这姑娘…有些大胆啊! 都敢主动说追自己了,让人佩服! 只是…为何觉得她的声音那么耳熟呢? 时间太短,也来不及多想,笑道:“京州城里像是姑娘一样的女子,想追我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像姑娘这么大胆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完之后微微颔首,有些得意道:“不知姑娘是喜欢我的诗词呢,还是单纯看上了我的相貌,或者说,两者皆有?” “……” 女子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的从长靴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来。 “……” 荆哲一愣,眉头皱了起来。 这架势,并不像是个普通女粉丝啊! 别人有送钱的,有送人的,还有送孩子的,这送刀子的,没见过呀! 不等他反应,女子在马上一扬匕首,指着荆哲冷声道:“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我认识你吗?” 荆哲也觉得莫名奇怪。 听她说话的声音和清冷的语气,是越听越觉得熟悉,明明在哪里听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可要说见过她…荆哲觉得不可能。 说到底,荆哲是个视觉动物,而这女子的相貌足以惊艳到他,跟他的姐姐们比起来都不落下风,若是之前见过的话,荆哲怎么会不记得? 见荆哲还是一脸茫然,女子侧身一跃,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朝荆哲走来。 不知为何,荆哲竟会从这漂亮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一股令人胆寒的凉意,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我之前跟你说过,让你把头看好,我随时都会来取的,你难道忘了?” “妖女…呸,仇姑娘,是你啊?” 让荆哲把头看好的女人,除了仇芊芊,还能有谁呢? 仇芊芊的实力跟清秋持平,境界肯定在他之上,不过现在的荆哲也不差,大家都算是高手圈里的人,所以说话客气了一点。 “终于想起我是谁了呀?” 仇芊芊的眼睛笑的弯了起来,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配合上她绝美无比的清丽容颜,这一幕应该非常美好才对。 但,荆哲只感觉有莫名的冷意。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刚才怎么想不起来呢?我的声音就那么容易被忘记么?” 仇芊芊撇了撇嘴,似是撒娇,但眼神中却满是狡黠。 一点都不可爱! 在心里吐槽一声,但荆哲在嘴上却赔着笑说道:“哎,仇姑娘的声音怎么敢忘?只是那天晚上天太黑了,仇姑娘还蒙着脸,今天猛然看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出现在身边,自然不敢认了!” “呵呵,一个多月没见,嘴巴倒是变甜了!” 仇芊芊捂着嘴笑道。 “嘿嘿,还好吧,主要是仇姑娘太漂亮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猛的穿上衣服,一下子都认不出来了!”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咳咳… 当单章出现的时候,意味着… 重楼要挨骂了。 嗯,我把脸伸出来了… 刚才七点多在群里说了一声,头疼的厉害,先睡一觉,再起来写。本来定了个七点半的闹钟,想睡半小时的,结果媳妇看我太累,把闹钟关了,我睡到八点多才醒。 不过头还是疼,硬着头皮写了一章,感觉撑不太住,就写了这个单章。 我之前追书的时候,也会看到作者说头疼啥的,当时我就会说这个狗几把肯定是找个理由断更呗,嗯,是这么想的。 我是真不会觉得,特么写个还能头疼? 现在我知道了。 正版追订的老朋友们应该有人听重楼说过,因为是兼职,自从写这本书以来,晚上大概是凌晨以后睡,要写出一章左右,第二天五点半起床,坐公交上班,在车上把这一章修改出来,再写第二章。这样中午十二点左右下班的时候才有空发出来。 吃完饭再看情况写第二章,之前中午不睡,大概能写出来,下午两点左右就发了,然后下班坐公交的时候再写第三章… 回到家因为有孩子,家又小,没有啥独立码字的空间,所以经常抱着手机在卫生间…所以马桶出现的频率很高,就是这个原因。 晚上更新完今天的,然后就得想第二天的,躺下之后脑子里就得想明天的剧情啥的。 没想到这么持续了两个多月,我也遇到了头疼的问题… 今天白天特别忙,稍微有点头疼,到了晚上头跟要炸了一样。 正好剧情稍微有点卡,今天要不就先这样,就是感觉对不住各位一直订阅和打赏的大佬们,本来保证一天四更,打赏加更的,最近一直拉跨真是过意不去,重楼给各位大佬道歉了,让你们失望,重楼诚惶诚恐。 因为是新人,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问题,所以恳求各位大佬不要着急,不要烦气,重楼休息今天一晚,明天再搞,真的对不住各位大佬了! 2020.12.1121:42 老规矩,重楼于马桶上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五一章 你要不要尝尝 看到仇芊芊黑下来的脸色,荆哲怕了。 妖女就是妖女,喜怒无常。 她前一秒对你撒娇对你笑,后一秒可能就提着刀把你的头割了——至于是哪个头,那就得看她的心情了。 所以荆哲不敢惹,赶紧拍嘴道:“哎呦,你看我这嘴,瓢了瓢了!我是说,之前仇姑娘穿着一身黑衣服还蒙着脸,现在不但换了身衣服,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来见我,认不出也很正常呀!” 仇芊芊似乎相信了,点了点头。 但说出来的话可不好听:“看来,刚才是我产生了错觉,你的嘴巴…依旧那么臭呀!” “……” 荆哲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有些生气。 若是原来,荆哲单独碰到想要取他人头的仇芊芊,肯定会吓的要死,毕竟她是个妖女嘛,可现在不同了,他虽然是四重中段——或许跟祝馨宁前天大战一夜之后,又有突破也说不准,所以他并不太惧怕仇芊芊。 要打就打,真打不过,我也能跑! 当然了,能不打最好… “仇姑娘,我嘴巴不臭的,你要不要尝尝?” “……” 仇芊芊愣了一下,做梦都没有想到,现在就她们两个人在,荆哲竟敢这么跟她说话。 难道,他有后手? 她随即往四周看了看,除了面前凸起的一大片土丘之外,四周光秃秃的,也没什么人影,而且距离京州城墙有段距离,短时间内不可能有救援前来,再打量荆哲一番,身上跟一个多月前见到时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内力迹象。 就这,他敢调戏自己? —————— 难道,他觉得自己不敢动手? “你是真嫌自己活的长呀!” 说着,便把手中锋利的匕首举了起来。 “等等!” 荆哲见状,赶紧说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嘛,有事好商量!” 刚才就说了,荆哲觉得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毕竟他后天就要前往津西,那里可是通天阙的老巢,而仇芊芊又是通天阙的大红人,无端招惹了她,这次津西之行还没开始,就为自己引来一个强敌,实非他所愿。 虽然他刚才调戏仇芊芊一次,但那是因为他有信心用其他方法把她稳下来。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仇芊芊依旧举着剑,看了荆哲一眼,有些不屑道:“你更不是君子!” “……” 荆哲讪讪的笑了一声,“那个,仇姑娘啊,今天能够偶遇,说明咱们缘分不浅,上次的事情只能说是误会,还望仇姑娘不要再记仇!而且在下之前为通天阙做了一件大好事,打算后天前往津西之后特意去拜访仇姑娘师门呢!” 果然,听到这话之后,仇芊芊手中的匕首落了下去,一脸狐疑。 “哦?什么大好事?” “齐谷陇被杀的事情,仇姑娘肯定知道吧?” 见仇芊芊放下武器,荆哲一脸喜色,马上说了起来,并且准备邀功。 但仇芊芊的反应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齐谷陇被杀?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 按理来说,齐谷陇被杀的事情怎么也算是件大事了,而且已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传回津西应该不困难吧? 而且大安报社第一期的报纸上就刊登过——只不过荆哲把杀死齐谷陇的荣誉给了柳惊鸿。 “大安报社的报纸你总该听过吧?” 报纸在京州那么火爆,不能传不到津西吧? 谁知,仇芊芊依旧摇头。 荆哲愣了一下,心想津西好歹也是安国的一个大城市,消息不该这么闭塞吧? 除非…有人故意封锁消息! 想到晋王,荆哲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也不再去管,心想仇芊芊不知道也好,若是她看了报纸,怕是会先入为主,以为真是柳惊鸿杀了齐谷陇,从而觉得自己是在骗她了! “哦,毕竟京州离津西太远,仇姑娘没听说过也正常!那在下就给你讲讲吧!” “不用讲了,反正你也是在骗人!” “……” 仇芊芊却连听都不听,直接打断他的话。 “仇姑娘,你说错了,我荆某人从不骗人!” “呸!” 听到这话,仇芊芊竟然直接啐了一口,满脸不屑道:“这句话本来就是骗人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就没有一个不骗人!” “……” 荆哲有些好奇的看了仇芊芊一眼,心想她看着年纪也不大,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些,为何能说出这种如同“御夫无数”的话来? “仇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其他男人骗你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无关啊!我是个诚实的人,从不骗人!” 仇芊芊瞥了他一眼,继续鄙视道:“骗我的男人?呵呵,我没有被骗过,因为胆敢跟我多说话的男人,早就被我杀了!” “……” 沉默片刻,荆哲还是好奇道:“那你为何会说出男人都是骗子的话呢?” “我师父说得!” “额…仇姑娘的师父,想必曾经被某个男人伤害过,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吧?其实呀,男人跟男人不一样的,不能被一个男人骗,就否定其他所有男人吧?” 荆哲耐心开导着。 但仇芊芊根本不领情,冷声道:“我师父没被男人骗过。” “那她怎么会了解男人嘛?” “因为…” 仇芊芊沉声道:“我师父就是男人!” “……” 荆哲有点无语,男人本来就很难了,男人又何必为难男人呢? 但他觉得似乎有些跑题了,赶紧纠正:“仇姑娘啊,齐谷陇真的被我杀了,不信你可以派人出去打听打听,齐谷陇是不是死了?” “呵呵,齐谷陇身手不弱,而你连武功都不会,还说不是骗我?” “我对天发誓!而且我过几天就会去津西,到时候还会去通天阙里拜访掌门大人,好好把怎么杀齐谷陇的事情讲一遍——我若是骗人的话,又怎么敢当面见你们掌门解释呢?” “……” 仇芊芊稍微愣了一下。 齐谷陇确实是她们通天阙这些年的心结,因为他常年待在南齐,她们拿他没有办法,若是真有人能替通天阙把齐谷陇杀了,确实是她们师门的贵人… ———— 第四五二章 不会影响拔剑速度 可她面前的家伙,明显不是啊! 他一点功夫没有,怎么杀的齐谷陇? 靠嘴吗? 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荆哲还有什么其他特长! 看了看天色,然后说道:“别废话了,你说的话我是不会信的,而且你说再多,也不会影响我杀你时拔剑的速度!我还有半个时辰的功夫,你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吧!” 看在荆哲长相实在好看、比原来杀的那些人要顺眼的多的份上,仇芊芊已经很照顾他了,原来那些人临死之前,哪有这么长的缓冲时间? 别说看到她的脸,甚至都听不到她的声音就被杀了! 见她如此冥顽不化,荆哲也有些气愤:“就因为我在那座破道馆多看了你几眼,抢了你的银子所以你要杀我?” 若是真动起手来,荆哲未必不是她的对手,况且他身上还有手雷,但他实在不想在去津西之前跟通天阙结仇。 “哎…” 仇芊芊叹了口气:“好吧,看在你要死的份上,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上次确实说让你把头给我看好——不过,那也只是气话而已。 若只是因为那件事,我见到你,顶多会狠狠打你一顿而已,我又不是真妖女,倘若没有利益冲突的话,哪会因为这点小事杀人?” “不是因为那事…那是因为什么?” 荆哲更愣了,要不是因为自己偷看她的事,似乎他们之间也没有其他过节了! “因为…你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所以你必须死!今天就算我不出现,以后也会有别人出现,与其死在他们手中,不如死在我手里,起码我会给你个痛快!” 说着,又把匕首举了起来,似乎真有什么急事一样,喃喃自语道:“嗯,杀了你,我刚好赶回城中,误不了时辰…” 听完她的话,荆哲微微怔了一下,随后一脸释然,沉声道:“是苏新平派你来的吧?” 苏新平的老窝就在津西,跟同处津西的通天阙关系密切,而且前几天上朝的时候,苏新平似乎暗示过要对付他。 而仇芊芊轻轻点头,不置可否。 “看样子,你应该来了很久,等我落单出城的机会等了好久吧?现在,你该高兴了。” 因为大安律法规定,各大宗门不得在京州城内随便打架伤人,更何况杀人了。 但仇芊芊却摇了摇头:“我也是今天下午才到的,而且当看到要杀的人是你时,我也吓了一跳呀。本以为要等些时候、最起码也要等你前往津西时才有机会的,想不到你却突然出了城,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呢!” 说着指了指身上的一身靓丽彩妆,若是知道要来杀人的话,她就穿一身黑色劲装了。 说完之后又看着他补充一句:“哎,你既然都能猜到是他,肯定早就想过后果,那为何当初还偏要得罪他呢?” “你了解苏新平是什么样的人吗?” 沉默片刻,仇芊芊点头。 “了解。” “呵呵,你真了解?你要是了解的话,就应该知道他的行事风格,不是别人不想得罪就不得罪他的,而是有些时候,必须得罪!” 然后不屑的看了仇芊芊一眼:“你们通天阙也配称为四大门派?呸,我看就是晋王的爪牙!是不是苏新平在外面奸淫掳掠,你们也要帮他?我叫你妖女,一点都不过分!” “……” 仇芊芊并没有因为荆哲的数落而生气,反而有些纠结的咬着嘴唇。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这事你不要带上我们通天阙,就是我自己而已!” 说完之后看着荆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道:“要不…你跑吧?” “???” “他让我来杀你,我必须杀你。可若是你跑了,再也不出现在京州,不出现在他面前,我就可以…撒谎说把你杀了,他见不到你,也不会再追究下去了…” 或许是良心发现? 又或者是仇芊芊骨子里就不是十恶不赦的妖女,不忍心杀他? 不过荆哲却摇了摇头:“我不会逃。” “哎,你是不是舍不得京州,舍不得身边的亲人呀?可是跟生死比起来,这些有那么重要?只有活着,你以后才能再见到他们呀!” 跟刚才一味要杀他不同,谆谆教导的仇芊芊让荆哲有些刮目相看。 但他继续摆手:“若是我逃了,说明我怕了苏新平,向为非作恶的坏人低头了,我父辈已经逃过一次,所以我不会逃,也不可能逃。而且,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齐谷陇确实是我杀的,所以你不要觉得,你真能杀了我一样!” “真的吗?” 仇芊芊在心里叹了口气,淡声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呵,还是个讲原则的女人! “好,那你可以来试试!” 荆哲话音刚落,仇芊芊就提着匕首朝他飞了过来,朝他一起奔来的还有突然笼罩在她身上的那种雷霆之势,让荆哲都觉出了压力! 五重之境,恐怖如斯! 而且他能断定,她的境界要比王颖秋高了不少,因为她人未到,身上的杀气却蔓延开来。 荆哲不敢大意,也运起功来。 闪电之间,仇芊芊的匕首朝他刺了出来,但仇芊芊的轻功终究是不如荆哲,所以她的动作在他看来,跟人的正常动作差不了多少,他几个闪转腾挪,就全躲了过去! 一击不中,仇芊芊停了下来,盯着荆哲,嘴巴微张,有些发愣。 她刚才说的不假,她只要决定动手,就绝不会手下留情,刚才那一击也鼓足了全力,却被他那么轻松的…躲过去了? “你会轻功…” 这不是提问,而是陈述。 “好奇怪,我明明感觉不到你身上一丝的内力波动,为何你能有轻功?” 荆哲哈哈一笑:“这下你该相信我能把齐谷陇杀了吧?” “轻功是轻功,杀人靠的是武艺,来,我再试试你有没有撒谎!” 说着,仇芊芊竟主动把匕首塞回长靴里,赤手空拳的朝他奔来,似乎真的不是为了杀他,而是试探他的武艺! 荆哲同样不再躲闪,迎了上去! ———— —————— 第四五三章 我去缠他! 仇芊芊的境界很高。 至于多高,荆哲看不出来,但知道至少比王颖秋要高出了不少,所以他在跟仇芊芊交手的时候,还是要吃力不少。 额头上冒着大 ̄^ ̄゜汗,后背也已经湿透。 但仇芊芊的攻势却丝毫未弱,反而是加速攻了过来,在又接下仇芊芊的雷霆一击后,荆哲连退几步,然后从胸膛里咳出一口血来。 仇芊芊顺势停了下来,看着荆哲,眼神中竟有些欣赏。 “你…这也太奇怪了…” 似是在回忆之前的情形,她轻声道:“我还记得当初在那道观里,你没有一点武艺,而现在你却有了能跟我一战的实力,最关键的是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实在是太神奇了!” “呵呵!” 荆哲喘着粗气道:“现在知道,我跟你说我杀了齐谷陇,不是骗人了吧?” 仇芊芊点头,突然看向远方,幽幽道:“哎,若是刚才,我还能放你,可是现在,不行了。” 荆哲朝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骑着马的黑衣人正从城门的方向朝他们奔来。 “他也是你们的人?” 仇芊芊摇头:“不是我们,是晋王。” 似乎是觉得荆哲今天难逃一死,仇芊芊的话格外多,而且丝毫没有避讳。 “他来了,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他都会回禀晋王,若是你活着,那我回去…所以,今天我必须杀你了!” “呵呵,那你可以试试!” 荆哲冷笑。 “你很强。” 仇芊芊看着他摇头:“可是,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仇芊芊又朝荆哲飞了过来,手上的动作变快,而攻势又重了不少! 荆哲连接三拳,双手被震的发麻,暗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早晚要被她打到没有一丝力气,那时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咬了咬牙,开始运起轻功。 王颖秋说的不错,轻功终归是比武艺难练。 仇芊芊的武艺境界很高,荆哲不是对手,但她的轻功比不过荆哲,在荆哲化身“荆跑跑”的时候,她就只能跟着荆哲到处飞,却再难碰到他一分一毫,片刻后就停了下来。 而此时那黑衣人已经驾马赶到,停在仇芊芊身旁,看着眼前的一幕,同样有些震惊。 他本以为,仇芊芊早已得手,此时正在处理荆哲的尸体呢,哪想到战况竟会如此激烈,荆哲不但没死,反而活蹦乱跳,仇芊芊根本追不上! “郡主,怎么回事?” 黑衣人跳下马来,在仇芊芊身边小声问道。 “我能杀他,但他轻功很厉害,追不到他。” 仇芊芊如实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以仇芊芊的实力,她杀不了的人很少,但荆哲一味闪转腾挪,那就很难。 “那我跟郡主一起,杀了他!” “慢着…” 仇芊芊并未选择立马攻击,而是说道:“还有一刻钟多些,就到时辰了。你把解药先给我,等会杀了他之后,我直接走了。” —————— 黑衣人想了想,说道:“郡主,世子让你等会完事之后务必去找他一次!”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瓶递了过来,仇芊芊接过,准备打开,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停了下来,然后把小瓶塞进了衣服右侧的衣兜里。 脸上有些厌恶,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黑衣人见状,有些欣喜,随即拔出大刀,在荆哲眼前一晃,冒着森森寒光。 听着两个人刚才的交谈,荆哲似乎明白了仇芊芊有心不杀他,却又不得不杀他的纠结,她难道中毒了? 而且…郡主是什么鬼? 他是苏新平的妹妹? 不等他细想,锋利大刀就朝他砍来! 黑衣人武艺也不差,但比不上荆哲,所以荆哲搭眼一看便看出他是四重初段的实力,所以这第一刀,一下就躲了过去。 刚才跟仇芊芊交手的时候,荆哲只能疲于应付,没有机会出手,但现在就不同了,躲开第一击后,他握拳朝黑衣人面门狠狠打去。 黑衣人一击不中,就见荆哲拳头飞了过来,忙抬手去挡,但还是挨了几拳,连退几步。 “郡主,咱们一起,杀了他!” 黑衣人一个人明显不是荆哲的对手,赶紧招呼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仇芊芊。 “哦。” 仇芊芊应了一声,然后也飞了上来,不过她没有拔出匕首,只是赤手空拳飞了上来。 随后,三个人缠打在一起。 荆哲对付一个仇芊芊都费劲,再加一个四重初段的高手,按理说更不占优势才对,但现实情况却恰恰相反。 这次的仇芊芊,似乎没了刚才的凌厉,打出的拳无论是在速度还是力量上,都弱了很多,软绵绵的,放水的意味很足。 所以荆哲也不当真,挡她一下,便去追着黑衣人打,而且其他地方都不打,专门朝着他的面门猛锤,不多会,黑衣人就被锤蒙了,捂着脸就退了回来。 “郡主,你——” 黑衣人又疼又气,他不傻,怎么看不出仇芊芊出工不出力的放水迹象? 仇芊芊看他一眼,说道:“马上就到时间了,你觉得我还有全力吗?” “……” 黑衣人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无言以对。 只能说,今天的时间太不好了,偏偏碰到仇芊芊最虚弱的时候,但他还是问道:“郡主,大概还有多久?” “还有…不到一刻钟了,很快吧?” 仇芊芊想了想,淡声说道,她表现的要比之前虚弱一些不少,但实际却没有那么虚弱,表演成分更多些,眼珠在那转着,不知盘算着什么。 “好,那咱们先耗他一会儿!等会时间到了,郡主吃上解药,咱们再杀了他!” 对于荆哲的身手,黑衣人也是吃惊的,他也看不出荆哲有内力的迹象,但就是这个“看不出有内力”的家伙,却打的他们节节败退,实在讽刺。 “好,我去缠他!你先歇会!” 说着,仇芊芊再次起身,朝荆哲飞了过去,黑衣人也没动,借着这个机会想要休息一下,但眼神却从未离开过缠斗的二人。 ———— 第四五四章 快点打我! ———— 片刻后,战况升级。 而且对比起刚才跟黑衣人联手的时候,仇芊芊的状态突然变好了许多,已经能够再次步步紧逼,把荆哲越追越远。 待离黑衣人已经有一段距离后,仇芊芊每次攻击都跟荆哲擦肩而过,人也与他越贴越近,并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说道:“等会我卖一个破绽给你,你打我一掌便跑!以你的轻功,他追不上你的!” “……” 若是说刚才的放水还是偷偷摸摸的话,那现在就是明目张胆了。 见荆哲没有任何反应,仇芊芊有些着急,边打边说:“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现在又来了一个四重初段的人,若不是我刻意让你,你觉得你能撑到现在?” “快点听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等会就算想让你走你也走不了!” 仇芊芊本就有放荆哲走的心思,尤其听到黑衣人说苏新平让她去一趟的时候,无比恶心,更不想杀荆哲了,才这么劝道。 荆哲边应付仇芊芊软绵绵的掌法,边好奇问道:“仇姑娘,是不是他们真的逼你吃毒药了?你现在比刚才虚弱那么多,是不是毒药发作了?” “这些不用你管!” 仇芊芊压抑着声音咆哮着,恨不得踹荆哲两脚,你怎么还有心情操这种闲心? “快点打我!” “……” 听着仇芊芊如此认真的请求,让荆哲有点为难,突然,他眼中光芒一闪。 “仇姑娘,对不住了!” 说着便闪电出手,挡下一击后,朝着仇芊芊的胸口打了一掌! 这两人一个没想真打,一个也没想去躲,所以荆哲的大手就结结实实的打——准确的说应该是拂上了仇芊芊胸前圆润丰满的突起处… 这个…混蛋! 这个时候还想着占我便宜? 不怕我反悔,狠心杀了他? 虽然这么想着,但仇芊芊还是“嘤咛”一声,然后飞了出去。 若不是拥有一定的实力,还真表演不出这种原地后飞的高难度动作来。 就在她以为荆哲“打飞”自己,接下来就要逃之夭夭的时候,哪里知道他不光不跑,反而又追了上来! “???” 仇芊芊脑子里冒出好多问号。 她觉得荆哲的脑子一定有问题,让你跑,你追上来做什么呀? 这时,一道人影则从她身边掠过。 原来,黑衣人见荆哲被仇芊芊缠住,便想着偷袭荆哲,举着大刀就砍了过来。 有点不幸的是,他还没到地,荆哲就已经击退了仇芊芊,朝他飞来! 他只能硬着头皮,举刀就砍! 荆哲运起轻功,而且感觉已到极致,黑衣人的动作在他眼中犹如慢动作,他瞬间就躲过去,并且从衣服里掏出还没来得及试验的手雷,用火折子点着,引线便“嗖嗖”的燃烧起来! 这个时候,黑衣人已经转身,但他的轻功还处在第一重健步如飞的中段,跟荆哲差的太远,根本看不清荆哲的动作。 突然,他的怀里就多了两个小罐子。 “???” 低头看着胸口的衣服里被塞进的两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小罐子,黑衣人愣在那里。 他清楚自己跟荆哲的差距,偷袭不中,便知道单打独斗的话,他再没了机会,赶紧退回仇芊芊身边,还掏出小罐子,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不要!” 荆哲脸都绿了。 炸死黑衣人就够了,可他离仇芊芊太近,若是误伤到她就坏了。 而身为一个五重高手,对于危险的洞察力要敏锐许多,虽然仇芊芊也不知道这小罐子到底是什么,但听着引线“嗖嗖”燃烧的声音,总觉得汗毛直立,情绪紧张。 下意识的,她就往后边移去。 但因为现在的她身体太过虚弱,还没退两步,便听到震耳欲聋的轰天响声在耳边炸响,不等她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巨响! 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之间,两个手雷便相继炸响。 荆哲面前一片黑烟滚滚,他也顾不得呛,直接冲了进去。 黑衣人的死活他不在乎——通过刚才的震天响声,他便能判断的出,怀抱两颗手雷的黑衣人必死无疑,他在乎的只有仇芊芊! “仇姑娘!” 黑烟逐渐散去,地上全是血迹。 黑衣人倒在血泊中,死的透透的。 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仇芊芊躺在那里。 荆哲暗道不好,赶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 “仇姑娘!” 喊了一声,没有反应。 他去试了试仇芊芊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很均匀,荆哲又检查一番,发现她身上没有什么伤口,说明她只是被手雷爆炸时产生的气浪给震晕了过去,应该没有大碍。 这才放心不少。 不作他想,甚至都不想处理黑衣人的尸体,抱起仇芊芊,上马回城。 …… “少寨主回——” 憨憨已经从报社回了家,正站在院子里,看到荆哲进门就兴冲冲的喊道。 话只说了一半,就看到荆哲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他又记起了那天早上,从邙山上下来之前,寨主跟他说的话… “大寒呀,这一趟去京州,还不知道要多久,京州的姑娘多呀,行事风格也颇为大胆,到时候垂涎哲儿的人肯定很多,你可一定要看好他!” 一想这些,憨憨觉得头疼。 从邙山下来,少寨主接触的女人太多了! 两位姐姐就不用说了,还有一个仙姑,一个园主,再加张筱妤和于想容… 憨憨觉得对不住路漓。 于是赶紧凑过去,围着荆哲,就想看看他怀里抱着的女人是谁,如果是那几个还好,若是又一个新人的话… 还不等他想怎么做呢,荆哲就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在这看什么呢?” “俺…没看什么呀!” 憨憨挠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你在这晃悠个锤子呢!” 荆哲想了想,又吩咐道:“憨憨,你去闻香居吃个饭吧,让石头往家里送些饭菜。哦,对了,明天早上你继续去报社吧!” “哦。” 从门里出来,憨憨才意识到不对,天还没黑呢,怎么吩咐起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突然就怔住:少寨主这是不让俺回来了… ———— 第四五五章 禽兽啊!(第五更为姬汐月舵主加更) 把憨憨支走,荆哲抱着仇芊芊往房间走。 走到一半,停了下来。 祝馨宁是在他的房间没了第一次,算是他们的新房,因此折转脚步,把仇芊芊抱到了另一间空着的客房。 把她放在床上之后,荆哲收手的时候碰到仇芊芊的手,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凉? 赶紧去看,发现现在的仇芊芊满脸苍白,尤其是嘴唇和睫毛上,铺着薄薄的一层霜,似要结出冰来。 若只是被手雷的气浪给震晕,肯定不会出现如此奇怪的现象,想到仇芊芊跟那个黑衣人刚才的对话,荆哲断定是中毒了。 这个时间,怕是毒效发作,才会这样。 “仇姑娘,仇姑娘!” 荆哲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看着平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仇芊芊,联系之前她盛气凌人的模样,有点想笑。 见叫不醒她,又想到刚才黑衣人似乎给了她解药,于是心一横,便对着仇芊芊的曼妙身体动起手来。 “仇姑娘,一切都是为了救人!” 当手拂上仇芊芊身体的刹那,荆哲还在自言自语,似乎是在对昏迷的仇芊芊解释,又似是在安慰自己一般。 先是在小腹部一阵摸索,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药瓶之类的突起,于是他的手开始往上移,准备攀登高峰的时候,突然停下了动作。 因为仇芊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咬着嘴唇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不解和愤怒,两只手此时也都握成了拳状,微微颤抖。 我大意了啊! 荆哲暗道。 幸亏仇芊芊现在极度虚弱,不然就刚才他沉浸在寻找解药中的时候,怕是早就给他几拳了! 不等他开口解释,仇芊芊就动了动嘴。 “冷…冷…” 荆哲一拍额头,心想自己真是猪呀! 她都冻成这样了,怎么不采取点措施! “仇姑娘不要着急,我拿被子!” 说着就把被子给仇芊芊盖上,然后自己也顺势钻进了被窝! “……” 仇芊芊吃力的转过脑袋,咬牙道:“你…你进来…做什么呀?” 她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他是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的话,刚才还不如杀了他呢! 苏新平不是好东西,看来他也不是! 不过后悔也没用,她现在毒发,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更何况杀人? “仇姑娘不要误会,我这是在救你啊!” “……” 说着便裹着被窝,直接骑在了仇芊芊身上。 “……” “那个…仇姑娘别多想,我这个姿势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是在找解药啊!” 荆哲费力解释着,至于仇芊芊信不信,他就不清楚了,毕竟如此猥琐的姿势,他也就在做某些坏事的时候才会用到… 仇芊芊咬了咬牙,只说了一个字。 “冷…” 因为荆哲骑在她身上,跟她说话的时候身子是弓起来的,势必会把被子给顶起来,所以仇芊芊才会觉得冷。 “哦。” 于是乎,他趴了下去,非常紧密的趴在仇芊芊身上,还煞有介事的问道:“仇姑娘,是不是暖和一些了?” “……” 仇芊芊咬着嘴唇,恨不得咬的是他,一口就把他咬死那种! 太过分了,就是在占我便宜啊! “解药…在我右边的衣袋里…” 若是这么持续下去,别说是这种占便宜,就算他再得寸进尺,仇芊芊也只能干瞪眼,毫无办法可言,所以她决定赌一把。 “哦。” 荆哲听了,为了温暖仇芊芊,并没有从她身上起来,还是继续趴着,然后一只手往下掏,所过之处,都是仇芊芊身上最柔弱的地方。 仇芊芊的身子忍不住发抖,让她一阵气愤,但又非常羞耻的觉得,这种感觉,舒服许多… 倒不是她生性放荡,而是随着荆哲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感觉身体热了许多,把那种冰凉刺骨的寒冷驱除不少。 刚才睁眼看着的时候,荆哲找那解药都有些费劲,更何况现在连看都不看,只凭感觉? 所以摸索片刻,都没有找到。 仇芊芊声音带着些哭腔道:“别…不是那里,你别往那里…摸啊!” “哦。” 荆哲把手移下去,又引得仇芊芊一阵颤抖。 “我说…你来找…” “哦。” “你往上一些…” “再往下一些…” “别捏…” “再往上…快点…” “嗯,再往里伸一些…” “就是那个小瓶子…” “……” 说完这些之后,仇芊芊仿佛脱力一般,气喘吁吁,再没了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荆哲拿出药瓶,总感觉这颜色跟刚才黑衣人递给她的那个不太一样,但也没有多想,赶紧把一粒赤红色的药丸倒了出来。 看这药丸的颜色,就能猜到是解药了。 跟火一样,不就是消除寒冷的么? 把药丸拿在手中,一股浓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荆哲有些愣神:为何这股香气…那么熟悉? 不过也不多想,而是说道:“仇姑娘,解药我已经拿出来了,你稍等片刻,我去给你倒一点水把药吃上!” 于是便从床上跳了下去。 仇芊芊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整个人却感觉从未有过的空虚。 荆哲之前看过的那些武侠,吃药直接往嘴里一塞,吞进去就完事,但实际情况,若是硬吞的话,那么大的药丸,别说能不能吞进去,吞进去一时半会化不开,那也白搭! 最靠谱的方法还是用温水送下,尤其是对于仇芊芊现在这种连说话都费劲的人,若是干吃的话怕是要她的命了! 而且温水送服,药效发挥更快。 不多会,荆哲就端了一碗温水过来。 “仇姑娘,我扶你起来吃药!” 此时的仇芊芊比起之前还要虚弱不少,她本来想张嘴回答,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从鼻音里轻轻哼了一声出来。 荆哲赶紧过去,坐在床边,把她扶起来,倚着他的胸口。 仇芊芊甚至都张不开嘴,荆哲不得不把她的嘴给捏开,随后把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手指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沾满了仇芊芊的口水,荆哲看了看,心中有些意动。 随后摇了摇头,暗骂一声: 禽兽啊! ———— (明天会写五章,但是能够发出来的估计也就两章,最多三章哈。想进v裙的看简介进哈) —————— 第四五六章 你个混蛋 此时的仇芊芊,浑身冷的似乎没了知觉。 手脚动弹不得,眼睛睁不开,就连嘴巴都跟荆哲想的一样,若是不捏开的话,连药都塞不进去,但当药入嘴的时候,感觉有些异样。 总觉得,似乎不该是这个味道才对… 可她现在的脑子哪还能想那么多? 在荆哲的伺候下,几口温水入嘴,就把药丸给送了下去。 荆哲又把她放平躺下,也不避讳,手抓着她的手,想看看这药管不管用。 再神奇的药,也不可能立马见效。 吃上之后大概一刻钟作用,荆哲就感觉仇芊芊的手没那么凉了。 起效了! 再看仇芊芊的脸庞,睫毛上和朱唇上的霜早已散去,脸颊也由苍白色变为红润,整个人逐渐恢复健康时的状态。 荆哲见状欣喜,又伸出手去试了试仇芊芊额头上的温度,他的手刚放上去,仇芊芊就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射出一抹寒光——更令人惊讶的是,荆哲竟能从这抹寒光之中,看到妩媚… 这是个什么表情? 荆哲诧异,同时有点气愤:这女人,怎么连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呢? 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啊,摸你两下怎么了? 再说了,又不是有意的… “你给我…吃了什么!” 这不是反问,倒像是质询,把荆哲问懵了。 “吃了解药啊,你说的,右边衣袋里的!” 荆哲理直气壮的说道。 但仇芊芊的声音却带了哭腔:“你给我吃的…不是解药啊!你个混蛋!” “……” 荆哲听完,气愤难耐,刚要反驳她两句,但是看到仇芊芊现在的脸色之后,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说正常人的脸色都是微白带一丝红润的话,那刚才的仇芊芊和现在的仇芊芊,脸色成了两个极端。 刚才的仇芊芊脸色苍白无比,看不到一丝血色,而且体温跟脸色一样,冷若冰霜。 而现在的仇芊芊,脸色已经由刚吃药之后的红润变成了赤红色——跟刚才吃的那粒药丸的颜色相差无几,像是着了火一样! 这通天阙的药太特么神奇了! 一个让人冷若冰霜,一个让人热涨如火! 碰了仇芊芊的手一下,赶紧缩了回来:“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烫啊!” —————— 仇芊芊瞥了他一眼,然后坐了起来。 荆哲见状,还以为仇芊芊是在骗自己,难道这解药就是这种效果?通过发热先把之前的冰寒去除掉,要不,她怎么能恢复体力,坐起来呢? “你做的好事!” 仇芊芊的呼吸有些粗重起来,浑身都红彤彤的,尤其是脸上,嫩的仿佛一把能掐出水来。 “还行吧,就是帮你找了解药吃上而已,也算是好事吧!不过我这人乐于做好事,并且不求回报,若是仇姑娘实在过意不去的话,那以后见面别再打打杀杀就好了。” 荆哲谦虚道,心想仇芊芊真的是在逗他,刚才吃的确实是解药,现在她的状态也不过是正常的用药反应而已。 “……” 见荆哲大言不惭的邀功,仇芊芊一阵气结。 “你这个混蛋!” 她咬牙切齿骂道。 “仇姑娘,你这就不讲究了啊!我明明救了你一命,你不但一句感谢的话不说,反而骂人,不讲礼貌啊!” “呸!” 仇芊芊啐了一口:“救我一命?你这是在害我啊!你给我吃的根本就不是解药!” “不可能!你别瞎说,明明是你告诉我,解药就在右边衣袋里的,所以我才去拿的,而且当初你也指挥了!” 说着,荆哲就指了指仇芊芊胸前的地方。 仇芊芊不需要脸红,因为她的脸已经够红,再次咬牙道:“你再看看,这是右边?” “左…右,这不就是右——” 话说了一半,荆哲突然愣住。 刚才情况紧急,他听到“右边”之后也没做多想,按照自己的视角,选择了右边,可殊不知他跟仇芊芊对向而站,他看到的右边实际是仇芊芊的左边啊! emmm… 不过他不能认错,反倒说道:“仇姑娘,这也不能全怪我不是,毕竟刚才情况紧急,再说我摸的时候,你不是还指挥来着?你也没提出反对意见,说我摸的是左边吧?所以不能赖我!” “你个混蛋!” 仇芊芊又骂了一句:“我刚才连头脑都不清醒,我怎么能分辨出你摸的左边还是右边?” 说到“摸”的时候,似乎又想到刚才那只温暖的大手给她带来的充足感,仇芊芊马上就觉得身体发软,夹紧双腿,赶紧倚在了床头。 荆哲倒是没有留意仇芊芊的变化,而是继续说道:“这么说的话,咱们两个都有错,所以不能怪我呀!而且,虽然找错了地方,可是这解药对了就行啊!” 在荆哲看来,刚才的仇芊芊浑身苍白发冷,不能动弹,连睁眼张嘴的力气都没了,而现在的仇芊芊满面赤红,而且能说能动,那可不就是好了嘛! “解药?” 仇芊芊啐了一口:“你给我吃的是摄魂香!” “……” 摄魂香… 对荆哲来说,非常熟悉啊! 当初在画舫的船舱中,就是因为摄魂香,他阴差阳错的要了王颖秋,并且开始了一段神奇之旅,虽然这摄魂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于他来说却算不上坏东西。 “这…不可能吧?” 荆哲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 “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冤枉你?” 仇芊芊白他一眼,“呸,我冤枉你做什么?” “呵,那谁知道呢?你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不轨想法,所以故意拿摄魂香的名字想来讹我吧?你有想法就实话跟我说,别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 随便拿了个药就说是摄魂香,我可不信!再说了,摄魂香摄魂香,人家是种香啊,我明明给你吃的是药!” 荆哲义愤填膺,同时证据确凿。 当初他在画舫船舱里的时候,就是闻到那股摄魂香的独特浓郁的香气,才会中毒的,可他刚才给仇芊芊吃的,明明是药啊! 咦,不过那股香气,似乎很熟悉呀… ———— (先来第一更了,准备了哈) 第四五七章 一起生,或者一起死 “谁说摄魂香只是一种香了?” 见荆哲明显有些心虚,仇芊芊冷笑一声。 “现在知道,没冤枉你吧?” 愣了一会儿,荆哲还是好奇道:“仇姑娘,我是真的要帮你,再说那药就算真是摄魂香,也是从你身上摸出来的,你不会以为我自己拿来摄魂香给你吃吧?” 瞥他一眼,仇芊芊不屑道:“你哪有本事拥有摄魂香?这摄魂香是我的,放在左边的衣袋里,右边的衣袋里放着解药,我让你拿右边的,谁让你去拿左边的?” 听到这,荆哲朝仇芊芊身上看去。 她穿的这件淡蓝色纱衣,左右衣袋并不是对称的,而是斜下来的。 左边衣袋的位置在胸前两处突起的沟壑间,右边的衣袋则斜下来到了束腰处。 虽然拿错药的主要原因是荆哲把自己的右边当成了仇芊芊的右边,但身为一个男人对各种神秘沟壑和洞屿的天然喜欢,也同样是个重要的原因,所以他都没多想,就奔向了仇芊芊左边突起的衣袋,摸索起来… 可谁又能想到她会在那塞着摄魂香? 于是板着脸道:“我也是想救人,不是故意害你,我也不知道那就是摄魂香啊!再说,你一个姑娘家,没事带这种淫药做什么?” “我知道你是在救我,不然你早死了!” 看了看仇芊芊,荆哲没多说,但是心里却在吐槽,若是你还想杀我,就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就把你先什么再什么了! “还有,摄魂香是我们通天阙的独门秘方,我带着它很奇怪吗?” 荆哲突然有些好奇的看了仇芊芊一眼,因为她吃上摄魂香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身体变得通红、眼神变得迷离之外,再没了其他反应,跟他从听王颖秋嘴里听的,摄魂香的威力不符呀! 于是好奇问道:“仇姑娘,是不是摄魂香对你们通天阙的人没有作用?我看你也吃上一段时间了,也没反应啊!” 说着,一双眼睛还贼溜溜的在仇芊芊身上身下一阵打量。 被他这么一看,仇芊芊又软了几分。 “摄魂香威力强大,别说是我们通天阙里的门徒,就算是六重以上的高手,也不会没反应!” “那你这是…” “我用内力压住了药性…但…也压不了太久…” “压不住的话,岂不是…” 荆哲扫了仇芊芊一眼,突然发现她现在的眼神除了妩媚,满满的都是欲望。 这个… 荆哲突然就有点血脉偾张了。 但还是提醒道:“既然是你们通天阙的独门秘方,那你一定有解药了,赶紧吃吧!” “没有!” 仇芊芊喘着粗气:“摄魂香之所以会成为我们通天阙的独门秘方,就是因为它连解药都没有,威力无人能挡!” “……” 这就很扯了,有毒药没解药,做出来那不是害人的吗?但荆哲并没有因此受到过伤害,反而是得益许多,看目前这架势,似乎又要得益? “没有解药?这也太神奇了吧?你们通天阙最早不就是通过做各种秘药发家的么,这么多年会做不出解药?” “那有什么奇怪的?这世间有太多毒药是没有解药的,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 荆哲沉默一会儿,摊手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因为他发现现在的仇芊芊不仅呼吸急促、眼神迷离,双腿也不自觉的扭动起来,对于一个老司机来说,他太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了。 “两个选择,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含水的眼眸盯着荆哲,仇芊芊咬着嘴唇:“你选择什么?” “……” 荆哲知道仇芊芊的意思,一起生肯定是自己帮她——解毒,若是他不想为她解毒的话,她就会拼了命来杀了他,然后自己毒发身亡… 荆哲没得选啊——虽然以仇芊芊目前的状态和实力,想杀他犹如痴人说梦,但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态,荆哲还是选择了—— “一起生!” “你想好了?” “想好了。” 这特么有什么可想的? 一个最少五重中段而且身材曼妙有料、颜值逆天的妙龄女子任他采撷,拒绝? 脑子除非有坑! “我…还是处子之身…” 咬着嘴唇,仇芊芊说道。 荆哲也不知道她为何说出这么一句,难不成是让他等会好好怜惜她?或者是说,她是个处子所以亏了吗? 于是马上回道:“好巧,我也是!” 嗯,起码今天还是处男,没毛病。 “……” 仇芊芊看了他几眼,说道:“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我没有骗你!你虽然是因为救我才跟我…圆房,可你只要跟我圆房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别介啊。” 荆哲赶紧打断她,及时纠正道:“准确的说,你是我的人才对呀!” 仇芊芊没接他的话,继续道:“圆房之后,你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 看不出来,这个妖女行事风格大胆,但心里却是如此保守,或许对于普通男人来说,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他们会高兴到马上答应。 可对于一个旨在解放、帮助、团结、友爱广大肤白貌美的女性朋友的男人来说,这种要求,完全不能接受啊! 他断不会做出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的脑残举动来,于是义正言辞道:“仇姑娘,你要这么说的话,这个忙我帮不了!” “帮不了,那你就去死啊!” 仇芊芊恼羞成怒,自己都那么低三下四了,他竟然不懂珍惜? 说着,便从床上跳了下来,直冲荆哲! 躺在床上,她还能用内功压制摄魂香,但是从床上下来,她的气息完全紊乱,摄魂香的药效瞬间就扩至全身! 本来想奔到荆哲身前,然后狠狠出拳出脚教训他的,但理想跟现实的差距总是太大。 她最终还是出拳了,也出脚了,二话不说朝着荆哲跳了起来… 只不过,她的拳直接搂住了荆哲的脖子,脚直接勾住了荆哲的腰,像是一个树懒一样,结结实实的挂在荆哲身上,体位感人。 下一刻,红唇便凑了上来… ———— —————— 第458-459-460章 嗯,这是个三合一章。 但字数却没有三合一章那么多。 所以就免费了… 这三章故事内容,各位大佬大概能够凭借自己的丰富理论知识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再配合上一些两人或者几人主演的国际友好影像资料来猜测出这三章故事的内容概括… 嗯,我相信你们,毕竟我跟你们一样。 所以明天再更新的时候,就是461章了。 有时候我也很无奈啊,明明写了五章,最后发出来两章的话,其实于我来说少了三章的订阅费,可也木有办法。 而且一直以来有许多铁杆粉丝朋友一路以来支持我,给我打赏,这些钱应该能够抵消那些订阅费了,所以为各位看正版的大佬们服务,重楼心甘情愿。 感谢焚霄大佬的100起点币打赏,感谢清静之缘和大吃货大佬的连续打赏,感谢修罗业帝雾云大佬的500起点币打赏,感谢rimuph大佬的500起点币连续打赏,感谢姬汐月大佬的1000起点币连续大额打赏,感谢7ad大佬的3100起点币大额打赏,感谢余人双_大佬的3222起点币大额打赏,感谢诸位的支持! 再隆重感谢一下杰尼龟的阔乐大佬成为本书的第24位舵主,距离这个月的目标(30位舵主)还差6个名额,有点遥远,看看能不能实现。 还是再次感谢一路以来支持重楼的朋友。 按理来说今天五章能够还一更的… emmmm… 阔怜。 明天461章见了哈。 2020.12.13 20:37 重楼于 第四六一章 你…还行吗?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 一场角色扮演,荆哲扮演的自然是坏人,撕扯别人衣服总不是什么好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这个时候终于理解,为何当初看的那么多爱情懂做片里,男主遇到丝【袜】为何从来不选择脱下来而选择直接开撕… 只能说…刺激啊! 虽然这是梅开二度,正常来说,没有理由比第一次近一个时辰短,但因为角色扮演的加成因素,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个中滋味,除了二人,再无人知晓。 跟刚才不同的是,虽然这次的时间短了近一半,但仇芊芊却仿佛更累一样,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睫毛微微耸动,似是睡着一般。 这时,院子外面响起敲门声。 稍微一想,荆哲就知道是谁来了。 把衣服从地上捡起,随便穿在身上,便推门走了出去。 当他关门的瞬间,刚才还“熟睡”的仇芊芊,突然睁开了眼。 眼神有些复杂,还夹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从未想过会如此过。 在得知自己吃了摄魂香、又决定委身于荆哲的时候,她在心里劝慰过自己,说只不过是为了解毒活命,等事毕之后,便各奔东西,大不了以后再不踏足京州,不再见面便是。 如同陌路人一般,潇洒干净。 可当一切真正发生后,她的心乱了。 其实在毒解了之后,她就该走了。 至于后来荆哲把她拉住、说什么解火,又说什么让她躺着就好。 若是她想,荆哲根本拦不住她… 终归是自己动摇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荆哲刚才的话没有错,他想让自己什么时候叫就什么时候叫,什么时候流…就什么时候流,看了一眼旁边湿漉漉的不仅是床单,甚至连被子都湿了一半,今天晚上绝对是不能再盖了,她就一阵脸红。 刚才…那真是自己吗? 歇斯底里,却又无比享受? 总觉得,荆哲有种魔力,让她欲罢不能。 但让她忍受不了的是,他怎么又走了呢? 第一次之后,他完事之后就拍拍屁股——最气人的还是拍她的,穿衣服就让她走,不懂怜香惜玉,仇芊芊真想一走了之。 终归是被他拦了下来,仇芊芊心想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所以并没有多少反抗,然后便是第二次,本以为这次结束,他表现会好些。 虽说不是你侬我侬——说几句好话总会吧? 虽然她为了面子依旧会板着脸——但你总要有这个态度嘛! 可结果呢? 他爬起来就出去了! 仇芊芊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他,直接走吧! 她坐起来准备找衣服,看着床上散乱的衣衫和裤子,她嘴巴一咧,差点哭了… 这个混蛋啊! 没事撕别人衣服做什么? 现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啊… 正在她纠结中时,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朝这边传来,她赶紧侧躺下,闭眼装睡。 …… 门开,门关。 荆哲走到了厢房中间的桌子旁,便在那里停下了,丝毫没有到床边的打算,仇芊芊更是气愤难耐,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张开一点小缝。 于是他便看到荆哲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此时正从里面往外拿菜。 这… 他什么时候跟别人订的饭菜? 看样子,他是怕自己饿了? 想到这里,刚才还沉闷的心,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欢快起来。 她在心里暗骂一句:骨气呢? 这时,荆哲摆好饭菜之后,往床上看来,吓的仇芊芊赶紧闭上眼,继续装睡。 “起来吃饭吧!” “……” 仇芊芊呼吸平稳,睫毛轻耸,非常自然。 “别装睡了,你好歹也有五重境界,身边有人起来,屋里进了人,你总不会不知道吧?那样也太为五重高手抹黑了!” “……” 仇芊芊脸红了,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声音清冷道:“谁装睡了?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你而已!” “嗯,你说的都对,先来吃饭吧!” 被他这么一说,又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大战半天的仇芊芊还真就饿了。 即使如此,她依旧不会低头。 “不饿。” “咕噜噜~” 不凑巧的是,她话音才刚落,肚子就非常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当即大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太丢人了! 荆哲笑笑,也不拆穿:“不饿陪我吃点嘛!” “……” 仇芊芊想拒绝,可奈何肚子和嘴巴不愿意,她只能冷着脸说道:“把桌子端过来!” “下来吃不好吗?” “混蛋,我衣服全被你撕了,怎么下去?” “……” 见荆哲发愣,她更是怒不可遏:“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你想做…那就做啊,没事撕别人衣服做什么?” “……” 看这态度,她不生气做,生气的是撕衣服。 嗯,角度刁钻啊! “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 仇芊芊张着嘴,无言以对。 …… 荆哲还是把桌子搬了过来。 两人都消耗了太多体力,吃起饭来也没人说话,风卷残云,片刻功夫就吃完了。 收拾完碗筷,仇芊芊倚在床上,拿湿漉漉的被子盖在身上。 荆哲出去,不多会就抱了一床被子回来,作势就准备拉她身上的被子,仇芊芊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给你换被子呀!都湿透了,能舒服?” 听到“湿透”,仇芊芊莫名感到脸红,但还是听话的把被子拿起来递给了他。 这时,没了被子遮掩,她光滑细腻的胴体就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冷,又有些羞涩,白嫩的皮肤瞬间就拢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十分诱人。 她蜷缩在床角,双手抱着腿弯,尽量把身体全遮掩住。 她看着荆哲,荆哲看着她。 不多会,她就怒了,眼神中满是怒火。 “你干嘛?” “额…” 荆哲愣了一下:“你…还行吗?” “……” 如此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仇芊芊愣在那里一会儿,蹙眉道:“你在说什么啊?” “不是你问的干不干嘛?这才刚完事多久,你的身体能行吗?” “……” ———— 昨天普群人数满1000,一群牲口喊我女装,再次严正声明,普群群主是某猫,跟我重楼无关!立个g,只有白银萌才女装,嘿嘿,这样就能一直狗着啦。 有大佬发评论提示昨天那个单章不太好,重楼看到了,把单章删除了,谢谢大佬哈,后续剧情不影响的。 第四六二章 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这个男人… 极品啊! 为什么跟他说一句话,自己就恨不得…上去咬死他? 我问你干嘛,你问我还行吗? 汝听人言否? 最关键的是,这还是自己男人… 想到这,仇芊芊有点难受,也不在到底“干或者不干”这个问题上再多做纠缠,因为她总觉得这方面是荆哲的强项,自己不是对手。 于是冷声道:“你不准备把被子放下?” 她现在浑身赤果,屋里温度又不高,幸亏她有内力,换成一般人早就冻的受不了了。 这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混蛋啊! “哦,好。” 说着,荆哲把被子放在了椅子上。 “……” 如果仇芊芊的眼神会喷火,荆哲多半当场就被火化了,可荆哲却不以为意,解释起来。 “哦,你不觉得,床单比被子更湿吗?这么把被子放上,你不但不会舒服暖和多少,而且新被子也容易变潮!” “……” 仇芊芊朝床上看了一眼,除了床单四周的边缘外,其他地方都已经湿了,她自己都想不到竟然能喷…这也太多了吧? 压抑着心中的羞涩,依旧冷冷道:“那你就准备,看着我在这里坐着?” “当然不了。” 荆哲说了一句,然后来到床边,伸出手去,仇芊芊一脸呆滞,但下意识的就把手递了过去。 下一刻,荆哲手上发力,直接把仇芊芊拉到怀里,然后拦腰抱起。 仇芊芊的脑子瞬间蒙了,连想推一下的反应都没有做出来,人就进了荆哲怀里… 不过荆哲倒没有其他越格的行为,把她抱起来之后,伸手去把湿透的床单给拿开,随后来到柜子前,里面正好有一床闲置的被褥,被他拿出来铺在床上。 这一切都是在抱着仇芊芊的基础下完成的,趴在荆哲怀里的仇芊芊为了不至于摔掉下来,还不得不用手搂着他的脖子,感觉很羞耻。 等荆哲铺完,才把光溜溜的仇芊芊放下,然后把被子拿到了床上。 从发蒙中回过神来的仇芊芊赶紧用被子把身体裹好躺下,但马上意识到不对劲——我为什么要躺下啊?我不能留在这啊! 于是裹着被子坐起来说道:“给我拿一件你的衣服。” “嗯?” “你把我的衣服都撕了,难不成让我光着身子出去吗?” 仇芊芊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 荆哲非常干脆的答应一声,然后坐了下来。 “……” 仇芊芊都快气炸了,你要是不想拿,那你答应我做什么啊? 看她出离愤怒,荆哲不以为意,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能出城吗?” “……” 也不等她回答,他像是自言自语道:“京州不比别处,既然关了城门,你根本没办法出去,你只能去客栈。可你说了,你下午才刚到,就跟着我出了城,肯定也没找客栈,现在出去,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男装,这样好吗?” “……” 见她犹豫,荆哲趁热打铁:“这样不好。所以不如你在这里睡一晚,明天一早我再出去给你买一身衣服,你再离开,我不拦你。” 似乎,这确实是个最好的选择… 仇芊芊在心里想着,可为什么那句“我不拦你”听着那么可恨呢? “哦,对了。苏新平那里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让人传出去,说是一男一女两名杀手在城外偷袭我,恰好被人救了,他们一死一伤。 苏新平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如何?” 说完之后又笑道:“对了,你以后再见我,不会想着杀了吧?” 不得不说,荆哲这个解释非常完美,仇芊芊想过,回到津西该如何跟晋王交代,若是有了这个借口,想必晋王听了也毫无办法。 但她的关注点都在最后一句,想了想道:“我不会再杀你,因为我不会杀我的男人。” 我的男人… 这话听着让人热血沸腾,他现在的女人加上柳惊鸿倒是有三个,尤其是祝馨宁和王颖秋跟他的关系更是亲密,但她们都没有像仇芊芊一样如此大胆的说过:我的男人… 于是荆哲笑道:“是我想多了!以咱们现在的关系,你怎么舍得杀我?” 自然而然,荆哲把仇芊芊当成了已经被他征服了的女人,说话也轻松起来。 谁知仇芊芊根本不领情,眉毛一挑道:“咱们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 荆哲“嘿嘿”一笑,还以为仇芊芊是来考验他的呢,然后说道:“当然是那种最亲密的关系,你知我的长短,而我也知道你的深浅,这关系难道还不行吗?” “……” 仇芊芊本来不懂,但看荆哲的眼神只在她的下三路乱转,瞬间就懂了,脸颊瞬间变红,暗暗啐了一口:混蛋啊! 接下来便冷声说道:“你虽然是我的男人,可咱们以后的关系跟普通人一样——或者连普通人都不如,所以不要跟我攀关系!” “???” 荆哲一头问号:“你都承认我是你男人了,又不让我跟你攀关系?什么想法?” “你是我的男人,这是基于事实的既定结果,你是我唯一的男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不过,也仅限于此而已。我离开京州之后,咱们或许永远都见不到面,再见也形同陌路,所以,你凭什么跟我攀关系?” 仇芊芊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荆哲被她的逻辑给震住了。 想了想说道:“你说我是你唯一的男人,那你嫁人不就得嫁给自己的男人?还说没有关系?” “我凭什么嫁给你?” “你难道不嫁人吗?” “不嫁人又怎么了?” “……” 仇芊芊昂着头道:“我从来就没想过嫁人!我们通天阙里,没有嫁人的师姐也多了去了,而且好多师叔也同样没有嫁人,那又怎么了?” 也不理睬荆哲的错愕——甚至有点得意,似乎报了刚才荆哲拍屁股让她提裤子走人的仇,而且之前给他机会了,让他只能有自己一个女人,他不懂珍惜,活该,那就不给你拥有… “哼,一个人更好,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 ———— 第四六三章 半月散 女人,也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但只会让我越拔越快! 荆哲心里想着,同时又觉得仇芊芊如此清奇的脑回路,其实有点意思。 虽然水多,但却不粘。 这就很好。 而且她自己都说荆哲是她的男人,那他日后定不会放过她——尤其是,梅开二度的荆哲已经明显感觉出身体的变化,从未有过的轻快。 我为你解毒,你帮我练功。 这波打平了。 “好,这个以后再说,咱们聊聊别的吧。” 荆哲坐下,好奇问道:“你明明是通天阙的弟子,为何刚才那黑衣人叫你郡主呢?” 仇芊芊张了张嘴,本想拒绝回答的,算是继续报复他,不过不知怎的,对上荆哲此刻清澈认真的眼神后,瞬间破防。 突然有了一种想把这些年来藏在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及辛酸都跟人倾诉的想法。 于是缓缓说道:“因为我是晋王的义女。” “你…自愿认的?” 荆哲的声音突然冷了不少。 晋王是他们荆家的仇人,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要准备报仇,对于晋王身边的人,他也不会有半点好感,所以听到仇芊芊认晋王义父的时候,他的心里有点难受。 仇芊芊也察觉出荆哲瞬间冷漠下来的态度,哪怕当初她准备杀他的时候,荆哲也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她同样不解,心慌。 但还是说道:“我身上中了毒,叫做半月散。而且这半月散比摄魂香的威力还要厉害的多!每半个月为一个毒发周期,倘若不服解药,内力会逐渐消退,身体会随之变冷,一天之内吃不上解药,整个人便会被冻死! 而且在半个月的周期内,无论服用多少次解药,都只会持续到这个周期结束。比如我刚才拿到解药为何不吃,就是因为距离周期结束还有半个时辰,早吃上也没用!而且这解药也只是暂时的,只能维持这半个月而已!” 听她说完这些,荆哲心中暗惊,这个世界的毒药都太神奇了,并且隐隐猜到,仇芊芊为何会跟晋王产生关系了。 “这半月散,是不是晋王给你吃的?” 仇芊芊点了点头:“晋王常驻津西多年,而且晋王府里笼络了天下最为优秀的炼丹师,炼制出了许多独门毒药。世人都知道摄魂香是我们通天阙的独门秘方,殊不知,这摄魂香就是晋王当初送给我们通天阙的! 至于半月散,解药只有晋王有,若想活命的话…所以,你说我是妖女也对,我只能是妖女。” 说到这句,仇芊芊的眼神尽显落寞,让人看了不免心疼。 听到这里,荆哲就释怀许多,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通天阙好歹也是四大门派,连陛下都不敢对你们怎样,晋王对你下毒,你们师门对此无动于衷么?” 仇芊芊叹了口气,满眼悲怆。 “这半月散…当初就是我们掌门给我吃的…” “???” 荆哲彻底惊了。 而仇芊芊也没想着隐瞒,解释道:“十多年前,晋王去了津西,迅速笼络了很多势力,那个时候的通天阙还只是一个小门派,所以也在晋王的笼络势力范围内。 当时晋王就已经遣人炼制各种丹药,最多的则是助人提升内力、用来练功的,所以当地的门派也愿意与其结交,就是那个时候,我们掌门跟晋王走的很近,并且通天阙也因此水涨船高,成了四大门派…” 听到这,荆哲有些懂了,为何其他三大门派都能连安帝都不怕,偏偏四大门派之一的通天阙却要怕一个晋王,原来培养他们的就是晋王! 就如同家里养了一条小花猫,哪怕它以后变成了老虎,还是会对从小把它养大的主人心生忌惮,而通天阙和晋王,大概也是这个道理。 而通天阙的掌门听从晋王的指使,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你们掌门是不是偷偷给你们吃的?” 仇芊芊摇了摇头。 荆哲见状,更是好奇道:“半月散如此歹毒,而你们掌门光明正大的给你们,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拒绝吗?” 仇芊芊看着荆哲,觉得他有点天真。 苦笑道:“你不了解我们通天阙。我们通天阙里的门徒,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掌门和通天阙将我们抚养长大,教我们武艺,每个人的命都是通天阙的,吃半月散又有什么?” 听她如此理所当然的结论,荆哲有些咋舌。 而仇芊芊没有看他,继续道:“况且,这半月散虽说毒些,但只要半月吃一次解药,倒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吃也就吃了。” 荆哲冷笑一声:“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晋王肯定会在你们吃上一次解药之后就安排任务,只有完成之后才会给下次解药吧?” 十五天一个周期,这晋王的确好手段,而且不怕通天阙的人背叛,毕竟十五天不来找他拿解药的话,就会暴毙! 仇芊芊有些意外的看了荆哲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有没有人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得不到解药的?” 这次,仇芊芊面色凝重,再次点头。 荆哲冷笑一声:“他把你们都当做杀人机器,你们却还给她卖命,实在可笑!” 仇芊芊叹了口气:“之前的时候,我也没多想过。但是后来分派给我的任务——就像是这次来杀你一样,都是杀得罪过苏新平的人。可是我很清楚他的为人,平日里除了他招惹别人,谁会无端去招惹他?所以都找理由推脱了。推脱太多,这次实在推不了,才会过来。” 抬头看他一眼:“没想到是你。” 也不知是感慨还是庆幸。 “你后悔了?” 荆哲已经听出了端倪,笑道。 “后悔又有什么办法?解药就只有他有,我也曾经想过,与其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大不了不吃他的解药,一了百了。可是,我一个人死了没什么,最后还要连累我师父。 后来师父觉察到了什么,好多任务也不会派给我,这次实在没有办法,才让我出来…”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六四章 非你不嫁 这一晚的仇芊芊,跟之前完全不同。 在对荆哲打开身体的同时,她也把自己的内心打开,毫无保留的倾诉起来。 荆哲也算是知道了通天阙和晋王之间的微妙关系,怪不得他的姐姐们当初因为晋王的一句话而不敢去彭州探望,结合通天阙的实力,这就很好理解了。 而通天阙里,现任掌门跟晋王的关系特别亲密,仇芊芊的师父是现任掌门的师弟,纵使有些时候反对掌门的意见,但又无可奈何。 可以想到,通天阙里并不和谐。 听到这的时候,荆哲心喜,觉得等去了津西之后可以利用一下这种关系。 因为敞开心扉的缘故,虽然仇芊芊的声音还是有些清冷,但却没了刚才那种恨不得跟荆哲老死不相往来的怨气。 呵,女人! 荆哲得意一笑,看破不说破,心想先让你出去飞一会儿,早晚得落在我的大树根上。 后来他也知道,因为仇芊芊是通天阙年轻一辈里的翘楚,所以晋王特别看重她,前段时间还把她收为义女,黑衣人叫她郡主也无可厚非。 不过,晋王可没把她真当成义女,顶多算是个强力打手,连她临近发毒期,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不放心给她解药,而是让黑衣人带着,可见晋王对她的防范之心。 这个时候,他算是明白了仇芊芊之前的良苦用心,不杀他,不仅自己要死,自己的师父也不会好过。 听到这,荆哲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到现在不也没吃解药?” 仇芊芊同样点头,也是一脸疑惑:“是呀,我刚才也在想呢,本来吃解药的时候,被你喂下了摄魂香,后来便被你…解毒了…到现在,似乎半月散这个周期的毒也已经解了。” 说到解毒的时候,仇芊芊的头又低了下去。 荆哲并未在意,而是在心里分析。 半月散发毒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让人变冷,而摄魂香最初的功效就是让人热情似火,这两种功效正好相反,难不成互相抵消了? 于是便把自己的分析跟仇芊芊说了,还有点像是邀功道:“仇姑娘,你说会不会是这样?” 现在再听到“仇姑娘”这个称呼,仇芊芊心里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舒服,可又不能说什么,心里有些烦躁,遂没好气道:“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你问我,我问谁啊?” “要不,下次试试?” 看到仇芊芊一副想要打人的模样,荆哲赶紧改口道:“你不试,可以告诉你的同门们,让他们试试呀!反正摄魂香在你们通天阙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若是真有用的话,以后也不用再受制于晋王了,多好?” 仇芊芊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半月散好歹还有解药,摄魂香却没有解药,让他们试?来来来,你告诉我,怎么试啊?” 越说越气愤,还想站起来,结果忘了自己身上现在没有一丝遮蔽,被子滑落的刹那,又把最美丽的一幕展现在荆哲眼前。 荆哲不会趁人之危,只是看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眼之后就把眼神挪开了,因为这个时候,仇芊芊已经把被子拽了起来。 似乎,两人结束对话之后,关系又进入到一种特别微妙的境地。 仇芊芊又恢复了之前对荆哲爱答不理时的态度,荆哲不以为然,主动找话题问道:“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吗?” “……” “放心吧,我明天就会宣扬出去,说有两个杀手杀我被人阻拦,一死一伤,到时候你回去跟晋王那么说就行了。” “……” “以后见到,你就打算这样,再不跟我说话、把我当成个陌生人吗?” “那又如何?” 这次,仇芊芊终于开口了。 “你自己也说,不就只是为我解毒么?我也替你…去了火,咱们不是应该扯平了吗?你是我男人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但不代表我以后会成为你身边的女人!” 说到这,总觉得心里憋了口气,还是没有忍住说了出来:“我给过你机会,可你没有珍惜!” “……” 荆哲一愣,大脑瞬间往前倒带。 马上就找出症结所在了! 不论是说自己没想过嫁人,还是说她不会成为荆哲的女人,这些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荆哲之前拒绝了她! 她曾经跟荆哲说过,让他答应自己,以后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若是答应的话,她现在怕不会是这种态度了。 荆哲在心里笑笑,然后说道:“如果我说…我只要你一个人呢?” “……” 仇芊芊已经想过许多。 她之前跟荆哲说的话也是事实,比如通天阙里确实有许多不曾婚嫁的师哥师姐,可她自己却憧憬过嫁人… 因为在通天阙里,嫁人是唯一能够不再受半月散毒害的条件,晋王曾经答应过她们掌门,只要通天阙里的弟子选择成家,他便会把他们身上半月散的毒全解了… 前提是,这个人需要经过通天阙同意。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未有人试过,因为大多数人还是想着报答师门,为晋王做事。 但她已经后知后觉、替晋王做的许多事情都是伤天害理的,她心里是拒绝的,所以有点想要逃离这种状态。 让荆哲给她解毒的那一刻,她又冒出了这种想法:反正两人要有夫妻之实了,而且对他又不是那么抵触,何不嫁给他呢? 可万万没想到,荆哲会拒绝… 心灰意冷,之后才会说出再不嫁人的话。 她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但哪里知道荆哲一句话又把她的心境扰乱。 若是他同意,那自己嫁不嫁… 终归还是心有不舍…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又开始纠结起来,抬头就对上荆哲似笑非笑的玩味眼神,她突然怔住,然后出离愤怒! 这个混蛋啊! 他又在骗我! 仇芊芊咬着牙,刚要狠狠拒绝,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你不是骗我吗? 那我就顺着你说! “好啊,你既然决定要我一个女人,那我以后非你不嫁!” “……” 看到仇芊芊的态度如此坚决,荆哲总觉得不太对劲。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六五章 又不是没睡过!(第五更为君梦尘烟堂主加更) 虽然只要仇芊芊自己是不可能的,但最重要的是听到她的态度。 她不是不能接受自己,是不能接受他在拥有她的时候还拥有其他女人。 非常现实的女人思想。 但是不怕,想要打开女人的心,第一步就是打开她的身体。 最困难的事都做了,后面的就简单多了。 还不等他开口说两句,仇芊芊看着他,非常认真说道:“话是你说的,我既然认定你是我的男人,若是我再看到有其他女人敢招惹你的话,那我不会对她们手下留情!” “……” 荆哲愣了。 瞬间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再看仇芊芊,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你是在故意骗我吧?” “难道你不是?” 仇芊芊冷笑一声:“若是你再骗我一次,我就当真了!” “……” 荆哲觉得,这事似乎得从长计议。 “呼~” 突然,外面狂风大作,将没有插上门栓的门给吹开,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 坐在床上,肩膀和手臂裸露在外面的仇芊芊被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冷颤,然后把身体都缩进被子里,把自己包裹严实,倚在床边坐着,想要看看荆哲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说。 “天不早了,睡觉吧!” 谁知荆哲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将点着没多久的烛灯吹灭,往门口走去。 “……” 仇芊芊的心莫名就落了下去。 谁知荆哲走到门口,把门关上插住,然后又折返回床边。 “你怎么不出去?” 心里有些轻快,但嘴上还是冷声说着。 “出去做什么?” “你不是要睡觉吗?” “是啊,我留在这睡觉。” “……” 荆哲不要脸的本事,仇芊芊算是长见识了。 但依旧冷声道:“那你出去睡啊!” “出去?不行啊!” 荆哲为难道:“家里一共两床被子,一床被你弄湿了,另一床你现在盖着,外面起风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冷,我只能留在这里了,咱们抱团取暖不好吗?” “不好!” 仇芊芊喘着粗气。 什么叫被子是我弄湿的?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把它们给喷湿——最多就是互有责任而已… 不过这话她也就只敢想想,哪好意思说? 荆哲摊摊手,往床边走着:“那就没办法了,家里只有一床被子,反正我要睡,如果你不想睡的话,倒是可以走。” “……” 这是人话吗? 仇芊芊在心里咆哮。 “你给我找一件衣服,我现在就走。” “不找,现在太困了,没力气找。” 说着就把鞋子一踢,衣服一脱,直接上床。 仇芊芊本来还想继续往床角里蜷缩,谁知荆哲的大手直接攀了上来。 “别墨迹了,又不是没睡过!” “……” 说话的功夫,他一把拽住被子,轻轻用力就全拉了过去,浑身赤果的仇芊芊再次暴露在空气中,不等她咬牙切齿,荆哲的大手又一次伸了过来,直接把她搂进怀里。 “好了,睡觉吧。” 随后仇芊芊便从后面被荆哲搂住,她光滑细腻的后背紧紧贴着他厚实宽广的胸膛。 她扭着身子想要挣脱,谁知荆哲非常不要脸的用手直接在她身前一握,她就没了力气。 嘴里还说道:“先别急,咱们说说话。” “……”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话形容荆哲再合适不过! 仇芊芊明明是想要挣脱,结果到了他嘴里成了迫不及待的想跟他“嘿咻”,让她别急了? 这是人话? 不过她真的不敢动了,因为她现在跟荆哲不仅坦诚而且紧密,她已经感觉出了荆哲的身体变化,也害怕再次擦█▔▉▔走火… 而荆哲似乎真的很老实,并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你说,我明天上朝的时候,若是把苏新平派人杀我的事情告诉陛下,会怎么样?” “你还能上朝?” 仇芊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 荆哲沉默一会儿,有些无语道:“大姐,你想杀我之前都不了解一下我的身份吗?” 仇芊芊摇了摇头:“了解身份做什么?了解了就不杀了吗?” “……” 这话说的,让人无言以对。 随后仇芊芊又有些好奇道:“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上次见你的时候,看你的模样似乎就是个进京的外地读书人啊,怎么还能上朝了?” 荆哲想了想,随意说道:“确实是外地人,不过参加诗会,拿了名次,所以被陛下安排了个从五品的官职,勉强能够上朝。” 仇芊芊并不做多想,她平时接触的都是晋王这种级别的人物,从五品的官职确实不算什么。 “你又是怎么得罪的苏新平?” 于是,荆哲将如何把苏新平留在京州的事情讲了一遍,仇芊芊听完说道:“想不到是你把他留在了京州,挺好的,我还在担心他回津西呢…” “怎么,他对你有不轨想法。” “不是对我,是对所有他能接触到的漂亮女子,他都有想法。” 荆哲一想也是,这个苏新平色胆包天,若不是因为他对张筱妤心怀不轨,他们怎会有交集? “如此看来,你还得谢我了。” 仇芊芊不回,而是叹气道:“哎,苏新平是个记仇的人,你既然得罪于他,他以后肯定还会想办法对付你的!” “担心我呢?” “……” 仇芊芊一阵气结,跟他说正事,他却在挑逗自己,干脆闭嘴不说了。 荆哲却不以为意,继续找话题:“对了,你有没有感觉境界提升了?” 仇芊芊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的境界卡在五重中段已经很久了,自从解毒完之后,她就感觉中段已经到了临界点,而跟荆哲第二次之后,她惊喜的发现,她已经到了五重巅峰! 之前无论如何练习、磨剑都突破不了,不成想却因为做了这羞羞的事情,突破了? 她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现在被荆哲这么一提,她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因为…我练了一种功夫,凡是跟我行房事的女人,都会因此得益,你自然也不例外了!” “……” ———— 第四六六章 你帮我练功吧 仇芊芊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我只听说过无仙阁的双修之法,可那也多是对男人有用,你这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想知道吗?” 荆哲说这话的时候,手还不老实的在前面捏了几下,惹的仇芊芊一阵不满,给他推开。 但她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你师出何门,练的这功法又是什么?” 在荆哲身上,仇芊芊已经见证了太多神奇。 首先就是看不出他的内力,但却拥有不弱于她多少的境界,还有这种通过房事让人变强的奇特功法,实在让人好奇。 “这个呀…” 荆哲笑了笑,然后把推开的手又凑了上去一阵揉搓,都快给挤压变形了,仇芊芊又羞又气,刚准备再次推开,就听他说了起来。 “手里不捏点东西,不想说呀!” “……” 仇芊芊咬了咬嘴唇,然后安慰自己:反正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捏就捏吧,毕竟刚才他不止是捏呢… 这是自己的男人,嗯,自己的男人… 这么自我安慰一番,突然就好多了。 把手拿走,任他动作。 心里却又莫名的躁动起来。 谁知荆哲却只动手不动嘴,气的仇芊芊有些怒道:“喂,我都不推你了,怎么还不说?” “我师父是个隐居高人,我们师门也特别神秘,师父不让对外人道也。若是你想知道,除非你是——” “是什么?” 仇芊芊赶紧问道。 “是我的娘子呀!” 说着,手上再次用力。 仇芊芊娇痛一声,但似乎已经有点能够忍受这种轻微痛楚了,也不去推他,冷声说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听了呢!” “嘿嘿。” 见她生气,荆哲笑道:“这个可真不是开玩笑的,我师父是隐世高人,真不能随便跟人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宗门叫做天地宗,目前我是我们宗的右护法!” “天地宗…右护法…” 仇芊芊自顾自念了几句,然后说道:“怪不得你那么厉害,原来是天地宗的右护法!” “咦,你竟然听过我们宗门?” 荆哲有点惊喜,看来他们天地宗也不是那么籍籍无名嘛,起码仇芊芊就听过! 但让人遗憾的是,仇芊芊的后脑勺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说道:“没有啊。” “没有?那你为什么说厉害?” “因为…听这个名字…似乎就很厉害啊!虽说我们师门贵为四大门派之一,但也绝不会自视甚高,因为我知道,有许多高人都选择隐世,更何况宗门了!还有,你练的功法我从未见过,但却能让你在短短时间提升至此,当然厉害了!” 仇芊芊这一波完美分析,荆哲听完之后也觉得好有道理… 她随即又有些好奇道:“之前接到飞鸽传书说让我来杀你的时候,只提到你的名字,还说你近期会去津西一趟,若是在城里找不到机会,便在去津西的路上动手,当时还觉得好奇,什么人那么大胆,得罪了苏新平,怎么敢去津西呢?” 听她说完,荆哲在心里想着,这苏新平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仇芊芊来杀他,但却不把他的所有信息告诉仇芊芊,这不是害人吗? 不等他说话,仇芊芊又继续道:“刚才听你说完,我似乎懂了,是不是你们天地宗也要参加这次的比武大会,作为天地宗的右护法,所以你才要去津西?” 这次,荆哲摇了摇头。 “你猜错了,我去津西,跟宗门无关。” “跟宗门无关?” 仇芊芊听完一喜,“那就别去了!” 在她看来,除了宗门的命令不能拒绝,其他的大可不必理会,既然不是宗门派他去津西,那他何必再去冒险? 荆哲继续摇头:“是陛下派我去津西的,因为我现在可是大安报社的社长…” 无论是大安报社还是社长,对仇芊芊来说都陌生的很,毕竟津西所有的信息都被晋王截断,外面的消息都是被选择性的传入津西,有点闭关锁国被洗脑的意思。 听完荆哲对报社的解释,仇芊芊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无非就是在纸上写写文章而已,如此鸡肋的东西,她实在看不上。 于是说道:“既然你说,这报社里的人都听你的,你直接派其他人去津西采访吧,跟你自己去有什么区别?这次我失了手,晋王怕是会大发雷霆,这个时候你再去津西,不是送死吗?” 对于仇芊芊来说,她对荆哲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毕竟她来京州杀他之前,对于他的了解也仅限于名字和他的行程而已。 他也没有着急解释,等他去了津西当着其他人的面在她面前亮明身份的时候,那种震撼效果岂不更好? 装比专家荆哲如是想到。 见她不答应,仇芊芊有些着急:“你能够凭借诗会被陛下赐官,而且还是独当一面,可见陛下对你很器重——但你不要以为,这样晋王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在津西,晋王就是天!他想让谁死,谁就活不了!” 在津西生活了那么多年,对于被晋王支配的恐惧,仇芊芊实在太清楚了。 “你还是在担心我吧?” 荆哲也不回答,反而笑道。 仇芊芊对于荆哲的这种态度有些气结:“你不要管我是不是担心你,我只是觉得你这种去送命的做法实在太蠢了!” “蠢吗?或许吧。” 荆哲沉声道:“津西,我必须去。等我去了,你就知道我不是去送死,而是去送别人死!” “你…” 见劝不动他,仇芊芊叹了口气。 似乎觉得,他好不让人省心。 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你说你们宗门的功法,可以跟双修一样,提升跟你…行房的女子实力,是不是?” 荆哲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帮我练功吧!” 仇芊芊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羞涩,大胆说道。 “???” 荆哲满脑子问号,之前他找王颖秋或者祝馨宁做坏事的时候都会以“练功”为借口,没想到他今天在一个女人面前要“被练功”了… 这也…太疯狂了! ———— 第四六七章 跟你想的一样 仇芊芊挣脱开荆哲的魔爪,然后从荆哲怀里翻转过来身子,面对荆哲。 看到荆哲有点呆滞的眼神和停在半空中的双手,她咬了咬牙,然后主动把他的手给结结实实的放到了她胸前… 荆哲:-_-|| “好了,满意了?跟我练功吧!” 说着,手就要往下伸,生猛无比。 把荆哲吓的,赶紧将手从兔子上移开,一把就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 “你要干嘛?” 看着荆哲惊慌失措的模样,仇芊芊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话到嘴边吞了下去,眼珠一转,笑道:“干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仇芊芊觉得自己做到了。 “……” 荆哲彻底有点无语。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时的乐趣,是你讲一些稍微带些颜色的笑话,然后看她握着粉拳轻轻的拍打你的胸膛,一脸娇羞。 而不是她比你还色,说你这个不行,听我给你来一个! 这就尴尬了。 现阶段的荆哲,大抵就遭遇了这种局面。 看他吃瘪的模样,仇芊芊十分舒坦。 不过笑完之后,她终于正色道:“之前你说你帮我解了毒,救了我,而我替你去了火,是不是咱们两个算是不亏不欠?” 荆哲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个傻姑娘。 男人跟女人发生关系,尤其是荆哲这种保质期只有一天的处男对上仇芊芊这种还没开封的美人,亏的明显是她才对。 当然了,他才不会当面承认。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不过你刚才说完之后我仔细想了想,似乎吃亏的是你。因为我从你身上的功法,得益许多,而且突破到了五重巅峰,这在之前,我是没有想过的。所以我得感谢你!” “……” 这个…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荆哲猝不及防。 “那你想…怎么感谢我?” “跟你想的一样。” “跟我想的一样?” “嗯。” 仇芊芊欢快的点了点头,心想他的手刚才就一直使坏,而且紧紧贴在她身后也让她感觉到了小青蛇到大蟒蛇的强烈变化。 他现在什么心思,仇芊芊觉得自己很清楚。 “好,那咱们一起去茅厕?” “???” 仇芊芊一头问号,满脸黑线。 “你不是说跟我想的一样?那你肯定也是要去茅厕了,那你是大还是小,我看看跟我一样还是不一样啊?” “……” 看着荆哲一脸灿烂的微笑,仇芊芊知道这一局自己输了,片刻之后,终于心平气和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 “滚!” “……” …… 荆哲从不骗人——骗起人来不是人。 他从屋外回来,仇芊芊还坐在床上等他,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什么。 见他进屋,淡声道:“好吧,我坦白,我想让你帮我练功。” “……” 如此直率的坦白,让荆哲刮目相看。 两个人加上今天一共才见了两次面,他对仇芊芊的印象是妖女,这样的女人,若不是摄魂香的缘故,荆哲做梦也不会跟她这么快翻云覆雨。 即使发生了关系,仇芊芊对他的态度也十分明显,并没有因为这事而对他你侬我侬,所以她突然主动示爱,荆哲不得不警惕。 出去一趟,仇芊芊也意识到荆哲并不是那么好骗的,所以待他一进屋就主动坦白。 “为什么呢?” 荆哲看着她道:“我听说过,你的武艺在四大门派的年轻一辈中已经属于最顶尖的存在,你还那么渴求练功,难不成你的梦想是成为天下第一的那种高手吗?” 不等她回答,荆哲又继续道:“我虽然喊你妖女,但也看得出来,你的心肠并不坏。 你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担心,却偏偏担心你师父和你的同门会因为你而遭受牵连,即使知道了晋王那么多年一直利用你们,也不敢反抗。既然如此,那你就算练成了天下第一又如何?也不过是晋王手下天下第一的杀人利器而已!” 仇芊芊舒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四大门派的比武大会,每年都会吸引不少人,但却没有一次像今年如此宏大,参加的门派和人数都是近些年之最,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大会在津西举行,是晋王推动的?” 仇芊芊摇头,随后又点头道:“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四大门派在比武大会之前就放出话去,这次比武大会还是以各大门派里年轻一辈的人出来比武为主,只要谁能赢得最后第一,这人所在的门派就能成为安国众宗门之首,领导各宗门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里,无论江湖上有什么大事,各门派掌门都要听从宗门之首的安排,相当于成了宗门之首的附庸门派。而促成这件事的,其实背后之人就是晋王!” 荆哲倒是从未听说过这个,眉头紧皱,冷声道:“晋王是不是想通过这次比武大会让你们通天阙成为宗门之首,然后接下来的一年里,所有宗门都要听他指示?” 仇芊芊点了点头:“是呀!确实是晋王联合我们掌门发起的。从古至今,门派都是超脱于朝廷之外的,这成了传统。 但并不是每个门派都这么想的,毕竟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生活,总是要遵守规则,而规则是君主制定的。君主想要利用门派,门派又何尝不想利用君主? 只不过,从来没人有这个胆子,而晋王恰恰就利用了这种心理,不止有我们通天阙为根基,还联系了许多小门派,最终促成了这件事!” “其他三大门派能同意?” “他们离津西也远,或许觉得哪怕晋王真能成事,也不会威胁到他们,毕竟君主会换,但宗门不会,他们没什么可担心的。” 仇芊芊幽幽道:“尤其是,其他三大门派也都无比自信,都觉得最后能够赢下必武大会的,肯定是他们自己,所以他们更不会拒绝!” 听完之后,荆哲看了仇芊芊一眼,声音变得有些冷道:“所以,你想让我帮你练功,去拿下比武大会第一?” 仇芊芊眼神没有闪躲,坚定的点了点头。 ———— 第四六八章 你怎么咬人? “是的,我要拿第一。” “呵呵,然后就能让晋王指挥其他门派,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荆哲冷笑道。 接下来就见仇芊芊摇头:“朝廷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荆哲微微一愣:是啊,站在她的立场看,朝廷对她又没有什么恩德,她怎么会管那么多? 于是又好奇道:“你说你不想为晋王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却又想为他拿第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仇芊芊摇头,然后说道:“其实,晋王曾经许诺过我们,只要掌门同意,但凡是有师门里的弟子成亲,他便会把半月散的毒解掉。后来比武大会的事情出来之后,他又曾许诺,只要有人能帮通天阙拿到第一,他就会答应那人一件事!” 荆哲马上说道:“你之前从未想过嫁人,所以拿不到解药,因此想通过拿到第一,在不撕破脸的情况下跟晋王拿到解药?” “你觉得不可以吗?” “在你的角度看,应该可以吧…” 荆哲又说道:“或许咱们身处环境不同,所以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不同,我思考的时候会想到晋王得势后,将要危害天下苍生,而你想到的,可能只是你自己吧!” “我自己?” 仇芊芊听完,冷笑一声,心中有些荒凉。 或许真如荆哲所说,每个人角度不同,而她也没那么伟大,她之前想着拿到比武大会的第一名之后,拿到解药… 可就在刚才那个瞬间,在听说荆哲要义无反顾的去往津西之时,她心里是担心的,若是他到了津西,晋王要杀他易如反掌,都不需要派遣她去动手,毕竟通天阙里高手云集。 她突然就有种想法,拿到比武大会第一,然后恳求晋王放过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冒出这么疯狂的想法,可即使如此,那个她可以不顾自己身体而放弃半月散解药的男人,却冤枉了她。 莫名想哭。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之前没人能让她感觉委屈冤枉,因为他们还没等让她感觉,就死了。 可荆哲,恰恰做到了。 而她又没有丝毫办法。 她把头微微垂下,头抵着他的胸膛,才让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无声的流下,她咬牙,想要狠心离开,但终于没有狠下心来。 等她再抬起头来时,脸上恢复如常。 “是呀,我这人呢,是妖女,想的自然都是自己了,那我求你帮我练功,你练还是不练呢?” “……” 态度一变,荆哲不知该说什么。 而仇芊芊却是爬了起来,趴在荆哲身上,痴痴一笑。 “你刚才不是很喜欢她们吗?” “……” 说着,上半身就压了下去。 “唔唔唔~” 荆哲瞬间就满了,在那里“呜呜”开了,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兴奋。 原来…这样…还挺舒服… 让你欺负我! 让你不要我! 让你冤枉我! 让你不知死活! 让你不听我的! “啊!” 突然,仇芊芊尖叫一声,身子一个抖擞,赶紧坐了起来,对着荆哲怒目而视。 “你…怎么咬人?” “呼~呼~” 荆哲大口喘着粗气,红红的脸上满是汗珠,半晌之后才回过劲来。 “你个妖女,是想谋害我啊?自己多大心里没点数吗?我再不咬你,我就让你憋死了!” “……” 仇芊芊脸颊有些红,不服道:“可你刚才明明很喜欢她们的! “呸,我喜欢吃饭,也不能把自己撑死啊!” “……” 仇芊芊吸了口气,脸上的红晕消褪一些,然后眨着大眼道:“练功吧!” “……” 荆哲总觉得把仇芊芊叫为妖女一点都不冤枉她,这性格也太多变了吧? 一会儿深情,一会儿活泼,一会儿深沉,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又变得火辣起来。 这…正常男人谁受得了啊? 所以义正言辞拒绝道:“不练!” “哦?你不想吗?” “不想!” 仇芊芊并不信他的话,眼神从他的强壮胸膛一路往下看去,然后自顾自道:“嗯…似乎,心口不一哦!” “……” (此处省略639个字…) 于是,屋里又响起琴瑟和谐之声。 ———— 第四六九章 我衣服呢? 这注定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两人一个疯狂索求,一个疯狂输出。 荆哲都忘了一共登了多少次顶,无论是跟王颖秋的后院蜜事,还是跟祝馨宁的销魂一夜,都远远不及这一夜来的疯狂,中途,经过反复思考之后,荆哲还特意吃了一粒吃枣药丸。 这种半路吃药的事情,仇芊芊自然是没有见过的,并且一再追问,荆哲就一脸坏笑的跟她说这是一种“大l丸”,仇芊芊听了,瞠目结舌。 没吃药之前的荆哲就已经足够狂野,吃了药之后体力更是强悍到令人害怕,以至于荆哲最后都有些脱力,完事后眼都睁不开了,抱着仇芊芊就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是天明。 休息一夜,身体感觉无比轻松。 他睁开眼,第一感觉就是又突破了,至于突破到了什么地步,等会去上朝的时候顺便找苏墨尘问问便能知道。 王颖秋说过,境界过了四重中段之后,每突破一点都难上加难,如此看来,仇芊芊还真是荆哲的贵人,她只说让自己帮她练功,殊不知,其实是她帮了他! 仇芊芊… 一想到她,荆哲就觉得怀里空空如也,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的床上,哪里还有仇芊芊的踪影? 只有一床湿漉漉的被子和已经被湿透了一大半的新被褥,荆哲不得不叹服,女人是水做的,祝馨宁是喷泉做的,那仇芊芊就是瀑布啊,刚换上的一床新被褥和新被子,又全部阵亡了… 也不知道今天天气怎么样,得拿出去赶紧晒干,最起码也得风干吧? 不然晚上祝馨宁过来发现,那就完了! 不过,眼下的问题是:仇芊芊呢? 荆哲打量了一番——其实也不用打量,就那么大的房间,在不在,一目了然。 她明显不在屋里,荆哲往床里侧看了看,只见仇芊芊的衣服都还在那里——毕竟都撕碎了,她想穿怕是也没有办法。 衣服在这,她又没有衣服,难不成光着身子出去给自己做早饭了? 想到这种可能,荆哲先是一阵激动,然后又在心里骂了自己做梦:她可是妖女啊,没有趁你晚上睡着的时候抹你的脖子你就庆幸吧,还想着她给你准备早饭? 不过,在这里空想不如出去看看。 荆哲从床上下来,刚准备穿衣服,这时才悲剧的发现:沃日,我衣服呢? 他明明记得昨天上床之前把衣服脱下来放到椅子上的,现在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东西? 不对… 还有一条亵裤!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走过去,坐到床边,把仇芊芊的衣服拎起来看了一遍,发现她那浅粉色的丝绸肚兜和被他从裆处撕了一道大口子的亵裤都不见了!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仇芊芊穿着他的衣服跑了! 让他唯一困惑的是,被撕开裆的亵裤,还有穿走的必要么?留下给他当个念想也好… 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而荆哲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衣服被穿走无所谓,他衣服里可有好多东西呢! 猛的从床上站起来,来到桌子边发现,桌上放着一张信纸,旁边则是吃枣药丸的药瓶,还有一块黑色半月形的令牌。 除了这些,空空如也。 荆哲先是把药瓶里的吃枣药丸倒出来检查一番,发现除了昨天晚上吃的一粒外,剩下的五粒一粒不少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于是拿起信纸读了起来。 “喂,猪!” 仇芊芊的字迹清秀,实在想不到,一个平日里只会拿剑的妖女,竟然能写这么一手好字,实在让人意外。 只是她对自己的称呼,让人意想不到。 “看到这里,肯定在想我为什么喊你猪吧?” 呵,倒是了解自己! “那是因为你睡的就跟猪一样,睡着了还把嘴巴往别人脸上拱,知不知道呀,猪?” “……” 荆哲确实不知道,看到之后还有点莫名的羞涩:是不是诽谤我呢? “拱人就算了,你那双手为什么睡着了都不老实啊?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吗?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啊,猪!” “还有啊,你怎么睡的比猪都要死啊?还把我搂的那么紧,结果我走的时候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点都不像是高手哎,就像是一头猪,你说是不是呀,猪?” 荆哲服了,你写这封离别信的目的难不成就是为了骂我啊? 懂不懂什么叫做重点? 懂不懂什么叫做开篇点题? 懂不懂什么叫做直抒胸臆? 就这水平去写个作文,妥妥的零分! 再往下看,终于进入正题。 “猪,你身上怎么带了那么多令牌?” 来到关键处,荆哲的心提了起来。 “怪不得你敢去津西,看来陛下对你真的很器重呀,连金牌都给你了,不过你不能因为有这块金牌就轻视晋王了,晋王可不会怕你这么一块令牌的!所以,我先给你收着了!” “……” “咦,这块写着‘惊鸿’两字的令牌…难不成是那惊鸿将军的?猪怎么会跟惊鸿将军扯上关系呢?我可听说过惊鸿将军不仅年轻,而且貌美,难不成你这只猪觊觎别人的美色,偷偷把人家的令牌给偷了来?嗯,很有可能!” “……” 我好歹也是你的男人,有这么想你男人的? 等下次见了,还得打你的屁屁啊! 再往下看去。 “你身上的令牌怎么这么多?还有一块青云门的令牌?青云门的令牌我可清楚的很,她们的令牌轻易不会给别人的,除非是入了她们门下或者对她们青云门做过特别大贡献的人才行,你一头猪哎,怎么会有呢?” “哦,我记起来了,你上次跟清秋见过!看来就是这个小浪蹄子把令牌给的你——嗯,我还真发现了,这不是普通的青云门令牌,而是清秋自己的令牌啊,看来,这小浪蹄子不怀好意!” “……” 荆哲服气了,虽说仇芊芊前面猜的还行,但她怎么好意思说清秋是“小浪蹄子”的呢? 如果连清秋都是,那她算什么呢? 想到这,荆哲哭笑不得。 ———— 第四七〇章 还是叫我二姐吧 “看来,还是我小瞧你了!你不仅有陛下的金牌,还有惊鸿将军和青云门的令牌,怪不得你敢直接去津西呢,原来是有所依仗!” “不过呢,还是我之前的那句话,你小瞧晋王了呀!连我们通天阙都在晋王的掌控之下,你觉得他会害怕其他宗门?这么多年,若不是这次比武大会的话,哪个门派敢闯津西?” “所以呀,这三块令牌我一并替你收下了!若是想拿的话,那你到了津西,哪里也不要去,先来通天阙找我拿,听到了吗,猪?” “对了,若是路上遇到什么人,或者在津西有人盘查的话,你可以拿出我给你留下的那块半月形令牌——你可得好好保管才是!别看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但那可是我们通天阙独有的令牌,津西之人没有谁是不认识的!若是你敢丢了,信不信这三块令牌我都不给你了!” 让他拿着这块令牌去换另外三块——荆哲觉得这个做法纯属有病啊,完全就是无用功,不知道仇芊芊怎么想的。 “这瓶…大力丸,我其实想拿走扔了的!你已经…那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吃这东西呢?算了,给你个机会,自己扔了吧!” “……” 看到这里,荆哲暗道好险,差点让她真当成大力丸给扔了,若是那样,找谁哭去? 仇芊芊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说的话怕是都没写在信纸上这些字多,荆哲可以想象出穿着自己宽大的衣服,在这里歪着脑袋,边想边写的仇芊芊是多么可爱! 荆哲本以为到这里,也就该结束才是,因为一张信纸已经写的满满当当。 不过他随手一翻,愣住了。 反面还有? “猪,你这把匕首是真的好看呀!比我的‘月离剑’都好看,我知道,如果当面跟你要,你肯定会送我的,可我不是占便宜的人,所以我把月离给你留下了,嗯,是不是很感动。” 确实不敢动了啊! 荆哲都快哭了,他赶紧去找了找,便看到门上挂着一把匕首,正是仇芊芊之前一直塞在长靴里那把,瞬间无语。 那可是天子剑啊! 若是被人知道天子剑丢了的话,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好在,安帝并未检查过天子剑,而且马上就要去津西了,应该还算安全,只要他不再主动拔剑吓唬白清源就行了… “好了,我走了猪,记得到了津西,拿着我的令牌来换你的令牌!” “……” 看着信纸上清秀的字体,仿如看到仇芊芊站在面前一样,荆哲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 身在津西多年,怕是没有人比仇芊芊更懂晋王的可怕,所以她才一直劝他不要去,想来心里是真的担心他。 但自己执意要去,她没有办法,故意把他的令牌拿走,还让他去了津西先去找她,就是想要再用通天阙的名义保护他一次。 还真是用心良苦。 …… 事已至此,荆哲不再多想。 昨夜狂风大作,今天彻底放晴。 荆哲找了件衣服穿上,然后就把两床被子以及床单被褥全都拿到院子里晾上,等会太阳升起来的话,下朝的时候差不多能干。 “哲儿~” 荆哲刚把最后一件被褥晾上,祝馨宁的声音就随着大门打开,飘了进来。 吓的荆哲一个机灵,忙转过身来。 “二姐…不对,馨儿!” 吓的他嘴都瓢了起来。 祝馨宁愣了一下,然后眼睛眯了起来:“哲儿,要不你以后还是叫我二姐吧!” “啊?为什么?” 随后,祝馨宁依偎上来:“我本来就是你二姐呀,而且,听你叫二姐的时候,心里更是欢喜的很呢!” 说着,便仰头温柔的看了一眼,身体都变得软软的。 见祝馨宁没有留意到被子的事,荆哲顺势把她揽进怀里,然后推着她往一边走。 “好呀,那就叫二姐吧!我也感觉,叫二姐的话,似乎…更刺激一些呢!” 祝馨宁的脸瞬间红了,因为她知道荆哲说的刺激是什么刺激,身体更是软的不行,突然就…不想上朝了… 不过,荆哲明天就要去津西了,今天早上无论如何都是要去上朝的,所以她忍着身上的潮热,还是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因为她怕再被他抱一会,不光人软的站不起来,就连今天早上才换的一身衣服,又要再换一次了… 这才跟他分开了一天而已,无论身体还是心理就渴望到不行,那等他去了津西之后,又该如何是好呢? 祝馨宁幽幽的想着,随后说道:“哲儿,咱们先去上朝吧!等早朝结束之后的时间,你都是二姐的,好不好?” 荆哲嘿嘿一笑:“好呀,只要二姐到时候别说停就好!” “哼!” 祝馨宁脸颊红红的,但还是说道:“才不会呢,今天…我要一直…要!” “……” 荆哲愣了一下,心道今天晚上…不对,应该是从下朝之后的白天开始,怕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啊! 哎,突然就有点心疼兄弟了! 能不能给他放个假啊! 每天打卡上班,还得天天加班,兄弟累啊! 心里这么想着,荆哲准备推祝馨宁离开。 “咦,等会。” 刚走没两步,祝馨宁突然停下,从荆哲怀里出来,往客房的方向走。 荆哲的身体瞬间就绷紧了! “二姐,时间不早了,你要做什么?” 说着就来到她身边。 “我是看客房的门怎么开着呢?床上似乎还动过呢,怎么回事?” 说话的功夫,祝馨宁已经来到了门外。 “啊…因为我昨天晚上在这里睡的呀!” 有些狐疑的抬头看他一眼,祝馨宁非常不解道:“你又不是没有房间,怎么会在这里睡呢?” “这个呀…” 男人撒谎的时候,大脑都会光速运转,只是一个瞬间,理由就想好了。 “因为我的房间是算是我跟二姐的新房,我自己一个人,舍不得睡呀,总想着二姐在身边时的画面,这晚上怎么睡得着呢?所以干脆我就换了这间客房,才好了一些!” ———— “……” ———— 第四七一章 你尿床了吧?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不错。 起码,祝馨宁信了。 热恋中的女人,似乎总是愿意选择相信。 “哲儿,二姐也是一样啊!” 祝馨宁回过头来,满眼深情的看着荆哲:“昨天晚上,回到丞相府怎么也睡不着,二姐都差点没忍住跑过来找你呢!” “……” 听到这,荆哲一头冷汗,心想祝馨宁幸亏没有过来,不然那才是真正的火星撞地球呢! “今天就好了呀,二姐!” “嗯。” 祝馨宁点了点头,幽幽道:“哲儿,二姐现在都这样了,等你离开京州,二姐该怎么活呢?” 荆哲听完马上安慰道:“二姐,等我这次从津西回来就天天陪你,好不好呀?” 恋爱中的女人同样心思简单,祝馨宁眼神一亮道:“真的?” —————— “当然了,到时候二姐赶都赶不走呢!” “嗯!” 祝馨宁甜甜的笑着,似乎已经忘了进屋的事情,荆哲趁势赶紧说道:“二姐,时间也不早了,你出去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把床上收拾一下咱们就去上朝!” 祝馨宁并没有动,反而说道:“哲儿,你出去吧,这种事情交给二姐就好!” 说着就推开荆哲往里走了一步,看到床上的景象愣了一下:“咦,怎么床单和被子都不在?” “啊…这个…都在院子里呢,二姐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吗?” 荆哲现在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已经有些顾不过来了,也不管那些被子上都是仇芊芊残留的水渍会不会被祝馨宁发现了。 果然,说谎好累! “咦,怎么被子好像湿了呢?” 虽然离的不是很近,但是被子中间有一块大水渍还是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的,祝馨宁盯着院子里那些被子好奇道。 “昨天晚上…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二姐自己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简单把床上收拾一下就好了!” “嗯。” 祝馨宁不疑有他,就转身朝晾被子的方向走去,而荆哲一刻都不敢耽搁,发现祝馨宁的注意力不在这边后,赶紧进屋,把仇芊芊留下的衣服和裤子一股脑塞在柜子里,外面用东西遮掩住,这才终于舒了口气。 外面被子上的水渍,他总能找些理由给搪塞过去,毕竟祝馨宁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女人会喷湿那么多被子和床褥吧? 但是若被她看到仇芊芊的衣服,那就真解释不了了,连慌都没法撒,总不能说荆哲喜欢女装吧?那实在太羞耻了! 虽说以他的相貌,穿上女装必然很好看(此处应该有章评),但那也太变态了! 而且,他觉得祝馨宁肯定也不会信,大晚上的穿女装本来就骇人听闻了,结果他不但穿了还撕了,关键是还撕裤裆的位置… 祝馨宁脑子没坑,肯定不会相信他有这么奇怪的癖好! 又检查一遍,把仇芊芊给他留下的半月形通天阙令牌、吃枣药丸装了起来,还有那把匕首,虽说比不上天子剑,但好歹仇芊芊用的兵器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这匕首跟天子剑的长短差不了太多,荆哲也收起来了。 万一真有人问的话,他还可以冒充一下。 检查完成,发现房间里已经收拾好了,再看不出痕迹后,荆哲暗道机智。 若是他不回来整理,直接跟着祝馨宁去上朝的话,多半会出事,因为上完朝之后他要去拂尘宫找苏墨尘,这段时间祝馨宁怕是就回来了,让她自己发现案发现场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非常满意的打量一番,荆哲推门出去。 此时,祝馨宁正站在被子前,一脸凝重。 “哲儿,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看祝馨宁皱眉的样子,荆哲突然有点心慌。 难不成,她发现了? 可是…不应该呀? 毕竟仇芊芊是十分干净的女子,昨天荆哲品尝之后就发现了,清爽无异味,被子上应该也闻不出什么异常吧? 那祝馨宁又是如何发现的? 女人的第六感? 荆哲走过去,装作茫然的样子:“二姐,什么怎么回事啊?” 祝馨宁不满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晾在那里的被子:“这些被子和床单怎么湿的?” “这个…” “你别想骗我,我都猜到了!” “……” 荆哲一阵沉默后,有些诧异的看了祝馨宁一眼,心想她何时多了个侦探的技能,搭眼一看,就能分辨出其他女人的味道? 但他还是心存最后一丝侥幸,讪讪一笑:“二姐啊,湿了就是湿了呗,你还能猜到什么?” “只是湿了那么简单?” 祝馨宁瞥了他一眼,然后琼鼻微微一嗅,脸颊有些绯红道:“我都闻到…一股骚…” 她的脸皮总归有些薄,说到“骚”字之后,无论如何都继续不下去了。 而荆哲则彻底服气了,他昨晚情至深处亲嘴品尝都没尝到一股骚味,而祝馨宁只是拿鼻子一闻就闻了出来,看来,不能小看女人! “好吧,既然二姐猜到,那我也就不瞒了…” 荆哲叹了口气,心想也不能隐瞒一辈子,就跟王颖秋的事情一样,干脆自己承认得了! 不等他开口,祝馨宁一脸明媚,还带着一丝得意道:“我就猜到,你是尿床了吧!” “尿床???” 荆哲有些呆滞。 “昂,可不就是嘛!不然那么多被子和床单哪能湿那么厉害?水是哪里来的,肯定是尿床了!” “……” “怎么,难道不是吗?” 见荆哲抿嘴不说话,祝馨宁反问一句。 “啊——” 荆哲回过神来,马上点头:“对对对,昨天护国公他们一起设宴邀请我,喝太多才会尿床的,本来还不好意思跟二姐说来着,没想到二姐那么聪明,直接就猜到了!” 尿床就尿床吧,虽然听着有点丢人,但总比让祝馨宁知道真相要强的多吧? “哼,那是当然了!” 祝馨宁微微颔首,又有些自责道:“其实我想到了,哲儿马上要离开京州,肯定有好多人要宴请你,晚上自然会喝多,所以才…哎,早知道我过来就好了!” 荆哲拍拍她的后背笑道:“没事二姐,晾一晾就好了!” “……” ———— 第四七二章 二姐在家里等你 又安慰了祝馨宁几句,荆哲暗道好险。 随后,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往皇宫赶去。 马车里,祝馨宁还在数落荆哲。 因为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祝馨宁是想让他把那床单和被子都扔了的——湿的那么厉害,留着做什么呢? 但荆哲却没同意,所以祝馨宁有些不满。 “哲儿,你怎么不听话?” “二姐,那被子还挺新的,晒干就好了,扔了岂不浪费?” “……” 祝馨宁噘着嘴,“可是脏呀!都尿了那么多,还怎么盖啊?” “没事,不让二姐盖,大不了我收藏。” 仇芊芊可是妖女,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万一她以后杀个回马枪回来,单独找她充满爱味的被子,扔了怎么解释? 不盖就不盖,不如锁在柜子里留着。 “收藏这个做什么,太脏了!” 祝馨宁继续不满。 荆哲“嘿嘿”一笑:“脏吗?还好吧!而且二姐应该不会嫌脏才对啊!” “为什么我不嫌脏?” “因为…” 两人坐在马车里,是对立而坐,倚在车厢两侧的窗户边上,荆哲伸手一拉,祝馨宁就趴了下来,头一下来到荆哲胯下。 “二姐原来吃的时候,也没说脏啊!” “……” “哎呦!” 祝馨宁狠狠弹了他一下,疼的荆哲捂着要害赶紧把她拉起来,不满道:“二姐,这里可不能随便打啊,打坏了你以后用什么?” 祝馨宁举起的手愣在半空,随后在荆哲大腿上拧了一下:“让你瞎说!” 随后又说道:“不扔也行,但我不会盖,嗯,你也不能盖了,都是尿,太脏了!” “二姐,能不能别老提这个啊?” 荆哲有些郁闷道:“再说,之前你不也尿了一床,不也是晾干盖了?” 祝馨宁马上意识到荆哲说的是什么了,那天晚上,确实洪水泛滥般凶猛。 但她还是昂着脖子道:“哼,那不一样!” “那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你那是喷的,而我这个是she的而已,结果相同,所以咱们不要大哥笑——不对,应该是不要二姐笑小弟!” “……” 一路上,祝馨宁对荆哲手嘴并用,荆哲痛并快乐着… …… 马车来到皇宫外停了下来,祝馨宁随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把跟荆哲打闹而散落下来的青丝都挽了起来,然后认真的为荆哲整理着装。 对于现在的祝馨宁来说,对自己仪容的关心完全比不过对荆哲的。 整理完后又嘱咐道:“明天你就要出发了,待会下朝之后陛下必然会单独找你,等你出宫之后马上回家,二姐在家里等你,听到了吗?” 看着祝馨宁火热娇媚的眼神,荆哲点头,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什么! 从马车上下来,宫门外站了一堆人,看到荆哲下车,呼呼啦啦往这边走来。 祝馨宁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微笑,然后看了荆哲一眼,一个人朝宫门里走去。 这时,第一批人已经围了上来。 “荆社长,你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是啊,还想找荆社长叙叙,找不到人啊!” “那当然了,荆社长毕竟日理万机嘛!” “……” 这些官员也知道,荆哲下朝之后大概率要被安帝叫走,他们到时候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所以都等在皇宫门外。 毕竟荆哲这一趟去津西,不了解内情的以为他就是去采访,了解内情则知道这一路上凶多吉少,倘若他能安然回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这个时候,自然要表示下关心。 荆哲笑着跟众人打着招呼,听完最后一句之后故意板起脸来:“李知府,你这话说的不对!” 李浩云就是最后说“日理万机”那人。 “哦?哪里不对呀,荆社长?” “虽然我身体不错,但万j就有些夸张了,一两只的话,还勉强能够对付对付…” “……” 众人一阵沉默,随后哄堂大笑。 大家都是男人,谁不懂谁? 只不过在皇宫门口,大家又都是场面上的人物,自然不能那么肆无忌惮。 我懂,但我不说。 可荆哲就不一样了,没有一点顾忌,他不仅比别人懂,他还比别人敢说,这就很可(刺)怕(激)了。 一群人读懂了那个“j”的意思后,顿时都冲荆哲竖起大拇指来。 “哼,俗不可耐,有辱斯文!” 这时,路过的白清源似乎是听到了荆哲的车言车语,冷哼一声。 “哎呦,是白太傅啊!” 荆哲赶紧赔笑道:“是我孟浪了!要是看到白太傅在,我保证不说,确实是有辱斯文,不登大雅之堂呀!” “你知道就好!” 白清源冷冷的瞥了荆哲一眼,心里有些纳闷的想着,他今天怎么那么听话?要是原来,他哪里会吃这种亏?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白清源不敢大意,生怕荆哲猛的又会说出什么惊人言论,想了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快走,这样他就伤不到自己了! 跟他想的一样,荆哲一直信奉有仇不报非君子,而君子报仇,从早到晚,哪能让他跑了? 所以白清源刚迈步,荆哲的话就来了。 “跟白太傅这么高雅的人比起来,咱们都很三俗呀!不过,我倒是觉得,做个凡夫俗子也没什么不好,诸位大人觉得呢?” “是呀,俗一点也没什么的。” 众人听荆哲一说,马上附和。 在荆哲和白清源之间,现在绝大部分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荆哲。 “不过正如白太傅所讲,这些床笫之事,确实不足为外人道也,也就咱们这些俗人说说,像是白太傅这种雅人,肯定不会说的!” “呵,那是自然!” 白清源昂着头,有些得意。 “因为像白太傅这种雅人,从来不讲,而是直接真刀实枪的做了!哪里像咱们这种俗人,也就过过嘴瘾罢了!” “……” 荆哲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一群人红着脸不敢笑,憋的难受。 “你…信口雌黄!” 白清源指着荆哲,不忿道。 “看来荆社长说错了,白太傅从来不会真刀实枪——咦,老夫好像知道白太傅为什么生不出儿子来了啊!” 于胜认真分析道。 “……” ———— 第四七三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第五更为君梦尘烟堂主加更2/2) 皇宫门外发生的只是小插曲。 当然,以白清源被羞辱离开结束。 然后一群人簇拥着荆哲来到金銮殿外。 或许是因为今天早朝要为荆哲送行的缘故,安帝来的很早,进了金銮殿后却发现,偌大的宫殿中,今天来的人却格外少,除了太子、襄王以及郝军广等重臣外,其他人都还没到。 遂好奇看向旁边:“隋将军,人呢?” 隋守仁往外看了一眼,笑道:“陛下看,他们都来了!” 紧接着,白清源和荆哲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只不过白清源就像是被斗败了的公鸡,有气无力的样子,而荆哲依旧一脸英气。 在他身后则跟着文武百官,安帝看了都不免咋舌:这家伙的号召力也太强了! 紧接着,便是早朝。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早朝上的事情就说了七七八八,安帝也知道荆哲离开之前事情多,让他来上早朝已经很耽误他了,遂想快些结束跟他说会话,然后放他离开。 不等他开口,郝军广先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哦?郝太师但讲无妨!” “陛下,荆社长高才,只可惜,荆社长在中秋诗会上赋诗填词之时,臣不在场,以为憾事。 而自那之后,荆社长再未在人前作过,此去津西,山高路远,日久天长,下次再见荆社长不知是多久之后了,臣实在心痒难耐,可否请荆社长再献次墨宝?” 原来是让自己写诗的。 荆哲看了郝军广一眼,越听越觉得怎么跟让自己留遗言一样呢? “郝太师所言,朕倒也有些日子没见荆社长临场作诗了,不如借这个机会,写一首吧!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安帝说完,笑看全场。 其他大臣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马上附和。 “荆社长上任之后第一次外出,确实值得大书特书呀!” “是呀,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荆社长了,留下墨宝,也算是个念想。” “荆社长将要一路往西,心中怕是也有许多喜悦与大家分享,写一首吧!” 这个时候,李浩云却持不同意见。 “喜悦吗?我看也不见得,毕竟荆社长要离家多日,这个时候定少不了思家思人之情,要说愁的话倒还合适!” 说着,众人看向祝馨宁,偌大的京州城里,似乎能被荆哲挂念的人,只有她这个二姐了。 祝馨宁也不再避讳众人的眼光,大胆的去看荆哲,似乎也充满期待。 “好,既然陛下说了,那臣就献丑了!” “哈哈,荆社长又谦虚了!” 众臣听到这话,一阵唏嘘。 因为荆哲每次装之前都会说这么一句,如果他都算献丑的话,那别人算什么? 安帝笑笑,马上派人去备纸墨笔砚。 不多会,东西备齐,摆在荆哲面前。 荆哲执笔,感慨万千。 其实在清秋离开京州之时,他就曾想着去津西一趟,当时孑然一身,身无牵挂。 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 京州城里,他最牵挂的是祝馨宁,早上听到她对自己的恋恋不舍时,他心中也一阵难受。 除了祝馨宁,无论是于想容,苏墨尘亦或是张筱妤,也都在他心里占了一片位置,离别前夕总有不舍,所以心里的确有愁。 可津西,现在已经不得不去。 不止是为了看清秋,也是为了陪王颖秋,顺便再去找柳惊鸿,更不论他现在有官职在身,还要为安帝做事。 最重要的,他还得去找仇芊芊! 那么多令牌和天子剑,必须拿回来! 心中多愁,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又不能像是少年一样为愁写愁,那样显得格局太小,让人笑话。 沉思片刻,便有了主意。 随后落笔,笔走龙蛇,龙飞凤舞,一手狂草跃然于纸上。 众臣见荆哲气势磅礴,跟他文雅俊俏的面相和平时吊儿郎当的作风截然不同,暗暗称奇。 再去看纸上的词,读了出来。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荆哲念完,郝军广率先拍手叫好。 “荆社长不愧为安国第一才子,诚不欺我,诚不欺我呀!今日得见,老夫信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李浩云同样感慨道:“荆社长虽然年轻,但心境却比我们还要缜密,这或许就是荆社长一个人不仅能想出报纸的创意,还能做好的原因吧!我们只想到离别之愁,可荆社长早已超脱于外,让人汗颜啊!” “……” 荆哲看了李浩云一眼,心想他拍马屁的功夫又见长不少,马上拱手笑着谦虚道:“李知府别…别停啊,会说你就多说点!” “……” 安帝同样反复念叨几遍,然后说道:“荆社长回去之后——算了,荆社长太忙,要不就祝舍人代劳吧,下朝之后将这首词摘抄一遍送去报社,第三期报纸的文学板块加上这一首,做封面吧!” “是,陛下!” 祝馨宁一脸欣喜,为自己的弟弟…做事,她当然非常高兴。 只是为什么现在一想到弟弟,身体就有点躁动呢?或许这一切都怪荆哲,谁让他晚上没事就指着身下,又是弟弟又是妹妹的乱叫呢? 想到这,有些脸红的低下头去。 安帝倒是不知道祝馨宁的想法,见她答应下来之后,又对旁边的隋守仁说道:“隋将军,你把荆社长的这首词收起来,找人裱起来,然后将其挂在…” 安帝愣了一下,说道:“似乎之前的诗词都挂在议事厅中,那里没地方了!以后就挂在朕的御书房里吧!” “是,陛下!” “……” 在安帝看来稀松平常的事情,其他大臣们见状都羡慕不已,自从中秋诗会以来,这已经是安帝收藏的第n首荆哲的诗词了,除此之外,外面似乎没有一首。 于是有人说道:“荆社长的书法和诗词同样登峰造极,幸亏外面没有荆社长的字,不然怕不知道能炒到多高的价格呢!” 众臣听了,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 第四七四章 一千两如何? “谁说外面没有荆社长的字了?” 这个时候,于胜站出来,有些得意的说道。 “嗯???” 众臣看着于胜,一脸疑惑。 心想你一介武夫,平时骂个白清源还行,讨论诗词的时候,你懂个锤子啊? 但于胜却浑不在意,而且洋洋自得。 “嘿,你们说巧不巧,老夫家里,恰好有一副荆社长的诗作!” “哦?” 众臣来了兴趣,马上追问道:“于国公一介武将,平日里不是最讨厌诗词吗?为何会突然对荆社长的诗词感兴趣?而且于国公是如何得到荆社长墨宝的呢?” 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想要听听方法。 于胜先是冷哼一声:“老夫武将怎么了?老夫讨厌诗词,那是因为你们这群书呆子写不出让老夫满意的,那老夫为何喜欢?不过荆社长就不同了,但凡是荆社长的墨宝,老夫都喜欢!” 于是又得意道:“至于方法,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家想容跟荆社长关系不错,荆社长特意为想容赋诗一首!” “……” 其他人也都听说过于想容,知道她有些痴,但长得却极为漂亮。 看了荆哲一眼,一帮男人心有戚戚焉。 怪不得于国公在朝堂上多次帮荆哲出头,之前他们还以为,只是因为两人都看不惯白清源,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啊! 看来,这俩人倒是有成为翁婿的可能! 心里有些羡慕了。 而祝馨宁则歪头去看荆哲:哼哼,看来他不止给我一个人写过诗呢! 荆哲感受到了祝馨宁的凌厉眼光,有些许尴尬,但却一点不怕:有什么不满,晚上都招呼过来吧,反正我已经做好了连发的准备! 见众臣羡慕,于胜微微颔首,小声问道:“老夫就想问问哈,这一幅字…得值多少银子?” “……” 众臣错愕。 看了于胜一眼,又看了荆哲一眼,心想怪不得这俩人如此投缘,除了爱喷人,连骚操作都如出一辙啊! 当着原作者的面公然售卖其赠送给自家姑娘的字,这操作也没谁了! 看到众臣的眼光,于胜的脸色微红,摆了摆手,大咧咧道:“你们别瞎想,老夫怎么会卖荆社长的字呢?老夫就是打听打听!” 郝军广出来说道:“于国公,虽说荆社长贵为安国第一才子,但诗跟诗还不一样呢,你不如念出来让大家听听,再行判断!” “好!” 于胜答应一声,心想他一个大老粗都觉得那诗是极好的,必定差不了! 于是念道:“云想…衣…不对,云想铠甲花想容,秋风…” “于国公,要不…还是我来吧?” 荆哲一头黑线。 这当着作者的面改诗,也太骚了! “好,那荆社长来读吧!” 看到荆哲为自己解围,于胜笑呵呵道。 荆哲拱了拱手,然后读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游园亭中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诗啊!” 如此大胆的告白诗,而且质量之高,甚至把之前在报纸上给祝馨宁那首“所爱隔山海”都给比了下去,顿时引得一群人追捧。 尤其是太师郝军广,满眼放光。 他对荆哲的诗词十分推崇,早有想收藏其墨宝的想法,只可惜他所知道的荆哲写的诗词,都被安帝收藏了,好不容易见到一首野生的,自然上心了。 马上问道:“于国公,这诗,荆社长可亲自给你写下来了?” “那当然了,就在老夫府上!” 于胜昂着头,趾高气昂。 “于国公,五百两银子如何?” 郝军广虽是太师,但平时跟于胜半斤八两,都清贫的厉害,一下子拿五百两,怕是拿出了近半的身家来。 “……” 这么一大笔银子,于胜都有些心动了。 不过,他看了看旁边的荆哲,始终是没脸答应下来,于是梗着脖子道:“不行。” 郝军广还以为他嫌少,咬了咬牙,“于国公,一千两银子总行了吧?老夫跟于国公的月俸差不多,但因为老夫的门徒多,花销又少,这是老夫的全部家底了,于国公不会还嫌少吧?” “额…” 一千两银子,对于胜来说,确实属于巨款。 毕竟他平时攒不住多少银子,一有了银子就买酒花了,一千两就在眼前,确实眼馋。 深吸一口气,还是咬牙拒绝道:“郝太师就不用费力了,我就是打听一下荆社长墨宝的价值而已,不是真想卖!” “……” 郝军广看了他一眼,摇头叹了口气。 “看来,老夫的银子还是太少了,于国公看不上眼啊!确实,荆社长的墨宝,若是留在家中当做传家之宝,可不止一千两银子!” 众臣听完,一片唏嘘。 像是荆哲这种档次的大才子,百年不遇,以后必定是要流芳千古的,拥有他的墨宝,确实是不错的。 于是,这些人就在私下里盘算开了,以后可一定要跟他搞好关系,看看能不能顺一副墨宝出来,毕竟,荆哲在他们看来还是很好说话的。 “若是老夫有女儿的话,一定去找荆社长提亲啊!哎,真羡慕于国公有个好女儿!” 郝军广又感慨道。 按理来说,从古至今,规矩都是男方要去女方家提亲,女方去男方家,倒是有点上赶着的意思,传出去不好听。 但这话从郝军广嘴里出来,众臣又觉得没有一点问题,似乎,荆哲确实当的起! 于胜愣了一下,茅塞顿开。 之前他确实想过这事,但被荆哲一句“情投意合”给搪塞过去了,后来也觉得,这事若是女方家先提的话,有些跌份,尤其他还是个护国公。 自恃身份,这事就放下了。 —————— 经郝军广一提,他突然意识到,对于荆哲这种百年不遇的奇才,登门提亲又如何? “郝太师,你想太多了,你就算有女儿,长得肯定也不如我家想容好看的!” “……” 安帝见差不多了,于是摆手道:“好了,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吧,荆社长留下一趟!” “是,陛下!” 于是,众大臣悉数退下。 ———— 第四七五章 跟谁练的功 金銮殿中,安帝看着荆哲道:“该说的,昨天朕也都嘱咐你了,明日一早你便离京,朕不再专门为你践行,以防阵仗太大,太轰动也不安全。” 荆哲点头应允。 他原来最喜欢看的或者电视,都是那种微服出巡,装逼于无形的类型,轮到他了,自然也喜欢这种。 除了能满足于装之外,最重要的是跟安帝说的一样,这一路长途跋涉,太招摇终归不安全。 随后安帝说道:“朕还是那句话,凡事量力而行,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嗯,你去看看墨尘吧!” 知道荆哲时间宝贵,安帝也不想耽搁太久,说了两句便遣他离开。 荆哲并没有立马走,想了想,还是把昨天在城外遇刺的事情说了,只不过将仇芊芊隐去,只说他把那杀手杀了。 安帝听完,看了荆哲一眼:“刚才上朝的时候为何不提?” “臣不想让陛下为难。”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荆哲上谏,说苏新平召集杀手杀他,安帝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对晋王宣战吧? 私下说,确实能让安帝免于无助和丢脸。 安帝欣慰的点了点头:“朕该谢谢你,还要跟你说一句,委屈你了!” 这句话一出,说明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安帝不会为他出头了。 荆哲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眼神中划过一丝狡黠:“陛下,我能不能打他一顿出气?反正是我私人动手的,不牵扯其他人!” “……” 安帝想了想,问道:“你马上就去津西了,这时候打苏新平好吗?” “没什么不好,晋王总不会因为我没打苏新平就对我手下留情吧?” “……” 一阵沉默,安帝说道:“不许打太狠…” 荆哲拱手笑道:“多谢陛下!臣有分寸!” 说完就往拂尘宫去了。 而安帝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虚:他理解的不太狠跟自己想的,会不会一样… …… 此时,拂尘宫大门敞开。 苏墨尘安静的坐在门内,晕白的日光穿透清冷的空气,落在她洁白无瑕的俏脸之上。 似乎是在等着他一般,苏墨尘坐在门口,但却时常抬头往前方看,看到荆哲拐过来的时候,她兴奋的站了起来。 当荆哲越走越近,她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然后腾空而起,朝荆哲飞掠而来! 这么迫不及待吗? 看到这一幕,荆哲有点诧异,不过,等苏墨尘离他只剩几步远的时候,他发现不太对劲! 这不像是看到他兴奋,更像是来打人的啊! 电光火石间,苏墨尘的手拍了上来! 荆哲连想都没想,直接躲开。 而苏墨尘一击不中,紧接着第二击又打了上来,荆哲连续躲闪,倒也没感觉困难。 刚端茶过来的桂枝愣在门外,看着飞舞在半空中的两人,一脸羡慕: 这才是神仙情侣嘛!刚见面就去天上了。 唯一的缺点,荆社长太快了… 苏墨尘身上气势凛冽,刚开始的时候,似乎只是为了试探,不过在一连串的攻势都被荆哲躲过后,她就认真起来。 掌法也不再是软绵绵的了,每一掌都似乎夹带着雷霆之势,让人不可阻挡。 荆哲还是堪堪挡了下来。 —————— 只不过,从苏墨尘身上感受到的压力,荆哲之前从未感受过。 到目前为止,他遇到最强的人,就是仇芊芊了,但苏墨尘的气势远不是仇芊芊可比。 仇芊芊已经迈入五重巅峰的境界,那仇芊芊只能是…六重? 想到这种可能,荆哲既惊又喜,自家师门就三个人,结果一个是宗师,一个极有可能是六重之境,高手保有率很高呀! 于是他边挡边笑着说道:“师姐啊,你这送别方式也太特别了吧?” “……” 用了十成功力,明明感觉荆哲不是对手却摸不到他的人,这让苏墨尘有些丧气,本来已经鼓足了劲,准备再跟荆哲好好较量一番。 结果荆哲这话一出,瞬间破功。 停手之后,从空中落下。 “你又突破了。” 看着荆哲,苏墨尘冷声道。 “啊?我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一个练武的人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境界,需要问别人才能知道,荆哲觉得没谁了。 “五重初段!” “哦。” 说实话,荆哲有点失望。 仇芊芊一个五重中段的强者,而他又特意吃了一粒吃枣药丸,一晚上奋战,跟仇芊芊多次共赴云雨,荆哲本以为在这么好的条件下,自己能够提升很多… 结果也就提高了一层,从四重巅峰到了五重初段,难免跟预期的有些差距。 “你那是什么态度?” 仇芊芊明显对荆哲的表现不满。 “你真当突破是砍瓜切菜那么简单?四重中段以上,每突破一层都难如登天,有些高手穷极一生都难破一层,你用了一天的时间直接跨重,还不满意?” “这么说,我很厉害喽?” 荆哲好奇道。 “把很去了,是超级厉害好不好?” “……” 突然觉得,苏墨尘说这话的时候萌萌哒。 苏墨尘也不去理睬他想什么,继续道:“而且你的轻功天赋比练武还要好的多!大多数练武之人,哪怕武艺到了四重五重,轻功也多在第一重健步如飞徘徊,能突破到二重身轻似燕的,少之又少。 比如我,武艺马上接近六重,轻功也只是身轻似燕中段而已,可你竟然已突破了二重,到了最后一重如影随风!所以哪怕你跟我交手,就算打不过,也不会吃太多亏!” “……” 荆哲从苏墨尘的话里总结了几点,一是苏墨尘的境界并非跟他想的一样,是个六重高手,而只是五重巅峰中的巅峰,另外就是他的轻功到了最后一重,距离天下第一防守又近了一步,以后只要他不想死,谁能追的上他? 更关键的是,在津西之行前突破至此,对于他这次前往津西的益处太大了! “师姐过奖了,一般般啦,跟师姐比起来差太远了,以后还要多跟师姐学习!” 苏墨尘却没有接他的话茬,再次从上而下打量他一番之后,冷声问道:“说吧,到底跟谁练的功?” “……” ———— 第四七六章 自爆 见荆哲沉默不语,眼珠乱转,怕他撒谎,苏墨尘直接拿话堵他,先行说道:“不要说是跟王苑主练的,我不傻,也不可能会信!” “……” 荆哲愣了一下,有些好奇道:“师姐怎么会想到园主呢?” 他之前可从没跟苏墨尘提过。 “这个还不好猜吗?京州城内,会练武的女子也没有几个,而且姿色上佳,同时又跟你有交集的,除了她还有谁?而且,我还知道无仙阁的女子都会双修之法,若是单靠你的吃枣药丸,怕是不可能进步如此神速!” 听着苏墨尘的分析,荆哲服了。 怎么无论是祝馨宁还是苏墨尘,今天都展示出了高超的侦查能力呢? 对于男人来说,尤其是对于志在解放广大漂亮女子的荆哲来说,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所以笑道:“既然师姐都猜到了,就是因为园主的双修,配合上吃枣药丸,才会这样!” “哼,骗人!” 苏墨尘冷哼一声:“王颖秋自己的境界都才四重多点,怎么可能?” 荆哲笑笑:“师姐说的那是之前。吃枣药丸收益的不只是我,对园主同样如此,所以,园主的境界现在也已经到了五重!” “真的?” 苏墨尘将信将疑。 “当然了,我从不骗人。” 荆哲拍着胸脯,有些心虚道。 “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就——” 荆哲看着她:“就什么?” “就代表师父,以天地宗左护法的名义来处罚你!让你面壁思过,不出师门!” “……” 左护法处罚右护法? 荆哲有点无语,然后说道:“师姐啊,咱们虽有师门,可是都没地方,还让我在师门里面壁思过?这明显不现实啊!” 仇芊芊白了他一眼,掐着腰,煞有介事的说道:“我在的地方,就是师门!就罚你在拂尘宫里面壁思过!” “……” 干脆明说想把我绑在你身边得了! 荆哲随着苏墨尘来到拂尘宫中,桂枝给两人倒了茶,看了两眼,觉得气氛有些微妙,所以就把门带上,悄悄退了出来。 突然冷场,荆哲有些不太适应。 遂找了个话题:“师姐,咱们天地宗里有没有什么秘方,就比如让人吃了,必须要隔段时间就吃一次解药,不然会死的那种?” 苏墨尘听了,看着荆哲的眼神有点无语。 “你当咱们天地宗是邪教啊,哪里会有这种东西?不过师父给我留下了秘制补药,跟你的描述倒是有几分相似。” “怎么相似?” “这补药能在体内聚集一股气,刚吃上之后,会感觉身体异常难受,需要通过不断练功运气来把这股气在身体中平铺开来,身体才会好受。但这补药似乎会上瘾,等气机平息之后,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之前的状态,不吃药就会变得难受。” “若是不会武功的人吃上呢?” “不会武功的人…气机不平,大概会一直难受下去吧…当然了,这补药也配了解药,就是为了防止有些人吃上之后,不能自行调理。” 荆哲听完,眼神发亮:“师姐,那咱们师门的这补药,其他门派可有?” 苏墨尘白他一眼,“若是其他门派有的话,还能算是咱们师门的秘制补药?” “那太好了!师姐给我几粒吧!” ————— “你练功可比吃补药快多了,要来作甚?” “嘿嘿,我有用嘛!” 苏墨尘倒也没拒绝,给了他一些。 “对了师姐,这么厉害的补药,叫什么?” 无论是半月散,摄魂香,名字一听就知道很厉害了,这个补药,肯定也得有个牛气的名字。 “额…师父说他忘了。” “……” 看来,素未谋面的师父,不靠谱啊! “要不,就叫自爆丸吧!” “自爆丸…” 苏墨尘一脸黑线,突然觉得,还不如就叫补药好听,不过他想这么叫就随他吧,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师姐,按你说的,你现在是五重巅峰中的巅峰,还有自爆丸加成,为何迟迟突破不了六重?” “五重跟六重,差别太大。从一重到五重,所有的突破加起来,也不如从五重到六重困难,因为到了六重,境界完全不同了,毕竟到了六重才有一窥宗师之境的机会。 我已经来到五重巅峰好久了,至今寻不到契机,而你说的…自爆丸,现在对我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曾经想过似乎就到这里了,不过你给了我动力,等你再变强一些,就可以帮我练功了…” 说到练功,苏墨尘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红着脸低下头去。 荆哲看着她绯红的脖颈和垂下去的脑袋,不做迟疑,往前走了两步,顺势把她揽进怀里,还笑着说道:“好,那我就抓紧努力,争取早日帮师姐练功!” “……” 被荆哲一揽,苏墨尘脑子顿时空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荆哲搂,当初还未表明女儿身的时候,“陈默”就被荆哲揽过,但那时的心态跟现在完全不同。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还对她这样… 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苏墨尘心中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慌乱的不行,还是咬着嘴唇说道:“我是…你师姐呀…你不能…对师姐这…这样的…” “师姐如果不是用来疼爱的,那要师姐将毫无意义!” 荆哲霸气说完,然后将苏墨尘的身体扳正过来,托起她的粉嫩小脸,直接吻了上去。 其实来之前,荆哲就考虑清楚了。 他原来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乱搞暧昧,最后却不收的,那你特么怎么不去做和尚? 所以他充分吸取经验教训,只要是喜(漂)欢(亮)的,撩完必收! 而他跟苏墨尘认识的时间要追溯到雍州那时候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荆哲把苏墨尘给看了个七七八八——若是这再不负责的话,那就是渣男本渣了。 当初,他曾经忌惮苏墨尘的公主身份,不过自从知道了她是自己师姐之后,他就想到了一个骚主意,一时间不那么怕了。 所以主动出鸡! “唔唔…唔唔…” ———— 书阅屋 第四七七章 深情一吻 苏墨尘蒙了,大脑再次空白,愣在那里跟个木头人一样被荆哲吻着,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荆哲推开,然后抬起带着一层雾水的闪亮眸子盯着他。 声音有些清冷,但又极度克制冷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嗯,知道。” 荆哲看着她,无比真诚。 “并且,还想继续做。” “……” —————— 说完之后,也不顾苏墨尘瞠目结舌,便又低头吻了上去。 而这次,苏墨尘是清醒的,感受着荆哲热烈而深情的进攻,许久后放下所有防备,似乎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般,也热烈回应起来。 两人之间那层看不见摸不着,但原来却一直存在的墙,被荆哲这一嘴下去,轰然倒塌。 或许,她一直在等这一天。 只是,为何终于等到,心里却更难过起来? 原来是因为他刚把自己撩拨起来,转身就要跑去津西了,不知多久才能见到! 这个混蛋! 为何不能早一点? 要么就晚一些? 偏偏卡在这离别前的一天,那么短的时间,连体己话都说不了几句,实在可恶! 苏墨尘恨恨的想着,所以嘴上也加大了跟荆哲亲密的力度,注定让他难忘。 …… 荆哲从拂尘宫出来的时候,一直抹嘴。 如果不是抽身——应该是抽嘴快一些,他觉得自己有变成香肠嘴的可能。 五重巅峰的强者,恐怖如斯啊! 接个吻,啃别人嘴唇? 别说,跟仇芊芊倒有点像。 看来,武艺高强的没有一个坏女孩子… 这时,隋守仁等候在外面。 看着荆哲出来,指了指他的嘴:“荆社长,你这嘴…” “额,没事,刚在拂尘宫喝茶,烫了一下!” “……” 烫能烫出牙印? 隋守仁是不信的。 但作为一个聪明人,他不会追问,反而换话题道:“荆社长,明日一别,不知下次何时才能再见到,本将祝你一切顺利!” “多谢隋将军!” 荆哲拱手,认真道。 “荆社长,本将过来,还是要嘱咐一下明天的事情。明日卯时,陛下会派一辆马车去府上接荆社长,东宫同样如此,到时候每辆马车外还会配备五名身着便装的亲卫军,从简出行。” 对于太子来说,这确实算是从简了,但对他来说,感觉人还是太多。 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嗯,这样正好。” 随后,隋守仁又交给了荆哲一张这次出行的地图,以及中途会经过的地方、歇脚地点,最终到达津西的日期,也都记在上面。 “专业!” 荆哲为隋守仁竖大拇指,示意他很优秀。 …… 因为早朝结束的早,从拂尘宫耽搁了半个时辰,所以荆哲出宫的时候天色还早,不到正午。 荆哲先去了无仙苑一趟,跟王颖秋交代了明天启程的日期,便出来了。 去闻香居一趟,并未上楼,只是吩咐让石头送一桌好菜去家里,今天中午跟晚上,他们家的大门势必要插死不开了… 最后,他一路来到苏新平的住处。 门外守着两名皇家亲卫军,这些亲卫军都是隋守仁的手下,对荆哲自然熟悉的不得了。 看到他之后马上迎了过来。 “荆社长怎么过来了?” “听说荆社长明天要前往津西,恭喜啊!” “……” 搞不好这就是送命题,有什么好恭喜的? 但嘴上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拱手道:“辛苦二位了,每天都要在这里值守!” 二人马上推笑道:“横竖都是站着,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而已!并且晋王世子平时很少走动,而我们也是轮值,并不累呀!” “荆社长过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荆哲解释道:“你们肯定知道,柿子被禁足于京州,是因为拖欠了我们闻香居的账,所以我今天过来一是催一下,再者我不马上就要去津西了嘛,晋王府就在津西,所以过来问问柿子有没有什么话需要带的!” “荆社长好人!” 二人听完,立马竖大拇指。 荆哲微微颔首,谦虚道:“一般般啦!” 随后又正色道:“等会我进去之后,跟柿子提起还账的事来,他怕是不会高兴,到时候若是大喊大叫,你们勿要见怪!” 两人马上摆手:“怎么会呢!” 荆哲非常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推门进去。 …… 此时,苏新平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从昨天晚上,他就没睡好。 他一直在等仇芊芊杀完人之后过来的,结果不但仇芊芊没等到,连那个黑衣人都没有来,他有点心慌,总担心是不是出事了。 可他身边也没有个能打听的人,现在也不能随便出城自己查查,烦躁的不行。 今天一早,他暗下决心,若是中午再没有信的话,他就飞鸽传书回津西问问。 这时,门被推开了。 一个他想不到、同样也最不想见到的人走了进来,对着他笑。 “你…你怎么来了?” 苏新平有些结巴道。 “呵呵,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来,或者,来的应该是我的魂吧?” “……” 苏新平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如此看来,他没死。 那…她们两个呢? 见苏新平眼神涣散,双目无神,荆哲一个跨步就来到他身边,吓的苏新平赶紧后退一步,保持警惕。 “柿子啊,平时我挺尊重你吧?” “尊重?就你?” 苏新平冷哼一声。 他听到这话都有点想笑了,抢自己看上的女人,坑他的银子,现在把他坑到有家不能回,有城不能出,这叫尊重。 都不等他开始数落,突然,让他更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啪!” 荆哲闪电出手,不偏不倚打在他的脸上。 “这么一对比,是不是发现原来的我对你是不是特别尊重呀?” 苏新平捂着脸,久久都不敢相信,等他回过神来,眼里能冒出火来,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敢啊?” “呵呵,这有什么不敢的?” 荆哲冷笑一声,“要不,你打我?” 苏新平闻言一愣,马上就抬起手来准备反击一掌,谁知不等他动作,荆哲第二个巴掌又落在了他的脸上,红的触目惊心。 “……” ———— 第四七八章 你不中用啊!(第五更为魏二狗舵主加更) 苏新平捂着脸,难以置信。 “来,打我啊!” 再听到这句,苏新平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咬牙抬起手来。 紧接着,第三巴掌如约而至。 苏新平彻底蒙了,同时也看出来了:荆哲就是故意在耍他啊! 只要自己敢抬手,他就猛揍! 狠啊! “来,打我!” “……” 苏新平捂着脸,喘着粗气,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上他的当了,不管他怎么说,苏新平都无动于衷,不会上当。 荆哲“呵呵”笑了两声,然后伸手在他脸上重重拍了几下,边拍边笑道:“机会给你了,可是你不中用啊!” “……” 然后看了看苏新平的脸,自言自语道:“哎,有些失手了啊…” 苏新平一听,眼睛眯了起来:打完我,知道失手了?知道后悔了?晚了! 他还在想着以后怎么把荆哲折磨到死呢,荆哲就把他捂着脸的手移开。 “来,稍微借过一下!” 话音刚落,“啪啪啪”连续三掌都打在苏新平另一半脸上。 看着两半脸都均匀的肿胀起来,荆哲非常满意的拍了拍手:“嗯,这下好了,多对称!” “……” 苏新平从懵逼中回神,死死的盯着荆哲。 “你知道这么对我的后果是什么?你觉得你承担的起吗?” “哦?什么后果?继续派人来杀我?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后果吗?” “……” 苏新平的嘴巴再次张开,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的惊恐,似乎在怀疑他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荆哲自顾自道:“昨天下午我出城,其实是跟皇家亲卫军们在城外汇合,演练一下去津西的行程。 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不知死活的杀手,那个男的被我们当场抓住,女的开始的时候还挺厉害,后来越打越弱,而且听那男的意思,她似乎中毒还没来得及吃解药? 反正她越打越弱,最后让她跑了,那个黑衣人被我们一番毒打,说是柿子派他们去杀我的?” “……” 终归还是出事了! 苏新平在心里咆哮一声,至于荆哲说的那越打越弱的女子,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心中暗骂挑的时间不对,若不是卡在仇芊芊毒效发作的时候,他相信荆哲早就死了。 “柿子怎么看啊?” “血口喷人,血口喷人啊!” “嗯,我觉得也是。” 荆哲点了点头:“可是我这心里气啊!所以想着过来,打柿子几下出气。” “凭什么打本世子出气?” 苏新平梗着脖子,心想只要他不能确定是自己就行! “因为…我想来想去,若是找不到其他凶手,那就当是柿子做的吧!” 然后二话不说,走上去一脚把苏新平踹倒,砂锅大的拳头就锤了上去! 院子里顿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让人听了不免动容。 宅子外。 两名亲卫军自然也听到了。 互相对视一眼,分析道。 “荆社长来要账,晋王世子肯定不同意啊!” “是啊,不同意喊两句,没毛病啊!” “嗯,是呀是呀!” “……” 于是,两人的腰挺的笔直,脚站在那里,似乎更坚定了… …… 跟安帝分别之前,安帝就嘱咐过荆哲,同意他打,只要不是太狠就行。 看着趴在地上直“哎呦”的苏新平,荆哲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没死就不狠啊! 于是上前踢了他一脚,示意他翻过身子来。 开始的时候,苏新平不翻,又被他踹了几脚之后,马上老实了。 翻过来看着他,“你不怕我去陛下那告你?” “告我?” 荆哲大笑道:“求求你可别让我笑了,你都雇凶杀人了,还告我?” “你…没有证据!” 苏新平自信道。 荆哲没回,而是问道:“你会武功?” “我要是会,你敢这么对我?” 苏新平咆哮道。 “不会?不会那可太好了。” 说完便伸手入怀,掏出小药瓶来,然后倒出一粒,在苏新平眼前晃了晃。 “来,吃了!” “我不吃!” 苏新平家就在津西,太明白一粒不起眼的药丸到底有多恐怖了,谁知道荆哲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毒药呢! “别以为说给我疗伤,我就会信!” “疗伤?你想多了。” 荆哲诚实道:“这就是单纯的毒药而已!” “……” 苏新平的眼都要瞪炸了,荆哲的诚实实在太让人害怕了。 “来,大郎…呸,柿子,把药吃了。” “呜呜…呜!” 苏新平不敢张嘴,只能用“呜”来表达不满。 “矫情!” 荆哲有些不满,直接把他的嘴捏开,然后把药扔了进去,朝着他的脸上,左右开弓,又是一通猛打。 嘴里的药就在不知不觉间被打了下去。 “咳咳,咳咳!” 苏新平猛咳几声,似乎是想把药咳出来,但却无济于事。 “吃进去了,你就别费劲了。” “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 苏新平捏着发红的嗓子,惊恐道。 “自爆丸!” “自爆丸?” “没听过吧?” 荆哲得意道:“你当然没听过,因为这药天下独一份,只有我有,不信你可以写信回家问问!” “……” 苏新平虽然不知道这药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听这名字,肯定好不了啊! 自爆啊! “你肯定在猜这自爆丸有什么作用?告诉你,吃上这自爆丸,身体内的所有气机都会被调动游走起来,越聚越多,时间久了,身体里的气聚集满了,人就会跟肿了的球一样,嘣的一声,就爆裂开了,可怕吗?” “可怕,可怕…你快点把解药给我!” 苏新平可不想炸,他脸都绿了。 而且他并不怀疑荆哲的话,毕竟他现在都不畏惧自己柿子的身份,敢动手打自己,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而且他能感觉出身体的变化,似乎真有股气在那乱窜,憋的难受,跟荆哲形容的一模一样。 “解药?” 荆哲冷笑一声:“做梦吧!” “……” 苏新平快哭了,但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知道他必有所图,再次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 ———— 第四七九章 吃饭 “要求?没有要求。” 荆哲淡淡道:“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 没有要求才是最大的要求! 苏新平有些气结,捂着脸道:“没有要求那就把解药给我啊!” “你长得丑,想的倒是挺美啊!” 荆哲冷笑一声。 “你——马上就要去津西了,你就不怕我把今天的事情跟我父王说了,让你不能活着回来?” 这个时候,苏新平把晋王搬了出来,以期能够吓唬到荆哲。 但他小瞧了荆哲。 只见他冷笑一声:“说的就跟给你解药,你就会放过我一样!我之前没给你吃自爆丸,你不也派杀手杀我?我生气了,所以选择…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苏新平嘴巴有些颤抖道。 “是啊,这次去你们家的地盘,你肯定知道我凶多吉少,而我把解药交给了别人,只要我回不了京州,他就不会给你解药,一个月之后,你就得陪我上路了!嘿,这么说起来的话,你也不是很亏嘛!” 亏大了好不好? 不等苏新平再说话,荆哲朝着他身上又是一通乱踹,听着他凄惨的叫声,荆哲通体舒坦,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来到门外,两个亲卫军面面相觑。 “荆社长,谈完了?” “嗯,是呀!不太顺利,晋王柿子不配合,还老乱叫,把我吓坏了。算了,我先不找他要了,太吓人了!” “……” 两人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分明从刚才开门的缝隙里看到苏新平躺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 目送荆哲离开,心中佩服。 而苏新平从地上爬起来,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赶快写一封信飞鸽传回去,因为他知道仇芊芊任务失败,回到津西肯定告诉他爹。 若是他爹暴怒之下,再派更多杀手在路上把荆哲杀了,自己不得自爆了? 所以,在自己自爆之前,一定不能让他死! …… 荆哲直接回了家。 晾衣架上,那些被子床单已经不见踪影。 祝馨宁此时正在客房中,开着柜子收拾。 荆哲眉角一扬,赶紧走了过去:“二姐在这里做什么呢?” “让你扔你非不扔,那二姐给你存起来。” 柜子里,被子已然都塞了进去,而祝馨宁脸上并无异样,荆哲松了口气,看来她没发现仇芊芊被撕碎的衣服。 这时,祝馨宁却皱着鼻子道:“哲儿,我怎么总感觉这柜子里…似乎有种香气呢!” “……” 仇芊芊本来就香香的,衣服自然也是! 荆哲一把将她抱起,把柜子关上,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因为二姐香啊,所以才觉得柜子也香!” “你呀,没个正形!” 祝馨宁依偎在荆哲怀里,有些宠溺的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对了,你从宫里出来,又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去闻香居定了饭菜,你人还没回来,饭菜就回来了?该不会又去找王颖秋了吧?怎么,明天就要一起走了,现在还要见?” 见祝馨宁一脸醋味,荆哲哪里敢说去了无仙苑?眼珠一转道:“二姐想多了,我就是去找晋王柿子谈谈心而已!还有,我这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呀!” “噗嗤~” 听到荆哲乱用成语,祝馨宁被他逗笑,又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一脸柔媚。 “哪里的兵马未动呀?” “嘿嘿,二姐马上知道了!” 说着就抱着祝馨宁往他的房间走,祝馨宁还一个劲的指着前厅:“先吃饭呀!” “……” 随后,屋里响起一片琴瑟和谐之声… …… 等祝馨宁沉沉睡去。 荆哲的体力很好,休息了不到一刻钟,再睁眼的时候,神采奕奕。 在祝馨宁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问道:“二姐还要不要再吃点饭?” 祝馨宁睡意朦胧的摇了摇头。 “不吃,那咱们继续?” 听到“继续”,祝馨宁有些惊慌的睁开眼,连连摆手:“哲儿,二姐太累了,二姐怕是要死了啊!你就饶了二姐吧,等二姐多睡会,起来咱们再来?”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挑衅了?” 祝馨宁摇头:“不敢,不敢了…哲儿饿了自己去吃吧,让二姐睡一会儿…” 荆哲给她盖好被子,在她的红唇上印了下,待祝馨宁的呼吸变得匀称舒缓,他才开门离开。 自然不是为了吃饭。 在离开京州之前,他还有最后一站。 就是为了让她睡一会儿 从家里出去,荆哲直奔闻香居。 问了石头一句,便上了楼。 在张筱妤门前敲了两下,屋里传来有些低沉的声音。 “谁呀?” 荆哲不答话,又敲两下。 屋里安静了几秒,随后便听到一阵急促的窸窣声传来,紧接着,门被拉开,张筱妤那张清瘦好看的脸上,挂着很明显的干涸泪痕。 荆哲一愣:“谁欺负你了?怎么哭了?” 张筱妤摇了摇头,想要笑笑,但嘴巴动了几下,最后一咧,哭了。 荆哲见状,赶紧进屋关门,拉着她的手来床边坐下,拿手去拭她脸上的泪痕。 “我还以为…还以为…公子走之前都不会来看筱妤了呢!” 说完之后,心中的压抑瞬间找到了宣泄口,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身子有些摇摆,似乎陷入了想扑进荆哲怀里又觉得十分唐突,不敢动作的纠结中。 荆哲见状,觉得莫名心酸。 上午在拂尘宫中,他早已想开,今天之所以过来就是为了安抚张筱妤,此时看到她难过,又怎么开心的起来? 随后便伸出手去,把她的眼泪一点点抹掉,然后手上用力,把她揽进怀里… ———— 各位大佬订阅一下吧,全订一下吧,呜呜… 第四八〇章 猛啃 张筱妤跟荆哲的其他女人比起来,个头相对矮些,属于娇小可爱型的小美人。 所以荆哲把她拥入怀里之后,她的小脑袋就抵在了荆哲的下巴上,温热的呼吸喷在荆哲的胸膛上,让人感觉暖暖的。 荆哲轻轻的抚着张筱妤的后背,待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轻声说道:“筱妤,我之前过来一次,看你睡着就没把你叫起来。” “我知道…” 张筱妤仰起梨花带雨的小脑袋,轻声说道。 “你知道?” 荆哲有些纳闷了,上次来的时候,明明看到她睡着了呀。 “我…” 张筱妤抬头看他一眼,然后耳垂红透,又把头低了下去,轻声道:“装睡…的…” 说完之后,似乎太过害羞,跟之前一样,把小小的脑袋垂进胸前非常不成比例的饱满中,让人既眼红而又羡慕。 “为什么装睡呀,筱妤?” 这次,张筱妤没有继续躲闪荆哲的眼神,而是选择直视过去。 “因为只有装睡的时候…我才能跟公子靠的近一些,更近一些…” 荆哲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笑道:“可是现在这样,筱妤没装睡,不也跟我很近么?” 张筱妤红着脸,小声道:“这不一样的!之前的时候,筱妤哪里敢想象有一天公子会把我抱在怀里呢?像现在这样,筱妤觉得跟做梦似的,希望永不醒来,可又知道不可能…” 看着她越来越悲观,荆哲说道:“筱妤你多想了呀,有什么话你当面跟我说就好了,若是都憋在心里,我又怎么知道呢?” “我…真的可以跟公子说?” 看到荆哲点了点头,张筱妤眼神中划过一丝满怀希冀的神采,但又很快暗淡下来,随后恹恹说道:“公子,筱妤知道…我不配的!” “你多想——” “公子!” 不等荆哲说完,张筱妤就拿手捂住他的嘴,然后说道:“公子先听我说。第一次在那青云道观中见到公子的时候,虽然筱妤以为公子是坏人,可心里却总想亲近相信…” “后来知道是公子救了筱妤,若不是公子,筱妤不仅失了…身子和清白,怕是早就不想活下去了,所以从那时起,公子就住在了筱妤心中。” “公子不仅人好,而且足智多谋,帮我们酒坊起死回生,让我爹也从悲伤中解脱出来,我爹娘都特别喜欢公子,那个时候,筱妤真想不要这脸面,去跟公子表露心迹…” “只是,还没等到筱妤开口,公子就参加了中秋诗会,拿到了头名,获得陛下的封赐,那个时候,筱妤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公子了,而后来公子又成了祝舍人的弟弟,朝中那么多大臣都对公子重视有加,筱妤便知道,公子如此优秀,只能是祝舍人那样的多才女子,才配的上。” “筱妤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去想公子,可是筱妤实在做不到呀!每当看到公子,筱妤的心都跳的厉害,一整天都是欢快的。见不到公子,筱妤就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一样…” “而筱妤知道虽然我永远配不上公子,但总能想办法离公子近一些才好,所以我要执掌酒坊,也要接手闻香居,以后我还要跟着公子把报社酒坊和闻香居开遍天下。虽然每天都很累,但一想到这样会离公子近一些,筱妤心甘情愿…”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张筱妤抬头大胆迎上荆哲的目光,似是求情道:“公子,筱妤的要求并不高,筱妤知道配不上你,那以后能不能不要把筱妤忘了,一个月能来看上筱妤五次…不,哪怕只是两三次,好不好?” 荆哲没有想到,不等他开口,张筱妤就已经开始互诉衷肠,让人感动。 看着她近乎哀求的目光,他还是摇了摇头。 张筱妤的眼泪瞬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荆哲被吓了一跳,马上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怎么可能一个月才来看筱妤五次?只要我在京州,我每天都要过来呀!因为筱妤现在跟我的管家婆一样,我可得经常找筱妤商量事情呢,尤其是以后缺钱花了,筱妤可不能不给我!” 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张筱妤有些不知所措。 眼泪还一个劲的往下流,但眼神却又增添了许多光芒,皱着琼鼻,小声问道:“公子说的…都是真的吗?” 看荆哲点头,张筱妤鼓足勇气道:“公子一定不能骗筱妤啊,若是那样…筱妤可能会死掉呀!” 荆哲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娇小可人的张筱妤给揉进怀里,然后笑道:“不会的。而且我跟筱妤不是说过吗?以后我的报社开到哪里,你的酒坊和酒楼就要开到哪里,到时候咱们连出城都在一起呢,你怕什么?” 张筱妤兴奋的点了点头,又摇头纠正道:“不是筱妤的酒坊和酒楼呀,是公子的!” “嘿嘿,什么我的你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你说呢?” 听到这话,张筱妤的身子在荆哲怀里扭动几下,身体有些湿潮,眼神又变得炙热。 “公子…我…” 看到张筱妤有些情动,荆哲低头吻了下去。 张筱妤是第一次接吻,动作生疏,像是苏墨尘一样,抱着他的嘴唇一顿啃。 荆哲有些服气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被人逮到就是一顿猛啃呢? 好在张筱妤跟苏墨尘的情况又非常不同,苏墨尘那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啃死他,但张筱妤却是在积极的试探… 不过这样才会有满满的成就感,在荆哲的嘴对嘴教导之下,张筱妤的接吻技术由生疏变得熟悉起来。 荆哲也做了之前一直想做但却不敢做的事情,亲手丈量了一下张筱妤到底有多大,最后得出的结论只能是叹为观止,实在想象不出如此娇小的身材竟能孕育出如此爆款的身材! “公子…” 被荆哲一番进攻之下,张筱妤意乱情迷。 ———— 第四八一章 二姐,等我回来! 大概一刻钟之后,荆哲从闻香居走出来。 不是他变短了,而是他变强了。 虽然张筱妤的请求很深情也很勾人,但荆哲知道这还不是时候。 跟他发展最快的当属昨晚的仇芊芊了,见面第二次就发生了超友谊关系。 不过说起来,实非荆哲所愿。 一切还要水到渠成才好些。 今天无论是苏墨尘还是张筱妤,他都是先帮她们打开心结,省的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们还要胡思乱想,忍受单相思之苦。 接吻已是极限,至于其他就算了。 尤其是,虽然祝馨宁还睡着觉,但荆哲可不敢离开太久,若是他真跟张筱妤发生什么,以他的身体,又得一个时辰。 怕是等他回去,祝馨宁早就醒了,不就穿帮了吗? 所以从楼上下来,荆哲嘱咐石头晚上去找憨憨一趟,让他转告一声,明天一早坐车离开。 随后,他便回了家。 进屋的时候,发现祝馨宁还在睡,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安静温馨。 看来,刚才做的确实太激烈了。 而他关门转身,便发现祝馨宁的眼睛缓缓睁开了,看着他,柔声道:“哲儿吃完了?” 荆哲点了点头,同样问道:“二姐,睡的可好呀?” “嗯,很好呀!哲儿吃得饱吗?” 荆哲不知她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挠了挠头道:“还行吧…” “还行,说明还能吃呀!” 说着,从床头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如凝脂般雪白粉嫩的细腻肌肤就裸露于外,或许因为屋里太冷的缘故,瞬间蒙上一层红晕。 再配合上她玲珑有致的火爆身材,荆哲觉得自己又行了… 似乎发现了他的视线焦点汇聚在哪,祝馨宁傲娇的挺了挺胸,然后媚声道:“哲儿,那你来chi二姐吧,二姐想被你chi一晚呢…” 说着,眼眸中噙着那泓秋水,似要溢出来。 荆哲哪里受得了这个? 谁能想到那么端庄、高高在上的祝馨宁,会如此娇媚,尤其是那声“二姐”,仿佛世间最好的情药,荆哲边脱衣服边走了上去。 “二姐,我来了!” “……” ……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现在的荆哲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诗,因为搂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大美人,是真的不想起啊! 可惜不能不起。 今天卯时就要出发,天还不亮,祝馨宁就已经起来了,在那轻轻点着荆哲的胸膛。 荆哲知道她心里不舍,他又何尝不是? 把她抱起来说道:“二姐在京州等我,我去一趟,忙完就回来了。而且等我去了,每隔两三天都给二姐飞鸽传书,我在那里做了什么,都告诉二姐好不好?” 祝馨宁眼眶湿润,但又怕荆哲担心,所以咧嘴笑道:“好呀!哲儿忙完一定记得早些回来,别让二姐等的着急!” 荆哲点点头,又跟她一阵耳鬓厮磨,才恋恋不舍的从床上下来。 荆哲去洗漱,而祝馨宁则把昨天就给他准备好的衣物和行李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又起身,帮荆哲检查穿着,如同是伺候夫君离家的娘子一般,认真而又温情。 待收拾好一切,荆哲才发现祝馨宁光伺候他了,自己不仅没有洗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昨天晚上那件睡裙,褶皱满满,青丝凌乱。 “二姐别光想着伺候我穿衣服了,你自己也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吧!” 祝馨宁摇了摇头,笑道:“不换。” “不换…” 荆哲有些疑惑的看她一眼,问道:“二姐你这样待会怎么出门见人?” “不出门,也不见人。” 祝馨宁看着他,目光如水,表情安静。 “我不想出去,因为我不想看到哲儿离开,不想跟哲儿说分别,那样我就会想到小时候…” 当初荆文茂被贬官到彭州之后,就把她们都找人托付了,到现在她还记得当初的分别场面,而且一辈子都不会忘。 心里已经有了阴影,不想再经历一次。 荆哲有些心疼,拥了她一会儿,然后轻轻一吻道:“二姐,等我回来。” “嗯…” 随后,荆哲便提着行李,一个人走了出去。 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刚才脸上还带着笑容的祝馨宁,终于再忍不住,痛哭起来… …… 门外,荆哲的心情也不好受。 不过他觉得自己要慢慢习惯这种场面。 而且也坚定了信心,一定要抓紧时间,把该死的人都尽快搞死,那他就可以无忧无虑的开辟一大块地,盖一处大房子,砌一张大炕… 嗯,必须要大,可以大被同眠那种。 这么想着,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门外,除了皇宫派来的马车之外,憨憨也早就等在门外了,看到荆哲出来,喜滋滋道:“少寨主,咱们又要上路了!” “滚!” 荆哲直接给他一脚:“不会说话就给劳资闭嘴昂,什么叫上路?那么难听!” “……” 憨憨闭上嘴,但脸上依旧兴奋无比。 荆哲懒得理他,去看安帝给他准备的马车,跟之前接苏墨尘回宫时那辆一样,宽大无比,里面定然也异常豪华。 而且因为天愈来愈冷,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要坐在马车里,所以这马车里面严严实实围了一层兽皮,看着就很暖和的模样。 跟隋守仁说的一样,果然是从简出行,只配备了五名亲卫军,外加一个车夫。 这些亲卫军个个人高马大,穿着便装,虽然看着都会些武功,但境界很低,在一二重左右徘徊,兵是好兵,但遇上江湖人士,还真不够看。 荆哲支走车夫,因为带着憨憨就足够了。 随后上了马车,准备出城。 卯时的京州城里,因为天才刚蒙蒙亮,路上并没有几个人,主城街道格外清净,不多会就来到了城门口。 这时候,城门已开,一排官兵分列两侧,看到荆哲他们的马车缓缓驶来,步调一致的行注目礼,直至马车离开。 荆哲打开车窗帘布,回头看了一眼,又想到了一个月前刚来时的样子。 京州,等我回来! ———— 第四八二章 我舍不得(第四更哭着求订阅啊) 此时,太子苏墨言的马车已经等候在城外。 看到荆哲的马车过来,太子宾客冯连儒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笑道:“荆社长来了?殿下邀你上车一叙!” 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看到冯连儒了,荆哲笑道:“冯大人——” “荆社长不必如此客气,若是不嫌弃,以后叫我连儒兄即可!” 冯连儒笑着摆手,似是拉近二人的关系。 他是苏墨言的智囊团,苏墨言出门,他自然要跟着,而且他从第一眼看到荆哲就觉得此人不凡,而荆哲后来一系列的操作更是印证了他的看法,一直想拉拢他,只是没找到好机会。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错过。 莲ru…胸? 这个称呼,让荆哲有点不忍直视,但又不好直接拒绝,想了想笑道:“还是叫冯兄吧!” 叫完之后又愣了:丰…胸? 这名字,有毒啊! 而冯连儒不以为意,笑道:“好,荆社长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来车上吧!” 荆哲点头,然后下车,来到苏墨言车里。 “见过殿下!” “荆社长免礼了!” 苏墨言笑道:“既然咱们这次出宫,没有亮明身份,甚至带的人也才十个,算是微服出巡,自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免生事端,本宫年长荆社长几岁…那就跟荆社长以兄弟相称。荆兄弟直接喊我苏兄即可!” “苏兄…” “好,就是这样!” 苏墨言没有一点太子的架子,十分高兴。 而荆哲彻底蒙了。 这主仆二人,一个酥胸,一个丰胸… 要不要那么直接啊? 不过他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毕竟能跟太子、未来的安国皇帝称兄道弟,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接下来,苏墨言又跟荆哲说了即将前往津西之后,一定让荆哲多提携他。 荆哲自然要谦虚一番。 随后苏墨言道:“荆兄弟,其实你做的那大安报纸,我是非常喜欢啊!尤其是那娱乐板块的猴子故事,我喜欢得不得了!无聊之余,就把报纸拿出来再读几遍!” 像极了当初没穿越前,五刷《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那本小刘备时的荆哲本哲,尤其是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章节,荆哲之前总是看不到,直到有一天他补了正版之后,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好多那本书的精髓。 怪不得那个长得极为帅气的作者每每都要呼吁大家看正版,看来他还是个忠厚老实的好人。 “多谢苏兄支持我们报社的工作!” 可苏墨言把他叫来不止支持他的工作那么简单,而是继续道:“只可惜这次去往津西,关于猴子的后续故事也看不到了,不知荆兄弟能不能给我们再讲讲?” 旁边的冯连儒也是频频点头,看来对猴子的故事也非常着迷。 曾经,在类似的马车里,荆哲给柳惊鸿和苏墨尘讲过故事——前提那是两个秀色可餐的大美人好不好? 对着两个大男人,尤其还特么是白嫖的,荆哲并没有心情。 正想着怎么拒绝呢,马车突然停下了。 心里一喜,故意说道:“怎么回事?马车为何停下了?” 冯连儒也把头探出车窗问道:“怎么回事?” 然后车夫就把情况说了一遍,冯连儒把头扭回来之后,有些古怪的看了荆哲一眼道:“外面有一辆马车坏了,似乎是无仙苑的王苑主,恰好挡在了路上…” “是么?” 苏墨言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然后看向荆哲笑道:“荆兄弟要不要出去看看?” 荆哲听了笑道:“好呀,我这人其他毛病没有,就是乐于助人哈!” “呵呵,是呀!” 苏墨言和冯连儒笑着回道。 荆哲下去一会儿,不多会又折返回来:“苏兄啊,我刚才问了一下,王苑主跟咱们一样同样要前往津西,只不过马车坏在了路上,而且她们就两个人而已,要不跟咱们同行?” 苏墨言和冯连儒对视一眼,眼神中划过“我就知道会是如此”的表情,然后答道:“好呀,大家也都认识,还同去一地,一起也热闹!” 冯连儒也说道:“是呀荆兄弟,正好你在马车里给我们讲猴子的故事,让王苑主和随从坐你们的马车就是了!” 荆哲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在想屁吃呢? 嘴上笑着拒绝道:“冯兄啊,此言差矣!我的马车那么大,王苑主一个女子坐在里面,万一害怕怎么办?所以我得跟她们一起呀!” “你们别这么看我呀,刚才我就说了喜欢助人为乐,这不是很正常嘛!对了,等会让憨憨过来给你们驾车,猴子的故事,他都知道,顺便让他给你们讲讲!” 听到憨憨能讲猴子的故事,两人瞬间兴奋,也不去管荆哲了。 “好,让憨憨过来!” “……” 从车上下来,荆哲一身轻松,非常佩服自己的机智。 让憨憨去给苏墨言驾车,苏墨言本来让他的车夫给荆哲他们驾车的,但被他拒绝了。 理由是——白露也能驾车。 “白露怎么也来了?苑里怎么办?” 上车之后,荆哲把王颖秋搂在怀里,问道。 已经几天没跟荆哲亲热的王颖秋变得异常敏感,被荆哲一搂,整个人就软软的倒在他怀中。 “白露懂得多,让她跟着,这一路能安心不少,而且阁里前天也专门派了人来,熟悉了一下苑里的事情,无仙苑就交给他们了。” 荆哲皱眉:“这是准备架空你?” 王颖秋笑着摇头:“也不算吧,或许阁里有其他考虑也说不准,毕竟这无仙苑不是我的,说到底让我做了那么多年苑主,我已经很感激了。” 但荆哲的表情远没有她那么轻松,并且分析道:“这次你们无仙阁派于海兴来通知你去参加比武大会,透露出一种要你回阁的信号,现在又把无仙苑直接划给了别人,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 王颖秋凄然一笑:“哎,我毕竟是阁里的人,自然也要听阁里的吩咐,哪怕真让我回阁里,我还能反抗不成?” “可是,我舍不得!” 荆哲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 第四八三章 来,练功(第五更为豆豆豆仔堂主加更1/2) 看荆哲如此认真的不舍,王颖秋笑靥如花。 随后将头在他怀里拱了拱,像是小女孩一样天真烂漫,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但接下来的事情到底如何,谁说得准呢?或许也不是你说的这样呢!” 荆哲点了点头,语气不容置疑道:“若真是这样,那我抢也要把你抢出来,大不了就不做无仙阁的弟子了!” 王颖秋眼中泛着闪亮的星光,轻轻点头。 为了他,离开师门又如何? 再说,她人都离开许多年了,当初无仙阁培养她的恩情,她早已还完了,只是可怜师父,她在阁里,或许更艰难了呢? 马车徐徐前进,外面传进来的都是马蹄和车辕碾在地上的声音,王颖秋不知想到了什么,媚眼如丝,拿着荆哲的手往自己胸前放,然后小声嘀咕道:“来,练功…” 荆哲听了一阵刺激,毕竟原来也只是听说过车振,没想到现在他也有机会。 但他还是有点担心道:“可是…白露在外面…” “没事…” 王颖秋已经开始去解荆哲的衣服了:“等会…我叫的小声些就是了…” 王颖秋的表白已经如此露骨,荆哲哪里还受得了?直接动作起来… …… 而因为憨憨开始大声讲故事的缘故,不仅是苏墨言和冯连儒听的津津有味,那十个皇家亲卫军同样被吸引了,骑着马都围在了苏墨言的马车外,专心听着憨憨讲故事。 所以,当荆哲他们的马车逐渐落后、并且一阵晃动的时候,并没有人发觉。 当然,这些人并不包括白露。 她就在车外,听力不差,因此车里那种刻意压抑、但又无限妖媚的声音还是被她听到了,懒懒的倚在车门上,呼吸加重。 荆公子…好厉害哦! 因为是白天在车里,外面还有女人,再加上荆哲和王颖秋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同房,多重刺激之下,这次的荆哲,成了快男。 当然,这也只是对比之前动辄就一个时辰的他来说,这次虽然快,但也接近半个时辰了。 完事之后,王颖秋软软的躺在荆哲怀里,慵懒的眼神带着绚丽光彩:“我…突破了!” “恭喜园主呀!” 荆哲笑道。 “你…不惊讶?” 王颖秋看着荆哲,有些疑惑。 “不惊讶,因为我现在跟园主一样都是五重多的境界,所以再双修的话,园主也能从我身上受益不少呢!” 而且,他前天晚上才吃了一粒吃枣药丸,功效还在呢,再加上他的境界跟王颖秋同重,所以才会对王颖秋提高那么快。 王颖秋听完先是震惊,毕竟前几天荆哲跟她分开的时候才是四重中段,怎么两天不见就成了五重? 想了想,便皱起眉头,从他怀里出来,掐着腰道:“你跟我好好说说,你又跟谁练功了?” 原来的时候,荆哲一身的武艺都是通过跟自己练功而来,王颖秋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的成为了四重多的准高手,心里是欢喜的。 现在他突然跟其他人练了功,而且进步比跟她要快的多,吃醋的同时,又有些小郁闷。 荆哲想了一圈,最后眉角一扬道:“园主,昨天去了宫里一趟,我师姐说当初师父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些补药,叫做自爆丸,给我吃了,然后就突破了。” 说着煞有介事的把自爆丸的药瓶拿了出来,递给了王颖秋。 接过药瓶,再加上这么不正经的药名,王颖秋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半信半疑道:“真的?” “嗯,当然了,园主吃一粒试试!” 反正是补药,吃了比不吃好。 “不了。” 王颖秋很干脆的就拒绝了, “既然有用,那你就好好留着,我练那么强没什么用的,你练强一些才好!” 非常传统的小女人思想,所有好东西都要留给我男人,我男人厉害就行! 荆哲也不勉强,把药瓶收起来,也算是把这事给圆了过去。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安静美好的二人时光,王颖秋柔声道:“这种感觉真好呀!” 荆哲点头,有些抱歉道:“之前我亏欠园主太多,以后定要好好补偿园主的!” 王颖秋看他一眼:“不要以后,要这几天!” “那…再来?” “再来!” “……” 白露坐在马车外,夹着双腿,脸色潮红。 马车里的人激动,她比马车里的人还激动。 时间久了,觉得夹紧的双腿似乎都填充不了身体的空虚,只好拿出一只手来,往下伸去… 在无仙苑待久了,有些事情总会无师自通。 随着车里的王颖秋发出一声似笑似哭的长啸和呻吟,白露的身体也随着颠簸上下的马车颤抖了几下,手从下面抽了出来。 倚在车门上,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媚眼如丝,气喘吁吁。 而此时,因为白露害怕车里的动静被外人发现的缘故,故意让马车落在后面,这么说起来,让白露来扮演临时车夫,是个很好的选择。 突然,马车后面响起一阵激烈的马蹄声。 白露回头看去,就发现顶着一张还未完全消肿的猪头脸的于海兴,正骑马朝她们奔来。 于是边收拾自己的衣服边朝车厢里说道:“王苑主,于海兴来了!” 因为荆哲的缘故,白露现在对她的同门于海兴也不太感冒,所以才直呼其名。 “哦,好。” 王颖秋调整呼吸,轻答一声。 因为两人在车里开战,活动起来空间有限,总不能太肆无忌惮,所以连衣服都脱的很克制。 比如荆哲,裤子只是往下褪了褪。 王颖秋的则全脱了下来,下身赤条条的,一双雪白的大长腿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再架到肩膀上持续开火… 王颖秋回答完之后便准备先帮荆哲把裤子提上去,但被荆哲拒绝了。 “不用提了,等会还得脱,多费劲?” “……” 王颖秋一脸黑线,先不管他,而是自顾自的把她自己的裤子穿上,用长裙盖下来,觉得严严实实后才安心下来。 “外人都来了,你就不怕被发现了?” 王颖秋瞥他一眼,噘嘴问道。 ———— 第四八四章 脏了剑,也脏了手 不多会,马车停了下来,车外响起于海兴有点气愤的声音。 “白露,我师姐呢?” “……” 看着于海兴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样子,白露有些不服气,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这可把于海兴气坏了! 最近一直受荆哲的气没地方撒,连个外门小女弟子都欺负我? 还真不把我当回事啊! 于海兴脚下一蹬,直接来到马车前,不等白露反应过来,一巴掌就到了她脸上。 “啪!” 耳光响亮,声音清脆,在这无人的田间大道上显得异常突兀。 白露捂着脸,但却没有一丝惧色,眼神更是清冷许多,恶狠狠的瞪着于海兴。 “呵,还不服气了?那我就打到你服为止!” 说着撸了撸袖子,作势欲打,想要把今天一大早上的火气发泄出来。 当然,也不是只因为白露不回答他才打她,而是他提前通知王颖秋今天去津西,结果他早上到的时候,王颖秋早没了踪影。 一打听才知道是跟白露先走了,把他气的都顾不得坐马车,单枪匹马的就追了上来。 自己对王颖秋之心,无仙阁上下谁人不知?为此他都可以放弃周家大小姐——虽然这是他单方面的想法,但白露怎么会看不出来? 看出来还带王颖秋私自出发,不通知他,活该被打! 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对付同样不会武功的白露,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特么找死啊!” 车厢里的荆哲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在穿裤子的话,他早出来打人了。 “???” 于海兴蒙了。 他怎么在这? 于海兴从他大伯那里听说,荆哲要跟太子殿下一起去津西,而他打量一圈,发现路上就这一辆马车,哪里有太子?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待荆哲探出头来,于海兴愣了:“你…你怎么在我师姐的车里?” 荆哲并不回答,先看白露发红的脸,冷声问道:“他用哪只手打的?我给他剁了。” 说着,就把匕首掏了出来。 雪白的剑刃上冒着森森的寒光,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冷厉非常。 白露的脸颊被于海兴打的生疼发红,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激动的神采,看着荆哲,仿佛要流出水来…眼睛里… 但她还是开口阻止道:“公子不要。” 回头看了车厢一眼,发现车帘安静的垂在那里没有动静,想了想,便伸出手,拉住荆哲拿着匕首的手:“公子不要,脏了剑,也脏了手。” “……” 感受着白露柔软清凉的小手,又想到王颖秋就在身后,荆哲突然有种偷情似的快感,壮着胆子捏了捏白露的小手,惹的白露一阵羞赧。 旁边被忽略掉的于海兴又气又怕,尤其是白露那句“脏了剑,也脏了手”差点气的把他送走:我的手就那么没存在感,说砍就砍? 荆哲也就说说,于海兴毕竟是于胜的侄子,真把他变成残废,以后也不好见面。 不过打一顿倒是没问题的。 恋恋不舍的松开白露的手,跳上去把于海兴踹倒在马下,然后一通乱打。 而且荆哲打人还非常讲究,除了脸什么地方都不打,生怕别人看不出于海兴被打了一样。 “好了。” 这个时候,王颖秋终于从车里探出头来。 不过却一眼都没看于海兴,而是非常关心的说道:“再打,手就该疼了!” “……” 于海兴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太可怜了。 “赶紧骑着你的马滚蛋,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到了吗?” 荆哲跳上马车,说道。 “你…你钻进我师姐的马车,还敢如此嚣张?” 于海兴此行京州的目的就是要跟王颖秋一起去津西,若是现在走了,那这趟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被荆哲打的越惨,心中越是冷笑不已。 再往前行几日便是汝州,到时候就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 无疑,他已经用精神胜利法战胜了荆哲! “呵,看来你还是没挨够揍啊!” 说着又准备挽袖子打人,被王颖秋一把拉住了,白了他一眼道:“怎么老想着打人,就真不怕手疼啊?” “……” 于海兴哭晕在地上。 王颖秋把荆哲拉进车厢里,小声道:“咱们这次去津西会途径汝州,他爹于利可是汝州巡抚,连我们阁主都要卖他的面子,你不怕他在汝州找你的麻烦啊?” 荆哲不以为然:“他爹算什么东西?我现在跟太子称兄道弟,还怕他一个巡抚?” 王颖秋白他一眼:“殿下虽为太子,但又没有任何实权,又怎么能保你?” “呵,那也没事,我有天子剑,谁不服我就当真砍了他!” 等等…天子剑? 荆哲突然意识到,他手里拿的可不是天子剑啊?赶紧收了起来,心想打扰了。 于海兴打白露的时候,王颖秋也生气了,所以荆哲之前动手的时候,她并未拦他。 看到他出了气,她便又说道:“他总归是我的师弟,不要把关系闹的太僵。他深得我们阁主重视,若是他在阁主眼前说你点什么…” 荆哲读懂了王颖秋的意思。 她是无仙阁的人,肯定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无仙阁的认可,若是还没见面就留一个坏印象,那就太减分了。 于是答应道:“好,不打他了。” 王颖秋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隔着车帘朝外面喊道:“于师弟,你骑着马,脚程比我们坐马车快的多,你就不要耽搁了,毕竟我们坐在马车里一天还好,你若是在马上坐一天,估计会累坏,所以不如先行离开吧!” 听到王颖秋关心自己,于海兴喜笑颜开:“劳烦师姐了,这个时候还在关心我!” “……” 王颖秋愣了一下,马上说道:“于师弟,你想多了,其实我们就是不想有外人打扰而已!” “……” 又是一顿暴击。 于海兴不傻,自然知道这个“我们”是谁,这个外人又是谁! “师姐,我就算骑马,晚上也会跟你们一样住在驿站,走快了又有什么意思?所以不如就跟你们一起走吧!” “……” ———— 第四八五章 园主亲自试试 本来觉得自己脸皮够厚了,荆哲实在没想到于海兴比他还厚。 不过也能理解,若是他的皮不那么厚,怎么能扛住自己那么多次击打呢? 听完他说话,荆哲的手又痒了不少,毕竟若是一路上有这么个电灯泡跟着,他还怎么跟王颖秋亲密接触? 这个时候,冯连儒的声音传了过来。 “荆兄弟,怎么走那么慢呢?” 因为听憨憨讲故事太过入戏,一群人根本没发现荆哲的马车被他们拉了那么一大段距离,而且因为过了个拐角的缘故,回头都看不到人,马上掉头追了回来。 “冯兄听故事太入戏了,没留意也正常。” 这时,苏墨言也探出头来,笑道:“这猴子的故事太精彩了!只可惜憨憨还要赶车,感觉讲起来总不是那么通畅。” 荆哲眼珠一转,笑道:“苏兄,那好说呀!让憨憨进马车里仔细给你们讲,换个人驾车就是!” 看来,只要创意在线,哪怕文笔差些,像是憨憨这样,讲出的故事也能吸引人。 “说的也是,那就换个人吧!换谁呢?” 苏墨言扫视一圈,不等他点名,荆哲就指着于海兴说道:“就他吧!他赶车可是一把好手!” “好呀。” 苏墨言扫了于海兴一眼,并没有见过这个脸肿的像是猪头一样的家伙。 “……” 于海兴愣了。 打他就算了,还让他当车夫? 做梦! 于是马上骂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让我给你们当车夫?呸,你们也配?” 跟苏墨言不认识于海兴一样,于海兴长年在汝州,虽然也时常到京州探望于胜,但苏墨言的面他是没见过的。 又加上荆哲跟苏墨言称兄道弟,他哪能想到这么没有架子的人竟是太子? 一群人听了,面色古怪。 荆哲从马车上跳下,一把就于海兴从马上薅下来,一脚将他踹在地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太子殿下口出不敬?信不信太子过几天到了汝州跟你爹好好谈心?” “……” 于海兴一愣,本来就因为打肿而发红的脸此刻涨成了猪肝色。 “太…太子殿下?” 冯连儒横眉扫他一眼,“你叫什么?家住何处?父亲是谁?” “……” 冯连儒官职不大,但身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平日里见的可都是些朝廷重臣,当他认真起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尤其是他现在的问话非常程序化,跟审讯犯人一样,瞬间就把于海兴震住了。 “我…我叫于海兴,家住汝州,我父亲是汝州巡抚于利…” “哦,原来是于国公的侄子。” 苏墨言释然道。 这下,于海兴彻底信了对方就是太子,头垂的很低,这个时候哪还敢拼家世?唯唯诺诺,如同听话的狗子。 片刻之后,就成了苏墨言的专职车夫。 看着电灯泡被搞走,荆哲一脸得意。 “公子,真厉害呀!” 白露崇拜道。 荆哲摆了摆手,谦虚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你真坏!” 王颖秋白他一眼道。 “坏吗?” “坏。” “不对呀,要不园主亲自试试坏不坏?” “……” 说着,荆哲已经钻进了车厢,里面又响起一些神秘物语,车外的白露听了,又夹紧了双腿。 刚才…如果我也说公子坏… 会怎么样呀?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迷离起来… …… 津西在京州的西北方向,雍州和彭州在京州的正西方向,而梁州则在京州的西南方向。 至于江陵和昆仑郡等城市则在京州的南面。 从京州前往津西,只有一条大路,无论是从京州出发,亦或是从南面的江陵和昆仑郡,哪怕是雍州,最后都要汇聚在这条大路上,一直往西北的方向走才行。 所以,走的时间越久,这条路上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荆哲他们已经遇到了几拨从南面汇合过来的队伍了,而且比起他们的队伍来,别人的阵仗只大不小。 有些一看就是练家子,应该是某些门派。 有些则是些随从下人,想来是富家子弟闲来无事,去津西凑个热闹。 尤其是那些门派里的人,见到之后还都互相打着招呼,看来也都是江湖上有些头脸的人物。 荆哲已经把王颖秋连续送入几次巅峰,再加上外面的车队逐渐多了起来,虽然刺激,但王颖秋的脸皮可没那么厚,赶紧穿好衣服,再不让荆哲使坏了。 荆哲光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现在得空,探出头去跟白露说道:“白露,你进来歇会,我出去坐着赶会车。” “谢谢公子体恤~” 白露柔声说道,然后身子扭捏的进了车厢。 荆哲出来,才发现他们马车外面不知何时聚拢了不少骑马的人,看衣服着装像是两个门派的人,最引人注目的是有一队身穿棕色劲装、肩背大锤的人,有点拉风。 至于苏墨言他们,跟刚才一样,因为有专职车夫的原因,走的比他们快多了,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荆哲也不担心,因为他们手里都有地图,上面标注着每天的落脚点,现在距离天黑不足一个时辰,苏墨言先到的话,在那里等他们便是。 然后便去观察这些人。 他们大都是些大老粗,好不容易看到白露一个女子,所以围了上来,刚才还在嘀咕,谁会让这么好看的女子在外面充当车夫? 他们本来还在想,这车里定是坐了一位漂亮小姐呢,等看到荆哲出来,心情突然不好起来。 确实,荆哲的长相很难让其他男人生出友好之心,尤其对面还都是些糙哥。 “哎呦,我还以为是位小姐呢!” “看这位公子生的如此俊俏,不是小姐,胜似小姐呀!” “哈哈哈!” 一个猥琐男带头说了起来,马上引得众人大笑起来,虽说像是在夸奖荆哲,但只要不傻,都知道这是在嘲讽。 在他们看来,荆哲这种相貌,跟女人无异。 “这位小兄弟,荒郊野外,保不齐什么人都有,让一个漂亮姑娘抛头露面,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太不安全了!” 一个小黑胖子站出来,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 第四八六章 斧头帮 其他人听了,皆是哄笑。 随即有个猥琐男说道:“斧子哥提醒他作甚?有那么好看的姑娘不懂珍惜,别人可想珍惜啊!” 猥琐男说完,又引得众人喝彩,他还得意洋洋的扫了荆哲一眼。 人的本性就是欺软怕硬,仗势欺人。 这些人都是些江湖人士,又看到荆哲衣着华丽,长相俊秀,最关键的是不会一点武功,自然而然的把他当成了富家公子哥。 连朝廷对门派都得客客气气,他们平时更不会惧怕富商,所以口无遮拦起来。 荆哲瞥了那猥琐男一眼:“大哥,跟你说句实话,就你这长相,这辈子基本可以告别女人了,所以就别多想了,没用的。” “你——” 猥琐男没想到一个小白脸敢调侃他,刚要放狠话,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 回头看去,一个壮汉手执大斧飞奔过来。 片刻功夫,壮汉已到。 “少寨主,俺来了!” 说着,面色不善的看了猥琐男一眼。 猥琐男能看出荆哲不会武功,自然也能看出憨憨不仅会武功,而且比他强来。 马上退后一步,有些警惕。 “你怎么回来了?” “前面就是客栈,俺担心少寨主,就骑马回来看看了!” 说着,扫了众人一眼:“幸亏俺回来了,不然怕有人欺负少寨主咧!” “……” 小黑胖子同样从憨憨身上感受到了压力,讪讪一笑道:“大家萍水相逢,只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何来欺负?是么,公子?” 荆哲也没打算跟这些小角色计较,尤其是小黑胖子刚才也是好心提醒他,遂好奇问道:“敢问各位是何门派呀?” 小黑胖子拱手道:“斧头帮!” “……” 荆哲看了看小黑胖子和他身后众人背上的大斧子,有点错愕。 “公子不要理解错,我叫李斧,所以我们的帮派叫做斧头帮。” “那你们背后的锤子…” “哦,我们最早都是铁匠出身,擅长用锤,但我们又都好武,经高人点拨,自学成才,所以才成立了斧头帮,大概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吧!” 说到自己的帮派,李斧非常自豪。 荆哲有些释然,就跟憨憨拿着一把叫做锤子的斧子一样,他们背着锤子叫做斧头帮,嗯,似乎没啥毛病! “你们也是去津西参加比武大会?” 小黑胖子李斧的脸色有些发红道:“我们斧头帮建派不过几个月,这次过来是长长见识的,至于参加比武大会,现阶段就不用了!” 他倒是挺会说话,明明就是不敢上,还整个什么长见识,厉害! 至于以猥琐男为首的那些人,腰间都别着一把斧子——比起憨憨的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飞斧,实在不够看。 “这莫非是锤子帮?” 李斧满脸称奇道:“咦,公子好眼力!” 指了指猥琐男道:“这位就是锤子帮帮主王大锤,跟我一样,之前也是铁匠,本来是入我们斧头帮门下的,后来跑出去,自立门派了!” “……” 看了猥琐男一眼,荆哲点了点头道,觉得可以原谅他了:“嗯,确实是个锤子!” “……” 这些人自学成才,练到二重多的境界,也算是不错了。 在他们身上可以得出,这次的比武大会,鱼龙混杂,什么样的角色都有! 看来,津西会很热闹啊! …… 在憨憨的带领下,荆哲驾车来到了驿站——旁边的一处酒楼外。 此地处于荒郊野外,除了驿站和这家连名字都没有的酒楼外,再无其他,让人称奇。 而且这酒楼规模不小,共有两层,酒楼前用栅栏围成了院子,院子里的马厩里拴满了马,可见这家酒楼的生意不错。 但也可以理解。 物以稀为贵,荆哲在地图上看到过,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一个驿站外,再无其他,这家酒楼肯定也是临时而建,为的就是做像荆哲他们这样去津西的人的临时生意。 而且这次去津西的人,非富即贵,肯定也不会在乎钱,在荒郊野外,多花些银子睡在舒服的床上总比冷硬的马车里舒服。 看到荆哲过来,苏墨言又寒暄几句,然后一行人进了酒楼,安排食宿。 掌柜的胖乎乎的,看到他们进去,笑着招呼道:“几位公子,需要几间客房呀?” 大厅里有许多吃饭的人,穿着跟刚才的李斧等人都是一个套路,统一制服,应该都是不同门派的人。 荆哲一行人进楼的时候就吸引了一部分人注意,等他们看到后面跟着的王颖秋时,顿时两眼放光,更是目不转睛的看了过来! 漂亮女人,总是容易成为焦点。 冯连儒本来要说三间的,但看了看荆哲和王颖秋后,于是便把决定权交给了荆哲。 “荆兄弟,你说几间?” 正常来说,确实是三间合适。 不过,荆哲想跟王颖秋住一起的话,三间明显不够,正在他想怎么说的时候,白露突然开口说道:“公子,四间吧!白露有个毛病,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人只能睡一间!” “……” 荆哲去看白露,眼神中满是感激。 “好,那就四间吧!” 胖掌柜听了,笑道:“公子好运气,我们酒楼一共剩了五间房,你再多要两间都没了。”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于海兴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我呢?” “……” 苏墨言转头去看下了车一直没说话的于海兴一眼,有些歉意道:“于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把你当成车夫,给忘了!” “……” 于海兴咧了咧嘴,想哭。 荆哲却是大方道:“我没忘啊,可他毕竟是一个外人,想要住,那就自己定啊!” 说完之后,有点后悔怎么不直接定五间,都不让他有地方睡! 于海兴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说道:“剩下的那间客房,给我吧!” “得嘞!那几位公子先把钱结一下吧!” 胖掌柜乐呵呵地说道。 还不等荆哲他们掏钱,门外就传来一身低沉的嗓音。 “慢着!” 随后,一个身穿青色长袍、手持长剑的中年男人,边说边走了进来。 ———— 第四八七章 青城派 “这位客官,有何事吩咐?” 胖掌柜对荆哲他们比较尊重,那是因为荆哲等人是他的衣食父母,决定着酒楼的生。 可新进来的青袍男人,看模样就知道是门派里的人,仙风道骨的样子,让人心生畏惧。 这样的人,虽不能决定酒楼的生,但完全能够决定酒楼的死呀! 所以,他不敢怠慢,言语间充满谄媚讨好。 “我们青城派一共来了十三人,也不要多了,给我们准备五间房即可!” “……” 青袍男人明显听到了胖掌柜和荆哲之间的对话,不然也不会说“慢着”。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选择要五间房,并未打算给荆哲他们留一间,足以见其强势。 “哇,是青城派啊!” “不知道青城派林掌门来了没!” “听说林掌门前段时间闭关修炼,出关之后实力大增,这次来参加比武大会,怕是志在夺魁!” “咦,掌门也能参加比武大会?那岂不就是四大门派比武了?” “呵呵,兄台有所不知!掌不掌门,比武大会并没有要求,但是对年纪有要求。四大门派的掌门年纪都太大了,只会派弟子参加的!” “哦,这样啊…那林掌门确实有资格参加,毕竟林掌门算是江湖上年纪最小的掌门了!哎,林掌门怕是一到津西,就能引起轰动呢!” 青袍男人话音刚落,大厅里那些正在吃饭的各路门派的门徒,马上议论纷纷。 “这个…” 胖掌柜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荆哲。 刚才他只知道青袍男人是个练武之人,何门何派并看不出来,毕竟他也不是江湖人士,只是临时在这里开家酒楼,打算开张吃上三年。 听到青城派的名字后,他怕了。 很显然,青城派的名气不小,他听说过。 荆哲听说过青云门,可没听过什么青城派。 于是转头看着王颖秋,一脸认真道:“青城派是个什么东西?” “……” “噗嗤!” 王颖秋已经很努力在忍了,她本来以为荆哲是故意想要恶心青袍男人,但看他的模样,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才更让人忍俊不禁。 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大胆!敢说青城派是东西?你不想活了?” 青袍男人满腔怒火,尤其是听到王颖秋的笑声,似乎受到了更大的侮辱,瞪着荆哲说道。 “哦?我说错了?你们青城派不是东西啊!” “……” 青袍男人满脸涨红,又从上而下打量了荆哲一遍,发现他并没有武功,更是一脸不屑,都想要动手教训他了。 不过,旁边的那个有点憨的壮汉似乎是个高手,青袍男人觉得自己不敌,因此也没敢动手,只是冷笑起来。 荆哲也不管他,把钱拍在桌上。 “四间房!” 于海兴也有样学样,同样把钱往桌上一拍。 “一间房!” “……” 胖掌柜抬眼看看荆哲,又看了看青袍男人,显得有些纠结。 而无论是刚才跟荆哲有过接触的斧头帮帮主李斧,还是跟他有过摩擦的锤子帮帮主王大锤,此刻都有些吃惊。 这位公子…好刚啊! 连青城派都不放在眼里,怪不得刚才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他们的样子。 猛人啊! 见胖掌柜迟迟未动,荆哲拍了拍桌子,有些不满道:“愣什么呢?先来后到懂不懂?赶紧的给我开房间啊!” “公子…要不等等?等林掌门来了再说?” 胖掌柜小声说道,对比起荆哲的银子来,他还是觉得不招惹青城派划算些。 “……” “哈哈!听你们的口音,似乎都是北方的?又从东边过来,莫非是京州的?不知道我们青城派倒是也能理解!” 看到胖掌柜忌惮他们青城派,青袍男人一脸得意:“我们掌门年少有为,我们青城派在江陵更是仅次于青云门的大派,你竟敢随便贬低我们青城派,不怕我们掌门等会进来,找你好好说道说道?识趣的,把房间都让给我们!” 说着,眼神在王颖秋身上贪婪的扫了扫,虽然感觉到王颖秋有修为,而且强过自己——不过他并不怕,毕竟他才是二重多的境界,别人比他境界高并不稀奇! 比他高不算什么,可是比不上他们掌门啊! 于是猥琐笑道:“我们掌门年少有为,风流倜傥不说,至今还未婚娶,而且很懂怜香惜玉!等会肯定不愿看到两位姑娘留宿街头,说不定让你们跟他共处一间呢,多好?” 又扫了荆哲他们一眼:“至于你们,在外面睡一觉来换取我们青城派掌门的人情,多划算?” “划算尼玛!” 荆哲二话不说,一脚把青袍男人踹倒在地。 于海兴被荆哲打了那么多次,这是第一次见他打人,心里舒坦的! 而且还不过瘾,也上去踹了起来。 “你们…敢打我?” 因为不想在路上暴露身份,荆哲看了于海兴一眼,说道:“来,你给他装一个吧!” 这么好的机会,只能让给他了。 “……” 于海兴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装什么了。 狠狠在青袍男人脸上撵了一下——他变成了猪头,就希望其他男人也都变成猪头,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快感。 边撵边骂道:“青城派了不起啊?老子还是无仙阁的呢,你们青城派算老几?看到了吗?” 说着,指了指王颖秋:“那是我师姐,就你们一个杂门小派,还敢调戏我师姐?” 说着,又是一顿乱踹! 无仙阁… 听到这个名字,大厅里的人肃然起敬,跟刚才听到青城派时的反应完全不同。 青城派再厉害,那也仅仅是个后起之秀,而且从未在江湖上真正证明过自己。 可无仙阁就不同了,那是真正的四大门派,尤其是再有两天,他们就要踏入无仙阁的地盘——汝州了,这个时候得罪无仙阁,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选! 而青袍男人从于海兴脚下把脸移出来,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们…当真是无仙阁的弟子?” “想知道?” 于海兴眯眼问道。 “嗯…” “你也配?去死!” 说着,于海兴的脚又踹了下去。 “……” ———— 卡卡卡 感谢清静之缘大佬的连续打赏。 今天有点卡文,因为接下来又到了车章,以及新姐姐(崭新到从未出现过得姐姐)要出场的缘故,正在思考怎么让她出来,有点卡… 这周检查工作,持续到下周二,一周连上七天,中午都得加班,一天睡五个小时,感觉脑子有点发蒙,今天早睡一会去了。 最近订阅一直掉,惨到跟刚上架一样了,心情有点差,各位有能力的大佬,看到的话全订支持一下吧,重楼感激不尽。 :41 这次是在床上了,睁不开眼,晚安 重楼 第四八八章 最年轻掌门 不得不说,于海兴原来也是个装比少年。 只是他遇到荆哲之后,天赋被荆哲这个装比天王完全压制,所以才看不出来。 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一次。 “脚下留情!”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铿锵有力的好听男子声音,里面似乎还夹杂着雄厚的内力。 于海兴不会武功,自然不敌。 赶紧把脚收了回来,往门口看去。 只见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穿跟青袍男人一样青袍长衫的年轻男子。 身材颀长,目光如炬,脸上棱角分明,眼神中带着一丝刚毅,嘴角微微上扬,气场之强,从他刚进门,大厅里就鸦雀无声可以看出来。 他在十多个青袍弟子的簇拥下进来,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但他却偏偏手持折扇,而外人看到似乎又找不到任何违和感。 不得不说,这男子出现,让荆哲感受到了一丝丝的、久违了的压力。 青袍男人见状,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一阵小跑来到男子身边,指着荆哲他们道:“掌门,他们打人…还说是无仙阁的…” 虽然气愤,但青袍男人也知道无仙阁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赶紧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反馈给他们掌门,以防误事。 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来,对荆哲一行人笑道:“刚才的事情,林某在外面也算听到了大概,是林某教徒无方,叨扰各位,林某代表青城派,向大家说声抱歉了!” 听男子说完,荆哲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青城派掌门林青山,看模样不到三十岁。 看来刚才那些人说的不假,江湖上最年轻的掌门人,非他莫属。 而且自从他一出现,就表现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似乎让人讨厌不起来。 但不知为何,荆哲就是不喜欢他。 更让人生气的是,林青山进屋后就没看过他几眼,视线反而落在王颖秋和苏墨言身上多些! “你就是青城派林掌门?” 于海兴颔首问道。 林青山拱手道:“青城派,林青山。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无仙阁,于海兴!” 既然是江湖人,自然要用江湖规矩。 自从把无仙阁说出来后,于海兴觉得自己光芒万丈,还瞥了荆哲一眼,心想让他看看,自己的身份多厉害! 可惜的是,荆哲不曾看他一眼… “于海兴…可是汝州巡抚于大人的公子?” 听到这话,于海兴更是美不胜收。 “正是!” 若不是有一副皮囊拖着他,他怕是要飞。 见于海兴答应,林青山微微点头,然后回过身去数落之前那青袍男人:“你做事太莽撞,怎么敢得罪无仙阁的于公子?快点道歉!” 青袍男人微微张嘴,有些错愕,但还是低头道:“于公子,我错了!” 于海兴只顾着高兴,摆了摆手就算了。 林青山见状,这才满意道:“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这客房是于公子你们定的,那在下今晚在马车里对付一晚就是了,习武之人嘛,对这些也不是太讲究!” “林掌门讲究!” 林青山的话马上引得大厅里的那一群人溜须拍马,对此荆哲撇了撇嘴,心想明明就是他来晚了,搞得就跟他让给他们一样。 这时,林青山摆了摆手,青袍男人和其他青城派的弟子就出去了,而林青山则走到了王颖秋身边,笑着拱手道:“王师姐,好久不见!” 王颖秋看着他,一脸平淡,眼神平静道:“是呀,林师弟,好久不见——对了,现在已经不能叫林师弟,而应该叫林掌门了!” 看来两人之前就认识,荆哲有些吃味,但也没有上前插话,双手抱胸,冷眼看着。 似乎察觉出了荆哲的冷漠视线,王颖秋回过头来看他一眼,随即眨了眨眼,笑靥如花,跟刚才面对林青山时的淡然表情,天差地别。 荆哲这才舒服一些,对她撇了撇嘴。 林青山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而且他说话又好听,武艺又高,现在还成了掌门人,但凡有女子见了他,哪有不动心的? 可偏偏王颖秋刚才看他时的眼神古井无波,让他有些诧异。 随着王颖秋的视线看向荆哲,他微微一愣,似乎懂了为什么。 看来,女人还是喜欢看脸呀! 不过他也没生气,反而笑道:“王师姐就不要笑话我了!我当时就是头脑一热,出来自己办了门派,小打小闹而已! 倒是听说王师姐在京州掌管无仙苑,十分舒坦,本来还想着抽空去看看王师姐呢,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还真是缘分来了,怎么挡都挡不住呢!而且我看王师姐的境界,似乎比之前高了不少呀,让人称奇!”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粉基地】,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荆哲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跟我的女人有缘分? 似乎发现了荆哲的状况,王颖秋继续冷淡说道:“林师弟,大家都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早晚都会遇到,也谈不上什么缘分不缘分的,今天赶了一天路,我也乏了,就不跟林师弟叙旧了。” “……” 林青山想不到王颖秋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他们那么多年没见,她怎么忍心呢? 这个男人的魅力真那么大? 于是去看荆哲,发现荆哲同样在看他,且不怀好意,微微一怔,马上点头笑了笑。 只不过荆哲没理他,而是又拍拍桌子,不耐烦道:“掌柜的,快点开房间啊!” “哦哦…公子稍等!” 目睹了全过程的胖掌柜有点心慌,心想今天差点犯了大错,若是因为青城派而得罪无仙阁的话,他一个汝州人,以后还怎么在汝州活? 只是他有一点好奇,于巡抚的儿子于海兴他之前见过啊,不是这个猪头呀! 带着疑问,他从柜台下拿出五把钥匙来:“公子,二楼有三间,三楼阁楼上有两间。” 荆哲自然想挨着王颖秋的房间近一些,晚上也好动作,可是王颖秋势必要挨着白露,再加上他的话就需要三间,可是二楼人多… 正在他纠结之时,王颖秋拉起白露的手,拿着两把钥匙就上了楼。 “我们住阁楼!” “……” ———— 第四八九章 我来了 荆哲拿了两把钥匙,给了苏墨言一把。 “苏兄,天也不早了,上楼换身衣服,等会让小二把饭菜送进屋里,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再赶路吧!” 苏墨言听了点头,把钥匙交给冯连儒,准备上楼去了。 “……” 林青山突然觉得,自己一个青城派的掌门,为何存在感这么低了? 就没人对他好奇? 就没人巴结两句? 见荆哲和苏墨言当真要走,他马上笑道:“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呀?既然是王师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林某人的朋友!以后去了江陵,两位公子有什么事直接招呼我一声便是!” 【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粉基地】可领! 荆哲和苏墨言对视一眼,头都没回,直接往楼上走去。 荆哲是完全没有兴趣,而且害怕在下面多待一会儿,就忍不住动手打人。 而苏墨言倒有些兴趣,他之前从未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各种门派的人,所以心里是好奇的,但看到荆哲对林青山不感冒,他也不会没眼色。 “……” 抬头看着两人走上台阶,消失在二楼,林青山愣了许久,然后笑了起来。 这…有点意思呀! “林掌门,以后我去江陵,有事也招呼你?” 于海兴颇为自来熟的问道。 “呃…好呀!” 林青山笑了笑,让人如沐春风。 于海兴突然就觉得,这人刚才虽然对他师姐似乎也有些殷勤,但对比起暴力的荆哲来说,实在太好了!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好,林掌门果然爽快!以后到了汝州,有事报我的名号就是了!” 似乎是因为年纪相差不大的缘故,于海兴并没有把林青山当掌门看,举止轻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上楼去了。 待他离开,林青山有些厌恶的拍了拍肩膀,似乎是想掸去脏东西,然后对胖掌柜说道。 “做些饭菜,送去外面的马车里!” 脸上的笑容已经收起,比刚才冷了不少。 胖掌柜忙不迭的点头。 …… 赶了一天路,再加上天短的缘故,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小二上菜的速度不慢,不一会就送了进来。 “小兄弟,阁楼就两间客房,没其他的了?” “是的,公子!” “刚才有两位姑娘上楼了,你可知道?” 小二有些脸红的点了点头,还以为自己偷窥的事情被人逮了个正着。 “那你知不知道,她们两个都住在哪里?比如谁的房间靠楼梯,谁的房间靠窗户?” 小二想了想,说道:“公子,那两间客房都靠着楼梯,也都靠着窗户呀!” 荆哲瞬间懂了,应该是楼梯在中间,客房在两侧的布局构造。 “那谁的房间在楼梯左边,谁的在右边?” 这时,小二脸颊变红:“公…公子,小的光顾着低头送菜了,没敢抬头,不知道呀!” 面对两个天仙一样的姑娘,小二的勇气总是小了一些。 荆哲叹了口气,也不为难他,让他走了。 憨憨边摆碗筷边好奇道:“少寨主,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荆哲瞪他一眼:“天都黑了,这个时候去人家姑娘闺房,那是正人君子做的事情吗?” “……” 憨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里还在思考“正人君子”的标准是什么… 因为这家酒楼是临时而建,为的就是招揽去往津西的过路人,所以主打的并非奢华舒服,而是方便和实惠。 所以一间房里,放了两张床,吃过饭,荆哲和憨憨都早早上床。 躺下一刻钟。 “憨憨睡了吗?” “没。” 躺下两刻钟。 “憨憨睡了吗?” “没…” 半个时辰。 “憨憨睡了吗?” “少寨主,睡了…” “睡你个锤子!睡着了还能说话!” “……” 紧接着就听到憨憨的床上传来一阵窸窣声,荆哲抬头看去,只见这厮从床上爬了起来。 “沃日,你干嘛?” “少寨主提醒俺了,俺说为什么躺下那么久还睡不着,那是因为没有抱着俺的锤子啊!” 说着就来到门口,把那把叫锤子的大飞斧抱着上了床。 荆哲看着锋利的斧刃,有些心惊胆战:“你特么有病啊,大晚上抱着这么个东西睡觉,你自己不怕死,就不怕梦游弄死别人?” “少寨主,俺之前就是这么睡的,没事,而且抱着锤子睡的很快呢!” 荆哲刚想骂“那是之前没跟我一块睡”,不过听到后半句,马上改口道:“真的?” “呼…” 此时,从憨憨床的方向,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荆哲又轻喊了两声,憨憨不但没有动静,反而鼾声大作。 这狗曰的,也太快了! 荆哲信了,因为他知道憨憨不会演戏。 遂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 他自然是要去找王颖秋的。 上了三楼之后,有些为难。 跟他猜的一样,以楼梯为分界线,阁楼上的两处客房左右各一,不过这也不错,起码他跟王颖秋练功的时候,王颖秋也不用再刻意忍着,想通过喊叫来发泄是没问题了… 只是,到底是哪间呢? 此时,楼里的灯都关了,楼梯里黑咕隆咚,上了阁楼稍微好些,晕白的月光顺着窗子照了进来,让他还能看清一些。 他在两间客房门外都观察一番,马上就确定了其中一间是王颖秋的,因为这间房门并没有完全闭合住,而是留了一道缝! 除了王颖秋,还能有谁? 于是他悄悄开门进去,然后把门插住。 月光被门挡在走廊上,屋里的景象变得有些朦胧,但还是能看到床上正躺着一个玲珑有致的人影,身子正在微微扭动。 荆哲见状,马上笑道:“园主,我来了!” 床上的人影听到这声之后,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身体扭动的幅度似乎又加大了起来。 荆哲“嘿嘿”一笑,“园主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那今天晚上我再好好伺候伺候你!” 说着,荆哲就往床边走去。 为了节省时间,荆哲边走边脱,来到床边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去了七七八八。 再看床上的人影,已经背过身去。 ———— 第四九〇章 桃花劫 屋里的光线本就昏暗,等荆哲摸到床上的时候,也就只能透过一丝丝光亮看到床上,背着他躺下的一道模糊身影。 呵,还害羞了! 荆哲看着侧躺在那一动不动的人影,下一刻就把手伸了过去,然后捞了一把! 咦! 以荆哲现在可以随时丈量大小的手法来说,只是这么一捞,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园主,怎么吃个饭的功夫,这还缩水了?” “……” 床上的黑影颤抖了两下,但没有回身,也没有回话,继续躺在那里。 荆哲愣了,心想难不成是自己感觉错了? 抱着实事求是和认真仔细的态度,他又把双手都伸了出去,一上一下,再次捞了一把。 “……” 这下,荆哲确定了。 不仅缩水,而且形状都变了! 虽然窝头也很可爱,但他的是馒头呀! 这个时候,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荆哲也就太傻了,不过现在倒是有点想装傻。 怕床上的人察觉出来,他没有什么其他过激动作,而是大咧咧说道:“园主啊,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今天赶了一天路,明天一早又得出发,今天晚上早些休息吧!” 说着就准备起身。 谁知那床上的黑影似乎突然鼓足了勇气,直接伸出手来拉住了他。 荆哲莫名有点心慌。 桃花多了,就是劫。 虽然他已经想明白,撩拨过的女人,必须收下,可关键这个他也没撩啊? 平时也见了不少面,但他顶多有些男人的原始冲动而已,至于其他感情,倒是真没有,所以一时之间有些纠结。 这样不好。 就算要发生什么,也不能是现在。 但又怕表现的太直接明显,被她发现。 故意拍了拍腰下,然后还用力捏了一把。 黑影“嘤咛”一声,身上似乎没了力气,手也垂了下去。 “好了园主,你早些睡,我回去也早些睡!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完,又拍了黑影几下,然后缓步离开。 待他关门,屋里陷入黑暗中后。 黑影坐了起来,叹了口气,又躺下了。 …… 荆哲来到另一间客房门外,深吸几口气,待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才推开了王颖秋的门。 “你怎么才来?” 王颖秋正坐在床上,幽幽道。 这就没错了,刚才去的是白露的房间,而且还动了手… “憨憨一直没睡着,我就没过来。” 这锅交给憨憨了。 说着就坐到床上,直接上手。 “呀~怎么那么猴急了?” 王颖秋娇嗔一声,手已经按到了荆哲做坏事的手上,但始终是不忍心推开。 荆哲揉搓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移开。 “嗯,这才是我的馒头嘛!” “???” 王颖秋一头问号:“你在说什么?” “额,没什么。” 荆哲想了想,遂换了个话题道:“那个林青山到底是什么人啊?园主怎么会认识他?哼哼,听说话那口气,似乎关系还不错?” “嘻嘻~” 王颖秋罕见的跟小女孩似的笑了两声,拿手指点了点荆哲的额头,宠溺道:“我就知道你过来要问这个的,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你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 “吓人吗?” “嗯,吓人,不过我好喜欢呀!” 说到这,王颖秋笑的更灿烂了,因为她在刚才的荆哲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占有欲,这让她感觉很好。 荆哲把衣衫单薄的王颖秋抱起来放在腿上,继续问道:“既然知道吓人,那就从实招来,园主之前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还有,看他那样子,是不是对我家园主有想法?” 看着荆哲一本正经的模样,王颖秋没忍住再次笑出声来,然后说道:“这个真说起来那就话长了,不过林师弟对我可没有想法,所以你不用担心——咦,似乎不对,你还得担心…” “???” 荆哲一头问号:“他对你没想法,那我为何还要担心?难不成,园主对他有想法?” 说到这里,荆哲莫名火大。 手上用力,王颖秋就变了形。 “呀~疼啊~” “疼那就快点说,不然更疼!” (此处省略六百五十字…) ———— 第四九一章 担心清秋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虽然王颖秋没有听说过这话,但是她切实感受到了这句话的魅力。 嗯…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呀! 因为哪怕火车进了隧道,但是火车没了动力不开动起来,隧道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王颖秋自己动作了几次,但总觉得太累,也知道若是不说的话,荆哲怕是不会动弹。 于是气喘吁吁道:“嗯…我刚才之所以说你会担心…不是因为林师弟——” 刚说到“林师弟”这三个字,荆哲突然按住王颖秋抽身出来,把王颖秋给急坏了,马上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哭笑不得的改口:“是林青山!” 荆哲这才满意,火车再次缓慢驶入隧道。 王颖秋这才松了口气,但荆哲还是不动,她马上说道:“林青山对我没有想法呀,他见了我顶多是叫声师姐而已,我们没有多少交集,之前见面的次数也就几次,并且全都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而已!” “那为何说我会担心?” 荆哲缓慢的动了两下,王颖秋就觉得通体舒坦不少,怕他停下来,马上解释道:“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清秋有想法呀!” “……” 荆哲愣了一下,从王颖秋嘴里听到清秋,他总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有些羞耻,但为何会觉得十分刺激呢? 哦…我变态了… 加快了幅度,加大了力度,嘴上却说道:“这个呀,我担心什么?他只要不是对我的园主宝宝有想法,我就不担心了!至于仙姑啊,我跟她也不过才见了几次面而已呢,何来担心?” 嗯,这个解释没毛病! 荆哲说完,王颖秋的呼吸逐渐紊乱起来。 所以逐渐放缓下来,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你担心…不担心…自己心里最清楚呀,不用那么…哦…着急跟我解释…啊~” 反正你早晚,而且肯定要担心的! 只是现在,好舒服! 而荆哲听到她这么说,莫名就兴奋起来,但还是好奇问道:“这个林青山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又对仙姑有想法,还认识园主,然后还是什么最年轻的掌门呢?” 王颖秋扶着荆哲的腿,喘息道:“这个…能不能等会再说?” “……” …… 半个时辰之后,王颖秋躺在荆哲怀里,脸色潮红,呼吸匀称。 荆哲拍了拍馒头,但刚才吃的实在太多,已经不饿了。 “好了,现在能够说了吧?” 王颖秋睁开眼“嗯”了一声,然后娓娓道来。 当初王颖秋还在无仙阁里的时候,四大门派里最出名的是“四朵金花”,那是因为她们是四大门派年轻一辈里,天赋和实力最出色的四人。 而且是…四个女人。 但是,四大门派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比他们弱,比如青云门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林青山。 听到这里,荆哲愣了。 怪不得刚才那青袍男人暗示过青城派跟青云门有亲密关系,原来这个林青山,之前就是青云门的门徒! 当四朵金花还都是四重中段的境界就已经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时候,林青山已经来到了四重巅峰之境,可以说是四大门派年轻一辈里,最为强大的存在了! 而且林青山对自己的师妹清秋特别上心,当初还屡屡指点清秋武艺,又因为王颖秋跟清秋可是最好的闺蜜,所以从清秋嘴里听说过林青山。 后来参加比武大会的时候,自然也见过,而且林青山的形象跟今天一样,一直温文尔雅,给人的印象还不错,所以今天再见到,王颖秋才会跟他多说了几句。 “那…仙姑对他是什么感觉?” 不知为何,问到这句话的时候,荆哲其实还是有些心虚和担心的。 王颖秋“嘻嘻”一笑:“怎么了?担心了?” “……” 荆哲愣了一下,随即双手并用,力道十足,直接让馒头变了形,心一横道:“是呀,就担心了,不行吗?” 并且有让火车继续驶入隧道当中的意思,吓的王颖秋赶紧求饶。 “啊呀,才刚完…我哪能受的了呀?” 随后继续道:“可以担心呀!我还就想你担心清秋呢!当然了,这个担心可必须是跟我一样的担心哦!我也很想看看清秋那么高冷的性子倒在你的床上会是怎么样呢!” “……” 有这么一个希望自己找女人的女人,荆哲何愁开不了后宫?只是对王颖秋说的担心有点不太理解,但也没有再问,就听她继续说了起来。 “清秋那个性子,练功还可以,但是若有人对她有其他想法,那就有点想多了!” 于是笑道:“当初林青山一直以师兄师妹之情跟清秋相处,平时还指点她武艺,清秋跟他也会说些话,后来有一天,林青山对清秋表露心迹,清秋就再不理他了…” “……” 听到这,荆哲忍俊不禁。 而王颖秋继续道:“清秋的性子就这样,别说是男人了,哪怕是女人,都很难让她多说几句。” 随即看了荆哲一眼:“不过,你例外!” 这是王颖秋一直想不通的点。 按理以她对清秋的了解,在不知道身世的情况下,荆哲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男人——嗯,顶多算是个好看的陌生男人。 清秋是在什么情况下跟他有这么多话的?而且还甘心被他叫做仙姑——之前也曾有人叫过清秋仙姑,只不过那些人的下场很惨。 所以她一直十分好奇,可是问清秋也不说,知道真相的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姐弟默契呢? 而王颖秋想到这,突然就很想亲眼看看,当这两人知道彼此的身份时,会是什么表情? 荆哲的嘴还会不会像原来一样,对着清秋喊句“仙姑姐姐”呢? 估计,会被揍的很惨吧! 一想到这,王颖秋就忍俊不禁。 而荆哲并不知道王颖秋在想什么,只是听了之后也是美滋滋,随即又有些好奇,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这林青山武功这么高,应该算是青云门年轻一辈当中,最厉害的角色了吧?” ———— 第四九二章 不能陪你一起了 王颖秋点头道:“是啊,当初他就比我们高了一层,而且他天赋异禀,这么多年过去了,修为更上一层楼是肯定的,刚才他轻易就看出我的修为精进不少,可我却看不出他的境界高低,可见他现在最低都在五重中段,或者更高!” 这是荆哲在认识的几个女人之外,武力值最高的男人了,尤其他还对清秋有想法,这让荆哲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他既然那么厉害,青云门自该重视他才对,为何还会允许他出来自立门派呢?” 王颖秋同样不解,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我听说他自立青城派,也是在去了无仙苑一年之后了。因为离开无仙阁,关于江湖上的事情,便也无从得知。清秋或许知道,但以她的性子怕是不愿多提,我就没问过。” “这个青城派在江湖上名气不小啊,外面那些人听到之后目露惊色,看来林青山真有点本事。” 王颖秋捂嘴轻笑:“难得呀,还能从你嘴里听到夸奖别人?不过你说的确实不错,青城派虽然创派时间不过几年而已,但却屡屡在江湖事务上露面,并且三年前的比武大会,林青山力挫众人,若不是昆仑镜那位…” 说着看了荆哲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他就能拿第一了。不过,一个刚成立的新门派,败给昆仑镜,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所以青城派在江湖中名声鹊起,渐渐已有了第五门派之势。但林青山似乎并不满足,所以才会选择闭关修炼,这次再来比武大会,必有所图!” “……” 这次的比武大会,挺热闹呀! 仇芊芊想拿第一,毕竟晋王在后面对门派之首虎视眈眈,说到底,他想让通天阙成为武林盟主,好指挥其他门派为他所用。 而以清秋为代表的其他三大门派,怕是也对此志在必得。 现在又跑来一个林青山——按王颖秋所说,林青山的武艺应该是最顶尖的了。 而且,虽然在江湖上有人说青城派是第五大门派,但始终是没有得到四大门派的认可,若是青城派能够成为武林盟主,以后的江湖上,就是五大门派了。 “害,不管他,反正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春宵苦短,咱们不要浪费时间!园主,休息好了?” “好了…” 王颖秋娇滴滴说道。 于是,房间里又是一阵躁动…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众人就吃完饭退了房,准备上路。 荆哲本以为他们算早的了,没想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除了他们的马和马车,哪里还有人? 不过可以理解,晚上不赶路,白天天又短,趁着天明,早早赶路才是王道。 “荆兄弟,昨天睡的可好?” “嗯,好多了,还做了几个好梦呢,一觉睡到现在才醒!” “……” 说到好梦,王颖秋的脸红了,一旁的白露也偏偏垂下头去,憨憨却挠了挠头,少寨主明明一大早就起来了,因为他起床的时候发现少寨主的床上并没有人啊! 再次启程赶路。 一路上,憨憨负责跟苏墨言讲故事,荆哲负责跟王颖秋腻歪,白露负责自我安慰。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今天的脚程不错,天还不黑就到了预定的驿站,距离比武大会还有八天,而按现在的速度,再走四五天就能提前到津西了,所以荆哲他们也不着急,准备在驿站旁边的客栈休息。 而昨天晚上在驿站遇到的林青山等人,他们多是骑马,走的又早,估计中午的时候就到了这个驿站,继续赶路去了,所以这家客栈人不多。 一行人定了桌菜——自然没有于海兴,在大厅里吃起饭来。 快吃完的时候,于海兴手中拿着一封信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师姐,阁里来的飞鸽传信!” 王颖秋准备去接,于海兴却把手缩了回去,一脸警惕的看着正欲伸头的荆哲:“这是我们阁里的私人信件,你凭什么看?” “我尼玛…” 荆哲这暴脾气,站起来就准备动手,却被王颖秋给拦了下来,对他摇了摇头。 “我正好吃完了,自己看看吧!” 说着接过信来,然后上楼了。 于海兴有些得意的看了荆哲一眼,同样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狗比,是真不怕死啊! 都被打那么多次了,他怎么敢的啊? 难不成真是因为皮厚? 随后也跟着上了楼。 晚上,待憨憨睡着,荆哲又溜了出来,这次没有再搞错,直接进了王颖秋房间。 不等他说话,她就扑了上来,彻夜疯狂。 …… 一番云雨,王颖秋趴在荆哲的胸膛上,独享这份温馨安静。 “园主,怎么了?” 荆哲知道,肯定是于海兴拿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才让王颖秋如此疯狂。 “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津西了…” 半晌之后,王颖秋幽幽道,言语之间充满了失望和难过。 “为何?” “明天傍晚,咱们就会到达汝州驿站,距离我们无仙阁也不过二十多里路而已。阁里的弟子们都还没出发,师父本以为我早到了津西,所以想着她们去了津西再跟我汇合。现在知道我还没到汝州,便写信让我先回阁里,到时候再跟阁主他们一同前往津西!” 听王颖秋说完,荆哲眼神一眯,冷声道:“是不是于海兴偷偷写信说的?” 王颖秋也没回答,而是笑道:“无论他说与不说,既然到了汝州,总归要回去看看的,毕竟我就是汝州人呀!离开阁里那么多年,倒是真有点近乡情怯了!” 荆哲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他真是还没被揍够啊!” 王颖秋赶紧拉了他一把,“你可千万不要再打他了!明天就到汝州了,你还想我回到阁里被师父训诫不成?” “好吧…” 听了王颖秋的话,荆哲只能无奈说好。 但心里还在盘算,接下来该如何给于海兴好好上一课,才能让他记住教训呢? 两个人又耳鬓厮磨说了会话,便睡了过去。 ———— 第四九三章 惊现女侠! 第三天一早,继续启程。 离汝州越近,荆哲和王颖秋的心情就越低沉下来,本以为这一路都能在一起的,没想到却因为一个于海兴分开。 遂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或者是离汝州和无仙阁越来越近的缘故,于海兴根本不怕,趾高气昂。 因为王颖秋晚上要赶回无仙阁,所以这一天走的很快,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汝州城外的驿站,此次津西之行,行程也已经近半了。 这个时候,王颖秋准备离开。 苏墨言知道王颖秋的身份,也不多说,而荆哲跟王颖秋已经彻夜长谈,纵使不舍,这个时候也要分开。 于是,王颖秋骑马带着白露,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荆哲几眼,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们津西见”之后,便头也不回的朝汝州城的方向而去。 于海兴心下大喜,自然要跟上。 但他离别之前还是跟苏墨言说了几句,并且出言邀请道:“殿下,我们家就在汝州,我们无仙阁也在,要不殿下进城游玩一番?” 苏墨言出来是为了去津西,若是想玩他也不用跑那么远,所以干脆拒绝。 于海兴闻言,得意的看了荆哲一眼,然后驾马逃之夭夭。 …… 进了客栈,荆哲情绪不高,吃了些饭,就跟苏墨言说了一声,上楼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出发,行至通往汝州城的分叉路口时,苏墨言他们的马车停了下来。 “苏兄,怎么了?” 荆哲探头出来问道。 苏墨言见荆哲的心情似乎没有改观,也知道他在想什么,遂笑着对他说道:“荆兄弟,按正常行程,咱们会提前三四天到达津西,时间完全够用,而以你跟王苑主的关系,既然来了汝州,若是不去无仙阁一趟,似乎礼数不周吧?” 冯连儒也接话道:“是呀,荆兄弟不如骑马进城,去无仙阁拜访一番,今天晚上赶回来,咱们继续赶路也不晚!若是真有事耽搁了,可以让憨憨捎信出来,明天辰时之前回来也不会晚的!” 听两人说完,荆哲更是蠢蠢欲动。 “那就…谢谢两位兄弟了!” 荆哲对他们拱了拱手,然后要了两匹马,从马车上下来,准备跟憨憨骑马前往汝州城。 这时,从汝州城的方向迎面奔来一匹高头大马,更让人惊奇的是,马上是位女子。 这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棉衣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丝线之外则用桃红色的纹路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棉衣之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普通棉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随着腰间挂着的佩剑飘摇,平添了一份侠士之气。 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简单一绾,显得简洁大方,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薄薄的唇上抹着浅红色,整张脸显得格外漂亮。 看气质和神韵,女子的年纪应该跟林青山差不多,快三十岁的样子,但岁月似乎对她格外照顾,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以至于她二十出头的漂亮容颜配上三十岁左右的气质神韵,更添妩媚。 而且荆哲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这女子不止长得漂亮,还是个高手!他都看不出境界来! 来了这个世界那么久,可以说,这个女子是荆哲见过的,最有熟妇风范的了。 不免多看了两眼。 女子只是搭眼扫了他们一眼,并未减速,越过他们之后朝他们身后的方向奔去。 而苏墨言和冯连儒看着女子的背影,一时之间也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震住了,定在那里看着,没有上车。 女子只行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折返回来,盯着他们的两辆马车和周围的随从看了一圈,又把视线落在站在地上荆哲、憨憨、苏墨言和冯连儒身上。 只不过,看其他三人的目光略短,最后把视线落在憨憨一个人身上。 荆哲突然觉得有点受伤和挫败:这女人,口味也太独特了吧? 这时女子皱了皱眉,冷声开口道。 “你…就是荆哲?” “……” 声音有些冰冷,让人听了不战而栗。 但问出的话就太让人奇怪了。 憨憨也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女子的漂亮容颜给吓到了,还是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凌厉强者气势给吓到了,支支吾吾一阵,才说道:“俺…俺不是少寨主啊!” “……” 听到这话,女子似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但又异常不解道:“你不是荆哲?那谁是?” “是我。” 荆哲淡淡答了一句,走了出来。 “就你?是荆哲?” 说着,再次上下打量一番,摇了摇头。 “……” 女子虽然长得漂亮,但说话时流露出的不屑口气就有点让人一言难尽了。 “是我,不知这位…女侠,找我何事?” 荆哲忍着生气,问道。 但女子却不答话,而是拿眼斜着他,有些不屑问道:“你这是要去哪?津西?就打算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 听到女子的问话,一阵气结的同时,荆哲心里又是一阵分析,最后得出结论,这女子肯定跟自己有些关系。 想了一圈下来,心里已经想出了大概,只是还不能确认而已。 “不,我打算去一趟汝州城。” “哦?去汝州城做什么?” “去拜访无仙阁!” 说到这里,荆哲迎着女子的目光,大胆的看了上去,并不躲闪,女子跟他对了片刻眼神,最终竟有些不敌,先把眼神移开了。 俏生生的白嫩皮肤上,似是多了一丝红晕,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美丽。 “呵呵,这样啊,还算你有几分良心!” “……” ———— 第四九四章 沐卿人 “不知这位女侠…如何称呼?” 听到女子的话后,荆哲心中已经确认,她肯定是无仙阁的人,此行也多是为了王颖秋而来。 所以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态,郑重对之。 他可以对无仙阁不敬,但却不想让王颖秋跟着为难,只能客气一些。 “我是…沐卿人!” 女子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微微颔首,眼神中似是得意,又似是高傲。 苏墨言和冯连儒听完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而荆哲听完一愣,然后拍手叫好。 “沐卿人…好名字呀!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心里却在想,你怎么不直接叫顾卿人? “……” 苏墨言又看了荆哲一眼,心中有些佩服,这种随便就能作一首惊才艳艳的诗词来形容别人的名字,也是没谁了。 不愧为安国第一才子。 只是…看他的样子,似乎真没听说过沐卿人的名字,是认真的吗? 沐卿人同样被荆哲的反应给噎到了,半晌之后才问道:“你…不认识我?” 荆哲诚实的摇了摇头,“我应该认识你?” 沐卿人再次被噎到,“颖秋就从来没跟你提过我的名字——不对,你就从来没问过?” 这话把荆哲问的稀里糊涂,摇了摇头,心想她没事跟我提这个作甚? 沐卿人抿嘴不语,手已经放到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微微颤抖,似乎有种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的架势。 荆哲还不觉得什么,苏墨言和冯连儒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赶紧对荆哲解释道:“这位是沐卿人沐阁主!也是王苑主的师父!” “阁主?师父?” 荆哲这才再次好好打量沐卿人,看了一圈下来之后频频摇头。 “不对,园主说了,无仙阁的阁主并不是她师父呀,这对不上。。” “沐阁主是无仙阁的副阁主。” 沐卿人的手依旧在剑柄上,抖的更厉害了。 看着这一幕,苏墨言再次小声解释。 荆哲早就发现了,但故意不动声色,继续说道:“不可能的,她不是!园主今年都已经二十出头。而这位沐女侠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园主的师父?嗯,不可能的!”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沐卿人嘴巴微张,缓缓的把手从剑柄上移了开来。 这时,苏墨言和荆哲同时松了口气。 “呵,怪不得颖秋对你如此看好,你不仅有一副好皮囊,还有一张能说花言巧语的嘴巴,寻常姑娘哪里能够抵挡的住?” “沐女侠此言差矣,说假话哄人那才叫做花言巧语,像我这么诚实的人,说的那是实话。” 然后回头去看苏墨言他们:“苏兄,冯兄,你们难道不觉得,沐女侠这么年轻漂亮,也就十七八岁、二十出头的样子?” 两个人也不是傻子,都说人艰不拆,看着荆哲这么卖力,这个时候哪敢说不是? 一顿点头之后,苏墨言还是提醒道:“不过,沐阁主确实是王苑主的师父…” “呃…” 荆哲故意表现的非常诧异,这样就可以来缓解刚才的尴尬了。 “好,既然你要去无仙阁,那就跟我走吧!” “……” 不等荆哲回话,旁边的苏墨言赶紧劝道:“荆兄弟不正好想去拜访吗?现在正好,让沐阁主领路带着你,也省的你不知道地方!” 荆哲“感激”的看了苏墨言一眼,任谁都能看出来,沐卿人并不是十分待见他,而他宁可自己去无仙阁,也不想她带着。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不想去了… 或许于海兴早就通过飞鸽传书列举了自己的各种“罪行”,昨天晚上顶着猪头脸回去怕又是一阵骂他,以至于沐卿人都不喜欢他,那他孤零零的过去不是很傻吗? 不如先去津西,到时候把身份一亮,在其他人的衬托之下,无仙阁也会对他高看一眼,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这个…我…” “荆兄弟不要犹豫了,我们都知道你很想去找王苑主的,不然怎么会从昨天晚上一直不高兴到今天?我们也是为你着想,赶紧去吧!” 说着还推了推他。 荆哲欲哭无泪,只能上马。 说什么为我着想,你难道不是因为害怕了她腰间那把蠢蠢欲动的剑吗? 果然…塑料兄弟情… …… 荆哲还是跟着沐卿人骑马往汝州城奔去。 沐卿人在前,荆哲一人在后。 至于憨憨,则被沐卿人拒绝了,说难道还怕颖秋的师父害人? 只能把他留下。 两人骑着马走了也就五六里路,连汝州城的城墙都没看到呢,沐卿人就停了下来。 荆哲赶紧将马勒停,问道:“沐阁主,怎么停下了?” 沐卿人将马调转过头来,跟荆哲对立而坐,又细细打量荆哲一番,说道:“不错,你长得确实好生俊俏,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长得像你这般好看。” “……” 被这么直白的当面夸奖,荆哲的脸有点红,但还是非常谦虚的回道:“沐阁主…好眼光,其他人也常这么说的。” “……” 沐卿人瞥了荆哲一眼,微微有些诧异,似乎在她的认知里,就不知道有人竟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不懂谦虚低调的么? 她都有点好奇了,原来那个高傲冷淡的得意弟子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东西了呢? “我听说过你。” 沐卿人陈述道,不等荆哲张嘴,她又继续说了起来。 “因为颖秋是我的弟子,若是她跟谁走的近了一些,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去关心一下,若是连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家世都一概不知的话,我不知道这样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是真的在乎?我觉得似乎不是吧,真正在乎的人,不会连对方的亲人都不知道吧?” “……” 虽然沐卿人长得漂亮——若是客观说的话,纵使她年纪大了些,但是相貌比自己的徒弟王颖秋都要更胜一筹,而且韵味十足,更添魅力。 但荆哲对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因为她在内涵他呀! ———— 第四九五章 我娶的是园主,不是阁主 之所以说沐卿人在内涵自己,是因为荆哲根本不知道沐卿人是谁。 按照她的逻辑,荆哲跟王颖秋男欢女爱,怎么能连王颖秋的师父是谁都不知道? 这确实是荆哲疏忽了,因为王颖秋在无仙苑的时候都多年未回过无仙阁了,也不再参与无仙阁的事务,跟无仙阁基本脱离了关系。 既然如此,那他还关心她的师父做什么? 于是笑了笑道:“沐阁主,这种事情也要分情况吧,比如我跟园主真心相爱,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至于其他人——就比如沐阁主,我是说的比如哈,早晚知道就行了,何必提前打听呢?毕竟我要娶的是园主,又不是沐阁主!” 相比起沐卿人来,荆哲觉得自己光明磊落。 你含沙射影,我指名道姓! “你…” 沐卿人眉头紧蹙,嘴巴张着,她实在想不到一个男人的嘴怎么能够那么毒辣。 好想打他哦。 冷笑一声,说道:“听说你才学颇高,伶牙俐齿,中秋诗会拿了头筹,陛下还赐予了你官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可不像夸人,荆哲撇了撇嘴,也不做回应,等着下文。 “荆公子如此多才,何必纠缠我们颖秋?” “两情相悦,又怎么算是纠缠?” “两情相悦,那也得门当户对才成!” “呵呵,好一个门当户对!” 荆哲冷笑一声:“若是说起门当户对,那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荆公子未免太自信了,若是师父不同意,那这门就不当,户也不对!” “……” 这话说的,让荆哲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片刻之后,才冷声问道:“沐阁主这么说,是不是听你那宝贝徒弟于海兴说我坏话了?” 沐卿人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随即叹息一声:“颖秋虽然沉稳懂事,但终归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单纯天真,在所难免。你跟颖秋相好,她自然跟你讲过当初离阁的事情。 我不喜欢于海兴,不然也不会为了保全颖秋而让她去了无仙苑,对于于海兴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 荆哲没说话,因为觉得她说的似乎有道理。 就听她又说道:“于海兴最近每次飞鸽传书,里面多是写来告状,所以我才知道了你。但我并没有因此偏袒于他,因为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并不会因为他说你的坏话就对你生出厌恶之心,只会觉得你们是一样的人而已…” 这特么… 荆哲差点爆了粗口,把我跟那个孙子当成一样的货色,这还不是生出了厌恶之心? 但他没有明说,而是反问道:“既然沐阁主一直说对园主好、保全园主,那我倒要问问沐阁主了,这次召集园主参加比武大会,是不是想着让她回归无仙阁?” 沐卿人也不隐瞒,大方点头道:“正是。” “呵呵,好一个保全园主!” 荆哲冷笑一声:“原来你还可以说为了保全她而让她去无仙苑,现在把她召回来,还是保全?” 沐卿人并没有因为荆哲的质疑而恼羞成怒,反而娓娓道来:“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当初之所以不敢让颖秋留下,是因为于海兴他爹于巡抚跟我们阁主关系亲近,我根本撼动不了。” “那现在呢?” “现在呀…” 沐卿人抬头扫了荆哲一眼,眼神中隐隐有些得意:“比武大会之后,我就是无仙阁阁主,到时候,就算是于巡抚亲自上门为难颖秋,我也不会怕他们了!” “……” 原来,她要成阁主了,怪不得召园主回来。 荆哲心里想着,先是拱手道:“那就先恭喜沐阁主了!不过,既然沐阁主以后成了无仙阁的真正阁主,阁里上下都要听从你的安排,园主跟我情投意合,你为何要拆散我们,伤她的心?” “伤心?呵呵,也只是暂时!” 沐卿人冷笑道:“比起让她以后后悔一辈子,只是伤心一下,又有何妨?” “……” 这下,荆哲是真不能理解了。 为什么跟着自己就要后悔一辈子?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沐卿人又说道:“颖秋入门的时候晚,但却天赋异禀,所以当时我虽年纪不大,还是把她收入门下。而她也争气,进步神速,若不是于海兴的话,她会更进一步! 这么多年来,无仙阁在四大门派中的地位江河日下,就是因为缺了颖秋这种奇才!我若上任之后必要将无仙阁发扬光大,颖秋也会被我当做下一任阁主培养! 荆公子虽然多才,可有什么用?颖秋若是想选夫婿,必定是选一个武艺超群——最起码也不能比她弱太多的人才行,而且你不习武或许不知道我们无仙阁里还有双修之法,颖秋的夫婿通过双修之法不仅能得益,日后也能让颖秋得益,两全其美,不是荆公子可以相比的!” 日后… 荆哲瞥她一眼,心想你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你说的日后,对于我们已经是当下了… 虽然知道沐卿人是为了王颖秋好——或者说不是单纯的为了王颖秋,而是为了她们无仙阁,所以荆哲实在不能对她产生好感。 于是冷笑两声道:“那沐阁主说那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荆公子是聪明人,意思想必你心里清楚!” 沐卿人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道:“那就是离开颖秋,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荆哲被她气笑了,看着沐卿人那张近乎于完美的漂亮脸蛋,怎么也生不出欣赏之心。 这种人,就是电视剧里那种毒蝎美人吧? 笑完后,有些玩味的盯着沐卿人看了好久,把沐卿人都看的有些心里发毛后,才开口道:“沐阁主长得真美啊,而且想得更美!” “……” 沐卿人愣了一下,觉得后半句似乎不是夸奖她的,冷声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荆哲眯眼看着沐卿人,然后一字一句,声音如深冬寒霜一般,说了起来。 “园主是我的女人,原来是,现在是,将来还是,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除非,我死了!” “……” ———— 女主们… 大佬们发现了,因为最近实在有点忙,很多章都是在公交车和马桶上完成的,质量难免有点一言难尽… 昨天晚上在v群里有位大佬喷我,重楼窥屏好久,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嗯,作为一个新人,实在没想到,写起来并不是之前看的那么容易的。 比如各种剧情环环相扣、各种坑各种梗、各种穿插的主线支线,以及怎么做到连装比打脸都要花样百出,清新脱俗。 写着写着,就发现笔力不足了。 感觉对不住各位支持重楼的大大。 所以大佬们喷我,我都听着,听完之后还是要说声感谢,因为爱之深,责之切,各位大佬用血汗钱来支持重楼,看到重楼写的不好,骂几句也无可厚非,毕竟写的确实不理想… 因为我知道,大佬们该骂骂了,结果完事该打赏的还是打赏,支持重楼的心没变过,重楼感激不尽,跪谢。 今天中午跟猫猫说最近实在有点忙,连水群都没时间,消息半天都看不到,猫猫说先保质量,数量少一些大家也能理解,嗯,我信了… 今天先琢磨出了四更,出来一个新角色,大家对这个新角色有木有什么其他想法? 然后明天再出一个新角色,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就到津西了。 大家应该看得出来,津西卷比京州卷难写,不能是一味的装逼打脸,而是要更多的用权谋,还有出现的女人太多,修罗场啊,各种感情线怎么理顺,都要好好规整。 大家如果有啥意见多在评论区里跟重楼反应一下哈,重楼都能看到,或者大家看简介进下群嘛,来骂骂重楼。 盗板大哥们,有能力的也来支持一下重楼吧,现在来起点看正版也不需要花钱啊,每章下面都有一个赠送十点币的按钮,大哥们看正版不用花钱,也能看到沙雕书友的评论,比单机看书爽快多了,一个人自嗨能有什么意思? 最关键的是还能得到作者的喜爱,多好,哈哈哈哈哈哈… 再然后,那个角色栏十二个女主,说实话挺吓人的。 后期还要不要加,大家有木有建议。 2020.12.21 21:54 老规矩,重楼于马桶(中) 嗯,不是上,不是下,想不到吧? 第四九六章 入我无仙阁门下 单凭这句话,沐卿人对荆哲刮目相看。 不过还是叹了口气,心里觉得有些可惜。 “荆公子,你能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说明你对颖秋是真心的,很不错。” 荆哲直接打断她道:“好了,但是前面的都是废话,你直接说但是就行了。” “但是…” 沐卿人看了他一眼,有点吃惊,果然跟他说的一模一样… “但是你太弱了啊!” “我弱不弱,你不亲自试试怎么知道?” 这话一语双关,配合上荆哲本就有点痞坏痞坏的玩世不恭,沐卿人本来就板起来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男人,说太多不好。” “女人,说太多,也不好!” “……” 若是沐卿人刚开始就好好说话,荆哲一定会如实告诉她,自己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弱鸡,但实际上强的离谱,无论哪一方面,只要是个女人,日后便知。 可她偏偏选择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对自己说话,他又不是个受,哪里受得了这个? 女人,这么跟男人说话,很危险啊! 所以他选择直接开怼。 “你是不是觉得仗着颖秋喜欢你,我就真的不会杀你,所以才如此口无遮拦,说大话?” 沐卿人整个人已经逐渐黑化,之前握着剑柄的手也不再轻微抖动,而是异常坚毅,似乎马上就能抽出来刺人。 荆哲不为所动,“那沐阁主就可以仗着我喜欢园主,所以逼迫我们分开?做梦!”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 虽说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但是我复读别人可以,别人若是复读我的话,那我大概率不会很高兴了。 此时的沐卿人大抵如此。 “你找死?” “你试试?” 沐卿人再不愿废话——自家宝贝徒弟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嘴炮呢? 心里这么想着,她便拔剑出鞘,朝着荆哲奔袭而来! 或许因为觉得荆哲实在太弱的缘故,沐卿人的速度很慢,明显有些轻敌,边奔过来的时候还边在想,怎么给他一个痛快,一剑捅死他? 但想到自家徒弟的性子,终归是在心里叹了口气,速度又放慢不少,还开口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同不同意?若是不同意,你以后再想同意可就没机会了!” “沐阁主”,荆哲眯眼盯着她,“废话真多!” “……” 沐卿人愣了片刻,随即飞奔起来。 “找死!” 下一刻,剑便来到荆哲眼前。 虽然沐卿人的武艺境界高到荆哲看不出来,但她的轻功却只有二重身轻似燕的初段,所以在荆哲眼里,实在太慢了。 他只稍微侧了侧身子,便躲了过去。 一击不中,沐卿人停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荆哲,惊讶道:“你…” “沐阁主,就这点功夫连我都碰不到,干脆也别去比武大会了,省的丢人!” “……” 沐卿人被他一激,眼瞬间红了。 “找死!” 说着,爆发全力,再次朝荆哲袭来,跟刚才不同的是,这次进攻如遮天蔽日之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但荆哲并没有担心皱眉,反而大笑一声,心里暗暗叫好,拔出仇芊芊给他留下的那把月离剑来,便迎了上去! 其实,沐卿人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王颖秋的未来夫君会武功、最好厉害一些,能够帮到王颖秋就好了。 所以在荆哲展露武艺后,沐卿人表现出的惊奇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这个时候,荆哲完全可以采取温和的方法,跟她坐下来好好聊聊。 但荆哲却选择了另一种极端挑衅方法。 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境界虽然提升很快,但却很少经历实战,若是长此以往,有点纸上谈兵,哪怕境界比别人高,也不见得能赢。 现在对面就有一个高级免费陪练,荆哲自然想要试试! 因为是正面硬刚,所以轻功并未派上太大的用场,这也正合荆哲的心意,若是这个时候再想着逃跑,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两人便缠斗起来,虽然荆哲都能堪堪挡下沐卿人的攻势,但形势上却落于下风,而且抵挡的多么吃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高手果然是高手! 几番打斗,两人逐渐分开。 这个时候,虽然身上没有受伤,但荆哲已经气喘吁吁,而沐卿人比起他来要好得多,落在地上之后,刚才暴怒的表情消减而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欣赏。 “你很厉害!” 刚刚还被形容太弱的荆哲,此刻在沐卿人心中已然换了形象。 “呵呵,早就说了,我厉不厉害,你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 “……” 看着荆哲气喘吁吁、明显不好受却还要嘴硬的样子,沐卿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这嘴巴,好臭哦! “为什么…我看不出你会武功来?” 这才是沐卿人最为好奇的地方。 虽说有些高手在面对比自己境界低好多的人时,能够故意隐藏自己的境界,但也只是隐藏,不会让人看不出武功来呀! 荆哲这个就比较神奇了,从表面上看就跟个普通人一样,但实际上却有五重以上的实力! “那是你的问题,跟我无关。” 荆哲摊手,拽拽道。 “你的境界…似乎在五重初段巅峰?” 跟苏墨尘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她说自己刚破五重,看来借着一粒吃枣药丸,再加上这一路上跟王颖秋双修,他都没突破一层? 突然有些失望。 看来苏墨尘说的不错,越往后,越难了。 沐卿人却丝毫没有觉得不适,高手,性格怪一些很正常,话多一些…也无妨! 所以她开口道:“既然你跟颖秋两情相悦,那这门亲事,我是可以答应的。” “……” 荆哲眯眼看她,也不说话,反而觉得好笑。 若是刚见面的时候她就说这话,荆哲一定很开心,但现在嘛,尊严都是靠双手打出来的,跟别人无关。 “早就跟你说了,前面的废话可以不说,你直接说但是后面的重点就行了!” 一直被荆哲呛声,沐卿人也已经见怪不怪,直接说道:“但是,你必须入我无仙阁门下!” “……” ———— 第四九七章 老阁主吃嫩社长 若是沐卿人对其他人说这话——那人估计会高兴的疯掉! 被一个即将成为四大门派之一无仙阁阁主的漂亮副阁主主动招揽,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但荆哲却不心动。 “沐阁主,你既然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现在是朝廷官员吧?” 沐卿人点了点头道:“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个,朝廷官员进四大门派的也不在少数,做个外室弟子就可以了。颖秋也是无仙阁的外室弟子,嫁给无仙阁的外室弟子,名正言顺。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辞去官职,做无仙阁内室弟子,我也可以亲自教导你一番!” 荆哲有点无语,亲自教导? 难不成跟我双修? 老阁主吃嫩社长? 呸,想得美! “我也想啊,可是…” 荆哲故意表现的很为难:“陛下不愿意啊!” “……” 沐卿人思索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个文官,而且诗词俱佳,所以深得陛下喜爱。现在看来,你精通的不止是文,武也同样厉害。陛下不舍得放你,也可以理解。那就做个外室弟子,不影响你为朝廷效力!” 荆哲心中暗笑,并且已经准备策反她了。 “沐阁主,你召回园主,还要升为阁主,就是想壮大无仙阁,将其发扬光大,是不是?” “嗯。” 沐卿人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不跟我——或者说我背后的朝廷合作呢?我完全可以帮你们无仙阁发展成四大门派之首嘛,不比你自己努力好多了?” 但沐卿人连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不可能!” “为何?” “因为各宗门当时建宗之初就定下规矩,不会插手朝堂事务,同样也不会受朝廷管辖制约!若是违反,宗门必将成为朝廷统治的爪牙,存活不了太久!” “……” 想不到,沐卿人想的倒是透彻。 于是说道:“我听说了,这次比武大会,若是谁能拿第一,以后就会成为一年的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 沐卿人念叨一句,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叫法我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比宗门之首的叫法要好听多了,嗯,就叫武林盟主吧!是又如何?” “那沐阁主更应该清楚,这武林盟主的发起人可是通天阙背后的晋王,若是通天阙夺魁,以后你们就要成为晋王的爪牙,这跟辅助朝廷,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 沐卿人随即仰头道:“但是,他们就算想,也拿不了第一!” “呵呵,看来沐阁主对武林盟主,志在必得,但若是真让通天阙拿到呢?你们到底会不会听晋王发号施令?” “……” 沉默半晌,沐卿人还是咬牙道:“宗门之人要言而有信,比武大会之前,参加的宗门都要在所有人面前起誓,愿赌服输,只要通天阙能赢,自然要听他的!” 但随即又补充道:“但是,我们听的可是通天阙的,不是晋王的!而且,武林盟主也不过只有一年而已!” 荆哲笑了,好一个自欺欺人! 明知道通天阙成了晋王的玩物,替通天阙做事就是替晋王卖命,但她们仅仅因为命令是通天阙下的,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也不再在乎宗门不被朝廷管辖的老规矩了! 不过…这似乎是个漏洞! 她们既然能听通天阙背后的晋王,自然也能听某某宗门背后的朝廷! 这没毛病啊! 荆哲笑了。 见荆哲对着自己傻笑,沐卿人不太高兴。 侧了侧身子,又冷冷道:“你在朝廷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官,处处都要受人管制,而且若是得罪了人,谁能保你?” 然后马上说道:“可你若是入了我们无仙阁,以后谁敢轻易招惹你?尤其是你那么年轻,在我的教导下,武艺更上一层楼不在话下,以后的武林盟主不都是无仙阁的?到时候,就算是安帝陛下也不敢轻视你,不比你做官强多了?” 沐卿人的提议确实很有诱惑,但荆哲还是摇了摇头:“人各有志,沐阁主不必再强求。” 沐卿人听完叹了口气。 荆哲太年轻了,年轻到她感觉比昆仑镜那位在这个年纪时还要出色,倘若好好调教一番,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 “不再考虑一下?” “那沐阁主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 沐卿人的呼吸加重,无比暴躁。 有人若是一直复读并且反问自己,搁谁身上都不会高兴。 “好,很好!” 沐卿人也不想再跟他废话——至于杀他,似乎暂时也杀不了,于是翻身上马,回头道:“你若是想通了,我会答应你跟颖秋的事情,若是你想不通的话——驾!” 说着,沐卿人扬起马鞭,飞奔而去。 态度也非常清楚,只要荆哲不答应入她们无仙阁的话,以后就不用想跟王颖秋有关系了! 荆哲对此嗤之以鼻,你当我怕你? 一个无仙阁而已,我敬重你,你就是四大门派,我不敬重你,你算什么东西? 他并没有把沐卿人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放在心上的女人总有一天会骑在身下,而他不想骑沐卿人——最起码现在不想… 他跟王颖秋的事情,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大不了以后把王颖秋偷出来——嗯,以王颖秋对他的感情,自己跑出来也是很可能的。 揉了揉胸口,有些疼。 刚才的时候,他刻意收起了内功,只用了二重身轻似燕中段而已,一是想锻炼自己的打斗经验,再就是隐藏实力。 通过刚才一番打斗,他能确定沐卿人也是五重之境——若是六重以上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有还手之力。 至于几层,他觉得最可能的是五重巅峰,因为他感觉沐卿人跟苏墨尘不相上下,但是她的实战能力明显更强,所以没用全部轻功的荆哲应付起来,显得吃力许多。 不过,以后若是能多跟她练功的话,想来好处不小。 想到练功,荆哲又想到了他最常用的方式。 摇了摇头,同样翻身上马。 无仙阁是不能去了,等到了津西之后再偷偷去找园主吧! 这么想着,荆哲原路返回。 ———— 第四九八章 白衣少女 骑着马往回赶,迎面就看到一辆马车带领着一列车队对向而来,马车后面跟着的都是些拉货的车子,上面不知装了些什么,满满当当,不仅高,而且近乎一条路的宽度,荆哲见了,把速度缓缓降了下来。 汝州很富有,城里多商户。 对面赶过来的,怕就是个运货的商贾大户。 与马车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时,突然马车后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紧接着,马车和后面的所有车辆都停了下来。 这时,从马车车厢里伸出一只白玉般的纤纤素手,握在车帘上,缓缓抬了起来。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电视、电脑之类破坏视力的东西,所以荆哲的眼神不错,尤其是有了内功之后,虽说不能透视,但百米距离内的人,还是能看清的。 接下来,便从车厢里走出一个少女来,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色披风,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 玉立亭亭,明眸皓齿,身形婀娜,容色照人,出尘绝艳,只需惊鸿一瞥。 饶是刚才见了沐卿人,但再看到这个女子,荆哲的眼神依旧有些移不开,因为她身上有一种在沐卿人身上找不到的独特气质。 眸中似有一泓秋水,但眼神却极为刚毅,十分精明的样子,而且脸上还带着跟她的年纪不太相仿的成熟和老练。 最关键的是,荆哲看到她,心跳的厉害。 她从车上缓缓下来,似是有些忧心,其他车夫也都聚拢到她身边来。 再然后,十多匹高头大马从路边的田地里绕到了她的身前,马上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腰间都别着大刀,再加上刚才少女脸上的表情,荆哲第一印象就是打劫的! 呵呵,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荆哲嘴角一咧,脚下用力一蹬,马就飞奔了出去! “大胆劫匪,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行凶!” 边奔边说,瞬间就跑了一半距离。 那些马上的黑衣人都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荆哲,而那白衣胜雪的少女同样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崇拜和感激… 因为荆哲此时骑着马,注意力又全在劫匪身上,所以并没有留意少女的眼神变化,这些也只是想象的… 下一刻,他已经来到了黑衣人身边! 这些劫匪是当真大胆! 白天行凶就不说了,看到见义勇为的好汉来了都不知道跑吗? 看来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砰砰砰!” 荆哲不由分说,上去就抬脚上拳,三下五除二,十多个黑衣人都被打于马下,一个个倒在地上,哎呦直叫,显得十分痛苦。 打完之后,荆哲拍了拍手,得意道:“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连我一下都挡不住,就这,也敢出来打劫?” 黑衣人们趴在地上打滚,看了看他,终归是敢怒不敢言。 “这位…公子…” 少女这时开口,柔柔的嗓音中还夹着一股成熟坚定,让人听起来温暖而又舒服。 “姑娘不用说谢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每个人都该做的。” “不是…我是说公子…” “姑娘,既然感谢的话不用说了,那也没必要问我姓甚名谁,毕竟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做好事不留名的!” “那个…公子…” “哎呀,想不到姑娘脾气这么倔,不跟你说名字你还过不去了是吧?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破例一次,不过咱们萍水相逢,姑娘不要多想!” 荆哲摆摆手,有些无奈。 “你这人有病吧!” 这时,从车厢里探出一个小丫鬟的脑袋,盯着荆哲,有些怒不可遏。 呵,做好事还被骂? 荆哲只以为这种事会发生在他那个年代,没想到在这里也碰上了!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的信任呢? 若是每个人都这样,以后哪里还有好人? 所以荆哲决定教育她一顿:“小丫头,你应该多学学你家小姐的修养,不说感谢就算了,开口就骂人,不好吧?” “骂你算轻的了!” 小丫头跳下车,掐腰指着荆哲:“我没打你都算不错了!” 荆哲怒了:“你…我祝你下次再遇到打劫,没有一个人会来救你!” “你——” 小丫头还想再说,被白衣少女给拦住了。 白衣少女回过头来,看着荆哲,眼神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嘴巴微张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改口道:“公子,小女子想跟你说的是,你…打错人了…” “打…错人了?” 荆哲的眼睛睁得很大,满脸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他们刚才拦住你们,你们还都从车上下来…” “公子,这些都是小女子府里的家丁,因为我们去津西进了一趟货,家中长辈担心,所以才让这些家丁骑马来迎,只可惜我们抄了条近路,跟他们错了过去。他们发现后,就折返追了回来,刚才你看到的,实际是他们刚追上我们,所以小女子下车跟他们说些话…” “……” 荆哲的脸红了。 这特么…帮了个寂寞啊! “哼,还帮我们?你就是故意添乱而已!” 小丫头掐着腰,继续冷哼一声。 荆哲羞愧难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公子一片赤诚之心,小女子看到了,若是公子下次再遇到这种场面,希望还能如今日这般果敢…当然了,果敢虽是好事,但在果敢之前呢,嘻嘻,最好先把事情问清楚最好,以免发生误会,好心办了坏事。” 少女说完,捂嘴轻笑,大大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弯月牙,长长的睫毛随之忽闪,脸颊上的梨涡随着浅笑若隐若现,但是被她用手捂住了,让人看不到觉得惋惜。 发现少女看过来,荆哲赶紧把眼光移开,低着头说道:“姑娘说的是,下次一定多多注意,不会如此贸然行事。” 刚刚才丢了人,若是再被人家发现一直盯着她色眯眯、跟个痴哥一样的看,那就真的太猥琐了,跟他光辉正直的帅气形象不符。 ———— 第四九九章 周家小姐 这个时候,那些黑衣家丁在车夫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荆哲有些不好意思的嘘寒问暖,最后还不忘温情提醒一句:“大家以后出来…穿点正常的衣服,你们这一水黑,看着很不好啊,容易让人把你们当成坏人的!” “……” 一群家丁面面相觑:只要你不坏,哪里还有坏人? “公子不是汝州人吧?” 这时,白衣少女问道。 “咦,姑娘何以见得?”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的话,汝州跟彭州比邻,就在彭州的北面,两地的风土人情亦或是方言口音都大差不离,荆哲听这少女说话,就感觉十分熟悉悦耳,自认为他的口音跟她相差无几,总不能因为口音就把他当外地人吧? 少女轻笑:“因为我没见过公子呀,所以公子应该不是汝州人。” 看着少女一脸自信的模样,荆哲倒是觉得魅力十足,不免多看了两眼。 “姑娘说对了,我确实不是汝州人,而是从京州赶过来的——不过姑娘不会遇到一个没见过的人,就觉得他是外地来的吧?” 少女看他一眼:“当然不是,我是见公子衣着华丽,气宇轩昂,定是出自高门大户,恰好,城里的高门大户,小女子都认识,却唯独没有见过公子,才猜到公子不是汝州人。” “城里的高门大户…你都认识?” 荆哲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总觉得这少女似乎跟他一样,很能吹! 别说是一个姑娘了,哪怕是汝州城的知府大人,怕是也不敢这么说吧? “公子不信?” 荆哲摇了摇头,“也不是不信,就是…” “还是不信。” 少女笑了笑,倒也没有再多说,旁边那个小丫头却忍不住了,又掐腰说道:“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我家小姐可是浣花玉锦的创始人,也是安国经商界里最厉害的女子!” “……” 荆哲一愣,马上记了起来。 当初于海兴去京州的时候,给王颖秋带的就是浣花玉锦,那是荆哲第一次听说汝州有一家在安国分店规模最大的周家布坊。 再然后,便是张筱妤一直拿来当追赶目标的女强人,似乎就是眼前这位了,至于她叫什么名字,荆哲倒是不知道,只知道被称为周小姐。 “原来…你就是周小姐!” 少女一愣,笑靥如花道:“你听过我?” 荆哲点头,认真道:“是啊,安国最会挣钱的女子,谁会不知道呢?” 这个时候,荆哲都不好意思再问这位周小姐叫什么了,不然成了说谎。 “哼,这还差不多!我们小姐就是厉害!” 小丫头仰着脖子,得意道。 “嗯,周小姐原来挺厉害的。” “不止是原来,现在也厉害,以后同样会一直厉害的!” 小丫头对荆哲的话十分不满。 周小姐也有些好奇道:“公子这话…似乎是在说小女子以后就没那么厉害了?” “不,周小姐或许会跟原来一样厉害,但是将来——或许都要不了太久,就会有一个更厉害的姑娘出来,成为安国最富有的女商人!” “……” 周小姐愣了一下,本来古井无波的心理,突然就有点不平静起来。 这么多年来,她以为自己早就能做到宠辱不惊,遇事不急,但听到这话,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争强好胜的劲头就出来了。 “她到底是谁呢?你又怎么能保证,她一定会胜过我呢?” 周小姐站在荆哲身前,清澈的眼神中闪着不服输的光芒。 荆哲也看着她笑道:“她呀,叫做张筱妤。” “张筱妤?没听过!” 小丫头嘴巴最快,马上说道。 周小姐也点了点头,安国有名的商人她都能如数家珍,对于这个张筱妤,是真没听过。 “你们听说过京州的张家酒坊吗?” 周小姐和小丫头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那大安报纸,总听说过吧?” 自从发行报纸以来,荆哲几乎每期都在上面打酒坊的广告,只要听过报纸,总该听过吧? 两人还是同时摇头。 这下荆哲有些惊了,看来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速度太慢了——在全国各地建设报社分社,迫在眉睫啊! “嗯,你们现在没听过,以后就会听说的,记住这个名字,张筱妤。” 荆哲说完,再次对周小姐笑笑。 随后翻身上马,直接告辞离开。 虽然这个周小姐长得是真漂亮,但终归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女人,而张筱妤是他的女人,他自然不能帮一个外人了。 看着荆哲迎着朝阳离开的潇洒背影,周小姐歪着头,有些恍惚。 为什么,总觉得他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小姐别看了,我看啊,就是一个死要面子说大话的家伙而已!我就不信,这世界上还有比小姐还会挣钱的女人!” “你呀,把我想的太厉害了!” “小姐本来就厉害!” 说着,两人也上了马车,跟荆哲背道而行。 …… 周小姐一行人进了城,因为太早的缘故,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畅通无阻,一队车马浩浩荡荡来到城里一处规模宏大的宅子前停了下来。 宅门上方的牌匾上赫然镌刻着“周府”二字,气派十足。 车队刚到,下人就进府禀报了。 不多会,一位大腹便便但精神不错的中年男人笑着走了出来。 “梓琼回来了?” “爹,女儿带着棉花回来了。” 说着往后指了指,原来那一辆辆又高又宽的马车后面,装着的货物竟然都是棉花。 “嗯嗯,那就好呀!” 中年男人搓着手,然后笑道:“可算是了却了爹的一桩心事!赶紧把这些棉花跟其他棉花一样都放到库房里,通知纺织工人,最近一段时间加班加点,咱们争取在下雪之前,做出第一批棉被和棉衣来!” 周梓琼转身吩咐了几个侍立在一旁的下人几句,待他们离开,她又有些忧心忡忡的跟中年男人说道:“爹,女儿总觉得,这棉花虽然是好东西,不过咱们毕竟才刚接触,而且库房里还有那么多去年的存货,又一下子进这么多新货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 ———— 晚一些 今天有点忙哈,大家稍安勿躁。 晚上四更连发… 重楼于…… 第五百章 周家布坊 中年男人叫做周贵,是周家布坊的老爷,也是周梓琼的父亲。 周贵人如其名,长的富贵。 不仅人长得富贵,他还是汝州城首富——准确的说,他应该是安国最富有的商人,汝州城的老百姓都说周家富可敌国,虽然有些夸张,但却足以见得周家多富有! 整个汝州城里,所有的布坊和布庄,都是周家的产业,不仅如此,周家大小姐周梓琼在商业上的天赋无人能出其右,不但能帮着周贵做生意掌管布坊,而且还会研制一些新奇布料。 浣花玉锦就是出自她手。 当时,安国市面上卖的布匹多是一些浅色素衣为主,偶有色彩鲜丽者,也多是一些用鲜花染料漂染的,虽然开始的时候看着鲜艳,但是穿上之后就会慢慢褪色,尤其是洗过之后,衣服的颜色就会褪的东一块西一块,非常难看。 所以,这种带染料的衣服就显得特别鸡肋,再也无人问津,但市场对这种衣服的渴求还是有的,只是没遇到质量上佳者。 这个时候,周梓琼的浣花玉锦问世了。 跟之前那些低劣的染料布匹不同,浣花玉锦不仅色彩更为鲜艳亮丽,而且最关键的是还不会因为手洗而褪色! 所以,第一批浣花玉锦出来之后,便让周梓琼以及周家布坊名声大噪! 在浣花玉锦问世之前,周家布坊也就只是汝州城内一家比较大的布坊商户而已,可是随着浣花玉锦的火爆和供不应求,周家布坊借此扩大规模,一跃而起成了汝州城最大的商户! 那个时候,周贵就顺势让周梓琼接手周家布坊的生意,就在所有人以为,周梓琼会守着汝州把布坊生意稳固的时候,周梓琼却选择了将周家布坊的分店开到安国各地去,并且依靠浣花玉锦的优势,迅速打开局面。 至此,周家布坊俨然成了商贾中的巨无霸。 周家经营布坊多年,也做了许多种布料,但唯有一种没有做过,那就是棉花做的棉衣。 倒不是周家不想,而是棉花只有西疆蛮夷那里才会种植,而西疆蛮夷把棉花当做珍宝,不会轻易把种植技术和棉花籽传到安国,而且安国的气候似乎不适合种棉花,据说当初曾有人在江陵种过,却怎么也种不好,只好作罢。 所以,周家布坊卖的棉衣或者被褥,跟安国其他布坊一样,里面填充的都是芦花,不仅穿在身上不舒服,最关键的是不保暖。 可以说,安国人苦无棉花久已。 去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棉花籽,津西突然有人大规模试种棉花,最关键的是还成功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背后其实就是晋王。 只可惜因为要价太高,无人问津。 所以周贵就通过关系,把晋王所种的棉花全部定了下来,但因为买棉花的时候已经过完了冬天,所以那些棉花就压在了库房。 今年新棉花又下来了,周贵依旧以高价把晋王的所有新棉花给买了过来,周梓琼之前就是去拉棉花了。 “梓琼啊,做生意,爹不如你,论眼光的话爹同样不如你,但是在这件事上,爹却要再做一回主了,因为爹能想象到以后的棉衣有多抢手!” 周梓琼点了点头,但同时说道:“爹,女儿也知道棉衣棉被的好处,可这棉花毕竟刚开始在安国种植才两年而已,且价钱不低,安国的老百姓能否接受还是未知数,咱们去年的棉花还没用,放了一年已经成了旧棉花,现在又一下要了那么多,好吗?” 周贵笑着摆了摆手道:“当初你做浣花玉锦的时候,价钱可比棉花高的多,你还记得当初爹也跟你这么说了吗?可结果呢,纵使价高,浣花玉锦依旧供不应求!” “爹…这不一样的…” 周梓琼想了想道:“物以稀为贵,浣花玉锦制作起来特别麻烦,而且这染料配方也是咱们周家独有,所以才敢定高价。可是这棉花,原来没人种一是因为安国跟西疆战事吃紧,去不了西疆拿不到棉花籽,再就是所有人都听说了,江陵有人种过,但安国的天气土地不适合棉花。” “而现在,晋王既然种出来了,后期肯定就会有好多人跟风种,棉花的价格也会降下来,咱们现在以高价买这么多,以后怕是会亏啊!” 但周贵不以为然。 看了周梓琼一眼,语重心长道:“梓琼啊,爹知道你跟晋王府的恩怨,可咱们敞开门做生意,不能因为一点恩怨,就放手不做吧?” 见周梓琼要开口,他马上伸手制止:“而且买棉花做棉被不仅仅是为了生意,更是为了汝州城乃至整个安国的老百姓考虑!让他们以后都有棉衣棉被过冬!所以,不仅去年买了,今年买了,明年爹还要买!” “棉花压一压也无妨,总比让其他人买到要强的多,而且爹相信,只要咱们的第一批棉衣棉被问世之后,库房里那些棉花就不够用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棉花是晋王派人种的,那你觉得还有其他人敢种?所以咱们只要把晋王的棉花全买了,这棉衣生意,咱们就是独一份!” “爹——” “好了,梓琼不要再说了!这次爹就做一回主吧,而且咱们家大业大,就算这棉衣生意真的吃亏上当做黄了,也就是放了放血,不碍事嘛!” 周贵说完,就笑着进了府中。 周梓琼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回家进屋,之前猛怼荆哲那个小丫头给周梓琼倒了杯茶,轻声道:“小姐,被老爷说了一顿不高兴啦?” 周梓琼摇了摇头,笑道:“爹说得也很对,或许只是因为跟晋王的恩怨,让我有点过分小心了吧?这棉衣生意也真可能跟爹说得一样,只要开始就爆火呢!哪怕被骗了——倒也不是坏事。” “哦?那么多棉花,好多银子,还不坏?” “损失几千两银子,周家还是周家,但能让爹看到晋王的真面目,以后不再跟他做生意,也算是好事了。” 周梓琼幽幽道。 ———— 第五〇一章 我想你的时候 “既然小姐这么想,那为何会叹气呢?” 小丫头歪着脑袋,突然眼神一亮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这次没有见到三小姐吧?毕竟这次小姐本可以不用亲自去津西的,是听说青云门也在津西才去的!” 周梓琼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道:“其实,去找三姐也没用的。三姐之前路过汝州来看我的时候,跟我说过,她因为要奉师门之命去津西参加比武大会,没有时间去彭州…比武大会马上就开始了,晋王肯定顾不过来,若不是布坊走不开的话,我真想亲自去彭州一趟呀…” 听她说完,小丫头恍然大悟:“哦,原来小姐又在想小少爷了呀!小少爷真有那么好吗?” 听到这话,周梓琼的眼神突然大放光彩,兴奋的说了起来:“当然了,哲儿小的时候,不仅长得好看,而且人又机灵贴心,现在想想,心里就都是他小时候的影子。” 突然撇了撇嘴道:“只不过,哲儿小时候跟五姐玩的最好,晚上睡觉也喜欢搂着五姐,为此我们姐妹几个当时老跟五姐吵架,现在想想觉得真好笑哦~” “小姐,那都是小时候。你不是说跟小少爷都十多年没见了吗?小少爷还会跟小时候一样么?” 这个时候,周梓琼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影,骑在马上,迎着朝阳,对他招手的样子。 “对了,少爷再见到小姐,还能认出来吗?” 周梓琼笑着摇了摇头:“十多年都过去了,跟小时候太不一样了,肯定不认得。而且当初怕连累爹,我们连名字都改了,哪怕站在面前他也认不出来了。” 看着周梓琼一脸明媚而又幸福的模样,小丫头突发奇想道:“小姐,之前老爷还想着给你说媒来着,你一直拒绝,是不是因为…” “闭嘴!你这个死丫头!” 周梓琼脸上瞬间爬上一抹红晕,再没了之前那种成熟精明的模样。 “我就是问问嘛,小姐这么生气,是不是被我给猜到了呀?嘻嘻…” “死丫头还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主仆二人就追了出去… …… “荆兄弟,你怎么这么快?” 当打开门看到外面的荆哲时,冯连儒一脸惊讶的说道。 “那个…冯兄你能不能把话说全啊?什么叫我怎么这么快?” 荆哲一头黑线。 “荆兄弟不是跟着沐阁主去无仙阁了么,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这个时候,苏墨言也走了上来,好奇道。 “哎,本来是要去的,但是半路上我觉得跟去津西办正事比起来,儿女情长不值一提!沐阁主对我十分欣赏,也说不必着急去阁里,等去津西的时候再拜访无仙阁就是了!” “……” 苏墨言听了,明显不信。 就沐卿人那恨不得拔剑捅死荆哲的模样,还对他十分欣赏? 不过他也没有戳穿,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赶路吧!” 于是,一行人再次整理行装,继续出发。 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的荆哲觉得万分无聊,又跟刚穿越过来时一样躺尸起来。 没有王颖秋的第一天,过得很快。 没有王颖秋的第二天,同样很快。 没有王颖秋的第三天,距离津西也就只剩了最后一天的行程,天气突然就变了,冷风呼呼的吹了起来,天上开始飘起细雨,湿冷无比。 荆哲掀开窗帘,看着被蒙蒙细雨打湿的世间万物,不免感慨:我想你的时候,上面的天都是湿的,你想我的时候,下面会不会也是湿的? 天湿地湿,你湿我湿。 然后,马和车就悠悠的开了起来… 第四天傍晚,夜色还未完全降临,一行人便来到了津西城外。 看着厚重森冷的津西城墙,荆哲感慨万千。 津西,晋王。 我终于来了。 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但是在城墙外面却热闹非凡,因为有许多跟他们一样的队伍陆续从其他地方都涌了过来,排队进城。 因为来参加比武大会的都是些练武之人,肯定有许多不服管教、脾气暴躁的人,或许是怕他们在城里闹事,所以进城的时候,每个人都要经过严密盘查,进城速度慢了不少。 马上就要轮到荆哲他们的时候,荆哲拉了苏墨言一把,小声道:“苏兄,咱们等会进城的时候先不要亮明身份。” “为何?” “咱们提前了三天,若是直接住到晋王府,每天也不自在,何苦呢?” 苏墨言听了也是一阵点头,晋王毕竟是他的皇叔,去了之后肯定又要恢复之前在京州那种被束缚的感觉,这次出来了那么多天,苏墨言已经有些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了。 在津西城中微服游玩一番,想想都激动。 但还是指了指前面,问道:“可是我见他们盘查的仔细,但凡是陌生面孔而且人数太多的,他们都做了登记。我见刚才有人没登记,直接就被赶了出来,咱们若是不亮明身份,怎么进去?” 荆哲想了想,然后咧嘴一笑:“苏兄,你们跟着我就行,我都不用身份,依旧能带你们进去!” “……” 苏墨言瞥他一眼,将信将疑。 接下来就见荆哲大摇大摆的朝前面走去,苏墨言赶紧招呼其他人,紧随其后。 荆哲来到门前,目不斜视,大步就朝城里面走,守门的官兵们愣了半天,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胆,马上把他拦了下来。 “喂,哪里来的?进城做什么?你连登记都没做,谁让你往里进的?” 官兵沉声道。 荆哲回头,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二话不说便从衣服里掏出之前仇芊芊给他留下的那块半月形令牌来。 在官兵们面前晃了晃,然后不慌不忙的又收回到衣服里,冷声道:“还用登记吗?” “额,这个…” 荆哲的动作很快,而且这个官兵刚才稍微有些走神,并没有看仔细。 后面有人推了推他,然后说道:“不用,不用登记了!这位公子赶紧进城吧!”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城。 ———— 第五〇二章 初访通天阙 “荆兄弟,你给他们看的是什么?” 进了城后,苏墨言有些好奇的问道。 荆哲不想把他跟仇芊芊认识的事情说出来,所以随口道:“之前园主给我留的一块令牌,或许无仙阁是四大门派,那些官兵对无仙阁的令牌也熟悉的很,所以看到我一亮,就放行了。” 苏墨言不疑有他,看着夜幕降临下的津西城中热闹非凡,街上行人商贩,车水马龙,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比起京州城来都不遑多让,不免感慨。 “津西,竟然如此繁华啊!原来只以为江陵能跟京州相比,现在才知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荆哲笑笑:“津西是繁华,但无论如何也比不过都城京州,只不过因为比武大会的缘故,城里一时间聚拢了那么多人,所以津西的商贩和老百姓们趁着这段时间出来摆摊卖东西,多挣些钱倒也可以理解。” 苏墨言点点头,于是在荆哲的带领下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荆哲打着自己出来逛逛街的幌子从客栈溜了出来。 来了津西,他打算去通天阙找仇芊芊。 倒不是因为仇芊芊离开前跟他说的让他来了津西先去找她,而是为了他的令牌和天子剑! 比武大会,他是代表朝廷来的,没有金牌和天子剑不好办事,尤其是马上就会见到仙姑了,她要问起给他的令牌来,那不就完了? …… 通天阙在津西家喻户晓,所以荆哲随便一打听便知道了方位,但地方有些远,趁着没人,荆哲施展如影随风,直接从天上往前飞去… 津西被称为药都,是因为津西多草药,而最盛产草药的地方叫做长生山。 通天阙便是依山而建,处于长生山半山腰。 幸亏荆哲已经到了轻功第三重,毫不费力就飞了上来,不然上来得用小半天的功夫。 通天阙门外,此时正站着几人。 其中两人年纪相仿,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相同的黑色连襟长袍,胸口隐约可见绣着几个字,因为天太黑,而荆哲躲在草丛后面,看不仔细,不过顺风的缘故,恰好把几个人的对话都吹了过来。 “涅离,听说青云门和昆仑镜的人都到了,无仙阁的人明天中午也能到,晋王打算明天等三大门派都齐了,设宴邀请,让我过去商议一下。” 说话的是两个中年男人中头发略显灰白的那个,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听了,问道:“师兄,其他三大门派,不是自诩从不与朝廷接触么?这些年的比武大会,朝廷可没少派官员过来,还不都是吃了他们的闭门羹?他们会去晋王府?” 听到这两句,荆哲已经知道二人是谁了。 上次仇芊芊跟他练功期间曾经跟他讲过关于通天阙的事情,门前两个中年男人,灰发男子应该是通天阙的掌门青阳,另外一个则是仇芊芊的师父宋涅离。 青阳掌门听了,笑笑道:“呵呵,当初通天阙要成为四大门派的时候,他们不还横加阻拦来着吗?最后呢,还不是同意了?这次明知比武大会的规矩是晋王定的,他们不也来了?所以呀,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说完之后,青阳掌门又嘱咐道:“涅离,今天晚上我就不回来了,芊芊那边,你等会送饭的时候再探探口风,说话也不要太重,毕竟再过几天就是比武大会了,若是芊芊依旧不改口,那就随她去吧,让她再住一晚,明天出来即可,千万不要误了大事。” 宋涅离点了点头:“师兄放心去吧,芊芊是咱们看着长起来的,不是不顾大局的人。” 青阳掌门听完,带着几个人就下山去了。 待他离开,宋涅离刚准备转身,刚才一直站在青阳掌门旁边的瘦高年轻男人开口道:“师叔,天也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我去给师妹送饭,顺便跟她交代几句就好了!” 宋涅离看了年轻男人一眼,点头道:“好吧,那就麻烦殿蕰了!” 年轻男人听后笑道:“师叔客气了,这种本来就是我们小辈的分内之事!” …… 或许因为到了饭点的缘故,通天阙里除了偶尔巡查的弟子外,到处显得空荡荡的。 荆哲挑了空隙,将自己的轻功运用到极致,无声无息的飘了进去,并且一直尾随提着食盒的年轻男人来到了通天阙后山上的一处小宅子外。 这处宅子准确的说已经脱离了通天阙的大本营,孤零零的立在这里,旁边都是悬崖峭壁,仇芊芊住在这里,难不成被隔离了? 几下敲门后,房门打开。 身穿一身跟青阳掌门造型差不多黑色修身长裙的仇芊芊便出现在门外。 “师妹,我过来给你送饭。” “谢谢师哥了。” 仇芊芊接过食盒,转身就要回去,年轻男人见状马上把门挡住了。 仇芊芊抬头看他:“师哥,还有什么事吗?” 年轻男人一脸严肃道:“师妹,师哥这次借着给你送饭的机会,特意来嘱咐你几句的!” “……” 仇芊芊仰着头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坚毅和傲娇一分不少。 “师妹啊,这次派你去执行任务,没有完成本就犯了咱们宗门大忌,不仅晋王动怒,就连掌门这次都气坏了,把你关在后山面壁都算轻的,若不是我们求情,掌门还要处置你呢!” “……” 仇芊芊一脸冷漠,依旧不说话。 年轻男人见状有些着急,单刀直入道:“师妹啊,你那借口根本骗不了人!对方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而已,就算半月散的毒快发作了,但也不影响你杀了他!” “你不仅没杀他,就连晋王手下的暗夜使都死了一个,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吗?” “怎么说?” 仇芊芊终于开口,年轻男人心喜,马上接话道:“他们说那个荆哲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白脸,你迷上了他的脸蛋,所以不但救他,反而还帮他把暗夜使杀了,是也不是?” “呵呵…” 仇芊芊冷笑一声,并未回答。 不过对他的话却十分赞成:那个家伙,是真的很白呀! ———— 第五〇三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师妹,你说句话啊,到底是不是?” 仇芊芊摊了摊手:“如果别人都这么想,那就是喽,反正也没人相信我的。” 言语中满是自嘲和无奈。 “师妹啊,我是相信你的,可是我师父和晋王不信啊!尤其是你连月阙令都能搞丢,这说出去谁会信?你只要把实情告诉师兄,师兄保证在掌门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争取早日让你结束在这里面壁思过!” 但仇芊芊却不为所动:“多谢师兄好意,我刚才说的就是实情。” “你——” 年轻男人一阵气结:“芊芊,师兄这是认真在帮你,若是你不配合,关你面壁都是小事,真把晋王惹怒的话,再过十多日半月散毒发时,晋王不给解药,你怎么办?” 仇芊芊没有回答,而是喃喃自语。 “他会吗?” “怎么不会?晋王当时让掌门给我们半月散,就是让我们听话的!现在你不听话,那他还有留着你的必要?” 这次,仇芊芊没有再回答,笑了笑,直接关门进去了。 年轻男人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目光阴翳,然后转身离开。 …… 又过了片刻,确定没有人后,荆哲便从黑暗中飞了出来,来到仇芊芊门外敲门。 “师兄,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就不要再问了,回去吧!” 屋里传来仇芊芊不耐烦的声音,并且都没有起身走路的声音,显然不想开门。 荆哲也不说话,继续敲门。 “我不是说——” 仇芊芊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马上愣住了。 眼中的表情颇为丰富,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欣喜。 “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荆哲说道。 这个时候,仇芊芊才想起离开之前,她告诉荆哲让他来了津西,先来通天阙找她。 然后问道:“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多久了?” 于是荆哲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刚才那个男人,不是好人。” 仇芊芊的眼睛眯了起来,似笑非笑。 “哦?他是我的大师兄薛殿蕰,我们掌门的得意弟子呢!” “那又如何?我刚才在门口,明明听到你们青阳掌门跟你师父说不要为难你,还说明天就放你出去,可他却添油加醋的吓唬你,想要从你嘴里诈出些什么,太坏了。” 听完荆哲告状,仇芊芊反而笑了起来。 甚至都没去关心薛殿蕰为何要诈她,突然歪着脑袋问道:“你这是…在担心我?” 荆哲愣了一下,“只是在提醒你,天天跟坏人在一个地方,要多小心!” “哦。” 仇芊芊轻轻答应一声,无关悲喜。 荆哲赶紧伸手入怀,把那个半月形的令牌给掏了出来,听刚才那个薛殿蕰说的,这令牌似乎叫做月阙令,还很珍贵的样子。 “他们怎么知道你的月阙令没了?” 按荆哲的理解,仇芊芊在通天阙里那么厉害的角色,谁会没事检查她的令牌?若是连她的都检查的话,通天阙上下那么多人,所有人都检查怎么忙的过来? “这个月阙令,通天阙里其实没有多少的,拿着月阙令,在津西可以畅行无阻,官兵也不会拦的,所以只要带着月阙令出门的弟子,回来都要检查一番的。” 荆哲想起刚才进城的时候,官兵看到令牌时的眼神,若是拿着这块月阙令,在津西能做不少事呢,怪不得通天阙那么重视。 赶紧把令牌递了过去。 “那你快点收起来吧!” 仇芊芊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之前我本以为,我任务失败,晋王会大发雷霆,派我们通天阙的其他人杀你。你只要一进津西,便会被他知道,所以给你一块月阙令,让你安然进城,算是保命。又怕你不来,才拿了其他令牌跟你换的…” 说完之后自嘲一笑:“原来都是我想多了,虽然晋王听说任务失败后很气愤,但不知为何,却再没提派人杀你的事情…” 荆哲听完才算理解仇芊芊的良苦用心,拿他的令牌和天子剑只是为了保护他。 至于晋王为何不杀他了,肯定是苏新平给晋王写了信,说他身中“自爆丸”,没有解药就会爆体而亡,晋王怎么敢动他? “还是多谢仇姑娘了!” 又继续道:“仇姑娘为了掩护我,不惜顶撞晋王,在下感激不尽!仇姑娘就真的没想过,万一惹怒了晋王会承担的后果吗?” 仇芊芊冷笑一声:“现在,是他需要我!比武大会马上就到了,哪怕我不说,他也会在明天放了我的,毕竟他还要靠我拿下第一!” 哪怕是被关面壁,但依旧没有影响仇芊芊的精明,看着她一脸自信的模样,荆哲但是觉得薛殿蕰有些可笑了,就算没有自己出现,他也根本骗不了仇芊芊。 听她说完,荆哲又把月离剑拿了出来,双手递过去,准备完璧归赵。 这次,仇芊芊没有接,而是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这么着急赶过来,就是为了拿你的令牌和那把匕首吧?” “……” 荆哲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承认。 “是的。” 他知道,看仇芊芊目前的状态,说实话定会让她伤心,可若是不说实话,她万一当真不给他了怎么办? 他马上就要见到清秋,不远的将来还要见柳惊鸿,没有令牌,岂不是要惹她们伤心? 一小于二,所以他选择说实话。 果不其然,仇芊芊听完之后,苦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荒凉,随即有些愤怒。 从衣服里掏出那三块令牌,作势欲扔下旁边的山下悬崖,把荆哲给吓了一跳。 但她还是忍住了,重重的丢在荆哲脚下。 荆哲赶紧弯腰去捡,仇芊芊见状,更是冷笑一声,心中突然涌上莫名的酸楚,然后将那把天子剑给拔了出来,径直的丢了出去。 只听“唰”的一声,不偏不倚,插在荆哲捡令牌的手前面,不足两指的距离。 荆哲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把令牌跟天子剑收起来后,还是拱手道:“多谢仇姑娘了!”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想着当初在床上时不算温馨但却异常火热的画面,嘴巴微张,又客气的吐出一个字来。 “滚!” “……” ———— 第五〇四章 呵,女人 荆哲同样委屈。 上次分别还是在床上。 一会“厉害”一会“不要”的说个不停,再见面就说“滚”了,落差之大,让人难以接受。 呵,女人! 荆哲顶天立地的汉子,自然不会滚了。 他…是飞下来的。 因为仇芊芊被关禁闭的宅子在通天阙后山,实际上已经脱离了通天阙主体,周围都是些山体和悬崖,对于一般人或许艰难,但对于一个拥有如影随风之境的人来说,飞过去太简单了。 所以荆哲没有原则从通天阙里面折返,而是纵身一跳,从长生山里往下飞去。 虽然天上月光明媚,但是被树木遮蔽太多,山体里一片漆黑,让人心生畏惧,荆哲不敢朝下看,再次将轻功运用到极致,飞速前进… “小友请留步…” 突然,不知从脚下何处传来这么一声低沉的嗓音,虽然低沉,但似乎夹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霎时间就在山林中回响开来… 荆哲突然就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眼看着再飞几分钟就能离开这片茂密树林,他就当做没听到一样,继续加速。 “小友来到我们的地界就罢了,难不成还要装作没听到我们的话吗?” 又换了另一个人的嗓音,更是带着一种遮天蔽日般的气势,让人喘息困难。 荆哲知道碰到硬茬子了,若是再继续装听不到的话,怕是很难撑过去。 于是停在一处最高的树顶,深吸几口气。 “前辈,小友初来乍到,误入贵宝地,还望前辈见谅!小辈自知犯错,不敢多待,所以想要马上离开,以免继续打扰前辈!” 话音刚落,那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 “既然已来,不必着急离开。” “既已叨扰,那就留下聊聊。” “……” 荆哲可不想在这深山老林里跟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聊聊,而且能够在这里隐居的家伙,实力不知道多恐怖呢! 就是这么几句话,已让他瞥到冰山一角,足以看出他们的可怕。 “前辈,还是算了吧,只是误入而已…” “误入也是种缘分,这么多年了,怎么没有其他小友误入,偏偏只有你呢?” “是呀,既然是缘分,那就留下吧!” “……” 不等荆哲说完,两道声音轮番响起,尤其是最后一句“留下”,荆哲的腿都快软了。 这要是被留下,会不会一辈子都走不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荆哲更不敢在此地多待一刻,再次深吸一口气,齐齐调动身体中的力量,准备一个爆发,猛窜下去,让他们毫无办法。 “前辈,小友还有要事,等下次有时间了一定再来拜访,这次就不必了,告辞!” 荆哲说完,马上运功,整个人便以之前从未有过的速度,像是炮弹一样往山下冲去! 但让他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他飞了不足百米,就停了下来。 不是他想停,而是不得不停。 因为他再也飞不动了。 在他身前,出现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实实在在的“墙”,就立在那里,他再前进不得。 这把荆哲给吓坏了。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武功、有内力、有轻功,可是这种类似于结界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鬼啊? 最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那两个说话的怪物都未曾露面,荆哲甚至分辨不出他们所在的方位,只能听到声音而已… 突然,荆哲感觉有人在拉他。 回头一看,人影都没有,但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在把他往后拖拽,不足片刻,他就被从天上硬生生的拖到了地上,来到了一处山洞前。 这个时候,身后的吸力才消失不见。 荆哲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虽未谋面,但对方的实力强到让他胆敢。 难不成…这就是宗师之境? “小友太没礼貌了。” “是呀,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差劲吗?” “……” 这次的声音近在咫尺,就从面前的山洞里面传出,紧接着,两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从山洞里走出,仅仅依靠相貌,已经很难分辨出他们的年纪。 不过最让荆哲吃惊的还是两个人的穿着,活脱脱的乞丐啊——或许,乞丐都比他们体面些。 若不是亲自感受,很难把他们两个如此邋遢破败的老人跟高手扯上关系。 “两位前辈…小友是真的怕打扰二位,所以才不敢多做逗留…” 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荆哲解释道。 但二人明显没有兴趣听他解释,而是又互相自问自答起来。 “咦,不错呀!” “可不,轻功那么难练,他不到弱冠之年就到了第三重如影随风,而且隐隐有种要突破到中段的架势,奇怪呀!” “嗯,只是武艺可惜了。” “是呀,轻功那么厉害,武艺却只有五重初段而已,连后山上那个小丫头都比不过。” “……” 听着二人若无其事的闲聊,荆哲心中更是惊诧连连,因为他们竟能看出自己的境界! 莫非… 荆哲有些欣喜,二人当中,难不成其中一位是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师父? 但他又不好直接问,想了想说道:“二位前辈竟然能看出我会武艺?” “……” 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二位老者对视一眼,然后捧腹大笑。 “这小友,看着挺精明,人却傻傻的。” “是呀,区区五重初段,我们看不出来?” “……” 荆哲有些尴尬,讪讪一笑道:“两位前辈,在下并未有看轻你们的意思,只是因为在下所练的这功法十分奇特,若是我不施展的话,外人根本看不出我会武艺来,更不要说武艺境界了!所以听闻二老对话,才会好奇!” 两位老者再次大笑:“呵呵,你练的这种功夫说到底也只是一种障眼法而已,骗骗那些五六重的新人还行,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能骗得了谁啊?” “……” 荆哲彻底服了。 五六重…还只是新人? 若是别人这么说,他定会觉得是吹牛逼,但从两位老者嘴里说出来,他只会觉得… 真牛逼! ———— 第五〇五章 宗师级强者 “原来如此…” 荆哲拱了拱手,笑道:“小友本以为二位前辈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我的实力,定是跟我同宗…” “同宗?” 两位老者对视一眼:“什么宗?” “天地宗!” 说出这三个字,荆哲畅快不少。 其他人认不得天地宗,但这两位明显就是宗师级的强者,应该听过吧? 听过的话,大概率会给他个面子吧? “天地宗?” 谁知,他期待的画面并未出现。 两位老者反而爆笑出声。 “这一定是老药童想出来的吧?” “除了他,怕是再没人有这么厚的脸皮了!” “他自己无门无派,倒是真敢起这种名字!” “老药童的徒弟,似乎就不奇怪了呀!” “……” 听两人说完,荆哲马上好奇问道:“两位前辈说得老药童,莫非就是我师父?” 两位老者对视一眼,再次哈哈大笑,随即又有些好奇道:“你连你师父是谁都不知道,那你身上这武功,是从哪里学的?” “这种能隐藏自己武艺的鸡肋功法,也确实只有老药童那种喜欢装的人才会研究出来!” “这个嘛…” 荆哲想了想:“其实,我并不是师父教授的,而是我师姐代师收徒,然后代师授艺,所以我到现在其实都没见过我师父的…” 两位老者又是大笑一声,随即说道:“不过你没见过老药童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喜欢游山玩水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是呀,上次见他,还是几年之前来长生山,说要寻草药炼制什么练功神药,呵呵…” “老药童虽有本事,但坏就坏在长了张嘴,之前还说曾炼制出一门什么‘早’丸来?还说只是没寻到有缘人,呵呵,只会说大话!” “还敢自创什么天地宗,就以他那德行,这天地宗跟邪派有何区别?” 听着两人对自己那位素未谋面师父的评价,荆哲莫名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想了想,还是说道:“两位前辈,若是我们天地宗都属于邪派的话,那你们通天阙岂不比邪派还要邪吗?还有,我师父痴心于炼药,并非只说大话,而是真炼制成功了!” “……” 两人沉默片刻,声音再次变得低沉。 “这位小友,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们通天阙怎么能是邪派?” 荆哲冷笑一声:“两位前辈该不会不知道,通天阙已经要成了晋王的爪牙了吧?这次召开的比武大会,也是晋王鼓动通天阙的,要不了多久,通天阙怕是要成为晋王统治各大宗门的工具!” 放到之前,荆哲不敢说这话。 但刚才听两人的谈话,虽然对他师父口出不敬,但应该非常熟识,对于故人之徒,应该不会为难才对,所以他胆子大了不少。 “这个呀…老夫自从入了宗师之境,追求的东西早已超脱世俗,阙中之事,早不过问。” “……” 荆哲心中冷笑,好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便敢张口数落别人,典型的自欺欺人! 这时,另外一位老者开口道:“但你刚才说老药童没有说大话,炼制成功了?呵呵,这位小友能够成为老药童的徒弟,莫非只因为也说大话?” 荆哲并不生气,开口问道:“两位前辈觉得小友的功夫如何?” “轻功很好,武艺稀松。” “勉强算,半个高手。” 两个人的评价虽说不高,倒也算中肯。 荆哲又笑道:“那我要是说,一个月之前的我从未习过武,现在的一身武艺都是用一个月的时间习来的,两位前辈怎么说?” “这不可能!” 两位老者异口同声道。 随后有一人说道:“练功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从小就要筑基,若是幼学之前还未筑基的话,这辈子怕是练不了武!” “你现在虽然不足弱冠之年,但也不小了,一个月之前不会武功,现在却到了五重。你真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那么好骗?” 荆哲笑着摊手:“之前我也不信,但是吃了我师父炼制的秘药,我信了。” 两位老者对视一眼,转过头来,突然朝荆哲飞了过来,不等他反应,已经来到了他跟前,紧接着抓住了他的胳膊。 片刻之后,两人松开,满脸震惊。 “果然…你身上没有筑基痕迹…” “虽然内力很足,但却杂乱无章,一看便是短期内汇聚成的…” 说完之后,两人惊讶的看着荆哲。 “你说的都是真的?老药童竟然真的炼制出了能快速提升内功的秘药?” 荆哲得意的点了点头:“正是!我师父可不是只会说大话!” 两位老者再次对视一眼,转过头来的时候,借着穿过树林间隙投射下来的惨白光影,荆哲分明能在他们眼中看出贪婪和欲望。 不会吧? 两个看破红尘、不问世俗的高人,难道还想着抢东西吧? 应该不会吧? 但荆哲心里没底,还是有些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跟两人拉开距离,虽然知道若是真动起手来的话,就算拉开上百米,他也逃不掉,但退几步总归是心里舒服一些。 “小友,把秘药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其中一人说道。 “前辈,这秘药可是我师父辛辛苦苦才炼制出来的,不能轻易给人的,不然师父知道了会怪罪于我,更可能逐出师门!” 荆哲正色道。 “呵,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怕什么?” “再说了,只要你不告诉老药童那个疯子,他怎么会知道?” “别磨蹭了,我们没有直接抢,已经很给老药童面子了,你可不要找不痛快。” “……” 老流氓! 荆哲在心里骂了一句,屁的高人! 但似乎除了给,也没其他办法,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武艺确实不够看的。 但白给,心里又不情愿,他以后能不能见到师父还不一定,若是没了吃枣药丸,他的境界怕是再难提升了! 咦,有了! 荆哲突然一喜,然后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药瓶来,装模作样的往外倒,边倒还边问道:“两位前辈一人一粒够不够啊?” “……” ———— 第五〇六章 不讲武德 出现在荆哲手上的自然不是吃枣药丸,他才不会当着两个老流氓的面拿出来。 他拿出来的东西实际是自爆丸。 反正这个也是他师父炼制出来的,而且也是提升实力的补药。 “小小年纪,端的小气!” “误入禁地,没有杀了你,你就偷着乐吧,这秘药自然要全交出来了!” “……” 此时,两个宗师彻底化身流氓,荆哲对此嗤之以鼻,但故意装作很舍不得的模样:“两位前辈多少要给我留几粒,不然师父真问起来——” “多嘴!” “拿来!” 瞬时间,荆哲只见一个人影朝自己掠来,以他现在如影随风的轻功境界,也不过是看了个残影而已,当即大惊。 宗师之境,果然恐怖如斯! …… “这药味…确实没闻过。” “看来,真是老药童炼的?” “咱们试试?” “等等…” “……” 前方,两人商量一番,又是一道黑影掠过,荆哲还没反应过来,一粒药丸就进了他的嘴里。 这两个老东西,真是人精啊! 抢了药,不放心,还让他先试毒? 幸亏自己身上没有毒药! 荆哲咽下,赶紧运功调理内息,冷声道:“两位前辈还真是疼爱晚辈!” “……” 两个人脸不红,心不跳,安静看着他,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才一人取了一粒吃下。 “还真是补药。” “能感觉体内的气机涌动起来了,老药童果然还是有两下子的。” 听着二人对话,荆哲心中冷笑。 “两位前辈,既然你们拿走秘药,也吃了,那是不是该放我走了?” “慢着!” 没想到其中一人突然开口:“你骗我们?” “前辈自己都说了,我给你的确实是能够调动气机的补药,怎么又是我骗你们了?” “这虽是补药,但也就比寻常的补药要强一些而已,怎么能让你在短短一个月内提升这么快?肯定还有其他秘药才对!赶紧拿出来!” “……” 宗师果然不是那么好骗的。 见他不说话,一人又冷声道:“你最好乖乖拿出来,骗了我们一次,我已经生气了。若是等我动手,你怕是凶多吉少!” 这已经是威胁了,荆哲有些气结。 指着他们两个说道:“你们两个宗师级的老前辈,还是我师父的故交,不讲武德,欺负我一个小辈,这样好吗?” “武德?” 两人听完,哈哈大笑。 “只有弱者才会讲什么武德!”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通天双怪什么时候讲过武德?” “……” 这尼玛,碰到两个不以不讲武德为耻反以为荣的老流氓,属实难办。 荆哲抬头看了一眼,两个人眼中除了贪婪和欲望,还有一丝阴翳。 通过刚才他们那句“你不说老药童那疯子怎么知道”便可得知,他们是畏惧自己师父的,所以才会这么说。 可正常人都会知道,只要荆哲逃脱出去,见了师父肯定是要告状的。 不让他告状的最好方法自然是—— 封口! 再联系两人眼中的阴翳,荆哲恍然大悟。 不仅抢他东西,还想杀人灭口! 荆哲可没那么傻! 既然跑不了,那就拼了! “你快点!莫逼我们动手!” “没事,动手也无妨,很快的!” 见荆哲发呆,两人有些不满的催促道。 “等等…” 荆哲摆摆手,“我这就拿!” 于是在衣服里一阵摸索。 两个人离荆哲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荆哲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咦,这药丸那么大只吗?” “呵,还用那么大的罐子?” “咦,你拿火折子出来作甚?” “呵,火折子点药丸,什么情况?” 荆哲边点边笑着解释:“我师父炼制的这个秘药颇为神奇,若不先烘烤一下,没用的!” “……” 两人仔细看着,不疑有他。 这么近的距离,他们确实也不怕荆哲敢耍什么花样! 恍惚之间,荆哲已经把两个手雷引燃。 “两位前辈,你们一人一个!” 说着,跟扔烫手山芋一样把手雷丢了出去,就差喊一句“fireinthehole”了。 下一刻,荆哲就往后窜去,因为这两个手雷里锤了不少结实的铁屑,站的太近容易误伤。 通天双怪并不害怕。 确实,对于两个宗师来说,这么区区两个小罐子,能有什么怕的? “轰!轰!” 紧接着,两个手雷在马上就要到双怪手中的时候,突然炸响,在漆黑一片的山林中形成了一瞬间的巨大火球,随后又消失不见。 荆哲赶紧往前看去,但前方浓烟滚滚,看不仔细。 待浓烟逐渐消散,看到后面两个衣不蔽体的黑影时,荆哲差点哭了。 这特么都不死? 这哪里是双怪,这分明就是妖怪啊!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啊!” 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其中一人说道。 “药不要了,我只要你——死啊!” 说完,两人如同闪电,猛的朝荆哲射来! 甚至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两个人影要来到荆哲身边之时,突然身后树林呼呼作响,如同猛虎出山,扑杀而来。 通天双怪明显愣了一下。 就是愣的这一下,救了荆哲一命! 反应过来的荆哲将轻功发挥到极致,一个箭步退出好远,不等双怪追来,从他身后窜出一道鬼魅之影,霎时间冲到双怪面前,撕打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荆哲甚至只能看到他们的残影,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三人才分开。 荆哲已经服气了,一个人跟两个宗师还能缠斗一刻钟而不落下风,真高手! “老药童,是你?” “呵呵,我说两个怪物啊,怎么越活还越回去了?两个宗师欺负我一个徒弟,还被搞的灰头土脸的,传出去丢不丢人?” “你…你这徒弟跟你一样,不讲武德!” 双怪气呼呼道。 今天确实着了道,被两个小罐子给搞的如此狼狈,偏偏还被一个他们杀不掉的人看到了。 别提多郁闷了。 “武德?你们通天双怪不是最不喜欢讲武德的吗?怎么,碰到对手了?” “……” ———— 第五〇七章 仙姑,我来了! 确实,在不讲武德这块,荆哲略胜一筹。 “老药童,今天这事怎么办?” 通天双怪气呼呼道。 “怎么办?你们合伙欺负我徒弟,你们说该怎么办?” “什么叫我们欺负人啊?他擅闯我们通天阙禁地,又用暗器害人,实在可恶!” “这样的话,那就——两清吧!” 荆哲已经知道此时正在说话的这位新来的老者是谁了,就是他的师父老药童,怪不得之前敢说大话,原来是真牛逼啊! “两清?你想的美?” “哦?那你们要如何?” “……” 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说话。 老药童冷笑一声:“你们想战,那便战,老夫不说废话!不过战完之后,想抢我们天地宗秘药的账,我可得好好跟你们算算!” “……” 刚才还牛逼哄哄的通天双怪,此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荆哲看着老药童,更是满脸崇拜。 原来,这就是强者的实力啊! 一宗师可抵千军万马,一个老药童可以抵好几个宗师了! 瞬间,荆哲为自己是天地宗一员而骄傲。 见通天双怪不说话,老药童又冷笑一声:“好了,既然你们没想明白,那我们走了!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在津西,若是我徒弟有什么意外,信不信我踏平你们通天阙?” “……” 说完,在两人发呆的间隙,老药童就往山下飞去,淡淡的声音飘在空中。 “跟我来。” 荆哲不敢怠慢,赶紧追了上去。 …… 长生山下。 老药童跟荆哲对向而立。 跟荆哲印象中差不多,老药童仙风道骨,看着就像是个道士,而且身上的宽松长袍似乎穿了太长时间,看着有些寒酸。 不过跟通天双怪一比,老药童无疑好多了。 “你叫什么?” “回师父,我叫荆哲!” 荆哲赶紧拱手,但又有些好奇:“师父,咱们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能确定我就是你徒弟呢?” 老药童看他一眼:“凭你身上的功夫,这个世上除了我就只有墨尘会了,知道天地宗的人同样如此,所以我能猜到。” 随即又瞥了荆哲一眼:“可我很好奇,墨尘怎么会突然想起代我收徒呢?” 于是,荆哲就把他意外得到“吃枣药丸”的事情讲了出来,老药童听完频频点头。 “这或许就是因缘造化吧!当初老夫做这吃枣药丸的时候,也是偶得仙草,从此之后再做不出来了,这也成了孤品。虽然当时觉得这药丸有奇效,但又不能保证。或许因为你的身体跟这药丸契合,才有今日吧!” 原来,自己还是试验品! 荆哲谦虚点头,同时取出药瓶:“既然这吃枣药丸成了孤品,那剩下的还是师父留着吧!” 老药童摇了摇头,并没有接。 “以老夫现在的修为,已经不需要东西加成,倒是对你很有帮助,你收着吧。” “对了,你刚才用的那是什么暗器?连通天双怪都差点抵挡不住?” “啊?” 荆哲好奇道:“可他们明明没事啊?” “虽然他们用气机形成阻断,挡住了暗器,但气浪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伤害,不然你以为他们两个刚才会那么轻易放我们离开?” 听到这,荆哲眉笑眼开。 看来,手雷对宗师来说也并非没用啊! 若是一下多扔几个,炸不死也能炸残! “师父,这都是些奇淫技巧做出来的小玩意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不过师父想要,我可以为师父多做几个!” “拿来我看看。” 等老药童看完手雷,连连感慨。 “想不到这么小的暗器,竟连宗师都能伤,威力不可小觑。为师精通炼药,徒弟精通暗器,倒也不错!不过,这东西还是你留着吧!” 或许是不屑于用,老药童把手雷递了回来,说道:“你要在津西待多久?” “可能要有半月之余吧,等什么时候比武大会结束才离开。” “你要参加比武大会?” 荆哲摇了摇头:“师父,我是朝廷官员,这次是奉命来办事,不参加的。” 老药童并未好奇荆哲的身份,毕竟他的大弟子苏墨尘可是当朝公主,二弟子是朝廷命官并不稀奇。 “我最近在炼制一种可解百毒的秘药,还差几味药材就可以了,等我炼成,再来找你!” 说完,老药童如同一阵风般,直接飞走,荆哲看的目瞪口呆:好不容易见一次师父,不能叙叙旧么… 不过这趟收获不小,不仅拿到令牌,而且还见到了师父,最关键的是竟然对着宗师试验了一次手雷,等以后再遇到强敌,也就不慌了。 …… 回到客栈,苏墨言等人早已躺下,荆哲直接进了屋。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吃完饭,荆哲本打算去青云门的驻扎地转转,看看清秋。 但苏墨言的意思是来了津西,应该先去跟卫国公杨丰说一声,荆哲想想也对,卫国公来了津西多日,有点焦头烂额,没有头绪。 他们过来就是解放卫国公的,既然过来,自该让他放心。 于是一行人便去了卫国公杨丰下榻的府邸。 杨丰的年纪跟护国公于胜差不多,比太师郝军广和太傅白清源都要小一些,看到他们之后精神不错。 在跟苏墨言一阵行礼寒暄之后,看着荆哲问道:“这位一定是荆社长了吧?从信里多次听过荆社长的大名,百闻不如一见,荆社长比老夫想象中要优秀的多!” “多谢杨国公夸奖!杨国公只身来到津西,让下官佩服!” “哎,只是来得早而已,还不是要荆社长来帮老夫收尾?” “……” 接下来便是一阵寒暄,顺便给荆哲讲了讲他之前被几大门派拒绝的经历,还嘱咐荆哲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想跟四大门派联络,总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荆哲笑着点头,临走之前问道:“杨国公可知道青云门的驻地在哪?” “……” 在杨丰门外把苏墨言他们支开,则按照杨丰的指示,荆哲一个人溜达到了青云门的驻地外,远远的就看到了那道身穿一身天青色道袍的熟悉身影! 仙姑,我来了! ———— 第五〇八章 我不愿听别人叫我仙姑 荆哲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在清秋身边还站着一个对他来说有些熟悉的人,正是这次在路上遇到的青城派掌门林青山! 此时正跟清秋并肩而立,背对着荆哲,不知在那说着什么。 而清秋跟他最初见到的时候一样,冷冰冰的在那站着,连嘴巴都懒得张开。 荆哲跟做贼一样,偷偷靠了上去,躲在拐角处,听着他们说话。 “师妹,师兄当初跟你说过,我会在你面前证明我自己的!” “……” “师妹,这次的比武大会,第一我拿定了!” “……” “师妹,师兄对你的心意你最清楚,师兄不希望到时候在比武场上遇到你,你别参加了!” “……” 听到最后一句,清秋的脑袋终于侧了过来。 表情依旧淡漠,冷声道:“这次必须大会,我只想赢,不会输。若是你想赢我,那要先问过我手中的青天剑才行!” 就在林青山愣神的功夫,清秋又说道:“你已经退出青云门,便不再是我师兄,也不要再称呼我为师妹。” “师妹,你就一点都不念旧情,不记得师兄的好了吗?” “我再说一次,别再叫我师妹。” 清秋的冷漠是荆哲没有经历过的——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清秋虽然冷一些,但各种情绪还是有的,有种傻愣傻愣的可爱感,跟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说完之后,不做停留,转身就走。 林青山心有不甘,马上就要伸手去拉她。 荆哲这小暴脾气,也不偷看了,瞬间就从旁边的墙后面跳出,直接挡在了林青山面前。 林青山本来都要拉住清秋的胳膊了,被他这么一挡,前功尽弃,遂有些愤怒,抬头一看才发现竟是有过一面之缘、当初还不怎么搭理他的荆哲,火气更是窜了上来。 “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人家已经明确跟你说明关系了,你还在这师妹师妹的,能要点脸吗?” 荆哲不屑道。 林青山一怔,随即更加愤怒。 眼睛一眯,冷声道:“你在偷听我们说话?” “话不要说那么难听,什么叫偷听?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呵呵,好一个恰好路过!” 林青山冷冷的瞥他一眼,说道:“看在你跟王师姐认识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你走吧!我跟我师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已经身为一派掌门,林青山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所以表现的还算比较克制。 “呵呵,仙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看该走的是你吧!” 说完这话,荆哲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清秋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脸上有点晕红,看到他回头,赶紧把脸扭向一边,眼神躲闪。 “你敢叫清秋仙——找死!” 因为被荆哲高高的个子挡着,林青山看不到清秋的表情,但那句“仙姑”还是让他当场炸裂。 说完就打开折扇,朝荆哲甩来。 荆哲这个时候才发现,怪不得天这么冷,林青山还拿着一把折扇,不仅仅是为了装比,更是他的武器啊!因为这折扇就是铁的! 正当他准备躲开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晃,就被拉到了后面,紧接着,清秋挡在他身前。 林青山的折扇便前进不得。 “师妹!为何要挡我?” “你不能伤他!” “……” 看着荆哲得意的表情,林青山都快吐血了。 “为何?他叫你仙姑啊!曾经那些敢叫你仙姑的人,哪个有好下场?” 听到这话,清秋回头看了荆哲一眼,眼神中满是柔情,还带着一点骄傲和得意,似乎在跟他说:听听,除了你谁还敢? 转回头来,淡淡道:“我不愿意听别人叫我仙姑的。” 林青山疯狂点头,不等他开口,就听清秋继续说道:“可是他叫的话,我愿意。” “……” 林青山当场石化。 他看看清秋,又看看荆哲,瞬间懂了! 这两人早就认识啊! 而且看模样,关系似乎还不一般! 林青山又惊又气又酸,恨不得一扇就把荆哲给劈死,但清秋挡在他面前,他也就只能想想。 “师妹,你屡次拒绝我…难不成就因为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小白脸?” “……” 这话把荆哲气的,你说我小白脸可以,但你不能说我不会武功啊! 刚想展示一番,突然又愣住:若是让他知道败给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岂不是挫败感更强? 索性就不说了。 “你搞错了,我之前就说的很清楚,当初你在师门的时候,咱们就只是师兄妹的关系,现在你离开师门,咱们就再没关系,跟其他人无关。” “……” 林青山感觉胸口发闷,似有一口老血堵在嘴里,不吐不快。 荆哲十分得意的扫视着他,让他更气。 “师妹,你千万不要上这个小白脸的当!他跟王师姐的关系不比寻常,若是不信,等无仙阁到了,你一问王师姐便知!” 想到荆哲脚踏两条船的可能性,林青山更是气的不行:我都不行,他凭什么啊? 说完之后,恶狠狠的瞪了荆哲一眼,转身就走,准备找个地方吐血。 …… “你怎么来了?” 电灯泡走了,清秋出声问道。 虽然声音依旧清淡,但却没有了那种冷冰冰要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我想仙姑了,所以就来了呀!” “……” 这话一出,清秋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模样窘迫,十分可爱。 荆哲也不想再逗她,于是笑道:“其实这次过来是奉了陛下之命!但确实想仙姑了呀,所以一到津西,我就打听着过来了。” 清秋的眼神有些忽闪,但还是好奇问道:“陛下派你来的?你现在做官了?” 不过一想也就释然了,他文采那么好,而她正是在中秋诗会之前离开的,似乎他凭借诗会拿个头筹、得到安帝的赏赐不是难事。 荆哲笑着点头:“大安报社你听过吧?我就是大安报社的社长!” 边说边拍着胸脯,异常得意。 “大安报社?社长?” 清秋一脸疑惑:“没听过呀!” “……” ———— 第五〇九章 呸,不要脸 见清秋一脸认真,不像撒谎——以清秋单纯的性格,似乎也不会撒谎。 荆哲又想到仇芊芊连齐谷陇被杀的消息都不知道,遂又问了清秋一遍,果然,她也不知道。 看来,晋王是真的在控制津西的信息传播。 所以给清秋解释了一遍,她才了解。 由衷道:“你真厉害。” 被清秋这么一夸,荆哲满心欢喜。 想了想说道:“仙姑,你的令牌我也带了!” 说着掏了出来。 清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带就带了吧。” “嗯?宗门里不都是要检查令牌的吗?你们师门不检查吗?你要是没了令牌,师门不怪罪吗?” “我们不检查呀。” 清秋摇了摇头,又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怎么,你知道其他宗门检查?” “呃…” 荆哲赶紧摆手:“我也是猜的!” 赶紧又把令牌收了起来,看来只有通天阙才有这么变态的习惯。 “对了。” 清秋看着他,声音有些平淡道:“刚才他说的王师姐的事情——哪个王师姐?颖秋姐姐吗?” “额…是呀!” “你们怎么认识的?关系…很熟?” 清秋如水般清澈透明的眸子紧紧盯着荆哲的眼睛,荆哲的眼连眨都不敢眨,眼神也不晃,生怕微表情控制失败。 “是这样的,中秋诗会不是在无仙苑里面举行吗?园主是主持人,所以我们才认识的。这次从京州过来,园主恰好回汝州,我们顺路,被那个姓林的看到,心中生妒,才恶意诽谤我!” 清秋点头,“园主”和“苑主”,傻傻分不清楚。 但很显然,她信荆哲。 看到这一幕,荆哲松了口气,然后笑道:“仙姑,领我去里面看看,也拜访一下你们青云门!” 青云门住的是一处带院子的独立宅子,此时两人站在院子外面的巷道里,荆哲说完,清秋的脸就瞬间红了。 “你…去我们师门做什么?” “当然是拜访一下了!凭咱们的关系,不该进去拜访吗?” “咱们…什么关系?” 清秋小声道。 “你忘了当初咱们两个合力打击虚假青云门,为你们师门挣了那么多银子了?咱们是战友关系啊!就凭这个,不得邀请我去你们师门里坐坐?估计你们门里的长辈听说是我,也会欢迎呢!” 荆哲说的话似乎有些道理,清秋的脸却是红一块白一块,突然一愣,问道:“你刚才说你们那个报社主要负责采访别人,而你又是安帝陛下亲自派来津西的——你是不是跟其他朝廷官员一样,实际上是来拉拢各大宗门的?” “……” 实在没想到,清秋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这个…也不能说拉拢呀,就是友好交流磋商一下嘛!” 清秋冷冷的瞥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道:“这就是你想进我们师门里看看的原因吧?” “……” 不等他回答,清秋就直接拒绝道:“那我就可以很明显的告诉你:不行!之前卫国公早就过来几次了,都被我师父拒绝了,所以拒绝你也算正常,不能厚此薄彼嘛!” 说完之后有些得意,嘴巴微微有些上扬,有些得意:还说是专门看我?骗人! “仙姑,你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 “咱们好歹也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而且你离开之前还留给我信物,我又不远万里跑来津西特意来找你,就提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拒绝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伤战友的心了?” “哼!” 清秋撇了撇嘴:“我给你留的是我们青云门的令牌,可不是什么信物!而且那是为了感谢你为我们青云门挣了那么多银子才给的!还有,你不远万里跑来津西是为了朝廷,过来看我也只是顺便而已——不对,你不是顺便,你故意来找我是想让我把你带进我们师门的!” 本来没有很气,但是说完之后,清秋就感觉自己有点火气,冷哼一声。 “呸,不要脸!” “……” 荆哲认为自己应该感觉荣幸才对,毕竟清秋平日里就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仙姑一般,能说出“不要脸”这种略带撒娇的话,当然要荣幸了。 女人对自己说不要脸的时候,一律当撒娇处理,这是荆哲准则。 “仙姑,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你这样太伤战友的心了!” 荆哲捂着胸口,他倒并不是非要去青云门——因为他知道早晚能去,而是想着逗逗清秋,看着这么一本正经的仙姑失态,觉得可爱好玩。 好像知道荆哲是在开玩笑,清秋也不在意,突然又想到,自从认识他之后,也只听说过他叫阿坤——但这个名字无论怎么听,似乎都不像真名字,所以准备问问。 “少寨主!” 不等她开口,憨厚低沉的嗓音就在街道尽头处传了过来,转头去看,果然是之前跟着他的那个憨憨的汉子。 “你怎么来了?” 看着气喘吁吁的憨憨,荆哲好奇问道。 “少寨主…” 憨憨看了清秋一眼,往侧边靠靠,惧怕的意思很明显,才说道:“少寨主,俺们刚回到客栈,晋王的人就来了,说要带我们回晋王府!殿下一听就马上让俺来找你,快点回去!” 清秋听完说道:“既然有事,赶紧去忙吧!” 荆哲拱手点头,说了声“告辞”就跑开了。 清秋盯着他的背影良久,等荆哲彻底消失在狭长的街道里,她才回过神来,抿嘴轻笑。 果然是个特别的人呢。 …… 带着憨憨回到客栈,荆哲就看到了客栈外面的马车和一队官兵,周围还有一些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别看了,都散了,都散了!” 官兵中一个小头目样的男人看到围观群主越聚越多,有些不耐烦的驱赶,但却收效甚微,老百姓们似乎也不怕他。 我们就是看个热闹而已,不偷不抢,你还能把我们抓起来不成? 小头目冷笑一声:“晋王的事情,可不喜欢让这么多人看着!” “……” 这话一出,“呼啦”一声,刚刚还围着满满当当的地方,瞬间就没了人。 ———— 第五一〇章 晋王 晋王,俨然就是津西的土皇帝啊! 看着眼前的一幕,荆哲冷笑连连。 遂准备迈步往客栈里进,却被刚才那个小头目拦了下来:“没长眼啊?看不到官兵办事?” “啪!” 荆哲可不惯他的毛病。 一个小官兵,还敢跟我耀武扬威? “你——找死!给我干他!” 荆哲可是练家子,打人的话,想打多疼就打多疼,所以一巴掌下去,小头目直接飞了出去,爬起来捂着嘴,怎么也想不到他说了一句话就被人给打了! 幸亏让老百姓走了,不然他就成了笑话啊! 再看荆哲,一脸清秀,像个读书人。 更是气的不行,马上招呼人开打。 “慢着。” 一众官兵还没摸家伙,就被人拦住了。 从客栈里走出来的是苏墨言,身后跟着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男人,一脸威严,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这是从京州来的荆社长,虽然只是从五品,但芝麻再小也是官,你们敢放肆?” 小头目捂着脸,悻悻退了下去,心里还在琢磨“射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苏墨言开口介绍道:“荆社长,这位乃津西知府荆跋荆知府,说起来,你们还是本家!” “京巴…好名字啊!” 荆哲由衷赞许道。 “……” 荆跋的脸色暗了下去,他好歹也是从四品的知府,而荆哲是个什么大安报社社长——这个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好像是个从五品的官职,呵呵,就这也敢直呼自己的大名,太没规矩了吧? 于是面无表情道:“荆社长,你跟着殿下同来津西,自当紧跟殿下左右才对,你却把殿下一个人扔在客栈,自己跑出去了,这算怎么回事?” “还有啊,既然昨天晚上就到了津西,为何不直接入驻晋王府呢?你知道再过两天就是比武大会,城中人员繁杂,极不安全,若是殿下因此有点小闪失的话,你付的了责吗?” 不愧是当知府的人,口才不错,出口成章把荆哲数落一顿。 荆跋数落完了,心里也有些得意:一般人哪里能抗住他这么一通骂? 但他小瞧了荆哲。 “京巴知府是吧?这要是认识的,知道你是津西知府,这要是不认识的,还以为你是一条——呸呸呸,看我这嘴!还以为你就是晋王府的一个下人呢!” “我们来了津西,为何没有直接去晋王府?难道京巴知府觉得堂堂太子殿下,应该主动过去?这是津西的礼节,还是晋王的礼节?太子殿下千里迢迢来到津西,只派你一个小知府,就想把殿下带到晋王府去?你们是不是也太不拿太子殿下当回事了吧?还是说,你根本就看不起殿下?” 说完也不再去看荆跋,来到苏墨言身边,躬身说道:“殿下,咱们继续在客栈里等着!” 苏墨言看了看荆跋,又看了看荆哲,摇头苦笑,有点可怜荆跋。 你这次遇到对手了啊! 若是比嘴,十个你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荆哲啊,毕竟这是个跟喷王于胜交好,能把杠精太傅白清源都喷的找不着北的猛人。 比起嘴来,他差了荆哲一条街。 等荆哲和苏墨言他们上楼,荆跋这才回过神来:我特么被一个从五品的小官给骂了? 最关键的是,他还骂不回去! 因为若是反驳荆哲的观点,那他不就真成了看不起太子的人? 这个帽子他可不敢戴。 在心里骂了荆哲几句,带着人走了。 …… 回到楼上,苏墨言担心道:“荆社长,这样好吗?会不会因此得罪晋王?” “殿下,并不会。若是直接去了,那才真是自降身份,向晋王低头。” 荆哲摇头笑道:“而且我若是猜的不错,只要晋王不是傻子,他肯定会亲自过来!不光来,他还要给殿下赔礼道歉呢!” “……” 晋王当然不是傻子。 所以约摸一刻钟左右,苏墨言的房门又被敲响,荆哲过去开门,便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穿黄色华袍、长相跟安帝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 只不过,他比安帝要更年轻一些,眼神也显得更精明不少。 这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就是晋王了。 在荆哲打量晋王的时候,晋王也在打量他。 随后哈哈大笑道:“这应该就是故人之子,荆哲荆社长了吧?” “下官见过晋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两个人表面笑哈哈,心里早就叉叉叉了。 “看到你,我就想到文茂年轻时的样子了,有些怀念啊!当初本王在京州之时,跟你爹关系可很好啊!你爹现在身体如何呀?” “……” 荆哲看了他一会儿,有点佩服起他的城府,当着面说这么违心的话,却还能如此平静,境界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再联想一下弱智苏新平,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绿了晋王。 “劳烦晋王记挂,家父三年前便已病逝。” “哦,可惜了…” 晋王继续演着,随即又看向荆哲:“不过你爹在天有灵看到你能来津西见本王一面,想必会安心不少吧?呵呵,而且本王从新平的信里听说过你,嗯,不错呀!” 当着你的面恶心你,还偏偏让你反击不了,晋王的水平可见一斑。 但荆哲可不惯着他的毛病。 “下官也从柿子嘴里听过晋王!” “哦?” “晋王应该知道,下官跟柿子关系不错吧?柿子上次从京州让人带回来的那些烈酒,就是在下官那里拿的呢!而且在京州的时候,柿子想做生意,下官怕对晋王影响不好,都劝他放弃了呢!” “呵呵,是吗?” “呵呵,是的。” “那本王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你!” “小事一桩,晋王不必客气。” “……” 两个人笑眯眯的打着机锋,周围的人却莫名觉得压力山大。 “等有时间,本王再跟荆社长好好聊聊!” 晋王说完,这才来到苏墨言身边躬身道:“见过太子殿下!” 苏墨言赶紧回礼道:“皇叔不必多礼,继续以叔侄相称便可!” 晋王起身,这才笑道:“这几日来津西的宗门太多,府上的事情太多,所以耽搁了,皇侄莫要生气!” “皇叔多虑了…” “……” ———— 第五一一章 小萝莉 待两人寒暄完,一行人便离开客栈。 从客栈到晋王府,坐马车大概用了一刻钟还多的时间,因为晋王府并不位于津西城中心,而是有点偏僻的西北角,跟长生山倒是很近。 之所以选择落户于此,是因为晋王府实在太大了,单看正门一面墙的长度,比东宫都要长了数倍不止,更不要说面积了,城中心可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供他建王府。 从车上下来,荆哲对苏墨言说道:“殿下,看看晋王这王府多气派!比东宫大的多呀!” “……” 看似无意一句,说完之后无人答话。 晋王“哈哈”一笑:“京州乃天子之都,土比金贵,自然不能大肆动土。津西就不同了,晋王府脚下这地当初可是荒凉一片,所以建的大一些也无可厚非!” “呵呵,晋王不必紧张!下官没见过世面,看到那么大的王府随口说了一句而已,绝对没有因此而觉得晋王想要比过太子的想法!” “……” 一群人默然。 晋王回头看了荆哲一眼,似乎已经领略到了苏新平信里对他的憎恨以及惧怕。 嘴角咧了咧: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不错,不错!文茂有此子,也算安息了!” “……” 一提死去的荆文茂,荆哲安静下来。 晋王见状,自顾自的大笑一声,然后朝府中走去,只是腿脚有些不利索,一瘸一拐。 似乎是当年被莫漓用剑刺了之后留下的伤,这条腿只要还瘸着,他走起路来的时候,就会想到他们荆家。 所以,仇恨不会消除。 第一回合,算是平手。 …… 在晋王的带领下,一行人进了王府。 随后,又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苏墨言和冯连儒他们被安排进了王府中一处独立的宅院里,甚至连憨憨都被安排在了他们那里,而荆哲则被单独安排到了离他们有些远的厢房中。 晋王给出的原因是,没地方了。 那么大的王府,亏了晋王能想出这么脑残的借口出来,憨憨本来不同意,想跟着荆哲一起住的,但被他拒绝了,其实荆哲也无所谓,住进这里,晋王总不敢再害他吧? 收拾妥当,荆哲从房间里走出来,准备去找苏墨言他们汇合。 “站住!” 沿着湖边的长廊往外走,后面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 荆哲回头去看,便看到一个手上握着长鞭的小萝莉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她身穿一身火红色丝裙,领口开的很低,或许因为跑动的缘故,脖子上的围巾扬起,雪白之间的沟壑若隐若现,面似芙蓉,眉如柳,真【童颜巨~】。 要知道,现在可是初冬,尤其是津西的天气比起京州来要冷的多,荆哲好想上去帮她把领口往上提提,再问她一句:小妹妹不冷吗? 话到嘴边成了:“小妹妹,你叫我?” 听到“小妹妹”三个字,小萝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似要拧成绳子一般,又发现荆哲的眼神在她胸前猛盯,赶紧用脖子上的围巾盖了一下。 表情变得愤怒,但却不再说话,伸手一扬,长鞭就打了过来! 喜欢握鞭的女人,运气总不会太差。 所以这一鞭打的很正,不偏不倚,落在荆哲头上——如果他不躲的话。 当然,荆哲不傻。 所以,一鞭落空,小萝莉的嘴巴张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荆哲。 “你…会武功?” “还好吧,主要是你握鞭不行。” “你——” 小萝莉生气了,又连续舞动起手中长鞭,接下来又是一阵“啪啪啪”声。 随着她加快手上动作,脖子上的围巾不免又翘了起来,而那抹雪白则脱离束缚,肆无忌惮的跳动起来。 荆哲边躲边看,有些兴奋。 这才艺表演很硬啊! 小萝莉打了半天,一鞭都没打到荆哲,气喘吁吁,就发现荆哲一脸兴奋,瞬间无语。 见她停了,荆哲赶紧说道:“小妹妹,你别停啊,继续哇,再来呀!” “……” 小萝莉见状,冷哼一声,收起鞭子。 跑了,跑了… 荆哲心里还在想着这么个小萝莉是谁——应该不是晋王的女儿,因为小萝莉看模样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他记得之前打听过,晋王最小的孩子似乎跟他差不多大… 摇了摇头,也不再去管,继续沿着湖边,去找苏墨言了。 …… 晋王府的饭菜不错,对于这几天一直在驿站客栈里凑合的一行人来说,吃了个痛快。 刚吃完饭,晋王就过来了。 “皇侄,吃的可还习惯?” 苏墨言笑道:“皇叔虽来了津西,但府上的厨子似乎还是京州的吧?做的饭菜自然合口味!” 晋王点头笑笑:“嗯,只要吃的习惯就行。” 一脸和煦,很难把他跟无恶不作的坏人形象联系在一起。 “对了皇叔,怎么还没见过小小呢?” “小小啊,现在太顽皮了,早上之后我就没见过她,等见了一定告诉她来看皇侄!” 苏墨言听完笑笑:“好些日子没见这丫头了,倒是想念的很。” 说这话的时候,苏墨言眼神流露出的是最真实、高兴的笑容,跟说到苏墨尘的时候一样。 旁边的荆哲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一身红色长裙、【童颜】【爆x】的小萝莉。 我擦,不会真是晋王的女儿吧? 那也太扯了。 儿子跟女儿的相貌差距实在太大,一个是小天鹅,那另一个就是大黑猪,不绿是不可能了。 这时,他突然想出了一个特别阴损的主意,并且在心里纠结:我要不要那么黑暗猥琐呢? 这时,晋王又说道:“皇侄吃完饭就休息休息吧!这次你们来津西不也是为了比武大会?” 说着还看了荆哲一眼:“听说荆社长还想着采访四大门派?正好,本王接到消息,再有半个多时辰,无仙阁便要到了。 今天晚上,本王在王府中设宴,邀请四大门派的掌门人过来,皇侄和荆社长都来参加吧,正好本王也给你们引荐一下四大门派的掌门!” 晋王有些得意道。 ———— 第五一二章 苏小小 听到这话,苏墨言没有开口答应,反而是先去看了一眼荆哲。 这种能同时近距离接触四大门派的好机会,而且还不是在比武大会上,自然不能错过。 荆哲连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苏墨言见状,这才笑道:“好呀,那就有劳皇叔安排了!” “……” 两人刚才的动作都落在了晋王的眼中,心中满是诧异:他从苏新平的信里确实多次听说过荆哲,但他并没有当回事——即使他是仇人的儿子。 现阶段,对他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报仇,所以没有上心,只当成他跟苏新平一样,就是个火气比较大的年轻人! 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跟荆哲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完全能够感受到他骨子里那种倔强和锋利,这次把他派来津西足以见得安帝多重视他,现在连太子都对他言听计从,晋王觉得似乎轻视他了。 不过,心底是不怕的,若是怕的话,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介绍四大门派给他们认识,要知道原来的朝廷官员,挤破了脑袋也进不了四大门派的驻扎地,更不要说见四大门派的掌门了。 他准备了那么久,不会因为几个人来了就能破坏他的计划! 让他们亲眼看看,也显得自己光明磊落! 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困扰着他。 于是笑道:“既然如此,那皇侄就先休息吧,等四大门派到了,再派人来请你!” 说完,又对荆哲说道:“荆社长也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荆哲看看他,点了点头便往外走,来到一座镂空石桥上停了下来。 “荆社长怎么停下了?” “等晋王。” “等本王?” “难不成,晋王没话对下官说?” “……” 两人平静对视,晋王先笑出声来:“想不到,实在想不到,荆社长如此聪明,是个妙人!” 说完就把下人们全支开了。 待石桥上只剩了两人,晋王的脸色突变:“荆社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给新平吃的那自爆丸,解药呢?” 荆哲冷笑一声:“柿子肯定跟晋王说了吧,那解药不在我身上,等我安然回去,这解药自然会给柿子。” “你怕本王?” “都派人杀我两次了,我不傻,能不怕?” “……” 晋王又看了荆哲一会儿,哈哈一笑:“好,爽快!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再强求!之前派人杀你的事情,也不过是新平自己找人做的,相信这次事情之后,他也能长些教训。不过等荆社长回京州之时,最好履行承诺,不然,呵呵…” 晋王说完,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荆哲冷笑一声:希望你接下来也能履行承诺,因为我要做的事情,会让你脑出血的! …… 正所谓饱暖思**… 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荆哲就睡了过去。 梦里,祝馨宁,王颖秋,柳惊鸿… 一干女人都跑到他身边,好不热闹。 后来又成了于想容,苏墨尘,张筱妤,把荆哲看的眼花缭乱。 当清秋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荆哲忍不住伸手去抓,但随即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啪啪啪”声,再回头,清秋就不见了。 仇芊芊提了冒着寒光的月离剑,朝他走来… 荆哲一下就被吓醒了。 这才知道,那“啪啪啪”声并非梦里,而是现实中有人在屋外敲着什么。 顿时有些生气。 大白天的,谁特么在那“啪啪啪”? 从床上下来,脑袋还有些不太清醒就走过去开门,只听“哗啦”一声,都不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湿了。 一瞬间,彻底清醒。 冷水顺着发丝流下,抬眼去看,那个小萝莉换了一身保守的素色连衣裙,正得意洋洋的站在门外,手里依旧握着长鞭,脚下放着一个空盆。 毫无疑问,他就是被她喷湿的,用这个盆。 “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 小萝莉冷笑一声,“还敢叫我小妹妹!活该!我可不比你小!” “……” 就为了一句“小妹妹”,这么生气? 再说了,她除了那里长得大,无论从个头还是样貌,确实小啊! 属实有病! “赶紧走,等会我生气了,可就不能保证不对你动手了。” 荆哲冷漠一声,准备伸手关门。 “就你?呵呵。” 小萝莉双手掐腰,同样冷笑:“之前还以为你会武功,是哪个宗门的徒弟呢,没想到你就是个从五品的小文官,跟本郡主装什么呢?” 郡主… 看来,她真是苏墨言说的“小小”了。 刚才她之所以跑开,是把他当成了四大门派的弟子,现在知道真相后,根本不怕他。 “郡主不要小瞧文官,文官打人也很疼的。” “……” 苏小小愣了一下,鄙夷道:“痴人说梦!” 荆哲也不生气,“晋王世子是你哥吧?” “……” 苏小小没说话,但还是一脸警惕的点了点头。 “你抽空可以问问他,他会告诉你的。” “为何?” “因为…我打他打的很疼。” “……” 趁着苏小小发愣的间隙,荆哲准备换衣服,伸手就要去把门关上。 “混蛋!” 苏小小反应过来,暴跳如雷。 骗我就算了,还敢编排我哥——虽然他确实讨厌,可也不能你说! 说着,手里长鞭又甩了过来。 之前是你运气好,躲过一次,现在这么近,你总不能运气还那么好吧? 长鞭飞出去,并没有传出打在人身上那种清脆的“啪啪”声,而是被荆哲一把给握住了。 “我再警告你一次啊,我虽然不打女人,但把我逼急了,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动粗!” 说完,就把长鞭扔了回去。 苏小小因为在用力往回拽,被荆哲这么猛的一丢,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 “去死啊!” 怒吼一声,苏小小的长鞭又甩了过来。 还来? 荆哲也怒了,抓住长鞭用力一拉,苏小小就连人带鞭全被他拉了过来,直接跌进他怀里。 下一刻,他把苏小小拦腰抱起,将门一踢,直接朝厢房内间走去,然后将童颜巨x的小萝莉重重的扔在床上。 ———— 第五一三章 她还是个孩子啊 “哎呦。” 被扔在床上的苏小小发出一声痛苦呻吟。 胸前那对饱满也随着剧烈动作上下涌动,把衣服顶的起伏不断,让人十分担心这衣服的质量如何,会不会突然爆裂开来… 荆哲看着这一幕,悄悄吞咽口水。 禽兽! 她还是个孩子啊! 遂把头扭向一边,气也消了大半截。 我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你怎么会武功?” 苏小小从床上坐起来,想了半天才问道。 “谁告诉你我不会武功的?” “可…你是文官啊!” “呵,武将还有会写诗的呢!” “……” 苏小小点了点头,“也是哦。” 但随即又瞪着荆哲:“可是你骂我,还打我,这就不行!” “我怎么骂你打你了?” “你叫我小妹妹,这就是骂我!” 苏小小挺了挺身子,有些气愤:“我不小。” “……” 这小萝莉郡主也是奇葩,似乎还有点青春叛逆期的样子,年纪不大,还想装大人,不让人说她小,但荆哲可不惯她。 你不喜欢? 那我偏叫! 让你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 “小妹妹啊…” “别叫我小妹妹!” “小郡主啊…” “怎么还说我小?” 苏小小都快暴走了。 “不是说有些地方长得大,你就是大人了,小就要承认,不丢人的。” “……” 苏小小看荆哲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你…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从床上跳下来,张牙舞爪的朝荆哲冲了过来,好在荆哲个高手长,伸手就按在了她脑袋上,任她怎么手舞足蹈,都碰不到他。 “小郡主,是不是你爹故意让你来的?” 苏小小明显一怔:“你不能跟我爹说!” “……” 这下,荆哲是真奇怪了。 他本以为是晋王指使,毕竟苏新平吃了自爆丸,晋王就算生气也不敢动他,而他觉得自己肯定拿一个小女孩——还是郡主没办法,那就派她来让自己吃点亏。 可听苏小小的意思,似乎晋王并不知情,而且她还怕晋王知道… “好吧,那你回去吧,小郡主。” 说着,荆哲就回收胳膊,不等他抽回来,苏小小一把抱住他的手,张嘴便咬。 “唔唔…让你…唔…说我…小…唔…” 嘴里咬着,还不忘挤出几句话来。 “嘶~” 这女人一定是属狗的,咬人太疼了。 手上用劲,荆哲将她的嘴给撑开,好不容易把手给拿了出来,二话不说,再次将她拦腰抱起来到床边,把她的身子放到自己腿上。 胸前的那对柔软正好顶在腿上,有些舒服。 禽兽啊… 想到苏小小的年纪,荆哲又骂了一句。 不过年纪小不代表不会挨揍。 荆哲举起巴掌,朝着她的屁股就来了两下。 打完后才发现,苏小小大的地方不止身前,随着他大手离开,受力部位也是一阵乱晃,差点把荆哲晃晕。 “小郡主,还敢不敢了?” “你个混蛋,放开我啊!” “还骂?” 说着,又是“啪啪啪”几下。 “混蛋!” “啪啪啪!” “……” “啪啪啪!” “混蛋!我都没骂你,你怎么还打?” “你这不是骂了吗?我只是提前打了而已!” “你真是混蛋啊…” “你看,又骂!” “啪啪啪!” “……” 最后,荆哲打累了,苏小小也骂累了,两人保持如此尴尬的姿势不知道多久,苏小小才咬着牙说道:“放我下来!” “哦。” 荆哲非常听话的把小萝莉放到地上。 苏小小捡起地上的皮鞭,似乎还想再甩荆哲几下,但又想到两人的战斗力不成正比,转身就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不忘停下:“今天这事,是我自己过来的,跟我爹无关!你若敢告状,小心我…小心我跟你没完!” “……” 荆哲笑了,看来这事晋王真不知道。 而且这小萝莉是真傻啊,今天明明是自己受益了,谁闲着没事去告状? 不过想到把晋王的女儿欺负了一下,心里还是很舒畅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 苏小小这才开门,走到门口不忘丢下一句“文官还练武,不要脸”,说完就跑了。 荆哲摇头笑了笑:有意思的小萝莉。 …… 身上的衣服被苏小小喷湿透了,荆哲从行礼里把祝馨宁临行前赶制的长袍都拿了出来,在里面挑了一件最拉风的穿在身上。 简单洗漱一下,对着铜镜臭美一番。 今天会同时见到清秋和王颖秋,以及她们的师门长辈,如同是见家长一般,荆哲自然要打扮的帅气一些,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此时已经申时过半,荆哲就从房间里溜达出来,到了苏墨言他们的院子里。 而苏墨言他们并没有睡,正围坐在院子当中的石亭下,听憨憨讲故事。 见荆哲来了,马上让他坐下。 在憨憨讲故事的间隙,荆哲小声问道:“殿下,晋王是否有个女儿?” 苏墨言点头:“是呀,小小。” “那小小——郡主芳龄几何呀?” 苏墨言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荆哲一眼,然后说道:“跟荆社长差不多大吧。” 随后又问了荆哲的生辰,笑道:“嗯,小小比荆社长要小上半岁。” “只有半岁吗?” 他能确定,那个小萝莉就是苏小小,可是看那模样身材,怎么也不像十八岁的样子啊! “荆社长是不是见过小小了?” 苏墨言突然笑道。 荆哲点点头:“是呀,只不过是惊鸿一瞥,看到小小郡主十分年幼,所以才会问问。” “那就对了!但凡是第一次见小小的人,都会跟荆社长是一样的想法。” 苏墨言解释道:“小小从小就长得娇小可爱。个头似乎从豆蔻之年后就没再长过,而相貌也大抵如此,不过这样更是惹人怜爱,荆社长难道不觉得吗?” “额…是呀。” 看来,自己真看错了。 苏小小只是长得小而已,但实际并不小。 想想也是,若是年纪真那么小,那里哪能那么大呢? 这么一想,荆哲刚才打人时的负罪感一下子就少了很多,早知如此,嗯…下次多打一点…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一四章 他太好看了 半个时辰左右,下人过来,说是四大门派的人马上就到了,让他们过去。 于是苏墨言和荆哲起身,跟着下人往前厅里走去,看着荆哲的靓丽穿着,苏墨言笑道:“荆社长还特意换了身新衣服,不给别人留活路呀!” 荆哲本来就生的清秀俊逸,气质脱俗,在人群里一站就是焦点,现在又换上一身极为潇洒华贵的艳丽长袍,也难怪苏墨言会说出这话。 荆哲笑笑:“殿下本就千金之体,气质超凡,不用像我等凡夫俗子还需要衣物衬托。而且我今天穿这一身还有用呢!” “哦?什么用?” 虽然知道荆哲在拍自己马屁,但听到之后心里还是舒服的,苏墨言笑问道。 “等会四大门派会齐齐到场,穿这么一身,定能给他们留个深刻印象啊!等以后再去采访拉拢他们的话,事半功倍呢!” 苏墨言点了点头,心想这种形象的荆哲,确实很难让人生出拒绝之心。 随后二人跟冯连儒在下人的牵引下,绕过一排排连廊,往前厅走去。 他们来到一处独立的庭院当中,前面有厅房三间,每间厅房之间都用镂空矮墙隔段,里面摆放着桌椅茶具,想来晚上用餐就在里面了。 刚来到此地,晋王就迎了出来。 “皇侄来了?” 苏墨言点头,看了一圈,好奇问道:“皇叔,四大门派还没到吗?” 晋王笑着点头:“因为无仙阁刚进城没多久,还需要休整一番,所以才把时间定的晚了一些,皇侄先去里面坐着,等四大门派的人齐了,我再给你引荐一二!” 于是苏墨言跟荆哲他们坐进了居中的房间。 三人在隔间里聊着话,这时,外面响起了说话的声音,随后四大门派的人便依次到来,荆哲透过镂空隔断朝外看去,发现来的熟人不少。 或许因为离的最近,又或许根本就没走,通天阙的人来的最快。 通天阙一共来了三人,分别是青阳掌门,仇芊芊以及她师哥薛殿蕰,就是那个在仇芊芊面前说他小白脸的家伙。 只不过,仇芊芊情绪不高,耸拉着脑袋,似乎感受到了从屋里投射来的目光,突然抬起头。 四目相对——虽然中间隔了不少东西,但依旧能感受到仇芊芊眼神中的炙热…和愤怒… 刚刚还情绪不高的仇芊芊,马上昂起头来,旁边一直跟她说话的薛殿蕰见状心喜,还以为师妹听他说话来了兴趣,说的更多了。 第二个来的是青云门。 青云门掌门是个满头银发、一身青袍、仙风道骨的师太,身后跟着清秋和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 第三个荆哲不认识,来的是一老一小两个男人,不过看他们身上穿着藏蓝色练功服、胸前带着金丝刺绣“昆”字,荆哲已经猜到他们的身份。 定是昆仑镜的人了。 只是他有点好奇,都说昆仑镜里有一位奇女子,跟清秋并称“云镜双娇”,不知这种场合她为何会不在。 第四个对荆哲来说最为熟悉了,便是前几天才分开的王颖秋以及无仙阁副阁主沐卿人。 两人走在一起,不像师徒,更像姐妹,她们一出场,似乎就把今天晚上所有的光芒都揽在了身上,一举一动都引着别人关注。 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只有四大门派,等林青山出场之后,荆哲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请四大门派,故意叫上林青山,是不是间接承认了青城派是第五大门派? 看来林青山和晋王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 在荆哲他们透过房间的镂空隔断观察外面这些人的时候,外面的人也观察过他们。 但每个人的关注点又不同。 比如四大门派掌门人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察觉有人,感受一番没有内力波动,就不再去管。 而其他人也往里看着,清秋看到荆哲的时候自然是惊喜的,喜的是能在这里看到他,惊的同样是为何能在这里看到他? 而王颖秋眼神中的炽热感则要比其他人都强的多,毕竟两个人几天没见了,她似有许多情愫想要对荆哲诉说,又担心自己的情绪被人发现——尤其是近在咫尺的闺蜜,只好把头低下,有种做贼心虚、怕被发现的窘迫。 至于仇芊芊,还是那副恨不得把荆哲一剑捅死的表情。 除了她们三个女人,其他的男人从镂空中看到里面坐着三个年轻男人,顿时心生警惕,尤其是朦胧中虽看不清楚、但依旧能感受到非常惊艳帅气的荆哲让他们压力大增,再看看身边的女子,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好在,他们也没有在三个人身上感受到一丝的内力波动,这才放心不少。 在宗门当中,还是以武艺境界来论高低的。 就比如这次晋王宴请,若不是他们比其他师兄弟厉害,又怎么会轮到他们? 这时,晋王迎了出去,笑着一阵寒暄,然后把众人让进了房间中。 一处房间里,人肯定不能全部坐下。 晋王带着四位掌门分坐于第一间房间中,再加一个林青山,共六个人,不多,也不算少。 剩下的恰好也是六人,分别是通天阙的仇芊芊和薛殿蕰,青云门的清秋和那个男弟子,无仙阁的王颖秋以及昆仑镜的男弟子。 空余两间房,仇芊芊一马当先,直接去了第三间房,其他人见状,紧随其后。 尤其是三个男弟子,他们更不想跟荆哲在一个房间里,纵使他不会武艺,还是让他们感觉到了不少压力。 或许,这就是来自颜值的绝对压制。 荆哲在苏墨言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三个人起身,冯连儒顺势去了仇芊芊她们那间,而荆哲和苏墨言则来到了第一间房门外。 荆哲轻咳一声,然后朗声说道。 “殿下在此,还望晋王引荐一番!” 此话一出,庭院里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部看了过来,落在苏墨言身上——当然,在他身上也只是逗留片刻而已,看完之后,大家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荆哲身上。 毕竟,他太好看了。 ———— (求一下订阅呀,好心人看到,来支持一下重楼呀,马上就要扑到地里去啦…) 第五一五章 别叫我仇姑娘 “这位是当朝太子殿下!” 这个时候,晋王来到苏墨言身边,笑着对几位掌门解释道。 这话一出,刚刚才坐下的众人,全都站了起来,一起躬身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纵使宗门超脱朝廷之外,但只要他们在安国境内,见了统治者,最起码的礼仪还是要讲的。 晋王马上又指着屋中几人,为苏墨言介绍。 “这位乃青云门明寂门主。” “见过明寂门主!” 苏墨言对着那位银发师太拱手道。 “这位乃昆仑镜裴淳景裴镜主。” “见过裴镜主!” “这位乃通天阙青阳掌门。” “见过青阳掌门。” “这位乃无仙阁副阁主沐卿人,沐阁主。崔元冀崔阁主年事已高,而且最近一心求道,阁里的事情多交由沐阁主掌管,这次比武大会之后,沐阁主就要正式出任无仙阁阁主了!” 苏墨言点了点头,笑道:“在路上的时候已经跟沐阁主有过一面之缘,提前恭喜沐阁主了!” “多谢殿下。” 沐卿人表情风轻云淡,宠辱不惊。 倒是多看了旁边的荆哲两眼。 “这位,则是江湖上新近成立、但是名气很大的青城派林青山林掌门!” “晋王,我跟殿下在路上便已见过,当时便觉得殿下仪表不凡,气宇轩昂,现在得知殿下的身份,更是印证了我的看法!” “林掌门谬赞了,林掌门年纪轻轻却能自创青城派,实属年轻才俊,不可多得。” 苏墨言笑着说道。 介绍完之后,众掌门落座,苏墨言也被安排在正座,昆仑镜镜主裴淳景突然站了起来。 “晋王,今日我们过来,是听说你要一尽地主之谊,并未听说会见太子殿下,那是否等会还要掺杂朝廷事宜?若是的话,有违我等初衷,这饭也不必吃了,我们马上离开。” 其他几位掌门也纷纷点头附和,似乎在怪罪晋王不提前通知他们,结果把他们请来,却是要谈公事的。 若是想谈,卫国公杨丰来了津西那么久,他们提前到了,为何一直闭门谢客? 晋王马上出来打圆场笑道:“诸位掌门多虑了!只是恰好太子殿下到了津西,所以本王想着给你们引荐一番而已!王府中恰有上好的烈酒,今日只品酒,不谈朝廷公事,如何?” 裴淳景的拒绝给了苏墨言当头一棒,有些不给他这个太子面子,但他却无话可说,哪怕他父皇安帝坐在这里,也没有办法。 同样站起来笑道:“裴镜主多虑了,晋王说的对,今日只饮酒!” “好,那便饮酒!” 晋王一声招呼,下人开始上酒上菜,他心里也一阵冷笑:就凭你们,真以为四大门派是软柿子随便捏?他们对朝廷敬而远之,今天就让你们吃点苦头! …… 似乎是故意的,晋王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荆哲一句。 所以荆哲在那傻愣愣的站着,没人搭理,引得隔壁的隔壁,某几个女人可怜。 但荆哲却没有生气,想给我下马威? 呵,我不吃你这一套! 一桌人除了沐卿人能看,其他都是老么咔嚓黄土埋到脖子的家伙,真当我想跟你们坐一起? 转身就来到了第三间房门外。 荆哲今天身穿一身靛蓝色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显得清爽干练,领口微开,露出了于想容给他的那件鸳鸯玉坠。 再配合上他本就俊美无匹的容颜,屋里几个女子都忍不住去看他,表情不一,旁边的男子见状,看荆哲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敌意。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此时,房间里的方桌外已经坐了七个人,除了王颖秋和清秋坐在一起之外,另外四个男人也是两两坐在一起,冯连儒是太子心腹,平日里就喜欢各种结交朋友。 虽然才刚坐下一会儿,就已经把其他人的身份都搞清楚了,见荆哲进来,马上为他介绍:“荆社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昆仑镜周佟,这位是青云门余波,这位是通天阙薛殿蕰。” 至于荆哲的官职,他也跟其他人说了,所以并没有再介绍他。 三个男人除了薛殿蕰对他表现出明显的不屑外,其他二人就象征性的笑了笑而已,荆哲同样回以职业假笑,并不把他们当回事。 这让那三个人有些气愤。 不就是个从五品的小文官吗? 还“射长”? 你能越射越长? 对荆哲更是不满不屑起来。 只有清秋在旁边好奇,这个“茎射长”到底是个什么名字,但因为大家都在,她也不好意思表现出对荆哲的好奇,准备私下里找王颖秋问问。 荆哲则是在四处打量,发现桌子旁的位置只空余一处,便是仇芊芊旁边的位置了。 他想都没想,就准备坐在那里。 但不等他坐下,仇芊芊就把凳子拉出来了。 “谁让你坐在这里的?” “仇姑娘——” “我跟你不熟,别叫我仇姑娘!” 仇芊芊白他一眼,冷声说道。 去通天阙只是为了拿令牌,见了面直接叫人家姑娘,怎么有那么讨厌的男人哦? 哼,再不搭理他! 这话一出,旁边的几个男人顿时笑了起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薛殿蕰了,之前还以为荆哲跟仇芊芊有一腿,现在看来,多虑了啊! 于是笑道:“这位…荆社长是吧?不能以为见过我师妹一次,就自来熟啊!” 青云门的余波也笑道:“荆社长或许在朝廷做官习惯了,突然跟咱们相处有些不适应。我们宗门的人,可不用听你们这些官员的命令!” 虽然是第一次见荆哲,但不知怎的,余波不太喜欢这个长相俊俏的少年,尤其是他感觉自己师姐看到荆哲的时候,眼神有些异样,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余波跟昆仑镜里的周佟因为都是各自门派里的佼佼者,之前几次比武大会的时候就认识了,听到余波对荆哲冷嘲热讽,他也加入其中。 “荆社长虽然官职不大,但是跟这位冯连儒兄弟比起来,太不懂谦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了多大的官呢!” “……” 周佟说完,另外二人一阵哄笑。 ———— 第五一六章 长得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长得好看的人,总会遭人嫉妒。 像荆哲这么好看的人,他都习以为常了。 但看着他腹背受敌,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师哥,这是我的事情,你管什么?” 仇芊芊虽然讨厌荆哲,可不知道为什么,更讨厌欺负荆哲的人,即使是她的师哥。 “他平白无故跟师妹攀关系,师哥看不过眼…” “那是我的事,跟他有关,跟你无关!” “额…” 仇芊芊的态度很冷漠,声音也出奇的冰冷直接,薛殿蕰直接没话了。 旁边的余波和周佟对视一眼,一阵唏嘘。 外界传扬的果然不错,妖女就是妖女,喜怒无常,连帮她的师哥都怼,这么对比之下,他们的师姐(妹)就显得太好了。 其实不然,清秋也想开口帮荆哲,但却找不到理由,有些难过。 而王颖秋看着自家男人被人欺负,哪里管他们是谁,火气“噌”一下,直接站了起来。 不止他们三个吓了一跳,就连荆哲都吓了一跳,朝隔壁的隔壁看了一眼,发现那边的人正在聊天没有注意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马上给王颖秋使了个眼色,说道:“园主站起来要做什么?是够不到菜吗?我给你换一下。” 然后随手换了个菜,王颖秋又看他一眼,只能无奈坐下。 在外面,还是要听自己男人的。 他让坐,只能坐。 清秋和仇芊芊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三个大男人就没想那么多了,看到荆哲自来熟一样又跟王颖秋说上了话,羡慕而又嫉妒。 “荆社长的性格不错,这才刚认识,就敢跟王师姐说话了,还叫王师姐——苑主?” “呵呵,你这就有所不知了,王师姐之前一直在京州掌管无仙苑,大家都会叫王苑主——至于苑主这么亲昵的称呼,确实太自来熟了。” “自来熟?什么时候脸皮厚都能够说得这么文雅了?” “哈哈,还是薛兄一针见血啊!” “……” 三个人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一样,尤其是薛殿蕰,刚被仇芊芊当着众人训斥一顿,火气只能全撒到荆哲身上。 但荆哲根本不生气。 “我的脸皮确实厚。” “……” 当众承认自己脸皮厚,这种骚操作也就只有荆哲能做出来,当他说完,对面三人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们的厚吗?” 三个人马上摇头。 “你们肯定羡慕我敢跟每个漂亮姑娘说话。” 说着指了指他们:“你们心里很想,但现实里却又不敢,所以看到我敢跟你们的师姐师妹搭话就很生气,对不对?” “……” 三个人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因为荆哲说的话就是他们内心的写照啊! 太特么真实了! “你们是不是也想学我一样,跟每个漂亮师姐妹搭话呀?哪怕被拒绝,心里也会很美?” “……” 三个人还是没有说话,薛殿蕰本来想开口说句“你放屁”,看了另外两人一眼,还是忍住了。 他们那么渴望,我就当帮他们了! “呵呵,你们想的话——那就想想好了!” 荆哲大笑一声。 “毕竟我能做的,你们做不了,因为你们条件比不上我呀!” 这话一出,三人怒了! “官职不大,口气不小!” “现在当官,还必须学习说大话吗?” “就凭你,还跟我们比条件?大言不惭!” “……” 荆哲看过去,能发现这三个人最少都有四重巅峰的实力,尤其是昆仑镜的那个周佟,已然跟荆哲一样,五重初段了。 怪不得他们对荆哲的话如此气愤,毕竟这么年轻就有这种实力,足以傲视许多人了,却被荆哲说比不上他,没当场跟他单挑已经算不错了。 “说大话吗?呵呵,我从不说大话,你们确实比不上我呀!” 不等三人反应,荆哲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们比得过我?” “……” 三人默然。 若是说别的,他们还能一较高下,可是说到相貌嘛… 三个人加起来也不够荆哲打的。 这就很气。 三人当中,属昆仑镜的周佟境界最高,长得最丑,当即冷笑一声道:“你不就是长得比我们好看一点?你不会以为就凭这个,想做什么都可以吧?” 荆哲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然后指着自己的脸说道:“要不你再好好看看,我比你好看的只是一点吗?” “……” 周佟被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薛殿蕰见状马上帮腔:“周兄说的不错,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还不是被我师妹拒绝了,连个位置都没有!” 此时,屋里一共八个座位,仇芊芊旁边不让坐,确实没了地方。 荆哲笑笑,过去把凳子拿起来,然后走到了王颖秋和清秋中间。 就在所有人都一脸诧异的时候,他伸手拍了拍两女的肩膀:“来,给我挪个地方。” “……” 他…竟然上手了? 他怎么敢? 三个男人目瞪口呆,尤其是青云门余波,看到自家高高在上、平日里觉得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是一种亵渎的清秋师姐被人碰了,他感觉自己都要炸开了! 还不等他炸,更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清秋和王颖秋… 竟然非常听话的挪了挪身子,在两人中间本就不太宽敞的地方给空出了一个位置来,荆哲一脸得意,把凳子放在那里。 然后看着三人,严肃脸。 “长得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 “呸!” 在三个人发呆的时候,仇芊芊颇为不屑而且不满的啐了一口,看着荆哲在另外两个姿色不弱于她的女子中间游刃有余,恨的牙根发痒。 怪不得对我爱搭不理,原来跟她们好上了! 听到仇芊芊不满的声音,薛殿蕰心中还算有些安慰,但依旧气愤,同时不服。 这两个女人,太肤浅了吧? 只因为他长得好看了一些,就如此主动? 如此看来,还是自家师妹好! “喂,你还是坐过来吧!” 这个时候,仇芊芊皱着眉头。 见其他人都好奇看过来,马上解释道:“别等会让其他掌门看到,还以为我故意欺负你,让你坐到那么挤的地方呢!” “……” ———— 第五一七章 你叫什么?(自爆二合一) 薛殿蕰觉得自己的脸生疼。 说好的,自己师妹跟她们不一样呢? 荆哲听了,犹豫片刻。 这时王颖秋的手在下面拉了他一下,荆哲看过去的时候,似乎怕被人发现,王颖秋并没有看他,只不过嘴角微撇。 她都不舍得说自家男人,仇芊芊凭什么? 所以王颖秋并不喜欢她。 荆哲会意,只能无奈笑笑:“仇姑娘啊,我坐在这里只是想跟园主和仙姑说会话,跟你无关,你不用担心的。” “……” 仇芊芊抿嘴不语,这时余波“哗啦”一声站了起来,满脸愤怒。 “你叫我师姐仙——什么?” 看到荆哲对清秋动手他就够生气了,现在当着他的面叫仙姑,余波觉得自己不能忍了。 “仙姑啊。” 荆哲一脸淡定道。 “你——” “余师弟,坐下。” “师姐,可是他——” “我让你坐下。” “……” 余波恶狠狠的瞪了荆哲两眼,最终还是无奈坐下,看清秋怎么反应。 曾经那些叫他师姐仙姑的人,下场都很惨,他觉得今天清秋之所以还没反应,是因为隔壁坐着太多前辈,所以她才忍着,等离开之时,肯定会单独找他算账! 嗯,一定是这样的。 余波在心里自我安慰。 这时就见清秋转头去看荆哲,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小声:“跟你说了在外…别人面前不要叫我仙姑的…你就是不听!” “……” 虽然声音不大,可一群人都坐在一间房里,自然能够听到! 一群人顿时石化! 他们不傻,怎么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 他们是…外人? 余波想哭。 冯连儒见状,心想荆哲太拉风了,再拉就是仇恨了,看到菜也上的差不多了,赶紧笑着打圆场,招呼众人:“咱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 气氛这才缓和了一些。 不过吃起饭来又是状况百出。 荆哲想吃什么,筷子刚伸过去,就被仇芊芊一筷子按住,无奈只能抽出来,转战下一盘菜。 但仇芊芊铁了心要搞他,所以他的筷子到哪里,仇芊芊就按到哪里,荆哲最后彻底服了。 瞥了仇芊芊一眼,心里暗下决心:等以后再有机会,决不轻饶你! 王颖秋见状,早就气的不行了。 若是自己,忍忍就算了,可是当着她的面连番欺负自家男人,实在是忍无可忍。 “仇姑娘,你是不是过分了?” “哦?” 仇芊芊放下筷子,突然有些开心,心中那股火气终于能发泄出来了。 “他跟你无冤无仇,就因为刚才过来想坐在你旁边,你就如此针对他,不过分吗?” “呵呵,好一个无冤无仇!你问他,是吗?” “……” 听了这话,王颖秋有些诧异,她本以为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呢,又看了荆哲一眼,有些懵。 旁边的清秋这时开口了。 “仇姑娘,莫不是上次在京州城外那家假冒的青云道观,就因为他有冒犯你的地方,所以你记恨他到现在?” “呵呵。” 仇芊芊冷笑一声:“那种事情,我早忘了!” 然后又冷冷的瞥了荆哲一眼:“他对我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清楚!” 听到两个女人为他说话,仇芊芊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隔壁坐着她师父,她真想痛痛快快的跟她们大吵一架——你们知道我们两个发生过什么? 你们凭什么说我? 你们有资格说我? 这时,两个女人都有些狐疑的去看荆哲。 荆哲讪讪一笑道:“仇姑娘,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呀,你上次去京州,我就是帮你——” “你闭嘴!” 仇芊芊刚才有点气晕了,有些不该说的话都差点冒了出来,听荆哲开口,突然就被吓醒了。 “哦。” 气氛就有点微妙起来。 清秋和王颖秋看荆哲的眼神都不对了,似乎有许多话要问。 “那个…吃饭,吃饭呀…” 冯连儒边笑边说,心里却苦笑连连:这可比在东宫协调各种大臣的宴会要困难多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个人出去吃呢… …… “爹!” 这个时候,隔壁的隔壁响起了清脆熟悉的稚嫩女声,荆哲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师父!” “咦,皇兄也在!” 进门的自然是萝莉郡主苏小小。 让荆哲有点好奇的是,她说的师父是谁? “小小,皇兄来半天了,都没见你的人影,你跑去哪里了?” 苏小小歪着脑袋:“哦,我…睡着了呀…” “……” 这个借口并不高明,但因她长得娇小可爱,从她嘴里说出来,大家也都一笑而过。 “这位就是小小郡主吧?” “听说小小郡主拜在了通天阙门下?” 明寂师太和裴淳景问道。 青阳掌门笑了笑:“是呀,在津西城,通天阙多得晋王帮助,小小郡主跟阙里的弟子也颇为熟悉,大家也都特别喜欢小小郡主,所以我才将她收为外室弟子。” 其他三大门派对通天阙这种跟晋王关系如此密切的做法是不齿的,本来想借着苏小小的事情故意点他的,没想到青阳掌门根本就不以为耻,反而平静的说了出来。 无法,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小小,坐在皇兄跟你师父旁边吧!” 苏墨言跟青阳掌门挨着,此时朝旁边挪了一下说道。 苏小小本来想说好,突然侧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计上心来。 “皇兄,你跟我父王、师父和各大掌门聊天,小小也听不懂,我要不去那桌吧!” 说完也不等他们答应,“噔噔噔”跑了出去。 晋王笑笑:“还是孩子性子,莫要管她!” 隔壁的荆哲,则非常头大。 已经三个了,还有一个仇芊芊,这又来了个小妖精,怎么破? 赶紧把头埋进碗里,不敢抬头。 “师姐!” 进了屋,苏小小对着仇芊芊甜甜一笑,仇芊芊也十分难得的对她笑了笑。 “呀,没位子了啊!” 苏小小看了荆哲一眼,故意问道。 见荆哲趴在那里,连头都不抬,装作没有看到她一样,这可把苏小小气坏了,啐了一声。 “呸,不要脸!” “……” 随后指着荆哲道:“你一个大男人,挤在两个女人中间,好意思吗?” 刚才那句“不要脸”,荆哲还能勉强当做骂的不是他一样,可苏小小现在指名道姓的说他,这就不能再继续缩着了。 主动出鸡,才是真男人! “回小——郡主,好意思。” “……” 能听出荆哲是刻意咬重“小”字,苏小小脸颊绯红,牙根直疼,冷声道:“你要脸吗?你看看这屋里的男人,哪有一个跟你似的,坐在女人中间的?这也能好意思?” “人家园主和仙姑都没意见,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他们不坐是因为他们想坐可没人让他们坐呀——不对,他们也不敢的。” “……” 三个男人本来把希望寄托在苏小小身上,以为她能够教训荆哲一波的,但没想到,这还没开始呢,苏小小就有点败下阵来的架势。 而且他们还莫名背锅,就很难受。 苏小小想了想,然后掐腰:“我没地方坐。” 荆哲撇撇嘴:“这是小郡主家,你出去随便找个下人送张凳子进来,坐在你师姐旁边便是。” “可是我不想出去,我想坐你这张。” “嗯,那小郡主就好好想吧,你想坐在桌子上都没人管你的。” “……” 这小萝莉,真当自己是软柿子? 反正晋王现在也不敢动他,所以他才不会给晋王女儿面子。 苏小小气的,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这家伙跟刚才打人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就这,也能当文官? 流氓官吧! 于是鼻子一拧,可怜兮兮的看着仇芊芊。 “师姐,他欺负我!” 仇芊芊满眼同情的看着她:“嗯,小小不气,他不光欺负你,连师姐都欺负。” 苏小小:-_-|| 薛殿蕰及余、周二人:⊙▽⊙-|| 清秋和王颖秋:t^t ……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来了隔壁的关注。 还是晋王最先发现苏小小站在那边,因为提前安排好了座位的缘故,他知道肯定是苏小小没有地方坐,而以她的脾气怕是也不会去自己拿。 所以朝外面喊道:“来人,给郡主拿凳子。” 这个时候,沐卿人也往那边瞥了一眼。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荆哲,若是知道的话,她就不让王颖秋来了! 哼,想娶我们阁里的人,还不想入我们阁?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普通人娶亲还要给些彩礼呢,我只是让你做个外室弟子你都不愿意,下次连颖秋的面都不让你见哦! 刚才荆哲在她们这个房间往隔壁走的时候,沐卿人看过一眼,发现王颖秋跟清秋挨着坐,她就放心不少,心想荆哲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自家徒弟轻薄吧? 于是她简单瞥了一眼,就把头扭了回来。 突然瞪大了眼睛,马上又把头转了回去! 本以为王颖秋跟清秋挨着坐在一起已经很安全了,哪里想到荆哲能那么不要脸,硬生生的cha进去了? 是的,还是cha在两个女人中间… 沐卿人都要气炸了,但那么多人在场,尤其等比武大会之后她就要成为无仙阁下任掌门,并且觉得自己会更进一步——武林盟主,这还是那家伙提起的名字,所以这个时候,她不能表现出愤怒,让人看了笑话。 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笑道:“晋王,不必让人给小小郡主搬凳子了,我在那边再找一个人来咱们这边坐就是了!” 说着,径直来到荆哲他们房间门外,忍着想要上去给荆哲一剑的冲动,说道:“荆哲…荆社长啊,你看这房间太挤,不如去我们那边坐吧? 我听颖秋说你这次来津西,不也是为了想借着比武大会采访一下各大门派吗?趁着其他三大门派的掌门都在,一起聊聊?” 虽说今天不谈公事,但为了把荆哲拉走,沐卿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而且顺口就念出了荆哲的名字,那些掌门都很好奇,而余波他们三个则更是震惊:怎么连沐阁主都认识他呢?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荆哲都怀疑沐卿人刀子嘴豆腐心,故意来帮他了! 于是笑着站了起来。 但清秋却未起身让他,而是手中拿着筷子,目光有些呆滞。 “仙姑,仙姑!” 荆哲拍了拍清秋的肩膀。 作为唯一一个知情者,旁边的王颖秋在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能希望她男人自求多福了。 不过…自己好像也有点危险。 毕竟,这是朋友的弟弟… 这时,清秋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中多了些荆哲从未见过的情绪,低沉道:“你…你叫什么?” “额…荆哲呀…” 荆哲挠了挠头,有些心虚的笑道:“那个阿坤不过是我原来的笔名,也不算骗仙姑哈!毕竟仙姑从来也没问过我的名字呀!” “啪!” 清秋的大脑瞬间空白,手中的筷子也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又抬头,眼神异常复杂。 似乎是震惊、喜悦、不解、迷惑等各种情绪都杂糅在了一起,荆哲看着都蒙了。 还不等他问句“怎么了”,清秋就“噌”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身子有些摇晃,一个人走了出去。 荆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余波见状,马上起身跟了出去。 “别看了,过去坐吧!” 清秋走了,沐卿人更不敢让荆哲留下,给他和王颖秋单独接触的机会。 荆哲想了想,对王颖秋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她跟出去看看。 王颖秋马上会意,待荆哲跟着沐卿人回到隔壁房间之后,她也起身走了出去,只不过心中有些苦笑: 这种事,我一个偷了闺蜜弟弟的女人,能怎么说呀? ———— ps:今天写的有点艰难呀,刚写完也不分章节了,二合一吧,订阅了的大佬过几分钟可以再刷新一遍看哈,我等会会在下面加一个单章,不计算字数的,就不放在单章里了(感觉老发单章也不好),今天办了些沙雕事情,跟各位大佬分享一下(嗯,用起点的大佬们应该差不多知道了)捂脸… 来了。 不是单章的单章。 最近追书的大佬天天要求看自爆,重楼也想写哈,但写着写着感觉:擦,怎么这么难写? 铺着铺着就到了今天(主要还是更新拉跨,不然早到了比武大会了) 不过,今天还是自爆了(肯定还会被喷的很惨哦,不过后续剧情还是得好好想) 今天难得休班一天,没想到更费了,半天就写出了这6000字,其他时间…跟媳妇开车了,有点刺激那种,嗯,是的。 后来在作者群里,看到他们说现在搞白银这波不亏啥的,我脑子当时就抽了,瞒着媳妇偷偷把这两个月的稿费给分批冲进了起点… 嗯,接下来就是我的沙雕操作,给自己搞了一个白银萌… 其实,我做梦都想有一个,所以才会这么冲动,倒不是为了打赏钱,主要是这本书没啥推荐资源,快俩月了,越来越扑,白银起码能有一个全站闪屏的特效,能够续命一波… 可是最近全站打赏的太多了,打赏白银之后半个小时收藏没动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波…沙雕了。 不过打就打了,现在纠结的只有一个问题。 晚上怎么跟媳妇解释? 我能想到她会说什么。 别人写书挣钱,你怎么还往里搭钱? 属实有点沙雕了。 不过等明天看看效果吧,看看能不能救救。 嗯,最近这剧情是有点拖哈,再好好把细纲整理一下,争取进度快一些… 老规矩。 2020.12.2721:45 重楼于马桶里 第五一八章 杂门乱派 荆哲随着沐卿人来到了隔壁。 苏小小很气,若是知道这样,刚才还不如就待在那边呢! 她爹在,她师父在,她皇兄也在——他总不敢还欺负人吧? 不过,似乎她不过来,他就过不去了… 摇了摇头,坐到仇芊芊身边,准备跟自家师姐沟通一下被荆哲欺负的心得。 当荆哲到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关于荆哲的身世,其实知道的人不多,就比如把他喊过来的沐卿人就不知道。 但是青云门的明寂师太和昆仑镜的裴镜主都是知道的,毕竟他是自家徒弟的弟弟。 只是他们早就到了津西,所以关于荆哲在京州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刚才看到荆哲的时候只以为是太子身边的跟班,听到沐卿人喊他的名字后才多看一眼。 但又不是太确定,还在等人介绍。 “各位掌门肯定还在好奇这位青年才俊的身份吧?说起来,本王跟荆社长的渊源颇深啊!” 这个时候,晋王站了起来,笑道:“这位便是本王故友荆文茂之子,荆哲,荆社长!” 在座的掌门对晋王都很熟悉,所以对荆文茂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对于晋王介绍的“故友”,他们也就一笑而过。 “原来,你就是荆哲啊!” 明寂师太率先开口,眼神中满是慈祥,是荆哲见到四大门派的人里,印象最好的一个。 当即笑着回道:“晚辈见过明寂门主!” 随后,裴淳景也说道:“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你已经长大了。” “……” 荆哲愣了一下,赶紧跟裴淳景打了招呼,又有些好奇问道:“裴镜主认识我?” 裴淳景笑了笑,只说了一句:“是呀,你还在襁褓之时,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 荆哲想了想,之前路漓说过,她小的时候就拜入了昆仑镜门下,只是因为刺伤晋王,怕连累昆仑镜所以逃了出去。 想必裴淳景就是那时候见过自己,遂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至于通天阙的青阳掌门和林青山,荆哲也就随便点点头而已,也没兴趣多说,随后便坐在了沐卿人旁边的座位上。 “对了,刚才沐阁主一直说,荆哲现在是什么——荆社长?这是什么意思?” 沐卿人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是从无仙苑传来的消息听到的,并不是太清楚,具体的还是让荆社长自己说吧!” 荆哲心想这是好机会,遂把大安报社的构成讲了一遍,但很显然,这些宗门之人对朝廷事务本就不上心,更何况荆哲只是个文官。 所以他一说完,林青山就冷笑一声:“荆社长是吧?我听你说话的意思,是想采访我们各大宗门?若只是采访的话,我们也无所谓,毕竟真能像你说的那样,在报纸上对我们各大宗门进行宣传,那也是好事。” 其他几个掌门听了,也是频频点头。 他们参加比武大会想拿个头名,为的不就是将自己宗门发扬光大、让更多人知道吗? 若是荆哲说的都是真的,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办法,明寂师太马上提议。 “荆哲呀…” 她只把荆哲当成清秋的弟弟,所以称呼上直接叫名字显得更为亲切,但荆哲听的却是一头雾水,刚才明寂师太叫他荆哲就算了,可现在知道了他社长的官职却依旧直呼他的名字,这就有点不能理解了。 “你说的这个报纸,老身听着确实不错,但京州毕竟太远,若是能在昆仑郡或者津西等地办一个报社,将你采访的内容发上去,会不会更好?” “明寂师太说的太好了,我正有此意!” 荆哲笑道,也不去管她为何叫自己名字了。 “荆哲啊,这么说的话,这江陵啊,汝州啊也不能少了报社呀!” 裴淳景也赶紧补充道。 “放心吧,裴镜主,一个都不会少!” 荆哲算是明白了这几位掌门的意思,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宗门被大肆宣传,但他们又显然看不上京州这种地方——那里是皇城,也没有任何门派存在,老百姓对宗门不太感冒,宣传没用。 真正有用的地方是在其他门派的驻扎地,这样岂不是能做到宣传自己打击对手的作用? 所以几位掌门还是很积极的。 旁边的林青山一阵气结。 最初看到清秋跟荆哲亲近,他就够气愤了,现在听到荆哲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他本来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几个掌门对他表现出了明显的亲近,这就很让人不爽了。 轻咳一声,他又说道:“荆社长啊,其实若只是采访的话,我们各大宗门倒也不会介意,就怕这采访中夹杂私心!” “哦?” “荆社长不必装傻,大家都是明白人,卫国公还在津西城里,之前想要拜访各大宗门已经屡番碰壁,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荆社长就是卫国公找来支援的,假借采访之名,其实还是为了拉拢我们各大宗门!” 不得不说,林青山还是有些头脑的。 说完之后,青阳掌门先附和道:“林掌门说的不错,若是荆社长真有这种想法,那还是劝你及早死心,我们各大宗门不会成为朝廷的附庸!” “……” 若是别人说这话,荆哲也就听了。 可你一个晋王的走狗,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的把这话说出来的?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荆哲不好开怼四大宗门,想了想说道:“青阳掌门多虑了,说了只是采访,那就只是采访,绝不会发生刚才林掌门说的那些事情。” “你保证?” 林青山咄咄紧逼。 “是啊,我保证,若是发生那种事的话,各位掌门把我赶出来便是!” 听到荆哲的承诺,最开心的莫过于晋王。 他其实之所以把荆哲他们叫来见各大掌门,为的就是把荆哲是朝廷官员的身份引出来,省得他以私人身份去游说各大门派。 而荆哲突然看着林青山,话锋一转。 “不过,林掌门就不必担心了,就算你们青城派求我,我也不会采访你们的。我们报社对采访目标也是有要求的,并不是随便找一家杂门乱派就采访的!” “……” ———— 第五一九章 小郡主太小了 杂门乱派? 彼其娘之啊! 林青山差点爆了粗口。 当初在建派之初,他就是奔着把青城派建成第五大门派的目标去的,并且经过他的努力,江湖人士已经隐隐把他们当成了第五门派。 这次晋王设宴,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他却说自己是杂门乱派,不配接受采访? 林青山忍着怒气,想了一会儿,计上心来。 “荆社长,我觉得你在朝廷为官,对我们宗门并不熟悉,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做官就可以对我们宗门指手画脚了?还有,荆社长是不是对清秋师妹有什么想法,所以假借采访之名去青云门,实则公器私用?” 纵观各大门派弟子的成亲之路,绝大部分都是嫁或者娶了同宗亦或是其他宗门的弟子,最不济也是跟普通人结合,不能跟朝廷官员结合也算是宗门里不成文的规定了。 林青山故意当着明寂师太说这话,其实就是告状,让明寂师太提防荆哲。 但让他惊奇的是,这话一出,无论是明寂师太亦或是裴淳景镜主,没说好或不好,表情都有些玩味。 荆哲见状,马上冷笑一声:“林掌门多虑了!我跟仙…清秋,曾在京州城外联手打击了一家冒充青云门的假道观,查获了他们讹诈的钱财,因此才会相识。自己心脏,不要怪别人脏。还有,我记得清秋说过呀,你们不是师兄妹,林掌门还直呼师妹,有点不要脸啊!” 四大门派我能忍,你算个什么东西? 荆哲可不惯他的毛病,直接开怼。 隔壁的隔壁,仇芊芊和苏小了会话,但耳朵其实一直竖着,留意着这边的对话。 当听到荆哲如此犀利教训林青山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这家伙,怎么那么大胆? 而苏小小则更是一阵后怕:看来,无论人多人少,他想欺负谁还是会欺负啊! “你——” 林青山怎么也不会想到,当着那么多掌门的面,荆哲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什么“心脏”和“不要脸”骂了出来。 情急之下,看向明寂师太道:“师父,他——” “林掌门,你既已被逐出师门,自立门派,便已不是青云门弟子,师父,老身当不起。而且荆哲说的不错,你也不必再叫清秋师妹了。” “……” 林青山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把头垂下,眼神中闪过一抹阴翳。 这时,明寂师太又说道:“之前清秋回门的时候带回来不少银两,还说路上遇到贵人帮助,遂把她的贴身令牌也给了——没想到就是荆哲?” 荆哲笑道:“是呀,我当初也是第一次遇到清秋,没想到就联手做成了这事。” “看来,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造化吧!” 明寂师太笑着说道,林青山听完更是心堵。 旁边的裴镜主也笑道:“老夫刚才想了想,荆社长办的这报纸有些意思,其实单写一派,倒不如单独对人物进行专访,毕竟相比于复杂的门派而言,老百姓或许更想看到某个人的传奇经历。” 一个宗门能够保持长盛不衰,靠的是源源不断、天赋异禀的新鲜血液加入,江湖上的练武奇才本来就少,四大门派竞争又激烈,再加上各种小门派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这几年,昆仑镜里都没有好苗子了,来参加比武大会,用的还是最早那批得意弟子。 “我前几天听门里年轻弟子念了一首词,叫做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他们听完之后,都想见一见清秋,这种宣传效果就不错嘛!” “……” 荆哲本不想装比,但是比撞到脸上,他就不得不装了。 拱手笑道:“裴镜主,在下不才,那首清秋词恰好是在下所作!” 明寂师太笑着看他,更显慈祥。 “看来,是真的缘分啊!” 林青山也听说过这首词,本来没当回事,还以为是京州哪个读书人瞎写的,但听到是荆哲写的,让他十分难受。 “呵,舞文弄墨,花拳绣腿而已!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写的?” 这个时候,苏墨言开口了:“林掌门,若是说别的,孤可能不清楚,但是说到作诗写词,荆社长若是说第二,那这天下就没人敢说第一!” “要不荆哲现在作一首吧,免得有人不信!” 明寂师太淡声说道。 不知怎的,这明寂师太一直替自己说话,是因为她看不惯林青山,还是因为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呢? 荆哲也搞不清楚,但很是高兴道:“没问题呀,随便写一首便是!” “写诗讲究意境,遇到美好的人,才能写出最优美的诗词,今日也有许多佳人在场,那我就为其中一位写一首吧!” 这话一出,众人的视线便在沐卿人、仇芊芊和苏小小身上看着,这屋里,她们三位都能当的起“佳人”二字。 仇芊芊昂着脑袋,有些不屑的模样。 沐卿人则继续举杯喝茶,风轻云淡。 只有苏小小毫不避讳,直接跑了过来。 “那你写我呀!倒是看看你能不能写出来!” “……” 林青山很欣慰,终于有人站在自己这边。 荆哲从下而上打量苏小小一番,然后叹着气摇了摇头:“小郡主就算了吧。” “为什么?” “因为小郡主…太小了。” “你——” 苏小小握着拳,恨不得冲上去,荆哲也不管她:在你爹面前,我更不会给你面子。 “小小,退下。” 晋王看了她一眼,冷声道。 “哼!” 苏小小冷哼一声,跑回隔壁。 “咱们桌上,要说美好,沐阁主完全当的起,要不你就为沐阁主写一首吧!” 林青山提议道。 他这是经过精心考虑的,首先他不觉得荆哲真的会写,写不出来当场丢人最好,万一他真能为沐卿人写出来,等出去之后就可以好好编排他一下,把他的名声搞臭! “沐阁主呀…” 荆哲皱着眉头,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放眼望去,就沐卿人最好写了,因为他前几天遇到她的时候就念过,只不过在荒郊野外的马背上,沐卿人没听清而已。 “那我可以试试!” “……” ———— 第五二〇章 裴女侠? 除了晋王和苏墨言他们,满屋子大都是宗门之人,平日里各种打斗切磋见过不少,但是看人临场作诗,那就没有过了。 沐卿人平时的时候也是一心求剑问道,对于诗词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荆哲写不写她无所谓的,但又想了想,如果真能写一首词,让自己家喻户晓,倒也不错。 若是这次比武大会能够夺魁,接下来无仙阁就要广收弟子,写词宣传一下也不错。 于是看他一眼:“我们阁中,女弟子众多,平日里很少让外人进入,哪怕荆社长想要采访,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我多半也不会答应。” 你那是担心别人说闲话吗? 你分明就是怕我找园主啊! “沐阁主,说但是吧!” “但是,你若真能写一首特别好的词——我不懂诗词,所以起码连我都能觉得好,才算是真正的好词!那我可以破一回例,让你去无仙阁驻地里采访一二!” 两人一问一答,配合默契,林青山看着,突然就有点酸了,隔壁的薛殿蕰和周佟感同身受。 为什么他能在美人面前如鱼得水? 就因为…长得好看吗? 而这时,荆哲已经站了起来,在屋里踱步,做装…作词之前的准备工作。 然后摇头晃脑,念了起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 念完之后,屋里非常安静。 荆哲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每当他写一首诗词出来,人群里肯定会安静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轰鸣的掌声。 但是,轰鸣的掌声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一群人跟些憨憨一样,大眼瞪小眼。 哎… 荆哲在心里叹了口气。 没文化,真可怕! 这时,还是苏墨言出面替他解围:“好词,好词呀!这词若是传扬出去,怕是整个安国上下都会好奇沐阁主到底是何等容颜,能够倾国倾城!” 其他人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们平日里只知练功,对诗词哪有了解? 虽然觉得这词读起来朗朗上口,而且隐隐有种大气,但就是不敢开口,怕露了怯。 经苏墨言一说,众人才称赞道。 “确实是好词呀!” 青阳掌门也有些羡慕:“殿下说的不错,若是这词传扬出去,会不会有许多年轻人,奔着见一见沐阁主的想法,都想去拜在无仙阁门下呢?” 此话一出,几位掌门都沉思起来。 “荆哲,等忙完了,可以先去我们青云门走访一趟,到时候老身会让门里的弟子配合你采访!” 裴淳景一听,也赶紧说道:“荆社长呀,你已经为清秋作词一首了,可以考虑先来我们昆仑镜一趟!因为云汐有事所以今天没来,明日她便会到津西,你可以为她写一首啊!” 听到裴淳景的邀请,荆哲想了一会儿:“可是云镜双娇中的裴女侠?” 他一直听王颖秋介绍,现在江湖上最出名的两个宗门弟子,便是“云镜双娇”了,“云”是青云门的清秋,而“镜”则是昆仑镜的裴云汐。 只是一直没见过,他也有点好奇。 “裴…女侠?” 裴淳景有些愕然,再问一遍:“你叫云汐…裴女侠?” “……” 不叫裴女侠,难不成叫裴姐姐啊? 荆哲有些无语,还不等他回话,明寂师太笑道:“裴镜主,你没发现,他虽跟清秋认识,但却不知道清秋是谁吗?又怎么会知道云汐呢?” 裴淳景拍手,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若是这样,荆社长更应该去我们昆仑镜一趟了,到时候,肯定要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 “这个…呵呵,要等荆社长去了才知道!” 还卖了个关子,让荆哲更是好奇。 “咳咳…” 这时,沐卿人轻咳两声道:“这首词是给我写的呀,我还没说好不好呢?” “……” 所有人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这首词,嗯,不错。” 沐卿人煞有介事的点头说着,耳垂微微有些发红,总觉得比跟人比武的时候都要紧张。 “所以我要履行之前的承诺,既然荆社长能为我写一首词出来,那我也要邀请荆社长去我们无仙阁去一趟了!” 说到底,还是抢人。 荆哲也没有想到,这次津西之行比他预想中要顺利了许多,自己瞬间就成了香饽饽。 因为跟沐卿人离得最近,荆哲突然悄悄贴了过去,在她耳边小声问道:“去了能见园主吗?” 感受着耳边传来的潮热呼吸,沐卿人的大脑瞬间空白了,心跳也随之加速,等反应过来,双手握拳:这个登徒子,怎能如此轻浮? 我的匕首呢? 我的长剑呢? 今天来晋王府,提前把武器放下了,不然肯定要捅他一剑的! 沐卿人如此自我安慰,才好了一些。 见其他人看过来,她更不能动怒,故意表现出跟荆哲商量事的模样,一脸温柔,小声回答。 “你能入我无仙阁门下?” “不能。” “那就不能。” 短暂的交谈在一片欢乐祥和中结束,荆哲摊手道:“无仙阁女弟子众多,我还是先不去为好,免得让人说了沐阁主闲话。” 沐卿人被气坏了,咬着牙,握着拳,但还要表现出一副淡定模样:“哦,随便。” “你们也别争了!既然荆社长说了要采访四大门派,自然一个也不会拉下!比武大会期间怕是没有功夫,荆社长趁着还有两天时间,安排一下行程即可!津西是我们通天阙的驻地,第一站不如就去通天阙吧!” 这个时候,青阳掌门出面协调道。 荆哲想了想,说了句“好”。 而晋王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出声道:“荆社长采访也是为了公务,各位掌门能够支持,本王代替陛下谢过你们了!” 于是又看着荆哲道:“荆社长,既然各位掌门也都答应你了,采访的时候一定要掌握尺寸,莫要被人赶出来了,那就闹了笑话!” 看着荆哲跟四大门派谈笑风生,晋王是始料未及的,所以赶紧敲打一番。 ———— 第五二一章 仙姑宝宝 “晋王多虑了,既然下官已经保证不会再做拉拢各大门派的事情,便不会再做!四大掌门也都在场,若我真做了,赶出来便是!” 荆哲再次立下承诺,认真的样子不像有假,晋王这才放心不少。 而一旁的林青山再也忍不住了,他来参加比武大会是为了让青城派跻身成五大门派,而且已经有不少人默认了这个事实。 偏偏荆哲左一口“四大门派”,右一口“四大门派”,完全不把他们青城派放在眼里! “我对诗词也有些了解,听闻刚才荆社长写给沐阁主的词,确实不错。” 林青山话锋一转:“可是,这词怎么看都不简单吧?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难不成荆社长心中对沐阁主仰慕已久,借词传情?” “是啊,怎么了?” “……” 不仅林青山愣了,连沐卿人都呆住了。 多少年来,没人能让她脸红。 但荆哲做到了。 “你瞎说什么呢?” 沐卿人小声啐了一口,有些不知所措。 而林青山显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荆社长年少轻狂,又如此大胆,喜欢就表达,实在让人羡慕啊!” 只要把他追求沐卿人的消息做实,以后传扬出去,哪怕他再对清秋有想法,清秋也不可能答应这种男人! 但荆哲却不以为意,指着沐卿人问道:“林掌门觉得沐阁主不漂亮?” “沐阁主当然漂亮!” “那林掌门跟沐阁主谁年轻一些?” 林青山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似乎比沐阁主要年长一岁。” 荆哲马上拍手道:“林掌门比沐阁主的年纪都大,随便创了个门派都能装模作样,而沐阁主马上就要成为四大门派之一无仙阁的阁主,不比林掌门要厉害多了?” “……” “所以说,以沐阁主的容颜和身份,难道不该值得我们仰慕吗?林掌门,你不仰慕?” “……” 林青山有点骑虎难下,瞬间萎了。 沐卿人瞪了荆哲一眼,不再理他,眉头皱着不知在生什么气。 随后再没人找荆哲的麻烦,饭局持续了一会儿就宣告结束,晋王将众人送了出来。 …… 从庭院出来,顺着横空在池塘上的长廊往外走,荆哲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长廊连接处、亭子里的清秋,月光如水,清风徐徐,吹起她天青色的长袍,背对着众人,如同一幅静止的山水画。 荆哲往旁边扫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王颖秋的身影,不知她什么时候走了。 至于余波,早就回了屋里,此时跟在明寂师太身边。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清秋转过身子,朝着人群看了过来。 因为在跟荆哲的交手中屡番受挫,林青山心里憋了口气,一刻都不想在此地多待,所以晚宴一结束,他拔腿就走,此时处于人群最前面。 走到亭子前发现清秋站在那里,目光如水,落在了他的身上。 林青山一愣,心中的不快瞬间消失殆尽。 意气风发的快步走了过去。 “师妹,你在等我?” 清秋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本来不想开口,但林青山站着不动,遂声音清冷道。 “你挡住我了。” “……” 林青山挪了一下,便看到明寂师太等人走了上来,心想她师父在,怎么可能会等别人呢? “师父,我…今天不回去了。” “……” 一句话,林青山就彻底方了。 而明寂师太却不惊讶:“你要留在这?” 清秋点头:“我要跟他聊聊。” 视线穿过人群,在荆哲身上徘徊。 “明寂门主可以放心,本王府上很安全。” 明寂师太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晋王了!” 一行人便在晋王带领下朝外面走去,亭子里只剩了清秋和荆哲。 而仇芊芊和苏小小就站在亭子外面,不进不退,装模作样的在欣赏月色,眼神却时不时地朝两人这边偷瞄。 …… “仙姑…” 刚才清秋听说了自己的名字后,突然表现出了异常的情绪,荆哲担心而又好奇,终于等到二人独处了,自然要问问。 至于旁边的两个电灯泡,可以忽略不计。 这次,听到荆哲的称呼,清秋的反应有些惊人,直接抬起腿来,“啪”的踹了荆哲屁股一脚。 “仙姑…” “啪!” 又是一脚。 “仙姑,你这…” “啪!” 还是一脚。 在连续三次“啪啪啪”后,清秋才冷声道:“你再叫我一句仙姑试试?” “之前不是也叫吗?” “之前是之前,从现在开始你若再叫,我就踢死你!” 说这话的时候,清秋掐着腰,咬着牙,再没了之前那种仙气,反而多了些人间烟火气息。 荆哲觉得好笑,也不知她怎么了,难不成就因为当着外人的面喊她清秋,如此生气? 想不到气性不小。 遂准备逗逗她:“不叫仙姑,叫仙姑宝宝?” “……” “呸,不要脸!” 还不等清秋反应,旁边的仇芊芊和苏小小就异口同声的啐了一口。 清秋也不管她们,这次没踢荆哲,而是伸手扭住了他的耳朵:“让你皮!跟我走!” 然后就提着荆哲的耳朵往前走。 清秋并不手软,扭的荆哲直叫疼。 “怕疼,那就老实跟我走!” “哦…” 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荆哲觉得清秋一定是这种情况,不然怎么突然那么暴躁? 所以老实不少,被她提着耳朵一溜走。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在盘曲环绕的池塘走廊上走了出来,一路往前走去。 这个时候,荆哲终于忍不住问道:“仙——” 清秋一瞪眼,手上又是一提,荆哲就不敢再喊下去了,而是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啊?” “去你房间!我有话要问你!快走!” 这次,荆哲没走,清秋有些不满。 “怎么不走了?还嫌不够疼吗?” 荆哲摇了摇头,一脸苦笑:“可是我房间不在这边,在后面啊!” “……” 清秋脸上终于爬上一丝红晕,怒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 荆哲无奈,我可得有机会! 删了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他的房间,刚把门关上,清秋一脚又踢在荆哲屁股上。 “趴下!” “撅屁股!” “褪下裤子!” “……” ———— 明儿吧 今晚有个学分课程,估计得加会班。 明天再继续,大家不用等了… 明天大雪封山,不知道还能不能出门… 各位晚安,我去学习了。 2020.12.2822:03 重楼于马桶旁的电脑前… 第五二二章 三…姐? 说实话,这一瞬间,荆哲呆了。 清秋在他心中的高冷形象轰然倒塌。 “这个…太快了吧?” 嘴里这么说着,但脑海里却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一阵头疼,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清秋根本不搭理他,声音又冷了几分。 “趴下!” “撅屁股!” “褪下裤子!” “……” 这三句话似乎有魔力,纵使不太情愿,但他还是老实照做了——虽说男孩子在外面要懂得保护自己,但遇到清秋这种级别的女人,荆哲觉得受点迫害也无妨… 当然,在做动作之前,他还是询问一番。 “要不要把灯吹灭?” 桌上晃着跳动的烛火,将两人的表情映的彻底而又分明,荆哲怕清秋不好意思,所以提醒。 “不用!吹灭灯,我还怎么看?” 清秋声音虽冷,但荆哲还是直呼好家伙。 狂野啊! 于是乎,荆哲非常熟练的来到床边,双手扶着床沿,身子还没趴下,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回头问道:“这有点别扭啊!” 根据荆哲丰富的实战经验和对男女身体构造的充分了解,他觉得这种姿势最适合女人了,他时常跟王颖秋说这种话。 而且两人已经从最初的说“趴下,分开腿”到现在荆哲只要一拍她的身后的柔软突起,王颖秋就能够非常快速自动的坐到他身上了… 但是对于男人,趴下能做什么? 这个体位,什么也做不了啊! 于是荆哲善意提醒道:“是不是…站着褪下裤子会更好一点啊?” “哪来那么多废话?” 清秋抬腿又是一脚,并且不满催促道。 “快点!” “哦。” 反正也吃不了亏。 于是,荆哲义无反顾的趴下,撅屁股,褪裤子,动作一气呵成。 “你有病啊!” 谁知他刚把裤子褪到地上,清秋就把头扭了回去,一脸羞怒:“谁让你全褪下来的?” “???” 荆哲一头问号:“褪裤子不全褪下来,那还叫褪裤子吗?” 清秋不敢回头,但还是非常精准的往后伸脚踢了踢他:“褪一半就好了!” “哦,可以。” 于是,荆哲弯腰,把裤子提起一半。 “好了。” 清秋回头,看到裤子挂在膝盖上的荆哲,头都大了,咬着牙又转回头去,一字一句道:“这是好了?” “昂,你不是说褪一半吗?我就把裤子褪到膝盖上,不是正好一半吗?” 荆哲认真道。 清秋气的直发抖:“我说的一半,不是你褪的一半!” “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给我示范一下。” 我给你示范一下? 清秋牙根紧咬:“你把裤子给我提上!” “哦。” 听清秋的口气是真的怒了,荆哲老实照办。 随后,清秋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手就朝着荆哲的腰摸了上来。 好家伙,仙姑请自动了! 清秋的动作很快,但又显得极为生涩,荆哲明显能感觉到碰触在自己肌肤上的纤柔细手有些微微发抖,心中轻笑:无论装的多强势,也掩饰不了清秋是个单纯女子的事实。 当手指勾住荆哲的裤腰,清秋的动作突然就变得很慢,然后一点点往下褪了起来,褪到屁股一半,便停了下来。 看着那颗熟悉的红色?,清秋突然就松了口气,似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心中的好多谜团也终于解开。 当初遇到荆哲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从他身上总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与众不同的气息,她之前明明不喜欢跟任何男人多说一句话的,可不知为何,跟荆哲在一起的时候就突然想要说话。 叫她仙姑,她都不曾反对,甚至在连续见了荆哲几次后,分开的时候竟有种淡淡的伤感。 她觉得自己病了,得了一种不敢跟任何人诉说的病,连闺蜜王颖秋都不能说。 这次再见到荆哲,那种熟悉的、奇怪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直到今天晚上,她从沐卿人嘴里听到那句“荆哲”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 之前的种种疑惑,终于能解释通了。 若不是他,怎么第一眼就觉得熟悉? 若不是他,怎会相处那么久不排斥? 若不是他,又怎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但是,只凭一个名字,终归是不保险的,所以清秋把他拉来这里,褪下他的裤子,就是为了看看那个当初被她大姐烫的、独一无二的?! 她也曾想过,若不是他,该怎么办? 看了一个男人的屁股,需不需要负责? 但不等她想好办法,就不需要再想了,因为她已经能够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弟弟呀! 一瞬间,她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她这才发现,似乎这比他不是她弟弟更要难办许多,因为她的那些情愫——怎么能够是对自己弟弟的啊? 这让她有些无助,想哭。 …… 裤子被褪到屁股中间,荆哲才意识到什么叫只褪一半。 早说呀,搞得我跟暴露狂一样! 不过,露出一半屁股之后,他就感觉出来清秋站在后面盯着一阵猛看,不免心生疑惑。 难不成,她真有这种特殊嗜好? “仙姑,你看什么呢?” 说出来才意识到,又说顺嘴了。 一句话把清秋拉回现实,满脸愤怒。 “不让你叫,你还叫?” “啪”的一声,清秋的手就落在荆哲屁股上那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 荆哲瞬间愣住了,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刺激,而是因为他终于知道了那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趴下!” “撅屁股!” “褪下裤子!” 然后拿手打他屁股上那颗梅花痣! 这是多少年前他三姐最常用的操作啊! 小时候的记忆涌上心头,荆哲时常惹祸,家里的姐姐们也都会帮他,但他跟五姐柳惊鸿的关系最好,跟其他姐姐的关系又非常独特。 而他的三姐,孤傲而又严厉,虽然疼他但每当他犯错的时候,都会这么要求他。 趴下——撅屁股——褪下裤子——打?! 这么一气呵成的操作,除了他三姐之外再没其他人知道了。 想到明寂师太跟他说话时的温和,想到清秋刚才时的反常操作,他懂了。 嘴巴微微动了动,非常艰难的张开。 “三…姐?” “……” ———— 第五二三章 她们…都跟你…睡了? 荆哲觉得老天爷跟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本以为见大姐路漓的情况就够戏剧化了,被山贼王强掳上山,虽然中途也发生了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总归不影响相认。 后来的柳惊鸿和祝馨宁就顺利许多。 但跟清秋——三姐这个相认,太操蛋了! 他还一直调戏她为仙姑,而且在心里还有某些不太成熟的想法——结果她就突然成了三姐。 不过… 荆哲猛然惊醒,我慌个锤子啊? 三姐更好啊! 清秋平时都是一张高冷脸,之前他还幻想这张脸对着自己眉眼带笑,顾盼神飞,似乎,这种愿望马上就能实现了呀! 再去看清秋,笑的更甜了。 “三姐!” 这声呼喊,清秋等了十多年,去看荆哲,眼泪突然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奔涌而出。 “你…真是我的哲儿?” 清秋泪眼朦胧,手往前伸去,想触碰荆哲的脸颊,但又似乎想到了之前跟他相处的点滴,始终不能将两种身份融合在一起。 所以手就僵持在了半空,再前进不得。 荆哲见状,突然有些心酸。 上前一步,拿住清秋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细细摩挲着,一脸柔情:“三姐,是我,是哲儿呀!” 感觉清秋的动作还有些生硬,跟他的距离感一直存在,荆哲又说道:“之前我路过邙山,见了大姐,后来又遇到五姐,在京州和二姐相认,但她们怎么没有人告诉我——仙姑就是三姐呀!” 听到“大姐、二姐、五姐”,清秋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防备,也不想去考虑荆哲之前的身份,脑海中全是当初那个围着她们转的小调皮,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了荆哲怀里,哭成泪人。 随后,荆哲扶着清秋坐在床上,又把这些年的事情简单跟清秋讲了一遍,当听到荆文茂夫妇早已离世的消息后,清秋更是泣不成声。 似乎,这十多年的眼泪,一并流完了。 “三姐不要伤心了,爹娘在天之灵一定希望咱们以后都好好的。” 荆哲一手揽着清秋的纤细腰肢,一手帮清秋拭去眼泪,动作自然。 过了一会儿,清秋才止住哭泣,琼鼻还在微微抽着,看了荆哲一眼,眉头微蹙。 然后就把荆哲的手从腰上打了下去。 “谁让你放上去的?” 清秋有些不满道。 “刚才不是三姐扑在我怀里的吗?” “那是因为我刚跟你相认——有些情不自已而已,再说了,我是你三姐,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你不行!你都多大了?” 清秋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连续说这么多话了,而且之前跟荆哲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她基本都是吃瘪的一方,这次终于扬眉吐气,跟小时候一样训他,心里突然就欢喜起来。 “三姐,我再大也是你弟弟呀!” “呸,不要脸!” 清秋啐了一口:“怪不得刚才仇芊芊跟小小郡主那么骂你,一点都没错!你小的时候还跟我一起睡觉呢,难不成你觉得现在还能?” 荆哲“嘿嘿”一笑:“怎么不能?” “……” 清秋愣了一会儿,马上从床边站了起来,提起荆哲的耳朵:“你再胡说?” “疼啊,三姐!” 小的时候,清秋对付荆哲有两个绝招,一个是褪裤子打屁股,另一个就是扭耳朵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变啊! “还敢不敢胡说?” “这个…” 荆哲愣了一下说道:“三姐啊,其实我说的是真的呀,小的时候我还跟三姐说过长大了要一直跟三姐睡呢!” 清秋手上再次使劲,看着荆哲呲牙皱眉,冷声道:“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说话能作数?你去跟大姐二姐和你五姐说试试,看她们打不打你?” 说到这个,荆哲便有了底气。 再次“嘿嘿”一笑,“三姐,你这可说错了,因为我跟大姐相认一天便离开了,并没有相处太长时间,但是跟二姐和五姐待的时间就比较久了!二姐跟五姐比三姐好多了!” 清秋眉毛一挑,眼神微酸。 嘴巴撇了撇道:“怎么比我好?” “二姐和五姐对我跟小时候一样啊,还搂着我睡觉呢!” 说这话的时候,荆哲一直在观察着清秋,想看看之前那个高冷孤傲的仙姑,在听到这句话后会有什么反应。 清秋先是一愣,随后眉角上扬。 “她们…都跟你…睡了?” “昂。” “不要脸!” 清秋的眉头完全蹙了起来,咬着牙道。 “额…三姐,二姐跟五姐都没说什么的,你怎么还骂我不要脸呢?” “所以我连她们两个一起骂!” “……” 确实,现在的清秋觉得祝馨宁和柳惊鸿就是不要脸了,你们提早跟他相认,不跟我说一声也就罢了,竟然还偷偷跟他睡了… 可恶啊!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凛。 “来,那个咱们暂且不提,你说说你跟王师…王颖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她跟我都说了,你别想撒谎!” 好家伙,王师姐都不叫了,直呼其名,这得是多生气啊? “园主都告诉你了?” 还园主? 这么亲密! 清秋在胸前抱着胳膊,冷声道:“是呀!” “既然都告诉你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荆哲摊手。 想骗我,还太嫩了呀! “我就是——看你有没有撒谎!” 清秋终归不会骗人,一撒谎,脸颊绯红。 她从屋里跑出来时,王颖秋也跟了出来,当时她就质问王颖秋为何早就在京州知道了荆哲的身份而不提醒她,王颖秋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她张着嘴,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清秋一阵怀疑,问她想说什么? 似乎犹豫了很久,王颖秋摇头,就说等会问荆哲便是,她有点不舒服,直接跑了。 跑了… 该难受的不该是我吗? 你跑什么跑? 又联想到在饭桌上,荆哲被仇芊芊欺负的时候,王颖秋猛的站起来,清秋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和直觉告诉她: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于是催促道:“快点说!” “……” ———— 第五二四章 那…你想吗? 荆哲觉得清秋在诈自己,通过看她发红的脸颊就看得出来。 而且两人还没相认,王颖秋断不能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她不是于想容,还不至于那么憨。 总不能对闺蜜说“我现在是你弟妹”了吧? 要是那样,清秋也不会如此淡定了。 想想都不可能。 于是笑道:“三姐,既然园主跟你说了,还用我说什么?我们就是通过中秋诗会认识,然后这次来津西恰好顺路而已。三姐若是不信的话,以后可以问憨憨嘛!” 心里还在盘算,今天晚上——不对,今天晚上应该会很刺激,明天再找憨憨串一下口供吧! “真的?” “真的。” “我不信。” 清秋抱着胳膊,不容置疑道。 “……” 荆哲愣了,若是别人,他肯定接一句“不信那你问个鸡儿呢”,但这是他三姐,一言不合就能扭耳朵拍屁股的猛姐,他不敢说。 只能摊手表示无奈。 “等明天早上,你去青云门!” 清秋沉思一会儿,皱眉说道。 “好呀,咱们一起去就是!” “一起?” 清秋挑眉,狐疑道。 荆哲拍了拍床上:“三姐今天晚上不是准备睡在这里吗?咱们床上夜话,明天起床后一起去青云门不正好?” “……” 清秋从上到下打量荆哲一番,然后点着头咬着牙说道:“果然啊,果然是我的哲儿!真好呀,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胆子大,还不要脸!不对,不是一模一样,是比小时候还不要脸!” “……” 荆哲觉得,这话怎么也不像夸自己的,讪讪笑了两声道:“三姐不能这么说呀,毕竟刚才是三姐当着明寂师太的面,说要在这里睡的呀!又不是我主动要求的!” “那…你想吗?” 清秋突然抬头看着他,声音轻柔许多。 “当然想了!” 荆哲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彻底展现出了男人本色。 “哼,就是不要脸啊!” 清秋冷哼一声,再次走上前来想扯荆哲的耳朵,被荆哲躲了过去,哭笑不得:“三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别扯了?” 看她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仙姑的高冷模样?跟小时候那个爱管他的三姐一模一样! “你也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那你怎么还这么不要脸?你已经把她们两个…睡了,现在还想着跟我睡?” “……” 其实,理论上大家是互睡,不存在谁把谁睡了的问题,但荆哲现在也不敢多说,低着头唯唯诺诺。 见他不说话,清秋继续道:“你现在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尤其是你跟王颖秋的事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 “我说了呀…” 荆哲表现的很无奈,“可你不信,那还让我说什么呀?” “哼,明天一早你来青云门找我,我把王颖秋也一并找来,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还敢不敢撒谎!” “……” 这是准备当面审讯、对簿公堂啊! 不过荆哲也能理解清秋的心情,若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和自己最好的闺蜜瞒着自己,偷偷好上了,结果却不告诉自己。 嗯,是会很气。 荆哲想了想,马上说道:“哎呀三姐,我都差点忘了,今天晚上,四大掌门都商量了,允许我这两天去四大门派里采访,但是先要去通天阙才行,若是明天一早去了青云门,传到青阳掌门和晋王那里…还以为我徇私舞弊、出尔反尔呢!” “你本来就出尔反尔!” 清秋呛他一句,但心里始终还是要为弟弟着想的,于是说道:“那好,你明天一早先去通天阙好了,半天总能采访完吧?” 荆哲点了点头,时间挤挤,用不了半天就能采访完,剩下的时间,他可以先去无仙阁,找个机会悄悄跟王颖秋对一下口供——其实,他一直觉得把跟王颖秋的事情告诉清秋没什么的,毕竟祝馨宁都知道了他们两个的事情,并且还因为一个人有点承受不住、强烈要求再加人… 可又觉得现在说太早,毕竟跟清秋刚刚相认而已,她的情绪本来就还没稳定,若是这个时候让她听说自己的闺蜜成了弟媳,怕是撑不住… 估计王颖秋之所以选择一直瞒着清秋,也是考虑了这方面的原因。 所以荆哲还要跟王颖秋提前商量一番。 “好,那你就等采访完了,午后再去青云门找我便是!” 清秋说完,不等荆哲高兴,又说道:“对了,你也不用想着耍小聪明,明天一早我就把王颖秋叫到青云门去,你完事直接过去便是!” “……” 荆哲蒙了。 仙姑姐姐的操作有点溜啊! 但还不能表现出惊讶,笑道:“好呀,我还想着顺路去叫园主,既然三姐提前把她叫去,倒也省了我的事!” “哼!” 清秋撇了撇嘴,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对了,你当上这个社长,这次又主动来了津西,是不是…为了晋王?” 之前不了解荆哲身份的时候,她还能当做他是为了自己而来,但是现在,她似乎有点懂了他这么做的目的。 荆哲也不瞒她,点头道:“本是奉了陛下之命而来,但确实也有这个原因。” 清秋听了,眉头微蹙:“二姐知道?” 见他点头,清秋继续道:“她同意?” 这次,荆哲摇了摇头:“二姐本想让我跟陛下说,换一个人过来的,但被我拒绝了。有的事情不是你不去面对,就会消失的。 从京州去彭州的十多年,爹娘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站在彭州家里那棵我们一到彭州就栽种在院子里的桂树下,叹气思念。 我知道,他们是在想各位姐姐,也是在想京州,毕竟他们在那里活了大半辈子,年纪大了却要背井离乡,而且他们临终之前,都未能再回京州,再看一眼各位姐姐,死不瞑目。 这一切都是拜晋王所赐,三姐,你觉得若是我不敢来面对,能对得起爹娘的在天之灵,能对得起身上流淌着荆家的血吗?” “……” ———— 第五二五章 小心被人占了便宜 清秋叹了口气,然后摇头。 荆哲说的,她又何尝没想过呢? “哲儿…” 念到荆哲的名字,清秋的声音变得温柔而宠溺,又似是回到了多年前的样子。 “二姐做了中书舍人,五妹成了惊鸿将军,但结果呢,这么多年还是未能踏入彭州一步,甚至连爹娘不在都不知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等荆哲回答,清秋继续道:“晋王的实力要远远超过你的想象,除了通天阙之外的三大宗门对朝廷如此抵触,连卫国公都不见,来了津西却要接受晋王的邀请,就能说明问题了!二姐拦你也是对的,说明她还有点良心!” “……” 前面的话说的还正常,最后一句夹杂了不少酸溜溜的味道,似乎在说她都跟你睡了,若是连这种事情都不拦着,就是真的没良心。 荆哲笑笑:“三姐其实不必太担心我,若不是有万全之策,我哪里敢闯入津西?放心吧,晋王不敢动我的!” 于是,他便把给苏新平吃了毒药的事情讲了出来,清秋倒也没问这毒药在哪里来的,但起码证明在津西的这段日子,晋王是不会为难他了。 放心不少,但还是担忧道:“你既已给苏新平吃了毒药,哪怕以后给他解药,他还是会心怀怨恨,想着治你于死地,只是一个社长的官职并不能护你周全,要不——你加入青云门吧!” “额…” 前几天沐卿人让他入无仙阁,现在清秋邀请他加入青云门,看来不做官了,去江湖上混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不用担心入不了青云门,我只要回去跟师父说一声,保证没问题!你现在…也练不了武,就是加一个青云门外室弟子的身份,以后便没人敢随便动你!” 清秋认真说道,同时对于一个从小练功已经小有所成、在江湖上也有一定名声的她来说,自家弟弟不会武功,心中多少是有遗憾的。 不过幸亏荆哲在其他方面厉害的很,也算是弥补了不会武功的缺憾,要知道,她原来行走江湖的时候,其实对于不练武之人是看不上的。 所以,荆哲还是比较特殊的。 谁知荆哲听完,连连摆手:“三姐,不行。” “不行?” 清秋眉毛一挑,“你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往青云门里进吗?但因为不是练武的料子或者年纪太大,都被拒绝了。你现在这个年纪其实已经练不了武了,能进青云门是多好的事情,为何要拒绝?怎么,三姐刚才打你,生气了?” “没有没有,怎么敢?” 荆哲笑道:“我现在是朝廷官员啊,加入四大宗门总不太好。” “那有什么?当个外室弟子就是了,反正你又不会武艺。” “还是算了吧,之前沐阁主还想让我入她们无仙阁呢,我也拒绝了。” “她为什么让你入无仙阁?” 目光一冷:“还说跟王颖秋没有关系,都想把你给招进她们无仙阁做…哼!” “上门女婿”几个字,清秋最终也没好意思说出来,撇嘴生气。 “……” 荆哲本来就是想找个理由拒绝清秋招他入青云门的好意,哪里想到一下说漏了嘴,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三姐,跟园主没有关系。” 荆哲想了想,马上说道:“就是沐阁主自己觉得我是报社社长,拥有采访权,而她将要成为无仙阁的阁主,以后势必要扩大无仙阁的规模,所以才想把我招进去做个外室弟子,这样近水楼台可以优先采访她们。” “不能答应她!” 清秋冷声道:“做梦想好事呢!无仙阁里大都是些女子,说是让你去采访,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呢!还有王颖秋——记得啊,明天下午!” 说到无仙阁,就想到王颖秋,想到王颖秋就恨不得马上把他俩叫到一起审讯一遍。 清秋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世俗的想法? 自己潜心习武多年,哪怕是步入江湖磨剑的时候也不会多心,现在是怎么了? 随后又摇了摇头,他是自己弟弟,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为了他,世故一些又有何妨? 这么一想,心里舒服许多。 荆哲抹了把冷汗,知道清秋对他和王颖秋这事的执念很深,随便一勾都能想到,不过好在把让他入青云门的事给躲过去了。 至于自己身为天地宗右护法而且还有武艺的事情,荆哲忍着没说,想着以后给清秋惊喜。 又嘱咐荆哲一遍,清秋准备离开。 荆哲笑道:“三姐,天这么晚了,再说都跟明寂师太说不回去了,就真的不考虑住在这了?” 清秋白他一眼,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冷范。 “你做梦!” “哦,那我做梦搂着三姐睡吧。” “不准做!” 清秋过来,扯着他的耳朵,这次没使劲,似乎是种习惯一样,扯完之后才满意。 因为荆哲住的这间厢房不小的缘故,里外一共两间,刚才两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放床的里间里,清秋准备往门口走的时候,突然停下,回头朝荆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飘飘、毫无声息的就朝门口走去。 然后猛的一拉门—— “哎呦!” 苏小小便摔了进来。 她身后还有一个仇芊芊,因为境界不比清秋弱多少,所以即使清秋步子很轻,她还是察觉到了,快速退了回去。 只可惜时间太短,没顾得上苏小小,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想不到呀,小小郡主和——” 荆哲本来想说“仇姑娘”的,但被仇芊芊拿眼一瞪,终归是做贼心虚,又咽了回去。 “还有趴墙根偷听的癖好呀!” 仇芊芊不敢惹,小萝莉他可不怕。 “谁谁…谁偷听了?” 苏小小有些狼狈的爬起来,不服气道:“我跟师姐一起的,你不信问问她,我们偷听了吗?” “哲儿,我走了,别忘了明天的事情!” 面对荆哲的时候,清秋是温柔的,但对别人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记得把门关好,小心被人占了便宜。” 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 ———— 第五二六章 啪啪啪是在做什么? 清秋一走,荆哲就很听话的准备关门。 仇芊芊上来把门推住,冷声道:“她那话是什么意思?说我们会占你便宜?” 苏小小也不满道:“是呀是呀,太过分了,我们怎么会占你一个臭男人的便宜?要占也是你占我跟师姐的便宜!” “小小,别瞎说,我们怎么能让他占便宜?” “哦,师姐说的对哦。” 苏小小点了点头,很听话的不再多嘴,然后学着仇芊芊的模样,瞪着荆哲。 “这个你们应该去问她啊,又不是我说的。” “她走了,就问你!” 苏小完,又冷笑一声:“想不到啊,你跟清秋好上了,还哲儿…呸,真不要脸!” “……” 这一晚上,荆哲也不知道自己被人骂了多少次不要脸了,但像是清秋或者仇芊芊骂他,他也能忍着——毕竟对她们,他确实不要脸… 可苏小小骂他,他就不能忍了。 看看你明明不小,却偏偏长得跟个未成年似的,让人看着都不敢有不要脸的欲望,在这跟我扯什么呢? “小郡主啊,你在这偷听我都懒得说你,你管我做什么?再说了,就是叫一句哲儿而已,你想叫也能叫啊——当然了,其实我是很介意的,不过这跟要不要脸有什么关系?” 荆哲冷笑一声,回击道。 “呸,你做梦,我才不叫!” 苏小小撇嘴,琼鼻微皱,配合上她的小巧精致的脸蛋显得煞是可爱:“那就只是一句哲儿的事吗?你们在屋里——啪啪啪是在做什么?我师姐都脸红了,就是不要脸啊!” 说完之后有些好奇问道:“师姐,那啪啪啪到底是做什么呀?为什么你听到之后就说不要脸?” 因为荆哲和清秋进屋之后就到了里间,说话声音不大,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倒是清秋褪下他裤子打他屁股那两次,声音不小,清脆的“啪啪啪”声,外面也能听到。 涉世未深的小萝莉或许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已经进行过实(际)操(作)的仇芊芊听完之后当场脸红,直呼不要脸。 所以苏小小才会这么说。 “……” 这话说出来,仇芊芊和荆哲对视一眼,一个红脸白他一眼,一个红脸低下头去。 荆哲轻咳一声,然后严肃道:“别瞎说,那个啪啪啪是我们聊天聊到兴起之处,忍不住鼓掌,就像这样——” 说着,便连拍三下手掌。 “骗人,不是这种声音!” 苏小小马上揭穿:“就是不要脸!” “……” 荆哲怒了:“好吧,不过我不要脸也是有标准的,有些人求我不要脸,我也不会的!” 苏小小还好,听到这话顿时觉得自己安全不少,暗自得意,但仇芊芊脸色却黑了下来。 含沙射影? 就因为他跟清秋好上了,所以当时在京州的时候让他为了自己放弃其他女人,他才那么义无反顾的拒绝了? 想到此处,仇芊芊突然有点难受。 她觉得自己应该立马走人,潇洒一些,让他看不出自己的任何情绪变化。 可不知为何,她又不想走,心里一直有句话在那憋着,不吐不快。 “你跟清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荆哲抬头去看仇芊芊,发现她的眼神比第一次遇见时都要冷了不少,莫名觉得有些恐慌。 “就是在京州城外的假青云道观里,当时你还在…挖银子,然后想杀我的意思…” 想到两人初见时的场景,荆哲就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当时也不分正邪,就是抢那帮假道士的钱财而已,结果他跟清秋联手把仇芊芊抢了。 仇芊芊并没有在意这个,而是再次问道:“也就是说——咱们两个,其实比起你跟清秋,认识的要早一些?” “嗯。” 荆哲点了点头。 然后,仇芊芊就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中似乎夹杂着无奈和心酸,眼神比起之前更冷了。 “小小,我们走。” 情绪似乎能传染,连带着周围的环境都变得肃杀起来,苏小小回了声“哦”,看了荆哲一眼,做了个鬼脸,然后跑走了。 荆哲站在门口,看着仇芊芊的背影在月色下逐渐远离,模糊,直至消失,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变得惆怅起来。 忘了告诉她…清秋是他三姐,除了那次,小时候就认识的… …… 离开京州之前,荆哲就打定主意,但凡是他撩过的女人,一并收了,所以才会在临走之前跟苏墨尘以及张筱妤互诉衷肠。 而仇芊芊的第一次因为阴差阳错给了他,按理来说关系更为亲密,并且他昨天还知道了仇芊芊离开时带走他的令牌和天子剑实则是想要保护他,他更该珍惜眼前人才对。 但他这次见面后却直接以“仇姑娘”相称,如此看来,属实太渣了一些。 不过,荆哲也不想渣,但却又不得不渣。 仇芊芊是通天阙的人,青阳掌门跟晋王关系密切,仇芊芊身上还有半月散的毒,若是他表现出对仇芊芊的爱恋,亦或是让他们看出仇芊芊对自己的依赖,对仇芊芊实在太危险了。 毕竟他在津西,或许也就待个把月而已,他在这段时间里对仇芊芊表现的你侬我侬,可等他离开后,仇芊芊怎么办? 那样显得太不负责一些… 刚才的见面,仇芊芊对自己的冷漠和抵触态度,不仅晋王和青阳掌门看在眼里,就连那个对他抱有敌视心态的薛殿蕰,怕是对仇芊芊和他之间的矛盾也深信不疑,叫她“仇姑娘”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可仇芊芊刚才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却让荆哲慌了,在思考自己的做法到底对还是不对,渣还是不渣? 想了许久,觉得还是太渣。 他本可以做得更好,起码让仇芊芊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如何抉择,也该是她说了算才行。 想明白这些,荆哲才算释怀。 正好明天第一站就要去通天阙,找个机会跟仇芊芊说开吧! 进屋躺倒,心里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吃完饭,跟苏墨言说了一声,荆哲便一个人从晋王府出来了。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二七章 你跟清秋是什么关系 从津西城前往长生山,只有一条必经之路。 荆哲快要到达长生山脚下的时候,突然在前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马上停下躲了起来。 那道身影是沐卿人,此时并未穿着她们无仙阁特有的浅紫色长袍,而是换了一身灰色劲装,将她玲珑有致的好身材都显露出来。 长发用丝带挽起,腰间佩剑,显得极为简洁干练,此时正站在山下,似乎在等人的样子。 看着她只有一个人,荆哲眼珠一转,稍等片刻,见她还没有离开的迹象,就走了出去。 “好巧啊,沐阁主!” 看到荆哲,沐卿人眼前一亮,但又很好的掩饰过去,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呀,真巧。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来采访的,沐阁主难道忘了?” 看着沐卿人很认真的演戏,荆哲不忍心拆穿她,也配合的去演。 “哦,忘了。” “那沐阁主在这里做什么?” “恰好要去通天阙里办点事情而已,没想到刚过来就碰到你了。” 沐卿人脸不红气不喘,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直视荆哲的眼睛,把头扭到一边。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沐阁主已经到长生山下很久了呢?” “……” 沐卿人猛的转过身来,盯着荆哲脸上的丝丝笑意,声音冷下去不少:“为何?你来很久了?” “没有,我就是猜的而已。” “……” 沐卿人瞪了荆哲一眼,也算松了口气。 “既然这么巧,沐阁主也恰好要去通天阙,咱们一起上去可好?” 说着就准备上山。 沐卿人点了点头,从后面跟了上去,但走了没多久,来到一条上山的岔路时,沐卿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沐阁主,怎么了?” “哦,突然想起阁里还有些事情,今天就不去了,等明日再来拜访便是。” 视线却若有若无的往岔路上看去。 大老远来了,而且都上山了,有什么事情那么着急要立马回去? 荆哲心里冷笑一声,觉得沐卿人来长生山不像是拜访通天阙,倒更像是奔着长生山的后山而来,但长生山的后山似乎是个禁地,所以不忘提醒道:“沐阁主呀,我听说这长生山分南北两个后山,北面可以随便上,南面则是通天阙的禁地,哪怕是通天阙的弟子,都不让进的!” 津西多草药,草药最多的地方当属长生山。 这也是通天阙会选择在此建派的原因。 而长生山又分南北两面,北面背阴,南面朝阳,所以草药的种类以及长势,南面要远远优于北面,因此通天阙建在南面半山腰上,并且将其列为禁地,许多来长生山寻药之人,都只能去北面采药。 荆哲前天晚上误入的地方,便是南面禁地,那里有通天双怪镇守,若是沐卿人敢闯入,以她的境界,在那两个拥有宗师之境的老怪物面前,怕是不够看的。 所以也算是善意提醒。 似乎是被看破心事一般,沐卿人的脸瞬间红了,梗着脖子,冷声道:“我跟你说是阁里有事要马上回去,你跟我说后山的事情做什么?我又没想过要去那里!” “不想去最好。” 荆哲笑了笑,然后拱手道:“那就告辞了!” “慢着!” 不等他走,沐卿人又把他喊住了。 “沐阁主还有什么事吗?” “你跟清秋是什么关系?” 沐卿人盯着荆哲,一字一句道。 荆哲愣了一下,随即淡声答道:“似乎跟沐阁主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 沐卿人突然变得很愤怒:“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们家颖秋,结果呢?让你为了颖秋加入无仙阁你不愿意,转眼间就跟清秋眉来眼去,你知道颖秋跟清秋的关系多好吗?你当着颖秋的面就敢跟清秋那样,还问跟我什么关系?” 昨天晚上,荆哲跟清秋在院子里说话的时候沐卿人就觉得不舒服了,但是当着明寂师太的面她也不好多说,只好忍下来。 尤其是清秋最后那句“我今天不回去了”更是让人浮想联翩,若是说两人没有关系的话,谁会信啊? 越想越气愤,都不等荆哲回答,她又继续询问道:“昨天晚上,清秋真留在你那里…睡了?” “……” 荆哲看她一眼,于是想着逗逗她道:“是呀,睡了又怎么样?” “……” 沐卿人的眼瞬间瞪大,手直接摸上了腰间的佩剑,嘴里狠声道:“怪不得我晚上回去无论怎么问颖秋,她都不说话!她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怎么好意思说?” 说着,“唰”的一声拔出剑来:“好,我也不用你入我们无仙阁了!我今天就送你一剑,看你以后还能不能拈花惹草!” 随后便举剑朝他飞来,剑速飞快,直奔荆哲的下三路,吓的他赶紧动用轻功躲过去。 这疯婆娘,这是想让我当太监啊! 荆哲躲过几击后,一下飞了很远,马上出声制止道:“沐阁主,你太冲动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你那么年轻,可不能走在犯罪的道路上啊!” “犯罪?” 沐卿人冷笑一声:“又不是在京州,一个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汉而已,再说我又不是杀你,只是让你…以后再做不了坏事,跟犯罪有什么关系?” “……” 才脚踏两条船而已,沐卿人就准备把自己给阉了,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脚下还有三四五六七——或者以后还会有八九十十一十二等等,她不得一剑捅死自己? 哎,这疯婆娘,脾气实在暴躁,这样不好,以后得找个机会好好开导开导她,让她知道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不能只有一个女人的… 其他的不说,就单说在床上这一项,一个女人根本就承受不住,她的徒弟王颖秋对这一点就非常清楚。 见他在那沉思,还以为他怕了,沐卿人又趁热打铁,冷声说道:“还有,等把你杀了,我再去青云门里找明寂门主好好说道说道,她的弟子抢自己朋友的男人是怎么想的?这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 ———— 第五二八章 你身上还有枪? “沐阁主请息怒呀!” 荆哲想了想,问道:“沐阁主,难道贵阁的女弟子,嫁人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夫一妻吗?” “……” 沐卿人没有回答,手中的剑又提了起来。 把荆哲吓的赶紧说道:“沐阁主别冲动,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还有,我跟清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清秋是我姐啊!” “你姐?” 沐卿人自从进入无仙阁来,一直潜心钻研于求武之路,对于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对于荆哲的家世自然也不知晓, 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怎么可能?清秋十多年前就入了青云门,比起颖秋还要早上不少,怎么会是你姐?” “沐阁主,这种事情我怎么会随便开玩笑?你觉得她若不是我姐的话,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说出昨天晚上那种话来?” 听完荆哲的解释,沐卿人觉得有些道理,她也见过清秋多次,说实话,对于清秋昨天的行为也有些惊讶,以至于她才会追问王颖秋,虽然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想了想,沐卿人又自顾自点头道:“难不成是真的?今天一早,清秋把颖秋叫了去,若真是抢了她的…怎么会这时候叫她出去?难不成是去跟颖秋解释这事的?” 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频频点头。 听到王颖秋被清秋叫了去,荆哲心中苦笑,仙姑姐姐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啊! “沐阁主现在信了?” 沐卿人点了点头,但还是冷声道:“之后我会查清楚的,希望你没有骗我!还有,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答应入我无仙阁,你以后就别想跟颖秋见面了!” 荆哲撇了撇嘴,“沐阁主上次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结果我昨天还是见了园主。” 言语中满是不屑,让沐卿人一阵气结。 “昨天我若知道你在,才不会带颖秋去!” 荆哲撇嘴,不置可否。 “若不是看在你给我写了一首还算不错的词的份上,我真想一剑捅死你!” 沐卿人对他的态度很不满,咬着牙恨恨道。 荆哲也有点气愤,天天阻挠他和园主的好事就罢了,张口闭口要捅自己,谁能受得了啊? “若不是看在你是园主师父的份上,我真想一枪捅的你——欲仙欲死!” 荆哲并没有像沐卿人一样理直气壮,虽然口气也狠狠的,但多少还带着些猥琐,因此声音就轻了许多。 “你说什么?” 沐卿人境界高,耳力不错,纵使荆哲的声音不大,她还是听了七七八八。 “你身上还有枪?” 上次两人打仗的时候,沐卿人倒是见过荆哲用剑,至于枪——她又上下打量荆哲一番,也没有发现他身上哪里有藏长枪的地方。 “昂,我这长枪威力无穷,轻易不会展示,像是沐阁主这种境界的女子,就算是两个也抵挡不住我长枪的威力!” 荆哲颔首,得意道。 “骗人!我才不信!拿出来瞧瞧!” 荆哲的武艺虽然不低,但上次两人也交手了一回,荆哲正面根本打不过自己,现在又说靠一根长枪能连打两个她——沐卿人怎么会信? “那可不行!不能给你看?” “为何?” “我怕…” 荆哲想了想:“我怕沐阁主到时候喜欢上我这长枪,想据为己有,那就坏了。” “怎么可能?” “嘿嘿,凡事皆有可能。” 荆哲打量了沐卿人一番,突然觉得,万一她真试了,到时候怎么面对自家徒弟? 那场面,一定很刺激… 见天色也不早了,还答应清秋下午必须要去青云门一趟——主要是王颖秋现在就去了,在清秋的“严刑拷打”之下能不能撑过半天都说不准,他得抓紧时间去解救她。 于是告辞道:“沐阁主,我要去通天阙采访去了,告辞!” 转身之前,还不忘提醒一句:“后山危险,沐阁主莫要铤而走险!” “……” 说完就快步朝通天阙的方向走去。 沐卿人在岔路口站了一会儿,直到荆哲的背影消失不见,犹豫片刻,咬了咬牙,还是顺着岔路,义无反顾的朝长生山的禁地走去… …… 跟前天不一样,这次来通天阙,荆哲已经不需要偷偷摸摸,直接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门卫早就听青阳掌门吩咐过,所以荆哲一到便领着他直接来到了通天阙大殿。 此时,青阳掌门以及仇芊芊的师父宋涅离坐在正座,仇芊芊和薛殿蕰分立左右。 荆哲进殿,仇芊芊抬头扫了他一眼,随后又把脑袋垂了下去,眼神不悲不喜,平静的吓人。 而薛殿蕰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师妹对荆哲的冷漠态度,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得意。 “荆社长来了?” “见过青阳掌门。” 随后看向宋涅离道:“这位前辈莫非就是宋涅离宋大侠?” 从荆哲进殿,宋涅离就仔细观察着他,毕竟仇芊芊第一次任务失败就是关于荆哲。 但他又从荆哲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内力波动,这更是让他好奇。 这样的人,是怎么让他的得意弟子失手的? 侧头去看了仇芊芊一眼,发现她虽低着头,但以他对仇芊芊的了解,知道此时的她定是满腹心事,心中便猜到一二。 叹了口气,或许,习武之路终要经此一劫,也并非坏事,只要她能闯过去,境界必定更上一层楼! 于是笑着点头道:“荆社长好眼力,在下正是宋涅离。” 而青阳掌门也没有废话,直接道:“荆社长此次来我们阙中采访,可有具体想法?” 荆哲笑道:“想法没有,青阳掌门想让我采访什么,那就采访什么。青阳掌门想让老百姓们看到什么,那我就写什么。” “……” 这话一出,青阳掌门和宋涅离都愣了。 他们都知道荆哲跟晋王的世仇,而荆哲势必知道通天阙和晋王的关系,所以自然而然,荆哲不可能对通天阙有好印象。 因此,青阳掌门对荆哲的采访其实没多少兴趣,总觉得他会故意抹黑他们通天阙,听到荆哲的话,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 书阅屋 第五二九章 为什么不敢呢? “我们想讲什么,荆社长就写什么?” 青阳掌门有些狐疑道。 荆哲笑着点头:“是呀,反正我对通天阙也不是很了解,采访也是你们讲我来记,所以青阳掌门你们直说就是。” “……” 荆哲如此直接,让青阳掌门始料未及。 真就公事公办? 或者是…应付公事? 没有一点个人想法和追求? 再看荆哲一眼,发现他并不像装的,青阳掌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是该夸他通晓事理还是骂他胸无大志呢? “妙人,妙人啊!” 青阳掌门拍着手笑道。 “其实,我倒是觉得,采访四大门派也没有什么意思,毕竟四大门派在江湖上知之者甚多,不需要再进行宣传了。” 这是青阳掌门的真实想法,或者说这同样是晋王的想法。 通天阙这次想要拿下比武大会头名的目的跟另外三大门派不同。 其他三大门派想要通过拿到武林盟主,然后扩大自己的影响,招收更多优质的弟子,巩固自己的地位,因此宣传至关重要。 可通天阙不需要宣传,他们拿到武林盟主就只是为了充当晋王控制其他门派的私人工具。 说出这番话也正常。 荆哲“好奇”道:“那青阳掌门不想宣传通天阙的话,难不成要宣传这次的比武大会?” 青阳掌门眼神一亮:“好呀!这次的比武大会跟往常不同,拿到头名的门派——” “便能成为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 青阳掌门看了荆哲一眼,随即拍手笑道:“荆社长不愧为读书人,这武林盟主的名字起的好!那荆社长就宣传这武林盟主好了!” “好!至于如何宣传,还请青阳掌门具体说一下!毕竟我也不是武林中人,对此并不熟悉。” 荆哲缓缓说着,心里对青阳掌门的提议其实也猜到了一二。 若是其他三大门派做了武林盟主,就算真的领导其他门派,其实也仅限于江湖事务,其他门派遵守便是。 但通天阙就不同了,到时候晋王指不定会让各种门派做什么呢,若是其他门派不听它这个武林盟主的,似乎它也没有办法。 而若是让荆哲把武林盟主好好宣传一番,并且把所有门派在比武大会前签署的同意书也一并宣传出去,到时候若是哪个门派敢不听武林盟主的领导,就真成了背信弃义,遭人不齿,在江湖上难以立足。 青阳掌门想要的其实就是这种效果,尽可能的让所有老百姓都知道,武林盟主的重要性。 其实,这对于荆哲来说,何尝不是个好选择呢?所以他选择装傻充楞… “这没问题!” 青阳掌门大手一挥,显得特别高兴。 “殿蕰,你把武林盟主主要负责的事宜以及其他各大门派所签署的同意书都写下来让荆社长看看!本掌门可以领荆社长在通天阙里逛一逛!” “掌门。” 话音刚落,这时从外面跑进一个弟子来:“刚才晋王派人过来,说比武大会的场地已经整理好了,让掌门和师叔去检查一遍!” 青阳掌门摆手让其退下,然后看着荆哲满怀歉意道:“荆社长,这次比武大会在津西召开,所选场地也是本掌门跟晋王一起商量的,比武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 “青阳掌门,这是大事,不能耽搁。” 说着,又指了指一直低着头的仇芊芊:“参观通天阙让仇姑娘带着我便是!青阳掌门和宋大侠赶紧去忙吧!” 青阳掌门不疑有他,吩咐仇芊芊带着荆哲参观一番,然后跟宋涅离下了山。 …… 不想仇芊芊带着荆哲参观,但自己又必须给荆哲整理那些关于武林盟主的东西,所以薛殿蕰还是快速退下,想着快点整理完,好让荆哲赶紧带着离开。 于是便只剩了仇芊芊和荆哲。 仇芊芊依旧不说话,但却谨遵师命,带着荆哲将通天阙参观一遍。 “好了,参观完了,我回去了。” 仇芊芊淡声说完,准备离开。 “等等!” 荆哲马上把她喊住:“似乎没参观完吧?” “???” “前天你面壁那个地方,我还想去看看呢!” “……” 仇芊芊想了想,还是带着他来到了通天阙后山最为隐蔽的面壁场所。 “好了,也参观完了,可以走了吧?” “进去看看。” 仇芊芊抬头瞥他一眼,眼神有些闪烁,最后还是咬着嘴唇,说了一句“好”。 荆哲笑笑,心想有戏。 仇芊芊前脚进屋,他后脚进去,就把门关住落了锁。 仇芊芊猛的回头:“你做什么?” “跟你好好聊聊。” “咱们有什么好聊的?” 仇芊芊背过身去,冷声道。 “你生气了。” 说着,荆哲快步走上前去,直接从后面把仇芊芊抱住,头抵在了她的耳朵上。 这套动作,昨天晚上他已经在脑海里想了许多遍,今天只能算是温习而已。 “你是在生我叫你仇姑娘的气?” 仇芊芊先是一愣,随即想要挣扎。 但她的境界跟荆哲同属五重,又加上被荆哲抱着本就有些心猿意马,所以没挣脱开。 “你放开!” “不放。” 荆哲的嘴巴贴着仇芊芊的耳垂,耳鬓厮磨,呼吸温热:“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呵呵,我哪里敢生气?我拿了你的东西不辞而别,害你来了津西要专门跑上一趟,就为了拿你的东西,我怎么敢生气,我应该怕你生气啊!” 仇芊芊冷声说道。 听到仇芊芊略带酸气的独白,荆哲笑了笑,知道病灶才好对症下药。 “我听说了,月阙令在你们通天阙的重要性,我担心你没了月阙令,会有人为难你,所以来了津西第一时间就偷偷跑来通天阙找你,你觉得若仅仅只为了换那些令牌,我何至于如此着急?” 这话一出,荆哲能明显感觉到,仇芊芊僵硬的身体开始逐渐软了下来,于是趁热打铁。 “我也想叫你芊芊,不想叫仇姑娘——可是我不敢呀!” “为什么不敢呢?” 仇芊芊的眸子清澈,声音也柔和许多。 ———— 第五三〇章 竟然跟你三姐啪!? 荆哲想了想,然后问道:“若是晋王再派你来杀我,你是杀还是不杀呢?” 听到这话,仇芊芊凄然一笑。 “你说呢?” “……” “若是我真要杀你,当初在京州之时,你便死了,何至于到现在,徒增烦恼?” “……” 这是实话,让荆哲听完略显尴尬,然后才正色道:“之所以想叫你芊芊,却不得不叫你仇姑娘还是因为我的身世…” 于是,荆哲也不再避讳,便把当初荆家跟晋王的关系讲了出来,仇芊芊听完惊的张开小嘴。 “你就是…荆家后人?” 对于晋王的事情,仇芊芊多少也听过一些,但是了解不深,猛的听到荆哲的名字,也并未多想,听他解释一番,才算释然。 “是呀,所以苏新平才会对我恨之入骨,也并非我不得罪他,他就会放过我的。我想你又如何呢?你要待在津西,待在通天阙,若是让晋王知道了你跟我的关系,他会放过你?” 荆哲叹了口气:“所以,我才叫你仇姑娘,想要掩人耳目…” 于是,便把自己的良苦用心都说了——哄女人的时候,不稍微卖点惨、装装可怜是没前途的。 仇芊芊听完,刚刚还僵硬无比的身体,瞬间就软热下来,贴在荆哲身上,很舒服。 “那你…怎么现在又跟我说了?” 仇芊芊仰头,抵在荆哲的下巴上,问道:“现在就不怕连累我了?” 荆哲苦笑两声:“我想不跟你说,但是看到你在我身边伤心难过,心里舍不得,所以才忍不住说了。” 听到那句“舍不得”,仇芊芊的身子微微晃了晃,随后挣脱荆哲的怀抱,转过身子跟他对向而立,直勾勾的盯着他。 荆哲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于是继续满脸深情的说道:“现在也怕连累你,所以在外人面前我也不会跟你多说一句,但是私下里,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宁可全天下人都冤枉我,也不想让你冤枉,因为,我不想看到你难过呀!” 荆哲声情并茂,仇芊芊再冷,也终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的小姑娘,第一二三四次还都给了荆哲,自然抵挡不住这种温柔攻势。 听到最后,仇芊芊往前跨了一小步,荆哲便知道机会来了,顺手把她的纤纤玉手握起,但不等他再做一步,仇芊芊突然把他推开了。 “骗子!”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仇芊芊的声音又冷下来不少,掐腰说道。 “???” “你担心我,我信了,可清秋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跟你认识比我都晚,为何却排在了我前面?” 想到这个,仇芊芊就气的不行。 昨天晚上,清秋跟他在屋里“啪啪啪”时,若不是苏小小在场的话,仇芊芊恨不得踹门进去,把他们两个捉奸在床! 尤其是她听到,清秋认识他还比自己晚了一些,更是气的不行,这个时候自然要质问一番。 “芊芊…” 荆哲想上去握她的手,被仇芊芊一把拍开。 “这事不解释清楚,以后就叫我仇姑娘!” 声音虽冷,但醋味十足,说明荆哲今天晚上还是很成功的。 尤其是——她生气的点是,清秋为何要在她前面?而不是之前那种只能要她一个了,这种转变也是荆哲始料未及的。 他也没有纠正,反而笑道:“其实,我跟她认识要比跟芊芊早多了。” “???” “我们两个十多年前就认识了,因为,她是我三姐…” “三…姐?” 仇芊芊有点懵,然后再次愤怒起来。 “你个禽兽啊!竟然跟你三姐啪啪啪!” “……” 荆哲惊了个呆,马上解释道:“芊芊啊,你理解错了啊,这个啪啪啪不是你想的那种啪啪啪,它是那种啪啪啪啊!” “哪种?” “就是打屁股那种…” “那跟我说的还不是一样?” 仇芊芊白他一眼,但眼神中却恢复了最初那种耀眼的光采,荆哲在心里松了口气,知道今天算是成功了。 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不等仇芊芊反应,便把嘴凑了上去。 开始的时候,仇芊芊还有些拒绝,双手抵着荆哲的胸膛,在他的一番激烈进攻和索取之下,仇芊芊终于放弃抵抗。 朱唇微启,丁香缠绕,口留余香。 良久,唇分。 仇芊芊从脖颈到脸上都泛着让人陶醉的一抹粉红,呼吸潮热,整个人软软的贴在荆哲身上。 大手在仇芊芊身上一番探索,惹的她娇嗔白眼,荆哲却怡然自得。 “芊芊,你现在的境界,还是五重巅峰?” 仇芊芊喘着粗气点头:“是呀,跟你…练了功之后,便提升到了五重巅峰,但是五重巅峰却也分了不同的境界,我是初入门而已,想要再进一步,怕是很难…不过,我现在年轻,倒也不是那么着急…啊…”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荆哲的手突然用力捏了一把,惹的仇芊芊惊叫一声,叫完之后马上用手捂着嘴,毕竟这是在通天阙里,她怕被师门里的人听到,以后还怎么见人? 荆哲笑道:“我看了,这个地方跟通天阙都快要分开了,哪怕你叫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到的,你怕什么?” 仇芊芊摇摇头,并不不信他。 荆哲笑笑,等会可就由不得你了! 于是问道:“芊芊,既然来了一次,不帮你练功总说不过去。来,练功吧!” “练功…” 仇芊芊念叨一句,便知道荆哲的意思了——就算原本不知道,那双已经攀上来的大手,也早就让她明白了。 接下来,长生山上,狂风大作。 狂风吹过纵横起伏的山峦,随着山峦沟壑又吹向山下没有长草的光秃平地,引得山涧中的溪水潺潺流淌,在山涧中肆意蔓延… 随后,狂风吹进山涧,引得山涧一片地动山摇,山峦迭起,水漫山涧,蔚为壮观。 直至最后,狂风呼呼连吹了几次,终于从山涧中停歇下来,山峦平静,溪水截流。 长生山下,才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切显得和谐而又美好。 ———— 书阅屋 不好意思 今天晚上聚会,人情世故,不能不去。 xo,干红加啤酒,有点多了。 等会回去再更新,望大家见谅哈。 实在抱歉。 重楼…于酒桌上… 第五三一章 破境花 风骤雨歇,荆哲就赶紧提裤子下床。 倒不是因为他渣——因为他是被仇芊芊一脚给踢下来的,而且还有些不满道:“竟骗人!” 荆哲讪讪一笑道:“这不是地方和时间不合适嘛!等什么时候咱们挑个人烟稀少的好地方,再好好练功便是了!” 仇芊芊俏脸一红,白他一眼。 没有说话,算作默认。 原来荆哲之前动辄都是半个时辰往上,尤其是那天晚上跟仇芊芊大战半夜,才让仇芊芊的境界突飞猛进,也不枉说是练功。 但今天却只持续了一刻钟就草草结束战斗,这哪里是练功啊? 所以仇芊芊才呛他一句。 穿好衣服,荆哲笑道:“那你也快穿上衣服咱们一起出去吧?那个姓薛的等会别找来了!” 但仇芊芊却没有动作,趴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来:“你自己走吧,我不走。” 看模样,似乎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穿衣服,荆哲笑道:“怎么,还害羞?” 仇芊芊脸红,挑眉道:“不行?” “咱们都这样了,至于吗?” “哪样?” 仇芊芊又白他一眼:“你别多想,我就是跟你练功而已——嗯,你就是我练功的工具,别多想,起码在我查清所有事情之前,你不要多想!” “……” 看来,仇芊芊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清秋的事情,不过,荆哲已经能够确定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了,至于“练功工具”一说,自欺欺人而已。 “好呀,那我以后勤帮芊芊来练功!” 仇芊芊红着脸不说话,算作默许。 “对了,你若是想睡会,不如回自己房间,在这里,万一那姓薛的看我走了,闯进来怎么办?” 荆哲有些担忧道。 女人在大量失水之后,总会显得特别疲惫,需要多睡会。 仇芊芊摇了摇头道:“他不敢的。这里虽说是个面壁之所,但平日里也只有我被关面壁的时候才会来住,其他人不敢的。” 听到这话,荆哲才放心一些,还想跟仇芊芊讨论一下未来的事情,毕竟马上就要比武大会,不久的将来他又要离开,关于仇芊芊的事情还是特别复杂的。 但仇芊芊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跟他讨论。 或许她有自己的想法需要考虑,荆哲也不着急,遂退了出来。 …… 因为这处面壁的房间就在长生山半山腰靠上的位置,跟通天阙主体其实离的很远,并且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下面便是通天阙的后山禁地,跟仇芊芊说的一样,平日里除了她,或许真没多少人过来。 相比于穿过通天阙下山,从这里飞下去要快上许多——前天晚上的荆哲就是这种想法,跳下去就遇到了通天双怪,这次想都没想,直接朝通天阙前殿的方向走去。 说是帮仇芊芊练功,但仇芊芊的境界比他高了两层,所以真正得益的还是荆哲多些,刚才没觉得,走了一段路后觉得神清气爽,隐隐觉得似乎又突破了一样,不知具体到了何等境界。 而目力跟耳力,也比原来机敏不少。 走着走着,荆哲突然听到了山底传来的打斗声音,本来觉得可能是通天双怪在练级,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愣在那里。 沉思片刻,纵身一跃,朝着山下飞去。 因为已经来了一次,而且这次还是白天,荆哲对悬崖下的地貌还算熟悉,根据打斗声,不多会便飞到了事发地点。 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远远看着。 他猜测的不错,果然是沐卿人! 此时,她手提长剑,灰色劲装也不知道是被树枝划的,还是被人打的,有些地方都破了,用丝带挽起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略显凌乱。 而她的对手自然是通天双怪了,只不过这次只有一个人动手,另一个人饶有兴致的在旁边看着,还不忘叫好。 两人毕竟是宗师,而沐卿人连六重的境界都没有,应付起一个来也极为吃力,那老怪物都没怎么发力,沐卿人就已经疲于应付,狼狈不堪。 其实沐卿人的境界比他高不少,只不过轻功跟荆哲没法比——但无论五重初段或者五重巅峰,在宗师面前,其实都一样。 所以轻功不好的沐卿人比起荆哲对通天双怪的时候,明显要吃力许多。 荆哲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婆娘,太倔了! 明明都提醒她几次,通天阙后山是禁地,非常危险,她却偏偏要闯! 若不是看在她是园主师父的份上,荆哲是真的懒得管她! 这时,老怪物一掌飞来,直接把沐卿人的剑震飞,沐卿人也顺势退后几步。 “无仙阁的丫头呀?” 通天双怪收手之后问道。 沐卿人道:“两位前辈,小女子正是无仙阁阁主沐卿人!” “阁主?” 通天双怪一听,没有因为沐卿人阁主的身份而惊讶,反而哄堂大笑:“一个不到六重之境的小丫头都成了阁主,看来无仙阁这些年是真的越来越差劲了啊!” 沐卿人听了,拳头握得很紧。 “你成了阁主,那崔元冀呢?” 另外一怪问道。 “家师现在正闭门修炼,不问阁中事务,所以才由我代理阁主!” “闭门修炼?” 通天双怪听完一愣,“难不成,崔老头还没有到达宗师之境?” 看到沐卿人点头,通天双怪再次哈哈大笑。 “崔老头当年意气风发,境界还比我们高出两层去呢,还瞧不起我们小门派通天阙!” “想不到啊,几十年过去了,他还没突破?” 言语之间,嘲讽强烈。 沐卿人咬着牙,说道:“若是我没猜错,两位应该是十多年前在江湖上名声大噪的通天双怪前辈,更该知道想突破到宗师之境有多困难!除了自身条件,还需机缘巧合! 而通天阙坐落在长生山上,长生山又多奇花异草,对于提升境界益处多多,我们无仙阁没有这种优势,家师提升慢一些,也可以理解!” 这话一出,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通天双怪抬头,声音低沉。 “所以,这就是你上山来偷破境花的理由?” “……” ———— 第12章 月暨年终总结 首先感谢清静之缘大佬的连续打赏,感谢尧1尧2尧3大佬的100起点币打赏,感谢大籍霸大佬的500起点币打赏,感谢日~后再说大佬的600起点币打赏,感谢豆豆豆仔大佬的1500起点币大额打赏,感谢老书虫水中的倒影大佬的2070起点币大额打赏,感谢时间的长短大佬的2300起点币大额打赏,感谢诸位! 群里的大佬们知道,今天重楼去击剑了,混着喝头脑不清醒了,好不容易又写一章,坚持不下去了,怕再写,丢人… 所以写个总结吧,正好也算年终总结。 这本书是重楼第一本书,被重楼寄予厚望,但是大家都知道,成绩惨淡。 但好在,我有你们。 我时常跟一些精品朋友炫耀,我订阅成绩拉跨,但是我的铁粉打赏多,能秒杀你们。 这也是他们羡慕的地方,有你们,重楼万分骄傲自豪! 群里的朋友日渐增多,重楼也越来越高兴,哪怕这个月的订阅成绩不增反退,重楼其实也不是太难过,第一本书,似乎没有比收获你们的支持更好的事了(当然,大家如果真觉得这本书还能入你的眼,真的可以正版订阅一下,一天几毛钱,让重楼不会太难…) 重楼是中年男人,写这本书,最初的想法就是为了赚钱,所以一个月拿全勤也要写完,希望看到这本书太监的朋友要失望了,重楼不能替你们完成心愿… 接下来的剧情,重楼写的很慢,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出来的女主越来越多,但每一个女主都比祝馨宁和柳惊鸿要难办多了,处处都是修罗场,所以要慢一点,也希望新手重楼能写的更好一点让大家满意。 当然了,大被同眠的时代马上就要开启,所以没进群的朋友抓紧进一下哦,呜呜呜~ 这个月的目标,订阅就不说了,惨不忍睹,下个月怕是也完成不了目标。 至于打赏,这个月是想增加一个盟主,舵主达到30的,喜忧参半,盟主没有,舵主总数超过了30,嗯,心情复杂… 多了一个白银萌,是沙雕重楼自己,目前来看的话,两个月的稿费亏进去一些,我还得笑着跟媳妇说:“这波不亏…” 然后再感谢一下舵主以上的大佬们! 盟主(天堂小门,进击的肉夹馍) 掌门(短小荣到底有多短) 长老(猫猫,不许内社) 护法(奕之之,豆豆豆仔,rimuph,尾号3511大佬) 堂主(热情沙漠少年郎,君梦尘烟,233大吃货,星て传说) 舵主(姬汐月,夜雪相逢,卟乖繁星,西上阙,仓鼠王牛逼,那女很好看,魏二狗,永远不够看,无心求书,kst,元言,我只爱小鱼儿啊,火炎焱燚x,尾号6376大佬,七凌七乱,杰尼龟的阔乐,袅鸟,逼我滚键盘,枫枫,大风起兮云云,二百三十一点八,过客,柠檬蘸陈醋,兰兰笑九泉) 然后再感谢其他订阅、打赏的大佬们,没有你们的支持,重楼到不了今天!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月没有新晋的盟主哈,还有一个小时跨年结束,会有奇迹吗? 哈哈,开玩笑的,打赏这种东西,有的话重楼很高兴,没有也不强求,大家一定量力而行。 不过还是给自己定个目标哈,争取下次写一月份总结的时候,会多一个盟主,舵主达到60,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最后再说一句,好看的马上要来了,什么姐姐互怼修罗,什么师徒盖饭,什么萝莉禁忌,什么大被同眠… 所以,看简介进群哈,跟重楼互动起来! 头疼死了,我得睡觉了… .3122:54 重楼于马桶盖上… (我擦啊,发出来才发现,成了vip章节,我真是擦了哦,因为字数不够1000,他会提醒的,结果这次感言写的太多了,我真是佛了自己,浪费大家5分钱,重楼真是醉了,马上在群里发红包哈,请大家原谅!最关键的是还特么拉低均定,我真是服了自己,喝酒误事啊!假酒害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五三二章 你…敢打我? 听到“破境花”,沐卿人的脸有些红。 同时也把袖子往后缩了缩。 “看在你是故友的面子上,把破境花交出来,饶你一命!” 通天双怪冷声说道。 沐卿人咬了咬牙道:“两位前辈,我确实是为了破境花而来,但这是我师父应得的!” “应得的?” 通天双怪眯眼冷笑:“什么叫应得的?” “十年之前,两位前辈被围攻之时,难道没有许诺过家师一朵破境花,寻得帮助吗?” 沐卿人昂着头问道。 “十年之前啊…” 通天双怪作沉思状,“我跟你师父确实说过,但那都多少年了,早就不做数了!” 就如同面对欠账不还的老赖,沐卿人一时之间竟有些气结。 “既然两位前辈记得这事,那这破境花自该给我师父才对!所以这破境花我不会交出来!” 沐卿人咬着牙说道。 “你若不交,那就把命留下。” 通天双怪冷声说道,随后闪电出手,势如千钧的一掌朝沐卿人砸来,沐卿人双手抱拳去接,但两者的境界终归是差的太多,而通天双怪这次又是全力一击,所以沐卿人直接被震飞出去,朝着荆哲躲藏的方向飞了过来… 这时候,荆哲顾不得多想,只能现身。 纵身一跃,便朝沐卿人飞了过去,把她接住抱在怀里,缓缓落下。 “你…” 沐卿人看到荆哲,嘴角撇了撇,眼神有些复杂,话都没说出来,血迹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先别说话。” 荆哲轻声说道,然后一手抚上沐卿人的后背给她输入一些内力。 “小辈,怎么又是你?” 通天双怪看到是荆哲后,目瞪口呆。 “两位前辈,你们好歹也是宗师,还合力欺负一介女流之辈,若是我传扬出去,你们猜猜江湖人士会如何评价你们啊?” “……” 通天双怪的脸瞬间变红。 “别瞎说,谁欺负她了?” “我们只是让她交出破境花而已!” “破境花,你拿了吗?” 荆哲低头去问,沐卿人嘴巴抽动两下,还不等她回答,荆哲就抬头笑道:“她说没拿。” “我们亲眼所见,她拿了,不会有错。” “我信她,不会骗我,所以也不会有错。” 荆哲说完,手就往怀里伸。 通天双怪见状,马上机警的后退一步。 他们前天晚上被荆哲丢出的手雷给吓坏了,幸亏马上用内力形成了防护结界,若非如此,他们怕是会受伤严重。 所以看到荆哲伸手,还以为他又要去掏手雷炸人呢。 “小辈,你掏什么!” “哦,两位前辈不用紧张。” 荆哲掏出一粒自爆丸来,在两怪面前晃了晃笑道:“就是一粒补药而已。” 然后低头对沐卿人说道:“来,张嘴。” 沐卿人有些木讷的把嘴张开,药丸就跟荆哲的手一起塞进了她的嘴巴,那种感觉很奇特,而且又…很舒服。 沐卿人的脸红了,眼睛也随之闭上。 荆哲抬头说道:“两位前辈若是不想让我出去随便乱说,那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什么破不破烂的花——” “是破境花!” “哦,那个破境花,别说没拿,就算拿了,有那么重要?” “呸,无知小辈!” “破境花十年才开一朵,你说重不重要?” “卡在突破境界的人,尤其是六重到宗师,吃上一朵破境花,事半功倍!” “之前山上有五朵破境花,一年多前,你师父来了,一人就摘去三朵,现在又少一朵,不是她摘的是谁摘的?” “……” 怪不得通天双怪那么紧张,原来这个破境花竟然如此厉害。 最关键的是…他师父一人拿了三朵。 荆哲算了一下,大概猜到,这个破境花是用来炼制“吃枣药丸”了,怪不得这药丸的作用会如此神奇。 “总不能少了一朵就以为是我们拿的吧?你怎么能保证,不是我师父又来拿走一朵?” “……” 这个,通天双怪还真不敢保证。 因为老药童就在津西城中,而以他现在的境界,就算自由出入长生山也不会有人发觉… 可是,沐卿人刚才明明都说自己拿了! “两位前辈,等我师父到了,你们再去问问他便是!” 荆哲说完,抱着沐卿人直接飞走。 通天双怪其中一怪刚要去追,却被另外一人给拦了下来。 “怎么不让我去追?” 另外一怪摇了摇头道:“那小子诡计多端,身上还有那么奇怪的暗器,咱们前天晚上吃的亏你都忘了?谁知追上去,他会不会再用暗器!再说了,就算追上也不能拿他怎样,毕竟老药童就在城里,得罪他可不好!” “那就眼睁睁看他们把破境花拿走?” “呵呵,怎么会那么便宜他们?” 通天双怪冷笑一声:“老药童肯定还会来,到时候咱们就以此事要挟,让他留下一些药丸——老药童做的药丸,可比破境花要好多了…” “说的也对,还是师兄聪明!” …… 荆哲抱着沐卿人,头也不回的飞下山来。 见通天双怪没有追来,才算放心不少,而沐卿人身体太过虚弱,他也不能抱着她进城,所以找了个偏僻的空地,把她放了下来。 然后帮她灌输一些内力,又随着自爆丸逐渐起效,沐卿人的气色才逐渐恢复一些,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将她抱在怀里的荆哲,明亮的大眼忽闪忽闪,不知在想着什么。 见她醒了,荆哲有些不满的埋怨起来。 “我说你这人,也太倔了吧?” “明明告诉你危险,为何不听?” “还有,一朵破花比命都重要?” “今天幸亏我来了,我要是不来,你今天怎么办啊?” 沐卿人撇了撇嘴,不再去看他,小声道:“大不了…就是死…” “啪!” 荆哲有些生气,下意识的就朝她身上某些不可描述的突起部位来了一掌,打完之后连自己都有些愣了:我特么打了沐卿人? 沐卿人的脸红的像是能滴出水来,幸亏她现在身子虚弱,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紧咬着嘴唇瞪着他:“你…敢打我?” 荆哲心一横: “怎么不敢?你不听话,我就敢打!”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三三章 师徒盖…?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沐卿人抿着嘴,没再反驳一句。 荆哲舒了口气,同时心中还有些遗憾:你怎么不继续不听话呢? 那样,我就可以再趁机打两下了。 别说,手感还是不错的… 这时,沐卿人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结,而是问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荆哲想了想,然后说道:“一种补药而已,有没有感觉?” 沐卿人点了点头,“感觉好多了。” 于是荆哲继续用内力给她输送气机,沐卿人的气色终于恢复如常,脸颊也变得红润起来。 约摸一刻钟后,沐卿人站了起来。 “好了?” 沐卿人点点头,“好了。” “那咱们回去吧!” 荆哲提议,看了天空一眼,此时午时已过,他肚子都有些饿了,转身准备回去。 “哎呦~” 荆哲叫了一声,回头正好看到沐卿人的脚缓缓落下,捂着发疼的屁股,有些不满道:“你怎么恩将仇报?” 沐卿人一脸从容:“这一脚是还你刚才打我…那一下的,咱们两清。至于你今天救了我,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怎么报答?” 荆哲的眼珠转了转,好奇问道。 沐卿人觉得他眼神不对,有些讨厌,张了张嘴,最后问道:“你想怎么报答?” “嘿嘿。” 荆哲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那得看你的了,我无所谓的…” 他总不能说以身相许吧? 不过若是真能来个师徒盖饭,似乎…不错? 沐卿人撇了撇嘴,“你等着吧!” 说完之后,不再逗留,快步离开。 “哎,别走那么快呀,等等我!” 荆哲快步追了上去… …… 荆哲没有回晋王府,直接来了青云门驻地。 刚拐到门口,就看到林青山跟余波在门外面窃窃私语,看那模样,就知道没有好事。 “咳咳!” 荆哲咳了两声,两个人才转回头来。 看到是荆哲,林青山马上怒不可遏的走了上来,有股想要爆锤荆哲一顿的想法,但被余波拉住了,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林青山才停下。 “你跟清秋师妹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青山冷声说道。 “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呗。” “……” 这时候拉住林青山的余波站出来说道:“荆社长的才能,大家昨天也都看到了,但仅仅会写诗作词,最多也就让那些大家闺秀欣赏,但是对于我们各大宗门来说,这如同鸡肋!我们追求的是武道,不是什么诗词!” 旁边的林青山频频点头,想到荆哲连武功都不会,便不怎么怕了。 见荆哲一脸不屑,余波心有愠怒,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师姐涉世未深,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才让她对你另眼相看,但我劝你不要多想,安心做你的朝廷官员便是,我们青云门的门徒,从来没有人跟朝廷官员结合的!” 说着,看了林青山一眼,赞许道:“跟林师兄比起来,朝廷官员又如何?林师兄那么年轻就已经是五大门派掌门了,未来不可限量!” 余波一番马屁下去,林青山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好不得意! “你是谁啊?” 荆哲扫了余波一眼,不等他开口,便直接骂道:“关你鸟事啊?” “……” 一句话就把余波给骂的哑口无言,他之前也接触过读书人,哪个不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像荆哲这种出口成脏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打他吧,他是朝廷官员,奉命过来采访,他师父还挺重视,打了没法交代。 可是不打吧——是真气人啊! 不等他反击,荆哲就又骂了起来。 “你跟个弃徒勾三搭四,信不信再多说一句,等会我去告诉你师父?呸,随便建个门派就敢自称第五大门派,要不要点脸?我看,跟那斧头帮和锤子帮都是一路货色!” “……” 这次,余波不再说话,因为林青山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你竟敢瞧不起我们宗门之人?” “别瞎说,我只是瞧不起你们青城派而已!” “我们青城派是五大门派,你瞧不起我们青城派就是瞧不起各大宗门!” 林青山冷声道。 “还五大门派?谁承认了?能不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你——” 青城派是五大门派,江湖上的人也都是私下里说说而已,确实没有人明面上承认。 “等我拿下比武大会,我们就是五大门派!” “呵呵,那也得等你拿到啊?大话谁不会说?我还说我能拿下比武大会呢!” 荆哲不屑道。 “呸,就你?” 林青山上下打量荆哲一眼,“若是你能拿下比武大会的话,我林青山甘愿解散青城派!” 荆哲一愣,马上喜道:“好,为了解散你们这种杂门乱派,这比武大会,我也会拿下!” 说完,也不顾发呆的二人,大步朝青云门里走了进去。 …… 昨天晚上回来之后,明寂师太就已经嘱咐过门里的弟子了。 所以荆哲来了之后,很快就被带到大厅,明寂师正坐在那里。 “通天阙都采访完了?” 荆哲点点头,笑道:“是呀,一心想着来青云门拜访明寂门主,在通天阙也不过是应付公事而已,来咱们青云门才是正事!” 明寂师太抬眼看他,笑道:“都知道了?” “嗯,当初分别之时年幼,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机会联系,相逢不相识,实属无奈,昨天晚上三姐把我认出来的时候,我都被吓了一跳。” 荆哲说完,又对明寂师太拱手道:“晚辈在此还要替我三姐感谢明寂门主这么多年来对三姐的照顾和提携!” 明寂师太笑道:“为何你要替清秋谢我?” “父母已不在,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有些责任必须要由我承担。” 听到荆哲说父母不在,明寂师太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你能有这种想法,老身很欣慰。不过清秋是我的得意弟子,能收她为徒,也是老身的福气,所以你也不用谢我。” 荆哲点了点头,又跟明寂师太说起了这次过来采访的事宜。 ———— 第五三四章 滚进来! “其实,你也不用再专门采访的。” 明寂师太笑笑:“以你跟清秋的姐弟关系,以后青云门的事情,跟你的事情一样,老身也不怕你不帮青云门的。” “……” 荆哲哑然失笑,四大门派里,现在看来明寂师太的底气最足了,毕竟自家姐姐就在这里,他们想要采访,荆哲还能不给? 不光给,还得优先! 不过,他还是笑道:“按明寂门主所说,其实宗门的发展还是需要朝廷助力的,那为何宗门又偏偏不想跟朝廷合作呢?毕竟这是合则两利的局面,不妨试试。” 虽然之前在晋王面前保证,来四大宗门只采访不聊朝廷事务,但男人的嘴——可信可不信,况且荆哲知道,他就算聊了,以他跟清秋的关系,明寂师太也断不可能把他赶出去。 明寂师太看他一眼,摇头笑道:“你这张嘴呀,跟你姐姐可真不像!怕是清秋一年说的话都不如你一天说得多呢!” “……” 荆哲假装听不懂,听不懂的就一律当夸自己处理,笑道:“明寂门主,其实我现在不是以社长的身份跟你谈,而是以晚辈身份跟你闲聊而已,探讨一下合作的可能性。” 明寂师太摇了摇头,“那就不用谈了,其实不可能的。” “明寂门主,为何不可能呢?” “因为,宗门不会成为任人摆布的附庸。” “那通天阙呢?它们也是四大宗门,但现在谁不知道通天阙早就成了晋王手下的一条狗?” “……” 这话说的很冒进,明寂师太看他一眼,“这种话以后切莫在外面随便跟人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对你会很麻烦的。” 荆哲笑笑:“明寂门主提醒的是,我也就在您面前提提而已,若是在外人面前,我哪里敢?” 明寂师太点头,对荆哲印象又好了一分。 随即又说道:“当初通天阙的实力还不如现在的青城派,想成为四大宗门,何其困难?不过却因为通天双怪双双入了宗师之境、再加上晋王的一路扶持,所以才成了四大门派。 但实际上,无论是青云门,昆仑镜,亦或是实力最弱的无仙阁,对其都是看不上的,所以通天阙发展到今日,我们并不奇怪。并且我们也不会走跟他们一样的路。” 意思很明显,就是在他们心中,通天阙是宗门中的败类,他们耻与为伍,所以不可能跟他们同流合污。 但荆哲却不想放弃,于是问道:“明寂门主是不是担心跟朝廷合作之后,就会沦为通天阙在晋王身前的这种地位?” 不等她回答,荆哲马上保证道:“那您大可以放心!我可以代表陛下跟明寂门主保证,青云门跟朝廷就只是合作,朝廷绝不会强迫青云门去做什么,反倒可以在各地为青云门无偿宣传,也为青云门在各地开办分门提供方便!” 听他说完,明寂师太愣了一下。 想要发展宗门,在各地开办分门或者像无仙阁那样,开办无仙苑这种自己的产业最好了,不仅能将门派的影响力辐射出去,还能将宗门的人员开销压力也分担下去,好事一桩。 但是在各地开办分门或产业,其实说起来也不简单,有些地方官员若是想卡人,纵使是宗门也没有办法。 所以荆哲的提议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但明寂师太还是笑着摇头:“若是朝廷每年派出来的官员都有你这般头脑和口才,怕是早就促成了这事!不过,我还是不能答应。” “……” 荆哲佛了。 明寂师太表面温和,但态度却非常坚定,有点难弄啊!怪不得之前那些官员都铩羽而归! 但他又不想放弃,最后努力道:“明寂门主,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师父,千万别听他瞎说!” 这时,余波刚从外面走进来,恰好听到荆哲说话,还以为他在告状,马上不忿道:“师父,我就是在外面偶遇林师…林青山,说了句话而已!” 荆哲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也不说话。 余波更生气了:“师父,这人仗着自己是个小官,不仅对师姐轻薄无礼,还跑到师父面前来告状胡说,你可不能被他骗了!” 明寂师太瞥他一眼:“林青山来了?” “额…是呀…” 余波一愣,“他刚才说的难道不是…” “你想多了,荆哲在跟我说一些采访的事情,至于林青山,他只字未提。” 突然,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余波,林青山叛逃出青云门,为师已经跟你们说过多次,不要再跟他往来,你若是执迷不悟,莫怪为师心狠。” “是,师父,徒儿不敢…” 余波抬头看了荆哲一眼,眼神中闪过凶狠。 “荆哲,你去找清秋吧!” 不知是不是提醒他,明寂师太又笑道:“无仙阁那丫头也在。” “……” …… 被青云门的弟子领着来到后院一处厢房外,荆哲拒绝了这位弟子帮他敲门,说自己进去就行,让他走了。 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荆哲朝四周打量一番,见没人之后,他才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子下面,偷偷把头贴了上去想要听听里面正在说什么,具体发展到了哪一步。 咦,里面没有动静,也听不到有人说话。 难不成,两人出去了? 应该不会,不然那弟子也不会带他来了。 或者说,暴风雨前的安静? 荆哲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味道,然后寻着那香味,抬起头来。 然后,荆哲就遇到了最让他尴尬的局面。 房间内的纸窗不知何时朝里打开,清秋正抱着胳膊站在窗前,王颖秋一脸维诺,站在她的侧后方,而荆哲闻到的熟悉香气,就是她的体香。 两人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哎呀,真巧啊~” “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荆哲缓缓站起来,大咧咧笑道:“我这也是刚过来,也不知道这么多房间哪个是三姐的,怕走错了,所以听听…”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清秋瞪他一眼,然后温柔说道: “滚进来!” “……” ———— (530章今天没了,重楼修改了半天,焦头烂额,改完之后感觉精气神都没了,大部分童鞋应该也看完了吧,那就没事了,其他话就在作家感言里说了…) 书阅屋 第五三五章 你竟然…也把他睡了? 等荆哲“滚进”屋里,“哐啷”一声,清秋便把屋门紧紧关住,声音之大,代表了她此时的心情。 “站过去!” 于是,荆哲便听话的跟王颖秋并排站在了一起,变得跟刚才的王颖秋一样,唯唯诺诺。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苦笑一声,眼神中包含着对彼此的同情。 清秋不看还好,一看更是火大! 呵呵! 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自己的闺蜜,他们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两个人却联手来骗她,搁谁身上能不生气? 而且,看两人这眉来眼去的样子,已经不仅仅限于骗她了,清秋总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要更匪夷所思… 冷哼一声,说道:“好你个王颖秋!我把你叫来半天,你一句话不说,现在哲儿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有依靠了,就不怕了?” 随之抱着膀子倚在桌上,“我告诉你们,今天若是你们不老实交代,今天晚上谁都别走了!” 这模样,就跟审讯犯人一样! 不过荆哲却发散思维,今天晚上谁都不走,孤男二女,难不成师徒盖饭还没来,就要上演一幕闺蜜盖饭了? 随后荆哲看了王颖秋一眼,颇为佩服! 来了半天,却只字未提,这份魄力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嘻哈一笑道:“二姐不要这么严厉嘛,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咱们说开就好——” “你闭嘴!我现在问的是王颖秋,你在那插什么嘴?等会你也跑不了的!” “……” 插嘴…没插吧? 随即也不再说话。 “来,你说说,为何明知他是我弟弟,却不提前知会我一声?你写封信,飞鸽传书过来不行?” 清秋掐着腰问道。 “……” 王颖秋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前清秋跟她见面的时候哪里有过这种咄咄逼人的场景?什么时候不都叫自己一声姐的? 现在直呼其名,居高临下,让人很不舒服。 但这种场面她早就想到了——早在跟荆哲确立关系之后就想到了,毕竟这是他的姐姐,自己成了人家的弟媳,矮人一等也是应该的… 不过,她突然想到,从荆哲和清秋之前相处的轨迹来看,两人早晚有一天也会变得跟她们的关系一样,到时候按照先来后到,她还该叫自己一声姐姐呢! 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于是笑道:“清秋,其实我想跟你说的。但又想到这毕竟是你的家事,而他又要到津西,你们早晚是要相认的,我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清秋冷哼一声:“那你再跟我说说,你们两个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不要把我当傻子,说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才是清秋最关注的点。 “我们两个…” 王颖秋看了荆哲一眼,眼神中全是求救。 荆哲会意,知道这种事情再瞒不住了,马上接话道:“三姐,我们两个最初熟识,还是因为园主帮我练武…” “帮你练武?” 虽然对荆哲替王颖秋说话不满,但清秋还是好奇问道:“你明明一点武都不会,还说什么帮你练武?你真当三姐傻,那么好骗?” 荆哲笑笑,也不再说话。 下一刻,他突然动了,快如闪电,转瞬之间便来到了清秋跟前,速度之快,清秋都未看清。 这次,清秋傻了眼。 她昨天晚上还在为荆哲不会武功可惜,还说了许多“你不会武功、能入青云门多好”云云,谁知道,荆哲给了她一个惊喜。 而且,惊大于喜。 “这怎么可能?” 半晌之后,清秋才回过神来,又仔细打量荆哲一番:“我明明看不出你身上有一丝的内力波动,你怎么会有那么高的轻功?” 见清秋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荆哲心喜,笑着说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还是得从一颗神奇的吃枣药丸说起…” 于是,荆哲便给清秋加工了一个自己意外得到吃枣药丸,然后在王颖秋的帮助下,武功不断攀升的小故事,以此来树立起王颖秋舍己为人的好形象。 但清秋的关注点却不在王颖秋帮他练武上,而是眉毛一挑道:“你竟然…也把他睡了?” “……” 王颖秋被噎了一下,同时一直被清秋质问,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遂反驳道:“你怎么不说他把我睡了呢?” “好呀,承认了!不管是你睡了他还是他睡了你,反正你们就是睡了!你还好意思说出来,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清秋掐着腰,气势十足。 “那又如何?” 之前被说,王颖秋也都忍了,但是被自己闺蜜说脸皮厚,王颖秋是真生气了,所以也不再唯唯诺诺,而是张口反击。 “那又如何?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却背着我睡了我弟弟,你说那又如何?” 清秋气结,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八度,跟之前那个清静高雅的仙姑没了一点像处。 王颖秋也不甘示弱:“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你都不清楚,张口闭口就说我们睡了——再说了,谁规定我们不能睡了?” “别人可以,你就是不行!” “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我是他姐,为何不能管?” “我还是他女人呢,这事不需要你管!” “呵呵,没想到,你是真不要脸!” “我看不要脸的人是你!口口声声说是姐姐,拿这个当借口,姐姐不更应该祝福吗?” “当初明明是我带着你才认识的他,你却瞒着我,偷偷跟他好了,现在还想要我祝福?做梦!” 清秋掐着腰,越说脸越红,越红越愤怒。 而王颖秋自从决定吵的时候就没打算再让着她——我跟我自家男人爱怎么就怎么,之前觉得亏欠,所以一直让着,但要是让我离开,不行! “我不需要你的祝福,因为我们在一起就很幸福,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是不是心里也想跟他,发现被我捷足先登,才恼羞成怒?” “……” 王颖秋一句话,便把清秋顶的说不出话来,愣在那里。 而荆哲则躲在一边,瑟瑟发抖,不敢开口。 两个女人…实在太可啪了! ———— (觉得好看的盆友进一下群哈) 第五三六章 园主是我的女人 “那我问你,你跟他睡,是不是为了练功?” 清秋突然开口道:“我说为什么这次我发现你的境界比上次我离开之前涨了那么多,原来是因为你跟他…” 清秋又顿了一下,继续道:“是不是你早接到了你师父的消息,她以后要出任无仙阁阁主,而你以后势必要回到无仙阁掌事,武艺太低定然不能服众,所以借着吃枣药丸的机会,跟他双修?”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练武才这样?” 王颖秋听完,凄然一笑。 “当初我跟他认识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半点武艺,倘若我真是为了练武,也不会找他吧?” 清秋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似乎已经发现自己的提问漏洞百出。 “若是你觉得我跟他在一起是为了练武,那我可以自废武功,出走师门——只要能让我跟他在一起,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或许是因为这些天跟荆哲分开太久的缘故,又或者是怕她师父沐卿人跟荆哲说了什么、怕他多心的缘故,这个时候,王颖秋昂着头,做着最深情的告白。 荆哲听完,也不再顾忌清秋,走过去抓起王颖秋的手一阵安抚——自己的女人都不去疼惜,那还算什么男人? 清秋看着这一幕,又联想到刚才王颖秋大胆而又坚决的独白,陷入沉思。 …… 其实,昨天晚上回来,清秋就一直在纠结,心事重重,一晚上都没睡着。 在昨天之前,荆哲在她心中的位置很独特,昨天之后,荆哲在她心中依然独特。 但是两种独特却千差万别。 她用了一晚上的时间,都不能将其平衡。 所以内心一阵烦躁凌乱,而对王颖秋的态度也恰是她内心不安的写照。 至于王颖秋所说,她当真跟荆哲产生关系,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她生气的点当真是自己最好的闺蜜偷偷睡了自己弟弟吗? 还是说,她抢了自己的… 想到这个,清秋就一阵脸红,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发火了。 她明明来的不如她早——无论是十多年前,还是十多年后那次青云道观里的再次相遇,她来的都比自己晚啊! 为何偏偏走到了自己之前? 而王颖秋在发泄完之后,也突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这可是自己最好的闺蜜,又是自家男人的姐姐,未来的大姑姐… 怎么能够这么吵呢? 于是乎,刚刚还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个女人,此时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双手绞在一起,头垂着,坐立不安的模样有点可爱,搞笑。 …… 荆哲看看清秋,看看王颖秋,嘴角上扬。 刚才那种时候,他不敢,也不能下场,因为那个时候下场,稍有不慎就容易阵亡。 而现在,他觉得正是自己下场的好机会! “我觉得…” “你闭嘴!” 他才刚开口,就被两个女人怒不可遏的给拦下了,或许,在她们看来,两个形同姐妹的人发生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此时听到他如无其事的说话哪能不气呢? “……” 荆哲苦笑一声,就真不说了,因为真男人在这个时候不会动嘴,而是动手! 于是牵着王颖秋的手往前走,来到清秋面前伸出手去,被她躲开。 荆哲找准时机,再次闪电出手,一把将她握住,然后拖着两个来到了床前,把两人都按着坐下,自己也则坐在两人中间。 一手伸过去揽住王颖秋的腰,另一只手想了想,同样伸过去,把清秋的纤细腰肢揽住。 这是最好的机会,若不把握住,就以清秋这种冷傲性子,他不知何年何月才会抱住她! 王颖秋还好,毕竟是荆哲的女人,比抱更过分的事情都做了多次,所以抱就抱了。 但清秋就不一样了,当荆哲的手碰触到她的腰时,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瞪眼去看荆哲。 荆哲装傻充愣,并不去看她。 反而得寸进尺,紧紧环住她的腰,手上突然使劲,清秋就“嘤咛”一声,没了力气,整个人靠在了他的怀里。 她刚想起身躲开,就听荆哲说道:“你们两个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 听到这个,清秋刚刚才聚起的力气,突然就像是泄了气一般,再没了任何动作。 心里还在安慰自己,他是哲儿啊!那个自己最疼最爱的弟弟,让他抱抱…没什么的! 见两人都老实许多,荆哲很满意,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我最亲近的人,看到你们两个吵架,我心里难受呀!” 用力握握王颖秋的手,说道:“园主是我的女人,原来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的。” 这话其实也是在安慰王颖秋,毕竟这些天她一直被沐卿人带在身边,若不是清秋找她,沐卿人都很难让她出来。 王颖秋心里也非常忐忑,不知道荆哲怎么想的,听到这话之后,终于放心下来,头也往荆哲肩上靠了靠。 荆哲见状,又对清秋说道:“三姐,你同样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这种亲近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咱们两个十多年未见,再见面的时候都不认识了,可是那次在青云道观里见到,我还是会莫名觉得亲切,话都多了起来…” 清秋陷入沉思。 这是她的心结。 在得知荆哲的真正身份之后,她就在纠结,自己为何在不知荆哲是她弟弟的前提下,就对一个陌生男人产生了那么独特的感觉? 现在听荆哲一解释,她恍然大悟:这是因为他是自己弟弟啊!所以骨子里就有一种亲近感,哪怕不知道他的身份时,也会觉得莫名亲近… 这么一想,心结就慢慢解开了… 揽着清秋,荆哲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身体由硬变软放松下来,心中一喜,继续说道:“你跟园主之前是那么好的闺蜜关系,若是因为我跟自己最好的朋友生隙,实非我所愿。” 然后把两人的手都拿了出来,在他身前叠到一起,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和好吧!”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三七章 三姐 其实,现在的王颖秋和清秋的心结也都算是开了,若是荆哲不在场的话,两人或许就会冰释前嫌,说些体己话… 可他在现场,总会觉得无比别扭,难为情。 所以王颖秋先站了起来,脸色有些红,不敢去看清秋,自顾自道:“我出来…太久了,估计师父也担心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挣脱开荆哲的手,往外走去。 “园主!” 荆哲喊了一声,见她执意要走,只能苦笑着说道:“那我送送你吧!” 说着便准备起身。 王颖秋猛的转身,狠狠瞪了荆哲一眼! 以现在她跟荆哲的关系来说,要比清秋亲密上不少,无论现在吵的多凶,只要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不用哄就好了。 可清秋就不同,这个时候还需要好好哄着。 但荆哲却傻傻的要甩开清秋来送自己,这不就是个铁憨憨么? 被王颖秋一瞪,荆哲瞬间就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想法,微微一愣,就差骂自己沙雕了! 待王颖秋关门离开,他的手都没再离开过清秋的手,安稳的坐在那里。 “你就让她一个人走?你不去送送她呀?” 清秋一直低着头,自然没看到两人的眼神交流,这个时候又拿出了姐姐的架势来。 “嘿嘿,今天天大地大,都没有我三姐最大了,我今天谁都不送,就只陪着我三姐!” 清秋还是单纯,再加上荆哲又是她最疼爱的弟弟,所以被这么一哄,虽然嘴巴撇着,但内心还是非常欢喜的。 荆哲见状,顺势往她身上一贴,然后手就从她身上环了过去… “起开!” 清秋发觉他的手不老实,马上瞪他一眼,往床边挪了挪,不满的呵斥道。 这个时候若是真起开,那才傻呢! 反正就他们两个在,荆哲也不怕丢脸,再次紧贴过去,也不顾她推诿,双手直接搂住了清秋的纤纤细腰。 “小的时候我就这么抱三姐的。” 说着,还非常不要脸的拿头往清秋胸前蹭,并且已经做好了被扭耳朵和打屁股的准备——该不要脸的时候就得不要脸才行,不然哪有机会? 在荆哲之前,别说是碰清秋一下,都没有男人能跟她说话超过十句的,更何况荆哲现在是拿头往她身上碰! 清秋的脸瞬间红了,身上也出现了一丝从未体味过的异样感觉,说舒服吧,身体又感觉有些痒痒的,说难受吧,似乎又有些享受… 但理智还是让她伸出手去推荆哲,还没等她推呢,就又听他说道。 “我还记得,三姐那时候说要让我抱一辈子的,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眨眼的功夫而已,我们都这么大了。这一辈子短了好多,我怕是抱不了姐姐那么久了。” 荆哲声音低沉,落在清秋耳中,伸出在半空中的手,最后也无力的缩了回来。 脑海中出现的全是十多年前的画面,一个瘦高女孩提着矮了她一头、刚闯完祸的小男孩的耳朵,一通训斥之后,自己又变得不忍心,然后抱着小男孩一起哭了起来。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便被触动了。 这是自己弟弟,抱自己又何妨呢? 于是又伸出手来,轻轻的拍打荆哲的后背。 “嗯,三姐让哲儿抱…一辈子的…” 似乎又想起什么,脸“唰”的一下便红透了,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 午后的阳光顺着窗棂的缝隙散射在房间的地面上,在屋里映出晕白的光影,似是披上了一层薄淡的柔纱。 屋中静谧而又和谐,一切显得无比美好。 但终是让清秋给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做什么呢!” 本来还是很欣然的抱着荆哲,清秋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毕竟这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 可荆哲的动作让她不得不多想! 因为他的脑袋只老实了一会儿,便在她胸前一直蹭啊蹭啊,蹭的她身痒痒,蹭的她心慌慌。 所以再忍不住,一把将他推开,非常不清秋的娇嗔了一声。 “那个…头有点痒…” 荆哲讪讪笑道,心里却在大骂自己头贱,那么好的机会,没事瞎蹭什么啊? 你是一个头,又不是手,难不成还能蹭出什么感觉来吗? 坐起来之后,见清秋气色好了不少,荆哲这才问道:“三姐,你原谅园主了吗?” 清秋看他一眼:“她做错什么了吗?” “……” “我想了,这件事错的只是你,所以这事不怪她,之前是我着急了。而且无论她跟你发生了什么,那也是你们自愿的。” 随后有些幽幽道:“再说了,长姐如母,这种事情其实是大姐该管的,我也管不着呀!” 荆哲赶紧过去揽着她的肩膀,笑道:“三姐说的什么话?我的事情,三姐都管得着!” “那你听吗?” “必须听啊!” “那我让你离开她,你听吗?” “……” 荆哲瞬间尬住了,但看到清秋眼神中划过一丝狡黠,这才知道她只是开玩笑而已,遂放心下来不少。 “只要二姐是认真的,那我肯定听!” 荆哲拍着胸脯保证。 清秋撇了撇嘴,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反而是问道:“对了,你五姐可曾知道你们的事情?” 见荆哲摇头,清秋笑道:“那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跟她说,毕竟你五姐从小的时候就最宠你,而且见不得别人跟你在一起。哪怕是我们,她都要吵呢,更何况是别人了?” 似乎是想到了柳惊鸿听说这事后的反应,清秋抿嘴笑道:“她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呀!” 坏人还需坏人磨…嗯,老五会教育他的,那这事她就不需要操心了。 而荆哲也想到了柳惊鸿之前跟他在一起时的强烈占有欲,确实跟清秋说的差不多,就因为晚上听到一声“园主”,她就问了几天,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祝馨宁看着自己… 但他也不怕,毕竟柳惊鸿都接受了祝馨宁。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四五六七八九十了… ———— 第五三八章 爱我,就帮我练功! 见荆哲沉思不语,还以为他真怕了,清秋抿嘴轻笑,同时又好奇问道:“对了,你在京州一直跟二姐在一起…她不知道吗?” 柳惊鸿远去梁州,不知道就罢了,她不信祝馨宁天天待在京州会不知道。 而且祝馨宁的性子更为沉稳老练,都跟他睡了…到现在为止,清秋只知道老二和老五跟荆哲睡了,但具体睡到哪种程度,她又不好意思问。 毕竟,跟小时候一样抱在一起也是睡。 如果脱光…那也是睡… 不过既然睡了,断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其他女人进来吧? 见荆哲点头,她马上好奇道:“二姐知道?那她是什么态度?” 荆哲心喜:就等你问这句呢! 于是笑道:“二姐很同意。” “……” 清秋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二姐很同意,而且还劝我,除了园主之外,还可以再物色一些…” 荆哲“嘿嘿”笑了几声,没再说下去。 很同意? 再物色…一些? 清秋觉得自己的三观都有些崩塌了,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二姐希望看到我越来越好!” “……” 清秋彻底无语,敢情阻止他多情,就是对他不好?跟祝馨宁一比,那自己岂不成了坏姐姐? 也不说话,看着荆哲,等他继续。 “因为二姐知道,我跟园主在一起…还能够促进武艺修炼。三姐肯定也清楚,咱们的身世,就比如这次来津西,也是困难重重。倘若我真是一点武艺都不会,怎么敢来?只有武艺越高,以后才会越安全,二姐才能放心。所以,她其实是鼓励我多物色一些的…” 荆哲一脸认真的解释着。 …… 荆哲有一个梦想,就是在将来的某一天,能跟他这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嘴上叫姐姐、实际上形如童养媳的漂亮姐姐,来一次美好的大被同眠——很显然,一次肯定不够。 而他的姐姐们,目前来说,见到的四位,无论是路漓,祝馨宁,柳惊鸿还是眼前的清秋,都是个顶个的漂亮。 这也更让他坚定了大被同眠、姐弟盖饭的信念,而柳惊鸿和祝馨宁虽然已经拿下,但她们两个属于个案。 柳惊鸿是因为跟他从小青梅竹马,心里本就有他,所以特别顺利。 祝馨宁其实会比较困难,因为她的思想最为传统,但因为荆文茂临终前留下那封信的加持,让她很快进入了角色,才促成好事。 但其他人嘛,就要困难一些。 比如清秋,若是不用特殊方法,怕是很难将其拿下,所以荆哲便故意放出这种信息: 爱我,就帮我练功! 清秋发完呆,淡声问道:“你练功…就只能用这种…方法吗?” 到现在,清秋还是觉得通过上床的方式来练功的说法非常荒诞。 “是呀,毕竟我之前从未接触过武艺,而我用了这种方法后,进步神速,其他方法反而不适合我练功。” 清秋想了想:“那按你这么说,若是你想更进一层,就必须跟不同的女人…” “上床”对清秋本来是个很普通的词汇,但她现在却觉得这个词粗鄙不堪,不忍直视。 荆哲笑笑:“其实不用啊,毕竟我也不是随便的人,哪能随便找个会武功的女人就跟她练功?最起码也要是跟园主一样,情投意合才对!” 我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 清秋听完,这才意识到为何她二姐祝馨宁会让他多物色一些… 因为她弟弟实在太正直了! 不会随便找个女人就练功的… 而她现在,竟然生出跟祝馨宁一样的想法,毕竟身为姐姐,都希望弟弟越来越强… 会武功,还不能太低… 又要情投意合… 我? 想到这里,清秋的脸突然就红透了。 荆哲一直留意着清秋的脸色变化,看到这一幕之后贱贱一笑,马上说道:“其实,贪多嚼不烂,若是真让我的话,人不用太多,两个人也就足够了…” 还没把清秋攻克下来之前,荆哲是断不可能把会武功的苏墨尘和仇芊芊都和盘托出,那样容易经历社会性死亡… “两个…” 这时,荆哲大胆道:“三姐,你跟园主还认识,要不以后你跟园主一起陪我练功吧,园主正好能跟你交流一下心得…” 想到闺蜜盖饭,荆哲就觉得刺激。 “……” 清秋沉默半晌,脸到脖子都红透了。 随即站了起来,声音清冷。 “趴下!” “撅屁股!” “褪下裤子!” “……” 随着一阵清脆的“啪啪啪”之后,荆哲提起裤子,一脸享受。 清秋也不想再留他了,怕等会他又蹦出什么自己招架不住的问题来。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好不容易来一趟,三姐就不打算留我在这边吃饭吗?” 荆哲可怜兮兮的问道。 “不打算。” 清秋依旧冷冷道:“再说了,晋王府的饭菜可比我们这里好多了!你快点回去,吃完饭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昆仑镜和无仙阁采访呢!” 说到昆仑镜,荆哲就好奇问道:“三姐,那个裴镜主昨天说,去昆仑镜会给我一个惊喜,你知道惊喜是什么吗?” “知道。” 清秋面无表情,不等荆哲再问,她就抢先说道:“但是我不想告诉你,所以你不用问了。” 老大、老二跟老五明明都知道那么久了,却不告诉我,那我凭什么告诉老四? 嗯,必须公平! 要不怎么叫惊喜呢? “……” 连三姐都知道,却偏偏不告诉自己,这让荆哲更好奇了,围着清秋软磨硬泡,说尽了各种好话,最终还是被她给无情的提着耳朵,温柔的让他滚了出来… 院子门外,余波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看到荆哲出来,赶紧把头移开,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若是没猜错,他肯定是受了某某的嘱托,怕自己跟清秋发生什么,特意来盯梢呢。 荆哲懒得理这种货色,吹着口哨,非常社会的从他身边,晃着身子走了过去。 盯着他的背影,余波握紧了拳头。 ———— 第五三九章 你是怎么欺负我师姐的? 从青云门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今天的收获不错,虽然两个宗门没有采访多少实质性的东西,但是在个人感情这一块,他的收获还是很多的。 首先就是把仇芊芊彻底拿下,然后化解了王颖秋和清秋之间的误解,为以后能够闺蜜共寝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心情不错的荆哲回到晋王府,恰好赶上苏墨言他们吃饭,见他回来,赶紧又上了一副碗筷。 看着荆哲狼吞虎咽,苏墨言好奇道:“怎么跟饿了一天一样?” “唔…别提了…” 荆哲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艰难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又说道:“可不就是饿了一天嘛!这什么破四大门派,饭都不管!” 荆哲边吃边吐槽着。 “哦?那也太不讲究了!不能因为咱们是朝廷的人,他们就如此孤立我们!等后天比武大会的时候,孤找他们掌门说道说道!” “殿下,别了…” 荆哲赶紧笑道:“其实,我就是说笑而已,他们求咱们去采访,哪里敢不管饭?只是他们吃的太差,我没看上而已…” 通天阙跟无仙阁都有自己的女人,青云门还有自家三姐,得罪不起啊… “哦,这样啊。” 苏墨言点点头,又问道:“那荆社长今天去采访,可有收获?孤在府中待着实在无聊,不如明天跟着荆社长一起,看看荆社长是如何跟他们把事情洽谈成功的?” 荆哲无奈摇头,笑道:“殿下,事情比想象中难办多了,他们根本油盐不进,真的就只是采访而已,殿下去了也学不到什么。” “不肯同意跟朝廷合作?” 见荆哲点头,苏墨言更是失望。 “不过殿下放心,我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不过需要等到比武大会开始才行!” 听他这么说,苏墨言才算安心一些。 荆哲也松了口气,今天去通天阙主要是密会仇芊芊,去青云门则是为了三姐清秋,明日去无仙阁还要安抚园主王颖秋,带着苏墨言去,实在是不合适呀! …… 吃了饭,荆哲准备回去。 跟苏墨言告辞,来到门口,这时,一个娇小而又蔚为壮观的身影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 “皇兄——” 小萝莉刚拐弯就跟正准备出去的荆哲撞了个满怀,身前一对硕大的暗器偷袭了荆哲两下,把荆哲顶了个结实,往后退了一步。 小萝莉倒是没事,稳住身子,抬起头来,直接说道:“不要脸!” “……” 荆哲还没说话,屋里的苏墨言就不满意了。 “小小啊,怎么才刚过来就骂皇兄呢?” 说着话,苏墨言走了出来,还不知道两个人刚才误撞在一起,继续训斥道:“敢说皇兄不要脸的,小小是第一个啊!” 苏小小红着脸,扭捏道:“皇兄,我没有说你呀,我说他不要脸,故意撞我!” 说完不忘指着荆哲。 “小郡主,话可不能乱说啊!你一个小姑娘来偷袭、来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结果还恶人先告状,不讲究啊!” 荆哲不满道。 “就你?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 “怎么,我的手确实没有缚过鸡呀,看我的样子难道不够文弱?” 荆哲无辜的想着,而且他跟单身狗不一样,他连自己的都没有缚过,都是女人帮他扶着… “呸,不要脸!” 苏小小又骂了一声。 好男不跟女斗,尤其是不能嘴斗,真要想斗荆哲一定会在床上奉陪,至于外面,荆哲就没什么兴趣了。 跟苏墨言知会一声,走了出来。 没想到他还没回去呢,苏小小又追了上来。 “站住!” “……” 荆哲假装听不到,继续走。 “喂,站住!” “……” 身后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小跑的声音。 荆哲还是径直走着,再拐个弯,进了后面的沿湖长廊,他就能回屋了——她总不至于夜闯男人的房间吧? “荆社长,郡主喊你…” 本来胜利在望,结果却被从外面回来的冯连儒给坏了好事,荆哲只能停下,讪讪一笑:“是吗?哎呀,这人上了年纪,耳朵都不好使了!” “荆社长先忙,那我先回去了。”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多嘴了——但一个郡主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他又恰好路过,总不能跟荆哲一样厚着脸皮装听不到吧? 赶紧溜之大吉。 荆哲回过头来,苏小小已经跑了过来。 因为活动太剧烈的原因,此时的苏小小大口喘着粗气,身前的一对暗器也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舞动,颇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架势,让荆哲看了都不免担心,忍不住多看了一二三四五六眼… 或许也害怕控制不住暗器,苏小小伸手放在前面捋了捋,怒声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喊你那么多声,你装听不到?” “小郡主叫我了吗?” 荆哲拍拍耳朵:“耳朵不好使了,还以为后面追了一条狗呢。” “……” 苏小小张了张嘴,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就露了出来,她真想一口把荆哲咬死,又担心那样不就成了真的狗? 平息一下心情,才说道:“你欺负我就算了,为什么欺负我师姐?” “……” 见荆哲不答,她继续道:“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欺负我师姐的,我就饶了你!” 眼神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苏小小认识仇芊芊很久了,仇芊芊不仅是她师姐,而且还是她义姐,仇芊芊行事雷利果敢,非常潇洒,就连她哥哥,都欺负不了她! 所以仇芊芊一直是苏小小崇拜的偶像! 听说偶像被人欺负了,她很好奇,但仇芊芊怎么都不说,只能来问荆哲了。 “……” 荆哲愣了,本来还以为她是来为仇芊芊打抱不平的,怎么看这架势,就像是专门来八卦的? “没欺负啊?谁告诉你我欺负你师姐了?” “我师姐自己说的!” “哦,肯定是你听错了,等你再见了她,可以问问,听听我有没有欺负她!” 在床上,自己倒是欺负了仇芊芊多次,以两人现在的关系,仇芊芊断不可能再说他。 ———— (接下来喜闻乐见…喜欢这本书的童鞋进一下群哈,没进v的也抓紧,晚上粉丝值就提啦) 第五四〇章 练功不就是正事吗? 荆哲没有心情跟个小萝莉瞎扯。 所以说完之后,就扔下苏小小在原地发呆,他则快速回了自己房间。 把门一锁,往床上一躺,并且打定主意,谁再来都不开门了。 事与愿违,刚躺下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 荆哲当是苏小小,也不回答。 “荆社长,睡了吗?” 外面响起的却是一个男声,似乎是下人。 “荆社长,郡主有事找你商量。” “……” “好像是睡了…” 在连续几声呼喊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外面那人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呵呵,就这,还想来诓我?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但没想到苏小小倒是很有毅力,下人才走了一会儿,她就来了。 “不要脸,出来!” “不要脸,真睡了?” “不要脸——师姐,我就说他睡了吧!” “……” 本来正在躺尸的荆哲,立马坐了起来。 赶紧来到门口,把门打开。 此时,换下黑色练功服,身穿一身月牙色棉纺长裙的仇芊芊俏生生站在门外,安静美好,荆哲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好也看过来,视线相撞,她有些得意的扬了扬脑袋。 此刻,荆哲眼神中只有仇芊芊,至于苏小小——早就被他忽略掉了。 二人世界,添个电灯泡算什么事? 但电灯泡明显没有这个觉悟,不满道:“你不是说你睡了吗?” “谁说我睡了?” “……” 他一直没出声,确实没说自己睡了… “你既然没睡,为何不说话?” “我以为外面有狗在叫,吓的不敢说话了…” “……” 苏小小被气的跺了跺脚,看着仇芊芊,抱怨道:“师姐你看,他不止欺负你,还欺负我!” “咳咳…” 仇芊芊轻咳两声,温柔道:“小小呀,他可能真的怕狗,不是故意装听不到的…” “师姐,你——” 苏小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师姐,又突然联想到荆哲刚才说的话,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了师姐,之前你说他欺负你——” “小小呀,你一定是听错了,他没有欺负我呀,再说了,他就是个小小的从五品社长而已,怎么敢欺负我呢?” 仇芊芊眨着眼笑道。 “……” 这下,苏小小彻底蒙了,看看荆哲,又看看仇芊芊,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郡主呀,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肯定是你记错了,我哪里敢欺负你们?” 随后正色道:“不知芊芊~郡主来找我,有什么事呀?” 听到“芊芊”的时候,仇芊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的胆子那么大。 听到后面“郡主”两个字,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偷偷瞪了荆哲一眼,然后同样一脸严肃。 “你今天离开通天阙的时候,薛师兄还没有整理完师父交代的任务,所以师父托我把薛师兄写好的稿子给你送了过来,怕耽误你用。” 说着便从胸口把一篇纸稿掏了出来,朝荆哲递了过来。 纸稿带着仇芊芊的体香和体温,荆哲在手里一阵摩挲,趁着苏小小发呆,故意还放在鼻子前感受一番,仇芊芊的脸瞬间红了,又怕旁边的苏小小发现,再次瞪了荆哲一眼。 荆哲装模作样的打开稿子看了起来,然后皱起眉头,说道:“芊芊郡主啊,这稿子上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明白,还有关于如何把这篇稿子在比武大会之前最大限度的宣传出来,我有几点想法准备跟芊芊郡主探讨一下…” “好呀,你说就行。” “这个…因为涉及到的东西太多,或许一时半会也说不完,外面又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要不咱们进屋,在灯下说?” “好吧!” 当着苏小小的面,两人演的一本正经,有点小辛苦。 于是,荆哲把门打开,让仇芊芊进去。 苏小小还想跟着,被荆哲挡下了。 “小郡主啊,我跟芊芊郡主商量的都是正事,你也听不懂,时间长,还无聊,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我才不走,万一你再欺负师姐怎么办?” 苏小小警惕道。 “芊芊郡主的身份如此高贵,而且武艺不低,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负她呀!” 我的身份同样高贵,你还不是欺负了? 苏小小掐着腰:“可是——” “小小,他说的对,我怎么能被他欺负?天色也不早了,你若是回去晚了,义父怕是等会又要担心,派人来找你了!” 把苏小小支走,仇芊芊自然知道荆哲没安好心,但她心底却同样也不希望苏小小在… 因此说完之后,脸就红了起来。 “好吧!” 感觉两人之间非常奇怪,但又看不出任何端倪,而且他们是真的要谈公事,苏小小也没了兴趣,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芊芊郡主,请进吧!” 荆哲坐了个邀请的手势,仇芊芊白他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荆哲看着仇芊芊风情万种的扭着腰肢,把门关住一锁,从后面把仇芊芊抱了起来。 仇芊芊惊呼一声,随即捂住嘴巴,任他抱着来到里间,扔到了床上。 …… “你不是谈正事吗?” 仇芊芊从床上坐起来,挽起散乱的青丝,沉声问道。 “练功不就是正事吗?” 荆哲说完,已经扑了上来。 烈焰红唇,齿涎交融。 良久,唇分。 仇芊芊喘着粗气,轻轻的拍打荆哲的胸脯。 “还说我是郡主,不会欺负呢!” “嘿嘿,谁让你看不起我是个小小的社长?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社长到底能不能she的很长!” 说完之后,手就伸了出去。 而仇芊芊欲拒还迎,在把仇芊芊支走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所以她心里其实是欢喜的。 只是随着荆哲接下来的一番动作,把仇芊芊给吓坏了,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 “你干嘛呀?” “不能温柔点吗?” “谁让你撕人家衣服的?” “快点住手,你撕完了,我等会怎么出去?” 荆哲这才停手,有些郁闷道:“你穿的这件裙子好看是好看,但是我不会脱啊!” “不会脱就撕?” 仇芊芊把他推开,白他一眼。 “看着,我自己来!” “……” ———— (喜欢的进群啦,让我们一起嘿嘿嘿) 第五四一章 师姐裴云汐 半个时辰后。 仇芊芊慵懒的依偎在荆哲怀里,纤细的手指在荆哲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荆哲拍了拍仇芊芊身上的丰腴,发出清脆的声音,惹的她一阵白眼,但荆哲却怡然自得,乐在其中。 “怎么样,这次知道厉害了吧?” 仇芊芊用手指点了点他胸口,嘴上轻轻哼了一声,但眼神中却满是崇拜和满足。 把头轻轻的往荆哲怀里一拱,不想动弹。 荆哲看着她黏人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爱,遂好奇问道:“你不怕有人来找你啊?” 仇芊芊也不抬头,摇了摇道:“在晋王府里哪人会管我,小小才是真正的郡主,我不过就是个冒牌货而已。我平时什么时候来了,什么时候走了,没人会过问的。而且我都是直接飞走,也没人知道,所以不怕。” 说白了,刚刚确定关系的情侣,女人要比男人更希望黏在一起。 荆哲才走了半天,仇芊芊的思念就像是河水一样蔓延开来,真应了那句话:女人是水做的… 上午薛殿蕰写完稿子的时候,才知道荆哲已经离开了,把他气的不轻,本想去青阳掌门那里告状,却被赶了回来。 于是她便自告奋勇,说是来晋王府把稿子直接给荆哲,其实就是为了多看荆哲一眼。 青阳掌门也希望比武大会的事情尽快落实,而仇芊芊是晋王的义女,并不多想,让她来了。 荆哲听完,拍了拍仇芊芊,笑道:“你早说呀,那我就不用这么快结束战斗了!” “这还快?” 仇芊芊瞪着大眼。 “来,再试试就知道了!” 仇芊芊赶紧摆手求饶,她现在只要看到荆哲就觉得很好了,至于床笫之事,并不是她最渴求的,再说了,上午一次,现在又一次,她哪里能受得了? 依偎在荆哲怀里,想了想才说道:“要不你跟我讲讲这篇稿子的事情吧,别回去的时候,他们问话我答不上来。” 荆哲便接过稿子看了起来。 让人想不到的是,薛殿蕰一介武夫,竟然能写一手好字,倒是让人称奇。 仇芊芊见状,解释道:“薛师兄未入阙的时候曾经练过一段时间字,算是小有所成。我们阙里的许多东西都是给他写的。” 荆哲撇撇嘴:“跟我写的,比起来差远了!” 仇芊芊笑笑,也不觉得他说大话,因为在她心里,自家男人永远都是棒棒的,无论哪根… 于是荆哲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准备把这份稿子飞鸽传书回京州一份,供报纸刊登,让京州百姓都知道比武大会的规则。 同时他还准备直接让青阳掌门找人刊印几百甚至上千份出来,以报社的名义在津西以及周边的汝州发放,扩大影响。 他都不用想,也知道青阳掌门肯定同意,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仇芊芊听了:“这份你寄走,那还得需要写一份是吧?” 荆哲笑着点头:“薛殿蕰那么会写,那就让他写吧!” “光这个…他就写了半天…” “那今天晚上就得请他加个班啦,哈哈哈!谁让他在我女人面前说我坏话的?” “……” 听到他把自己形容成“我女人”,仇芊芊的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又跟荆哲耳鬓厮磨片刻,仇芊芊就准备起身穿衣离开了,毕竟还要把消息带回去,再晚就会被人怀疑了。 荆哲恋恋不舍的看她穿着衣服,同时又好奇问道:“芊芊,你知不知道,昆仑镜里有什么值得我惊喜的吗?” 昨天晚上裴淳景的话仇芊芊也听到了,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随后,荆哲目送她离开。 …… 第二天一早,荆哲吃过饭就走了出来。 至于先去昆仑镜还是先去无仙阁,荆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昆仑镜。 除了是因为那个“惊喜”让他好奇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他想给沐卿人一个下马威。 别以为不让见园主就能要挟我! 昆仑镜的驻地并不像无仙阁一样,跟青云门挨着,而是孤零零的在津西城东面,同样是一处独立的庭院中。 此时,好多身穿藏蓝色练功服的昆仑镜弟子正站在门外四处张望。 荆哲微微颔首,心中渐生得意:人的名,树的影,看来自己的面子还是很大的! 大步走过去,拱手笑道:“有劳各位等候!在下实在受宠若惊!” “……” 一群人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男弟子眼中满是嫉妒和不屑,零星的几个女弟子看到他的相貌后则有些陶醉,但在发现他不会武功之后,全都摇了摇头。 “???” 荆哲一头问号:难不成他们不知道是我? “在下便是大安报社社长荆哲,受裴镜主之邀特来采访昆仑镜!” “哦,你就是那个荆社长啊!” 这个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弟子来,松松垮垮道:“那我带你去找我们镜主吧!” 被他带着往里走,荆哲没好意思再问“你们不是在等我”这种沙雕话,因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看得出来,他们等的,另有其人! 于是笑问道:“不知贵派都等在门外,是有什么重要人物要来吗?” “哦,我们师姐今天要来,所以我们都等在外面,为师姐接风!” 师姐… 荆哲眼神一亮:“可是云镜双娇的裴女侠?” 那弟子昂首挺胸,目露得意:“正是!我们师姐在外面执行任务,忙完了正好赶过来参加比武大会,准备再拿一次第一!” 言语中满满的自信,好像只要裴云汐一出场就自带“必拿第一”的buff一样,好不威风! 这让荆哲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云镜双娇”更加好奇了,双娇其中之一便是他三姐清秋,无论姿色还是武艺,都厉害的不行,这个裴云汐,大概率应该也差不了的。 被这位弟子带着来到大厅,通禀一声,然后就退了下去,似乎等他们的师姐比在这伺候师父要更重要一些… 此时,裴淳景正坐在大厅的正座,看到荆哲进来,佯装生气道:“荆社长,看来你对我们昆仑镜不重视嘛!” “……” ———— (现在可以看广告赠币,看db的大佬下载个起点支持正版,不仅不用花钱,还能让作者得到稿费,并且能够随时交流,何乐而不为呀!再然后哈,大家进群呀,晚了粉丝值就高啦!) 第五四二章 四姐! 荆哲看得出来,裴淳景并非真生气。 于是笑道:“裴镜主真是冤枉我了!若不是昨天青阳掌门让我先去通天阙,我第一个就来咱们昆仑镜了!” “哦?那你昨天为何不采访完通天阙,直接过来?” “还不是通天阙对我不重视?一大早去了,结果青阳掌门跟宋大侠就出去了,把我扔给几个通天阙的弟子…哎,结果那个弟子脑袋不灵光,写个稿子写了一天,害的我只能今天一大早来咱们昆仑镜了…” 荆哲料到他们掌门之间肯定不会聊这种无聊小事,所以直接撒个谎吐槽一下了。 裴淳景听完哈哈一笑:“好吧,老夫信了!” 不知怎么,从裴淳景身上,荆哲能感觉出某种明寂师太对他的态度。 两人简单聊了一会儿,裴淳景始终没有切入正题谈采访的打算,眼神也一直若有若无的看向门外,似乎并不着急。 荆哲就直接问道:“裴镜主,听你昨天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来着,不知这惊喜到底是什么啊?” “这个呀,等等,等等…” 正说着呢,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随后刚才还都围在门口的昆仑镜众弟子们,呼啦一声就全往院子里走来。 裴淳景这才拍手笑道:“荆社长要的惊喜,已经来了啊!出去看看吧!” “???” 荆哲满头问号,若是没猜错,进来的人便是云镜双娇的裴云汐了,可关键是,她对自己算个锤子惊喜哦? 难不成裴淳景见自己年少有为,迫不及待的把自家弟子介绍给他当娘子? 这…太奔放了! 而且把自己看的太随便了吧? 他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怎么也得…看看她的长相才行! 这么想着,他就走了出去。 …… 此时,随着涌动进院子里的人群,一个跟其他昆仑镜弟子一样,同样身穿藏蓝色练功服、胸口带着金丝刺绣“昆”字的清丽女子走了进来。 她腰间别着一把长剑,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用一条粉色丝带随意一挽,缠绕在发间,黑发如云,粉丝带穿插在其间,别是一番风味。 脸上不施粉黛,只在唇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朱红,鸦黄半额,腰肢似柳,鬓发如云,身上带着一股英气,气质非凡。 虽然她身上的衣服跟其他昆仑镜里的弟子是一样的,但因为她个子高挑,皮肤白净,再配合上俊美无匹的靓丽容颜,当真就如同鹤立鸡群一般,远远看去,想不注意她都难! 荆哲看呆了。 漂亮的姑娘,诸如他的各位姐姐以及各位红颜知己,都是上上之姿,万里挑一的存在。 所以荆哲早就有了抵抗力,虽然裴云汐也确实漂亮,但却远不足以达到让他震惊的地步。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从裴云汐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熟悉感和恐惧感,再结合上裴淳景以及清秋的反应,他大概猜出裴云汐是谁了! 沃日… 这么刺激的吗? 随便从四大门派里拉出一个顶梁柱就是自家姐姐,这谁扛得住? 于是乎,荆哲悄悄的往后退去。 谁知,裴云汐的眼神却正好看了过来,看到荆哲之后,脸上浮出一抹笑意,然后就大步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后面一群人“呼啦”一声,马上跟着。 而周佟混杂在人群最前面,之前荆哲来的时候他故意躲在后面,就是为了故意让他出丑,现在看到裴云汐直奔荆哲而来,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师姐,为何去那边?” “师父不在这边…” “师姐刚回来,要不回房休息休息?” “……” 裴云汐就跟没听到一样,大步来到了荆哲面前,因为她个子很高,只比荆哲矮了一丢丢,站在那里目光柔和的看着荆哲。 荆哲也同样平视过去,两个人的眼神就在空中交汇在一起,眼神中包含的信息,除了二人之外怕再没人能懂。 围观弟子们看着同样身材高挑、俊美无匹的两人站在一起,宛如璧人,第一次觉得,自家师姐跟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竟如此般配。 周佟则怒火中烧,忙说道:“师姐,这位是来自朝廷的荆社长——就是过来采访的而已,并不是什么宗门弟子!” 宗门中人,对朝廷官员是存在天生的鄙视链的,周佟故意说着,怕裴云汐把荆哲当成其他宗门里的弟子,产生好感就坏了。 但裴云汐连理都不理他,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在场众人都惊掉了下巴。 只见裴云汐温柔的把手伸了出去。 “哲儿,跟我走。” “嗯。” 随后,两人肩并着肩,手牵着手,随着裴云汐去了她的房间。 门关,便把整个世界都关在了外面… …… 都说长姐如母。 小的时候,荆哲不知道路漓存在,祝馨宁一直充当着大姐的角色。 但小时候的祝馨宁跟现在一样,性格都极尽温柔,哪怕他犯了错误,祝馨宁也只会低声细语的教导他一番。 但他的六位姐姐当中还有一位另类,那就是他四姐,每次只要荆哲在外面跟人打了架,她都会拉着荆哲出去。 若是别人惹了荆哲,他就会拉着他的手,帮忙打回去,因为她从小就个子高,比同年纪的男孩都要高出一头去。 若是荆哲惹了别人,她就会狠揍荆哲,直到把他打哭求饶。 而荆哲从小被打了无数次,因为他永远都是惹事的一方… 所以,对于自家四姐,荆哲打骨子里就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 有的女人又很奇怪,女大十八变,长大后的样子跟小时候像是换了个人,但有的女人,变化则不大,小时候好看,长大了更好看。 而裴云汐无疑就是这种。 荆哲看到她的第一眼,从脸上那种熟悉的漂亮轮廓和带给他的畏惧感,荆哲便能断定,这就是他四姐了。 这…确实是个天大的惊喜! “四姐…” 进屋之后,荆哲像是犯了错的小学僧一般,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乖巧叫道。 裴云汐的眼睛瞬间眯成了月牙。 回眸一笑,灿若星辰。 ———— (今天跟猫猫商量了一下,打算以后每周空出一天来,正文少更新两章,然后用来写成⊙番⊙外,也算是回馈给各位支持正版订阅、支持重楼的大佬们了!) 第五四三章 初访无仙阁 “认出来了?” 端详片刻,裴云汐笑道。 荆哲点点头:“四姐跟小时候一样漂亮,没怎么变过,只需一眼便能认出来了。” 于无声处拍了个马屁,荆哲又好奇问道:“四姐啊,你似乎在我之前,就把我认出来了?” 从回来到走到他身边,裴云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般,非常流畅,就如同提前彩排过,只能说明她在之前就认出了自己。 哪怕裴淳景提前跟他说了自己会来采访,她也不可能直接把他认出来吧? 裴云汐笑了笑:“确实,两个多月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你了。” “???” 见荆哲一脸惊诧,她又说道:“当初还是去执行师门派给我的任务,恰好途径邙山,想着顺道去看看大姐,没想到却见到了你。” 荆哲一推算,两个多月前,自己恰好还在邙山上,但忍不住问道:“既然四姐都见了我,为何当初不跟我相认呢?” 裴云汐瞥他一眼:“当初的你…跟无赖一样,不想认你。” “……” 荆哲一头黑线,裴云汐捂嘴笑道,平添了许多女人味。 “逗你呢!当初我恰好有任务在身,而你又在雍州城里忙着制冰,所以便没有相认。想着忙完了去京州看你,结果忙着忙着,便是现在…” 听她说完,荆哲老脸通红。 “四姐那个时候也不过看了我一眼而已,哪能就说自家弟弟是无赖啊?” 姐姐再强势,也阻止不了弟弟卖萌求抱。 “四姐再看看,我现在比起之前你见我的时候,是不是长进不少?” 裴云汐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嗯,之前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无赖,现在都成了有官方背景的大无赖了,厉害!” “……” 荆哲欲哭无泪。 不过好在知道自家四姐就是这种性格,刀子嘴刀子心,习惯就好。 他随后又想,到目前为止,见到的五个姐姐一个个美若天仙,大姐跟四姐似乎最难收了… 而且想了想难度之大,第一次让荆哲生出望而却步的感觉。 又跟裴云汐说了会话,荆哲便说接下来还要去无仙阁采访,便告辞往外走,院子里那些昆仑镜的弟子看着被裴云汐送出来的荆哲,眼神里冒着绿光,尤其是那个周佟,恨不得把荆哲吃了。 周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只要荆哲一出现,周围的女人就变成花痴了呢? 其他人也就算了,连他师姐都… 真恨不得一剑把荆哲劈了。 这次,没有人再敢跟着裴云汐往外走。 两人并肩站在门外,裴云汐帮荆哲整理了下衣襟,第一次让荆哲找回了久违的姐姐感觉。 待荆哲离开,盯着他逐渐远去消失的背影,裴云汐突然咧开嘴巴,再没了刚才那种板着脸不怒自威的气势,肆无忌惮的无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 …… 从昆仑镜出来,荆哲感觉出了一身汗。 四姐给的压迫感,与生俱来啊!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改观一些… 因此也不敢久待,紧接着便来到了距离青云门驻地不远的无仙阁。 跟其他三大宗门不同的是,无仙阁里多女弟子,荆哲还未进去便听到了一群莺燕之声,等让人通禀一声,被带着进了院子,顿时就傻了眼。 只见院子里都是些风华正茂的女弟子,零星的夹杂着几个男子,搭眼望去,荆哲还看到了几个姿色不错的,比不上王颖秋那种95+的,但85总还是有的,不免多看了几眼,心里还有点羡慕那几个男弟子,简直幸福啊! 在荆哲打量她们的同时,这些女弟子也在打量荆哲,惊叹于他的容貌,同时又为他没有武艺而感到可惜。 “公子!”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许久不见的白露跑了出来,之前一直待在王颖秋面前,荆哲倒也没觉得,现在跟这群女弟子一比,就发现白露原来是也很漂亮。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白露啊,我来找你们沐阁主。” 白露点点头,或许也是太久没见到荆哲,显得特别兴奋,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线,笑道:“阁主上午就吩咐过了,只是没想到都等到正午了,公子才过来呢!白露这就带公子去找阁主!” 说着便欢快的走在前面领路,带着荆哲往侧厅的方向走去,其他女弟子见了,交头接耳,对着二人的背影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 路上,荆哲不忘打听道:“白露,园主在什么地方?怎么没见到?” 白露朝四周看看,见没有人才小声说道:“公子,听说你要来,我们家苑主从外面回来之后就被阁主关起来了!” “哦,园主被关在哪里了?” 荆哲朝四周看看,并没有人跟着,心里就在盘算着要不要先去溜达到王颖秋的房间,毕竟昨天离开之后,还没安抚过她。 “这个…” 白露咬着嘴唇,抬头看了看荆哲,显得有些为难。 “若是为难的话,那就算了吧!我等会直接去问你们阁主便是!” 听到这话,白露赶紧摇头。 “公子千万莫要!阁主自从见过你一次之后,回来就特别气愤,而且训斥我家苑主,说你只要不入无仙阁,便不让你见她!你去找阁主,更没有用呀!” 说完之后,白露似是鼓足了勇气:“那白露偷偷告诉公子…” “既然荆社长来了,为何不领他来见我?” 还不等白露说呢,沐卿人的声音便在四周凭空而起,荆哲赶紧打量一番,并未发现沐卿人的踪影,心生好奇。 白露马上小声给他解释,说这是她们无仙阁特有的“千里传音”,只有他们说话声音足够大的时候,沐卿人才能听到。 于是荆哲说道:“沐阁主啊,肚子不舒服,正让白姑娘领着我去方便呢,怎么,你要一同前往吗?” “……” 听到这话,那边没了声音。 荆哲撇了撇嘴,同样知道怕是偷偷看不了王颖秋了,跟着白露又转了一圈,随后被她送到了沐卿人门外。 目送白露离开,荆哲便敲响了沐卿人的门… ———— (大佬们进一下群,可以说说想看谁的⊙番⊙外,或者之前哪个章节一笔带过的都可以跟重楼探讨一下,这周就开写撒!) 第五四四章 间接接吻 沐卿人打开门,荆哲也不客套,非常不客气的直接跨门而入。 看着荆哲大咧咧、如入无人之境,沐卿人嘴巴微微撇了撇,然后把门关上。 这是荆哲拜访的第四大门派,却是唯一一个在个人房间里被单独接待的。 此时已渐正午,房间的桌子上正摆放着饭菜碗筷,看来沐卿人正准备吃饭。 “沐阁主太客气了,知道我要过来,还特意准备了饭菜?那我就不客气了!” 无论是昨天还是今天上午,荆哲去了其他三大门派都没有混到一口饭吃,可见这些宗门也不会跟你客套,他若不主动要口吃的,怕是又要跟昨天似的挨饿了。 因此说完之后也不等沐卿人反应,端起碗来就开始吃了起来。 “哎,你——” 沐卿人终归还是晚了一步。 荆哲连吃两口饭,咽下之后才问道:“沐阁主有什么事吗?” 随后又夸赞道:“无仙阁的饭菜不错啊,尤其是第一口,吃的很香啊!” “……” 沐卿人愣了片刻,终于还是红着脸道:“哦,没有事的…就是问问你,喝水吗?” “当然喝了。” “哦,那我…去给你倒…” 看着荆哲把筷子塞进嘴里,舌头还在筷子和碗边上舔了一下,沐卿人的脸色比之前被荆哲抱着的时候都要红的多。 哎~ 总不能告诉他,那碗饭自己吃了一半吧? 这算是…间接接吻了吗? 给荆哲倒了一碗水放过去,看着他已经风卷残云把饭菜吃完,最后还吮了一下筷子,沐卿人脸红的同时还在心中暗啐一口:登徒子! …… 待荆哲吃完,沐卿人怕被人看穿,也没喊人来收拾,而是直接入题。 “我本以为,你对颖秋会很重视,万万没想到你会最后一个才来我们无仙阁!” 其实,昨天从长生山上下来的时候,沐卿人还幻想过,他会不会看在王颖秋的面子上,再加上自己受了伤,顺路把她护送回无仙阁? 结果这厮直接走了… 然后今天上午又等了个寂寞。 距离明天的比武大会仅剩半天的时候,他才跑来,很明显已经采访完了其他宗门,最后一个才跑过来的! 荆哲笑笑:“若是我提前来,沐阁主就会同意让我见园主吗?” “那你同意入我无仙阁?” “不同意。” “那我也不同意!” “所以啊,我知道沐阁主不会同意,那我为什么还要早来?” “……” 这话说的,让沐卿人竟无言以对。 …… 沐卿人平息下心情,尽量让自己不要有动手的想法,眼珠微微转动,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不入无仙阁,同时也会同意你跟颖秋的事情!” “哦?什么方法?” 荆哲来了兴趣。 “你跟我来!” “哦…” 于是,荆哲跟着沐卿人出来,沿着周围的荒郊树林一直飞啊飞,感觉转了一个大半圈,才终于在长生山脚下停了下来。 “???” 荆哲一头问号:“怎么来这里了?” 沐卿人回头,平静说道:“我说的办法,就是你再帮我一次,咱们进去,再拿一朵破境花!” “……” 若不是看在她是王颖秋师父的面子上,荆哲早就破口大骂了。 但能跟着她飞来长生山,自己也真够傻了! 二话不说,准备开溜。 沐卿人见状,赶紧把他拦下。 “沐阁主,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荆哲冷笑一声:“昨天能把你从通天双怪手里救出来已经算咱们福大命大,你若是还想进去送命的话,那你自己去吧,我可不想!” 今天他师父老药童可不在,倘若通天双怪真的想把他们拦下的话,荆哲和沐卿人多半要栽在里面,两个宗师的威力,一般人哪里扛得住? 越想越气,又冷笑道:“昨天救了沐阁主,一句谢谢都没听到就不说了,现在还想拉着我继续去送死?沐阁主安的什么心?” 沐卿人脸色由红变白,并不好看。 最终,还是咬着嘴唇,看着荆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求你了,帮我一次吧!” “……” 荆哲本想直接骂回去的,但却从沐卿人的眼神中读到了绝望和无奈,以及小小的可怜。 心莫名就软了下来。 “你跟我说说,为何就一定要破境花?真如通天双怪所说,是为了给你师父崔元冀突破用?” 沐卿人凄然一笑,摇了摇头,淡声道:“其实是给我自己吃的…” “……” 不顾荆哲发愣,沐卿人又自顾自说了起来。 …… 听她断断续续的诉说完,荆哲终于知道了沐卿人——或者说无仙阁的尴尬境地。 无仙阁贵为四大宗门,但这些年的发展一直停滞不前,甚至还有倒退的意思。 这一切还得从沐卿人的师父崔元冀接手无仙阁之后说起,自从崔元冀当了阁主,无仙阁就陷入了没有宗师的尴尬境地。 崔元冀的境界一度非常接近宗师之境,本以为用不了几年便可突破,哪里知道,这做了阁主一晃就是一二十载,崔元冀依旧卡在六重巅峰。 这对无仙阁的影响是巨大的,不仅在势力上弱于其他三大宗门,就连名气都降了不少,从无仙阁这些年招回的新徒弟的成色就可见一二。 并且因为宗门实力下降的原因,沐卿人有的时候都要看汝州巡抚于利的脸色,要不怎么会把他那个讨厌儿子于海兴招进来? 崔元冀也深知无仙阁的问题所在,所以把阁主交给沐卿人,自己则闭关修炼,以期突破。 但是到了他那个境界,突破并非朝夕之事,或快或慢,而沐卿人不能坐以待毙,万一她师父十年二十年都没突破呢? 总不能等她师父闭关结束的时候,无仙阁已经弱到连四大宗门都不是了吧? 那样,她还有什么脸面去做阁主? 所以,沐卿人对这次的比武大会颇为看重,若是能拿到武林盟主,不仅无仙阁的名气会大大提升,吸引更多优质学徒,更重要的是,她们能得到更多资源,为阁里弟子的修炼提供更好的环境,实现良性循环。 ———— 第五四五章 我以后…都会报答你的 对于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来说,能达到五重巅峰之境,是许多人都可遇而不可求的。 但对沐卿人来说,却远远不够。 因为她是无仙阁阁主,代表的不止是自己,而是整个无仙阁,尤其是跟其他三大宗门掌门动辄六重以上、明寂师太甚至都迈入宗师之境比起来的话,她的境界实在太弱。 这次她想参加比武大会,并且志在必得。 因为她知道四大宗门里武功最高、之前一直能拿第一的裴云汐也不过是五重巅峰,跟她相差无几,但她经验更足,所以才有信心拿第一。 但昨天她却听人说,裴云汐已经迈入了六重之境!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身为四大宗门的掌门,武艺境界低本身就让人笑话了,若是她在比武大会上再输给其他宗门的小辈,怕是会滑天下之大稽! 别说振兴无仙阁了,甚至会让无仙阁成为天大的笑话! 所以沐卿人着急了,才会选择铤而走险! 她知道单靠她自己,便会跟昨天一样,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但通天双怪却明显认识荆哲,并且似乎对他还有些忌惮,不然昨天也不会那么轻易放他们走… 因此才会向荆哲求情。 听她说完,荆哲已经理解了她的心情,并且在她身上看到了他大姐路漓的影子,风华正茂的年纪却要肩负那么多使命,太可怜了! 可他也很犯难! 这次比武大会,四大宗门的主力分别是: 青云门的清秋,他三姐… 昆仑镜的裴云汐,他四姐… 通天阙的仇芊芊,他女人… 无仙阁的沐卿人,他女人的师父… 这么对比下来,沐卿人完全不占优势啊! 若是真帮了她,岂不就是坑自己的姐姐和女人嘛,若她不是自己女人的师父,而是自己女人的话,荆哲倒是还能考虑考虑… 所以又好奇问道:“昨天你不是才拿了一朵破境花吗?为何又要一朵?先把那朵吃了不好?” 沐卿人淡声道:“昨天那朵,我回去就吃立马上了,而且效果特别明显。之前我是五重巅峰最入门的初段,但是吃了一朵破境花后,马上进入了尾段,而且隐隐有突破之势!” 叹了口气,沐卿人继续道:“若不是马上就要比武大会,我其实能等等的,可明天比武大会就要开始,我等不了了呀!” 沐卿人的表情黯然,看了让人心疼。 荆哲其实很想告诉她,想要快速练级,他倒是有一种速成方法,除了费点水和费嗓子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毛病了。 不过看沐卿人现在的心情,他还是没敢说出来,怕挨打。 “其实我要跟你道歉,我能看出来,你跟颖秋之间的感情,而且知道,你们两个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之所以还为难你,除了是真的想让你加入无仙阁外,更重要的还是想看看你对颖秋的心意…”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沐卿人这说的跟交代后事一样,荆哲一时之间有点懵逼。 不过对于沐卿人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理解,就如同父母对子女一样,所以他并不怨怪。 想了想,还是说道:“沐阁主,在下倒也不是那小气之人,所以你不必自责。至于你说的去山里偷破境花的事情,并非在下不想帮你,而是实在做不到呀!” 荆哲为她解释着:“昨天咱们能安然出来,其实我也捏了一把汗!不瞒你说,昨天已经是我第二次误入通天阙禁地,跟通天双怪碰面了!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今天若是再去偷袭人家老同志一次,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 沐卿人咬着嘴唇,似乎是做出了决定,深吸一口气,抬头去看荆哲。 “只要你能帮我,无论成功与否,我以后…都会报答你的…” “……” 荆哲去看沐卿人,她的脸色微微有些晕红,但身体其他地方更多的还是惨白,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心思也开始活泛,不知道她说的“报答”和他心里想的那个“报答”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但就算沐卿人真有这种想法,荆哲现在也不想去答应,因为见识过宗师的实力之后,他心中是恐惧的。 “沐阁主,既然你都说了无论成功与否,说明你心里也知道了有大概率是不会成功的,又为何非要铤而走险呢?” 于是又笑着说道:“以我跟沐阁主…和园主的关系,其实哪怕你不拿这个武林盟主,我也可以帮无仙阁扩大影响。不瞒你说,我们大安报社现在的发展势头很好,下一步就打算在全国各地都开办分社,到时候隔三差五宣传无仙阁一次,不比当上这个武林盟主强的多?” 沐卿人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动。 但思考良久之后,还是摇头叹气:“荆社长的提议不错,可这次的比武大会我必须上场,倘若是败给那些小辈,不仅我的颜面尽失,我们无仙阁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就算荆社长用报纸去宣传,怕是也弥补不了损失!” “沐阁主,那你能保证咱们拿到破境花?你能保证吃上破境花,境界一定能突破到六重?哪怕你真的突破到六重,你就真的有信心一定能赢了这比武大会?” “……” 连番三问,沐卿人哑口无言。 似乎,她每一条都保证不了。 但最后还是咬牙说道:“荆社长,你说的这些我不能保证,但我能保证我不去努力争取,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只要我去做了,哪怕最后失败了,我也无怨无悔!” 说完之后,之前在荆哲面前一直冷漠成熟的沐卿人,眼眶逐渐湿润泛红,带着哭音,最后请求道:“帮我一次吧!” “……” 荆哲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哭了,还是那么漂亮的女人。 “好,我跟你一起进去。” 不等沐卿人开口,他又马上说道:“但丑话提前说在前面,进去之后听我指挥,能拿就拿,拿不到咱们就速速撤出来!” “嗯…” 沐卿人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眼中闪光。 ———— 第五四六章 这个…是意外 虽然已经给沐卿人交代一遍,但荆哲心中还是有些没底,之前误入禁地的时候倒也没怕,但是现在他跟沐卿人光天化日——有预谋的结伴进去偷东西,总是有些担心。 从京州离开前一晚,他又吩咐憨憨做了些手雷,一共带了二十个出来,之前一直带着五个在身上,其他的则放在憨憨的包袱里。 憨憨的东西没人会翻,放在那里最为安全,同时就算别人真偷了去,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若是真有人点火尝试,估计比憨憨还憨。 前天晚上荆哲对付通天双怪的时候已经用了两个手雷,昨天又补充两个放在身上。 他摸了摸,又把火折子准备好,这才放心了不少,倘若通天双怪真跟他想象中那样不肯放过他们的话,他就同时丢出这五个手雷去! 两个手雷已经让他们震撼,这五个一起上的话,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看着荆哲对着一些瓶瓶罐罐捯饬,沐卿人觉得里面肯定装着些银子珠宝的东西,还以为荆哲想要遇到困难的时候给通天双怪送礼呢! 哑然失笑道:“那个…他们两个是宗师啊!” “嗯,我知道。” 举着一个手雷,荆哲认真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啊,真打起来,我扔下这些东西,你就只管跑就行了,千万别回头!” “……” 沐卿人张了张嘴,话到了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现在充分确定,荆哲肯定是考虑到了最坏的打算,并且想要通过给通天双怪送礼的做法来拖延一点时间,让自己逃跑。 可是…他呢? 想到这里,沐卿人的情绪就波动起来。 从小到大,除了师父严厉的教她练武,她从来不知关心为何物,突然被荆哲这么看似无意的关心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把身体扭到一边,微微仰起头来,才让被沙迷了眼的泪水不至于滑落下来。 “走吧!” 荆哲把东西都收拾好,大步朝山上走去,至于沐卿人被感动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之所以让沐卿人头也不回的跑,是因为他扔下手雷之后肯定会跑的更快,哪里顾得上别人? …… 两人连走加飞,不多会就进了长生山的后山禁地中,速度放缓,步子变轻。 后山禁地中,树林密布,即使临近冬天,繁密的树枝依旧把天空遮的严实。 哪怕是白天,阳光也很难从那些小缝隙里穿透进来,林子里又极其安静,阴暗诡秘。 跟着沐卿人,一路往西,终于发现被遮住天空的树林在前方开了一道缺口,阳光顺着这个缺口照射下来。 沐卿人回头看了荆哲一眼,示意到了。 荆哲朝四周打量一番,依旧没有看到通天双怪的影子,不免心生疑惑: 虽然他跟沐卿人的步子很轻,但两人可是宗师啊!会不知道他们闯了进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荆哲更是警惕万分,在背后拍了拍沐卿人的细腰,沐卿人猛的转回身来盯着他——除了上次因为意外被他抱了、打了,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随便的轻薄过?还是腰… 所以她有点激动,若不是情况特殊,她怕是要直接扬手打人了。 荆哲倒没有想那么多,让她动作快一点。 沐卿人多看他两眼,见他眸子清澈,比平时的时候正茎多了,才没多想。 往前走着,没走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 荆哲只顾着往旁边看,一个没留意,直接撞在沐卿人后背上,把沐卿人撞的往前跌去。 幸亏荆哲眼疾手快,快速出手,从后面把沐卿人给捞住了——之所以用“捞”,是因为他用了一种最原始的手法,两手往前探,像是捞鱼一样… 只不过,前面不是河,自然没有鱼。 他这么一捞下去,鱼没捞到一条,馒头倒是捡起了两个… 作为一个勤俭节约不浪费的好青年,既然捞起来了,自然没有再放下的道理。 但是这馒头比较沉,所以荆哲手上加大了力气,便把馒头连带着沐卿人一并捞了起来,还保持着紧贴着她后背的姿势。 “这个…是意外…” 因为现在情况特殊,走路都不敢出声,说话更不能大声,但又怕沐卿人多想,所以荆哲只好去靠近她的耳朵,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沐阁主,这一切都是意外啊!” “……” 沐卿人没有说话。 昨天被他又抱又打,她觉得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更过分了,连她的…都摸了,而且还捏了一下,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没有回头,因为现在似乎没了力气,也没了勇气回头去说话,浑身都泛着一种潮红。 这个混蛋啊! 她在心里骂道,并且暗暗发誓,若不是他刚才为自己着想,想着舍己救她的话——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饶他的! 不过鉴于他确实是为了帮自己,那就姑且当做他是无意的吧… 沐卿人都没有想到,自己是那么好哄的,甚至都不用他多说几句,她就把自己哄好了… 见沐卿人没说话,荆哲还以为她不信,又把嘴巴贴了上去:“沐阁主,我说的都是真的!还有啊,咱们现在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其他的等回去再说好不好?” 不说还好,这一口气把沐卿人吹的更没了多少力气,再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看到沐卿人满脸潮红的模样,荆哲忍不住吞咽了一次口水,这个动作落在沐卿人眼中,刚刚才压抑下去的羞涩和愤怒,瞬间又涌了上来,恨不得把荆哲给咬死! “闭嘴!” “哦。” 但没闭上太久,荆哲还是好奇催促道:“沐阁主啊,你能不能抓紧时间?趁着现在没人,快点去把破境花摘了离开不好吗?没事在这里瞎停什么啊?还害我撞了上去!也就是我,换成别人早就找你赔偿了!” “……” 沐卿人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荆哲,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男人的脸皮能厚到如此地步。 敢情…她还得给他道歉吗? 等出去之后,你给我等着! ———— 第五四七章 你把她…炼了没?(第五更为rimuph护法加更) 沐卿人控制着情绪,板着脸冷声道:“说了让你闭嘴,听不懂吗?” 然后指了指前面阳光投射下来的空地给荆哲看,然后凄然说道。 “破境花…没了!” 沐卿人的脸色变得很差。 “没了?” 荆哲去看,那块地上果然空空如也。 听通天双怪说,破境花十年才开一朵,而且一共剩了五朵,但是被他师父给偷去三朵,剩下的两朵前天被沐卿人又偷去一朵,只剩了一朵而已,现在也没了? “会不会是通天双怪猜到咱们还会来偷,所以提前把花藏起来了?要不然,为何咱们来了那么久都没见到他们?” 沐卿人摇了摇头:“破境花只要被摘下,若是两天之内不用,便失去了效能。通天双怪现在都已是宗师,破境花对他们根本没用,他们摘下来自己也用不上,不就废了?应该不是…” “这可不是我不帮你昂!” 荆哲想了想,没有更好。 “既然破境花也没了,咱们趁着没人赶紧回去吧!省的等会通天双怪回来,想走也走不了!” 但沐卿人却有些惆怅,不为所动。 “哎呀,别多想了,你再想也想不出来啊!” 说着,也不管沐卿人怎么想,荆哲过去拉起她的手就准备往外面走,而且还安慰道:“如果你实在想快速提升实力,我倒是有个办法。你看园主的境界提升不少吧?就是用了那个!” “真的?” 王颖秋的变化,沐卿人看在眼里,但因为最近一直在纠结荆哲的事情,所以她并未过问,现在听荆哲一提,她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当然是真的。” 荆哲正色道:“只不过练这种功夫,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毅力,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也接受不了的!” “我可以!” 沐卿人连想都没想,盗取破境花的希望已经破灭,她现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好,既然你同意,那就跟我走!” 嘴角撇了撇,终于算是劝动沐卿人了,说着便再度拉起她的手,准备往外走。 …… 不等他们走两步,突然,一阵交手打斗的声音从远处呼啸而来。 紧接着,安静的树林里突然风声大作,吹的枯枝败叶瑟瑟作响,荆哲和沐卿人对视一眼,皆朝后看去。 这时,便见三个缠斗的难解难分的人影从远处一路打了过来,荆哲仔细一看,当即大惊。 “师父!” 师父? 沐卿人抬头看去,便见通天双怪在天上跟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缠斗而来,心中不免诧异,这才想到他武功高强而又奇特,自该不是师出无名才对,而这老人有跟两位宗师交手的实力,那自身肯定也是宗师之境! 怪不得他一直不愿入她们无仙阁,谁会舍弃一个宗师师父,转投她们连个宗师都没有的无仙阁啊?要是她的话也肯定不想入啊! 心中不免羞涩而又后悔。 这时,三人又在空中交手一二十下,才逐渐分开,落在地上,荆哲赶紧跑到老药童身边,喊了声“师父”。 老药童脸色不太好,回头看了荆哲身后一脸患得患失的沐卿人一眼,眼神中飘过一丝满足。 “这个药鼎不错,炼了没?” “……” 不得不说,老药童痴迷于练功和炼药,脑袋都快不正常了,见到个女人就当成了药鼎… 但他也多少理解,毕竟沐卿人功夫不低,适合吃枣药丸的发挥——江湖上有比沐卿人功夫还高不少的女人,但那些大多都像明寂师太一样,岁数太大了,荆哲就算想炼,也下不去棍棒… 摇了摇头,讪讪一笑:“师父,这位是无仙阁的阁主沐卿人!沐阁主,这是我师父!” 荆哲给老药童介绍一番,顺便间接提示,这不是药鼎,这是无仙阁阁主啊! “无仙阁阁主?” 老药童眉毛一扬,更是高兴:“那她的实力就有点弱了啊!不过你若是连无仙阁阁主都能给炼了的话,倒也不错!” 老药童并没有因为无仙阁阁主的名头就少说几句,张嘴闭嘴就是炼人,让荆哲一阵无语。 沐卿人没听说过吃枣药丸,所以也不知道这炼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到第一句说她弱的时候,头垂了下去,有些自卑。 …… “可恶啊!” 这时,通天双怪出离愤怒。 “老药童,你来偷就罢了,现在连你徒弟都敢带个女娃子来偷,就这,你还有脸自创个什么天地宗?我看,你该叫偷宗!” “……” 老药童看向荆哲:“他说的是真的?” 荆哲沉默不语。 通天双怪见状冷笑一声:“呵呵,偷都偷了还不好意思说?昨天,这小子跟这女娃子下来偷去了一朵破镜花,还不满足?今天这怕是又要来偷最后一朵吧?没想到,被你师父先偷去了吧?一群小偷,不是偷宗是什么?” “前辈此言差矣!偷是在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拿走,才叫偷。而我们哪次不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行事的?这叫拿!” “好!” 老药童听完当即赞成:“说的不错,我这也叫拿,不叫偷!” “……” 通天双怪气的牙根发痒,恨恨道:“我不管你这叫什么,反正我们通天阙的破境花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们今天不给个交代,就别想出去!” 说完,通天双怪身上就散发出凛冽的气势,老药童还好,荆哲和沐卿人就觉得吃力许多。 “交代?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炼的药吗?” “……” 听到这里,荆哲算是理解了来龙去脉。 山里一共五朵破境花,最早被老药童偷去了三朵,剩下的两朵,沐卿人昨天偷去一朵,而最后一朵则又被老药童拿走了。 通天双怪自然生气,还想着让老药童以他炼制的秘药来抵破境花,哪里知道老药童就是抠逼一个,怎么会给他们? 所以才打了起来。 至于通天双怪说的不让他们几人离开,倒也不似假话,前天老药童可以一打二,那是因为两人被手雷偷袭之后有些虚弱,不敢硬拼而已! 不然,两个宗师拼命的话,一个宗师如何招架的了? ———— 第五四八章 把你的小相好打死! “师父,你用这破境花炼的是解百毒的药吗?” 荆哲问道。 若是的话,给他们两个又有何妨? 不等老药童开口,通天双怪就表达了不满。 “我们不要解药,那有什么意思?我们长生山上遍地草药,要那个作甚?” 通天双怪不满道:“这小子能在短期内练功至此,定是服了神药,我们就要这个!” “吃枣药丸?” “老药童,你偷我们破境花就罢了,现在还咒我们迟早要完?你当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 通天双怪极其愤怒,瞬间让人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荆哲马上笑道:“两位前辈理解错了!我们这药就叫吃枣药丸,不是说你们迟早要完!” “……” 通天双怪被秀了一脸,愣在那里不说话。 “叫什么你们随便张口就来,我们怎么知道你没有骗人?” “给他两颗,让他们见识一下!” 今天算是个死局。 昨天沐卿人偷走倒数第二朵破境花的时候,通天双怪就起了杀心,只是后来荆哲到了,他们想要以此来要挟老药童给他们秘药,所以才没有动手,毕竟破境花虽然珍贵,但对他们没用。 现在老药童又偷走最后一朵,还想拍屁股走人,通天双怪就算拼命也不会让他们走。 若是只有老药童自己,倒也好说,真打不过两人,跑倒是也能跑掉,可看他现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尤其是荆哲和沐卿人如同两个累赘,他们三个根本承受不住宗师的雷霆一怒。 如此看来,除了交出两颗吃枣药丸,再没了其他更好办法,而且老药童刚才应付通天双怪已经隐隐觉得有些吃力,这个时候若是能够通过两颗吃枣药丸摆平,最好不过了。 老药童发话,荆哲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老实的往衣服里掏去。 “若是你再敢拿那天晚上的假药来糊弄我们的话,小心我们把你这个小相好的打死!” 吃了一次亏的通天双怪忍不住说道。 荆哲:“……” 沐卿人:“……” …… 上次吃过荆哲给的自爆丸,所以通天双怪看到荆哲伸手入怀的时候格外仔细,怕他又拿出那种假冒伪劣来骗他们。 好在,吃枣药丸的药瓶跟自爆丸差别很大,两人看了一眼,还算满意。 荆哲取出两颗,扔了过去。 其实,他倒是不担心通天双怪吃了吃枣药丸后会功力大增,对他们形成威胁——毕竟他们不知道药引和方法,荆哲随身带着一小包枣,而且身边保证会有一个女人——看了一眼沐卿人,荆哲十分欣慰。 但通天双怪可不知道啊,再说,就算他们吃了枣,那活怕是也不行了,就算行的话,谁愿意跟他们嘿咻啊? 嗯,诅咒他们不行! 通天双怪并不知道对面一脸笑眯眯的家伙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太监,接过吃枣药丸后一番仔细研究,发现跟前天晚上吃的那颗确实不同,而且嗅一下,能闻到一丝淡淡的破境花香气!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就是它了! 但荆哲和老药童的人品又不得不让他们有所防备,想了一下,又跟前天晚上一样,指着荆哲说道:“喂,你先吃一颗!” 这特么又让劳资试毒? 荆哲要吐血了,上次王颖秋问他的时候,吃枣药丸一共剩了六颗,他还说有很多,给王颖秋多留两颗——可是上次帮仇芊芊解毒,那么好的练功机会他没忍住,吃了一颗。 六颗变五颗,现在又被他们两个要去两颗,仅剩三颗,荆哲想报警了… 大姐,三姐,四姐,五姐… 武功都很高,似乎都需要… 师姐苏墨尘,园主王颖秋,妖女仇芊芊… 虽然王颖秋和仇芊芊已经来过一次了,但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结果还让他吃一颗,这药丸完全不够了! 所以荆哲有些为难。 看着荆哲跟难产一样纠结,通天双怪眉毛一挑,就差动手了:“小子,这药有毒?” “没毒啊,这就是我吃的秘药!” “那你为何不敢吃?” “那不是不敢吃啊!” 荆哲都快哭了:“我是不舍得啊!” “……” 通天双怪可不信他。 “别磨蹭了,快点吃!若是你再不吃,哪怕你师父在这,我们也把你的小相好打死!” “……” 荆哲有些无语,边往外拿吃枣药丸边好奇问道:“两位前辈啊,咱们的事,为何一直说要把她打死呢?” 通天双怪目露得意:“昨天你把她抱走,再加上这女娃子的相貌,老夫就看得出来你们两个肯定有一腿!男人嘛,总想在女人面前表现,我杀她,你肯定舍不得,哪里还敢不听话?”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纵然不舍,但荆哲还是吃下去一颗。 因为吃枣药丸的药引是枣,若是吃上药丸不吃枣,这药相当于废了,于是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枣来,塞进嘴里吃了。 药引【一】有了,至于药引【二】… 荆哲回头看了沐卿人一眼,沐卿人也抬头看他,眼神中有些诧异:就算我好看,可这么关键的时刻,看我做什么呀? “你吃的是什么?” 通天双怪见他偷吃,异常不满。 “枣。” 荆哲把手里的枣举了举,笑道:“我这人怕苦啊,也没有水,这么干吃药丸,谁受得了?所以吃颗枣缓缓,再说了,吃枣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差,两位前辈要不要也吃点?” “那你自己留着吧!我们可不怕苦!” 其中一人见他手里拿的真是枣,冷哼一声,为了彰显跟荆哲的不同,直接拒绝。 “慢着!” 另外一人却马上摆手:“把枣扔过来!” “哦。” 药引【一】被丢了过去,荆哲安慰自己:没事,反正他们没有药引【二】也白搭。 “二怪,要枣作甚?” “你懂什么?我刚才想了想,这东西会不会不叫迟早要完,而是吃枣药丸?要不他为何偏偏带着枣在身上,而且还在这个时候吃?” “这么神奇吗?” “反正他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准没错!” “……” ———— 第五四九章 颠倒阴阳 大怪… 二怪… 荆哲总算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十分独特… 而且通天双怪像两个逗比一样的对话,让他觉得即可笑,又可怕! 荆哲总觉得这两个老东西没有前两次那么好糊弄了,在把枣扔过去之后,拉起沐卿人的手朝老药童靠了靠。 沐卿人就那么被他牵着,心里想要拒绝,但不知怎么,被他拉着的手仿佛失去了知觉一样,怎么都抽不回来。 我想,我一定是病了。 心里叹了口气,沐卿人脸色红红的,幸亏她站在人群最后面,没人会注意她。 破境花看样子是真拿不到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连荆哲师父那种宗师都走不了,若是换成她们先来的话,怕是真回不去了。 看着荆哲的背影,她又在想刚才离开前他说的话,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练功方法,真能瞬间提高自己的境界? 若是他不教,要不要厚着脸皮求他? 这个时候,荆哲已经来到老药童身边,挨的近了,他才发现老药童的脸色并不好,呼吸稍微有些乱,心中一惊:怪不得让他交出药丸,看来师父真受伤了! 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通天双怪问道:“两位前辈,吃枣药丸也给你们了,是不是能让我们走了?” 通天双怪瞥了他一眼:“做梦!在这等着,半个时辰之后,若是你没事,再说!” “……” 只能硬等了半个时辰,待看到小白鼠荆哲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通天双怪这才把吃枣药丸跟枣一并吃了下去。 荆哲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能走了。 但通天双怪吃完之后,眉头紧皱。 若是说前天晚上那药丸是劣药——毕竟能调动他们的气机,只是威力弱一些罢了,那刚才吃的就是假药啊!吃上之后,除了觉得嗓子有些苦涩之外,再无卵用! 大怪怒了:“你在骗我们?活的不耐烦了?” 二怪却想明白了关键,通过刚才荆哲拿药丸时不舍的模样和闻到的那丝破境花香味,他觉得药丸不会有假,问题出在其他地方! 于是冷声说道:“把这吃枣药丸的功法交出来!否则,你们三人今天谁都走不出去!”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他师父受伤的事了,不然怎么会如此肆无忌惮? 老药童叹了口气:“双怪老儿,你们算什么宗师?若不是背后偷袭,怎么能伤的了我?” “你来偷我们破境花,就算宗师了?” “老夫哪怕伤了,你们两个想把我们三个杀了,也不轻松!若是让我离开,以后你们通天阙便再无宁日!我老药童说到做到!” 老药童掷地有声,通天双怪沉默片刻,二怪才开口说道:“那就把功法交出来!” “好,那老夫说出功法,你放我们师徒跟那个无仙阁的女娃离开!” 于是老药童就说了起来:“吃枣药丸,要以枣为药引,然后旋转阴阳,才能培根固原!” “……” 功法很简单,通天双怪听完后愣了一下,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沐卿人,沐卿人刚好碰上他们的目光,突然觉得凉意丛生,赶紧低下头去。 这时候,荆哲把她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在后面,沐卿人抬头去看,觉得他的背影瞬间高大了许多,眼光流转,不知在想着什么。 “好了,药吃了,功法也说了,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老药童出声问道。 “可以走,不过嘛…” 二怪“嘿嘿”一笑,猥琐道:“不过你们三个人只能走两个,至于剩下的那个嘛,要留在这里!” “二怪,你反悔?就不怕等我好了以后,再来找你的麻烦?” “呵呵,你当真以为我们怕你?当初你偷三朵破境花的时候,我们二人若是全力一击,你觉得你能撑的过去?我们之所以放你一马,不过是看中了你会做药丸的手艺!” 大怪说完,二怪也接话道:“这破境花对我们而言早没了用,也就对你们这些需要炼药或者宗师以下的弱者有用,知道我们为何还把这最后两朵破境花留在这里,任人骚扰吗?” 老药童叹了口气:“你们故意拿破境花当诱饵,在这等我?” “呵呵,算你聪明!” 二怪阴险一笑:“你炼了半辈子药,最好的怕就是这个吃枣药丸了吧?” 说着看了荆哲一眼,有些羡慕:“能让这小子短期内提升到五重之境,老药童,你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炼!你今天既然栽到我们手上,还真天真的以为能那么容易离开?呵,还想着以后报复呢?若是我们愿意,你就没以后了!再说了,自从我兄弟二人入了宗师境以来,还管什么通天不通天阙的?有本事你只管找他们麻烦便是!” 说完之后,再次看向荆哲:“不过,这次也多亏了这小子!若不是他来,我们从你身上拿不到药丸或许就不了了之了,可是他胆子不小,数天之内连闯三次,算是撞在我们手上了!还当真以为两颗药丸就能把我们打发?” “药丸,我们全要!暗器,我们也要!” 大怪马上接话,然后拿眼神瞥向荆哲身后的沐卿人,猥琐笑道:“嘿嘿嘿,至于人嘛,我们也要了!” 听到这里,只要不是傻子,也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荆哲和沐卿人两个五重境界,老药童虽是宗师之境却受了伤,而对面却是两个状态正好的宗师,所以,这场打斗似乎没有悬念。 老药童叹了口气,一脸沉重。 “你们说话算话,可以放两个人走?那老夫就留下,放他们两个小辈离开吧!” “师父!” 老药童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二怪想了想,说道:“想不到啊老药童,我还以为以你的性子,只会带你徒弟走呢!” 说着又看了沐卿人一眼,似乎还在想着“旋转阴阳”的事情。 “怎么,反悔了?” “呵呵,竟然刚才说了,就不反悔了,不过,你们身上所有的药丸和暗器,统统留下!” “……” ———— 第五五〇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药丸和暗器都留下…” 大怪碎碎念一遍,随后好奇道:“二怪,咱们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把东西都交出来呢?” “嘿嘿,这就需要咱们一个一个的帮他们检查一遍了,看看有没有人在身上藏东西!” 二怪猥琐笑完,大怪似乎明白了什么,同样嘿嘿一笑:“好,那这两个家伙交给你了,等会那无仙阁的女娃,让我来检查便是!” 两人对视一眼,又是一顿淫笑。 无论是十几岁的小男人,还是七八十的老男人,审美眼光总是相差无几,两个人的想法,荆哲早就读懂了。 “……”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沐卿人,身体有些轻微的抖动,他往后伸手,握住她纤细冰凉的玉手,轻轻捏了一下,算是安抚。 但他的另外一只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盯着通天双怪,眼神中冒出阴冷的寒光。 虽然沐卿人不是他的女人,但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特别反感有人打她的主意! 嘿,这该死的占有欲! 而且以他对通天双怪的判断,他们除了会手脚不老实之外,断不会把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放回去! 他师父老药童身上有伤,而他跟沐卿人的境界在两个宗师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这么多年以来,两个人最想要的就是他师父炼的药,等他们把药都拿走,又怎么会留他们活路? 至于承诺? 呵,无赖有个锤子承诺! “两位前辈,我师父身上有伤,不能留下!” “哦?他不留下,你留下?” 二怪挑眉道。 “我啊?” 荆哲笑笑,一脸猥琐:“我还得照顾我师父,怎么能留下?” “你的意思…” 通天双怪都来了兴趣。 “自然是把她留下了!” 荆哲说完,手上用力,直接把沐卿人从后面拉了出来,一把推到他身前。 沐卿人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刚才还在享受荆哲带给她的荫蔽,心里还感动着呢,转眼之间,就被…推了出来? 只是刚才荆哲拉她出来的时候,手指若有若无的在她手背上捏了两下,沐卿人皱着眉,在思索这两下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含义。 “……” 不仅沐卿人愣了,就连通天双怪都蒙了。 “我跟沐阁主其实不是很熟,而且来这里偷破境花也是她硬拉着我来的,出了事,自然得她顶着了,二位前辈说是不是这个理?” “……” 两人沉默片刻,二怪先拍着手笑了起来。 “妙,妙啊!你这个脸皮,跟我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若你不是老药童的徒弟,我都想收你为徒了,哈哈哈!” 如果他眼角不闪过一抹贪婪和阴翳的话,荆哲可能真信了他的鬼话。 于是他摸着头笑笑:“前辈过奖了,我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再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何况我们两个还不是那夫妻呢,这个时候哪顾得上她?” 二怪一愣,笑道:“老夫明白了,你肯定是对人家女娃子有想法,结果人家女娃子不搭你的茬是不是?不过这也难怪,人家女娃子年轻貌美武艺高,还是无仙阁的阁主,你除了有副还过得去的皮囊之外,还有什么?” “……” 荆哲好想把脸凑到他眼前问问他:你特么把这么英俊的脸叫做还过得去? “不过你也够损了,被人拒绝就恼羞成怒,危险时刻把女娃子推出来?不过,既然你这么选择那我就成全你们!把药丸和暗器都留下,然后跟你师父离开!” 说这话的时候,二怪对大怪使了个眼色,两人往前跨了几步,距离荆哲他们不足十米! “师父,咱们把东西留下,走吧!” 对于荆哲的做法,老药童觉得丢人,但荆哲背身过来的时候却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有所顿悟,虽然猜不到这个时候他还能想出什么办法,但老药童还是点头答应,准备见机行事。 “两位前辈,要不要我帮你们检查一下她?” 荆哲站在沐卿人身后,猥琐笑道。 “呵呵,我看你是想趁机占女娃子便宜吧?你还是老实把你身上的东西拿出来,女娃子的身上就不用你来了!” “我来!” 不等二怪话音落地,大怪就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而沐卿人的手则握住了剑柄,心中打定主意,倘若他们真敢上来,她就跟他们拼了,宁肯去死也绝不被人碰她的身体! 想到这里,她自己又愣了一下。 为何他之前都碰了自己那么多次,她都没有拔剑出来教训他呢? 有些事情,想是想不通的。 而且现在最让她心痛难过的并非面前这两个丑陋可怕的老男人,大不了就是死吧? 最让她伤心不解的是荆哲为何把她推出来——最后捏她的那两下一定是错觉吧? 难过的同时,又非常自责:为什么之前那么固执,非要让他来这里呢?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哪怕他选择把自己推出来,也是她活该! 这么想着,握剑的手更加用力,眼神也变得更加凛冽,有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对于她的动作,通天双怪早就注意到了,但他们却丝毫没有担心:不过是一个五重之境的女娃儿而已,还能翻起什么大浪? 荆哲一直躲在沐卿人背后,见通天双怪的注意力此刻都在沐卿人身上,便知道机会来了! 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手雷来,在沐卿人单薄的背影遮蔽下,用火折子把引线点燃! 心中默数,在离爆炸还有两秒的时候,直接丢了出去,随即抱起沐卿人,大喊一句“小心”便朝后飞去。 而老药童之前看到荆哲的眼神后就把注意力全放到他身上,见他掏出手雷的时候,自己就做好了准备,所以还不等荆哲跑的时候,他就提前窜了出去… 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通天双怪听到“小心”二字后神经紧绷,马上就看到前天晚上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朝他们飞来。 二话不说,直接用内力化出防御结界。 “轰!” 下一刻,手雷在空中炸响。 ———— 书阅屋 第五五一章 我大…怎么了? 荆哲的计划就是先把沐卿人推到前面,以此来吸引两个老色鬼的注意力,然后为他点燃手雷争取时间。 因为时间太短,而且容易暴露,他也就只有点燃一个手雷的机会。 一个手雷的威力不足以对通天双怪产生杀伤力,但完全可以拖延他们一会儿。 但这一会儿,就足够了。 荆哲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好在,这一切都很顺利,老药童虽然受伤,但轻功却没受多少影响,一马当先,飞的很快。 荆哲昨天跟仇芊芊练了两次功,隐隐觉得身体有些改变,尤其是刚才跟沐卿人从无仙阁飞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更轻了。 大概猜到,或许他的轻功又突破一层,比起沐卿人要强多了,所以连想都没想,将她拦腰抱起之后就飞奔出来。 好在,沐卿人根本不重,对荆哲基本没有什么影响,飞的很快,如果说真有点影响的话,就是她太大了——此刻正抵在他胸膛上,总让他有种心猿意马的想法。 刚才捞馒头的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身为宗师,通天双怪的轻功也定在如影随风之境,或许比他高,也或许跟他差不多甚至不如他,拖延那些时间,足够他们跑出一段! 至于第一次过来被从天上吸下来的场面,荆哲回去问过他三姐清秋,得到的解释,这种隔空吸人的本事依赖于距离,当距离足够长,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们…追上来了!” 被荆哲抱在怀里,这次的沐卿人再没有一丝挣扎反抗,心里反而平和许多。 他…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手也下意识的搂住了荆哲的脖子,还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怕从他身上掉下来… 可一个五重之境的强者,哪是那么容易掉下来的?自欺欺人而已… 被荆哲抱着,沐卿人的头自然对着后面,不等她高兴太久,便看到通天双怪用防御结界抵挡住手雷的攻势后,直接加速追来… …… “他们追上来了!” 眼看着通天双怪越来越近,沐卿人又重复一遍,此时,天上突然吹起一股寒凉的冷风,呼呼作响,似让人前进不得。 伴随着冷风,雨点也开始落下。 最初的时候还是雨点,慢慢的,雨点成了雨线,哗啦啦的倾泻下来,像是六月暴雨,跟这冷冬格格不入。 不多会,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长袍带水,更让人觉得寸步难行。 大风大雨,遮天蔽日。 树林里更加阴暗,只能听到雨线拍打在树枝和枯叶上的“唰唰”声,平添了许多肃杀感。 除了这意外之雨,其他的都在荆哲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伸手入怀,一阵摸索… 沐卿人滴着冷雨的脸瞬间就红了,在心里暗示自己现在情况紧急,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有所动作,可是荆哲却变本加厉,她都快被他揉搓的喘不上气来了! 这个混蛋啊! 这种时候为何会有这种闲情逸致? 就不能等…其他时候? 嗯…其他时候更不能让他使坏了! 荆哲的动作还没有停下的打算,沐卿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做什么啊?” “哦,我掏点东西。” 掏…点东西? 那东西是一点半点吗? 都快被你掏变形了啊! 沐卿人欲哭无泪,接着就感觉他的大手终于严丝合缝的攀了上来,狠狠的挤压下去,还能听到他嘴里嘟囔—— “哎呀,你这太大、太碍事了!” “……” 如果不是生死攸关,沐卿人真想跳下来跟荆哲决一死战——我大怎么了?我大碍你什么事了?嫌我大——那你别乱摸啊好不好? 不等她说,荆哲就熟练的又是一阵摸索,倒是没再用手侵犯她,而是用手腕和手背把她挤压的…扁扁的… 随后,她就见荆哲掏出了之前曾经拿出来看的小罐罐,手里还藏着一个火折子。 “……” 沐卿人有点无语:摸了半天,敢情摸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我是被误伤了? 更是欲哭无泪,想吐血。 因为雨太大,荆哲不敢把火折子亮出来,想了想,便把四个手雷放在沐卿人鼓起的胸口,然后还拉了拉她的衣服挡了挡,刚好能把雨势挡在外面。 沐卿人:“???” 荆哲却不以为意,把沐卿人的头也往前掰了掰,抵在他的胸口,给手雷形成了二次遮挡,再没了雨能淋进来。 这个时候他拿出火折子,快速的把四个手雷同时点燃,然后贴在沐卿人耳朵上:“等会我喊好的时候,你把它们一齐往那俩老东西身上丢!” “……” 沐卿人懵懵懂懂,也大概知道了这四个黑乎乎的罐子里面藏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通天双怪刚才说的“暗器”了! 至于这暗器有何威力,她就不知道了,但还是乖巧听话的点了点头。 伴随着暴雨和手上一阵忙活,荆哲的速度慢下来不少,从天上落到地上,一路飞跑。 而趁着这段时间,通天双怪已然追了上来,距离他们已经不足十步远。 “丢过去!” 沐卿人毫不犹豫,同时抓起四个手雷,朝通天双怪丢了过去! 荆哲就在等这一刻了! 手雷出手的瞬间,他猛的发力,如同炮弹一样弹射出去,一下就飞了老远。 可怜通天双怪,还以为荆哲体力不支,速度自然减慢,也没有多想,在距离荆哲咫尺之距的时候,速度也刻意降了下来,荆哲的突然起步让他们毫无反应。 更可怕的是,四个暗器朝他们飞来! “防御结界!” 二怪大喊一声,马上刹停。 宗师就是宗师,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开始调动内力。 但他们终归是慢了一步,或者说,荆哲比他们快了一步。 之前的手雷,荆哲点着就丢,留给通天双怪反应的时间少之又少,但这次他计算好了时间,基本在出手的瞬间,手雷就炸响了! “轰轰!” 因为是人工手雷,个体差异在所难免,这四个手雷锤的明显要加紧实一些,爆发出的威力也是惊人的。 震耳欲聋,在暴雨的树林里,如同惊雷。 而通天双怪,面目全非… ———— 第五五二章 疼吗? 四个手雷同时炸响,威力惊人。 纵使荆哲已经飞出去一段距离,但还是感受到了手雷爆炸时产生的灼热气浪奔涌袭来。 他不做多想,把沐卿人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只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爆炸范围里。 随着“轰轰”两声,沐卿人能明显感觉到荆哲的身子晃动了两下,抬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树林里太黑的缘故,荆哲的脸惨白一片,有些吓人。 “你没事吧?” 她凑出头去,朝后看了一眼,后面一片黑烟笼罩,看不到通天双怪再跟来,心中并没有多少欣喜之情,只顾得担心荆哲了。 “没事。” 荆哲咧了咧嘴,“他们追来了没?” 沐卿人摇头:“没有,后面没动静了。” 荆哲心中高兴,这四个手雷同时炸响产生的威力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飞出去那么远他依然受到了波及,而两个怕是来不及形成防御结界的老东西估计更难受。 非死即伤,怕是再没了追他们的机会! 但他依然不敢大意,咬着牙,全力往前奔。 过了近一刻钟,荆哲终于从禁地里出来,来到了长生山下,两人已经成了落汤鸡。 老药童此时正站在外面,从荆哲让他快跑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肯定想出了主意,身体有伤在身的他,为了不拖后腿,只能飞跑,现在看到两人安然无恙,他终于放心下来。 “你受伤了?” 老药童看清荆哲的脸色,问道。 “嗨,误伤!” 荆哲有些不好意思,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自己把自己搞受伤了。 “此地不宜久留,跟我来!” 老药童朝禁地里看了看,随后往前飞去。 荆哲身上有伤,再加上雨越来越大,还抱着一个沐卿人,飞是飞不动了,只能跑着。 看着荆哲愈加苍白的脸色,沐卿人突然有些心疼,猛的一愣:现在没了危险,我为什么还让他抱着啊? “放我下来。” 她小声说道:“你受伤了,让我抱着你吧!” 荆哲忍着疼痛,贱贱一笑:“男人的手就是用来抱女人的,可不是让女人抱的!” “……” 沐卿人本想再反抗几句,这时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间残破的寺庙,老药童直接进去了,干脆闭上嘴,任他抱着进去。 …… 进了破庙,荆哲一番打量,还时不时地朝外面看看。 “这地方平日里没人过来,老夫之前去长生山的时候,偶尔在此地落脚。至于那两个老东西,我刚才瞥了一眼,具体伤情虽看不出,但肯定不会太好,所以不用担心他们追来。” 老药童淡声说道。 “哎,怎么没把他们两个给炸死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荆哲叹息一声。 “若是你一个只有五重境界的人能把两个宗师杀了,传扬出去,你直接开宗立派都行了!不过你既已入我天地宗门下,倒也没机会了。” “……” 听到老药童的话,沐卿人满脸羞红。 开宗立派… 天地宗… 哪一个拿出来不比她们无仙阁好?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可笑吧? 这时,老药童又问道:“刚才那暗器的威力比前几天要厉害的多,这次用了几颗?” “四颗。” “若是按今日看到的威力来说,要是你能一下用上十颗,哪怕以我的功力,怕是也难逃一死!” “……” 见荆哲傻笑,老药童又给他泼冷水道:“不过跟宗师对战,除非像今天老怪物这般大意,不然没人会给你同时点燃十颗的时间!” 荆哲没有多说,心里却在盘算着,真到了那时候,他不用点燃十颗,他重新做一个威力相当于现在十颗手雷的加强版手雷就可以了,到时候还怕什么宗师? 越想越高兴,忍不住扭了扭身子。 哪知道这一扭,直接牵扯到了背后伤口,如同无数只蚂蚁趴在他背上不断撕咬一般,疼的他直吸凉气! 老药童见状,沉声道:“把衣服脱了!” 荆哲看了沐卿人一眼,有些扭捏:“师父,这样不太好吧?” 不看还好,这一看,沐卿人闹了个大红脸。 冷声啐道:“你伤的是后背,你师父让你脱的自然是上半身的衣服,又没让你全脱,你有什么难为情的?” 荆哲回嘴道:“我让你脱上半身的衣服,你脱不脱?你难不难为情?” “……” 沐卿人没有说话,但几乎要冒火的眼神已经回答了荆哲:若是你敢再继续乱说,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荆哲撇了撇嘴,“哎,敢情女人的身子就是金贵,我们男人的一文钱都不值啊?真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男人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满意,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对男人的压迫,男人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气抖冷——” “闭嘴!” 老药童都受不了了,“你这嘴,把你送去跟无仙阁那帮女弟子舌枪唇剑,你也不见得会吃亏!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口!” 荆哲:“……” 沐卿人:“……” 无仙阁无辜躺枪,沐卿人有些无语,但看了看正准备为荆哲疗伤的老药童,心道还是算了。 …… 当荆哲把衣服脱下,沐卿人还是把头扭了过去,脸有些红,让自己不去看。 “你这暗器…歹毒啊!” 看着镜子后背上密密麻麻的铁屑伤口,老药童沉默许久,才说道:“我本以为你那暗器爆炸后只会产生气浪攻击,哪里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小铁屑暗器?你离那么远都被伤成如此,那两个老怪物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啊!” 荆哲嘿嘿一笑,又牵扯到伤口,马上“嘶”的吸了口气,沐卿人还是没忍住,回头去看。 这一看,她的心就提了起来。 只见荆哲后背,哪里还有一片完好的肌肤? 她又想到,那爆炸气浪袭来之时,他把自己紧紧护在身前,一声不吭,当时还以为他又故意占自己便宜… 现在想想,他是在用身体把所有伤害都替自己扛了下来啊! 眼眶瞬间湿润,手也不自觉的的抚摸上去。 轻声道:“疼吗?” “……” ———— 第五五三章 不要…停 初冬的天气,本就阴冷。 外面又突起狂风和大雨,再加上身上的衣服都浸着冰凉的雨水,更是冷的厉害。 更何况,荆哲还是光着膀子… 所以沐卿人的冰凉小手抚上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哆嗦一下,疼的龇牙咧嘴。 若是别人,他大概率会说:劳资给你来这么一下,你试试冷不疼哦,瓜娃子! 可沐卿人嘛,尤其现在有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荆哲可不忍心。 “不疼。” “啪!” “哎呦我——” 他刚说完一句不疼,后背就挨了一巴掌,张口就想骂,侧头看到是老药童打的,瞬间改口。 “我——的师父啊!你打我做什么?” “你不是不疼吗?我好奇试试!” “……” 荆哲无语,这特么什么奇葩师父哦? 沐卿人却挡在他身前,看着老药童道:“前…前辈,他伤势那么严重,肯定疼的厉害,前辈就别在跟他开玩笑了!” 老药童看了沐卿人一眼,“你小子桃花运不浅,这女娃都知道护着你了!” 沐卿人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脸色羞红。 随后老药童让沐卿人让开,又看了荆哲的伤口一遍,说道:“没有事,只是些皮外伤而已,等会我帮你把铁屑都除掉,再涂点创伤药就是了!” “……” 大佬就是大佬,他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说只是皮外伤… “不过,纵然是皮外伤,但伤口实在太多,还是要好好护理一下,不然等化了脓就坏了!” “……” 这还像句人话… 随后,老药童在屋里点了一堆火,或许是之前在这里常住的缘故,庙里角落处堆积着不少木柴,取暖倒是够了。 让荆哲靠到火旁,老药童伸手,在他后背处暗暗发力,他的手就像是磁铁一样,竟把他后背上的铁屑都吸了出来。 当铁屑脱离肌肤的瞬间,他还是疼的吸了口冷气,这一幕落在沐卿人眼中,心莫名的就跟着抽动一下… …… 待伤口的铁屑都被清理干净,老药童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来。 “这是我炼制的创伤药,只要涂抹在伤口,五个时辰不碰水,用不了两天,伤口就能愈合,恢复如初!” 外面的天还下着大雨,看样子,一时半会没有停歇的迹象。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五个时辰不能碰水… 荆哲脸一苦:“师父,那我今天晚上岂不是回不去了?” 老药童摇了摇头:“可以回去啊!” 不等荆哲高兴,他又继续道:“反正到时候流血化脓的又不是我。” “……” 自家师父这嘴…真招人恨啊,亏了他早就入了宗师之境,不然在外面容易被人打死…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反正就一晚而已,你的伤口太多了,万一真流血化脓,就糟了!” 这个时候,沐卿人插话道。 老药童和荆哲二人都转头去看她,沐卿人脸一红,支支吾吾道:“今天…都怪我,若不是…我执意让你陪我进去偷破境花,你也不会这样…所以我不能看你伤势加重…” 沐卿人解释一番,但听在二人耳中,想的却跟她完全不同,但也没人点破,老药童说道:“如此说来的话,其实不能怪你,而是谢你!” “???” “今天若不是你让荆哲进去,通天双怪大概率不会放过我,所以,你救了我一命。” 老药童看看荆哲,语重心长道:“咱们天地宗的人向来是有恩必报,女娃救我一命,你替师父好好报答她,只要她想做什么,你帮她就是!” “沐阁主想要今天晚上就突破到第六重…” “这个好办!” 老药童笑道:“你不是刚吃完吃枣药丸吗?本来我还觉得可惜,因为吃枣药丸吃上之后若是两个时辰之内不用,就算白吃了!既然女娃想要突破,而你又要报答,两全其美啊!” “……” 上床这种事就这么简单的在老药童嘴里说出来,让荆哲十分佩服。 而沐卿人的脸比任何时候都红,低下头去。 刚才在长生山禁地里,老药童跟通天双怪说吃枣药丸功法有“旋转阴阳”的时候,她就懂了。 王颖秋没了处子之身,而且武艺突飞猛进,想必就是跟他“旋转阴阳”了,并且明白了他之前跟她说练这种功必须有“极大的勇气和毅力,一般人承受不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听到老药童再次提起,当然脸红。 荆哲讪讪一笑,忙对老药童说道:“师父,咱们还是先疗伤,疗伤!” 老药童准备倒药,这时候,沐卿人突然抬起头来,沉声道:“前辈,这药还是我帮他涂吧!” 老药童看看她,嘴角带笑:“好呀,女娃的手终归要轻些,涂药正好!” 于是又嘱咐道:“涂完之后一定记得五个时辰内不要碰水!还有刚才你说吃枣药丸加上刚被你吃进肚子那颗,一共剩了三颗吧?每一颗都珍贵无比,浪费可惜啊!记住,两个时辰内若不用的话就失效了!” “……” 就如同在反复提醒“两个时辰内你俩必须要上床”一样,荆哲和沐卿人都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荆哲,总觉得老药童太刻意了,这种事情,水到渠成不好么? 只要有了水,什么不好说? “好了,我要走了。” 嘱咐完,老药童站起来说道。 “师父,你去哪里?你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伤是小伤,回去修炼几天就好了。这里环境太差了,我住不惯,走了。” 说完,老药童就走了出去,消失在雨帘中… “转过身子,我帮你涂药吧。” 沐卿人轻声说道,嗓音温柔,再没了之前那种冷漠,听在心里,感觉暖暖的。 “哦。” 荆哲答应一声,转过身子。 下一刻,沐卿人沾着药的小手便开始在荆哲的后背上涂抹开来。 “嘶~” “怎么了?弄疼你了?” 沐卿人赶紧停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疼,就是感觉有些凉…” 沐卿人想了想,然后把手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又搓了搓,再次摸了上来。 “嘶~不要~” “还凉?”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不要…停…” “……” ———— (发车了,呜呜呜…) 第五五四章 沐阁主,你信我吗? 屋外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屋内篝火徐徐,空气温热。 荆哲光着膀子坐在地上,沐卿人则跪在他的后面,方便给他涂药。 动作轻柔而又认真,纤纤玉手划过荆哲的每一寸肌肤,刚刚还破了口子、露着猩红的一片伤口,此时也不知是创伤药那么快起了作用,还是沐卿人的手有奇效,竟然瞬间止血,那些伤口看着也不再醒目刺眼。 只是这画面,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总让荆哲想到一些熟悉的电影画面。 不多会,沐卿人便涂完了。 只是,两人再不像之前一样,见了面哪怕是吵架拌嘴,起码还有话说。 像是现在,屋外细雨沥沥,屋里气氛诡异而又暧昧,谁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又沉默片刻,荆哲首先说道:“沐阁主,这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与其在这困着,你不如直接飞回无仙阁,回去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沐卿人这才转过头来看他,眸子清澈明亮,像是会说话一样。 “那你呢?” “我呀…” 荆哲笑笑:“当然是待在这了,毕竟我师父都说了,出去就得流血化脓,到时候怕是穿衣服都费劲,不如我自己留下,等会你走了,我把衣服都脱下来烤烤,等烤干的时候,雨差不多也就停了,我就能走了!” 沐卿人的琼鼻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淡声道:“我不走。” “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要走?” “……” 这个反问把荆哲问住了。 沐卿人同样发了会呆,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走,也不能走。” 不等荆哲说完,她又幽幽道:“这次把你硬拖进长生山禁地是我错了。我只为了自己考虑,为了无仙阁考虑,却没有想想做这件事的后果,倘若不是你急中生智,我们怎么能逃的出来呢?若是死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坐在篝火旁,燃烧的火苗将沐卿人的脸映的很红,她的眼神穿过火焰,看着荆哲。 “没有拿到破境花,应该很失落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却很开心,听到你的伤没有大碍时,我感觉比拿到破境花的感觉都好!” 似是独白,又像是认错,沐卿人说完后,嘴角上扬起漂亮的弧度,是荆哲之前从未看到的模样,看的如痴如醉。 如此唯美的画面,荆哲都不好意思再提练功那种话了… 若是沐卿人跟他依旧是见面就吵、不拌嘴不舒服那种状态,荆哲多半会拿跟自己练功这种话来调侃他,那才属于自己的人设。 可现在人家含情脉脉,他总不至于再流氓兮兮的上去ghs吧? “你…转过身去吧。” 沐卿人突然开口道。 这话本来没什么问题,但经过荆哲脑子那么一深加工,就觉得有问题了。 难不成…她要等自己转过身去之后,然后再一阵…嘿嘿嘿…那自己等会要不要矜持一下? 结果证明他想多了。 他转过身去,沐卿人并没有任何他想象中的动作,而是说道:“刚才你师父说了,涂上创伤药后除了不能见水外,最好还是要热敷一下…这里也没有条件热敷,就用火烤一下吧!” “……” 荆哲有点失望。 庙里又陷入了安静当中,耳边只能听到火焰的“噼啪”声和屋外的呼啸风声,以及两个人的呼吸声。 “阿嚏~” 沐卿人打了个喷嚏,荆哲回头看来,发现她正抱着胳膊,坐在火前,瑟瑟发抖。 根据荆哲初中学过的物理正式,升高温度有利于水分蒸发,而蒸发又是一个吸热过程,所以才会出现下雪不冷化雪冷——大概意思就是,沐卿人着凉了! 她身上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本来就贴在身上阴冷难受,在火前一烤,获得的热量还不够中和从她身上带走的热量,自然冷了。 相比之下,光着膀子的荆哲就要好受许多。 “沐阁主,你信我吗?” “不信。” 沐卿人摇了摇头。 “……” 这话,荆哲瞬间接不下去了。 看他窘迫的模样,沐卿人莞尔一笑:“之前是不信的,不过今天之后…我觉得能信了。” 想到他在长生山禁地中,数次挡在她身前,哪怕把她推出去——也是为了抱着她离开做准备,那个时候,沐卿人体会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所以她觉得,能信。 “既然沐阁主信我的话…” 说到这里,荆哲还是没忍住上下打量了沐卿人一番,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将她的好身材显露无疑,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要不…你脱了衣服吧!” “???” 本来是能信的,但是配合上他的眼神以及这一套略显猥琐的动作,沐卿人又不敢信了。 看着沐卿人投来的疑惑眼光,荆哲忙跟她解释道:“身上穿着湿透的衣服太冷了!若是不把衣服烤干,这一夜天寒地冻,怎么也挨不过去!沐阁主既然也说了信我,那我保证,等会我转过身子,绝不回头!” “哦…” 沐卿人听到是这个原因,轻答一声,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有些失落。 摇了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赶走。 “那…你转过去吧!” “哦,好。” 荆哲又转回身子,背对篝火和沐卿人。 沐卿人来到他对面,站在那里,看着荆哲的背影,不知在想着什么… 随后,荆哲便能听到身后传来脱衣服的窸窣声音,身为一个正常或者比正常男人要勇猛不少的男人,荆哲的血一下窜到了上下两头… 而他又是帮沐卿人捞过馒头的人,深知沐卿人的身材如何火爆,只是听着身后的声音,他就已经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大致轮廓了… 片刻后,窸窣声音结束,但荆哲却更加激动了,因为他知道在距离他不远处,此时正有一个一丝不挂的绝色佳人站在那里! 突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荆哲的身体瞬间就石【更】了! 他原来只捞过馒头,哪里想到,馒头还能主动贴上来? ———— (大佬们有条件的能不能全订一下啊,这一周对我来说挺关键。如果数据继续这样,怕是拿不到推荐了,拿不到推荐就要凉凉了…大佬们若是真觉得这书好看,全订支持一下吧,我真的太难了呜呜呜…) 第五五五章 别说话… 荆哲被馒头贴上了。 准确的说,王颖秋靠了上来。 一瞬间,荆哲既激动又懵逼。 这是要做啥子哦? “沐阁主…” 荆哲刚要出声,沐卿人裸露的胳膊就从他脖子上环了过来,下一刻,略显冰凉但又轻柔无比的玉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话。” 荆哲等着她说“吻我”呢,哪里知道沐卿人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听我说。” “我刚才只跟你说,我错了。既然错了就该受到惩罚,而我之前就对你说过,无论这次成功与否,我都要报答你——那就让我来报答你吧!” 说到最后,沐卿人的嗓音明显发颤,可见第一次做这种事的她有多么激动。 荆哲愣了一下,便把她的手拿了下去。 “若是只为了报答我,大可不必这样。” 沐卿人的身体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自己都这么下贱了…还是被拒绝了? 她突然就迷茫了,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下来,落在荆哲裸露的后背上,冰凉刺骨。 荆哲自然感觉到了,马上转过身来。 沐卿人看着他,觉得自己应该遮掩一下,可整个人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哪里还有力气? 就坐在那里,跟他坦诚相见,面对着面,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荆哲慌了:“你别哭啊!” 赶紧伸手去擦。 沐卿人一把将他的手打掉,眼泪继续流,声音却冷了下来:“不要碰我!你不是嫌弃我吗?不需要你可怜!” “我没有嫌弃你啊!” “没有?” 沐卿人冷笑一声,“我都这样了,你却不愿碰我,还说不嫌弃?” 荆哲叹了口气,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认真看着她道:“你知道,我若碰了你,意味着什么?” “……” 沐卿人没有说话,但明显冷静不少。 “你是园主的师父,我敢要你,但却不想你只是为了报答我而要你,那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因为我并不缺女人!” 这是荆哲的心里话。 他虽然幻想过刺激的师徒盖饭,但那也是建立在男欢女爱的基础上,若是仅仅是为了报答自己,荆哲甚至能想到,今晚之后,以沐卿人的性子,以后跟他会形同陌路。 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才谨慎了一些。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你才满意?” 沐卿人仰着头看他,也不去伸手打掉荆哲捏着她下巴的手。 “我自然希望,你的想法,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 沐卿人挑他一眼,“你是什么样?” “我呀,也想要你,但不仅仅是因为报答,而是我心里,想要你。” 说着,荆哲的手下移,拿着沐卿人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你摸摸,看着你,我心跳都快了…” “砰…砰…砰!” 不吹不黑,荆哲的心跳确实比平时快多了,当然了,任谁面对一个不着片缕的绝色佳人,大概都会心跳加速… “……” 沐卿人撇撇嘴,没有说话,但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欢喜起来。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嗯,真好… 见她不说话,荆哲问道:“你怎么想的呀?” 沐卿人继续仰头,并不回他。 其实,荆哲能从沐卿人看自己的眼神里发现些蛛丝马迹,所以才故意没有动她,想着跟她确认一番,但沐卿人现在的行为让他有些慌了。 难不成,是我会错了意? 见荆哲眼神落寞,手也收了回去,沐卿人突然有些急了,可是,有些话,她怎么张嘴? 接下来,就看到荆哲转过头去。 这下,沐卿人是真慌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让我怎么说?我之前想好了说是为了报答你,还想跟你说是为了跟你练功,或者说是为了不让你那个吃枣药丸失效,可是——这些都是借口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借口?我若是不找这些借口…怎么才能跟你靠那么近?” “我若是不跟你想的一样,我会如此作践自己吗?若不是心里中意的人…我大不了以命报答…” “可我是颖秋的师父啊!我怎么能跟自己最得意的徒弟抢男人啊?” “你知道突然出现一个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的人是什么感觉?你知道我心里多煎熬?” “哪怕我什么都得不到,哪怕只要这一晚,你都不能成全我吗?” “……” 沐卿人一口气倾诉了那么多,说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 荆哲既心疼而又自责。 转回身来,伸手准备去拉她。 这次,沐卿人也来了脾气,一把将他拍开。 然后把眼角的泪水拭去,郑重道:“我想明白了,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做出让颖秋那么为难的事情来!师父…抢弟子的男人,传扬出去不仅对你的名声不好,对颖秋的名声同样不好!而且颖秋肯定也不会原谅我!” 说着,似乎真打定了主意,双手开始往下放着,一手横在胸前把刚才压在荆哲背上的馒头给遮住,另一只手则去遮挡深渊… 既然已经完全明白了沐卿人的心意,荆哲怎么能让她这么跑了? 迅速上手,想要去把她搂进怀里,然后用自己独特的手法把她揉服,但谁知沐卿人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能做对不起颖秋的事情,咱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怎么,不报答我了?” “不了。” “不想帮我发挥吃枣药丸的药效了?” “不了。” “不想跟我一起练功了?” 沐卿人瞪了荆哲一眼,似乎在嗔怪他拿着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来挑逗自己,有些不满的冷哼一声,最后还是咬着嘴唇,冷冷道:“不了!” “可是我想,怎么办?” “……” 沐卿人又瞪他一眼,“那你想吧!” 说着就弯腰去捡挂在篝火上的衣服,也不管干不干了,准备先穿上衣服,毕竟她已经恢复理智,不想跟荆哲去做对不起王颖秋的事了,再这么坦诚相见,并不合礼… 她弯下腰的瞬间,身体勾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荆哲看的如痴如醉。 “我不仅想,还要做!” 说着,荆哲便朝沐卿人扑了过去… ———— 第五五六章 让你使坏… 见荆哲如恶狗扑食一般奔来,沐卿人连衣服都来不及捡了,雪白无瑕的美好胴体在清冷的空气中肆意舒展,一下子跳开。 “还跑?小心被我抓到打你!” 荆哲第一下扑空之后,放了一句狠话,随后又折转方向,继续追去。 破败的寺庙外,风雨交加。 寺庙之内,篝火旺盛,有一男一女,一个**,一个全裸,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在寺庙里面追逐,场面非常…辣眼… 纵使荆哲的轻功比沐卿人要好,但因为他背上负伤,而且还穿着一条浸满雨水的裤子,走起路来都费力,跑起来也不方便,所以追了一会儿都没追上。 急中生智,他再次跑到篝火旁的时候,像是被什么绊了一跤,跌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抚着后背,哎呦直叫,异常痛苦的样子。 沐卿人瞬间停下了。 甚至都没多想,她就冲了上去,所有的动作都是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怎么了?” 蹲下之后,沐卿人着急问道,还以为荆哲又牵扯到了伤口。 “疼…” “哪里?” “这里…” 说着,荆哲突然起身,在沐卿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拿着她的手再次按在自己胸口上。 “这里疼。” 荆哲一脸深情的朝沐卿人看去,白花花的一片差点晃瞎了他的…眼。 沐卿人被他抓住手的时候,刚开始还真以为他哪里疼呢,待他把自己的手放在胸口,一脸含情脉脉的时候,沐卿人知道自己被骗了。 想要抽手离开,但哪那么容易? 荆哲一手抱着她的腿弯,一手从她后背处穿过,落在一侧的馒头上,然后双手用力,馒头就挤压进了荆哲的怀里… 沐卿人挣扎着把头往外探,嘴里还在反抗。 “不要啊~” “女人的话都要反着听,说不要的时候其实就是想要了,你说对不对,阁主?” 这俩师徒,一个园主,一个阁主,有意思。 “……” 沐卿人愣了一秒,小声道:“要…” “好,既然你想要,那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大手在她身后的柔软上一捏,就准备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动作,气的沐卿人咬牙喊了一句“骗子”,随即伸手拍了他一下。 这一下不偏不倚,恰好拍在荆哲的伤口上,荆哲又“嘶”的吸了口凉气,酸爽无比。 “让你使坏!” 沐卿人赌气说了一句,随即又心软下来:“打到哪里了?疼得厉害吗?” 荆哲这次没有再次使坏,而是把沐卿人抱起来放在他腿上,两人面对面坐着,是真的坦诚相对,笑着说道:“心疼了?” 沐卿人不说话,但表情却出卖了她。 荆哲伸手,把她因为湿透而粘连在一起的长发细心而温柔的分开,随即捧起她的脸来,然后凑头过去。 沐卿人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应该把他推开,可手却不听使唤,垂在那里抬不起来。 要不…就这一次吧… 她安慰自己。 随后,荆哲的头已经贴了上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随即分开。 沐卿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先开口道:“咱们这样…不好。之前是我任性了,这对颖秋是不公平的,若是让颖秋知道我…抢了她的男人…” 说着说着,头就垂了下去,不敢去看荆哲。 或许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局面,之前背对荆哲的时候还能说出来,现在面对面,有些话突然就觉得羞于启齿了。 但荆哲并不会放过她,再次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看着自己。 “这不是你抢了她的男人,因为我觉得若是园主知道你跟我这样的话,她肯定会支持你的!” “这…怎么可能?” 沐卿人惊呼道。 “怎么不可能?” 荆哲说着,手就不老实的移了下来,一把就抓住了刚才曾顶在自己背上的馒头。 沐卿人轻哼一声,马上就要伸手想去把他的手打掉,荆哲只看了她一眼,说了声“乖”,她就像中了魔一样,手马上放了回去,任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慢慢的,好像除了内心的羞耻外,竟有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这有什么不可能?我跟园主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时常劝我去找一些其他女人,只不过我这人志向高洁,并不是那种好色之徒,所以也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 荆哲手上变幻着花样,一会儿把馒头揉成波浪,一会儿把馒头挤成大饼,或者还会把馒头提成宝塔。 沐卿人的呼吸也跟着紊乱起来,鼻息变得有些粗重,但还是说道:“你…骗人!你不是…好色之徒?我才不信!清秋是怎么回事啊?” 说到清秋,沐卿人就生气。 之前她只是为了王颖秋打抱不平生气,而现在,她心里竟隐隐有种为自己鸣不平的生气… “清秋啊,不是都跟你说是我三姐了吗?” 荆哲手上用力,惹得沐卿人吃痛娇喘。 “怎么,阁主连我三姐的醋都要吃吗?” 沐卿人喘着粗气,“谁知道…是不是你给自己的…女人都排了号,她是…老三,才叫…三姐呢?” “……” 荆哲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阁主这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 沐卿人撇了撇嘴,随即问道:“颖秋…真说过这种话?” “若是阁主不信,大可以问问园主嘛!” 沐卿人自然是不好意思问这种话的,但还是十分好奇:“可颖秋为何会这样说呢?” “因为…” 荆哲嘿嘿一笑:“我觉得这种事情,阁主还是自己体会一下比较好!” 说着,手就松开馒头,头就顺着天际线,然后一路滑了下去… 荒郊野外,攀登太多,难免会饿。 若是带了馒头,自然想要啃啃,以此充饥,可干啃馒头太多的话,便会口渴难耐。 这个时候就想找水喝了… 荆哲选择了最为原始普通的方法,找了一处低洼洞屿,探头进去,不多会,便从中间寻到了珍贵水源,贪婪喝了起来… ———— 第五五七章 阁主殿下(第五更为永远不够看舵主加更) 沐卿人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如此羞耻… 那个地方…怎么能够那样? 他…不嫌脏吗? 沐卿人都不敢低头去看,两只手无力的撑在地上,整个身体都朝后仰着… 她原来只知道荆哲的嘴厉害,几个人合起来都吵不过那种,没想到,他厉害的不止是嘴,还有嘴里的… “啊~” 她终于忍受不住,一下子躺在地上。 地上冰凉,但此刻却全然感觉不到,只能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火烧了起来,她把双手伸出来,无力的往下探去,然后按住了荆哲的脑袋,紧紧的按住,不让他随便乱动… 片刻之后,沐卿人的身体连续抖动几次,然后无力的瘫在地上。 因为之前老药童曾在这里住过,所以寺庙的地上还有许多干枯柔软的稻草,荆哲怕沐卿人着凉,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收拾了许多稻草放在篝火旁边,铺平之后,把沐卿人放了上去。 荆哲随即也侧躺在她身边,随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每次都会牵扯伤口,表情有些痛苦,沐卿人见状,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 两个人已经进行到这步,可以说是一个昂扬挺拔,一个汹涌泛滥,有些事情已经是自然而然不可避免了。 只不过,荆哲还穿着一件湿漉漉的裤子让他尤其难受,双手往下伸,想要解除束缚。 但他现在这个姿势,再加上背后还有那么多伤口,总不是那么方便。 “不要…” 这个时候,沐卿人按住了他的手。 荆哲哑然失笑:“咱们都这样了,你再拦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拿手在她胸前一揉,笑道:“你若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话,可以当做报答我,也可以当做为了练功,甚至是帮我保住吃枣药丸的药效——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 听到荆哲讲出的理由都是自己最早想出来的那些,沐卿人更是羞涩无比,脸红的不像话。 “不是…我说的不要…是担心你的伤口…” 说着,沐卿人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果敢和坚毅:“让我…来吧!” 说着,也不等荆哲反应,她就俯下身子去,一路来到荆哲腰下。 已经不再冰凉的纤纤玉手摸索上来,生疏的解开了荆哲的束腿、腰带… 等把荆哲变得跟她一样干净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说道:“你这样…不适合再活动的,不然容易撕扯开那些刚愈合的伤口…” “……” 荆哲还没说话,就见沐卿人的小脑袋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已经缓缓低了下去,埋在他的视线消失处… “喔~” 荆哲忍不住低吟,虽然沐卿人颇为生涩,但带给他那种新鲜和刺激感完全能抵消掉这部分生涩感,荆哲乐在其中。 五分钟,沐卿人小试牛刀。 一刻钟,沐卿人学有所成。 半个时辰… 沐卿人抬起头来,嘴里都带了哭音:“你怎么…还没好呀?” 荆哲怜惜而又觉得好笑,摸了摸她的头,笑道:“现在,你总该知道,为什么园主让我多物色几个了吧?她就跟你一样,撑不住啊!” “……” 沐卿人没说话,眼神中闪着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荆哲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这样总不行的,而且不要浪费时间了,咱们现在就开始旋转阴阳吧!” “……” 说着,把沐卿人拉了起来,由下而上打量着她的身材,更是晃眼。 “可是…不会再牵连伤口吧?” 沐卿人有些不放心道。 “没事。” 荆哲笑着拍了拍她滚圆的身后突起。 “坐下。” “自己动。” “……” …… 有些事情,需要无师自通。 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渐进。 有些事情,需要熟能生巧。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沐卿人由最初的青涩懵懂,逐渐热情熟练,直到变成最后克制而疯狂的索取,两个人在一次次琴瑟和鸣和水乳交融中共攀高峰。 沐卿人觉得,这种事情…似乎比练功都要耗费体力,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泛着潮红的身体肆无忌惮的挂在荆哲身上。 荆哲温柔的抚着她光滑细腻的后背,掰过她的脑袋来一阵索取,沐卿人热烈回应,惹的荆哲情动,在底下摸摸索索,又准备挎枪上马。 “再来!” “不要~” 沐卿人刚破了身子,刚才就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多了,最开始麻的是嘴巴,现在连下半身都跟着酥麻起来,哪里还能再承受一次攻击? 荆哲笑笑,并没有用强,贴着她的耳垂轻声问道:“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 沐卿人点了点头,脸色绯红。 “你…真厉害…一个人…不行的!” 说到最后,眼神中的灿烂光芒再遮掩不住,纵使师徒共伺一夫这种事情说出去似乎会招人非议和不齿,但以沐卿人的性子并不会太过在意这些,她更关心的则是王颖秋的想法。 只要她能同意,自然是开心的。 而荆哲的话,她已经信了,或许,能跟自家徒弟一起,总比跟其他人要强的多… 这么想着,就满足的贴在荆哲怀里,把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就似乎拥有了一切。 见她如此主动,荆哲就知道她的心结已经打开,也跟着开心,不免说道:“阁主殿下~” 听到这么奇特的称呼,沐卿人立马抬头,撇了撇嘴道:“我又不是公主,叫我殿下做什么?” “因为…” 荆哲在她耳垂上吐了口气:“你在我心里就是公主啊!我叫颖秋园主,总归是没人会那么叫她的,可若是叫你阁主,岂不跟其他人一样了?所以我叫你阁主殿下,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 这话似乎拥有无限魔力,沐卿人刚刚才波澜平静下来的眸子,瞬间又春水荡漾起来。 手往下一阵摸索,马上就找到正主。 荆哲愣了一下,哭笑不得。 “你刚才不是还说不要的吗?” 沐卿人的声音很轻很柔,“练…练功…” 随即又轻声细语道:“你躺下…我…我自己来…就可以呀!” “……” ———— 第五五八章 怎么又要使坏 庙外阴雨连绵,庙里活色生香。 待一切归于平静,荆哲搂着沐卿人,宠溺的抚着她的脑袋,问道:“怎么样,有突破没?” 沐卿人愣了一下,然后抬头:“我…不是真的为了练功呀!” 当决定把自己交给荆哲的时候,沐卿人一定是从了自己的心,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为了练功让自己变得更强。 她自己不想,更不想让荆哲误解自己。 本来很美好的事情,若是掺杂了那么功利性的因素,如何美好? 从女孩变成女人,纵使是一阁之主的沐卿人也会展现小女人患得患失的一面。 荆哲哑然失笑:“阁主殿下,不要多想呀!其实跟园主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会这么问的,我喜欢你,才会希望你越来越好,若是能因为我的原因让你突破,自然是好的。” 我喜欢你… 这是沐卿人第一次从荆哲嘴里听到这话,心情瞬间又欢快起来,跟热恋中的女人一样,有时候只需要简单一嘴,就能让她欢呼雀跃。 随即感受了一下,激动道:“我真…真突破了呀!六重…这也太神奇了!” 荆哲笑笑:“早知道这样,是不是都不用去偷那破境花,何苦来哉?” 沐卿人不说话,眼睛微微眯着,心里还在想若是没有那两次意外,没有发生这种生死与共的事情,她的心态又怎会变化,又怎么会同意,跟他…练功呢? 也不答话,只是紧紧的搂着他,就像是搂住了全世界一样。 …… 庙里虽然清冷,两人团抱在篝火旁,沐卿人执意让荆哲后背对着篝火,她则紧紧的贴在他的身前,让荆哲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不得不说,成为女人之后,疼人似乎已经是种必备技能了。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沐卿人这才发现,她对荆哲的了解只有一丝半点,甚至连他有师门和姐姐都不曾知道,更不要说他的身世和其他了。 这样不行… 于是,她便问了起来。 荆哲自然不会隐瞒,便把他的复杂身世简单讲了一遍,主要是围绕着荆家和晋王的渊源,沐卿人听完,眉头紧皱。 “你这次来…其实是想对付晋王?” 荆哲点了点头:“是啊,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若是晋王老老实实待在津西,哪怕我想找他报仇,怕是也没有办法。毕竟他是亲王,若是真动了他,后果太麻烦了。” 沐卿人看着他点头,也不说话,安静乖巧。 “可惜,他不老实!而且他的行为都让陛下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派我过来!一是阻碍他的计划,再就是拉拢你们四大宗门,免得他通过武林盟主来发号施令,若是各大宗门都依附于他,以宗门在各地的影响,这朝廷就彻底乱了!” 沐卿人看他一眼:“怎么,你跟我这样…是不是就是为了拉拢我们无仙阁呀?” 荆哲在她胸前狠狠捏了一把。 “你说是不是?” 沐卿人嘟着嘴,也不说话,模样很明显在告诉他:快点哄我,我生气了,不哄不好那种。 荆哲刮了下她的鼻子,然后笑道:“来之前的时候,我确实想过拉拢各大宗门,而且昨天我还试了一次。” “试了一次?在哪里?” 荆哲苦笑:“在青云门,本以为以我三姐的关系,再加上我允诺的好处,应该会顺利才是,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咯咯…” 沐卿人轻笑两声:“青云门跟昆仑镜是实力最强劲的两大宗门,再说你三姐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徒弟而已,你当是青云门门主呢,哪那么好说话呀?” “哦?那我女人是无仙阁阁主,是不是就好说话了?” 沐卿人又是浅笑两声,但却摇头道:“你想的倒是挺美!我虽是无仙阁阁主,但却要对阁里那么多弟子负责,哪能随便接受朝廷拉拢?不过,我同样不会让无仙阁附庸于其他人或者宗门,做出有损我…男人的事来!” 听到沐卿人对自己的称呼,荆哲瞬间就又焕发了活力,因为跟他紧贴着,沐卿人马上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脸红红的在他胸膛上按了一下:“跟你说会话呢…怎么又要使坏?” “嘿嘿”,荆哲荡笑一声,“不怪弟弟太冲动,只怪妹妹太迷人!” “……” 沐卿人不说话,狠狠扭他一把,以示抗议。 荆哲笑笑,正色道:“所以我发现了,其实你们宗门之所以如此抵触朝廷,除了根深蒂固的老观念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怕归附朝廷之后,下场会跟通天阙一样,沦为统治者的工具,是不是?” 沐卿人毕竟是一阁之主,荆哲说的确实在她的考量范围,点了点头,又道:“之前那是没有跟你…其实以我个人角度来说,觉得你说的也未尝不可。有朝廷庇护,我们无仙阁在其他各地开设无仙苑也要顺利许多,再加上你们报社的宣传,其实盟不盟主也不重要了…可是,其他宗门的人不知道呀!” 沐卿人的意思也很明确,她跟荆哲成了最亲密的爱人关系,自然理解相信荆哲,但其他宗门的人怕是就不这么想了。 “他们现在不了解,以后就会了解的!” 荆哲一脸自信道:“我现在已经决定不去主动拉拢四大宗门了,而是自己拿到武林盟主,其他宗门不是就得听我的了吗?到时候,我跟其他宗门接触的时间就久了!” 这是荆哲的新打算。 拿下武林盟主,不仅能打破晋王的计划,让他没了其他宗门的助力,肯定不敢贸然行事。 另外,他做了武林盟主,多帮其他宗门做些扩大影响的事情,久而久之,就能潜移默化的将他们拉拢过来。 “你…成为武林盟主?” 沐卿人捂着嘴看他。 “怎么,觉得我不行?” 沐卿人想了想,最后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好啊,竟然觉得你男人不行?我看不让你试试我的厉害是不行了!” “刚才不是试了吗?” “那就再试一次!” “……” 说完,荆哲又上下其手起来… ———— (昨天太快了,终于是被和谐了…不过已经修改完毕,删减800字…幸好我留了一手…再次求一下订阅,求一下全订哈,各位大佬,跪谢!) 第五五九章 裴云汐是你四姐? 荆哲上次跟沐卿人交手的时候已经有了五重中段的境界,来了津西之后,又跟仇芊芊练了两次功,他隐隐觉得自己突破了。 而且刚才运用轻功的时候,那种突破的感觉最为明显,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到了五重巅峰的境界? 而跟他练功的女人当中,沐卿人的境界无疑是最强的。 跟沐卿人第一次练功的时候,她还是五重巅峰,但结束之后,她已经突破了。 就如同荆哲最早跟王颖秋练功的时候,两人之间隔着跨重的境界,练起来事半功倍,若是跟同样跨重的沐卿人,会不会也有这种效果? 所以他在又练了半个时辰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整个身体都感觉轻飘飘的舒服,这种感觉之前也曾出现过,就是三重跨到四重,四重跨到五重的时候… 难不成,现在是六重了? 若真是如此,年轻一辈当中,能跟他抗衡的也就剩了裴云汐和沐卿人。 这俩一个是自家四姐,一个是自己女人。 所以,他若是参加比武大会,这武林盟主还不是妥妥的? “我感觉…你不一样了…” 沐卿人趴在荆哲怀里,脸上还带着事后的满足和潮红,仰着小脑袋看着荆哲,小声说道。 “哪里不一样了?” “这个…我也说不出来,而且还是看不出你会武功,但却感觉你跟之前有了不少变化…” 荆哲笑笑:“我可能突破了。” “突破了?” “嗯,六重!” “……” 见沐卿人被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可爱模样,荆哲笑道:“多亏阁主殿下不吝赐教,以后还得多去无仙阁里跟阁主殿下讨教一二才是!” 沐卿人脸红红的,心里除了震惊,似乎只剩下了喜悦。 同时又认真道:“其实你就算不突破,以你之前的境界,碰上一个六重初段的人,也不至于一定会落于下风。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的轻功太厉害了,哪怕是裴云汐,轻功也就跟我差不多而已,跟你差了足足一重。” 荆哲得意的笑笑:“所以我说嘛,只要我参加的话,这武林盟主不就是我的了?那个青阳掌门还傻乎乎的让我帮他宣传比武大会,生怕别人不知道武林盟主的重要性,等我拿下武林盟主,他们估计就傻眼了!想不听我的都没有办法!” 见荆哲这么自信,沐卿人捂嘴轻笑。 “嗯,你说的,我都信,但目前有一个特别棘手的问题要处理。” 荆哲意气风发,“什么问题?” “就是…你想拿到武林盟主,最起码得参加比武大会才行吧?若是连比武大会都参加不了,怎么拿武林盟主?” 听了沐卿人的话,荆哲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困难啊?反正比武大会明天才开始,到时候我上场就是了!” 沐卿人摇了摇头:“若是每个人都跟你这么想,到时候所有宗门的人一拥而上,那比武大会不就乱了?” 随即又解释道:“比武大会,每个宗门都要指派一位年纪不能超过三十的小辈参加,而且要在比武大会开始之前半个月就把名单递交上去,然后由四大宗门一起商量,排出比试名单。” 荆哲愣了:“那像我这种,岂不是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了?” 沐卿人同情的点了点头,说实话,身为无仙阁的阁主,她应该是不希望荆哲上场的,一个武艺境界跟自己相当但轻功却高出自己许多的人上场,她更没什么希望拿第一了。 但跟荆哲有了夫妻之实后,她的想法就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自家男人强一些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他拿了武林盟主,似乎对无仙阁的帮助更大呢!有自己跟徒弟拴着他,不信他敢不对无仙阁上心! 歪着头想了想,“其实,倒是有一种办法。” 随即又叹了口气:“可似乎行不通。”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荆哲好奇道。 “就是,除了提前要上报名单外,若是想中途插入的话,那个人必须要得到四大宗门中参加比武的人员里,最少三个人的同意。” 然后她又给荆哲算了起来:“无仙阁里,参加的是我,我可以同意,青云门是你三姐清秋,似乎也没问题。可剩下的昆仑镜和通天阙,裴云汐跟仇芊芊一个比一个难说话,而且我听说她们极少跟陌生男人沟通,所以你想要让她们同意,怕是难上加难!” 出乎沐卿人意料的是,荆哲听完不仅不愁,反而十分高兴。 “怎么,你认识裴云汐或者仇芊芊?” 沐卿人狐疑道。 这个时候,自然不适合把仇芊芊的身份亮出来,但是只需要得到三个人的同意就行,于是荆哲笑道:“我可以让裴云汐同意!” “裴云汐…怎么可能?” 沐卿人倒是见过裴云汐多次,但却没有说过多少话,那么冷的性子连跟自己都懒得说话,又怎么会跟荆哲说话,还同意他参加比武大会呢? “因为,裴云汐是我四姐啊!” 荆哲得意道。 现在看看,四大宗门里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弟子竟然都是女人,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些女人跟他的关系还都如此密切! 荆哲甚至在幻想,当他站上比武场的瞬间,她们蜂蛹而上,他则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美,让诸如什么林青山和余波之流,羡慕嫉妒恨死! 不过,这些也就想想。 女人多了虽是好事,但总有幸福的烦恼。 尤其是现在还没处理好所有人的关系时,碰头就是修罗场,他会死的很惨… 沐卿人的表情一阵变幻,最后挑了挑眉,问道:“真的?” 荆哲也没当回事,笑着点头:“真的。” “清秋是你三姐,裴云汐是你四姐?” 沐卿人联想一下,她跟王颖秋的年纪都比荆哲要大,而清秋、裴云汐又是她三姐四姐,保守估计的话,上面最起码还有大姐和二姐。 他怎么有那么多姐姐? 还是说,他的口味那么独特? ———— 第五六〇章 都是你的…情姐姐? “你确定,清秋真是你三姐,裴云汐真的是你四姐吗?” 沐卿人坐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荆哲,身子前白晃晃的一片随着起身上下摇晃,摇的荆哲心痒痒。 “还是说,她们都是你的…情姐姐?” “……” 荆哲一脸尴尬,他倒是想让清秋和裴云汐都变成他的情姐姐,但目前来看,难度不小。 既然现阶段不是,自然不能被人冤枉。 “当然不是了,我的情姐姐是阁主殿下啊!” 先把沐卿人安抚下来,之前荆哲只想着跟沐卿人说他家跟晋王的渊源了,并没有说几位姐姐的事情,所以重新讲了一遍。 沐卿人听完,一脸惊诧:“你有…七个姐姐?” 荆哲点头。 那岂不是以后自己也会有…七个姐姐? 虽然按岁数来说她最大,可终归是要嫁夫随夫的,按照辈分,她确实得叫人家一声姐姐,不对,是七声姐姐… 对于本来就不以交际见长的人来说,沐卿人感觉压力不小,心中苦笑。 荆哲又添了几把柴火,搂着沐卿人说话。 两人越聊越多,主要是沐卿人在问,几乎把荆哲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挖掘一遍,已经大致了解他从小跟五姐最好、四姐最严厉等等事情… 但是关于自己的风流韵事,荆哲绝口不提,沐卿人倒也没多问。 眼看着天色愈来愈早——子时似乎早过了,荆哲催促道:“阁主殿下,咱们还是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参加比武大会,没精神可不好。” “你困吗?” 沐卿人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荆哲,似乎一刻都不想移开视线。 “不困。” 或许是过了点,又或许跟沐卿人…嗨了,荆哲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 沐卿人抿嘴一笑,“我也想睡,可是,我也不困呀!再说了,明天又不用我上场。” “明天第一天比武,你不上吗?” 沐卿人摇了摇头丸:“不只明天不上,后天也不上的。” 随后跟荆哲解释起来。 原来参加比武大会的宗门太多,好多门派的实力远远不足以拿第一,毕竟第一基本是在四大门派里产生,那他们为何参加? 为的是名气。 小门小派,若是能在比武大会上露一面,最后再扮演个黑马角色,很容易在江湖上立名。 若是一上来就让小门派对上四大宗门,别说扬名,怕是直接丢人了。 因此比武大会的规矩就是,四大宗门参加比武的人不用先行比武,等其他门派先比武,决出最后四个人的时候,然后加上四大宗门的四人,进行最后的角逐。 这么多年来,四大宗门之外,也就只有林青山一枝独秀,曾经惜败于裴云汐手下,也算成就了一番佳话。 所以比武大会前两天,沐卿人还算轻松。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剩下了呼呼的北风肆虐,两个人又抱着说了会话,临近天明的时候,才相拥而眠。 …… 荆哲睁开眼的时候,沐卿人正看着他,一脸柔情,让他一度怀疑是她起的太早,还是她本就一夜未睡。 “没睡吗?” “醒了。” 沐卿人起身,光着身子把荆哲的衣服找来,先检查了一遍他背后的伤口,见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开始帮他穿衣服。 “我自己来吧。” 从地上起来,冷气瞬间将人包围,荆哲打了个寒颤,说道:“你也赶紧穿上。” 沐卿人固执的摇了摇头:“你背上有伤口,还有,我喜欢给你穿…” 话说到这了,荆哲只能让她伺候着穿好,然后催促她把衣服也穿上了。 “要回去了…” 沐卿人看着荆哲,眼神中似乎有些惆怅,虽然昨天晚上把所有事情都说开了,但是现在清醒过来,她还是觉得很难。 如何跟王颖秋张口,如何处理跟荆哲的相处日常,甚至以后如何相见、如何再跟昨天晚上那样…练功,似乎都成了奢望。 这一瞬间,她甚至有点想时间一直定格在这里了… 似乎猜到了她的担忧,荆哲笑道:“阁主殿下,不用担心,我会经常去找你的!” “经常…找我?” 无仙阁里那么多弟子,而且还有王颖秋,他能经常去吗?或者说,找的是她还是…? 见她不信,荆哲笑笑:“今天晚上比武大会结束之后,回无仙阁洗干净等着我,你看我去还是不去!” “……” 沐卿人脸红了,心里还有些期待。 想了想,又说道:“对了,你以后去无仙阁若是想找颖秋的话…直接去便是,不用再问我。” 荆哲点了点头,随即跟沐卿人走了出来。 等他们出来之后才发现,地上还好,但周围的树林上都是白茫茫一片,天空中还飘着零星的小雪花,整个世界成了黑白两色。 “下雪了。” 沐卿人说道。 荆哲拉起她的手,笑着说道:“我们老家有个风俗,说初雪的时候在一起的人,一辈子都会在一起的。” 沐卿人点了点头,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再没了一点阁主的威严,如同少女。 在沐卿人额头印了一口,两个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各自回去。 此时天色尚早,再加上暴雪和初雪的侵袭,津西城内的老百姓都窝在家里,街上一片冷清。 这倒是方便了荆哲,在城里同样可以飞行。 路上,想着跟沐卿人关系突破升温,这其中他师父老药童真的功不可没,又是说创伤药不能沾水,又说吃枣药丸的药效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荆哲现在都有点怀疑这些话的真假,是不是老药童故意编出来,就为了成全他的好事? 若真如此的话,他这师父,极品啊! 想起老药童来,荆哲只记得昨天晚上老药童自己说受伤不严重,他也没有仔细看过,并不清楚老药童伤情严重与否。 但想到他毕竟是宗师,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才对,至于下次见面,荆哲打算问问他研制的那个能解百毒的药到底功效如何,因为仇芊芊身上还中着半月散的毒,虽然能用摄魂香化解,但他俩总不能一直在一起吧? 从根上解毒,才能一劳永逸… ———— (撒泼打滚求一下订阅哈!今天开心的事情除了打赏之外,莫过于有许多从次皿版过来的大佬说为了这本书,开始订阅,有的大佬说被重楼感动了,其实这是相互的,你们来支持重楼的时候,何尝不是把我也感动了呢? 有你们,真好!) 第五六一章 我师姐进去了! 因为彻夜未归,荆哲回到晋王府,准备回自己房间换身衣服再去找苏墨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说回来的晚,直接睡了。 昨晚没怎么睡,跟沐卿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等他回到自己房间,睡意才开始涌了上来,直打哈欠。 昨天淋了雨,再加上后背上还涂了那么多创伤药,感觉黏的难受,总觉得泡个澡才能舒服一些,不过今天还有一堆事,他只好洗了把脸,然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路来到苏墨言的住处,才发现不止是苏墨言在,其他人也都已经起来了,就连小萝莉苏小小也待在这边。 “荆社长,你昨晚…” 苏墨言才刚开口,荆哲就捂着嘴,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殿下啊,昨天晚上采访回来的晚了,所以我也没过来跟你说一声,直接回屋睡了!” “……” 苏墨言没说话,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怕他不信,荆哲又打了个哈欠:“因为睡的太晚,昨天晚上都没睡好,现在还困呢!” “……”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这个时候苏小小掐着腰冷笑一声,“编,继续编!” “我说小郡主啊,我跟你很熟吗?对不熟的人造谣,不太好吧?” 随即摇了摇头,“不过,我也能理解你,毕竟咱们不熟,所以你不知道我这人平日的作风,向来是不说谎的,所以我原谅你了。” “呸,不要脸!” 苏小小不但不领情,反而异常不屑的啐了荆哲一口,让荆哲相当愤怒。 “小郡主,你过分了昂!” “呸,不要脸!” 苏小小先是啐了一口,然后冷笑:“明明昨天晚上一夜都没回来,还骗人,真不要脸!” “谁说我昨天晚上一夜没回来了?我只是回来的晚了!” “呸,不要脸,就是没回来!” “……” 荆哲倒也不怕,毕竟她不可能去他房间,若是怕了她,被她诓出话去,他就真傻了。 “怎么,小郡主就那么清楚我晚上到底回没回来?难不成小郡主还跑进我房间去了?” 荆哲挑眉道。 “我…我才没有!” 苏小小脸色微红,马上又恢复神气:“但我师姐进去了,你根本就不在!” “你…师姐?” 荆哲愣了一下,“她进我房间做什么?” “前天晚上你让我师姐做的稿子,我们通天阙已经找人加班加点的刊印了,为的就是在今天发行出去,但听说你是什么社长,发行这方面的事情你都懂,所以师姐才来找你!” “……” 荆哲不会傻傻的以为仇芊芊过来真是为了什么稿子的事情,怕是她又想跟前天晚上一样,找自己来练功了… “那你师姐…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师姐等你等到亥时,我就觉得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指不定在哪睡了,就让师姐先回去吧,但师姐偏说这稿子对通天阙很重要,还是一直等着,我就回去睡觉了。” 说到这里,苏小小瞪了荆哲一眼:“今天早上天还不亮我出来解…解…,反正就是很早很早的时候,看到师姐往外走,我问师姐你回来了吗,她说没有!你还骗人!” “……” 谎言被戳穿的荆哲倒没有觉得尴尬,而是觉得害怕——仇芊芊等了他一晚上却没等到,估计都想把他杀了… “那你师姐走的时候…脸色怎么样?” “怎么样?你试试等别人一晚上没等到,脸色会怎么样啊?当然是不好了,脸都黑了!本来就是师门派给的任务,结果你不但让师姐白等了一个晚上,任务还没完成,能高兴才怪!我看师姐那样子,恨不得劈了你!” 说完又白荆哲一眼,“哼,要我是师姐的话,肯定一剑劈了你这个不要脸的!” “……” 苏小小说完,也不管尴尬的荆哲,冷哼一声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回头的时候,三人都目不斜视的看着他,荆哲讪讪笑笑:“其实…那个…昨天晚上出去采访的时候,采访结束太晚了,我倒是想回来来着,不是正好赶上下大雨嘛,也回不来,所以就在——昆仑镜借住了一晚…” 他没有说无仙阁,毕竟无仙阁里大多都是些女弟子,所以说了昆仑镜。 苏墨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荆社长为了朝廷效力,实在太辛苦了,回去之后孤一定会跟父皇多美言几句,告诉父皇荆社长的用心!”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 荆哲摆摆手,憨厚笑道。 …… 吃过早饭,晋王带着苏小小过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青阳掌门以及通天阙的众弟子,仇芊芊自然在列。 荆哲看过去的时候,仇芊芊趁着没人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若是不老实交代,看我怎么收拾你! 荆哲苦笑一声,心想男人好难。 “皇侄,昨晚睡得可好?” 见苏墨言点头回应,晋王又似笑非笑的去看荆哲:“荆社长呢?” 荆哲板着脸:“不错。” “哦?为何本王却听说,昨天荆社长夜不归宿呢?今日一大早才回来?” 听到这话,荆哲去看苏小小,能向晋王告状的也就只有她了。 苏小小不以为然,而且还非常得意,看着荆哲挺了挺胸,似乎在说:就是我说的,怎么样? 除了在心里把苏小小给xx一遍,荆哲似乎真没什么好办法,但他也不怕晋王,笑了一声。 “是呀,确实一晚上没回来——但是,这跟昨天晚上睡得如何有冲突吗?我昨天晚上在外面睡感觉更好呀!” “……” 一句话就把晋王顶回去了。 “呵呵,好,很好!荆社长睡得好就行,本王就是担心比武大会的时候荆社长没精神采访!” 荆哲摆手,心想关你鸟事? 随后,晋王又对苏墨言说道:“皇侄,简单吃点饭,咱们直接去比武场吧!” 苏墨言点点头:“但凭皇叔安排!”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晋王府前厅走去,准备吃饭。 ———— (撒泼打滚继续求订阅…) 第五六二章 比武场(第五更为无心求书舵主加更) 饭间,青阳掌门凑了过来。 “荆社长,昨天本来让芊芊过来找你商量一下这稿子发行的事情,可惜没有等到…” “稿子可都带来了?” 青阳掌门点头:“都放在门外的马车上,找了家书院加班加点,一共刊印了一千份。” 看来青阳掌门迫切的希望让所有人都知道比武大会的事情,效率不低。 “好,正好趁着今天比武大会第一天,那就在比武大会会场外和津西城中分发一下吧!哦,对了,青阳掌门可以再加印一千份,送往临近的城市,比如汝州之类。我已经飞鸽传书回京州,大安日报怕是已经刊登发行了。” 青阳掌门等的就是这话,随后问道:“荆社长啊,毕竟你有公职在身,本身又是负责这个的,那发行的事就拜托你了,毕竟我们不专业…” 荆哲皱了皱眉,这次出来本来是打算带几个报社社员出来的,但后来他考虑到这边太危险,而冯连儒作为太子宾客,文采不低,真写些什么的话,他也可以胜任。 所以最后只带了憨憨过来。 来这边人生地不熟,让他发行,其实有点困难,但青阳掌门都说了,他也不想被他轻视,大手一挥道:“没问题,等会比武大会,京巴知府应该也在吧?把稿子交给他,让他给城里的捕快们分发一下便是!” 青阳掌门点头,剩下的事就不需要他管了。 因为青阳掌门一直在身边的原因,荆哲也没机会跟仇芊芊说句话,吃完饭,一行人上了马车朝比武场的方向开进。 …… 比武场是为了比武大会特意修建的,位于津西城中心靠近最西面的一块巨大空地上。 空地之上,建了一处高约两米,长宽大概各二十米左右的大台子,这便是比武场了。 因为来参加比武的宗门本来就多,再加上津西城里来看热闹的老百姓又多,若是比武场是一块平地的话,后面的人势必看不到。 所以建了这么一块高台,即使是站在最后面的人,一仰头也能看到比武场,还算良心。 而比武场的四面之下,分别插着四根旗子,旁边则摆着桌椅,分别代表着四大宗门,到时候四大宗门的掌门坐在这里便是。 外围还专门设置了朝廷官员的观看区域,无论是晋王,太子苏墨言,或者荆哲,到时候都会在这里面。 荆哲他们到场的时候,比武场下已经挤满了人,特别热闹。 除了通天阙外的三大宗门,此时也已然悉数到场,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晋王来了!” “青阳掌门到了!” 毕竟是东道主,一行人赶到的时候,马上引起了周围的一片起哄围观,至于荆哲和苏墨言,则没有人认识在意。 荆哲撇了撇嘴,暗骂土包子。 倒是也有识相之人,比如王颖秋,比如裴云汐,比如清秋,还有沐卿人,眼神都落在荆哲身上,不曾离开。 荆哲挨个对她们笑笑,视线在沐卿人身上多停留片刻,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还对她眨了眨眼,惹得沐卿人脸色羞红,白了他一眼,但心中却满是喜悦。 荆哲的行为却被各大宗门里的男弟子都看在眼里,对他投来敌视的目光。 一行人落座之后,或许是因为四大宗门对朝廷本就不太感冒的原因,所以并没有人刻意去介绍苏墨言或者荆哲的身份,直接把他们安排在了朝廷专座。 荆哲也不以为意,恰好看到津西知府荆跋,马上把发行稿子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或许觉得荆哲一个从五品的小官指挥自己有点越权行事,又或者本来就厌恶荆哲,荆跋听完冷笑一声:“荆社长,你在教本官做事?” 荆哲认真点头:“是呀。” “……” 荆跋被噎了一句,冷声道:“本官是津西的父母官,在这津西,分内之事必须听本官的!本官为何要听你的?” 荆哲笑笑,然后把手伸进怀里,不多会,先是掏出一块金牌在荆跋眼前亮了亮。 “看到了没,这是金牌。” 都不用想,荆哲也知道荆跋在津西这么多年肯定是晋王的人,对朝廷不感冒,但他总不至于敢明面上不听安帝的吧? 随后,又把天子剑亮了出来。 “看到了没,这是天子剑。陛下给我的时候说过,让我拿着这天子剑可以便宜行事,且能先斩后奏,我这天子剑还没开过锋,怎么,京巴知府是想试试吗?” “……”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荆跋既气又怒,他本来就看不惯荆哲,心想在自己的地盘为难他一下,谁知这家伙装备如此齐全,金牌和天子剑都有,纵使他平日里多多倚仗晋王,对朝廷之令都不太感冒。 可是晋王一天不反,他始终都要归朝廷管,荆哲真用天子剑捅了他,他都无话可说!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嘟嘟囔囔道:“荆社长,你我都是朝廷命官,拿出这天子剑来吓唬人,真的好吗?不就是分发一下稿子吗?而且还是关于比武大会的。有何不可?” “那就有劳京巴知府了!” 荆哲冷笑一声,心想早知如此,那你特么废什么话哦? 接下来,荆跋命令捕快们开始分发稿子,随后他便上了比武台。 纵使比武大会是宗门之争,但毕竟是在安国的土地上,所以这主持人自然逃不过当地的父母官,荆跋理所当然的成了今天的主持。 见他上台,台下也安静下来。 “诸位武林豪杰今日能齐聚于此,不仅是武林盛事,也是津西盛事,同样也是安国盛事!本官代表津西城,在此向诸位远道而来的武林豪杰说声感谢!” 身为一城之官,荆跋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客套话张嘴就来。 说完之后,台下一片叫好,除了是给他面子外,其实大部分人都希望他赶紧说完下去,别耽误比武大会开始! 荆跋听着欢呼声,人也有些飘飘然,视线扫到台下一阵半死不活的荆哲,气就不打一出来。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 (求…求订阅哈!) 第五六三章 很水啊! “昨晚津西初雪,又适逢比武大会开幕,这一切都预示着好兆头!” 说着扫视台下,视线落在荆哲身上:“诸位或许有所不知,今日咱们台下有一位从京州来的才子官员,荆哲荆社长!” 顺着他的视线,所有人都朝荆哲看去。 看到荆哲面容英俊潇洒,又听说了他的官员身份,大部分习武之人对此嗤之以鼻。 尤其是四大宗门里曾经见识过荆哲跟他们师门里师姐(妹)接触的男弟子,更是不屑。 被荆跋点名,荆哲就知道准没好事。 但这么多人都看过来了,他也不能做缩头乌龟,遂笑着站了起来,朝大家摆手。 “呸!” 顿时引得一众人等啐道。 荆哲愣了一下,表情有些玩味,而四大宗门里,某些女人看到荆哲受辱,脸色则非常难看。 荆哲不为所动,笑道:“今日能来参加比武大会,看到诸位英雄好汉,在下心情激动,也不以官职跟各位相称,只以私人身份相见。若是有机会,在下也想亲自感受一下比武大会的气氛!” 他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大笑起来。 这时,一个腰间佩剑、一身青衣的年轻男人站了出来:“这位荆社长是吧?比武大会可不是你想象当中的过家家,感受气氛?呵呵,习武之人刀剑无眼,荆社长别没感受到气氛,结果人却没了,那就贻笑大方了,哈哈!” “哈哈~”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大笑。 荆哲瞥他一眼:“这位好汉说的在理,不知好汉高姓大名,出自何门何派呢?” “在下昆仑派,龙傲地!” “……” 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把荆哲雷晕。 别人好歹傲天,你在地上有什么可傲的? “我只听过昆仑镜,昆仑派?没听过啊?” “……” 龙傲地听完,满脸涨红。 这么多年,他最痛恨别人说只知道昆仑镜不知道昆仑派,他们昆仑派难道不配拥有姓名? “昆仑郡中有昆仑山和昆仑湖,最早的时候同时产生了两大门派。分别是昆仑山上的昆仑镜和昆仑湖旁的昆仑派!没听过?有点目中无人吧?” 龙傲地冷笑一声。 荆哲连连摆手:“我是真没听过。一起立派为何昆仑镜成了四大宗门,而昆仑派却籍籍无名?” “……” 这是事实,龙傲地即使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遂冷哼一声,“籍籍无名?这次比武大会之后我们昆仑派必将名扬天下!” “咦,我明白为何昆仑派和昆仑镜都在昆仑郡却差别那么大了!” 龙傲地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何?” “因为昆仑镜依山而建,山脉高峻挺拔,昆仑镜自然像山一样坚韧。至于昆仑派嘛,挨着昆仑湖是吧?湖里水多,所以昆仑派很水啊!” “……” 一语双关,差点把龙傲地气炸。 “你——” “龙少侠,不用谢我。” 荆哲摆摆手,心里冷笑。 劳资报仇,从早到晚! 竟敢主动招惹我,必须把你安排了! 周围的人在看到龙傲地出场的时候,皆是议论纷纷,因为昆仑派确实是个老资格,但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直在中间晃荡,不上不下,地位非常尴尬。 但昆仑派的人却又一直自侍身份,在小门派前总是高人一等的感觉,因此就落得一个四大宗门不承认,而小门派又不喜欢的局面。 所以看到他吃瘪,众人十分开心。 …… “咳咳!大家安静!” 荆跋摆了摆手,他把荆哲介绍给大家,为的就是羞辱他一下,哪能看他风光? 于是说道:“虽说今日是比武大会,但听闻荆社长也是位才子,此情此景,不该赋诗一首?” 看荆哲要说话,他又抢先一步:“我们津西城内正好有一位周大才子,不过跟荆社长这种来自京州城的大才子自然不能比!不然,让周大才子先赋诗一首,抛砖引玉,如何?” “好!” 虽然下面都是些粗人,但自古酒、诗、剑通为一体,耍剑之人,会不会写诗不说,听还是会听一些的,所以拍手叫好。 津西城消息闭塞,荆跋都不知道荆哲在京州的奇闻异事,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自然不会把他真当成才子。 说他才子,只是为了捧捧他,然后再让津西城的才子写诗赢过他,岂不是啪啪打脸? “周公子,上来吧!” 随后,荆跋摆手,一位身穿华袍、但此时脸上却懵懵懂懂的少年走上台去,正是当初参加过中秋诗会的津西才子周知未! 周知未一上场,底下一片欢呼! 欢呼之人大多都是津西城的老百姓。 津西被称为“药都”,又有通天阙坐镇,其实老百姓对于诗词并不太感冒,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津西有位连续蝉联n届诗会头名的大才子,也就是周知未。 毫无疑问,若是单说起诗词的话,周知未就是津西之光! 但今天周知未却一反常态,再没了平时神采奕奕、自信满满的模样,而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 看到周知未的瞬间,荆哲咧了咧嘴,就差大笑起来了。 对于荆跋的操作,他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白活了。 难不成,他是准备找周知未来羞辱自己? 很傻,很天真… “周公子,下面就是京州来的荆社长,也是位大才子呢!周公子露一手,让大家看看到底是咱们津西才子强,还是京州才子厉害!” 本来是很平常的切磋,被荆跋故意加上“津西”和“京州”这种特定的界限后,场面就显得剑拔弩张起来,底下的百姓也一阵叫好,地域自豪感油然而生:津西才子必须打赢京州才子! 荆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拿天子剑威胁我? 那我就让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那些宗门里的男弟子大概猜到,这周知未周公子的学识肯定要超过荆哲的,不然荆跋会如此自信? 他们自然也喜欢看到荆哲被打脸的情况,尤其是当着自家师姐(妹),歪头去看,却发现自家师姐(妹)却笑了起来。 咬咬牙,更希望荆哲输了。 ———— 晚一点 今天单位有点忙,临时接到加班通知。 加班到几点没说,所以更新会晚一些… 大家不要着急,无论再晚,今天保底四更还是有的… 还是那句话,大家订阅一下吧,最好全订一下进全订v群(不知道今天谁把名字改成重楼女装v群了,牲畜!),因为接下来会有喜闻乐见的剧情啦… .817:08 似乎是新年第一个单章啊,老规矩,重楼于() 第五六四章 我不如我师父 自从周知未上了台,荆跋就觉得不太对劲。 之前他跟周知未接触过多次,知道他有一身才气,而且恃才傲物,津西的地界上,就没有一个书生能够跟他平起平坐。 可为何今天看着这么萎呢? 为了给他打气,荆跋又说道:“周公子不仅学富五车,才气斐然,诗词俱佳,而且还曾自创书法,津西城内的书法大家见了之后都对其赞不绝口,称其天纵奇才,今日正好让周公子为大家展示一下其自创的书法!” 荆跋没注意到,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周知未的脸差点红到炸,头都低了下去。 说完之后,荆跋直入主题。 “荆社长,要不,你也上台来留下墨宝?” 荆哲笑笑,也不推辞,大步走了上去。 台下的众人见他清秀俊逸,自带一股潇洒之风,再配合上俊美无匹的容颜,纵使看不惯他,但心中却是极为羡慕的。 来到台上,荆哲跟周知未对向而立,周知未看着荆哲,一阵摇头苦笑。 荆跋并未察觉,此时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纸墨笔砚,拿到台上来。 说了要写书法,但台上却没有桌子。 荆跋虽是读书人,但却知道台下的人都是练家子,不拘小节,喜好潇洒,本来能让他们在比武大会之前看这么一场文试就很难得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让他们跟读书人一样,静静的看他们研墨写字呢? 所以他让两个捕快,一人扯着一张纸的上下两边,悬在空中,准备让他们两个悬空写字,这种写字方式太考验笔力了,写出来的字,大多都会歪七扭八。 但荆跋见识过周知未最近写的字,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如同杂草一般疯狂,就算悬空写,他也不会吃亏,荆哲则反之。 他为了让荆哲出丑,可谓煞费苦心。 嘴里还笑道:“今天来的武林豪杰和各地的父老乡亲太多,如此写字,让他们也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荆哲耸肩,表示无所谓,荆跋看到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就来气:等会看你怎么哭! “荆社长远来是客,不如让周公子先吧!” “请!” 于是,荆跋把笔交给了周知未。 昨天晚上,荆跋其实就找周知未交代过今天的事情了,算是提前彩排了一下,所以临场写诗不过是句屁话,要写什么,周知未昨天晚上就已经想好了。 可是周知未万万没想到啊,他面对的人是他内心里的一座大山,一个让他心悦诚服、除了敬佩再生不出其他心思的男人。 这就有点难办了,他拿着笔,久久未动。 “周公子,写啊!” 荆跋提醒道。 “写啊!” 底下的人也沉不住气了,他们来是参加比武大会的,让他们写算是给他们面子,还在这磨磨蹭蹭的,有病啊? 周知未踌躇许久,最终还是把笔放下。 “我不能写。” “???” 荆跋一头问号,怒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如我师父…” 不如…我师父? 底下众人瞬间蒙了,就见周知未往前跨了一步,对着荆哲拱手道:“见过师父!” 荆哲笑笑着点头,没想到阴差阳错收的一个徒弟,让他来了一次清新脱俗的装逼打脸之旅。 “师父,等你忙完,可以去周府找我,咱们再细聊,我先走了!” 周知未说完,都没跟荆跋告辞,直接离开,荆跋石化在当场。 本想打脸荆哲,没想到为他做了嫁衣,荆跋心中懊悔无比。 “京巴知府,看来只能我自己来了!” 于是乎,荆哲接过笔来,站在纸前,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宣纸之上,一个个遒劲有力的草书大字跃然于上,只见上面写着: “北风卷地白草折,津西十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已经没了打脸对象,荆哲就是躺着,也能把这逼装圆了,所以也不多想,随手写了一个。 “好诗!” 因为宣纸正对的恰好是青云门的方向,明寂师太看完,当即拍手叫好,也不知到底是真觉得好,还是特意为荆哲捧场。 其他人见状,连同那些不认字的文盲侠客,也都叫起好来,气氛瞬间高涨,荆哲的第一次出场,算是完美落地。 …… 今天毕竟是比武大会,大家可不是来看荆哲写诗装逼的。 所以小插曲之后,开始了重头戏。 除了四大宗门之外的其他小门小派,按照四大宗门提前划好的比试顺序,轮番上场。 但小门小派实在太多,鱼龙混杂,真有实力的倒也有,但是不多,大都是些三重境界左右的弱鸡,菜鸡互啄,以荆哲现在的境界,看的着实太辣眼睛。 他观察一番,不仅是他,其他四大宗门的人大多也跟他一样,昏昏欲睡,又特意去看了看沐卿人,她本来就“劳累”了一夜,再加上这种无聊的比武,在那强忍着睁眼,打着哈欠。 当荆哲看过去的时候,她似乎察觉到了,马上朝这边看来。 荆哲对她笑了笑,她却对荆哲皱了皱眉,似乎想让他多注意一些,免得被人发现,但眼神中却尽是温柔。 荆哲悄悄做了一个“阁主殿下”的口型,沐卿人看到羞红了脸,把头扭回去,不再看他。 百无聊赖,荆哲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憨憨小声交代几句,憨憨听完便退下离开。 这个时候,林青山上场了。 他的对手荆哲倒也认识,正是在路上曾经见过的那个斧头帮李斧,此时扛着个大锤,傻呵呵的跟林青山打着招呼。 “林掌门,不吝赐教呀!” 林青山一直自诩为第五大门派,对于这些小门小派其实是看不起的,觉得跟他们过招简直是侮辱自己,但没办法,青城派一天不被四大宗门承认,他参加比武大会就要从头打起。 也不答话,直接拔剑,朝李斧刺来。 李斧也是够倒霉的,他半路出家,功夫本就是半瓶水,本想来比武大会,碰到几个弱一些的对手,多打几局,多露脸呢。 哪里想到会遇到林青山? ———— (再求一下订阅哈,撒泼打滚啦) 第五六五章 三姐,让我帮你挠吧! 一群矬子中间,唯独选了个将军。 这是李斧的真实写照。 林青山很快,快到李斧的大锤刚掏出来,连在大家眼前抡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挑落在地上。 “我…我认输!” 比武大会,讲究点到为止。 但是历年比武大会也不乏打出脾气,最后发生伤亡的情况,李斧就是来打酱油的,可不是来找死的。 林青山听了,直接转身,飞下台去。 这算是今天第一场质量比较高的比试,之所以说“比较高”,是因为林青山高,而李斧就太一般了。 接下来,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菜鸡互啄。 荆哲觉得无聊,想了想,跟旁边的苏墨言说了一声:“殿下,我出去采访一下!” 说完就跑了出去。 首先来到了青云门前面,以余波为首的一群青云门男弟子马上神经紧绷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荆哲,但荆哲却不为所动。 四大宗门各有一张桌子和两条长凳,基本上是给各宗门掌门和参加比武的人准备的,所以明寂师太和清秋各坐一张。 “明寂师太,晚辈过来叨扰了!” 荆哲笑着说道。 明寂师太一脸和蔼的点了点头,荆哲二话不说,直接来到清秋身边坐了下去,屁股都已经挨到清秋大腿了。 余波等人见状,恨不得跳起来干荆哲了,但清秋却一点都没觉得不妥,甚至帮他把掀起的长袍衣角给捋了捋,这才满意。 青云门的弟子们当即傻眼… “明寂门主,刚才还要谢谢你捧场!” 明寂师太笑笑:“并非刻意捧场,之前便见过你出口成诗,且质量上佳。不过那些都是为女子所写,老身本以为你所学的本事都是为了哄逗姑娘呢,不成想你今日所作之诗,非常应景。” 说着,就念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诗句,真好!” “……” 好吧,明寂师太竟然以为自己只会写讨好女子的淫诗浪词,这种印象太刻板了,很快就会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全能小王子! “若是你想说关于采访的事情,跟清秋商量就是了,这个老身也不太懂,你们多交流。” 说完之后,明寂师太似乎也没了兴趣,把头转向比武台上,似乎上面那种毫无营养的菜鸡互啄对她充满了极大的吸引。 自从荆哲过来,说的一字一句,周围的男弟子们都竖起了耳朵,听到明寂师太让他问清秋采访的事情,一群人再次紧张起来。 “那个…荆社长!” 在众人的推举下,余波站了出来:“我们师姐这次会参加比武大会,怕是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接受你的采访…” “我有。” 清秋淡声道。 “听到了吗?有!” 荆哲非常看不惯这个叫余波的家伙,而且还跟林青山在背地里勾搭,找到机会,自然立马怼了回去。 余波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荆社长,我师姐的性子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她不懂怎么拒绝,只要是师父安排的事情,无论她愿不愿意,都会完成!不过荆社长也知道了我师姐接下来还要忙于比武大会的事情,所以请不要再打扰她了!若是你真想采访,采访我们就是!” “对对对,采访我们!” 身后的男弟子马上附和。 清秋刚想张嘴,荆哲马上制止,这种装逼的好机会,对于装逼专家来说,怎能错过? 于是笑道:“不对,你说的不对。你不了解你师姐,我了解,她就是喜欢接受采访。” “……” 你特么一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家伙说了解我师姐? 余波冷笑一声,还不等他说话,荆哲就像是自问自答一样,“嗯,说了你也不会信,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你师姐。” “你怎么知道?” “因为…” 荆哲笑笑:“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最懂她的只有一个男人——” 说着,荆哲把手搭在清秋的肩上,扫视后面的一众男弟子,贱兮兮道:“那就是我!” “……” 在荆哲的手搭上自己肩膀上的时候,清秋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把他的手打掉的想法。 摇头苦笑一声:算了,随他去吧,谁让他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呢? 看着余波及众弟子仿佛吃了苍蝇还吐不出来一样难受的模样,荆哲舒服极了。 团灭! 就这?还想跟我斗? 想多了! 但他并不满足这么一点快感,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下一刻,荆哲的手微微用力,清秋的身子就向他倾斜过来,就跟被他搂在肩上一样,十分亲密的样子。 “师父!” 余波气的说不出话来,喊了明寂师太一声。 明寂师太闻声回头,看到荆哲和清秋的亲密模样,并未多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呀,真好! “……” 余波及众弟子仿佛受到了二次打击,呆在那里,哀莫大于心死… …… “三姐,别乱动!” “就是陪我演戏!” “气气他们而已!” 第一次把清秋这么光明正大的搂进怀里,只有一个字能形容荆哲此刻的心情:爽! 不过,当清秋的手不自觉往腰间放的时候,荆哲有点慌,赶紧小声解释道。 清秋一脸平静:“嗯,我知道呀,要不我能让你这么把手搭在我肩上?” 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就像是为自己让荆哲搂住找借口一般。 “既然如此,那你这手…” 腰间别着“青天剑”,荆哲唯一能想到清秋手往腰间放的可能就是拔剑! “以为我要拔剑?” 荆哲赶紧点头。 “我看你呀,就是坏事做多了,做贼心虚!我不过是觉得…腰有点痒,想抓抓而已。” 清秋一脸淡然,只从外表看的话,跟之前那个高冷的仙姑毫无差别,但她内心中却还是有些得意的:终于让你吃了一次瘪! 荆哲听闻,嘿嘿一笑:“原来三姐的腰痒痒了呀?弟弟没有其他手艺,但是替人挠痒痒这种活还是手到擒来的,三姐,让我帮你挠吧!” 说着,荆哲的手就攀了上去… ———— 第五六六章 无仙阁的女婿 荆哲的手还没放上去,就被清秋一把拍掉。 荆哲倒也没失望,若是清秋不打他,他才会觉得意外呢! 仙姑嘛,怎么也得有些仙范! “三姐,其实我是过来跟你说点正事的!” 听到正事,清秋想严肃起来,但是因为怕说话被后面的人偷听去,所以荆哲跟她挨的很近,嘴巴就差贴在她耳朵上了。 开始的时候倒也不觉得,可是时间久了,他一说话,那温暖潮热的呼吸就扑在她耳朵上,让她觉得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她觉得应该推开他,起码也要远一些。 可不知为什么,却又不舍得推开… 若是推开的话,不就让其他人听到了吗? 清秋这么安慰自己,才放心下来:“你要说什么正事呀?” “三姐,我想参加比武大会!” “……” 清秋愣了一下,抬头去看荆哲,发现他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才淡声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参加比武大会了?还有,比武大会可不会让朝廷官员参加,就算让的话,现在也过报名时间了!” 荆哲笑笑:“三姐,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得到的那种奇特功法吗?其实,我们的师承叫做天地宗,我可以以天地宗右护法的名义参加!” 清秋自然是没听过天地宗的,但隐隐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比她们青云门或者昆仑镜都要大气! 还是说道:“就算可以,但是报名时间呢?” 荆哲嘿嘿一笑:“所以才来找三姐嘛!我可是听说了,只要获得四大宗门里三个比武人的赞成就可以直接进入比试名单了!” 清秋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前天只知道你会武艺,似乎轻功还不错,具体是几重你还没说呢?那么有信心拿下武林盟主?” 荆哲笑笑:“三姐,如果我说我现在是六重之境,你觉得能不能拿?” “……” 听到六重之境,清秋侧头朝旁边昆仑镜的方向看了一眼,恰好跟裴云汐的视线相碰,互相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次参加比武大会的,似乎就你四姐是六重之境…不过你四姐的性子你应该也清楚的很,若是我…或许会让你,若是她,肯定是不会让你…吧?” 说到最后,清秋倒是有些不自信了。 想了想,继续道:“你可不要骗人呀!若你不到六重,就算参加,怕是也拿不了武林盟主!” 因为刚才那场的林青山,他闭关几年,境界具体如何并没有人知道,而且荆哲跟他不睦,若是碰上他,估计会很惨。 所以清秋不想让他冒险。 “三姐,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若是我没把握的话,是不会贸然行事的!而且这个武林盟主对我至关重要,并且我拿了武林盟主,对青云门也只有益无害!” 这个,清秋倒是信的。 自家弟弟真拿了武林盟主,她这个做姐姐当然开心了,至于她们青云门——似乎拿到拿不到也无所谓吧,反正弟弟会帮她的… 对比起青云门,帮荆哲属于胳膊肘往里拐,清秋觉得很正常。 遂点头道:“好,我同意便是,但是还得找另外两家宗门才行!” 然后她朝两边看了看,说道:“你四姐在昆仑镜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无仙阁是沐阁主参加比武的,似乎不好说话。通天阙是仇芊芊,她哪次见了你都恨不得把你杀了,也不好说话。你打算找谁呀?” 荆哲作沉思状,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俩人难说话? 不存在的呀! “仇芊芊…确实不好说话,沐阁主那边,毕竟有…园主这层关系在,我试试,说不准能行!” 一听这话,清秋顿悟。 “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可是无仙阁的女婿,算起来还是沐阁主的徒弟女婿呢,沐阁主怎么也得帮自家女婿这个忙呀!” “……” 荆哲傻笑两声,也不答话。 脑子有坑才会在女人吃醋的时候硬冲呢! 再说了,他可不是沐卿人的徒弟女婿,而是她的男人… 想到这个,他就想到了沐卿人的无尽温柔和王颖秋的缠绵妩媚,两人都有御姐范,但长相的话沐卿人更胜一筹,但王颖秋因为在外面历练时间久的缘故,要比她师父显得更加成熟一些,两人保持着不同的韵味,想想就激动。 “三姐,四姐那边你帮我搞定!” “我?帮你搞定?” 清秋愣了一下,不满道:“你自己怎么不去找你四姐?让我去做什么?” 荆哲一脸苦哈哈:“三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最怕四姐了,看她一眼就不敢说话了,哪里还敢跟她说这个?” 被他一提,清秋似乎来了兴趣,本来高冷的脸上突然多了些浅笑。 “小的时候怕你四姐,现在还怕?” 小的时候,荆哲调皮捣蛋,天天在外面闯祸生事,还经常被人家找上门来,那个时候荆文茂忙于公事,顾不过来。 所以荆哲惹了事大多都是七个姐姐在帮他处理,不过处理手段又存在差异,比如年纪小一些的老六和老七,就会一直站在荆哲身后,掐着腰一副“我弟弟没有错”的可爱模样。 老五柳惊鸿则会挡在荆哲身前,一副“有什么事来找我,莫要为难我弟弟”的做派。 而年纪大一些的,比如她跟二姐祝馨宁,则会充当贤妻良母的角色,别人找上门来,发现是荆哲的错误后赶紧赔礼道歉,但是当别人走了,她们还是会数落、嘱咐荆哲,只不过,她们的性子本就温和,断然不会太过严厉。 如此看来,有五个姐姐都是向着荆哲的,但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老四裴云汐。 若是荆哲没错,她会帮他怼回去,若是荆哲有错的话,她打起人来也绝不手软。 所以那时候荆哲谁都不怕,唯独怕裴云汐,因此刚才听到荆哲这么说,清秋瞬间觉得小时候的画面又回来了,十分美好。 “小的时候你们是我姐姐,难道长大了就不是了吗?” 荆哲笑笑,然后脸又往清秋侧脸上贴了贴,无比亲密道。 ———— 第五六七章 吃醋的四姐? 清秋听完,脸上洋溢着灿烂幸福的微笑。 “我…们当然是你姐姐了!原来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说到“以后”的时候,清秋刻意加重了语气,转头看了荆哲一眼,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或者说警告什么。 荆哲听完,装作听不懂,“嘻哈”一笑:“当然了,姐姐永远都是姐姐嘛!” 至于是哪种姐姐,那就不好说了! 随后,荆哲坐在清秋的位置上,然后清秋起身去了昆仑镜那边。 荆哲回头看了一眼,一群青云门的弟子都铁青着脸色,看那模样已经恨自己入骨。 看到你们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回过头来,心情大好的荆哲往昆仑镜那边看去,清秋刚好跟裴云汐交流结束,裴云汐往荆哲这边看了过来。 对上荆哲的眼神,还特意瞪他一眼。 荆哲把头扭到一边,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其实,比武大会,所有人都知道重头戏从第三天四大宗门出场才会开始,因此他们跟荆哲一样,有些人看台上看的昏昏欲睡,还不如看台下四大宗门养眼。 毕竟四大宗门参加比武的可都是个顶个的大美人,一举一动,都牵着众多人的心。 众人对荆哲的印象大多都是一个会写诗的朝廷官员,看到他光明正大坐在清秋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惊掉了大牙,尤其是他还把手搭上、表现的极为亲密,最关键的是,青云门的一众男弟子还毫无反应! 青云门的男人,没血性啊! 众人摇头。 那个姓荆的小白脸,过分啊! 众人咬牙。 这个时候,清秋走了回来,对着荆哲摇了摇头,然后视线偏向昆仑镜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荆哲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苦笑。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荆哲来到了昆仑镜那里,跟在青云门那边的骚操作一样,荆哲一屁股坐在了裴云汐身边。 只不过,安全距离明显要比刚才大一些。 这一幕落在清秋眼中,一阵莞尔:这下可算碰到让你害怕的人了吧? 青云门弟子终于松了口气,心想原来我们并非独行!此刻已经开始同情起昆仑镜的众位男弟子了,并且还带着幸灾乐祸。 其余看热闹的众人:这特么也可以?云镜双娇这是准备通吃? …… 来到昆仑镜这边,镜主裴淳景的态度跟明寂师太出奇的一致,让荆哲一度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一腿,怎么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 随后,他便坐在裴云汐身边,不过还是有些小心,离的稍微远了那么一丢丢,生怕若是惹的裴云汐不高兴,当众动手,岂不丢人? 裴云汐却斜了他一眼,淡声道:“怎么,这长大了,都学会区别对待了?” “……” 荆哲发蒙的时候,裴云汐又继续道:“还是说你跟三姐认识的时间久?三姐比我漂亮?还是三姐比我温柔?所以你连坐下都这样?” “……” 这下,荆哲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怪自己坐的太远了啊! 只是他有点好奇:这难道是…吃醋? 想到这一层,他莫名兴奋。 于是大着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屁股挪到裴云汐身边,同样贴在了她身旁。 昆仑镜弟子的眼都瞪大了,比荆哲第一次去昆仑镜的时候都更让他们吃惊,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他们师姐没说话啊! 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裴云汐目不斜视,似乎荆哲的动作对她毫无影响一样,但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耳垂处微微泛起一抹红晕。 一直冷傲凌厉的昆仑镜大师姐,害羞了… 既然连坐都不能区别对待,那说话的时候当然也不能搞区别了,所以荆哲选择继续小心翼翼用胳膊先搭在裴云汐肩上,见她没有反应,当即大喜,随后微微用力,把她的身子拉了过来… 这一切做的熟练而又自然,最关键的是裴云汐还极度配合,在众人面前,荆哲分别跟云镜双娇都进行了如此亲密的动作,别提多有面子了! “四姐,这样就不是区别对待了吧?” 贴着裴云汐耳朵,小声道。 其实荆哲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刚才裴云汐那句带着醋味的话或许也只是随口说说,毕竟小的时候这些姐姐就因为谁跟自己更亲近而争风吃醋过,但裴云汐应该没想到他那么大胆,真敢当着众人的面先是撩拨清秋,又来亲近自己… 虽然她平日里一直冷面示人,从来也不曾在意别人的眼光,但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荆哲如此轻薄,脸还是微微有些发红。 但在众人面前,纵使已经处于发作边缘,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对荆哲动手的。 自家弟弟长大了,要面子呀! 正是因为如此,荆哲才能如此顺利。 “既然如此,为何刚才要区别对待?还有,明明是你自己的事情,让三姐过来跟我说算什么?是不是我若答应,你就不过来了?是不是觉得跟四姐疏远了?” 不知为何,裴云汐突然问出这么一些很不符合她性格的话来。 感觉就像是…撒娇,吃味… 荆哲一愣,马上笑道:“四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再见到四姐,哲儿开心得不得了!但还是有点怕四姐,毕竟四姐一直板着脸,哪敢亲近?” “怪我咯?” “怎么敢!以后哲儿一定好好亲近四姐!” 荆哲的脸上乐成了一朵花,奉命亲近,他自然高兴,尤其是裴云汐的高冷性格,若是能拿下她的话,怕是刺激感不比清秋低吧? 裴云汐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不动声色,又开口道:“你说你要参加比武大会?你会武功?” 荆哲得意一笑,拍着胸脯道:“当然了,你弟弟现在可是天地宗右护法,厉害的很!” 反正除了他们自己人之外,没人知道天地宗就只有三个人,荆哲突然觉得这个名号以后可以唬不少人。 随后,又简单跟裴云汐说了说自己的习武经历和想法,裴云汐听完,思索片刻,淡声道:“我可以同意让你参加,但若是遇到我的话,四姐可不会手下留情!” “……” ———— (大佬们有能力的就全订一下吧,谢谢你们了,惨的不想多说话了…) 第五六八章 师徒情愫 不愧是四姐,若是她笑嘻嘻的说她见到自己就放水的话,荆哲才会吃惊呢。 不过既然答应就好了。 如此看来,似乎这次比武大会上最强力的对手就是自家四姐了,至于她说不会手下留情,荆哲才不信呢! 就看她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只要他到时候往那里一躺,看她急不急! 于是乎,在众人的注视下,荆哲一脸得意的从裴云汐身边离开——采访? 不存在的。 只要昆仑镜和青云门以后想要宣传,荆哲说什么也能在报纸上给她们找地方宣传一下! 双杀! 一群人看着荆哲走开,心中皆叹息一声,似乎看到好白菜被猪拱了一样,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种想法背后蕴含的意思是,他们比猪都不如… 连续“采访”了两大宗门之后,荆哲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坐片刻。 “荆社长,采访的如何?” 晋王皮笑肉不笑道。 “有劳晋王记挂,不错。” “呵呵,不错就好!” 晋王笑着答道,心中却冷笑连连:你那叫采访吗?看着就是打情骂俏!本以为荆文茂的儿子会多厉害,没想到也就是个酒囊饭袋,只知谈情说爱的色鬼而已! 而且,就算真采访又如何? 等拿到武林盟主,他的双重计划就能实现! …… 台上无聊的菜鸡互啄正在继续,荆哲刚坐下没一会儿,昆仑派的龙傲地就上台了。 他的对手荆哲同样认识,锤子帮的王大锤。 在除了四大宗门之外的其他门派当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两个门派,当属后起之秀青城派和老牌劲旅昆仑派。 不得不说,李斧跟他兄弟王大锤真是一对难兄难弟,一个碰到林青山,一个碰到龙傲地。 实在太惨了。 有了自家兄弟的前车之鉴,王大锤深知自己难逃一轮游的境遇,想着等会上去一定要大声且有感情的自报家门,也算是不枉走这一趟。 龙傲地上场之后,刻意朝荆哲这边看来,随后拔剑,若有若无的指了指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只要敢上来,我就要你好看一样。 荆哲比较客气,笑着对他竖了个中指,怕他不能理解,又远远的说了一句“曹尼玛”,希望他能看懂自己的嘴型。 龙傲地确实看懂了,随即火气猛窜,都不等王大锤做个自我介绍,直接出剑,一剑挑飞他手中的大斧,二剑就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龙…龙少侠,我…我输了!” 王大锤万万没想到,他连家门姓名都没报,直接出局,堪称今天最惨的参赛者了。 龙傲地将王大锤打败之后,得意的朝荆哲看了一眼。 荆哲都懒得理他,既然说是来拜访的,总不能采访完了青云门和昆仑镜之后不去采访其他两家吧?于是,又站了起来。 …… 荆哲先前从昆仑镜离开回到座位的时候,众人还以为他今天的骚操作也该结束了,哪里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下一站,荆哲来到了无仙阁的位置。 跟其他两大宗门不同,因为无仙阁参加比武的正是她们阁主沐卿人,所以只给她们安排了一张长凳,供沐卿人坐。 但是因为她跟王颖秋的关系,所以就让王颖秋坐在了她旁边。 荆哲刚才去青云门和昆仑镜时的行为被所有人看了个正着,所以荆哲过来的时候,沐卿人跟王颖秋同时慌了。 荆哲若是以采访的名义过来,那采访对象只能是沐卿人,坐的话,也该坐到她旁边才是… 而王颖秋想的则是,自家师父高高在上,纵然荆哲来采访她,也肯定不会坐在她身边,倒是会坐在自己这边… 所以两人才都慌了,她们刚才看到荆哲在清秋和裴云汐身边已经坐过,而且举止亲密,说实话她们心里都是羡慕的。 可毕竟人家是他三姐四姐啊! 就算公共场合、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么做,也不怕被人嚼舌根——姐弟之间,不很正常? 但是她们就不同了。 虽然是荆哲的爱人,但她们的观念是如此传统,总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表现亲昵,更何况两个人跟荆哲的关系还都非常复杂,尤其是沐卿人,心里还在担心以后某一天王颖秋知道了她们的事后会怎么想,还是自己亲口告诉她? 荆哲离这边越来越近。 周围的吃瓜群众都瞪大了眼睛,断不相信荆哲在对云镜双娇来了次双杀后,还能对无仙阁的仙子再来一次三杀? 若是三杀的话…无仙阁有两个仙子,他会选择哪一个呢? 荆哲走过来,便看到沐卿人一脸紧张,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皱着眉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坐到王颖秋身边。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那种关系,而且还都是年轻人…比跟她坐在一起好多了… 荆哲去看王颖秋,发现她比沐卿人还急,生怕当着师父的面,荆哲再有什么越格举动,沐卿人本就对他颇有微词,印象岂不是更不好了? 荆哲摸了摸鼻子,觉得好玩。 师父让徒弟,徒弟让师父。 都说两个和尚没水喝,这一个徒弟一个师父没男人啊! 他沉思一会儿,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沐阁主,我过来是代表大安报社,对咱们无仙阁进行一下采访!” 荆哲一脸正色,无仙阁的众位女弟子看来,显得非常正茎。 “哦。” 沐卿人心慌慌,轻答一声。 “沐阁主,在下过来采访,沐阁主难不成让我站着不成?” “……” 沐卿人瞬间不知道怎么说了。 “园主,来,让一让!” “……” 王颖秋也有点懵,但还是非常听话且老实的往旁边挪了挪。 师徒二人脑子都很乱,但都留意着荆哲的动作,虽说不想让荆哲坐在自己身边,但若是他真没坐在自己身边的话,心里又会怅然若失… 复杂的心态,复杂的女人… 但荆哲的做法却让她们大吃了一jing子,因为在王颖秋往旁边挪了之后,师徒二人中间就空出了一块地方。 她们做梦都没想到,荆哲就那么不要脸的,插(腿)进来了… ———— 第五六九章 你怎么…这样啊? 不仅沐卿人和王颖秋当场受jing了,围观众人也都懵逼了,心里直呼好家伙! 本来还在猜他能不能完成三杀、或者跟谁三杀,万万没想到,人家直接四杀了… 虽然他们不忿、不屑于荆哲的身份,看不起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身子,但这份不要脸的性格,一群练武之人还是比较欣赏的… 男人…当如此啊! “你…怎么…这样啊?” 沐卿人和王颖秋呆愣片刻,终于再忍不住,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 “哪样啊?” 荆哲装傻问道。 “……” 两个人马上被问住了,脸色微红,总不能直接问他“你为什么cha进来”了吧? 尤其是周围那么多人看着,沐卿人更不敢将内心情绪表现出来,脸上古井无波,但手却偷偷落了下去,在长裙的遮掩下,碰触到荆哲的左腿大腿,狠狠来了一下! 王颖秋不愧是沐卿人的徒弟,在沐卿人作案的同时,她也如法炮制,掐住荆哲的右腿,同样狠狠的来了一下! “嘶~” 荆哲吸了口气。 这酸爽,谁用谁知道! “怎么了?” 掐完之后,两女知道荆哲不敢说,所以都还若无其事的问问。 “额…没事,想到昨天晚上睡觉做了个梦,被两只小猫抓了,想想就疼!” “嘶!!” “怎么了?” “我又想到…” “嘶!!!” “又怎么了?” 两女表情如常,一脸风轻云淡的问道。 “额…没…没怎么…” 等他说完这句,附在他大腿上的两只纤纤玉手才“恋恋不舍”的移了下去,此时荆哲后背上已经出现了一层细汗,心中苦笑:这又是一个高层次的修罗场啊! 不过对于已经有了一些经验的荆哲来说,他觉得对付修罗场的最好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动作要讲究一个“稳准狠”,尤其是这两个女人还都跟他有过亲密接触,这种修罗场其实最好解决。 只可惜现在人太多,他不能施展,在心里冷笑一声:你们两个…在床上给我等着! 既然说了过来采访,而且两个女人在,他不可能再将对清秋和裴云汐的行为再炮制一遍——他总不能一手搂着一个吧? 所以正色道:“沐阁主,这次我过来,还是想说说采访的事情…” “哦,你说。” 沐卿人看他一眼:看你能采访什么? “我们大安报社总社在京州,但以后准备开到安国各城去,所以能够登上我们报纸,对于宗门的宣传效果必然不错。” “哦。” 沐卿人知道这个道理。 “其实不瞒沐阁主说,报社若是真去其他各城开办分社,毕竟势单力薄,跟在京州不能同日而语,消息源也会闭塞,需要强强联合才好。” “哦?怎么个强强联合?” “其实,在京州有一家酒楼和酒坊都是我的,我打算在各地开办报社的时候,一并把酒楼和酒坊都开办过去,形成互补。但吃喝一道终究只是小打小闹,报社想要扩大,需要更多读书人的支持,但我的这些产业,对读书人吸引是不够的。” “嗯,然后呢?” 被他这么一说,沐卿人也来了兴趣。 “所以我想,沐阁主有没有把无仙苑开到各地的想法?若是有的话,那我们可以互相依靠,沐阁主借用我们报社背后的官方背景,而我们可以借住无仙苑背后的人力资源…” “荆社长这是打算代表朝廷拉拢我们?” 沐卿人看着他,淡然问道。 其实这些事,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也大致聊了一些,沐卿人也感兴趣,但考虑到不能贸然跟朝廷合作,再者若是直接答应,她跟荆哲的关系不就直接暴露给王颖秋了?所以没有答应。 但没想到他又当着王颖秋的面说,不知是什么意思。 “沐阁主不用这么武断的做结论,其实就是一种互相合作而已,只有利益,没有控制。” “师父,我觉得这办法不错…” 作为荆哲的第一个女人,王颖秋自然是想帮她男人的:“之前师爷不就想扩大无仙阁的影响才开的无仙苑吗?只可惜开办无仙苑耗费的精力太大,而且开辟一个新城市太困难,才搁浅的吗?既然…荆社长提了,我觉得可以试试…” 若是大安报社和无仙阁成了合作关系,那师父是不是就能跟他多接触,意识到他的好,默默接受他了? “……” 沐卿人看着王颖秋,思绪万千,这时荆哲笑道:“这种事情不着急的,沐阁主可以慢慢想,这几日晚上我都可以去阁里拜访的…” “……” 沐卿人没说话,但终于明白荆哲为什么当着王颖秋提这件事的原因了,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晚上去找自己! 这个…坏人啊!脸色微微发红,只好转到一边,冷冷的“嗯”了一声。 王颖秋并没有留意沐卿人的变化,还以为她跟荆哲的计划成功了,高兴的跟荆哲眨了眨眼… 荆哲哑然失笑,歪打正着,但结果是好的,今天晚上就可以顺利当着王颖秋的面溜进沐卿人的房间了,那时,盖饭还会远吗? 朝后面一众无仙阁弟子看了看,似乎想起了什么,荆哲问道:“沐阁主呀,来津西的路上曾跟于海兴于公子同行,为何却没见他来津西呢?” 于海兴这厮提前一个月就跑去京州,眼巴巴的等着王颖秋来比武大会,结果比武大会开始,他人却没了。 沐卿人淡声道:“哦,于海兴并不会武功,当初让他去京州,也不过是他父亲央求我师父,不得不为之。现在我做了阁主,想不让谁来,就不让谁来,哪怕他爹是巡抚呢!” “……” 这话说的霸气无比,似乎这才是荆哲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手执长剑、骑马而来的潇洒沐阁主。 当然了,正事还是要说。 “沐阁主,在下还有一件事,其实是想让你推举我参加这次比武大会的…” 这事不需他说,沐卿人肯定也会答应。 但现在清秋和裴云汐都看着呢,他必须装装样子才行。 ———— 第五七〇章 沐阁主,答应他! “你要参加比武大会?” 首先惊讶的是王颖秋,比起消息灵通度来,其实她现在比不上她的师父。 “嗯,闲来无事,搞个武林盟主当当。” 荆哲大咧咧说道,昆仑派此时正好位于无仙阁的侧后方,荆哲特意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刚才不是还有人说,我上场之后怕是人都没了吗?我就让他看看,我能不能有!” “……” 这话声音不小,不仅无仙阁的弟子听到了,就连当事人龙傲地也听到了。 冷笑一声:“沐阁主,那你就答应他!我倒想看看他能不能接我一剑!” “……” 但龙傲地也就属于自嗨,并没有人理他,周围的人终于知道为何荆哲要从青云门的清秋一路找到无仙阁的沐卿人了,毕竟他们也都知道中途参加比武大会的规矩,就是需要让四大宗门的比武者赞成才行。 “沐阁主,答应他!” “是呀,荆社长都敢上,为何不让人家上?” “荆社长身为朝廷官员,似乎不行吧?” “管这么多干嘛?就不能破例一次?” “就是就是,勇气可嘉,就让他上呗!” “……” 后面众人议论纷纷,但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他们都能看出荆哲没有一点功夫底子,若是他上了场,就凭刚才那么羞辱龙傲地,龙傲地能饶得了他? “都闭嘴!我们无仙阁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多嘴了?” 面对荆哲的时候,王颖秋能温柔,但对那些敢诋毁自家男人的人,她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 “……” 小门小派在四大宗门面前自然没什么地位,被王颖秋一吼,全都噤若寒蝉,不再说话。 而且经这么一闹,有一大半人都知道荆哲为了跟龙傲地赌气,想要参加比武大会,所以才周旋于清秋、裴云汐以及沐卿人身边的原因。 荆哲见状,得意的笑了笑。 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因为今天他的行为确实太骚了,若是不来这么一手解释一下,传出去对几个女人的名声不好。 而以王颖秋对荆哲的了解,断不会认为他真的会如此冲动、意气用事,跟龙傲地赌气才参加比武大会,因为她觉得——龙傲地不配! 他算什么东西,值得自家男人出手? 不过现在也不是细问的时候,她相信荆哲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如此贸然行事,毕竟他的武艺确实不低。 所以也求情道:“师父,既然荆社长都求你了,要不就答应他吧?” 沐卿人看了自己徒弟一眼,这一瞬间竟有些羡慕她的直白大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在众人面前敢如此维护他呢? 不过这也确实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不然直接答应会让人多疑,遂说道:“好,那我就看在颖秋的面子上,帮他一次吧!” “多谢沐阁主,多谢园主!” 事情已经解决完,荆哲起身准备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小声对两人说道:“今天晚上我去拜访无仙阁,顺便感谢两位!” “……” 沐卿人和王颖秋都从这句“感谢”里听出了某些不正经的意思,脸色微红,并不答话,目送荆哲离开。 …… 三大宗门都同意了,这在荆哲的算计之中。 如果他想,四大宗门都能同意。 但他却没有再去通天阙那边,一是青阳掌门不需要采访,把比武大会宣传好就可以了,再就是他去了那边,可不能跟之前那样再坐在仇芊芊身边,毕竟有个大电灯泡在,他不想去。 不过天不遂人愿,他还没坐下,青阳掌门就回过头来:“荆社长其他三大宗门都采访了,却唯独把我们通天阙漏了,怎么,荆社长是在嫌弃我们通天阙吗?” 无法,荆哲只能笑道:“都说留在最后的都是最好的,在下只是想回来休息片刻,再去好好采访通天阙的,不过既然青阳掌门着急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荆哲就走了过去。 仇芊芊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板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只能说,演技爆表。 而青阳掌门一直留意仇芊芊的变化,发现她并无异样,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荆社长,坐在芊芊这边吧!” “多谢青阳掌门!” 荆哲说完,看了仇芊芊一眼,她还是保持着冷漠的模样,只是往旁边挪了一下。 顺势坐下,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身后爆发出“哇”的一声。 所有人都朝台上张望着,指指点点,台下瞬间哄乱起来。 荆哲抬头去看,只见台上比武的两人,或许是因为境界相差无几,又打出了火气,本来点到即止的,结果硬生生互捅了几剑,血染比武台。 青阳掌门作为宗门中的东道主,出了事他自然着急,直接上台去了,下面的弟子们也都往台子前围了过去,已经没人再关心荆哲了。 “芊芊…” 见没了人,荆哲才对着仇芊芊嘿嘿一笑,心里终归有点心虚。 “别笑,严肃点!” 仇芊芊朝周围扫了一眼,依旧警惕。 荆哲马上挺了挺身子,严肃道:“芊芊…” “闭嘴,别说话!” 仇芊芊瞪他一眼,然后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但口气却气哄哄道:“下面我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你昨天晚上夜不归宿,说说你到底都去了哪?” “我…” 终归是逃不开这个问题,荆哲刚准备回答,却又被仇芊芊打断了。 “说了让你闭嘴,别说话!” 仇芊芊继续道:“第二,你说清秋是你三姐,好,我信了,那你跑去裴云汐那里做什么?你都不敢当着众人跟我说话,却敢把手搭在她身上,你们是什么关系?我记得,你之前应该不认识她才对!怎么,才刚认识,又要排到我前面去了?” “还有第三!王颖秋…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们之间肯定有事了,好,你们在京州认识的早,我不多说,可是你跟她师父沐卿人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你总不会,想要把她们师徒两个都给拿下吧?” 仇芊芊眨着明媚的大眼,犀利而有神。 ———— 第五七一章 你跟裴云汐睡了?(第五更为兰兰笑九泉舵主加更)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强的可怕。 尤其是女人热恋的时候,随便瞥一眼,都能发觉出无穷尽的问题。 荆哲觉得自己做的够隐蔽了,但却没想到,还是被仇芊芊看出了他跟沐卿人的关系… 可啪啊! “……” 一阵沉默后,仇芊芊不满道:“说呀!怎么,是不是还在琢磨怎么圆谎?” 若不是现在环境不允许,荆哲甚至能猜到,此时的仇芊芊肯定会是掐着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不是不让说话吗?” “……” 愣了一下,怒道:“现在可以说了!” “芊芊误会我了呀!昨天彻夜未归——别提多惨了,还不是采访完昆仑镜,结果彻夜暴雨,没办法,只能在昆仑镜借宿一晚了。” “所以你就跟裴云汐睡了?” “……” 不得不说,仇芊芊的脑洞实在太大,荆哲倒想跟裴云汐睡,可睡不到啊! 苦笑一声:“芊芊,既然你说到这了,那正好跟你说第二件事,裴云汐…是我四姐!” “……” 仇芊芊愣了一下:“裴云汐是你四姐?” 荆哲点头:“千真万确,清秋是我三姐,裴云汐是我四姐。至于沐阁主那边…” 还没说完,台上的事情就处理完了,受伤的两人也被送了下去,众人开始回拢。 青阳掌门说道:“上午的比武大会要不就先进行到这里吧,大家都回去休息片刻,下午继续!” 说完就往回来了。 荆哲赶紧说道:“芊芊别多想,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曾骗你!等我挑个时间,再跟你细说!” 刚说完,青阳掌门已经回来了,看了两人一眼,并未发现异样,也没多想。 “荆社长,因为出了这意外,要不咱们先到这吧,以后抽空再聊!” “好呀!” 荆哲拍拍手站了起来,他根本不想跟青阳掌门多说,老么咔嚓,有甚意思? “青阳掌门,其实这采访也差不多了,毕竟我之前也采访了一次,等下午回去之后,我就不过来了,在家好好写写就行。” “嗯,荆社长说的也对。” 青阳掌门点头,同时又问道:“刚才我似乎听别人说,你想参加比武大会?” 荆哲听了,一脸谨慎,同时带点谄媚,凑头上来:“青阳掌门,刚才那个昆仑派的龙傲地怎么羞辱我,你都听到了吧?若是我不参加,他真当我怕了他不成?要不青阳掌门替我在私下里教训他一下,让他给我当众道歉,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我也不用硬着头皮参加,好不好?” 荆哲是老演技派了,一番表现下来,在青阳掌门眼中,他似乎就是为了出口气,才不得不参加比武大会的。 心中冷笑一声,但嘴上却为难道:“荆社长啊,习武之人讲究一身正气,言行一致,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若是荆社长真不想参加,我倒是可以私下组个局,让你跟龙傲地好好聊聊!” “不可能!” 荆哲表现的很愤怒:“我就算在场上认输,也绝不跟他服软!不就是上场吗?有什么大不了!” “好吧,既然荆社长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再多说,祝荆社长好运吧!对了,到时候我让芊芊也同意你参加吧!” 作为晋王阵营的人,自然不会对荆哲有任何好感,能看到他出丑,青阳掌门肯定乐意。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这么一个容易意气用事的年轻人,是怎么得到安帝重用的? 看来真如晋王所说,这个国家病了,早就病入膏肓了,必须有人站出来了。 演戏结束,荆哲也不愿多留,告辞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仇芊芊若有所思,定定出神。 看来,需要让他解释的问题,又多了一条! …… 因为下午还要举行比武大会,而从比武台到达城里还有段距离,一来一回要用去不少时间,大部分人都是速速吃完饭,然后又匆匆赶回去。 荆哲跟苏墨言他们吃完饭,晋王又要带着他们上马车回去,荆哲说道:“殿下,今天上午我又针对比武大会采访了四大宗门一次,问的也差不多了,下午就留在府中,把采访内容写一下。” 苏墨言点头:“要不要把连儒留下来帮你?” 荆哲摇头,直言自己就够了。 晋王笑笑:“听说荆社长要参加比武大会?” 荆哲的脸“憋”的有点红,梗着脖子,只“昂”了一声,没多说话。 晋王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跟青阳掌门说的一模一样,但还是好奇道:“荆社长会武艺?” “昂,会啊,很厉害的!” “好,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提前祝荆社长在比武大会上取得一个好成绩了!” 荆哲拱手:“借晋王吉言!” 说完之后,一行人便分开了,晋王在心中冷笑,他可不相信荆哲会武功,只觉得他是好面子嘴硬而已,看来,得单独找龙傲地谈谈,让他务必“好好”照顾一下荆哲了! 把晋王等人送走,荆哲终于松了口气。 演戏太累了,脸上的肌肉都快抽了。 他回自己房间,至于采访稿,写是写了,但没用太长时间,过了约摸半个多时辰,他就溜达来了憨憨的房间。 “少寨主!” 憨憨开门喊道。 “如何?” “东西都准备好了,按照少寨主的吩咐,找了个大坛子,还专门去铁匠铺找了些破碎刀片!” 说着,憨憨把荆哲让进屋里来。 只见桌子上,此时摆放着一个比酒坛要略微小了一些的坛子,但看那面积,要比制作手雷的那种小罐,装的火药多多了! 五倍都不止! 再加上里面的破碎刀片代替了铁屑,杀伤力不可同日而语。 “嗯,不错,锤打结实没?” “少寨主,按照你的吩咐,俺的手都快锤麻了,肯定结实!这引线也做的挺长!” 荆哲满意的点了点头,把这半大坛子找了绳子提了,随后又跟憨憨拿了五个手雷装在身上,这才一个人往外走去… ———— (再跟兄弟们求一波订阅…) 第五七二章 送你们上天 古语有云: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古语还云:趁他病,要他命。 古语再云:谁敢惹劳资,直接炸死丫的! 所以在比武大会期间,荆哲就嘱咐憨憨出来买了火药原料,按照他的吩咐,做了这个杀伤力巨大的“大手雷”。 纵使是火药质量相同,做成一个和分别做成五个,所产生的威力是不同的,所有火药一同引爆无异于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通天双怪就算状态正佳,怕是也顶不住这个大手雷的爆炸,更何况他们状态不好? 以昨天两人的心理,若不是受伤严重,怕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而身为宗师,哪怕伤的严重,但只要给他们时间,过段时间定能恢复。 荆哲可不想给自己留两个那么强的对手,所以他选择先结果了他们两个。 因为今天比武大会开赛,津西城内的老百姓基本都跑去了那边,街上空无一人。 荆哲直接施展轻功,不多会就飞到了长生山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纵身跃进了长生山的禁地里。 按照前几天的记忆,直奔通天双怪的住处! 通天双怪住的地方跟原始人差不多,直接选择了一个山洞,荆哲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就觉得这俩宗师脑子有坑,以他们的威望,找人建个好宅子难道不香吗? 洞口很安静。 荆哲停下,把坛子往后面放了放,然后掏出几个手雷来,火折子也拿了出来。 “两位前辈,小辈来拜访你们了!” “两位前辈,出来一下嘛!” “两位前辈,在不在呀?” “……” 喊了几句,山洞里毫无回应,声音在空荡的山谷中不断回响。 “看来两位前辈似乎不想理我啊?那我送几个礼物给你们,让你们听听响!” “慢着!” “我们出去!” 作为领略过手雷厉害的人,通天双怪自然清楚荆哲准备让他们听的是什么“响”,赶紧大喊一声,声音中一股疲惫、虚弱之气。 不多会,两个宗师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看到他们的模样,荆哲差点笑出来,看来自己猜的不错,他们受伤严重! 只见通天双怪的脸上,密密麻麻都是伤口,这还只是外伤,手雷爆炸产生的气浪是否给他们造成内伤就不得而知了。 但宗师就是宗师,伤到这种程度,还能够走出来,让人羡慕… “哦,原来两位前辈都在啊!” 荆哲十分客气,把拿着火折子准备往手雷上靠的手也抽了回来。 通天双怪见状,冷汗都下来了。 “两位前辈,今天我过来送你们一路!” “送一路?” “送你们上天。” “……” 通天双怪盯着荆哲,以他们跟荆哲的接触,同样能猜到他的性格怎么会放过受伤的他们? “小辈,我们跟你师父可是老相识了,你这样做好吗?不好吧?” “小辈,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走在心中只有仇恨的道路上,与人方便,才能与己方便不是?” “闭嘴!” 荆哲大吼一声,这两人越这么说,越说明他们现在虚弱的厉害,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要他们的命,那就是真傻了! “叫大哥!” 荆哲准备先玩一玩。 “……” 两人沉默片刻,二怪道:“小辈,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就算受了伤,境界也比你一个五重…咦,你竟然六重了?为何你能突破那么快?这个吃枣药丸真那么神奇?为何我们——” “你话太多了,叫大哥!” “小辈,纵使你现在有六重之境,我们兄弟二人合力一击,你觉得就你一个人,能占便宜?” “一个人?” 荆哲把手雷在他们眼前晃了晃:“看看,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这个!” 通天双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现在对这个小罐罐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这个可比什么宗师厉害多了啊! “我再说一遍,叫大哥!” “……” 沉默片刻,通天双怪对视一眼,然后二怪支支吾吾道:“大…大哥…” “大…哥…” 大怪咬了咬牙,随着说道。 这一刻,他们感觉到了无尽的屈辱,可是跟命比起来,屈辱又不值一提。 他们最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也就只能嘴硬而已,对付荆哲一个完好六重之境的人都会吃力,更何况他手里还有那种东西? “哈哈哈…” 荆哲大笑两声,然后狠狠啐了一口:“呸,就你们两个,也配做我小弟?” “???” 大怪刚要发怒,被二怪拉了一下。 “大哥…你不好这么…欺人太甚的…” 连生气都如此卑微,荆哲差点被他们气笑。 “你们怕死吗?” “……” 二怪愣了一下,说怕死,会被他耻笑,可若是说不怕的话,他会不会直接动手?以他跟荆哲接触了三次的了解,他觉得荆哲肯定会动手! 这厮是真不要脸! 考虑一番,说道:“怕…” 只要熬过这几天,等他们把伤养好,无论荆哲跑到天涯海角,他们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荆哲听了,笑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怕死,毕竟人是死不了的。因为死的都是死人,活人是不会死的。” “……” 这话乍一听似乎没毛病,但就是让人觉得不太对劲,看了荆哲一眼,真逻辑带师。 “所以,我打算送你们去做死人!” “……” 见荆哲心意已决,二怪对大怪使个眼色,两人“嗖”的一声,朝荆哲飞来,准备先下手为强。 不过,他们终究是受伤了,轻功或许只能算是如影随风的初段,因此他们的动作在荆哲看来实在太慢,身子一纵,躲了过去。 通天双怪一击不中,继续追赶,但荆哲故意溜他们,所以不多不少,跟他们中间就差出了一胳膊距离,引得二人追赶半天,最后气喘吁吁的停在地上。 这个时候若是还看不出荆哲故意遛猴,两人也算白活了。 “小子,有本事别跑,痛痛快快打一场!” “哦?是吗?” 荆哲停下,把手雷亮了出来。 “那就打一场吧!” “……” ———— 第五七三章 轰杀 纵使受了伤,但毕竟宗师底蕴还在,在不能完全施展出内力的前提下,通天双怪两人合力倒是不怕荆哲的。 可他们怕手雷! 所以荆哲掏出手雷的时候,两人当场受惊,好想大喊一句:年轻人你不讲武德啊! “你…敢不敢跟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敢。” “那你就别拿暗器,咱们光明正大打一场!” “你做梦呢吧?我有暗器,为何不用?” “……” 这个年轻人确实不讲武德了,而两位老同志对此毫无办法。 荆哲看着蒙圈的两人就跟看弱智一样,就跟他身上有枪,但有人却让他赤手搏斗一样,他只能客气的回一句:煞比。 接下来,火折子也拿了出来。 通天双怪见势不妙,直接往后飞去。 荆哲哪能放过他们? 直接纵身一跃,追了上去,因为他的速度快出不少,所以不远不近,距离他们有四五米远。 这个时候,他点燃了手中的手雷,算计好时间,准备往他们身上丢去。 二怪回头看了一眼,当即大惊。 狠狠心,突然在空中出手,朝着大怪胸口就是一掌,大怪没有任何准备,身子一个踉跄,就从空中跌落下去。 二怪趁着这个机会,往前飞去。 荆哲冷笑一声,朝着大怪就丢出了第一个手雷,随后又是第二个… “轰,轰!” 连续两次炸响,没了宗师境、并且负伤严重的大怪是没能力再做出防御结界的,所以手雷一响,他直接血肉模糊,一命呜呼。 而荆哲不做停留,继续追了上去。 不多会,二怪又出现在荆哲视野里。 二怪自知跑不掉,再加上跑那么久牵扯到了伤口,当即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大…大哥…有话…有话好好说!” 对于二怪的嘴脸,荆哲已经厌恶了。 叫着自己大哥,心里怕是在盘算着以后恢复之后如何报复他的事情,而且还对自己兄弟都下得去手,这种人,很难让人信任,死有余辜。 连话都不接,直接掏出了两颗手雷。 二怪差点被吓瘫,哆哆嗦嗦道:“大哥…别,千万别啊!只要你能放了我,我把身上的好东西都给你!” “哦?你身上能有什么好东西?” 见荆哲松动,二怪喜上眉梢,赶紧说道:“我身上有通天阙的所有功法,尤其是最后几页功法秘籍连那个青阳都没有,所以他一辈子都练不成宗师!若是大哥能放过我的话,这秘籍我可以给大哥!以大哥这么年轻就能有现在的境界,若是再习得我们通天阙的武功秘籍,以后前途必不可限量!” “……” 不得不说,这货心真黑! 通天阙能有这么个祖师爷,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别人家的祖师爷都希望自家门徒越来越好,而他倒好,武功秘籍都藏起来了… “哦,拿出来看看。” 二怪伸手入怀,但又非常警惕:“大哥,若是我把武功秘籍给你,你能保证不杀我?” “那我得确定是真是假,若你的秘籍是假的,难不成我还不杀你?若是我满意的话,倒是可以答应你!” “……” 二怪没说话,看着荆哲,似乎对他的人品有些怀疑,荆哲当即怒了:“我这人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你若不信,来,我现在直接就要你的命!” “别…” 二怪马上笑道:“我信,我信大哥!” 说着把武功秘籍丢了过来。 荆哲接过来大概看了看,具体细节他也看不出来,但隐隐觉得还不错,遂塞进自己衣服里,又把火折子拿了出来。 “???” 二怪愣了,马上体验了一把江湖险恶,说好的“说一不二、说到做到”呢?当场翻脸? “呵呵,这武功秘籍我不懂,回去还得好好研究研究,不过,你不会真以为一本破秘籍就能把我打发了吧?” 荆哲冷笑一声:“我就是没有这秘籍,只练我们天地宗的功法同样可以进步神速,所以你这秘籍对我来说太鸡肋了,可有可无,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东西饶你一命?” “……”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说? 二怪欲哭无泪,想了想,咬牙道:“大哥,武功秘籍你不需要,那毒药你需要吗?” “毒药?” 荆哲愣了一下,“我一个正人君子,要什么毒药呀?再说了,毒药不是到处都有?我师父擅长炼药,我需要你的毒药做什么?” “这种毒药可不是一般毒药!” 二怪严肃道:“这种毒药叫做半月散,是当初老夫跟晋王一起研制的,哪怕你师父老药童精通炼药,但也没有炼出解药来!他说要炼什么解百毒的药,其实就是为了想解半月散而已!” 听到“半月散”,荆哲心中一喜,若是能把它拿过来,仇芊芊以后就再也不用听从晋王的了! 但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哦?是吗?我还真没听过什么半月散,有那么神奇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若是我敢说瞎话,任大哥以后千刀万剐!” “看你这样,也不像说谎!要不就把这个半月散和解药都一并给我吧,若是真的,那我今天就放了你吧!” 二怪一喜,再次伸手入怀,一番摸索后,掏出两个小药瓶扔了过去。 “大一些的是毒药,小一些的是解药。” 荆哲端详一阵,为难道:“这个我也不懂,要不你试吃一颗?” “……” 见二怪一脸惧色,荆哲笑道:“看把你吓的,看来这个半月散是真的,那我就收下了!” 说着便喜滋滋的揣进口袋里,再去找仇芊芊的时候也不用提心吊胆想着解释什么了,只要把这解药一拿出来,不比任何借口都好用? “大哥,那我…” 荆哲也不答话,收起半月散后,又把手雷也收了起来,二怪见状,心花怒放。 看来他虽然无赖,但却言而有信! 待收完东西,荆哲一声不放,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二怪心中又闪过一抹阴翳:就怕你有命拿,没命用! ———— (今天还有一更,把这个小剧情写完,剩下的时间今天更新两章五姐的番外吧!) 第五七四章 盖饭前夕… 二怪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 刚才剧烈运动之后,他感觉身上的伤口都被扯动,急需回去休整一下。 但是转身过去,还不等他迈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回过头去,脸都黑了! 只见刚刚离开的荆哲又去而复返,手中还抱着一个半大的坛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二怪警惕心顿起,“大哥…怎么又回来了?” “哦,临走之前,给你送点东西。” “这个?” 二怪指了指坛子,见荆哲点头,又问道:“那是什么?” “这个啊,是可以把你送到天上跟你兄弟团聚的好东西!哦,不对,你们做了那么多坏事,估计去不了天上,只能去地下了。” “……” 那么一个小罐都有如此大的威力,这么大个坛子可想而知… 二怪一脸悲恸,又十分愤怒。 “你刚才明明说不杀我的,难不成你还想出尔反尔吗?” 荆哲被他逗笑了:“男人的话,你也敢信?” 又冷笑一声:“再说了,只要你死了,这天下谁知道我出尔反尔?还有,咱们大哥不说二哥,你是不是在心里盘算着,只要我这次能放过你,等你养好伤,就出去把我杀了,顺便把半月散还有你那本秘籍都拿回来?” “……” 见他不说话,荆哲冷笑连连。 “你这点心思,我早就猜到了!不过,就算你不这么想,我也没想让你活!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我的女人有非分之想!所以,你死的并不冤枉!” 荆哲的信条就是,只要是我的女人,你连想都不行!既然想了,那就去死吧! 说着也不再废话,把引线点着,然后朝二怪丢了过去。 丢出去的一瞬间,荆哲将轻功运用到极致,如同炮弹一样,直接弹射出去。 大概只有两秒钟左右,山林中响起震天彻地的爆炸声,然后便是股股黑烟,树枝上覆盖的一层厚雪,也齐齐被震了下来,落了荆哲一身。 这个大手雷,果然不同凡响! 幸亏他一个瞬间就窜出了一二百米去,饶是如此,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浪波动,可想而知,若是在现场的话,纵使是个状态完好的宗师,也得玩完! 待黑烟散尽,荆哲又飞了回去。 虽然他觉得二怪肯定死挺了,但若是不亲眼看到,终归是不放心。 等他赶到现场,发现地上狼藉一片,在他扔下大手雷的位置,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直径约摸一米的浅坑,周围挨的近的树干上,歪七竖八的全是刀片,入木三分! 这要是到了人身上,怕是当场死亡! 再往前看,终于在爆炸现场后面大约十多米的地方发现了二怪…残缺的尸体,或许荆哲扔下大手雷的时候,二怪也想跑过,但他之前就快透支了体力,哪里跑的动? 不等他跑出几步,手雷爆炸,直接将他炸成了碎片! 荆哲看着地上血肉模糊,差点吐了! 再也不用检查,直接往回飞去。 他之前的决定是对的,提前把二怪身上的东西都套路出来,不然等把他杀了,他身上的秘籍和解药估计也都一并炸没了! 从长生山下飞出来,荆哲回头去看白雪皑皑的山林,一阵感慨。 来到这个世上,这是他第二次杀人,而且这次杀的还是两个宗师,应该值得纪念一下。 所以,荆哲打算晚上犒劳一下自己,要不就吃个盖饭吧? 想到盖饭,荆哲精神抖擞,来长生山也没用多久,看着时间还早,他直接飞到了比武大会。 …… 看到荆哲回来,晋王好奇道:“荆社长的采访都写完了?” 荆哲笑着点头:“写的差不多了,也不着急,我还是先来看看这比武大会,涨涨经验吧!” 晋王哈哈一笑:“也对,毕竟荆社长也是要参加比武的人,多看看好,多看看好呀!” 荆哲也不接他的话茬,安坐在那里。 这个时候,比武大会已经来到了尾声,又看了几场菜鸡互啄后,第一天比武就结束了。 作为东道主,青阳掌门又走上台去。 荆哲见状,来到了通天阙的驻地,坐在了青阳掌门的位置,装模作样道:“仇姑娘啊,在下过来是想采访你一些关于通天阙的问题…” “哦,荆社长问吧!” 仇芊芊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荆哲肯定不是真为了采访才过来,白了他一眼。 “仇姑娘平日里在通天阙练功,是在后山还是哪里呢?” “……” “仇姑娘,长生山后山是不是通天阙禁地,一般人不让随便进啊?” “……” “仇姑娘,通天阙贵为四大宗门,建在山上,半夜三更是如何防止其他人上后山的?” “……” “喂,你采访就好好采访,可你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 这个时候,一直在后面虎视眈眈的薛殿蕰,怒不可遏,在他看来,荆哲就是没话找话,哪里是采访啊? “我们通天阙的防护和后山关你什么事?你要采访就采访比武大会的事,不采访就滚蛋!” “……” 荆哲笑笑:“通天阙的架子好大,我采访不了总行了吧?” 说完,荆哲直接开溜,只是离开之前,他非常隐蔽的对着仇芊芊眨了眨眼。 仇芊芊愣了一下,荆哲刚才的提问确实有点无厘头,她都被问蒙了。 等荆哲离开,她仔细想了想,突然悟出了些什么:后山…半夜三更… 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这个混蛋啊… 比武大会结束,其他人都陆续退场,荆哲又去跟清秋和裴云汐打了声招呼,随着苏墨言他们上了马车,回到晋王府。 而沐卿人和王颖秋走的最晚,她们本以为荆哲去了通天阙,又跟清秋和裴云汐说了话,怎么着也得过来跟她们说一声吧? 可他…就那么走了? 这才刚开始呢,就搞区别对待了? 两个女人都闷闷想着,心思各异,但却都憋着一口气,准备见到荆哲好好撒一下! 身为女人,患得患失和多愁善感一些,总是她们的特权… ———— (今天三更哈,去写番外了) 第五七五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回到晋王府,荆哲跟苏墨言他们一起只吃了个七分饱,看到天色逐渐暗了下去,肚子就想吃盖饭了。 于是跟苏墨言说道:“殿下,白天我采访无仙阁的时候,另辟蹊径,跟沐阁主讲了一些其他地方的合作,沐阁主有些意动,所以我准备趁热打铁,晚上再去拜访无仙阁一趟…” 随后又把大概事宜跟苏墨言交代一遍,苏墨言听完连连点头称好。 “不愧是荆社长,那么困难的境地都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简直是绝处逢生呀!” 荆哲笑笑,十分谦虚。 “要不要孤跟荆社长一同前往,表现出朝廷的诚意来?” 荆哲连忙摆手:“殿下这就不用了!若是殿下去了,她们还真以为这是在借着合作之名,故意拉拢她们,反而会适得其反。” 苏墨言想了想,也同意点头。 随后,荆哲就从家里出来了,之所以跟苏墨言说这些,是他怕万一晚上真吃嗨了,再搞个夜不归宿,别人估计要多想了。 而他提前跟苏墨言打个预防针,就算他不回来,也能有个说道。 最烦人的是那个苏小小,人长得不大,管闲事不少,而且会跟晋王通风报信,到时候她肯定会来苏墨言这,让她知道自己有公务在身就行。 …… 荆哲一路来到无仙阁门外,敲了敲门,开门的女弟子看到是荆哲之后,愣了一下,然后就笑道:“是荆社长来了呀,快进来吧!” 今天在比武场上发生的一幕,无仙阁的女弟子们全都看在眼里,震惊程度跟听到无仙阁拿了武林盟主无异。 她们可不像其他人一样,觉得荆哲真的只是单单为了求沐卿人答应他参加比武大会——她们阁主什么时候跟男人这么亲密过? 所以回来之后,一帮女弟子就私下里八卦,但版本最多的就是王颖秋跟荆哲相好,所以她们阁主作为长辈,对荆哲的容许度就大了许多… 她们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沐卿人跟荆哲的实际关系比她们想象中更劲爆… 因此看到荆哲,跟昨天比起来就热情许多。 感受到女弟子的态度变化,荆哲再次感慨。 “我过来找沐阁主谈些事情。” “找我们阁主呀…” 女弟子说了一声,表情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了?不方便?” “我们阁主吃完饭…刚去泡温泉…” 原来,无仙阁之所以会选择驻地在这,是因为这处宅子后面有两处天然温泉池,无仙阁的女弟子众多,又爱干净,所以选择在这里驻地。 天冷的时候,尤其是今天还下了雪,泡泡温泉,总是最舒服的。 尤其是沐卿人今天早上回来之后,怕是跟他一样来不及收拾,换了身衣服就直接去了比武场那边,此时脱个精光泡个温泉,很正常。 让我一起去泡吧! 不过这话他断然不能说出来,想了想,就笑着说道:“没事,我等等也行。你们颖秋师姐应该在吧?我可以先找她去谈些事情…” 谈些事情? 这事情正茎吗? 女弟子才不信,但还是笑着回道:“好呀,我这就带荆社长…” “公子!” 话还没说完,白露就一路小跑过来,俏生生说道,女弟子知道白露是王颖秋的心腹,跟荆哲也很相熟。 心里叹了口气,为没能多跟荆哲这种俊俏少年多说几句话而感到惋惜,但还是跟王颖秋耳语几句,便退下了。 “公子,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公子想听哪个呀?” “……” 或许是因为只有两人在的缘故,白露也变得有些俏皮,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荆哲。 “那就先来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阁主就单独吩咐过我,说只要公子来了,不需再跟她报告就能去找我们苑主啦!” “嗯,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荆哲点了点头,这件事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但却还要装出非常惊喜的模样,只能说做男人尤其是做个好男人,很累。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因为回来之后,阁主把苑主叫去说了会话,等我们都吃完饭泡完温泉,她们才说完,阁主就先去泡温泉了。苑主吃完了饭,刚刚也去泡温泉了,若是公子找我家苑主,似乎只能等等了…” “……” 这对荆哲算是坏消息吗? 泡温泉加吃盖饭,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才对! 但他依旧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皱着眉,作沉思状:“哎,来的太不凑巧了,看来我也只能在这等等了,白露,反正需要等,你带我去大厅里坐着等一会儿,你去忙就好了!” 荆哲的大脑已经飞速运转起来,他准备做出一个老实等待的样子,把白露支开,然后再偷偷溜进温泉里面,来一次意外的邂逅… 只是他有点犹豫这样到底好不好。 昨天晚上才跟沐卿人有了实质性的突破,而沐卿人的思维更加传统,看她的模样,非常不想让王颖秋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起码现在是不想的,毕竟太过突然。 而荆哲也从未跟王颖秋提过,他跟王颖秋的关系应该是最紧密的,这种事按理说该提前旁敲侧击的说一下,若是直接这么硬上,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 荆哲在那里纠结,盖饭虽好,但真快到嘴边的时候,他又要考虑能不能吃下。 吃不下是小事,若是吃出意外,以后吃都吃不到了,那才是他担心的。 就在荆哲思考的时候,眉头一直紧皱,白露看到之后突然捂嘴笑了起来:“看把公子急得!其实,白露还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哦?什么主意啊?” “我可以带公子去温泉呀,公子既然那么想找我家苑主——自从汝州城外一别,公子跟我家苑主就再没单独见过,不仅公子想我家苑主,我家苑主也特别想公子呀!所以,白露偷偷带公子去温泉那边,公子溜进去就行!” “……” 荆哲听完,瞬间懵了。 这个白露,这么强的吗? 自家阁主和苑主泡温泉,放自己进去? ———— 第五七六章 一定要玩的开心呀 白露说完就转身往前走了,结果走了两步回头一看,荆哲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有点惊讶,自己提供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他会无动于衷呢? 还是说,激动傻了? “公子,别激动了!快跟我走吧!若是去的晚了,苑主可能就泡完了!” “……” 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就像是皮条客呢? “那个…” 荆哲搓了搓手,有些羞涩道:“白露,这个似乎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跟苑主都多少天没有单独见过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你们不光能说说体己话,还能…” 说着,白露又似乎想起了某些旖旎的春光画面,身子微微一软,脸上瞬间飘满红霞。 “……” 这个白露,果然彪悍! 而且荆哲已经猜出她想到了什么,毕竟之前来津西的路上,他跟王颖秋在车里放飞身体和心灵的时候,白露就在外面! 所以他跟王颖秋之间的亲密,白露也都一清二楚! 但他还是说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这场合嘛,总觉得不太方便呀…” 让白露知道他跟王颖秋的风流韵事就罢了,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大小通吃,那就不好了。 白露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纠结,还以为他嫌弃环境不行,急道:“公子,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在挑挑拣拣?之前你们在无仙苑后花院里的时候,不也没有嫌弃吗?” “你竟然偷看我们…” 荆哲瞪大了眼睛,一头问号。 “啊…不是!” 白露脸更红了,连连摆手,“我就是,就是,无意间看到而已…” 还好白露是个女的,反正被她听到过,看到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这就是直男的想法吧。 “这种事,可不要随便乱说!” 荆哲板起脸,装出非常严肃的样子。 “放心吧,公子,白露肯定不会说的!” 白露拍拍胸脯,眼泛桃花:“白露只会自己想想的…毕竟…公子…公子好厉害的…” “……” 饶是荆哲的脸皮够厚,此时也被闹了个大花脸,咳嗽两声掩饰下尴尬,正色道:“白露啊,你的出发点虽然是好的,但主意可不好!” 微微颔首,继续一脸正气道:“虽然我跟园主能够如此…亲密无间,可那温泉里毕竟你们阁主也在,我怎么能随便过去?” “???” 白露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笑:“公子,你想的都是些什么呀?我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让公子去阁主…那里泡温泉呀!倒是公子真敢想!” 说完之后,还是觉得可笑,捂着嘴,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嗯?可你们不是都说,沐阁主也在泡温泉的吗?园主也在,自然不是一起吗?” 荆哲同样一头雾水。 “哎呀,怪我没有跟公子说清楚!” 白露笑了笑:“我们住的这处宅子,好就好在有两处独立的后院,一间大一些,一间小一些,但两处院子里都各有一处温泉,大院子里的温泉相对要大一些,所以我们阁里的弟子晚上都会在那里泡温泉,至于阁主嘛,自然是在另外一间小院子里了!” 听到这,荆哲恍然大悟。 “草率了,草率了!” 尴尬笑了两声,荆哲被白露带着往院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通往院子的走廊过道处,此时正守着两个女弟子,谨防外人闯入。 白露跟荆哲耳语几句,就走了出去,不知她跟那两名女弟子说了什么,就带着她俩往一边去了,荆哲瞅准时机,赶紧溜了进去。 进去之后,又曲折环绕的走过一条长廊,终于来到了后院,跟白露说的一样,在这处宅子的后面,有两处院子,中间还用一排排人工搬运过来的山石给砌成了一道院墙,封闭性不错。 就是不知道,这两处院子,到底哪一个是大院子,哪个是小院子了。 不多会,白露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随后指了指南边那处院子,小声说道:“公子呀,那间就是大院子,苑主此时就在里面,因为外面有人守着,所以没有锁门,公子直接推门进去就行!我刚才把她们支开了,说我要替她们守一会儿门,我过去了呀!” 临走之前又看了荆哲一眼:“公子,一定要玩的开心呀!” “……” 目送白露离开,荆哲来到大院子门外,想要推门,不过手停在半空,思索片刻。 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沐卿人跟他说过,以后来了无仙阁,不用经过她的允许,直接来找王颖秋就可以了,说明她已经准许了他跟王颖秋在无仙阁里私通幽会,以后只要他想,有的是跟王颖秋亲密的机会。 而且他也不急于这一时,等会出去再找王颖秋也不晚啊! 至于沐卿人…现在似乎是个好机会! 两个人才有了夫妻之实,这个时候若是再来个感情升华,岂不是更好? 若是往深层次说的话,荆哲马上就要参加比武大会了,跟沐卿人亲热也算是一种练功的好办法了,何乐而不为? 因此经过一番细密的考量之后,荆哲打定主意,来到了小院子门前… …… 津西被称为药都,各种奇花异草,稀奇草药都多不胜数,矿物药同样也比别处要多。 而被荆哲用来制作手雷的火药三剑客硫磺,同样是矿物药,在安国其他城市都很少见,哪怕是当初在京州的时候,荆哲让憨憨去药店买,还多亏了周知未,不然买不了多少。 可见硫磺的稀缺。 但硫磺在津西却颇为常见,尤其是有些天然泉眼旁边也有硫磺存在,就形成了硫磺温泉。 硫磺温泉当中蕴含着各种矿物质,在里面泡一会儿,对人的身体有多方面的好处。 而沐卿人昨天被雨淋透,在外面过了一夜,身上感觉潮黏,对于爱干净的她来说,自然是受不了的,今天早上回来,她就想泡个温泉。 但苦于时间紧张,所以她只换了身衣服就去比武场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她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 第五七七章 师父还害羞吗 作为同样爱干净的女子,王颖秋洗澡的频率还是很勤的,尤其是跟荆哲发生关系之后,她就养成了每天洗澡的习惯,保证让自己每天都干干净净的——谁知道他哪天会过来呢? 她的想法很简单,总要在他面前,展现出最完美的自己… 习惯已经养成,哪怕已经好多天都没有跟荆哲单独一起过了,她还是保留着这个习惯,好在她们来到津西住的这个地方不错,还有这么两处天然温泉,即使下了雪,也能泡热水澡。 从比武大会回来,她跟沐卿人聊了很久,主要还是感谢沐卿人今天能答应帮荆哲的事情,她总觉得,若不是因为自己,沐卿人肯定不会答应帮忙的,毕竟她之前还不同意两人见面。 但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沐卿人不光答应了帮忙,而且还同意她以后跟荆哲见面,甚至荆哲来了都不用通知她一声! 从沐卿人的房间出来,王颖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自己的师父,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 一天之前,她提起荆哲的时候还恨得咬牙切齿,并且告诫她“只要他一天不答应入我无仙阁门下,就一天不让他见你,看他急不急”这种话。 这才一天过去,怎么态度转变那么大? 她仔细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他们两个,不对劲啊! 她听白露说了,昨天下午荆哲曾经来无仙阁采访,后来跟她师父出去了,再然后天黑的时候她师父也没回来,她并没当回事,毕竟沐卿人平日里出去做什么也不会跟她说。 今天一早,她去找沐卿人的时候并没有人,当时还在好奇,等收拾完毕再去的时候,就看到沐卿人在屋里了。 而且看着一脸疲惫,头发都似乎是被淋湿之后又干了,好多贴在一起,但神色却不错,因为要赶去比武场,所以她也没来得及问… 不过再联想比武台前发生的事情,更是觉得疑点重重! 荆哲坐到她们中间的时候,王颖秋只顾着紧张了,也没多想,可是他同时也坐在她师父沐卿人身边了啊! 沐卿人之前一直讨厌荆哲,看到他都会皱眉撇嘴,怎么能容许他坐在她们身边? 从始至终,她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往旁边挪一下屁股的动作都没有! 而且当王颖秋在底下掐荆哲第一次的时候,他“嘶”的喊了一声,随后她又掐了一次,荆哲再次“嘶”了一声,她清楚记得,她就只掐了两次,但荆哲之后又“嘶”了一声! 这说明什么? 说明第三次还有人在掐他! 不是自己…那只能是她师父,沐卿人! 把这些事情串在一起,就连最后她师父答应荆哲的请求——王颖秋本来还以为沐卿人是看在她面子上的答应的,现在仔细一想,沐卿人本来就想答应,只不过听她说完,顺势而为! 当女人产生怀疑的时候,敏感和直觉都是可怕的,顺着这些线索,王颖秋隐隐猜到了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 她觉得自己师父不会,可是自己男人…她不敢保证,不对,她能保证,她一定会! 毕竟,沐卿人虽然是自己师父,但也不过大了六七岁而已,而且沐卿人本来就长得漂亮,实际年纪才二十七八岁,却拥有一张少女的完美脸蛋,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 更何况是自家男人了… 只是,她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在王颖秋的印象里,她们两个应该没有见过几次面啊,怎么就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想到两人之间的可能性,王颖秋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升出了一种特别奇怪的情绪,不高兴,但也不难过。 自己师父跟自己男人…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奇! 所以王颖秋来到大院子温泉门外之后,犹豫几次,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想了想,又辗转到小院子门外,推门走了进去,脱掉身上的衣服,赶紧钻进了温泉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出来。 这温泉是按照泉水的轨迹而建,曲折而又环绕,并不规则,中间还有假山怪石挡着,躲在最里面的话,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 王颖秋知道是沐卿人进来了,但还是十分警惕的钻进最里面去了。 沐卿人跟王颖秋说完话,又回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会儿,所以出来的比王颖秋还晚一些,进来之后,随意往温泉中扫了一眼,里面空空荡荡,跟往常一样。 温泉近在咫尺,更觉得身上黏痒难耐,沐卿人快走几步,并且边走边脱着身上的衣服。 来到温泉旁,她突然愣住了。 只见在温泉旁边放衣服的大理石台上,赫然放着王颖秋的衣服! 沐卿人站定,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看依旧平静的温泉水面,以及被假山遮挡下的黑暗中,若有所思。 “颖秋?” 沐卿人轻声道。 “师父,是我。” 王颖秋轻答一声,然后便从温泉里游了出来,依旧只有一个小脑袋从水面上露着,显得十分可爱。 “师父,我似乎好多年没有跟师父一起洗浴了呢,恰好知道师父也还没洗,所以过来跟师父说会话。” 王颖秋刚入无仙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才十多岁,确实跟着沐卿人洗过澡。 “师父,快点脱衣服下来吧,太冷了!” 王颖秋脑袋在水面上,对着沐卿人眨眼。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若是赤裸相见,沐卿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双手绞在一起,无处安放。 “怎么,师父还害羞吗?” 说着,王颖秋突然从水中站了起来,泉水顺着她如凝脂般白皙的完美胴体流下来,肌肤裸露在寒凉刺骨的空气当中,瞬间出现一层晕红。 沐卿人咬了咬牙,但还是将身体转了过去,把衣服脱下,同样赶紧钻进了水里。 “师父,你真的害羞吗?” “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沐卿人把头发往上一挽,淡声说道。 “师父,若是咱们像现在这样站在同一个人面前的话,你还会害羞吗?” “……” ———— 第五七八章 请你放尊重一点! 沐卿人被王颖秋的话给问懵了。 像现在这样,站在同一个人面前? 怎么可能呢? 因为她们现在可都是浑身赤裸,怎么可能还敢站在其他人面前呢? 等等… 沐卿人突然想到了荆哲。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沐卿人保证,那个人只能是荆哲,因为她的身子,以后只能属于他一个人,除了他,谁都不能再看她的身子… 这么想着,她抬头去偷偷打量王颖秋,心跳的厉害,总觉得她意有所指:应该只是意外吧? 本以为不回答也就过去了,哪里想到王颖秋继续问道:“师父,你还没回答我,若是有那一天,你会不会害羞?” “颖秋…师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会这样子再去见人?” 沐卿人的脸色红的厉害,幸好温泉里冒着腾腾的热气,才不至于那么明显。 “师父,你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 “师父,在我的印象里,你似乎是第一次,夜不归宿,而且,不是一个人吧?” “……” “师父,你是不是,动心了?” “……” 沐卿人满脸震惊,抬头去看王颖秋,发现她眼神平静,就像是聊着家常一样。 她马上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今天她跟荆哲自从分开之后再相见,并未表现出太多越格的举动,若是真有的话,只能说荆哲坐在她身边了。 不过当时王颖秋也在场,她并未怀疑。 除此之外,再没了其他破绽。 她应该是在诓自己,亏了没上当。 沐卿人这才沉下心来,说道:“颖秋,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跟他,没发生什么?” 王颖秋歪着头。 “若是颖秋不信我的话,那明天过去的时候,你可以亲自去问他,看他怎么说呀?” 沐卿人把问题抛了回来。 “师父,我都没说是谁呢,你就知道了?” 王颖秋嘴角上扬,划过一丝好看的弧度。 “……” 还是大意了,沐卿人红着脸,决定不再多说一句,问什么直接摇头就是了… 她其实想过自己坦白,可真当王颖秋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没了勇气。 要不…就不说了吧? 师父抢徒弟的男人,怎么说的出口? 或者,让他说? 嗯,就该让他说,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凭什么让女人来解决? 气氛瞬间陷入了一片安静诡异当中,只能听到温泉里传出的“咕咕”声。 就在这时,门口“吱呀”一声,传了进来。 沐卿人和王颖秋互相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王颖秋用眼神询问沐卿人,是不是她之前吩咐其他弟子进来了? 沐卿人摇头。 两人一阵沟通,然后一起躲进了假山后面的水弯当中… …… 荆哲进来观察一番,翻腾着热汽的温泉中空无一人,愣了一下:难道洗完回去了? 他又往后看去,才发现这温泉的形状并不规则,似乎一直曲折延伸到了假山后面,后面的景色被假山一遮,便看不到了。 他又搭眼往地上一瞧,便看到大理石平台上还放着沐卿人今天穿过的衣服,嘿嘿一笑,便有数了——至于王颖秋的衣服,则被沐卿人的衣服盖住了,并没有看到。 “阁主殿下,是我!” 荆哲沉声说道。 假山后面,其实跟王颖秋躲进来之后,沐卿人就在想到底是谁能够直接推门进来,阁里的弟子应该没有一个那么大胆,如此大胆的,除了荆哲似乎再没了其他人! 但让她不解的是,门外长廊口不是有弟子在那把守吗?怎么能让他进来? 心中有些狐疑,不能确定。 王颖秋更好奇,她是真的没往荆哲身上想,多厚的脸皮才能干出这事来? 当荆哲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目瞪口呆:终归是对自家男人的脸皮认识的不够深刻啊! 随即去看沐卿人,嘴巴动动,做了个口型:还说你们没有事? 这个混蛋! 沐卿人在心里骂了一句,并没有回应,而是在思索如何破局。 …… “阁主殿下~” “荆社长,你这么进来,不觉得冒昧吗?” 就在荆哲再次开口的时候,沐卿人马上出声打断,也算是种提醒。 地上有王颖秋的衣服,再加上她如此明显的提示,外面就是头猪,也该察觉到些东西了吧? 但她明显高估了此时的荆哲。 当男人j虫上脑的时候,还不如猪… “阁主殿下,跟我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混蛋啊! 沐卿人在心里骂了一声,“荆社长,请你放尊重一点!” 我都说这么明显了,要是再听不出来,那他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放尊重一点? 荆哲笑了。 今天晚上的沐卿人很特别呀! 又是叫自己“荆社长”,又是“冒昧”,又是“尊重”的,昨天晚上叫的最凶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而且自打他进来,沐卿人就一直躲在假山后面,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难不成是害羞?可是昨天晚上两人赤诚相对,搂抱了一晚,哪怕天明的时候,沐卿人都大胆的站在他面前,温柔体贴的帮他穿衣服,也没见害羞啊! 咦,我知道了! 角色扮演? 看不出来啊,平时那么正经,原来内心也有如此奔放的时候啊! 好,那我就跟你扮演一次! 谁还不是个演技派啊? 于是荆哲板起脸来,正色道:“沐阁主,我可是很尊重呀!下午在比武场前,我不是跟沐阁主商量过合作的事宜吗?而且沐阁主不也同意等我晚上再过来细聊吗?” 听到荆哲这么说,连称呼也从“阁主殿下”变回“沐阁主”,沐卿人终于松了口气。 随即又看了王颖秋一眼,似乎在说:看,是不是我们之间没什么? 王颖秋也有些疑惑,难不成是我想多了? “荆社长,既然你想谈,那就先出去,现在不方便,等我穿好衣服,再出去跟你谈!” “沐阁主不必着急,泡温泉嘛,自然要泡舒服才行!” 荆哲边说边麻利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下水朝着假山后面滑去! 两人都听到了哗啦水声,正疑惑间,突然身前就出现了一个光溜溜的人影! 三个人瞬间大眼瞪小眼,都呆了! ———— 第五八一章 自己的男人(第七更为paladin1996舵主加更) 荆哲做梦都没想到,一场意外,竟成了真正的破局之法… 大战之后,便是静谧。 两个女人慵懒的趴在荆哲肩上,闭着眼睛,都在享受这美好的事后温存——当然了,与其说是美好,不如说是刺激荒唐。 她们两个或许做梦都没想到过会经历如此惊心动魄而又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幕。 所以,谁都不敢先睁开眼睛… 荆哲自然是睁开的,嘴角带着坏笑。 本来他以为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平衡这对师徒之间微妙情愫的,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让他提早享受了一次齐人之福。 幸亏今天晚上是在温泉当中,不然他相信纵使床上放上几床被褥,都不会保持干燥! 想想刚才的画面,真刺激啊! 身体马上又有了反应… 王颖秋和沐卿人的手都在水中安稳的搭在荆哲身上,所以他的反应第一时间就被她们给知晓了,王颖秋第一时间睁眼说道:“你个坏人,怎么还…想啊?” “嘿嘿,那还不是怪你们太诱人了?” 或许也想到了现在的画面有多香艳,王颖秋红着脸摇头:“我…我不行了,你去…你去找师父吧,让她伺候你!” 沐卿人也赶紧睁眼摆手:“我…我我也不行了啊!还是让颖秋吧!” 说着,两女对视一眼,皆害羞低头下去,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 荆哲见状,乐的哈哈大笑。 “阁主殿下,园主,有你们,真好!” 说着,便将她们一齐搂进怀里。 两个女人都非常满足的、如同小猫一样伏在他的胸口,画面温馨而又美好。 这时荆哲开口道:“园主,其实我跟阁主殿下的事情说起来,也不过是昨天晚上才发生,不过你不要怪阁主殿下,怪也只能怪我,因为归根结底,还是我太贪心了!” 于是,荆哲便将他和沐卿人昨天晚上经历的惊险一幕讲了出来,并且把两人从最初相识、误会、相知、相爱的过程也都详细讲了出来。 王颖秋闻言,手指在荆哲胸膛上画着圈圈,小声道:“其实…我不反对你跟师父的,但是你们什么都没跟我提,突然就这么…所以我第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的…其实我也觉得,我跟师父都能成为你的女人…挺好呀!起码这样,我还能有个伴呢,是不是呀,师父?” 说着,王颖秋对沐卿人眨了眨眼。 见王颖秋大度的朝自己抛来橄榄枝,沐卿人十分感动,“颖秋,都是师父不好,师父不该如此自私,师傅不该…抢你的男人!” “啪!” 荆哲本来想拍王颖秋的身后突起,奈何她们此时都浸在水中,完全拍不出那种效果,所以荆哲干脆对着她因为坐起来说话而裸露在外面的双峰拍了一下,白皙的皮肤瞬间就被拍红了。 “你做什么?” 沐卿人还没说话,王颖秋就先不满了。 “凭什么打我师父?” “……” 都不等荆哲教训沐卿人,就先被王颖秋给教训上了,不过这样更好,看着两人迅速达成了统一战线,不分彼此,荆哲更加高兴。 荆哲笑笑,把两人再次搂进怀里:“咱们在一起,不存在谁抢谁的,若不是真心相爱,无论是园主,还是阁主殿下,咱们都不会走到这步的!” 说着,把两女的手叠在一起,他也把手给放上,笑着说道:“你们觉得呢?” 两女没说话,但依旧乖巧的点了点头。 …… 都说事后一支烟,荆哲没有烟,但是完事后舒服的躺在温泉中,身边左拥右抱,似乎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别提多舒服了。 而互相已经接受的师徒二人同样再没了心理束缚,此时也都慵懒的趴在荆哲身上,而沐卿人这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坐了起来。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门外长廊处明明有人把守,为何你能进来?” 荆哲愣了一下,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把白露给招出来,这样岂不是出卖同志? 想了想,笑道:“这个呀,我过来找你们,结果听说你们都来泡温泉了,然后你们阁里的女弟子让我去前厅等着。我等着就担心啊,你们两个女人在这泡温泉,万一来了坏人偷看你们该怎么办?越想越担心,所以我就过来了!” “呸!除了你,还有谁是坏人?” 两女异口同声的啐了他一口,可以看出对他的人品是多么不信任。 荆哲哈哈笑了两声,也不反嘴,因为他知道已经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了。 王颖秋待会却又问道:“那你…怎么进门就知道师父在这里?还是…你就是奔着师父而来?” “……” 这个问题,有些棘手啊! 虽然这师徒二人已经互相接受,但若是回答不好的话,很容易让王颖秋觉得自己厚此薄彼,产生心理落差。 于是笑嘻嘻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哪里呀,所以先飞到了隔壁,结果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然后又来了这边。” 说着,眼珠一转:“我飞到墙上,看到你们两个都在,结果推门进来发现你们都躲了起来,所以想故意想逗逗你们。” “逗我们?” 王颖秋狐疑一声,依旧不依不饶:“那你怎么开口叫师父,而不是叫我呢?” “……” 又是送命题! 本来以为修罗场结束了,哪里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啊? 不等荆哲想出好主意来,旁边的沐卿人倒是先忍不住开口了:“颖秋啊,这个温泉池本来就是我的,你也是过来借我的温泉池泡,他来我这边先喊我有什么不对?就跟他去你的房间里喊我一样,你不觉得别扭吗?” 纵使已经跟王颖秋把事情说开,但看到她一直为难荆哲,沐卿人心里就是不舒服,所以才忍不住说道。 “好呀,师父,你现在不向着自己的徒弟,倒是向着徒弟的男人说话了?” 王颖秋抱胸,冷声说道。 沐卿人同样不甘示弱,纠正道:“你说错了,我不是向着徒弟的男人说话!” 沐卿人看向荆哲,眼神温柔和煦:“我是向着自己的男人说话!” “……” ———— 第五八二章 让谁做大?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看着她们为了自己争风吃醋,荆哲只能说——太刺激了! 不过刺激归刺激,但他却没觉得多享受,总担心两个人稍微走火就容易把他误伤,刚准备说几句呢,这时候就听王颖秋说了起来。 “你的男人…说起来,他确实是你的男人,可也是我的男人!如果按照时间来说的话,你都不能算是我师父,而是得叫我一声姐!因为我来的比你早!” “……” 王颖秋的逻辑,让荆哲叹为观止,并且还想补上一句:这没毛病啊! 但沐卿人同样毫不示弱:“颖秋,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强词夺理了?” “……” “按辈分,我是你师父。按年纪,我也比你大不少,你得管我叫一声姐姐。至于你说的先来后到就更没什么道理了,他在遇到你之前遇到过多少女子,难道你把她们都叫姐姐吗?” “你…你才强词夺理!” 王颖秋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对她和蔼可亲又不苟言笑的师父,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起来了?难不成,已经出现人传人现象了? 这么想着,就去看荆哲,荆哲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沐卿人又继续道:“再说了,先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希望让谁…做大,若是他不想我,能进门就喊我吗?” 说到这个,沐卿人就有些傲娇起来。 而王颖秋已经气坏了,这还是自己师父? 果然,女人一旦有了男人,跟疯了一样! “师父,我从来就没想过做大,所以我不会跟你争,也跟你争不上——毕竟,你也不可能!” “……” 本以为自家徒弟认输了,没想到依旧嘴硬,沐卿人有些生气:“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在你之前,还有好多呢!” “还有…好多?” 沐卿人一头问号,去看荆哲。 本来在旁边吃瓜的荆哲,看着两女争风吃醋还觉得好玩,哪想到风头一改,直接朝他吹来? 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拍了拍潮热的温泉水面,笑道:“今日难得这么好的环境,咱们说那些糟心事做什么?我明天就要参加比武大会了,不如趁着这个好光景,园主和阁主殿下陪我练功吧!” 说着,两手又从水中捞了出去… 两女皆是“嘤咛”一声,软在荆哲怀里,但不等他继续动作,王颖秋就把他推开了。 “不是跟你说过么,就算是练功也不能一直练啊,你受得了,别人还受不了呢!” “园主,之前你说你自己受不了,让我再多找一些,现在阁主殿下也来了,你们两个人总不能还说受不了吧?” 荆哲不满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厉害了?” 王颖秋抱手环胸,白了荆哲一眼:“反正我是受不了了,你要想练,那就找师父练吧!” “我也不行了…” 沐卿人听到练功,感觉腿又软了,赶紧连连摆手道。 荆哲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本以为你们两个就够了,看来,还不够呀!” 心里却美滋滋的,总算是又把话题岔开了。 “你找的还少呀?” 王颖秋在水里掐他一下,随即又好奇道:“你怎么突然想起参加比武大会了呢?肯定不会是因为那个龙傲地吧?” “他算个鸡儿——” 荆哲的粗口还没爆出来,就被沐卿人和王颖秋双双瞪了一眼,马上改口道:“他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我都懒得理他,今天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找了个参加比武大会的契机而已!” “你真的想拿武林盟主?” 荆哲点头,“当然了,拿到武林盟主,我能做好多好多事呢!” 说到这里,荆哲收起了之前玩味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起来。 王颖秋见状,沉声道:“你若是能拿下武林盟主倒也不错,起码晋王以后很难再通过用江湖上的手段来害你了,可是,似乎不好当呀…” “嘿嘿,园主,我现在的境界已经比你还高了,六重哦!” “六重?” 王颖秋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她本以为荆哲能到五重已经很快了,五重之后,再进一层都会很慢,可他却直接跨了一重… “你跟谁练功了?若是你不跟一个境界超你很多的人练功,怎么能那么短的时间突破到六重?别说是跟我师父,她不过才五重,不可能让你练到六重的!” “我…也六重了…” 沐卿人挽了下头发,不好意思道:“其实是他先让我练到六重,随后他又突破的。咦,颖秋你现在也突破了一层,已经五重中段了…” 随后沐卿人自言自语道:“这个吃枣药丸果然厉害,比辛苦练功快多了,虽然这个也很辛苦,不过又很舒服呀…” “……” …… 荆哲自己感受一下,身体似乎有些变化,但却并没有那种突破的感觉,问了沐卿人,她同样没有,遂摇头叹气:“哎,看来只有园主一人突破了呀!” 王颖秋白他一眼:“你们都六重了,我才五重中段而已,突破一层不是很正常?” 沐卿人点了点头:“虽然没有突破,但我能感觉到现在已经是初段巅峰了,或许很快就能进入六重中段,估计你也一样。” “看来,以你现在的境界,参加比武大会也不是没有胜算…” 荆哲不满的看了王颖秋一眼:“什么叫也不是没有胜算?是胜券在握好不好?除了我之外,到了六重之境的人只有阁主殿下和我四姐,阁主殿下忍心赢我?” 沐卿人摇摇头,“我想明白了,你若是当了武林盟主,岂不更好,我不争了。” 荆哲得意笑笑:“这样就剩下我四姐了,那就更好办了!” 王颖秋皱眉:“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晋王和通天阙对这次的比武大会志在必得,可仇芊芊的实力最多也就在五重巅峰,根本赢不了四姐…裴云汐的,晋王肯定也清楚的很。若是赢不了,那他组织这一切有什么意思?他肯定不会允许其他人去抢武林盟主的!” “你觉得,他有后手?” 王颖秋听完点了点头。 ———— 第五八三章 给你看个好东西 “后手,能有什么后手呢?” 荆哲觉得王颖秋说的有道理,但又实在想不出来,晋王除了派仇芊芊出战,还能做什么?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这次的比武大会,我拿定了!” 荆哲霸气说道,然后对着二女拱手道:“在下明日即将参加比武大会,还望二位女侠能够不吝赐教,再陪我练上一晚!” 又要练功? 还练一晚? 沐卿人和王颖秋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获取了肯定的答案,于是齐声温柔道:“滚!” “……” 虽然没有再练功,但荆哲还是在两女身上过足了手瘾,惹的她们一阵娇嗔,把他赶了出来。 “公子,这就好了?” 白露见荆哲出来,马上问道。 “什么叫这就好了?时间很短吗?” 荆哲不满道。 白露尴尬一笑,又四下打量一番,见王颖秋不在,好奇道:“我们园主呢?” “啊…圆主啊?她晚会出来,怕被人发现!” “嗯,公子赶紧去前厅吧,我们阁主也一直没出来呢,别让她撞到你!” “太晚了,我今天就不留在这了,免得让人看到,影响不好!” 荆哲说完,就跟白露说了告辞。 白露看着荆哲匆匆离开的背影,歪着脑袋,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荆哲吃完盖饭,之所以不选择留宿——若是他强烈要求的话,他觉得晚上必然还能再吃一顿。 不过他要赶赴另一场盛宴,所以从无仙阁离开之后,借着皎洁的月色,荆哲直奔长生山。 …… 仇芊芊回到通天阙,吃了些饭后,便独自溜达到了后山关禁闭的地方,在通天阙里,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地方。 荆哲在比武台前离开时跟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或许别人听不懂,但她瞬间懂了。 不就是让她半夜三更在后山等着他吗? 这个混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这么约自己,也不怕别人听出来? 仇芊芊恨恨的想着,但不知为何,想到他晚上要来,心里就觉得暖暖的。 哼! 不能被他甜言蜜语哄骗了! 仇芊芊不满的撇了撇嘴,今天要问他的太多了,裴云汐真是他四姐?他跟沐卿人又是什么关系?还有最重要的,他怎么能参加比武大会? 她决定好了,等他来了,一定要把这些问题都让他解释清楚,不然绝不能让他上—— 咦~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他来一趟就必须跟自己上床么? 仇芊芊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不过还是安慰自己,我只是想练功而已… 她站在外面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黑,等到月亮爬上枝头,荆哲还没来,无聊的她只好去屋里躺着,脑子里总能想到前几天在这张床上发生的旖旎一幕,身子就变得有些难受。 算了,还是去外面等着吧!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仇芊芊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突然,她听到身前的悬崖底下传来一阵声响。 仇芊芊一惊,手就去摸腰间的月离剑。 仇芊芊虽住在后山,距离悬崖下的山底很近,但却从未下去过,因为那是通天阙的禁地,连她师父都不敢下去。 从那里上来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就在仇芊芊如临大敌之时,就看到从山底飞上来的人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 身体逐渐轻松下来,但却更加疑惑。 他怎么从那里上来? “芊芊~” 荆哲老远就看到仇芊芊俏生生的站在外面等自己,心中充满喜悦。 大晚上飞来,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走了近路,直接从山底的禁地里飞了过来。 通天双怪死了,禁地已经没了危险,但想到白天那血腥的一幕,荆哲就总觉得头皮发麻,所以从禁地里飞过的时候,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你怎么…从那里来了?” “这边路近,我又迫不及待想见芊芊,当然从这边来了!” “油嘴滑舌,没个正经!” “我很正茎呀!” 荆哲摊手。 “呸!跟你说正经事呢!” 仇芊芊白他一眼,狐疑道:“你知道下边是什么地方吗?” “通天阙禁地?” “知道还敢从那里来?” 仇芊芊瞪大了眼睛。 荆哲嘿嘿一笑道:“原来不敢,从今天以后就敢了!” 说着,荆哲就拉着仇芊芊往屋里走:“来,芊芊,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仇芊芊一头雾水,被荆哲拉着进屋后就看他把手往裤裆的位置掏,脸瞬间羞红,啐了一口。 “你有没有点正事?你就…给我看那个?” 这个时候,荆哲把二怪给他那本武功秘籍从腰间的布袋里掏了出来。 因为怀里塞满了东西,他不得不把武功秘籍往下塞了,因为往腰间掏的动作太靠下,所以让人看到总有种掏裤裆的错觉。 “看哪个?” 等看到荆哲掏出的东西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坏东西时,仇芊芊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这东西呗!” “嗯,这东西可是好东西!” 荆哲一脸兴奋,递了过去。 “这算什么好东西?” 仇芊芊嘀咕着,心里还在想这东西还不如自己想的那东西好呢! 等她接过去看了一眼之后,眼睛就突然瞪大了,翻了几页,抬眼去看荆哲:“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武功秘籍?” 荆哲得意一笑:“在禁地里,不止这个!” 说着掏出半月散和解药来让仇芊芊看,“你再看看这个!” “半月散…和解药?” 荆哲点头,便把他杀了通天双怪并从他们手中拿到这些东西的经过说了一遍,至于为何要杀通天双怪,荆哲并没有提沐卿人的事,而是说自己误入禁地,被通天双怪追杀,不得已才用了特殊方法把他们杀了。 仇芊芊听完,眼神古怪。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上次见面也不过才五重境界的荆哲能把两个宗师杀了,更重要的是,那可是自己的祖师爷啊! 似乎猜到了仇芊芊的想法,荆哲说道:“芊芊啊,你们这两个祖师爷跟你们掌门一样,可都不是好东西,死有余辜!” “就因为他们把武功秘籍都藏下来吗?” 仇芊芊淡声问道。 ———— 第五八四章 先帮我练功吧 或许在仇芊芊看来,单单只是把武功秘籍藏起来,也就只是人品有些问题而已,还不至于到让她憎恨的地步,所以听到荆哲把她的祖师爷给杀了,心情难平。 “嗯,若只是因为这个,我就杀了他们,确实很难让人接受。可是,你看这里!” 说着,荆哲就把武功秘籍打到最后,那里正好多出了一页纸来。 仇芊就芊低头去看,等她看完,眼睛都瞪大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也是后来看到的,没想到这两个怪物不光坑自己门徒,而且还伙同晋王害自己门徒,简直死有余辜!” “……” 下午荆哲刚拿到武功秘籍的时候,并没怎么注意,直到翻到最后一页,让他触目惊心。 原来上面记录着通天双怪跟晋王的某些黑色交易,晋王为通天双怪提供各种奇花异草供他们两人安心修炼,而通天双怪则为晋王提供了半月散的药方,让他控制通天阙! 更可恨的是,这半月散的解药中需要某些奇药为药引,而这些奇药的数量又极为稀少,所以到了最后,这半月散解药也就只有通天双怪手中留的这些而已! 至于晋王手中那些只是阶段解药,只能保证半个月之内有用而已! 仇芊芊看完,眼神凄凉。 她这才知道,晋王之前的所有的许诺都是假的,说什么等阙里弟子婚嫁之时便会为他们提供解药,而阙里却没几个人婚嫁,就算有的话,也在婚嫁之前的任务中殒命。 当初只当是意外,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样! 那些本该婚嫁的弟子,最后怕是都遭了晋王的毒手,因为他根本没有解药啊! “芊芊,现在理解我为何要杀他们了吧?” 仇芊芊点了点头,情绪不高。 荆哲继续道:“好在从他们手中拿到了解药,芊芊快些吃上吧!” “……” 仇芊芊却不为所动,半晌才道:“我现在还不能吃的。” “为何?” “若是现在吃了解药,势必会被发现,到时候如何解释?” 荆哲一想也是,马上说道:“芊芊,等比武大会结束,你跟我离开这里吧!到时候也不用再顾忌任何人了!” 仇芊芊凄然一笑,便趴在荆哲怀里,幽幽一声道:“我也想跟你离开,但心中却总割舍不掉阙里的同门以及师父。倘若我真那么走了,晋王怕是会对其他同门下毒手。其实我知道,好多同门早就过够了这种为晋王效力的日子,可他们又没有办法,因为没有解药,离开就是死…我怕我就这么走了,其他同门纷纷效仿,最终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其实,通天阙里其他弟子的死活,荆哲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仇芊芊一人。 但仇芊芊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对师门还是有感情的,若是他强迫她离开,确实有些自私。 想了想,道:“若是能做出更多解药来,让他们把半月散的毒都解掉,芊芊是不是就放心了?” 仇芊芊点头,但却沉声道:“可这秘籍上写了,若是没有奇药为药引,这解药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呢?不然,他们也不会到死也才只有那么几粒解药了!” “他们不行,有人行!” 于是便把自己师父正在炼制解百毒药丸的事说了一遍,“倘若我师父真做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分发给你们同门,芊芊就跟我走吧!至于他们如何选择,就是他们的事了!” 仇芊芊点了点头,说道:“那这段时间我还是先留在阙里,毕竟你跟晋王的关系…倘若他再想害你,我也能提前知晓,给你报信…” 说完这些,仇芊芊倒是没有再追问什么裴云汐和沐卿人的事情,或许她现在也没有心情,而是追问荆哲参加比武大会的事情。 荆哲也正好有事问她,先解释完自己的目的后,马上问道:“芊芊,之所以召开这次比武大会,晋王肯定志在必得。可是,他难道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你身上吗?可那样即使我不参加,你的境界似乎也不是最高的,难不成,他还有其他杀手锏不成?” 仇芊芊也摇头表示疑惑:“我觉得他们现在不像原来那么信任我了,里面的具体事宜并未跟我详细提及,掌门也只嘱咐我,拿下第一场,然后全力去拼第二场即可,剩下的不需要我管。” “拿下第一场,全力拼第二场…” 荆哲念叨几句,心想等四大宗门参加时,就是八对八了,仇芊芊的第一场必然是面对四大宗门之外的一个人,决完之后,便只剩四人。 按照规则就只剩两场,她若是能打赢第二场,意味着她再赢一人就能拿到武林盟主,可青阳掌门却没有强求,只让她全力去拼第二场… 这事听着太诡异了,而且荆哲都没有头绪,不知道晋王和青阳掌门到底如何打算,但很明显,他们并没有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仇芊芊身上… 难不成,除了仇芊芊之外,晋王真藏了其他后手?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荆哲摆了摆手:“反正我不管遇到谁,只要都赢下来就是了!” 仇芊芊抬头瞥他一眼:“都赢下来?你现在的口气倒是不小呀!” “嘿嘿,那当然!” 仇芊芊歪头去想,随即恍然大悟,掰着手分析道:“按你所说,青云门的清秋是你三姐,昆仑镜的裴云汐是你四姐,而我又是你——” “我女人!” 荆哲摸着她的脑袋,宠溺道。 “嗯。” 仇芊芊轻轻点头,笑道:“怪不得你那么有信心呢,是不是觉得我们都会让你呀?” 说完之后不等荆哲回答,她突然又皱起眉头道:“还有一个无仙阁…我就觉得你跟沐卿人关系不一般,看来,我猜的不错,说说,她又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她啊,跟芊芊一样…” 荆哲嘿嘿一笑,怕仇芊芊再细问,一把抱起仇芊芊来到床边:“明天就要参加比武大会了,其他的先别说了,芊芊女侠还是先帮我练功吧!” “……” ———— 第五八五章 小小郡主是在担心我吗? 这一练就是一夜。 荆哲从通天阙离开的时候,神清气爽,唯一遗憾的是,仇芊芊现在的境界对自己来说已经有些低了,而且他上次吃的那粒枣药丸,药效也越来越低了,练了一夜,荆哲也没突破。 偷偷飞回晋王府,荆哲洗刷完就来到了苏墨言这边,看着荆哲精神抖擞,跟昨天早上判若两人,苏墨言笑着问道:“看样子,荆社长昨天晚上睡的不错呀!” “是呀,昨天晚上从无仙阁回来之后,就直接睡了,一觉到天明!” 荆哲朝旁边看了看,讨人厌的苏小小不在,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继续夜不归宿的。 “事情办的如何?” “嗯,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沐阁主已经初步同意了我的想法,不过接下来我还需要继续努力!” 继续努力在沐卿人身上耕耘,没毛病! 荆哲在心里嘿嘿想着。 随后在苏墨言这边吃了饭,荆哲一行人又坐车来到了比武场外。 比武大会第二天,跟第一天比起来本没有什么区别,但这次开始之前,青阳掌门走上台去。 “今天开始之前,我要宣布一事,那就是四大宗门的比武人都已经同意让荆社长也参加这次比武大会了…” “哗!” 话音未落,现场就响起一片喧哗哄乱声,或许谁都没想到,荆哲会真参加! 昨天荆哲虽然叫嚣的厉害,但他们只觉得他是故意闹出动静,做给龙傲地看的,至于参加? 呵呵,他一个不会武功的朝廷官员,别说龙傲地了,他们中间随便一个人出来,都能把他打死,他脑子有坑才会真参加! 所以听到荆哲真参加的时候,全都惊了! 但叫好声却此起彼伏,毕竟,那么好看的脸被打成猪头——想想都让人兴奋呢! 尤其是,这个猪头昨天还对他们的女神动手动脚,不打他打谁? “青阳掌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鹤发童颜的黑袍老者站了起来,沉声叫道。 其他人听闻,皆都扭头看去:这老者可不是一般人,而是昆仑派的现任掌门关延吉,同时还是个拥有六重之境的强者,龙傲地就是他的得意弟子,这次他们有备而来,对武林盟主的位置虎视眈眈。 “关掌门有什么事吗?” “青阳掌门,老夫知道,确实有四大宗门参加比武的人,只要其中三人推举,便能让人直接参加比武大会的规矩,可是——这被推举之人最少也要是江湖门派之人吧?从街上随便推举一个人出来参加比武大会,岂不是送死?” 因为龙傲地的原因,关延吉对荆哲的观感也不好,但到了他这种境界,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他能看出,荆哲身旁坐着的那个年轻男人,气宇轩昂,而且晋王在他旁边同样和颜悦色,稍微一想,便能猜到此人身份不低,很可能还是皇室之人! 而这皇室之人跟荆哲经常谈笑风生,由此可见荆哲在朝廷里有多受重用! 他们宗门虽说不受朝廷管辖,但平日里却也多处需要朝廷照顾才行,荆哲纵然可恶,但他背后的力量却不是关延吉想触碰的。 若是龙傲地对上他,到底是赢还是不赢? 赢了脸上无光,而且还得罪了朝廷,得不偿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他参加! 听闻关延吉此言,青阳掌门也有些尴尬,只顾得想让荆哲出丑了,忘了他不是江湖人士,不能参加比武大会的规矩了! 而台下众人大都希望看荆哲挨打,所以马上替他“求情。 “关掌门,荆社长纵使不是江湖人士,但他这么支持比武大会,不该鼓励鼓励吗?” “就是,只要有勇气参加,咱们怎么也得破例一次,不然显得咱们江湖人士太小气了!” “青阳掌门,四大宗门既然都答应了,那就破例一次吧!” “破例,破例!” “……” 听着台下一群人呐喊,荆哲微微颔首,得意笑道:“看看,我昨天不过才露了一次面,就引得那么多人关心拥护,若是我拿了武林盟主,那必然是众望所归啊!” “呵呵,荆社长很幽默。” 晋王乐呵呵,心想等你走上台的时候还能这么想,那就难得了! 而他女儿苏小小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呸,不要脸!就你还拿武林盟主?” “怎么,我拿不了,小小郡主能拿?没看到那么多人欢呼,想让我上场?他们怎么没让小小郡主上场呢?这,就是差距!” “呸,他们让你上场不是支持拥护你,是想让你上去挨打,你还真傻乎乎的想上去?” 也不知道是为了嘲讽荆哲,还是真的觉得他傻想要提醒他,反正苏小小咬牙切齿,那模样显得煞是可爱。 “当然想了,还不知道上去谁打谁呢!” 荆哲不屑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苏小小气结:“那可是比武大会!刀剑无眼,你又那么招人恨,连我都恨不得捅死你,更何况他们了?你上去,几下就死了!” “……” 荆哲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个小萝莉有些奇奇怪怪的,天天就知道咒自己死。 “我说小小郡主啊,既然你都说那么想捅死我了,那为何还阻止我上场?我上场被人捅死你不更应该高兴?” 随即有些玩味道:“莫非,小小郡主是在担心在下吗?” “担心你?” 苏小小愣了一下,登时大羞,本来就粉嫩可人的小脸瞬间如红透的苹果一样娇艳欲滴,啐了一口,不满道:“呸,不要脸!谁担心你了?我那是怕你被人捅死了,我没有人可捅!你这么招人恨的家伙,就该被我亲手捅死才行!” “……” “小小!” 当荆哲考虑在苏小小捅自己之前,他要不要先捅捅她的时候,晋王开口了。 “不得无礼!荆社长年轻有为而且还有勇气参加比武大会,咱们自该表扬鼓舞才对,哪能说那么多风凉话?” “哼!” 苏小小白了荆哲一眼,眼神中却有明显的着急和不满,随即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 (还是希望大家订阅一下,真的) 第五八六章 天地宗右护法 众人的“支持”并未影响关延吉的观点。 自古喝彩是闲人,褒贬才是买主,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希望荆哲参加,毕竟到时候跟荆哲对线的又不是他们。 于是关延吉又说道:“青阳掌门,规矩不能破,若是随便能破,四大宗门的威严何在?” “这个…” 青阳掌门也很为难,想让荆哲参加好让人教训他——他其实私下里单独联系过龙傲地了,但实在没想到会遭到龙傲地师父的反对。 难不成,他发现自己私下里接触他徒弟,所以生气了? 而他又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尤其其他三大宗门都在的情况下,置规矩于不顾,若是这样,以后还怎能让人信服? “师父,你就同意让他参加——” “闭嘴!” 龙傲地刚开口,就被关延吉狠狠瞪了一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昨天龙傲地跟荆哲发生小摩擦的时候,关延吉都看在眼里,至于荆哲后面说参加比武,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他知道荆哲是朝廷官员,而不是江湖人士,没有人会同意。 哪里知道,还真有人同意了,他也来不及给徒弟讲解,只能先把这事拦下来。 被关延吉瞪了一眼,龙傲地悻悻的退了回去,还阴狠的瞪了荆哲一眼,似乎在说:算你走运,不然打死你! 荆哲这小暴脾气,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 就在青阳掌门犹豫的时候,他“啪”的一声拍了桌子一下,站了起来,很快啊,其他人根本没有防备,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青阳掌门,在下参加比武大会,不以朝廷官员的身份!” “不以朝廷官员的身份,难道这位荆社长想以老百姓的身份参加?” 关延吉冷笑一声,显得颇为不屑。 荆哲根本不鸟他,大步往前跨去,把长袍朝前一甩,潇洒而又威风。 “在下,天地宗右护法,荆哲!” “……” 一阵沉默之后,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 “天地宗?这名字…霸气啊!” “是呀,怪不得敢冒头,原来有备而来!” “……” 历年比武大会上都会涌现许多奇闻异事,安国又幅员辽阔,有一些隐世的门派也不足为奇。 “这个天地宗…你们听说过?” “没有啊,你呢?” “我也没有啊!” “……” 紧接着,人群中一阵沉默。 关延吉先好奇道:“老夫在江湖上也呆了几十年,却从未听说过什么天地宗,不知荆社长这个天地宗是何门何派?” “以天为头,以地为脚,顶天立地,是为天地宗!这位…什么掌门,就跟我没听说过你们那个什么派一样,你没听过我们天地宗也很正常,我是不会公然说你孤陋寡闻的!” “……” 斗嘴,荆哲还没输过。 三言两语,关延吉的手就抖了起来,结合上他的年纪,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帕金森… “师父,别管他!让他参加就是!” “……” 这次,关延吉再没让龙傲地闭嘴,眼珠转了转说道:“荆社长,虽说你是…天地宗的人,可你毕竟有一层朝廷官员的身份。比武台上,拳脚无眼,若是你被打伤,事后再以此来刁难我们宗门的话,我们岂不是哑巴吃黄连吗?” “……” 这话一出,刚才还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瞬间就明白了关延吉为何一直阻止荆哲参加比武大会的原因,龙傲地同样如此,摇了摇头,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荆哲摆了摆手,大气道:“不可能,我这人最不喜欢仗势欺人了,大家不用顾忌我朝廷官员的身份,哪怕打了我,也不用担心我派报社社员天天报道你们宗门的负面消息,也不用担心我纠结其他地方官员干涉你们的宗门事务,更不用担心我公器私用,在陛下面前说你们坏话,让你们的宗门在安国再无立锥之地!” “……” 荆哲说完,所有人都愣了。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不用担心”,但大家也不是傻子,他都把手段给具体化了,明显就是这么想的啊,还说不用担心? 像是四大宗门那样,根本是不用怕朝廷的,若是朝廷真敢为难他们,他们随便去其他国家都会受到最高礼遇。 可那些小门小派就不行了,顶着宗门的帽子却没有宗门的实力,现实当中大多时候都要看朝廷的脸色行事,若是真如荆哲所说,那他们的门派不就完了? 想到这里,那些小门小派的人看荆哲的眼光都快绿了,同样还有许多人希望荆哲参加,毕竟大多数人不会跟他碰到,他们只希望荆哲碰到一个脾气暴躁哥,直接干死他… 关延吉本来是要阻止荆哲参加的,但因为他刚才口出不逊,关延吉生气了。 想了想,说道:“荆社长,在座诸位没有一个傻子,你也不必用言语吓唬人。倘若你真想参加的话,那咱们就立下军令状,死伤不论!若是你同意,那就允许你参加,若是不同意,老夫第一个就反对!” 荆哲其实想说一句,“你算个鸡儿啊,你就反对”?不过话到嘴边却嘻哈道:“好!不过立军令状的不能只是我自己,其他人同样要立!” “好,其他人可有意见?” 关延吉就等这句话呢,笑看其他人问道。 那些小门小派的人知道荆哲不会武功,自然不会怕什么军令状,龙傲地第一个说道:“好,那就签军令状!” “……” 于是乎,荆哲便走上台去,伙同龙傲地以及今天要参加比武的人,一起签下生死状。 接下来,今天的比武正式开始。 因为四大宗门各有一个参赛者,所以其他门派要在两天的时间内同样决出四人。 昨天上午胜出的是青城派的林青山,下午则是昆仑派的龙傲地,所以今天上午下午也要各决出一人来。 而出场顺序是没有限制的,也不存在公平不公平,毕竟最后能拿下武林盟主的只有一人,什么时候上场并不影响结果。 见一人走上台去,荆哲想了想,站了出来。 ———— (好心人订阅一下…作者惨到不想说话) 第五八七章 不战而降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荆哲大步走上台去。 清秀俊逸,气质翩翩。 边往前走还边微笑着朝台下看着,还频频摆手点头,一副领导视察工作的模样,把台下那些江湖人士尤其是龙傲地和林青山之流给气的。 哼,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而沐卿人、王颖秋及仇芊芊等荆哲的女人见他这个模样,会心一笑:这坏人,脸皮太厚,不知道招人恨吗? 至于他的两位姐姐清秋和裴云汐,看着荆哲的身影定定出神:一眨眼间,当初那个只会惹事的小不点就长大了,不过,就算长大了,依旧没有改掉爱惹事的毛病。 不过…这样真好! 此时,台上之人是一个比荆哲大上几岁、身穿一身棕色劲袍的男子,看到荆哲上来,他的压力也有些大。 纵使签了生死状,他也不敢把荆哲打死,毕竟打死朝廷官员这种事若是传出去,就算他们宗门不凉,他自己也得凉了。 嗯,就打他一顿得了! 男子在心里安慰自己,等荆哲走上台来,对着他拱手道:“大同教,张金锐!” 荆哲也有模有样的拱手回道: “天地宗,荆哲!” 心里还美滋滋的,除了四大门派以外,似乎其他门派的名字都没他们天地宗好听,不对,哪怕是四大门派,也没有天地宗的名字霸气! 看来,他师父起名字还是有一手的,若是真叫个什么锤子帮或者斧头帮的话,他真拿了武林盟主,别人介绍他就说是“锤子帮帮主”或者“斧头帮帮主”,那也太逊了。 “若是两位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青阳掌门在下面提醒道。 周围的众人也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张金锐马上爆锤荆哲。 张金锐对着青阳掌门微微点头,然后拔出了腰中佩剑,看向荆哲。 “荆社长,你用何兵器,亮出来吧,在下向荆社长讨教一二!” 那语气,似乎只等他拿出兵器,张金锐就准备动手了。 荆哲想了想,说道:“有。” 于是就伸手入怀,掏了起来。 “咦,不是这个…” 这个时候,荆哲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晃了晃,然后自言自语道:“这是陛下给的金牌,怎么拿出它来了?” “……” “咦,也不是这个…” 等荆哲把金牌塞进怀里,又从里面掏出一块带着红色点缀的黑色令牌,因为他把令牌竖着,所以令牌上的“惊鸿”二字非常清晰的出现在其他人眼中,尤其是张金锐。 “这…” “哎呀,怎么能把惊鸿令牌拿出来了?这里又没有惊鸿铁骑,不需要令牌指挥他们。” “……” 所有人都呆了,他能指挥惊鸿铁骑? 要知道,惊鸿铁骑在安国可是特殊的存在,不仅老百姓把他们奉为神明,就连这些宗门里的江湖人士,心中对惊鸿铁骑也是畏惧的,尤其是安国第一个女将军,心中还多少有些佩服。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若是惹到惊鸿铁骑,只要你身在安国,都不可能逃过他们! 所以看到惊鸿令牌之后,张金锐腿软了,再去看荆哲,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终于找到了,原来放在这里了!” 等荆哲把惊鸿令牌放回去之后,最终在衣袖里拿出一把烫金色的匕首来。 “这就是我的兵器了!” 说着还安慰张金锐道:“张少侠啊,这把虽然是陛下赐我的天子剑,但你不用害怕,我还没怎么用过这把剑呢!当时陛下赐我天子剑的时候曾经告诫于我,让我拿此剑可荡平天下事,还让我便宜行事,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 坐在台后的津西知府荆跋撇了撇嘴。 没用过? 昨天还拿出来威胁我呢! 而张金锐现在已经没心情比武了,又是金牌又是惊鸿令牌,现在又蹦出一把天子剑——他多大的胆子敢跟天子剑打啊? 朝廷跟宗门不同,宗门里的刀剑都是吃饭的家伙,质量上乘,而天子剑多是用来威慑用,坚硬度怕是比不上自己的剑吧? 若是打斗中再不小心把天子剑打断,张金锐觉得他们的门派怕是也得断。 思来想去,觉得这场打不了。 反正最后也拿不了武林盟主,何必还傻兮兮的得罪朝廷呢? “张少侠,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荆哲拔出天子剑来,跃跃欲试的说道。 呵呵,当我傻呢! 张金锐心中冷笑,直接把剑插了回去。 “张少侠,你这是…” “荆社长,在下学艺不精,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所以我认输!” “这个…” 荆哲脸上表现出非常不解的为难,但心里却笑成了一朵花:嗯,算你识相! 其实,对面的张金锐,也就四重初段的境界而已,给他提鞋都不配,就算不搞这些小伎俩,荆哲也能稳赢他。 只不过,他并不想太早的展示实力,好让诸如龙傲地这些人以为,他能赢都是狐假虎威,到时候怒不可遏来挑战自己——他再以天神下凡之势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这才是一个装逼集大成者的骚操作! 张金锐也不留恋,说完之后对着荆哲拱手,然后大方走下台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又十分突然,台下那些江湖人士显然并没有想过还会发生这种事,愣了一会儿,马上炸了锅。 “简直丢脸!” “跟这种人同为宗门之人,耻辱呀!” “是啊,不战而降,非战也,确实丢人!” “若是派我上去,输赢不论,必须真打!” “同感,一身本事若是不施展,还来参加这比武大会作甚?若是我上去,定教他做人!” “嗯,等会兄台上去,好好教训他!” “……” 刚才慷慨激昂、说的正欢的大汉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愣,眉头便皱了起来:“咦,等会就到我上场了吗?” 旁边的人都点点头,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说道:“是呀,按照顺序,就是你了!我们可都等着你上去给我们打个样,施展身手呢!” “哎呦!” 那大汉听完,突然捂住肚子:“我拉稀~” 说完就跑了,一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 (数据不好,再求波全订) 第五八八章 我怕失手打死你 张金锐在众人的质疑目光中走到台下,来到自己师门前,对着师门长辈鞠躬道:“师父,弟子愧对师父教导!” 被张金锐称作师父的老人笑着点头:“不错,不愧为为师之徒!比武场之上却能准确的分析局势,很好!” “师父不怪我?” 张金锐抬头,诧异道。 “为何要怪你?” “可是他们…” 张金锐伸手往旁边指了指,周围还是有不少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目露不满的人。 他师父笑了笑:“不用去管这群乌合之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是他们敢的话,就让他们去好了,不过,为师觉得,这群人上台的话,怕是比不过你!” “……” 张金锐的师父分析的不错,等张金锐下来之后,比武台就凉了下来。 按照比赛规则,上午参加比武的人数是固定好的,只要有人赢了,可以选择下场,然后之后再跟其他胜出的人比武,决出最厉害的人来。 若是自信之人,可以不下场,在台上进行车轮战,等其他人来挑战。 而荆哲除了拔剑之外,连身都没热,自然不想马上下来,就站在台上等着,结果等了半天都没人上场,有点着急。 “青阳掌门,怎么回事?” “这个…” 青阳掌门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让这些人是来教训荆哲的,结果成了这样。 随即看了看名单,让人喊了名字,才听到接下来那人肚子疼跑出去了。 肚子疼? 青阳掌门冷笑一声,并不相信。 “今天上午所有参加比武之人,可以不按顺序随时登场!” “……” 但即使如此,依然没人出列。 不得不说,惊鸿令牌和天子剑太强了,直接把这群人都吓傻了。 “哎,本来还觉得这比武大会多厉害,呵呵,不过如此嘛!不过也能理解,高手寂寞啊!” “……” 一群人听了,敢怒不敢言,不过也有叫嚣着上台打死荆哲的人,但这些人大多都不在上场之列,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青阳掌门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后只能点名强制让人上台… 但是即使他们上场,表现的跟张金锐大同小异,甚至还远远不如他,话都不会多说,直接投降下台。 …… 比武大会开始的第二天,却经历了最无聊的一上午,台上的荆哲昏昏欲睡,台下的江湖人士义愤填膺,却又毫无办法。 这个时候,青阳掌门朝后面隐蔽的看了龙傲地一眼,龙傲地马上心领神会。 “我来!” 话音刚落,便拔地而起,直接提剑飞到了比武台上来。 “我记得,你是昨天下午的第一名吧?都能直接晋级明天的八人比武了,你上来做什么?” 荆哲心中窃喜,但却装作“疑惑”。 “荆社长那么想参加比武大会,定是想领略一下我们习武之人的武艺,结果刚才那些人都不讲武德,连让荆社长动手的机会都没有。我担心荆社长不尽兴,所以上来了!” 龙傲地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那不行!” 荆哲脸上带着些“惧色”,连连摆手:“你都是昨天下午的第一名了,再上来不合乎规矩!再说了,若是你赢了我还好,你若是输给我,那你再去当昨天下午那一组的第一名,更不公平!” “……” 就你?我会输? 龙傲地冷笑一声:“有劳荆社长操心!倘若我赢了,继续去做昨天下午的第一名,若是我输了的话,直接淘汰,昨天下午的第二名直接提升一名便是!” 荆哲听完继续摇头:“这样不好吧?” 说着看了青阳掌门一眼,眼神有些闪烁。 “青阳掌门,你说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荆哲一系列的动作落在众人眼中,明显就是害怕的反应,晋王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道:“荆社长今年参加比武大会,本来就有些破了规矩,而且今年的比武大会又十分特殊,特事特办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最后能胜出的也只有一人,倒也没有公不公平一说!” 青阳掌门一席话,基本就是同意了龙傲地的意思,龙傲地得意一笑:呵呵,等会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既然如此…” 荆哲叹了口气:“那好吧!不过事先声明一点,咱们点到即止,切不要出现伤亡!” “……” 龙傲地一听,当即以为荆哲是担心被他狠揍一顿,才抛出“点到即止”这种说法来。 我恨不得捅死你,跟你点到即止? 做梦! 冷笑一声,龙傲地说道:“荆社长,你莫不要忘了刚才已经签订了生死状,虽然我也想点到即止,可等会动起手来,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荆哲点点头,严肃道:“我就是怕出意外,失手打死你,所以才让你点到即止的…” “……” 龙傲地听完,已经咬紧牙关,恶狠狠道:“那就不用荆社长操心了,生死由命,若是在下真的技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 荆哲“呵呵”一笑,心想你还真是带预言家。 “好吧,既然龙少侠心意已决,开始吧!” “请!” 说着,龙傲地就拔出剑来,整个人的气势跟刚才瞬间不一样了,即使是台下之人,也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凛冽逼人的强势! “不愧是龙少侠!” “昆仑派虽不是四大门派,不过论起实力和底蕴,其实要比青城派还强一些!” “可不是嘛,看龙少侠这气势,估计应该在五重境界之上了!” “是呀,好希望龙少侠能拼尽全力!” “……” 言外之意,这些人都希望龙傲地一改之前那些人的作风,出剑即见血,见血必封喉! 按照昨天龙傲地和荆哲之间的过节,以及龙傲地挺身而出多打一场的行为,他们觉得很有可能! 这个时候,龙傲地动了,像是一道闪电,又像是一道风,跟剑融为一体,直接朝着荆哲刺了上去! 众人惊呼一声! 这一剑之威,别说是普通人,台下绝大部分人都躲不过去! 看来,荆社长命休矣! ———— 第五八九章 还有谁! 以荆哲的境界,一搭眼便看出龙傲地的境界不过在五重中段而已,在年轻一辈里,除了四大宗门里那几人,他已经算是佼佼者了。 龙傲地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比不过她们,我还比不过你一个狗官? 一剑要你的命,别人拦都拦不住! 只不过,他的动作在荆哲眼里,跟慢动作无异,当剑来到他眼前的时候,他只是微微侧了身子,便躲了过去。 “哗!” 台下轰的一声,随即陷入了长久的死寂中。 他…躲过去了? 他怎么就能躲过去? 五重境界在众人里已经属于凤毛麟角,轻功更是如此,荆哲只是施展了二重身轻似燕的中段而已,便没多少人看清他的动作。 不过,四大宗门里的不少人都看清了,几个女人脸上都露出“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欣慰和笑容,苏小小则一脸的难以置信! 至于晋王和青阳掌门,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荆哲,眉头都紧锁起来。 似乎…被他骗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之前却看不出他会武功?不对,就算是现在,他们依旧看不出! 林青山则冷笑连连,毕竟荆哲只是表现出了二重的身轻似燕而已,他断不会觉得荆哲的境界会高过自己:让你先得意一会儿,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至于裴淳景和明寂师太,则都笑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自家得意弟子跟荆哲的关系,若是荆哲真不会武艺,两个姐姐怎么会眼睁睁看他去送死呢? 这一切虽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不过,受到震惊程度最大的,莫过于处在比武第一现场的龙傲地了! 他…竟然会轻功? 回过头去,就看到荆哲一脸轻蔑的对着自己笑,嘴里还念念有词:“龙少侠,不用让着我,你再快一些呀!不然会让别人以为咱们两个在比假武一样呢!” “……” 龙傲地怒火中烧,他不傻,怎么听不出荆哲是在说反话嘲讽他? “再接我一剑!” 这次,龙傲地不仅在进攻的时候兼具速度,同时将昆仑派的师门绝学也发挥到了极致,可以说打出了他人生到现在最巅峰的状态! 紧接着,呼啸着朝荆哲飞去! 刚才那一击,他的剑是朝着荆哲的身子刺过来的,多少还留了些余地,而这次,他的剑从荆哲的面门由上往下劈,要他命的心思昭然若揭! 台下的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荆哲,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躲开的。 但荆哲这次却定定的站在原地,脚上似乎灌了铅一般,一动不动,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天子剑来,看模样,想要以剑阻剑? 原地阻剑,除非两人境界差距巨大,不然就是找死啊! 众人只见过荆哲的轻功,对于他的武艺境界到底如何并不清楚,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相信荆哲会比五重之境的龙傲地厉害! 若是那么小的年纪能到五重之境,还用得着去朝廷做个芝麻官? 就在众人觉得荆哲必死无疑之时,龙傲地的剑已经从当空中狠劈下来。 “呯!” 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人惊掉大牙的除了天子剑没有断之外,还有被震飞出去近十米的龙傲地! 若不是比武台表面太粗糙给他阻力,他怕是直接被震飞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 众人不解,龙傲地更不解。 他整个人都是蒙的,但想到之前跟荆哲放了那么多狠话,若是输了,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 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只感觉血往头上涌,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一股脑朝荆哲冲了过去。 不过他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嘭”的一声,荆哲一脚便把他踢飞,并且暗劲十足,非死即残! 龙傲地重重的从天上摔到台下,想要挣扎起身,但身子摇摇晃晃,吐了一口鲜血之后,便再次摔倒在地上,不再起身。 “来人,快点疗伤!” “……” 台下安静片刻,便响起了嘈杂的救人声。 从始至终,荆哲不过一闪,一挡,一脚,三招而已,而且每一招都简单无比,别说是江湖人士比武了,就连大街上随便干架的老百姓,动作都比他多,精彩程度也比他高。 但即使如此,却没有人敢嘲笑他。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强大的境界压制,他是不会这么闲庭信步间就把拥有五重境界的龙傲地秒杀的! 所以刚才那些还一股脑嘲笑荆哲的人,此时都没了动静,而刚才那些上台之后直接投降的,本来还遭到周围人的耻笑,现在也能昂起头来,露出得意之色来了! 看,若不是劳资投降,比他还惨呢! “想不到,他比老夫想象中,还要强!” 裴淳景摇摇头,感慨道。 “裴镜主,你能看出他的境界吗?” 明寂师太扭头问道。 “不怕明寂门主笑话,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境界高的人在境界低的人面前隐藏境界倒是见过,但是这种一点内力波动都看不出来的,还是第一次见!” 明寂师太也点点头:“是呀,不过看他跟昆仑派那小辈交手的模样,最少也要是五重巅峰,或者是六重了!” 裴淳景也点头表示赞成,若不是境界差的太大,荆哲怎能原地三招就打败龙傲地呢? “明寂门主,看来你们青云门,这次怕是拿不到这个武林盟主了!” “呵呵,裴镜主想拿到,估计也很难呀!” “不过,现在来看,咱们拿与不拿,似乎差别不是太大吧?”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了会心一笑。 晋王和青阳掌门就没有这种好心情了,两人对视一眼,眼神复杂,似乎之前所有的计划随着荆哲的出现,都被打乱了! 这个时候,晋王又去看了林青山一眼,林青山目光平静,却紧握手中长剑,微微点头,眼神中又充满了坚毅。 站在台上的荆哲并没有心情去观察这些人的心理变化,看着被抬走的龙傲地,遗憾的摇了摇头,有种“我还没动手,你就不行了”的既视感。 他往外跨出一步,扫视台下,缓缓道: “还有谁!!!” “……” ———— 第五九〇章 单挑四大宗门 虽然武林盟主还未决出,但这次比武大会若是选一个“逼王”的话,非荆哲莫属! 当他睥睨全场、说出一句“还有谁”的时候,所有人就承认这个事实了。 这货…真特么会装! 他们恨恨的想着。 如果…我也能这么装就好了… 他们心里又非常羡慕。 不过,装逼成不成功,就要看台下众人的反响了,在荆哲站了一刻钟左右后,还是没有一个人登台——刚才他们不愿登台,是惧怕荆哲背后的官方背景,怕失手把他打伤,遭到朝廷报复。 而现在他们之所以不敢上台,则完全是惧怕荆哲展现出的强大实力——一个五重之境的高手说飞就飞了,他们何德何能,敢上去送死? 又等了一会儿,仿佛是不太尽兴一般,荆哲摇头撇嘴,转身去看台下的青阳掌门:“青阳掌门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咳咳,还有没有人想跟荆社长交手?” “……” 一阵沉默,青阳掌门只能说道:“那今天上午的第一,就归荆社长莫属了!至于昨天下午的第一则不再是昆仑派龙少侠了,由昨天下午的第二顶替他!” 荆哲听了却提议道:“青阳掌门,你看现在时间还早,要不你让其他还没上台的人,连同昨天胜出的那两人一起上场吧,我赶时间,赢了他们之后,再由我独挑四大宗门即可!反正我是要拿武林盟主的人,所有人都打一遍,也让其他人能够心服口服!” 狂妄! 这是众人的想法。 一人独挑整个武林,这在原来是从未出现过得,别说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天地宗,哪怕是青云门或者昆仑镜这样的老牌宗门,也没人敢挑战整个武林啊! 但让人疑惑的是,气愤的只有他们小门小派的人,而四大宗门里的参赛者——沐卿人、仇芊芊、清秋以及裴云汐此时都端着茶杯,慢慢的喝着茶,似乎没听到荆哲的话一样。 “荆社长,这个…不符合规矩…”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难不成青阳掌门不想快点结束比武大会吗?” “这个…” 荆哲咄咄逼人,青阳掌门一时语塞。 “荆社长,青阳掌门之所以不答应,那也是为了你好呀!毕竟纵使你武艺高强,可若是连番作战的话,体力终归会下降,对你不公呀!” 这个时候,晋王站了出来:“所以,本王觉得今天上午就这样吧,下午再决出一人,然后按照原来的规矩,抽签决定明日的对阵情况即可!” 众人不知荆哲和晋王之间的恩怨,还以为晋王真是为了荆哲考虑,心里叹息一声:他们多想现在就看到荆哲被四大宗门的人打死啊! “好吧!” 荆哲撇撇嘴,不再多说。 看来,晋王和青阳掌门必然是有计划的,自己提出的建议肯定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们才不同意。 那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能怎么办! 荆哲现在对自己的武力值超级自信,也不怕他们搞什么把戏! 随后,因为荆哲的缘故,今天上午的比武大会就提前结束了,众人纷纷攘攘的四散离开。 不出意外,荆哲的名气马上就能在津西城中传开,也能在江湖上传开。 …… “三招制敌,必是一番佳话啊!” “年少俊朗,武艺高强,真少侠啊!” “不出数日,江湖上必将传颂荆少侠之名!” “……” “呸,不要脸!” 苏墨言的房间中,苏小小撇嘴骂道:“这种话都是别人夸的,你自己夸自己,要脸吗?” “脸这种东西,要不要又有何妨?” 已经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改变,都改不了在苏小小心中“不要脸”的标签,荆哲干脆就不去争辩了,直接默认。 随即又说道:“还有,你们脸皮薄,不好意思夸奖我,那我只能把你们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呸,真不要脸啊!谁想夸你?” 荆哲瞥了苏小小一眼:“我说小小郡主啊,我怎么觉得,我今天赢了,你反而很高兴呢?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 说着,荆哲整了整衣襟,同时用手抚了抚发鬓,臭屁道:“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江湖上像我这种不仅长得好看、嘴巴又甜,最关键还武艺高强的人,少见了啊!能遇到一个,心中有些爱慕之意,可以理解!” “你…胡说!” 苏小小的俏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怕你被打死,我不能亲手打死你,所以看到你没死才会高兴而已!你…你莫胡说呀!” “好,我就当你是因为这个吧!” “你…不要脸!” 苏小小说完,跟负气的小娘子一般,甩了甩袖子,跺了跺脚,然后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荆哲见状,撇了撇嘴,笑道:“小小郡主还是太年轻了呀!” 苏墨言在旁边听着两人打闹,并没有出言制止过,反而觉得眼前这种画面,非常温馨,还特别想笑,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苏墨言笑道:“小小在家最得宠了,不仅晋王宠着她,就算去了京州城,父皇也会宠着她,孤或者墨尘同样宠她,所以她的脾气有些大,荆社长多理解理解吧!” 荆哲笑着点头,并未多说。 他也就是随口逗逗苏小小而已,身边有这么个小萝莉,没事逗逗还是挺有意思的,不过唯一的缺憾就是,她是晋王的女儿,跟自己有深仇大恨,想到这里的时候,荆哲对苏小小的印象就会莫名的坏下来。 看到荆哲脸色不好,或许是已经想到了其中缘由,苏墨言淡声道:“荆社长,晋王是晋王,小小是小小,纵使你跟小小多有拌嘴,但你应该发现,小小心地善良,跟她父王或者王兄都是很不同的,尤其是今天,她其实就是怕你上场吃亏,才会一直骂你的!” “嗯,殿下说的对。” 荆哲点了点头,虽然他刚才调侃苏小小,但她今天在比武台下的举动,说实话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跟苏墨言说了一声,便准备回去休息片刻,下午再去比武场。 ———— (求个订阅…刚才章节错乱了,订阅过的不要慌哈,完整版过来了) 第五九一章 进去,别磨蹭! 荆哲往自己房间走,还没回去,便远远的看到苏小小站在他房间门外。 愣了一下,随即走了过去。 “麻烦小小郡主了!” “???” 苏小小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疑惑道:“为什么要说麻烦我呀?” “因为小小郡主在这里帮我守门呀!” “……” 苏小小呆愣片刻,然后骂道:“你真是不要脸啊,谁…谁帮你守门?我只是来跟你说些事情!” “哦?什么事?” “进去说!” 苏小小朝两边看了看,说道。 “不必了吧,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是。” “进去,别磨蹭,快点!” 苏小小不满催促道。 “……” 但这话明显有点歧义,荆哲听完都有些想歪了,这小萝莉,太生猛了! 荆哲打开门,苏小小马上抬腿走了进去,见荆哲进门之后没有关门,再次不满。 “你倒是关门呀!” “为什么要关门?” 荆哲警惕道:“孤男寡女的,若是关了门,传出去对我的声誉造成影响,你负责啊?” “……” 我一个姑娘都没说什么声誉问题,也不担心你对我图谋不轨你倒是担心上了? 果然,真不要脸! 苏小小强忍着咬死他的冲动,恶狠狠道:“你要是不关门,那我就喊你欺负我了!” “小小郡主可别瞎说,我哪欺负过你?” “打我…打我…不算欺负?” 想到他当初打自己屁股,苏小小就一阵面红耳赤,尤其是他明明欺负了自己,自己却跟做贼一样为他保守秘密,太傻了! “额…小小郡主,我就是想开门透透气而已,现在气也透完了,所以马上就关了。” 说着,荆哲非常自然的去把门关上,然后一脸笑嘻嘻的走了回来,刚才的事情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苏小小看呆了,然后在心里啐了一口: 呸呸呸,不要脸! 荆哲刚走回来,就听苏小小道:“你能不能退出比武大会啊?” “???” 荆哲看着她,一头问号,有些狐疑道:“为什么啊?今天我没上场之前,小小郡主拦我也就罢了,我就当小小郡主以为我不会武功担心我,可现在你明明知道我会武功还拦我,为什么?” “呸,不要脸!我不是担心你,是怕你死在别人手上!” 苏小小掐着腰先反驳两句,然后说道:“谁说我不知道你会武功的?我早就知道!” “……” 荆哲一愣,便想起最早打苏小小屁股的时候曾展示过武功,差点给忘记,但是并不开口,想等她继续。 “你会武功又如何?赢一个龙傲地又如何?” 苏小小一脸严肃道:“难不成你还真想拿个武林盟主?你当四大宗门那么好对付?还有,你要面对的…也不仅仅是四大宗门!” 看着苏小小有些着急的眼神,沉默片刻,荆哲笑问道:“小小郡主,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没有。” 苏小小赶紧摇头:“我没有听到我爹和我师父说什么的,就是怕你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武林盟主的位子那么好拿!四大宗门对武林盟主也是志在必得,你若是想抢,他们怎会愿意?” “……” 苏小小还是太过单纯,说谎的时候眼神都跟着上下闪烁,荆哲瞬间识破。 他稍微一联想,便知道了大概。 肯定是他今天的出场打乱了晋王和青阳掌门的计划,而今天离开的时候,青阳掌门是跟晋王一起的,估计是一起商量了对付他的办法,但他们肯定没想到,苏小小来透风报信了。 或者说,苏小小就是他们故意派来的? 他又抬头打量一番,发现苏小小的眼神中还闪着纯真的光芒,摇了摇头,如果这也是骗子的话,只能说明她演技太高。 至于晋王到底想了什么办法,荆哲也并未打听,省的让苏小小为难。 于是大咧咧笑道:“小小郡主,我知道你肯定是对我有些想法,所以担心我,不想让我参加?” “……” 苏小小愣了一下,随即大怒。 这人有毛病吧? 我好心来劝他,他还自作多情? “我再跟你说一遍,比武大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若是再继续下去,后果…后果自负!” 说完也不再搭理荆哲,气呼呼的走了。 想着小萝莉刚才因为生气而上下摇摆起伏的身子,荆哲笑着摇了摇头。 …… 下午的比武颇为简单,用了不多久就决出了第一,大家的心思不在这里,都在抽签上了。 于是,这两天内决出的包括荆哲和林青山在内的四人,一起走上台去。 四大宗门里参加比武的四人,也同样走上台来,跟他们站在一起。 但让众人都惊讶的一幕出现了,荆哲本来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上台之后,其他三个人都敬而远之。 结果四大宗门里的四朵金花上台之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把他给围了起来,顿时引得一众人等惊呼。 而旁边的林青山看到清秋站在荆哲身边,一脸温煦的时候,拳头握的更紧了。 接下来,青阳掌门准备了四个标签,供四朵金花来抽签——这是四大宗门的特权,并没有人觉得不公或对此不满。 裴云汐和清秋先抽,裴云汐抽到的是昨天下午那个因祸得福的第二名,念出名字的时候,那个第二名一脸苦色。 清秋抽出的则是林青山。 这个抽签一出,台下一阵惊呼。 这一场算是强强对决,同时有点恩怨局的意思,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林青山是青云门弃徒,而且还曾是清秋的大师兄。 并且有些通晓内幕的人知道,林青山对清秋有爱慕之心,只不过被拒绝了而已。 所以这一场可谓看点十足,众人期待不已。 随后,仇芊芊抽到的人是今天下午胜出的第一,对她来说毫无难度,也算好签。 最后就剩了一签,也不用再抽,荆哲和沐卿人自动配对,同样引得众人欢呼。 无仙阁阁主对阵朝廷官员,吸引眼球程度丝毫不亚于清秋和林青山之争,也算是明天的一场重头戏了。 ———— (再求一下订阅。) 第五九二章 你们上姐弟啊 抽完签后,便开始退场。 天色尚早,荆哲回晋王府溜了一圈,便跑出来了,直奔青云门。 因为在比武场离开的时候,清秋暗示他一声让他过去,荆哲求之不得。 说起来的话,在不知道清秋就是自家三姐的时候,荆哲一直以“仙姑”相称,并且对清秋有种特别的情愫,总觉得若是能把仙姑拿下,一定特别有趣。 不过在得知仙姑是三姐之后,他突然觉得似乎有些困难,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他跟清秋之前的关系已经有点微妙,而且他也能察觉出来,清秋对他的态度也十分温和,跟对别人时不一样。 只要胆子大,仙姑也能放产假! 他有信心只要多给两人一些独处的机会,他定能慢慢把这些关系都处理好! 荆哲一阵嘿嘿,便来到了青云门。 纵使青云门的弟子看不惯他,但是因为有清秋的吩咐,所以一见他过来,便领着他来到了清秋门外。 “三姐,我来了!” 待那个领路弟子离开,荆哲叫了一声,然后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他故意不敲,就是想要突然袭击,若是能看到某些精彩画面,那就太幸运了! 只可惜,并未出现什么换衣服或者沐浴等令人兴奋的画面,清秋正一身端庄的坐在床上,旁边还坐着一人,正是他四姐裴云汐! “四姐,你也在啊?” 荆哲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一个姐姐有水吃,两个姐姐没水吃——起码目前是没水吃的,今天晚上看来白搭了。 “怎么,看到四姐不高兴?” 荆哲的态度转变太过明显,裴云汐立马捕捉到了,微微有些不满,心里更不舒服。 “哪有?看到四姐,开心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高兴啊?哈哈!” 荆哲脸上的肉抽了抽,非常艰难的挤出了一些笑容来。 不笑还好,笑完裴云汐更生气了。 “你要是不想笑就别笑了,还假笑,比哭都难看,膈应谁呢?” “不笑不是怕四姐不高兴嘛!” “不笑也比假笑好,我才不会不高兴!” “哦。” 荆哲也诚实,果真不笑了。 “你——” 裴云汐没想到荆哲这么给面子,被他的动作噎了一下,“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直接来到荆哲身边。 想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小时候那些打屁股的动作不适用于现在,最后才狠狠抓起他的耳朵扭两下,疼的荆哲嗷嗷直叫。 “四姐,你不是说你不生气啊?还扭我?说话不算数,这样好吗?” “我没生气啊。” 裴云汐用另一只手把长发往后拢了拢,风轻云淡的说道。 “骗人!没生气为什么扭我?” “因为…谁让你左脚先迈进来的?” “???” 荆哲一头问号,他曾经用这个方法暴打过吴德,没想到报应不爽,今天他也被人用同样的方法给打了… 只不过,这话从一向高冷、不苟言笑的四姐裴云汐嘴里出来,总觉得有些喜感。 “噗嗤~” 看到荆哲在裴云汐面前一副吃瘪的模样,清秋再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多大了,还闹?” 清秋拿出三姐的架势来劝说道。 “刚才打我的时候怎么不劝?” 荆哲撇了撇嘴。 “你说什么?” “额…我说三姐真棒!” 荆哲竖起大拇指,满满的求生欲… …… “两位姐姐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啊?” 打闹结束,荆哲落座后问道。 “听三姐说,你练功的方式很独特?” “嗯,是挺独特。” 荆哲看了裴云汐一眼,也没细解释,因为裴云汐微微发红的脸颊说明她肯定知道了。 “所以,你的一身功法都是这么来的?” 荆哲也不隐瞒,直接点头。 “跟无仙阁的王颖秋练功…这个暂且不说,跟你五姐练功,似乎也说得过去…” 柳惊鸿跟荆哲青梅竹马,感情最好,这是其他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而且她武功又高,她跟荆哲练功,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但裴云汐突然话锋一转道:“可跟二姐就不能说是练功了吧?那你得好好跟我们解释解释,你为何能跟她也睡了!” 裴云汐瞪眼严肃道。 其实,清秋在得知荆哲跟祝馨宁和柳惊鸿睡过的消息后就想问了,但无奈她脸皮太薄,干脆告诉裴云汐,让她来问! 她跟裴云汐的想法一样,柳惊鸿就算了,可祝馨宁是她们二姐啊,说起跟荆哲的感情,她跟她们也差不了许多,怎么就能跟他睡了? 荆哲也不慌张,笑笑道:“四姐,我跟二姐可不是为了练功…” “啪!” 话音刚落,清秋和裴云汐皆是拍桌而起,满脸愤怒。 “不是为了练功,你们两个就睡了?” “我之前去京州也见过二姐,想不到啊,她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 “真当我们这些妹妹不存在,说睡就睡了?” “……” 听着二女怒不可遏的声音,荆哲先是发呆,随后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自己的女人,被人说成“不要脸”,当然不会高兴,幸亏是自己两个姐姐说的,而且口气中也不是当真在骂人,多是愤怒的指责。 不然就以荆哲的暴脾气,早就动手打人了! 但他依旧说道:“三姐,四姐,我跟二姐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不要说二姐的坏话,我听了心里不舒服。” “……” 或许两女都从未想过荆哲会公然维护祝馨宁而说她们,心酸的同时,又有些羡慕。 清秋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或者也没想好怎么说,裴云汐就受不了了,双手抱胸,冷声道:“真心相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呀,我跟二姐就是真心相爱,不然二姐怎么会把身子给我?” 反正事情也说开了,荆哲也不再害怕。 “你…你知不知道,你们是姐弟啊!” 纵使裴云汐性子刚烈,此时也忍不住颤抖起来,而且这话的潜台词是:咱们也是姐弟啊! “嗯,我知道啊。可是,姐弟又怎么了,咱们又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对?” “……” ———— 第五九三章 三姐四姐的修罗场 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对? 听着荆哲反驳争辩,裴云汐竟然也跟清秋一样呆住了,无话可说。 荆哲见状,眼珠一转,不动声色道:“四姐,咱们虽有姐弟之名,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哪怕小时候在一起时,我觉得咱们说是姐弟,其实更像童养媳多些!” 这话一出,清秋和裴云汐“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云镜双娇的威力一下就显了出来。 裴云汐提着荆哲的耳朵,狠狠扭了一把,而清秋被气的不轻,直接就去拽荆哲的裤子,准备脱下来打他的屁股。 荆哲:“……” 裴云汐:“……” 这一幕在只有清秋和荆哲两个人的时候,做起来还比较有情趣,荆哲痛并快乐着。 可是… 现在当着裴云汐的面,清秋就“迫不及待”的脱自己的裤子,这怎么看怎么生猛! 仙姑就是仙姑,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荆哲作势半推半就,也没想着真拒绝:脱吧脱吧,最好把我脱的一丝不挂,跟你们来个坦诚相对,戳破这层窗户纸! 但天不遂人愿,清秋还是慢了半步,还没把荆哲的裤子褪到一半,就被裴云汐按住了。 “三姐,你这是…” 裴云汐一脸诧异:你把我拉来审讯他,结果你们两个之间也有事? 这不是把我当傻子吗? 裴云汐现在大概就是这种心情,看着清秋熟练的脱裤子动作,她怎么想都怎么觉得,这俩人其实也有一腿了… 合着,自家弟弟跟她的姐妹们都好上了,唯独留了个她? 然后她们实际上是争风吃醋,还把她当傻子拉进来帮忙? 再一想荆哲敢那么大胆的说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和“真心相爱”来,若是没有倚仗,怎么敢? 于是,她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胸,冷冷的扫视着清秋和荆哲道:“我觉得,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老四,你先帮我把他按住再说!” “把他按住?” 裴云汐继续冷笑道:“然后就看你们两个在我面前卿卿我我?” “???” 清秋一愣:“老四,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三姐心里应该很清楚!本以为你把我叫来是想好好问他事情,没想到却是帮你争山头呀!厉害!” “争山头?” 清秋本来还没想明白,不过结合上裴云汐看她和荆哲的诡异眼神,瞬间懂了。 苦笑一声道:“老四,你想错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三姐,你是真把我当傻子啊!是不是,我能看不出来?上来就直接脱人家裤子,结果还要跟我说你们是清白的,呵呵…” “……” 本来今天抱着被批斗的心情,谁能想到,两个姐姐竟然起了内讧,而且还莫名其妙开起了修罗场,荆哲在旁看的津津有味,直呼好家伙。 …… “老四,你是真的想错了啊!我就是…就是想打他屁股而已!” 沉默片刻,清秋有些哭笑不得道。 “打屁股?” “是呀,你忘了小时候我是怎么打他的了?” “……” 裴云汐一愣,眼前马上出现了朦胧而又具象的画面:一个小女孩提着一个比她矮了一头的小男孩,让他褪下裤子,然后狠狠打他的屁股,疼的小男孩嗷嗷直叫… 似乎…真是这样! 这是三姐的习惯啊! 只不过过去了这么多年,若不是清秋提醒的话,裴云汐都快忘却了。 “可是…哲儿都那么大了,这样好吗?” 知道误会了清秋的裴云汐有些尴尬。 “他再大…也是咱们的弟弟!” 清秋也有些脸红,但还是嘴硬道:“他再大,犯了错误,咱们想打还是打!” “嗯,三姐说得对!” “……” 这话一说完,两人就毫无预兆的扭过头来,齐齐盯着荆哲。 “额…” 荆哲本来在那乐呵呵的看戏呢,被这么突然袭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看我们吵架,你是不是很高兴?” “可不是嘛,就差没笑出声来了!” “……” 两人一唱一和,随即再次闪电出手,一左一右扯住了荆哲的耳朵。 “哎呦,疼,疼啊!” 荆哲赶紧求饶:“我的亲姐姐啊,我错了!” “哪里错了?” 裴云汐边使劲边问道:“错在不该说所有姐姐都是童养媳!” “哦?所有姐姐是什么意思?” “就是…三姐四姐肯定不是了,只说二姐是我的童养媳,总没问题吧?哎呦,疼…” 话音未落,耳朵又被揪了起来。 裴云汐继续冷声道:“我们把你当弟弟,你却把我们当成童养媳!” “四姐,我都说了,我只把二姐当成童养媳还不行吗?毕竟二姐从小看着我长大,现在又跟我有了夫妻之实——这难道还不算童养媳?” “……” 听到“夫妻之实”,清秋和裴云汐再次沉默,这四个字如同被赋予了魔力一般,让她们顿时感觉泄了气。 但裴云汐依旧不满道:“别油嘴滑舌!等我们以后见了二姐,必须向她问清楚,跟自己弟弟发生这种事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怕爹娘在天之灵,看到之后会寒心吗?” 没有办法,裴云汐觉得只能把荆文茂夫妇搬出来才行了。 其实,跟小时候七姐妹和荆哲相处的模式一样,大家都想对他好,也希望荆哲对她们好,但同时又会互相较劲,总觉得自己跟荆哲才是最好的那一个,她们只觉得那是小孩子的攀比心理。 可是现在,猛然听到她们的弟弟跟自己的姐姐好了之后——就如同大家本来说好的,突然有一个人不讲规矩,背叛她们,怎能不气? 荆哲听裴云汐把荆文茂夫妇搬了出来,“嘿嘿”一笑道:“四姐,你们就不用再找二姐问了,而且爹娘知道之后,不仅不会寒心,反而会非常欣慰,因为这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怎么可能?” 清秋和裴云汐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怎么不可能?” 荆哲贱贱一笑。 “因为二姐就是爹许给我的!” “……” ———— (有好多全订大佬还没进群,赶紧进一下哈,周末马上就要到了,嘿嘿嘿…) 第五九四章 奉旨嫁弟 等听到荆文茂临终之前留信给祝馨宁,让她嫁给并照顾荆哲的时候,清秋和裴云汐瞬间傻了。 人家是“奉旨嫁弟”,那还有什么说的? 相比起裴云汐来,清秋对荆哲的感情要更加微妙,毕竟两人在相认之前就曾接触过,心中到底有什么情愫,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所以听完之后,她先是愣了下,随即开口问道:“那封信…你看过?” “嗯,看过…” 荆哲就把祝馨宁拿这封信给他看的事说了。 清秋听完撇嘴:“你的意思就是,这封信她拿了好多天之后,才给你看的?” “嗯。” “那你如何保证,这封信真是爹写的,或者说她有没有改过信的内容?” “……” 荆哲有些无语:“二姐…不能吧?” “好,假设不能,可是,别人都知道她是你姐姐,你敢正大光明的娶她?还是说,你不打算娶她,只会在私下里…” “我当然会光明正大的娶二姐,不然不仅二姐伤心,我心里也过不去!” “可是…你不怕被人唾弃?” 清秋轻声问道,裴云汐也看了过来。 “你们不在京州或许不知道,我已经在报纸上为二姐写过情诗,算是预热,之后我还会把你们跟荆家的关系也都写出来,让世人知道咱们其实是没有任何血缘的姐弟。到时候,谁会多话?” 荆哲自信道。 “可是…总抵不住流言蜚语的…” “谁敢说,我就弄死谁!” 荆哲霸气道:“反正,就算有人说,我还是要娶心爱的人为妻!” 说这话的时候,还在清秋身上扫了一眼,碰上他的眼神,清秋突然没了之前的强势,有些慌张的红脸低下头去。 但他随即又说道:“不过呀,我倒是没什么,就怕姐姐们担心别人说三道四,所以现在除了该知道的人知道,我在公众场合是不会再认其他姐姐了,私下里叫叫就好了!” 说着,荆哲对清秋和裴云汐都眨了眨眼。 “……” 两女听完本来没细想,被他那么突然撩了一眼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静心一想,登时大羞! 这家伙…跟她们相认之后,似乎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过她们姐姐! 再结合他刚才的话,他的心思一目了然! 清秋低下头去,雪白的脖颈处爬上一抹粉色的红霞,就连裴云汐那么冷傲的女子,此时也不知该怎么面对荆哲,垂下头去。 看着两个高冷姐姐被他一句话给臊的说不上话来,荆哲窃喜,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严肃道:“五姐这么多年一个人在梁州,风雨不论,危险重重,她的世界似乎除了打仗,再无其他。 爹娘不在了,我便是五姐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而五姐对我依旧那么好,我也喜欢她,所以哪怕有流言蜚语,我也要娶五姐!二姐同样如此,还有爹的嘱咐,我必然要娶的!” “……” 待他说完,清秋终于抬起头来,幽幽道:“你五姐孤身一人这么多年,是很苦呀,爹娘不在,哲儿也不在,她就只能把全部心思用来打仗,你是该疼疼你五姐啊!” 柳惊鸿小时候跟荆哲最要好,性子也要强,年纪又小,清秋实在对她生不起任何不满,话语间同样满是怜爱。 只不过,她的口气透露着一股悲伤,让人听了都觉察出些低沉。 荆哲不傻,已经从清秋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此时,清秋和裴云汐双双坐在床沿两边,中间空着地方,恰好能坐进一个人去,这不就是给自己留着的吗? 他往前走了两步,直接坐了下去,鼻间传来两位姐姐身上不同的淡淡清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如痴如醉。 坐下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下一刻,不等二女有所反应,他就把两女的手都牵了起来。 清秋还好,手跟人一样,僵硬在那里,至于裴云汐,在愣了片刻后,马上就想抽回去,荆哲怎么能愿意? 手上用力,嘴里还说道:“跟小时候一样,我坐在姐姐们中间,拉着姐姐们的手…” 这话说完,清秋僵硬的手瞬间软了下来,而裴云汐的手也不再挣扎,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小时候的温馨画面。 趁着这个空隙,荆哲马上深情道:“其实刚才说五姐那么苦,三姐和四姐又何尝不是?两位姐姐在宗门中,除了刻苦练功,想着为爹娘报仇,生活哪里还有色彩? 三姐还好些,起码还有园主这个好朋友,能够说些体己话,四姐却终日为宗门奔波,哪怕之前途径雍州,都未跟我见上一面,其实哲儿听完都是心疼的…” 荆哲柔情似水,声音温柔而又贴心,两女听完,皆有些动情起来。 确实,这么多年的艰辛,她们从不曾与外人说过,也不屑于与外人说,可是她们最亲最爱的人能懂她们,她们便觉得没有比这更值得的了。 荆哲见状,知道机会来了,双手松开,然后从后面环住两人的肩膀,微微用力,两位姐姐就靠在了他的身上。 情到深处,又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无论是清秋还是裴云汐都放下了防备,头贴在他的肩膀上,不说话,一脸温柔。 “三姐,四姐,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过得苦,所以我才想要变强,想要拿武林盟主,除了报仇,还因为我现在长大了,我想像小时候你们保护我一样,保护你们!” 说完,手上用了下力气,她们与他贴的更近了,脸都快贴在他的脸上,并且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之处。 “三姐,四姐,若是有一天,等哲儿把仇报了,咱们再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建一处跟老家一样的宅子,在院子里种一棵跟原来那棵桂树一样的大桂树,咱们再像小时候一样住在一起,好不好呀?等到桂花烂漫时,哲儿像小时候姐姐们一样,为你们摇一树桂花,好不好呀?” “……” 清秋和裴云汐听着荆哲的描述,眼眸如水,光芒璀璨,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欣慰点头。 “嗯…” ———— (这本书首发起点哈,qq阅读也可以,如果有盆友在其他平台上花钱看书的话,重楼还是推荐来正版支持一下,不然提意见我都看不到…) 第五九五章 三姐四姐帮我练功 此时,床上温情一片… 荆哲非常满意,看来,自己在拿下高冷姐姐的路上又迈出了一大步,顿时飘飘然。 这时,清秋却趴在他肩膀上,呼着有些潮热的香气,轻声道:“哲儿呀,你说的这处宅子里,应该不止我们姐妹七人吧?” 这… 好不容易刚平息下来的姐妹修罗场,让清秋一句话又给提了起来! 荆哲有点生气,这笔账先记下了,等以后把清秋拿下,他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趴下,撅屁股,褪下裤子! 一步都不能少的! 但是眼前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荆哲想了想,然后装模作样的说道:“咳咳,那个,确实不止七个姐姐…” 这个时候说谎就是沙雕操作,毕竟光清秋知道的就有王颖秋了,若是荆哲现在就把自己的路堵死,以后仇芊芊、沐卿人、苏墨尘、于想容以及不能确定的一干人等,还怎么跟她们解释?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呀!我要报仇,就要变强,要变强,就要练功!而我没有基础,所以只能靠吃枣药丸这种类似于双修的奇特功法来练功,我总不能只跟园主和五姐练吧?” 荆哲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裴云汐出口问道:“为什么不能只跟她们两个练,或者说,只有她们两个,你还不满足?” 荆哲一身正气,严肃的摇了摇头:“我是那么好色肤浅的人吗?” 清秋和裴云汐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点头。 “是的。” “……” 荆哲有点尴尬,看来他的名声有待提高。 不过在两个姐姐面前,他又不觉得多尴尬,笑了笑道:“其实有两点,一是我的境界越来越高,园主跟五姐的境界对我来说远远不够了,只有她们,我怎么变强?另外就是,我那个…太厉害了!两个人完全撑不下来!” “……” 本来听前面的时候,清秋和裴云汐还都一脸严肃,频频点头,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 尤其是清秋还总往自己身上联想,他现在都六重了,自己不过五重巅峰,是不是对他来说也属于“远远不够”那种人了? 莫名的就感觉有点自卑了。 但是听到后面,怎么就突然不正经了呢? “……”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谁都不说话了,荆哲知道原因,叹了口气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自从练了这种奇特功法,我那里…就变得很强——一两个人根本招架不住,若是不释放的话…又会特别受伤,三姐四姐,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 这个,能怎么回答? 反正清秋和裴云汐是蒙的,若是问她们怎么练功,她们倒是能说的上来,问这个… 实在爱莫能助! “其实这种事真是羞于启齿,若不是跟自家姐姐,我哪里好意思说出口呢?” 荆哲故作悲伤:“其实在知道三姐四姐的身份后,我就有了一些不太成熟的小想法,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若是不知道的话,那就不要讲了吧!省的讲出来,大家都尴尬!” 似乎猜到了荆哲要说什么一样,裴云汐提前说道,但荆哲怎么可能不说? “不过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说吧!” “……” “若是三姐和四姐能帮我练功,该多好!” “……” 如果清秋和裴云汐不知道荆哲的练功方法其实就是上床双修的话,她们的表现或许会好点,但现在嘛… 两女听完,脸马上红了,身子就开始扭动起来,准备从荆哲怀里出来! 荆哲哪能放她们离开? 手上再次用力,把她们强留下来:“三姐,四姐,哲儿这么说,其实是想把你们留下!只有这么做,才能一辈子都跟你们在一起!” “你真想跟我们永远在一起?” 清秋问道。 “是呀,爹娘走了,我就只有姐姐们了,自然想要跟你们在一起了。难不成,除了我,姐姐们还想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两人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虽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回答他了。 荆哲得到肯定答案,更是得意:“若是三姐四姐实在不想跟我练功,那也没事,反正…” “反正什么?” “是不是反正还有其他女人帮你练?” 两女瞬间又恢复了战斗力。 荆哲“嘿嘿”一笑:“反正两位姐姐那么疼我,肯定不忍心看哲儿难受吧?不忍心看哲儿难受,早晚不就会跟哲儿练功了?” “……” 两女默然。 没有血缘关系… 爹娘也都允许… 自己非常喜欢… 老二老五还都抢先一步… 那…她们为什么不行呢? 想到这里,清秋和裴云汐的心态开始有了细微变化,再去看荆哲,眼神也由看“弟弟”到看一个男人转变… “你做什么呢?” 就在两人正思考的时候,“啪”的一声把他的两只手都打掉了,力气之大,从荆哲已经开始变红的手背就看得出来。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裴云汐提起荆哲的耳朵狠狠扭着,根本不在乎他鬼哭狼嚎说“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清秋同样不甘示弱,虽然没再脱他裤子、打他屁股,但却抓起他的胳膊,狠狠掐了起来,听到他的喊叫求饶,不仅没松手,反而加大力气,大有一种“你叫的越大声我就越兴奋”的架势… 等二女发泄完,然后把他拉到门口,非常温柔的用脚跟他的屁股来了次亲密接触,然后笑着跟他告别: “色胚!” “滚蛋!” “……”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啊?” 房间外面,众多青云门弟子闻声而来,毕竟荆哲刚才叫的也太惨了一些… 而荆哲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只能骂他们。 “……” 从青云门出来,迎着落日余晖,荆哲举起双手,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 “妈的,就你俩猴急!” “眼看着就要突破她们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结果被你们两个一摸,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啪啪啪!” 荆哲边骂边拍打着两个罪魁祸首,垂头丧气的朝着无仙阁的方向走去… ———— (求订阅,晚安。) 第五九六章 刺探一下 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荆哲切实体会到了。 本来感觉到清秋跟裴云汐对他的感情已经慢慢发生了改变,后面再多来几次升华,他有信心把这两位高冷姐姐都收入怀中… 这个时候讲究的是循序渐进,细水长流,一点点把高冷姐姐的棱角磨平,把她们的感情都梳理清楚,再进一步就容易了。 但是,他的手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虽然他也一阵埋怨,但心中也知道这是男人的本性而已,其实怨不得什么。 当男人的双手搂住女人的肩膀——尤其是漂亮女人时,手总会不自觉的下移吧? 当手连腰都搂住了,接下来不该往上移吗? 等手移到后背上,再往前伸两下不过分吧? 这些动作,作为一个男人,荆哲都做了。 做这一切的时候,或许还沉浸在幻想和喜悦当中,又或许在心中默许了,清秋和裴云汐并未出手阻止。 因此荆哲得寸进尺,一双坏手分别在清秋和裴云汐的胸前轻轻揉了揉,抓了抓,并且在心中比较一番,还列了个排名… 排名都没排完呢,两女就暴走了,把他锤了出来,不过事后想想,嗯…还不错! 等他来到无仙阁门外时,想到等会又能吃到盖饭,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笑着走了进去。 白露恰好在外面,看到荆哲之后就摆手。 “公子来啦?” “嗯,好巧啊白露,每次来你都在!” 白露笑着摇头:“不是巧,是我家苑主吩咐,说公子抽签抽到我们阁主,依公子的性子,今天肯定会过来刺探情报的!” “呵呵…” 荆哲尬笑两声:“你们园主倒是了解我,今天晚上不仅要跟你们阁主刺探一下,还要跟她也一起刺探一下才行!” “……” 本来很正经的句子,不过白露总觉得荆哲说这话时的眼神不太正经,尤其是那句“刺探”,到底用什么刺,怎么刺,探的又是什么,白露觉得都非常有深意。 胡思乱想一阵,自己把自己想脸红了。 “白露,先带我去刺探你们阁主——呸,是拜访你们阁主吧!等跟沐阁主说完事情,我再去找园主就行!” “不用那么麻烦的。” 白露笑了笑:“我家苑主回来之后就跟阁主回了阁主房间,还未出来过,只是吩咐让白露在此等着公子,待公子来了,直接领过去便是!” “嘿嘿,好,那就去吧!” 荆哲搓了搓手,脸上的表情十分猥琐。 因为他已经预料到,今天晚上的盖饭肯定会吃上了,毕竟饭自己都盖好了,就差直接送到他嘴里了… …… 敲门进屋,屋里饭桌上摆着饭菜,沐卿人和王颖秋换下了无仙阁的制服,两人各自穿着一身家居棉裙,围坐在饭桌前,脸上浅笑盈盈,不知在说着什么。 听到门口的动静,这才停下交谈,朝这边转头看了过来,见是他进来,脸上的笑容更是如同鲜花盛开,馥郁芬芳,让人陶醉。 看着这一幕,荆哲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美妙,若是能把其他人都调教成师徒二人这样,那距离以后大被同眠的日子还会远吗? 沐卿人和王颖秋看到荆哲本来很高兴,结果就发现他盯着她们在那傻呵呵的笑,眼神有些空洞,沐卿人就板起脸来:“笑什么呢?” 王颖秋对荆哲还是很了解的,抱胸道:“肯定是想什么坏事呢!” “嘿嘿,没有,我就是想着今天过来,好好跟你们刺探一下情报!” 说到“刺探”的时候,语气又刻意加重不少,作为两个已经跟荆哲有过夫妻之实的女人,听到刺探之后的反应跟白露非常不同。 “登徒子!” “没正行!” 说着还非常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让荆哲状态满满。 “先吃饭吧,以为你能早些过来呢,所以准备的饭菜有些早,再不吃就该凉了!” 王颖秋说完,就去把扣在盘子上的碗拿掉,饭菜上还冒着些热气,再加上身边两个美人秀色可餐,让荆哲食欲大增。 “哎呦,看着我都饿了!赶紧先吃一顿,等会再吃一顿!” “什么先吃后吃的?” “就准备了这一顿,再去哪吃?” “嘿嘿,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荆哲老神在在,笑而不语,又惹得两女一阵数落,接下来盛饭的时候,沐卿人和王颖秋同时抓住了荆哲的碗,想要帮他盛饭。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尴尬笑了笑。 “师父,你来吧!” “颖秋,还是你给他盛吧!” “……” 两人互相谦让半天,荆哲最后只能自己把碗拿过来,无奈道:“你们再这么让下去,怕是等天黑了也吃不上饭哦!” 然后他给两人盛了饭,又把自己的碗填满。 这动作落在二女眼中,满满的幸福。 …… 吃饭途中,沐卿人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抽签,被人动了手脚?” 荆哲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也没有想,直接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四大宗门里,现在属我跟你四姐的境界最高,都是六重之境,至于你,他们或许猜过,但却不能确定,所以他们把你安排给了我。” 荆哲放下碗,听她继续说道。 “而四大宗门里,这么看来,最弱的就是你三姐和仇芊芊了,但因为仇芊芊是通天阙的人,所以给她安排了今天下午的第一名,铁定晋级。” “而你们那四个人里,明面上林青山境界最高,给他安排的却是最弱的清秋,这种结果怎么看怎么像是刻意安排的!” “……” 荆哲想了想,若是不出意外,明天四场比完之后,剩下的四人会是裴云汐,仇芊芊,林青山再加他跟沐卿人中的一个,若是没有他的话,必定是沐卿人胜出。 而青阳掌门对仇芊芊的吩咐是拿下第一场,全力去拼第二场,拼谁? 四个人里,在比武大会之前,似乎是裴云汐最强,那仇芊芊最可能的就是全力拼她,哪怕输了,也会让裴云汐筋疲力尽! ———— (撒泼打滚求抱抱…呸,求订阅啊!) 稍微晚点 新一章有些情节得删减一点… 嗯,不止一点,是很多… 所以得晚一点哈。 第五九八章 色胚一个 荆哲这么一想,豁然开朗。 他瞬间明白了晋王和青阳掌门的想法。 同时也清楚,林青山是晋王的人! 仇芊芊全力拼完裴云汐,把裴云汐的体力耗尽,然后再让林青山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他们真这么安排,那荆哲就得好好给林青山上一课了! 荆哲把他的想法讲出来,王颖秋听完就拍手说道:“你这么一提,我似乎想到了。当初林青山之所以从青云门出来,就是一直想让青云门跟通天阙一样,接受晋王的帮助,好从津西多拿一些奇药辅助青云门的弟子修炼,但是被明寂门主拒绝了,林青山赌气才出来的!” “只不过,他出来之后自创青城派,倒是没有再听说过他跟通天阙或者晋王有往来。现在看来的话,或许他们隐藏太深了?” 荆哲笑笑,霸气道:“无所谓,就算真是这样,那又如何呢?反正,他们都赢不了我!” 沐卿人白他一眼:“怎么,还没跟我比呢,就觉得稳赢了?” “嘿嘿,咱们明天不比了,阁主殿下直接投降就好!” “凭什么?” 沐卿人和王颖秋异口同声道。 其实,沐卿人确实想过,跟荆哲对战的时候到底是直接投降好,还是偷偷放水输给他好。 偷偷放水的话不仅需要演技,而且太辛苦了,所以她准备直接投降。 可是——直接投降也该自己提出、他非常感动才行,他提出来算怎么回事? 当即表示了不满。 荆哲“嘿嘿”一笑:“怎么,阁主殿下还觉得能赢我不成?” “我也是六重之境,全力一拼,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哦?看来阁主殿下很自信啊!要不这样,咱们今天晚上就大战一场,看看谁输谁赢!倘若你今晚输了,明天直接投降可好!” “好呀!不过——这大战是怎么战?” 沐卿人一脸疑惑道。 说到底,在男女之事上,沐卿人只能算是个刚入门的懵懂女孩,跟王颖秋比不了,她正疑惑的时候,王颖秋已经满面红云了。 啐了一口:“色胚一个!” 被她这一说,沐卿人瞬间懂了,脸色一红,娇嗔道:“跟你说正事呢,你都想些什么啊?” “我说的同样是正事啊!” 荆哲坏笑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沐卿人身边,不等她反应,就把她拦腰抱起,来到了床边。 …… …… …… 风骤雨歇,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爱意。 荆哲拍了拍沐卿人,发出“啪”的清脆声音。 “怎么样,输了吧?” “……” 沐卿人恹恹的躺在床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眼睛也不睁开,因为王颖秋此刻正躺在她身边,这个时候睁眼,徒增尴尬。 “你跟园主两个人一起都输了,所以明天的比武你也不要想了,直接投降就是!” 荆哲大笑一声。 “哼!” 沐卿人没有回答,只是再哼一声,表达出自己对荆哲这种不要脸手段的强烈不满。 “咦,还不服气?” 这么说着,荆哲就把沐卿人扶了起来,又摆好了大战的姿势,吓的沐卿人连连摆手:“别…我服…服气了还不行嘛?” 沐卿人赶紧求饶,她刚才已经xx了三次,腿都软的不行,再来? 那也太恐怖了! 荆哲非常满意的把沐卿人放平下来,跟王颖秋平躺在一起,然后把被子给两人盖上。 大战之后,两人脱力脱水,不知道是真累的还是不好意思,此时都紧闭双眼,发出轻微的鼾声,似乎是睡了。 荆哲俯身下来,在两人额头上都浅浅印了一口,然后便穿好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哎呦~” 推开门后,荆哲也没注意,跟一个黑影撞个正着,黑影似乎也没有准备,直接被他撞飞了出去,他赶紧伸手,把对方抱住。 尴尬的是,因为事情紧急,他也没有多想,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动作,所以伸出去的手就意外的捞到了非常柔软的东西。 只听黑影“嘤咛”一声,便软软的倒进了他的怀里,借着月色,荆哲低头去看,才发现这黑影是白露。 把她安顿好,荆哲才好奇问道:“白露,你怎么在这里啊?” 白露俏生生的小脸此时红扑扑的,也不敢抬头,双手绞在一起揉搓着:“我…我想着阁主跟苑主吃完饭…过来收拾碗筷的…” 荆哲一愣,随即问道:“你来很久了?” “是…啊,不是…我刚来而已!” 白露急忙说道。 ———— 就凭白露红到滴水的脸色,荆哲打死都不信她是刚来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被白露爬墙角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都习惯了。 也不多说,直接从无仙阁退了出来。 这时候,天色已晚,半空中挂着一轮圆月,皎洁的月光洒在静谧的津西城中。 因为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此时的荆哲已经进入了贤者模式,再加上明天还有比武,荆哲也不打算再跑去通天阙一趟了,准备直接回去睡觉。 “嗖!” 只听一道声响,身前就落下一道黑影。 荆哲马上全身紧绷,做好了迎敌准备。 不过等黑影转过身来,他的防备就完全放了下来:“师父,是你啊!” 原来这黑影正是前天才分开的老药童,看他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荆哲喜道:“师父,你的伤都好了?” 老药童点点头,然后看着他问道:“通天双怪都是你杀的吗?” “是啊,第二天下午我又去了一趟,趁着他们有伤在身,就把他们杀了。” “嗯,不错不错。” 老药童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趁他病,要他命,做的很好!这一点很像我,就算你不出手,我昨天去了也是想要他们命的,不过你替为师出手了,倒也合情合理!” “英雄所见略同,哈哈!” 荆哲非常不要脸的笑道,心想他跟自家师父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 “你真要拿这个武林盟主?” 似乎老药童对比武大会的事也知道一些,突然出声问道。 “是呀!” 荆哲一脸正气道:“为了振兴咱们天地宗,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到这个武林盟主!” “好好说话。” “嘿嘿,师父就是师父!其实我也有私心,因为这次比武大会是晋王伙同通天阙召开的,他们对武林盟主志在必得,且不安好心!若是通天阙真拿了武林盟主,势必会危害其他宗门,久而久之,还会成为晋王满足自己一己私利的工具!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老药童听完,这才满意。 “为师对什么宗门不宗门的不感兴趣,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和邪教的人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没什么区别。 天地宗也不过是当初我收了墨尘,随口说的而已。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我的两个徒弟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是朝廷命官,照现在来看,似乎还能把天地宗推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这是为师之前从未想过的。” “不过既然你想拿,那就去拿!为师看了,参加比武的几人跟你的境界都差不了太多,最厉害的那个青城派的小子,也不过比你高一层而已!” “???” 荆哲当即愣住了,他本以为他四姐裴云汐就是最强的了,没想到竟然是林青山! “他…是六重中段吗?” 老药童点了点头:“他的境界比你们都高一层,而且刻意遮掩过了,你们最多只能感受到他六重初的境界而已!” “这个阴逼!” “你们两个,其实半斤八两而已。” 听到荆哲骂人,老药童淡声说道。 不过老药童说的很对,真说起来荆哲比林青山还阴,林青山最起码只是把自己的境界隐藏了一层而已,但荆哲直接让人看不出会武功…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为师为你特意炼制了加强版的吃枣药丸,只要吃上一粒,再配合上不同的女子颠倒阴阳的话——当然了,最好是跟你境界差不多的女子,你的实力定能突飞猛进!” 随后又说道:“你现在已经是六重初段的巅峰了,距离突破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但你应该也发现了,现在想突破,太过困难。但是吃上为师新炼制的加强版吃枣药丸,按照为师说的,定能再进一层的!到时候你跟昆仑派那小子的境界就相同了,但你轻功更好,赢他没问题!” “……” 荆哲沉默良久,终于确定了晋王的套路。 看来,林青山是晋王的杀手锏。 不过荆哲现在好奇的是:“师父,你刚才说的加强版吃枣药丸——那是什么?” 老药童道:“吃枣药丸,为师当年也是随手炼制的,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不然也不会随手给了别人…” 老凡尔赛啊! 比逼王本王还能装! 两个“随手”,已经让荆哲直呼“好家伙”了。 “师父厉害!”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继续听老药童讲解。 “不过这次见到你,才知道原来为师随手炼制的这吃枣药丸如此好用,索性我又找了一朵破境花,再加入最近我在长生山上找到的新奇草药,所以又炼制了五粒加强版吃枣药丸!” 说着,便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来,扔给了荆哲。 荆哲打开一看,里面的加强版吃枣药丸比原来那些大了一圈,加量又加效,真棒。 “师父…这个都给我吗?有点不好意思呀…” “不好意思?” 老药童瞥他一眼:“那就给我,我再送给别人就是了!” “别!” 荆哲赶紧把药瓶塞进衣服里,笑嘻嘻道:“既然是师父送我的,若是不收下岂不是不给师父面子吗?那我只好都收下了!” 把药瓶收好,荆哲都要乐开花了。 之前剩了六粒吃枣药丸的时候,他还得意的跟王颖秋炫耀,结果来津西一趟,现在身上就剩下了两粒。 而他现在再算一下的话,王颖秋、仇芊芊和沐卿人这三人都已经得到了吃枣药丸的好处,她们暂且不需要管。 但剩下的女人,苏墨尘一粒,柳惊鸿一粒,这就两粒了,结果三姐清秋和四姐裴云汐不得准备两粒?三姐四姐有了,大姐能没有? 这些还都是明面上的,他还没见过六姐和七姐,谁能保证她们不用? 所以老药童的这五粒加强版吃枣药丸,无异于雪中送炭啊! ———— (第597和598删减过的二合一哈!原版实在出不来!) 第五九九章 昆仑镜的女娃最好 高兴过后,荆哲突然想起了什么。 “师父,是不是那天在长生山禁地中,你就在做这加强版的吃枣药丸了?” 老药童点了点头:“当时万事俱备,只差一朵破境花,所以为师才会去拿。” “……” 听听什么叫霸气? 明明就是去偷,却非常自然的说拿,荆哲觉得自己不要脸这股劲,跟自家师父有一拼! “所以,师父当时让我给那两个老怪物,其实已经想好了?” 老药童淡定的点头,深藏功与名。 “你现在距离六重中段只差临门一脚,只要找个六重境界左右的新女娃,吃上这一粒加强版的吃枣药丸,练上一晚,必入六重中段,若是效果好的话,或许就能到达六重巅峰了!当然了,无仙阁那女娃已经跟你练过了,不必找她,找她练的效果也不会太明显,实在浪费!” “……” 荆哲想了想,故作扭捏道:“师父,这六重境界左右的女娃,可不好找呀!我还是随缘吧!” 被人当做一个随便的人可就不好了! 但老药童根本不信他,瞥他一眼道:“对别人或许不好找,对你来说就太好找了!据我观察,青云门那女娃和昆仑镜那女娃都可以,若是要老夫说,昆仑镜那女娃的境界更高,对你帮助也是最大的!” “额…” 实在想不到,自己这师父,那真是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让自己找女人啊! “对了,你找其他女人老夫不管,但是这加强版的吃枣药丸,必须给墨尘留一粒,你们两个师出同源,练功的话相得益彰!” “是,师父…” 说完之后,老药童十分满意的颔首笑道:“若是一切顺利,你将会成为这世上最年轻的宗师,呵呵,到时候为师再出来,也是很有面子的。” “……” 作为逼王的师父,装逼套路同样清新飘逸,高人竟是我徒弟,还有什么比这更牛批的? “哦,对了,这加强版的吃枣药丸,你最好是在跨境界的时候吃,还有,它除了有助你突破的功效,若是受了伤,伤了筋脉,动了真气,用它练功同样可有奇效!” 说完这些,老药童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荆哲见状,马上出声:“师父等等…” “怎么,还有什么事?” “师父,你之前不是说在炼制解百毒的药吗,有没有炼成?” “怎么,你中毒了?” 老药童上下打量荆哲一眼,问道。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中了半月散…” “通天阙的那女娃吧?” “额…师父怎么知道?” 在老药童面前,自己似乎没了任何秘密,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这还不简单?你最早入了长生山禁地,就是去找那个女娃吧?而且只有通天阙的人才会身中半月散之毒,想想便知道了。” 荆哲点头,马上问道:“那师父炼的药,能解半月散吗?” 老药童摇了摇头,打碎了荆哲的最后一丝幻想:“这半月散特别奇怪,为师这些年也炼制出了不少,但却从未真正解过半月散,最多就是阶段性的解药而已…” “哎,看来通天双怪说的不错,他们炼制的这半月散,世上无人能解!” 荆哲叹了口气道。 “放他娘的狗屁!” 老药童虽然贵为宗师,但自己却把自己当成是炼药师,所以才有老药童这么个外号。 说他武功不强,他或许不觉得什么,可是说他炼药不行——那不就是打他的脸吗? 当即怒不可遏道:“为师这一辈子炼的秘药比那两个老怪物吃的饭都多,我还不能解?” “……” 荆哲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似乎在说“你确实也没解”啊,让老药童看了更是气结。 “那是因为老夫从没有见过这半月散,只是根据通天阙那些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弟子所说,自行炼制而已,不成功又怎么了?若是给老夫一粒半月散,不出三天,老夫就把解药做出来!” 或许是太愤怒,老药童连“为师”都不说了,直接自称老夫,而且还拍着胸脯保证着,不像是宗师,倒像是个孩子。 “喏,师父,这就是半月散!” 见老药童那么诚恳,荆哲只能帮助他了! “……” 老药童没想到他只是说了一句,荆哲就真把半月散拿出来了,愣了一下之后,便伸手接了过来,然后一仰头—— “欸欸欸欸——” 荆哲都呆了,在那“欸”了半天还是徒劳,眼睁睁的看着老药童跟吃糖似的,把半月散给吃了下去,整个人还很享受。 这…有病吧? “师父…你怎么…吃了?” “想炼制解药,自然要先感受这毒药到底是什么感觉,不然怎么解毒?而要感受毒药的话,只听别人说如同盲人摸象,根本体会不到什么,所以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吃了它!” “……” 荆哲沉默片刻,问道:“师父,你之前炼制的解药,该不会提前把那些毒药都吃了一遍吧?” 老药童骄傲颔首:“那是自然!” “……” 荆哲突然觉得,老药童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啊! 不过侧面也能看出,老药童对自己的炼药手艺是绝对自信,才能做出这种操作! “师父,这个半月散终归不是其他毒药,师父切勿大意——欸欸欸…师父,你别走啊,师父,我这里有…有…” 荆哲本想劝劝老药童,你年纪也不小了,纵使技术过硬,也没必要拿自己的老命去拼吧? 这万一碰到个见效快的怎么办?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老药童似乎嫌他啰嗦,又或者对他不信任的态度不满,直接蹬地,连话都没给他留一句,就跑了,跑了… “有解药啊…”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天际,荆哲终于把最后几个字说了出来,最后还是摇头叹气。 不过,老药童在没有见过半月散的情况下就能炼制出阶段性的解药来,现在吃了半月散,应该很快就能炼制出来才对! 想到这里,心情又欢快起来! 到时候就带着妖女芊芊,一起仗剑走天涯! ———— (有大佬反应上一章二合一不到4000字,嗯是因为有不可抗力因素哈,懂得都懂…)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百章 仙姑姐姐不香吗? 手握六粒加强版吃枣药丸,荆哲觉得回晋王府简直是浪费这大美夜色! 无仙阁或者通天阙… 自然不行了。 他师父老药童都说了,这吃枣药丸必须跟一个从未练过这种功法的女子才能充分发挥药效,简而言之,他得重新换一个练功对象… 除了三姐清秋,他实在再想不到其他人选。 俺照加强版吃枣药丸的特性,其实四姐裴云汐最适合练功,不过他跟裴云汐毕竟才相认没几天,再加上裴云汐的性格和作风,他就算有这心也实在没这个胆呀! 他甚至能想象到画面—— “你回来做什么?” “找四姐练功!” “滚!” 然后,便能听到自己飞出去的声音… 想想还是算了,仙姑姐姐她不香吗? 于是乎,荆哲欢快的回到了刚才离开不足半个时辰的青云门外。 看到荆哲去而复返,青云门守门的男弟子有些紧张,而荆哲站在门外同样有些紧张。 “那个…” “你怎么又来了?我们青云门可不会随便让外人进的!” 那男弟子自然不会喜欢一个跟他们师姐勾勾搭搭的男人,并且在他们师兄余波的熏陶下,早就对荆哲起了仇视之心。 “我刚才不也进了?不也没说我是外人?” 荆哲顿时来了火气。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男弟子冷声道:“刚才是我们师姐邀请你并且吩咐过我们,可现在师姐没有邀请过你!再说现在天多晚了,我们师姐也睡了,请回吧!” 荆哲眼珠一转:“我是来找裴女侠的!” “裴女侠?” 男弟子想了想,直接说道:“若是你来找裴女侠的话,可以直接去昆仑镜,因为裴女侠在一刻钟之前就回去了!” 荆哲听完一喜,心想天助我也! 他就怕自己冒失冲进去,结果裴云汐还在,他怎么说?还练不练了? 所以故意说来找裴云汐,就是想从这个傻不拉几的男弟子嘴里套话。 听到裴云汐离开,他就不必担心了,抬脚就准备往里面走。 “欸欸欸——你做什么啊?” “我找仙姑!”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叫我们师姐仙姑?” 那弟子目光一凛,就准备拔剑。 “怎么了?” 这个时候,清秋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 男弟子马上回头,就看到了清秋冷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打了个冷颤,忙解释道:“师姐你来了!这个人不仅想夜闯咱们青云门,还叫你仙姑,我气不过,正准备打他!” “是吗?叫我仙姑?” 清秋说完,便去看荆哲,那个男弟子明显能感觉到,清秋的眼神从自己身上到荆哲身上,犹如冬天到了夏天,瞬间温暖柔和起来。 说实话,他羡慕了… “叫我仙姑?你确实该打了。” 声音轻柔,但随即又冷了下来,看着那个男弟子道:“不过,他喊仙姑也是喊的我,所以打也是我打,还轮不到你!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 除了面对荆哲时表现的木讷一些,清秋在青云门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一句话便将那弟子吓的说不出话来。 随即瞪了荆哲一眼:“跟我来!” 说完,便缓步朝里面走去,荆哲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上,经过男弟子的时候还不忘笑嘻嘻的看他一眼,非常欠打。 …… “你怎么又回来了?” 关上门,清秋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今天荆哲的话对清秋的冲击太大——相信裴云汐也有相同的感觉,所以荆哲前脚离开,她后脚就跟着走了,估计是准备回去消化一番。 清秋还没消化,就听到门口吵嚷,隐隐觉得像是自家弟弟的声音,便走了出来。 出来一看,果然是的。 但是现在两人独处,联想到荆哲之前的话,还有自己心里想的一些东西,清秋瞬间就觉得有些心慌。 “当然是想三姐了!” 反正没人,口花花是他的强项。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清秋的脸颊瞬间红了,轻轻拍打他一下,嗔道:“就会胡说!是不是想跟我和你四姐再说会话,所以又回来了?不过你来的太不巧了,你刚走,你四姐就离开了!” 说完之后,清秋呼了口气,并且从未觉得自己像今天一般聪明过,竟然一句话就把尴尬圆了过去,并且给了荆哲台阶下。 只要他回答“是呀,是想你跟四姐”的话,那这件事就可以翻篇了,但她万万没想到,荆哲却不走她的台阶! “不是呀,我就是特意来找三姐的!” “……” 看着清秋的俏脸已经红的快要滴出水来,荆哲知道差不多了,清秋本来脸皮就薄,这么一味的强撩下去,结果怕是适得其反。 于是正色道:“想三姐是真,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跟三姐商量些事情!” “什么?” 清秋撩了下落在侧脸上的散乱青丝,显得妩媚而又漂亮。 “三姐,你觉得,你明天能胜林青山吗?” “应该…打不过吧…” 清秋听完,叹了口气道:“当初他离开青云门的时候,其实境界要比我高了一层,不过因为他离开青云门,自己摸爬滚打,跟我们这种在师门里有人教导、有秘籍可看、有灵药可吃的人比起来,终归是差了不少。所以没用几年,我的境界已经跟他相差无几了。” “前几年的时候,青城派随着他做了几件事后在江湖上声名鹊起,而他似乎觉得时机到了,便参加了那一年的比武大会,只可惜,在最后输给了你四姐,然后听说他便回去闭关修炼了,最近也是刚出来不久而已…” 说完之后,清秋沉声道:“通过昨天的比武我能看出来,他现在已经迈入了六重之境初段,而我还卡在五重巅峰,自从第一次在京州城外那家假道观里跟你相遇,我便是出来磨剑,想要寻找一个突破的机缘,最终还是没有寻到,所以,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我会全力去拼一下,就算输,也绝不会让他太轻松的!” 清秋看了荆哲一眼,认真说道。 ———— 第六〇一章 来吧,三姐 自从荆哲说了想拿武林盟主的那一刻起,清秋就没有多少心思参加比武大会了,或者心里还在盘算,如果她真遇到荆哲的话,该用什么方式才能体面而又自然的输给他… 这一幕她终是没有等到。 等到的是跟林青山的对战。 这次比武大会,荆哲能遇到最强的对手就是林青山了——至于裴云汐,她不信四妹面对荆哲的时候真的不会放水。 若真如此…她似乎也没有办法… 不过,既然她抽到了林青山,那就做好了猛拼一次的准备,即使输,也不会让林青山好过,让他耗费最大的体力,这样就算接下来再遇到荆哲的话,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 不得不说,清秋用心良苦。 荆哲听完笑了一声:“三姐,你想错了,林青山并不只有六重初段,而是六重中段!” “你怎么知道的?” 清秋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于是荆哲便说了是他师父老药童告诉他的,对于宗师,清秋是没有怀疑的,随即一脸苦涩。 若林青山是六重初段,她还有信心去拼一拼的,但他要是六重中段的话,她还怎么拼? “三姐,你说你之前都已经追上林青山的境界了,而他没有青云门可以依靠,怎么能在同样的时间里超过你两层呢?” 清秋也是天纵奇才,这确实让人奇怪。 “或许是因为…” 清秋想了想道:“通天阙吧!” “???” 于是,清秋便把当初林青山如何接近晋王和青阳掌门的事说了一遍,他一直信奉用奇药来增加练功速度,跟明寂师太的练武理念相悖,最后才把他赶出师门。 荆哲听完,更是确定:“看来,他这几年并非单纯的闭关修炼,怕是从晋王那里拿了不少奇药来练功,学有所成,所以替晋王做事了!” 清秋也想明白了其中关键,频频点头。 这个时候,荆哲准备入戏。 于是把脸一拉,叹息道:“哎,本来还想拿个武林盟主的,却没想到林青山的武功这么强,看来不仅要丢人,连陛下的任务也完不成了…” 看着荆哲丧气失落的模样,清秋突然就感觉有些心疼。 想了想,咬着嘴唇轻声道:“你不是也已经六重初段了?你那个…双修功法,不是能够很快提升练功速度吗?要不…你趁着今晚和明天晚上再多找颖秋…练练吧!” 说完之后,清秋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对,有些红,似乎又有些白,好像把弟弟推给其他女人,心里总不是那么畅快。 荆哲心中暗爽,知道机会来了! 皱眉道:“三姐,因为我跟园主练功的次数太多,而且我的境界又高了,吃枣药丸的功效已经弱了太多,所以想要短期内通过跟园主练功来提高境界,近乎不可能!” “……” 清秋呆呆的不说话,只在心里思考着,这个练功次数太多到底有多多… 她跟王颖秋还是闺蜜,认识时间那么久了,对于王颖秋的性子多少也有很清楚的认识,总觉得她跟自己差不了多少,性子还是冷的。 可为何就是这么冷性子的人,却能跟荆哲练那么多次呢? 毕竟,这种事,她想想都会害羞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听到这句,清秋眼神一亮,马上问道。 “我刚才不是遇到我师父了吗?他给我一些他新炼制的加强版吃枣药丸,说这加强版比之前的吃枣药丸功效强的多,运用得当,像我现在提高一层都不在话下!” “那你快点吃呀!” 既然有这么好的加强版吃枣药丸,那自己也不用再担心荆哲打不过林青山了。 谁知荆哲眉头继续皱着:“不过,想要用这加强版吃枣药丸也是有条件的…” 当听荆哲说到必须找境界差不多、还必须是之前从未跟荆哲结合过的女人才能激发加强版吃枣药丸的时候,清秋愣了。 这…怎么听着…就好像… 清秋想着想着就面红耳赤,再不敢细想,偷偷看了荆哲一眼,却不成想荆哲正在看她,两个人的目光正好在空中相遇,清秋落荒而逃,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 哎,一直不说话怎么行? 荆哲是来练功的,不是来练习沉默的。 想了一会儿,沉声道:“三姐,你觉得我拿下武林盟主,阻止晋王掌控宗门,从而提防他谋反朝廷,给爹娘报仇重不重要呀?” 清秋想了想,然后点头。 她也不管什么朝廷,谋不谋反,她觉得跟自己没有关系,不过自家弟弟现在是朝廷官员,她才会上心一些。 但是最让她重视的还是最后一句,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是想为爹娘报仇? “那如果我距离拿下武林盟主就差那么一点,三姐会不会帮我呢?” “会吧…” 清秋有些犹豫,因为她知道这个帮是什么。 荆哲本以为清秋不会答应,毕竟前面铺垫那么多,她肯定清楚这个帮到底要怎么帮,就算真过了心理这关,也不能这么痛快吧? 而且看她的样子,并不像真想通了… 不过她既然答应,那荆哲就趁热打铁道:“既然三姐想要帮我,那就——” 说着,荆哲走到清秋床边,然后四仰八叉的躺了下来。 “来吧!” “???” 荆哲的操作秀了清秋一脸,她没有往前,而是抱胸看着荆哲,表情有些玩味。 小丑竟是我自己! 荆哲跟个沙雕一样躺在床上,半晌之后爬了起来,有些不满道:“三姐,你在做什么?不是要帮我吗?” “嗯,是呀!” “那就来帮我练功啊!” “谁说要帮你练功的?” 清秋歪着头,模样有些俏皮的问道。 “……” 荆哲觉得自己被耍了,站起来沉声道:“帮我不帮我练功,那你要帮我什么?” “帮你多跟林青山打一会儿,就算他能赢我,我也会把他的体力耗尽了,这样你碰到他的时候会轻松许多——不过前提是,你跟沐阁主打斗的时候可不能浪费太多体力啊!”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晚点 昨天晚上头疼,写完番外就去睡了,所以本来应该写一章存着的,也没写出来。 今天早上…应该是从今天开始,早上跟下午本来应该坐公交码字的时光也没了,所以这个更新有点告急… 再加上周一比较忙,又有些卡文,所以这一章没写出来,看看只能等下午或者晚上了,对不住各位大佬啦… 2021.1.1812:07 重楼于马桶盖上… 第六〇二章 练功…我也可以啊 这种帮根本不是荆哲想要的! 他需要清秋全身心的、无保留的帮助他,这种太敷衍了! 随即撇嘴不满道:“三姐,这种帮能有什么效果啊?再说了,你跟林青山不仅差了一重,而且中间还隔了三层,你跟他拼,不但帮不了我,还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那…除了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了…” 清秋摊摊手,表示无奈。 “怎么没有办法,三姐可以帮我练功啊!” 这话一出,“嗖”的一下,清秋的眼神就瞪了过来,荆哲能够明显感觉到,整个屋里的温度似乎都随着清秋身上的冷意,降下了一些温度。 “那个…” 荆哲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三姐,你千万别多想啊,我就是单纯的想要提高境界好拿下武林盟主而已!再说,刚才不是都跟你说了,这个加强版的吃枣药丸,除了三姐,我也找不到其他人练了呀!” “……” 纵使荆哲一脸认真,但清秋对此嗤之以鼻。 一般练功也就罢了,可这种涉及到要进行男女之事的…怎么可能? 反正,清秋是接受不了的。 想了想,挑眉道:“怎么没有?” 于是她帮荆哲分析:“你师父不是说了嘛,若想最大程度的发挥这个加强版吃枣药丸的药效,除了要选不同的人练功外,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境界跟你相差不多才好!” “嗯,然后呢?” “然后呀…” 清秋眼睛眯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四姐最合适呀!咱们两个的境界毕竟跨了一重,而你们却同为六重初段,若是用加强版吃枣药丸练功,你不仅能进入六重中段,还可能进入六重巅峰呢!” “……” 荆哲总觉得,清秋是故意的。 可对此他又没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拉着清秋用强的吧? 本来还想再劝一劝,清秋却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往外推,边推边说道:“好了,趁着现在夜色尚早,你四姐刚回去肯定还没来得及睡,你快去找她练功去吧!” 说着,清秋朝他眨了眨眼,跟原来那种高冷的仙姑形象判若两人,不过荆哲都来不及欣赏,就被清秋给推了出来。 “快点去找你四姐,明天早上等你好消息!” 清秋笑着说完,然后把门关上。 听到外面传来荆哲的脚步声,并且声音愈来愈远,清秋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气力,瘫软在门上。 说实话,刚才她真的慌了。 心理也做了许多斗争,在到底帮与不帮之间犹豫很久,但最终,她还是没有挣脱开自己的心结,把荆哲推了出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清秋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落寞。 …… 从青云门出来,荆哲有点郁闷。 本来以为今晚很稳,哪想到白高兴一场,不愧是仙姑姐姐,防线之深,让他有些无奈。 不过好事多磨,以后多磨磨,总能行的… 至于裴云汐那里,他可不傻,所以从青云门出来之后就直奔晋王府了。 回去之后,荆哲躺在床上算计比武的事情,明天倒是好应付,毕竟是跟自家女人,但是林青山的话,荆哲还真不一定保证稳赢。 虽说只是差了一层境界,但却是差的六重内的一层境界。 六重之上,每提高一层都极为困难,而且每一层的差距都是巨大的,若是全力一战,孰胜孰负真不好说。 而看清秋的模样似乎并未解开心结,短时间内不容易拿下,那他通过加强版吃枣药丸练功的计划只能搁浅,他必须想些后招…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手雷! 都能把宗师给炸死,林青山不过六重多的境界而已,也无法用内力形成防御结界,最多两颗手雷就能把他送走。 只是,比武场是公开场合,而且周围都是围观群众,不说爆炸的冲击波威力,单是手雷爆炸时飞溅出来的那些铁屑,怕是都能把周围的人给误伤了,到时候武林盟主还没拿到,他就成了全民公敌,实在太不划算。 思来想去,他终于有了些小想法。 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他就把憨憨叫来,吩咐他等他们都去比武场后,再制作几个比之前那种手雷再小一半的手雷,只不过这次里面不要放铁屑了。 安排妥当,荆哲跟苏墨言一起,坐车来到了比武场现场。 …… 比武大会第三天,终于进入了高潮。 今天比武场周围无论是江湖人士还是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都比比皆是,围的水泄不通。 荆哲他们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地方,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影,荆哲微微颔首: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这就是我即将扬名的地方啊! 当荆哲他们到达,有许多人都看了过来,这其中就包括清秋。 看到荆哲一脸得意、如沐春风的潇洒模样,清秋的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慌了起来。 难不成…他昨天晚上真去了? 他跟四妹…当真练了功? 想到这里,清秋的心里莫名堵得慌。 虽说昨天晚上是自己把他强推出来,并且让他去找裴云汐的——可那是她觉得,裴云汐的性格比她还要冷的多,而且还特别讲原则,自己都不能接受现在就跟他练功,裴云汐怎么可能? 不过,她似乎把其他人想错了… 清秋有些懊恼。 其实也不怪她会错了意,主要是荆哲练的功法让人看不出他的境界到底如何,昨天晚上还愁眉苦脸的,今天早上突然就嘻嘻哈哈,任谁都会以为他突破了吧? 清秋越想越气,胸口闷着一口气,让她连喘息都变得难受起来。 我把自己最亲爱的人拱手让人了? 到头来,其他人都成了他的女人? 早知如此,那我昨天为什么把他推走? 练功…我也可以啊! 此时的清秋懊恼难过,心中五味杂陈。 不行,我得去问问! 清秋深吸一口气,觉得若是不把事实问出来的话,她一天怕是都缓不过来! 看了看荆哲,她决定去找裴云汐问问! ———— 第六〇三章 三姐,你在说谎! 裴云汐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从小的时候,她就是荆哲最严厉的姐姐,但是严厉之下却是希望荆哲能变得更好,毕竟,她心中对弟弟的爱并不比其他人少。 只不过,表达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再见到荆哲,她的感情一如既往。 就连动手打人,都带着多年前的影子。 她本来觉得这样很好,但是接触几次之后才发现,弟弟还是那个弟弟,但很多时候,弟弟又不是那个弟弟了。 没人的时候,她仔细想过许久,最终才悟出原因:弟弟长大了啊! 小的时候,她们可以忽略性别,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个堂堂男子汉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姐弟再做就不适合了… 想到这里,裴云汐会觉得十分惶恐。 或者有一天,弟弟会跟她们远去,毕竟他要有自己的生活,怎么能天天跟他的姐姐在一起? 心情会随之压抑起来。 就是在这种矛盾复杂的心理中,荆哲抛出了昨天那些“骇人听闻”的观点。 什么“男欢女爱”。 什么“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什么“我要跟姐姐永远在一起”。 说实话,在震惊之余,裴云汐心中多少还带着些窃喜。 即使现在,他心里也是有她们的,真好! 只不过,这种转变实在太快,若是按他所说的那样,那自己就不再是他的姐姐,而会变成他的娘子… 想到这里,即使是高冷如裴云汐,也会瞬间被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所以昨天晚上荆哲离开之后,心里乱糟糟的裴云汐就紧接着走了。 回到昆仑镜,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心里想的都是荆哲“永远跟姐姐住在一起”和“帮我练功”的提议,在她看来,这两个提议其实是一个。 若是帮他练功…岂不就是他的女人了?他的女人自然要跟他住在一起了… 一晚上的时间,她脑子里充斥的都是这些,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睡着了一会儿,所以现在双眼里都有血丝,整个人显得恹恹的。 …… 双目无神,像是思考。 咬着嘴唇,似在纠结。 眼带血丝,晚上没睡? 而裴云汐的脸上却带着一抹红晕,落在清秋眼中,这似乎成了练功之后的反应! 所以当清秋走过来看到这样一副景象时,心就沉了下去:看来,真被自己猜到了! 但突然又变得怒不可遏! 她怎么这样啊! 说好谁都不能答应的,结果偷偷把他睡了? 清秋快步走上前去质问道:“昨天晚上他去找你了?” “???” 裴云汐本来在发呆,被清秋没头没脑的突然问这么一句,整个人都是懵的。 “谁找我了?” “还装!” 清秋双手抱胸,冷声道:“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在你那练功了?” “什么啊?” 越听她说,裴云汐越糊涂:“三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练功不练功的?” “……” 清秋沉默一会儿,以她对裴云汐的了解,她是不太会撒谎的,而且撒谎时的模样,自己也完全分辨的出来。 这应该…不是装的。 既然不是装的,她的状态怎么那么奇怪? “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一夜没睡?” 清秋突然换了个话题。 听到这,裴云汐苦笑一声,伸手捂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昨天晚上回去在想事情,没有睡着…三姐没想事情?” “……” 裴云汐想什么事情,清秋心知肚明,因为她也在想同样的事情。 但却装作镇定的模样:“没有啊,我能想什么事情,睡的很好!” “不对!” 裴云汐想了想,皱眉道:“三姐你刚才问他有没有去我那、有没有练功,说的肯定是哲儿吧?” “……” 清秋并不答话,在裴云汐看来便成了默认。 “哲儿…昨天晚上又回去找三姐了?” “没…没有啊!” 看来,昨天晚上他只找了自己! 确定这个事实的清秋,本来还闷闷的心里突然就欢快起来,还非常得意:看来,他对自己的感觉才是最独特的,不然怎么会只找自己呢? 清秋的反应都落在裴云汐眼中。 从她愤怒、质问、释然、暗喜,裴云汐稍微一分析,突然就得出了一个惊人结论:“三姐,你在说谎!” “啊…我…没…没有呀!” 清秋之前很少说谎,顿时就支吾起来。 这次,换成裴云汐双手抱胸了:“还没有?你看看你自己的脸吧,那是没有?” “……” “让我来猜猜啊!” 裴云汐拿眼斜着清秋:“昨天晚上我离开之后,哲儿又跑了回去,然后说找你练功,找完你之后再去找我,所以你就跟他练了。结果他跟你练完之后就跑了,没来找我!” 裴云汐咬牙切齿道,也不知她到底是因为荆哲没来找她练功生气,还是因为清秋背叛了她独自跟荆哲练功而生气。 清秋红着脸不敢承认——当然也不能承认,因为她根本就没跟荆哲练功呀! 马上摆手道:“老四你别乱说呀,我可没有跟他练功呢!” “呸,我才不信,你这个骗子!” 裴云汐啐了一口,冷声说道。 “我真没骗你,没有练功的!” 即使被裴云汐冤枉,但不知为何,清秋此时并没有一丝紧张和难过,反而有点窃喜,因为她心里此刻只想着荆哲的区别对待,他只来找了自己而没有找裴云汐,说明在他心里,自己还是特别独特的! “你还笑?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啊?” 裴云汐见荆哲不仅不觉得羞愧,反而在那咧嘴傻笑,更觉得不满起来。 “我笑了吗?” 清秋问道。 “你觉得你笑没笑?” “没有吧?” 清秋咧着嘴问道。 裴云汐一阵气结:“你的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就这,还没笑?” “哦,是吗?” 清秋也不慌张,想了想,对裴云汐又是一阵傻笑,然后摆摆手道:“老四呀,我跟哲儿真的没什么的,你可不要多想呀!我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让你好好比武的!现在说完了,那我…我回去了啊!”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〇四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 看着清秋欢快的背影逐渐远离,裴云汐的脸都快变黑了。 还没练功? 怎么可能! 清秋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早就让裴云汐相信她们两个之间肯定有事了! 就像是本来大家都说好了,结果自己老实遵守,结果被人背叛了一样,裴云汐一阵气结! 她心里对荆哲本来就是爱的,只不过小时候都是疼爱,现在成了喜爱,而且这种喜爱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昨天晚上被荆哲一番洗脑之后,她的心理出现了变化,开始觉得跟弟弟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又没有血缘关系,弟弟也能成为相公! 你们都这样,那我还矜持什么? 裴云汐咬着牙,恨恨的想着。 此刻坐在后面的荆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昨天晚上的一次失败,却在阴差阳错中让两位高冷姐姐完成了一次自我攻略。 若是让他知道,怕是会高兴的合不拢嘴。 不过他现在来不及高兴,刚坐下一会儿,苏小小就“潜伏”过来,之所以用潜伏,是因为她鬼鬼祟祟的模样跟做贼一样。 荆哲朝旁边看了看,不知为何,晋王今天姗姗来迟,并不在这。 “你想好了吗?” 苏小小过来之后,朝周围看了看,然后小声问道。 “啊?” “让你退出的事!” “这个啊…” 荆哲笑了笑:“小小郡主,我还有三场就能拿到武林盟主了,你现在让我退出,我觉得你是在害我啊!” “你…不知好歹!你真觉得武林盟主那么好拿呀?远的不说,就说你今天的比武对象,无仙阁的沐阁主,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境界?” “该不会是六重吧?” “呵,就是六重,怕了吧?” 苏小小也是昨天晚上才听说的,沐卿人已经到了六重之境,不然荆哲也不会抽到她。 不过他们千算万算,也绝对算不到沐卿人跟荆哲之间的关系! “是有点怕,但我不会退出!” “……” 苏小小被噎了一下,就跟看傻子似的看他。 “你都知道她六重了,不退出,你怎么赢她?到时候你不仅拿不了武林盟主,而且还是败给一个女人,传出去多丢人?不如现在退出!” “现在退出更丢人呀!而且小小郡主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呀?” “赌什么?” “就赌我今天能不能赢!若是我赢了,小小郡主就别再提让我退出的事了,若是我输了,我就自动退出!” “好!” 苏小小咬牙,也没听出这话有什么不对。 这个时候晋王到了,荆哲马上愤怒道:“小小郡主,就算我赢不了,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冷嘲热讽吧?” “……” “小小郡主,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你走吧!” “……” 苏小小正发蒙中,这时就看到她爹晋王走了过来,瞬间明白了荆哲“发疯”的深义。 “小小,不得无礼,过来!” “是,父王…” 苏小小离开前,有些感激的看了荆哲一眼。 “荆社长,看你的模样,准备的不错呀?” “呵呵,有劳晋王挂心,确实不错!” “那就祝荆社长旗开得胜!” “多谢!” 两人说完,就各自转过头去,脸上的客套笑容也都收了起来。 …… 接下来,比武开始。 上午和下午各安排了两场比试,荆哲的比试被安排在下午最后一场,而上午两场比武中有一场重头戏,就是清秋对战林青山。 荆哲总觉得,连这个对战顺序都是晋王他们刻意排的,尽量让林青山获得更长时间的休息,而他则是连番作战。 不过他倒无所谓,等比武开始,他会好好给他们上一课的! 这个时候,清秋和林青山上了台。 林青山目光深邃,显得十分动情。 “师妹…” “……” 在清秋眼中,林青山已经把他们之前最后的一点师兄妹情谊也都消耗殆尽,所以她都懒得开口反驳了,立在那里,并不说话。 但是不说话对林青山的伤害更大。 众人在比武台下离他们两个有点远,林青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师妹,从当初青云门开始,我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 “师妹,我想变得更强,就是希望能成为让你仰望的存在,所以这武林盟主,我必须要拿!师妹,等我拿了武林盟主,我就再度登回到青云门向师父求亲!” “……” “师妹,我不想伤你,你认输吧!” “……” 清秋本来是不想开口的,但却实在忍不住,便冷声道:“你早已跟青云门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再不要以师妹、师父相称,听完让人觉得恶心。还有,你做不做、能不能做武林盟主跟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武林盟主并不见得是你的!” 说着,清秋的目光就有意无意的瞥向荆哲所在的方向,尽显温柔。 林青山自然捕捉到了,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变得出离愤怒。 “你是不是喜欢他?” “跟你没有关系。” “……” 林青山喘着粗气,脸都黑了,最后咬着牙,连称呼都变了:“清秋,你是宗门之人,却跟一个朝廷官员勾勾搭搭,你不觉得羞愧吗?表面上装的冰清玉洁,结果呢,还不是喜欢那副皮囊? 枉我跟你认识那么多年,却没有一个小白脸对你重要,呵呵,我算是看明白了,清秋,你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清秋看着林青山,并不愤怒,反而觉得很悲哀,这就是自己当初那个大师兄?还曾指点过她们的武艺,现在想想,只觉得好恶心。 “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的相貌,喜欢他的性格,喜欢他的一切,怎么了呢?” 因为知道距离台下很远,下面不会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但清秋还是有些担心,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说完之后,还忍不住往下看了几眼,发现下面并没有异样的时候,才忍不住松了口气,有种做贼心虚的样子,但这话说出来之后又觉得很满足。 原来,这才是自己的真心呀! ———— (没进群的进一下哈,因为有时候状态不好或者有啥情况,不能一直发单章解释,但是会在群里说一身哈) 第六〇五章 以气驭剑 说完这些,清秋突然觉得畅快好多。 而且这些话平日里都埋在心里,哪怕是跟自家四妹、自家闺蜜,现在都不能说。 现在说出来,十分满足。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短呢?只要心里想着,无论认识多久,都会喜欢的。” 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想着荆哲,清秋的语气十分轻柔。 林青山的心仿佛在滴血。 跟清秋认识那么多年,她对自己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冷冰冰的,林青山当时还安慰自己,她性子就是如此,毕竟她跟她师父明寂门主说话的时候也差不多。 可万万没想到,她原来也能说的如此温柔而又动情,偏偏还是对着荆哲说的! 该死! 林青山在心中骂了一声:“你当真不认输?” “为何要认?” “你的境界不如我,跟我打是浪费时间!” “有时候,该浪费就要浪费呀,总不能让你那么轻松就赢了吧?” “……” 林青山一怔,然后冷笑起来。 “呵呵,你是故意的吧?想要耗费我的体力,好为你那个小相好的争取机会?你做梦!” 听到“小相好的”,清秋的脸色微微一红,也不反驳,大胆道:“做不做梦,总归是要试过之后才知道呀!” “你——贱女人!” 那么多年的追求,在经历绝望后,林青山终于爆发了! 得不到,那我就毁了她! 于是乎,林青山拔出剑来,直接扔到天上。 而那剑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横在空中,剑身还在颤抖,发出“嗡嗡”的声音。 “这是…以气驭剑?” 霎时间,台下一阵哗然! 林青山和清秋上台站了那么久,嘀嘀咕咕不知在说着什么,就是不动手,台下的观众们早就等的着急了,不过人家实力太过强劲,他们敢怒不敢言。 而林青山毫无征兆的突然暴怒,然后就表演了个“以气驭剑”,顿时让他们惊呼! …… 习武之人,注重练气,也就是内力。 而内力提升,才会出现境界的提高。 等境界变高——就像是荆哲一样,通过吃枣药丸,境界像是坐火箭一样升了上去,即使他之前没有学过太多招式,也比很多人厉害。 不过,等境界高了之后,再去学一些套路招式,相对也就简单许多。 荆哲原来以为,只有到了宗师之境之后,才会跟通天双怪那样将真气具现于外,能形成防御结界,也能通过真气来操纵外物。 但他并不知道,原来拥有六重中段境界,也可以操纵外化的真气了! 荆哲不禁在想,若是等他再提升一层就可以操纵真气的话,直接在空中操纵手雷,隔着老远在敌人头上爆炸,岂不美滋滋? 想到提升一层,他又想到加强版吃枣药丸。 想到加强版吃枣药丸,他就想到了清秋。 往台上看去,眉头皱了起来。 看样子,她确实没有跟林青山一战之力,可是既然上了台,也没法叫停,只能仔细看着,而且还从原来的位置走了出来… …… 看到林青山“以气驭剑”,清秋也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就沉下气,拔出青天剑来,轻轻在空中一划,青天剑似乎幻化出了无数剑影,形成了一道如同扇形的剑影阵。 林青山见状,冷笑一声。 然后催动内力,双手朝前一甩,空中那把剑就朝着清秋飞了过去。 清秋则像是没看到一样,专心的旋转着手中的青天剑,这时候,那些剑影更密了,已经看不出剑影,而更像是一堵墙。 “呯!” 兵器相接,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林青山的剑碰在“剑墙”上,再前进不得,剑身颤抖,剑柄也微微摇摆,而林青山站在远处还变幻着手上的姿势,那把剑随着他的姿势,颤抖的更厉害了。 相比于林青山,清秋的状况就要差了许多。 她的手依旧握着青天剑,但头上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似乎非常吃力。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久,林青山手往后一拉,剑就收了回来。 六重中段也是刚刚可以使用真气外化,所以林青山对此也不是很熟练,而他之所以选择用这种不熟练的功法起势,目的只有两个。 炫技和震慑。 而他的目的达到了,起码他在“以气驭剑”之后,台下多了些小迷弟。 “林掌门果然厉害!”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看来,青城派要崛起了!” “林掌门会不会成为最年轻的宗师?” “嘶…” “……” 听着台下议论纷纷,林青山微微颔首,目露得意之色。 他扫了扫清秋握着青天剑、有些轻微发抖的手,冷笑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清秋看他一眼:“你能进步这么快,肯定是吃了药辅助吧?” “呵呵,那又如何?当初若是听我的,青云门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你天赋异禀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拉开了三层!” “……” 清秋默然,不知在想什么。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若是你还执迷不悟,休怪我剑下无情!” 林青山冷冷一声,眼神中都射着寒光,手中长剑蠢蠢欲动,似乎只要清秋敢说个“不”字,他就会马上提剑砍过来一样! 清秋平静的看他一眼,眼神中带着怜悯和冷漠,也不说话,只是嘴角抽动一下,轻蔑一笑。 就是这一幕,被林青山捕捉个正着! 仿佛是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林青山只觉得血往头上涌,什么都抛却脑后,眼中只有一个字: 死! 于是乎,他动了,携雷霆之势,朝清秋砍了过来! 清秋不敢大意,赶紧催动真气,把青天剑往身前一横,准备抵挡。 说实话,这是她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对手,只是气势,便让她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呯!” 一声巨响,两人分开。 林青山落在了清秋之前站着的地方,而清秋则被震飞出去几米远,身子踉踉跄跄几下,终于才以剑指地,停了下来。 “噗!” 胸中真气翻腾,清秋再忍不住,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〇六章 惨败 即使吐血,但清秋依旧高冷。 拿手随意在嘴角一抹,握紧青天剑,定定的看向林青山,反而飞了过来。 林青山冷笑一声:“找死!” 说着,同样提剑迎了上去。 “呯!” 两人毕竟是隔重的境界,而且还是最关键的六重,所以在林青山动了真格的前提下,清秋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因此只听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清秋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飞了出去,十分狼狈。 而林青山由爱生恨,在已经绝望之后,对清秋只剩了浓浓的恨意,恨不得她现在就死! 所以不等她落地,林青山就追了上去,举着手中的剑,准备朝已经失去抵抗力的清秋砍! 若是这一剑砍上,清秋凶多吉少! “不要!” 就在清秋吐血的时候,荆哲就已经看不下去了,但现在毕竟是比武,他又不能冒然打断,只能辗转来到台下,近距离的看着,以防万一。 所以当看到林青山准备杀清秋的时候,他直接把轻功发挥到了极致,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似乎有道残影在身前飘过。 下一刻,荆哲已经抱住了清秋,往后一退,便躲过了这次攻击。 这个时候,明寂师太也飞到台上来,看着林青山,目光有些冷。 “林青山,你想杀人不成?” 林青山这才将剑收回,冷笑一声:“明寂门主说笑了,比武而已,何来杀人?” “你也知道比武?历届比武大会之前都说过点到即止,之前你输给裴云汐的时候,难道她也想杀死你了吗?” “……” 输给裴云汐算是林青山这几年以来,让外界印象最深的事情,也是他的耻辱。 他握了握拳,继续冷笑:“明寂门主,虽说比武大会是点到即止,但刀剑无眼,发生死伤也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再说了,她不是也没死吗?” 说着冷冷扫了躺在荆哲怀里的清秋一眼,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温馨画面,莫名的就感觉身体里又燃起一团火来:我怎么就没有直接杀了你? “如果我们不上来——” “明寂门主,你就不要提如果了,现在结果就是我没有杀人,我们正常比武,结果你们上来打断比武,他就算了,你好歹是青云门门主,这点规矩都不懂的吗?” 现在的林青山如同疯狗一般,火力全开,逮谁咬谁,直接怼起明寂师太来。 “……” 明寂师太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当初曾经拜在自家门下,吃她的,穿她的,一身武艺也是她亲手教的,结果叛逃出去,还想置她们于死地,只觉得有些悲哀。 欺师灭祖,也不过如此吧? “该死!” 清秋受伤,荆哲既心疼又愤怒,又听到林青山还在那里嘲讽,他早就忍不住,若不是怀里还抱着清秋,他恨不得直接去杀了他! 躺在他怀里的清秋已经感觉到了荆哲紧绷的身体,于是轻轻的握了他的手一下,待荆哲转回头来,她才轻声说道:“哲儿,不要…咳咳…” 或许是受伤太严重,才说了几个字,她就剧烈咳了起来,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荆哲看了更是心疼,用手把血迹抹去,柔声回道:“放心吧,三姐,我现在不去,你也不要再说话了,我带你回去养伤。” 说着,荆哲便抱着清秋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 林青山却出声道。 荆哲连头都不回,直接往下走去。 林青山暴怒,提剑一跃,便挡在二人面前。 “我说了,不能走!” “怎么,你现在就想死?” “呵呵,希望你遇到我的时候,手里的剑能跟你的话一样就好了!” 林青山冷笑一声,继续道:“现在可是在比武场上,你们上场已经坏了规矩,现在又想中途离场,怎么,是准备认输吗?” 荆哲扫他一眼:“你但凡不是沙雕,也绝不会说出这么脑残的话来!” “……” 林青山愣了。 沙雕是什么雕? 脑残又是什么残?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接下来又听荆哲继续道:“她已经伤成这副样子了,你觉得还能比的下去?” “那就是认输了。” 荆哲不理他,准备继续往前,但还是被林青山拦了下来,荆哲已经在爆发边缘了,随时都准备掏出手雷来把他炸死,至于会不会误伤,他哪里还管的了那些? 怀里的清秋把头贴在他胸口,小声道:“哲儿不要…先回去好不好?” 或许真的怕荆哲这个时候动手,清秋的声音带着哀求,这是荆哲之前从未听过的。 林青山自然也听到了,恨的他咬牙切齿:这对狗男女!真想现在就杀了他们! “我要她——亲口认输!” 由爱生恨的林青山产生了一种病态心理,就必须要听到清秋当面认输才行。 清秋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她怕再不走,自己也拦不住荆哲,但却被他伸手把嘴捂住了。 荆哲往下看了一眼,苏墨言点点头,然后在晋王身边说了几句,然后转告给青阳掌门。 青阳掌门笑呵呵道:“既然胜负已分,林掌门就放荆社长他们离开吧!第一场比试,林掌门胜出,大家应该都同意吧?” “同意!” 在见识了林青山的实力后,台下一大群人此刻都跟风叫起好来,荆哲置若罔闻,抱着清秋往前走,这次,林青山让开了路。 “呵呵。” 路过他的时候,林青山冷笑两声。 “能笑就多笑吧,明天之后,你怕是再没了笑的机会!” “呵呵,你先赢下下午这场再说大话!就算你想跟我交手,都不见得有机会!” 在得知沐卿人已经是六重之境后,林青山已经觉得,荆哲怕是都过不了下午这关了,自己想杀他都变得困难,非常可惜。 荆哲不再说话,也不停留,直接下去了。 青云门的弟子以余波为首,马上围了过来。 “把师姐给我们吧,就不劳烦荆社长了!” “滚!” 荆哲吼了一声,吓的众人都往后退去,荆哲目不斜视,大步往前走,而他面前,人群都往后退去,让出一条路来…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〇七章 动情 荆哲抱着清秋,直接回了青云门驻地。 清秋蜷缩在他怀里,身上虽然难受,但心里还是欢快的:终于有一天,当自己受伤的时候,那个曾经被她们保护的小男孩,可以飞奔过来把她抱起来,保护她… 想到这,清秋的心情就格外好,抬头去看荆哲棱角分明的脸颊,不知在想着什么。 把清秋放在床上,荆哲又犯了难。 毕竟他是半路出家,虽然境界很高,但是对于练武跟门外汉差不多,知道清秋受伤,但却不知道她到底伤在哪里。 只知道帮她灌注真气,但是却没见清秋的状态有明显好转,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这个时候,明寂师太赶了回来。 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受伤严重,明寂师太再没了心情待在比武场,她一进屋,荆哲就赶紧站了起来。 “明寂门主,你看看我三姐到底伤在哪了?” 明寂师太点头,走了过来。 荆哲赶紧起身让出地方。 在摸着清秋脉搏查看一番后,明寂师太才开口说道:“终归是跟林青山差的太多,而且林青山并未留力,所以内力互相碰撞,清秋的筋脉被震错了位,有些紊乱,索性并无大碍…” “筋脉都紊乱了还并无大碍?” 荆哲几乎要喊出来。 明寂师太看他一眼,笑道:“看来你习武的时间真不长,这点习武常识都不懂…” 于是,明寂师太为他讲解一番,原来筋脉紊乱这种情况在习武之中颇为常见,比如境界差距太大的人对战时,或者练武走火入魔的时候,只要每天持续输入真气,过个十天半月,就会慢慢恢复过来。 在恢复期间,会跟正常人一样,只不过内力不能再用就是了。 听到这,荆哲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郁闷:“哎,十天半个月,也太久了!” 清秋坐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显得不错,笑道:“反正也不参加比武了,十天半月就十天半月吧!” 明寂师太点头:“这段时间荆哲在的话,每天过来帮你三姐输入真气吧!” 荆哲赶紧应允,明寂师太知道他们姐弟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又简单交代几句,从屋里退了出来。 ……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荆哲再也不避嫌,坐到床边,很自然的把清秋抱在怀里。 清秋也不挣扎,十分顺从的任他揽着。 “哲儿,三姐好没用。” 清秋的声音很轻,似是呓语:“本来还想帮你把他的体力耗去一些,结果不仅没有耗尽,还被他伤了,惹得哲儿担心。三姐真没用!” 说完之后,荆哲能感觉到手上落下了一些冰凉的液体,把清秋的脑袋捧起来才发现,她噘着嘴,不像仙姑,而像个受了气的小女孩,哭了。 荆哲觉得既好笑,又心疼。 “三姐,这不怪你啊!昨天就跟你说了他的境界特别高,也说了不让你跟他硬拼,结果你不听话,把我气坏了!这种事情,本来就该让我自己出面呀,哪能让三姐帮?” 清秋抽了抽鼻子:“可哲儿也打不过他呀!” 昨天,清秋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全力去拼的话,林青山必然占不到便宜。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同时低估了林青山,所以才落得现在这般模样,而荆哲同样跟林青山差了一层,若是不能提高的话,下场估计跟她也差不了太多。 所以,她现在开始担心明天的荆哲。 “没事三姐,我自有办法!” 通过今天这场比试,荆哲也看出了这六重之上每一层之间的巨大差距,明天硬拼是肯定不行了,只能通过轻功先把林青山拖住,然后找机会给他送手雷才行! 但清秋却明显不信,毕竟时间太短。 想了想,非常小声的问道:“哲儿…昨天…昨天晚上你怎么没去找你四姐呢?” “去找四姐做什么?” 荆哲装傻充愣道。 知道清秋的身体没了大碍,荆哲也不是那么担心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明天杀了林青山——欺负我不行,欺负我姐更不行。 林青山必须死! 当然了,在这期间,逗逗三姐,把她的情绪调高一些总是好的。 “当然是…练功了…” “哦,我不想找四姐练。” “那你怎么…来找…找我呀?” 说到最后,或许是太过害羞,清秋的头完全埋进了荆哲怀里,感受着荆哲的体温和身上独特的男人气息,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紊乱起来,脸颊也烫烫的,不知是因为太热,还是心虚。 “因为我喜欢三姐啊!” 荆哲觉得气氛到了,说出这句话恰如其分。 “……” 清秋听完,肩膀抖动两下,趴在荆哲怀里,更不敢抬头。 荆哲又继续说道:“或许是因为命中注定吧,让我们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又因为命中注定,让我们在阔别了十多年后,在一家道观里相遇,虽然那个时候咱们还互相不知道身份,但每次见到三姐,我总会有种熟悉的、想要亲近的感觉,之前从未有过,但那个时候出现了。” 听到这里,清秋终于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荆哲,声音动情:“哲儿,我也是这样啊!” 荆哲没有回她,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随后便是这次,命中注定,让我们在津西相遇,又是命中注定,让我们相认。原来我不信命,但是自从跟三姐相认之后,之前那个仙姑的影子在我脑海里便再也挥之不去,我就知道,该认命了!” 荆哲说的仔细,同样动情,清秋听完,肩膀再次抖动,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她跟他那么像! 他所说的一切,她都切实体会了一遍! 当初不知道身份的时候,她见了荆哲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不自觉的就想亲近,当时的她还为这种感觉诚惶诚恐,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随后就再次见到了他,并且还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个时候,清秋陷入了一种自我矛盾中… 他是自己弟弟,那她之前的心境… 可是听到荆哲的解释,她突然释怀了! 这或许…就是命啊! ———— 第六〇八章 仙姑娘子 清秋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同样抱着荆哲的头,看着他,深情道:“哲儿,你说的这一切,三姐何尝不是呢?之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现在终于清楚——这就是咱们的命呀!” 说完之后,也不顾得什么,她不像荆哲那么熟练,也不知道什么能表现欢喜亲昵的方式,只能把脸贴到荆哲脸上,一阵摩挲。 傻仙姑! 荆哲笑笑,把她拉开,看着她。 “那三姐以后听不听哲儿的话?” “嗯。” “那三姐要不要一直跟我在一起?” “嗯。” “那三姐要不要做我的仙姑娘子?” “嗯…” 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清秋最终还是听话的轻轻点头“嗯”了一下。 毕竟所有的事情说开了,清秋终于敢在荆哲面前表露内心,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因此荆哲凑头上去,在清秋的头上浅浅的印了一口。 这么美好的画面,他没有选择动手动脚或者动嘴动舌,让这么纯情的时刻变得太过色情。 这一吻,算是定情。 清秋抵不过内心欢喜,“嘤咛”一声,又扑在了荆哲怀里,她突然觉得,跟林青山拼这一次,似乎除了受点伤之外,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想到林青山,她又想到了荆哲明天还会跟他遇到,现在的荆哲是完全打不过他的,若是想赢,只能——练功! 自己已经答应做他的…仙姑娘子,练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昨天晚上其实她就差点答应下来,只不过碍于两人的关系没有挑明,她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但现在不同,似乎,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不过,终归是脸皮太薄,真到说的时候,她又羞于启齿… 想了想,才问道:“你昨天说的那个加强版吃枣药丸…是不是除了提升功力,还能疗伤用?” “哎呀,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荆哲拍了大腿一下:“我师父说了,它除了有助人突破的功效外,若是受了伤,伤了筋脉,动了真气,用它练功同样可有奇效!三姐现在这种情况正好适合呀!就是不知道这个奇效到底有多神奇了!” “……” 清秋点了点头,脸红红的,也不说话。 荆哲一愣,也才明白过来,清秋这是变着方法想跟他…嘿嘿嘿啊! 看到荆哲一脸坏笑,清秋终于还是忍不住狠狠掐了他一下:“竟想坏事!” “啊?这也怪我?明明是三姐自己想的!” “我只是…想要疗伤而已!” 清秋撇嘴反驳。 荆哲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屋里的氛围都似乎瞬间都变得暧昧起来,本来正经的两人,也变得不正经起来。 荆哲伸手往清秋身前一搭,微微用力,清秋便“嘤咛”一声,又跌进荆哲怀里。 捧起她的俏脸,看着清秋娇艳欲滴的朱唇,荆哲再忍不住,吻了下去。 清秋从未经历过这个——大概连想都没有想过,睁着眼,嘴里只能发出“唔唔”声… 屋里的气氛急剧升温,荆哲刚想再有所动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瞬间唇分,瞪着眼睛,两人如临大敌! “铛铛铛!” 三下敲门声传来,清秋深吸一口气,然后淡声问道:“谁呀?” “三姐,是我,云汐。” “……” 清秋和荆哲对视一眼,见荆哲点头,又帮她把凌乱的衣服和青丝都理了一下,这才说声:“是老四呀,进来吧!” 紧接着,门被推开,裴云汐走了进来。 她早就知道荆哲在里面——清秋受伤的时候他的模样跟急疯了一样,抱起清秋后,仿佛周围的世界都跟他没了关系,喊他两声,他都没听到。 说实话,那一刻,裴云汐是羡慕清秋的。 如果我也受了伤,他会不会也那么着急呢? 回过神来,她就开始打量二人。 都在屋里,说话却慢吞吞的,若是说两人没事的话,她不信! 荆哲还好,他脸皮本来就厚,就算真发生了什么,裴云汐相信自己也看不出来。 但清秋就不同了。 裴云汐搭眼一看,就发现她红的有些不太正常的脸颊,出声问道:“三姐,很热吗?” “啊…不…不热啊…” 自己受伤,她不问这个,却问热不热?清秋不知道裴云汐怎么突然问这么一句,有些疑惑。 “不热啊…那三姐的脸怎么这么红?” “……” 这一下就把她问住了,现在连“天热”的借口都用不上了,清秋有些无奈。 旁边的荆哲却非常佩服裴云汐的逻辑,心想以后收四姐的时候,可得准备充分! “四姐,我刚才在帮三姐灌输真气,她的身体里充盈着都是我的真气,所以才会脸红。” “对对对,就是这样。” 清秋赶紧附和。 裴云汐瞪了荆哲一眼,似乎在怪他多嘴。 “刚才我问了明寂门主,她说你就是筋脉紊乱了,后期灌输真气,注意调养就好了。” 裴云汐说道。 “嗯,是呀!” 清秋猛点头道。 看着清秋,裴云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仔细一想,终于确定少了什么。 仙气! 原来的清秋,身上总会充盈着一股高冷的仙气,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但现在却没了。 看了荆哲一眼,她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但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说道:“哲儿,林青山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四姐自认为不敌,你觉得你能打得过他?” 荆哲拍了拍胸脯,“当然。” 裴云汐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也是六重初段吗?而林青山却是六重中段,一层的实力,但却差了很多,你怎么赢?” “嘿嘿,六重初段,我当然不敢说稳赢他,但若是六重中段呢?” “你有六重中段了?” 裴云汐有点不敢相信。 “嘿嘿,有了!” 反正三姐清秋已经被他攻克下来,若不是裴云汐突然袭击,他们现在已经练上了,六重中段很稳呀! 不过,晚上也是一样,反正明天比武的时候就有六重中段了。 “哲儿,下午你还有比试,先回去吧,我在这陪三姐就是了!” 清秋也对他点头,荆哲就直接出来了。 等他离开,裴云汐第一句话就是: “三姐,你跟他练功了?” “……” ———— 第六〇九章 大战阁主 至于裴云汐盘问清秋什么,荆哲并不清楚。 从青云门出来,荆哲径直回了晋王府。 这个时候,苏墨言他们也已经回来了,还向他打听清秋的伤势,荆哲只说没有大碍,让他放心,后来一问才知道,第二场裴云汐比武,爆发出的战斗力惊人,对面连三招都没撑过去,直接落败,所以他们就回来了。 荆哲一想便明白了,估计裴云汐心里也担心清秋,并不恋战,速战速决,然后去了青云门… 吃了饭把憨憨叫到屋里,憨憨就摆出了五六个小手雷,体积很小,一只手就能握的过来,若是偷偷点着,怕是别人都发现不了。 荆哲非常满意,用加强版吃枣药丸跟清秋练功是a计划,而这小手雷就是b计划,若是a计划不成功的话,那他就用轻功把林青山缠住,偷偷点上小手雷,然后再偷偷塞在他身上… 嗯,全塞在他身上,让他来个自爆,谁让他欺负三姐的? 休息片刻,一行人又回到了比武场。 比起上午,人更多了。 看来,荆哲一个人的热度就抵上清秋和林青山了,所有人都是奔着他和沐卿人来的。 下午第一场是仇芊芊,不出预料,在过了十多招后,仇芊芊就胜出了。 接下来是今天最后一场,也是最重头戏的一场了,所以众人都显得特别兴奋。 “你们说,这两人谁能赢?” “嗨,要我说,肯定是沐阁主呀!” “听说,沐阁主可是五重巅峰呢!” “嘁!那个荆社长虽然不讨喜,但他能三招打败龙傲地,最少也得是五重巅峰左右吧?” “嘿嘿,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我通过一些渠道打听到,沐阁主现在可不止五重巅峰!” “嘶,难不成,沐阁主也六重境界了?”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目露得意,似乎六重境界的人是他一样! 即使如此,还是引得众人一阵感慨。 “想不到啊,这次比武大会距离上次不过一年而已,却多了三个六重境界的高手!看来,这江湖上以后要更繁盛、更热闹了!”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再看向台上,眼神突然就变得有些复杂。 在林青山闭关的这几年,每次比武大会能够打进四强的,基本都是四大门派那几人,清秋和裴云汐,仇芊芊和沐卿人,而且还都是女人! 这对于小门小派的人来说,心中多少都有点不太舒服,一是因为四强没有小门小派,再就是四强没有一个男人! 谁没有一颗向上的心呢? 若是长久做陪衬下去,他们也会烦的! 所以荆哲横空出世,他们虽然不喜,但心中却同样还是兴奋的,毕竟他不仅代表了他们小门小派,同时还代表了他们男人! 之前他跟龙傲地决斗,他们自然希望龙傲地能赢,但他跟沐卿人比的话,众人又希望他赢。 所以台下众人此时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 这时,荆哲和沐卿人来到场上,像模像样的拱手,然后用其他人都听不到的小声音交谈。 “三…你三姐…怎么样了?” 沐卿人的岁数比清秋要大上不少,纵使她现在已经有了“嫁夫随夫”的心态,但直接叫“三姐”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明寂门主说只是筋脉紊乱,每天输入真气,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沐卿人听完,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荆哲笑嘻嘻道:“阁主殿下,你说咱们该怎么比呀?” 沐卿人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道:“还能怎么比呀?当然是正常比了!” “嘿嘿,别呀!” 荆哲继续笑道:“咱们什么关系?正常比岂不是伤感情吗?” 沐卿人白他一眼,其实她也不想正常比,毕竟他们两个的境界相同,即使荆哲轻功厉害,但是真想赢她,也得费不少力气。 不过,她贵为无仙阁阁主,台下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她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所以即使心里有些想法,也不敢说出来。 这个时候,觉得特别为难。 “喂,你们在说什么呢?” “打不打呀?” “说什么大声一些,让我们听听!” “……” 就在两人小声交流的时候,台下众人等的不耐烦了——大家在这等了半天就为了看他们这个重头戏,结果好嘛,两人聊起来了! 聊就聊吧,声音还那么小,急煞旁人! 荆哲早就猜到了沐卿人的为难之处,拔出天子剑来,开口道:“沐阁主,请赐教!” 说着便朝沐卿人飞了过去。 沐卿人点头,随后也拔剑相迎。 在众人观看下,两人此时都施展出了六重之境,气势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接手两招,荆哲就腾空而起。 沐卿人见状,同样飞了起来,在空中跟荆哲有来有回,只不过,他们出剑气势凌厉,却在交手的刹那,把剑势都收去不少,以至于在外人看来,两人在空中轻飘飘的不像决斗,倒有点像是翩翩起舞… “阁主殿下,求你饶了我吧!” 远离众人的视线,每次跟沐卿人交手的时候荆哲都要笑嘻嘻说上两句。 “饶了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若是荆哲直接让沐卿人投降认输,她多半也会答应,毕竟她的心里现在全是荆哲。 不过之后,心里又多少会不舒服,而荆哲故意以这种请求的语气让她认输,沐卿人心情要好上不少。 而且也借着他的话,准备提要求。 “别说一件事,阁主殿下就是一百件事,我也都答应呀!” 又一次相遇,荆哲笑道。 “贫嘴!” 这次二人相交后,剑刃互相抵着并未分开,沐卿人轻声道:“其实,我并不想输给你…因为我怕你明日跟林青山遇上…” 上午清秋的遭遇让沐卿人大惊,她知道林青山跟清秋以及荆哲之间的恩怨,他对清秋都能下的去手,若是换成荆哲,他肯定会痛下杀手! 本来她是不担心的,可是看到林青山六重中段的境界后,她不得不担心起来。 ———— 第六一〇章 缠绵局 “就算我碰不到他,那你也会碰上他呀,结果还不一样?” 沐卿人听了连连摇头。 “不一样的,他对我不见得敢下重手,可是你不同呀,他恨不得杀了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呀。” 荆哲冷笑一声,“因为我同样想杀了他!” “你不能这么冲动!” 若是荆哲也有六重中段的境界,沐卿人肯定不会这么担心,可是六重初段跟中段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荆哲即使运用轻功也不可能赢,所以她才担心。 “你不用担心,我能赢。” 在沐卿人不解的时候,荆哲笑道:“你忘了我连通天双怪都能炸翻,更何况一个六重中段的林青山呢?” “这…” 关心则乱,沐卿人差点忘了荆哲的手雷。 同时又有些疑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敢用手雷吗?” “嘿嘿,具体计划我已经想好了,保证万无一失,阁主殿下不用担心,我什么时候打过无准备的大战呀?” 说到最后还对沐卿人眨了眨眼。 “……” 荆哲总有一种让人相信的魔力,起码现在的沐卿人已经信了,只不过对于他说的“大战”,总觉得不太正茎… “那你就答应我,若是明天赢不了他,一定不能拼命,你要知道,你现在不仅仅是属于自己,还属于我…们…” 说到最后,沐卿人脸上已经爬满红晕,有些羞涩,听到这句,荆哲好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只可惜大庭广众之下,不敢动手… …… 随后,两人又在空中“缠斗”片刻。 只听“呯”的一声,在两人又一次碰撞后,沐卿人手中的剑突然掉到了地上,整个人也朝地面上跌去。 荆哲飞过去,把她抱住,缓缓落下。 “……” 众人一脸懵逼:我这是看了些什么? 似乎是在比武,但又不像比武… 而且这两人怎么看着含情脉脉的? 台下最了解情况的当属王颖秋了,看到这一幕后撇了撇嘴,不过心中却非常羡慕。 而仇芊芊则抱着胳膊,一脸冷笑:呵呵,我早就猜到他们两个不正常了!不过,多一个就多一个吧,反正自己一个人总归是不行的! 刚舒了口气,仇芊芊突然一怔:这多的似乎不只是一个呀… 不行,等没事的时候还要盘问他一番! 身后站着的薛殿蕰等通天阙弟子突然发现,自家师妹(师姐)怎么气势不对了呢? 被荆哲“打飞”出去在沐卿人的计划之内,但被荆哲当着众人的面抱住可不在,她的脸皮终归是薄了些,纵使心中欢喜,落地愣了一下之后还是把荆哲快速推开。 整理衣物,轻挽云鬓,像模像样的还对荆哲拱手致意:“多谢荆社长手下留情!” “沐阁主客气了!” 荆哲也拱手做着样子。 随后,沐卿人对着台下说道:“荆社长技高一筹,无仙苑甘拜下风!” 说完目不斜视,走了下来。 “哼!” 林青山也没料到是这种结果,对于沐卿人说的“技高一筹”,他是嗤之以鼻的。 他们两个明显就是在演戏嘛! 骗骗别人还行,骗他? 手段实在太拙劣了! 不过,他又冷笑一声:这样更好,起码他不会太过无聊,等下一场遇到荆哲,林青山准备亲手杀了他! 下一次,他就不会犯上午的错误,出手一定稳准狠,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纵使其他人觉得这一场水分太大,跟他们预期中相去甚远,但结果已出,他们也无法再说什么,不过四强中出现了两位非四大门派成员,而且还都是男人,他们还是很满意的。 这个时候,青阳掌门走到台上来。 “既然四强已出,那我们今天再将明天的对局来抽签决定吧!” “青阳掌门,在下有个提议!” “哦?荆社长有何提议?” 青阳掌门刚出声,荆哲就把他打断,这让青阳掌门有点不高兴,皱眉问道。 “青阳掌门,既然武林盟主只能决出一人,所以这抽签可要可无,能否让我直接选啊?” 四强当中,目前可以看出,只有他们通天阙的仇芊芊实力最弱,还未曾达到六重,青阳掌门怕荆哲捡软柿子捏,刚想拒绝,就听荆哲道: “在下要选青城派!” “……” 已经到了喉咙里的话,又被青阳掌门硬生生咽了回去。 “好,我同意!” 林青山喝声答应道,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而青阳掌门也舒了口气,若是抽签的话,还得需要他略施手段,当然结果跟现在一样,所以他便笑道:“既然是荆社长要求的,那也不是不可,其他人可有意见?” 众人默然。 青阳掌门继续道:“好,那明日的对战顺序便是天地宗对青城派,通天阙对昆仑镜!大家今日便先行回去休息吧!” 说完之后,众人四散离场,今日的对决可谓跌宕起伏,有林青山和清秋这种精彩的,也有裴云汐和仇芊芊这种无聊的。 当然了,还有荆哲和沐卿人这种缠绵局,看着让人着实气愤,狗粮总不是那么好吃…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林青山来到荆哲身边,故意说道:“荆社长,明天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怕死,提前认输就好!” 荆哲瞥他一眼,平静道:“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句吧?今天晚上回去多吃多喝吧,明天之后你怕是就没机会了!” 说完之后,荆哲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只剩林青山站在原地,一脸冷笑。 从比武场离开的荆哲并没有直接去青云门驻地,毕竟确定了清秋的伤势已无大碍,等他再去的时候,就是跟清秋练功加疗伤了。 而现在天色尚早,荆哲可不想光天化日… 回到晋王府,荆哲先把憨憨叫了进来,让他把之前制作手雷的引线找来了一些,然后把憨憨昨天制作的那些小手雷都拿了出来,把引线都接上了一块。 今晚之后,他铁定六重中段。 林青山“以气驭剑”,他就“以气驭手雷”,所以手雷的引线长一些,确保它能更精准的炸响。 ———— 第六一一章 第一次 做完这些,荆哲想了想,先去了一趟无仙阁驻地,沐卿人今天在比武场上都表现出了对他明天比武的担心,王颖秋大概也是这种想法。 过去安抚两人一阵,把他的b计划跟二人解释一遍,同时答应她们绝不意气用事,二人才放他出来,随后他又飞到了通天阙。 自然还是从禁地直接飞到了他跟仇芊芊私会的老地方,幸运的是,仇芊芊果然在这。 “芊芊,我来了!” 荆哲推门而入,仇芊芊坐在床沿上只是抬眼瞥他一下,撇了撇嘴,并未说话。 “谁又惹我们家芊芊不高兴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收拾他!” 荆哲走过去,顺势坐下,然后搂住了仇芊芊的纤细腰肢,仇芊芊本来还想着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奈何荆哲力气太大,根本动弹不得。 “当然是你了!” “我?” 荆哲故作惊讶状,“我今天可是老老实实的在比武呀,哪里惹着芊芊不高兴了?” “呸,就你还老实?” 仇芊芊啐了一口,又想到他跟沐卿人在空中那卿卿我我的甜蜜模样,更是气愤。 “我之前还担心你,觉得沐卿人的境界不低,而且她又贵为一阁之主,对武林盟主也是志在必得,你定不会轻松!结果,呵呵…” 荆哲脸色微红道:“其实,也不轻松呀…” “是啊,她们师徒二人,床上肯定不轻松!” “……” 荆哲尴尬一笑,不过状态比那些被抓奸在床的人要好了不少,“芊芊,其实我跟阁主之间的关系说来就话长了…” “话长那就不说!我才不愿听你们之间那些破事呢,而且你在外面找多少我也不管!” 仇芊芊突然霸气说道,荆哲都有点听蒙了,然后疑惑道:“那你这是…” “我问你——其他人我不说了,这个沐卿人跟你认识的早,还是我跟你认识的早?” “……” 荆哲发现,仇芊芊最喜欢追问的就是谁早谁晚的问题了,之前清秋的时候她就这样,当时听到清秋比她“晚”的时候暴跳如雷,幸亏亮出了清秋是他三姐的身份,才算平息下来。 不过,他还是诚实道:“你比她早!” “好!” 听到这句,仇芊芊难得高兴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跟她之间的事我也不管,反正都是我男人占便宜,她们想被占便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 如果按照仇芊芊的逻辑,或许在祝馨宁她们这些前辈面前,仇芊芊也是“被占便宜”的那一个才对,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多说。 不等他发表意见,仇芊芊继续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那就是她来的比我晚,以后一定不能排在我前面!” “……” 荆哲只能尴尬笑笑,把这事稀里糊涂的圆了过去,而仇芊芊说的这个问题确实是存在的,尤其等他以后的娘子越来越多,大家势必会有碰面那一天,到时候,这个问题就会摆在眼前。 怎么排好呢? 按武功? 祝馨宁估计第一个不同意,而且真按武功的话,仇芊芊还是要排在沐卿人后面,行不通。 按官职? 柳惊鸿估计会举手赞成,但其他女人哪有几个有官职的?同样行不通。 难不成按仇芊芊说的,先来后到? 他跟七个姐姐是同时认识的,哪能分出个早晚来呢? 看来,这个问题有些棘手,等抽空的时候他要好好想想才行… …… “喂,又在想什么坏事呢?” 仇芊芊见荆哲在那傻笑,不满道。 “不是坏事,是好事!” 荆哲回过神来,才想起今天过来是准备跟仇芊芊说正事的,遂把他师父老药童能够炼制半月散解药的事说了出来,仇芊芊听了十分高兴,果然忘了询问他“先来后到”的事情。 “芊芊,拿到解药,你就跟我走好吗?” 荆哲直奔主题。 仇芊芊听完,眼睛眯了起来,然后拉起他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开心。” 仇芊芊说完这句,随后又摇头道:“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走。” “怎么又不能走了?” 荆哲惊道。 “你能保证,这次比武大会之后拿到盟主,就能把晋王扳倒吗?” 荆哲摇了摇头。 拿到武林盟主只是打乱晋王的计划,但在晋王没有露出破绽之前,荆哲是扳不倒他的。 于是,仇芊芊继续道:“你扳不倒晋王,又坏了他的好事,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以后势必还会报复你,而他想要刺杀人,只会派我们通天阙或者暗夜使,无论是哪种,只要我在通天阙,我就能提前通知你!” 荆哲听完笑笑:“以我现在的境界,连芊芊都不是我的对手了,他想派人就尽管让他派就是,我才不怕!” 看着荆哲得意的模样,仇芊芊摇头笑着点了他的额头一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连宗师都能被你一个六重之境的人杀掉,别人若是想暗杀你,你哪能处处躲过?再说了,晋王手中还有无数毒药,我留下,总归是有备无患的。早晚有一天,你都会将仇报了,那个时候我再离开通天阙,到你身边也不迟!” 说到这句,仇芊芊又双手掐腰,故作凶狠。 “提前跟你说好了,到时候,那些来的比我晚都不能排在我前面,不然我跟你…她们没完!” “……” 随后,荆哲又跟仇芊芊腻歪了一会儿,至于练功,倒是没有。 毕竟这个时候夕阳未下,仇芊芊还不能接受这种白日宣y的风格,而荆哲也不强求,因为他想把今天的第一次留给三姐清秋。 三姐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 嗯,这很公平… 随后,荆哲便从长生山下飞了出来,回晋王府转了一圈,发现并无他事后,又去跟苏墨言说了一句,告诉他今天晚上自己要去青云门帮三姐清秋输入真气疗伤,或许会回来很晚。 苏墨言不疑有他,还跟他说帮清秋疗伤是正事,不用操心其他,只管去做就是。 于是,荆哲直奔青云门… ———— 第六一二章 跟某人做坏事 青云门驻地门外,已然换了一位守门弟子。 荆哲见状,故技重施。 “昆仑镜的裴女侠可还在?” “在的…” 纵使心中不喜荆哲,但有大师姐和师父的双重保护,青云门的弟子再不敢对荆哲放肆。 “看,那不是来了?” 这时候听到身后有动静,男弟子回来看去,就发现裴云汐在清秋的陪同下往外走来,虽然清秋受了伤,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 两人有说有笑,似乎并不受伤情影响,并未留意门口的动静,男弟子见状,遂给荆哲指道。 “师姐…” 这时,清秋跟裴云汐已经来到了门口,男弟子平时可没有多少跟裴云汐说话的机会,想了一下之后,还是笑着说道:“裴女侠,正好荆社长过来找你…” “找我?” 裴云汐有些狐疑,“那他人呢?” “就在这——” 说话的时候,心中还略带狐疑,人就在面前为什么还问在哪? 等他转过身来才发现面前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荆哲的影子? “刚才还在,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没了?” 男弟子挠了挠头,不解道。 清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瞪了男弟子一眼,冷声道:“让你守门就好好守门,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明没人,却说有人!” “可是师姐,刚才明明——” “别可是了,好好守你的门吧!” 随后看向裴云汐道:“老四,明日你还有一场比试,早些回去歇息吧,三姐今天就不留你了!” 裴云汐看了清秋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三姐啊,要不,我晚上留下陪你吧?” “啊…” 清秋没想到裴云汐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忙说道:“老四,我身体也没什么大事,只要静养就好了,不用留下陪我的!” “是吗?三姐不会是故意赶我走吧?” “哪…哪有!” 做贼的人最容易心虚,清秋话都快说不利索了,赶紧反驳:“我故意赶你走做什么?” “当然是…” 这时,裴云汐贴了过来,趴在清秋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当然是跟某人做坏事了!” “我…我没有!” 清秋听完,胸口都开始上下起伏:“刚才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们两个根本就没练功呀!” 心里还在分辨,到目前为止确实没练,不过今晚之后… “我都没说某人是谁呢,三姐就当成哲儿了,啧啧,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 清秋知道上当,脸瞬间就红透了。 “无聊!” 说完也不再搭理裴云汐,转身之后,径直往青云门里走去。 裴云汐站在门口,看着清秋消失在门里,转过身来又朝四周看了看,视线落在某处土丘上,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嘴里嘀咕两声,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走了。 …… 好险! 今天晚上是来跟清秋做【疗伤】或者【练功】这种正事的,荆哲可不想被人打扰,尤其是他又爱又怕的四姐,所以不敢露面。 但是他总觉得,裴云汐离开之前往他所藏身的方向看了许久,似乎猜到了什么… 算了,不想了! 荆哲摇摇头,反正你们以后都会经历这一步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说完就从土丘后出来,大步来到青云门外。 “荆…荆社长!” 那男弟子见荆哲去而复返,马上去看裴云汐离开的方向,见路上没了踪影,叹息道:“荆社长刚才怎么走了?裴女侠刚刚离开,你若是找她,只能去昆仑镜了!” “哦。” 荆哲答应一声,不慌不忙道:“走就走吧,我是来找你们师姐的!” “……” 看着荆哲消失在门中,男弟子还有些懵懂:既然是来找我家师姐的,问裴女侠做什么? “荆哲来了?” 这个时候,夕阳马上落山,青云门里的饭菜也已准备妥当,明寂门主在清秋的陪同下准备前往侧厅用餐,恰好看到荆哲。 “明寂门主,又来叨扰了!” 荆哲拱手,随后笑道:“三姐筋脉紊乱,我在晋王府中也是坐立难安,心中总不放心,所以干脆来这里,想着等会再给三姐多灌输一些真气!” 明寂门主听完频频点头,看着清秋,脸上带着轻笑:“清秋,难得有人这么记挂你,你有一个好弟弟呀!” 清秋抿嘴不语,脸上飘起一抹红晕,但眼神中却是满足和欣慰。 “既然来了,那就先陪老身吃饭吧!” 荆哲点头应允,三个人便一起来到了侧厅。 青云门的饭菜自然不能跟晋王府比,虽说不至于太寒酸,但也算不上好,连点荤腥都没有。 想想自家三姐吃这种饭长大,荆哲就觉得有些心疼,开玩笑道:“明寂门主,你们青云门招待客人的饭菜可不丰盛呀!” “说什么呢!谁知道你会来吃饭?” 清秋瞪了荆哲一眼,如果不是师父在场,她怕是忍不住伸手扭荆哲耳朵了。 荆哲并不害怕,嬉笑道:“说着玩的!” 明寂门主却笑着摇头:“荆哲说的不错,我们青云门的饭菜确实不算丰盛,其实哪怕是在江陵的时候,饭菜也是如此。” 青云门可不是尼姑庵,不存在不沾荤腥的规矩,荆哲想了想,说道:“是因为门里开销大,所以饭菜费用都要节省吗?” 明寂门主点头道:“是呀,青云门上下也有几百号人,而且也不像无仙阁一样,拥有无仙苑这种自己的产业,所以门里存银紧张,吃喝调度都必须精打细算才行!”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所以当初清秋刚在那家假道观里认识你的时候,听说你帮青云门拿到了几千两银子,清秋把她的令牌给你老身都没多问一句。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缘分呀!” 荆哲笑着点头,同时能够确定,看来各宗各派,纵使江湖威望很高,但是经费问题却一个比一个紧张。 “既然门里都如此紧张了,那各大宗门为何还都想着扩大影响,广招弟子,开办分门呢?” 荆哲好奇问道。 ———— 第六一三章 等我吃上药 “广招弟子…其实也是减轻宗门负担的方法。” 说这话的时候,身为宗师的明寂门主竟然也会产生出某种程度上的羞涩,看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在每个人身上都存在。 “这个…” 看着荆哲疑惑,清秋在旁边解释道:“你以为来我们青云门的人都能留下?我们青云门招收内室弟子的要求还是很严苛的,一般人是达不到标准的,不过若是每个人来了我们都免费帮他们检查一遍,岂不是平白浪费时间?” “所以,需要交报名费?” 荆哲马上猜到了关键之处,开口问道。 “报名费?” 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清秋念叨一句后说道:“嗯,这个词倒也贴切,反正想要来我们青云门报名之人,都要交一些报名费。当然了,也不只是我们青云门才会这样,其他宗门也大抵如此,只不过报名费多少是随着宗门名声的大小来定的!” 荆哲终于明白了,这不就跟后世一样? 当然这也无可厚非,所有人都想加入最好的宗门,若是无偿检验,这确实是一个费时费力的事情,收一些报名费未尝不可。 “所以每次各大宗门都会派最得意的弟子参加比武大会,拿到头名的门派,报名费就能高些?” 听他说完,清秋点了点头。 荆哲笑了笑,只要有需求,那就好办了! “明寂门主,倘若我当了武林盟主,不仅能让青云门名气大涨,吸引更多优质弟子来青云门,同时还能每个月都为青云门增加不少银两,明寂门主觉得可好?” 荆哲自信道。 明寂门主有些无奈,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跟朝廷合作的问题上,不过,她比起之前,心里的抗拒要少了许多。 她之前不曾答应,主要是因为她知道朝廷官员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就算开始是合作,可久而久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慢慢把青云门渗透,让青云门沦为朝廷工具呢? 但是荆哲出现后,她的想法有些改变。 他就算坑,会坑自己姐姐吗? 最关键的是,他的某些提议,自己心里也有些认可,不过现在却不是答应的时间。 于是笑道:“你去昆仑镜的时候,对裴镜主是不是也这么说的?” “……” 被人戳穿,荆哲脸上有些许尴尬。 “这事不急,等你真拿了武林盟主再说!” 荆哲听完点头,再不多提,而是开始点评起菜来,什么“这个太素”、“这个太咸”,被清秋在桌子下面踹了他几脚。 明寂门主只是笑笑,并不多说。 而青云门的弟子们看到荆哲陪在自家师父和师姐身旁吃饭,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荆哲对着饭菜指指点点以及频频露出的不满,还是被他们捕捉到了,差点气炸。 但让他们更生气的还在后面… 吃完饭,荆哲对明寂门主笑道:“明寂门主,晚上我想留下帮我三姐输入真气…疗伤。” “啪”的一声,清秋的筷子就掉到地上,脸也瞬间红透,赶紧弯腰去捡,正好缓解此时尴尬。 明寂门主倒是不知道这个“疗伤”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疗伤,也不多想,说道:“好呀!” “或许时间会比较久…” “没事,反正你也不是外人,若是太晚的话留在这里便是!” 荆哲等的就是这句,对着她摆摆手笑道:“那就麻烦明寂门主了!我原来也从未给人灌输过真气,所以也不太懂——灌输真气时是不是要保持安静呀?” 明寂门主点头:“放心吧,等会我就吩咐门里其他弟子,晚上谁都不去清秋门外打扰!” “有劳明寂门主了!” 荆哲拱手说着,心里已然乐开了花。 …… 随后三人从侧厅走了出来,荆哲和清秋则一起往她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或许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清秋的脸一直红红的,一句话都不说。 进屋,清秋径直走到床前坐下,而荆哲则把门闩落下,然后笑嘻嘻走了过去。 “仙姑…姐姐…” 今晚之后,荆哲跟清秋之间的关系势必要更上一层楼,所以称呼也要变变,他总觉得叫之前的仙姑更有情趣一些。 不过才刚叫出“仙姑”二字,就被清秋狠狠瞪了一眼,马上加了一声“姐姐”。 说完,荆哲就坐了过去,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清秋也不反抗,斜倒在他怀里。 “哲儿…” “嗯。” “你若是叫我仙姑的话…” 清秋抬头看着荆哲,认真道:“那你以后可要一直对我好!” 关于仙姑的称呼,其实在清秋听来有种定情的意味,毕竟当初两人不曾相认的时候,这就是荆哲对她独一无二的称呼。 荆哲捧起清秋的脸,宠溺道:“哪怕是叫你三姐,我也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随后又笑道:“从今晚之后,在外人面前你是我三姐,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仙姑娘子,好不好呀?” 清秋眼泛桃花,呼吸开始加快,连话都说不出来,只顾得点头。 随后便伸出纤纤玉手环住荆哲的脖子,嘴里似是呓语道:“哲儿,疗伤…” 一切都已水到渠成,荆哲再没了任何心理包袱,把清秋平放在床上,然后一双大手抚上了她的单薄衣衫… 片刻功夫,清秋满头大汗。 而且双手若有若无的搭在荆哲脖子上,既用不上力,但又不舍得放下。 这个时候,荆哲却突然直起身来。 清秋一直紧闭着的眼睛也缓缓睁开,朦胧的看着荆哲,眼神中满是疑惑。 “仙姑娘子稍等片刻,等我吃上药!” 说着便把加强版吃枣药丸和枣都拿了出来。 看着他一阵窸窣的找药、吃药的过程,清秋有点哑然失笑,但还是催促道:“快点!” “好嘞!” 就如同不举的萎男,关键时刻还得来一粒小药丸才能够保持活力,再加上清秋略带幽怨的眼神,此刻的荆哲感觉莫名羞耻。 “来啦!” 拿水送下药丸,荆哲朝清秋扑去… ———— 第六一四章 我…突破了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在跟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所有女人当中,清秋无疑是最温柔、最克制也最让人怜惜的那个。 整个过程中,她除了咬着嘴唇一阵低吟和在荆哲后背上轻微抓了几下外,再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琴瑟和鸣,大抵如此。 疗伤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清秋慵懒的蜷缩在荆哲怀里,呼吸平稳,雪白的肌肤此时带着一抹粉红,安静美好。 “三姐…” “嗯?” 清秋轻轻一声,眼睛睁开一条小缝。 “我突破了!” 这一次的体验除了清秋的身份带给荆哲的特殊刺激感外,身体里同时还有另一种灵与肉碰撞结合的感觉,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舒服。 而这种感觉,之前只有在跨重的时候才出现过,所以荆哲此刻也有些懵。 又跨重了? 不会吧? 纵使这加强版吃枣药丸功效强劲,可是直接让他成为宗师…还是太扯了。 荆哲把这种感觉跟清秋讲了一遍,清秋笑着摇头道:“应该不是跨重,而是提高了一层!” 于是便跟他解释,原来六重之上,每一层之间的差距难度,都能抵得上之前跨重之间的难度了,所以想要提升一层,特别困难,提升之后有之前跨重的感觉,也算正常。 “现在是六重中段了?” 清秋眼中带笑,轻轻“嗯”了一声。 荆哲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问道:“那三姐的伤势呢?” 听到这句,清秋脸上的笑容更是绽放开来。 “已经好了!不仅好了,而且还突破了!” “三姐也六重了?” 清秋继续点头,“这加强版吃枣药丸果然太神奇了,我紊乱的筋脉之前连师父都没有太好的办法,竟然只是这么简单一下就好了,而且还让我跨重成功…” “三姐,你这说的可不对!” 荆哲故作生气道:“这是简单一下吗?” “……” 确实不是一下,是好多下… 清秋想着刚才两人极尽缠绵,脸红了,身子软了,又难受了。 “既然三姐觉得简单,那我还得努力啊!” “……” 屋里烛火昏黄,映着靠近床边墙上起伏不断的人影,随着烛火开始闪烁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灼火终于燃烬,人影也才暗了下去… (此处省略四千字,先不写了哈,不然正常更新都保证不了了,嗯懂得都懂…毕竟距离上周的翻外才过去没几天,我怕你们身体扛不住… emmm…好吧,这么频繁,我的身体也扛不住呀,所以安排在周末了,代替翻外。) …… 再睁开眼的时候,清秋正贴在荆哲眼前,模样乖巧的看着他。 发现荆哲睁眼,忙不迭的闭上眼,脸颊也瞬间红透,跟小女孩一样。 荆哲笑着抚摸她的侧脸,柔声道:“早呀,仙姑娘子。” 清秋这才睁开眼,眼神中满是柔情和欢喜,但还是嗔怪道:“哲儿,在外人面前,可不许这么叫我呀!” 轻刮她鼻子一下,荆哲宠溺道:“这种称呼,我怎么舍得当着外人的面说,让他们听呢?” 清秋甜甜的“嗯”了一声,趴在荆哲怀里,头还轻微耸动,非常满足。 荆哲朝外看了一眼,天刚破晓,只有点点光亮,他也正处于一天当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刻。 顶了清秋一下,笑道:“仙姑娘子,既然咱们都醒了,那也别闲着了,疗伤可好?” 因为跟荆哲赤诚相贴,所以荆哲身上的变化早就被清秋发觉了,耳根已经红透,听到荆哲还敢开口,又羞又气的她扭了荆哲一下。 随后说道:“我的伤早就好了,还想借着疗伤的名义欺负我?” 荆哲“嘿嘿”一笑:“好好好,既然不疗伤,练功总行吧?” “……” 清秋哑口无言,下一刻,她就算想言语也再没了机会,因为一张樱桃小嘴,此时已经被完全封住了,只能在间歇时发出“唔唔”的声音… …… “练功”结束,天也逐渐亮了起来。 有些虚弱的清秋推了推荆哲:“你这坏人,怎么那么…厉害呀?” 荆哲先“嘿嘿”笑了两声,同时又叹气:“哎,怎么没有突破的感觉了呢?” 仅仅是六重中段,荆哲并不满意。 因为他的对手林青山同样是六重中段,跟他同境界,荆哲虽然确定能赢,但也要费些力气,可他却想以绝对的境界压制来把他轰杀成渣,所以又练了一次,发现没有突破后,心中不好受。 似乎是看明白荆哲的想法,清秋轻抚着他的手背,安慰道:“昨天师父说过,林青山的境界也是最近才达到六重中段的,而且还是靠各种药物硬生生提高起来的,只是入门,且不牢固,所以他的以气驭剑用的并不娴熟。” 随后她便坐了起来,即使跟荆哲突破了那层关系,但这么赤裸相对还是会害羞脸红,随即从旁边拿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虽然遮盖面积不大,但聊胜于无,多少安心一些。 然后说道:“这加强版吃枣药丸功效如此之高,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的伤就好了,你也突破了,后面又练了…一次,即使你没能再突破一层,但肯定也比林青山要厉害不少——毕竟,六重之上,每一层境界也都分了很多小段,若是林青山是最低段的话,你即使不是最高段,那也是在中间,所以赢他根本不是问题。” “真的?” “当然是真的,骗你做什么?” 清秋回道,但却发现,荆哲眯着眼,注意力似乎不在话上,而在她的身上—— 低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衣服往下掉了一块,她身前的某些关键位置就露了出来,随着她说话还不停摇晃,他就在看这个呀! 登时大羞,马上把衣服拉了拉,撇嘴道:“都让你…吃了的,还有什么好看的?” “哦?既然都被我吃过了,那仙姑娘子还挡什么挡呀,直接给我看不行么?” 荆哲笑呵呵的说着,还伸手拉了衣服一下,吓的清秋赶忙把他的手打掉。 ———— 第六一五章 厉害啊,竟然练了一个晚上 因为天色渐亮,用不了多久,青云门的弟子们也都要醒了,所以两人又缠绵一会儿,荆哲就起床穿好衣服,在清秋额头上印了一口,来到门口准备离开。 开门之前不忘叮嘱清秋:“三姐,你今天就不用去比武场了,好好休息吧!” 清秋却倔强摇头,把之前那件衣服又批在了身上:“不行,我要去看看的。” 虽然觉得荆哲的境界肯定要比林青山高,但不亲眼看着,心里总觉得不放心。 见她态度坚决,荆哲也不再劝,见清秋披着一件薄衣准备找其他衣服,脸色一喜:“三姐,我帮你拿!” 说完之后他却没有走动,而是伸出手来,感受着体内涌动的浑厚真气,然后一点点将其聚于手上——六重中段的林青山能够“以气驭剑”,操纵真气外化,现在的荆哲身处同样的境界,自然也想试试。 随着真气外化,纵使看不到,但荆哲却能感觉到真气已经被他掌握在手心,往前一推,然后心中默念,手往上一扬—— 衣服没拿到,只不过,清秋身上披的那件薄衣却被他“拿”了下来,诱人的上半身又暴露在空气中,让人垂涎。 “纯属意外,三姐!” 荆哲赶紧解释道。 毕竟是刚开始运用真气外化,出现点意外,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 清秋这么安慰自己,也不多说,只是瞪了荆哲一眼,然后又把薄衣拿过来披上。 于是荆哲再试… 清秋的薄衣再被脱下… 如此反复三四次后,清秋干脆不去拿了,脸色微红,已带愠怒,掐着腰道: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三姐你得相信我啊!” 身前的高耸随着她的愤怒而颤颤巍巍,荆哲看着不禁咽了口口水。 “真不是故意的!” “呸,还不是故意的?” 荆哲的表情落在清秋眼里,更是恨的牙根发痒,然后说道:“你过来!” 看着清秋蠢蠢欲动的双手,荆哲哪里敢待? “三姐,今天我还得比武,就不多待了!” 说完开门又关门,飞一样溜了。 看着这一幕,清秋怔了一会儿,随即摇头,抿嘴轻笑。 …… 清秋毕竟是天赋异禀的习武之人,身体比之普通人要强了不少,所以即使是第一二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时间久,强度大,但是当她下床之后,除了开始时走路有些异样,其他一切如常。 尤其是她脸上神采更胜往昔,让人见了都想多看一眼。 等青云门来到比武场,现场一片哄乱。 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昆仑派的龙傲地受伤严重,被他师父关延吉带回去之后,没有救治成功,今天凌晨就死了。 眼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就这么没了,关延吉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带着人过来准备找荆哲说道说道,只可惜荆哲还没到。 这时候,裴云汐走了过来,从上而下打量着清秋,也不说话,只是发出“啧啧”两声,然后双手环胸,眼神有些复杂。 “你们练功了?” 清秋红着脸赶紧摇头。 “呵,还说没有!” 昨天,裴云汐觉得清秋少了仙气,那今天她又觉得清秋多了些什么,仔细打量,透过她妩媚的眼神和晕红含春的脸色,裴云汐终于确定,多的东西叫女人味。 虽然她没有,但不妨碍她知道。 就这还说没有练功? 打死她都不信! “本来就没有,哲儿只是…帮我疗伤而已!” 清秋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疗伤?” 裴云汐把手搭在清秋手腕上,突然升起震惊之色:“你的伤全好了?” 清秋笑着点头:“是呀,多亏了哲儿!昨天帮我疗伤一晚,所以才好的!” “你们…练了一晚上功?” 裴云汐有些不可思议道。 脸色刚刚才缓和一些的清秋听到这句差点没被噎死:“不是说疗伤了吗?” “呵呵,三姐真当我是三岁小孩?” 裴云汐不屑道:“若是我没记错,你在五重巅峰已经好久了吧?一直想寻个机缘突破,到最后都不了了之,而你现在只用了一晚就突破了,说没练功?打死我都不信!” “至于疗伤…他这种功法竟然这么神奇吗?练功的时候还附带着疗伤…” 裴云汐喃喃自语,清秋在旁边却如坐针毡。 不得不说,裴云汐太聪明了,起码在这件事上,清秋根本不是对手。 干脆闭嘴,什么也不说了。 接下来,裴云汐问什么,清秋都闭嘴应对,没办法,裴云汐只能离开。 离开之前还不忘扔下一句:“哼,等今天比武结束之后,我就把哲儿拉到昆仑镜去,你不说是吧?我让他说!” “……” …… 辰时已到,荆哲还未出现。 现场逐渐哄乱,关延吉还在等荆哲出现要个说法,林青山也颇为不屑。 “荆社长自称天地宗之人,敢问在场各位,还有没有其他天地宗的弟子?” “……” 台下瞬间安静,无人应答。 林青山冷笑一声:“呵呵,天地宗的名号,在下也从未听过,而偌大的比武场内,却再没有一位天地宗弟子,莫不是,天地宗里只有荆社长一人吧?” 话音刚落,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要我说,他肯定是知道龙公子死了!” “是呀,怕没法跟关掌门交代,不敢来了!” “我倒是觉得,他是害怕林掌门,不敢跟他比试,才不敢来的!” “咦,此话也很有道理呀!” “……” 于是,又是一片哄笑。 场内最担心的莫过于几个女人了,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裴云汐又来到了清秋身边,小声问道:“昨天晚上你们两个练完功——” “疗伤!” 清秋马上纠正道。 “好,疗伤!疗完伤之后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会不会晚上遇到…” “不会。” 裴云汐肯定是担心荆哲晚上走,遇到有人刺杀之类的意外。 “因为他是早上天亮之后才走的,而且他现在已经六重中段了,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 听完之后,放心的同时,裴云汐又眯眼去看清秋:“厉害啊,竟然练了一个晚上…” “……” ———— (刚到家先吃点饭…今天撞了个车,下一章更新的时候给大家讲讲经过,让大家都乐呵乐呵哈哈,还有,今天进群的人咋这么多,是不是有人泄露了什么…还有,大家多看正版吧,不然有些事情我在作家说里写,你们都看不到,比如我为什么撞车…嗯,多看正版吧,支持一下苦逼作者哈!) 第六一六章 你上来啊 又过了片刻,台下哄乱声更大了。 这个时候,林青山来到青阳掌门面前:“青阳掌门,若是荆社长一直不来,咱们就要一直等下去吗?” “这个…” 青阳掌门表现的有些“为难”。 “要我说,肯定是怕了!” “那还用说?林掌门可是六重中段之境啊” “昨天放了狠话,若是今天输了,啧啧…” “就是怕丢人,直接不来了,无耻!” “直接判林掌门胜吧,不能白费时间!” “对,判林掌门胜!” 于是乎,有人带头,台下自发呐喊起来。 远处,苏墨言同样紧张,昨天晚上荆哲去找清秋并未回晋王府,早上也没见他,苏墨言只以为他住在青云门,一大早跟着清秋直接过来,哪里知道他会迟到? 旁边的晋王一脸淡然,脸上挂着笑意。 其实,他倒不希望这样,因为他相信荆哲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林青山的对手,只要他敢上场,林青山就会好好给他上一课。 六重之上的强者,而且还有一层差距,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失手的时候出现伤亡,也很正常不是? 不过唯一担忧的是,若是他真被打死,解药怎么办? 最近一段时日,晋王经常收到他儿子苏新平从京州传来的抱怨信,说是在京州过得日子跟坐监一样难受… 算了,不上场也好,让他回到京州,等苏新平安然返回津西,再对付他不迟! 于是,晋王对青阳掌门使了个眼色,青阳掌门会意,走出来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荆社长迟迟不到,未向我们说明原因。众多江湖豪杰也不能在此等他一人,所以我们决定——” “慢着!” 这个时候,荆哲姗姗来迟,从天外直接飞到了比武台上,对着林青山勾手。 “你上来呀!” “……” …… 荆哲从青云门出来,直奔长生山禁地。 因为他刚到六重中段,真气能够外化,但对他来说非常生疏,刚才拿着清秋的衣服试验了几次,虽然不太成功,但他却找到了些感觉。 于是找了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快速的将六重中段的境界都给试验了一遍,并且已经逐渐摸清了些真气外化的技巧。 飞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心道好险,差点因为迟到被除名。 “荆社长…来的有些迟啊!” 青阳掌门愣了一下,说道。 “昨天晚上做了几个梦,有点累啊!” 说这话的时候往台下扫了一眼,视线落在清秋身上的时候,清秋直接面红耳赤,瞪他一眼,把头垂下。 旁边的裴云汐见状,啐了一口。 荆哲笑笑,随后道:“所以才起晚了,快点比武,赢了我好回去补一觉!” “哗!” 台下一阵喧嚣哄闹。 而脸色最难看的当属林青山了,恶狠狠的盯着荆哲:“大言不惭!” “有本事上来走两步呀!在那叽叽歪歪,跟个娘们一样!” “哼!” 林青山爆喝一声,蹬地而起,一跃便来到了比武台上。 “开始吧!” 不等青阳掌门发话,荆哲率先开口。 “林掌门,杀了他,替我徒儿报仇,以后昆仑派唯青城派马首是瞻!” 荆哲转头去看,才发现说话的是昆仑派掌门关延吉。 报仇? 遂有些疑惑道:“龙傲地怎么了?” “呵呵,你还有脸问?他伤势太重,死了!” 关延吉恶狠狠的瞪着荆哲:“就是因为你!” “唉,可惜,可惜啊!” 荆哲脸上浮现一丝伤感,有些后悔道:“没有亲眼看着他死,实在是一大憾事啊!” “……” 众人蒙了,关延吉怒了。 若不是各大宗门的掌门在场,关延吉恨不得就冲上台去跟荆哲决一死战。 “你…你等着,林掌门等会就要你的命!” “闭嘴,信不信等我当上武林盟主,直接把你们昆仑派搞没?” “你你你…做梦!” “做梦?你徒弟昨天跟你的想法一样,他现在已经凉了,你觉得是做梦吗?” “……” 关延吉被憋的面红耳赤,最后只能向林青山投去求救的眼光:“林掌门,他把自己当成了武林盟主,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啊!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最好杀了他!” “正有此意!” 林青山微微颔首。 “杀我?” 荆哲目露不屑:“昨天龙傲地也这么想的,你等会去找他的时候顺便问问他!” 问死人? 不就是咒自己死? …… “嘭!” 林青山暴跳如雷,利剑出鞘,又像昨天跟清秋比武时那样,直接“以气驭剑”! 昨天用了这招,效果不错,在林青山看来,荆哲的实力就算比清秋强些,最多也就是六重初段,跟他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所以继续用这招,纯属炫技。 现实中的荆哲,除了在做那活时不快,其他方面还是很快的! 因此林青山剑速很快,但荆哲更快! 当剑朝着荆哲飞去、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间、就在众人以为他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时候,荆哲凭空消失,他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哗!” 众人惊呼一声。 好多人都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有人想看荆哲是怎么被林青山一剑刺死的,也有人希望看到荆哲第一战时那样,是如何躲开的。 但奈何他们境界不够,即使连眼都不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看清。 林青山也有些愠怒,一击不中,他马上调整手势,长剑在空中盘旋一阵,又朝荆哲刺去! 但在轻功马上就要封顶的荆哲面前,实在太慢了一些,又是几个晃动,那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众人全都傻了眼。 震惊之余,又有些兴奋! 看来,这场比试会很精彩啊! 林青山几次攻击全被荆哲躲过,而他“以气驭剑”的本领又不是特别娴熟,所以连番几次之后就感觉有些吃力,把剑收回来。 歇息的空隙,还不忘冷笑道:“比武就比武,你一直躲算什么?青云门的清秋纵使是一介女流,但也没有跟你一样只知躲闪,你身为一个男人,就不觉得丢人吗?” “……” ———— (以下就是300字的撞车原因和心得哈!明天值班,争取多写点,把林青山这边解决,然后打算在月底前解决津西之旅,换个新地图和新姐姐哈!话说,问个问题,大家喜欢纯爱文还是后宫文,呸,lsp肯定后宫,不用问。我是想问,有那种单女主纯爱,但是会出现许多女配,结果被女主赶走的吃醋文,有木有人喜欢,有木有市场呀?) 第六一七章 以气驭雷 林青山的激将法不错,起码荆哲逐渐黑下来的脸色说明他生气了。 “我怕连躲都不躲就直接杀了你,你脸上挂不住!不过现在想想,担心也是多余,你根本就不要脸,来吧!” 说着,荆哲站定在比武台一角,对着林青山勾手道。 “这次,谁躲谁是孙子!” “找死!” 林青山马上运起真气,那把刚落下不消片刻的长剑又飞了起来,震烁带响,朝着荆哲再刺! 今天,先让你颜面尽失,再让你痛不欲生! 荆哲撇了撇嘴,然后双手轻轻提了起来。 “这是…真气波动?” “他竟然也六重中段了!” 台下大多数人的境界都太低,看不出荆哲身手的变化,但是身为宗师的明寂门主和裴淳景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尤其是荆哲手上真气流转,更是让他们吃惊! 明寂门主身边的清秋听了,咧嘴轻笑。 裴镜主身边的裴云汐听了,撇嘴皱眉。 这个时候,荆哲的手已经移到胸前,在外人看不到的空气中,一层稀薄但却坚硬无比的真气结界已经形成,虽然跟之前通天双怪施展的那种防御结界还不能相比,但荆哲进入六重中段不足一天,能够自学成才,已经很不容易了。 下一刻,林青山的剑已经飞到荆哲面前,但却像是插到一堵墙上,剑柄左右摇晃,发出“嗡嗡”的声响,却再也前进不得。 “这…” 台下众人睁大眼睛,但也只能看到长剑在空气中摇摆的样子,就跟变戏法一样,有些不解。 “林掌门不会故意放水了吧?” “很可能呀!” 说话这人还朝四周看了看,“毕竟人家还是朝廷官员,万一真被杀了,谁担的起这个责来?”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眼神中多了鄙视,以及对林青山的同情。 不过这时也有不同的声音出现。 “你们懂什么?这哪里是放水,分明就是林掌门的剑被挡下了!” “被挡下了?空气吗?” “哈哈哈…” 顿时引得众人哄笑一片。 “是被真气结界挡住了!” 那人也不急,一字一句道。 “真气结界?” 众人大惊:“那不是六重中段之上才能拥有的实力吗?难不成,他竟然也——” “是的,刚才我听明寂门主和裴镜主在私下里聊过了,荆社长现在就是六重中段!” “……” “荆社长厉害啊!”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荆社长跟我们一样,不仅是男儿身,还同样出自四大门派之外,可喜可贺呀!” “是呀是呀!” 霎时间,风向就变了,虽然未分胜负,但夸奖荆哲的空气都变得香甜起来。 …… 此时,压力最大的无疑是林青山。 身在局中,他的感受是最直接的。 他现在有六重中段之境,能“以气驭剑”,自然也能看到荆哲外化出的真气结界。 该死,他竟然跟我同等境界! 长剑再前进不得,僵持下去只会平白浪费体力,林青山收势,暗骂一声,手握长剑朝荆哲飞了过去! 他能确定,荆哲昨天跟龙傲地打斗的时候表现出的境界最高不过六重初段,六重中段肯定是昨天晚上才达到的而已! 所以林青山相信,他不是自己对手! 毕竟境界相同,荆哲也不敢大意,连续躲过林青山两剑后,拔出天子剑来就由守转攻! 荆哲的轻功跟林青山差了一重多,所以当他全力调动起轻功,林青山就再也搜寻不到他的身影了,只觉得眼前一花,什么都看不到。 下一刻,他只觉得身后有杀气! 转身的时候,剑已经来到面前,赶紧拿剑往身前一挡,堪堪躲了过去,但长袍一角还是被剑刃割去一边。 攻了一次之后,荆哲就停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能够确定,林青山虽然跟他同为六重中段,但中间确实差了一些,或许这就是清秋说的,六重之上,每一层之间也分了好多段! 但即使如此,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死的更不体面一些,也是有难度的。 于是他第三次朝林青山勾手,面露不屑。 “我不动,你来攻吧!” “找死!” 之前的打斗也不能说谁占上风谁占下风,毕竟两人还未正面硬刚,打斗多发生在躲闪和偷袭之间,荆哲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不动,林青山相信他不会出尔反尔! 于是乎,朝着荆哲砍来! 荆哲果真不动,举剑硬抗! “轰”的一声,周围被惊起一股气浪,像是四大宗门掌门或者诸如清秋或者裴云汐这种高手还好些,那些境界不高的弟子皆是被这股气浪给震飞出去几米远! 六重之上的对决,恐怖如斯! 境界越高而且相同的人对战,少了花里胡哨的东西,反而更务实一些,但是激烈程度却不曾降低,林青山的剑砍在天子剑之后就停在那里,再前进不得。 林青山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荆哲见状,嘴上发出一声冷笑:“你也不过如此嘛!” “去死!” 林青山抽剑再砍,荆哲再挡,连番几次,谁也不曾占到便宜! “嘿嘿,送你个东西!” 荆哲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突然发力,一把就将林青山给震开,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 林青山踉跄后退几步,惹得台下一片唏嘘,就像是他被荆哲打退了一样。 “别跑!” 他大喊一声,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不是我被打退,是他逃跑了! 说着,便又提剑追了上去,接下来,二人在空中又是一番眼花缭乱的缠斗,这次,荆哲主动出击,朝着林青山连砍几刀,林青山同样全挡了下来,最后一刀,林青山挡住之后推不出去,只能举剑硬挡,跟荆哲僵持在半空中。 “姓林的,你伤了我的女人,让你陪一条命,不冤吧?” 林青山刚要回骂一句,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他竟然…竟然可以一心二用? 只见两人在空中僵持的间隙,荆哲身前突然多了一个不足巴掌大小的陶罐和火折子,那火折子竟然还在自己动! 一心二用,以气驭物? 林青山差点被惊掉大牙。 ———— 第六一八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 这是荆哲早上练习真气外化时开发出来的新技能,单纯只是“以气驭剑”,对于六重中段以上的人来说并不稀罕,如同家常便饭。 而荆哲开发的便是,一心二用,在打斗的过程中同时“以气驭雷”,第一次试验对象,便是林青山了! 不等林青山反应,已经被点燃的小陶罐手雷就被真气裹挟着送进了他的衣服里! 这一切进行的很快,两人又同时都在空中,荆哲还刻意用身体挡着,所以这一幕并未被其他人看到,只以为两人还在拼剑当中。 林青山并不知道被硬塞进衣服里那个陶罐是什么东西,但也没傻到会以为荆哲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就只是为了给他送点东西。 想要掏出来看看,但双手握剑没办法做到。 想学荆哲一样,以气驭物,可他试了一下。 打扰了… 荆哲早就算好了时间,在把手雷扔进林青山衣服里之后,猛的发力,两人马上分开,不等林青山喘息,荆哲再次提剑砍来! 这一剑汇聚了荆哲所有的真气,而他虽跟林青山都是六重中段的境界,但却要比林青山高出一截,所以在气势上要更凛冽不少! 林青山同样感觉到了强大的杀气,此时不敢大意,更不顾不得怀里的陶罐,举起剑来准备再来一波防守。 “轰!!” 这一次碰撞发出的响声比之前那些碰撞都要大的多,作为主攻方,荆哲的手因为碰撞的强大力道都颤抖起来。 他尚且如此,林青山更是狼狈许多。 一剑之下,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挡住,而是被震飞出去。 都说趁他病,要他命。 就在所有人以为荆哲会趁着这波机会乘胜追击时,不成想,荆哲停在空中,再不前进。 “轰!!!”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天上又传来一声惊天巨响,比之前那两声碰撞还要猛烈,紧接着,他们就发现林青山身上冒出一股黑烟,随后他便从空中快速跌落下来! 呵呵,你就算是铁打的身子,抱着一个手雷爆炸,也够你喝一壶的! 荆哲心中冷笑,随后提起剑来,朝地上快速掠去! 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趁他病要他命! “我…认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还不等荆哲落下,林青山就趴在地上,喊了出来。 此时,林青山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猩红血迹,最吓人的是他的胸口,衣服都没了,仅剩的一些都焦黑碳化,裸露的皮肤上全是伤口。 不得不说,六重中段的人就是厉害,哪怕这手雷威力比正常版的小了不少,但是抱在怀里炸开,杀伤性还是很大的。 但饶是如此,因为有稀薄的真气护体,依旧没能要他的命。 林青山对自己的伤势最清楚,打肯定是不能打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去疗伤,还有荆哲刚才扔进他怀里那个陶罐——呸,那分明是种特别厉害的暗器啊! 他恨不得当场杀掉荆哲,知道荆哲肯定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他立即认输,跟命比起来,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认输? 孬种! 荆哲暗骂一声,但就当是没听到,继续往下飞,还差几步就能一剑捅进他的胸口… “啪!” 事与愿违,在他马上就能如愿以偿时,一把剑凭空出现,把他的剑引开了。 荆哲叹了口气。 一击不中,再没了机会。 “荆社长,林掌门既然认输,为何你还要杀人呢?这有点…不讲武德啊!” “呸,年轻人讲什么武德?” 挡下荆哲的人自然是青阳掌门了,他们两个是一伙的,把他挡下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没有杀了林青山,荆哲有点懊恼,有些不满的啐了一口。 “荆社长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就跟青阳掌门现在一样,耳朵突然背了,根本没听到林掌门认输啊!而且我也从没想过林掌门会认输——正常男人哪能做出这种事啊?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呗,认输?啧啧!” 荆哲极尽嘲讽之言,林青山的身体本来就受伤严重了,被他这几句下来,心理也遭受重创。 “荆社长此言差矣,比武嘛,点到即止就好!既然荆社长已经赢了,再痛下杀手就过了!” “呵呵!” 荆哲不屑的笑了两声。 “怎么,荆社长不同意?” “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 “呵呵。” 荆哲再不搭理他,而是走到林青山身边,蹲下身来关心道:“林掌门,你还能不能行?不行就跟我说一声,凭咱们两个的交情,我会帮你——选一块好墓地的!” “哗!” 一句话引得台下一片哗然,像荆哲这么狂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最关键的是,他还有狂的资本… 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六重中段高手,似乎对他来说,宗师也不是什么触不可及的事情。 “噗…” 本已重伤,又被荆哲如此嘲讽,林青山气血攻心,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幸亏荆哲躲的快,不然就吐他身上了。 “林掌门你不讲究啊!堂堂青城派掌门,随地乱吐,好恶心啊!” “……” 林青山此时除了瞪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青阳掌门招手,台下青城派的人赶紧上来把林青山抬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荆哲眯起眼来。 你以为这就完了? 今天晚上,才算完! 这时候,青阳掌门宣布道:“今天第一场,胜出者是…天地宗右护法,荆哲荆社长!” “……” 之前不觉得什么,不过把荆哲的身份全读出来之后,众人还是会觉得有点违和。 天地宗右护法,还带着官家身份… 已经有人开始怀疑,荆哲是不是朝廷故意打入他们江湖人士当中的奸细啊? 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想,也没人敢乱说。 于是乎,等青阳掌门一说完,众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荆社长厉害啊!” “我就说荆哲会赢,果然赢了!” “是呀,荆社长一身本事,我早就看好了!” “……” 一群刚才骂荆哲最凶的人,此时都不吝赞美之词,把墙头草演绎的淋漓尽致。 荆哲挺胸摆手,好不得意。 ———— 第六一九章 对手太弱了 如果说,荆哲三招制敌,重伤龙傲地并致其死亡只是让众人震惊的话,那荆哲现在把拥有六重中段、并且对武林盟主虎视眈眈的林青山打到吐血的画面,直接让众人产生了畏惧感。 尤其是龙傲地的师父、昆仑派掌门关延吉,刚才还对荆哲恶语相向、以期能够假借林青山之手除掉他,没想到顷刻之间,事情天翻地覆,荆哲竟成了胜利的一方。 而且,还是以摧枯拉朽之势… 在这场比试之前,也就是昨天林青山重伤清秋之后,武林人士皆产生一个共识,那就是这次的武林盟主,非林青山莫属! 裴云汐实力强劲,也不过六重初段而已,不可能是林青山的对手,至于荆哲,他们从一开始就把他给忽略了… 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个被他们忽略的人,竟成了今天当之无愧的主角! 关延吉心中还在纠结和担心:他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他若真成了武林盟主,会对昆仑派动手?弟子没了可以再收,宗门没了…关延吉都快哭了! 因此当荆哲往下走的时候,关延吉恨不得把头埋进肚子里: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哎呦,这不是关掌门吗?” 荆哲怎么会放过他? 说完这一句,也不再看他,而是扫视周围一圈道:“昆仑郡可是好地方啊,有空的时候我一定要去走走!昆仑郡里的英雄豪杰若是想要进入宗门,直接进昆仑镜就是了,可千万不要进一些冒牌货!不然哪天关门了,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 众人不傻,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告诫那些昆仑派的弟子,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即使心中有些许畏惧,但当着众多弟子和外人的面,关延吉只能硬着头皮道:“呵呵,你还是先把武林盟主拿到手再说大话吧!哪怕你真拿了武林盟主,就当我们昆仑派怕了你?” 荆哲对他笑笑,“那关掌门就等着吧!” “……” 关延吉再不搭话,因为他后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轻哼一声,直接甩袖带人离开,只不过跟着他的那些弟子,心里早就已经在考虑后面事情的利弊了… …… 这一战,荆哲扬眉吐气。 但他心中却不怎么畅快。 林青山伤了他三姐,必死无疑,可惜现在不能杀他,只能等晚上了! 荆哲想到了好主意,心情又畅快起来。 “荆社长,恭喜啊!” 这次来津西的目的就是拉拢其他各大宗门,但是明面上拉拢行不通,所以荆哲才会选择另辟蹊径,亲自下场参加比武大会。 苏墨言也打听过,荆哲的最大对手就是林青山,至于裴云汐那些——都是他的姐姐,根本不用考虑,所以荆哲打败林青山,这武林盟主基本已经被他收入囊中,所以苏墨言才会由衷恭喜。 荆哲笑笑:“殿下过奖了!不是我多强,主要是对手太弱了,没意思啊!” “……” 若是让林青山听到,估计最后一口气也得被气没了。 因为仇芊芊和裴云汐的第二场比试将在下午举行,所以这时候众人早就四散离场,外围已经走的空落落的。 荆哲跟苏墨言也一起往外走着。 “荆社长,想不到你深藏不露啊!” 这时,晋王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还好吧,其实我一直就说自己是奔着武林盟主去的,可关键是没人信啊!” 荆哲摊手,表示无奈。 “……” 晋王也有些无语,荆哲之前的时候确实经常那么说,只可惜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轻敌了啊! “荆社长,本王很看好你拿下武林盟主啊!” “嗯,我很羡慕晋王的眼光!” 荆哲皮笑肉不笑道。 晋王被荆哲不按常理出牌的回话噎了一下,尬笑一声道:“不过,这武林盟主可不是一人,而是一个宗门,只听荆社长说过你出自天地宗,若是等荆社长拿了武林盟主,天地宗宗主可否露面让大家都认识一下啊?” 荆哲摇头:“家师云游四海,从不会过问江湖之事,我平日里都很难见他一面,这种小事,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晋王听完,眼神一亮,但脸上的表情却控制的很好,不露声色道:“哦?那这次荆社长过来可带了天地宗的其他弟子?到时候拿到武林盟主的时候,可以一起带给大家认识一番,毕竟之后的一年里,天地宗作为武林盟主,还会多多与其他宗门打交道,提前认识一下也有好处!” 荆哲还是摇头:“这次过来本是陪着太子殿下采访比武大会的,亲自参加实属意外,所以并不曾带着其他同门!” 荆哲回答的果断,而且还充满了浓浓的装逼口气——我就是随便一上,谁知道就拿了个武林盟主?这非常符合逼王的日常。 一旁的苏小小听完之后都直撇嘴,不过眼神却闪着亮光。 但晋王却不那么想。 看荆哲回答问题时的模样和他这几天派人出去的打探,他基本能够断定,这个天地宗要么是荆哲自己编出来的,要么就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于是笑着对荆哲说道:“天地宗能够出现像荆社长如此优秀的弟子,实属不易,那本王提前预祝荆社长拿到武林盟主,将天地宗发扬光大!” “呵呵,那就借晋王吉言了!” 荆哲咧嘴笑笑,心里却在盘算,自己把林青山打败彻底毁了晋王的计划,为何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愤怒的痕迹呢? 演技太高了? 荆哲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随后跟着苏墨言一起上了马车。 “荆社长,明日再胜一局,就能拿到武林盟主了吧!到时候,咱们是不是就能回京州了?” 说实话,出来这一趟,苏墨言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晋王府或者去比武场上当观众,参与度不高,体验感可以忽略不计。 但好在结果还是非常可观的,而且这些功劳都会加上他一笔。 所以他已经在盘算着等荆哲赢了之后,回京州接受满朝文武的赞美了。 ———— 第六二〇章 一整晚 荆哲摇头笑笑:“殿下,若是明日我能拿到武林盟主的话,后天,最迟大后天殿下就可以离开津西,返回京州了!” “嗯?” 苏墨言听出了不对劲,忙问道:“荆社长不随孤一同返回京州吗?” 荆哲并没有说要去梁州找柳惊鸿,而是故作深沉道:“拿武林盟主只是第一步,最关键的还是通过武林盟主来拉拢其他各大宗门,所以接下来还任重而道远啊!我大概还要在外面呆上一段时间来游说各大宗门!” 苏墨言点头:“荆社长辛苦了!” “……” 当马车来到晋王府的时候,荆哲发现门外还停着一辆马车,细看之下有些熟悉。 进门之后便发现,仇芊芊也在。 此时她正跟苏小小站在院子里,不知说着什么,见荆哲进来之后,明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汇聚在荆哲身上,再移不开。 苏墨言看了荆哲一眼,跟他交代几句,自己就先回去了。 “仇姑娘怎么来了?” 有电灯泡在,荆哲正经道。 “随掌门过来,正好恭喜荆社长!” 在苏小小面前,仇芊芊同样不敢多说,但还是把青阳掌门来找晋王这种重要信息透露出来。 荆哲点头,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把这个电灯泡给支走了。 “怪不得你不听我的,原来你那么厉害!” 这个时候,电灯泡开口了。 “多谢小郡主夸奖!” 荆哲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随后道:“仇姑娘下午也要比武,在下倒有心得体会可以与仇姑娘分享一二,仇姑娘可还方便?” “这个…” 仇芊芊看了前厅一眼,青阳掌门似乎就在里面,显得有些为难。 “师姐听听吧!他能把林青山打败,还是很厉害的!那个裴云汐也很厉害,说不定他能告诉你怎么赢呢!” 苏小小好心说道。 “可是掌门这边…” “我估计我爹跟师父还要说好一会儿,不碍事的呀!” 仇芊芊点了点头,“那就有劳荆社长了!” “仇姑娘客气了!” 于是乎,荆哲做了一个邀请手势,仇芊芊嘴角微微上扬,大步前行。 苏小小紧随其后,却被荆哲拦了下来。 “做什么?” 苏小小不解道。 “小郡主,我跟仇姑娘分享些经验,全是比武场上的事情,你又听不懂,不用跟着了!” “我——” “小小,要不你在外面等会,若是掌门出来的话,你可以帮忙说一声,就说我提前回通天阙准备去了,你也知道,掌门并不太喜欢…” 说着瞥了荆哲一眼。 “哦,好吧…” 看着两人越走越远,苏小小定在那里,歪着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什么来。 …… 仇芊芊抬脚进屋,荆哲把门一锁,然后就从后面把她抱了起来。 “坏人!” 轻轻拍他一下,仇芊芊又皱眉道:“你已经六重中段了?” 昨天她还在担心荆哲不是林青山的对手,哪里知道荆哲的境界已经这么高了。 荆哲笑着点头:“也是昨天晚上才突破的…” 仇芊芊瞥他一眼,马上就猜到了原因。 别人白天练功,而他都是晚上“练功”,所以晚上突破也很正常,至于跟谁练功突破的,仇芊芊也懒得问了。 “芊芊,下午这局,你还需要硬拼吗?” 仇芊芊点头笑道:“刚才来的路上,我们掌门脸色就不好看,估计是因为你赢了的缘故。他本来的打算是林青山赢了你,然后让我拼一下你四姐,最后好让林青山能轻松赢下。 现在你赢了林青山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刚才他还在路上跟我说,下午一战,我不用再全力去拼了,估计是怕我消耗掉你四姐太多实力,到时候你赢的更轻松!” 荆哲听完,哑然失笑,看来,林青山输了之后,青阳掌门又在幻想靠裴云汐赢自己了。 毕竟,昆仑镜拿武林盟主也好过他拿。 “如此更好,毕竟你跟我四姐之间差了一重的境界,怕你全力去拼,最后受伤。所以我还打算等会去一趟昆仑镜,嘱咐她不要伤你。” “哦?” 仇芊芊眉毛一扬,“你打算怎么跟她说我?” “就说…你是我女人呗!她总不好伤自己的弟妹吧?” 仇芊芊听了,脸颊微红:“你真敢说?” “那有什么不敢的?” 荆哲笑道。 虽不知真假,但仇芊芊心里还是欢快的,毕竟他是在家人面前介绍自己,承认她的身份,只轻轻“嗯”了一声,脸上却有抑制不住的欢喜。 这倒不是荆哲故意逗她开心,而是他实际打算就是如此,毕竟马上就要分开,把几个女人的存在都互相讲一下,万一以后她们遇到,也会避免发生许多不必要的误会。 “那个林青山…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颜面尽失,留着他,终归对你不好。” 其实仇芊芊是想提醒荆哲,这种人留不得,妇人之仁,在她身上也是不存在的。 “嗯,放心吧,他活不过今晚。在他伤我女人的时候,他就注定要死了!” “……” 仇芊芊留意到,他说的是“我的女人”,而不是“我的三姐”。 愣了一下,随即嘴巴一撇:“之前就说你们之间不正常,你还狡辩,哼!” 荆哲“嘿嘿”一笑:“芊芊真是冤枉了!之前确实是姐弟啊,只不过昨天晚上才…” “突破也是因为跟她练功吧?” 看到荆哲点头,仇芊芊心里又叹了口气: 排行—1… 不过她现在对这种事情也看开了,他的身份和能力,注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平凡,只要在他身边有一块属于自己的位置,她就心满意足了。 又想到比武大会马上就要结束,离别又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仇芊芊心中又涌上一股莫名的伤感。 “今天晚上…” 她又一想,改口道:“明天晚上,你来陪我说会话吧,就明天一晚…” 今天晚上他要去杀林青山,若是动静闹的太大,势必会引起轰动,这个时候他要不在晋王府中的话,别人一查便能查到他头上。 “要不,我今天晚上先去陪你,回来之后再去杀林青山?” “不!” 仇芊芊坚定摇头:“我【要】你,一整晚!” “……” ———— (今天到这了,后面就是处理一些跟四姐的感情升华,推的话还要稍微往后一些,不过很快哈,应该在这个月结束之前,嗯,大概率吧。然后就是要好好准备把津西卷收尾了,再好好构思一下,然后明天写清秋的翻外哈。 全订的大佬看简介进群找管理就行) 第六二一章 你确定是治好的? 晋王府,前厅。 在前厅后面有一处密闭书房,平日里除了晋王之外,再没其他人敢进来。 此时,晋王正坐在里面,手中拿着一只茶杯把玩,表情轻松,站立在一旁的青阳掌门却非常疑惑,毕竟他的计划就是晋王的计划啊! “晋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沉默许久,青阳掌门还是开口询问道:“若是不用些手段,武林盟主就是他的了!” 晋王抬头看他一眼:“用什么手段?” 青阳掌门想了许久,荆哲自身已是六重中段的实力,通天阙的弟子难有敌手,派他们暗杀是不可能了。 “要不——” “这个时候杀了他,怎么交代?” 不等他开口,晋王看他一眼,缓缓道。 荆哲今天刚打败林青山,如无意外,明日的决战他也能赢,这么关键的时刻,若是真把他杀了,是个人都会怀疑! 安帝本来对晋王就心生不满,但苦于没有任何理由和证据才没跟他撕破脸,这个时候把荆哲杀了,还是苏墨言在的情况下,这不是找死吗? 再等一年,等他完全准备好了,那个时候就不怕安帝了,但现在不行。 青阳掌门垂下头去,显得有些丧气。 “若是让他拿了武林盟主,那咱们的计划可就全完了!” 晋王听完一笑:“这不见得!武林盟主就让他拿吧!天地宗到目前为止,咱们也就知道他一个人而已,而且本王已经派人打听过,没有人再听过这个宗门,只要到时候把他控制住…” 青阳掌门眼神一亮,不过还是担忧道:“在津西人多眼杂,不好动手。可等他回了京州,咱们更没有动手的机会啊!” 晋王笑着摇头,然后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小声说了几句,青阳掌门眼神发亮,笑了起来。 …… 跟仇芊芊缠绵片刻,她也不敢多待,毕竟下午还有比武,整理了下衣服就离开了。 荆哲随即去了昆仑镜。 跟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昆仑镜的弟子们对待他的态度明显恭敬许多,就连之前一直不怎么待见他的周佟,此时也点头哈腰——林青山都快被打死了,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强过林青山… 有的时候,拳头就是那么好用。 跟裴淳景打了声招呼,荆哲就来到了裴云汐的房间,此时她正坐在床沿旁擦剑,锋利的剑刃闪着惨白的光芒,让人看了不免生畏。 四姐不愧是四姐,这业余爱好都独树一帜! “四姐!” 荆哲笑道。 裴云汐抬头看他,眼神闪烁。 这个在她眼中一直是个小男孩的弟弟,有一天不仅个头超过了自己,连武功都超过自己了,更重要的是,他还成为了真正的男人,自己的姐妹们都成了他的女人… 这让她面对荆哲的时候,纵使板着脸,心中却多了不少忐忑。 “你怎么过来了?没去看三姐吗?” 虽然裴云汐一脸如常,但荆哲总觉得这句话里似乎带着些醋味。 于是笑道:“三姐要看,四姐也要看呀!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好姐姐,哪能厚薄彼此呀?” 说着便想套点近乎,挨着裴云汐坐了下去,不过看到跟自己近在咫尺的利剑,总觉得有些紧张,又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裴云汐见状,哑然失笑,又擦了两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把剑收了起来,放到一边。 荆哲这才放心下来,又挪到裴云汐身边,贴着她坐了下去,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总怕她突然暴走给自己来那么一下。 裴云汐除了身子绷的有些紧之外,并没有其他反应,荆哲才算放心一些。 想了想,说道:“四姐,三姐的伤已经被我治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了!” 裴云汐扭头瞥他一眼,眼神复杂道:“你确定是你治好的?” “是啊,就是我呀!” 荆哲拍着胸脯道。 “我的意思是,你确定是——治好的吗?” 裴云汐说着,刻意咬重了那个“治”字,荆哲听完,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看着裴云汐波澜不惊的脸色,荆哲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以清秋的性格,大概率不会全盘托出告诉她吧? 沉了口气,说道:“四姐,其实我师父前天晚上给了我一些加强版的吃枣药丸…” 于是,荆哲就简而言之,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尤其是重点讲了一下加强版吃枣药丸的独特功效和吃药前提。 当裴云汐听到必须找从未练过功、而且境界要差不多的女人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突然间就红透了。 “所以,昨天看到三姐伤的那么重,恢复需要那么久,我于心不忍,所以才想着用加强版吃枣药丸帮三姐疗伤…” “嘭!” 话音刚落,裴云汐就拍床而起,怒目圆睁,瞪着荆哲道:“你跟三姐上床,就仅仅是为了帮她疗伤吗?” “……” 看着裴云汐愤怒的表情,荆哲愣住了,也不知她为何生气,更不知如何回答,生怕回答不对就踩了雷。 “我都能看得出来,三姐喜欢你,就算她说是为了疗伤——那也因为她是女人,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而已,可你是个男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还是说,你就真的只是为了帮她疗伤?” 裴云汐掐着腰,眼中仿佛喷出火来。 她确实生气了。 清秋对荆哲的喜爱是裴云汐不能理解的——她能理解清秋对荆哲的疼爱,毕竟她也如此,可是清秋对荆哲那种女人对男人的喜爱,她是体会不了也理解不了的。 但即使如此,这并不妨碍她支持自家三姐,所以即使知道她们两个已经发生了男女关系,也并未表现出拒绝或者其他反对的情绪。 但荆哲这种态度就让她很愤怒了,仿佛荆哲跟清秋上床并非真心,而是借着疗伤的名义,为了上床而上床。 心疼清秋的同时,又有些感伤,若他真是这样的人,那她…们以后该怎么办? 不免生出些许同情,同情别人的同时,又同情自己,似乎在清秋身上,能够看到自己以后的影子… ———— 第六二二章 我的剑呢? 听到后半句,再加上裴云汐的真情流露,荆哲似乎懂了些什么。 站起来走到裴云汐身边,柔声道:“四姐,那天晚上其实我跟你们说练功——或者说跟三姐说的疗伤,不过是借口啊!若是我心里没有你们,怎么敢说练功呢?” “……” 裴云汐撇撇嘴,看着他不说话。 荆哲继续道:“我对三姐当然不是疗伤,当初还不知道她是三姐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暗生情愫,不然四姐觉得以三姐的性子,即使就算是为了疗伤,她能接受跟我发生关系?” “……” 裴云汐还是不说话,但似乎已经承认了荆哲说的,自家三姐的性子她清楚,所以她一直不理解为何两人能发展的那么快,现在才懂,原来他们之前认识后就已经有感觉了,疗伤只不过是推进他们走到最后一步而已… 她替清秋松了口气,但是松气的同时,又突然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所以,并不是四姐想的那样,四姐现在能理解我们了么?” “哦。” 裴云汐恹恹的答应一声,表情看不出喜怒。 于是荆哲推着裴云汐,继续坐在床上。 “好了,如果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跟三姐的关系,那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就是了。” 裴云汐坐下之后,情绪有些低沉,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冷冷的。 “别介啊四姐,我来找你有正事!” “什么正事?” “就是下午那场比试…” “那个呀…” 裴云汐抬头看他一眼,心道总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关心你四姐! “放心吧,仇芊芊的境界只有五重巅峰,不是我的对手,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嗯,这个我知道。” 荆哲绞着双手,突然表现出了跟他平时的风格特别不搭的害羞,让裴云汐看了都不禁疑惑。 “你知道?你知道那还来跟我说什么?” 裴云汐有些不满道,心想这家伙平时跟三姐清秋说话的时候,嘴不是挺甜的吗?怎么到了她这边就成了咸的呢? 说几句关心人的话会死啊? 真笨! “那个,我是想跟四姐说…” 荆哲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道:“其实我想让四姐下午比武的时候不要下重手,点到即止,赢了就行!” “……” 裴云汐盯着荆哲看了好久,心中突然多了某些猜想,但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他的脸皮虽然厚,但应该不会这么大胆吧? “为什么啊?你跟那个仇芊芊是什么关系?” “四姐,仇芊芊是你弟妹…” “弟妹…” 裴云汐反复咀嚼,脸色变幻。 “就是我的女人呀!所以四姐下午比试的时候千万不要下狠手,免得自己人伤了自己人!” “……” 裴云汐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没有说一句话,而是转身到处去看。 “四姐找什么?” “我的剑呢?” “……” 荆哲一惊,就瞥到了放在床边凳子上的锋利长剑,恰在此时,咬牙切齿的裴云汐也看到了—— 千钧一发之际,不等裴云汐上手,荆哲就一步跨上前去,也没有把剑拿开,而是心一横把裴云汐紧紧抱住了… “你给我松开!” 裴云汐那个气啊! 这家伙平日里不来看自己就罢了——光她知道的,他就去了青云门好几次,来昆仑镜却只有两次,而且有一次还是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等他们相认之后,他就只来过一次! 就算喜欢三姐清秋,也不能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吧? 这次倒是主动来了,结果呢? 告诉自己清秋是他的女人,仇芊芊是他的女人,这是故意来气自己的吧? 所以裴云汐暴走了。 荆哲又不傻,这个时候哪里敢放开她啊? 不仅没松开,反而抱的更紧了,而且因为贴的太紧的缘故,裴云汐每次挣扎,她的火爆身材都会被狠狠的挤压在他身上,那种密切的体验感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荆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告诉自己正茎点… 裴云汐尝试几次,还是没有挣脱开。 从性别上来说,她是女人,荆哲是男人,在体力的较量上,明显是要逊色的。 至于内功境界,她现在也比荆哲弱了一层,所以几番挣扎之后,除了呼吸变得粗重之外,似乎再没了其他效果。 哦,如果身体发烫,出现某种其他异常感觉也算的话… “你把我松开!” “那四姐保证安静听我说完,不发火!” “好!我答应你!” 裴云汐咬牙切齿的说着:“那你现在可以把我松开了吧?” “……” 看着裴云汐的表情,荆哲觉得松开她并不是什么明智之选,可话都说出去了,若是不放的话实属有些打脸… 纠结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做个言而有信的男人。 “我松了啊,四姐也一定要说话算话,千万不能——欸欸欸——” 就在荆哲刚松开裴云汐的刹那,裴云汐冲着那把长剑就去了,把荆哲冷汗都吓出来了。 这个时候,轻功的好处就展现出来。 一步追了上去,从后面把裴云汐环住,直接把她又抱了回来,坐在床上… “四姐,我说话算话把你松开,你为什么不说话算话?” “因为我是女人,还是你姐,我说话不算话,你有意见?” 有,但不敢说。 荆哲在心里默念一遍,手上却加了把力气,生怕裴云汐再次跑掉。 而现在两人的姿势又有点暧昧,因为裴云汐此刻正坐在荆哲的腿上,而且还在不停的挣扎扭动,想要脱离荆哲的束缚… “四姐,憋动!” “……” ———— (昨天晚上夜班,今天白天又忙了一上午,五点半才睡醒,睁眼都蒙了…结果醒了打开手机一看,被屏蔽了好多章,更蒙了,晚上准备全力修改了,至于翻外,只能再等等了。屏蔽章节不改,接下来会影响其他正版读者的观看体验,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嗯,中午的时候已经把媳妇和孩子都送回娘家去了,未来两天就有时间了,又可以坐公交恢复正常更新了… 那…今天就先到这了…) 第六二三章 吃醋的四姐 你不让我动我就不动? 那我让你松开你怎么不松开呢? 裴云汐罕见的噘着嘴,表现出了很小女人的一面,当然了,这一幕除了荆哲有运气看到,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的福气了! 所以裴云汐不仅没停,反而动的更厉害了,荆哲直呼好家伙! 你动我也动! 荆哲随即又紧了紧胳膊,只见裴云汐吃痛“嘤咛”一声,动作果真小了不少,荆哲舒了口气,怕裴云汐察觉到他的异样,赶紧转移话题。 遂贴在裴云汐的耳边,轻声道:“四姐…” 裴云汐动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感受到了身下有股异样,但不等她仔细体会,耳边就吹来了一股湿潮而又温热的呼吸,心顿时乱了。 “……” 见裴云汐安静下来,荆哲心道这招算是起了作用,于是继续道:“四姐,其实我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 “……” 裴云汐愣了一下,又挣扎开了,而且比之前还要猛烈的多!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啊! 找了那么多女人还过来跟自己耀武扬威! “四姐,我不故意这么说,怎么让你生气?” “我剑呢!” 裴云汐又怒了。 “不让你生气,我怎么抱你?怎么跟你说这些体己话?” “……” 听到这句,裴云汐的动作果然就轻了下来,还在心里盘算着荆哲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四姐,你知道我对你最大的印象是什么?” 裴云汐撇了撇嘴:“还不是怕我?” 说到这个,裴云汐突然觉得有些丧气。 小的时候,跟荆哲关系最好的要属老五柳惊鸿了,两人年纪相仿,而且性格相和,青梅竹马的状态让所有姐妹都羡慕,但却又模仿不来。 除了柳惊鸿,其他姐妹大多温柔,在面对荆哲的时候都表现出了关心爱护的一面,唯独她独树一帜,经常打荆哲… 其实,那个时候还小,她总想跟其他姐妹不一样,让荆哲对她的印象跟深一些,纵使是通过这种手段… 但结果却不好,致使这么多年过去,荆哲见到她的时候,首先表现出来的情绪还是害怕,这让裴云汐感觉万分沮丧。 比起其他人,她们的关系本就疏离,再加上这种糟糕印象,为了这个,裴云汐时常叹气。 “四姐,并不是害怕。” 但荆哲却摇了摇头。 “我还记得,那时候四姐每次打完我,回头都会自己躲起来生闷气,还会打自己的手,偷偷趴在墙角哭。我知道,四姐也是最疼爱我的,只不过疼爱我的方式跟其他姐姐不一样而已,这些哲儿都记在心里,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 说着,荆哲的胳膊稍微松了松,也让那些扁形束缚逐渐变圆,趴在裴云汐肩上,轻声细语。 “你…都知道?” 荆哲说的确实是实情,那个时候她打完荆哲后,自己都要躲起来哭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然都记得。 “是呀,四姐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见裴云汐已经没了反抗意识,似乎也不再想着拔剑了,于是荆哲手上用力,托着她的腿弯把她调转了个方向,横坐在他腿上。 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四姐,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说你们名义上虽是我的姐姐,但实际上却更像是童养媳吗?” 见裴云汐又有些愠怒想张嘴,荆哲赶紧拿手指按在她微薄的红唇上。 很软,很弹。 下意识的用力一些,樱桃小嘴就变了形,不过裴云汐罕见的没有动手。 于是荆哲笑道:“其实,并非是我这么想的,而是爹娘呀!” “爹娘?” 这时候,裴云汐才把荆哲的手指移开,同时也觉得有些空落。 “是呀,还记得我说爹在去世前给二姐留的那封信吗?信上不就说了,让二姐做我的娘子,这不就说明爹娘当初收养姐姐们,其实就是想一辈子把你们都留在荆家,做一辈子荆家人吗?所以呀,你们都嫁给我,不仅你们永远都是荆家人,就连咱们的孩子都是荆家人呀!” 听到连“咱们的孩子”都说出来了,裴云汐变得面红耳赤,还是撇嘴道:“那是爹单独写给二姐的信,就算真是童养媳,那也只是二姐而已,我们并不是!” 荆哲心喜,因为裴云汐话里的意思并没有说自己不想,而是说荆文茂没写她们! 这种心理被荆哲捕捉到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有把握了,遂笑道:“爹之所以不写你们,那是因为并不知道你们在哪呀!” 于是荆哲又解释道:“就像姐姐们一直去不了彭州一样,爹娘身在彭州,除了二姐之外,也不知道姐姐们的下落呀!所以才会在临终之前让我投奔二姐,信也只是给二姐的!四姐可以想想,既然爹娘连二姐都要许给我,你们不也一样?” “……” 裴云汐沉默,似乎是这个道理。 随后又想了想… 咦,这种事情,二姐、三姐和老五都跟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再跟她说什么童养媳还有什么关系啊?就算她反对,难道她们就不是他的女人了吗? 而且也不用跟她解释,因为她相信如果真的是感情到了,她也不会管这种姐弟束缚的,毕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现在的问题是,他跟自己相认后,几乎不找她,不跟她沟通,不跟她谈心,区别对待,还忽视她,最关键的是,他接二连三的在外面收女人不说,现在跑到自己面前炫耀,几个意思? 差点就被他混过去了! 裴云汐面色一沉,站了起来,双手掐腰。 “这些跟你跑到我面前炫耀你有几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吗?你若是想跟我说体己话,多来几趟不就是了?一次不来,来了就故意说那些,谁信?” 见裴云汐生气,荆哲不但不怕,反而觉得好笑,毕竟生气的人才多了些生活气息,若是裴云汐板着一张苦脸,荆哲保证想哭的心都有了。 于是上去又伸手,裴云汐想躲,但终归是没有躲开,被荆哲抱进了怀里。 “如果不这么气四姐,又怎么知道四姐也会为我吃醋呢?” “……” ———— 第六二四章 既做娘子,又做姐姐 “谁吃醋啊?” 裴云汐脸色微红,瞪了荆哲一眼。 “四姐难道不是吃醋?” “我…我没有!” 裴云汐从来都不是伶牙俐齿的人,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了。 “四姐,我喜欢看你吃醋。” “……” 说着,荆哲伸手摸上裴云汐的粉红脸颊,在她准备抬手打掉之前,又柔声道:“因为这才说明四姐心里有哲儿啊!” 裴云汐噘了噘嘴,嘟囔道:“竟瞎说,我心里一直有你,不过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个四姐,那就说不准了!” “当然也有了,而且还一直在想,怎么才能不止把四姐装在心里,还要装在怀里呢!” 说着,手从裴云汐脸上移开,然后将她拦腰抱起,跟她的距离近在咫尺,看着她的眼睛,深情而又温柔。 裴云汐人生第一次生出一种不敢抬头看人的感觉,竟有些蜷缩在荆哲怀里,之前那种傲人的气势早已烟消云散,没了踪影。 荆哲觉得铺垫差不多了,于是低头,在裴云汐额头上浅浅印了下去。 当嘴唇触摸到裴云汐额头的刹那,她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裴云汐也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该推开他的——你跟三姐之间有故事有感情可以理解,可是跟我…这也太快了呀,怎么能让他亲呢? 可是…他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呀! 难得还能跟自己有这种温煦亲热的时刻,若是这个时候把他推开吓着他,他以后再不敢跟自己亲昵了该怎么办? 此时的裴云汐,正经历着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困难境地,在心中已经天人交接,最后还是统一了观念:保持不动… 荆哲看到裴云汐的反应,喜出望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更进一步。 于是乎,手不自觉的攀了上去。 这个时候,裴云汐猛然一惊。 刚才那一吻若是说发乎于情而止于礼的话,一切还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若是现在任由其动手的话,自己还能不能坚守本心?一切会不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最关键的是,她不是清秋,也没有在成年后跟荆哲有那么多熟悉、接触的时间,倘若突然发生越线的事情,在心理上她自己是接受不了的。 于是她连想都不想,一把就拍掉了荆哲正欲使坏的手,然后站了起来,走到桌子旁边,倚在桌沿上看着他,脸上却不动声色道:“老实坐着,这手放错地方了!” “嘿嘿!” 荆哲一笑带过,跟自家四姐,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想了想,有些不要脸的说道:“四姐,你看二姐、三姐她们都成了我的娘子,以后跟我一直住在一起,孩子也要随咱们荆家的姓,你也一起嘛!” 裴云汐抬头瞪他一眼:“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她们愿意当你娘子,我偏偏愿当你四姐!” 或许又恢复了小时候的性格,裴云汐总要跟其他姐妹不同:你们做娘子,我就做姐姐! 对于她的态度,荆哲倒不是多惊讶,毕竟两人相认才几天,说话的时间加起来才多少? 荆哲想要把她收下,除了裴云汐是自己四姐之外,还因为她确实漂亮,性格又霸道,收服起来有种征服成就感。 所以困难一些,可以理解。 按理来说应该不急于一时,毕竟感情这种东西需要慢慢培养,等以后接触时间多了,一切都会容易不少,相信裴云汐对他的疼爱,会让事情变得更简单。 但眼看着自己在津西待不了太久了,所以荆哲才会有些急于求成,想着若是能把关系先突破了,倒也不是坏事! 遂咬了咬牙,决定再试试! “四姐,你可以既做娘子,又做姐姐嘛!” “呸!” 裴云汐见他脸皮这么厚,铁了心要让自己做他的娘子,啐了一口,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 “我才不要!她们想做就让她们做好了!二姐做,三姐做,最好大姐也做!” “……” 没想到裴云汐的想法这么彪悍,连路漓都让她给想进去了,荆哲受宠若惊,心想你若是当着路漓的面亲自提一下建议就好了! “等她们都做了,我还是你四姐,而她们就成了我的——弟妹!哼,平日里我得叫她们姐姐,那以后她们都得老老实实叫我一声四姐了!” “……” 荆哲彻底无语,裴云汐的想法竟如此独特。 “再说了,做你四姐也一样可以一直陪着你,为什么要做你娘子,难不成有什么好处吗?” 裴云汐看着荆哲,询问道。 “好处?当然有了!” “什么好处?” 看着裴云汐闪烁明亮的乌黑大眼,荆哲心一横,觉得自己可以再最后试试! “好处就是…” 说着,荆哲起身,缓步走到裴云汐身边,跟她的距离越来越近,近乎于贴在她身上。 因为裴云汐此时正抵在桌子上,后退不得,而荆哲又迎面压迫而来,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尤其是荆哲身上散发出的男人气息以及近在咫尺的呼吸,更是让她害怕。 “你…你做什么?” “我想给四姐说一说…做我娘子的好处呀!” 说这句的时候,荆哲的手就开始爬上裴云汐的肩膀,变得不礼貌起来。 开始还好,不过在裴云汐肩膀上游走。 但当他得寸进尺的滑下来并且轻轻的揉捏了一把之后,裴云汐当场就蒙了! 只感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随后,荆哲还在继续着,裴云汐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暴走了! “你——” “哎呦!” 暴怒的裴云汐,战斗力还是很强的,最关键的是荆哲没料到,裴云汐会真打! 而且因为他基本把裴云汐的身体封住了,裴云汐身子往后仰,双手撑在桌子上,抽不出手来做其他,所以暴走的时候,唯一能用到的就是两条被荆哲夹住的腿了! 使劲往上一抬,一踢,荆哲备受打击! “哎呦”一声,就抱着关键部位趴了下去,嘴里一阵低吟,十分痛苦的样子! ———— (睡一会,有点心力交瘁,晚上开个单章) 久违的单章 挺累的,说了睡会,但睡不着,脑子也有点乱,所以开个单章。 首先自问自答几个问题,群里有的小伙伴问过,我看到了,这里回复一下。 1、最近更新 最近更新不好有几方面原因,大家应该知道重楼是兼职,最近一年半,单位都特别忙,所以码字时间越来越少。 之前为了码字,半年没开车,靠上下班挤公交的时间写字,因为家里比较小,独立空间并不多,孩子有时候吵闹也没多少心情,所以大部分码字都是靠早上早起坐公交和下班挤公交,以及中午午休的时间码2~3章,然后剩下的2章就在家里挤下挤… 保持了两个月四更,一个月五更,可能太长时间高负荷了,最近有点疲软。 然后就是工作调整,最近必须开车上班,码字状态就没了,需要调整一下。 还有就是剧情原因,想要把津西卷收尾,所以又慢下来了。 第一本书,可能真的很难保证从始至终的大量更新,望各位大佬见谅。 2、本书字数,女主问题。 字数2~300,女主太多,短了也不可能。 前天似乎问了一个纯爱问题?好多家伙还以为这本书要纯爱呢,哈哈,怎么可能? 除非连杀十多个女主,哈哈… 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哈。 嗯,说了两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再来说一下重点哈。 目前为止,本书有两个qq群,普群和v(全订)群,第一个群所有人都能加,不过里面的盗版党多,我也都理解,第二个就是真正支持重楼写到现在的大佬们了,进群条件就是全订。 这个…我觉得全订是对作者努力的最基本的认可和鼓励吧?不然没人订阅,像重楼这种苦逼真是没有存在的意义哈… 然后,有的书友向起点举报我,说我让大家进全订群是在骗钱——大哥,总不至于你自己看盗版,还得告我写书不能挣钱吧? 我是真的挺无语的,一下午的心情都有点低落,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重楼也不会骂人哈,看正版盗版,都是对这本书的支持,也请所有喜欢这本书的人都希望这本书好吧,重楼天天起早贪黑,家庭条件你们也都清楚,已经够惨了,大佬们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怕了,等你们到了我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你们也会感受到吧,生活的艰辛和无奈——只希望人艰不拆吧。 还有,大家对书的剧情感兴趣,看简介进群就行,至于全订群,大家如果觉得这本书值得你花钱,就可以进来跟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聊会天,除了朋友,群里什么都没了(哭…) 脑子乱糟糟的,或许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不过唯一一个观点就是:我太惨了,别让我更惨了… 今天就这样吧,被举报搞的心力交瘁,头疼的慌,明天再写,抱歉了各位。 2021.1.2519:32 重楼躲在马桶垫缝里 第六二五章 检查身体 这个时候,裴云汐才终于有机会从桌子上直起身来,赶紧伸手整理了一下被荆哲弄乱的衣裙和青丝,深呼一口气,才算平静下来。 低头去看,荆哲还蹲在地上。 “别装了,快点起来!” “你都六重中段了,还怕疼?” “你再装我可是生气了啊!” 看着荆哲有些痛苦的模样,裴云汐心中有点担忧,但又不知是真是假,于是吓唬他道。 “四姐…谁装了?你知不知道这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啊!多脆弱啊!你若生气的话,打我多狠都没事,你打它——万一坏了,荆家可就绝后了!” “……” 听到这,裴云汐怕了。 她哪里知道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是哪里,但是听说荆家要绝后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 自己不想做他的娘子,却断了他为荆家传后的能力,这让其他姐妹怎么想她? 她甚至都想到了:你自己得不到就毁了? 越想越怕,马上问道:“我不过是踢了一脚而已啊…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再说,你现在都六重中段了,不是有真气护体吗?” 六重中段之后,不仅能够真气外化,以气驭物等,还会有真气护体——虽然不是很强,这也是为什么林青山被手雷贴身炸到之后却没有丧命的原因,盖因真气护体保护了他。 “哎,四姐觉得那一脚轻,可是六重以上的境界,再轻能轻多少?还有跟别人打斗的时候我想着真气护体,跟自家姐姐在一起,谁能想着啊?” 荆哲叹了口气,然后悲观道:“算了,这种事其实也不怪四姐的,都怪我嘴贱,怪我痴心妄想了,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 越听荆哲这么说,裴云汐心里越难受。 “哲儿别这么说…是姐姐冲动了!” 裴云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伤的真有那么厉害吗?要不…我们先检查一下…” 说其他的已经无关紧要,裴云汐觉得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检查伤势! 说着,先把荆哲扶起来,走到床边。 荆哲就顺势躺了下来,在裴云汐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微微划过一道弧度。 “这个…” 看荆哲躺下,裴云汐就有些为难了。 若是比武受伤,动了真气,或者是外伤,对她来说并不难。 可是现在这伤…实在有点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尤其是荆哲还躺下了,那么检查的重任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而受伤的部位又是… 裴云汐正在为难的时候,躺在床上跟要死了一样的荆哲又开口了:“四姐…嘶…不用…不用管我了,你先出去吧…等我…等我缓一会儿,自己检查一下就行…嘶…” 十分痛苦的模样。 都说关心则乱,若是平时,裴云汐一定能从荆哲那装出来的语气和表情里发现问题,但她现在一心扑在荆哲的伤势上,根本没有发现。 “别…别…” 裴云汐更紧张了,马上说道:“我来!” 自己的弟弟,检查一下怎么了? 事关荆家传后大事,裴云汐突然觉得自己责无旁贷,硬气起来! 然后俯身下来,趴在荆哲身下。 虽是这么想,但等她的手伸出去的时候,却突然变得颤抖起来,落在荆哲的裤腰上之后,更是晃个不停,荆哲躺在床上都被她给晃激动了。 嘴角咧的更大了,某些自觉的身体反应也变得不自觉起来… 裴云汐也在激动着,手哆哆嗦嗦的正往下褪着呢,突然就发现了不对劲,荆哲原本平坦的裤子,这个时候竟…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裴云汐再怎么无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脸瞬间红了,不过马上笑了。 因为她现在已经意识到,荆哲的身…下并没有坏,荆家有后了… 马上起身,顾不得害羞,笑道:“哲儿,不用再检查了,你没事啊!” “别介啊四姐!” 眼看着事情马上就要成功了,怎么能够功亏一篑呢?荆哲猛的坐了起来。 “四姐,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啊,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能大意,得严肃对待——要不,四姐还是帮我仔细检查一下吧!” “……” 看着荆哲紧张而又充满活力的表情,裴云汐此时也没了刚才紧张的心情,若是这个时候还猜不出什么的话,那她就是真傻了! 眼神一凛,但嘴上还是笑着。 “哲儿,你站起来,四姐帮你检查!” 站起来… 姿势有点新潮啊! 不管了,只要检查就行! 荆哲这么想着,就站了起来。 “哲儿,来门口检查!” 站起来还不行,还得去门口? 这也太刺激了吧? 荆哲看了裴云汐一眼,心想果然不愧是他的暴力四姐啊,手段就是惊人! 也不多想,就来到了门口,迫不及待道:“四姐快来给我检查吧!” 他都已经想好了下面的情节:等裴云汐褪下他的裤子、看光他的重要部位后,他就要倒打一耙,让她对自己负责! 这种反套路推女手段,他也是第一次尝试,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看了我,就对我负责! 这没毛病! “好呀,等我先打开门。” 开门? 荆哲又愣了! 露chu? 他虽然开放,但也没开放到这种程度,还是委婉的拒绝道:“四姐啊,这种事情,我觉得如果你真想在外面,那也应该找一个人少一些的地方才对,至于昆仑镜里…人多眼杂的,是不是不太好呀?你说对不对,四姐?” “没事,先把门打开。” 裴云汐笑笑,然后不顾荆哲反对,伸手把门打开了,然后伸手朝外面指了指。 “你看!” “这个…” 荆哲刚转身,突然觉得一股冷风吹来,不等他回头,一只脚就跟他的屁股来了亲密接触。 “哎呦!” 紧接着,那只脚就把他“送”了出来。 荆哲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差点跌倒,回头去看,裴云汐正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他。 “四姐,这是什么意思嘛?不检查了?若是真出现问题,你怎么跟爹娘交代?” “闭嘴!我的意思就是——” 裴云汐瞪他一眼。 “滚蛋!” “……” ———— 第六二六章 现在还叫我裴女侠? 荆哲没有滚蛋。 他是光明正大走出来的… 四姐就是四姐,看来跟他推测的一样,想要拿下四姐,任重而道远啊! 这个时候,时间也不早了,荆哲直接回了晋王府吃了点饭,随后一行人又来到比武场,准备观看这次比武大会的倒数第二场比试。 距离比武大会结束只剩一天,来看比武大会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到的时候,比武场外面已经围的人山人海。 作为本次比武大会最大的黑马,而且上午刚重挫过林青山,荆哲刚到场就引起了巨大轰动。 趁着比试还没开始,好多人把他围了起来。 “荆社长,你们天地宗选址在哪?” “荆社长,你们天地宗有多少人?” “荆社长,你们天地宗宗主是谁?” “……” 诸如此类的问题,多不胜数。 荆哲也懒得回答,毕竟关于宗门之事他连晋王都没说,装傻充楞过去,这时又听有人问道。 “荆社长,上午林掌门落败之时,看似并非是被你打败,毕竟当时你离他有段距离…”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点头。 他们对这事也非常疑惑,上午的时候两人明明离那么远,结果就听到突然一声轰响,林青山随着一阵黑烟从空中跌落下来,跟荆哲似乎并没有多少关系。 荆哲想了想,于是摆手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林掌门确实不是我打败的,而是天雷!” “天雷?” “是啊,难道大家没有看到当时天中划过一道闪光,随后天雷就炸响了吗?” 众人竭力回忆,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强势的荆哲身上,并未多看林青山,所以没留意闪光,但是“天雷炸响”,他们听到了。 荆哲继续道:“所以啊,这人还是不能太张狂了,听说林掌门之前师出青云门,结果叛逃出门不说,还欺师灭祖,欲对原来的同门师妹痛下杀手,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他才惨遭天雷!” 荆哲说的煞有介事,而且把他的话分析一遍之后,众人又觉得很有道理,皆是点头。 于是乎,林青山被天雷炸伤的版本就开始在人群中流传开来,以至于比武开始之前,所有人基本都相信了“天雷伤人”的事实… …… 就在这个时候,仇芊芊和裴云汐上场了。 仇芊芊之前就见过裴云汐,对这个跟她同样漂亮但境界却要高出一筹的昆仑镜弟子,除了保持敬畏,心中还是有些羡慕的。 这一次,还是两人第一次同台竞技。 “裴女侠,幸会!” 拱了拱手,仇芊芊认真道。 “……” 裴云汐盯着仇芊芊,看的异常仔细。 跟仇芊芊知道她一样,她也知道仇芊芊,但当初也仅限于知道她是通天阙年青一代中最得意的弟子而已。 但是现在,她再看仇芊芊,感觉就不同了。 五官精致漂亮,身材不错。 境界在五重巅峰,还算可以。 年纪跟他相仿,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 嗯,这么看来,似乎这个“弟妹”,在这些硬性条件上,还是合格的。 “……” 被裴云汐这么盯着,开始的时候仇芊芊倒也没觉得什么,但随着时间流逝,她就觉得莫名尴尬和紧张,仿佛是丑媳妇见公婆,忐忑非常。 这时,裴云汐缓缓开口道:“你现在还叫我裴女侠吗?” “……” 盯着裴云汐似笑非笑的眼神,仇芊芊慌了。 在愣了片刻后,终于还是小声道:“四姐…” 声音中满是羞涩,跟平日里那个在江湖上骄横跋扈的“妖女”风格差别巨大。 “嗯,这还差不多!” 裴云汐笑道,但心里却有些苦涩。 以她现在的身份,以后像现在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弟妹越来越多,叫她“四姐”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但她从中体会到的却没有多少成就感,反而开始疑惑起来。 姐姐和娘子,到底哪个好呢? 两个人交谈的声音很小,所以台下的人并未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只听到裴云汐最后抱拳说了一句“幸会”之后,两人便打斗起来。 裴云汐是六重初段,仇芊芊是五重巅峰,所以这场打斗根本没有悬念,十多招之后,就以仇芊芊落败收场。 似乎是害怕裴云汐乘胜追击,在仇芊芊刚出现不敌情况的时候,青阳掌门就上台宣布裴云汐获胜了。 台下的荆哲看到这种情况,傻呵呵的笑着。 “这场比试的获胜方是昆仑镜!明日一早的武林盟主之争,便是天地宗对昆仑镜,荆社长对裴女侠!” “哗!”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他们对于决战也已经迫不及待了,随后四散离场。 裴云汐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刻意看了荆哲一眼,在跟荆哲眼神相遇的时候还挑了挑眉,似乎在向他炫耀:看到了么,我可没伤她! 而仇芊芊下台的时候同样看了看荆哲,但眼神就比裴云汐复杂多了,因为她知道荆哲晚上要去做什么,还是很担心的。 接下来,荆哲并未跟谁再有接触,而是直接坐车回了晋王府。 …… 晚上吃了饭,荆哲跟人说要好好休息,备战明日决战,就回屋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直等到夜黑人静,外面没了动静,荆哲的房门才再次打开一道小缝。 伸出头去,观察到外面空无一人后,身带五个常规手雷的荆哲像是一道风,从晋王府飘了出去,直奔青城派驻地! 青城派这次来津西一共十三个人,荆哲之前在驿站的时候便遇到过了,他们的驻地选在了一处距离市中心几里之外、有些偏僻的、三进三出的小院子里。 或许因为自家掌门受伤惨败的缘故,此时的青城派驻地中显得分外凄凉,除了门外亮着一些昏黄的烛火外,空无一人。 荆哲刚想飞下去,挨个房间探探,寻找一下林青山的位置,就看到之前曾经见过的那个青袍男人端着一个药碗走了出来,来到院子里独处的一间厢房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荆哲见状,飞了上去。 ———— 第六二七章 林掌门没了 此时,屋里灼火闪烁。 房间中摆设颇为简单,除了厢房正中间的桌椅外,就只剩了一张床。 而林青山正躺在上面。 “掌门,吃药了!” 青袍男人端着碗进去之后说道。 “好…” 林青山的胸口缠满了白色纱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在灼火的映衬下,更是惨白异常。 他艰难的坐起来,倚在床背上。 简单几个动作,做完之后,额头上已经全是虚汗,可见其受伤严重。 在青袍男人的伺候下,林青山把药喝下之后开口问道:“他们没来吗?” 青袍男人摇头,沉声道:“没有,连派人来问一下都不曾有过!” 林青山听了,脸色沉了下来。 青袍男人见状,义愤填膺道:“掌门,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是利用,这落井下石的做法未免也太明显了!要我说,等掌门伤好一些,咱们直接回江陵就是,以后再不跟他们往来! 还有那个姓荆的,敢伤掌门,以后咱们青城派定跟他势不两立!他在明,咱们在暗,就不信他能得意一辈子!” 林青山摆了摆手,想要苦笑,却因为牵扯到了伤口,痛的龇牙咧嘴。 “你…不懂,先回去吧,这事等以后再说…而且就算不是为了帮咱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他的!” 青袍男人叹了口气,也不再说,端着药碗,开门离开。 林青山坐在床上又发了一会儿呆,刚准备躺下,突然从头顶上落下一道薄淡的光来。 他赶紧抬头,就看到屋顶上不知何时开了一道口子,天上的月光就顺着这道缺口倾泻而下。 屋顶怎么破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青山警惕起来,但因为他现在伤势严重,除了能硬撑着坐起来之外,下床对他来说都是奢望。 这时候,从缺口处突然飘进几个黑色东西,飘忽忽的来到了他眼前。 这是… 此时,面前四个大小相同的黑色陶罐,林青山毕生难忘,因为今天上午把他炸伤的东西就是这个,只不过比他们要小上一半而已! 林青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时候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跑! 强忍着疼痛,他抬脚下床,却因为伤势的缘故跌倒在地上,这时,四个黑色陶罐就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啊——” 林青山从未经历过眼前的无奈和绝望,他甚至都能感受到生命的流淌,除了大喊一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再没了其他办法。 “轰!” “轰!!” 但他没了机会,在他呐喊出第一声之后,四颗常规手雷就在他身上炸响了。 负伤严重、没有真气护体的林青山,此时就是一个凡人,血肉之躯怎么抵的过四颗手雷的贴身爆炸? 只一瞬间,便血肉横飞! “轰!” 这时,屋顶上那道缺口处,此时也响起一声爆炸,在黑暗的夜里发出耀眼的光芒… …… 就在青城派里灯火通明,哄闹一片,继而引得城里其他门派都人尽皆知的时候。 晋王府,荆哲的门被敲响了。 紧接着,屋里亮起灯光,一阵窸窣之后,披着一件衣服、捂嘴打哈欠的荆哲将门打开。 看到门外站着的晋王后,荆哲揉了揉眼,疑惑道:“晋王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说完又打了声哈欠,将睡梦惺忪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晋王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说道:“这么晚打扰荆社长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青城派的林掌门刚刚没了,所以本王想来通知荆社长…” “没了?没了就快点派人去找呀!再说了,那么大个活人怎么就没了?他有手有脚的,说不定自己跑回江陵了呢!” “……” 看着荆哲插科打诨的模样,跟平日的作风倒也相像,晋王心中的疑惑才逐渐消退。 看来,真不是他呀! 于是又沉声道:“荆社长,本王说的没了…是林掌门死了!” “死了?” 荆哲一惊,然后叹息道:“哎,可惜,可惜了呀!” “……” 晋王看着他的表情,心中冷笑,刚刚才消退下去的疑惑,这个时候似乎清楚许多。 虽然接触时间不久,但通过荆哲参加比武时流露出来恩怨分明的手段,他能断定,以他跟林青山之间的仇恨,绝不会因为林青山死了就去同情他!所以他现在肯定是装的! 至于为何装…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 不等他再继续想,这时荆哲又开口道:“可惜不能亲手杀了他啊!早知如此,青阳掌门上午何必拦我?直接让我一剑结果了他便是!” “……” 看来,他还是那个他,哪怕林青山死了,也不会让他产生同情,晋王刚刚生出的推测,也瞬间被自己推翻了。 荆哲说完,这才又好奇问道:“对了晋王,虽说林青山受伤严重,但却不足以致死啊,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他是怎么死的?” “这就是本王来找荆社长的原因!” 晋王看着荆哲的眼睛,并未从他眼神中发现其他异样,随后说道:“据青城派的人讲,林掌门下午到晚上吃药之间还都好好的,等青城派的弟子退下之后,突然听到一声爆响,等他们再过去的时候,林掌门已经毙命,现场一片狼藉,林掌门尸骨不全。至于到底是怎么死的,到现在都无人知晓,而且还…” “这样啊…” 听晋王解释完,荆哲沉吟片刻,抬头道:“怎么,晋王不会以为人是我杀的吧?” “怎么会呢?” 晋王摆摆手道:“若是觉得是荆社长杀的,本王就不会过来提醒荆社长了!明日一早——或许都等不了明早,衙门就会派人调查,作为今日跟林掌门发生过冲突的荆社长,首当其冲,所以本王过来先提前知会荆社长一声!” 荆哲听完,对晋王拱拱手,十分感激道:“那就多谢晋王了!不过据晋王所说,现场未发现打斗痕迹,而且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还伴随着上午那种暴响,那能不能猜测是…”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二八章 天雷劈人 “天雷?” 晋王府,侧厅书房。 青阳掌门听完晋王和荆哲的对话,有些诧异的轻喊出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荆哲在比武场内回答其他人的问题时就曾抛出过这个概念,说上午林青山之所以落败,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招惹了天雷所致,当时青阳掌门听完只觉得荒谬。 但是结合刚才发生的事情——据青城派的弟子说,当时宅子里发出几声轰响,犹如惊雷,有人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屋顶一阵火光,如同天雷炸在屋顶一样。 等他们进屋的时候发现,屋顶被炸出一个大洞,而屋里,林青山已经被炸死… 这些情况联合起来,青阳掌门都开始趋于相信“天雷”这种说法了。 又把晋王跟荆哲的对话咀嚼一遍,说道:“晋王,按你所说,是不是已经可以断定人不是他杀的了?” “……” 见晋王不说话,他继续道:“咱们能不能把事情都引向他,到时候直接让荆知府把他…” “本王觉得,人就是他杀的!” 晋王突然出声:“在他说天雷之前,本王的想法跟你一样,觉得他没有嫌疑。可是当听他主动说了天雷之后,就断定,人定是他杀的!” “为何?” “因为他下午就主动说了天雷,晚上又故意把事情引向天雷,这一切看似是巧合,但是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了!” “晋王的意思是,那天雷是他引来的?” 见晋王点头,青阳掌门还是疑惑:“可是,他怎么能引来天雷呢?” 血肉之躯,若是随时能引来天雷的话,这实在太恐怖了! 晋王摇头道:“或许,根本不是天雷!” 于是作沉思状:“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南齐三皇子去京州比试,结果齐谷陇被杀的事吗?据说当初杀人的正是荆哲!而且当初他用了一种会炸开的暗器!” “还有,之前你派仇芊芊去京州暗杀他,随行者还有一个暗夜使,结果呢?暗夜使最后客死他乡,尸体都不全,跟现在的林青山如出一辙,而这些事情都有荆哲的影子,若说不是他做的,谁能信?” “这样更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青阳掌门听完不怒反笑。 “比武结束,还敢随便杀人,这是蔑视安国律法呀!即使太子在,咱们也可以给他定罪,只要把他关进大牢里,到时候就别想出来了!” 毫无疑问,只要前脚能给荆哲定罪,他们后脚就会把人杀了,而且荆哲若是带着罪名,杀他都不需要考虑后果。 但晋王却皱眉摇头。 “他,不能杀!” “晋王,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为何不能杀?” 青阳掌门都纳闷了,晋王跟荆哲之间那可是旧恨新仇,最想杀荆哲的人也非晋王莫属,结果关键时刻,他却不想杀了? 这种操作,青阳掌门确实不懂。 “若是现在给他定罪,杀了他,你觉得武林盟主是谁的?” 晋王问道。 “这个…是昆仑镜的!” 现在已经到了决战,只剩了荆哲和裴云汐二人,而且荆哲的赢面更大。 若是现在突然把他抓了,那裴云汐就相当于是被保送拿武林盟主了。 “那你觉得,咱们是控制只有一个人的天地宗简单,还是控制昆仑镜简单?” “……” 昆仑镜跟青云门可是四大宗门里资格最老同时实力也最雄厚的宗门,哪怕通天阙真拿了武林盟主,其实想要号令他们也不会很容易。 若是昆仑镜拿了武林盟主,控制它更是痴心妄想,而青阳掌门已经理解了晋王的意思。 与其便宜昆仑镜,不如按照原计划,让荆哲赢了,天地宗做这个武林盟主,他们后续就可以施展手段了。 于是说道:“晋王高见!” 晋王笑笑,然后说道:“眼看着比武大会就要结束了,咱们计划好的事情,也可以开始了,首先要荆跋配合一下…” 于是,晋王走近青阳掌门,轻声交代起来。 …… 荆哲躺在床上,浑身舒坦。 让你惦记我三姐,让你打伤我三姐! 今天下午,他刻意引导众人往“天雷”想,晚上扔了四个手雷给林青山,剩下的一颗留在了屋顶上,肯定会有人看到,漆黑的夜里,屋顶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然后屋顶炸裂,林青山炸死,跟天雷劈进屋里,劈死人是一样的。 估计明天大街上就会传出“林青山背叛师门欺师灭祖惨遭天雷劈死”这种振奋人心的消息,想到这里,荆哲笑的更灿烂了。 躺在床上,不多会就快睡着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但明显训练有素的脚步声。 荆哲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嘭!” 接着,门就被人踹开了。 荆哲的眼就眯了起来,转头去看,只见津西知府荆跋此时正带着一队捕快,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面露不善。 “京巴知府,这是什么意思?” “青城派林掌门刚刚惨死在驻地府中,根据林掌门这几天的行动来看,只跟荆社长发生过嘴角上的冲突,而且今天荆社长比武的时候还流露出想杀林掌门的意思,因此荆社长的嫌疑最大!” 荆跋说完,冷笑一声:“所以,我们公事公办,荆社长,不好意思,只能得罪了!” 荆哲从床上走下来,看着荆跋道:“好说好说,毕竟咱们都是朝廷官员,自然熟悉朝廷办案流程,当然不会有意见!” “好,既然荆社长如此通情达理,那就带荆社长回衙门吧!” “是!” 荆跋话音刚落,几名捕快就走了上来,准备动手拿人。 “慢着!” 一个小知府敢来晋王府大摇大摆的拿人,而且踹门而入,若是说背后没点人撑腰的话,荆哲打死都不信。 是谁撑腰,不言而喻。 但他相信,以晋王的脑子,绝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搞死自己,当然了,他也不敢,不然他那个废物儿子怎么拿解药?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荆跋就是来搞臭自己的,若是真被他带走,自己将脸面无存! ———— 第六二九章 敢带我走我就杀了你 “怎么了呀,荆社长?” 荆跋眼睛一眯:“既然你自己都说了,知道办案流程,怎么,难不成想知法犯法?” 对于荆哲,荆跋是如何都喜欢不来。 不论是两人的阵营,亦或是荆哲三番两次曾经为难于他,甚至拿着剑吓唬他,都让他万分讨厌,恨不得杀了他。 不过荆哲身份不低,眼看着还要拿武林盟主了,荆跋拿他更没有办法。 本来觉得以后再没了打击他的机会,没想到今天晚上就来了一个! 林青山被杀,嫌疑最大的就是荆哲,虽然不能定他的罪,但把他关起来,让他吃点苦头总是可以的! 而且他也得到了“上面”的授意,所以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就算你是朝廷命官又如何? 王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呢,何况你只是一个小官? 所以荆跋有恃无恐,听到荆哲出声反抗,便准备羞辱他一番。 “京巴知府此言差矣!就是因为我知道办案流程,所以才不能走!” “哦?此话怎讲?” “京巴知府,你能确定林青山是我杀的?” “这个…当然不能,所以本官也只说荆社长的嫌疑最大!带回去只是要了解情况!” 荆跋昂头说道。 “好,那我再问京巴知府,了解情况,在这里了解就是,跟你回衙门岂不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也只是浪费你的时间! 荆跋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冷哼一声道:“办案当然要回衙门办了,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再说,有嫌疑的也不止荆社长一人,其他人我们同样会一起带回衙门!” “是吗?那么多嫌疑人,京巴知府亲自审问的话,一晚上忙的过来?” “这个…当然不会一晚上了!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本官回去还要休息休息,从长计议,明日再开始审问也说不定呢!” “哦?有嫌疑就能把我带回去关一晚上?” 荆哲心中冷笑,已经懂了他的套路。 无非就是把他关进大牢,让他在里面待一晚上,第二天一审,无罪释放。 等他出来的时候,别人就都知道他被关进大牢的事了,估计很快就会传回京州,让京州的老百姓都笑话他! 这还不是荆哲最担心的。 虽然来了津西也时常写信回京州,给他的女人们报平安,但是这种消息传回去,后面他还要去梁州待不知多久,岂不是徒增她们担心? 所以无论如何,他现在都不能去衙门! “这个…办案流程就是如此,荆社长难道还要搞特殊吗?” 荆跋不满道。 “京巴知府,林青山可不是我杀的,你总不能因为怀疑我就把我带回去关一晚上吧?我答应去一趟衙门,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你既然答应,为何不走?” “我答应是答应了,但不是现在!因为我现在困了,要睡一觉!等我明天睡醒了,再去一趟衙门,当着津西老百姓的面,再跟你说几句便是!” 荆哲不急不慢道。 当着所有老百姓的面大摇大摆的去衙门,和大晚上直接被带进衙门关在大牢里,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荆跋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当即拒绝。 “不行,必须现在走?” “就因为京巴知府怀疑我?” “是的!” “那我还怀疑京巴知府蔑视皇权,犯了欺君之罪呢!” “你…血口喷人!” 荆跋气愤道。 “现在是在津西,本官作为津西的父母官,有权对津西城内发生的命案进行彻查!你也必须配合本官彻查,否则——” “否则什么啊?” 荆跋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那把明晃晃的天子剑又被荆哲拔了出来,指着他的脸,一阵比划。 “你你你——你虽然有天子剑,但陛下给你天子剑可不是让你无缘无故就吓唬朝廷命官的!哪怕本官奏明圣上,也绝不怕你!” “京巴知府说错了。” 荆哲摇头,继续拿天子剑在荆跋脸上比划。 “我只是怀疑你蔑视皇权,所以才会拿出天子剑来,准备清理蔑视皇权之人!” “你…只是怀疑就能杀人?” “那你只是怀疑就把我带回衙门?” “……” 局势瞬间僵持住了,似乎只要荆跋敢把荆哲带回衙门,荆哲就敢把荆跋就地正法。 在思考完利弊之后,荆跋还是放弃了。 他还是低估了荆哲的不要脸程度。 他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荆哲,觉得只要拿出朝廷办案流程来压他,今天晚上妥妥的把他带回衙门。 但万万没想到他虽然挂着朝廷官员的名,但作风跟街头混混一样。 呸,混混都没有这么不要脸,而且他完全就是胡搅蛮缠,自己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直接把他带走——当然,是在他不会武功的前提下… 他会武功,而且很强,这就难办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只好退了一步,说道:“那个…荆社长说的也在理,既然只是怀疑的话,明天一早再去衙门也不迟…那本官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荆哲回答,就准备灰溜溜离开。 “慢着!” “……” 荆跋站定,也不知荆哲还要闹什么幺蛾子,心中大喊倒霉,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早知道这样,谁来谁是傻子啊! “哦?荆社长还有什么事吗?” “哦,记得把门带上。” 说完就上了床,躺下准备睡觉。 “……” 荆跋咬了咬牙,大步离开,但最后还是派人把门给荆哲带好了… 他刚走没几步,苏墨言和晋王相伴而来。 “下官参加太子殿下,参加晋王!” “荆知府胆子不小啊,敢直接闯入晋王府拿人了?怎么,要不要把本王也带走?” “下官不敢!” “不敢还不快滚!” “是!” 荆跋低着头,倒也没当回事,因为他知道晋王骂他不过是做给苏墨言和荆哲看的。 这时,晋王朝屋里说道:“荆社长,本王来迟了些,让荆社长受委屈了!” “晋王客气了,我倒不委屈,京巴知府估计挺委屈的。” “……” 躺回床上,荆哲冷笑:小样,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跑去给人当枪? ———— 第六三〇章 五姐受伤? 睡了一个好觉,荆哲洗刷起床。 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只感觉府里的下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荆哲倒也能理解,昨天荆跋带兵来抓他的事情早就在府里传开了,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杀人犯。 在那些下人眼中,或许怎么都不会想到,一个面相如此清秀俊逸的少年郎,是怎么如此心狠手辣的? 荆哲也懒得搭理他们,直接来到了苏墨言的房间,一起吃饭。 “昨天晚上…没事吧?” 苏墨言看着狼吞虎咽的荆哲,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殿下放心,我没杀人,也不怕被人冤枉。” 苏墨言点头,心想这是最后一天了,可不要出现什么纰漏。 说着话的功夫,小萝莉苏小小一蹦一跳的跑了进来,自从荆哲打败林青山之后,她的心情都莫名高兴起来。 看着她一阵颤颤巍巍的跑进来,荆哲为她捏了把冷汗,总怕她左右摇摆,失去平衡,再跌倒在地上。 “皇兄——咦,不要脸也在呀!” “……” 荆哲对于苏小小给自己起的这么奇怪的称呼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埋头吃饭。 “喂,跟你说话呢!” 见荆哲不搭理自己,苏小小不满的踢了踢荆哲的凳子。 “哦,原来是小郡主在说话啊,我还以为又是哪里的小狗在叫呢。” “……” 苏小小掐腰,咬牙切齿,并且还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咬人,不能咬人… “听说你把林青山杀了?” “小郡主可千万不能瞎说啊,小心我告你诽谤我!林青山明明是被天雷炸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荆哲一脸正色道。 “呸,胆小鬼!” 苏小小啐了一口,但还是喜道:“不过呀,那人最是讨厌了,连自己原来喜欢的师妹都敢痛下杀手,这根本不算男人,死了也活该!” 别说,荆哲发现晋王这一家子,也就苏小小的三观最为正直。 “虽说林青山不是我杀的,不过小郡主的观点我还是很支持的!” “哼!” 两人又在饭桌上斗了一会儿嘴,旁边的苏墨言看着哑然失笑,总觉得两个人这样的关系,似乎比跟他这个皇兄都要亲近一些,让人羡慕。 …… 吃完饭,荆哲先行出来。 既然昨天晚上已经答应荆跋今天一早去衙门配合调查,他还是要言而有信的。 至于比武场那边也晚不了,因为他相信去衙门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荆跋昨天晚上被他拿剑一指,若是还敢再找麻烦的话,那他不是装傻,是真傻了! 从晋王府大门出来,就发现门外围着的人满满当当,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当看到荆哲出来之后,全部噤声。 但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闪烁的光芒。 荆哲走过去对他们笑道:“大家是不是有事想要问我呀?” 老百姓往后退了一步,最终还是有人大着胆子问道:“荆社长,有人说青城派的林掌门是被你杀死的,也有人说林掌门是被天雷劈死的,因为昨天晚上有人看到青城派驻地屋顶上闪过一道白光,随后林掌门就被炸死了!” 荆哲故作深沉道:“昨天晚上,我也是听京巴知府说的才知道林掌门遇害的事情,或许正如我昨天下午所说,林掌门背叛师门,欺师灭祖,所以才会招致天雷吧!现在我正好要去衙门做个笔录,大家若是不信,可以跟着去看看!” 说着便往前走去。 后面的老百姓互相看看,皆跟了上去。 当荆哲带着呜呜泱泱的老百姓出现在衙门口的时候,捕快和荆跋都感觉亚历山大。 看来,他是故意带人来施压的啊! “荆社长来了…” 荆跋无精打采道。 “是呀,本官跟京巴知府同为朝廷命官,配合调查也是分内之事嘛!” “……” 荆跋撇了撇嘴,心道昨天晚上怎么不说?当着老百姓装什么好人? 接下来,又是一些简单的问题,诸位昨天晚上在哪、做什么等等,荆哲对答如流,还搬出了晋王这种证明他不在场的“目击证人”。 昨天晚上回来之后,荆跋就知道这事要不了了之了,所以问了几句之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荆哲没有嫌疑的事情。 老百姓们听完之后四散跑开,争先恐后去宣扬“天雷劈人”的新闻去了。 荆哲也不在此逗留,准备离开前往比武场。 来到衙门门口的时候,他偶然听到两名捕快对话,起初没当回事,听到后面,竖起耳朵来。 “大狗,恭喜啊!” “恭喜什么?” “恭喜你弟弟二狗啊!俺娘听你娘说,你们家二狗在梁州,已经进入惊鸿铁骑第二轮选拔了?” “这有什么可恭喜的?” 被叫做大狗的捕快肥头大耳,听了这话之后耸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 “惊鸿铁骑多厉害?你知道多少人都羡慕能入选惊鸿铁骑啊?而且听说想做惊鸿铁骑那得经过层层选拔,一般人连第一轮都过不去!” 大狗听完叹了口气道:“要我说,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个守城官兵呢,做那个惊鸿铁骑威风是威风,可是太危险了啊!” “确实,惊鸿铁骑每年都要跟西疆蛮夷打那么久,好在惊鸿铁骑每次都能赢!” “赢?” 大狗冷笑一声:“赢是赢了,可是要死多少人啊?这次我可听说了,西疆蛮夷的攻城官兵更多更强,那个惊鸿将军都受了伤,惊鸿铁骑就是因为快支撑不住了,所以才会选拔新人!” “原来是这样啊!” 另外一名捕快听了,不禁咋舌。 “如此看来,这个时候做惊鸿铁骑确实不是明智之举,不过以惊鸿将军的能力,拿下西疆蛮夷应该不在话下吧?” “这谁说的准呢?” 大狗再次叹息:“也不知惊鸿将军伤的重不重,若是不重还好,惊鸿铁骑都拿她做主心骨,只要她在,惊鸿铁骑不会输。可若是她受伤严重的话,以梁州的兵力,最多也就能再撑十天半个月的呀!” 两人又是一阵絮絮叨叨,随后离开。 ———— 第六三一章 姐弟之战! 荆哲愣在原地,反复思考着两人对话。 这一切只能说太巧了。 恰好在他来衙门的时候,恰好出现了两名谈话的捕快,恰好还有一个的弟弟在梁州,恰好还涉及到她五姐柳惊鸿… 这些所有的恰好都恰好凑到一起的时候,就不是恰好了。 但是,他们的用意是什么呢? 荆哲又反复推敲,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有人不想让他回到京州! 荆哲冷笑,这些人或许不知道,就算不告诉他这些,他也会去梁州一趟! 不过那两个捕快说话真假他还是关心的。 出门之后他就偷偷跟了上去。 那两名捕快走到一个小巷道里之后,回头张望一番,发现没有人跟来之后,才说道:“我刚才的表现如何?” “不错,完全没有破绽!那——我呢?” “你也很好啊,说的跟真的一样!” “……”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不是跟真的一样,而是就是真的啊!” 两人笑完之后,大狗说道:“就是让咱们把真事说一遍,看把咱们紧张的?” “嘿,谁让咱们之前没干过呢?你真不想让你家二狗做惊鸿铁骑?” “那当然了,做也不能这次!现在梁州的局势太危险了,我得赶紧给他写封信,就说俺老娘病了,看他回不回来!” “高!” 另一名捕快伸出大拇指,又好奇道:“只是不知道让我们当着那个荆社长的面说这个作甚?” “管他呢,有钱拿就行!” “嘿嘿,也是!” 说完,二人便消失在街道尽头,荆哲倚在墙上,眼神深邃。 他猜的不错,二人确实是有人指使,不过梁州的情况却也属实。 那他也不用多管,等今天比武大会结束,最多再在津西待一天,他就要往梁州去了。 十天半个月…嗯,时间还够用! …… 来到比武场,已然人山人海。 林青山惨死的消息早已传开,当然“天雷”的传言也是沸沸扬扬,不过习武之人可不是普通百姓,所以真正相信天雷的人不多,大部分人的猜测都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荆哲。 所以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这个时候,昆仑派掌门关延吉出现了。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龙傲地和林青山接连死去之后,他不得不承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荆哲的势力逐渐形成,距离拿下武林盟主也只剩最后一场,若是不跟他和解,以后就是死局… 而且他回去之后发现,他那些弟子们的表现跟往常有些不同,似乎心不在焉,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对昆仑派也失去了信心。 这可不行! 在津西已然尚且如此,若是回了昆仑郡,等荆哲拿了武林盟主,不用他动手,他们昆仑派不就分崩离析了? 所以他主动过来求和。 “荆社长!” 关延吉来到荆哲身边,毕恭毕敬道。 “哦?难得呀,关掌门!” 看到他出现,荆哲有些惊讶。 “荆社长,我过来是想跟你说声抱歉的!前天我大徒弟龙傲地受伤而死,我太过急躁,冲昏了头脑,所以才对荆社长语出不敬!还望荆社长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说完之后,关延吉还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幕顿时引得众人哗然。 昆仑派再怎么说也是四大宗门之下,资历和实力都非常强劲的老资格,而昆仑派掌门现在都要向荆哲低头了… 从这其中传出的信号太过明显,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哦,这样啊。” 荆哲笑笑,大方的摆手道:“那我就接受关掌门的道歉了!” “多谢,多谢荆社长!” 关延吉忙不迭的拱手致谢,而后退下,荆哲却是冷笑连连:道歉有用的话,还练武做什么? …… 随后在青阳掌门宣布之下,荆哲和裴云汐相继走上台去。 一个清秀俊逸,一个冷傲靓丽。 两人身高相仿,又都标致非常,往那里一站就如同是一对璧人,非常般配,引人羡慕。 清秋坐在台下,仰着脑袋看着两人,眼珠在转,不知想着什么。 “叮!” 裴云汐二话不说,剑已出鞘! 台下马上发出一声欢呼,相比于其他人,裴云汐的风格无疑更让人喜欢,从不拖泥带水,也不像某些人一样,比武之前唠唠叨叨,最关键的是说什么还不让他们听到。 “嗖!” 下一刻,裴云汐已经持剑朝荆哲飞来! 我去,玩真的啊! 荆哲眉毛一扬,但也不敢大意,赶紧拿出天子剑来往前一挡: “呯!” 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随后,两人便缠斗起来,荆哲虽比裴云汐高出一层,但因为心虚,再加上裴云汐剑法确实高超,所以两人打的有来有回,难解难分。 台下观众直呼过瘾,呐喊声此起彼伏。 某几个女人同样都看傻眼了:这当真是他四姐么?怎么感觉…她打的比之前还厉害? 在又挡出一剑之后,荆哲故技重施,一跃而起,腾空到天上,裴云汐不甘示弱,同样举着剑追了上去。 两人在空中飞舞缠斗,荆哲像前天一样跟裴云汐说起话来:“四姐,不用这么认真吧?” “……” 裴云汐不答话,手中的剑却不曾慢一分。 “四姐,你就算不想做我的娘子,但还是我四姐吧?总不能真要我输吧?” “呸,别说是你四姐了,就算是你娘子,也没说一定不能赢你吧?” 裴云汐不满道。 “……” 荆哲一愣,听这话的意思,裴云汐下意识的回答似乎并没有把做他娘子的事完全拒绝掉,说明她心里还是有这种考虑的。 之所以不答应,或许她还有某种心结,若是能找到她的心结,这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于是在又一次缠斗在一起之后,荆哲笑着说道:“四姐啊,你是不是看其他姐姐都成了我的娘子,唯独你不是,所以羡慕嫉妒生气了,才不想让我赢的吧?” “……” 这话一出,裴云汐的脸瞬间涨红,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出来三个字:“你…你胡说!” “……” ———— 第六三二章 我不让四姐做我娘子了 “没胡说啊!” 荆哲一本正经道:“不就是四姐其实是想做我娘子的,但又不好意思说,结果还对我发火么!” 荆哲撇了撇嘴道。 “呸,自作多情!” 裴云汐的脸更红了,不是憋的,而是气的! 他怎么…这么不要脸了啊? 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我什么时候…想做他娘子了? 于是乎,裴云汐的剑更凌厉起来,在空中对着荆哲又是一阵乱刺,看的台下众人一阵叫好,包括清秋在内的荆哲的四个女人则看的有点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她四姐的话,她们还以为裴云汐跟荆哲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荆哲也有点无语。 怎么说了这话感觉适得其反呢? 不说的时候,裴云汐起码还正常些,说完之后状态瞬间暴增到一百二了! 应付了几次裴云汐的凌厉攻击后,荆哲心中叫苦不迭,心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倒是能够直接打败裴云汐,毕竟他比她高了一层。 可是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如此了,裴云汐还在生气呢,他若再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真的把她打败的话,这关系怕是再缓和不了了。 于是只能服软道:“四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让你做我娘子了好不好?” “……” 裴云汐听完一愣,手中的剑停了有几秒,荆哲得以喘息片刻,心中喜悦:看来奏效—— “呯呯呯!” 还没想完呢,满脸怒火的裴云汐又提剑打了过来,连出三剑,打在天子剑上发出清脆但不悦耳的碰撞声,底下又是一阵叫好。 荆哲都快哭了:让你做我娘子你不愿意,不让你做我娘子你还不愿意,你到底是闹哪样? “四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荆哲无奈,只能这么说道。 “你哪里错了?” “……” “呵呵,你都不知道哪里错了就说你错了,一看你的心就不诚!” “……” 荆哲从收王颖秋开始到最近收了沐卿人,所遇到的所有情况都没有现在这么艰难,他连认错都认出错来了… “四姐说我哪错了,我就哪里错了行吗?” “不行!” 裴云汐又轰出一剑,冷声道:“我来问你,你口口声声让我做你娘子,我凭什么做你娘子?” “那个…四姐,我不是说不让你做了吗?” “那你凭什么不让我做?” “……” 说着,提剑便砍,那怒力值堪称无敌,把荆哲连砍退了十多米,底下叫好声不断,恨的荆哲好想下去一人给他们一剑。 荆哲想了想,苦着脸道:“不是四姐自己不想做的吗?” “想不想那是我的事,你不能说,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荆哲赶紧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此时,裴云汐说的话就是真理。 “好,那我再来问你,你凭什么让我做你的娘子啊?” “……” 这问题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原点,荆哲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这是一个送命题啊! 荆哲想了半天,终于苦笑道:“四姐,你看二姐四姐都成了我娘子,尤其是二姐,还是爹亲自交代的。我之前也说了,当初爹只知道二姐的情况,才会只给她写信,若是爹知道其他姐姐情况的话,肯定也会让你们做我娘子啊!” “……” 很罕见的,裴云汐这次并未动怒。 片刻之后,继续发问:“那你觉得,你们没有一点感情,她们就做你娘子,这样好吗?就仅仅是为了爹临终前的一封信,你就要娶她们,这样好吗?” 荆哲听完,马上反驳:“四姐,这话不对!无论是跟二姐还是三姐,我们可不是因为一封信或者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感情到了呀!哪怕没人说什么,我们还是会在一起!” 跟祝馨宁和清秋的感情,都是经过相处和相知后的发展结果,所以荆哲并不想让别人以为是他趁人之危或者两个姐姐是为了报恩。 裴云汐撇嘴:“感情怎么到了?” “我跟二姐在京州的时候一直住在一起,彼此互相喜欢,所以感情到了呀!我跟三姐在来津西之前就认识了,当时误打误撞还发生过几次小事故,三姐救过我。来了津西之后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很微妙了,再加上谈心,感情也到了呀!” 荆哲一阵解释。 裴云汐进攻的剑法已经弱了许多,再次来到荆哲面前的时候,抛出另一个问题:“所以说,你跟二姐三姐结合,是因为相处的时间长,感情到了是不是呀?” 荆哲忙点头,兴奋道:“是啊是啊!” “那你跟我感情到了吗你就让我做你娘子?” “你跟我才相认了几天你就让我做你娘子?” “相认之后找过我几次你就让我做你娘子?” “你不找我不跟我说话你就让我做你娘子!” 连续几个问话把荆哲直接给问蒙了,尤其是最后一句都不是问话、而是质疑了,荆哲瞬间恍然大悟过来! 四姐不是不想做他娘子——或者说到现在心中唯一的抵触是因为,自从跟他相认之后,两人基本没有多少独处空间啊! 两人本来相认的时间就不久,再加上荆哲这段时间又比较忙,空闲下来的时间全都去陪跟他关系确定的女人了——比如沐卿人,比如王颖秋,比如仇芊芊,比如清秋… 唯独把裴云汐冷落了! 哪怕是换做其他女人,肯定也不会答应他! 发现问题所在的荆哲也松了口气,看来还是自己疏忽了呀! “四姐,这次我知道错了!我没有多找四姐说话谈心,也没有过问四姐这么多年了、是怎么过来的,没有问四姐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过我们,作为一个弟弟我都是不合格的,哪还有脸去要四姐做我娘子呀?” 听到这些,裴云汐虽然气愤,但还是点头。 总算是让这个榆木脑壳开窍了! 她本来就不善言辞,结果还要处处引导,让他来猜自己的委屈和不满,裴云汐觉得这可比突破境界的时候都难多了! 不过好在成功了! 但不等她高兴,就听荆哲说道: “那我不让四姐做我娘子了!” “……” ———— 第六三三章 二人世界 我剑呢? 哦,在我手上。 我要捅死他呀! 裴云汐喘着粗气,又朝着荆哲连砍了一二十下,基本上把这些年从昆仑镜所学的绝学都给使了出来,也幸亏荆哲的境界已经到了六重中段,比裴云汐高了整整一层,不然就依她现在这么个攻势,荆哲觉得自己撑不下来! 而裴云汐越想越气! 这是对牛弹琴啊! 我是说了个寂寞? 跟他费那么大的劲解释半天,结果好家伙,他得出的结论就是“不让四姐做娘子”了? 就凭这话,裴云汐觉得让他挨自己一剑,一点都不亏! 于是乎又连续进攻,剑势漫天,看的让人眼花缭乱,台下的人都看的如痴如醉,而荆哲的一干女人们都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闹哪一出? 明寂门主也看不懂,轻声跟裴淳景交流。 “裴镜主,这两人是姐弟啊?” “对呀。” “那怎么打的就跟仇人见面一样?” “呵呵,呵呵…云汐的性子一向如此,认真…” 裴淳景尴尬的笑了笑,说实话,看到荆哲出现后,他已经对这个武林盟主不太看重了,他跟明寂门主的想法差不多,觉得荆哲拿下这个武林盟主跟他们拿下,效果差不多。 他总不会坑害自家姐姐吧? 于是也把这种想法表达给了裴云汐,意思是让她不必纠结,该放水时就放水… 但目前来看,裴云汐不仅没放水,反而动了真格,越打越凶了… “这也…太认真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呵呵,认真点好,认真点好呀!明寂门主没发现荆哲境界虽高,但却像是短时间内突然提升上去的,缺乏实战经验,而云汐恰好就是在帮他弥补这方面的不足呀!” “哦?也对,看来,他这位四姐对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呵呵,呵呵…” …… 荆哲并不知道下面的人在想什么,而他之所以闹成这样,只怪他咎由自取。 当然了,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说出那句“不让四姐做娘子”来,而通过裴云汐暴怒的反应,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内容。 所以在抵挡下来裴云汐的一连串威猛攻势之后,笑着说道:“四姐…” “你还敢笑?” 裴云汐见他嬉皮笑脸,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样,更是怒火中烧。 “再吃我一剑!” 说着又要来刺,把荆哲吓的眉毛直扬,并且在心中暗下决心,别看你现在对我耀武扬威,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喊出语境相同但气势绝对更胜一筹的话来:再吃我一枪! 不等裴云汐起势,他赶紧补充一句:“四姐先听我说呀!我说不让你做我娘子又没说一辈子,而是说最近这段时间不让你做了啊!” “……” 裴云汐的心情比刚才稍微好了些,但还是皱眉道:“呸,跟谁愿意做似的!” 愤怒中带着一股傲娇,在荆哲看来又显得十分可爱。 “四姐现在不愿意做我娘子是对的,之前我不能理解,现在不光理解了,还非常支持四姐的决定,因为我陪四姐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啊!若是四姐贸然答应,倒是便宜我了!” “哼,你也知道!” 裴云汐冷哼一声。 “所以啊,我打算等忙完之后,特意去一趟昆仑郡,在昆仑镜多待几日,每天陪四姐说话,看四姐生活的地方,听四姐讲这些年的故事。我也会把这些年我是怎么思念四姐的故事都讲给四姐的,到时候只有你我二人,不让别人打扰,咱们好好过一下二人世界!” “……” 听到荆哲这么说,裴云汐拿剑的手仿佛突然没了力气,刚刚还带着怒火的眼神,也瞬间平静起来。 尤其是最后那句“二人世界”,裴云汐都开始憧憬向往起来,哪怕是小的时候,两个人真正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都少之又少,毕竟她能在的地方,其他姐妹同样都在。 但昆仑郡就不同了,那里除了她之外再没了别人,只要他去了,那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里,心就莫名欢喜起来。 似乎也不再纠结什么娘子不娘子的问题,只要跟他单独在一起就好了。 “四姐说好不好?” 即使内心高兴,但裴云汐依旧板着脸,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不过又一想,马上问道:“你说忙完了就去——岂不是明天就可以动身了?” “……” 想不到裴云汐的心情如此迫切,刚听说能够过“二人世界”,就有点迫不及待了。 荆哲摇了摇头道:“四姐,不行啊!” “不行?你又骗我!” 说着,剑又立了起来。 “不是啊四姐,比武大会的事情结束,我要立马去梁州一趟,不能耽误的!” “……” 听到梁州,裴云汐泄了气。 小的时候,无论姐妹们怎么争,但却都不会跟那个一直陪伴在荆哲左右、跟他形影不离的小姑娘争。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柳惊鸿无疑是众姐妹们羡慕的对象,但却不会让人嫉妒。 而柳惊鸿就在梁州,他去梁州肯定是奔着柳惊鸿去的,所以裴云汐瞬间没了脾气。 荆哲见状,马上说道:“四姐,去梁州是之前就跟五姐商议好的!而且我早上刚听到…” 于是就把柳惊鸿在梁州跟西疆蛮夷对峙并且情况不好的事情讲了一遍,裴云汐听完也皱起眉来,她也有点担心柳惊鸿。 所以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忙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即刻启程去梁州吧!无论那两个捕快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你去梁州走一趟,总归是能放心的,万一你五姐真遇到了危险,以你现在的实力,去了确实能够帮她!” 看着裴云汐如此深明大义,把刚才那种小女儿的情绪完全抛却于脑后,荆哲有些感动。 “四姐,你不会怪我吧?” 裴云汐看着荆哲,柔声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听到你五姐可能遇到了危险,我也担心的厉害,你去帮她正好,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 ———— 第六三四章 新晋武林盟主 “那…” 两个人的剑此时还碰在一起,荆哲小声询问道:“四姐,现在能不能输给我了?” 不等裴云汐开口,他又马上补充道:“四姐我保证刚才说的那些话都作数!等从梁州回来,我就会去昆仑郡好好走一遭,陪着四姐看日出,陪着四姐看日落,每天都陪在四姐身边,还要陪着四姐一起起床,睁开眼就能看到四姐,那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 裴云汐非常罕见的嘴角上扬,本来就浓密修长的睫毛也随着眯成月牙的大眼眨动起来,让人看着陶醉。 当然了,这幅美景,能陶醉的也就只有荆哲一人而已。 “你…说话可要算话!” 裴云汐定定的看着他,最后才说道。 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伤感道:“好像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待在京州,待在那棵大桂树下,天天待在一起了…” 当她去了昆仑镜之后,再去京州的次数已经屈指可数,而且哪怕荆哲单独去昆仑郡找她,能待多久? 五天,十天,还是二十天? 反正一年的光景,两人以后能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想到这里,心情就低落下来。 荆哲却笑道:“这算什么难事?只要我做了武林盟主,以后就能天天跟姐姐们在一起了!” 裴云汐抬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裴云汐听了,若有所思,心中猜测,他是不是会以武林盟主的地位向她们宗门施压,让她们都离开师门? 这种结果,其实她并不喜欢,毕竟在昆仑镜那么多年,也有感情了。 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荆哲笑道:“而且还不用四姐离开宗门!” “真的可以?” “当然了,我从不骗姐姐!” “哼!” 裴云汐轻哼一声,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笑容。 …… 当两人谈妥之后,荆哲突然发动“迅猛”攻势——起码在底下的人看来是非常猛的,一剑直入裴云汐胸口。 裴云汐赶紧拿剑去挡,拼尽全力,堪堪挡了下来,而荆哲迅速将天子剑一转一挑,裴云汐手中的剑就飞了出去。 “呯!” 剑掉在地上。 紧接着,裴云汐也飞落下来。 裴云汐没有荆哲的脸皮,同时不会演戏,不等荆哲落下来,她就捡起剑来,径直跳下台去。 “哗!” 这个动作已经表明,武林盟主诞生! 这个时候,荆哲才缓缓从空中飞落,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眼光,有种天神下凡的感觉… “荆社长厉害啊!” “我早就说荆社长有盟主之姿吧?看看!” “咦,我记得你前天说的是林掌门…” “呸,一个死人,我什么时候说了?” “……” 台下一阵喧闹,好不热闹。 青阳掌门这时来到台上,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才说道:“今年的比武大会已然圆满结束,这次的武林盟主也已经决出,就是来自天地宗的荆社长!而荆社长从比武大会中一路过关斩将,最后脱颖而出,表现出的实力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让荆社长给我们说几句吧!” 随后把舞台让了出来。 荆哲往前走了两步,微微颔首,尽情享受着众人的欢呼,然后一脸谦虚的对众人摆手。 “哎,拿到武林盟主,我也很意外啊!” 一开口,众人就想打他了。 “不过既然拿到武林盟主了,那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我就会好好为大家服务,争取带着各大宗门,走向辉煌!希望明年比武大会的时候,所有人都希望我们天地宗连任武林盟主!” 荆哲在上面说的感慨激昂,但台下的反响却不怎么热烈,毕竟画大饼谁都会,在没有听到具体好处之前,乐的都是傻子。 这时候,青阳掌门说道:“荆社长,我替大家问个问题。” “请说。” “荆社长毕竟身负朝廷官职,怎么保证在做武林盟主期间,不会让宗门为朝廷做事呢?” “这个呀…” 荆哲想了想,众人还以为明面上他起码要义正言辞的拒绝,没想到他却这么说道:“为朝廷做事有什么不可以吗?”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才刚当了武林盟主,就原形毕露了? 众人看向荆哲的眼神都变得玩味起来,当然了,他们也不着急,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呢,四大宗门都在,最担心的是他们,四大宗门若是都不反对的话,他们就不反对! 随大流随习惯了,大多数人都这么想。 “荆社长,当着所有江湖人士的面,说这话似乎不合适吧?你不准备为大家解释解释?” 青阳掌门眯眼问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荆哲大大咧咧道:“大家发展宗门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传道解惑,把本门武艺发扬光大?那办宗门会遇到什么问题?名气不够大,招来的弟子不多,宗门经费紧张,久而久之,恶性循环就会慢慢消陨。连四大宗门都会遇到这种问题,其他小门小派更不必说了吧?” “而这些问题,朝廷都能解决啊,大家为何不合作呢?当然了,就像是青阳掌门以及众位侠士担心的那样,时间久了,宗门被朝廷控制,身不由己是吧?”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 “好,那我可以作为武林盟主向大家许诺,朝廷跟各大宗门的合作是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基础上的,宗门遇到的问题,朝廷会帮忙解决,不过朝廷遇到困难的话,宗门也可以帮忙——而且我觉得这忙帮了,对宗门有利无害!” “比如,什么忙呢?” 有人问道。 “就比如,现在梁州战事吃紧,若是西疆蛮夷攻破梁州,他们会放过那坐落在梁州的宗门吗?” 有人摇头:“西疆蛮夷残暴无常,哪里会管什么宗门不宗门?” 荆哲马上说道:“所以啊,这种情况,帮朝廷就是帮自己,而且帮了之后,不仅能在当地受到老百姓推崇,吸引更多优质子弟加入宗门,还能得到朝廷的资助,这种合作,不好吗?” 这话一出,众人默然。 ———— 第六三五章 四大宗门女婿 荆哲的话很有道理,而且众人之前肯定都这么想过,不然不会陷入沉思中。 而且说是宗门不跟朝廷合作,但实际上他们在当地跟朝廷也不是没有接触,新建宗门、选址等事,总要跟朝廷报备才行。 若是遇到朝廷刻意为难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所以在现实中,他们为了在当地能够畅行无阻,也会时常帮助朝廷做一些事情。 比如当地出现了会武功的杀人犯,衙门的捕快拿人没有办法,这个时候请些宗门的人出面把人捉拿归案,随后再给宗门的人一点好处,大家相得益彰,仿佛潜规则一样,谁都不会多说。 这似乎成了许多宗门之间约定俗成的事情,明面上还是要表现出不跟朝廷为伍的态度来。 像荆哲这样在明面上挑开的,还是第一个。 荆哲也不管他们,继续道:“我认为,宗门之人,首先是人。大家都出生在安国这片土地上,最基本的是一个安国人。若是其他国家入侵,对安国百姓烧杀掳掠,作为一个安国人,作为一个宗门人,大家能够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就像是刚才有人说了,西疆蛮夷不会因为你是宗门的人就区别对待,在他们眼中,大家都是安国人,杀宗门之人和杀普通安国人是没什么区别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朝廷合作?” “还有,说是宗门置身于朝廷之外,但实际情况真能做到吗?咱们就说当初从通天阙逃走的齐谷胧,去了南齐之后成了第一猛士,通天阙将其恨之入骨,可结果不也没有办法?为什么,是因为他去了南齐,有南齐皇室保护!由此来看,宗门是不能完全超脱于朝廷之外的!” “……” 荆哲的话很有感染力,对众人的触动也是巨大的,所有人都深思起来。 宗门人,首先是安国人… 似乎没错呀! 荆哲见状,趁热打铁道:“作为武林盟主我可以保证,大家跟朝廷合作也是自愿的,若是想合作,就合作,不想合作,绝不强求!” 众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选出来的武林盟主,一上来就给他们抛出了一个难题。 这时,青阳掌门突然问出了一个奇怪问题。 “荆社长,你们天地宗可还有其他人?” “自然有了。” “那…若是其他宗门真的通过天地宗跟朝廷形成了合作,是不是,你们天地宗的弟子同样可以代替荆社长处理一些宗门和朝廷之间的事务,毕竟荆社长只有一个人,总不能所有事情都找荆社长吧?” 荆哲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远的不说,天地宗左护法就在皇宫,而且还是他的女人,听他的和听她的没什么区别。 而且,他报社里那些社员也都是可以信得过的,后期把他们拿出来,充当天地宗的人解决问题同样是可以的,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办法。 青阳掌门得到肯定回复,也不再多问,只是回头的时候,跟晋王相视一笑。 …… 明寂门主见荆哲款款而谈,深知他肯定有了计划,这个时候也决定帮他一把。 “荆社长说的合作之事太过片面,不知可有什么具体措施?” 裴淳景也接话道:“是呀!刚才荆社长说的对我触动不小,若是在不影响我们宗门自主发展的前提下,似乎这种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明寂门主跟裴淳景之前就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这个时候说出来,一是可以帮荆哲,再就是也能为自家宗门谋一个更好发展。 荆哲感激的看了二人一眼,笑道:“诸位或许有所不知,本人除了是天地宗右护法、大安报社社长之外,还有其他身份!” “哦?” 众人更是好奇,荆哲身上的两个身份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还有其他身份? “呵呵!” 荆哲把长袍衣角往前一甩,头微微抬起,嘴角上扬,姿势摆了起来。 看到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台下的某几个女人哑然失笑,不禁有些丢脸的捂起眼来。 哎,这是又要装了啊! 咦,又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怕什么? 于是又把手挪开,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这时,荆哲慷慨激昂道:“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安国大安报社社长,天地宗右护法,武林盟主,张家酒坊大股东,闻香居掌柜,荆哲!” “……” 看着台下众人一脸呆滞,也不知道鼓掌,荆哲有点气愤,如果不是为了保持低调,他的身份还能再长一点,比如: 青云门女婿,昆仑镜女婿,通天阙女婿,无仙阁女婿兼阁主男人——四大宗门的女婿啊,多拉风? 众人在沉默一会地后,有些不解的看着一脸得意的荆哲,心想你得意个锤子啊?一个酒坊和酒楼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所以有人不解问道:“荆社长,你说的这两个身份,跟合作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了!” 荆哲就等这句呢,马上笑道:“诸位或许有所不知,这张家酒坊冬天可卖烈酒,而夏天可卖冰酒,无论是冰酒还是烈酒,这在安国可都是独一份的!而且张家酒坊的烈酒,可是皇室特供!” 这话一出,人群中马上有人惊呼。 “我听说过,前段时间京州新卖的烈酒!” “我也听过,似乎价格不菲!” “那是当然,烈酒之前都是西疆进贡,只有皇室才能喝到的!” “……” 这边说完,又有人说起闻香居来。 “那闻香居我也听过,可是京州最好酒楼!” “漫说京州了,放到整个安国同样也是!” “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去京州不去一趟闻香居,枉去京州啊!”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荆哲笑着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之后,继续道:“是啊,无论是张家酒坊还是闻香居,在京州那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商铺,若是有哪个宗门跟朝廷合作,我便会以武林盟主之名,让这两家商铺连同报社,一起跟宗门合作!” “……” ———— 第六三六章 着急的沐卿人 即使荆哲把闻香居和张家酒坊都供出来,但众人依旧没有搞懂他到底如何用商铺把宗门和朝廷的合作给联系起来。 这时荆哲笑道:“无论是张家酒坊,闻香居或者是大安报社,都不可能只在京州开下去,这么好的东西,自然要跟安国各地的老百姓分享,所以我的下一步计划便是,把他们开到安国各地!” “张家酒坊卖酒,同时供应闻香居用酒,而报社不仅可以记录各地的奇闻趣事,并且能够给商铺或者宗门做宣传。当然了,在开往各地时,我们可以邀请宗门外室弟子进入酒坊,闻香居等,或者宗门愿意的话,可以派遣内室弟子入驻,一则帮忙,再就是作为在各地的招收点。” “同时,我们也不会让宗门弟子白白帮忙,每个月会发放数额不低的月俸,不仅能帮宗门缓解弟子的吃喝调度压力,同时还能让宗门获得源源不断的收入!” 荆哲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说完之后,众人继续沉默,仔细思考他的建议。 不得不说,若是真按荆哲说的施行,长此以往下去,在潜移默化中,宗门跟朝廷都会扯上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过,真香啊! 尤其是对于一些大宗门,他们其实非常羡慕无仙阁,毕竟无仙阁有无仙苑,不仅能把自家弟子派过去缓解门里的压力,同时还能挣钱! 若是真跟朝廷——或者说跟荆哲合作,那他们就可以把宗门里的好多弟子派遣出去! 明寂门主跟裴淳景对视一眼,笑了笑,显然也觉得这主意可行。 但他们同样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开口询问道:“荆社长,你说的这些基本都是帮助各大宗门的,除此之外,如何跟朝廷合作你还是也说出来吧!” “果然瞒不过明寂门主和裴镜主!我们毕竟不是搞慈善的,不可能无偿奉献,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比如西疆蛮夷攻打梁州,亦或是南齐或者东越国来攻打安国的话,若是安国兵力不够,我们可以指挥宗门帮忙,不知大家觉得可行?” “……” 明寂门主和裴淳景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立即答话,其他小门小派的人见状,自然也不会说话了,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 荆哲倒不着急,因为他觉得自己给出的条件已经足够诱人了,他们最后肯定能同意。 关心则乱,清秋和裴云汐有点着急,若不是围着那么多人,她们就准备求求自家师父帮荆哲的忙了,而更急的是沐卿人,自家男人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她不允许自家男人丢了面子! 所以直接跨出一步,大声道:“我们无仙阁同意跟荆社长合作!” “哗!” 所有人都转头朝她看来,心中有些疑惑,毕竟在他们看来,就算答应,也不该是无仙阁最先答应才是,毕竟她们有无仙苑,条件比其他宗门都要好得多。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们不止是为了钱,而是想要报社宣传!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荆哲心中苦笑,沐卿人还是太年轻了啊! 明寂门主和裴淳景之所以没有答应,荆哲心知肚明,若是他们二人现在答应,肯定会引得其他宗门立马蜂拥而上,他们的好处怎么最大化? 所以不出所料,他们要单独找他。 但沐卿人只顾得担心他了,肯定没想到这一层,荆哲只好笑道:“那就多谢沐阁主了,不过这事事关重大,我想其他人也要回去考虑一番,所以大家先散了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议论着离开了。 等其他小门小派都离开,场上就只剩了青云门、昆仑镜和无仙阁的人了,至于通天阙,他们对荆哲说的似乎没有兴趣——这也可以理解,毕竟通天阙在津西有晋王的荫蔽,哪里还需要跟朝廷合作来获得利益? 而青云门留下了明寂门主和清秋,昆仑镜则是裴淳景和裴云汐,无仙阁自然是沐卿人和王颖秋,其他弟子则都先回了住处,准备提前收拾一番行礼,毕竟武林盟主决出意味着他们就要离开津西,返回宗门了。 不过剩下这几个人也好,起码对荆哲来说也没了外人,可以尽情的畅所欲言。 明寂门主先开口道:“荆社长,你的提议甚好,老身也非常有意,不如荆社长跟着老身回一趟青云门,咱们细聊可好?” 不等荆哲回答,裴淳景马上道:“荆社长,我们昆仑镜对荆社长的提议同样非常有意向,所以也想邀请荆社长去我们昆仑镜一趟,而且我们昆仑镜还能最大程度上支持与荆社长的合作,要不荆社长跟我一起上车,咱们边坐车边聊,中午正好可以留在昆仑镜吃饭!” “裴镜主,你不讲先来后到呀!” “明寂门主,谁都没有提前答应,又哪来的先来后到呢?” “裴镜主这是准备跟我们青云门抢人了?” “明寂门主说笑了,这哪里算抢人呢?” “……” 两人交锋之时,沐卿人在旁边看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刚才两人谁都不出声支持荆哲,现在人都走了,他们就开始争抢起来? 看这架势,他们必定都十分看好荆哲刚才的提议,不然现在也不会这样,是不是说明…刚才都是故意的? 沐卿人又联想荆哲跟她说话时似乎还眨了眨眼,意有所指… 她的脸突然就红了,抬头去看荆哲,发现荆哲正在看她,沐卿人彻底羞的低下头去。 这个时候不需要再有人说,她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好心办坏事,莫过于此。 沐卿人和荆哲之间的小动作,明寂门主和裴淳景或许并未注意,但清秋和裴云汐却是都看在眼里了,毕竟热恋期间的女人最敏感了——裴云汐虽未热恋,但跟荆哲之间的关系却正处于十分微妙的境地,所以这一切也没逃过她的眼睛。 她跟清秋对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靠到了荆哲身边,在衣袖的遮蔽下伸出手去—— “啊!!” 紧接着,荆哲就发出一声惨叫。 ———— 第六三七章 四女对擂 “怎么了?” 听到荆哲惨叫,明寂门主和裴淳景都回过头来,不过看到挨在他身侧的清秋和裴云汐后,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至于二人为何这样,他们并不知道。 “呵,没什么…” 荆哲忍着胳膊处传来的一阵酸痛,岔开话题道:“既然明寂门主和裴镜主都有这种想法,再加上沐阁主,不如咱们一起商议吧!反正我也不会厚薄彼此,一起商量也显得更公平不是?” 两人听完,皆点了点头。 不过关于去哪里商量,两人又产生了异议,一个说去青云门,一个说去昆仑镜。 可以理解,荆哲的天地宗拿了武林盟主,最多的还是要促成朝廷跟各宗门之间的合作,而原有的宗门格局不会因此改变。 但是荆哲提供的合作机会却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改变这种结局,谁发展的好,谁做的宣传多,谁挣的钱多,无疑都会增加宗门的竞争力。 无论是青云门还是昆仑镜都有荆哲的姐姐,所以最后形成竞争的也是它们两个,若是能把对方拉开,那自己就会成为江湖上的超级大派,反正也是亦然。 所以明寂门主和裴淳景已经把对方都看成了他们潜在的最大对手,越是这种事上,越不想谦让对方。 不过荆哲却有办法。 “明寂门主和裴镜主也不必争了!之前我曾去过无仙阁驻地,那里环境清逸,人烟稀少,去那里商量不失为一种选择,两位掌门觉得如何?” “好吧。” “那我们就听荆社长的!” 两人不傻,给了台阶自然要下。 之前他们二人因为清秋和裴云汐的关系,一直把荆哲当做小辈,直呼其名,但自从荆哲拿到武林盟主、他们以后的关系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对荆哲的称呼也成了“荆社长”。 而且他们不知道荆哲和沐卿人的关系,在他们两个看来,沐卿人的关系怎么比得上清秋和裴云汐呢? 眼看着日近正午,两个人也不会去无仙阁吃饭,所以商议了时间,相约等回去吃了午饭,再一起去无仙阁商量事情。 …… 明寂门主和裴淳景先行离开,清秋和裴云汐则落在后面。 此时,偌大的比武场外,只剩了荆哲以及他的四个女人,气氛突然就有些诡异起来。 沐卿人贵为无仙阁阁主,但是面对这样的场面却突然有些心虚,强作镇定道:“颖秋,咱们先行回去吧…下午我在无仙阁恭迎…荆社长大驾!” 此地不宜久留,说着就准备拉着王颖秋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就被喊了下来。 “慢着!” 裴云汐双手抱胸,看着沐卿人说道:“沐阁主那么着急离开做什么?” “额…” 沐卿人愣住了,有些紧张。 若是平时她也犯不着紧张,论身份,她一个无仙阁阁主不必惧怕昆仑镜的一个弟子,论境界的话,在荆哲的“帮助”下,她也已经顺利来到了六重,跟裴云汐平分秋色。 所以她不怕她——不过是原来… 现在,她跟荆哲有了那层关系,再面对清秋和裴云汐的时候,就有点心虚了,毕竟她把他们的弟弟给抢了…当然,两情相悦也算不得抢,但心里总归是害羞的。 她现在的心情大抵跟昨天在比武场上与裴云汐遇到的仇芊芊一样纠结,不过仇芊芊要比她好上一些,毕竟仇芊芊更年轻,两人郎有情,妾有意,谁也没话说。 可是她…年纪太大了呀,甚至比他的姐姐们都大了不少… 这是沐卿人的一块心病,一个人的时候,她时常在想这件事,想多了就会变得有些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荆哲。 所以这个时候,莫名忐忑。 想了一会儿,只能故作镇定:“那个…下午明寂门主和裴镜主都要去无仙阁…嗯,我…我总得回去收拾一下才行…” 本来很正常的话,但经过她的嘴,此时说出来就像是矮人三分一样,旁边的王颖秋看着师父的窘迫模样,突然觉得心疼。 “那个也不是什么要事,再说了,无仙阁里随便几个弟子就能收拾妥当,我觉得沐阁主还是跟我们说说正事为好!” “正事…” 沐卿人感觉心都快跳了出来。 “是啊,跟我弟弟的正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裴云汐明显是咬着牙,而且还瞪着荆哲,恨不得咬他一口一样。 “……” 沐卿人沉默,一副任人审讯的可怜模样。 看着沐卿人做贼心虚的模样,裴云汐心中的怀疑也已经完全确定了,他们肯定有一腿!! 不禁气愤:果真是防不胜防呀! 前天荆哲下午跟沐卿人比试的时候,裴云汐因为陪着受伤的清秋,并未到比武现场,所以荆哲和沐卿人在比武场上情意绵绵的缠斗,她并未亲眼看见。 回到昆仑镜里后,境里以周佟为首的男弟子们添油加醋的把这件事说了一遍,裴云汐倒也没当回事,还以为这是他们羡慕嫉妒荆哲,故意抹黑他呢。 后来想着问荆哲一嘴,但因为比武的事情给耽搁了,她就给忘了。 刚才沐卿人突然表现出焦急的关心,这才又引起了她的警惕,没想到还没审问,沐卿人就露了陷。 但真到这个时候,裴云汐突然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了,这个时候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清秋。 清秋饶有兴致的看着沐卿人,同时又看向她身后的王颖秋,笑出声来:“我实在想不到,我的好闺蜜跟我弟弟好上就算了,没想到好闺蜜的师父也跟我弟弟好上了,你们师徒二人,这是商量好的吗? 还是说,颖秋怕自己势单力薄,所以把你师父也拉了进来?师徒二人共侍一夫,而且师父还是四大宗门之主,这若是传扬出去的话,啧啧…” 清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一句的杀伤性不大,但侮辱性很强! 这话一出,沐卿人和王颖秋的脸色霎时间就白了,尤其是沐卿人,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三八章 姐妹vs师徒 沐卿人本就自卑,这个时候激动非常,哪还说的上话来? 但王颖秋看到师父被这么欺负,心里还是受不了的,遂开口怼道:“清秋,你不要这么说我师父,你们难道就好到哪里去了?” “我们怎么了?” 清秋没想到王颖秋师徒二人抢她弟弟还能如此明目张胆的顶撞她,有些气愤。 “你们怎么了?我们师徒二人跟你们姐妹比起来,差的远呢!” “……” 裴云汐和清秋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裴云汐有些不满道:“你说我三姐可以,别说我!我跟他可没有那层关系!还有,你们以后真想跟他好,那跟我就老实一点,因为我是你们四姐!” 说着,裴云汐掐起腰来,十分霸气。 “哦?是吗?” 王颖秋不信道。 “当然了!” 一直不曾出声的沐卿人,这个时候说道:“前天他跟我在空中时的情形跟今天差不多,打斗都是次要的,说…情话才是主要的。刚才我观察你们好久了,确实跟我们那天是一样的,每次看似交手的时候都说了好多话,应该都是情话…” 沐卿人刚检举完,清秋就有点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老四…你不是说,打死都不会同意跟我一样做他娘子的吗?还嘲笑我…” “我…” 裴云汐愣了一下:“我说过吗?” “说过!” 裴云汐的回答无疑在侧面印证了沐卿人的猜测,清秋又说道:“好呀,看来她说的没错,她们是师徒,咱们是姐妹,确实不应该笑话人家!” “……” 裴云汐傻眼,好嘛,敌人没怎么样,自己人先把自己人给打倒了! 遂看向王颖秋,有些佩服道:“看来我三姐说的不错,你把你师父拉进来,确实找到了好帮手呀!不过,无论你们几个人,以后还是得叫我四姐的!” “叫不叫,也得看以后了…若是你真的也成了他的娘子,那比起我们都晚的多,这么算起来的话,你还得叫我们一声姐姐呢!” 似乎王颖秋给了自己力量,沐卿人已经有些找到了作战技巧,又继续道:“还有,我跟他是真心相爱的,而且中间发生了许多曲折而又刻骨铭心的事情,并非颖秋介绍。并且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颖秋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你们也不用冤枉颖秋…” “……” 沐卿人一番话下来,其他几人鸦雀无声。 场面再次安静诡异起来… ……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男人,荆哲知道这个时候该他下场了。 分析了一下局势,他就找到了切入点。 按照几个人的关系,无论如何,清秋和裴云汐跟他要更亲密一些,毕竟她们都是自己姐姐,而且还是他的女人和未来的女人,若是上来就帮着她们两个说话的话,势必会让沐卿人和王颖秋失落和心寒。 有的时候,一碗水也不能端太平。 所以他往前一走,嘻嘻哈哈的就把沐卿人和王颖秋都搂在了怀里。 按理来说现在是在外面,而且还有其他女人在场,师徒二人脸皮再厚也不会任他抱着,更何况她们脸皮很薄。 但是两人思考片刻之后,就决定不甩开他,任荆哲抱着,似乎在向清秋和裴云汐姐妹耀武扬威:看到了吗?我们的男人! 清秋和裴云汐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荆哲笑道:“三姐,四姐,一直想跟你们介绍,结果也没有合适的时间,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恰好也让你们都认识一下! 阁主和园主都是我的女人,我最早会练武、如何提升境界,都是园主在帮我,而这次能突破六重,完全得益于阁主。而我对她们也是真心喜欢,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三姐四姐见了面不要吵架嘛!” 听到这话,清秋和裴云汐只是撇了撇嘴,但沐卿人和王颖秋却非常感动。 当着他三姐和四姐的面能如此大方的承认她们的身份,沐卿人和王颖秋觉得值了,也不再想着跟二人吵嘴,欣慰满足的靠在他身上。 荆哲拍拍二人,又安抚片刻,然后松开她们来到清秋和裴云汐身边——那碗水端平了,这碗也得重新端端,不然就洒了。 把两姐妹也搂住之后,笑道:“这是我三姐和四姐,从小到大我最亲最爱的女人了,阁主和园主肯定也都熟悉!当然了,以后会更加熟悉,因为我三姐和四姐也都是我的娘子!” “……” 清秋脸色如常,裴云汐却脸红了。 不等她想好说什么反驳,王颖秋就率先开口说道:“嗯,我们现在也认识了,就不多待了。” 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荆哲一眼,然后又对清秋和裴云汐姐妹说了声“告辞”,便拉着沐卿人离开了。 比武场下,瞬间就剩了荆哲和两位姐姐,按理来说都是自己人了,气氛该缓和了,但荆哲万万没想到,现在的气氛比起刚才更是不如! 只见清秋转过头来,对着裴云汐一阵打量之后,然后说道:“老四,刚才你还说不是!现在连哲儿都说你是他娘子了,看你怎么说!” 裴云汐若是真成了弟弟的娘子,清秋按理来说是该高兴的,毕竟二姐和五妹也已经是了,再多几个又有什么区别? 他若真厉害,最好把她们七姐妹都变成他娘子才好呢,那样大家就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又可以在一起了! 可关键是,当她成为荆哲的娘子时,裴云汐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会,而且还调侃她多次,弄的清秋怪不好意思的。 结果她却偷偷也变成了他的娘子… 所以清秋觉得自己必须好好说道说道了! “我…我不是!” 同时在心里说了一句:起码现在不是! 还撇了撇嘴道:“他瞎说的,管我什么事?” 说完之后,裴云汐不敢多待,忙不迭的逃走了,步伐矫健,但还是有种做贼心虚的小心感。 这跟裴云汐原来的侠女之风格格不入,任谁都不会想到她还会有这么一面! 看着她的背影,荆哲和清秋对视一眼,皆是忍俊不禁。 ———— 第六三九章 三姐,走! “三姐,你也不要怪四姐了,其实都是哲儿的错而已,跟四姐无关…” 看到清秋也笑了,而且以荆哲对她性格的了解,知道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所以马上替裴云汐求情起来,并且把他跟裴云汐之间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听到他苦追裴云汐无果,清秋又笑了起来。 “我并不是生她的气——她是我妹妹,能跟你在一起,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三姐这是…” “我是故意的!” 清秋脸上露出一抹狡黠:“前天她知道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好一阵笑我,我今天只不过是用她的方法来回应她而已!” “……”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看着荆哲傻笑,清秋还是踢了他一脚,噘着嘴说道:“我让着她,是因为她是我妹妹,可那个沐阁主,我可不会看着她欺负我妹妹!看今天这模样,以后她就要跟王颖秋联手了,那我们姐妹肯定也不会让着她们的!” “……” 好一个塑料闺蜜情,在姐妹和闺蜜之间,清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家四妹,荆哲无话可说。 想了想,又笑道:“三姐,其实你们都是我的女人,没有你我之分不是?再说了,你们跟我在一起不也都是为我好吗?若是你们还都互相抵触不满的话,那我以后在外面还怎么安心下来?” “……” 清秋沉默片刻,然后点头,她们唯一的共性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只要他好,她们自然也好… 于是开口问道:“你跟沐卿人那个…在我之前还是之后呀?” “……” 荆哲觉得这似乎又是个送命题,不过还是诚实答道:“之前…” “哎!” 清秋叹息一声,他本以为清秋是为了自己没有排在沐卿人之前、以后要矮人一头才叹气的,没想到她接着说道:“可惜了,若是你跟她晚一些的话,就能吃一粒加强版吃枣药丸了!” 原来清秋的想法很简单,她知道沐卿人的境界很高,既然荆哲跟她相好,若是跟她用上一粒吃枣药丸,效果肯定不错。 只是没想到他们提前就发生了关系,那沐卿人就不满足吃枣药丸的要求了,所以叹息。 听到清秋是因为这个叹气,荆哲在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三姐不必担心呀,其实阁主也帮我不少呢,加强版吃枣药丸以后总是有用的!” 清秋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武功厉害、又能跟你情投意合的女人,哪有那么好找?那你接下来要赶快把你四姐拿下才好,因为她的条件完全符合加强版吃枣药丸!” “……” 看到清秋比自己都着急,荆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好想告诉她,除了四姐,还有大姐和五姐,还有师姐苏墨尘… 这么一算,剩下的四粒加强版吃枣药丸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不过考虑再三,他还是选择不说,不然谁能保证清秋会不会吃醋呢? 不过能把清秋开导好,荆哲还是很开心的,伸手搂住清秋道:“三姐,咱们明天就要分开,不如趁着现在到中午的时间,我好好跟三姐沟通交流一下!” 清秋的脸瞬间红透,因为她知道荆哲说的这个“沟通”和“交流”到底是如何通和如何流的。 不过又想到马上要分开,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恹恹道:“哲儿,这次分开,不知多久才能再见到你…就算再见到,怕是也不会像这次一样待这么多天呢!” 清秋说的是实话,她从青云门外出历练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而且就算出来历练,也不见得是去京州的,所以能跟荆哲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 这么一想,心情确实提不起来。 荆哲笑笑:“三姐,我早就想好了办法,以后能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清秋欣喜抬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眉毛又耸拉下来:“哲儿不会是想让我离开青云门吧?” 跟裴云汐一样,在宗门里待了那么久,她们早就有了很深的感情,而且她们也都不是普通弟子,而是宗门里门面般的存在,若是她们离开宗门的话,势必会引发大地震。 “当然不是了!” 荆哲得意道:“我拿这个武林盟主,明面上是为了奉旨促成宗门和朝廷的合作,但实际上却是为了以后能天天跟三姐四姐在一起!我今天下午把三大宗门都召集起来,为的就是这事!” “真的?” “当然了!” 荆哲得意的在清秋身上捏了一下,惹得清秋娇嗔一声,他听了之后更是斗志满满,拉着清秋就准备往回走:“三姐,走,沟通交流去!” “呸!” 清秋啐了一口,随后打开荆哲的手,满眼柔情的瞪他一眼:“你又不肯说出来,姐姐现在哪有心情跟你去做那些坏事?” “坏事?能让彼此都享受身体与心灵双重满足的事情怎么能叫坏事?” “……” 清秋瞪他,不为所动,似乎不听到荆哲的具体办法就不会答应他。 无法,荆哲就提前把自己的计划都跟她讲了一遍,清秋听完,果然眉开眼笑。 “若是这办法能够行得通,那以后三姐就真的可以住在家里,天天陪在哲儿身边了,真好!” “嘿嘿,我没骗三姐吧?” 荆哲搓手,迫不及待道:“那咱们走吧!” “去哪?” “青云门啊!” “做什么?” “沟通啊!交流啊!” “呸,我才不呢!” 清秋啐了一口道。 “三姐,你这——说话不算话啊!刚才还答应我的,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哼,谁让我是你三姐呢?” 清秋傲娇道:“从现在开始,直到你的计划成功,我都不会再让你碰的!不过,如果你的计划真成了,等我去了京州,那你…无论想让三姐做什么,三姐都答应你!” “真的?” 本来听前半句还无比沮丧的荆哲,听到后面突然来了精神。 “什么都能答应?” 看到荆哲的表情,清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羞涩,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 第六四〇章 她还是个孩子啊 清秋一个人走了,但荆哲并没有因此失落,反而站在原地傻呵呵的笑。 明天就要离开,下午还要去无仙阁,若是清秋真答应的话,其实他们的时间也很短暂——起码对荆哲这种猛男来说是短暂的。 到时候不尽兴,实非荆哲所愿。 所以清秋现在离开也是好事,起码她心里没有遗憾,只等着去京州了。 离别进度:清秋攻克完成。 下午去无仙阁,快点结束商议,余下的时间就属于沐卿人和王颖秋她们师徒二人了。 晚上的时间,自然要去仇芊芊那里了,毕竟她之前说了【要】一晚,荆哲要言而有信。 如此看来,从下午到晚上,他的床上档期排的满满当当,幸亏他有吃枣药丸护体,不然根本吃不消。 所以清秋主动“退出”,也算帮他减轻了一部分压力,尤其是清秋最后那句话,才是荆哲最兴奋的地方。 什么都答应… 吃过师徒盖饭的荆哲已经在考虑把姐妹盖饭也提上日程了,或者闺蜜盖饭,或者姐妹师徒盖饭一起。 所以他现在格外激动。 不过,唯一拉下的就剩了裴云汐一人,但他也没有办法,裴云汐是一块硬骨头,必须等他抽出时间去昆仑郡的时候,慢慢啃,所以现在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 想妥这些事情之后,荆哲就回了晋王府。 入府之后,那些下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毕恭毕敬起来,因为眼前的男人一人独挑所有宗门,而且还赢了… 从今以后,所有宗门都要听他的,对于这样的男人,他们实在找不到不尊敬的道理。 晋王也迎了出来:“荆社长喜得武林盟主,可喜可贺!刚才比武场外太过拥挤,还未来得及跟荆社长说一声恭喜!”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对荆哲拱了拱手。 在晋王说话的时候,荆哲仔细观察,并未从他眼神里发现任何装的成分,结果有两种,要么是他演技高,要么是他真心祝福他… 至于第二种,他打死都不信。 但还是拱手回道:“多谢晋王了!” 晋王摆手,又道:“荆社长拿到武林盟主,是不是还要去各大宗门转转看看,或者先回京州一趟,向陛下述职?” 荆哲看着晋王,笑道:“下官公事繁忙,接下来的行程同样繁杂,就不向晋王一一赘述了!” “哈哈,好!” 晋王也不生气,继续道:“那荆社长准备哪天离开,本王正好设宴为你践行!” 说话都懒得跟他说,荆哲更不想跟他吃饭,马上拒绝道:“晋王的好意,下官心领了。只不过下官刚才说了事情实在太多,吃饭就免了!倒不如晋王设宴为太子殿下践行!” 晋王听了,有些可惜道:“这样也好…” 说完就先离开了,整个谈话过程从未表现出一丝愤怒和不满,让荆哲更是疑惑和警惕。 会咬人的狗不叫,晋王目前的状态,才是荆哲最担心的。 不过想想倒也不是很怕,毕竟他现在已经六重中段,而轻功则正式迈进了第三重如影随风的最后一层,已臻化境,再加上手雷加持,碰上寻常的阻击,倒也不能奈何他。 遂不去想。 刚欲抬腿离开,就被人拉住了衣角,回头才发现是小萝莉苏小小。 “小郡主是什么时候来的?” 苏小小一头黑线:“父王在的时候我就在了,怎么,没有看到我?” 荆哲认真点头:“是啊,小郡主这个头,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确实不容易发现,若是仔细看的话…” 说着,视线又非常不自觉的在苏小小曼妙的身材上多看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眼。 不得不说,苏小小虽然个子矮,但她长相精致甜美,而且又会穿衣打扮,在他看来,原来看过的那些漫画上的小萝莉也不过如此。 就比如现在,她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宽松长裙,再搭配上她那瓜子型的白嫩脸蛋以及相貌,即使是见惯了各种国色天香的荆哲,也都忍不住多看。 尤其是她穿的那件绣花罗衫,不知是尺寸小了还是苏小小的身材太好,罗衫的每一寸都被撑了起来,性感十足。 虽然外面罩着一件素白色的披风,但因为敞开的缘故,那种遮掩朦胧的感觉还是让荆哲感受到了非常不一样的诱惑。 她还是个孩子啊! 荆哲在心里大骂自己一声,把头低了下去。 “仔细看怎么了?” 苏小小并不清楚荆哲心里在想什么,被他说的好奇,忍不住追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苏小小一愣,随即大怒:“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告诉我?不想告诉我那你就别说啊,现在把人胃口吊起来了,却不说了,你这算什么啊?” “因为我不敢仔细看啊,所以不知道…” 荆哲替自己辩解。 “那你就仔细看啊!” 苏小小掐着腰,依旧很气愤。 “好,这是小郡主说得昂,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荆哲抬起头来,肆无忌惮去看。 因为生气的缘故,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苏小小的身体不免颤动起来,荆哲看了,更是口干舌燥,实在无法想象,这么小的身体是如何蕴藏着那么大的…能量! “喂,仔细看完发现什么了?” “发现…小郡主真大…呸,小郡主也不小啊!” 话面意思虽然相同,但第一句总容易被人想歪,所以荆哲换了种说法。 “呸,我当是什么呢!” 苏小小不满的啐了一口,然后又得意的挺了挺胸,傲娇道:“我本来就不——” 说这话的时候,她突然捕捉到了荆哲的贪婪目光正穿过空气,直勾勾的落在了她的… 这个时候再联想刚才他说的话,苏小小顿时恍然大悟:这个混蛋…不要脸啊! 脸瞬间红透,赶紧把披风往身前一拉,瞪着荆哲,十分不满道:“你这个不要脸,你…你你看哪里呢?谁让你看的啊?” 荆哲摊摊手,一脸无奈:“是小郡主…呸,大郡主让我看的!” 说完之后还喃喃自语:嗯,挺大的,以后不能叫小郡主了… “……” ———— 第六四一章 大…郡主 苏小小处在爆炸边缘,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荆哲竟然不要脸到自己身上来了! 该死! 她在心里暗骂一声,咬着牙,喘着粗气,随即从袖子里露出一条黑白相间的鞭子来! 荆哲仔细一看,正是他第一次跟苏小小遇到的时候,她随手挥的那条! 若不是看到这条鞭子,荆哲差点忘了苏小小还有另一层身份:通天阙弟子,青阳掌门徒弟! 而苏小小手握长鞭,已经准备动手了。 荆哲马上伸手制止:“小…大郡主不要!” “怕了吧?” 苏小小下巴一扬,有些得意。 荆哲倒不是怕了,就算他让苏小小一双手一双腿,只用舌头都能将她打败——毕竟他是六重中段的强者,一条舌头都能恐怖如斯。 但现在可是在晋王府前院里,旁边来来往往的都是晋王府的下人,晋王也才刚进了前厅,这周围所有的环境都对荆哲不利。 打输了丢人,打赢了更丢人——堂堂武林盟主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暴打小郡主,传出去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是呀,怕了,我怕下手重了,把大郡主打哭了,那就坏了。” 荆哲认真说道。 “……” 苏小小太冲动了,冷静下来就想到了荆哲的武功可是很强的,但她不相信大庭广众之下他敢对自己动手,遂怒道:“呵,你一个从五品的小官,难不成还敢以下犯上,打我一个郡主?” 荆哲摇头:“大郡主,咱们不能这么算!” “怎么算?” “你是通天阙一个不知名的小弟子,而我现在可是武林盟主,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你们掌门、你师父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所以我打你,那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 苏小小瞬间愣住了。 抬起的鞭子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抽吧,他说的确实在理,自己打不过,而且按照宗门辈分来算的话,他的身份已经到天花板了,她实在比不了。 不抽吧,偶尔经过的下人都在密切关注着她们两个,她苏小小何时在众人面前这么丢脸过?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荆哲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所在,伸手握住了她的鞭子,笑道:“大郡主这条鞭子挺精致的嘛,粗细得当,长短合适,嗯,怪不得大郡主拿出来让我看呢!好鞭子啊!” 荆哲拿着鞭子做仔细打量状,一阵阵马屁就拍了起来。 苏小小被拍的一阵脸红一阵脸白,不过她也能看出荆哲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抬头看了他一眼,闪烁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 不过她是傲娇的苏小小,任何时候都不能低头,别人低头都是看脚,她低头也看不到,所以她从不低头! 昂头脸红道:“嗯,我就说我的鞭子…好看,你还不信,现在见识到了吧?” “见识到了!大郡主的鞭真好看!” “……” 周围的下人们也竖着耳朵听到了,心中还在吐槽:原来只是一条鞭子的事啊,那有什么意思呀?遂四散离场! 等他们都走开,前院只剩下苏小小和荆哲二人的时候,荆哲也不想再磨蹭了。 距离正午还有段时间,他决定养精蓄锐,毕竟接下来还有好几场旷日持久的恶战! 于是告辞道:“大郡主,若是没有——” “别叫我大…郡主!” 苏小小瞪他一眼,总觉得他说的这个“大”很不正经。 “那叫你什么?” “哼~” 荆哲下意识的又想去看几眼,却被苏小小提前用披风挡住了,还冷冷的哼了一声,但荆哲却从这声“哼”里听出了些撒娇的味道。 “你还是叫我小郡主吧!什么大…大郡主,难听死了!” 相比于大郡主,苏小小还是中意小郡主,或许是听习惯了,又或者她的名字带着“小”字。 “哦,小郡主。” 荆哲说完之后就抬头去看,苏小小闪烁的眼神正好跟他在空中碰上,明显带着一丝慌张,虽然还是瞪了他一下,但马上就不敢看他了。 荆哲的大脑快速转动,马上得出一个结论:这小萝莉不会看上自己了吧? 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比武大会上又大放异彩,小姑娘春心萌动,可以理解啊! 荆哲微微颔首,好不得意。 当然了,他的内心是有些抵触的,毕竟晋王是他的仇人,虽然跟他的女儿发生一些超友谊关系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但自己是个高尚的人,是个纯粹的人,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他要勇于向这些不好的行为说再见! “你,跟我来!” “去哪?” “去我房间!” “去你房间…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 听着苏小小的“引诱”,荆哲已经完全可以断定,她不仅看上自己了,还要上自己!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就要带着自己回房间…他都不好意思想了! 于是眉头一皱,斩钉截铁的吐出一个字来: “好…”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为了不让苏小小祸害他人,为了勇于跟这种恶势力说不,为了揭穿苏小小的把戏,荆哲还是决定亲自要去一趟… …… 苏小小住在晋王府最中间靠后的位置,荆哲来了晋王府也很久了,但却从未往这里走过,沿着一条铺着鹅卵石的曲折长廊,穿过几道道月亮门后,终于才来到了她住的庭院里。 亭台水榭,假山嶙峋。 已入初冬,外面都是枯黄一片,而这处庭院中却一片绿意,有冬青、松柏这样的树木,也有海棠菊花这种植物,让人看了心情大好。 一路走来,偌大的庭院当中却没看到一个下人,不禁让荆哲好奇:堂堂一个郡主,这不正常啊!唯一的解释就是,为了上自己,她把下人全支开了! 好机智的女人呀! 荆哲走在苏小小后面,低头盯着她摇晃扭动的背影,觉得嗓子都有些发热—— “哎呦!” 来到一处厢房门前,苏小小突然停了下来,而荆哲一不留神,直接撞了上去,惹得苏小小吃痛娇呼起来。 “你干嘛!” “嗯…好的。” 荆哲耿直道。 “……” ———— 第六四二章 呸,真不要脸啊 “嗯?” 苏小小更蒙了,盯着荆哲看了一会儿,有些疑惑道:“你说什么?什么好?” “不是你问的吗?” 荆哲回道。 “我问的?我问什么了?哦,我明明是在问你呀,你不回答,还说好,好什么好?莫名其妙!” 苏小小一连串说了好多,荆哲觉得太啰嗦,干脆也不去多想,听听就算了。 “进去吧!” 苏小小把门推开,然后让荆哲先进。 “好。” 我是男人,我不怕! 这么想着,荆哲就走了进去,房间里的装饰和家具摆设都不是一般的奢华,整个屋里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丝绸织锦,墙壁粉刷着一层飘金的颜色。 房间地上则铺着柔软的浅色地毯,数道门帘垂落在门前,另有两扇门分别通向相邻的另外两间厢房。 “啪!” 苏小小随手把门关上,然后走进了其中一间厢房,不知做什么去了。 可能换衣服去了? 或者洗香香? 荆哲也不去管,继续打量。 从房顶上垂下六盏带着粉红色镂空灯罩的烛台,约比他的头还要高出十多公分,均匀的分布在屋子中间,设计这灯的人想必也费了心思,人站着不会碰到,但是伸手却可以轻易的点着,荆哲甚至可以想到,若是晚上的时候把这六盏灯点亮,除了外形和色彩都很迷人外,照明效果也要比一般的烛灯好多了。 若是晚上在这里嘿嘿嘿,肯定很有情趣吧? 这个时候,苏小小出来了,但让荆哲特别失望的是,她并没有脱衣服,反而在素白披风外面又罩了一件黑色纱衣,把本来能够看到的景色也全都遮掩住了。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荆哲摇头吐槽。 “我叫你来其实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 “你知道?” “昂!” 说着,荆哲就伸手去解扣子了。 “虽说我是一个正直的人,但也清楚你们这些姑娘的心思,毕竟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还是少之又少的,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随后,荆哲往旁边的长椅上一座,倚在靠背上跟瘫了一样,懒洋洋道:“来吧!” “……” 苏小小的表情风云变幻,在把荆哲的话和动作对比一番之后,终于弄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不要脸!你竟敢…竟敢想这事?你信不信我…我我…” 苏小小虽然看着脾气暴躁,但还是不好意思把“阉了你”这种粗鄙之语说出来的。 荆哲挠头:“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看我的眼神含情脉脉,暗送秋波?然后又把我特意叫到你的房间,孤男寡女,不就想这个?” “呸,真不要脸啊!” 苏小小又接连啐了几口道:“我把你叫进来是谈正事的!” “我说的不也是正事吗?” 荆哲想了想,认真道。 “……” 强忍着咬人冲动,苏小小一字一句道:“我把你叫来,是想跟你说,跟我父王的仇,能不能一笔勾销啊?” “……” 听到这句,荆哲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彻底收了起来,眉头紧锁,仔细的盯着苏小小,想通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出些什么来,但除了紧张和期待,似乎再没了什么。 “你知道…我跟你们家的事?” 晋王跟荆哲的仇,从来不是几个人的仇,而是晋王一家和荆家的世仇,荆哲自从来了津西之后,虽然住在晋王府,但却从未跟晋王发生过一次冲突,而苏小小虽然刁蛮,但看着却有些天真烂漫的性格让荆哲觉得,她并不知情。 所以有些好奇。 “嗯,当初我父王就是因为跟你们荆家的事情才会来的津西,王府上下谁人不知?我之前并不知道你就是荆家后人…” “现在怎么知道了?” “我无意中听到父王跟师父说话了!” “哦?是吗?呵呵,那可真够意外的,对了,这是不是也是你父王让你来的?” 荆哲眯着眼,表情玩味。 他可不信什么意外不意外的,在他看来,这就是晋王故意的! “不是!” 苏小小马上辩解道:“父王并不知情,是我自己过来的!我觉得当年的事情是我父王不对,但他也付出了代价,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仇也该过去了不是吗?” “你觉得…过去了吗?” 荆哲问道。 “是呀,父王从未在我眼前说过你们荆家的坏话,哪怕是你这次来,父王都没怎么说你!不瞒你说,之前我倒是听父王跟师父提过,比武大会时不想让你赢——可那是因为他们想让我师姐仇芊芊赢呀!所以我才觉得,这么多年的仇恨也该放下了,无论对谁都好!” 看着苏小小一脸天真的模样,荆哲觉得她确实像个孩子一样,晋王虽坏,不过做的唯一的好事就是还未把苏小小也污染了,他做的所有坏事苏小小都不知道。 “如果你父王以后还想杀我呢?” “不会的!父王从未说过你,又怎么会再对你下杀手呢?” 在每个子女眼中,父母都是最伟大的存在,尤其是晋王刻意把自己的恶行都给掩盖了去,以苏小小如此单纯的性格,自然不会想到她心中那个完美的父王会是十恶不赦的人。 荆哲好想把实情告诉她——但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有些于心不忍。等他真正复仇的那天,晋王府上下唯一不想杀的,或许就是苏小小了。 “我是说——如果呢?” “如果…” 也许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苏小小瞬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这人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心眼不大不小,别人对我好,我就想着拼了命的报答,别人若是对我不好,还想要我的命的话,那就抱歉了,我会在他们要我的命前,提前把他们的命都拿了!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 苏小小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 荆哲的意思无非是,如果她父王真想杀他的话,那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提前把她父王杀了,虽然听着很难过,但又很有道理…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对话必要了,荆哲告辞,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 (有没有大佬还有残留的月票,给宝宝投一投吧,宝宝饿…) 第1章 月总结 时间真快,新年的第一个月结束了。 这个月,有些事情想跟各位朋友聊聊。 首先就是感谢,感谢一路以来支持重楼,订阅打赏和投票的朋友们,是你们不离不弃,让萌新扑街重楼一路走来,订阅差一些,但好在还有你们陪着我,嗯,真好! 然后说一下更新。 嗯,因为想要把津西卷快速结束,再加上工作调整,码字习惯的改变,所以更新拉跨(群里的朋友或者一直正版追书的大佬应该听我说过,但还是要感谢诸位的理解)。 最近一段时间,本来可以恢复,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书被屏蔽的太多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改章节了。 修改不能硬删,因为有些东西删了,前后文就对不起来了,影响新读者的阅读流畅体验,所以不得不改,不过好多章节都是几个月之前写的了,还得返回去上下文看一遍,很懵… 但是修改不成功,就会被锁定,然后过几个小时再修改,不成功再锁定… 周而复始,恶性循环,最近一段时间真的心力交瘁,所以更新这边的精力就有点下降了,不过还是要继续修改,让本书的所有章节都合情合理合法起来… 嗯,重楼坚决拥护组织,争取做一个三好作者,望大家监督! 再来说一下剧情。 二月份开始,就开始梁州卷了,主要是好好写写跟五姐的剧情,然后荆哲就要再去开拓其他新地方了,应该会比较有意思。 这个月的目标是新增一位盟主,舵主总数达到60,今天正好完成,感谢诸位大佬,感谢心劫丨大佬成为第60位舵主,给这个月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下面是这个月的感谢名单: 盟主(奕之之,鸿蒙标书天尊,谪仙zx) 舵主: pdin1996 清静之缘 人间愁楚客 大尔斯机 倾城恋灬 小仲1105 一寰烟雨任平笙 泪若为绱 erindel xy233 貌似是个坏蛋111 书信寄长安 久丽美学教授 md攻其不备 铁锈骑士 玖柒唯爱奶茶 潴潴2046 心劫丨 啃书鼻涕虫 再次感谢诸位的支持,特别感谢一下老朋友奕之之,因为上个月没有人打赏盟主,奕之之一号的时候马上打赏了一个,特别感动,谢谢! 虽然感觉以后的目标越来越难完成了,得还是继续老规矩一下,定一下目标吧! 一个盟主,舵主达到80个… 下个月过年了,估计是够呛。 然后,今天更新就到这了,昨天被屏蔽了好多,编辑也通知我自查一下,所以这两天重楼就先保底两更了,其他精力就得放到改文上了,从第一章检查到最后一章,是个很耗费体力的活,如果大佬们看书觉得哪里不合适,也可以跟重楼说哈,重楼改!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喜欢这本书的朋友来正版支持一下,看广告,不花钱的… 2021.1.3120:08 重楼于马桶中水浴… 第六四三章 再入无仙阁 苏小小顶多算是一个小插曲,并未影响荆哲多少心情,中午该吃两大碗饭他不会少吃一碗。 先去了苏墨言房间一趟,冯连儒此时正帮着收拾行李,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出来这么多天,思乡心切,没有什么能比回到京州更好的事情了。 而且还是载誉而归。 “殿下准备明日启程?” 苏墨言看到荆哲,显得尤为兴奋。 “是呀,荆社长拿下武林盟主,那咱们这趟津西之行算是圆满结束了,所以不如趁着明日一早直接上路,争取在腊月之前赶回京州。” 荆哲点头,说道:“殿下,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因为之前就听荆哲说过,所以苏墨言早有心理准备,并不觉得诧异。 “荆社长刚做上武林盟主,事务繁忙,可谓日理万机,孤帮不上什么忙,也不留下给荆社长添乱了!等荆社长返京之日,孤定设宴好好为荆社长接风洗尘!” “多谢殿下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苏墨言主动问道:“孤明日启程,荆社长也不知何时才能回京州,可有什么话要孤转告给陛下的?或者有什么事需要孤代做的,都可以告诉孤。” “殿下,正好有一事…” 下午跟三大宗门之间的商量,荆哲有很大的把握拿下,那么接下来他要去梁州,跟宗门对接的事情自然要嘱咐苏墨言一番,正好让他带话给安帝,接下来若是跟宗门合作的话,朝廷必须配合行方便,所以都要提前交代。 苏墨言听完连连点头称是。 中午吃完饭,荆哲小憩片刻,再睁眼的时候已然精神饱满,随时可以战斗。 …… 来到无仙阁,早已今非昔比。 “荆社长来了?” “荆社长好厉害呀!” “荆社长,快进来啊!” “……” 看着一众女弟子站在门口对他招手,荆哲差点以为来错了地方。 “都让让,让让!你们把门堵着,公子还怎么进来呀?” 这个时候,白露熟悉的声音响起,荆哲犹如听到了天籁之音。 那些女弟子闻言,这才不情愿的让开。 “青云门的明寂门主和昆仑镜的裴镜主都在前厅坐着呢,你们还不快去帮忙,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呀!” 白露又数落一声,那些女弟子听完撇撇嘴,但还是听话的退了下去。 “公子,让你看笑话了!” 白露略带歉意道。 “没事,热情点好,热情点好呀!” 荆哲摆手笑笑,随后又问道:“白露,你家苑主应该要跟着你们阁主回汝州了吧?你呢?” 听到这,白露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呀,因为无仙苑不能没人看着,所以白露只能孤身一人返回京州了,以后没了苑主,也就只能在京州孤苦伶仃了…” 说着还可怜兮兮的看了荆哲一眼:“公子,你以后可不能因为苑主不在,就不去无仙苑了啊!” “怎么会呢?” 荆哲打着哈哈,然后跟着白露来到了前厅,明寂门主和裴镜主坐在那里喝茶,清秋和裴云汐则坐在他们旁边的位置。 沐卿人和王颖秋坐在最前面,荆哲进屋,所有人的目光就一起看了过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 荆哲笑哈哈的说了一句,随后坐下。 其他人也并不在意,明寂门主和裴镜主最关心的还是合作事宜,当荆哲落座之后,他们就问了起来。 荆哲也不隐瞒,因为他们之间有清秋和裴云汐这层关系,所以荆哲直接许诺,只要是张家酒坊和闻香居在安国各地开办的分店,青云门和昆仑镜可以优先派人入驻,而且大安报社可以免费为其做宣传。 但是相对应的,既然选择合作,若是朝廷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那青云门和昆仑镜就责无旁贷。 明寂门主和裴镜主想了想,随后说道:“荆社长说的这个帮助,具体是指什么呢?莫非就是上午说的,若是有外敌攻打安国,然后我们宗门派人帮忙?” 裴镜主点头道:“若是这个,倒也未尝不可,毕竟宗门之人也是安国之人,若是安国被毁,宗门也没了存在的意义,所以,这个可以答应。” 荆哲点了点头,“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明寂门主和裴镜主既然跟朝廷合作了,那其他人…” “荆社长是在说晋王吧?” “呵呵,那就不用担心了,就算这次真让晋王得手,你以为我们会听他的?” 明寂门主和裴镜主说道。 听他们这么说,荆哲笑着点头,还算满意。 “荆社长,按你所说,只要有人的地方,都要开满大安报社,而有大安报社的地方,自然还要有张家酒坊和闻香居,那我们宗门岂不是要派很多弟子才行?” 明寂门主话音刚落,荆哲马上笑着回道:“其实明寂门主可以这么理解,朝廷岂不是给青云门解决了众多弟子的压力?而且这些弟子每个月都能源源不断的提供给青云门月俸,还能在各地为青云门招揽天资聪颖的新弟子,这是好事呀!” “荆社长,我还有个疑问。” “裴镜主请说。” “你之前说了,派到这些店里的弟子自然不能是平庸之辈,那你不怕时间久了,你的这些店都被我们宗门掌握了?或者说,到时候宗门依附于这些店越来越壮大,势力不受朝廷控制,难道荆社长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吗?” 裴淳景能想到的问题,他觉得荆哲肯定也想的到,说到底,除了梁州多年战乱,安国其他地方很难发生大规模的外敌侵袭事件,所以宗门实际上能帮朝廷的忙很少。 而朝廷又那么大力帮他们,这完全不对等,而且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因此他觉得,荆哲肯定还有后手! 荆哲笑呵呵道:“明寂门主跟裴镜主肯定都知道晋王为了表示自己不会造反,向安帝表忠心,刻意把他儿子晋王世子送到京州学习的事情吧?” 这话一出,明寂门主和裴镜主对视一眼,看向荆哲,有些默然。 ———— 第六四四章 一切都是为了女人 朝廷为宗门提供那么多好处和便利,尤其是在地方上,让宗门的实力蓬勃发展,若是不留后手的话,明寂门主和裴镜主肯定是不信的。 而且,他们也不会心安。 但荆哲刚才说的,更是让他们吃惊。 人质? 他要让青云门和昆仑镜向朝廷交人质? 虽然觉得,其实这个方法倒也能理解,但听完之后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荆社长也让我们效仿这种送人质的方法?” 荆哲也不避讳,直接点头。 “是呀,以后大安报社及酒坊和闻香居会越开越多,而宗门渗透的势力也会越来越大,朝廷肯定会留些后手。当然了,这不是针对明寂门主和裴镜主,若是你们能一直做掌门,我是不会担心的,可若是以后换其他人做了掌门,这种互相掣肘的办法,其实对双方都好。” 两人皱眉沉思,又开口问道:“那荆社长觉得这人质该怎么选…总不能让我们去京州坐镇吧?” “那可使不得!” 荆哲赶忙摆手:“而且也不用说是人质,那样太难听了些。其实就是派各大宗门里最得意的弟子驻扎在京州,毕竟京州是国都,人数繁多,各大宗门最得意的弟子驻扎于此,都可以开办宗门分门了,跟宗门遥相呼应,岂不更好?” “……” 这话一听,明寂门主和裴镜主思考片刻,竟都觉得这主意不错。 说是人质,也可以说是为宗门去京州开疆扩土的功臣弟子,至于派谁去… 两人想到这里,竟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随后皆是笑了起来。 “荆社长,你来说说,觉得派谁去最合适?” “这个啊…” 荆哲一脸严肃状:“毕竟是去京州,所以自然要派遣各大宗门里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要我看,就是参加比武大会的人选就是了!” “……” 屋里一阵沉默。 这个时候若是还听不出荆哲的意思,那可就是真傻了! 他绕了那么大的圈子,最后的目的与其说是为了帮朝廷,不如说是想把他的姐姐们都名正言顺的送到京州! 清秋和裴云汐眼中透着欣喜,荆哲之前就曾跟她们透露过了,而看她们师父的态度,大概率也是会同意的。 这就说明,她们以后就能回到京州,住在老宅子里,天天都能看到他了! 见众人表情古怪,荆哲轻咳一声,说道:“不知明寂门主和裴镜主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嗯,可以…” “是呀,还不错…” 听到两人赞同,荆哲马上笑道:“当然了,只派得意弟子去,还是太单薄了些,我们希望各宗门掌门也时常去京州一趟,有时间的,一个月去一趟,没时间的,最起码两个月还是要走上一遭的吧?毕竟若是想在京州开办分门的话,掌门经常露面不仅能视察提意见,还能扩大宗门的影响力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荆哲刻意看了沐卿人一眼,沐卿人瞬间领悟。 他说的让掌门去京州——是在为她考虑啊! 感动的同时,还是问道:“荆社长,你不会让我们无仙阁也跟其他宗门一样吧?我们在京州可是有自己产业的。” “不必,我为无仙阁量身打造了一套流程!” “……” 感受到来自其他人的疑惑目光后,荆哲马上改口道:“主要是因为无仙阁有无仙苑,不必单独再派弟子进入酒坊或者闻香居了,不然岂不是抢了青云门和昆仑镜的位置?” 明寂门主和裴镜主一思考,觉得似乎是这么个道理,而且他们打算等会再跟荆哲商量一下,青云门和昆仑镜各自负责一个店,这样谁也不影响谁,要不然同在一起的话,月俸势必也是均分下来的,哪能拉开差距? 见没人有异议,荆哲继续道:“所以我会在开办报社、酒坊和闻香居的同时,帮助无仙阁把无仙苑也开往各地。相反,这次我们会派朝廷的人入驻无仙苑,然后无仙苑的酒和菜也都要用张家酒坊和闻香居的,形成一条产业链。至于京州的无仙苑,自然还是要让最得意的弟子掌管了!” 最后一句出来,荆哲的计划就完全呈现在众人眼前。 为青云门和昆仑镜在京州开办分门,然后把清秋和裴云汐招了去。 为无仙苑在各地开办分苑,把王颖秋招去了京州——无仙阁这次参加比武大会的是沐卿人,但她是阁主,不是得意弟子。 随后还让宗门掌门频繁入京,又能名正言顺的让沐卿人去京州… 不得不说,荆哲下了一盘大棋。 而这棋却是为了自己的四个女人,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只剩下一个仇芊芊,需要等晚上去的时候再跟她细聊一番。 等全部说完,荆哲才又笑问道:“几位掌门觉得我的建议如何?” 三人都点了点头,但明寂门主想了想还是率先说道:“荆社长,把清秋派到京州也可以,不过在此之前,需要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 “你需要在我们宗门驻地先把你之前说的大安报社、张家酒坊和闻香居都开办起来,然后亲自去一趟,让我们当地的产业都步入正轨,我们才敢派遣弟子去京州!” 荆哲有点想笑,看来自己的人品还是没有达到让所有人都相信的地步,他们也担心自己空手画大饼,只把他的姐姐们招去京州,后面的事情都不管了。 不过想都没想,直接答应道:“好,明天我要去一趟梁州,等回到京州也不知什么时候了,要不就等过了年之后吧,我亲自去一趟江陵、昆仑郡和汝州,把报社、酒坊和闻香居都开过去,让三位掌门都满意之后,再派遣弟子入京,可好?” 荆哲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一趟江陵看看三姐清秋生活的地方,也能履行对四姐裴云汐的承诺,去汝州跟她过一下二人世界,最后自然不能少了汝州,可谓一箭三雕! 明寂门主和裴镜主听完之后,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 (再说一遍,v群就是全订群,支持重楼喜欢这本书的就进哈,别进了还说是被坑了,真没意思,容易被人看不起) 第六四五章 嘿嘿,我来了! 事情已经商议结束,大家对最终结果都十分满意,荆哲说跟沐卿人还有些细节问题要商量,所以留了下来。 明寂门主和裴淳景也没多想,就带着清秋和裴云汐准备先行离开。 至于荆哲要跟师徒二人多“细节”,清秋和裴云汐大概也能猜到,但并不生气,毕竟刚才的提议让她们多年的心病迎刃而解,而且还不用离开宗门,只瞪了他一眼,便走了。 屋里瞬间只剩了他们三个。 荆哲看了看宽敞明亮的前厅,外面还时不时有无仙阁的女弟子经过,实非良处。 所以他站起来建议道:“这里说话不方便!” “……” 师徒二人正纳闷间,这里可是前厅,哪里还有比这说话还方便的地方,就见荆哲一脸坏笑着说道:“咱们去阁主或者园主的房间吧,那里说话最方便了!” 师徒二人瞬间脸红,啐了一口,骂了一声“登徒子”,但还是带着荆哲去了… 明天就要分离,这应该是她们在津西能待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即使荆哲的要求很不正经,但她们两个还是想着积极配合。 谁让他是她们男人呢? 沐卿人带着他们来了自己房间——毕竟她的阁主身份摆在那,去她的房间不会有人乱说,而且也不会多想。 进了屋里,荆哲大步来到床前坐下,随后看着关门的沐卿人,不忘提醒:“把门锁上!” “哼!” 沐卿人轻哼一声,但还是把门锁上了。 “来,坐下!” 荆哲又拍拍床沿,招呼道。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这么光天化日的,都有些害羞,荆哲只好走上前去,一手搂着一人,按在床上坐下,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美。 不等二人尴尬,荆哲就率先开口道:“阁主,你们无仙阁什么时候离开啊?” 听他问这个,沐卿人刚抬起准备打荆哲的胳膊也落了下来:“汝州离津西最近,骑马也就几日的路程而已,我们并不是太急,你呢?” “我呀,最迟明日中午就得离开了!” 听到这话,师徒二人就往他怀里靠了靠,似乎在表达着离别的伤感之情。 于是,荆哲就把他五姐可能受伤的事情讲了一遍。 沐卿人和王颖秋都是通晓事理之人,听闻柳惊鸿遇到危险,支持他的同时,又嘱咐他这一路上都要注意,去了梁州更要小心。 若是连惊鸿铁骑都落败的话,她们不觉得以荆哲一个人就能抵挡西疆蛮夷的军队! 荆哲答应之后,才又说道:“我刚才的那些提议不错吧?” 看他昂头得意的模样就像是跟家长要奖励的小孩一样,沐卿人和王颖秋忍俊不禁。 王颖秋又有些好奇道:“你费那么大劲拿这个武林盟主,该不会就为了这个吧?” “那当然了,既然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想办法让你们合情合理的跟我在一起了!” 说着看了沐卿人一眼:“园主去无仙苑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阁主就要先委屈委屈了,只能偶尔去京州一趟。” 沐卿人轻轻摇头,笑道:“这样,我其实就很知足了…” “可我不知足呀!等把无仙阁分阁开在京州之后,阁主直接把总部移到京州,以后就可以常驻京州,咱们天天在一起了!” “这…不好吧?” 虽然荆哲的提议听着确实有诱惑力,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可从未听过哪个宗门会迁移自己的原始驻地。 “那又什么不好的?从来都是成王败寇,没有人注重过程,看的都是结果!只要无仙阁以后发展好了,名气大了,没人会计较这些的!更何况你就是阁主,她们谁敢不听?” 沐卿人有些意动,但还是说道:“嗯,这些等你下次去汝州的时候,咱们再从长计议,现在不说这些了…” 荆哲听完,嘿嘿一笑。 “要不…咱们再一起泡个温泉吧!” 说实话,这房间里的床太小,两个人都施展不开,更何况三个了? “这…白天不太好吧?” “若是让人听到了…” 虽然二女心中也有些向往,毕竟这一分开,下次再见不知何时,但嘴上还是要委婉些的。 “咱们是为了练功,有什么不好?再说了,这个时候也没人去后面的温泉吧?” 荆哲已经盘算好了,那边不仅地方宽敞,适合演习多种姿势,从根源上解放身体和心灵,而且还能边洗边练,等吃完师徒二人的盖饭之后他可以直奔下一场,不会让仇芊芊闻到异味。 “师父,要不就去温泉吧!你们都到了六重之境,我也眼馋的很呢!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我也练练?等会出去的时候让白露在外面看着,保证不会让其他弟子进去的!” 毕竟是荆哲的第一个女人,不仅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而且在这种事上也更看得开些,这个时候自然要帮荆哲说话了。 沐卿人沉思一会儿,总觉得大白天当着所有弟子的面,一男二女去温泉里待着,被人看去免不了风言风语。 “那个…去温泉里练功可以…” 沐卿人拢了拢头发,“不过你得自己偷偷进去才行,这…难不倒你吧?” 荆哲明白她的意思,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没问题”,随后就先出门了。 “公子…这就要走吗?” 白露在沐卿人门外不远的地方站着,看到他出来有些诧异。 “昂,事情谈完了,不得走吗?” “不做…谈些其他事情吗?” 白露印象里,荆哲从来都不是一个那么快的男人,动辄一两个时辰那都不在话下,所以有些好奇。 “哪有其他事情?” 荆哲狐疑的看她一眼,心想沐卿人担心的不错,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从无仙阁驻地正门出去,他慢悠悠的溜达到了后院的地方,约摸过了不到一刻钟左右,然后轻轻一跃,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朝温泉里飞去。 此时,沐卿人和王颖秋二人已经除尽衣物,除了脑袋,全部隐藏在了冒着热气的温泉中。 “嘿嘿,我来了!” 荆哲飞了过去。 ———— (求个月票撒~) 第六四六章 你怎么知道抱起来的人是我?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风骤雨歇。 满面潮红的沐卿人和王颖秋都满足的蜷缩在荆哲怀里,双腿像是八爪鱼一样盘在他腿上,享受着事后的静谧和谐。 不过荆哲还要赶场,并不敢久待。 可也不能直接这么说,想了想就在师徒二人身上拍了拍,坏笑道:“别闲着,继续!” “继续?” 二女抬头看他一眼,娇嗔道:“刚刚一个多时辰才过去,怎么又要继续呀?” “哎,明天就要跟你们两个分开了,我舍不得呀!所以今天在这里待一刻,我就要跟你们练一刻,别说了,来吧!” 说着,继续在二女身上轻拍两下。 王颖秋白他一眼,她们可没有荆哲的身体,练功虽好,可也不能这么造呀? 赶紧摆手道:“我…我不行了!我试了试,我刚突破到五重中层,还需要多熟悉一下,你还是跟师父吧!” “啊~” 沐卿人没想到王颖秋把她推了出去,赶忙出声拒绝:“我更不行了,现在腿都是软的呢!” 因为快要分别的缘故,这次荆哲练功都比往常用心许多,所以只一次,师徒二人就双双受不了了。 荆哲强忍笑意,皱眉道:“不行啊,练功一刻都不能懈怠,不练可不行啊!” 随即做出一副马上拉人开练的架势来,吓的二女连连后退,王颖秋最后只能说道:“我跟师父两个是真不行了…如果你还特别想的话,就去找你姐姐们去吧!” “这…不好吧?我还是想跟你们…” “可是我们不行了呀!快去找你姐姐去吧!” “哦,好吧…” 荆哲十分为难的样子,在温泉里又泡了一会儿,在沐卿人和王颖秋额头轻轻印了一口,然后穿好衣服,原路飞了回去。 看着荆哲的背影消失在墙上,沐卿人有些患得患失道:“颖秋,咱们刚才是不是…应该把他留下呀?腿虽然酸,但是躺着…其实也可以啊!他不会生气了吧?” “就他?生气?” 王颖秋笑着搂住沐卿人的肩膀:“师父,你还是不了解他呀!” 于是又给沐卿人分析:“若是他想的话,肯定会找出无数理由来不让咱们腿酸的…咱们现在让他离开,正好让他去找别人,毕竟明天他要去梁州了,总不能只待在咱们这里吧?” 沐卿人初为女人,原来也没接触过这些,自然也没有想过这么深,被王颖秋一解释,顿时恍然大悟。 “这坏人…若是想去,直接跟我们说不就好了吗?还故意这样!” 沐卿人嘟嘴不满。 “若是直接说,他怕我们面子上过不去,不如这样,大家都体面,心里也舒服,不是吗?” 听完王颖秋的话,沐卿人点了点头。 随后又捂嘴笑道:“不过也确实难为他了,你说呀颖秋,现在尚且如此,倘若我们真去了京州的话,到时候可不止三个四个…他一晚上还不得到处跑吗?哪里忙活的过来?” “呵呵,那师父就不用操心了,他那么精明的坏人,肯定有办法呀!” 王颖秋抿嘴偷笑,也不多说,但她已经想到荆哲之前对她说过的“大被同眠”计划了,看来他早有准备,只是这床得多大才合适呢? …… 从无仙阁出来,天色尚早,距离天黑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 时间管理大师荆哲并没有选择立即去通天阙找仇芊芊,而是准备在有限的时间里再去做些别的,毕竟等他去了通天阙就是一场恶战,他也需要中场休息一下。 清秋那边已经说好了,等她去了京州,她就能满足自己的所有要求,但是在此之前,清秋决定不让他再碰。 若是他不要脸的话,其实还是能提前的,不过荆哲还是想尊重清秋的决定,所以准备前往昆仑镜。 攻克四姐,这是最近一段时间里最艰巨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啊! 看到荆哲,昆仑镜的弟子也不再阻拦,而是毕恭毕敬的叫道:“荆社长。” “嗯,你们…大师姐在吗?” “在…” 那弟子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 “哦,我就随口问问,我是来找裴镜主的。” “……” 看着荆哲进去,那弟子一阵无语,不过心里还是微微诧异:怎么找我们镜主,走的却是里面这条路呢?这条路是去大师姐房间的呀… “啪啪啪…” 荆哲有些郁闷,为什么现在连敲门都能发出这么不正经的声音呢? “谁呀?” 裴云汐有些无精打采的声音传了出来。 “啪啪啪!” 荆哲也不回声,继续敲门。 这个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拉开椅子、走路的声音,荆哲弯腰蹲下,在门打开的刹那,直接抱着开门人的大腿就往里面跑… “四姐,你怎么…” 荆哲想给裴云汐来一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惊喜,但没想到,只有惊没有喜。 因为裴云汐此刻正安坐在床沿上,樱桃小口微微张着,眼神中满是惊讶。 四姐在床上,那他肩上扛的这个是… 荆哲把人缓缓放下,看着同样一脸发蒙的清秋,缓缓张嘴道:“三姐,你…惊喜吧?” 到了嘴边的“你怎么在这”被他硬生生又咽了回去,若是真把这句说出来,估计他完了。 “……” 清秋看了荆哲两眼,也不回答,而是一番思考后反问道:“你确定你准备抱起来的人是我?或者说,你确定想给惊喜的人是我?” “……” 不得不说,从女孩变成女人之后,清秋的洞察力和直觉也都愈发敏感起来。 幸亏刚才反应快,不然怕是交代在这了! 于是笑嘻嘻道:“当然能确定了,不过这惊喜不止是给三姐的,同样还有给四姐的!” 裴云汐坐在床上歪头,不准备说话,显然是把所有话语权都交给了清秋。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当然是听外面看门的弟子说的,正好省的等会我再去青云门一趟了!” 本以为这回答天衣无缝了,谁知清秋马上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抱起来的人是我呢?” “……” ———— 第六四七章 我…不吃醋了 并不宽敞的房间里,此时格外安静。 清秋不忘数落裴云汐:“看看,我都跟你说过了,即使你们两个有什么,作为三姐,我除了高兴,哪里会跟你似的,故意奚落人?都到现在了你却还不承认!” “本来就没有,为何承认?” 裴云汐撇撇嘴说道。 “还没有?看他说话时眨眼的模样,跟小时候撒谎时一个样!他肯定不知道我在这,所以准备抱起来的是你!呵,还说没有?” “本来就没有!” 裴云汐看着荆哲,咬牙切齿地说道。 之前他不常来找自己,哪怕来也是规规矩矩的,好不容易主动来找自己一次,又好不容易用了这么“惊喜”的见面方式——可偏偏抱起来的就不是自己,裴云汐怎能不气? “呵呵,有没有,你们心里清楚!” 清秋说完,声音有些低落,然后说道:“好好陪你四姐吧,我就不在这待着碍眼了!” 说完之后,清秋转身就走。 荆哲站在原地,有些发呆。 裴云汐起来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没看到三姐生气了吗?还不快追上去解释解释?” “可是…” 荆哲有些为难:“我是来找四姐的啊!” 看来,时间管理大师也并非那么好当的,管理着管理着,就被管理了… “找我做什么?” “明天就要分开了,这不是想多跟四姐说会体己话么?” “只是说话?呸,我才不信!” 联想到他进门之后就抱人的做法,裴云汐自问自答的啐了一口,但不知怎么,心里却感觉暖暖的,不忘补充一句:“有什么话,等明天或者以后几天再跟我说就是了,现在快点去追三姐!” “四姐,明天可能没时间陪你了…今天下午能空下来半天已经是极限了,明天我打算跟其他宗门交代些事情,即刻前往梁州,想再跟四姐说话都没时间了!” 虽然荆哲觉得以柳惊鸿的实力,肯定不会像衙门里那两个捕快说的那么狼狈,但心里还是很担心,总想快点去梁州,最后再耽搁这一下午,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启程了。 “怎么没有?以后几天有的是时间!” “……” 见荆哲发愣,裴云汐有些红着脸解释道:“从津西回昆仑郡和从津西去梁州是顺路的,我跟你一起走,还没有时间吗?” 荆哲隐隐记得,他看过的安国地图,似乎昆仑郡和梁州并不在一条线上,离的还不近,怎么就顺路了呢? 不过这个时候也来不及拿地图细问,只能再确定一遍:“真的?” “嗯,真的。” “好,那明天我跟四姐一起上路!” 说完之后,荆哲开门跑了出去。 …… 作为一个已经跟荆哲确定过关系的女人,清秋觉得自己成熟了,而且这些事情她都看开了,不会再生气才对。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从无仙阁出来,到青云门要比去昆仑镜近的多,而荆哲却舍近求远,没去青云门,反而直接去了昆仑镜,这说明了什么? 他进门之后就抱人的亲昵举动,自己之前从未享受过,今天虽然享受了,却是“代人受过”。 还有,为了裴云汐,荆哲还对她撒谎。 种种事情联系在一起,清秋不高兴了。 看来,得到的总归不如得不到的… 早知道,就不让他这么轻易得手了! 清秋在心里叹息一声。 “三姐!”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清秋下意识的想答应转身,但是动作最后还是停了下来,随即扭身回去快走。 “三姐,等等我啊!” 荆哲追上去把她拦下:“三姐怎么不停下?” “为什么要停下?” 清秋瞥他一眼,声音轻淡,生气的表情已经跃然于脸上,一副告诉别人“我生气了,我需要人哄”的模样。 “三姐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嘿嘿,三姐肯定是嫌我没去青云门找你,然后又抱四姐,所以才生气的吧?” 荆哲把事情捋了一遍,直击要害。 “……” 清秋闷闷的,不说话。 “那三姐怎么知道我没去青云门找你?” “你去了?” 若是他去了青云门,听说自己来了昆仑镜,后面的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不过,清秋的自我安慰都还没结束,就听荆哲笑道:“没去啊!” “……” 清秋一愣,当即大怒,推开荆哲就走。 荆哲跑上去,这次没再说话,直接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喂,你做什么?” “你放我下来啊!” “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 清秋开始的时候还挣扎两下,后来被荆哲的大手刻意在她身后的突起处照顾了几下之后,就变得老实起来,只是嘴巴噘的老高。 “三姐,你知不知道,留到最后的都是最好的啊?我本来打算把所有事都快点处理好,然后再去青云门,好好跟三姐说说话的!” “哼,有什么好说的?” 清秋撇嘴道,但心里已经好受了不少,心想他并非轻视自己,而是要把所有时间留给她… 听到这,清秋就满足了。 “不说话,练功也行啊!” “……” 清秋闹了个大红脸,啐道:“就知道口花花做坏事!” “咦,三姐也知道我的嘴厉害?” “……” 清秋瞬间败下阵来,因为她怕再说下去,他那双坏手就更肆无忌惮起来。 因为宗门驻地都在津西城中一些相对偏僻些的地方,所以这一路上并没有人,荆哲一直保持着横抱清秋的姿势,显得和谐而又美好。 快到青云门的时候,清秋有些恋恋不舍,但却又不得不说道:“哲儿,放我下来!” 荆哲却坏笑一声:“不放!” 并且补充道:“我准备抱四姐的大腿,三姐就吃了那么多醋,所以以后为了不让三姐吃醋,我决定多抱抱三姐。三姐想要让我怎么抱,我就怎么抱,直抱到三姐不吃醋,不生气了为止,三姐说好不好呀?” 清秋大窘,脸红的仿佛滴出水来。 “我…不吃醋了…” “……” ———— 第六四八章 不愿意陪三姐吃饭? 两个人的对峙以清秋认输而结束。 不得不说,在连续不断的对手戏中,荆哲已经积累了众多宝贵的实战经验,势必会帮助他以后在万花丛中冲锋陷阵,如履平地。 来到青云门前,两人已经收拾妥当。 “走,进来呀!” “哦,好…” 本来想着已经把清秋安慰好了,荆哲就不准备进青云门的,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毕竟他后面的事情还有好多… 可若是现在直接这么走了,似乎刚刚才把清秋摆平耗费的精力只能白费了,遂硬着头皮,笑了笑,跟着走了进去。 心里还在担心,她不会是被自己刚才声情并茂的表演给感动了,所以也不顾上午才发的誓,准备跟他… “愣着做什么呢,进来呀!” “哦…” 此时,已经到了清秋房间门外。 或许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连续听到她说“进来”,荆哲总能联想到某些不好的东西… 随后,清秋又吩咐门里弟子,把饭送来。 “好像,自从相认以来,你还没跟三姐好好吃一顿饭呢!” “嗯。” 看着荆哲心事重重的模样,清秋有些不满。 “怎么,不愿意陪三姐吃饭?” “额…愿意,愿意啊!” “愿意?那你为什么还心不在焉的样子?” “那个,三姐啊…” 荆哲想了想,说道:“我还以为三姐会跟四姐一样,让我去安慰一下她呢!” “哼,安慰她做什么?” 清秋皱眉道:“是我生气,又不是她生气?再说了,从明天开始,她有几天都能跟你单独待在一起,这时候再去找她做什么?” “咦,三姐也知道四姐跟我一起回去的事?” “是啊,本来我想跟你一起,结果她偏偏说她的武功要厉害一些,只能让她去了!” 原来,清秋和裴云汐都觉得如此平静并非晋王的作风,唯一的解释是他还留了后手,路上并不安全,她们不放心,所以才争先恐后的想要陪他一起。 荆哲听完,有些感动的笑了笑:“三姐,你回江陵又不顺路,就不必跟我一起了!” “呵呵,说的就跟她顺路一样!” “……” 原来,无论是江陵还是昆仑郡,都位于津西的东南方向,而江陵要更靠南一些。 而梁州则在津西的西南方向,无论是从津西去江陵或者昆仑郡,往西走势必都是反方向,最后还得折返回去。 裴云汐说“顺路”,也不过是借口而已。 这个时候,门里弟子送了饭进来。 “好了,先吃饭吧!” 两人吃着饭,清秋又问道:“吃了饭,打算去哪里啊?” “哪也不去啊,留在这里陪三姐,练功!” 根据荆哲的经验,这种问题回答不好就是送命题,所以谨慎不少。 “呸,谁跟你练功!” 心里对这个回答满意,但清秋还是说道:“我上午已经跟你说过了,在你的计划施行之前,我都不会再跟你…练功了!等到你的计划成功,我就可以什么都答应你!” “就一次呗,三姐?” 荆哲故意表现的很“渴望”,但还是被清秋笑呵呵的拒绝了,吃完饭,又跟他聊了会,就客气的把他赶了出来。 清秋的“原则性”让荆哲十分受用,若是她强留自己,他这个时间管理大师怕是要拉稀了。 …… 从青云门出来,已然月上枝头。 吃饱喝足,到了去通天阙赴战的时候了。 荆哲脚底生风,运用轻功,不多会就来到了长生山脚下。 这时,异像突生! 天中似乎笼罩着压人的气势,让人喘不过气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袭来! 有危险! 现在的荆哲无论是在境界上,或者是打斗的经验上,都已经非常成熟,在感受到危险之后,犹如后背生眼,直接用真气在身后幻化出一单稀薄的防御结界,然后怀里的五颗手雷和火折子也飘了出来,并且已经作势引燃了。 “慢着!” 随着熟悉的一声,笼罩在空中的气势仿佛瞬间泄了气般,恢复如常。 而荆哲也听出了他师父老药童的声音,把真气都收了回来。 “师父,是你呀!” 荆哲有点无语,为什么自家师父每次出现都会搞这种气氛,若是他再说话晚一点,他的手雷就丢出去了。 “不错,不错!” 老药童上下打量他一番:“看来这加强版吃枣药丸的功效不错,你直接增了一层!现在已经到了中段巅峰了!” 跟清秋吃了加强版吃枣药丸后,荆哲突破到了六重中段,但应该不至于到巅峰,可刚才和沐卿人以及王颖秋一阵乱战,估计又提高了不少。 “而且你现在对危险的洞察力和反应比之前都好多了,尤其是你这一心二用的本事是独一无二的,连我都不曾用过!” 一边能够运用真气形成结界,另一边还能用真气再操纵手雷——荆哲本以为能够真气外化的高手都能深谙此道,没想到这就跟左右手互博术一样,一心二用也不是人人都能会的。 不然,当时的通天双怪就不会那么惨了。 但老药童随即吐槽道:“可是也不能一遇到危险就扔你那个暗器啊,太危险了!” 荆哲“嘿嘿”一笑,又好奇道:“师父,若是我刚才真发起攻势,你能躲的过去吗?” 老药童挑他一眼:“你真当我跟通天双怪一样没有见识吗?你这招对付没有防备的宗师还行,若是对方有了防备,你很难得手!所以,这暗器锦上添花还好,僵持的时候突然袭击也行,但断不能把他当做你的所有进攻手段!想要在江湖上立足,还是要不停的提高境界才行!” “是,师父,徒儿谨遵教诲!” 老药童满意点头,又说道:“既然这加强版吃枣药丸功效这么好,你不如一鼓作气,最近一段时间就靠它练功,什么时候练到宗师就行了!” “师父,从六重中段到宗师,你觉得我需要吃几粒加强版吃枣药丸?” 老药童不假思索道:“保守的讲,还需要再吃四粒,你才能完全得到宗师之境!” “……” ———— 第六四九章 陪相公练功 “四粒?” 荆哲愣了,因为老药童一共给了他五粒加强版吃枣药丸,跟清秋吃了一粒之后,现在仅剩了四粒。 “那不得都吃完才行?” “是啊,为师特意为你炼药,早就计算的很清楚了,一粒不多,一粒不少!” “那个,师父呀…” 荆哲好奇道:“若是四粒都吃完了,还没到宗师怎么办?” “不可能!” 老药童斩钉截铁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要求练功的话,找的女子最低都是五重巅峰的话,四粒吃完也能到达宗师之境!若是你找的女子比五重巅峰还要高的话,或许用不了四粒也说不定!” “哦,这样啊!” “嗯,所以你最好马不停蹄的练功!” 还马不停蹄? 荆哲实在无力吐槽,无论是吃枣药丸还是加强版吃枣药丸,实际上都相当于是在感情到了之后给他的馈赠和奖励。 若是抱着提高境界、通过发挥吃枣药丸药效的目的而跟不同女人上床的话,那不成了种马? 不过对于老药童这种老光棍,他肯定是不会了解什么是“情”什么是“爱”的,所以荆哲也懒得再做解释,只是点头说好。 而且不忘关心道:“师父,你那天吃了半月散怎么样了?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有解药的!” 说着便拿了出来。 “为师准备继续去云游了,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希望你已经迈入宗师之境!” 老药童看了解药一眼,并没有去接,而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为师还用得着别人的解药?” 随后一脸得意的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药瓶交给他。 “师父,这是解药?” “昂。” 老药童昂着头,傲娇的表情不像宗师,反倒像是个孩子,可见他对炼药是多么自信和热爱。 荆哲打开瓶塞看了一眼,微微蹙眉:“师父,一共十粒呀?” 通天阙里基本每人都中了半月散,而仇芊芊心善,虽说他们的死活跟荆哲无关,但他不想看到仇芊芊难过,所以答应她,当她离开通天阙的时候,把其他人的毒都解了。 可是十粒… “呵,你以为我这解药跟通天双怪的一样?” “难道不一样?” 荆哲反问道。 “呵呵,当然不一样了!” 老药童得意一笑:“我这一粒药丸放到水里,可供五十人饮用解毒!这十粒,你说够不够?” “够,太够了,谢谢师父!” 荆哲没想到这解药如此给力,忙不迭谢道。 老药童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又掏出一个药瓶来:“喏,这个也给你!” “这是…” “这是我最早炼制的可以解百毒的解药,其实也不是解百毒,起码半月散是解不了的,不过除了半月散,为师所知道的其他毒药,都是可以解的,你带在身上,或许有用!” 荆哲接过,又是一阵感谢,倒也没再跟上次一样客气,因为他现在觉得,以老药童的手艺,身上是不需要带解药的… 交代完毕,老药童也不再废话,直接飞向空中,又开始了他新一轮云游。 …… 荆哲身上除了令牌多,瓶瓶罐罐也不少,不过于他而言都是些宝贝,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把东西装好,荆哲身形一跃,便飞进了长生山中,经过杀通天双怪的地方时,他刻意往下看了一眼,因为是深山老林中,那天下的雪,依稀还有些未化的雪迹。 借着淡白的月光,那天他离开时的痕迹未出现过变化,看来这禁地之中,通天阙里真的没人敢进来,不然通天双怪死了那么久,连尸骨都未有人来收。 不过等他们被发现的时候,荆哲早就不在这里了,估计也没人会把他跟这件事联系起来。 片刻之后,他就来到了位于通天阙后山的禁闭房门外,这里承载和见证着两人的感情变化,说是禁闭房,其实早就成了他跟仇芊芊的爱巢。 屋里亮着昏黄的烛光。 荆哲推门而入,就看到仇芊芊此时正侧躺在床上,保持着以手枕头的姿势,听到开门声,才把眼睛睁开。 “你怎么才来…” 看到荆哲的第一句话,被仇芊芊略带幽怨的说了出来,不过眼神中依然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仇芊芊从回到通天阙就开始准备了,特意让下人烧了热水,沐浴更衣完毕,便来到这里,还特意换了一件荆哲从未见过的漂亮长裙,又觉得穿长裙不好,索性把长裙脱去。 如此反复几次,最后怕荆哲觉得自己放荡,还是把长裙穿上了,侧躺在床上,摆出一副慵懒媚人的姿势等着荆哲。 可她左等右等,最后把自己都等睡着了,荆哲也没有出现,再睁眼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她面前,之前那些姿势似乎都做了无用功,所以说话的口气才带着幽怨。 “有点事耽搁了,不过是好事!” 于是荆哲把解药拿了出来。 “我师父已经把半月散的解药都做出来了!” 于是把用法给她讲了一遍。 仇芊芊看着荆哲,满眼都是星光。 “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女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呀?” 荆哲过去,把仇芊芊揽在怀里,又说道:“芊芊还是不打算跟我走吗?” 仇芊芊摇头:“我还是留下吧,等你把仇都报完了,我再走不迟!而且我发现最近晋王或许有些怀疑我,好多事情,他直接跟掌门商量,没有告诉任何人。或许是因为比武大会的事情,他也变得格外敏感,估计过段时间就好了,若是他再有什么动作,我也能提前知会你。” “嗯,好吧!那我就快点报仇,然后来津西接芊芊!” “嗯…” 仇芊芊柔柔的答应一声,然后轻声道:“刚才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明日相公就要走了,娘子无以为报,只能陪相公练功…一整晚了,相公说好不好呀?” “嗯,好…” 看着仇芊芊瞬间柔媚无比的眼神,荆哲也变得格外激动,从喉咙里吐出一声。 随后,仇芊芊吹灭蜡烛,纤纤玉手盘上了荆哲的脖子… ———— 第六五〇章 除非你能去京州 第二天清晨,仇芊芊如同送别相公出行的小娘子般,为他穿鞋更衣,整理行装。 不过,仇芊芊如同荆哲的地下情人,因为不能在晋王和通天阙面前暴露的缘故,一旦没了这间小房子的隐蔽,她就再不敢表现出对荆哲这么亲昵的一面了。 因此在离别之际,仇芊芊环着荆哲的脖子一阵摩挲,依依不舍的可怜模样让人心疼。 “芊芊,等我。” “嗯,我在这里一直等你,等你来接我。” 说这话的时候,已然泪眼婆娑,但还是拥着荆哲往外走。 “去吧,五姐在梁州,比我…们更需要你!” “嗯。” 荆哲在仇芊芊额头上深深印了一口,再不敢回头,直接飞走。 身边的女人越多,荆哲就能感觉出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等自己把梁州的事情处理好,带着柳惊鸿回京州之后,他就打算拿出时间来从苏新平身上下手,总能挖出晋王这些年招兵买马、意图造反的证据来交给安帝,下发捉拿他的批文,逼晋王主动开战,到时候,荆哲就可以跟柳惊鸿一起率兵把晋王拿下,到时候失手杀了他,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晋王一死,仇芊芊便能跟着他回京州,他的后宫拼图就能逐渐完善起来。 …… 荆哲也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不然跟每个女人分别的时候都这么难过一场,他怕是也没时间去干别的了。 因为担心天太晚了,从外面回晋王府被人看到影响不好,荆哲还刻意早了不少,天刚蒙蒙亮就回来了。 但他还是低估了这些宗门的进取心,此时的晋王府外,已经被各宗门的弟子围的水泄不通,当然了,都是些小门小派之人。 他们或许都听说了荆哲昨天密会三大宗门的事情,也听说了无论是明寂门主还是裴镜主,从无仙阁离开的时候,脸色都不错。 说明他们已经在私下里达成了合作共识。 那他们还矜持什么? 于是乎,一大早,各小门小派的人就来了,生怕荆哲会偷偷跑回京州一样。 “荆社长来了!” 人群中突然喊了一声,霎时间,荆哲就被人给围住了。 “荆社长,我们斧头帮要跟朝廷合作!” “还有我们锤子帮!” “加上我们炸天帮!” “别少了我们灭地教!” “……” 一些不入流而且很雷人的教派名字就冒了出来,把荆哲雷的外焦里嫩。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去特意通知他们了。 “诸位都安静一下,听我说…” 荆哲往下压手,众人终于安静下来,这时大门打开,苏墨言和冯连儒他们听到动静,也都赶了出来。 “想要跟朝廷合作,当然可以!不过需要诸位把你们的宗派名字以及所属的城市都写下来,这样方便我们以后开办报社的时候,直接选址在你们所在的城市。至于具体的合作事宜,也得需要到时候再说,你们说是不是?” “荆社长说的对!” 一群人马上呼应,但又有人问道:“荆社长,那以后我们也见不到你,到时候找谁去?” “等会大家找…这位冯大人,到时候报名之后再签好字,一式两份,我也会逐条签字,等我们去开办报社之时,诸位拿着这条直接去就行!” 说着,荆哲指了指一脸懵逼的冯连儒,冯连儒也只能笑着点头。 随后,众人呼啦一声,都去找冯连儒了。 荆哲得以脱身,赶紧溜进晋王府中。 “荆社长,看来又要说恭喜了,你的计划又成功了!” “哈哈,应该是同喜!我的计划,就是陛下的计划,是安国的计划!自然还是殿下的计划!” 两人相视一笑,虽不点破,但都知道这话里包含的意思。 “殿下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嗯,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只等连儒忙完就可以启程回京州了!” 荆哲点头,能看出苏墨言已经归心似箭。 于是说了几句,他也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去了,他的行李比较少,也颇为简单。 不过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包袱明显被人翻动过了,不过东西一件不少。 他冷笑一声,大概能猜到原因,幸亏他提前留了一手。 等他收拾好东西,憨憨就走了进来。 “少寨主,你之前让俺准备的东西,俺都买好放包袱里了!” “嗯,好!没人看到吧?” “保证没有!” 憨憨自信的拍着胸脯,“这几天俺每天出去的时候都会买一点回来,没人发现!” “嗯,不错,总算聪明了一点!” 荆哲赞许一句,憨憨乐的跟过年一样。 “荆社长…签字…” 这时候,冯连儒敲响了荆哲的门,外面的人看着多,但实际上也不过几十个宗门而已。 “冯大人,你自己签就好了,我的字以后可金贵的很,这么随便写出去,掉价啊!” “我能签?” “当然能了,你也不用担心出事,反正你身后有殿下罩着你呢!” “……” 这种事关朝廷以后发展稳定的大事,荆哲一个小社长自然不想做主,作为太子的心腹,让冯连儒来做这事正好。 不到半个时辰,冯连儒就已经跟各宗门交接完毕,准备返程。 荆哲也拿着行李往外走,这时候苏小小又跑来找他了。 “喂,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不是说,只要别人不伤害你,你就不伤害别人?说到底,你还是担心我父王派人杀你是吧?” 荆哲耸肩,不置可否。 “好,若是我能保证,我父王肯定不会派人杀你呢,你是不是也能答应我?” 荆哲摇了摇头,“我不能。” 苏小小马上追问:“为何?” “因为你根本保证不了你父王会不会杀我,而且我也不信,除非你能——” “我能什么?” 苏小小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我见犹怜的模样,整个晋王府,也就她能让荆哲看着顺眼一些,虽然刁蛮,但心眼并不坏。 荆哲想了想,笑道:“除非你能去京州住着,这样我就能相信你了!” “……” ———— 第六五一章 保重…尸体 不为别的,就为了比武大会期间,苏小小会为了他的安全,劝他放弃这点来看,起码对他,苏小小是没坏心的。 而且跟她相处下来,荆哲也觉得蛮有意思,仇芊芊曾经跟他说过,晋王的一双子女,苏新平继承了晋王的好色贪婪和阴暗,唯独没有继承晋王的聪明。 而苏小小恰恰相反,晋王那些坏性格她一个也没继承,唯有聪明伶俐像他。 刁蛮任性,也不过是从小生在晋王府,被娇生惯养所致,但本性还是非常善良的。 所以荆哲考虑,若是真有一天跟晋王开战,苏小小怎么办? 他断不会因为她就放下对晋王的仇恨,毕竟她不是自己的女人,因为这一点,他也不想把她发展成自己的女人。 这样等待他的就是无尽的纠结和痛苦。 但他却能选择,把她带离津西,等发生战争的那一刻,让她远离这里。 这也是荆哲能帮她做的,唯一一点事情。 没想到苏小小连想都没想,直接笑着点头答应道:“好呀好呀!我现在就跟着你们一起回京州住着,你可千万不能耍赖哦!” “……” 虽然荆哲很想,但他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她能答应那么痛快! “那个…小郡主,你不用跟你父王商量一下?” “不用,他同意了。” “额…那你总得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看着苏小小大摇大摆的往府外走,这是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 苏小小回头,莞尔一笑:“呵呵,我昨晚就准备好了,早就放在车上了呢!” 说话的功夫,苏小小已经来到了门外。 此时,苏墨言的豪华马车座驾已然停靠在门外等候,冯连儒坐在马车外,苏墨言听到动静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小小,准备走吧?” “……” 听到这话之后,荆哲不禁佩服的看了苏小小一眼,毫无疑问,他被苏小小套路了! 苏小小早就打定了主意去京州,而且也分析出了荆哲可能会提的要求,所以才故意去套他的话,就在这里等着呢! 常在套边走,哪能不被套? 荆哲对苏小小拱手:“小郡主这招厉害,甘拜下风啊!” 苏小小“嘻嘻”一笑:“我上次去京州还是两年之前呢,这么久没见皇帝伯伯和墨尘皇姐,也是想念的厉害呢,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正好跟你们回京州一趟!” 说完之后,或许心中得意,苏小小的大眼都眯成了一道缝。 荆哲再次拱手,自愧不如。 不过又看了看门里,好奇道:“小郡主要去京州,肯定不能短住吧?” 苏小小点头:“是呀,长住!” “那晋王不来送行吗?” “我父王啊,一早就去找我师父了,听说有什么要事商议,不过来了!” 荆哲看了苏墨言一眼,心道太子殿下从津西离开,而且还是从晋王府离开,晋王都不露面送一下,这是故意的吧? 苏墨言对着他使了个眼色道:“晋王昨天晚上已经设宴为孤送别了,恰好有事,而孤又想速速启程,所以不等了!” 苏墨言也不想当着自己这个单纯妹妹的面说太多,荆哲会意,遂不再多问,不过小本本上已经记了下来,回去就跟安帝告状。 这时,苏小小已经上了车,并且兴奋的招呼荆哲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呀?快点上车呀!” “……” 见荆哲神色不对,苏小小也意识到自己这话里的歧义,脸色微红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赶紧上你的车呀,皇兄想要赶紧启程,你莫要再耽搁了啊!” 荆哲把行李交给憨憨,让他放在自己的马车上,然后走到苏小小身边说道:“小郡主快进车里吧,一会儿就要出发了!” “哦。” 苏小小看他一眼,就乖巧的进去了。 荆哲来到车窗前,准备跟苏墨言话别。 “荆社长,接下来又要辛苦你了!” 荆哲去梁州帮柳惊鸿,是去帮梁州的官兵和百姓,而说到底,帮的还是安国,是朝廷! “殿下言重了,身为朝廷官员,这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 听着两人客套官方的对话,苏小小有些好奇的凑了上来,心想明明一起回京州,怎么听着跟要分别一样奇怪? “那荆社长,咱们就此别过?” “好,等殿下回京之后,接下来的事情还望殿下操心!” 苏墨言有些感动,荆哲让他帮忙说明他已经认可了自己,而荆哲的事情都是涉及朝廷未来最核心的利益,他能插手,对于稳固他的位置,非常有利。 拍了拍荆哲的肩膀,沉声道:“那孤就在京州等荆社长凯旋了!到时候再为荆社长设宴,接风洗尘!” “多谢殿下!” “等等…” 苏小小终于听出不对劲来,探出脑袋:“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不呀,我要去梁州一趟!” “……” “走吧,小小!” 苏墨言一声令下,拉回了苏小小,同时招呼着冯连儒,开动马车。 车窗帘落下的刹那,荆哲透过缝隙恰好看到了苏小小那幽怨的眼神,若是他在车里的话,保不齐就被咬上一口… 你套路我,我也把你套路了,嗯,很公平… “少寨主,咱们也走?” 这时候,已经把行李放好的憨憨过来问道,他早就听荆哲说了,他们直接去梁州。 因为憨憨是从邙山上下来的,对京州也没多少归属感,所以去梁州跟回京州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同,脸上还是挂着没心没肺的傻笑。 “好,准备走——” 还没说完,晋王的马车就从后面过来了,停在他们眼前。 “荆社长要走了吗?看来本王回来的恰是时候呀,再晚些,怕是不能送荆社长最后一程了!” “呵呵,晋王日理万机,腿脚又不方便,不必特意赶回来送我的!” 晋王刻意加重了“最后一程”几字,大家都不是傻子,所以荆哲也不客气,直接把他那条被路漓刺伤的腿拿出来讽刺。 “呵呵,荆社长,路上走好!” “呵呵,晋王,保重…尸体!” “……” 最后一句,荆哲的车子已经启动,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说完就驶了出去。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五二章 我好看吗? 昨天离开的时候,或许也怕经历离别,无论是清秋还是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都跟荆哲交代过了,今天一早她们就返程,不会再跟他见面。 所以荆哲便坐着马车,从津西城南门驶了出去,门外,裴云汐正骑着高头大马等候在路边,因为来往进出的有不少百姓以及其他宗门还未离开的弟子,所以裴云汐并未上前,而是直接驾马奔了出去。 荆哲回去的时候又看过一次安国地图,知道从津西到梁州,用不了十天的脚程,而从津西到昆仑郡,若是直接向东走的话,用的时间大概比去梁州还要快一些。 裴云汐却说“顺路”,个中情谊,荆哲能懂。 从城中出来,马车顺着大路一直往西南的方向行驶着,或许因为梁州常年战乱,而且相比于津西或者其他城市都太过落后,若是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很少有人会选择去梁州,所以平日里走这条路的人少,路也变得愈来愈窄,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直到外面到了荒无人烟之时,荆哲掀开车帘往前去看,此时,裴云汐正安坐在马上,迎着当空的暖阳,在那里等着他们。 这个时候,荆哲才来得及仔细打量裴云汐,之所以要仔细,是因为今天的裴云汐跟之前是不一样的,无论是穿着或者妆容。 原来的裴云汐,每天都会身穿一身昆仑镜特有的藏蓝色练功服,长发也用一根丝带扎起,全部拢在身后。 天生丽质,脸上不施粉黛,但却依然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带着侠女之风的魅力。 而相处的这几天,她每天都是如此打扮,荆哲都已经非常熟悉了,猛的看到她换了一身装扮之后,看的有些入迷。 …… 今天的裴云汐没有再穿那件藏蓝色练功服,而是换了一件雪白的纺纱及地长裙,幸亏她身段高挑,那长裙的流苏裙摆点缀恰好落在她纤细的脚踝处,每当双脚晃动的时候,那一条条流苏点缀便会随风飘扬摇晃,平添些许俏皮。 而她的腰间用一条月白色的腰带扎住,恰好把她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给勾勒出来,长裙本该是宽松的,但却被她的火爆身材给全部撑了起来,又增了不少媚惑。 而之前系在头上的粉色丝带被她除去,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带着几分散漫,气质高雅出尘,而脸上薄施粉黛,为她本就俊美的容颜,增色不少。 面似桃花放蕊,身如弱柳迎风,眉似春山带雨,眼如秋水含情,星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带着几分清冷,放目远眺,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今天的裴云汐,身上的女人味十足! 之前只觉得四姐也是个万中无一的大美人,跟其他几位姐姐相当,但现在换了这么一身行头再配上简单的妆容,姿色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荆哲不禁在想,若是天天穿着一身道袍的三姐也这么换身装束,怕是也能美的冒泡! 裴云汐坐在马上,目光深邃,不知在想着什么,但当她看到荆哲的马车驶来的时候,吐了口气,表情明显放松了不少,清冷的眼神也收敛了许多,平静的看了过来。 不过发现荆哲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一动不动犹如痴迷一般的时候,她的耳垂瞬间就发烫变红起来——这算是裴云汐特有的身体反应,一旦害羞的话,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什么明显反应,但是耳垂会提前出现变化。 当然了,她平日里也基本不会害羞,除了荆哲之外,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毕竟小的时候,两个人呆的时间最多了。 不过,这个时候荆哲可没有功夫去留意她身上那么细微的变化,因为他此时正陶醉在裴云汐的美丽之中,心里还在打着算盘。 四姐是到目前为止,他觉得最难攻克的了。 当然了,大姐路漓除外,毕竟他跟路漓真正接触的时间不多,除了觉得路漓的身世有些可怜之外,并没有其他想法。 而通过跟裴云汐之前的对话他又能知道,裴云汐没有做他娘子的想法,或者说是因为荆哲的怠慢才会让她不想考虑这种可能。 之前荆哲答应她,等忙完了,他再单独去一趟昆仑郡,跟她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他也打算到时候再对裴云汐发动一波猛烈攻势,想必就要简单多了。 不过,现在裴云汐跟他“顺路”,这一顺就得四五天,如果抛却憨憨,这就是二人世界啊! 荆哲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 “喂,你瞎看什么呢!” 这个时候,马车已经来到了裴云汐身边。 刚才离得远些,荆哲灼热的视线就直勾勾的落在裴云汐身上,让她一阵慌乱,多少还带着羞涩,她只当没看到,心里还有一丝得意:原来,我也能让他这么入迷! 在津西城中的时候,无论是沐卿人,或者是王颖秋,其实裴云汐在相貌上都是不服她们的,但又实在拉不下脸来化妆打扮,总觉得那样的自己不正常。 可是没了别人的时候,她不介意换一身更女人些的打扮,而荆哲的反应无疑证明,她身上的魅力还是不输别人的。 但关键是,你远远的偷看就算了,都来到面前还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不知道别人会难为情的吗? 所以狠狠的瞪了荆哲一眼,怒道。 “啊…” 荆哲被一语惊醒,眼神从裴云汐中上部位彻底移到上部,然后笑嘻嘻回道:“看四姐啊!” “……” 自己明明是一个陈述句,生生被他解读成了疑问句,裴云汐气结。 “又不是没看过,还看我做什么?” “因为好看呀!” 攻略,从现在开始! “……” 裴云汐没想到荆哲这么大胆和不要脸,尤其是还当着憨憨的面,因此直接闹了个大花脸。 不过沉思片刻之后,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 这可是你先说的,就怪我问了! 若是回答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是浅浅一笑:“我真的好看吗?”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五三章 仙女下凡 就像是裴云汐想不到荆哲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来一样,荆哲也没想到裴云汐突然变得这么大胆起来: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但这些并不重要,既然你问了,那我就没有不敢答的! “四姐不是好看!” “……” 裴云汐眉毛刚一上扬,荆哲马上说道:“是太好看了呀!我刚才老远看到四姐,都有点不敢相认了,你要不是我四姐的话,我还以为这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呢!” “仙女下凡?” 虽然打定主意想要整治荆哲一番,但还是差点被他这一句给噎到。 这拍马屁…太直白了,除了他脸皮这么厚,怕是也没人能做到了。 “对啊,在我眼里,四姐就是仙女!” 荆哲还以为自己的马屁拍的到位,裴云汐感动的不会说话了呢,哪里想到她话锋一转:“哦?是吗?那我是仙女,二姐三姐是什么?还有你五姐呢?” 说着还有些俏皮的对荆哲眨了眨眼。 好家伙…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呢? “天上的仙女又不是只有一个,四姐是仙女,其他姐姐同样是仙女呀!” “哦?那仙女总有美丑之分——” 不等裴云汐说完,荆哲马上堵她的嘴:“不要问,问就是都美,一样好看!” 小样,还想继续套路我? “……” 裴云汐目瞪口呆,随后叹了口气,摇摇头,眼神中又闪过一些笑意。 自家弟弟的嘴上功夫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她向来嘴笨,平日里都是用剑说话的,说不过他也很正常。 不过…现在似乎连打都打不过他了,这么想想的话,趁着小时候多打了他那么多次,还是很赚的… …… 说完话,又要继续赶路。 荆哲想了想对憨憨道:“憨憨,你去骑马!” “这马车…” 荆哲指了指前面的狭窄小路道:“你看看,那么窄的路,就算没人驾驶,这马能跑偏?” 憨憨摇头,似乎真不会。 “四姐,来车上吧!” “我…还是骑马吧!” 若是只有荆哲,她倒也不会这样,但毕竟还有个外人在,她的脸就悄无声息的红了。 “四姐,憨憨的爱好就是骑马,你好歹也是昆仑镜的女侠,不能发扬下风格,让憨憨过下瘾?” 说着,荆哲踢了憨憨一脚。 “额…对,俺就喜欢骑马!” “那…好吧!” 裴云汐有些勉为其难的说道,随后抓着自己的包袱,从马上跳了下来。 憨憨下车上马,而荆哲则伸出手去。 若是古典言情,他的做法倒也无可厚非,可裴云汐是个战斗力爆表、抬脚就能飞到天上去的女侠,他还伸手去拉,就显得弱智许多。 但裴云汐在愣了一下之后,还是伸出手去… 于是乎,一个六重高手拉着另一个六重高手上车的一幕被憨憨尽收眼底,还忍不住摇头:高手的世界,俺不懂… 荆哲迫不及待的把裴云汐拉进车里,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就没打算松开过,最后还是裴云汐红着脸给他甩开。 荆哲不以为意,笑道:“四姐,本来还以为要等以后去昆仑郡的时候才能开始二人世界,没想到四姐跟我一样迫不及待!” “别瞎说,我就是…顺路而已,谁…谁迫不及待了?” 裴云汐白他一眼,纠正道。 “对对对,是我自己迫不及待,四姐一点都不想,只不过是顺路而已!” “……” 听到荆哲这么说,裴云汐脸更红了,有点像是做贼心虚,现在听到什么都容易多想。 遂换了个话题,从包袱里拿出一身亮闪闪的轻薄银丝材质的衣服来。 “哲儿,这是我们昆仑镜的如镜衣,寻常的刀剑都是刺不透它的,穿上它会更安全!” 荆哲接过来看了一眼,这“如镜衣”都是被一根根宛如银丝的细线给织起来的,因为织的极为细密,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这就是一块整布,亮晶晶的,如同镜面。 于是问道:“四姐,这如镜衣是不是就如同南齐军队中的银缕衣一样?” 荆哲当初曾接触过南齐的银缕军,他们之所以骁勇善战,就是多亏了银缕衣的加成,这么听来,倒是跟如镜衣差不多。 裴云汐听完就不屑的啐了一口,“银缕衣不过就是仿冒我们的东西,怎么能跟如镜衣比?” 于是就听裴云汐把如镜衣和银缕衣的渊源给讲了一遍,原来齐谷胧当年还在通天阙的时候,曾经跟昆仑镜一位弟子交好,就把如镜衣的秘密给看了去,当他叛逃通天阙去往南齐之后,就依葫芦画瓢,做了银缕衣出来。 二者的原理差不多,但许多关键技术不是齐谷胧看几眼就能学会的,所以银缕衣最多也只是形似,如镜衣的精髓它并未学到。 但饶是如此,还是不耽误它发挥威力。 听到这,荆哲不禁好奇道:“那这么说来,齐谷胧不仅得罪了通天阙,还得罪了咱们昆仑镜?” 裴云汐点了点头。 荆哲笑道:“呵呵,那还真是缘分!齐谷胧就是被我杀的,算是给咱们昆仑镜报仇了!” “谁跟你咱们?那是我们的昆仑镜,你又不是我们昆仑镜的人!” 裴云汐白他一眼,风情万种。 这更增加了荆哲的胆量,又把裴云汐的手拉过来,任她怎么抽,就是不放手。 “你是我四姐,以后还是我娘子,那昆仑镜可不就是咱们的昆仑镜嘛!” “你又…瞎说!” 裴云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我跟你说,除非你去一趟昆仑郡——呸,哪怕你去了昆仑郡,我也不见得一定答应你呢!你再敢瞎说,小心我…我揍你!” 说完之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别看你现在武功已经比我高了,不过姐姐打你,你敢躲?” “不敢不敢…” 荆哲笑着摆手,觉得有些好笑的嘀咕起来。 “现在不是,以后不也是嘛,早晚的事…” 裴云汐一怒:“你说什么?” “啊,我说今天的太阳好圆啊!” “……” 坐在车里,哪能看得到太阳? 裴云汐狠狠瞪了荆哲一眼,不再多说。 ———— 第六五四章 除非四姐帮我… “四姐,你刚才说了,这如镜衣在你们昆仑镜也是非常珍贵的,对吧?” 裴云汐当即点头,傲娇道:“那当然了,制作如镜衣的材料本就难找,而且还需要一笔不小的花费,所以哪怕在我们昆仑镜中,真正能够穿上如镜衣的人也不是太多! 这些人也大多都是资历大以及时常外出执行任务的人才能拥有,而且这如镜衣基本都是不能离身的,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不能脱下!” 说这话的时候,裴云汐也没多想,主要就是想向荆哲描述一下这如镜衣的珍贵之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荆哲的脑回路总是想些奇怪的东西… “四姐,晚上睡觉也不脱么?” “昂。” 裴云汐并未多想,直接点头应道。 “尤其是在外面执行任务,谁知道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呢?所以睡觉的时候也最好穿着,以防万一!” “那个,如果昆仑镜里拥有如镜衣的弟子婚嫁的话,还不脱——” 荆哲说了一半,看到裴云汐的眼神,赶紧住嘴,然后就把那件贴身的如镜衣拿了起来,笑嘻嘻的问道:“四姐,这不会是你穿过的吧?” “怎么,还嫌我脏?” 如镜衣那么珍贵,一人能有一件就不得了,除了自己身上这件,裴云汐哪还有多余的给他? “没,当然不会了!” 荆哲笑笑:“嫌谁也不会嫌四姐啊!” “哼,这还差不多!” 荆哲没再答话,而是把这件如镜衣举起来,然后说道:“这肯定是正面了!” 本来应该两面平坦的如镜衣,此时只剩了一面平坦,另一面的中上部位则被撑的有些大,荆哲就是指着这里问道。 “……” 裴云汐身材很好,尤其是还天天穿着,把如镜衣的前胸处给撑大也算正常,但偏偏荆哲这么问出来了,直接让她面红耳赤。 冷哼一声,也不回答。 荆哲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转过身去,随后举着如镜衣的手往上,放到面前,嗅了一口。 哇…真香! 荆哲满足而陶醉的想着。 他的做法无疑有些变态,他也清楚,但内心中的小阴暗却让他心痒,不做不舒服,但还是顾忌到脸面,把身子转了过去。 可车里的空间太小了,而裴云汐又一直在看着他,所以荆哲的所有动作都被她看了个清楚,尤其是最后凑过鼻子在如镜衣鼓起的地方嗅的那一下——裴云汐的脸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个混蛋啊! 裴云汐的火爆脾气瞬间上来,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耳朵:“你在做什么?” “啊…我在验证,这如镜衣是不是四姐的。” 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嗯,不错,确实是四姐的,味道很香…啊~” 既然敢这么说,荆哲就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不过当两人闹腾完之后,刚才裴云汐身上那股冷傲劲,已然消失殆尽。 打也打累了,裴云汐已经气喘吁吁,荆哲刚伸手放在她肩上,就被裴云汐一巴掌打掉了。 “老实点!” “哦。” 说着,荆哲又把手放在了她腰上。 裴云汐:“???” 就是这么愣神的间隙,荆哲手上用力,裴云汐就朝着他肩上倒去,不等她有所动作,荆哲再次出声:“四姐,小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枕在你肩膀上的,你还记得吗?” “……” 小的时候,他不仅枕在自己肩上,当他累了的时候,趴在自己肩上、背着他,也是常有的事情,被他一提,裴云汐忍不住回忆起来。 荆哲见状,知道自己开了个好头,手就准备不老实一下——但他还是低估了裴云汐如如钢筋混泥土一般的强大心理。 再次把荆哲的手甩掉,白他一眼,裴云汐把那件如镜衣拿了起来:“你穿上试试吧!” 手上拿的恰好是上衣鼓起来的位置,裴云汐脸颊有些发红:“应该合适吧?” 裴云汐个头高挑,比荆哲矮不了多少,而且她跟荆哲的身材都偏瘦,所以才这么说。 但荆哲却没有去接:“四姐,这既然是你们昆仑镜最珍贵的东西,我不能要!而且,我的境界现在比四姐还高,所以这如镜衣还是四姐自己留着穿吧!” “……” 裴云汐被噎了一下,然后伸手轻轻打他。 “武功高怎么了?武功高就不是我弟弟了?武功高就不用听我的了?武功高——你还敢还手?” “不敢,不敢…” 荆哲嘻哈道。 “哼,谅你也不敢!” 裴云汐冷哼一声,才又柔声道:“四姐这次回昆仑镜,年前怕是不会出来执行任务了,也遇不到什么危险,不用穿的。 倒是你,虽说你的境界确实很高,但是去了梁州怕是要上战场,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刀剑无眼,乱箭横飞,你又从未有过这种战场经验,这如镜衣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呢!” “我不穿。” 但荆哲还是摇头。 “不穿不行!” “让我穿也行,但是四姐必须…” “必须什么?” “必须亲手帮我穿上!等以后我去昆仑郡找四姐的时候,四姐再亲手帮我脱下!” “……” 裴云汐看着荆哲,呆滞片刻,随后就手脚并用——打起荆哲来。 荆哲自然宁死不屈,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打死我都不穿”的架势。 他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这几天的时间里必须无限套路裴云汐,争取能够把她拿下——身体拿不下,心理也得攻克一些,这样下次去昆仑镜的时候就真的是“二人世界”了。 此刻的裴云汐,有些为难。 为自家弟弟穿衣服——倒也不是那么为难的事情,可这如镜衣因为是保护衣,制作的时候就是量身定做,必须贴身穿才行。 但是弟弟不是小时候那个弟弟了,让荆哲光着膀子她就觉得有些难为情了,而且还要穿裤子呢…想到这里,裴云汐就万分纠结。 “四姐,不用想了,还是你自己穿吧,我不需要穿!” 荆哲又故意说道。 想到梁州战事紧急,又特别担心,裴云汐最后咬了咬牙,目光坚定。 “好,我帮你穿!” “……” ———— (年前单位事有点多,丈母娘又病了。20年年初心脏房颤做了手术,现在21年年初又发展成了房扑,我们这边的医院还不太行,今天先住院了明天检查,周一先做手术,如果不好的话,只能再想办法了,所以这两天更新晚,各位大佬对不住了!) 第六五五章 你脱…那个做什么? “等等…慢着!” 当荆哲准备脱衣服的时候,裴云汐有些微羞的耳垂微红,然后转过了身子。 但随即一想,等会还得给他穿上,转过身子不是自欺欺人吗?她总不至于闭着眼穿吧? 于是就转回身子来。 不转不要紧,转过身子这一看,裴云汐的眼睛和嘴巴就双双瞪大了,眼神中满满都是不可思议,在愣了片刻之后,在荆哲的裤子已经被脱掉之后,在他的手已经插入亵裤的腰间时,裴云汐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怎么了四姐?” 荆哲的双手还放在腰上,保持着原本姿势,似乎只要一声令下,亵裤瞬间就会被脱下来。 “你你…你脱…那个做什么?” 裴云汐结巴半晌,才组织好语言。 “穿如镜衣啊!” 荆哲努了努嘴:“这如镜衣不都是最贴身的衣物吗?当然要脱了才能穿上!” 荆哲不以为然的说道。 “……” 裴云汐轻吸一口气,怒道:“虽然贴身…可是也不用把亵裤脱掉啊!” “怎么不用?” 荆哲狡辩道:“穿这种贴身衣物,若是里面还有衣服,又怎么叫贴身呢?再说了,我现在有个习惯,那就是裸穿!” “裸穿?” 裴云汐疑惑道。 “对,就是身上什么都没有,再去穿衣服,这样才能舒服!不仅裸穿,还裸睡呢,现在又要穿这种贴身裤子,自然要脱了!” 等我脱光被你看了去,就得对我负责! 荆哲的如意算盘早就打了起来,上次在裴云汐的房间,功亏一篑,所以他准备再试一次。 看着荆哲的手又插进了穿着亵裤的腰里,裴云汐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四姐还是帮我仔细检查一下吧!” 这话犹在耳边,裴云汐嘴角一扬,划过一抹好看的弧度,一把就将荆哲准备动作的手给打掉了:“不许脱!” “四姐,不脱怎么穿?” “呵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裴云汐掐腰,冷笑一声:“你还裸穿?你要是真裸穿的话,这亵裤是哪里来的?穿其他衣服的时候不裸穿,偏偏穿如镜衣的时候就裸穿了,你当我傻呢?快点穿上!不然可别怪我…哼哼!” 似乎又恢复了原来那个霸道姐姐的形象,裴云汐说完之后,身上的气势就变了,吓的荆哲赶紧把亵裤往上提了提,然后往那一趟,跟瘫了一样,等着裴云汐给他穿上如镜衣的裤子。 虽然没脱亵裤,但穿那么贴身的裤子,难免会接触到荆哲身上,尤其是提裤子的时候,裴云汐的脑袋都快贴到荆哲脸上了。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荆哲的温热呼吸全吐在了裴云汐发红的耳垂上,更是让她心慌。 快速的帮他把裤子提好,裴云汐赶紧退了回来,还强作镇定道:“嗯,不错,正好合身…” “嗯。” 荆哲点点头:“想不到,我还能跟四姐共穿一条裤子,穿上这条裤子,就情不自禁的想象四姐穿上这条裤子时的模样,四姐的大长腿穿上这种裤子,肯定很好看…” “闭嘴!” 听着荆哲说的越来越偏,裴云汐不得不出声打断才行,还不忘狠狠瞪他一眼:“快点把上衣也脱了试试!” “哦。” 于是,荆哲便把长袍解开,把贴身棉服也脱了下来,精壮厚实的胸膛马上露了出来。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荆哲应该属于白条鸡的身材,不过随着后来练功,他的身材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大致如此。 裴云汐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这一幕被荆哲捕捉道,嘿嘿一笑道:“四姐,看看弟弟这身材如何?” “……” 说着还拍了拍壮硕鼓起的胸膛,指了指那件被撑大的如镜衣道:“比起四姐虽然小点,不过穿上应该差不了太多。” “……” 裴云汐白他一眼,也不说话。 “四姐,给我穿吧!” 说着,荆哲举起手来,等着裴云汐过来,心里还打定主意,等她过来给他穿的时候,自己再发生点“意外”,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裴云汐却迟迟不动。 “四姐,快点!” “着什么急?” 裴云汐幽幽道,“我先检查一下这如镜衣有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你等一下!” “哦。” 于是,裴云汐就把如镜衣拿起来,像模像样的打量起来。 “四姐,好了吗?” “等会!” “四姐…” 因为早已入冬,车里还是很冷的,过了不知多久,荆哲被冻的瑟瑟发抖,而裴云汐还没有给他穿的打算,只能再次开口问道。 “别着急,再等等,我看看反面正面…” 看反正? 正面都被你撑那么大了,还看反正? 看着裴云汐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荆哲就知道她是故意的,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再占便宜,一把抢过如镜衣来:“四姐,还是我自己穿吧!” 三下五除二穿上,又把棉衣和长袍都穿好之后,才感觉暖和许多。 “哎,不是让我帮你穿吗?那就不怪我了。” 裴云汐“遗憾”道。 荆哲苦哈哈笑了两声,也知道拥有钢筋混凝土心态的裴云汐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只能自认吃瘪,换了其他话题。 “四姐,你也觉得晋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担心他派杀手才过来的,对吧?” 裴云汐本来还想嘴硬再说一句“顺路”的,不过又觉得这纯属自欺欺人,即使她这么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干脆大方承认道:“是呀!” 荆哲点头,拉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咱们走了一段时间,前后都荒无人烟,为什么还没人来杀咱们?是不是他们知道咱们的境界太高,已经放弃了?” 其实这话不无道理,毕竟二人一个六重初段一个六重中段,四大宗门里除了那些资历特别大的弟子或者掌门,很少有人达到他们的境界。 连宗门弟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杀手了? 但裴云汐听完,却轻轻摇头。 “你低估了晋王,或者太小瞧了杀手。” “……” ———— 第六五六章 注意安全 晋王想杀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尤其又是在这种荒无人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最适合暗杀了。 而杀手杀人也从不是以高境界杀低境界,不然他们也不用做杀手了。 他们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奇袭、暗杀,最不济的也要以多杀少。 裴云汐又说道:“若我是晋王,肯定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一是这里离津西太近,若是咱们真出了事,势必会波及到他们。再就是,这里一马平川,不适合暗杀。” 荆哲点头:“好吧,这么说的话,起码今天是安全的吧?那咱们也能放心的过一下二人世界!” 裴云汐不答,有些脸红。 因为天越来越冷,所以这次出城的时候,马车里特意准备了棉被,以防晚上找不到驿站,留宿专用。 倚在车沿的荆哲拿出来盖在身上,拍了拍旁边道:“四姐过来坐下,咱们说会话。” “说什么?” 裴云汐警惕道。 车里空间不大,若是坐过去,就会跟荆哲紧贴着了。 “当然是说些我跟爹娘在雍州的事了,说完也听听四姐在昆仑镜是怎么过得。” 一听到“爹娘”,裴云汐瞬间心软,也不再犹豫,刚一坐下,就被荆哲揽进怀里。 开始的时候还想挣扎两下,就听荆哲开口说道:“我们刚到雍州的时候…” 于是再没了反抗的力气,倚在荆哲肩上,仔细听了起来。 说话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中途吃了些干粮和水,不多会就到了下午,两人相拥而眠。 …… 当荆哲睡醒的时候,发现裴云汐早就醒了,正仔细看着他,发现他睁眼,马上闭上装睡,憨憨的模样甚是可爱。 打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依旧是荒无人烟的小道,而天色已经不早了,估计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该黑了。 这个时候,裴云汐才装模作样的伸了伸手,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看着荆哲道:“你醒了啊!” 或许是从未演过戏的缘故,演技有些拙劣,但荆哲权当没看到,笑道:“刚醒,对了四姐,这一路上没有驿站吗?” 从京州到津西的时候,路上的驿站有好多,快的时候,一天能遇到两个。 裴云汐听完笑道:“京州到津西,驿站本来也不多的,但你来的时候适逢比武大会,为了照顾从各地过来的人,所以才临时修建的。而津西到梁州这条路,鲜有人走,驿站就更少了。不过咱们前面倒是就有驿站。” “哦?是吗?还得多久?” 裴云汐想了想道:“若是骑马的话,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天刚抹黑的时候便能到。若是咱们这种马车的话,则需要两三个时辰了。” 按裴云汐这么说,他们今天晚上是到不了驿站了,入夜之后也不适合行程。 想了想,荆哲便走出马车,对骑着马在前面领路的憨憨道:“憨憨,你骑马先走吧!” “少寨主,俺…” “我四姐说了,到驿站,骑马差不多需要一个时辰,你过去正好天黑,马车里有棉被,晚上我跟四姐在马车里睡就是了,你留下也没地方。” “……” 马车里,听到后面,裴云汐耳垂通红。 “少寨主,俺…” “别俺俺俺了!你去驿站休息一晚,在那等着我们便是!” “哦,好吧…” 憨憨又瞥了荆哲一眼:“少寨主注意安全!” 说完便骑马走了。 他嘴里那句“俺要保护少寨主”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现在也知道不好意思了… 车里两个六重强者,他保护谁? 真遇到危险,也是他们保护他,所以憨憨也没再坚持,直接离开。 看着憨憨的背影越来越远,荆哲越想越觉得他最后那句“注意安全”不一般,孤男寡女,夜宿马车,是得注意安全… “这狗曰的!” 荆哲啐了一口。 “你说什么?” 裴云汐掀开车帘问道。 “哦,我说憨憨骑着马跑的跟狗一样快!” “马本来就比狗快!” 裴云汐白他一眼,脑袋又缩了回去。 …… 这次,荆哲充当车夫,在外面坐着,边赶车边跟裴云汐说话,不多会,天就慢慢暗了下来。 荆哲找了块比较平坦的地方停下,周围目之所及的地方有许多枯草树枝,荆哲下车去捡了不少回来,拿出火折子点燃。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马车旁生起一团篝火,火焰高耸,映的人满面通红,裴云汐也从车里下来,跟荆哲围坐在了篝火旁。 天上明月当照,繁星璀璨。 地上篝火熊熊,人影攒动。 这次,裴云汐主动依偎在荆哲身上,跟他讲离开荆家、住在昆仑镜中的故事,画面美好。 夜深,荆哲捡来的树枝枯叶也已经烧的差不多了,篝火逐渐削薄,待火焰熄灭,荆哲拿着棍子把余烬平铺开来,然后把马车赶了过来。 这样马车底下恰好是烧了一夜的余烬,睡在马车里就像是在火坑上一般,人不会太冷。 “四姐,咱们休息吧!” “嗯…” 荆哲上车,伸出手来,想把裴云汐拉上去,但裴云汐却没有伸手。 “四姐,怎么还不上来?” “……” 裴云汐没有回话,不知是被刚才的篝火烤的还是怎么,在明亮如水的月光下,她的脸红扑扑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四姐?” 荆哲又出声询问一句。 “哲儿…你先进去吧!” “啊?” 荆哲愣了一下:“四姐,刚才都在一个车里待了半天了,你不会现在还害羞吧?” 荆哲还以为裴云汐想到要跟他“共度良宵”,又害羞了呢。 “不是…” 裴云汐摆了摆手,脸更红了:“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荆哲又好奇问道。 “是…哎呀,你别问了,自己进去就是了,怎么那么多废话!” 裴云汐瞬间回归之前的暴躁性格,掐着腰怒声说道,但怒气中的底气却不是很足,若是一般人大概听不出来,但荆哲却发现了。 于是严肃道:“荒郊野外,夜深人静,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我自然不能自己进去!” “……” ———— 第六五七章 你怎么跟进来了? 若是说刚开始的时候,荆哲确实不知道裴云汐要留在外面做什么的话,但是经过这么一阵交流和他的观察,早就明白是什么事了! 人有三急,裴云汐此刻肯定有一急! 常规办法啃不下裴云汐,荆哲“嘿嘿”一笑,决定用些非常规手段了! “你笑什么?” 裴云汐已经很急了,荆哲不但不进去,反而还有些猥琐的坏笑,让她更是气的慌。 “没有啊,我笑了吗?” 荆哲连连摆手,然后郑重道:“四姐啊,现在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到车里吧!” “我…真有事…你先进去!” “不行,我担心四姐!” “……” 僵持之下,裴云汐最后不得不红着脸,低着头,用之前从未有过的羞涩嗓音,小声嚅嗫。 “我…想…小解…” “咦,小姐是谁?四姐想小姐作甚?想小姐还不如想我呢!” 荆哲继续板着脸,作严肃状,但内心早就乐开了花,看着裴云汐生无可恋的模样,更是觉得可爱逗人。 “不是那个小姐,是——” 裴云汐刚鼓足了勇气,想着再解释解释,这个时候就发现荆哲虽然板着脸,但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弧度。 他…故意的? 裴云汐不敢确定,抬眼去看他的眼睛,视线对视之下,荆哲再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裴云汐自然知道被骗了。 她恨不得上去踢他一脚,可是现在的腿根本就迈不开,而且也不敢迈! 因为她从早上出来到现在天黑都不曾小解,中途还喝过一些水,现在已经在爆炸边缘了,生怕动作大了,就再也支撑不住… “你…给我等着!” 裴云汐咬牙,夹着腿,也不再管他,径直往旁边的树林里走去。 …… 因为前几天才刚过了十五,临近腊月,此时天上的月亮虽不是那么圆了,但却明亮无比,虽比不上白昼,但却不妨碍看清地上的东西。 裴云汐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儿,觉得离马车的距离已经很远,应该安全了,便停了下来。 刚才太过着急,毕竟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想着某些事情,所以裴云汐并没有留意身后的动静,当然了,她也没想着留意。 于是,手就把长裙撩了起来,还在想着: 荆哲已经知道她进来是做什么的了,他哪里还好意思跟进来啊?他又不可能那么不要脸—— “吱呀~” 她都没有想完,就听到了身后踩在枯枝烂叶上的脚步声,整个人“嗡”的一下,瞬间蒙了! 把长裙放下,裴云汐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一脸坏笑还伸手跟她打招呼的男人,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怎么跟进来了?” ……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若是一般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人,怕是就崩了。 不过荆哲心理素质极好,笑道:“刚才不都说了么,这么黑的天,我怕四姐不安全!” “……” 裴云汐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然后又看看荆哲,无语道:“你把这样的天叫黑?” 此时,皓月当空,明亮如昼。 荆哲身上的衣物,裴云汐都能看的仔细,这样的天若是还叫黑的话,那就没白天了。 “那个…现在是夜里了,就算月光亮些,也是夜里啊!夜深人静,荒郊野外,谁知道咱们脚下这些荒地下面是不是墓场?谁知道这里死没死过人、有没有冤魂?谁知道——” “你闭嘴!” 裴云汐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原来独自在外面过夜都不曾怕过,可她归根结底还是个姑娘,心中总是有一块最柔弱的地方,尤其是被荆哲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有些瘆得慌,仿佛身后的林子里都有了什么东西一样… 荆哲心中得意,讲鬼故事,他也有一套,就不信她不怕! “我现在要小解,难不成你要在这看着?” 裴云汐直视荆哲,冷声道。 “额…” 话说到这份上了,即使想看,这个时候,荆哲也不敢说了。 “那个…被四姐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了,要不咱们一起——好吧,我去另一边。” 看着裴云汐如同要杀人一般的眼神,荆哲怕了,说完这句就往旁边走,但嘴里却不忘说道。 “四姐啊,若是有什么事,你记得喊我,这荒郊野外说不定就有什么孤魂野鬼呢,说不定就在眼前,身后,或者从地里爬出来呢!” “滚啊!” “哦。” 荆哲乖巧的跑到了一边,而裴云汐则在一直看着他,等确定看不到了才松了口气。 把长裙再次全部撩起,等她蹲下之后,却非常无奈的发现:她解不出来了! 不是不憋,而是一蹲下之后,耳边总是回荡着荆哲的话,风吹的树枝枯叶吱吱作响,落在她耳朵里却仿佛有什么人就在身边一样。 身后… 脚下… 不想则已,这一想,裴云汐就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紧张,虽然还是觉得憋得慌,可就是不行! 又怕又气,就听到旁边传来荆哲的口哨声和哗啦啦的水声,显然,他很轻松。 这个混蛋! 把我吓到了,然后他自己在那边舒服? 裴云汐越想越气,越气越想释放,可越想释放就越释放不出来,此时,又憋,又气,再加上一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声吹的树枝哗哗作响,她又非常害怕… 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裴云汐难受死了。 而另一边,依稀听到荆哲哼着欢快的小调。 “喂!” 裴云汐已经气到不想喊他的名字了——又或者说,这个时候她不敢把他再想象成弟弟,不然那种由心里升起的耻辱感让她窒息。 而她也没站起来——蹲都蹲下了,再说她费那么半天劲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若是这次不解决出来,等会回去后怎么办? 所以她咬了咬牙,已经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释放自我,一声轻松! 嘴里念叨着,荆哲正在抖擞的时候,就听到裴云汐的声音,边提裤子边答应。 “来了,四姐!” 心中还在疑惑,她怎么比我还快? 关键是,也没听到声音呀? ———— 第六五八章 把耳朵捂上 刚才荆哲小解之时,虽然嘴里哼着歌,不过是为了缓解裴云汐的尴尬,同时也掩饰自己在那偷听的动机。 他一直竖着耳朵想要听听动静… 现在动静都没听到,就被裴云汐喊了,所以答应一声,就好奇的走了过去。 “四姐,这…” 此刻呈现在荆哲眼前的场景,裴云汐正撩着一袭长裙蹲在地上,因为长裙特别彭大的缘故,而荆哲又是自上而下看过去,再加上已经被裴云汐褪到腿弯处的亵裤一角裸露在外,所以荆哲不用脑子也能猜到裴云汐下三路此刻正处于一种真空的状态… 他本来以为裴云汐把自己赶走,今天晚上阶段性的计划就泡汤了,哪里想到柳暗花又明,她在这种时候把自己叫来了! 难不成,四姐自己把自己攻克了? 不会吧不会吧? 荆哲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准备再看两眼,恰好跟裴云汐那娇艳欲滴、羞出水来的眼神给碰了个正着! “谁让你看的啊?” 裴云汐大羞,惊道。 “不是四姐叫我来的么?” 荆哲摸摸脑袋,诧异道。 “我叫你来——不是让你看的啊!” “……” “你还看?!!” “……” 此刻这个位置,荆哲不知道自己除了看,难不成还要上手? 而裴云汐撩着裙摆的手有点无处安放,在空中挥舞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捂在眼上… 好像看不到荆哲,她就再不会尴尬一样,自欺欺人的模样更是可爱,荆哲看的入神而陶醉。 裴云汐从指缝里看了一眼,再次出声:“你怎么还看?转过头去!” “哦。” 荆哲答应一声,转身回去,心里还在疯狂吐槽着裴云汐的骚操作:捂眼有什么用吗? “四姐啊,到底怎么了?” “闭嘴,别说话!” 裴云汐把手放下来,看着荆哲离她不足四五米的背影,虽然心中羞赧,但却觉得踏实许多,似乎有了些许感觉… “把耳朵捂上!” “哦…” 看着荆哲捂住耳朵,裴云汐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试探道:“把耳朵放下来?” 当看到荆哲真把耳朵放下来的时候,裴云汐又怒了:“我让你捂耳朵,你怎么不捂?” “捂了啊,四姐不也看到了?” “捂了?捂了我跟你说话你能听到?” “……” 原来被她套路了。 荆哲再次捂起耳朵,这次任裴云汐怎么说,他都装作听不到的样子。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而这个时候荆哲也已经猜到了大概,肯定是裴云汐被自己吓到了,连尿都撒不出来,一个人害怕,所以把他叫来壮胆子,但又怕他听到,才会让他做出这一系列反应。 这种情况荆哲倒也能理解,原来他上学的时候,他们班里就有一个特别内向的男生,每次跟他们一起上厕所,脱了裤子要站半天,尤其是旁边站着人的时候,他怎么也尿不出来。 等到所有人离开,厕所只剩他自己的时候就快了,同学们还调侃过他有问题,后来荆哲问过他,他说就是紧张,虽然想尿,但尿不出来。 裴云汐现在的情况,估计大抵如此。 不过荆哲捂起耳朵之后,并没有马上听到声音,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吹起特殊口哨。 “嘘嘘嘘…” 也不知是什么原理,反正在荆哲印象里,只要一吹起这种“嘘嘘”哨来,那股尿意便能汹涌而至,不再停歇… “哗啦啦~” 伴随着一阵“嘘嘘”哨声,荆哲便听到了一直让他渴望的声音,霎时间有点愣神,为了听的更仔细些,“嘘嘘”哨也跟着停了下来。 …… 当荆哲来到身边,裴云汐心中那种恐惧的心理不见了,但羞涩却增多起来,以至于虽然有了点感觉,但还是迟迟释放不出来… 让荆哲转身捂耳朵,这是她能让荆哲做到的全部了,若是这样还释放不了,难受啊! 正在承受心理和肉体双重折磨的裴云汐,突然就听到了犹如天籁之音的“嘘嘘”声,正是出自荆哲之口。 顺着这股口哨声,裴云汐终于来了感觉,长吁一声,释放出来。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这种害羞的事情竟然能够如此舒服,尤其是荆哲还在身边。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本来还在竭力控制,不让声音太大,不过见荆哲捂着耳朵吹着口哨,心里在想:他应该真听不到了,那就速战速决,正好也能更舒服些! 于是乎,喷涌而出。 水流冲击地面的“哗哗”声更肆无忌惮起来。 恰在此时,荆哲的口哨停了。 裴云汐分明能看到他的手缓慢的移动了下! “!!!” 此时,洪水决堤,想停也停不下了。 反正都听了,就让他听吧! 裴云汐咬了咬牙,然后再不多想,一股脑释放出来,别提多舒服了。 幸亏她提前选择了一块带着坡度的高地,不然憋了那么久,自己的脚都可能会湿! 解决完毕,裴云汐准备趁着荆哲还在装模作样的“捂耳朵”,赶紧提裤起身。 这… 起不来了… 裴云汐愣在那里,欲哭无泪。 原来,裴云汐从过来蹲下,保持这个姿势大概超过一刻钟,而且外面又冷,她的腿僵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裴云汐感到绝望。 找荆哲帮忙吧,这怎么帮? 不找他帮忙吧,总不能在这耗着吧? 就在她各种纠结的时候,荆哲开口了:“四姐啊,能放下耳朵了吗?要不然,等你说话我都听不到啊!” “四姐,我也听不到你说话,那我就数数!” “数到三的时候,我就放耳朵了!” “……” 荆哲说着,觉得自己演的惟妙惟肖,他本以为裴云汐释放完会喊他的,结果半天过去,后面都没有动静,他有些着急了。 “一,二,三…” 荆哲像模像样的数了三个数,然后就把耳朵放下了。 “四姐,现在能听到你说话了!” “咦,四姐,你怎么不说话?” “四姐,你再不说话,我转身了啊!” “不要!” “扑通!” “哎呦!” 身后传来三声惊叫,荆哲顾不得其他,转身跑了过去… ———— 第六五九章 腿蹲麻了? 裴云汐不想让荆哲看到自己这么狼狈无助的模样,所以她还是决定自己再试试。 因此荆哲说话的时候,她正试图强撑着站起来,并没有回答。 而这一切也初显成效,虽然腿上还是有些发麻没有知觉,但好歹她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荆哲最后一句话传了过来。 “我转身了啊!” 裴云汐大惊,因为只顾着先站起来,她褪到腿弯的亵裤以及裤子都还没来得及提上,这个时候若是他转过身来—— 所以裴云汐大呼“不要”,随即双腿一软,直接朝后摔去,便是“扑通”和“哎呦”了。 荆哲回过头来的时候,现场十分狼藉。 月光明亮,能看到裴云汐刚才站立的地方早已被水流冲击的泥泞不堪,而裴云汐则幸亏仰躺在后面,并没有碰触到一点泥泞。 她的裙摆落在腰间,腿弯处依旧是刚才看到的亵裤和长裤,只不过她就算跌倒,依然把腿给夹了起来,个中风光,荆哲只能想想。 “四姐,你怎么了?” 荆哲也不多想,快步走上去,裴云汐已然羞的闭上了眼,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此尴尬的一幕,更不会张嘴说话。 这时候荆哲也顾不了许多,先把裴云汐拦腰抱了起来,拍了拍她的雪白长裙,好在因为天冷的缘故,地上冻的很硬,裙子上并没有沾染太多灰尘。 入手处,他碰触到了裴云汐裸露在外、冷冰冰而又僵硬的大腿,已经猜到了大概。 “四姐,腿蹲麻了?” 裴云汐窝在他怀里,不说话,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我抱你回去。” 裴云汐依旧不说话,乖巧的趴在他怀里。 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似乎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把裴云汐抱进车里,但荆哲这次出来的目的可是为了拉近他跟裴云汐的关系,非常规手段已经用了,这种时候,更不该错过机会! 于是乎,又说道:“外面天冷,我先帮四姐提上裤子吧!” “……” 裴云汐甚至都来不及开口,荆哲的手就探了下去,首先提起她的亵裤,然后是贴身长裤… 行动的时候,手自然而然的会碰到一些不该碰到的地方,裴云汐的身体更是一阵颤栗。 …… 回到车里,终于暖和过来。 把棉被给裴云汐盖上,荆哲问道:“四姐,腿好些了没有?” “……” 裴云汐不说话,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这种局面。 “那我帮四姐揉揉!” “不——” “要”字还没出口,荆哲的手就伸进了被里放在她腿上,帮裴云汐一阵揉捏。 “好点了吗,四姐?” “好…了…” 从被荆哲抱起来之后,裴云汐的腿就好了,她怕自己再不说话,还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其他出格的行为呢! “哦,好!” 荆哲恋恋不舍的把手拿出来,黑暗中也看不清裴云汐的脸色,但毫无疑问,此刻定是满面红霞,娇艳欲滴。 “四姐,睡吧?” “嗯…” “天太冷了,我搂着四姐!” “……” 狭窄的车里,一床棉被,荆哲搂着裴云汐躺在里面。 裴云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让他搂上了。 好在,他的手脚还算老实,就是搂着她的肩膀而已,并未有任何逾越雷池的行为。 哎,算了。 刚才那种境地比现在过分多了,都那样了,这种搂抱算的了什么? 裴云汐劝慰自己一句,黑暗中的眼睛彻底闭上,听着旁边逐渐均匀平缓下来的呼吸声,突然觉得十分踏实,也闭上了眼… …… 荆哲睁开眼的时候,裴云汐已经不在了。 车身摇晃,肯定是裴云汐在外面赶车。 昨天晚上,他并没有任何不老实的行为,因为他知道欲速则不达,有些事情,还需要裴云汐慢慢消化一下。 “四姐,早啊!” “嗯。” 裴云汐轻轻应了一声,谁都再未提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免尴尬。 荆哲坐在马车外,有一搭无一搭的和裴云汐说着话,两个时辰之后,接近正午,一座驿站客栈便出现在视野里。 憨憨正站在门外朝这边看,发现他们的马车后赶忙迎了过来。 “少寨主,你们终于来了!” “嗯,过来吃点饭,带上些干粮和水,咱们继续赶路!” “哲儿!” 荆哲刚说完,裴云汐就从身后拉他一下。 “咱们带的水和干粮足够撑到梁州了,而且晚上都过去了,没必要再在这歇脚吃饭!” 从津西到梁州这一路,如无意外,定会遇到危险,就是不知道这危险在哪了。 而最可能藏有危险的地方,也定然是这种能藏人的客栈了,因为你不知道其他房间里会不会有人埋伏,就算没人埋伏动手,谁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在水里菜里下毒? 裴云汐的担心就来源于此,而荆哲也早就猜到了,昨天晚上听说前面有家驿站的时候,他就担心会有人在此设伏,但他还是让憨憨一个人过来了,倒不是“以憨试险”,而是他知道,就算真有人想在这里动手的话,也肯定不会先对憨憨这么一个配角动手的。 到时候打草惊蛇,岂不得不偿失? 荆哲没说话,而是去仔细打量这家客栈,因为建在这荒郊野外,地方并不大,外面有一圈用小臂粗的树枝围起来的栅栏。 看这模样,无论是栅栏围墙还是客栈本身,上面都有长年累月留下的痕迹,肯定经营多年,不是临时而建。 这消除了荆哲一部分顾虑。 “四姐,走了一天多,吃的都是些冷干粮,喝的是冷水,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四姐这么吃,我舍不得呀!所以咱们最好还是在这里吃些热乎饭菜,喝些热水,谁知道前面还有没有驿站,能不能再吃上热乎饭菜呢!” 这话不是编的,裴云汐是他四姐,是他未来的娘子,荆哲心疼是正常的。 裴云汐听了也有些感动,不过,还是劝阻他道:“哲儿,不差这几天的!不说有没有人潜伏在这里,单说这里的饭菜,谁能保证——” “公子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 ———— 第六六〇章 还是来了! 话还没说完,一个伙计打扮的中年男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就迎了出来。 “公子是要在这里吃饭还是住店啊?” 中年男人一脸温和的笑着。 “吃饭!把你们这最拿手的硬菜都上来,多的我们带走,留着路上吃!” “哲儿——” “好来,公子稍等片刻!” 说完,那中年男人笑着进去了。 “哲儿,不该点的!咱们赶紧走吧!” “四姐发现了?” 荆哲没回,而是突然问了一句。 裴云汐凝重点头,叹气道:“既然哲儿也发现了,为何还要留下吃饭呢?” 那看似是掌柜的中年男人,走起路来沉稳有力,肩膀宽厚,身材也颇为壮硕,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境界还在四重之上,哪里是什么伙计? 荆哲笑嘻嘻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既来之则安之嘛!四姐,有我在,不用怕的!” 就是因为有你在才怕的! 裴云汐见劝不了他,白了荆哲一眼,心想只能自己多加小心才是! 这时候,憨憨也贴了过来,小声道:“少寨主,你昨天让俺注意的地方,俺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看了,没事!” 荆哲料到即使有杀手也不会对憨憨动手,所以昨天特意吩咐他,等他来了客栈,小心留意一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藏着。 不过,依憨憨的脑子,看了也是白看。 荆哲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 或许因为只有他们一桌客人的缘故,上菜很快,不多会,六个硬菜就上齐了。 “公子,菜上齐了,山野小店,也不知这菜炒的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那中年男人把菜送过来之后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笑着说道,似乎想看着他们吃下去,等着要夸奖呢。 但这更让裴云汐起疑,在桌下踢荆哲一脚。 荆哲也没动筷,笑看着中年男人:“掌柜的,在这里开个店不容易吧?” “……” 中年男人微愣,又笑道:“还好吧,又做掌柜又做伙计,也只是养家糊口而已!” “养家糊口还能练武,厉害呀!” “……” 被荆哲揭穿,中年男人并未动怒,而是继续笑道:“公子也知道,这荒郊野外的,什么人没有啊?一般人可不敢在这开店,我自恃年轻时在宗门中待过几年,练过一些功夫,所以才敢在此开店谋生,公子不信?” “是吗?” 荆哲笑呵呵道。 见荆哲不动筷子,中年掌柜怒道:“怎么,公子这是不敢吃我做的饭菜吗?不吃我端走!” 说完作势欲端。 荆哲把他拦住,笑道:“掌柜的不必生气!出门在外,又是荒郊野外,我们自然要小心不是?” 然后看他一眼:“若是掌柜的不介意,陪我们一起吃如何?” “……” 中年掌柜听完,二话不说,拿起桌上一双崭新的碗筷,把每样菜夹了一些到碗里,然后当着三人的面全吃了下去。 吃完之后坐到另一张桌子旁:“想我开店也有十多年了,像是公子这么小心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呵呵,我都吃了,公子还觉得有毒吗?” 中年男人直接把话挑明,显得很愤怒。 “掌柜的想多了,我们可没有这么想过!” 荆哲说完,转身问道:“你们饿吗?” 裴云汐摇头,“不饿。” 憨憨虽然憨,但是听到裴云汐这么说了,也只能跟着摇头,“俺也不饿。” “掌柜的你听,我们三个都不饿,那就坐着说会话,等饿了再吃就是!掌柜的多心了呀!” “……” 中年男人一阵气结:不饿那你点个屁?等你饿了,菜就凉了,难不成喜欢吃凉菜? 大概过了一刻钟多,荆哲跟中年掌柜又闲扯了好多,发现他并无异样,然后才说道:“好了,聊了这一会儿,我们也饿了,开始吃吧!” 中年掌柜呵呵笑了两声,不再多说。 …… 因为还要继续赶路,三人吃的很快。 或许是为了怕被他们再度怀疑,为了自证清白,中年掌柜就没离开过。 这也消除了荆哲的顾虑,吃完之后又带了些菜和水,继续赶路。 接下来因为憨憨在的缘故,荆哲跟裴云汐之间的相处就正常许多,除了偶尔摸摸裴云汐的手或者抱抱她,然后被她白一眼拍开,再没其他。 荆哲也不着急,起码比起在津西的时候,裴云汐的态度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善。 而现在距离梁州越近,他心里对柳惊鸿的担心就越强烈,也适合再对裴云汐做别的事情。 一切只能等他以后前往昆仑镜之时了! 又行了两日,相安无事。 第四天的时候,马车开始进入一条峡谷,两边都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 裴云汐去了车外,而荆哲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掀开车窗帘,看着外面的峭壁,定定出神! 周围都是些大小不小的山石,适合藏人,而且峡谷中间十分宽敞,适合打斗。 若他是杀手的话,也定选在这种地方! 于是探出头去对憨憨说道:“憨憨,跟前天一样,你独自骑马去前面找到驿站,歇脚的时候再观察一下环境是否安全!” “是,少寨主!” 憨憨不作多想,便驾马离开。 裴云汐看他一眼,知道荆哲是故意把憨憨给支开了,以应对可能到来的危险。 “四姐,你也感觉到了吧?” “嗯。” 裴云汐点头,眉宇间满是担忧。 按理来说,她跟荆哲都是六重之境,除非派遣同等境界的杀手,不然很难对他们构成威胁,但能达到六重之境的人,哪里会做杀手? 若是这么看来,他们该是安全的,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跳的厉害,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又行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宽敞,眼看着就要离开峡谷了。 难不成是虚惊一场? 二人对视一眼,这么想着。 在马上就要来到峡谷出口处时,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吹起满地的飞沙走石,荆哲和裴云汐用手去捂眼,而耳边除了风啸声,马蹄声也从身后传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 第六六一章 暗夜使 待狂风落下,峡谷出口处已然多了十多个骑在马上的黑影,荆哲回头,身后同样也有十多人。 看着前后二十多人骑在马上不敢靠近,荆哲笑道:“晋王还真是大手笔啊!” 黑衣人训练有素,听到这话后并不回答。 “对待荆社长,手笔大些又何妨?” 这个时候,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开口了,而他的声音对荆哲来说也足够熟悉,正是刚才那家客栈的中年掌柜! “掌柜的,你演技不错呀!” 荆哲讥讽道:“不过你真觉得,就靠你们这一二十几个人,就能杀了我们?” 荆哲打量一眼,这二十多个黑衣杀手的境界最高的也不过四重巅峰而已,跟他们两个六重境界的人比起来,差的实在太多。 偷袭都不一定奏效,更何况当面对质了? 中年掌柜冷声道:“若是我们真想杀人,在这峡谷中布满弓箭手便是,即使荆社长有六重中段之境,也难逃一死!” 看来,对方对他的境界了如指掌,但依然敢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已有万全之策。 旁边的裴云汐一阵后怕:早就说过,刚才不该吃他准备的饭菜!可是…他自己也吃了啊? 荆哲沉吟片刻,皱眉道:“饭菜里有毒?” “呵呵,荆社长果然聪明,只不过,聪明的稍微晚了一些!” 荆哲听了,脸上却并未出现中年掌柜想象中的恐惧,反而笑道:“半月散吧?” 既然是晋王派他们来的,下的毒药也必然是晋王最信任的半月散才对。 “你…你怎么知道?” 中年掌柜满脸震惊。 荆哲也不回他,继续笑道:“而且我还知道,若是我们不吃你的饭菜,你们今天怕是都不会露面,然后你们的人会在下一个驿站继续等我们,直到我们吃了饭菜才罢休吧?而且你们也已经料定,从津西到梁州这么长的路程,我不会一顿饭都不在驿站吃,是吧?” “这…你…” 不仅是中年掌柜,就连荆哲身边的裴云汐都感觉不可思议,因为按荆哲所说,他明显就猜到了那饭菜里有半月散,但他,还是吃了? 裴云汐身为宗门之人,自然知道这半月散的毒非同小可,四大宗门虽然醉心练武,但私下里也都会炼制一些丹药,她们昆仑镜也曾试图炼制过半月散的解药,最后却失败了。 她曾听说过,为了保证忠诚,通天阙的弟子都被人喂了半月散,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人吃过解药,只能通过吃阶段性的解药来活命。 虽然不知这传言到底是真是假,但半月散的恐怖可见一斑! 于是她更不明白了,为何荆哲在明知饭菜里有毒的情况后,还是吃下了呢? 于是看向荆哲,目光中都是不解,荆哲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神中满是笑意。 这时,中年掌柜继续问道:“你既然知道饭菜里有半月散,为何还敢吃?” “因为我怕麻烦啊!” 荆哲摊摊手,无奈道。 “……” 中年掌柜知道荆哲在装逼,但他却觉得荆哲就是个煞比! 怕麻烦就吃半月散? 怕自己死的太慢吗? 哎,如果这样的傻子多些,他们杀手的工作该多好干啊? “我可不想以后每次去驿站都碰到你们,连饭都吃不踏实,索性遂你们的愿,正好把你们也都引出来!” “……” 听到荆哲继续装逼,中年掌柜的心里并不舒服,但随后又发现了他话里的漏洞。 若是他一早就看出了破绽,为何会费那么大的劲又是让他试吃、还要等着看他有没有毒发? 只能说明,他现在是装的! 于是冷笑一声:“呵呵,那又如何?结局依然是你吃了半月散,你们是六重之境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要乖乖听我们的?” 中年掌柜说完,身后一个黑衣人走过去,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似乎在催促他,那中年掌柜点点头,说道:“荆社长,我们过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动手,而是要跟你说一句,你吃了半月散,只能坚持半个月,若是想活命的话…” “就去求晋王,帮他做事,拿回解药?” “那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了。” 中年掌柜摊手,然后冷眼看着荆哲:“这次的任务对我们来说太过简单,甚至都不必出手,但你知道为何我们还是来了那么多人?是因为我们都想看看,当初那些前往京州的兄弟,到底是死在了什么样的人手里! 看到你是六重之境,只能说他们死的不冤,不过,咱们的仇结下了!这次我们有任务在身,就不跟你计较了,若是下次再让我们碰到你,即使你有六重之境,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听他说完,荆哲快速回想,马上联想到了这些人的身份。 “你们是暗夜使吧?” 中年掌柜目光凛冽,并不回话。 “当初派去京州那些黑衣杀手也是你们暗夜使的人吧?看来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 荆哲刚入京州没多久,接到苏墨言邀请去东宫赴宴那次,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是被这么一些手持大刀的黑衣人给拦住了,若不是柳惊鸿及时赶到的话,他早死了。 后来听柳惊鸿说过,这些人纪律严明,在面对惊鸿铁骑的时候,宁肯自刎也不投降,作风跟暗夜使一样,再看穿着打扮,像极了暗夜使。 而暗夜使是安国最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曾经暗杀过不少人,而且多是在津西附近,安帝一度怀疑暗夜使跟晋王有关系,但苦于没有证据,又发现不了他们的踪影,只能作罢。 见中年掌柜冷眼不语,荆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笑道:“不过你说的可不对,你那些兄弟可不是我杀的!” “……” “他们胆子太小了,看到我之后就被吓的屁滚尿流,直接自刎了,还暗夜使?干脆叫自杀使得了!还有你,说什么下次见了我定不会放过我?你是不是在做梦啊?” 荆哲盯着他们,冷眼扫视:“拜托你们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是,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 “……” ———— 第六六二章 四姐,你不要动 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 这句话在所有暗夜使的脑海里响起。 一群杀人无数的杀手,每天都在刀口上讨生活,早就没了畏惧之心,不过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还是心里咯噔一声: 荆哲毕竟是六重强者,哪怕吃了半月散,也要半个月之后才发作,现在杀他们,易如反掌。 中年掌柜也一阵气结。 刚才荆哲说他们是“自杀使”的时候,他就有些生气了,本来想放几句狠话,哪里知道不等他开口,荆哲却说起了狠话。 他…不清楚现在的局势? “荆社长,你别忘了,你中了半月散的毒!” “嗯,然后呢?” “……” 荆哲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中了半月散的毒就得听你们的话,任你们差遣?若是如此,我刚才主动吃半月散把你们引出来,岂不是很蠢?” “……” “既然来了,那就把命都留下吧!” 荆哲声音一冷,便把天子剑拔了出来。 他身上倒是带着手雷,不过面对这么几个不过三四重境界的杀手,用手雷有些浪费。 见他拔剑,裴云汐有些紧张。 “哲儿,半月散…” 裴云汐知道半月散的厉害,担心荆哲若是直接把对方杀了,惹怒晋王,到时候晋王不给他们解药了该怎么办? “四姐放心!” 荆哲拍拍她的手就飞了出去。 “等等…” 六重强者身上自带的气场让一群暗夜使瞬间觉得压力倍增,中年掌柜不敢托大,说道:“荆社长,若杀了我们,你不想要解药了?” “说的就跟不杀你,晋王就会给我解药一样!通天阙里那么多弟子,他给过谁解药?估计不是他不想给,而是他手里也没多少解药!” 通天双怪一辈子也才五粒解药而已,晋王能有多少? “诓我就算了,竟然连我的女人都下毒,这我就不能忍了!敢动我女人的人,都该死!” “……” 中年掌柜一脸懵逼,在他得知的情报里,裴云汐明明是昆仑镜的得意大弟子,荆哲的四姐,怎么就成了他的女人? 而裴云汐也满脸羞红,一双似水含春的眸子紧紧盯着荆哲,抿嘴也不说话。 “大哥,别向他低头!” “是啊,上次杀了咱们那么多兄弟,这仇还没找他报呢!” “大哥,咱们一起,杀了他!” “……” 暗夜使毕竟是一群职业杀手,虽然因为荆哲的六重之境而产生过畏惧,但被他一而再的羞辱和逼迫,早就受不了了。 中年掌柜一咬牙,抬起头来,目光凛冽。 “荆社长,你当真打算鱼死网破?” “鱼死”,荆哲冷笑,“但网不会破!” …… 对面这些暗夜使虽然境界比他低的多,但好歹经历过太多暗杀,应变能力还是不错的。 “布阵!” 中年掌柜一声令下,前后二十多个暗夜使杀手便把荆哲和裴云汐围了起来。 身前的人全部亮出大刀,直奔荆哲而来,但是后面的杀手却伸手入怀,掏出来的时候,他们手里都多了许多闪着冷光的暗器! “嗖嗖!” 接下来便是利器破开空气的声音,前后数十上百道暗器就奔着二人袭来! 说到底,暗夜使常年外出执行杀手任务,而他们面对的对手,境界比他们高的多不胜数,他们也早就练就出了一系列“以低杀高”的本事。 比如现在,先以暗器开路,即使强如宗师,这个时候也得用真气幻化防御结界把暗器挡住,而其他人就可以趁着他们无暇他顾的空隙,持刀进攻。 这一招屡试不爽,更何况荆哲还未到宗师之境,而他们得到的情报,裴云汐只有六重初段,还不能真气外化。 于是乎,跟中年掌柜预测的一样,当他们的暗器源源不断发出的时候,荆哲只能停在那里外化真气形成防御结界,而裴云汐短时间内也不能动弹,因为她一动就会破坏结界。 “杀!” 中年掌柜已带人举刀冲了上来,再往前一步就能砍到荆哲了。 这是你自己找死! 那就别怪我们了! 当然了,晋王不想要死人,他把人砍残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么想着,中年掌柜已经来到了荆哲身前。 谁知这个时候,异像突生! 明明还在外化真气结界的荆哲,突然间就举起了握着天子剑的右手来! “啪!” 刀剑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随后,中年掌柜的大刀就被砍落在地,手也忍不住发起抖来,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荆哲。 “这…怎么可能?” 中年掌柜这么多年执行过太多任务,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像目前这种,一手外化真气,一手持剑砍人的猛人,他还是闻所未闻! “四姐,你不要动,让我动,呸,是看我表演就是了!” “……” 或许也担心打破结界,坏了荆哲的计划,裴云汐果真不动。 不得不说,荆哲这种类似于“左右手互搏”的一心二用,实在厉害! 最早在跟林青山决斗的时候,他就因此尝到了甜头,而现在同样如此,他一手结界,一手恢复如常,持剑便砍。 中年掌柜的剑被砍掉之后赶紧退后两步,其他杀手则顶了上去。 但这些杀手全部沦为炮灰,由于荆哲跟这群杀手之间的巨大境界差距,接下来就如同大学僧打小学僧一样,一剑一个小学僧。 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短短片刻之剑,连砍五剑,连斩五人! 刚刚还往准备往上冲的杀手,此时也全都停了下来! 这…冲上去就是送啊! “上暗器,上暗器啊!” 眼看着手下疯狂撤退,中年掌柜也知道不能硬撑下去了,但是他又不能直接下令全部撤退,那样他们就更会沦为荆哲的靶子! 只能下令继续扔暗器,这样起码还能暂时把荆哲拖住,其他人好有序撤退! “老…老大!” 就在他下令的时候,身后的暗夜使们都指着他,结结巴巴道。 “……” 中年掌柜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因为他是背对荆哲的,以他的经验,这个时候连头都没回,直接拔腿就往前跑。 ———— 第六六三章 传宗接代 “老…老大…” 中年掌柜还是没能跑了,因为荆哲在盯上他的刹那,根本就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没跑出几步,就感觉脖子一凉。 他甚至没发出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头没了。 擒贼先擒王,荆哲不擒,直接斩了。 后面的暗夜使杀手们见状,哪里还有继续进攻的想法?当即乱了阵脚,四散逃跑! 没了杀手再丢暗器,荆哲也不用真气外化,把结界收了起来,当即轻松许多,持剑便追。 而裴云汐同样也放开了手脚,荆哲追的是身后那些暗夜使,而身前那些则归她了。 这些暗夜使杀手的境界不高,轻功自然也高不了哪去,所以荆哲随便一跃便飞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准备逃走的杀手便悉数全被砍死。 荆哲回头的时候,发现前面那些杀手也被裴云汐解决了,只剩了最后一个 “哲儿,留个活口问话?” 裴云汐把剑横在暗夜使的脖子上问道。 “呵呵,要杀便杀,想问我话,做梦!我们暗夜使是不可能——” “四姐,不需要问话。” “哦…” “……” 那个暗夜使连狠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裴云汐给抹了脖子。 “呸!” 荆哲啐了一口:“这狗曰的,还特么想跟劳资装逼?” “……” 裴云汐看着遍地的尸体,沉默片刻,然后才问道:“哲儿,咱们当真吃了半月散?” 见荆哲点头,裴云汐直接惊大了嘴巴,她本以为荆哲这么大胆,肯定是留了后手:“那你怎么还敢杀他们?” “四姐,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杀的,你也杀了好不好?” “我…那是看你杀,我才杀的!” 裴云汐瞪他一眼,继续担忧:“你知道半月散有多毒吗?若是咱们真吃了…” 皱眉深锁片刻,裴云汐才叹气道:“不过,就算是我,也不会为了这解药去找晋王低三下四的妥协!不过…” 裴云汐突然转身,满眼深情的说道:“荆家不能绝后呀…” “……” 荆哲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四姐准备为荆家留后? 四下打量一番,环境虽然不太理想,但也不是不可以… “四姐,在这里么?咱们去车上做吧!” 荆哲之前跟王颖秋曾经在来津西的路上在车里来了一次,也算有些经验,提议道。 “去车上?做什么?” 裴云汐皱眉狐疑。 “四姐刚才说不让荆家绝后,意思不就是想为荆家传宗接代吗?总不能在外面吧?当然了,我是无所谓的,这不是怕四姐害羞吗?” “……” 裴云汐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白,最后红白相间,咬着牙对着荆哲的屁股就是狠狠一下。 “哎呦,四姐你做什么?” “我给你长点记性!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天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裴云汐掐着腰,怒声道。 “嗯?” 荆哲捂着被裴云汐打的生疼的屁股,有些疑惑的问道:“四姐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跟你…传宗接代?我也中了半月散,怎么传,怎么接?” “哦,那四姐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让师父去找青阳掌门求情,半月散也是通天阙里的独有毒药,想来青阳掌门应该有解药才对!多了不敢保证,不过以我师父的面子,青阳掌门应该会给一粒才对,你吃上不就能保全荆家的血脉了?” “哦,这样啊…” 听裴云汐解释完,荆哲恍然大悟,心中感动的同时,还不忘撇嘴道:“四姐想多了,青阳掌门若是有解药的话,他们通天阙里也不至于从上到下都中了半月散的毒而没有办法了!” 裴云汐听完,脸色突然黯淡下来。 “他没有办法,我有啊!” 说着,荆哲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来。 当初杀了通天双怪他曾拿到了五粒半月散的解药,本来想给仇芊芊的,但是后来因为老药童做出了更好的解药,这五粒解药就被他带着了。 “这是什么?” “半月散解药!” 于是,荆哲就把当初杀通天双怪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裴云汐听完喜上眉梢,终于知道荆哲为何在明知饭菜有毒的情况下还敢继续吃了,除了想引出杀手来,最重要的是他有解药啊! 不过,高兴没一会儿,她又掐起腰来。 “四姐,你这是…” “如果我刚才同意,你是不是就真拉着我去车上…传宗接代了?” “那个…” “你这个混蛋啊!” 就在荆哲犹豫的间隙,裴云汐举手便打,吓的荆哲一溜烟跑走了。 …… 津西,晋王府。 一天之后,晋王已经接到了消息。 派出去的二十多个暗夜使迟迟未归,他又派出了专门刺探情报的人,告诉他,那二十多个暗夜使全部被杀! 只不过,他们拿走的半月散已然没了踪迹,根据第一家客栈里留下的现场痕迹,半月散已经被成功用上了。 晋王有喜有忧。 喜的自然是,荆哲他们已中半月散,若是想活命,必须来找他。 悲的却是,到现在,他对荆哲的脾气越来越吃不准了,为何明知自己中毒的情况下,却还要把暗夜使全杀了,他就不怕自己不给他解药? 又或者,他这是吃定了自己还要留着他救苏新平,不敢杀他,所以才肆无忌惮的? 晋王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好气! “晋王!” 这个时候,青阳掌门也赶了过来,显然已经听到了风声,脸上还带着惊恐。 “不必着急!虽然他把人都杀了,但也不需要过多担心,因为他们已经吃了半月散!咱们现在只需要派人去跟着他们,等到五天之后,半月散的毒逐渐发作,他们感到不适时,咱们的人再出现便是,本王不信,等他毒发之日的时候他还敢如此大胆!” 若是荆哲一个人中了半月散,或许以他那种混不吝的性格,打死都不给解药、跟苏新平来个同归于尽也说不准。 不过他四姐裴云汐同样也中了半月散的毒,难道他还会不管他四姐吗? 晋王老神在在的想着。 ———— (大家有条件的多帮我评论一下吧,好像增加评论能增加出圈指数,谢谢了)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六四章 师父死了…(新年快乐) “晋王…” 青阳掌门一脸土色:“或许,他敢那么明目张胆把暗夜使杀掉的原因就是…他已经拿到了半月散的解药!” “这不可能!” 话音刚落,晋王马上摆手。 “这半月散的解药,连你都没有,全部都在本王手中!他怎么可能有解药?” 晋王反驳完之后,看着青阳掌门突然一愣,然后神色飘忽:“不对…除了本王这里有解药,当初本王还送了五粒解药给你师父他们…” “晋王,我师父…死了!” 说到这句,青阳掌门如丧考妣。 “什么?这怎么可能?” 晋王有些不敢相信,青阳掌门的师父可是通天阙上任掌门通天双怪,也是目前江湖上仅存的不到十位宗师里的两位。 青云门的明寂门主和昆仑镜的裴镜主虽然也都有宗师之境,但他们也不过是最近几年才达到的而已,比起通天双怪还多有不如。 就是这么两位资历够老、境界够高的宗师,怎么可能死了呢? 所以,晋王不信。 “晋王,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 原来,长生山下虽是禁地,但对青阳掌门来说并非如此。 通天双怪纵为宗师,不过一日三餐,吃喝拉撒也不能例外,而他们吃的东西,青阳掌门都会定期去送,毕竟通天双怪是他的师父。 而因为这次比武大会的事情,青阳掌门一直没有时间下去,等今天都忙完了,才带着东西下去一趟,当他看到通天双怪残缺不全的尸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当他镇定下来之后,就忍着恐惧去搜通天双怪的身体,这才发现,不仅他们通天阙的武功秘籍不见了,连半月散的毒药都不见了! 这才慌慌忙忙跑来告诉晋王! 晋王听完,捏着下巴,皱眉沉思。 “你刚才说,荆哲已经拿到了解药…那你的意思莫非是,是荆哲杀了你师父他们?” 青阳掌门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晋王的怀疑之处,那荆哲纵使天赋异禀,也不过是六重中段而已,而我师父他们早已入了宗师之境多年,他根本没有胜算。可是我去看了师父的死状,跟当初那个在京州被炸死的暗夜使以及前天晚上被炸死的林青山,一模一样,所以才猜到是他!” 即使如此,晋王依旧摇头。 “你也说了,你师父他们入宗师之境多年,即使他有那种能够爆炸的暗器,单凭他一人,也杀不了他们两个呀!” “若是我师父之前就受伤了呢?” “之前就受伤了?” 若是通天双怪之前就受了伤,确实有可能被荆哲用暗器暗算,可关键是,谁能让他们两个宗师受伤呢? 于是晋王问了出来。 “比武大会之前,我去禁地里最后一次送饭的时候,师父曾跟我说,之前曾经偷破境花的那个老药童又来了,似乎还想偷破境花…我刚才去禁地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破境花确实不见了!” “你是说,那老药童为了偷破境花,然后把你师父打伤了?随即被荆哲捡了漏?” “或许不是被他捡了漏,而是他跟那老药童本来就是一伙的!” 青阳掌门分析道:“我之前听师父说过,那老药童境界很高,比他们都要厉害,而且外人还看不出他会武功来!这跟荆哲岂不是一样?虽然荆哲从未透露过他师父,但是能教出他这种不足弱冠之年就能六重中段的徒弟,他师父肯定是个宗师之境的强者,这么联系起来,就说得通了!” 听到这,晋王终于点头。 “估计是这样了。荆哲是个聪明人,若是他没有解药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大胆,毕竟他肯定知道半月散的威力!” “晋王,他直接去梁州了?没有跟着裴云汐去昆仑郡?” “嗯,我派去的人一直跟着他,飞鸽传信回来说他跟裴云汐在岔路口就分开了,裴云汐回了昆仑郡,而他则跟那个憨憨一直往西去了。” “好啊,好啊,好啊!” 青阳掌门连说三个“好啊”,眼神中闪着贪婪的光芒,晋王看了一眼,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或许,通天双怪死了,对青阳掌门何尝不是好事一桩呢? 通天双怪虽是青阳掌门的师父,但却迟迟没有把武功秘籍交给他的打算,致使青阳掌门的境界一直在六重巅峰徘徊,哪怕吃了那么多药,始终没有突破的意思。 现在通天双怪死了,武功秘籍被荆哲拿走,只要把荆哲控制住,拿回武功秘籍,他的宗师之境还会远吗? 不过,晋王也乐于看到这种局面。 纵使通天双怪的境界很高,但他们两个却桀骜不驯,很难为他所用。 而现在,他跟青阳掌门的目标是一样的,那就是把荆哲控制住,自己要通过荆哲控制江湖,而青阳掌门拿回武功秘籍,达成宗师之境,对自己的助力更大,岂不美哉? 这时,青阳掌门问道:“晋王,那接下来怎么办呢?要不我派弟子去梁州,找机会…” “找机会?” 晋王瞥他一眼,讥笑道:“现在通天阙上下,除了你亲自出手,谁还能是荆哲的对手?” 青阳掌门听了,沉默不语。 “既然他去梁州了,那咱们之前的计划,倒是可以提前施行!他境界是高,不过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纵使宗师都无可奈何,更别说他了!” 晋王话锋一转,又问道:“梁州那边,现在局势如何?” “跟原来一样,西疆蛮夷没有坚持几天。但是这次的不同之处是,月瑶国的人插手了,导致西疆蛮夷更不敢跟惊鸿铁骑对峙,所有骑兵退回了距离梁州城墙十里之外的十里河内。” “月瑶国?呵呵,一帮娘子军,不足为惧!” 晋王笑了两声,继续问道:“之前让你准备好的粮食和棉衣,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那些不保暖的陈棉全卖给了汝州周家,好棉花做成了棉衣,和粮食一起存着呢!” “好,那计划可以提前了!” 晋王冷笑道。 ———— (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嗯,目前对重楼来说,家人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第六六五章 到达梁州(万事如意) 杀了暗夜使之后,荆哲接下来的行程就安逸了许多,一路上再未碰到任何可疑之人,荆哲还不停的向裴云汐吹嘘,什么叫做杀鸡儆猴,什么叫做敲山震虎。 裴云汐对此嗤之以鼻,心里却暗暗称赞:我家哲儿真棒! 至于半月散的毒,解药吃下去之后,三个人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第四天晚上又遇到了一家驿站,三人在里面歇息一晚,第五天中午的时候,马车便来到了一条岔路口处。 一条向东,可以回昆仑郡。 一条朝西,可直达梁州城。 裴云汐从车上下来,虽说这几天跟荆哲一路上拌嘴吵闹,生气的时候还时常“动手”,尤其是被他看到了许多羞于启齿的隐私让她在后面这几天中都如坐针毡,不好意思再面对他—— 可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心里又不舍起来。 那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了,还以为自己早已修炼出无论何事都能云淡风轻的心态,哪里想到在面对自家小弟的时候,瞬间破功。 舍不得,就是舍不得。 “哲儿,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就是梁州。咱们要在此分开了!” 荆哲同样走下来,轻轻揽着她的肩膀。 憨憨见状,摸摸脑袋:“少寨主,俺先去前面打探打探情况!” “……” 前面大路宽广,光秃一片,一目百米,哪里需要打探什么? 看着憨憨认真前行的背影,荆哲忍不住点头称赞:这憨憨,终于出师了! “四姐,我舍不得你!” 荆哲说道。 “哲儿,四姐也不想跟你分开…” 虽然竭力想维持那种脾气火爆的形象,但这个时候,裴云汐的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呀? 此时,午后的暖阳温暖和煦,犹如在地上织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幕布,披在二人身上,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一切显得那么和谐美好。 裴云汐在荆哲怀里依偎片刻,随后还是直起身子,轻轻把荆哲推开,然后伸手把因为被荆哲用手揉搓凌乱的青丝往后一拢,脸色又恢复了原来那种有些清冷的模样。 只不过,眼神依旧火热。 “哲儿,梁州的战事到底进展如何,咱们也不清楚,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那些人大概是想引导你去梁州,所以才说你五姐受伤的,但是以你五姐的实力和经验,应该不至于。” 裴云汐先是嘱咐一下,随后又说道:“不过你也不要再耽搁了,你五姐大到底有没有事,也只有你去了才能知道!你早去一天,我们心中的担心也就能早放下一天!” “四姐…” 荆哲又喊了一声,但裴云汐已经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说道:“哲儿,你早些去梁州帮你五姐把战事处理好,就能早些去昆仑镜找我…你不是想让我做你的娘子吗?那接下来,就该看你的行动了!哲儿,咱们昆仑郡再见!” 裴云汐说完,都不等荆哲开口,她便扬起马鞭,脚下用力,飞奔出去。 看着裴云汐飒爽英姿的背影越来越远,荆哲小声说着: “四姐,咱们昆仑郡再见!” …… 没有裴云汐的日子,枯燥而又乏味。 每天躺在马车上,面对的是个铁憨憨,荆哲也没了多少说话的兴趣。 好在,这种情况在持续了四天多之后,终于迎来了结束。 第五天还不到中午的时候,躺在车上的荆哲就听到憨憨在外面喊道:“少寨主,梁州到了!” 荆哲大喜过望,赶忙爬起来,掀开车帘往外打量,入眼处,道路比之前宽阔平坦许多,路上的行人也比比皆是,只不过,儿童妇女和上了年纪的老人居多,年轻力壮的男人,尤其是像荆哲这种少年,少之又少。 看来梁州的战事果然吃紧,年纪合适的男人都被拉去入伍打仗了吧? 荆哲在心里分析着。 “骑马的下马,坐车的下车!” “排好队,从我这边走!!” “一个个来,都别挤!” 还未下车,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喊叫,荆哲抬眼去看,便发现城门口有几个官兵在对进城的老百姓进行盘查和问询,老年人和妇女孩子,立马就放行了,个别年轻精壮的男人,则会被留下来仔细询问。 而那些老百姓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一样,对此见怪不怪,也没人议论,只是很听话的排好队。 荆哲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少寨主,他们这是做啥?” “进城之前的例行检查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 “咱们之前去其他地方怎么没有?最早去京州的时候,都没有检查那么细!” “嘿,那能一样?你不看看检查的人是谁啊?那可是惊鸿铁骑!” 荆哲洋洋自得,就差大喊一句:这都是我五姐治军有方了! 不过得意完之后又皱起眉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跟西疆蛮夷的战事如此激烈,他们还在搞这些形式主义,不该全部支援西门才对?等会去找五姐一定得…” “一听公子就是从外地过来的!而且还是第一次来我们梁州!!” 这时,不等荆哲说完,站在他身后排队的一个老者先开口说道。 “何以见得?” 荆哲好奇问道。 “又说我们梁州战事吃紧,还说要派人去支援西门,一看就是不了解梁州,不了解惊鸿铁骑的威力啊!” 老者边说边捋着灰白的胡须,有些得意。 “这位老伯,这个时候,不正是西疆蛮夷在攻城之时吗?难道不是?” 荆哲说完,老者笑着摇头,指了指旁边那些神情淡然进出城门的老百姓,似乎在告诉他,若真是战事吃紧的话,老百姓也不会如此悠闲的在城门口闲庭信步。 “西疆蛮夷确实会在入冬之后攻打梁州,大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因为有惊鸿将军带领惊鸿铁骑镇守西门,西疆蛮夷最近这些年来从未攻破过梁州!最近几年,西疆蛮夷也偶尔会攻打梁州,不过多是以和为主,要点粮食去就罢了!今年更是不堪,来攻了没几天,就撤退了!”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六六章 男同竟在我身边 经过老者一番讲解,荆哲也大概有了了解。 西疆地形自东向西,十分狭长,而且气候冷冽,一年当中除了夏季那短暂的几个月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很冷。 而西疆蛮夷多游牧,民风彪悍,擅长骑射,所以打起仗来特别勇猛,寻常安国官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西疆因为地势所致,资源匮乏,天暖和的时候还好些,一入冬之后,西疆天寒地冻,粮食短缺,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派兵攻打梁州。 而西疆蛮夷攻打梁州,也不单单是为了打而打,最后的目的就是想跟安国要些粮食,或者抢些粮食,好让他们的子民过冬。 毕竟安国幅员辽阔,国土太大,西疆蛮夷才多少人,打也打不过来。 在柳惊鸿还未出现之前,梁州的官兵还真顶不住西疆的这些饿狼,大部分都会被西疆蛮夷攻破城门,烧杀掳掠,把粮食洗劫一空,城里的百姓过得很惨。 但是柳惊鸿出现后,带着惊鸿铁骑不仅能够守住城门,而且还有几次是带兵出城追战,跟西疆蛮夷有来有回,才算立下威名。 大部分时候,最后两边僵持不下,梁州这边会给西疆一些粮食,帮他们过冬,作为偿还,到了夏季的时候,西疆会给梁州送来许多牛羊,同时每年过年的时候,还会为安帝上贡烈酒。 今年夏天的时候,西疆并未按照规定为梁州送来牛羊,柳惊鸿跟西疆交涉多次,对面都不予理会,气的柳惊鸿就带着惊鸿铁骑,夜里突袭了离梁州最近的十里河,从那里拉回来不少牛羊。 正因为此事,最近几年西疆和梁州稍微缓和下来的局势又紧张起来,今年还未入冬时,西疆蛮夷趁着柳惊鸿去往京州、不在梁州的时候,曾经发动过一次奇袭,被守城兵拦了下来。 入冬后,西疆蛮夷又继续突袭,不过这次却被很快打回了十里河。 而在梁州百姓看来,只要柳惊鸿以及其麾下的惊鸿铁骑在,他们就根本不怕,因此才会看到他们如此轻松的模样。 …… 说实话,听老者讲完,荆哲是有些蒙的。 因为这跟他之前听到的信息,出入太大。 虽然这些消息对他而言都是再好不过的,但猛然听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于是好奇道:“老伯,你说的可都当真?” 老者有些不高兴道:“老夫骗你作甚?” “西疆蛮夷退兵了?” “暂时退了,这次比原来快多了,因为月瑶国也派了人过来,西疆蛮夷自然打不过!” 月瑶国… 这个国度对荆哲来说有些陌生,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但这个时候也不是打听它的时候。 于是又问道:“惊鸿将军也没有受伤?” 刚才问的时候,老者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回答的还算客气,但听到这个问题,他直接吹胡子瞪眼起来:“你这外地书生,还敢咒惊鸿将军?信不信老夫随便一喊,就有人来找你麻烦?” “……” 不得不说,柳惊鸿在梁州的威信太高,而且形象深入人心,一听到说她受伤,老者第一个就不愿意了。 荆哲赶紧笑着摆手:“老伯莫生气,我也是在津西听别人说的,我同样觉得不可信,所以才想着来梁州一趟,亲口打听一下!” 老者半信半疑,还是说道:“那些造谣的人都是傻子!惊鸿将军怎么可能受伤?” “……” “喂,后面的,快一点!” 两人正说着话呢,守城官兵就喊了起来。 荆哲跟老者拱手一笑,然后跟憨憨快步走了上去。 那守城官兵看到荆哲之后,脸上并无太多关注神色,反倒是看到憨憨之后,两眼放光。 男同竟在我身边? 荆哲诧异,但又一想,这也不对啊? 难道我的竞争力会比憨憨弱? 看看憨憨,又看看守城官兵一脸激动兴奋的模样,心里默念一个字:受… 对荆哲简单询问几句之后就放行了,倒是对憨憨问的仔细。 “从哪里来啊?” “会武功吧?” “来做什么啊?” “京州,会,玩。” “……” 不等憨憨开口,荆哲就直接帮他回答了,那守城官兵先是一愣,随后怒道:“我问你了吗?” “哗啦”一声,憨憨皱眉,满眼都是杀气。 自从荆哲会武功之后,境界提升的太快,憨憨早就没了保护他的机会,现在突然冲出来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憨憨还是很高兴的。 少寨主,让俺再保护你一次…虽然从邙山上下来之后他一次也没保护过… 守城官兵再次一愣:“你…这…” 他们自然能看出憨憨会武功来,而且还不是太弱,所以才会对他笑脸相迎,但没想到他脾气如此火爆,而且为了旁边这个一脸书生气的少年竟想对他们动手! “这是我的手下,你们有什么事想问他,不如跟我说。” “哦。” 那官兵点头,重新打量荆哲一番,对他也开始重视起来,严肃道:“我们惊鸿将军最近在招收惊鸿铁骑,要求比较严格,我看这位大兄弟体格不错,还会武功,觉得比较适合,所以问问。” 听到这话,荆哲摇头一笑:“想让我手下加入惊鸿铁骑吗?恐怕不行,因为我们这次过来只是访亲的,过段时间就要离开。不过,惊鸿铁骑似乎也用不着再招兵了吧?” 本以为梁州战事多惨烈呢,没想到被他五姐柳惊鸿给治理的如此轻松,等他再留一些手雷在这里,那些西疆蛮夷怕是更不敢再进犯了,所以惊鸿铁骑也不用再大规模招兵买马。 “怎么不用?” 官兵瞥他一眼,似乎看在憨憨的面子上,语气倒不是太冲:“虽然今年西疆蛮夷退的快,但那也是因为月瑶国的突然加入而已,但这只是偶然不会成为常态,所以扩大惊鸿铁骑还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哪里不用?” 短短的时间,这是荆哲第二次听到月瑶国这个名字了,等会见了柳惊鸿,他得好好跟她打听一下这个月瑶国到底是何方神圣。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六七章 比武招亲 对于守城官兵说的,荆哲并不认可,但也不至于反驳,等他离开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多么正确了! 这个时候还是好奇,想要验证一下那老者的话是真是假。 于是问道:“惊鸿将军当真没有受伤吗?” “……” 这话一出,刚刚看在憨憨的面子上对他和颜悦色了一些的官兵,瞬间瞪起眼来。 旁边的其他几个官兵也都围了上来,对他怒目相向,比刚才那位老者的反应激动多了。 憨憨赶忙挡在荆哲身前:呵呵,终于轮到俺保护少寨主了吗?来吧,快点动手! 看着憨憨一脸跃跃欲试、恨不得别人马上动手的模样,荆哲一头黑线,真想踹他一脚。 伸手把他扒拉开,然后笑道:“别激动嘛,我也是在外地听别人说的,当时我就不信,所以特意跑来梁州看看!咱们英勇无比的惊鸿将军怎么会受伤呢?” 听到这话,守城官兵们终于放松许多。 “那些造谣生事的人别让我们碰到,不然定要他好看!” 有人咬着牙说道。 “我们惊鸿将军英勇无比,怎么会受伤?” “也可能是月瑶国圣女受伤,被有些人看到了误以为是惊鸿将军受了伤?” 这时,有一个官兵分析道。 “咦,好像有这个可能!” 其他官兵听了,纷纷附和。 或许是见荆哲一脸懵逼,其中一个官兵解释道:“因为这次月瑶国突然造访,跟西疆蛮夷在城外打斗许久。月瑶国圣女也在跟西疆蛮夷的打斗中受了些轻伤,倒是不碍事。而且月瑶国圣女的穿着打扮跟惊鸿将军有几分相似,或许被哪个不明情况的外地人看了去,出了城说是惊鸿将军受伤,倒也可能!” “原来是这样啊!” 荆哲更是开心:“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听到自家五姐好好的,荆哲放心下来,看来这趟梁州之行比想象中都要轻松不少,等他再留下一些手雷,直接就带柳惊鸿离开回京州过年! …… 跟守城官兵告辞,荆哲跟憨憨从城门外走了进来,梁州城内的景象出乎荆哲的意料。 荆哲之前的想象,梁州城因为地处安国的极西边陲之地,气候恶劣,城外遍地黄沙,而且还比邻西疆国,城内定是一片荒芜破败才是。 但进了城他才发现,虽说城内景象跟京州无法相提并论,但是跟他去过的雍州和津西都差的不远,街道两旁,商贩林立,街上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繁荣。 只不过,跟刚才在城外看到的一样,城内的行人也多是老幼妇女居多,年轻男子少之又少。 偶尔看到几个,还都说着什么“开始了”、“快点过去”之类的话,然后一路小跑着离开了,让荆哲有些摸不着头脑。 荆哲走了一会儿,发现梁州城内的热闹不仅局限于刚进城的主街道,其他分支街道里也大都如此,商铺颇多,尤其是铁匠铺更是多不胜数。 “憨憨,我怎么觉得,梁州比雍州还繁华?” “那是当然了,毕竟惊鸿将军在这里!” “……” 憨憨开口一句彩虹屁就把荆哲给惊着了,愣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五姐又不在这,你这马屁拍给谁呢?” “额…少寨主,俺说的是真的!” 于是憨憨解释起来,原来梁州城因为地势和气候的缘故,这里的土地也大都是些沙土地,像是水稻之类的粮食都不适合种,产量很低,所以梁州的老百姓并不富裕,种的粮食恰能自给自足而已,之前的梁州百姓日子并不好过。 又由于西疆蛮夷经常进犯的缘故,梁州守将最后都要给西疆粮食以平息战火,所以朝廷每年都会下拨不少粮食过来,这些粮食很多,但是全部用来送给西疆。 直到柳惊鸿出现,西疆蛮夷再也不像之前那么轻松能够攻破梁州,粮食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给他们,而是要用牛羊或者皮毛、棉花之类的西疆物品来换。 而朝廷给的粮食,每年都会剩下不少,柳惊鸿将其都分发给老百姓,而夏季天好的时候,也常有西疆百姓进城,跟梁州百姓置换。 这么一来二去之后,梁州百姓的日子就越来越好,甚至有其他城市的商贩来这里跟他们买西疆物资,这才致使梁州的商铺比比皆是。 而且梁州虽然不产粮食,但是盛产铁矿,铁匠铺众多,安国其他城市的好多兵器都是梁州产的,这么一来二去,梁州的经济比雍州好也能说得过去。 …… 听完憨憨的解释,荆哲总算明白过来。 梁州有点类似于安国跟西疆的商业枢纽,梁州负责把粮食跟西疆的货物交换过来,然后再卖往安国其他城市,所以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不错。 西疆蛮夷自然不喜欢这种交换方式,相比于之前他们只需要来抢就是了,这才体现出柳惊鸿的厉害之处。 只要惊鸿铁骑留在梁州,那西疆蛮夷就再不会攻进城里来,顶多再城外装装样子! “哎,本来还以为这次来梁州能为五姐雪中送炭呢,哪里想到就是来锦上添花的!” 荆哲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又跟路人打听了柳惊鸿的住处,带着憨憨寻了过去。 走了不到一刻钟,一处大宅院便出现在二人眼前,说是大宅院,也就相比于周围的普通住宅来说大一些而已。 宅院上面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府门外还有两个铁骑把守,或许是比较清闲的缘故,正在那里说话。 “你说将军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答应了呢?” “答应又怎么了,人家想嫁人而已!” “你说将军会不会是借此选拔铁骑?” “也有可能啊!凡是参加比武的人肯定都有两下子,落选的人再考察考察就是了!” “两位铁骑大哥,我找惊鸿将军!” 这时,荆哲走过来,出声问道。 对于二人说的“嫁人”,他也挺好奇,但当务之急是进府找柳惊鸿。 “我们将军比武招亲去了!” 那铁骑没回头,顺嘴说道。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六八章 大意了啊 比武招亲? 这四个字如晴空霹雳,在荆哲头上炸响! 原来,他们两个刚才说的“嫁人”是这个! 柳惊鸿竟然比武招亲了?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是自己答应来找五姐,结果迟迟不来让她心灰意冷,所以比武招亲? 可是不至于啊? 荆哲越想越觉得不可能,然后就越是好奇。 难不成,真如他们二人所说,柳惊鸿办这个比武招亲就单纯是为了选拔铁骑? 可这方法也太扯了! 这时,那两个铁骑也回过头来。 刚才他们讨论正酣,也没人留意荆哲,听到他的问话,下意识的就回答了。 回过头来,就发现了一个俊俏少年正站在他们面前发呆,对视一眼,一人问道:“你是谁?你找我们将军做什么?” “……” 荆哲没有回答,在发呆完之后,他的眉头就紧紧锁了起来,心中五味杂陈,身上的凛冽气势瞬间爆发出来,两名铁骑也感到了压迫感。 “比武招亲在哪里举行?” “那个…沿着这条街道走到尽头,然后左拐之后一路往西走,看到一大块空地就是了!” “……” 话音刚落,铁骑就感觉眼前一花,身前瞬间没了踪影。 若不是那个憨憨的大汉立在眼前,他一定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等看到憨憨的大汉也离开之后,另一名铁骑才缓缓开口道:“他还没说来找将军做什么呢,你怎么就先回答他了?” 刚才回答问题的铁骑挠挠头,刚才处于荆哲强大的气场中,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撇撇嘴:“咱们大哥不笑话二哥,刚才你不也没说话吗?” “……” …… 顺着铁骑的指引,荆哲马上赶到了比武招亲的现场,倒是没发现一大块空地,因为这里人山人海,哪还有空地? 这个时候,荆哲终于清楚,为何进了城里没有发现年轻男人,原来他们都在这! 而且里三层外三层的都被这些年轻男人给围了起来,想挤都挤不进去! 柳惊鸿比武招亲,这些男人若是不来那才叫有问题呢! “哎!” 这时,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就听外面的人议论开来。 “又倒一个!这是第几个来着?” “第十八个了!这下都没人敢上了!” “不是说受伤了吗?还这么厉害?” “呵,人家也是常年跟西疆蛮夷打仗呢,一点皮外伤而已,有什么大事?” “……” 随着他们说话,接着人群中就让出一条小道来,然后两个铁骑就扶着一个汉子走了出来,还出声说着。 “看你功夫不错,之前怎么没见过?” “我们惊鸿铁骑正用人的时候,有想法吗?” “依你的身手,加入我们定有一番大作为!” “……” 听到这些人的对话,荆哲更是肯定里面的人就是柳惊鸿了。 柳惊鸿搞这个比武招亲,如无意外,以她的身手,肯定没人能赢她。 而上场输了的人,马上就有惊鸿铁骑把他们带走,然后拉着去入选铁骑军了,这倒是一个变相选拔铁骑军的过程! 荆哲非常生气,纵使是为了变相选拔铁骑,但用这种方法,回去必须打pp惩罚! 而且不能让外人再上了,比武招亲? 好,那我亲自上! 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拿下五姐! 这么想着,荆哲倒有些激动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赢下来,就不怕有人嚼舌根了! 因为来这里观战的人实在太多,目之所及全是一个个人头,别说看清里面的局势,硬挤都挤不进去,这时憨憨也赶到了。 “少寨主,俺在路上听人说了,因为惊鸿铁骑常年跟西疆蛮夷对战,比起其他官兵来说危险多了,所以基本没人想做惊鸿铁骑!或许是因为惊鸿铁骑越来越少,惊鸿将军才想出比武招亲这种办法来的…” 憨憨虽憨,但也开窍了不少。 他知道荆哲跟柳惊鸿的微妙关系,因此在荆哲听到比武招亲就暴走之后,他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所以才想着解释安慰一番。 荆哲拍拍他的肩膀,二话不说,一跃而起! “比武招亲,我来!” 下一刻,荆哲已经跃过一层层的人群,直接来到了比武场中央! 说是比武场,跟津西那种专门建造的比武台不同,这其实就是块平地而已。 荆哲抬头看去,瞬间木了。 这…大意了啊! 此时站在比武场中间的是个年轻女子,身穿一身跟柳惊鸿差不多的银色软甲,个头高挑,身材匀称,最关键的是手里握着的兵器,赫然也是一杆长枪,猛的一看,确实有点像柳惊鸿。 但是看脸,差的就太多了! 柳惊鸿拥有那种万里挑一、国色天香的靓丽容颜,而面前这女子,虽然长得也不差,但比起柳惊鸿就差远了。 不是五姐…那五姐在哪里? 荆哲赶紧转身去看。 比武场是个空荡的圆形,最里面一层则由惊鸿铁骑和一群身穿软白甲的娘子军围了起来,娘子军身前坐着一个身穿金甲圣衣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身材很好,本来修身的金甲圣衣被她硬生生给撑大一圈,尤其是她的绝美容颜,比荆哲面前这位好了太多。 但荆哲此时的注意力却不敢在她身上做太多停留,而是往旁边移去—— 惊鸿铁骑身前同样坐着一人,身穿雪白色的铠甲,后面是一袭红色披风,栗红色长枪立在身前,英姿飒爽,靓丽非凡,除了他五姐柳惊鸿,还有何人? 在荆哲看柳惊鸿的同时,柳惊鸿同样一直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闪烁。 她曾想过无数个荆哲出现的画面,给她一个大惊喜,后来就觉得进了腊月,临近年关,他怕是来不了了,只能等年后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来了,而且还以如此惊喜的方式出场… 很明显,惊大于喜。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她对荆哲努了努嘴。 “这位公子,请吧!” 这个时候,那位身穿软白甲、手握黑色长枪的女子开口说道。 “……” 这下,荆哲骑虎难下。 ———— 第六六九章 圣女,女皇! 在连续十八个梁州男人被挑败之后,荆哲从天而降,让人眼前一亮。 无论是他轻飘飘的出场方式,还是他的俊秀相貌,或者说,是他的开场白。 “那个…如果我说这是误会,你能信吗?” 荆哲尴尬一笑:“其实,我就是无意间闯了进来而已,并不知道这里是姑娘在比武招亲…” 荆哲看着身前那个英姿飒爽的软白甲少女,略带歉意的说道。 按照他之前看的许多小说或者电视剧中出现的狗血桥段,但凡是有比武招亲的,主角要么真心参加,要么误打误撞参加,反正结果都是一致的,必须赢了,俘获女主角的芳心。 可关键是,看相貌,这软白甲少女就肯定是个不知名的配角,而且大女主就在下面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呢,他要是真赢了,那才是大型社死现场呢!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解释一番。 误会? 无意间闯入? 软白甲少女笑了。 先不论自己比武招亲已是第二天,昨天她一共挑败了三十二人,在梁州城里已经掀起轩然大波,所以今天城里但凡是成年的男人,基本都跑到这里来了。 可以说,她在这里比武招亲的事,是条狗都该知道了,他说自己不知道这事?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 尤其是,他还在人群外面大喊了一声“比武招亲,让我来”,现在再说“误会”和“无意间闯入”这种话,有点把她当傻子了! 但软白甲少女也并不戳破,嘴角微扬道:“公子,你们安国不是信缘吗?你不觉得,你因为误会无意间闯了进来,不正是种缘分吗?” “……” 荆哲偷偷朝下面瞥了一眼,柳惊鸿双手抱在胸前,嘴角依旧带笑,只不过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光,荆哲已经感受到了寒意,这稍有不慎,晚上就不好过了啊! 心中大骂晦气! 自己是来跟五姐感情升华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升就遇到了送命题,只能正色道:“这位姑娘…” “你叫我姑娘?” 软白甲少女眉毛一挑。 “额…” 荆哲愣了,从上而下打量一番,这少女虽说颜值和身材比柳惊鸿差点事,但起码是在线的。 不能是男的吧? “公子,不得不说,你真是好手段!” 软白甲少女拍拍手,赞赏道:“说实话,从昨天早上开始到现在,我一共打败了五十人,但却没有一个是有印象的。但你不同,虽然还没跟你过招,但你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 “……” “不过,我能明白你的心思!想要赢下比武招亲的人太多了,你却另辟蹊径,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多跟我这个圣女说话,好引起我们女皇对你的注意,获得最后的胜利是吧?” 圣女?女皇? 这都是是什么鬼啊? 荆哲赶忙摆手,义正言辞的拒绝。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呵呵,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这样显得你作为一个男人没有一点担当!我们月瑶国的女人可不喜欢没有担当的男人!” 你们喜不喜欢管我屁事? 呸,不对! 我怎么就没有担当了? 不容荆哲反驳,软白甲少女又沉声道:“虽然你的想法出发点是好的,但既然这是比武招亲,我们看重的还是武功,其他的没用!只要你功夫不够,我们是看不上你的!” “……” 荆哲无语了,他觉得眼前这个软白甲少女有点自我感觉良好,还真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呸,看她这模样,估计也没穿过石榴裙! 懒得跟她做多解释,拱拱手: “打扰了,告辞!” 说完之后,转身看向柳惊鸿,如春风拂面,满眼都是星光,准备朝她走。 柳惊鸿微微皱了下琼鼻,但眼神中的傲娇和得意还是落在了荆哲眼中,心里“嘿嘿”一笑,看来自己的表现还算可以,并没有因为误入比武招亲现场而让她不满。 可是… 五姐对自己摇头是几个意思? “呵,好一个欲擒故纵!” 这时,他便听到了身后传来软白甲少女略带轻蔑的笑声:“那就让我来会会你,看看你是有真本事,还是在故弄玄虚!” “嗖!”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紧接着身后就传来长枪破开空气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荆哲不敢托大,赶紧回过头去。 这个时候,长枪已经距他咫尺之间。 “嗖!” 荆哲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 软白甲少女一击不中,并未选择继续进攻,而是把长枪往地上一立,定定的看着荆哲出神。 其实对她而言,她刚才说的不是假话,荆哲的相貌只是加分项,并非必选项。 她最看中的,还是武功。 而这一点在荆哲身上看不出来,他身上并没有一点内力波动。 他既然不会武功,那是怎么从人群外面一跃飞进来的,身形之矫健,连她都自愧不如。 等荆哲落地之后,她仔细打量一番,才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她更好奇了。 高境界的人把境界藏一些她倒也见过,但诸如五重藏成四重,四重藏成三重,可是像荆哲这种一点境界都看不出来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至于说是因为他天赋异禀跳的远,她更是不信的,跳的远的她也见过,可是一跳就能跃过十多层人群的,这根本不可能! 所以,她对荆哲开始感兴趣了。 而一击不中,更证明了她的猜测! 这家伙,深藏不露啊! 这么想着,她便侧头看向台下安坐在娘子军前的那位身穿金甲圣衣的女人。 那女人同样在看她,眼神中也带着相同的疑惑和惊喜,对她点了点头。 软白甲少女会意,把头扭了回来。 而柳惊鸿对面前发生的一幕,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她离开京州之前,荆哲的轻功就已经很厉害了,过了这么长时间,若是没有长进,倒是丢了她的人。 现在看来,他不但没丢人,反而给她争了面子,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容就彻底绽放开来,旁边那金甲圣衣女人见了,歪着头,陷入沉思。 ———— 第六七〇章 我输了 跟她们不同,台下那些围观群众的反应就要强烈许多。 “这人是谁呀?” “没见过啊,长这么俊俏,真的好吗?” “看他的状态,不像会武功呀!” “不会?不会能飞?不会能躲枪?” “……”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大家,一群人沉默半晌之后,终于说道:“这样也好,看来月瑶国圣女这次遇到对手了,让她也看看,咱们安国不是没有能打的男人,只是不愿出手而已!” “是啊是啊…” 台下吵吵嚷嚷,并没有影响软白甲少女。 她看了荆哲一眼,满是欣赏道:“不错呀,看来你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怪不得敢这样呢!不过你既然拥有这么好的身手,其实不需要用刚才那种拙劣的方法来吸引我注意的!只要你武功够高,我就会留意你的!” 软白甲少女虽还未见识过荆哲的真正境界,但就凭刚才他躲自己那一下,她就能分辨出来,他的境界最低也会跟她一样。 或者,比她要高——起码轻功是这样的。 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若是刚才两人互换身份的话,她能不能那么轻松潇洒的躲过刚才那一击。 “……” 这个女人也太特么自恋了! 荆哲实在无力吐槽:“姑娘你就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进来的啊!” “呵,事到如今还演?看枪!” 软白甲少女根本不听他解释,提枪又朝他刺了过来,似乎是长年钻研枪法的缘故,她出枪不仅速度奇快,而且各种花式和精度都拿捏的十分准确,一套枪法打的人眼花缭乱。 “好!” 台下的观众们见状都叫起好来。 从昨天到今天,软白甲少女一共挑落了五十个人,本来还有人不服气,现在看来,她打败那五十人的时候根本都没出力! 似乎,现在才是她的真正实力! 不过让他们更惊奇的还是荆哲,软白甲少女出枪犀利,而他躲的更是轻松,明明感觉他都要被捅上了,下一秒却又被他躲了过去。 不仅躲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真误会我了!” “我不是有意的啊!” “你能不能停一停?” “你又捅不到我,费这力气作甚?” “……” 软白甲少女额头上罕见的出了一层汗,而且脸颊都红透了。 你又捅不到我,费这力气作甚? 杀伤性不强,但侮辱性极大啊! 自己拼尽全力,在他看来就是浪费力气? 牙齿一咬,再次冲了上去… …… 荆哲现在无比纠结。 从一开始,他就看出这软白甲少女的境界卡在四重巅峰,说弱不弱,说强也不强。 但是对他来说,实在弱的可怕。 差了足足两重境界,只要他想,动动手指就能把她打翻在地。 可是,他不敢想啊! 人家这是比武招亲,虽然他还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意义,但通过把之前守城官兵和软白甲少女的话联想一番,大概也猜到了软白甲少女应该是月瑶国的人,她代表的也是月瑶国。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要是真动手并且还赢了的话,那岂不是非得娶她不可吗? 他本来觉得输了丢人,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丢人就丢人,总比稀里糊涂娶个女人强。 最关键的是,这软白甲少女的颜值比起自己的女人都差了一丢丢,荆哲没看上… 等到软白甲少女再次攻上来,打定主意的荆哲先是一躲,长枪就从他的身体一侧刺了出去,而他闪电出手——直接把长枪夹在了自己腋下,然后顺势一侧身子,倒在地上。 “姑娘好枪法!” “在下甘拜下风!” “技不如人,我输了!” “……” 这次比起之前那句,不仅侮辱性极强,连杀伤性都很大,软白甲少女虽然是个铁骨铮铮的女汉子,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少女,哪里受过这个? 她突然“哇”的一声,连枪都丢了,掩面跑了出去,众人一惊,马上让出一条道来,眼睁睁的看着软白甲少女抽动着肩膀跑走了。 “这…” 荆哲摇头,万分感慨道:“这位姑娘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还是性情中人,赢了一场比试,竟然会喜极而泣,感人啊!” “……” 众人面色古怪的看着荆哲,有些无语。 你管那叫喜极而泣?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荆哲的武艺定比软白甲少女要高出不少,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未曾出手,只是闪转腾挪就将软白甲少女的凌厉枪法躲了过去,闲庭信步之姿让人羡慕。 尤其是最后倒下那一下,虽然他演的惟妙惟肖,但众人还是能分辨出来,他是故意的。 “惊鸿将军,本王需要一个解释!” 这个时候,娘子军身前坐着的那个穿着金甲圣衣的女人站了起来,冷声说道。 荆哲这才有时间仔细端量她一番。 只见女人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眉头微蹙,不怒自威,再加上她看着接近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御姐范十足。 联想起之前听到的话,还有她那句“本王”的自称,荆哲大概猜到,眼前这位御姐就是月瑶国的女皇了。 只是他非常好奇,这月瑶国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国度,怎么会由一个女人称王呢? 不过这个时候不由他多想,那女王对柳惊鸿说完之后,眼神又移到了荆哲身上,凛冽无比。 “这位公子,你武功不错,但是这么侮辱人就有点过分了!” 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然后在一众娘子军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柳惊鸿似乎也觉得情况不好,对着她们的背影喊道:“女皇不要生气,等会惊鸿自会带着他亲自登门,向女皇和圣女赔礼道歉,说明原委!” 那女皇连头都没回,只剩下柳惊鸿的话还在空中回荡盘旋。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柳惊鸿转身,气势陡然一变,冷声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大家都散了吧!” “……” 这话一出,众人“哗啦”一声全部四散离去,惊鸿铁骑本想留下,也被柳惊鸿支走了。 偌大的比武场空地上,只剩下荆哲和柳惊鸿二人。 ———— 第六七一章 女儿国 “五姐,我好想你!” 荆哲的心情并没有受到比武招亲的影响,当众人全部被遣散的时候,他也把憨憨支开,准备好好享受一番跟五姐的二人世界。 听到这话,柳惊鸿瞬间破功。 刚刚还皱眉绷着的脸,嘴角一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拿着纤纤玉手在荆哲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笑道:“你呀,还是那么不省心!” 荆哲做撒娇状,搂着柳惊鸿的肩膀:“在五姐身边,那么省心做什么?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五姐罩着我呢!” 荆哲跟柳惊鸿之间最微妙的感情从这里就体现出来,纵使那么久不见,两人依旧能够最快速的黏在一起,那种割舍不掉的感情早就溶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听到这话,柳惊鸿莞尔一笑,心中有种骄傲的甜蜜。 随后便自然而然的依偎在荆哲怀中,然后小声说道:“哲儿,现在已经进了腊月,我本来以为你年前都不会过来了呢…京州城里还有二姐,你年前出来,她肯定也舍不得你。” 荆哲安慰性的拍了拍柳惊鸿的后背,“五姐,既然答应了你,我就肯定会来找你的!而且我早在一个月前就出来了!” 于是荆哲便把柳惊鸿离开之后,在京州发生的事情大概都跟柳惊鸿讲了一遍,包括后来他接到皇命前往津西的事情。 柳惊鸿听的满眼异彩,“哲儿,你真厉害!” 听到荆哲又是做了大安报社社长,又是能够单独为安帝做事,柳惊鸿并未表现出诧异,似乎在她心里,她弟弟就该这么无所不能一样。 解释完这些,荆哲又好奇道:“五姐,我本来还以为梁州战事吃紧,马不停蹄的过来,就怕五姐遇到危险呢,哪里知道,城里却是这般光景!” “……” 柳惊鸿脸颊微红,因为当初离开京州的时候就是她跟荆哲说的,梁州多么危险。 半晌之后,红着脸噘嘴道:“怎么,不危险你就不过来了啊?那我幸亏说危险呢,不然想见你一面都见不到呢!” 荆哲“嘿嘿”一笑,赶忙揽住她的胳膊:“五姐说的哪里话?危不危险,我都要来五姐一直生活的地方看看才行!” 柳惊鸿瞥他一眼,这才满意。 于是又说道:“其实,梁州这边的战事一直反反复复,幸亏是我在这里坐镇,那些西疆蛮夷才不敢大肆进攻,倘若我一离开,他们肯定就会卷土重来的!” 荆哲点头,因为他也听说,上次柳惊鸿去京州的时候,西疆蛮夷就小规模的攻了一次城,幸亏被拦了下来。 柳惊鸿继续道:“这次,西疆蛮夷能够这么快就撤退,还多亏了月瑶国帮忙!若不是月瑶国女皇率兵跟西疆蛮夷缠斗那么久,估计他们又要来攻城抢粮食了!” 说到这里,柳惊鸿又突然说道:“对了,你刚才说在津西的时候,听人骗你我受伤了?” “嗯。” “那他们应该把月瑶国圣女当成我了!圣女穿的跟我差不多,在跟西疆蛮夷打斗之时被划伤了胳膊,不过并无大碍,早就好了!怕是有人以为圣女是我,传扬出去的!” 荆哲点头,只要不是自家五姐受伤就行,遂又好奇问道:“五姐,进城之后我也听别人提了几次月瑶国,这月瑶国是…” 接下来,柳惊鸿便给他讲了起来。 …… 安国幅员辽阔,国土面积颇为巨大。 但是安国周围的国家,大小不一。 最大的当属南面跟江陵毗邻的南齐,也就是当初荆哲曾经打败过的那个,而且南齐无论是在国土面积还是发展程度上,都是跟安国最接近的那个,而且还隐隐有些赶超之势。 尤其是军事上,南齐已经大规模领先。 除了南齐外,在安国的东面就是东越国,国土面积只有安国的一半,而且国土从北到南十分狭长,跟南齐接触的面积不小,最近几年经常因为领土的事情跟南齐动武。 当然了,输的自然是东越国。 在安国西北处就是西疆国,而西南角落处就是月瑶国了。 月瑶国是个很神奇的国度,之所以说神奇,是因为这里是个“女儿国”。 起码在荆哲听完之后,感慨颇多。 原来他只知道西游记中的西凉女儿国,现在碰到个月瑶女儿国,当然了,这并不是说这个国家里全是女人——毕竟没有圣女河,单从繁衍生息的角度也是解释不通的。 说月瑶国是女儿国,主要是因为这个国家是女皇当政,而且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跟其他国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不同,月瑶国从来都实行一夫一妻制,只有女皇和公主的男人才有资格同时拥有两个妻子,这还是为了生养下一代考虑的。 若是女皇当政期间一直生孩子的话,势必会影响朝政,而且只通过一个女子来增加后代的数量——确实也不太能说得过去。 这才引出了圣女。 圣女并不是哪一个帮派或者组织的首领,而是月瑶国的公主一落生,月瑶女皇就找来一个同样大小、条件极好的女娃与其一起成长,等公主到了婚嫁之年,女皇为其选择良婿,这个男人就可以同时拥有公主和圣女,公主是以后女皇的接班人,而圣女则主要负责生养。 听到这里,荆哲嘴巴都惊大了,同时对那个男人好生羡慕——这可是娶一送一的好买卖啊!而且还是女皇和圣女… 柳惊鸿看到他的表情,非常不满的掐了他的腰一把,然后冷哼一声才告诉他,这男人表面看着风光,实则不然。 作为公主或者女皇的男人,没有什么实权不说,还不能离开皇宫,在宫内做得最多的怕是就是跟圣女交合产子。 听到是这么回事,荆哲再次咋舌。 这特么原来就是个种马——不对,是种猪,专门负责交配工作的。 话虽这么说,但荆哲不禁对这月瑶女儿国有些憧憬了,真希望哪天去那女儿国看看,天是不是更蓝,水是不是更清,女人是不是更美… ———— 第六七二章 你猴急什么呀? 月瑶国因为是个女儿国,所以国内的子民擅长耕种纺织类的手工制作,比较太平,而且日子过得非常充实。 尤其是瑶女皇也满足于此,从不愿与周围诸国发生什么冲突,毕竟她们国土小,人数少,战力更弱,根本不是其他国家的对手。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月瑶国周围不止有人,还有国。 因为月瑶国地理位置优越,环境适宜,常年四季如春,且雨水充足,土地肥沃,盛产粮食。 这就遭到了西疆国的觊觎。 西疆蛮夷连梁州都要抢,又怎么会放过月瑶国这么好的地方呢? 西疆本土城市距离月瑶国太远,冬天长途跋涉肯定不行,所以每年夏秋的丰收季节,他们都要先去抢掳月瑶国一趟,把月瑶国搜刮一遍,冬季再来打距离更近的梁州的主意。 月瑶国战力不够,而且粮食充沛,就算被西疆蛮夷抢去一些,也够她们自己吃的,所以历代女皇也就适应了这种任其宰割的方式。 不过,去年新登基的女皇却不这么想,她不希望自己子民辛辛苦苦种来的粮食,每次都要这么被洗劫一空,所以率兵反抗,但娘子军怎么能跟天天驰骋在草原沙场上的西疆蛮夷相比? 所以胜少输多。 女皇不甘如此,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求其他国家的帮助,而她们周边就有两个大国。 南齐和安国。 论战力,南齐最强。 可是相比于南齐,安国从未主动对周边各国发动过战争,但南齐则不然,他们最近还打过东越国,对安国也有些虎视眈眈,只不过听说他们的三皇子在去了安国一趟之后,被人打败,回到南齐才算消停一些。 这也坚定了女皇跟安国合作的信念。 于是她带着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在西疆蛮夷攻打梁州之际,从背后对他们突然袭击,缠斗许久之后,把他们打退,算是送了梁州和安国一个见面礼,然后进了城来。 …… 听到这,荆哲恍然大悟,突然又好奇道:“按五姐这么说,那月瑶女皇来帮梁州只是投桃报李而已,她们的目的是为了去京州面圣,找陛下谈合作事宜吧?” 柳惊鸿听完点头。 而荆哲更好奇了:“合作就合作吧,可刚才的比武招亲又是闹哪样啊?” “月瑶国这些年被西疆蛮夷打怕了,就算女皇去了京州,跟陛下签下白纸黑字的合作意向,她心里肯定也是不放心的,所以才想借着比武招亲的幌子,去京州择良婿带回月瑶国,通过这种和亲的方式,牢牢依附在安国身边!” “……” 荆哲如梦初醒:“原来是和亲啊!可是和亲的话,这和亲人选肯定不能随便啊!” 按理来说,一般和亲的人选都得是公主之类的,以此类推,跟女皇和亲的也得是安国的皇子一类的人,身份上这才对等。 “当然不随便了!” 柳惊鸿笑笑:“在梁州比武招亲,其实是我跟女皇商量之下的结果!因为梁州城里肯定没有比圣女厉害的男人,到时候圣女就可以说在梁州没有人能赢她,顺理成章的去京州比武招亲,到时候再跟陛下谈判,看看安排哪个皇子了!” 荆哲撇嘴:“梁州没有赢她的男子,京州可不一定没有!到时候赢了她,她倒是嫁不嫁?还有啊,咱们的皇子可没有一个能打的,她总不能跟普通人和亲吧?” 柳惊鸿跟看白痴一样看他:“你真当比武招亲就是真的比武啊?到时候若是谈妥之后,上场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除了皇子,谁能赢,又有谁敢赢啊?” “……” 好吧,原来打假赛在这里也存在。 荆哲摊摊手,“看来,幸亏我没赢啊!” “呵呵,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啊?” “……” 说实话,那个圣女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他肯定不后悔,但是女皇嘛…想想她的长相和身份气质,荆哲倒是有点… 不等他想完就瞥到了柳惊鸿笑里藏刀的冷冽眼神,马上摆手道:“五姐说什么话呢?别说是区区女皇和圣女了,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我也不会多想的!因为我家五姐就是仙女啊!” 荆哲拍着胸脯,各种彩虹屁吹起来。 “嗯,这还不错!” 柳惊鸿笑着说了一声,把左手从荆哲腰间移开,把右手从长枪柄处落下,脚下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放了下来。 荆哲顿时长吁一口气:好险啊! 不过,柳惊鸿随即又教训他道:“你说你,来就来了吧,怎么直接就冲上台去了?你可别再说是无意间闯进去的,你进城之后肯定听到了比武招亲的风声,别当我傻!” 荆哲“嘿嘿”一笑,“五姐,那还不都是因为我以为是你在比武招亲啊!那我不得赶紧上场,把你的亲给赢下来?” “……” 柳惊鸿听完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痴痴的笑了起来,马上说道:“就你胡思乱想!五姐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然后白他一眼,声音又变得十分温柔:“再说了,从京州离开之前,五姐就答应过你…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是你的…女人,你不在,我怎么敢比武招亲?咦,也不对,是无论你在或不在,我的心都在你身上,永远不可能比武招亲!” 柳惊鸿不会花言巧语,只是用最简单的话说出她心里最真挚的想法,荆哲听完十分感动,抱着柳惊鸿的俏脸,对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印了一口。 毕竟是在外面,虽然周围没什么人,但柳惊鸿还是面红耳赤,生怕被人看了去,堂堂惊鸿将军竟被人当街强吻——嗯,必须是强吻,不然自己怎么会答应他呢? 想想就怪不好意思的,柳惊鸿赶紧伸手把荆哲推开,整理了一下铠甲,见荆哲眼巴巴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早晚…都是你的,你猴急什么呀?” 撇撇嘴,双手绞在一起,又小声道:“再说,就算你想,也不能在这里呀…” “五姐,那咱们回去!” “……” ———— 第六七三章 高冷女皇 看着荆哲猴急的模样,柳惊鸿抿嘴,但还是把他的胳膊给甩开了。 荆哲不能在这吗?那咱们赶紧回家啊!” 此时,荆哲脑海里出现了某些不能名状的可耻画面,浑身激动。 “嗯。” 攫欝攫。柳惊鸿盯着他,非常认真且严肃的点头:“现在当务之急,确实是要马上赶回去!” “……” 荆哲自己猴急没事,突然听到柳惊鸿也这么开放起来,倒是有些诧异。 “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五姐放开了!” “呸!” 柳惊鸿红着脸啐了一口,“谁放开了?说的我就跟那些烟柳之地的…我让你跟我回家是有正事要做的!” “嘿嘿,我的事情也很正啊!” 荆哲搓搓手,“快走吧!五姐!” 说着,再次拉起柳惊鸿的手,往将军府的方向赶,这次,柳惊鸿并未甩开他,而是边跟他走边解释起来:“刚才你虽是误认为我在参加比武招亲而上场,但拂的却是月瑶圣女和女皇的面子,往大了去说,那拂的就是月瑶国的面子!” 柳惊鸿轻声继续道:“虽然人家过来是求帮助的,但咱们这样完全失了礼数,尤其是女皇之所以选择先在这里比武招亲,其实是给了我一个面子,帮了我一次,我还没好好感谢人家呢,结果你就来了这么一出!” 荆哲点头,知道参加比武招亲失败的那些男人都被铁骑军拉去了,假以时日,也必定都是惊鸿铁骑的中流砥柱,就冲这个,确实感谢人家! 不过,他好奇道:“可是,这跟咱们回家有什么关系?” “你没听女皇最后走的时候,说了跟我要个交代吗?而女皇和圣女恰恰住在我的将军府,所以你要马上跟我回家,跟人家当面道歉,解释清楚才行呀!” “哦,好吧…” 听到是这个原因,荆哲有些扫兴,遂跟着柳惊鸿继续往回走。 …… 憨憨在街道拐角尽头,坐在马车上,看到荆哲和柳惊鸿过来,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 “惊鸿将军…” 柳惊鸿点点头,赞许道:“憨憨不错,当初从邙山上下来,大姐就夸过你,说你武功不错,而且一片忠心,定能保护好哲儿,现在看来,你把哲儿保护的很好呀!” “……” 憨憨的老脸“唰”的一声就红了。 从邙山上下来,他真正保护荆哲的次数屈指可数,前期大部分时间他都被打晕在地,醒了的时候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就都发生了。 到了后期,荆哲已经不带他了,因为若是再带着他的话,就得是荆哲保护他了… 因此听到柳惊鸿的赞许,憨憨憋的难受。 荆哲“哈哈”一笑:“确实,憨憨不错!” “……” “对了五姐,这次从津西过来,我怕梁州硫磺难买,就让憨憨多买了不少硫磺和硝石,到时候做成手雷就行了!” 不过又叹了口气:“不过看目前这形势,似乎一时半会也用不上了啊?” 然后荆哲开始数落柳惊鸿:“五姐,当初你还说梁州战事多紧急,还骗我过来…” “怎么,不紧急你就不来了?” 柳惊鸿眉毛一扬,不满道。 巘戅书仓网戅。“啊…不,来肯定是要来的!不过既然我都来了,那五姐也要兑现之前的承诺啊!” “……” 柳惊鸿自然知道是什么承诺,脸红红的也不说话,闷头往前走。 荆哲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床上才能解决! 于是追了上去。 …… 跟着柳惊鸿再次来到将军府,那两名守门的铁骑看到柳惊鸿后,毕恭毕敬的喊道:“将军!” 随后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荆哲。 “将军,他刚才…” “这是我弟弟!” “……” 这两名铁骑上次没有去过京州,所以没见过荆哲,但他们可听从京州回来的兄弟说了,他们将军的弟弟在京州,而且很厉害,连南齐第一猛士都给赢了… 因此他们在脑海里给荆哲定位的形象是那种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的猛人,猛的看到荆哲一副书生气的模样,还有些不适应。 “呵呵,叫我荆社长就行!” “荆社长…” 进了将军府,柳惊鸿先是指挥下人把憨憨安顿好,然后把他们的行李都搬到屋里。 而她则带着荆哲一直往里走,走进后院的一处独立宅院,来到一间厢房门外,扣响房门。 “谁呀?” 屋里传来一声带着些疲倦的柔媚女声,媚中带冷,霎是动听,荆哲也听出来了,这声音正是月瑶女皇的。 “女皇,是我!” 柳惊鸿答完,便听到屋里传出走路的动静,紧接着,门被打开。 出现在门口的不是月瑶女皇,而是刚才“打败”荆哲的软白甲少女——月瑶圣女! 月瑶圣女的眼有些红肿,一看就是刚哭完,而她似乎也没料到荆哲会突然出现在门口,在微愣了片刻之后,马上扭头往里走。 “初夏,你怎么回来了?” “初夏,你拿枪做什么?” 屋里再次传来月瑶女皇的声音,比起刚才少了冷意,但是多了不少惊讶! “我要杀人!” 随着声音落地,下一刻,月瑶圣女提着枪就冲了出来! 二话不说,拔枪便刺! 荆哲不敢大意,赶紧运用起轻功。 “姑…圣女,刚才是误会啊!” “你看,我不是来登门道歉了?” “你又捅不到我,别浪费力气了,好吗?” “……” 荆哲这些“善意”的提醒对月瑶圣女的侮辱性极大,不但不停,反而捅的更厉害了! 荆哲一阵头大,而月瑶圣女此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已经脱下了那身金甲圣衣,而是换上了一身桃红色的及地棉纺长裙,配上她那张媚惑的精致脸蛋,御姐范更强了! 此刻,她跟柳惊鸿一样用双手环胸的姿势看着二人打斗,没有一个想要上前劝架的,发现荆哲边躲边看自己,月瑶女皇皱了皱眉。 如同在天空中洒了无数雪花,空气瞬间冷下来不少! 荆哲咋舌:好高冷的女皇啊! ———— 第六七四章 再不相见! 没有人帮忙劝架,荆哲只能自己劝! “圣女,真别打了!” “圣女,我是为你好啊!” “圣女,你看你都出汗了!” “圣女,你也累了,歇会听我解释解释?” “……” 月瑶圣女听到这句果然停下了,荆哲心喜,看来这句有用! 谁知他高兴了没几秒,就见月瑶圣女冷笑一声:“解释?跟我的长枪解释吧!去死!” 然后又抓起长枪刺过来。 “哎…你这…” 荆哲有点生气了,“圣女你再执迷不悟,小心我动手了!” “你早就该像个男人一样动手,不然我都看不起你,呸!” 你可以打我,但不能骂我不是男人! 你的枪捅不到我,但是我的枪能捅哭你! 这就是男人! 敢质疑我? 怒了怒了! 荆哲面色一冷,待月瑶圣女的长枪再刺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躲! 就像是一个活靶子一样,等着来刺。 而月瑶圣女知道自己刺不到人,所以每一下都拼尽全力,而这次,眼看着枪离他越来越近,而他完全没有躲的意思时,她慌了… 她虽然嘴上说着要杀人,可是两人无冤无仇的,她们来安国还是寻求帮助的… 我不想杀人啊! 她彻底慌了,可是慌也没办法,因为长枪已经来到了他脸上,此时已经不受她的控制。 她只能闭上了眼… 不过,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她那拼尽了全力、带着雷霆之势的长枪,瞬间就停了下来,之前那股连她都控制不了的力道也全部消失了。 就,挺突然的… 她这才睁开眼,就发现,面前的男子一脸笑嘻嘻的看着她,而他的手里,握着的正是他的枪头,见她睁眼,有些得意道:“看看,我是不是像个男人一样动手了?呸,我就是男人好不好?我之所以不动手,那是害怕把你打败了,你一个姑娘脸上挂不住!我是为了你好啊!” “……” 月瑶圣女刚刚才平息下来的心情,瞬间又暴躁起来。 这…是人话吗? 就他刚才在比武场上的表现,还不如直接把她打败了的好!那算什么?让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比她厉害,然后故意输了,更让她丢脸! 现在还好意思信誓旦旦的说为她好? “我枪呢?” “……” “你这人,分不清好坏!” 荆哲不高兴了,直接用力把长枪一丢,那长枪就“嗖”的一下,应声入墙,枪身一半都插进了墙里,月瑶圣女看的目瞪口呆。 随便一丢,就是这力道? 这人得多强啊? 抬头再看荆哲,眼神复杂起来。 荆哲留意到了,有些得意:“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咱们两个的境界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我不动手那是为你好!” “……” 刚才荆哲这么说的时候,月瑶圣女只觉得他是在侮辱自己,恨不得捅死他,但是现在听他说了之后,就觉得,嗯,好像有点道理… 似乎,这就是来自对强者的敬畏。 月瑶圣女倒是没把这种“敬畏”表现出来,而是目光复杂的去看月瑶女皇。 月瑶女皇的目光依旧很冷,但是这股冰冷中明显带着些好奇。 “你很强。” “呵呵,哪里——” “可是,戏弄人很没有意思!” 听到女皇夸自己,荆哲本打算谦虚一下,哪里知道她话锋一转,直接问责起来。 “这个…” 荆哲看向柳惊鸿,觉得这种解释的活还得她来才行。 柳惊鸿这才出面:“女皇,他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个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能够明知是比武招亲还要上场?上场之后羞辱初夏一番,然后故意输了?这不是故意打我们月瑶国的脸吗?” 月瑶女皇咄咄逼人,看样子十分生气,而荆哲也知道了,那个被他打哭了的月瑶圣女,名字叫做初夏。 “女皇,他是我弟弟,叫做荆哲。他是今天刚到的梁州,阴差阳错,以为是我在比武招亲,所以他才慌慌忙忙上场了。后来发现场上不是我,他又无意参加圣女的比武招亲,只能故意输了…” 听完她的解释,月瑶女皇看看柳惊鸿,看看荆哲,又看看荆哲,再看看柳惊鸿,直把柳惊鸿都看脸红了,她才又问道:“真的?” 月瑶国跟安国不在同一个国度,虽然荆哲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出名了,但实际上除了京州的老百姓们,知道他的人很少,更何况月瑶女皇。 “嗯,真的。” “为什么他以为是你在比武招亲,他就上场了啊?你们不是姐弟吗?” 人类的本质是八卦,就连月瑶圣女初夏此时也抬起头打量二人,竖着耳朵等着解释看来。 “女皇,我们之间的姐弟关系…有些复杂,就不跟女皇一一讲解了,不过还请女皇相信,刚才我说的话一切属实,确实是个误会!” 然后又转头看向荆哲道:“哲儿,你今天如此冒失,还把圣女惹哭,你给女皇和圣女赔礼吧!” 荆哲赶紧拱手作揖道:“今天是在下孟浪了,在没有打听清楚的情况下贸然上场,才闹出了这乌龙事件,还望女皇和圣女谅解!” 圣女撇嘴,没有说话,而那漂亮女皇倒是没有再计较:“我信惊鸿将军的话,这事到这吧!” 听到这话,荆哲喜滋滋的心想这月瑶女皇看着高冷,但脾气还算不错,一句话就原谅他了,本打算再拍几句马屁来着。 哪里想到月瑶女皇突然看着他眼神一凛,冷声说道:“纵使这位公子当真是因为误会才闯入比武招亲台上,可是你在发现台上之人不是惊鸿将军后,为何不说明情况退下,或者主动认输?偏偏要羞辱我们一番呢?就冲这一点,本王不会原谅你的!” “……” 好吧,荆哲想多了,女皇就是女皇,哪是那么好说话的? “还有我们马上就要离开梁州了,以后怕是再见不到你了,所以就把这不愉快都留在梁州吧,以后再不相见就是了!” 月瑶女皇说完,跟柳惊鸿微微致意,就要带着月瑶圣女回屋里去了。 ———— 第六七五章 五姐犒劳你! 月瑶女皇的意思非常明显。 柳惊鸿的话,她信了。 卖柳惊鸿一个面子,她不追究了。 至于荆哲,她不原谅。 以后别再见,省的心烦。 荆哲也有些窝火,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是他不对在先,人家的态度无可厚非。 不过被这么一个漂亮御姐给冷落,终归还是有些不爽的! 你要去京州? 还想不见我? 京州现在可是我的大本营,等你去了京州就能知道你现在所不屑的人多牛逼了! 荆哲盯着二女背影自嗨的时候,柳惊鸿在后面拍了他一下,荆哲回过神来才发现,月瑶女皇和圣女早就关门进屋了,他看了个寂寞。 “别看了,人家都进屋了!” 柳惊鸿撇嘴不满。 “我看了吗?没有啊!” 荆哲认真道:“再说了,在我眼里,有谁比得过我五姐漂亮啊?看谁也不如看我五姐呀!来,五姐让我好好看看!” 说着,荆哲就跟流氓一样,伸手在柳惊鸿下巴上轻轻一勾,挑逗意味很强。 “正经一点!” 柳惊鸿脸颊微红,赶忙拍掉他使坏的手,眼神一亮道:“那二姐呢?二姐跟我谁漂亮啊?如果二姐在的话,你看谁啊?” 当初柳惊鸿离开京州之前,祝馨宁就已经跟他发生了那层关系,想来总是羡慕的。 “这个呀…” 荆哲有些头大,怎么女人都喜欢对比呢? “在我眼里,五姐永远最美!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专门跑来见五姐不是?” 心里还在默念:其他姐姐们原谅我吧,你们在我心里也最美了,我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柳惊鸿也不去计较真假,听到这话她就心满意足了,眼睛眯成一道细缝,脸颊上的梨涡也陷了进去,拉起荆哲的手笑道:“哼,算你还会说话!来,跟我走吧!” 说着,柳惊鸿伸出手去。 荆哲下意识的拉起她的手,好奇问道:“五姐,咱们这是去哪呀?” “别问,到了就知道了!作为你刚才那个回答的奖励,我决定…犒劳犒劳你!” “……” ……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刚才那间厢房里,月瑶圣女初夏一脸鄙视。 “什么姐弟?我看是情姐弟吧!” “呵,那男人倒是会花言巧语!” “女皇,这么看来就能解释通了,那个…叫荆哲的男人应该是惊鸿将军的情弟弟,大老远赶过来找她,还以为比武招亲的是她,所以才冒失上场的!” 听完初夏的话,月瑶女皇也点了点头。 “事实也罢,骗人也好,这事既然说了翻篇,那就这么过去吧!” 女皇摆摆手:“反正咱们以后跟他再没了任何交集,这事不用想了。不过,比武招亲在梁州也算开了好头,惊鸿将军也按之前的商议,飞鸽传书到京州,把情况说明一遍。咱们明天就动身前往京州,争取早日把事情办完!” 初夏点头:“女皇放心吧,距离明年夏天还有近半年的时间,一定都会办好的!” 这次选择跟安国合作,还攻打了西疆蛮夷,月瑶国已经跟西疆彻底撕破了脸。 好在现在是冬天,西疆大部分疆土都处于天寒地冻,他们不会跋山涉水来攻打月瑶国,就算打也得等明年夏天。 所以月瑶女皇要趁着这段时间,赶紧跟安国达成合作意向。 见月瑶女皇沉默不语,初夏小声道:“女皇,这次的…和亲人选,你有想法吗?” 初夏也清楚,比武招亲只是幌子,等去了京州之后,谁胜谁负都是安排好的,最终能够胜出的就是和亲人选。 女皇潸然一笑:“本王想要安国太子,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既然是和亲,对面的人地位越高、对安帝越重要,对她们月瑶国来说越好,这样就能够保证安国真心实意的保护她们的安全。 “……” 初夏听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安国当然不可能让储君和亲的。 “哎,对本王来说,到底派谁来都无所谓,只要能保证月瑶国的安全就行!” 说着,女皇看了初夏一眼,略带歉意:“初夏啊,以后还要委屈你了!你知道,本王一颗心全扑在月瑶国上,对于男女之事早已看淡,也没有心思。若是真和亲之后,就要靠你了!” “……” 初夏瞬间满脸红霞。 她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这个“靠你”是什么意思,女皇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那只能由她来做了… 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心里却在祈祷,这和亲的男子,希望能够顺眼一些吧?最起码也要… 这个时候,刚才那个讨厌鬼的形象又飘在了她脑海里:嗯,不得不说,这个人虽然讨厌,但在相貌这一块,还是无可挑剔的… …… 无可挑剔的荆哲此时激动非常,充满干劲。 尤其是被柳惊鸿拉着穿过一条条走廊,最后停在一处厢房门外的时候,他更鸡冻了。 奖励… 犒赏… 这属实不能怪他多想,主要是柳惊鸿说的这些话,再配合上她的动作,荆哲不得不多想。 “五姐,这是?” 荆哲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道。 “这是我的房间!” 柳惊鸿得意道。 这下准了! 荆哲心中得意,跟他猜测的一模一样,这里果然是柳惊鸿的闺房! 大白天把自己带过来,再加上奖励和犒赏,这没错了! 朝左右看了一眼,怪不得刚才柳惊鸿把那些铁骑都给支走了——这种事,自然不能找人在外面看着了! 于是略带扭捏的笑嘻嘻道:“五姐…白天,能行吗?” 柳惊鸿一脸狐疑:“白天都不行的话,还有什么时候行?” 彪悍! 霸气!! 爽快!!! 荆哲心中佩服,但还是再次问道:“五姐,先不着急——这边哪里能够洗澡啊?” “洗澡做什么?” “我这一路上风尘仆仆,身上都是臭汗,脏死了!做这种事,自然要洗干净才是,也算是不让五姐失望!” 荆哲认真道。 柳惊鸿听了,非常感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哲儿有心了!不过,五姐不在乎!”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七六章 钢铁直女 “五姐不在乎!” 荆哲保证,这算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既然五姐都不在乎了,他更不在乎了! 若是一味纠结,倒显得他矫情了! 于是往前一跨步,直接把柳惊鸿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 柳惊鸿一愣,然后惊道。 “五姐都如此说话了,而且还对我那么好,我抱抱五姐又怎么了?” “……” 柳惊鸿红着脸,伸手轻点荆哲的额头,抿嘴莞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哲儿,这些都是五姐应该做的…五姐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呀…” 荆哲也不回话,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就…愣了。 是的,看着眼前的恢宏场面,荆哲觉得,他除了微微一愣,表示尊敬,再不能有其他反应。 “哲儿,怎么样?” 柳惊鸿一脸异彩,从荆哲身上下来,指着周围得意问道。 “这个…” 荆哲调整下情绪,然后指着墙上挂满各种刀剑、别说床了就连张凳子都没有的屋子,问道。 “这就是五姐要给我的奖励和犒劳?” “嗯,当然了!” 柳惊鸿脸上依旧挂着神采:“当初在京州的时候我不就说过了吗?二姐精通女工,给你准备了那么多衣服,那我就给你准备一屋子刀剑,不比二姐差吧?” “……” 这做法…钢铁直女啊! 荆哲有些无语,五姐表达爱意的方法简直太让人“受宠若惊”了,幸亏自己心理素质过硬,一般人估计被吓晕了。 于是他指着满屋子的刀剑,撇嘴道:“五姐,可是这刀剑也太多了吧?要那么多有什么用?” 柳惊鸿不满的瞪他一眼:“多?多吗?我还嫌不够多,并且吩咐城东头那家铁匠铺,若是遇到好铁,再打几把呢!” 突然她又话锋一转,不满道:“再说了,二姐给你织那么多衣服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多,怎么偏偏五姐给你准备了刀剑,你就嫌多了?还是说你嫌弃我啊?” 说着,柳惊鸿就双手掐腰,做生气状。 荆哲见势不妙,赶紧揽住她的肩膀,笑着解释道:“二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主要是这不是一回事嘛!二姐缝织的那些衣服我能穿啊,这么多刀剑…” “你能用啊!” 柳惊鸿推开荆哲,然后走到墙边,指着挂在上面各种稀奇古怪造型的刀剑说道:“你没发现这些刀剑的造型都不太一样吗?这是我怕你不喜欢一样的,特意让铁匠打的呢!” 下巴微微上扬,柳惊鸿有些骄傲道。 随后又问:“看你刚才的武功,比那圣女已经厉害不少,那你平时肯定也需要兵器吧?你现在用的什么,肯定没我给你的这些好吧?”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荆哲刚才跟柳惊鸿只说了从京州到这边的大致经过,至于武功和其他细节并没有详细说明。 “我用的兵器…” 于是,荆哲把天子剑掏了出来:“就是这把陛下御赐的天子剑。” “……” 看着闪闪发亮的金色匕首,柳惊鸿陷入了一阵沉思中。 “五姐,我这兵器还行吧?” 荆哲故意逗她道。 柳惊鸿在沉默片刻后,突然出手揪起他的耳朵来,怒道:“这可是陛下御赐的天子剑,别人都奉若至宝,你可倒好,拿它去打架?若是被陛下知道了,看责不责骂你!” 柳惊鸿骂完,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不再拉着荆哲让他看剑了,直接从屋里逃出来。 接下来,她领着荆哲去看了他的房间,把行李放好,床铺铺好。 期间,荆哲其实想要说一句“不用那么麻烦我跟五姐一起睡就行”的,不过看着柳惊鸿有些发黑的脸色,他还是忍住了。 主要是,怕挨揍。 …… 床铺整理好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柳惊鸿带着荆哲来到前厅,便看到饭桌上已经摆了近十个菜,硬菜居多,而且还有下人在不断往上送,这让刚进城的荆哲看着直流口水,笑着摆手道:“五姐,就算是给我接风洗尘,也用不着这么多菜啊?太浪费了!” “你想多了。” 柳惊鸿白他一眼,显然还没有消气:“这些菜都是给女皇和圣女准备的,你不过是沾了人家的光而已!如果只是你的话,我才懒得让府上破费这么多呢!” “……” 荆哲有些无语,然后好奇道:“刚才那女皇不是说不想再见我了吗?她会来一起吃饭?那样岂不是打她自己的脸吗?哈哈哈…” 话音刚落,月瑶女皇和圣女初夏就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恰好听到荆哲的话。 女皇脚未沾地,转身就想走。 柳惊鸿赶忙上去拦住:“女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年纪小,口无遮拦惯了,等会我让他一句话都不说,女皇觉得行吗?” 说着指了指一桌好菜:“饭菜都为女皇准备好了,若是女皇不吃,岂不可惜?” 女皇看了眼饭菜,又看了眼荆哲,眼神中全是漠然,淡声道:“好吧,那本王就听惊鸿将军的!不过,他不能说话!” 其实女皇早就考虑到可能会碰到荆哲,本打算让下人把饭菜送进屋里,不出屋肯定就不会看到令人讨厌的荆哲,等明天一早天不亮,她们就动身前往京州,之后更不会遇到。 不过柳惊鸿派下人去通知她们,说是设宴为她们践行——来梁州一趟,虽说比武招亲是两者商议的结果,各取所需,但柳惊鸿确实帮了自己,女皇还是要给她一个面子,所以才过来。 不过一进门听到荆哲的嘲笑,她就后悔了。 但柳惊鸿出面,她决定再给她一个面子,不过最低要求就是他不能说话了。 “好,我不说话,不说话总行了吧?” 在柳惊鸿那犀利的眼神压迫下,荆哲赶紧举手投降。 不过他的话又招来女皇的冷眼,似乎在质询他为什么还说话? 当即以手捂嘴,再不说话。 于是,一场不热烈的送别宴便在荆哲的沉默和女皇跟柳惊鸿的和谐交谈中开始了。 ———— 第六七七章 西疆重骑兵团 这顿饭,荆哲吃的还算老实。 而且别人聊天他吃饭,转挑带骨头的硬菜,大快朵颐,双手并用,吃的不亦乐乎。 旁边的初夏瞥了他几眼,心里叹息:穿的不差,长的也好,怎么就这副吃相呢? 估计是惊鸿将军的穷亲戚吧? 一定是了,嘴里吃着,手上拿着,眼神还直勾勾的盯着我面前的鸡腿… 看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惜可惜! 荆哲倒是不知道初夏对他的评价,也没心情知道,因为他此刻的注意力除了在肉上,其他的都在柳惊鸿和女皇身上。 秀色可餐,大致如此。 特别是那女皇,虽然对荆哲的态度很冷,但人家长得漂亮啊,尤其是那股御姐风,是荆哲之前从未体会过的,这更是让他向往。 由此不得不说男人就是犯贱,人家越对他冷面相迎,他还越眼巴巴的凑上去… 美其名曰,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不过,荆哲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看,总是吃一口肉,然后用余光偷偷打量一番。 送别宴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临近结束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 这人对荆哲来说也算熟悉,正是曾经跟着柳惊鸿去邙山和京州的副将王德。 进屋之后他也发现了荆哲,愣了一下,随后跟荆哲点点头。 “将军,不好了!” 王德慌慌张张道。 “出什么事了?” “西疆蛮夷又攻过来了!” “哦,这事啊,之前不就猜到了吗?” 柳惊鸿淡声说着。 每年一入冬,西疆蛮夷总要在梁州城外攻几次的,而今年因为月瑶女皇带兵突然加入,把西疆蛮夷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退回了十里河。 而以柳惊鸿的经验,她猜到西疆蛮夷空手而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休整一段时间之后肯定会卷土重来,并且也告诫了手下的铁骑们,不能掉以轻心,还要多加防护。 这事她早就交代过王德了,只是没料到西疆蛮夷这次出兵会那么快而已,对于身为副将、跟在她身边也算见过大场面的王德会这么慌张,她还是有点不解和不满的。 这时,月瑶女皇放下筷子道:“惊鸿将军,正好本王也未离开,要不就让惊鸿铁骑跟我们的月瑶军一起,再打他们一次?” 这次从月瑶国过来,月瑶女皇带着的都是月瑶军的精锐,所以才能把西疆蛮夷打退。 既然已经撕破脸,她不介意趁着还未离开梁州再跟西疆蛮夷再打一次,更何况还是跟惊鸿铁骑一起,正好让这些月瑶军跟着惊鸿铁骑学习一下作战技巧,涨涨经验,毕竟这种机会难得。 柳惊鸿笑着摆手:“女皇太可气了!你们已经在梁州耽搁了这么长时日,而西疆蛮夷哪次攻打梁州都要持续少则四五天,长则十天半月。女皇若是留下,怕是年前都赶不到京州了!” 月瑶女皇听完,果然沉默。 月瑶国和西疆国因为地处安国以西,跟安国的风俗有些差异,她们那里并没有新年一说,但却知道新年对安国的重要。 她这次还特意带着月瑶特产,准备趁着新年的时候送给安帝,正好商讨和亲事宜,若是年前赶不到就坏了! 柳惊鸿又笑道:“况且我们惊鸿铁骑根本不怕西疆蛮夷,任他们攻就是了,反正他们现在也攻不破梁州,女皇安心前往京州便是!” “将军!” 这个时候,王德终于再次插话:“这次来的是西疆重骑兵团!” “……” 在场之人,似乎除了荆哲之外都知道这西疆重骑兵团代表了什么,现场马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你看清了,是重骑兵团?” 柳惊鸿吸了口气问道,好像,她非常希望能从王德口中听到否定的回答,但是,事与愿违。 “回将军,末将看的很清楚!西疆重骑兵团的旗帜跟普通西疆骑兵不同,而且他们战马和骑兵的装束也非常特殊,末将不会认错的!只不过,重骑兵团只是来了先头部队,大概五百人左右!” 王德说完又补充道:“将军,这些重骑兵团十分猖狂,先前在城外高声叫骂,十分难听!说是让咱们要么乖乖交出粮食去,要么就出城跟他们打一场,躲在城里就像是…城里的兄弟早就按捺不住了,不过没有将军的命令,末将没敢让人轻举妄动,所以赶紧跑来向将军汇报!” “好,好,太好了!” 话音刚落,不等柳惊鸿说话,荆哲就一脸兴奋的连说了三声“好”。 他来梁州是要名正言顺的带走五姐的,结果梁州战事轻松,那怎么显示出他的英明神武,怎么能够让人觉得自己配的上柳惊鸿? 谁知这些西疆蛮夷去而复返,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其他几人看着他的反应有点吃惊,似乎他很高兴一样? “不就才来了五百个人吗?别说咱们城里有上千个铁骑了,就算没有,只要有我在,都不需要我五姐出手,在我的带领下,惊鸿铁骑也能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让他们不敢进犯!” “……” 一阵沉默,月瑶女皇和圣女对视一眼,眼神中皆露出一抹不屑来。 看来,这个年轻男人真是从什么小地方过来的,不仅没见过世面,而且还爱说大话。 在他的带领下? 他当真以为自己会点功夫就了不得了? 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境界,可是他这么年轻,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五重中段了不得了吧? 毕竟惊鸿将军那么厉害,也不过才五重巅峰而已,他总不能比他姐姐还厉害吧? 而且哪怕是这么高的境界,柳惊鸿对西疆重骑兵团都不敢怠慢,他哪好意思说大话呢? “这位…荆公子是吧?” 月瑶女皇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或许你对西疆重骑兵团还不了解,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幼稚的话来了!” “不用了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五百个人而已,打他!” 荆哲自信的模样落在月瑶女皇眼中,显得更加幼稚了,抿嘴不语,眼神中满是蔑视。 ———— 第六七八章 女皇的不屑 “哲儿…” 柳惊鸿看向荆哲:“这西疆重骑兵团并非普通骑兵,他们的可怕之处,只有真正跟他们对战过的人才懂…哪怕只来了五百个骑兵,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你不知道,他们身后还有多少重骑兵团在等着!” 不同于月瑶女皇对荆哲的蔑视,柳惊鸿很认真的对荆哲解释着。 不止是因为荆哲是他弟弟,更是因为她知道荆哲的才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刚会了轻功就能把南齐第一猛士齐谷胧给杀了,随后又被安帝器重,现在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在柳惊鸿眼中都是极高的,所以才耐心给他讲解。 “哦?他们厉害,还能比惊鸿铁骑厉害?再说有我出面,惊鸿铁骑只管扫尾就是!” 荆哲自信的说着,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动手他都想清楚了。 月瑶女皇摇摇头,眼神中的不屑更明显了。 柳惊鸿看了王德一眼,王德会意,说道:“荆公子,我跟你讲讲这西疆重骑兵团…” 荆哲点头,听他缓缓讲来。 原来,在各国的军队圈中,有三支传奇军队一直受人追捧。 一支是南齐的银缕军,也就是荆哲之前碰到的那支,因为身披银缕衣、在战场上能够抵御很多远程武器而出名,最近一段时间在南齐跟东越国的战争中,屡立奇功,胜多输少,战功赫赫,从而威名远扬。 第二支就是他五姐的惊鸿铁骑了,他们没有银缕衣这种装备,但每个铁骑却比普通的军人要强,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会些武功,最低的也是一重,高的则有三重,对上那些不会武功的骑兵时,他们的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于是他们便因为在梁州多次击退西疆蛮夷而闻名,并且柳惊鸿还是一介女将,且并非出自宗门,却在常年征战沙场的情况下拥有了近六重的境界,更是被人称道。 而最后一支,就是西疆重骑兵团了。 西疆重骑兵团隶属于西疆皇室,而西疆皇室位于西疆最西北的国都喀甸,距离安国本土非常远,所以西疆重骑兵团很少到安国这边来。 说起来,喀甸从位置上说,跟津西的距离要更近了一些。 这些年,西疆攻打梁州也都是派了普通的西疆蛮夷军队,至于重骑兵团,或许他们也觉得没有必要,毕竟不是为了跟安国全面开战,而西疆的部落很多,西疆皇室还需要重骑兵团镇守在喀甸,以防暴动。 西疆重骑兵团,突出一个“重”字,因为他们的手工业很差,也不可能做出银缕衣这种质地轻薄而防御性好的东西,所以他们的骑兵身穿重型铠甲,重量很大,效果虽比不上银缕衣,但是一般刀剑都能挡下。 而他们胯下骑的也并非战马,而是牦牛。 因为骑兵身负铠甲,坐骑也需要铠甲,这么大的重量,只有牦牛能扛得住。 虽然速度慢了些,不过重骑兵团从来都是团体作战,整个骑兵团推进过去,难有敌手。 而这些骑兵也并非普通骑兵,而是个个都会武功,虽说有些可能比不上惊鸿铁骑,但胜在每个人都会武功。 这也更增加了西疆重骑兵团的威力。 由此可见,银缕军防御很好,武功稀松,而惊鸿铁骑相反,至于重骑兵团,则两样全占。 若是直观形容的话,可以如此分析。 银缕军:防御+100,攻击+50 惊鸿铁骑:防御+50,攻击+100 西疆重骑兵团:防御+80,攻击+80 这么对比之下,足以见得西疆重骑兵团的厉害之处,而荆哲听完之后,也终于清楚。 …… 这个时候,柳惊鸿看向月瑶女皇,想了想便说道:“女皇,送别宴也吃完了,你们与其明天一早去京州,不如今天下午就启程吧!这样也能早一天到达京州!” “……” 听到这话,月瑶女皇有些感动,同时也被柳惊鸿的魄力所折服。 作为月瑶女皇,她早就知道西疆蛮夷每年冬天都会来梁州打几天,而惊鸿将军都能很好的应付过去,但这次她突然带着月瑶军加入战斗,虽然打跑了西疆蛮夷,但是却招来了重骑兵团。 在她看来,西疆重骑兵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肯定就是因为她,让西疆皇室以为月瑶国跟安国联合了,按捺不住才这样。 心中本就愧疚,而柳惊鸿却担心她们的安全让她们离开,感动的同时,更愧疚了! “惊鸿将军,本王不是胆小之人,这事情皆因我们月瑶国而起,若是本王现在害怕逃走,莫说是你了,就连本王都看不起自己!” 月瑶女皇声音低沉平静,目光深邃。 “既然重骑兵团来了,那就让我们共同抵抗他们吧!” “好,那多谢女皇了!” 看着两个女人同仇敌忾、惺惺相惜的模样,荆哲撇了撇嘴:虽然这个重骑兵团听着是有点唬人,可归根结底他们还是血肉之躯啊! 血肉之躯,怎么躲的过手雷? 只不过,他原材料带来了不少,可惜还没开始加工,于是说道:“五姐,区区重骑兵团,不足为惧!等我一晚上,我把东西做好,定让这些重骑兵团有来无回,知道我们的厉害!” 重骑兵团更好啊! 到时候直接把他们全炸上天,看看西疆以后还敢不敢再进犯梁州? 他们不敢,那柳惊鸿就敢跟他回去了… 想想就激动的很呀! “哎!” 王德解释的已经够透彻了,而荆哲依旧能够说出那么“幼稚无脑”的话来,月瑶女皇觉得有点可悲,都懒得跟他再说话了。 虽然有些小本事,却只想着表现,说出来的大话实在可笑! 但让她更不能理解的是,柳惊鸿却丝毫没有质疑他的意思,反而问道:“哲儿,你当真有信心能够一击制胜?” “当然了,五姐还不信我?” “信!” 柳惊鸿认真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月瑶女皇都快石化了,心里还在一阵咆哮:你们能不能别闹了啊?对面是西疆重骑兵团啊!你们当是玩过家家吗? ———— 第六七九章 女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等她发表意见,荆哲就自信的点头,微微一笑道:“赢是能赢,不过今天怕是不行,最迟也得明天上午了!” 造一批威力巨大而且数量够多的手雷,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荆哲打算等会回去之后把憨憨叫来,晚上加班加点制作手雷。 “将军,荆公子,怕是拖不到明天了!” 这时,一脸土色的王德继续道:“因为西疆重骑兵团来的太突然,而且他们先是放出了哨兵开路,咱们根本没有防备!有一些老百姓那时还在城外,看到西疆哨兵过来的时候,大部分人跑回来了,但是有几个孩子还是被西疆哨兵给掳了过去,现在被压在重骑兵团身前!” “……” 听到有人质落在他们手上,无论是荆哲还是柳惊鸿,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若是就打这些重骑兵团,别说五百人,就算一千人两千人,他也不会觉得有太大的难度,直接手雷开炸就是了! 但是他们手上有人质,那就要投鼠忌器,不能轻举妄动了! “王副将,他们既然劫持了人质,肯定也提了条件吧?条件是什么?” 但凡需要劫持人质的人,肯定都有条件,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荆哲问道。 “他们放出话来,想让他们放出人质,必须答应他们两个条件中的其中之一!” “说!” 柳惊鸿开口道。 “第一,就是开门放粮,要比之前冬天给他们的粮食多五倍才行!” “做梦!” 柳惊鸿拍桌而起,哪怕朝廷每年拨给他们的粮食加起来,也不够给西疆蛮夷的五倍,而且就算剥梁州老百姓一层皮,也凑不齐,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不可能答应,也答应不了。 “另一条呢?” “第二条,他们要武功秘籍!他们点名要咱们梁州城里的三大宗门,沙帮,黄风岭,和赤焰门的掌门亲自把秘籍送出城去,待他们核实准确之后,再把人质放回来!” “欺人太甚啊!” 柳惊鸿听到第二个条件,说了一声,又无力的瘫坐回椅子上。 这第二个条件,比第一个还难! 安国境内,朝廷并不能对宗门发号施令,安帝都不能,她一个将军更不行! 更何况,每个宗门最核心的东西就是武功秘籍,哪个掌门会心甘情愿的把它交出去? 而且还是亲手送到西疆重骑兵团手上,柳惊鸿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了! 但很明显,第一个条件完全做不到,第二个条件理论上做不到,但实际上是有可能的,而这些西疆重骑兵团,明显就是奔着它来的! …… 荆哲听柳惊鸿分析完,倒不以为意。 “他们想要,比着武功秘籍,把前面几页抄下来,后面胡乱写些东西,他不能瞬间看完吧?然后找三个人假扮那三个掌门,送出去就是了!” 荆哲的提议并不高明,柳惊鸿听完之后直摇头道:“不行!重骑兵团的骑兵们也都练武,虽然境界不高,大都维持在二重到三重左右,找假秘籍蒙骗他们太难了! 而且梁州城内可不止这三家宗门,但这三家的实力却是最强的!而他们之所以点名要这三个宗门的武功秘籍,必然是派人调查一番,也对这三个宗门有所了解了,随便派三个人过去,怎么可能蒙骗他们?到时候把他们惹火了,直接把那几个孩子杀了,得不偿失!” “好吧!” 荆哲摊摊手,眼珠一转,喜道:“我又想到一个好主意!” 待所有人看过来,他才得意道:“既然他们那么想要武功秘籍,咱们只要答应他们就是,然后拖到明天上午,我再去把他们都杀了!” “荆公子,他们说了,天黑之前若是做不到他们的条件,他们就会把孩子杀了!” 王德赶紧补充。 “你呀,太笨了!他们说天黑之前,那咱们天黑之前给他一本武功秘籍就是了!然后每隔三个时辰给一本,就跟他们讲,说服这些宗门掌门太难了,而他们手里有一本打底,肯定也不会多做怀疑,等到第三本给他们的时候,也已经到第二天了,到时候他们交出孩子,我再出去把他们都杀了,多容易?” 荆哲说的轻描淡写,似乎一切很简单一样。 月瑶女皇忍了很久,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下去了,怒声道:“这位荆公子,你也会武功,可你怎么好像对你们安国的宗门都不了解?” 事关几个孩子的安危,月瑶女皇有些着急。 “你到底能不能打败那些西疆重骑兵团,咱们暂且不论,那就先说说给他们秘籍的事!本王远在月瑶国,但也听说安国的宗门并不归朝廷管,不然安国境内那么多宗门,安国的实力早就傲视其他国家了!而各大宗门对自家的武功秘籍都奉若至宝,你怎么让他们交出来?” 月瑶女皇一股脑说完,因为着急的缘故,硕大的胸口不断起伏,荆哲看的有点口干舌燥,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 “女皇是说这个问题啊,很简单啊!” 又是简单… 月瑶女皇不知是第几次从荆哲嘴里听到这个词汇了,感觉实在太无语了。 “简单?如果荆公子真觉得简单,那不如就快点去把这三位掌门都说服吧,让他们把武功秘籍全交出来——哦,对了,本王还想要提醒荆公子一句,虽说沙帮、黄风岭和赤焰门对于安国四大宗门来说有些小,但是在梁州城内,这三家宗门可也出名的很,寻常人可见不到他们掌门,所以荆公子现在的首要问题不是如何说服他们,而是要先见到他们!” “哦?是吗?看女皇的态度,似乎不看好我能说服他们?” “不是不看好,是很不看好!” “那我若是真能说服他们呢?” “那…” 月瑶女皇犹豫片刻,再次抬头,重新审视荆哲一遍:“荆公子想怎么办呢?” “若是我能说服他们,女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好!” 女皇连想都没想,直接答道。 ———— … 最近一段时间有点不在状态,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硬挤,写出来的东西猪狗不如,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失望了。 先不写了,调整下状态。 争取马上把梁州这边的事情写完,再开始其他新剧情吧。 今天先没了,对不起各位。 2021.2.2021:00 重楼涮马桶火锅中… 第六八〇章 来了 “这…” 既然提了这么个条件,荆哲自然是希望月瑶女皇答应的,若是能让月瑶国老大欠自己一个人情的话,以后他若是去月瑶国,岂不是犹如金牌加身,可以畅通无阻? 可是他没想到月瑶女皇能够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让他猝不及防。 愣了片刻,才好奇问道:“女皇不过问一下是什么条件,就这么贸然答应吗?难道女皇不怕我提出一些…过分的条件?” 说到“过分”,荆哲的思想就不老实起来。 谁知月瑶女皇跟刚才答应他时一样,非常干脆的说道:“不怕!” “额…为什么?” “因为…” 月瑶女皇瞥他一眼,自信道:“因为本王就不信你能说服他们!” “……” 这是月瑶女皇的真实想法,因为她觉得荆哲是不可能说服三大宗门的。 若是真能说服——其实她也是最开心的,毕竟西疆重骑兵团是因她而来,那些孩子也是因她被抓,若是能救下他们,更是好事一桩。 至于条件,他能提什么条件呢? 荆哲自然猜不到女皇的想法,片刻之后才又笑道:“好吧,既然女皇这么自信,那接下来希望你也不要食言!” 于是对着王德说道:“王副将,你现在出去办两件事,第一件是派人去那个沙帮,黄什么岭和吃什么门,让他们的掌门带着武功秘籍来这里见我!第二件需要你亲自去做,到城门那里跟重骑兵团斡旋一番,就说咱们在积极跟三大宗门的掌门商议,天黑之前肯定能给他们弄来武功秘籍!” “……” 王德眼神复杂的看了荆哲一眼。 连别人是什么门派都记不清,上来就让人去问人家掌门要武功秘籍,不被打出来就算好的… 而荆哲似乎还在体恤自己,没有让他亲自出面,也算做了件好事。 王德又朝柳惊鸿看了一眼,虽然柳惊鸿也一头雾水,但还是坚定的对王德点头,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王德得令,这才小跑离开。 月瑶女皇几次欲言又止,在王德离开后,她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荆公子,你认识那三家宗门的掌门?” “女皇觉得呢?” 月瑶女皇连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还是女皇聪明,确实不认识!” 荆哲赞许道。 “……” 这算哪门子聪明? 月瑶女皇并没有因为荆哲的夸奖而高兴,心中吐槽的更厉害了:连人家的门派叫什么都不知道,能认识人家掌门就见鬼了! …… 王德一走,荆哲也没闲着,指挥着憨憨把从津西带来的那些原料都拿到库房里,又让柳惊鸿找人多准备了不少空酒坛。 坛子不小,若是里面装满炸药,爆炸之后,威力可想而知。 荆哲从津西过来的时候,让憨憨准备了不少原料,但准备最多的还是硫磺,毕竟硫磺在安国是最难买的,除了津西这种药都,在其他地方大批量购买都有些吃力。 而且他来梁州的时候,想着西疆蛮夷只是些普通骑兵,做些普通手雷就能应付,哪里想到会遇到西疆重骑兵团这种自带护甲的骑兵? 所以手雷做成大酒坛子炸药,需要的炸药也比他想象中多了不少,硫磺倒是够了,带来的硝石和碳就有些不够了。 把这事跟柳惊鸿一讲,她便马上派人去街上再去买了。 见他们一阵忙活,月瑶女皇和圣女看的云里雾里,不知他们在做什么。 但她现在已经有些好奇了,三大宗门的掌门到底会不会来。 她自然是觉得不可能来的,可荆哲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又让她有些怀疑。 过了一刻钟多些,荆哲从屋里出来,他已经跟憨憨把一部分炸药的比例都调试好加入到酒坛里,当然少不了锋利铁屑,然后又让柳惊鸿找来一些人开始把原料都锤打结实就行了。 今天应该能做三四个出来,至于剩下的要等其他原料买齐才能开始,估计到明天早上能做十多个出来,把这些重骑兵团全部炸飞没有问题。 而荆哲和柳惊鸿刚忙完回到前厅,王德就着急忙慌跑回来了。 荆哲好奇问道:“王副将,不是让你去跟那个铁骑兵团斡旋去了吗?怎么,这些蛮夷那么好说话的吗?” 王德苦笑一声:“荆公子,就是因为他们不好说话,所以我才回来的快啊!” 原来,西疆蛮夷脾气暴躁,跟何况是些地位更高的重骑兵团,听都不听王德解释,直接放出狠话,若是天黑之前看不到武功秘籍,直接把那些孩子杀了! 说完之后,王德有些担忧:“荆公子,这些蛮夷性格乖戾,可不像是开玩笑,天黑之前若是真给不了的话…” “放心,肯定会给!到时候他们只要看到一本秘籍,就能放心了!” 荆哲自信说完,又疑惑道:“你派去的那人怎么还没带三位掌门回来?” “……” 月瑶女皇在旁边听完撇嘴:这口气,你真当那三位掌门随叫随到啊? 不过,现在她也懒得跟荆哲说话了,而且也不再对荆哲抱有希望,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是时候想些其他办法了。 于是跟柳惊鸿提议道:“惊鸿将军,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那些孩子从重骑兵团手中抢过来。重骑兵团虽然厉害,不过他们只来了五百人!以城中惊鸿铁骑的数量,再加上本王的军队,咱们定能碾压他们!到时候把他们围起来,本王不信他们敢不交出那些孩子!” “……” 柳惊鸿明显有些犹豫,她看了荆哲一眼,见荆哲对她点头,于是只能咬牙对她说道:“女皇说的确实是个办法,不过女皇有没有考虑过,对面那些蛮夷从来桀骜不驯惯了,咱们若是直接出兵惹怒他们,他们拒不投降,直接开战,岂不是断送了几个无辜孩子的性命?” “可是——” 月瑶女皇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名骑兵从外面跑了进来,满脸喜色。 “将军,三位…三位掌门,来了!” “……” ———— 第六八一章 姓荆名哲字社长? 听到这声禀报,对屋内所有人无疑都是最好的消息,喜悦的同时又非常震撼。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荆哲,只见他最为淡定,脸上挂着浅笑,似乎这件事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内。 见其他人看来,他先是摆手,然后才看向月瑶女皇:“女皇,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条件!” “等你把他们说服再说吧!” 月瑶女皇淡淡一声,虽然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毕竟她不认为荆哲能够一句话就把在她看来高高在上的三大宗门掌门叫来,不过就算真叫来了,她觉得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能不能让他们把武功秘籍交出来! 荆哲笑笑:“那我就让女皇输个心服口服!” 说话的功夫,三大宗门的掌门已经被骑兵带了上来。 “见过惊鸿将军!” 柳惊鸿在安国的地位很高,不仅体现在老百姓和官员心中,就连一些小宗门的掌门,对她也佩服的很。 沙帮,黄风岭,赤焰门这三个梁州本土比较大的宗门掌门在见到柳惊鸿之后也还是表现的十分客气,这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人彻底傻眼了。 “荆社长!” 三位年过半百的掌门,对着荆哲躬身作揖,一脸激动的喊道。 如果说,他们刚才对柳惊鸿的态度是客气和尊敬的话,那现在就有点“跪舔”了,表现出的虔诚和敬畏,让人惊讶而又唏嘘。 …… 在安国,因为宗门可以不听从朝廷管辖,所以宗门的地位很高。 而且安国的宗门又分为四挡。 第一档自然是四大宗门。 第二档则是昆仑派和青城派这种老资历或者实力强劲的门派。 第三档则是建派五年以上、门派弟子超过百人、而且弟子的境界平均在三重左右的门派。 第四档就是一些杂七乱八的小门小派了。 梁州城内的门派众多,但是第四档的小门小派众多,在这些小门小派里,倒是有三个第三档门派,就是沙帮,黄风岭和赤焰门了,在梁州城里被人尊称为“三大宗门。” 因此,三大宗门的掌门在梁州城内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哪怕他们敬畏柳惊鸿,也不会听从她的指挥,更何况是一个铁骑兵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带着武功秘籍出来了。 所以,他们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下令赶人,但是在听到铁骑兵说出,让他过来的人是荆哲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都愣住了。 荆哲是谁? 在最近十多天里他们对这个名字的态度由疑惑到不屑,由不屑到重视,最后由重视变成了现在的仰望。 建立宗门不就是为了提升实力,然后扩大影响力,再提升实力的良性循环吗? 毫无疑问,只有荆哲能够满足他们。 并且连四大宗门对其都趋之若鹜,更何况他们这些小门派了。 所以他们在愣了片刻之后,就赶紧带着武功秘籍赶过来了,心里的算盘也打了起来。 …… “嗯,三位掌门怎么称呼啊?” 看着三位年过半百的掌门赶来,荆哲还是很有面子的,又看了发呆的月瑶女皇一眼,心里更是得意。 “在下,沙帮帮主王福军!” “在下,黄风岭岭主黄昆!” “在下,赤焰门门主冯达!” 荆哲点头,又说道:“你们也都参加比武大会了吧?为何我没看到你们?” “……” 三人一愣,讪讪笑道:“荆社长,我们这种小门小派,门里弟子武艺不高,参加比武大会也就一轮而已,很快就过去了。荆社长没有注意到也很正常。” 若是别人问出这种问题,三位掌门或许还会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但这话由荆哲说出来,他们又瞬间觉得没毛病,谁让他这么强呢? 荆哲点头,也不再废话道:“这次把三位掌门找来,其实是想让你们把你们门派里的武功秘籍拿出来,送给西疆重骑兵团。” “……” 场面瞬间陷入了宁静之中,旁边的月瑶女皇看的仔细,听刚才他们对话,她对三位掌门对荆哲的称呼非常好奇。 荆社长? 难不成是姓荆名哲字社长? 嗯,大概是这样了。 而且听完之后她自己分析,荆哲跟这三位掌门应该是认识的。 不过,就算认识,张口就让人送武功秘籍,这胆子也太大了,谁能接受得了?看他们现在的反应就知道了,月瑶女皇甚至在猜,下一刻他们三个就会暴怒了。 但让她意外的是,即使听到让他们“送武功秘籍”,三位掌门只是愣了片刻之后,就有些尴尬的笑问道:“不知荆社长为何要我们把武功秘籍送给西疆重骑兵团呢?” “是这样的…” 于是,荆哲就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又向他们保证道:“三位掌门莫要担心,给他们武功秘籍不过是为了把那些孩子都安全救回来而已!只要把他们都救回来,我会亲自出手,再把这些武功秘籍都夺回来!” 说完之后,荆哲又向他们许诺道:“三位掌门请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白白帮忙的,无论你们的武功秘籍夺回与否,我都欠你们一个人情,以后定会补上!” 这话一出,三位掌门脸上立马露出喜色。 “荆社长说的哪里话,我们是那样的人吗?” “就是,只要是荆社长的事情,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对呀对呀,这忙帮了!” “……” 三人的反应都在荆哲的预料之中,但月瑶女皇和圣女在旁边被震的合不拢嘴。 这个被她们以为是从小地方来、没见过世面的男人,怎么能让三大掌门同意帮助呢? 而且看样子,三大掌门讨好的意味都十分明显,像是上赶着一样,让她们诧异。 不仅是她们,其他人的反应跟她们差不多,虽然觉得荆哲一定会成功,但柳惊鸿此时心里的震撼也不少,但最让她高兴的还是: 孩子有救了! “既然三位掌门也都答应了,那事不宜迟,先送一本武功秘籍去给他们吧!” 荆哲摆摆手,提议道。 “慢着!” “……” ———— (接下来的剧情,本来设计的跟上面写的一样,三本武功秘籍隔开一段时间给一本,拖到第二天早上,把孩子们救回来之后,荆哲已经把大批量的手雷都做出来之后直接把五百个重骑兵团炸翻,嗯,写了一半多了,我又觉得这样写似乎没啥新意和冲突,也没有膏巢,嗯,作为一个正统lsp,没有膏巢我不喜欢,就删了。重新想点新剧情,把女皇一块搞进去,这个“搞”不是你们想的那个哈,大致剧情已经想出来了,我再完善一下,有没有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大佬呀?还有哈,昨天晚上有人私聊我,似乎在dy上被大佬给推了,来了好多人看,鸡冻…没有评论过的朋友发条评论吧(不是章评),谢谢大家了!) 嗯,这一段300字不收费哈… 第六八二章 女皇好奇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荆哲跟三大掌门达成一致的时候,沙帮帮主王福军突然出声说了一句。 本王就说吧,三大掌门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答应他的要求? 现在就反悔了吧! 而月瑶女皇则有些得意的想着。 “怎么了,王帮主?” “荆社长,既然那些铁骑兵团要我们三家的武功秘籍,只给他们一本,好吗?到时候若是他们生气,再出尔反尔,对孩子们动手,岂不是徒增悲剧了?” 王福军刚说完,黄风岭的掌门黄昆也马上接话道:“是呀荆社长,不能拿孩子们的生命开玩笑啊!武功秘籍?对我们宗门来说确实重要,不过对比起孩子的命来,这又算的了什么?” “王帮主和黄岭主说的不错!只要荆社长一声令下,我们就把武功秘籍都拿出来,何必再等到明天呢?” 或许是怕风头都被另外二人抢走,赤焰门的冯达也马上附和。 看着三人如此热情,荆哲一阵唏嘘,但还是摇头为难:“三位掌门,虽然重骑兵团只来了五百人,派城中的惊鸿铁骑出去就能将他们剿杀,不过我并不打算让惊鸿铁骑出场…” 惊鸿铁骑属于梁州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贸然打开城门,再发生意外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荆哲不想惊动他们。 三位掌门听完,笑着摆手,轮流说了起来。 “荆社长多虑了!” “区区五百人,还用惊鸿铁骑作甚?” “荆社长只要说一声,我们三家宗门门下的弟子就三四百人了,杀退重骑兵团绰绰有余!” “若是荆社长不放心,我们再把城中其他宗门的人也都聚集起来,凑五百多个宗门弟子还是不难的,到时候只要孩子们回来,我们就出城把那些重骑兵团杀个片甲不留!” “……” 三个人的提议让荆哲感到非常满意,拱手说道:“那就再谢谢三位掌门了!事不宜迟,三位掌门先去把人聚齐吧,等孩子们被放回来,咱们就一齐杀出去!” “好!” 三位掌门答应一声,但并没有直接出去,反而是往怀里一掏,把各自宗门的武功秘籍都拿了出来,递给荆哲。 “荆社长,这武功秘籍你拿着吧!” “这…好吗?” 嘴上这么说着,荆哲却直接上手拿了过来。 当他出口向这三人寻求帮助的时候,就已经欠了他们人情,早晚都要还的,所以他也不太在意这些事情了。 但旁边的柳惊鸿跟月瑶女皇却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三大掌门帮忙就够她们惊讶的了,现在还主动交出武功秘籍,那么信任他吗? …… 荆哲跟三位掌门商议好,等他们把人叫齐之后直接去城门口找他,而他则跟柳惊鸿和月瑶女皇一干人等先行过去。 路上,柳惊鸿还是先问出声来:“哲儿,这三位掌门…怎么都听你的?” 月瑶女皇也赶紧竖起耳朵,脸上却是若无其事的模样。 荆哲扫了二女一眼,突然出声问道:“女皇是不是也很好奇?” “本王并不好奇!” 月瑶女皇依旧保持着冷漠脸道。 “五姐,这就说来话长了,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等回去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说!” “好。” 柳惊鸿答应一声,不作多想。 而旁边的月瑶女皇一阵气结: 他一定是故意的! 当一个人的好奇心被勾起来的时候,就如同【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戛然而止时一样让人浑身难受。 此时的月瑶女皇便是如此。 但依她的性子,是不可能主动向荆哲低头,说一句“我也想听”这种话的,你不说,那我还不听呢! 生着闷气,月瑶女皇就随着一行人来到了城墙之下,城墙上已经站满惊鸿铁骑,严阵以待。 城墙外一片嘈杂,时不时响起西疆蛮夷那种声音独特的角号声,而城内则一阵哭啼声传来,柳惊鸿一打听才知道,哭的都是那几个孩子的爹娘,赶紧上前一阵安慰,许诺他们,孩子马上就会被他们救回来。 安慰片刻,待孩子的爹娘状态好些,又让人把他们都带下去,城墙之内,此时再无闲杂人,宽阔的大街上显得十分空荡。 这时,以三大掌门为首的一众宗门子弟从四面八方,呼呼啦啦赶了过来,荆哲搭眼去看,来的人已经超过五百,但是除了三位掌门有四重多点的境界,其他人的境界大都在三重左右,还有好多二重多的。 不过对付那些只有二重左右的重骑兵团,已经够用了。 “荆社长!梁州城内的所有宗门弟子,现在都到齐了!” 王福军说道。 “荆社长!” 其他宗门子弟也跟着喊了一句,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旁边的月瑶女皇再次咋舌:让他们是来打仗的,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不会掉身价吗? 荆哲往下压手:“各位,三位掌门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们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 “荆社长,只要你说话,我们绝无二话!” “没有梁州,哪有我们宗门?” “跟荆社长一起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 城里顿时响起一阵阵呐喊,就连身在其中的荆哲都被震撼到了,再次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他带着三位掌门走上城墙。 …… 梁州城墙外,一队队身着黑色玄铁铠甲的重骑兵团立在那里,与胯下同样身披玄铁铠甲的牦牛交相呼应,充满一股肃杀之气。 在人群之中,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壮硕男人安坐在牦牛上,看着身前哭哭啼啼的几个孩子,露出厌恶而又嘲讽的笑容:“再哭信不信我让这些牦牛吃了你们?” 那些孩子大约七八岁的年纪,被这么一队黑压压的骑兵围着,那些牦牛近在眼前对他们喘着粗气,怎么能不害怕? 脸上早已哭的稀里哗啦,但是在听到壮硕男人的警告后,还是止住了哭泣。 肩膀随着抽泣还在不停耸动,但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面前那些黑漆漆的牦牛真会把他们吃了一样。 壮硕男人见状,放肆大笑起来。 ———— 第六八三章 回来… 西疆蛮夷属于游牧民族,部落较多。 每个部落之间多有交锋,此消彼长。 而凌驾于所有部落之上的就是西疆皇室,有些实力大些的部落对西疆皇室或许不服,并想取而代之,但最后都未能成行,盖因保护西疆皇室的是那一万西疆重骑兵团。 因此,西疆重骑兵团在西疆的地位很高,能够成为其中一员,都有莫大的荣幸。 所有西疆重骑兵团由万将统领,象征着可以统兵过万,是谓万将。 万将之下,称为半将,万将之下共有两名半将,各自统兵五千。 而半将之下则是千将,每名千将可以统兵一千,西疆重骑兵团中共有十名千将。 查尔木就是十名千将中的一人,手下有一千名重骑兵团,他自身武功高强,十名千将中无人能出其右,而他又勇猛善战,名气很大。 前几天他们突然接到皇室命令,要来梁州执行任务,需要有人打前站。 查尔木这几年在西疆重骑兵团中混的风生水起,也早就不满足千将的地位了,一直想要更进一步,而他听到命令后觉得是个机会,从麾下挑了五百个骑兵就赶了过来。 他接到的命令是先来施压,一切都等大部队来了再说。 大部队不是所有的重骑兵团——毕竟皇室不可能把一万个重骑兵团都放出来,而是让万将带领一名半将和另外四个千将以及其麾下兵团,赶来与查尔木汇合。 而查尔木赶到梁州城外,正好遇到几个孩子在外面玩,别人都跑了,这几个孩子被披着一身黑色玄铁铠甲的牦牛一吓,立刻跑不动了。 于是,查尔木开动脑筋,觉得自己可以拿这几个孩子先做点文章。 “查千将!” 这时,一个随从走上前来问道:“若是他们真把武功秘籍交出来,咱们撤退吗?” “撤退?” 查尔木冷笑一声:“咱们只答应了放这几个娃娃回去,什么时候答应撤退了?” 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远方一望无际的昏黄沙场,继续说道:“喀丹,你说若是万将知道我缴获了沙帮、黄风岭和赤焰门的武功秘籍,该会有什么反应?” 名叫“喀丹”的随从听完,说道:“咱们重骑兵团的玄铁铠甲跟南齐的银缕衣已经相差无几,不过武艺却比惊鸿铁骑差了一截。若是能拿到梁州这三大宗门的武功秘籍,回去在重骑兵团中普及开来,到时候,重骑兵团的实力必定突飞猛进!” 查尔木得意的捋着胡须:“等重骑兵团的武艺都到了二三重,那个时候,大王莫说是可以随便派出一个千将就能轻易平息部落战乱,到时候派一个半将带着五千重骑兵团,就可以把安国杀的人仰马翻!” 安国虽然有各种强大宗门,但他们不会过问朝廷事务,所以查尔木才有这种自信。 喀丹听完,突然醒悟过来:“查千将能够弄来武功秘籍,可保西疆长盛不衰,万将…不,大王定会大大奖赏查千将的!” 查尔木听完,再次大笑起来。 这才是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 “片甲不留!” “……” 这时,城内突然传来一阵喧嚣,查尔木扭回头,正在狐疑间,就看到有几个人从城墙上探出头来,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看着他清秀俊逸的脸庞,又摸了摸自己的长满胡须、尽显粗糙的脸颊,查尔木有些懊恼。 长成这样,算什么男人? 男人就该像我一样,孔武有力才行! 心里有些烦躁,出声道:“让你们准备的武功秘籍带来了吗?” …… 荆哲站在城墙上,同样打量着一脸络腮胡的糙男,又看了他胯下牦牛旁边的几个孩子,除了哭成泪人外,并没有其他异常,这才放心。 于是回头对三位掌门轻声说道:“三位掌门,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等你们把孩子安然送回城里,我们就杀出去!” 三人忙点头,但是劝阻道:“荆社长,这种小事你就不必亲自上场了!” “是呀,区区五百个骑兵而已,铠甲对付弓箭作用大些,但是近战可没有优势!况且他们的武功可比不上我们!” “荆社长只管观战就好了!” “……” 三位掌门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等他们把西疆重骑兵团打退,荆哲就欠了他们一个人情,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了他们! 又考虑到荆哲有六重中段的强大实力,让他下去一个人能打百八十个,到时候还怎么凸显出他们的重要性来? 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下场! 其他小门小派的人自然也不傻,大都是这种想法,一个劲的点头:“荆社长,你在楼上指挥我们就是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杀出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 又是一阵呐喊,城墙上的惊鸿铁骑听的热血澎湃,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看得出来,这群之前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宗门弟子要帮他们了! “你们狼嚎什么?快点把武功秘籍交出来!” 又听到城里震天的呐喊声,查尔木在城外更烦躁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把手中大刀往前一横,指着几个孩子:“再不交出来,我就动手了!” “慢着!” 荆哲不再推辞,“等着!” 于是便把武功秘籍拿出来交给三位掌门。 三位掌门拿了武功秘籍,一个跃身就飞了下去,来到重骑兵团身前就被拦了下来,把武功秘籍交给一个随从,带给了查尔木。 查尔木也是习武之人,见过三位掌门,而他也有三重境界,接过武功秘籍翻看一会儿,就确定了真假,脸上的喜悦再掩饰不住。 “把他们放回去!” 骑兵把孩子们押到三位掌门身边,柳惊鸿马上让人把城门打开,待孩子们进城之后,荆哲眼神一凛道:“给我冲——” 城下的宗门弟子听到号令,已然握紧手中的兵器,精神抖擞,准备开杀! “冲出去”到嘴边还没喊出来,荆哲就看到了从远方飘起沸沸扬扬的尘土和乌压压一片黑色方阵,心凉了半截。 “回来…” “……” ———— 第六八四章 三位徒弟 柳惊鸿作为在沙场上征战多年的将军,对危险的预见性是要超过荆哲的,她站在城墙上不仅在看着三个掌门跟重骑兵团交涉,同时在留意着远处沙场的变化。 当昏黄的天际线处出现一片黑云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但孩子们还未进城,所以她一直保持面不改色。 当孩子们前脚随着三个掌门进城,她就下令让城下的铁骑关门了,不然等荆哲喊出最后那“回来”二字的时候,那些宗门子弟怕是要冲出去了。 很快,三大掌门就来到了城墙上,一脸不解的问道:“荆社长,这是…” 他们都铆足了劲儿,准备出去大杀一场,在荆哲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哪成想城门直接关了,他们被叫了回来。 “三位掌门,你们看!” 顺着荆哲手指的方向,三大掌门就看到远方沙场上的沙尘越来越大,从沙尘中走出来的是近十倍于眼前重骑兵团的黑色方阵。 这三位掌门在梁州生活多年,对于西疆重骑兵团的制式还是比较了解的,当他们看到那画着金黄色雄鹰的大旗迎风招展,脸色沉了下来。 “西疆重骑兵团的万将竟然来了!” “万将?” 见荆哲疑惑,黄风岭的黄昆便把万将、半将和千将都给他解释一遍,最后还补充道:“据我所知,这万将多年都驻扎在西疆皇室喀甸,保护西疆大王的安危,怎么这次出来了?” 西疆旗帜都画着雄鹰,但是颜色不同。 大王的旗是绿色雄鹰,象征草原。 万将的旗是黄色雄鹰,象征沙场。 而半将和千将的则是红色和黑色。 之前城下这五百重骑兵团挂着的是一张黑色的旗子,而此时远方移动过来的黑色方队,正当前是一张黄色大旗,一张略小些的红色大旗紧随其后,然后还有四张黑旗。 单看旗的话,就能猜出对面来了多少人。 城墙外的五百重骑兵团显然也看到了己方大部队,全部掉转方向,往后跑去。 城墙之外,瞬间又变得十分空荡。 …… 而城墙上,无论是柳惊鸿、月瑶女皇,还是各大宗门子弟,面色都凝重起来。 “三位掌门,武功秘籍似乎不好拿回来了…” 本来向三人许诺,一旦把孩子救到手,他就再把武功秘籍劫回来,现在突生变故,再没了机会,荆哲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荆社长,不碍事的!” 三位掌门摆手道。 “宗门最重要的东西不就是武功秘籍吗?武功秘籍都丢了,还不碍事?” 月瑶圣女撇撇嘴,小声说道。 虽然她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人还是听到了,面露尴尬,柳惊鸿怕自家弟弟为难,马上替他解围道:“三位掌门莫要担心,万一武功秘籍真拿不回来,那本将军把我的武功秘籍赠予你们就是!” 柳惊鸿习武多年,也知道自己的境界已经到了瓶颈,想再突破很难,武功秘籍对她已经没了作用,若是拿它替荆哲解围的话,也不错。 尤其是这些宗门也不会威胁自己,他们武功高些,对梁州城倒算是好事。 “惊鸿将军,这可使不得!” 三位掌门忙摆手,眼珠却在转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荆哲离他们最近,自然看得出来,于是出声问道:“三位掌门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黄昆和冯达都推了推王福军,王福军才站出来,讪讪一笑:“荆社长,其实我们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尽管说就是了!” “荆社长,我们三个宗门在梁州虽然出名,但是在安国可排不上号,不然荆社长在比武大会上也不会连我们都没注意。身为习武之人,我们也都想加入四大宗门那样的门派,若是荆社长不嫌弃的话,可否让我们加入…天地宗?” 说完,三人都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希冀。 比武大会之前,没人听说过天地宗,自然也没人会把它跟四大宗门相提并论。 但荆哲以摧枯拉朽之势拿下武林盟主之后,众人的想法就变了,一个不足弱冠之年的人能有六重中段的实力,他们的掌门肯定是宗师,这种级别,已经能跟四大宗门掰手腕了。 更何况,荆哲还有朝廷官员的身份,身后有那么多有利于宗门发展的产业,所以三大掌门在刚才回去喊人的时候就商量过了,这次说什么都要帮荆哲,跟他搭些关系。 若是能加入天地宗,那再好不过了! 以后出去自报家门的时候,“天地宗某某”可比什么沙帮、黄风岭某某强多了。 “这个…” 荆哲没想到他们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间有些懵,随口说道:“我师父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们拜不了他为师,怎么入我宗门?” 听荆哲这么说,三人喜笑颜开:“荆社长,我们拜你为师就好了!” 柳惊鸿:“……” 月瑶女皇:“……” “这个…” 荆哲惊了,看了看三个年近半百的掌门,有些无语:“三位掌门给我做徒弟,传出去岂不是惹江湖人士耻笑?” 黄昆却不以为意道:“荆社长此言差矣!江湖上向来是强者为尊,能够拜荆社长为师,别人羡慕我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耻笑我们?” 其他二人也立马附和。 荆哲思考片刻,他们天地宗现在的规模是一个掌门,一个左护法加他一个右护法,“偌大”的宗门只有三人,之前晋王问他的时候,他都搪塞过去,说出去是有些丢脸。 更何况他现在成了武林盟主,以后天地宗跟各个宗门之间的交流会更多,若是手下没人,确实不行。 这么一想,把这些人都收入麾下也不错。 于是笑道:“既然三位掌门强烈要求,那我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师父!” 王福军、黄昆和冯达一脸激动,马上向荆哲作揖道。 “哎呀,不必这么客气!” 荆哲谦虚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为师都不知该怎么说话了,三位徒弟…” “……” ———— 第六八五章 踏平梁州 “师爷!” 随着三位掌门的拜师,荆哲瞬间多了好多“徒孙”,在城下呜呜泱泱的喊着。 那些被三大宗门拉来的小门小派见状,也马上向荆哲请愿,没有办法,荆哲也把那几个小门小派的掌门也都收为徒弟。 至此,梁州城内的五六百号宗门子弟,全部成了荆哲的徒子徒孙。 因为现在情况特殊,也没有什么正规的拜师仪式,口头说完也就算了。 旁边的月瑶女皇看的目瞪口呆。 今天一系列的事情可谓颠覆了她的认知,原本在她听来高高在上的宗门,现在不仅上赶着帮朝廷打仗,而且还上赶着拜一个比他们小那么多人的人为师… 这实在太疯狂了! 偷偷打量荆哲,她摇了摇头,心中对他的好奇更深了,但是想到荆哲故意什么都不告诉她时的讨厌模样,又十分气愤。 这个时候,远方的重骑兵团已经跟之前那五百个兵团汇合,停在距离梁州城墙约一里地外的地方,不知在说什么。 “哲儿,怎么办?” 柳惊鸿在梁州多年,一年要上好多次战场,从没有害怕过,但是现在,她怕了。 不仅因为面对的是五千重骑兵团,更因为她现在心有挂念。 “五姐,这些重骑兵团之前从未来过梁州?” 荆哲好奇问道。 柳惊鸿点头,西疆蛮夷每次攻打梁州就是为了要些粮食,帮临近梁州的十里河等西疆城市的牧民过冬而已,而重骑兵团常年驻守在西疆国都喀甸,距离梁州太远,过来得不偿失。 而每年冬天,西疆从上到下,都会陷入粮食短缺的境地,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愿在冬天挑起战争。 荆哲听完,皱眉分析道:“为了粮食?显然不太可能,因为他们也知道梁州真正存粮也就那些而已,他们派了一半重骑兵团过来,大材小用。” 然后看了看集结完毕,开始步伐统一的这边推进的重骑兵团,说道:“从喀甸到梁州,一路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再加上粮食短缺,按理来说他们应该疲惫,但是看这些重骑兵团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柳惊鸿观看一番,也点了点头。 “不缺粮,也不要粮,更不可能是为了跟安国全面开战,那他们这次过来,肯定是别有用心。” 荆哲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不能确定而已。 旁边的月瑶女皇脸色更加难看,因为她觉得西疆重骑兵团就是为了她而来! 之前,西疆只是跟月瑶国要粮,从未打过她们国家的主意,是不是这次自己偷袭他们,彻底惹怒他们,准备把月瑶国灭了? 想到这里,月瑶女皇心中苦笑。 本以为趁着冬天西疆国不愿发动战争,赶紧跟安国和亲结盟,结果连梁州都没出去,就发生了这种事。 难不成,自己想要改变月瑶国的想法,从开始就是错误的? 若是因为自己致使月瑶国被灭国,她就成了千古罪人,哪里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 “师父,他们万将来了又如何?” “说好听点叫重骑兵团,说难听了,就是些境界一二重的习武之人!” “咱们五六百个宗门子弟下去,完全可以以一敌三,再加上两千多惊鸿铁骑,并非没有胜算!” 或许是刚拜师的缘故,宗门子弟迫不及待的想要在荆哲面前表现一番,自告奋勇道。 这个时候,重骑兵团推进过来,距离城墙仅有百步之遥。 看着他们的架势,荆哲马上摇头。 西疆重骑兵团不愧名声在外,并非什么游兵散将,他们的阵型颇有讲究。 站定之后,阵列最前面两层竖起了一人半高的盾牌,紧随其后的则是手持长刀的骑兵,刀头朝外,寒光森森。 在阵列最后则是一排排弓箭手,周围已经点燃了汹汹烈火,弓箭手拿的箭头上都缠着一层松油布,准备随时射火箭。 就看这攻防完美的阵型,哪怕这些宗门子弟的武功比重骑兵团高些,但贸然下去,结果肯定逃不过一个“死”字。 这时,城墙下有人喊道:“惊鸿将军可在?” 说话的人个头比查尔木要矮一些,但是也极为强壮,满脸横肉,那张金黄色的大旗恰好立在他身前,查尔木以及另外几个身穿将军铠甲的人都围在他身边。 这人便是西疆万将,巴布。 柳惊鸿往前跨了一步。 巴布仰头看了一眼,满眼赞赏:“本将在喀甸早就听说过惊鸿将军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柳惊鸿淡声道:“若是我没猜错,这位应该就是名震西疆的巴布万将了!” 巴布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不知巴布万将带着这么多重骑兵团,长途跋涉至此,所为何事?” 柳惊鸿不愿多说废话,直接问道。 “要人!” “要谁?” 巴布往城墙上看了一眼,依稀可见几个攒动的人头,本来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咽了回去,随后说道:“月瑶女皇可在?” “……” 听到这话,月瑶女皇的脸色“唰”的一声就变白了,看来,她猜的不错! 而荆哲则有些诧异的看了月瑶女皇一眼,难不成他猜错了? 这时,月瑶女皇已经站了出去。 巴布看到月瑶女皇那灿若星辰的容颜,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月瑶女皇,你率兵偷袭,是不是已经打算跟我们西疆国开战了?” 说到底,西疆蛮夷每年进犯梁州早就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不会上升到国与国之间,但月瑶女皇偷袭西疆蛮夷,则是主动宣战了。 月瑶女皇抿嘴不语,双手绞在一起,指甲已经陷入了肉里。 “月瑶女皇,本将觉得,你应该随我们走一趟,去喀甸跟我们大王解释清楚!” 巴布又打量月瑶女皇一番,眼神中闪现出一丝贪婪。 “巴布万将——” “惊鸿将军,这是我们西疆跟月瑶国之间的事情,你最好莫要插手,否则,本将手下这五千重骑兵团,定会踏平梁州城!” “踏平梁州!” 如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从方阵中肆虐开来。 ———— 第六八六章 月瑶国也有太监? “本王跟你们走一趟!”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女皇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城下黑压压的重骑兵团,沉声说道。 身为女皇,她并非没有担当之人。 一切皆由她而起,若是她做了缩头乌龟,不仅整个梁州城要给她殉葬,就连月瑶国都逃不了一劫,与其这样,还不如她下去。 “女皇,不要…” 最着急的是月瑶圣女,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初夏,本王必须去。” 月瑶女皇拍了拍圣女初夏的手,目光坚定的说道。 “那…” 在女皇身边那么多年,初夏也知道她认准的事情很难更改主意,咬牙道:“那我跟你一起!” 月瑶女皇笑着摇头,沉声道:“若是本王这次去了…再回不来,月瑶国以后就靠初夏了,所以你不能跟我一起。” “女皇…” 听到这句,初夏已经泪眼婆娑。 柳惊鸿在旁边看着也不好受,虽说月瑶女是为了和亲,可归根结底,人家帮了她们,眼睁睁的看着她出去,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她终归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身为一城之将,她不会拿全城老百姓的命去发善心。 荆哲看着月瑶女皇坚定的态度,心中还是很佩服的,而且身为一个正常男人,哪里忍心看着这么漂亮的御姐往火坑里跳? “要不…我跟女皇一起去吧!” “不行!” 城墙上几人异口同声道。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月瑶女皇先开口说道:“荆公子,他们要的人是本王,而且这一去定是凶多吉少,荆公子何必犯险?” 柳惊鸿也说道:“哲儿,太危险了…不能去!” 刚被荆哲收了的几个徒弟同样说道:“师父,不能去啊!” 五千个重骑兵团,就算是宗师也不能以一人抗衡之,更何况荆哲? 他们可不想刚认的师父,瞬间就没了。 荆哲笑笑:“安国是礼仪之邦,若是女皇在月瑶国,我肯定不会插手。但现在是在梁州,还是在我五姐的手下,若是把女皇一人交出去,不仅我五姐脸上无光,而且安国颜面无存!” 不等其他人开口,他又继续道:“我大概扫了一眼,这些骑兵团里武功最高的也不过三重巅峰而已,对我并没有威胁。我跟女皇去了,他们好生谈判还好,若是图谋不轨,我也可以带着女皇回来!我打不过那么多人,可是想跑回来,还是没人能拦住的!” 对于知道荆哲身手的柳惊鸿和宗门子弟,听到这话还是深信不疑的。 月瑶女皇却潸然一笑:“多谢荆公子关心,不过还是不必了,本王不想欠别人人情!更何况就算真逃回来了,梁州城会马上遭到灭城之灾,更是得不偿失!” 荆哲却摇头道:“女皇这次必须听我的。” “为何?” “因为,你刚才欠我一个条件。” 荆哲笑道:“这个条件就是,我要随女皇一起出城!” “……” 月瑶女皇瞬间愣了,她没想到荆哲会提出这种条件来,瞬间说不出话,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柳惊鸿却急了,用力拽着荆哲的手:“哲儿…” “五姐,西疆重骑兵团既然来了一次梁州,以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若是他们选择攻城,梁州能撑的住?” 见柳惊鸿摇头,荆哲继续小声道:“我还要带五姐回京州,到时候五姐肯定也放心不了吧?” 柳惊鸿点头。 “与其这样,不如我先跟月瑶女皇一起,看看那万将有什么条件。若是谈不妥,我就带女皇回来,到时候,再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从今往后都不敢再进犯梁州…” 于是,荆哲附在柳惊鸿耳边小声说道。 五千重骑兵团是很恐怖,但说到底他们还是些血肉之躯,撑不住手雷一炸。 但是,荆哲刚到梁州,巨型手雷才做了几个而已,对付五千人还是太弱,所以他刚才告诉柳惊鸿,等他们一走,她就增派人手,做上百十个巨型手雷。 到时候,五千个重骑兵团也不足为惧! 柳惊鸿听完,还是有些不放心:“哲儿…那你一定要小心,最迟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回来…” 说完,柳惊鸿已经打定主意,原料一齐,发动所有骑兵制造巨型手雷,争取明天一早前就全做出来! “喂,快点下来,磨蹭什么呢?” 千将查尔木见女皇答应之后迟迟不动,有些不耐烦的喊道。 “再不下来,就让你们尝尝火箭的威力!” “慢着,来了!” 荆哲喊了一句,然后看向月瑶女皇:“女皇,咱们快下去吧!” “……” 月瑶女皇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往城墙下走去,睫毛上蒙了一层水雾,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荆哲紧随其后,还不忘叮嘱王福军他们:“徒弟们,一切听我五姐指挥,用不了太久,我就回来了!” 连柳惊鸿都答应了,他们自然也再没二话,而且联想荆哲的轻功,逃回来确实不难。 …… 荆哲本来是能够带着月瑶女皇从城墙上飞下去的,但那样就暴露了他的轻功,所以他选择跟在月瑶女皇身后,走了下去。 城门打开,两人走了出去。 然后城门关闭,把两人隔在外面。 身后城门紧闭,身前一片黑压压的骑兵,月瑶女皇心中突然生出些惧意,停步不前。 这时,荆哲走到她身前,轻笑说道:“女皇不用害怕,就是走一遭而已,若有危险,我就带女皇回来便是!” 说的很轻松,跟开玩笑一样。 按理来说,以女皇对荆哲的看法,应该不信他才对,可不知怎么,听他说完,心里却莫名生出不少暖意,点了点头,也不那么害怕了。 看到月瑶女皇出城,所有重骑兵团全都眼神一亮,尤其是巴布,嘴巴都咧开了。 但是当他们看到女皇身后跟着一个清秀的年轻男人时,笑容收敛,眉头紧皱。 “你是谁?” “我是女皇的随从。” “嗯?月瑶国也有太监?” “……” ———— 第六八七章 你也上来! 查尔木对荆哲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一个男人,长成这副模样,简直是对其他男人的挑衅! 所以看到荆哲的时候,他就驾牛从方阵中走上前来,听到荆哲说是“女皇随从”的时候,他首先联想到的就是太监,因为他们西疆皇室里就有许多伺候皇室后宫的太监。 想到这种可能,他变得高兴起来。 原来是太监啊,怪不得呢! 于是还回头跟巴布解释:“万将,这人是个太监,伺候女皇的!” 说着又回头在女皇身上扫了一眼,心中倒是有些羡慕荆哲了:这小太监,有福啊! 巴布听到,点头算是默许。 被误认成太监,荆哲并没有解释,这样倒是也好,省去了被盘问的时间。 “把他们两个绑起来!” 查尔木带着二人靠近方阵,突然下令。 “这位将军,绑起来就不必了吧?” “为何不必?” “我们女皇之所以下来是要去喀甸见你们西疆大王的,按理说是客。西疆国名声在外,对待贵客不会如此无礼吧?” 荆哲声音洪亮,不仅能让远在阵营当中的巴布等人听到,城墙上的柳惊鸿等人也能听到。 柳惊鸿马上开口道:“巴布万将,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 巴布眉头一皱,心中不屑。 俗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这次出来确实是奉了西疆大王之命,不过却不是为了抓月瑶女皇的,之所以让她下来,其实是为了满足心中私欲。 待客之道? 敢偷袭他们,算什么客人? 不过当着柳惊鸿等安国人的面,他又不能做的太过分,于是冷声道:“查尔木,谁让你上去绑人的?丢了咱们西疆国的脸!” 话音刚落,巴布身前竖着红色大旗旁的一位糙汉怒声道:“大胆查尔木,还不快滚回来!” 顿时引得他身边另外四个穿着跟查尔木一样将军铠甲的千将偷笑。 查尔木咬牙握拳,回头狠狠瞪了荆哲一眼,就闷头往回走了。 而荆哲看着这一幕,大概猜到,刚才第二个呵斥查尔木的应该是个半将,另外四个是千将,他们跟查尔木的关系并不和睦,因为只有同行间才是最赤果果的仇恨。 …… 阵营中间让出一条道来,高大而又强壮的重骑兵团坐在高耸的牦牛背上,注视着走过来的荆哲和月瑶女皇。 月瑶女皇心里本来是有些怕的,荆哲回头对她笑笑,刻意顿了一下,跟他挨的很近,月瑶女皇这才安心不少。 两人一路来到巴布眼前,巴布看了荆哲一眼就移开了眼光,或许在他看来,荆哲就是一个小太监而已,存在感不强。 眼神落在月瑶女皇身上:“女皇,既然你不遵守跟我们西疆国这么多年的友谊,那只能劳驾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月瑶女皇目光平淡,“巴布万将,本王可以跟你们去喀甸,但你要答应本王,这段时间不要再去为难月瑶国子民!” “呵呵,这种事情,还是等女皇去了喀甸,跟我们大王商议吧!本将军可做不了主!” 说完大手一挥:“坐骑!” 于是,就有骑兵拉着一匹披着铠甲的高大牦牛走到两人面前。 “女皇,我们重骑兵团可没有马车,所以就委屈女皇骑坐牦牛吧!” 说着,巴布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五千重骑兵团从喀甸快马加鞭赶来,确实不会带马车这种东西,队伍最后倒是有些平板车,但上面堆满了帐篷,坐哪个也不现实,所以,牦牛成了首选。 听到这话,女皇咬起嘴唇,眼神中划过一丝愤怒,她贵为女皇,平日出行都有下人伺候,而且她不会武功,上马车都费劲,更何况是比马车还高的牦牛? 她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影显得有些可怜。 “怎么了,女皇?” 巴布拍了拍额头,笑道:“本将忘了,女皇也不会武功,上不去是吧?要不,本将扶女皇上牦牛吧!” 此话引起周围将士一阵哄笑,巴布真有了下来的意思,月瑶女皇又羞又气,这时,一双大手从她腰间抚了上来。 月瑶女皇本能的伸手去拍,就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来帮你。” 刹那间,她所有的不安和紧张就消弭殆尽,如果只能有一个人把她扶上牦牛的话,在巴布和荆哲之间,她更愿意是荆哲。 不,只能是荆哲。 入手之处,月瑶女皇的纤细腰肢柔软非常,但荆哲却没有心思去感受,微微用力,就把月瑶女皇给推了上去。 刚把手收回来,谁知,月瑶女皇的手却伸了过来,看着他,真诚道:“你也上来!” 荆哲有些诧异,在他印象里,一直对他冷眼相待的女皇,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不过稍微一想就释怀了,她终归是个女子,在这么多陌生重骑兵团阵营中,终归是害怕的。 他也不矫情,拉住女皇的手作用力状,但实际上丝毫没有借力,一跃便上了牦牛背上,坐在了月瑶女皇的身后。 眼看着荆哲坐了原本应该是他的位置,巴布怒火中烧。 俗话说,不想当半将的千将不是好千将,查尔木这次身先士卒来打头阵就是想在巴布面前立功的,结果被巴布骂了一顿,有些惶恐。 见巴布不高兴,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马上凑上去道:“万将,那就是个太监而已!” 说完之后,便从铠甲中掏出那三本武功秘籍来,跟献宝似的递了上去:“万将看看!” “这是什么?” 巴布有些狐疑的接过去,看到封皮就瞪大了眼睛:“沙帮武功秘籍?” 再往下看,更是张大了嘴巴:“黄风岭武功秘籍和赤焰门武功秘籍?” “是,万将!” 查尔木赶紧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汇报一遍,果然,巴布听完之后就把他表扬一番:“查尔木,做的不错!等回到喀甸,我就替你向大王邀功!” “多谢万将!” 看着查尔木笑成狗尾巴花一样,半将和其他四名千将都露出了厌恶的眼光。 “来人啊,备箭!” 毫无征兆间,巴布突然一声令下,阵营后面的弓箭手全部拉弓上箭,对准了梁州城墙! ———— 第六八八章 我就在这里(求个月票撒) 眼前的一幕把荆哲惊着了。 城墙上的众人也被吓了一跳。 自从巴布点名让月瑶女皇下去,所有人就都以为他带着重骑兵团过来,就是为了月瑶女皇偷袭他们的事来的,哪成想月瑶女皇都下去了,他还派人射箭? 荆哲马上调整好状态,回头疑惑道:“巴布万将,女皇都下来了,为何还下令放箭?” 巴布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他娘的一个死太监,有什么资格跟我们万将说话?信不信弓箭手还没放箭,我就先一箭射死你?” 查尔木现在对荆哲厌恶的很,恨不得生吃活剥了他,逮到机会肯定要骂他。 “不信。” 荆哲认真回道。 “……” “查尔木,太监都不怕你,哈哈!” “查尔木,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哈哈哈,查尔木快点射太监吧!” 自从查尔木自告奋勇来打头阵,其他几个千将就不爽了,又见他立了功,危机感更强了,心中巴不得查尔木出丑呢,见了这种机会,自然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我他娘的——” 查尔木怒火中烧,伸手就准备去拔刀。 “都给劳资闭嘴!” 巴布怒喝一声,查尔木的手就停下了,眼中的怒火却在熊熊燃烧,心里早已经把荆哲砍了无数遍了。 而巴布这时候才认真打量荆哲一眼,想不到这么个小太监,说话却能如此硬气,就是不知道他是真硬还是假傻了。 这时,城墙上的柳惊鸿冷声道:“巴布万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巴布冷笑回道:“本将的意思是,要人!” “要人?” 柳惊鸿又气又惊,看着坐在牦牛上的月瑶女皇,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她多想现在坐在那里的是自己啊,因为荆哲就坐在她后面! “月瑶女皇已经按你的意思下去了,你还想要谁啊?” 说到这,柳惊鸿突然眼神一凛道:“难不成,巴布万将想要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吗?” “……” 巴布看着柳惊鸿那不弱于月瑶女皇的靓丽容颜,心中还是非常向往的,但他却不敢说“想”。 虽然月瑶女皇的身份要比柳惊鸿这个将军高不少,但她们身后代表的力量却千差万别,他敢得罪月瑶国,却不敢全面得罪安国。 于是回绝道:“惊鸿将军,你可否有个叫荆哲的弟弟在城里?” “……” 这话一出,不仅城墙上的人愣了,就连距离巴布不远的荆哲都愣住了。 “本将这次来,就是为了荆哲而来!” “若是本将不给呢!” “弓箭手,点火!” 一声令下,那些弓箭手就把手中箭头缠着松油布的长箭都凑近火源,点燃之后再次拉弓。 西疆不仅盛产牛羊和棉花,还盛产松油,西疆重骑兵团的独特攻城手段就是开头先以松油火箭攻城,上千支火箭过后,城墙上早已是一片火海,还有多少人有精力去守住城门? 哪怕是惊鸿铁骑,也挡不住火箭! 而看到这一幕,荆哲终于断定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这些西疆重骑兵团就是为了他而来,月瑶女皇则更像是他的添头而已! 不过,让巴布有些意想不到的是,他本以为弓箭手火箭一准备,城墙上的人肯定会被吓的大惊失色,可结果却是,以柳惊鸿为首的铁骑兵们没有丝毫惧意,甚至连身子都不曾动一下。 这…难道就是惊鸿铁骑的威力? 这时,又从城墙上冒出三个人头,巴布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梁州城内三家最大宗门的掌门,毕竟梁州跟西疆连年作战,城内的情况他早熟记于心。 “巴布万将,若是你执意攻城,梁州城定不是你的对手!” “可你想没想过,只要你敢放箭,就不是单纯的与梁州为敌,而是与安国所有宗门为敌!” “……” 西疆之所以敢攻打梁州,或者说有朝一日敢攻打安国,那都是在安国宗门不插手朝廷事务的基础上进行的,若是安国宗门亲自下场的话,他们西疆怎么敢? 所有西疆重骑兵团加起来也才一万人,可是安国所有宗门加起来有多少人? 别说是他们西疆国了,就算是实力最为强劲的南齐,怕是也不敢与安国的宗门为敌! 刚才巴布也没多想,只顾着拿到武功秘籍高兴了,现在想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从不插手朝廷事务的宗门,为何会轻而易举的把自家武功秘籍交出来呢?而现在,这三大宗门又出现在城墙上公然叫板,背后定有什么隐情… 还不等他想明白,王福军又继续道:“若是你敢对我们武林盟主不敬,就会被我们安国包括四大宗门在内的所有宗门群起而攻之!” 王福军等人刚才之所以没有出来表态,是因为刚才荆哲是主动出城,城下无人认识他,跟现在巴布点名让他出去截然不同。 他们既然敢让荆哲出去,那就要清楚这么做的后果才行! 一番话说完,巴布更蒙了。 他当时接到的任务,就是来梁州跟柳惊鸿要人,这人叫做荆哲,是柳惊鸿的弟弟。他还听说这件任务最大的难度就是柳惊鸿跟她这个弟弟的关系特别好,不会轻易交出人来。 所以他带了五千重骑兵团,威吓为主,攻城为辅,目的就是把荆哲带走。 可现在他却感受到了来自三家宗门的压力,虽说就算梁州城里的所有宗门加起来也不过才五六百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刚才王福军口中说的安国所有宗门… 给巴布一万个胆子,他也是不敢惹的。 可关键是,这一切跟巴布的认知不符,安国宗门怎么能帮朝廷?而且他们怎么会为了一个人与西疆为敌? 其他不论,单说安国那四大宗门可是连安国皇室都不给面子的强大存在,为了一个人就要攻打他们,巴布越想越觉得扯淡。 大概率是,这几个梁州宗门是在柳惊鸿的授意下,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保她弟弟吧? 巴布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于是冷笑道:“别说废话,不交出荆哲,本将马上放箭!” 于是,弓箭手中熊熊燃烧的火箭全部抬起,对峙的场面变得异常严峻。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 这时,懒洋洋的声音在巴布身边响起。 ———— (能不能悄悄的求点月票哇,污污污) 第六八九章 如何证明我是我(再求月票)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巴布骑虎难下。 他在考虑,若是对面真不交人,他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柳惊鸿在安国名气不小,但她的威信主要还是体现在朝堂上,他是不信安国所有宗门会为了柳惊鸿的弟弟一人而与西疆为敌的。 可是,若是火箭一放,西疆跟安国全面开战是在所难免的——虽然出发之前有人已经跟他们保证过,若是全面开战,他就会提前行事,安国不足为惧,但巴布还是不想铤而走险。 那人想斗就让他自己先去内斗,坐收渔翁之利这种事他们西疆擅长,但他们可不想成为那人造反的工具! 尤其是还可能得罪其他宗门,巴布想想就头疼的慌,正在僵持中,突然听到身边传来突兀的一声回答。 “我就在这里…” 顺着声音,巴布最终确定,说话的人正是搂着月瑶女皇的那个“小太监”! 不等他说话,查尔木先骂道:“你他娘的找死是不是?我们万将说话,你插什么嘴?” “不能cha他吗?” “不能。” “那我能cha谁?” “你谁都不能cha!” “哦,好,那我不cha了。” “……” 等查尔木说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话怎么听的那么别扭呢? “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死——” “给劳资闭嘴!” 巴布怒了,他本来就烦,查尔木还一个劲在他耳边聒噪。 对着身边的那个半将说道:“把查尔木给带下去,劳资现在不想看到他!” “是,万将!” 半将也早就看查尔木不顺眼,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也骂骂咧咧几句,把查尔木带到一边去了。 “你刚才说什么?” 巴布这才正眼看着荆哲问道,他早就觉得荆哲不太对劲,一个太监敢那么淡定的怼查尔木? “我不插了?” “……” 巴布愣了一下,狠声道:“我说第一句!” “哦,我说不用叫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荆哲!” “你是荆哲?” 巴布从上往下打量他一遍,摇头道:“你不是个太监吗?怎么可能是荆哲?还是说,荆哲就是太监?” 他接到的任务就是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柳惊鸿的弟弟好生带回喀甸,至于荆哲到底是什么人,巴布并不清楚。 可是…柳惊鸿的弟弟怎么也不能是太监吧?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荆哲说完,还不忘在心里补一句:你们才是太监呢,现在不是,以后也得是! “我可没说我是太监!” 不远处,依稀能听到半将对查尔木的训斥。 巴布脸上的狐疑并未因此变少,反而更严重了,盯着荆哲继续道:“你怎么证明你是荆哲?” “……” 荆哲活了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如何证明我是我”的难题,反问道:“那你如何证明我不是我啊?” “我为何证明?” “谁怀疑谁举证啊,如果你能证明我不是我,那我就不是我。可相反你不能证明我不是我,那就证明我是我,多简单啊!” “……” 荆哲口中的“简单”在巴布听来却不简单,稀里糊涂的就绕了进去。 这时,荆哲又开口道:“怎么,晋王既然让巴布万将来抓我,不会连我一张画像都没给吧?” “没有…” 巴布顺嘴就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不对,看着荆哲,满眼都是震惊。 他的反应落在荆哲眼中,更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又笑说道:“看来晋王太不称职了,不仅没告诉巴布万将我的模样,连我的真正身份都没有告诉你,巴布万将觉得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因为他怕告诉你们我能代表安国所有宗门之后,你们就没有胆量来这里抓我了!刚才你也应该听到了,你们若是动我的话,就相当于跟整个安国宗门为敌。重骑兵团是厉害,可你觉得他们能比安国所有宗门加起来都厉害?” “你放屁!” 查尔木被半将拉到一边还是不服,他心里已经盘算着把荆哲押回去途中,怎么教训他,所以他生怕巴布听信他的话,把他放了! 看巴布现在有些纠结的表情,真有可能,所以他又补充道:“万将,他骗人!还代表安国所有宗门?通天阙他能代表?一听就是骗人的!” 巴布听完也如梦初醒,通天阙可是晋王手中的王牌,而晋王下令抓他,定跟他有仇,所以通天阙怎么可能听他的? 看来,他果真是骗人的! 而且就算他身份不一般,但抓他毕竟是大王的命令,自己也不能违背,所以巴布狠声道:“你当真是荆哲?” “如假包换!” 荆哲得意昂头,心想若是这家伙识相,定会放自己离开了,哪里知道在得知肯定回复后,巴布大手一挥,说道:“好,既然你是荆哲,那就跟本将走一趟吧!我们大王同样想见你!” 说完不忘对自己手下的半将和千将交代:“来人啊,好好护卫着荆公子!” “我来我来!” 刚刚被拉走的查尔木疯狂表态,巴布紧皱的眉头看了他一眼,对半将道:“你看着查尔木,别让他靠近。” “是,万将放心,有末将在,定不让查尔木再靠前半步!” 那半将得令,异常兴奋。 接下来,弓箭手把火箭熄灭,所有重骑兵团都掉转方向,在巴布一声令下,朝着梁州城相反的方向奔赴而去。 荆哲和月瑶女皇的坐骑牦牛则被围在阵营最中间,缓缓前行,随着路途颠簸,荆哲不可避免的跟月瑶女皇频繁亲密接触,闻着她身上的独特香味,看着她逐渐变红的脖颈和耳垂,别有一番滋味。 眼看着重骑兵团渐行渐远,三大掌门看着柳惊鸿,有些着急道:“惊鸿将军,现在怎么办?要不,咱们所有人偷偷跟上去,等晚上的时候偷袭他们?” 柳惊鸿虽然也很担心,但她还是选择相信荆哲,摇头道:“不必。哲儿刚才悄悄把他的计划都跟我说了,明天早上,他应该就能回来!各位掌门带着弟子回去休息一晚,明天上午,还需你们再来助阵!” 王福军等人也不再强求,都退了下去,柳惊鸿不做停留,马上回去筹做手雷去了… ———— 第六九〇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元宵节快乐) 安国,京州城。 入了腊月的京州虽不如梁州和津西那么干燥冷冽,但空气中吹来夹杂着雾气的寒风还是让人忍不住发抖。 相比于一个月前荆哲离开的时候,京州城大街上的行人并没有因为渐冷的天气而减少,与此相反,此时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还有许多人小跑前行,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快点,去晚了就抢不到了!” “抢不到又怎样?反正晚些时候,闻香居里还会再讲一遍?” “晚些时候?” 那人冷笑一声:“我现在就想知道荆社长跟那个昆仑派的龙傲地到底如何了!你能等到晚上?” “呵,怎么不能?几天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是吗?既然你不着急,怎么开始跑了?” “额,我倒不是特别想看结果,主要就是为了支持一下荆社长的报社工作!” “……” 说话的功夫,一群人就跑了过去,掀起地上的一层尘土,沸沸扬扬。 片刻之后,闻香居门外已经人满为患。 自从大安报社步入正轨之后,早上卖报纸的时间也已经固定下来,在京州也培养出了许多忠实的报迷,每当到了新一期报纸发行的时候,闻香居门外都会出现这种人山人海的局面。 京州百姓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此时天色尚早,闻香居还未开门,但这丝毫不影响老百姓们的兴致,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在那说了起来。 “你们说,荆社长能赢吗?” “呵,报社都是荆社长的,你说能不能赢?” “呸,报社是荆社长的不假,可报纸上报道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荆社长赢不了,报纸还能给他写成赢不成?” “这话也在理,而且我听说那个昆仑派跟昆仑镜同样都在昆仑郡,也算是个老牌宗门了,实力并不弱。那个龙傲地作为昆仑派的大弟子,武功也肯定会很强!” “荆社长之前在京州的时候,没听说他会武功呀?不然怎么会当社长?” “呵呵,你懂什么!荆社长不傻,若是他不会武功,敢自告奋勇的上台比武么?要我说,荆社长肯定是隐藏实力,准备一鸣惊人,夺下这次的武林盟主!” “……” 原来,荆哲虽然身在津西,但是在津西发生的事情他会及时写下,然后用飞鸽传书传回大安报社,以做素材。 他没空的时候,太子宾客冯连儒就充当了记者的职位,帮他写下来。 不过由于在津西比较忙的缘故,所以写的东西并不是实时的,再加上还需要飞鸽传送,传送回来还要从宫里批阅完成后,才能拿到报社,再进行重新编纂,印刷发行。 所以在荆哲拿下武林盟主、已经转战梁州的时候,大安报纸关于比武大会的报道,才进行到荆哲和龙傲地的对决。 而且现在大安报社虽说是陈剑南在做主编总揽全局,但实际上,报社的主方向是祝馨宁在控制着,因为荆哲在离开之前就嘱咐过她,而无论是祝馨宁的官职还是她跟荆哲的关系,报社里的人对她都颇为信服。 作为荆哲的女人,祝馨宁已经完全掌握了“断章”的精髓,上一期报纸发行的时候,她就已经收到了荆哲打败龙傲地的信,不过她在最后还是故意卖了个关子,这才引得众人如此疯狂。 …… 此时,闻香居,二楼。 荆哲离开之前,二楼角落里靠近街道的那间厢房就已经成了张筱妤的专属房间,平时对账或者休息的时候都可以在里面。 “楼下的人比上次还多。” “是呀,看这架势,这次印的一千份报纸,怕是也不够卖呀!” “看来,他们都是为了公子比武来的。” “是吗?我觉得也可能是为了红楼来的,你说对不对呀,想容?” “喔…” 于想容素来安静,虽说现在的她比之前好了许多,但此时看着楼下攒动的人头,听着他们口中对“荆社长”的议论,枕在桌上发呆。 被人突然一问,这才回过神来,小嘴微张吐出一声轻轻的“喔”字后,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可能…他们都想看…嗯,都想看好,因为,这些都是关于公子的呀!” 无论是荆哲跟龙傲地的比武大会对决,还是于想容写的红楼,都是源自于荆哲,所以无论他们喜欢看什么,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荆哲而来,想到这里,于想容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但配合上她的平和眼神,依旧一副憨憨的样子。 刚才说话的另外两个女人,听到她的话后,突然都说不出话来。 是呀,无论看什么,都是看他。 那就很好。 这么想着,三个女人一个坐在窗前,另外两个一左一右站在她两边,看着窗外,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屋里瞬间变得极为安静。 …… 屋里的三个女人,除了于想容外,另外两个就是祝馨宁和张筱妤了。 若是荆哲在现场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惊掉大牙:这三个在他看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女人,怎么就凑在一起了呢? 原来,荆哲离开京州已经一个月多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 荆哲离开之后,祝馨宁虽说还有中书舍人之职,但她的心却全扑在了大安报社上,毕竟荆哲离开之前交代过她,她必须要做好,等他回来的时候交还给他。 为此,她有时候连早朝都不上了,因为报纸发行的时间跟早朝冲突,她想盯着,好在安帝也嘱咐她看着报社,并不会责怪她。 而张筱妤在荆哲离开后,全力经营着张家酒坊和闻香居,张家酒坊已经步入正轨,事情相对少些,她就把更多精力放在了闻香居上。 毕竟闻香居除了酒楼业务外,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卖报纸以及每天在楼下大厅里让说书先生讲报纸了,这也是荆哲交给的事情,她必须做好。 祝馨宁和张筱妤便因为报纸的事情,再次接触上了,一来二去,再加上跟荆哲的关系,便熟络起来。 ———— (大家元宵节快乐呀!) 书阅屋 第六九一章 叫我二姐吧 至于于想容,则更简单了。 没有遇到荆哲之前的于想容,娇憨温柔,如同一泓静谧的湖水,风吹过都带不起一丝涟漪。 遇到荆哲之后,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敢抬头,她敢说话,她开始写红楼,当京州城里越来越多的人讨论红楼的时候,于想容就会变得特别开心。 这是荆哲在离开京州之前交给她的,所以她想做好,等他回来的时候,她也能有勇气站在他面前,一脸骄傲的把头仰起来。 既然写了红楼要在报纸上发表,所以她就要与报社交涉,自然而然就遇到了祝馨宁。 她知道祝馨宁是荆哲的二姐,心中也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天然亲近感,再加上祝馨宁在面对娇憨宝宝时表现出的柔和,更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于是,于想容的活动轨迹除了在家撰写红楼之外,还会时常前往大安报社,然后又被祝馨宁带到了闻香居,观看她的故事是多么火爆。 这么一来二去,三个女人就越来越熟,看着楼下熙攘繁杂的人群,就发生了上面的对话。 “哎…” 耳边时不时从楼下传来众人对“荆社长”的议论声,或许是触景生情,祝馨宁叹了口气。 张筱妤抬头看她一眼,轻声道:“祝舍人,是不是想公子了呀?” 祝馨宁脸颊有些微红,但却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张筱妤道:“筱妤,咱们认识也那么久了,你就别叫我祝舍人了,显得怪生分,若是不嫌弃的话,你也叫我二姐吧!” “不…不嫌弃…” 听到这话,张筱妤愣了一下,明显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 虽然跟祝馨宁认识了很久,而且荆哲离开后的一个月里,她们接触的更加频繁,说话的时候也随意许多,可她毕竟是正五品的中书舍人,而且还是荆哲的二姐…或者,不仅仅是二姐那么简单,不然怎么会有“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那种诗呢? 所以,打心底里,张筱妤对祝馨宁是充满敬畏的,“二姐”这个称谓对她来说也是遥不可及。 因此才会如此正经,又小声补充道:“我…真的可以吗?” “一声二姐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祝馨宁看着眼前这个精明的小姑娘也有如此纠结的时候,突然很想笑。 当初荆哲刚离开京州的时候,她掌管大安报社,发行报纸自然免不了来闻香居,这才发现这个漂亮爱笑的小姑娘,除了是张家酒坊的掌柜,竟然也成了闻香居的掌柜! 说实话,当时她心里并不舒服,她的姐妹们跟她抢就算了,外人跟她抢,她不答应! 所以开始几天,她面对张筱妤的时候都带着成见,板着脸,直到后来她看到张筱妤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闻香居上,连自家酒坊都不怎么管了。早起晚归,好多次直接睡在这里的时候,她的心软了下来。 于是,她的态度也温和起来,而且在跟张筱妤的相处过程中,也被张筱妤的认真和全心付出感动了,又随着荆哲离开的时间越来越久,她哪里还有心思去妒忌什么? 既然哲儿敢把闻香居那么重要的产业都交给她,说明是对她很放心的,将来,她肯定会成为自己的姐妹,现在叫一声二姐又如何呢? 祝馨宁在心里安慰自己,随后看向张筱妤,浅浅一笑道:“怎么,筱妤不愿意?” “愿意愿意!” 张筱妤有些激动,连忙摆手,长长的睫毛上氤氲着一层水雾,马上叫道:“二…二姐!” 这种只有在梦里才能企及的画面,虽然感觉有些不真实,但张筱妤却心满意足。 祝馨宁点了点头,笑着拉起她的手:“你那么拼命,不就是因为被我家哲儿欺负了?所以,你叫我一声二姐,那也是应该的!” 一句话把张筱妤说的满脸通红,瞬间变得跟于想容一样,有些结巴起来:“二…二姐,我…不是,公…公子没…没有欺负我呀…” 说到这里,张筱妤叹了口气:“筱妤倒是想让公子欺负呢,可是公子那么忙,哪有时间顾得上我呀?只要他抽出一丁点时间多跟我说些话,筱妤就心满意足了…” 听张筱妤说完,祝馨宁竟有些同情她了,于是啐了一口,替她打抱不平道:“筱妤这么好的姑娘,这混蛋还不知珍惜!没有时间?他在京州的时候有那么多——” 话说了一半,祝馨宁才意识到,当初荆哲还在京州的时候,她还时刻管着他,连王颖秋都被她查出来了,似乎,他确实没有时间再去撩骚张筱妤,不对,是不敢。 于是有些脸红,忙改口道:“筱妤放心吧,等他回来之后,我就把你这段时间如何拼命的事都告诉他!” “嗯…” 张筱妤点头,轻轻答了一声,清澈的眸子明媚如水,心中更加欢喜。 这时,一直坐在桌子前看着二女说话的于想容朝楼下看了一眼,眉头紧锁了起来。 “二位姐姐,你们看…” 说起来,于想容是护国公之女,身份也高的离谱,但因为她生性温柔,刚来的时候连跟她们说话都磕磕巴巴,二女的关系很自然的就跟她拉近不少,因为年纪的原因,都称呼她为妹妹。 听到于想容出声,祝馨宁和张筱妤才停止了对话,走到窗边往外一看,同样满脸惊诧。 “咦,这是怎么了?” “人为何都走了呢?” “还有一刻钟,报纸就要开卖了呀!” “是啊,难道他们都不想再看报纸了?” 祝馨宁和张筱妤一问一答的说着。 而闻香居门外,刚刚还挤的人山人海,密不透风的人群,不知为何,全都四散而去,甚至有人跑着冲出了街道。 这才片刻的功夫,楼下的人就走了一半,而剩下的人也在往外走着。 “二姐稍等片刻,筱妤这就派人去楼下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祝馨宁点点头,视线并未从楼下移开,而张筱妤说完之后就推门出去了。 ———— 第六九二章 我也去梳妆打扮? 不多会,张筱妤就小跑着上来了。 因为跑的太急,喘的厉害,她身上穿着的那件修身长裙包裹住的丰满,也随着她的急促呼吸而一阵翻涌,蔚为壮观。 祝馨宁站在那里,把所有风景都尽收眼底,忍不住在心里想着,这臭小子,眼光不错,还真会挑人呢,心中也有些羡慕。 不过一想,马上反应过来。 不对啊,她有的,我也有啊! 于是,不动声色的挺了挺胸,觉得自己完全不输张筱妤后,才安心下来。 张筱妤只顾着跑了,脸颊通红,眼神中泛着这么多天来都未曾出现过的激动,自然也没有心思去注意祝馨宁的一举一动。 “水,水!” 关上门之后,张筱妤边出声要水,边喘着粗气道:“二姐,想容…我,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 祝馨宁又搭眼往楼下瞥了一次,此时闻香居门外,已经只剩了寥寥几人,而距离报纸开售就只剩了不足一刻钟,似乎,这次报纸卖不出去已经成了定局。 这是不能让人接受的,张筱妤怎么还能高兴的起来呢? 于是祝馨宁疑惑道:“筱妤,到底怎么了?” “回来了!” 张筱妤喝了口水,才吐出三个字来。 “回来了?谁回来了——” 祝馨宁问了一半,突然愣住:还能是谁回来了啊?本来报纸上刊印比武大会的故事随着荆哲的参加已经到了高潮,所有京州百姓现在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这个,尤其是荆哲和龙傲地的对决牵动了太多人的心。 而能让这么多人选择不买报纸直接离开的原因,除了荆哲回来,还能有什么? 看到荆哲一问,所有人就能确定,跟龙傲地的对决是谁赢了,确实不用急着买报纸了。 “是…公子回来了?” 于想容也站了起来,眼光闪烁,再没了那股娇憨之气。 张筱妤把水喝完,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把两个女人给看蒙了,祝馨宁疑惑道:“筱妤,你这又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听外面的人说,太子殿下刚从西门进了京州城,正往皇宫的方向赶呢,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公子的名字,所以我才摇头。” 不过她随即又眯眼笑道:“可是,公子是跟太子殿下一起出的城,太子殿下回来,公子肯定也跟着回来了才是,所以我会点头!” 她的分析在祝馨宁听来无懈可击,再也不担心什么报纸卖不卖出去的问题了,一转身就准备往外面走,张筱妤见状赶紧拉住她。 “二姐,你去哪里?楼下的人都去了,大街上肯定已经挤满了人,咱们挤不进去的!” 祝馨宁回头,咧嘴莞尔。 “谁说我要挤到人群里了?” “咦,那二姐去哪?” “我呀,去上朝!” 若是荆哲跟着太子殿下回到京城,首要任务就是进宫面圣述职,不会在外面多做耽搁,就算祝馨宁挤进去又如何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直接去宫里上朝,还能及早看到他。 眼看着祝馨宁从房间里离开,“噔噔噔”走下楼去,不多会就从窗户里再看不到她的影子,张筱妤有些羡慕道:“想容,还是二姐好呀,想去上朝就能上朝,还能早点看到公子,哪里像是咱们呀,只能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着——咦,想容,你这是做什么?不准备再写了?” 张筱妤说着话,就看到于想容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了。 要知道,平时张筱妤和祝馨宁也经常拿于想容的“痴”来开玩笑,因为她大多时候来这里,一写就是一整天,若不是她们来叫她吃饭,她能一直写下去。 这才一大早,她怎么就收拾东西,看样子不打算写了呢? “筱妤姐姐…想容想回去了…” “等会就开始卖报纸了,虽说人都走了,可是卖完报纸,楼下大厅里还要讲红楼,你不是还说准备今天听听,看看大家的反应如何吗?” “这个…以后再听也不晚,还有…” 于想容双手绞在一起,像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道:“反正公子回来了,以后也不用再听他们的反应了,听公子的就行!” 说完之后,心里还补了一句:本来这故事是公子的,而我也是写给公子的! 这个时候,张筱妤才恍然大悟,双手环胸,看着于想容一直笑,把于想容给看慌了。 “筱妤姐姐,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哎呦,看不出来呀,原来想容是要回家沐浴更衣,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了呀?” 若是跟祝馨宁,张筱妤肯定是不敢这样开玩笑的,不过于想容性子糯糯的,平时看着憨憨的样子,忍不住就想逗她。 这话一出,于想容的脸完全红透了:“筱妤姐姐…我没…没有啊,我就是…” 说着扯了扯衣角,刚才收拾笔墨纸砚的时候碰到了些许墨迹,还没来得及擦掉,她顺势就擦在了群摆上沿,然后认真道:“筱妤姐姐,你看我的裙子脏了,要回家换一身。嗯…之前我爹说要谢谢公子的,等会我爹上朝回来…” 说了一半也不等张筱妤反应,就赶紧提起裙摆,一路小跑着下楼了,跟之前文静娇憨的性子千差万别,张筱妤看着空空如也的楼梯口,突然哑然失笑起来。 还说不是? 这不把我当傻子吗? 张筱妤摇了摇头,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之前在这里的三个好姐妹,一个去宫里见他了,一个回府上等着,或许等到下朝的时候,公子真就跟着护国公回护国公府也说不准。 这么看来,三个人中间就只有她在这里干等着了,不禁苦笑起来。 哎,最可怜的竟是我自己… 不过,张筱妤并未自怨自艾,因为她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嫉妒也不是她的性格,只要能够见到他,无论早晚,她都很满足。 闻香居在这,总会来的。 要不,我也去梳妆打扮一番? 这么想着,张筱妤脸上也飘上一抹红晕,抬手去把窗子都关上了… ———— 第六九三章 不讲报德 京州,皇宫。 金銮殿内。 此时,护卫将军隋守仁正在分发今日份的报纸,因为荆哲离开前曾经交代过报社,每期报纸发行的那天,便由时事部来上朝的人带进皇宫,也算是为满朝文武大臣们行的方便。 当然了,这买报纸用的依旧是之前从太傅白清源那里讹来的一百两银子。 “还是荆社长想的周到啊!” “人在津西,还心系朝廷!” “咱们还真得感谢荆社长!” “……” 说话的人是护国公于胜,自从于想容因为在报纸上刊登红楼故事火了之后,她的性格也变得好了起来,每天话也多了,人也开朗了,而且整个京州城都开始流传起关于她的佳话。 这是于国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为此,他们护国公府又开始热闹起来,来提亲的人差点踏破了门槛,之前于胜拒绝过很多人的提亲,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还隐晦的告诉他们,他的女儿早就心有所属,并且还故意暗示自己的女婿非大安报社社长莫属。 说是暗示,与明示无疑。 心中既然认定了荆哲做女婿,所以现在护国公都快成了文人,每天的爱好就是下了朝跑去闻香居,一来能够喝烈酒,再就是听报纸,美其名曰支持女儿和女婿的工作。 至于为何不自己看报纸,盖因他大字不识几个,想看也看不了。 而上朝的时候,吹荆哲成了他的必备工作,各种彩虹屁也层出不穷,周围的大臣们早就听腻了,此时同样无动于衷,拿到报纸的人都赶紧翻阅起来,偌大的金銮殿内,除了于胜的声音,就只剩下了翻纸张的声音。 无人响应,于胜也觉得无趣,看着别人都开始看报纸,他也心痒得很,奈何他大字不识,只能在那干瞪眼。 “厉害啊!” 突然有人说道,原来是第一个被发到报纸的大臣,在看完之后感慨道。 “想不到荆社长武功竟有那么高!一招就把昆仑派那个给打败了,过瘾!” 可怜的龙傲地,到了这位大臣嘴里成了“昆仑派那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主要是荆哲是从朝廷走出去的,跟那些宗门子弟比起来,他就是自己人,所以大臣们看到荆哲能赢,都高兴的不得了。 “喂,宋侍郎,你太不讲究了!” “自己看就是了,你说出来,我们怎么看?” “看报不语真君子,宋侍郎不讲报德!” “……” 这位宋侍郎的“剧透”瞬间引发了其他人的不满和围攻,只有于胜乐呵呵的,马上又吹起了一波彩虹屁:“荆社长就是厉害啊,去采访比武大会若是能顺便拿个武林盟主,简直是朝廷之光啊!” 于胜满心感慨道。 “哼!” 这时,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虽然不大,但在其他人安静翻阅报纸的朝堂上,还是显得颇为明显突兀。 “姓白的,你哼什么哼?对老夫有意见?” “呵呵,别说他拿不了武林盟主,就算真拿了又如何?他是大安报社社长,代表的是朝廷而不是宗门,他去参加比武大会也只能说明不务正业而已!” 荆哲不在的第三十二天,白清源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坦,虽然每天上朝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像现在这样跟于胜吵架,不过在经历过荆哲的各种毒言恶语之后,于胜对他造成的损伤可忽略不计。 “不务正业?白清源你好歹也是个太傅,怎么不见你写几首好诗词?为安国的万千书生做点什么?按照你的逻辑,你是不是也不务正业?” 于胜不屑说道:“而荆社长虽为报社社长,却又是制造烈酒,又是赋诗写词,还能教我家想容写红楼故事,独自去津西采访比武大会还能身先士卒,若这都算不务正业的话,那老夫倒是希望咱们朝廷官员都不务正业才好!” “……” 自从跟荆哲认识,再加上听了不少报纸,现在的于胜早过了当初那个只会喷脏话的初级阶段,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信服,连白清源本人都无话可说,其他大臣也点头称是。 于胜颇为得意,又说道:“还有啊,白清源你现在能看上这报纸,那也是托荆社长的福,不然你能看到?” 不听这话还好,白清源一听这话直接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买报纸的钱是老夫出的好不好?” 一提这个他就委屈,荆哲从他这里讹去了一百两银子不说,结果他花了钱请大家看报纸,却没有一个人念他的好,反而都说是荆哲好,这就不能忍了。 “呵,一张报纸几个钱?” 于胜不屑道:“让你出钱那是给你面子,一般人想掏钱还没机会呢,别不识好歹!” “我——” 白清源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这时候,祝馨宁也已经到了金銮殿里。 “微臣参见陛下!” 祝馨宁先是行礼,随后又解释道:“陛下,今天刚好是报纸发行的日子,所以微臣从报社又去了闻香居一趟,见那面都已经安排妥当,这才赶过来的有些迟了。” 安帝摆手笑道:“不晚不晚,正好。” 于是祝馨宁站好,没有提太子回来的事。 “陛下!” 恰在这时,一个皇宫守卫着急跑了进来,大声禀报道:“陛下,太子殿下…回京了!” 此话一出,所有大臣都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太子殿下回京说明荆哲也回来了,以荆哲那三寸不烂之舌,听他亲口讲在比武大会上发生的事情肯定比看报纸精彩多了! 所以每个人都颇为兴奋! 而安帝也精神振奋,之前苏墨言从津西返程的时候曾飞鸽传书一次,他比其他人要早知道苏墨言快回来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天。 那守卫一报告,算是这些天他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他想见儿子苏墨言,也非常想见荆哲。 荆哲在京州时,每天上朝都会有趣许多,荆哲不在的第三十二天,有点想他… 于是安帝站了起来,笑着大手一挥道:“快点接他们进宫!” ———— 第六九四章 陛下,该罚啊! 片刻功夫,苏墨言就在皇宫守卫的护送下走了进来,至于太子宾客冯连儒则直接回了东宫,上朝述职这种事情,苏墨言一个人做就够了。 相比起离开之前,苏墨言显得沧桑许多,倒不是他做了多少,主要是从津西一路奔波赶回京州,风尘仆仆,沧桑也属正常。 而他刻意没有先回东宫收拾一番,就是为了在文武百官和安帝面前呈现这种最原始的状态,好让人知道他的辛苦。 “儿臣参见父皇!” 一个多月的时间,这还是苏墨言离开京州最久的一次,行礼时间也长了一些。 “墨言平身吧!” 安帝说了一句,四下打量一番,这才好奇问道:“墨言,荆社长呢?不会先回家了吧?” 安帝问出了其他大臣们想问的问题,而且听安帝这么一问,他们倒觉得真有可能,毕竟荆哲从来都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回京州先回家睡一觉也说不准… “……” 苏墨言大概朝身边扫了一眼,有点心酸,因为他发现所有人的反应跟安帝差不多,似乎没一个关注他的,都是在等荆哲的消息。 苦笑一声,因为他也知道荆哲确实有这种让他们等的资格,马上调整好了状态。 “陛下!这成何体统!” 这时,白清源却率先开口:“荆社长离开京州那么久,回京第一件事就应该进宫述职,而他却私自回家,岂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中?”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荆哲回来肯定也改不了喷自己的习惯,所以白清源准备在他喷自己之前赶紧给他挖点坑。 而且偏偏他说的话还没一点毛病,若是荆哲不进宫而是直接回家,确实犯了大忌,这时候就连于胜和祝馨宁都没法帮他说话。 “父皇,荆社长确实能力出众,也为朝廷做了许多事情,但他若是因此恃才傲物,蔑视朝廷的话,还是有些太过了,还望父皇不要姑息!” 这次苏墨武没有再让自己的心腹孤军奋战,而是站出来跟白清源一起问责起荆哲来,虽然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但别人还挑不出毛病来。 一个多月之前安帝安排苏墨言跟随荆哲一起前往津西的时候,苏墨武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迫感,因为他知道若是苏墨言他们此行顺利,那苏墨言无论在朝中还是朝下,威信都会大增。 最近一个月里,从津西飞鸽传书回来的信息都彰显着这次出行的成功,这是苏墨武最不愿看到的,逮到这种机会,他自然不能错过,若是最后能引到苏墨言身上最好! 这么想着,他就斜眼去看苏墨言的反应,却发现他不但没有一丝紧张,反而在笑。 笑? 难不成,他跟荆哲闹了矛盾,所以荆哲才回了家中,而他恨不得荆哲被问责? 想到这种可能时,苏墨武突然兴奋起来。 安帝却有些为难,心中暗骂荆哲,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了链子?什么时候不能回家,偏偏这时候让人抓住把柄? 但此刻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他也不好徇私舞弊,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墨言,怎么回事?荆社长当真回家了?” “父皇,并没有。” 苏墨言看了苏墨武一眼,笑道:“儿臣跟荆社长在津西便分开了。儿臣回京州,而荆社长则去了梁州,因为他在津西听说西疆蛮夷又开始大肆进攻,梁州战事吃紧,荆社长心系梁州百姓的安危,所以过去看看!因为当时荆社长走的急,所以儿臣忘了在信上告诉父皇,还请父皇责罚!” “……” 安帝看着苏墨言,眯起眼来。 荆哲走的急? 多急也不耽误苏墨言? 但是他却没有传,甚至到了金銮殿也未向他禀报,而是等着苏墨武和白清源都跳出来指责的时候,突然爆出来,打了他们的脸。 之前的苏墨言,是不会想到这种操作的,而他现在却会了,是不是说明,这次跟着荆哲去津西一趟,学会了这种手段呢? 想到这,安帝有些欣慰。 一国之君,虽要仁慈,但是心机手段却更不能少,之前的苏墨言就是太过仁慈,毫无心机,安帝派他跟着荆哲,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他能学到荆哲的一点皮毛。 现在看来,益处很大! 安帝十分高兴,心想以后还是要让他多跟荆哲学习学习才是。 于是笑道:“原来如此啊!朕就说嘛,荆社长从来也不是如此不懂礼数的莽撞之人,怎么能做出这种无礼之事呢?” 这么说完,安帝觉得有必要给荆哲飞鸽传书一次,让他回来的时候直接进宫——因为他知道荆哲确实能做出各种无礼之事来… 苏墨言也点了点头,笑道:“父皇,儿臣跟荆社长此次前往津西,收益颇多。最重要的是,原来朝廷苦于无法跟各大宗门接触,但是这次荆社长直接拿下武林盟主,并且许诺…” 于是,苏墨言便把荆哲在津西做的事情都讲了一遍,众臣听完,啧啧称奇。 拿下武林盟主就够厉害了,荆哲还能马上想出通过报社、闻香居、酒坊三位一体跟各大宗门合作的构思,不得不说,这很荆哲,偌大的安国之内,除了他之外,众臣再想不出其他人能做出这种惊人之事来! “不错,不错,不错!” 安帝连说三声“不错”,心中更是狂喜。 当初荆哲创建报社的时候,就已经让他惊为天人,若是做好,势必会对安国的教育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现在他又能联系上各大宗门,若能成行,以后安国何惧外敌? 自己不仅没有打击到荆哲,反而让他受到这么一顿猛夸,最不爽的就是白清源了。 于是安帝话音刚落,白清源又站了起来:“陛下,梁州已无战事,哪里来的战事吃紧?荆社长肯定是假借心系梁州百姓之名,实际上则是为了满足私欲!他不仅欺骗太子殿下,还欺骗了陛下和满朝文武,陛下,该罚啊!” “……” ———— 书阅屋 第六九五章 白太傅死了 刚才白清源以荆哲不进宫述职为名进攻,于胜无话可说,但是现在找的这个进攻借口在于胜看来漏洞百出,他怎会放过? “姓白的,我忍你很久了!” 于胜爆喝一声:“荆社长在津西也只是听人说梁州战事吃紧,所以才做了前往的决定!他又不在宫里,没人为他飞鸽传书,他哪里知道月瑶女皇帮助梁州平定了战事?你这纯属无事找事!” 月瑶女皇率兵偷袭西疆蛮夷,把他们打退回十里河已经是四五天之前的事了,而且柳惊鸿在第一时间就飞鸽传书回京,所以大家都知道。 白清源冷笑一声:“怎么,荆社长都能听到梁州战事吃紧的消息,就听不到月瑶女皇把西疆蛮夷打退兵的消息?呵呵,老夫不信!” “你不信你去死啊!整天逼逼赖赖,你特么怎么跟个老娘们一样?有本事你去一趟津西?有本事你去一趟梁州?有本事你再拿个武林盟主啊?” “我…姓于的,这里是朝堂,不是你家!你说话给我放干净一点!” 最近一段时间,虽然每天上朝还是免不了跟于胜吵架斗嘴,但于胜已经文明不少,大多时候都是以理服人,很少像今天这样出口成脏了,一时间白清源竟有些接受不了。 “干净?那也得分谁!像你这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我用得着干净?就你还白太傅?我看你叫白饭桶得了,呸!” “你——” “我什么我?我哪里说的不对?你不就是干啥啥不行吗?哦,连生孩子都不行!” “我…噗…” 生不出孩子是白清源一生之痛,这么久的时间没人提了,突然又被于胜给说出来,白清源只觉得血往头上翻涌,直接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往后载去… “来人啊,白太傅死了!” “喂,别瞎说,只是晕过去而已!” “哦,那快点传太医吧!” “……” 一阵忙乱,气血攻心晕过去的白清源被人给抬了下去,朝堂上一阵唏嘘。 而于胜则洋洋得意,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喷过人了,嗯,还是这样更爽快一些! 等到金銮殿内再次恢复安静,安帝才瞪了于胜一眼,有些不满道:“于国公,你跟白太傅同朝为官多年,怎么还能如此口无遮拦呢?” “嘿嘿,陛下,主要是他无理取闹,所以臣才忍不住的啊!” “下不为例!” 安帝说完一句,就换了话题道:“荆社长的事还是等他回来之后再说吧,就算荆社长私自前往梁州不对,可是他去津西立了那么大的功,这点小事还不足责罚。” “陛下英明!” 众臣心中清楚,安帝既然这么说了,以后就不会再追究此事了,白清源也大概率白晕了,荆哲现在的圣眷,让人羡慕啊! “陛下,梁州加急传书!” 这时,有皇宫守卫拿着一张纸条走了进来,隋守仁直接接了过去。 安国境内有马走的驿道,也有飞鸽走的“驿道”,其实就是中转站。 遇到特别紧急的信息,需要第一时间传送到京州的时候,就会启动这种中转站,比如从梁州开始飞鸽传书,飞鸽全速飞一个时辰到下个中转站,然后换新飞鸽再继续运送,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把信息传回来。 “加急传书?” 安帝有些疑惑,按时间推算,荆哲此时应该到了梁州,怎么还有加急传书呢? “随将军,上面怎么说?” “陛下…惊鸿将军在信上说,西疆万将巴布率领五千重骑兵团将梁州城包围,荆社长和月瑶女皇已经被他们都带走了…” 隋守仁说完,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安帝脸上也满是震惊。 西疆重骑兵团为何无缘无故到梁州? 而且他们带走荆哲又是为了什么? 他又赶紧问道:“惊鸿将军还说什么了?” “惊鸿将军说,荆社长在被带走之前就已经交代好她应对之法,说是明天一早…按时间推算的话应该是现在了,荆社长便会回来,到时候他们便会跟重骑兵团交手恶战!” “……” 柳惊鸿信上只是把情况交代一遍,却未曾提过请求支援的事情,看来,她对荆哲说的应对之法也非常自信! 安帝感叹一声:“这么说,荆社长这次去梁州真是去对了啊!随将军,加急传书到离梁州最近的衢州和甬城,抽调三千官兵去支援!虽然惊鸿将军不曾求援,但朕也不能寒了人心!” “是,陛下!” “陛下英明!” 众臣躬身,心里还在想着,只要这次荆哲真能想到办法把西疆重骑兵团给击退,他在安国的地位更要高的可怕了… …… 下朝之后,祝馨宁从宫里出来,马车又停在了闻香居门外。 此时闻香居门口再次挤满了人。 原来,早上所有人都跑到城墙门口是准备看荆哲的,结果只有太子苏墨言回来了,这让老百姓们大失所望。 于是乎,一群人又赶紧跑了回来,开始疯狂抢买报纸,门外才又拥挤起来。 眼看着正门进不去,祝馨宁便绕到了后门,然后径直走上二楼。 二楼厢房的桌子上放着一面铜镜,张筱妤正坐在跟前,对着铜镜仔细梳妆,听到门口有动静传来,她马上站了起来,心跳的厉害。 她的厢房,下人是不敢进来的,平时除了她之外,便是祝馨宁和于想容才敢直接推门进来。 而她们两个刚离开没多久,那只剩下一个人敢光明正大的进来——她激动回头,才发现进来的人是祝馨宁,眼神中划过一抹失望。 但还是好奇问道:“二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他没回来…” 祝馨宁看着手拿木梳的张筱妤,心中也生起一丝怜悯,对她,也是对自己。 这时候,门再次开了,于想容出现在门口,原来于胜回家更快,她早得到消息了。 接下来,祝馨宁把事情讲了一遍,另外二女都颇为担心,祝馨宁握着她们的手道:“咱们应该相信他,不是吗?” 二女眼中都朦胧着潮湿雾气,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 (本来想写个月底总结,被群里一群几把事弄得心烦意乱,什么也写不下去,就这样吧。) 第六九六章 冷就直说嘛 一天之前,梁州。 城外以西,一片贫瘠的草原,有些地方裸露着沙土,狂风一吹,到处都是飞沙走石,遮天蔽日的昏黄一片。 荆哲随着重骑兵团一路向西,他本以为牦牛走的会特别慢,但实际上这些牦牛都壮的很,即使扛着那么多重物,走的却很平稳,虽然比骑马要慢些,但是比马车要快不少。 越往西走越冷,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冷风凛冽,刺骨冰凉,幸亏他现在内功深厚,所以只需驱动内功就能把寒意驱散,不过他身前的月瑶女皇就很可怜了。 因为刚才她从比武场回到家里,才换下了金甲圣衣,只穿着这件不厚的桃红色长裙,哪里料到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坐在她背后,荆哲都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断发颤。 想了想,把自己身后披着的那件羊毛披风给拿了下来,这次从京州出来的时候,祝馨宁怕他冻着,棉衣给他做了不少,披风也准备了一件,从津西出来他就穿着了。 取下披风,帮她披上。 月瑶女皇身体一震,马上回头,才知道是荆哲给她披了一件披风,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太冷了,披着吧!” 半天之前,她对荆哲的态度还是厌恶的,虽说他陪着自己从城里出来——但是依她的聪明,现在已经分析出,似乎巴布这次来梁州,更像是奔着他来的! 自己,难不成只是添头? 这让她的心态更复杂了,再加上心中对荆哲原本的成见,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荆哲的“好心”。 不接受吧,太冷。 接受…太过直接的话,会不会被他看轻? 毕竟,她刚才还对他冷眼相待呢! 身为一个女皇的傲娇让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受这件披风,而是拿下来,往荆哲身上一推,轻声说道:“多谢荆公子,本王不冷…” 那个“冷”字都是从她那发颤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冷不冷一目了然。 但荆哲却跟看不到一样,伸手接了过来。 “哦,原来女皇不冷啊!不冷更好,我冷!” “……” 月瑶女皇一愣,更冷了。 …… 重骑兵团走的很急,从梁州城往西,十里地外的地方就到了西疆地界,叫做十里河。 寻常攻打梁州的西疆蛮夷大都驻扎于此,可西疆重骑兵团却直接绕过了十里河,从十里河靠西南的方向一路前行。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借着夕阳残留下来的最后一抹余晖,能看到月瑶女皇的脖颈和耳朵更白了,冻的。 荆哲撇了撇嘴,又把披风拿下来披在了月瑶女皇身上:“冷就直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 月瑶女皇咬着牙,那种被人看穿了心事的模样瞬间暴露于外,又羞又气,她好想直接把披风给甩开,但却久久没有动作。 因为…真的很暖和。 而荆哲会武功她是知道的,所以也不会矫情去说“你给我你冷不冷”这种话,当然了,就算他不会武功,她也不会问,谁让他故意逗她呢? 这时候,他们刚穿过一片大漠,来到了一片广袤的草原上。 前方的重骑兵团停了下来,不知巴布说了句什么,所有重骑兵团就四散开来,然后队伍最后面的牦牛车被拉到中间,一群骑兵围上去开始扎起帐篷来。 看来要准备这边过夜。 荆哲回身看了一眼,梁州城墙早已经看不到了,他在心里盘算着,从这里一路飞回去,要比重骑兵团赶回去快近两个时辰,而这段时间足够他部署好手雷了。 想到这,如同有了筹码,他安心许多,今天夜里静观其变,再做定夺。 这时,一个千将把他们的牦牛领到了前面,一群骑兵正在支着帐篷,帐篷不大,没用多久就快支好了。 “月瑶女皇,荆公子,前往喀甸,路途遥远,今晚我们在此休整一夜。” 既然是晋王指使他们来抓自己的,肯定不会对他痛下杀手,毕竟苏新平的解药还在他手上,所以巴布的态度也在荆哲意料之中。 只不过,巴布看月瑶女皇的眼神充满贪婪和欲望,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荆哲捕捉到了。 不多会,帐篷就被全部支好,除了中间一顶最大的帐篷外,周围都是些小帐篷,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用来生火。 荆哲和月瑶女皇被分别带到两间正对门的小帐篷中,而帐篷外并没人把守,并非巴布信的过他们,而是能住进帐篷的除了他们两个,其他的就是万将、半将和千将等人了,一共才支了十多顶帐篷,其他骑兵们便在外围聚成了一个圈,点燃篝火过夜,想出去都没有缺口。 帐篷是临时搭建,里面自然也简陋无比,地上随意的铺了点草堆,上面放着一张薄毯,再无其他,入夜之后的草原更是冷的厉害,尤其是后半夜,这帐篷虽然能挡住冷风,但温度跟外面却相差无几,这么睡上一觉,估计能冻死。 荆哲还好,隔壁的女皇怎么办? …… 最大的帐篷自然是万将巴布的。 里面不仅点着篝火,旁边还有厚厚的牦牛皮做成的地毯和毛被,巴布此时正跟一名半将和另外五名千将围坐在篝火旁,身边放着热气腾腾的牦牛奶茶,手中还都拿着铁签烤肉,跟荆哲那边的环境真是天上地下。 “这次的事情,大王特别重视。” “咱们在这里过一夜,明日就能见到大王。” “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出任何纰漏!” “是,万将!” 巴布说完,其他六人都答应道。 巴布满意点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查尔木一眼:“查尔木,你这次要来三本武功秘籍,立了大功,等本将见了大王,定如实禀报,大王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万将!” 查尔木激动道。 “不过,你断不能再对那个荆哲有动粗的想法了,咱们必须把他完好的带到大王面前,否则你的功劳也不要想了!” 这时,巴布又沉声说道。 ———— 第六九七章 不凭她,凭我 在巴布看来,荆哲应该是个普通人,因为从他身上看不出一点会武功的样子,那些宗门会为他说话,肯定是看在他五姐柳惊鸿的面子上。 不过,他说所有宗门都听他的时候,看模样不像是骗人,巴布隐隐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不过抓荆哲是大王之命,他打算等明天见了大王之后再说出自己的疑惑,到时候派斥候去打探一番就行了。 不过他发现查尔木跟荆哲不太对付,他生怕查尔木趁着他不注意去把荆哲杀了,到时候他没办法给大王交代,所以提醒一句。 “万将放心吧,末将不会再为难他!” 查尔木认真答道。 跟奖赏比起来,荆哲算得了什么? 查尔木这次自告奋勇出来就是为了这个,若是运气好的话,他也能做个半将! 哼,到时候这几个家伙,见了自己也得点头哈腰才行! 这么想着,他就瞥了另外四个千将一眼,心中冷笑连连。 而另外四位千将则冷着脸,各怀心事。 当巴布吃完手中的烤肉后,拍了拍手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看管好各自的人!对了,把月瑶女皇请到本将的帐篷里,本将有事要与她商议一番!” “万将,这月瑶女皇可比传说中都极品,你可得好好跟她商议啊!” 什么事需要晚上商议? 几个糙汉都心知肚明,调侃道。 “滚,就你们多嘴!” 巴布骂了一句,把他们赶了出去。 这次他们来梁州主要是奔着荆哲来的,他也是听了查尔木的,才知道月瑶女皇还在梁州,所以顺便把她劫了来。 这种女人的下场很明显,所以他打算提前先享用一番… …… 荆哲躺在草堆上,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马上坐了起来。 脚步声停在了隔壁门口,随后便是一阵窸窣拉扯帐篷门的声音,荆哲凑过去,轻轻的把帐篷门口扯开一道缝隙,朝外看去。 他便看到西疆重骑兵团的那个半将此刻正鬼鬼祟祟的站在对面帐篷门外,手还在门上放着。 “谁!” 紧接着,月瑶女皇那略带惊恐的清冷声音便响了起来,夹杂着些许愤怒。 “哦,本将奉了我家万将之命,特来请女皇过去,我们万将有要事跟女皇商议!” 这时候,半将才把手从门上放下。 “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商议吧!” “事关月瑶国百姓,明天商议的话也行…” “刺啦”一声,对面的帐篷门就被拉开了,穿戴整齐的月瑶女皇出现在门口,表情平静,但眼神中的怒意却遮掩不去,看了那半将一眼,冷声道:“走吧!” 于是,二人便朝着中心大帐走了过去。 现在已经入夜,巴布找月瑶女皇能有什么正事谈?结合巴布每次看月瑶女皇时流露出的贪婪眼神,连月瑶女皇都能猜到他的意图,只是迫于压力,不得不过去。 虽然荆哲跟月瑶女皇并没多少交集,但是这么漂亮的御姐,若是被个蛮夷给玷污了,实在有点暴殄天物,于是他也从帐篷里溜了出去。 当月瑶女皇走进帐篷里后,那个半将趴在外面听了听,然后一脸猥琐的走开了。 片刻功夫,帐篷外再没了人影。 于是荆哲潜伏过去,找了一片阴暗处,用天子剑捅了个小口,往里看去… …… “女皇别客气,坐!” 巴布坐在篝火旁的毛毯上,热情招手,偌大的帐篷里充斥着浓烈酒气。 “不必了,万将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月瑶女皇站在万将对面,篝火把她的脸颊映的通红。 似乎早就猜到了女皇的态度,巴布冷笑一声道:“本将率领重骑兵团从梁州离开,一路往西,女皇应该猜到本将准备去哪了吧?” “……” 从梁州去往西疆国都喀甸的话,应该在到达十里河后,直接往西北方向进发,而重骑兵团却绕过了十里河一路往西,丝毫没有北上的迹象,这让月瑶女皇十分担心。 “再往前走,最快半日,最迟一天,就能赶到甸溪路,从甸溪路一直往北的话,便到了喀甸。” 说到这句,巴布撇了撇嘴,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可是往南的话,就能直达你们月瑶国的国都籁溪了!本将可是听说,籁溪风景怡人,四季如春,而且籁溪身为一个女儿国,那里的姑娘可都一个比一个…” “你到底想做什么?” 月瑶女皇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深入肉中,咬着牙说道。 “呵呵,月瑶女皇公然违背咱们两国的友谊,我们大王听到之后特别生气,不然怎么会让本将带着一半重骑兵团过来?” 巴布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月瑶一眼,眼神落在她起伏的胸口上,吞咽一口口水,才又说道:“女皇觉得,若是本将带着重骑兵团从甸溪路一直往南的话,呵呵…” 巴布故意说了一半,但意思显而易见,五千重骑兵团长驱南下,籁溪将万劫不复。 “巴布万将,若是西疆大王当真生气,本王愿以死谢罪,但是请不要为难我的子民!” “女皇言重了,哪里用女皇以死谢罪?呵呵,本将向来是怜香惜玉之人,只要女皇…” 这个时候,巴布已经站了起来,走到月瑶女皇身边,伸手就准备去抓她。 “巴布万将请自重!” 月瑶女皇自从进了帐篷就紧绷着神经,在巴布伸手的时候她就赶紧躲到一边,厌恶道。 “呵呵,女皇,你也是个聪明人!咱们话都说到这了,你该知道怎么做!难不成,你想让你的万千子民都为你陪葬不成?” “巴布万将,你喝多了!而且这种事情只有西疆大王才能做主,本王要等见了你们大王再说!时候不早了,告辞!” “这大营里都是本将的人,若是本将真想动你的话,你觉得就凭你,能跑的了?” 说着,巴布便把月瑶女皇身前的路挡住了,满脸****。 “不凭她,凭我。” 这时,一股贱贱的嗓音响了起来。 ———— 第六九八章 这是我的女人 贱贱的声音自然是荆哲的。 他在门外看了一会戏,跟他猜测的一样,巴布将月瑶女皇喊来就是想要假公济私,用攻打月瑶国来威胁月瑶女皇,想逼她就范。 不过月瑶女皇不愧为一国之主,不仅性子刚烈,而且关键时刻还很清醒,只可惜她一个弱女子终归不是蛮夷的对手。 美人遇难,英雄就该出场了。 在去津西的路上,荆哲曾经上演过一次英雄救美的桥段,只不过那次是个乌龙,所以这次荆哲比较谨慎,如若月瑶女皇表现出一丝犹豫或者准备委身于巴布的意思,他掉头就走。 好在,月瑶女皇并没有。 “怎么是你?” 突然有人冲进大帐里,巴布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拔刀,看到是荆哲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因为他看得出来,荆哲并不会武功。 但还是很愤怒,眯眼道:“胆敢擅闯本将的大营,你活腻了吗?你知道本将杀人不眨眼吗?” 说着,又把大刀往外拔了拔,锋利的刀刃上反射出惨白的寒光,令人生畏。 但荆哲可不怕他,咧嘴道:“巴布万将,你还是把刀放回去吧,一直握着刀,手不酸吗?” “……” 我跟你说我杀人不眨眼,你问我手酸不酸,巴布一阵气结:“你不怕?” “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不敢杀我。” “……” 荆哲也不理他错愕的表情,继续道:“我还知道晋王许诺了你们特别多的好处,比如棉衣,比如粮食,不然你们西疆重骑兵团敢不远万里来梁州抓人?” “……” 这下,巴布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他想不到荆哲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而且,晋王让你们做这些事情的唯一条件就是活着把我抓住,最好把我控制起来,留在你们国都,是不是?” “……” 这下,巴布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以,你又不敢杀我——不对,应该说你没有权限杀我,那还拔刀装什么?” 言语中满是轻蔑,但却句句在理,巴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好把刀放了回去。 “我是不敢杀你”,巴布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着荆哲,“可若是你敢多管闲事,信不信我有一百种让你痛不欲生的方法?” 今天晚上机会绝佳,就算用强也要把月瑶女皇给拿下,不然真见了他们大王,不光肉被别人吃了,他连汤都捞不到! 所以他断不想被人坏他的好事。 但荆哲根本不怕,“这事,我还就管定了!你若动我,自己也该掂量掂量!” “你觉得,晋王给你们那么大的好处,还让你们出动重骑兵团,就只为抓我一个普通人,值得那么兴师动众吗?” “……” 巴布沉默,显然被唬住了。 “若是真那么简单,他手下还有通天阙,自己动手就是了!之所以找上你们,是因为他惧怕我身后的宗门力量!不妨告诉你,安国之内除了通天阙之外的三大宗门,都跟我关系密切!我跟三大宗门的关系亲近的很,你应该知道招惹上三大宗门的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 巴布快速思考,虽然觉得荆哲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但听的却煞有介事,似乎晋王不敢动这么一个普通人,最可能的原因就是这个! 至于他为何跟三大宗门有亲近的关系,这不是巴布需要管的事情。 “本将的命令是将荆公子带到我们大王面前,其他的事情本将不会做。” 巴布换了口气,但还是不想放过月瑶女皇。 “可是本将跟女皇的事,荆公子为何插手?” “不得不插手啊!” 荆哲搓了搓手,心想在牦牛背上都接触过一次了,现在抱一抱也不过分吧? 过分也没事,反正她不会躲! 打定主意,荆哲咧嘴一笑,胳膊已经落在了月瑶女皇的腰上:“因为这是我的女人啊!” “……” 月瑶女皇一怔,本来僵硬无比的身体,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 荆哲揽着月瑶女皇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她的身体依旧僵硬无比。 大漠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沙尘,天上本就淡薄的星光也被遮掩的所剩无几,除了能看到外围那些跳跃的篝火,再没有一丝亮光。 走了一半路,月瑶女皇停了下来,仰头去看荆哲,因为天太黑了,荆哲不能分辨她现在的眼神到底在表达什么。 “你…” “女皇不用谢!” 荆哲赶紧摆手,谦虚道:“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欺侮女子的人了!” “你…” “我真的没事,顺手而已!” “我…” “哎,女皇怎么如此客气?倘若女皇真想谢我的话,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一块令牌什么的,以后我去月瑶国走走的话,也能方便不是?” 荆哲一脸期待的问道。 “……” 月瑶女皇沉默半晌,终于用略带愤怒的声音说道:“嗯,我是准备谢谢你,不过我现在想说的是,你是不是该把手从我身上拿开了?” “额…” 荆哲有些尴尬的讪讪一笑:“这个…有点入戏太深,还望女皇莫要生气!” 然后恋恋不舍的把手拿了下来,不得不说,月瑶女皇的身材也好的过分,纤细的腰肢,手感是真没得说。 两人之间又安静下来,往帐篷的方向走着。 来到帐篷门外,伸手掀门,帐篷里更是黑的不见五指,月瑶女皇再坚强,但她终归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再加上刚才的事情,此时心中还是有些恐惧的。 眼看着荆哲掀门要进去,月瑶女皇咬着牙,还是说了出来:“你…能不能…来我这边?” 此时此刻的月瑶女皇,已然放下了自己高贵的身份,称呼从“本王”到“我”的转变,已经展现了她这段时间的心态变化,虔诚而又卑微。 听到这话,荆哲只是愣了一下,甚至都未回头看一眼,动作更没有停下,手上使劲,帐篷门就被掀开,躬身走了进去。 “……” 月瑶女皇咬着嘴唇,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握着拳骂自己:你什么时候这么下贱了? ———— 第六九九章 娶我是不是特别亏? 此时的月瑶女皇,心中万分后悔。 她本不该说出邀请荆哲进帐的话,因为她说了也只是徒增笑话而已。 或许,等他回了梁州,到了安国,会大肆宣扬月瑶女皇晚上邀请他过夜吧? 到时候,无论是她,或者月瑶国,都将颜面无存了,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她不会对他说一句软话,更不会让他进自己的帐篷! 想到这,月瑶女皇就堵得慌,浑浑噩噩的进了帐篷,之前那股冰凉刺骨的冷意,又回来了。 她伸手准备再次把门给栓上,这时从外面伸进一只手来,她登时大惊:“谁!” “我啊,女皇!” 荆哲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不是女皇让我来这边的吗?” “……” 月瑶女皇愣在那里,到嘴的“你走吧”,却突然变成一句:“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说话的间隙,手却把门掀开了,荆哲弓着身子就走了进来,嘴上还说道:“当然是把铺盖都抱过来了——虽然就是个草堆而已,但是也聊胜于无嘛,不然这么冷的晚上,怕是捱不过去!” “……” 月瑶女皇这才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心中还是一阵不忿:你去拿铺盖你就直说啊,掉头直接走算什么?冤枉你也是你活该! 但嘴上是不会说出来的,而且刚才那股“再不让他进帐篷”的狠劲也瞬间荡然无存,瑶女皇仿佛得了间歇性失忆症一般,忘得一干二净。 “你的铺盖在哪?” “在那边。” “哪边?” “就是那——” 说了一半,月瑶女皇停了下来,此刻的两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方位哪里还能用语言形容出来? 她能感受到荆哲就在他身前,那股男人气息是如此浓烈,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然后又往侧前方指了指。 “就在这里。” 说着,自己走了过去,准备再给他指指,让他把铺盖——也就是少得可怜的草堆放在另一边,谁知荆哲一个跨步,把草堆放在了她的草堆上。 “……” 月瑶女皇的大脑再次短路,还在心里思考,他到底是故意放错了,还是故意放对了? “你是不是放错了…放在了我的铺盖上。” “没错啊!” 荆哲大咧咧道:“你那点铺盖才多少?跟没有似的,不冷吗?” 这一刻,月瑶女皇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原来,他是怕自己冷,所以才把他的铺盖都给自己铺上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不该感动… 不过,当感觉到荆哲下一步的动作后,感不感动她不知道,但是不敢动是肯定的了! 因为此时的荆哲在把铺盖都放好后,径直躺了下去,还不忘“邀请”道:“女皇别愣着了,站着太冷了,躺下睡觉吧!” “……” 月瑶女皇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沉声道:“你睡吧,我不困!” 荆哲能猜到她的想法,一个女皇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上来就跟自己睡吧? 所以他得给她点台阶下。 于是笑道:“女皇,你想想,若是刚才我不过去帮你,你是不是连这里都睡不上?” 他不过去,自己肯定被巴布用强留下了… “如果睡在那里,是不是还不如跟我睡这?” 虽然他很讨厌,不过比起巴布,嗯,不错… “还有啊,女皇心系月瑶国子民,那更应该保重身体才行!那些蛮夷明显是故意为难咱们,这么冷的天,就这点铺盖,睡着了也能冻死!若是人死了,谁来保护女皇的子民?所以,就算不为自己,女皇也得为了你的子民,抱团取暖!” “……” 抱团取暖,字面意思很好理解。 虽然月瑶女皇极其不情愿,不过被荆哲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一起躺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嗯,人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不过,她还是有些警惕,冷声道:“今晚情况特殊,咱们都是为了活下来才…抱团取暖的,而且也仅限于今晚…” “如果明天晚上咱们还是在外面驻扎呢?” “那…明天晚上再说明天晚上的事!” “哦。” 荆哲答应一声,然后也说道:“事先声明,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帮助女皇活命,今天晚上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 他来梁州是准备跟柳惊鸿过二人世界,带她回京州的,若是月瑶女皇回去告状,说自己把她给“睡”了,天知道柳惊鸿会不会发火呢! 所以提前打个预防针。 听到这话,月瑶女皇感觉火噌噌的。 这话明明应该我说好不好? 怎么,把我睡了,你还吃亏? 月瑶女皇好想当面质问他,但咬了咬牙,终归是没说出来。 这种事,她自然也不希望荆哲出去乱说,所以他的想法跟她的想法一样,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于是重重的“嗯”了一声道:“好,那你也不要出去乱说!” “我傻啊?我才不会乱说!” 黑暗中,荆哲的语气略显认真:“我要是让别人知道睡了你…呸,就是咱俩在一起睡了,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觉得有辱斯文,非得让我娶了你怎么办?” 月瑶女皇不仅漂亮,而且御姐风非常诱人,按理来说想娶她的人不少。 可不要忘了,娶她还要娶那个圣女,还要去月瑶国当负责“送子”的上门女婿,这跟他旨在解放更多漂亮姑娘的思想不符,所以还是算了。 月瑶女皇忍了很久,听完这话之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道:“怎么,娶我…是不是特别亏啊?” 如果帐篷里有灯光的话,荆哲一定能够看到月瑶女皇那抓狂、恨不得咬死他的眼神。 可惜,帐篷里漆黑一片,所以荆哲说道:“如果真说起来的话,也不能叫特别亏…一般亏吧!” “你来说说,什么叫一般亏?” 这个时候,对面是头猪也能听出月瑶女皇的满腔怒火了,何况荆哲虽然狗了点,但不是猪。 于是忙解释道:“女皇理解错了,其实我的意思是…不娶女皇,是为了月瑶国好呀!” “……” ———— 第七百章 抱团取暖 女人很奇怪,涉及到某些事情的时候,她们会特别认真,刨根究底。 即使,她是女皇。 因此,月瑶女皇接下来便问道:“娶不娶我跟对月瑶国好坏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也知道以你的才能想做我的…男人…是不够格的,呵呵,那你倒是还算有自知之明!” 一直被荆哲损,月瑶女皇难得有机会也打击他一次,心中有些小窃喜。 “那有什么够不够格的,有种就行——” 荆哲只说了一半就意识到不对,马上改口说道:“女皇,你觉得那个巴布刚才为何怕了我?” “是因为你搬出安国三大宗门的原因。” “连西疆都怕三大宗门,那你们月瑶国呢?” 月瑶女皇连连摇头,又突然想到这里黑灯瞎火,他看不到,才出声道:“我们月瑶国的战力比西疆还不如,自然也怕三大宗门了!” 三大宗门的弟子很多,而且个个都是以一敌多的强者,若是真打起来,军队肯定不是对手。 “那就结了,若是我娶了女皇,那岂不是就让月瑶国跟三大宗门为敌了吗?可不是对月瑶国不好嘛!” 荆哲说的是实情,他若是娶了月瑶女皇,更简单点说就是做了月瑶国的赘婿,他的情姐姐们肯定会杀过去,月瑶国可不危矣? “……” 从在州城里,荆哲可以指挥梁州城里那三大宗门开始,月瑶女皇就好奇,随后还隐约听到安国的四大宗门跟他有关系,到最后他自己也这么说,月瑶女皇越来越好奇了。 这次,她再也忍不住问道:“四大宗门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何你了娶我,他们就要与月瑶国为敌呢?” 这中间最重要的问题不应该是“娶不娶”嘛,没想到月瑶女皇根本没把这当回事,荆哲也懒得提醒,笑道:“好,不过女皇还是先躺下再说,站着太冷了,你不冷,我还冷呢!” “……” 心里已经答应了,所以月瑶女皇此时也不抗拒,小步靠了上来,嘴里还提醒着。 “你别动,让我自己来!” 说着便依靠直觉,在黑暗中一阵摸索。 “女皇,你干嘛?” “女皇,那么急吗?” “女皇,急也得等躺下啊,别乱摸啊!” “你闭嘴!” 月瑶女皇气的,她明明就只是摸到了他的一截小臂,他喊什么? 只是,这小臂略细了些,而且还包裹在衣服里,还竖在那里,有些奇怪… 不过,就凭扶了这根小臂一下,月瑶女皇找准了方位,然后躺了下去。 “喔~” 当月瑶女皇的手离开的时候,荆哲发出一声十分满足的呻吟声,月瑶女皇皱眉道:“闭嘴!” 虽然他没说话,可这声音听着总是怪怪的。 月瑶女皇躺在了荆哲身后,她能感觉出荆哲背对着自己,两人此时属于若即若离的状态。 “即”是因为月瑶女皇身材火爆,胸口的突起比小腹要往外探出不少,已经稍微贴在了荆哲后背上,而“离”则是她的小腹,被胸口隔着,不可能跟荆哲接触到。 “好了,你说吧!” “你不冷吗?” “冷…” “那抱团取暖的意义何在?” “……” 月瑶女皇稍微迷茫片刻,咬着嘴唇,也不再矫情,然后伸出手来。 抱团取暖,抱吧! 随后,她的手凭着感觉朝荆哲的小臂方向伸去,力气也不敢用太大,搭在荆哲身上,或许在她看来就是“保暖取暖”了。 荆哲有点无语。 不是因为月瑶女皇的自欺欺人,而是因为她的手怎么老往自己那里放?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这种人啊! “现在好了吧?” 月瑶女皇出声道:“你的小臂…挺热,不过怎么感觉有点细…你那么瘦吗?” “……” 看在月瑶女皇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荆哲原谅她说“细”了,但还是拍开她的手,再这么握下去,他怕擦枪走火。 “还是我教你,什么叫抱团取暖吧!” 说着,荆哲转过身子,黑暗中,两人面对着面,虽然看不到对方,但是暖热的呼吸拍在脸上还是能让人感觉到离的多近。 在月瑶女皇发蒙的时候,荆哲的手就抚上她的后背,然后用力把她往自己身上一搂,月瑶女皇就紧紧的贴在了荆哲身上。 随后他把之前给月瑶女皇那件披风和帐篷里的毛毯都铺在了她的身上。 而双手在第一次接触过月瑶女皇的身体后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看似随意,但月瑶女皇的肩膀处能能明显感觉到从他手上传来的热量。 随之,在披风和毛毯的加持下,在荆哲身上热量的融合下,她的身体终于暖和起来。 这个时候,她想抬头看看,但也知道这么黑的地方,看也看不到什么,而且刚才荆哲用的力气太大,她的脑袋完全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虽说这个姿势很羞人,不过抬起来似乎更羞人了!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荆哲并没有占她便宜的心思——虽然把她挤进怀里的时候就已经占了,但她更愿意相信这是为了帮她取暖,因为他本可以再做进一步的动作,可他却偏偏没有,而是用内力为她传输热量。 “暖和了吧?” “嗯…” 月瑶女皇轻轻答应一声。 “好,那我跟你讲讲,为什么我不娶你是为月瑶国好!” 荆哲得意说道:“青云门首座弟子清秋,那是我三姐,昆仑镜大弟子裴云汐,是我四姐!” “就是号称云镜双娇的清秋和裴云汐?” 月瑶女皇终于还是抬起头来,诧异道。 “嗯,对。还有无仙阁的阁主沐卿人,那也是我的姐姐…” 情姐姐… 荆哲在心里补了一句,继续道:“更别提我五姐柳惊鸿,大姐还有二姐了!若是我娶了你,不得长住月瑶国?我的姐姐们见不到我肯定不高兴了,到时候不得找你们月瑶国的麻烦?” “……” 听荆哲说完,月瑶女皇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除了被他姐姐的强大身份震惊,此时她还想问一句:你怎么有那么多姐姐啊?你到底有多少姐姐啊? ———— 第七〇一章 你不困吗? “嗯,现在我终于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 在沉默片刻后,月瑶女皇认真说道,但是她又话锋一转:“不过,你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就算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或许是因为窝在这么黑的地方,月瑶女皇卸下了浑身防备,再没了女皇的架子,犹如受气的少女一样,不满说道。 想娶我的人,能从籁溪排到梁州呢! “嗯,这样最好!那睡觉吧,若是不出意外,明天一早我就带女皇逃走!” “你打算…明天一早就走?” 对于荆哲说逃走的话,女皇一点都不怀疑。 初夏的武功她是清楚的,她相信整个西疆重骑兵团里都没人是她的对手,但荆哲却能不费吹灰之力把她赢了,以他的境界,逃走不难。 之前她还疑惑荆哲这么年轻,怎么会有那么高的武功,现在她已经清楚了,有那么厉害的姐姐,弟弟厉害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呀,明天一早就能回去了。” 明天一早,手雷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不需要把五千重骑兵团全炸死,只要炸上成百上千人,其他人估计吓也吓死了。 毕竟,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现过! 谁知月瑶女皇的脑袋却在他的胸前摆了摆,然后听她说道:“你回去吧,我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 “因为我怕我走了,他们会直接杀到籁溪…” 随后,月瑶女皇解释一遍,原来从这里再往前走,用不了半天就到了甸溪路,若是西疆重骑兵团直接往南杀过去,月瑶国就危险了! 荆哲听完却不当回事,笑道:“女皇大可不必担心,跟我走就行!我都走了,他们肯定不会有心情去打你们月瑶国,而是直接追回去了!” “……” 月瑶女皇没有出声,但荆哲能猜出此时她疑惑的心态来,想了想便说道:“西疆重骑兵团之前从不敢在冬天从喀甸来梁州,除了天寒地冻,长途跋涉之外,最重要的是,这一路上,军队需要消耗多少粮食?而他们西疆冬天最缺的就是粮食了,冬天发兵,得不偿失。” 月瑶女皇连忙点头,她知道种情况,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找安国和亲。 而她距离荆哲太近,这么一点头,头上的高耸发鬓就在荆哲脸上摩擦,痒痒的,而且鼻尖充斥着那种让人心醉的香气。 人就在怀里,若是有反应的话会被她立马发现,到时候可就不能用“小臂”解释了。 所以荆哲不敢分心,又说道:“而他们这次之所以敢过来,是因为晋王在背后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粮食,而且还给了他们许诺,目的只是为了抓到我。若是我跑了,这些好处也就跑了,他们哪里还有心情去攻打月瑶国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晋王不是安国陛下的哥哥吗?他为何要派人抓你,还如此…兴师动众?” 即使荆哲的姐姐们那么厉害,可厉害的也是他的姐姐,月瑶女皇实在想不通,晋王费那么大劲难为他做什么。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你不困吗?” “不困。” 当一个女人好奇心起来的时候,哪里还困? 荆哲哑然失笑,美人在怀,他也没有多少困意,思考片刻,便开口道:“好,那还要从我小时候开始说起…” 黑夜总是给人勇气,也总是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尤其是一男一女… 等荆哲讲起来之后,月瑶女皇就完全沉浸在了他的故事里,对晋王的愤怒,对荆家人遭遇的同情,以及对荆哲几位姐姐身份转换的惊叹,都通过言语表现出来。 尤其是听到最后,荆哲竟然在十多天之前一人单挑所有宗门,成为武林盟主的时候,月瑶女皇直接惊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她才出声道:“你当真成了…武林盟主?”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梁州城内那些宗门子弟见了我会是那副模样?” 荆哲本打算隐瞒武林盟主身份的,目的就是故意逗这女皇玩,因此现在突然表明身份倒有种冰释前嫌、互诉衷肠的感觉。 “所以,晋王肯定想抓我,明白了吧?” 月瑶女皇点头:“嗯,你真厉害…”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知在想着什么,声音也变轻柔许多。 “好了,既然如此,那明天一早我就带你飞回去吧!我五姐应该做好了准备工作,等重骑兵团再回到梁州的时候,就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嗯~” 月瑶女皇再次轻答一声,声音变得比荆哲刚见到时要柔糯了不少,虽然天黑看不清她此时的模样,但荆哲能想象到,那张突然变得温柔下来的御姐脸,此刻是多么动人。 “谢谢…” 良久之后,月瑶女皇又说道。 她应该抬起了头,因为说话时那种带着如同花香一样的呼吸迎面而来,荆哲心中荡了起来。 “女皇客气了。” 荆哲尽量把腰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往后撅了一下,避免等会发生尴尬,才又笑道:“若是女皇真想感谢我的话,那就给我一块令牌吧!” “……” 自从收到柳惊鸿的第一块令牌后,荆哲犹如得了令牌收集癖,期间收到过青云门、通天阙和安帝的金牌,若是再能从月瑶女皇手中收到一块月瑶国的令牌,也是不错的。 月瑶女皇听完,真是又气又想笑,他对令牌这是有执念啊!这种情况,估计一般人想要的肯定是…不对,他可不是一般人,不然怎么会害怕娶自己呢? 自嘲笑了笑,说道:“我们月瑶国可没有什么令牌,不过——” 说着,荆哲就感觉胸膛上那股柔软又被挤压上来,从一个椭圆形都快变成饼形了,那种刺激可不是轻易就能体会的。 随后就感到月瑶女皇的胳膊从他头上方划了过去,一阵窸窣之后,就把一根长形、尖尖的、而且有些凉的东西交到了他手上。 “好了,就是它了!”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〇二章 慕容熙 荆哲伸手抚摸,感觉片刻,终于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 之前见月瑶女皇的时候,她的一头如云的青丝都被盘在头上,显得雍容高贵,而主发鬓上插着的则是一根雕刻着凤凰形状的银色发簪。 而他此刻拿着的,应该就是它了。 于是又听月瑶女皇说道:“令牌呢,是没有。不过你想要一个能在月瑶国横行的凭证,这跟白凤簪正好。整个月瑶国,也只有这一根而已,看到白凤,月瑶国的子民就知道这是我的了。” 说完之后还不忘提醒:“我们月瑶国虽然女子众多,但你拿着这支白凤簪可莫要做坏事,不然我就收回来!” 意思显而易见,怕荆哲祸害月瑶国小姑娘。 “女皇看轻我了!” 荆哲马上不满道:“我去月瑶国,完全就是感受一下异国风情,民生风俗,什么女子多女子少的,我根本就不在乎!” “……” 月瑶女皇没在答话,屋里陷入安静中。 不多会,荆哲开口道:“女皇,天色也不早了,咱们睡吧,明天一早还要离开!” “嗯。” 月瑶女皇答应一声,又安静下来,安静到,两人匀称的呼吸都能落在对方耳朵里,尤其是紧贴在一起的胸膛,有规律的跳动,也不知这跳动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荆哲本来想睡来着,可是软香在侧,感受着那么真实的触感,他有点心猿意马,哪里还能睡得着呢? 月瑶女皇的呼吸也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并不像是睡着的模样,于是他轻声道。 “睡着了?” “没…” “怎么不睡?” “睡不着。” 荆哲能感受到的,月瑶女皇也能感受到,尤其刚才听荆哲说了那么多,她的精神还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中,怎么睡得着? 于是反问一句:“你不是也没睡啊?” “是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孤男寡女,该做点什么爱做的事来消磨时间呢?” “做什么爱做的事?” 女皇诧异道。 “额…我也在想呢。” 荆哲也就打打嘴炮,真被女皇问起来的时候又马上偃旗息鼓,这种感觉很糟糕,但是又没有办法,谁让她是女皇呢? 当初刚知道苏墨尘是公主的时候,他也同样避之不及,就怕万一被招做驸马,以后再没了拈花惹草的机会。 直到他后来想到了办法,才敢在离开京州之前跟苏墨尘确定了那层关系,但是成为月瑶女皇的男人可比成为驸马还复杂多了,所以他不敢。 黑暗中,月瑶女皇撇了撇嘴,轻呼一口气,带来阵阵清香。 “要不…我也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她才说道。 “好。” 荆哲答应着,但心里却不当回事,一个女皇能有什么故事?还不就是从小在皇宫里长大? “其实,在我们月瑶国,女皇主要负责朝堂事务,就算成亲,生育…之事也是圣女来完成,而且这种事情可能会…持续许久…” 或许是说到有关男女之间的事情,月瑶女皇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些羞涩,说话磕磕绊绊,说完之后又问道:“你听说过吗?” “略有耳闻。” 荆哲也是白天的时候才听说了一次,所以才对月瑶国这个女儿国感到好奇,想了想,于是问道:“据我所知,圣女生的女子,都会成为下一任女皇的人选吧?” 月瑶先是点头,再次发觉荆哲看不到之后才说道:“是的…我娘其实就是上一任圣女。” “而且在我们还未出生的时候,宫里就要去籁溪城中寻找其他有身孕的女子,把她们全部接到宫中,当我们出生的时候,再从其他出生的女婴中选择一些作为圣女的备选,留在宫中,只有通过后期的一些列考核,才能成为最终圣女…” 想不到,成为一个圣女也要经过层层选拔,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女皇的人,这样才能保证“基因优良”。 “可是,若是圣女生的是男婴呢?” “那就休养一段时间,再继续…” “额…” 听到这里,荆哲不禁咋舌。 看来,娶月瑶国圣女的男人很苦啊,因为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要跟圣女在一起,而且圣女大部分时间还都在孕期,那得多煎熬? 这女皇是真不能娶啊! 当月瑶女皇准备讲她的故事时,荆哲就猜到她会诉苦,毕竟身为女皇,她平时能够说真心话的机会太少了。 果不其然,她随即叹了口气道:“唉,若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当这个女皇,可是,我又不得不当…” 接下来,荆哲便从月瑶女皇嘴里听到了许多他想不到的事情,对她也算有了新的认识。 月瑶女皇复姓慕容,单名一个熙字。 慕容是月瑶国的皇姓,慕容熙也是半年之前才成为的月瑶女皇。 这也是月瑶国的传统,每当公主们长大成年之后,老女皇就要在公主们中间挑选一人作为下一任女皇,这样才能在择良婿之后,在圣女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生产。 月瑶国的公主有很多,这就表明,想要成为月瑶女皇的竞争很大。 慕容熙跟其他公主一样,早早就步入朝堂,帮月瑶女皇处理月瑶国事务。 她的本性不争不抢,所以骨子里就不想做这个女皇,她更想安安稳稳的做个公主,还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生一个自己喜欢的孩子。 可是,很多事情并不受她的控制。 在朝堂上,她的能力出众,而老女皇又十分看好她,所以力排众议,把她推举成了新女皇。 而慕容熙登基之后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西疆国的关系该如何处置? 当初还是公主的时候,她的提议就是不能再一味的向西疆妥协,因为越是妥协,他们就会变本加厉的向她们索要粮食。 最开始的时候,月瑶国给他们一些粮食并不会影响月瑶国百姓的生活,可后来西疆国越要越多,月瑶国马上就要负担不起了,因此慕容熙的主张就是不再妥协。 这也是老女皇把她提为新女皇的原因。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〇三章 强吻? 可是,想要不妥协,哪那么容易呢? 月瑶国本来就小,军队也都是娘子军,别说是跟重骑兵团比了,西疆国就算派相同数量的普通骑兵,月瑶国都挡不住。 所以慕容熙的姐妹们——也就是那些没有当上女皇的公主们是反对她的,她们觉得这么多年都是送给西疆粮食,他们也从不攻打月瑶国,为何偏偏到了慕容熙这,想要反抗了? 她们自然觉得慕容熙不是为了月瑶国子民考虑,而是为了讨老女皇欢心,事情证明她们是对的,因为慕容熙通过这个成了新女皇。 所以在她登基之后,几位公主就朝她发难,既然她说了不妥协,要反抗,那明年她们就不会允许慕容熙再给西疆国粮食。 因此留给慕容熙的时间只剩了这个冬天,凭借月瑶国的兵力,自然抗衡不了西疆国,所以慕容熙只能向其他国家求助,她想到了安国。 方法也不高明,只能和亲。 现在整个月瑶国上下对她质疑声一片,在那几位公主的煽动下,连普通老百姓都觉得慕容熙反抗西疆国是为了私利,所以这些老百姓也加入了声讨她的队伍里,若是她想不到办法,等待她的不仅是让出女皇之位这么简单了… 所以入冬之后,她便带着圣女和一队娘子军朝着梁州奔来。 虽为女皇,但首先是女人。 而且是个年纪并不是太大的女人,于是慕容熙有时候会觉得特别委屈。 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若是一味的向西疆国妥协,早晚有一天,月瑶国将不复存在。 她明明是为了月瑶国好,结果却不能被大家所理解,这便是她委屈的地方。 这个时候,她更不想做这个女皇了,但是在此之前,她还是要先履行自己的承诺。 …… 听完慕容熙的倾诉,荆哲安慰道:“女皇放心吧,办法总比困难多,你既然选择了不再向西疆妥协,这次西疆国又公然进犯梁州,等你去了京州,陛下肯定会帮你的!” “但愿如此吧…” 慕容熙淡声道。 听她情绪低落,荆哲故意逗她道:“不过,女皇把你的事都跟我讲了,不怕我出去乱说啊?” “你会说吗?” 谁知,慕容熙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额…应该不会…我这人,职业操守还是很过硬的,当然了,女皇最好还是许给我点好处,比如什么月瑶国特产之类的,不然我怕我的操守会软下来,毕竟这东西,能软能硬…” “谅你也不会!” 或许是因为都互相说了秘密的缘故,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慕容熙说话的时候也不再那么严肃刻板了:“若是你敢说,等我去了京州,就跟你们陛下说,让你来和亲!” “额…我错了,女皇放心吧,作为男人,我的职业操守一直很硬,是不会变软的!” 见他马上认怂,慕容熙嘴角上扬,有些得意道:“哼,再敢乱说,小心我当真!” 说完之后,噗嗤一笑,喷的荆哲的胸脯痒痒的,很是舒服。 “心情好点了?” 荆哲见状,问道。 “嗯。” 慕容熙一愣,马上会意:“谢谢。” “好了,现在话也说完了,睡吧。” “好。” 慕容熙也知道,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了。 因为她们两人现在的姿势本就十分尴尬,在没有说话之前,两人或许还只是“为了活命,抱团取暖”那么简单,躺下的时候,她并不觉得什么。 可是在说了那么多秘密后,两人的关系陡然拉近,再这么躺着,听着对方的心跳和呼吸,气氛就显得暧昧起来。 所以不如尽早睡觉,谁也不再说话,尽量避免尴尬。 这么想着,慕容熙的脑袋又往里靠了靠,脸几乎贴在荆哲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身上散发出的男人气息,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热热的,比自己一个人睡要好得多。 只不过,这种姿势越想越羞人,幸亏只有她们两个当事人知道,不然该怎么见人? 不管了,反正就一晚而已… 这种际遇,这种时刻,或许这一辈子也只能碰到这一次… 这么想着,慕容熙又往里拱了拱… 这下,荆哲变得很难受。 之前慕容熙在他怀里的时候,头上的发鬓就时不时地在他脸上晃,痒得慌,但还能接受。 但是她的头发在脱离白凤簪之后,就全部散乱开来,尤其是她还一个劲的往自己怀里拱,头发贴在他的脸上,完全受不了。 “女皇,你能不能抬起头来啊?” “为什么?” 趴在他怀里既暖和又舒服,还不用对着他的脸——虽然看不见,但想想还是挺尴尬的,那为什么还要抬起头来? “阿~阿嚏!” 荆哲打了个喷嚏,伸手把她的长发往上提了提,无奈道:“因为你的头发一直挂在我脸上,太痒了,根本睡不着啊!” “哦~” 慕容熙这才听懂,脸颊有些红,慌忙抬头。 而荆哲因为跟她说话的缘故,头微微往下压着,所以慕容熙猛然一抬,额头跟鼻子完美的贴着他的脸过去了,但是因为后仰的缘故,嘴巴从荆哲的下巴处一直划到了他的嘴唇上。 再移不动… 慕容熙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亲上了? 她又羞又气,可更关键的是,她还不能对荆哲发火,因为两人之所以能够亲上,完全是因为她自己的操作啊! 他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吧? 想到这种可能,慕容熙都快哭了。 也来不及去多感受一下这种奇妙的感觉,她赶紧把头移开了,嘴唇上那道浅痕却仿佛被印在了上面,擦也擦不掉了。 荆哲也蒙了。 这是??? 嘴上传来的那种柔软的触感,身为一个男人的本能反应让他忍不住想伸出… 可不等他动作,慕容熙的脑袋就移开了,让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就在思索接下来的事情了,这到底是意外,还是她有意为之呢? “你为什么强吻我?” 荆哲突然开口道。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〇四章 我都懂 不管她有意无意,荆哲都要把结果变成是她有意,万一被她倒打一耙的话,自己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吗? 这就叫,先下手为强。 而慕容熙自知理亏,这个时候也没有急着为自己辩护,只是实话实说道:“是意外…我只是想抬头,哪里知道你的嘴会在那里?” 听到这,荆哲多少放松了些。 “哦,那就好。你太粗心了,下次注意,差点把我弄疼。” 便宜占了,见好就收。 “……” 慕容熙无语,自己这是第一次啊! 他竟然还在关心疼不疼的问题… 遂有些不服道:“疼了也是活该,如果不是你让我抬头,也不会发生这种意外,活该!” “好吧,那你也别抬了,继续趴在那吧。” “本该如此!” 慕容熙很自然的说完,然后又趴了下去,不过她还是为荆哲考虑了,趴下去的时候头又往下埋了埋,头发刚好落在荆哲脖子处。 一夜无话。 很奇怪,慕容熙一直都有认床的毛病。 从籁溪到梁州的这段时间,她一直休息的都不是太好,前半夜很难入睡,后半夜容易惊醒,好长时间都没有睡个好觉了。 可是今天,她却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再睁眼的时候,帐篷里已经有微弱的亮光,她猛的惊醒,马上抬起头来。 荆哲正低头看着她笑。 “你…我…怎么不叫醒我?” “时间够用,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看样子昨晚睡得还不错吧?” “……” 在他的怀里,睡得还不错,这是不是在间接告诉他,自己很随便呢? 慕容熙有些慌,忙说道:“我只是…前段时间太累了,一直没休息好,所以才睡的…有些沉…” 借着渐渐明亮起来的光芒,荆哲已经能看清慕容熙的脸,御姐容颜此时没了冷艳,多了些烟火气,显得更平易近人许多。 尤其是她现在有些着急解释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女皇不用解释,我都懂。” “……” 慕容熙被噎了一下,看着荆哲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更堵得慌:你到底懂了什么? …… 天已经亮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成了过去式。 “昨天晚上的事…” “女皇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啊!” “……” 慕容熙在心里暗骂一句多嘴,也就绝口再不提了,而是说道:“那,咱们走吧!” 荆哲也点头答应。 “走,以我的速度,西疆重骑兵团追到梁州的话,估计怎么也得一两个时辰之后了!” 荆哲现在的轻功已经到了第三重如影随风的巅峰,已臻化境,比飞奔的骏马都要快不少,真运用起来,一刻钟左右就能飞回梁州。 两人收拾妥当,还没往外走,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慕容熙有些紧张的去看荆哲,荆哲对她轻轻摇头,示意没事,而她真就放松下来,连自己都觉得这种信任的感觉非常奇特。 “女皇,荆公子,刚才前方来信,我们大王正在二十里以外的营地驻扎,还望女皇和荆公子一早启程,跟我们大王面谈!” 听声音,巴布此时站在二人的帐篷中间,并不知道两人“睡”在一起。 慕容熙在后面捅了捅荆哲,做了个口型,然后说道:“好,巴布万将先回去等着吧,本王收拾妥当,马上过去!” 门外的巴布听到慕容熙有力的声音,略显诧异,他昨天故意派人只给了她一张薄毛毯,按理来说她肯定被冻了一夜,此时疲惫无力才对,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熙的意思是先把巴布稳住,然后荆哲再偷偷带她出去逃跑。 但她不知道,荆哲在听到西疆大王就在前方二十里的地方时,突然改了主意。 何不去见他一面? 跟巴布没什么可谈的,虽然他位高权重,但他代表不了西疆。 而西疆大王就不同了,他那里或许有他需要的东西! “先不走了,静观其变。咱们出去吧!” 他刚说完,慕容熙就急得拉住了他的胳膊,若不是顾忌到巴布就在外面,她怕是要出声喊出来了:昨天说逃走是你,今天不走、静观其变的还是你,男人也这么善变吗? “荆公子,你…” 虽然荆哲声音不大,但门外的巴布还是听到了,当即诧异:两个人,睡了? 昨天晚上荆哲离开之后,巴布左思右想,最终才确定,自己被骗了。 因为荆哲和月瑶女皇跟着他们走了一路,这一路上的表现被他看在眼里,哪有亲密接触? 他一定是为了救她,才故意那么说的,为此巴布大骂了一晚上。 但是当听到荆哲的声音从月瑶女皇帐篷里传出来的时候,他彻底蒙了。 既然被听到了,荆哲也没想着隐瞒,走过去解开帐篷门,探头道:“巴布万将先去外面等着吧,我们稍后就到!” “你们这…这是…” 巴布想往里面伸头,一探究竟,但是被荆哲用身子挡了下来,“巴布万将不是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吗?跟我女人睡一起难道不行?” “……” 巴布默然,心中消化着这话,往外走去,随后荆哲拉着慕容熙,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 重骑兵团的纪律性很强,天才蒙蒙亮,他们就已经整装待发。 荆哲和慕容熙上了牦牛,继续前行。 这个时候只剩了两人,慕容熙才急问道:“不是说好逃走的吗?你怎么还跟他们往前去?” 荆哲武功很高,到底多高慕容熙也不清楚,但是能做安国的武林盟主,那么带着她偷偷逃走应该问题不大。 可现在她们要去见西疆大王,他身边势必还有许多骑兵和高手,那时候再想走,谈何容易? “西疆大王就在前面,我觉得可以跟他好好谈谈条件,说不定不用打仗,就能让他不再打梁州或者月瑶国的主意了!” 荆哲解释道:“再说了,若是真跟西疆大王谈崩的话,再走也不迟,不是吗?” “……” 看着荆哲一脸轻松的模样,慕容熙的眉头依旧紧锁,不知在想着什么。 ———— 荆哲:今天正月二十二,惊蛰,易打赏。 我,荆哲,生日,求票求赏! o(n_n)o 第七〇五章 愤怒的荆哲 二十里路的距离,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 当朝阳开始从地平线处缓缓升起的时候,在阵营前方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帐篷,比昨天晚上巴布那顶还要大了不少,周围是一圈骑兵,跟重骑兵团的穿着打扮一样,只不过要少了一些。 巴布率先走了上去,骑兵阵马上让出一道缺口放他进去,而其他重骑兵团阵营则非常有序的顺着外围排开,跟昨天晚上差不多。 不多会,巴布就走了出来。 “女皇,荆公子,我们大王有请!” 荆哲跳下牦牛,然后向慕容熙伸出手去。 或许有了昨天晚上的“坦诚”,慕容熙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把手递向荆哲,然后在他的搀扶搂抱下从牦牛背上跳了下来。 于是乎,在巴布的带领下,穿过接近二百米左右的草地,二人进了大帐。 进去之后,荆哲就打量一圈,发现偌大的大帐之中只有两个人在场,一个身穿绿色皮衣、头戴绿色帽子的大汉坐在最中间,他旁边坐着一个身穿跟之前那位半将相同红色铠甲的男人。 按照西疆军旗颜色划分,这两人一个应该是西疆大王呼延烈,一个则是另外一个半将了。 只不过,呼延烈这身原谅色的铠甲,让荆哲不禁感慨:果然是草原上的大王啊,头顶一片绿油油的帽子,就如同顶着一大片草原… 但是他的武功却是一群西疆人中最高的,有四重巅峰,而巴布才四重初段,至于其他半将和千将,也只是三重初段到三重巅峰不等。 看来,西疆这种崇尚武力的游牧民族,官职很可能是通过武力值来划分的。 进了大帐之后,巴布坐在呼延烈旁边,而两名半将和其他五名千将则围着他们坐了一圈。 “大王,这就是女皇和那位荆公子!” 然后又对二人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大王!” “见过大王!” 两人拱手致意。 “不错,不错。” 西疆绿帽子王呼延烈捏着下巴,目不斜视的盯着慕容熙,由衷赞叹,荆哲直接被他忽略了。 “本王早就听说月瑶国新登基的女皇国色天香犹如天仙下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对于他的奉承,慕容熙并没有觉得自豪,反而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这一幕落在呼延烈眼中,眼睛眯了起来。 接下来便冷笑道:“女皇不仅貌美,胆子也不小,竟敢置西疆和月瑶国这么多年的良好友谊于不顾,贸然攻打西疆骑兵…” “大王指的良好友谊,就是每年不断跟我们月瑶国要更多的粮食吗?” 慕容熙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这…” 或许是没料到慕容熙会突然发难,呼延烈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是怒不可遏。 “月瑶国向西疆上贡粮食,这是你们月瑶国和西疆国先皇们定下的规矩和传统,怎么,女皇刚继位就等不及了?想要表现表现?就不怕表现不好,不仅连皇位都坐不了,最后连国都没了?” 说完之后,呼延烈指着西南方向,冷笑一声道:“本王的另外四千重骑兵团此时就驻扎在一百里之外的甸溪路上,只等本王带着这六千重骑兵团过去跟他们汇合,就可以直奔籁溪而去。女皇觉得,你们月瑶国能挡得住本王麾下这一万铁骑兵团么?” “……” 话音一落,慕容熙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之前巴布的话只能算是威胁,但他毕竟不能代表西疆皇室,不可能独自跟月瑶国开战,但这话从呼延烈嘴中说出来,就恐怖了。 若是呼延烈真铁了心要攻打月瑶国,即使荆哲带自己逃走,那也无济于事… 难不成,月瑶国真要断送在自己手上? 想到这种可能性,慕容熙的双腿就止不住发起软来,有些站立不住,幸亏她旁边的荆哲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 呼延烈见状,心中得意:“女皇,本王觉得,咱们是时候要好好谈谈了!” 听到这话,巴布心中叹息一声,昨天晚上没有把她拿下,等呼延烈得手的话,他就再没机会品尝到这么美的女子了。 不过,她都能随便跟荆哲睡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现在特别期待看着表面高冷的她如何被呼延烈玩弄成yu女! 感受到慕容熙的紧张,荆哲下意识的捏了捏她的手,然后对呼延烈开口道:“大王,我觉得可以先把月瑶国的事情放放,听听我——” “你算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本王说话的时候,最烦别人插嘴吗?” 自从荆哲进屋,呼延烈也就只瞥了他一眼而已,呼延烈跟大部分男人一样,对荆哲的第一感观不好,尤其还当着月瑶女皇的面——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他之所以不动荆哲,是因为受了晋王所托,但这不代表他要给荆哲好脸色,毕竟在他眼里荆哲就是个小白脸而已。 “……” 荆哲脸色微变,拳头握了起来。 他很久没像现在这么生气了。 慕容熙观察到他的脸色,知道他是为了帮自己才受的气,小声劝道:“要不…等会你自己逃回去吧!他带着所有重骑兵团都来了,肯定不会跟我们月瑶国善罢甘休,这个时候,你没有必要再因为我…惹怒他的。 等你逃回梁州,直接回京州吧!就算他受了晋王之命,也不敢跑去京州抓你吧?只要你离开了,他应该也不会为难梁州…” 慕容熙懂得感恩,荆哲能为了她做的事情,她自然也能为他做,这个时候,哪怕牺牲自己,她也不想再拖累他了。 但荆哲却冷笑摇头。 今天他不但不走,还要给呼延烈点教训! “大王,你当真不准备跟我谈谈?” “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死——” “大王!” 呼延烈暴跳如雷,刚欲开口大骂,这个时候巴布来到他身边,出声阻止。 呼延烈一脸狐疑,巴布赶紧贴到他耳边,把他在梁州城墙上的见闻以及荆哲说的话都为呼延烈讲了出来,等他定夺。 ———— 第七〇六章 那就换一个大王 昨天晚上,巴布的好事被荆哲搅了,他做梦都想让呼延烈杀了他。 不过,他毕竟是西疆万将,身在其位,不能只满足自己的私欲,他总感觉荆哲背后跟安国的大宗门之间有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他还是要及时提醒呼延烈。 否则,万一真发生了什么不必要的事情,到时候呼延烈还是会怪到他头上来。 谁知呼延烈听完不仅不怕,反而冷笑连连。 “呵呵,本王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事!” 呼延烈眯眼看着荆哲,对巴布解释道:“他说的不错,他跟安国其他几大宗门确实有非常密切的关系,那是因为他的几位姐姐就在宗门里!” 这些信息都是晋王提供给呼延烈的,他深信不疑,所以继续道:“而且他这几个姐姐也并非亲生,平时在安国或许会管他,但她们总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非亲生的弟弟跟咱们西疆国为敌吧?” 巴布一听是这么回事,同样大喜。 “大王英明!末将差点让这小子骗了,昨天还对他好言好语,哪里知道他是狐假虎威而已!” 呼延烈点点头,故意抬高音量:“也就是晋王放话说留他一条命,留作他用。不然就凭他敢跟本王这么说话,本王一刀剁了他!” 他故意说给荆哲听,就是要吓唬吓唬他。 说完之后留意了一下荆哲的表情,发现他不仅不怕,脸上反而挂着淡淡的笑意,这让呼延烈感觉十分不爽。 “把他带出去,本王要跟女皇就未来两国的合作事宜,好好商议一番!” 一提到慕容熙,呼延烈的表情才缓和下来,脸上又露出yd的笑容。 巴布会意,看了慕容熙一眼,心中羡慕,出声道:“大王,我们都出去?” “不必,跟月瑶女皇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都留下看着多好,哈哈哈!” “谢大王!” 巴布没想到呼延烈竟会如此“大方”,这是准备让他们亲自观摩啊!这时候,他恨不得赶紧把荆哲赶出去,好看呼延烈的真人秀。 于是走到荆哲身边,不耐烦道。 “荆公子,请吧!” 荆哲没动,看着呼延烈:“大王,我想再跟你确定一遍,你不打算谈了?” “我谈你娘!你听不懂人话?赶紧滚!” 呼延烈此话一出,巴布也顿时不客气起来,伸手就要扯荆哲,被他躲开了。 “别碰我,我自己走!” “呵呵,那更好!” 巴布双手环胸,冷笑道。 大帐很大,荆哲走了二十多步才来到帐篷门口,掀开门朝外看了一眼,重骑兵团的骑兵们非常有序的在外围守着,距离大帐约有二百米的距离,而且门外冷风呼啸,呼呼作响。 若是大帐里发生些什么,外围的骑兵肯定是听不到的。 当然了,也不能说呼延烈或者巴布大意,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荆哲是会武功的。 …… 荆哲观察完情况,然后把头缩了回来。 随后就开始把门上的系带一根根系了起来,用的力气很大,而且根根死扣,一时半会是解不开的。 “你…做什么?” 最先愣住的是巴布,他本来以为荆哲害怕了要自己离开,哪里想到他探头出去之后这么快又进来了,还把门都系死了? “我啊,准备跟大王谈点合作。” “你他娘的是聋子还是傻子,本王跟你说了多少遍?本王不会跟你谈的!” 呼延烈有些气愤的拍着面前的桌子,已经站了起来。 “哦~” 荆哲轻轻点头,目光平静:“你不谈,那就换一个大王再谈!” “……” 此话一出,大帐中瞬间安静下来。 当所有人都意识到荆哲这话的意思后,巴布第一个跳了出来。 “混蛋,敢咒我们大王,你找死!” 说着,巴布往前跨了一步,似乎瞬间就能冲到荆哲眼前给他教训一般,而其他两名半将和六名千将也都站了起来,虎视眈眈。 “慢着。” 这个时候,呼延烈淡声说道:“都坐下”。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站了起来,而且还提起了旁边的长刀,缓缓拉出鞘来。 无论是巴布还是其他半将、千将,在看到这一幕后眉头一舒,表情微缓,果真坐了下去。 在他们看来,整个大帐中,境界最高的就属他们大王了,他们所有人加起来或许都难是他的对手,这也是他们手中那么多兵却会对呼延烈如此忠诚的缘故。 毕竟,他们只崇尚强者。 而呼延烈的大刀已经许久没用了,只要他的刀出鞘,就必然见血,这家伙,要倒霉了! 这么想着,巴布嘴角也划过一抹冷笑。 “既然你知道是晋王要本王抓你,肯定也知道他只说,要活的就行。” 呼延烈的大刀已经全部拔了出来,刀鞘随意的扔在地上,只提着刀走了过来。 “所以本王不会杀你,但是断你的腿和胳膊,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呼延烈的眼神中冒出寒光。 他本来以为荆哲会害怕,哪里知道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像是…不怕他? 这让呼延烈觉得十分窝火,嘴里喊了一句“找死”,提刀就冲了上来,大刀在空中一挥,朝着他的胳膊就砍。 这一刀若是下去,荆哲的胳膊就没了。 巴布他们坐着如同看戏,满脸兴奋。 …… 虽然知道荆哲的武艺很高,连初夏都不是他的对手,呼延烈肯定不在话下,但不知为何,她的心却揪揪的,有些担忧。 双手握着,紧张万分,心中还在反复念叨着不要有事,念着念着,他突然又愣住了。 之前初夏跟荆哲打斗的时候,为什么她没有这么紧张,但是到了他的时候,自己会这样? 一定是…他一直在为自己着想吧,慕容熙在心里想着。 而此时,呼延烈的大刀已经在空中起势,然后朝着荆哲的胳膊处砍了上去! 而荆哲跟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没有惊讶,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在面对这种场面的时候,被吓傻了很正常嘛!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他们直接呆了! ———— 第七〇七章 连斩三人 当呼延烈的大刀距离荆哲的胳膊处只剩几寸的时候,他的刀就停在那里,再前进不得。 而荆哲依旧风轻云淡,手都未曾抬起来,眯眼看着他冷笑。 他再用力,可结果还是一样。 大刀犹如砍在了墙上,动都动不了。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觉得有点奇怪。 难不成是,大王在吓唬他? 可是,也没见他害怕啊! 这时候,荆哲的手终于抬了起来,两根手指便把刀捏住了,捏…住了…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觉得这一幕有些突兀和滑稽,就好像呼延烈举起大刀吓唬了荆哲,然后荆哲不仅没怕,反而还用手指把大刀给夹了一下,就跟孩子过家家一样。 当然了,他们从来没想过,呼延烈的刀停在那里是因为砍不下去,而荆哲伸手夹住,是真正的空手接白刃… “我刚才说了,既然你不谈,那就换一个大王再谈,你,可以去死了!” 说完这句,荆哲快如闪电,呼延烈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一松,再低头去看,手上已经空空如也,而手中的大刀已经落在了荆哲手中。 这…怎么可能? …… 呼延烈虽为大王,自小出生在西疆皇室,但他的练武天赋却是西疆国内数一数二的存在,在西疆国内没有多少武功秘籍的条件下,他通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已经到了四重巅峰,这在西疆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西疆国内属于游牧民族,各种部落繁多,大部落对皇室不满属于家常便饭,每一届皇室都要应付大部落的挑衅和造反,甚至有些皇室就是大部落造反成功,自立为王的。 呼延烈上台之后,虽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因为他的武功高超,而手下又训练出了一万重骑兵团,所以各大部落很少敢挑衅。 这也使得呼延烈愈发膨胀,他一眼就看出了荆哲没有武功,打算一刀废了他的胳膊,再跟他谈谈人生理想,可发生的这一切太操蛋了! 身为局中人,荆哲表现出来的手段让他惊讶万分,虽然依旧看不出他的境界,但最起码也要六重中段了! 毕竟,那一刀之所以停在半空,是由于砍在了他真气外化的防御结界上啊! 面对一个六重强者,他实在生不出一丝抵抗之心,刚才脑海中各种废荆哲的想法也全部消失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荆公子,饶命啊!” 呼延烈也顾不得什么脸面,这个时候还是保命要紧:“荆公子要谈什么,咱们坐下好好谈!” “现在想谈了?” 荆哲挑眉。 “谈,谈,谈!” 呼延烈连答三声,听到荆哲似乎有点松口的意思,心中还是高兴的,并且暗骂晋王,怪不得他许给自己那么多好处,原来这家伙是个硬茬子啊,而且还是最硬的那种! 回去就再讹晋王一些粮食和棉花,谁让他骗自己,说任何很简单呢? 他正在脑海中yy的时候,荆哲手中的大刀已经提了起来。 “可以谈。” 荆哲平淡一声,但呼延烈看着自己的大刀冒出寒光,瞳孔有些紧缩。 “去地下,跟阎王谈吧!” 动作很快,呼延烈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大刀就从空中劈来。 幸亏他的刀很锋利,而荆哲力道又非常人能比,所以他走的很安详,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多少痛苦,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又是“扑通”一声,这次,呼延烈没了脑袋的尸体倒在地上,脖子处流出汩汩鲜血。 荆哲把刀提起来,指着目瞪口呆的九人,一脸冷酷道:“还有谁?” …… 其他九人依旧在懵逼中还没有缓过神来。 荆哲杀呼延烈的过程太快,快到这群境界最高也不过四重初段的人根本看不清楚。 而荆哲就算杀了人,在这九个人看来也没有丝毫的内力波动,所以他们主观意识为,呼延烈拿着刀不过是想吓唬荆哲,所以才会把刀停在他脑袋上,结果谁知道荆哲是个愣头青,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伸手夹住刀,最后抢了过来。 而呼延烈或许觉得他一个普通人不足为惧,也没想到他会痛下杀手,最后被他一刀斩了。 当然了,或许是关心则乱,又或者是他们根本不相信,不会一点武功的荆哲能够杀掉四重巅峰的呼延烈。 因此在荆哲问出这一句之后,众人在懵逼中回过神来,变得出离愤怒。 万将巴布因为站在最前面,首当其冲。 “胆敢杀我们大王,拿命来!” 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窃喜的。 大王当着手下的面被杀,而他只要把荆哲给杀了,那他就是西疆权利最大的将军,换言之,他能成为下个西疆大王! 至于晋王那边不让杀荆哲的任务,等他成了西疆大王,谁还在乎呢? 不过,他的情况跟呼延烈差不多。 只不过他的刀是砍在荆哲手中那把呼延烈的刀后才砍不动的,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呼延烈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来,若是你成为西疆大王,也不会跟我好好谈了吧?” 荆哲问了一句,然后刀上发力,巴布的刀被弹了出去。 “那就…也去死吧!” 随着他的声音落地,巴布的头也落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又太突兀,后面拿起刀来的千将们全都愣住了。 如果说荆哲杀呼延烈是意外为之,那杀巴布就不能再说是意外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全部把刀放下,看着已经冲上去的两名半将,静观其变。 而那两名半将跟巴布的想法一样,巴布若是成为西疆大王,那万将的位置就空了出来,这个时候谁表现的好,谁就有机会! 所以在巴布往上冲的时候,这两人也冲了上去,而且速度很快,等巴布的脑袋掉在地上的时候,第一名半将已经冲到荆哲眼前,想停都停不下来了。 “我——” 他想说一句“他能谈”,但荆哲却在他之前说道:“既然你也不能谈,那也去死吧!” 随后,他的脑袋,同样应声落地。 ———— 第七〇八章 通并快乐着 片刻功夫,连斩三人。 这个时候若是谁还以为荆哲不会武功,那脑袋就是真的进水了。 于是仅剩的那名半将在看到荆哲提刀朝他走来的时候,腿直接吓软了,嘴都变结巴了。 “本将…不,我…我能谈!只要我成为了西疆大王,定跟荆公子好好商谈,荆公子有任何要求我都会竭力完成!”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他要选一个能跟他谈事的新大王,那就跟他谈呗! 而且还能意外成为西疆新大王,这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半将马上求饶,信誓旦旦的向荆哲做着保证。 此时,荆哲提着刀来到了他的面前,听到他的“宣誓”后,眉头微微蹙起。 玛德,你想跟我谈,可是我不想跟你谈啊! “什么,你也不想跟我谈?” 说话的时候,大刀举了起来。 “荆公子,你听错了,我谈,我谈啊!” 半将都快被吓尿了,赶紧大声喊道。 “呵,不谈就不谈,还敢这么大声吼我?简直找死啊!” “啊——” “噗~” 那半将的“啊”字甚至都没喊完,就再也没了机会,身首异处,鲜血从脖子处汩汩流出。 这时候,大帐中血流一片。 大帐外冷风呼啸,外围的铁骑兵团并未意识到大帐里发生了什么,平常如故。 仅剩的六名千将目睹了荆哲连斩四人的“潇洒”动作之后,全部傻了。 “你们六个,有想谈的吗?” 言外之意,只要谁站出来,谁就是新的西疆大王,而不站出来的话,下一个身首异处的就是他们了。 “荆公子…” 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千将顶不住压力,第一个出声,但荆哲却没看他,指着最后面那个有些面熟的家伙,开口道:“你叫什么?” “查…查尔木…” “这名字,好啊!一听就带着帝王之气,好了,下一任西疆大王就是你了!” 甚至都没问查尔木谈不谈,直接就把他定为了新大王,查尔木受宠若惊,而且难以置信,自己之前那么骂他,他却恩将仇报,这得有多么宽广的胸怀啊? “多…多谢荆公子!” 荆哲点头,也不多说,而是走到西疆大王的尸体旁边,往他怀里掏去。 不多会,就从他怀里掏出了诸如御玺之类贴身的重要物品,中间还夹杂着一张信封,荆哲眼神一亮,赶紧打开。 跟他猜想的一样,这信封里果然是晋王写给呼延烈的信,上面写着让呼延烈出动重骑兵团去梁州活抓自己的过程,并且因此许诺给西疆了无数的粮食和棉花等等… 在信纸的最后面,除了晋王的亲笔落款,还有他独一无二的印章。 看到这里,荆哲眉开眼笑。 把呼延烈杀了之后,荆哲才暗道冲动,应该先把东西跟他要出来的,不过好在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他身上搜出来了,不错。 东西到手,荆哲过去牵起慕容熙的手,然后对查尔木道:“查尔木大王,你还有没有事交代?若是没有,那我们就回去了!” “额…” 查尔木愣了一下,似乎对“大王”这个称呼还不是多熟悉,不过心里却激动万分。 “没了没了,荆公子…回去便是!” “好,查尔木大王,再见!” 荆哲说完,便拉着慕容熙的小手,光明正大的走出大帐去。 等他们离开,查尔木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刚才一直强调,要挑一个能跟他谈事的人做新大王的,可他没问自己会不会跟他谈啊?而且,当他选定自己之后,也没有跟他谈任何事啊? 这时,大帐外有骑兵禀报道:“大王,那个荆哲带着月瑶女皇飞…飞走了,咱们追还是不追。” “不追。” 查尔木回道。 “查…查千将?” 那骑兵明显认识查尔木的声音,疑惑道:“大王呢?” 查尔木虽为千将,可大王在帐篷里,哪里轮得到他发号施令? “我…就是大王!” 这时候,查尔木把门打开,里面几个身首异处的尸体就出现在骑兵眼前,尤其是呼延烈的脑袋,滚落在帐篷一角靠近门口的位置,骑兵看过去时,正好看到他放大的瞳孔和发白的眼球,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查尔木也不理会,继续道:“传令下去,大王和万将以及两名半将不幸遇难,本王便是西疆新任大王,现在班师回朝,返回喀甸!” “是…大王…” “……” …… 从大帐中走出来,荆哲就抱着慕容熙直接起飞离开,至于外围那些骑兵,他们想拦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荆哲的轻功已臻化境,一跃便到了天上,他们鞭长莫及。 而慕容熙躺在荆哲怀里,感受着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但却没有感受到多少冷意,一股股热气从荆哲怀里,夹杂着他身上的浓烈男人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感觉舒服。 开始的时候,看着自己随着荆哲腾空而起,离地面越来越远,吓的慕容熙赶紧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当她感觉自己随着荆哲停止上升,而是平稳前行的时候,捱不过好奇,她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去打量周围的景象… “啊~” 当她看到自己腾空在半空之上,脚下的草原飞速向后掠去的时候,忍不住低呼出声。 而她被荆哲抱起来的时候,为了避嫌——天已大亮,再无第三人在场,她要避的,或许只是自己心中的“嫌”而已,所以她选择放松手脚,任他抱着,自己绝不主动碰他。 但现在,随着她一声轻呼,身子不自觉的扭动一下,就感觉仿佛要从高空中摔下去,下意识的她就伸出手去,搂住了荆哲的脖子,双腿也不受控制一般,夹在了荆哲腰上。 此时的慕容熙,再没了半点女皇的高冷和端庄,反倒像是一只可爱的树懒般,就那么紧紧的挂在荆哲身上,恨不得挤进荆哲胸膛里, 荆哲痛并快乐着… ———— 第七〇九章 手感不错… 这是慕容熙人生当中第一次飞翔。 不得不说,虽然刚开始害怕一些,但是当她紧紧搂住荆哲,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再次睁开眼看着脚下的一切时,就感受到一股爽快。 原来,这就是飞的滋味… 而且是,他让我享受到了飞的滋味… 慕容熙想着,却不敢扭头去看荆哲,而荆哲很自然的把双手放在她的腰和后背上,这不仅没让慕容熙反感,反而让她感觉更加安全。 “我是不是第一个带你飞的男人?” 荆哲边带慕容熙飞,边笑着问道。 “……” 慕容熙抿嘴,表情有些傲娇,不回答他。 “是不是感觉很害怕啊?” “谁怕了?” 慕容熙冷声说道,傲娇范十足。 “哦,不怕吗?” 荆哲问了一句,突然把放在慕容熙后背上的手拿开,又放在她的肩膀处,稍微用力,做把她推走状。 这下把慕容熙给吓坏了。 “啊~你做什么?” 口气中的恐惧再遮掩不住。 “你不是说不怕吗?” “……” 这次慕容熙又不开口了,嘴巴噘着,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但荆哲却看不到。 “奇怪了,我觉得女皇应该挺大胆的,毕竟刚才在大帐里看到我连杀四人的时候,女皇可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又怎么会害怕飞呢?” “……” 慕容熙虽为女皇,可是月瑶国多少年来都没有过战事,别说杀人了,哪怕打人,也是她来了梁州之后才见到的,怎能不怕? 尤其是荆哲杀人的方式太暴力了,一言不合就斩了,而且连斩四人,慕容熙当时之所以没有说话,是因为她被吓傻了! 现在荆哲一提,她又想起那种身首异处的场面以及汩汩流淌的鲜血,整个人都不好了,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快…快下去…” 慕容熙捂着嘴,指着地上,焦急出声。 荆哲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带着慕容熙飞了下去,刚把慕容熙放在地上,就见她放开捂着嘴巴的手,然后呕吐起来。 或许因为早上没有吃东西的缘故,她并没有吐出什么,只是一些酸水从嘴角处干呕出来,脸色一阵苍白,楚楚可怜的模样。 荆哲帮忙拍着她的后背,问道:“好些了?” “……” 慕容熙没有回他,心里多少有些气愤,本来她不愿想起的画面,他偏偏要提,这不是故意在难为她吗? 遂决定这一路上都不搭理他,当做是对他的惩罚——咦,为何不跟他说话就是惩罚他呢? 慕容熙想完之后,自己都有点疑惑起来。 荆哲也不在乎,想了想,说道:“幸亏咱们是在这荒无人烟的草原上,若是在城里让人看到,还以为女皇怀了我的孩子,现在是孕吐呢!” “你——” 这个时候,慕容熙再沉默不了,猛的抬起头来,脸颊绯红,瞪了荆哲一眼。 “闭嘴!” “哦。” …… 待慕容熙干呕完,准备启程。 慕容熙站在原地看着荆哲,荆哲同样看着慕容熙,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 “怎么还不走?” “怎么走?” “跟刚才一样啊!” “刚才是哪样啊?” “刚才…” 慕容熙再次瞪了荆哲一眼,不满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荆哲老实点头:“是啊。” “……” 如此诚实的回答,让慕容熙哑口无言。 而看着好看的御姐脸吃瘪的模样,多了不少烟火气,荆哲觉得很有意思,又笑道:“平时肯定没人跟你开这种玩笑吧?” 慕容熙一愣,摇头道:“没有。” 她是高高在上的月瑶女皇,平日里又忙于朝堂政务,别说没人敢跟她开玩笑,就算有,她也没时间啊! “这样不好啊,人这一辈子就这么长短。你高兴是一辈子,不高兴也是一辈子,既然改变不了生命的长短,何不改变自己,过得高兴些呢?” “……” 这是慕容熙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高兴是一辈子,不高兴是一辈子,为什么不能高兴一些呢? 她突然觉得,荆哲这话很有道理。 “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对啊?” 就像是能猜透她的心事一样,荆哲继续:“那就不要整天都板着一张脸嘛,生气不仅影响人的心情,而且容易让人加速衰老。看看你,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吧,看着就跟四十多一样,这就是老板着脸皱眉的原因!” “你——你才四十多!我只有二十三!” 说着,慕容熙的小粉拳便重重的落在荆哲身上,荆哲没有躲,反而笑道:“哈哈,原来你才二十三啊!” “……” 这下,慕容熙也知道自己被他套路去了实际年纪,又锤他一拳。 “别贫嘴了,快点走吧!” “怎么走?” “抱着!” 慕容熙再补一拳,只不过力道小之又小,跟摸了一下一样。 待荆哲将她公主抱起来,她的双手不再避嫌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在荆哲看不到的地方,嘴角也肆无忌惮的上扬起来。 眉头舒展,便灿若星辰。 原来,笑起来的时候,果然很舒服。 经过这么一通调侃打闹,慕容熙也完全想开了,既然这里没人看到,昨天晚上两个人的姿势比这还要亲昵的多,现在再去在乎,岂不是自欺欺人了吗? 于是便挂在荆哲身上,看着脚下变幻远去的风景,心中忍不住感慨。 又想到刚才大帐里那些除了血腥画面以外的事情,突然好奇道:“对了,你之前一直强调。想要找一个能够跟你好好谈事的人为大王,既然最后选择了那个查尔木,为何什么也没有跟他谈就离开了呢?” 荆哲笑笑:“因为我找到了需要的东西,所以不用谈了。” “需要的东西?” 这时候,慕容熙才想到离开大帐之前,荆哲在呼延烈的尸体上一通摸索,似乎搜出了一张信封来:“你需要的东西不会是那张信封吧?” “不愧是月瑶女皇啊,果然聪明!” 荆哲感慨着,顺势就想拍拍她,以表示自己对她的赞赏,只不过手一划,没拍到她的腰,反而往下多拍了一些。 嗯,手感不错… ———— 第七一〇章 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拍完之后,荆哲自己也觉得尴尬,并没有马上说话,想看看慕容熙是什么反应。 慕容熙身为一个姑娘,被人拍了pg,肯定不好意思先开口,而荆哲也没反应,跟个死人一样让她不满,遂在荆哲胳膊上掐了一下。 这事算是翻篇。 荆哲赶紧岔开话题:“其实,就算真要谈,跟那个查尔木也没什么可谈的,他代表不了西疆。” 听完这话,慕容熙本来想要发问,随后又皱眉思索片刻,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突然豁然开朗起来,把头从荆哲肩膀上移开,看着他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于是认真分析道:“虽然你刚才指派查尔木为西疆新任大王,可是除了他之外,重骑兵团里还有其他九个千将,他们官职相同,手下的重骑兵团人数也一样,肯定不会服气,所以查尔木想要做大王,很难!” 荆哲非常满意道:“果然,女皇就是女皇!” 说着,他的手又情不自禁的想要在慕容熙身后拍两下,只不过慕容熙这次有经验了,在荆哲刚抬手的时候她就伸出手去,握着荆哲的小臂引导着他拍在自己后背和腰之间。 或许也为自己能够分析出荆哲的想法以及受到他的夸奖而高兴,慕容熙并未阻止这略带着“亲昵”的动作,毕竟在她看来,自己都被他抱了,伸手拍拍又怎么了呢? 不过她也有底线:拍可以,别拍pg。 待荆哲拍完,慕容熙语气不停,继续道:“之前我还在纳闷,你在杀了第一名半将之后,第二名半将明显已经求饶了,但你还是杀了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因为若是留下一个半将,他的官职比其他千将都高,那些千将平时听他的也听习惯了。若是他当了大王,剩下的千将对他的意见不会太大,我说的对不对?” 荆哲没有说完,轻拍她一下,表示赞许。 慕容熙犹如受到了家长表扬的小女孩,喜滋滋的再次说道:“现在好了,虽然你挑选出了查尔木为大王,可是等咱们走了,他们自己就会乱成一锅粥,肯定在互相争夺大权,内讧严重,就没有时间去管其他事了!” “对的,女皇是真聪明啊。” 荆哲笑道:“不过,他们的内斗早晚都有结束的一天,等他们重新推选出大王来,到时候怕是冬季也过去了,他们很可能卷土重来。所以等女皇回到梁州城里后,还是先行前往京州吧!毕竟你出来就是为了解决跟西疆的事情,若是再惹的西疆反扑,你在月瑶国朝堂上更会举步维艰。” “……” 听荆哲说完,慕容熙一阵点头,但却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小声道:“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去京州,找人和亲啊?” “看,梁州要到了!” 荆哲并未回答,而是指着出现在视线当中的梁州城墙,兴奋说道。 慕容熙回过头去,同样也看到,梁州城墙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而昨天那种危险境地,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而且她还能确定的是,西疆重骑兵团应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再威胁月瑶国了,她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去京州和亲!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就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一样,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放我下来吧。” 慕容熙情绪有些低沉,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有些落寞起来,跟刚才那个被荆哲表扬之后如同小女孩一样欢呼雀跃的模样大相径庭。 “离的很近,咱们走过去吧。” 听到这句荆哲才反应过来,无论是昨天晚上还是刚才,两人的亲密接触也只发生在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马上就要进城,还是分开好些。 荆哲会意,缓缓落了下来。 于是,在距离梁州城墙还有些距离的地方,两人并排往前走着。 “你之前说…你现在长住京州是吧?” 荆哲点头:“是呀,我的报社跟我的家都在京州呢,我从京州出来也好些日子了,这次拿了武林盟主,就来梁州了。” “那你是不是也要回京州?” 慕容熙抬起头来,眼神中又带了些亮光。 “是呀。” “那…” 慕容熙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之前高冷的女皇神态:“那你跟随本王的队伍,一同回去吧!” “女皇,那可不行。” “怎么?” “我来梁州是看我五姐的,结果刚来第一天就被西疆重骑兵团抓走了,还没来得及跟我五姐说几句话呢,接下来自然要在梁州住几天。” “住几天之后呢?” “住几天之后…大概就要带着我五姐一起回京州过年了吧。” 荆哲有些憧憬道。 现在已经进了腊月,距离新年,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新年,说实话,他心里还是十分向往的。 慕容熙听完,装作若无其事道:“这样啊,反正本王也打算赶在年前到达京州,既然你跟惊鸿将军都要回去,那不如咱们一起。本王在梁州再住些时日,到时候咱们一同前往,本王的军队跟你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虽然慕容熙的话听着像是那么回事,但荆哲却一脸狐疑,马上拒绝:“不行。” “怎么又不行?” “女皇啊,这和亲之事,宜早不宜迟。况且你到梁州的事肯定传回京州了,若是你迟迟不到,我们陛下该怎么想?就算陛下不多想,朝中免不了有人会借此来说女皇的坏话,说女皇不重视我们安国,不急着进宫面见圣上,到时候阻拦女皇和亲的事宜,怕就不好了啊!” 谁知荆哲说完,慕容熙不仅没有担忧,反而眉毛一扬,似是有些兴奋道:“此话当真?本王若是去的晚了,这和亲一事真的可能没了?” “……” 荆哲有点无语,看她的模样,现在好像并不急着和亲,倒像是希望不和一样。 想了一会儿后,荆哲有点后怕道:“女皇,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 ———— 第七一一章 女皇也会对我撒谎了? 荆哲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魅力。 不然,那么多美若天仙的女人怎么都会喜欢他呢?有一些是他的姐姐不假,可苏墨尘、王颖秋、沐卿人以及仇芊芊、于想容和张筱妤等漂亮女子可不是啊! 她们依旧爱他爱的死去活来,足以说明他的魅力之大。 那么,慕容熙喜欢上自己也无可厚非。 但荆哲肯定不能答应。 喜欢上他可以,但是喜欢上他不行! 虽然他心里想,但实际却不能啊! 月瑶国的女婿,岂是那么好当的? 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而慕容熙显然被问住了。 她现在的心态有点复杂,复杂到连她自己都看不清楚,或者是,不想看清楚。 在分析完了西疆国现在的混乱局势之后,她觉得跟安国和亲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事情了,毕竟西疆国会因为内讧元气大伤,短时间无暇顾及月瑶国。 她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发展月瑶国的兵力,不跟安国和亲,跟安国结盟也好呀! 只不过就如同荆哲说的一样,她来安国和亲的事肯定传回京州了,估计安国朝堂上对此事也宣传的沸沸扬扬,若是突然说不和亲了,相当于打了安国皇室的脸,若是安帝因此再怪罪下来,对月瑶国心生不满,那就遭了。 所以不和亲肯定不行… 因此她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不想和亲,但却又不能不去和亲,这才会听到荆哲的分析,变得特别开心。 去的晚了,就会被人挑毛病,然后不跟她们月瑶国和亲了? 这也太好了! 可偏偏荆哲就会提出这种让人难堪的问题! “谁…谁看上你了?我没有,别瞎说!” 慕容熙红着脸瞪着荆哲道。 “哦,没有最好!” 荆哲长吁一口气道。 “你——那是什么表情?” 慕容熙突然变得很愤怒:“怎么,我看上你好像你很吃亏一样!” “不是…我之前不是跟你解释了吗?我的姐姐们这么厉害,若是我——” “借口!” 昨天晚上,慕容熙听到他解释“不娶她是为了月瑶国好”时,起初听着没毛病,但是后来越想越觉得漏洞百出。 “身为你的姐姐,自然希望你过得好。怎么会因为你…娶了我…就为难月瑶国?怎么,难不成我很差劲吗?” “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荆哲总不能说,我的姐姐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姐姐,而是能给我暖被窝的情姐姐吧? “呸,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犹如被荆哲连续“拒绝”,骄傲如慕容熙,也会产生巨大的挫败感。 “你不让我留下,我还不想留下了呢!等我回去马上带人离开!” 慕容熙抛下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荆哲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头苦笑,女人啊,好麻烦… 嗯,还是我的姐姐们好。 之所以要在梁州留几天,除了要陪一陪柳惊鸿外,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于是,他又跟了上去。 …… “将军,荆公子回来了!” 梁州城墙上,站岗的士兵指着城墙外,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昨天荆哲被带走之后,柳惊鸿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用以稳定军心。 并且告诉手下,不出意外,荆哲应该今天一早就能回来,所有人就在城墙上站着,从天刚蒙蒙亮就等着,一直等到现在,太阳都升到半空了荆哲还没回来,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急躁起来。 所以这话一出,城墙上“呼啦”一声,一个个人头冒了出来。 不仅有惊鸿铁骑,还有一些诸如赤焰门门主冯达、沙帮帮主王福军和黄风岭掌门黄昆等宗门人士也在。 当然了,他们现在都属于天地宗弟子,属于荆哲的徒子徒孙,看到荆哲安然无恙的从西边款款而来,呐喊声此起彼伏。 一个人能从五千重骑兵团中毫发无损的走回来,他们觉得自己拜师很值! 最激动的莫过柳惊鸿和月瑶圣女初夏了,在城墙上只看了一眼,她们便一跃而起,从城墙上飞了下去。 “女皇!” “哲儿!” 两人各奔向不同的方向,初夏来到慕容熙身旁,拉起她的手仔细打量,看她除了衣服和头发有些凌乱,状态都很好,终于松了口气。 而柳惊鸿就没有那么矜持,就连身后城墙上都是自己手下都不在乎了,奔上前就扑进荆哲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荆哲的所有女人中,似乎也只有柳惊鸿一个人敢这么做,也有资格这么做。 青梅竹马,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城墙上的惊鸿铁骑看到这一幕先是错愕,然后就非常有序的全部转身过去。 王福军和黄昆、冯达等人在梁州待的时间也很久了,算是梁州老江湖,也跟着惊鸿铁骑一道转身过去,而他们的弟子有好多都十分不解,出声问道:“怎么都转过身子来了?不是说师爷已经回来了么?” 王福军默然。 黄昆则开口,似是询问:“听说,惊鸿将军打人,很疼吧?” “不是很疼。” 惊鸿铁骑的副将王德摇头苦笑。 “是特别疼。” “……” 其他惊鸿铁骑纷纷点头,於我心有戚戚焉的样子令人动容。 …… “女皇,你没事吧?” 初夏握着慕容熙的手,关心道。 “没事…” “你们就这么走回来的?” 初夏上下打量慕容熙一番,好奇道。 “是呀,一路都是走回来的,没有飞——” 慕容熙有些心慌,自己说着说着就差点说漏了嘴,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 又赶紧解释道:“就因为是走着,所以太慢了,现在才到…” “可是,再往西走不都是草原和黄土地交杂的地面吗?女皇走了那么久,为什么鞋子上却没有多少泥土呢?” 初夏观察的仔细,若是从靠西的黄土地走来的话,鞋子不应该这么干净才对。 抬头再看慕容熙,就发现她有些慌张,脸颊也升出一些红晕,这在之前是从来不会出现的。 初夏一愣: 什么时候,女皇也会对我撒谎了? ———— 第七一二章 你的白凤簪呢? 初夏观察的不错,从大帐里出来确实要经过不少黄土地,若是走的话,鞋上肯定会沾满厚厚的泥土,不会像现在这般干净。 可是慕容熙从出了大帐就被荆哲抱着飞起来了,快到梁州城外时才把她放下来,而梁州城外是一片枯萎的草原,并没有泥土。 所以她才会有些慌张。 看到初夏诧异的表情,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用手抓了把头发,用来掩饰慌张。 她这一伸手,初夏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女皇,你的白凤簪呢?” 白凤簪可是先皇传下来的,虽然没有人对此做过规定,但是所有月瑶国的子民都知道这根簪子在月瑶国代表了什么。 难不成,昨天晚上在外面过了一夜,丢了? “啊~” 慕容熙想了想,然后故作惊讶的伸手一摸。 “好像真不见了…难不成,丢在路上了?” 慕容熙没有演过戏,所以演技略显浮夸了一些,初夏在旁边看着,已经意识到了某些不对的地方,但也没有戳破,只是,她对昨天慕容熙和荆哲被带走之后发生的事情,更好奇了。 “女皇,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呀?” “我们呀…” 慕容熙想着,眼神就若有若无的往荆哲所在的方向瞟去,于是便看到柳惊鸿非常自然的扑在荆哲怀里的画面。 而荆哲背对城墙,非常宠溺的揉捏着柳惊鸿的脸颊,因为他比柳惊鸿高一头的缘故,城墙上的人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但是慕容熙就站在侧面,如此热烈的场面,如同现场直播。 这…不对劲啊! 虽说柳惊鸿是他的姐姐,可是,这种表现是不是过于亲密了一些? 这不像是姐弟,反倒是像… 爱人? 想到这种可能,慕容熙就觉得更像了,虽然姐弟之间也会很亲密,可是这两人亲密的过分,而且他们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姐弟之间才会有的! 她这个时候又联想到刚才在大帐中,呼延烈跟巴布的对话,其中有一句似乎在说,他的这些姐姐们都不是亲姐姐! 不是亲姐姐…那是什么姐姐? 突然,慕容熙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他们若是正常的姐弟关系,那么无论是柳惊鸿,还是他的其他姐姐们,肯定是希望看到他过得好的。 而自己呢? 样貌不丑吧——应该说特别漂亮,就算跟柳惊鸿比起来也不差。 身份不低吧——月瑶国女皇哎,若是真娶了自己,他脸上也会有面子! 但他却说娶了自己,他的姐姐们会因此生气不满,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们是爱人关系,所以才不愿看到他娶自己! 想明白这些,慕容熙就站在那里,心中的情绪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旁边的初夏见慕容熙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最后盯着荆哲和柳惊鸿两人相拥的画面陷入沉思,只好轻轻的碰她一下。 “女皇,女皇?” “啊~” 慕容熙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冷,目光也变得平静下来。 “嗯,今天多亏了荆公子,才带着本王逃了出来,等去了京州,要向安帝陛下提一声…” 随后便言简意赅的把大帐中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初夏听的连连咋舌,看向荆哲的眼神也复杂许多,她之前还找荆哲想要拼命,觉得他在侮辱自己呢… 现在看来,自己这种身手去找他比试,似乎是在侮辱他… …… 认真算的话,自从京州一别,柳惊鸿跟荆哲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了,结果昨天刚见面,都没有机会享受一下二人独处的时光,就经历了荆哲被重骑兵团带走的危险。 说实话,即使柳惊鸿信任荆哲,即使她觉得荆哲肯定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但她内心还是非常自责的。 若是他不来梁州,就不会遇到危险… 因此终于等到荆哲回来,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甚至都不在乎身后城墙上那么多手下骑兵的观看,就扑在荆哲怀中。 而她的想法,荆哲感同身受。 所以荆哲热烈回应着她,并且双手在她脸上宠溺的摩挲完了,还渐渐有种不满足的感觉。 柳惊鸿被吓了一跳。 虽然在京州的离别一夜,她跟荆哲除了最后一步,该发生的全部发生了,荆哲的手再不老实一点,她也能够接受。 可关键是,现在不是时候啊! 尤其是身旁传来的目光太灼热了,柳惊鸿怕漏了馅,赶紧伸手把荆哲的手按住了,想了想还是不妥,干脆直接打掉。 “哲儿,有人看…” “呵,看就看呗,反正我不怕。” 荆哲满不在乎,来梁州就是为了给柳惊鸿一个交代,他也不怕被人知道,再说了,他都不用回头也知道,城墙上的骑兵都听柳惊鸿的,城墙上的宗门子弟都是他的徒子徒孙,怕什么? “放心吧,他们不敢看,谁敢看我就——” “荆公子就怎么样啊?” 荆哲转身之后才发现,城墙上的人非常配合的集体转头过去,哪里有人看他们? 倒是身旁有两个电灯泡,而且最亮的那个此时还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额…” 荆哲有点尴尬:“就得请她多看几眼,哈哈…” 荆哲尬笑两声,而柳惊鸿这时也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慕容熙身边关心道:“女皇没事吧?” “多谢惊鸿将军关心,本王没事。” 慕容熙淡声说着,视线若有若无的在荆哲身上徘徊,又解释道:“这次还要多亏惊鸿将军。” “谢我?” “是呀,惊鸿将军有个好弟弟。若不是荆公子跟本王一起的话,本王不仅回不来,而且月瑶国怕是也会因此受难。” 于是,慕容熙把刚才对初夏说过的事情经过又向柳惊鸿讲了一遍,而荆哲刚才只顾着跟柳惊鸿亲热了,哪里有空说? 因此柳惊鸿听完,嘴都惊大了。 若真如她所说的话,不仅对月瑶国是个好消息,对安国,或者对梁州来说,同样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 第七一三章 五姐不信我的人品? 看着柳惊鸿朝荆哲投去赞许加欣赏的眼神,慕容熙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问道:“惊鸿将军有这么一个弟弟,肯定很幸福吧?” “……” 柳惊鸿一愣,脸上就飘上一抹红晕。 “嗯,还好…” “真让人羡慕。” 慕容熙由衷道,目光平静如水,但口气却异常坚定。 “……” 若是她羡慕自己,也想有这么一个弟弟,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个弟弟不是普通的弟弟… 虽说慕容熙不会知道这事,但柳惊鸿却总感觉怪怪的,就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一样。 打算等没人的时候,她再好好询问荆哲,这个时候则岔开话题道:“既然西疆皇室和重骑兵团都遭受重创,怕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无暇他顾了。女皇也不必着急,在荒漠呆了一夜,肯定乏的很,不如先进城休息,等晚上我再设宴为女皇接风洗尘!” 从西疆重骑兵团手中安然无恙的逃回来,是该好好庆祝一番,初夏也是这么想的。 谁知慕容熙却直接拒绝:“惊鸿将军,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不必了。本王打算,进城之后,即刻启程,早些前往京州。” “这…不用这么着急吧?怎么也该休息一晚。” 柳惊鸿诧异道。 “惊鸿将军,本王这次从月瑶国出来就是带着去京州和亲的使命,在梁州已经耽搁多日,不能再耽搁了。而且,这城里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惊鸿将军一样,如此希望本王留下。” “……” 这话一出,柳惊鸿和初夏的眼神就不约而同的朝荆哲看过来,而慕容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也看了过来。 荆哲不满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搞的就跟我不想让女皇留下来一样——再说了,我又不是女皇什么人,我想或许不想,能影响女皇的决定?肯定不能吧?所以你们看我干嘛?” 荆哲据理力争,又怕慕容熙万一脑子真抽了筋万一留下来就不好了,白白打扰自己跟柳惊鸿的二人世界,所以故意说了后面一句。 果不其然,慕容熙听完这句,冷哼一声。 “荆公子多虑了!虽然你救了本王,本王也很感激,不过本王是走是留,还不会顾忌任何人的想法!” 慕容熙的傲娇劲又回来了:我怎么可能会听你的? 而荆哲心里则长吁一口气,尤其是看到柳惊鸿刚才紧皱起来的眉头现在缓缓舒展,他才放心不少。 “那…女皇真决定了?” 柳惊鸿又问了一句,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慕容熙脸上,似乎想从她脸上捕捉什么情绪。 慕容熙有些紧张,暗骂自己怎么连情绪都不会控制了?为何要在她面前这样? 于是板着脸道:“是的,决定了。” 柳惊鸿知道再劝不了,抬头看了看天,便提议道:“眼看着到了正午,要不我派人简单准备些饭菜,女皇跟圣女吃完之后再动身也不迟!” “不必了!” 慕容熙偷偷的瞥了荆哲一眼,见他自从见了柳惊鸿之后,都没再正眼看她一次,心中愤慨万分,冷声道:“多谢惊鸿将军的好意了!不过本王心意已决,在城里拿些干粮,便即刻动身前往京州,惊鸿将军不用再劝了!” “那…好吧!” 柳惊鸿无奈道:“我这就让人为女皇准备些路上吃的干粮!” “多谢惊鸿将军了!” 慕容熙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城了。 初夏看看慕容熙,又看看荆哲,然后也小跑的跟了上去。 …… 等二人离开,柳惊鸿转过头来,看着荆哲。 被她一个劲的盯着,荆哲心里发毛,讪笑两声道:“五姐,看什么呢?” “看你啊。” 柳惊鸿一脸认真:“我在看,月瑶女皇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么不想见你,连顿饭都不肯吃就要离开梁州?” “……” 看着柳惊鸿的表情,荆哲猜不出她此时的想法,也不想去挑战一个女人的第六感,为了他未来一段时间的xing福着想,荆哲诚恳道:“其实月瑶女皇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抱了她…” 于是荆哲便半真半假,说是为了能够尽快从重骑兵团阵营中逃脱出来,只能选择抱着慕容熙飞回来。 “五姐应该清楚我的为人,我根本不是那种为了贪图好色而故意占便宜的人。我之所以那么做还不是为了月瑶女皇的安全着想?” 荆哲说的大义凛然,但却不怎么能让柳惊鸿信服,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难道五姐还不相信我的人品?” 柳惊鸿认真点头:“不信。” “……” 看着荆哲吃瘪的模样,柳惊鸿嘴角上翘,拍了他一下道:“女皇要走了,虽然她不让我们设宴为她送行,但送她一下还是应该的!” “哦。” 荆哲慢腾腾的跟了上去,他现在都有点不敢面对慕容熙了,总觉得她那略带幽怨的眼神中夹杂着许多莫名的情绪,看了上头。 而他进城之后就被众多徒子徒孙们给围了起来,一番嘘寒问暖。 这个时候,荆哲才意识到,走的太急,他只想着从呼延烈身上找信封,却忘了从巴布身上找那三本武功秘籍,于是有些抱歉的说了出来。 三人听了,连连摆手。 “师父,不要紧的。那武功秘籍我们早就熟记于心,背都能背下来!” “而且我们既已入了师父的天地宗,以后修习天地宗的功法就行,至于那些武功,不练也罢!” “是呀是呀!” 王福军和黄昆说完,冯达马上附和。 荆哲对他们摆摆手,又说了会话,并且打定主意等重骑兵团再来的时候,把武功秘籍拿回来也不迟。 而慕容熙的动作很快,她回去之后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上了马车。 柳惊鸿在东城城门外送她们,初夏朝后看了两眼道:“还想当面向荆公子说声感谢的…” 柳惊鸿也有些尴尬,她本来喊着荆哲一起过来,结果走着走着就没人了。 “咦,来了…” 初夏又看了一眼,说道。 “初夏,我们走!” 这个时候,慕容熙同样看了一眼,然后把车帘落下,冷声说道。 ———— 第七一四章 五姐,是不是该休息了? 荆哲赶到的时候,慕容熙的队伍恰好离开。 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城门口的方向,荆哲一脸可惜道:“哎,还是晚了一步啊!都怪王福军他们,非拉着我说话,耽误了功夫!” 柳惊鸿瞥他一眼,吐出几个字来:“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不送月瑶女皇的?” 她微微眯着眼,说话的时候还认真观察着荆哲的表情,因为她总觉得,荆哲跟慕容熙之间的事情不止抱着她飞回来这么简单! 因为慕容熙离开的时候,听到初夏提荆哲名字的时候明显是咬着牙齿,只是抱了一下的话,用不着这样吧? “冤枉!” 荆哲连连摆手。 “我跟月瑶女皇怎么说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了,怎么可能会故意不送她呢?实在是被那些烦人的徒弟缠住了啊!回去我就教训他们,毕竟没有送到女皇,我心里还是十分过意不去的…” 说着,荆哲做悲伤状。 “哦?既然你过意不去,而她们走的也不是太远,以你的轻功,片刻功夫就能追上。要不,我陪你再去送女皇一程?” 柳惊鸿眨着眼,有些戏谑。 而她抓着栗红色长枪的手上也特别用力… “额…” 这明显是一道送命题,别说他不想去送,就算想的话也不敢了啊! “少寨主!” 就在荆哲纠结的时候,憨憨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瞬间化解了尴尬。 等他跑过来,看到柳惊鸿,闷声喊了句“惊鸿将军”后,便开口道:“俺领着人已经做了四十个巨型白昼惊雷了,还要继续做吗?” 原来,荆哲被带走后,柳惊鸿就让憨憨带着人加班加点的做起手雷来。 当然了,她们更愿用“白昼惊雷”这个霸道十足的名字。 憨憨听到荆哲回城的消息就跑了出来。 “做!” 荆哲和柳惊鸿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之后互相看了一眼,荆哲笑道:“五姐,你也觉得,西疆重骑兵团会杀个回马枪?” 柳惊鸿点头:“你把他们的大王、万将和两名半将悉数杀死,西疆重骑兵团肯定要经历一次大洗牌,而在此之前,他们肯定会报仇,无论是心甘情愿,还是名义上。 至于你选的那个新大王,其他千将肯定不会服他。等他们内讧一完,就该来梁州了,我觉得这一天不会太远。” 不愧是纵横沙场多年的惊鸿将军,虽然没在现场,但是对局势的分析通彻无比,这是慕容熙这个女皇都比不上的。 于是荆哲对憨憨说道:“只要原料够,这几天就一直做吧,能做多少是多少!” “是,少寨主,俺回去了!” 既然看到了荆哲,憨憨就放心了,说完之后便跑走了。 而憨憨的出现算是帮荆哲解了围,柳惊鸿也没再提送慕容熙的事情,对他说道:“哲儿,白昼惊雷是做了不少,可是对方有一万重骑兵团,想要让他们全军覆没,似乎远远不够。” 荆哲笑道:“五姐想多了,就算咱们有那么多白昼惊雷,也不必将所有重骑兵团都杀了,只要将打头的一部分人杀了,震慑住他们就行。再将剩余的白昼惊雷都留在梁州,万一他们以后再敢进犯,就让他们再尝尝厉害!不过,我觉得只要这次炸的够狠,他们轻易是不敢来梁州了。” 听完荆哲的话,柳惊鸿看着西边的天空,有些憧憬道:“真希望哲儿说的能实现啊!虽然梁州百姓已经习惯了这种常年战乱的生活,但总归还是没有战乱的好。” “五姐放心吧,我有信心。” 说着拉起柳惊鸿的手,一脸动情道:“哪怕不为别的,只为能把五姐带回京州,我也得给这些西疆蛮夷好好上一课!” “……” 听到回京州,柳惊鸿的脸悄悄红了起来,依偎在荆哲肩上,眼神中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接下来,荆哲和柳惊鸿一起去看了制作手雷的地方,随后跟柳惊鸿带着一颗,骑马从西边城门口出去,一路往西,来到了荒芜的大漠上。 马背上有一把铁锹,在大漠上挖了个大坑,把大手雷埋上,他们两个则退出了四五十米的距离,待手雷引爆,响声震天,威力巨大。 荆哲预测了一下手雷引爆时的杀伤性范围,返回梁州之后就开始派人在城墙以西的地方开始挖坑了,做好的手雷也埋了进去,引线处都挖了浅沟,而因为之前西疆人经常来跟梁州百姓做生意的缘故,梁州城里有许多松油,在浅沟里加入一些松油,又在上面铺了薄薄的一层稻草。 等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了。 晚上,荆哲和柳惊鸿吃饭,度过了难得的二人时光,吃完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从屋里走出来,荆哲笑道:“五姐,是不是该睡觉了呀?” “……” 听到这话,柳惊鸿满脸红霞,似乎知道这“睡觉”并不简单。 柳惊鸿也不说话,而是在前面小步走着,荆哲就慢步跟着,并且还出声提醒道:“五姐,要不去我的房间吧?” 对于柳惊鸿的闺房,荆哲可谓印象深刻,那满屋子的刀剑差点晃瞎他的眼,他是不太敢在里面对柳惊鸿动手动脚的,万一柳惊鸿不高兴,伸手就是一剑,就算荆哲不怕,小兄弟也是怕的。 “呸!” 柳惊鸿站定,回头瞪他,然后啐了他一口,咬着嘴唇道:“废什么话?跟着就是了!” “哦。” 于是,荆哲跟着柳惊鸿穿过前院,一路往后走着,这方向不是去往柳惊鸿的闺房,更不是去荆哲的房间,这让荆哲心生疑惑。 最终,柳惊鸿在后院一处单独的厢房门外停了下来,房间周围是小花园,只不过因为冬天的缘故,花草都枯萎了,显得有些荒败。 不过,这厢房周围再没了建筑,而且连人都没有一个,曲径通幽,别有洞天。 若是在这里嘿嘿,不错呀! 柳惊鸿跨步上前,推门便走了进去。 荆哲不做停顿,也跟了上去,待他看到屋里的景色,顿时呆了。 ———— 第七一五章 交杯酒 进屋之后,一片红色映入眼帘。 无论是床上铺着的红色被褥,还是桌子上铺着的红色桌布,都透着一股热烈。 床上粉红色的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墙上全用红色锦缎遮住,就连屋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 桌布上放着两盏高大的红色蜡烛,上面依稀落着一些淡淡的灰尘,看样子应该放了有些日子了,再配合上整个房间的氛围,就差在上面印上两个大红“囍”字了。 此情此景,荆哲若是再猜不出柳惊鸿的心意那就太傻了些! 看来,她早早布置好了“新房”,就等着自己过来了,心情比他还要急迫! “五姐…” 荆哲轻呼一声,从后面搂抱住柳惊鸿的纤细腰肢,微微用力,就把她揽进怀里。 “嗯~” 柳惊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有些慵懒,又十分享受的模样。 这间屋子柳惊鸿确实在很久之前就准备了,久到几乎是刚从京州回来,她就在想象着荆哲有朝一日来到梁州,她就在这里把自己… 想到这些,柳惊鸿难得的有些羞赧,朝门口扫了一眼,然后拍了拍荆哲的手:“哲儿,门…” 荆哲赶紧去把门关上,又迫不及待的回来把柳惊鸿拦腰抱起。 “哲儿,把蜡烛也点上吧~” 洞房花烛夜。 这花烛怎么能少了呢? 荆哲嘿嘿一笑,赶紧过去把两支花烛点上,心里还在想,花烛有了,洞房还会远吗? 下一刻,揭开粉红纱幔,把柳惊鸿缓缓放了上去,嘴巴紧接着就跟了上去。 眼看着就要碰触到柳惊鸿粉嫩的红唇时,却被她笑嘻嘻的用手挡住了。 “看你急成什么样子了?咱们先说会话!” 荆哲撇了撇嘴:“好像五姐不急似的,不然怎么会准备这间房子?” 话是这么说,但荆哲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么久不见了,若是几句话没说,上来就天雷勾地火,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只能听从柳惊鸿的安排,被她拉着手从床上下来,来到桌子前坐下。 …… 不得不说,这房间花了柳惊鸿不少心思。 在靠近门口的柜子里还存放着酒坛,上面用泥封着,打开之后,一股醇香味扑面而来。 柳惊鸿边往酒壶中倒边给他解释:“上次从邙山回来之后,我就派人用你教给的办法酿了几坛上好的烈酒,一直存着呢。现在你来了,正好也尝尝,看看五姐酿的对不对。” 说完便用酒壶倒在了两个小酒盅里。 这架势,分明是“惊鸿之意不在酒”,荆哲自然不能直接拿起来喝了,而是抓起酒盅坐到柳惊鸿身边,笑道:“五姐,此情此景,若是不饮一杯交杯酒,岂不大煞风景?” 柳惊鸿白他一眼,但却没有拒绝。 她做了那么多准备,为的就是这个。 有时候,仪式感就是那么重要。 柳惊鸿的手艺确实不错,而且这酒一尝就知道是经过反复蒸馏的,度数比他在邙山上酿的那些要高了不少。 两三盅酒下肚,荆哲就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而柳惊鸿的脸颊也变得红扑扑的,以她的酒量肯定不会醉,但似乎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柳惊鸿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话来。 “哲儿,五姐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自从京州回来之后,我感觉度日如年…” “从没有什么时候,日子会这么难,哪怕是这些年跟西疆打仗的时候,也比这好多了…” “哲儿,你知道五姐多想你吗?” 荆哲听着既感动又心疼,拉起她的手,柔声说道:“五姐,都怪我来晚了。不过五姐放心,等这次西疆重骑兵团一退,我就把五姐带回京州,咱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柳惊鸿点了点头,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继续自顾自说了起来。 “哲儿,我想做你的娘子…” “咱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哪怕我真做你娘子,也无妨的…” “知道咱们身份的,无外乎朝堂上那些人,其实我不惧怕他们的眼光,而且知道你也不怕…” “可是,自从你在报纸上写了我的事情,全安国的百姓都知道了我是你五姐,若是再传出你要娶我的消息,所有安国百姓都会戳你的脊梁骨…” “哲儿,我怕了,我不能…” “……” 柳惊鸿说着说着,声音就沉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有些落寞。 原来,大安报社发行第一期报纸的时候,曾经把齐谷胧之死写成了军事板块的内容,而荆哲不能写自己打败了齐谷胧,所以当时便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柳惊鸿。 也就是那次,在报纸上介绍了柳惊鸿和荆哲之间的姐弟关系,当时他也没多考虑,不成想竟埋下了祸根。 荆哲马上握紧她的手。 “五姐…” 但是不等他开口继续,柳惊鸿就再次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轻声道:“哲儿,你听五姐说,五姐只说这一次,等天明之后,五姐可能就再也不会说这些了…” 荆哲点头,终究是闭嘴不言。 “其实我想的明白,那些名义上的东西,我并不在乎,我只在乎哲儿心里有我。” “所以我悄悄准备了这间新房,为的就是这一天。我不能被哲儿明媒正娶也无所谓,只要咱们今天喝了交杯酒,拜了天地,入了…” “洞房”二字柳惊鸿羞的没有说出来,脸色红红道:“那我就是哲儿的娘子了!而且从今以后我也再不会要哲儿娶我…在外人面前,我是哲儿的五姐,但是在哲儿面前,我永远是你娘子!” 柳惊鸿明亮的眼神看着荆哲,一如很多年前那个拉着他的手,跟他肩并肩走在夕阳下的小女孩,微微睁眼,便灿若星辰。 但荆哲听到这话还是有些难受,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能不给她一个仪式? 或许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柳惊鸿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没有被哲儿明媒正娶,但我是哲儿的第一个…女人,其他人哪怕明媒正娶,入门之后也得叫我一声大姐!” “……” ———— 第七一六章 大妇的心态 说到最后,柳惊鸿意气风发。 心中还暗暗得意,自己还是快了一步。 二姐祝馨宁对荆哲是有想法的,离开京州前她便看了出来,可那又如何? 等她真跟荆哲修成正果的时候,也得喊自己一声“大姐”,除她之外的其他三位姐姐,若是也对哲儿抱有此等想法,抱歉,一起叫姐吧! 四个姐姐都如此,更别提两个妹妹了! 想到这里,柳惊鸿眉开眼笑。 “我做了那么多年老五,终于有机会试试当老大的滋味了!哼,反正她们若是对你有想法,肯定都要排在我后面,就得乖乖叫我一声大姐!嘻嘻,小时候争了那么久,现在不用争了,不想叫大姐,那就别对你有想法!” 说完之后,柳惊鸿兴奋的站了起来,时而在屋里来回踱步,时而双手叉腰。 柳惊鸿的想法很简单,明媒正娶她是不指望了,倒不是不想,而是知道人言可畏,自己没什么,可对荆哲的风评影响太不好了。 所以为了荆哲,她选择做他背后的女人。 不过,唯一能让她欣慰的是,自己是他第一个女人,想到这,心中就舒服不少。 柳惊鸿对荆哲的认识还停留在两个多月前,那个时候的荆哲还是个初哥——当然了,柳惊鸿觉得他是,毕竟当初没有问出园主的下落。 而她离开前已经嘱咐过祝馨宁,让她好好看着荆哲,她对自家二姐还是很清楚的,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范,有她在,她觉得没有哪个女子敢贸然往荆哲身上靠的。 至于祝馨宁自己,她哪里好意思背着自己偷偷跟荆哲做那事? 所以,柳惊鸿都把自己当成了第一人的不二之选,因此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 当柳惊鸿陶醉其中的时候,荆哲木了。 他不得不木。 当初柳惊鸿还在京州的时候,他就悄悄失了身,所以无论怎么算,她都不会是老大,当时最多只能算是老二… 而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她不仅连老二都做不了,甚至连老三老四老五都没他的份了。 若是按时间来算的话,老大是园主王颖秋,老二是二姐祝馨宁,祝馨宁当时看到他跟王颖秋在一起的时候,很大一部分生气的原因就是,她最后还是成了老二… 老三是妖女仇芊芊,老四是阁主沐卿人,老五则是他三姐仙姑清秋,老六才是柳惊鸿。 她不仅做不了老大,最后反而连自己的老五都保不住了,只能委屈做老六。 当然了,她还不算最惨的,毕竟她只是降了一名而已,清秋则是从老三掉到第五,比她还要惨不少。 看着荆哲愣神,柳惊鸿红着脸伸手轻轻的捅了他一下,然后咬着嘴唇,羞赧道:“看你,用得着这么高兴吗?” 花烛点完了,自己的表白也讲完了,接下来便是洞房献身,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柳惊鸿心中还是非常害羞和紧张的。 而以她的理解,荆哲肯定也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他此时的呆滞反应,定是因为被兴奋给冲晕了。 “额…我高兴了吗?” “哼,都写在脸上了,你当我傻啊?当我看不出来呀?” 柳惊鸿风情万种的白了荆哲一眼。 “那么明显吗?” 荆哲摸了摸脸,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表现出高兴了?让他高兴他也不敢啊!他正在考虑应该怎么跟柳惊鸿说呢! 至于不说或者撒谎,等把柳惊鸿拿下之后再和盘托出,他是不敢的。 “哼,当然明显了!” 柳惊鸿走到荆哲面前,面对面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道:“哲儿,五姐已经说了那么多,你也说两句吧!” 此情此景,只需荆哲再最后表个态,柳惊鸿就能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献出去了。 谁知这个时候,荆哲却面露难色,有些躲避柳惊鸿的眼神,不敢跟她对视,迟疑了片刻后才敢看她:“五姐…我觉得,这中间有些事情,你好像想错了…” “想错了?” 或许是没料到荆哲会突然说出这么突兀的一句,柳惊鸿有些茫然:“什么事情?” “这个…关于叫五姐大姐的事情,其实…” “原来是这个呀,哲儿不用为难!” 一听是这事,柳惊鸿大手一挥,都没等荆哲说完,就笑着说道:“是不是担心若是让其他姐姐叫我大姐,她们不高兴呀?” 柳惊鸿满面红霞,撇嘴道:“放心吧,我把明媒正娶的机会都让给她们,而且我也不会拦着她们,她们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敢不高兴,小心我不让她们进门!” 柳惊鸿掐着腰,现在俨然以“大妇”自居,好像只要她这个老大不认可,其他女人都别想进荆家的大门! “五姐,不是这个…” 荆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沉声道:“而是五姐做不了…做不了大姐的…” “做不了大姐?” 柳惊鸿一愣,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接下来又轻笑道:“放心吧哲儿,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只要我成了你的…第一个女人,只要她们也想成为你的女人,肯定是要听我的!” “五姐,这不是我了不了解女人的问题,而是五姐不知道实际情况的问题!我跟五姐已经分开了近三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其实中间发生了好多事情是五姐不知道的…” “……” 这次,似乎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柳惊鸿并没有再继续说话,定定的看着荆哲,等着下文。 “五姐,之前我跟你说,我成了武林盟主,而且境界已经到了六重中段…” 虽然已经听过,但再次听到荆哲这些变化还是让柳惊鸿震惊无比,频频点头。 “五姐在京州的时候也知道,我之所以有了内力是因为吃了吃枣药丸,但五姐不知道的是,这吃枣药丸并不寻常,若想发挥它的药效,其实还需要些引子才行。引子越强,练功速度越快,若是没有引子,这吃枣药丸吃上跟没吃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这引子是什么?” “女人…” “……” ———— 第七一七章 我弟弟实在太厉害了 “女人?” “嗯…” “双修?” “嗯…大概…类似吧…” 柳惊鸿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其他表情,脸色十分平静。 而越平静,荆哲心中越不安。 难不成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接下来,柳惊鸿继续面无表情道:“二姐…已经成了你的女人?” “嗯…” “啪!” 荆哲才刚一点头,柳惊鸿便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两盏花烛都跟着跳了一下。 “我早就觉得她不正常了,原来当初找的那个园主就是她呀!” 柳惊鸿咬着牙:“这还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当初找了那么久的贼,没想到她就躲在我眼皮子底下!亏我还跟她和好,还让她看着你,结果她却监守自盗!” 柳惊鸿越说越气。 在她看来,当初她在京州的时候,荆哲突然有了内力,说明他是在那时候得到“引子”的,那个人只能是祝馨宁了! “她还真是贪心,当老二还不满足,一心想着当老大呢!” 此时此刻,柳惊鸿的愤怒都留给祝馨宁一个人了,荆哲并未受到波及。 但他也不能让祝馨宁一个人承受怒火,只能再次解释道:“五姐,你想错了,其实二姐也成不了老大的…” “二姐也成不了老大?” 这次,柳惊鸿的反应就快多了,瞬间就读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差点暴走:“那园主难道另有其人?不是二姐?” “不是…园主其实是无仙苑的苑主王颖秋…” 于是,荆哲便把当初在画舫上,王颖秋为了救自己,不惜献身的事情讲了出来。 两人发生关系虽说是因为误会,可归根到底还是王颖秋救了荆哲,柳惊鸿听完之后,眉头舒展,显然没有那么生气了。 心中还隐隐为刚才冤枉了祝馨宁,有些许尴尬和抱歉… “这么说,是我们欠她的…” 柳惊鸿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也不能怪她!二姐…那就二姐吧!” 柳惊鸿还在心里安慰自己,就算是老二,那也比其他四位姐姐要靠前,小的时候她们经常拿姐姐的名头来压她,老二也能压她们一头了! 谁知荆哲依旧拉着脸,摇头苦笑:“五姐,二姐还是二姐的…” 二姐还是二姐的… 荆哲说的话都带着歧义,但却不影响柳惊鸿接收,再次怒道:“看来我没冤枉她,她果然还是监守自盗了呀!可恶!” 看着柳惊鸿生气的模样,荆哲觉得不能这么一个一个的说了,不然柳惊鸿的怒气逐渐累积到顶峰,再想降下去就难了。 索性直接全盘托出:“五姐,你听我讲,二姐确实是二姐,我们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 于是把跟祝馨宁之间如何突破最后一步的经过,声情并茂的讲了出来。 说完之后不给柳惊鸿反应的时间,又继续说道:“除了园主和二姐,其实还有的…” “还有?” 柳惊鸿终于忍不住插话道。 “是呀,然后就是通天阙的仇芊芊了,当时我是抱着救人的心态…” “还有无仙阁的阁主沐卿人,我们之间…嗯,阁主当时是抱着救我的心态,我们才…” “阁主之后,还有三姐,我跟三姐相见的过程也非常戏剧化,还要从跟五姐分开后前往京州的时候说起…” “……” 等荆哲把跟其他四个女人的“风流韵事”都一一讲出来的时候,柳惊鸿整个人都傻了,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说完了?” “嗯,完了…” “没有了吧?” “嗯,没了…” “我算算…” 柳惊鸿伸出手指,认真说道:“王颖秋是第一个,二姐还是老二,仇芊芊是老三,沐卿人是老四,那三姐就成了老五…合着我连个老五都排不上了,只能排个老六?” “是的…” 荆哲有些忐忑,尤其是看着柳惊鸿扭头四处打量,忙问道:“五姐,你找什么呢?” “哎,早知道就带你去我房间了!” “……” 荆哲瞬间便知道她在找什么了,柳惊鸿的房间,里面可满满都是刀剑… “五姐,别那么冲动!” 看着柳惊鸿还在找寻,荆哲赶紧往前走了一步,拉住她的手:“我不是都说了吗,发生这么多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而且既然已经发生了,五姐再生气也没用不是吗?既然不能改变,为何不能愉快的接受呢?” 荆哲自认为幽默的眨了眨眼,结果被柳惊鸿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用力甩开他的胳膊,冷声说道:“我才离开两个多月,头上就硬生生多了五个姐姐,我还不能生气,还要愉快的接受我成了老六的事实,是吧?” “好像…是的…” 虽然心中忐忑,但事已至此,荆哲只能老老实实的承认,只求柳惊鸿给次痛快的。 而柳惊鸿现在还以“老六”自居,说明情况还没差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随后他还抖机灵道:“五姐,其实老六也还不错了,若是你再不抓紧,四姐很可能在你之前成为老六呀,然后还有老七,老八,老九…” 说这些时,荆哲脑子里想的都是裴云汐、苏墨尘、于想容和张筱妤等人,于是煞有介事的提醒道:“别说老六了,到时候前十不保,所以五姐莫要再错过机会了!当初在京州若是咱们能再进一步,哪还有这些事?五姐直接就是老二了!” 柳惊鸿听完果然沉默下来。 当初在京州,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就差了那临门一脚,结果却差了十万八七里,想起来确实有点后悔。 咦,怎么后悔上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应该生气吗? “啪!” 于是乎,柳惊鸿再拍一次桌子,然后满脸怒容:“好呀,我是该夸你为我着想呢,还是夸我有一个能干的弟弟呢?这才过去多久,就给我又重新找了五个姐姐?而且今天我们要是不圆房,你还打算再给我找几个姐姐,我弟弟实在太厉害、太能干了吧?” “没有没有…” 荆哲谦虚的摆了摆手:“厉害不厉害先不说,能干确实是很能干的!” “……” ———— 第七一八章 五姐,有了! 柳惊鸿被荆哲的厚脸皮气的不轻。 下一刻就指向门口,冷声道:“给我滚!” 生气的柳惊鸿要比平静的柳惊鸿更容易让荆哲接受一些,反正他脸皮厚,肯定是不会滚的。 “五姐,你准备了那么久,忍心让我走?” “不忍心。” “这才对嘛!” 荆哲还没笑出来,就听柳惊鸿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忍心让你走,但是忍心让你滚啊!” “……” 荆哲被噎了一下,继续陪笑道:“五姐,难道你不想跟我入洞房了?” “不想了。” 柳惊鸿依旧面无表情。 “……”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根据荆哲的丰富经验,现在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住他一套【硬】操作! 于是脸色冷了下来,声音也低沉许多。 “我对不起五姐,在五姐之前跟她们都发生了关系——即使有些不得不发生的原因,但结果却都发生了,怪我。” 荆哲一脸悲恸,“既然五姐不愿意排在她们后面,那我以后再不跟她们纠缠便是!以后我只跟五姐练功,五姐便是我唯一的女人!五姐也不用再担心排在别人后面!当然了,五姐也不用担心我不跟其他人练功,境界会停滞不前。毕竟,跟让五姐高兴比起来,武功算什么?” 荆哲说的大义凛然,柳惊鸿却是眉头紧锁。 为了让柳惊鸿接受自己已经有五个女人的事实,荆哲在介绍的时候故意说了跟她们结合都是为了提升境界。 不然他怎么能在短短时间里提升至六重中段并且拿下武林盟主呢? 而柳惊鸿显然也相信了这个事实。 她现在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瞬间多出“五个姐姐”对她来说太突然了,她心里可没真想过让荆哲因为自己而放弃她们,那样自己罪过可就大了,而且还会影响荆哲的境界增长。 虽说自己跟他双修也会帮他练功,可一个人哪有五个人来的厉害? 而荆哲为她甘愿放弃其他五个女人,从另一方面也让柳惊鸿心中好受不少。 口气这才软了一些,不过还是撇嘴道:“谁让你不跟她们练功了?” “那五姐答应跟我入洞房了?” 荆哲厚着脸皮问道。 “我没说。” “那我就不跟她们练功了。” “你——” 柳惊鸿气的拍打他两下。 “你怎么这么无赖?” “只要五姐今天不跟我入洞房,我就这么无赖、就不跟其他人练功了。若是她们问起来,我就说是因为五姐!” 看到柳惊鸿有点吃不消这种方法,荆哲便继续逼迫,嘴角还浮出一抹笑意。 “你——” 柳惊鸿一阵气结,但是当她看到荆哲有些得意的笑容后,这才恍然大悟,他这么说就是故意逼自己就范啊! 这个混蛋! “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今天我是不会跟你洞房的!” 态度刚刚软下来一些的柳惊鸿突然又反弹回来,让荆哲顿感无力:“五姐,难道你真的决定以后不跟我…” “我没有!” 柳惊鸿赶紧把他打断:“我只是说今天不会跟你洞房了而已!” 开什么玩笑,自从上次把身体在他眼前全部呈现,并且让他上下其手,还给他吃了…(详情见五姐番)之后,自己就是他的人了。 现在不入洞房,不代表以后不入。 他想不要自己都不行,所以不等他往下再说柳惊鸿便赶紧打消他的念头。 听到这,荆哲也放心下来。 “五姐啊,既然早晚要入,为何不抓点紧?” 说着,荆哲再次上前,揽住柳惊鸿的肩膀,笑眯眯道:“若是五姐不抓紧,以后真的连老六都没得做啊!” “那就不做!” 柳惊鸿咬牙握拳,冷声说道:“既然做不了老大,那老六跟什么老七老八或者老十,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柳惊鸿推开荆哲的手,认真道:“而且我已经决定了,既然我做不了第一个,那就做最后一个!” “……” 或许柳惊鸿现在还有赌气的原因,又或者她的想法本来就这样,总要做最特殊的一个。 但荆哲就太苦了。 最后一个? 那得何年何月啊? 保守估计,在清秋之后,还有苏墨尘,于想容,张筱妤以及裴云汐等人,更不要提他还抱有幻想的大姐路漓,或者未来还可能有其他人… 排到柳惊鸿的时候,那得何年何月? 想了想,于是笑道:“五姐不就是想要个第一吗?其实五姐已经是第一了!” “什么第一?” 柳惊鸿一脸狐疑,她跟荆哲就差那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捅开,可就因为没捅一捅,所以就不是第一啊! “嘿嘿!” 荆哲坏笑两声:“五姐难道忘了当初在京州离别前的那一晚,你在床上帮我吃了…?若是说起这个,五姐可是第一人!” “……” 被他一提,柳惊鸿又想到当初为了让他舒服自己不惜吃…的画面,尤其是最后,她竟然会一滴不剩的都吞咽下去,现在想想,都会觉得面红耳赤,暗道自己大胆? “我…真是第一个?” “不光是第一个,而且是唯一一个!” 真说起来,柳惊鸿虽然不是唯一一个帮他吃的女人,但却是第一个,因为无论是王颖秋,还是清秋(详情见三姐番)等人,虽然也做了跟她相同的事,但却都比她晚。 为了哄柳惊鸿,荆哲觉得撒点这种善意的小慌也无伤大雅。 柳惊鸿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就在荆哲以为成功的时候,谁知她又冷哼一声:“这个第一算的了什么?又不是…这不做数!” 在她看来,上面的嘴巴是不能跟下面的嘴巴相提并论的。 荆哲又冥思苦想,最终想到了一个颇为大胆而又非常刺激的办法,他现在虽然有不少女人,但却从未跟她们试过这个,若是柳惊鸿真能跟他用的话,还真是第一人! “五姐,有了!” “什么?” 于是,荆哲趴在柳惊鸿耳边,小声说道。 柳惊鸿听了,脸色一阵变幻,最后双手往屁股上一捂,狠狠踹了荆哲一脚。 “滚!” “……” ———— 第七一九章 是不是皮痒了? 柳惊鸿最终没有接受荆哲的提议。 倒也正常,毕竟“隔江犹唱后庭花”这种比较新潮的事情,就算是在荆哲原来那个时代,也不是每个女子都能接受的,更何况是柳惊鸿了? 从她的反应就能看出,她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是多么震惊,看来,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还是得徐徐图之。 今天提了一嘴,起码先让柳惊鸿有了心理准备,等以后再【操】作起来,便会容易许多。 这么想着,荆哲就喜滋滋的回了房间。 一夜无话。 而他的苦日子,才正式开始。 荆哲跟柳惊鸿从小青梅竹马,不仅表现在两人亲密无间,也表现在柳惊鸿若是真想欺负起他来,根本不会手软。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荆哲就体会到了。 辰时一刻,荆哲推门而出。 这时便看到双手环胸的柳惊鸿站在门外,嘴巴撇的老高,似乎还没从昨天晚上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心情并不美丽。 “五姐,早啊!” 终归是有点心虚,荆哲热情的打着招呼。 “早?” 柳惊鸿皱眉:“大家辰时就醒了,你辰时一刻才出来,你还有脸说早?” “……” 紧接着,柳惊鸿就走了过来,对着他的胳膊和耳朵一阵亲密接触,纤纤玉手不再柔软,犹如钢筋铁骨一般,荆哲痛的龇牙咧嘴。 而属于他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吃饭的时候,荆哲又因为先吃馒头而没有先喝粥享受了柳惊鸿的一番“慰问”,一顿饭下来,荆哲表示很受伤。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荆哲充分吸取经验,先喝粥,再吃馒头,结果柳惊鸿以只吃了一个馒头、比早上吃的少为理由,又慰问他一番。 这一天,荆哲大多数时间都在柳惊鸿的无情慰问下度过,十分痛苦。 …… 第二天,荆哲信心满满,不到辰时,就早早从床上爬了起来。 推门出去,柳惊鸿果然没来。 挨到辰时,他便兴冲冲的跑去柳惊鸿房间喊她,结果柳惊鸿揉着睡梦惺忪的眼睛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掐,边掐边骂。 “大早上不睡觉,还来打扰我睡觉,你是不是皮痒了啊?” “……” 自此之后,荆哲终于放弃抵抗。 因为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想打你的人… 连续三天,别说是再度爬上柳惊鸿的床,他甚至连柳惊鸿的手都没拉到一下,可见女人真吃起醋来,威力不可小觑。 第四天早上,荆哲坐在餐桌上,心里还在猜测柳惊鸿今天会以什么理由摧残自己,这时候副将王德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荆哲和柳惊鸿对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 “将军,重骑…重骑兵团,来了!” 在等待了四天之后,西疆重骑兵团的内讧应该也结束了,终于又杀了回来。 时间比荆哲预想中要快了一些。 “好,来的好!” 荆哲连拍两下手,有些兴奋。 王德张着嘴,呆呆的看着荆哲,然后不忘提醒道:“荆社长…这次来了一万重骑兵团…西疆重骑兵团全部来了啊!” 虽然这几天王德也参与了巨型手雷的制作和埋藏,但是他并不知道那么多酒坛子埋到地下到底有什么用,更没想过这些酒坛子会对重骑兵团造成巨大的杀伤性。 因为在他的认知世界中,这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觉得荆哲现在表现出的兴奋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赶紧给他泼点冷水。 谁知荆哲不但没降温,反而更燥热了。 “好,都来了才好啊!” 说着又拍了拍手,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这也很好理解。 三天之前,荆哲已经做好了跟柳惊鸿圆房的准备,结果没有圆成,他就憋了一肚子火,随后的三天里又天天饱受柳惊鸿的欺负,肚子里的火气更盛了,一直没有机会发泄。 现在重骑兵团来了,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发泄的好机会。 柳惊鸿白他一眼,问道:“城门外都准备好了吗?有没有被他们发现?” 王德摇头道:“放心吧将军,我们这几天都按照荆社长的吩咐,白天制作,晚上才去城外挖坑埋藏,重骑兵团过来的时候,我们早就埋好一段时间了,他们并未发觉。并且他们的先头部队全部都站在了上面!” 柳惊鸿点头道:“好,去看看!” …… 城门之内,此时所有的惊鸿铁骑和宗门子弟全部聚集于此,手握武器,如临大敌。 荆哲走到柳惊鸿身边,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接下来,柳惊鸿把所有的惊鸿铁骑都从城墙上喊了下来,让他们退到城墙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侯着,街上也早已没了行人,空空荡荡。 荆哲同样如法炮制,把自己的徒子徒孙都聚集到一起,随着惊鸿铁骑退了下去。 城墙之内,只剩下柳惊鸿和荆哲二人。 在荆哲看来,等会必有一场恶战。 到时候,西疆重骑兵团的火箭雨可能会肆无忌惮的射过来,城墙上人越多,伤亡也就越大,还不如提前把他们都撤下去。 而他引爆手雷,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在场。 等到安排妥当,柳惊鸿跟荆哲才一起往城墙上走去。 来到城墙之上,看到眼前的场景,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无比震撼。 城墙以西的广袤草原上,此刻呜呜泱泱一片黑色铠甲,牦牛连着牦牛,骑兵连着骑兵,从城门外一直往西绵延了很长一段距离。 整个阵列前方有五分之一的范围都位于荆哲派人埋放巨型手雷的土地上,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茅草,并未引起注意。 而位于阵列最前面,一字排开,分别是十位千将,站在最当中靠前的便是荆哲的老熟人查尔木,身子完全处在爆炸覆盖区以内。 比起几天之前,查尔木的模样略有变化,整个人鼻青脸肿的,好像刚被人打过,而且下手还很重的样子。 “查尔木大王,这才几天不见,你的风采更胜往昔呀!怎么没回喀甸登基,又跑回梁州来了?” 荆哲站在城墙上,笑嘻嘻道。 “……” ———— (最近可能会再写一写五姐哈) 第七二〇章 天雷入地 “你给劳资闭嘴!” 查尔木听到荆哲那句“大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皮就跳的厉害,随后便怒不可遏,并且还因此扯动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呲牙直吸冷气。 这几天查尔木实在太倒霉了,而这一切都是拜荆哲所赐。 四天之前,荆哲在大帐中连斩四人,包括查尔木在内的五名千将都被吓傻了。 以至于荆哲把查尔木推到大王的位置时,查尔木欣然接受,并且还憧憬着自己成了大王,回喀甸去接受西疆子民的朝拜… 可等荆哲一走,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其他九名千将第一个不答应! 不光不答应,他们九个还集体冲上来把他打了一个结实,若不是他答应其他九人的提议,他觉得自己能被当场打死! 至于他们的提议,就是来梁州拿下荆哲。 虽然荆哲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不可能是一万重骑兵团的对手。 若是他不乖乖就范,那他们就准备血洗梁州城,哪怕是死的,他们也要带回去,不只是为了晋王,更是要给西疆子民一个交代! 当然了,若是血洗梁州,谁杀的人最多,谁的战功最大,那谁就是新的大王! 所以包括查尔木在内的十名千将都希望荆哲反抗,他们好直接屠城! 于是又恶狠狠道:“你杀了我们大王,万将以及两名半将,罪大恶极,我们准备带你回喀甸向我们的子民谢罪!若是识相的话,你就乖乖出来跟我们回去!” “若是不识相呢?” “呵呵,那我们就血洗梁州,让所有梁州百姓都跟你陪葬!” 查尔木眼睛发红,恨不得荆哲马上大骂他几句,他好下令放箭,将他乱箭射死之后再带兵杀进城里,杀的人越多,他就越可能成为大王! 虽然他只当了几分钟大王,不过这东西似乎会上瘾,他现在做梦都想当大王了! 因此他的站位要比其他九名千将都靠前,这能确保火箭雨过后,他第一个冲进城里。 殊不知,就是这个站位,让他完全暴露在手雷的杀伤范围之内,并不像其他人周围都挤满了牦牛,哪怕手雷炸了,也有人分担伤害。 “你们知道,晋王为何那么怕我吗?” 这时,荆哲自顾自问道。 “呵,不就是因为你的几个姐姐吗?” 查尔木不屑道:“可是,就算你的姐姐们再厉害,难不成还敢横跨大漠,去喀甸找我们的麻烦吗?若是她们敢,定让她们有去无回!” 说着,查尔木还故意看了柳惊鸿一眼,仿佛是在说她一样。 柳惊鸿是厉害,这些年也打了不少胜仗,可打的却是他们西疆的普通士兵,现在所有重骑兵团都在,别说是惊鸿铁骑,就算是几大宗门,也不敢公然跟他们对抗! 荆哲冷笑一声:“晋王之所以怕我,还许诺给你们那么多好处让你们抓我,并不是因为我的姐姐,而是因为——” 说着,荆哲伸手指天:“我能引天雷入地,想劈谁就劈谁!” “天雷入地?” 查尔木愣了一下,随即大笑。 “好一个天雷入地,好一个想劈谁就劈谁!” “哈哈…” 在查尔木的带动下,他身后的重骑兵团也仿佛受到了感染,全部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查尔木眼睛微眯,听荆哲说话的意思,是没有投降的打算了。 他心中暗喜,一举手,身后属于他的一千重骑兵团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弓箭手!” 紧接着,一千重骑兵团最后面的一排弓箭手就搭箭入弓,随时准备射击。 这时,查尔木才冷笑道:“你不是说你能引天雷入地,想劈谁就劈谁吗?来,劈我吧!” 在查尔木——或者说所有人的认知中,引天雷入地都是无稽之谈,荆哲说这话跟脑瘫无异,他才不会相信。 说着,眼中冒出寒光:“若是你劈不到我,那就莫怪我身后的火箭了!” 话音一落,弓箭手们就引燃了挂着松油布的箭头,对准了城墙。 “好,既然你让我劈你,那我就劈你!” 说着,荆哲伸手入怀。 不多会,便掏出了一个非常规的常规手雷。 说它常规,是因为这个手雷的尺寸跟原来那些一模一样,一个手就握的过来。 说它不常规,是因为荆哲这几天特意研究一番,把手雷封口处的泥土都去掉,这样点燃引线引爆火药的时候,因为存在缺口的缘故,手雷并不会爆炸,里面产生的火焰会顺着缺口喷出来,周围若是有易燃物的话,很快就会燃烧起来。 “就这?” 虽然离城墙有一段距离,但查尔木还是看清了荆哲拿出来的是一个巴掌大的小陶罐,这东西有个什么用? “查尔木,别乱说话,小心这罐子里有雷!” “罐子里有雷,那还不如裤裆里有雷呢!” “哈哈~” 其他几位千将一番调侃,气氛热烈。 这时候,荆哲已经取出火折子,点燃引线,快速扔了下去。 “嗤~” 引线燃烧发出尖锐的声响,恰好落在查尔木身前不远的地方,虽然查尔木对此十分不屑,但还是吓了一跳。 “查尔木,什么东西?” 后面的千将好奇问道。 “就是…” 查尔木坐在牦牛上看不真切,遂从牛背上跳了下去,刚来到手雷旁边,这个时候手雷爆了。 因为没有封口的缘故,它没有真的“爆”,而是跟烟花一样,喷出火来。 “日!” 手雷的威力不小,虽然没爆,只喷火也是很猛的,正好喷在查尔木脚上,他的皮靴瞬间被喷的惨白一片。 “什么鬼东西!” 虽然被喷了一下,但并未感受到什么危险,一脚踢开,恰好踢在了茅草堆上,茅草在火焰的喷射下,缓缓燃烧起来。 “没什么,扔了个罐子,里面还点着火,他不会把这个当成天雷了吧?” 查尔木话音一落,身后再次爆发出嘲笑。 “既然他觉得,点个陶罐就是天雷了,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天雷!弓箭——” “砰!!!” 天雷炸响! ———— (推本好基友的书,《开局要被唐太宗五马分尸》,书荒的盆友去看看哈) 第七二一章 覆灭 查尔木口中的“准备射击”没来的及说出来,或者是他说了,但却被更大的声音给遮盖了。 因为,埋在他脚下的那颗巨型手雷,响了。 当茅草堆燃烧起来之后,很快就将沟槽里那些松油引燃,手雷的引线跟松油埋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引爆了。 根据荆哲的推测,一颗巨型手雷起码能对方圆十米的范围都造成伤害,威力巨大。 又因为查尔木立功心切,独自骑着牦牛来到前面,并且还从牦牛上下来,相当于赤条条站在了巨型手雷上,一个人享用一颗。 所以手雷炸响之后,他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瞬间血肉模糊,撒了一地。 他身后那头牦牛也未能幸免于难,因为手雷爆炸除了冲击波的伤害外,更大的伤害都来源于手雷中的锋利铁片。 牦牛就在查尔木身后,所以大部分铁片都穿透了牦牛身上的铠甲,刺入了牦牛肉里。 “喯~” 牦牛皮糙肉厚,何时受过这种刺激? 顿时如发疯一般,哀嚎一声,然后朝后疯狂窜去,只可惜它身上的伤口太多,流血更多,没跑几步,便轰然倒下。 身后的重骑兵团们看着这一幕,鸦雀无声。 而他们胯下的坐骑牦牛看到同伴惨死,都变得焦躁不安起来,牦牛群开始晃动,幸亏骑兵们都拉紧了缰绳,才算将它们稳定下来。 “这是…天雷?”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问道。 “不是吧,天雷那是从天上来的,可是这个分明是在地上响的,顶多算是地雷!” “地雷…的威力可一点都不比天雷小啊!” 这话说完,人群中一阵默然,所有人都看向查尔木刚才站立的地方,只见地上多了一个黑漆漆的大坑,而查尔木早没了踪影,只不过地上多了一些血肉模糊的碎片,令人恐惧而又作呕… 前排看到查尔木原地爆炸的骑兵们,顿时人心惶惶。 …… “怎么样,相信我会引天雷了吗?” “……” 荆哲笑眯眯的说道。 因为查尔木站的位置比较靠近城墙,当时只在那里埋了一颗巨型手雷,而其他的手雷则都埋在了后面,也就是先头部队站的地方。 “没人说话?那我再给你们引一个!” “别,信,我们信了!” 一名千将在人群中招手喊道。 以重骑兵团的实力,他们并不惧怕跟任何军队哪怕是宗门正面对战,可关键是荆哲的手段太诡异了,他们闻所未闻,而且查尔木的死状太过残忍,这位千将已经心生惧意。 “信什么信?他肯定是用了什么妖法!” “弓箭手准备!” “本将倒要看看是他的妖法强,还是咱们的火箭厉害!” 说着,除了刚才查尔木手下的弓箭手,其他千将身后的弓箭手也都拉弓点箭,做好了准备。 “你,过来!” 荆哲指了指第一个说“信”的那名千将。 “我?” 那名千将心情有些忐忑,他平时跟查尔木关系不错,看到查尔木突然暴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被荆哲一指,他还真驾着牦牛,往前走了几步,而牦牛或许是也惧怕前方死去的同伴,走到跟前就停了下来。 “胆小的喀丹!” “就他还想做大王?做梦!” “咱们把姓荆的射杀,然后杀进城里!” “谁杀人多,谁是大王!” 最后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其他几名千将,在咒骂了被荆哲点名的那个千将后,下令放箭。 而荆哲等的就是现在! 他在城墙上一跃而起,飞向人群,最后却没飞进人群中间,而是落在人群正上方。 “射他,射他!” 荆哲这突然一飞,顿时引起一片惊慌。 弓箭手马上调转箭头方向,朝着荆哲射去。 但是以荆哲的轻功,怎么可能被他们射到? 荆哲越飞越高,那些火箭在做了一个抛物线轨迹后,直直落下。 底下的骑兵见状,赶紧躲开,生怕被落下的火箭给伤到。 火箭落地,瞬间引燃茅草。 这个时候,重骑兵团才留意到,他们脚底下铺着一层薄薄的茅草,之前的时候没看到,或者看到了也没注意。 茅草有什么可怕的呢? 但是现在不同了,那些茅草一遇到火就疯狂燃烧起来,一烧就是一片,整个阵营前方接近五分之一的区域成了一片火海。 有人终于意识到不对。 若只是茅草的话,怎么能烧的这么快? 下面肯定有松油! 他们瞬间联想起查尔木临死前的画面,也是茅草开始燃烧,接着就是巨响。 随后便有人开始恐惧,想要逃离脚下火海,而牦牛被火烤着,早就受了惊,一阵乱窜,但到处都是牦牛骑兵,窜能窜哪里去? “轰!” “轰!!” “轰!!!” 随着三声巨响传来,整个火海处全部爆炸起来,而荆哲已经回到了城墙之上,借着这个机会靠近柳惊鸿,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而柳惊鸿并未拦他,看了他一会儿,也伸出手去,捂住了他的耳朵。 耳朵一捂,就仿佛挡住了全世界,城外的一声声惊雷和一声声哀嚎,都与他们无关… …… 而重骑兵团已经完全乱了。 城外埋了近二百颗巨型手雷,一颗巨型手雷的杀伤范围大概能覆盖方圆十米,虽然骑兵们聚集范围很密,但有牦牛和铠甲的阻挡,实际一颗手雷也就能对四五个人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周边其他人最多也就被手雷中的刀片划伤而已,但即使如此,场面还是十分混乱,手雷炸响之处可谓人仰牛翻。 后面那些没有被手雷波及到的骑兵们,也因为牦牛受惊,四处乱窜,许多骑兵被甩下牛背,紧接着就遭受到了疯狂践踏,算是受到了“非战之伤”,十分倒霉。 这几天荆哲连柳惊鸿的手都碰不到,难得接触她的耳朵,等手雷全部炸响之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捂着柳惊鸿耳朵的手。 而城里的惊鸿铁骑和荆哲的徒子徒孙们也都按照他们的嘱咐,聚集到了城门口。 让人奇怪的是,除了他们,街上出现了一大批官兵,前面还举着印了“衢”和“甬”字的旗子。 ———— 第七二二章 追击 满打满算,荆哲才穿越来不到半年,对安国的军队编制或者认知都没有多少。 而柳惊鸿打眼一看,就猜出了他们的来历。 “这些人应该是衢州和甬城来的官兵。” “前几天我就把重骑兵团围攻梁州的事情派人加急传书到京州了。” “若是没猜错,陛下肯定也是看到我的信后,加急传书到离梁州最近的衢州和甬城,派这两地的官兵就近赶来支援梁州!” 柳惊鸿刚分析完,那些举着旗帜的官兵也随着移动的惊鸿铁骑来到了城门口的位置。 他们过来有一刻钟了,对于城外爆发出的惊天巨响他们也听到了,还看到了躲在街道一旁的惊鸿铁骑,并且被他们拉着同样躲在一边,脑子里升起了无数个问号。 不是说梁州被重骑兵团围攻了? 怎么一群惊鸿铁骑不守门反而在这里躲着? 这个时候,巨响声没了,惊鸿铁骑也都开始往城门口靠去,他们也赶紧跟上。 来到城墙下,为首之人是衢州守将郭林,抬头便看到城墙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男子清秀俊逸,一身白色棉纺长袍,女子高冷美丽,气质出尘,穿着一身雪白色的铠甲,跟那男子的白袍相得益彰。 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郭林看完之后便猜出了二人的身份。 于是朝着城墙拱手道:“末将衢州守将郭林,见过惊鸿将军!” 守将只是从五品的官职,跟惊鸿将军这种从二品的大将比起来差远了,又因为柳惊鸿名声在外,郭林的态度十分诚恳。 柳惊鸿微微颔首,询问道:“郭守将,可是陛下派你们来支援梁州的?” 郭林点头:“是的,惊鸿将军!陛下加急传书至我衢州和甬城,特命我们组织三千官兵,赶来梁州支援!” 三千官兵加两千惊鸿铁骑,还有五百多个宗门子弟,对上城外的一万重骑兵团,虽说在数量上差了近一半,但总不至于太过悬殊。 若是真硬碰硬,倒也不是没得打。 不过因为荆哲的加入,其实已经不需要这三千官兵了,甚至是,都不必动用梁州城里的一兵一卒,因为西疆重骑兵团现在犹如丧家之犬,早已四散逃亡。 一个个巨型手雷在地下炸响,城里的人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声音都吓坏了,更何况身处爆炸现场,眼睁睁看着一头头牦牛和骑兵被炸的分崩离析的重骑兵团? 所以他们的精神已经被击垮了,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待呢? “你们来的正好,不然城外那么多战利品,人手根本不够。” 荆哲哈哈一笑道。 郭林马上拱手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荆哲荆社长了吧?” “郭守将不必客气,正是在下。” 郭林一脸激动,虽然他跟荆哲都有从五品的官职,但从年纪、背景以及长远的发展上,他都难望其项背。 纵使远在衢州,他也听过荆哲的大名,尤其是他名下的报社和报纸,那可是宣传利器,若是自己能在上面露个脸,马上能在京州出名! 他今年四十出头,还想再进一步,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于是拱手道:“早就听说过荆社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将现在带着三千官兵在城下候命,荆社长若有何差遣,本将定当为荆社长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 听到这话,荆哲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去看柳惊鸿。 柳惊鸿也向他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自己明明才是梁州城的最高将领,无论什么命令都得经过自己才能发布,而且以官职来看,她的从二品比两个从五品的菜鸡加起来都高,郭林怎么会说出听从荆哲指令的话呢? 当然了,柳惊鸿并不会以为郭林会傻到这种地步,究其原因,肯定是拍荆哲的马屁罢了。 而她也没有丝毫生气,因为这间接说明了她弟弟现在的威望有多高,一城守将刚见他第一面就百般讨好,足以见得荆哲的成功。 所以最终也只是撇撇嘴,没有多说。 荆哲会意,知道柳惊鸿已经把发言权都交给自己了,心中感激,嘴上却笑说道:“郭守将言重了,怎么能是为我全力以赴呢?你应该是为了陛下,为了安国,为了梁州,为了梁州百姓,才要全力以赴!” 郭林连连点头:“荆社长说的对!” “不过,郭守将能有这心已经不易,等回了京州在报纸上撰写梁州战事的时候,我肯定会好好把郭守将的事迹记下来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郭林刚见面就讨好自己,为的无非是这个。 荆哲也不吝啬,直接许诺。 郭林激动的连连拱手,原地待命。 这时荆哲对着城墙下的惊鸿铁骑、徒子徒孙以及郭林带来的官兵,正色道:“城外的西疆重骑兵团已然溃不成军,是时候乘胜追击,缴获一波战利品了!重骑兵团的铠甲和胯下牦牛可都是好东西,尤其是那些牦牛,杀了能够吃肉,皮毛能做成皮衣御寒,留着还能耕地!去吧!” 荆哲一声令下,城门大开。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景象还是很惊人的。 只见城外原本平坦的土地上,此时到处都是一个个黑漆漆的大坑,而在大坑周围,一个个的牦牛和骑兵尸体横七竖八的在地上躺着,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这等惨烈场面,许多戎马一生的骑兵都从未见过,心中对刚才城外那阵阵响声和到底发生了什么,更好奇了。 参与过制作手雷的骑兵大概猜到了那一个个大酒坛子是击退重骑兵团的关键,因为黑漆漆的大洞就是他们埋放酒坛的位置。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也来不及多想,看着七零八落四散逃跑的重骑兵团,一个个又提起精神来:此时不追何时追? “杀啊!” 打头的骑兵大喝一声,随后,上千个惊鸿铁骑和官兵组合起来的队伍便朝着逃跑的重骑兵团追了上去。 ———— 第七二三章 喀丹大王 在惊鸿铁骑和官兵追出去的时候,荆哲也从城墙上飞了下去。 近二百颗手雷炸响,牦牛死了几百头,而重骑骑兵死了近千人,至于受伤的,那便更多了。 这次对西疆重骑兵团的打击够大,若是能趁着这次机会,跟他们达成某种合作的话… 这么想着,荆哲就在最前面的尸体处一片扫量,主要是在搜寻千将的尸体。 除了最先被暴死的查尔木,一共剩了九名千将,而荆哲把之前服软的那名千将单独叫到了阵列最前面,手雷全部爆炸的时候他特意看了,那名千将幸免于难。 至于剩下的八名千将,按照他们身上独有的黑色千将铠甲搜寻一番,荆哲找到了其中五人的尸体,说明还剩了三人。 在这几人身上搜寻一阵,果然找到了王福军等人的三本武功秘籍,还从刚才叫嚣最凶的那名千将身上找到了西疆御玺。 荆哲嘴角上扬,把东西装进衣服里,随后便跟了上去。 重骑骑兵死了千余人,而牦牛除了死去的那二三百头,剩下的那些牦牛大都都受了伤,背上空空如也,跟着逃离的重骑兵团,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荆哲在后面喊道:“只收牦牛!” 都说穷寇莫追,而且西疆重骑兵团虽然如丧家之犬,但还有八千多人,若是真把他们逼急了反扑的话,损失必定惨重,得不偿失。 惊鸿铁骑和官兵等人一听,全部奔着那些无主的牦牛而去,不多会的功夫,四五百头牦牛就被他们截了下来。 “荆社长,还追吗?” 这时候,王德过来询问道。 自从城门打开,柳惊鸿就站在城墙上,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仿佛是把所有决定权都主动让给了荆哲,所以王德才会征询他的意见。 看着重骑兵团逃离带起的滚滚黄土,荆哲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把这四五百头牦牛带回去就行了,让我五姐分配一下!” “是,荆社长!” 又看了荆哲一眼,好奇道:“荆社长不准备跟我们一起回城?” “不,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忙!” 荆哲说完,双脚蹬地,如炮弹一般朝着重骑兵团的阵列弹射而去,王德和底下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只有参加过比武大会的宗门子弟们对此见怪不怪。 …… 不多会,荆哲便飞到了重骑兵团上空。 现在的重骑兵团看到荆哲犹如看到了洪水猛兽一样,哪有心情应战,都忙不迭的疯逃,只可惜胯下牦牛的速度再快,也比不过荆哲的轻功。 荆哲在空中搜寻到另外三名千将的位置,便掏出手雷来。 引燃,瞄准,抛射。 引燃,瞄准,抛射。 引燃,瞄准,抛射… 连续三次巨响之后,三名千将直接送命,而重骑兵团都顾不得去看他们的尸体,顿时乱作一团,有些人在牛背上被甩下去,又遭到众多牦牛的践踏,非死即残,场面惨烈。 而荆哲依旧不远不近的在空中吊着,虽然再没动作,但让重骑兵团心里产生的恐惧却越来越大,而仅剩的最后一名千将终于坚持不住,停了下来:这得跑到何时是个头呀? “荆…荆公子,你到底要怎么样?” 千将声音嘶哑道。 “让他们都停下。” “都停下!” 千将嘶哑的嗓子配合上呕吼,声音被拉扯的尖锐无比,瞬间便在草原上空响起。 这次从喀甸出来,不仅大王呼延烈跟着,万将半将以及十名千将都悉数跟着,瞬间只剩了一名千将,便是所有重骑兵团的最高长官。 所以千将一喊,听到的重骑骑兵虽然心中惊恐,但还是都停了下来,并且把周围没听到命令的人也一并拉停下来。 擒贼先擒王,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看着所有重骑兵团终于停下来,荆哲感慨。 随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喀丹…” “喀甸,喀丹,跟你们国都一字之差,好名字啊!就凭你这个名字,活该你成功!” “……” “你做大王,如何?” “……” 喀丹心情忐忑,听到这句之后,直接蒙了。 把自己叫住,只是为了让自己当大王?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 见他犹豫,荆哲朝他身后的重骑兵团大声喊道:“选喀丹做你们的新大王,如何?” “……” “若是今天选不出大王,那你们就都不必回去了,留在这里吧!” 荆哲冷声说道。 现在的荆哲,在重骑兵团眼中如同恶魔。 虽说“引天雷入地”的说法有些邪乎,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想劈谁就劈谁”的手段,这是他们之前从未见过的。 人对于未知事物总是充满了恐惧,他们也坚信荆哲真能把他们都留下来,就跟把那些千将和死去的骑兵都留下一样… 反应了几秒钟之后,终于喊道:“我们愿推举喀丹千将为西疆大王!” “喀丹,大王!” “喀丹,大王!” “……” 随后,草原上响起了一遍又一遍的呐喊声。 荆哲满意的笑了。 而喀丹,感动的哭了。 幸福来的确实太突然了。 本来以为是个悲剧,结果对他是个喜剧。 “这是西疆御玺,既然喀丹大王已经服众,那这御玺便由喀丹大王保管吧!” 荆哲把御玺拿出来,交到他手上。 喀丹的脑子都不够用了,伸出双手愣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喀丹现在的情况跟查尔木当时的情况有很大的不同。 查尔木被荆哲“封”为大王时,他身边还有九个跟他一样官职的千将,定然不会服他。 而现在除了喀丹之外,其余的九名千将都被荆哲悉数炸死,为的就是保证喀丹王位稳固。 又因为喀丹纵使是千将,也是重骑兵团当中的最高领导,剩余的骑兵还是服他的。 因此推举他为大王,合情合理。 “这…” 喀丹接过御玺,整个人的状态和身份都仿佛改变了一样,并且尝试用新身份开始跟荆哲进行沟通:“荆公子,可有什么事是本…本王能够帮助你的?” “……” ———— 第七二四章 谈判 喀丹不傻。 起码不是太傻,不然也做不了千将。 他在冷静下来之后,便分析出来,荆哲之所以这么帮他,肯定有所图。 “喀丹大王果然聪明!” 荆哲笑道:“我就愿跟聪明人合作!” “……” 死去的那些千将,尤其是查尔木可比他还聪明,怎么就不跟他合作呢? 当然了,这话他是不会说的。 “你们这次大动干戈,是因为晋王指使,并且许诺了你们粮食和棉衣,才来抓我的。” 喀丹听完点头,若有所思道:“荆公子的意思莫不是想让我们去打晋王?” 说完之后一脸愁思,虽然他没做过大王,但也知道晋王是安帝的弟弟,打他跟打梁州不可同日而语,难度很大啊! 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荆哲笑道:“晋王早有异心,意图谋反,我们陛下也有尽早把他除去的想法,只是还未实施,所以你不必担心打他会引起安国和西疆的全面开战。” 喀丹点头,同时松了口气。 重骑兵团这次伤亡惨重,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才行,而他又刚做了大王,西疆国内的许多部落肯定不会那么老实,所以他还要费不少精力去处理西疆国内事务,稳固王位。 这时候能不跟安国开战,肯定是最好的。 于是坚定道:“荆公子,那本王答应你,回到喀甸休养一段时间,就带着重骑兵团去津西帮荆公子报仇!” 喀丹的心里还是明白的,他的王位是荆哲给的,能给他,也能给别人。 对于荆哲,哪怕是所有的重骑骑兵,现在都没了多少反抗的心思。 更别提喀丹本人了。 他前几天亲眼见证了荆哲在大帐中连斩四人的雷霆手段,境界之高,深不可测。 而他今天又用了一手“天雷入地”,只要是个正常人,怕是都生不出其他反抗的心思了。 荆哲却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不过既然喀丹大王如此有诚意的话,倒是不妨跟我演一出戏,至于这戏的内容嘛…” 于是,荆哲就把他早就考虑成熟的主意都告诉了喀丹,喀丹听完,嘴巴惊的老大。 “当然了,喀丹大王也不必担心做这事的风险如何,只要事成,我会补偿西疆,西疆不是缺粮食和蔬菜以及棉衣之类的生活用品吗?事情办好之后,西疆将再也不缺这些,而且还不用通过打仗获得! 到时候我可以跟安帝申请,在津西、梁州等跟西疆相接的城市开放城门,西疆的松油、牛羊肉和棉花都能拿来售卖或者兑换粮食等物。从此之后,粮食不仅可以从安国获得,我还能shui服月瑶女皇,让月瑶国也跟西疆国互通商贸!” 听完荆哲的话,喀丹一脸激动。 西疆地处西域,疆土多为荒漠和草原,适合放牧,剩下的耕地因为气候和光照的原因,除了棉花之外,再不适合种植其他。 这也是西疆国一直短缺粮食的原因,每年都要通过向月瑶国索要粮食,才能保证西疆国都喀甸城内皇室和老百姓的粮食需求。 但是其他部落以及城市内的子民,就不是那么幸运了,一年到头吃不了多少粮食,只靠吃牛羊肉也总有吃腻的那天,所以西疆国的局势并不稳定,各大部落总想取大王而代之。 喀丹初为大王,要解决的内忧太多,不过若是能给西疆带来源源不断的粮食,他相信不会有人再来质疑他,他的大王之位就会越来越牢固! 想到这里,喀丹更兴奋了,但是兴奋之后他又冷静下来,问道:“荆公子,冒昧的问一句,你说的这些…怎么能保证施行呢?” 到现在为止,喀丹对荆哲的认识还停留在姐姐很厉害、自己也很厉害、还会“引天雷”上,但是互通商贸这种事,得安帝同意才行,安帝会听他的吗? 荆哲哈哈一笑:“放心吧,我是安国的武林盟主,安国宗门全听我的,不然你以为晋王为何想抓我,但却不敢自己动手吗?” “……” 喀丹内心震惊,更是把晋王骂了无数遍。 这个狗东西,怪不得许诺那么多好处,竟把他们大王和万将都害死了,果然没安好心! 不过,受益最大的却是自己… 而荆哲又继续道:“当然了,武林盟主这种小称号,实在不值一提…” “……” “我还是从五品的大安报社社长,别看我的官职不高,但是整个安国,能够直接命令我的只有陛下一人,而且陛下还赐我天子剑和金牌,我有在外面做决定的权利。” 说着,荆哲把天子剑和金牌都拿出来在喀丹面前晃了晃,喀丹这次是真的信服了。 只是一个武林盟主的话,确实很厉害,但是安国的宗门跟朝廷井水不犯河水,荆哲不可能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去左右朝廷的决策。 但是这个直接跟安帝对接的社长就厉害了,而且还有天子剑和金牌作证,说明荆哲真的能够促成西疆和安国的事宜,喀丹动心不已。 “你也不用担心我骗你。我刚才跟你讲的事情,最快也要年后了,你趁着这段时间可以派人去安国打听打听我的事迹,就知道真假了。” 喀丹听完连连摆手,赔笑道:“荆社长折煞我了!我对荆社长的话一直深信不疑,怎么会派人去调查呢?” 嘴上这么说着,喀丹心中却做好了回去就派人打探的决定。 两人的交谈到这里算是十分愉快,两人各取所需,都十分受用。 这时喀丹想了想,又有些好奇道:“荆社长许诺我这么多好处…但是需要我做的事情,其实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荆社长就如此信我?” 现在的情况是,荆哲强,喀丹弱。 荆哲想杀喀丹,易如反掌。 所以无论荆哲提什么,喀丹都会答应。 不过,若是他现在答应了,等回到喀甸之后直接反悔的话,荆哲似乎也没办法。 喀甸防守森严,易守难攻,没有多少人会打喀甸的主意的,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 第七二五章 清扫战场 听到这话,荆哲明显一愣。 去看喀丹,喀丹也在看他。 并且眼神十分期待,似乎在等他说“信”。 不过荆哲很诚实,摇头道:“不信。” “……” 然后拍了拍额头道:“哎,你若是不提醒我的话,我都差点忘了,这么放你回去可不行,万一你回去之后赖账怎么办?” “……” 说完之后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小药罐,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 “张嘴。” “喔…” 荆哲话像有魔力,又或者喀丹潜意识中觉得现在就该听他的,果然非常听话的张开了嘴。 下一刻,荆哲手中的黑色药丸就扔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用力一拍他的后背,药丸直接被喀丹吞咽进了肚子里。 “荆社长,这…这是什么?” 药丸入肚,喀丹才意识到不对劲,忙问道。 “这啊,是自爆丸!” “自爆丸?那是什么?” 喀丹一脸苦色,虽然还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药,但只听这个药的名字,他就已经联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东西。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 荆哲没有回他,而是反问道。 “变化…” 喀丹也算是习武之人,这么一感受,就感觉体内似乎有股气息在乱窜,而且越来越猛,身体也觉得越来越胀,有种想要赶紧坐下将其平息下来的感觉。 “好像多了股气,很胀…” “那就对了!自爆丸,顾名思义,能够让人自爆。当然了,这是发生在不吃解药的前提下,体内的气息会越来越强,最后得不到释放,整个人会爆体而亡!” “……” 听到爆体而亡,喀丹差点哭了。 “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 人生的大喜大悲来的实在太快,他才做上这个大王,别说屁股坐热,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回喀甸坐在王位上呢,就要自爆了,实在太惨了。 赶紧求道:“荆社长,你把解药给我吧!我保证一切都听荆社长指挥,绝无二心!” 荆哲笑着摇头道:“你自己都说了,问我信不信你,说明你心里肯定也不是那么信服我,毕竟咱们今天也才刚认识,说话也不过这么一会的功夫,别说你,我肯定也是不信你的,解药也是不能给的,当然了,只是现在不能给。” 喀丹苦着一张脸,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你贱不贱啊?若是不嘴贱多嘴的话,何至于吃这么个东西? 接下来又听荆哲说道:“等事成之日,这解药自然会给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留你有用,不会不给你。而且这自爆丸也有好处,既然你会武功,便可自行运功调理气息,调理得当的话,会感觉不到气息存在,并且武艺精进。” 说到底,“自爆丸”并非真的自爆,而是老药童当初炼制练功用的,对境界低的人很有用,练习一段时间,把这股气练没,其实药效也就随之消失,境界从而提升。 像是苏新平那种不会武功的,只要不给他解药或者帮他调理气息,那股气会一直在他体内,他会时刻感受到发胀要爆的感觉。 对于喀丹肯定就没有这种感觉了,不过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就算他提升了境界,肯定也担心有一天会“自爆”,从而不会有二心了。 无论喀丹再心不甘情不愿,但既然现在已经吃了“自爆丸”,荆哲也没有给他解药的打算,他就只能等荆哲的召唤了。 于是又跟荆哲一通保证,并且还让荆哲早点联系他,他定能好好完成荆哲交代的任务。 随后,喀丹便带领着士气低沉的重骑兵团往喀甸而去。 看着重骑兵团的背影越来越远,荆哲还是很高兴的,这次来梁州为的就是帮柳惊鸿好好教训一下西疆蛮夷,好让他们以后再不敢进犯梁州,柳惊鸿也能放心跟他回京州。 不成想歪打正着,他不仅让西疆蛮夷以后不敢进犯梁州了,并且还得到了扳倒晋王的证据和方法,可谓好事成双。 …… 从外面返回来,便看到郭林带着他手下的官兵正在打扫战场。 在荆哲答应把郭林往报纸上写的时候,郭林就准备带兵大干一场了,哪里知道出城之后连个西疆骑兵的影子都没碰到,这让他大失所望。 所以他现在恨不得把所有活都干了,哪怕是清理战场都无所谓了。 看到荆哲,马上笑道:“荆社长果然让我大开眼界,一人便追着西疆重骑兵团抱头逃窜!” “呵呵,郭守将你们也辛苦了,清扫战场这种重活,还得郭守将你们上才行!” “呵呵…” 郭林老脸一红,回了一个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又领着人开始填坑了。 此时梁州城里,热闹万分。 惊鸿铁骑和官兵们在清扫完战场之后,剩下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牦牛赶回城里了,那些活的还好,那些死去的牦牛就比较困难了,需要五六个人一起才能抗动。 荆哲走上城墙,对柳惊鸿笑道:“五姐,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柳惊鸿点头,伸手摸了摸荆哲的脸,似乎已经忘了这几天跟荆哲冷战的状态,又或者,她已经原谅荆哲了。 “还是我家哲儿厉害。我在梁州这么多年,连西疆蛮夷进犯的事情都没有彻底解决过,哲儿只来了一次,就连重骑兵团都打退了。” 说着,脸上全是骄傲。 “五姐,这次之后,梁州就应该开启多年无战事的时代了。这样,五姐就该放心跟我回京州,咱们又能跟小时候一样,在老家长聚了!” 听他说着,柳惊鸿同样一脸憧憬,只不过眼神中有亮光在闪烁,微微侧头,在荆哲看不到的角落,咬着嘴唇,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五姐?” 看柳惊鸿一直不说话,荆哲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又叫了一声。 “嗯,好~” 柳惊鸿淡淡的回了一声,这时,城墙下已然清点完毕。 “咱们下去看看吧!” 柳惊鸿轻声说了一句,随后便跟荆哲一起从城墙上走了下来。 ———— 第七二六章 取消宵禁 “将军,清点好了!” 这时,王德走了上来,汇报道:“一共缴获了牦牛九百三十二头,其中炸死和炸伤严重的牦牛共有三百八十五头,剩下的五百四十七头牦牛里除了个别的有些轻伤,其他的都很正常。” 柳惊鸿点点头,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想了想,说道:“下令将城里的屠户都聚集起来,让他们到庙会上机会,搭好台子,把这三百八十五头牦牛都清理干净,城里每户人家都分上二十斤牛肉,十斤下水。我们让老百姓们也都过上一个好年!” 梁州城内的老百姓虽说平日里能够跟西疆或者其他城市互通商贸,手工制品或者粮食都非常齐全,但肉食对他们来说还是比较稀有的。 每当到了过年的时候,家里条件好的就割上几斤肉,就能过个好年了。 家里条件差些的,割个半斤八两,煮一大锅肉汤,全家围着,也算是过年了。 而现在进了腊月已经有十天了,距离小年也不过十多天的时间,这个时候给每户人家分上二十斤牛肉和下水,确实算是好年了。 王德也非常激动,这些牦牛肉属于战利品,理论上应该归属朝廷,他本以为柳惊鸿会送一部分回京州,或者留下来卖掉,卖掉的钱充公,哪里想到柳惊鸿竟如此大胆? 这个决定意味着他们家也能分上不少牛肉,前几天他儿子还吵着想吃肉,这下不用愁了! 这时,柳惊鸿又说道:“至于剩下的牛肉,一半派人风干起来,做成牛肉干,到时候给每名铁骑都分一些,剩下的留着来年开春或者秋收的时候再拿出来解馋。另一半拿出来,在城中心赶庙会的地方多搭几个灶台,这几天就把剩下的一半煮出来,城里的百姓都可以过去,免费吃牛肉,喝牛肉汤,嗯,就说还有烈酒!” 冬天大口喝烈酒,大口吃牛肉,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神仙一样的生活。 因为一头牦牛很沉,出肉不少,就算每户人家分上三十斤,最后还是能富裕不少。 柳惊鸿这么分配,算是很合理了,最大程度上满足了老百姓的需求。 最后柳惊鸿还不忘说道:“那些受了轻伤的牦牛派人好生养着,咱们梁州城外以东也有不少空地,之前因为城里牛少,单靠人开垦不了。等明年打春之后,把这些牦牛都拉到那里,让农户开垦荒地,多种粮食吧!” 王德听完,连连点头,但他还是不忘提醒柳惊鸿道:“将军,这次缴获了那么多牦牛,是不是怎么也得上交给朝廷一部分?不然若是被人传到朝堂上,难免不会被有心人说坏话…” 毕竟跟在柳惊鸿身边时间久了,王德考虑事情还是很周全的,并没有被分配牛肉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这时,柳惊鸿看向荆哲。 “哲儿,需要吗?” 声音轻盈,还有点调笑的意思。 论起官职来,整个安国比柳惊鸿高的也没有多少人了,可即使如此,柳惊鸿在安帝面前的地位,现在怕是也不如荆哲。 毕竟自从跟南齐比武之后,荆哲就成了安帝身边的大红人。 荆哲马上摆手:“不需要,有我在,没人敢说闲话的。我提前给陛下飞鸽传书,就说活的牦牛需要留下开垦土地,是为了民生;至于那些已经死了的,必须尽快加工出来,若是从梁州带去京州,怎么也得十多天时间,肉都臭了。不会有人愿意给陛下带臭肉吧?” “……” 王德头上冒汗,这种话似乎也就只有荆哲说得出来,也就只有他敢说而已。 柳惊鸿也很满意,她在梁州多年,虽说保护了梁州百姓的平安,可是对于他们的生活,并未提高多少。 未来,她可能真不能在这里了。 在离开之前,她决定再为梁州百姓做最后一些贡献。 “王副将,传令下去,今年没了战事,庙会可以提前,大家趁着赶庙会,正好可以去吃牛肉,喝牛肉汤。还有,未来三天,宵禁取消!” “宵禁取消?” 王德愣了一下。 这个时代,无论哪个城市,都是有宵禁的。 像京州,或者荆哲之前待过的雍州,因为比较安全的缘故,宵禁的时间就晚一些,而梁州城外多战事,为了保证老百姓的安全和不影响铁骑晚间的值守,宵禁时间会很早。 不过,梁州也有解除宵禁的时候,基本就是除夕、正月十五和中秋节这种节日,而且取消也只是一天而已,像现在这种取消三天宵禁,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像柳惊鸿说的一样,战事没了,取消宵禁倒也不是不行,而且可以预想到未来几天,城里该会多么热闹! 于是笑道:“若真如此的话,那未来三天就跟过年一样了!” 听到这话,柳惊鸿看了荆哲一眼,然后平淡说道:“是呀,跟过年一样。” 看向前方忙碌的人群,目光柔和。 在一起,算是过年了吧… …… 当王德把柳惊鸿的命令传达下去的时候,全城沸腾。 老百姓们奔走相告,对柳惊鸿赞不绝口——他们原来就对柳惊鸿爱戴有加,不夸张的说,在所有梁州百姓心中,柳惊鸿就是他们的保护神。 除了得到牛肉的喜悦,更高兴的就是西疆再也不会进犯的消息。 最近几天西疆重骑兵团频频来到梁州,虽然有柳惊鸿在,但梁州百姓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只要战事一天不平,总有人心中不踏实。 所以每年梁州城里都会有不少人选择远赴他乡,为的就是不再遭受战乱。 梁州城的百姓做梦都希望再无战事。 而现在,这种愿望实现了,据说,把重骑兵团打退的人是柳惊鸿的弟弟,官拜大安报社社长的年轻人,荆哲。 他们对报社社长这个称呼很陌生,但这不妨碍他们推崇和感激荆哲。 所以城里老百姓在欢呼领肉的时候,嘴里都念叨着荆哲的名字。 一时之间,荆哲声名鹊起,闪耀梁州。 ———— 第七二七章 交代 属于梁州百姓的狂欢开始了。 属于荆哲的忙碌也纷至沓来。 当天晚上,惊鸿将军府中,通火通明。 院子里飘着煮牛肉的香气,屋里,荆哲跟柳惊鸿、郭林、王福军和黄昆冯达等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他们的随从则在院子里摆了桌子,喝酒吃肉,好不热闹。 荆哲今天也很高兴,甚至比拿了武林盟主的时候都高兴。 因为拿武林盟主是他计划好的,而来梁州之后发生的许多事都属于阴差阳错,但最后的结果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 所以他喝了不少,基本来者不拒。 首先是王德,作为柳惊鸿的副将,惊鸿铁骑的二把手,在梁州待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情比荆哲都要激动。 几杯酒下肚,已经泪流满面。 “荆…荆社长,末将代表…代表我们的铁骑还有梁州百姓…敬荆社长一杯!感谢…感谢荆社长为梁州做的一切!” 王德十分真诚,荆哲一饮而尽。 好事成双,他又敬了第二杯。 随后是郭林,他今天露脸的机会不是太多,这个时候也没少拍马屁,就想在报纸上露脸了。 荆哲也全部接下。 至于荆哲的三个徒弟,见荆哲已经有点上脸之后便没有再轮番去敬他,而是一起跟他喝了一杯,也算是对他的照顾。 喝完之后,趁着荆哲清醒,王福军先开口问道:“师父,徒儿有一事想要请教!” 这声“师父”叫的颇为自然,荆哲喝的有点多并未觉得什么,旁边的柳惊鸿的嘴角却是扬了起来,总觉得那么大年纪的人对着荆哲叫师父的画面,太过滑稽。 “但说无妨。” “师父之前在津西的时候,说是准备把大安报社、闻香居和张家酒坊都开往各地,并且会给当地的宗门子弟安排合适的位置?” 这是荆哲拉拢同化宗门的方法,点头答应。 “是的。” “师父,若是直接将报社、闻香居等开往各城市的话,师父手下的人手够不够?还有开辟一座新城市,所花时间肯定不会少吧?” 黄昆也随之问道,他们三人的问话都很有条理性,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提前商量过了。 “这事,我想过…人手确实不够…” 荆哲想了想,也并不隐瞒:“所以我打算一座一座城市的打通…” “那太慢了,师父!” 冯达接过话去:“若是每到一个地方还要再去找地方、安排人手,那一个城市没个把月怕是下不来的,这样的话,太浪费时间了!” 荆哲抬头看了三人一眼,把酒倒满,看着他们笑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好想法?也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就是!” 三人“嘿嘿”一笑,然后王福军说道:“师父,我们开办宗门其实最初的想法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便是出名了。只可惜我们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功秘籍,又在梁州这么个小地方,所以不仅没练成什么武功,连名都扬不出去。” 黄昆又道:“我们现在都一把年纪,武功已经不指望了。有幸能认了师父,入了天地宗,就希望替师父做点事,其实也是为了露脸…” 而最后具体的实施方案,还是由冯达说了出来:“我们虽然没有多高的武功,但是我们手底下有人啊!师父把开办报社、酒坊等所需要地方的条件告诉我们,我们就可以提前到这些城市去,把地方以及需要的人都替师父物色好。当然,师父现在在江湖上的名头很响,我们顶着师父和天地宗的名号去了,谁敢不高看我们两眼?嘿嘿…” 说到最后,三个人老脸一红,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搓起手来。 荆哲瞬间懂了。 谁没有几个朋友? 谁又没有几个同行? 或许,三个人也有许多掌门朋友,但是因为他们混得不好,所以平日里并不被他们这些同行所认可,因此他们准备拉着天地宗或者荆哲的大皮,去显摆,或者装逼打脸。 于是荆哲板着脸道:“原来你们加入我天地宗就是为了这个呀!” 三人一见荆哲变脸,酒马上被吓醒了一半,忙站了起来,摆手道:“师父错怪我们了,我们首先是想替师父做点事情啊!至于其他的…若是师父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去了之后一定低调行事,绝不给师父惹一点麻烦!” “不惹麻烦是一定的,若是谁敢打着我的名号去做坏事,被我知道了绝不轻饶!你们我倒是不担心,但是你们的徒弟,可一定要看好了!” 荆哲提前给他们打了预防针,就怕人在京州坐,锅从天上来。 三人马上打包票:“师父放心,我们一定会告诫他们,谁敢做坏事,我们就替师父将这些人逐出师门!” 荆哲满意点头,又说道:“不过嘛,低调是不用低调的,锦衣夜行,那还有什么意思?若是太低调了,别人随便欺负咱们怎么办?” 对于逼王来说,没有理由让自己的徒弟不装逼,若是他们能装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也算是出师了。 三人一愣,随即喜笑颜开,也不想着照顾荆哲了,又轮番敬起酒来。 荆哲边喝还边提醒道:“你们想先去什么地方可以告诉我,等我回了京州就禀告陛下,提前往这些地方发圣旨,让当地的衙门协助你们。” 无论是开办报社,或者酒坊和闻香居,说到底都是为了朝廷办事,荆哲肯定不能自掏腰包,安帝一道圣旨下去,无论是选址还是招人,当地衙门肯定都会配合,简单多了。 “不过,江陵、昆仑郡和汝州,你们就不用去了,那里我打算亲自过去。” 除了通天阙之外的三大宗门,荆哲都要亲自去走一遭,才能把他的三个女人都带回京州。 三人连连点头,这三个地方让他们去,他们都不想去。 他们的目的是帮荆哲办事,顺便在其他宗门面前装逼,那三个地方有三大宗门,他们想装也装不起来,那还去凑什么热闹? ————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跟五姐的幸福生活,也算是兑现当初的承诺,把梁州之行的最后一程都交给五姐。 今天四更,重楼要死了…下周回老家,这周连轴转上班,太累了,码字忒慢了… 嗯,主要还是想把剧情卡在周末结束,正好可以在周末的时候无缝对接第二次五姐番,请诸位lsp们拭目以待哈! 求月票求打赏求订阅呀!) 第七二八章 一夜 听着他们的对话,郭林终于找到契机。 “三位可以就近先去汝州或者甬城嘛!这里不仅离着梁州近,而且那里的掌门,三位肯定也都认识吧?” 郭林拍着胸脯保证道:“并且三位去了,本将可以上上下下打好招呼,为你们行方便!” 三人一合计,连连说好。 于是,又是一轮敬酒。 荆哲不知又喝了多少,喝的天昏地暗,最后被人给扶了下去。 朦胧之中,他感觉有人在脱他的衣服,然后用湿毛巾帮他擦拭身体。 看那人的轮廓和窈窕背影,荆哲已经猜出了这是他五姐柳惊鸿。 隐约间,知道这里并非那天晚上的新房,因为没有印象中的红色,他试图睁开眼,看看柳惊鸿,因为这是这几天里,两人最“坦诚亲密”的一次相见了,虽然坦诚的只有他一个人… 只不过眼皮太沉了,想睁开一道缝都变得困难无比,这时候,湿毛巾已经仔细擦完了他的上半身,开始由上转下。 柔软的手指握着毛巾,不时跟荆哲的身体接触,他觉得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应该抓住。 起码先微微一石更,表示尊敬吧?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或者低估了酒的威力,这个时候,很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万恶的和电视剧,说什么酒后乱性,那都是骗人的,荆哲以亲身经历告诉大家,真喝醉的时候,起不来啊! 最后,荆哲在一阵哀怨中彻底没了知觉,睡了过去。 …… 宿醉之后,必然头疼。 当阳光透过窗棂斜射进屋,暖暖的铺在地面上的时候,荆哲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处,换下铠甲,穿着一身浅色棉裙的柳惊鸿正坐在床边,双手枕在荆哲荆哲胳膊上,定定的看着他出神。 因为不用再上战场的缘故,她平时都会盘起来的如云青丝此时都放了下来,随意搭在肩上。 看的太过认真,柳惊鸿第一时间并未察觉,等她反应过来想躲开的时候,已经晚了,遂也不再躲避,跟荆哲四目相对,脸颊微红。 但荆哲接下来的反应,直接让柳惊鸿发红的脸又发起白来。 荆哲看到柳惊鸿后,并没有马上开口,脸上带着惊恐,第一时间先把被子掀开,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竟长吁一口气,十分庆幸的样子。 柳惊鸿瞬间就明白了,于是暴跳如雷。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明显…就是怕我睡了他啊! 可是…他之前不是一直很期待吗?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成了这种态度? 于是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她本来想直接甩门离开,但是越想越气,若是不说出来的话她怕自己会憋坏。 随后双手掐腰,冷声道:“来,你告诉我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怕我偷偷…偷偷…” 柳惊鸿高估了自己的脸皮,她终归是不好意思把“我睡了你”这四个字,光明正大说出来。 但以荆哲的聪明,瞬间猜了出来。 “当然怕了!” 荆哲笑了笑:“昨天晚上我喝的太多,早就没了知觉。若是昨晚真的酒后乱性,岂不是对五姐太不负责了?这种情况实非我所愿,所以刚才才会担心。好在,看来正确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错误的时间。” “……” 听到他的解释,柳惊鸿豁然开朗。 原来他怕的不是我睡他,而是怕不能在最好的时间和最清醒的时刻,睡了他… 心里虽然喜悦,但柳惊鸿脸上还是带着不满的表情,噘嘴道:“你想多了,就算你求我,我还不跟你睡呢!” “是吗?” 看着柳惊鸿傲娇的模样,跟四天前那晚上的愤怒表情相比,已经天差地别。 说明她现在只是口是心非的嘴硬而已,荆哲笑嘻嘻道:“可是,我怎么觉得五姐不是这么想的呢?要不,五姐怎么会在我胳膊上枕了一夜、大早上还看着我发呆呢?” 荆哲抬胳膊的时候才意识到胳膊发麻,又想到柳惊鸿的坐姿,想来她昨天晚上回屋换了衣服之后便一直守候在他身边了,所以才这么说。 而柳惊鸿越听越羞,瞪了他一眼:“别瞎说,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只是看你喝多了,怕你把这张床吐脏了,到时候还得替你收拾,所以我才过来看着你!” 荆哲越看柳惊鸿的傲娇模样越觉得好玩,很显然她已经原谅了自己,若是昨天晚上自己不喝醉的话,大概率现在睡的就不是这个房间,而是那天晚上的新房了! “是吗,五姐?” “当然是了!现在辰时都要结束了,你还赖在床上,不赶紧起来,是不是皮又痒了?” 柳惊鸿故意放了几句狠话,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好,起来。” 说着,荆哲便掀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而他忘了,他现在除了上身衣不蔽体,就连下身也同样如此。或许柳惊鸿在京州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荆哲喜欢luo睡的习惯,所以昨天晚上哪怕是条亵裤都没给他留。 以至于,荆哲就那么赤条条的站了起来。 昨天晚上因为喝多了而虚脱的兄弟,迎着朝阳终于又恢复了精神,朝柳惊鸿敬了一个礼。 “你…” 柳惊鸿瞬间面红耳赤。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柳惊鸿把脸转到一边,有些语无伦次的指责起荆哲来。 荆哲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五姐,我穿没穿衣服,那得问你啊!我昨天晚上去吃饭的时候明明记得穿的好好的,咦,怎么才睡了一觉的功夫,衣服全被人脱了呢?你说是不是有人觊觎我的身体,趁着我睡觉的功夫,占我便宜了呢?” “你…呸!” 听出荆哲是在调侃自己,柳惊鸿啐了一口。 “还不快点穿上!不知羞吗?” “好吧。” 荆哲找过柳惊鸿已经为他准备好的衣服,边穿边吐槽着:“转过身子做什么?又不是没看过,而且还吃过呢,不该打个招呼吗?” “……” 柳惊鸿握拳,本想骂他两句,但最终还是红着脸,夺门而逃… ———— 第七二九章 不许骗我 当荆哲穿戴整齐来到前厅准备吃饭的时候,昨天跟荆哲把酒言欢的几人都在,但并没有看到柳惊鸿的身影。 “荆社长,昨晚睡的可好呀?” 荆哲的酒量不好,所以酩酊大醉,但其他人的情况并不比他好多少,昨天晚上把荆哲喝多之后,荆哲就被柳惊鸿扶下去了。 而他们则继续喝到不省人事,后来被手下带回去了,郭林因为办完了事,今天一早就要赶回衢州去,一早过来跟他们告别。 “还好…” 说了几句话,郭林便准备告辞离开,荆哲并没有外出送行,只是让王德去送了。 王福军他们三人自然不会再留下来吃饭,这毕竟是柳惊鸿府上,昨晚能在这里喝一次酒已经很难得了,哪里还敢厚着脸皮继续留下。 “慢着。” 见他们准备离开,荆哲突然想到了什么。 随后便从怀里把昨天从战场上找回来的三本武功秘籍都拿了出来,“武功秘籍都拿来了,你们拿回去吧!” “师父,其实拿不拿无所谓的。” “你们还是先拿着吧。咱们天地宗虽说也有自己的功法,只不过现在我还不能教给你们。师父平时见不到,师姐——也就是咱们天地宗的左护法还是能见到的,我的功法就是师姐教的,等回京州问过师姐,我才能教你们天地宗的功法。” 荆哲解释道。 三人点头,但却十分好奇:“师父还有一个师姐——我们的师叔?” 见荆哲点头,他们又问道:“师叔是天地宗左护法,师父是天地宗右护法,再加上师爷,宗门里还有其他长辈吗?” 荆哲摇头:“没了,在你们之前,天地宗就只有我们三人。” “三人…” 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荆哲表情微尬,面色不改道:“这个…我们天地宗原来走的可是精品路线,重质不重量,所以人才那么少,嗯…你们都懂吧?” “懂,我们懂的…” 三个人马上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荆哲这才舒服一些,微微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这时,王福军好奇道:“师父,那师叔…的境界跟你比如何?” “差不多吧!离开京州的时候,师姐的境界比我还要高,不知现在有没有再精进一些…” “……” 荆哲说的是实情,从京州出来的时候,苏墨尘确实要比他厉害,只不过自己这趟津西之行进步太快,若是苏墨尘想赶上自己,只能跟他双修了,不过,双修之后他也会受益,似乎也不行。 而王福军他们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荆哲可是六重中段的高手,他师姐比他还要厉害,岂不是快宗师了吗? 一个宗门三个人,一个宗师,一个准宗师,还有一个不足二十岁就六重中段的高手,这配备比四大宗门都要强啊! 这更让他们觉得加入天地宗是多么正确的决定!并且天地宗之前的人越少,对他们越好! 这么说,他们现在都是三人之下,几百人之上了,而且他们能预感到,不远的将来,天地宗的弟子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他们就是元老了! 不行,趁着这段时间,他们一定要好好表现稳固住他们的地位才行! 于是乎,三人又向荆哲打包票,等到新年一过,他们就带人替荆哲打头阵去… …… 待三人离开,前厅里只剩荆哲一个人时,换了一身衣服的柳惊鸿走了出来。 而荆哲只看了一眼,便呆了。 回屋之后的柳惊鸿,显然不是赌气,而是去换了一身衣服,并且还特意打扮一番。 只见她换下了那件浅色棉裙,而是穿了一件绛紫色的雪纺留仙裙,腰间和裙摆之上点缀着流苏,更显轻盈和仙气。 她散开的如云青丝终归是没有再扎起来,而是选择随便系了一根青色丝带,墨发便如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带着几分散漫,气质却又显得高雅出尘,让人不敢亵渎。 这样的柳惊鸿,甚至比在京州那次单独跟荆哲出城时还要惊艳的多,荆哲忍不住再从上往下又细细打量。 端的是黑发如瀑,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杏眸流光,眼波潋滟,配合上柳惊鸿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当真如天仙下凡。 若是说早上睁眼看到的柳惊鸿少了高冷,多了些人间气息,那现在的柳惊鸿,浑身上下满满透着一股仙气。 被荆哲如痴哥般盯了那么久,柳惊鸿皱了皱琼鼻,撇嘴道:“看什么呢?” “当然是看五姐了!” “看我做什么啊?原来没见过啊?” “见过是见过。” 荆哲捏着下巴,笑道:“可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五姐啊!” “哼!” 柳惊鸿板着脸冷哼一声,但心里却如吃了蜜一样甜,本想保持高冷,但终于还是忍不住,狐疑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什么时候骗过五姐?” “……”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又遭到柳惊鸿狠狠瞪了一眼,因为荆哲不仅骗她,还被她给抓了个正着,他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大言不惭,委实有点不要脸。 柳惊鸿瞪完他之后,突然眼珠一转,便定定的看着他问道:“真漂亮?” “真漂亮啊!” 柳惊鸿嘴角一扬,就如同看着猎物进了陷阱一般,沉声道:“好,既然你说我漂亮,那我现在问你,我跟你的那一二三…” 数到后面,似乎柳惊鸿都厌倦了,直接改口道:“跟你的那些女人比,到底谁漂亮?” “……” 怎么又是这种问题? 荆哲都不记得回答过几次这种送命题了,而且最危险的时候是三姐四姐同时在场的时候,那么危险的局面他都控制了,现在这点情况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眼珠溜溜一转,便计上心来,想好的话也全部聚在脑海中,停在嘴上,准备随时出击。 不过,柳惊鸿显然比他还快,抢在荆哲开口之前,冷声说了起来。 “好好回答!” “不许骗我!” “也不许说大家都漂亮这种敷衍的话!” “……” ———— 《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三〇章 我怎么知道你快不快? 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很显然,今天这“魔”高的可不止是一丈! 柳惊鸿这突然几句,把荆哲准备插科打诨的回答就给全盘否定了。 看他纠结,柳惊鸿环手抱胸,冷笑连连。 我倒要听听你怎么回答! 若是回答不好,我就…我就…我就… 柳惊鸿自己都愣了,然后心中一气:哼,你不能回答不好! “快说呀,到底是我漂亮,还是她们漂亮!” 这时候,荆哲终于抬起头来。 目光温柔而又深邃,静静的看着柳惊鸿,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突然朝柳惊鸿伸出一只手去,柳惊鸿下意识想挡,却发现他伸手的位置恰好没有碰到自己,而是落在了她脑袋的一侧,微微靠上。 于是干脆不动,看他做什么。 荆哲的手定格在那里之后,便开始朝着她移动起来,瞬间跟柳惊鸿就脸贴着脸了。 柳惊鸿正在质询他,这时候肯定不会跟他嬉皮笑脸或者搞暧昧,只能往后退。 她退一步,荆哲就保持单手按在她肩膀上方的姿势前进一步。 退一步,前进一步。 再退一步,再前进一步。 如此下来,柳惊鸿终于退到墙根处,再也退不了一步,荆哲则顺势上前,不让她逃跑,而那只举着的手已经按在了她头一侧的墙壁上。 至此,壁咚已经成型。 没有一个女人是一场壁咚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煽情一点! 于是,荆哲目光炯炯的看向柳惊鸿,眼神中似有一团火苗在燃烧。 “曾经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荆哲饱含深情的把这段前世在他那个时空特别经典的台词稍微改了改念出来的时候,自己觉得效果很棒,尤其是说“我爱你”的时候,他还特意深情款款的盯着柳惊鸿的眼睛,希望能够穿过眼神,直击心灵。 柳惊鸿被荆哲壁咚在那里,动弹不得,听到这段告白之后,目光变得温柔下来,虽然脸上表情不变,但内心早就融化,心结也彻底打开。 轻轻握了握拳,更坚定了她的想法。 这时,荆哲又补了一句:“五姐,感动吗?” “不敢动。” “嗯?” 荆哲一愣,这么骚的操作,是块石头也得给它感动化了,何况他看柳惊鸿的眼神变化,也不像是没感动呀! 接下来便狐疑道:“五姐,你是不是在骗我啊?为什么不感动?” “因为…” 这时,柳惊鸿伸出手,往下一指:“你踩在我脚上,难道没觉出来?我当然不敢动了!” “……” …… 虽然表白因为中间出了点差错,最终没有成功,不过,柳惊鸿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荆哲已经很满足了。 饭桌上,荆哲问道:“五姐,既然重骑兵团被咱们打退,而梁州也不会再有战事,咱们是不是该回京州了。” 柳惊鸿把汤勺中的粥喝掉,轻抿嘴唇,看了他一眼,柔声道:“好呀,是该回去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走呀?” 从京州出来也一个多月了,说实话,荆哲现在特别想二姐祝馨宁,也想苏墨尘、于想容和张筱妤,恨不得马上回到京州。 当然了,带柳惊鸿回去让他更加兴奋,他已经吃过师徒盖饭,等柳惊鸿回去,若是能吃一次她跟祝馨宁的姐妹盖饭,应该特别美味。 想想就激动的不行,所以赶紧跟柳惊鸿打听回去的时间。 柳惊鸿放下汤勺,用手帕擦了擦嘴,这才说道:“宵禁解除一共三天,这三天,城里跟提前过年一般。哲儿来梁州之前不是跟五姐许诺过,说要看看五姐生活的城市,感受一下五姐平时的生活吗?那就待到宵禁解除结束吧! 趁着这两天,咱们什么公事都不想,什么公事都不做,哲儿陪着五姐,好好在城里逛逛吧!上次能跟哲儿逛年会,那还是十多年前呢!” 说到最后,眼神中满满都是憧憬。 昨天是宵禁解除第一天,今天是第二天,说明后天早上他们就能离开了! 荆哲搓着双手,笑道:“好呀,这几天我就陪着五姐好好逛一逛!不过看五姐心急的!眼看着离过年不到二十天了,等回到京州,我就天天陪着五姐逛年会!那才是跟小时候一样的!” “是呀,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过年了,我也很久没有在京州过年了呢…” 说到这里,柳惊鸿的语气竟变得有些哀伤。 荆哲并未多想,因为在他看来,柳惊鸿这么多年每到冬天,西疆蛮夷就会进犯,而她必须驻扎在梁州,一刻不能离开,所以回不了京州,她一定是为此感到哀伤! 于是笑道:“五姐,咱们快点吃,吃完就出去逛街吧!” “嗯。” 柳惊鸿淡淡答了一声,看着刚抓起鸡蛋的荆哲,说道:“我吃好了,咱们走吧!” “五姐…我这才刚吃呢!” 荆哲有些不满道,刚才光顾着跟柳惊鸿说话了,没来得及吃,而柳惊鸿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那里听他说,她自己则该吃饭吃饭,该喝粥喝粥,荆哲说完的时候,她就吃完了。 而他手里的鸡蛋都还没扒好呢! “可是…我吃完了呀!” 这时,柳惊鸿已经站了起来,随后便走到荆哲身边:“咱们走吧!” “五姐别急啊,等我吃完再说!其他事情我不敢说,但吃饭我可是很快的!” 荆哲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你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快还是不快呢?” “……” 柳惊鸿幽幽说完,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件跟她身上那件留仙裙一样绛紫色的坎肩递给荆哲。 “外面冷,快点穿上,咱们出去!” “五姐,我不吃饭,饿啊!” “没事,年会上什么都有,饿不死你的!” “……” ———— 第七三一章 逛街 进了腊月便是年。 梁州城内,街上的行人商贩本来就比以往都要多了不少,而且从昨天西疆重骑兵团退兵、解除宵禁、牛肉免费吃等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在城里传开后,街上比过年还要热闹。 忙碌了一年的老百姓,此时都换上了新装,从家里来到了街上。 街道两旁商贩小摊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街上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不时有孩童在人群中穿梭,在靠近街道的胡同里点燃爆竹,发出清脆的响声,让这热闹的街上更增添了不少年味。 当荆哲和柳惊鸿一起出现在街头的时候,顿时在人群中引起轰动来。 所有的梁州百姓对于他们的守护神都熟悉的不得了,看到柳惊鸿,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惊鸿将军!” 但更多人却好奇柳惊鸿身边这位清秀俊逸的少年到底是谁。 柳惊鸿的身材很好,身段高挑,在女子中算是特别高的了,但她站在荆哲身边,还是要矮了半头,不过这种身高差从视觉效果上,显得特别和谐。 尤其是荆哲生的俊俏,柳惊鸿平日里一直铠甲裹身,突然换了这么一身绛紫色的留仙裙,更把她的美丽和气质烘托出来,跟荆哲站在一起,真真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最关键的是,荆哲身上还穿了一件绛紫色的坎肩,虽然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并不知道情侣装的说法,但却不自觉的在考虑两个人的关系。 难不成,这是惊鸿将军的… 一旦产生这种想法,便在众人脑海里如野火燎原般燃烧起来,越看越像,试想原来的惊鸿将军多么高冷?哪怕没有战事的时候也是每天戎装裹身,哪里像现在这种打扮和放松? 柳惊鸿原来可以做到,在人群中穿过面不改色,毕竟她是惊鸿将军,手下有上千骑兵,早就习惯了,可不知为何,现在被老百姓盯着,她竟生出了害羞的心思。 终归是…心虚了。 于是她轻咳一声,先摆手跟老百姓们打了声招呼,于是便伸手指向荆哲。 这时候,所有老百姓都自发的屏气凝神,没有一个人说话,全场瞬间安静,他们知道,柳惊鸿要介绍旁边的少年了。 也不知为何,若是原来,对于柳惊鸿这样的梁州保护神,老百姓都把她当成仙子,自然不会希望仙子嫁人,这样跟亵渎她一样。 可奇怪的是,看到荆哲的一瞬间,他们倒又希望,若是两人真能喜结连理,也很不错。 所以,倒是有些期待起来。 这时,柳惊鸿指着荆哲才缓缓开口:“这位是我的弟弟,大安报社社长,荆哲。” “哗~” 柳惊鸿话音落下,全场沉寂片刻,随后便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喊声。 “荆社长?竟然是荆社长!” “荆社长,我们梁州百姓要感谢你啊!” “荆社长为梁州做的一切会被人永远铭记!”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我就会觉得亲切,原来是荆社长啊!” “那是因为你看荆社长长得英俊吧?” “呸,难不成你觉得荆社长不英俊?” “……” 霎时间,在人群之中便响起一阵对荆哲的赞许之声,最近两天,荆哲在梁州老百姓口中出现的频率颇高,大有赶超柳惊鸿之势。 可是他们并没有见过荆哲,还以为能够把西疆重骑兵团打退的男人,最起码也得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留着一脸络腮胡,胳膊顶别人的大腿粗,这就是荆哲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因此当得知荆哲原来是个翩翩少年后,对他们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荆哲也谦虚的摆手笑道:“乡亲们过誉了!大家都是安国人,都是兄弟姐妹,谁想伤害我的兄弟姐妹,那就要问问我同不同意!即使这次我不出现,也会有其他人把西疆重骑兵团打回去,因为,犯我安国者,虽远必诛!” “犯我安国者,虽远必诛!” 瞬间,街道上的所有老百姓都振臂高呼,热情之高,仿佛现在若是有战事发生,他们都能立马冲上去帮忙。 看着这一幕,柳惊鸿眼神中带着骄傲,每次看到自家弟弟这么厉害,她都欢喜的不行,甚至比别人夸自己时还要高兴。 【荆哲又在柳惊鸿的陪同下,亲切慰问了广大梁州百姓,正值新春佳节来临之际,荆哲谨代表朝堂众臣向他们致以诚挚的新春问候和忠心祝福,希望他们都能保重身体,度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新年,梁州百姓对其表达了高度的评价。】 荆哲和柳惊鸿来街上是找寻幼时记忆,或者说过二人世界的甜蜜生活,肯定不能在老百姓当中浪费时间。 于是荆哲又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跟我五姐来街上是准备到处看看,顺便再去庙会上看看牦牛肉的分发情况,就不打扰诸位逛街了!若是因为我们而影响了大家,深表歉意。” “荆社长言重了!” “荆社长人真好!” “不仅长得好看,武功厉害,还文质彬彬,风度翩翩,若是我再年轻上二十岁…” “别想多了,李婆,就算你年轻二十岁荆社长也不会看上你的!” “呸,王婆,荆社长看不上我,能看上你?” “老身一把年纪,还没那么不要脸,不过老身倒是有姑娘待字闺中——荆社长,不知你今年是什么年纪,有无婚娶呀?” “……” 荆哲赶紧摆手告饶,跟柳惊鸿从人群里逃了出来,而老百姓们也不是傻子,荆哲那话虽然客气,但另一层意思就是,他们出来逛逛,不想被这么多人围着… 两人走着,身后议论声仍然不绝。 “原来是姐弟啊!” “可惜了…” “怎么可惜?”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更像一对吗?” “咦,你也这么觉得?” “……” 两人走的不远,自然听到了议论,柳惊鸿马上转头去看荆哲。 荆哲以为她要发火,赶紧摆手:“五姐可莫要怪我,都是他们自己说的!” “谁说怪你了?” 柳惊鸿风情万种的白他一眼,昂首往前。 ———— 第七三二章 可是我愿意 “糖球,卖糖球喽~” “我要这个。” “好,我给五姐买!” “……” “糖瓜,卖糖瓜喽~” “我要这个。” “好,也给五姐买!” “糖葫芦,卖糖葫芦喽~” “我——” “五姐啊,你手里的糖球和糖瓜可都才咬了一口呢,你不会还要糖葫芦吧?” 荆哲有些无奈问道。 柳惊鸿听完,嘴巴一撇老高,就跟受气的小女孩一样。 荆哲赶紧解释:“我可不是心疼钱,舍不得给五姐买啊!我就是怕这么多甜的,五姐吃多了不齁得慌吗?” 柳惊鸿白他一眼:“谁说我都吃了啊?” “啊?不吃那还买了做什么?多浪费!” “哪里浪费了,不是还有你吗?你不是早上没吃饭吗,吃吧!” 说着,便伸手把手中只咬了一口的糖瓜和糖球都塞到荆哲手里。 荆哲无奈道:“五姐,我虽然饿,可不想吃这个啊!太甜不说,多腻啊,我可不喜欢吃!” “不吃不行,不吃浪费!” “怕浪费那就不要买啊!” “可我愿意!快点,我要糖葫芦!” 柳惊鸿把手往腰间一掐,皱着傲娇而又任性的琼鼻,不满说道。 “我…去买!” 柳惊鸿听完,咧嘴一笑,便倾国倾城。 荆哲把糖葫芦买回来交给柳惊鸿,看到她接过去之后眯起来的眼睛,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而他也终于明白,这才叫逛街。 柳惊鸿早就放下了那些将军、五姐之类的官职和身份,现在已经完全化身于荆哲的娘子,所以才会有如此傲娇的一面。 因此接下来,无论柳惊鸿再要买什么,荆哲都会欣然接受,等他们到达庙会的时候,除了手里拎着的各种东西之外,荆哲已经吃饱了。 庙会里,比街上更要热闹非凡。 人最多的地方要数庙会中心,柳惊鸿派人熬煮牛肉的摊位,好多人都奔着吃牛肉而来,手里自带碗筷,一脸满足的样子。 因为人太多,所以这里都是人挤人,而荆哲担心柳惊鸿被挤到,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别人有什么想法、说什么闲话,伸手把柳惊鸿拥入怀中。 柳惊鸿无比顺从,伸出手来,轻轻的从荆哲腰后穿过,牢牢的环住,也不知是怕被人看到,又或者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小脑袋也彻底埋进荆哲胸口,紧紧贴在上面。 荆哲看下去,恰好能看到柳惊鸿那白皙而透着粉红的脖颈,甚是诱人。 不过,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着出锅的牛肉,也并未有人留意这对在人潮中公然搂抱的“情侣”,年轻人嘛,趁着过年,大胆一点又何妨? 当又有几锅牛肉煮熟,锅盖被人掀开的那一刻,香气四溢。 柳惊鸿趴在荆哲怀里,闷声道:“哲儿,你不是还饿吗?去吃一些吧!” “……” 荆哲沉默片刻,然后扬了扬手中琳琅满目的小吃食,笑道:“五姐啊,如果我还有肚子的话,哪里还会剩这么多?” “……” 庙会中心,牛肉一锅接一锅,人愈来愈多。 这么抱着虽然舒服,但也不能一直愣在这。 “五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柳惊鸿想了想:“先回去吧。” 逛也逛了,吃也吃了,柳惊鸿心里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么多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这么多年的梁州生活,或许终将要告一段落,但她终于可以做到无怨无悔。 “嗯,好,回去。” 荆哲答应一声,轻拍柳惊鸿的后背,似是在提醒,柳惊鸿便从荆哲胸口起开。 稍微整理下衣裙,以及贴在荆哲怀里而变得有些散乱的长发,悄悄打量一番,周围的人潮还在往里挤着,并没有人留意他们。 她这才放心。 “好,原路回去吧!” 于是,走出庙会,又来到街上。 柳惊鸿的话也多了起来。 “哲儿快看,还记得小时候过年咱们一起出来赶庙会买彩纸吗?” “哲儿快看,那里有卖包子的,还记得二姐给你买了包子掉在地上被狗抢去,你被急哭了吗?” “最后还是四姐把那条狗追了四条街,才在胡同里把它堵到,狠狠打了那狗一顿,又在它嘴里把剩下的半个包子打了出来。” “哲儿还记得,你说不吃了,最后四姐硬塞到你嘴里吃下那半个包子吗?” “哲儿还记得最后四姐问你香不香,你说被狗吃了一半的包子不香,四姐又把你打哭了吗?” “……” 听到这里,荆哲冷汗直流。 怪不得他一开始的时候见到裴云汐,那种骨子里带着的恐惧如与生俱来一般,原来小的时候裴云汐是这么“爱”他啊! 狗嘴抢食,估计也就裴云汐那么彪悍的性格可以做出来了吧? 不过,对于柳惊鸿提起的绝大部分事情,荆哲早就不记得了,或者依稀有一点印象,但却不是那么强烈,并不能在脑海里拼接出多么清晰和具体的画面。 毕竟,荆哲离开京州的时候也才四五岁,而柳惊鸿提起的事情,或许还是在他更小的时候过年的事情,能记得就怪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回答很重要。 低情商的人会说“五姐,那时候我太小了,你说的事情我都没印象”,在柳惊鸿这么高兴的时候说这个,肯定会大煞风景。 他不保证柳惊鸿会不会主动丢一个包子给狗叼去,然后抢回来再让他吃,毕竟,生起气来的女人都是彪悍生猛而且不讲理的… 所以,高情商的荆哲只是淡淡一笑,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轻轻搂了柳惊鸿的肩一下。 “五姐这么一说,好像咱们又回到了小时候,原来那些日子一直都在,从未走远。” “嗯。” 柳惊鸿重重点头,对她来说,这似乎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不过,她还是赶紧把荆哲手拍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逛街,只不过比起之前,这次买的东西就少了许多,大多数时间都是看到一个摊位就讲着小时候关于此类的事情,荆哲听着只能连连点头,露出蜜汁微笑… 陪女人逛街,原来也是力气活… ———— 第七三三章 他不能喝 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午时过半。 因为在街上边走边吃,最后荆哲实在吃不下的时候,柳惊鸿又把他剩下的东西吃了一遍,可惜她买的太多,也只吃了冰山一角而已。 所以即使正午,两人都没有吃饭的想法。 而且逛街的时候并不觉得,回家坐下来的时候才体会到疲惫和腿疼。 在前厅里坐着喝了点水,两个人便准备休息一会儿,于是从屋里走了出来。 柳惊鸿往自己的房间走,荆哲缓步跟着。 因为荆哲的房间跟柳惊鸿的房间挨着,所以开始的时候柳惊鸿也没注意。 可是等过了岔路口,荆哲应该往左、却偏偏跟着她右拐之后,柳惊鸿马上停了下来。 “哎呦。” 荆哲一直跟在柳惊鸿身后,看着她那柔美的曲线入神呢,结果柳惊鸿突然急刹,让他措手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柳惊鸿也没想到,吃痛一下,身体前倾。 “五姐,小心!” 说着,荆哲的手就下意识的往前伸,从后面把柳惊鸿捞住了。 这一捞,便捞到了两个虽然手感不错、他也吃过、但此时却不该捞的东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荆哲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五姐啊,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是怕你摔倒,所以才出手的…” 柳惊鸿喘着粗气,冷声道:“那你是不是可以先把手移开?” “哦…” 荆哲答应一声,但在把手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舍不得,轻轻,非常轻的在上面蹭了一下。 “……” 柳惊鸿瞬间满面红霞,想开口骂他一句,但随即一想,还是算了,没必要为了这事再特意提一遍,毕竟比这再难为情的事情他们都做过。 所以也不必揭穿他。 而且怕她跌倒这种谎话,傻子都不信。 她一个五重强者,会跌倒? 回头跟荆哲拉开两人的距离,柳惊鸿才看着他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五姐刚才不是说了睡一会吗?” 荆哲非常自然的说道。 而柳惊鸿被噎了一下,才又挑眉:“我是说了睡一会儿,可是——你跟着我做什么?” “哦,白天睡觉我害怕,五姐忘了小时候你也抱着我睡、保护我的吗?” “……” 荆哲说话的时候,柳惊鸿一直盯着他看,想看看到底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结果她还是低估了荆哲,他根本不脸红的。 而荆哲的想法很简单,今天不是怀旧吗?我这么做也是怀旧啊!那时候,大被同眠,多好! 柳惊鸿平复了下心情,咬牙道:“那小时候咱们还一起…洗澡呢,怎么,现在你也要一起?” 当荆哲只有两三岁的时候,柳惊鸿和两个妹妹也不比他大多少,不知羞的就跟他在一起洗过澡,像比她们大一些的祝馨宁、清秋和裴云汐就不会做这种事了。 谁知荆哲一听,眼神一亮,直接说道: “好呀!” “……” 柳惊鸿知道现在再跟他讲这些都是徒劳,往旁边指了指:“你回去睡!” 因为刚才逛街的缘故,荆哲大概猜到柳惊鸿已经解开了心结,所以此时也大胆不少,直接伸手把柳惊鸿揽在怀里。 柳惊鸿开始的时候反抗两下,在确定反抗不了的时候,最后只好放弃,任他抱着。 荆哲的下巴抵在柳惊鸿脑袋上,柔声道:“五姐,既然已经接受了我,一起睡又何妨?” “谁…谁说接受你了?” “我感受到了,这里——” 说着,荆哲的手便压向柳惊鸿的胸口,想要放在她的心上,只不过,柳惊鸿因为身材太好的缘故,荆哲的位置一时半会没有放对,倒成了在她胸口游走。 柳惊鸿抬起头来,冷声道:“你故意的吧?” “这个…真没有——那个,五姐的心在哪?” “滚!” 柳惊鸿低吼一声,作势就要抬脚踢人,荆哲见状,赶紧一溜烟跑走了。 “胆小鬼!” 柳惊鸿看着荆哲落荒而逃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笑了起来。 “你怎么不再坚持一会儿呢?” 对于荆哲这种无赖行为,柳惊鸿是真的有些吃不消,或许他再留一会儿,她的防线就要全部被他攻破了… …… 上午逛的太久,所以睡得很沉。 等荆哲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推门而出,夕阳落在了西边的天上,淡淡的余晖平铺在院子里,显得十分静谧。 睡了一下午,荆哲伸了伸懒腰,顿觉神清气爽,好不自在。 心中还暗喜连连,因为他总感觉今天晚上会有好事和大事发生,睡了一大觉,算是养精蓄锐了,现在的体力,足以应付晚上的任何大战! 于是便往外走。 或许是柳惊鸿的提前透露,王德等人都知道了荆哲将要在后天离开梁州的消息,所以暮色渐近之时,他们又都抱着酒坛过来了。 说是准备再跟荆哲好好喝一场。 不过荆哲心里却不怎么乐意,喝酒不举啊! 这群家伙,没安好心啊! 荆哲在心里暗骂一声,正在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拒绝他们呢,谁知不等他说话,柳惊鸿就提前站了出来。 “你们回去吧,他今天晚上不能喝酒。” 柳惊鸿说道。 无论是王德,还是王福军等荆哲的三位新晋弟子,虽然跟荆哲接触的时间不久,但是对荆哲的敬仰之情却犹如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绝… 眼看着就要跟荆哲分别了,自然想要再喝上一场,以此来慰藉他们的崇敬之心,毕竟后天一早荆哲还要赶路,他们不好再跟他喝酒,只有这一晚时间了。 所以就疑惑道:“为什么呀,将军?” 王德也说道:“将军,之前你不是经常教导我们,好男儿就得喝酒吗?” 柳惊鸿瞪他一眼,冷声道:“你们能喝,他不能喝。因为,我晚上要跟他…” 听到这句,荆哲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猜的不错,五姐也对他起了色心啊! 可是,她怎么敢公然说出来? 在荆哲诧异间,就听柳惊鸿缓缓道:“逛夜市去呢,喝多了怎么去?” “……” ———— 第七三四章 快点脱 在王德和王福军等人看来,一个夜市有什么可逛的,哪有喝酒来的爽快自在? 不过柳惊鸿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们可没有胆子再继续问了,只能暗自可惜。 但荆哲却不觉得柳惊鸿是为了逛夜市,她分明是惊鸿之意不在夜市,而在自己身上呀! 这时,柳惊鸿开始下逐客令。 “好了,你们走吧!” “哦。” 几人答应一声,抱起酒坛就要走。 谁知柳惊鸿却出声阻拦:“人可以走,但酒都留下吧!” “……” 随后她又补充道:“我只是今天晚上跟他逛夜市就行,明天晚上不逛。到时候你们再过来,好好跟他喝酒便是,这酒留在这不行?” “行,行,太行了!” 王德拍着手笑道。 “不过,你们四个大男人,才带了三坛烈酒过来,酒量这么小的吗?” 说着,柳惊鸿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王德一愣,昨天他加上王福军三人,还有郭林和荆哲,六个人一共喝了四坛,结果大家就喝的不省人事,今天郭林不在,他们觉得三坛烈酒也不少了,哪里想到会被柳惊鸿嘲笑? 黄昆赶紧拍着胸脯道:“惊鸿将军放心,这三坛烈酒先放在这,等明天我们过来的时候,还会再带几坛呢!我们,能喝!” “对,我们能喝!” 众人拍着胸脯,豪情万丈。 “好,那你们别忘了。” 等柳惊鸿说完,四人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荆哲看着柳惊鸿,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却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柳惊鸿回头见荆哲盯着自己发呆,拍了他一下,笑道:“我知道我好看,可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快点吃饭,咱们去逛夜市!” “真的…只是逛夜市?” “你以为呢?” 柳惊鸿眨眨眼,俏皮道。 “我以为啊…” 荆哲抬头看着外面,“我以为除了逛夜市,还得逛逛庙会什么的呢…” “……” …… 吃饭的功夫,荆哲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逛街怎么了? 总不至于逛一夜吧? 若是她真能逛一夜,自己敬她是条女汉子! 只要她逛不了一夜,那剩下的,就全是属于男人的时间! 吃完饭,荆哲往外走,被柳惊鸿拉住了。 “怎么…” 荆哲回头,心中大喜。 看来,逛夜市不过是个借口。 “脱衣服。” “……” 要么矜持到扭捏,要么就大胆到疯狂,让人觉得害羞… 荆哲朝外面看了一眼,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房门大开,还偶有下人经过… 于是小声道:“五姐,在这里就脱,是不是不太好呀?” 柳惊鸿白他一眼:“有什么不好的?让你脱你就脱,哪那么多废话?” 好家伙,迫不及待了! 于是往前走了一步,准备先把门关上再说。 “你做什么?” “关门呀。” “关门干嘛?浪费时间,快点脱!” “……” 荆哲还是把门关上,他倒是无所谓,可自家五姐除了他,没人能看。 接下来牙一咬,心一横,便开始脱了起来。 脱下来的第一件自然是柳惊鸿上午给他准备的那件绛紫色坎肩,边脱还边催促柳惊鸿。 “五姐别愣着了,我都开始了,你也脱啊!” “我早就脱完了啊!” “脱完了?哪有?” 荆哲狐疑。 而柳惊鸿则指着自己一身黑色劲装,“这不是都脱了么?不仅脱了,连头发都扎起来了!” 原来,柳惊鸿睡醒之后就把上午那件绛紫色的留仙裙换下了,换上了这身黑色劲装,长发也用簪子盘了起来。 若是说白天的柳惊鸿犹如天仙下凡,那现在的柳惊鸿便像是一个夜精灵,一身黑色,仿佛要融入夜色里一般。 不过,荆哲却不能理解,因为这和他想象中那种“脱”不一样啊! “五姐,你这顶多算是换了一身衣服,哪里是脱啊?看我的!” 说着,荆哲的手已经解开了长袍上面的一排纽扣,准备脱下来。 这时候,柳惊鸿的眼睛瞪大了,在愣神了几秒之后,忙出声制止。 “你在做什么?” “脱衣服啊!” 荆哲理所当然的说道,并且还有些不满柳惊鸿的“只说不做”:“五姐,你也快点!” 眼看着荆哲已经脱掉长袍,弯腰准备脱裤子的时候,柳惊鸿一个箭步上前,朝着他撅起的屁股就是一脚。 荆哲毫无准备,差点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但他却没有半点生气,反而有些兴奋:“五姐,想不到原来你还喜欢这种调调?野蛮女友?够有情趣的啊?放心,cosy我擅长啊!等会,等我脱完再说!” “脱你个头啊!” 柳惊鸿捡起荆哲胡乱丢在椅子上的长袍,狠狠砸在荆哲头上:“我是让你把那件坎肩脱了,你没看我也把那件跟你坎肩一样颜色的留仙裙给脱了吗?” 原来,两个人白天出去招摇过市,而且绛紫色的衣服,平日里可没有什么人穿的,这颜色不仅鲜艳,最重要的是,若是没有一定的相貌和气质,可是衬不起这种颜色,反而会被人嘲笑。 所以他们两个那么一逛,估计全城老百姓都知道两人都穿着绛紫色的衣服,晚上若是再这么穿着出去,一准被认出来,毫无隐私可言。 荆哲这才明白过来,撇嘴道:“那你不说明白一点,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让我全脱了,换一身衣服呢!” xing趣全无的荆哲瞬间就感觉到了寒意,赶紧去抓椅子上的长袍想要套在身上,不过又被柳惊鸿给拦下了。 “别穿了。” “要我不脱也是你,要我不穿也是你,五姐,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啊?” “我的意思是,这件长袍他们也见过,干脆换一身吧!” 说着,柳惊鸿跑到侧厅,不多会就拿着另一件黑色的长袍走了出来:“穿这件吧,这是我…我之前给你…买的…” 她多想跟祝馨宁一样,骄傲的说出“这是我亲手给你缝制的”这种话,可惜她的手擅长使用兵器却不擅长女工,最后只能实话实说。 “好。” ———— 第七三五章 祈愿树 当荆哲穿好黑色长袍,再看看柳惊鸿,这才意识到:又是情侣装啊! 柳惊鸿对他这身穿着也非常满意。 “走吧,五姐!” 荆哲说道,在他想来,早点出去,就能早点回来,然后就能嘿嘿嘿… “把这个戴上。” 这时,柳惊鸿拿出一个带着披风的斗篷递了过来,荆哲瞬间惊了。 明明是出去逛个夜市,怎么搞的跟出去行刺一样刺激呢? 不过看到柳惊鸿自己也戴上一个斗篷后,荆哲也就没有多嘴,同样戴上了。 当两人从府上出来之后,荆哲才明白了柳惊鸿的良苦用心,同样体会到了斗篷的好处。 因为解除宵禁的缘故,现在的梁州城内,可谓灯火通明,到处都是行人。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条件还是有限,说是灯火通明,也不过是一些灯笼而已,路能看清,但是看其他东西就不怎么真切了。 即使两人换了衣服,但距离太近的话,还是能看清脸的。 这时,斗篷的好处完全体现,他们在行人中穿梭而过,但却再无人认出。 而柳惊鸿很自然的把手挎住了荆哲胳膊,若是不戴斗篷的话,她怎么敢?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她挎自己,那… 于是,荆哲把柳惊鸿的手移开,让她环住自己的腰,而他的胳膊也非常大胆的环住她的腰——然后不断往上移。 最后移到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停了下来,随着两人的走路,荆哲的手就变得享受起来。 披风下,柳惊鸿咬着嘴唇,脸也越来越红,好在不仅路过的行人看不到,就连荆哲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拒绝荆哲的“坏手”,而是往他身上,又靠了靠… 软玉温香,美人在侧。 天上吹来的风似乎都是暖的,耳边听到的声音都是动听的,两人就这么在人群中行走,喧闹的世界仿佛跟他们无关,他们都沉浸在属于两个人的世界中,缓缓前行。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美好。 …… 夜晚的梁州城,跟白天格外不同。 白天的时候,街上的人也特别多,不过一般是孩童、成年人居多,年轻男女倒也有,但大多都是姑娘和姑娘一起,书生和书生一群。 而晚上的街上,则有好多成双入对的年轻男女走在一起,而他们跟荆哲和柳惊鸿一样,都戴着差不多的斗篷。 周围的人对此见怪不怪。 或许是感受到荆哲在看什么,柳惊鸿小声为他解释道:“最早的时候,每年七夕节的夜里,相好的年轻男女都会出来,但终归是脸皮薄,又想一起在街上走,后来,这斗篷就流行起来…” 荆哲听完笑笑:“按五姐这么说的话,咱们就是相好的了?” “……” 柳惊鸿沉默不语,但荆哲已经能猜到披风里那张羞赧而微怒的脸颊,是多么动人。 也不多说,手上稍微用力,握在指间的柔软就稍稍变形,能听到斗篷下传来一声低吟,但很快就再没了声音,也不知是因为享受,还是因为刻意压制… 两人往前走着,或许因为此刻的独特姿势,柳惊鸿无暇他顾,并没有像上午一样,碰到每家店铺都买些东西,而是安静的往前走着。 出乎荆哲的意料,随着柳惊鸿引导的方向往前走,路上的游人越来越少,反倒是戴着斗篷、成双入对的年轻男女愈来愈多。 因为戴着斗篷、别人看不到的缘故,他们的动作都大胆不少,甚至比起荆哲都有过之,在别人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他们的胳膊从背后靠下的狭缝处穿过,手指在下面一阵摩挲,就跟那些打井的工人一样,动作重复,一直期望着能够靠这种单一而又简单的动作打出水来。 当然,他们的工作应该比较简单,因为这种动作打井出水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每对男女都隐藏在半明半暗的街道阴影中,或许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动作天衣无缝,只要幅度小些就不会有人发觉。 殊不知他们的行为在有经验的人看来,是多么幼稚和刺激。 荆哲吸取经验,他知道自己也可以如法炮制这种手段,以目前柳惊鸿的心思,肯定不会责怪或者阻拦他。 但他又觉得,既然已经有所亏欠,那这种事情自然不该这么随意。 于是,一切还保持着最原始的姿态,揽着柳惊鸿的身体,往前走动。 越往前走,荆哲才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一路上走来,孤身一人越来越少,而像荆哲和柳惊鸿这种成双入对的年轻男女则越来越多起来,往前也不再是上午庙会的方向,而是荆哲不熟悉的地方。 荆哲跟着往前,本想开口询问一声,这时便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四处都燃着烛灯的寺庙,庙门很大,正好可以看到院子里种着一棵合抱之粗的松树,上面坠着许多红色丝绸锦织布袋。 许多男女正站在树下,往上扔着布袋,因为树比较高的缘故,而那些布袋质地轻盈,想挂在树枝上并不那么简单。 所以每当有人把锦织布袋扔上树枝的时候总能引得其他人一阵欢呼,而大部分扔不上去的人则发出一阵叹息。 “五姐,这是做什么?” 荆哲好奇道。 “这棵松树叫做祈愿树,最早便是由这间寺庙里的僧侣种下的,说是只要能将福袋扔到树枝上挂下的,福袋里的愿望终会实现!” 说着,柳惊鸿伸出手指指了指前面,只见在寺院的前台石阶之上,那里放着一个竹筒,竹筒里放着许许多多的竹简。 在竹筒旁边,则摆放着一个又一个锦织的福袋,跟树枝上挂着的那些一模一样。 刚进来的男女,走过去并非跟荆哲设想的那样去摇一个竹简,然后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所有人都非常统一的走过去,取出一块竹简来,竹筒旁边放着砚台和毛笔,他们提笔沾墨,在上面不知写了什么,然后对着竹筒前的雕像一番祭拜之后,便把竹简装进了福袋里。 ———— 第七三六章 孤枕难眠 每当这些男女做完这一切,便会在前面的箱子里塞进一些银子。 这时,柳惊鸿又为荆哲解释起来。 “这家寺庙叫做福缘寺,意味着只要有福和有缘的人来了这里,就能祈福成真。” 说着便指了指前面那些竹简和箱子,再次对他说道:“只要心诚,便可把自己的愿望写在那竹简上,放在福袋里,然后扔到树上。若是福袋能挂在树上,便说明许的愿能够实现!” 柳惊鸿说着的时候,眼神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但荆哲却不以为意,撇嘴道:“五姐啊,是不是每许一次愿,都要往前面那纸箱里投钱啊?” “当然了,寺庙里也需要香火钱嘛!” 荆哲想到进门的时候,门外有好多卖香的,许多人进寺庙之前便在那里买过了,而卖香的就是这家寺庙的僧侣! 于是好奇道:“门外不是有高僧在那里售卖香烛吗,想要来祈福的人大都买了,怎么这里还要香火钱呢?” “……” 柳惊鸿愣了一下,说道:“这是高僧定下的规矩,你可不要乱说!” 于是又跃跃欲试的样子,“咱们也试试吧!” 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荆哲能很轻松的猜到这就是些假冒高僧敛财的手段,不过看着柳惊鸿兴趣盎然的样子,他也没有拆穿。 有些时候,信仰也只是种心理寄托而已。 活得太明白,反而会太累。 “哲儿,咱们也去求一个吧!” “好呀,五姐准备求什么?” 荆哲笑着问道,今天陪柳惊鸿出来,或许未来两人都回了京州,他们都再也没有机会经历这种在梁州闲逛的场面,所以荆哲打算答应她提的任何要求,尽量给最后的梁州生活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我呀…” “囡囡,慢点…” 这时,两人听到一声急促的喊叫声,回头去看,一对年轻的夫妇正在追着前面的孩童,边追边喊着。 那女娃子大概两三岁的样子,咿咿呀呀,粉脸肉嘟嘟的,让人看了特别想要捏上一捏。 或许是没怎么出过门的缘故,到了寺庙里显得格外兴奋,大概她父母刚把她放到地上就肆无忌惮的奔跑起来。 那对夫妇追上把女娃抱起来,一阵念叨,女娃不但不听,反而吵吵嚷嚷的要下来,寺庙里顿时变得有些哄乱。 不过,在场的年轻男女并没有因此责怪,反而都看着这对夫妇和孩子,或许因为他们在不远的将来都要为人父母的缘故,看向那女娃的眼神更是柔和。 荆哲原本以为这福缘寺祈的都是姻缘福,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又或者,只要心中有所牵挂和相信,祈福总会灵验。 看了一会儿,柳惊鸿拉着他道:“哲儿,咱们也去许愿吧!” “五姐许吧,五姐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五姐许了,那我也许了。” 荆哲笑道。 “嗯~” 柳惊鸿并未坚持,而是糯糯的答应一声。 于是柳惊鸿也走上前去,待周围没了人,拿起一张竹简,提笔准备写。 荆哲赶紧凑头过去,想要看看。 谁知柳惊鸿却故意把竹简往身后一藏,根本不想让他看到。 “不许看。” “看看嘛!” 荆哲好奇道。 “你不是说我的愿望就是你的愿望?那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愿望吗?” 柳惊鸿眨眼,拿他的话堵他。 “额…好吧…” 荆哲往后退去,而柳惊鸿则非常虔诚的、一笔一划的将愿望写在竹简上,随后装进福袋。 “五姐,我帮你扔吧!” 来到松树下,荆哲说道。 “好。” 两个人的愿望,一个写,一个扔,倒也很贴切,旁边同样都是些往上扔福袋的人,只不过因为松树特别高的缘故,并不容易。 福袋每次落下,都会引起一片叹息。 荆哲见状,内力外化,托着福袋,直接挂到了树上,柳惊鸿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随着福袋挂在树上的,不仅仅是一个愿望… …… 从福缘寺出来,两边的街景对二人来说,再没了多少吸引力。 两人非常默契的往回走着,并没有说话,或者都在思考等会回到家的事情。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这一夜,还会孤枕吗? 进了府门,柳惊鸿扭了下身子,说道:“好了,是不是能把手移一下了?” 自从出门之后,荆哲的手就发坏一般,从她背后环到胸前,还不时捏捏揉揉,因为在外面的缘故,她也不好发火——或者是心中默许,她也从未阻拦。 现在回了家,自然不能再让他胡作非为。 “哦,好。” 于是,荆哲非常听话的把手移了下,从山峰侧面直接移到了正前方,大有翻山越岭、一览众山小的架势。 柳惊鸿一阵无奈:“我让你这么移了?” “那该怎么移?” 荆哲装疯卖傻,手还非常不老实的用力捏了捏,柳惊鸿的脸瞬间红了。 “登徒子!” 柳惊鸿啐了一口,然后把他的手狠狠打掉。 身为一个男人,荆哲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主动出击才会事半功倍。 于是他伸出手去,又用了之前壁咚的手法,把柳惊鸿按在墙上。 “坏人!” 荆哲笑笑,“那我就给五姐看看,坏人应该坏成什么样子?” 说着,大手从正面探了出去。 “喔~” 柳惊鸿没料到,在院子里,虽说没有人,可这种公开场合,荆哲竟敢那么大胆,直接就狠狠握住了… 她张着嘴,显然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而下一刻,荆哲大手发力,她又重重“喔”了一声。 “疼…” 吃痛叫了一声,而荆哲马上改变了策略。 “五姐疼了?那我帮你揉揉,揉揉就好了。” 说着,就非常熟练的行动起来。 柳惊鸿终归不是他的对手,被荆哲这么不要脸的撩骚一顿,非常难受。 “坏蛋!” 她骂了一句,使出最后的力气,甩开荆哲的胳膊,往屋里走去。 荆哲看着她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五姐,晚安哈!” “……” ———— 第七三七章 老十 柳惊鸿今天的想法很明确,第一次,总该是留在梁州,毕竟这里算是她的第二故乡。 若是真算起来的话,她对梁州的感情或许还要超过京州。 而荆哲来梁州一次,很可能会是最后一次。 所以在梁州发生,很有纪念意义。 不过荆哲一直使坏,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再邀请他——这样显得她太主动了,所以她才会佯装跑开,因为她觉得荆哲必然会追她! 到时候再半推半就… 谁知荆哲根本不拦她! 还跟她晚安… 这把柳惊鸿给气的,直接停下,猛的转身。 而荆哲这个时候已经转过身去,准备朝相反的方向走,柳惊鸿转身的时候他早就察觉,但却装作不知道,继续往前。 柳惊鸿便急了。 这是她今年…最后的机会,若是让他就这么走了的话,自己还要等多久呢? 京州之后,她已经等了几十天,这几十天里她度日如年,仿佛前半生所有的时光加起来都没有这些日子难熬。 若是再错过这次机会,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于是心一横,马上跑了上去。 虽然背对着柳惊鸿,但荆哲背后跟长了眼一样清楚,柳惊鸿的一举一动、甚至此刻的心理变化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所以脚步不停,甚至还加快一些。 嘿嘿,你也知道急了吧? “你给我站住!” 走就够气人了,而荆哲现在还做出了跑的动作,这是有多不想跟自己在一起啊? 柳惊鸿怒火中烧,喊出这一句后,已经跑到了荆哲面前把他拦了下来。 “咦~” 荆哲装傻充愣,一脸疑惑:“怎么了五姐?不是回去休息了吗?今天逛了一天街,确实太累了些,我正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呢!” 说着,荆哲还装模作样的捂嘴打了个哈欠,演的惟妙惟肖。 而柳惊鸿根本不吃这一套:“睡什么睡?谁让你去睡了?” “五姐,困了自然要睡啊。” “你?困?你睡了一下午,现在还困,你是一头猪吗?” “五姐,早上吃了饭,也没见你晚上不吃是不是?谁规定下午睡了,晚上就不能睡了?” 荆哲振振有词道。 “好,你去睡吧!” 柳惊鸿往前看了一眼,眼珠一转,然后双手环胸,看着他说道。 “哦。” 柳惊鸿的反应有点出乎荆哲的意料,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他只能闷着头皮走,走了几步之后不得不停了下来。 “走啊,去睡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睡呢!” 原来,荆哲的房间跟柳惊鸿的房间挨着,荆哲要回去睡觉只能跟着柳惊鸿,可他刚才偏偏转身走了相反的方向,再往前走就是墙了。 柳惊鸿就是看到了这一幕,所以才停下调侃他的。 不过以荆哲的脸皮,这对他根本不叫事! 一拍脑袋:“你看,我就说太困了吧?困的都记不清楚路了,差点走错!” “五姐,借过~” 说着就转过身来,柳惊鸿白他一眼:“还装什么装?” 说着,脸颊微红,然后拉着荆哲的手,也不敢看他,软声细语,又带着一种不能容人质疑的态度,说道:“跟我…去睡觉!” “……” …… 再次来到新房,荆哲的心情有些变化。 跟几天之前他猴急般想要跟柳惊鸿入洞房时不同,现在的他知道只要他想,这事今天晚上必然发生。 可不知为何,他倒不想了。 或者说不是不想,而是不想在这里。 前几天不确定何时回京州,而现在已经决定了后天就能启程,京州是他跟五姐相处最久的地方,也是承载他们回忆和最初感情的地方。 既然要发生,为何不选在那里呢? 柳惊鸿进屋之后,先把花烛点上。 荆哲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两根花烛是新的,上次点燃一次的花烛已然被撤了下去,或许柳惊鸿自己也觉得,今天晚上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用用过的东西? 花烛点燃,散发出微弱的红晕,橘红色的光洒在屋子里,犹如铺上一层花被,让屋里的氛围更显暧昧。 柳惊鸿拉着荆哲的手,把他按在椅子上,因为上次已经喝了交杯酒,可能又怕荆哲再喝多了误事,柳惊鸿这次索性就再没准备烈酒。 “五姐…等等…” 趁着气氛还不算热烈,荆哲赶紧说道。 “嗯?怎么了?” “五姐,咱们今天能不能…不要…” 荆哲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只是伸出两只手在空中做了一个进进出出的动作,柳惊鸿开始的时候还一脸纳闷,再联想他的话,瞬间懂了。 柳惊鸿的脸色“唰”的一声白了。 “你…你说什么?” 柳惊鸿眼眶里有泪在打转:“你嫌弃…我了?” 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是,前几天他还那么猴急,为何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他反而还嫌弃了呢? 荆哲赶紧摆手:“五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想——为何不等到回京州呢?那里是咱们的家,我觉得那样才不辜负五姐!” 听到是这个原因,柳惊鸿终于破涕为笑。 “可是…我等不及了!” “……” 柳惊鸿的大胆让荆哲吃惊。 他又好奇道:“五姐,你不在乎那些老大老二的名分了?” 柳惊鸿白他一眼:“怎么,我在乎,你就能给我了?” 看着荆哲吃瘪的模样,柳惊鸿叹了口气:“我已经都想明白了,你不想放弃她们,跟不想放弃我一样,而且,我也从业想过那样做。只不过我再等不及了,所以今天晚上…就要…” “五姐,后天就回京州,其实可以等…” “不等了,夜长梦多!” 柳惊鸿坚定道:“我还是小看你了。墨尘公主,张筱妤,于想容,甚至还有四姐——若是再等,真跟你说的一样,甚至成了第十!” “额…” 荆哲瞬间蒙了,然后不可思议道:“五姐,我可从没有跟你提过她们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荆哲也只是跟柳惊鸿说了跟他发生过关系的五个女人而已,至于剩下的这几个预备役,他可没说啊! ———— 第七三八章 新娘 看到荆哲一脸诧异,柳惊鸿目露得意。 于是挑眉道:“当然是你告诉我的!” “我告诉你的?” 荆哲狐疑,又在脑海里思考了许多编,最终还是没想出自己什么时候跟她说过。 “五姐不会是诓我吧?” “呸!” 柳惊鸿啐了一口:“诓你?若是我诓你的话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女人的名字?” “……” 也不再跟他兜圈子,直接解释道:“就是昨天晚上,你喝多了之后说的酒话!我帮你擦拭身体的时候听你一直在喊她们几个的名字,想不记下来都难!所以我才知道,若是不抓紧的话,真可能排到十名开外了!” 不得不说,柳惊鸿的危机意识还是有的。 但荆哲还是好奇问道:“我当真在一直喊她们的名字?” 荆哲对此毫无印象,但知道这非常可能,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最近对京州的爱人想念异常,喊出她们的名字也正常。 “嗯。” “那…五姐没有吃醋?” “没有。” 柳惊鸿坚定摇头,骄傲道:“因为,你在她们之前,喊的一直都是我的名字,而且喊我的次数和时间都比她们长多了!” “……” 荆哲都有点佩服起自己来,喝醉了都能有这番死里逃生的骚操作。 这时候,柳惊鸿站了起来。 “哲儿,五姐想开了,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为何还要拖呢?当初在京州的时候我若是想开,又何至于此…而我在梁州生活了那么多年,也已然有感情了。这间新房我也布置许久,若是…第一次能在这里,我会记一辈子的…” 柳惊鸿说完,满眼深情。 荆哲也终于体会到了她的想法,再不多说。 “五姐,春宵苦短,咱们现在就——” “慢着!” 柳惊鸿拦他一下,“你先在这坐着,我去换身衣服去!” 换衣服?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荆哲想着,无论穿什么衣服,在柳惊鸿身上多待两秒都算他手艺不过关,所以换不换衣服真的不重要。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柳惊鸿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能跟她们一样让你明媒正娶,这第一晚总不能再这么随便!” 说着再不去管荆哲,而且独自去了旁边珠帘之后的内间。 过了一段时间,荆哲都等的有些着急时,一阵窸窣,柳惊鸿缓缓走了出来。 再看到柳惊鸿,荆哲呆了。 此刻的柳惊鸿身穿一身火红的嫁衣,外面罩着一件淡粉色的丝绸质地披风,内里穿着一件银白色的抹胸,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高贵中带着性感。 嫁衣裙幅褶褶如雪,如月光般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宝石点缀的流苏在烛光下轻轻摇曳着,让端庄贵气的大红嫁衣平添了一份妩媚,更添风情。 她脸上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若隐若现的红晕营造出一种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红色极浓烈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也并不显得违和,本就完美无瑕的容颜因为画了淡妆,使得那张容颜更美得不真实,然而她此刻的眸子极清又亮,尤其是这时候晃动着暖暖的笑意,明媚得道尽了天下间的美好。 这一刻的柳惊鸿无疑是美的,她的美配合上这身端庄而不失性格的嫁衣,让人无法抗拒,干净轻灵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这个时候,荆哲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么错误。 虽说这衣服穿在身上用不了太久就会被他快速脱下,但它每穿在柳惊鸿身上一秒,就会为二人之间增添一秒情趣,只是看着,就让人蠢蠢欲动,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柳惊鸿看到荆哲的模样,抿嘴轻笑。 然后来到他身前转了一圈,淡粉色的披风和火红的嫁衣裙摆便随之摇曳,带你一股股夹杂着柳惊鸿体香的香气,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哲儿…我…美吗?” 柳惊鸿咬着嘴唇,极尽诱惑。 “美,太美了!” 荆哲赶紧回道。 “哲儿不是想等到回京州吗?要不…你今晚就回去吧,等回京州也不迟的。” 柳惊鸿幽幽说道,跳动的花烛火焰映在她的脸上,也不知是火焰本来的颜色,还是她的脸颊变成了一片潮红。 这个时候,估计柳下惠来了都把持不住,何况荆哲? “五姐,不用等了!我觉得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都是最恰当的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你呀,滑头!” 柳惊鸿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的点在荆哲额头上,笑着说道。 她这一下仿佛引爆了荆哲内心中最原始的欲望,双眼变得有些发红,直接把柳惊鸿拦腰抱了起来,动作略显粗鲁。 而她身上那件淡粉色的披风,也因为他的动作,缓缓从肩上飘落下来,柳惊鸿如凝脂般白皙的酥肩也裸露出来。 柳惊鸿伸出双手环着荆哲的脖子,明亮的眼神跳跃着,也能看出她此刻的向往和激动。 “哲儿,吻我…” 荆哲对着那微张的樱桃小口,俯身下去。 良久,唇分。 二人都已气喘吁吁。 “五姐,咱们过去…” 自从抱起柳惊鸿来,两人就手嘴一阵忙活,还站在原地并未移动。 这时,荆哲眼神看着即将变成洞房的床,笑着说道。 “嗯~” 柳惊鸿浅浅答应一声,任荆哲抱着来到床边放下,但双手却舍不得从他脖子上放下。 但这却难不住荆哲,手上还是一番动作。 柳惊鸿的眼神逐渐迷离,勾着荆哲的脖子,还在问着最后的话。 “哲儿…你要一辈子对我好呀…” “五姐,我会的。” “哲儿,你那天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 “就是那个…第一…” 柳惊鸿脸皮终究太薄,说完后就红霞满脸。 荆哲愣了一下,如梦初醒,看柳惊鸿的眼神也变得激动起来。 “真的,五姐!” “那…疼吗?” “放心吧,五姐!” “……” ———— 第七三九章 大骗子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句诗,荆哲深有体会。 当第二天的阳光肆无忌惮的在新房中挥洒的时候,荆哲还在床上躺着。 他不想起,也起不来。 因为未着片缕的柳惊鸿还挂在他身上,如凝脂般的肌肤此刻带着淡淡的晕红,眼睛闭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荆哲伸手在她脸上轻抚一下,柳惊鸿的眼睛便缓缓睁了开来。 “五姐,早啊~” 荆哲笑道。 而柳惊鸿似乎还不好意思面对这种在大白天就坦诚相待的状态,赶紧又闭上了眼。 看着她慌张的模样,犹如小女孩一样,显得俏皮而又可爱。 “五姐,咱们是不是该起了?” “嗯~” 柳惊鸿闭着眼,轻轻回了一句,但却没有丝毫动身的准备。 “五姐,现在辰时已过,若是咱们再不出去的话,估计等会就要有人来找咱们了!” 荆哲调侃道。 柳惊鸿一听,一个机灵就坐了起来。 而她此刻一丝不挂,这么坐起来,上半身完全暴露在荆哲面前。 虽然两人早已水乳交融了一晚,并且还发生了柳惊鸿之前不仅想都没想过、甚至听都没听过的事情,但此刻一样害羞。 马上抓起被子挡住了。 “你还看?” “怎么,昨天我还不止看呢,五姐怎么也没阻止,反而还拿手按着我的头——” “闭嘴!” 柳惊鸿马上羞红了脸。 “咱们…快点起来吧!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肯定有很多人会找你,若是咱们再不出去,真跟你说的一样,怕是会有人找来了!” 柳惊鸿在这里特意空出了这间新房,为的就是躲开所有人的视线,若是被人找到,发现她跟荆哲已经…她还怎么面对自己的部下,又怎么面对梁州百姓呢? “五姐,你说的不对,不是我要回京州,而是咱们一起回京州。” 荆哲倒是没当回事,权当是柳惊鸿口误,故意调侃提醒她道。 而柳惊鸿一愣,马上道:“嗯,是呀…” “好,那就起来吧!” 荆哲同样坐了起来。 而柳惊鸿动作特别迅速,下一刻她就站了起来,背对着荆哲开始穿起衣服来。 昨天晚上灯影幢幢,虽然也看了,但却不是太仔细,现在光线如此明亮,荆哲便仔细欣赏着柳惊鸿那令人发石更的好身材。 柳惊鸿先是穿上亵裤,余光正好瞥到荆哲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转头嗔道:“你看什么呢?又不是…没有看过!” “看是看过,可五姐那么完美的身材,就算是看一辈子,那也看不够啊!” 荆哲的嘴太甜,柳惊鸿瞬间没了招架之力。 但还是转过身去,背对着荆哲,虽说还是能让他欣赏到自己光滑细腻的后背,但总比正身暴露在他眼前好多了。 边穿着衣服,边提醒道:“快点穿衣服!” “哦,好!” 荆哲也从床上下来,柳惊鸿正背对着他,臀部微微撅着在穿裤子,荆哲下意识就拍了一下。 柳惊鸿如惊弓之鸟,衣服也不穿了,直接伸手捂住,一脸惊慌:“你做什么啊?” “我就拍拍…” “哼!大骗子!” 柳惊鸿啐了一口,捂着屁股,身子一扭一扭的跑到房间角落,觉得荆哲碰不到自己了,才安心穿起衣服来。 倒也不能怪柳惊鸿,盖因昨天晚上荆哲说的天花乱坠,柳惊鸿也因为动情而变得大胆许多。 随后荆哲还教她一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的诗句,柳惊鸿虽然不懂诗词,但依然觉得这句诗朗朗上口,无疑是很好的。 谁知荆哲赋诗之外却另有深意,还许诺说什么“没事,不疼”之类的话来安抚她,最后到底有多疼,也只有柳惊鸿自己体会了。 荆哲却一脸不服:“五姐,我怎么就成了大骗子?昨天可是你先提议最后也是你答应的,不然我怎么可能敢那么做?” 荆哲振振有词,据理力争。 “呸!” 柳惊鸿俏脸微红,说到底,确实是她主动问荆哲那种事的…可这完全是因为他说,那种事从来没有人跟他做过,若是她做了,那就是妥妥的第一名啊! 就为了在这种事上争个老大,所以她才答应下来,等做完之后,她差点哭了:怪不得没人做过呢,因为人家都不像她这么傻啊!这也太疼了吧?疼的她狠狠咬了荆哲好几口! 等她穿好最后一件衣服,才扭着身子来到荆哲身边,狠狠锤他两拳,气愤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而且你还说不疼,结果呢?哼!” 荆哲也万分冤枉:“这个…我也是听说的…” 心里还暗骂一句,那些yy和某些只有两三个人就能演的电影简直骗人啊! 说的不仅不疼,还特么很享受的样子! “听说?听谁说的?” 柳惊鸿突然抓住了话里的漏洞,掐腰问道。 “额…这个…” 荆哲总不能说“我没穿越之前天天看那些沙雕网站的作者写的”这种话,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不是听人说,而是试过…” “试过?跟谁试过?你不是说这是第一次?好啊,你还骗我是吧?” “哎呦,我错了五姐,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试过啊!” “没试过就敢跟我…这是拿我当试验品了,而且还试验失败了是不是?讨打!” “……” 荆哲悟了。 他永远无法叫醒想打他的柳惊鸿,不过考虑到昨天晚上自己也狠狠“打”过她了,而且打的还很惨,惨到柳惊鸿痛哭直叫,所以荆哲觉得被柳惊鸿打那么几下,也不是不能接受… 柳惊鸿自然不会真打。 打西疆蛮夷的时候,她的双手能够化作坚硬的铁拳,不过面对荆哲的时候,就成了小粉拳。 锤打几下之后,柳惊鸿才算罢休。 “好了,赶紧穿衣服吧!” 柳惊鸿看了荆哲一眼,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有些脸红道。 原来刚才直接从床上起来,荆哲也保持着一丝不挂的状态,被柳惊鸿近距离拍打,再加上大清早的缘故… 敬礼了… ———— 第七四〇章 求月票 衣服还是柳惊鸿帮忙穿的,而且一丝不苟的认真表情,让荆哲忍俊不禁。 他算是发现了,但凡是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第二天都特别热衷于帮他穿衣服,似乎这样才能体现出她们“女主人”的身份来。 当初在京州的时候,柳惊鸿跟他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但第二天却偷偷离开,所以没有机会帮他穿衣服。 这次自然不会错过。 当穿好之后,柳惊鸿又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满意说道:“好了!” 荆哲则有些关心道:“五姐啊,你这样还能出去吗?要不在这里歇着吧!” 说着伸手指了指,意思是以柳惊鸿现在这状态,出去走两步就能看出端倪来。 “还不都怪你!” 白他一眼,柳惊鸿又坚定道:“可是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忙呢,必须出去!” 说完,咬着牙在屋里走了几步,虽然还是有些扭捏,但是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而且梁州城里除了荆哲也没人敢盯着柳惊鸿看那么仔细了。 “现在好了,出去!” “……” 荆哲自然拗不过她,只能随着柳惊鸿出来。 刚来到院子里,他们就看到了在这里等候多时的王德、王福军和黄昆等人,这是荆哲在梁州待的最后一天,而以他的身份和忙碌的状态,未来再踏入梁州城,已不知猴年马月。 而且昨天晚上柳惊鸿已经答应了他们今天可以跟荆哲喝酒,所以一大早跑过来等着。 他们的想法也比较靠谱,荆哲明天必定是要一早赶路的,若是晚上跟他喝太多,他明天一早势必会在床上硬起不来。 到时候再耽误了他的行程,罪过可就大了。 因此他们才会选择早一些,既能跟他喝个痛快,还不会影响他明天赶路。 之所以那么想跟荆哲喝酒,除了荆哲以一人击退西疆重骑兵团确实值得他们尊敬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荆哲在酒桌上骚话连篇,还会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尤其是,当柳惊鸿后半场离席之后,荆哲还能跟他们讲一些带点荤腥的段子,听的他们几个老男人激动不已… …… “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柳惊鸿停下,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问道。 “额…找荆社长喝点酒…” 王德跟了柳惊鸿那么久,自家将军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能感受出来,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大早上的,喝什么喝?” “将军,咱们梁州不是有喝早酒的习惯吗…而且昨天晚上你不是也答应了吗?” 安国各地风俗不同,早酒文化算是梁州独有的一种饮酒习惯,最早的时候是些往返于各个城市间送货的车夫,在赶了一夜路后,早上喝点酒解乏,然后能好好睡上一觉。 后来才慢慢演变成了一种文化。 “答应是答应了,可现在太早,不行。” 柳惊鸿不容置疑道。 “要不…中午?” 王德抬头看了看日头,现在也不能算早了,再过个把时辰也就到中午了。 “中午也不行。” “那…总不能晚上吧?” 说着,王德提起了手中的两坛酒来:“昨天将军嫌我们带的酒少,我今天特意多带了两坛,将军不会不让喝了吧?” 白天不能喝,晚上还怎么喝? 喝的尽兴吧,荆哲明天走不了。 喝的不尽兴——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柳惊鸿说道:“晚上就晚上。” “晚上行吗?” “晚上怎么不行?” 柳惊鸿冷声道:“白天我还有事要带着哲儿去忙,晚上有时间,让他跟你们喝就是!” “好…好吧…” 看着王德被柳惊鸿训的老老实实,荆哲有些同情,小声指点道:“王副将啊,光想着跟我喝酒可不行!你跟了我五姐那么多年,我们这次离开京州,难道你们铁骑骑兵们不会想念我五姐?所以你们最该敬酒的是我五姐,你们将军!” 荆哲老神在在,似乎已经看透一切。 柳惊鸿对脚下这片土地和已经带了那么多年的骑兵肯定是有感情的,结果她的手下都跑来跟自己喝酒却不提她,她能高兴才怪! “这个…荆社长…我们将军…” 听荆哲说完,王德脑子突然有点混乱,似乎他所知道的信息跟荆哲说的不太对等。 不过不等他说完,柳惊鸿就瞪了他一眼:“赶紧走吧,想喝酒就等晚上再来!” “好…知道了,将军…” 被柳惊鸿一吼,王德等人吓的转身就走。 “酒,留下!” “哦。” 等王德放下酒,临出门之际,柳惊鸿的声音又从后面飘了过来。 “这点酒算什么,晚上再带两坛来!” “……” …… 等他们都离开,荆哲拉起柳惊鸿的手。 “五姐,你也不用太生他们的气,这都是一大帮糙哥,肯定不能像我一样,心思这么细腻,想事情那么周全。” 荆哲觉得,柳惊鸿是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他的,虽然过程有点疼,但她不会后悔。 可不知怎么,从早上起来之后,她的情绪并不怎么高,荆哲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等见到王德后,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来,柳惊鸿是为了离别才有的感伤,再加上王德这些手下不长眼色,所以她才那么生气。 因此他赶紧安慰,还不忘自夸一波。 柳惊鸿瞥他一眼:“谁说我生他们的气了?” “没有吗?那五姐为什么从早上起来就看着如此低落呢?” “低落?” 柳惊鸿听他一说,吓了一跳,心道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赶紧摇头否决:“你看错了,我哪里低落?你看看!” 说着,伸手在荆哲胳膊上转了一圈,见荆哲疼的直咧嘴呲牙,笑道:“你看看,这是情绪低落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 柳惊鸿的情绪转变很快,似乎真是荆哲理解错了,可他却隐隐觉得,柳惊鸿那股失落感更强烈了,只不过被隐藏起来而已。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荆哲歪着头,不明所以。 ———— (辣个…回家挤时间写了两章,本来不好意思跟大家求月票,可是我脸皮厚,还是求求吧,万一有呢,嘿嘿…) 第七四一章 柳惊鸿的大妇心态 吃了饭,荆哲又被柳惊鸿拉了出来。 这次,柳惊鸿没再跟昨天一样,让荆哲买那些甜瓜、糖球之类的吃食,而是拉着荆哲来了城里卖女性饰品的地方。 因为西疆盛产宝石和玉石,所以梁州城里有许多卖手镯或者项链的店家。 这些东西拿到安国任一城市去都价值不菲,可是在梁州的价格却不是太高,所以好多途径梁州的安国人,都会选择在这里买些饰品回去。 也算是梁州特产了。 首饰店的客人平时就不多,再加上这几天城里提前开了庙会、牛肉免费吃的缘故,店里更是冷清的厉害,掌柜的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而周围的桌子上摆放着不少打开的木盒,盒子里则摆放着各种款式的饰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看到有人进店,掌柜的顿时来了精神。 “惊…惊鸿将军!” 当他看清来人后,嘴都结巴起来。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手镯和项链都拿出来。” 柳惊鸿点点头,说道。 “好,惊鸿将军稍等!” 于是,那掌柜钻进里屋,不多会就抱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荆哲暗暗咋舌,看来这才是压箱底的东西。 “惊鸿将军,这是我之前收的一批好货,平常都不舍得拿出来,既然惊鸿将军想要,选中一个直接拿走便是!” 说这话的时候,那掌柜的眼神还一直往荆哲身上瞟,柳惊鸿穿着便装带着一个这么俊俏的少年郎来买首饰,掌柜觉得有情况。 这个时候许诺一件首饰,没毛病! “不必了,我买就行。” 柳惊鸿淡声道。 “惊鸿将军这么说就是打我的脸了!” 掌柜的连连摆手:“若是我收惊鸿将军的钱传出去被同行或者城里的老百姓听了,那我在梁州城里可就呆不下去了!” “是吗?” 柳惊鸿淡淡一声:“那如果我说我要三件手镯加三条项链呢?” “这…” 掌柜的脸白了。 要知道,他店里卖的这些首饰都是从西疆收来的原材料,然后又专门请匠工打造,纵使他们从西疆买这些玉石和宝石便宜些,但综合下来成本也不会太低。 尤其是他刚抱出来这个箱子,里面存放的首饰都能算是他的镇店之宝,价值连城。 不过柳惊鸿对于梁州的影响巨大,掌柜的也特别敬佩她,因此打算无论如何也要送她一个,这样以后跟他那些同行吹嘘的时候也有资本。 可是…六件… 这是掌柜的不能承受之重,两个他还能咬咬牙,六件…实在无能为力。 看着掌柜的一把年纪,大冷天的头上都冒出汗来,柳惊鸿才又说道:“掌柜的,我买这些东西是打算送人的,钱多少不论,重的是心意。若是你分文不收,我送人也没了意义。” 见掌柜的脸色缓和一些,又继续道:“所以你可以给我按成本价,但不能不要钱。而且虽然是我买,但结账的却是我弟弟,嗯,他很有钱。” “……” 掌柜的满脸感激的看着柳惊鸿,同时才知道了荆哲和她的关系,为自己的瞎猜惭愧。 “既然如此…那惊鸿将军挑选就是了,我一定会按成本价收的!” 顺着柳惊鸿给的台阶,掌柜终于下来。 而以荆哲目前的财力,背后有闻香居和张家酒坊这两个不是钱庄胜似钱庄的店铺,别说为柳惊鸿买下六样首饰,就是买下这整座店铺,他的眼也不会眨一下。 尤其是等以后闻香居和张家酒坊开到安国各地之后,他便可以富可敌国,到那时候,钱对他来说就真的只是一串数字。 他现在唯一好奇的是,柳惊鸿说买了这些是送人,他猜测,肯定是送给自己的女人,可是这六件是怎么算的呢? 因为有外人在场,他不好多问,只能耐心等着出去再说。 “掌柜尽管放心要价便是,我这人什么都——不缺,更不缺钱!” “……” 那掌柜以为荆哲年轻气盛,会说出“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这种话,哪里想到他的段位比自己想象中高了一个档次,装的很别致啊! “公子说笑了,有惊鸿将军在,小的哪里敢多要公子一文钱?” 掌柜的打着哈哈,而柳惊鸿不像是传统女性挑东西时磨磨蹭蹭,三件玉石手镯,三条项链很快就挑好了,待掌柜的说出价钱,荆哲二话不说直接结账,走了出来。 …… 出了首饰铺,柳惊鸿一路前行,又去买了不少东西,比如买了用西疆棉花加工制作的的棉衣棉被,说是带给吴妈。 买了墨子玉做成的砚台和用牦牛细毛做成的毛笔,说是要送给祝馨宁,毕竟她号称京州第一才女,这些东西都是用得到的。 随后又去了铁骑骑兵处理牦牛的地方,除了那些拉到庙会去煮的牛肉外,剩下的都放在这里做风干牛肉干,已经有一部分在烟上熏过,肉里的水基本脱干,存放个十天半月不是问题。 柳惊鸿从里面挑了两个上好的后腿,让人送到将军府上,说是马上就过年了,梁州也没有什么特产,这熏干牦牛肉,权当特产了。 随着这些东西买到最后,荆哲的好奇心愈发重了,看柳惊鸿这架势,她果真没有再记恨祝馨宁,而且还给她带了上好的砚台和毛笔。 那么…六件首饰到底是给谁的呢? 所有东西都准备完毕,二人准备回去。 路上,荆哲才有空问,而柳惊鸿大方道:“五姐啊,这些手镯和项链是给墨尘公主、于想容和张筱妤的。按理说作为她们的大姐,我不该给她们买这些,不过既然身为大姐,我也不能小气,算是给她们的见面礼吧!” “……” 柳惊鸿俨然一副大妇心态,荆哲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随后,她把东西交给荆哲,让他带好,荆哲笑道:“既然是五姐的一片好心,自然要五姐送给她们才好,我拿着算什么?” “让你拿着你便拿着,等…回了京州,你再给我也不迟!” 柳惊鸿看着远方,幽幽道。 “好,那我替五姐先保管着吧!” “……” ———— 第七四二章 梦中梦? 回到府上之后,柳惊鸿就把买来的东西全派人装到马车上,因为东西不少,还特意换了一辆更大的马车,车前面塞满了东西。 随后,柳惊鸿又让人拿来了棉被和褥子,光是马车车板上就铺了厚厚一层,两边还特意都留出一块,算是把马车侧面都包裹住了。 只是看着,就觉得会很暖和。 “五姐这么怕冷啊?” 荆哲调侃道。 因为回京州,这马车肯定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乘坐,晚上睡觉也定是在里面,可以想象,躺在里面把棉被一盖,不仅暖和,而且颠簸感都会减弱不少。 “哦…是呀…” 柳惊鸿回答一句,神色有些慌张,但隐藏的很好,荆哲并未发觉。 吃了午饭,这次柳惊鸿没让荆哲睡午觉,说明天就走了,车上睡觉的时间多着呢,就把荆哲拉了出去。 在大城里逛街的感觉虽好,但围观群众实在太多了些,最后拉着荆哲从城门骑马出去,说是要去看看前天清扫战场清扫的如何了。 骑马出城,越走越远。 远到回头看不到城墙的时候,柳惊鸿直接飞到荆哲的马上,坐在他身前,依偎在他怀里。 “五姐…” “哲儿,别说话,你带着我,好好看看这里…” “……” 或许是知道这一别,以后再难有机会跟自己一起回来,因此想要再好好看几眼。 荆哲听话的没再开口,伸手环着柳惊鸿的细腰,一路驰骋。 逛了好久,太阳日渐西斜。 “哲儿,回去吧…” 柳惊鸿淡淡一声,因为背对着自己,荆哲也分辨不出她说这话时的表情。 等回了府上,已然傍晚。 王德等人已经到了,这次柳惊鸿并未跟上午一样再对他们板着脸,看到王德手中提着两个酒坛,还一个劲的点头。 王德内心也发怵: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该喝呢,还是不该喝呢? “哲儿,咱们先去换套衣服,然后吃饭。” “好。” 荆哲答应一声,见柳惊鸿却站着不动,遂好奇道:“五姐不换?” “我还有些事要跟王副将交代,你先去换,我稍后就来!” “好吧。” 柳惊鸿一走,保护梁州的任务就落到王德肩上,交代一番也可以理解。 …… 等荆哲换好衣服回来才发现,柳惊鸿根本就没有回屋,还穿着原本那件衣服。 “五姐,你怎么没换?” “哦,我觉得不脏,没必要换。” “……” 这时,王德等人走了上来:“荆社长,明天你就要离开梁州了,今晚咱们不醉不休!” “是呀,师父,不醉不休!” “明天还得赶路,今天晚上咱们点到为止。” 荆哲笑着推说,还拉出柳惊鸿来:“五姐说是不是呀?” “没事,既然这是王副将和你徒弟们的一片心意,你接受就是。至于喝醉,你也不必担心,一切都还有我呢!到时候我把你扶到车上就好!” 柳惊鸿说完,还不忘跟王德他们补充一句。 “王副将,你们也不要让哲儿喝太多,毕竟他酒量不好,千万不能勉强他!” 最后三个字,说的很重。 王德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表示了然。 结果等饭局开始没多久,柳惊鸿就吃完了,推说自己还有东西要准备,先行离席。 这时候,王德等人的战场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四人便一人一杯,一人一杯的敬起酒来,荆哲本来中午就没休息,再加上被灌了那么多酒,脑袋开始迷糊起来。 “不…不能…再喝了…” 荆哲大着舌头,有些语无伦次。 “荆社长,难得高兴,再喝一杯!” “是啊,荆社长,再喝最后一杯!” “来,咱们干了!” “……” 又架不住几人一顿劝酒,荆哲硬着头皮,喝下了今晚的不知第多少杯酒,只知道肯定比前天晚上要多的多。 最后,荆哲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扎在桌上。 “荆社长,荆社长…” “这次是真醉了吧?” “醉了好,醉了好!” “快叫惊鸿将军吧!” “……” 迷迷糊糊间,耳朵里依稀传来王德等人的说话声,荆哲想骂一句“狗曰的,把劳资灌那么多,你们都没事”?可惜他无论努力多久,眼皮都抬不起来,更别说嘴皮子了。 随后,他便感觉身子轻飘飘的被人抬起,鼻间传来熟悉的香气,而后便躺在了床上。 朦胧间,他感觉似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又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脸上还有冰凉的液体落下,一切都如梦似幻… 荆哲只感觉脑袋昏沉,疼得厉害,便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这一晚,荆哲做了许多梦。 他梦到自己离开梁州,梦到柳惊鸿在远处对着他招手,最后还梦到自己在做梦,荆哲一脸不屑:这肯定是做梦,五姐怎么会不跟我走呢? 不知过了多久,荆哲才逐渐有了意识,虽然眼皮很沉,但耳边传来的鸟叫声非常清晰。 五姐的房间里怎么会有鸟? 疑惑间,他又感觉到,自己躺的床上虽然柔软,但却有点细微的颠簸,而且眼帘外能感觉十分明亮,并不像是在房间里的床上。 倒是有点像…马车上… 马车! 荆哲猛然惊醒,也不顾宿醉之后的头疼,直接坐了起来。 “卧槽!” 等他看到四周的马车车壁,一句粗口直接爆了出来。 赶紧起身,浑浑噩噩的穿衣服,想要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柳惊鸿。 拉开车帘看到外面只有憨憨一人后,荆哲的脸都白了:“我五姐呢?停下,掉头,回去!” 这个时候,荆哲终于把柳惊鸿昨天表现出来的那些反常反应给搞明白了。 她为什么会情绪不高,为什么给她们买了东西却让自己带着,是因为她提前就决定好不跟他回京州了啊! “少寨主,惊鸿将军不让俺回去!” 憨憨坐在车外,小声说道。 “而且现在已经走出梁州一个多时辰了,再回去还要好久…” “你闭嘴!” 荆哲狠狠瞪了这个叛徒一眼,不满道。 ———— 我有罪 目前生活的地方距离老家500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所有的亲人都在老家,一年能回家一趟,或者一趟都回不了。 这次有机会,请了五天假回老家,两天在路上,三天在家… 说那么多,嗯,其实就是为了请假一天… 今天喝多了,想写写不了。 请假一天,不好意思。 不过还是高兴的,对于老家,年纪越大,心里越割舍不了,尤其是还带着两个老人,越到老家越兴奋,越胆怯… 年纪小的朋友,能不远走就不远走哈,父母在,不远游,这话一点都不假。 喝多了,有点啰嗦。 嗯,这样吧,抱歉。 2021.03.2421:28 重楼于马桶道中… (对了,因为在老家不能及时看信息,昨天阵浊秀1大佬的打赏念成了数字,不好意思…) 第七四三章 娘子 虽然被自己吼了一句,但憨憨愣在车外并没有半点掉头的意思,甚至车都没停下。 靠,这狗东西! 荆哲心里暗骂一声,跳出去准备把马拦下。 这时又转念一想,我有轻功,要什么马车? 随后便要往下跳,却被憨憨一把拉住。 “少寨主,惊鸿将军说你回去也找不到她!” “惊鸿将军还给你留了封信!” “少寨主要不要先看看吧!” 等他说完,荆哲果然停了下来。 “信呢?” 荆哲眼神发红,喘着粗气。 这次来梁州就是带柳惊鸿回去的,他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虽说开始的时候,柳惊鸿因为几个女人的事情生气了,可最后不是好了吗? 不然,她又怎么能把自己交给他? 所以荆哲现在倒要看看她写了什么! 憨憨从未见过荆哲这么愤怒的样子,吓的大气不敢出,赶紧把一封信递了过来。 荆哲二话不说,赶紧打开,字迹清秀,遒劲有力,跟上次柳惊鸿离开京州留下那封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哲儿,见字如面。 当你醒了,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已经离开梁州了。 你肯定很生五姐的气吧? 毕竟这都是第二次了,嘻嘻…” 上次柳惊鸿离开京州时已经做了一次,这次又如法炮制,熟练不少。 不过看到这里,荆哲甚至能想到柳惊鸿在写到这里的时候,俏脸在晕黄的烛火映衬下,肯定笑的很灿烂。 想到这里,荆哲本来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下来,他大概猜到,柳惊鸿之所以没跟他一起回来,肯定是有什么苦衷。 所以继续往下看。 “不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嘻嘻。哲儿放心,肯定没有下次了。 哲儿,我想了好久。 如果说,有谁最想跟你回京州,那个人肯定是我,虽然梁州现在也没了战事,可我毕竟在梁州生活了这么多年,梁州城的百姓也已经习惯我守在这里,若是战事刚结束,我就离去,到时候不仅他们会伤心,我也于心不忍。 况且我在梁州经营多年,这次一走,以后再难回来,所以我需要些时间。 一来陪梁州百姓过最后一个年,也能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好让他们逐渐有个心理准备。 二来,我要把所有事情都交接好,也算对这么多年的经营有个交代。” 看到这里,荆哲已经了然。 而且他也赞同柳惊鸿的做法,只不过这个年不能跟她一起过,心中难免感伤。 “哲儿,你应该猜到了,昨天晚上我是故意让人把你灌醉,跟上次一样,我不想叫醒你,不想看着你再说分离,怕你醒了之后,我更舍不得… 哲儿,你也不必担心我不去找你。自从前天晚上我把自己…交给你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相公,把自己看做你的娘子。 过完年后,我把事情忙完就去京州找你,再不分离。不过前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能再对她们说,哼,要说也是我自己说! 哲儿,这次我会说话算数,去京州找你。 哲儿,在京州等我。” 上次那封信最后落款是好看的“惊鸿”二字,而这次则成了“娘子”二字,看来她不仅认定了两人之间的新关系,而且还把自己代入了角色。 这样,荆哲就松了口气,只需等着年后她自己回京州便是。 他也想开了,趁着柳惊鸿还没回去,他正好可以回去做做祝馨宁的工作,虽然姐姐好吃,但终归不如姐妹盖饭可口。 想到这些,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少寨主…不回去了?” 荆哲刚才的反应吓了憨憨一跳,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现在看着荆哲转怒为笑,才敢开口。 “回去,怎么不回去?” “回…哪儿去?” “当然是回京州了!” 荆哲大笑两声,然后跳上马车。 “哎,狗曰的王德和那三个狗东西,灌了我那么多酒,等以后见了他们,定要教训他们!现在头还疼呢,回去补一觉!怪不得五姐提前把车里放了那么多铺盖,原来是为了让我睡个好觉!” 荆哲钻进马车,直接躺尸。 “别愣着了,出发!” “……” 随后,宽大的马车在阳光的照射下,摇摇晃晃的一路向东而去… …… 几天之后,津西,漫天飞雪。 晋王府。 “梁州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消息?” 晋王坐在火炕上,端着茶杯,喝着热茶。 一个姿色不错的丫鬟则蜷伏在他身下,帮他捏着那条伤腿。 作为一个老京州儿,其实晋王是不愿睡火炕的,一是不习惯,再就是不屑。 可自从这条腿瘸了之后,每遇雨雪阴天,都会隐隐作痛,他才找人砌了这火炕,并且发现躺在上面的时候,有股热气蒸腾而来,腿也没有那么疼了。 这几天,津西大雪纷飞,他终日躺在上面。 苏小小也不在了,他这么多年好色的本性又可以光明正大起来,每天挑姿色上佳的丫鬟来服侍自己,有外人在的时候,捏的是伤腿,没有外人的时候,就会换一条“腿”捏了… 而青阳掌门刚来不久,最近雪大,而梁州城的戒备比起其他城市都要森严许多,所以派去那里打探消息的人也才刚回来。 拍打完身上的雪,青阳掌门才回道:“晋王,情况不妙。” “怎么,一万重骑兵团都拿不下人了?” 晋王的脸阴沉不少,口气也冷了下来,并且粗鲁的按住那丫鬟的头往后一推,那丫鬟就顺势往后跌倒,摔了个结实。 这很符合晋王的性格,对女人从来也都只是当做玩物,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滚下去!” “是…晋王…” 看着姿色上佳的丫鬟被这么对待,青阳掌门心中有些不忍,但他也清楚晋王的脾气,这个时候低着头,权当没看到。 这时,晋王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身子也坐直起来,再次冷声质询:“还是说,呼延烈故意戏弄本王,只拿了本王的好处,却故意出工不出力?” “晋王,呼延烈…死了…” “……” ———— 第七四四章 重骑兵团来袭 在青阳掌门说完之后,晋王直直站了起来,愣在那里。 “你再说一遍?” 片刻之后,他才再问出这么一句。 “晋王,呼延烈死了!” 青阳掌门沉声道:“我刚听人汇报的时候跟晋王现在差不多,同样不敢相信!只不过听了他们详细讲解之后…” 青阳掌门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并不知道那天梁州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那天真正在现场的人只有荆哲和柳惊鸿两个。 但他们听说的是,城外连续爆发出几声震天彻地的巨响,随后,重骑兵团溃败,而呼延烈和巴布万将等人也全部殒命… 荆哲在大帐中杀呼延烈等人的消息,也就只有荆哲、慕容熙和柳惊鸿几个人知道,梁州城内的百姓还以为是手雷炸响那天,一块把呼延烈给炸死了,所以打探回来的情报也就如此。 虽然跟事实有所偏差,但好在并不影响他们的认知结果。 “这…怎么可能?” 晋王无力的坐下,显然还是难以置信。 这时,青阳掌门替他分析道:“晋王,以他的武功境界,若是想进入重骑兵团中取几个人的人头,还是很简单的!而那些军人,在战场上唯命是从,呼延烈一死,他们怕是马上失了主心骨,再无心恋战,又加上两千惊鸿铁骑和衢州、甬城的联合官兵追击,才溃不成军!” 晋王脸色凝重,但还是点了点头。 六重中段的强者,放眼整个天下也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所以他才会引诱他们抓荆哲。 这时,青阳掌门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也不见得是坏事!” “不是坏事?那还能是好事?” 晋王一脸疑色。 “晋王,原本西疆跟荆哲本来没仇,是咱们雇佣他们才来对付他的,若是不给他们好处,他们才不会听咱们的!” “可是,现在荆哲把呼延烈以及万将、半将和一众千将们都给杀了,他跟西疆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哪怕不用咱们催促,他们也恨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将他碎尸万段!” 晋王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本王了!这么多年,虽然西疆蛮夷会时常进犯梁州,但柳惊鸿的度却把握的很好,从未发生过大规模的流血事件。可荆哲一人就血洗了西疆大王和众将,这势必会让两国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 “咱们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说服西疆对安国施压,除非交出荆哲,不然全面开战!安国现在兵力羸弱,而苏牧衍性格软弱,一向求和,他肯定不敢跟西疆开战,到时候就会把荆哲当做筹码交出去了,哈哈…” 青阳掌门也是这么想的,点头附和。 “现在的西疆大王是何人?能接上话吗?” “听说是个叫喀丹的千将,所有西疆将军里只剩了他一人,所以便直接在重骑骑兵的拥护下成了新大王!” “一个千将啊…” 晋王脸上生出些鄙夷,“粗人而已,这种人好骗,正好能够利用,马上派人去西疆——算了,还是先等等吧!” 晋王本来有些迫不及待想立马联络西疆新任大王喀丹,但转念一想又改变主意。 “西疆部落繁多,哪怕是呼延烈在位之时,各大部落也不服气,只不过畏惧重骑兵团,所有鲜有造反。现在呼延烈死了,一个千将想成大王,估计要等各大部落同意才行。这个时候,喀丹估计忙的焦头烂额,一时半会怕是没时间跟咱们商议这些的。” 青阳掌门也频频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津西知府荆跋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喊道:“晋王,西疆重骑…重骑兵团到了城门外面!” 津西在安国的极西之地,跟西疆接壤,真算起来的话,津西是安国距离西疆国都喀甸最近的地方,所以他当时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联系上呼延烈。 可是这么多年,因为晋王跟呼延烈私下的关系,西疆重骑兵团却从未造访过津西,呼延烈刚一死,这是要变天了? 晋王忙问:“来了多少人?” “大概…” 荆跋回忆片刻:“几百骑兵吧!为首的是一名面生的万将,说是要见晋王!” 听完这话,晋王松了口气,说明重骑兵团过来并不是打仗。 “人呢?” “回晋王,还在城外。” “带来见本王!” “是!” …… 万将叫做喀卢奇,是喀丹的弟弟。 喀丹做了大王,万将自然要挑选自己最信得过的人担任。 喀卢奇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从进门开始就冷着一张脸,还没坐下,就冷声道:“晋王,你要给我们大王和西疆子民一个解释!” “???” 晋王一脸问号。 这时,喀卢奇又说道:“你让我们去抓那个荆哲,还说任务简单,但是结果呢?他可一点都不简单!安国武林盟主,六重中段的强者,还是大安报社社长,安帝眼前的大红人,不光不简单,我们西疆原大王、万将、半将和千将悉数被杀,晋王说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等喀卢奇色厉内荏的说完,晋王总算明白了他的来意,敢情是来算账的? 他又打量喀卢奇一眼,能看出他身上带着一股土气,就像是暴富的土包子一样,安帝这种皇族是最看不起的。 于是也板起脸来:“喀卢奇万将是吧?当初跟本王谈判的是呼延烈大王,本王到底有没有介绍荆哲的情况,他最清楚!若是简单,本王会白白送你们那么多粮食和棉衣棉被? 你们拿了本王那么多东西,结果却没有把人抓回来,本王没去责怪你们就罢了,你们倒是来质询本王了?” 反正呼延烈等人已经死无罪证,晋王也不怕喀卢奇,所以直接硬刚。 说完之后,不等喀卢奇开口,他又说道:“现在事情既然发生了,再来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都是徒劳!喀卢奇万将这次过来,肯定是带了什么条件吧?不妨说来听听,正好本王也有条件跟你们谈谈!” “……” ———— (还是那话,对于盗版读者,无论在评论区还是书友群里,不要给我提意见。全订群里的大佬们骂我我都会说一句“大爷骂的好”,或者躲起来瑟瑟发抖,但是对于其他人,抱歉,你们没有资格,明天返程了,晚安。) 第七四五章 要兵器 “你还有条件?” 喀卢奇原来只是喀丹阵营中一个骑兵,他哥哥突然成了大王,而他则成了原来想都不敢想的万将,整个人都有点飘,说话都比原来要蛮横了许多,可晋王不但没怕他,反而还提条件,让他觉得有点不爽。 “本王的条件就是…” 于是,晋王便把他刚才跟青阳掌门的提议又复述一遍。 “哈哈…” 喀卢奇听完,直接大笑起来。 晋王不解:“喀卢奇万将在笑什么?” “我笑你们想多了!” 喀卢奇冷哼一声:“合作暂且不论,这次我过来是跟晋王要赔偿的!为了帮你抓人,我们西疆损失惨重,你必须补偿给我们!而且来之前我们大王嘱咐过了,若是晋王有诚意的话,别说是向安国施压,就算是跟安国开战也不是不可能!” “……” 听到前半段,晋王渐生怒火,拳头也握了起来,不过听到后段,火气就降了下去。 于是他看向青阳掌门一眼,而青阳掌门跟他想法一样,遂点了点头。 “好,既然喀丹大王如此有诚意,本王也自然不能小气!” 晋王看着喀卢奇:“那你们想要什么?” 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举兵攻打京州,好推翻安帝,自己上位。通过西疆向安国施压,得到荆哲也不过是为了控制其他宗门,好增加胜算。 可若是直接能利用西疆重骑兵团攻打京州的话,他根本不用再去控制荆哲,多此一举 而且对他来说,还是利用西疆重骑兵团的成功性要更大一些。 西疆重骑兵团的威力不是安国军队能比,他们之前不愿长途作战,是因为粮食短缺,不足以支撑他们跋山涉水。 可若是他跟西疆里应外合的话,就能帮助他们解决这个问题,并且打京州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这次除了要粮食和棉衣,还要兵器!” “兵器?” 晋王和青阳掌门都愣住了。 要粮食和棉衣在他们的预想范围内,可要兵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为了造反,晋王准备多年。 所以偷偷招兵买马,派人打造兵器,光是弓箭都快超过了安国其他军队的总和,他本打算靠武器数量的碾压来造反,西疆为何突然想要? “你们要兵器做什么?” “呵呵。” 喀卢奇冷笑一声:“我们一万重骑兵团因为呼延烈大王惨死,无心应战,所以才溃败于梁州城外,并且兵器大半全丢,自然需要兵器。” “……” 晋王心中冷笑,鄙视不已。 明明就是被吓的屁滚尿流,还说什么“无心应战”往脸上贴金,实在不要脸。 “晋王,我们西疆现在跟荆哲以及他背后的安国都有不共戴天之仇,拿到兵器的目的就是为了全面跟安国开战——这不就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场面吗?所以这兵器,你要给!” 晋王脸上风云变幻,但喀卢奇的话他还是比较赞同的,若是西疆跟安国开战,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官兵,在后面跟着捡漏就是,也不再需要那么多兵器打头阵。 于是大手一挥:“好啊,粮食,棉衣,还有兵器,本王统统都给!” 喀卢奇脸上笑成了朵花,心里还在暗想,大哥说的不错,是很好骗。 “不过,你们拿到东西之后,何时开战?” 喀卢奇连想都不想,直接回道:“最快也得过完年了,或者开春之后。” “怎么那么晚?” 晋王恨不得他们现在就开战,他实在一刻都不想再多等了。 “晋王,我大哥刚做大王没几天,西疆子民不用安抚?各大部落不需要镇压?现在西疆国内对于我大哥上位还有许多不和谐的声音,需要我大哥来肃清。怎么,晋王觉得这个时候还该大举进兵安国?” 喀卢奇说完,晋王深信不疑。 他刚才太着急,冷静下来想想,哪有一个新登基的国君上来就开战的? “好,那等喀丹大王把西疆事务全部肃清,再对安国全面开战!到时候,津西大门会向西疆重骑兵团敞开,由此直接往东,一路畅通,便可到达京州!本王提前恭喜喀丹大王到时候能血洗皇宫,手刃荆哲!” 谈判成功的喀卢奇心情也非常不错,哈哈大笑道:“晋王过谦了!若是我们大王能够血洗安国皇宫,手刃荆哲,最受益的不应该是晋王吗?当然了,若是晋王能成安国君主,我们大王求之不得,到时候,还望晋王不要忘了咱们之间的深厚友谊,继续合作!” “好,没问题!” 晋王笑着:“喀卢奇万将长途跋涉过来,本王为你准备几间上好的客房休息——” “多谢晋王的好意,不必了。” 喀卢奇忙摆手拒绝:“晋王还是快些把粮食棉衣和兵器都准备好,装在本将带来的马车上,我们要立马带走!” “好,荆知府!” “在,晋王。” “带着喀卢奇万将下去,按照他的吩咐,把粮食、棉衣和兵器都帮他们装上车!” “是,晋王。喀卢奇万将,请吧!” 喀卢奇对着晋王拱手,笑着说道:“那就多谢晋王了,告辞!” 于是跟着荆跋下去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晋王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随后又阴沉下来。 “呵呵,痴人说梦!” “一群粗鄙蛮夷,也敢要挟本王?” “等让这群蛮夷跟苏牧衍的官兵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本王再下场,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不仅能拿回属于本王的帝位,还能顺势除去西疆这个强敌,到了那个时候,安国的老百姓谁不记得本王的好?” 安帝苏牧衍在位的时候,对晋王来说,西疆是朋友,但是等晋王自己上了位,西疆就是不得不面对的强敌了,他的想法就是一棍子打死,与虎谋皮的事情他才不做! “可兵器给他们,是不是不妥?” 青阳掌门有些质疑,毕竟兵器才是他们敢公然跟安帝叫板的倚仗。 “放心吧,有西疆重骑兵团打头阵,咱们就不必那么倚仗兵器了!” 晋王笑着,随即喃喃自语:“赶在打仗之前,一定要让新平回来…” ———— 第七四六章 若有一天刀在手 腊月二十三,京州。 冬日已深,冷风凛冽。 京州城外,干硬的冻土跟冰凌结成一块一块的土疙瘩,马车在上面行起来颠簸不平。 城里的空气中弥漫着爆竹散发出的淡淡火药芳香,在路边常能看到几个孩童拿着爆竹在嬉笑玩闹,十分满足。 由城门的方向往里来,大街两侧的小贩跟前来看热闹或者买东西的老百姓熙熙攘攘,街上贩卖窗花、春联、灯笼等一系列过年用品的小贩比比皆是,年味由此也渐渐浓了起来。 安国的这天,也是小年。 在荆哲穿越前所在的那个时代,小年这天是民间祭灶的日子。 民间传说,每年腊月二十三,灶王爷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每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赏罚,因此送灶时,人们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吃食,并且烧香跪拜。 到了后来,这小年的风俗又有了贴春联、窗花等一系列衍生的风俗,不过也多是为了沾些过年的喜气罢了,而安国的风俗与之相差无几,两个不同的世界还是有许多共通的地方。 此时,家家户户门前都开始着手贴着春联、窗花,还有的在挂灯笼,有大有小,花样各异,形状不同。 到处都洋溢着热闹的过年氛围。 而闻香居门外,热闹程度更甚。 十多天过去了,荆哲拿下武林盟主的报纸早就发行出来,那期报纸的销量创下新高,连续加印三天都依然被抢购一空,影响力可见一斑。 而荆哲在结束津西之旅后直接奔赴梁州,大安报社无缝对接,直接把他的行程和发生的事情都稍加笔墨,全部写了出来。 今天是小年,又是报纸发行的日子,京州百姓确实跟过年一样。 今天的报纸刊登的内容写到,荆哲到达梁州之后恰好遇到了西疆重骑兵团来犯,报纸的最后在写到荆哲和月瑶女皇慕容熙被重骑兵团掳走之后戛然而止。 报纸的最后,还是那排熟悉而又让万千报粉们骂了无数次的句子: 各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特么…想杀人啊!” 第一个看完报纸的人把报纸一合,近乎于哀嚎的喊了一声。 “闭嘴,别剧透!” 旁边没看完的人头都不抬,直接警告。 “服了,果然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又断了吧?” “呵呵,你猜对了,又特么断了!” “……” 这时,陆续看完的人跟第一个人如出一辙的发出一声哀嚎,而那个看的最慢的人也看完了,差点崩溃:“怎么又这样?那些重骑兵团跟荆社长无冤无仇,为何要把荆社长掳去?掳去就掳去,为何还带着那个月瑶女皇?荆社长被他们掳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这人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但却无人应答。 自从报纸发行以来,只要是连载内容,多多少少都会带些断章,尤其是连载的故事,断起章来更是出神入化。 其他的他们也不说了,毕竟他们知道都是虚构的故事,创作者肯定会把故事往好的地方写,不会无缘无故的恶心他们这些付费的忠实报粉。 但是像这种纪实性的故事,那可是真实发生的,就比如比武大会的时候,每一种结果都牵动着所有老百姓的心,所以这断章才会惹得那么多人的不满。 不满归不满,但众人的讨论还是少不了的。 “你们说,荆社长会有危险吗?” “肯定不会!上次报纸不是写了吗?荆社长现在可是六重中段的超级高手,那些西疆重骑兵团能奈荆社长如何?” “对对对,此话有理!” “这么说,不光荆社长没事,那月瑶女皇怕是也会因荆社长而得救吧?” “听说,月瑶女皇国色天香,而荆社长又一表人才,你们说她不会因此看上荆社长吧?” “呵呵,那也说不准!之前报纸上不是写,月瑶女皇想来京州谈和亲,所以才途径梁州,帮忙打退的西疆蛮夷,最后相中荆社长也很可能啊!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嘿嘿…” 说到最后,所有人发出一种只有男人才能听懂的笑容。 而后,这种场面屡屡发生。 “这断章,实在可恶!” “是呀,断章者木有小叽叽!” “咦,听说荆社长走了,报社主编陈剑南一直负责报社事务,这报纸多半是他写的!” “陈剑南木有小叽叽!” “听说陈剑南之前还跟荆社长有隙…” “陈剑南木有小叽叽!” “这报纸写的可是十多天前的事情,从梁州飞鸽传书到京州用不了几天,估计梁州事情到底如何,那个陈剑南肯定知道,他却故意压下写的这么慢,不就是吊咱们胃口吗?” “别说了,陈剑南木有小叽叽!” “对,陈剑南木有小叽叽!” 霎时间,闻香居门外,这种口号便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好多刚从闻香居里买到报纸的人出来,看到这架势,打听一番之后,也加入了“陈剑南木有小叽叽”大军… 许久之后,有人才感慨激昂道: “若有一天刀在手!” “阉遍天下断章狗!” 众人目光深邃,异口同声道。 …… 大安报社。 二楼,主编室。 最近的陈剑南可谓春风得意。 自从做了大安报社的主编之后,虽然官职不大,但社会地位却直线上升,而且还能时常入宫参加早朝,那些曾经只能听说名字的朝廷大员对他也客气有加,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荆哲离开京州的这段时间,虽然有祝馨宁的协助,但主要事务还是他来负责,从最开始的惶恐到现在,他已经得心应手。 而他在京州的名气也愈来愈大,甚至有好多名门望族都来问他有无婚娶的事了… 这一切都是拜荆哲所赐,而他爹陈国忠也时常来信,对他现在的境遇多有夸奖,还说他已经光宗耀祖,这在原来是从未有过的。 在得意的间隙,陈剑南对荆哲的知遇之恩更感激了,每天兢兢业业,势必要把报社做好。 ———— 第七四七章 以后也叫我姐姐吧 今天是新一期报纸发行的日子。 每当这个时候,陈剑南都会派人去闻香居门外侯着,听听那些报粉的反馈,根据他们的喜好从而调整下一期报纸的内容。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 随后,一个社员走了进来。 “今天销售情况怎么样?大家的反响如何?” “这个…” “嗯?” 这名社员每次都会执行打探消息的任务,而且每次都能圆满完成,今天怎么扭捏起来了?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跟谁学的毛病?” 现在的陈剑南如脱胎换骨,早就没了当初那种青涩,语气中带着威严。 “那个…我说了,陈主编可不能生气怪我?” “……” 这下,陈剑南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说就是了,我的脾气你们还不了解?我是那种随便发火怪人的人吗?” 那社员听了,这才放心。 “他们说,陈剑南木有小叽叽——” 看着陈剑南的脸色由红变白再变黑,社员立马为自己辩解道:“陈主编,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些老百姓的原话…” 于是,他便将自己在大街上的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陈剑南脸色变幻,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对他有意见了。 他心中也十分委屈,虽然在外人看来报社现在是他在掌事,可那些精彩的连载故事没有一个是出自他之手啊! 红楼故事是于想容的,荆哲的故事都是祝馨宁亲自编纂的,他根本插不上手! 结果挨骂的时候,把自己拎了出来。 哎,终究还是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让你去是收集老百姓的反馈,你这都是收集了些什么?” 陈剑南黑着脸,冷声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这活干的太轻松了?”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你不想干,我就把你安排到印刷部里,那里可正缺人呢!” 很明显,陈剑南生气了。 明明是他要听的,而且还保证了不生气,结果还这样,社员有点委屈:“陈主编啊,你刚才还说你不是那种随便发火怪人的人!” “我说的吗?” “嗯,你说的!” “好,你把原话再重复一遍!” “刚才陈主编在我面前说:我是那种随便发火怪人的人吗?” “嗯,我是。” 陈剑南点了点头,义正言辞的答应道。 “……” 那社员愣了片刻,又听陈剑南道:“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出去之后不准对报社里其他人说,若是让我听到什么风声,就把你放到印刷部去!好了,没事你回去吧!” “哦…” …… 闻香居中,二楼。 二楼靠近街边的位置,张筱妤和于想容倚在窗边,开着窗子,楼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都落进了她们耳朵里。 此时二人都抿着嘴,表情有点严肃。 于想容的功力还是差了一些,当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捂嘴笑出了声。 见于想容笑,张筱妤也放松下来,“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还恶人先告状:“想容啊,你怎么能笑二姐呢?” “啊…我…我没有啊…” 于想容红着脸,摆手说道。 “还说没有?你就是听她们说二姐没有…你才笑的呢!” 楼下的人虽然在说“陈剑南木有小叽叽”,可是她们两个却非常清楚,自从荆哲离开京州,关于他的故事都是祝馨宁在写。 真正断章的人,不是陈剑南,而是祝馨宁,所以他们说的“断章者木有小叽叽”,实际上说的就是祝馨宁! 不过,他们说的倒是没错,祝馨宁确实… 张筱妤和于想容也都是在想通这点后开始憋笑的,只不过于想容道行太浅而已。 “我…我…” “别你你你了,反正我知道你笑二姐了!若是不想让我说的话,咱们商量件事!” “什么事?” “那个…以后也叫我姐姐吧!” “……” 于想容虽然娇憨,但不是真傻。 她瞬间就明白了张筱妤的意思,她说的是等以后她们都跟荆哲在一起之后,让她做小… 其他事情,于想容会让,但是这种事情,于想容不知为何,突然就不想让了。 想了想,眼神中出现一道狡黠:“筱妤姐,我笑了,可是你也笑了啊!如果你跟二姐说,那我也跟二姐说!” “……” 于想容突然的强硬让张筱妤有点不知所措,然后笑道:“好你个想容啊,现在还敢威胁我了是不是?” “明明是筱妤姐先威胁想容的,现在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还嘴硬?看挠!” “咯咯~痒~咯咯~我错了~” “还敢不敢啦?” “不敢啦,饶了我吧,筱妤姐!” “……” 两人闹腾一会儿,才气喘吁吁的坐下。 整理了下衣襟,于想容又坐在窗前,托着下巴痴痴的看向窗外。 “筱妤姐,你说公子不会有事吧?” “当然不会,你没听二姐说,那月瑶女皇昨天傍晚都抵达京州了吗?公子肯定没事,或许是在梁州跟五姐多待几日,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呢!” 其实,老百姓们想错了,之前重骑兵团到梁州以及掳走荆哲和月瑶女皇的时候,都是加急传书回京州的,所以报纸安排上了。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虽然传回宫里,但也只有安帝知道,并未告诉外人,所以就连祝馨宁都不知道,听说月瑶女皇来了京州,她一大早就进宫了,为的就是想问问荆哲的事。 于想容听完点头,这才放心不少。 不过又好奇道:“筱妤姐,你说他们刚才说了那个月瑶女皇跟公子…不会是真的吧?” “肯定是假的!” 张筱妤连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你没听说过吗?那月瑶国女皇选的男人,要一直住在她们后宫,只为了生孩子!公子怎么会答应这种事呢?” “嗯。” 于想容浅浅答应一声,“这都小年了,马上就过年,公子能回来多好呀!” “想容,你看,雪!” 这时,外面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这是京州下的第一场雪,街上的行人此时也都驻足,抬头看着这一片片小雪花。 两人再不说话,看着窗外,心中的思念更是强烈起来。 ———— 第七四八章 二女初见 皇宫,金銮殿内。 此时正是上朝的时间,但今天朝堂上的情况跟以往却又有些不同。 月瑶女皇慕容熙昨天晚上抵达京州,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今天一早便带着月瑶圣女初夏以及给安帝上贡的贡品入宫了。 恰好赶上安国早朝。 安帝介绍了月瑶女皇后,大臣们的反应比较冷淡,甚至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出尘的气质长相多看她几眼,而是眼巴巴的朝外看,似乎在等着什么。 慕容熙心生疑惑:安国的大臣已经高尚到这种地步了?其他无论哪里的男人,见了自己谁不是多看几眼?唯独这里… 看来,安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度呢! “来了!” 这时,不知谁先说了一句,所有人都转身朝后看去,就连坐在龙椅上的安帝都伸了伸脖子。 慕容熙按捺不住好奇,同样转身去看。 便见一个出尘绝艳的女子,身后跟着两个抱着纸张的男人,朝金銮殿走来。 女子身穿淡蓝色官服,外面套了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点缀其间。 眉如翠羽,齿如含贝,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目光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 好漂亮的女子! 这是慕容熙的第一感觉,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不多看她一眼,是为了看她啊!可是,自己也不差呀… 身为一个女人,这个时候难免生出一些攀比心理,但慕容熙却又留意到,这些大臣们虽然都去看这个漂亮女子,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欲望和贪婪,倒是很像…期待? 这让她再生疑惑。 这个时候,漂亮女子已经缓缓踱步而来,此时恰好经过慕容熙身边,抬头便跟她的眼神撞在一起,不自觉的,慕容熙对她点了点头。 而漂亮女子同样点了点头,似乎还对她浅笑一下,多看她两眼,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陛下,臣来迟了,望陛下责罚!” “祝舍人免礼,来了就好啊!众爱卿可都等你呢!你不来,朕这个早朝都要开不起来了!” 安帝说完,金銮殿内便哄笑一片,气氛变得更加轻松。 …… 这位漂亮女子自然是中书舍人祝馨宁。 偌大的安国,能够入宫上朝,还能有此姿色的女子,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人。 听到安帝的介绍,慕容熙这才知道祝馨宁的身份,马上恍然大悟:这漂亮女人竟是传说中能够上朝的安国才女!最关键的是,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就是那个混蛋的二姐! 当初她跟荆哲被西疆重骑兵团带走的那天晚上,当她跟荆哲肌肤相亲的时候,荆哲就对她讲过他的身世,他有七位姐姐,而且有几位姐姐都很厉害,厉害到他一提,自己就有印象。 其中便有祝馨宁。 只不过,他的姐姐怎么都那么漂亮?五姐柳惊鸿就罢了,现在他的二姐也是国色天香,他该不会跟他二姐也有那层关系吧? 想到这里,慕容熙看祝馨宁的眼神就闪烁不定起来,不知在想什么。 众臣笑完,还是护国公于胜先开口道:“祝舍人啊,今天的报纸已经发行了?” 听到这话,众臣来了精神。 “让护国公和诸位大人等急了,我之所以过来迟了,就是去拿报纸了,现在就分发给诸位!” 说着,祝馨宁先将第一份报纸交给安帝,然后那两个报社社员抱着其他报纸分发。 分发到慕容熙的时候,社员犹豫了。 因为每次带来报纸的数量都是固定的,荆哲在的时候会少带一份,故意不发给白清源。 荆哲不在,祝馨宁不好太得罪白清源,所以会带一份给他,还会带一份给苏墨尘。 而今天朝堂上多了慕容熙和初夏二人,若是发给她们,这报纸明显不够,可是两人的眼神都注视着分发报纸的社员,所以走到她们面前的时候,社员就有点迈不动腿了。 给还是不给,这是个问题。 祝馨宁和安帝显然也留意到了,还是安帝先开口解围:“看样子,女皇对我们大安报社的报纸也很感兴趣?” 慕容熙也不隐瞒,笑着点头:“安帝陛下,在梁州的时候本王曾经听荆社长说过大安报社和报纸的事情,对这报纸也是心向往之…” “哦,原来女皇还跟荆社长认识,那这报纸更得给女皇一份了!” “多谢安帝陛下,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慕容熙并不扭捏,欣然接受,交给初夏。 这时,安帝又说道:“报纸的数量是一定的,既然如此的话,那墨尘的报纸先不必给她,等会下朝之后,朕再派人去报社拿一份便是。至于第二份嘛,要不把朕的给女皇吧!” 安帝想了想,遂决定拿出自己的报纸。 “陛下不可!” 于胜赶紧站了出来。 “陛下不可啊!” 其他大臣马上低头附和,若是在其他大臣都有报纸的情况下还让安帝让出报纸,这传扬出去不是打他们的脸? 况且也没人敢这么做。 不过,所有人都已经等了那么久,盼星星盼月亮就为了能看看报纸,这个时候把自己那份交出来,心里多少有点不舍。 所以虽然大家都说了“陛下不可”,但却都低着头,并没有人主动放弃。 安帝看到这一幕,哑然失笑。 于是摆手笑道:“诸位爱卿不必纠结了,朕就先不看了!” “不行,陛下不能不看!” 于胜再次站了出来,其他大臣看过去,心想于国公这次看来是真准备献出自己的报纸了,不过他也不认什么字,回去听说书更好。 却见于胜来到白清源身边,在他毫无防备之时,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报纸。 “白太傅等会再看便是,晚不了的,难道你还能不让陛下看报纸?” 说着交给了安帝。 “这…” 安帝看了二人一眼,还是接了过去:“既然如此,那朕就多谢——” “陛下,这是臣应该做的,陛下不必客气!” 于胜笑着说道,一脸大义凛然。 白清源:“……”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四九章 和亲 白清源快气炸了。 把自己的报纸给安帝,给也就给了。 可关键是,报纸是他的,怎么最后的好处还让于胜这厮占了去?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厮原来虽说也不要脸,但也仅限于爆粗口而已,对白清源造成的顶多算物理伤害,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还是有些的。 可自从于胜跟荆哲认识之后——而且听他最近的言论,隐隐有种把荆哲发展成女婿的意思,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在白清源看来就是狼狈为奸,而于胜跟他厮混之后,爆粗口的时候少了,但每次骂人却如同魔法伤害,伤害性和侮辱性都成倍增加。 该死的于胜! 该死的荆哲! 白清源又在心里把二人狠狠骂了一遍,并且准备开口反驳于胜几句,总不能自己做了好事结果风头都被他抢去! 正当他措辞准备向于胜发动一波攻击时,朝堂上却突然响起了议论的声音。 “这一章…太悲了些!” “是呀,连我看了都不免心中难受…”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这黛玉的心思终究还是太细腻了!”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这诗写的不仅应景贴情,而且韵味也是极好的!” “……” 原来,今天报纸上红楼的故事已经进行到了非常经典的“葬花吟”,所以才会在朝堂上也掀起一股评论热潮。 跟城里大街上那些普通报粉不同的是,朝中大臣昨天就知道慕容熙抵达京州,既然慕容熙都来了,说明荆哲肯定没事。 所以他们虽然对荆哲的故事好奇,但也没到非看不可的地步,倒是红楼的故事更牵动着他们的心,才会如此! 归根结底,还是这个世界的娱乐活动太少,这也是报纸成功的最主要原因。 …… 这时,除了两人之外,满朝文武都在看报。 这两人一个是白清源,一个是于胜。 白清源是因为没有报纸,于胜则是不认字。 虽然厌恶荆哲,但私下里白清源对于报纸也是爱不释手,也在追着红楼故事,所以听到大家的议论,更是心痒的不行。 他扫量一周,再次盯上于胜。 “于国公,你现在也不看报纸,给我看吧!” “凭什么?” 于胜直接白他一眼。 “我…你又不看!” “我回家看!再说我的报纸,凭什么给你?” “……” 你把我的报纸拿走的时候怎么不说? “你的报纸?那可是我买的!” “呸,这是荆社长买的,只不过是花你的钱而已,装什么装!” “……” 在白清源考虑要不要冲上去跟于胜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慕容熙已经大致浏览完了报纸,对于上面各种板块的独特设计以及内容的新颖都特别惊叹和欣赏。 “安帝陛下,这报纸做的真好!这些创意都是谁想出来的呢?” 放下报纸,慕容熙好奇道。 “呵呵,这大安报社的社长既然是荆哲的,那这创意自然也是他了!” “果真是他…” 慕容熙喃喃自语,有点释然。 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为什么越了解他,就会越发现他的过人之处呢? 而且她不同于普通老百姓看报纸,她除了看故事本身,还思考了这报纸的其他用处,若是所有百姓对报纸都产生依赖,潜移默化间,就可以更紧密的把全国百姓联系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慕容熙很激动,若是月瑶国也能推行,她也可以把自己的想法都传递给老百姓,再也不用担心她的那些姐妹们诋毁她了。 此时,安帝也看完了报纸。 “诸位爱卿,可都看完?” “回陛下,已经读完。” 众臣回道。 “好,那咱们正式上朝!” 说着,看了慕容熙一眼:“月瑶女皇不远万里从籁溪赶来,朕万分感动,只是不知月瑶女皇此行京州,到底所为何事呢?” 这就是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安帝知道慕容熙来和亲,甚至所有大臣都知道,但却都表现出一副“我知道但我不说”的样子。 “安帝陛下,本王对于安国的风俗人情一直很关注,又十分向往,一直都想跟安国产生某种更为紧密的联系。” 慕容熙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所以本王此番前来,其实是为了和亲。” “和亲!” 朝堂上响起轩然大波,安帝往下瞥了一眼,心想全是一群戏精啊! 安帝听完也笑道:“和亲?之前南齐三皇子曾经来过京州,想要跟朕的独女墨尘和亲,只不过他没有满足墨尘的条件,未能成行。” 当初南齐三皇子来安国和亲,其实无论是安帝还是苏墨尘,都不满意,因此才会提了文斗武试的条件,结果荆哲不负所望,才未能让南齐得逞,也传做一番佳话。 现在月瑶女皇来请求和亲,安帝自然不能再提什么比试条件了,毕竟对方是个女人,那样做也太丢脸了。 “不知月瑶女皇可有心仪的和亲人选?” 其实,安帝私下里考虑过这事了,而且人选也有两个。 他心中偏向于太子苏墨言继承皇位,而苏墨武一直蠢蠢欲动,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若是让他去和亲,不仅能够跟月瑶国结下友谊,而且还能消除内患,最关键的是,他一个皇子,跟月瑶女皇和亲说的过去。 除他之外,第二个人选安帝想的是晋王世子苏新平,只可惜苏新平不仅太丑,再加上他也担心万一苏新平去了月瑶国,再成了晋王的助力,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并且他已经放苏新平回去了,只能作罢。 所以他心目中的人选已然有了,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要装模作样的听从慕容熙的意见。 “安帝陛下,本王之前了解安国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真。不过梁州一行,本王认识了荆社长,对于荆社长的为人、才学都颇为赏识,而且荆社长还救了本王的命,帮了本王的大忙,所以本王对安国人的印象更好了!” “……” ———— 第七五〇章 我是他二姐 慕容熙话毕,朝堂上鸦雀无声。 众臣互相看看,面露惊色。 因为在他们听来,慕容熙表达的意思,似乎是对荆哲有好感? 虽然她未明说,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骗不了他们这些人! 看着众人的反应,不知为何,慕容熙心中竟隐隐有股得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说呢? 可能真的是为了感谢他吧,毕竟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咦,为什么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会咬牙切齿的呢? 安帝也愣住了,哈哈一笑道:“女皇说的是,荆社长这人才学同武艺兼备,而且又喜欢乐于助人,整个安国接受过他帮助的人多不胜数,都对他颇为赞赏。女皇能有此想法,并不奇怪!” 安帝还是很聪明的,这么一说,间接的在提醒慕容熙,荆哲人好,对谁都好,所以你不用自作多情了。 说完之后又立马转移话题:“接下来还是说说女皇的和亲人选…” “陛下!” 这时,沉寂了许久的白清源走了出来。 安帝眉头微皱,因为他总觉得,白清源出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过又不能不让他说话,只好说道:“白爱卿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白清源瞥了于胜一眼,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然后说道:“刚才陛下跟月瑶女皇对话之时,臣就反复思考,安国应该派谁和亲最好!而现在,臣心中已有人选!” 说完看向安帝:“臣以为,这和亲的最佳人选非荆社长莫属!”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顿时沸沸扬扬。 白清源微微颔首,十分得意。 而一旁的苏墨武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 对面是一国女皇,与之和亲人选的身份不能太低,最可能的就是选皇室子弟,苏墨武左算右算都觉得自己的可能性最大! 尤其是安帝看了他几次,更让他担心不已! 虽说慕容熙长得不错,但苏墨武却不想和亲去月瑶国当个送子女婿! “不行!” 在一阵嘈杂声后,于胜那浑厚有力的声音在原地炸响。 “怎么不行?” 白清源就等着于胜呢,他一反对恰好落入了他的陷阱,白清源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个…反正就是不行!” 于胜本来就是粗人,遇到这种需要讲道理的突发情况,他就卡壳了。 白清源冷笑一声:“于国公不同意是为了安国社稷着想,还是为了一己私利呢?” “我…” “据老夫所知,于国公最近在外面可一直宣扬荆社长是你的乘龙快婿,而且每天还都光顾荆社长的闻香居,在那里吃喝和听说书都未曾给过一文钱,怎么,于国公是不是怕荆社长真的和亲之后你去不了闻香居了?” 闻香居…也是他的。 慕容熙在心里念叨两声,记了下来。 “若是于国公真是为了把荆社长留下来做你的女婿,而置安国社稷于不顾,以权谋私,牺牲安国的稳定来换取一己私利,呵呵,于国公不觉得很可耻吗?” 白清源笑呵呵的说着,一字一句却犹如利刃一般,直插于胜要害。 于胜有些懊悔。 最近太高调了,私下里他的确一直以“荆社长老丈人”自居,于是被白清源给抓了把柄,似乎他真是为了谋私利才反对的。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为了自家女儿,他怎么都不能同意这事! 恍惚间,又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让他为之一振! “不行!” 祝馨宁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容置疑。 所有人都朝后看去,尤其是慕容熙,再次打量她一番,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你凭什么反对呢?难不成,你跟柳惊鸿一样,真的都是他的情姐姐? 可是,她是朝廷官员,全天下都知道他们的姐弟关系,她真的敢吗? 而白清源刚刚击溃于胜,情绪高涨,斗志昂扬,这个时候不会因为祝馨宁的反对就退缩,而是反问道:“祝舍人,为何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额…” 祝馨宁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直接让白清源噎了一下。 “理由呢?” “没有理由,我是他二姐,我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话风凌厉,带着一股霸气,旁边的于胜听的感慨激昂。 “呵呵,祝舍人这话就说的不妥了!” 白清源怕动粗,但不怕讲道理。 “祝舍人虽是荆社长的二姐,但荆社长的私事也不是祝舍人能管的!况且两国和亲,也并非私事,所以你反对也无用!” “……” 祝馨宁一阵语塞,此时是又急又气。 自家男人的事,她还不能管了? 自家男人就算纳个妾,收个小,那都得自己点头答应才行,若是自己真不答应,他就算真的收了,也只能在外面当个外室才行! 现在要把她男人送到月瑶国去和亲,自己连反对都不行了? 祝馨宁心中委屈,但却又无可奈何。 似乎,她还真的不能反对。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荆哲的二姐,而荆哲只能是她弟弟,她总不能当着安帝的面说,我弟弟成了我男人吧? 不仅她会被贻笑大方,最关键的是,荆哲以后在朝堂上乃至整个安国,哪里还有立锥之地? 荆哲说过最后会把她公开,然后光明正大、明媒正娶自己,可那也得等他提前铺垫好,不能这么贸然就把他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 眼看着自己连挫二人,刚才被于胜抢了报纸那种晦气一扫而光,白清源再次出列,对着安帝拱手道:“陛下,若是荆社长跟月瑶女皇和亲的话,只需月瑶女皇和陛下点头答应就是,无论是于国公,还是祝舍人,他们都没有资格反对!” “……” 安帝正犹豫间,不知说什么的时候,眼神突然瞥到大殿之外,眼睛睁大,咧嘴笑了起来。 “他们没有资格,那我呢?” 这时,一道欢快而又熟悉的声音从金銮殿外缓缓而来,所有人都惊大了眼睛,争先恐后的转身朝后看去。 而白清源,面如土色… ———— (各位大大,明天似乎有双倍月票活动,大大们能不能有月票的给重楼投投,因为1000月票可以抽奖,重楼也想抽抽,呜呜呜) 第七五一章 荆社长很好呀 白清源快哭了。 他实在太倒霉了,好不容易扬眉吐气,重振雄风一次,怎么又碰到了这煞星? 从金銮殿外缓步进来的,自然是从梁州赶回来的荆哲本哲。 而祝馨宁目光如水,带着点点星光,看着荆哲缓步而来,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荆哲从进了殿里同样一直在看祝馨宁,那么长时间不见,他对祝馨宁的思念早就如同离原上的野草,所以一进京州城门,他就想着赶回家去看看祝馨宁。 只不过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在梁州的时候,安帝曾经飞鸽传书,告诫他让他回到京州后一定要先进宫述职,上次白清源已经就这事对他发动过一次攻击了,好在当时他并未回京,所以攻击未能成功。 而荆哲吸取经验教训,直接进了宫。 不过这次进宫是进对了,不仅祝馨宁就在这里,而且还让他刚好碰到了白清源又对他发难的场面,遂直接开怼。 “微臣荆哲,参见陛下!” 荆哲来到金銮殿内,先对安帝行礼。 “平身吧,荆社长为大安立下了汗马功劳,不必再行此大礼!” 安帝笑道。 荆哲起身之后,直接转身看向白清源。 他来了他来了! 所有大臣屏气凝神,但眼神中的激动却怎么都掩饰不掉,荆哲不在的日子里,他们是多么怀念这种骂人不带脏字的嘲讽打脸啊! 而白清源脸色煞白,但心里却有点倚仗,心想自己只要把住让荆哲和亲的命门,无论他怎么骂自己都无所谓! 这时,荆哲开口了。 “白太傅,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 白清源嘴巴紧闭,等待下文。 “原来觉得白太傅身居高位,但没什么本事,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荆哲诚恳说完,话锋一转:“原来白太傅还有当红娘的潜质啊!要不以后也别叫白太傅了,直接叫你白媒婆吧?” “你…放肆!” 白清源明知荆哲是故意激怒于他,想要保持心平气和,但奈何荆哲的嘴实在可恨,话从他嘴里一说出来,他就如何也心平气和不了了。 “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 当着文武百官和月瑶女皇的面被一个从五品的小官这么羞辱,白清源觉得颜面无存,而最关键的是他对荆哲还没什么办法,这就更气人了。 因此只能向安帝求助。 “这个…荆哲啊,你别乱说话!” “……” 这已经算是安帝对荆哲的“批评”了,白清源听了,一脸土色。 荆哲耸肩,笑道:“陛下,臣说的也没错啊?这才刚回京州,白太傅怎么就给臣说上亲了?难不成想着让臣趁着年轻多生几个孩子,省的到最后生不出孩子徒伤悲吗?” “……” 白清源伸手捂胸,脸又变红了。 而护国公于胜则立在一旁,微微点头,只言片语间就完全攻破白清源,看来自己跟荆哲之间还差着很大的距离啊! “胡说!这是说亲?睁开你的大眼看看,对面可是月瑶女皇,其他人谁不争着抢着想要娶月瑶女皇?老夫为你提名,你该多谢老夫!” 白清源吹胡子瞪眼道。 “呵呵。” 荆哲冷笑一声,不屑道:“白太傅,我先谢谢你全家,再谢谢你十八代祖宗!这等好事,我可享用不起!我看还是白太傅自己上吧——不对,白太傅都半截入土了,肯定不行。要不白太傅的儿子也行——哎呦,忘了,白太傅生不出孩子。” “……” 白清源想直接吐口血,晕死过去得了,可惜却吐不出来,只能站在那里任荆哲侮辱。 “荆哲,莫要胡说!” 若是平时,二人这么斗嘴就算了,安帝不仅懒得管,还想多看看,毕竟荆哲不在的日子,朝堂上一潭死水,哪有现在的活力? 可毕竟月瑶女皇还在,这么闹下去,朝堂如同菜市场,成何体统? 荆哲退下,果真闭口不言。 可白清源却不会放弃,刚才荆哲的话更是激发了他的斗志,倘若荆哲真留下,以后早晚有一天他会被气死!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他送走! 于是继续开口道:“荆社长虽然官职不高,但手下的大安报社在京州却非常出彩,且深受陛下重用。除此之外,荆社长文采斐然,可谓安国境内不可多得的年轻才俊!月瑶女皇对我们荆社长的印象如何呢?” 白清源拿不下荆哲,就转攻月瑶女皇了。 自从荆哲进门,慕容熙跟祝馨宁一样,眼神就未从他身上离开,只不过众臣的视线都集中在争吵的二人身上,并未留意。 这时大家才看过来,便发现慕容熙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带着欣赏,却又夹杂着更多不忿。 慕容熙到现在还对荆哲在梁州对她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若是说起来,荆哲对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对她来说是好事,但她就是气得慌。 尤其是荆哲从刚才一进门,不仅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拒绝,好像跟她成亲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一样。 哼,你想拒绝,那我偏偏让你拒绝不了! 慕容熙撇了撇嘴,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 “月瑶女皇觉得如何呢?” 见她久久不语,白清源再问一句。 “荆社长…嗯…很好呀…” 慕容熙声音很柔很轻,并且中间还带着些许羞涩,说话的时候悄悄抬头看了荆哲一眼,然后双颊变红,马上又垂下头去,双手绞在一起,把一个羞涩少女看到情郎时的娇羞状态给演绎的淋漓尽致,让人心疼。 “……” 众臣惊了:有戏啊! 再看向荆哲,眼神更加羡慕了,抛开慕容熙的女皇身份不谈,单凭她的姿色相貌,能够娶到她也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而于胜和祝馨宁则皱起了眉头,若是月瑶女皇公然示好荆哲,把这件事上升到两国之间外交事件的话,那还怎么拒绝? 最高兴的莫过白清源了,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要简单不少,于是趁热打铁道:“荆社长,既然月瑶女皇都同意了,那你对这和亲之事有什么看法呢?不会想要拒绝吧?” “……” ———— 第七五二章 和亲或者不和亲 看到荆哲被自己问的哑口无言,白清源有些沾沾自喜,这么久以来,似乎这是第一次在跟荆哲的对决中占了那么一点上风,就跟过年一样。 而他知道荆哲虽然敢肆无忌惮的得罪他,但却不敢得罪月瑶女皇,让安帝不堪,而他正是抓住了荆哲的这个软肋,乘胜追击。 “荆社长,难道你觉得月瑶女皇配不上你?若是这样,那这和亲人选,倒要重新择选一下了!” 白清源一脸“认真”的说着,似乎在为荆哲考虑一样。 在心里再次问候了白清源全家,荆哲才笑着说道:“白太傅不光年纪大了,现在连眼神都不好使了吗?月瑶女皇国色天香,犹如天仙下凡,是个男人见了女皇都会自惭形秽,怎么会有女皇配不上的男人?白太傅这么想,只能说明你不够男人啊——对了,都生不出孩子,确实不男人…” “你你你…” “扑通!” “哎呀,白太傅又晕了!” “快叫太医!” 白清源终于没有抗住荆哲的一波魔法攻击,直接晕倒在地,朝堂上一片哄乱。 等到太医把白清源给抬下去,场面才逐渐恢复控制,慕容熙和初夏对视一眼,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看来荆哲在安国,果然非同一般。 “你这张嘴啊…太招人恨了!” 安帝看着荆哲,数落道,但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了,幸亏白清源没醒过来,不然看到安帝的反应,估计心塞的能再晕过去一次。 荆哲耸肩,这是白清源自找的。 梁州一别,他跟慕容熙的关系本就尴尬,这次回京州,他还在祈祷,能不见慕容熙最好。 哪里知道刚进皇宫就遇到了,而白清源还一直怂恿他去和亲,不骂他骂谁? 尤其是慕容熙的反应,差点让他吐血。 这还是当初那个傲娇女皇吗? 好在白清源被骂晕过去,此事算告一段落。 可事与愿违,白清源被抬走之后,慕容熙自己抬起头来问道:“荆社长,既然你觉得本王配的上天下所有的男人,那这和亲的事情,荆社长是如何考虑的呢?” “……” 两人好歹有“同过床”的友谊,没想到慕容熙现在却咄咄逼人,这是荆哲想不到的。 而看着她明亮的眼神,荆哲连拒绝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和亲或者不和亲,这是个问题… …… 当慕容熙问出这句话后,所有压力都来到了荆哲身上,他的回答牵着太多人的心。 有看热闹的,也有紧张的。 荆哲侧头看了祝馨宁一眼,只有她的眼神显得十分平和,在发现荆哲看过去的时候,还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只有她是不担心的。 但是当荆哲转过头去,她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看着慕容熙,若有所思。 荆哲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女皇实在太高看在下了!我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官而已,在这朝堂之上,哪敢议论和亲这种大事?” “……” 你的官虽然小,可是胆子不小! 连正一品的太傅都能被你气晕,这朝堂上还有你不敢说的事? 慕容熙撇了撇嘴,刚要反驳,这时荆哲又开口道:“和亲这种涉及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事宜,还是要交由陛下决定吧!” “……” 次奥! 安帝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他本以为靠荆哲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把这事很好的圆过去,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抱着吃瓜看戏的心态,哪里想到皮球突然又踢到他这里来了? 让荆哲去和亲? 安帝觉得自己脑子就算进了水也不会答应! 荆哲出现之前,南有南齐虎视眈眈,西有西疆时常冒犯,朝堂上大臣阵营繁多,宗门太强不受控制,国内还有晋王蠢蠢欲动,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安帝都会焦头烂额。 这个时候,荆哲出现了。 他打败了南齐三皇子,让南齐不敢再轻易打安国的主意,前几天收到的信息,西疆重骑兵团遭受重创,以荆哲的聪明才智,肯定跟西疆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准备等会再问。 然后还因为他的出现,朝堂上的各方势力都均衡许多,宗门也因为他而脱离了被晋王控制的危险,最重要的是大安报社,建社之初谁能想到会这么成功? 若是把大安报社以现在的模式开到全国各地去,荆哲原来提的“素质教育”定会普及,到时候安国的国力肯定还会突飞猛进! 安帝有时候在想,荆哲就是上天赐予他的福星,他怎么可能把福星送走? 而荆哲早就猜到了安帝的想法,所以才把这个烫手山芋丢过来,反正安帝不会让他和亲,干脆让他来做这个坏人得了,省的慕容熙再因此记恨自己! …… 安帝沉默片刻,突然板起脸来。 随后大手狠狠的拍在龙椅上,发出“砰”的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大胆荆哲,你一个从五品的官员,按理来说都没有资格入宫上朝!朕让你上朝已经算是格外开恩,没想到你不但不珍惜入宫的机会,反而在朝堂之上如此放肆,公然顶撞白太傅,简直目中无人!荆哲,你可知罪?” 安帝大声吼完,手缩在袖子里转动两下:刚才打龙椅那下有点太过投入,疼啊! 荆哲赶紧跪地:“臣,知罪!” 所有大臣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要知道,自荆哲第一次入宫以来,无论行为多么出格,安帝都未像今天一样,那么严厉。 难不成,要变天了? 只有荆哲本人和祝馨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似乎已经猜到了安帝的用意。 接下来,安帝继续冷声道:“既然你也知罪,那朕罚你…” “陛下,臣身为从五品的芝麻官能被准许入宫上朝,是陛下破例赏恩,而臣却不懂珍惜,枉费陛下一片苦心!要不就罚臣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入宫上朝吧!” 不等安帝开口,荆哲赶紧躬身,义正言辞的说道,态度之诚恳,语气之认真,让人动容。 “……” 这话一出,安帝却愣住了: 这跟朕想的可不一样啊! ———— 第七五三章 真性情的荆社长 对于荆哲来说,不上朝的好处很多。 回到京州,他的事情很多,因为他的女人实在太多,每人匀一天的话,好多天就过去了。 若是再上朝,不仅睡不了懒觉,还得白白耽误一上午,所以他“申请”不上朝,起码慕容熙在京州的这段时间他不想上朝,免得再出现今天这种尴尬的局面。 于他而言,不上朝不是惩罚,更像奖励。 而安帝怎么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刻他好想说一句“你在想屁吃”,可是介于月瑶女皇在场,而荆哲说的又是“一段时间”,所以他咬了咬牙道:“好,那朕就罚你最近一段时间内都不得入宫上朝,好好在家里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来上朝!” “是,陛下!” 荆哲再次躬身垂首,一脸喜滋滋。 “陛下!” 这时,一脸严肃的于胜站了出来。 不等他开口,安帝就摆手道:“于国公不必再劝朕了,朕心意已决,不会收回惩罚!” “陛下,臣不是让陛下收回惩罚,而是让陛下加重惩罚!臣跟白太傅偶有吵闹,可那也不过是两个同级官员之间的争论而已,可荆社长一个从五品的社长对白太傅出言不逊,这简直就是以下犯上啊!仅仅只是一段时间不上朝怎么能够让他得到教训?” 听完于胜的话,安帝抬头瞥了他一眼,闷声问道:“那于国公觉得如何才能让他得到教训?” “陛下,罚他一年不得出京州城半步,好好待在天子脚下反省!若是陛下觉得轻了,那就两年三年,或者一辈子都行啊!” 说到最后,于胜一脸期待。 对于荆哲,于胜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觉得满意,只是荆哲老往外跑,一跑几个月,这谁受得了? 他受得了,他女儿以后也受不了啊! 所以借着这事,还不如把他牢牢锁在京州,这样月瑶女皇想跟他和亲都和不了,因为他不能出京州啊! 安帝一头黑线。 这个惩罚,绝对是行不通的。 荆哲是目前他手上最锋利的宝剑,他以后还需要荆哲去各地帮他办事,而荆哲现在也成了武林盟主,日后肯定也需要外出,怎么可能把他留在京州?所以这个惩罚肯定不行。 “于国公的惩罚未免太重了,朕先让他回家反省一段时间看看效果,若是他改了,也就罢了。若是他不知悔改,再按于国公的办法来!” “是,陛下!” 于胜退下,兴致缺缺。 这时候,安帝才看向慕容熙,步入正题。 “女皇啊,让你看笑话了!” 安帝苦笑一声,随后又说道:“荆社长这人性格乖戾暴躁,时常做出这种不懂礼数的轻浮举动来,朝中众臣对他也是多有不满,也曾向朕告状多次——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陛下说的对!” 能够来上朝的大臣没有一个笨人,安帝多赏识荆哲,他们是知道的,现在却一个劲的贬低荆哲,再加上之前和慕容熙的对话,他们哪里还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于是小鸡啄米般点起头来。 安帝同样非常满意,继续道:“虽说荆社长有些才气,能作几首还算看的过去的诗词——嗯,也就那样吧!毕竟安国才子众多,像他这种,在京州和江陵随便一把就能抓出不少。而他却因此恃才傲物,眼高于顶,不懂礼数,恣意妄为,大家早就苦荆哲久矣!” “……” 虽然知道安帝在演戏,可荆哲却总感觉他说的声情并茂,张口就来,他不会平日里就是这么想自己的吧? 把荆哲的缺点都说了一遍,安帝又说道:“就是这么一个品质低劣的人,哪能配的上女皇?倘若朕真让他去月瑶国和亲,朕的良心都会惶恐不安。而女皇恰好也看到了刚才他对待身为长辈和上司的白太傅是多么无礼,这样的人,朕哪里还敢让他跟女皇和亲呢?” 绕了一大圈,这才是安帝说话的重点,突出荆哲的一无是处,才能更自然的劝退月瑶女皇。 而慕容熙听完则有些疑惑道:“安帝陛下,本王刚才听陛下说荆社长才学同武艺兼备,而且又喜欢乐于助人,整个安国接受过他帮助的人多不胜数,都对他颇为赞赏。怎么现在突然又把他说的一无是处呢?” “额…” 犹如大型打脸现场,而且还在片刻间,安帝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然后道:“哦?朕说过吗?” “嗯,是陛下说的。” 慕容熙非常不识趣的认真点头道。 “哦…朕怎么不记得了?” 每个能登上帝位的人都是演戏高手,安帝看向满朝大臣,疑惑道:“诸位爱卿听到了吗?” “臣未曾听陛下说过!” 众臣也都是人精,马上躬身回道。 “……” 在慕容熙愕然间,安帝又笑道:“看来真是女皇听岔了,荆哲这么不懂礼数的家伙,朕怎么会夸奖他呢?” 说完之后,马上补充道:“女皇对于如此无礼之人,肯定也没有和亲的心思了吧?” 谁知他刚说完,慕容熙却笑道:“安帝陛下,本王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男子,其中也不乏彬彬有礼和文武双全之人,不过这些人中,沽名钓誉之辈居多,而像荆社长如此真实而不拘小节的人实在少之又少,着实让本王眼前一亮…” “……” 安帝愣了。 敢情他费那么大的劲,从荆哲身上找出的缺点,现在却成了慕容熙眼中的优点? 安帝有点头疼,因为他觉得慕容熙看荆哲的眼神有点不对,虽然没有那种极尽爱慕的表现,可也绝非寻常。 很棘手啊! 安帝想了想,笑着说道:“今日已是小年,在京州可是个热闹的日子。女皇来京州也不着急回月瑶,不如留下来感受一下安国新年的氛围吧?” 慕容熙颔首:“正有此意。” “既然如此,这和亲之事先不着急,朕和女皇还都需要从长计议,今日之事就先到这里,女皇觉得如何?” 慕容熙看了荆哲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 第七五四章 突如其来的修罗场 接下来安帝又问道:“昨日女皇进城太晚,朕也未给女皇安排个好住处,不如今日就从客栈里搬出来,住到鸿胪寺吧!” 鸿胪寺是安国专门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之前南齐三皇子及使臣来的时候,本来也该安排在那里才对,可不知为何,南齐三皇子主动要求住在东宫,安帝只好答应。 现在月瑶女皇及圣女等人过来,安排她们全部住在鸿胪寺是最好的选择,起码在安全这一方面,是不用担心的。 不过慕容熙却笑着摆手拒绝:“陛下,本王在月瑶国时,每天都住在皇宫,对于宫外老百姓的生活其实心向往之。” 安帝及苏墨言和苏墨武都点了点头,身为皇室成员,他们对慕容熙的说法深有感触。 “所以这次难得出国,来到京州,若是再住在鸿胪寺这种官方安排好的住处,每天再面对鸿胪寺的官员,不仅他们累,本王也会觉得繁琐。不如就住在酒楼当中,也能体验一番京州百姓的日常生活,岂不美哉?” 慕容熙娓娓道来,情真意切,安帝对于她的想法也有些赞同,但还是犹豫道:“可是这酒楼中的条件…” “陛下,因为昨天晚上进城匆忙,本王落脚的客栈确实有些平庸。不过本王也听说了,京州有一家全国闻名的酒楼,叫闻香居。那里无论是在环境条件还是菜色服务方面都属安国一流。” 说着,慕容熙微微侧身,在梁州一别之后,终于再次跟荆哲对线:“刚才听说,这闻香居是荆社长的产业,那就劳烦荆社长亲自替本王安排一番,让本王住到你的闻香居可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慕容熙跟荆哲说话时的口气极尽温柔,跟在梁州时的高冷判若两人,荆哲听了都有些肉麻,更别提其他人了。 “额…这个…” 说实话,荆哲是真不想答应。 他亲自要求不上朝就是不想再跟慕容熙产生纠葛——女皇虽好,可是他不敢啊! 若是再让她住进闻香居,那他们之间的纠葛不就更深了么?住都住进去了,谁知道她后面会不会整其他幺蛾子? 犹豫间,祝馨宁站了出来。 “女皇不必找他,住进闻香居的事情,我来安排便是!” 祝馨宁看着慕容熙,落落大方道。 “这位就是京州第一才女,祝舍人是吧?” 慕容熙同样直视着祝馨宁,二女交锋正式拉开了序幕。 “还是不要麻烦祝舍人了,既然闻香居的掌柜在这里,找他岂不方便?” “他虽是闻香居的掌柜,可离开京州已经有段日子了,这段时间都是我跟筱妤妹妹在打理闻香居,找我更方便一些。” “他虽然离开了京州,可现在不是回来了?既然回来了,那闻香居还是由他来管才好些吧?” “我是他二姐,我来管跟他管是一样的。” “你只是他二姐,可并不能代表他啊?” 说到“只是他二姐”,慕容熙刻意加重了一些语气,似乎在提醒祝馨宁什么。 祝馨宁的眼神如同着了火,犀利起来。 而慕容熙并不怯场,安然自若。 “我说能,就能!” “你只是他二姐,不是他。” “那你可以问他,我能不能。” “好,那就问他,你能不能。” 说着,二人都看向荆哲。 “……” 这下荆哲傻了。 这突如其来的修罗场啊! 一面是自己的二姐兼女人,一面是跟他有过亲密接触的漂亮女皇,虽然从关系上讲,自己应该毫不犹豫的支持二姐,但不知怎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忍让慕容熙丢脸。 哎,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好贱! “荆哲犯了错,只是不上朝,这个惩罚还是有点轻了!朕打算把他留下,到议事厅中再好好教训一番,所以一时半会之间,荆哲怕是出不了宫了!这去闻香居的事情,依朕看,还是祝舍人带着女皇去吧!” “是,陛下。” 祝馨宁躬身答应。 “好,陛下。” 慕容熙也不再坚持,欠身致意。 而荆哲则一脸感激的看向安帝,于无形间就化解了这个修罗场,救了他的狗命… “既然如此,那退朝吧!祝舍人带着女皇去闻香居安顿下来。” 随后一脸犀利的瞪向荆哲:“还有你留下,去议事厅,朕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臣遵旨!” 荆哲感激涕零。 “女皇,请吧。” “那就劳烦祝舍人了。” 两女笑着对话,但一旁的荆哲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股冷风在吹… …… 等大臣们都散去,护卫将军隋守仁把殿门关闭后,金銮殿内只剩了安帝和荆哲二人。 “陛下,要不要去议事厅?” “你说呢?” 二人对视片刻,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荆哲再没了刚才在朝堂上表现出的那种拘谨状态,笑道:“刚才多谢陛下替臣解围!” 安帝伸手指了指他:“你也知道朕是在替你解围啊?只要你一出现在朕面前,朕的麻烦就会出现一大堆!” “要不陛下以后别让臣再来上朝了,省的再给陛下添麻烦?” 荆哲一脸小心翼翼,试探道。 “你——” 安帝瞪了他一眼:“想的美!” 随即大笑起来:“好你个荆哲,离京那么久,这才刚回来又想撂挑子?” “陛下,臣也不想啊,这不是没办法吗?” “那还不是怪你?你跟这个月瑶女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你对人家做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惦记你?” 安帝好奇道。 “陛下冤枉啊!臣不过是救了月瑶女皇一命而已,谁知道她会因此对臣如此感兴趣…哎,有时候男人太过优秀了,也不好啊!” 荆哲耸肩叹息一声,显得特别无奈。 “……” 安帝先是一阵愕然,沉默片刻,随后苦笑摇头,感慨道:“果然是你啊!这么多天不见,这脸皮,愈发的厚了!” “陛下,你是在夸臣吧?” “嗯,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 荆哲摸了摸鼻子,再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 第七五五章 封赏 插科打诨一会儿,才开始了正题。 虽然在梁州发生的事情都被飞鸽传书到了京州,安帝也全部知道,但对于具体细节,安帝并不清楚,所以又让荆哲讲了一遍。 荆哲说的很细,从在津西拿到武林盟主以及构想说起。 说完之后,安帝连连拍手。 “好,这样很好!” 其实在听到荆哲拿下武林盟主之后,安帝在兴奋之余,隐隐有些担忧。 他在朝堂上不过是个从五品的芝麻官,虽说直接听命于自己,可权利还是太小了,而他做了武林盟主,完全可以从朝堂上脱身出去,直接入了宗门,到时候可以超脱于朝廷之外! 不过现在一听,荆哲并未有二心,拿到武林盟主之后想的也是如何把其他宗门捏合起来为朝廷所用,这是安帝之前从不敢想的。 兴奋之余,马上许诺:“你只管放手去做!朕会传令下去,只要是你所想开办报社、酒坊和闻香居的城市,当地知府和官员必须全权配合你的工作,并且只要拿着朕的诏书,报社、酒坊和闻香居的选址都是朝廷提供,而所取得的收益全部归你支配!” 之前张家酒坊做烈酒生意的时候,因为安帝给了金牌,让酒坊成了皇家生意,才致使京州城内大小酒楼都开始以用张家酒坊的酒为贵,后来荆哲和张筱妤商量,酒坊每个月的收益都会拿出来一部分交公。 而现在安帝又给他亮绿灯,他到地方去做生意成了一本万利的买卖,自然不好意思全拿。 “陛下,这不好…” “朕还不缺你这点银子!” 安帝大手一挥,严肃道:“你做这些,解决了朕之前从未想过的难题,而且报社若是最后能达到你说的素质教育,这可是造福安国万代千秋的大事,朕可不会在乎这些银子!” 古有千金市马骨,而今安帝用这些银子也不过是为了紧紧把荆哲拴在他身边。 荆哲见状,也不再多提。 随后又把跟西疆重骑兵团的交涉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听到西疆重骑兵团之所以到梁州是因为晋王指使的时候,安帝的脸黑了。 “陛下,臣跟西疆新任大王喀丹已经达成了协议,让他佯装…” 等荆哲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安帝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不少,问道:“这个喀丹,能信得过?” 荆哲摇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肯定是信不过的。所以臣在临别之前给他吃了一粒药,倘若没有解药,他会很难受,因此臣跟他达成的协议,他不得不做。” “好,好,好!” 安帝拍了拍荆哲的肩膀,连说三声“好”,随即又自言自语道:“本以为,你拿了武林盟主,晋王没了宗门助力,也该消停了,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想着造反。朕还特意把苏新平放回去,没想到他还贼心不死…” “苏新…晋王世子回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荆哲愣了。 安帝点头:“就在前天,朕刚把他放回去。” “为何?” 荆哲十分不解,好不容易想了主意,可以把苏新平一直羁押在京州,就算晋王造反,他们手里也有一张牌——虽然对荆哲来说,有没有都无所谓,可把他放走实在太便宜他了。 安帝马上解释道:“自从苏新平被扣押在京州之后,晋王一直上谏,朕苦不堪言…” 原来,自从苏新平出了事,晋王一直写信求情,不过安帝都一一回绝了,而前段时间,晋王又来了信,说自己年纪已大,而且临近年关,就想看看自己的儿子。 这次晋王还不仅仅只是求情,还凑了五千两银票一并寄了过来——并且说这钱是卖了府上的各种古董和首饰才得来的。 这时候,安帝似乎再没了拒绝的理由,而晋王还暗示,若是他不放心的话,苏小小已经到了京州,可以代替苏新平留下。 因此,安帝在两天前把苏新平放走了。 听完之后,荆哲暗暗咋舌。 看来晋王重男轻女,为了救苏新平,不惜牺牲自己女儿,而让他好奇的是,难不成他们已经摸透了“自爆丸”的功效,所以不怕了? “走就走了吧!以他的性格,倘若他真想造反,别说是苏小小,就算是苏新平在京州,也不会让他改变主意的。他既然跟西疆蛮夷勾结,并且你拿到了证据——” 安帝看着荆哲交给他的书信,冷声道:“那这就是他自取灭亡了!” 看来,安帝对荆哲提出的建议非常赞成,说完后又继续问道:“荆哲,你说何时动手合适?等年后吗?” 荆哲笑着摇头:“陛下,这张书信虽然能成为证据,但也只能证明晋王买通西疆杀我而已,并不能证明他要谋反,陛下可以治他的罪,但却罪不至死。所以咱们还是要等,等喀丹处理好西疆国内事务之后,再佯装攻打安国。那个时候只要晋王敢跳出来,咱们就可以教训他了!” 安帝听完,也非常赞成的点了点头。 于是,荆哲又把战败西疆重骑兵团后得到了多少战利品以及对战利品的处置讲了一遍,安帝听完笑道:“这些事情你自己处理就好,无需向朕汇报。” 接着又笑道:“这次你连立两个大功,朕会重重封赏于你,你可有什么想法?” 荆哲垂首:“但凭陛下决定!” 安帝想了想,道:“朕决定将你的官职提至跟你五姐平级,你觉得可好?” 跟柳惊鸿平级? 那就是从二品了! 荆哲有些愕然,他知道安帝会重重封赏,但却没想过直接把他提了三级!从一个从五品提到从二品,实际上中间的跨度为六个品级! 之前出去,别人听说他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官员时,还时常不屑,连个津西知府都敢对他出言不逊,可想而知当他成了从二品的大员,再出去时会何等威风! 哪怕以后再跟白清源吵架,他也有了底气! 但还是开口询问道:“陛下,这官职提升的是不是太快了一些?臣怕有人非议…” “……” ———— 第七五六章 你懂我的意思? 安帝浑不在意,大手一挥:“当年你五姐带领惊鸿铁骑抗击西疆蛮夷,朕直接封她为惊鸿将军的时候,也没人敢说三道四!何况你这次做的可不比你五姐差!” 然后还分析道:“再说了,你这社长之职仅听命于朕,官职高些也好,不然你一个社长才是从五品,如何封赏你手下那些人?” 荆哲对此自然高兴,也不再过多言语,躬身谢道:“多谢陛下!” 起身之后,他又继续说道:“陛下,既然这次西疆重骑兵团遭受重创,梁州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战乱,梁州城也没了危险,所以臣恳求朕可以让我五姐重回京州,交出兵权。” 这事荆哲之前就跟柳惊鸿商量过了,也早就达成了一致。 他本来打算等柳惊鸿回来的时候再说的,但是现在安帝要封赏自己这么高的官职,而且还多次提到“跟你五姐平级”,无论安帝有没有其他想法,荆哲都要提前说出来了。 安帝看他一眼,问道:“这是谁的意思?” “陛下,这是我和我五姐共同的意思。” 安帝盯着他,随后大笑起来。 这就是荆哲的聪明之处,在屡立大功和多了宗门身份之后,又被自己把官职提为从二品,他应该也想到了“功高盖主”这种情况,所以主动让柳惊鸿交出兵权。 试想,一个从二品的武林盟主,朝廷资源和宗门资源并重,若是他的姐姐再掌握着安国最为精锐的军队,就算安帝不多想,其他人也会借此做文章了。 荆哲主动让柳惊鸿交出兵权,足以表现出他的诚意,安帝这么聪明,早就明白了他的心意,感动而又欣喜,暗道自己没看错人。 但他却没有答应,说道:“惊鸿将军为梁州城操劳多年,现在梁州已无战事,是该让她回京州跟你们团圆了!不过,惊鸿将军手上的兵权不用上交,依旧在她手中便是!若是安国以后遇到什么战乱,惊鸿将军可直接率兵!” 一番话下来,也足见安帝对荆哲的信任。 接下来,两人之间的谈话变得轻松起来,闲聊片刻后,安帝笑道:“这世间之事都是缘分,当初你师父来京州之时,恰好认了墨尘为徒,除了朕和他们两个当人外,世上再无第四人知晓,没想到多年之后,你竟成了墨尘的师弟,只能说造化弄人啊!” 荆哲点头称是。 安帝继续道:“你现在以天地宗门徒的身份拿了武林盟主,这个身份对你的用处很大,你要把握好。比如墨尘也是天地宗门徒,这是当初南齐三皇子来和亲时,朕有恃无恐的最后倚仗。因为只要亮出这道身份,她就能跳脱出朝廷管辖,按照宗门之人行事便是。你跟她都是宗门之人——” 说到这里,安帝看了荆哲一眼:“朕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 荆哲觉得自己懂了,但是又不敢说懂。 躬身道:“陛下,臣明白了!臣虽为宗门之人,但却心系朝廷,宗门内的身份也不过是为了便宜行事而已,绝不会做有损于朝廷之事的!” “……” 安帝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这么笨了?自己点的还不够明白吗? 他虽是一国君主,但也是位父亲,对于自家女儿的心思,安帝还是很清楚的。 荆哲不在京州的日子,苏墨尘时常坐在御花园里,一坐就是一天,看着西边的天空,独自哀哎,后来安帝找苏墨尘的贴身丫鬟桂枝问过,终于知道了苏墨尘的心思。 对于这事,安帝开始的时候是欣喜的,因为在他看来,若是在安国找一个能配的上苏墨尘的男人,非荆哲莫属,而且荆哲就是安国福星,他跟苏墨尘真能成就一份姻缘,对于安国都有很长远的意义。 但之后安帝又头疼了,因为他知道荆哲身边可有不少红颜知己,尤其是他的姐姐们… 安帝没有自信让荆哲放弃其他女人,安心做一个驸马,可苏墨尘身为安国公主,也不可能让世人知道她跟其他人共事一夫… 纠结间,他便听说了荆哲跟苏墨尘一样,天地宗门徒的身份,这时候,他灵机一动,才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自己兴冲冲的说完,荆哲却没有半点反应,安帝蒙了。 莫非,这只是墨尘一厢情愿罢了,而荆哲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那他想的办法就根本不成立啊! 这时,荆哲突然出声问道:“陛下,我师姐现在在拂尘宫吗?” 安帝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点完头之后就愣住了,因为荆哲之前称呼苏墨尘都是殿下,这还是第一次在安帝面前称呼“师姐”。 而且即使苏墨尘是他师姐,但是在皇宫中,称呼“殿下”还是更妥当些,荆哲不是笨人,为何短短的时间里会笨了两次呢? 安帝眯眼细想,便找到了问题所在。 他哪里是笨,是太聪明了啊! 装作听不懂他的话,估计是不想在刚回京州第一天就揭开二人的关系,不过他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想通这点的安帝,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你要去找墨尘?” 荆哲点头。 “去做什么?” “从梁州给师姐带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梁州的一些特产而已…” 安帝目光炯炯,荆哲怕这个时候说出给苏墨尘带的东西是首饰的话,他高兴的直接赐婚怎么办?虽然他已经读懂了安帝的意思,但这种事荆哲并不想被强求,即使他是安帝。 “哦?特产?给朕带了没?” “带了!” 荆哲赶紧接话:“那些西疆重骑兵团留下的牦牛,受了伤的有一部分被做成了风干牛肉,臣带来了不少,早上急着上朝,在宫外没带进来,陛下派隋将军拿进来便是!” “真是特产啊…” 安帝看了荆哲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心想别看荆哲本事不小,可是涉及到男女关系的时候,总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哪有给女人送这个的? ———— 第七五七章 师姐? 拂尘宫外,御花园门口。 苏墨尘叉腰站立,满面怒容。 “真的?” 言语中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火气。 在荆哲不在的日子里,这里是苏墨尘最近一段时间最常来的地方,回忆荆哲在这里时的点点滴滴。 不过,因为她是公主的缘故,对于荆哲无论是在津西还是在梁州发生的事情,她都会比其他人要早知道许多。 所以在京州城里老百姓还在为荆哲和月瑶女皇被西疆重骑兵团抓走之后到底如何而好奇的时候,苏墨尘并未担心过。 月瑶女皇都来了京州,眼看着离过年也就几天时间了,他肯定快回来了。 苏墨尘虽然心中着急,但还是很欢快的。 这段日子里,除了思念荆哲,她最大的寄托就是等待报纸发行了,而她最喜欢看的,则是红楼故事。 虽然这红楼故事是于想容写的,但她却知道这故事内容是来自荆哲,对于贾宝玉和黛玉、宝钗之间的情爱故事,在入戏的时候,苏墨尘也思考颇多,若是自己,该怎么选择? 而今天又是报纸发行的日子,她早早就把桂枝派了出去,侯在金銮殿外,只等着下朝之后把报纸带过来。 谁知,桂枝带来的可不仅仅只是报纸,还有更劲爆的消息! 苏墨尘听完,脸色发白,不是因为高兴,而是气的! “当然是真的呀,殿下!” 桂枝拍着起伏的胸脯,狠喘几口气道:“我听完之后就赶紧跑回来了,千真万确!” “这个月瑶女皇!” 苏墨尘咬着牙,握着拳:“太不要脸了!” 原来,桂枝等在金銮殿门外,本来是想等早朝结束拿报纸的,没想到却听到慕容熙对荆哲一通夸奖,再加上白清源的咄咄逼人,大有一副要让荆哲去和亲的架势。 听到这里,桂枝也等不及报纸了,直接跑回来通风报信。 而苏墨尘听完差点气炸了。 她早就听说了月瑶女皇和荆哲一起被抓走然后又回来的消息,也听过月瑶女皇国色天香,但却没有担心过。 因为她知道月瑶女皇来安国和亲,挑选的肯定都是皇亲国戚,这样的身份才对等,虽然荆哲厉害,但他身份低啊,怎么能够和亲——至于她自己嘛,到时候不以公主的身份就是了… 因此,月瑶女皇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哪里知道会这样? 她感觉城内竞争就不小,放眼国内,竞争就更大了,结果好家伙,现在来了个国外竞争的? 最关键的是荆哲的人她都还没见到呢,结果就来了个抢人的? 生完气,双手叉腰的苏墨尘冷声道:“不过,她也只是做梦罢了!偌大的安国,她想跟谁和亲都行,就是不能跟他!她还在金銮殿上是吧?容本宫去会会她!” 苏墨尘眼睛炯炯有神,做好了战斗准备,却发现桂枝此时眼睛瞪的很圆,看向前方。 “桂枝,你在看什——” 话没有说完,转过身来的苏墨尘便看到了从风雪里朝她走来的荆哲,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她的头上,脸上,睫毛上,瞬间成了冰水,但她却感不到一丝冰冷,心里反而暖暖的。 嘴角轻轻一扬,满眼都是星光… …… 荆哲从金銮殿里出来,直奔拂尘宫。 刚来到御花园门外,就看到了桂枝和背对着他、一袭雪白色长裙的苏墨尘。 她站在青石板上,缓缓转过身来。 当视线跟荆哲相撞之后,苏墨尘的眼里满是惊喜,或许因为在外面站了太久,原本红润的肤色变得有些泛白,配合上飘落的雪花,倒有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苏墨尘在愣了片刻之后,本能的抬脚想迈,但似乎又想表现的矜持一些,抬起的脚在空中停了一会儿,终于又放了下来。 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来。 原来想说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成了无言的沉默,最后只能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上次离开京州之前,二人一吻定情,再次看到苏墨尘,她那颜色本不鲜艳的红唇在这冰天雪地里,更显得娇艳欲滴,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荆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赶紧小跑过去。 “墨尘…殿下!” 因为桂枝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荆哲最终还是加上“殿下”二字。 在听到“墨尘”的时候,苏墨尘的嘴角微微撇了撇,但眼中还带着笑意。 不过当她听到“殿下”之后,眼神直接冷了下来,反问道:“你叫我什么?” “……” 荆哲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师姐?” “……” 这次,苏墨尘一句话都没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直接往拂尘宫走去,雪越下越大,瞬间就把她离开时踩出的脚印给掩盖了,原地只剩了荆哲和桂枝两人。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尴尬。 最后荆哲只好装模作样的问道:“桂枝啊,公主殿下最近是不是…” 荆哲想了想,总不至于跟一个小丫鬟讨论苏墨尘的生理问题,只好改口道:“不舒服?” 桂枝摇了摇头:“殿下除了每天想荆社长外,身体可是舒服的很呢!” “……” 荆哲觉得自己傻了,他跟苏墨尘的事情,贴身小丫鬟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刚才多加一句“殿下”实在多余。 “荆社长,桂枝知道我们殿下为什么生气!” “哦?为什么?” 桂枝得意道:“还不是因为那个月瑶女皇!” 于是,桂枝就把刚才她跟苏墨尘之间的对话都大致复述一遍,荆哲听完才知道,在他来之前苏墨尘已经隔空吃了慕容熙的飞醋,再加上他的错误称呼,苏墨尘能高兴才怪。 “哦,原来如此啊!” 荆哲点点头,表示了然。 这时,桂枝好奇道:“荆社长,你真会答应那个月瑶女皇吗?” 因为桂枝在金銮殿外只听了个开头就跑了,所以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知晓。 “桂枝觉得呢?” “荆社长当然不会了!毕竟荆社长除了我们殿下外,还有祝舍人啊,惊鸿将军啊,护国公府的于姑娘啊,那么多人可都等着荆社长呢,荆社长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女皇而放弃她们呢?” “……” ———— (再次感谢一下hsdxd大佬的盟主,这也是位从盗,版追过来的大佬,感谢感谢!) 第七五八章 荆家的媳妇 听完桂枝的分析,荆哲哑口无言。 不禁问了一句:“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当然是我们殿下了!” 桂枝得意道:“而且这段时间,我们殿下都请祝舍人她们进宫好多次了,而且祝舍人她们在拂尘宫一待就是一天,聊的可高兴了!” “……” 荆哲有些诧异,难不成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以苏墨尘为首的京州女子天团们,已经和谐默契到这等地步了? 见他发呆,桂枝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花,又问道:“荆社长还没回答呢,你会答应吗?” 荆哲摆手道:“当然不会,就算是为了墨尘,我也不会答应的!” 桂枝听了,喜笑颜开,还不忘催促道:“荆社长,你也别再在这里多说了,我们殿下正生着气呢!既然荆社长对我们殿下如此真心,赶紧过去劝劝吧,我们殿下肯定不会再生气了!” 荆哲答应一声,往拂尘宫走去。 …… 荆哲跟苏墨尘的关系在离开京州前夕突破,虽然二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但是靠着一吻定情的时间并不长。 不过苏墨尘却在荆哲离开京州的这段时间里自我攻略许久,再加上跟祝馨宁谈心,所以她内心对荆哲的感情远比荆哲要强烈的多。 得知月瑶女皇对荆哲存在“非分之想”,她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结果荆哲好不容易出现,对她的称呼却如此生分,更是让她失望。 所以才一句话不说,愤而离开。 可等她进了拂尘宫,宫外静悄悄的,并没有发现荆哲赶来的消息,苏墨尘又开始自怨自艾起来: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他会不会直接生气离开了?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出门看看的时候,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来了! 苏墨尘心中一喜,但脸却依旧板着,然后赶紧坐下,把脸背对着门口。 “铛~铛铛~” 三下轻快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苏墨尘抿嘴不语。 随后,门便被推开了,一股凉风随着开门吹了进来,但苏墨尘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似乎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心跳的厉害,身子也觉得暖洋洋的。 …… 荆哲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也懒得再喊苏墨尘,直接推门而入。 苏墨尘背对着他坐在门口,安静恬然,长发随意盘起,露出雪白的脖颈,这么美丽的地方却光秃秃的,就差一条项链了,荆哲看到这里才佩服起柳惊鸿来。 “墨尘~” 荆哲轻轻唤道。 “大胆!” 在荆哲进门的那一刻,苏墨尘本来打定主意继续保持沉默,晾他一会儿的,可是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后,她的心就怎么都硬不起来。 能硬起来的,只有口气了。 “墨尘也是你能叫的?要么叫我殿下,要么叫我师姐!” 听到这里,荆哲并未因为苏墨尘的生气而担忧,反而高兴。 能生气就好啊,就怕一句话不说呢! “墨尘,刚才桂枝就在外面,我不是怕漏了馅嘛?所以才那么说!我心里可一直叫你墨尘的!” “哼,若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怎么会怕桂枝听到?怕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 苏墨尘撇着嘴,但眉头早已舒展,语气也变轻快了不少。 “我心里当然是这么想的!” 荆哲也感觉出了苏墨尘的口气变化,心中一喜,然后快步上前,从后面拥住她,而苏墨尘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两下,不仅没有从荆哲怀里逃脱出来,反而跟他越贴越紧。 而她也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后背紧紧贴着荆哲强壮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脸颊和脖颈都蒙上一片绯红。 “不过,我以后要叫你师姐了!” 依偎在荆哲怀里的苏墨尘听到这句后,往后仰了仰头,眉头微蹙道:“为什么?” 因为此时苏墨尘还坐在椅子上,荆哲伸手穿过她的腿弯,稍稍用力,苏墨尘就保持着坐姿被他抱了起来。 下一刻,荆哲倚坐在椅子上,然后把苏墨尘放在他身上,苏墨尘身后的浑圆突起则刚好落在荆哲的大腿根部,那种柔软的体验让荆哲心中暗爽,不自觉的还往前探了探… 这才刚没说几句话,荆哲自然不敢太禽兽,马上把刚才安帝的原话复述一遍。 苏墨尘冰雪聪明,瞬间就懂了安帝的意思,眉头完全舒展,脸颊也变得通红。 刚才的冰冷声音不复存在,变得轻柔娇羞,小声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懂还是不懂?” 他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懂的,答案也显而易见,但苏墨尘还是想亲口听他说出来。 当荆哲把他的回答说完,苏墨尘的嘴唇都快被咬破了:“你为什么装不懂?” 见她生气,荆哲觉得有些可爱,但还是赶紧解释道:“墨尘,我怕我当场表明心意,陛下会直接赐婚!” 于是就把他的考虑说了出来,现在慕容熙来安国和亲,还多次表现出看好他的意思,若是这时候荆哲“读懂”安帝的意思,他很可能直接赐婚从而来拒绝慕容熙的和亲。 “墨尘,娶你是我希望的事情,但却不能这么快,虽然可以说你是我师姐,可你同样是公主,而我现在只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官而已,这样哪能配得上你?传扬出去,太委屈你了!” 为了感动苏墨尘,他只能说些善意的谎言… 而苏墨尘听完他的解释,心里明显好受了许多,但还是倔强的皱起鼻子:“我不委屈!只要你能娶我,我不在乎你官职大小、有没有官职!” 荆哲用力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嘴巴贴在苏墨尘耳边,轻声道:“你不觉得委屈,可我不想让我的女人委屈!我会娶你,但不是现在。 从今天开始,在外面我会称你师姐,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而我这次立了大功,陛下允诺封赏我从二品的官职!等一切水到渠成,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把你娶进荆家,做荆家的媳妇!” “嗯…” 潮热的呼吸喷在苏墨尘耳边已然让她浑身变软,又听到荆哲要娶她,完全没了抵抗力。 ———— 第七五九章 你的礼物呢? 荆哲觉得自己是个人才,在把苏墨尘安抚好的同时,也把跟慕容熙的关系给摘了干净,现在苏墨尘只顾着感动,早就把这事忘干净了。 因为苏墨尘此时坐在荆哲腿根上,后背完全贴在荆哲前胸,而荆哲的手则自然而然的围在了她小腹处。 此时,闻着苏墨尘头上若有若无的浅淡发香,感受着贴在腿上的丰腴柔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荆哲的手就有点不受控制了。 先是从苏墨尘小腹处一阵摩挲,然后便缓缓向上移去,划过一片平坦,很快就被柔软的崇山峻岭遮挡住去处,改为攀山越岭… 苏墨尘跟荆哲之前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那深情一吻而已,而他们的关系也只是在荆哲离开前确定的,身体接触少的可怜。 这次久别重逢,两人干柴烈火,所以苏墨尘对于荆哲的贴身搂抱以及爱抚都默然接受,心里还非常欢喜,说明自己对他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苏墨尘的底线大致也就如此了,当她感受到荆哲那双大手越过层层束缚来到她的身前,揉捏几把之后还不满足、准备解开她的衣扣时,苏墨尘惊了。 “住手!” 她赶紧从荆哲怀里坐起来,对着那两只准备攻城拔寨的坏手狠狠敲了一下。 荆哲吃痛,马上拿开。 “不…不行!” 苏墨尘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受过这个?早就被荆哲撩拨的气喘吁吁。 “墨尘,你是我的女人,这些也自然都是我的,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苏墨尘咬了咬牙,支支吾吾道。 她是安国公主,对于这种事情比寻常女子都要更传统一些,所以她觉得在成亲之前,不能让荆哲更进一步。 “没成亲之前…不能这样!” 说着,苏墨尘把衣服紧了紧,或许还觉得不安全,又用双手把胸环住,严防死守的状态让荆哲有点无奈。 不过荆哲也能理解,她自小在皇宫长大,身为公主她接受的都是最正统的皇家教育,对这种事更谨慎一些也无可厚非。 “好吧…” 荆哲说了一句,手又移到了苏墨尘那白皙中透着微红的脖颈上,刚放上去,苏墨尘如同触电一般,马上缩了一下,还以为荆哲又要使坏。 “你怎么又使坏?” 苏墨尘边躲边不满道。 “墨尘,我只是要送你个礼物。” “礼物?” “嗯。” 荆哲点头,继续把手放到她脖颈处,笑着说道:“你先把眼睛闭上。” “喔。” 苏墨尘大概猜到了什么,甜甜一笑,也不再多问,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随后,她便感到脖颈处一凉,长条形的冰凉顺着她的后肩处结束,随后整个人被荆哲抱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然后又坐了下来。 她自然还是坐在了荆哲身上,只不过比起最开始的时候,似乎并不太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顶着她一样。 “好了,可以睁眼了。” 苏墨尘睁开眼,发现荆哲抱着她来到了铜镜前坐下了,通过铜镜去看,她便看到自己脖颈处多了一条翠绿色、水滴形的玉石项链,单是看那水滴玉石边角打磨的圆润状态,就能猜到其用料考究,做工精细来。 “真好看!” 苏墨尘由衷的发出一句感叹,眼睛也已经眯成了一道月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身为公主,她自然不缺项链,但却缺一条心爱的人送的项链。 之前她一直戴着一条,不过在跟荆哲确定关系之后她就取了下来,因为她希望有朝一日,他能亲手给她戴上一条。 而现在,美梦成真,她哪能不高兴? 看着铜镜中的苏墨尘笑靥如花,荆哲自然也开心的很,再次佩服柳惊鸿,女人的细腻心思终究不是一个男人能比的。 “喜欢吗?” “喜欢!” 苏墨尘拿着项链一阵抚摸,爱不释手,从荆哲让她闭眼的时候她就猜到了,结果跟她猜想的一样,但她还是问道:“这是你给我买的吗?” 虽然知道答案,但还是心跳的厉害。 可荆哲的答案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不是。” “不是?那这项链是哪里来的?” 如果不是担心把项链毁掉,苏墨尘都恨不得给撕扯下来了,语气又冷了下来。 “这是五姐买了,让我带给你的!” “五姐?” 听到这句,苏墨尘的口气开始缓和,轻声问道:“五姐送我这个做什么?她知道…咱们之间的事了?” 柳惊鸿是荆哲的五姐,还有很大的可能是他的女人,对于来自这么一个既是她大姑姐又是那种“姐姐”的女人的认可,苏墨尘还是很重视的。 “嗯,我已经告诉五姐了。” 荆哲认真说道:“这次回京州,五姐没有跟我一起回来,所以特意嘱咐我,让我带着项链——” 这个时候,荆哲可不会傻到说柳惊鸿除了给苏墨尘买东西,还给另外两女也买了东西,说着又拿出一根手镯来:“还有这条手镯,让我一并交给你,来,你试试合不合适。” 然后拉起苏墨尘的纤纤玉手,把那根泛着淡淡荧光的玉石手镯拿了出来,边往苏墨尘手上戴还边介绍产自西疆的玉石是何等珍贵。 柳惊鸿见过苏墨尘,知道苏墨尘的身高和身材都跟她差不了多少,所以买的时候是用她自己的手比量的,所以戴在苏墨尘手上特别合适。 苏墨尘戴好之后,扬手左右看了看,笑着说道:“五姐心真细,守护梁州已经够辛苦了,还能想着我…等她回京州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她…”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 荆哲大咧咧的说道。 这时,苏墨尘白了他一眼,声音变得有些清冷道:“五姐给我买了礼物,那你呢?你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虽然柳惊鸿买了手镯项链让苏墨尘感觉到一股被认同的高兴,但这跟自己男人买的还是不一样的,再说了,大姑姐都能想到给带礼物,自家男人没理由想不到啊? 除非,他心里没有自己! ———— 第七六〇章 好硬的礼物 这个问题,荆哲之前并未考虑。 等到苏墨尘问出来,荆哲就觉得有些棘手。 他想再撒个善意的谎言,说买了,可现实情况是他没买,这么说铁定露馅,属于找死。 沉吟片刻,荆哲把苏墨尘抱起来,换了个方向,让她骑坐在自己大腿上,两人面对面,看着她,深情款款。 “我自然给你带了礼物。” “是什么?” “是——” 荆哲刚准备不要脸的说“我”的时候,谁知苏墨尘却伸出手来,好奇道:“是不是那个硬硬的东西?刚才你搂着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顶的我难受!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你带的礼物!” “……” 苏墨尘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在荆哲发愣的间隙,她伸手摸了过来。 荆哲都没来得及阻止,苏墨尘就摸向了他胸口处,这让他松了口气:原来她说的跟他想的不是一个东西啊… 可是,自己身上除了那个,还有什么东西是硬硬的呢? 这时候,苏墨尘的手已经从荆哲的衣襟处伸了进去,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哇,好漂亮!” 当苏墨尘把手拿出来之后,手掌上赫然多了一根玉白色的簪子,从窗棂处照进来的光落在上面,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 白凤簪! 荆哲看清之后,心中苦笑连连。 当初跟慕容熙被西疆重骑兵团带走,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说的故事,他想找慕容熙要块令牌,最后要来了这支白凤簪。 不过这支白凤簪他连柳惊鸿都没有说过,今天朝堂上被白清源这么一弄,他就更不敢跟其他女人说了,到时候可就真是泥巴进了裤裆,想再说清就难了! 他本打算等回了家里,把白凤簪好好找个地方藏起来,以后万一真去月瑶国的时候再拿出来的,结果还没回家呢,就被苏墨尘搜到了! 荆哲心中苦涩,但相比之下,苏墨尘就要开心了不少,她举着白凤簪左看右看,这毕竟是月瑶国皇室之物,做工和选材本就精良,还有“荆哲买的”条件加成,所以她爱不释手。 “你是不是故意的,先拿出五姐给我买的礼物,而你自己买的,准备给我个惊喜?” 苏墨尘的少女心还是比较现代化的,举着白凤簪看了半天,笑着问道。 “额…” 若是这个时候荆哲再不识趣的说出真相,他觉得自己承担不了后果,反正也误会了,而苏墨尘一直在宫里,而慕容熙进宫也只在金銮殿内,不可能到后宫里来,也不怕她们遇到。 所以荆哲打算将错就错,只要熬到慕容熙离开京州,安国之内,这白凤簪的来历就再没第二个人知道了! 打定主意的荆哲笑道:“哎,还是我家墨尘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在梁州寻了那么多卖首饰的店铺,也看了那么多珠宝首饰,都没有觉得有能配的上你的!直到看到这支白玉发簪,第一眼我就觉得它非墨尘莫属!因为只有它才能衬出墨尘那如白玉般清雅的气质!” “……” 女人都是喜欢被夸奖的,苏墨尘也不例外,尤其夸她的还是她最爱的男人,脸上便如同水仙花盛开,美艳不可方物。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做什么?” 荆哲拍着胸脯,“我拿到这发簪的时候,就能想象到你戴上的时候会有多美了!” 苏墨尘听的心花怒放,抓着白凤簪的手抬了抬,似乎想要戴上,不过又停了下来,往荆哲面前一伸道:“你给我戴上。” 心爱的人买的发簪,自该由心爱的人戴上。 “好。” 荆哲接过来,仔细的拿起白凤簪,戴在了苏墨尘的发鬓上,苏墨尘对着铜镜照了照,也不知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觉得自己的脸都因此变白不少。 “真好!” 她由衷说道,而荆哲总算轻松下来,看来苏墨尘这一关算是彻底过了。 “咦,怎么还有东西这么硬?” 因为苏墨尘一直坐在荆哲大腿根处来回移动的缘故,所以荆哲的身体反应自然而然的又强烈起来,而她此时感受到的,正是此处… 说着,苏墨尘就准备伸手,而荆哲则丝毫没有想拦的意思,等她真摸到了,他就来个将计就计,让她想松开都不行! 而苏墨尘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在她准备伸手的时候,就感觉臀下传来的感觉更硬了,也更热了,似乎还…跳了跳? 虽然苏墨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姑娘,可当初在雍州城中,他跟荆哲一起坐着花轿逃跑的时候,这一幕也曾上演过… 原来…又是那个! 苏墨尘瞬间就懂了,满面红霞,再也不敢坐在荆哲腿上了,刚准备跳下来,但因为身子太软的缘故,往下挪的时候,直接瘫软到地上,幸好被荆哲给扶住了。 “坏人!” 推开荆哲的手,苏墨尘在地上站定,掐腰说道:“竟想些坏事!” 心思被揭穿的荆哲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主要还是墨尘太漂亮了,若是其他女人,我连看都不会看的!” “呸!” 苏墨尘啐了一口,但心里还是欢喜的。 恩爱过了,苏墨尘叉腰道:“你跟那个女皇到底有什么事?为何她那么想找你和亲?” 荆哲一愣,苦笑道:“墨尘啊,我刚才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吗?我跟那个月瑶女皇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信?没有一点关系,她其他人不找,为何非要和你和亲?没有一点关系,为何白太傅在问出你对她的看法时,你会闭口不言?” 在涉及到自家男人身边的女人问题时,女人的第六感都是超强的,刚才被荆哲插科打诨,再加上是刚见到他,并没有多说。 现在有了时间,她自然要好好问问。 “这个…人家毕竟是一国女皇,若是我直接出面拒绝,岂不是当众打她的脸、破坏安国和月瑶国之间的友谊吗?” 看着荆哲一脸认真,苏墨尘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的话你还不信吗?” 苏墨尘瞥他一眼,然后摇头道:“不信。” “……” ———— 第七六一章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又跟苏墨尘好一通解释,好歹把慕容熙的问题给糊弄过去,荆哲也开始庆幸,幸亏刚才没有把白凤簪的真正来历说出来,不然苏墨尘非得炸了锅才是! 两个人又在屋里亲密一会儿——当然了,荆哲能够最大限度的动作就是悄悄摸两下,或者亲吻几口了,连舌头都伸不出来。 能在苏墨尘身上占便宜,任重而道远,荆哲觉得自己还需继续努力。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苏墨尘如受惊的小鹿,赶紧从荆哲身上跳了下来,整理一下衣襟,又把凌乱的发丝往后拢了拢,这才安心下来。 “谁啊?” “我啊,殿下!” 门外响起了桂枝的声音。 苏墨尘嘴角撇了撇,光顾着跟荆哲你侬我侬的亲热了,连自己的小丫鬟都给忘没了影,不免有些尴尬。 不等她开口,门外的桂枝就说道:“殿下…你们…你们好了吗?” 说完之后或许觉得自己莽撞了,桂枝又赶紧补话道:“若是殿下你们没好的话——要不给桂枝送件衣服出来?”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脸色微微发红的苏墨尘站在门里,瞪了桂枝一眼:“瞎说什么呢?我就是…就是跟他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多说了会话,哪里…做…做什么了?” “……” 苏墨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更让桂枝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偷偷朝里面瞄了一眼,道:“对对对,殿下你们就是…说会话!外面太冷了,殿下让桂枝拿件衣服就出去,不会打扰你们说话!” “说话”二字还刻意加重了一些,苏墨尘听了俏脸更是红热,狠狠的剜了桂枝一眼。 “别乱想,我们就真的只是说话!” “嗯嗯,殿下,桂枝懂,桂枝都懂呀!” 桂枝笑着瞄了二人一眼,然后在门口抖擞了身上两下,她身上那一层层厚厚的雪花便扑簌簌落了下来。 “桂枝本来不想打扰殿下和荆社长的,可这雪越下越大——实在太冷了!” 听完她的话,荆哲和苏墨尘才留意到外面,刚刚还纷纷扬扬的雪花,现在已然变成了鹅毛大雪,荆哲刚来的时候,外面的地上还能看到青石板的灰色,而现在,到处都是洁白一片,落满了厚厚的雪花。 “京州的初雪,好大呀!” 荆哲感慨道。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他所见到的初雪是在津西长生山下,那座破庙里。 犹记得那天晚上,他跟沐卿人坦诚相见,淋漓大战,第二天推开门之后就看到了初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第一次津西初雪的时候来了一次大战,而今天是京州初雪,是不是预示着今天晚上也会有一场大战呢? 想到这里,荆哲转身去看苏墨尘,视线从她姣好的脸上,慢慢下移… 苏墨尘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只不过当她发现荆哲的目光缓慢停留在她脖子以下的某些重要部位,一脸痴相,苏墨尘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赶紧瞪他一眼。 收回目光的荆哲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今晚就算有大战也不可能是跟她了… 这时,桂枝已经拿了一件厚棉衣,然后又跑到门口,作势要走,被苏墨尘拉住了。 “你去哪?” “我…随便找个地方,不耽误殿下说话了!” “我们说完了!你去御膳房,让他们准备些好菜送过来!” “啊——这么早吗?” 早朝刚结束没多久,而她们也才刚吃完早饭没多久,所以桂枝才会好奇。 “哪这么多话?让你去你就去!” “哦。” 桂枝答应一声,跑了出去,并且还在思考,两个人看状态应该好了呀,为什么殿下还这么火气冲冲的? 待桂枝离开,苏墨尘拉起荆哲的手,柔声细语道:“今天是小年,我想一整天都跟你待在一起…可我也知道你刚回京州就来见了我,我该满足才是。你陪我在这边吃一顿饭,然后再去找二姐她们吧…” 荆哲点头,又看了看苏墨尘发鼓的胸口,不禁感慨,这心胸果然不是白长的,豁达啊! 而他这些天都在赶路,热乎饭菜自然也没吃上,对于御膳房的菜,他还是很向往的。 …… “皇姐!” 桂枝离开后,苏墨尘和荆哲坐在窗前,拉着手,听他讲在外面发生的事情。 虽然这些在报纸和信上都看过了,但从荆哲嘴里讲出来,依旧别有一番滋味。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叫。 苏墨尘赶紧把手从荆哲手里抽了回来,然后站了起来,而荆哲则默默的把身子转向背朝门口的一边:怎么又碰到这小萝莉了? 这声音对荆哲来说太熟悉了,正是在津西认识的晋王郡主苏小小! “小小来了?” 苏墨尘走到门口,笑着说道。 “皇姐,我刚才看到桂枝往御膳房跑,问她去做什么,她只说你让御膳房做饭送菜——皇姐不会是知道我早上没吃饭,所以才这个点派御膳房做菜的吧?嘻嘻~” 跟在津西时听到的不同,苏小小这时的声音极为轻快,还带着撒娇的意味。 “你呀你!跟你说早上早些起床,偏偏不听,若不是来拂尘宫,你连早饭都吃不上!” “嘻嘻,这不是知道有皇姐嘛!” 随着二人交谈,声音也从门口来到了门里。 “咦——” 苏小小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荆哲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小跑声,不消片刻的功夫,身着粉红色棉裙套装的小萝莉苏小小就来到了荆哲面前。 二人大眼瞪小眼,荆哲先打了声招呼。 “小小郡主,好久不见啊…” “好你个不要脸!” 苏小小语出惊人,对荆哲的称呼又恢复了当初在津西刚见面时的状态。 “……” 荆哲垂首,生无可恋。 谁知荆哲的反应落在苏小小眼中却又成了另一番光景:做坏事被我抓了现形吧? “你真是厉害啊!追我竟然追到宫里来了?还打听到我来了皇姐这边?不过你想多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哼,不要脸!” 荆哲:“……” 苏墨尘:“???” ———— 第七六二章 他不会也欺负你了吧? 当初苏小小被她父皇晋王安排来京州,还对她说她这么多年没到京州,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见见苏墨尘等人… 若是换做平时,苏小小肯定就去了,因为她确实爱玩,也好久没到京州了。 不过眼看着过年了,若是来了京州,意味着不能在父皇身边过年,而且津西当时多热闹呀,尤其是荆哲出乎苏小小的意料,竟然能够一人单挑众多宗门,还拿了武林盟主! 这对苏小小的冲击还是巨大的。 虽然觉得荆哲有些时候很讨厌,但苏小小总归有一颗少女心,看到荆哲大发神威,心里生出些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后来在晋王的坚持下,而苏小小也得知荆哲一行人要回京州,便欣然答应下来。 谁知在临走的时候,却被荆哲放了鸽子,他根本没回京州! 所以苏小小从回京州的路上到进了宫,每天闲暇之余就是在心里暗骂荆哲,或许是因为骂的太多,她都产生了幻觉,所以猛的在拂尘宫看到荆哲,还以为他因为放了自己鸽子,心中忏悔无比,追到这里来了! 这时,苏墨尘一脸玩味的歪头去看荆哲,但是眼神中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荆哲赶紧义正言辞道:“小小郡主,你可莫要瞎说啊!我什么时候追你了?再说了,我也没对你做什么,为什么要让你原谅?” “你还没对我做什么,你都把我那样——” 苏小小说了一半,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干脆不说了。 苏墨尘看向荆哲的眼神更幽怨了。 真是个害人精啊! 荆哲心中暗暗吐槽,嘴上却说道:“小小郡主啊,是不是当初你以为我会跟太子殿下一起回京州,结果看我自己去了梁州,所以因此对我怀恨在心,现在当着你皇姐的面,故意报复我啊?” “哼,是又如何?” 苏小小双手环胸,只不过她的胸部跟她的娇小身材很不成比例,她甚至都环不过来,一对柔软因为她的刻意挤压变了形,荆哲看了之后暗自担心:这样挤可是影响发育的啊! 不过两人现在的关系,荆哲断然是不会给她上一堂生动的生理卫生课的… 苏小小来了京州就住在宫中,她跟苏墨尘关系自**好,每天没事就来找她聊天。 不过两个女人都不复幼时,即使关系不错,也从未在彼此面前提过其他异性,包括荆哲。 所以苏墨尘并不知晓苏小小认识荆哲,而苏小小同样也不知道,因此才会在拂尘宫看到荆哲后产生他是来找自己这种错觉。 “那你倒是说说,你偷偷跑来拂尘宫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 荆哲对苏小小的自恋终于有了新的认识,这得多大的脸才能这么想啊? “小小郡主,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宫里,又怎么会特意来见你?” “哼,还骗人!那你来做什么的?” 苏小小眯着眼,一脸不信。 “我是来找你皇姐的,不信你可以问问。” “皇姐?” 苏小小这才回头去看苏墨尘,便得到了她的肯定答复,然后一脸不可置信道:“皇姐,你怎么会跟这种…不要脸认识?” “小小郡主,我好像也没对你做什么吧?怎么就不要脸了?” 苏墨尘也眨着一双大眼,好奇道:“小小,他确实…挺不要脸的,可一般人并不知道啊,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他不会欺负你了吧?如果他敢欺负你,你跟皇姐说,皇姐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看着荆哲,苏小小冷哼一声:“他…他没有欺负我,他怎么可能欺负得了我?” 荆哲不是来找自己,却能出现在拂尘宫,跟苏墨尘单独待在这里,苏小小在经过短暂的头脑发热之后,便想到了二人之间绝不简单! 这更让她生气了,也不好意思再在苏墨尘面前说出荆哲当初打她屁股、欺负她的话。 眼珠提溜一转,便计上心来。 “皇姐,他虽然没有欺负我,可欺负过我师姐呢!我师姐说他不要脸!” “你师姐?仇芊芊?” 苏小小赶紧点头,又道:“而且不止我师姐,在津西的时候,我还看到他跟无仙阁的沐卿人还有她那个徒弟,还有昆仑镜的裴云汐,青云门的清秋,都不清不楚的,你说,这不是不要脸又是什么?” “……” 卧槽! 荆哲在心里爆了句粗口,他单单只是把慕容熙的事情圆过去就废了半天口舌,还准备以后慢慢再把其他女人的事情说出来,细水长流,也好让苏墨尘有个缓冲时间… 可这苏小小有病啊,当着苏墨尘的面,直接爆了出来! “仇芊芊,沐卿人…” 苏墨尘咬着牙念叨了一句,对于清秋和裴云汐,她虽未接触过,但之前也听过二女的名字,毕竟她们是江湖上闻名的“云镜双娇”。 自从跟荆哲认识后,她又特意去了解了荆哲的身世和跟他有关联的人,对于他的三姐和四姐自然更熟悉了,所以听到她们两个,她是不会往心里去的。 可是剩下那两个,那就得说道说道了。 不过当着苏小小的面,苏墨尘并未发作,只是给了荆哲几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然后对苏小小道:“确实挺不要脸的!” “嗯,皇姐看我说的对吧?连你都是这么认为的,那他肯定就是不要脸了!” 苏小小得意洋洋的说完,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看着苏墨尘有些吃惊:“皇姐,他不会也欺负你了吧?而且还…欺负到拂尘宫来了?” 苏小小瞪大了双眼,捂着嘴道。 “他…怎么可能?” 苏墨尘把额前的几缕秀发往后拢了拢,赶忙解释,但她此刻的神态和表现跟刚才苏小小说没有被欺负时并无二致。 因此在她说完之后,苏小小抿嘴思考,若有所思,心想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怎么专挑…我们这种漂亮姑娘欺负? 而且还欺负到皇姐身上了?他就不怕她皇伯伯一怒之下,就让他好看吗? 虽然他已经够好看了… ———— 第七六三章 他…进来了! 在皇宫里吃一次御膳房的饭菜,曾经是荆哲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有数次机会,他都被苏墨尘拒之门外。 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在拂尘宫留下用餐的机会,他本来还是很兴奋,谁能想到会遇到苏小小呢? 当桂枝送来了饭菜,苏小小自然留下跟他们一起吃饭,丝毫没有做电灯泡的觉悟。 而且饭间还绘声绘色的跟苏墨尘讲述,荆哲在津西时跟她师姐以及跟沐卿人等人在一起时那种缠绵画面。 虽然报纸和荆哲都为苏墨尘讲述过一遍津西故事,可这种男女对手戏片段,苏墨尘是从未听过的,所以她听的津津有味,缕缕咬牙切齿,对着荆哲目露凶光,而且几次欲言又止。 这时候荆哲又要庆幸苏小小在场了,若是她不在的话,苏墨尘非得追问他跟仇芊芊和沐卿人等人的关系… 很显然,今天日子不对。 宜逃跑,忌坦白。 所以御膳房的饭菜在荆哲嘴里索然无味,他狼吞虎咽快速吃完,然后趁二女聊的火热,直接告辞开溜。 看着荆哲如丧家之犬,迅速消失在天地一色的雪白当中,苏小小撇嘴道:“皇姐,幸亏我过来了,不然哪能让你发现他这么不要脸?怕是要被他骗了呢!” 颇有一种邀功的得意。 “是呀,多亏了小小!” 苏墨尘握着粉拳,蹙眉说道。 地上留下的脚印缓缓被风雪覆盖,很快就没了走过的痕迹,只能听到呼呼的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 荆哲本来打算直接回家的,不过途径闻香居门外的时候,他还是止住了脚步。 外面风雪越来越大了,而他进城之后就让憨憨先驾车回家,孑然一身出了宫门,来到闻香居门前时已然成了雪人。 而他也清楚,家里除了憨憨,估计也没有其他人,祝馨宁要安顿慕容熙住宿,而张筱妤又要看店,所以她们大概率都在闻香居里。 他本不想这个时候进去,若是再碰到慕容熙和其他几女,没了朝堂束缚,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可不知怎的,他的脚就是迈不动了。 自己的女人就在里面,在苏墨尘那边上了那么多火,这个时候有点迫不及待——悄悄进去,反正不碰见慕容熙就行了。 荆哲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抬步往闻香居里走去。 …… 闻香居二楼,祝馨宁已然安排好了慕容熙等人的住处,此时来到了张筱妤的房间。 而张筱妤和于想容则把她围了起来。 她们知道祝馨宁去上朝是奔着月瑶女皇,没想到月瑶女皇还跟着她回了闻香居住下,只不过祝馨宁的脸色不太好,她们对此更好奇了。 “二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于想容关心问道。 “二姐,你跟那月瑶女皇一起过来,有没有问她公子的事情?” 张筱妤心里还是挂着荆哲。 听她这么一说,于想容也接话道:“这月瑶女皇…果真跟那些老百姓说的一样,长得真是国色天香,漂亮的让人羡慕…” “漂亮什么?就是个狐媚子!” 一听到慕容熙,祝馨宁就来气,马上反驳一句,“要二姐说,她算哪门子漂亮?比起我们想容和筱妤来都差远了!” 跟慕容熙一比的话,于想容和张筱妤都是自己人,祝馨宁肯定要夸她们贬慕容熙了。 两女听完一愣,于想容的脸就红透了,小脑袋垂了下去,双手绞在一起。 而张筱妤同样脸颊微红,摆手道:“二姐不要这么说,我可没有想容漂亮,跟那月瑶女皇…更比不了呀!” “我说能就能!” 祝馨宁双手抱胸,声音坚定。 她的表现落在张筱妤眼中,更觉得奇怪,好奇问道:“二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那么讨厌这个月瑶女皇?还有——到底有没有公子的消息呢?” “别提他了,一提他我就生气!” 本来在朝堂上意外看到荆哲,祝馨宁是非常高兴的,可是又生出慕容熙一事,两人口唇枪舌剑一会儿,碍于慕容熙的女皇身份,祝馨宁并未占到便宜,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自然都发到了荆哲身上——沾花惹草也就罢了,可是沾这么一个女皇是几个意思? 当她把慕容熙的事情讲出来,于想容还好,张筱妤也加入了祝馨宁的讨伐大军,只不过,她讨伐的对象是慕容熙一个人而已——公子那么好,她怎么舍得? “二姐,怪就怪那个什么女皇!” “看她第一眼我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女人!” “那眼神跟带着钩子一样,男人哪能躲开?” “公子这么优秀,她肯定对公子有想法呀!” “所以呀二姐,这事也怨不得公子的!” “……” 祝馨宁也不是真生荆哲的气,被张筱妤这么一引,也点头表示认同。 “公子!” 羞涩的于想容来到了窗边,看着外面风雪越来越大,有时会被风挟裹着吹进屋里,所以想伸手关窗,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在闻香居门外徘徊的荆哲。 虽然风雪很大,他的头上、身上都落满了大雪,但荆哲的身影早就刻进了心里,于想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在哪?” 张筱妤和祝馨宁闻言,也马上跑了过来。 此时,楼下的荆哲正在闻香居门外就“进不进去”展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脚往闻香居里走来… “公…公子…他…他进来了!” 这段时间一直跟祝馨宁和张筱妤待在一起,于想容说话很少磕巴,但是再见到荆哲,还是紧张的犯了老毛病。 祝馨宁和张筱妤对视一眼,欣然一笑。 “等他来了,你说我们要不要理他?” 祝馨宁说完看向于想容。 “我…我不知道…” “我…听二姐的…” 张筱妤变得跟于想容一样,绞着双手,也不好意思起来。 “好,那就看我眼色行事!” 说完之后,祝馨宁又幽幽道:“你们说,他会先来这里,还是隔壁呢?” “不会吧?” 张筱妤和于想容双双瞪大了眼睛。 ———— 第七六四章 呵呵,女人! 荆哲本想从闻香居前门进去的,奈何现在一楼大厅里说书火爆,人山人海,每进去一个人,都会有人负责收钱。 若是这么进去,肯定会被人一眼认出,到时候怕是会引起轰动,慕容熙肯定也知道了。 自家产业,来了不去看她,还以为自己在躲着她,跟真做了亏心事一样。 于是便从后门偷偷溜了进去,但还是碰到了石头,也就是闻香居明面上的管家石三。 “荆——” “嘘!” 眼看着石头要大喊,荆哲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 石头这人本来就机灵,听他一说,赶紧小声道:“荆社长,你回来了!” 荆哲点了点头:“闻香居的生意如何?” “荆社长,自从有了烈酒和说书后,闻香居的生意实在太好了!人手忙不过来,张小姐又招了不少人,而且张小姐对我们这些下人也都特别关心,还涨了好几次月钱呢!现在所有人都干劲满满!要不要我把大家都叫过来,荆社长给我们都训训话?” 说到底,无论是石三还是张筱妤,也都不过是闻香居明面上管事的而已,荆哲才是闻香居的幕后老板。 老板回来,训话是免不了的。 尤其是荆哲虽然人不在京州,但因为报纸和说书的缘故,名声在京州越来越大,好多新来的伙计都不信荆哲是他们的真正掌柜,还都说他吹牛哩,所以石三也特别希望荆哲露一面。 不过荆哲可没这个闲情逸致,摆手道:“我也是刚回来,训话并不急于这一时,等过两天再训也不迟!让大家好好干,等年底的时候我给大家发年终奖!” “多谢荆社长!” 石三并未因为荆哲的拒绝而难过,在听到年终奖的时候更是高兴不已。 “对了,我二姐在楼上吗?” “嗯,祝舍人刚来一会儿,还带着两个漂亮女子一起,安排在了张小姐隔壁的房间…” 或许是怕引起轰动,祝馨宁并未跟外人透露慕容熙的身份,只是安排她住在张筱妤旁边,这操作…有些迷啊! “张小姐在吗?” 石三点头道:“在的,还有于国公家的千金也在这里——荆社长不在京州的日子,祝舍人和于小姐每天都会来这里找张小姐的,而且好多时候一待就是一天!” “……” 听完之后,荆哲更迷了… 自己不在的日子里,难不成三个女人已经达成统一战线了? 惊讶的同时,心里还是窃喜的,这样倒是省了自己的事!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去楼上看看我二姐她们!” “是,荆社长。” 说完,石三特别有眼力见的退下了。 …… 其他两个女人都在出乎荆哲的意料,不过随后一想这也是好事。 若是只有祝馨宁在,估计她也会跟苏墨尘一样对慕容熙的事情一通盘问。 三个女人都在,肯定不好太严厉,他也能当着三女的面解释过关。 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荆哲正往二楼上走,楼梯处迎面就走来了一个人,荆哲低着头,本打算这么过去,悄咪咪的直接去二楼张筱妤的房间便是了。 哪知道那道人影就挡在他面前,他往左,人影往左,他往右,人影往右,如此反复几次,荆哲怒了。 在我的地盘我能让你给欺负了? 荆哲缓缓抬起头来,准备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拦他。 脚是小脚,套着白色及膝的靴子,一双大长腿非常纤细… 女人? 荆哲愣住了,能出现在二楼的女人——他赶紧抬起头来,便看到月瑶圣女初夏双手抱胸,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荆社长来看我们女皇了?” 初夏微微颔首,傲娇道。 “额…” 荆哲大脑飞速运转,正在思考对策。 慕容熙的房间跟张筱妤她们的房间就隔着一道墙,现在初夏又看到他了,若说不是来找慕容熙的,他再去隔壁,太明显了。 干脆哪里都不去了,回家等祝馨宁不香吗? 想通这个道理的荆哲马上笑道:“还真让圣女猜到了!女皇和圣女光临闻香居,作为东家,在下本来想问问女皇和圣女住的如何,不过看到圣女如此闲情逸致的样子,想来住的不错!而在下正好有事要去处理,所以就不进去了!告辞!” 说完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别——” 看荆哲头也不回已经下了两个台阶,初夏大声道:“那我喊我们女皇了?” “别!” 这次,荆哲不得不站住。 万一初夏喊了,不仅慕容熙知道了,祝馨宁她们更知道了,他又不是大禹,过家门而不入的事情决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见他害怕,初夏心想看来自己猜的不错,从在梁州时,女皇和荆哲一起从外面回来,两人就怪怪的,尤其是女皇说荆哲时的状态和在安国朝堂上的惊人表现,两个人肯定发生了什么! 遂笑嘻嘻道:“荆社长是不是有什么话想悄悄对我们女皇说?但看到我又觉得不好意思了是不是?呵呵,我都懂!正好我要去楼下,听听那说书的到底说了什么,你直接去房间里找我们女皇便是,我不会进去打扰的!” “……” 呵呵,女人! 你懂个锤子啊! 荆哲欲哭无泪,摆摆手:“圣女果然…才思敏捷,聪慧过人啊!” “呵呵,一般!” 初夏非常得意,还催促他:“快点去找我们女皇吧?该不会是不知道地方吧?我领你进去!” “不必了。” 荆哲赶紧拦住她:“这闻香居都是我的,我还能不知道女皇的住处?不必麻烦了,圣女赶紧去楼下听说书吧!” 本想把她指挥走,荆哲好再偷偷溜走,结果初夏并没有下楼的意思,而是往下走了几步,跨过荆哲,来到了他身下的楼梯口站住,挡住了他离开的去路,仰头说道:“不急,我看着荆社长进去,我再去楼下!” “……” 荆哲是真要哭了,看着初夏挡住楼梯口的架势,今天不去找慕容熙看来是不行了… “好,我去!” 荆哲咬了咬牙,缓步走了上去… ———— 第七六五章 意外 三步并做两步,荆哲便来到了慕容熙门外,看着隔壁紧闭的房门,荆哲心跳的厉害,总有种当着老婆的面偷情的刺激感… 还是三个老婆… 初夏在楼梯口虎视眈眈,不进不行,隔壁又有他的三个女人,他不敢出声,更不敢敲门。 所以想都没想,直接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赶紧把门关住了。 屋里很安静,安静到让荆哲害怕,因为他这么进来,慕容熙怎么也得有动静才对?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慕容熙的声音就响了。 “初夏,你不是说要下楼去了吗?” “……” “正好你回来了,这件翠衫裙太久不穿,要不是为了今天上朝,我都懒得穿,实在太紧了,把身上勒的难受!本来还以为能自己脱下来呢,结果费了半天功夫,还是解不开!初夏快来帮我解开吧!” “……” 月瑶国因为是个女儿国,女子众多,对于女工特别精通,所以月瑶国的纺织业发达,对于制衣的见解也是特别前卫的。 今天慕容熙为了上朝,特意穿了一件月瑶国的翠衫裙,这翠衫裙有点类似于荆哲那个时代的旗袍,上下一体,可以将女人的好身材,一览无余的展示出来。 不过跟旗袍不同的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偏于操守,翠衫裙并未在下摆处开叉,而一排纽扣也未缝制在侧面,而是缝在了背后。 同时为了不影响美观,穿翠衫裙的标配是在外面搭一件雪纺披风,将后背的纽扣挡住。 慕容熙的身材太好,所以把这件翠衫裙满满当当的撑了起来,导致背后的纽扣特别紧绷,看着都有随时蹦开的危险,所以当慕容熙自己背过手去解的时候,也就只解开了最上面一个和最下面两个纽扣,再想解其他的,难如登天。 此时她坐在床上,背对门口,双手还在后面意图解开,听到开门的声音,自然以为是刚出去的初夏又回来了——毕竟除了她,还有谁敢不敲门就进她的房间呢? 因此当荆哲关上门、转过身后,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这么一副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慕容熙背后第一颗和最后两颗纽扣都已经解开,光洁白嫩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当中,而且里面那件带着轻纱薄边、丝绸质地的肚兜更是若隐若现,朦胧美油然而生。 仅剩的那几颗纽扣摇摇欲坠,仿佛能随时蹦开一样,让人担心。 帮还是不帮,这是个问题… “愣着做什么呢?快点过来啊!早知道就等你回来再脱了,只剩了这几颗纽扣,结果勒的我更厉害了!” 身后长时间没反应,慕容熙边抱怨,边准备转身看看,这可把荆哲吓坏了,赶紧往前走了几步,若是让她转身看到自己,突然喊出来,那可什么都完了! 此时慕容熙衣不蔽体,再把祝馨宁她们都喊过来,自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最关键的是他什么都没做呢,亏不亏啊? 所以他决定先走过去把慕容熙稳住,起码离的近了,就算她真要喊,自己也能在第一时间把她的嘴捂住,让她喊不出来! 于是,荆哲来到了慕容熙身后… 好吧,他就是馋慕容熙的美色… “快点!” 感觉到人影靠近,慕容熙又催了一遍。 “……” 盯着身前的美景,慕容熙白皙的脖颈,光滑的后背,以及在翠衫裙遮遮掩掩下都隐藏不住的性感肚兜,恰如“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样让人情不自禁,荆哲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了… 自己的女人在隔壁,月瑶圣女就在楼下,而慕容熙则背对自己,还“亲口”催他快点,在这种视觉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之下,荆哲觉得自己若是不做点什么的话,就实在太过分了! 于是,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朝着慕容熙背后那几颗纽扣,探了过去… …… 慕容熙在月瑶国无论是上朝还是在皇宫,大多数都穿皇袍,而且鲜有大型宴会参加,很少会穿翠衫裙,身上这件翠衫裙还是她在做公主的时候找人做的。 而翠衫裙本就修身,慕容熙这几年又发育了不少,肉都发育在了该发育的地方,尤其是身前和身后某些该凸该翘的地方,因此这件翠衫裙特别紧身,再加上慕容熙自己解开了几个纽扣,本来被翠衫裙挤压起来的身材突然脱离束缚,全部绷了开来,仅剩的那几颗纽扣就被完全撑紧了… 荆哲的手落在上面,不可避免的碰触到了慕容熙的光嫩肌肤。 而慕容熙跟触电一样,缩了一下身子。 对于这种反应,背朝荆哲的慕容熙也感觉特别纳闷,初夏平日里没少帮她宽衣解带,也没有这种特别的感觉啊! 麻酥酥的,就好像…那天晚上… 想起那天晚上,慕容熙就恨恨的,咬牙切齿道:“哼,这个混蛋!” “……” 听到这句,荆哲的手一哆嗦,终于解开了第一颗纽扣,粉色的丝绸肚兜就呈现在眼前,让人特别想掀开一亲芳泽,尤其是从前面… “哎呦~” 慕容熙轻呼一声,因为扣子越少,衣服绷的就更紧了,她难受的扭了扭身子,声音落在荆哲耳朵里别提多妩媚了。 “快点呀~这样…太难受了…” 说着,慕容熙的身子扭的幅度更大了。 荆哲摸了摸鼻子,确定没有流鼻血… 这谁受得了啊? 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在你面前,衣服半穿半脱,还跟你说“难受,快点”这种话,荆哲觉得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嗯,反正他是受不了的。 所以赶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当最后一颗纽扣被解开之后,慕容熙嘴里发出“喔”的一声,非常舒服的呻吟声,荆哲听完,身子更软了,但某些地方却更石更了… 没了翠衫裙的束缚,慕容熙如释重负,迫不及待的把上衣一拉,便哗啦啦从身上落了下去,这时,上身三分之一的雪白肌肤就裸露在空气当中,那件薄薄的粉色丝绸肚兜,若即若离… 而慕容熙伸了个懒腰,眉头却皱了起来。 身后的呼吸为何这么粗重呢? ———— 第七六六章 意外之吻 荆哲手捂鼻子,确定没流鼻血。 但随着激动而愈来愈重的呼吸声,他可没能力掩饰。 对慕容熙的感觉,荆哲是最纠结的。 慕容熙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而且荆哲还跟她亲密接触过,那柔软湿香的嘴唇,到现在依然让人意犹未尽。 这对一个志在广开后宫的穿越人士来说,哪有不收的道理? 可现实又非常残酷,慕容熙是月瑶女皇,跟她成亲就要去月瑶国,娶一送一,其他女人就想都不用再想了。 所以对比之下,哪怕荆哲心里还是对慕容熙有期待,也不能再表现出来,才会屡次三番的拒绝和亲以及慕容熙的好感。 但男人的心理还是很奇怪的… 看到漂亮的女人,总是幻想跟她发生些什么事情,若是处于荆哲之前那个时代,可能也就只是想想了,而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早就脱离了那种道德和法律的束缚,所以他不仅想,还想要。 这也是哪怕是知道不能跟慕容熙和亲,但荆哲在朝堂上也不愿亲口说出“不”字的原因,哪个男人心里不想怜香惜玉呢? 再加上跟慕容熙的几次亲密接触,荆哲觉得自己的内心越来越动摇了… 被他亲过、看过、摸过的女人,若是让她跟其他男人和亲,荆哲是接受不了的。 他有时会想,安国公主我都要娶了,月瑶女皇又怎么了? 可是两者的情况又不尽相同,想要收下慕容熙需要好好动动脑筋了。 这种想法一旦滋生便如同野草,一发而不可收拾,荆哲开始绞尽脑汁,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跟慕容熙沟通,没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前,对她许下承诺似乎不行,但先让她打消和亲的念头倒不是不行… …… 这个时候,慕容熙转过身来。 之前初夏帮她穿过衣服,手也多次接触过她的肌肤,她当时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 刚才那种感觉却很奇怪,她也并未多想,可是再加上粗重的呼吸,慕容熙开始警惕起来。 难道…进来的不是初夏? 想到这种可能,慕容熙的身体紧绷起来,赶紧把衣服往上一提,挡住胸口。 随后,转过身的慕容熙便跟荆哲四目相对。 当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荆哲时,慕容长舒一口气,握成拳的手也松了开来。 咦,为什么看到他会放心呢? 哦,是因为之前被他抱过,也被他亲过,再看几眼——没什么问题吧? 慕容熙在心里自问自答,了做安慰。 而荆哲本来还有些尴尬的,但看着慕容熙的眼神由惊恐、震惊到安然、放心的转变,最后还长长舒了口气,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尤其是从高冷的女皇脸上突然出现这种表情,那反萌差让人忍俊不禁。 安慰好自己的慕容熙抬头就看到荆哲对着她傻笑,这让她气不打一出来。 偷偷进来,偷偷看我,偷偷摸我,不仅没有悔改之意和被抓包后的羞愧感,还恬不知耻的笑了?谁给他的脸啊! 于是双手叉腰,嘴巴张开—— 荆哲愣了一秒,马上做出回应。 速度飞快的上前,一手环住她的脖子,一手捂住了慕容熙准备大喊的樱桃小嘴——嗯,在他看来,慕容熙是准备大声呼喊求救的… 而慕容熙也被他的操作给搞晕了,反应过来之后更是又羞又气:好家伙,偷摸进来占自己便宜就算了,现在还想用强的? 既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为何刚才在朝堂上不直接答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禽兽不如的家伙? 做梦!休想! 想到荆哲一面拒绝她,一面又偷偷跑来想要强占自己便宜,慕容熙的火气更是窜了上来。 余光瞥到床沿,初夏的长剑和自己随身带的匕首分别放于左右,她伸出左手,一把拿起长剑来,下一刻,长剑出鞘,剑刃发出耀眼白光,正好落在了荆哲眼中。 危险! 他闪电出手,一把握住了慕容熙的左手,让她动弹不得。 这时,慕容熙的右手又伸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摸到旁边的匕首,情急之下,荆哲也顾不得多想,只能腾出另一只手去抓慕容熙的右手。 如此这般,慕容熙的左右手倒是都被荆哲给死死按住了,但她的嘴却空了出来,朱唇轻启,似乎想要继续喊人的样子。 慕容熙的嘴唇很薄,如同玫瑰花瓣,看着她缓缓张开,荆哲又想到了那一晚,这张樱桃小口是如此湿润柔软,芳香馥郁,再加上慕容熙此时的状态,大半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外,带着星星点点的红晕,更是诱人。 荆哲觉得血往头上冒,再顾不得其他! 吻了! 于是,他抢在慕容熙开口喊人之前,直接俯身下去,用自己的嘴封住了她的诱人小嘴! 慕容熙被他突如其来的操作给惊着了,眼睛睁的很大,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她脑海里想的都是那天晚上,两个人第一次接吻时的画面… 慕容熙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还有女皇身份加成,对荆哲的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之前荆哲一再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可是刚才他已经想通,无论以后用什么方法,反正不能把她推给别人。 有了这层想法的荆哲,心态完全变了,也不再满足于仅仅只是堵着她的嘴而已。 感受着慕容熙被他握在手里的胳膊逐渐放松下来,而慕容熙的身体也往床上瘫软下去,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荆哲仿佛受到了鼓舞,双手松开她的胳膊,转而一手扶着慕容熙的脑袋,一手从她的身后穿过,抚上她的后腰。 从嘴堵嘴换成接吻,荆哲的嘴上动作也轻了不少,缓缓把慕容熙平铺在床上,嘴巴却未曾跟慕容熙分离。 两人的呼吸都随之加重,或许是觉得呼吸困难,慕容熙的嘴巴张了张,但是这恰好给了荆哲机会,舌头顺着开口,直接顶开她的皓齿,长驱直入,探了进去… 放弃抵抗的慕容熙感受到异物入侵,再次睁大了眼睛…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六七章 哪里还用堵嘴? 荆哲的幸福没有持续几秒。 他甚至没有找到目标,跟她你来我往几下,就被慕容熙狠狠咬了一口。 “嘶!” 疼的荆哲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而慕容熙也仿佛解脱一般,大口喘气,同时狠狠的瞪着荆哲。 这个疯女人! 被慕容熙这一口啃下去,荆哲觉得自己的舌头差点被啃掉,即使抽回来,依然疼得厉害,不免有些生气。 女人,你成功激怒了我! 下一刻,荆哲又行动了! 他的脑袋快速凑了上去,这次的策略是嘴巴未动,舌头先行! 在慕容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头又是一番长驱直入,慕容熙的眼睛再次瞪大,虽然说不出话来,但荆哲却能读懂她的眼神:还来? 而这次荆哲充分吸取了经验教训,动作特别迅速,在慕容熙刚反应过来就抽舌出来,只是用嘴巴继续堵住她的嘴巴。 没办法,怕她叫啊! 荆哲享受着柔软的红唇,这么想着。 慕容熙瞪着荆哲,随后双手也不再去撑床,而是任身体在荆哲的搂抱下躺在床上,而她的手也探到荆哲身后,在他背后一阵游走。 荆哲一惊:莫非这一吻就把她的所有防线攻破了?现在都开始变主动了?可是不应该啊,他印象中的慕容熙哪有这么简单? 下一刻,当慕容熙的双手来到他后腰处,然后左右开弓,掐起一块肉然后狠狠一拧时,荆哲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了。 堂堂月瑶女皇,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看你还敢不敢继续亲! 慕容熙这么想着,目露得意,同时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不少,疼的荆哲冷汗直流。 可荆哲接下来的反应同样出乎她的意料! 本以为他吃痛之下,肯定会“松口”,哪里想到荆哲不但没松,反而同样加大了力道,朝着她的薄唇猛嘬起来,仿佛把慕容熙用在他身上的力气全部还了回来! 慕容熙用力,荆哲也用力,粉红湿润的薄唇被他全部吸进嘴里,似乎在跟慕容熙较劲,看看最后谁先服软! 果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啊… 女人到底是水做的,比男人软多了。 所以慕容熙最先败下阵来,嘴巴被荆哲含着难受,尤其这种难受还不是那种难受…是那种浑身都没了力气,变得非常潮热,仿佛有无数种蚂蚁在身上的难受… 慕容熙怕再继续下去,她最后的一丝理智也会随着这种难受分崩离析,因此不得不服软。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双手对着刚才掐过的地方,轻轻揉了起来,荆哲同样不再暴力强吻,而是深情湿吻起来… 慕容熙看着荆哲,荆哲看着慕容熙,在这种场合下二人对视,慕容熙觉得无比尴尬。 慕容熙觉得自己必须有所动作,好不让这种荒唐继续,但她嘴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而双手也不敢再继续了,怕嘴巴被虐待… 她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眼神说话… 说来也奇怪,荆哲跟慕容熙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接荆哲却发现,他们两人之间却有种跟其他女人都没有的特殊能力——眼神交流! 慕容熙眉毛挑了挑:松开。 荆哲眨了眨眼:不松。 慕容熙皱眉:为什么? 荆哲眼神闪烁:怕你喊。 慕容熙求饶:松了我,我不喊。 荆哲疑惑:真的? 慕容熙眨眼:真的。 荆哲再次试探:说话算话,不然别怪我嘴下无情。 慕容熙狠狠瞪他一眼:好! 经过了一段愉快而深入的眼神交流后,荆哲伸出舌头舔了舔慕容熙的柔软嘴唇,然后才恋恋不舍的把嘴巴移开。 边移还边留意着慕容熙的反应,防备着万一她说话不算话,他就马上反击。 慕容熙还是很靠谱的,在荆哲嘴巴离开后,她大口喘了一会儿气,并未有大声呼喊的打算,荆哲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觉得有些可惜。 你喊多好… 见慕容熙果然信守承诺,荆哲也不能再趴在她身上,只好坐了起来。 只不过,他是坐在慕容熙身上的,这个动作更是奇怪… “下去!” 慕容熙声音不大,但异常冰冷。 “哦。” 荆哲起身,从慕容熙大腿根处跳了下来。 慕容熙终于坐了起来,脸色烫红,脱了一半的翠衫裙也不去管了,在床上随便找了一条薄毛毯披在了身上,遮挡住身上大片春色,荆哲心中直道可惜。 “你…为什么要吻我?” 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慕容熙问出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是废话的话。 问这个做什么呢? 难道自己心里很期待某种回答吗? 就算他的回答真的是她心中所希望的,那又如何呢?总不能真让他舍弃…或者他自己真的甘愿舍弃吧? 想到这些,慕容熙就觉得头疼。 但当听到荆哲的回答后,她的头更疼了。 “怕你喊啊!” 荆哲老老实实答道。 “怕我喊?” 慕容熙被噎了一下,半晌之后才缓过劲来,冷冷道:“谁说我要喊了?” “那你刚才张嘴…不是要喊吗?” 听到这句,慕容熙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喊?” “你…突然看到我在你屋里,难道不想喊吗?” “呵呵。” 慕容熙继续冷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觉得我敢喊吗?我还怕你喊呢!” 听着慕容熙刻意压低的声音,荆哲瞬间明白过来,以慕容熙的女皇身份,旁边又是身为安国官员的祝馨宁,她怎么敢让她们知道,她和自己在房间里发生了这种事情? 若是传扬出去,不仅对她的名声有损,对她们月瑶皇室以及整个月瑶国的名誉都不利,这也是她在梁州城外被荆哲“欺负”了一晚上,回到城里却只字未提的原因! “原来你不敢叫啊…” 想明白了这点的荆哲不禁拍了拍额头,显得尤为可惜,好像错过了什么大好事情一样。 慕容熙见状,气的脸都青了。 “你在可惜什么?” “额…” 荆哲尴尬一笑:“我是可惜我的脑子不好用,早知道女皇不会喊的话,哪里还用堵嘴…” “……” ———— 第七六八章 换衣服不知道锁门? 女人对于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总有种无法言说的特殊感觉。 从第一次跟荆哲相遇,到他为了她被西疆重骑兵团抓走——虽然他自己也是西疆重骑兵团的目标,但他却提前勇敢站了出来,那一刻,慕容熙心中是感动的。 她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为了她挺身而出,荆哲是第一个。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对于荆哲,她心中滋生了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随后,她跟荆哲之间发生的事情则更加戏剧化,她的初吻,她的初夜——虽然不是那种意义的初夜,可一晚上发生的事情足够让她终生难忘。 因此,慕容熙对荆哲的感觉更特殊了…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她是月瑶女皇,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她来安国背负了太多责任,整个月瑶国的安危都在她肩上,所以这种事情,也只能埋在心里罢了。 只不过,他对自己的无视,还是让她生气… 直到来了京州,进了皇宫,上了朝堂,她才真正知道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那一刻,她才真正考虑过,若和亲的对象真是他,似乎也不错,既能保护了月瑶国,又能满足了她内心那种渴望和感觉… 但是想到他的那两位美丽“姐姐”,她会生出一种无力感,又会有种战斗欲,困扰在她心里让她觉得自己很奇怪。 就是因为心里对荆哲存在这种奇怪的感觉,才会让她发现是荆哲在偷窥抚摸她的时候如释重负,也让她听到荆哲的“不负责”回答后,心里更失望了。 声音又冷了不少,让人如在冰窟。 “好,我就当你是怕我喊才…堵我的嘴,那你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偷偷进了我的房间?” 慕容熙抱着胸前的毛毯,目光冷冽。 “是圣女让我进来的!若是你不信,我去把她叫进来,一问便知!” “你给我回来!” 现在的窘态,自己哪好意思让初夏进来? 见荆哲真想出去喊人,慕容熙赶紧压低了声音把他拦了下来。 “好,是初夏让你来的,可是你进来为何不提前敲门或者说一声?” “这个…” 荆哲挠了挠头:“本来是想敲门的,可谁知手放门上,门就开了,我只好进来了。要我说,你也太不小心了,换衣服不知道锁门吗?” “……” 慕容熙的呼吸声明显变粗不少,片刻后又继续道:“那我再问你,你进来就进来了,不出声也就罢了——是谁让你给我脱衣服的?” 最后一句,慕容熙的声音夹杂着无限愤怒,但又因为怕被人听到的缘故,压的很低。 “是你让我脱的啊!” 荆哲一脸被冤枉的样子:“我进来之后正准备告诉你呢,就听你说让我快点,还说难受,没办法,我只能帮你脱了…” 荆哲摊摊手,表示很无奈。 “好啊!” 慕容熙咬着牙,发出“咔咔”的声音:“是我让初夏去楼下听说书的,所以初夏让你进来,其实是怪我。门是我没有锁的,你直接推门而入,也怪我。衣服是我让你脱的,还是怪我。最后还是因为我嘴巴张着跟要喊人一样,所以你才拿嘴堵我的嘴,所以还是怪我。” 分析完这一切,慕容熙盯着荆哲:“所以从你进屋、给我脱衣服、然后…强吻我,都是我活该咎由自取,是不是这个意思?” “额…” 荆哲讪讪笑了一声,“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听,对你来说也可能觉得很难接受,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再次领略到荆哲厚如城墙的脸皮,慕容熙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喘了一会儿粗气,逐渐平静下来的慕容熙也懒得再跟荆哲废话,伸手朝门口指了指。 “你走。” 但荆哲却不为所动。 “我不能走。” “为什么?” “我来找你有事情,这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能够走呢?” 在再次品尝到高冷女皇的美妙滋味后,荆哲更坚定了拿下她的想法,也知道她碍于身份不敢喧哗,更是有恃无恐起来。 若不是顾忌到被人听到,慕容熙真想狠狠的啐他几口! 这也太不要脸了! 进来什么事都没做? 你上下并用,该碰的地方碰了,不该碰的地方也碰了,这叫什么事都没做? 好家伙,那按照他的逻辑,是不是等他把自己全脱光了、在床上欺负几遍,那才叫做了一点事情啊? 慕容熙刚平静下来没一会儿的心情被这几句话又给打乱,呼吸再次沉重,冷声道:“我跟你之间…没事情要做了!赶紧走!” 说着就站了起来,身上的毛毯应声而掉,光滑白皙的上半身瞬间出现在荆哲面前,尤其是刚才只看到了后面的肚兜,现在一览肚兜前面,上面绣了两朵鸳鸯,尤其是鸳鸯的两个脑袋被顶的尤为突出,荆哲看了直吞口水。 而慕容熙横下心来,反正看也看过,再被看一会儿又如何呢?当务之急是先把他赶出去! 于是也顾不得遮掩,跨步就朝荆哲伸出手,准备把他推出去。 可惜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们推得动一个六重之境的男人呢? 荆哲一把握住她的手,然后笑道:“我刚才说错了,我是有事要跟你谈,不是做…” “我也没什么跟你谈的,快走吧!” 慕容熙挣扎着想把手从荆哲手里拽出来。 “若是关于月瑶国以后能够长治久安、永享太平的事呢?你也不谈吗?” “……” 这是慕容熙的软肋,听完之后连手都忘了挣扎,任荆哲握着。 “先把毛毯披上,这么冷,别着凉。” 荆哲把落在地上的毛毯捡起来,仔细的披在慕容熙身上,这一刻,当初那种在西疆重骑兵团营帐里的特殊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慕容熙站在那里,任荆哲拿着毛毯,把她全身都遮掩个严实。 “女皇,要不要喝点茶水?我刚让小二烧了一壶,给你们送进去?” 这时,初夏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慕容熙和荆哲对视一眼,皆是大惊。 ———— 第七六九章 我来帮你吧! 跟荆哲“动作”一会儿,慕容熙知道此刻她的脸色必然红的吓人,若是初夏进来,肯定能够发现端倪。 哪怕排除这点,她现在衣不蔽体,跟荆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初夏只要不傻,肯定也会想到些什么! 不能让她进来! 在开始的震惊之后,慕容熙冷静下来。 “不…不用了,你拿下去,自己喝吧!” 慕容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下来,对着门外说道。 “哦,那女皇有什么需要初夏做的吗?” “没有,你去听说书就是了。” “那…你们还没有谈完吗?” “没…没有,在说呢…” “好吧,那我下去了,女皇!有事喊我!” “哦,好…” 虽然是初夏把荆哲送到屋里去的——毕竟她也感觉慕容熙有话想跟他说,但这毕竟是荆哲的地盘,孤男寡女的,她怕出什么事,才借着送茶水的名头上来看看。 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并未发现屋里有什么异常,初夏这才下了楼去。 听到她下楼的声音传来,慕容熙和荆哲再次对视一眼,皆长吁一口气,而荆哲则来到门口,直接把门反锁住了。 “你…你做什么!” 慕容熙见状,吃惊道。 “若是她刚才直接推门进来,你觉得好吗?如果你觉得好,那我把门打开?” “……” 慕容熙沉默,显然也认同了他的说法。 荆哲笑嘻嘻的走过去:“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再说了,若我真是那样的人,就算不锁门,难道还做不了坏事吗?” “……” 慕容熙没有回答,只是给了荆哲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荆哲觉得这样的慕容熙特别俏皮可爱,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见荆哲傻笑,慕容熙撇了撇嘴,终归是没有把“你笑什么”问出来,最后改口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当真能…让月瑶国长治久安?” “我总不至于随便骗你吧?” 荆哲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慕容熙裹在身上的毛毯道:“我觉得,要不还是换一件衣服,或者把身上这件衣服穿上吧!不然等会圣女回来,看到你这幅样子,总会怀疑不是?” “……” “是不是怕我看到?我转过身去就是了!” 荆哲难得正人君子一次,说完之后就背过身去了,嘴角却升起一抹坏笑。 慕容熙愣了片刻后,就把毛毯拿了下来。 那件翠衫裙此时只剩了下半截还套在她的腰间以下,虽说荆哲背过身子,但她实在没有心情在他眼前一直晃着去柜子里再找一件新衣服,想了想,干脆把翠衫裙再穿上算了,紧是紧了点,但安全感却是最多的。 于是把翠衫裙上半身又套在身上,反手去把最顶上的纽扣扣了上去,当她准备去把下面的纽扣也扣上的时候,才发现跟荆哲打闹一会儿,手上没了多少力气,根本扣不上了! 再想去把刚才扣上的那颗纽扣解开,结果连那颗都解不开了。 慕容熙正忙着想去解开最顶上的纽扣,这个时候荆哲转过身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这么久了,肯定穿好了吧?” “你…谁让你转过身来的?” 今天所有丢脸的事情都在他面前发生了,慕容熙都快哭了。 “我还以为你穿好了…” 嘴上这么说着,荆哲心里却在暗笑,他早就猜到慕容熙大概率穿不上这件衣服,所以最后还得自己帮忙。 “算了,我来帮你吧!” “不要…” “你再不要,一会儿圣女回来就发现了!再说了,刚才我都帮女皇脱下来了,再穿上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 慕容熙咬着嘴唇,干脆不说话了,而荆哲权当她已默认,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向一边,然后帮她系起扣子。 这次荆哲倒没趁机揩油,慕容熙松了口气,待他系好,忙转过身去,先到门口去把锁打开,省的初夏回来发现门被反锁,更会怀疑。 面无表情的慕容熙又来到靠近荆哲所在的桌子旁,拉了一张凳子,待荆哲坐下,她才来到桌子对面,跟他相对而坐,这才觉得安全许多。 “好了,说吧!” 荆哲也正色道:“你一定要和亲吗?” “……” 听到这话,慕容熙有些茫然。 “你有没有想过,做个革新女皇?” “革新?” “是啊,你登基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拒绝西疆,联姻安国,这就是种革新。” 听到他的解释,慕容熙思考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若是跟原来的月瑶女皇对比的话,她确实算得上革新女皇。 “既然要革新,其实也不必非要和亲,也能保证月瑶国的繁荣昌盛,国富民强!” “不和亲…那该怎么做?” 慕容熙显然也来了精神,暂时忘记了刚才和荆哲之间的尴尬,眼神灼灼的盯着他。 “你和亲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安国成为月瑶国的倚仗,从而保证不受西疆威胁。其实你可以换个办法,比如我听说,月瑶国的纺织业发达,而且各种香精和女子梳妆用品的制造业也比安国好的多。” 慕容熙听完点头,继续看着荆哲。 “那你可以趁着这次来安国的机会,跟安帝商议一番,在籁溪和梁州之间搭建一条商贸通道,通过这条商贸通道,向安国输送各种月瑶国的特产,而月瑶国也可以借此从安国得到你们需要的物品或者钱财。 不仅如此,在籁溪和月瑶国的各大城市建立安国的使馆,安国派官员驻扎,一来可以处理通商事宜,再来也可以通过他们让安国及时了解月瑶国的情况,一旦西疆有所异动,梁州可以马上出兵,借由商贸通道,第一时间抵达籁溪,跟月瑶国将士一起抗敌!” 听完他的话,慕容熙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最后听到安国派官员驻扎月瑶国后,眉头紧锁,再未展开过。 从古至今,还未听说过哪个国家会让其他国家的官员驻扎在自己国家,这听着怎么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呢? ———— 第七七〇章 你想和亲? 荆哲能理解慕容熙的心情,毕竟他的提议在这个时代都是开创先河的。 而慕容熙担忧的点,荆哲大概猜到了。 笑道:“你是不是担心,若是在月瑶国各城市建立使馆的话,相当于安国的势力渗入到了月瑶国内部,将来会成为另一匹狼?” 慕容熙也不隐瞒,严肃的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选择和亲,是为了联合安国,抵挡西疆这条饿狼,但安国虽好,可也是异族,对她们来说只能算一条温和的狼。 可狼终归是狼,当有一天,这些使馆里的安国官员把月瑶国的情况完全摸透之后,会不会不再满足现状,跟西疆一样,开始觊觎她们月瑶国的国土呢? 谁知荆哲早就想到了这点,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个,因为在月瑶国建使馆的时候,你可以同时跟我们陛下提议,在安国的各个城市之间建立使馆,派遣月瑶国的官员来安国,加强合作和学习,不是更好?” “……” 听到这话,慕容熙眼神一亮,明显心动了。 荆哲见状,乘胜追击:“相比起来,安国的疆土比月瑶国大多了,所以月瑶国可以派遣更多的官员来安国,不是吗?这么说起来,其实月瑶国还占了便宜!” 慕容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她作为一国女皇,想的事情总比寻常人要全面的多,在思考片刻后,分析道:“这个方法,确实可以让安国和月瑶国成为盟友,不仅可以宣传出去,给无论是西疆还是其他各国足够的威慑力,也能够在其他国家对月瑶国构成威胁时,第一时间提供援助。” 随后她话锋一转道:“可安国毕竟数倍强大于我们,虽说我们也在安国设立了使馆,但作用却远没有对安国直接。这么长此以往…月瑶国会不会成了安国的附属国?” 听到她的担忧,荆哲把双手按在桌上,身子往前探了探,跟慕容熙的距离拉近不少。 感受着他身上的熟悉气息,慕容熙感觉到了压迫感,有些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荆哲先是笑了笑,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相信我吗?” “……” 慕容熙本来也直视着荆哲的眼睛,但在听到这突兀的问话后,一时之间竟有些心跳加速,最后把脑袋垂了下去,不敢再看他。 怎么谈着谈着国家大事,他又突然这么不正经了呢? 见她没有回答,荆哲只好继续道:“若是你信得过我,我可以跟你保证,月瑶国不会成为安国的附属国,而你不是想革新吗?你可以让在安国使馆里的官员,定期向你汇报安国的情况,同时两国通过商贸通道买卖商品得来的钱财,你再用来发展月瑶国的民生和军力。 都说打铁还需自身硬,靠其他国家的庇护只能保一时平安,想要长治久安,月瑶国要变得比现在强大的多才行!所以你不要用和亲来牵绊你的手脚,大胆去革新发展便是!” “……” 听完荆哲一席话,慕容熙豁然开朗,同时热血沸腾! 是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就算跟安国和亲或者合作,安国能保护月瑶国一时,可以保不了月瑶国一世啊! 再说现在的情况如此,谁知道过几年几十年又是怎样呢? 最靠谱的方法,就是发展! 而荆哲的提议无异于给了她方向和机会,这时她才再次抬起头来,直视荆哲的眼睛:“我想通了,你说得对!” 荆哲喜道:“那现在不用再和亲了吧?” 月瑶国未来到底如何,其实荆哲并不是多关心,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慕容熙不和亲,等他想到好办法之后,再去收了她! 慕容熙一听,突然有点愣了:本来以为他说了那么多好办法,都是为了月瑶国发展,现在想想,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不让自己和亲? 想到这点,慕容熙的表情风云变幻,最后看着荆哲,一字一句道:“你就那么不想我和亲?” “是啊,难道你想和亲?” 其实,慕容熙想的是,荆哲惧怕自己找他和亲,才这么费劲的想办法。 而荆哲想的则是,安帝肯定不会派他和亲,慕容熙真和亲的话必然另选他人,她难道想找其他人和亲? 所以,同样的话,两个人的理解就发生了偏差,不知不觉间,会错了意。 听到荆哲的反问一句,慕容熙没有回答,但却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这么帮忙,不过是怕自己跟他和亲而已! 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找安帝提和亲的事了!等我再跟他见面,就把你说的这些跟他说,你还满意吗?” 这正是荆哲希望的,因此他并未察觉慕容熙突然有些低落下来的情绪,只是激动道:“满意,太满意了!” “……” 慕容熙再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非常严重的怀疑,从跟荆哲刚认识,他就表达出对她不感兴趣的意思,而现在,他为了不和亲,甚至会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她特别想问一问,就算你的姐姐们漂亮,可我就那么差吗? 嘴巴张了张,终归还是没有说出来,慕容熙眼中早就没了之前的光芒,准备送客。 “女皇…” 这时响起敲门的声音,“你们好了吗?” 初夏有点忐忑的声音传了进来。 “初夏,直接进来便是!” 慕容熙又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把头发往后一拢,自然说道。 初夏缓缓推门,脑袋往里面探了探,发现荆哲和慕容熙衣衫整齐后,这才松了口气,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她的表情被慕容熙看在眼里,脸颊微红,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一脸平静的看向荆哲:“荆社长,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其实,再坐一会儿——算了,我刚想起来正好还有点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了,告辞!” 荆哲拱拱手,飞也似地夺路而逃。 看着他有些狼狈的背影,慕容熙紧绷起来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 ———— 第七七一章 娶一送一 把门关上,初夏提着水壶来到桌前,给慕容熙倒了一杯热茶,放下水壶后,笑嘻嘻道:“女皇呀,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 二女从小在一起长大,虽然有女皇和圣女的身份,但私下里,两人亲如姐妹。 听出她话中的调侃意思,慕容熙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竟乱想,我跟他没什么的!” “那你们说了什么呀?” “我答应他…” 慕容熙呼了口气,说道:“不再和亲了!” “为什么!” 刚刚坐下的初夏又猛的站了起来。 “咱们和亲的目的是为了月瑶国的老百姓,而他刚才给我出了主意…” 于是便把荆哲提的合作方法讲了一遍,初夏对这种方法虽然也赞成,但还是疑惑道:“这个方法不错…可是跟和亲也不冲突啊!” 她来到慕容熙身边,提议道:“女皇可以向安帝提议,在进行这种合作的时候同时和亲,而且和亲对象也不用挑选皇亲贵胄,哪怕他的官职低一些,也能和亲啊!我觉得,他就是为了和亲才想出这种办法来的!” 其实慕容熙对荆哲的意思,在梁州时初夏猜出来了一些,而今天朝堂上看了慕容熙的反应,更是坚定了她的猜想。 不过哪怕安帝真同意了,初夏也不觉得荆哲合适,他的相貌、武艺和才学都很好,可官职实在太低了,跟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和亲,慕容熙回到月瑶国要遭受多大的非议? 不过有了荆哲提议的合作,初夏觉得就算他的官职小些,也没问题了。 可慕容熙还是摇了摇头:“初夏,你那么希望我跟他和亲,是为了我,还是你自己啊?” “……” 初夏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摆手道:“女皇说什么呢?我…我怎么…怎么可能啊!” 随后反问道:“难道女皇对他没有想法?不要骗我!” “……” 慕容熙默然,眼帘低垂,也不欺骗初夏:“可是,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呢?” 说到底,慕容熙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人,她的身体被一个男人看了、摸了甚至还吻了,再加上几次相救,她对荆哲早就生出一种情愫。 之前不敢想、不敢认,但是刚才听到他不想跟自己和亲时,她心里那种难受,便让她知道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 可是…又如何呢? “怎么会有又如何?” 初夏皱眉道:“有就让他和亲啊!连初夏都看出女皇喜欢他了,这么多年,女皇何时单独跟一个男人说过话?既然喜欢,那就和亲!” 慕容熙苦笑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初夏,你知道他跟我们和亲的话,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女皇这么漂亮,他还能娶一…送一,再说去了月瑶国谁不对他毕恭毕敬,这是多少月瑶国男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他应该高兴才对!” 初夏撇了撇嘴,说道。 “对于别人,或许该高兴。可是对于他,他肯定不会愿意的…” “为什么?” “惊鸿将军你见过吧?漂亮吗?” 初夏点头:“惊鸿将军乃安国第一女将,英姿飒爽,而且貌美如仙,自然漂亮…” 见到柳惊鸿后,初夏早就在心里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偶像和榜样。 “祝舍人,刚才送我们过来,她又如何?” “祝舍人是安国第一女文官,京州第一才女,也是个奇女子!” 因为今天朝堂上的事,初夏对祝馨宁没多少好感,但却不妨碍她客观评价。 “连你都说她们这么好,为了她们,他也不会同意去和亲,咱们若是强求,你觉得他能愿意?” “这是为什么啊?” 初夏皱眉:“她们两个不是他的姐姐吗,为何会为了她们不想和亲?难不成他还想跟他的两位姐姐过一辈子?” 谁知,慕容熙却坚定的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在初夏疑惑间,慕容熙解释道:“他们并不是亲姐弟,而是…” 于是,慕容熙便把她对荆哲和柳惊鸿以及祝馨宁之间的感情推论讲了出来,“你觉得,他会为了我…们,放弃柳惊鸿和祝馨宁?” “……” 在初夏眼里,慕容熙不输任何人,能够抵柳惊鸿或者祝馨宁其中任意一个,可是她… 所以,她们完败。 但还是撇嘴道:“可是,这也只是女皇的猜测而已,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 “他除了柳惊鸿和祝馨宁两个姐姐,还有五个姐姐,谁知道其他人又跟他是什么关系…所以还是算了吧!今天在朝堂上,本皇太冲动了,现在想想,这种提议太过自私,以后不提了…” 慕容熙叹了口气,她终归还是理性的。 第一次觉得,原来女皇的身份,是种枷锁。 若自己不是女皇的话,这时候敢不敢大胆对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呢? 有女皇身份加持,他都不为所动,若自己连女皇都不是了,他是不是更不会多看她一眼? 慕容熙幽幽的想着… …… 隔壁房间。 从窗户里看到荆哲往闻香居里走的时候,祝馨宁就跟张筱妤和于想容打赌,赌荆哲会不会先来她们这边。 若是她赢的话,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张筱妤和于想容都要无条件支持她,说白了,就是把二女牢牢的拉进她的阵营,成为她的“妹妹”… 二女听了,并无二话,毕竟她们现在对祝馨宁都以二姐相称,对她早已认同。 其实,祝馨宁心里是渴望自己输的,可偏偏荆哲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当听到隔壁的房门打开,然后又关闭后,三女一片愕然,随后祝馨宁有些无奈道:“看,我赌赢了吧?” 明明赢了,但为什么心里却这么苦呢? 张筱妤一直趴在门口,赶忙解释:“二姐,是那个圣女让公子进去的,公子没有办法啊!” 等外面没了人,也听不到隔壁的动静,一番纠结之下,张筱妤不甘心,推门出去,趴在隔壁门口听墙角了… 可惜还没听见什么,就听到楼梯下传来脚步声,张筱妤怕被发现,赶紧跑了回来… ———— 第七七二章 以一敌三 回到房间,张筱妤抵在房门上,拍着胸脯,喘着粗气。 这种听墙角的事情,三个女人中间,祝馨宁碍于身份面子,肯定不会做,而于想容本来就憨憨的,脸皮薄,更不好意思。 但是她们又迫切的想要知道荆哲进了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张筱妤成了出门偷听的唯一选择,看到她回来,二女围了上来。 “二姐,你多虑了!” 张筱妤把气喘匀,摆手道:“公子进屋也没有做什么嘛!” 说到底,祝馨宁可以对荆哲发火生气,可张筱妤一颗心都扑荆哲身上,姿态放的很低,哪里舍得说他的不好? “你听到他们只是说话?” “嗯…” 见张筱妤回答并不爽利,祝馨宁眼睛一眯,问道:“还是说,你根本什么都没听到?” 这就是两种性质了,真要大大方方谈事,偷听肯定能听到,但若是做某些私密事情的话,肯定会藏着掖着,不让外面听到! 这个混蛋,该不会在她们三个眼皮子底下,还敢跟个陌生女人那样吧? 对她来说,慕容熙确实算陌生女人。 “二姐,我…” “铛铛!” 才刚开口,身后就传来了敲门声,张筱妤跟受惊小兔子一样,赶紧蹦跳的到了祝馨宁身后。 “铛铛!” 又是两声,祝馨宁双手抱胸,盯着门口,也没有开门的打算,不知在想什么。 “二姐…不…不开门吗?” “不开。” “……” 于想容张了张嘴,去看张筱妤,张筱妤也无奈的摊了摊手,心说二姐正在气头上,我也没有办法啊! 这时,祝馨宁冷声道:“你们以为不开门他就进不来吗?” “吱呀~”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呀,都在呀,真巧!” 一脸灿烂的荆哲把门推开,若无其事道:“还以为屋里没人,我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祝馨宁撇了撇嘴,而张筱妤和于想容则有点佩服的看了看她,心想还是二姐厉害! “忙完了吗?” “额…” “你挺忙呀!来这里不会耽误你的事?” “……” 看着祝馨宁的架势和表情,荆哲又瞥了一眼打开的窗户,刚才敲门的时候,似乎还有个人抵在门口,敲门且不开门,种种事情联系在一起,荆哲便猜到,自己进隔壁房间的事情败露了… 于是笑道:“再忙也得过来啊!不过好在忙完了,今天朝堂上姓白的一直撺掇陛下,我怕他醒了之后,明天还会继续!所以想了又想,便去找了月瑶女皇一趟,让她不要和亲,换个方法跟安国合作便是…” 在祝馨宁问罪之前,荆哲主动把事情和盘托出,一来能显示出他的真诚和坦荡,再者也能化被动为主动。 “二姐,公子就是过去谈事情的!” 张筱妤听完,马上帮腔。 于想容见状,也道:“公…公子赶了那么久…那么久路,回来马上…上朝,肯定很累了…公子…公子坐…” 说着,搬了个凳子放到荆哲身边,低眉顺眼的娇羞模样,像极了贴心小娘子。 而张筱妤不甘示弱,也赶紧来到荆哲身边,拍了拍他身上已经化的差不多的雪花,边拍边说道:“公子把披风脱下来烤烤吧,不然冷得慌!” “……” 看着二女献殷勤的一幕,祝馨宁欲哭无泪。 叛徒竟在我身边?! 而且还是两个… 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呀,刚才是怎么跟我说的?不是要听我的吗?现在是做什么?” 张筱妤讪讪一笑:“是听二姐的呀,不过是怕公子着凉嘛,也不矛盾…” “嗯,是呀二姐,就是让公子坐下而已…二姐莫要生气呀…” 于想容也红着脸,心里还是欢喜的,原来自己也可以在他面前,那么大胆了… 感觉真好! “……” …… 虽然不知自己不在京州的日子,三个女人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妥协和关系,不过如此和谐的画面,还是荆哲向往的。 看来她们已经达成了一致,那自己也不必再藏着掖着,顾忌颇多了。 于是当着二女的面,宠溺的摸了摸于想容的脑袋:“想容比我离开之前,开朗了许多啊!这样的想容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被荆哲当着祝馨宁和张筱妤的面这么亲昵的抚摸和对话,于想容脸更红了,羞的不行,可心里却高兴的不得了。 “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了,现在的想容才是最好的想容!” 于想容一脸幸福,憨笑道:“还多亏公子的…红楼故事,想容写的时候,会想很多,与其跟黛玉一样哀怨,最后抱憾终身,倒不如开朗一些,公子说是不是?” 难得于想容能在自己眼前一口气说这么多还不结巴,荆哲笑道:“想容能这么想最好,今天刚回来也没时间,等有空了我去护国公府上,好好跟你聊聊红楼的故事,再检查检查你的书法写的如何了!” “嗯…” 于想容答应一声,心中无比满足。 “那想容现在就回府上,把最近写的东西都准备一番,等公子有空,再去指导想容!” 于想容说完,又对二女道:“二姐,筱妤姐姐,那想容就先回去了!” 说完,轻轻开门关门,一阵欢快的跑走了。 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逐个击破,现在于想容已经被搞定,剩下两个了。 不过据他观察,祝馨宁早已成了二人的主心骨,其实只要把她一个人搞定,其他二女根本不是问题! 又去看张筱妤道:“筱妤呀,我刚才在外面看了看,闻香居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而且我听石头说,你最近一直扑在这里,对他们也特别好,有你在这里,我特别放心!” “公子…筱妤也没做多少…” 张筱妤扭捏道,但心里无比激动。 “你做了多少,我心里都清楚。” 荆哲过去,拉了拉她的手,道:“抽空把账本整理出来,给我看一下,等年底的时候,给大家发些过年奖,犒劳犒劳大家!” “嗯,筱妤这就去准备!” 脸颊红红的张筱妤有些不舍的把手从荆哲手里抽出来,也跑了出去。 ———— 第七七三章 咱们三个一起… 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妹”被荆哲三言两语就给支开,祝馨宁在旁边都愣住了。 这两人…墙头草啊! 祝馨宁咬了咬牙,不过她也明白,无论是张筱妤或者于想容,都不可能做到像她面对荆哲时这么收放自如——谁让自己是他二姐呢?这事怪不得她们,怪也只能怪荆哲太狡猾了! 想到这里,祝馨宁摇头笑了笑,同时心里也隐隐有些得意,无论他多狡猾,最后还是怕自己听自己的! 因为她是他的二姐…娘子呀! 这么想着,祝馨宁甚至都快忘了慕容熙的事情,在那里傻呵呵笑了起来。 支开两个辅助,主攻二姐是荆哲的策略,眼看着于想容和张筱妤都走了,荆哲还没想好怎么跟祝馨宁开口呢,就看她一人傻笑! 心中一喜:这就好办了! 于是大步向前,拉起了祝馨宁的手。 一个多月没见,祝馨宁早就望眼欲穿,被荆哲这么突然拉手,这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就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颤抖两下。 “二姐…” 不等他发起温柔攻势,祝馨宁赶忙甩开他的手,稳了稳心神,冷声道:“你就是看她们两个单纯好骗,可你骗不了我!你说说,你去隔壁到底去做什么了!还有,为什么她那么想让你和亲,而且还一直跟我较劲,她——凭什么?” 在京州,有张筱妤和于想容这两个小跟班,祝馨宁俨然以“大妇”自居,哪怕是安国公主苏墨尘,见了她也是毕恭毕敬,“二姐长二姐短”的跟她说话。 她一个外国女人,这还不是荆哲的女人,就算她是,她也得听自己的!当然了,祝馨宁觉得只要有她在,慕容熙就不可能是!起码她这一关就不通过! 所以祝馨宁才会那么生气! 荆哲摊手笑道:“二姐,刚才在朝堂上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我哪有多说什么?还有,我刚才是真的去说服她,不让她和亲了…” 于是就把合作事宜说了一遍。 祝馨宁听完挑眉:“她同意了?” “是啊,同意了!所以二姐不用担心她再找我和亲了!” “这还差不多!” 听到不和亲,祝馨宁也放松下来,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道:“她为什么听你的啊?” “……” 荆哲都快哭了,为什么女人吃起醋来会这么恐怖? 当即咬牙跺脚,二话不说,一把就把祝馨宁给拦腰抱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祝馨宁也没料到荆哲会突然来这一手,娇呼一声,但又怕被人听到,随即用很小的声音命令荆哲。 那么长时间没有释放过了,刚才无论是在苏墨尘还是慕容熙那里,他都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好不容易抱起他的熟妇二姐,那股火又“噌噌”窜了出来,哪会放下? 他的大手在祝馨宁的敏感处一捏,祝馨宁再次“嘤咛”一声,身体潮热起来。 “哲儿…别…门…” 祝馨宁不是张筱妤或者于想容那样不谙人事的少女,她已经品尝过滋味,而且荆哲离开那么久,现在被他一碰,身体哪还受得了? 不过还是有些担心被人撞到,所以才指挥荆哲,想让他看看门有没有锁上。 这个时候的荆哲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别说话,吻我!” 说完,荆哲就低下头去。 祝馨宁眼神迷离,搂着荆哲的脖子,赶紧听话的把脑袋一扬,小嘴迎了上去,难舍难分… …… 不知过了多久,唇分。 祝馨宁早已气喘吁吁,白皙的肌肤上泛着诱人的红晕,脸颊上也早冒出香汗,红烫非常。 而她的衣服也早已七零八落,虽然还都穿在身上,但跟脱了也没什么两样,勉强能够遮住身上的重点部位,这种若隐若现的状态对荆哲来说更是充满了诱惑。 因为这间厢房是张筱妤特意空出来的,除了桌椅之外,还有一张床,平时她在闻香居忙的太晚,就在这里睡了。 荆哲抱着祝馨宁,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就要脱自己的衣服。 脱离荆哲怀抱的祝馨宁,咬了咬牙,赶紧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 “二姐,你不想吗?” “哲儿…二姐…想…可是,别在这里,好吗?” 虽然祝馨宁可以无条件的把自己交给荆哲,但这里毕竟不是家里,楼下都是人,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隔壁又是慕容熙和初夏,而张筱妤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进来,这种环境,祝馨宁无论如何也是接受不了的。 “哲儿,求你了…” 祝馨宁坐在床上,抱着荆哲的腰,求情道。 “哲儿,陪二姐说会话…等晚上…回了家…你想怎么样…二姐都依你,好不好?” 听着祝馨宁近乎于哀求的声音,荆哲突然冷静下来,而后听到后半句,荆哲把祝馨宁抱了起来,伸手在她身上点了点:“怎么样都行?” 祝馨宁点了点头,脸红的像要滴出水来。 荆哲便不再强求,抱着祝馨宁,简单说了说在外面的事情。 祝馨宁像是认真听课的小女孩,安静的听着也不说话,等荆哲说完,她才好奇道:“对了,一直没问你,你五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五姐啊,她说要等到年后,安排…” 听他说完,祝馨宁点了点头道:“惊鸿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过她说话算话,你也不必担心,到时候安排完梁州的事情,就能过来了!” 荆哲手上用力,祝馨宁娇喘一声,便听他说道:“等五姐回来,咱们三个一起好不好?” “一起…什么?” “一起…这个!” 说着,荆哲的手探了下去,在祝馨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动了攻击。 祝馨宁哪里受得了这个? 身子一下软在荆哲身上,然后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以做惩罚。 “不是说了…等晚上吗?” “是等晚上啊,我刚才只是告诉二姐,等五姐来了之后的事情!” “……” 祝馨宁一愣,瞬间懂了,脸色更是绯红。 咬了咬牙,在荆哲耳边小声道:“坏蛋!” “……” ———— 第七七四章 大妇 若不是现在时间和环境都不允许,就凭祝馨宁勾人的样子,荆哲非把她就地正法不可。 舒服的同时,他不忘问道:“二姐还没说行不行呢?” 祝馨宁又咬了他的耳朵一下,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我说不行管用吗?” “嘿嘿,不管用!” “那还问我?” 祝馨宁风情万种的白了荆哲一眼,她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激动的荆哲又是深情一吻。 气喘吁吁的推开荆哲,祝馨宁摆手道:“哲儿,你能不能别再使坏了,再使坏,我就…就…” “就什么?” “就…” 看着荆哲戏谑的眼神,祝馨宁知道他就是在逗自己,让她说出那种羞人的话,当即在他胸口轻轻捶打一下:“你就出去一趟,怎么变得这么坏了呢?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祝馨宁冷哼一声,把头转开。 荆哲笑着把她的脑袋扳回来:“二姐,我坏也对你一个人坏,其他人想让我坏,我还不呢!” “……” 女人终归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听到这话,祝馨宁只是痴痴的笑,伸手在荆哲头上点了点。 “你呀你,就是嘴甜!” 或许是怕在荆哲身上的话,一会儿又被他给逗弄的不上不下,难受得慌,所以说完之后祝馨宁干脆从他身上下来,推了推他,然后两人分别坐在床沿两边。 低头整理一下快被荆哲扯落下来的衣服,才正色道:“哲儿,你也看到了,无论是筱妤还是想容,或者墨尘,我都能接受。或者你再有其他女人的话,只要能对你好,二姐也都能接受。” “二姐…” 荆哲刚要说话,祝馨宁就伸手捂在他嘴上,继续道:“二姐也知道,你因为吃了那吃枣药丸,身体强的…吓人,有那么些姐妹一块,正好大家都可以…分担一下…” 听到祝馨宁能如此“通情达理”,荆哲还是很兴奋的,也不再说话,听她往下说。 “可是这个月瑶女皇,那是万万不可的!月瑶国的规矩,只要跟女皇结亲的男人,便要留在月瑶皇宫,跟她的圣女繁衍后代,除了女皇和圣女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三个女人!” 说到这里,祝馨宁认真严肃的看着荆哲:“所以你为了我们,也不能跟她和亲!她喜欢你,二姐能看出来,谁让我家哲儿那么优秀呢?就算全天下的女子都喜欢你,二姐也不会奇怪!” “……” 荆哲有些汗颜… 全天下的女子,他有那心有那胆也没那身体啊,干脆想都不想… “你也可以喜欢她,或者跟她有露水之缘也不是不行,但就是不能和亲!她若是真想进咱们荆家大门,那就不做女皇,而且就算跟了你,也得排在我们后面!若是敢在我面前没大没小,就别怪我跟她立规矩!” 这下,祝馨宁是完全拿出了大妇姿态,而她的话似乎给了荆哲启示:是啊,若是想收慕容熙的话,只有在她不是女皇的情况下才行。 可是,让她为了自己放弃皇位… 荆哲还不敢保证自己的魅力有那么大,所以这事也只能先搁置下来,需要从长计议。 “二姐说的对,这事我听二姐的!” 荆哲拉起祝馨宁的手,笑道。 对荆哲的态度,祝馨宁还是很满意的,无论他在外面如何,在家里听自己的,那就够了。 于是她又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让你等…晚上吗?” “二姐不是怕这里都是人吗?” 祝馨宁摇摇头:“这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你刚回京州,而且在朝堂上亮了相,所有大臣都知道你回来了,你待在这里合适吗?” 于是祝馨宁跟他算:“爹那里,你要去吧?太子殿下那里,你也得去,还有于国公府,卫国公府,太师府,这些你都要去啊!这些大人对你都不错,若是不去,会让人说失了礼数,以后见了岂不尴尬?” 荆哲听完,不禁感慨,家里有祝馨宁坐镇,真让人安心不少。 他虽然立了不少功,而且官职眼看着就会连升几级,但对于官场上的许多事情,他还是没有祝馨宁通彻,有她在自己背后,确实太好了! 但他嘴上却说道:“他们哪有二姐重要?再说了,咱们就算…嘿嘿…完事再去也不迟!” 祝馨宁脸色一红,拍掉他又伸出来准备使坏的手,嗔道:“竟瞎说?你自己…多厉害你不知道呀?一个时辰都完不了,怕是等你完了,天都要黑了,还怎么拜访?再说爹说了,今天晚上让咱们回丞相府吃饭,若是…那样,你觉得我还能走的回去?” “嘿嘿,二姐说得有理!” 这话不假,那么长时间不见,再加上祝馨宁如此成熟诱人,最低都要一个时辰,祝馨宁不休息个半天,怕是很难下床! 所以晚上最好,明天她也不用去上朝,在家里躺一天便是! 祝馨宁对于那事食髓知味,虽然是她自己许诺荆哲晚上才行,但她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再加上之前被荆哲那么作弄,身体的某些地方早已泥泞不堪,趁着她的身体欲望还没有战胜最后一丝理智,她赶紧催促道:“哲儿,趁着天还早,赶紧去吧!等你都拜访完了,再去丞相府,晚上咱们吃完了饭,一起回家,好不好!” “好,二姐,我听你的!” 荆哲在祝馨宁唇上轻轻印了一口,然后便推门走了出去。 等他一走,祝馨宁再也坚持不住,直接瘫软在床上,双腿紧紧夹着,在床上一阵扭捏… 这时,门又开了。 祝馨宁一个激灵,赶紧坐了起来,生怕被荆哲看到丑态,坐起来之后才发现进来的人不是荆哲,而是张筱妤。 “咦,公子呢?” 张筱妤从前厅而来,荆哲则走的后门,并没有遇到。 “他先走了,去拜访太子殿下他们…” “哦。” 张筱妤回答一声,难掩失望。 她的表情落在祝馨宁眼中,眼珠一转,招手道:“筱妤,你过来…” 当张筱妤听完祝馨宁的话,满面红霞,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 第七七五章 想容,是我 荆哲从闻香居出来,直奔东宫。 外面的雪花还在落着,但荆哲浑不在意。 正好因为大雪的缘故,街道上并无行人,所以他运起轻功,不多会便飞到了东宫门外。 听到荆哲来了,太子苏墨言和太子宾客冯连儒一起迎了出来。 “殿下,下官又来叨扰了!” 苏墨言摆手笑道:“都是自己人,那么客气做什么?刚才孤还跟连儒打赌,赌你来不来,没想到你就来了,哈哈!” 一听这个,荆哲来了兴趣。 “哦?那殿下和冯大人谁赌我来呢?赌注又是什么?这下可赚了吧?” 苏墨言和冯连儒对视一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冯连儒道:“荆社长,没有赌注。” “哦?打赌没有赌注?” “因为…孤跟殿下都赌荆社长不会来…” “……” 看来,若是祝馨宁不提醒自己的话,两个人还就都赌对了! 不得不说,毕竟在去津西时共同待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对荆哲的品性还是很了解的… 因为还要去其他府上拜访,所以荆哲拒绝了苏墨言的挽留,从东宫出来之后,又去了卫国公府拜访杨丰,拜访了太师郝军广,最后来到了护国公府门外。 “哎呦,贤…荆社长来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胜了,诚如白清源所说,荆哲不在的这段时间,于胜在外面对荆哲一直以贤婿称呼,刚才还差点叫顺了口。 “伯父,许久不见,怎么还见外了?” 于胜一听,哈哈大笑:“好,是伯父生分了,今天晚上伯父要自罚几杯,好好向贤侄赔罪!” “……” 说是向自己赔罪,大概率是借着这个机会多喝几坛烈酒吧? 聪明的荆哲早已看穿了一切。 “伯父,今日怕是不行,小侄稍待片刻,就要离开。” “哦?为何?” “从宫里出来,小侄就先来了府上,等会还要去拜访太子殿下等,所以今晚怕是没有空留下跟伯父多喝一杯了!不过伯父莫急,反正小侄以后都在京州,有时间过来便是!” 听荆哲解释完,于胜又笑了起来,不断的点头说好,心中还隐隐得意,第一个就来护国公拜访足以证明他的诚意… 于是又笑道:“贤侄刚从宫里回来,怕是还没见过想容吧?正好,想容也刚从外面回来,回了她的房间——你之前不是去过吗?过去看看吧!” “哦,好…多谢伯父!” 荆哲不能说已经见过于想容了,这样就暴露了他并非出宫就来了这里,干脆答应,反正他也想再跟憨宝宝说几句话。 …… 虽然离开许久,但通往于想容的房间,对荆哲来说依旧轻车熟路。 此时的于想容回到房间,又坐到窗前的书桌旁,上面摆放着最近一段时间她写的红楼故事的各种底稿,此刻正用心的整理顺序。 或许因为外面下雪,天空阴沉,关着窗子屋里太暗,所以于想容打开了窗子,坐在旁边,本来红润的脸蛋,被冻的有些发白,仔细的整理着手中的底稿,外面的一切似乎都跟她无关,哪怕荆哲在远处驻足看了她一会儿,她都未曾发觉。 荆哲本打算在窗外喊她一声,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来到门口,轻轻把门推开,进去之后又蹑手蹑脚来到了于想容身后。 于想容性子娇憨,但本身是极美的,让人总有种想要宠爱她的冲动。 于是荆哲俯下身子,从背后抱住了于想容。 之前除了意外抱过,荆哲从未跟于想容如此亲密接触过,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和身上独特的清香,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好感觉。 “唔~” 于想容本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她的大脑短暂的空白片刻,然后就挣扎起来。 憨宝宝就是憨宝宝,连叫声都那么憨,这样的女人,荆哲哪里舍得让别人欺负,他要留着自己欺负… “想容,是我。” 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于想容一怔,红云满脸,同时放弃了挣扎。 是公子…那还挣扎什么呢? “公子…来了呀…” 于想容心中小鹿乱撞,荆哲的手已经环过了她的后背,在她小腹处重叠,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喷在耳边的潮热呼吸,痒痒的,双手愣在半空,有些无处安放。 “是呀,刚才没有看够,再来看看想容。” “……” 听到这话,于想容更是害羞到不行,但心里却欢快的很。 这种站着从背后抱一个坐着的人,姿势总归有些怪异,而且有点累,于是荆哲把胳膊从于想容腋下抽了回来。 于想容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心里却隐隐有种失落,虽然那种姿势让她害羞,但还是会期待… 这时,荆哲走到窗边,伸手去把窗子全关上,呼呼的风雪便被挡在外面,屋里瞬间暖和了不少。 只是随着关窗,屋里的光线弱了许多,荆哲点上两盏烛灯放在桌上,泛黄的灯光映在于想容那红晕娇羞的脸颊上,更是平添不少韵味。 荆哲走到客厅当中的桌子旁坐下,招呼于想容道:“想容,那边多冷,来这里坐!” “哦。” 于想容听话的站了起来,走到荆哲身边。 因为她屋里一共有两张凳子,一张放在窗边的书桌旁,也就是她刚坐的那张,另一张就在荆哲屁股下坐着了,等她来到荆哲身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该坐在哪呢? 刚准备转身去拿刚才那张板凳,这时荆哲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道:“想容,坐在这!” “……” 于想容本就娇羞,听到这话,脸色更是滚烫的厉害,如水的眸子清澈明亮,看着荆哲,闪闪发光,双手绞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嫌弃我啊?” “唔…想容…想容不嫌弃…公子呀…” 于想容小声分辨道。 “既然不嫌弃,为什么不过来坐?” “……” 跟荆哲一说话,于想容就感觉她本就不聪明的脑子,更是不够用了,似乎他说的话,自己从来都无可反驳。 “唔…好…” 于是,于想容低着头,走了过去… ———— 第七七六章 哪里想我? 虽然说了好,但憨宝宝终归是憨宝宝,于想容来到荆哲面前,垂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小脚尖——因为身材的缘故,她也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了,怎么都没勇气坐下… 最后还得荆哲帮了她一把—— 揽住她的细腰,在于想容惶恐之间,手上稍稍用力,就把她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腿上。 “这样不就好了吗?” “……” 于想容羞的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去看荆哲,可她此刻就坐在荆哲腿上,双手和眼神似乎无处安放,那种姿态更是让人垂怜。 “害羞就趴着吧!” 荆哲说了一句,然后手抚上于想容的后背,稍微用力,于想容就趴在了他身上,小小的脑袋全部埋进了他的胸脯里。 而她的双手还低垂着,也不敢碰荆哲,那么无助的悬在那里,模样十分滑稽。 荆哲只好手把手的把她的双手拿起来,引导她放在自己腰间搂住,做完这一切,于想容跟个树袋熊一样,就那么安静的挂在他身上。 轻抚她的后背,荆哲此刻生不出一丝欲念,就想这么抱着她就好。 “想容,想我没有啊?” 感觉于想容差不多适应了这种搂抱姿势和氛围后,荆哲笑着问道。 “想…想了…” 沉默了一会儿,于想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随后抬起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荆哲,娇憨道:“想容…每天都想公子呢…” 在荆哲出现之前,于想容的生活就如同一片静谧的湖水,从来未起过波澜,而她也似乎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可荆哲就如同一阵风,一块巨石,让湖水掀起一道道波澜,等他离开,于想容就开始想念他带来的不同了,越想便越挂念的厉害… 她每天都在写红楼故事,不仅仅是她愿写,更因为这是荆哲留给她的东西,只要当她提笔写的时候,就仿佛荆哲在身边一样,能够消融掉她的无尽思念… 她娇憨,她害羞,她沉默,可真听到荆哲这么问时,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她怕荆哲再离开的话,又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是吗?” 荆哲笑着捧起于想容的脸蛋,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神:“哪里想啊?” “心里…心里想呀…” 于想容老实回道。 荆哲想逗逗她,然后伸出手来按了过去:“是这里想吗?” “……” 当荆哲的手抚上她的胸口,于想容的小嘴微张,整个人都是懵的。 荆哲趁机凑过嘴去,轻轻的吻了一下,那种柔软的触感,让人向往。 他像是不满足的孩子,又连吻了几下,反应过来的于想容轻呼一声,赶紧又把头埋进了荆哲胸口,雪白的脖颈,此刻也完全红透。 “想容,我也想你啊!在津西的时候,每当忙完的夜里,我就会想你,恨不得马上回来,看看你,哪怕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呀!好不容易回到京州,忙完了,我就赶快来看你了!”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面对女人,总要嘴甜一些,偶尔的善意谎言也是能够接受的吧? “真的吗…公子?” 娇憨宝宝于想容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在荆哲之前她都没跟陌生男人说过话,自然也没听过这种告白情话。 若是她有祝馨宁等人的脑子,在听到这句话后马上能找到漏洞——那么想我,为何从宫里出来第一时间没来护国公府反而去了闻香居?在闻香居见我离开后,为何又没有在第一时间追来? 所以他这种甜言蜜慌,也就只能骗骗娇憨宝宝了,而于想容就真的沉醉其中,听他说完后也顾不得害羞,直接抬起头来。 “是呀。” 荆哲笑了笑,然后伸手握住她的双手,拿着放在自己胸口:“若是不信,想容可以摸摸呀,跟想容一样,这里在想呢!” “我…我信公子呀!” 于想容有些急,带着哭音,或许又觉得荆哲不信,她竟主动抬起头来,想要献吻。 只不过她就真像张白纸一般,哪里会这个? 闭着眼,昂着头,噘着嘴,嘴巴在荆哲脸上一阵乱亲,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嘴,这下她更急了,这么冷的天,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一刻的于想容,可爱的同时,又让荆哲觉得无比心疼,这样的女人,是该用一辈子好好去呵护的,若是辜负了她,真就天理难容。 于是再次捧住于想容的脸,深情去吻。 这一吻,时间很久。 而于想容显然动情,再不抵触,虽然这对她来说很生疏,但依然热烈的回应着。 而荆哲也不再满足在门外攻城拔寨,在于想容的牙齿露出一道缝隙之时,直接攻了进去。 开始的时候,于想容还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在荆哲的引导下,她也慢慢熟悉了该如何做,以她的聪明,学的很快,不多会就跟荆哲纠缠在了一起,片刻功夫,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而荆哲这次很老实,知道对于想容来说,接吻已经是非常突破的事情了,所以没有再对着她身体的其他地方下手。 唇分,于想容紧紧搂住荆哲的脖子,跟生怕他跑了一样,脑袋也贴在荆哲肩上,呼吸从之前的急促,慢慢平缓下来。 她竟然…睡着了… 待她睡熟,荆哲抱着于想容来到床边,缓缓的把她放在床上,看着她安静恬然的绝美面庞,荆哲低头在她额头上浅浅印了一口,然后仔细的帮她把被子盖好,把她的胳膊也都塞了进去,生怕放在外面冻着。 坐在床边,荆哲又守了一会儿,见她睡得香甜,这才轻轻起身,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即使他的动作很轻,但开门时吹进来的那股冷风还是让于想容睁开了眼,又或者,从一开始她就并非真的睡着,而是不敢睁眼,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激情过后的局面… 她躺在床上,怕把他仔细为她盖好的被子打乱,一动不动,然后抿了抿嘴,感受他留下的味道,嘴角一扬,便如同到了春天… ———— (今天忙着搬家了,等明天2+3更新5章,应该会…比较好看,嘿嘿嘿…) 第七七七章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从护国公府出来,虽然天很阴沉,但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祝馨宁回了丞相府,这个时候过去,怕是还没做好饭,跟祝同聊天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等再过一会儿,天黑下来直接去吃饭,然后酒足饭饱带着祝馨宁回家嘿嘿嘿… 京州的四个女人,似乎只剩了张筱妤还没来得及好好说会话,但一想到她隔壁的慕容熙,荆哲就有些发怵。 最后觉得还是算了,等哪天慕容熙不在的时候,他再去找张筱妤好好交流一下… 趁着天没黑,还是去自己的大本营看看吧! 来到报社门外,荆哲觉得自己这社长当的有些不太称职,报社开办没多久,他就当了甩手掌柜,一走一个多月。 就算回到京州,若不是现在无处可去的话,他甚至都没有想到来报社看一眼… 带着愧疚的心情,荆哲进了报社。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报社门口那空荡荡的位置,曾经属于保卫部第一人吴聘,只可惜吴家已经被他连根拔起,不胜唏嘘。 外面飘着大雪,而报社里面则一片火热,尤其是位于报社门口的印刷部,此时忙的是热火朝天,一叠叠纸张被不断运送过来,然后印刷部的社员动作非常熟练的印在模具上… “荆…社长!” 这个时候,生活部部长熊三第一个看到了荆哲,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眼睛花了,擦了擦药,凑近看清之后,大声喊了出来。 报社里瞬间安静下来,印刷部社员们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大厅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荆社长!” 随后,欢呼声、呐喊声排山倒海般响起,席卷了报社的每一个角落。 在二楼办公厢房的陈剑南听到喊声之后,也忙不迭的跑了出来。 “荆社长,你可算回来了!” 来到荆哲面前,陈剑南已然泣不成声。 “怎么回事?我活的好好的呢,你哭什么?” “没…我就是想你了,荆社长!” “……” 听到这话,荆哲不禁打了个冷颤,往后退了几步,又想到刚才在街上听到的“风言风语”,有些警惕的看向陈剑南。 不会才走了一个月,这厮就弯了吧? 感受到荆哲疑惑的眼神,陈剑南自知失态,抹了把脸,讪讪一笑道:“荆社长,你不在的日子,可是把我忙坏了!我左等右等,可算把你等回来了!这样我就能轻快轻快了!” 听他这么解释,荆哲才放心些。 “我刚从闻香居过来,也听了不少关于咱们报纸的消息,不错嘛!虽然我最近不在京州,可咱们这报纸却越做越好,我很欣慰啊!” “都是荆社长领导的好,我们也不过是上行下效而已,但凡有一点成绩,也都是荆社长的!” “都是荆社长的!” “……” 不得不说,陈剑南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已经锻炼出来了,起码溜须拍马的功夫,炉火纯青。 荆哲笑笑:“你们就不必往我头上戴高帽了,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我也都知道!咱们年前再做最后一期报纸,就开始放年假,到时候每个人都可以有七八天的假期,月钱照发,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丰厚的年终奖!” 荆哲说完,所有人更是欢呼雀跃。 随着报纸越来越出名,这些原来在家族中被人轻视的社员们,无论是在钱财上,还是在名声上都比原来强了不少。 只可惜报社越来越忙,他们想衣锦还乡都没有机会,有这么长的年假,实在太好了。 荆哲看了陈剑南一眼,好奇道:“陈主编,我刚才在大街上,好像听到了关于你的一些讨论…” “……” 陈剑南瞬间知道是什么,还没来得及阻止,荆哲就说出来了:“陈剑南木有小叽叽?” “荆社长别听那些人瞎说!” 陈剑南脸红脖子粗,也不好意思把这些人实际上说的是祝馨宁这种事说出来。 “荆社长,我老熊可以作证,陈主编,有!” “……” 熊三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就看了过来,在熊三和陈剑南身上来回看着,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啧啧称奇。 “荆社长,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陈剑南无奈。 “是啊荆社长,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陈主编的虽然小,可不是没有啊!” “……” 熊三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跟憨憨一样傻,还非常“认真”的为陈剑南辩解着。 看着陈剑南生无可恋的表情,荆哲点头。 “嗯,我都懂。” 随后又讲了两句,说了等过两天再跟大家吃饭喝酒,便从报社里走了出来。 …… 无论是去东宫,还是太师府或者护国公府,荆哲都没带什么东西,毕竟从梁州带的特产,除了给他女人们的首饰,剩下的就是牦牛干了。 不过牦牛干都送进了皇宫,想带也没有,荆哲也懒得再给他们买什么礼品。 不过去丞相府就不一样了,那是祝馨宁的第二个家,他带着礼品,一是显得自己懂礼数,再就是给足了祝家面子,让祝馨宁脸上有光。 于是荆哲挑选了几样礼品,去了丞相府。 进门就看到了小胖子祝堂文,此时正跟憨憨在院子里堆雪人。 “大…哥…” 随着母亲的教导,祝堂文对荆哲的畏惧心比之原来更加重起来,这种改变落在荆哲眼中,也只是笑了笑。 反而看向憨憨:“你怎么在这?” 憨憨挠了挠头:“俺回了家里,家里没人,后来祝舍人去了,说少寨主晚上要来这边吃饭,就把俺叫过来了!” 因为荆哲的离开,祝馨宁基本不会回家,临近年关,吴妈就回老家去了,房子空了下来。 荆哲看着跟憨憨玩的正酣的祝堂文,眼珠一转,笑道:“堂文啊,你愿不愿意跟憨憨玩啊?” 祝堂文赶紧点了点头。 之前二人就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而且憨憨可比他那些同龄的小朋友厉害多了。 “那让憨憨住在这,留下来陪你玩好不好?” “好呀!” 荆哲得意一笑,对憨憨道:“既然这样,那晚上吃了饭,你就留在丞相府上吧!” “哦…” 憨憨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 ———— 第七七八章 晚上有要事! 祝馨宁承诺,今天晚上他想怎样都行。 荆哲这段时间一直赶路,已经养精蓄锐了很多天,今天晚上势必要大展拳脚,来的时候他还在想如何把憨憨支走呢,谁知就碰到了这么好的机会,虽然憨憨看样子有些不情愿——谁管他呢? “荆哲来了呀?” 这时候,祝同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着他手上提的东西,笑道:“都是一家人,来就来吧,还带东西做什么?” “伯父,从梁州回来的时候带了些特产,也不贵重。再说了,就因为是一家人,作为晚辈,过来才更该带东西不是?” 荆哲笑道。 “荆哲回来了啊?” 这时,祝夫人挽着祝馨宁的胳膊,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荆哲之后,一脸谄媚。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又是为了不让祝馨宁难堪,荆哲笑回:“是呀,伯母,今天刚回来的,就过来蹭饭了。” “哎呦!” 听到荆哲称呼自己“伯母”,祝夫人已然心花怒放,马上摆手道:“你伯父刚才不是说了吗?都是一家人,算什么蹭饭啊?以后在京州,天天来吃就是了!” “那就麻烦伯母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 祝夫人心中五味杂陈,当初第一次见荆哲的时候,她极尽尖酸刻薄之意,还试图撮合祝馨宁和陈剑南,因为那个时候,陈剑南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比父母双亡、来京投奔的荆哲要强的多。 而且,祝馨宁一嫁人,百年之后,这偌大的家业不就是她儿子一个人的? 后来,荆哲一路开挂,祝夫人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祝同年纪大了,怕是等祝堂文成人的时候,他已经告老辞官,那时候,荆哲才正是最辉煌的时候,有他做倚仗,不香吗? 因此,无论是对荆哲还是祝馨宁,她的态度都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虽然她知道荆哲回答她时十分敷衍,但这又如何呢? 作为一个女人,她能看出祝馨宁对荆哲的特殊情愫,而且一个多月前,她就发现祝馨宁早已不是少女了,她的男人是谁,不言而喻。 所以荆哲不在的日子里,为了跟祝馨宁拉近关系,她就以母亲的口吻,多次劝说、开导过祝馨宁,说她们两个并无血缘关系,说是姐弟,实际她就像是荆哲的童养媳,而她现在又是祝家的女儿,等他回来,到祝家提亲便是。 到时候,祝家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这话说到祝馨宁心坎里去了,只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她怕操作不好,为荆哲留下的都是骂名。 不过,因为这事,祝馨宁对祝夫人的态度也逐渐好了起来,所以才会出现被她挽着手走出来的画面,而祝夫人对此十分满足。 随后又招呼下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还不快帮荆社长把东西拿进屋里?” 接下来,一群人便往大厅里走去。 …… 进了大厅,那些下人把进礼品都摆放在了桌子上,不等其他人开口,憨憨好奇道:“少寨主,咱们从梁州回来也没带多少特产啊?这是从哪里来的?” “……” 荆哲狠狠的瞪他一眼:“你憨的跟头牛一样,我买东西的时候你能知道?” 一听牛,憨憨想了起来:“对啊,咱们带了牦牛肉干特产啊!这些东西都是牛肉干吧?” “……” 荆哲都没想好怎么回答呢,眼疾手快的祝堂文就打开了一个包裹,有些失望道:“这哪里是牛肉干,倒像是街头那家点心店里的糖瓜…” “哦,可能这个才是吧!” 憨憨指了指另一个包裹,然后祝堂文又随之打开,砚台和毛笔就露了出来,看着砚台一角那个“墨”字,祝堂文斩钉截铁道:“这砚台我认得,是咱们城里墨氏书苑做的,不便宜呢!” “……” 祝堂文说完,大厅里落针可闻。 明明说从梁州带的特产,结果却是从京州买的,荆哲的脸都被打红了。 “这个…伯父,你也知道我在梁州忙得很,回来的时候实在没有时间去买特产,索性就在咱们城里买了些…” “噗嗤~” 看到这一幕的祝馨宁终于忍俊不禁,而祝同也根本没当回事,摆手笑道:“我都说了,人能来就好了!” 算是化解尴尬,而荆哲偷偷瞪了憨憨几眼。 …… 晚上,自然是在丞相府吃饭。 席间,荆哲陪着祝同喝了几杯烈酒,罕见的是,祝馨宁竟然也主动喝了一杯,本来就红润的脸颊,喝完酒之后愈发的红了。 这一幕落在荆哲眼中,更是心痒难耐。 “荆哲贤侄,为何不多喝几杯?” “伯父,小侄回去还有要事,不敢多喝。” 荆哲笑着回道。 “你第一天回来,还能有什么要事?再说了,喝多了直接在府上留下就是了,反正府上有那么多空厢房,随便一收拾就好了!” “伯父,是真的有要事要做,不信你可以问问我二姐!” 说着,对祝馨宁眨了眨眼,祝馨宁的脸颊瞬间红透,狠狠瞪他一眼,低头道:“爹,哲儿晚上确实有事情…要做…” “很重要吗?” “嗯…重要…” 说到这句,祝馨宁已然细若蚊音。 而祝同因为喝了不少的缘故,也并未留意祝馨宁的变化,旁边的祝夫人则眼神灼灼。 等吃完了饭,祝同罕见的喝多了,说话都有些大嘴巴起来:“荆…荆哲贤侄…晚上留下吧!” “伯父,我还是回去吧!” “回去做…” “老爷,荆哲好不容易回到京州,自然该回家才是,老爷别误了人家的大事!” “……” 祝馨宁的脸更红了,差点埋到胸口里… …… 随后,荆哲拉着祝馨宁的手,坐着丞相府的马车到了家里。 开门的刹那,荆哲眼前闪过一抹亮光。 “二姐…厢房里刚才是不是有灯光?” 荆哲揉了揉眼。 “有吗?没有啊!你喝多眼花了!” “哦。” 关上门,荆哲就要去搂她,谁知祝馨宁推了他一把,笑道:“你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再来找我吧!” 说着,便一个人回了厢房… 看着祝馨宁的婀娜身影,荆哲搓搓手,痴痴笑了起来… ———— (更新完毕,全订的书友可以看简介进全订群哈!) 第七八二章 相公果然坏的很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已然日上枝头。 对于昨晚发生的荒唐事,依然历历在目,但又仿佛做梦一样。 荆哲坐了起来,便看到乱糟糟的床单上,点点落红,赫然其间。 果然…并不是梦。 哪有这么真实又这么带劲的梦呢? 荆哲摇了摇头,这时,门口“吱呀”一声,端着食盒的张筱妤走了进来。 今天的张筱妤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棉裙,脸上擦着腮红,嘴唇还特意抹了淡淡的胭脂,发鬓高高盘起,跟昨天在闻香居时的形象判若两人。 昨日的张筱妤是未出阁的少女,而此时的张筱妤则更像是成了亲的新娘子,早早起来,准备伺候自家男人。 “公子…你醒了啊?” 张筱妤刚把食盒放到桌上,就感觉有一道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转头便看到荆哲,脸颊瞬间红透,声音也有些扭捏。 看着她的状态,荆哲觉得很可爱。 “还叫我公子?” 荆哲故意板起脸来。 “啊~” 张筱妤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候,荆哲直接从床上下来,站在张筱妤面前,因为昨天晚上大战的缘故,此时的荆哲身上不着片缕,这么猛的下来,便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张筱妤面前。 这下,张筱妤的脸更红了,仿佛能滴出水来一样,连头都不敢再抬。 只是,当她低头的时候,看到的又恰好是荆哲下身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存在,想到昨天晚上就是它让自己痛苦难耐,张筱妤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干脆把眼睛也都闭上了。 “怎么不说话呢?还叫公子?” 荆哲笑了笑,并没打算放过她,往前跨了一步,跟张筱妤仅有衣服之隔,而他的标志物则又贴在了张筱妤小腹处,让她心猿意马。 张筱妤心中有些欢喜,欢喜的是,看来公子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呢,但又有些发愁,我现在哪里还能再来? 知道张筱妤脸皮薄,而昨天晚上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祝馨宁特意安排的,再加上他喝了几杯烈酒,借着这股酒劲,所以才会发生昨天晚上的荒唐一幕。 她今天早上能留下来,面对自己,对她来说怕已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再让她主动改变对自己的称呼,估计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于是便主动拉起张筱妤发烫的柔嫩小手,柔声说道:“以后不用叫公子,你该叫我相公了,我的筱妤娘子!” “相…相公?” 听到这话,张筱妤浑身都跟着颤抖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去看荆哲,眼神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嘴里还在试探问道。 “是呀,怎么,筱妤娘子不满意吗?” “满意,满意!” 张筱妤赶紧回答,随后,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她对荆哲的心意早就表现出来,但是随着荆哲的一次次扬名,她就觉得自己越来越配不上他了,跟祝馨宁,跟苏墨尘,甚至跟于想容比,她的身份最为卑微,所以她心里就愈发自卑,哪怕白天跟她们嘻嘻哈哈,但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她时常唉声叹气。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担心,万一荆哲回来之后看不上自己该怎么办? 所以昨天下午祝馨宁跟她说,让她晚上做那么荒唐的事情时,她本应该拒绝的,毕竟这不是荆哲的意思。 但她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因为她觉得这对她是个机会,哪怕以后发生什么意外,这样对她总归是没有遗憾了。 没想到,荆哲不仅承认昨晚的事情,而且更是要给她一个她梦寐以求的身份! 相公… 多少次她在梦里这么叫过? “相公…” 张筱妤咬着嘴唇,才有勇气抬头看向荆哲,然后小声叫了出来。 “真乖,我的筱妤娘子!” 荆哲笑着把张筱妤抱了起来,然后来到床边坐下,吓的张筱妤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似是求饶般小声道:“相公…现在…能不能别…别了呀…妾身真的…真的受不了啊!” 其实,以张筱妤现在的激动,无论荆哲让她做什么她都该答应。 可是,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昨天晚上初经人事,但荆哲却那么强悍,若不是因为有祝馨宁替她分担了一部分火力,她觉得自己真的可能死在床上… 也终于明白祝馨宁昨天找她的时候,为什么会说一个人不行了。 她虽然没死,可依旧疼得厉害,若是现在荆哲再要一次,她怕自己真的死了… 荆哲听完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筱妤娘子,你不想吗?” 荆哲突然想逗逗她。 “只要相公想…妾身也想的…” 说完,拉着荆哲的胳膊小声求饶:“相公,等晚上好不好…妾身歇歇,就歇一天,以后任相公如何都行!” 看着她一脸小心的模样,荆哲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傻瓜,我逗你呢!” 随后把她揽进怀里,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怎么可能再让娘子遭那些罪呢?这种事不急的,等娘子养好了身体,咱们再来,好不好?” 张筱妤赶紧点头,想了想,又小声补充:“二姐…二姐说的不错,相公太厉害了,一个人根本不行的…以后还是要跟二姐一起!” “……” 本来还打算这次回来,提前做做祝馨宁的工作,让她在心里接受三人行或者更多,这样才能为以后的姐妹盖饭打下基础。 想不到,自己都还没劝呢,祝馨宁自己就想通了,不仅想通了,还提前为自己安排了这么一场精彩刺激的大戏,不得不说,二姐还是厉害。 荆哲在张筱妤额头上吻了一口,笑道:“好,以后不光有二姐,还有其他人呢,筱妤娘子不用担心哈!” “……” 张筱妤看着荆哲,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二姐说的不错,相公果然坏的很呢!” “是吗?二姐还说什么了?” 荆哲抱着张筱妤,虽然要让她休息,可休息的是下三路,至于其他地方,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没用多久,张筱妤已然气喘吁吁,但还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嘻嘻,二姐…不让说的!” “……” ———— (章节名错了,应该是779章,改不了了,大家知道就行。再次恳求一下,大家喜欢看的就正版订阅一下吧,快写不下去了。) 第七八三章 相公,不行! “相公,你以后还是叫妾身…筱妤吧…” 打闹完了,张筱妤环着荆哲的脖子,小声请求道。 “为什么?不愿做我的娘子?” 荆哲逗她。 “自然不是!” 张筱妤赶紧摆手:“妾身做梦都想当相公的娘子呢…现在做了,筱妾身已经心满意足。只是在外面这么叫,妾身怕二姐和想容听了…不好,再说了,妾身听相公叫妾身筱妤,总能想到咱们刚认识时的情景,觉得更亲切呢!” “好吧,筱妤!” 张筱妤听完,脸上笑的更灿烂了。 之所以跟张筱妤说笑打闹一会儿,而且手嘴并用,是因为荆哲看得出来,跟自己在一起时,张筱妤是所有女人中最拘谨的。 哪怕是憨宝宝于想容,也不会如此。 不过荆哲也明白,相比起来,张筱妤的家世跟其他女人都不能相提并论,也就因为这个,她才会生出些自卑,以至于就算是昨天晚上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她的姿态也很低,任他动作。 刚才也是,似乎只要荆哲要她,那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荆哲对此很是心疼,为了消除她心中这种想法,所以才会如此,而且效果不错,张筱妤的眼神明亮起来,而且跟他说话时也没了那种自卑的感觉,如他所愿。 “相公,别着凉了!” 因为荆哲此时光溜溜的,外面更下了雪,屋里虽然暖和,但光着身子依旧清冷。 说着,张筱妤先把床上的薄被子盖在荆哲身上,然后说道:“相公坐一会,妾身这就去给你拿衣服…” 然后便走到厢房另一侧的柜子旁,捧着一身新棉袍走了回来,只是她走路的姿势有些怪,一看就是不爽利的模样,而且每走一步,眉头都会微皱一下,可见有多疼。 “筱妤,我自己来就行!你好生坐着!” 荆哲拉着张筱妤的手,让她坐在床沿上,而他则伸手要去拿她手中的衣服,谁知张筱妤身子往后一挪,直接躲了过去。 “相公,不行!” “你昨天才破了身,本该多休息才是,这种小事我自己做就是了!” “那也不行!” 虽然心中感动,但张筱妤却非常坚持。 “怎么不行呢?” 荆哲愣了。 之前无论是最早的王颖秋和祝馨宁,还是后来的清秋和柳惊鸿,在成为荆哲的女人后,非常乐衷的事情就是帮他穿衣服,不过她们因为练武的缘故,身体素质好,穿就穿了。 可张筱妤一个弱女子,昨天他又因为以一敌二太兴奋的缘故,可没少折腾她,她的身子都快散架了,更别提那里… 即使如此,她还坚持为自己穿衣服,这就让荆哲很纳闷了。 张筱妤拿着衣服站了起来,非常认真道:“我娘告诉过我,洞房…之后,女人要给自己男人亲手穿上衣服,才能把他绑在身边…所以,这衣服一定要妾身穿的!” “……” 听到这话,荆哲才算恍然大悟,怪不得其他女人也都如此热衷此事,现在终于找到原因,因此再不坚持,由她穿上。 等为他穿好衣服,张筱妤又拿过粥碗,忍着下身传来的疼痛,准备喂荆哲吃早饭。 这个时候,荆哲再不能同意了。 “筱妤,你坐下,我来喂你吃吧,省的再牵扯到伤口,疼。” 张筱妤脸颊一红:“相公,妾身没有受伤,又哪来的伤口…” “没有伤口,从哪里流的血啊?” 说着,荆哲一掀被子,点点落红又出现在两人眼前,张筱妤的脸更红了,再不敢看,嘴里还支支吾吾道:“妾身…不…不疼…” “你不疼,可是我心疼。” 说着,荆哲强硬的把张筱妤手里的粥碗夺了过来,用勺子盛了一勺,非常体贴的吹了吹,然后送到张筱妤嘴边。 张筱妤何时有过如此待遇? 在她的认知里,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女人就该伺候男人,毫无怨言才对,更何况是荆哲这种男人,有多少女人挤破了头想要伺候他都伺候不到,自己有这种机会已经谢天谢地,哪里还敢让他伺候呢? “相公…还是让妾身自己来吧,相公这样,妾身…受不起呀…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该说妾身不懂规矩了…” “我说受的起,那就受的起。再说了,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敢说你?” 随后,勺子来到张筱妤嘴边,柔声道:“乖娘子,张嘴。” 张筱妤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也不再多说,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但小嘴还是张开了。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觉得之前所有的劳苦,也都值了… 不过,张筱妤只吃了一半就再不吃了,这碗粥是她一大早就忍着疼痛,精心为荆哲煮的,总不能自家男人一口不吃,她都给吃光吧? 而荆哲也再不坚持,被张筱妤喂完了剩余的半碗粥后,才拉着她的手坐在床上,好奇道:“筱妤,昨天晚上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昨天晚上,本以为祝馨宁许诺他无论怎么样都行,荆哲从丞相府出来之后就一直处于兴奋当中,谁知等待他的,远比他想象中刺激! 而且祝馨宁还刻意没掌灯,等荆哲带着酒意进了屋,对着床上的美人上下其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虽然他离开京州有段日子,可祝馨宁的尺寸他还是很清楚的,根本对不上! 所以他停了下来,问了几句,并无人答应,这更让他好奇了,纵使临时换人很刺激,但心中好奇,所以他只好摸索着准备掌灯,好来看看到底是谁任他轻薄,但却一言不发! 等他把灯点上,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被他压在身下却一言不发的人是张筱妤。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荆哲还是有点蒙的。 虽然在离开京州前,二人确定了关系,不过远没有到这一步的时候…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当时的情况对他来说还是非常刺激的,张筱妤又十分配合,他便再没了思想包袱,策马奔腾,一泻千里… (这里的简写有些多余,不过是为了照顾众多盗·版读者,不然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第七八四章 大姐回来呢? 听到这话,似乎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旖旎一幕,张筱妤的脸羞的通红。 想了想,轻声道:“当然是…二姐安排的…” “那你愿意吗?” “自然愿意的!” 张筱妤昂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荆哲。 荆哲伸手刮了她的鼻尖一下,“你呀,傻不傻,也不知道拒绝,就不怕被二姐卖了啊?” “妾身可不傻,知道是相公,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拒绝?” 或许逐渐适应了成为荆哲女人的这种身份的转变,张筱妤说话的时候已经少了许多维诺,而多了些自信和傲娇。 “再说了,是二姐让妾身过来的,妾身肯定要过来呀,二姐怎么会骗我呢?” 张筱妤一脸认真地说道。 “哎呦,看来我不在京州的这段日子,你们跟二姐相处的不错嘛?” “嗯,二姐人特别好!” 张筱妤由衷说道。 她本来就自卑,只能拼了命的想把荆哲的闻香居做好,是祝馨宁的体贴让她大胆,心里对祝馨宁无比感激。 听到这,荆哲同样感慨,看来自己的女人已经出现了阵营雏形,比如以祝馨宁为首的京州女子天团们… “二姐那么好?” “嗯。” “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二姐帮你吃…” “相公!” 荆哲一提,张筱妤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荒唐事情,祝馨宁趴在她身上吃… 脸颊红的不敢想下去,赶紧捂住了脸。 荆哲不再逗她,改口问道: “那二姐好还是相公好?” “嗯…都好!” 张筱妤眨了眨眼,调皮道。 “那你是听相公的,还是听二姐的呢?可不许说都听哦?” 荆哲想逗逗她,张筱妤犹豫间突然看了门口一眼,然后眼神大亮,笑道:“妾身当然是听二姐的了!” “好啊筱妤,竟敢不听相公的?” “不听你的又如何?你还能把筱妤怎么样?” 这时,祝馨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荆哲回头去看,便发现祝馨宁不知何时倚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看着二人。 早上醒了只顾着跟张筱妤谈心了,荆哲还没来得及问她祝馨宁去了哪里,原来她一直躲在后面偷窥啊! 好在没说她什么坏话,得罪了京州女子天团的老大,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荆哲在心中暗自庆幸。 “二姐,我只是逗筱妤而已,哪里真舍得把她怎样?” 荆哲挠了挠头,又好奇道:“二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祝馨宁瞪他一眼,“我早就过来了!” “那你过来怎么也不说句话呢?猛不丁的吓了我一跳!” “呵呵,我倒是也想说,可是看到你们那么恩爱的模样,哪里还敢打扰?” 祝馨宁撇了撇嘴,不用看表情,只听她的口气就能知道她这飞醋吃了多少,说起来张筱妤是她亲手送上荆哲床的,按理说不该吃醋,可不知怎么,这醋意起来的时候,还真控制不了,不过她心中倒并未真觉得张筱妤如何。 旁边的张筱妤早就把头垂了下去,只能通过她红到发烫的耳垂来判断她此刻的羞涩。 “二姐,你一大早做什么去了?” 荆哲赶紧转移话题,又看到她手里提了个篮子,上面盖着红布,遂好奇问道:“二姐拿的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为筱妤准备的见礼。” 说着便揭开红布,只见篮子里放着许多大枣和栗子,还有一些绸缎面料。 “这个…” 若是里面放着大枣和桂圆和莲子的话,荆哲还能猜出是“早生贵子”,可这又是栗子又是绸缎的,荆哲是真的不懂了。 “你一个大男人,自然不懂了!” 祝馨宁白他一眼,解释起来。 原来在安国,男女成亲后有种普遍做法,就是新娘子拿着大枣、栗子和绸缎作为见礼,成亲后的第二天早上,拜见公婆。 最早的说法是,枣与“早”涵义相同,栗则有战栗之意,意思是说,新娘子在公公面前,每天要早起,操持家务,不能偷懒,对公公始终要有恭敬,乃至畏惧的心态。 而绸缎则代表着断修正之意,新娘子以此向婆婆表明,自己将谨慎端正,持家后还会具备决断家务的能力。 久而久之,这种做法便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风俗,或许已经没了那么严格的定义,但还是代表了人们的一种美好期盼。 说完之后,祝馨宁把篮子递给张筱妤,认真说道:“既然爹娘已经不在,那长姐如母——大姐不在身边,那就我最大了!” 说到这里,祝馨宁还暗生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所以,筱妤这见礼就来拜见我吧!虽说你们两个没有拜堂成亲,但昨晚你们两个却已经入了洞房,已有夫妻之实,做这见礼倒也不会太过突兀,筱妤,你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的,二姐!” 张筱妤有些激动,眼中闪着泪光。 本来昨天晚上祝馨宁让他跟荆哲行床笫之事她已经非常感激了,而祝馨宁现在的做法,无疑是认定了她的身份,有她的认可,再行了见礼,那她算是正式入了荆家的门。 不仅愿意,连见礼都是祝馨宁为她准备,心里对她的感激之情更深了。 不过,荆哲对于这种做法并不感冒,只要相爱,这些形式不走也罢! 于是他撇了撇嘴,把想法说了出来,谁知却得到了祝馨宁和张筱妤的一致反对,只好作罢。 在祝馨宁的强烈要求下,荆哲不得不陪着张筱妤对祝馨宁行了见礼,张筱妤还好,一脸激动和满足,但荆哲却总感觉怪怪的,虽说长姐如母吧,可祝馨宁也是他的女人啊! 起身之后,依旧不满道:“二姐,这规矩以后是不是能省就省啊?” “为什么?不能省!” “爹娘毕竟不在了,再行这见礼,总感觉…” “不是跟你说了长姐如母吗?不光筱妤这样,以后想容和墨尘,都要这样!” 祝馨宁白他一眼,不满道。 “要是大姐在呢?” 荆哲似乎看懂了祝馨宁的野望,试探道。 “大姐…” 祝馨宁愣了一下,“大姐这不是不在吗?再说了,等大姐回来…” “是啊,大姐回来呢?” “等大姐回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见礼或许都行完了呢!” 祝馨宁昂着头,自信说道。 “……” ———— 第七八五章 从三品便可! 荆哲猜的不错,这是祝馨宁的野望。 无论是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主动交好张筱妤、于想容和苏墨尘,还是现在的行见礼,都是祝馨宁野望的一部分。 等自己的后宫天团真正形成的时候,毫无疑问,作为京州女子天团的老大,祝馨宁将是真正大妇的最大热门! 不过仔细想想,无论是年纪,官职,以及头脑心胸,还有跟他确定时间的早晚,祝馨宁做个大妇又何尝不可? 这些事情荆哲并不想插手,让她们顺其自然便好,也不再纠结此事,看了看外面的天,因为白雪皑皑的缘故,显得特别明亮,但也不过刚刚辰时而已。 但早朝已经开始了。 “二姐今天不用去上朝了,正好我也在家,咱们说会话!” 祝馨宁点了点头,之前荆哲不在京州时,她又恢复了每天上朝的习惯,现在荆哲回来了,她马上又懈怠下来,仿佛肩膀上所有的担子都卸了下来,轻松的很。 谁知天不遂人愿,话音刚落,院子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看看!” 荆哲已经穿好了衣服,边往外走边嘟囔:“这么早,谁啊?” 推门一看,却是护卫将军隋守仁。 “隋将军,你这是?” “来接荆社长上朝!” “……” 荆哲愣了几秒,马上说道:“隋将军,昨日朝堂之上,陛下已经罚我这段时间都不能再去上朝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隋守仁笑着摇了摇头:“没错啊荆社长,本来是不让你上朝的,不过今天朝堂上主要讨论的还是月瑶女皇和亲的事,白太傅说这事跟你有关,你这个当事人必须在场才行…” “……” 荆哲在心里问候了白清源的祖宗十八代,然后说道:“那隋将军稍等一会儿,容我进去说一声再走!” “好。” …… 一刻钟之后,荆哲已经进了宫。 此时,朝堂众臣犹如闭目养神,并没有一人说话,看来自己不在,这朝都上不了啊! 荆哲无奈摇头,看到白清源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而白清源冷笑连连,甚是得意。 昨天他被气晕醒来之后,撺掇荆哲和亲的念头不仅没有打消,反而更坚定了! 他看得出来,慕容熙对荆哲有意,而他只要从慕容熙身上下手,到时候荆哲反对也没用! “陛下,既然荆社长来了,那咱们还是好好说道说道让荆社长和亲的事吧!” 白清源来了精神。 “哦?怎么说?” “呵呵,其实也不用荆社长说什么,你在这里听着便是,只要月瑶女皇同意的话,陛下肯定也不会反对吧?” “……” 不让我说还让我过来,这货确实想搞我。 再次问候白清源,荆哲笑道:“既然是关乎下官的事情,我怎么能不说话呢?” 于是话锋一转:“还有这和亲的事情,白太傅不用多言,我根本不合适。” “月瑶女皇还未发话,你怎么看出不合适?” “还用看吗?但凡有点脑子,想想便知!” 鄙夷的瞥他一眼,荆哲又道:“单从身份来看的话,月瑶女皇乃一国君主,就算来安国和亲,那和亲人选必然是皇亲贵胄才行!” 说到这句的时候,似是无意的看了苏墨武一眼,吓得他赶紧低头。 “下官不是皇亲,也并非贵胄,从身份上就不对等,即使月瑶女皇同意,月瑶国的子民也不会同意啊!谁会同意自家国君跟他国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和亲呢?” “……” 白清源千算万算,只算到让月瑶女皇说出同意,荆哲反对也无用。 哪里想到荆哲会在身份上做文章? “这次在梁州立了功,不知能不能提升官职,不过就算提升也提不了太多吧?呵呵。” 荆哲喃喃自语道。 但这话落在白清源耳中,犹如醍醐灌顶。 对啊,他现在是从五品的小官,可这次立了大功,安帝定会封赏,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的官封的大一些? 到时候,他就无法拿身份说事了! 于是躬身道:“陛下,荆社长此次出行,去津西拿了武林盟主,到梁州打退西疆重骑兵团,为安国立下汗马功劳,功不可没,该当封赏!” “……” 安帝昨日已经跟荆哲许诺过,将他的官职提为从二品,而他也知道这很有难度,虽然柳惊鸿也被一举封为从二品,但武将和文官的封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从古至今,武将通过战场厮杀立功,获取封赏比文官要容易许多,别说封官赏爵,就算是在马背上打下王位者也不是没有,但文官被破格提拔的却少之又少,因为文官的晋级之路太复杂,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荆哲被连提四级,到时候质疑声肯定不少,尤其是来自白清源的,想想就让安帝头疼。 所以他本打算把封赏的事情压到慕容熙离开之后再提的,不然怕白清源等人强烈反对,当着月瑶女皇的面,岂不是太丢脸? 但没想到白清源却在荆哲的“提示”下,主动要求,安帝看了荆哲一眼,淡声道:“荆社长立了大功,是该封赏,不过至于是封赏新的官职还是把他现有的官职提升几个品级,朕还未想好。” “陛下,荆社长的报社做的正好,而且之前的从五品确实太低了,以后报社名气越来越大,还准备开往全国各地,社长的官级应该大一些!” 让荆哲提升官职,不过是让他有资格跟月瑶女皇和亲而已,至于被提升的社长官职,等他和亲离开,空缺下来的位置,嘿嘿… 白清源美滋滋的想着。 “哦?那白太傅觉得该提多少才合适?” 安帝面不改色,但心里已经开始可怜白清源了,那么大的年纪,做了那么久的太傅,到头来却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玩弄于股掌之间,说起来怪可悲的。 不过,为何自己却想大笑呢? 白清源早就在心中考量一番,文官的提升不能跟武将相比,不能提的太高,于是他说道:“陛下,将荆社长提为从三品便可!” “……” ———— 第七八六章 戏精本精 在安国,官职以五品以上为分水岭。 能入宫上朝的官员,最低的也得是正五品,比如祝馨宁的中书舍人一职。 所以,当初为荆哲的社长设定官职等级时,白清源拼了命也要把他的等级卡在五品以下,就是为了不想让他上朝给自己添堵。 不过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虽然荆哲成了从五品的官员,可还是被安帝特别照顾,让他能够上朝,他当时气的差点吐血。 而能够上朝的官员,也分了三个等级,五品只是入门级别而已,正三品以上,才算是真正的核心官员,能够窥得朝廷机密大事,并且能成为各大阵营争夺的对象。 而最为顶尖的官员,则是正二品以上了,这样的官员早已超脱阵营,因为,他们本身就代表了各大阵营,比如白清源,比如于胜等人。 虽然要“帮助”荆哲提升官职,好让他有资格跟慕容熙和亲,但白清源终归是有私心的,把他提为从三品,让他连提两级,跨了四个阶段,作为一个文官,在安国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了。 而从三品刚好卡在核心官职外面,让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也是白清源故意恶心荆哲的地方,说出来之后还洋洋自得。 “多谢白太傅了!” 白清源说完,荆哲赶紧拱手,一脸的感激之情:“下官何德何能,连升两级?白太傅如此重视下官,下官谨代表自己感谢白太傅全家及祖宗十八代!” “……”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白清源觉得荆哲的听话着不像什么好话,但荆哲的态度还是很令他满意的:呵呵,瞧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个从三品的芝麻官,高兴成什么样了? 这一刻,他甚至生出不少疑惑:我是怎么被这样一个家伙给屡次欺负的? 而荆哲“感谢”完,随后摇头道:“不过白太傅的厚爱,下官怕是无福消受!连升两级,对下官来说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眼看着荆哲要拒绝,白清源怎会愿意? 这一刻,他并未多想,真的觉得荆哲从外面回来一趟,是被吓傻了? 升官职都不要,食屎啊? 于是忙说道:“荆社长大可不必妄自菲薄!这次荆社长出去,在津西拿到武林盟主,算是为朝廷跟各大宗门的合作打下了良好基础,迈出了第一步。而荆社长又在梁州大败西疆重骑兵团,不仅让梁州百姓免于战乱,更是让其他诸国看到了安国的实力!此等功劳,连提两级又算什么?” 白清源说的感慨激昂,甚至让旁边不知二人渊源的慕容熙一度怀疑,白清源跟荆哲原来就是关系要好的老相识。 直到看见荆哲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坏笑,慕容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关系绝对没有她看到的这么和睦!因为荆哲刚才的表情,明明是在做坏事的时候才会有的! 而荆哲的坏笑只发生在一瞬间,待白清源说完,他脸上又出现一丝惶恐:“白太傅说的都是真的?下官真的可以?” “自然可以!” 对荆哲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白清源开始鄙视起来:“别说两级,再高些又有何妨?” “那多谢白太傅肯定了!” 荆哲微微侧身,朝着白清源深深鞠躬,低头的时候,恰好看到慕容熙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荆哲脑筋一转,赶紧对她眨了眨眼。 眼神能够说话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出来,只是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慕容熙能够读懂多少。 慕容熙撇了撇嘴,但当荆哲转回头去后,她还是小声在初夏耳边低语几句,初夏听完,一脸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哦?从三品吗?” 这时,安帝终于停止看戏,也不带脑子,因为他知道荆哲的手段,只要顺着他的表演继续就是了:“白太傅,会不会太高了?” “陛下,根本不高!臣说过了,以荆哲立下的功劳,甚至比当初惊鸿将军保卫梁州、被封为从二品时还高,升荆社长为从三品,不高!” 这种所有事都被自己掌握的感觉实在太好,白清源觉得胜利在望。 谁知,这时候异像突生。 “从三品,太低了!” 白清源回头去看,才发现说话的是月瑶女皇身边的圣女。 于是笑道:“月瑶圣女,你或许不了解我们安国的官职,从三品不小了!” “是啊,对一般官员来说,从三品不小。” 初夏话锋一转:“可是跟我们女皇比起来,从三品算得了什么?” “初夏,其实…从三品…也可以了…” 慕容熙眼神轻轻瞥了荆哲一眼,然后又赶紧低下头去,声音柔糯。 戏精本精啊! 看到这一幕,荆哲由衷感慨。 而这一幕落在白清源眼中,感受到的却是另一种意思。 月瑶女皇明显对荆哲情有独钟,哪怕荆哲只是从五品的时候,她都想和亲,所以对荆哲提为从三品,她更不会拒绝。 而月瑶圣女呢,则不满意从三品,这也可以理解,跟女皇和亲,那得皇亲贵胄,不是皇室成员也就罢了,弄一个从三品的破官,糊弄谁呢? “女皇说的不错,其实从三品——” “不行!从三品没有和亲的资格!” 不等白清源说完,初夏就斩钉截铁道。 “额…” 月瑶圣女远比女皇要难说话,但白清源并未因此轻视,因为他知道月瑶圣女在月瑶国的地位可比他在安国高多了! 于是笑道:“那圣女觉得,应该多大的官职才有资格跟女皇和亲呢?” “这个嘛…” 初夏微微颔首,一副深思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在向慕容熙求助。 慕容熙也不清楚,只好去看荆哲,而荆哲不动声色,在背后伸出两根手指来,慕容熙马上会意,也不说话,只是连咳两声。 而初夏不愧是跟慕容熙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一听便懂了。 “想要跟我们女皇和亲,若不是皇室子弟,那只有正二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 “正二品?!!” 白清源喊了一声,脸都绿了。 ———— 第七八七章 臣附议 正二品的官职,已经是安国最为核心的存在,白清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月瑶圣女会这么说。 但从她的角度来说,似乎又很合理… 一时之间,白清源愣住了。 这一刻他思考颇多,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这可不可能是个陷阱呢? “是的,正二品!” 初夏站了出来,看着安帝道:“安帝陛下,虽然安国数倍强于我们月瑶国,但我们女皇身为一国之君,就算不跟皇室子弟和亲,但跟正二品以上的官员和亲,不过分吧?” 安帝点了点头:“圣女说的在理,有些规矩不能破,确实不过分。” 随后笑了笑:“可是一个从五品的官员,突然提为正二品,这太荒谬了。” “是啊陛下,太荒谬了,万万不可!” 荆哲赶紧站了出来,“紧张”道。 白清源知道安帝器重荆哲,也肯定不希望荆哲去月瑶国和亲,不然这事昨天在朝堂也不会无疾而终。 所以安帝的表情落在白清源眼中,很明显是在庆幸荆哲不可能提为正二品,就去不了月瑶国和亲,他是在为此高兴! 而荆哲不傻,为何怕提为正二品? 肯定是不想去月瑶国和亲! 这一刻,白清源刚才的担忧和谨慎完全抛于脑后,再不敢耽搁,一脸严肃的站出来:“陛下,臣还有话说!” “白太傅,若是关于荆哲官职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安帝轻声道。 “陛下,万万不可!” 白清源非常激动:“荆社长上次大败南齐三皇子,最后陛下赏荆社长从五品官职,这跟荆社长立下的功劳根本不匹配,臣留意到,为了这事老百姓已经颇有微词了!” “……” 安帝很想吐槽一句,上次要不是你拼了老命反对,朕会给他这么小的官职? 不过安帝也懒得去说,继续看白清源一个人表演,因为他知道,这戏演着演着,他就把自己演进去了,最关键的是,安帝本打算赏荆哲个从二品,结果被白清源这么一搞,很可能打乱他的计划,平白给荆哲涨上半级… “而这次荆社长在津西和梁州的事迹早就通过报纸传遍京州大街小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不能给荆社长大幅度提升官职,老百姓们怕是不会满意啊!” 白清源表情真挚,痛心疾首道。 “……” 安帝和荆哲都憋着笑,有点难受。 朝中众臣负手而立,皆是面面相觑。 而初夏则更是疑惑,虽然他不知道荆哲和白清源的关系如何,但慕容熙让她这么说,说明他们之间肯定不睦… 但他怎么一直帮荆哲说话呢? 这时,安帝又说道:“白太傅,那按你所说,给荆哲提升到什么官职,才能让老百姓满意呢?” “陛下,正二品啊!” “哗~” 白清源话音刚落,都不等安帝反应,满朝文武就哗然一片,当初柳惊鸿以十八岁的年纪被封为从二品的惊鸿将军已然轰动朝堂,现在白清源又提出让荆哲做正二品的社长… 若是此事真能成行,轰动的就不仅仅是京州了,怕是举国震惊! “这…似乎太高了吧?” “是呀,荆社长虽然优秀,但太年轻了!” “而且荆社长是文官,这个先河不能开啊!” “……” 紧接着,便是众臣们的议论纷纷。 其实,荆哲在朝堂上的路人缘很好,朝中大臣绝大部分都跟他关系不错,这个时候会这么说倒不是刻意针对他,而是帮他。 试想,一个不足弱冠之年的少年,一步登天成了正二品的大员,那以后该怎么封? 正一品?还是异姓王? 再说了,伴君如伴虎,荆哲现在能够承受安帝多少欣赏,以后就可能忍受多少猜忌,毕竟功高盖主,很难会有善终。 若是不得不封,白清源之前提的从三品就很不错,虽然连升二级,但好歹没有跨入二品这个核心区域,以后循序渐进就是,直接正二品有点捧杀了。 “怎么,荆社长立了那么大的功,封个正二品的官职还不够格吗?” 说着指了指荆哲:“正好荆社长在这里,你们当着荆社长的面,说说他为何不够格?” 荆哲转过头去,安静的看着众臣。 瞬间,气氛有些尴尬。 “这高吗?不高吧?” “是呀,荆社长虽然年轻,可他优秀啊!” “武将能开先河,咱们文官又何尝不可呢!” “……” 短暂的沉默后,众臣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跟刚才说的截然相反,真应了一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过可以理解,虽然是为了荆哲好,但万一他不领情呢?而且荆哲看着呢,被他记了仇就不好了,他们才马上改口。 白清源得意洋洋,还以为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赶紧趁热打铁:“陛下,反正荆社长的官职是独立于朝廷体系之外、只对陛下一人负责,提升他为正二品并不会打破现有官职体系平衡,所以臣恳请陛下封赏荆社长正二品官职,不要寒了京州百姓的心!” “……” 好家伙! 安帝心中直呼好家伙,敢情现在已经上升到不封荆哲就会让所有京州百姓寒心的地步了? 不得不说,白清源不仅仅是被荆哲卖了还帮他数钱这么简单了,他自己还讨价还价呢! 安帝双手握拳,好让自己不至于笑出声来,然后眉头紧锁,沉吟片刻:“诸位爱卿对白太傅的提议,有什么看法?若是这么贸然将荆社长提为正二品的话,会不会不好?” “……” 这次,大臣们全都低头沉默,一直没说话的于胜带头道:“陛下,白太傅…说的对!” 于胜难得在朝堂上支持白清源一次,不仅是他自己愣住了,就连白清源听完之后都愣了。 好像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对了… “那就将大安报社社长的官职提为正二品?” 安帝试探道。 “臣…附议!” “臣附议!” 随着第一声“臣附议”之后,朝堂之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赞同声。 ———— 第七八八章 不和亲了? 安帝从未想过事情会如此简单,以至于听到一声声“臣附议”的时候,还恍如梦境。 随后便看了荆哲一眼,发现他的演技更好,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点高兴来。 “下官谢主隆恩!” 在大臣们附议完后,荆哲赶紧躬身说道。 安帝摇了摇头,表情平静:“荆社长,朕本不想封你这么高的官职,不过白太傅坚持…所以你能有这么高的官职,还要多谢白太傅!” 到此为止,安帝把自己完全摘了出去。 哪怕以后白清源知道自己被骗了,他也是心甘情愿的被骗,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下官…多谢白太傅!” 荆哲又对着白清源躬身,认真道。 “呵呵,荆社长不必客气!荆社长的优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被封赏也是荆社长通过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荆社长不必谢我!” 白清源摆摆手,谦虚道。 心里却在冷笑:谢我?等会知道真相的你怕是眼泪都要流下来! 于是,安帝当场写下圣旨诏书,并由隋守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荆哲接过圣旨那一刻,他的正二品官职正式生效。 “恭喜荆社长!贺喜荆社长!” 众大臣们赶紧拱手道喜,心里却五味杂陈。 荆哲以不足二十岁的年纪,却已经达到了他们毕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令人唏嘘不已。 而荆哲也由此圣旨,正式踏入了安国朝堂上最为核心的官方集团,这才是真正的朝廷大员! 荆哲挥手致意,而这时,白清源再次站了出来,属于他的战场,刚刚开始! …… “女皇,咱们接下来还是说说和亲的事吧!” 白清源看向慕容熙,笑道。 慕容熙并未回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白清源开始便是。 “现在,荆社长可以跟女皇和亲了吧?” 白清源满面春风,非常迫切的希望从慕容熙脸上看到感激的表情,毕竟他知道慕容熙对荆哲非常爱慕,只是碍于荆哲的官职太小,被圣女初夏一直阻拦,才不成功的。 现在他“帮”荆哲要来了正二品,她必须感激自己才对! 可惜的是,慕容熙不仅没有感激,反而摇了摇头,让白清源一阵茫然。 “女皇…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熙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向安帝,沉声道:“安帝陛下,本王这次来京州,本是抱着和亲的打算。而和亲的目的,是想得到安国的庇护,能跟安国合作,从而应对包括西疆在内的其他诸国的威胁!” 安帝点头,表示了然。 “不过,本王现在想到了另外一个主意,可以代替和亲。” “等等…” 白清源觉得自己必须得打断她了:“女皇是什么意思?不和亲了?” “正是。” “……” 白清源感觉血往头上涌,赶紧稳了稳,皱眉问道:“那女皇一直说想让荆社长提为正二品才会跟他和亲,现在荆社长官职也提了,女皇却不和亲了,岂不是拿我们安国的尊严儿戏?” 白清源把安国尊严都搬了出来,以期能给慕容熙些压力。 但慕容熙根本不为所动,笑了笑道:“白太傅似乎搞错了吧?这话本王从未说过呀?” “你——” 白清源一愣:她似乎真没说… 然后马上去看初夏:“女皇是没说,可圣女说了啊!老夫可知道,在月瑶国,圣女的地位仅次于女皇,说话同样一言九鼎!” 初夏抿嘴一笑:“白太傅,我也没说啊!” 这个时候,初夏已经明白了荆哲的用意,本以为二人关系不错,现在想想,这个白太傅之所以那么希望荆哲能升官,主要是为了让他去她们月瑶国和亲! 从初夏的个人角度来说,还是蛮支持白清源的,所以此刻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你怎么没说?明明是你提议升荆社长为正二品官职才同意和亲,现在荆社长官职也提了,你们又不认账了吗?” 白清源握拳咬牙,内心突然生出许多没来由的恐惧,但还是不放弃道。 “呵呵,白太傅年纪大了,或许记性也不太好了,记错了!” 初夏摇头笑笑:“我刚才从未提过荆社长名字一句啊!我说的是,若是我们女皇和亲的话,对方不是皇室子弟的话,那么最少也得是正二品的官员才有资格,何时提荆社长了?” “……” 白清源突然就木了。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深陷泥潭,难道从一开始,他就被算计了? 想到这点,他抬头去看荆哲,再看慕容熙和初夏,从他们脸上并未看出异常,最后再看向安帝,安帝对他摇头:“白太傅啊,朕总觉得荆社长这官职提的太高…” “……” 白清源终于心中一缓,若是月瑶女皇执意不和亲的情况下,荆哲的官职自然越低越好,趁着安帝反悔,那就让他把正二品的官职降下来! 脸面? 跟荆哲一步登天成为正二品大员比起来,脸面根本不重要了! 试想以后荆哲官职只跟他差了一级,而且手中还握有实权——想想就头痛! 可还不等他开口,安帝又继续道:“诸位爱卿也都听到了,荆社长的官职可是白太傅强烈要求来的,所以以后谁再对这个官职有异议的话,直接找白太傅便是!” 寥寥几句,安帝把“售后”也推向白清源,所有事情跟他再没了关系。 白清源顿感头脑发昏,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再听不进其他人的说话声,突然眼前一白,再次往后倒去… “白太傅又又…又晕倒了!” “快点叫太医!” “白太傅爱晕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急!” “也是…” “……” 本来非常紧张的气氛,在众臣你一言我一语间变得轻松起来,大家一想也是,白清源在朝堂上经常性晕倒已经常态化,确实不必大惊小怪。 不多会,隋守仁带人把白清源抬走,安帝才认真起来,看着慕容熙道:“女皇,你刚才说的不和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事昨天荆哲刚跟慕容熙商量完,安帝并不知情,所以十分好奇。 ———— 第七八九章 只好和亲了! “使馆?” “大使?” “商贸通道?” “……” 待慕容熙把荆哲的提议在朝堂上讲完,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包括安帝在内的朝堂众臣全部提起精神来。 当然也包括荆哲,不过他是装的。 这提议虽然源自荆哲,但却不能由他说出来或者让人知道是他想出来的,所以昨天荆哲提前跟慕容熙说好了,不要提他。 不过安帝听完却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荆哲赶紧转过头去,装作没看到。 朝堂内已然议论纷纷,而安帝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看向慕容熙:“女皇说的这种合作模式…实在新奇,朕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确实不错。这提议…可是女皇想出来的?” “是的,本王昨晚突然灵光一现,便想到了这种合作方法…” “看来,昨日下朝之后,女皇很忙啊啊!” “……” 慕容熙总感觉安帝这话另有所指,又想到昨天跟荆哲发生的旖旎一幕,脸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来。 看到这一幕,安帝心中了然。 慕容熙冷静片刻,又抬起头来:“不知安帝陛下对此种合作方法可还满意?” 某一刻,慕容熙突然有种冲动和期待,若是安帝不答应该多好… 现在荆哲已经成了正二品大员,若是自己强烈要求,应该能让他和亲吧? 昨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辗转反侧,一直在想初夏的话。 她大度了二十多年,自私一次又怎么了?若是回了月瑶国,怕是再遇不到他了,所以才会在某些时刻产生不顾一切的冲动,现在就是如此。 只可惜她刚才主动提了合作的事,而且这种合作对安国更有益,安帝只要不傻,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最正确的方法是,在荆哲被提为正二品已成定局后,自己就不该提合作的事了,不过,那样的话他估计会气到吐血吧? 女人总是矛盾体,慕容熙也不例外,仿佛身体里有两种思想,一种让她不顾一切追求,一种让她顾全大局,很明显,第二种思想稍稍处于上风,让她保持了理智。 而安帝并不着急,笑道:“众位爱卿对女皇的提议,可有什么见解?” 于是,朝中众臣马上各抒己见,但所有人的意见都是赞成,很少有人提反对意见。 这时,安帝点名道:“祝丞相,你对女皇的提议有何见解?” 祝同出列,答道:“陛下,常言道,合则两利,分则两伤,这虽是形容一个国家的状态,但用在两个国家的外交上也同样适用。 只是这中间的“合”是合作的合,两个国家合作总比对立要好得多,而且诚如女皇所说,安国和月瑶国合作,完全可以把各自富裕的特产进行买卖交换,对老百姓岂不是一件好事? 西疆和南齐对月瑶国是种威胁,对安国又何尝不是?两国联合,对他们同样能起到威慑。” 安帝微微点头,但眉头却微微蹙起。 很显然,作为一国君主,对于这种两国合作事宜,他并不希望听到的所有声音都是赞成的。 而祝同做了丞相多年,深谙此理,在看到安帝皱眉的一刻,马上话锋一转:“不过在全国各地建立使馆的话,无论是对安国还是月瑶国,不仅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财力同样不少。若是为了合作而劳民伤财,有些得不偿失。” 安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月瑶女皇前来寻求合作,属于弱势一方,他自然不能那么简单就答应下来。 “女皇也听到了,建立使馆,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而建立商贸通道的提议确实不错,但铺设一条专门通道,中间还要设立驿站,同样需要花费巨大…” 做买卖的都知道要讨价还价,很明显,安帝在“压价”了。 而慕容熙正在那里纠结,突然听到这句,眉毛上挑,一脸兴奋,“既然花费巨大,那要不…就算了吧!” “算…算了?” 安帝都想好了如何“压价”提条件了,结果慕容熙一句“算了吧”直接把他惊着了,任他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也没见过这种谈判的,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被惊着的同样还有荆哲。 昨天不是说好的,只合作,不和亲的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同时又偷偷庆幸,多亏祝馨宁今天在家里休养身体,没来上朝,不然得气炸不可,还可能以为自己在骗她、联合慕容熙合作是假、升职和亲才是真呢! “是啊,本王提议的本意是想通过跟安国的合作来造福两国百姓,但没想到会劳民伤财,实非本王所愿,纵使本王伤心难过也不行!所以,还是算了吧!” 慕容熙乐呵呵道。 这是伤心难过的样子? 朕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安帝回过神来,又疑惑道:“可女皇千里迢迢来到安国,不就是为了寻求合作么?若是现在不合作了,回去如何跟月瑶子民交代?” 这时,慕容熙嘴角划过一抹浅笑,同时眼神坚定许多:“嗯…既然不能通过这种办法合作,那就只好——” 说到这里,她看向荆哲:“只好和亲了!” “……” 人生在世,要不就大胆一次,自私一次? 而且,是他们皇帝自己说什么劳民伤财、合作难度大的,不能怪她呀! 想到这里,慕容熙才好受些,不过内心依旧忐忑,还在思考荆哲会如何回答:他二姐祝馨宁不在,他还会那么不留情面的拒绝吗? 看到慕容熙终于开窍,初夏也很高兴:“女皇说的没错,既然安帝陛下拒绝我们的提议,看来只好和亲了!” “……” 朕什么时候拒绝了? 朕只是… 安帝很头疼,只好说道:“荆社长,你对此事怎么看啊?” 荆哲更头疼,好好答应这个提议不行吗?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还得让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女皇,其实我们陛下并未拒绝合作事宜,之所以说合作难度,是怕月瑶国没那么多精力和时间,想要照顾女皇而已!” “……” ———— 第七九〇章 荆社长必须随叫随到 “如何照顾?” 被拒绝了,虽然拒绝的不露痕迹。 慕容熙面色平静,问道。 “刚才陛下说了,若是在安国每个城市都建立使馆的话,起码每个城市要挑选一个位置不能太差、面积不能太小的宅子才行,不算人力财力,光是选宅子都要浪费不少时间,使馆真正投入使用不知要猴年马月,两国短时间内谈何合作?月瑶子民怕是都要心生不满了!” 荆哲说的煞有介事,而慕容熙根本没往耳朵里去,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旁边的初夏则撇了撇嘴:“既然如此麻烦,那就按我们女皇说的办,和亲呗!” “圣女此言差矣!就是因为难办,所以我们陛下才会想要照顾你们啊!” 荆哲拍拍手,笑道:“我们大安报社已经开始筹划在安国各地开办分社了,并且我派人出去寻好了地方,年后不出几个月,分社就会成立。而报社选址都是很好的,我们可以在每家分社里单独留出几间厢房作为月瑶使馆,这样月瑶国的使臣在安国遇到问题,也能及时处理。如此这般,安国跟月瑶国的合作就能在不到一年之内成行,这便是我们陛下对月瑶国的照顾!” “不错,朕就是这个意思!” 慕容熙第一次听到这种合作提议时,曾经生出被安国监视的担心,安帝又何尝不是? 相比起来,虽然两国分别在各自国家中都建立使馆,但是安国多大,月瑶国才多大? 而且安国远比月瑶国强大的多,就好比两个实力悬殊的人互相学艺,实力弱的得到的益处远远高于实力强的那个,所以安帝觉得吃亏了。 但是荆哲的这个提议很好,不仅可以省了为月瑶国使馆寻找地方的麻烦,同时让月瑶使馆置于报社当中,何尝不是种监视? “女皇,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安帝又笑着问道,他顺着荆哲的说法,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只待慕容熙点头。 慕容熙想了想,眼神中突然冒出一道亮光,然后点头道:“不错,那就多谢安帝陛下了,能够如此照顾我们月瑶国。” “应该的,应该的!” 安帝摆摆手,然后话锋一转,问道:“按这种方式来做,不出一年,月瑶国的使馆就能在安国开办不少,那我们安国的使馆呢?” 慕容熙似乎早就想好,直接回道:“我们月瑶国跟安国不能相比,无论商议、选址还是建馆都还需要不少时间,毕竟没有经验。” “女皇啊,月瑶使馆不出一年就能在安国建好多个的话,安国使馆若是建成时间太长,这对我们安国有些不太公平啊!” 安帝沉声道。 “哎,陛下说的在理,可月瑶国的实际情况就摆在那里,本王也无可奈何,除非——” “除非什么?” “既然大安报社在安国各地开办分社如此轻车熟路,想来经验丰厚。若是能把这种经验分享给月瑶国的话,我们可以建立月瑶报社,到时候把安国使馆也设在里面就是了!” “……” 安帝眉头皱了起来。 他本来是想着把大安报社分社开到月瑶国,不仅能够得到她们的情报,更是能在潜移默化间把安国的影响渗透进去。 谁知,慕容熙直接就打断了他的念头,要求建立她们自己的报社。 安帝心有不甘,但想了想,随即又释然了。 使馆虽好,但对安国来说,主要起监视月瑶国动向的作用,真正对安国有用的,还要数商贸通道,毕竟安国地大物博,可以往月瑶国售卖的东西更多,对于安国的发展更有利。 再说,这个时候也不能再多加条件了,万一她再拒绝合作,一味想着和亲怎么办? 安帝吃一堑长一智,笑道:“好,没问题!” “多谢安帝陛下!” 慕容熙淡声道谢,脸上并无多少喜悦。 “女皇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既然要建报社,那接下来,本王想好好在大安报社里学习一番,等安国新年一过,就马上回月瑶国,跟月瑶众臣商议后,如法炮制。” “这么匆忙?女皇不打算多待几天吗?新年之后到上元节期间,京州可有诗会,非常热闹,女皇来安国一次,不想见识一下?” 安帝笑着说道。 在荆哲再次拒绝之后,慕容熙犹如心死,对这里再没了兴趣。 多待下去又如何?徒增伤悲而已。 “多谢陛下邀请,不过还是不了。还有五天便是安国新年了,本王打算抓紧时间,好好在大安报社学习一番,等新年一过,立马返程。毕竟京州距离籁溪不近,赶回去也得是半个月之后了,在这里多耽搁一天,那使馆的事情就要迟一天。” 听她这么解释,安帝也不再强留。 “既然如此,那荆社长安排一下,这几天让人带着月瑶女皇把大安报社里的运作流程和刊印报纸的各项工作都熟悉、学习一下!” “是,陛下。” “不用那么麻烦。” 荆哲刚答完,慕容熙马上说道:“本王在京州剩下的几日,希望能让荆社长费心带着本王好好学习一下报社经验,不知荆社长可否同意?” “……” 这就有点当着安国众臣的面公然“逼宫”的意思了,荆哲再次感慨祝馨宁不在。 “荆社长莫要犹豫了,眼看着女皇在京州也待不了几天,要不朕就替女皇做主,只要女皇这几天需要,荆哲必须随叫随到!” “……” 随叫随到…要是晚上呢? 荆哲木木的想着。 安帝不傻,慕容熙对荆哲的意思,他是能看出来的,不然她会那么想和亲? 她虽是一国女皇,但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跟他女儿苏墨尘差不多大,心上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遥不可及,安帝在心中是觉得有点可怜慕容熙的。 反正亲和不了了,而她在京州满打满算也就待个五六天,不如就让荆哲陪她几天,安帝也算成人之美一次,至于二人发展到哪一步,他就懒得去管了。 ———— 第七九一章 乱七八糟的女人 今天上朝主要是说和亲一事,既然这事告一段落,那早朝便也随之结束。 安帝想了想道:“荆社长稍留片刻,随朕去议事厅说几句话,其他爱卿退朝吧!” “是,陛下。” 众臣包括荆哲都答道。 不过慕容熙却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在大殿之外等荆社长一会吧!等荆社长忙完再带本王去报社!” “……” 安帝低估了慕容熙的决心,看来她是要告诉自己,她就在外面等着,别跟荆哲聊太久… 待进了议事厅,安帝道:“她的提议,是你帮她想的吧?” 这事能瞒别人,但瞒不了安帝。 而荆哲也不再隐瞒,躬身道:“是,陛下!微臣知罪!” 身为安国人,却为月瑶国出谋划策,本身就犯了大忌,并且没有提前通知安帝,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怕是会因此攻击他。 而荆哲深知这点,所以才让慕容熙说这是她想出来的主意。 “陛下也知道,月瑶女皇想要让我和亲,臣只好想出这种办法,昨天晚上说服了她。因为时间太紧,也没来得及通禀陛下,请陛下责罚!” 安帝躬身,诚恳道。 “起来吧!” 安帝瞥他一眼:“这事说到底,对安国的益处很大,而且你让她们把使馆建在报社,也不怕她们会生事,朕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不过这事不要再对外人说了。” “多谢陛下!” 于是安帝又道:“既然朕许诺了,那这几天你在京州城里也不用做什么了,陪着月瑶女皇在城里和报社里转转,陪着她到处看看,不要让人家提意见,也算是咱们安国的待客之道。” “是,陛下…” 好家伙,拿我当三陪啊? “父皇!” 这时,苏墨尘清脆悦耳的嗓音在门外响起,随后便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一身棉纺长裙的苏墨尘走了进来。 平日在宫里,苏墨尘的衣着都格外华丽,猛不丁的穿上这身棉纺长裙,倒显得格外朴素。 “墨尘怎么过来了?” 安帝笑道。 “儿臣听说父皇刚下了朝又来议事厅,怕父皇太过劳累,所以过来看看。”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看到安帝调侃的眼神,苏墨尘脸颊微红,而安帝怎会相信,平日里他在议事厅的时候多了,也没见苏墨尘来过一次,荆哲刚到,她就跟着来了,他才不信她是来看自己的! “好吧,既然墨尘有如此孝心,那朕今天就不谈事了,荆社长回去吧,朕让墨尘留下,跟朕说会儿话!” “……” 一听这话,苏墨尘面露尴尬。 她就是奔着荆哲来的,现在荆哲要走,她又怎么想留在这里? 眼珠一转,笑道:“既然父皇都不议事了,那儿臣也不用担心父皇劳累,所以儿臣不打扰了。对了父皇,儿臣好久没出宫了,正好师弟也要出宫,不如让师弟带着儿臣出去一趟吧!” 之前荆哲曾带她出去过一趟,所以苏墨尘对于自己的请求信心满满。 但她没想到,安帝拒绝了。 “墨尘,这次不行。” “父皇,为何不行?” “荆社长最近今天都有任务在身,怕是没有时间陪你出去。墨尘再等几天吧,等过了年,再跟他出去也不迟!” 几天看似不长,但对苏墨尘太久了! 她可听说了,荆哲被罚最近一段时间不能入宫上朝,现在又不让她出去,岂不是年前连见他一面都不行了? 于是嘟嘴问道:“父皇,什么任务要他天天都做呀?再说了,他才刚回京州,而且眼看着要过年了,不能让别人去做吗?” “……” 听到这句,安帝觉得酸溜溜的,看来,女儿是真长大了,胳膊肘都拐出去了。 “这个任务,除了他,谁都做不了。” “什么任务?” “这个…” 安帝想了想,说道:“朕刚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朕得回金銮殿一趟。至于是什么任务,墨尘问他便是——对了,荆社长别忘了大殿外面的任务!” 看着荆哲跟苦瓜一样的脸色,安帝心中莫名爽利,然后走了出去。 “什么任务?” 苏墨尘看向荆哲,问道。 “这个…就是报社的事情…” 荆哲说的犹犹豫豫,断不敢在这时候把陪慕容熙的事讲出来,同时心里吐槽安帝,不一次性解决好,非得把难题留给自己,坑啊! “真的?” 看着荆哲的模样,苏墨尘有点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对天发誓,真的是关于报社的一些事情!” 荆哲这誓发的心安理得,而且慕容熙确实要去报社考察嘛,这回答没毛病! 苏墨尘一脸狐疑,但又无可奈何,既然是她父皇安排的任务,她又怎么能改变? “好,那我不出去了。” “嗯,等忙完了,我再带你出去!” 荆哲笑着说道,心想终于圆过去了。 这时,苏墨尘眼神一凛:“既然出不去了,那你就在这里跟我说说,沐卿人和仇芊芊到底是怎么回事?” “……” 该来的还是来了,横竖都是一刀,荆哲也不再隐瞒:“她们也是我的女人。” “厉害!” 听到苏墨尘感慨,荆哲就感觉后背发凉,马上解释道:“墨尘,其实我们——” “不用解释!” 苏墨尘摆手,霸气道:“你以为我真的在乎其他女人?” “难道你不在乎?” 荆哲反问道。 “我是在乎,但也只是在乎她们是谁,沐卿人是无仙阁的阁主,而仇芊芊是通天阙里年轻一辈当中第一人,她们的身份都不低,而且以她们的身份,就算跟了你,肯定也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每天跟着你,我才不在乎呢!” 苏墨尘有些得意,继续道:“她们喜欢你,说明我男人厉害,她们眼光不错而已!不过我提前跟你说好了,这样的女人我认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我是不会同意的!” “什么是乱七八糟的女人?” 荆哲虚心求教道。 “就比如…” 苏墨尘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然后脱口而出道:“月瑶女皇啊!” “……” ———— 第七九二章 都得叫我一声姐姐 “月瑶女皇?” 荆哲愣了一下,虽然有些心虚,但他还是非常公正的为慕容熙辩解一句:“那个…人家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能算乱七八糟的女人呢?” “哼!” 苏墨尘白了他一眼:“只要能脚踏实地跟着你的女人,就算出身寒门,我也不会说二话。可若是有什么心思,想把你据为己有,别说她是什么月瑶女皇,就算是天上的仙女,在我看来也是乱七八糟的女人!” 说到这里,苏墨尘不忘夸一下自己:“我还是安国公主呢,那又如何?我不会要求我的男人只娶我一个而放弃别人,那样太自私了!” “……” 荆哲嘿嘿笑了两声,连连夸道:“还是我家墨尘好啊!” “那是!” 苏墨尘噘着傲娇小嘴,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随后又补充道:“不过,有些话我可要跟你说在前面,我不反对你跟沐卿人仇芊芊或者以后还有什么其他女人,但她们以后进了门,都得叫我一声姐姐!” “……” 看来,每个女人都有一颗做大妇的心。 见荆哲不说话,还以为他不同意,苏墨尘马上解释道:“她们别觉得比我早成了你的女人,就可以在我面前称大了,她们怎么不想想,她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就凭这个,她们也得称我一声大!”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 荆哲对此先予以肯定,然后道:“不过按墨尘这么算的话,二姐也得称你一声大姐吧?” 说完,眼神有些戏谑,想要看看苏墨尘会如何回答,毕竟他最早认识的是路漓,第二个就是她了,祝馨宁都要往后排。 “净瞎说!” 苏墨尘知道荆哲是在调侃她,轻轻打他一下才说道:“你从小就认识了七个姐姐,我怎么会比二姐早?” “额…” 荆哲恍然大悟,尴尬的笑了笑。 他只想到穿越后认识的时间早晚,差点忽略了小时候的事情。 “逗你玩呢,墨尘!” 苏墨尘自然知道,说他几句,然后拉着他的手,恋恋不舍道:“你最近一段时间不能上朝,我怕见不到你,还想跟你出去玩呢!哪里知道父皇那么不体恤你,还给你安排了任务,看来只能等年后了!” 荆哲握紧她的手,故意说道:“我也想跟墨尘一起啊,要不,这任务拖拖再做?” “别!” 苏墨尘赶紧摆手:“男人还是以事业为重,既然父皇都安排好了,那你还是去吧,反正一个多月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 见荆哲点头,苏墨尘又道:“父皇刚才走的时候说什么大殿外面的任务?大殿外面能有什么任务?我正好送你出去看看!” 大殿外面确实有任务,还是个活的! 想到慕容熙,荆哲心中无奈。 虽然心中有想法,但荆哲知道,只要她还是女皇一天,他们之间的鸿沟就跨越不了,若是两人真发生什么,就变成了两国外交,慕容熙以月瑶国的名义向安国要人,安帝也没有办法。 为了不让所有人为难,荆哲觉得必须管好自己的下半身,昨天还是鲁莽了。 因此他断然不敢让苏墨尘看到她嘴里“乱七八糟的女人”,马上笑着解释:“报社可不就在大殿以外?而且还在皇宫以外呢,陛下说的正是报社任务!” “哦,这样啊,那我送你出去!” 说完,作势就要拉着荆哲往外走。 荆哲自然不能让她出去,看到慕容熙她不当场炸了? “怎么不走?” 这时,荆哲掰着苏墨尘的肩膀,把她身子转向自己,然后双手捧着苏墨尘的脑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说道:“墨尘,看到你,我现在都不想走了,什么任务,也不想做了!” 苏墨尘俏脸发红,心里别提多感动了,声音也轻柔下来:“我也是啊,现在一刻都不想跟你分开,所以才想着送你出去呢!不过我刚才说了,父皇那么器重你,你若是突然不做了,不仅父皇脸上无光,其他大臣会怎么看你?还是去吧!” “好吧!” 荆哲无奈答应,然后不舍道:“不过,墨尘还是不要出去送我了,不然我怕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更不想跟你分开了!” “嗯,好吧!那我就不出去送你了!” 虽然不出去送他,但苏墨尘心里暖暖的,比送他还要高兴。 “好,等我忙完,就天天来陪墨尘!” “嗯。” 苏墨尘甜甜答应一声,然后踮起脚尖,主动在荆哲嘴上印了一口,依依不舍的跟他挥手,看他离开。 荆哲不舍转身,走出议事厅的时候,才发现后背不知何时都湿透了:太紧张了! 而苏墨尘依旧一脸喜悦,从议事厅正门出来准备往拂尘宫走。 “皇姐!” 这时,苏小小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小小?” 看到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苏小小,苏墨尘有些好奇道:“小小今天可是够早的,我还以为你又睡懒觉呢?对了,你怎么从前面跑过来呢?” 苏小小来到苏墨尘身边,喘匀口气,才神秘说道:“皇姐,你猜我在大殿前面看到了谁?” 看着她一脸神秘的模样,苏墨尘突然就笑了起来:“肯定是荆哲吧?” 想到苏小小昨天见到荆哲时的激动模样,苏墨尘稍微一想就知道了答案。 谁知苏小小一愣:“荆哲?皇姐看到他了?我怎么没找到?” 苏小小今天之所以早起,就是想在大殿外面堵一堵荆哲的,然后好问问他,他跟她皇姐之间到底有没有事情! 当然了,若是有的话,苏小小觉得自己要警告他一下,至于为什么警告,她也说不出来,但总觉得他那么坏,跟皇姐在一起不行… 可是她左等右等,等到下朝也没等到荆哲。 “你没看到他出去吗?” 苏墨尘同样一愣:“那你看到了什么人,让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苏小小眼珠转了转,然后一脸恍然大悟,似乎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师姐肯定猜不到我在大殿门外看到了月瑶女皇吧?” “……” ———— 第七九三章 恋爱的酸臭味道 昨天晚上跟皇姐苏墨尘说了会话,虽然她嘴巴很严,但苏小小已经通过她的表情,猜出了她跟荆哲之间的不正常关系——甚至都不用去猜,若是正常的话,一个男人怎么能进拂尘宫? 后来她就偷偷找桂枝证实,还意外听到了月瑶女皇要找荆哲和亲的事。 今天她明明听说荆哲上朝了,却迟迟没等到他出来,结果意外看到慕容熙站在外面,似乎在等人的样子。 所以她赶紧跑来跟苏墨尘通风报信,又一联系苏墨尘的话,她瞬间懂了。 怪不得没堵到他! 原来他下了朝没有立马出去,而是来跟皇姐幽会了!跟皇姐幽会就罢了,结果外面还有个月瑶女皇在等他! 这真是大渣男啊! 苏小小恨恨的想着。 “月瑶女皇?” 苏墨尘也愣在那里,眼神变幻,似乎也想到了某种可能,然后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眼神也开始变冷。 苏小小见状,不忘火上浇油:“是啊,她下了朝就在那里等着,还挺高兴呢!” “这…就是大殿外面的任务吧?” “什么?” 听到苏墨尘自言自语,苏小小好奇道。 苏墨尘并不回答,而是目光坚定道:“小小,走,跟皇姐去看看,这月瑶女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让他骗我!” “啊?那个不要脸还敢骗皇姐?那实在太不要脸了,皇姐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苏小小添油加醋道。 “骗我也是被那个女皇指使的,怪也是怪她,关荆哲什么事?” “……” 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道吗? 苏小小闷闷的想着。 …… 金銮殿之外,慕容熙确实如在朝堂上所说,在外面安静等着,至于月瑶圣女初夏,已经提前回去了。 昨天晚上,她甚至想过,哪怕不和亲,能跟荆哲发生些什么也是好的,一个女人能遇到这么一个男人,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等回到月瑶国之后,她一心扑在江山社稷上,纵使会嫁人,但传宗接代由初夏来就好了,她可以为了荆哲守一辈子身… 不过,荆哲太畏惧她的女皇身份了,在刚才被再次拒绝之后,慕容熙也终于下定决心,两人中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不是什么和亲或者情爱就能填平的。 因此她决定不在京州多待,等新年一过,马上离开,剩下的这段日子,她只希望能跟他多相处一些时间,等回到月瑶国,也有个念想… 而安帝明明答应了,让他接下来陪同自己完成任务,结果还把他留下,这让慕容熙有些不太高兴,故意说自己在外面等着,就是要告诉安帝别留他太久。 好在过了没多久,荆哲就走了出来。 “女皇,久等了!” 刚把苏墨尘搞定,荆哲满脸春风。 慕容熙本不想问,但终归还是没忍住,撇了撇嘴道:“你们陛下把你留下,是不是在嘱咐你离我远一些?” “女皇想多了,我们陛下是在告诫我,让我这几天好好陪女皇参观学习,以尽地主之谊!” 荆哲说完,又催促道:“女皇,皇宫重地,不宜多待,咱们快些出去吧!” 虽然搞定了苏墨尘,但荆哲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只想速速离开。 慕容熙并无二话,答应一声,便跟荆哲一起往宫外走。 慕容熙身材高挑匀称,比荆哲矮不了多少,两人肩并肩走着,颇有种珠联璧合的感觉。 这个时候,苏墨尘已经在苏小小的陪同下,火速赶到了大殿前面,恰好看到两人一起往外走的一幕,宛如璧人。 “皇姐,我说的不错吧?” 苏小小邀功一般,但牙却狠狠咬着,也不知她在气什么。 而苏墨尘同样攥紧了拳头。 “站住!” 苏墨尘的愤怒嗓音仿佛自带穿透力和巨大的威慑力,不仅是荆哲,就连慕容熙都非常自觉的停了下来,然后两人动作一致的转回身去。 只不过,两人脸上的表情非常不同。 慕容熙是疑惑,而荆哲则是心惊胆战。 这个时候,两女便走了上来,看着荆哲咧了咧嘴、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苏小小顿时多了不少快感,撇嘴笑道:“呵呵,好你个不要脸!要不是我告诉皇姐,她都发现不了你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听到这话,荆哲终于释然。 苏墨尘明明答应不送他、回拂尘宫的,为何杀了个回马枪? 原来都是苏小小在捣鬼! 讪讪笑了一下,荆哲道:“墨…师姐,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来要叫“墨尘”的,不过荆哲想了想,在外人面前还是叫师姐好些。 “我想的是什么样?” 嘴里这么说着,苏墨尘的视线却一直落在慕容熙身上,并未移开。 她要好好看看这个月瑶女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三番两次要求跟他和亲不说,竟然还能让他骗自己? 从背面看的时候,苏墨尘只能惊叹于慕容熙的好身材,尤其是苏墨尘最引以为傲的身高。 京州城里包括祝馨宁在内的四个女人里,苏墨尘无疑是最高的那个,但是跟慕容熙一比,她瞬间就变矮了。 她能到荆哲的脖颈,而慕容熙却到了荆哲鼻子间,所以从后面看他们两个的时候,苏墨尘都不得不承认,确实很般配的样子。 当慕容熙转过身来,这种想法更强烈了。 慕容熙的正面身材和她的背后身材相仿,跟背后该翘的地方足够翘一样,她身前该凸的地方也凸了起来。 看完身材,她的视线再次往上,等看到慕容熙那张薄施粉黛就已然美轮美奂的脸庞,苏墨尘的心就揪了起来。 今天的慕容熙依旧穿着昨天那件翠衫裙,翠衫裙的修身紧致恰好将她修长而柔韧的身姿都完美展现出来,更添风情。 香肌玉肤,淡扫蛾眉,一对剪水双瞳,顾盼流转间,便恍若倾城,苏墨尘本来对自己的容貌还是颇为自信的,但是对比慕容熙如此精美的容貌与气质,竟然会生出些无力感。 果然…是强敌啊! 苏墨尘握了握拳头,这么想着。 ———— 第七九四章 你怎么不介绍我呢? 在苏墨尘打量慕容熙的时候,慕容熙同样在打量苏墨尘和苏小小这两个“不速之客”。 她总有种直觉,二女来者不善! 或许都不能算直觉了,从两个人走来后说话的语气,以及看她和荆哲的眼神,就带着一股冰冷的敌意了,实在太过明显! 她先是打量了双手掐腰、一脸得意笑容的苏小小,不得不说,别看她个头小,仿佛跟个小女孩一样,可是她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本来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自信的慕容熙,在看到苏小小身前那蔚为壮观的景象后,悄悄低了低头,看了一眼后,恨不得赶紧找件衣服或者什么把她们都遮挡起来。 倒不是她真的比苏小小的小多少——毕竟她的也很壮观,只是,输给这么一个“女童”,总是感觉很丢脸的一件事。 至于苏小小的容貌,配合上她的身材,总有种无可匹敌的样子,不过,慕容熙还是将视线很快就从她身上移开了。 也不知为何,苏小小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显得非常完美,可是结合在一起之后,又总让人感觉生不出半点威胁。 或许,她就是个孩子吧! 然后就去看苏墨尘,她的目光就变得严肃认真了不少,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正主! …… 因为到议事厅找荆哲,本来是想让他带自己出宫的,所以苏墨尘并未穿平时在宫里穿的特质宫袍,而是穿了一身浅紫色的石榴裙,这也让慕容熙没有在第一时间辨认出她的身份。 因为想跟荆哲出宫的缘故,苏墨尘不仅换了一件好看的石榴裙,并且脸上还特意画了淡淡的妆容,更添妩媚妖娆。 如云的秀发随着清风微微飞舞,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肌肤吹弹可破,细细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浓黑深邃的眼眸,宛如浩渺的星空,只是轻轻一眨,便璨若星辰。 鼻梁挺翘,小嘴红润如樱桃,唇如绛点,洁白如玉的脸颊上,娥眉微蹙,似有无限惆然,这不但没让她因此失色,反倒是更添一股楚楚动人的韵味,就比如苏墨尘羡慕她的身高一样,她同样羡慕苏墨尘的,总感觉自己的个头太高,给人一种压迫感,而苏墨尘的身高站在荆哲面前,才更有一种女人该有的娇小感。 她隐隐有种感觉,面前这个绝色女子跟荆哲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他都有两个姐姐了,怎么还会跟其他女人有这种关系? 她既然有了这么多女人,怎么就对自己那么抵触呢?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的女皇身份? 可是,这个是她改变不了的啊! 想到这里,慕容熙总有种无奈感,任谁都想不到,月瑶国人人都觊觎的位置,有一天竟会成了她的枷锁! …… 两个女人互相观察,谁也不曾开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周围气氛逐渐凝结,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而处在压抑最核心位置的荆哲,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个,此刻大脑飞速运转,在考虑着该如何破局解释… 这时,旁边一直看戏的苏小小打破了安静。 “不要脸,你就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苏小小依旧双手环胸——当然了,她的胳膊并不足以支撑她把那么两个庞然大物环抱过来,只能环了一半。 她眉毛轻挑,嘴角带笑,眼神中还带着对荆哲的挑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荆哲被气的牙痒痒,并不想回答,谁知慕容熙和苏墨尘竟同时转过头来看向他,似乎真在等着他介绍一样。 无奈的荆哲只能讪讪一笑,说道:“哈哈,我都差点忘了!那我就来介绍介绍!” 说着先指了指苏墨尘,对慕容熙说道:“女皇啊,这位是我师姐,同样也是我们安国公主!” 然后又指向慕容熙,对苏墨尘道:“师姐,这位便是月瑶国女皇!” 在苏小小满脸期待之下,荆哲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这个就不用介绍了,女皇自动忽略就行!” “……” 苏小小瞪大了双眼,恨不得咬死荆哲。 而荆哲根本懒得搭理她,每次叫自己不要脸就罢了,而且还暗中发坏,要不是她,今天这种另类的“修罗场”根本不可能出现! 当他介绍完毕,两女的表情又各不相同。 苏墨尘脸上是一种“真的是她”的了然,毕竟没过来之前,苏小小就已经通风报信过了。 而慕容熙脸上则是震惊,她刚才只顾着看苏墨尘的相貌了,并未多想,被荆哲一介绍,她顿时醒悟过来——被称作“皇姐”,同时还能出现在皇宫中,还能随意走动,不是公主又是何人? 只不过,在得知了苏墨尘的公主身份后,慕容熙更是纳闷了。 为何荆哲会称呼她为“师姐”,又为何,他们两人的关系会看着…如此别扭,似乎就是她希望但是却不能成功的那种关系! 可是…这怎么可能? 自己是女皇,若是娶了她,就代表着要跟他其他的所有女人都做个割舍,所以荆哲才会从始至终都不愿意。 可是,她是公主哎,跟她这个女皇又能差多少呢?娶了公主,就是驸马,她可知道,没有哪个驸马是敢娶那么多娘子的! 所以,慕容熙一阵纠结,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时,苏小小又发话了:“喂,你怎么不介绍介绍我呢?” 对于荆哲刚才忽略掉自己的做法,苏小小还是颇为不满的。 “介绍你做什么?” 荆哲没好气道:“你看不出来吗?你在这里可有可无,介绍跟不介绍没有区别,我要是你的话就赶紧走了,省的在这碍眼!” “你!” 苏小小毕竟是个小女孩,被荆哲当众这么训斥,面子上哪里挂的住? 当即噘起小嘴,泪珠打转,分外委屈,而且以她现在的状态,似乎不赶紧哄一哄的话,她就会马上表演一个“梨花带雨”。 不过,荆哲根本不为所动。 他现在恨不得这个喜欢惹是生非找麻烦的害人精赶紧跑走呢,不然这修罗场怕是更难熬! ———— 第七九五章 战斗吧,女人! 眼看着荆哲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打算,苏小小的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滴答滴答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副惹人可怜的模样。 不过荆哲根本不为所动。 又不是我的女人,才不惯着你的毛病! 而苏小小见荆哲连看都不看她,更是委屈不满起来,扑簌簌的眼泪哗哗直流,边抽着鼻子边可怜道:“皇…皇姐,你…你看他!这个…不要脸还欺…欺负我!” “……” 荆哲撇了撇嘴,心想她这还是没事,要不怎么还能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是不要脸呢? 终归是自己妹妹,看着苏小小哭,苏墨尘也有些心疼,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小小不哭呀!” “皇…皇姐,他…他不介绍我…呜呜…” 苏小小一把鼻子一把泪道。 好家伙! 荆哲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个时候了,还在等着自己介绍,这倔强的脾气,也是没谁了! “小小,他不介绍,皇姐介绍——” “不要!” 苏墨尘还没说完,苏小小就立马打断了她,噘嘴抽鼻道:“我就要他介绍!” “……” 我就不介绍,看你怎么办? 荆哲冷哼一声,不满 苏墨尘见状,白了荆哲一眼道:“小小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你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再说,难不成你怪她跟我通风报信,是因为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害怕?” “怎么可能!我有什么怕的?” 荆哲赶紧拍胸脯保证。 “既然不怕,那就介绍吧!” “哼!” “……” 苏墨尘说完,苏小小马上接了一句冷哼,声音中充斥着不满和不屑,荆哲听着更是不爽,想着当初在晋王府里打她屁股时的画面,不仅手痒的慌:早知道那时就狠狠打她一个屁股开花了! 见荆哲还没有介绍的打算,苏墨尘本想再说他几句,但还不等她开口,一直没有说话,冷眼观战的慕容熙却率先说话了。 “你就介绍介绍吧!我还不知道这好看的小姑娘是谁呢!” “我可不是小姑娘!” 苏小小马上不满道。 “可是,你也不大啊?” “谁说我不大?” 说着,苏小小挺了挺傲人的胸脯,然后有些鄙夷的扫了慕容熙胸口一眼:“我可比你大多了,别叫我小姑娘!” “……” 旁边三人,一头黑线。 尤其是慕容熙,她本来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比较自信的,奈何在苏小小面前一站,自信瞬间就瓦解了,尤其是跟她的娇小容颜一对比,她的自信心更是分崩离析。 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能够发育成这个样子呢? 慕容熙好奇的想着。 “别听她的,她就是小姑娘!” 荆哲恶狠狠挖苦一句。 “你说谁小——” “闭嘴!” 荆哲瞪她一眼,“你再说话我就不介绍了!” “哼!” 苏小小眼珠转了转,但还是非常听话的,闭嘴不言。 荆哲这才满意,看向慕容熙,笑了笑才对她解释道:“好,那我就跟女皇介绍一下,这位是晋王府的郡主,苏小小!” 荆哲介绍完,苏小小马上挺胸抬头,站到苏墨尘旁边,似乎在炫耀一般:别看你是女皇,我这个郡主也不差哩! 慕容熙听完,视线在苏墨尘和苏小小身上来回扫视,心中的想法更是多了起来。 以她的观察,荆哲跟苏墨尘两个人肯定有那种亲密关系,而苏小小虽说看不出来跟他有那种关系,可是两个人打闹拌嘴,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之间就没有! 一个公主,一个郡主,两个人还是姐妹——再次颠覆了她对荆哲的认知! 他就那么喜欢…姐妹花? 最关键的是,他能同时当上公主和郡主的驸马?这比做她这个女皇的男人都离谱! 想到这些,慕容熙突然生出不满来。 本以为他屡次拒绝自己,就是惧怕她的女皇身份,毕竟娶了她,她就要放弃其他女人。 可是看到苏墨尘和苏小小,她就觉得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太不是问题了,难道他成为驸马就不需要放弃其他女人了?还是两个驸马! 说明这个问题在他眼里就不是问题!他根本就不怕这个! 可既然如此的话,那他为何每次都那么坚决的拒绝自己呢? 女人在某些特定的时刻,都是特别喜欢对比的,尤其是碰到跟自己喜欢的男人有密切关系的女人时,则更喜欢对比了。 比如此刻的慕容熙。 苏小小,她虽然身材比自己好些——也就好那么一丢丢吧,可是她长得不如自己好看啊?单看她的外貌还以为她是未成年的小姑娘呢,哪里比得上她成熟妩媚? 至于苏墨尘,好吧,慕容熙承认,苏墨尘的相貌无可挑剔,说是美若天仙也不过分,可是自己也不差啊,只比外貌,两个人平分秋色,慕容熙觉得自己并不输她! 但是要比身材的话,呵呵,苏墨尘的曲线比苏小小差了太多,就算跟她比,也差了一些,想到这,她何特意挺了挺胸脯。 两个人单拿出来,谁都比不上自己,那她们的优势在哪?难不成是因为一加一大于一?那我还有初夏呢! 慕容熙幽幽的想着,战斗之心爆棚。 …… 荆哲本以为,介绍完就没事了,殊不知,就因为他的介绍,又掀起了新一轮“腥风血雨”! 不仅仅挑起了慕容熙的战斗欲,连苏墨尘都变得好战起来! 在苏墨尘看来,无论是她,或者苏小小要求荆哲介绍的时候,荆哲都没有开口,而慕容熙才一要求,他马上介绍了!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慕容熙在他眼中的重要性完全要高于自己啊!不对,是高于自己和苏小小二人之和! 咦? 为何要算上小小呢? 苏墨尘晃了晃脑袋,觉得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而是要好好追问一下,他跟这个月瑶女皇到底有什么关系! 很显然,之前他骗了自己,而且这个月瑶女皇跟他说话的时候,还自降身份,根本不是以女皇的身份跟他说话,而是以一个普通女人的身份跟他交流,若是再说他们之间没关系,打死苏墨尘都不信! 混蛋!刚才还让自己那么感动,没想到都是骗人的! ———— 第七九六章 一男三女的乱战 因为心里都在互相比较、互相较劲,所以慕容熙和苏墨尘看对方的眼神都变得不怎么友善起来,旁边的荆哲只感觉就算站在太阳底下,但寒意还是席卷全身… 毕竟是在皇宫里,属于苏墨尘的主场,所以她率先开口道:“原来是月瑶女皇,久仰久仰!” 而慕容熙自然不甘示弱,也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安国公主,幸会幸会!” “月瑶女皇来上早朝了?” “是啊。” “早朝结束了?” “是啊。” “那月瑶女皇准备走了?” “是啊。” 苏墨尘一句一句问,慕容熙一句一句回,虽然二人语气平静,但落在荆哲耳中,却仿佛有刀光剑影一般——太吓人了! “那月瑶女皇走吧!” 等到慕容熙的肯定回答,苏墨尘双手抱胸,然后以主人的口吻,下了逐客令。 不过慕容熙不为所动,然后看向荆哲,声音变得很轻,而且还挽上了他的胳膊。 “咱们走吧~” 嗓音极尽温柔,仿佛能柔媚到骨子里,但荆哲却无福消受,因为随着她的动作,苏墨尘的眼里仿佛能冒出火来! “他不能走,你走吧!” 苏墨尘一字一句,冷声说道,而视线却落在慕容熙挽着荆哲的胳膊上,好似一把刀子,恨不得把她的手给斩断一样。 荆哲吓的哆嗦一下,想赶紧去撇开慕容熙的手,非但没有撇开,慕容熙还故意用力,紧紧的把他挽住了。 荆哲都快哭了。 而且慕容熙此刻战意正盛,挽住荆哲的胳膊还不满足,叫板道:“他为什么不能走?” “我不让他走,他就不能走!” 苏墨尘都快气炸了,若不是考虑到她在宫里的身份和影响,她恨不得一把就将慕容熙推开:这哪里是一国女皇?分明就是个勾引别人男人的狐狸精啊! “哦?” 慕容熙眼睛微眯:“为什么?凭什么你不让他走,他就不走?今天,他还就必须跟我走!” “不可能!” 苏墨尘眼神里仿佛能喷出火来,不再去看慕容熙,而是对荆哲道:“不走,好吗?” “……” 不等荆哲说话,慕容熙马上贴了上来,微微垫起脚尖,然后便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别忘了这是你们陛下交代给你的任务!若是你今天敢不跟我走,信不信我把你之前欺负我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也不要这脸面了,就让你跟我和亲!” 虽然说的都是威胁的话,但慕容熙脸上却带着笑,在苏墨尘和苏小小看来,分明就是当着她们的面在打情骂俏! 呸!不要脸啊! 两女在心里狠啐一口,只不过,苏小小是啐的荆哲,而苏墨尘是啐的慕容熙。 “……” 这下,荆哲更难了,本来陪慕容熙出宫去报社,这就是任务,而且现在慕容熙还以和亲来要挟他,他更不能不听! 犹豫间,苏小小发话了:“不要脸,皇姐不让你走,我看你敢不敢走!”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荆哲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你闭嘴!” 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荆哲刚准备开口,劝劝苏墨尘,谁知不等他说话,安帝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对荆哲来说,犹如天籁! “怎么都站在这里?” 声音由远及近,苏墨尘赶紧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散乱的衣服,而慕容熙也马上松开了挽着荆哲胳膊的手,并且往旁边挪了几步。 瞬间,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因为安帝的到来瞬间分崩离析,虽不说其乐融融,但也不至于再那么紧张。 荆哲这才松了口气,朝安帝去看,眼神中满是感激,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而安帝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又让朕来给你擦屁股一样! 安帝本来从议事厅离开,准备回后宫去歇息一会儿的,他还以为荆哲跟苏墨尘说几句话,就带着慕容熙离开的。 要不是隋守仁偷偷过去告诉他,他还真不知道大殿之前会如此热闹! 想了想,他还是过来了。 以他的头脑,自然能猜到这几个人聚集在这里是因为什么,从远处看了一眼,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一男三女,除了争风吃醋,还有什么? 跟在朝堂上一样,其实安帝还是非常同情慕容熙的,她虽然是一国女皇,但年纪比他女儿苏墨尘大不了多少。 苏墨尘因为有他这个父亲的庇护,完全有能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了师姐师弟的关系加成,她跟荆哲的事情也有了着落。 但慕容熙明显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所以他才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命令荆哲完成任务,实际就是陪慕容熙几天。 现在慕容熙和苏墨尘因为荆哲的事情起了矛盾,又像是所有看到儿女跟其他小孩打架的老父亲一样,虽然心疼自家孩子,但自家孩子不占理的话,他们会帮理不帮亲。 所以,这次安帝站慕容熙。 见安帝走过来,苏墨尘有些得意的看着慕容熙,仿佛自己的救兵到了一样。 当即撒娇道:“父皇,儿臣想让师弟留下!” 慕容熙咬了咬嘴唇,这个时候,她的性格更不会让她退缩半步! 当即挺胸抬头,直迎而来:“安帝陛下,本王现在要带荆社长出宫!” 或许没想到慕容熙会这么强势,在自己父皇面前还敢这么说,苏墨尘愣了一下,马上不满回击道:“父皇,今天师弟必须留下!” “荆社长必须跟本王离开!” “父皇,你看她!” 苏墨尘摇着安帝的胳膊,再次撒娇。 因为是安帝最得宠的女儿,原来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她使出这招杀手锏,安帝都会听苏墨尘的,只是这次,她失算了。 “胡闹!” 安帝瞪了苏墨尘一眼:“荆社长有任务在身,怎么能留在宫里陪你?” “……” 被安帝当着慕容熙的面无情拒绝,苏墨尘在这一瞬间有些懵,但还是问道:“父皇,师弟…他有什么任务啊?” “……” 于是,安帝就把荆哲要跟慕容熙去报社参观学习的任务讲了一遍。 ———— 第七九七章 入乡随俗 等安帝说完,又马上问道:“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父皇!” 苏墨尘也不是不顾大体之人,虽然她觉得这种任务不算什么任务,多参观半天和少参观半天也没有什么区别,但当着外人的面,她总不好不给她父皇面子吧? 于是又说道:“父皇,是儿臣任性了!儿臣并不知月瑶女皇跟师弟还有任务在身,所以才想着邀请师弟去拂尘宫就师门之事探讨一二!既然师弟有任务在身,那儿臣自然不能把他留下了!” “好,还是墨尘懂事!” 苏墨尘还是非常识大体的,她能这么回答,也不至于让自己下不来台,安帝高兴道。 “既然如此,那墨尘就让荆社长和月瑶女皇先行离宫吧!” “父皇,你整天日理万机,还是先回去处理朝廷要事吧!儿臣跟月瑶女皇一见如故,说几句话再回去!” “这…” 看着荆哲求救的眼神,安帝准备拒绝,把苏墨尘一块带回去。 谁知慕容熙开口了:“安帝陛下,墨尘公主说的不错,本王跟她一见如故,说几句话又何妨?墨尘公主总不至于言而无信吧?” “呵呵,女皇说笑了,本宫自然不可能是言而无信之人,至于其他人,本宫就不清楚了!” “……” 当着安帝的面,二女又是一轮交锋,这种情况荆哲怎么敢让安帝离开? 不过两女这么说了,安帝再强行留下或者带苏墨尘离开,倒显得他太小气了,同情的看了荆哲一眼,然后摆摆手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先回去了——墨尘,跟女皇别说太久,不要耽误了朕安排给荆社长的任务!” “父皇放心吧!” 苏墨尘甜甜一笑,目送安帝离开。 待安帝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苏墨尘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 她跨步上前,来到荆哲身边,然后伸手在慕容熙刚才挽他胳膊的地方拍了拍,仿佛这里很脏一样,慕容熙见状,眉头紧皱。 这一轮,苏墨尘胜。 …… “这就是你说的大殿外的任务啊?” 这时,苏墨尘再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反而变得温柔十足,眼睛微弯,满满都是笑意。 “是啊!” 荆哲点头。 “既然这是父皇安排的,你刚才怎么不说?净让我误会!” 苏墨尘伸手点了点荆哲的额头,风情万种。 “这个…一时着急,忘了!” 荆哲讪讪一笑道。 而苏墨尘也浑不在意,然后大方的挽住荆哲的臂弯,看着慕容熙道:“女皇啊,若是你早说让他陪着你不过是为了完成父皇的任务,那本宫又怎会阻拦呢?” “……” 慕容熙紧盯着苏墨尘挽着荆哲的胳膊处,这里刚才可是自己挽着的地方,她刚才拍了拍,随后又当着自己的面挽住了——这是在做什么?分明是在耀武扬威啊! 因此慕容熙目光凛冽,并不回话,那种作为女人的好胜心和战斗欲又立马回来了。 苏墨尘并未因为慕容熙不回话就生气,相反她看到慕容熙眉眼之间的愤怒,更兴奋了! 于是又摇了摇荆哲的胳膊,似笑非笑道:“不过女皇啊,本宫倒是有句话要提醒你一下!” 慕容熙抬眼,冷声道:“本王洗耳恭听!” “本宫没去过你们月瑶国,所以对月瑶国的风俗习惯都不甚了解。不过本宫听说月瑶国是女儿国,女子众多,或许会有些我们安国不曾有、并且很难理解的风俗。” “……” 慕容熙知道苏墨尘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想了想才说道:“比如呢?” “比如女皇刚才挽了他的胳膊呀!” 苏墨尘先是一脸“天真”的看了看荆哲,然后继续道:“或许这就是月瑶国内的风俗?而且看女皇刚才的动作如此熟练,想必曾经在月瑶国这么挽过很多男人吧?” “……” 杀人诛心,苏墨尘现在大致如此。 见慕容熙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苏墨尘反而更兴奋了:“不过啊,月瑶国是月瑶国,安国是安国,两地风俗不同,女皇可要入乡随俗才行!而且安国可没有哪个女人随便挽男人胳膊的,本宫看到还好些,能够理解这是月瑶国的风俗,可是别人看到呢? 该说月瑶女皇身为一国之君,行为如此放荡不检点了——哦,女皇莫要生气,本宫说的是其他人的想法,并非本宫的。” “……” 苏墨尘笑呵呵说完,而慕容熙早已气炸! 其他人的想法? 我看分明就是你的! 可恶啊,慕容熙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说成放荡和不检点,自己何时——想了一半,慕容熙又愣住了。 若是真算起之前在梁州城外西疆大帐里发生的事情,还有昨天在闻香居房间里,被荆哲上下其手,逐渐攻陷却未曾反抗的一幕,这不是放荡和不检点又是什么呢? 正自怨自艾间,慕容熙突然眼神一亮:他是我喜欢的人啊!虽然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在一起,可这并不能改变自己喜欢他的事实啊! 跟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想到这里,慕容熙终于释然。 之前的时候,哪怕某些想法在心里有萌芽的趋势,都会被慕容熙赶紧掐死,可是在苏墨尘的刺激之下,在即将离开京州的推动下,慕容熙终于可以直面内心! 于是慕容熙心中冷笑,但脸上却依旧是非常轻松的模样,笑道:“墨尘公主说的不错,既然到了新的地方,是应该入乡随俗才对!” “嗯…” 苏墨尘刚一点头,慕容熙就得意一笑,随后话锋一转:“可是,本王自从来了安国之后,早已入乡随俗了啊!” “入乡随俗?” 苏墨尘冷笑:“看来女皇对我们安国的风俗还不是很了解!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安国可没有哪个女人会随便去挽男人的胳膊!” 我们连摸都摸了,抱都抱了,亲都亲了,还有什么授受不亲? 心里这么想,但眼神却盯着苏墨尘说道:“既然如此,那墨尘公主这算怎么回事呢?” “……” ———— 哥哥 今天加班,刚吃完饭,还没到家。 各位哥哥,今天鸽了… 喝多了,重楼也不知道现在在哪… 第七九八章 这簪子是哪里来的? 慕容熙现在用的方法叫做“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而她说话的时候,指的正是苏墨尘挽着荆哲胳膊的手! 你不是说你们安国没有挽人的风俗? 你不是说女人随便挽男人是不检点? 你不是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那我正好问问,你这算什么? 谁知,苏墨尘似乎就在等她这句,不仅没有松开的打算,反而抱的更紧了。 连脑袋都刻意往荆哲身上贴了贴,气的慕容熙手指都在打颤! 实在太可恶了! 这时,苏墨尘道:“是呀,若是普通男女,这么挽着,肯定不行!” 但她随即话锋一转:“可是我们的关系并不普通啊!” “怎么个不普通法?” “因为我是他的师姐啊!” “……” 慕容熙愣了一下,她刚才就听到了,苏墨尘对荆哲一直以“师弟”相称,但她还是不屑道:“师姐又怎么了?本王也不用去了解你们出自哪个师门,因为安国的师门规矩基本一样!师姐师弟之间本该相敬如宾,你对他这么亲密,是不是有些乱了规矩、过界了?” 苏墨尘没想到慕容熙还能另辟蹊径,愣了一愣,随即又妩媚笑道:“是呀,女皇说的不错,师姐师弟之间确实不能这么亲密!” “呵呵,那你还——” “可是,我们并非只是师姐和师弟哦!我敢这么挽他,是因为…” “因为什么?” 慕容熙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心中也隐隐有股不服,倒想听听苏墨尘还能编出什么借口! “因为啊…” 苏墨尘甜甜一笑:“因为他除了是我的师弟之外,还是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 慕容熙彻底蒙了,半晌才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会同意…做一个公主的男人?” 在慕容熙看来,荆哲那么拒绝她,就是畏惧她女皇的身份,怕娶了她就必须跟他的其他女人分开,既然如此,娶公主是同样的道理,他怎么可能答应? 所以她觉得,即使苏墨尘喜欢荆哲,但肯定不敢太过明显,只能暗中“偷情”,谁知她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呵呵,怎么不可能?” 说着,苏墨尘微微垫脚,在荆哲嘴上印了一口,不无得意:“女皇现在该信了吧?” 随后又大度道:“现在女皇也知道了他是我男人,那请女皇以后还要注意分寸!好了,既然你们身上还有任务在身,那本宫就不再打扰了!小小,咱们回去吧!” “哦…” 苏小小听到苏墨尘大方承认后,整个人也陷入了震惊中,她也从未想过,皇姐会如此大胆… 于是,苏墨尘松开荆哲的胳膊,转身准备往回走,眼角瞥过慕容熙的落寞表情,同为女人,苏墨尘这时又有些可怜她。 心底叹了口气:不要怪我,若你没有女皇的身份牵绊,我又怎么会如此排挤你?纵使你现在落寞可怜,但也好过让那么多女人因为你,变得更可怜吧? 想清楚这些,苏墨尘的态度更坚定了。 不过,她走出去没两步,就停下了。 “站住!” 慕容熙大喊一声,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满脸愤怒的走了上来。 说不过我,想动手了? 苏墨尘心中冷笑:可你也不是对手啊? “你这簪子…” 慕容熙来到苏墨尘身前,眼神却一直落在苏墨尘的发鬓之上,并且还伸出手来,似乎要拿什么东西。 苏墨尘眼疾手快,怎么会让她得逞? 一个后挪步就躲了过去,得意笑道:“怎么,女皇是不是也觉得本宫戴的这支簪子漂亮?” “这簪子…哪里来的?” 虽然话是对苏墨尘说的,可慕容熙看的却是荆哲,眼神中那种震惊,愤怒,失落和绝望,让人看了都会动容。 而荆哲现在恨不得直接气化升天得了,刚才二女唇枪舌剑,已然让他战战兢兢,所以他早把白凤簪的事给忘到九霄云外了,不然他还能打个掩护,遮挡一下。 现在倒好,苏墨尘本来都要走了,结果慕容熙却看到了白凤簪! 荆哲心中叫苦不迭。 “呵呵,女皇眼光不错嘛!喜欢吗?是不是觉得很漂亮、很符合本宫的气质呀?” 苏墨尘并不知道真相,只当是慕容熙看上这支白凤簪了呢! 炫耀一遍,才正色道:“不过可惜了,就算女皇喜欢也没有办法!因为这白凤簪可是天下独一份的,别人想要也没有!” “是啊,天下独一份的!” 盯着苏墨尘头上的白凤簪,慕容熙喃喃自语道,而原本在她眼里本该熠熠生辉的白凤簪,此时已然没了往日的光泽。 “嘿嘿,那当然了!这可是我师弟从梁州特意为我带回来的呢!” 说到这句的时候,苏墨尘满眼都是星光。 女人都是爱炫耀的,尤其是在一个具有潜在威胁的女人面前,炫耀自己的爱人为自己买的首饰,这实在太正常了! 而慕容熙听了,看向荆哲:“是吗?这是你特意为墨尘公主带回来的?” “……” 慕容熙说的咬牙切齿,尤其是“特意”二字,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一样。 “呵呵,呵呵…” 荆哲尬笑两声,也不敢回答,生怕一句废话就把慕容熙彻底引爆。 现在只有慕容熙知情的情况下,她就已经快要气炸了,若是让苏墨尘也知道了,估计苏墨尘能瞬间引爆现在的局面。 以他现在的情况,一对一都有些吃力了,一对二怕是毫无胜算… 于是,荆哲只能绞尽脑汁,想办法不让慕容熙把这件白凤簪本来是她的真相,说出来。 “那个…女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报社,毕竟女皇若是把报社的各项事务和运行流程都能尽快学会的话,回到月瑶国就能在第一时间运用这种模式,把报社开办起来!到时候,无论是月瑶国在安国的使馆,还是安国在月瑶国的使馆,都能马上建立起来,这对两国的合作可是史无前例的好机会啊!” 荆哲说完,认真道:“所以啊女皇,咱们还是先回报社吧!” “……” ———— 第七九九章 确实不算男人! 只要慕容熙多留下一秒,就会多一秒事情败露的可能,因此荆哲只好想法让她快点离开。 在荆哲看来,身为月瑶女皇,对慕容熙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月瑶国的江山社稷,不然她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安国和亲。 所以把这个理由搬出来,以期让她离开。 只不过,她低估了女人的战斗欲,尤其是当两个女人杀红眼的时候,哪还有什么理智? “你确定,这是他特意为你买的?” 慕容熙突然开口道。 “……” 荆哲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坏了! 苏墨尘不明所以,非常得意的走回来,又挽住荆哲的胳膊:“当然是了,是不是呀,师弟?” 看着苏墨尘满脸洋溢着幸福,荆哲实在不忍心回答“不是”。 “这个…当然…” “荆社长还真是痴心一片,用心良苦啊!” 也不知是等不及了想讽刺荆哲一顿,还是刻意化解他的尴尬,慕容熙直接把打断道。 虽然荆哲能听出这句话一语双关、夹枪带棒的嘲讽之意,但还是非常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还好吧…” 傻呵呵笑了两声,尽量把笑中带苦、一言难尽的苦衷都表现出来。 苏墨尘并未察觉出异样,看着慕容熙,笑着问道:“女皇觉得漂亮吗?” 慕容熙看了看插在苏墨尘发鬓上、只留出一个凤头的白凤簪,自顾自点了点头。 “漂亮…当然漂亮了…” 或许这话并非回答,而是说给自己听。 “女皇羡慕吗?” “羡慕。” 这次,慕容熙抬起头来,看了荆哲一眼,然后认真说道。 “嘻嘻…” 苏墨尘眼睛一眯,幸福的笑了起来。 女人都有一个通病,喜欢被夸奖。 同时她们又有一种本领,知道如何夸别人。 只不过,有些夸奖显得非常凡尔赛。 比如… a:唉,不想做了。 b:怎么了? a:上个月忙了快二十天,结果才赚了十万块钱,心好累。 b(咬牙切齿):好羡慕你。 a(内心狂喜,面色平静):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每天累死累活才挣那么点。 b:羡慕你能够做自己想做的啊! a:你也可以的呀!跟我一样! b:我不行啦!我一想出去工作,我老公就扔给我十万零花钱,我说想自己挣钱买房子,他就给我买上几套,我说想体验工作的乐趣,他就给我开公司,让我当老板,我太讨厌这种没有自我的生活了!所以羡慕你啊! a:…… 女人之间的炫耀大抵如此,是那么的朴实无华且乏味… 而苏墨尘在被慕容熙夸奖之后,也准备反夸一下,礼尚往来。 认真观察一番,慕容熙的头发长且厚,因为上朝的缘故,精心盘了起来,显得分外端庄。 只不过,她的发鬓之上却显得空空荡荡,没有什么饰品点缀。 于是苏墨尘便笑道:“女皇,你的头发很长很美啊!盘的发鬓也非常精致,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功夫呢!” “谢谢。” “不过,这么美的发鬓上,怎么能没有一根发簪呢?你的发鬓跟本宫差不多,但就因为这根白凤簪的缘故,其实差了许多呢!” 苏墨尘“认真”说道。 而慕容熙罕见的、非常配合的点了点头,“其实本王之前也有一根发簪的…” “哦?不如女皇拿出来,跟本宫的白凤簪比一下?看看谁的漂亮?” “……” 荆哲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并且有种听天由命的无奈。 而慕容熙看了白凤簪一眼,摇头道:“现在怕是拿不出来了。” “哦?为何?” “因为…本王已经送人了!” 说到这里,慕容熙看了荆哲一眼。 “送人?” 苏墨尘一愣,心想哪有女人把自己的首饰送人的?再说了,她还是个女皇。 于是好奇道:“女皇为何会将自己的饰品送人呢?能够被女皇送首饰的人,肯定不是男人吧?” 这次,慕容熙连想都没想,坚定点头:“是啊,确实不算男人!” “……” 旁边的荆哲听了,不敢怒,不敢言。 “女皇为何要送她呢?” “因为…他救过我的命。” “怪不得呢,那她得到女皇的饰品,一定感动到不行吧?” “是啊,他确实挺敢动的!” “那她真是一个幸福的人!” “呵呵,可能他身边的人比他还幸福!” “……” 二人的话乍一听觉得没什么,但荆哲却能听出每句话里的不同,如坐针毡。 这时,慕容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盯着白凤簪看了几眼,道:“我能看看吗?” “别看了,女皇!刚才陛下临走之前不是还特意嘱咐我们,让我带着女皇去完成任务吗?这都耽误多久了?” 眼看着慕容熙没有把白凤簪的来历告诉苏墨尘,荆哲还是很感动的,但他却不敢再继续待下去了,不然他非得被吓死! “着什么急?女皇都不急呢,你急什么?再说父皇不是走了吗?看一看能耽误多少时间?” 苏墨尘白了荆哲一眼,随后就大方的把白凤簪从头上取下,交给慕容熙:“女皇看看吧,这就是我心爱的男人特意为我买的!他说他跑遍了整个梁州,才寻到这么一支独一无二的白凤簪,女皇觉得,他对本宫能有如此心意,还舍得弃本宫于不顾吗?” 其实,无论是跟荆哲秀恩爱,还是在慕容熙面前炫耀白凤簪,目的都是让她知道,自己跟荆哲情比金坚,荆哲断不会为了娶她一个女皇,而放弃她们! 慕容熙接过白凤簪,在手中仔细把玩观察,像极了第一次看到的样子。 “漂亮吧?” “确实漂亮,想来,荆社长为了拿到这支白凤簪,肯定费了不少力气呢!” “是呀,毕竟他为了寻找这支白凤簪,跑遍了梁州城呢!” “荆社长,果然有心啊!” “呵呵…” “若是让‘卖’给你白凤簪的人知道,这支白凤簪送给了这么漂亮的墨尘公主,她一定会特别感激荆社长呢!” “呵呵…” 荆哲笑的很勉强,因为他从慕容熙的话里听出了无尽的幽怨… ———— 第八百章 我要…你! 慕容熙和苏墨尘的第一次见面,以“苏墨尘的白凤簪事件”不欢而散。 因为慕容熙在拿到白凤簪一阵夸赞后,占有欲立马回来了。 当初这支白凤簪虽然也很珍贵,但因为每天都戴着的缘故,慕容熙已经觉不出来了,不过当它出现在其他女人头上、而且还是被她在乎的男人送出去的时候,想夺回的欲望越来越强。 于是她向苏墨尘提出了试戴的想法。 在苏墨尘看来,白凤簪是荆哲特意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连祝馨宁都没有,让慕容熙戴? 那跟把自己男人借给她有什么区别? 所以苏墨尘毫不犹豫的拒绝掉她,本来还互相夸奖、其乐融融的场面,瞬间崩解。 从宫里出来,慕容熙一直板着脸,荆哲也不敢多说,生怕一句不合适,慕容熙在大街上就爆发出来,让人看了笑话。 不过慕容熙却不会因为荆哲不说话就消气,越想越不舒服,呼吸随之加重,荆哲暗道不妙。 因为下雪的缘故,大街上稀稀拉拉并没有多少行人,顶多有一群群孩童在追逐嬉戏,荆哲没敢继续走大路,而是拉着慕容熙进了一条无人小巷,就算在这里爆发,也没人能看到。 果不其然,进了小巷没一会儿,慕容熙就停了下来,重重的把荆哲的手甩开。 “我的白凤簪…你为何送给别人?” “我不管,你去把白凤簪要回来!” “我今天已经给你留了脸面,若是你不去要回来,我就自己去找她要!” “……” 慕容熙气势汹汹,冷声说道。 拿着我的东西,跟我耀武扬威? 这口气,是绝对不可能咽下去的! 荆哲挠了挠头,讪讪笑道:“女皇啊,这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回来呢?” “这白凤簪最早确实是女皇的,可是我救了女皇,女皇也心甘情愿的送给我了啊?” “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我拥有对白凤簪的处置权,因此我送给师姐也没问题吧?” “所以现在这白凤簪就是她的了,我也没有权利和理由要回来啊!” “……” 荆哲分析的有理有据,慕容熙一时间竟然无从反驳。 “我不管,必须给我!” 这时,慕容熙跺了跺脚,不管不顾的状态哪里还有半点女皇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吵起架来不讲理的女人! 荆哲苦笑一声,试探道:“你也看到了,就以我师姐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要回来呢?要不你说说你想要什么,除了白凤簪,我都能送给你!” 荆哲拍着胸脯,保证道。 “真的?” 慕容熙想了想,然后眯眼问道。 “那是当然了!” 见慕容熙有松口的迹象,荆哲也颇为满意,就怕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呢! “好,这可是你说的!” 慕容熙抬起头来,满眼星光,看着荆哲伸出手去,一字一句道:“我要——你!” “……” 若是换一个场景,比如密闭的房间,柔软的床上,荆哲一定特别想听到这句话。 但是现在,他有点怕。 “女皇啊,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是你说的,除了白凤簪,什么都能送给我!” 慕容熙不满道。 “这个…我说的是礼物啊!” “我把你当成礼物就是了!” “我指的礼物…不能是活物啊!”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死了就能归我?” “……” 看着慕容熙认真的模样并不像开玩笑,荆哲只能惊叹于她的脑回路。 苦笑道:“女皇,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就要你!” 慕容熙语气坚定,配合上她惊艳的容颜,有某个瞬间,荆哲都想从了她。 不过再一想她的女皇身份,以及祝馨宁和苏墨尘不厌其烦的叮嘱,荆哲最终还是怕了。 在慕容熙一个人和祝馨宁等一众女人之间,荆哲无疑要选择后者,若是慕容熙能考虑一下只要他的身体、不要他的人,然后再能为他守身如玉、孤独终老的话,荆哲还是能考虑考虑的… 不过这种想法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在想屁吃,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女皇…这个真不行…” “为什么不行?” 慕容熙的火气上来了,冷声道:“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 说完之后也不等荆哲反应,直接迎面而来,逼的荆哲连连后退,而小巷道没有几步宽,片刻功夫荆哲就退无可退,被逼到了墙角上。 而慕容熙则再往前跨一步,跟荆哲只剩下不过一拳的距离,见荆哲被自己逼到墙上,慕容熙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很快便又消失不见。 似乎是怕他跑了,慕容熙伸出手去,两只手分别按在荆哲脑袋两旁的墙上,把他堵在里面。 “……” 这一刻,荆哲还是有点懵的。 天天壁咚别人,没想到他也有被人壁咚的一天啊! 这时,慕容熙又开口道:“问你呢,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慕容熙本身就是绝色美人,还有身份和气质加成,现在离荆哲那么近,吐气如兰,带着特殊体香的潮湿呼吸喷在脸上,让他感觉痒痒的,而痒的,不仅仅只是脸上… “……” 见荆哲还犹豫不决,没有回答的打算,慕容熙怒了:“你别说你对我没有感觉!若是你没有感觉,为何…吻我…摸我…那么撩拨我!” 本来已经打定主意再不跟荆哲有任何瓜葛、参观完报社就离开的慕容熙,结果被苏墨尘给刺激到了,感性战胜理性,在这无人的小巷里,也不在乎什么脸面和尊严了,一股脑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荆哲觉得自己也不能无动于衷的装死人了,毕竟他也不是石头,只是到现在还处于矛盾之中而已。 “当然有感觉了…”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慕容熙之前所有的愤怒不满和激动,在听到这句话后,逐渐淡去,表情也变得非常平和。 “呜呜呜~” 似乎压抑在心里的所有束缚,在这一刻被全部解除。 慕容熙再坚持不住,趴在荆哲身上,哭了… ———— 第八〇一章 你愿意吗? 慕容熙哭的像是个孩子。 她趴在荆哲身上,身体软软的,尤其是那么饱满的身材,近距离贴在荆哲身上,让他又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 可此时,他却生不出半点欲念,感受着慕容熙无助的嗫嚅,他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慕容熙哭了一会儿,然后挣扎着从荆哲怀里爬了起来,梨花带雨的看着他。 荆哲伸手想去给她把眼泪抹掉,但慕容熙却固执的把头扭到一边,不过她一个柔弱女子,力气怎么会抵过荆哲?被他用力抱着身子,仔细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不过她终究是一国女皇,在抽噎片刻后,用力推开荆哲,看着他,声音又冷了不少。 “既然…你也对我有感觉,为何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屡次拒绝我呢?” 说到这里,慕容熙就觉得十分委屈:“难道在你眼里,我的心是不会痛的吗?” 荆哲苦笑一声,觉得必须说清楚了,不然让慕容熙知道了他对她的好感,结果最后还是不能负责,岂不是更令人绝望的事情? 于是他扶住慕容熙的肩膀,认真道:“其实你也应该清楚,即使我们互相有感觉,可是咱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 若是今天没遇到苏墨尘,慕容熙根本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但现在她却很想问问。 “因为…你是女皇啊!” “那苏墨尘还是公主呢,你怎么不说?” “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慕容熙掐着腰,一副要理论到底的模样:“据我所知,安国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一个驸马能一夫多妻,你都敢跟她这么光明正大——不光是她,还有她那个郡主妹妹!两个驸马你都不怕,怎么还怕我这个女皇?” “这个…真不一样!” 荆哲苦笑一声:“先说一句,那个苏小小跟我可没关系,她爹是晋王,我们荆家的仇人,而我跟苏小小也不对付,你也看到了,她恨不得我出丑呢,我们怎么可能?” “那也是现在不可能,苏墨尘呢?你总不至于说你们也不可能吧?” 慕容熙冷哼一声。 “……” 荆哲也不再解释苏小小的事,而是说道:“我认识墨尘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公主,等知道的之后,我也逃避过,只是后来我们彼此间多了一层身份,我才敢表明真心…” “什么身份?” 慕容熙想过,苏墨尘一个公主都行的话,她肯定也行! “我们师出同门,她是我的师姐。” “……” 慕容熙这才想到,刚才苏墨尘一直以荆哲“师姐”自居,她还好奇来着,听完之后马上问了个究竟,等她听完,还是有些奇怪:“可是,就多了一层这种师姐师弟的身份,有什么区别吗?” “在安国,朝廷跟宗门是互不干涉的。若是我跟墨尘以公主和官员的身份相处,我若娶她,必定成为驸马。成为驸马,自然不可能再娶其他女子,哪怕墨尘自己同意,陛下和文武百官都不会同意,毕竟这有辱安国皇室尊严。” “可若是以宗门身份成亲就不会存在这个问题了,到时候,墨尘不再是公主,而是天地宗的弟子,而我也是天地宗弟子,这就是宗门之内的结亲,其他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说到这里,荆哲看了看正眉头紧锁的慕容熙一眼,叹了口气道:“这事,墨尘可以,但是你不行啊!” “我怎么不行?” 慕容熙倔强的撇了撇嘴:“让你的师父也收我为徒,不就结了?或者大不了,你收我为徒,这不也是宗门之内的事情?” “……” 荆哲一头黑线,好家伙,这是逼我来一个师徒之恋吗?他倒是想,但是不行啊! “墨尘是公主,在不在宫里没什么大事,可你是女皇,怎么可能像墨尘一样,嫁给我,来到安国呢?月瑶国的子民能愿意?即使她们愿意,你愿意吗?” “……” 你愿意吗? 这句话在慕容熙脑海里盘旋,久久都说不出话来,看到她蹙眉纠结的样子,荆哲突然就有些失落,摇头苦笑。 “好了,既然话也说开了,那咱们还是先去报社里看看吧!” “……” 慕容熙也不说话,依旧在思考荆哲的话。 你…愿意吗? 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跟在荆哲身后,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报社门外。 而报社门头,此时一群人正围在外面,一阵吵嚷。 荆哲走近一瞧,才打听到是怎么回事,原来慕容熙一人在宫里等他,提前指挥初夏来报社探探路,结果初夏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你们最好放我进去!” 初夏似乎真生气了,声音都变得异常暴躁。 “放你进去?做梦!” “对啊,凭什么放你进去?” “你们说话小心点,人家可是圣女呢!” “呵呵,她是剩女?那我还是剩男呢!” “……” 随着报社报纸的生意越来越好,报社社员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不说京城里所有官员他们都认识,其他能够上朝的大臣,他们也都见了个八九不离十。 突然冲出来一个自称“剩女”的家伙要往报社里冲,他们自然是不会同意的,谁知道这是不是来盗取机密的人呢? “都围在这做什么呢?” 见初夏被围了起来,慕容熙也有点生气,本就对荆哲不满的她,现在更不满了。 眼神恨不得把荆哲吃了。 荆哲赶紧咳嗽两声。 “社长回来了!” 听到荆哲的声音,众人马上回头,熊三邀功似的指着初夏:“社长快看,这女的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被我们抓到了!还说自己是剩女,我觉得她是在嘲讽我是个剩男!” 说到后面,熊三一脸不忿。 “闭嘴!” 荆哲瞪他一眼:“这是月瑶圣女,你们把人围起来是不是准备欢迎圣女和女皇驾到啊?” “……” 随着荆哲话音落地,众人才注意到了他身旁皱着眉的慕容熙,顿时醒悟。 “欢迎月瑶女皇和圣女大驾光临!” “……” ———— 第八〇二章 逛街 幸亏报社社员们反应迅速,荆哲只提了个头他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阵溜须拍马的欢迎,尤其是熊三,还说这是“精心彩排的小节目”,为的就是向月瑶圣女展示报社的严格。 对于真相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都没有追究的兴趣。 随后,在荆哲的授意下,社员们一哄而散,而荆哲则带着慕容熙和初夏对着报社上下一番参观,报社如何编纂、如何刊印以及如何发行等一系列问题,也都给二人仔细讲解。 毕竟是涉及到月瑶国未来的事情,慕容熙不敢怠慢,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仔细听着荆哲的讲解,还时不时地提出自己的问题和见解,像极了爱好学习的小学生。 但凡跟学习挂钩的事情,时间过得都很快,不知不觉间,已然月上枝头。 初雪之后的第一夜,终于放晴。 “女皇,今天的学习就到这里吧?” 虽然天色暗了下来,但报社里因为在加班加点准备年前最后一期报纸的缘故,依旧忙的如火如荼,所以慕容熙都不知道那么晚了。 听完荆哲的话,往外看了一眼,有些惊诧。 “时间都这么晚了啊?” “是呀,不知不觉,一天又过完了。” 看到慕容熙的注意力全被报社吸引过去,荆哲也松了口气:“我们报社还得忙几天,咱们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过来就行!” 慕容熙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吧。” 于是一行三人,从报社走了出来。 …… 因为下过雪的缘故,再加上今天晚上月亮很大很亮,所以即使到了晚上,大街上并不黑。 主街道上的雪早被清扫干净,小贩们也陆续出来摆摊,虽然很冷,但京州城内,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距离除夕只剩了几天时间,年味愈发的浓烈起来。 街上很热闹,但路上三人之间的氛围却有些微妙,慕容熙不说话,荆哲也不说话,而夹在二人中间的初夏更不敢说话了。 小步前行,越走越尬,初夏终于忍不了,眼珠一转,指着街边的商贩和路上的行人:“女皇,之前在月瑶国的时候,你不是特别希望晚上出宫走走,在街上好好逛逛,体会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吗?” 慕容熙轻轻点头,也不说话。 “前段时间刚到梁州的时候,女皇还跟我说要去梁州街上看看,只可惜在梁州事情太多,一直也没有机会。现在到了京州,这大街上的夜景比其他地方都要好得多,要不咱们不着急回去,在这街上逛逛如何?” 初夏笑着提议。 慕容熙想了想,看了荆哲一眼,眼神中有股跃跃欲试的冲动,随后点头,说了声“好”。 三个人在街上走走停停,这里的一切对慕容熙似乎都充满了新奇,总要看看问问,而初夏比她强不了多少,所以每当慕容熙提问的时候,初夏总要把脑袋歪向荆哲。 于是,荆哲便充当了导游的角色,每当慕容熙向初夏提问的时候,他就耐心讲解,表面上是为初夏讲的,实际还是为了慕容熙。 如此温馨的画面,初夏实在不想横插一脚。 过了不多会,初夏突然捂着肚子,眉头一皱道:“女皇,我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回去…一趟,就没事了…” 初夏脸色微微发红,落在两人眼里,自然而然的觉得,她肯定是拉肚子,但又因为荆哲在的缘故,不好意思张口。 “既然这样,那咱们回去吧!” “不用!” 初夏赶紧挥手:“女皇,我还没逛够呢!你们先逛着,我回去一趟,肚子很快就不痛了,到时候马上回来!” 说完之后也不等慕容熙反应,捂着肚子,飞也似地跑走了。 看着初夏的背影,荆哲若有所思。 待她一走,两人的氛围有变得尴尬起来。 虽然还是走走停停,但慕容熙再遇到不懂的事情,除了眉头皱皱,嘴巴撇撇,再不会开口询问了。 不过荆哲却总结了规律,每当她眉头微蹙,他就主动过去讲解。 每当这时,在荆哲看不到的角落,慕容熙的嘴角便会快速扬起,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但却转瞬即逝。 因为快过年的缘故,随着夜幕降临,大街并未因此冷清,反而越来越热闹起来,街上行人如织,变得愈来愈拥挤,有的时候慕容熙会被来回拥挤的人群给挤的东倒西歪。 荆哲眼疾手快,赶紧过去扶住她,然后护在她身前,不让别人挤到她。 而慕容熙开始的时候还稍显紧张,虽然心里期待,但却因为跟荆哲冷战的缘故,总觉得这时候如果突然跟他亲近,也太丢脸了。 但现实情况却超出她的预期。 因为时间越晚,来到街上的行人就越多,即使荆哲在前面护着,但却架不住慕容熙身后的人也变得拥挤起来,所以她还是被不断挤向荆哲,突然小声“啊”了一下,不知被什么拌了一脚,朝荆哲后背摔去。 下意识的,她便搂住了荆哲的腰。 “这个…” 见荆哲回头,慕容熙的眼神有些躲闪,脸颊也变得有些红润:“人…人太多了…” “是呀,人太多了。” 看了诱人的慕容熙一眼,再加上这撩人的雪景夜色,容易让人冲动和兴奋。 荆哲说着,便伸手去拉住慕容熙的胳膊,慕容熙明显被他吓到了,小嘴微张,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而荆哲则手上用力,下一刻,慕容熙便跌进了他怀里。 “人太多了,这样就挤不到了。” 或许是解释给慕容熙,又或者解释给自己,荆哲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 慕容熙也不敢说话,此时心里五味杂陈。 她觉得就为了之前那些拒绝,她也该推开他才是,可手上却如何都用不上力气,最后只能默默妥协:我也不想这样呀… 于是,在京州夜晚的街道上,就多了这么一对年轻男女,互相依偎,在拥挤的人群里,步履轻盈,缓慢前行。 ———— 第八〇三章 你吃吗? 夜市的街上,除了卖各种琳琅满目小饰品的摊位,还有更多是卖小吃的地方。 起初荆哲买的时候,虽然慕容熙心里也十分渴望,但却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或许,她还在跟荆哲较劲。 虽然此时她在荆哲怀里——可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她也拒绝了,但是拒绝不了,所以这事并不怪她。 可若是吃了他买的东西,岂不是就等同于向他低头了? 这肯定不行。 另一方面,身为女皇,从小接受的都是月瑶国的皇室教育,吃饭要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就连笑都要“笑不露齿”,这种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开吃,慕容熙是接受不了的。 就比如,她现在也不能接受,放弃女皇。 只不过,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盯着那么多特色小吃,看着那么多在大街上有人陪同、捂嘴品尝美味的少女,心里终归是憧憬的。 “你吃吗?” 荆哲买了不少东西,举着问道。 “不…不吃。” 慕容熙犹豫片刻,但还是坚定说道。 “你不吃,那我吃了。” 荆哲说完,便夹起一块刚炸出来的酥肉饼,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边吃还不忘点评:“这酥肉饼,肥而不腻,入口生香,不错,不错!” “……” 因为一大早就出来的缘故,而现在都到了晚上,慕容熙的肚子已经空空如也,本来看着路边的美食就已经蠢蠢欲动,现在被荆哲那么故意一馋,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荆哲心中暗笑,又不动声色道:“咦,这是谁的肚子在叫啊?”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打量一圈,自顾自道:“可能是谁饿坏了吧?饿了不吃,真傻呢!” “……” 慕容熙握拳咬牙,又饿又气,恨不得一口咬死荆哲才解气。 “这个…” 荆哲又挑起一个炸好的肉丸,在慕容熙眼前晃了晃,“你吃吗?” “不——” “吃”字还没说出来,荆哲就眼疾手快,趁着慕容熙嘴巴张开,夹着肉丸直接塞了进去。 “唔~” 慕容熙大眼圆瞪,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下一刻她就准备张嘴,似乎是想吐出来。 喂都强喂了,荆哲怎么可能让她吐出来?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闪电伸手,捂住了慕容熙的樱桃小嘴。 “唔唔~” 慕容熙的眼瞪的更大了,手舞足蹈,并且还不断拍打荆哲。 待她全部吞咽下去,荆哲才把她的嘴松开,笑着说道:“既然都吃到嘴里,还吐出来做什么?太浪费了!” 把手拿了回来,放在鼻子间闻了闻。 那种淡淡的独特香味,就跟那种柔软的触觉一样让人舒服,荆哲留恋的想着。 看到荆哲的动作,慕容熙怎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在心里大骂一声“登徒子”,只不过,为什么却又感觉很高兴呢? “谁要吐了?” 慕容熙还是恶狠狠的瞪了荆哲一眼。 “你啊,要不是我捂住你的嘴,你怕是已经把那丸子吐了!” 荆哲振振有词道。 慕容熙本要张嘴,视线落在荆哲手里还冒着热气的炸丸子上,嘴巴就闭上了,伸手就要去夹炸丸子。 荆哲见状根本不想阻拦,反而笑嘻嘻道:“还说不吃呢!心里不承认,可是嘴巴很——唔…” 他话还没说完,慕容熙夹起的炸丸子已经塞进了他的嘴里,开始的时候他倒不在乎,等丸子进了嘴,他还嘴贱咬了一口,才意识到烫来。 因为丸子是经过炸制的,所有的热量都封在丸子里,猛的咬开,丸子里的所有热量便瞬间喷涌而出,确实烫人。 他的下意识动作也是张嘴吐出去,不过慕容熙却学着他刚才的模样,用柔软的小手捂在了他嘴上,本来烫的不行的荆哲,这个时候突然感觉不那么烫了,把丸子吃下去之后,还顺带着舔了舔那只香喷喷的光滑小手。 “你!” 慕容熙期待中荆哲被烫的上蹿下跳的情景并未出现,反而被他舔了一口,慕容熙又惊又气。 “你做什么?” 似乎是被周围的轻松气氛给感染了,慕容熙的口气也变得放松起来。 “吃丸子啊!” 荆哲笑道:“你喂给我的丸子,你忘了?” “你吃丸子就吃丸子,你——” 慕容熙的脸皮没有荆哲厚,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舔我做什么”给说出来,伸手想在自己衣服上抹两把,好把口水蹭掉。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拉起荆哲的衣袍来蹭了几下,这才满意。 有了这个插曲,慕容熙彻底放开。 接下来,无论荆哲买什么小吃,她都要争着尝几口,甚至荆哲不买的东西,她都要推着荆哲去买,把一个逛街女人的潜力全发挥了出来。 “吃饱了吗?” 从街头走到结尾,小吃已经吃了个遍,看着一脸满足的慕容熙,荆哲心里也生起一股莫名的暖意,笑着问道。 “饱了…” 这个时候,摸着有些凸起的小肚子,慕容熙才露出一抹羞涩。 “饱了,咱们就回去吧!” “嗯…” 慕容熙浅浅答应一声,然后跟着荆哲,从主街道上往回走,进了巷子里。 跟主街道不同的是,有些小巷里的雪清扫的并不干净,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直响,显得这夜晚更静谧了。 荆哲在前面走,慕容熙在后面跟着。 两人不远不近,就隔了一步的距离。 “哎呦…” 慕容熙低着头正在胡思乱想,荆哲突然一个停步,她直接撞在了荆哲后背上,脚下打滑,往旁边摔去。 荆哲眼疾手快,赶紧把她拉进了怀里。 这意外一碰似乎给了慕容熙勇气,这次被荆哲搂在怀里的她再没有害羞,而是抬着小脑袋,眼神灼灼的盯着荆哲。 “你下午的时候,问我愿意吗?” “嗯…” 听到这个,荆哲也正色起来。 难不成,她愿意了吗? 可是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虽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可是跟一国之君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难不成她真的愿意为了自己,放弃月瑶国吗? ———— 第八〇四章 你养我吗? “其实,从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是特别愿意做这个女皇的…” 于是,慕容熙便小声给荆哲讲了起来。 因为月瑶国的传统,上一届圣女会生许多孩子,而慕容熙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从开始,她就没有心思去争皇位,在朝堂上的时候,她只想着为老百姓谋些福利,处处为老百姓说说话而已。 至于女皇,她从未想过,甚至打心底里也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生活,还不如做公主的时候那么无忧无虑。 但生活有时候就是那么充满戏剧性。 因为她的不争,因为她对月瑶百姓的仁慈,这让她在老月瑶女皇眼中加了不少分,所以老女皇力排众议,将她提为新女皇。 就因为如此,她那些姐妹们对此颇有微词,在她登基之后,屡屡找她的麻烦,以至于她提出联合安国对抗西疆的时候,她们都是反对的。 所以这次来安国和亲,慕容熙也是不得不为之,若是得不到安国的帮助,她回了月瑶国的命运,可想而知。 只是,既然做了女皇,她现在已经没了最开始那种抵触,现在想的,就是帮月瑶国争取多年和平,争取发展的时间。 听到这里,荆哲眼神一亮。 本来横亘在他和慕容熙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她的女皇身份,没想到,这个女皇并不是她自己想当上的,那就好办了! 慕容熙絮絮叨叨的说完,还说了一些她小时候在皇宫里的事情,她对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是多么厌恶,但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会成了这种勾心斗角的核心。 当她全部说完,突然长舒一口气。 看着荆哲,再没有之前那种高傲、幽怨或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像是终于释放了心中的压抑和束缚,恢复正常。 “这些事情,我从未对于任何人说过。” “初夏呢?” “初夏从小在我身边,这些事情她跟我一样经历了,所以不用跟她说,也不能跟她说。” 慕容熙苦笑着摇头,又有些欣慰:“现在把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事情都吐出来,突然就觉得轻快好多呀!” 荆哲也不打扰,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慕容熙又看过来,她的眸子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明亮动人。 “你问我愿意吗?如果我说愿意,你会——” 话还没说完,她就再说不了。 因为荆哲在她开口之后,手伸向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然后微微用力,慕容熙就贴在了他的身上,下一刻,荆哲捧住慕容熙的小脸,嘴巴便朝着那张格外诱人的樱桃小嘴吻了上去。 本来张开的嘴巴,便被荆哲堵住了,堵住的还有卡在慕容熙喉咙里的话,再说不出来。 因为她张嘴的缘故,荆哲在吻上来之后,舌头便趁机长驱直入,不过慕容熙此刻清醒无比,一把就把他推开了。 喘着粗气,不满道:“我在问你话呢,你在做什么呀?这么不正经?” 这么严肃的话题,被荆哲突然打断,慕容熙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问我话,我在回答啊!” “你在回答?” 慕容熙满脸问号。 “是呀!” 荆哲笑道:“你问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怎么办,是吗?” 慕容熙点头。 “所以啊…” 荆哲说了一句,然后再次跨步上来,在慕容熙的注视下,再次吻住她,只不过这次比之前都温柔不少,手还在慕容熙光滑平坦的后背上轻轻抚着,一切显得温柔而浪漫。 这一次,慕容熙已经明白了。 当自己说出“愿意”的时候,荆哲是在用这种亲密的方式告诉自己他的态度。 这一刻,慕容熙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她自卑过,愤怒过,不甘过,明明自己哪里都不差,为什么却会被一个她有感觉的人屡次拒绝呢? 现在她终于清楚,他并不是对自己没感觉,而是惧怕女皇的身份。 这一刻,她喜极而泣,并且再不抵触,用她的方式回应着荆哲。 刚才被慕容熙推开一次,所以这次的荆哲吻的小心翼翼,尽量用最温柔的方式,给慕容熙一个安慰之吻,所以吻的时候都不舍得用力,自然也不会跟之前一样,再去强硬撬开她的牙关。 但出乎意料的是,慕容熙在沉静片刻后,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嘴巴也热烈的回应起来。 虽然慕容熙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不过接吻已经有了几次经验,也被荆哲攻破过牙关,所以她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面前的男人舒服,让她脸红的是,她还知道舒服的不仅仅是他… 因此当慕容熙那条光滑柔软的小香舌伸进来的时候,荆哲整个人都是有点蒙的,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后便跟她纠缠在一起。 有了慕容熙那么热烈的回应,他的双手自然也不会再那么老实的放着,而是不断游走,滑到了慕容熙身前… 当慕容熙身前的丰满被荆哲完全掌握,并且缓缓下移,准备进攻更重要的位置时,慕容熙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用尽了浑身力气,把荆哲推了开来。 然后大口喘着粗气,媚眼如丝。 见荆哲满眼疑惑,慕容熙瞪他一眼:“我只是问你我愿意的话,你会如何。但是我还没说我愿不愿意呢!”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呢?” “这个…” 慕容熙想了想,说道:“现在说愿不愿意还是太早了些!虽然我不想做这个女皇,但我毕竟已经在这个位置上,想事情就要从一国之君的角度去想!若是我现在突然不做女皇,那跟安国的合作怎么办?又如何应对西疆国的威胁?” 荆哲撇了撇嘴:“这些都很简单啊!只要合作的事情步入正轨,无论是谁做女皇,这些事情都会按部就班的进行。” “话是这么说…” 慕容熙看了他一眼道:“但这些都要回月瑶国之后,才能得出定论呀!女皇换位这种事情,在月瑶国历史上,也从未有过呢…再说了,若是我真不做女皇了,你养我吗?” “……” ———— 第八〇五章 他一点都不主动! 看着慕容熙充满希冀的眼神,荆哲突然想起了一部电影,然后认真道:“我养你啊!” 随后拍了拍胸脯道:“刚才你不是也看到了?现在我可是正二品大员,还有报社、闻香居和酒坊生意,养你一个女人算什么问题?” “只是养我一个吗?” “……” 慕容熙抬头,幽幽道,荆哲瞬间哑口无言。 虽然对荆哲心有所属,但慕容熙从小生活在皇宫,并且还是女皇,她并没有跟别人共享的经历和习惯,所以一想到若是成为荆哲的女人,她就要跟其他女人一起… 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所以说起话来都变得酸溜溜的。 因此慕容熙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女皇也不只是我想不想做的问题,哪怕我不做了,我也不会把它让给她们!” 慕容熙那些姐妹,当初为了争夺皇位,无不所用,慕容熙对她们早已失望透顶,哪怕她做不了女皇,也不能让她们接手,那样对月瑶国的百姓太不负责了! “所以,这次建立使馆的合作,必须成功!只要这次合作走上正轨,我就能够放心的把皇位交出去,到时候没了女皇的身份束缚,我想去哪里想嫁给谁,就没有人能管了!” 慕容熙说的高兴,但荆哲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太舒服,似乎,她把合作的事情当成了筹码?以此要挟自己? 即使她不这么想,但荆哲却感觉到了这种意思,心里并不好受,因此情绪有些低落下来。 慕容熙并未察觉,依然用刚才那种小女儿的口吻,半撒娇半命令道:“所以呀,我还没说愿意呢!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哦,好。” 这次,慕容熙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之前,哪怕荆哲拒绝她的时候,跟她在一起时依旧嘻嘻哈哈,还时常占她便宜,说明那个时候他心里有她,只是迫于现实压力而已。 可是现在,荆哲的态度出奇的冷漠,这让慕容熙内心惶恐无比。 他…生气了? 纵使身为女皇,但也从未谈过情说过爱,所以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其实…那个…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我想让月瑶百姓过得更好,无论我是不是女皇,因为我跟她们保证过…” “可是,这皇位不能让那些人得到,我想交给初夏的,等到初夏掌权,我就可以脱身了…” “我的意思…你能懂吗?” 慕容熙小心翼翼道。 “懂啊,不就是现在不愿意吗?” 荆哲淡定说道,心里却乐开了花。 你不是装矜持吗?那我这次就好好给你上一课,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装! “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是,我要先回月瑶国一趟,把合作的事情都处理好,才能跟你…” “嗯,明白,等你把皇位让出去,才能光明正大的愿意,是不是?” 荆哲点了点头,认真而又严肃:“放心吧,我都懂了,也尊重你的想法!在下次你把月瑶国的事情都处理完成之前,我不会再跟刚才一样,对你动手动脚了!” “……” 慕容熙嘴巴张了张,最终也没勇气把“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出来,那样岂不是直接告诉他,希望他动手动脚了吗? 本来好好的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慕容熙垂着小脑袋,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闷闷不乐,小步跟在荆哲后面。 在京州的日子没剩几天了,她本来还想珍惜这几天呢,虽然他经常使坏、占便宜,但她心里还是向往的,现在他跟个木头一样不敢碰她,慕容熙都快哭了。 不行! 留给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不能这么被动! 慕容熙咬了咬牙,然后快步跟了上去,跟荆哲肩并肩走在巷道里那薄薄的雪上,然后悄悄伸出手去,主动拉住了荆哲的手。 小样! 荆哲心里一笑,但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还刻意把手往旁边移了移。 而慕容熙并不气馁,咬了咬嘴唇,然后又把手凑了上去,握住了荆哲的手。 这次荆哲还想往回抽,但慕容熙根本不给他机会,牢牢握住他的手,再不让他躲避。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拉着手——准确的说,是慕容熙拉着荆哲的手,穿过一条条胡同小巷,偶有孩童嬉嘻路过,慕容熙就往荆哲身上缩一缩,这种“确定关系”后的亲密,让慕容熙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可惜的是,他一点都不主动! …… “到了!” 从最后一条小巷里穿出,灯影憧憧、人头攒动的闻香居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哦。” 慕容熙的情绪被荆哲所感染,也变得有些低沉,同时还有些患得患失,总觉得是因为她的拒绝才让荆哲变成这样,但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再说出允许他动手动脚的话来。 眼看着闻香居就在面前,连主动拉他手的动作都要消失,心中确实难受。 虽然答应一声,但她的手依旧没有放下。 “相…公子!” 这时,张筱妤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她本来是要喊“相公”的,但考虑到周围那么多人,尤其还有月瑶女皇,只好改口。 “筱妤,你怎么在这?” 在见到张筱妤后,慕容熙就把荆哲的手松开了,看着他走到了张筱妤身边,眼神还在张筱妤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评分一样。 慕容熙昨天就见过张筱妤了,是跟着祝馨宁过来的时候,好像介绍她是闻香居的掌柜,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她跟在祝馨宁身边,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远远比不过祝馨宁,所以直接被她忽略掉了。 再次见到她,慕容熙也没有重视。 跟苏墨尘和祝馨宁比,她可以平分秋色,但是跟张筱妤相比,她能完胜! 但是看到张筱妤喊荆哲时的眼神,以及荆哲迎上去时的满面柔情,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感。 轻敌了啊! 慕容熙再次重新打量张筱妤,发现张筱妤跟她相比确实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自信心爆棚的同时又纳闷起来:那她是怎么勾住他的呢? ———— 第八〇六章 勾引我相公? 听到荆哲急切的问话,张筱妤也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出他对自己的关心,心里顿时觉得暖烘烘的,之前在雪天里站了那么久,也值了! 于是轻笑道:“本来是跟二姐在家里等着…公子来着,只不过都过了正午,公子也没有回家,二姐放心不下,就回丞相府问了祝丞相,才知道公子被陛下安排了任务…” 说到任务,张筱妤看向荆哲身边的慕容熙。 果然…是个尤物啊! 身为女人,张筱妤都生出不少羡慕来。 她昨天就见过慕容熙了,只不过那时她还不是荆哲的女人,同时慕容熙跟荆哲的事情也最多只是谣传,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心思。 但是过了一夜,情况完全变了。 她已经成了荆哲的女人,而且祝馨宁从丞相府回来之后,说了荆哲陪慕容熙的事情,在祝馨宁的“洗脑”之下,张筱妤对慕容熙也警惕起来! 想要勾引我相公,必须先过我这关! 眼看着荆哲一直没回来,祝馨宁便跟张筱妤商议,两人一个在家,一个来闻香居。 若是荆哲先回了家,那祝馨宁便派人通知张筱妤,好让她回家。 若是荆哲跟着慕容熙到了闻香居,那张筱妤务必看好荆哲,然后领他回家! 对于慕容熙,二人可谓严防死守,重视程度一点都不亚于苏墨尘! 荆哲讪讪一笑:“是啊,陛下在朝堂上安排了任务,让我带着月瑶女皇去报社里参观学习了一遭,这才刚忙完!” 张筱妤点了点头,柔声道:“筱妤也知道公子忙,在外面那些都是些小事,应付应付就行,家里才是大事,公子莫忘就行!” “……” 荆哲诧异的看了张筱妤一眼,这话自带的攻击性和防御性都太强了,跟张筱妤的性格可是完全不搭,荆哲并不觉得她能说得出这话来… 而且她话音一落,慕容熙的脸色也不好了。 小事?应付? 若是不当她的面说也就罢了,现在当着自己的面,不就是在故意敲打她吗? 慕容熙本来就因为荆哲的刻意冷落,心情并不是太好,现在被张筱妤一激,火气更是蹭蹭往上窜。 因为荆哲本来就是在故意激慕容熙,想让她主动一些,现在被张筱妤这么突然插进来,也算是帮了他的忙。 脸上不动声色,指着慕容熙说道:“筱妤,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乃月瑶国女皇,今天陛下分派给我的任务就是带女皇去参观学习。” 张筱妤轻笑,作揖道:“筱妤见过女皇。” 然后又转向荆哲:“不过公子不必介绍,因为昨天二姐带着女皇过来的时候,筱妤就见过、知道女皇了,而且女皇的住处,也是筱妤跟二姐一起安排的呢!” 张筱妤有些得意的说着。 而慕容熙眉毛微微一挑,也笑道:“这位姑娘叫什么来着?本王昨天只顾着跟祝舍人说话,倒是没有太注意这位姑娘呢!” “……” 张筱妤嘴巴张了张,刚才所有的得意都被慕容熙一句话给噎回了肚子里。 还有什么比被人忽视更难受的事吗? 而慕容熙的眼睛则眯了起来:你以为你是祝馨宁或者苏墨尘吗?不过就是一个替人看店的女人而已,我才不放在眼里呢! 见张筱妤抿嘴不语,慕容熙暗暗高兴,心中的火气还未落下,准备再教训教训这个小姑娘! 一个看店女,还敢说我? 等我把月瑶国的事情忙完,等我们走到那一步的时候,你还得叫我一声老板娘呢! 无论是张筱妤的相貌还是地位,都没有让慕容熙像见到祝馨宁或者慕容熙时一样,产生出半丝压迫感来,这才有些轻视。 “对了姑娘,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能够帮他看店,想来有些本事吧?” 慕容熙眨了眨眼,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是在敲打张筱妤,提醒她“看店女”的身份,说起来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跟她怎么比? 轻敌的不只是慕容熙,还有张筱妤。 她在心中苦笑一声,能做上女皇的人,怎么会任人欺负呢?也或者是她成了荆哲的女人,突然变得有些膨胀了吧! 若是以前,听到有人拿她的身份做文章,张筱妤肯定会自卑,不过,现在她多了一个荆哲的女人这个身份,赋予了她强大的力量。 于是笑道:“看来女皇还是贵人多忘事呢!小女子叫做张筱妤,确实是个看店的,这家闻香居就是我在看的。” 说着,张筱妤转身指了指身后的闻香居,随后又继续道:“我看的店不止闻香居一家,还有张家酒坊,以后安国所有的张家酒坊和闻香居也都是我看呢,当然了,是帮公子看的!” “……” 女人一旦较起劲来,战斗力都是很强的。 张筱妤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是到了这种关头,也丝毫不会怯场,某一瞬间,荆哲甚至在她身上感受到了祝馨宁的气势! 看来,跟二姐待的时间久了,潜移默化间她就被二姐给感染了啊! 见慕容熙被自己一句话给说到没有反应,张筱妤笑了笑,决定乘胜追击。 “对了,既然女皇贵人多忘事,记性不好,那筱妤可要提醒女皇几句。我家公子呢,刚从梁州回来,在外面来回奔波近两个月,刚回京州才不过两天,身子乏的很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筱妤是看着荆哲的,不仅声音温柔,而且还夹杂着浓浓的关切之情,这种感情是装不出来的,慕容熙听到之后愣了。 该不会…她也是他的女人吧? 之所以会愣,是慕容熙觉得无论是祝馨宁和柳惊鸿姐妹,还是苏墨尘和苏小小姐妹,无论在身材、相貌、气质或者身份上,那都是万中无一的存在,并且荆哲还屡次拒绝自己,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觉得荆哲选女的标准是很高的! 可是这个张筱妤,凭什么呢? 虽然她也确实是个美人,但身材相貌却没有哪一点是拔尖的,再加上她的卑微身份,慕容熙的眉头紧锁起来,连说话都忘了。 ———— 第八〇七章 让他动手动脚! 张筱妤可不知道慕容熙在想什么。 当然了,无论她现在想什么,张筱妤也不会在乎,她要做的,就是把话说完。 “虽然陛下安排给了我家公子任务,不过女皇最好体恤一下我家公子的辛苦。参观报社,从报社里随便找一个人也可以带着女皇参观了,若是女皇觉得让其他男人带领不妥的话,筱妤带着女皇也行,毕竟报社我也熟悉!” 说到这句,张筱妤抬了抬头,原来的她是张家酒坊和闻香居的“代理”掌柜,现在她成了荆哲的女人,那报社按道理来说也是她的了! “当然了,这对女皇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筱妤也只是提醒一句。” “……” “你算什么东西?” 慕容熙抿嘴不言间,从楼里出来的初夏恰好听到了张筱妤的话,再结合慕容熙此刻犹如受气一样的表情,初夏瞬间就炸了。 “你一个酒楼的看店女,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女皇这么说话?我们女皇想做什么,还用得着你操心不成?” 说着,初夏已经来到了慕容熙身边,站在她身前,仿佛要为她出头一样。 身为圣女,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 月瑶国历届圣女都是会武的,这就要求她们在女皇遇到危险的时候,立马冲到前面。 “……” 张筱妤被初夏突如其来的反击给打蒙了,还在愣神的时候,荆哲走了上来。 站在慕容熙的立场,初夏的行为没有毛病。 毕竟是堂堂月瑶女皇,被一个没有任何官职和背景的女子咄咄逼人到这个地步,换做是谁都会很生气,初夏的反击合情合理,没有问题。 但荆哲站的却是张筱妤的立场,或者说是他女人的立场,这就有问题了。 把张筱妤往他身后一拉,挡在她身前,看着月瑶圣女道:“圣女,你现在是以官方身份跟筱妤说话,还是以私人身份呢?” 初夏蹙眉,问道:“有什么不同吗?” “若是你以官方身份,想要教训筱妤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跟女皇说,接下来几天,就按筱妤说的,换其他人带女皇参观报社吧,我不会再跟着了,哪怕陛下要求,我也不会了。” “……” 慕容熙本来就如水的眸子上,此时多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抿着嘴,不发一言,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荆哲,很委屈的样子。 而初夏则不满而且不解道:“你敢公然违背你们陛下的意思,就不怕他惩罚吗?” 荆哲笑笑:“我有无数理由拒绝,比如身体不舒服啊,腿脚不方便啊,最不济的,可以说大姨夫来了,陛下总不至于强迫一个抱恙在身的人去执行任务吧?” “……” 初夏不知道大姨夫来了跟违背安帝的任务之间有什么联系,但也没多想,而是继续问:“那我要是以私人的身份呢?” “那我会说,她有资格。” “为什么?” “……” 于是,在慕容熙和初夏的注视下,荆哲大方的拉起张筱妤的柔软小手,一脸温柔道:“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啊!若是她没有这个资格的话,那谁有资格呢?” “……” 这下,不仅是初夏的嘴巴张大了,就连张筱妤自己的嘴巴也张的很大。 只不过,二者还是有区别的。 初夏是震惊的,而张筱妤则是感动的。 还有什么比自家男人当着其他女人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更让人感动的呢? “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句话后,慕容熙喃喃自语。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在她看来相貌、身材以及身份都差了一截的张筱妤,怎么可能成为荆哲的女人呢? 但现实确实如此,所以她疑惑了。 “这有什么可能不可能呢?喜欢就是喜欢,这么简单的事情,很好理解啊!” 荆哲一笑而过,然后说道:“女皇,今天就先到这里了,等明天我再过来接你去报社吧!” 说完又低头去看张筱妤,满眼柔情,都是慕容熙最可望而不可即的。 “筱妤,我们上楼。” 说着,便搂起张筱妤的肩膀,准备从闻香居后门进去,毕竟前门都是些吃饭、听书的人,这么进去太招摇了。 而荆哲的手并不老实,当背朝慕容熙和初夏后,他的手就从张筱妤肩膀处移了下来,先是在张筱妤后腰处一阵轻抚,随后就来到了她那并不算太丰满的尖臀处,轻轻的拍打两下,然后又揉搓起来,丝毫不顾及身后的两女。 张筱妤正沉浸在荆哲的柔情中,再加上她已经成了荆哲的女人,虽然觉得被两个不相干的女人看着有些难为情,但却没有制止荆哲的打算,任他的大手在她身后胡作非为。 “孟浪!” 初夏只看了一眼,便啐了一口,脸红红的把头扭向一边,再不去看。 而慕容熙却看的目不转睛,轻咬嘴唇:他是不是故意让我看的?意思是这个张筱妤可以让他动手动脚,所以是他的女人? 想到这里,慕容熙的身体都跟着耸动起来。 握了握拳头,不知想到了什么。 …… “女皇,他们…他实在太过分了!” 进了房间,初夏就不满喊道。 “初夏,小点声!” 慕容熙指了指旁边,小声说道,毕竟荆哲和张筱妤就在隔壁。 “让他们听到才好!太不要脸了!” 如果说荆哲那些话也只是让初夏闭嘴不言的话,他最后摸人屁股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初夏! 毕竟,哪有当着人的面这么下流的? 还当着她们女皇的面! 初夏咬牙切齿的想着,还说道:“女皇,你说那个女人看着一脸青涩,想不到骨子里却能这么放荡,大庭广众之下就让他摸…动手动脚,简直有辱斯文!” 或许也担心隔壁听到,说这些话的时候,初夏的嗓音已经低了不少。 谁知,慕容熙并未对此点评,反而问道:“初夏,你说若是我跟那个张筱妤一样,怎么样?” “跟她一样?怎么一样?” 初夏有些蒙。 “就是…” 慕容熙深吸一口气,然后坚定道:“让他动手动脚!” “……” ———— 第八〇九章 相公,不要! 隔壁,张筱妤的厢房。 进屋之后,张筱妤便依偎在荆哲怀里,他刚才那些话无疑是最好的情话,让她感动到落泪。 只不过,感动之余,她又从荆哲怀里坐起身来,耳朵竖着,显然,初夏刚进屋之后大声说的那句话,传到了她耳朵里。 “可恶!” 张筱妤咬了咬牙:“我都跟她们说的那么明白了,相公刚从梁州回来,歇息都没歇息呢,就要天天陪着她们去报社,这不是折腾人吗?她们不但不听,还这么强横,看我不回去告诉二姐!” 即使张筱妤生气,但她的身份终究上不得台面,可祝馨宁就不同了,让她出面,那个初夏哪敢放肆? 一听找祝馨宁,荆哲吓了一跳。 应付苏墨尘那边就够他受了,若是张筱妤再跑去告一状,祝馨宁跟慕容熙的关系必定势如水火,再加上一个苏墨尘,以后还怎么收慕容熙? 于是揽着张筱妤,笑道:“筱妤呀,这事就不用跟二姐说了吧?” “不说不行!” 张筱妤气鼓鼓道:“二姐让我来闻香居的时候就特意嘱咐了,让我好好留意这个女皇对相公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她们如此蛮横,当然要回去禀报二姐了!” “……” 现在的张筱妤俨然成了祝馨宁的小跟班,什么事都要回去告诉她,这样哪行?岂不是身边多了个行走的监视器? 荆哲决定好好给她上一课。 于是看着她,严肃道:“筱妤,你是听二姐的呢,还是听我的?” 张筱妤眼珠转了转,还在思考。 “筱妤啊,你实话实说就行!” 荆哲一脸温煦。 “那筱妤听二姐的!” “……” 荆哲的脸瞬间僵在那里,有点无语:“这个…筱妤啊,二姐又不在,你何必违心的说听二姐的呢?我又不会跑去告状。” “没违心啊!” 张筱妤眨眨眼:“筱妤就是听二姐的啊!二姐说过,我们女人就是要联合起来,这样才能把自家男人——也就是相公啦,给看住!” “……” 看来,自己不在京州的日子里,祝馨宁不仅确立了她在京州女子天团里的绝对核心地位,而且还给其他女人彻底“洗脑”,自家女人现在连自己的都不听了! “筱妤,你别听二姐瞎说!” “二姐瞎说了么?等我回去问问。” 张筱妤俏皮一笑,显然在逗荆哲。 气的荆哲伸手在她那尖而柔软的地方狠狠一捏,张筱妤的脸色瞬间红了。 “相公…疼呀!” “那这样呢?” 说着,手法由捏变揉,然后从揉到捏到握到摸,各种手法不停变幻,没用多久张筱妤就变得气喘吁吁,媚眼如丝,满脸通红。 “相公…别…别在这…” 张筱妤用最后一丝理智,说出这么一句。 “那去哪?” “回…回家…喔~” 张筱妤好不容易说完最后一个字,谁知荆哲突然弹了那本就敏感而挺立的葡萄一下,张筱妤再忍不住,呻吟出声。 似乎察觉发出的声音太大,她又马上伸手把嘴巴捂紧,这时的张筱妤,已经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浑身潮热柔软的不成样子。 “你想回家就回家?我偏不回!” “这里多好,隔壁就是月瑶女皇,刺激吧?” “还能看看楼下的夜景呢!” “……” 说着,荆哲抱着张筱妤来到窗户边,然后从身后抱着她,把她按在窗边,双手在她腰间一阵摸索,便非常熟练的把她穿的里裤给脱掉了。 没有了衣物遮挡,拍在那柔软之上,无论是荆哲还是张筱妤,都再次体会到了昨天晚上那种让人刺激的感觉。 紧接着,荆哲打开了窗子。 “相公不要!” 这次,张筱妤几乎是喊出来的。 她再喜欢荆哲,再大胆,也不敢当着隔壁女皇、楼下那么多客人,而且窗子一开,她就相当于探头出去,若是荆哲在后面发动一波攻势…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筱妤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那你是听二姐的,还是听我的呢?” 说着,荆哲的手再次不老实起来。 张筱妤昨天才破了身,而且被荆哲连番讨伐了一晚上,但因为吃枣药丸的功效加持,张筱妤虽说不会夸张到有了内力,但是改善和增强体质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当荆哲把她的裤子脱下,掀起她的裙摆后,入眼处并未有想象中的红肿,反而是粉嫩和诱人多些。 荆哲的眼神仿佛一团火,让张筱妤觉得火辣而又害羞,带着哭腔道:“听相公的,什么都听相公的,相公别这样啊!” 张筱妤终归还是最传统的女人,这么刺激的一幕还是让她惧怕的,再加上荆哲是她男人——听自家男人的本来也没什么错吧? 而荆哲刚才在慕容熙那里憋了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又被眼前的美景一激,他的身体早就起了最原始的反应。 伸出手去,把窗子关上。 张筱妤终于松了口气,若是保持刚才那个姿势做那种事情的话,她是怎么都接受不了的,毕竟楼下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如此暴露的话,传统如她,会生出一种背叛荆哲的自责。 不过,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当荆哲关上窗子,张筱妤便听到身后一阵窸窣的声音,似乎是在脱衣服,把她吓了一跳:相公不会还想来吧? 这么想着,她就要转回身去,谁知荆哲却牢牢顶在她身上,把她低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她又把手伸到身后,想要把裤子提起来,荆哲却把她的手给移开了。 “相…相公…” 虽然心里有点矛盾的隐隐期待,但张筱妤却不想在这里,只能求情道:“相公,咱们快点回家去吧,二姐还等着咱们呢!” “筱妤,不着急的。” 荆哲说完,又拉着张筱妤的手,引导着她来到了关键位置。 张筱妤再不是之前那个懵懂少女,自然知道正握在手里的火热之物是什么东西,虽然她昨天还吃过,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依旧面红耳赤,有些不知所措… ———— 第八一〇章 旁边有床… 张筱妤的手并没有保持太久这个姿势,便又被荆哲给移开了。 她心中一喜,本以为荆哲真听进去了,哪里知道荆哲直接抱着她的腿弯,继续以这个姿势把她抱到了隔壁厢房跟他们厢房的墙壁前,然后把她抵在了墙上。 这个时候,张筱妤已经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避免的了,当然了,初为女人的她被荆哲这么一番挑弄,心里也不再拒绝。 但她还是提醒荆哲:“相公…旁边…旁边有床呀~喔~” 她本想让荆哲去床上,那里舒服不说,而且还处于房间最里侧,就算有些难为情的声音,也不至于让其他人听清楚。 但荆哲根本不管不顾,依旧把她抵在墙上,而一墙之隔的对面,便是慕容熙,就在这种局面之下,荆哲发动了进攻。 而张筱妤再没了其他心思,捂着嘴,徜徉在荆哲带给她的欢乐海洋中,而且那种刺激一浪盖过一浪,让她沉浸其中… …… 因为隔壁就是慕容熙,所以荆哲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和地点,做了这么荒诞的事情。 由于太刺激的缘故,再加上不能让守在家中的祝馨宁多等,约摸一刻钟多些,荆哲就结束了这场战斗,抱着气喘吁吁的张筱妤来到床边。 “筱妤。” “嗯…” “回家之后,若是二姐问起我跟月瑶女皇的事情,你该怎么回答?” “如实回答呀…” “怎么个如实法?” “就是…” 张筱妤搂着荆哲的脖子,想了想道:“天都黑了,相公才跟那个月瑶女皇一起回来,而且还手拉着手呢!还有那个月瑶圣女,咄咄逼人,就好像相公是她们的一样!” “……” 这不仅是如实,甚至还添油加醋了! “筱妤,你刚才怎么说来着?” “哦,怎么说了?” 张筱妤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媚眼朦胧,吐气如兰。 “说你要听我的啊!” “那相公教教筱妤,该怎么说呢?” 说着还对荆哲眨了眨眼,荆哲瞬间懂了,之前那个一直维诺的姑娘,现在竟然也敢逗他了! 不过荆哲还是很开心的,拍了她身下的两片柔软一下,故意狠声道:“筱妤啊,是不是你觉得刚才没尽兴啊?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要!” 张筱妤忙喊出声来,苦着一张小脸道:“相公说什么,妾身跟着说什么就是了!不能再来了…起码不能在这里再来了!” 二姐都想着她,那她也要懂得分享! “好,那若是回去,二姐问起来的话,就说我早就回来了,只不过跟筱妤在闻香居亲热!至于月瑶女皇,她则是跟月瑶圣女一起回来的。我就是带着她们在报社里逛了一圈而已。” “……” 张筱妤的嘴巴张的老大,她猜到荆哲是不想让她把他跟月瑶女皇亲密的事说出来,但没想到怎么把自己给卖了呢? 当即不满道:“相公,二姐一直在家等着,还派妾身出来看看。若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成了妾身私自把相公留下?这可不好!” “难道不是吗?” 荆哲在她身上揉了一把:“若是二姐问起来,你难道敢说没有跟我在闻香居里享受一番吗?” “……” 张筱妤都快哭了,怪不得荆哲不顾一切,非拉着她在这里做,原来在这等着呢! 看她苦着一张小脸,荆哲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安慰道:“月瑶女皇在安国待不了几天了,若是让二姐再因为这个生气,是不是得不偿失?筱妤放心吧,等今晚回去,我多在二姐身上待些时间就是了,她不会怪你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骗人!” 荆哲说完,又从衣服里掏出一条项链和手镯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筱妤,看看这是什么?” “项…项链?” 看到那条如同翡翠般闪亮的项链,张筱妤和苏墨尘想的一样,她也梦想有一天能戴上爱人送的项链,没想到现在美梦成真了! “这是相公给我买的吗?” 虽然荆哲喜欢说“善意的谎言”,但这个时候是肯定不能撒谎的,毕竟日后柳惊鸿问起来的话就太尴尬了! “这是五姐给筱妤买的,当然了,是我跟五姐一起挑的!” “五姐…” 听到柳惊鸿的名字,张筱妤先是一愣,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激动道:“五姐也知道妾身吗?” “当然了,我跟五姐都说了,所以临回来的时候,五姐才会特意拉着我一起给筱妤买项链!” “……” 听到这,张筱妤感动到再说不出话来,眼里的泪珠止不住打转。 看来,早在梁州,荆哲就主动跟柳惊鸿说了她的事,哪怕不是二姐昨天晚上的“撮合”,他在心中也认定自己了! “五姐…也同意妾身吗?” 荆哲点头道:“当然了,既然是我认定的女人,五姐肯定也会同意!五姐说这条项链和手镯算是她对筱妤的见面礼了,当然,五姐只给筱妤准备了见面礼,筱妤把项链戴好,以后二姐她们问起来,可莫要说漏了嘴!” “嗯!” 张筱妤连番点头,她连想都没想,就觉得这次肯定是要听荆哲的,而不是祝馨宁了,毕竟这条项链只有她有,若是让二姐知道了怎么行? 戴上项链的张筱妤神采奕奕,虽然怕被祝馨宁发现,她戴上项链之后就塞进了领口衣服里,不过却又时不时地拉出来看两眼,爱不释手。 “筱妤,天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吃饭吧,不然二姐真等着急了!” 荆哲说道。 “好呀!” 张筱妤答应一声,随后道:“相公先不着急回去,妾身下楼一趟,让石三准备几个小菜,回家直接吃就行。” “还是筱妤想的周到!” 祝馨宁虽然很贤惠,但她毕竟从小生活在丞相府上,会做女红已经很难得了,做饭就实在太难为她了,张筱妤肯定也知道这事,所以才会这么说。 片刻功夫,石三便送了四个菜上来,荆哲才带着张筱妤从闻香居离开。 ———— (上一个章节名顺序搞错了,这次是真的搞错了…而且章节名还不能改,就这样吧,大家知道就行了…最近有点太忙了,头昏昏沉沉的,第一章写完也没检查就发了,幸亏v群里有书友提醒,不然怕是没了(>_<)) 第八一一章 那我不做这个女皇了 听到隔壁的关门声跟下楼梯的声音传来,慕容熙和初夏的脸色才稍显正常一些。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张筱妤无论说话还是动作都特别小心,慕容熙和初夏并未听到什么。 但毕竟两边只有一墙之隔,所以当张筱妤不受控制的叫出那句“相公不要”的时候,慕容熙和初夏正好听了个正着! 两个女人本来还聊着天,但是当听到这句半喊半呻吟的话后,就再也聊不下去了! 初夏还好些,虽然她能想到隔壁在发生什么事情,但她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大闺女,连男人的手都没拉过,对这种事情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月瑶国皇室的《女子书》上,所以她即使听到这话后有些脸红,但依然联想不到什么画面。 可慕容熙就不一样了,她的身体除了那最宝贵的私密之地没有被荆哲攻破之外,其他地方早就被他的手或者嘴给攻略了一遍,因此有些事情她不仅懂,而且深有体会。 听到张筱妤的呻吟,她甚至能想象到隔壁正在发生的旖旎画面,尤其是想到是她男人——当她的身体被荆哲看光、摸光、亲光的时候,她就在心底认定了,再加上今晚的“告白”,她已然把荆哲当成了自己的男人。 她的男人在隔壁跟一个女人缠绵,慕容熙应该很生气才对,但不知怎么,除了生气之外,她还体会到了某种很刺激的感觉,身子都跟着发热发软起来,这让她有些难为情。 只是,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久,隔壁便传出了开门下楼的声音。 “简直——” 满面通红的初夏站起来,总结了许久,才说道:“太不要脸了!” 见慕容熙看过来,初夏又道:“你说是不是啊女皇?光天化日,他们怎么敢呢?” 慕容熙看了黑漆漆的窗外一眼,幽幽道:“现在可不是光天化日呢,初夏。现在是夜里,他们就算真做点…什么,好像也说得过去,毕竟是在他们自己房间…” “……” 初夏本来是替慕容熙说话的,哪里想到慕容熙却在替张筱妤她们说话,大脑瞬间短路。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女皇,那个张什么筱妤真是荆社长的娘子?” 慕容熙点了点头:“都叫他相公了,刚才咱们也…听到了,想来应该是了…” “可是…她只是一个帮他看店的女人啊!无论相貌还是身材——荆社长怎么会看上她呢?” 初夏有些不忿道。 …… 作为慕容熙的圣女,二人亲如一人,在荆哲离开这里后,慕容熙就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大概给初夏讲了一遍,主要是讲了荆哲对她的冷淡,想让她为自己出谋划策。 因此初夏听到张筱妤的身份后,才会为自家女皇鸣不平——身材、相貌和身份都不如她的张筱妤都能上位,慕容熙为什么不行呢? “或许…” 慕容熙想了想,然后咬着嘴唇道:“就是因为刚才听到的事情吧…” 刚才慕容熙为初夏讲的时候,也只是挑了些重要的讲,像“动手动脚”这种难为情的事情,她因为害羞,并没有讲。 不过在听到那种动静后,她觉得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于是讲了出来。 “他…太不要脸了!” 听完之后,初夏愣了好久,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半晌之后又恍然大悟:“女皇,那他就是故意的了!” 因为慕容熙不同意他“动手动脚”,所以他故意疏远慕容熙,紧接着就在隔壁跟另一个条件不如慕容熙的女人“动手动脚”,这不就是在点慕容熙吗? 慕容熙也想到了这一层,点点头,声音有些低沉道:“是呀,他可能是在故意告诉我,想成为他的女人,就必须让他动手动脚才对…” “不对!” 初夏又突然说道:“我觉得,不仅仅是因为动手动脚!” 慕容熙看过来,有些疑惑。 于是初夏为她解释:“女皇,按你所说,荆社长的女人有惊鸿将军,还有祝舍人,再加上墨尘公主姐妹,这些女人随便拿一个出来,那都是国色天香的存在,就算动手动脚,荆社长怕是也已经腻了吧?怎么会那么迫不及待的对女皇动手动脚呢?” “……” 听到这个解释,慕容熙竟会非常赞同。 是呀,她都那么多女人了,动手动脚的事情不应该那么着急吧? 若是让荆哲知道她们的想法,怕是会笑掉大牙:你们对男人的理解还是不够啊! “所以,我觉得荆社长之所以会冷漠的原因,还是因为女皇没有明确的答应他!女皇不但没有答应他,而且还催促他把报社做好,是不是让他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初夏斩钉截铁道。 而慕容熙听到这句如醍醐灌顶,频频点头! 是呀,他一直在等“你愿意吗”的回复,自己虽然回了,但并不坚定,一直在说所有事情都要等回到月瑶国再说,可这对他也太遥远了! 于是他又对她动手动脚,应该不是为了想动手动脚而动手动脚,而是想看看她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有他! 结果,她还拒绝了… 这就会给他一个错觉,自己在利用他! 不得不说,怕是连荆哲自己都没想到,他的冷漠会起到这种奇效! 知道症结所在的慕容熙,豁然开朗。 “初夏,那我不做这个女皇了,你说怎样?” 看着初夏,慕容熙神采奕奕,眼神里星光点点,柔声道:“你知道的,我从一开始就不想做这个女皇的。” “女皇…” 初夏愣了一下:“可是,不能不做啊!你忘了那些公主们之前是如何咄咄逼人的?若女皇把皇位让给她们,女皇觉得她们会像之前你对她们那样对你吗?到时候,她们怕是会把女皇禁足在皇宫里,别说嫁给荆社长,就算是离开籁溪,都不可能!” 初夏并非耸人听闻,慕容熙也知道自己那些姐妹的手段,笑道:“以她们的心肠,肯定做得出来,但是,我又怎么会傻到把皇位让给她们呢?” “……” ———— 第八一二章 他到底行不行啊? 听到这句,初夏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随即又异常好奇:“女皇啊,可若是不让给她们的话,还有谁能做女皇呢?” “你啊,初夏!” “我?” 这下,初夏彻底呆了。 “是呀,初夏不想吗?” “……” 说实话,身为月瑶圣女,初夏从小接触的事情和受到的教育跟慕容熙一样,因此慕容熙做女皇就跟她自己做女皇一样,慕容熙想为月瑶百姓做的事情,她同样想做。 她,怎么会不想做女皇呢? “既然初夏想,那这女皇,给初夏便是!” “我…我…这怎么可以呢?” 这一切实在太过突然,初夏瞬间有些蒙,在那里连连摆手,不知所措。 慕容熙往前走了一步,拉起她的手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女皇,我…我做不来呀!” 初夏赶紧说道。 “怎么会做不来呢?之前无论做什么,都是咱们两个商量的,比如这次联合安国抗击西疆蛮夷一样。而且还有好多事情都是初夏提的,你怎么会做不来呢?” 不等初夏回话,慕容熙又继续道:“还有呀,若是报社和使馆真建好的话,那月瑶国的外部隐患就全没了,这次回去,我会对外宣称,这些都是你跟安国谈成的。到时候,所有月瑶百姓都会感恩于你,你做女皇肯定也不会有人反对!而且有了所有月瑶百姓的支持,这女皇做的也会轻松不少!” 初夏听到这话,也赞成点头。 之前慕容熙做女皇的时候,外部有西疆,内部有几位公主,还有月瑶百姓的不信任,若是报社和使馆建好,跟安国的合作就开始了,到时候内部和外部隐患都不复存在,女皇确实好做了。 但她还是有些不自信:“可是…初夏毕竟是个圣女,若是我做女皇,别人会不会以为是我逼的女皇,让位给我的?” 慕容熙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初夏你从小跟着我,应该清楚我的性子,也知道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做这个女皇,所以你不要因此觉得愧疚,你做女皇,其实是帮我!再说了,让给其他人,我还不放心呢!” “……” “女皇,你真的想好了,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月瑶国的皇位吗?这…值得吗?” 初夏还是有些不确定,因为在她的理解里,男人哪有皇位重要? 想到跟荆哲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慕容熙笑的很温暖:“初夏,如果有一天,你能遇到一个你喜欢的男人,你就知道值不值得了!” “可是…” 初夏还是继续问道:“那女皇怎么能判定他对你一定是真心的呢?谁知道他看中的是不是你的女皇身份呢?万一你真把女皇身份让给了我,他再不认账怎么办?” 听到初夏的担忧,慕容熙笑了。 “初夏,他现在之所以那么疏远我,就是因为我的女皇身份啊!毕竟他还有不少女人…” 一想到他的那些女人,慕容熙就头疼,声音都明显低落不少,但还是笑道:“这都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所以呀,初夏不用为此担心!” 谁知初夏却撇了撇嘴道:“女皇啊,虽然我没有接触过男人,可是我看女子书上说了,男人的嘴是最不可信的!所以他说的话,女皇可不能完全信呢!在月瑶国,不也有许多例子?” 慕容熙听完不仅没有担忧,反而笑了起来。 “初夏,他…他不敢不负责的!” 说到这里,慕容熙的俏脸就红了起来。 “……” 初夏一愣,犹如听到了惊天秘密一般,嘴巴大张,半晌才说道:“你们…你们都那么亲密了?” 慕容熙羞红了脸,但还是点了点头,两人确实发生了非常亲密的事情,就凭荆哲对她做的那些事,已经足以让他负责了! 初夏再次被震惊,这个时候她似乎终于明白慕容熙为何要一意孤行,她们之间都那样了,她不嫁给他也不行啊! 在初夏的认知里,这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她眼珠一转,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颊也变得有些红,但还是问道:“女皇,既然…既然你们都那样了,那他到底行不行啊?” “行不行?” 慕容熙显然没有听懂,一脸狐疑:“什么行不行啊?” “你还装!就是…就是那个呗!” 说着,初夏的眼神还在慕容熙下三路来回瞟了几眼,慕容熙在经过短暂的愣神后,马上明白过来,随即大羞。 “好你个初夏,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坏事呢!” 初夏有些不服,噘嘴道:“女皇,明明你们都做了,还不让我说了?你们做的时候没什么,我说的时候就成了坏事?” “……” 慕容熙一阵气结,狠狠瞪了初夏两眼之后才说道:“你瞎说什么呢!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难道你们没做?” “当然没做!” “那你刚才还承认你们亲密过了!” “我们是亲密过…” 即使气愤,但慕容熙依旧害羞:“可是还没到你说的那一步呢!” “哦,这样啊…”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慕容熙不满道,似乎她跟荆哲之间没有发生最后一步是她没有魅力一样! “难不成你以为是他不想吗?只是我没有跟你确定皇位更替的事情,所以不敢答应他而已!不然以他动手动脚的性子,怕是早就…哼!” “嗯,我懂,我都懂!” 初夏点头,一脸认真。 看着她这么认真的样子,慕容熙的拳头仿佛打到了棉花上,瞬间无话可说。 这时,初夏又靠了上来,好奇分析道:“女皇啊,那你觉得他行不行啊?” “我又没试过,哪里知道?你乱想什么呢!” 慕容熙拍了初夏一下,虽然跟自己最好的闺蜜讨论这个并没有什么,但她依旧觉得怪怪的。 “可是,刚才你不是也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了?” “就是他们两个!那个呀!” 初夏的眼神往隔壁瞟了两眼,慕容熙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无语的朝她翻了个白眼。 ———— 第八一三章 我不听! 见慕容熙不回答,初夏依旧兴致勃勃。 “女皇,你还没回答呢?” “回答什么呀!” 慕容熙皱眉,决定教训教训她:“你好歹也是月瑶圣女,这种听墙角的事情能做么?” 初夏撇嘴,不服道:“又不是我故意听的?你不是也听到了?” “你——” “女皇,我是跟你说正经的呢!” 初夏突然打断慕容熙,一脸严肃道:“我之前看女子书的时候,上面可是介绍过的!说是男女成亲之后,晚上入洞房就是要行房事,若是房事得当,男女都会受用无尽呢!” “……” 慕容熙看着初夏,有些无语,心里还在想着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猛的? 自己好歹还跟荆哲吻了好几次,并且都掌握了一定的接吻技巧,但也没跟她似的,净想这种问题啊? 见慕容熙沉默,初夏还以为她又害羞了呢,马上解释道:“女皇不要觉得我是在瞎说,这些可都是女子书上写的呢!” 因为月瑶国是女儿国,所以那里的女子学习的东西跟其他国度不太一样,《女子书》也是月瑶女子必学的科目,里面不仅有女子应该遵守的各种品德和操守,还详细记录了男女之间的私密之事,比如初夏所说的房事。 “我又不是没看过,还用得着你说?” 慕容熙反击道。 “女皇,你可别骗我!当时咱们一起去学女子书,你看到这种情节的时候,都偷偷跑去研究国策和谋略去了,就算看也只是看了个皮毛,肯定没有我看的清楚!” “……” 慕容熙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那你肯定不知道这房事对于夫妻二人是多重要了!” 初夏来了兴趣,拉着慕容熙来到床边坐下,犹如老师一般,神采奕奕的为她讲解起来。 “女子书上说,这房中之事对男女来说犹如行鱼水之欢,女人在成亲之后需要通过房事的滋润才会愈发年轻漂亮,不仅如此,只要保持房事协调,还能延年益寿呢!” 听初夏说地越来越离谱,慕容熙撇嘴,有些不信:“不过就是…男女之事,让你说的怎么那么邪乎呢?” “女皇以为我骗你啊?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初夏见慕容熙一脸轻蔑,当即不忿。 “男女行交接之道,故有形状,男致不衰,女除百病,心意娱乐,气力愈强,然不知行者于是男女可行长生之道。其法要秘,非贤勿传…” 于是乎,初夏便长篇大论背了起来,慕容熙听完之后才意识到,这确实是女子书的内容,只是当初她并没仔细看而已。 “好了,我信你说的了。” 怕她背起来没完没了,慕容熙把她打断,然后又问道:“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 初夏站了起来:“女子书上还写,有些男人天生不行,女子跟这种人成亲,如此下去,日积月累则会因为阴阳不协调,女子郁郁寡终,女皇说关系大不大?” “真的?” 慕容熙被吓了一跳,又问道:“可是这好像也跟他没关系啊?” “当然有了!女皇你算没算?从他进隔壁到出来,一共才多久?也就一刻钟多些吧?这还不算上他说话和穿衣服、脱衣服的时间,把这些都刨除出去的话,那才——” 初夏伸手比划了一下:“这么点时间,这分明就是不行啊!万一是真的,那女皇以后跟了他不是活受罪吗?” 听到初夏这么说,慕容熙不仅没有为自己担心,反而有些不满,不满初夏咒荆哲不行。 “你又没什么证据,可不要乱猜,也不要乱说啊!你觉得惊鸿将军和祝舍人比你笨?你觉得墨尘公主姐妹比你笨?你觉得那个闻香居的老板娘比你笨?他有那么多女人,怎么会不行?” 慕容熙摆事实讲道理,为初夏分析一遍。 “就是因为他有那么多女人,怕是被掏空了身子才会不行啊!不然按女子书上写,一个正常男人的时间怎么也该有…” “你闭嘴吧,我不听!” 慕容熙跟小女孩一样,赶紧捂住了耳朵。 初夏说的这些,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她现在唯一想的是,明天该如何把今天晚上的决定不露痕迹的跟荆哲讲一遍,看看他知道这个好消息后该会多么高兴… …… “阿…阿嚏!” 刚进家门的荆哲捂着嘴,这已经是他短短一段时间里打的第三个喷嚏了。 “相公,你不会是着凉了吧?” 张筱妤跟在荆哲身后,关心问道。 “没有。” 荆哲摇了摇头,他倒是还能分得清自己是不是着了凉,皱着眉头道:“我倒是觉得像有人在说我,才会一直打喷嚏!” “肯定是那个月瑶女皇和圣女吧——” 张筱妤一脸警惕。 “嘘!” 荆哲赶紧把她打断,然后小声道:“筱妤,忘了刚才咱们怎么说的了?” “都听相公的!” 张筱妤眼睛眯了起来,甜甜说道。 “那就别提她们两个了,别忘了等会二姐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我早就回闻香居了,咱们两个在那聊天忘了时间才回来这么晚的!” “哦,好吧…” 虽然觉得这么明目张胆的骗祝馨宁不太好,可谁让她答应了呢?再说了,还有项链… 张筱妤伸手摸了摸,一脸喜色。 屋里亮着灯,祝馨宁坐在桌子前。 看到二人进去,她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回来那么晚呢?” 荆哲努了努嘴,示意张筱妤说。 毕竟他在自家二姐面前威信度不高,实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会被当成假的,更何况是假话?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于是张筱妤就把荆哲刚才教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讲了一遍,这毕竟是撒谎,所以张筱妤说的并不自然,磕磕绊绊,而且脸颊红红的。 不过,这番表情落在祝馨宁眼中,却觉得无比真实:张筱妤的脸皮薄,昨天才成了女人,跟他在闻香居待到现在,肯定没有做好事,不害羞才怪呢! ———— 第八一四章 爱做的事 所以听到张筱妤的话,祝馨宁不仅没有任何怀疑,反而无比相信了。 拉着张筱妤的手,揶揄她一句:“好你个筱妤啊,昨天晚上二姐可什么都想着你,结果你可倒好,出门就把二姐给忘在脑后了?二姐还在家眼巴巴的等着你呢,你却在闻香居里伺候上他了!” “二姐…” 张筱妤的脸娇艳欲滴,害羞无比。 她已经不是昨天那个黄花大闺女了,自然也知道祝馨宁嘴里的“伺候”到底是哪个“伺候”,若她真的伺候荆哲一下午,她也认了。 可关键是没有啊! 尤其是祝馨宁说的一点不错,昨天晚上若不是她想着自己,她怎么会成为荆哲的女人? 所以被祝馨宁误会,张筱妤心里堵得慌,但又答应了荆哲,不能说实话,只能委屈巴巴的去看荆哲,结果被他瞪了一眼,似乎在说,你答应撒的谎,含着泪你也得给我撒完! 不过好在祝馨宁也就是调侃一下而已,并没有当真。 随后拉着张筱妤的手来到桌子前坐下,指着桌上的一个白色的陶瓷罐说道:“幸亏二姐提前准备了老母鸡汤,虽说有他那个吃枣药丸滋补,你身子觉不到什么。但毕竟刚破了身子,现在又任他胡作非为,哪里受得了?” 说着,祝馨宁揭开锅盖,奶白色的老母鸡汤就呈现在眼前,上面还冒着热气,鲜美的味道窜到鼻子里,让人生馋。 “我先尝一口!” 荆哲按捺不住,抓起桌上的勺子就准备先喝一口,被祝馨宁一巴掌拍掉了。 “这是给筱妤准备的,你急什么!” 说着,祝馨宁接过勺子在汤里搅了搅,指着上面说道:“这里面我还加了枸杞,红枣,桂圆和山药,很补呢!” “我也需要补啊!” 荆哲不服道。 “你?” 祝馨宁冷哼一声:“就你这身体还补?我怕等你补完,我们两个都伺候不了你了!到时候怕不是要把想容和墨尘都叫过来帮忙才行!” “嗯,这个主意不错!” 荆哲点头,一脸认真的样子。 “无耻!” 祝馨宁轻轻打他一拳,也不再理他,然后为张筱妤盛了一碗,笑道:“来,筱妤尝尝二姐的手艺!虽说二姐不会做饭,但是煲汤还可以的!” “多谢二姐!” 一想到祝馨宁如此对待自己,不仅把她送进了荆家大门,而且还特意煲汤为她补身体,结果她却骗祝馨宁,张筱妤心里就难受的谎。 说了一句,接过碗后,却没有自己喝,而是递到了荆哲面前。 “相公先喝…” 张筱妤小声说道。 男人在家就是天,这是张筱妤的为妇之道。 看到这一幕,祝馨宁非常欣慰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她认准的人,若是他身边的每个女人都能像张筱妤一样,那该多么省心! “既然筱妤给你了,那你就喝吧!莫要辜负了筱妤的一番心意!” 随后,祝馨宁又盛了一碗,递给张筱妤:“筱妤,来,喝这碗!” 张筱妤接过来,并没有立马喝,而是放下之后又拿了个碗,也盛了一碗道:“二姐,你也应该好好补补才是,毕竟你昨晚的消耗,可比筱妤大的多呢!” 祝馨宁脸色微红,“好你个筱妤,倒是开起二姐的玩笑了!” 嘴上这么说,但已经伸手把碗接了过来。 随后,张筱妤又把从闻香居里炒的饭菜都拿了出来,三人顶着烛火,边吃边聊。 都说饱暖思**,吃饱喝足的荆哲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祝馨宁和张筱妤忙活着收拾碗筷,因为弯着腰的缘故,她们饱满诱人的身材被衣服勒的很紧,便显得特别性感漂亮,荆哲不免火气上升。 今天从苏墨尘那里生的火没灭,在慕容熙那里生的火也没灭,就算是在张筱妤那里生的火,也只是灭了一半而已,此情此景,荆哲还怎么把持的住自己? 于是,便走了过去,来到二女中间。 因为在弯腰洗碗的缘故,二女身后那柔软的凸起更显得滚圆而有弹性,荆哲伸手,在两女的身上各拍了一下。 “啪!啪!” 清脆的两声,滚圆之上都非常有节奏的律动起来,美感十足。 “哎呦!” 因为荆哲用的力气不小,所以二女吃痛之下同时叫了出来,随后二女齐齐转身,张筱妤看荆哲的眼神有些幽怨,也不知是因为荆哲这狠狠一巴掌,还是她还在纠结于荆哲让她骗了祝馨宁。 而祝馨宁就生猛多了,回头之后狠狠瞪了荆哲一眼道:“你做什么?” “当然是…” 荆哲嘿嘿一笑,然后伸手过去,一手搂住一人的纤细腰肢,有些不怀好意道:“当然是做些爱做的事了!二姐说好不好?” “呸!” 祝馨宁自从成了荆哲的女人,又被他连番讨伐多次后,身体变得格外敏感,他的手在她腰上那么一抚,她的身体就变软变烫起来。 而荆哲口中“爱做的事”,她当然清楚,咬着红唇,媚眼如丝道:“你还行吗?” 因为祝馨宁听说荆哲和张筱妤在闻香居里“忙活”了一下午,哪里还有力气,所以才这么问他。 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问他“你还行吗”完全属于挑衅了,下一刻,荆哲松开张筱妤,直接把祝馨宁抱了起来。 “二姐,我行不行,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说着,荆哲的手上用力,祝馨宁某些香喷喷而又软绵绵的地方瞬间变了形,呼出的潮热香气也喷在荆哲脸上,让他觉得浑身上下都痒痒的,必须解决一下才行。 “咯咯~” 祝馨宁握着荆哲的手,尽量不让他使坏,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跟她平日里端庄的样子非常不同,痴痴笑道:“你平日里是行的,可谁知道现在行不行呢?” 说着,她又看向张筱妤道:“筱妤,你说是不是呀?” “啊!” 张筱妤在他们身后看着二人打情骂俏,还在思考欺骗祝馨宁到底好不好,突然被祝馨宁问了一句,有些茫然。 ———— 第八一五章 给你惊喜 “筱妤,想什么呢?” 祝馨宁回头,发现张筱妤在原地愣神,佯装生气,故意嗔怪道。 又见张筱妤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想逗逗她道:“筱妤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二姐的事情,所以才这样啊?” “哪…哪有啊…” 祝馨宁本来就是说说,想逗逗张筱妤,但没想到她会如此认真,愣了一下之后,好像察觉出了不对,带着些“审问”的意思,反问道:“真的没有吗?” “啊…这个…” 张筱妤终归是没有撒谎的经验,而她又受过祝馨宁多次帮助,被她这么一说,有点不打自招的感觉,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荆哲见状,暗道不妙。 “啪”的一声,荆哲伸手打了祝馨宁一下,然后手上的动作大了起来。 (此处省略450…) “哲儿…去…去我房间…有…有惊喜呀!” 祝馨宁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之后就像是脱了骨头一样,浑身软绵绵的,紧紧贴在了荆哲身上。 惊喜? 荆哲撇了撇嘴,心想此时此刻,除了把你吃了对我来说惊喜之外,还有什么惊喜? 不过他还是听了祝馨宁的,一手托着她的滚圆突起,另一只手不忘把张筱妤抱起,厚此薄彼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然后踢开门,朝着院子里祝馨宁的房间里走去…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一晚,被里的鸳鸯不止两只,这一夜,也分不清到底是梨花压了海棠,还是海棠把那一树梨花给淹没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夜,注定无眠… …… 虽然荆哲住的老宅子在京州城里并算不上太大,不过因为小时候家里姐姐多,所以空厢房还是不少的。 荆哲平日里有一间厢房,柳惊鸿来的时候有一间,祝馨宁同样有一间。 不过自从跟祝馨宁确定关系后,两个人晚上多待在荆哲的房间,哪怕是昨天晚上,或许是考虑到张筱妤第一次成为荆哲的女人,所以也是在他房间睡的。 唯一的缺点,荆哲房间的床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平时他自己睡得时候很宽敞,两个人也还算凑合,不过三个人就有些勉强了。 荆哲昨天晚上还在考虑这个问题,以后是不是要搞一张特大床,或者是房间里砌一张特大号的炕,其他的什么都不放,从而满足他大被同眠的愿望。 当他进了祝馨宁的房间,终于知道祝馨宁口中的惊喜是什么了。 原来,祝馨宁的房间准备了一间大床,大到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说明祝馨宁准备的时候考虑的可不仅仅是三个人。 所以荆哲进来之后便兴奋了,再加上在闻香居的时候只是小试牛刀,并未全力释放,这个时候哪里还会顾忌什么? 更何况,他还要向祝馨宁展示一下自己的雄风,好让他清楚,自己到底行不行,所以这一战激烈而又持久… 约摸两个时辰后,才终于风骤雨歇。 似乎这段时间的所有劳累和压抑,在这一瞬间都不复存在,而二女能够猜到他的心思,所以百般配合于他,让荆哲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快乐,比起昨天晚上都不遑多让。 荆哲战斗到最后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或者说用尽了最后“一滴”力气,哪怕是昨天,他都没有像今天晚上如此放松过。 毕竟是两个时辰,而荆哲又是主攻之人,所以当最后释放完毕的时候,荆哲再没了力气,直接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祝馨宁和张筱妤虽然也累,但比起荆哲来终归是要好些,所以老话说“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并不是空穴来风。 漆黑的房间里,祝馨宁和张筱妤都睁眼仰面躺着,各有心事,并未睡着。 张筱妤还在纠结欺骗祝馨宁的事情,而祝馨宁则是越想越不对劲。 按张筱妤所说,荆哲下午回来就去了闻香居跟她亲热,到他们回家要有一个时辰还多,以荆哲的实力,这一战最少一个时辰吧? 这种事她也算有经验了,但既然他已经提前战斗了一个多时辰,片刻之后又重新战斗了两个时辰——即使知道荆哲能力惊人,但还是让人匪夷所思的。 更奇怪的是张筱妤,她昨晚才破了身子,又折腾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的腿脚还有些异样,若是下午又来上一个时辰的话,依据祝馨宁的经验,她晚上应该撑不住的。 因此祝馨宁都打算好了晚上主守的战略。 哪里知道,这一晚上下来,荆哲在张筱妤身上的时间要远远多于自己,哪里有半点是刚刚大战过的样子? 所以,祝馨宁心生疑惑。 ———— 第八一六章 二姐,我错了 “哲儿…” 祝馨宁轻轻的唤了一声,回答她的,只有荆哲匀称的呼吸声,这个时候的荆哲跟宿醉之后一样,而且身旁有自己的女人,他睡得很沉。 而祝馨宁这一声也并非叫醒荆哲,而是看看他睡没睡着的,他睡着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旁边的张筱妤听到这一声,吓了一跳。 终归还是有点“做贼心虚”… “筱妤?” “啊…” 张筱妤身体紧绷起来,心想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小声道:“我在呢,二姐…” “筱妤还没睡呢?” “二姐,睡不着…” “睡不着吗?” 祝馨宁轻笑一声,“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太兴奋了,所以睡不着吗?” “……” 张筱妤的嘴巴在黑夜里张了张,但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时,祝馨宁又继续问道:“还是说,筱妤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心有愧疚,所以才睡不着呢?” “……” 这下,张筱妤的嘴巴都成了“o”形,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筱妤啊,你说二姐平时待你如何?” “很好,二姐对筱妤太好了,筱妤心里一直特别敬重和感激二姐的!” 张筱妤激动道。 “哦?是吗?既然如此的话,那筱妤应该不会欺骗二姐吧?” “……” 黑暗中,张筱妤的小脸便苦了下来,然后眨了眨眼,咬了咬嘴唇,仿佛终于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道:“二姐,筱妤错了!” “哦?哪里错了呀?” 祝馨宁心中了然,但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筱妤骗了二姐,其实下午根本不是…” 于是,张筱妤便在祝馨宁根本没有上任何“严刑逼供”手段的时候,不打自招了,若是睡在旁边的荆哲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策反”了的女人被祝馨宁三言两语又给策反回去,估计会吐血。 张筱妤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才觉得心里畅快许多,最后还郑重道:“二姐,这件事跟相公没有关系的,要怪就怪筱妤吧!” 虽然“叛变”了,但张筱妤还是不忘为荆哲说几句话的。 气的祝馨宁在荆哲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睡梦中的荆哲吃痛一声,但却没有醒来,嘟嘟囔囔的又继续睡了过去。 “筱妤,这件事也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那个月瑶女皇了!” “对,怪月瑶女皇,还有那个月瑶圣女!” 听到祝馨宁并没有责怪自己,张筱妤心花怒放,随后又跟着祝馨宁谴责起慕容熙和初夏来。 “二姐,据我观察,那个月瑶女皇对相公肯定是有心思的!她的表情,她说话时看相公的眼神都不简单,而且她身边那个圣女极其嚣张,咱们一定要小心!” 白天在初夏那里受的委屈,张筱妤一股脑都告诉了祝馨宁,毕竟祝馨宁是她们的“大姐头”,遇到这种事情,荆哲只想和稀泥,而祝馨宁才会为她们出头呢! “这个时候想起二姐来了?” 祝馨宁调侃道。 “二姐…筱妤错了…” 想到自己的叛变,张筱妤有些不好意思,但又马上保证道:“二姐,筱妤保证以后无论相公怎么引诱,筱妤都不会再背叛二姐了!以后二姐让我往东,筱妤绝不往西!” 听着张筱妤向自己表忠心,祝馨宁总觉得有些想笑,同时还不忘说道:“筱妤这么说就对了!在京州呢,咱们就要联合起来!你别忘了,汝州城里可是有那师徒二人,津西还有那个妖女,江陵有我三妹,昆仑郡有我四妹,而梁州还有我五妹,这些只是他跟咱们讲的,没讲的、或者以后再多几个,谁又说的准呢?若是咱们再不联合起来的话,等她们都到了京州,以后咱们怕是占不到便宜呢!” “嗯嗯!二姐说的对!” 张筱妤频频点头,同时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昨天晚上,当三个人水乳交融、不分彼此之后,荆哲敞开心扉,把津西之行发生的事情大差不离的讲述一遍,他中间遇到的那些女人也都说了,所以张筱妤觉得祝馨宁说的很对。 见张筱妤认可自己,祝馨宁非常高兴,笑着说道:“现在当务之急呢,就是月瑶女皇!” 说到这里,祝馨宁坐了起来,而张筱妤也赶紧坐起,仿佛要商议什么重要决策一般。 “若是其他女人,只要人品好,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是这个女皇,绝对不行!” “月瑶国的规矩我打听了,娶了女皇——或者干脆说是嫁给女皇,就必须住在月瑶皇宫,以后只能有女皇和圣女二个女人!” “让哲儿为了她放弃咱们?痴心妄想!” “对,做梦!” 祝馨宁说完,张筱妤附和道。 “二姐,应该怎么做,你跟筱妤说就行,筱妤以后肯定会全听二姐的!” 听到这句,祝馨宁调侃道:“真都听我的?若是哲儿再跟今天一样,你还听我的?” 张筱妤脸红了,支支吾吾道:“若是再发生像今天这种事…筱妤肯定听二姐的!不然相公都被人给拐跑了!” “……” 祝馨宁咧嘴莞尔。 ———— 第八一七章 一致对外 在张筱妤半推半就间,祝馨宁又过了把手瘾。 之后还不忘夸奖道:“筱妤啊,平时你穿衣服的时候还看不出来,觉得没什么,这脱了衣服就是另一番景色啊!哲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张筱妤喘着粗气道。 “对!不过我们筱妤应该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胸呀!而且还不小呢!” 说着,祝馨宁的手又不老实了。 不过这次张筱妤并未让她如愿,而是率先把手伸了出去。 因为两人都是刚经历过大战,此刻的祝馨宁跟张筱妤一样,不着片缕。 所以张筱妤伸手过去便准确的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同样捏了一下。 “二姐就不要夸筱妤了!跟二姐的比起来,我那点东西算得了什么?” 说着,张筱妤又感叹道:“二姐的真大啊!一只手都握不过来呢!怪不得相公每次都那么爱不释手呢!我也试试…” “啪!” 只听清脆一声,张筱妤吃痛一声,手就松开了祝馨宁的柔软。 “好啊筱妤,你胆子变大了!” “二姐,你都摸我的了,我摸摸你的怎么了?再说了,昨天我还吃了她们呢,二姐不也舒服的把我的头按在上面,不让我走吗?” “……” 张筱妤学习能力很强,马上就学会了“以宁之矛攻宁之盾”,最关键的是…她说的这些还都是事实,想到昨天晚上两个人刚开始在荆哲强迫下半推半就,最后竟有些情不自禁的画面,祝馨宁竟无言以对… “筱妤,别说了!” 毕竟是当着荆哲的面,虽然他现在睡的跟死狗一样沉,但祝馨宁还是有种“偷情”的愧疚感,即使这个人是张筱妤… 随后又说道:“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哦,好吧…” 张筱妤答应一声,心想本来先说的是你,不让说的也是你,如此霸道,怪不得跟相公是姐弟呢,这也太像了! “筱妤,我听说这个月瑶女皇要不了几天就会离开京州,所以这几天十分关键!咱们只要保证这几天看住了她,不让她跟哲儿有单独接触的机会,那就可以了!” “等她离开京州,回到月瑶国,到时候再想做点什么都是鞭长莫及了!” “二姐分析的太对了!” 张筱妤小小的拍了下马屁,随后问道:“可是相公陪着她似乎是陛下安排的任务,相公又不能不做,咱们该如何看住她呢?” 祝馨宁冷笑一声道:“这是陛下安排的任务不假,可咱们只要在每个地方都安排上眼线便是!” 于是,祝馨宁就把张筱妤往身边拉了拉,似乎怕荆哲听到一样,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了起来,张筱妤听到之后连连点头。 “还是二姐聪明!” 祝馨宁不无得意,然后又道:“白天就按我说的来,她就算想引诱哲儿做些什么,怕是也没有时间!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需要再做个万全之策!” “什么万全之策?” 张筱妤好奇道。 “就是…” 祝馨宁伸手拍了拍荆哲的脸,荆哲又嘟嘟囔囔几句,但并无其他反应,借着并不算明媚的月光,祝馨宁的手移下去,在荆哲刚才还耀武扬威做坏事的物件上轻轻拍打两下,那里早已偃旗息鼓,没了一点精神。 张筱妤张着嘴巴,心道二姐凶猛! 这时,祝馨宁才笑道:“看到了吗?咱们两个折腾他这半宿,他哪里还行?就算真被月瑶女皇给钻了空子,他也是有心无力,根本不用担心!” “二姐厉害!” 张筱妤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到底是谁折腾谁呢?虽说荆哲现在累的不行,可他毕竟是以一敌二啊!而且刚才她们可一直求饶… 遂小心问道:“二姐啊,按你说的意思,那月瑶女皇在京州的这几天,咱们要跟相公,一直…一直这样吗?” 祝馨宁点头,“聪明!” “……” 二女互相吹捧的戏份,张筱妤显然是看不上的,这时她苦着脸道:“二姐啊,昨天晚上加今天晚上…筱妤是真的不行了!若是再来一晚…筱妤哪里撑得住啊!要不,明天晚上二姐自己上?我在旁边给二姐加油打气?” “那能管用吗?” 祝馨宁幽怨的瞥她一眼。 “好像…不管用哈!” 张筱妤笑哈哈说了一句,然后道:“反正我是不行了,要不二姐还是自己来吧!” 很显然,即使有吃枣药丸的药效加成,让张筱妤的身体素质变强不少,但高强度的床上运动还是让她吃不消的。 昨天晚上加刚才,由于成了荆哲女人后的兴奋加持,所以她才能超常发挥,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来一晚,她怕自己都要散架了。 “你觉得我自己行吗?” 祝馨宁闷闷道:“若是我自己行的话,还找你来做什么?” “……” 张筱妤张了张嘴,同样无言以对。 沉默半晌后,张筱妤突然有了主意:“二姐,有了!” “嗯?” “咱们两个不行,可以把想容和墨尘殿下都拉进来嘛!四个人总该可以了吧?这样咱们还可以轮流休息,若是谁坚持不住,再换另一个人便是了,二姐觉得呢?” “好,这主意不错,我都没想起来!不过,她们能愿意吗?” 无论是于想容还是苏墨尘,她们可都不是张筱妤,也从不像张筱妤一样,在荆哲面前自觉卑微,才会那么快就答应这种事。 “二姐,墨尘殿下我不清楚,不过想容那边应该没问题!” 张筱妤兴致勃勃道:“想容平日里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她喜欢相公喜欢的紧呢!这事虽说听着有些荒唐,可终归都有这么一天的!明天一早我就去护国公府上跟她好好说说,我觉得想容肯定会同意的!” 祝馨宁点了点头道:“嗯,若是想容答应最好了,也不用咱们两个那么累,等明天一早我也进宫一趟,找墨尘聊聊这事!毕竟京州城里就咱们四个女人,总要联合起来,一致对外才是!” “……” ———— 第八一八章 女皇の任务 这一晚,荆哲睡了个好觉。 好觉自然有好梦,梦里,他当真享受到了男人的极致乐趣,在鲜花丛中随意徜徉,那享受的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不过做梦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掐他,那个时候昏昏沉沉,也不知到底是梦里,还是现实中有人在作怪。 不过,也就是这时候他才明白了为何那些诗人会写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和“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种诗来。 这种享尽齐人之福的日子怕是每个男人都追求的,只不过,也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他这种实力,毕竟女人太多的话,总归会力不从心,但他因为吃枣药丸的缘故,根本不怕,他怕的是女人太少,根本招架不住他如此强悍的身体。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上从开始到结束,刨除掉脱衣服的时间也有两个时辰了,这么长的时间放到哪里都是逆天的。 天色逐渐明亮,窗外的鸟叫吱吱呀呀,朝阳温煦的光芒落在雪上,再反射进屋里,惨白得有些晃眼。 荆哲这才缓缓睁开眼,手也顺势往身体两边一放,这才发现,只有一侧有人。 入眼处,祝馨宁穿着粉色的肚兜,身上盖着被子,手枕着脑袋看他,没有任何妆饰的祝馨宁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二姐,你真美!” 荆哲感叹道。 “真的吗?” 祝馨宁浅浅一笑,虽然是素颜,但却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给展现的淋漓尽致。 “当然是真的!” 荆哲拍着胸脯,然后一脸色眯眯的坏笑:“二姐啊,你看这里就知道了!” 说着,便把被子掀了掀,属于男人对早晨最敬畏的自然反应便显露出来。 祝馨宁俏脸通红,荆哲本以为她会羞的低下头去,然后轻轻打他一下,说句“不正经”呢,哪料到祝馨宁接下来的反应让他惊了个呆! 只见祝馨宁伸出手来,弹了一下,媚眼里仿佛泛着春水,声音软绵绵的,但又仿佛带着无尽的魅惑。 “哲儿~” “……” 这…大意了! 男人给女人讲黄色笑话的目的是想看到她们害羞的模样,绝不是想看到她们讲一个比男人还重口的荤段子! 很显然,跟现在是一个道理。 荆哲就是口花花而已,纵使他身体素质极为强悍,但距离昨天晚上最后一战也才过去了三个多时辰而已,况且他还要赶去闻香居完成【女皇の任务】,可不能再来一场了! 不过他又不能直接拒绝,那样势必会让祝馨宁伤心和怀疑! 于是他一把将祝馨宁搂进怀里,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想着解决之法! 而祝馨宁也不闲着,动作娴熟的伸手下探。 “嘶~” 荆哲吸了口气,一把按住祝馨宁的手。 “怎么了,哲儿?” “哎呀,差点忘了,二姐!” 荆哲故意拍了拍额头,“昨天陛下不是交代给我一个任务吗?就是促成安国和月瑶国的合作,让我带着月瑶女皇一行人去报社学习!怕是月瑶女皇一行人现在还等着我呢,若是晚了,她们再向陛下告状,岂不坏了?” 告状? 她可得舍得! 祝馨宁被荆哲抱在怀中,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嘴。 不过嘴上却说道:“是么?月瑶女皇一行人?不会只有她一个吧?” “额…哪能啊!既然是两国合作,肯定不止她一个呀,还有月瑶圣女等人呢!” “哦,这样啊。” 祝馨宁点了点头,心想这次先放过你! “既然如此,那哲儿起床收拾收拾吧!” “好!” 荆哲如蒙大赦,赶紧屁颠屁颠的起床把衣服穿好了,虽然着急,但也不耽误吃饭,荆哲看了一圈,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承受了他一半战火的张筱妤来。 “二姐,筱妤呢?不会是去准备早饭了吧?那我正好陪二姐和筱妤吃完饭再去闻香居!” 相比来说,出身于平民之家的张筱妤要更贤惠一些,尤其她现在还掌管闻香居,早上去那里带点饭来也很正常。 不过祝馨宁却摇了摇头道:“因为你们报社年前就剩了最后一期报纸,所以闻香居也要相应的安排几次说书,这段时间会很忙,筱妤一早就过去了,哪有功夫再来送饭?” “这样啊…” 祝馨宁说的也是实情,荆哲不疑有他,又继续问道:“那是不是等会香薷过来送饭啊?” 按理来说,香薷应该随时跟在自家小姐身边的,而祝馨宁在这边过夜,送个早饭不过分吧? 谁知祝馨宁却白了他一眼道:“香薷就没事做吗?谁说她会来送饭了?” “……” 荆哲被噎了一句,然后道:“那咱们怎么吃饭啊,二姐?” “我早上还要回去,跟父亲去上朝,回家随便吃点就是了,至于你嘛…” 瞥了荆哲一眼,“就去闻香居呗!既然你的任务是陪着月瑶女皇参观学习,陪她吃个饭不也是应该的吗?别最后让人觉得,咱们安国连点礼仪都不懂!” “……” 对于祝馨宁的深明大义,荆哲有点蒙。 在他印象里,涉及到这种男女问题,祝馨宁的心眼都不大,最早王颖秋还没暴露时,祝馨宁调查的时候可没少下功夫! 而且她之前对慕容熙也很警惕,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荆哲有些怀疑道:“二姐,你放心让我连饭都陪月瑶女皇吃吗?” “不放心又怎么样?不放心你就不吃了,你就不去带她参观了?” “额…这个毕竟是陛下安排的任务嘛…” “所以呀,既然反对没用,那我还反对做什么呢?再说我也听说了,那个月瑶女皇在京州待不了几天了,是吧?” 荆哲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天了,等她把报社的运营流程都熟悉一遍,或许等除夕一过,她就要返回月瑶国了!” “那就结了,她都要走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你总不会以为,我会一直看着你们吧?” 祝馨宁眨眨眼,轻笑道。 ———— 第八一九章 大妇 说实话,荆哲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还以为,慕容熙在京州待的最后几天,以祝馨宁的脾气肯定会跟当初调查王颖秋时一样严防死守的,哪里想到她会这么放纵自己? 幸福来得太突然,荆哲想哭… 看到他愣神的模样,祝馨宁道:“你该不会真是这么想我的吧?” “……” “其实,我确实那么想过,不过又想,若是像看犯人一样看着你们,是不是说明我对自己不够自信,对你也不够信任呢?” 祝馨宁幽幽道:“所以啊,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你自己去安排所有事,这样也不会让那个月瑶女皇觉得我小气,你说呢?” “二姐…你真好!” 荆哲走上前去,将祝馨宁紧紧拥住,心里满是感激,他都做好了祝馨宁会去找慕容熙替张筱妤出头的准备,现在才知道,他想错了! “既然知道二姐好,那你可不能再跟这个月瑶女皇发生些什么啊,不然岂不是辜负我的信任?” “嗯,好…” “看来,哲儿跟二姐的心思一样,也没再想跟月瑶女皇如何!既然你们没什么的话,那哲儿更不用担心了!” 如果你们有什么,那就不能怪我不信你了! 祝馨宁在心里补充一句。 “二姐,你对我真好!” 不明真相的荆哲,还沉浸在祝馨宁的大度和包容中,美滋滋的。 “真的好吗?” “当然是真的!” “既然你觉得二姐好的话,那二姐跟你商量一件事如何?” 祝馨宁的眼神里带着别样的光芒。 荆哲不明所以,笑道:“什么事?” “哲儿,除了京州城里我们四个,你也说了王颖秋师徒、仇芊芊以及你三四五姐等女人,或许你以后的女人还会更多,是吧?” 荆哲老脸通红的点了点头。 祝馨宁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指责或者揶揄他,而是温柔道:“哲儿,你吃了吃枣药丸,身体跟别人不同,所以你昨天说了那些女人,二姐并不曾不满,等你以后再带其他女人回来,二姐也只有一句话,只要一心对你好,只要人品好,二姐都不会反对!” “二姐…” 自家女人同意自己广开后宫,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荆哲都快感动哭了! “不过,女人太多了,事情就多了,更何况大家以后都会聚在一起,难免不会有矛盾。” 荆哲点了点头,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三个女人都能一台戏,更何况十多个呢? 若是所有女人吵起来,荆哲觉得自己会炸。 于是马上点头:“是呀,听听头都大了!” 祝馨宁轻笑,把长发往后一拢,“所以啊,女人中间必须有个主事人才行,这样才好让每个人都听话。无论你在家里,或者你出去的时候,有主事人才有主心骨,还可以帮你。” “二姐说的主事人,就是大妇吧?” 荆哲笑看着祝馨宁,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能不懂她的意思? “是啊,就是大妇!” 祝馨宁也不再避讳,昂首挺胸,一脸自信说道:“无论是从辈分、跟你认识的时间上,或者从职位对你的帮助上来说,我都是大妇的最合适人选,并且我还有爹留的信,无论从哪方面,我都是荆家名正言顺、也该是明媒正娶的大妇人选!” “……” 荆哲被祝馨宁的霸气独白震住了。 “怎么,不行?” “行,太行了!” 在荆哲心中,祝馨宁也同样是大妇的最佳人选,只不过他唯一顾虑的是,祝馨宁对于其他女人的战斗欲有些强,荆哲怕她做了大妇,其他女人进不了家门… 不过现在看到她对慕容熙的大度后,这种顾虑被他抛在脑后,痛快答应了。 “哲儿,你也真好!” 听到荆哲答应,祝馨宁跟小女孩一样跳到了他身上,只不过脸上却挂着得意的笑。 …… 得到荆哲“大妇”许诺的祝馨宁非常愉快的出了家门,对将要跟慕容熙见面的荆哲甚至连交代一声都没有,如此信任,让荆哲颇为感动。 从家里离开,来到闻香居,在楼下确实看到了忙碌的张筱妤,正在大厅里跟石三他们交代着事情,似乎没看到荆哲。 荆哲也不想“打扰”她,快速上了楼。 敲门两声,初夏便开了门。 “哼!” 见到是他,初夏冷哼一声,便进去了。 荆哲也不在意,昨天他故意拉着张筱妤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给她们两个来了一场真人版教学,她要是有好脸色倒是怪了! “女皇,咱们去报社吧!” 荆哲脸皮厚,跟没事人一样说道。 “你吃饭了?” 虽然不会表现的像初夏一样明显,不过一想到昨天荆哲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敢那样,慕容熙就总能想到某些不好的画面,脸微微发红。 “没有。” “我们也没吃呢。” 慕容熙轻声道:“本来以为住在这里会有人来送饭呢,没想到等到现在都没有,那不如我让初夏下楼去要吧,你正好在这里,咱们一起吃了再去报社也不迟!” 不知道这是慕容熙随口一句,还是故意在告张筱妤的状,毕竟一国女皇下榻闻香居,饮食起居怎能忽视? 荆哲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逗留太久,毕竟张筱妤在这里,发生点什么都在她眼皮子底下,虽说昨天她答应听自己的,可谁能保证她什么都不跟祝馨宁说呢?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去报社,那里才是他的大本营,所有人都是他的,发生点什么也不怕有人通风报信。 于是笑道:“筱妤本来是安排人来送饭的,还问过我女皇和圣女喜欢吃什么,她好派人提前准备的!” 荆哲先替自家女人说了一句,随后又道:“不过被我回绝了!我们京州城里的早摊特别多,有很多有特色的小吃。所以我打算等会咱们去报社的时候正好去逛逛,女皇和圣女有喜欢的,咱们就买一些,拿去报社再吃,岂不美哉?” “原来是这样,那张姑娘倒是有心了。” 慕容熙看了荆哲一眼,幽幽道。 ———— 第八二〇章 公子什么时候来的?(第二个字求月票) 不过初夏倒不领他的人情,撇嘴道:“就怕不是这样,而是有些人故意不给我们送饭呢!” “圣女说的什么话?就算不相信别人,总不能不相信我吧?你们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别说在京州,就是在安国,我荆某人的口碑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哪会睁眼说瞎话?” 荆哲拍着胸脯保证道。 “真的?” 初夏有些不信道。 “当然是真的!” 荆哲笑了笑:“你们在这里等到天黑都不会有人送饭来了,毕竟我吩咐过。走,跟我出去吧!” 当务之急还是离开闻香居,逃离张筱妤的视线范围,然后再找个机会把初夏甩开,等他跟慕容熙两人的时候,他可以再上些手段… “铛铛铛!” 就在荆哲构思美事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问是谁在敲门,毕竟荆哲说了,不会有人来送饭了。 “谁呀?” 初夏问道。 “圣女,是我!” 张筱妤轻盈而欢快的声音传了进来。 “……” 初夏去看荆哲,荆哲感觉有点尴尬,讪讪一笑道:“那个…应该是来打个招呼,送咱们的!” 心里还在打赌,不可能这么巧合,张筱妤恰好这个时候过来,然后再恰好送饭吧? 若能这么恰好,他甘愿被打脸! 当门被打开的一刹那,荆哲脸黑了。 因为门外的张筱妤,手上赫然端着一个送饭的托盘,上面也放着些粥、包子之类的早饭。 初夏看了看托盘,又回头看了看荆哲,眉毛一挑,似乎在向他要个解释。 “女皇,圣女,筱妤为你们准备了早饭!” 张筱妤笑道,然后朝里看了一眼,非常自然的惊讶道:“呀,公子什么时候来的呀?” “呵呵,刚来,刚来!” 这个时候,初夏双手抱胸,看着荆哲道:“荆社长,你不打算为我们解释解释吗?我可听说荆社长在安国那是有口皆碑啊!” “……” 荆哲摸了摸鼻子,看向张筱妤:“筱妤啊,不是跟你说好今天不用送早饭了吗?等会我领女皇和圣女出去吃就是了!” “公子跟我说了吗?” 张筱妤反问道。 “说了啊!我跟石三说了,让他告诉你——肯定是他忘了吧?这小子,看我回去再收拾他!” 荆哲自问自答完,又赶紧说道:“筱妤,他没告诉你,你不知道这不怪你哈!这饭你拿下去吃了吧,我们现在准备出去!” “哦…” 张筱妤轻轻答应一声,并没有出去的打算。 慕容熙看了看张筱妤的托盘上放着的四个小粥碗,若有所思。 “慢着。” 这时候她开口道:“既然张姑娘用心良苦,饭都送上来了,那咱们吃完再出去就是了!哦,对了,张姑娘吃了没有?若是没有的话,留下一块吃怎么样?” “这…不好吧?” 嘴上说着不好,张筱妤已经往前跨了一步,进了房间里来。 “我留在这,好像饭也不够…哎呦!你看看我这脑子,怎么还准备了四碗粥?包子好像拿的也有点多啊!不过四个人吃倒是够了!” “……” 听着张筱妤自言自语,荆哲倒是觉得这挺像她自导自演的。 不止他这么觉得,慕容熙同样是这么想的,她分明是看到荆哲来了,也分明是想留下一起吃饭,才故意这个时候进来,还故意准备了四人份的饭量,至于原因,肯定是看着他吧! 既然你愿意看,那就看吧! 在闻香居你才能看多久?等会吃完饭我们去报社,看你看不看得住! 慕容熙有点跟张筱妤较劲的想着。 于是乎,四个人接下来便留在慕容熙的房间吃饭,气氛怪异到荆哲都想逃走了,好不容易吃完饭,荆哲就赶紧带着慕容熙从闻香居出来,还说什么去晚了学不到什么东西云云。 但出乎荆哲意料的是,张筱妤就跟早上的祝馨宁一样,并没有任何阻拦,甚至连交代一句都没有,荆哲这才察觉出一丝不对来。 毫无疑问,刚才从张筱妤提着托盘进屋送饭开始到吃饭结束,都是她自导自演,目的就是看着荆哲,监视之心,昭然若揭。 可从闻香居出来,张筱妤好像又不在乎了,这跟她之前的行为反差太大,再一联想起祝馨宁同样对自己这么“放心”,荆哲疑惑满满,但是想来想去,又不知道为何。 她们又不跟着,去了报社之后,她们肯定就管不到自己了啊? 报社里有人跟她们通风报信? 荆哲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虽说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祝馨宁一直在报社露面,但那些社员们对自己的忠心还是能信得过的! 带着疑问,荆哲跟慕容熙和初夏三人,走在京州城里喧闹的大街上。 “那张姑娘,看你倒是看的很紧啊!” 慕容熙突然开口道。 “额…哪有啊,不过是凑巧了一起吃饭而已,再说还是你把她留下的呢!” 荆哲狡辩道。 “凑巧?呵呵,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我也不信!” 初夏附和道,还不忘撇嘴嘲讽,“连吃饭都得看着,她是有多不自信啊!” “别瞎说,说了是凑巧!” 荆哲马上反驳:“若是真跟你说的似的,那咱们一起出来的时候,她怎么会什么都不说?而且还那么高兴的把咱们送出来?说明她根本就没有这种心思!” “……” 初夏张了张嘴,但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因为荆哲说的确实不错,若是张筱妤真那么不放心的话,吃饭看着他才能看多久?去报社看着他才算真的看他! 可她偏偏什么都没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这就很奇怪了… 于是,三个人一路走走看看,慢慢溜达进了报社,当来到报社,上了二楼之后,荆哲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祝馨宁和张筱妤都那么放心的让他带着慕容熙来报社了! “公子,你来了呀!” 一身浅粉色雪纺长裙、薄施粉黛如同仙女下凡的于想容正坐在二楼厢房,见荆哲他们推门进来,站起来甜甜笑道。 “……” ———— 第八二一章 你们都好看 看到于想容的那一刻,荆哲算是完全懂了祝馨宁的“防女皇”策略。 家里,祝馨宁自己坐镇。 闻香居中,张筱妤看着。 而报社里,派出的则是娇憨宝宝于想容! 真是…算无遗漏啊! 怪不得想成为大妇呢,就凭这种心机,确实没有问题,而荆哲已经后悔,是不是答应祝馨宁答应的早了些… “想容,你怎么在这边呢?” 不过,于想容在这边比起祝馨宁或者张筱妤在这边都要好许多,毕竟于想容憨憨的,她哪有其他二女那种心眼?估计,她连吃醋都不会吧? 因此,祝馨宁千算万算,最后还是算差了一步,于想容在这里,形同虚设! “公子,年前的报纸只剩了最后一期,所以想容特意过来,把红楼故事最新一期的内容再复核最后一遍,若是没问题的话,就可以交给印刷部排版刊印了!” 于想容站起来,浅笑着说道。 “辛苦想容了!” 原来是为了报纸的事? 看来错怪她了,或者于想容确实是祝馨宁安排过来的,目的是“威慑”,而于想容自己则不知道,毕竟她那么憨。 “公子,这都是想容该做的,不辛苦的!” 跟之前相比,于想容落落大方许多,说起话来也颇为自信,并不怯场和结巴了,这一点让荆哲觉得欣慰不少。 只不过,说话的时候,于想容的眼神却一直落在慕容熙身上,不像挑衅,倒更像是问候。 …… 在于想容观察慕容熙的时候,慕容熙同样也在观察于想容。 因为昨天进闻香居时有些匆忙,而她的注意力又全在祝馨宁身上,即使连站在最前面的张筱妤她都是惊鸿一瞥,更不用说是站在最后面的于想容了,她根本没有印象。 这算是她第一次见于想容。 第一直觉告诉她,这是荆哲的女人。 随后再去观察,她身上穿着一件浅粉色的雪纺长裙,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一双桃花眼似含水雾,妩媚动人。 因为现在天气太冷,再加上下雪的缘故,衣服颜色太浅的话会因为太素而显得整个人都没有精神,但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却完全不同。 雪纺裙很长,裙幅褶褶如雪,裙摆长三尺有余,她站起来的时候一手提着裙摆,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支毛笔,雍容柔美,一身书卷气,但言语和动作间却又带着一股憨劲。 即使同为女人,甚至还可能存在竞争关系,慕容熙依旧觉得她很可爱。 你眼光倒是真高! 看了荆哲一眼,慕容熙幽幽的想着。 见两个女人互相注视,荆哲只能主动出声介绍道:“想容,这位便是月瑶女皇。因为安国已经跟月瑶国达成了合作协议,所以陛下让我这几天都带女皇来报社里参观学习一下!” 随后又对慕容熙道:“女皇,这位是我们安国护国公府上的千金,于想容。” 荆哲介绍的时候,不仅慕容熙听的仔细,于想容也满眼温柔的看着他,似水的柔情,荆哲便毫不犹豫道:“当然了,想容是我喜欢的女人。” “……” 虽然早已猜到,但慕容熙和初夏并未料到荆哲能直接说出来,尤其是慕容熙,心中带着隐隐的羡慕和委屈:你就这么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吗? 而于想容也愣了一下,随即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便再次布满水雾,痴痴的看着荆哲,仿佛他再说一句,那层水雾就会化为春水,在于想容精致的脸上肆无忌惮起来。 下一刻,她昂起小脑袋来看着荆哲,深吸一口气,再也不会逃避、害羞,同样坚定道:“公子也是想容喜欢的男人呢!” “……” 近距离的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告白,慕容熙和初夏在旁边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就算是条狗,也不能这么虐吧? 更何况,她们还不是… …… 此刻的荆哲和于想容,这还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在外人面前公开关系,两人含情脉脉,实在羡煞旁人。 “于想容…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呢!” 慕容熙轻声说道,比第一次见张筱妤时,她身上的醋劲明显小多了,又或者是,于想容这种娇憨宝宝,不仅男人怜惜,女人也对她生不出任何讨厌之心来。 “多谢月瑶女皇…姐姐夸奖。” 于想容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在月瑶女皇后面加了个姐姐后缀。 似乎从没有人这么叫过慕容熙这种“月瑶女皇姐姐”的称呼,她的眼睛马上眯了起来,都忘了这是自己的“情敌”了,笑道:“想容呀,你就别叫我月瑶女皇姐姐了,我年纪比你大些,若是你愿意的话,叫我女皇姐姐就是了!” “好呀,女皇姐姐!” 慕容熙听完之后特别开心,走上前去拉起了于想容的手,眼睛都高兴的眯成了月牙。 “……” 荆哲和初夏互相对视一眼,都有点蒙:这是什么操作啊? 这时,慕容熙看到了于想容身前桌子上的宣纸,便问道:“想容,刚才听你说,你在复核红楼故事?就是这些吗?” “是呀!” 于想容甜甜答应一声。 “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呀,女皇姐姐!” 于想容把桌上的宣纸拿起来递了过去,慕容熙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纸十分秀气的字,慕容熙问道:“想容,这些都是你写的?” 见于想容点头,慕容熙便感慨道:“这字写的跟想容的人一样,真好看!” 听她这么夸奖自己,于想容俏脸通红,憨憨道:“女皇姐姐才好看呢,想容哪里好看呀…” 见于想容如此娇憨可爱,慕容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笑道:“若是想容都不好看的话,那这天下哪里还有好看的女人?再说了,想容若是不好看,那岂不是在质疑他的眼光?” 说着,便看向荆哲,“你说呢?” “哈哈,好看,你们都好看!” 荆哲讪讪一笑,依旧有些蒙。 ———— 第八二二章 公子的功劳 看着两女之间如此温馨相处、还不时互相夸赞的和谐画面,荆哲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多余了啊? 这两个女人在一起的感觉比他想象中要好多了,谁说情敌见面就要分外眼红呢? 跟他有同样感觉的还有初夏,某个瞬间,初夏甚至生出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的致命三连,不是说好了今天是来“表白”的吗?怎么还跟情敌成了朋友? 站在原地,反正初夏是懵逼了。 “这是…” 慕容熙在夸完于想容的字后,便仔细看起她写的内容来,等她看了一会儿,脸上的震惊表情便再也遮掩不住,有些诧异道:“这真是报纸娱乐版块上的那个红楼故事?” 虽然慕容熙只看过最新一期的报纸,但也被红楼故事给吸引住了,尤其是那期报纸上“黛玉葬花”的桥段,她看了之后都觉得凄凉。 只看了中间,但慕容熙却想着把其他报纸都找全,回月瑶国会有很长的路程,她正好可以用这个故事来打发时间。 不过她让初夏去打听了,前面的报纸已经发行过太长时间,而且报纸在京州属于抢手货,并不好集齐,看到于想容手中的底稿,她突然生出个好想法。 于想容点了点头:“是呀,就是红楼故事,这是最新一期、也是年前最后一期报纸上将要刊登的红楼故事!” “想容,你太厉害了!” 得到了肯定回答,慕容熙赞叹道:“想容不仅长得漂亮,写字漂亮,而且还能写出这么好看的红楼故事,真是太厉害了!” 慕容熙又夸了一次,眼神中都是真诚。 这下,于想容被夸的更不好意思了,摆摆手道:“女皇姐姐不要夸我了,其实…这些都是公子的功劳呢!” “他?” 慕容熙侧头瞥了荆哲一眼,“这红楼故事是想容写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虽然他创办了报社,发明了报纸,可跟这个是两码事呀!” 于想容摇了摇头,笑道:“因为这红楼故事本来就是公子想出来的呀!” “他想出来的?” “是呀,这红楼故事从头到尾,都是公子想出来、然后告诉想容的,这种故事对于公子来说或许太简单了,他都懒得写呢,所以才让想容代笔写出来,放到报纸上的。” “……” 慕容熙和初夏都张大了嘴,睁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荆哲。 都说人无全才,她们见识过荆哲的谋略和武功,这些已经够让她们吃惊了,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荆哲还会想故事? “这故事真是你想的?” 慕容熙问道。 “呵呵,不过是随便一想就想出来的,实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荆哲摆摆手,“谦虚”说道。 这时,于想容又说道:“女皇姐姐,你刚才不是夸我的字写的好看吗?” 慕容熙点头:“虽然我不是什么书法大家,但自幼生活在皇宫,月瑶国内各种书法大家的真迹也看过不少,或许想容的笔力比不上他们,但想容这字体非常新颖,字迹中透着洒脱和坦荡,比我之前见过的字体都好看多了!” 于想容听完笑了起来,然后看向荆哲:“所以啊,这都是公子的功劳!因为这字体就是公子自创的,而想容的书法,也是公子教的。只可惜想容太过愚笨,只学了些皮毛,公子的书法那才让人震撼呢!” 夸自家男人的时候,于想容比任何时候都要自信,满眼都是骄傲。 “……” 而慕容熙和初夏又被震撼到了。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都跟荆哲接触的缘故,她们知道荆哲厉害,但却不知道他那么厉害,被于想容一说,她们突然间有些不能接受。 “想容说的是真的?” 荆哲大喇喇道:“呵呵,都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荆哲继续“谦虚”。 而这次,慕容熙和初夏就不像第一次那样觉得荆哲在装了,因为,他好像有资本。 “女皇姐姐上朝的时候见过白太傅吧?就连他看到公子的字后都说了一句‘我不如他’呢,我们公子厉害吧?” 看到其他女人对自家男人展现出崇拜的眼神来,于想容甚至比自己被夸奖时都要高兴,想了想又说道:“而且呀,我们公子最厉害的是诗词!这普天之下,再没有一个人的诗词能出我们公子左右了!” “真的假的?这普天之下,厉害的人可多了去了,可不要随便说大话!” 初夏撇了撇嘴,只要是除了慕容熙之外、荆哲的其他女人,她都有点看不惯。 “当然是真的了!南齐三皇子,诗词之才冠绝南齐,听过的人不计其数。可是他来了安国,同样败在我们公子手下呢!” 说到这里,于想容又有些害羞,不过还是有些炫耀道:“公子还给想容写过一首诗呢…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好诗,确实是好诗呀!” 慕容熙感慨道。 于想容见状,开心道:“是不是很厉害啊?公子写的好诗好词不止这些呢,还有…” 一刻钟之后,慕容熙和初夏还沉浸在那些诗词带来的震惊当中,回味无穷。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好词啊!”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这诗写的,实在太大胆奔放了些!”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他这么年轻,怎么能写出这种意境的词来呢?” “女皇,我觉得这里最好的还要数那首‘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中秋词,在月瑶国也时常有上佳的中秋诗词流传,但好像没有一首能在意境韵律或者词藻上比这首好的了!这词一出,再无中秋词可写了啊!” 初夏从小跟慕容熙在皇宫里生长,同样读过不少书,或许写不出什么好诗词,对于诗词的分析倒是不差的。 她说完之后,慕容熙也连连点头,再去看荆哲时,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看中的男人,真厉害! ———— (最近被河蟹的有点多呀,边写边改…) 第八二三章 因为他不识字 无形之中装了个大的,荆哲非常受用,尤其是看到慕容熙和初夏那崇拜的眼神,荆哲觉得有些飘飘然,比当初刚写的时候都得意。 而于想容比他还要快乐,笑着说道:“女皇姐姐,我家公子厉害吧?” 慕容熙点了点头,纵使不想当面夸荆哲,但却不得不客观道:“确实厉害!” 于想容笑的无比灿烂。 但慕容熙却又说道:“不过想故事和写故事还是两码事,有的人能想出好点子,但不一定有笔力写下来,毕竟想容写的红楼故事,文章连贯性和文笔都很好,这可不是他的功劳,所以想容也真的厉害呀!” 这次,于想容没再反驳,因为这种话,荆哲之前也曾这么夸过她。 “想容,前天在皇宫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天的报纸,就被黛玉葬花的情节给吸引了,还想着找机会把所有报纸都找全,等回月瑶国的时候看看呢!只不过这报纸太难找了,想容还有没有多余的呀?或者这种底稿也行?” 刚才慕容熙想到的就是这个,既然红楼故事出自于想容之手,从她这里应该能拿到全篇的故事,省的费劲去找报纸了。 “既然女皇姐姐想看,那想容就准备一份。我爹每一期报纸都有,回去我把他的报纸拿来给女皇姐姐就是了!” “这好吗?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慕容熙有些心虚,她想到了那个在朝堂上跟白清源对骂的男人,应该就是于想容她爹护国公了,从他手上要报纸,靠谱吗? 毕竟,每个人对报纸都是珍惜的,在这个娱乐节目如此匮乏的年代,以后没事的时候拿出报纸来消遣一下也是好的。 谁知于想容听到之后,笑着摆了摆手道:“当然没有问题了!反正我爹也不看!” 慕容熙一愣,想到于国公在朝堂上因为争一份报纸跟白清源开骂的一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不看的理由。 于是又说道:“我在朝堂上见于国公为了争一份报纸都不惜跟白太傅吵架,又怎会不看呢?” “嘻嘻。” 于想容浅浅一笑:“因为他不识字啊!拿回家的报纸大多都是给我看了,也省的我去买了!至于他为什么跟白太傅吵架——就算没有报纸,他也会吵的!因为我爹没有什么其他乐趣,唯一的乐趣就是跟白太傅吵架了!” “……” 慕容熙听完,一阵无语。 片刻后才又说道:“那姐姐就多谢想容了!” “女皇姐姐客气了!” 于想容甜甜一笑,二人在一起的谈笑说话的画面如此协调,让人不想打扰。 可是,不打扰也不行啊! 昨天晚上,慕容熙跟初夏秉烛夜谈,慕容熙也打定主意,今天要跟荆哲敞开心扉,把她昨天跟初夏商量的事都说出来。 所以初夏出门的时候就打算好了,等来了报社,为二人创造独处的机会,本来看到于想容的时候紧张了一下,听到她在这里是为了写红楼故事的时候又放松下来,觉得于想容身上的敌意比祝馨宁和张筱妤小多了,不用担心。 可她俩现在竟然聊起来没完没了,那如何创造慕容熙和荆哲的二人空间? 于是初夏说道:“女皇啊,咱们今天过来不是参观学习的吗?我听说报社面前开不了几天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荆哲一听,同样喜上眉梢。 他冷落慕容熙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让她感受到紧迫感,好主动一些。 到现在为止,有祝馨宁、苏墨尘、张筱妤和于想容的四人压迫,相信慕容熙肯定感受到了巨大压力,这个时候应该有许多话对他说吧? 所以他还打算等会去其他房间的时候,找个机会把初夏支开,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呢! 谁知慕容熙和于想容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说起来没完没了,打乱了他的计划! 而初夏的话无疑替他出了头。 于是也附和道:“是呀女皇!距离报社年前最后一期报纸只剩了三两天的时间,最后一期报纸一发,报社就要关门了,所以想容才跑到报社里加班加点,要把红楼故事写好,才能做好最后一期报纸的娱乐版块!要不咱们也抓紧时间参观去吧,省的在这里还耽误想容写作呢!” 荆哲把于想容也搬了出来,相信慕容熙一定不好意思再留下打扰了。 “公子,想容都写完了呀!而且刚才校正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了,等会直接拿给印刷部印刷就可以了,女皇姐姐在这里不碍事的!” “……” 于想容邀功说道,荆哲都快傻了。 这时,初夏对慕容熙使了个眼色,想告诉她赶紧借机出去。 慕容熙眼珠转了转,然后说道:“既然你们都说报社快关门了,那是要抓紧时间!” “……” 荆哲和初夏对视一眼,表情平静,内心却是狂喜,但他们没有高兴多久,就听慕容熙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有好多事想跟想容妹妹请教一下呢!所以不如荆社长带着初夏去楼下好好参观学习一下吧!只要初夏学会了,跟我学会一样!” “……” 这下不仅荆哲傻了,初夏也傻了。 大姐,这是参观学习的事吗? 见二人站着不动,慕容熙还不忘催促道:“你们就别愣着了!眼看时间没剩多少,你们要记得争分夺秒啊!怎么还都跟没事人一样,这么不知道着急呢?” “……” 初夏抿了抿嘴,看了慕容熙一眼,便见慕容熙对她眨了眨眼,那意思仿佛在说一切都在她掌握中一样,随即不再多说。 “好,那初夏就下去了!” 说完便去看荆哲:“荆社长,接下来还要劳烦你带我去楼下参观学习一下吧!” “好吧…” 荆哲看了看慕容熙,又看了看于想容,到现在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祝馨宁和张筱妤那边都没什么问题,怎么就栽到人畜无害的于想容这边了呢? 摇了摇头,但还是带着初夏下楼了,楼上的所有空间都留给了慕容熙和于想容。 ———— 第八二四章 怎么不叫他相公? “女皇姐姐,你还有什么话想跟想容说呀?” 于想容虽是娇憨宝宝,但却不傻。 今天她之所以来报社,可是带着任务的! 一大早,张筱妤就去了护国公府,跟她讲了许多,而且有些事还让她面红耳赤,但大体意思她还是清楚了:严防死守慕容熙! 所以,她来了… 本来在张筱妤的描述下,慕容熙的形象在于想容心中变得非常不堪,但谁知这短短的时间接触下来,于想容竟觉得,她人很好… 这个时候的于想容便很矛盾,她又在想这是不是慕容熙故意在荆哲面前表现出来的假象,现在只剩她们两个,她的面孔会不会不一样了呢? 她会不会真的如张筱妤口中那般不堪?还是跟她现在看到的是一样呢? “想容,你也知道,我们月瑶国跟你们安国达成了合作协议,等我回了月瑶国,也要像你们这样开办报社。昨天我在报社里也看了半天,其实报纸的模式并不复杂,我觉得大概我都懂了。但报纸最核心的东西,其实还是内容。” 慕容熙娓娓道来,于想容轻轻点头。 “尤其是报纸的娱乐板块,那才是能够吸引所有人追读报纸的关键,连我看了红楼故事都欲罢不能,更何况老百姓了!” 于想容再次点头,心里却在想,这样的慕容熙好像也不坏呀! “想容,所以我想把你们的报纸带回去后,能将红楼故事也印在我们的报纸上,你说好吗?当然了,我们月瑶国可以支付给你们一大笔钱,当做买了这个故事,而且这个故事作者的落款,还是会写想容的名字!” 慕容熙真切说道。 从昨天看到红楼故事的时候,她就萌生出了这个想法,刚才见于想容在写,更坚定了她的想法,便说了出来。 于想容听完一愣,她没想到慕容熙跟她讨论的是这种问题,更关键的是——她说了也不算呀!慕容熙实在有点太高看她了! 于是有些脸红道:“女皇姐姐,你说的这件事情听着很好呢!既然是写下来的故事,自然是让越多人听到越好了!” “想容,你答应了?” 慕容熙一脸喜色,却见于想容摇了摇头:“女皇姐姐,想容就算答应也不行啊!因为这故事是公子的,想容只是代笔,怎么能做决定?所以这事你还要找公子商量才行,只要他同意,这件事就没有问题的!” 慕容熙却不赞同,摇头道:“想容啊,我觉得这件事你就能拍板决定!” 不等于想容开口,她又继续道:“想容,他不是你男人吗?” “嗯…” 听到这个问题,于想容的脸色“唰”一下就全红了,但还是答应下来。 自己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也是自己喜欢的男人,那就是自己的…男人呀! 这好像没有问题,于想容想着,心里满满都是喜悦。 “既然他是你的男人,而这红楼故事又是你亲手写下来的,那这事你说了肯定算呀!” “……” 慕容熙振振有词,而于想容听完之后竟会觉得有些道理,说不出话来。 这时,慕容熙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奇道:“想容啊,你跟闻香居那位张姑娘认识吗?” 于想容点了点头,道:“认识呀,那是筱妤姐姐,人很好的。” “她跟你一样,都是他的女人吧?” “嗯。” “那你怎么不跟她一样,叫他相公,而是叫他公子呢?” “……” 当听到这句,于想容明显愣了一下,缓过神来之后才道:“筱妤姐姐跟我一样,叫公子啊!” 确实,张筱妤跟于想容一样,之前一直叫荆哲公子的,不过张筱妤前天晚上真正变成荆哲的女人后,就开始以相公相称了,只不过昨天于想容一直在家里整理红楼故事的底稿,并未外出,所以不清楚张筱妤跟荆哲之间已经更进一步。 “哪有啊!我昨天就见过张姑娘了,她可是一直称呼他为相公呢!而且他们两个晚上还一起回了家,张姑娘第二天一早才回来的呢!” “……” 自从管理闻香居后,张筱妤很少回家,大部分时间晚上忙完都在楼上睡了,她晚上跟荆哲回家回的肯定不是她们张家,只能是… 难不成他们已经…要不怎么会叫相公? 这一刻,于想容心中五味杂陈,当初张筱妤还让她以后也叫“姐姐”,她没答应,想不到她果真就快了一步! 又想到早上她去府上找自己时,说那种男女之事说的如此自然,当时面红耳赤的她还诧异来着,现在想想,原来是这样啊! 她成了荆哲“真正的女人”,所以才敢那么光明正大说那种事啊! “这样啊…” 于想容镇定道:“那筱妤姐姐跟我不太一样,她确实是公子的女人呢,叫相公没有问题,可我就不行了呢…” 在于想容看来,只有真到了最后一步,才能以“相公娘子”相称,很显然,她还不行。 “难不成…” 慕容熙“恍然大悟”一样:“他们两个已经…想容你们还没…?” 于想容并不避讳,认真道:“是呀,我喜欢公子,一直都喜欢,我要把最宝贵的东西在最正确的时间,再交给公子的!” “……” 慕容熙愣了一下,然后又说道:“可是,你身边其他人都成了他的女人,你不会觉得羡慕,或者…嫉妒吗?” 于想容轻轻一笑:“是有些羡慕筱妤姐姐呢!不过我也替她高兴!我们都一样,都喜欢公子,也都希望公子更好,我羡慕筱妤姐姐,是羡慕她终于有一天愿望成真! 筱妤姐姐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喜欢公子,而且她还一直自卑,现在她终于有勇气成了公子的女人,想容替她高兴!” 想了想,又继续道:“原来筱妤姐姐还跟我商量,让我以后也叫她姐姐,我还不答应呢,觉得我肯定会比她早嫁给公子。 现在这样的话,以后就真的要叫她姐姐了!不过也无所谓啦,毕竟叫筱妤姐姐都叫习惯了!” “……” ———— 第八二五章 想容,你真厉害! 听完于想容的独白,慕容熙有些汗颜。 她其实最开始的目的是想挑拨一下于想容和张筱妤之间关系的,若是等她回到月瑶国把女皇之位让出来,那她将来势必要来京州,加入这些女人的大军,哪怕她不愿意… 而于想容非常合她的眼缘,在挑拨一下她们二人关系的同时,若是能把于想容拉到自己身边来,跟她建立良好的关系,那她以后来了,也不会是孤身一人了… 只可惜,她把于想容想的太低了。 当她看到连有些憨憨的于想容都能有如此宽广的胸襟时,瞬间有些无地自容起来,她为自己的狭隘脸红。 想了想,慕容熙还是鼓足勇气说道:“想容,姐姐错了…” “女皇姐姐哪里错了呀?” 于想容歪着头,模样憨憨的,一脸疑惑。 “想容,其实我那么说,是想故意挑拨你们之间关系的…” 慕容熙身为女皇,虽然有时候会跟所有女人一样,犯小心眼,吃醋,但是该有的担当她还是有的,知道自己做错了,她也会毫不犹豫承认。 于想容憨憨的,若是慕容熙不提,她根本就不会知道,原来慕容熙还有这种心思。 愣了一下,还是笑道:“女皇姐姐,我原谅你了啊!” 慕容熙看着笑容灿烂的于想容,心里再生不出半点欺骗她的想法,这样单纯的女子,是谁都不忍心骗她吧? “想容,谢谢你!” 随后又幽幽道:“其实,姐姐特别羡慕你呢…” “……” 对于这话,于想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怎么接才好了。 她其实大概能明白慕容熙的想法,而今天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有“任务”在身,至于任务嘛,也是早上张筱妤安排的,看着慕容熙。 不过,这个时候于想容倒有些可怜她了。 同为女人,她能体会到慕容熙那种喜欢一个男人却又毫无办法的无奈,当初她喜欢荆哲的时候,知道荆哲还有祝馨宁,原本觉得自己毫无希望了,便只能藏在心里,每天看着他写的字,睹字无言,惟有泪千行。 若不是后来祝馨宁的开导,她又哪能有现在的自信和勇气跟慕容熙这么说话呢? “想容,我来京州之后也见了不少人,只有你是最好的!有些人巴不得我赶紧走呢!那我就遂了她们的意,再过几天就离开了!” 说到后面,慕容熙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喜欢的男人,却被人如此敌视和对待,心中自然委屈。 而于想容也知道她口中的“她们”是谁,便说道:“女皇姐姐,其实二姐和筱妤姐姐,人都很好很好呢!” “好吗?我倒是没觉得!” 慕容熙冷声说道。 “女皇姐姐,当初我跟你的情况一样,虽然心里喜欢公子,可想容嘴笨,再加上那个时候就知道他有了二姐——山海都能平,肯定没有人能阻挡他对二姐的心意了,所以想容更不敢说了。” 于想容的声音突然欢快起来:“可是二姐却主动找了我,还劝我要大胆,并且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想容才有的今天,筱妤姐姐的情况跟我也差不多,或者还不如我,也是二姐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所以二姐很好呢!” “……” 慕容熙沉默一会儿,然后撇嘴:“可能她对你们是真好,可对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女皇姐姐,其实这也怪不得二姐,若想容是她的话,或许也会这样呢!毕竟女皇姐姐的身份实在特殊,倘若公子娶了女皇姐姐就要放弃其他人的话,想容也不会愿意!二姐为了维护我们所有人,因此才会如此对待女皇姐姐!” 于想容昂着头,认真说道。 “那我不做这个女皇呢?” “那二姐肯定不会再为难女皇姐姐了!” 于想容又马上问道:“女皇姐姐真的可以不做女皇了吗?” “这个…” 见慕容熙犹豫,于想容又自顾自道:“其实想容也知道,女皇姐姐怎么可能放弃皇位呢?毕竟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 有一瞬间,慕容熙想实话实说,但又考虑到前脚告诉于想容,她后脚怕是就告诉祝馨宁,这跟向她低头有什么区别? 她会以为,自己这是怕了她,故意说出放弃皇位的话吧?那自己偏偏不说,等她真正把皇位让给初夏,孑然一身的来到她面前,再昂着头说出不是女皇的话,看看她是什么表现! 于是问道:“想容,若你是我,你有皇位在身的话,该如何选择呢?” 于想容连想都没想,坚定道:“对想容来说,无论是皇位还是钱财之类的东西,哪怕是我最喜欢的诗词书法,跟公子比起来都不重要,只要是为了公子,其他所有东西想容都可以放弃!” “……” 这下,慕容熙哑口无言。 比起对感情的追求来,她,不如她。 “想容,你真厉害!” 慕容熙由衷道,又笑了笑:“不过,我这人最信缘分了,是缘分让我们相遇,若是缘分让我们在一起的话,我相信那一天不会远的!若是有那一天的话,想容可不要嫌弃姐姐啊!” “嘻嘻,若是女皇姐姐不是女皇了,那想容一定举手欢迎呢!女皇姐姐也不要担心啊,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不仅想容会接受,其他姐姐们肯定也会跟当初接受想容时一样接受你呢!” 于想容自信说道。 “以后的事情,还是都交给时间吧!想容,咱们不说这个了,要不,你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你眼中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慕容熙虽然对荆哲心有所属,但她对荆哲的认知其实并不多,只是了解荆哲武功特别高、是武林盟主、跟晋王有仇等等,像是荆哲会书法懂诗词这些,她也是刚刚才听于想容说的。 因此,她对于荆哲的事情更好奇了。 “想容眼中的公子啊…” 一提起荆哲,于想容的桃花眼里又泛起了点点星光:“是特别厉害的人呀!” “……” ———— 第八二六章 公子,这行吗? 就在慕容熙和于想容在报社里畅所欲言、气氛融洽的时候,祝馨宁已经从宫里出来,直接回了闻香居,张筱妤见状,把她迎进屋来。 “二姐,怎么样?墨尘殿下怎么说?” 一大早,祝馨宁和张筱妤就各自带着不同的任务,一个去了皇宫,一个去了护国公府,只不过张筱妤要快一些,没用多久就回来了。 “不行。” 祝馨宁苦涩的笑了两声,然后摇了摇头。 “怎么不行呢?” 张筱妤非常诧异。 按照她的想法,能跟荆哲在一起应该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就跟那天祝馨宁来找她说这事时一样,她们应该喜欢都来不及呢,为什么会拒绝? “筱妤,墨尘可是公主啊!” 祝馨宁解释道:“她跟我们不一样,她自小受到的皇宫教育太过严格,只有等到真正成亲的那天,她才同意跟哲儿圆房。而且她也不敢,怕被外人看出来身体变化,到时候再说闲话,或者被有心人拿去找哲儿的麻烦,这就不好了!” “好吧…” 张筱妤有些沮丧道。 “筱妤,墨尘不行,想容那边总没问题吧?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途径报社,虽没进去,但却从门外找了个社员打听了一嘴,他们说想容一大早就去了还没出来,想必你跟她谈的不错吧?” 苏墨尘那边失败之后,祝馨宁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了于想容这边,虽然四对一最好,但退而求其次的话,三对一也能接受,反正二对一是不行了,说是二对一,但张筱妤的身体条件实在不敢恭维,明确说出今天不行,所以实际情况会变成她跟荆哲的一对一。 想到这里,祝馨宁赶紧摇了摇头,满眼希冀的看着张筱妤。 谁知张筱妤苦笑一声道:“二姐啊,想容那边也不行啊!” “嗯?” “想容倒是答应了去报社看着月瑶女皇,可是让她晚上跟我们一起伺候相公,她拒绝了!” “想容虽说看着憨憨的,但对这种事却看的无比重要,她的说法跟墨尘殿下差不多,说只有等到成亲那天才会同意!” “所以,今天晚上,怕还是咱们两个…不对,是二姐自己…” “……” 祝馨宁的脸色不好起来。 这时,张筱妤开口道:“二姐,你说想容的性子那么软,她去了报社,能够看住她们?” 祝馨宁眉头微皱,随即摇了摇头。 “想容憨憨的,哲儿若是想支开她,应该不会太难,而且想容心好,那月瑶女皇又能说会道,不知会不会蛊惑了想容!” 听到祝馨宁的分析,张筱妤也很紧张,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监视没成,于想容再被月瑶女皇给策反就坏了! 于是自告奋勇道:“二姐,那我要不去报社看着她们吧!” 祝馨宁却拦住了她:“不行,起码现在不行,你早上才跟他们说了不去,现在又去,岂不是明着告诉他们,你是不放心去看人的?” “可是…” “等等吧,等太阳落山之前你再去,正好可以把他接回来!” “好吧…” …… 报社里,慕容熙和于想容聊的火热。 而荆哲则百无聊赖的带着初夏在报社里这边走走,那边看看,全无心思。 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这就是祝馨宁用的计策!嘴上说着对他放心,实际一点都不放心! 以祝馨宁为首的京州女子天团一共四人,除了在皇宫出不来的苏墨尘外,剩下的三人,祝馨宁都各尽其用,她自己坐镇家中,张筱妤坐镇闻香居,而他最放心的报社,则安排于想容过来,目前来看,效果似乎不错… 看来,他在这几个地方,连跟慕容熙说些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更别提做什么了! 初夏本来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还在纠结没有给二人创造独处机会,但是下楼之后跟着荆哲参观了各部门后,就将那事抛却脑后,完全沉浸于报社的运作流程中了。 时间不知不觉的到了中午,荆哲提前让人去闻香居定了些饭菜,等饭菜一到就迫不及待的送上楼去。 “吃饭了!” 荆哲直接推门而入——敲门?不存在的,在他的地盘,屋里还是两个女人,他也不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不过,他倒是故意想突然进去看看两个女人在说些什么就说了一上午! 进门之后就看到,慕容熙和于想容其乐融融正聊的火热,两人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双膝互对,慕容熙拉着于想容的手,两人脸上都洋溢着浅淡的笑容。 当看到荆哲推门而入,慕容熙皱了皱鼻子。 这让荆哲十分不满:你那是什么表情?看到我还不满意吗? 嘴上却说道:“到中午了,先吃饭吧!” 说着,便把饭菜摆到桌上,初夏也从楼下跟了进来,四人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荆哲说道:“女皇,你们已经聊了一上午,下午我带着你去楼下参观参观?让想容在楼上再复核一下红楼故事?” 荆哲这是明着邀请慕容熙了,只有这样她们两个才有独处机会! 谁知慕容熙却拒绝了:“不用了,你带着初夏参观便是,我跟想容还没聊完呢!” “……” 荆哲都好奇了,她们两个有什么好聊的? 而初夏也开口道:“女皇啊,我觉得咱们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趁着报社没关门的这几天,好好参观学习一下!至于聊天,若是女皇真想的话,晚上让于姑娘去咱们那里住就是了!” “不行!” 慕容熙和于想容竟异口同声说了出来,随即互相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初夏,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参观跟我参观是一样的啊,我昨天也看了个大概,你再好好看看就是了!而且我跟想容已经商量好了把红楼故事拿到月瑶国,放到咱们报纸上呢!” 慕容熙说完,跟于想容一起看向荆哲,于想容有些小心道:“公子,这…这行吗?” 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故事可是荆哲想出来的,她只是代笔而已。 ———— 第八二七章 不打算做女皇了 “当然可以了,想容。” 对于想容,荆哲从来都生不出任何刁难或者难为的心思,这么单纯善良的姑娘,谁忍心呢? “这个故事现在就是想容的,想容说可以,那就可以了!” “多谢…多谢公子!” 虽然荆哲说了“这是我喜欢的女人”,但于想容并不确定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少,再说她早上还刚拒绝了张筱妤的提议,不知荆哲听说之后会不会有不满,所以张筱妤心里没底。 她有些怕荆哲当着慕容熙的面拒绝这事,那她怎么还有脸面在这里待下去? 不过,荆哲在人前给足了她面子,这让她感动不已。 “咱们之间哪里用得着说谢?” 荆哲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满眼温柔。 “……” 在旁边吃了把狗粮的慕容熙和初夏默默低下头去,扒拉了两口饭,瞬间觉得不香了… 于想容也把头低了下去,幸福满满。 荆哲看着于想容,笑问道:“想容,你刚才说为什么不行啊?” “公子,我跟女皇姐姐还没聊完呢!而且红楼故事已经复核完了,直接拿给印刷部就是了,不必再复核了!” “……” 荆哲看了于想容一眼,心想果然是个铁憨憨啊,你就不知道帮我一次么? 吃完饭,荆哲和初夏又被慕容熙赶了出来。 “想容,我越来越羡慕你了!” 屋里只剩两人的时候,慕容熙由衷说道。 于想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捏手,心里却无比甜蜜幸福。 想了想,又抬头道:“女皇姐姐,只要你想,你也可以的!” “……” 见慕容熙抿嘴不言,于想容走上前来,拉起慕容熙的手,真挚道:“女皇姐姐,我们虽然才刚见面,但我觉得女皇姐姐是个特别好的人,而且心里也真有公子,与其这么纠结,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内心呢?” 虽然觉得放弃皇位对慕容熙来说确实有些不太可能,但于想容还是决定劝一劝。 慕容熙咬了咬嘴唇,看向于想容:“想容,其实我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若是我告诉你,你能保证不跟别人说吗?” “公子…也不能吗?” “不能。” “……” 于想容答应事情不像其他人一样张口就来,因为她不会撒谎,答应的事情也会一定做到,遇到自己怕做不到的事情,她才会如此犹豫。 思考片刻后,于想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女皇姐姐,我保证再不对第二人说!” “我…不打算做女皇了!” 其实,这件事除了初夏,慕容熙只打算告诉荆哲一人,她一开始就不准备告诉于想容,怕她回去跟祝馨宁说。 可是跟于想容聊了那么久,甚至于想容还原谅了她的故意挑拨,这些点滴的细节已经将她感动了,所以她不想再瞒于想容。 “女皇姐姐…当真决定了?” 于想容只是劝劝,没想到慕容熙答应的那么爽快,一时之间有些蒙。 “是啊,想容!其实昨天晚上我就想通了,跟你说实话,这个女皇之位,当初也不是我自己想当上的,只不过做了女皇之后,身上的担子就重了,不是说卸就卸的。” 慕容熙面色平静道:“不过,只要月瑶国跟安国的合作开展下去,就能保证月瑶国的安全,那我就可以安心的把皇位让出去了!” “真的?” “嗯。” “真好!” 于想容的桃花眼眯成了一道月牙,为慕容熙感到由衷的高兴:“女皇姐姐,那以后我们就能经常见到了!” 慕容熙笑着点头:“是呀,本来我心里还有些怕,毕竟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若是过来了没人说话…” “女皇姐姐放心吧,想容会来陪你说话的!而且二姐她们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也会高兴的,她们就再不会担心女皇姐姐把公子抢走了!” “不要告诉她们!” 慕容熙马上打断:“想容别忘了,你可是答应我了!在我没有退去女皇之位前,我才不想让她们知道呢!省的她们还以为我是故意这么说,用来博同情呢!” “……” 于想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早晚会说的。 “女皇姐姐,其实…想容也骗人了,今天在这里见到女皇姐姐,不是巧合呢…” 于想容双手绞在一起,小声道。 “我知道呀,不就是祝舍人和张姑娘让你过来看着我的吗?怕我再跟他发生什么?” “啊~” 于想容的小嘴张的很大,她有些憨笨的脑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还没开口呢,慕容熙怎么就知道了呢? 看着于想容娇憨的模样,慕容熙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今天一大早,那张姑娘就在闻香居了,直等到他也去了,马上露面,而且一直跟着,等到我们离开,她才没跟上来。” “到了报社里,就看到想容了,所以这很好猜啊,虽然祝舍人今天一直没露面,不过她安排的很好,不就是想看住我吗?” 说着,对于想容眨了眨眼,“想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 于想容张着嘴巴愣了半天,然后才由衷感慨道:“女皇姐姐,你们都好聪明啊!想容就是太笨了,这些事情都想不到!” “想容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想。” 于想容笨吗? 能把红楼故事写的这么好的人,若是说她笨的话,那这世上就没聪明人了! 只是她心思单纯善良,并不会想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而已。 “想容,姐姐还有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事呀,女皇姐姐?” “我可能在京州待不了几天了,在其他地方都有人看着,只有在这里能跟他单独相处,说一些话——我不做女皇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所以剩下这几天…” “我懂了!” 于想容心地善良,也非常同情慕容熙,听她这么说,马上明白过来:“女皇姐姐,那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报社了,好不好啊?” “……” ———— 第八二八章 筱妤探班 “想容,这样不好。” 谁知慕容熙却摇了摇头,“既然祝舍人派你来看着我们,若是你突然说不来了,她肯定就能猜到些什么!到时候,怕是会让其他人来呢!” 于想容挠了挠头,憨憨道:“也是哦。” “所以想容明天还跟今天一样过来就行,反正报社楼上那么多房间,我只需要一间跟他单独说些话就好了!” 于想容忙点了点头,又问道:“女皇姐姐,要不我现在就出去,让公子上来,你们说会话?” 说着,便站了起来,却被慕容熙一把拉住。 “想容,跟他明天再说!咱们姐妹虽然是第一次相见,但却又如此投缘,姐姐还没跟想容说够呢!对了,你刚才说了他最后是怎么赢的那个南齐第一勇士来着?” “……” 于是乎,向于想容敞开心扉的慕容熙再没了任何顾忌,两人亲如姐妹一般,聊了起来… 这一聊,便是一下午。 冬天的太阳,落山都很早,申时才过半,太阳就已经逐渐落至西边的地平线上了。 而报社楼下,荆哲已经领着初夏转了几圈,每一个部门也都逛了两次。 其实,报社的模式不难,而且每个部门分工明确,只要掌握这些就可以了,而报纸的核心还是内容,这个只能回去再下功夫了。 所以在又逛完一遍之后,初夏实在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看了荆哲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 我们马上就走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们女皇说吗?这种事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见荆哲“没心没肺”的样子,初夏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想说他几句,让他有点觉悟,赶紧上楼把慕容熙叫出来的,谁知这个时候,张筱妤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子…” 因为有外人在,所以张筱妤在外面是不敢喊荆哲“相公”的。 “筱妤怎么过来了?” 带着初夏逛报社对荆哲来说跟带条狗无异,他早就腻歪了,能看到张筱妤也是好的。 “眼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筱妤一天也没看到公子了,所以过来看看,正好也问问女皇和圣女晚上想吃什么,好遣人回去准备!” 张筱妤不露痕迹的说着,眼神却飞快的在报社里打量起来,搜集重要情报。 说实话,她在来的路上还想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最不好的无疑是,初夏和于想容被安排在楼下,而荆哲则跟慕容熙待在楼上,至于他们做什么,那就说不准了… 所以一路上她脚步飞快,当她看到初夏跟荆哲在楼下站着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回去,呼了口气的同时,又好奇道:“咦?女皇人呢?怎么没看到呢?” 说着,又转头来回看了几眼。 “在楼上。” 荆哲回道:“正在跟想容说话呢!” “原来想容也在报社啊?我还想着今天没事去护国公府找她说话呢,幸亏没去!” 张筱妤“庆幸”道,旁边的荆哲却连连点头露出赞许的表情,心想张筱妤的演技也不赖啊,明明就是你一大早跑去护国公府,把于想容叫到这里来的,现在还装! 不过他也没有拆穿,笑道:“是呀,筱妤幸亏没有一大早过去呢!” “……” 听到这话,张筱妤脸颊通红,不敢抬头去看荆哲了,而是问初夏:“圣女,要不你跟女皇商量一下,晚上吃什么,我好派人回去做?” 初夏撇了撇嘴,心想昨天你怎么也没派人问问我们想吃什么?不就是为了来看看嘛! 但她还是侧头看了看,夕阳在院墙之上只剩了最后一道余晕,天色也逐渐沉了下来,她逛了半天报社,也知道大家都累了一天,所有的工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再印刷一天,报社年前的工作就结束了。 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继续留下,道:“那我去楼上叫女皇吧,这个点,也该回去了!” “好呀,那我们正好顺路一起回去!” 张筱妤求之不得,就算初夏不说回去,她也会想方设法留下来,跟着一起回去的。 难道路上就不危险了吗? 张筱妤跟荆哲在楼下说话等着,不多会便看到三人走了下来,初夏在前,慕容熙和于想容在后,而且两人还手拉着手,亲如姐妹,再看前面撇嘴的初夏,倒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这… 张筱妤皱了皱眉,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筱妤姐姐来了呀!” 于想容看到张筱妤,这才松开跟慕容熙拉着的手,欢快的走上前来。 “是呀,没想到想容也在这里呢!” 张筱妤瞪了于想容一眼,生怕她漏了馅:“想容怎么来了呢?我还想今天去护国公府找你说话呢,幸亏没去!” “额…” 于想容愣了一下,看了看慕容熙,又看了看荆哲,脸有些红道:“筱妤姐,想容今天是为了红楼故事的事过来的…” 若是慕容熙不知道的话还好,可是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再跟张筱妤这么“说谎”,于想容便觉得好羞耻… 而张筱妤浑然不觉:“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年前就剩最后一期报纸了,想容是该过来!” “……” 看着两人蹩脚的表演,荆哲突然想笑。 而慕容熙同样如此,尤其是在她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再看于想容那紧张兮兮、无处安放的小手,瞬间就觉得好可爱。 “听说张姑娘特意跑到这里来,就是想问问我们晚上想吃什么?” 慕容熙开口道。 “是呀,女皇和圣女住在我们闻香居,筱妤自该好好照顾、一尽地主之谊才行,不然公子都该说我了!” 张筱妤落落大方。 “那多谢张姑娘了!” 又看向于想容道:“想容,正好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吃了饭,住下也好,明天咱们再一起来报社好不好呀?” 于想容看了张筱妤一眼,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好多疑惑,当即有些慌张道:“那个…女皇姐姐不行啊!我爹不让我在外面过夜的,想容…想容先回去了!” 于是又跟荆哲和张筱妤打了招呼,慌慌忙忙的跑走了。 ———— 第八二九章 想容叛变了! “这个傻姑娘…” 看着于想容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慕容熙摇头笑了笑,“就算不住下,去吃个饭也行啊!” 初夏在旁边幽幽道:“女皇,你们今天都聊了一整天了,于姑娘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吧,反正明天来报社还能见到!” “也对…” 于是看向荆哲和张筱妤道:“那咱们回去?” “好,回去!” 荆哲拉起张筱妤的手,率先走了出去。 虽然他今天打算跟慕容熙单独相处,看看慕容熙有没有被他刺激到,有所改变呢。 谁知被于想容给打乱了计划,而现在张筱妤也来了,他就算再想什么也没办法了,今天怕是就这样了,倒不如直接跟张筱妤回去,省的慕容熙怀疑。 见荆哲这么自然而旁若无人的又跟张筱妤秀起恩爱,慕容熙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拳头也握紧起来。 而张筱妤此刻却十分怀疑。 想容? 女皇姐姐? 这称呼…不对劲啊! 刚才听初夏的意思,她们聊了一整天? 一丝不好的预感爬上张筱妤心头:遭了!难不成,想容已经被策反了? 想到这种可能,张筱妤变得忧心忡忡,连荆哲拉着她的手,都感觉不到喜悦了… 回到闻香居,祝馨宁恰好也在。 “祝舍人怎么有空在这里?不会也是关心本王想吃什么吧?” 慕容熙见到祝馨宁便话里藏刀,虽然她跟于想容聊的不错,但她依旧有些受不了祝馨宁如此严防死守的策略。 “女皇果然聪明。” 祝馨宁淡淡道:“不过这闻香居是我家哲儿的酒楼,自然是我的。我到自己的地方来看看,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是吗?那祝舍人可以好好看看。” “呵呵,这就不劳烦女皇操心了!” “祝舍人要在这里看一整晚吗?” “这可说不准呢,快过年了,外面那些猫狗可能会趁机来偷腥,看一晚也应该啊。” “……”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火星撞地球,表面上看都和颜悦色,但说的话里却夹枪带棒,荆哲在旁边听着都感觉瑟瑟发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而初夏和张筱妤对视一眼,皆是非常有默契的伺立在慕容熙和祝馨宁一旁,虽然她们也很想帮助自家女皇(二姐),不过这种高水平的对位决斗,她们实在有心无力。 只能老实的在旁边做个观众,学习经验。 虽然吃瓜是人类的本质,但荆哲却不想吃自己女人的瓜,而且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容易吃到自己身上来。 想了想,捂着肚子说道:“哎呦,也不知吃了什么,肚子疼啊!我得回家去了!” 说着也不管她们几个,一溜烟跑出楼去,只留四个女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肚子疼…还能跑那么快?” “肚子疼…应该直接去楼上啊?” 初夏和张筱妤都莫名其妙,而祝馨宁和慕容熙互相看了一眼,再没了争吵的兴趣。 男人都跑了,吵什么吵? 无聊! 没劲! 于是慕容熙摆手道:“那祝舍人就在这里多看一会儿吧,别让一条猫狗进来。本王在报社里忙了一天,有些乏,就不奉陪了!初夏,咱们走!” 说着就转身朝楼上走去。 “二姐,咱们也上楼吧,我有重要情报!” “回家说吧?” “不行!这事不能让相公知道啊!” “……” 张筱妤一脸严肃,神秘说道。 …… 上楼,进屋,关门。 仿佛怕隔壁听到一样,张筱妤拉着祝馨宁的手来到了距离隔壁最远的窗子旁,这才小声说了起来:“二姐,咱们中间出了个叛徒!” “???” 祝馨宁一头问号。 “想容叛变了!” “……” 祝馨宁看着张筱妤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 “筱妤,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去了报社,就看到…” 于是,张筱妤便把她在报社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最后分析道:“二姐,你不知道她们两个那个姐姐妹妹叫的多亲!而且手拉着手,在屋里聊了一天呢!想容肯定叛变了——或者是那个女皇太厉害了,她把想容给蛊惑住了,现在想容肯定觉得她很好,什么都听她的!” “……” 虽然张筱妤也很聪明,但是关心则乱,尤其是遇到这种情况,想事情的时候就容易偏激。 祝馨宁笑道:“你我都跟想容认识多久了,你觉得咱们两个跟想容之间的感情,还抵不过这个她认识了最多才一天的女皇?” “可是…” “你我都知道想容人单纯,又心地善良,也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在她眼里难有坏人,跟那个女皇聊几句,关系好一些也说明不了什么,因为想容毕竟就是这样的人啊!” 祝馨宁冷静解释着。 张筱妤想了想,于想容确实是这样的人,连那些没买票就钻进来偷听说书的人,若是小二发现就直接赶出去了,而她发现了则会自己花钱为他们买一张票,因为在她看来,冒着被打一顿赶出去的危险进来听说书的人,怎么会坏呢? 不过她还是说道:“可是,想容这样,怎么能看得住人呀?” 祝馨宁这次同意的点了点头:“是呀,所以你今天去找想容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妥,以想容的性格,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 “……” 张筱妤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似乎看着自家男人的勾当,只能她这种女人来做… “二姐,既然如此的话,那明天就不能让想容再去报社了!她现在跟那女皇的关系这么好,而那女皇还主动邀请想容明天去报社,我觉得她是故意掩人耳目而已!” 张筱妤认真的分析着:“到时候她把想容安排在屋里,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蛊惑相公了!” 祝馨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明天一早去告诉想容,就说她家里有事,让她别去了?” 张筱妤点了点头,又迟疑道:“想容不去,那谁去报社看着她们呢?” “……” 说完之后,陷入了沉思当中。 ———— 第八三〇章 不是女皇就好了 祝馨宁不能去报社,那样显得她太小气,张筱妤也不好一直在那,毕竟她还得看着闻香居,在那里待着,目的太明显。 “我想到了!” 这时,祝馨宁便趴在张筱妤耳边,小声说了起来,张筱妤听完,连连点头。 只不过,她又有些担忧:“二姐,明天的事是好了,可是今天晚上的呢?” “……”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发愁。 “要不…这万全之策先放放?” 祝馨宁本来为了保险,主动提出了“消耗”荆哲的万全之策,哪里知道人根本凑不齐,到头来还只有她们两个,结果还有一个上不了的。 让她自己上? 祝馨宁想到荆哲的强悍,虽然心里和某些地方都痒的谎,但是她实在不敢啊! “二姐,要不你就自己上…等明天,我休息差不多了,咱们再一起?” 祝馨宁白她一眼:“等明天你休息好了,我肯定不行了啊!” “原来二姐不过如此么…” 张筱妤感慨道。 “那也比你厉害!” “可也没厉害多少啊!” “没厉害多少也是厉害!” “我才做了几天女人…要是我跟二姐一样做过很多次的话,不一定比二姐差呢!” “呸,你跟着他别的不学,竟学说大话了!” “本来就是如此呢…” “你再说!” “哎呦,我错了二姐…” 随后,屋里便响起了打闹声,没多久,张筱妤就败下阵来,开门跑下楼去,祝馨宁忙跟了上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而隔壁房间,初夏皱眉道:“女皇,你说是不是很奇怪?她们明明共享一个男人,怎么还能这么亲密呢?” 在初夏的印象里,若是一个男人娶了许多女人,这些女人平日里少不了勾心斗角,怎么能相处的如此和谐? “若是咱们两个,你觉得不会如此亲密?” “咱们不同啊!咱们从小长在一起,而且月瑶国的规矩就是如此,亲密是正常的呀!” 初夏反驳道。 “这只是你认为的,其实只要女人心里真的爱一个男人的话,她们都为了他好,自然会亲如一家人,亲密一些也正常。” 听慕容熙这么说,初夏突然张大了嘴:“女皇,你是说,以后你也会跟祝舍人她们,这么亲密吗?” 一想到慕容熙和祝舍人见面后就剑拔弩张的画面,初夏怎么都不敢想象两个人会出现祝馨宁和张筱妤在一起时的亲密场景。 “这个…谁说的准呢?” 慕容熙幽幽道,或许有一天,自己终会变成现在不敢想象的样子吧? 初夏听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也没继续纠结,而是道:“女皇,今天不是要跟荆社长单独说话,告诉他你的决定吗?你为何要跟那个于姑娘待一天?” “想容人很好呀!” 想到于想容,慕容熙笑了起来。 “好也不能这样啊!咱们马上就要走了,你不得抓紧时间吗?” 初夏也发现了,现在她们正被严防死守,若是再不抓住报社的时间,她们哪还有机会? “放心吧,明天就可以了!” 慕容熙浅浅一笑,便把她跟于想容之间的秘密说了出来,初夏听完,才放心一些。 …… 第二天一早,荆哲起床之后,张筱妤又不见了,身边只剩了祝馨宁。 “二姐…” 跟昨天早上不同,祝馨宁还没醒来。 不过可以理解,昨天晚上荆哲元气满满,准备再以一敌二,只是张筱妤连续战斗两天,说什么都不行了,考虑到她初为女人,他没有强求。 但祝馨宁肯定不行了,无论她再怎么求饶,荆哲都没有答应。 你拉着另外两个女人搞事情? 那你就得考虑到搞别人者终被搞的结果! 所以,荆哲直接把她拉到床上… 又是漫长的一个多时辰,祝馨宁再没了一丝力气,沉沉睡去… 荆哲喊了两声,祝馨宁都没睁眼,直到他拿着她的头发在她鼻子间拨弄两下,祝馨宁这才睁开了睡梦惺忪的眼睛。 “哲儿…别闹了…困…” 伸手推了推荆哲,又翻了个身。 “二姐,该上朝了!” 荆哲逗她。 “今天…不去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啪!” 荆哲在她身上拍了一下,笑道:“好,那二姐好好休息一天吧,等晚上休息好了,咱们再来!” “……” 祝馨宁张了张嘴,最后又无力的合上了。 她已经在考虑,在于想容和苏墨尘暂时都不能用的情况下,她和张筱妤根本忙不过来,是不是考虑再找一个呀… 谁呢? 这时慕容熙的身影出现在她脑海里,不过又马上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她不是女皇就好了… …… 见祝馨宁又睡了过去,荆哲也不再打扰,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虽然有故意的成分,想要教训教训她,但终归还是心疼,荆哲给她盖好被子,想着去闻香居让人煮点什么大补汤送过来,刚出门就看到香薷提着个食盒来了。 “少爷!” 香薷对荆哲的称呼一直没变,以她对祝馨宁小姐的称呼,叫荆哲少爷似乎没错。 “香薷,你怎么过来了?” 荆哲问道。 “刚才张姑娘去了府上,说是小姐这两天都在忙着最后一期报纸的事情,正在准备最后一次核对,昨天晚上挑灯夜读,忙到很晚才睡,今天就不去上朝了。” “……” 确实是忙到很晚,只是她“忙”的跟香薷所理解的这个“忙”并不是一回事,当然,荆哲肯定不会去解释。 这时,香薷又把食盒提了提道:“听小姐这么累,香薷就想煲锅老母鸡汤给小姐补补,但是早上时间来不及了,就先熬了一锅红枣小米粥送过来,少爷一定也没吃饭吧?正好一起吃!” “香薷,有心了,二姐这几天确实够累,估计未来几天也不会轻快,香薷这几天多做些大补的东西,给我二姐补补,到时候我也沾个光。” 荆哲笑着说道:“不过今天就算了,我还得赶紧去报社呢!” 说完之后,荆哲就走了出去。 ———— 第八三一章 我有话对你说 来到闻香居,张筱妤罕见的不在。 找来石三一问,石三说张筱妤早上去了丞相府一趟,回来之后又交代了石三早上记得等自己来了之后再给女皇送饭,并且要石三亲眼看着他们吃完,吩咐完这些便又带着一些衣服出去了。 昨天晚上因为战况激烈,祝馨宁的衣服都被他撕烂了,想来张筱妤是给她送衣服去了,只不过就连出去都不忘派人紧盯他,实在敬业! 只是她忘了,石三可是他的人啊! 至于为何没在路上遇到张筱妤,荆哲也没多想,可能是走了岔路呢! 正好趁着张筱妤不在,荆哲赶紧带着慕容熙从闻香居走了出来,至于初夏,据说是昨天学到的东西太多,她准备留下好好消化一下… 既然初夏都如此给力,那今天一定要抓住机会,荆哲想着。 “不吃了饭再去吗?” 他们两个出来的时候,石三刚送饭进去,所以慕容熙才有些好奇。 “来不及了!” 荆哲说道:“等会筱妤该回来了,咱们在路上边买边吃——就跟前天晚上一样!” 慕容熙听了,也有些意动,眼神闪光,但还是笑着问道:“怎么,不是说她是你娘子吗?你就那么怕她吗?” “我怎么可能怕?” 荆哲“哈哈”一笑:“我单纯的就是想吃路边摊上的小吃了!” “咦?她过来了?” “哪里,哪里?” 荆哲紧张转身,可是大街上哪有张筱妤的影子?再转身去看慕容熙,便见她的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捂着嘴轻笑的模样,让人留恋。 荆哲知道自己被逗了,不过看到慕容熙这么轻松的模样,打心底都觉得满足。 “走,咱们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嗯。” 慕容熙点头答应,荆哲走了两步却发现她没有动身,回头去看,便见慕容熙伸出手来,昂着骄傲的下巴看他。 荆哲会意,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来,像是前天晚上一般,边买边吃。 街上的商贩并不知道这对大胆而又漂亮到不像话的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荆社长和月瑶国女皇,若是他们知道的话,怕是连马上要发行的报纸都不想看了… 度过了短暂而愉快的逛街时光,吃饱的两人从主街道上出来,沿着小巷往报社走。 路不长,但两人却走的很慢。 “我有话要对你说。” 慕容熙突然站定,看着荆哲说道。 她来了,她来了! 荆哲激动的想着。 前天故意冷落慕容熙,再加上他跟三个女人的轮番刺激,荆哲觉得慕容熙是时候爆发了,他倒是想看看她的最终决定是什么,我不主动动手动脚,我要看你主动让我动手动脚! 他脸上表现的很平静,沉声道:“什么?” “现在…” 慕容熙想了想,说道:“先不说吧!” “……” 荆哲有些无语:不说那你提什么? 似乎猜到了荆哲的想法,慕容熙指了指周围说道:“就算我想说,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等回到报社再说吧!” 荆哲撇了撇嘴道:“如果我没猜错,想容现在应该到了。等去了报社有她看着,你怕是想说也没机会说了!” 谁知慕容熙却笑出了声:“就是因为有想容在报社,所以才能说呢!” “……” 荆哲眉毛一挑,眼神中有些不敢置信。 而慕容熙笑道:“你猜对了,我现在跟想容的关系很要好,我就算说些什么,想容也不会告诉别人的。就比如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其实我昨天已经跟想容说了,她不是也没告诉你吗?” “……” 荆哲倒是有些佩服起慕容熙来,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她就把于想容拿下了… 于是不再多言,加快了脚步,想到了报社听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 有时候,生活处处都充满惊奇。 本以为,初夏没来,而慕容熙又承诺已经“搞定”了于想容,今天的报社应该是他们两个的二人世界,所以他走快了不少,一心想快到报社,一来听听慕容熙到底做了什么决定,二来则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动手动脚。 毕竟,得不到的永远是最渴望的。 不过,当他看到报社门外那道清丽人影后,整个人都木了。 不会吧? 她怎么来了? 慕容熙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她本来也信心满满,毕竟跟于想容说好了,跟昨天一样,没有人打扰,今天是属于她跟荆哲的独处时光。 可是苏墨尘怎么来了? 是的,出现在报社门外的就是苏墨尘,今天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棉裙,头发高高盘起,脸上薄施粉黛,本来红润的脸颊因为寒冷的缘故,微微有些发白,犹如冬夜烟火一样璀璨夺目。 “师姐,你怎么来了?” 荆哲内心很苦,但脸上依旧要做欢喜状。 “听说年前只剩了最后一期报纸,报社里的人都在加班加点,我在宫里没什么事,便跟父皇说了一声,过来看看有什么忙需要我帮!” 苏墨尘轻快道。 “那真是…太感谢师姐了!” 你不来才是对我的最大帮助,荆哲在心里补了一句。 “开心吧?” “嗯,太开心了。” 荆哲点点头,认真道。 苏墨尘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这才看向慕容熙道:“女皇,又见面了,真巧啊!” 慕容熙点点头:“确实够巧的。” 跟荆哲一样,慕容熙的内心更加愤怒,看苏墨尘这架势,今天怕是会一整天都在这里盯着,她必然没有机会再跟荆哲互诉衷肠了。 想到这,她心里更是一片苦楚,而且万分自责和后悔:早知道这样,昨天就该找机会直接说出来的,想容在这里总比苏墨尘好的多吧! “好了,外面冷,都快把我冻坏了,咱们进去吧,师弟!” 说着,苏墨尘看了慕容熙一眼,非常不避嫌的挽起荆哲的胳膊,大步朝报社里走去。 而慕容熙终于低下了头,跟打了败仗一样垂头丧气的跟了上去,心里还在盘算着,若是今天再没了机会,以后还能不能有呢? ———— 第八三二章 来亲戚了? 对于苏墨尘的到来,报社社员们也只是惊讶了一下而已,惊讶时间还不如慕容熙来的时候久。 毕竟荆哲不在的时候,祝馨宁经常带着她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所以苏墨尘虽贵为公主,社员们却已见怪不怪,不过心里还是会加一句:荆社长牛批! 进了报社,上楼转了一圈才发现,并没有看到于想容,荆哲好奇道:“咦,想容来晚了?” 毕竟她昨天临走的时候还答应慕容熙今天过来的,谁知苏墨尘直接说道:“想容啊,这不快过年了吗,护国公府也很忙,需要她帮忙,今天就不过来了!” “……” 护国公府再忙,也绝轮不到于想容一个小姐帮忙,究其原因,荆哲觉得可能跟于想容和慕容熙的关系进步神速有关。 以祝馨宁的头脑,绝不会允许自己人和慕容熙那么亲近——而且还是个“间谍”,被策反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她才不让于想容过来的。 而早上之所以没有碰到张筱妤,大概率是因为她先去了护国公府通知于想容… 不得不说,祝馨宁的手段,高啊! 因此接下来的一天,无疑非常难熬。 若是初夏在还好,起码不会太尴尬,可是初夏为了提供机会没来,成了荆哲单独为慕容熙讲解,而苏墨尘一句话都不说,就在旁边跟着,双手抱胸,老神在在的看着。 她带来的无形压力更大,在报社待了半天,慕容熙已经身心俱疲。 到了下午,已如行尸走肉般,跟着荆哲,但是耳朵里已经听不进任何东西了,慕容熙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时候天黑好回去啊,这里实在是待够了… 这么熬啊熬,好不容易到了申时,隋守仁便带着人过来了,接苏墨尘回宫。 虽说苏墨尘武艺高强,但是当着月瑶女皇慕容熙的面,这些规矩该有还是要有的。 “女皇,跟着你一起学习很开心啊,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咱们明天有机会的话…再见!” 苏墨尘甜甜一笑,又跟荆哲说了几句,便跟着隋守仁回宫了。 慕容熙都要哭出来了:明天还要继续吗? 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不足半个时辰,虽然时间短些,但也够了。 下一刻,她准备拉着荆哲上楼,抓紧这最后的时间袒露心事,刚走了两个台阶,她最不希望听到的声音又出现了。 “公子,女皇!” 慕容熙回过头来看着张筱妤,生无可恋。 “筱妤怎么又来了?” 荆哲无奈苦笑。 “哦,筱妤过来问问,女皇今天想吃什么?” “……” 我吃什么,就那么重要吗? “初夏不是在闻香居吗?问她也一样。” “圣女是圣女,女皇是女皇,怎么能一样?” 张筱妤笑道。 “那就跟…昨天一样吧!麻烦张姑娘了!” 慕容熙赶紧说了一句,心里还在期待,她听完之后会不会马上离开,结果证明她想多了。 张筱妤听完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笑道:“天也不早了,公子和女皇在这忙活了一天,肯定也累了,要不咱们就一起回闻香居吧!” “……” 这下,慕容熙全线崩溃。 荆哲张了张嘴,又看了慕容熙一眼,发现她眼神里早就没了光彩,怕是早已身心俱疲,留下来也没多少心思了。 最终还是说道:“好吧,正好我也有些饿了,一起回去吧!” “……” …… 一行三人回到闻香居,祝馨宁依旧在等着,看到慕容熙之后,笑眯眯道:“女皇,辛苦了!” 慕容熙抬眼看了看得意的祝馨宁,她今天确实辛苦,而原因则是因为眼前的女人! 不过,慕容熙再没了半点跟她争锋的想法,此刻的她只想回屋:她累了。 于是也不再搭话,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独自走上楼去。 看着她有些孤独决绝的背影,祝馨宁和张筱妤没来由的有些可怜和同情,不过又随即摇了摇头:怎么能可怜敌人呢?只要她是女皇一天,就绝不值得可怜! 随即又佩服起苏墨尘来,她在报社待一天跟于想容待一天的效果完全不同。 于想容在报社待一天,慕容熙回来的时候生龙活虎,战斗力十足,还跟祝馨宁过了几招。 结果苏墨尘在报社待一天,慕容熙回来之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更别提战斗了。 感慨的同时,祝馨宁又在想,以苏墨尘的手段和身份,无疑是跟她竞争大妇的最有力人选,幸亏她已经让荆哲许诺过了,也提前拉拢住了苏墨尘,不然后患无穷啊! “咱们也回去吧!” 这时候,荆哲也提议道,只不过,他的话里多少带些火气,无论是祝馨宁还是张筱妤,都感觉到了。 昨天晚上的祝馨宁一个人承受了荆哲的所有进攻,即使休息了一天,依旧有些腿软,听到这话后,腿更软了。 从闻香居走出来,因为是饭点的缘故,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太多。 祝馨宁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道:“哲儿,那个…府上还有点事,我今晚得回去一趟…” “什么事那么重要?明天再处理便是!” 荆哲伸手环住祝馨宁的纤细腰肢,直接把她拉了回来,祝馨宁“嘤咛”一声跌进荆哲怀里,有些求饶道:“哲儿,二姐今天真不行…” “怎么不行?来亲戚了?” “……” 跟了荆哲那么久,祝馨宁自然知道这个亲戚是什么意思,她嘴巴撇了撇,倒是希望自己亲戚这个时候来了,那样她今晚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休息一晚了… “嗯,来…来了…” 祝馨宁咬了咬牙,决定撒一个小慌。 没办法,谁让荆哲太猛了呢? 荆哲愣了一下,顿时觉得可惜。 本来被祝馨宁的严防死守策略给搞的火气冲天,决定今天晚上好好教训教训她的,结果她来了亲戚,这就难办了。 只好扭过头去,看着张筱妤,一脸坏笑,脸上的表情也格外明显:既然二姐不行了,那你总该没问题吧? ———— 节日快乐 今天是母亲节,先祝各位朋友的母亲快乐。 最近在加班,刚到家,准备带全家出去吃个饭,今天鸽了。 大家在父母身边的也陪妈妈吃个饭吧,今天晚上就这样了哈… 最后感谢尾号6972大佬的100起点币打赏,感谢赵馨玥圈外女友大佬的1500起点币大额连续打赏,不说了,催我走了,等我下班等了半天,再不走我估计要挨打了@_@ 第八三三章 你带药了吗? 张筱妤被吓了一跳。 虽说她已经休息了两天,可依旧觉得自己并没有实力独立为战,她本以为祝馨宁休息一天没问题的,两个人再配合一下,分担火力就好,哪里想到祝馨宁把她推了出来… “那个…相公…我…我也来亲戚了啊!” 张筱妤咬了咬牙,说道。 “……” 这下,旁边的祝馨宁最先惊了。 她是撒谎,也能听出张筱妤在撒谎,毕竟她们两个天天在一起,对各自的日子都记得清楚。 不免有些埋怨,我一个人撒谎就罢了,你跟着撒什么慌?若是他怀疑了呢?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荆哲站住了。 “你也来亲戚了?要不要我检查检查?” 荆哲眯着眼,看着张筱妤坏笑,直接把她笑毛了,正在考虑要不要实话实说呢,旁边的祝馨宁就按捺不住了:可不能让他检查!万一他这一检查连自己也检查了,岂不露馅了? 筱妤啊筱妤,昨天晚上姐姐救了你一次,是时候你要报答姐姐一次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祝馨宁便主动说道:“我记得筱妤的亲戚不是才来没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肯定是筱妤觉得下午肚子有些不舒服,误以为亲戚来了吧?” 纵使是揭穿张筱妤,祝馨宁的说话也很有技巧,处处给她留着面子。 “是吗?” “这个…可能…是吧…” 张筱妤心虚道:“下午的时候,小腹有些痛,我就以为是来了亲戚…来没来,得等会我自己看看才知道…” “呵呵,不用你自己看,等会到家之后,我给你好好来个全身检查!既然二姐来了亲戚,筱妤要是没来的话,今天晚上可得卖力一些!” “……” 听到这句,张筱妤要哭了,又看了看旁边有些幸灾乐祸的祝馨宁,突然咬了咬牙。 这是二姐先出卖我的,那就别怪我了! 于是,张筱妤抬起头来,看着祝馨宁,面带疑惑道:“咦,我也记起来了,二姐的亲戚好像每次都很准时,应该还有十天才对吧?怎么,二姐的亲戚这次提前了吗?” “……”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祝馨宁看着张筱妤,张筱妤看着祝馨宁,两人最后都把头扭到了一边。 来吧,互相伤害啊! 看到这一幕,荆哲忍俊不禁,随后又从中作梗道:“好了,看来你们都挺关心对方的,连对方亲戚时间都记得那么清楚,却记不清自己的!不过放心吧,等会我一起检查检查!” 现在已经能够确定,这两个女人根本都没来亲戚,就是故意骗他而已! 那就必须给她们个教训了! 随后就搂着二女的腰肢,边拖边往回走,祝馨宁横了横心道:“哲儿,二姐今天上晚上是真不行了,腿都是软的,走路都走不动,你就饶了二姐这次,今天晚上让筱妤好好伺候你吧!” 说着便不再往前走了,大有你再逼我我就坐下的气势。 张筱妤见状不妙,也马上说道:“相公,筱妤才破了身子两天,自己肯定不行啊!” 说着看向祝馨宁:“二姐,你昨天不是还说自己厉害的吗?再说都休息了一天,咱们两个一起伺候相公多好?” “……” 两人大眼瞪小眼,祝馨宁赌气道:“我是真走不动了!” “相公武艺高强,既然二姐走不动了,抱着二姐走多好!” 张筱妤在旁边怂恿。 “嗯,说的对!” 荆哲点头,“那我就让你们两个都体会一下飞的感觉!” 说着,荆哲一手抱起一人,然后腾空而起,朝着家里飞去。 这一晚,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 而闻香居里,初夏百无聊赖的在厢房里待了一天,不过她并无怨言,因为她清楚,她的付出换来的是慕容熙的快乐,她心里还在幻想慕容熙在报社里度过了多么愉快的一天… 因此当听到开门声,她就蹦跳着迎了上去,欢快的问道:“怎么样啊女皇,他听到你的话之后是什么反应?” “……” 这话问出去,初夏才留意到慕容熙那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仿佛万分委屈,嘴巴撇着,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 初夏马上意识到了不对:“怎么,那个于想容出尔反尔,又看了你们一天?” 说出这话,初夏心里莫名的爽快,昨天看到慕容熙和于想容亲如姐妹、甚至比她还要亲密的时候,她心里就不爽了,但慕容熙说了,以后她跟了荆哲,到了京州,势必要有个依靠,而于想容人很好,这次又需要她的帮助,所以她跟于想容关系好些无可厚非。 没想到吧,这个于想容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她也在骗人呢! 对女皇好的,只有我! 这么一想,初夏心中就很高兴,虽然知道慕容熙又失败了一次——起码长个教训啊,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真心实意对她好呀! 可谁知慕容熙却摇了摇头:“不是想容。” “不是她?那是谁?” “是苏墨尘,想容根本没机会露面,或者说是祝馨宁,这一切肯定都是她安排的!” “……” 初夏也有些无奈道:“女皇,那怎么办?她已经铁了心要看住你,哪里还有机会啊?” 想到祝馨宁会严防死守,可也没想到她能这么严防死守啊! 而慕容熙则冷声道:“我本来只打算把我的想法告诉他的,一切都等以后回京州的时候再说…” 她的目光随即也冷了下来:“既然她这么一而再的逼我,那就别怪我了!” 看着慕容熙咬牙握拳、好像做出了重大决定的模样,初夏也有点懵,问道:“女皇,你想怎么做啊?” “初夏,女子书上是不是有一种药?” “什么药?” “就是成亲之后,圣女吃的那种?” “女皇是想…” 慕容熙点了点头:“我本来是想好好跟她们相处的,可谁知道她们步步紧逼,那我只能采取些特殊措施了,到时候,给她们个惊喜!” 然后问道:“这药你带着吧?” “带了…” 初夏木木道。 ———— 第八三四章 为什么揭穿我 说谎的人总要为她的谎言付出代价。 无论是祝馨宁还是张筱妤,都撒了谎,而且两个人的“塑料姐妹情”又迫使她们各自出卖了对方,所以荆哲强制把她们带回了家。 白天荆哲在报社攒下来的火气,势必要发泄出来,而被带回家的祝馨宁和张筱妤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哪里还敢再骗荆哲? 当然了,她们也骗不了。 一进家门,荆哲就明确跟她们表示,来不来亲戚都无所谓的,她们的嘴刚吃完饭,难道就不想吃点别的? 张筱妤因为经验不足,所以听到这句的时候直接愣住了,在祝馨宁一番解释之后,她才算明白过来,脸也跟着全红了。 所以,接下来荆哲再没废口舌,两个女人就再也不敢提来亲戚的事了,或许在她们看来,用嘴是不能接受的。 而荆哲哪能这么便宜她们? 想来亲戚的时候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了? 看着两个女人温润如玉的樱桃小口,荆哲坏笑一声:一律先当来了处理! 这一晚,不仅无眠,而且刺激。 …… 等第二天荆哲神清气爽的起床时,祝馨宁和张筱妤都犹如八爪鱼一样,片缕不着的挂在他的身上,这让荆哲十分受用。 此时,辰时已过,外面的朝阳升起,和煦温暖的阳光已经顺着窗棂撒进了屋里,屋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绝于耳。 相比于前两天,今天已经晚了,也不知慕容熙有没有等着急。 不过既然晚都晚了,荆哲也并不太急了,笑着拍了拍两个睡得正香的女人,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不准备起吗?” “……” 回答他的,是两个女人的微弱鼾声,还有她们两个轻轻抖了抖的眼皮。 呵,还演戏! 荆哲咧嘴笑了笑,下一刻直接伸手一掀,被子就被全部掀掉,祝馨宁和张筱妤身上都光溜溜的,这一刻再装不下去,大叫一声,一手去护自己的重要部位,一手去把被子盖上。 嘴里还在嘟囔。 “怎么回事啊?天这么冷,你还掀被子?” “就是啊,相公!若是着了凉该怎么办!” 或许还在心里埋怨着昨天晚上荆哲对她们做的坏事,两个女人借机说了他两句,而荆哲也不在意,拍了拍祝馨宁,笑道:“二姐,这都日上三竿了,起晚了啊!” 祝馨宁白他一眼,不满道:“日上三竿也是你日上的,怪谁?” “……” 荆哲愣了一下,随即又道:“二姐,这么晚了你还不赶紧起床去上朝?” 听到这句,祝馨宁摆摆手,然后又趴在了枕头上,十分慵懒道:“反正也没什么事,今天就不去上朝了,好困,睡觉。” “好吧。” 随后荆哲又去拍张筱妤,问道:“筱妤,那你不赶紧起床去闻香居啊?” 张筱妤马上摇头道:“相公,筱妤累坏了,今天实在不想动了,反正石三也特别能干,他自己在也可以的。” 荆哲一听,好家伙,这两个女人怎么跟商量好了似的,这是都准备放弃看着他啊? 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道:“你们两个确定,都不起床了?” 祝馨宁和张筱妤像是累的不想回答一般,头埋在枕头里,摆了摆手。 “……” 荆哲见状也不再去管她们,边说“那我去报社了”,边穿好自己的衣服,忙不跌的跑了出去。 在他看来,无论这是祝馨宁有意为之,还是她确实因为太累不想起床,反正都给他提供了绝佳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 当院子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刚才趴在床上还“累”到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的祝馨宁和张筱妤就睁开了眼。 “二姐?” “嗯。” “咱们就真让相公这么去了?” 祝馨宁歪头看了张筱妤一眼:“要不然呢?” “可是…” 张筱妤想了想便说道:“可是那咱们前两天做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么?” 前两天,祝馨宁和张筱妤可谓严防死守,不仅处处用计,于想容和苏墨尘也被她们都拉了出来,效果也很好,起码没让慕容熙抓到机会。 若是今天不起,就有点前功尽弃了。 祝馨宁仰面躺着,慵懒道:“反正二姐是不行了,若是筱妤可以,筱妤起来就是了!” “啊…我…我也不行啊!” 张筱妤想了想,忙说道。 她的身子昨天晚上并未恢复到最佳,或者就算恢复到最佳,也不能再承受荆哲那么迅猛而又持久的攻击,所以昨晚之后,她的身体跟散了架一样,别说出去了,起床都不想起了。 而祝馨宁跟张筱妤的反应差不多,或者还不如她,毕竟前一晚可是她自己一人,这时就不忘数落张筱妤道:“筱妤啊,都怪你!” “怎么怪我呢,二姐?” “你明明都休息了一天,为何不让我也休息一天呢?” “那你也不能揭穿我呀!” 祝馨宁自知理亏,但还是撇了撇嘴:“筱妤,虽然二姐揭穿你不对,可你不也揭穿我了吗?咱们扯平了…” “若是你不揭穿我,我能揭穿你?” “我就是知道你会揭穿我,才揭穿你的!” “……” 这反驳,竟让张筱妤无言以对。 这时,张筱妤靠了上来,讨好道:“二姐,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再说也无用,咱们还是说说后面的事吧!” 祝馨又说道:“咱们两个现在有心无力,就算想做些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相公?” 看着张筱妤天真的样子,祝馨宁张了张嘴,随后才说道:“若是相信他的话,咱们在家等着他往回领人就是了!” “……” 这时,祝馨宁又道:“在闻香居里,人多眼杂还有那个圣女在,他们应该不敢做什么,就算有事也要去报社,不过墨尘应该还会去报社,所以应该不用担心。” 张筱妤听完也附和道,“那就只能看墨尘殿下的了!” 祝馨宁点了点头,突然幽幽道:“其实现在想来,若是让月瑶女皇替我们分担一些,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 第八三五章 出第一章 求月票) 荆哲从家里出来,飞速来到闻香居。 “咱们走吧!” 来到二楼,推门说道。 “……” 慕容熙和初夏一脸吃惊的看着他,慕容熙都忘了问他为何来的这么晚,直接站了起来。 “好。” 初夏跟昨天一样,并未跟着,而是在慕容熙出门的时候,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至于在鼓励她什么,荆哲就不清楚了。 “你…” “我…” 从闻香居出来,荆哲和慕容熙同时说道。 随即两人都笑了起来,又异口同声道: “你先说。” 慕容熙见状,笑道:“你先说吧!” “在家里跟我二姐和筱妤说了会话,她们今天都不会出来了,所以才晚了些。” 荆哲本以为慕容熙听到会很高兴,谁知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喜,想了想也释然了,其实祝馨宁和张筱妤出不出来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毕竟报社里有个苏墨尘… “你想说什么?” “要不今天不去报社了吧!” 慕容熙盯着荆哲,眼神很亮:“咱们去城外逛逛吧,只有咱们两个!” “……” 见荆哲发愣,慕容熙还以为他不同意,声音带着点祈求:“我在京州待不了几天了…” “咱们去!” 荆哲马上打断她道:“我是在想,出了城咱们该去那里逛逛!” “哪里都行!” 见荆哲答应,慕容熙格外兴奋:“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好,那咱们先吃点东西!” 跟昨天一样,两个人在街上走走看看,在街边小摊上买了些小吃,吃饱之后才准备出城,见他抬脚就往城门方向走,慕容熙一把将他拉住。 “嗯?” 荆哲有些疑惑。 “就这么出去吗?” “不然呢?” 荆哲有些不明所以。 慕容熙轻声道:“我想去外面多逛逛呢,总不能走着吧,那样才能看多少?” “我可以抱着你飞啊,很快的,就跟当初在梁州城外一样!” 当初从西疆大帐里逃回来的时候,荆哲曾抱着慕容熙在空中飞舞,慕容熙一想,倒也有点怀念那种感觉。 不过还是拒绝道:“不行,咱们骑马吧!” 慕容熙最怀念的感觉,其实还是从梁州城里被西疆蛮夷带走的时候,荆哲挺身而出,然后两人同骑一匹牦牛,那个时候,慕容熙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她想再体会一遍,而且骑马的时候,他们两个还能依偎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你会骑马吗?” 荆哲问道。 慕容熙白了他一眼:就算会,我会骑吗? 荆哲瞬间懂了,而且当初她都不会骑牦牛,想来骑马也肯定不会的。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 …… 不多会功夫,荆哲就牵了一匹健壮的白色骏马过来,而慕容熙身为女皇的缘故,她的衣着向来都是华丽的长裙,但要骑马的话,长裙明显不太适合。 所以荆哲领着慕容熙跑到对面街上的布衣坊里,准备为她挑选几件合身的劲装。 说到劲装,几个穿着劲装的女子便出现在荆哲脑海里,他不禁在脑海里对比若是慕容熙穿上那么英姿飒爽的一身,会是什么样子呢? 对于女人来说,无论贫穷富有,无论你是女皇还是普通女子,在面对衣服的时候,多半都会挑挑拣拣,好不快活! 而荆哲也不着急,能陪在慕容熙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她肯定也很享受自己陪她买衣服的时光,所以耐心等着。 只不过,慕容熙拥有跟其他女人一样的逛街通病,看起衣服来就忘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荆哲提醒道:“咱们要是再不出城,我怕我师姐在报社等不到人,就出来找我们了!” 慕容熙一听,这才注意到时间,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好不容易能出城一趟,若是再被苏墨尘堵住,那就坏了!直接拿了一件墨绿色的劲装往外走去。 回到闻香居的房间,最惊讶的是初夏。 见她进门就脱衣服,初夏的嘴巴都惊的合不拢了:“女…女皇,你这是做什么?我记得女子书上说那药只对男人有用啊!再说了,这里就咱们两个,你为什么脱…” 慕容熙白了初夏一眼,“瞎想什么呢?我们准备骑马出城,穿这裙子不合适,刚才他陪我买了一身劲装——你快帮我把这裙子脱下来!” “哦。” 初夏这才恍然大悟,又想到慕容熙似乎之前还从未有过不穿长裙的经历,同样期待起来。 不多会,慕容熙就穿好了,在初夏面前转了一圈道:“怎么样?还好看吗?” 初夏点了点头,即使她每天都待在慕容熙身边,但此刻依旧非常陶醉:“女皇,没想到你穿这身劲装也这么好看!” 同时有些期待道:“虽说安国的纺织业不如咱们月瑶国厉害,不过这劲装的做工和面料都是上佳,初夏看了也很喜欢呢!女皇,要不你也带我去你买劲装的地方看看?若是有合适的,我也想买几件回去呢!” 跟慕容熙不同的是,初夏因为要保护她的缘故,平日里鲜有穿裙子的机会,而她也就养成了穿劲装的习惯,见到这么好看的劲装,她马上来了兴趣。 不过慕容熙马上摇头拒绝:“今天不行,我马上还要跟他出城呢,哪里还有时间?若是初夏实在想买的话——自己去吧!” 看着慕容熙蹦跳着出门的身影,初夏愣在原地:这就是传说中的见色忘友吗? 等到换了劲装的慕容熙再次出现在荆哲面前的时候,荆哲有点恍惚,同样都是劲装,但每个女人穿在身上却是不同的风格。 他最早见过穿劲装的女人是路漓,所以劲装给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英姿飒爽的侠女,而慕容熙呢,虽着劲装,但却显得有些俏皮。 一个箭步翻身上马,荆哲向慕容熙伸出手,慕容熙也不扭捏,握住他的手,只感觉他手上用力,自己踏上马镫,直接跃了上去。 因为拉着缰绳,荆哲的手势必要从后面越过慕容熙,跟把她揽在怀里一样,显得格外亲密。 ———— 第八三六章 我没化妆 当初在梁州城外,他们被西疆重骑兵团带走的时候,荆哲早已体会过了现在这种把慕容熙搂在怀里的感觉。 只不过当时因为被抓,荆哲也没多少心情体会其他感觉。 但现在就不同了。 待慕容熙上了马,闻香居门外毕竟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慕容熙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还是很害羞的,因此不敢跟荆哲贴的太近。 不过随着马背上下颠簸,慕容熙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靠向荆哲怀里,因为贴的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荆哲的心跳和呼吸。 荆哲同样如此,怀里那么一个大美人,鼻间还飘着她的发香 但毕竟是在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行人,他们两个已经够吸引眼球了,若是再让人发现他如此猥琐,实在太丢人了,因此荆哲只能把屁股尽力往后挪,快乐并痛苦着… 而初夏则趴在窗台上看着两个人,从上马到离开,想到慕容熙那维诺而紧张的表情,初夏吸了吸鼻子:恋爱的酸臭味,好浓啊! …… 在城里的时候,因为街上行人繁多,马也不能跑太快,在人潮中缓慢穿梭,用了一刻钟还要多些才来到城门口。 出了城之后,望着一马平川的大道,还有路两边还没化尽的皑皑白雪,无论荆哲还是慕容熙的心情都随着出城高涨起来。 荆哲扬起手中的马鞭,一路飞奔。 空气虽然清冷,但慕容熙却一点都没觉得,脸颊也是红的,但并不是因为害羞,也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兴奋! 她在月瑶皇宫里待了那么多年,宫外的一切对她都充满了吸引力,这也是她在京州城里逛街都能如此满足的原因,现在跟着荆哲出了城,那种体验感更是无可比拟。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迎着冬日暖阳,跑了不知多久,直看到前面盖着白雪的矮山,才放慢了速度,荆哲笑道:“那是离京山,咱们不能再往前跑了,再往前就要出京州地界了!” 慕容熙点了点头,看着一片银装素裹、跟远方的天际线融为一体的山头,笑道:“这离京山我之前来的时候,初夏跟我说过。因为从这座山下往前,就不是京州了,所以叫离京山。” 荆哲笑着点头赞许。 而慕容熙又幽幽道:“看着这座山,说明我们距离离开京州也没多少日子了。” 这话一出,空气中瞬间多了些伤感。 “你昨天不是说,有话对我说吗?” 荆哲问道。 “咱们…” 慕容熙想了想道:“下去说吧!” 荆哲过来走的都是山道,上面因为下了雪没有清扫的缘故,又加上这几天日头不错,此时已经开始化雪,脚下一片泥泞。 “下面的路太不好走了,有什么话,在马上说也是一样的。” 荆哲提醒道。 “可是…我想看着你说。” 慕容熙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这样啊…” 荆哲想了想,然后从慕容熙腋下伸手过去,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下一刻,把慕容熙在空中调转了方向,然后放了下来。 此时,慕容熙依旧坐在马背上,只不过跟荆哲脸对着脸,因为马背上的空间本就不大,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虽说刚才他们挨的比这还近,但终归是看不到荆哲的脸,而他也看不到她的脸,所以慕容熙即使难为情也不觉得如何。 但现在不同,荆哲近在咫尺,她都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暖热空气,脸颊变得红红的。 此刻的慕容熙无疑非常诱人,荆哲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脸,之所以敢这么大胆,一是因为在这空旷的山里,没人看得到他们,所以他并不怕,最重要的是,慕容熙把他叫出来的时候他就猜到,她想跟他说什么了。 所以有恃无恐:“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慕容熙听了,也不再害羞,毕竟跟她将要说的比起来,这种对视算不上什么。 深吸一口气,然后道:“你之前的时候问我愿意吗,那天晚上虽然说过,但我要再告诉你——” 荆哲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愿——意!” 慕容熙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才把这三个字给说了出来。 但荆哲并不满意,而是继续问道:“那你都愿意些什么呢?” 从当初慕容熙犹豫不决的时候开始,荆哲就决定逗逗她了,一定让她足够主动。 “我愿意——你对我动手动脚,我也愿意放弃我的皇位,我还愿意做你的女人——你满意吗?” 慕容熙几乎是吼出来的,连山上的鸟儿都被她的声音吓到了,忽闪着翅膀飞起一片。 荆哲并未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接下来,他伸手把慕容熙搂进怀里,用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柔声道:“我等这一句,可是等了好久好久…” 听到这句,慕容熙再控制不住自己,趴在荆哲怀里哭了起来,仿佛这些天的委屈和难过都是值得的,而荆哲则温柔的搂着她,再没想过动什么坏心思,直到慕容熙哭泣的声音变小,荆哲这才捧起她的脸来,用手仔细的把她脸上的点点泪痕擦干。 现在的荆哲就像在祝馨宁、张筱妤和于想容面前时一样温柔,这也是慕容熙曾经渴望的,而现在终于美梦成真,眼眶里的泪珠又打转起来。 荆哲见状,马上调侃道:“你可不要哭了,再哭脸上的妆就花了,花了就不好看了,不好看了谁还敢要你呀?” “我根本就…没化妆!” 慕容熙不满的嘟囔一句,但却很听话的吸了两下鼻子,眼眶中便再无泪珠。 “真没化妆吗?” 荆哲逗她道。 “没…没有!” 慕容熙用最凶的口气说出了最没底气的话,是因为她今天早就打定了主意,所以出门之前特意梳妆打扮一番,当然了,她天生丽质,就算是化妆,也只属于薄施粉黛而已… ———— 第八三七章 等我老了 荆哲并未多想,因为他本来就是逗她,而他也相信,他所有的女人都拥有不化妆依旧能美的惊心动魄的容貌。 但慕容熙在说完之后就回过味来,抬起头,有些不满道:“妆真花了?” “你不是没化妆么,当然是假的了!” “要是化了呢?” “……” “要是花了呢?” “……” 见荆哲一阵沉默,慕容熙问出了第三句。 “要是不好看了,你就不要了?” “额…” 这次都没等到荆哲开口,慕容熙就直接把他打断道:“我就算不好看了,你也不能不要我!” 女人都是敏感的,慕容熙也不例外,再加上她才刚跟荆哲袒露心扉,安全感并不足,所以才会对这话产生不满。 马上笑道:“开玩笑的,再说堂堂月瑶女皇怎么会不好看呢?” 但慕容熙并不领情,双手掐腰道:“我知道我好看——可我总有老的那一天!等我老了,不好看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 女人的脑回路有时候就是如此神奇,荆哲马上保证道:“绝对不会,我就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人——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 慕容熙瞥他一眼,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但凡你的女人里有一个不漂亮的,你说这话我就信了——你二姐五姐,墨尘公主,张筱妤和想容,再加那个苏小小,有哪个是不漂亮的?” 说其他人还好,听到苏小小,荆哲就有点不满意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苏小小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可是仇人,我看到她就来气!” “……” 慕容熙撇撇嘴,不置可否。 这时荆哲又问道:“这女皇之位,好让吗?” “不好让,就能不让吗?” “……” 慕容熙反问道。 见荆哲被自己一句话给噎到说不上话来的可怜模样,跟之前见到她之后就顶嘴时的样子完全不同,慕容熙心里也一阵感慨:这就是成为他女人之后的好处吗?随便说他几句,他就不能反驳了,感觉不错呀!那以后可要多欺负欺负他! 不过还是说道:“把皇位让出来,其实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主要还是看你。” “看我?” 慕容熙点了点头道:“是呀,只要你能让报社和使馆在月瑶国都顺利开办下去,到时候安国和月瑶国的合作在老百姓口中传扬开来,月瑶国百姓再也不用为西疆蛮夷上交粮食,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感激我的,让出皇位,应该不难。” 想了想,慕容熙又说道:“而且我还可以让初夏偷偷放出消息,就说我放弃皇位嫁到安国,其实也是种牢牢跟安国合作的办法,相信那个时候就不会有人阻拦了!” 看着慕容熙,荆哲拉起她的手来。 “我的意思是,你让出女皇之位,或许跟你说的一样,并不难,可是你自己呢?你真的愿意放弃人人都渴望的皇位吗?” 慕容熙同样握紧荆哲的手,甜甜笑道:“其实你还是不了解我,之前我就跟你说了,这皇位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月瑶国的老百姓能安居乐业,让我不做这个女皇也无所谓的…” 荆哲笑着点头,“其实我了解你,也早就猜到你会这么决定,只是想再确定一下而已。” “是么?” 慕容熙扫了他一眼,“所以说之前在我们面前跟张筱妤亲密,都是故意的吧?” “是…嘶~” 荆哲刚说了一个字就再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慕容熙那柔软的小手此刻像是钳子一般,凶狠的掐在他的腰上。 而荆哲向来也不是吃亏的主,你敢掐我,那我就——下一刻,荆哲便探头上去,直接吻住了慕容熙的嘴,而慕容熙的嘴巴还张着,这更方便了他长驱直入~ 慕容熙睁着眼,显然没料到荆哲这么无耻。 既然是你先动——嘴的,那我反击没问题吧? 于是,慕容熙的脸颊变红,眼帘也闭上,随后便跟荆哲没羞没臊的热吻起来… …… 这一吻非常舒服,起码荆哲是很满意的。 原来的时候,慕容熙要不就跟个木头一样任他作为,要么就一直反抗让他难受,但这次她却非常温柔且热恋的回应,所以他就大胆起来,手嘴并用,直到他的手要把慕容熙的衣服扯开的时候,才被气喘吁吁的慕容熙推开。 “不行…” 慕容熙大口喘着气,看了荆哲一眼,有些羞涩道:“这里…这里不行啊!太冷了!” 看着慕容熙羞涩的模样,荆哲特别满足。 既然这里不行,那换个地方总没问题了。 于是荆哲问道:“饿吗?” 慕容熙摇头:“不饿。” “渴吗?” “不渴。” “……” 见荆哲无奈的样子,慕容熙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是什么坏心思!不过我们不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 “你觉得,回去了咱们能去哪呢?” “回——” 荆哲想了一圈,好像确实没有地方去。 去闻香居? 先不说张筱妤睡醒之后会不会过去,就算她不过去,只要初夏在,他们两个也不敢在那里轻举妄动,然后便是报社,苏墨尘大概率还会在那里,再加上报社下面都是人,就算他敢,慕容熙肯定不会同意。 慕容熙拉起他的手,笑道:“所以呀,与其回去之后没有地方待,倒不如在城外逛逛。” 荆哲点了点头,接下来二人便继续骑着马,边说着话边慢慢往回走。 确定关系之后的两人,要说的话就多了,这么边走边说,一上午就过去了。 虽然天冷,但冬日的太阳还是很毒的,走了那么久,荆哲已经有些渴了。 “渴了么?” “没有…” 慕容熙刚说了两个字,她的肚子就非常不争气的叫了两声,脖颈也跟着红了起来。 “哈哈,咱们走了那么久,我都饿了,更别说是你了!咱们回去吃点饭吧!” “不要!” 慕容熙马上拒绝道,他们好不容易出来,又好不容易确定了关系,她非常珍惜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哪里舍得离开? ———— 第八三八章 神秘男人 听她说完,荆哲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怕回去吗?” 慕容熙噘了噘嘴,没有说话。 “不过,咱们就算吃饭,也不必非回城啊!” “不回城?那——” 没有说完,她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你是说之前那个茶肆?”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 刚才他们骑马往这边走的时候,途径一家茶肆,而那家茶肆荆哲第一次来京州的时候曾经在那里喝过一次茶,也跟那边的小二聊过。 因为他们走的这条路是京州通往雍州、梁州或者彭州的必经之路,天好的时候,每天来往的车马不计其数,所以便有人在这路上开了一家茶肆,生意不错。 当然了,说是茶肆,除了茶之外,简单的饭菜也是提供的,刚才两人出来的时候他往茶肆扫了一眼,发现开着门。 而慕容熙被他一提醒,便想了起来。 打定主意之后,跑了不多会,茶肆就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等来到茶肆前,把慕容熙从马上接下来,荆哲直接喊道:“小二,来一壶上等的毛尖,再把你们店里的拿手菜都上来!” 小二本来趴在店里昏昏欲睡,见有人进店马上站了起来,尤其是看到进来的两个年轻人可谓男才女貌,更来了精神。 只不过听到荆哲的话后,苦笑一声:“公子,我们这山野小店,哪有什么拿手菜?不过就是存了一些过冬的白菜萝卜而已…” “那也无妨,给我们炒了吧!” “好嘞,茶马上就好,公子稍等片刻!” 说着,小二就跑了进去。 因为下雪和临近过年的缘故,今天的茶肆里格外冷清,除了荆哲和慕容熙外,再无第三人。 不过对于慕容熙来说,倒是更喜欢这样,若是人太多的话,她反倒放不开。 荆哲和慕容熙刚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消片刻功夫,小二便提了一壶茶过来,给两人各倒了一碗,便又进屋准备饭菜去了。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店里进来一个身披灰色风衣的男人,头上戴着一个斗笠,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那斗笠下露出来的灰白色头长发预示着,这个男人并不年轻。 如此寒冷的天气,斗笠男手中却拿着一把长扇,而更让人称奇的是,这把长扇通体乌黑色,竟是铁做的! 而且就是这么个不年轻的男人,走路的步伐却极为轻盈,并没有一丝老年人的神态,明显是个练家子,这更让荆哲惊奇不已! 因为他并看不出他的修为!这让荆哲感到了莫大的压力,神经都跟着绷紧了。 这个男人,不简单啊! 不过斗笠男从进店之后就没有朝荆哲这边看过一眼,而是径直走到了正对门的桌子前,把长扇放在桌上,背对着荆哲他们坐了下来,沉声说道:“把你们这最好的茶,给我送上来!” 小二听到动静,又从屋里跑了出来。 最近下了雪,又临近年关,他已经有两天没见到一个客人了,都打算今天再不开张,他就关门回家过年了,没想到今天不仅开了张,还一下开了两桌! 但还是笑道:“这位客官,好茶是有,不过这价钱嘛…” 小二有些扭捏的说着,他倒是希望面前这有些奇怪的男人能阔气一些,卖上一壶好茶,他也能回去过个好年了。 之所以觉得这个男人奇怪,主要是这外面又没下雨没下雪的,戴个斗笠做什么? “我说把最好的茶送上来,你听不到吗?” 斗笠男厉声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在耳里却有莫名的威慑感,小二听了,微微一愣,但身上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忙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客官稍等”,就朝后面跑去了。 慕容熙瞅了瞅那人的背影,撇了撇嘴,或许觉得跟荆哲的二人世界被他打扰了,又或许是觉得这斗笠男太不礼貌了,慕容熙对这个斗笠男明显很不待见。 撇完嘴之后她又看了荆哲一眼,发现荆哲盯着对面斗笠男的背影,眉头紧紧皱起,如临大敌的样子,比她之前在西疆大帐里见过的荆哲都要谨慎的多! 于是小声道:“怎么了?” 然后她又指了指斗笠男,动了动嘴,做出一个“他是不是有问题”的口型。 荆哲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就是逛了那么久,有些饿了。” 在不确定情况的时候,荆哲并不想让慕容熙也跟着担心,慕容熙跟着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小二提着一壶茶去给斗笠男,进屋不多会就把饭菜给荆哲他们送了上来。 菜是最简单的白菜萝卜,不过口味还可以,再加上两人饿坏了,吃的很快。 而那个斗笠男喝茶的时候尤为安静,全程并没有异样,但越是安静,荆哲越不敢放松,吃完之后付了钱,便带着慕容熙匆匆离开了茶肆。 自始至终,那个斗笠男都没有任何异动,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连头都未抬起来过。 从茶肆里出来,荆哲回头看了里面一眼,有些诧异,难道自己多虑了? 过去牵马的时候,荆哲才发现在他们马旁边多了一匹马,而且马厩里还多了些干草,两匹马都在那埋头吃着。 “那个男人是不是很危险?” 待慕容熙上了马,才又问道。 荆哲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不好,但总感觉在他身边有些压抑。” “那他会武功吗?” 荆哲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道:“我看不出他会武功来,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他就是真不会武功,要么就是,他比我厉害!” 现在的荆哲已经迈入了六重巅峰,距离宗师之境只差一步之遥,当然了,这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或许还要好久才能达到。 “比你还厉害?” 慕容熙张了张嘴,脸上都是震惊,毕竟荆哲的厉害之处她是见过的,带着她可以从西疆大帐中旁若无人般出来,若是比他还厉害——那这个斗笠男的实力得多恐怖啊? 荆哲往回看了一眼,又道:“若是比我厉害,那他就是宗师了!” “……” ———— 第八三九章 杀她 慕容熙虽不会武功,但月瑶国也有些练武的门派,而初夏也是习武之人,所以她对练武的境界多少也懂一些。 宗师,可是武艺的天花板了。 “或许,他跟我们一样,就是路过呢。” 慕容熙轻声说道,像是在安慰荆哲,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因为若是这斗笠男真对他们心存恶意的话,是不是说明他们该回城了? 她刚跟荆哲吃了饭,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恰到浓时,她本还想着下午能更进一步呢,若是现在回城,实非她所愿。 “或许吧…” 荆哲说了一句,视线却落在地上。 因为城外人烟稀少,他们一路而来再没有碰到第二人,所以山路上只该有他们的马蹄印,那斗笠男也是骑马而来,所以这茶肆之前或者之后的路上会增加他的马蹄印。 可是荆哲一看,只见茶肆之前的路上,多了一排马蹄印,而茶肆之后,却多了两排凌乱的马蹄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说明,斗笠男同样骑马从城里出来,然后越过了茶肆,随后又折返回来… “咱们回去吧!” 荆哲突然说了一句,然后就驾马朝着城门的方向飞奔起来。 慕容熙倚在荆哲怀里,出声道:“怎么了?他真有问题吗?” “我觉得这人并非善茬。” 荆哲边甩着马鞭边说道:“而且你在我身边,我不想冒险,还是先回城里去吧!” 虽然觉得有些不舍,但慕容熙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但荆哲骑马走了没多久,就察觉到了异样。 按理来说,这马的脚力很好,再加上又休息了一会儿,这个时候正应该脚力充沛,飞奔不止才对,可是才走了不足一刻钟,这马就跑的越来越慢,到了后来,跟步行的速度不相上下。 慕容熙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伸手紧紧握住了荆哲的手。 而刚才那马厩里的粮草在荆哲脑海里一闪而过,他顿时醒悟过来:看来是这粮草有问题! 这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荆哲调转马头去看,果然,刚才那个斗笠男正骑着马朝这边飞奔而来,他胯下之马并没有任何异样,这让荆哲更笃定了:来者不善! …… 那斗笠男来到荆哲和慕容熙身前,又骑马越过了他们——这个时候,慕容熙还生出一丝侥幸,觉得这斗笠男不过是路过而已… 可她想错了。 斗笠男在越过他们之后就停了下来,他正好挡住了荆哲他们回京州的必经之路。 “敢问这位前辈,是否找我们有事?” 荆哲还是决定先开口问问,虽然心里对这斗笠男警惕,但慕容熙在身边,可不像当初在西疆大帐里那么随意——当初那些西疆将军在他面前就跟小朋友在一个成人面前一样,即使带着慕容熙他也毫无压力。 可这斗笠男就不同了,若是他真会武功,必然是宗师以上,他一个六重巅峰,一个人应付起来都吃力,更何况带着慕容熙了?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伤害到慕容熙,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所以决定问问。 “有。” 斗笠男声音低沉,只吐了一个字来,这声音听在耳朵里非常奇怪,声音虽然不大,音调也不高,但是听的人却能感觉到莫名的压力。 其实荆哲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装比犯了,比我都拽,比我都会装,你以为你是比王啊? 不过鉴于斗笠男的实力,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而是开口问道:“敢问前辈,你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呢?” “杀人。” “杀谁?” “杀她。” 说着,斗笠男伸手指了指慕容熙,这个时候他终于抬起头来,看了荆哲一眼:“若是你敢阻拦的话,那就加你一个。” “……” 仿佛多说一个字对斗笠男来说都特别困难,而他抬头的时候荆哲才发现,这斗笠男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两鬓都已经花白,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则是他那张布满刀疤的脸,纵横交错,让人触目惊心,不敢想象当初这些刀疤刚砍在脸上的时候,会有多疼! 狠人啊! 不过他这么装,被砍也是早晚的事… “敢问前辈,为何要杀她?” 让荆哲好奇的还是这斗笠男的动机,要知道安国里都没有多少人知道慕容熙的身份,而她又偷偷带了慕容熙出来,这斗笠男怎么找上来的?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盯上慕容熙了,只是在城里没机会动手,今天看到他们出城,他就一路尾随而来! 那斗笠男听到荆哲的问话,非常不屑的冷笑一声,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若是以前,我不会跟你说一句废话。” “现在呢?” “现在我也不想说。” “……” “只不过,我想杀你了,所以我就回答你的问题,当做杀你的理由。” “……” 说实话,如果不是考虑到斗笠男的实力深不可测的话,荆哲早就开骂了——你在本比王面前跟我装什么装啊? 不过话到了嘴边,却变成:“怎么,前辈杀人还必须要有理由吗?” “那是自然。老夫这一生杀了无数人,但从来没有一个人是无缘无故杀的,每个死在我扇下之人都有他该死的理由!” 斗笠男沉声道。 荆哲撇了撇嘴道:“前辈啊,想杀一个人的理由太多了,你随便看一个人不顺眼,不也是把他杀了的理由?” 斗笠男听了,对此嗤之以鼻。 “以老夫的身手,若是看一个人不顺眼就杀了的话,那这天下还有多少人能活?老夫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所以便给自己定了个规矩,但凡是杀人,绝不会无缘无故!” 荆哲听完,一阵分析。 目前来看,这斗笠男肯定是会武的,不然他不敢在这里说那么多废话。 既然他会武功,而自己又看不出他的深浅,只能说明他的境界在宗师以上,荆哲没有打赢他的胜算,况且还带着慕容熙,更是不敢。 斗笠男见荆哲低头不语,马上道:“老夫劝你不要耍小聪明,既然你问了老夫问题,那老夫现在就告诉你。等告诉你之后,你们就可以…” 斗笠男抬头,目光阴沉:“一起死了!” “……” ———— 第八四〇章 铁扇一开,亡魂自来 此时,慕容熙倚在荆哲怀里,或许是因为害怕,肩膀轻微耸动,荆哲握着她的手也能感觉出她手心里溢出的汗水。 荆哲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不要担心,有我在,没事的。” 慕容熙点了点头,这才稍微好些,而荆哲则皱起眉头,想着脱身之法。 这时,斗笠男开口道:“老夫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拿这女娃的人头!” 在斗笠男口中,拿别人人头就仿佛拿什么白菜萝卜一样轻松,让人无语。 荆哲听完笑了笑,说道:“受人之托?前辈怕不是拿了别人的钱财,替人办事吧?” “呸,我断魂扇什么时候缺过钱?小子,你敢这么想我,看来是不想活了!” “断魂扇?那是什么?” “……” 荆哲说完,斗笠男的刀疤脸变得异常愤怒,似乎随时都能暴走一样。 而他身前的慕容熙却有些恍惚:“断魂扇…他竟然是断魂扇…” “呵呵,这小女娃眼力不错,听过老夫,等会给你留具全尸,至于这小子嘛…呵呵…” 斗笠男冷笑两声,荆哲也不去管,而是好奇问道:“断魂扇是什么人?” “他是…” 于是,慕容熙小声解释起来,而斗笠男似乎想看看他听到自己大名之后的惧怕模样,并没有动手,而是在那里看着他们。 听完慕容熙的解释,荆哲才知道这断魂扇是个杀手,而且还是个武功极其高强的杀手,因为他的兵器就是手中的铁扇,江湖上传闻,铁扇一开,亡魂自来,所以叫他断魂扇。 断魂扇出自何门何派也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是南齐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杀手,只要别人许诺他看的上眼的东西,他就会替人杀人。 而随着断魂扇杀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武功也变得越来越高,想请他也越来越难,所以江湖上还留着他的传说。 原来是个职业杀手,可是谁会派他来杀慕容熙呢?荆哲闷闷的想着。 断魂扇见荆哲皱起眉头,还以为他怕了,冷笑一声:“怕了?” “……” 不等荆哲回话,慕容熙就出声说道:“到底是谁要杀我?” 断魂扇看她一眼,沉声道:“一个问题只够我杀一个人,你们就两个人,我有足够理由杀死你们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那他们许诺你什么东西,我加倍给你!” 断魂扇听完,冷笑一声:“她们能给我的,你给不了!” “我是月瑶女皇,有什么是我给不了的?” “化仙丹,你给得了?” 断魂扇看着慕容熙,冷声说道。 “化仙丹…” 慕容熙盯着断魂扇,反复念了几遍,突然想清楚了来龙去脉,无奈笑道:“原来是我那些好姐妹想要我死啊!” “呵呵,你是女皇又如何?你是女皇就会给我化仙丹吗?若是你答应给我的话,老夫倒可以饶你一命!” 慕容熙咬着嘴唇道:“这化仙丹只属于我们月瑶国女皇,你能保证,你杀了我,她们就能给你化仙丹吗?” “呵呵,那要杀了你才知道!” 见慕容熙绝口不提给他化仙丹的事,断魂扇就已经断定,在她这里没戏了,他本来还想,若是她害怕了,直接答应给他,倒也省了他的事,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前辈,既然你是江湖人,而我恰好也是江湖人,那咱们就以江湖规矩说事——” “你算什么江湖人?” 断魂扇冷哼一声:“老夫虽不过问江湖事,但是来京州也有几天了,你小子明明是个安国的官员,说什么江湖人?” “前辈有所不知,在下虽为朝廷官员,但却同样有另外一层身份——天地宗右护法,今年新晋的武林盟主,就是我们天地宗!” 荆哲微微颔首,有些得意。 都说天下宗门是一家,既然这家伙也是个江湖人,那怎么也得给自己个面子吧? “天地宗?那是什么门派?” “武林盟主?那又算什么东西?” “……” 荆哲的脸憋的通红,又考虑到断魂扇是南齐人,对安国的比武大会或许不清楚,所以耐心解释道:“前辈,这武林盟主是由安国四大宗门发起的,其他宗门——” “老夫又不是不知道,还用得着你说?” 断魂扇将他打断:“比武大会?除了裴淳景和明寂那对狗男女,还有什么人的功夫能看?就你连点功夫都不会,看来你们那个天地宗也是不入流的门派,由此可见安国的宗门怕是也没落了!” “……” 荆哲本打算把裴淳景和明寂师太搬出来拉拉关系来着,不过听完这断魂扇的话,他就不打算说了。 断魂扇抬头看了看天,不耐烦道:“老夫好久没跟人废这么多话了,好累,赶紧杀了你们,老夫好去月瑶国拿化仙丹!” 荆哲对这化仙丹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惜现在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只能打起精神来,因为接下来跟这断魂扇打一场,似乎是在所难免了。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们天地宗的内功心法虽说能让别人看不出他们的修为,不过当初在长生山下面的时候,通天双怪就看出来了,他还以为这种功法对宗师来说不起作用。 但是现在这个断魂扇却看不出来——难不成因为他现在的功力比遇到通天双怪时精进太多,所以断魂扇看不出来了? 不过也好,正好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或许是见慕容熙和荆哲都不会武功的缘故,断魂扇也没当回事,直接出手,他手中那把黑色铁扇便朝着慕容熙飞了过来。 在慕容熙眼里,这把铁扇的速度特别快,快到她连眼睛都眨不了一下,那把铁扇就已经近在咫尺,可她却没有一点害怕,因为她知道,荆哲就在她身后,不会让她有事。 跟她不同的是,这把铁扇在荆哲看来,实在太慢了些,他连抱着慕容熙飞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扶着她微微把身子一转,便躲了过去。 “咦…” 一击不中,断魂扇惊讶一声。 ———— 第八四一章 天下第一防守 断魂扇自认为自己是个有原则的杀手,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他是不会随便杀人的,所以他并没有选择在茶肆动手。 因此进了茶肆之后,他并不着急。 在断魂扇看来,对付两个手无寸铁、而且还不会武功的男女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这也是他直接把铁扇丢出来的原因。 以他的判断,这铁扇的速度虽不快,但是杀死这对男女,足够了!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荆哲竟能拉着慕容熙那么轻松的躲过去! 所以他“咦”了一声后收回铁扇,并未再立即动手,而是看着荆哲道:“你竟然会武功?” “我可从没说过我不会!” “咦…” 断魂扇又沉吟一声道:“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曾经告诉我,不让我告诉别人他是谁——当然了,若是你一定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告诉你,除非——” 荆哲故意卖了个关子,断魂扇果然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答应我,今天不杀她。” 说着,指了指慕容熙道。 断魂扇听了,觉得非常有意思。 “看不出来,你小子倒是个痴情种!有这种机会竟然不想着自己,而是想着一个女人!你只让我放了她,那你呢?” “放了她就可以了,我嘛,并不需要。” “怎么,你不怕死?” “我怕死啊,怕的要死。” “那你为何还让老夫放了她,而不是你?” “因为——” 荆哲看了断魂扇一样,心中得意,接下来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比王装比:“因为你根本杀不了我,我为何还要让你放了我?” “……” 断魂扇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就你?也配?” “不信,那赌一下?” “赌什么?怎么赌?” “赌你一刻钟之内,杀不了我,若是我赢了,那你就不能再杀我们,若是我输了,那我们就任你处置!” “好,好呀!有趣!” 断魂扇拍了拍手,有好久的时间,他都没遇到荆哲这么有意思的人了,当然了,虽然荆哲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隐藏轻功非常神奇,但他却不会以为荆哲的轻功多强,毕竟他太年轻了。 纵使断魂扇天赋异禀,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过才刚六重初段吧?而且六重之后,每往上提高一层都难如登天,等他宗师的时候,已经知天命了,即使如此,这也很快了,而且这中间他所经历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那前辈就是答应了吧?” 见荆哲笑眯眯的,断魂扇突然道:“若是老夫赢了,你本来就该死了,而你赢了,却让我放了你们两个——再说你也赢不了!这个赌,对老夫来说很吃亏啊!” “怎么,前辈怕了?” “呵呵,我会怕?” 断魂扇冷笑一声,非常不屑的上下打量着荆哲:“看你这身子骨,就不是练武的料子!而且练武之辈,若是想一心向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斩断情丝,而你嘛,显然不行。不知你从哪里练了点三脚猫的轻功,还敢说我怕?好,那老夫就跟你赌了!” “……” 听了断魂扇的话,荆哲突然觉得好有道理,加上断魂扇,他所见过的六位宗师,全部都是单身狗,这就是斩断情丝了吧? 不过他的修炼方法太特殊,断魂扇估计做梦都想不到,他的女人越多,他就越强! …… 荆哲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拍了拍慕容熙道:“你先去前面等着我!” “慢着!” 断魂扇见状,马上喊停。 荆哲回头,“怎么,前辈刚刚才答应的,现在就要反悔吗?” “谁说反悔了?” “既然不反悔,为何不让她先去一旁等着?毕竟刀剑无眼,若是误伤了她,等会就算我赢了又如何呢?” “呵呵!” 断魂扇冷笑一声,心道你脸好大,我一招就能杀了你,还刀剑无眼?你以为你能在我手下拿出兵器来?还想赢我?做梦! 但嘴上却说道:“你让她去前面,若是她自己骑马跑了呢?” 然后又指了指荆哲身后道:“你怕伤了她,那你就让她去你身后等着吧!” “……” 荆哲确实有让慕容熙趁着他缠住断魂扇、偷偷跑走的打算,只是没想到断魂扇老奸巨猾,看穿了他的套路。 只能跟慕容熙说道:“那你去后面等我吧!” “嗯,你要小心!” 身为女皇,慕容熙比寻常女子要镇定,关键时刻不会优柔寡断,嘱咐荆哲一句,便独自驾马朝后面走去。 “前辈,开始吧,一刻钟!” “一刻钟?呵呵,你先接我一招吧!” 说着,断魂扇朝他飞了过来! …… 断魂扇的速度很快,下一刻便犹如一道闪电朝荆哲突袭而来——当然了,这是断魂扇自己以为的,不过在轻功境界已达如影随风巅峰的荆哲看来,这实在太慢了些。 目前的荆哲,轻功已经大圆满。 按照之前柳惊鸿所说,现在的荆哲已经可以算是天下第一防守了,一对一的话,只要他不想死,便没人能杀了他! 毕竟他要是一心想着逃跑的话,普天之下谁能追的上他呢? 所以荆哲才敢跟断魂扇打这个赌,通过刚才断魂扇甩出铁扇的那一招,荆哲就断定他的轻功肯定没有自己高,所以在让慕容熙退到他身后之后,他就不再担心了。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 按照他师父老药童所说,习武之人,不能一心二用,这也是要斩断情丝的原因。 所以一个人练武,要么武艺大成,要么轻功大成,想要武艺跟轻功同时大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轻功的大成比武艺要困难不少,再加上轻功比武艺又鸡肋许多,所以即使是宗师,轻功也不见得多好。 当初的通天双怪如此,而现在的断魂扇同样如此,当他朝荆哲突袭而来的刹那,他的所有轻功修为便呈现在荆哲眼前了! 如影随风中段! 跟荆哲差了足足一层! 不过,这还是有些出乎荆哲的意料,他还以为断魂扇最多也就身轻似燕巅峰呢,没想到他只比他低了一层,可见宗师就是宗师! ———— 第八四二章 毁约 下一刻,荆哲跟刚才一样,只是微微挪动了下身子,便躲了过去! 这下,断魂扇彻底震惊! 若是说,刚才他有些轻敌,甩出的铁扇不疼不痒,被荆哲侥幸躲了过去,可这次的他几乎用尽了全力,可还是被荆哲躲了过去! 这…有些神奇啊… 心里这么想着,断魂扇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因为他想看看,荆哲到底是侥幸,还是真的有实力躲过他的突袭! 于是乎,接下来断魂扇不断出招,而且都带着雷霆之势,招招毙命,不过荆哲的闪躲腾挪更是令他吃惊,他一连出了十余招,全被荆哲躲了过去,而且他脸上连滴汗都没出,可见他躲的多么轻松! 这么多年来,断魂扇第一次对自己的身手产生了怀疑,这是他在对战那些宗师的时候都没出现的感觉,却在一个他认为本该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身上感觉到了。 所以,他停了下来,并未选择继续进攻。 “这是…如影随风巅峰?” 断魂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道:“前辈不愧为前辈,宗师就是宗师啊,一眼就看出来了,佩服,实在是佩服啊!” “……” 断魂扇老脸通红,因为他觉得荆哲这并不像是夸奖他,倒像是嘲笑他! 今天的事情从见到荆哲开始,都异常邪门! 首先是他看不出荆哲有内功来,便把他当成了普通朝廷官员,难免轻敌。 但是在一招失利后,他就重视起来,谁知就算重视,也伤不到荆哲分毫。 要知道,他的轻功已经是如影随风中段了,而荆哲能那么轻松的避开他的攻击,只能是如影随风巅峰! 如影随风巅峰啊… 断魂扇之所以能行走江湖多年、杀了无数高手,成为宗师、武艺高强是一方面,但是在成为宗师之前,他也杀过许多武艺比他厉害的人! 靠的是什么? 自然是轻功! 断魂扇比起其他习武者来说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的轻功。 要知道,他所认识的其他宗师,轻功最多也就如影随风初段,好多才不过身轻似燕巅峰,所以他可以利用轻功的优势一直缠打,最后杀掉比他境界高的人。 等他来到如影随风中段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了,武艺境界跟他一样是宗师的人没有他轻功好,轻功好的肯定不如他武艺境界高——当然了,他也不信有人轻功比他好,自从他习武以来,还没有见过、甚至都没听过有谁的轻功能达到如影随风巅峰呢! 虽然他没有达到、而且好像也达不到了,毕竟轻功太难练了,没有什么机缘巧合,想达到巅峰无异于痴人说梦。 因此在意识到荆哲拥有如影随风巅峰之后,断魂扇异常震惊。 这个时候他终于释然,为何他察觉不到荆哲身上的武艺境界,又为何荆哲敢那么大胆的跟他打赌,盖因他不会武艺、却拥有轻功巅峰啊! 他的轻功比自己高,所以他看不出他的境界这很好解释,并且敢跟他打赌! …… 见他停手,荆哲好奇道:“前辈,你怎么不攻了呢?咱们打赌的时间可是一刻钟啊!你多浪费一点,这时间就不够了!” 断魂扇却不以为意道:“小子,你的轻功,是不是已经到了如影随风巅峰?” 荆哲笑着点头:“前辈好眼力,我也是几年前才达到巅峰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 断魂扇满脸黑线,若是你在不足二十岁的年纪达到了轻功巅峰、还说不值一提的话,那其他习武之人是不是该去死了啊? 毕竟像他这种都过了花甲之年却迟迟没有达到巅峰、或者说不可能达到巅峰的人比比皆是,荆哲这话,无疑装的太厉害! 可更气人的是,他装起来还没有毛病,这就太气人了! “你今年…有没有二十岁?” 荆哲再次笑了笑:“晚辈今年刚刚十八,等过了年,就十九了!前辈是不是觉得我年纪也不小了,这身内功有些稀松平常啊?” “……” 断魂扇抬头看了荆哲一眼,若不是两人的立场不同,他都想说一句“久仰比王”了。 这时,荆哲又催促道:“前辈,一刻钟的时间马上就到,别忘了咱们的赌约,若是你再不进攻的话,那我们待会就可以走了?” “走?” 谁知断魂扇冷声一笑:“你想的倒美!小子,你那么小的年纪就能达到如影随风巅峰,是该狂妄一些!老夫也不托大,现在来看,老夫想杀你的话,无疑非常困难!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毕竟你只会轻功,却没有内力武艺,若是老夫一心追杀你的话,即使你轻功厉害,但也没体力坚持多久!况且,老夫不追你,只杀那女娃子,你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若是你想抱着那女娃子用轻功逃跑的话,相当于自废武功,根本发挥不出如影随风巅峰的境界出来,更逃不了!” “……” 断魂扇如此直白的说完,荆哲愣了一下,问道:“前辈,咱们可是打了赌的,若是一刻钟时间到了你还杀不了我,那就不能再为难我们了!” 断魂扇听了,犹如看白痴一样看着荆哲。 “你不会真觉得,就算你赢了,我就真的把你们都放走吧?” “怎么,难道前辈身为一个宗师,会说话不算话吗?若是传扬出去,前辈就不怕落人口实,遭人耻笑和唾弃吗?” 荆哲已经猜到了断魂扇的意思,声音也变冷下来,心里也在想着最坏的可能。 断魂扇听完之后,犹如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道:“笑话我?谁敢笑话我?这普天之下,还是以实力说话!若是有人敢笑老夫,老夫直接杀了他便是,你觉得还有人敢笑话我?” “那前辈的意思就是不遵守赌约了是吧?” 荆哲往后退了两步,他实在没想到断魂扇好歹是一介宗师,竟能如此的不要脸,只能在心里暗暗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 第八四三章 你该死 接下来,荆哲又问道:“那前辈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断魂扇想了想便说道:“这样吧,你之所以练成现在的轻功,肯定是吃了什么药物吧?” “……” 荆哲愣神的间隙,断魂扇眯眼道:“你不要想着骗老夫,因为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你怎么练成这般轻功的,老夫一搭眼便看了出来!” 说完之后,断魂扇微微颔首,好不得意。 荆哲撇了撇嘴道:“既然前辈那么厉害,那肯定知道我吃了什么吧?还问做什么?” “……” 断魂扇瞬间被问住了,张着嘴,无言以对。 他的分析还是没有错的,天赋异禀如他,还有这么多奇遇和历练,真正到达宗师之境也是知天命之年以后了,可见修炼的辛苦。 而轻功的修炼比之武艺更为困难,如影随风巅峰可以说是武艺的宗师之境,荆哲哪怕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到现在也练了不足二十载,怎么可能就练到如影随风巅峰了呢? 这种事情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 可这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断魂扇便想到了药物,毕竟练功之时若有药物辅助,效果定能事半功倍,练轻功亦是如此。 而荆哲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练成了如影随风巅峰,不仅吃了药,吃的肯定还不是寻常药物,定是什么奇丹妙药! 断魂扇这个岁数,又成了宗师,他对武艺已经没了多少追求,唯一追求的,可能就是轻功和寿命了,所以他才会答应杀慕容熙,为的就是吃上一粒“化仙丹”。 而荆哲的出现,又增加了他对轻功的渴望——若是能从他身上拿到这种奇丹妙药,那他的轻功也会跟武艺一样到达巅峰,那时候,他才能真的无敌! 再吃上“化仙丹”,可就大圆满了! 因此断魂扇眉毛一挑,眼神当中闪过一抹阴翳,盯着荆哲道:“识相的,那就把药交出来!” “交出来如何,不交出来又如何?” 断魂扇冷笑一声:“只要交出来,那我饶你们两个不死,不交出来,你们两个都得死!” “若是我交出来,你真能放了我们?” 听荆哲这么问,断魂扇暗暗心喜,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我断魂扇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又怎么会言而无——” 话没说完,断魂扇就看到了荆哲戏谑的眼光和脸上露出的鄙夷笑容,当即愣住了。 片刻之前,他才刚言而无信一次,这个时候再打包票,确实令人耻笑。 “小子,我劝你还是乖乖把药交出来——” “做梦去吧!” 断魂扇的话,荆哲现在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就凭刚才的对话,荆哲相信,无论如何他都会杀了他们,既然如此,撕破脸就是,他也没必要再跟他客气。 “就凭你,脑袋都快进土了,还想让我把身上的奇丹妙药交出来?我现在扔了喂猪也不给你!” “你——” “你什么你?我看你脑袋不光要进土,还进了水呢!” “……” “瞪什么瞪?还跟我讲条件?就你?也配?你说你长得就跟个智障一样,大白天戴个斗笠,你是不是秃了啊?” “……” 断魂扇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 他双拳握紧,铁扇被他握在手里,发出“吱吱吱”的声响,而他身上的黑色长袍这个时候也轻轻飘了起来,浑身气机都充斥于外,仿佛要爆开一样,气势汹汹,非常骇人。 “你——该——死!” 断魂扇伸手,用铁扇指着荆哲,一字一句说道,如荆哲所想,他确实没想让他们活,只是在知道他有奇丹妙药练轻功后,想据为己有而已。 但又担心这种奇丹妙药荆哲没有带在身上,所以才说那么多话,不过他刚才听他的意思,那药就在他身上。 那他就不用顾忌了,直接开杀便是! “你也就长了一张嘴,跟个娘们一样,除了会说杀我,还会做什么?有本事你杀啊?” “去死吧!” 断魂扇再忍受不住,铁扇一甩,便朝着荆哲刺了过来,这时候荆哲才发现,这并不单单只是一把铁扇,此时扇尖处各多出一根锋利长刺,冒着惨白的寒光,若是被划一下,非死即伤! 怪不得叫断魂扇呢,怕是死在这把带刺铁扇下的亡魂,已经多不胜数了! 而断魂扇在扔出铁扇之后,整个人也随着铁扇飞了过来,在荆哲试图躲避铁扇之时,他则攻向了荆哲准备逃走的方向! 虽说荆哲的轻功不错,但断魂扇双管齐下,这让荆哲有些疲于应付,第一招交手,荆哲变得有些狼狈,运用轻功,越过断魂扇,往前面飞了过去,而断魂扇杀他心切,此时都忘了身后的慕容熙,直接追了上去! 荆哲见状,暗暗心喜! 他要做先是示敌以弱,让断魂扇觉得他只会轻功,很好杀的样子,然后再激怒断魂扇,诱使他对自己动手,从而把他引出去,离慕容熙越远越好,以免打斗起来伤了她。 等荆哲飞出去一段距离之后便停了下来,断魂扇的轻功虽不如他,但也是如影随风中段,仅仅一瞬间便追了上来。 “呵呵,怎么不跑了?跑不动了吧?” 在断魂扇看来,荆哲没有内功支撑,身体素质太差,空有一身轻功,但却飞不了多久,见荆哲停下,他觉得他猜对了,便冷声笑道。 “跑了,还怎么杀你?” 荆哲站在原地,一脸轻松的看着断魂扇,这个时候他不打算再躲了,纵使断魂扇是宗师,可他也有六重巅峰了,距离宗师一步之遥,虽然打不过,但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而且他的目的是杀慕容熙,所以荆哲必须杀了他,才能以绝后患! “……” 听到这句话后,断魂扇并没有笑,而是沉默片刻,眼神如同刀子一般,盯着荆哲,缓缓吐出两个字来:“找死!” 说完之后便朝荆哲再度飞袭而来! 这次他没有选择再用铁扇,因为他知道荆哲已经没力气跑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用拳头一拳一拳轰死他! ———— 第八四四章 商量 让断魂扇感觉奇怪的是,荆哲并没有动! 按理来说,即使他刚才“逃跑”的时候已经用了过多力气,但也不至于动不了吧? 但断魂扇也只是奇怪了一秒,下一秒他的眉毛就挑了起来。 找死! 这么想着,他的拳头就轰了出去,而荆哲不但不躲,反而同样提起拳来,朝他轰来! 这下,断魂扇是彻底惊了! 就是这个瞬间,他的力气松懈了一些,而荆哲恰好抓住了这个机会,全力轰了出去! “砰!” 只听一声巨响在天空中炸开,紧接着,荆哲和断魂扇都飞速朝后面退去。 宗师,果然恐怖如斯! 虽然荆哲之前曾跟通天双怪这两位宗师交手过,但那种交手投机取巧多些,他并未跟通天双怪正面碰撞过! 而刚才,他结结实实跟宗师强者正面硬刚了一拳,而且又因为他轻功比断魂扇高了一层的缘故,所以断魂扇那一拳虽快,但在他眼里看来却慢了不少,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断魂扇脸上的表情变化。 因此他知道,在他选择举拳对攻的时候,断魂扇有片刻失神,拳头的力道也相应弱了一些,而他就趁着这刹那功夫,全力轰了过去! 即使如此,他还是在下一刻被震退回来。 而且他能感觉这一震,他的五脏六腑就跟被震错位了一样,疼痛难耐,直到停在原地之后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嗓子里有些腥热,荆哲觉得自己只要张口,鲜血怕就要从他嘴里出来了… 这就是宗师强者的实力吧?若是刚才他没有愣神,而是全力打出一拳的话,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住呢? 荆哲有些悲观的想着,接下来,硬碰硬似乎不行了,要么逃,要么就稳住他,炸… 不过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断魂扇在他被震退出去之后,同样也倒飞出去,就是不清楚他会不会跟他一样,也是这么难受… …… 此刻的断魂扇,远比荆哲要震惊的多。 他确实也被震飞了出去,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荆哲竟有内力,竟会武艺! 而且,还是六重巅峰! 这下,断魂扇想的有点多。 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轻功到达如影随风巅峰已经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连武艺都到了六重巅峰,毫无疑问,荆哲是他见过——不,应该是全天下习武最快之人! 不出所料,他迈入宗师之境的时间,肯定也会是这天下最快之人! 不过,他应该没机会达到宗师之境了,因为自己不可能让他达到! 现在的断魂扇更坚信了荆哲身上有奇丹妙药的想法,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厉害,而他们已经结下了梁子,若是今日不杀了他,留着他,总有一天会是祸害! 不过他也没有再着急出手,刚才只以为荆哲会轻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稳杀他,大不了就是多浪费些时间罢了。 而现在,荆哲的武艺比他低了一重,但轻功却高他一层,真打起来的话,他就算能赢也要付出些代价,所以思来想去,断魂扇觉得还是先稳住他,然后再找机会动手! “小子,不错呀!” 断魂扇笑道:“现在,老夫对你们这个天地宗倒是很感兴趣了,竟然能培养出你这么厉害的高手出来!” 荆哲看他一眼,冷笑两声,并不回话。 对于荆哲的藐视,断魂扇有些生气,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别以为老夫夸你几句,你就不知姓甚名谁了!你虽然厉害,可还跟老夫差了一重呢!若是老夫全力一击,你必死无疑!” 荆哲摊手:“然后呢?” “老夫见你天赋异禀,再加上老夫惜才,咱们两个若是打一场,很可能两败俱伤,实在太不划算了!所以不如咱们商量商量。” “怎么商量?” “老夫可以明说,答应给我化仙丹,让我杀了月瑶女皇的人就是她的妹妹慕容晨,而且慕容晨答应老夫,只要杀了月瑶女皇,她就会成为新的女皇,那化仙丹便能归她调配,并且还让我成为月瑶国国师,以后派人为我单独炼制化仙丹!” 荆哲并未答话,这事他已经猜到了,只是不知“化仙丹”到底是什么而已,不过他也懒得问断魂扇,等会问慕容熙就是了。 至于国师,他有点好奇,断魂扇都入了宗师之境了,为何还会在乎这种事呢? 断魂扇继续道:“现在老夫可以答应你,这化仙丹,老夫不会要了,月瑶女皇,老夫也不想杀了,不过作为代价,你要把你身上的药交出来给我,当做条件!” 见荆哲看着他不说话,断魂扇马上补充:“你不要再担心老夫骗你!若是老夫想骗你的话,根本不可能把跟慕容晨的交易全部告诉你!” 荆哲点了点头,一脸信服:“说的倒也是!” 断魂扇一听,明显十分高兴。 “你答应了?” 荆哲点了点头道:“我不答应也没有办法,难道不是吗?” 断魂扇笑着点了点头道:“呵呵,这是个双赢的局面嘛!你现在已经到了六重巅峰,距离宗师之境也不过一步之遥,所以这个时候活着对你来说最重要了!还有,老夫看你跟这个月瑶女皇之间的关系,势必是要娶她的,那月瑶皇室的化仙丹以后不也是你的?所以你稳赚不赔!” 荆哲再次点头,道:“嗯,若是你不说,我都没想到我会这么赚呢!” “呵呵,年轻人嘛,想的事情自然没有我想得多,毕竟我过得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断魂扇拍了拍胸脯,目露得意,下一刻,他又沉声说道:“那就把药交给我吧!” “好…” 荆哲又沉思片刻,仿佛才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沉声道:“不过,这药可是我们天地宗的秘药,就连我师姐都没有,若是让我师父知道我给了别人,怕是会将我逐出师门!所以我今天把药给你之后,你出去一定不要把这事说出去,不然我将生不如死!” “那是自然!” 断魂扇认真的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是冷笑不已:不用你师父,等我拿到药之后就让你死了! ———— 第八四五章 淬火丹 这个时候,荆哲开始往怀里伸手,对面的断魂扇一脸喜色,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药叫做淬火丹,由我师父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与人一起炼制出来,药引也颇为独特,是以火为引,寻常人就算拿了这淬火丹,也不知道该怎么吃!” 荆哲絮絮叨叨的讲解着,表情颇为认真,断魂扇虽不以为意,但还是仔细听着。 这个时候,荆哲掏出了四个“淬火丹”来,说是淬火丹,其实就是四个手雷! 拿出来之后,荆哲就往断魂扇身边走,将要交出去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还颇为不舍。 这一幕落在断魂扇眼中,更是觉得这淬火丹对荆哲来说万分重要,不然他哪会如此小心? 所以马上伸出手来。 荆哲“犹豫”很久,最终还是递了过去:“这四个淬火丹我都给你了,之前我练武的时候,一共吃了三颗便到了现在的境界。” 好家伙! 三颗就到了六重巅峰! 若是自己把这四颗都吃了,那岂不是能够真的窥探一下,这宗师之后到底会不会别有洞天? 断魂扇越想越兴奋,下一刻,就从荆哲手中把“淬火丹”接了过去。 这淬火丹的个头比断魂扇之前吃过的丹药都大多了,原来的丹药一口能吃好多个,而这个淬火丹,一手拿两个都是极限,所以他不得不用两只手把四颗淬火丹握紧。 看着手里的淬火丹,断魂扇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一颗淬火丹就有如此神效,盖因它的分量太足了啊! 其他丹药,十几粒也不过用个不足巴掌大小的瓶子装着,而这淬火丹竟用巴掌大小的陶瓷罐装着,当他拿到手上之后,能明显感觉到分量很足,确实是神药! 这个时候,荆哲还在说着:“当时我师父云游之时,把我们天地宗仅剩的四颗淬火丹都交给了我,还嘱咐过我,因为我马上就要突破、达到宗师之境了,所以这淬火丹先不要吃,不然浪费。 他让我达到宗师之境后,再同时把这四颗淬火丹吃上,这样才能实现最大的突破,因为我师父说,他一直觉得,宗师之境肯定不是武艺的最后一境,突破宗师之境后,肯定别有洞天!” 断魂扇听完,频频点头。 按照江湖上所说,武艺的最高境界就是宗师之境了,而自从成为宗师之后,断魂扇就总觉得这宗师之境之外肯定还会有其他境界,之所以从没听过,是因为没人到达过。 而见到荆哲之后,这种想法就强烈起来。 不过,他又有些好奇道:“既然你师父什么都知道,为何他没有吃呢,偏偏留给你?” 荆哲并不慌张,笑道:“都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师父从小就没练过武,他一心只爱炼丹,但又苦于炼成的丹药不知其效果,所以才在两年前创办了天地宗,并且收我为徒。” 断魂扇觉得这说法靠谱,毕竟他之前从未听过天地宗的名头。 “我师父毕竟年纪大了,而且没有一点内功和武艺功底,哪怕想自己吃上淬火丹试试,效果也微乎其微,而他也不偏好此道,因此就把淬火丹全部留给我了!” 这下,断魂扇满意点头,不疑有他。 “那我现在就把这四颗淬火丹全吃了!” 断魂扇已然迫不及待,他把三颗淬火丹放在怀里,自己则拿着一颗,下一刻就准备把陶瓷罐上面的封口给打开。 荆哲见状,吓了一跳。 “慢着!” 荆哲赶紧打断他:“不能这么吃!” 断魂扇皱眉:“那该怎么吃?” “我刚才说了,这淬火丹之所以叫淬火丹,是因为它跟其他寻常丹药都不同,它的药引不是普通之物,而是火啊!” 说着,便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来。 “把四颗淬火丹都拿出来,我用火给你把药引好,再交给你!” 荆哲一脸认真道。 但凡断魂扇有点化学常识,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揭穿荆哲,可惜他没有。 这个时代可没有手雷的概念,而且但凡见识过手雷威力的人,大部分都死了,所以断魂扇听完之后,不仅没有怀疑荆哲,反而有点激动。 这小子,讲究人啊! 既然如此的话…那等会给他留具全尸! 断魂扇这么想着,就伸手出来。 “你确定要现在把这四颗淬火丹全部吃上?不用等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断魂扇马上摇头,他一刻都等不了,虽说他觉得荆哲不会骗他,但谁又说得准呢?他就当着他的面吃,若是没有效果,就立马杀了他,若是有效果的话,同样立马杀了他… “好吧!” 荆哲把火折子引燃,又道:“那你把这四颗淬火丹都放到地上,我帮你引燃!” “不必了!” 断魂扇立马拒绝。 那么金贵的丹药,他可不放心让荆哲帮他引燃,于是询问了荆哲,这淬火丹要引燃的药引在哪里,问完之后,便把火折子抢了过去。 “你,退后!” 这么金贵的丹药,虽说他要当着荆哲的面吃下去,但不能让他靠的太近,否则他不放心。 “我可以在旁边指导…” “退后!” 断魂扇不耐烦道。 “好吧…” 荆哲叹了口气,有些“沮丧”,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往后退,一脸的“不舍”。 断魂扇见状,心中更是得意。 于是乎,断魂扇左手拿着两颗淬火丹,另外两颗则放在胸前,他用左胳膊给护住了,可见他对这四颗淬火丹是多么重视。 而此时的荆哲,早已退到了距离断魂扇约有一百多米的地方,这个距离还是断魂扇定的,在他看来,这个距离,荆哲既逃不了,同时也不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 而荆哲脸上的表情平静,但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其实断魂扇就算不要求,他自己都想往后退退,毕竟他可不想被误伤! 谁知断魂扇会那么“讲义气”,主动让他退避三舍,看着已经把火折子举起来的断魂扇,荆哲只想对他说一句,一路走好! ———— 第八四六章 趁他病,要他命! 下一刻,在荆哲的注视下,断魂扇把火折子拿起来,然后靠近“淬火丹”的药引。 此时,他的手有点抖。 当然了,并不是害怕的抖,毕竟他并不知道在他看来是神药的“淬火丹”,实际上是会送他上路的炸药! 他之所以抖完全是因为激动,毕竟这药引只要被他引燃,这四颗淬火丹一吃,宗师之境之后到底会不会别有洞天,他到底会不会成为这天下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跨入“神境”之人,就能全部揭晓了! 接下来,他先把左手上的两颗“淬火丹”给引燃,随后又把怀里的两颗给引燃。 听着引线在耳朵里传来的刺啦刺啦的急剧燃烧声,断魂扇的腿也跟着有些轻微抖动,这个时候,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不过抬头看了看还老实站在原地的荆哲,并未当回事。 看看,这神药就是神药,药引被打开的时候竟然会让人生出不安的感觉,厉害啊! 看着淬火丹的药引呲呲冒烟,断魂扇心里还无比得意的想着。 而对面的荆哲则睁大了眼睛,以他跟断魂扇接近百余米的距离,就算四颗手雷威力巨大,也不会波及到他这边。 他要好好看着断魂扇一代宗师是如何被四颗手雷炸伤的——当然了,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断魂扇被直接炸死,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他是宗师,实力不可小觑。 犹记得当初通天双怪在有防备之时被手雷炸到依旧受了伤,所以断魂扇在这种毫无预兆下被炸一次,伤的肯定轻不了! 对付一个健康的宗师,荆哲毫无办法,但是对付一个受到惊吓、同时还受了重伤的宗师,荆哲还是很有把握的! 此时,他已经把手伸进怀里,握紧了好久不用的天子剑,而且他怀里还剩了一颗手雷,以备不时之需。 趁他病,要他命! 荆哲只等手雷炸响的那一刻就要飞冲上去,直接结果了他! 敢打我女人主意的人,都该死! …… 这个时候,美滋滋的断魂扇已经扔掉了火折子,看着“药引”燃烧殆尽,他把三个“淬火丹”放在怀里,腾出手来准备打开一个“淬火丹”,好好品尝一下这神药的滋味! 突然,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断魂扇成为宗师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危机意识,他马上抬头去看荆哲,见他手伸在怀里,眼神犀利,似乎做出了进攻准备… 可即使这样,那也不应该啊? 别说他现在距离自己那么远,就算他在自己眼前,也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啊! 那到底是什么—— “轰!” 断魂扇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原因,就感觉胸口一疼,伴随着耳边传来了一声巨响。 身为一个宗师,在面临危险之时他下意识的就将真气外化,形成一道防护罩。 他的动作很快,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慢了一步,毕竟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怀里已经感觉到痛了。 他忍着疼痛低头去看,怀里和手中哪还有什么淬火丹? 刚才那声震耳发聩的巨响就是淬火丹的陶瓷罐爆炸发出的,断魂扇怎么也没想到,淬火丹怎么就能炸了,他更没想到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陶瓷罐,为什么炸的那么响,而且还那么疼? 他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扎进了无数刀剑,尤其是胸口,那种疼痛的感觉尤为明显,斑斑血迹已经印了出来,他很想把衣服拉开,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伤了他,不过他显然没有机会! 因为爆炸声刚过,荆哲就如同一道闪电,提着一把短剑杀了过来! 断魂扇忍着疼痛,用铁扇挡住了荆哲的第一波进攻,可此刻的荆哲却远比刚才迅猛的多,现在的他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勇猛,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狠,一剑比一剑利! 所以现在的局面跟刚才相反,荆哲主攻,断魂扇主守,而且断魂扇在荆哲无比犀利的攻势之下节节败退,不断退防! 断魂扇每用铁扇抵挡荆哲一波攻势,就感觉胸口疼痛万分,挤压在胸口的鲜血汩汩流出,更像是要在他嘴里吐出来一般! 若不是他紧闭牙关,还要费力的抵挡荆哲,他怕是早就吐出几口老血了。 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猛啊? 这个时候,断魂扇心里已经骂娘了。 荆哲很强,远比他想象中强的多。 荆哲的轻功已臻化境,比自己高了一层,所以速度远远要高于他,而荆哲的武艺虽是六重巅峰,但各种招式层出不穷,而且还都是些他没有见过的招式——这很正常,毕竟无论是柳惊鸿还是苏墨尘交给荆哲的招式,都未流传在江湖上。 再加上荆哲刚参加完比武大会,又跟西疆重骑兵团打过大群战,导致他最近的实战能力正处于巅峰,所以断魂扇断定,哪怕是处于理想状态的自己,跟荆哲硬刚起来也不一定会占上风,更何况现在他还受了重伤呢? 这小子太卑鄙了,原来刚才他一直在装,先是装普通人,后来装不会武艺,最后又装弱,这才导致他轻敌——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这么强的话,断魂扇怎么相信他会轻而易举的给自己奇丹妙药“淬火丹”呢? 去他娘的“淬火丹”! 一想到这个,断魂扇就来气,想自己叱咤江湖几十余载,杀过的人怕是都比荆哲认识的人还多,结果就栽到了这么个“淬火丹”上,能不气? 荆哲越打越勇,速度越来越快,断魂扇眼看着没了多少招架之力,越退越远。 “你不是想杀我吗?来杀啊!” 荆哲边打边嘲讽,那架势,像是要在打死断魂扇之前要气死他一样,而他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断魂扇被气的差点破了功。 “就凭你?想杀我?” “那就试试!” 说着,荆哲再出一剑,直插断魂扇心脏! “看看那是谁!” 而断魂扇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朝后面飞速退去! 荆哲往后一看,瞪大了眼睛! ———— 第八四七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按照荆哲的吩咐,慕容熙骑着马往后确实退了好远,然后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藏着,因为她相信荆哲,也怕成为荆哲的累赘,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荆哲杀了断魂扇,来接自己! 身为女皇,无论是大局观,还是分析能力都远在寻常人之上。 当荆哲让慕容熙离开的时候,慕容熙就没有扭捏和犹豫,因为她相信荆哲,觉得荆哲一定有把握杀了断魂扇,自己留下反而让他分心。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慕容熙担心起来。 她虽是女皇,也在第一时间表现出了能够匹配她女皇身份的冷静,可她又是个女人,纵使会理性,但最终还是会败给感性。 尤其是在对待自家男人的时候——从今天出城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定,荆哲是她男人了。 所以她又开始纠结,这么长时间了,荆哲到底有没有杀了断魂扇,或者他有没有占到上峰,最不好的局面,就是断魂扇… 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若是那样,断魂扇肯定就找过来了!所以她只要没看到断魂扇,就说明荆哲还是安全的! 可她还是担心,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她之前的所有大局观也全部消耗殆尽。 要不…我过去看看? 就远远的、悄悄的看着,不让他们看到,也绝不影响他,那样等他赢了,自己就能第一时间冲出来,若是他…那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出去,因为即使死,她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在路上,她听到了那巨大的轰鸣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快马奔了上去,也就是这个时候被断魂扇发现了! 唉… 这一刻的慕容熙,心中无比自责和后悔,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了,此时的荆哲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而刚才还高高在上的断魂扇,此刻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被打的节节败退,若是自己再晚到一会,断魂扇怕是就被荆哲杀了—— 可她偏偏被发现了… …… 下一刻,断魂扇在抗住荆哲一剑后便顺势往后飞去,目标直奔慕容熙! “做梦!” 荆哲在心里大吼一声,便飞速朝着慕容熙飞去,虽然着急,但他心里却并不是太担心,因为他的轻功比断魂扇好太多,再加上此时断魂扇受伤严重,速度远非自己,所以荆哲有十足的把握在断魂扇之前赶到慕容熙身边,保护慕容熙不受他的伤害! 同样关心则乱,荆哲忘了,他能想到的事情断魂扇同样也想到了,他又怎么会做无效攻击? 所以此刻的断魂扇不过是虚晃一枪,转移荆哲的注意力,在发现荆哲果真被他引着飞向慕容熙之后,他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下一刻,他鼓足了浑身内力,全部铸于铁扇之上,然后丢了出去。 “去死吧!” 因为一心奔向慕容熙,所以荆哲并未关注断魂扇的东向,等他再抬头的时候,那把展开了长刺的铁扇已经朝他飞了过来。 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荆哲心中冷笑,顺势举起天子剑,在他想来下一刻这铁扇就能被他一剑劈回去,毕竟现在的断魂扇都没力气对他构成威胁,更何况已经脱离了他控制的铁扇? 可下一刻,异象突生! 当荆哲的天子剑劈到铁扇上之后,本以为铁扇会被劈走,哪里想到这铁扇竟直接爆开,那些附着在铁扇上的长刺,此刻犹如暗器,全部朝着荆哲和慕容熙的方向射来。 好在荆哲反应够快,用内力外化挡住这些长刺的第一波攻击,不过,这些长刺并非靠惯性飞溅开来,而像是铁扇上有某种机关把它们弹射出来,力道十足。 荆哲不敢大意,用内力外化挡住后便快速飞向慕容熙,将她抱住,朝后朝外飞去。 可怜了慕容熙骑来的那匹骏马,荆哲最多只能把她抱起来——当然了,他也只会抱她,这个时候谁在乎一匹马的死活呢? 所以,荆哲前脚抱起慕容熙,骏马后脚就被乱刺射死,惨不忍睹。 慕容熙回头看了一眼,心有余悸,又有些胆怯道:“都…都怪我…” “啪!” 荆哲伸出手去,在慕容熙那滚圆且柔软的突起处打了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声响。 “既然错了嘛,就该接受惩罚。这一巴掌,就罚你不相信你男人吧!” 荆哲笑着说道,此刻的他哪能不清楚慕容熙的想法?若不是关心在乎他,慕容熙又怎么会冒着危险再折返回来呢? 虽然坏了他杀断魂扇的好机会,不过荆哲心里还是暖暖的:危险的时候,还有什么比有一个女人在乎记挂更让人感动和幸福的呢? 而荆哲这一巴掌也不得不打出去,因为他能看出来,此时的慕容熙非常自责,这么打她一下也算是替她把压力释放出来。 果不其然,被打了一下的慕容熙不仅没有皱眉,反而更舒展了一些,并且仰着头,一脸认真道:“是呀,都怪我,若是你还生气的话,那就再打我吧,打到你不生气为止!” “当然要打你了!” 荆哲看着慕容熙一副小女儿姿态,跟原来那种成熟稳重的模样大相径庭,便觉得这样的慕容熙更加可爱,便想逗她。 “听没听过,这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以后我得时常敲打敲打你才行!” 说着,荆哲的大手已经又打上了慕容熙身后那柔软的突起,只不过,这次的力道比起刚才要轻了不少。 并且打完之后,他的手并没着急、或者说不舍得离开,而是放在那里,开始了上上下下、前后左右不规则的游走。 “嗯~” 刚才被狠狠打了一巴掌都没有吭一声的慕容熙,此刻却呻吟出来,并且随着荆哲那双坏手的一路游走,她不受控制的叫出声来。 不过,在荆哲的坏手又准备继续的时候,慕容熙最后一丝理智终于阻止了他,一把按住他使坏的手,噘嘴道:“你怎么这么坏呢?” “嘿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你刚才不是还说愿意我对你动手动脚吗?” “……” ———— 第八四八章 简单爱 慕容熙再次见识了荆哲的厚脸皮。 不过跟原来比起来,或许是因为确定了关系的缘故,在现在的她眼中,他的这种厚脸皮都变得格外亲切。 轻轻打他一下,慕容熙还是把荆哲的手从她的翘臀上移到了一边,纵使她也希望荆哲对她动手动脚,但却绝不是现在。 目前这种处境,她实在没心情。 于是严肃道:“小心断魂扇呀!” 荆哲回头,苦笑道:“不用小心他,因为他早就跑了,追都追不上。” 慕容熙的眼神再次暗淡,又自责道:“要是我不出现你就把他杀了,毕竟他都被你打受伤了…” 荆哲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就算你不出现的话,他应该也能逃走,因为他这把扇子里面暗藏机关,之前我根本没想到。 趁着我应付这些机关暗器的功夫,他就跑走了,宗师的实力,并不是那么容易一击毙命的。而且他来了京州应该有段日子了,对这城外的山林也熟悉的很,想在这里抓到他太难了。” 慕容熙听完点了点头,又紧张道:“那咱们赶紧进城吧!他不敢在城里动手的!” 在这个世界,虽然宗门繁多,会武功的人也多不胜数,朝廷和宗门互不相干,但是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在各国都城,习武之人不能随便动武,更不要说杀人了,尤其是异国习武者,到其他国家都城杀人更是大忌。 断魂扇强如宗师,也不敢在京州动手,毕竟像他这种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若是动手之后牵扯太大了,到时候不仅是跟安国朝廷和宗门为敌,连他的祖国南齐都不会饶了他。 所以只要进了城里,便安全了。 荆哲也点了点头,今天出城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而且发生了遇刺的事情,此地不宜久留,他要回城好好算计一番。 等来到慕容熙刚才骑马的地方,看着被乱刺射死、血肉模糊的马尸,慕容熙捂着嘴,差点呕吐出来,荆哲见状,赶紧抱着她离开。 往前走了几步,慕容熙站在地上,拍了拍胸脯,这才好些。 “马没有了,咱们怎么回去?” “当然是飞过去了。” “飞回去?” “对呀,当初在梁州城外,不就如此?” 被荆哲一提,慕容熙便想起从西疆大帐回梁州的时候,荆哲抱着她飞了好久,只不过当时的心情跟现在完全不同。 这么想着,她倒有些怀念了。 于是伸开双臂,眼神灼灼的盯着荆哲:“那就带我飞吧!” “好嘞!” 荆哲说完,就抱起慕容熙,腾空而起,脚下白雪皑皑的树林和山道不断后退,犹如水墨画。 “这种感觉,真好!好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啊!” 慕容熙搂着荆哲的脖子,由衷道,不过很快又自嘲的笑了笑,“不过那样太自私了呀!其实能这样就很好了,起码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想到这一刻,就会开心的笑起来!” “放心吧,等你从月瑶国回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慕容熙点了点头,但还是笑道:“你那么多女人,怎么会一直在我身边呢?不过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心里只想着我,就跟现在一样,爱的这么简单,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有念想…” “爱的这么简单?那你想不想,不光记着今天的画面,还能记得今天的声音?” “嗯?” 慕容熙有些好奇,“怎么记得声音呢?” “来,你握住我的手,我告诉你。” “哦。” 说着,慕容熙握紧了荆哲的手。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不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你靠着我的肩膀, 你在我胸口睡着, 像这样的生活, 我爱你,你爱我…” “这是什么歌?” “这是我写给你的歌,简单爱。” “简单爱…” “好听吗?” “好听!” “那我再给你唱,等你唱起这首歌的时候,就能想起我,好不好?” “好!” “我想就这样…” 正午的阳光安静而温暖,落向飘舞在空中的二人身上,长情但美好… …… 这种幸福的时光,总是显得短暂。 没用太久,荆哲就已经抱着慕容熙到了城门外,随着路上出现零星的行人,荆哲便抱着慕容熙从天上落了下来。 而慕容熙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让荆哲抱着,恋恋不舍的从他怀里走了出来。 “哎,好不想回去呀!” 在进城前,慕容熙还是叹了口气道。 荆哲苦笑一声,“我也不想回来,可是那断魂扇就在城外,而且以他宗师的实力,那点伤对他来说或许也不是什么大事,待在外面太危险了!” 慕容熙点了点头,她自然清楚,不然也不会让荆哲带她回城,只是,今天应该是她跟荆哲最好的机会了,她好想再多跟他待一会儿啊! 无论是闻香居还是报社,都不可能有独处的机会,慕容熙想了想,试探道:“要不…咱们去其他客栈?” “……” 好家伙,荆哲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主动拉去开房,因此看向慕容熙的眼神多少有些讶异。 你的开放,超乎我的想象… 被荆哲那么看着,慕容熙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脸色微红,马上低下头去。 “我就是…就是想找个客栈,跟你好好说说话而已…你不想知道那个断魂扇都成了宗师,为何还会为了一粒化仙丹而跑到安国杀人吗?你不想知道化仙丹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吗?” 荆哲点了点头,因为他确实特别想知道这化仙丹到底有什么神奇作用,难不成比他的“吃枣药丸”还神奇不成? 不过他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化仙丹和吃枣药丸有类似作用的话,不说慕容熙毫不会武,初夏的武功起码也不能这么差吧? 见他点头,慕容熙马上道:“所以呀,我才说咱们找一家客栈,就咱们两个,好好说会话…” 随即眼神有些黯然:“若是回到闻香居,或者报社,就再也没有机会这么说话了呀!” “……” ———— 第八四九章 我怕你叫起来… 荆哲当然也想找个跟慕容熙独处的机会,而且他不仅是想跟慕容熙说说话这么简单而已,他还想跟慕容熙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依据慕容熙刚才的反应,荆哲觉得只要能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今天的收获应该不小! 至于慕容熙所说的客栈嘛… 荆哲并不同意,毕竟就算是客栈,楼上楼下都是人,隔壁房间也有人,他还怎么发挥? 于是拒绝道:“客栈不行。” “怎么不行?” 慕容熙有些失望,咬着嘴唇问道。 “客栈都是人啊!” “客栈…房间里怎么可能都是人?” 慕容熙不明所以,“就我们两个呀!” “屋里是就我们两个,可是屋外呢,隔壁呢,都是人!” 听到这句,慕容熙才理解他的意思,但还是有些疑惑,问道:“有人就有人吧,他们又不认识咱们,怕什么?” “当然怕了,我不想让他们听到你的声音。” “……” 慕容熙愣了一下,“不让他们听到就是了,我可以小声说话的。” “这不是小声不小声的问题,我怕你叫起来的时候控制不了…” “叫?” 慕容熙更蒙了。 荆哲撇了撇嘴,也没明说,心想到时候你就知道这种想法多幼稚了,我那么厉害,你叫的指不定多大声呢! 于是说道:“客栈是不行,最好的地方还是去报社,那里才是我的地盘!” 听到荆哲的提议是报社,慕容熙马上没了精神,说道:“报社更不行啊!你那位公主师姐在那里且不说,还有那么多社员在呢,人更多!” 荆哲嘿嘿一笑,“咱们悄悄过去,先打探一下再说!” “……” 慕容熙也拗不过荆哲,便被他拉着,往报社的方向走去。 …… 不多会,两人来到报社外,只不过停在报社大门外的胡同口,并未再往前。 “怎么不进去呢?” 来这里是荆哲提议的,结果到了地方他却跟做贼一样,并不进去,于是好奇问道。 “等等…” 荆哲稍微探头,终于见有人出现在报社门口的院子外时,马上来了精神招手。 不多会,熊三跑了过来。 “荆社长,你过来了,怎么不进去呢?” 荆哲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公主来没来?” “来了。” “……” 荆哲和慕容熙的眼皮刚要垂下来,又听熊三说道:“不过又走了。” “……” 荆哲强忍着打他一顿的冲动,示意他继续。 “公主殿下跟昨天一样,一大早就来了报社,只是后来左等右等也不见荆社长过来,就派了人去打听,听说荆社长早上就从闻香居出来了,公主殿下便在这里等着,等到正午还没见荆社长回来,便回去了…” 听到这里,荆哲和慕容熙的眼神亮了起来。 若是苏墨尘在的话,两个人可以说没有一丁点机会,不过她走了,那机会就多了… 不过嘴上却是有些惋惜道:“这样啊…那就太可惜了,没想到殿下走了…” “荆社长,公主殿下刚走不久,现在怕是还没回到皇宫呢!” 见荆哲“情真意切”,熊三自告奋勇道:“要不要我去把殿下追回来?若是殿下听说荆社长在报社的话,肯定会很高兴呢!” “……” 荆哲愣了几秒,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个…就不用了,殿下来回跑这么一趟,本来就够累了,再把她叫回来折腾,成何体统?” “哦…” 下一刻,三个人便进了报社。 …… 因为明天早上就要发行年前最后一期报纸的缘故,报社里的报纸也在昨天晚上印刷完毕,今天上午所有人又重新核对了一遍,问题不大。 所以现在的报社,显得比较清闲。 荆哲把陈剑南叫了过来,其他社员们见状也全都围了上来。 “陈主编,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剑南以为荆哲是在检查工作,整个人显得颇为自信:“按照荆社长的指使,报社运转一切正常。而且年前最后一期报纸已经全部送去了闻香居,只等着明天早上开卖了!” “没有什么问题吧?” 陈剑南拍着胸脯道:“荆社长放心,什么问题都没有!” 荆哲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所有人道:“最近一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不过大家放心,之前我许诺的事情,肯定都会办的!” 于是又看向陈剑南:“陈主编,之前让你准备的银子,都准备了吧?” 陈剑南点头,“准备好了,荆社长。” “好,等明天上午发行完报纸,下午咱们就开始发年终奖,每个人都少不了银子!” “多谢荆社长!” 所有社员异口同声的喊道。 荆哲往下压了压手道:“不用谢我,这是你们忙了那么久应得的,还有,除了年终奖之外,明天晚上我在闻香居为大家再开一个庆功宴,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 “等喝完庆功宴,大家就能回家过年,好好休息几天了!过完年后,咱们也不着急,等正月初七再正式开张!” “喔~” 年终奖、庆功宴还有年假,荆哲之前就曾许诺过,只不过,所有人并没有当真,因为这些事情他们原来闻所未闻,更别提有人这么做了。 没想到荆哲还记得,并且还要完成,这就太让人兴奋了。 跟着这样的领导,哪里还有怨言? 荆哲再次示意大家安静,又笑着说道:“我这么做也是想提前给大家些好处,毕竟等过完年后就要忙了,报社分社会在各地开办起来,到时候大家免不了到处去跑,筹办分社!” “荆社长,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呀,跟荆社长给我们的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荆社长,可提前说好了,开办分社的时候可一定要带着我,我还要去各地看看呢!” “对啊,也带我一个!” “还有我!” 大家的情绪十分高涨,他们也早听说了荆哲准备开办报社分社的打算,而且他们也知道,只要他们去了分社,那都是最高一层领导了,那还不混的风生水起? ———— 第八五〇章 要不要锁门? 看着大家热情高涨,荆哲也非常欣慰。 同时他也意识到,等过完年后,必须要招兵买马,补充新鲜血液了! 他要先招一大批新人进来,等他们快速熟悉完报社的运作流程后,就能带着老人们去其他城市开疆扩土了! 又说了一会儿,荆哲看向陈剑南,问道:“陈主编,报社里现在也没什么活了吧?” 陈剑南笑道:“荆社长,已经没了,大家忙活了那么久,昨天最后一份报纸印刷出来,就已经不忙了,大家已经聊了一上午天了。” 荆哲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才说道:“正好中午刚过,既然大家都没事了,就不必在报社里待着了。这样,陈主编领大家出去放松一下吧!今天晚上的所有花费,全由报社买单!” 陈剑南愣了一下,“放松?” “怎么,放松都不懂吗?” 荆哲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这种公费大保健的好机会,他居然还装傻充愣。 “……” 陈剑南觉得自己懂了。 男人嘛,怎么放松? 最放松的事无异于去芬芳苑一趟,带着姑娘听听小曲,喝点小酒,晚上还可以去房间里探讨一下人生,多放松啊! 可是当着慕容熙的面,陈剑南又不能懂。 于是讪讪笑了两声:“荆社长说的意思,我自然懂了!等会咱们就一起去闻香居!” 在京州论起吃饭的地方,闻香居无疑代表了最高层次,尤其是荆哲接手后,有了烈酒和报社说书的加成,闻香居更是火爆。 而因为报社和闻香居之间的密切关系,所以报社社员们经常在闻香居吃饭,对那里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最近太忙的缘故,他们已经好久没去闻香居吃饭了。 因此陈剑南说完,大家又欢呼起来。 “慢着!” 荆哲马上打断他们,瞥了陈剑南一眼,恨不得一拳锤爆他! 闻香居能去吗? 以这些人跟闻香居的关系,去了之后肯定会被问,到时候再一说是自己让他们去的,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你们今天不能去闻香居。” 荆哲沉声说道。 “……” 众人看着他,不明所以。 这时荆哲解释道:“闻香居每天多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又临近年关,楼里的桌子每天都爆满,你们这么多人,去了最少不得两三桌,能坐的开吗?” 众人默然,显然这个理由他们也有点信了。 荆哲见状,继续趁热打铁:“再说以你们现在的身份,去了闻香居,那里的伙计肯定会赶走别人给你们腾地,可是这么做好吗?” 听到这句,社员们个个都挺直了腰板,抬头挺胸,心里非常得意。 但嘴上还是说道: “荆社长说的是,肯定不好!” “人家闻香居开门做生意,若是为了照顾咱们把其他人赶出去,太过意不去了!” “可不是么,闻香居能这么做,可是咱们都没脸皮在那吃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脸上的表情无疑都非常满足。 旁边的慕容熙看着陶醉的众人,又看了看一脸认真而严肃的荆哲,佩服万分:不愧是自家男人啊!这脸皮,真厚!明明就是怕这群人去了暴露他们两个,还被他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厉害! 荆哲见状也十分满意,又笑着说道:“说的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再说明天晚上咱们的庆功宴也是在闻香居,若是今天晚上去吃了一顿,明天再接着去还有什么意思?”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这时,荆哲想了想道:“听说城西边有家如意酒楼不错,陈主编,晚上你就带人到那里吃吧!” “如意酒楼啊…” 陈剑南听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嫌弃我推荐的地方不好?” “不是,我怎么会嫌弃荆社长推荐的地方?” 陈剑南赶忙摆手道,“只不过,这如意酒楼离咱们这边有点远啊!” 因为皇宫在京州东侧的缘故,所以京州城里最繁华的城区都在东面,比如闻香居,比如各位大臣的宅子。 而荆哲说的如意酒楼则位于京州城比较靠西的地方,可以说很偏僻了,坐马车过去都需要一刻钟还多些,更别提走着了,怕是要半个时辰,所以陈剑南才会皱眉。 荆哲心中冷笑一声:呵呵,不远我会让你们去吗!目前来说,报社里的人在京州城里可是非常出名,而且他们那么多人一起出去吃饭,势必会被人认出来,若是离闻香居太近,难免不会露出风声,所以荆哲用心良苦,有多远就让他们去多远了! 此时,他语重心长道:“这如意酒楼虽远,不过我听说如意酒楼周围可是多烟柳之地,抚琴唱曲者多不胜数。明天一早要发行报纸,明晚咱们还要喝酒庆功宴,所以你们去了如意酒楼也不能喝太多,吃完饭,聊会天,就要从酒楼出来,慢慢走回来,岂不快哉?” “……” 大家都是男人,谁还能不懂荆哲的意思? 只是苦于慕容熙就在旁边,他们就算听懂了也装作没听懂,不过还是赞成道: “荆社长说的是,今天晚上不能喝多,所以去如意酒楼正好,毕竟他们没有烈酒,菜品比起闻香居来也差了一些,不用担心喝多!” “可不是嘛,远一些又何妨?咱们晚上吃了饭又没什么事,走回来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 一众人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至于他们是真想去那如意酒楼,还是去如意酒楼旁边的烟花之地,这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那个…荆社长…” 陈剑南看了慕容熙一眼,随后又看着荆哲,一脸谄媚道:“等会我们走的时候,外面的大门要不要一并锁了呀?” 报社所在的这处阁楼,最早的时候,院子外面是没有大门的,等报社火热起来,后面才特意加了大门,以防有人乱闯。 陈剑南还是很聪明的,荆哲带着慕容熙来到报社就让他们走,说是没有点事,他才不信,所以才如此询问道。 ———— 第八五一章 荆社长牛批 听到陈剑南的话,荆哲倒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心中还在暗暗感叹,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机灵上道了! 但是旁边的慕容熙就羞到不行了,从脸一直红到脖颈处,这还不算,她的头垂了下去,恨不得躲到地里才行。 慕容熙那么聪明,自然也能听出陈剑南这句话的含义,必然会害羞了。 荆哲往旁边瞥了一眼,瞬间领悟。 “瞎说什么呢?” 荆哲瞪了陈剑南一眼:“我等会还要带着月瑶女皇再参观学习一下,不用多久就学完了,你把门给锁了,我们怎么走?再说了,这大白天的你就锁门,岂不是置月瑶女皇和我的名誉于不顾?” 说着,偷偷给陈剑南使了个眼色。 陈剑南会意,马上道:“荆社长教训的是,是我孟浪、考虑不周了!” 于是指了指靠门的墙角道:“荆社长,那把锁就在窗台上放着——我们走了!” 荆哲点了点头,待其他人出去,然后又把陈剑南单独留下,跟他说道:“等会其他人都去了如意酒楼,你单独回去跟筱妤说一声,就说明天是年前最后一期报纸,今明两天报社想庆祝庆祝。 但是又担心没有提前预定闻香居、怕耽误生意,所以大家只能去如意酒楼,再让筱妤明晚为大家留三张桌子,若是问起我来的话,就说我跟你们一起去了,已经到了如意酒楼!” “……” 听荆哲说完,陈剑南已然目瞪口呆。 看来,刚才说的什么闻香居爆满、已经预定好了桌子都是骗人的,而他刚才的猜想,看来一点错都没有,这两个人要留在这里… 又抬头看了慕容熙一眼,想到她的月瑶女皇身份,最后所有的震惊都汇成一句: 荆社长牛批! “慢着。” 陈剑南答应下来之后刚准备走,又被慕容熙给叫住了,“有没有纸和笔?” “有的,女皇。” 陈剑南赶紧拿出来,慕容熙便写了些字,待字迹干了,叠好交给了陈剑南。 “这个等你去闻香居的时候,交给圣女。” “哦,好的,女皇。” 于是,陈剑南又跟荆哲说了声,便离开了。 一群人已经浩浩荡荡离开,最后再等陈剑南一走,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大厅,瞬间就只剩了荆哲和慕容熙二人。 暖阳从门里照进来,安静而温暖。 荆哲走过去把门关上,这时,慕容熙却抬起头来,朝他努了努嘴。 “怎么了?难不成还要敞着门?” 荆哲之所以跟陈剑南那么说,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慕容熙不会当真吧? 慕容熙闻言,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道:“我的意思是大门,你也一并锁了吧!” “哦…” 荆哲赶紧跑了出去,心里还一阵激荡,慕容熙如此直接,让他有点小兴奋。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无论是把自己锁在外面,或者把自己锁在里面,再想进出都会变得困难,不过荆哲可不正常。 因此锁完门之后,他便一跃飞了回来,而若是外人经过的话,肯定以为报社关门了… …… 回来之后,荆哲把门一关,便把所有人和事都关在了门外。 他先是好奇问道:“你刚才给初夏那张纸条上写着什么啊?” 慕容熙笑道:“跟你一样啊!” “跟我一样?” 荆哲愣了。 “你又是故意让他们都去如意酒楼,又是让陈主编告诉张筱妤你也去了——不就是让她以为咱们没有在一起吗?” 荆哲听完,摸着脑袋讪讪笑了两声:“这个…都是为了安全呀!咱俩好不容易才有这么好的机会,若是再有人来打扰,实在太扫兴了!” 慕容熙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告诉初夏,让她跟小二要些红糖姜片和热水,等会她就紧闭房门,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身体不太舒服。” “……” 荆哲稍微一分析,便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因为如意酒楼距离闻香居实在太远,张筱妤听说自己去了如意酒楼,大概率不会过去,那她肯定会看看慕容熙在不在,若是慕容熙不在,那这个谎言便不攻自破,若是慕容熙在,张筱妤和祝馨宁肯定不会多想了。 而慕容熙让初夏这么一说,身为女人,张筱妤肯定以为慕容熙来了亲戚所以身体不舒服,到时候就会放松警惕,他们两个就更安全了! 说完这句话,屋里就安静下来,氛围开始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慕容熙看着荆哲,一脸柔情。 若荆哲是个初哥的话,此时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抱住慕容熙就是一顿猛啃,然后手脚并用,忙的不亦乐乎。 可荆哲早已脱离了初哥的范畴,已经有了众多女人的他早已是个老手了,所以下一步他深情款款的看着慕容熙,然后——啃了上去… 无论你是初哥还是老手,面对这么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时,没有什么比得上啃一顿的,如果有的话,那就啃两顿! 慕容熙的双手轻轻挽着荆哲的腰肢,然后也热烈回应着,都说一回生,二回熟,现在慕容熙对于接吻尤其是热吻也算是熟悉了,她已经知道自己怎么做能让荆哲更舒服一些。 当然了,她自己也无比舒服。 当初荆哲在学习一些只有两三个人就能撑起一部大戏的视频资料时,看到进度条上有二三十分钟都是吻戏的时候,基本都会快进。 而且心里还免不了吐槽:有意思吗? 现在想来,当时的心态可以说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他现在已经有了那么多女人,但是对于接吻还是抱着极大的兴趣。 有意思吗? 必须有! 大概过了一刻钟还要多些,两个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也不得不分开,因为荆哲怕再吻一会儿他们两个就要缺氧了。 慕容熙媚眼如丝,大口喘着粗气。 怪不得女人需要男人,原来这里面的乐趣实在让人留恋啊! 而她身上的劲装,此刻早已凌乱不堪,也多亏她没穿裙子,不然怕早就被荆哲给脱下来了… ———— 第八五二章 我也叫你女皇姐姐? 此刻的慕容熙,无疑非常满足。 她很想时光定格在这一刻,在这么温暖而安静的地方,荆哲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荆哲怀里,任他手上的动作在自己身上轻薄,气喘吁吁的时候还不断发出一些让人听了就心痒难耐的呻吟。 不过,当荆哲的坏手不再满足于上三路,而是转攻下三路时,慕容熙赶紧按住了他的手。 荆哲抬头,有些疑惑。 慕容熙的脸红红的,虽然有些事情她昨天晚上就想好了,而且心里也不抗拒,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她的药,还没吃… 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吃药,那样他该怎么想自己呢?还没嫁过来就用上手段了?会不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这一步,她又必须要做,因为作为月瑶国的女皇,她心里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的,虽说她嘴上说的轻松,可以把女皇之位让出去。 可是回到月瑶国之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所以,她必须要做,这样,无论月瑶国的百姓和大臣们如何反对,也不可能再让她做女皇。 这个时候,慕容熙想的是,怎么在把自己交给他之前,名正言顺的把药吃上呢? 于是她又贴在荆哲胸口,轻声道:“你知道是谁要杀我了吗?” 荆哲点了点头道:“我听那个断魂扇说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妹?” “是我大姐,慕容晨。” 慕容熙继续问道:“那你又知道,早已超脱于世俗外的断魂扇,怎么就会为了她的一句承诺甘愿来杀我吗?” 听到这句,荆哲来了精神,他早就想问问这化仙丹的事了,现在有了机会,他怎会错过? 于是问道:“这化仙丹到底有什么用?为何断魂扇会如此看重?” 慕容熙也稳了稳心神,讲了起来。 …… 因为月瑶国的地理位置偏南,温度适宜,再加上地势平坦,雨水充沛,所以月瑶国又号称是鱼米之乡,这也是西疆国每年都会向月瑶国要粮食的原因。 跟西疆的恶劣气候条件比起来,月瑶国跟西疆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然了,除了盛产瓜果蔬粮外,月瑶国的各种草药也非常多,比起安国的药都津西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早年间月瑶国也盛产炼药师,只不过月瑶国因为是女儿国的缘故,本国内并没有太多武林高手,因此月瑶国的大多炼药师都成了其他国度宗门抢夺的对象,而他们炼制的奇丹妙药,也基本上都被其他武林人士抢走了。 武林人士们让炼药师炼药,都是为了练武,想要借助药力尽早登顶。 而不练武的人,也想炼药吃药,而他们不是为了练武,而是为了长生。 说到底,一个为了修行,另一个则是修仙。 而最想要炼药长生的,莫过于当时的月瑶女皇了,所以月瑶皇室出面,集齐了月瑶国最为出色的十名炼药师,按照他们的需求,举全国之力搜集了最为宝贵的草药,像是荆哲在长生山下所见过的最珍贵的“破境花”,也是其中之一。 后来,这些炼药师被囚禁在皇宫里,炼了许多年,终于炼成了长生之药,便是化仙丹,据传若是吃了化仙丹,便会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跟神仙无异,是谓化仙丹。 而随着化仙丹的炼成,本以为当年那些炼药师也算是功德圆满,能够出宫了,谁知最终从宫里出来的却是他们的尸体。 大家不傻,自然能猜到,肯定是月瑶女皇担心化仙丹的秘方被泄露出去,才会如此。 狡兔死,走狗烹,这一举动,彻底寒了炼药师的心,因此久而久之,月瑶国本土的炼药师就慢慢减少,最终消失不见。 不过月瑶皇室拥有化仙丹的事情,从此便传了出去。 …… 荆哲听完,微微咋舌,但又有些好奇:“女皇啊,你们——” 话还没说出来,荆哲就被慕容熙狠狠瞪了一眼,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这个时候了,你还叫我女皇?” 慕容熙从荆哲怀里挣脱出来,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荆哲。 无论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当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时,对于彼此的称呼,都会变得无比看重。 而且无论在哪个时代也都是如此,尤其在荆哲穿越来的那个时空,男女刚恋爱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老公老婆”相称了,尤其是当突破最后一层关系后,各种肉麻亲密的称谓多不胜数。 不过见慕容熙如此在乎,荆哲也不着急,倒想逗逗她,便认真道:“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我——” 慕容熙刚张口便意识到了不对,白了荆哲一眼,闷声闷气道:“该叫什么,还用我教你吗?” “要不,我也叫你女皇姐姐?” 荆哲学着于想容的口气,笑着说道。 这下把慕容熙气坏了,走过来在他身上用力拍了一下,冷哼一声:“谁要做你的姐姐?你还嫌你的姐姐不够多吗?就算你想,我也不做!” 自从来了京州,被祝馨宁一阵严防死守、并且缕尝败绩后,慕容熙对祝馨宁不仅怕了,而且打心底喜欢不起来,连带着对荆哲其他姐姐都喜欢不起来。 荆哲故意装不懂,又笑道:“可是,不叫女皇姐姐,那该叫什么呢?叫其他的,好像咱们是不是可以等等…” 说着,荆哲的眼神就有些坏坏的在慕容熙身上的重要部位瞟了起来,慕容熙不傻,哪里还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而荆哲不仅眼神使坏,手也伸了出来。 本来就有气,现在更来了气,先是一巴掌把荆哲的手拍掉,下一刻便把手伸到荆哲腰上,然后用尽了全身力气—— “嘶!” 女人身上的某些技能是天生的,比如掐人。 “你可以再说一次试试。” 慕容熙拿出女皇的气势来,高冷吓人。 “不说了,不说了。” “那你还敢吗?” 说着,慕容熙的手上又用力不少,吓得荆哲赶紧摆手:“不敢了,可不敢了。” “……” ———— 第八五三章 熙儿娘子 慕容熙听到荆哲“求饶”,嘴角上扬。 下一刻,她的手就从荆哲腰上拿了下去,谁知刚刚还说着“不敢”的荆哲,一秒变脸。 “好啊,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荆哲坏笑着一把将慕容熙抱了起来,然后大步往楼上走去。 在三楼最中间的包厢里,里面放着床,这是荆哲最初来报社的时候让陈剑南等人放上的,为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荆哲都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未雨绸缪来。 而这间厢房,即使他不在京州的时间,也没有人进来,只有祝馨宁或者于想容过来的时候打扫打扫卫生,或者稍微休息一下,因此他们进来的时候,屋里显得格外干净。 荆哲把慕容熙往床上一扔,露出了坏笑。 “看来你刚才都是在说谎啊!” “呵呵,那又如何?” 荆哲往前走了一步,趁慕容熙不注意,在她胸前用力握了一把,“你刚才掐疼我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那你不客气吧!” 慕容熙又羞又气,脸颊绯红,马上双手抱胸做了保护,冷笑道:“等会回去之后,你看我跟不跟你二姐说!” “额…” 荆哲刚刚伸出去的手,马上又缩了回来,讪讪笑道:“咱们两个的个人恩怨,你扯到二姐是不是不太好啊?” “怎么不好?” 慕容熙白他一眼,“谁让你欺负我,而且都不叫我的?” “叫,叫,我叫还不行吗?” “叫什么?” “那要不…熙儿吧?” 荆哲试探道。 像是苏墨尘、张筱妤和于想容这种三个字的名字,荆哲还比较好叫,直接以最后两个字称呼便是,也显得亲切。 虽然慕容熙也是三个字,可是她复姓慕容,这就有些难叫了,总不能叫她“容熙”吧? 所以荆哲只能叫熙儿了,当初他也曾这么叫过祝馨宁,只不过后来觉得别扭,还是叫回了二姐,就是不知道慕容熙满不满意了。 因为之前荆哲都是称呼慕容熙女皇,所以这声“熙儿”叫出来,慕容熙还是很满意的,这么亲昵的称呼,犹如一道暖流从慕容熙心间流过。 “好呀,那我叫你…哲儿?” 慕容熙红着脸,试探性问道,心里害羞,但却又觉得甜甜的。 “不行。” 不过荆哲却摇了摇头。 “怎么不行?你二姐不就这么叫你的?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对于荆哲的区别对待,慕容熙非常不满,刚刚还带笑的脸上,瞬间就拉了下来。 “因为…” 荆哲看着慕容熙笑道:“你要叫相公才对,叫哲儿肯定不行啊!” “……” 慕容熙愣了一下,刚刚才冷下来的脸色瞬间又红了起来,不过,她很快又想明白过来。 “你让我叫你相公,你怎么不叫我娘子?” “是吗,熙儿娘子?” “……” 这下,慕容熙瞬间破功,小脑袋垂了下去,脖颈处一片红润。 荆哲走上去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然后坐在床上。 但他并没有马上使坏,而是问道:“熙儿,刚才我想问的是,之前那些女皇,都活了多久?” 按照慕容熙所说,化仙丹若真有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这种奇用的话,那最初的月瑶女皇一直做就是了,怎么还会高频率的更迭? 慕容熙想了想,说道:“在我之前,上一届女皇在一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所以才会把我推到了女皇的位置上,当时她大概五十多岁吧…” 因为月瑶女皇负责朝政,而圣女负责生产,所以最后能成为女皇的女人,其实都是圣女生出来的,所以也导致每一任女皇对上一届女皇并没有太多感情。 荆哲愣了一下,又问道:“之前那些呢?” “好像都差不了太多,都是五六十岁吧!” “……” 这下,荆哲是彻底蒙了。 “那这化仙丹根本没有用啊!说了延年益寿,结果哪有一个长寿的?” 慕容熙却摇了摇头道,“那是因为,她们都没有吃呀!” “为何不吃?” 帝王追求长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追不到的另说,化仙丹都摆在眼前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因为,她们吃不了啊…” 于是,慕容熙又解释起来。 原来,当初那些炼药师在炼出化仙丹后,大概猜测到了月瑶女皇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开,所以在化仙丹上动了手脚,在里面又加入了一种特殊的药物,这种药物若是普通人吃下去,就会跟化仙丹反应,成为剧毒之药。 若是武艺高强之人吃了,则可以用纯厚的内力把那种药物的药效格挡住,只发挥出化仙丹的作用,便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而月瑶女皇没有一个练武之人,便不敢吃化仙丹了,但她们又好奇那些炼药师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便把当时月瑶国武艺最高的一人招进了皇宫,赐予他一颗化仙丹。 那名武者吃之前并不知情,等他吃完了才知道这化仙丹诡异,但为时已晚,只能用内力强行格挡那种药物。 这名武者最后活了近一百五十岁,比寻常武者要多活了不少年,但最终也因为他内力不到,并未将药物完全格挡住,所以死的很惨。 不过,化仙丹的名号却因此打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了化仙丹的妙用,但真正打它主意的人却不多,一是功力达不到,再就是,月瑶皇室里也机关重重,哪怕是宗师,也不好闯。 荆哲听完,不免咋舌。 怪不得那些炼药师都横死在月瑶皇宫,怕无论是谁遇到这种事,最后都不能饶了他们。 找你们来炼药,结果你们还下毒,该死! 当然了,若是那月瑶女皇从一开始就对他们表现出足够的重视和尊重,他们怕是也不会留这个心眼,只能说是互相伤害了。 但荆哲又非常好奇道:“对了,那名试吃的武者是什么境界啊?” “他当时是我们月瑶国境界最高之人,但月瑶国练武之人本来就少,所以他的境界似乎只有六重巅峰,或者还差一些…” “……” ———— 第八五四章 你的女人 六重巅峰? 就这都能多活那么久,若是宗师吃上这个化仙丹的话,长生不老是够呛,但是活上个二三百年应该问题不大! 果然是神药啊! 荆哲感慨着,同时也明白了断魂扇为何会答应慕容晨的请求,因为他对自己的宗师实力很自信,只要他把化仙丹里那些药物格挡开,便能真正发挥出延年益寿的作用来! “这化仙丹当初一共炼了多少?只有女皇才能使用吗?” 慕容熙点了点头,但又马上摇了摇头。 “因为当初炼药的时候可以说是倾月瑶国全国之力,搜刮了所有的珍贵草药,因此炼了不少化仙丹,足有近百颗!” “近百颗…” 荆哲被惊讶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这些化仙丹虽然能被女皇支配,但却不全归女皇,而是每任女皇在位期间可以将其中一颗留做己用,其他的要继续流传下去,目的是希望当有一天,哪一任女皇在练武方面天赋异禀时,便能吃上一颗,延年益寿。” 荆哲点了点头,怪不得初夏会武。 慕容熙继续道:“不过,在我之前的所有女皇大都不会武,即使有个别会的,境界也不太高,因此她们的化仙丹都留了下来,到现在,我自己手上就有近二十颗了!” “……” 荆哲先是震惊,而后就是兴奋和喜悦。 这化仙丹之所以这么棘手,是因为添加了可以跟化仙丹本身生出剧毒的药物,所以才会令人生畏,可是荆哲不怕呀! 当初在津西的时候,他师父老药童专门炼制出了可以解百毒的药丸,若是把这药丸跟化仙丹一起服用的话,会不会抵消毒分,然后发挥出化仙丹延年益寿的功效? 想到这里,荆哲无比兴奋。 当一个人获得巨大成功,并且坐拥钱财美人之后,唯一顾忌的问题,或许就是寿命了,而这化仙丹给了他机会,不仅他能延年益寿,他的女人们也同样可以! 于是,他便把想法告诉了慕容熙,慕容熙听完自然也很开心,只是有些不确定:“你那解药真的能把化仙丹的毒也给解掉吗?” 荆哲也不能完全确定,但还是笑道:“按理来说是可以的,不过还得试试才行。这化仙丹若是普通人吃上,多久会起效?” 慕容熙一脸严肃:“皇谱里有记载,之前曾有个女皇按捺不住好奇心,试吃了一颗,不足一刻钟的功夫就暴毙而亡!” “好呀!” “……” 看着慕容熙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眼光,荆哲讪讪一笑,马上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说那女皇暴毙好,而是说——既然起效那么快,那咱们就好实验了!只要把这化仙丹跟我的解药一并给个动物吃了,到底有没有用,一刻钟的功夫也就知道了,这难道不好吗?” 慕容熙听闻此言,也点了点头。 不过,荆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你真的能把二十颗化仙丹都带出来吗?” “怎么不能?” 慕容熙反问道。 “可那毕竟是属于月瑶皇室和女皇的东西,若是你不做女皇了,还能带出来吗?到时候,别人没有意见吗?”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荆哲自然也希望慕容熙把她的化仙丹都带过来,这样他和他的女人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可他又担心,慕容熙会因此而招人非议。 慕容熙听完笑了起来。 “你想多了,当初炼成了化仙丹,月瑶女皇便立下了规矩,每任女皇都可以留一颗化仙丹,不能多拿,也算是对成为女皇之人的表彰,奖励女皇对月瑶国做的贡献,而我促成安国和月瑶国的合作,让月瑶百姓免于战乱和上贡粮食,这种功劳还不够拿化仙丹么? 再说了,这化仙丹还剩多少,也只有历任女皇知道,每个人只要把化仙丹的用处和去向记录下来便可,之前的女皇因为用不到化仙丹,便一辈一辈传了下来,传到我这里,便都是我的,若是我也用不上的话,自然都会交给初夏。 不过现在我能用了,肯定就会拿走,初夏也不会有意见,到时候,她也会有一颗。” 说到这里,慕容熙抬头去看荆哲,“若是你的解药真能解化仙丹的毒,那能不能给初夏也准备一份呢?我想让她跟我一样,多…” “当然可以了!” 荆哲搂紧了慕容熙,“这些化仙丹本来就是你的,你当然有支配权。” “可那解药不是你的嘛…” 慕容熙心里感动,但还是不好意思道。 “我是你男人,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荆哲反问一句,慕容熙俏脸通红,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抱紧荆哲,钻到了他的怀里。 不过高兴的同时,荆哲还是试探她道:“熙儿呀,这近二十颗化仙丹,你愿意分给她们吗?” 这个“她们”,慕容熙自然知道是谁。 她这时也抬起头来,看着荆哲,第一次认真问道:“她们到底都有谁呢?你好好跟我说说,我正好也认识一下。” “目前来说,我二姐祝馨宁,我三姐清秋,四姐裴云汐,五姐柳惊鸿都是。” “……” 慕容熙为他竖了个大拇指,示意他继续。 “筱妤,想容,还有我师姐墨尘,你也都见过了,除了她们三个,还有通天阙的仇芊芊,无仙阁的阁主沐卿人和无仙苑的园主王颖秋,嗯,目前就这些了…” 慕容熙掰了掰手指,感慨道:“厉害,目前就十二个了!” 显然,她已经把自己算进去了。 “我也不想给她们啊,那样到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陪你到最后,不过,我不想那样,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开心——而且那个祝馨宁,我可要让她好好看着我在你身边,气死她!不过我要跟你说好,我一共带来二十颗化仙丹,什么时候化仙丹没了,你就不能再继续找了!” 荆哲自然马上答应,抱着她,由衷说道:“熙儿,你真好!” 慕容熙灿烂一笑:“其实,像你说的一样,我也是你的女人,我的就是你的啊!” “我的女人?” 荆哲把慕容熙放在床上,坏坏一笑:“还差一步哦!” “……” ———— (今晚推女皇,然后就准备开启下一个副本了,大家接下来想看哪个姐姐?) 第八五七章 娘子的药丸,果然厉害 慕容熙的身体跟脸颊一样泛着诱人的粉红。 此刻,香汗淋漓的慕容熙大口喘着粗气,紧紧搂着荆哲,仿佛搂着她的全世界。 接近一个时辰,这不算是荆哲的最佳战绩,但是对于一个初经人事的女人来说,这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荆哲同样搂着慕容熙,享受着事后温柔。 不过他还是好奇问道:“熙儿…” “相公!” 还没再说下一句,他就被慕容熙给气势汹汹的打断了:“我现在都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还不叫我娘子呢?” 刚才就是荆哲那一声“娘子”,才让慕容熙彻底动情和奔放,所有后续动作无比配合,让荆哲也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所以,慕容熙打心底里渴望听到荆哲叫她“娘子”的,而他突然又不叫了,这让她生出一种他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的错觉来。 荆哲一愣,随即笑道:“我倒是想随时叫熙儿娘子的,可是你敢吗?” “我——” 话到嘴边,那个“敢”字还是被慕容熙给硬生生又吞了回去,因为他们两个今天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不被祝馨宁她们发现,若是当着她们的面叫岂不暴露了? “谁让你随时了?现在她们又不在,你为什么不叫?现在不叫,以后什么时候叫!” 慕容熙嘟着嘴,不满道。 看着慕容熙任性可爱的模样,荆哲低头在她额头上浅浅印了一口,笑道:“好呀,娘子!” “……” 慕容熙依旧嘟着嘴,但眼神中却笑意盈盈。 荆哲又说道:“娘子的药丸,果然厉害啊!” “啊~” 慕容熙愣了一下,小嘴微张:“怎么厉害?” “不是娘子说的吗?若是男人会武艺的话,就能因此提高不少?” “哦,这个呀…” 慕容熙现在有点做贼心虚,总怕荆哲知道了这个“育皇丹”的真正用途,听到荆哲说的跟她想的不是一回事,才松了口气。 不过又有些疑惑,因为“育皇丹”的真正作用就是让女人生女儿,至于其他的——那不过是初夏编出来,让她瞒过荆哲的呀! 于是好奇道:“相公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当然有了!” 荆哲笑着说道。 除了慕容熙的热情奔放外,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体内沉寂了许久的气机,又随着两人的交流不断流淌起来,这种气机流淌所带来的舒服感是无可比拟的。 而这种气机流淌,在荆哲身上也出现过,就是他每次突破的时候,便有这种感觉。 但是,之前突破的时候,这种感觉虽有,但远没有这次这么强烈。 难不成…已经到了宗师之境? 荆哲美滋滋的想着,同时告诉了慕容熙,慕容熙听完,直接愣住了:不会吧不会吧?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的,难不成还真起了作用?但是现在无论有没有作用,她都不能说了。 只不过,这“育皇丹”对她来说确实不错, 侧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因为他们是正午的时候回来的,虽然用去了一个多时辰,现在不过刚申时一刻,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个时辰。 现在对慕容熙来说是最珍贵的时刻了,怕是过了今天,想再找这种机会都绝不可能了。 于是她伸手搂住荆哲的脖子,轻轻的吐气在他的耳朵上,媚眼如丝道:“相公,既然这药丸的效果这么好,那就不要浪费了呀!” 说着,娇艳欲滴的红唇便贴了上来… …… 荆哲的女人有不少,但是像慕容熙这么猛的还是第一个。 这时,荆哲抚摸着慕容熙光滑的后背,轻声说道:“娘子,等过完年,在京州多待些日子再回月瑶国吧!” “为什么呢?” 慕容熙抬起头来,如水的眸子盯着荆哲,一眨都不眨的看着。 “当然是舍不得呀!我现在恨不得娘子天天待在我身边才好!” “……” 听到荆哲如此动情的告白,慕容熙心里别提多激动了,感觉满满都是幸福。 搂着荆哲的腰,轻声道:“我也想留下来陪着相公呀!可是,若是我留下来,相公还有机会像今天一样陪我吗?” “额…” 荆哲想了想,只能实话实说:“好像没有了,或者说很难…” 等今天回去之后,即使祝馨宁她们猜不到两人已经发生了最实质性的关系,但是也能知道他们上午没到报社,毕竟苏墨尘会提前通风报信。 所以以后想再一起出来,怕是都会有人偷偷跟着了,更别提跟今天一样了。 慕容熙听完并没有荆哲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反而抿嘴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其实我已经想到了,多待几天和少待几天的区别不大,毕竟咱们今天偷偷瞒着你二姐等人出来,怕是已经惹怒了她们,之后的日子她们估计更要严防死守了!” 荆哲听完,眉头皱起,又觉得这样对慕容熙来说有些残忍和不公,刚要说话,慕容熙却提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用说什么,其实我并没有觉得委屈或者不满,当我喊你出城的时候就提前想到了,而且咱们两个都…这样了,我很满足呢!” 慕容熙昂着小脑袋,一脸认真。 “而且就算我离开京州,但只要一想起今天的事情,我就会觉得欢喜。更不要说,这次的别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或许我走得早一些,那咱们下次再见面的时间就要更提前一些,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 “那也不能走。” 荆哲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毕竟他刚跟慕容熙确定了男女关系,若是她马上走了,在心理上他是接受不了的,留下即使不再发生什么,但是每天都够看到也是很好的。 ———— (如有疑问看不懂的地方,请支持正版,谢谢) 第八五八章 要不再试试? 见荆哲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慕容熙抿嘴轻笑。 荆哲如此犹豫,很明显是在乎她。 这样,就足够了。 她把脸在荆哲胸口蹭了蹭,又想到此时肚子里或许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长大,便显得格外满足。 等未来再见面的时候,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不过这时候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相公,那个断魂扇伤的重不重?” 荆哲点头,又摇了摇头,慕容熙见状,有些不明所以。 荆哲便解释道:“他受的伤,若是普通人——哪怕是六重境界的高手,怕是非死即残,所以这伤应该很重才是。可他是宗师,这伤到底有没有波及要害,我也说不清。或许最坏的结果,他回去之后自行恢复,便能痊愈。” 宗师的境界是可怕的,不仅有很强的内力外化能力,而且自我疗伤能力也是惊人的,只要不伤及要害,都能自行痊愈。 听到这,慕容熙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本来还想要化仙丹的,不过现在怕是所有心思都在你身上了,最近一段时间你千万不要再出城了,以防危险!” 慕容熙有些担忧,又开始讲了起来。 原来,断魂扇之前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不仅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刺杀了不少高手,更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像是打不死的小强,遇到比他境界高的人,第一次杀不了,那就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杀了为止,让人防不胜防。 等他宗师大成之后,这种情况便没有了,因为江湖上再没有几个人境界比他高了,他也收了徒弟,如果不是遇到非常看重的人或者事,他很少会亲自动手了。 荆哲听完,问道:“你是说,他还有徒弟?” 慕容熙点头:“据说他徒弟也很厉害,但他徒弟的行踪更飘忽不定,也没人见过——见过的人都死了。因为断魂扇的名号太响,又是南齐人,所以他行事还要遵循规则,几乎不会在各国都城里动手,这也是他来了京州多日,只有今天才会动手的原因。” “不过他徒弟就不同了,他徒弟的杀人手段就像是年轻时的断魂扇,无所不用其极,因为没人认识他,所以只要他想杀的人,一般会先到了地方观察几天,然后在城里也敢动手…” 说到这的时候,慕容熙看向荆哲,眼神中满是自责,小声道:“都怪我,让你招惹上了那么大的麻烦。” 荆哲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怎么是你让我惹上大麻烦了?应该是他们惹上麻烦了!想动我的女人,那他们都必须死!” 慕容熙听完虽然感动,但还是有些担心:“你可不要大意,听话,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城——虽然他徒弟敢在城里动手,不过他的境界应该不会比你强,至于断魂扇,就算他养好了伤,也不敢在京州城里动手的。” 慕容熙说的不错,断魂扇是宗师,他徒弟再强也不会是宗师,肯定不能比荆哲强。 不过荆哲却笑着点了点慕容熙:“你怎么只担心我,也不知道担心自己呢?” 自己好歹会武功,还很强,可慕容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更危险啊! “我呀,有什么担心的呢?现在的断魂扇怕是只想杀你了,哪还顾得上我?再说了,若是他真找到我,左右都是为了一颗化仙丹,到时候我给他一颗就是了!” 慕容熙笑着说道,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而说到化仙丹后,慕容熙赶紧从衣服里找了起来,这种贵重的东西,她都随时带在身上。 不多会,慕容熙就拿出了一个小瓶,然后递给荆哲:“相公,我的化仙丹全在里面呢,你先拿着吧!等明天再试试!” 荆哲点了点头,打开看了一眼,这化仙丹都特别小,跟石榴粒差不多大,通体散发着亮晶晶的桃红色,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特殊香气,分外诱人。 荆哲拿在手里,看了慕容熙一眼,心想真是个傻女人,把化仙丹都给了自己,若是她真在外面遇到断魂扇,拿什么给他? 所以呀,她不过是骗他、让他放心而已,她只担心他,至于她自己的安危,她并没在乎过。 荆哲笑着摇了摇头,但并未再说她,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此时,申时已过,外面的天也黑了下来。 “咱们该回去了吧?” 慕容熙看了看外面,出声说道。 “好,回去。” 荆哲也站了起来,好不得意。 但慕容熙并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会表现出害羞来 “……” 荆哲刚准备说“当然行”的时候,谁知慕容熙下一句却说道: 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而是给荆哲飞了一个媚眼,把荆哲吓坏了。 幸亏慕容熙那特殊的药丸作用,让他感觉体内气机腾转,身体也如脱胎换骨一般,让他依旧能保持良好的状态。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敢再继续了。 荆哲马上反驳道:“只是…你知道吧,!” 慕容熙撇了撇嘴:“要不再试试?” “这个…天都黑了,等会再不回去,我二姐她们该怀疑了,到时候她们追到这里来,那咱们岂不是暴露了?” “好吧!” 慕容熙也并没有真想再要一次,她不过是要逗逗荆哲而已,见荆哲害怕,笑了笑,也就不再多说,穿衣服准备回去。 ———— 第八五九章 我会飞啊 慕容熙的衣服是她自己穿上的,荆哲的衣服自然也是慕容熙穿上的。 穿好衣服,便从报社里走了出来。 两个人的心情不错,老天也非常应景。 今夜月朗星稀,月色皎洁,映在路上,显得格外美丽。 荆哲握着慕容熙的手,慕容熙依偎在荆哲身上,走在一条条小巷道里,虽然景色跟前几天并无二致,但二人的心情却已完全不同。 谁也没有开口,似乎这种无言的陪伴才属于如此静谧恬静的夜色。 荆哲也不想打破这种氛围,拉着慕容熙缓慢的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慕容熙本来沉寂在二人世界里,荆哲一停,她马上好奇问道。 “没什么…我好像忘了什么…” 说完之后他转身朝后面看去,狭窄的小巷里空空荡荡,除了皎洁的月色,再无其他。 难道是感觉错了? “忘了什么?” 慕容熙并未察觉到异样,又问了一遍。 荆哲不想让她担心,便笑道:“想起来了,咱们晚上还没吃饭呢,怎么就越过那些小摊了?要不要折返回去,吃饱了再回去?” 慕容熙听完本来很兴奋,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皮耸拉下来:“还是算了吧,现在已经够晚了,若是再不回去,你二姐真要找我们了!” 对于祝馨宁,慕容熙天生有种排斥感。 她本以为,自己吃了“育皇丹”,又跟荆哲提前圆了房,这一回合算她赢了,当她再见到祝馨宁的时候肯定能够底气十足才对。 可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现在的慕容熙甚至有点怕见祝馨宁了,总感觉有些惶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吗? 慕容熙这么想着,还是催促荆哲快回去。 荆哲点了点头,他不过是为自己刚才突然停下找了个借口而已,因此见慕容熙没有同意,便不再强求,又拉着慕容熙往前走去。 只不过这次他机敏许多,注意力也随之集中起来,留意着周围的变化。 明月之下,风也不大,巷道里格外安静,荆哲终于断定,确实有人跟着他们! 那人跟的很远,实力不弱,因为他发出的动静微乎其微,若不是荆哲已经内功和轻功都大圆满的话,怕是都发现不了! 不过荆哲并未再停下回头,只是在拐向前面的胡同口时,随意瞥了一眼。 夜色之下,一道黑影在墙上一闪而过。 荆哲眼神里闪过一抹冷光,随即消失不见。 …… 不消片刻,两人已经来到了闻香居所处的街道口,远远的就看到祝馨宁和张筱妤正站在门口说话,张筱妤还不时垫脚往这边看。 荆哲马上拉着慕容熙躲到了阴暗处,没被张筱妤看到。 “这该怎么办呀?” 此刻的慕容熙吓坏了,“要不…你一个人先过去,反正她们以为我在屋里,等你跟她们一起回去之后,我再自己上去就是了!” 因为中午的时候,荆哲和慕容熙分别让陈剑南带话回来,所以荆哲应该在如意酒楼吃饭,慕容熙则应该在楼上休息。 慕容熙的提议非常符合条件。 不过荆哲想都能没想就拒绝了。 如果他没猜错,一路上尾随他们的人就是断魂扇的徒弟,他应该听说自己伤了他师父,便来报仇了。 而慕容熙说的没错,他并未直接动手,而是提前观察,估计还会观察一段时间,所以荆哲可不放心将慕容熙单独留在外面。 “我先把你送上去就是了。” “你先送我上去…她们就在门口,岂不是被她们发现了?” 荆哲笑了笑:“你忘了,我会飞啊!” 说着,荆哲带着慕容熙绕到闻香居后面,准备趁着这边人少,把她送到二楼去… …… 此时,闻香居门外。 “二姐,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张筱妤踮着脚看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荆哲的人影,危机感便涌了上来。 “应该…没有吧?” “可是…墨尘殿下不是来说了吗,他们两个早上根本就没去报社呀,这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去做什么了呢?肯定有问题!” 张筱妤分析道。 祝馨宁却笑着说道:“最大的问题就是慕容熙了,不过她下午就回来了,在楼上休息,一刻都没下来过,那还有什么问题?” 随后又道:“而且我派人去如意酒楼那边问过了,报社的人确实都过去吃饭了,说是要庆祝一下,哲儿肯定也在那边,这没错了!应该就是高兴,所以回来晚了一些,咱们等等就是了!” 张筱妤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担忧。 “二姐,天都黑了,相公还没回来,会不会喝多了呀?” 祝馨宁想了想,笑道:“明天发行完报纸,报社就要放年假了,忙活了那么久,哲儿高兴,喝点酒也正常呀,而且——” 祝馨宁眼神一亮道:“喝多了更好呀!” “喝多了更好?” 张筱妤有些不明所以。 祝馨宁便笑着解释道:“筱妤,若是晚上哲儿再来一遭,你还能受得了吗?” “……” 想到昨天晚上的疯狂一幕,张筱妤只觉得双腿发软,马上摆手道:“二姐,不行,筱妤是受不了了,昨天晚上,筱妤感觉自己要死了——二姐没有感觉吗?” “我也没比你强多少——昨天晚上受不了的时候我甚至在想,哪怕那个时候月瑶女皇能来,我也不会再阻拦了,谁让哲儿那么厉害呢?” 于是又话锋一转道:“所以呀,你想若是哲儿喝多了的话,今天晚上,咱们两个是不是就能轻松不少呢?” “是哦!” 张筱妤也反应过来,一脸希冀:“那…相公最好是喝多哦!” “是呀,而且你不是想知道,哲儿跟月瑶女皇上午到底去做什么了吗?都说酒后吐真言,若是哲儿真喝多了,咱们晚上不但能够轻松,还能趁着他喝醉的机会,好好问问他呢!” 祝馨宁分析完,张筱妤马上笑着附和。 “还是二姐想的周全!” 说完之后,两女继续站在门外,看着远处的街道,翘首以待。 ———— 第八六〇章 你们那个了?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祝馨宁和张筱妤在前门把守,而荆哲已经从后门进去,把慕容熙送上了二楼。 下楼的时候,恰好遇到了石三。 “荆社长,你——” 说着,石三指了指前门的位置,“祝舍人和张小姐都在前面等你呢!” “嘘!” 荆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我知道,我这就过去,不要跟别人说我从后面进来过一趟!” “哦~” 石三兀自答应着,心里还在想,强者的世界我们普通人是理解不了的。 “你去忙吧。” “好…” 石三答应完,刚要转身,却又被叫住了。 “荆社长还有什么事吗?” “你去抱一坛烈酒来后院找我!” 荆哲说完,先偷偷溜回了后院。 不多会,石三抱着一坛烈酒出现在后院,他本以为荆哲要带着烈酒回家去喝,哪里想到荆哲直接打开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 强者,果然是—— 石三的马屁在心里还没拍完,下一刻,荆哲就把那一大口烈酒全部喷了出来。 “太特么烈了!” “……” 接下来,荆哲重复了多次这个动作,而且他喷酒的时候也不是瞎喷,而是朝着自己的衣服上喷,不多会,一坛烈酒就被荆哲喷没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此刻的荆哲,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浓郁的酒气。 荆哲抬起胳膊闻了闻,非常满意,同时不忘问道:“石头,你看我这样,像是喝多的吗?” 石三坚定的点了点:这岂止是像喝多的?简直就是刚从酒坛里捞出来一样啊! 于是荆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 在祝馨宁她们猜测荆哲今天晚上会喝多的时候,荆哲同样也想到了这个主意。 当然了,二者的本意还是不同的。 祝馨宁和张筱妤是希望荆哲喝多了,可以不对她们使坏——动辄一两个时辰,再肥沃的地也能让牛给耕坏了啊! 而荆哲假装喝多,同样也是为了这个——他下午跟慕容熙两番大战,身体真的扛不住了,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并且喝醉之后,还可以不用再回答祝馨宁她们的问题,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他从后门出来,又飞到前面的小巷子里绕了出来,摇摇晃晃的往前面走。 “二姐,快看!” 踮着脚的张筱妤眼疾手快,第一个发现了从巷道里走出来的荆哲。 祝馨宁定睛一看,拉着张筱妤的手就迎了上去,荆哲见状,不急不慌,依旧非常“努力”的往前走着。 这是考验演技的时候,荆哲不能一步三摇,同样也不能走的太直,他便走一段直线,然后踉跄几下,再继续往前。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喝醉了却装醒的人。 此时,祝馨宁和张筱妤已经走了上来,一左一右把荆哲扶住。 刚靠近荆哲,他身上那股浓烈的酒气就扑鼻而来,祝馨宁看了张筱妤一眼,那表情仿佛是在说:看我说的不错吧?喝多了! “二姐,筱妤,你…你们怎么在这?” 荆哲大着舌头说道。 “你喝了那么多,我们当然不放心,要在这里迎迎你了!” 虽然心里想他喝醉,但是真见荆哲喝了那么多,祝馨宁又有些不忍心。 “没…没喝多!我一点都…都没喝多!” 荆哲挥着手,不满道。 “好,不多!” 祝馨宁苦笑着摇了摇头,此时她们更坚信荆哲喝多了。 于是张筱妤便让石三叫了一辆马车过来,派人把荆哲扶上车往家赶。 看着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荆哲,此刻惟妙惟肖的“喝醉”,石三再一次被荆哲的演技折服了… …… 二楼包厢,窗子开着。 慕容熙和初夏此时都倚坐在窗前,看着楼下刚发生的一幕,初夏还不忘点评。 “这酒气,顶人啊!在楼上都能闻到!” “看来荆社长的酒量不怎么样嘛!” “咦,不过他刚才上车的时候怎么看着这么利索?不像是喝醉了啊?” “奇怪,奇怪…” “……” 慕容熙听完初夏的分析,捂嘴轻笑。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祝馨宁和张筱妤像她们一样远远的看着,肯定能发现荆哲身上的异样吧? 不过他真聪明,这种主意都想的出来,不愧是我男人呀! 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男人身上的缺点在她们眼里都能变成优点,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 关上窗子,慕容熙好奇问道:“初夏,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那个育皇丹的其他功效,不是你故意编出来,让我骗他的吗?” 在慕容熙的印象里,“育皇丹”唯一的用处就是生女儿了,其他用处她并未听过,或者也从未去关心过。 初夏却摇了摇头道:“女皇,说是让你骗荆社长,其实也不能算骗啦,因为育皇丹确实还有其他用处,只不过对于咱们来说,它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生育女儿,其他作用就被忽略了。我也是之前看女子书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 慕容熙听完,嘴巴微微张了起来。 她本来还以为荆哲是心理作用,觉得他自己变强了,毕竟自己是骗他的… 哪里想到,育皇丹还真有奇用! 这时,初夏也反应过来:“女皇,荆社长就会武艺,而且还不低,难不成他…” 慕容熙点了点头道:“是呀,他说他可能突破了,当时我还不信,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果然是育皇丹起了作用!” “……” 这次,是初夏的嘴巴被惊的好大。 若是她没记错,荆哲上次说了,他的境界在六重巅峰,现在又突破了… 宗师? 可是他年纪还没有自己大啊!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初夏又想到当初在津西的时候,她还大言不惭的挑战他来着,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可笑了! 不过她又马上来了精神,看着慕容熙,眼睛眯了起来:“女皇,你们那个了吧?” “哪个?” “就是那个呗!” 说着,初夏在慕容熙大腿间扫了扫,含义不言而喻。 慕容熙见状,脸色“嗖”一声就红了。 ———— 第八六一章 她去上朝了 因为装醉的原因,荆哲睡了个好觉。 当然了,祝馨宁和张筱妤也同样因此睡了个好觉,并且还得到了非常“有用”的情报。 原来,昨天晚上两女扶着荆哲躺下之后,就开始问起话来。 荆哲暗道好险,幸亏他没有真醉,不然真被她们两个把话套走了。 于是将计就计,故意说昨天上午慕容熙提议想去大街上走访一下,看看老百姓对于报纸的看法,从而取长补短,改进不足,这样等她回到月瑶国后也能因地制宜。 所以昨天上午他们两个从闻香居出去就直奔大街,直等到中午才回的报社,那时候慕容熙逛累了就回了闻香居休息,而他则跟着陈剑南等人去了如意酒楼喝酒… 祝馨宁和张筱妤听完,正好跟她们昨天所听到的消息吻合,所以不疑有他。 因此,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荆哲虽然醒了,但还没睁眼的时候就听到“吱呀”的开门声,随后一股带着清香的凉气便随之飘了进来。 荆哲继续闭着眼,佯装还在熟睡。 “二姐,相公还没醒吗?” 接下来,便听张筱妤压着嗓子小声说道。 “还没呢。” 祝馨宁来到床边看了一眼,见荆哲并无“异样”,便回答道,随后又问:“筱妤,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一早就去闻香居看着她吗?” 这话荆哲在“宿醉”前也听到了。 虽然从他口中得知,昨天上午他跟慕容熙“并未发生什么事情”,不过祝馨宁和张筱妤还是不放心,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谁能确保慕容熙下次拉着荆哲出去不会做点其他的呢? 因此防患于未然,张筱妤自告奋勇,要求从今天早上开始就看着慕容熙,并且也不再在乎什么脸面了——跟失去相公比起来,脸面算什么? 因此决定即使他们出去,她也得偷偷跟着。 而一大早,张筱妤果然兑现承诺,起床之后就去闻香居了,只不过出去不足半个时辰却又跑了回来,祝馨宁才会好奇。 张筱妤听了,笑嘻嘻道:“是呀,本来是要去看着她,结果不用看了!” “嗯?” “她去上朝了!” “怎么回事?” 祝馨宁压着嗓子,或许是怕把荆哲吵醒,拉着张筱妤来到门口问道:“她怎么去上朝了呢?” “应该是觉得报社里的运转流程她都会了,昨天又跟着相公去街上听取了老百姓的提议,她是不是去跟陛下汇报一下工作,然后谈一谈后续的合作事宜了?” 张筱妤自顾自分析着。 祝馨宁听了,觉得似乎没有什么毛病,但还是不放心道:“你看仔细了?她真是进宫上朝,而不是出去躲着了?” 张筱妤听完笑了起来。 “二姐,其实咱们昨天晚上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墨尘殿下比咱们更着急呢!” 于是,张筱妤就把她去了闻香居的经过讲了一遍,原来她到闻香居的时候,就看到苏墨尘已经提前到了,并且“和颜悦色”的跟慕容熙在那里唇枪舌剑,听那话的意思,她的主意跟自己是一样的,说是今天要跟慕容熙一天。 慕容熙也不生气,顺口就说要去上朝,若是苏墨尘愿意的话就跟着,于是乎,刚从宫里出来的苏墨尘,又“护送”慕容熙回去了。 张筱妤见状,便回来了。 祝馨宁听完,抿嘴轻笑。 “我都差点忘了,宫里还有个大醋坛子呢!论起吃醋来,墨尘可比咱们都厉害多了,有她跟着就放心了!” 张筱妤也跟着莞尔,尤其是想到苏墨尘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禁感慨:幸亏二姐把我早早带了进来,不然被墨尘殿下那么对待,自己哪里还敢对相公有想法呀? 这时,躺在床上的荆哲稍微动了下身子,好给祝馨宁她们一个提醒,让她们知道,自己快要醒了,果然,祝馨宁见状,马上拿手指放在嘴边对张筱妤示意,张筱妤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非常得意。 在她们看来,她们的配合如此默契,荆哲被蒙在鼓里,她们就安排好了一切。 殊不知,此时的荆哲早已看穿了一切,但还佯装自己处于最底层… 尤其是荆哲听到苏墨尘“护送”慕容熙进宫的时候,不禁长舒一口气。 昨天晚上,他虽然“装醉”,但一路上他都格外小心,也察觉到,断魂扇的徒弟一直在暗中跟随、观察他,一直到了家里,然后才离开。 他还担心慕容熙在城里落单,既然苏墨尘跟她一起,那就可以放心了,毕竟苏墨尘的境界也处于六重,寻常人根本近不了身。 这时候,荆哲捂着脑袋,做痛苦状,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 “咦,我是怎么回来的呀?” “……” 接下来,荆哲的精湛演技发挥的淋漓尽致,把一个人宿醉后的状态都表演出来,祝馨宁和张筱妤嘘寒问暖,不疑有他。 喝了张筱妤熬制的解酒汤,荆哲更精神了。 “筱妤,今天是年前最后一期报纸,闻香居那边卖的怎么样?” “相公放心吧,这次报社多印了不少,而且老百姓们也习惯了,一大早就排队了,估计再有不到半个时辰,最后一期报纸就卖完了。” “卖完好,卖完好啊!” 荆哲感慨道:“最后一期报纸也卖完了,月瑶女皇就不用再去报社学习了,那我接下来就可以轻快几天了!” “原来相公也不想陪着月瑶女皇啊?” 张筱妤好奇道。 “那是当然了,若不是陛下强制安排给我这个任务,我才不愿陪她呢!还不如在家,跟二姐和筱妤好好亲热亲热呢!” 说着,手就不老实了,左手搂着祝馨宁,右手搂着张筱妤,然后乱动起来。 两个女人顿时满脸羞红,这时候再想不起慕容熙来——看来是我们太紧张了,这个月瑶女皇,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嘛! 而处于大气层的荆哲则暗喜道:只有把你们的警惕性都降下来,我才好办事啊! 于是乎,又跟二女亲热起来… ———— 第八六二章 出城 三个人闹腾一会儿,衣衫不整的祝馨宁和张筱妤就败下阵来,气喘吁吁的求饶。 她们可没有勇气在这大白天里,上演一幕二女共侍一夫的春宫戏。 荆哲不过是逗逗她俩,他今天已经想好了要忙的事情,所以不能在家里待太久。 先是问张筱妤:“筱妤,昨天我让陈剑南捎的信你知道吧?” 张筱妤点头:“嗯,我已经让石三在楼上留出了最大的包间,晚上报社的人都来了也坐的开。” 荆哲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表示满意,又看向祝馨宁道:“二姐,晚上我在闻香居为报社的社员们开个庆功宴,你跟筱妤也为报社忙活了那么久,今天晚上一起吧!” 荆哲去津西待了一个多月,那时都是祝馨宁在帮忙总管报社,而报社的报纸在闻香居能稳定售卖,是张筱妤在帮忙。 所以报社的庆功宴让她们两个参加,却也合情合理,张筱妤自己没有什么意见,而是去看祝馨宁了。 祝馨宁想了想,说道:“我们两个若是一起去吃饭的话,其他人一定放不开,这样倒有违你办庆功宴的初心。” 张筱妤听了,也连连点头。 “所以,到时候我跟筱妤就在闻香居里,你们吃饭时我们两个进去敬个酒就是了,到时候敬完了再出来,若是你再喝多了,也好有个照应。不过你要记得,不要喝太多,不然难受。” 祝馨宁也想劝荆哲别再喝了,毕竟昨天晚上已经醉了一次,不过她又考虑到,男人身在这种场合怎么能不喝呢? 尤其是,她男人还是报社的社长,若是他都不喝,其他人怕是也不能尽兴。 所以干脆不劝了,只是嘱咐让他少喝一些。 荆哲点了点头,又问道:“筱妤还没去闻香居是吧?也不知道月瑶女皇有没有找我…” “相公,我——” “哲儿,筱妤刚起来一会儿,哪里有时间去闻香居呢?自然也不知道月瑶女皇找没找你了。” 祝馨宁抢先一步答道。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闻香居了,省的再碰到她。反正最后一批报纸也发完了,她肯定没什么要学的了——我等会直接去报社,等会筱妤去了闻香居,若是她再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喝多了,今天上午不出来就是了!” 荆哲大喇喇说道。 而在祝馨宁和张筱妤听来,一点也没有怀疑荆哲刚才听到她们的对话,还以为荆哲很烦慕容熙找他呢,欣然答应。 于是,荆哲从家里走了出来。 …… 荆哲走的不快,街上嘈杂的行人说话声也被他自动略去,他要感受的,是昨天晚上一直跟踪观察他的家伙——断魂扇的徒弟。 走在主街道上的时候,或许还是因为路人太多的缘故,荆哲并未有什么感觉。 可是当走在无人的小巷道里时,荆哲便觉察到了,那人还在跟踪他! 荆哲冷笑一声,但并未停下或者回头去看,而是保持原态,缓缓的朝城门的方向走。 就这样,他一路出了城,待路上再无行人之时,他便一跃而起,朝前面飞了起来。 速度不快不慢,确保身后之人还能跟上,直到看见那家茶肆的时候,荆哲才落了下来。 以断魂扇的严谨,他不会进城,而他又受了伤,自然不能在冰天雪地里休养,所以这方圆几里之内,他能去的地方,似乎只有这一个了。 果不其然,荆哲站在茶肆外面,最先看到的就是昨天那匹马,可以断定,断魂扇就在里面。 只是昨天还有一辆牛车也放在外面,现在已经不见了。 明知荆哲能猜到他在这里,还是选择在这里落脚,可见他受的伤并未伤及要害,也能看出一个宗师的自信和骄傲来。 当荆哲落在茶肆外面的时候,便感觉到一股劲风从后面呼啸而来,不用想也知道,断魂扇的徒弟肯定是见自己找到了他们的老巢,所以也不再遮掩,直接飞了过来。 他也懒得回头去看,而是径直往茶肆走,来到放门口便发现,房门有破损的痕迹,像是被人强力破开一样。 “老杂毛,出来!” 进屋之后,荆哲就大喊道。 他扫视一圈,茶肆跟昨天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没有见到那个小二,联想起外面消失的牛车和破损的房门,荆哲猜想,估计昨天做完了他们那两单后,小二就锁门回去过年了。 那小二肯定没想到,等他一走,自己的茶肆就被人破门而入了,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他留下的话,怕是再也走不了了。 “老杂毛,你好歹是个宗师,怎么现在做起缩头乌龟来了?你就这么怕我吗?” 荆哲找了个板凳坐着,然后发动语言攻击。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一个同样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飞了进来。 “大胆竖子,敢对我师父如此无礼!” 斗笠男进屋之后就呵斥道。 “呵呵,你算什么东西?” 荆哲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师父那个老杂毛都被我打到不敢露面了,你叫什么叫?” “你——” “姓荆的小子,你太狂了!” 这个时候,或许是见自己徒弟也赶了过来,断魂扇底气足了不少,终于走了出来。 “哎呦,老杂毛敢出来了?” 既然撕破了脸皮,昨天叫了多少“前辈”,荆哲今天就要用多少“老杂毛”还回来,绝不让他占自己一点便宜! 说话的时候,荆哲仔细打量着断魂扇,心里也有些震惊:宗师果然是宗师! 无论是年纪还是修为,断魂扇都要远在当初他见到的通天双怪之上!四个手雷近距离爆炸,他不但没有死,就算伤也没有伤及要害,厉害! 此时的断魂扇,已经换了一身素色长袍,除了脸色稍微有些苍白外,跟昨天见到的时候并无二致,当然了,以荆哲现在的宗师修为,还是察觉到了他气机的不稳,想来四颗手雷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不然他也不会躲在这里。 因此,他的实力跟巅峰时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 第八六三章 咱们杀了他 荆哲又看了斗笠男一眼。 他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身黑色劲装在他身上被撑的满满当当,可见他的身体素质多好。 更让荆哲惊讶的是,他的境界跟昨天的自己一样,也有六重巅峰! 不愧是断魂扇的徒弟,怪不得能在江湖上替断魂扇杀人呢! 见荆哲皱眉打量斗笠男,断魂扇心生得意。 斗笠男是断魂扇唯一的弟子,而且也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 自从成为宗师之后,他对杀人没了多少兴趣——或者说对杀宗师以下境界的人,没了兴趣,毕竟在他眼里,这已经没了挑战。 现阶段他追求的是长生,以及宗师境之后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境界! 所以杀人的任务都交到了他徒弟手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斗笠男的境界提升很快,马上就要到知天命之年了,而他也跨入了六重巅峰。 按照目前的势头,或许再有个一二十载,他就能到宗师之境了,虽然比自己晚,但却远远超过大多数武者了! 昨天一战,断魂扇有些狼狈,若不是最后声东击西,他怕会栽到荆哲手上。 当然了,之所以如此狼狈,他把原因都归结于自己轻敌了,而且太相信荆哲了——幸亏没有吃他的什么“淬火丹”,不然直接脑袋都没了! 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他的身体确实受了些伤,休息了一晚,但状态还是不好,所以荆哲刚进来叫嚣的时候,他并不敢露面。 即使宗师受了伤,打荆哲一个六重巅峰的人还是没问题的,但断魂扇怕的是那叫“淬火丹”的东西,所以不敢贸然出来。 直到他徒弟斗笠男过来,他才敢出来。 “小子,你胆子不小,竟敢自己过来,倒也省得老夫再去城里找你!” 断魂扇冷笑道。 “我不过来,怎么杀你们两个呢?” 荆哲淡定说着,自从昨天下午他突破之后,就特别想试试这宗师之境有多霸道。 很显然,受伤的断魂扇和他只有六重巅峰的徒弟则成了最好的人选! “狂妄!” 荆哲身上最让断魂扇顾忌的,就是那个“淬火丹”了,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有了防备,完全有信心在他掏出来就结果了他! 现在断魂扇唯一考虑的事情,就是荆哲身上到底带没带药,因为跟荆哲打完之后他更确定了荆哲有奇药的想法,不然他不会在这种年纪拥有如此修为,他自然想得到这种药了! “小子,老夫昨天之所以上当,是因为不知道你那淬火丹能爆炸,现在老夫知道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把它们拿出来?” 断魂扇冷笑道。 荆哲却摇了摇头:“我今天就没带淬火丹,又怎么会拿出来呢?杀你们两个,一双手足矣!” “……” 断魂扇还算冷静,但旁边的斗笠男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呼吸声加重,恨不得直接结果他。 荆哲想了想,又说道:“对了,你不是想要化仙丹吗?你知道化仙丹有毒吗?” “呵呵,老夫的境界,有毒又如何?” 断魂扇冷笑道。 “你见过化仙丹?若是给你假的,你能分辨出来吗?” “老夫虽未见过,但也听说过,这化仙丹通体赤红,药味芬芳,一见便知!” “哦,那你看看这个!” 于是,荆哲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一大一小两粒药丸。 大的那个通体乌黑,小的那个则是赤红,并且跟断魂扇说的一样,这红色药丸一拿出来,房间里就飘起了芬芳的香气。 “这是…化仙丹?” 断魂扇震惊的看着荆哲,“看来那个月瑶女皇跟你果然有一腿,这么珍贵的东西,说送你就送你了!” 不过又冷笑连连:“老夫本来还在想,那种奇药在不在你身上,若是不在,留你一命。不过现在嘛,有这一粒化仙丹就够了,你可以死了!” 荆哲却笑着说道:“你不想知道另外一粒药丸是什么吗?” “……” “这是一粒解药,可解化仙丹上的剧毒,所以普通人同时吃上这解药和化仙丹,同样可以有延年益寿和长生不老之功!” “这…怎么可能?” 断魂扇不屑道。 “可不可能,试试便知!” 话音刚落,荆哲突然原地消失,他把如影随风巅峰之境发挥到了极致,就真的如同一道风一样,直接来到了斗笠男旁边。 因为斗笠男的轻功连如影随风初段都没有,所以荆哲动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半点反应,只感觉眼前一晃,就多了个人影。 他的嘴下意识的就张开了,下一刻就去摸手中的剑,随时准备战斗。 可令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只觉得嘴里一凉,两粒药丸就进了他的嘴里,他刚想吐,却被荆哲拍了一嘴,然后两粒药丸就全下了肚… 而此时的荆哲则已笑眯眯的退了回去。 昨天晚上,在有了用解药解化仙丹的毒这种想法后,荆哲本来想找只猫狗来试验一下,不过后来又想,猫狗毕竟是动物,跟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拿它们做实验,不具有代表价值。 再说猫猫狗狗那么可爱,作为一个顿顿不能少的动物爱好者,若是这个实验不成功的话,岂不是很残忍? 当他看到斗笠男的那一刻,他便有了想法。 斗笠男虽有六重巅峰,但他的轻功却只有身轻似燕巅峰而已,所以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结果跟他想的一样,他确实没有反应过来,吃上药之后,脸上还满是惊讶。 不止斗笠男惊讶,断魂扇也呆了,看了看荆哲,又看了看斗笠男,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荆哲先笑道:“你不是说不可能吗?可不可能,一看便知!” 断魂扇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除了宗师之外的人,若是吃上化仙丹之后,一刻钟之内就会因为剧毒暴毙而亡! 斗笠男被强喂了药丸,怒火中烧:“师父,咱们杀了他!” 谁知断魂扇不知在想什么,挥了挥手:“先等等,看看这小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 斗笠男听完,瞬间木了。 ———— 第八六四章 一剑封喉 人都是好奇的,断魂扇也不例外。 而且,他也想看看,化仙丹的毒真能被那解药给解掉? 若是真可以的话… 他看了斗笠男一眼,心道那他就占了便宜。 于是又说道:“左右不过一刻钟而已,若是真有用,你便有了长生不老之体!” “可是万一没有用呢?” 斗笠男面如土色。 “呵呵…” 断魂扇只“呵呵”两声,斗笠男心更凉了,接下来又听他说:“你放心吧,若是没有用的话——那为师就替你报仇!” “……” 斗笠男本来还抱着希望,以为断魂扇能提出什么好主意来,没想到他说的是报仇… 那有什么用啊? 接下来,无论是荆哲还是断魂扇,倒都不着急了,坐了下来,就像是看小白鼠一样看着斗笠男,在等,荆哲还不忘询问斗笠男的感受。 斗笠男除了瞪他,怎么愿意告诉他?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吃上这两粒药丸之后确实没什么不舒服的反应:难道是真的? 想到这种可能,斗笠男又颇为高兴,他师父追寻了那么久的化仙丹,没想到这么容易被他吃了,拥有了长生不老之体,再过些年他等成了宗师,那这天下不都是他的?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斗笠男的这种想法越来越盛,等一刻钟一过,斗笠男大笑起来。 他的身体不但没有难受,反而感受到了一些细微变化,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身体在逐渐年轻… 断魂扇也由衷道:“没想到啊,你说的竟是真的,这解药真能解化仙丹的毒!” “……” 荆哲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斗笠男,如同看着一只实验成功的小白鼠,表情也颇为兴奋。 “感觉怎么样?” 斗笠男冷哼一声,“在你临死之前,倒也做了一件好事,让我拥有了长生不老之体!” “你想多了。” 荆哲笑道:“你吃的这化仙丹确实能让你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不过,我不能。” 说着,荆哲提着天子剑飞了出去,他这次飞的不快,连举剑横劈的动作在斗笠男看来都非常缓慢,所以断魂扇有足够的时间拔剑阻挡。 心里还在冷笑:不过是六重巅峰,若是不用那个叫“淬火丹”的暗器,你能占到便宜? 这么想着,斗笠男便迎了上去,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在阻挡下这一剑后,他会马上提剑反攻,用他纯熟的杀人经验反杀! 随后,斗笠男的所有记忆都停留在了荆哲举剑横劈的这一刻… …… 当荆哲举剑劈来、距离斗笠男越来越近的时候,他无端生出莫名的恐惧。 同样是六重巅峰,他带来的压迫感为什么这么强?就像是…就像是跟他师父过招时一样! 他怎么也不可能是宗师吧? 这是斗笠男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想法。 下一刻,当荆哲的天子剑横劈下来之后,斗笠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力,随后手中长剑被当场劈断,而荆哲手中的剑却越来越快,快到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呲!” “噗!” 剑入喉,血飞溅! 斗笠男的眼睛瞪的很大,死不瞑目。 估计斗笠男临死之前都想不清楚,他怎么就死的这么快,这么冤。 按照他师父断魂扇告诉他的,荆哲跟他一样不过是六重巅峰而已,就算自己杀不了他,但也绝不会被他杀了——还是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 这种巨大的实力悬殊,只能说明荆哲根本不是六重巅峰,而是宗师之境! 他怎么能是宗师?师父明明说他是… 师父? 生命最后弥留之际,斗笠男看向断魂扇,然后就再没了知觉,往后轰然倒去… 荆哲把天子剑抽回来,看了看上面的点点血迹,然后非常嫌弃的在斗笠男的衣服上擦了擦。 荆哲用了那么久天子剑,这还是第一次见了血,也算是种开始了。 而一切都在按照荆哲预想的发展。 斗笠男就是荆哲计划好的小白鼠,用他来实验解药能否解化仙丹的毒,若是不能解——那他死就死了,省得他动手,若是能解更好,那他和他的女人们,就可以安心吃上化仙丹,以后找个世外桃源,快活似神仙了! 当然了,以他现在的宗师之境,斗笠男就算吃了化仙丹,他也长生不了,起码他手中的天子剑就不答应。 看着死的挺挺的斗笠男,荆哲还是满意的,然后转头去看断魂扇。 而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断魂扇早看呆了,指着荆哲,手都有些发抖,颤颤巍巍的。 “接下来就该你了!” 荆哲拿起天子剑,指了指断魂扇。 “你你…你怎么…” 这么多年来,断魂扇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磕磕巴巴的说不上话来,而且,对面的人还是一个年纪都能当他孙子的年轻人! 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断魂扇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稳了稳心神,问道:“你已经到达宗师之境了?” 断魂扇敢保证,昨天的荆哲就只有六重巅峰的实力,而且好像刚突破到六重巅峰的样子,所以他才会那么惧怕自己。 可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一天都不到,他怎么就成宗师了呢? “老杂毛,别看你老,眼力见倒是不错!”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纵使是六重巅峰的荆哲,以断魂扇目前的状态,也不敢再恶语相向,更何况他面对的是已经成为宗师的荆哲呢? 因此,听到荆哲那么羞辱自己,他也没表现出愤怒来,而是感慨:“你这种突破速度…实在太快了!昨天还是六重巅峰…要知道,有些人究其一生,也无法跨过六重巅峰,老夫天赋异禀,当年还有磨炼加成,也用了足足十年才达到这宗师之境!而你,只用了一天…” 说完之后,又沉声道:“这种突破速度,就算纵观天下,也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 说完之后,连他自己也愣了,又摇头苦笑。 “恐怕不止是前无古人,而且后无来者了!” “……” ———— 第八六五章 第三个 听着断魂扇吹嘘自己,荆哲并没有谦虚一下的准备,而是自吹自擂起来。 “这速度算快吗?一般般吧?” “……” 断魂扇被噎了一下,又道:“你用十八载的时间就完成了别人一辈子、甚至一辈子都完成不了的事情,还不快吗?” “别瞎说!” 荆哲把他打断:“谁用了十八载?” “难道你你不是十八岁吗?” 断魂扇一脸疑惑。 这时,就见荆哲冷笑两声,“去年的这个时候——不,准确的说,今年夏天的时候,我还一点武艺都不会呢!” 荆哲并不是在吹牛逼,因为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是夏天,等他进京州的时候已经接近入秋了,而等他真正通过吃枣药丸获得内功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这话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怎么可能?” 断魂扇听了,整个人直接傻掉。 今年夏天还不会武功,结果冬天的时候就到达了宗师之境,若不是亲眼所见,断魂扇肯定不信,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信。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荆哲不仅武艺到达了巅峰,而且连轻功也已登峰造极。 他不是在吹牛逼,但胜似吹牛逼… “有什么不可能呢?” 荆哲笑了笑,“只能说明,我师父炼药炼的好呀,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人,硬是被他的药提高到了宗师之境!” “……” 荆哲是故意这么说的,果不其然,这时候的断魂扇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荆哲心中冷笑,死到临头还惦记着药,你不死谁死? 下一刻,断魂扇说道:“荆哲晚辈!”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他对荆哲的称呼也变得客气起来:“我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用讲了。” “……” 断魂扇愣了一下,还是陪着笑脸道:“还是讲一下吧!毕竟这个提议对你是很重要的!” “……” 见荆哲不说话,断魂扇又赶紧说道:“荆哲晚辈虽有师父,可你师父是个炼药师,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你武艺上的师父…” “那又怎样?” “我可以收你为徒!这样你在江湖上也算有了师承,以后遇到什么事,只管报我的名号!” “呵呵…” 荆哲被逗笑了,“就你?也配?” “……” “你觉得我傻吗?我会拜一个不如我的人做我师父?” 说完之后,荆哲踢了踢斗笠男,冷声道:“你也就配做他的师父,现在,我送你上路,去陪你的徒弟去吧!” “慢着!” 见荆哲并不上道,并且已经有了动手打算,断魂扇惊吓的同时马上说道:“荆哲晚辈,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这么莽撞啊!这普天之下,宗师才有几人?你知道杀一个宗师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啊!” “……” 在断魂扇被惊住的时候,荆哲说道:“因为我已经杀过两个宗师了,你马上就是第三个了!” 这话无论谁听到都会觉得荆哲是在装逼,荆哲也很无奈:我也不想装,可实力不允许啊! “你杀过…两个宗师?” “昂。” 荆哲沉声道:“通天双怪你知道吧?那两个老怪物对我出言不逊,所以我就把他们杀了,也就一个月之前的事吧!”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断魂扇摇着头,要知道通天双怪都是宗师,别说是一个月之前,就算是现在刚成了宗师的荆哲,一个人也很难把他们两个杀了! 荆哲也懒得跟他解释:“可不可能,等你去了地下,自己问问他们吧!” 说完之后,荆哲也不想再多说一句,提剑就朝断魂扇飞去! 断魂扇赶紧抵挡,可受过伤的他哪里是荆哲的对手?被荆哲打的连连败退。 这时候他知道打肯定是打不过了,只能逃跑了,在勉强挡住荆哲一剑后,全力一推,然后拔腿就飞了出去。 荆哲冷笑一声,立马追了上去。 断魂扇的轻功差荆哲太多,他甚至都没有飞出院子,就被荆哲拦了下来。 下一刻,天子剑破空而至,断魂扇只能重新提起内力,外化成墙,挡了下来。 双方僵持之间,令断魂扇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昨天那个让他吃了大亏的“淬火丹”和火折子从荆哲怀里飘了出来,然后点燃的淬火丹就飘飘悠悠的朝他飞来… 卧槽! 这是什么操作? 此刻的断魂扇好想大喊一声,大骂荆哲不讲武德,明明两个人的内力都用来对抗了,他是怎么腾出内力来去隔空操作淬火丹的? 不过他没有时间去骂,因为他知道淬火丹的威力,这么近的距离,他又没精力防御,淬火丹能把他炸死! 于是,他只能腾出一只手来,一拳就把淬火丹给打飞了—— “砰!” 随着一声轰鸣,断魂扇笑了,然后哭了,咧开的嘴,再也闭不上了… 刚才两人僵持之间,荆哲的“一心二用”又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他用手雷不过是扰乱断魂扇的防御,让他自乱阵脚。 果不其然,断魂扇畏惧手雷的威力,只能腾出一只手,而荆哲就趁着这个空隙,直接一剑刺穿他的心脏,随着手雷的爆炸,同时结果了他。 最后时刻,断魂扇看到的不是荆哲,不是天子剑,而是那正在升起的朝阳,挥洒下来的淡淡余晕,他又记起多年前他在朝阳下的奔跑,都是他逝去的青春… 有不甘,有后悔,又有解脱。 “砰~” 接下来,断魂扇从半空中重重落下,砸在开始化冻的雪地上,十分狼狈。 荆哲飞下来,怕他死的不透,又对准他的心脏补了几剑。 一代宗师,就此殒命。 看着死挺的断魂扇,荆哲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杀了人、手都发抖的少年,他脸上古井无波,跟刚才一样,用断魂扇的长袍,反复擦拭天子剑剑刃上的血迹。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我女人的主意。 当你想杀她的那一刻,你就是死人了。 荆哲摇了摇头,开始往回飞。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杀了三个宗师,这应该也创下记录了吧? ———— 第八六六章 你看我敢不敢 荆哲回城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距离过年,只剩了四天时间,而城里的氛围已经被最后一期报纸推向巅峰。 大街上的行人讨论最多的,就是报纸上连载的红楼故事了,无论更新的情节多好看,他们想看的永远都是下一期的故事。 荆哲并未在街上过多停留,而是直接回了闻香居,此时,祝馨宁和张筱妤都在,两天不见的于想容也在,三个女人正在包厢里说话。 “想容过来了呀?” “嗯。” 于想容答应一声,把头低了下去,她的脸红红的,荆哲看了张筱妤一眼,说道:“筱妤,你是不是又欺负想容了啊?” “相公冤枉!想容可是护国公家的千金,筱妤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子,怎么敢呢?” 还没说完,她自己就笑了起来。 本来娇憨寡言的于想容,听到这句之后竟然把手伸向了张筱妤的肚子,然后掐了一下。 “哎呦!” 张筱妤吃痛一声,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好你个想容,现在胆子大了啊,都敢掐你筱妤姐姐了?你就不怕以后进了门,姐姐给你穿小鞋啊?咯咯~” 于想容听完更是闹了个大花脸,不仅没把手拿回来,反而掐的更起劲了,于是两女便闹作一团,好不热闹。 因为杀了断魂扇、永绝后患的缘故,荆哲的心情也很好,见到自己的女人如此和睦,心里也欢喜的很,又看了隔壁一眼,他心里在想,是不是该把慕容熙的事说了? 毕竟,慕容熙已经成了他的女人,而且她也已经下定决心不做女皇,这时候说出来,祝馨宁她们肯定也不会反对了吧? 不过,荆哲决定在公布真相之前,先要征询一下慕容熙的意见。 又看向祝馨宁,故意朝隔壁努了努嘴:“二姐,月瑶女皇没再找我吧?” 演戏演全套,荆哲故意这么问,一是能表现出他什么都不知道来,再就是也能从祝馨宁嘴里套些话,看看慕容熙有没有回来。 果然,听到荆哲这么问,祝馨宁根本就没多想,笑道:“没有,听说月瑶女皇一早就进宫上朝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哦,这样好啊!” 荆哲自顾自说道,心里暗喜:没回来最好! 若是慕容熙回来的话,今天怕是没有机会跟她独处或者说话了,没回来的话…他现在倒是有机会去外面堵着她! 想到这里,荆哲计上心来,于是道:“等会报社就正式关门了,她就算再想去学习也没有机会了,所以陛下安排给我的任务算是完了,以后我就不用再陪她了!” 荆哲笑嘻嘻的说着,觉得自己表演的天衣无缝,张筱妤她们听了,肯定觉得自己跟慕容熙早就划清了界限,不会多想。 祝馨宁听了,随着点了点头。 只不过,荆哲的表现让她疑惑。 在她眼里,男人好色也正常,尤其是荆哲,不然他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 通过他之前跟慕容熙之间的相处,再加上慕容熙出色的容颜,祝馨宁不信荆哲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所以此时荆哲表现的如此抗拒,便有点适得其反,引起了她的怀疑。 而荆哲浑然不觉,还沉浸于自己精湛的表演中洋洋自得,又顺势说道:“筱妤,房间都收拾出来了吧?” 听到荆哲问话,张筱妤停止和于想容打闹,回道:“相公,收拾好了,而且菜我也让后厨都备齐了,全都是闻香居最拿手的硬菜,只要等人一齐,筱妤就吩咐后厨做菜!” 荆哲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祝馨宁道:“二姐,那我再去报社一趟,看着他们收拾完,再一起过来!” 祝馨宁想说些什么来着,不过最后还是欲言又止,轻声答应:“好,去吧!” 得到肯定答复的荆哲跟另外二女打了招呼,便乐呵呵的下楼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筱妤。 “二姐,相公不是刚从报社回来吗?怎么又要去呢?” 今天早上荆哲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就打着要去报社的幌子,当时祝馨宁和张筱妤深信不疑。 这时,张筱妤又想到荆哲在离开之前问慕容熙的画面,惊醒道:“二姐,相公会不会去找月瑶女皇了?” “或许吧…” 祝馨宁笑道,不过并不是太担心。 张筱妤一听,马上站了起来:“不行,那我得去跟着相公!” “筱妤姐姐,公子都说去报社了,你是不是想得太多、有点疑神疑鬼啊?” 虽说于想容没有“叛变”,但她心里还是很同情慕容熙的,别说荆哲不是去找慕容熙,就算真是去找她,那又如何? 张筱妤瞪她一眼,也没回她,而是看向祝馨宁,征询她的意见。 祝馨宁笑道:“筱妤,让他去吧!” “怎么,二姐不担心了?” “不担心。” “为什么啊?” “你忘了早上墨尘跟着月瑶女皇一起了?以墨尘的性子,怕是出来也会跟着她,你觉得哲儿就算去了,会有机会吗?” “……” 张筱妤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只要有苏墨尘在,月瑶女皇不足为惧。 这时,祝馨宁来到窗户边,恰好看到荆哲迈着欢快的步伐,从闻香居里出去,来到街上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看到祝馨宁的时候,笑着跟她摆了摆手,然后就一头扎进了胡同里,不多会就没了人影。 于是,祝馨宁便笑道:“既然哲儿说是去报社,那咱们就当他去报社了,要相信他嘛!” “……” 张筱妤抿着嘴,没有说话。 而于想容听到祝馨宁的话后,仿佛占理,马上来了精神,看着张筱妤,掐腰道:“筱妤姐姐,想容就说嘛,你还不信,整天疑神疑鬼的,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 张筱妤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回来,盯着于想容冷笑连连:“好你个想容,我看你就是叛变给那月瑶女皇了,处处替她说话!今天看我当着二姐的面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张筱妤和于想容闹成一团,祝馨宁双手抱胸,在旁边看着直笑。 ———— 第八六七章 关门… 荆哲出来,按照去皇宫的路,一路前行。 按理来说,此时早已下朝,慕容熙早该回来才对,不过荆哲又一想,或许慕容熙跟安帝要商量的事情并非在朝堂上,而是等着上朝结束后单独商议,所以才会晚了。 不过荆哲也不在意,毕竟晚了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不过来到皇宫门外后,荆哲并未靠近,而是躲在正对宫门的胡同里,远远看着。 祝馨宁想到的事情,荆哲也想到了。 苏墨尘一大早就出宫看着慕容熙,随后又随她一起进宫上朝,按她的脾气,大概率会陪着慕容熙一起出来才对。 所以荆哲不能露面,先暗中观察,若是她们两个真是一起出宫的话,他再想其他主意! 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慕容熙从宫里走了出来,让荆哲感到意外和惊喜的是,苏墨尘并没有随着她出宫,只有护卫将军隋守仁跟她一起。 而皇宫门外,已然侯了一辆马车,看样子是要护送慕容熙回去。 荆哲喜出望外,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苏墨尘不会再出现在宫门外之后,他便走了出去。 此时,隋守仁已然坐在马车上,准备出发。 “咦,荆社长怎么过来了?” 自从荆哲被“惩罚”不能上朝以后,隋守仁及朝中众臣都有些日子没再见到他了,说实话,大家对他都十分想念,尤其是他跟白清源互怼——准确的说,是荆哲单方面怼白清源的画面,不知何时起,已经成了朝堂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猛然见到荆哲,隋守仁有些意外。 “原来是隋将军啊!我这不是准备来上朝么,结果走到宫门外才想起来,陛下罚我不能上朝,所以准备回去!” 荆哲大咧咧说道。 “……” 隋守仁一头黑线,午时都过了,还来上朝? 大哥,你就算撒谎,也起码撒的专业一点好不好?这是把我当傻子啊! 以隋守仁对荆哲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做这种傻事,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事? 什么事呢? 隋守仁一想车里的慕容熙,又想到前几天苏墨尘和慕容熙在宫里针锋相对的画面,马上明白过来,看来他是为了她而来! 不过,他并未揭穿,只是回了一个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 “呵呵。” 荆哲并不在意,而是问道:“隋将军这是准备出宫做什么呀?” “是这样的。月瑶女皇刚跟陛下商议完,陛下命我护送女皇回去!” 隋守仁说道。 “这样啊,那就不打扰隋将军了…” “???” 隋守仁听完愣了一下,有些怀疑:难道自己想错了不成?他不是为了月瑶女皇而来? “荆社长,那我就护送女皇回去了。” 隋守仁上了车,刚准备走,这时荆哲咳嗽了两声,车里一直没有动静的慕容熙突然出声。 “荆社长,你这是准备回家,还是去报社?” “报社”两字咬的很重,荆哲马上说道:“回女皇,报社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那正好。” 慕容熙从车里探出头来,轻声道:“本王对报社里的个别运行环节还有不懂的地方,本想回去请教荆社长的。既然这么巧,那本王跟荆社长一起去报社,可好?” “好呀!” “……” 听着两个人十分正常的对话,隋守仁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那我就送荆社长和女皇一起去报社。” “多谢隋将军,不过不必了,本王在皇宫里坐了半天,这时候倒想自己走走。” “报社离这边不远,走过去也用不了多久,隋将军回去忙吧!” 荆哲也劝道。 “好吧…那末将就告辞了!” 隋守仁跟荆哲打了声招呼,便拉着马车回去了,一路上还在想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 待隋守仁一走,荆哲说道:“女皇,咱们去报社学习一下?” “好呀,荆社长带路吧!” 说着,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大笑起来。 因为此时就在宫外,虽然街上人不多,但还是有行人来往,所以两人不能有什么出格动作,肩并肩往前走了起来。 “怎么突然来上朝呢?” “这个呀…” 慕容熙想了想,莞尔一笑:“这几天跟你也学了那么多,总得向你们陛下说一说,也展现我们的合作诚意,不然他还以为我们不重视呢!” “这样啊。” 见荆哲点头,没有怀疑,慕容熙松了口气。 “听说早上我师姐跟你一起进的宫?她怎么没有跟你出来呢?” 以荆哲对苏墨尘的了解,还是很好奇的。 “我也不清楚,她或许有事吧。” 慕容熙垂下头去淡淡道,在荆哲看不到的角落,她的眼皮微微抖动一下,神色有些落寞,不过这都是一瞬间的事情,等她再抬头的时候,那种落寞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灿烂而明媚的笑容。 荆哲并没有发现慕容熙的异常,带着她继续走着,因为报社距离皇宫并不太远,所以没用多久就到了。 因为最后一期报纸已经发行完毕、晚上要开庆功宴的原因,此时报社里所有社员都聚集在报社里,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打扫着报社卫生,因为等会离开之后,再回来就是大年初七了。 荆哲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众人热火朝天打扫卫生的场面,连主编陈剑南也在一楼大厅。 “荆社长!” 熊三先发现了荆哲,喊道。 荆哲点头:“我带着月瑶女皇过来看看,你们继续忙吧!等忙完了,咱们一起去闻香居!” “好!” 众人不疑有他,继续埋头打扫。 于是,荆哲便领着慕容熙上了楼。 刚进了昨天发生旖旎一幕的包厢,还没来得及关门,荆哲就搂住了慕容熙的纤细腰肢。 “关门…” 慕容熙轻呼一声,然后挣脱出荆哲的怀抱,走过去把门关上,等她走回来的时候,主动抱住荆哲,然后热烈而窒息的回应起来。 她的回应甚至超过了荆哲,片刻之间,两个人就滚到了床上… ———— 第八六八章 丑媳妇 不消片刻,两人就已气喘吁吁。 唇分,荆哲抱起满脸红霞、媚眼如丝的慕容熙,轻声道:“娘子怎么了?” 虽说昨天的慕容熙确实让荆哲吃了一惊,见识了什么才叫奔放,但平时的慕容熙还是非常高冷矜持的,像是现在这样,荆哲总觉得不对。 慕容熙把散乱的额前长发随意挽起,然后笑着说道:“没怎么呀!” “我觉得…你有心事。” 荆哲看着慕容熙,认真说道。 慕容熙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道:“相公多虑了,没有心事呀!” 然后不等荆哲开口,慕容熙就双手掐腰,佯装生气道:“我倒是想天天都跟昨天一样,可是能行吗?你回去之后,你二姐那些人对我更是严防死守,一大早你师姐就堵到闻香居门口了,以后怕是连跟你单独见面都是奢求,所以遇到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不能放过!” “……” 听慕容熙解释完,荆哲恍然大悟,同时觉得她说得有理。 于是笑道:“娘子莫要担心,她们虽说看的紧了些,可咱们想见面,总归是有机会呀!就像现在这样。” “嗯。” 慕容熙轻轻答应一声,便依偎在荆哲怀里,低眉顺眼,不再说话。 这时,荆哲把慕容熙扶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娘子,我今天把你带过来,是有两个好消息告诉你!” “哦?什么好消息呀,还是两个?” 慕容熙也有些好奇道。 于是便听荆哲道:“我把解药和化仙丹都一并给断魂扇的徒弟吃了!” “……” 慕容熙张了张嘴,有些不明所以:这算什么好消息啊?难道解药不管用,把断魂扇徒弟给毒死了,所以这就是好消息? 想到这,慕容熙撇了撇嘴,若真是这样,慕容熙觉得这应该是个坏消息,毕竟,她还想着那解药能管用呢,这样就能多陪在他身边了… “断魂扇徒弟吃了之后,一点事都没有,说明我的解药确实能解化仙丹的毒!” 荆哲兴奋道:“这算不算好消息?” “……” 慕容熙刚刚张开的小嘴,此时又闭上了。 咦…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可偏偏是断魂扇徒弟吃的,这样岂不是让他占了便宜?尤其他还跟她们有仇,让这样的人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似乎听着并不太好呀! 这时,荆哲又笑着说道:“我看他吃上没事,就把他杀了。哦,还顺手把他师父断魂扇也给杀了!娘子说,这算不算两个好消息?” “算…” 慕容熙愣了一下,“你真把他们杀了?” “当然了,还能骗娘子不成。他们敢对娘子动手,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不过这也要多亏娘子昨天吃的那药,让我到了宗师之境,不然我也杀不了他们两个!” “……” 得到荆哲的肯定答复,慕容熙眉开眼笑。 她本来还在担心,担心自己倒是其次,主要还是担心他们对荆哲动手,尤其是断魂扇,他实力那么强,一旦养好了伤,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所以又有些自责。 现在听到他们都被荆哲杀了,慕容熙终于能够长舒一口气,同时心里唯一一块大石头也落了下来:看来,是时候了… 只不过,她的手又攀上了荆哲的腰,然后一顿揉掐,荆哲被掐的莫名其妙,躲避的同时还不忘问道:“娘子做什么?听到这么好的消息,怎么还对我动手呢?” 慕容熙风情万种的白了荆哲一眼:“谁让你不直接告诉我?故意这么说,惹我担心!我给你长长教训,也好给你留点深刻印象!” 荆哲笑哈哈的把慕容熙揽进怀里,“你在我身边待着,每天都能留下深刻印象呢!” “嗯。” 慕容熙轻轻应了一声。 这时,荆哲才想起正事,说道:“娘子,我想把咱们的事情告诉二姐她们。” “嗯?” 慕容熙抬头,有些疑惑。 于是荆哲解释道:“咱们两个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我的女人,这种事理应告诉她们,不然再看到你因为这个受委屈,我于心不忍。” 慕容熙张了张嘴,本想拒绝,但所有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却都变成了一个字。 “好。” 荆哲能够这么想,无疑是对慕容熙最好的告白,慕容熙心里感动,除了答应,还能做什么? 不过她却提要求道:“相公,今天先不告诉她们,等明天中午可好?” “为什么等明天中午呢?” “因为我还…还没准备好。” 说着,慕容熙垂下头去。 荆哲见状,只以为慕容熙害羞了,笑着把她揽进怀里,说道:“想不到呀,咱们堂堂的月瑶女皇,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不过不用怕,丑媳妇早晚也都是要见公婆的嘛!” 慕容熙一愣,然后双手掐腰:“你说谁是丑媳妇呢?你看看,我丑吗?” 荆哲笑道:“不丑不丑,不光不丑,而且还漂亮的很呢!” 慕容熙这才满意。 荆哲又道:“娘子,今天晚上我在闻香居定了包厢,到时候为报社的人开办庆功宴。刚才从闻香居出来的时候,我跟二姐她们就说来报社带人过去,所以等会…” “嗯,我知道,等会我自己先回去就是了,你跟其他人一起回去。” 慕容熙非常聪明,直接说道。 随后,她又趴进了荆哲怀里,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孩一样,紧紧搂着他,还轻声细语道:“现在也不着急,让我抱一会,多抱一会…” 平时再怎么高冷的女人,也总有小女人的一面,荆哲宠溺的揉了揉慕容熙的脑袋,觉得此时的她显得娇小可爱。 “明天又不是不能见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生离死别呢!” “……” 冬日午后的阳光,安静明媚。 屋里的窗子开着,楼下的喧闹声和楼外麻雀的叽喳声都被风吹了进来。 热闹是他们的,而我没有。 慕容熙这么想着,又贪婪的闻着荆哲身上的独特男人气息,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幕,以后的日子,会时常怀念吧? ———— 第八六九章 我的女人 当楼下打扫卫生的喧闹和忙乱声都停止时,慕容熙已经按照她跟荆哲的约定,独自一人回了闻香居。 当然了,若是断魂扇和斗笠男没死的话,荆哲肯定不敢让她自己回去,不过这两人都被他杀了,慕容熙在城里也就没了危险。 只是慕容熙临别之前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实在让人心醉,不过荆哲心中窃喜:看来,慕容熙表面上虽然高冷,但一旦成为他的女人,就一刻都舍不得与他分开了。 不过是半天不见而已,等他明天把他们的事向祝馨宁公布后,他们两个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用得着跟生离死别一样吗? 送别慕容熙,荆哲下楼跟打扫完卫生的社员们碰头,随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奔向闻香居。 酒是个特别奇怪的东西。 难过的时候想喝,开心的时候同样想喝。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现阶段的荆哲大抵如此,武艺和轻功双双大成,事业也颇为成功,钱财无数,最重要的是他的女人们,一个比一个漂亮而又贤惠。 尤其是又把高冷女皇慕容熙收下,荆哲现阶段没了心事,唯一要考虑的,就是等年后把报社分社开办于各城市间,然后再把裴云汐以及沐卿人师徒等女人召回京州就可以了。 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报仇。 不过这个还不急,需要等西疆大王喀丹处理完西疆事宜,然后跟他一起演戏,带着晋王来自取灭亡就是了! 因此,今晚的荆哲特别高兴,庆功宴开始之前先为报社社员们分发了年终奖金,然后庆功宴以年终总结开始,以新年展望结束,期间荆哲喝了不少酒,是他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喝的最多的一次。 昨天晚上他是装醉,而今晚,他是真醉,醉的不省人事,连自己怎么下的酒桌、又是怎么回家的,都不清楚… 睡梦中,他隐隐觉得有人在轻唤、摇他,不过荆哲只当是梦中梦了,因为他想睁眼,但努力了很久都没有睁开,便继续睡去。 他的所有女人都出现在了他的梦里,只不过所有女人的脸最后化成了慕容熙的脸,然后慕容熙跟他招手,消失不见。 荆哲赶紧伸手去拉,终于拉住了… 这个时候,他才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他确实拉住了人,但拉的可不是慕容熙,而是祝馨宁,他又一打量,才发现他睡的地方并不是家里,而是闻香居。 此时,已然正午,太阳有些毒辣,顺着窗棂斜射进来,有些刺眼。 这次是真的宿醉,直接睡到了下午,看来以后真得少喝一些救了,不然容易误事。 尤其是一坐起来,荆哲就觉得头疼难忍,跟要裂开一样,如果喝的不是自家烈酒的话,荆哲大概率会骂上一句“假酒害人”了。 伸手挡了挡照在脸上的刺目阳光,才看清屋里的人可不只有祝馨宁一个,张筱妤和于想容都在,就连苏墨尘也站在屋里,看着荆哲,眼神中满是心疼,还有类似纠结的表情。 另一只手撑着床,在祝馨宁的搀扶下,荆哲坐了起来。 先是笑道:“墨尘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苏墨尘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指了指窗外高升的太阳:“不早了,你再晚点起来的话都能赶上吃晚饭了。” “噗嗤~” 被苏墨尘这么冷着脸一说,张筱妤第一个没有忍住,直接捂嘴笑了起来,祝馨宁也有些忍俊不禁,本来屋里略显尴尬而安静的氛围,瞬间就又热闹起来。 荆哲摸了摸脑袋,也不觉得尴尬,笑道:“昨天晚上太高兴了,喝的实在太多了,这一睁眼都到下午了!” 这次,苏墨尘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倒是旁边的祝馨宁有些心疼道:“你的酒量本来就不好,再说昨天晚上刚喝醉,就算高兴也不能这么喝呀!最后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二姐教训的是,以后再不敢这么喝了!”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过中午更好,既然你们四个都在,那我就跟你们坦白一件事情——你们答应我,一定不要生气哈!” “……” 四个女人对视一眼,表现的都相当平静,然后祝馨宁率先开口道:“你…说吧!” “好!一定不要生气哈!” 荆哲还不放心,看了隔壁一眼,又给她们四个打了个预防针。 他已经决定把跟慕容熙的事情向他的女人们坦白,慕容熙昨天也答应了,只不过让荆哲等中午的时候再说,现在的时间刚刚好。 至于为何是中午,荆哲也并未深思,而且他觉得慕容熙没了女皇的身份束缚之后,祝馨宁等人肯定不会太为难。 更重要的是,这化仙丹可是绝世好药,慕容熙都愿意分享,祝馨宁她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个这么无私的女人呢? 打定主意的荆哲便笑道:“其实,之前我骗了你们,月瑶女皇——也就是熙儿,是我的女人!” “……” 荆哲说完顿了一下,给四个女人反应时间。 在他的预想里,她们四个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大发雷霆——尤其是苏墨尘,怕是能气的跳起来,到时候他再抛出慕容熙不做女皇、并且还无私献出化仙丹给她们的信息,相信她们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当他说完之后,以慕容熙为首,以苏墨尘为辅的“京州女子天团四人小分队”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异样来… 于是,荆哲就呆了。 这跟他设想的根本不一样啊! 愤怒呢?暴躁呢?惊吼呢? 你们这么平静,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于是小心问道:“二姐,你们不生气吗?” 祝馨宁耸了耸肩,说道:“为什么要生气?” 荆哲去看张筱妤,张筱妤也笑着摊手:“二姐都不生气,筱妤又怎么会生气呢?” “……” 荆哲再看向于想容——然后把她略过去了,因为她就如同祝馨宁和张筱妤的小跟班。 小跟班除了憨傻可爱,能有什么想法呢? ———— 第八七〇章 离开 荆哲最后看向了苏墨尘。 其他三个女人他先不管,苏墨尘必然生气才对,毕竟昨天气的她大清早就从宫里出来看着慕容熙了,现在听到慕容熙跟自己好上,能不气?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苏墨尘就率先道:“不用问我了,我也不生气…了。” “……” 荆哲有点恍惚,但他还是听出了些端倪。 苏墨尘说的是“不生气了”,而不是“不生气”,这两者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不生气”说明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而且她也是刚刚才听说这个事情而已。 而“不生气了”则说明,她早就知道了这个情况,也生气过,只是现在不生气了。 “为什么不生气了呢?” 惊讶的同时,荆哲却在暗爽,因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不生气就好呀,也省得他再费脑筋! “人都走了,还生气做什么?” “对啊,人都走了,还生气——” 话没说完,荆哲的眼睛就瞪大了,看着苏墨尘,有些不可思议道:“什么人都走了?” “你的女皇熙儿啊,走了。” 苏墨尘瓮声瓮气道。 “……” 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荆哲瞬间有些失神,又看向祝馨宁,问道:“二姐,墨尘说的是真的吗?熙儿…走了?” “走——” 不等祝馨宁说完,荆哲才反应过来,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门就朝隔壁跑。 一把推开隔壁房门,屋里空空荡荡,所有的物品一如最初时的模样,仿佛它们一直如此,并没有人在这里住过一样。 荆哲只感觉血往头上涌,也知道苏墨尘并未跟他开玩笑:慕容熙真走了! “熙儿!” 荆哲喊了一声,然后就大踏步出去,准备飞出去追慕容熙,但却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是苏墨尘,毕竟四个女人中,只有她一个人会武功,其他人就算想去拉荆哲,也属于有心无力,鞭长莫及。 “墨尘别拉我,我要去把熙儿追回来!” “……” 听到这话,苏墨尘心里有些泛酸。 她现在有点羡慕慕容熙了,她走了,虽然看似输了,但实际却赢了,因为她赢得了荆哲对她的痴情和挂念… 不过又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的话,他肯定也会如此吧? 这么一想,心情才缓和许多。 于是,苏墨尘朝着荆哲努了努嘴,“你就打算这样出去吗?怎么,报纸印完了,你准备用自己再造个大新闻吗?” “……” 荆哲这个时候才感觉浑身上下凉嗖嗖的,低头去看,这才发现,他起床起的太急了,身上一丝不挂——不对,准确的说,只有裤裆处还残留着一条亵裤,于想容在门外不敢追进来看,而苏墨尘虽说一脸正色,但俏脸却微微红了。 只有早已跟荆哲有了夫妻之实的祝馨宁和张筱妤才稍微好些。 确实,这么出去的话跟裸奔无疑,“大安报社社长荆哲光天化日裸奔出行”,的确能成为一条爆款新闻… “噗嗤~” 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但是被苏墨尘这么一说,瞬间就变得轻松起来。 这时,于想容从门外悄悄递进来一身衣服,祝馨宁接过,然后走了上来。 “先把衣服穿上吧,别着了凉!” 于是又笑道:“墨尘说的不错,幸亏咱们二楼没有其他人,不然让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的名声怕是毁了!” “……” 荆哲讪笑一声,然后祝馨宁给他穿衣服,而这一段间隙,荆哲也由刚起床后的茫然,逐渐清醒过来。 趁着祝馨宁给他穿衣服,苏墨尘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她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走,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呀,你再去追有用吗?” “况且,她大清早就走了,到现在都过去了接近三个时辰,你就算追,也追不上啊!” “……” 荆哲沉默不语,这时祝馨宁也说道:“其实早上墨尘过来跟我们说了昨天她进宫后的事情,我也去劝过她,让她就算走,也要等你醒了再走,不过被她拒绝了。我们也试着叫醒你,可你睡得实在太沉,怎么叫也叫不醒。” 张筱妤也在旁边帮腔:“二姐说的对,其实她就是不想让相公知道,所以才选择在相公喝醉的时候走呢!” “……” 于是,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 原来,昨天慕容熙选择进宫,就是跟安帝商定了最后的合作事宜,然后提出了告辞打算。 安帝听完之后也非常诧异,毕竟距离过年就剩了几天的时间,就算要走,等过完年之后再走不好吗? 不过慕容熙拒绝了安帝的好意,执意要走。 出宫之前,毫不知情的苏墨尘又准备继续跟着慕容熙,这时才听了安帝说慕容熙准备离开安国的消息。 苏墨尘也有些吃惊,去问慕容熙,然后慕容熙让她不要得意,因为她这次的离开是为了更快的回来,并且说了愿意为荆哲放弃皇位的事。 苏墨尘当时就惊了,一个甘愿为荆哲放弃皇位的女人,做出的牺牲比她这个公主都要大,说实话,这份魄力,苏墨尘是欣赏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墨尘觉得自己再没了理由去阻止了,于是昨天才没跟出来,这也是昨天荆哲好奇的原因。 所以,等今天早上苏墨尘过来把慕容熙为了荆哲让出皇位的事情说了,包括祝馨宁在内的女人都特别佩服慕容熙,这时候也没了多少反对的心思,因为她们根本没有理由反对啊! 这个时候,荆哲终于明白,为何他总觉昨天从皇宫里出来的慕容熙有些反常,但他却不知道原因,而且慕容熙为何会让荆哲在今天中午告诉祝馨宁她们实情,因为这个时候,她已经走了… 昨天在报社里,慕容熙抱着自己,那恋恋不舍的模样仿佛生离死别,荆哲当时还笑话她,说明天又不是不能见面,哪里想到,一语成谶,昨天竟是他们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或许未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到那个高冷但却可爱的女人了… ———— 第八七一章 是谁咄咄逼人? 因为荆哲穿好了衣服,于想容也从屋外走了进来,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来。 “公子,女皇姐姐临走的时候,给公子留了一封信,让想容交给公子。” 说着,于想容把信递了过来,然后憨憨的说道:“公子,这封信想容可没看呢!” 说着,还不忘瞥了张筱妤一眼,张筱妤抱手环胸,同样瞪了于想容一眼。 现在的荆哲已经想明白了,昨天慕容熙就决定了要走,自己哪里还拦的了? 就算他现在去把她追回来,那又如何? 她早晚还是会走,因此早走和晚走一样,或许早走还更好一些,毕竟早走了,说明她可以更早一些回来。 所以,干脆不再想着去追,而是接过信来。 说实话,他现在看到信就头疼。 之前跟柳惊鸿两次分别,都是留下一封信就走,现在慕容熙又如法炮制,荆哲决定是时候好好给她们上一课了,谁再以这种方式离开,他必须在床上严惩不贷! “相公,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出了城门,沿着那天你带我走的路,一路往西,然后越过离京山,返回月瑶国了。 我一直以为,人生苦短,要想、要做的事情又太多,所以应该把有限的记忆都留给最美好的时光,我也希望相公想起我来的时候,是那天咱们在城外时的惬意,是昨天在报社的愉悦。 而我不希望留给相公的记忆是我哭花了脸的丑模样,所以相公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怕看到相公,就没有勇气离开了。 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留在相公身边,再也不离开,等我回来的时候,会带给相公一个惊喜的。 相公,等我。” 慕容熙的字迹清秀隽丽,一如她的人一般高傲漂亮,只不过这纸有些皱巴,还有点点水渍浸过的痕迹,可以想见,慕容熙写这封信的时候早已哭成了大花脸。 恋爱中的女人总想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男人面前,所以她不辞而别,也可以理解了。 这个傻女人! 荆哲把信收起来,笑着摇了摇头。 至此,他已经不再想着去追慕容熙了,只期待着下次的重逢! …… 在荆哲看信的时候,四个女人都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发现他释然一笑后,也都跟着放松下来。 这时,荆哲便把化仙丹的事情说了出来,四女闻言,颇为感慨。 慕容熙愿意把这种丹药给她们,足以见得她对荆哲的爱有多深,除了于想容之外,其他三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又想到她们最近对荆哲做的事情,有些汗颜。 “其实,慕容熙也不错…” 祝馨宁说道。 “是呀,昨天我就这么觉着了…” 苏墨尘也点头答应。 然后两女看向张筱妤,语重心长:“筱妤,其实你不该这么咄咄逼人的呀!” 张筱妤:我??? 之前到底是谁咄咄逼人的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于想容也接话道:“是呀,筱妤姐姐还天天找我,说女皇姐姐怎么怎么不好,让我跟她一起去看着女皇姐姐呢!幸亏我没听,因为女皇姐姐也早就告诉我她会为了公子放弃皇位了!” 于想容有些得意,最近几天,张筱妤因为成了荆哲女人的缘故,时常在她面前炫耀,话里话外的意思,俨然要把她发展成小跟班的架势。 即使于想容憨憨的,但心里还是不爽,所以借着祝馨宁和苏墨尘敲打张筱妤的功夫,她也不忘说两句。 被祝馨宁和苏墨尘说,张筱妤虽然委屈,但也只能认了,毕竟一个是二姐,一个是公主,她除了忍下来,她还能做什么?她也很无奈呀! 可被于想容说——凭什么呀? 自从成了荆哲的女人之后,张筱妤的心态逐渐膨胀,最近一段时间跟于想容相处,她都处于绝对高位,被她一说,马上不乐意了。 “于想容,你好意思说我?既然月瑶女皇提前告诉你她会让出皇位,你为何不说?你要提前告诉我们,我跟二姐还有墨尘殿下哪里还用天天这么辛苦?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张筱妤双手掐腰,战斗力爆棚。 祝馨宁和苏墨尘点了点头,觉得张筱妤说得很有道理,然后集体朝于想容看去。 于是,压力又来到了于想容这边… 于想容性子娇憨,能那么说张筱妤已经属于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现在被所有人看着,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憨的可爱。 “我只是…只是答应了女皇姐姐,不能告诉任何人而已…答应别人的事情,不就应该做到吗?” 说着,于想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张筱妤反击道:“女皇姐姐临走之前,当着大家的面把信交给我,嘱咐说一定要亲手交给公子,筱妤姐还说不会看来着,结果女皇姐姐刚走没多久,筱妤姐姐就要找我拿信看了,幸亏没给你看!” “……” 被揭穿的张筱妤瞬间臊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而置身事外的祝馨宁和苏墨尘看着两个吵架的女人,也都浅笑嫣嫣。 这个时候,还是荆哲出面替她们两个解了围,笑着说道:“好了,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都没有埋怨你们,你们倒是自己埋怨上了?” “哼!” 张筱妤和于想容互相冷哼一声,然后都转过头去,依旧是十分不服气。 这时,祝馨宁却看向荆哲,教训道:“哲儿,这事你可埋怨不到筱妤或者想容头上!” “是呀,既然你早就知道她准备让出皇位的事情,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苏墨尘也不满道。 “那个…熙儿也不让我说…” “别拿这个当借口!她不让你说你就不说?那她若是让你放弃我们,你就真放弃我们了?” 祝馨宁打断荆哲,厉声道。 “二姐说的是,怎么,她是你的女人,我们就不是了?别看她年纪大,但按照先后,她可得叫我们一声姐姐!” 苏墨尘掐着腰,冷声说道。 “……” ———— 第八七二章 都娶 京州女子天团或许会发生内斗,但在面对荆哲的时候又选择了一致对外。 有祝馨宁和苏墨尘打样,张筱妤和于想容也随后加入了讨伐荆哲的大军,随后,便都开始数落起荆哲来。 讨伐的主旨,倒不是怪荆哲又找女人,毕竟她们对这个已经见怪不怪,而且也知道,以后他可能还会再找… 她们讨伐的主旨都在荆哲没有提前对她们实话实说,完全置她们的身份于不顾。 在准备公开他和慕容熙的事情时,荆哲就料到了这一刻,所以他并未多说,甘心被骂。 等她们都说完消了气,荆哲才左拥右抱,然后笑着说了起来:“四位娘子们说的是,以后相公再也不敢了!” “……” 单独这么叫,四个女人都能接受,不过当着其他三个女人的面,她们的脸马上红了。 “呸,都没拜堂成亲,谁是你娘子?” 苏墨尘红着脸啐了一口道。 “公…公子,你要去…去我们府上提亲的,想容才…才能成为公子…娘子的…” 于想容双手绞在一起,满面红霞。 “呵呵,别急,都别急,都娶,必须都娶!” 荆哲大笑说道。 见四女的注意力都被他转移过来,荆哲便从怀里把慕容熙留给他的化仙丹拿了出来。 “熙儿一共留下了二十颗化仙丹。” 看着桃红色的丹丸,苏墨尘询问道:“我也听说过这化仙丹,好像真有延年益寿之功,只不过这化仙丹里也有剧毒啊!除了宗师之外,似乎其他人吃不得的…” 四个女人里,只有苏墨尘会武功,也只有她对江湖上有名的丹丸了解一些,所以问了出来。 荆哲点头,“是呀,这化仙丹上确实有剧毒,普通人若是吃了,撑不到一刻钟。” 随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来,笑道:“幸亏师父在津西的时候给了我这解百毒的解药,我昨天用了一颗化仙丹实验了一下,发现可以解化仙丹的毒!” “……” 听到这句,苏墨尘不知想到了什么,两眼泛光,但却抿了抿嘴,没有多说。 荆哲又继续道:“熙儿说了,这化仙丹每人都有份…” 把慕容熙的话重述一遍,荆哲笑道:“这样咱们都吃上吧!” 说着,先拿起一颗化仙丹和解药,提前吃了下去,之所以选择第一个,是因为虽然用斗笠男实验了一次,但也可能具有偶然性,他还是不太放心,所以要再试一次。 他现在已有宗师之境,就算解药没用,他也能用内力格挡住毒药。 “不要!” 见他直接开吃,祝馨宁忙阻止道。 因为阅历的缘故,祝馨宁想的事情比一般人都要多,她也想到了偶然性,不敢让荆哲贸然试吃,最好再找几个人确定一下。 不过荆哲却摆手笑道:“二姐不用担心,哪怕解药不管用也没事,因为我已经有了宗师之境!” “……” 这话一出,几个女人的小嘴都成了“o”型,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后又都是惊喜。 …… 荆哲吃上化仙丹和解药,真正感受了一下,并未察觉出一丝异样,只感觉吃上之后,身体格外舒服,似乎每道经络都更疏通畅快许多,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轻快。 看来,这化仙丹真有用! 独自感受一番,荆哲便对四女说道:“没问题,娘子们也吃上吧!” 说着,便把化仙丹和解药都递了过去。 说实话,听到化仙丹的功效后,几个女人也都非常激动,尤其是祝馨宁、张筱妤和于想容这种不会武功的女人。 她们喜欢荆哲,也想长久跟他待在一起,但她们也知道,修炼内功武艺的人,寿命要比普通人多不少,而荆哲已达武艺巅峰,这预示着,未来某一天,她们都将先行离去… 想到这里,便觉伤感不少。 不过这化仙丹让她们看到了能够跟荆哲永远在一起的希望,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激动? 只不过,她们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整齐划一的都看向祝馨宁,似乎在等着她的决定。 不得不说,潜移默化间,祝馨宁已然有了大妇之风,起码京州女子天团的女人们已经习惯了以她为核心。 这时,祝馨宁说道:“哲儿,这化仙丹,我们不能吃。” 见荆哲疑惑,她马上道:“是现在不能吃。” 于是又问:“我问你,这化仙丹,慕容熙可曾吃了?” 荆哲苦笑的摇了摇头,前天慕容熙把她身上所有的化仙丹都交给了自己,而她今天早上又走的如此匆忙,荆哲根本没时间给她。 于是祝馨宁点头道:“这就是了。化仙丹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她还没吃,我们先就吃了,即使她不说,我们心里也不舒服,你们说呢?” 说着,看向另外三女。 其他三人也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祝馨宁就继续道:“所以呀,这化仙丹早晚都是要吃的,但却不急于这一时。慕容熙处理完皇位的事情就会回来,等她回来,再吃不迟!” 荆哲想了想,觉得祝馨宁的话不无道理,再说化仙丹都在他手上,也出不了差错,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 这时,张筱妤让后厨做了饭菜,昨天晚上荆哲只顾着喝酒,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又是第二天中午了,肚子早就饿坏了。 一阵风卷残云,几个菜就被全吃完了。 都说饱暖思**,看着难得集齐的四女,荆哲突然有了些想法,只不过,这种想法在闻香居里有些施展不开… 于是便笑着提议道:“时间还早,那个…要不咱们回家去吧!” 说着,一双坏眼便在四女身上提溜乱转。 她们不傻,怎么看不出荆哲的坏心思来? “我出宫都半天了,父皇该找我了。” 苏墨尘说完,开门走了。 “公子…想容也是,现在要回去了…” 说着,于想容紧随其后,下楼了。 “相公…我去楼下看看…” 张筱妤也没有久待,在苏墨尘和于想容双双离开之后,也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 第八七三章 你就是我的命 片刻功夫,屋里就只剩下了荆哲和祝馨宁。 祝馨宁左右看了一眼,苦笑一声:这三个小妮子,跑的倒是挺快! 荆哲上前搂住祝馨宁的细腰,跟生怕她跑了一样,微微用力,祝馨宁就轻哼一声,瘫软在了荆哲怀里。 “二姐,你可跑不了了!” 荆哲得意说道。 “我也没想跑呀!” 祝馨宁伸手轻轻弹了荆哲一下,娇笑道。 “二姐,熙儿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荆哲认真问道。 祝馨宁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脸,笑道:“这个世上,我怪谁也不会怪哲儿啊!无论你做什么,我除了支持,还能怎么办?谁让你就是我的命呢?” 祝馨宁声音不大,温柔多情,荆哲听完很是感动,把头枕在祝馨宁胸口:“二姐,你真好。” “好归好,不过,以后再有这种事情的话,哲儿能不能先告诉我啊?” 祝馨宁幽幽道:“等她来了京州,以后还是要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而我们之前针锋相对那么对待她,以后还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样对我们来说,岂不尴尬?” 她说的是实情,这段时间,以祝馨宁为首,以张筱妤和苏墨尘为辅的三人小分队,对慕容熙可谓围追堵截,火药味十足。 这种关系,以后还得天天在一起,以姐妹相称,是够尴尬的。 “好,以后都会告诉二姐。” 荆哲点头答应,又笑道:“不过二姐也不必担心,因为熙儿不是那么记仇的人,不然她也不会同意把化仙丹给你们了!” “怎么,她不是记仇的人,我们就是了?全天下只有她好?” 虽然已经接受了慕容熙,但祝馨宁总觉得心里还有种怪怪的感觉,尤其听到荆哲当着自己的面夸她,有些吃味。 “没有没有,熙儿好,二姐更好!” 荆哲赶紧陪笑,谁知祝馨宁听完,撇了撇嘴道:“幸亏当时没让你叫我…馨儿,不然听到你叫她多别扭!” “别扭什么?” 荆哲厚着脸皮道:“她是熙儿,你是馨儿,根本不一样啊!不过,唯一一样的是,你们都是我最爱的娘子啊!” “滑头!” 荆哲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从没停过,祝馨宁的脸被他羞的红红的,打掉他正欲使坏的手,瞪他一眼道:“别乱动,要跟你说正事呢!” 荆哲“嘿嘿”一笑:“二姐说你的正事便是,我也在忙正事呢!” “……” 看到祝馨宁眉毛一挑,荆哲赶紧把手抽了回来,讪笑道:“好好好,不闹了,说正事!” “哲儿,你有没有考虑过,慕容熙给你的化仙丹,你想如何支配?” 祝馨宁正色道。 “这个…其实熙儿临走之前就说过了…” 于是,荆哲便把慕容熙所说,把这些化仙丹给他的女人吃,当化仙丹没有的时候,他就不能再继续找女人的事说了一遍。 慕容熙听完,却频频皱眉。 荆哲以为她不想自己再找,马上保证:“不过二姐放心,其实有你们我就很满足了,以后不会再找了…” “真不会再找了?” 祝馨宁斜他一眼道。 “额…” 荆哲想了想,觉得这种g还是不能随便立的,不然容易被打脸。 便改口道:“不会随便找的!” “真的?” “真的。” 难得见荆哲这么认真一次,祝馨宁“噗嗤”一笑,然后说道:“对于慕容熙的提议,我并不是太同意。这化仙丹,给我们我能理解,但不能全部给我们。” “……” 荆哲不明所以,祝馨宁问道:“你没想过给其他人吗?” 荆哲连想都没想,直接回绝:“当然没想。” 在荆哲的世界里,除了他跟他的女人外,这化仙丹,天王老子都不给!断魂扇和他徒弟斗笠男倒是想要,所以他们死了。 以后谁敢打化仙丹的主意,那荆哲就送他们去死! 祝馨宁轻声道:“哲儿,你想没想过,这化仙丹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之所以很少人打它的主意,是因为它本身有剧毒,虽能长生,但又是毒药。若是让人知道了你已经有了解药,这会为你招来太多祸端!怀璧其罪,若是你不想给其他人,这事就不能让人知道。” 荆哲点了点头。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虽然荆哲已经达到宗师之境,不怕有人找麻烦,可他女人太多,就怕有人把主意打到她们身上。 这时,祝馨宁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已经有人知道了啊!” “……” 荆哲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你们又不是外人,知道就知道了,我总不能不告诉你们吧?” 现在知道化仙丹有解药的人,只有荆哲的女人,所以他才会觉得好笑。 祝馨宁看他一眼,“这化仙丹,你想没想过给陛下呢?” “……” “再怎么说,陛下都是墨尘的父亲,而且又是一国之君,你觉得该不该给呢?你可以不给,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墨尘会怎么想?” “二姐,之前我确实没想过…” 荆哲叹了口气,有的时候,因为身在其中,有些事情他看的不如祝馨宁透彻。 “二姐有什么想法,都一并说出来吧!” 这时祝馨宁分析道:“其实,陛下对你不错,而且现在一心扑在江山社稷上,可谓明君。最关键的是,陛下是墨尘的父亲,在我看来,这化仙丹给陛下一颗,合情合理。” “而且,咱们生活在安国,总要被世俗牵绊束缚,既然陛下对你如此看重,若是陛下能够一直在位,其实对咱们又何尝不是种庇护?” “……” 这话不错,安帝对荆哲的照顾实在太多,有他在,荆哲犯再多错,都会安心一些,因为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安帝都会保他。 毕竟,他可没有当皇帝的心。 再加上他又会成为自己的岳父,所以他能在帝位上多待一天,给他带来的庇荫就多一天。 若是换成其他一个人登基,哪怕是跟他关系不错的太子苏墨言,谁又能保证,他以后会怎么对自己呢? ———— 第863章 白太傅又?叒叕晕了 祝馨宁确实给荆哲提了醒,他也想到苏墨尘在听说化仙丹之后的表情以及欲言又止的模样。 或许,在她心里,同样也希望,她父皇能够得到一颗吧? 荆哲前世是个孤儿,并不能体会到这种父子之情,不过这具身体里残留的记忆告诉他,若是当初荆氏夫妇生病时,若是有化仙丹的话,自己会义无反顾的给他们。 随即释然,因为他知道了答案。 …… 随后两天,因为没了事情,他每天都跟他的四个女人腻歪在一起,享受着安逸和快乐。 大年二十九,大清早,隋守仁就过来了,安帝让他去上朝。 几天不进宫,荆哲倒是有种怀念的感觉。 刚来到宫门口,恰好是各路大臣都刚过来的时候,所以荆哲热情打着招呼。 “郝太师,几天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杨国公满面春风,最近有什么喜事啊?” “咦,白太傅?怎么脸色发白、双目无神,这大过年的,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 他来了他来了,他果然又来了! 站在宫门口的众多大臣此时都屏气凝神,连宫门都舍不得进了,站在外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要知道荆哲不在的这几天,朝堂上顿时少了好多乐趣,尤其是这种跟白清源互怼、喜闻乐见的场面,众臣们可十分怀念啊! 而荆哲也果然没让他们失望,这连宫门都没进呢,就问候上白清源了。 刺激啊! 你家里才出事了,你全家都有事! 白清源心里想着,但嘴上却冷哼哼道:“多谢荆社长挂念,老夫家里好着呢,不过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罢了,就不劳烦荆社长记挂了!” “原来如此啊!” 荆哲一脸了然,“那我就放心了!不过白太傅也要注意了,我看你脸色发白,最近怕是有祸事临头,你可要多留心!毕竟这上了岁数嘛,摔一跤都可能把人摔没!” “……”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咒人,若不是白清源还站在这里,其他大臣怕是能笑出声来。 “哼!” 白清源脸都气白了,冷哼一声,决定不再搭理荆哲,然后快速往皇宫里走去。 而荆哲也笑着跟其他人都打了声招呼,紧随其后,也往宫里走。 或许真是年纪大了,眼神花了,又或者是被荆哲给气的,往宫殿台阶上走的时候,白清源一不留神,直接踩空,“砰”的一声摔到地上,然后就“咕噜咕噜”滚了下来。 若不是几个台阶后面有人的话,白清源怕是滚的更远。 “白太傅,你没事吧?” 众臣把白清源扶起来,关心道。 “你看白太傅都被摔的鼻青脸肿了,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以我的经验推断,白太傅多半摔成了内伤,干脆也别上朝了,还是赶紧让太医去检查检查吧,别去晚了,人再不行了。” 荆哲在一旁关心说道。 “荆社长…说的对!” 荆哲现在可是正二品大员,一众大臣里没有几个比他官职高了,这个时候,都附和道。 “你——” 刚刚被人搀扶起来的白清源本来就被摔的七荤八素,心里火气大着他,因为他觉得自己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遇到荆哲这个扫把星,被他说了那么多丧气话,自己才踩空的! 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而荆哲还在旁边添油加醋,这更让他急火攻心,头脑发涨。 指着荆哲刚说了一句,就感觉眼前一花,然后就没了直觉。 旁边的大臣们一愣,然后喊道: “白太傅…又又又晕过去了!” “……” 似乎自从荆哲回到京州之后,上朝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多少,可白清源却已经晕了三次,朝中众臣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白太傅的晕性…还真大!” “来人,把白太傅抬给太医吧!” “得了,之前两次也抬到太医那里,没用!” “是呀,不如把白太傅抬回家,躺躺就好!” “……” 众臣你一嘴我一语,不多会,就找来皇宫守卫把白清源抬出宫去了。 而荆哲则神清气爽,好不快活,欣然上朝。 …… 进了金銮殿,众臣就绪。 今天来上朝的人很齐,而且大家脸上的表情都颇为轻松,因为今天上朝跟平时不太一样,并不会商议什么大事。 毕竟已经到了年关,明天就是除夕,今天上朝多是为了总结和展望,就像是他那个时代公司的年会一样。 所以朝堂氛围比之原来,显得和谐许多。 “陛下驾到!” 随着隋守仁那熟悉的声音传遍金銮殿,殿内的所有大臣都停止了交谈,笔直站着看向大殿前面的方向,异常虔诚。 然后,一身烫金色龙袍的安帝走了进来。 “陛下万岁!” 殿里众臣躬身齐呼道。 “诸位爱卿平身吧!” 安帝挥手说道,脸上挂着笑容,看来他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安帝扫视一圈,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荆哲,这么几天没见,安帝跟众臣一样,倒是有点想念荆哲了,见他过来,也更是高兴。 于是笑道:“荆社长最近一段时间,带着月瑶女皇参观报社,学习报社的运行流程,前几天月瑶女皇临行之前,还特意跟朕说过,说朕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的特别好。所以朕决定,之前的惩罚,到今天为止就结束了,荆社长以后就可以来上朝了!” “多谢陛下!” 荆哲站了出来,满脸带笑,躬身感谢,心里却忍不住吐槽:看来我的好日子要结束喽! 安帝点了点头,示意免礼,又看了一遍,忍不住好奇。 因为明天就是除夕,按例不会再开早朝,让所有大臣也都歇息一天,在家安度除夕。 所以今天是年前最后一次早朝,所有大臣没有一个请假的,来的人特别齐,但唯独不见太傅白清源的身影。 “咦,白太傅呢?” “回陛下,白太傅刚才在大殿外摔了一跤,然后又晕了,就被皇宫守卫送回去了。” “……” 安帝一愣,然后看了荆哲一眼。 他不来,白清源好好的,他一来,白清源就再一次晕了,说跟他没关系,安帝才不信。 不过也没再多问,开始早朝。 ———— 第864章 正二品 于是安帝开始讲话,无非就是说什么这一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之类的,最后又展望了一下新的一年,荆哲心里一阵感叹,这些上位者,无论什么时代,说的话都不尽相同。 当然了,安帝重点强调了几件事。 一是荆哲创立的大安报社,在京州城内的反响日益强烈,百姓对此呼声很高。 第二就是荆哲拿下比武大会盟主,促成了朝廷跟各大宗门合作,从而使朝廷和各大宗门都迈入了一个新的篇章,未来可期。 第三则是边疆事宜,同样是因为荆哲,打退西疆蛮夷,诛杀西疆大王,从而保证了梁州老百姓的安全,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同时安帝宣布,惊鸿将军柳惊鸿,这么多年在梁州任劳任怨,现在梁州太平,所以等过完年之后,柳惊鸿交接完毕,就可以回京州述职,从此就留在京州。 荆哲听完心里美滋滋的。 最近他虽然忙,可也保持着跟柳惊鸿的飞鸽通信,也听柳惊鸿说了,她已经向安帝递交了请求书,而安帝已经答应。 现在听到安帝当朝宣布,他就知道柳惊鸿回京州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最后一件则是跟月瑶国的合作,安国这些年跟边境几国的关系都颇为紧张,所以处理起跟邻国的关系时,一直小心翼翼。 同样是因为荆哲,促成了跟月瑶国的合作,虽说月瑶国的国力在几个邻国里是最弱的,但月瑶国的地理位置却颇为关键。 跟月瑶国合作之后,无论是对南齐,或者对西疆,一旦开战,安国都可以借助月瑶国的有利位置,进行反击。 而这四件事都够办成,荆哲都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因此,正式授予荆哲正二品官职。 把荆哲提为正二品,这是早就定下的。 只不过当初慕容熙还在京州的时候,安帝借口要“惩罚”荆哲,不让他上朝,也从未正式宣布他正二品的官职,现在算是确定下来。 荆哲再次出列谢恩,不过心里却稍微有些失望:早知道就不气晕白清源了,好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是怎么成为正二品大员的… …… 总结完过去,便要展望未来。 安帝总结的四点都跟荆哲有关,而展望的未来更是要全面倚重荆哲。 新的一年里,安帝最看重的有两件事,分别是跟月瑶国的合作以及跟各大宗门的合作。 而这两件事其实可以合二为一,因为它们最后都要落脚于开办报社分社上。 跟宗门合作,需要在各地开办报社分社、闻香居分居以及张家酒坊分坊,然后才能安插各宗门的人员进入其中。 同时,月瑶国的使馆也要落成在各家报社,因此荆哲年后的担子也很重,毕竟在各地开办报社分社,还都需要荆哲亲力亲为。 说完之后,安帝笑道:“荆社长,你现在的职位已经成了正二品,接下来,你可以把报社里比如主编陈剑南以及各部长的官职都相应提高,也好对他们委以重任,毕竟开办分社,他们还要帮你,官职大些也好办事。” 现在每天上朝,报社都会派人参加,所以安帝对报社的人员也算熟悉。 荆哲被提为正二品的好处就是,其他人的官职也能随之提高,官职太低的话,去各地办事都不方便。 荆哲躬身:“多谢陛下,等开年之后,臣就把需要升职的申请跟陛下报备。” “都说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过完年后,荆社长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不过朕看好你,希望你能旗开得胜,朕替安国百姓先谢过你了!” “陛下折煞臣了,为陛下和安国百姓效劳,都是臣的分内之事!” 荆哲赶紧回答。 于是安帝又讲了一些,早朝便结束了。 作为早朝的保留节目,荆哲很自然的就被安帝留了下来。 …… 议事厅。 荆哲安坐于安帝对面。 安帝先开口询问道:“刚才在朝上说了,新年之后,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有没有怪朕?” 荆哲自然摇头,“陛下,当初提议建立报社的时候,臣就许诺过在各地开办分社,而陛下现在不仅提高了臣的官职,而且还为开办分社提供那么多条件,臣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 安帝笑着点了点头,又正色道:“现在朕唯一不放心的,还是津西之事啊!” 随后看向荆哲:“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荆哲想了想,说道:“陛下,处理津西的事情还是要看西疆那边,毕竟臣之前已经跟喀丹商量好了,等他把西疆国内事务全部处理妥当,就会跟臣联系。到时候,有西疆出面,引蛇出洞,然后咱们只需守株待兔便是!” 安帝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个“蛇”是谁,然后又叹了口气。 即使他已经下定决心,可毕竟血浓于水,一想到将要手刃自己的亲兄弟,他的心里免不了一阵伤感和无奈。 又问道:“喀丹有没有跟你通过信?他有没有商议具体时间?” 荆哲想了想,然后摇头。 其实,喀丹确实给他写过一封信,告诉他西疆国内事务的进展情况,但他不能跟安帝说,因为喀丹作为西疆大王,不跟安帝商量事情,却跟他一个臣子商量,若是说了,难免他生疑。 于是反问道:“陛下,喀丹作为西疆大王,若是有事的话,他会主动与陛下通信吧?臣并未收到他的来信,陛下也没有吗?” 见安帝摇头,荆哲继续:“陛下,喀丹成为新大王后,回到西疆要处理国内事务,此时怕是忙的焦头烂额,无暇他顾,倒也正常。等他全部忙完,应该就有时间了。” 于是荆哲又给安帝说了他的计划,喀丹已经跟晋王“达成一致”,到时候共同出兵讨伐京州,随后喀丹倒戈,联合他们,给晋王致命一击。 所以此事并不着急,而晋王肯定也不会轻举妄动,只等喀丹了。 最后,荆哲分析道:“据臣推断,等喀丹全部忙完,应该也要六七月份了…” “……” ———— 第865章 再喂一次 西疆地处极西之地,气候条件恶劣,一年当中,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天寒地冻的日子。 而此时,西疆正经历着一年中最为寒冷的一段时间,这个时候,喀丹除了安抚子民和分发粮食、保证民生外,怕是无暇他顾。 只有等四五月开春,冰雪融化,土地解冻之后,他才会腾出时间来处理好国内事务,也才能带着休整好的西疆重骑兵团,去往津西。 所以算一下时间,就到六七月了。 安帝听完荆哲的分析,也跟着点头。 “六七月啊…” 安帝感慨一声:“也好,也好!那就再让他们逍遥半年吧!” 晋王再怎么样也是安帝弟弟,在安帝内心深处,始终存在一丝怜悯。 这时,安帝又对荆哲道:“其实,朕最放心不下的事情,就这一件,只有解决了晋王,才能保证安国的稳定啊!” 说完之后,安帝突然问道:“荆哲,你觉得太子和襄王,二人如何?” “……” 荆哲没想到安帝突然问这个,稍微愣了一下才回道:“陛下,臣跟襄王接触不多,因此对于襄王,臣不敢妄加评论。不过臣跟太子殿下接触多些,尤其是年前一起去了津西,还算了解。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心有谋略,这从老百姓的口中也能窥探一二。” 安帝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跟朕想的一样,其实,墨言和墨武的性格像极了当年的朕和晋王。这两人,一个善于发展守成,一个善于开疆扩土,不过,朕最看重的,还是太子墨言多些。” “……” 荆哲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 他也清楚,作为臣子,对于储君的话题,他是不适合插话的。 而安帝又继续道:“所以,朕才那么着急问你津西的事情,因为在朕看来,安国最大的不安因素就是晋王了,只要把津西事宜处理好,安国国内就能长治稳定。跟月瑶国的合作达成,安国国外也能趋于稳定。只有这样,朕才敢把帝位交给墨言,所以朕现在才着急…” “……” 沉默一会儿,荆哲抬头去看安帝,说道:“陛下现在正当年轻体强之时,让太子殿下登基这种事,是不是太早了些?” 苏墨言人很温和,对荆哲也不错,两人相处下来,还算和谐,但这只是身为太子的苏墨言跟荆哲的相处,并不是皇帝苏墨言跟他的相处。 苏墨言一旦登上帝位,心态跟原来肯定大相径庭,谁能保证他跟自己相处的时候,还会不会跟原来一样呢? 荆哲并不清楚,而且也不想赌,只有安帝在位,对他的益处才会最大。 谁知安帝听完,哈哈大笑。 “好一个年轻体强!” 安帝笑完又道:“朕倒是希望年轻体强,最好永远年轻体强才是,那朕就能一直做皇帝,也好看着安国繁荣昌盛下去。” 说完之后,安帝的声音低沉下来:“可是生老病死是人逃不出的宿命,朕现在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凡事也能看开。所以才要趁着现在身体还算硬朗,把事情都处理好,这样把帝位交给墨言,朕也能放心。” “若是陛下能长命百岁呢?” “……” 安帝一愣,拍了拍荆哲的肩膀,笑道:“你能有这种心意,朕就知足了。朕知道你厉害,可是天命难违,不必强求了!” “……” 荆哲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把化仙丹的事情讲出来,他总觉得,这不是时候。 而安帝也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又开口说道:“对了,既然津西那边的事情要等到半年之后了,开办报社分社的事情…” “陛下,等过完年,臣再为报社招募一批新社员后,就能带着其他人前往各地了!反正等喀丹忙完西疆事务的时候肯定会先行通知,到时候臣再赶回京州也来得及!” 安帝点了点头,也觉得没有问题。 又跟荆哲说了会话,然后说道:“好了,你去拂尘宫去看看墨尘吧!” 对于荆哲和苏墨尘的关系,安帝早已认定,所以并不避讳。 “是,陛下。” 荆哲点了点头,就退了出来。 …… 走在路上,荆哲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听安帝的意思,对于帝位,他有心无力。 他也想一直做下去,但又清楚他抵挡不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那自己给他一颗化仙丹,这帝位,他应该就愿意一直做下去了吧? 可是,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 安帝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跟女儿都吃了化仙丹,可以延年益寿,开始的时候或许不觉得什么,可是等他的两个儿子也变老的时候,他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让自己再给他两个儿子化仙丹,自己是给还是不给?万一给了,以后这种情况会不会很普遍?若是不给,他们又该怎么想? 所以这个问题有些棘手,荆哲考虑再三,并没有马上把化仙丹给出去。 “想什么呢?” 荆哲猛然抬头,才发现苏墨尘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拂尘宫旁边的御花园外面,正好被苏墨尘碰到。 “额…原来师姐在这呢!” 愣了一下,荆哲笑道。 “什么师姐!” 苏墨尘听完,不满的瞪了荆哲一眼。 “嘿嘿。” 荆哲只是傻笑,同时用余光瞥了旁边的电灯泡香薷一眼。 “香薷又不是外人,她什么不知道?在她面前你还怕什么?” 香薷也马上接话:“是呀,荆社长!从当初在雍州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跟殿下之间的关系了,你怎么还怕我呢?” 荆哲笑着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这时,苏墨尘已经看出荆哲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了,想了想,对香薷说道:“香薷,你去给黑儿喂点吃的。” 黑儿就是苏墨尘养的那条狗,之前为了气荆哲,她故意给狗起名“哲儿”,不过后来跟荆哲确定了关系,改叫黑儿了。 “殿下,不是刚喂了?” “那就喂点水。” “水也喂了啊!” “那就——打它一顿,把吃的喝的都打出来,再喂一次!” “……” ———— 第866章 登徒子 香薷不傻,只不过有点神经大条,反应迟钝而已,所以愣了一下之后,就明白过来。 这是要撵自己离开啊! 看了看苏墨尘,又看了看荆哲,香薷撇了撇嘴,心里还在想,让我走就直说嘛! 不过嘴上却说道:“好的殿下,那香薷去看看黑儿抗不抗打!” “……” 说完,香薷就往外走去,苏墨尘同样愣了一下,想到黑儿那毛绒绒的小身板,还是忍不住嘱咐道:“香薷啊,你可别真打啊!” “……” 待香薷离开,苏墨尘才看向荆哲,眼神变得温柔下来,轻声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都说相由心生,看来自己的表情已经体现在了脸上,荆哲摇了摇头,笑道:“回去说吧。” “嗯。” 两个人来到拂尘宫,苏墨尘关上门,把荆哲按在板凳上,然后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按了起来。 荆哲扶住她的手,笑道:“怎么还会这个?” “之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香薷就经常这样帮我按肩膀,效果不错,你也试试。” 苏墨尘轻声说道。 “其实,我在想化仙丹的事。” “……” 听到化仙丹,苏墨尘的手就停下了。 其实,那天她听到化仙丹的时候,心里就有点乱了,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以荆哲女人的身份和角度来思考问题,所以什么都没表露。 这两天,她想了很多,也算看开了,于是询问道:“化仙丹怎么了?” “墨尘,我想给陛下一颗化仙丹,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对于苏墨尘,荆哲没必要遮掩,就把他苦恼的事情说了出来。 苏墨尘微微一怔,然后拉住荆哲的手,眼神中满满都是感动。 “是不是那天…你以为我生气了?” 荆哲说化仙丹那次,苏墨尘的情绪确实微有波动,她觉得荆哲肯定是察觉到了,因此才会为给她父皇化仙丹的事情而纠结。 于是满眼柔情道:“其实我并没有生气,你也不必纠结这件事了。这两天我想了许多,父皇陪了我好久,但终究有一天,陪我的人和我要陪的人都是你,而不是父皇。只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心中都有父皇,让他安度余生,便好了,所以你没必要为了照顾我,再纠结这事了。” 说着,苏墨尘从后面拥住荆哲,然后把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尽显温柔。 听到她的话,说实话,荆哲第一时间,感动要远大于震惊。 亲情会贯穿于人的一生,虽然荆哲并没有切身体会过,但他却清楚知道,也知道他跟他的女人们之间的爱情,终归有一天也会化为亲情,一种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割舍掉的感情。 所以即使苏墨尘会为化仙丹的事感伤,荆哲也能理解,但是听到她能这么说,荆哲除了感动之外,似乎也再想不出其他。 转过身来,荆哲把苏墨尘揽进怀里,然后宠溺的揉着她的小脑袋。 笑道:“墨尘,你真好。” 苏墨尘把脸靠在荆哲宽广而壮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轻柔道:“那是因为,你对我更好呀!” 荆哲捧起苏墨尘的脸,回答她的,是一个深长而多情的热吻… …… 这一吻,不知吻了多久。 荆哲只感觉越吻越热,即使在这高冷的冬日里,都想把身上的衣服全脱掉才好。 当然了,他心系苏墨尘,所以都还没顾得上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他就先把苏墨尘的衣服给先脱了下来,模范男人无疑。 因此接下来,气喘吁吁的苏墨尘,嘴巴终于得到解放,得以大口喘息,不过随后她的嘴巴就不能只用来呼吸——而是用口申口今了。 因为他一路而下,在苏墨尘那光滑但绝不平坦的凝脂上尽情徜徉,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快乐。 只不过,当荆哲的坏手想要突破那最后一层薄薄的亵裤时,还是被回过神来的苏墨尘给按住了,一泓春水的媚眼瞪着荆哲:“坏人,咱们还不能…这样的…” 说着,就用力把荆哲的手移开了。 说实话,荆哲有些可惜,也有些意犹未尽,但他也能理解和尊重苏墨尘的想法,因此并未再用强,只不过收回手来之后,他捻了捻手,手指上明显带着氵显润,挂着晶莹剔透的点点水滴。 下意识的,荆哲就把手放到了鼻尖处,然后用力深吸一口气,只嗅了一口,便陶醉万分。 苏墨尘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哪能看不明白荆哲的想法? 当即,一张俏脸就羞到绯红,瞥了荆哲一眼后,又轻轻啐了一口。 “哼,登徒子!” 荆哲把手指在苏墨尘眼前晃了晃,随后有些不服气道:“怎么,难道我这手指是自己湿的?” 苏墨尘的脸更红了,伸手在荆哲腰上狠狠掐了一下:“就是你自己…弄湿的!” 荆哲“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再争辩。 把苏墨尘抱进怀里,这才又说道:“墨尘,我已经决定给陛下一粒化仙丹了,我现在纠结的不是给不给的问题,而是…” 于是,荆哲就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苏墨尘听完也抿嘴思考起来。 是啊,如同她在听到化仙丹的时候马上联想到她父皇一样,等安帝吃了化仙丹,他又会不会想起他的两个儿子呢? 即使他不说,但不保证他会有这种想法,而且若是让苏墨言和苏墨武知道了化仙丹,他们又该怎么想? 苏墨尘开始理解荆哲了。 “要不,这化仙丹就不给父皇了,这样谁都不会知道…” 苏墨尘试探性问道。 “不行。” 荆哲一口回绝,苏墨尘心里松了口气,其实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荆哲拒绝的。 接下来就听荆哲说道:“陛下待我不薄,同时又是墨尘的父皇,于情于理都该给陛下。而且陛下吃上化仙丹,就能一直在位,这不仅对安国百姓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对于我们,又何尝不是呢?你说是不是,墨尘?” “……” 苏墨尘沉思一会儿,点了点头。 ———— 第867章 不孕不育的功法 “你先不能告诉父皇化仙丹的事,因为父皇知道的话,皇兄们肯定也知道了。” 听苏墨尘说完,荆哲也点了点头。 “可以这么说…” 于是苏墨尘把她的想法讲了一遍,原来是告诉安帝,他们天地宗有种独家功法,配合上一种特殊药物,拥有宗师之境的人能够以消耗自己内力的方法来增加普通人的寿命。 而荆哲现在成了宗师,可以通过损耗自己的内力来延长安帝的寿命。 这样,帮助安帝延长寿命就成了唯一性的事情,即使其他人知道,也无可奈何。 荆哲想了想,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得到他的肯定答复,苏墨尘很高兴,又继续说道:“这事等我告诉父皇就是了,等父皇问起来的话,你再按照我这么说。” 荆哲点头,也说道:“那就先不着急给陛下吃化仙丹了,可以等津西之事平定之后再说。” 苏墨尘也同意,这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脸就红了。 “那个…” 见苏墨尘扭捏的样子,荆哲来了兴趣。 “怎么了,墨尘?” “你有没有想过,二姐她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有喜吗?” “……” 荆哲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他确实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没好意思跟任何人说——他能怎么说呢? 若是他只有一个女人的话,还可能猜猜是女人的问题,可他不止有一个女人,傻子也知道,这只能说明是他的问题了! 这个时代可没有检查不孕不育的医院,这种事他也不知该怎么解决,只能憋在心里了。 自从跟王颖秋第一次后,他又跟另外五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可是她们六个人里却没有一个人怀孕,这让他很暴躁。 这时,就听苏墨尘说道:“其实,这是咱们天地宗功法的原因,当初师父跟我提过一句…” “嗯?” 听到这,荆哲有些无语:难道他们天地宗的功法就是不孕不育吗? 随即内心苦涩:果然还是他的问题… “不过,现在你突破了宗师之境,这种情况就不会再存在了…所以,你以后…要小心了!” “……” 荆哲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这样,我以后就能有孩子了?” 苏墨尘点头,但却噘了噘嘴:“你别高兴那么早,也不是每次都能有的…” 荆哲却浑不在意,毕竟正常人也不是百发百中的,看到苏墨尘有点不高兴,他马上会意:“怎么,墨尘也想跟我要个孩子?” 苏墨尘噘着嘴:“我就算想要,那也得等你娶了我才行!就怕到时候,咱们的孩子生出来不知道得排到第几了!” “那可以现在就要嘛!” “不要!” 苏墨尘还是非常坚持:“必须等到你明媒正娶才行!不然想都别想!” “要不现在我就向陛下求亲?” 苏墨尘眼神一亮,又暗了下来,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你那么忙,还要去开办报社分社,而且津西之事未平,父皇怕是也没心情,只有等这些事都处理好,你才能求亲!” “墨尘等得及?” “等得及也得等,等不及也得等啊!” 苏墨尘摊了摊手,又说道:“算了,反正我入门时间都晚了,孩子晚就晚了吧!” “……” ……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了。 无论古今,无论哪个时代,春节都是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除夕晚上,一家人终于可以围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是最幸福满足的事情。 今天是特殊的一天,城内街道上那些商铺和卖年货的小摊只营业半天,正午刚过,就各自回到家里准备丰盛的年夜饭了。 因为还没成家,自然没有“荆府”的说法,这一天,荆哲选择带着憨憨,跟祝馨宁一起去了丞相府过年,权当热闹。 对于熊孩子们来说,今天是最值得高兴的一天,只要不闹得太疯,家长们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可以尽情的玩耍。 夜幕降临之后,一群孩童在街上燃起了一个火堆,熊孩子们不停将竹子扔在火堆里面,听着竹子爆裂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攀比着谁扔进去的竹子声音大。 这是最传统的“爆竹”,也是大多数穷人家的孩子玩的,至于好看的烟花和鞭炮,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贵了,他们只能看到从别家院子里射出的白光在天上炸裂,每一道响声,都能引起熊孩子们的一阵尖叫。 荆哲看到祝堂文也买了不少烟花,正跟憨憨在那放着,脸上都能乐出花来。 按说荆哲前世的时候见过各式各样的大型烟花展,这里的烟花应该丝毫勾不起他兴趣的,但是看到他们玩的正欢,他也忍不住凑过去… 因为下人们也要过春节,祝家也已经把大多数有家室的下人们放回家去过节了,一下少了那么多下人,这么一大家子人的年夜饭对于仅剩的一个厨师来说就有点困难了。 因此,祝馨宁虽然不会做饭,但也带着桂枝跑去厨房了,帮着仅剩的厨师打下手。 荆哲自然也不会闲着,搬了一把小板凳,坐在角落里处理今天早上才买的鲜鱼,这么隆重的日子,怎么能少的了糖醋鱼? 关于糖醋鱼的做法,荆哲熟然于心,毕竟前世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这道菜,只不过来了这个世界后还没吃过,这次算是小试牛刀。 祝馨宁并不知道荆哲还会做菜,她心里的想法自然是荆哲想要表现一番,只于菜嘛,她并未当回事。 可等她看到荆哲熟练的处理完鱼,然后给鱼改上花刀、并且洒上一些调料时,她的表情就认真许多,接下来就见荆哲先把鱼过油,片刻功夫就炸出了一道色泽金黄、头尾撅起的鲤鱼。 她本以为这就完了,哪里知道这只是开始,荆哲随后又起锅烧油,熬了一锅酸甜汤,当汤汁浇到鱼身上后,浓烈的香味就冒了出来。 “哲儿,你还会做饭呢?” 都不用品尝,只是看荆哲的操作、闻鱼的香味,祝馨宁就能猜到荆哲的手艺了。 ———— 第868章 心要静,万事则静 “当然了,二姐等会尝尝我的手艺!” “……” 除夕晚餐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里结束,大家都吃的非常尽兴,当然了,餐桌上最受大家欢迎的还是荆哲做的那条糖醋鱼。 吃完饭,大家在院子里看荆哲带着祝堂文和憨憨放烟火,当烟花绽放在夜空里的时候,每个人都仰着头,或许在为新的一年许愿。 除夕的规矩比较多,晚上过了戌时,大街上就鲜有行人了,因为上贡的人们,晚上会出来请财神爷,若是撞到人,新的一年会走霉运。 因此晚上出来迎财神的人很忌讳,基本都会选在戌时之后,就算在路上遇到人,也不能开口说话,而于想容和张筱妤也因为这个缘故,晚上并没有再出来找荆哲,祝同也信这个,所以晚上要留荆哲。 只不过被荆哲拒绝了。 晚上在这边吃饭已经可以了,若是再在这边留宿的话,实在不像话。 因此不到戌时,荆哲就带着祝馨宁从丞相府出来了,而憨憨自然又被留下。 这个年,荆哲是在祝馨宁身上跨过的,考虑到没有张筱妤分担,所以这个年,荆哲跨的格外温柔,也跨的格外长久。 当黑夜中有钟声传来的时候,祝馨宁也随之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低吟,然后紧紧搂住荆哲。 历史又翻开了新的一页,对于荆哲来说,第一次没有春晚的除夕,就这么过去了,不知不觉已经穿越来了半年,人生也迈进了新的篇章。 …… 第二天是初一,照例是大家走街串巷,登门拜年的,荆哲大清早就跟同样穿戴一新的祝馨宁从家里走了出来,先到丞相府拜了年。 因为荆哲在荆州城内大放异彩的缘故,想来拜会他的人很多,只不过荆哲早就锁了门,所以大家便又来了丞相府。 看着今年拜年的人络绎不绝,祝同脸上的笑容久久不能散去。 而此时的荆哲,则早已跟祝馨宁一起从丞相府出来,他要去拜年的人很多,东宫,护国公府和张家自然都少不了,其他的像是太师府和卫国公府,他也过去了。 虽然他跟襄王的关系并不紧密,但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去了一趟,算是礼数。 懂礼貌的荆哲自然不会忘了白清源,毕竟是新的一年,总要有新气象才行。 所以等中午吃了饭,又跟张筱妤表演了一下昨天晚上是如何跟祝馨宁跨年的之后,荆哲才从家里出来,赶往太傅府。 对于荆哲,太傅府的下人们如雷贯耳,毕竟这是一个屡次把他们老爷气晕、并且让他们老爷每天都会骂人的家伙… 只不过荆哲现在的身份越来越高,这些下人除了仰望的份,再无其他想法。 虽然白清源最近在朝堂上并不顺遂,但他的威望还在那,所以一上午过来拜年的人也多不胜数,而以他的年纪和资历,自然不用拜会别人。 忙活一上午,吃过饭的白清源有些累了,躺在大厅的太师椅上,端杯喝茶,享受着这冬日午后的静谧。 这时,便看到下人发疯一样跑了进来。 白清源依旧躺着,脸上古井无波。 “老夫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遇事不要慌。” 最近几年,因为他辅佐的襄王式微,所以白清源觉得自己在朝堂上的话语权越来越小,因此回到家里,他经常通过说教下人来满足心中的某种欲望,这个时候,又说教起来。 “老…老爷…那…” 即使听到了白清源的“遇事不要慌”,但下人此刻依旧不能保持平静,说话断断续续。 白清源见状摇了摇头。 “先别说话。” “吸气…” “对,再呼气…” “对,再来。” 如此反复几次,下人的表情终于平复下来,白清源看着这一幕,满满都是成就感。 “呵呵,心要静,则万事静。要不老夫平时为什么要让你们静心?就是这个道理!” 白清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有些得意,这种得意的感觉十分久违,他觉得通体舒坦。 随后才说道:“好了,说说什么事吧。” 下人心里有些惭愧,老爷不愧是老爷,看来还是自己莽撞了,这时他也平静下来,指了指外面说道:“老爷啊,他来拜年了!” “谁?” 白清源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眉头还是很快皱起:谁那么没眼力见?会这个时间来? “是大安报社的荆社长!” “哗啦~” 白清源瞬间就站了起来,因为站的太急,太师椅差点都被他给带倒。 “他他他…他怎么来了?别…别让他进来!就说我不舒服!” 白清源几乎是吼出来的,再没了刚才的沉稳和淡定,脸都有些发白了。 那下人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说好的遇事不要慌呢? 说好的心要静,万事则静呢? 果然都是骗人的。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出去拦住他,别让他进来吗?” 白清源依旧惊魂未定,突然看到下人还愣在旁边,顿时来了气。 “是…老爷…” “不用了!” 下人刚说完,这时荆哲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白清源一个趔趄,差点瘫在地上。 “你你…谁让你进来了?” “白太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年是大年初一,作为晚辈和下属,我都应该来拜年不是?府上大门敞开,不就是为了迎客吗?” “……” 白清源在心里暗暗骂了下人几句,然后冷声说道:“老夫迎的是客,你是客吗?” “白太傅,咱们两个虽然在朝堂上因为政见不和偶有拌嘴,但你不能这么说我吧?” “……” 白清源没有开口,倒是旁边的下人暗想,你们那是偶有拌嘴吗?你们只要碰头,肯定要吵的天翻地覆,这频率,比老爷起夜的频率都高! “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既然都过来拜年了,若是白太傅再关门不见,或者把我赶出去的话,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会说白太傅气量太小,不能容人吗?” “……” 荆哲乐呵呵的说着,而白清源差点气爆。 ———— 第八八〇章 晚年幸福 白清源平复了一下心情,觉得这是在自己的主场,刚才表现的确实有点不妥。 尤其是当着自家下人的面,太丢面了。 他看了窗外有些暗下来的天色,冷声道:“你当真是来给我拜年的?” “这不是屁…” 看着白清源已经瞪大的眼睛,荆哲马上改口道:“我刚吃完午饭,这不是披了一件衣服就过来了么?” 白清源冷笑一声:“老夫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时间拜年的!拜年?是不是有点晚?” 安国的风俗,拜年都集中在上午,到了下午就不宜拜年了,这样会不吉利,因此除了一些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很少会有人选择下午拜年。 很显然,荆哲跟白清源的关系,可不够下午来拜年的资格,所以才有此一问。 荆哲并不慌张,看了看门外,笑道:“这天是有点晚了哈?” 于是朝着白清源拱手道:“既然给白太傅拜不了早年,那就祝白太傅晚年幸福吧!” 晚年幸福… 旁边的下人听了都惊大了嘴巴,更别说当事人白清源了,当即脸色苍白,捂住胸口。 “哎呦,白太傅别这么感动啊?至于嘛,不就是我来给你拜了个晚年嘛,你看看你激动的,不至于啊!” “你们别愣着了,没看到白太傅感动到手脚都抽搐了吗?” “对,赶紧扶着白太傅去床上躺着!” “你也别闲着,给白太傅倒点热水!” “白太傅太热情了,看来晚年肯定幸福!” “……” 看着一群下人把白清源抬下去,荆哲满意的从白家走了出来… …… 接下来的几天,荆哲买了礼品带着祝馨宁去了张家,酒足饭饱之后,离开的时候带着张筱妤一起回了家,随后又去拜访了护国公府。 这几天的时间,荆哲白天陪着他在京州的四个女人,晚上则让祝馨宁和张筱妤陪着他,可谓尽享天伦之乐。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初七,报社正式上班,第一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招募新人,而招募的人选自然是在六品的保和大学士里选拔了。 因为荆哲现在已经是正二品大员,所以主编和报社各部长的官职也相应提高,已经从之前的六品提拔成了五品和从五品,这是陈剑南等人之前不敢想的。 再加上报社年前开庆功宴和发年终奖的消息一出,大安报社俨然成了安国最吃香的单位,所以招募消息一出,保和大学士们挤破了头想要进报社,更有甚者还走后门、攀关系、送东西。 不过陈剑南处理这种事已经得心应手,一天的时间就为报社招够了人手。 第二天,初八。 大清早,荆哲就入宫上朝了。 很遗憾的是,白清源并不在,据说他请了很长时间的病假… 而朝中大臣们也都听说了,荆哲大年初一去给白清源拜了个晚年,直接把白清源气晕了,让人唏嘘不已。 在朝堂上把人气晕就罢了,追到别人家里把人气晕,这也没谁了。 上朝开始,安帝过问了一下报社招人的事,毕竟这关系到荆哲什么时候外出开办分社。 荆哲把招人完毕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又把将陈剑南的主编和报社各部部长提高的官职报备一遍,得到了安帝的同意。 “荆社长有没有想好前往各地开办分社的具体日期啊?” 安帝问道。 “陛下,明天吧。” 荆哲想了想,回道。 “明天?” 不光安帝,其他大臣都惊了。 都说正月里面都是年,现在连正月十五都还没过,这个时间离开,所有人都是没有想到的。 “会不会有些早啊?” 安帝问道。 “是有些早,不过好事赶早不赶晚嘛,毕竟要去的地方太多,所以晚去不如早去,而且越早把各分社开好,也能越早开好月瑶国的使馆,更早促成跟月瑶国的合作!” 荆哲一脸认真道。 “荆社长心系安国江山社稷和百姓,实在令朕感动不已!” “荆社长实为吾辈之楷模!” “吾辈楷模!” “……” 有安帝开头,其他大臣们也都自发的夸奖起来,荆哲挥手致意,好不得意。 荆哲倒没有那么伟大和无私,他之所以要这么早赶往各地,自然还是为了他的女人们。 在京州待的这段时间,荆哲每天都陪在身处京州的四个女人身边,白天陪完晚上陪,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早些天出去,就能让其他女人们早些天来到京州,也能早些稳固跟月瑶国的合作,好让慕容熙回到月瑶国后,能更快让出皇位。 而且回到京州不知不觉也快一个月了,荆哲已经有些想沐卿人她们了,说是出去为了开办分社,其实是为了见他的女人,顺便把她们都接到京州来。 按照荆哲的想法,他要去的城市最多只有三个,就是江陵、昆仑郡和汝州。 因为三姐清秋、四姐裴云汐以及沐卿人和王颖秋在那里,而这三个城市也是三大宗门所在的地方,需要他亲自去开办分社,而其他小地方则已经由他的徒弟们先去打前站了,等他带着陈剑南等人在这三个地方开起分社来,就可以放他们出去跟他的徒弟们汇合去了。 这时安帝问道:“荆社长此次出去,可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朕说说。” 荆哲想了想,道:“陛下,因为许多城市臣都是第一次去,到时候要用地方上的宅子,还可能用当地的官员,就怕到时候有人见臣年轻,不配合臣,或者故意捣乱…” 安帝抬头瞥了荆哲一眼,心想你身上又有金牌又有天子剑的,再加上就你那脾气,还有谁能难住你的? 不过荆哲既然开口了,他也不会当众拂他的面子,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所以,臣想跟陛下求一道手谕,无论是谁敢阻拦臣,都可以先斩后奏!” “……” 这家伙,脑子里不知又在想什么呢。 不过以他的作风,想斩的人,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好人,又想到昨天苏墨尘说的话,安帝马上点头答应下来。 ———— 第870章 免死金牌 早朝结束,荆哲自然被安帝给留下了,其他大臣们也都见怪不怪,不过看他的眼神,里面的羡慕是必不可少的。 像荆哲这种独得圣眷之人实在凤毛麟角,不对,应该是开国以来,只此一个。 一个如此年轻的正二品官员,本来就手握巨大权利,现在安帝连想都没想就给了他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可以想见,在不远的将来,不知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又要倒霉了。 太子苏墨言和襄王苏墨武离开之时也跟荆哲点头致意,只不过,两人在转身之后,脸上的情绪却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等所有大臣都离开,荆哲被叫到了议事厅。 “墨尘都跟朕说了。” 安帝开门见山道:“你能有这种想法,朕非常欣慰。不过墨尘说,这么做要以内力为引,需要消耗你的许多内力?” “……” 荆哲愣了一下,马上点了点头。 因为荆哲担心的是给了安帝化仙丹,到时候太子或者襄王也都会有想法,或者安帝也想让自己把化仙丹给他们。 现在苏墨尘告诉安帝,荆哲可以通过损耗自己的内力来助他延年益寿,这样荆哲就只能帮他一个人了,就算别人再有想法也不行。 不得不说,苏墨尘的主意不错。 听到荆哲这么说,安帝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朕也想长生不老,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也好看看你说的那个素质教育如何开展,安国如何长盛久安的,不过,朕可不会如此自私,通过牺牲你的内力来获得寿命,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陛下英明!” 荆哲赶紧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对于安帝说的话,谁信谁是傻子,所以荆哲自然不会傻到当真,若是安帝真有这种想法,大可不必跟他说,等到时候直接拒绝就是。 所以,安帝这番话大概率是场面话,若是认真的话就输了。 所以荆哲接下来说道:“不过陛下不用担心,虽说会消耗些内力,但是跟让安国老百姓能够一直拥有一位明君相比,这算得了什么?” 荆哲的马屁不显山不露水的拍着,而安帝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嘴角撇了上去。 这时,荆哲沉声道:“臣练武提升内力,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虽说损耗内力,有违臣练功的初衷,不过臣相信,陛下待臣不薄,只要陛下在位,臣的安危肯定不用担心! 只不过,需要等到处理完津西之事后,安国国内就再没了什么需要担忧的事情,那时候再为陛下延年益寿!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你有心了,朕倒是不急,等到处理完津西之事也好,毕竟到时候或许还会打仗,你的内力自然不能受到损耗。” 安帝点头答应,同时表情认真起来。 昨天苏墨尘告诉安帝这件事的时候,其实他的内心激动到无以复加,身为一个皇帝,哪有不希望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呢? 尤其是,当荆哲出现之后,安国已经变得越来越好,还有报社分社,还有月瑶国使馆,还有那听着就让人振奋的素质教育,其实安帝想要多做些年皇帝,好看着这些事情都实现。 可他也知道天命不可违,所以他要趁着身体还硬朗的时候,把内忧外患解决完,这样就能安心的把皇位让出去了。 不过,当他听说荆哲能够帮他延年益寿亦或是长生不老之后,安帝动摇了。 而且他的一些计划也随之改变,起码皇位继承的事情,就要被他放在一边了。 不想当皇帝的皇帝,肯定不是好皇帝,作为一个皇帝,在得知自己的寿命可以延长之后,肯定不会再让了。 于是他说道:“既然如此,其实开办报社分社的事情,倒也不用那么着急。你不如留在京州城内好好休整,这样等处理起津西之事的时候,身体也能更轻松些。” 安帝的寿命长了,所有事情也就不用那么着急了,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来。 若是荆哲外出当真是为了什么“江山社稷”或者“黎民百姓”的话,他肯定会接受,不过他这次出去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马上拒绝。 然后一脸认真,义正言辞道:“陛下,臣能等,可是江山安稳不能等,老百姓们不能等,那些渴望读书识字的孩子也不能等。一想到这些的时候,臣就寝食难安,所以臣不能等了!” “……” 听着荆哲感慨激昂的说辞,又想到他甘愿损耗内力来助自己长寿,安帝感动的无以复加。 拍了拍荆哲的肩膀,感慨道:“若是所有官员都像你一样——不,哪怕有你的一半,安国何愁不国泰民安呢?” 想了想,然后走到议事厅后面,不多会安帝就抱着一个金色的盒子走了出来。 “你以国士待朕,朕必以国士还之!” 说着,安帝就把金色盒子打开,然后取出来一块金黄色、但明显有些泛旧的令牌出来,虽然只是远远看着,但荆哲还是发现了这令牌的考究做工,比他所见过的所有令牌都要大了一圈,而且并不是跟其他令牌一样都是方形,却是有些椭圆的形状。 在这个时代,椭圆的令牌肯定比四方四正的令牌要难做多了,再加上考究做工和令牌上那若隐若现的龙纹,足以说明这令牌的重要! “陛下,这是…” 荆哲好奇道。 “这是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 荆哲再无知,也是听说过的。 据传这令牌是安国开国皇帝派了能工巧匠所铸,用来赐予对安国有特殊贡献之人,拿到这块令牌的人,即使皇位更迭,即使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也能通过这块令牌免于一死。 所以,这令牌才叫“免死金牌”。 看样子,这是要给自己啊? 对于“集令牌专业户”荆哲来说,他拥有的各种令牌有许多,但论起重要性来,却没有一块比得上这块! 拿到这令牌,以后谁敢惹他,就得掂量掂量了,想到这里,荆哲激动不已。 ———— 第871章 给你生孩子 看着荆哲激动的样子,安帝也很欣慰。 荆哲帮了安帝太多忙,多到安帝都不知该如何奖励他,才能让他觉得公平。 甚至安帝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做,跟他对自己做的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让自己长生,让自己名垂青史,成为安国历史上最伟大最开明的君主,这些让安帝觉得无以为报,只能把免死金牌拿了出来。 好在,他很喜欢。 这样,安帝心里就舒服许多。 “这免死金牌,给你了!” 安帝把令牌递了过去。 “陛下,据臣所知,自从建国以来,这免死金牌还从未赐予过谁。臣何德何能,能担此殊荣?” 荆哲谦虚道。 “朕说担得起,你就担得起!你不是说,你练内力是为了自保,你为朕而消耗内力,那朕就给你免死金牌,你就不用再担心自保的问题了!” 安帝大手一挥,潇洒道。 “陛下,这不好吧?” 荆哲满脸堆笑,嘴上说着不好,但手已经伸了出去,把免死金牌接过来,爱不释手。 安帝:“……” 虽然荆哲的表现很无耻,不过这很符合他一如既往地风格,若是他当真谦让,安帝倒是会不习惯,而且见他是真喜欢这免死金牌,安帝心里也算松了口气。 “当真决定了?明天就走?” 荆哲点了点头:“决定了,陛下!而且昨天我就已经把报社的事情安排好了,红楼故事还在连载,报纸就不愁没人看,到时候再让我二姐过去盯着就行了。” 安帝想了想,也点头赞成。 他又一想,红楼故事是于想容在负责,而荆哲上次离开,就是祝馨宁在看着报社,报纸发行则是由闻香居的张筱妤运作。 这么看下来,这报社真要姓荆了,不是他在管就是他的女人在管。 但安帝却从来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报社虽强,但却没有能够威胁到朝廷的点,而且以他对荆哲也算了解,这小子除了好色、贪财、嘴贱一些,并没有其他野心。 这就够了。 只不过,自家女儿也是他的女人,这报社她也应该管起来才行! 于是说道:“报社新招募的保和大学士,有好多都出自名门,难免有些人刚进了报社会不服管教,尤其是你留下的那些人,本身官职不高,你又不在,他们容易闹事。” 随后话锋一转:“这样吧,墨尘在宫里也没有多少事,可以让她抽空就去报社盯着,这样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 安帝可谓用心良苦,让苏墨尘参与到报社的运营当中,不仅能促进她跟其他女人的关系,而且还能保证她在荆哲心中的地位。 安帝觉得自己为女儿的事操碎了心… 荆哲也有些无语。 以自己的地位和名声,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报社闹事啊?上一个闹事的还是兵部侍郎吴先永的孙子吴聘,最后整个吴家都被他给一锅端了,不可谓不惨。 有这么个前车之鉴,谁的头还这么铁啊? 只能说,安帝有自己的小算盘,荆哲懂了也装不懂。 “那就多谢陛下了!” 安帝满意的摆了摆手,笑道:“开办分社,其实只需在江陵、昆仑郡、津西和汝州这四个地方开办就是了,不过津西就不必了,等平定了津西之事后,在那里开分社算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荆哲点头,问道:“陛下觉得,臣第一站去哪里合适?” 安帝想了想,说道:“江陵。” 江陵是南方最大的城市,而且因为有地势和气候的优势,水流繁密,盛产粮食,所以江陵也是安国除了京州之外最富裕的城市。 江陵作为南方的鱼米之乡,也是安国文风最为鼎盛的地方,因为江陵读书人很多,所以江陵也是安帝最为看重的地方。 文人墨客越多的地方,思想越开放,而且也最不服管教,因此安帝把江陵视做最重要的地方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安帝又解释道:“江陵多文人墨客,文风鼎盛,比之京州更甚。在那里开办报社分社要比其他地方要难得多,因为那里的学堂颇多,也最为排外,若是你能在那里打响第一枪,那在其他地方开办分社就容易多了!” 荆哲点头,并不搭话,听着安帝继续。 “江陵距离京州最远,你先去那里,再往回走就轻快许多,不过,朕也就是提个建议而已,一切最终还是由你自己决定,毕竟开办分社这种事还是你最拿手!” “是,陛下。” “好了,朕不留你了,你明天就走,还是早些回去——对了,走之前别忘了去墨尘那里一趟。” 荆哲点头答应,退了出来。 …… 就算安帝不说,荆哲也要去找苏墨尘,他虽然决定明天走,但还没来得及跟他的女人们说,其实这个时候,他才能理解为何柳惊鸿或者慕容熙都会选择不辞而别。 因为离别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如果可以,他也想悄悄离开,省的再经历那种痛苦的感觉。 可是他不能,他怕被她们几个掐死… “明天就要走?” 苏墨尘听完之后,有些惊讶。 “是呀,分社的事情始终是要办的,而且越早越好,越早办完,我也能越早回来。” “嗯。” 出乎荆哲的意料,苏墨尘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格外镇静:“早走也好,不然你再多待几天,二姐和筱妤怕是都有喜了!” 说是不在乎,但心里还是在乎的。 说完之后又笑道:“等你从外面回来,津西之事也该完结了。到时候你向父皇求亲,那我就能给你生孩子了!” 虽然说的一本正经,但脸还是悄悄红了。 荆哲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又跟苏墨尘说了不少体己话,最后才又说道:“墨尘,跟我一起出宫吧,等会我把想容也叫到家里。” 苏墨尘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在这也待了那么久,我就不再跟你回去了,你还是把时间留给她们吧!等明天早上,我再送你!” “……” ———— 第872章 初到汝州 从宫里出来,荆哲先去了闻香居,打算跟张筱妤说一声,然后让她回去。 等他去了闻香居才发现,祝馨宁、张筱妤和于想容都在,原来于国公回去之后就把荆哲明天离开的消息说了,于想容立马跑了过来。 祝馨宁和张筱妤这才知道。 之后自然免不了一阵不舍和缠绵。 这一晚出奇的平静,并没有什么狂风暴雨般的大战,祝馨宁和张筱妤温柔且安静的陪在荆哲身旁,度过了美好的一晚。 第二天,便是别离。 正月初九,天气晴朗,微风阵阵。 荆家门前,一群人围在一辆马车前,声音密密麻麻。 荆哲站在马车旁,听着祝馨宁的嘱咐,虽说荆哲现在已经贵为正二品的官员,但在祝馨宁亦或是其他女人眼里,他依旧是当初那个初来京州时的少年,同样也是她们即将出远门的男人,一阵叮嘱自然是免不了的,这也让荆哲感觉温暖而又舒服。 除了祝馨宁,苏墨尘和于想容自然也都在身边,挨个跟他说着话,无非就是嘱咐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荆哲也忙点头答应。 至于张筱妤则没有,因为她也收拾好了行礼准备跟荆哲一起出去,毕竟闻香居和张家酒坊的分店都要跟报社分社一起开,这是当初荆哲曾答应她的事情。 出乎荆哲意料的是,苏小小竟然也陪同苏墨尘一起过来了,而这次苏小小罕见的没有再跟他吵架,只是撇了撇嘴而已。 看着苏小小,荆哲心里五味杂陈。 荆家跟晋王的仇,最多延续到晋王世子苏新平身上,荆哲对苏小小倒是没有恨意,不过一想到最多半年,她就要家破人亡的时候,心里总归是有些波澜。 其他人比如于胜和祝同也到场送行,还带来了许多大臣们的问候,毕竟他们这个时间都已进宫上朝,不然非把这里堵的人山人海不行。 这次跟着荆哲去外地的,除了张筱妤以及她从张家酒坊和闻香居带着的人外,还有报社主编陈剑南、九部部长,每个部长还带着一个社员,算下来这一趟大概有三十多人,浩浩荡荡,足有八辆马车。 只不过,因为年前荆哲就告诉了陈剑南等人要外出办分社的计划,这些人早有准备,所以昨天荆哲上朝的时候他们就先行一步离开,先去为荆哲打前站去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大家随着荆哲一路来到城门边上,荆哲便带着张筱妤,坐上憨憨的马车,在所有人的注视和不舍下,往西城门外走。 这时,憨憨扬起鞭子“驾”的一声,“接女人回家暨开办分社之旅”算是正式启程! 马车跑的飞快,穿过街道,穿出城门,沿着大路,朝着西边的方向奔去。 这一天,大安报社社长策马西去… 这一天,京州城内的纨绔子弟欢呼雀跃… 这一天,祝堂文等一帮孩童痛哭流涕… 这一天,京州城内无数待字闺中的少女以及某几个国色天香的女子黯然神伤… 荆哲轻轻地来,正如他轻轻地走,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太多人的期待。 …… 从京州出来,荆哲一路向西。 当然了,这并不是要再去一次津西,而是前往汝州。 安帝说的不错,无论是从经济、人文亦或是地理位置来说,江陵都是这次荆哲出来开办报社分社,难度最大的地方。 所以说,只要江陵分社能够一炮而红,那就算开了个好头,其他地方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这都是安帝自己的看法而已。 在荆哲看来,无论是在哪,对他来说,难度都是一样的,所以他遵循就近原则,按照这次的行进轨迹,选择汝州。 因为若是他要去江陵的话有两条路,一条是走水路,坐船沿着云凌江一路南下,直达江陵。 只不过现在是冬季,天寒地冻,江面多冰,并不适合行船,只能走陆路。 走陆路的话要按照去津西的方向先向西,走到三岔口,向西是津西,向北几里就是汝州,向南则是昆仑郡和江陵了。 所以,荆哲决定就近前往汝州,然后在汝州办好之后,一路南下去往昆仑郡,最后一站再去江陵,等江陵的事也办完,估计就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了,那时候可以坐船北上,回到京州。 当然了,荆哲肯定是不会承认,他是想沐卿人和王颖秋了,才会去汝州的… 走着熟悉的西行之路,荆哲脑子里能想到的是当初跟王颖秋一起去津西时的画面,只不过王颖秋半路上被沐卿人截回汝州了。 而这次,他自己踏上了汝州之旅,好在路上有张筱妤陪伴,虽然慢些,但不至于太过寂寞。 …… 这一走,就是五天。 第六天,也就是正月十四的傍晚,荆哲终于远远的看到了汝州城城墙。 “相公,我们到了!” 或许是因为马上就到上元节的缘故,汝州城墙上挂着许多灯笼,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城墙上那两个烫金大字。 汝州! 荆哲也颇为兴奋,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他虽未到过汝州,但是对汝州却还是有许多印象的,包括他两个女人所在的无仙阁在这,还有被他屡次打脸、于想容的堂哥于海行家,也在汝州城里。 除此之外,让荆哲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当初在路上他想要英雄救美、结果却闹了个大乌龙的白衣女子周小姐了。 她独创的浣花玉锦在安国声名远扬,也号称是安国第一女商人。 荆哲还清晰记得当初跟她的对话。 “公子这话…似乎是在说小女子以后就没那么厉害了?” “不,周小姐或许会跟原来一样厉害,但是将来——或许都要不了太久,就会有一个更厉害的姑娘出来,成为安国最富有的女商人!” 而现在,他带着张筱妤来了! “筱妤,等咱们再回京州的时候,你就会变成安国最富有的女商人了!” 张筱妤趴在荆哲胸口,莞尔一笑:“相公,无论筱妤变成什么人,都会是相公的人!” “……” ———— 第八八四章 聚仙楼(第二根求订阅) “少寨主,咱们先去哪?” 临近城门,憨憨问道。 “这个时候了,当然是去…” 荆哲想了想,笑道:“男人都想去的地方!” “男人都想去的地方?” 张筱妤歪着头,看着荆哲,有些好奇:“那是什么地方呀,相公?” “是青楼!” 憨憨抢答道。 “……” 荆哲脸都被憋红了,而张筱妤张了张嘴,先是诧异,随后又有点愠怒。 再听话乖巧的女人,一旦确定了关系,都会变得强势起来。 现在的张筱妤就是如此。 接下来就见她双手掐腰,不满道:“相公,这次出来的时候,二姐可是叮嘱过我了,让我好好看着你,那些杂七杂八的女人是不能进咱们荆家的大门的!” 张筱妤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气说话:“还有青楼那种地方的女子,哪有一个是干净的?相公是何等身份?那些女子平白会辱没了相公的名声!” 荆哲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然后道:“筱妤你别听憨憨瞎说,我怎么会去青楼呢?” 说着瞪了憨憨一眼,“是不是啊,憨憨?” “俺没有瞎说啊!” 憨憨一点都没领会荆哲的意思,张口就来。 “当初在雍州的时候,少寨主说带俺去男人都想去的地方,结果就去了青楼!” “屁的青楼!” 荆哲直接给他一脚,“春水楼是勾栏,你妹的青楼啊!” “俺没有妹妹,胖球才有妹妹…” 憨憨挠头,一本正经。 荆哲是彻底无语了,本来跟着自己,憨憨已经不那么憨了,不过最近太久不跟他交流,他又变成了最初的那个铁憨憨,让人头疼… 这时张筱妤接话道:“相公,勾栏虽比青楼好些,但你也不要多去!” 荆哲摆手,“不去不去,我是那样的人吗?” “可是,少寨主不去青楼,那刚才说的,男人都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呢?” “当然是客栈了!赶那么久路,你不想找家客栈好好吃一顿睡一觉?这不是男人想去的地方?” “哦…少寨主说的对,俺也想去了。” “……” 憨憨一脸铁憨憨的样子,荆哲越看越气,对准他的屁股又来了一脚。 …… “荆社长!” 刚来到城门外,还没来得及进去,荆哲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抬头一看,原来是陈剑南。 周围进城的百姓听到这声特殊的称呼,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多看了荆哲一眼,或许在想这少年生的俊俏,可名字实在太奇怪了! 同时可以猜到,虽然报社在京州出名,但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太滞后了,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大安报社的存在。 “你怎么过来了?” “我算计着荆社长应该快到了,所以没事就来城门口看看,没想到真等到荆社长了!” 陈剑南笑着说道。 因为他们是来打头阵的,所以走的比较快,先荆哲两天就到了这里。 荆哲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欣慰:“你现在的官职好歹也是正五品了,等人这种活,交给其他人就是了!” “他们倒是想来,不过被我挡回去了!” 陈剑南一脸笑意,仿佛等到荆哲是一件多么值得自豪的事一样。 三个人进了城,荆哲和张筱妤也都从马车上下来,一路上走走看看。 正月里面都是年,因为过节的缘故,即使到了晚上,汝州城里还是很热闹的,比起京州来都不遑多让。 “你们都住在哪里?” 荆哲边看边问道。 “我们现在住在汝州城里最大的酒楼聚仙楼,这家酒楼太抢手了,刚才我去问,已经没了空房间,等会我们挤挤,能给荆社长匀出一间来。” 陈剑南解释道。 “没空房间?” 荆哲笑着看向张筱妤,“筱妤,你说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呢?” “肯定是假没有呀!这还没过完年,明天还是元宵节,哪有那么多住店的外地人?闻香居里都有空房间,何况是这里了?” 张筱妤不愧是酒店老板娘,这种问题被她一针见血点透了。 陈剑南也恍然大悟,但是好奇道:“可是,他们为什么有房间却故意说没有呢?” “你们有没有透露身份?” 陈剑南摇了摇头,说道:“一切按照荆社长的吩咐,我们什么都没说,但那小二猜到我们是从京州来的了,毕竟口音骗不了人。” “那就是了,肯定是看咱们是外地人,故意这么说,想要高价呢!” “无耻!怪不得那小二说话时不怀好意呢!” 听完荆哲的分析,陈剑南恍然大悟。 “荆社长,要不咱们换家客栈?虽说比不上他们家,但起码住的舒心些!” “不用。” 荆哲摆手,“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他们想要,那就给他们,就怕他们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正好也让我见识见识,汝州城内最好的酒楼是什么样子!你说是吧,筱妤?” 虽然在荆哲身边,张筱妤一直都表现出乖巧懂事的小女人形象,但同时经营了张家酒坊和闻香居那么久,她早已有了女商人的气质。 这时候也笑道:“是呀,筱妤也想考察一下汝州城最好的酒楼呢!等学会了,也好用在咱们闻香居身上!” 说着,还不忘对荆哲眨眼,俏皮的很。 “……” 愣在原地无端吃了一把狗粮,陈剑南早已波澜不惊,现在荆哲来了,他也有了主心骨,再不多说什么,在前面领路。 不多会,一行人便来到了“棸仙楼”门外。 这聚仙楼自然就是陈剑南口中那家汝州城内最好的酒楼了。 几人抬头,便见眼前凛立着一座色彩斑斓的精致楼阁,有三层多高,整个建筑外层都涂着红黄相间的彩色漆料,外围挂着彩旗和灯笼,随着风在空中飘摇。 整座阁楼给人的感觉就是光鲜明亮,富丽堂皇,还没走进去,便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管弦之声,还有人们的欢笑议论声,尤其是特别清晰的姑娘娇笑声让荆哲特别疑惑。 这不是家酒楼么? 为什么听着动静,跟风月场所一样呢? ———— 不行了 今天怕是不行了,想回去码字的,结果在站点被两个阿姨叫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在哪了,清醒一会儿看看,喝的有点多哈,直接在外面睡着啊,假酒害人啊,今天鸽了,么么哒。 重楼与瑟瑟发抖草丛中… 第八八五章 禹王世子 得知了荆哲的想法后,陈剑南指了指聚仙楼旁边、跟它紧挨着的两座阁楼,解释道:“这聚仙楼其实是三座阁楼相连,除了中间的主楼作为酒楼外,两边分别是客栈和勾栏!” “……” 好家伙,三位一体啊! 初看聚仙楼时,荆哲只觉得它的外表富丽堂皇,跟闻香居也差不多,但规模比闻香居小。 谁能想到它并非孤楼,三座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人潮汹涌的、从城门延伸而来的主城街道,景色极佳,从而成了汝州城内游人登高饮酒之所在。 这三楼合一成为聚仙楼,正门在酒楼下,也就是中间为入口,这么一看,规模比闻香居都大了,而且能够把客栈、酒楼、勾栏单独分开,然后又并在一起,生意不好才怪呢! 不得不说,这聚仙楼的老板是个人才! 而荆哲和张筱妤打量完这聚仙楼后,表情一致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筱妤,这地方不错呀!” “是呀,相公,若是在这里开报社就好了!” 张筱妤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笑着回道。 主楼做报社,旁边的两座辅楼,一处做闻香居,一处做酒坊——这简直就是为荆哲准备的。 “走,咱们进去看看!” “……” 陈剑南听完他们的对话,心想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看了人家的酒楼一眼就打上主意了,若是让聚仙楼老板知道的话,估计要哭了——不过,为什么他心里却在窃喜呢? …… “小二,开两间房。” 进了楼里,荆哲直奔柜台。 那小二是个光头,满脸横肉,跟他的身份非常不搭,倒像是屠户,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虽然外面灯红酒绿,但酒楼大厅里并没有多少人。 听到声音,光头小二才抬起头来,看了四人一眼,尤其是看到最后面的陈剑南后,眼皮耸拉下来:“没有。” “你们这最好的厢房,两间。” “我说没有——咦,这可真是巧了,最好的厢房,倒还有两间,公子好运气!” 当看到荆哲把一张百两银票拍在柜台上后,光头小二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实诠释了什么是“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 说着,光头小二把银票收了起来。 身为一个汝州人,他看不起外地人,总觉得外地人都傻不愣登的,只要汝州地面上发生什么打架、偷窃事宜,他一律当成是外地人所为,当然了,不止他一个,其他本地人大抵如此。 “看那人真丑!” “呵,肯定是外地佬!” “说的也对!” “……” 这种对话在汝州城里颇为普遍,要说为何汝州人如此骄傲和排外,也大概跟经济有关,因为安国最大的商户周家布坊就在汝州,就跟什么地方有个全国首富一样,当地人还是很傲娇的。 因此陈剑南一行人一过来,光头男就不怎么待见,各种明示暗示,让他拿钱摆事,结果这厮就跟个傻子一样。 再看看面前这个年轻人,长得精神不说,办事也敞亮多了。 “那就带我们上去吧——还有,好酒好菜也一并给我们送上来!” “放心吧,公子!我们聚仙楼可是汝州城内最好的酒楼了,我看到公子也觉得投缘,肯定不会怠慢公子的!” 光头小二拍着胸脯保证道。 呵呵,你不是跟我投缘,是跟钱投缘。 荆哲心中冷笑,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于是,光头小二便带着四人往楼上走。 …… 聚仙楼主楼是酒楼,一楼大厅空荡荡的,云梯在正中间,而酒楼左侧就是客栈了。 光头小二带着四人到了三楼,往左侧稍微走了几步,指着两间房说道:“公子,这就是我们聚仙楼最好的厢房了,你们住在这里便是!” 荆哲点了点头,“多谢了,记得把饭菜快点送上来,上你们这最好的菜!” 光头小二一个劲的点头,心中冷笑:自然是要给你上最好的菜了,你这一百两,最多让你撑两天! 不过临走之前,光头小二把荆哲叫出来,指了指厢房往右的第四个房间,小声说道:“来我们这里的都是贵客,公子没事别到这边乱走,小心冲撞了贵客,到时候惹祸上身!” 荆哲瞥了那房间一眼,点头答应。 “我很忙的,哪里有闲工夫去其他房间外面溜达啊?” “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光头小二就下楼去了。 而刚还说没有闲工夫的荆哲,马上就来到了那处房间外,里面传来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真说起贵客来,这些人加起来也没我贵! 荆哲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世子…” 突然,一声突兀的称呼传进了荆哲耳朵,他马上停了下来。 世子? 苏新平? 他还敢来汝州喝花酒? “那个于海行最近怎么一直没露面呢?本世子还想跟他谈些生意来着,结果刚从津西回来一趟就看不到他了!” 说话的男声有些粗,绝不是苏新平的声音,荆哲一愣,便明白过来。 安帝有两个兄弟,小弟苏牧煜是晋王,处于津西,而大哥苏牧衡则是禹王,就在汝州。 那这个说话的世子,应该就是禹王世子了。 可惜不是苏新平,否则必须给他致命打鸡! 荆哲转身要走,就又听到有人说话:“世子,听说于海行被于巡抚给关禁闭了,轻易不让他出于家大门!” “禁闭?为何?怎么,于海行又在大街上调戏哪家姑娘了吗?要本世子说,这个于海行也是个草包,跟他说了多少次了,看上哪家姑娘也别在大街上乱搞啊!大家都是汝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明目张胆,岂不是败坏名声?” 禹王世子恨铁不成钢道:“找人拉到聚仙楼就是了,到时候把银子一扔,那些女人谁不是主动把腿分开?哈哈…” “妙极,妙极啊!世子说的好啊!” “是啊,不过世子看中哪个女人,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们分开大腿了!” “哈哈…” ———— 第八八六章 世子好手段 荆哲在外面听着,暗想虽未跟这位禹王世子谋面,但他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跟苏新平应该差不了太多! “不过世子这次想错了,于公子可并非是因为调戏姑娘才被关禁闭的!” “哦?那是为何?” 禹王世子好奇问道。 “听说,之前于海行去了京州一趟,然后得罪了一个叫荆哲的官员——似乎是一个什么从五品的大安报社社长,回来之后不知怎么被于巡抚知道了,就把他关禁闭了!” 听这人说的话,对荆哲显然不熟。 于是那人又继续道:“说来也奇怪,不过是个从五品的芝麻官而已,别说是于公子他大伯护国公了,就算是他爹于巡抚,也不可能惧怕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啊!” “后来我想找人打听,只不过咱们汝州城里去京州的人实在太少,只听说,这个荆哲是原来户部尚书荆文茂之子,我才反应过来。或许当初荆文茂在京州为官之时,跟于家有旧,所以于巡抚才会如此!不过想想,那个荆哲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却已是从五品官员,也确实厉害!” “呸!厉害个屁!” 禹王世子啐了一口,“当初要不是陛下护着,我皇叔早就把他们一家赶尽杀绝了!现在不过成了个区区从五品小官而已,就威风上了?他也就是在京州而已,若是在汝州,本世子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什么东西!” “对对对,什么东西!” “可不是嘛,他怎么能跟世子比?” “有世子在,他也肯定不敢来汝州嘛!” “……” 接下来,又是一群人疯狂溜须拍马,而站在门外的荆哲,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随后,禹王世子又问道:“曲庄主,布庄现在的生意怎么样啊?” “托世子的福,现在布庄的生意正好!” 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响起:“现在城里老百姓穿的棉衣都是咱们曲家布庄产的,虽说周家布坊现在也做出了棉衣,而且款式质量比咱们的要好一些,但是他们的价格却是咱们的三倍,所以根本卖不出去! 我派人去打听了,现在周家布坊仓库里全部堆满了卖不出去的棉衣和棉花,这些货积压太多都影响了周家布坊的其他业务,目前除了浣花玉锦外,其他东西都卖不动了!” “这样好啊!跟本世子预想的一模一样!” 禹王世子听了,哈哈大笑。 “当初皇叔就跟我说了,因为安国除了津西之外,再无其他城市能产棉花,周家布坊作为安国最大的布坊,无论是粗布丝绸或者浣花玉锦,样样齐全,唯独缺了棉花做的棉衣,他们肯定想涉足这个领域。” “皇叔就是看准了他们的心思,故意抬高价钱把棉花卖给他们,周家为了这些棉花,基本上把他们的流动资金都压上了,然后又雇佣了那么多人力,紧赶慢赶,终于把棉衣做出来了。” 禹王世子刚说完,刚才说话的那个曲庄主就笑着接话:“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花费了那么多人力和财力,好不容易把棉衣做出来,还不等卖呢,咱们曲家布庄就先卖了,而且比他们的棉衣足足便宜了两倍还多!” 另外一人也附和道:“现在的周家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手中所有资金都压在了棉衣上,只要棉衣多库存一天,那他们就多亏一天。而且棉衣严重挤压了他们其他产品的空间,这样下去,周家布坊距离跌下神坛也不远了!” 曲庄主也同意道:“是啊,而且周贵肯定舍不得降价,因为他们买棉花就花了不少钱,又花费了那么多人力,只要降价就会赔钱!” “他降?他敢吗?他赔的起吗?” 禹王世子冷笑道:“当初皇叔给咱们棉衣的时候,成本价可没有多少,只要他降,那咱们也跟着降,始终比他们便宜,看看谁买他们的?” “世子好手段啊!” 另外两人继续溜须拍马。 这时,禹王世子又说道:“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让周家这么靠下去,也要花费不少时间,本世子可不想等啊!” 于是问道:“胡掌柜,明天的事情,你可都安排好了?” “世子,都安排好了!” “周梓琼不会起疑心吧?” “放心吧,不会的!” 那人自信道:“现在周家早就乱了,周梓琼虽然厉害,但也肯定慌了,这时候她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但凡有点推广他们棉衣的机会,她就想着不顾一切的抓住,又怎么会想到咱们之间的关系?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等明天一过,他们周家布坊就要彻底完了!” “好,好,好啊!” 禹王世子连说三声“好”,随后说道:“等周家布坊倒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安国第一女商人还会不会那么强?呵呵,到时候在床上强一些,本世子倒也不反对,哈哈!” “哈哈…” “禹王世子要享福了!” “那就提前恭喜禹王世子,早日拿下周家,拿下周梓琼!” 说完这些之后,禹王世子又开始交代起明天的事情来,最后不忘问道:“对了,明天无仙阁的人来不来?” 那个胡掌柜说道:“世子,这是沐卿人成为无仙阁阁主之后的第一个上元节,无仙阁又是汝州城最大的宗门,我前几天就发去了请柬,本以为她们跟原来一样会拒绝,没想到沐卿人破天荒的答应下来,说明天会携徒弟王颖秋前来。” “沐卿人要来…” 禹王日子沉吟片刻,担忧道:“她来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胡掌柜笑道:“世子莫要担心!无仙阁向来就很少插手俗事,再说了,咱们跟周家可是签订了协议,而且周梓琼自己都答应了,明天周梓琼就算赔个底朝天,那她也得认了,就算是无仙阁的人也说不得什么!” “但愿如此吧…” 禹王世子说完又憧憬道:“不过沐卿人师徒两人跟周梓琼比起来也不差,若是能把她们也收入麾下的话,那就好了…” “……” ———— 第八八七章 要来了! 荆哲听完,就悄悄回去了。 因为张筱妤在屋里的缘故,陈剑南并没有进去,而是等在门外。 见荆哲回来,马上问道:“社长,你就那么给他一百两,他连价钱都不说,社长就不怕他到时候坐地起价吗?” 荆哲笑道:“坐地起价好呀,我就怕他不坐地起价呢!” “……” 陈剑南张嘴愕然。 荆哲刚才从外面听了屋里几人的对话,对于屋里四个人的身份也大致清楚了三个。 一个禹王世子,一个是曲家布庄的庄主,一个则是这聚仙楼的掌柜。 听他们的意思是,禹王世子打起了周家布坊的主意,所以联合晋王和曲庄主一起,故意给周家做了一个套,而现在,周家已经陷了进去。 同样,禹王世子和聚仙楼的胡掌柜又一起设了一计,如果计划成功,周家就彻底完了。 如果荆哲不来的话,周家肯定完了。 不过现在嘛,完的就是别人了,因为他决定帮周家度过难关。 荆哲跟周家没有什么交情,跟周家小姐周梓琼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按理来说不应该那么上心,但是禹王世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他女人的主意! 还想把沐卿人和王颖秋收入囊中? 真该死啊! 而且听他们那话的意思,最初要算计周家的不是别人,是晋王!而这禹王世子跟晋王关系密切,自然不是好东西了! 虽然不知晋王和周家有什么矛盾让他如此处心积虑,但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荆哲怎么都不会袖手旁观! 因此,在荆哲眼里,无论是禹王世子,还是曲家布庄,或者是这聚仙楼,好日子到头了。 两人进屋之后,张筱妤正在收拾行李,荆哲在屋里没坐多久,光头小二就把饭菜送来了。 菜色不错,荆哲让他把饭菜端到了隔壁憨憨的房间,他跟张筱妤一起去了那边,陈剑南也在憨憨房间坐着。 光头小二把菜放下,并没有着急出去。 “怎么,还有事吗?” 荆哲问道。 “公子,你们现在住的是我们聚仙楼最好的房间,吃的也是我们聚仙楼里最好的饭菜,公子还满意吧?” 荆哲点头,表示满意。 这时,光头小二又问了:“忘了问公子,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呢?” “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吧!” 听到要住那么长的时间,光头小二明显眼神泛光:“那我得跟公子提前说一声,这么好的房间和饭菜,可不便宜。公子预存在我们酒楼的一百两银子,三天就用完了!若是公子想要在这里住十天半个月的话,那可要再多存些银子!” “你怎么不去抢?” 不等荆哲说话,陈剑南就不满吼道:“一百两银子,就算在京州最有名的闻香居,十天半个月也绰绰有余,怎么在你们这里只能用三天?” “呵呵,闻香居算什么?” 光头小二冷笑一声:“你们可是在汝州,这里没有什么闻香居,只有聚仙楼!想住就住,不想住就走,可没人拦着你们!” “走就走,反正我们还没住,菜也没吃,你把银票还给我们!” 陈剑南也怒了,身为大安报社的主编,除了吃过荆哲的气,他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气? “呵呵,走可以,想要银票?做梦!” 光头小二冷笑连连。 “你你你——” 陈剑南出离愤怒,指着光头小二,半晌才说出话来:“你这是强买强卖,你这是抢劫!你就不怕我报官吗?到时候别说是你了,就连你们这聚仙楼都得关门!” “呵呵…”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光头小二笑了起来,然后眼神中冒着寒光:“你知道我们掌柜的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汝州的衙门朝哪里吗?你信不信只要你敢报官,第一个就抓你进去!” 这光头小二有恃无恐的样子,可以想象到他之前已经做过多少次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陈剑南终归是一个读书人,他可没有荆哲的强悍战斗力,此时此刻,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而荆哲今天也颇为反常,若是以前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的话,他早就开骂了——不对,应该是早就开揍了。 “怎么回事?不知道我在宴请世子吗?吵吵闹闹的,不想活了?” 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荆哲记得他的声音,就是聚仙楼掌柜,刚才隔壁房间说话的那个胡掌柜。 而他身后还跟着三个男人,一个年轻一些,身穿刺绣长袍,一个比胡掌柜年纪还大一些,最后一个身着官服,看着比胡掌柜要年轻几岁,除了最后一人,荆哲已经猜到了另外两人的身份。 禹王世子和曲家布庄的曲庄主。 “掌柜的,就是几个外地的不知道规矩而已,小的马上就处理好!” 那光头小二一副维诺害怕的样子,恶狠狠的瞪了陈剑南等人一眼,才看向胡掌柜身后,陪着笑脸道:“世子,都怪小的,扫了世子的雅兴,还望世子责罚!” 禹王世子摇了摇头,并未当回事,只是他看到张筱妤的长相后,明显眼神一亮。 胡掌柜跟在禹王世子身边那么久,眼力见还是有的,马上问道:“敢问这位小姐芳名呀?有没有兴趣陪我们去隔壁喝一杯啊?哦,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一统,是这家聚仙楼的掌柜!” “……” 张筱妤并未说话,而是躲在了荆哲身后。 陈剑南却绷紧了身体:要来了要来了! 跟在荆哲身边也很久了,陈剑南知道荆哲的逆鳞是他的女人们,敢打他女人主意的人,还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上一个他知道的还是晋王世子苏新平,打的同样也是张筱妤的主意,结果苏新平的下场不可谓不惨,若不是晋王郡主苏小小去了京州,苏新平怕是都回不到津西。 这么一想,这个禹王世子跟他堂兄的爱好倒是有的一拼,就是不知道结局会不会一样惨了。 于是把眼神转向了荆哲。 ———— 第八八八章 找沐阁主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终于放到了荆哲身上,因为张筱妤就躲在荆哲身后,想不注意他都没有办法。 英俊! 除了这两个字,他们再想不出其他。 尤其是禹王世子,心底都有些羡慕了。 “胡掌柜是吧?贱内的名字还是不说了,省的污了各位的耳朵。” 荆哲的反应出乎陈剑南的意料,他笑呵呵的说着话,从他眼里并看不出半点愤怒来。 贱内? 对面三个人都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年轻的姑娘已经成了人妇。 随后荆哲又对光头小二说道:“这位小哥,刚才是我兄弟不懂规矩,我们会继续住在这里,一百两算得了什么?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钱会照付,你就放心吧!” “……” 胡掌柜看了光头小二一眼,问道:“这位公子存了多少钱啊?要住多久?” 光头小二道:“一百两银票,说是要住十天半个月,小的说的是,一百两银票只能住两三天,现在这位公子也答应了!” “这样啊…” 一百两银票两天,十天半个月,那就得五百两往上了,简直比抢钱都狠,这人还真是人傻钱多,若是所有外地人都跟他一样,该多好? 也不得不说,光头小二真敢要! “这个要价,很合理嘛!” 说着,胡掌柜暗暗给了光头小二一个赞许的眼色,光头小二也心喜不已。 这时,禹王世子的眼神还是看着躲在荆哲身后的张筱妤,眼神中的欲望比起刚才都强烈。 胡掌柜哪能不明白他的想法? 人妻? 似乎更合这位爷的胃口呀! 于是笑道:“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可是禹王世子!” 荆哲马上说道:“见过禹王世子!” 张筱妤也微微躬身致意。 禹王世子点了点头,一脸骄傲:“既然来了我们汝州,那就多待几天,好好玩玩!” 禹王世子说完之后就走了,胡掌柜和曲庄主对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下楼的功夫,胡掌柜凑上去:“世子,那个姑娘可还合世子心意?” 禹王世子瞥他一眼:“你没听说吗?她都是人妇了,合心意又怎样,不合心意又怎样?” 胡掌柜马上笑嘻嘻道:“只要世子合意,那小的就能把她送到世子床上!” 禹王世子一惊,“怎么做?” “刚才那个年轻人,别看长得俊俏,不过人可不精明,我看啊,就是外地的暴发户!他不是有钱吗?那明天,咱们可以让他参加诗会,然后把他的钱都给骗光,到时候那小姐,还不是世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你啊你,坏心眼可太多了!” 禹王世子拿手点了点他,笑道:“不过本世子喜欢!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哈哈,为世子办事,那可是小的义不容辞的责任!世子放心吧,若是明天顺利,那小姐跟周梓琼可就都是世子的了!” “哈哈,那本世子等着!” “……” 这时,穿官服的人说道:“那小子生得倒是俊俏,家里又有钱,若是胡掌柜的操作顺利,倒是可以把他招赘给我家飘飘!”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胡掌柜打了个冷颤,同时心里为荆哲默哀几秒。 “刘知府就放心吧,交给我了!” 伴随着猥琐的笑声,四个人去了聚仙楼右边的勾栏里,又是放纵的一夜… …… 陈剑南关上门,颇为不解道:“社长,你怎么就答应了呢?他们那就是摆明了讹钱!” “我知道啊。” “你知道——” 陈剑南张了张嘴,更是一头雾水:“社长你知道为何还答应呢?” 荆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认识了那么久,你见我吃过亏吗?” 陈剑南想了想,然后疯狂摇头。 他认识荆哲以来,但凡是敢招惹他的人都吃足了苦头,上至晋王世子或者白太傅,下到吴聘或者…他这种才子,被荆哲盯上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不就得了,就凭他们几个,还不够资格让我吃亏,你就等着看戏吧!” “哦…” 虽然陈剑南还是懵懵懂懂,但还是选择相信荆哲,随后从屋里退了出去。 等吃完饭,荆哲就跟张筱妤一起回了他们的房间,关上门,只剩两人的时候,张筱妤也有些不解道:“相公,其实你可以表明身份,即使是禹王世子,也不敢对现在的相公不敬!” 张筱妤说的是实情,现在的荆哲可是风头最盛的时候,别说一个禹王世子了,就算是他爹禹王来了,也不敢对荆哲如何。 荆哲揽住张筱妤的肩膀,笑道:“你知道人最大的乐趣是什么吗?” “什么?” “当然是装逼打脸了,不然混那么高的官职做什么?” “……” “筱妤,你说这聚仙楼怎么样?” “好,也不好。” “说说。” “这聚仙楼的地角好,位于汝州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尤其是这里的格局太好了,三楼一体,若是能给咱们的话,报社、闻香居和酒坊就能开在一起了。 至于不好的地方嘛,就是这么好的地方却不是咱们的,而且这聚仙楼占着这么好的地方,却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这实在太不好了!” 听完张筱妤的分析,荆哲笑道:“咱们两个想到一起去了,我也觉得这个地方最好了!” 见荆哲说完之后,脸上的笑容变冷,突然惊醒:“相公不会是想…”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对于张筱妤,荆哲也不避讳:“他们不是打咱们银子的主意吗?那就让他们打,就怕最后他们拿不到银子,还把家底都给赔上!” 这么说着,荆哲心里已然冷笑连连。 他可不是瞎子,也看到了刚才胡掌柜和禹王世子打起了张筱妤的主意,这个禹王世子,不仅碰了他的逆鳞,而且还连续碰了三次,把他三个女人的主意都打了! 这次,他要的不止是聚仙楼了,这些人都得为此付出代价!所以他决定先隐藏身份,好好找找他们的把柄! 说完了话,张筱妤问道:“相公,既然来了汝州,你不打算去找沐阁主她们?” “……” 张筱妤自然知道沐卿人和王颖秋都在汝州,她甚至觉得荆哲之所以会选择第一站来这里,就是为了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因此才会这么问。 ———— 第八八九章 上元节 不得不说,荆哲的想法被他的女人给拿捏的死死的,而且他确实想去找沐卿人她们。 师徒盖饭,总是让人回味无穷。 作为一个博爱的男人,荆哲特别在意的就是雨露均沾,他在京州天天跟四个女人在一起,而且一起过了年,所以他才会选择在正月十五之前出来,为的就是跟沐卿人和王颖秋一起度过这个团圆的节日。 跟祝馨宁她们过年,跟沐卿人师徒过正月十五,这没毛病,而最受益的要属张筱妤了,因为无论是新年还是即将到来的十五,她都过了… “现在啊,就不去了…” 只不过,荆哲却出口拒绝。 “啊…为什么呀?” 在张筱妤想来,既然来了汝州,安顿下来之后,荆哲第一时间肯定会去找沐卿人她们,所以听到荆哲不去,内心欢喜的同时就是惊讶了。 荆哲笑了笑:“明天再见就是,我现在只想跟我家筱妤娘子在一起!” “……” 本来是打算要去无仙阁的,不过在听到禹王世子等人的话后,荆哲改变了主意。 而且若是留张筱妤一人在聚仙楼,荆哲并不放心,再加上明天沐卿人和王颖秋也会来聚仙楼参加诗会,到时候再见她们也不迟。 还能给她们惊喜呢! “相公…真好!” 而张筱妤却感动的无以复加,抱住荆哲,然后痴痴道:“今晚筱妤就好好服侍相公…” 赶了那么久路,虽然荆哲曾经想在车里跟张筱妤探讨一下爱做的事,不过张筱妤还是太过保守,都拒绝了… 所以,这一晚干柴烈火,注定是个不眠夜… …… 第二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在荆哲那个时代,这又叫正月十五元宵节,南方人吃汤圆,北方人吃元宵。 在这个时代,上元节的必备节目就是花灯节和上元诗会了。 去年的元宵节荆哲还是在元宵节晚会和吃元宵中度过,而今日,或者以后,怕是都要在花灯节和诗词会中度过了。 这一天,汝州家家户户门前一早就都挂起了灯笼,有大有小,花样各异,形状不同。 因为天还早,太阳没出来,又下了一层雾的缘故,街上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而这些灯笼的光显得尤为明显,灯火或明或暗,或远或近,从远方望去,便像是挂在天边的灯火,挨个点燃揉亮,甚是美丽。 三十的火,十五的灯,老话说的不假。 春节过了半个月了,眼下又到上元佳节,春氛正浓,这满城的灯火,便是一年兴旺的开始。 汝州城墙外刚刚化开了冰块的护城河边,河水淙淙流淌,无数的花灯漂浮在水面上,微微摇晃,形状不一,或成莲花,或成牡丹,全在争奇斗艳,甚是美丽。 护城河中映着灯的倒影,每灯一影,水上水下,交相辉映,便像是落在水中的点点繁星,艳丽无匹。 荆哲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当到了元宵节,大人们会用在萝卜上挖洞放油,做几个萝卜灯,点燃之后在孩童的耳边晃,寓意着新的一年,孩童能够眼明耳聪,学业有成。 孩童们都起了个大早,穿戴一新在胡同里跑跑闹闹,大街上也响着孩童追逐的吵闹声,热闹的氛围在这一天里不断的发酵着。 昨天晚上大汗淋漓的来了半夜,荆哲和张筱妤都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才起床。 出门之前,祝馨宁为荆哲做了不少新衣,张筱妤挑了一件丝绸锦缎棉袍给他穿上,外面搭着一件白色的坎肩,荆哲本来就生的俊俏,穿上这么华丽的一身,更显帅气。 为他穿好衣服之后,张筱妤忍不住感慨:“相公真好看呀!” 荆哲也对着铜镜看了几遍,都说人靠衣装,这话一点都不假,于是笑道:“筱妤,今天晚上的诗会和花灯节,你相公应该是最拉风的人了吧?” 张筱妤昂头,骄傲道:“相公无论去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在张筱妤眼里,荆哲就是天上的日月,谁能与他争辉呢? 两个人起来的太晚,所以光头小二送来饭菜的时候都是中午了——他自然是乐意的,光头小二恨不得荆哲一天不起才好,那样连饭钱都省了。 送完还不忘说道:“公子,这钱…” “拿去。” 这次荆哲直接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光头小二愣了一下,马上接住,脸都快笑到扭曲了。 “好,好,好!” 连说三声好,光头小二刚想退下,这时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公子!今天是上元节,我们聚仙楼里会举办一年一度的上元诗会,而且楼下大厅里还有猜灯谜活动,公子一看就是才子,不如下楼去一展身手!” “是吗?” 荆哲也来了兴趣,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你眼光不错,京州各家青楼里的姑娘见了我都得叫我一声才子,我一高兴就赏她们银子!” “呵呵,公子果然是才子…” 光头小二附和着,心中却冷笑连连:若不是看中你手里的银子,谁不得叫你一声草包? 不过,他这么憨傻倒也好骗,起码胡掌柜安排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光头小二乐呵呵的想着,又叮嘱荆哲不要忘了楼下的诗会和猜灯谜活动,随后下去了。 待他关门离开,荆哲同样冷笑。 今天晚上,我就给你们好好上一课! 其实相比起上元诗会,荆哲对花灯节是最感兴趣的,对诗会不太感冒,因为穿越过来后,他参加了太多诗会,而且每场诗会都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拿下第一,对他来说都有点厌倦了。 高手寂寞啊! 所以,他是真懒得再参加,不过为了教训一下禹王世子他们,他又不得不再来一次。 而且荆哲昨天在他们厢房门外已经听到了他们会用什么方法来算计周家大小姐周梓琼,所以他今天晚上会如法炮制,用他们自己的方法来给他们上一课! 想到这里,荆哲倒有点兴奋,边说着话边跟张筱妤吃起饭来。 ———— 第八九〇章 花灯节 吃完了饭,已经下午。 荆哲也不着急,把陈剑南等人都叫进屋来,说着他晚上的打算。 等陈剑南听完,心里已经有些可怜起禹王世子等人了,你们惹谁不好,非得惹一个擅长扮猪吃老虎的比王本王… 但凡荆哲在一开始就表露身份,哪怕是禹王世子也不敢轻易得罪他,而荆哲却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有种引蛇出洞的感觉。 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不,被荆哲盯上,求也没用,等着哭就是了。 而陈剑南心里还有些窃喜,尤其是想看看那个胡掌柜和光头小二在看到他们的聚仙楼被收走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说着话,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一行人从楼上下来,就看到聚仙楼大厅比起昨天晚上有很大的不同,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大厅上方挂满了灯笼,而且好多下人还在往灯笼里放着纸条。 很显然,这些灯笼是用来猜灯谜的。 只不过,大厅里的人同样稀少,因为距离上元节诗会还有一个多时辰,现在城里的人早就都到了汝州城外的护城河畔,在等着花灯节开始。 而荆哲等人也未做停留,从聚仙楼出来,直奔城外护城河。 …… 说到这,就要讲讲在汝州——准确的说应该是在整个安国都流传甚广的花灯节了。 传说中,每年上元节初春尚始,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便将自己的心愿,或者有些大胆的姑娘把自己的名字一并写于纸上,再放于特制的花灯之中,让它顺流而下,随波流淌。 而这天晚上,单身的才子们都会聚拢于护城河畔,选一个花灯打开,看看里面的纸条,若是有缘的话,两个人定会有一番境遇。 传说中这一天晚上,月老会在天上看着这河边的男男女女,保佑这因花灯而结缘的公子小姐百年好合、共结连理。 这个传说千百年流传下来,也的确凑成过几对有名的佳偶,一时之间,花灯节便成了安国元宵节上独特的风景,每年这个时候,河里的花灯和河边的公子小姐都络绎不绝。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轮皎洁地皓月从东方升起,汝州城里便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 城内车水马龙,四处皆是点点亮光,人来人往,如潮水般汹涌。 每人手上都提着一盏小小的花灯,竟把冬日的黑夜照的明亮无比,就像是一颗颗移动的小太阳,为黑夜平添了许多韵味。 荆哲他们正走着,听到后面有人喊着让开,然后就见有人抬着轿子颤颤巍巍的迎了过来。 荆哲拉着张筱妤赶紧站在一边,以免被这轿子撞到,心里还在吐槽,这是哪个脑瘫,这么拥挤的环境,还偏偏坐轿子,有病吧! 这时,花轿从他们身边经过,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 “等了一年,终于等到这元宵节了!今天我可要多放几盏花灯!” “……” 听到这声音,荆哲愣了,而张筱妤则捂嘴笑了起来,“这位姑娘…真有意思!” 虽说花灯节的传统是放花灯,但也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未婚女子只能在护城河上游放下一盏花灯,写上心愿,若是在下游被有情人捡着了,这便是花神做媒,天作之合,定能白头偕老,花开富贵。 而那轿子里的女子竟想着多放几盏花灯,若是被几个人同时捡到…这也太彪悍了吧? 于是,荆哲便拉着张筱妤跟了上去,非常好奇这女子的相貌,以及后续事宜了。 越往前走,街上的人越多起来,到处都是灯光点点,异常醒目。 当荆哲跟张筱妤来到护城河边的时候,就听到“轰轰”几声,接着朵朵礼花飞上天空,爆炸声中,幻化成绚彩夺目的图案,人们引颈眺望,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五彩缤纷的花灯,姹紫嫣红,争相斗艳。 这一声之后,也预示着今年的汝州花灯节正式开始了。 荆哲来到护城河边,本来想搜寻一下刚才那个彪悍女子的身影,还没找到,就被河边一个相貌猥琐的老汉给吸引了。 因为每个姑娘都只能放一盏花灯的缘故,所以单身男子也只能取一盏花灯,因此有些才子便看准了心仪的姑娘,守在她们身边,等她们一放下花灯,他们就上去拿。 这也导致有些出名的才女佳人身后围着一大群才子,等她刚放下,这些人就一窝蜂冲上去。 而那猥琐老汉就有点厉害了。 只见老汉动作麻利,完全看不出上了年纪的样子,不一会儿便已捡起了四五盏灯,扯起那灯里的纸条看一眼,随即便冷哼一声,就将那花灯扔在了地上,任人踩踏。 随着他那麻利的动作,被糟蹋的花灯越来越多,那可是一个个美丽多情的小姐们的心愿,别人怕是还盼着这花灯能被有缘人捡走呢,不成想却是被这么一个老汉给祸害了! 这确实太气人了,又不是每个小姐都跟刚才那位彪悍女子一样准备多盏花灯,被捞了一盏还有好多盏…想到这里的时候,荆哲莫名觉得这两个人真是绝配! “这老汉…有点意思…” 荆哲摸着下巴笑道,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这老汉,看着像是条老光棍。” “肯定啊,不是光棍敢这么捡花灯?” “呵呵,就算是光棍也不能这么捡啊!” “可是,他捡那么多花灯作甚?还能有姑娘看上他吗?” “那么大的年纪,怕是有心也无力了吧?” “……” 旁边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说到最后引起一片大笑。 有些姑娘看到自己精心准备的花灯被老汉捡走了,也气愤到不行,只不过她们身为女子,又不好上去理论。 有些年轻才子看不过眼,上前质问,不过老汉明显是个硬茬子,不但不搭理他们,反而拿起带水的竹竿往他们身上甩。 才子们等会还要参加上元诗会,怕新衣服被他弄湿,全都败下阵来。 ———— 第八九一章 小女飘飘 老汉是个光棍,但毕竟老了,跟刚才那些人说的一样,就算有心也已经无力了。 但是生理上的屈服并不能阻止他心理上的追求,于是老汉便养成了一个特殊癖好,那就是专挑七夕节或者上元节的时候,出来拿风筝,捡花灯,然后拆开上面的纸条。 他要以批判性的眼光,好好审视一下现在的姑娘是多么大胆、多么不知羞耻! 打退了一波才子们,老汉冷笑不已。 一群银样镴枪头,不中用的东西而已! 老夫要是年轻上几十岁,这花灯节还有你们什么事! 老汉边在心里吐槽,边继续捞了起来。 没一会儿,老汉又捞上了四五盏花灯,打开第一个,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句话。 “小女飘飘,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吸天地之灵,集天地之美,温柔贤惠,娇羞动人。若是公子有意的话,可在…” 后面写的就是约会地点了。 读到这里,老汉就不想再读下去了,简直太轻浮了!这样的女子,就算真的貌美如花,他也是不屑的,而且他觉得能写出这么一手臭字来的女子,长相怕是也不怎么样吧? 竟连老夫我的字都不如,真怀疑这到底是女子所写,还是个抠脚大汉写的! 摇了摇头,带着对第一盏花灯的吐槽,老汉打开了第二盏灯笼上的纸条。 只看了一眼,他就呆住了。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老汉再看一遍,只见上面依旧歪歪扭扭写着“小女飘飘,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吸天地之灵,集天下之美…” 是的,第二盏花灯上的纸条写的跟第一盏一模一样! 老汉已经确认了,放这盏花灯的女子不光容貌不好,怕还轻浮的厉害! 老汉活了这么久,捡过那么多花灯——这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连放两盏花灯咧! 当真不要脸哦! 带着对前面两个花灯以及上面那个“飘飘”的鄙视,老汉打开了第三盏花灯,只看了一眼,他就楞住了,然后马上打开第四盏,第五盏… 五盏灯全部打开完毕,老汉绝望而又气愤! 他在心里都骂娘了,一人连放五盏花灯,还他娘的让自己捡了,你要不要脸啊! 平复了下心情,老汉又顺手从河里捡了最后一盏花灯,心里还在祈祷别他娘的再捡到那个不要脸的花灯了。 他刚捡起那盏花灯还没来得及看,身子就笼罩在一坨肥硕的黑影之下,把他吓了一跳。 等他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站着的女子比黑影还要宽厚许多时,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我的娘咧,这是黑熊成了精吗? 此刻出现在老汉面前的正是黑熊精——更准确的说,是花灯的主人刘飘飘! 话说刘飘飘今天准备了五个花灯,虽然风格豪放,但是她行事的时候胆子就小的多了,毕竟一个女子连放五个花灯,传出去多难为情啊! 她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偷偷的把花灯放了。 五盏花灯带着刘飘飘的芳心随着潺潺的河水飘啊飘,摇啊摇,摇到——嗯?这是谁把老娘的花灯都给捡了? 花灯放出来本就是要让人捡的,为何刘飘飘会如此愤怒,主要还是因为捡她花灯的是同一个人,而且还是个老汉啊!比他爹还老的那种! 我是来选夫婿的,不是来认爹的! 刘飘飘内心呐喊着,若是那老汉只捡起她一盏花灯的话,她装作没看到也就算了,毕竟她有五盏花灯。 可他竟然一口气把五盏花灯都给捡了! 不过这其实也不能怪老汉,谁让刘飘飘把五盏花灯放在一起了呢? 老汉抬头看着刘飘飘,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怕的,任谁看到一个体型如此壮硕的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怕是都有这种恐惧。 “这位——” “兄台”、“壮士”、“姑娘”三个称呼在老汉的脑海里飘荡,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这对他来说貌似太难了些。 “你…有什么事吗?” 她不会看上我了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老汉说道。 “什么事?呵呵…” 刘飘飘脸上闪着冷笑,这为她那张本来就比较吓人的脸平添了更多的恐怖之色。 “你为何把我的花灯都捡了?” 刘飘飘压着声音,因为她也怕让外人知道她竟然一个人放了五盏灯,到时候可就出名了。 “你…是刘飘飘?” 老汉终于恍然大悟,脸上的恐惧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鄙视和不屑! 静若处子暂且不说,动若脱兔? 怕是动若肥猪吧! 老汉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好事,若是他没有捡那五盏灯,而是分别被五个公子捡到,后果不堪设想呀! 因此,老汉心里竟是生起了莫名的荣耀感。 “呸,飘飘你也配叫?” 刘飘飘啐了一口,脸色难看。 “我问你,为何把我的花灯捡了?” 老汉在确定了面前这女人就是飘飘之后,同样大怒道:“就你这副模样,还有脸写自己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要你管!” 刘飘飘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顾忌到这河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她怕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对老汉来一顿爆锤了! 老汉也异常愤怒,心想还要我管?那我就好好管管了! 这么想着,老汉就开口喊道:“都来看看呀!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竟敢——” “你闭嘴!” 老汉一开口喊,刘飘飘就惊了,若是这事传扬出去的话,她就更嫁不出去了! 于是乎,随着她一声暴喝,便朝着老汉冲了过去,那气势,誓要把老汉给一屁股坐死! 以老汉的机灵劲,早就发现了险情,尤其是想到她那肥硕的屁股若是坐在自己身上的话—— 然后老汉就跑了。 之前老汉大喊时,河边的人就听到了,因此都向这边看来,等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壮硕女子追着个老汉狂奔的场景,不禁感叹现在的女子也太豪放了些吧?追男人也就算了,还追一个年纪那么大的男人… 孽缘呀! 而目睹了全程的荆哲,一阵夸赞,看来汝州的风土人情还是非常淳朴的啊… ———— 第八九二章 周小姐来了 老汉和飘飘的故事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并没有引起荆哲或者其他人太多重视,因为随着时间推移,河边的姑娘和才子也越来越多,河里的花灯也随着增多,放眼望去,安静的护城河河面之上,荡漾着点点星光。 而岸边的人还在不断聚拢,周围还有许多卖花灯的人在吆喝着。 此时,花灯节的气氛已经到了高潮。 “筱妤,你要不要也放一个啊?” 荆哲拉着张筱妤的手问道。 “我…我不放啊…” 这次出来,除了陈剑南和憨憨外,报社里其他人也都跟着,河边人太多,陈剑南怕荆哲和张筱妤被人冲撞,所以就让其他人把两人围住,外面的人很难进来。 被周围那么多认识的人看着,张筱妤还是有些害羞,红着脸道:“相公,这花灯节都是些未出阁的少女才能放,筱妤都有相公了,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不知该怎么笑话我呢!” 荆哲笑着摆手:“这有什么?你没看刚才那位勇士一人放了五盏花灯呢,你才放一盏而已,怕什么?再说了,你放完之后我捡起来就是了,谁还能说什么不是?” 旁边的陈剑南等人怕打扰到他们两个打情骂俏,把头都转向外面,装作听不到的样子。 见其他人没有看他们,张筱妤才轻笑着拍打荆哲两下:“相公真坏!人家明明是位小姐,还叫人家勇士!” 荆哲“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话,心里还在想着,以后能够按f进入坦克的那才是勇士! 随后,荆哲又在河边四处打量,想要找找能否看到沐卿人和王颖秋,不过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她们两个,随即又释然。 以她们两个的性子,怎么会没事来这里? 再说她们都有了自己,更不可能来了。 而且按那个胡掌柜所说,沐卿人平时连上元诗会都不参加的,这次或许是因为成了无仙阁阁主的缘故,所以要来参加。 等会就能见到了,我的阁主和园主。 荆哲想着。 …… “周小姐来了!” 这时,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然后本来就拥挤的人群,显得更拥挤了。 “咦,周小姐怎么会来花灯节呢?” 有人好奇道:“周小姐平日里可是连诗会都很少参加的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周小姐原来不参加这些活动,是因为要忙周家布坊的生意!” “可是现在因为曲家布庄的棉衣销售火爆,周家布坊的生意不好做了啊!” “所以周小姐才频频在各种公开场合露面,为的就是替周家布坊的棉衣做宣传!” “不光花灯节,听说等会的上元诗会,周小姐也会参加呢!” “哦?那我等会可得露一手,给周小姐写一首好诗,看看能否打动周小姐的心?” “你?做梦吧!有我在,还轮得到你?” “……” 听着周围众人的对话,荆哲也确定了,现在周家的日子不好过,要不然身为安国第一女商人的周梓琼也不会如此频频露面了! 看来,禹王世子等人就是抓住了周家病急乱投医的心理,才故意给她挖了一个坑,等会就看她怎么跳了! 荆哲瞬间觉得有意思多了。 “相公,咱们也去看看,那个周家小姐!” 张筱妤满眼星光道。 每个人都是有偶像的,要说起来,同时身为女人,而且还是商人的张筱妤,一直把周梓琼视为偶像的,能够见一面,也颇为激动。 荆哲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筱妤,你那么想见这位周小姐吗?” 张筱妤昂头道:“当然了,周小姐可是安国最厉害的女商人呢,筱妤做梦都想成为周小姐那种人的,自然想见了!” “筱妤,要不了多久,你会比她还厉害,到时候不是你想见她,而是她想见你了!” 听荆哲说完,张筱妤也是一脸憧憬,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相公,这不一样的。筱妤就算成了安国最有钱的女商人,但是所有功劳都要归结于相公,若是没有相公,筱妤可没那么大本事。 可周小姐就不同了,她完全是靠她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才有今天的!就凭这一点,筱妤永远都比不上她的!” “……” 不得不说,张筱妤的心态还是很好的,并没有因为现在取得的成就而膨胀。 所以荆哲笑道:“在我眼里,无论这位周小姐多厉害,都不如我家筱妤厉害!” 张筱妤听完之后咯咯直笑,又问道:“相公就不想看看周小姐吗?筱妤可听说,周小姐不仅在经商方面有奇才,而且长得美若天仙呢!” 荆哲摇了摇头,一脸正气道:“美么?再美有我的筱妤美吗?在我眼中,今天参加花灯节的所有女人中,只有筱妤最美!” 张筱妤被荆哲夸的飘飘然,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想要逗逗荆哲,遂问道:“是吗?那沐阁主和王苑主若是也来了,相公觉得我比她们两个都漂亮吗?” 荆哲想都想,直接大手一挥:“那是自然!” 因为他知道,她们两个肯定不会来的! 张筱妤朝周围看了看,随即明白过来,沐卿人师徒都有相公了,应该不会参加花灯节,不然早就引起轰动来了,所以才敢这么说!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她高兴了,看着往前涌动的人群,遂说道:“相公,咱们也去看看吧!” 为了保持前后一致,荆哲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道:“我说了,没什么好看的,看她都不如看我们家筱妤,不去了!” 荆哲见过周梓琼一面,当时还差点闹误会。 说实话,虽然只见了一次,但周梓琼给荆哲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因为周梓琼实在太美,完全不输给他的其他女人,对于美女,男人总是想多看一眼的,荆哲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周梓琼等会还要去参加聚仙楼的上元诗会,在这里挤破了头都看不上一眼,倒不如去聚仙楼里看。 而张筱妤听完,心里也暖暖的,因为她知道在荆哲心里,她的位置是如此稳固。 ———— 第八九三章 天赐姻缘 其实,陈剑南等人倒是很想去看看。 看看这位号称安国第一女商人的周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奈何荆哲不动,他们更不好意思动了,干站在那里,踮着脚往前面人群聚集的地方看去。 “咱们好像真不用过去了!” 这时,陈剑南垫脚指着前面,兴奋说道。 原来就在张筱妤和荆哲说话的功夫,周梓琼已经跟她的丫鬟来到了距离他们不远的河边。 陈剑南等近二十个人非常有组织的围了个半圆,其他人见状也不敢靠他们太近,而周梓琼就是看这边有些空荡的地方,所以走到他们下游的河畔,手提花灯,停了下来。 虽然已经见过一次,但再次看到,荆哲还是被周梓琼那惊心动魄的美给震撼到了。 跟上次一样,今天的周梓琼依旧穿着一身白色修身长裙,外面罩着一件粉色轻纱,把她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青丝即腰,仅用一根淡蓝色丝带系住,因为有风的缘故,漫天飞舞,更是平添一分仙气。 肤若凝脂,眉如轻烟,杏眸流光似水,翘鼻下的粉色樱唇更是充满诱惑,只不过跟上次见面时相比,今天的周梓琼,眼神中明显多了不少忧郁,惹人生怜。 这是个骄傲的女人。 这是荆哲的第一想法,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是第一次参加花灯节了。 看来,周家布坊遇到的麻烦不小,否则也不会让这么骄傲的女人,破了例。 …… 其实对于花灯节,周梓琼也是向往的。 毕竟,她也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又有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只不过,这些年她把心思全扑在了周家布坊的生意上,并没有时间用在其他地方,而现在倒是有时间来了,不过,她并不是真为了放花灯来的,而是别有目的。 “小姐,该放花灯了!” 周梓琼发呆的功夫,旁边的小丫鬟就忍不住提醒她道,见周梓琼转过头来,赶紧把她手里准备好的花灯递了过去。 接过花灯,周梓琼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然后塞了进去。 这时,周围的人群又骚动起来。 这些家伙来这边都是为了寻找姑娘的花灯,而在场的所有姑娘当中,周梓琼显然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若是能拿了她的花灯,岂不美哉? 所以一群人都往下跑去,寻找有利地形。 因为荆哲等人就站在周梓琼上游的地方,花灯放在水里随波逐流,虽然水流不大,但也不会逆流而上,因此周梓琼拿起花灯之后,一群人就朝着下游的地方跑去。 荆哲身边的人,瞬间就散了。 因为花灯节还有个规矩,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趁着别人刚放下花灯就疯抢的可能,所以禁止在放花灯前后五米处进行打捞,因此周梓琼身边同样跑没了人,大家都跑到了周梓琼下游五米开外的地方,抢占有利位置。 “这是我先抢到的位置,你挤什么挤?” “站那么好的地方,还不让别人站?” “别挤,再挤我就掉下去了!” “我就挤,下去更好!” “哎呦,你再挤?信不信我拉你——” “扑通~” 随着两个人一起跌落河中,河边的秩序才稍微好了一点,河水不深,那两人被拉上来之后再没了抢花灯的兴趣,灰溜溜的跑走了。 周梓琼见状,怕放的越晚,变故越多,于是赶紧把花灯放在了水里。 “喔~” 人群中又发出一声惊呼,所有男人都铆足了劲,就等着花灯飘过来了。 荆哲等人也站在河边,饶有兴趣的看着。 按理来说,虽说护城河水流不大,就算会慢一些,但花灯还是会顺流直下,奔向下游。 可周梓琼这盏花灯就奇怪了,放在水中之后并不往下游走,慢悠悠的就往河中心飘去,而河对面来不及跑过来的才子书生们见状,一个个兴奋大叫,摩拳擦掌。 还说是什么天赐姻缘,这是老天爷为周梓琼选中了未来夫婿,而那个人明显在对面——也就是他们这些人当中,并且说的头头是道,周梓琼的脸都被说红了。 若不是她还有任务在身,恨不得马上走了。 她身边小丫鬟见自家小姐害羞,拉了拉她,小声安慰道:“小姐呀,虽说咱们来是为了宣传诗会,可保不齐会不会遇到自己中意的人呢!” 周梓琼瞥她一眼,不满道:“画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说了,过来参加花灯节也不过是为了布坊生意而已,哪里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谈情说爱呢?而且我那纸条上写着…” 说到这里,周梓琼的眼神就随着那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灯,摇晃起来。 …… 下一刻,异象突生。 水面上吹起一股风,本来在水中央摇摇晃晃的花灯,一下被吹了回来,又向着周梓琼所在的岸边飘摇过去。 “喔~” 瞬间,刚才蔫了的众人又兴奋起来。 只不过,这花灯的飘荡轨迹却异常诡异,并没有顺流而下,反倒是逆流而上起来。 岸边众人见状,赶紧往前追去。 而那花灯摇摇晃晃之后,竟然朝着荆哲所在的方向飘了过去,众人追过来,想要挤进去,只可惜荆哲和张筱妤身边围了近二十人,而且还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这让众人一筹莫展。 这时,又一阵风吹来,花灯的飘摇速度也变快起来,只一瞬间的功夫,那花灯就飘到了荆哲身前的位置,停了下来。 “……” 没有挤进来的众人也都看了过来,当他们看到一身锦罗绸缎、华丽长袍的荆哲,以及他那俊美无匹的容颜之后,竟开始自惭形秽起来。 这世间…竟有如此俊俏的男子… 就连对面那些之前造谣、说什么花灯飘到对面是老天爷为周梓琼选中夫婿的人—— 此时看看周梓琼,又看看荆哲,竟有点信了他们自己编造的谣言。 这就是…真的天赐姻缘吧? 于是乎,护城河畔的所有才子佳人都停下了脚步和交谈,全部朝荆哲的方向看来,似乎是想见证一段神奇美妙的姻缘。 ———— 第八九四章 相公,你就捡吧 所有人的眼光都汇聚而来,就连周梓琼和她的丫鬟也看了过来。 看到荆哲的时候,周梓琼微微蹙眉。 随即,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是已经想起荆哲是谁了。 而她那小丫鬟同样如此,指着荆哲,手舞足蹈,一脸兴奋,不知在跟周梓琼说什么。 周梓琼听完,脸上荡漾起浅浅的笑意,只不过又带着些许疑惑,看向荆哲,眼神灼灼。 作为人群中的焦点,荆哲看着张筱妤,随即摊手,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跟张筱妤说了那么多大话来表现他的忠诚,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再去捡花灯了。 “喔~” 只要是正常男人,看到周梓琼的花灯近在眼前,肯定会不顾一切捡上来。 可这个帅气男人却没捡。 在众人看来,荆哲肯定正常,因为他身边就有一个妙龄女子,虽然比不上周梓琼,但姿色也绝对算得上百里挑一了。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肯定是心系身边的女子,所以即使是周梓琼,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有意思啊! 众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周梓琼可是汝州城里男人心中的女神——虽说无仙阁里还有一位女神,不过她不入凡尘俗事,众人对她有贼心没贼胆,能想的就只有周梓琼了。 他们得不到周梓琼的花灯,自然也不希望其他人得到,尤其周梓琼若是被男人拒绝的消息传扬出去的话,对她的名声肯定有损。 到了那时候,她还会高高在上吗?她还会不可亵渎吗? 想到这里,众人更是兴奋,在护城河畔一阵起哄,周梓琼的脸色瞬间由红变白。 她来放花灯的本意,是想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再宣布上元诗会的事情。 虽然她参加花灯节不是为了寻找夫婿,纸条上写的东西也另有其他,可她从没考虑过没人捡她花灯的情况 若是花灯都没人捡,无疑会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对于她的名声有损不说,更重要的是,她代表的可是周家布坊,这对周家布坊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打击呢? 第一次出现在花灯节就沦为笑柄,那这次为参加上元诗会而准备的计划,岂不也泡汤了? 这么想着,周梓琼的脸更显苍白,咬着嘴唇看向荆哲的模样,霎是可怜。 而护城河畔两边,起哄声更大了。 …… 这一切,荆哲都看在眼里。 其实他也想捡,可张筱妤就在身边,而他刚才又夸下海口,实在不好意思下手。 自己装的逼,含着泪也要装完啊! “相公,你就捡吧!” 这时候,张筱妤突然说道。 “嗯?” 荆哲有些吃惊,转头去看她。 张筱妤淡淡一笑道:“筱妤看周小姐也挺可怜的,第一次来花灯节,而且还有那么多人都看着她,若是花灯都没人捡的话,会被人笑话的!同为女人,筱妤能理解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荆哲顿了一下,问道:“怎么,筱妤就不怕我捡起来之后,会跟她发生什么?” 张筱妤想了想,先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相公,若是两人有缘的话,不是谁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就像我们一样。而周小姐的花灯能从下游飘到上游来,何尝不是种缘分呢?所以依筱妤看,还是随缘吧!” 听张筱妤说完,荆哲心中颇为感动,又不免感叹,原来只以为他的女人中,张筱妤的出身是最低的,眼界应该也是最低的。 却不曾想到,张筱妤的心胸和眼界有如此之高,实在让他感觉汗颜。 “好,那我就听筱妤的!” “嗯。” 张筱妤轻轻答应一声,然后对着周梓琼的方向甜甜笑了一下。 跟十天前的自己相比,现在的张筱妤可谓天差地别,十天前的张筱妤仿佛大醋坛子,对其他女人严防死守,让慕容熙苦不堪言。 就因为慕容熙的事情,让张筱妤明白了许多事情,她才醒悟,有许多人许多事不是她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因为缘分来了,挡不住。 当然了,对于不同的女人,她的态度肯定也不一样,若是那种青楼或者大街上随便拉来一个的女人,张筱妤才不会同意! 毕竟她们荆家的门槛还是很高的! 不过周梓琼嘛… 不知为何,张筱妤对周梓琼生不出任何防御或者敌对之心。 或者是因为两人神交已久,张筱妤一直把安国第一女商人视为偶像?又或者是因为周梓琼的相貌美到无懈可击,让她都自惭形秽?又或者是单纯的想要帮她一下? 张筱妤说不上原因,就感觉见到周梓琼,她身上有一种吸引她的、独特的亲密感,这就很让人奇怪了… …… “他要捡了!” 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声,于是乎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了过来。 而周梓琼抿着嘴,握紧了拳头。 荆哲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弯下腰去。 随后,周梓琼的花灯被他捡了起来。 拿出花灯里的纸条打开,一手秀气但不缺刚毅的字迹便映入眼帘。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念弟。” 上面写的字就让荆哲好奇了,用的是他之前写的水调歌头最后一句,再加上“念弟”二字,可以看出,周梓琼来参加这个花灯节并不是想找什么夫婿。 许的愿望还是为了怀念她弟弟? 荆哲摇了摇头,有些惊诧。 将纸条收在身上,按照规矩,荆哲把那盏空空如也的花灯又放回河里,一阵风吹过,花灯便非常顺利的顺水而行,往下游去,这也预示着花灯主人的愿望会很快实现。 看到荆哲如此操作,站在他下游方向的周梓琼终于松了口气,紧握的拳头也缓缓张开,对着荆哲的方向,微微躬身致意。 随后开口道:“各位汝州才子,今天梓琼会参加聚仙楼的上元诗会,而且这次诗会里的灯谜都是由周家布坊提供的,猜中了都有酬金可拿,还望大家赏脸!” 周梓琼说完,对着护城河畔不同的方向躬身作揖,引得众人喝彩。 ———— 第八九五章 你怎么认识我? 周梓琼的花灯一放,便把花灯节推向高峰。 所以当她的花灯被荆哲捡到又放下之后,花灯节就已接近尾声,接下来的时间,就属于聚仙楼里的上元诗会了。 因此护城河畔密密麻麻的行人都开始往城里移动开去,准备去聚仙楼里参加上元诗会,去的越早,也越能抢占有利位置。 刚刚还人满为患的河畔,瞬间就空荡下来。 荆哲等人并没有着急,因为他们人数太多,遂打算等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再走。 而周梓琼的目光一直落在这边,同样没有着急,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才朝荆哲这边走来。 “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周梓琼走上前来的时候,陈剑南非常有眼力见的指挥众人让出一条道来,让她靠近。 周梓琼表情平静,但心里却十分诧异。 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第一次见他,就觉得穿着不俗,而这次,周围这些人明显是在保护他…什么人出行会带着一二十人的阵仗? 不过嘴上却说道:“刚才…多谢公子了!”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还真是巧呢,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周小姐。不过那花灯的事,周小姐不必言谢,毕竟都到了脚下,捡起来也是自然。” 周梓琼笑了笑,“对于公子或许是微不足道、随手而为的小事,不过对梓琼来说就不是了。若是公子不捡,筱妤今天怕是下不来台了,所以还是要谢过公子。” 说着,周梓琼又微微曲膝,表情虔诚,并不矫情做作。 这次荆哲并未推脱,而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周小姐这花灯许愿倒也新颖,让人吃惊。” 周梓琼脸色微红道:“不瞒公子说,这也是梓琼第一次参加花灯节,倒也没什么其他愿望,只是想念家弟,便写上了。” “周小姐倒是个好姐姐。” 荆哲回道。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张筱妤一直在看着周梓琼,她比自己想象中、或者比刚才远远看着都要更漂亮,心里更是佩服。 尤其是,刚才那股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按理来说,一个陌生女人跟相公说那么久话,她应该有醋意、心里不舒服才对,可她偏偏就没有! 看着两人说话,她总感觉很和谐的样子… …… 张筱妤的目光强烈,周梓琼也感觉到了。 这个时候,她转过身来,浅笑盈盈:“这位姑娘就是张筱妤张小姐吧?” “……” 张筱妤的嘴巴直接惊大,说话都磕巴起来。 “周…周小姐,你怎么…怎么认识我?” 张筱妤确定以及肯定,两人是第一次见。 “因为,我听这位公子说过,而且还记得非常清楚,张小姐要成为未来第一女商人呢!” “……” 张筱妤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也全红了。 于是,周梓琼就把上次跟荆哲偶遇之后的对话讲了一遍,张筱妤听完直害羞,然后伸手在荆哲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 荆哲也有些懵,毕竟他就随口跟周梓琼提了一句而已,并且过了那么久的时间,她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握住张筱妤的手,让她不要乱动,荆哲好奇问道:“周小姐,可你怎么确定这就是筱妤呢?” 听到荆哲对张筱妤如此亲昵的称呼,又看到他们两个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周梓琼现在已经能够理解,为何荆哲刚才不想捡她的花灯。 看来,这位看着面善的公子,跟其他男人都不同呢——她可知道,有些男人都有了未婚妻还偷偷去她家求亲,这么一对比,高下立判。 真是,很独特的人呢! 于是便笑着说道:“我呀,是推测的。” “推测?” 荆哲和张筱妤都疑惑出声。 “是呀,之前这位公子听到画琴说我厉害的时候就马上提起张小姐,想来是特别在意。所以梓琼推测,张小姐肯定是公子身边很重要的人。 刚才梓琼的花灯飘到公子身边,公子却迟迟不捡,肯定是心有所属,所以才不会贸然去捡其他姑娘的花灯,可谓痴情。 而公子之所以又捡起来,是因为张小姐在旁边劝说一句,再看你们二人在一起郎才女貌,异常般配,宛如一对璧人,所以梓琼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位就是张筱妤,张小姐了!” “……” 听完周梓琼的分析,张筱妤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能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荆哲多在乎她,这是她希望的。 不过还是非常害羞,赶紧把手从荆哲手中抽了回去,然后躲在了荆哲身后。 心里还在想着:周小姐真厉害! 不过荆哲跟她想的就不一样了,这不就是瞎蒙的么,还推测? 她的推测,无非是觉得张筱妤肯定是他的女人,而张筱妤跟在他身边,又如此亲密,所以才推测出来… 只不过,她把荆哲想的太单纯了,他的女人可不止张筱妤一个!也幸亏这次是带着张筱妤出来,若是带着别人被她这么一顿猜,可就完了… 不过嘴上却说着:“周小姐…厉害呀!” “百闻不如一见,张小姐生的漂亮,想来也十分聪明,怪不得这位公子坚信,张小姐以后必定会成为安国第一女商人呢!” 周梓琼轻笑着说道,眼神非常清澈,倒听不出任何挖苦或者嘲讽之意。 “周小姐不要听相公…他瞎说!” 张筱妤赶紧摆手,耳朵都被臊红了。 “周小姐才是安国第一女商人呢…筱妤原来就听说过周小姐,也一直以周小姐为榜样呢!” 别说现在闻香居和酒坊分店都没开起来,就算开起来,她也不敢自称安国第一女商人,尤其还是在周梓琼面前,当即大羞。 “……” 虽然张筱妤改口很快,但周梓琼还是听到了那句“相公”,看了张筱妤一眼,不免诧异。 即使是刚见面,但是通过聊天,她能猜到张筱妤是个害羞女子,可她却能叫出“相公”这种称呼,可以想到她对这份感情的认知是多么强烈! 不知为何,周梓琼心里莫名泛酸… ———— 第八九六章 一视同仁的得意 “张小姐谦虚了。” 周梓琼摆了摆手,一脸认真道:“不过还是要谢谢张小姐让你相公捡起我的花灯,才避免让梓琼颜面扫地。张小姐,多谢了!” 说着,周梓琼认真的为张筱妤鞠躬作揖。 “周小姐,这可使不得…” 张筱妤忙走上来扶她,然后说道:“周小姐,同为女人,而且你还是我的榜样,筱妤自然是不想看周小姐被人笑话的。” 张筱妤的话同样真诚,周梓琼听完之后有些恍惚,作为一个号称安国第一女商人的女人,当初被荆哲说有人比她厉害的时候,她心里也是不服气的,并且对张筱妤这个名字,渐渐生出了不少敌对感。 可当现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后,她对张筱妤就再生不出任何敌对感了,相反,还很有好感。 或许,她骨子里跟她一样,都是自强不息而又不矫揉造作的女人吧! “多谢张小姐夸奖!” 周梓琼躬身致意,又笑着说道:“不过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像张小姐如此豁达的。寻常女子的相公若是像公子一样如此清秀俊逸,她们定是不会让他去捡我的花灯吧! 张小姐虽不拘于小节,但梓琼还是要跟张小姐说一声,刚才梓琼放在那花灯里的纸条,并非像其他女子一样,是为了求夫婿的,而是寄托了我对家弟的思念之情。 梓琼也担心张小姐和你家相公会因为此事而生隙,那就是我的罪过了,所以把实情说出来,若是张小姐还不信的话,可以问他。” 说着,看向荆哲。 听完周梓琼的一番讲解,张筱妤对她的观感更好了,这次出来的时候,祝馨宁和苏墨尘曾多次嘱咐她,荆哲可以在外面找,但是找的女子一定不能随便,所以让她把关。 而周梓琼无疑过了她这关。 所以张筱妤才会主动让荆哲去捡花灯。 荆哲听完之后,便把那纸条拿了出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念弟。周小姐说的不错,这花灯上的纸条虽说跟花灯节的本意不符,但对周小姐,应该另有意义。” 周梓琼也点了点头,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愁心事,轻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荆哲跟她又不熟,自然也没有询问的打算。 这时,一旁的张筱妤笑道:“周小姐多虑了,其实筱妤不在乎的。” “不在乎?” 女人多妒,同样身为女人的周梓琼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张筱妤的态度有些诧异。 “不是不是,也不是这个意思。” 张筱妤摆了摆手,笑道:“我的意思是,对于周小姐这么好的姑娘,我是不在乎的。” “……” 这话一出,无论是荆哲还是周梓琼,都闹了一个大花脸,只要不傻,自然能听出张筱妤的意思,不就是说同意周梓琼跟荆哲吗? 荆哲也有些服气了,自家女人还真是好,在线撮合自己搞外遇? 只能说…真好! 这时,张筱妤又笑道:“再说了,就算在乎的话也还轮不到我呢!” “轮不到你?” 周梓琼一怔,“你不是…他的娘子吗?” “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 这下,不仅是周梓琼,就连她身边那个叫画琴的小丫鬟都惊大了嘴巴。 张筱妤笑着点头:“是呀,我家相公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呢?” “……” 周梓琼愣了一下,对于荆哲,她除了觉得他长得特别好看外,其他地方优不优秀并不知道。 不过,她怎么听说,凡是一夫多妻的家庭,妻子之间的关系都不和睦,可是看着张筱妤怎么不像的样子呢? 于是说道:“张小姐…说的是…不过,张小姐肯定是这位公子最得意的娘子了吧?” “不是,我家相公对其他姐姐们都很得意,是不是呀,相公?” 荆哲点头:“嗯,一视同仁的得意。” “……” “那个…” 周梓琼感觉此时的对话范畴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有点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这时,还是画琴替她解了围:“小姐,上元诗会马上开始了,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到时候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画琴说的是!” 周梓琼转身对他们二人道:“张小姐,刚才还是要多谢你们。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之后就提着稍长的裙摆,快步离开了。 看着她明显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荆哲笑着对张筱妤说道:“筱妤啊,你跟人家说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真以为你相公对她有意思啊?我是那样的人吗?” 张筱妤看了荆哲一眼,笑了起来。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当真以为我是那种人不成?要不是你开口,我连花灯都不捡呢!” 荆哲佯装生气道。 “对对对,相公不是那样的人,是筱妤自作主张而已!” 张筱妤挽起荆哲的胳膊,然后笑道:“不过相公有没有觉得,这位周小姐不仅生的美,而且还很面善吗?筱妤虽是第一次见她,但却觉得很亲切,不自觉的就想亲近。” “……” 荆哲没有说话,他确实也觉得周梓琼面善,毕竟只要长得好看的女人,他都觉得面善… “再加上周小姐是商界奇才,聪明伶俐,相公把她也招进荆家,岂不更好?以后报社、闻香居和酒坊的摊子越大,筱妤总觉得吃力,若是这位周小姐能帮我的话,筱妤不仅能轻松,而且相公的想法也能更容易实现呢!” 听完这话,荆哲都有些佩服张筱妤了。 她不仅为自己物色女人,而且各方面她都考虑到了,不仅人美,还要能力出众,对他的事业有帮助才行。 “而且呀,听周小姐说了相公和她的第一次相遇,再到今天偶遇,那花灯不偏不倚,就飘到了相公脚下,一次是巧合,接连两次这样,难道这不是缘分吗?” “好像…是这样哈…” 荆哲苦哈哈的说着。 “不过,今天晚上最重要的事是诗会,咱们也快点过去吧,其他的,日后再说!” “嗯。” ———— 第八九七章 入场费 周梓琼和画琴沿着护城河畔,一路往回走。 进了城门,大街上依旧拥挤。 只不过这拥挤的人群都在往聚仙楼的方向涌动着,两人也紧随其后。 这时,画琴说道:“小姐,那公子看着也就跟我差不多年纪,怎么就成亲了呢?” 周梓琼一愣:是啊,他的年纪,似乎比她都要小不少呢! “不止成亲了,听那张小姐的意思,似乎她前面还有好多姐姐——他怎么娶了那么多?” 说着摇了摇头:“哎,本来看到小姐的花灯飘向他的时候,画琴还以为,小姐的缘分来了。谁知道都没碰到,就又走了…” “你啊你!” 周梓琼笑着揉了揉画琴的脑袋:“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次来参加花灯节,只是为了宣传上元诗会而已!而且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还是为了彭州的事情吗?” 周梓琼坚定的点了点头:“若是这次上元诗会真能帮布坊把棉衣卖出去,让布坊安然度过这次危机的话,那我准备好好休息一次。我要去一趟彭州,这么多年了,应该没事了吧?” 说着,周梓琼的眼神又游离起来。 …… 荆哲和张筱妤等人也进了城。 这时陈剑南凑上来,好奇道:“荆社长,来了汝州之后我才发现,似乎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大安报社,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而且我还故意在一些人面前提过社长的名字,他们也根本没反应。 按理说这不应该啊!社长当初在中秋诗会上就已经名声大噪,我跟家父通信的时候得知,雍州城里都到处流传着荆社长的事迹,汝州比之雍州,跟京州距离相仿,为何会这样呢?” “呵呵,肯定是有人不想让我被人知道吧!” 荆哲冷笑一声。 诚如陈剑南所说,以荆哲和大安报社现在的知名度,虽不至于在其他城市家喻户晓,但也不可能没人听过。 这种没人知道的情况荆哲倒是遇到过,是在津西,因为津西是晋王的大本营,关于荆哲和大安报社的信息传过去就被晋王和他的爪牙,津西知府荆跋一起截流住了。 若是刚来汝州就遇到这事,荆哲肯定好奇。 但现在他一点都不好奇,因为他知道禹王世子跟晋王关系密切,说明禹王跟晋王肯定也穿着一条裤子,所以就很好理解了。 “有人不想荆社长被人知道?是谁?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和能力?” 陈剑南震惊道。 “呵呵,是谁就不用管了。普通人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过该知道的人知道就行了!” 荆哲冷笑一声,禹王能够封锁消息,这汝州的知府对他肯定也是唯命是从,想到这里,荆哲突然清楚了昨天跟在他们三人身后那个一身官服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好了,不说了,咱们还是去参加诗会吧!” “……” …… 此时,聚仙楼外面已经人满为患,被围的水泄不通,而且还时而传出一阵吵闹声。 一群人堵在门口,义愤填膺的样子引起了荆哲的好奇,赶紧凑了上去。 “原来的上元诗会,无论在哪个酒楼举办都从未收过入场费,怎么到了你们聚仙楼就收了?” “是啊是啊,而且还是五两!” “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 里面吵吵闹闹,不好挤进去,荆哲在外围听着一头雾水,随便拉了个人打听。 一问才知道,原来上元诗会之前都是在汝州城里各家酒楼,每年一轮的,后来聚仙楼开了起来,而聚仙楼的掌柜背景很硬,无论是中秋还是上元诗会,就都固定在这里了。 可即使在这里,也从来没有过收取入场费的先河,这次不知怎么了,一人必须交五两银子入场费才能参加上元诗会。 这很快就引起了众人不满,在那理论。 “要是真收那么多,我们就不参加了!” “对,不参加了!” “走,我们都走,看看他们怎么开!” 不知谁喊了那么一句,然后就有人真从里面走了出来,借着这个机会,荆哲护着张筱妤来到了最里层,想要一探究竟。 “走?那就快点走!” 这时,光头小二走了出来,一脸阴翳,往上一指,冷笑道:“都抬起头来看看!” 众人抬头,只见聚仙楼上方多了一条横幅。 “热烈欢迎无仙阁沐阁主携无仙苑王苑主莅临上元诗会!” “……” 看到这条横幅,众人沉默。 要知道,汝州城之所以出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四大宗门之一的无仙阁坐落于此,而沐卿人又是无仙阁最出名的存在,王颖秋虽没有沐卿人出名,但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京城无仙苑的苑主,平日里谁能见到她们? 因此,若是真如横幅所写,那今天晚上这个上元诗会就有些意思了。 再加上刚才周梓琼在护城河畔所说,今晚她也要参加上元诗会,那这诗会可以说是同时聚集了三个汝州城中最火、同时也不会轻易露面的神仙女子,众人的心更是期待了。 而刚才准备转身走的人,马上转回身来了,至于已经走出人群那些人,在看到横幅上的字之后就开始犹豫了,可是既然出来了,再想挤进去就变得异常困难,只能兀自后悔。 见所有人都一副痴迷的模样,光头小二心中冷笑连连:呵呵,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家伙! 于是大声说道:“今天晚上的上元诗会,不仅无仙阁沐阁主和无仙苑王苑主会参加,而且这次上元诗会的举办方也是由聚仙楼和周家布坊共同组成,周小姐自然也会露面,到时候哪位才子若是能作一首好诗,写一首好词,能够赢得她们的芳心也说不准啊!” “哗!” 此话一出,人群中更是哗然一片。 自古英雄爱美人,才子同样也爱。 有许多才子为了上元诗会准备好久,想要来崭露头角,扬名立万,谁曾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三位神仙女子也都在聚仙楼,那若是能夺个头筹的话,说不定真能跟她们发生一段姻缘呢! ———— 第八九八章 真有胡掌柜的 在光头小二的引导下,人群的高涨热情又回来了,不过还是有人说道:“可是…这五两银子实在太贵了!” “是啊,要不便宜一些?一两?” “呵呵。” 光头小二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一两不行,那就二两!” “二两也不行,三两总可以了吧?” “……” 若是有沐卿人等人参加,这些书生才子自然是想参加的,可是五两的入场费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高了——有这银子,他们能快活多久? 可为了能见三位神仙女子一面,他们又必须参加,所以在那里讨价还价。 可光头小二根本就没有降价的想法,冷哼一声道:“五两银子入场费,少了免谈!” “额~” “你们不想一想,之前沐阁主还不是无仙阁阁主的时候就鲜有露面,你们谁曾见过她?还有王苑主,一直在京州无仙苑主持工作,就算去了京州都不一定见到!还有周家小姐,平日里除了在布坊,何时参加过诗会?如此难得的机会,自然不能让每个人都进楼参加诗会,不然这楼里哪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所以呀,若是没有钱的,大可不必在此围观了,该去哪就去哪,若是掏得起入场费,自然可以进去,一睹三位神仙女子的芳容,倘若你们有本事的话,赢得她们的芳心也不是不可能!” “……” 一阵沉默,众人显然在权衡利弊。 这时,光头小二又添了一把火:“怎么,你们不会以为沐阁主、王苑主和周小姐还抵不过五两银子吧?是你,你,还是你?我要记住你们,等会好告诉她们,你们觉得她们不值五两银子!”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沐阁主她们三位,随便哪一位不值?” “……” 众人连连摆手,划清界限。 光头小二知道差不多了,遂乐呵呵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只要你们有才,这五两银子也不会白花!因为今天的猜灯谜活动可都是有彩头的,只要你能猜中一个,得到的回报会是入场费的好几倍!” “嗷!” 双重刺激之下,所有人都振奋起来。 “好了,想要参加诗会的准备好五两银子入场费,依次排队等候,准备入场!至于没有钱的,就不要在这边晃荡了,反正进不去!” 光头小二这最后一句,不仅让那些本就有钱的才子想参加诗会,就连没多少钱的,此刻咬牙也要挤出五两银子来! 一时之间,聚仙楼外格外火爆。 …… “胡掌柜,真有你的!” “五两银子入场费?妙啊!” “按照以往参加上元诗会的人数,前前后后怎么也要有二百人,那就是一千两啊!” “不愧是胡掌柜,这魄力,我是做不出来!” “……” 聚仙楼二楼包厢,依旧坐着四人,自然是禹王世子、曲家布庄曲庄主和之前那个官服男人,最后一个则是聚仙楼胡掌柜了。 胡掌柜摆了摆手,笑道:“小意思,小意思!其他钱还要跟周家布坊平分,虽说不多,但老夫心里总不痛快,所以才出此下策,呵呵…” “铛铛铛!” 胡掌柜话音刚落,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外面才刚入场而已,小二不会这么早过来敲门,所以胡掌柜皱起眉头。 “是我,周梓琼。” “……” 屋里几人对视一眼,曲庄主站了起来,然后躲到了厢房套间,胡掌柜把他的茶具收了起来。 做好这一切,他才走过去把门拉开,看到门外一脸寒霜的周梓琼,笑呵呵问道:“有什么事吗,周小姐?” 周梓琼跟屋里的禹王世子等人致意,随后才不忿道:“不是说好等猜灯谜的时候才收钱吗?怎么连进聚仙楼都开始收钱了?胡掌柜,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讲规矩?” “呵呵。” 胡掌柜冷笑一声道:“规矩?什么规矩?老夫确实跟周小姐说好了,猜灯谜的时候收钱,可也没跟周小姐说入场的时候不收钱啊?” “你——” “所以说啊,这收入场费的事是我们聚仙楼的私事,跟周家布坊和周小姐都没有关系,因此收来的这入场费,周小姐也不用惦记了!” “我——我才没惦记!” 周梓琼气的浑身发抖。 “既然周小姐不惦记,为何那么激动?难不成是怕没人来参加诗会,到时候这些准备好的灯谜就作废了?呵呵,那周小姐大可不必担心!你看楼下排队的人有多少,他们巴不得进来呢!” 胡掌柜大笑两声,异常得意。 而周梓琼的脸色依旧难看,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见胡掌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显然是铁了心要收入场费,她就算说也不管用。 干脆冷哼一声,从屋里出去,眼不见为静。 等周梓琼一走,胡掌柜把门插好,曲庄主也从套间里走了出来,几人相视大笑。 “真有胡掌柜的!” “……” …… 此时,楼下确实火爆。 所有人都排队等待交入场费,并且一直有人在吵嚷着斥责那些墨迹和插队的人,荆哲放眼看去,正是刚才闹离开闹的最凶的人。 不免觉得有些讽刺。 荆哲等人又排了一会队,终于轮到他们。 “小哥,是我们,想进楼。” 光头小二一抬头才发现是荆哲。 “哦,原来是公子啊!” 然后一伸手:“交钱吧!” 旁边的陈剑南马上不乐意了:“我们已经交了几百两银票,现在不过是想回去休息,怎么还不让进了吗?” 陈剑南说的也是实情,花钱住店,现在店却不让进了,属实不合适。 光头小二并不觉得尴尬:“你们是花钱在这住了,可现在不是出去了吗?谁知道你们进楼之后是要回房睡觉还是直接参加上元诗会呢! 为了防止你们参加诗会,所以要收入场费!若是你们不交,可以等诗会结束再进楼!” 光头小二就是故意的:你不是有钱吗?那就掏出来吧! “算了,给他!” 荆哲淡淡一声,但眼睛眯了起来:你有本事收,就怕等会你没本事留! ———— 第八九九章 开灯费 今天的聚仙楼确实装扮一新,跟荆哲傍晚离开时相比,原来满大厅的桌椅都被人搬到了大厅一侧,整个大厅显得宽敞起来。 而大厅正上方则悬挂着上百个小灯笼,每个灯笼穗下都拴着一张纸条,有好多人正聚集在一个灯笼下,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不用问,他们肯定是在猜灯谜了! 既然已经花钱进来了,再生气也没用,陈剑南便过去打量起来,发现所有人都围在一个灯笼下面,不知在说着什么。 这些人看穿着也都是书生打扮,想来都是读过书的,虽说灯谜都很难,但本来猜的就是个气氛嘛,而这些书生别说猜灯谜,连一个去拆灯谜的都没有,实在让人奇怪! 别管会不会,你们起码拆一个啊! 连拆都不拆,怎么知道会不会? 在这瞎浪费什么时间呢? 看来,这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跟我们京州是没法比的! 此时,自信心和优越感都爆棚的陈剑南站了出来,心里冷笑一声: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京州才子是怎么猜灯谜的! 于是就伸手出去,他刚从灯笼穗下取出一张纸条,周围的人就看了过来,这让陈剑南更是得意,刚准备拆开,谁知一只手把他挡住了。 陈剑南抬头,发现是光头小二。 “怎么了?” 光头小二伸手:“给钱啊!” “给钱?给什么钱?” 陈剑南有些懵,随即有些愤怒:“你们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刚进门的时候就收了五两银子,怎么现在还收钱?” 光头小二一脸鄙视:“那交的是入场费,现在交的是开灯费!” “开灯费?” “怎么,你刚才没听到猜灯谜规则吗?” “……” 陈剑南愣了,无论是雍州还是京州,他大小也参加过不少猜灯谜活动,哪一个不是打开就猜啊?什么时候听过开灯费? “我们刚进门,哪里知道规则?” “好吧,那我再给你们讲一遍!” 这时,光头小二大声一吼,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看了过来。 光头小二这才说道:“鉴于有好多人刚进来不知道猜灯谜的规则,那我就再介绍一遍,你们都仔细听好了,等会可别再说不知道规则!” 说着,还狠狠瞪了陈剑南一眼。 “这次的猜灯谜由我们聚仙楼和周家布坊联合举办,福利多多。当然了,这灯谜可不是随便猜的,而是要开灯费。” “所谓开灯费,就是只要你拿了一个灯笼,就要交一两银子来打开灯谜,然后把猜的灯谜告诉我,若是猜的不对,这灯谜就放回去,再由其他人来猜,当然了,是有时间限制的,不然每个人猜上十天半个月哪行?” “不过嘛,虽然猜不中,但咱们周小姐会赠送一件由周家布坊新制的棉衣!大家都知道,周家布坊的棉衣可是五百文一件,所以说,即使猜不中,也很赚呢!” “若是猜中的话,我们聚仙楼和周家布坊会一起给猜中的才子五十两银子,作为奖励!” “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一两博五十两,赔率太大了! 而且猜不中,也就相当于两倍的价钱买了周家布坊的棉衣而已,不亏… 好吧,小亏。 …… “听懂了?” 这时,光头小二看向发呆的陈剑南问道。 “听懂了。” 陈剑南点头,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清楚,为何刚才那么多人会围在灯笼下面指指点点,但却没有一个人去猜灯谜! 都是钱闹得! “懂了就掏钱啊!” 见陈剑南只是回答却没有反应,光头小二有些不满,催促道。 “掏什么钱?我不猜不就是了!” 陈剑南不傻,知道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像是这种情况,肯定有猫腻!到时候五十两银子拿不到,反而又白白赔上一两银子! 他们一行人光房费就在这压了几百两,刚才他们几个进来又花了几十两,虽说这银子不是他掏的,但同样在滴血! 所以,他不会再多掏哪怕一两银子! 可光头小二不干了:“你都把纸条从灯笼穗上拿下来了,你猜也得交钱,不猜也得交钱,这就是规矩!” “……” 陈剑南刚要反驳,就见几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来到他身边,把他围住了,看这架势,前脚他敢不交,后脚他就得挨揍! 这时候,他有些无助的看了荆哲一眼,见荆哲对他点头,他才有了主意。 “不就是一两银子吗?我交就是了!” 说着,拿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然后把纸条打开,盯着上面的灯谜,眉头紧皱。 跟他想的一样,这灯谜,很难,这五十两银子,确实不好拿啊! “猜出来了吗?” 被光头小二一催,陈剑南一头汗水。 “五,四,三,二,一,好,时间到。既然你猜不出来,那就把灯谜再放回去,留着让其他人再猜。哦,给你一张凭证,等诗会结束了可以去周家布坊去领一件棉衣!” 光头小二非常随意的数了几个数,就打断了陈剑南,众人看了,面面相觑。 “好了,接下来还有谁猜灯谜吗?” “……” 看陈剑南的穿着和谈吐,众人也都不傻,能猜出他肯定有些才学,但是他都如此,其他人上了也多半差不多。 就是赔钱啊! 所以接下来众人三缄其口,没人再想尝试。 荆哲凑到退下来的陈剑南身边,问道:“怎么回事?谜面是什么?” “久雨初晴,打一汉字。” 荆哲听完一愣,更是不解道:“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在荆哲到达雍州之前,陈剑南可是雍州第一才子来着,对于他的才气,荆哲还是相信的。 至于这个谜面,说难不难,说简单也算不上太简单,可荆哲觉得,对于陈剑南的水平来说,这个谜底只能说一般。 陈剑南叹了口气道:“现在再看这个谜底,确实不难,我也想了出来。只是刚才太紧张了,再加上被他催着,根本集中不了精神,所以没有想出来。哎,又浪费了一两银子!” 陈剑南懊恼道。 ———— 第九百章 傻点好 在陈剑南为大家打了个样后,其他人都非常镇定,任光头小二怎么说,他们都无动于衷。 五十两银子? 傻子去拿吧! 已经花了五两银子进来,他们可不想再多浪费哪怕一两银子了! 这时,有人问道:“不是说沐阁主、王苑主和周小姐都在这里吗?怎么没看到?” “是呀,沐阁主呢?我可从没见过,若是今天看不到的话,我可要退钱的!” “对,退钱!” 一群人吵嚷起来。 光头小二并不惧怕,鄙视的扫了众人一眼:进了我们腰包的银子,你们还想退?食屎咧! “怎么,你们都不识字?那横幅上明明白白写着,沐阁主等人会参加今晚的上元诗会,现在诗会开始了吗?” “……” 众人沉默片刻,然后义愤填膺:“好,那我们就在此地等着,等诗会开始就是了!” “对,谁也不猜灯谜!” 一群人统一战线。 “不猜灯谜?” 光头小二冷笑,“那你们别想参加诗会?” “凭什么?” 众人不满道。 “看,是周小姐!” 这时,有人往楼上一指,便看到周梓琼在丫鬟的陪同下,提着裙摆,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光头小二眼珠一转,笑道:“既然周小姐下来了,那就由周小姐为大家讲讲,凭什么吧!” “……” 于是乎,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于周梓琼身上,周梓琼心中苦涩。 其实,她来参加这次诗会是为了宣传她们周家布坊的棉衣,便接受了胡掌柜的条件。 条件是,想参加诗会的人,必须猜最少一个灯谜,其实也就是交一两银子。 而这一两银子再五五分成,聚仙楼和周家布坊各得一半,不过周家布坊要送出一件售价五百文的棉衣。 如此看来的话,周家并不赚,不过就是为了打出名声,同时让得到棉衣的人看到她们家棉衣的质量,从而打出口碑。 而且只要有人猜出灯谜,还要送出五十两银子,也是聚仙楼和周家布坊平分。 因此,今天晚上的风险其实很大,而周梓琼也做好了掏出几百两的心理准备,毕竟是为了做推广嘛,不付出怎么有回报? 若是按正常流程走,其实这个规矩应该由聚仙楼提前说,相信所有人也能理解接受,可现在聚仙楼单方面收取了高额入场费,导致大家的情绪激动,她再说的话,怕是会激起民愤… 可她又不得不说… 哎,这个锅,只能她自己背了! …… 深吸一口气,周梓琼娓娓道来。 终归是在汝州城里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周梓琼说完之后,众人并没有太多过激反应。 不过,大家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猜一个灯谜就能参加诗会?还能得到周家布坊的棉衣一件?” “这不错呀!再说还可能赢得五十两银子,谁也别跟我抢!” “……” 大厅里一片安静时,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寻声望去,便发现说话的是一个清秀俊逸的男子,而且有好多已经认出来,这就是刚才捡起了周梓琼花灯的男人! 怪不得他如此积极呢! 周梓琼也知道荆哲是在替她解围,心里颇为感动,悄悄对他眨眼示意。 下一刻,荆哲已经交上了一两银子,然后摘下了刚才陈剑南拿下的那张纸条。 众人知道他跟陈剑南是一起的,以为他选择猜同一个灯谜,必定是有备而来! 谁知,他并没有像大家想象中那样一下就猜出灯谜,反而急出一脑门汗来,并且随着光头小二的倒数,他的脸色都急红了。 荆哲到最后也没猜出灯谜是什么来,可他不以为然,嘴里还乐呵呵道:“呵呵,我早就猜出来了,只不过我不想让周小姐再平白给我二十五两银子,所以我故意不猜!” “……” 众人听完,忍俊不禁。 因为荆哲刚才那副模样,明显就是想猜却猜不出来,最后为了在周梓琼面前不至于太丢脸而故意这么说的。 光头小二冷哼一声,并未揭穿他,反而附和道:“看到了吗?这位外地来的公子都说灯谜简单了,大家都还愣着做什么?” 于是乎,其他人也加入了猜灯谜大军,毕竟都花了五两银子进来了,若是因为这一两银子参加不了诗会,实在得不偿失! 所以他们怎么也要猜上一猜! 大厅里瞬间就热闹起来,而荆哲这时则退到一边,深藏功与名,陈剑南凑上来,为荆哲竖了个大拇指。 毕竟,刚才那种级别的演技,又是脸红又是出汗,还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一般人可演不了! 二楼包厢,通过打开的窗户,大厅里发生的一切都被禹王世子等人尽收眼底。 “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不中用啊!” “昨天我就看出来了,说话憨憨的!” “可不,若是不傻,能掏出几百两住店?” “是啊,估计家里有些钱,装有学问呢!” “装也没用,不会就是不会,傻子一个!” 屋里几人看到荆哲的蹩脚演出,嘲讽道。 只有那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眼睛眯了起来,捋着胡须,越看越是满意,美滋滋道:“傻点好,傻点好呀!” “……” 众人一愣,胡掌柜先明白过来:“刘知府这是相中了这小子?” “相中是相中了,就是他已经有了家室…” “呵呵,那怕什么?只要刘知府相中,等会咱们就按计划行事,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禹王世子也笑道:“是啊,刘知府不用担心,在汝州城的地界上,咱们想做什么,还有谁敢拦着不成?当然了,这小子你要了,至于他那个娘子嘛,不用担心,本世子就帮你解决了!” 说完之后,禹王世子一脸猥琐的笑了起来。 “……” 刘知府自然知道禹王世子打的什么主意,他早就看上了那个人妻,还说什么帮自己的忙,脸皮实在够厚。 不过他也习惯了,还是拱手谢道:“那就要多谢世子帮忙了!” “呵呵,应该的。” “……” ———— 第九〇一章 被人欺负啦 因为猜灯谜成了必选项,所以大厅里的书生们都猜了起来。 按照规则,若是猜不出来,灯谜要放回去,而且还不能对其他人透露谜面,谨防作弊。 只有当猜出灯谜后,才能公布谜面谜底。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按理来说,几个人可以商量一下,由第一个人先猜,猜不中之后,偷偷把谜面告诉其他人,然后大家一起想出来,再去猜,稳挣五十两。 可人性有时候就是如此,自己猜不出来的谜面,偏偏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或者猜出来,那样岂不是显得自己无能? 所以一刻钟过去了,大厅里也仅有一人猜中了谜面,中了五十两银子。 这刺激了一部分人,越是猜不中,就越想再猜上一猜,每次都感觉差一点,每次都猜不中。 等猜到最后发现兜里空空如也、再没有多余银子时才幡然大悟,直呼上当,可又无可奈何。 或许这就是赌徒的心理吧! 包厢里,看着猜灯谜的人一茬接一茬,几人大喜,曲庄主说道:“恭喜胡掌柜啊!就看这个架势,光是入场费和开灯费,今天晚上聚仙楼就要赚翻了啊!” 胡掌柜摆摆手,“小意思,小钱而已!” 他倒不是谦虚,因为这点钱对他来说,确实只是小钱,今天晚上他要赚的,可不止这些! 而这时,光头小二也已经从大厅里来到了包厢中,等着听胡掌柜的指令。 “胡掌柜,能让他下去了吗?” “可以了!” 光头小二刚要走,胡掌柜又赶紧叫住他:“对了,先让他猜中五个,然后再…” “……” 光头小二听着连连点头,然后下去了。 …… 这时,一个硕大的黑影来到了门口。 “爹,飘飘被人欺负啦!” “……” 此声一出,包厢里瞬间安静。 说话的自然是刘飘飘了,此时她咬着嘴唇,想要发出一种带嗲的可爱声音,奈何她的嗓音本就粗犷,所以这声音一出,无论是在视觉还是听觉效果上都属实吓人,屋里几人都被惊到了。 “飘飘,先打招呼!” 刘知府瞪她一眼道。 “哦。” 刘飘飘答应一声,说道:“小女飘飘,见过世子、曲庄主和胡掌柜!” 禹王世子点了点头,笑道:“飘飘啊,说说你被谁欺负了?” 刘飘飘瞬间来了精神:“是一个臭老汉!他把我准备的五盏花灯都给捡走了!我气不过,想追上去打他,结果被他跑掉了!” “这个…” 禹王世子惊了个呆,哪个女子敢在花灯节上放五盏花灯啊?果然,彪悍的飘飘,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愚蠢!” 还是刘知府出面呵斥道:“你看看你,说了让你多准备几盏花灯,就是不听!你要是准备上一二十盏,一个老汉捡的过来吗?” “爹说的也对哦。” 刘飘飘点头,但依旧气愤:“我不管,那老汉把我的花灯都捡了,让我都没机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爹要替我教训他!” “胡闹!跟个老汉计较那么多作甚?他还能帮你找到如意郎君?” 说着往楼下一指,“飘飘你看那人如何?” “哪个?” 当看到荆哲那张棱角分明的帅气脸庞后,刘飘飘的口水都要下来了:“爹,我觉得,我的如意郎君出现了…” “……” “好,既然飘飘满意,等会就等着胡掌柜略施手段,到时候就可以把他招赘到咱们刘家了!” “还用得着施什么手段?” 刘飘飘两眼放光:“等我过去一说,就凭本小姐的长相和家世,他哪里还敢不从?再说了,我刘飘飘可不屑于用其他手段得到男人!” “……” 对于她的自信,禹王世子等人叹为观止,心里已经有些期待看到荆哲跟刘飘飘遇到之后会擦出何等火花了! “胡闹!” 刘知府瞪了刘飘飘一眼:“他可是有娘子的,若是不施手段,他怎么会从?” “有娘子?爹怎么把有娘子的人介绍给我…” 刘飘飘不满的嘟囔一句,但一想到荆哲那有些妖孽的长相,突然觉得,似乎也没什么。 然后顺着窗口往下看,就看到了跟荆哲站在一起,异常般配的张筱妤。 “就是她吗?看看她长得又小又没肉,跟我比起来差远了!” 然后摆摆手,“算了,我还是听爹的,让胡掌柜给他略施手段吧!嗯…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这种事,爹说了算!” “……” 说完之后,刘飘飘就心情愉悦的下楼了,待她一走,屋里才少了些压抑… …… 因为要参加诗会必须猜灯谜,没用太久,大厅里的人基本上每人都猜了一个灯谜,但是猜中者寥寥无几。 看到这一幕,周梓琼略微松了口气。 其实这次跟聚仙楼的合作是她爹周贵跟胡掌柜洽谈的,如同上次周贵自作主张从晋王买那么多棉花一样,周梓琼这次也是反对的。 在她看来,虽说这些灯谜都是由她们周家提供的,而且难度不低,可谜底却给了聚仙楼,谁让他们是主办方呢? 若是聚仙楼想要从中做些手脚的话,周家布坊将会损失惨重! 毕竟猜对一个灯谜,聚仙楼和周家布坊都要拿出二十五两银子来,十个就是二百五十两,二百个就是五千两啊! 不过周贵听完却笑着表示周梓琼多虑了。 因为这样的话,聚仙楼承担的损失跟他们是一样大的,聚仙楼再怎么傻,也不能干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同样一千的傻事吧? 周梓琼提醒周贵,若是聚仙楼真想做手脚的话,最后掏钱的只有她们周家,至于聚仙楼,他们怎么会掏钱呢? 不过周贵还是不相信,因为聚仙楼可以这么做手脚,他们周家同样也可以,聚仙楼怎么敢? 跟上次买棉花时一样,周梓琼犟不过她爹周贵,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心里还在祈祷着,不要有意外发生。 而现在猜灯谜眼看着进入了尾声,似乎没什么事,她不禁松了口气:看来真是我想多了? ———— 第九〇二章 连猜 这时,光头小二走了出来。 “还有没有人猜啊?若是没有的话,那就准备开始上元诗会了!” “我!我来猜!”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粗布棉衣,像是哪家下人。 众人见状,一阵嗤笑。 看来,五十两银子的诱惑还是巨大的,连个下人都过来猜灯谜了,就是不清楚,他能不能认识字呢? “你要猜?” “猜。” 棉衣男瓮声瓮气道。 “好,那先把银子交了。” 光头小二还是走着流程,只不过似乎是也觉得他猜不出来,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因此他又叫了一个小二过来。 棉衣男交了一两银子,随后把之前陈剑南和荆哲都猜过、却没有猜出的那个灯谜取了下来。 随后,棉衣男跟小二低声说了一句,那小二一愣,马上去喊光头小二。 “怎么了?” “他猜出来了!” “嗯?” 光头小二也愣了。 不过在听到棉衣男的答案后,信服了。 “给他拿五十两银子!” 吩咐完之后,光头小二才公布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因为这个灯谜猜出来的缘故,所以按规矩要公布出来,众人去看,谜面是“久雨初晴”,打一个汉字。 之前除了荆哲和陈剑南,倒是没有人再猜这个灯谜了,因为他们觉得他俩都猜不出来,其他人也够呛,只是没想到现在却被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棉衣男给猜了出来。 可是久雨初晴,是什么呢? 因为时间很短,众人也在思考中,这时光头小二就公布道:“答案是个昨天的“昨”字,他恰恰猜对了!恭喜了!” 光头小二皮笑肉不笑,显然对于损失了五十两银子非常不满。 众人听他说完答案,随即释然。 这个“昨”字可拆分为“乍日”,别解为“乍见日出”,与“久雨初晴”之意相扣,所以这个答案并没有任何毛病。 “原来是个昨字,这也太简单了!” “是啊,刚才他一念,我就猜出来了!” “可惜可惜,刚才还不如猜这个呢!” “可不是嘛,太轻信他们两个了,原来是这么不中用的家伙!” “……” 在提前公布答案的情况下,众人顿时觉得这个谜面太过简单,然后就开始鄙视起荆哲和陈剑南来,觉得两个人的水平实在太次。 而那个棉衣男此时却不闲着,继续猜着。 第二个灯谜还是猜字谜,谜面是“一肚生下龙凤胎”,龙凤胎即是男女,男女即是子女,合在一起即是“好”,棉衣男同样猜了出来。 众人大惊。 而棉衣男却已经开始了第三个灯谜,这次是个猜物的,谜面是“左手五个,左手五个,拿去十个,还剩十个”,猜一个平日里用的东西,那棉衣男连想都没想就写下了“手套”。 毫无疑问,又对了!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不敢小看棉衣男了。 若是说第一个是蒙的,第二个也是,那连续三个都猜对了,就不可能是蒙的了吧? 尤其是,棉衣男猜这三个的时候几乎是连想都没想,直接猜中,这是实力啊! 这时候,周梓琼的脸色有些发白。 虽说三个灯谜七十五两,对她们周家布坊来说也不算多,可看他这架势,不止是猜三个啊! 果不其然,棉衣男已经打开了第四个灯谜。 这次,棉衣男的表现跟前面相比就有些拉胯了,在打开灯谜之后,他久久不语,眼神有些空旷,并不像在思考,反而像是回忆。 随着时间推移,他头上的汗水都多了,让人奇怪的是,光头小二这次不知是不是忘了,都没想开始倒计时! “倒计时!” 众人提醒。 光头小二脸色有些难看,狠狠瞪了那棉衣男一眼,然后说道:“十…九…八…” 虽然速度很慢,但棉衣男更紧张了。 最后,他把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一张纸来看了一眼,放回去之后才说道:“同甘共苦!” “对了!” 停止了倒计时的光头小二兴奋喊道。 原来这次的灯谜是猜成语的,谜面是“蜜饯黄连”,“同甘共苦”正是答案。 “……” 这下,众人愣了,随后悟了。 他们第一感觉,这棉衣男看面相不像是读书人,反倒像个下人,他猜出了前面几个灯谜,可是到了猜成语的时候就不会了——或者说忘了! 因为他掏纸出来看了一眼,随即就说出答案来的做法,实在像极了作弊! 他们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刚刚看到棉衣男一连猜出几个灯谜、觉得太过容易、还跃跃欲试的人,此刻都打消了念头。 心里还冷笑不已:太无耻了!这个棉衣男明显就是个托嘛!提前拿到答案,然后再故意猜出几个,就是想套路他们继续猜呢! 呵,黑心商家,实在太无耻了! …… 而周梓琼的脸色更苍白了。 众人想到的,她也想到了,只不过她知道这棉衣男是聚仙楼那边派出来的! 于是她气鼓鼓的跑上了楼,这次都没敲门,直接冲了进去。 “胡掌柜,你什么意思?” 周梓琼进门就兴师问罪起来。 “怎么了,周小姐?” “楼下那人,你别说跟你们聚仙楼没关系!” “有啊,那人是我家小二。” “……” 对于胡掌柜的坦诚,周梓琼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胡掌柜,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讲规矩了?把谜面都告诉他,然后让他猜灯谜,就是故意想让我们赔钱?” “非也,非也!” 胡掌柜笑着摆了摆手:“首先啊,我们怎么不讲规矩了?楼下的一切,都是按规矩行事啊!再者说,那小二昨天晚上就不干了,至于这个谜底嘛,老夫怀疑是他偷看去了,不过没有证据,只能吃个哑巴亏而已! 还有啊,只要他猜得出来,那我们聚仙楼同样要给他银子的,所以周小姐说的让你们赔钱这种话,纯熟无稽之谈罢了!难道,我们聚仙楼还能自己坑自己不成?” 说完,胡掌柜大笑起来。 ———— 第九〇三章 上钩 此时的周梓琼很气。 “胡掌柜,他到底是不是你派的,你心里清楚的很,不要在这装无辜!” 而胡掌柜浑不在意:“周小姐,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要讲证据的!” “哼!胡掌柜若是执意这么做,那就别怪到时候我一两银子都不掏了!” 周梓琼双手掐腰,冷声说道。 “呵呵,周小姐也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个时候倒是糊涂起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梓琼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曲家布庄的曲庄主也来了这里! 直到此时,她彻底醒悟,这就是阴谋啊! 从曲家布庄开始售卖棉衣的时候,她们周家就掉进了他们织好的大网里,而现在,他们是准备收网了吧! 而这时,曲庄主讥笑道:“猜灯谜的规矩,刚才楼下所有人都听到了,若是到时候周小姐不掏银子的话,汝州城的老百姓怎么看周家布坊,而且周小姐也需要去官府好好说说了!你说是不是呀,刘知府?” 刘知府点头道:“周小姐,你也算是咱们汝州城里的诚信商家,这种事,你既然跟胡掌柜提前商议好了,就要愿赌服输!胡掌柜跟你掏一样的银子,不也什么都没说吗? 你还是太年轻了,要多向胡掌柜学学!不过丑话也要跟你说在前面,若是周小姐真要赖账的话,那本知府就查封你们周家布坊!” “……” 听到这里,周梓琼愤怒而绝望。 曲家布庄,聚仙楼和汝州知府勾搭在一起,沆瀣一气,她怎么斗得过? “胡掌柜,既然你们如此,那就别怪我了!这灯谜我同样也会,我这就下去全猜出来!” “呵呵,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 “为了防止作弊,商家以及商家的家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参加猜灯谜的。” 胡掌柜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规矩?” “这规矩还用定吗?这是人尽皆知的好吧?不然老夫提前下去把灯谜全猜出来不就是了?作为商家,咱们得讲诚信!” 胡掌柜捋着胡须,老神在在道。 “你?诚信?” 周梓琼冷笑一声,“那你等着,我现在去——” “好了,现在全场的灯谜,大家都暂时不能再猜了,先让这位公子猜完!” 这个时候,楼下响起了光头小二的声音,周梓琼寻声看去,发现光头小二指的人,正是张筱妤的相公… 不再多说,直接下楼,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胡掌柜,大意了啊!你找个精明点的人多好呀?刚才那小二掏纸偷看,连我都觉得假!” 待周梓琼一走,曲庄主说道。 “呵呵,我是故意的!” 胡掌柜冷笑一声,“难道曲庄主不觉得,就是让周梓琼知道我们要搞周家布坊,但是她却无可奈何,这不更刺激吗?而且这样,世子也更好出手帮她不是?” “还是胡掌柜厉害啊!” 曲庄主一愣,笑着说道。 这时刘知府摆了摆手,指了指楼下,表情显得格外兴奋。 “呵呵,那小子上钩了!” “……” …… 在周梓琼上楼之后,荆哲看着棉衣男连对四个灯谜,当即有些心痒难耐。 “就这?” “思考时间太久了吧?” “给我这么长时间,我也猜得出来!” “……” 于是,荆哲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 旁边的人听闻此言,也大抵如此,附和着他的话,大有一副“我上我也行”的架势。 “公子嫌时间不够吗?” 光头小二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过来,看着荆哲一脸谄媚:“公子,若是给你足够时间,你能把这些灯谜都猜出来吗?” “那是当然!” 荆哲拍着胸脯,“我在我们老家,那可是有猜灯谜小能手的外号,你说行不行?” “行,实在太行了!” 光头小二一阵吹嘘,小声道:“公子,若是公子当真能猜出来,那我也可以给你思考的时间多些,你把这些灯谜全猜出来如何?” “好啊——” 荆哲还没说完这一句,就盯着光头小二,一脸狐疑道:“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不安好心啊?” 也不是很傻嘛! 光头小二心中冷笑,朝四周看了几眼,似乎觉得不太放心,把荆哲拉到了一边,这才小心说道:“公子果然聪明,那我就不藏着了!猜对一个灯谜就能拿五十两银子,这不是天大的好事?若是公子把这近二百个灯谜都猜中,能拿五千两银子,这一辈子岂不是不用愁了?” 荆哲听完,频频点头。 “是啊是啊,若是我都猜中的话,能平白拿一万两银子呢!” 看着两眼放光的荆哲,光头小二暗笑不已。 “这等好事,我也想猜啊!只可惜一是我没有公子这般才学,就算猜也猜不中,再就是我们聚仙楼规定了,店员不得参加。” 光头小二摇着头,感叹不已:“所以我愿意给公子放开时间,公子只管猜就是,不过等猜中之后可要分我五百两!” “小意思!” 荆哲满不在乎道:“我都有一万多两银子了,拿出区区五百两,不在话下!” “好,成交!” 随后,二人又回到人群中,便发生了刚才周梓琼等人看到的一幕。 “好了,现在全场的灯谜,大家都暂时不能再猜了,先让这位公子猜完!” 光头小二大手一挥道。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大家看向荆哲的表情各异,不过同情居多。 大家都不傻,知道全场有接近二百个左右的灯谜,别说都猜出来了,就看荆哲猜第一个灯谜时那如同便秘一样的表现,就能猜到,他怕是一个也猜不到!到时候,一分钱赚不到不说,还要白白损失二百多两银子! 这傻小子,看来是被套路了! 众人摇头想着,这个时候,棉衣男却提出不满了:“不行!他怎么可以一人全猜了?我还要再继续猜呢!” 说着,也不再管别人,就准备伸手去拆灯笼下的纸条。 “住手!” 荆哲和光头小二同时大喊,然后光头小二就下手把棉衣男给推到了一边,不让他去拆。 ———— 第九〇四章 托喊捉托 刚才让人猜都没人猜,现在俩人就开始抢着猜了,让人一阵唏嘘。 “你们这是…赤果果的作弊!” 被拉开的棉衣男指着两人,愤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两个刚才去后面说话,怕是商量好了,你给他钱,然后他把灯谜答案都告诉你,等你全猜中,再平分钱是吧?” “别乱说!” 光头小二狠狠瞪他:“我跟这位公子之间可是清白的,何时有你说的那种龌龊事?” “呸,清白个屁!清白你就让我也猜!怕不是担心我猜对太多,你们拿不出银子吧!” 说着便去指荆哲:“我怀疑,这人是不是你们聚仙楼和周家布坊找来的托,眼看着我要都答出来了才派他出来,无耻!” 说着,便朝荆哲啐了一口。 “……” 我尼玛… 这货演技太强了吧? 托喊捉托? 要不是知道他就是托的话,荆哲自己都被整蒙圈了,同时愣住的还有周梓琼:明明说话的棉衣男才是托啊,他怎么演的那么像呢? “在那吵吵什么呢?” 这个时候,胡掌柜从楼上走了下来。 棉衣男见状,马上来了精神:“胡掌柜下来的正好!看看你们家小二,跟人串通一气,还不让别人猜灯谜,胡掌柜来主持一下公道!” “哦?是吗?怎么回事?” 说着,胡掌柜扭头去看光头小二。 光头小二一脸慌张:“掌柜的,你别听这个人瞎说,是这位公子答应把这些灯谜全猜了,所以小的才不让其他人猜呢!” “对的对的,我全都猜了!不差钱!” 荆哲拍着胸脯,得意道。 “哦?那钱呢?” “我这就交!” 说着,荆哲便掏出了一张二百两银票。 “公子,不可啊…” 身后的陈剑南等人马上劝阻,荆哲却不管不顾道:“你们别妨碍本公子挣钱哈!” “……” 于是,光头小二把银票接了过去,荆哲得意的瞥了棉衣男一眼,“怎么样?现在我把银子全交了,接下来这些灯谜都是我的了!” 棉衣男不忿道:“这…这不公平!” “这位公子把银子都交了,怎么不公平了?” 胡掌柜说道。 “我也可以交钱!” “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我——” 棉衣男看看胡掌柜,又看看荆哲,随后恍然大悟的样子,冷笑道:“好啊,我懂了!你们都是一伙的,他就是你请来的托!怕我猜中,你们赔不起钱,所以提前交钱,不让我猜?” “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啊!” 胡掌柜厉声道:“既然你觉得他是托,那今天的猜灯谜就到这里,谁也别猜了,你可满意?” “不满意!” 荆哲和棉衣男同时出声道。 “哦?看来两位都对这灯谜志在必得啊,那你们都猜中了,我们聚仙楼和周家布坊岂不是损失惨重了吗?” “呵呵,既然你们敢这么规定,就该猜中这种可能才是!” “是啊,愿赌服输!” 说完这话,荆哲和棉衣男对视一眼,这一刻似乎都觉得对方应该不是托。 然后棉衣男提议道:“这位公子,我刚才有些莽撞了,说的不对,你应该不是托!要不,你看咱们各猜一半如何?” “嗯,也好,那就是五千两银子…” “……” 荆哲还沉浸在挣钱的喜悦中,答应下来。 不过,胡掌柜却不答应了。 “你们明显是有备而来,那样老夫和周家布坊岂不是要各赔上五千两银子?不行!” “你这是——欺诈!” 棉衣男不满道。 “呵呵,总不至于让老夫赔钱吧?当然了,你们倒是也能猜,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荆哲和棉衣男都好奇问道。 “只不过,你们需要交两千两银子!只要交上两千两,你们可以随便猜!老夫才不管你们有没有跟他串通呢!不过提前说好了,一刻钟必须不能少于二十个灯谜,不然时间太久,二百个灯谜要猜到什么时候?上元诗会还办不办了?” “嘶!” “两千两…” 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拿出两千两银子?整个汝州城怕是也找不出几家来,胡掌柜这明显就是在赶人嘛! 果不其然,棉衣男听完就不干了:“你这纯粹就是讹诈!我上哪里去弄来两千两银子?” 胡掌柜呵呵笑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说是讹诈呢?你若是想猜,那就交钱,若是没钱,就别猜了,多简单的事情?” “……” 棉衣男不忿,但又无可反驳,最终还是要了之前猜对的那四道灯谜所中的二百两银子,骂骂咧咧,拂袖而去。 “两个人猜,一人一百个灯谜,最后一人能得五千两银子。现在一个人猜二百个灯谜,交两千两银子,猜中之后得一万两银子,一进一出净赚八千两银子,稳赚啊!” “……” 荆哲在那里自顾自的嘀咕着,关键是他嘀咕的声音还不小,周围又因为棉衣男的离开而变得有些安静,所以他的话瞬间就被所有人听了去。 这是什么…神仙逻辑啊? 众人看着荆哲,如同看个傻子。 不过大家又十分好奇,为何他说拿出两千两银子来说的如此轻松?想来身上真有! 心里又不免苦楚:为何我不傻却没有钱,这个人这么傻却有那么多?当真是人傻钱多哦… 荆哲在那里“算计”了半天,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一脸明媚,兴奋道:“好,那就两千两,这些灯谜谁都不能猜了,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听着他的“傻笑”,众人无语。 “不可啊,相公!” 这个时候,张筱妤也开口阻拦。 “两千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况且这密灯也不是那么好猜的,若是猜不中,这里里外外可要损失两千二百多两银子呢!” 张筱妤一脸担忧,眼中还泛着泪光,梨花带雨的为难模样,让人怜惜。 众人看了不禁可惜,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找了这么傻的男人呢? 我们除了缺钱,缺颜,也不比他缺什么呀! ———— 第九〇五章 猜灯谜小能手 “是啊,公子!不能给啊!” “若是给了,老爷回去会打死公子的!” “咱们就剩了这两千多两银子,家里还有急用呢,若是再输没了,就不用回家了!” “……” 啧啧,听听这是人话吗? 还“就”剩了两千多两,我们倒是也想就剩这么多,可是没机会啊! 只不过,荆哲依旧不听。 “怕什么?这么简单的灯谜,我闭着眼都能猜出来,而且要是我用这两千多两挣上他一万两银子出来,回家之后,我爹还不夸我?” “……” 真是…很傻很天真! “公子,千万不可呀!” 周梓琼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 作为诗会的主办方之一,也作为奖金的发出者之一,谁都不会比周梓琼更了解这些灯谜的难度,因为这些灯谜都是她出的! 当初她爹跟胡掌柜定下这件事的时候,她就不同意,就是惧怕刚才棉衣男那种情况发生,只不过她爹不听,最后还是答应了。 因此她只能亲自出题,挑选了许多特别难的灯谜,而刚才棉衣男那明显就是作弊,转挑了几个简单的猜,因此才给荆哲造成了一种“灯谜很简单”的假象。 可实际上,剩余的那些灯谜都是最难的! 闻听此言,荆哲来了兴趣,大咧咧道:“周小姐何出此言呀?” “公子,刚才那人就是胡掌柜找来的托,他们就是想坑我们周家的银子而已!” 早已撕破了脸皮,周梓琼也不会再顾及胡掌柜的脸面了,指着他冷声说道。 “唰”的一声,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在了胡掌柜身上,随后又落在周梓琼身上。 他们突然觉得,今天这银子真是交值了,似乎能看好戏了! 荆哲听到周梓琼的话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周小姐,我说你这至于吗?为了不掏那五千两银子,还骗我?” “……” 周梓琼怎么也没料到,之前看他挺聪明的样子啊,为何今天晚上却表现的那么傻呢? 但为了不让他上当,周梓琼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公子,梓琼所言,句句属实!刚才走的那个人就是胡掌柜找来的托而已,他猜的几个灯谜都是最简单的,剩下的都是难的,你怎么能够都猜出来呢?最后怕是两千两银子都打了水漂,岂不可惜吗?” “……” 荆哲的脸色逐渐涨红,然后不满道:“周小姐这是瞧不起我啊?觉得刚才那个人猜得出来我就猜不出来?这上元诗会都是你们周家布坊和聚仙楼合开的,现在又突然跳出来指责胡掌柜,你们这戏有点假啊,真当我傻? 别以为我从外地来,就看不出你们的把戏!还不是怕我猜中了所有灯谜,你们要各掏五千两银子给我吗?呵呵,不过我见周小姐生的确实漂亮,要不这么着吧,若是我都猜中的话,周小姐那五千两银子我也不要了,到时候周小姐陪我一天就是了,好不好?” “……” 此时,周梓琼的脸色已经由红变白,再变成红色,愠怒无比。 本来还以为是个痴情男,没想到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当着他娘子的面,就敢调戏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娘子却没有吃醋的样子? 周梓琼非常生气,甚至想过一走了之,就看看他是怎么被骗的! 不过又想到他之前帮了自己,要不就帮他这一次,算是扯平,以后两人再无瓜葛! 平复下心情,她才说道:“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先猜几个灯谜,若是猜出来,再交银子不迟!若是猜不出来,那这两千两万万交不得!” “是啊,相公!就听周小姐的吧!” “公子,先猜两个,银子等会再交!” “……” 一群人又开始劝了起来,荆哲却感觉仿佛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不满道:“怎么,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猜灯谜小能手的外号是白叫的?那我今天还就是要猜上一猜!” 说着看向胡掌柜:“胡掌柜,看你敦厚老实,那我问你一句,周小姐说的可是真的?刚才那人真是你们找的托?” “是的,周小姐说的对。” “……” 这下,连周梓琼都愣了。 胡掌柜,怎么可能这么痛快的答应? “公子啊,那人是我们找的托——要不你就别交两千两银子了,这灯谜会就到此为止不好吗?反正你也猜不出来,而老夫也不想再讹你两千两银子,好不好?” “呵呵!做梦!” 荆哲冷笑一声:“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还不是怕我都猜中了,现在竟然公开撵我了?呵呵我还偏不走!” 说着,荆哲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拍:“看好了,两千两银票!今天这楼里的所有灯谜,本公子包场了!” “……” 还真是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众人摇头感慨,周梓琼心里也叹息一声,心道自己已经尽力了,只不过他跟着了魔一般,实在劝不动啊! 最开心的莫过于胡掌柜,心道这傻小子果然不受激,自己故意以真乱假,他就上当了! 而楼上包厢的人也颇为兴奋,禹王世子的眼神在张筱妤和周梓琼身上来回打量,然后又不忘问道:“刚才那个小二真走了吗?” 曲庄主笑呵呵道:“世子不必担心,胡掌柜怎么可能真让他走呢?他从前门出去,又从聚仙楼后门进来了!此刻就躲在后面听着,只要那傻小子把两千两银子都输进去,他就会再度从外面进来,把所有灯谜都猜出来!到时候,周家布坊还是要平白拿出五千两银子才行!” 禹王世子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本世子觉得以周家现在顾前不顾后的狼狈模样,五千两银子怕是要了他们的命,怎么都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 这时,刘知府冷笑一声:“在下身为汝州的父母官,自然不会允许这种出尔反尔的事发生,若是周家拿不出银子来,那就只能把周家布坊给交出来了!” “哈哈哈!” 三个人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 第九〇六章 壮士饶命 楼下,光头小二已经把荆哲的两千两银票收了起来,还偷偷给荆哲使了个眼色。 荆哲自然“会意”,同样回以相同的眼色,似乎在说“放心吧,等我全部猜对,少不了你的”! 光头小二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冷笑:等会怕是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不过,这傻小子怎么那么多钱呢?他才来了一天,聚仙楼就平白进账两千二百多两银子了! 哎,这样的外地佬,多来一些多好! 而此时的荆哲,不管不顾众人的劝阻,看了看二百个灯笼,仍然有些意犹未尽。 “胡掌柜啊,我这两千多两银子,才猜二百个灯谜,实在有点少啊,你们聚仙楼里没有其他灯谜了吗?若是有,一并拿出来,让我一次性都猜完得了,放心,我不差钱,交开灯费就是了!” “……” 这货,是真傻啊! 二百个不够赔?还要继续加? 胡掌柜一愣,马上拍手笑了起来。 “老夫好久没见过这么爽快,而且还这么有才的公子了!既然公子强烈要求,那老夫必然满足你的条件!” 于是认真道:“虽说这猜灯谜是由我们聚仙楼和周家布坊联合举办的,而且无论收益还是掏钱也都是相同的,可这二百多个灯谜却是由周小姐一人所出,这对我们聚仙楼本就不公平! 恰好老夫也准备了三百个灯谜,只有老夫一人知道谜底,公子若是敢猜,也不用怕别人说你作弊!本以为这次派不上用场了,不过既然公子想猜,那老夫就拿出来好不好?” “好,实在太好了!” 荆哲拍着手,兴奋道。 “不过,再加三百个灯谜,这开灯费就不是三百两,而是五百两了!” 胡掌柜想了想,说道。 心里乐开了花:既然你想赔,那就让你一次赔个底朝天,再无翻身之日! “不可啊,相公!再交五百两…咱们连回去的盘缠都没了啊!” “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 荆哲甩开张筱妤的手,不满道:“五百个灯谜都猜对了,你知道咱们能挣多少银子?还回去的盘缠?以后天天都出国的盘缠都够了!说你没点见识还不信!” 说着,荆哲又掏出几张银票来,东凑西凑终于凑够了五百两,众人见状,知道他确实把老底都掏了出来,心中不免感慨:这跟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徒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前前后后交了两千七百两开灯费后,得意洋洋的荆哲已经准备开始猜灯谜了! …… 聚仙楼里的人,对此事的态度也略有不同。 首先是周围的一众闲人,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他们就比较淡定了,荆哲若是全猜对了他们就喊一句“哇塞”,一个猜不对,他们就抱以“啧啧”,纯吃瓜而已! 而楼上包厢的人和胡掌柜,就比较亢奋了。 胡掌柜看到的是源源不断的钱进腰包。 曲庄主看到的是周家布坊即将崩盘,他们曲家布庄将取而代之! 刘知府看到的则是那个傻小子输的一分不剩之后被他招赘进刘家,解决了他姑娘飘飘的终身大事,他就再无心事了! 而禹王世子看到的则是,两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马上就要是自己的了… 至于周梓琼本人,虽说她觉得到了这步是荆哲咎由自取,可心里却隐隐担忧,这时她又去看张筱妤等人。 本来觉得,她们比自己还要担心才对,结果不曾想,为何她们现在反而淡定如常,而且嘴角似乎还挂着笑意? 周梓琼脑子里更乱了。 这时候,近二百斤的刘飘飘从楼上下来,走到了荆哲对面,喜滋滋的看着他,犹如看着盘子里的食物一样,似乎只要有人下令,她就能把荆哲一口吃进去… 荆哲本来心中暗喜,但是被她这么一看,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来! 壮士,饶命啊! …… “好了,开始吧!” 这时,荆哲伸手取下一个灯笼下的纸条,只看了一眼,就在光头小二耳边说了一个字。 按照聚仙楼的规矩,猜灯谜的时候要小声告诉光头小二,猜错了,谜面继续放回去,若是猜对了的话才能公布。 光头小二听他说完,眼睛随之瞪大,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周围的人都密切关注着二人的动态,自然留意到了光头小二的表情变化,皆是眼神一亮:似乎有情况啊! “小哥,这道可猜对了?” “对…对了,公子厉害啊!” “好,那来念念吧!” 于是,荆哲把纸条给了陈剑南。 “谜面是三水压倒山,打一个汉字。” 陈剑南合上纸条,笑道:“我们公子的答案是个“当”字,当字上面恰恰是三点水,对应着谜面上的“三水”,而三水下面是个横过来的“山”字,对应着谜面上的“压倒山”,是谓答案!公子这灯谜对得好啊!” 陈剑南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众人听闻,也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这灯谜出得妙,对得也妙!” “嗯,不过这灯谜,太简单了!” “是啊,刚才运气不好,怎么没选这个呢?” “……” 无论是灯谜还是其他什么难题,在对照着答案去看题目的时候,总会生出种“这题真简单”的错觉出来,甚至让你比着答案看过一遍,可一旦给你一张空白卷,该不会的还是不会。 所以荆哲根本没去理会这帮在那秀优越感的家伙,而是开始了第二道。 第二题同样是一个猜汉字的题,谜面是“一口咬掉牛尾巴”,荆哲猜的是“告”字,正是答案。 这种题比对着答案再看谜面的话,确实足够简单,一群人捶胸顿足,大喊“这题简单,我猜我也对”,殊不知,喊这句话的人里,恰恰就有刚才猜这道题却没猜出来的人! 在荆哲猜出第一道题的时候,胡掌柜愣了一下,随即听到众人的分析,也觉得是这题太简单了,谁猜都能猜对,没关系。 当荆哲又猜出一道,他继续安慰自己,这题也很简单,才两道而已,他还是赚的… ———— 第九〇七章 太狂了! 第三题的谜面是“圆寂”,猜一个成语,荆哲猜的是“坐以待毙”,恰好是答案。 这个时候,众人的声音就小了! 若是说,前两道题荆哲能猜对是因为简单的话,那这第三道题就有些难度了,而荆哲猜第三道速度却跟猜前两个灯谜时一样,未曾减慢,同样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出了谜底。 这就有些厉害了。 他们在心里对比一番,不得不承认,若是让他们自己来猜的话,绝对做不到比荆哲好! 再去看荆哲,眼神就变得复杂起来。 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他当真是他们那地方的“猜灯谜小能手”? 胡掌柜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个时候,他也察觉出了不对,再一再二不再三,连续三道题,荆哲都信手拈来,只能说明两件事! 要么,他就是真牛逼,只不过在扮猪吃老虎而已,要么,他就是假牛逼,之所以能猜对这些灯谜,是有人跟他里应外合! 当然,胡掌柜才不会觉得荆哲是真牛逼呢! 他昨天才到了聚仙楼,而且通过几次对话胡掌柜就发现荆哲有些傻乎乎的,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这种欺诈他们的坏主意? 既然如此,那就是有人跟他配合了! 于是,胡掌柜去看周梓琼。 然后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是周梓琼的话,刚才她怎么会那么竭力去劝他?尤其是最后荆哲不听劝的时候,周梓琼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是演不出来的,说明通风报信的人并非周梓琼。 想想也是,周梓琼经商之时都光明磊落,从不屑于用小手段,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呢? 不是她的话… 这个时候,胡掌柜把头转向光头小二。 知道灯谜答案的,满大厅就只有他了,而且刚才棉衣男孩说他们两个串通一气时,胡掌柜并未在意,因为这是他们计划里的一部分,可现在他却不那么想了… 光头小二本来就是骗荆哲的,从没想过荆哲会猜中灯谜,这一下被荆哲连猜三个,所以他顿时慌了,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而这冷汗落在胡掌柜眼里,就成了做贼心虚被发现之后的紧张。 感受到胡掌柜的眼光,没来由的,光头小二打了个冷颤。 他随即意识到,是不是胡掌柜的怀疑他,觉得是自己把答案告诉了荆哲? 天大的冤枉啊! 他赶紧对胡掌柜投去委屈的眼神,不过胡掌柜却置之不理:呵呵,等完事之后,到底你有没有跟他串通一气,就有定论了! 这么想着,胡掌柜又叫来一个小二——现在他已经不相信光头小二了,对那小二耳语几句,让他告诉躲在后面的棉衣男做好准备,万一荆哲真跟光头小二串通一气,他也只能猜对前二百个灯谜而已。 至于后面他出的那三百个灯谜,他则让棉衣男猜出来,这样他给荆哲的钱,也会由周梓琼补回来,他依旧是赚的,只不过少赚点而已! 再吩咐小二上楼一趟,稳住禹王世子等人。 看着小二往后跑,他稍微心安。 …… 这个时候,荆哲开始猜第四、第五个灯谜。 “四通八达”和“最难做的饭”,分别要打一个成语,跟前面三个灯谜一样,荆哲只看了一眼,就猜了出来。 答案分别是“头头是道”和“无米之炊”,此时最意外的当属周梓了琼,她似乎有了点眉目:为何荆哲看着很精明的样子,却非要做出这种稳赔不赚的事情来。 而张筱妤等人之前似乎很着急的劝他,结果等他真正开始猜的时候,脸上却又没了着急的表情,就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是…演戏… 对,就是演戏! 周梓琼惊醒过来,对于荆哲没有被骗,心里万分喜悦,但随即又苦笑起来:若是他真有把握把这些灯谜猜对的话,她们周家布坊哪里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来啊? 而楼上包厢里也乱了套,禹王世子直接气炸了锅:“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都猜了出来?” “姓胡的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 刘知府和曲庄主被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小二敲门进来,就把胡掌柜吩咐他的话讲了一遍,禹王世子听完,脸色才缓和些。 “这个狗奴才!竟敢吃里扒外!等会本世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世子莫要动怒!” 曲庄主劝道:“胡掌柜现在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光头还是周梓琼跟他串通好的!不过世子放心就是,胡掌柜最多少挣点钱,但周家布坊肯定是要赔钱的!以周家现在的局势,就是两千两银子也够她们喝上一壶了!” 禹王世子一听,似乎是这么回事,这似乎不妨碍他得到周梓琼,只是那小子赚了钱,而他娘子似乎就不好得到了! 当即阴狠道:“这小子想坏本世子好事,等今天之后,看本世子让他好看!” “世子说的是!” 刘知府也冷声说道:“只要他在汝州,就算他赚了银子,本官也能让他全吐出来!” “……” …… “这么猜灯谜也太浪费时间了!” 荆哲猜完第五个灯谜,拍拍手道:“这也忒麻烦了,给我全取下来打开,我一块猜了!” “……”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狂,实在太狂了! 所有灯谜都打开一起猜,他当他是谁呢? 真以为自己猜对了五个灯谜,就不知道姓什么了?不过是运气好些而已,若是灯谜真这么好猜的话,他们难道不会去猜? 人就是如此,他们猜不了的,就想看荆哲去猜,但是荆哲猜的太多,又仿佛打了他们的脸,把他们都比下去了,所以这个时候又在心里念叨着不希望荆哲再猜对了。 而陈剑南带着其他人一起,五百个灯谜瞬间全取了下来,一张张纸条被平铺在了桌子上,密密麻麻一大堆,四方四正的桌面上,片刻功夫就被纸条给拼满了,单是去看都眼花缭乱,这样看一会儿,脑子都要看炸了,能猜的快了? ———— 第九〇八章 给我打他! 胡掌柜之前规定的时间是,猜二十个灯谜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 其实这还是胡掌柜怕荆哲猜的时间太久,故意定下了这么短的时间,可即使如此,按这个规矩,五百个灯谜全猜完的话,也得一个时辰! 荆哲指着一桌子灯谜,笑道:“若是不这么猜的话,实在太慢了,大家都等着我,这上元诗会还开不开了?” 于是拍了拍胸脯,霸气道:“不过是五百个灯谜而已,看我用一刻钟的时间就全猜出来!” “哗!” 现场一片哗然,大家本来就不看好荆哲能猜出全部五百个灯谜——别说猜出来,就算是他猜不出来,这也能创造安国历史了! 别说五百个灯谜,他们还没听说过有人能一次猜超过一百个灯谜呢! 而陈剑南等从报社过来的社员,此刻都颇为亢奋:好久没见过荆社长装逼了,今天这是要装个大的了!赶紧小板凳装备好! 这时候,荆哲已经进入了装逼模式。 “最昂贵的稿费,打一成语?一字千金。最荒凉的地方,打一成语?不毛之地!草上飞,打一汉字?早。哑巴打手势,打一成语?肯定是指手画脚了…” 只要回答正确的谜底,荆哲顺手就把那个纸条给扔了,边答边扔,不多会,本来铺的满满当当的桌面,瞬间就空下一角来,而在那对灯谜答案的小二,甚至都跟不上荆哲猜灯谜的速度了。 荆哲的速度一直维持在读完就答上,这给人一种他早就知道答案的错觉上,于是便去看光头小二,毕竟刚才那个棉衣男说过他俩之间有不正当的交易! 刚才他们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了! 至于荆哲为什么这么牛,还要多亏他前世的专业,中文系的他不仅熟读诗词歌赋,对于春联或者灯谜也颇为喜欢,而灯谜和春联,加起来也就那些,都在《灯谜大全》上记着,浏览两遍也就记得差不多了。 他平时还看过不少历史穿越小说,主角装逼打脸的时候少不了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灯谜或者春联,他也因此记下不少。 所以这里的灯谜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只需看一眼就能答出来。 荆哲的速度太快,不消片刻,周梓琼所出的二百个灯谜就要见底了。 如此速度和准确,众人彻底相信,荆哲就是跟光头小二串通好了,提前知道了答案! 胡掌柜也是这么想的,期间已经狠狠瞪了光头小二几次了,光头小二表示太委屈了,等会必须好好跟胡掌柜解释解释! 这个时候,第二百个灯谜也被荆哲准确猜了出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因为这二百个灯谜都是周梓琼准备的,事先拿到了聚仙楼,所以光头小二才有告诉荆哲答案的机会。 可是胡掌柜亲自准备的三百个灯谜,荆哲肯定不知道答案,要不然胡掌柜也太傻了,白白送人上万两银子! 胡掌柜也颇为自信,这三百个灯谜是他亲手准备的,就是为了预防这种突发状况发生,事先没告诉任何人! 接下来,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荆哲开始了第二百零一个、也是胡掌柜提供的第一个灯谜。 “南岛风光,打一个字?” “岛南为山,就是岚嘛!” “明天日全食,打一个字?” “明字里的日被吃了,不就剩了月字?” “一黑一白斗智斗勇,打一物品?那肯定就是围棋喽!” “……” 荆哲又一口气答对了几十个灯谜,胡掌柜的脸都绿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能够猜到,荆哲并非是跟光头小二串通一气,或者之前他们串通一气,但这次绝对不是! 因为这些灯谜都是他出的啊! 若是再被他猜对这三百个灯谜,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五百个灯谜,那他要付… 想到这里,胡掌柜就直感觉眼前发黑,聚仙楼里的银子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两! 造孽啊! “慢着!” 这个时候,刚刚才离开的棉衣男去而复返。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 荆哲好奇道。 “这种赚钱的事情,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占了?我也要猜!” 刚才小二去后面给棉衣男传话,说是等荆哲猜不出这三百个灯谜的时候,再让他出来,把剩余的三百个灯谜猜出来,替胡掌柜解围。 可是,看荆哲现在这架势,若是不出来拦一下,他怕是要一个人猜完了! “可是这开灯费我都付了,这些灯谜全都是我的了,只有我猜不出来的,你才能猜!” 荆哲沉声说道。 “呵呵,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这灯谜是所有人的呢,大家说是不是?” “……” 大厅里鸦雀无声,都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棉衣男,虽然开始的时候,他们不看好荆哲,可是一口气能猜胡掌柜那么多灯谜的人,这全天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他们彻底服了。 最关键的是,人家已经付了银子,按理来说就得他猜,这是规矩,棉衣男不守规矩,大家自然不会搭理他。 “你看看,都没人同意,所以,你猜不了。” “你不让我猜,那谁都不要猜!” 棉衣男本来想撺掇所有人,然后获得猜灯谜的机会,哪成想他现在已经失了民心,根本没人听他的。 那他就只能用些非常规手段了,直接冲到了桌子旁:我猜不了,那谁也不要猜! 只要他把所有灯谜一撕,那荆哲就猜不出下面的灯谜,胡掌柜的损失也能小一些! 这么想着,他就要伸手去撕。 胡掌柜眉毛一挑:这家伙够机灵啊,这完全是自我发挥啊,不过发挥的太好了,把灯谜撕了可以说不是办法的办法! 胡掌柜双手握拳,非常紧张的看着棉衣男。 只不过,他终归是慢了一步。 自从棉衣男再次出现,陈剑南就盯着他呢,此时一个健步上前挡住他,然后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去你的吧!还想作弊?简直找死!” “给我打他!” 霎时间,十来个人就把棉衣男围住了。 ———— 第九〇九章 小心我告你 自从来了聚仙楼,陈剑南就憋了一肚子气。 现在又被聚仙楼给坑去那么多银子——虽说荆哲已经把计划跟他说了一遍,他也知道这些银子最后还是要被他们拿回来,但还是很气! 而他知道,这个棉衣男跟胡掌柜和光头小二都是一伙的,现在看荆哲猜对太多,他就跳出来搞破坏了,陈剑南怎么能忍? 于是,这几天积攒下来的火气,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 踹出一脚后,他大吼一声,从报社带来的十多个人就一窝蜂冲上来,把棉衣男按在地上踹了个半死,若不是楼上有人喊“住手”,他们怕是还停不下来。 “都给本官住手!” 刘知府气冲冲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成何体统?这是成何体统!” 此时,大厅里乱糟糟的,完全没了上元诗会的气氛,倒像是打架斗殴的街头。 “刘知府,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他们这是要打死小人啊!” 棉衣男被打的满嘴是血,看到刘知府犹如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刘知府身边。 这时候,荆哲终于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 一个世子,一个知府,再加上曲家布庄和聚仙楼,周家布坊还真是强敌林立,若是自己不插手的话,周家怕是都撑不过正月! 不过,荆哲现在已经不只是帮周梓琼了,而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臭虫! 这个时候,聚仙楼的下人们赶了过来,把荆哲等人都围在了里面。 刘知府看了棉衣男一眼,然后指着荆哲:“把他给我抓起来!” “……” 荆哲瞬间无语,这个知府脑袋里有坑啊,这么做也太明显了吧?打人的他不抓,明着就要抓自己,不就是怕他再猜灯谜? 话音一落,下人们就要往上冲,不过陈剑南等人也不是吃素的,近二十个人跟那些下人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直接对峙住了。 “大胆!本官身为汝州知府,怎么,你们还想抗令不成?” 荆哲摆了摆手,让陈剑南退后。 然后笑着说道:“这位是刘知府吧?” “正是本官!” 刘知府昂首挺胸,好不威风。 “刘知府,我有几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不知道问不问那就不要问了!” “还是问一下吧。” 荆哲根本不听他的,直接说道:“首先就是刘知府现在没穿官服,想来也不是执行公务,而是为了私事而来。这不穿官服,又指挥一帮下人捉人,这是不是不符大安律法和报案流程啊?” “……” 刘知府没想到,刚才还傻乎乎的人此时竟对官场之事如此熟悉,但还是说道:“本官确实是为了私事而来,但你们在本官的地界上犯了事,抓你们是理所应当!捕快没来,先让他们控制住你怎么了?等捕快来了,再带你回官府!” 荆哲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刘知府还是先让他们退下吧,我们也不走,真要抓人,还是等捕快们来吧!不然他们若是动手在先,那就别怪我们正当防卫了!” “……” 刘知府为官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敢这么硬气跟他说话的老百姓,而且看他身边那些人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真有可能! “你们…先退下!” “是,刘知府!” 荆哲冷笑一声,又说道:“还有,刘知府抓人就抓人吧,为何抓我?” “因为你打人了!” “刘知府年纪大了,可能眼神不太好,没有看清楚,刚才我可从未动手,连脚都没动,说我打人纯熟污蔑,刘知府小心我告你哦!” “……” 说着,荆哲对众人说道:“大家可以给我做个证,刚才有没有看到我打人?” “没有!” 周梓琼第一个喊出来,其他人也马上跟着附和起来。 “是呀,这位公子一直在后面站着,怎么可能打人呢?” 荆哲笑着对众人作揖感谢,随后把头转向刘知府,讥讽道:“刘知府眼神不好使,耳朵总不至于也不好吧?听听大家说的,我根本就没有动过手,抓人也抓不到我头上来啊!刘知府这么着急抓我,容易被人当成是怕我猜了太多灯谜,所以才要抓我的!” “哗!” 人群里又是一片哗然。 他不提还好,经过荆哲这么一提,再联想到刘知府在楼上待了那么久不下来,偏偏这种时候下来,看来他真是在帮胡掌柜! “你你你…你,别瞎说!” 刘知府不满道。 “哦,那是我瞎说!” 荆哲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刘知府就不要耽误我猜灯谜了,不然上元诗会一时半会怕是都开不了!” 于是,荆哲不再管他,又开始了他的高速猜灯谜,他每猜对一个,胡掌柜的心都要颤一次。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所有的灯谜都被荆哲猜完了,去掉猜错的几个,恰恰五百个灯谜,而众人见识了他的本事之后,都一致认为,那几个都是荆哲故意猜错的,目的就是为了凑个整数! 属实厉害啊! “猜完了,胡掌柜。” 荆哲把头转过去,“结账吧!” “这…” 胡掌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五百个灯谜,一个五十两银子,聚仙楼和周家布坊各二十五两,那他们就要拿一万二千五百两! 虽说他经营了聚仙楼那么多年,再加上跟禹王世子和刘知府等人狼狈为奸,确实挣了不少不义之财,他恰好存了一万两银票。 再加上荆哲进店之后,前前后后向他交了近三千两银票,所以他是能掏出那么多银子的。 可关键是,肉疼啊! 本来以为稳赚不赔的买卖,结果一分没赚到不说,却要赔进所有老底,他这大半辈子不就白忙活了吗?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荆哲有些不满,催促他道:“胡掌柜,快点拿钱啊!怎么,收我那三千两银子的时候这么痛快,到你掏钱的时候却婆婆妈妈起来,怎么,你不会是想赖账吧?咱们汝州城里那么多读书人可都看着呢,刘知府也在,你敢赖账,我可要告你啊!” “……” ———— 第九一〇章 热心市民胡掌柜 胡掌柜正在犹豫间,这时从楼上走下一个下人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胡掌柜听完,便把光头小二叫来,对他说了几句之后,光头小二犹豫一下,还是跑开了。 原来,禹王世子在楼上目睹全程,虽然心里也不爽,但损失的钱也不是他的,他不想让胡掌柜耽误了他的好事,所以让胡掌柜赶紧掏钱。 并且承诺,就算荆哲拿了钱,他也走不出汝州城去,只要他在城里,这钱就丢不了! 而事已至此,胡掌柜也明白,荆哲能够猜出所有灯谜,并非光头小二跟他串通一气,而是他的能力使然! 打了那么多年鹰,不成想却被鹰啄了眼。 胡掌柜摇头苦笑,眼神里却冒着丝丝寒光:你等着吧,这钱早晚给我吐出来,到时候就不只是吐出来这么简单了! 不多会,光头小二抱着个小铁箱过来,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银色小锁。 胡掌柜拿出钥匙打开锁,把里面的所有银票都取出来数了一遍,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光头小二刚刚交给他的两千五百两银票,然后给荆哲递了过去:“你数数,一万两千五百两!” 荆哲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最后那两千五百两还是他刚送出去的,说明胡掌柜已经没了多余的银子,这一万多两银票算是聚仙楼的所有存款了! 呵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荆哲数完之后,就把银票全部放进怀里,然后笑呵呵道:“胡掌柜敞亮啊,这银票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 众人一阵唏嘘:还勉为其难,你要是觉得困难,可以给我们啊,我们不难! 待荆哲把银票收好,胡掌柜说道:“这位公子可莫要忘了,猜中一个灯谜是五十两银子,我们聚仙楼给你一万两千五百两银票,周家布坊同样要给你一万两千五百两银票啊!” 被胡掌柜一提醒,荆哲恍然大悟道:“说的也是哦,周小姐有钱吗?” “我…我没有…” 周梓琼有些慌张道。 “公子,她没有钱,她们周家布坊可是值不少银子啊!公子可以让她把布坊抵押给你,只要周家拿不出银子,这周家布坊就是你的了!” 这原本是胡掌柜和禹王世子最初的计划。 派自己人、也就是被陈剑南等人打的奄奄一息的棉衣男出面,猜对二百个灯谜,那周家就必须出五千两银子。 以周家目前的情势,肯定拿不出来,那他们就会逼迫周梓琼把周家布坊压上,这样胡掌柜的银子赚了,曲家布庄也能吞并周家布坊,最重要的是禹王世子还可以霸占没有了周家光环的周梓琼,可谓一箭三雕。 昨天看到傻乎乎的荆哲后,他们的计划又略微调整,加入了诱导荆哲多花钱猜灯谜,最后荆哲赔上全部身家后,再由刘知府出面招赘。 从原来的一箭三雕变成了一箭四雕,他们团队的四个人都可以从中受益,可谓天衣无缝!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计划被荆哲听了个清楚,然后将计就计,冒充傻子,把他们的计划全部破坏了! 所以胡掌柜现在只能临时调整,让荆哲拿到周家布坊,然后他们再悄悄对荆哲动手! “哦,还可以这样?” 荆哲看了周梓琼一眼,问道。 “那是当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聚仙楼已经按照承诺,给了公子一万两千五百两!那周小姐也要同样履行承诺,若是周小姐拿不出钱来,抵押周家布坊那是应该的!” 热心市民胡掌柜,为荆哲在线出谋划策。 而周梓琼的脸已经煞白一片。 看来,他之前说的是对的,他的娘子张筱妤会成为安国第一女商人的… “似乎是这样啊…” 荆哲笑了一声,就在胡掌柜以为自己的计划将要得逞之时,谁知荆哲话锋一转:“不过胡掌柜肯定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吧?” “什么?” “我对周小姐说呀,若是我把所有灯谜都猜中的话,不要周小姐一分钱,只需要周小姐陪我一天就是了。可以吗,周小姐?” 说着,荆哲笑着对周梓琼眨了眨眼。 这一瞬间,周梓琼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就仿佛这个眼神,她在多年前曾经看到过一样。 而她很神奇的读懂了荆哲的眼神,知道他不是真的为了让自己陪她,而是演一出好戏… “这这这…这不可以啊!” 胡掌柜完全没料到荆哲会这么“傻”,那可是一万多两银子啊!普通人十辈子也挣不到,而且有了这钱可以天天新郎,夜夜洞房,结果只让周梓琼陪一天——这值得吗? 最关键的是——若是他不找周梓琼要钱,自己该怎么对禹王世子交代? “为何不可以啊?” 荆哲反问一句,冷笑道:“既然这灯谜我都猜对了,这奖励的银子自然也该归我才对,别说我不要周小姐的银子,哪怕我把胡掌柜给我的银子都送给周小姐,也没人能说一个“不”字!” “……” 这话一出,胡掌柜知道他们想算计荆哲的事情算是告吹了,这下不仅禹王世子得不到周梓琼和那个小娘子,今天晚上周家布坊的棉衣也一下卖出去了几百件,口口相传,周家的生意应该会迎来转机,曲家布庄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把聚仙楼的所有家底都交了出去,十五一过,年味减淡,聚仙楼就会迎来淡季,到时候生意不多,但楼里那么多小二还要开月钱,他的压力很大啊! 如此看来一箭四雕的好事,被一个外地佬给搞成了一箭全空,心里别提多愤慨了! “那就,多谢公子了…” 这个时候,周梓琼走到荆哲身边,对着他躬身作揖,浅笑盈盈。 荆哲摆摆手道:“周小姐客气了,我这钱可不是白不要的,周小姐可莫要忘了陪我啊!” 不知为何,周梓琼看了张筱妤一眼,有些俏皮道:“只要公子的娘子愿意,梓琼都可以的!” “……” ———— 第九一一章 我爹怎么没有孩子? 荆哲调戏一下周梓琼,要的效果是想看到她害羞,结果反被调戏一手,有些吃不消。 “这钱,你不能拿!” 胡掌柜越想越难受,最后实在受不了被荆哲平白无故拿走一万多两银子,虽说后期应该能抢回来,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若是真让他走出聚仙楼,以后他的脸往哪里搁? “哦?为何不能拿?胡掌柜当真赖账?” 荆哲冷笑道。 “不是赖账!若是你凭真本事猜对灯谜,这银子给你也就给了,老夫愿赌服输!” 胡掌柜冷笑一声,“可若是你不是通过正当手段猜中的灯谜,那就不能拿!” “哦?那胡掌柜可要说说,我是如何没有通过正当手段拿的呢?” “问他!” 这个时候,胡掌柜伸手一指光头小二,然后把他拉到了荆哲面前。 “刚才就听人说他跟你串通一气,老夫本来还不信来着,不过光头还算有良心,刚才已经把真相告诉老夫了,看你怎么赖!” “……” 荆哲双手环胸,冷笑不已。 “光头你自己说,老夫待你不薄,你到底有没有跟他串通一气!” 胡掌柜冷冷的瞥了光头小二一眼,说道。 “……” 此时的光头小二快被吓尿了,当荆哲连番猜对灯谜的时候,他就在担心胡掌柜会不会怀疑他了,万一把他当成替罪羊,那就毁了,关键是他百口莫辩。 不过等胡掌柜自己拿出来的三百个灯谜也被荆哲猜出来之后,他的担心就小了,胡掌柜肯定不会怀疑他了,那样岂不是连他自己都有嫌疑? 不过,当胡掌柜这么说的时候,光头小二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于是“哐当”一声跪在胡掌柜面前:“掌柜的饶命啊,小的财迷心窍,听信了他的鬼话,才会跟他串通一气,把灯谜答案都告诉了他!” 胡掌柜的点了点头,还算满意:算你上道! 于是冷笑道:“大家听听,他跟我家小二串通一气,来坑,来骗我这上了年纪的老人,纯粹是不讲道德,这银子自然不能给他!” “……” 底下众人窃窃私语,看看胡掌柜,又看看荆哲,不知在议论什么。 胡掌柜看着荆哲冷笑连连,却没有丝毫要掏银子的打算,马上生气道:“识相的,赶紧把银子交出来,老夫既往不咎!不识相的,那就——” “那就如何?” 荆哲说完,陈剑南等人又呼啦一声,全部围在了他身边。 胡掌柜见状,知道硬来他是占不了便宜:这傻子出个门竟然带了二十多号人,有病啊! 于是去看刘知府:“刘知府,你可要为我评评理啊,他跟我家小二串通一气,坑我银子!” “咳咳!” 刘知府咳嗽两声,走了出来:“这位公子,如胡掌柜所说,这银子你确实不能带走,还是快点交出来吧!” “为何?” “因为你跟小二作弊,提前知道了答案。” “刘知府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小二自己说了啊!” 荆哲笑了:“他说我作弊,那我就作弊了?那我说我没作弊,是不是就没作弊呀?” “你…” “刘知府,你好歹也是一城知府,办案能不能走点心啊?若是办案的时候能够人云亦云,不需要证据的话,这天下岂不乱了套?就比如我说胡掌柜的老伴偷人,胡掌柜的老伴就真偷人了?” “你…满嘴胡言,血口喷人!” 胡掌柜本来还想着让刘知府跟他斡旋,自己作壁上观的,但是荆哲这句话一出来,他怎么也不能置身事外了: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就不错了! “胡掌柜莫要动怒。看胡掌柜这表情,就能猜到我说的话是假的了,若是非要说胡掌柜的老伴偷了人,那我必须举证才行。毕竟谁怀疑谁举证嘛,若是没有证据,那你还说个鸟?” 荆哲笑嘻嘻的说道。 “再说了,说我跟这个光头串通?那最后三百个灯谜还是胡掌柜的亲自出的呢,我也全答上来了,那还能说胡掌柜的也跟我串通了啊?不能觉得自己输了银子就不认,心胸太窄了,我估计这聚仙楼也开不长久了啊!” “……” 胡掌柜在汝州那么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时被人当着面这么羞辱过? 所以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浑身颤抖,跟得了帕金森一样,说不出话来。 而刘知府的脸色也有些黑。 他第一次要抓荆哲,就被他犀利的语言给顶了回来,现在第二次又被他顶回来,当着汝州老百姓的面,他的脸往哪里搁?在汝州的地面上,他以后还如何开展工作? 于是心一横:“你到底有没有作弊,需要等带你回去审问一番,才能见分晓!” “刘知府,这太草率了吧?随便一个人举报我就要把我抓进官府吗?” “他怎么不举报别人,偏偏举报你呢?还是你自己有问题!” “……” 呵呵,好一个被害人有罪论! 若不是荆哲为了把他们全盘拿下,以他的暴脾气,上去就是两个大耳朵瓜子——不对,应该是一个,因为,一个他就倒了。 “按刘知府的逻辑,那我举报刘知府昨天晚上偷了胡掌柜的老伴,是不是要把刘知府、胡掌柜以及胡掌柜的老伴都抓起来啊?毕竟我为什么不举报别人,偏偏举报你们呢?” “你…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立马定你的罪!” “刘知府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你说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别人说你就是胡言乱语。抓人不信证据信谣言,办案不讲流程讲人情,我现在都怀疑你这个知府是怎么当上的了! 不过啊,还是要奉劝刘知府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身为汝州城的父母官,若是你一直这么办事,小心遭了天谴,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你放屁!” 刘知府破口大骂。 “我爹怎么没有孩子?” 这时候,刘飘飘站了出来,一脸愤怒。 “……” 看到黑熊怪出现,荆哲瞬间愣了:看来,刘知府已经遭过天谴了啊! ———— 第九一二章 随手沾来 刘知府好恨,恨自己过来的时候为何没穿着官服,恨自己过来的时候为何没带着捕快。 不然就可以一举把他带走,关进大牢,是生是死都是自己说了算! 荆哲也不想再跟刘知府纠缠了,因为他怕遭到刘知府那个黑熊怪女儿的打鸡… 于是看向胡掌柜道:“胡掌柜,既然打赌就要愿赌服输,不妨告诉你,这一万多两银子,我是不会给你的,除非你——” “除非什么?” 看到荆哲连刘知府都毫不畏惧,直接生怼的时候,胡掌柜心里略微舒服一些,同时他也暗暗断定,今天这银子怕是要不回来了… 不过听到荆哲突然话锋一转,犹如柳暗花又明一般,他猛然来了兴趣。 “除非,你跟我打个赌!” “哦?赌什么?” 胡掌柜的兴趣被彻底提了起来。 “上元诗会马上开始,那咱们就打赌比一比诗词,胡掌柜觉得如何?” “……” 胡掌柜听完没有放声,不过他微微瞪大的眼睛以及嘴角扬起的不屑表情已经完全表明了他此刻的态度。 荆哲马上笑道:“当然了,胡掌柜都一把年纪了,文化造诣肯定比不过我这种大才子,所以惧怕跟我打赌也可以理解!” 看着荆哲嘻嘻哈哈的模样,胡掌柜就气不打一处来:“就你?才子?也配?” “我怎么不算才子了?” 荆哲大咧咧道:“本公子哪次参加诗会,随便一掷上百两银子,哪位姑娘不说我有才,她们都叫我第一才子呢!” 胡掌柜并非没见过才子,可他们就算狂妄自大一些,那也是有实力支撑,像荆哲这种张嘴闭嘴就提银子的人,怎么都不像才子,在他看来,荆哲更像是个赌徒! 于是继续冷笑。 “呵,你还不信?本公子出口成章,赋诗写词随手沾来,人称“快诗达人”,你以为闹着玩呢?” “随手拈来,不是随手沾来。你以为你手上沾的是什么呢?” 没读过多少书的胡掌柜还是准确的挑出了荆哲的语病,对他更鄙视了。 “呵呵,这都不重要!” 说着,荆哲就大摇大摆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摇头晃脑道:“今天是上元节,因为晚上都要吃元宵,所以在我们家乡,上元节又叫元宵节,本公子有感而发,随意写些诗词!” 不等众人反应,荆哲就开始创作了。 “元宵好,元宵妙,元宵好吃呱呱叫! 赏花灯,猜灯谜,欢天喜地闹元宵!” “好!” 荆哲念完,陈剑南带头鼓掌,随后便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鼓掌的自然是大安报社的那一二十人了。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抿嘴憋笑。 这特么…也算诗? 虽说汝州城里以商业为主,对于诗词歌赋并不太重视,真正有才的才子也少之又少,但是身为读书人,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就刚才那首打油诗实在太油了,卖油的老大爷怕是都不屑念,他真当他命油他不油天呢? 荆哲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脸得意。 “是不是不错?恰好本公子今日灵感迸发,那就再作一首!” “元宵节,月亮圆。圆圆元宵黏又甜。 观花灯,踩高跷。大街小巷真热闹!” “好哇好哇!” “牛蛙牛蛙!” “……” 叫好的自然还是陈剑南等人,而荆哲也显得颇为满足:“胡掌柜,听到了吧?本公子可不弄虚作假,说是“快诗达人”,就是“快诗达人”!” “……” “快倒是挺快的,至于达人嘛,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胡掌柜冷笑一声说道,现在他已断定,荆哲就是个臭诗篓子,说他是才子,怕是天下的读书人都是才子了! 看来老天还是公平的,让他获得了非凡的猜灯谜能力,其他方面,也就寥寥了。 而他又十分后悔,荆哲这种三脚猫的作诗本事敢打赌,随便碰个才子就让他输的体无完肤,只可惜胡掌柜一生从商,念诗他会,作诗?他是真的不会… “呵,胡掌柜还不服气?那咱们就赌啊,赌这一万多两银子,若是你作的比我好,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给你!” 荆哲愤慨道。 说实话,这个瞬间,胡掌柜心动了。 “公子不可啊!” “是啊,相公,不能赌!” “公子,你写的诗,咱们自己乐呵呵就行了,拿来打赌…就不太好了!” 陈剑南和张筱妤马上出声劝阻。 “什么意思?” 荆哲不满道:“你们这明显是对我没信心啊!就凭本公子刚才那随手沾来的两首诗,在这里拿个诗会头名,过分吗?不过分吧!” “随手拈来,随手拈来!” 胡掌柜仿佛有轻微强迫症一样,一听到荆哲把“拈”读成“沾”就受不了,一阵怒吼。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都不重要,胡掌柜,你就说你敢不敢赌吧!怎么,你那么想把一万多两银子要回去,结果给你的时候,你就怂了?” “……” “你想怎么赌呢?” 胡掌柜还在想下文的时候,禹王世子在曲庄主的陪同下,从云梯上走了下来。 “是禹王世子!” “见过世子!” 在汝州,禹王无疑是地位最高的存在,所以禹王世子同样也受人尊敬。 禹王世子对着众人摆手,和蔼可亲的模样让荆哲都生出了错觉,怀疑那天晚上在包厢里满嘴男盗女娼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荆哲也浑不在意道:“自然是赌诗词了,不过胡掌柜见识到在下的本事之后,已经生出了惧怕之心,不敢赌了!” 禹王世子冷笑一声道:“公子的诗才…确实很高呀!而胡掌柜年纪太大不说,又一生从商,没有写过诗词,公子不觉得直接跟胡掌柜比诗词的话太欺负人了吗?就算赢了,也会胜之不武!” 得到禹王世子的认可,荆哲微微颔首,脸上甚是得意,笑着说道:“世子说的倒是,以在下快诗达人的称号,别说胡掌柜,就算放眼整个汝州城,也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啊,哈哈哈…” “……” ———— 第九一三章 我要你… 荆哲的“诗才”,在场众人确实见识到了。 若是刚才荆哲猜灯谜的本领让人惊艳,那荆哲写诗的才能就让人惊恐了。 当然了,众人本来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不在乎,可现在荆哲突然话锋一转,把他们汝州城的所有读书人都涵盖在内,这仿佛在一人挑战整个汝州文化界,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真当自己是才子了?” “还才子呢?应该是打油的老油子吧!” “若是真有本事,那就跟全汝州城才子比!” “呵呵,不用全汝州才子,在下一人足矣!”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全部落进了荆哲耳朵里,当即不忿。 “呵呵,以本公子之才,还会怕你们不成?” “那就赌啊!” “赌就赌!” 荆哲大喊一声:“那就赌诗!赌我的诗好,还是你们的诗强!若是输了,这一万多两银票,再还给胡掌柜便是!” “当真?” 胡掌柜眼神一亮,马上问道。 荆哲跟他赌,那是欺负老年人,肯定不行! 跟所有汝州书生赌,那是大家欺负他,这就喜闻乐见了! “当真!” 禹王世子一听,马上笑道:“公子这可是自己答应的,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若是输了,到时候可不要赖账!赖账的话…” 说着指了指刘知府:“刘知府,若是有人公然赖账,该做何处理?” 刘知府看着荆哲冷笑一声:“回世子,下官已经派人去衙门叫捕快了,今天若是有人敢赖账的话,直接带走!” “好!” 不等禹王世子回话,荆哲就率先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 “慢着!” 荆哲冷笑:“还没说若是我赢了该如何呢!” “……” 就你还能赢? 禹王世子确实没考虑这个选项,因为他就不觉得荆哲会赢,不过也不在意,说道:“那你说说,你赢了想如何?” “若是我输了,我会把一万两千五百两银票都还给胡掌柜,若是我赢了的话,胡掌柜给我的自然不能少于这些银子…” 这个时候,荆哲故意问道:“不过,聚仙楼现在还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吗?” “……” 众人也不傻,刚才胡掌柜连从荆哲那得到的二千多两银子都拿出来才凑够了钱,别说再拿出一万多两,怕是再拿一千两都费劲了! 于是不等胡掌柜说话,荆哲摇了摇头:“肯定是拿不出来了,要不这样吧,若是我赢了,那这聚仙楼就给我得了,反正你也拿不出钱来!” “……” 听到这话,胡掌柜一怔,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他从头到尾说这么多,就是为了他的聚仙楼而已! 这种感觉,刚才他猜灯谜的时候也出现过,胡掌柜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万多两银子虽说是他的老底,可好歹聚仙楼还在,没了银子他还能再赚,若是聚仙楼都没了,那他以后不是玩完了? 虽说他现在跟禹王世子等人关系还不错,但也知道那是建立在他是聚仙楼掌柜的基础上,若是有朝一日聚仙楼不是他的了,禹王世子等人还会看他一眼?根本不可能! 所以下意识的,他就想拒绝。 不过不等他开口,禹王世子却率先替他答应下来:“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本世子不信了,你一个外地人,难道写的诗词比我们汝州城内的所有才子都好?” 此话一出,瞬间得到了大厅众人的赞成,只有胡掌柜苦着一张脸,小声道:“世子,这…” 禹王世子回头瞪他一眼,意思是不要让他再多嘴,他好不容易抓到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呢? “放心吧,不会输得!他们不行,还有本世子手里的诗呢!” 禹王世子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嗓音说道。 说起来,禹王世子也没有什么诗才,不过他前段时间去津西的时候,据说跟津西第一才子周知未求了一首诗,为的就是在上元诗会上出个风头,好顺利把周梓琼拿下。 被他一提醒,胡掌柜才想起来,顿时也不急了,就算汝州城的才子信不过,可津西第一才子总能信得过吧! 于是放下心来的胡掌柜也放了个狠话:“那就赌吧!丑话说在前头,我这聚仙楼可不止一万两千五百两银子!既然你说要等价对赌,所以你输了自然不能只拿银子!” “那胡掌柜还想要什么?怎么,难不成胡掌柜还想要我不成?” 荆哲随口一句,顿时引得满堂哄笑,而胡掌柜也涨红了脸,指着荆哲破口大骂:“大胆竖子,竟敢污言秽语,污蔑于老夫!” 在这个时代,龙阳之好可不是那么光彩的事情,若是这个名声坐实了,他的脸往哪放? “哎呦,看把胡掌柜气的,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嘛!” 荆哲笑嘻嘻说道,突然话锋一转:“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不成?” “你你你——” “他不要你,我要你啊!” 这个时候,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天而降,瞬间劈中荆哲,差点没把他劈死! 因为说话的人,正是那位勇士! 刘飘飘! 此时的刘飘飘已经从人群中出来,走到荆哲身前,盯着他,满眼都是爱的目光。 荆哲差点把晚饭吐出来,赶紧退了几步,刘飘飘带给他的压力前所未有,甚至比之前碰到通天双怪和断魂扇的时候都要大! 对于荆哲的退后,刘飘飘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早晚都是我的人,害羞什么呀? 这时,她又继续道:“你们不是赌诗吗?如果你输了的话,银票还给胡掌柜,然后你要入赘到我们刘家,做我的赘婿!” 说完之后,刘飘飘还大笑两声:“哎,其实这倒不是什么惩罚,你赌输了,虽然交出银子,看似亏了,可是你却能得到我啊!你知道汝州城里有多少公子哥想要向我提亲呢,可我偏偏一个都看不上,所以,你赚大了呢!” 刘飘飘张着她的“血盆大口”,津津乐道。 而底下众人则齐刷刷低下头去: 让他赚吧… ———— 第九一四章 沐阁主到! 人贵有自知之明,可惜刘飘飘没有。 男人都想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娘子,可不是想娶个她这样的黑熊怪回家… 胡掌柜一听,马上拍手叫好。 “对对对,飘飘侄女说的对,就按这个来!” 看了看刘飘飘那粗圆敦实的胖腰,又看了看刘飘飘那能顶得上荆哲腰粗的大腿,胡掌柜都能幻想到他这小体格被刘飘飘一屁股坐上的画面。 刺激啊! 当即赞成:“你不是对你的诗才自信吗?你不是觉得你能稳赢吗?那还怕什么呢?要赌就赌这个,不然干脆别赌!” 胡掌柜算看出来了,荆哲这个人年轻气盛,而且颇为自大,尤其是他刚赢下一局,自信心爆棚,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打赌。 那他就不急了,可以吊一下他。 于是又笑着说道:“而且我飘飘侄女说的对,想娶她的人都要排到护城河外了,你输了还能娶到她,祖坟上都要冒青烟了!这么好的事,你还在考虑什么?我要是你,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胡掌柜,我谢谢你全家。这么好的事,我干脆让给你得了,你娶刘小姐吧!” “你——岂有此理!” 气的胡掌柜甩了袖子,怒道:“老夫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娶——再说了,飘飘可是老夫的侄女,这不有悖伦常?” 荆哲却笑嘻嘻道:“胡掌柜,这真爱可是不分年纪和辈分的,既然胡掌柜那么老看好刘小姐,那还等什么呢?” “哗~” 荆哲一番话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你这是在嘲笑我、看不上我了?” 刘飘飘的肤色本来就黑,此时脸更黑了。 荆哲再大胆,也不敢跟个黑熊怪硬刚,马上服软道:“刘小姐生得如此…健壮,在下怎么配得上刘小姐? 家世暂且不说,而想必刘小姐刚才肯定看到了,在下不仅辱骂嘲讽胡掌柜在先,而且顶撞刘小姐父亲刘知府在后,如此不懂礼节,又有何资格敢看不上刘小姐?我配不上啊!” “你配得上!” 谁知刘飘飘脸色由黑转红,兴奋道:“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性格!跟我一样,遇到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哪怕是得罪人!” “……” 刘飘飘说的都是实情,因为家世和相貌的缘故,汝州城里的男子,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见到她不都唯唯诺诺? 只有荆哲,这个生猛啊,不仅骂胡掌柜,连她爹都未能幸免! 刘飘飘瞬间觉得自己恋爱了… 荆哲却一头黑线:我都这么自黑了,你就不能放过我? 想了想,只能说道:“刘小姐,实不相瞒,其实在下已经有娘子了,所以刘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只能要说一声抱歉。” 说着,就拉住张筱妤的手,“这位便是我的娘子,所以…” “有了又如何?休了她便是!” 谁知刘飘飘依旧不肯放弃:“你看看她,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比得上本小姐?” “……” 比胳膊比腿,张筱妤确实比不过刘飘飘,别说是她了,哪怕再加上一个祝馨宁或者苏墨尘,都比不了啊! 荆哲赶紧摇头:“是比不过,但是在下就喜欢我娘子这种类型的,而且我也不是滥情之人,更不会始乱终弃…” “痴情好啊,我就喜欢痴情的人!” 刘飘飘大方道。 “那不休她,让她做个小就是了!” “……” 荆哲一阵无语:怪不得她脸大呢! …… “禀报世子,沐阁主已经在来的路上,大概再有一刻钟的功夫,就能到聚仙楼了!” 因为无仙阁是第一次派人出席上元诗会,而且还是阁主亲自出面,所以主办方还是比较重视的,专门派了人负责接送。 “好,那就列席吧,准备迎接沐阁主!” 禹王世子一声令下,聚仙楼的下人就开始忙活开了,无非是把没用的灯笼撤掉,然后搬出了几把桌椅,一字排开。 “世子,这赌…” 胡掌柜小声说了句,意思是荆哲还没有答应他们的赌注呢! 此时的禹王世子已经有些不耐烦,看荆哲的样子怕是很难会答应这种赌注——禹王世子相信,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答应! 而他也懒得再等了,这个上元诗会,他还想露一手呢,再跟他扯皮作甚? 于是摆手道:“既然他不答应,那胡掌柜也莫要强求了!胡掌柜吃点亏…那就吃点亏吧!” “……” 随即又小声安抚他:“莫急,只要他人还在汝州,左右都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今天晚上人多眼杂,大家都看着他,他要是不答应,连赌都不打了,咱们能怎么办?还不如就这么打赌,不仅能让他丢脸,还能把你那一万多两银子拿回来,岂不美哉?” 胡掌柜的点了点头,反正对他来说,拿回银子才是正事!至于刘飘飘,他就不考虑了… 而禹王世子如此自信,想来对于即将开始的诗会,他是手到擒来了! “爹!” 刘飘飘十分不满。 “飘飘…” 刘知府非常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怕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控制不住自己,赶紧把她拉到了一个无人角落:“飘飘,世子发话,咱们必须听啊!” 而且一想到荆哲顶撞他,让他当众丢脸,他就气不打一处:“而且那人飘飘也看到了,对爹不敬,又已成家,还傻憨憨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他做我相公!” 刘飘飘却听不进去,强势打断。 “这个…” 刘知府只能狠了狠心,说道:“好,既然飘飘愿意,那爹答应就是!不过今天晚上不要坏了世子的好事,等诗会结束,爹再尽力将他留下!” “不是尽力,是必须把他留下!” “好好好,必须,必须!” 女儿是爹的小棉袄,虽然刘飘飘是黑心棉,但刘知府依然疼爱有加,当即保证:“放心吧,要不了多久,这世道就要变了,到时候爹也不会再是区区一个知府,这点事还难不住爹!” “我才不管那些,我就要他做我相公!” “……” “沐阁主到!” 这时,门外有人喊道。 ———— 第九一五章 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聚仙楼大厅里的人已被清点完毕。 所有猜过灯谜的书生都留了下来,其余人等则被赶了出去,大厅里还算宽敞。 云梯之下,一左一右,放着两排桌椅,大厅里的书生则分立于两侧,中间留出了一条长长的过道出来。 而以禹王世子为首,刘知府为辅的一众人等立于聚仙楼门口,喜笑颜开。 由此可见,在安国,四大宗门的影响力有多大,即使贵为禹王世子,在面对无仙阁的时候也会变得如此重视。 虽然心里也很激动,但荆哲并未像其他人一样挤到门口,而是拉着张筱妤找了个位置坐下。 “相公,你不想去看沐阁主她们吗?” 张筱妤好奇问道。 荆哲摆了摆手,故意讨好她道:“都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看的呀?” 谁知张筱妤根本不领情,双手环胸,盯着荆哲不满道:“相公,你这样可不行啊!你跟沐阁主认识的时间还没跟我久呢,怎么就说是老夫老妻不想看了呢?那是不是相公更不想看我了?” 张筱妤对荆哲的其他女人,哪怕像沐卿人这种还不认识的,心里也是不厌恶的,而她从荆哲对待她们的态度上也能举一反三,所以马上替沐卿人打抱不平起来。 “呵呵…这个…我只不过是玩笑而已…” 荆哲挠挠头,有些尴尬。 “公子怎么不过去呢?” 这个时候,周梓琼走了过来,笑问道。 “沐阁主可是安国——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全天下最年轻的宗门掌门,而且还是个女子,汝州城的老百姓以无仙阁坐落在此而骄傲,所以大家才会这么激动的去看,公子就不想看看吗?” “不想。” 荆哲摇了摇头。 同时在心里补了一句:现在不想。 现在去看,人挤人不说,最关键的是他能猜到沐卿人和王颖秋这一对师徒花,此刻肯定都是一脸生人勿近、冷冰冰的表情,而且这群人就算看也只能远远的看,以沐卿人的性子,断不可能让他们靠近——当然了,他们也不敢。 你们能看到的,我同样能看到。 但是你们看不到的,嘿嘿,我还能看到! 当然了…荆哲指的是她们的笑脸… 周梓琼没料到荆哲拒绝的如此干脆,不知为何,心里会莫名觉得舒服… 这个时候又看了张筱妤一眼,有些羡慕。 “梓琼知道了,公子跟刚才在护城河边上不想捡我的花灯一样,此刻不想见沐阁主师徒,怕也是因为张小姐的缘故吧?要知道沐阁主平日里可是鲜有露面的机会!由此可见,公子对张小姐是多么宠爱,怕是在公子眼里,再没有人比得上张小姐漂亮了吧?” “姐姐说笑了,筱妤哪里有周小姐漂亮?” 张筱妤赶忙摆手道:“我倒是想让相公过去看看的,可是他不去,我也没办法!” “太挤了,有什么好看的?” “……” 太挤了? 如此奇葩的理由,让周梓琼无言以对。 “公子还真是…” 周梓琼尴尬的笑了笑,准备快点结束对话,因为荆哲的话她实在接不住呀! “真是个雅人啊!倒是梓琼俗套了!那——” 还不等她说出告辞来,荆哲就接过话去:“周小姐高看我了,我就是俗人一个!再说了,沐阁主她们鲜少露面,周小姐不同样也是么?沐阁主她们漂亮,周小姐也不差呀!同样都是养眼,倒不如在这里多看周小姐几眼。” “……” 周梓琼看了看荆哲,又看了看张筱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公子讲话…太直接了,就不怕张小姐在旁边听了不高兴吗?” 周梓琼半开玩笑道。 “不会不高兴,因为相公说的是实话,周小姐确实好看呀,我也跟相公一样,想要多看周小姐几眼呢!” “……”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这两口子说话风格也太像了! 周梓琼笑着摇了摇头,准备不在此事上做太多纠结,又看向荆哲,郑重道:“无论怎么说,刚才还是要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不然我们周家布坊怕是都要完了!” “不都说了嘛,不用谢了,因为我可不是白帮忙啊,我还要周小姐陪我一天呢,周小姐别到时候赖账就行!” “这个…” 周梓琼看向张筱妤,“只要你家张小姐同意的话,梓琼肯定不会赖账!” “同意,我同意!周小姐大胆陪就是了!” 张筱妤忙不迭道。 “……” 这张小姐的行事风格也真是大胆,女子不都担心自家相公跟其他女人接触才对吗?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子,为何她不怕呢?还主动把他相公往自己这里推… 难道是…自己的相貌在她眼里,引不起丝毫的危机感吗? 这一刻,周梓琼内心五味杂陈。 “好,既然张小姐都答应了,若是梓琼再做不到,那就真是言而无信了!” 荆哲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道:“周小姐,虽然跟你接触时间不长,但在下也能看出,周小姐是个聪明伶俐之人,不然也不可能把周家布坊经营的如此之大,那在下就很奇怪了,这种合作方式,周小姐就没看出漏洞来?” 周梓琼听完,苦笑一声:“其实当初我听到这种合作方式的时候就觉得不妥,若是聚仙楼不讲规矩,像今天一样,把灯谜一背,然后找人来全猜中,到时候拿钱的只有我们周家布坊!” “既然知道,为何还合作?” 周梓琼面露难色:“哎,其实当初定下这个合作方式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爹,所以任我再怎么拒绝都没有办法。 当然,我也能理解我爹身上的难处,现在的周家布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在硬撑而已,若是这么继续下去,就会恶性循环,最多一两个月,周家布坊就要彻底完了…” 听完周梓琼的介绍,荆哲才体会到了周梓琼的无奈,虽然大多时候周家布坊都是由她来管,可是布坊里的大事都是由她爹做主,所以才会弄成现在的局面。 ———— 第九一六章 欢迎沐阁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 先是对周梓琼的遭遇表示理解,随后荆哲又问道:“周小姐应该看出来了,这个聚仙楼的胡掌柜跟曲庄主他们都是一伙的,你可要多加小心!” 周梓琼点头,又无奈道:“已经看出来了,只不过太晚了,谁能想到,从最初买棉花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算计上周家了…” “不瞒周小姐说,昨天晚上在下住在这里,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们的目的确实是周家布坊,而且连晋王和禹王都插手其中…在下有些不明白,周家布坊得罪了他们吗?怎么能让晋王都插手,特意从棉花上就做了文章?” 这才是荆哲的好奇之处。 按理来说,目前对晋王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跟西疆大王喀丹的“合作”了,他怎么会有时间和精力对付周家布坊? 再说了,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让他下这么一盘大棋啊? 若是说对荆哲,那说得过去,因为荆哲是晋王的仇人,可是周家嘛… 荆哲理解不了。 周梓琼听到晋王,拳头都握紧了,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晋王…跟周家无关,不过是跟我有些渊源而已,因此祸至周家。所以这些事不能怪我爹,被他们盯上,这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 虽然很好奇,但看模样,周梓琼并没有说下去的想法,荆哲就没有再问。 “不过,我们周家开门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我可不怕他!他不想周家好,那我一定要挺过这一关,绝不让他的计谋得逞!” “好!” 周梓琼的坚韧态度让荆哲动容,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荆哲说什么都要帮周梓琼到底,说道:“周小姐说的不错,咱们做生意问心无愧,就算是晋王又如何?周小姐也不必怕,我在汝州还要待段时间,这段时间,周小姐有什么难处只管找我开口便是!帮得了我要帮,帮不了我想办法也要帮!” “……” 周梓琼微微诧异,也说不让到底是感动还是震惊,连荆哲说的“咱们”都没留意到。 “那就多谢公子了…” 周梓琼再次作揖,“认识那么久,还不知道…” “欢迎沐阁主大驾光临!” 周梓琼本来还想问问荆哲叫什么的,毕竟荆哲帮了她的大忙,而且还承诺继续帮她,算得上恩人了,只可惜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了禹王世子那激动的声音传来。 随后,门口的人就“哗”的一声,皆朝两边分开,只有禹王世子立在一侧,笑着说话。 而两个一身紫色修身长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自然是沐卿人和王颖秋了。 跟荆哲猜想的一样,虽然众人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们两个,也都挤了上去,不过沐卿人往前一走,众人就自觉的退开了一段距离。 对于沐卿人,汝州老百姓都奉为女神,而这些读书人只能算是普通人,除了欣赏,再无其他想法,因为在他们眼中,那是亵渎了她们。 …… 今天的沐卿人和王颖秋穿了相同的紫色修身长裙,用亮白色的丝线在长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同样亮白色的细腰带勒紧细腰,好身材一览无余。 长裙之外披一件浅粉色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长裙有些波光流动之感,随着腰间挂着的佩剑飘摇,平添了一份女侠之气。 两人穿着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尽相同。 沐卿人的个子要高一些,并且身材颀长而消瘦,显得格外清丽,而王颖秋要矮一些,不过身材却更加丰腴,更添妩媚。 让人感觉意外的是,除了衣服相同之外,两个人的发饰和装扮也是一样。 墨黑色的长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简单一绾,显得简洁大方。 柳叶眉用墨笔简单一描,便衬出皮肤白皙细腻,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薄薄的唇上抹着浅红色,让她们师徒那本就惊艳的脸显得更为靓丽。 两人虽然撞衫又撞妆,但并未显得突兀,让人觉得舒服养眼。 而沐卿人和王颖秋的眼神都格外清澈,并且透着一股冷意,虽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但依旧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虽然许久不见,但沐卿人和王颖秋带给荆哲的那股熟悉感和亲切感却从未远离。 而且只看了一眼,思念便铺天盖地而来,虽然嘴上说着不想看,可此刻的荆哲却再也移不开视线,眼神灼灼的盯着师徒二人。 周梓琼回去之后,全部视线就锁定在荆哲身上,因为她很好奇,荆哲当真会跟他说的一样不想看沐卿人吗? 结果,她便看到了荆哲跟个痴哥一样,盯着沐卿人师徒发呆的一幕,不禁有些莞尔… 看来,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嘛! 周梓琼从不相信什么圣人之类的话,因为她觉得不真实,而荆哲虽然嘴上不真实,可表现还是很真实的… …… “有劳禹王世子。” 沐卿人对着禹王世子微微点头致意。 禹王世子一听,面露喜色:“沐阁主客气了!沐阁主难得参加一次上元诗会,作为这次诗会的东道主,本世子自该相迎才是!” 虽说上元诗会是由聚仙楼和周家布坊联合举办,不过聚仙楼是主体,而胡掌柜又是禹王世子的跟班,所以他自称东道主,倒也无可厚非。 沐卿人微微点头,又对众人说道:“这位是我的弟子王颖秋,也是京城无仙苑的苑主。” 当初把王颖秋从京州叫回来,沐卿人就有了重点栽培她的心思,因为在她眼里,等她有一天不想做这个阁主了,王颖秋是最适合接替她的。 只不过,津西之行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她的原定计划也被彻底打乱——只不过,这似乎不重要了。 她跟王颖秋的关系更上一层楼,因为王颖秋离开汝州太久的缘故,汝州城里好多人都不记得她了,所以每逢人多,她都要介绍一下! ———— 第九一七章 还凶我? “原来这就是王苑主!久仰久仰!” “本世子之前随父皇回京州的时候,倒是也去过无仙苑,印象深刻!” “只可惜,当时王苑主并不在楼里,所以未能得见,没想到在汝州见到,真是惊喜!” “王苑主比传说中更为漂亮,当真是有其师便有其徒啊!” “……” 禹王世子马上接话道。 不得不说,身上留着皇家血,禹王世子的谈吐举止都远在普通人之上。 “多谢世子夸奖…” 王颖秋也淡淡回答一声,并没有因为他的世子身份而表现的很殷勤。 有性格,我喜欢! 禹王世子平日里见惯了对他投怀送抱的妖艳女子,早就腻了,对于那种不愿搭理他的女子倒是格外感兴趣。 这也是他打周梓琼主意的原因,虽然觉得沐卿人师徒难度更大,不过他愿尝试一下! “呵呵,王苑主不必过谦,本世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世子,诗会还没开始吧?” 这时,沐卿人突然插话。 跟王颖秋一样,其实沐卿人对禹王世子并不感冒,准确的说,她不仅对禹王世子不感冒,对这上元诗会都不感冒,因此之前从不参加。 只不过她现在当了无仙阁阁主,而且他知道荆哲要不了多久就会来这里开办报社分社,她现在要多多露面,跟禹王世子等人保持一定的熟络关系,到时候荆哲过来,她也好帮忙说话。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以荆哲的能力,哪里还需要她帮忙呢? 可女人就是如此,即使知道,可还是想为自家男人做点什么,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身为无仙阁阁主的她,不曾为了无仙阁而改变自己的喜好,这一天却为了自家男人,心甘情愿的跑来参加诗会,只能说,这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胳膊肘就彻底拐出去了… “沐阁主不到,这诗会怎能开始?” 禹王世子笑道:“大家都在等沐阁主,既然沐阁主来了,那就落座吧!诗会马上开始!” 沐卿人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王颖秋一起,在禹王世子的指引下,朝里面走去。 不过没走几步,沐卿人便停下了,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愣在那里。 “师父,怎么了?” 王颖秋马上小声问道,同时去看沐卿人看的方向,这一看,她便跟沐卿人一样,也愣住了… 一样的穿着,一样的妆饰,一样的漂亮,同时还一样的站在原地,看向一样的地方,顿时成了大厅里一道的风景。 众人同样站定,马上去看。 只见沐卿人和王颖秋视线所及之处,荆哲正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此时正端着茶杯,美滋滋的喝着茶,跟其他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家都站着,唯独荆哲坐着。 实在突兀。 …… 沐卿人幻想过许多次重逢的场景,她也幻想过再次见到荆哲,她能不能大胆的冲上去,紧紧抱住他,就像抱着她的全世界一样… 虽然贵为无仙阁阁主,在外人眼里,早已把她神圣化了,可她终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刚刚恋爱不久的女人。 才相处了几天就分开了,她的思念早就如同野火一般疯狂燎原了。 她在考虑,如果当着这么多人冲过去抱住荆哲的后果,明天会不会在汝州城炸开? 不对,不止是汝州,怕是整个江湖,都会把她当做笑料吧? 不管了! 我看到自家男人,难道还不能抱了? 沐卿人如同个小女孩一样赌气想着,只能说这种强烈思念被瞬间引爆的威力是巨大的,就当沐卿人作出决定,准备跨出那一步的时候,谁知荆哲却朝她皱了皱眉,似乎瞪了她一眼… 还瞪我? 还凶我? 沐卿人这个委屈啊,眼泪瞬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注意到这一点的荆哲也有些无奈,只能隐蔽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偷偷递过一个眼神。 这时,王颖秋在后面拉了拉沐卿人:“师父,咱们也过去坐着吧!” “……” 身为荆哲的第一个女人,王颖秋的思念并不比沐卿人少,只不过,她显然比沐卿人更了解荆哲,这个时候他选择不相认,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而且荆哲刚才也给她递了一个眼神,这更坚定了她的想法,所以提醒沐卿人。 “是啊,沐阁主!咱们先过去坐吧!” 禹王世子也马上接话,同时看向荆哲,眼神中满是厌恶:“别管他,他就是个外地人而已!” 听到这话,沐卿人和王颖秋对视一眼。 看来,他确实有事要做,而且还故意隐藏了身份,不然禹王世子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评论他? “好,咱们先去坐。” 沐卿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最前面的两个椅子前,跟王颖秋坐定,眼神不自觉的就飘向了荆哲那里。 担心暴露,荆哲又瞪了她们一眼,同时翘起二郎腿来。 沐卿人师徒也很无奈:她们也不想看,可是控制不住啊!分开的日子里,她们度日如年,好不容易见到了却不能相认,看一看便成了她们最低的诉求… 呵,还敢瞪沐阁主? 当沐卿人停下去看荆哲的时候,禹王世子就跟着去看了,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唯一的不对就是荆哲一直在皱眉瞪沐卿人了。 这让禹王世子颇为不满,同时又有些鄙视:你娘子是不错,可是怎么跟沐阁主比?沐阁主看你一眼,那是你的荣幸,你还敢瞪她? 不过,这倒是给了自己表现的机会! 于是,禹王世子站了出来,准备为沐卿人和王颖秋“出头”! “你个外地佬!知不知道这是谁?这可是无仙阁沐阁主!你没看到大家都在迎接沐阁主吗?你没看到这大厅里除了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在坐着了吗?怎么,你真觉得你有点银子,就比别人高一头了吗?” 荆哲摇了摇头,禹王世子还以为他被自己一通批评,有了醒悟之心呢,哪成想下一刻荆哲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荆哲翘起二郎腿来,一脸认真。 “我并不觉得啊!” “……” ———— 第九一八章 这是我娘子 此刻,大厅里死一般安静。 荆哲一脸严肃的表情,再配合上他那句“我不觉得”,喜感十足。 可是他们不能笑,那就像是在笑禹王世子。 所以他们要忍,憋的很难受。 “你为什么不觉得?” 禹王世子喘着粗气道。 “禹王世子是不是眼神不好啊?难道你没看到这位沐阁主和王苑主都坐着么?怎么,她们都能坐,难道我不能坐?” “你不能!” 禹王世子吼道。 若是说,之前他只想着做一个套,然后把荆哲的银子都坑了是仁慈的话,那现在,他决定只要诗会结束,他就毫不犹豫的让荆哲消失! 至于他的钱财他的女人,全归自己了! 于是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沐阁主她们师徒相提并论?这椅子,她们能坐,你不能!” “因为什么呢?” “因为你不配!” “配不配,世子可没权利说,就像世子说的话一样,我现在可以如数还给你!” “……” 荆哲同样冷笑一声。 只是区区一个禹王世子而已,荆哲可不会惯着他!别说是他了,就是他爹来了,荆哲同样不会惯着! 而且他能猜到,禹王跟晋王私下里勾结肯定没有好事,等他查到证据,到时候他的下场跟苏新平他们一样! 而禹王世子此刻就要气炸了! 把他刚才说的话再如数还给他? 禹王世子刚才说荆哲“你不配”,那他还回来岂不是在骂自己不配吗? 活了那么大,禹王世子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尤其是他今天晚上本来还想着大出风头,好好在沐卿人和周梓琼面前表现一番,哪成想会发生这种事情? 若不是顾忌到在场那么多人,禹王世子会毫不犹豫喊人把他拉出去斩了! 但是现在人太多,又当着沐卿人和周梓琼的面,所以他只能隐忍不发。 “那你说说,到底谁才有资格说你?” 荆哲伸手一指,“既然说的是沐阁主,那自然只有沐阁主和她的徒弟才有资格!” “就你也——” 禹王世子立马大喊,想要痛斥荆哲,就凭他也想询问沐卿人? 只不过荆哲根本不理他,而是看向沐卿人,轻声问道:“不知沐阁主觉得,在下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呢?” 说完之后,微微侧头,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对她眨了眨眼。 沐卿人对荆哲本就没有抵抗力,又被他这么一看,芳心已乱,恨不得冲上去啃他几口。 不过作为一阁之主,这点定力还是有的,稳下心神,转头去看王颖秋:“颖秋啊,你觉得这位公子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呢?” 王颖秋看了荆哲一眼,笑道:“大家能来聚仙楼参加上元诗会,想必都是花了钱。聚仙楼开门做生意,自然来者是客,既然是客人,想坐在哪里、想什么时候坐肯定都是没问题的。见公子也不像是愚笨之人,又怎么能问出有没有资格坐这种问题来呢?” “这位是王苑主是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王苑主说的话跟你的人一样,漂亮!多谢王苑主提醒,如醍醐灌顶,令我幡然醒悟!这种问题,属实太过降智了!不过这可不是我提出来的,至于是谁提的——我就不说了。” 荆哲笑嘻嘻说完,最后还不忘瞥了禹王世子一眼,就差没报他的身份证号了。 大厅里一阵安静,所有人都看向脸色涨成猪肝色的禹王世子,等着他发作。 “多谢公子夸奖了!” 王颖秋还是有些担心荆哲的,毕竟对面可是禹王世子,所以她赶紧说了一句,也间接算是替禹王世子解围,不让他发作。 “客气客气,沐阁主和王苑主都是这天下绝无仅有的大美人,在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荆哲狠狠的拍了波马屁,算是为不能相认而弥补了一点。 “公子身边这位小姐是…” 这时候,沐卿人看向张筱妤,问道:“难不成是公子的娘子吗?” 沐卿人并未见过张筱妤,看到她侍立在荆哲身旁,早就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这让她感觉有些微酸,犹豫好久,还是问道。 “……” 只不过此话一出,众人集体愕然。 要知道,在他们心里,沐卿人可是那种不近人间烟火、如同仙子一样高高在上的人,众人觉得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奢侈,没想到她不仅主动问荆哲问题,而且问的还是这种私人问题… 所以在场众人除了惊诧之外,内心多少还是有些羡慕的:长得好看,真得可以为所欲为啊! “是啊,这是我的娘子。” 荆哲直接说道。 得到肯定回答,沐卿人感觉瞬间不好了。 “哦?见公子年纪轻轻,实在没想到已经有娘子了…怎么,公子跟你家娘子拜过堂了?” 这次荆哲摇了摇头,笑道:“拜堂倒是还没有,不过都是早晚的事而已!” “……” 沐卿人听了,抿嘴不语。 最高兴的莫过于刘飘飘了。 还没拜堂成亲? 那更好啊!那我就是唯一的大妇! 王颖秋见沐卿人不再说话,对着张筱妤微微致意,随后笑道:“胡掌柜,进来聚仙楼都那么久了,诗会为何还不开始呢?” “……” 胡掌柜一脸无奈:要不是你们从进门就跟这家伙说话,诗会早就开始了! 但嘴上却说道:“既然王苑主说了,那上元诗会,现在开始!接下来…” 随后,胡掌柜开始介绍诗会的大体规则,跟原来的诗会也并没有多少区别的地方,不过就是现场赋诗写词而已… 而王颖秋则凑到沐卿人身边,小声说话。 “怎么,生气了?” “……” 沐卿人抿着嘴,不说话。 “怎么,吃醋了?” “……” 王颖秋不以为意,笑着继续问道。 沐卿人本来还不准备回答的,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怎么?他突然来了汝州城,不跟咱们说就罢了,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娘子来,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谁知王颖秋一脸浅笑,然后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是呀,不生气!” “……” ———— 第九一九章 你男人 “为什么啊?” 沐卿人有些不能理解。 “因为我认识她啊!” 而王颖秋的回答更让沐卿人吃惊。 王颖秋是荆哲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而她在京州待的时间不短,对于京州城内的几个女人都非常熟悉,张筱妤她自然见过。 虽然当初离开京州的时候,张筱妤和荆哲的关系远没有现在亲密,不过这种局面,王颖秋却早已预见到了。 若是普通关系,那么大的闻香居,荆哲放心把生意交给她打理? 单凭这一点,张筱妤的身份就很合理。 “你认识?她是谁?” 在荆哲目前的女人当中,属沐卿人跟他相处的时间最短,只有在津西的那一段时间而已,除了王颖秋、仇芊芊,以及清秋、裴云汐二姐妹之外,再没见过其他女人。 所以她才会好奇。 “她呀,是张筱妤。” “张家布坊和闻香居的那个张筱妤?” “嗯,正是她!” “……” 得到王颖秋的肯定回答,沐卿人随即释然。 虽然没有见过其他女人,但王颖秋平日里却为她介绍过包括张筱妤和祝馨宁在内的,荆哲的其他女人。 只不过沐卿人只是听过名字而已,并对不上号,现在听王颖秋一说,马上明白过来。 若是张筱妤的话…似乎就不那么难受了… 因为说起来,张筱妤跟他认识的时间比自己还要早,自己有什么理由和立场去生她的气?就算要生气,也是她生自己的气哩! 于是沐卿人又开始思考:张筱妤来了,而且他还在聚仙楼里故意隐藏身份,怕是他又打上这聚仙楼的主意吧? 毕竟张筱妤的身份可是女商人,对于经商很有一套,而且也有过在全国各地开办闻香居和张家酒坊分店的打算,这么一联系就对上了。 随后沐卿人捅了捅王颖秋,朝荆哲的方向努努嘴道:“你男人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王颖秋轻笑:“怎么,我男人难道不是你男人吗?再说,他就算打主意,也不是坏主意,而是好主意而已!” “对哦,也是我男人!” 沐卿人像个憨憨一样,点头道:“既然是我男人,来了我的地方却不跟我说,等他想使坏的时候,我可要好好为难为难他!” “是吗?” “怎么,难道你不想为难他?” “我想他都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为难他?” “……” “师父啊,希望你记得你说的话,到时候你就为难他吧,省的跟我抢!” “颖秋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好像我再为难他…不太好呀!所以我还是决定,不为难他了!” “……” …… 沐卿人和王颖秋的小声对话并未有人留意,因为大家都在仔细听着胡掌柜的介绍,主要是听着这次诗会的彩头。 之前无论是中秋诗会还是上元诗会,夺得头筹的才子并没有什么彩头,不过是得个名号。 不过,这次因为胡掌柜跟荆哲打赌的缘故,所以胡掌柜比较亢奋,承诺谁若是能写出比荆哲还好的诗词,奖励一千两! 这顿时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因为这些书生一辈子都没见过一千两银票啊!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这一千两银票做引,所有读书人的热情都被引燃,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就被引向高潮。 只有禹王世子对此略有微词:他为了在这次诗会上出风头,可是特意去津西买诗一首,对上元诗会志在必得,所以才敢跟荆哲打赌! 可胡掌柜的做法,明显不信任他嘛! 胡掌柜察觉到了,马上笑着解释:“世子,双保险嘛!” 禹王世子不屑道:“双保险?你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像是会写出好诗来的样子?怕是这里的许多书生都能写出比他好的诗词,怎么,你到时候每个人都还给一千两银票?” 胡掌柜一愣,显然忘了考虑这个。 马上大声道:“各位,刚才的规则,老夫说的不太清楚,再补充一点。若是写出的诗词超过他的人数众多的话,那就比时间,第一个写出诗词来的人能得奖励!” “哗!” 人群里喧闹一片,不过却没多少异议。 毕竟大家也清楚,若是人数太多,聚仙楼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的,这种规则倒也更能显示出聚仙楼的诚意。 只不过,接下来要比的不仅是诗词质量,还要比写作时间,不过对于一些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诗词的人来说,这实在太简单了… “胡掌柜,刚才听你说话的意思,你们之间打了赌吗?” 这时,沐卿人好奇问道。 “是啊,沐阁主!” 胡掌柜答道:“我们打赌,若是他写的诗词比在场所有人都好的话,那老夫这聚仙楼就送给他了!不过若是有人的诗词比他好的话,那他要还给老夫一万二千五百两银子!” “……” 果然,他在打聚仙楼的主意!沐卿人看了胡掌柜一眼,在心里为他默哀几秒。 被荆哲盯上的人,能活才怪! 而王颖秋却提出质疑:“胡掌柜,你们打的这个赌,对这位公子似乎不太公平啊!这大厅里有那么多才子,这位公子只有一个人,他怎么可能比得过所有人呢?” 胡掌柜听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不过脸上却非常镇定,沉声道:“王苑主,此话非也!若是普通人跟所有人比,确实不公平。可是这位公子不普通啊!他可是快诗达人,而且这个赌就是他先提出来的,老夫不过是被动接受而已!” 胡掌柜说的就跟很委屈一样,而且又故意抬高了荆哲的能力。 “快诗达人?” 王颖秋疑惑道。 “呵呵,王苑主说对了,在下确实是个快诗达人,诗词歌赋,信手沾来,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过一会儿,这聚仙楼就是我的了!到时候,还望沐阁主和王颖秋多赏光我们聚仙楼!” 荆哲拍着胸脯,大喇喇的说着,好不得意,似乎已经赢了一样。 胡掌柜强忍着鄙视,纠正道:“是拈,是拈,不是沾!” “……” ———— 第九二〇章 八卦的沐阁主 荆哲摆摆手,浑不在意。 禹王世子也开口道:“一个外地来的,还妄想挑战我们所有汝州才子,当真以为汝州无人?今天本世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别到时候连本世子都比不过!” “哦?世子也会作诗?” 沐卿人问道。 听到这里,禹王世子心花怒放。 他诗才不高,且有自知之明,因此原来不曾在诗会上作诗,外人并不知道他的水平。 这次他特意从津西买来一首诗,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把话题引到他写诗上来,没想到沐卿人这么配合,当真问了出来。 “呵呵,倒也会写,只不过本世子并不偏爱此道,所以不常写。” 随即看向荆哲,一脸冷冽:“不过现在有人胆敢瞧不起我们汝州读书人,那本世子说什么也要亲自写一首诗,好杀杀他的威风!” “好!” 禹王世子说的感慨激昂,瞬间就让他圈粉无数,在场的汝州才子们跟他站在一起,他们也很好奇从未写过诗的禹王世子,到底是何等水平! “不愧为禹王世子,为了扞卫我汝州城的尊严,亲自下场作诗!” 沐卿人夸了一句,禹王世子更是飘飘然。 “之前我对诗词也并不喜爱,只不过爱徒颖秋一直在京州无仙苑,对于诗词有些研究,所以我便跟着喜欢上了。今天若是能见到禹王世子的大作,倒是不枉此行了!” “呵呵,好说,好说!” 禹王世子已然得意忘形,兴奋到手舞足蹈。 而沐卿人则继续道:“不过,这赌注是不是有些太大了呀,世子!” “不大不大,一点都不大!” 禹王世子忙摆手,“这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赌注,自该愿赌服输才行!” “是吗?” “是的。” 得到荆哲的肯定答复,王颖秋接话:“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没什么说的了。不过,我还是看好世子多些,毕竟如世子所说,胆敢瞧不起咱们汝州人,必输无疑!只是希望有人输了之后,不要赖账才是!” “他敢赖账!” 此刻的禹王世子十分膨胀,伸手一指:“刘知府就在这里,若是他敢赖账,直接送他进大牢!” “好,那我就在此做个见证,等会诗会结束,无论结果如何,谁都不许赖账,谁敢赖账,都是我们无仙阁的敌人!” “……” 这普天之下,没有什么人愿意成为四大宗门的敌人,所以沐卿人这句话一出,基本上可以断定,等会没人敢赖账了。 而禹王世子沉浸在喜悦当中,总觉得沐卿人这么说是在帮他、吓唬荆哲。 只不过,站在旁边的胡掌柜却皱了皱眉,开始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因为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刚才荆哲猜灯谜之前,也曾经出现过… 不过他也想不明白,因为此刻发生的似乎都在朝着对他们有利的地方发展,遂不再去想。 …… 若不是为了演戏,荆哲都要笑出声来了。 同时不得不夸奖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三言两语就把禹王世子绕进去了。 按照他的计划,他的诗词一出,肯定风头一时无两,不过胡掌柜和禹王世子肯定会找各种理由不给他聚仙楼,那个时候他只有亮明身份。 而现在多了沐卿人和王颖秋作证,他都不用亮明身份,就能拿到聚仙楼了! 不愧为自己的女人啊! 于是荆哲拱手笑道:“沐阁主说的甚是!有沐阁主作证,在下也安心不少!” “是么?你安心不安心,我倒是不在乎,只要禹王世子安心,我便放心了!” 沐卿人一语双关,除了荆哲之外,其他人怕也听不懂,说着话的时候,她还不忘给荆哲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蕴含的情思,同样只有荆哲才能参懂。 今天晚上,注定要是个不眠夜啊! 荆哲扶了扶腰,暗道这段时间也算是养精蓄锐了,不怕! “多谢沐阁主关心!” 此刻的禹王世子可谓春风得意,他之前也就远远的见过沐卿人,并未说过多少话,而今天沐卿人不仅和他说了那么多话,还屡次帮他,这让他颇为得意! “要本世子看,不如就为沐阁主作诗一首,然后由沐阁主来评判!沐阁主说谁写的好,那谁就赢了,你说如何?” 禹王世子看向荆哲,问道。 他现在觉得沐卿人是站在他这边的,再加上他手上这首诗本就上佳,所以信心满满。 呵,让我的女人做裁判? 你真是嫌你死的慢啊! 于是荆哲想要答应,不过不等他张口,就被人给打断了。 “不行!” 齐刷刷的目光便朝周梓琼看了过去,因为说话的人正是她。 “周小姐,为什么不行啊?” 本来,周梓琼在禹王世子的捕猎名单中,只不过周梓琼今天的表现让禹王世子大为光火,处处护着面前的小白脸。 倒是他之前没有太多想法的沐卿人让他感觉舒服,这么一对比,他对周梓琼的态度就急转直下,口气也十分冷漠。 周梓琼并未惧怕,昂头道:“听刚才沐阁主对这位公子的态度,是有些敌对的,那让沐阁主来做评判,难免会有私心作祟,有失公允!” “……” 不等禹王世子回话,沐卿人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哦?怎么,周小姐跟那位小姐一样,也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吗?” “……” 周梓琼瞬间闹了个大花脸,她有点不明白,不是说沐卿人作为无仙阁阁主,平日里远离凡尘俗世的吗?为何她的问题会如此…八卦呢? “我跟周小姐也是刚认识而已,沐阁主不要瞎说,会败坏周小姐名誉的!” 荆哲提醒道。 沐卿人暗暗瞪了荆哲一眼,然后又道:“既然是刚认识,为何周小姐会如此极力维护你呢?” 说着看向周梓琼道:“难不成,周梓琼是看他生得清秀俊俏,所以芳心暗许,便见不得他被人欺负了吗?” “……” 周梓琼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 第九二一章 猪之歌 在汝州生活了那么久,无论是周梓琼之于沐卿人,或者沐卿人之于周梓琼,两个人都是互相听说过得。 毕竟都是在各自领域富有传奇色彩的女人。 只不过,现在的沐卿人比周梓琼要多一层隐秘身份,那就是荆哲的女人。 她明面上是在帮着禹王世子,其实暗地里则是在跟荆哲一起演戏,演的自然是禹王世子,而现在周梓琼跳了出来,要为荆哲讨一个“公道”,这让她感觉不舒服。 我的男人,用得着你帮吗? 所以才会发起了一系列在众人看来不符合她身份的提问,周梓琼也被问懵了。 不过周梓琼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强人,在调整片刻后,便抬头看向沐卿人,不卑不亢。 “沐阁主想多了,公子确实生的清秀俊逸,梓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子…” “……” 荆哲害羞了:说话就说话,夸我干嘛? 众人羡慕了:他除了好看有钱,还有什么? 周梓琼把实话说出来,脸色有些微红,不敢去看荆哲的方向,继续道:“不过,我们确实是刚认识不久而已,而且公子才帮了我,梓琼特别感激他,所以不希望看到他遭受不公平待遇。至于其他的猜测,都是无稽之谈,因为我到现在连公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说到这里才看向荆哲,按照故事的发展,这个时候荆哲应该自报家门才对。 谁知他摆了摆手,“名字不过是代号而已!说与不说,问题不大。” 开什么玩笑,这时候把名字说了,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公子的魅力倒是不小,周小姐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想着处处维护你,厉害!” 荆哲:“……” 周梓琼:“……” 白解释一遍,结果她还在这种八卦关系上做文章,周梓琼有些无语,同时也忘记了再问荆哲名字的事情。 荆哲看了沐卿人一眼,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随便一句,就把名字的事遮过去了。 这个时候,看了一会儿戏的禹王世子再次开口问道:“周小姐,这诗会上的诗词,自然该有人评判,汝州城里,难道还有谁比沐阁主更适合?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公平呢?” 周梓琼听了马上道:“那世子为何又非要为沐阁主写一首诗词、让她评判,而不是其他人呢?” “因为沐阁主漂亮啊!” 心有所想,禹王世子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说漏了嘴,又马上问道:“大家觉得本世子说的对不对?” “世子说的太对了!” “沐阁主确实漂亮!” “是呀,沐阁主天生丽质,如天仙下凡!” “……” 禹王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上元诗会嘛,若是以美人入诗,更添韵味,难道周小姐不这么觉得?” “我也很漂亮,那你们可以同时为我也写一首诗词,让我来评判!” 周梓琼咬着嘴唇说了出来。 只为沐卿人写诗,万一沐卿人先入为主,对荆哲印象不好,那他不是直接输了? 若是自己也加入进来,起码她还能帮荆哲扳回一局,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夸自美,周梓琼的脸色又红又烫。 而禹王世子却愣住了。 周梓琼提的建议倒也不难,可关键是他只准备了一首词啊!难不成他还亲自写一首? 不行,那样差别太大,直接露馅! “这…这个…” “怎么,世子说沐阁主漂亮,所以为她写一首诗词,难道我就不漂亮吗?” 说完看向众人:“大家觉得,这上元诗会,为梓琼写一首诗词,过分吗?” “不过分,必须不过分!” “周小姐同样出尘绝艳,是一顶一的美人!” “可不是嘛,在汝州城里,真正算得上天仙的女子,唯沐阁主和周小姐是也!” “能为周小姐写一首诗词,荣幸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部都在夸周梓琼。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周梓琼有不输于沐卿人的容貌,而且相比于沐卿人,周梓琼跟他们的距离要更近一些。 这两人一个是天仙,一个是天仙下凡。 天仙遥不可及,他们自然更看好天仙下凡。 周梓琼对着众人作揖,笑道:“多谢各位才子的赞誉,梓琼这厢有礼了!” 说着转身去看禹王世子:“大家都同意了,世子还不同意吗?” “……” 禹王世子现在是骑虎难下,这个时候荆哲笑道:“或许禹王世子觉得这样也不公平,说是为了美人作诗,那今天在场的美人,除了沐阁主和周小姐外,还有王苑主和我家娘子,若是真想保证公平,那不如为她们四人各写一首吧!世子,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 是你姥姥! 禹王世子内心一阵咆哮:两首我都为难,还特么四首?你直接杀了我得了! “不对!” 这时,熟悉又吓人的粗犷声音响起:“还有我呢!也要为我写一首!” 说着,刘飘飘还不忘对荆哲抛了个媚眼,吓的荆哲差点当场去世。 “……” 大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难道我不美吗?” 刘飘飘双手掐腰,对众人的反应十分不满,随机抽中旁边的几个幸运观众问道。 “美…美…” “对对对,实在太美了…” 看着刘飘飘那魁梧壮硕的身材,幸运观众们哪里还敢有二话? 刘飘飘颇为满意,又看向荆哲:“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写?” “……” 荆哲倒是有一首现成的《猪之歌》,不过估计听到第一句“你的鼻子上有两个孔”后,刘飘飘就得暴走了。 这时候,还是王颖秋出面解围。 “既然是打赌嘛,速战速决最好。禹王世子提议为师父写一首诗词,倒也合情合理,而周小姐觉得不公平,再为她写一首,也很正常。所以不如就定两首吧!你同意吗?” 说着去看张筱妤。 “同意。” 见王颖秋和张筱妤都同意了,刘飘飘虽然不爽,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 第九二二章 再见花月令 身为荆哲的女人,王颖秋已经有了中秋诗会的水调歌头,并不奢求再让荆哲为自己写什么了。 所以每逢中秋佳节,提起诗词,世人最先想到的就是荆哲为她写的水调歌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此时,她们能做的就是配合荆哲演完这场戏了,而张筱妤也大抵是这种想法。 刘飘飘都答应了,禹王世子却还没反应。 他在思考,思考怎么用一首词就能把这场子撑下来… 这时,荆哲笑道:“世子迟迟不应,不会是只准备了一首诗词,所以不敢吧?” “你…胡说!” 禹王世子大惊,“谁说本世子只准备了一首诗词的?” “哦?世子准备了好几首?” “那是——” 禹王世子刚说了两个字就意识到不对,此刻荆哲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显然是挖好坑,就等着他往下跳呢! “你别瞎说!什么准备好诗词?本世子要为沐阁主临场赋诗写词,怎么会提前准备?” 像是中秋或者上元这种一年一度的诗会,大部分人都是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得意作品,过来参加的,只不过,却不会有人主动承认,那样属实太丢人了! “哦,既然世子能临场作诗写词,那为何不敢答应呢?” “谁说本世子不敢?本世子只是觉得…这打赌嘛,本就应该一首诗词,两首的话,有好有差,怎么比?” 荆哲笑了笑,“那简单,世子可以写一首,而我则为周小姐和沐阁主一人写一首,到时候择优与世子相比,若是周小姐和沐阁主分别看好咱们的诗,再让大家选择就是了!就怕到时候,我任意一首诗都比世子好,那就不好意思了!” “做梦!” 禹王世子不屑道:“本世子只写一首,也比你两首好!” 虽然在呵斥荆哲,但禹王世子心里却美滋滋的,因为这样他只写一首就可以了! 于是朝胡掌柜递了个眼色,胡掌柜会意,便宣布诗会正式开始,大家可以写诗了! …… 而此时的周梓琼却有些恍惚。 因为她总觉得,为何沐卿人跟荆哲说话的时候,那口气怎么有些不太一样啊? 平时她也没见过沐卿人几次,对于沐卿人并不太了解,可是这一段时间下来,她便发现沐卿人跟荆哲说话的时候,虽然表面上听起来也冷冰冰的,但仔细琢磨,却另有一股味道。 就仿佛,他们早就认识一样… 开始的时候,她并未察觉,还以为沐卿人并不看好荆哲,所以她才会提出异议。 可是随着不断交谈,尤其沐卿人一反常态追问她们的关系时,那模样不像是不看好他,反倒像是在吃醋一样! 或许别人并未察觉,而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第六感总告诉她,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而且,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花眼了,还是真的看到沐卿人对他偷偷眨眼,只一个瞬间,周梓琼再想去看的时候,沐卿人早已恢复正常。 周梓琼越想越不对,还有她刚才本来是想问问荆哲名字的,看似无意被王颖秋打断,可是沐卿人和王颖秋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似乎是故意不问一样! 重重疑点,把周梓琼给整蒙了… 看着蓄势待发的荆哲,周梓琼陷入沉思中。 …… 上元诗会正式开始,但气氛并不热烈。 汝州城因为商业盛行的缘故,才子的水平参差不齐,别说京州,连雍州都比不过。 所以开始写出来的诗,虽说比荆哲之前写的打油诗好,但也仅仅是比打油诗好而已… 这个时候,禹王世子再次站了出来。 而胡掌柜对着光头小二使了个眼色,光头小二就带着人搬了一张桌子过来,随即笔墨纸砚全都摆上,宣纸铺好,胡掌柜亲自研墨。 “那本世子,就为沐阁主写词一首!” 禹王世子说完一句,提笔蘸墨,动作麻利的写了起来。 “好词啊!” 禹王世子才写了一句,胡掌柜就在后面叫起好来,待他写完,胡掌柜就迫不及待的让人把宣纸提了起来,展示在众人眼前。 而禹王世子则满面春风的坐了回去,眼神却落在沐卿人脸上,期待看到她震惊的表情。 “看元宵,去昔萧萧,歌也逍遥,舞也逍遥。 听元宵,今岁昭昭,愁也逍遥,怨也逍遥。 哪里有红尘喧闹?祗不过寒鸦归巢。 诗也今朝,酒也今朝。 冷落春风,憔悴梅梢。” “好词,好词啊!” 胡掌柜一念完,大厅里的众人就叫起好来。 荆哲撇了撇嘴,但也不得不承认,这首词还不错,算是今天晚上到现在为止,聚仙楼里最出彩的词了。 旁边的陈剑南听到这首词后皱起了眉头,荆哲见状,笑问道:“这词怎么样?跟你比如何?” 陈剑南撇了撇嘴道:“不错是不错,不过我若是写的话,并不见得比他差!” 身为曾经的雍州第一才子,陈剑南身上还是有股子读书人的傲气,这点荆哲还是认可的。 “有没有觉得,这词有些眼熟?” “社长也这么觉得?刚才听了这词,就总觉得这词的风格似乎有些眼熟,只不过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见过了!” 荆哲笑笑,直接念了起来。 “无仙苑里秋当空,人亦悲同,仙亦悲同。 醉里登船赏月丛,云湿花红,雨湿花红。 君欲乘风问天琼,路也难通,信也难通。 满座皆有清乐颂,歌且从容,杯且从容。” “是南齐三皇子的那首【花月令】!” 当初在京州的中秋诗会,陈剑南也是全程参加的,对于南齐三皇子这首【花月令】,他还记忆犹新。 荆哲点头:“正是,这首词的风格,确实跟那【花月令】一样,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周知未也参加了中秋诗会嘛,对于这首词,他也很清楚的,所以借鉴一番,再写出这么一首相似的词来,也不用大惊小怪!” “周知未?” 陈剑南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就不淡定了,于是便见荆哲点了点头。 “……” ———— (还有三更,嘻嘻) 第九二三章 还好吧(第三更为各位舵主盟主大佬加更) “社长是说,这首词是周知未写的?” 荆哲笑道:“是啊!” “可是…咱们来了两天,也没有见到过周公子啊,怎么他的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禹王世子写出来的?” 荆哲笑着解释:“还不是禹王世子去了津西一趟,便向周知未求来这么一首词,想着在上元节上好好出一番风头呢!” 于是,荆哲就把他偷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怪不得刚才禹王世子不敢答应,原来他就求来了这一首词而已,若是再让他自己写一首,怕是当场露馅了!” “不过他的点够背了,好不容易求来这么一首妙词,偏偏遇到了社长!” “别说是他求来了这么一首词,哪怕把周知未拉来,照样要栽,谁让他们面对的是社长你呢?” 陈剑南笑着拍起马屁,不过他说的属实,身为才子的他,其实也很喜欢参加诗会,不过只要荆哲在场,他就没兴趣作诗了。 因为,他不想被打脸。 荆哲笑笑没有说话,若是禹王世子知道他从自己的徒弟那里求来诗词对付自己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 聚仙楼里的气氛被这首词推向高峰,最高兴的无疑是胡掌柜了,心里还在想怪不得禹王世子如此自信,原来他买来的这首词如此精彩! 纵使胡掌柜不懂诗词一道,但只是读一遍,也能觉出这首词的好,更别提其他人了! 看来,聚仙楼保住了,那一万两千五百多两银子,他也得如数奉还! “沐阁主,觉得本世子为你写的词如何呀?” 微微颔首的禹王世子目露得意,他对这首词有着高度自信,毕竟是津西第一才子周知未亲自写的词啊! “这个…还好吧…” 沐卿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然后看向王颖秋,说道:“其实我对诗词并不太了解,倒是不如问问颖秋。” 沐卿人的态度让禹王世子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就凭沐卿人之前的表现,这个时候肯定会大夸特夸一下他的词呢,这反差有点大,一时之间让他发蒙。 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还自我安慰:沐阁主是何等人物?平日里都没参加过诗会,更没点评过诗词。之前所有的诗词她都没说一句,现在能说一句“还好”,那是多么难得的评价! 于是拱手笑道:“有沐阁主这句点评,本世子就放心了!那王苑主也来点评一下吧!” 王颖秋轻轻点头,脸上的表情跟沐卿人相差无几,冷声道:“这首词…还行。不知禹王世子有没有读过去年京州中秋诗会上的诗词呢?” “没有啊!” 禹王世子摇了摇头,他平日里就不太偏好诗词,汝州中秋诗会的词他都不清楚,又怎么会清楚京州中秋诗会的词呢? “有什么问题吗?” “这首词的风格,跟去年京州中秋诗会上,南齐三皇子的一首【花月令】颇为相似,我还以为世子也听过那词,所以才有感而写呢!” 王颖秋淡声说道。 “巧合,绝对的巧合!” 禹王世子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把周知未给骂了几遍,因为他知道周知未参加过去年的京州中秋诗会,王颖秋能这么说,肯定是周知未模仿南齐三皇子了! “哦,原来是巧合啊!” 王颖秋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不说话了。 “……” 禹王世子一首词获得了沐卿人和王颖秋“还好”和“还行”的点评,他心里已然美滋滋了。 这时去看荆哲,便见他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屑的样子,随即大怒。 “喂,现在到你了!” “哦。” 荆哲这才站了起来。 他身上那股提不起精神的慵懒劲让禹王世子一阵不爽,冷声道:“你干脆只写一首你认为最好的诗词得了,反正也比不过本世子的,多写一首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荆哲却摇了摇头:“世子多虑了,就世子写的这种词,我随便一首,都能赢的!” “狂妄!” “胡说!” “大胆!” 荆哲话音刚落,胡掌柜和刘知府等人就怒不可遏的指责起来。 禹王世子却摆手让他们冷静,眯起眼来,冷声道:“那你写吧!本世子倒想看看,你到底能写出什么诗词来!” 荆哲笑笑也不再回话,走到了桌子前。 …… 提笔的时候,荆哲已经考虑好了,等会该写哪两首诗词。 刚才研墨的胡掌柜冷哼一声,把砚台随意往前一推,丢下一句“你自己研吧”就走开了。 荆哲看他一眼,笑道:“胡掌柜确定不帮我研墨吗?这种机会可是很难得哦!” 荆哲说的不假,自从他在京州获得“安国第一才子”的称号后,公开场合作诗写词的机会少之又少,这种研墨机会自然难得! “我原来写字的时候,大家可都抢着想帮我铺纸、研墨、递笔呢!” “呵呵,不稀罕!” 胡掌柜甩了甩袖子,把手背在身后。 “好吧,有人想帮我研墨吗?” 这话一出,张筱妤和周梓琼都站了起来,而沐卿人和王颖秋也都有这个想法,毕竟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只可惜她们考虑的多,慢了一步。 张筱妤看了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笑道:“那就周小姐吧!” 周梓琼的脸马上红了:“算了,还是张小姐你来吧!” 人家娘子就在这里,周梓琼觉得自己这么起来的有点冒失了。 “我在家经常帮相公研的,还是周小姐吧!” 张筱妤笑嘻嘻的推辞道。 “这…” 周梓琼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荆哲也开口道:“周小姐,你就研吧!美人研墨,写出的诗词都要比平时好不少呢,反倒是那些不怎么样的诗词,看一眼就知道,研墨的肯定是些不修边幅的老糙汉!” “……” 胡掌柜的脸瞬间白了,因为荆哲就差指在他脸上说了! 可是… 他何时不修边幅了? 又何时是个老糙汉了? 周梓琼红着脸答应一声,便来到了荆哲身边研起墨来,看到这一幕,沐卿人和王颖秋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 第九二四章 不麻烦的(第四更为舵主盟主大佬加更) 片刻功夫,周梓琼的墨就研好了。 只不过,荆哲提着笔,迟迟未动。 胡掌柜不满道:“墨都研好了,你怎么还不动笔?难不成是写不出来,想拖延时间?” 荆哲摇了摇头道:“哎,我这人作诗写词的时候有个毛病,那就是得有人在后面帮我捏捏肩捶捶背,放松一下筋骨,才能写出来。现在也没人帮我,有点写不动啊!” “……” 胡掌柜愣了一下,随即开喷:“你在那做梦呢是吧?就是写首打油诗而已,你当你能写出千古绝句吗?还让人给你捏肩捶背?你当你是谁?” 荆哲摊手:“这不捏肩捶背,写不出来啊!” “给他捏,给他捶!” 禹王世子给胡掌柜使了个眼色。 他已经写出了那么好的词来,剩下的就是等荆哲写出打油诗来,打他的脸就是了! 他看出来了,荆哲还不傻,知道无论写什么都比不过他了,所以才故意提各种要求,目的就是不写,这样才能躲过被打脸去! 呵呵,自己偏偏不遂他的愿! 你不是想找借口不写吗? 我偏偏让你找不到借口! 于是,光头小二十分不情愿的走了上来,准备为荆哲捏肩捶背。 不过他不情愿,荆哲还不愿意呢! 马上拒绝道:“你不行!” “我…我怎么不行了!” 光头小二怒了,哪个正常男人愿意听到人说他不行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你就是不行啊!给我捏肩捶背,必须要是妙龄女子才行!就你?连头发都没得一根,也配?” “我…” 若不是禹王世子和沐卿人等人在场,光头小二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我没有头发那是我的错吗? 禹王世子还能保持冷静:“那就让你娘子帮你捏肩捶背吧!” 他的想法就是快点让荆哲写,然后快点打他的脸,自己这首词的意义才能展现出来。 “她不行,她手劲太小了,捏的不得劲。” 荆哲摇头拒绝。 “……” 我特么… 禹王世子都恨不得爆粗口了,同意让人给你捏肩捶背就得了,这还挑挑拣拣上了? 于是冷声道:“你觉得,除了你娘子之外,哪个有力气的妙龄女子愿意为你当众捏肩捶背?” “我,我愿意啊!” “……” 这算是当众打禹王世子的脸了。 不过在看到说话的人后,禹王世子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 “好,那就让飘飘帮你捏肩捶背吧!飘飘的手劲…嗯,应该完全能满足你的要求!” “……” 荆哲的冷汗都下来了,就这体格,被他捏一下不就死了? “这个…多谢刘小姐了…不过还是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了?” 刘飘飘不满道,她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个跟荆哲亲密接触的机会,怎么愿意放弃? “因为…给我捏肩捶背的妙龄女子必须要比我瘦才行,不然我怕我的体格受不了!” “……” 刘飘飘当即不满:“你娘子比你瘦,你不是还嫌弃她手劲小吗?放心吧,我手劲大哩!” “……” 看着刘飘飘那双又粗又胖的手,荆哲都要被吓尿了:就是因为你手劲大,我才不敢啊! “飘飘,回来!” 刘知府喊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威严。 其实就算荆哲不拒绝,刘知府也绝不允许自家女儿在外面做这种服侍其他男人的活,有损他身为知府的颜面! “爹,我…” “回来!” 刘知府又呵斥一声,这次刘飘飘没再反抗,不舍的看了荆哲一眼,走了回去。 而这时,荆哲的后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禹王世子的耐心也快消耗殆尽,冷声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若是没人给你捏,那你今天也不用写诗了,直接判定你输!” “我来!” 周梓琼可不想见荆哲输,虽然大庭广众之下帮一个陌生男人捏肩捶背有些害羞,但跟帮助荆哲比起来,周梓琼觉得可以接受。 不过,荆哲依旧拒绝了。 “周小姐要帮我研墨呢,不能一心二用,这样研出来的墨就不好了!” “……” 这个时候,众人似乎回过味来。 这大厅里,一共就只有五个女人,而荆哲一口气拒绝了三个,那仅剩的两个就是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了。 莫非…他在打她们的主意? 他…怎么敢的啊? 沐卿人和王颖秋那可是高傲仙子,拥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要求? 禹王世子也冷笑连连:“可笑,可笑啊!你不会以为,沐阁主和王苑主会帮你捏肩捶背吧?” “怎么不可能?我还要为沐阁主写词一首,沐阁主帮我捏个肩捶个背,也不是不可以吧?” “你做梦吧!” 禹王世子近乎咆哮,他想到荆哲大胆,却没想到他那么大胆,而且比他的脸皮都厚! “沐阁主身为四大宗门之一的掌门,那是何等的身份?怎么会帮你捏肩捶背?你莫要再胡说八道了,不然今天你也不用作诗了,本世子让刘知府把你抓起来!” 荆哲却不以为意:“世子啊,我也没让你帮我捏肩捶背,你激动什么呢?再说了,这种事应该问当事人最合适吧?” 说着,便看向沐卿人和王颖秋。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他一起,他们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被拒绝的!或者还会挨揍呢! 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让他们傻了眼。 沐卿人还没开口,王颖秋先说道:“世子说的不错,我师父身份高贵,这种事情,她确实不适合来做!所以,那就由我这个徒弟代劳吧!” 说着,王颖秋往前跨了一步,也仅仅只是一步,因为下一刻,她就被沐卿人拉住了。 “颖秋说的不对,我虽是无仙阁阁主,那你还是无仙苑苑主呢,身份同样不低,若是我都不能做的话,你怎么能呢?” “师父,他决定帮你写词一首,出于礼貌,咱们自该感谢才对,所以还是让徒弟帮你吧!” “多谢颖秋,不过这种小事为师亲自来做就可以了,就不必麻烦颖秋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 “麻烦,麻烦呀!” “……” ———— 第九二五章 月上柳梢头(第五更为舵主盟主大佬加更) 看着两人在那里“谦让”,众人瞬间石化。 这画风…貌似不对啊! 虽然两人说的含蓄,可是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要抢着为荆哲捏肩捶背呢? 这对于在场的大多数单身狗来说,无疑是种暴击,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原来高高在上的沐卿人和王颖秋,怎么就这样了呢? 只是为了感谢? 还是因为相貌? 想想自己,再看看荆哲的脸,他们酸了。 而沐卿人和王颖秋还在谦让着。 若不是荆哲正在隐藏身份,以沐卿人和王颖秋的性子,早就等不及跟他相认了。 她们想一直看着他,抱着他,吻着他,跟他说话,好来表达她们这段时间的无尽思念。 可现实情况却是,她们和他近在咫尺,却不能肆无忌惮的看他、跟他说话,更不要说抱他吻他了,所以她们心里难受的很。 她们希望这诗会快点结束,那样就能跟他相认了,可她们也知道,这诗会怕是一时半会都结束不了。 所以好不容易有了跟荆哲亲密接触的机会,她们自然谁都不想放弃。 两人还在僵持的时候,荆哲发话了:“不如这样吧,王苑主来给我捏捏肩,沐阁主来为我捶捶背,这样我就舒服了,作起诗来就快了!” “你你你…你做——” “好呀!” 禹王世子那个“梦”字还没说出来,就惨遭打脸,沐卿人和王颖秋异口同声的的回了一声,然后便朝荆哲走了过去… 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沐阁主和王苑主有这么好说话吗? 还是说,她们一直这么好说话,只不过自己把她们想复杂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禹王世子悔啊! 他傻呵呵的,没用多久就把词写出来了,要是也能让她们师徒两个帮忙捏肩捶背,多好啊? 禹王世子在那懊恼不已,而沐卿人和王颖秋则来到了荆哲身边,一左一右立在他身旁。 周梓琼抬头去看,微微一怔:为什么,她们两个跟他站在一起,会显得如此般配?好像他们本就是一对…不对,是两对…好像也不对,应该是一对半一样… 不过,周梓琼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主要是因为他生的实在太过俊俏了一些,只要是个漂亮女子跟他站在一起,都会显得特别般配。 那别人看自己跟他站在一起时…是不是也有这种郎才女貌的感觉呢? 想到这里,周梓琼的脸红了,还在心里啐了一口:瞎想什么呢! …… 这个时候,王颖秋纤细柔软的双手搭上了荆哲的肩膀,而沐卿人也抚上了荆哲后背。 对面有娘子在含情脉脉看着,身旁则是安国第一女商人周梓琼研墨,身后一左一右则分别是无仙阁阁主沐卿人和无仙苑苑主王颖秋在那里捏肩捶背… 众人看着这一幕,悲从心来。 就这待遇,即使输了,也是赢了啊! 感受着沐卿人和王颖秋的柔情抚摸,荆哲脸上的表情也格外享受,于是把笔一伸,便准备开始写第一首了。 对于写什么、为谁写,他早就想好了,所以再落笔的时候就快了不少,片刻功夫,第一首就被写了出来。 因为不看好荆哲,再加上羡慕嫉妒恨,所以荆哲写诗的时候,除了周梓琼、沐卿人和王颖秋三人外,周围再无他人。 所以首先看到荆哲所写的,也就只有这三个女人了。 王颖秋还好,因为荆哲第一次在京州崭露头角的时候,她便目睹了全程,尤其是那首为她所写的【水调歌头】,让人不觉动容。 所以对于荆哲的水平,她有一个比较全面清晰的认识,按理来说,她不会再觉得如何,可即使如此,当看到这首词的时候,她心里还是被震撼到了! 我家男人,真强啊! 就连王颖秋都尚且如此,那从未看过、听过荆哲写诗词的沐卿人和周梓琼,受到的震撼就要大多了。 因为跟王颖秋在一起的缘故,所以荆哲的故事她也都听说了,自然知道荆哲那无可匹敌的诗词能力,只不过未能亲眼得见。 当他看到荆哲洋洋洒洒写字的时候,整个人就逐渐痴化,她虽不懂诗词,但是最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荆哲的字,是她这辈子见过写的最好的,当然不是因为荆哲是她男人才这么觉得,而是那遒劲有力而棱角分明的字迹,实在足够震撼。 然后就是那诗本身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句写的真好! 她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抚在荆哲后背上的手变得更柔了,似乎想以此来表达她此刻绵绵无尽的爱意。 他写这诗,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今天晚上,他肯定要来找我吧? 要不然怎么会写“人约黄昏后”呢? 沐卿人喜滋滋想着。 而周梓琼受到的震撼程度,要远远大于沐卿人和王颖秋的总和。 她原来从未见过荆哲的诗词,所以在听过荆哲刚才那首打油诗后,她先入为主的觉得,荆哲的诗才…很一般吧… 好吧,这个很一般已经是保守估计了。 所以,她才极力阻止禹王世子只为沐卿人写诗的规矩,为的就是帮帮荆哲。 可是,当看到荆哲的字迹之后,跟沐卿人的逐渐痴化不同,她是逐渐懵化了… 这字…太好看了吗? 周梓琼虽然沉迷经商,鲜有参加各种诗会的机会,可是她却读过不少书,也能自己写诗,书法也还不错。 对于安国的各种书法,她也是都见过的,可荆哲写的,她却从未见过,而且这种从未见过的书法比她之前见过的都要好! 除了书法本身让她震惊外,诗的内容也让她陷入了目瞪口呆的震惊中。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爱了爱了! 原来,上元诗还能这么写! 之前还在担心他,现在想来有些可笑,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跟猜灯谜一样,看来他一直都在示弱呢! 这人…真坏哦! 就是不清楚,他这首诗到底是给沐阁主,还是给自己写的呢?若是有人能为自己写这么一首诗,那该是多么骄傲的事情啊! ———— 第九二六章 愤怒的沐卿人 荆哲写完,把笔放下。 “写的什么东西啊?” 禹王世子依旧坐在那里,在他看来,荆哲不过是装神弄鬼而已,他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他这话一出,胡掌柜马上笑起来。 “世子说笑了,他写的怎么能是东西?” “他写的诗,不是东西啊!” “哈哈,好一个不是东西!” “……” 简单几句,便引得众人哄笑起来,虽然有些人好奇,不过禹王世子未动,其他人也都没有上前的打算,站在原地,等着谁来念念。 这时,周梓琼忍不了了。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声音清冷,却带着丝丝颤抖,几句之后,便已读完,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诗… 众人惊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他写的!周小姐不要为了帮他,而故意作弊!” 胡掌柜有些气急败坏,马上跑过来,但是当他看到那宣纸上的诗后,嘴巴张了张,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 毫无疑问,虽然他没点评,按他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点评了:这诗好啊! 不然胡掌柜也不会刚听到就怀疑这不是荆哲写的,只能说明,这首诗好到离谱! 众人再顾不得其他,全凑了上来。 “这字迹…属于哪种书法流派?” “从未见过,应该哪种都不属于!” “难道自成一体?不过,这字迹真好看啊!” “呵,你们只看到字迹了?这诗难道不好?” “这诗…” “……” 说到这里,众人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禹王世子的脸黑了下来。 “好什么好?” “本世子的词难道不好?” “字写的好有什么用?” “咱们比的是诗词,不是书法!” 禹王世子发泄完不满,然后说道:“这诗词到底如何,还是要由沐阁主来点评!” 说着,大家看向沐卿人。 沐卿人把手从荆哲后背上拿下来,然后把落在额头上的青丝往后一捋,没有点评,反而看着荆哲问道:“敢问公子,这首诗是给谁写的呢?” 虽然沐卿人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想听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周梓琼也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齿。 随后她又纳闷:我激动什么呢? 就在沐卿人觉得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荆哲指了指周梓琼道:“这首诗是特意为周小姐写的,希望周小姐喜欢!” “……”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周梓琼傻了。 “喜…喜欢…” 周梓琼结结巴巴的说完,头就垂了下去,不过她那红透的耳朵还是能够清晰可见。 而沐卿人怒了。 她那么饱满的感情,被荆哲一句话给打的七零八落,她其实都没有考虑过这首诗不是给她写的这种可能,因为她是荆哲的女人,而这首诗又这么好,这还用思考吗? 这就不可能不是给她写的! 可荆哲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凡事皆有可能… 若是输给王颖秋或者张筱妤,沐卿人也就认了,毕竟她跟荆哲的时间比她们短嘛,可是输给一个连荆哲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她不服! 于是,她咬着牙,把手又搭在了荆哲背上。 荆哲瞬间感觉到了杀气:“沐阁主,你…” “公子不是要捏肩捶背吗?我现在给你捶!” “捶”字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荆哲还怎么敢让她捶?他怕被捶死啊! “不必了不必了,这不是还没写诗吗?等写诗的时候再捶也晚不了…” “呵呵,还是先捶吧,这样等会公子再写诗的话,也能写的更好!” 说到“更好”的时候,沐卿人的手已经开始行动,直接掐在了荆哲的背上,荆哲差点哭了。 看来,若是等会写出来的诗比这首差,那等待自己的就不只是掐那么简单了… 因为他们的动作很隐蔽,外人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机锋,而落在禹王世子眼中,就觉得沐卿人对这首诗并不太满意,不然怎么会让他下首写得更好呢? 马上问道:“沐阁主觉得他为周小姐写得这首诗怎么样呢?” “不好!” 沐卿人连想都不想,直接两字回复。 禹王世子那个感动啊! 我就说嘛!沐阁主多么高冷的人,“还好”的评价已经是巅峰了嘛! “我跟沐阁主的意见不同!我觉得这首诗是今天诗会里最好的!” 周梓琼激动道。 “是吗?我就觉得不好!” 沐卿人也不甘示弱。 这诗是给你写的,就算好也是不好! “我就觉得好!” 这个时候,周梓琼确定,之前沐卿人跟荆哲之间的小动作都是错觉而已,她对荆哲依旧带着偏见,以至于这么好的诗,她都说不好! 幸亏自己也参与其中,不然只让她一个人点评的话,荆哲怎么可能赢? 这个时候,禹王世子站了出来。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沐阁主和周小姐持不同意见也无可厚非嘛,就比如本世子跟沐阁主的观点一样,同样觉得他这首诗除了写的字还算不错外,跟本世子的词比起来,其他的根本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嘛!” “不过,咱们这次是比诗词,而不是比书法,所以沐阁主的点评,本世子还是高度认可的!” 说着便去看周梓琼,笑着说道:“对了,刚才只有沐阁主点评了本世子的词,现在周小姐也来点评点评吧!” 周梓琼咬着嘴唇,她好想学沐卿人一样,也说一句“不好”,可她的性子又不是那种人,纵使想让荆哲赢,纵使讨厌禹王世子,但她依旧不想说谎话。 犹豫许久,只吐出两个字:“还好!” “呵呵,还好就行,还好就好啊!” 禹王世子拍着手说道。 他已经能够预见,就算荆哲再写一首,沐卿人还是会说“不好”,所以荆哲的诗词得到的评价就是“不好”和“很好”,而自己是两个“还好”,所以这一轮比较,他必赢! 想到这里,禹王世子笑的更灿烂了。 ———— 第九二七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此时,荆哲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他转身看向沐卿人,声音温柔:“下面是一首词,是我特意为沐阁主准备的。” “……” 只是一句话,沐阁主的心就要化了。 手偷偷的在荆哲后背画了几个圈圈,然后小声道:“你最好写的好一些,不然我可不答应!” 依旧带着小傲娇,这种状态下的沐卿人也只有荆哲有幸看到,在其他人眼里,沐卿人依旧是生人勿近的高冷范。 荆哲没有再说话,而是提笔蘸墨。 沐卿人都忘了给他捶背,此刻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纸上。 这次,荆哲写的不快,但每个写在纸上的字落在沐卿人眼里,此刻都蕴含了特别的含义。 虽然写的不快,但词不多,所以用了很短的时间,词便写完了,可在沐卿人眼里,似乎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她现在终于理解,刚才那首诗为何不是给她的,因为他早就留给了她最特别的词… 这首词,真好! 是她前半辈子见过的,最好的词了! 不,这一辈子,这都是最好的词,因为这是他特意为她写的! 沐卿人满眼柔情,躲在荆哲身后,若不是顾忌太多的话,她特别想在后面抱住荆哲,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什么都不去想,就做一个傻女人。 可惜,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手放在荆哲背上,轻轻拍着… 王颖秋也已经看到这首词,以她对诗词涉猎范围的宽广,她能确定,这首词一出,以后的上元节便再无好词了。 她心里并没有羡慕,因为荆哲为她写了一首同样分量的中秋词,所以此刻她对沐卿人只有作为徒弟的祝福。 而周梓琼傻了。 同时她羡慕了。 因为这首词,比起她那首“人约黄昏后”来,似乎更有表白的韵味啊! 调整一下状态,她才轻声道:“我来读吧!” 第一首诗就是她读的。 这一首词虽然不是给她写的,可这词实在太美了,她也想读出来。 不过荆哲却笑着拒绝了,“周小姐,这首词还是我来读吧!” “不就是一首词吗?我来读就是了!我倒要看你能写出什么词来,难不成还能比世子的词好?” 胡掌柜走了出来,不屑说道。 “让他读!” 他给我的词,你也配读? 沐卿人冷冷的瞥了胡掌柜一眼,不满道。 胡掌柜被吓尿了,赶紧退了回去。 而荆哲已然走了出来,大厅中央只有他一人站在那,暖暖的光聚在他身上,仿佛身上自带星光,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随后,荆哲温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读到这里,荆哲顿了一下,然后含情脉脉的看向沐卿人。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读完之后,荆哲笑着问道:“沐阁主,这是特意为你写的上元词,你还满意吗?” 沐卿人眼眶湿润,怕被人看到,她只能一个劲的点着头。 “那沐阁主觉得这首词,怎么样呢?” 此话一出,最紧张的是禹王世子了,因为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接下来就听沐卿人说道:“这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好的、也是最喜欢的词,这首词,是我的!” “……” 大厅里寂寥无声,沐卿人语言真挚,众人丝毫不怀疑这段话的真实性。 只不过,这个评价太高了。 随着这个评价一出,不仅标志着荆哲赢了,而且更标志着聚仙楼要易主了! 荆哲笑着拍了拍手道:“多谢沐阁主,那这结果就出来了吧?” “世子的词,沐阁主和周小姐的点评,都是还好,嗯,确实还好。至于我的诗词嘛,周小姐的评价是很好,沐阁主的评价,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的词——所以嘛,世子承让,在下不才,这赌局,在下赢了!” “……” 胡掌柜面如土色,因为这一天下来,损失最大的就是他了!不仅把所有家产输了,现在连他的命根子都给输了! 见他不说话,荆哲不忘敲打道:“怎么,胡掌柜对这个结果难道还有什么异议吗?还是说,愿赌不服输?” “我…” 胡掌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不想承认,可是赖账吧…这么多人看着,尤其沐卿人还在现场,这怎么赖? “你还没赢!” 这个时候,禹王世子站了出来。 面对这种结果,是他最不想看到的,虽然他敢保证,就算荆哲赢了,只要今晚一过,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拿不到聚仙楼和银子,甚至把命也搭在汝州,可他不想看着他通过踩在自己身上赢下这个赌局! 这个人,他丢不起啊! “世子,这胜负很明显了,为何世子还说在下没赢呢?难不成世子想赖账不成?” 荆哲眯眼笑问道。 “胡说八道!” 禹王世子冷哼一声,“本世子怎么会赖账?只是你忘了咱们怎么打的赌?” “……” 荆哲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看他一眼。 “咱们最早打赌,可是赌你的诗词要比在场所有汝州才子的诗词都要好,你才算赢!你现在只比本世子的诗词好而已,所以并不算赢!” 说完之后,禹王世子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是汝州城有名的才子书生,被这么一个外地佬看不起,你们能忍吗?还不快点出来作诗写词!” 因为在禹王世子之前,作词写诗的人并不是太多,而且写出来的还都跟打油诗差不多,有好多才子都还在观望之中,并未献上墨宝。 所以禹王世子还心存侥幸,觉得有那么多没写诗词的人,他们当中但凡有一人写出一首比荆哲好的词来,这赌还能赢! “禹王世子说得也对,也不知道这大厅里还有多少人想要赢我呢,所以我要再问一句。” 荆哲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众人,便大喊一声道:“还有谁?” “……” ———— 第九二八章 输的是周知未,跟世子无关! 当荆哲问完之后,大厅里鸦雀无声。 禹王世子想的还是太简单一些,当荆哲的诗词出来之后,大厅里的书生们就已经有了自知之明,在荆哲面前,他们甚至不好意思自称才子。 这两首诗词,随便拿出哪一首来都能流芳千古,成为上元节的标志诗词。 以他们这些人的水平,谁敢再班门弄斧? 这也能看出禹王世子对于诗词一道的无知,不然他也不会找周知未买词了。 他虽能看出荆哲所作的诗词很好,但也只是觉得跟他这首差不多,具体好在哪里,好多少他都不清楚。 所以才会让其他人再继续作诗。 看着安静的大厅,荆哲笑道:“怕是要让世子失望了,似乎没有人肯作诗了呢?” 禹王世子对此也颇为气愤:“你们怎么回事?在家门口被一个外地佬欺负了,这你们能忍?你们忘了胡掌柜的许诺,若是有人能写出比他好的诗词来,会得到一千两银子的奖励!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写啊!” “……” 大厅里依旧安静。 禹王世子再次怒不可遏:“你们为了参加上元诗会连开灯费都花了,不写诗,那就平白浪费一两银子,你们傻不傻啊?” “……” 众人看向禹王世子就如同看傻子一样。 不写诗不过是浪费一两银子而已,若是写了就不止是浪费一两银子那么简单了,还丢人呢! 所以众人依旧保持安静,不愿出场。 荆哲见状笑道:“既然没人愿作,不如禹王世子再作一首就是了!” “……” 禹王世子沉默不言:要是本世子能作,我早就作了! 同时心中懊悔不已:买都买了,为何当初不买两首呢? “莫非,世子当初只向南齐三皇子买了这一首词吗?” 禹王世子本来在想事,听到这句,下意识的就怒了:“放屁!本世子明明是向周知未买的,别血口喷人!” “……”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周…周知未?” “我听过这个名字,是津西第一才子!” “对啊,听说这位周公子已经连续五年当选津西第一才子了,诗才颇高!” “怪不得世子那首词不错,原来是周公子的…” “不过,连周公子的词跟这位公子比起来都不堪一击,这位公子的诗才,高啊!” “肯定啊,不然怎么是快诗达人呢!” “……” 众人声音不大,但大厅里实在太过安静,所以这些话清清楚楚的传进了禹王世子的耳朵里。 禹王世子羞愤难当,恶狠狠的瞪着荆哲,仿佛要把他吃了一样。 今天他不仅输了词,还输了人!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在下错了!” 荆哲拱拱手,歉意道:“原来世子是跟周公子买的词,在下还当是跟南齐三皇子呢!在下不该随意猜测,还望世子见谅!” “……” 禹王世子喘着粗气,此时接不接受道歉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而荆哲并不准备放过他,继续道:“想来禹王世子诗才颇高,这汝州城里并没有让世子觉得有一战之力的才子,所以不愿拿出自己的大作,才会向周公子买词!若是禹王世子写的话,这世上怕是没人比得过!” “……” “所以输的是周知未,跟禹王世子无关!” “……” 听到这句,禹王世子豁然开朗:是啊,输的是他周知未,跟本世子无关啊! 不过,他高兴了不足一秒,就听荆哲又开口道:“既然输的是周知未的词,那世子不如亲自作一首,让我们都开开眼?” “是啊,世子就写一首吧!” “世子之才,天下无双!” “世子大作,天下无敌!” “……” 拍这种马屁的,自然是陈剑南等人了,其他人还真没有脸皮拍这种! 此时,禹王世子的脸青一块,白一块,手和嘴唇都跟着发起抖来。 “看来,世子还是不屑于对我写诗,哪怕是这聚仙楼输给我,世子都不愿写,怕跟我比诗,会平白污了他的诗才!” “……” 结局已经注定,禹王世子再也不愿在这里多待哪怕一秒,冷哼一声,便拂袖上楼,留下一众人等站在云梯之下,目瞪口呆。 这时,荆哲收起了之前玩笑的表情,脸色阴沉下来。 该算账了! …… “胡掌柜,现在胜负已定,这聚仙楼可就是在下的了!” “这…这…” 纵使内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可胡掌柜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改变结果。 而荆哲依旧咄咄逼人:“既然如此,那正好趁着刘知府在场,胡掌柜赶快把地契拿来,咱们做一下交接吧!这样也省了胡掌柜的事,明天一早不用再往聚仙楼跑了!” “……” 地契还没交,他就想着赶人了? 胡掌柜甚至能预见到,等他交了地契,这聚仙楼就再也跟他没有一文钱关系了! 所以这地契,不能交! 起码现在不能交! 眼珠转了转,便笑道:“公子,既然有那么多人在场见证,老夫肯定愿赌服输!只不过这地契并不在聚仙楼里,而是放在乡下老家了,需要等明天天亮之后,老夫派人出城去拿回来!” 刘知府一听,马上跟话道:“这位公子,既然地契不在聚仙楼,那这交接仪式只能推后了!” 荆哲可不满意:“那胡掌柜要当面保证,明天中午之前,必须把地契拿回来!不然胡掌柜若是一拖再拖,拖上个一头半载拿不回地契,那我可没工夫在这里待那么久!” “好,老夫保证明天中午之前拿回来!” “我可不信你的保证,你要当着刘知府的面给我写个保证书,倘若明天中午之前我见不到地契的话,这聚仙楼就直接归我了,刘知府和胡掌柜都在上面签字画押就是了!” “……” 胡掌柜和刘知府对视一眼,显然都没想到之前傻乎乎的荆哲,会想的那么周全,只能说明他之前都在装傻而已! 想到这里,不禁让人后怕:他从一开始就装傻,不会就为了现在吧? ———— 第九二九章 妹妹说不用谢 对于荆哲的“提议”,胡掌柜和刘知府除了答应之外,再无他法。 而他的“月上柳梢头”和“众里寻他千百度”诗词一出,把上元诗会推向高潮的同时,也推向了结束,众人嘴里讨论着这两首诗词,纷纷离场。 这时,胡掌柜和曲庄主等人准备上楼,荆哲不忘提醒道:“胡掌柜,趁着没找到地契,你就好好再住一晚吧!以后想继续住在这里,怕是很困难了啊!” “……” 在自家酒楼被人说这话,胡掌柜脸色苍白,可又无可奈何,因为若是想不出办法,明天这聚仙楼就真不是他的了! 见他不搭理自己,荆哲沉声道:“不过,聚仙楼的账本,胡掌柜最好先准备出来,因为明天交接完之后,我要查账!” “……” 听到这话,胡掌柜明显一怔。 再不说话,着急忙慌上楼去了。 片刻功夫,大厅里就只剩下了荆哲一行人,周梓琼主仆和沐卿人师徒。 “哎,今天怎么这么困呢?不行,我得上楼去睡一会儿…” “我也困了,走,睡觉去!” “等等,同去!” “……” 报社这些人跟着荆哲混了那么久,早就跟人精一样了,见大厅里氛围有些微妙,便一刻都不想多待,全上楼去了。 瞬间,大厅里就剩了六个人。 周梓琼其实有好多话想要跟荆哲说的,同时也有很多疑问。 只不过,看着沐卿人师徒双手环胸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不知为何,她有点心虚。 “公子,多谢了…” 荆哲笑道:“周小姐,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我可不是白帮你的,作为回报,你可是要陪我一天的,所以不用谢了!” 当着他娘子和其他女人的面,他能这么说出让自己陪他一天的话,想来内心坦荡,说明他也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有心理压力而已。 周梓琼更感动了,伸手把长发放在耳后,浅笑道:“公子,梓琼说的谢,是谢公子刚才为梓琼写的那首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是梓琼见过的,上元节最好的诗了! 用不了多久,这首诗怕是就要名扬天下,而大家也都会知道这首诗是为周家布坊的周梓琼写的,对于我们周家布坊的宣传也是好事一桩,所以梓琼才会说谢谢!” “哦,原来说这事啊!” 荆哲笑着摆手,“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咳咳~” 沐卿人清咳两声,说道:“既然周小姐都要谢谢你,那你给我写了更好的词,我是不是更要谢谢你才对!” 嘴里说着“谢”,不过表情却十分傲娇,哪里有一半想谢的意思? 而且沐卿人说话的时候,还直勾勾的盯着周梓琼,颇有种挑衅的意思:他给我写的词可比给你写的诗好多了,我都没想着谢,你谢得着吗? 周梓琼分明察觉出了沐卿人的挑衅,不过这个时候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如何说。 “沐阁主自然不用谢啊,这是应该的!” 这个时候,许久没说话的张筱妤突然开口,然后走上前去拉住了沐卿人的手。 沐卿人也明显怔了一下,不过她刚才跟周梓琼说话时,脸上那种不耐烦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开心。 “妹妹说不用谢,那就不用谢了!” “……”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浅笑盈盈。 那种感觉,仿佛她们就是姐妹一样,让人羡慕非常…是的,这一刻,周梓琼莫名羡慕,而且她更加好奇,为何沐卿人对待张筱妤的态度跟对待自己差的那么大呢? 虽然张筱妤也漂亮,能干,可周梓琼骨子里觉得自己要比她强些,怎么无论是这位公子还是沐卿人都对她疼爱有加呢? 难道是因为她的性格? 她性格确实很好,而且豁达,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自己也很欣赏她呢… 周梓琼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知道自己的话是没办法再跟荆哲说了,也不想继续留下,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啊! 于是对荆哲躬身道:“公子,今日的事情还是多谢了!公子既然来了汝州,得空的时候可以来我们周家坐坐,到时候让梓琼再一尽地主之谊!天色不早了,梓琼就先告辞了!” “多谢周小姐相邀,等抽空的时候,一定去周家拜访!” 荆哲也客套一句,目送周梓琼离开。 …… “人家都走远了,还看!” 这时,沐卿人小声说道。 “沐阁主现在走,我也会多看几眼!” 荆哲调侃她道。 “你——” 沐卿人气结,然后拉起王颖秋的手说道:“颖秋,咱们走!” 随后便能听到她在那小声嘟囔着,诸如“没良心”、“负心汉”、“坏人”等词语,或许是怕被外人听到,她的声音不大,犹如受气的小媳妇。 那委屈的模样,让荆哲忍俊不禁。 这还是当初那个冷傲的无仙阁阁主吗?怎么一个多月没见,成了现在这般小女人模样? 他不知道的是,当一个女人刚陷入爱河,却又被迫分离一个多月后,再坚强的女人,也不会比沐卿人强多少! 沐卿人说完,就真拉着王颖秋往外走,王颖秋捂嘴轻笑,然后对荆哲眨了眨眼,然后又朝旁边的沐卿人努了努嘴,含义不言自明,就是让荆哲哄哄沐卿人。 此时,沐卿人倒像是王颖秋的徒弟,需要师父王颖秋来找人安慰她。 荆哲倒是没有立马跟出去,而是故意大声跟张筱妤说道:“娘子,从明天开始,这聚仙楼就是我们的了!相公高兴的很,今天晚上就不在这里睡了,要不相公去其他客栈休息一晚?” 张筱妤努嘴:“相公,奴家觉得你是不是想出去做什么坏事啊?” “娘子多虑了,相公什么时候是那种人?若是娘子不放心的话,就跟我一同出去,咱们去汝州城里其他酒楼住一下,不然以后聚仙楼成了咱们的,想住其他酒楼都没了机会!” “好呀,那就听相公的!” 说完之后,两人携手走了出去。 ———— 第九三〇章 都听相公的 此时此刻,二楼包厢,。 开了一角的窗子,关上了。 “世子,他们出去了!” “得意忘形!当真以为聚仙楼是他们的了?” “做梦!老夫死也不会给他们!刘知府,这次你可要帮帮我啊!老夫打拼了一辈子才创办了这聚仙楼,若是聚仙楼都被人拿了去,老夫也不用活了,死之前,老夫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 四个人当中,最上火的无疑是胡掌柜,今天晚上他不仅丢了人,还丢了聚仙楼。 对他来说,丢人已经是其次——他都那么大年纪了,丢人有什么呢?丢了聚仙楼,别说他没有钱养老,他之前维护的那些关系网,怕是都要一拍两散。 生活就是如此现实。 而这些年,刘知府从他这里拿了多少银子和好处,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最后那句算是一语双关,就是在威胁他,若是刘知府不帮他的话,他不介意鱼死网破! 不过,他这话说出来,感到威胁的可不止是刘知府一人了。 刘知府从这里拿过好处,禹王世子和曲庄主又何尝不是?四个人狼狈为奸、坑害汝州商户的事情可是做了不少,胡掌柜既然记下了刘知府,其他人肯定也被他记下了! 心里咒骂胡掌柜的同时,刘知府笑道:“胡掌柜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本官怎么会让你丢了聚仙楼?” 曲庄主也接话道:“刘知府说的是,只不过今天的赌注是当着汝州城那么多才子和沐阁主师徒定下的,咱们不能直接反悔,需要从长计议!” 禹王世子点头:“胡掌柜稍安勿躁,今天这口气,就算你咽得下去,本世子也咽不下去!” 随后,他又冷笑道:“他想的太简单了,这汝州城是谁的汝州城?还不是咱们的!这赌注他确实赢了,用什么赢的?用的是那两千多两银子!” “……” 几人微愣片刻,便明白了禹王世子的意思。 荆哲能够打赌,是因为他通过猜灯谜赢了一万多两银子,因此才有足够的赌注打赌。 而他之所以能猜灯谜,则是交了二千多两的开灯费——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这时,禹王世子笑道:“你们说,若是他这两千多两银子是抢来的,这一切还作数吗?” “抢来的?抢谁的?” 胡掌柜愣道。 “呵呵,有时候,抢谁的、怎么抢的都并不重要,只要咱们说他是抢的,那他就是抢的!” “世子高见啊!” 刘知府为官多年,也没少干缺德事,禹王世子只提了个开头,他便顿悟了。 “只要有人能证明他这银子是抢的,那他的开灯费就不做数,开灯费不做数,他赢的一万两千五百两银子同样不做数,没了这一万多两银子做赌注,他跟胡掌柜打的赌更不成立!” 禹王世子闲着拍手:“不愧是刘知府!而且只要证明银子是他抢的,那刘知府马上就能把他抓进大牢!到时候他那些随从也一并抓了,一个人出来还带那么些随从,不就是为了抢劫吗? 他们初来汝州,人生地不熟,等把他们抢银子的事情公布出去,就算是沐阁主也不能替他求情,毕竟抢劫在安国可是重罪,能杀头的!” 众人听了,连连拍手称好。 胡掌柜本来都煞白的脸色,此刻也终于恢复一些,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可是世子,该让他抢谁的钱呢?近三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若是随便找一个人,怕是不能服众啊!” 禹王世子哈哈大笑:“本世子早就想好了合适人选,只要本世子承诺事成之后,让他玩一玩那个小娘子,他怕是会高兴的很呢!” “……” 听到最后一句,其他几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因为他们已经知道,禹王世子说的是谁了! …… 从聚仙楼出来,借着皎洁的月光,荆哲恰好看到骑着马的沐卿人和王颖秋消失在街道尽头。 两人虽然骑着马,不过速度奇慢,转弯的时候,沐卿人明显还回头一下。 “相公,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 张筱妤想了想,又说道:“我可以在外面逗留片刻,他们应该不会怀疑相公去了无仙阁!” 以张筱妤的聪明,荆哲既然没有表露身份,自然不想让人知道他跟沐卿人的关系。 所以刚才在聚仙楼里,她还配合着荆哲演了一段戏。 荆哲摇头道:“不必,都是一家人,正好筱妤也没去过无仙阁,一起去看看吧!你自己留在这里,我还不放心呢!” “嗯!” 张筱妤听了,心里暖暖的,又小心道:“可是…沐阁主不会不高兴吧?” “刚才你不是跟她说过话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了解一些了吧?” 张筱妤点头道:“本来以为沐阁主身为四大宗门之一的掌门,会很难说话呢,没想到她给我的感觉,跟二姐差不多哈!” 荆哲逗她道:“跟二姐差不多?筱妤是不是也打算叫她姐姐了?” 张筱妤一愣,支支吾吾,迟迟说不上话来。 按照先来后到,自己应该是姐姐的。 可是按照年纪,沐卿人无疑是所有女人中最大的,而且沐卿人跟荆哲发生关系的时间也要比她早,所以自己叫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所以张筱妤就很纠结。 荆哲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筱妤不必太过纠结呀!这种事情,从心就好了,只要自己觉得合适,叫什么都无所谓的,又没有人会真正在乎这些称谓!” “……” 因为祝馨宁一直在争“大妇”的位置,所以潜移默化间,张筱妤也跟着学了起来,当然她争的可不是大妇,而是要排在别人前面。 而现在被荆哲一点,张筱妤瞬间豁然开朗。 除了大妇之外,其他位置有什么区别?自己费力去争那些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凭着年纪或者感觉去叫就是了,也省的纠结! 于是笑道:“相公说的对,都听相公的!” “好,咱们去找她们!” “……” ———— 第九三一章 阁主宝宝 下一刻,荆哲抱起张筱妤,直接在无人的街道上腾空而起,朝着前方飞去。 虽然赌气离开,但沐卿人还是希望荆哲能追出来的,所以走的很慢。 因此荆哲抱着张筱妤没飞多远,就看到了骑着马并排而行的师徒二人。 “师父,我就说嘛,他肯定会来的!” 当荆哲到达她们上空,王颖秋笑道。 虽然心里也是一阵狂喜,但沐卿人还是撇了撇嘴道:“哼,既然让我走,那就别追来呀!现在就算追来,我也不会理他!” “阁主宝宝?” “嗯…” “……” 刚刚说着“不理他”的沐卿人,当荆哲亲昵的喊了一声后,她就直接答应起来,旁边的王颖秋看得目瞪口呆:女人,你的名字果然叫谎言! “筱妤,你跟园主坐吧!” 荆哲说了一句,就把张筱妤放在了王颖秋的马上,两个人之前在京州的时候就见过多次,所以还算熟悉。 而荆哲则直接坐在了沐卿人身后,把她揽进了怀里,刚刚还赌气不满的沐卿人,此刻并没有任何反抗,虽然心里高兴,身体也无比诚实,但脸上依旧表现出了傲娇不满的表情来。 跑了有一刻钟,四人便驾马来到了无仙阁。 无仙阁跟通天阙一样,依山而建,只不过通天阙建在半山腰上,而无仙阁却建在山脚下。 因为天色已晚,无仙阁内除了路上亮着点点星光之外,并没有弟子在外面走动,无仙阁内显得空旷而又安静。 荆哲又不想暴露身份,这种情况对他来说更适合,一行人悄悄走了进去。 …… 在沐卿人的指引下,四人到了无仙阁前厅。 到了自家地盘,沐卿人的腰板挺的更直了。 荆哲再叫“阁主宝宝”都无济于事。 “那么多人在,你放尊重些!” 沐卿人双手叉腰,一脸严肃。 这差点把荆哲给逗笑了,当着自家三个女人的面,他倒是想严肃,可严肃的起来嘛? 荆哲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坏笑道:“我要是不尊重呢?” “……” 沐卿人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只能把求救的目光向王颖秋投去。 王颖秋见状,拉着张筱妤笑道:“筱妤,第一次来无仙阁吧?我拉着你在这大厅里看看?” “好呀,颖秋姐姐!” 在荆哲的开导下,张筱妤彻底看开,再也不去争什么大小,直接称呼王颖秋为姐姐。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王颖秋可谓惊喜相加,因为她离开京州的时候,祝馨宁对她还不是那么认可,所以她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等她回了京州,迎接她的是欢迎,还是拒绝。 而荆哲现在出门都把张筱妤带在身边,说明张筱妤的身份在京州早已被认可,就凭这点,王颖秋羡慕不已。 可张筱妤竟主动叫她“姐姐”,这是王颖秋从来没想到的,这说明了什么?这是张筱妤一个人的态度还是京州那边的态度? 王颖秋喜不自胜,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拉着张筱妤的手,亲昵道:“好,那姐姐就带你在这大厅里看看,今天晚上就留在这睡吧,等明天天亮了之后,姐姐再带你在外面好好逛逛!” “那筱妤就谢谢姐姐了!” “不用谢,应该的!” “是呀,确实不用谢!” 张筱妤拉着王颖秋的手甜甜一笑:“因为咱们都是一家人呀!” “……” 两人开心的交谈着,全然不顾身后的沐卿人和荆哲二人。 …… 沐卿人有些懵。 不过她却还没打算原谅荆哲。 撅了噘嘴道:“你确实可以不尊重我,因为你来汝州的时候就没有尊重!” 不等荆哲回话,她又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汝州?” “昨天…” “昨天?” 沐卿人更是不满:“昨天就来了汝州,不但没有来找我,怕是我今天不参加上元诗会,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你来了呢!怎么,难不成我不提前发现你,你连见都不见我们,直接离开?” 沐卿人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眼神中氤氲着点点水光:“看来我跟颖秋都比不过一个你刚认识的女人!她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你就费那么大力气,不惜得罪禹王世子也要帮她,看来她的魅力是真大呢!或者说,是我们魅力太小?” 沐卿人咬着嘴唇,一脸委屈。 而她的声音太大,王颖秋和张筱妤也再没了闲情逸致去聊天,都围了上来。 “师父,相公肯定是有苦衷的!” 王颖秋先劝道。 她知道,自己师父虽然年纪比她大,但常年都呆在无仙阁里,涉世不深,所以有的时候,心智跟小女孩一样。 尤其是在处理男女之事的时候,她就更不能保持平静了。 虽说对于荆哲这次的举动,王颖秋也略有微词,不过以她对荆哲的了解,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计划,才如此劝道。 “有什么苦衷不能到了汝州,先告诉我们?” 沐卿人依旧不满。 这时,张筱妤走了出来,轻轻拉起沐卿人的手笑道:“阁主姐姐,你误会相公了!” 于是她继续道:“其实相公这次来汝州就是为了阁主和颖秋姐姐呢!相公在京州的时候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筱妤看得出来,他心里惦记你们,所以他主动要求正月初九就出城了,陛下还向相公提议,先去江陵呢,不过相公还是来了汝州!” 见沐卿人和王颖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张筱妤又笑着说道:“筱妤知道,相公觉得陪着我们过了年,正月十五,他想跟阁主和颖秋姐姐你们团圆,所以才连日赶了过来。” “昨天我们进城已经是晚上了,相公本想过来的,不过听到了禹王世子等人的对话,担心筱妤一人留在聚仙楼不安全,再加上禹王世子也说你们今天晚上会参加诗会,相公才决定没有找你们的,也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 “……” 等张筱妤说完经过之后,王颖秋眼神里满是的感动,而沐卿人脸红红的,头也垂了下去。 双手绞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什么。 ———— 第九三二章 这个时候,荆哲意识到,带张筱妤出来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不仅撺掇他找女人,还能安抚其他女人,这才是真正的贤内助啊! 荆哲摆摆手,笑道:“筱妤,不要解释了,说到底还是怪我!” “就是怪你!” 虽然心里已经好受不少,但沐卿人还是不忘再说荆哲几句。 随后好奇道:“以你现在的地位,对付一个聚仙楼的掌柜,还用得着隐藏身份吗?” 荆哲现在是正二品大员,跟护国公、丞相等人关系交好,又独得安帝器重,他对付一个胡掌柜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隐藏身份完全属于小题大做! 荆哲笑道:“隐藏身份,自然不止是为了要一家聚仙楼这么简单…” 于是,荆哲就把那天晚上听到禹王世子等人的对话讲了一遍,然后分析道:“据我推测,禹王跟晋王联系如此密切,私下里怕是早就勾结在了一起,那晋王谋反的事情,肯定早就跟他串通好了,毕竟晋王若是谋反,汝州是津西到京州,同样也是京州连接江陵和昆仑郡等地的必经之地,战略位置很重要。 所以晋王跟禹王勾结,就完全扼住了京州的命脉,到时候京州被孤立起来,朝廷危矣!所以我才要隐藏身份,为的就是挖出禹王这条大鱼!” 沐卿人会意,但还是努了努嘴:“那你也完全可以提前说一声呀!你就不怕我们今天突然见了你,什么也不知道,穿帮了吗?” “不怕。” 荆哲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含情脉脉的盯着沐卿人的眼睛,深情款款道:“我相信你们,就跟相信我自己一样。所以不告诉你们,我也知道你们肯定不会穿帮!” “……” 这无疑是最好的情话,沐卿人听了,瞬间没了抵抗力。 荆哲还不忘再加一把火:“筱妤说的没错,我之所以选择刚过了年就离开京州,日夜兼程的赶来汝州,为的就是能跟你和园主过一个团圆的元宵节,还好…” 说着,看了门外高悬的圆月,荆哲笑道:“我赶到了!” 这下,沐卿人和王颖秋都被彻底感动,然后缓步走了上来,一左一右把荆哲抱住了。 张筱妤偷偷向荆哲眨了眨眼,荆哲则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示意他的军功章也有她的一半! …… 抱了一会儿,沐卿人从荆哲怀里起身,笑着说道:“今天是元宵节,应该吃元宵才对。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煮元宵。” 荆哲却摇了摇头,“今天晚上不吃元宵。” “不吃元宵?” 沐卿人有些诧异,“元宵节不吃元宵?那还能吃什么呢?” 荆哲嘴角一咧,伸手指着沐卿人。 “吃你。” “……” 然后又指向王颖秋和张筱妤。 “还有你,和你!” “……” 沐卿人和张筱妤的脸瞬间红了,而王颖秋因为和荆哲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跟荆哲玩过的花样也最多,所以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太害羞的样子,而是一脸妩媚的看向他。 “你胃口有那么好吗,怕到时候吃不了,丢了人!” 自从跟沐卿人都成了荆哲的女人,在明面上王颖秋跟沐卿人以师徒相称,不过在私下里,两个人早就互为姐妹了。 王颖秋话音一落,荆哲就不满意了。 “说什么呢?这才几天不见,就忘了你相公的实力?信不信明天让你们都下不了床?” 王颖秋跟其他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一起说道。 “信!” “不信!” 说完之后,三个女人都愣了。 说“信”的自然是最近一直跟着荆哲的张筱妤了, 而沐卿人和祝馨宁并不知道荆哲身上发生的变化,她们知道荆哲强悍,可她们也不弱呀!尤其是两人最近修炼都有突破,再加上今天还多了个张筱妤,三对一,还怕他不成? 所以听到张筱妤的话后,沐卿人先笑道:“筱妤妹妹呀,你怎么涨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呢?” 王颖秋也笑道:“是呀,筱妤,有两个姐姐在这里,你不用怕的!” “……” 张筱妤想了想,她跟二姐祝馨宁都是普通女人,并不会武功,而沐卿人和王颖秋却是武功高强的女子,或许她们真很厉害呢! 不过,张筱妤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笑着说道:“两位姐姐那么厉害吗?筱妤不会武功,是真的怕了相公——要不,等会筱妤就在旁边看着两位姐姐如何教训相公的?” 王颖秋听完点了点头:“好呀,那筱妤就好好看着!” “……” 在人前再矜持的女人,一旦在自己男人面前放飞自我的时候,都会开放的吓人,这也是许多男人婚后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婚前姨妈拦路虎,婚后姨妈救世主,… 不过这个问题对荆哲来说不存在的。 “这里似乎没有能睡下四个人的床呀…” 这时候,王颖秋发现问题所在。 不过荆哲却摆了摆手,“今天晚上,不用在床上的!” “不在床上?那在哪里?” “我记得在津西的时候你们说过,无仙阁后山上也有一处天然温泉的,赶了那么久的路,也没好好泡过澡,我可是很怀念泡澡的感觉啊!” 说着,荆哲的眼神就肆无忌惮的在沐卿人等人身上徘徊起来。 “……” ———— 第九三三章 抓错了… 提到温泉,就不得不提当初在津西的时候,无仙阁落脚的地方,后院里那处温泉。 也就是在那里,阴差阳错,荆哲吃到了人生第一次师徒盖饭,且回味无穷。 所以温泉算是荆哲和沐卿人及王颖秋师徒的定情之所,所以听到温泉,沐卿人和王颖秋同样浮想联翩。 而无仙阁后山上恰好有一处天然温泉,无仙阁的弟子们经常在里面练功,这也是她们去津西时会选择落址在那里的原因。 后来,当沐卿人成为了荆哲的女人后,曾经告诉过他这件事。 不过,她们绝不相信,荆哲去温泉只是为了泡澡而已——可是,为什么心里又那么期待呢? 于是乎,一行四人,向着后山而去。 终归是要泡温泉,自然不能和衣而入。 所以体贴入微的荆哲提前就帮沐卿人、王颖秋和张筱妤都脱下了衣服,然后把她们送入了飘着氤氲热气的温泉里…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这一晚,有天上的圆月相映,终究是个不眠之夜,温泉里,战况难解难分。 在战况最后阶段,前半程一直处于观战状态的张筱妤不得不加入战局,而沐卿人和王颖秋的豪言壮语也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笑到最后的,唯有荆哲。 第二天天不亮,荆哲就抱着张筱妤从无仙阁里飞了出来,至于沐卿人和王颖秋,荆哲如实兑换承诺,说不让她们下床,她们确实没下来床,甚至荆哲离开的时候,她们都懒得睁眼… …… 之所以选择这么早回去,一是怕无仙阁的人早上起来看到他就不好了,再就是,今天聚仙楼里怕是有好戏上演,他这个主角不在,好戏就演不了了。 回到聚仙楼,跟张筱妤补了会觉,辰时左右的时候,荆哲就先起来下楼了。 此时,胡掌柜正坐在大厅里,光头小二站在他旁边,一直点头哈腰,不知在听他说什么。 而陈剑南等人也早已起床,跟在荆哲后面,今天他们要正式接管这里,聚仙楼马上就要在汝州城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他们的大安报社分社以及闻香居和酒坊分店! 想到这里,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荆哲下楼的时候,胡掌柜瞥了他一眼,随即又把眼皮耸拉下去,表情中满是不屑。 “胡掌柜,账本呢?” 荆哲率先开口道。 “账本?什么账本?” 胡掌柜开始装傻充楞。 荆哲冷笑一声:“自然是聚仙楼的账本!” “聚仙楼的账本,也是你能看的?” 不等胡掌柜说话,光头小二就替他回道。 “这聚仙楼都输给我了,账本必须给我看。” 胡掌柜冷笑连连:“聚仙楼现在还是我的,你想看账本?做梦去吧!” 因为禹王世子、刘知府、曲庄主以及胡掌柜他们从未想过,在汝州地界上还有谁能对他们构成威胁,所以他们之前所有的权财交易都记录在里面,包括他们怎么坑蒙讹诈其他商铺,或者刘知府从哪里得来不义之财,在聚仙楼里一进一出,就能漂洗干净。 而胡掌柜之所以把所有人的“罪行”都记录在账本上,其实还是为了更牢靠的跟禹王世子等人捆绑在一起。 昨天荆哲说要账本的时候,其实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胡掌柜第一个想法就是更改账本。 失去聚仙楼已经足够悲痛,若是再让他看到那账本,万一流传出去,他失去的怕就是命了! 不过,当禹王世子的提议一出,胡掌柜就打消了更改账本的主意,也不再紧张了。 荆哲闻言非常气愤:“是啊,聚仙楼现在还不是我的,所以我不能看账本!” 随后他把手一伸:“那胡掌柜的,地契呢?不是说好上午之前要把地契给我的吗?现在辰时过半,若是等会你再拿不出地契,就别怪我——” “别怪你如何?” 胡掌柜满脸戏谑的看着他。 荆哲一时语塞:“昨天晚上聚仙楼里有那么多人可以作证,若是你出尔反尔,你就等着被我告上衙门吧!” 胡掌柜继续冷笑:“这地契啊,你想都不要想了,因为昨天晚上你跟我打的赌根本就不成立!” “为何?” 荆哲脸上很愤怒,但心里却非常兴奋。 幸亏昨天晚上绷住了,没有表露身份,果然啊,看来他们又要使阴招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窝端了! “因为你昨天猜灯谜时用的开灯费是劫来的,所以打赌不能作数!” “哦?劫来的?劫谁的?胡掌柜的,你这就没意思了,为了不交出聚仙楼来,连这么弱智的借口都能想的出来,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信口雌黄,张嘴就胡说?” “你——” 胡掌柜本来很气愤,随后一想道:“呵呵,到底是不是胡说,等会就能见分晓!” 说着,给光头小二使了个眼色,“把这些人都看住了,一个都不能走!他们可都是帮凶!” “……” 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戏,荆哲也很好奇,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期待起来。 在光头小二的指使下,聚仙楼里出现了不少壮汉,把各个门口都把守住了。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片喧闹声,随即聚仙楼的门口涌进来一大堆人,不消片刻,聚仙楼大厅里就挤满了人,拥挤程度,比起昨天晚上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子…” 荆哲听到熟悉且好听的喊声,回头去看,就看到周梓琼朝这边跑了过来,或许跑的太急的缘故,她的脸色发红,而且还带着点点汗珠。 “哎呦~” 因为大厅里的人实在太多,周梓琼马上要到荆哲跟前的时候,不知被谁挤了一下,然后脚步没有站稳,直接朝前栽去。 荆哲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就把她扶住了,扶是扶住了,只不过下一刻,更尴尬了。 因为荆哲扶的地方有点不对。 准确的说,不是扶的地方,而是抓的地方有点不对… 低头去看周梓琼,只见她的脸色更红了,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 ———— 第九三四章 喜欢上我? 荆哲对天发誓,他不是有意的。 事出突然,他是下意识的出手。 这就造成,他虽然接住了周梓琼,但是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不偏不倚,捏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周梓琼的嘴巴都张大了,眼神慌张,脑袋都是懵的,看着荆哲,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此时不断有人从外面涌进来,大厅里吵吵嚷嚷,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周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荆哲赶紧解释。 “……” 周梓琼那双漂亮泛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荆哲,依旧什么话都不说。 这表情落在荆哲眼里,顿时慌了。 “周小姐,你是不是不信啊?” “我真不是有意而为啊!” “我就是想帮周小姐啊!” “……” 周梓琼吸了口气,沉声道:“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可是你能先把手拿开吗?” “……” 身为一个正常男人,有些动作并非他有意为之,而是条件反 当荆哲把手拿开之后,周梓琼的脸色缓和一些,这个时候,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对是错了,开始的时候他说是无意的,她还能理解,可是最后那一下,他说不是故意的,打死她都不信! 明明看着是知书达理的公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周梓琼纠结的想着。 …… “咳咳…”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荆哲清咳两声之后问道:“周小姐怎么一大早过来了?难不成是来请我到府上做客的?” 被他一问,周梓琼才想起她过来的目的,伸手把额前秀发朝后一捋,忙说道:“公子,你是不是抢了…别人的银子?” “……” 荆哲一愣,哑然失笑:“周小姐觉得呢?” “我觉得…公子不像那种人!” 周梓琼如何都不能把一脸书生气的荆哲跟劫匪挂上钩,想了想道:“可是大清早出门,梓琼就听街上好多人在讨论公子抢钱的事,而且说的惟妙惟肖,所以梓琼就跟着过来了…” “呵呵,不过是有人不想认输,所以才想出这种下三滥的借口!” “公子是说…” 荆哲点了点头道:“就在你们来之前,胡掌柜刚刚还这么说了,我听了觉得可笑,没想到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呵呵!” “实在是太可恶了!不过,昨天晚上他们都勾结在一起了,这些自该想到了…” 周梓琼也一脸不忿道。 荆哲冷笑两声,又有些好奇:“周小姐,他们有没有说我抢了谁的银子啊?上千两的银子,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老百姓们能随便相信?” “是——” “于海行于公子啊!” “……” 不等周梓琼开口,就被周围的人声掩盖了。 “你是说,他昨天那两三千两的开灯费都是抢的于公子的?” “正是!不然他怎么连眼都不眨,随手就拿出了那么多银子?” “可是…那公子看着也不像是劫匪模样啊?”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见哪个劫匪脸上写着劫匪两个字了?还有,你忘了昨天晚上他身边那些打人的随从了?什么人出门会带一二十个人在身边?” “咦…这么一说倒是了!怪不得于公子最近被于巡抚给关在家里,说是于公子又犯了事,原来是被人劫了那么多银子!” “就是就是!昨天他赢了那么多银子的事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传进了于公子耳朵里!于公子听说之后就报官府了!” “可惜了啊!还以为他昨天又是猜灯谜又是写诗词,不仅赢得周小姐和沐阁主的赞赏,还赢了银子和聚仙楼,会成为一段佳话呢!” “呸,什么佳话!还不是成了笑话!” “……” 荆哲终归是个外地人,昨天晚上他承受了多少赞美,此时此刻他就要承受多少的诋毁。 “公子,你快点走吧,等会刘知府和于公子来了,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周梓琼有些着急说道。 无论荆哲有没有劫于海行的银子,现在的结果都是他帮了周家布坊的大忙,就为这个,周梓琼也不希望看到荆哲被抓,何况他也是被人冤枉的呢? 不过荆哲却摆了摆手道:“我不能走。” “为何不能?” “因为我根本没抢银子啊,为什么要走?若是真走了,那岂不是落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周梓琼着急道:“公子,你从外地来或许还不知道,在汝州城,若说地位最高的,当属禹王。可要说权利最大的,还要属汝州巡抚于利了,他总管汝州和津西事务,就连知府都得听他的!” “他们现在给你定的罪名字就是抢了于巡抚家于公子的银子,就算你没抢,到时候怕是也百口莫辩,而且昨天晚上你就得罪了包括禹王世子和刘知府在内的汝州权贵,一旦被抓,你就再无翻身之日啊!” “公子,趁着他们没来,你不如先逃出去,就算你不怕,也要为你娘子张小姐考虑吧?” 周梓琼说的声情并茂,荆哲听了十分感动。 “周小姐不会是喜欢上我、在担心我吧?” 不过,荆哲口花花的毛病还是没改掉,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两句。 “我——” 周梓琼一阵气结,“是啊,就是在担心你,你快点逃走好不好?一会儿真晚了!” 周梓琼看着聚仙楼大厅越聚越多的人影,心里更是急的不行,哪里还顾得上荆哲口花花,只要他能逃走,别说他口花花,就算是他刚才手花花那几下,自己不也没找他追究? 荆哲一听,认真道:“周小姐,我可要跟你提前说好了,就算你喜欢我、要做我的女人,那也得排到第好多名之外了!” “……” ———— 第九三五章 跑了 此刻的周梓琼,恨不得给荆哲一脚。 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危险?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这么危险、着急的时候你说这些? 你觉得你很幽默? 不过,不等她再次开口,人群中就分开了一道口子,本来守在他们身前的陈剑南等人,也被一群壮汉给强行分开了一道。 顺着这道口子,荆哲便看到了胡掌柜,当胡掌柜看到荆哲后,脸上也颇为兴奋,接着转身朝身后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转回头来的时候,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而在他身后站着的则是禹王世子和曲庄主二人,他们此时双手抱胸,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这时,聚仙楼外再次一片喧闹。 “让开,都给小爷让开!” “说你呢,在这杵着跟个柱子似的作甚?” “抢了小爷的银子就罢了,还敢大摇大摆的跑来聚仙楼里闹事?活腻了!” “呵呵,这小子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小爷就是汝州的吧?” “这就叫踏破铁鞋…什么来着,对,就是无米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 这声音荆哲颇为熟悉,不就是于海行吗?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得到吃瓜群众的维护。 在吃瓜群众看来,于海行就是从外地回来途中被荆哲一行人劫了,而丢了那么多银子的于海行回到于家,就被他爹给关了小黑屋以做惩罚,所以于海行最近在城里露面少了,就连昨天晚上的上元诗会都没看到他参加。 而劫了他银子的荆哲得意忘形,顺道就来了汝州,因为银子全是劫来的,所以他才花的大手大脚,用两千多两银子开灯谜都不心疼。 可是他没想到,被他劫了银子的人就在汝州城里,而且还是巡抚之子! 自以为得知“真相”的吃瓜群众们亢奋起来,自觉把路让开,好让于海行来跟荆哲当面对质。 而刘知府则带着捕快们跟着于海行,只等他指认荆哲,就要把人带走! …… 此时的周梓琼紧张到手脚冒汗,身子都微不自查的发起抖来,脸色煞白。 她转身去看荆哲,却发现他安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还翘着二郎腿喝茶,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这事跟他无关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荆哲伸出手来轻轻拍打周梓琼手背两下,周梓琼抬眼去看他,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身体接触而抗拒,反而没来由的心安不少。 同时有些诧异,因为荆哲现在的表现就跟他昨天晚上猜灯谜和写诗词之前一样,难不成,他这次也有了解决之法,所以并不着急? 可是…这跟昨天晚上不一样啊?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听他任他了! 而这时,双手放在身后的于海行已经大摇大摆的进了聚仙楼大厅,刘知府带着一众捕快紧随其后,那模样,于海行就像是视察工作一样。 看到禹王世子之后,于海行跟他点头示意,也并未停下脚步。 “来,让小爷好好瞧瞧,到底是是不是那天劫持了我银子的家伙,竟敢这么大胆——” 于海行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荆哲! 于海行本来还一脸傲娇的脸上,霎时白了! 胡掌柜还以为他没瞧仔细,不知道到底是来抓谁的,赶紧指着荆哲说道:“于公子,就是他,就是他啊!” “……” 于海行深吸两口气,然后拱手道:“搞错了,搞错了!哎呦,头疼!我得回去,回去!” 说着,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于海行一转身就跑了出去,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于海行的影子? 集体愕然,目瞪口呆。 …… 要说于海行最近也真是倒霉,他好不容易进了无仙阁,却也只是个外室弟子,平日里也不能吃住在无仙阁里,不过是多了个名头而已。 他本想借助成为无仙阁弟子的机会,好在家里扬眉吐气,让他爹重视他,结果自讨没趣。 不过他看中了王颖秋,也听说了新晋阁主沐卿人最得意的弟子就是王颖秋,所以他借着开比武大会的机会去了京州,想要好好发展一下跟王颖秋的关系,这样他在无仙阁的地位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只可惜,他遇到了荆哲。 当时他还不知道荆哲的厉害,所以跟荆哲发生了不少冲突,回到汝州之后,无仙阁正式把他踢出门外,他大伯于国公也不知道写信跟他爹说了什么,他爹打了他一顿,直接关他禁闭。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了荆哲的厉害。 而且他暗中下定决心,以后王颖秋的主意是不能再打了,而他也不去京州了,省的再碰到荆哲,触了霉头。 以后就在汝州待着,毕竟在汝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就算是禹王世子,也得卖他面子。 比如昨天晚上,虽然他爹关他紧闭,可禹王世子一去找他,他爹就取消了他的紧闭,只不过叮嘱他,出门别惹事! 呵呵,他知道他爹虽严厉,但也不敢不给禹王面子,只要是禹王世子找他做的事,他爹基本上不会过问多少。 而禹王世子找他帮忙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诬陷一个外地佬抢了他银子而已——他都有点怀疑了,堂堂禹王世子,后面还有刘知府这条狗,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要他动手? 不过他也懒得想那么多,反正禹王世子已经许诺他,只要他把这事办成,就给他一大笔银子作为好处费,有了这笔银子,他又能在聚仙楼里逍遥快活一阵了! 本以为这是个美差,只要到场之后指认一番说几句话就完事了,哪里想到,事情远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当于海行看到荆哲那张熟悉而帅气的脸,一句“卧槽”卡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我尼玛… 怪不得连禹王世子都办不了啊,就算是他爹禹王来了,都办不了! 把我叫来,这是恶心我,还是故意想害我? 于海行越想越气,在心里大骂禹王世子和胡掌柜等人,头也不回的跑了。 跑了… ———— 第九三六章 姓刘的,我曰你… 看着于海行的背影,众人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 于海行从进屋到离开,连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背对于海行,无论是禹王世子胡掌柜,还是刘知府,都没有看到于海行的表情变化。 只有跟荆哲坐在一起的周梓琼,看清楚了于海行脸上那种从兴奋瞬间变成恐惧和绝望的表情变化,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当众人还沉浸在诧异和懵逼中时,荆哲率先开口了:“怎么,刘知府带那么多捕快来,是不是也想要亲眼见证一下聚仙楼的交接仪式?” “……” 刘知府哑口无言,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吩咐旁边一个捕快,让他去把于海行叫回来。 这时,荆哲继续笑道:“刘知府肯定也跟我一样,怕胡掌柜反悔,所以带这么多捕快来吓唬吓唬他,只要胡掌柜不拿出地契,就直接把他抓进大牢?” “你你…你放屁!”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胡掌柜听到荆哲说要抓他,还是气不打一处来,结结巴巴的骂了荆哲一句。 “再乱说,小心等会把你抓起来的时候,我先把你的脸打烂!” 荆哲恶狠狠的瞪了胡掌柜一眼,胡掌柜顿时被吓到不敢吱声了。 这时,荆哲再次说道:“既然刘知府也在,昨天晚上见证了胡掌柜把聚仙楼输给我的大多数才子们也都在现场,那就赶快让胡掌柜把地契交给我吧!昨天晚上可是给了胡掌柜时间,若是他现在再拿不出地契,就是公然反悔了,还望刘知府带人替我主持公道!” “……” 刘知府愣了一会儿,沉声道:“地契的事,先不着急。” “地契的事不急,还有什么事急啊?刘知府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我从昨天晚上就盼着聚仙楼的地契呢!昨天胡掌柜保证的时候你可是也在现场,怎么,他不认账,你也不认账?你们私下里勾结在一起了?你要知道,按照大安律法,你这么做可是要掉脑袋的!” 荆哲冷笑道。 “别胡说!” 刘知府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谁跟胡掌柜勾结了?” “既然没勾结,为何不让他交出地契?” “地契…若这聚仙楼真归你的话,这地契给你也无可厚非,若这聚仙楼不是你的,为何要给你地契?” “昨天胡掌柜把聚仙楼输给我的时候,刘知府不就在现场?就算你眼瞎,总不至于耳聋吧?” “……” 荆哲的话越说越难听,刘知府被气的差点脑出血,强忍着让人把他拷走的冲动道:“昨天晚上你确实打赌赢了聚仙楼,可你用来打赌的银子是抢来的,所以这赌局不成立,聚仙楼自然不是你的!而且你敢抢劫,按照大安律法,该当斩首!” 说到最后,刘知府得意洋洋。 你不是一直把大安律法挂在嘴上吗?那我今天也给你用上! 只不过,荆哲可没有被他吓住,反而冷笑一声道:“抢劫?我抢了谁,又劫了什么?刘知府倒是说出来啊,别一张嘴就信口雌黄,虽然现在大安律法里没有诽谤罪,你信不信以后就有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好不好!” “证据,本官自然有了,不然又怎么会带那么多捕快出来?” “那刘知府就把证据拿出来,好让大家都看清楚,我也能心服口服!” “证据…” 证据刚刚来了,只不过又走了,这让刘知府有些尴尬,只能说道:“你或许不知道,你劫的人是我们汝州于巡抚家的于公子!于公子刚才已经来了,只不过有点事又离开了!不过别急,本官已经派人再去请于公子了,怕是用不了太久于公子就回来了!” 刘知府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刚才被他安排出去找于海行的捕快回来了,哭丧着脸,表情和眼神都万分委屈,脸上还多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刘知府并不关心这些,而是问道:“于公子人呢?不是让你去叫他回来?” “于公子…不回来啊!” 捕快闷声说道。 “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他说什么了吗?” 刘知府几乎是咆哮出声的。 昨天晚上禹王世子把计划说完,就得到了他们几个人的赞同,计划很简单,就说荆哲的银子都是抢劫得来,被抢之人正是于海行! 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于海行的地位够高,而且说他身上有那么多银子也没人怀疑,最关键的是他最近被关禁闭,恰好可以说是被劫持银子之后,惹得他爹于巡抚不满,所以把他关起来。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们早上刚公布出去,这汝州城里大半的人都信了,所以他们只需要让于海行亲手指认荆哲,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把荆哲往大牢里一送,纵使有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所以这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于海行了,他现在不露面算怎么回事? 刘知府心里已经骂娘了。 “说…说了…” 那捕快抬了抬眼皮,支支吾吾道。 “说了什么?” “说…说…说…” “你他娘的哑巴了?” 刘知府心情本就不好,这捕快还在那里一个劲的装结巴,这让他更是暴躁,手都发痒了。 “刘知府,小的要是说了…说了,你可不能怪罪小的啊!” “你说不说?” “刘知府…你要不答应小的,小的不敢说啊!” 谁知那捕快依旧坚持,刘知府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这捕快会这么呆,看到自己火气那么大还这么愣愣的不说,生气的同时,心里也十分好奇于海行到底说了什么,会让这捕快怕成这样都不敢说出来。 于是答应道:“好,本官答应你,不会怪罪于你的,可以说了吧?” “好…” 捕快深吸一口气。 “姓刘的,我曰你老娘!” “……” 捕快吼出这一句后,聚仙楼本来乱糟糟的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紧接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大厅里久久回荡。 “啪!” “……” ———— 第九三七章 于巡抚驾到 捕快捂着脸,快哭了。 我就猜到是这样,我就猜到是这样! 白让他保证了,结果自己不止挨骂,直接就挨了一巴掌! 他另一半脸刚被于海行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显然肿了,结果刘知府反手就朝他没有肿的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这下,对称了… “刘知府,这不是小的说的啊,是于公子,是于公子说的!” 捕快捂着脸,激动非常。 “刘知府,你不是答应小的,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责怪小的吗?” 看到刘知府又抬起了蠢蠢欲动的手,捕快要吓尿了,赶紧说道。 “哦…” 刘知府气晕了,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四下打量,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赶紧把手放了下去,怕再继续的话,影响不好。 想要抓人就必须要有证人,可唯一的证人却跑了,这让刘知府陷入了两难境地。 抓人吧,证据不够。 不抓吧,他会成为汝州的笑话。 此时的刘知府好恨,恨荆哲,更恨于海行,他现在好想把于海行拉到他的面前,问问他,你凭什么问候我老娘?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荆哲好心提醒道:“刘知府啊,我看这多半是个误会,不如你还是尽早回家里看看吧!” “回家?回家看什么?” 刘知府皱眉。 “令堂年纪应该不小了吧?于公子年轻力壮,刘知府就不担心…” “……” 刘知府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当即暴跳如雷。 “混蛋,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想死?” 荆哲笑了两声,“刘知府别生气啊,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于公子啊,他要去曰你老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 大厅里众人都抿着嘴,表情十分严肃,因为他们怕绷不住笑出声来… 刘知府气急攻心,顿时觉得头眼昏花,天旋地转起来。 “刘知府!” 旁边的捕快眼疾手快,伸手扶他一把,才让他不至于跌倒在地上,刘知府定了定神,去看禹王世子,就见禹王世子对他使了个眼色。 禹王世子的意思是让他先把荆哲拿下,剩下的事等从长计议。 刘知府一想也是,他们早上放出风声,现在全汝州城的老百姓怕是都知道荆哲抢了于海行的银子,无论于海行出不出面,影响不大。 所以他直接拿人就是,若是荆哲等人不服——呵呵,不服才好,最好再带着他的随从们反抗一下,这样他就可以给他安一个暴力拒捕的罪名! 想到这里,刘知府就稳下心神。 “于公子毕竟是巡抚家的公子,脸皮薄,银子被你们抢了去,哪好意思再在大庭广众下露面?不过不要紧,本官先把你带回去,到时候再让于公子当面指认你的罪行!” 说完后大手一挥:“来人啊,给我拿下!” “……” 荆哲安坐在椅子上,冷笑连连。 道理讲不通,这是准备直接动手了? 旁边的周梓琼再次紧张起来,毕竟在汝州城的地界上,刘知府下定决心抓一个人的话,还没有办不到的可能! 再去看荆哲,发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害怕,反而带着一丝讥讽。 荆哲也察觉到了周梓琼在看他,转头过来对她笑笑,本来想再拍她的手背,安慰安慰她,不过想了想,最后还是握了她的手一下。 又软又凉。 周梓琼只顾着担心,也并未抽回手来,任荆哲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 当着我的面还敢调情? 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刘知府大怒,“还愣着做什么?拿人啊!” “我看谁敢!” 陈剑南大吼一声,一群人呼啦一声就围在了荆哲前面,这次不光是报社的人,张筱妤从闻香居带来的人也全围了上来,足有三四十人之多! 就连刘知府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荆哲带着近二十人出来就够多了,哪里想到这一下子又多了近二十人! 这排场,比他这个知府都大啊! 不过刘知府冷笑一声,心中更是得意:这样更好啊!最好打起来,到时候直接砍了你! 于是厉声大喝:“怎么?你们胆敢公然拒捕,还要殴打朝廷官员吗?” 刘知府就是要把风向往这上面引,好名正言顺的坐实荆哲的罪名。 “刘知府啊,若是你有证据,怎么抓我都无所谓,可你没有证据就要动手,这不像是朝廷官员所为,更像是地痞无赖所为!” “……” 比嘴功,刘知府明显不是荆哲的对手,本想给荆哲扣一个“殴打朝廷官员”的帽子,结果帽子没扣上,反被他说成了地痞无赖! “于巡抚驾到!” “于巡抚,是于巡抚来了!” “……” 这时候,不知谁先喊了一声,然后大厅里所有人都朝门外看去,刘知府愣了一下,随即又高兴起来,他觉得这肯定是禹王世子的后手! 而禹王世子本人却皱起眉来… …… 来人正是汝州巡抚于利,也就是护国公于胜的亲弟弟,于海行的老爹。 于利在汝州做了多年巡抚,统管津西和汝州两地,官职要比知府大,所以每逢大事,津西和汝州知府都要听他差遣。 而津西和汝州的情况又比较特殊。 津西有晋王在,而汝州则有禹王坐镇,虽说于利是这两地权利最高的存在,但是由于有两个王爷在此,所以平日行事也比较小心。 这个差事看着不错,但一般人很难胜任,因为夹在两个王爷之间,就牵扯到站队问题。 是站晋王的队,还是站禹王的队,或者晋王和禹王本身就是一队? 这些都是学问,而于利处理的很好。 因为于利的大哥是于胜,安国护国公,年轻时战功赫赫,在安国军队中的威严奇高,只要有他在,没人敢为难于利。 所以这也是安帝放心把于利安排在汝州巡抚这个位置这么多年的原因。 而于利,则跟他大哥于胜一样,并没有选择站队,而是做了中立派,有时候,不站队也是最好的站队,这或许就是他能安稳待在汝州这么多年的原因。 ———— 第九三八章 自家人抓自家人 跟津西一样,汝州城的信息相对闭塞,不过闭塞的只是普通人。 于利之所以能在汝州混的风生水起,就是因为他能准确洞悉安国朝堂上的各种时事和大事。 而他获得信息的渠道,自然是他大哥了,他跟于胜每个月都会通几次信,所以朝堂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从去年开始,他大哥的信里就频繁出现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荆哲。 开始的时候,他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当年吏部尚书荆文茂之子,他大哥看重他,也是念在当年和荆文茂有旧,但是他也不看好荆哲,因为他知道荆家和晋王可是有仇呢!晋王在津西埋下的势力有多大,他很清楚呢! 开始的时候,荆哲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相比于他大哥或者他来说,从五品确实是小官。 可身为一个官员,于利的政治嗅觉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他非常清楚一个掌握了政治喉舌并且只向安帝一人负责的官员,威力有多巨大! 最关键的是,荆哲还独受安帝器重,在他大哥的信里,一品大员白太傅不知被荆哲气晕了多少次,结果都被安帝一句话打发了。 兵部侍郎吴先永,因为孙子得罪荆哲,然后吴家被连根拔起。 就连荆家的仇人晋王也未能幸免,晋王世子被扣在京州一个月,结果荆哲前往津西,竟能全身而退!等他离开津西时,已然是武林盟主! 所以于利跟他大哥一样,也开始特别看好荆哲,果不其然,荆哲崛起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短短半年时间,荆哲就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关系网,而且他的关系网无比复杂,跟他密切的正一品官员有丞相,有太师,还有他大哥护国公! 关键是他的姐姐也颇为厉害,有中书舍人祝馨宁,有惊鸿将军柳惊鸿,还有青云门清秋,昆仑郡裴云汐… 而就在年前,荆哲自己也成了正二品大员… 现在的于利跟他大哥一样,也加入了欣赏荆哲的大军,而且据他大哥提供的信息,应该要不了多久,荆哲就会成为他们老于家的女婿,于家还会因此跟皇家攀上关系,因为墨尘公主也会下嫁到荆家… 所以在得知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于海行跟荆哲闹了矛盾之后,于利直接把他关了紧闭。 今天一大早,禹王世子就去了于家,说是找于海行有点事。 对于禹王世子,于利也采取中立的态度,并且已经关了于海行那么久,于利也正好卖给禹王世子一个面子,就答应了他,让于海行跟他一起出了于家。 只不过,于海行出去没多久就匆匆忙忙跑了回来,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这在原来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于海行好不容易出去,怎么不得玩到天黑才回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于利把于海行叫到屋里来,问他出去做了什么。 开始的时候,于海行还支支吾吾,被于利打了一巴掌之后,才说出实情,因为他不敢骂禹王世子,所以只能把所有怒气都发在胡掌柜身上。 “你是说,荆哲来了汝州?” 于利皱眉问道。 他几天前收到他大哥于胜的信,于胜也告诉他荆哲离开京州开办报社分社的事,只不过于胜在信里猜测荆哲第一站是去江陵,所以于利听到荆哲来了汝州之后非常惊讶。 “我刚刚才看到他在聚仙楼!那个胡一统真是脑子进了水,还敢叫我一起诬陷姓荆的小子!幸亏我聪明,看到姓荆的就立马跑了!” 说到这,于海行还为自己的聪明得意洋洋。 “啪!” 于利照着于海行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怎么了啊,爹?我这次可没惹事!” 平日里于海行可没少挨于利的打,不过今天他没惹事,腰板便硬了些。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见到他要叫荆大哥,你都给忘了?” “我…” 于海行有些委屈,他都被荆哲欺负了多少次了,而且就是因为他,自己好不容易进的无仙阁都把他赶出来了,他爹不但没有帮他出气,反而还帮着荆哲来教训自己! 于海行越想越气,还没想到该怎么反驳他爹两句,就看到于利开始脱下身上的便装,然后麻利的换上了官服。 “爹,你这是做什么去?” “做什么去?” 于利瞥他一眼,冷声道:“还不是去给你擦屁股,改善一下你在荆社长眼中的印象?” “……” 说完,于利便招来副将,领兵出门,只留于海行一人站在门口凌乱。 …… 于利带着一大队身带携兵器的官兵过来,老百姓们自觉为他闪出路来。 无论是刘知府还是他手下那些捕快,看到于利过来之后,心里都格外激动。 要知道荆哲身边现在可是有三四十人,而且有一半看着五大三粗——从闻香居过来的伙计都是些下苦力的,身材颇为健壮,只凭他们这些捕快的话,怕是很吃力。 而官兵就不同了,跟他们比起来,捕快顶多算是杂牌军,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官兵们来了,那抓人的事就不需要他们动手了。 刘知府也是这么想着,马上迎了上去。 “原来是于巡抚到了!” 拱手打完招呼,刘知府就指着荆哲以及围在他身前的陈剑南等人,冷声说道:“于巡抚来的正是时候!这些外地人在聚仙楼寻衅滋事,还不服管教,于巡抚把他们都抓了吧!” 于利瞥了刘知府一眼,心中冷笑连连。 你到现在怕是还不明白局势吧? 那我现在就让你明白明白! “来人!” “在!” 随着于利一声令下,一排官兵马上提着刀走了出来。 “把他们给我拿下!” “是!” 随后,大厅里画风突变! 官兵们把以刘知府为首的衙门捕快们全部押了起来,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被官兵用刀抵在脖子上的刘知府也瞬间懵圈了,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哭丧着脸问道:“于巡抚啊,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咱们自家人还抓上自家人了呢?” “……” ———— 第九三九章 他值得啊! 终归是跟于利差了两级,一个从三品,一个正五品,所以汝州城里,其实平日里只要于利在的场所,刘知府根本不敢张嘴。 这也就导致他现在说话的口气十分卑微,显得有些可怜。 “自己人?” 于利冷笑一声,“刘寿迩你莫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跟你是自己人?” “……” 刘寿迩是刘知府的本名,自从他坐上知府的位置后,这个名字已经很少有人叫过了。 比他官职小的,见面之后要毕恭毕敬的叫他一声刘大人,比他官职大的,通常也会称呼他为刘知府。 当于利直呼其名时,他就意识到不对了。 而下一刻,于利并未再管他,而是走到荆哲面前行礼道:“下官见过荆社长!”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 汝州城的老百姓们可不知道“荆社长”到底是谁,不过从三品的汝州巡抚都要对他行礼,而且还自称“下官”,可以想见,他的官职肯定是要比于利高的! 可是…他太年轻了啊! 不足弱冠之年就有了高于从三品的官职,汝州老百姓们可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个个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而禹王世子跟刘知府等人则不同,虽然汝州城封锁消息,可封锁的也只是老百姓的,他们的信息还是很畅达的,所以听到“荆社长”之后,就知道面前的年轻人是谁了! 有的愤怒,有的恐惧,还有的无奈——怎么偏偏就是他呢? 周梓琼也有点傻了,怪不得他有恃无恐,原来他的背景不是刘知府能比的! 她更好奇的则是那个“荆”字,到底跟她了解的是不是一个“荆”呢? 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荆哲,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看看他是不是于利口中的“荆社长”。 …… 荆哲心中苦笑。 他本来想继续隐瞒身份,毕竟查到胡掌柜或者刘知府也只能算是小鱼,他现在真正想要扳倒的是禹王。 可惜,既然于利这么说了,他隐瞒身份的计划也只能宣告结束了。 “于巡抚免礼了!” 荆哲笑道。 在得到荆哲的肯定答复之后,于利这才抬起头来看他。 第一印象就是年轻,第二印象则是帅气。 于利这时候才算懂得什么叫“年轻有为”,也开始理解为何他大哥贵为正一品护国公,却那么希望独女于想容成为荆哲众多女人之一呢! 因为…他值得啊! 脑子里想着,于利嘴上不忘说道:“刚才犬子于海行回家,说是有人要陷害荆社长,便赶忙跑回去跟下官汇报,让下官来解救荆社长,希望没有迟到吧?” 于利还是很聪明的。 荆哲现在的地位越来越高,别说是他,就连晋王和禹王怕是都奈何不了他,所以跟他结仇那是脑残行为,而他儿子偏偏脑残。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他要在荆哲面前为于海行说几句好话,也好化解二人之间的矛盾。 荆哲笑着摇了摇头:“于巡抚来的正好,本官昨天晚上跟人打赌,把这家聚仙楼赢了。可聚仙楼的胡掌柜并不想把地契交出来,而且还伙同刘知府,诬陷我身上的银子是抢劫于海行而来,既然于巡抚来了,就帮我说句公道话吧!” 于利眼皮一跳,在心中大骂几人的同时,点头说道:“荆社长怎么可能抢劫犬子的银子?简直是无稽之谈,信口开河!” 说着,转身狠狠瞪向刘知府和胡掌柜,冷声说道:“汝州知府刘寿迩,聚仙楼掌柜胡一统,官商勾结,颠倒黑白,罪不可恕。而且随意捏造谣言,企图陷害朝廷要官,本官怀疑你们勾结在一起意图谋反,罪加一等,现在命人把你们两个捉拿归案,下入天牢,等候发落!” “……” 于利还是很聪明的。 他听于海行说了,从始至终,来找他诬陷荆哲的人都是禹王世子,所以这件事的主谋是禹王世子,而非这两个臭鱼烂虾。 可是他也清楚,即使荆哲现在权利够大,但也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扳倒禹王世子,到时候禹王世子死不承认,这事多半不了了之。 所以他干脆不提禹王世子的名,一是不得罪他,再就是也免得荆哲和自己难做,算是两边各卖了人情,而禹王世子这边,若是荆哲真有想法的话,也只能以后自己想办法了。 跟皇室的斗争,他并不想一上来就掺和。 于利说完,刘知府和胡掌柜要哭了。 怎么就跟“谋反”挂上边了? 而且送入的怎么成了“天牢”? 要知道,两个人是想要陷害荆哲,可这种事真判起来,也并非什么要命的大事,顶多是关在大牢里一段时间就是了。 等以后荆哲走了,禹王世子想个办法,肯定能把他们放出来。 可“谋反”是什么鬼? 无论是在哪个国家,谋反可都是掉脑袋的大罪啊!只要跟谋反沾边,死的透透的啊! 而且一个城市里大部分只有衙门里的大牢,犯了事之后关进里面,而汝州城大牢恰好是刘知府的地盘,关在里面,他也不会受罪。 而天牢则属于巡抚所属,专门关押一些朝廷重犯要犯,一旦关到里面,想要再出来都难如登天,而现在要把他们关进天牢,就跟直接宣判他们死刑有什么区别呢? 于是刘知府和胡掌柜齐呼:“冤枉,实在是冤枉啊!我们自知有罪,可罪不该死啊!” “罪不该死啊!” 聚仙楼的伙计和刘知府带来的捕快们也高声喊道,为二人求情。 底下的老百姓们同样窃窃私语,似乎也觉得因为这点事就给二人定那么重的罪不太合适。 荆哲冷笑一声道:“于巡抚,你是不是还没给大家好好介绍介绍本官,是吧?” 既然已经公开了身份,那就必须要好好装一装了,当然了,自己装肯定不如有人侧面帮他烘托一下来的好! 于利一愣,马上心领神会。 作为一个官员,装逼也属于必修课了。 当然了,自己装,他会。 衬托别人装,他就更会了! ———— 第九四〇章 正二品! “荆社长乃陛下御赐大安报社社长,官职为正二品,大安报社直属陛下,荆社长也只需服从于陛下,其他官员无权干涉荆社长的所有行动。 荆社长此次微服出巡,到达汝州是奉陛下之命,为了开办大安报社分社。而刘寿迩和胡一统勾结诬陷荆社长,阻碍荆社长做事,是公然违抗陛下旨意。 而且刘寿迩不过是一个区区正五品的知府而已,敢越级抓捕正二品的荆社长,以下犯上,跟谋反有什么区别?” 身为一个官员,扣帽子的本事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一句话就把刘知府和胡掌柜给压的死死的,让他们动弹不得。 说完之后,扫视全场,冷声说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再为他们求情?” “……” 此话一出,大厅里安静无比,落针可闻。 好家伙,这上来又是公然违抗圣旨,又是故意叛国谋反,谁敢求情,那不就成了共犯? 大家不傻,这个时候谁再为刘知府和胡掌柜求情那就是真傻了。 这时候别说是求情了,最靠谱的办法就是跟他们撇清关系! 不仅要撇清,还要有多远撇多远,省的惹一声骚! 所以,于利问完之后,大家不仅不说话,而且站在刘知府和胡掌柜身后的人都非常默契的往后退了几步,跟他们拉开距离。 而刚才为他们两个求情说话的伙计和捕快,此刻也都统一的抬头看天,仿佛刚才说话的人根本不是他们一样。 人情冷暖、墙倒众人推,在这一刻演绎的淋漓尽致,刘知府和胡掌柜也都苦笑不已,胡掌柜只能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人身上。 他转头去看,便看到禹王世子把光头小二叫到了身边,然后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那光头小二听着连连点头,然后隐晦的瞥了荆哲和于利一眼,便朝着柜台跑去… 等禹王世子回过头来,才发现胡掌柜正盯着他看,马上狠狠朝他瞪了一眼,便移开眼神。 胡掌柜愣了,原来能够读懂禹王世子眼神的他,此刻突然不懂了… …… 正二品! 当于利介绍完荆哲的身份后,大厅里所有人又再次陷入震惊之中。 刚才他们已经意识到荆哲的官职不低,最起码也要比从三品的于利高。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荆哲的官职竟会高到如此离谱的地步! 正二品啊,那可是安国最为核心的圈子,他一个不足弱冠的少年,是怎么做到的呢? 而这时候,再来看于利卑微的态度,以及给刘知府和胡掌柜定下的罪名,就显得合理许多。 不过,此刻萦绕在汝州百姓脑海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如此年轻就当上了正二品大员,并且身处一个叫做大安报社的奇怪机构,这个机构现在都来了汝州开办分社,说明这个机构起码在京州城里的地位肯定不低。 就是一个这么富有传奇色彩的少年,以及一个孕育出了传奇少年的神奇机构,按理来说应该很出名才对,为何他们从未听到过只言片语呢? 有些人想不明白,而有些聪明人,已经隐隐察觉出,有一道无影墙,笼罩在汝州上空… “刘寿迩,胡一统,你们可知罪?” 看到众人对荆哲已经有了认识,于利也趁热打铁,审问起二人来。 “下官…下官并不知道他…就是荆社长啊!” 刘知府现在很清楚他的局势,一旦被定罪关进天牢,想要再翻身,怕是难了。 “不知道?这不能当成你徇私舞弊的理由!难不成荆社长是普通人,你们就可以随意陷害了?” “……” 刘知府沉默片刻,咬了咬牙,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指着胡掌柜说道:“于巡抚,都是他的原因啊!下官也是接到他的举报,说是荆社长抢了银子,才带着捕快前来抓人的!下官错也是错在听信谣言了,但罪不至死啊!” “……” 胡掌柜瞬间懵逼。 这特么还没开始呢,怎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呢? 既然你不让我好,那就都别好了! 胡掌柜马上跳起来道:“姓刘的,出主意的时候你不是也赞成了?怎么现在跳出来说是我自己陷害荆社长的?你若是有胆子的话,就把所有人都说出来啊!” “……” 好家伙,都不用自己说,就开始狗咬狗了? 荆哲坐在那里,美滋滋的想着。 或许是迫于荆哲的身份转变带来的压力,周梓琼坐在他旁边有些不安,想要站起来,不过手却被荆哲拉着,只能继续坐在那里。 可是她的身体却止不住颤抖起来。 荆哲也察觉到了,并未当回事,眼睛依旧盯着胡掌柜等人看戏,手却轻轻的抚摸拍打周梓琼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 周梓琼偷偷瞄了荆哲一眼,见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也只能任他把手握着了。 …… “胡掌柜,你做的事情,你还是认了吧?” “刘知府,只是我做的,还是我们做的?” “胡一统,我劝你想好自己在说什么!” “刘寿迩,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也应该清楚!” “……” 撕逼逐渐白热化,吃瓜群众们直呼过瘾,似乎再继续下去的话,好像就能听到什么猛料了… “都给本世子闭嘴!” 这种猛料,自然不能让他们两个说出来,禹王世子在心里大骂“饭桶”的同时,说道:“你们平日里也是汝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现在就开始不要脸了吗?” “……” 刘知府和胡掌柜这才清醒一些,闭口不言。 禹王世子松了口气,继续道:“你们要相信于巡抚办案并不会不讲证据,到时候本世子会全程关注这件案子的进展,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同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因为禹王世子是跟胡掌柜和刘知府一条船上的人,若是船翻了,他也活不了,所以这时候,他必须给两人吃些定心丸,不让他们把自己给咬出来,那就完了。 “多谢世子!” 果然,得到禹王世子的许诺,两个人安心不少,起码不再互喷了。 ———— 第九四一章 斩了吧! 等把两人安抚下来,禹王世子这才转过身,第一次好好审视荆哲,这个在信上、在晋王和苏新平嘴里听到了无数次的男人。 果然,跟自己听到的一样。 不,应该是比他听到的,更危险! 跟荆哲的第一次交锋,以自己的暂时性失败告终,禹王世子对荆哲的厌恶也由之前印象化变成了现在的具体化。 “荆社长,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禹王世子沉声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久闻大名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而且世子跟我想象中一样,随意一句就能把两个嫌犯劝好,知道的,会说世子手段高明,不知道的,还以为世子跟他们是一伙的呢!” “……” 语不惊人死不休,第一次以真实身份交锋,荆哲就让禹王世子感受到了他的犀利。 “呵呵,呵呵…” 禹王世子哑口无言,先用两声“呵呵”化解尴尬,随后又说道:“荆社长真会说笑,本世子怎么会跟两个嫌犯一伙呢?” “不是一伙最好,若是一伙的话,那禹王世子可就麻烦了,因为我总怀疑,这胡掌柜能跟刘知府勾结在一起,肯定少不了权财交易!” “……” 听到最后一句,禹王世子的心揪了一下。 “荆社长…真会开玩笑!” 禹王世子尴尬的回了一句。 这时,于利解围道:“荆社长,听说你昨天打赌赢了这家聚仙楼?” “是啊,不过这地契还没拿到。” 荆哲看了禹王世子一眼,说道:“正好禹王世子也在,昨天晚上打赌全程,禹王世子也都是亲眼见证的,世子说是不是啊?” “呵呵,是的,其实地契不过是形式而已,这么多人都见证了,有没有地契,这聚仙楼都是荆社长的。” 事情已成定局,禹王世子打算卖个顺水人情给荆哲,这样后面再捞刘知府和胡掌柜的时候或许能更方便一些。 于是又继续道:“而且今天的事情,或许是有些误会,希望荆社长莫要见怪。” 不过荆哲可不领他的情:“这中间可没有什么误会,而且地契,该要还是要的。于巡抚,既然你在这里,那就麻烦你派人帮我找一下聚仙楼的地契,我总觉得,这地契就在楼里,只不过是胡掌柜不想给我而已。” “好的,荆社长稍等片刻。” 于利答应下来,先派人把刘知府和胡掌柜都押走,然后又让人到了柜台里,没用多久,聚仙楼的地契就被找了出来。 交接完毕,聚仙楼易主。 荆哲拿着地契,笑道:“好呀,这聚仙楼现在已经是我的了,那我有权查账本了吧?” “荆社长,你当然可以查了!” 于利在汝州多年,他也知道禹王世子和刘知府以及胡掌柜等人明里暗里的勾当,这聚仙楼的账本,肯定有猫腻! 于是又吩咐人道:“来人啊,把聚仙楼的账本找出来,交给荆社长查看!” “是!” 于是乎,那官兵又跑到柜台里面,一阵翻找之后,说道:“于巡抚,没有账本!” “……” 按正常情况来说,只要是正常开业的商家,账本肯定都摆在柜台里,毕竟随时都会有客人进进出出,方便记账。 于利听到这个情况,眉头一皱,拉来一个小二问道:“你们聚仙楼没有账本吗?” “回…回巡抚大人…有…有啊!” 那小二结巴说道。 “那账本去哪里了?” “我我…我刚看到,光头…光头抱着账本去了后面…” 小二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于利和荆哲对视一眼,于利马上下令道:“快点去后面把光头找来!” 官兵得令,马上跑去聚仙楼后院。 当官兵从身边跑过去的时候,禹王世子的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同时他开始庆幸,庆幸自己在第一时间吩咐光头小二把账本带走,并且又开始担心,担心光头小二还没有处理好。 过了不多会,官兵就带着光头小二回来了。 禹王世子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光头,账本呢?” 于利率先问道。 “于巡抚,账本被他烧了!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找到这个!” 不等光头开口,从后面走进一个官兵,手里提着一本被烧了只剩书脊的账本,主要的书页被烧的一丝不剩,只有书脊因为太厚的缘故,才得以幸免,只不过,书脊上哪有什么东西? 所以,证据被销毁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禹王世子长舒一口气,又在心里暗暗窃喜:这光头,还是很机灵的! 荆哲却差点气炸了:大意了啊! “光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光头并不知道荆哲到底是什么人,虽说他的官职不小,可在汝州的地界上,官职再大,那又如何?还不是得看禹王的眼色? 而他恰恰是在为禹王世子办事,所以根本不怕他! “我本来是要把账本拿过来的,路过柴房的时候恰好看到柴火烧了出来,所以想过去把柴放进去的,没想到账本掉进火里,烧成了这样,我也不想的啊!” 不过就是烧了账本而已,反正没犯罪,你能拿我怎样? 光头小二死猪不怕开水烫,摊了摊手,大咧咧说道。 “账本上有什么,你应该清楚。我问你一个问题,也是最后一次问你,你可以想好回答我。” 荆哲看了光头小二一眼,冷声道:“那账本上除了聚仙楼的账之外,有没有记下胡掌柜和其他人的权财交易?” “……” 不知为何,从荆哲的眼神里,光头小二能察觉出令人恐惧的寒意,不过,他并不打算说。 于是装傻充楞道:“这账本上就只有聚仙楼的账啊,哪还有什么其他的?这位荆社长,你是不是想多了啊?” “于巡抚,拉回去,斩了吧。” “是,荆社长!” 于利答应一声,然后直接喊人:“来人,拉回去斩了!” “……” 官兵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答应一声,紧接着就拉起光头小二,往外面走去。 “……” ———— 第九四二章 谁赞成,谁反对? 光头小二彻底方了。 不过就是烧了个账本而已,最多骂几句,再不济,抓回大牢里关几天就是了。 怎么就直接斩了呢? 不光是光头小二蒙了,其他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同样一脸呆相。但是对于清楚荆哲身份、知道荆哲手里到底有什么权利的于利等人来说,这点要求,根本算不了什么,光头小二,死的不冤。 “世子,救我啊!” 当官兵拖住光头小二的胳膊,把他往外拉的时候,光头小二才从懵逼中清醒过来? 这是玩真的啊! 而现在能救他的,也就只有禹王世子了! 于是再次说道:“世子,小的冤枉啊!不过就是无意烧了个账本而已,罪不至死啊!” “……” 光头小二终归是在帮自己,而且禹王世子也怕他狗急跳墙,把自己供出来,最重要的是他看不惯荆哲当着自己的面还敢如此嚣张,所以准备帮光头小二说几句话。 荆哲官职再高,也只是个正二品官员而已,怎么,难道他还敢不卖自己面子? 于是开口道:“荆社长,你这就有点小题大做了吧?他是一个人,不是一条狗,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别说他是无意之间烧了账本,就算是有意为之,随便就把他拉下去斩了,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些?你这么做,置大安律法于何地?若是让陛下知道,你到了地方上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如此草菅普通老百姓的性命,怕是也不会同意!” 禹王世子说话还是很有技巧的,首先他把光头小二归于普通老百姓中,能够最大程度的得到老百姓的同情,同时又把安帝搬了出来,把荆哲的行为说成了官员打杀百姓的暴行。 所以他话音刚落,就获得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支持。 “是啊,不过是无意烧了账本而已!” “若是烧一个账本都要斩了,那以后谁也不要生炉子了,因为一不小心就烧到其他东西了!” “简直是草菅人命啊!” “……” 看到现场有那么多人支持自己,禹王世子也很开心,遂正色道:“荆社长看到了吧?你虽为正二品大员,但也不能目无法纪!你要知道,民心所向,你不得不顾!” “……” 光头小二也松了口气,心想还是禹王世子要靠谱一些,三言两语就把荆哲拿捏住了。 …… 接下来,禹王世子已经盘算好了,若是荆哲跟现场老百姓说那本账本上记载了多少黑料、光头小二烧了账本是在包庇罪犯等时,他就出面直言荆哲没有证据。 反正现在账本没了,他死无对证。 只可惜荆哲的表现有点反常,他嘴角一直挂着冷笑,也没有看现场的老百姓,仿佛他根本就没有话想对他们说一样。 难不成他已经认清了局势,知道说话也毫无用处,所以干脆不说了? 呵呵,那算他聪明。 就在禹王世子和光头小二都以为荆哲无话可说的时候,荆哲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出来,直指禹王世子。 因为事出突然,禹王世子被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身形趔趄,若不是后面有人挡着的话,他就摔倒了。 “你你你…你做什么?” 荆哲的举动不光吓了禹王世子一跳,就连于利都被吓了一跳。 早就听说过他的行事风格十分高调,可没想到这么高调啊!大庭广众之下剑指禹王世子,也是没谁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敢拿凶器指着本世子,你是想挑衅大安皇室不成?” 见荆哲并没有动手的打算,稳住心神的禹王世子便把此事往挑衅皇室上挂钩。 “凶器?” 不过荆哲根本不怕,拿着匕首又在禹王世子眼前一晃,冷笑道:“禹王世子睁开你的小眼好好看看,这是凶器吗?” “……” 禹王世子来不及计较荆哲说他眼小,往他手上的匕首一打量,冷汗就下来了! 只见这匕首的剑柄呈现金黄色,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而这龙纹从剑柄处一直延伸到了剑刃上:寻常兵器哪里敢刻龙纹? 这哪里是凶器,这是天子剑啊! 见禹王世子已经认出天子剑来,吓得跟孙子一样的表情,荆哲冷笑不已。 然后把天子剑往光头小二身上一指。 “我现在要斩他,谁赞成,谁反对?” “……” 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大家都不傻,虽然不知道荆哲手里那把匕首到底是什么,可是能让禹王世子哑口无言,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可见这把匕首并不简单。 连禹王世子都妥协了,他们再反对,傻啊? 而且看荆哲的模样,似乎谁敢反对,他就要一起把他斩了一样! 其他人可以不反对,可是光头小二却不得不反对,因为斩的人是他啊! “我反对,我反对!” 荆哲瞥他一眼,“反对无效!” “……” 光头小二被噎了一下,然后去求禹王世子。 “世子救我,世子救我啊!” “……” 禹王世子的脑袋悄悄转到了一边,显然是放弃了光头小二。 这一幕落在光头小二眼里,马上急了。 “世子,世子!” “……” 禹王世子继续不应,而官兵则开始拉着光头小二往外面走,光头小二清楚,只要自己出了这间屋子,就再也活不了了。 既然你不帮我,那就别怪我了! “世子,可是你让我烧账本的啊,你不能不管我啊!烧一本账本而已,凭什么斩我?” “哗!” 这句话再次让大厅里哗然一片。 众人似乎懂了,为何刚才禹王世子要帮光头小二说话,原来是禹王世子指使的! “胡说,简直胡说八道!” 禹王世子气的跳了起来,此刻他再没了一丝想帮光头小二说话的心思,当然了,他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能力。 “于巡抚,赶紧拉出去把这人斩了,竟敢诬告本世子,看来他烧账本果然是有意为之!” 于巡抚看了荆哲一眼,见他对自己点头,于是说道:“拉出去,斩了吧!” “……” ———— 第九四三章 认错了… 随着光头小二被拉出去斩了,今天上午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最终结果便是,禹王世子团队的两名队员都被抓进天牢,只有禹王世子本人和曲庄主因为及时烧了账本的缘故,幸免于难。 禹王世子和曲庄主再也不愿在此多待,灰溜溜的走了,吃瓜群众见无瓜可吃,瞬间也都没了待下去的兴趣,一窝蜂散了。 刚刚还挤得水泄不通的聚仙楼,霎时间就空空荡荡下来,只剩了荆哲一行人,于利以及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周梓琼。 这时候,于利说道:“荆社长,下官教子无方,这次差点让荆社长受了委屈,下官代替犬子向荆社长说声抱歉!” 说着,于利还朝着荆哲作揖,非常虔诚。 荆哲笑道:“于巡抚不必道歉,年轻人嘛,难免有被有心之人利用的可能,不用较真。再说这次还多亏了海行,不然于巡抚还不知道呢!” “荆社长说的是…” 一个比自家儿子小那么多的男人,结果老神在在的说“年轻人”,仿佛他很大一样,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以荆哲的阅历来说,似乎说这种话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于是笑着说道:“之前从长兄的信里经常听他提起荆社长,今日一见,荆社长果然名不虚传!” 见于利主动抛过橄榄枝,荆哲笑道:“你也别叫我荆社长了,以咱们两家的关系,这么叫显得生分了,是吧,叔父?” 之前于胜曾经跟荆哲聊过他这位弟弟,在汝州为官多年,却能跟晋王和禹王保持距离,还是能够信得过的。 而他是于想容的叔叔,以他和于想容的这层关系,他也不想搞的太生分:“叔父,你以后叫我荆哲就是了!” 于利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好,之前一直听我大哥提起你跟想容的事情,那叔父托一句大,以后私下里,我就叫你荆哲!” “好的,叔父!”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于利因为还要回去处理刘知府和胡掌柜的事,所以提早回去了。 …… 等于利回去,荆哲让陈剑南等人开始验收聚仙楼,这才想起周梓琼来。 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便发现一脸呆滞的周梓琼正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某些未可名状的热情。 “你叫…荆哲?” 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才被周梓琼的问话打破。 “是啊…” “你从哪里过来?” “京州。” 周梓琼深吸一口气,她现在越看荆哲越觉得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但还是继续问道:“你父亲是…” “我父亲叫荆文茂。” 荆哲被问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如实答道。 等他答完,就看到周梓琼的眼眶红了,然后他的手就被周梓琼拉了过去,她用的力气很大,荆哲的手都被握疼了。 “你什么时候从彭州出来的?” “去年夏天就出来了…” 荆哲下意识答道,等他答完才醒悟过来: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原来住在彭州的呢? “你怎么知道我之前住在彭州?” “我不光知道你住在彭州。” 这个时候,周梓琼的眼神中充斥着满满的爱意,然后朝着荆哲的后腰上拍了一下——她盯着的似乎是荆哲的屁股,只不过在拍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往上提了一下,拍在他的后腰上。 “我还知道,你屁股上有一个??呢!” “……” 听到这句熟悉而有些久远的问话,荆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路漓了,当初他跟路漓第一次遇见的时候,路漓就说了这话。 当时傻乎乎的他还以为路漓偷窥了他,还准备找她拼命。 但是来了安国那么久了,他已经不会那么傻了,所以听到这句话后的第一想法是:她又是我哪位姐姐呢? 因为除了他的姐姐们,再没人知道他屁股上的这点秘密了! 他一共有七位姐姐,目前知道的有,大姐路漓,二姐祝馨宁,三姐清秋,四姐裴云汐,五姐柳惊鸿,剩余的就是六姐和七姐了。 “想起来了吗?” 周梓琼盯着荆哲,满眼期待。 这个时候若是说错,就有点丢脸了。 六姐,还是七姐? 二选一,百分之五十的可能,点不能那么背吧?应该不至于猜错吧? 荆哲仔细看了看周梓琼,她年纪不大,比他也大不了太多,所以他便有了主意。 “当然想起来了!你不就是七姐嘛!” 说着,荆哲套近乎的拉起周梓琼的手。 周梓琼愣了一下,然后一把甩开荆哲的手,佯怒道:“小时候那些衣服白给你做了!老七那个时候除了会给你念几句诗词还会什么?你那时候穿的衣服,除了娘之外,其他的哪件不是我给你做的?你的衣服破了,哪件不是我给你补的?你个没良心的,却还把我认成老七!” “……” 荆哲方了:这是什么运气?百分之五十的几率都能说错,也是没谁了! 不过他从记忆里一阵找寻,也终于找到了小时候的一些蛛丝马迹:这两个年纪最小的姐姐,一个喜欢缝缝补补,为他做衣服,一个则喜欢念诗写词。 这么一想,再联系周梓琼现在的职业,那她的身份似乎很容易辨认,只不过他大脑短路,一时之间并未想那么多,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不过荆哲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解决之法。 “六姐,这也不怪我啊,小的时候,家里生得最漂亮的就是七姐了!” 这话荆哲并不是瞎说,小时候家里的六个女孩,属他七姐长得最好看了,其他五位姐姐虽然也好看,但跟七姐比起来还是要逊色一些。 于是继续说道:“谁知道六姐现在这么漂亮,我自然把六姐当成七姐了!” “……” 女人都是喜欢别人夸她的,而荆哲这话无疑在不经意间夸了周梓琼一遍,所以周梓琼瞬间破防,再次挽起了荆哲的胳膊。 “哼,还跟小时候一样,油嘴滑舌!走,跟我回去,好好讲讲这些年的事情!” “……” ———— 第九四四章 你还有几个娘子? 周梓琼觉得,缘分这种东西很奇妙。 她一直想去彭州。 最开始的时候,条件不允许,因为她知道身边一直有晋王的人看着,直到有一天,那些人不在了,她有了去彭州的条件。 只不过,这时候她已经开始接手周家布坊的生意,创造了浣花玉锦,偌大的布坊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想离开,却没了时间。 正是这阴差阳错之间,才促成了她跟荆哲这富有传奇色彩的再相见。 她本来还觉得奇怪,因为她这些年从未考虑过男女之事,哪怕是一直有人向周家提亲,甚至包括禹王世子,或者她现在的小娘也一直想把她嫁出去,她都从未考虑过。 她总觉得,自己对这种事如此抵触,是因为还没有再见到爹娘,再见到那个站在桃花雨下对着她们说“等我长大也要为姐姐们摇桃花雨”的小男孩——每到春花烂漫之时,她会一个人看着漫山遍野的桃花,痴痴傻笑。 这些年,有权有钱的男人她见过,有才好看的男人她也见过,但是都不曾有想法,甚至看了第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一颗心全部扑在了周家布坊的生意上。 可是第一次见到荆哲,便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因为他好看,也不是因为他想救自己却闹了乌龙——而是一种下意识的亲切和认同感。 以至于他说未来会有一个叫张筱妤的女子要比自己厉害时,她心里还是很不服的,那种感觉仿佛——吃醋一样,当时她不承认,现在终于敢正视,这种感觉就是吃醋! 随后便是昨天晚上护城河外的花灯节,以及聚仙楼里的猜灯谜和上元诗会了,仿佛每一次相见都带着传奇色彩,而且荆哲对她还有各种看似是原因的“动手动脚”,而刚才更甚,他甚至抓到了自己的… 想到这些,她都非常害羞,更让她不敢面对的是,她对他的这些小动作,潜意识里都是默许的——哪怕不是默许,心里也是没有拒绝的。 这让她感觉诚惶诚恐,甚至有些自责。 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 直到从他嘴里听到“荆哲”两个字的时候,她仿佛大梦初醒,又仿佛恍若隔世。 那个时候,她觉得,他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小男孩。 嗯,就是他。 当现在确认之后,之前所有的不安也都烟消云散,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为何自己从未生出拒绝之心——因为他是她的哲儿啊! 想到这里,周梓琼释然不少,同时心里也满满都是幸福,然后迫不及待的拉着荆哲的手从聚仙楼出来了。 此时此刻,她有太多话想问,又有太多话想要跟他说了。 …… 被周梓琼拉着手出门的荆哲自然受到了街上老百姓们的强烈关注,只不过荆哲浑不在意。 他现在的心情也格外纠结。 为何他跟自家姐姐的相遇都如此…狗血呢?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荆哲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能够确认,自家姐姐们是真漂亮啊,起码他现在见到的六位姐姐都是个顶个的漂亮,而七姐小时候最漂亮,长大了应该也不差… 看来,他老爹荆文茂下了一盘很大的棋,这哪里是找了七个义女,明明是给他找了七个国色天香的童养媳啊! 对此,荆哲除了欣然接受,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接下来,荆哲被带到了周府。 周府不小,大门旁边就是周家布坊的门头,无论是规模还是装潢都格外大气,只不过门前的顾客却不多,三三两两几个人,跟它的规模相差甚远,显得格外冷清。 下人们看到周梓琼带了一个男人回来都显得十分诧异,而周梓琼也懒得跟他们介绍,直接拉着荆哲回了自己闺房。 把门一关,就开始问起话来。 当听到荆文茂夫妇已经离世的消息后,周梓琼便抽噎起来,她等了那么久,没想到等到最后却是义父义母离世的消息,怎能不伤心呢? 荆哲见状,坐到她旁边,伸手帮她把眼泪抹去,然后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然后又是一阵安慰。 约摸有一刻钟的功夫,周梓琼才止住了断断续续的哭泣,趴在荆哲怀里,不像是姐姐,倒像是个撒娇的妹妹了。 荆哲故意逗她,把这话说了,周梓琼就从他怀里起来,不满的瞪着他道:“怎么了,现在有娘子了,姐姐趴一下都不行了?” “……” 荆哲瞬间语塞。 周梓琼见状并未打算饶了他,而是继续穷追不舍道:“而且你很厉害呀!你说你是去年夏天才离开的彭州,结果这才到了京州多久,娘子都不止一个了?” 此时,周梓琼双手掐腰,言语中充斥着满满的醋味。 “呵呵,呵呵…” 荆哲除了傻笑,都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周梓琼对他的反应非常不满,挑眉问道:“那六姐问问你,除了这个张筱妤之外,你还有几个娘子啊?” “……” “为什么不回答?怎么,对你六姐你还要藏着掖着?还是说,因为这么多年没见,生分了?” 说到这里,周梓琼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圈马上又红了起来。 荆哲见状,马上摆手。 “不是不是,就算跟谁生分,也不能跟我六姐生分啊!” 荆哲说完一句,赶紧站起来,走到周梓琼身边去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周梓琼瞪他一眼,可不吃他这一套,作势就准备把他的胳膊甩掉。 不过她低估了荆哲现在的脸皮。 她前脚刚甩掉荆哲的胳膊,后脚荆哲又再次抱了上来,双手交叉在她的小腹上,胳膊下沿紧紧贴住了周梓琼胸前那对硕大的柔软,这让周梓琼意乱情迷,耳垂都跟着变红起来。 她想再次甩开荆哲的胳膊,可荆哲这次做好了准备,双手用力交叉在一起,任周梓琼怎么甩都甩不开。 周梓琼抬头看了荆哲一眼,认命一般,双手垂下,然后整个人便朝荆哲贴了过去… ———— 第九四五章 姐姐还是娘子 荆哲觉得自己不是好色之徒。 毕竟他之前对周梓琼都没有想法——好吧,只有一丢丢想法,谁让她这么漂亮呢? 之所以现在突然肆无忌惮的动手动脚起来,那是因为她是自家六姐啊! 不抱白不抱,抱了当没抱! 对待姐姐们,荆哲觉得自己要一碗水端平,做到一视同仁才行,对待其他姐姐们什么样,对待六姐也要这样… 嗯,这么一想,荆哲觉得自己原则性很强。 被荆哲抱着虽然有些害羞,身体有些发烫,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舒服。 而且,久违了。 曾几何时,她在梦里多次梦回小时候,那个小男孩也这么搂着她,只不过那个时候,个子还只到自己肩膀的小男孩胳膊太短,搂也只能搂到她的后腰而已。 但感觉却都是如此亲切和熟悉。 享受着这种亲密、熟悉而又舒服的感觉,周梓琼把头靠在荆哲肩上,还不忘问道:“既然没跟六姐生分,为何你还不说呢?” “那个,我得想想…” “想想?” 周梓琼更不满了,“你有几个娘子不都是很清楚的事情吗,为何还要想想?” 这次,荆哲十分认真道:“是呀,得想想。” “……” 于是荆哲掰着指头算道:“除了筱妤外,还有二姐,三姐,四姐,五姐…” “等等!” 不等荆哲再说,周梓琼就愣住了。 “你说的是…二姐,三姐,四姐和五姐?” 周梓琼吃力的从荆哲怀里坐起来,满脸震惊的看着他问道。 荆哲点头道:“是呀,现在她们都是我的娘子了,只不过还没有明媒正娶而已!” “……” 周梓琼的嘴巴张得很大,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了。 他把自己姐姐发展成了娘子、还不止一个就不说了,还想明媒正娶?他的胆子太大了吧? “你你你…你怎么能把她们当娘子啊?” 周梓琼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把这话说出来。 她觉得荆哲有些太儿戏了,想了想,似乎猜到了原因:因为小时候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的缘故,所以无论是她还是其他姐妹,对荆哲都特别疼爱,跟他关系也特别好! 而他们之间又突然分开了那么久,再次相见之后,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所以荆哲才把她们当成娘子了… 只不过,他还是太年轻了,而且太冲动了,等再多过些日子,怕是他自己也能想明白,就算是她们想…怕是他都不敢再叫她们娘子了… 想到这,周梓琼释然不少。 但她还是决定先劝劝荆哲:“哲儿,她们…都是姐姐啊,你怎么能把姐姐当娘子呢?” 谁知荆哲却不以为然,摊手道:“姐姐又怎么了啊?咱们又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只要两情相悦,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 这话把周梓琼说的哑口无言。 而荆哲下一句更是把她吓住了:“虽然没有明媒正娶,但除了四姐,其他三位姐姐已经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娘子了!” “真正意义…的娘子?” 周梓琼吓的说话都结巴起来。 “是呀。” 荆哲大方答应。 “你们…你们…你们…” 后面的话,周梓琼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六姐,其实我跟其他姐姐们的相遇都跟咱们的相遇一样神奇,在相认之前就已经发生了许多事情。而且我跟姐姐们两情相悦,咱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不会违悖伦常,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 于是,荆哲就重点把当初他跟清秋的相遇讲了一遍,因为他跟清秋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相认的过程像极了跟周梓琼的相遇,所以把这个讲给她听,会让周梓琼有更多带入感。 果然,听他讲完,周梓琼突然释然许多,然后小声问道:“所以,你是说,在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时候,你们心里就互有好感了?” 荆哲笑着点头道:“是呀!六姐应该也知道三姐的性子吧?若不是我的话,三姐又怎么会动了凡心呢?再说了,我也不想让我的姐姐们嫁给别人呢,那样我会不高兴的!我的理想就是,把我的姐姐们都留在身边!怎么留呢?自然是把姐姐们都变成我的娘子了!” “……” 当知道周梓琼的身份后,荆哲就决定要把她发展成自己的女人了,那么漂亮,还是他六姐,怎么可能便宜别人? 所以最后这些话他都是看着周梓琼的眼睛说的,周梓琼的脸完全红透,她已经听懂了荆哲的意思,但对此却觉得无比羞涩。 这个时候,荆哲决定发动最迅猛的进攻。 “六姐,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们一起为我摇桃花雨?” 荆哲一提,便把周梓琼的思绪拉回小时候。 五月山花烂漫,桃花盛开,那个小男孩坐在只有成人胳膊粗的桃树下。 而六个比他高了一头的小女孩们则站在他周围,一起摇晃桃树,一树树桃花便扑簌簌的落在他的身上,然后六个女孩一窝蜂冲了上去,趴在小男孩身边。 这时小男孩就会拍着胸脯说道:“姐姐,等我长大了,每年都会给你们摇桃花雨呢!” “怎么可能每年呢?” “是呀,娘说哲儿长大后要娶妻生子呢!” “我不管,我就要每年都为姐姐摇桃花雨!” 小男孩坚定道:“大不了,等我长大后就把所有姐姐都娶了,姐姐们成了我的娘子,那就要一直待在我身边,我就能一直为姐姐们摇了!” “嘻嘻,那我们就不是哲儿的姐姐了!” “嘻嘻,那我们就要成为哲儿娘子了!” “嘻嘻,哲儿可要说话算话,不能骗人哦!” “……” 想到这些,周梓琼的嘴角下意识的就上扬了起来,然后脸上洋溢着幸福:“当然记得了!” 荆哲听完笑了起来,然后拉起周梓琼的手,看着她认真道:“我也一直记得,所以才想让姐姐们都成为我的娘子,这样,我就每年都能为姐姐们摇一树桃花了!” “……” ———— 第九四六章 七姐在哪里? 荆哲的话和眼神都格外热情和大胆。 周梓琼缓缓垂下头去,不敢再看他那火热的眼神,怕再多看一眼,就彻底陷了下去。 “只要你想,你也可以每年都为姐姐摇一树桃花呀!” 周梓琼挽了下头发,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其实对荆哲的感情,现在的周梓琼也不清楚到底属于什么。 亲情? 肯定有,但似乎不太纯粹。 爱情? 想到这里,周梓琼面红耳赤。 两个人之前的相遇太甜,甜到周梓琼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是马上又以姐弟身份相认,对她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即使是现在,周梓琼还感觉脑袋里有些懵懵的,并不是太过清醒,尤其是这种事情,她更不敢乱说或者承认什么。 于是只能转移话题,问起了荆哲这些年的事情以及他是怎么去的京州,以及在京州发生了什么事情云云。 荆哲听了,知道周梓琼刻意回避,他也能够理解,男女之事哪有那么快的,自己也不过是话赶话到那里,所以才口花花起来。 当然了,面对周梓琼这种大美人,把她发展成自己女人是他应该也是必须要做的,只不过不用那么着急,所以开始回答周梓琼的问题。 荆哲这一段经历非常精彩,所以为周梓琼讲解的时候,耗时就比较久了,周梓琼听完的时候目光流彩,由衷道:“哲儿真厉害啊!” “呵呵,一般一般吧…” 荆哲谦虚道,心想任谁第一次听说他又是当了武林盟主又是做了正二品大员之后,肯定都会跟周梓琼是同样的反应吧? 可周梓琼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噎死。 “这怎么能算一般呢?不仅把你二三四五姐都拿下了,还有什么无仙阁阁主和无仙苑苑主师徒二人,还有大安公主,护国公家的千金,月瑶国女皇,以及通天阙的妖女,哲儿是真厉害啊!” 这句话,荆哲明显听出来,周梓琼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愣在那里,除了傻笑之外,再不敢多说什么。 周梓琼第一次听张筱妤说,荆哲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娘子的时候,还觉得张筱妤豁达。 后来才知道,原来荆哲的其他娘子是她的姐姐们,这时候才理解了张筱妤的“豁达”。 她也不得不豁达啊,因为跟她的姐姐们比起来,她毫无优势可言,除了接受,还是接受啊! 可她万万没想到,除了四位姐姐外,荆哲还有那么多女人! 甚至包括了师徒、公主和女皇… 这个弟弟,太好色了! 不过联想到荆哲小时候没事就抱着她们的大腿口花花的表现,似乎就很好理解了… 虽然周梓琼现阶段拒绝谈论荆哲让自己当他娘子的事情,可是听到他现在有了那么多娘子的时候,不知为何,依旧会觉得特别生气。 可能是…他出来那么久,一直没找自己吧? 对,就是因为这个! 于是周梓琼又说道:“你都从彭州出来那么久了,其他姐姐也早就见到了,你就没想过要出来找我吗?还是说,你早就把我忘了?” 说完之后又自嘲道:“肯定是忘了,要不然也不会认不出我来了!” “……” 周梓琼这火气上的有些突然,荆哲都差点招架不住,随后笑道:“哲儿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六姐啊!我现在还记得六姐小时候为我做的那些好看的衣服呢!” 周梓琼可不吃这一套,嘴角撇了撇道:“我才不信!记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六姐,冤枉啊!因为我太忙了啊!” “太忙了?” 周梓琼冷笑一声,“是啊,你确实太忙了,忙着把你的四个姐姐都变成娘子,还忙着把其他女人都变成娘子,嗯,真忙啊!” “……” 荆哲苦笑连连,没想到周梓琼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了,马上回道:“六姐,不是你想的这样啊,其实我从彭州出来见到大姐之后,我就决定要找晋王报仇了,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报仇努力——至于二姐她们,刚才不是都跟六姐说过了吗,都是在报仇途中遇到或认识的…” 荆哲又一阵解释,周梓琼听完,心里稍微舒服一些,但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好,你一直在忙着报仇,没来得及找我,可你怎么连向二姐她们打听打听我都没有吗?” 在周梓琼看来,若是荆哲心里当真有她,早就找祝馨宁她们随便一个人问问,就知道自己在汝州城了,哪里会闹到见面不相识? 荆哲也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哎,最开始的时候,我曾经跟二姐问过,可二姐没有告诉我呀!别说是六姐了,就是三姐和四姐,二姐也没有告诉我!所以当初知道三姐就是清秋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呢!” 说完之后,荆哲长了个心眼,问道:“现在只剩七姐没有见过了,要不六姐就告诉我七姐现在在哪里、叫什么吧,省得以后见了面,再闹出今天这种局面!” “老七在…” 周梓琼张了张嘴,然后停了下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们都不告诉你我在哪里,那我也不告诉你老七在哪里!” “……” 说完这句,周梓琼突然间理解了荆哲为何不知道她了,因为此时她也加入了这种恶性循环! 那也不管,反正我不告诉! 不过这个说开了,周梓琼的心情已经明朗不少,又问起荆哲这次来汝州开办分社的事情,确定荆哲从昨天猜灯谜开始就在为胡掌柜等人设套之后,笑了起来:“我当时还想,之前看你挺精明的,怎么突然变傻了呢?原来是故意装傻!不过你确实帮到了周家布坊!” 荆哲点头道:“其实我们来汝州城是想先考察几处地方,然后当做报社分社的,只不过前天晚上我恰好听到禹王世子和胡掌柜等人谈话,也知道了他们狼狈为奸、准备陷害六姐的消息,所以我才突然有了这个计划。没想到歪打正着,不得不说,这就是缘分啊!” “……” 周梓琼听完,也明媚的笑了起来。 ———— 第九四七章 不该看的 接下来,荆哲又问了问周梓琼,最近周家布坊遇到的一系列危机。 其实在确定了周梓琼的身份后,之前某些荆哲一直不太能理解的事情,终于有了头绪。 比如晋王忙着跟西疆谋划进攻京州之事,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对一家汝州的布坊动手? 而且从去年冬初卖棉花的时候设局,一直把局做到现在,还联合上了禹王世子等人,这有点不符合晋王的风格。 不过等知道周梓琼是他六姐后,这就很好解释了,因为晋王不想让荆家人过得好,周梓琼自然也不能幸免。 荆哲在京州城出了那么多风头,写了那么多精彩的诗词,其他城市多多少少都会流传,津西没有他的消息,是因为晋王在,直接封锁了。 而汝州城也没有他的消息,当时他只以为禹王跟晋王勾结在一起,因此才封锁消息,现在想想,还是因为周梓琼的原因,他们不想让周梓琼知道荆哲的动向,那样他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不过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从京州出来,第一站就到了汝州。 于是荆哲笑道:“六姐,既然我来了,那周家布坊也不用怕了!” 周梓琼非常欣慰的笑了笑,但还是摇头:“这次虽然躲过了他们的陷害,不过商业上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曲家布庄还在卖棉衣,而我们仓库里还库存了那么多棉衣和棉花,再羁押一段时间就开春了,到时候,就更卖不出去了…” “六姐放心吧!” 荆哲拍着胸脯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原来只有你一个人想主意,现在不是有我了吗?对了还有筱妤呢!筱妤在经商方面也很厉害呢!” “……” 周梓琼听前半句的时候还很感动,当初那个只会跟在她们屁股后面的小男孩终于长大了,能够用他宽广的胸膛替她们遮风挡雨了。 可是下一句当她听到张筱妤的时候,周梓琼就觉得酸酸的。 撇了撇嘴道:“是啊,还有你的筱妤娘子,那可是要成为安国第一女商人的呢!” “……” 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争强好胜,周梓琼也不能免俗。 所以一想到荆哲在她面前保证张筱妤肯定会成为安国最厉害的女商人,周梓琼就不舒服。 “这个…这个…”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此时的荆哲就是这种想法,只能打着哈哈想要引开话题,可周梓琼并不打算放过他,下一句又直接问道:“那六姐现在问你,到底是你家筱妤娘子厉害,还是你六姐我厉害呢?” “……” 荆哲都快哭了,这跟“我跟你妈掉进河里先救谁”的问题不相上下啊! 这该怎么回答? 就在荆哲纠结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小姐,你在里面吗?” 正是周梓琼身边那个丫鬟! 周梓琼狠狠瞪了荆哲一眼,仿佛在说“今天先饶了你”,然后从荆哲怀里站起来,整了整身上起了褶的衣服和秀发,觉得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在呢,进来吧,画琴!” “哦~” 门外的画琴答应一声,便推开了门。 只不过她的动作很轻,先是把门推开一道小缝,然后小脑袋率先伸了进来,开始打量。 周梓琼见状,苦笑不得。 走上前去先把门全推开,然后在画琴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让你进来你就进来,怎么还故意这样?” “咯咯~” 画琴尴尬的笑了两声,视线落在荆哲身上,不好意思道:“画琴这不是怕看到不该看的吗?” “……” …… 昨天晚上回到周家之后,画琴跟周梓琼同样兴奋,因为荆哲的缘故,她们少亏了上万两呢! 期间她还在周梓琼耳边夸了荆哲好多次,说荆哲多聪明、多有才、多绅士,还说他若是真让周梓琼陪他一天的话,周梓琼一定答应云云! 害羞的周梓琼自然少不了弹她。 今天一大早,因为昨天晚上在聚仙楼猜灯谜的人有上百个,今天他们势必要来周家布坊换棉衣,所以画琴去帮着忙活了,并没有跟着周梓琼前往聚仙楼。 等她忙完的时候才听门卫说,周梓琼带了一个年轻男人回来,而且进了家门就直奔闺房,半天都没出来… 怀着激动的心情,画琴一路小跑而来。 以她对周梓琼的了解,知道她断不可能随便带男人回来,而通过门卫介绍,带回来的这个男人长得清秀俊逸,甚是好看,所以她就猜到肯定是带了荆哲回来。 咦,这公子还真是说到做到,说让小姐陪他一天,就让小姐陪他一天! 而且也太猴急了些吧? 这才过了一晚上,就迫不及待过来了? 可是,小姐怎么把他往闺房里领呢? 待在闺房那么久不出来能做什么? 莫非小姐只是嘴上害羞,其实心里… 画琴越想越觉得刺激,虽然来了,但也怕撞破了他们之间的好事,惹得周梓琼不满,所以才会出现她刚进门时的那一幕。 “有什么不该看的?” 周梓琼先是一愣,然后看到画琴的眼神在她跟荆哲身上乱转,马上明白过来,伸手在她脑袋上又是狠狠一下。 “哎呦,小姐,疼呀!” “知道疼还乱说!” 周梓琼啐她一口:“若是真有什么不该看的,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么进来?” “也是哦~” 画琴捂着脑袋,恍然大悟道。 “可是,小姐跟公子在这里做什么呢?” “当然是说话了!” “说话能说这么久?” “怎么不能?” “因为小姐从来没有跟哪个男人单独说话超过一刻钟呀!而且还是在小姐闺房里,所以画琴才觉得奇怪…” 画琴说完便看向荆哲,而荆哲同样看她,还对她笑着点了点头,表情中满是感激,这让画琴更是疑惑不已:感激我做什么呦? “跟其他人不可能说这么多,可是跟他,那就没有问题!” “为什么啊?” 画琴不明所以。 “因为,他叫荆哲啊!” “……” ———— 第九四八章 刘知府也被抓了 荆哲? 这个名字,画琴觉得好熟悉。 可是一时之间,又似乎忘了在哪听过。 突然,她眼神一亮:“是小姐的…弟弟?” 画琴有些不可思议道。 荆哲的全名她听过,但是比较少,她听到最多的还是周梓琼说的“哲儿”,而她也知道周梓琼之前的义父姓荆,这才反应过来。 周梓琼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笑道:“是呀,他就是我的哲儿!” 有些时候,幸福是掩饰不住的。 “这…” 画琴看了看周梓琼,又看了看荆哲,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也太神奇了吧?” “是呀,我听到他是哲儿的时候,也觉得太神奇了,一开始还不敢相信呢!” 目光灼灼的看向荆哲,温柔道:“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就是哲儿!” 画琴由衷道:“这或许就是缘分吧!少爷不远千里来了这里,偏偏帮了小姐,而小姐平日里都不正眼看哪位公子,偏偏却对少爷情有独钟!” “瞎说什么呢!” 周梓琼拍了画琴一下,不满道:“谁对他情有独钟了?” “当然是小姐了!小姐昨天晚上可是夸了少爷好久呢,说少爷聪明有才,说少爷长得好看,不过小姐不用害羞啦,因为这是少爷嘛!” “胡说八道,这些明明是你说的!” “嘻嘻,我怎么记得是小姐说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故意的是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周梓琼冲了上去,跟画琴闹做一团。 “梓琼…” 两人正在打闹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 “爹,我在。” 赶紧跟画琴停止打闹,整理了一下衣服,周梓琼这才答应一声。 “听说你带了一位公子回来?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爹就进来了!” “方——” “便”字卡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房门就被人一下推开了。 然后一个浓妆艳抹、但依旧遮挡不住脸上刻薄的中年女人直接冲了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紧随其后,嘴里还在埋怨:“我还没跟梓琼说完话你怎么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这是我的周家,可不是她的周家,怎么我进个门还需要经过她的同意?” 刻薄女人冷笑一声说道。 “……” 中年男人自然是周贵了,张了张嘴,最后又无奈的闭上了,看向周梓琼,眼神中带着歉意。 周梓琼对他笑了笑,似乎习以为常。 荆哲的表情就有些玩味了,看来六姐把周家布坊做到现在这种规模,依旧没能得到某些人应有的尊重啊! 刻薄女人进屋之后就一直在打量荆哲,首先也震惊于他那清秀俊逸的容貌,随后又非常讨厌他那玩世不恭的态度。 “梓琼,这男的是谁啊?” “娘,他是——” “回夫人,他就是昨天晚上在聚仙楼,帮了咱们的那位公子!” 不等周梓琼说出来,画琴率先开口,只不过他没有说出荆哲的真正身份,周梓琼有点疑惑的去看她,画琴只是对她眨了眨眼,这让周梓琼更加疑惑了。 “原来就是公子猜对了灯谜,帮了我们周家的大忙?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啊!老夫在此还要代替周家好好谢谢你!” 周贵拍手赞扬道。 “伯父过誉了!” “……” 荆哲叫的是“伯父”,而非“周老爷”,显然他是随着周梓琼来叫的。 刻薄女人听闻,马上不乐意了。 “你谁啊,你就叫伯父?我可不觉得你帮了我们周家,我倒是听说你昨天晚上得罪了禹王世子和刘知府等人!你是不是故意的,让他们以为你跟我们周家交好,让我们引火上身?” 荆哲对周贵客气,是因为他对周梓琼客气。 至于这个刻薄女人,荆哲就不惯着了。 “怎么,你不想让我帮周家?” 荆哲眉毛一挑。 “呵呵,你觉得周家真要你帮?” 刻薄女人冷笑道。 荆哲又问:“听你说,这周家布坊是你的?” “自然是我的!当初地契上写的可是我跟老爷的名字!” 刻薄女人瞥了周梓琼一眼,得意道。 “既然如此…” 荆哲把手一伸道:“那就给钱吧!” “给钱?” 刻薄女人愣了一下:“给什么钱?” “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昨天晚上把聚仙楼里五百个灯谜都猜了出来,按照规定,周家布坊和聚仙楼要各支付我一万二千二百五十两,胡掌柜昨天晚上就已经把银子给我了,现在该你们周家布坊给了!” 荆哲再一伸手,冷漠道:“给钱!” “……” 刻薄女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道:“我可听说你不要我们周家布坊的银子了!” “是啊,昨天晚上我还以为这布坊是周小姐一个人的,所以不要。哪里想到原来这布坊不是周小姐的,那我还凭什么不要?快点给钱!” “……” 刻薄女人的表情跟拉了裤子一样难看,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 周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赔笑道:“梓琼就是我们周家人,布坊自然也是周家的啊!” 荆哲却摇了摇头:“之前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不敢这么认为了。我刚才听说,周家布坊的地契上写着的是你们两个的名字?” 周贵一脸苦笑,但还是点了点头。 荆哲直接说道:“好吧,那这一万二千二百五十两银子,我不跟你们要了!” “多谢——” 不等他说完,荆哲直接说道:“只是,要把她的名字从地契上去掉,换成周小姐的名字!” “你——做梦!” 刻薄女人浑身颤抖,怒不可遏。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给钱吧,若是今天给不了钱的话,要么把你们抓进大牢,要么把你们周家布坊都送给我!哦,忘了提醒你们,胡掌柜就是不想把聚仙楼地契给我,现在已经被抓了!” “胡掌柜…被抓了?” 周贵有些不可思议道:“是刘知府抓的?” 在周贵看来,刘知府和胡掌柜是穿一条裤子的,他怎么会抓他呢?所以不太理解。 “不是。” 荆哲冷笑一声,“因为刘知府也被抓了!” “……” ———— 第九四九章 你可以去死了 听到刘知府也被抓了,周贵和刻薄女人都被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周贵还有些不能相信,只能去看周梓琼。 周梓琼点头道:“爹,刘知府和胡掌柜确实都被于巡抚抓进了天牢,不过…” “给她,给她!” 周梓琼见周贵被吓到了,有些于心不忍,刚想把荆哲的身份透露出来,却被打断了。 刻薄女人气急败坏道:“我算是明白了,小浪蹄子在外面勾了一个有点能耐的小相好回来,准备把周家布坊都吞了?那就给她!” 说着,刻薄女人又冷冷的瞥向荆哲:“你觉得你很厉害是吧?你觉得你肯定能娶了她是吧?告诉你,做梦去吧!禹王世子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到时候你连汝州城都出不去!” “……” 听到这里,荆哲恍然大悟。 怪不得刻薄女人如此刻薄,原来她一直想让周梓琼嫁给禹王世子,也能借此母凭女贵,只不过周梓琼一直不能遂她的愿,才变得如此。 刻薄女人说完之后,又冷声道:“有本事你别走,看禹王世子怎么收拾你!” 说完也不听周贵的劝阻,跑了出去,看样子应该是去找禹王世子告状去了。 周贵叹了口气道:“这位公子,地契的事,老夫等会就把梓琼的名字加上…其实,之前一直没有改,是老夫觉得,这周家布坊早晚都会是梓琼的,所以没有着急…这次索性就把梓琼的名字加在上面就是了!” 随后又劝道:“公子放心,老夫说的事一定做到,所以公子还是先离开吧!禹王世子在汝州城内的势力不小,若是真让他盯上,公子怕是再想出城,都难了啊!” …… 周贵这人虽然有时候眼光不太好,可是对周梓琼还是可以的,他早就知道禹王世子对周梓琼有意,但却没有答应,而是听取周梓琼的意见。 听说周梓琼对禹王世子无感之后,他就拒绝了,之后周家布坊的生意每况愈下,他觉得是禹王世子在借此报复。 刻薄女人并非他的发妻,而是他发妻去世几年后才续弦娶的。 自从她进了周家门后,就开始撺掇着周贵把地契上加了她的名字,老汉娶新妻,那段时间周贵格外亢奋,对刻薄女人的需求也很大,所以这枕头风一吹,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刻薄女变本加厉,又开始要求周贵把周梓琼嫁给禹王世子。 要知道,周贵跟发妻膝下并无子女,所以对义女周梓琼视如己出,格外疼爱,因此无论刻薄女人怎么劝说,周贵都没答应。 再加上周贵现在年纪越来越大,需求越来越小,逐渐向圣人模式靠拢,所以刻薄女人的枕头风对他来说越来越没用了,而且每次她刻意针对周梓琼,周贵都觉得无比厌恶,心里生出了休妻的打算,只不过没有付诸行动而已。 今天被她这么一闹,周贵休妻的打算越来越强烈起来,而且他疼爱周梓琼,对于帮了她或者她信任的人,周贵也愿意相信。 因此才会劝阻荆哲。 听周贵这么说,荆哲确定了周贵跟那个刻薄女人不同,他心里应该还是关心周梓琼的,不过荆哲还是坚持道:“伯父,还是先改地契吧!其他的事情也不劳你费心了!” “……” 周贵愣了一下,马上吩咐下人拿地契。 而周梓琼则拍了荆哲一下,对周贵道:“爹,你别听他瞎说,地契不用改的!” “改,必须要改!” 看着周梓琼到了现在还如此谦让,周贵更觉得对不住她,所以同样坚持起来。 周梓琼苦笑的摇了摇头道:“爹,他就是我的弟弟,荆哲!” “你弟弟,荆哲?” 周贵看着荆哲,愣在当场。 作为周梓琼的义父,他当然清楚周梓琼的复杂身世,同样也知道她有一个叫荆哲的弟弟。 “时常听梓琼提起你们小时候的事情,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周贵由衷说道:“既然梓琼是你姐姐,那梓琼劝劝他,此地不宜久留!” 周贵知道荆家跟晋王有仇,而晋王又是禹王的弟弟,刻薄女人去找了禹王世子,这对荆哲来说更危险了! 荆哲却笑着摇了摇头:“伯父,你多虑了,我现在可不是普通人哈!” 周梓琼也忙介绍道:“爹,你就不用担心了,他现在可是陛下身前的大红人,官居二品,这次来汝州就是陛下派他来开办报社的…” 周梓琼把荆哲现在的身份大致跟周贵讲了一遍,周贵越听越震惊,听到最后,汗都下来了——不到二十岁的正二品大员,身上还带着金牌、天子剑等御赐之物,确实不用怕禹王世子了… 只是在得知了荆哲的身份后,周贵在荆哲面前有些坐立难安起来,连称呼都变了。 “荆…荆大人…” “伯父,你这是折煞晚辈了!” 荆哲扶起准备行礼的周贵,笑道:“你是我六姐的义父,按理来说,我都该管你叫义父了,伯父若是再叫我大人,我都不敢进周家的门了!” 周贵一听,脸色缓和不少。 “那…伯父可就受着了?” “伯父,应该的。” “……” 虽然周梓琼说不用,但地契还是改了,又说了会话,三人从周梓琼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准备去前厅。 这时候,刻薄女人从外面跑了回来,跟刚才相比,她的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印,红红的。 她本以为荆哲早就吓的跑走了,没想到进门之后又看到他了,当即冷笑:“你胆子还不小,既然还没走?那你等着吧!禹王世子很生气,用不了多久就会来教训你了!” “好,那我等着。” 荆哲笑回一句,不再理她,跟着周梓琼往前厅走去。 被当成空气、毫无存在感的刻薄女人更是愤怒无比:“老爷,你就眼睁睁看一个外人这么欺负奴家?你还管不管奴家了?老爷要是都不管奴家的话,那奴家就去死了!” 说到底,作为周贵的续弦,刻薄女人比周贵要小不少,功夫也不错,每次跟周贵撒娇,也都能收获不错的效果。 可是,这次失效了。 “好,你可以去了。” “……” ———— 第九五〇章 休书 “姓周的…你你…你说什么?” 刻薄女人有些不可置信道。 “没听清吗?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 周贵冷冷的扫她一眼,“我说,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说完之后,周贵转身,头也不回就走了,只留下刻薄女人站在原地,发呆。 刻薄女人刚才夺门而出就跑去了禹王府,禹王府的门卫认识她,直接放了她进去。 她对禹王府的构造也颇为熟悉,因为她经常来这里跟禹王世子商量如何拿下周梓琼的事,虽然到现在还没拿下,不过她已经取得了禹王世子的信任,她还在心里幻想,等她一告状,禹王世子马上就能带人来替她找回场子。 可惜结果跟她想的不一样。 等她说了周梓琼带了一个男人回周家,还在闺房里关门待了好久后,禹王世子一句话都没说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把她打蒙了。 不对,还赏了她一个“滚”字… 刻薄女人还是很听话的,忙不溜的就从禹王府里滚了出来,当然她并没有把禹王世子这一巴掌放在心上,毕竟是禹王世子嘛,他打自己一巴掌那都是舒服的。 而且她觉得禹王世子打她是因为听到了陌生男人跟周梓琼单独待在一起,特别生气所以才打了她一巴掌,所以还是要赖那个男人! 她相信,暴怒之后的禹王世子肯定会过来教训这个男人,为她出头的! 只不过,周贵的态度让她愤怒。 他竟敢让自己去死?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原来需要自己的时候,在床上说尽好话,现在不中用了,床上连几下都不行了,就让自己去死? 既然你让我死,那我就让你先死! 刻薄女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冷笑不已,她准备等禹王世子来了之后,在他教训这个陌生男人的时候,再好好告上周贵一状,让禹王世子替自己收拾他! 若是周贵真死了,这偌大的家产… 想到这里,刻薄女人觉得飘飘然。 …… “禹王世子!” 果不其然,跟刻薄女人猜测的一样,没用太久,禹王世子就来了。 只不过,禹王世子是独自前来,并没有带多少随从,这让刻薄女人有些失望:直接带一群人过来把他抓走不好么? 但她还是舔着脸往上凑,仿佛那火辣辣的肿脸不是禹王世子打的一样:“世子来了!” “……” 禹王世子冷冷的扫她一眼,本不想再跟她说话,不过转眼一想,又问道:“人呢?” “在这,在这!我给世子领路!” 刻薄女人兴奋道。 在她看来,禹王世子果然是来找那个陌生男人的,呵呵,有好戏看了! …… 此时,荆哲和周梓琼跟着周贵来到前厅,茶水刚送上来还没来得及喝,就听到下人禀报。 那下人甚至都没出门,刻薄女人就领着禹王世子进来了。 “世子,就在这里!” 刻薄女人指着荆哲,然后又指向周贵,冷声说道:“世子,之前为什么你屡次求亲,都被周贵拒绝了?就是因为周贵喜欢这种小白脸,他每次都说世子长得太丑,配不上周梓琼,所以才会屡屡拒绝世子!” 刻薄女人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周贵害死,所以她想趁着禹王世子正上火的时候,再火上浇油一把,把周贵一起害了,所以开始诬陷他! “你胡说!” 周贵青筋暴起:“你个疯婆娘,瞎说什么?” 刻薄女人冷笑连连:“姓周的,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所以把你之前说禹王世子的话,都告诉世子了!” “……” 周贵被气的说不上话来,荆哲却在旁边笑着问道:“哦?都说什么了?” 刻薄女人非常厌恶的看了荆哲一眼,但还是回道:“世子,姓周的说你长得太丑,看了都觉得恶心反胃,还说…还说你这长相…完全配不上周梓琼,你想娶周梓琼完全是…痴人说梦!” 因为这些话都是刻薄女人瞎编的,所以她都是边想边说,有些结巴,这状态落在众人眼里非常明显,尤其是禹王世子,快炸裂了。 这女人…骂我? 周贵本来很愤怒,荆哲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周贵的表情才平复下来,看向刻薄女人的眼神变得冷漠且同情。 “哦?就这些吗?” 荆哲又问道。 刻薄女人还不了解自己的处境,听他这么一问,又继续编了起来:“还说禹王世子也就靠着自己的家世,若世子是普通人的话,就凭这么丑的长相,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好,说的好,继续!” 荆哲拍掌,鼓励道。 “还说——” “你闭嘴!” 不等刻薄女人继续,喘着粗气的禹王世子就怒声打断了她。 禹王世子不傻,起码不是太傻,所以他能猜出来,这话不是周贵说的,大概率是刻薄女人自己编的,或者经过她加工的。 以禹王世子跟晋王联系的密切,所以他早就知道周梓琼和荆哲的关系,这也是他看上周梓琼却没有用强的原因。 而现在荆哲就在周家,就算周贵当真说了侮辱他的话,没凭没据,他能奈周贵何? 所以刻薄女人说的越多,也只是让他丢人越多而已,他当即把她打断。 “世子,就是他说的,快点把他们一起都抓回去吧!” 刻薄女人还不清楚局势,以为禹王世子是生了周贵的气,笑着说道。 “啪!” 下一刻,确实生了气的禹王世子大步来到刻薄女人面前,朝着她另一半没有肿的脸上,狠狠来了一巴掌,这下,对称了。 刻薄女人都被打蒙了:怎么回事? 而禹王世子则冷声道:“周掌柜,你的夫人就是这么侮辱本世子的吗?还是说,真如她口中所说,周掌柜平日里也是这么说本世子的?” “当然不是了!” 周贵忙摆手否认,同时看向刻薄女人,冷声说道:“而且,她已经不是我夫人了,因为我现在就把她休了!” 说完之后,周贵就从衣服里掏出一张休书拍到了桌子上,霎时间,刻薄女人面如土色。 ———— 第九五一章 想砍谁,就砍谁 刻薄女人并非今天才刻薄。 周贵对她也不是今天才厌烦,休书也早就写好了,只不过一直没有下定狠心,付诸行动。 刻薄女人今天表现的实在过分,让周贵不得不把她休了,以此划清界限。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反应过来的刻薄女人大喊大叫,但是却没人搭理她,周贵喊来下人,把她拖了出去。 周家前厅,顿时清净下来。 荆哲喝了口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问道:“世子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看这么一场好戏吧?” 禹王世子摇头,沉声道:“荆社长,本世子过来是想跟你说说刘知府和胡掌柜的事情!” 说到底,刘知府和胡掌柜都是禹王世子阵营里的人,而且还是两位悍将,说是左膀右臂都不过分,所以这个时候,周贵还是想保他们的。 “哦?他们的事情,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荆哲反问道。 “荆社长,本世子觉得,这中间是不是有点误会?要知道,周掌柜一生操劳,聚仙楼是他的全部产业,试想一个人奋斗了一辈子的产业被人夺走的时候,难免会有不理智的时候吧?” 荆哲听完,冷笑道:“所以世子的意思,胡掌柜和刘知府联手陷害我的事也算正常,不能以此来定他们的罪是吧?” “虽然听着似乎有些不太能接受…” 禹王世子看他一眼,“但事实就是如此!荆社长说自己被陷害了,可结果呢?结果就是,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别说抓荆社长回大牢了,就连荆社长的手都没碰到!所以说,他们都未对荆社长的身体造成半点伤害,又何来陷害呢?顶多就算是说了胡话而已!” “啪啪啪!” 荆哲先是拍了几下掌,然后感慨道:“精彩,真是精彩啊!按世子这么说,他们只是说说,没有付诸行动,或者说行动没有成功,那就没有抓他们的证据,是不是?” 禹王世子想了想,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确实,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胡掌柜和刘知府,我还就抓定了!” 荆哲冷笑一声,并不给他面子。 “为什么?” 当着周贵和周梓琼,被荆哲这么拒绝,禹王世子觉得他的脸有点挂不住,冷声问道。 “为什么?” 荆哲同样不屑的笑了一声,把手往怀里一伸道:“怎么,世子刚才没看够,还要我把天子剑掏出来给你看看吗?” “……” 禹王世子愣了,然后怒了,最后蔫了。 是啊,他有天子剑,想砍谁就砍谁,哪里需要什么证据? 天子剑就是证据啊! 同时他万分不满,为何要把天子剑给这种地痞无赖啊?那他不就能为所欲为了? 看着禹王世子吃瘪的模样,荆哲冷声道:“不妨告诉禹王世子,本官来汝州城可是带着皇命而来,是要开办大安报社分社的!我本来是想选个好地方,没想到胡掌柜主动送礼,所以这聚仙楼我就笑纳了,至于胡掌柜和刘知府,也就不劳烦禹王世子费心了,不然我还以为你们一伙呢!” “……” 禹王世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跟荆哲对阵,优势是他的身份,能够拿来压一压荆哲。 可这厮仗着身上有天子剑,一言不合就要拔剑,根本不能把他怎样,这让禹王世子头疼,同时也觉得,胡掌柜和刘知府,怕是要交代了。 狠狠瞪了荆哲一眼,刚准备转身离开,荆哲又说道:“对了世子,我总觉得吧,这胡掌柜和刘知府还有同伙,所以准备好好审问一下,看看能不能揪出什么人来,还有啊,世子应该知道,这周家布坊可是我六姐的周家布坊,若是有人想打主意的话,我可不会答应!” “……” 禹王世子没有料到荆哲竟然敢当着他的面点他,愣了一下之后,拂袖离开。 …… 因为昨天晚上大战的缘故,无论是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还是张筱妤,今天都睡了个懒觉。 张筱妤起床的时候,辰时已过。 等他下楼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聚仙楼跟昨天不一样了,因为在这里忙活的,都是自己人。 问过陈剑南才知道,原来荆哲在她还睡觉的时候,就已经解决掉了刘知府和胡掌柜,这家聚仙楼现在已经正式属于他们了 张筱妤非常激动,随后又问了荆哲,听说荆哲被周梓琼拉着手离开时,她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 之前她还劝荆哲来着,因为她觉得周梓琼无论是相貌性格还是能力都不错,若是荆哲能把她收了,对于以后的事业也有很大的帮助。 荆哲当时还拒绝来着,没想到两人现在发展的如此迅速,已经单独行动了,当然了,她觉得这样也好,也不再去管,而是把精力放在如何改造聚仙楼上了。 “筱妤!” 这个时候,王颖秋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进来。 张筱妤抬头,就看到沐卿人和王颖秋并肩从楼上走了下来,而二楼的窗子开着,可以猜到她们肯定是怕被人发现,所以从外面飞进来的。 “两位姐姐都起来了啊?” 张筱妤看着她们,笑道。 被张筱妤这么盯着,两女都有些不好意思,王颖秋却笑着回道:“筱妤都起来了,我们怎么能起不来呢?” “可是昨天晚上我可没有先说不行呀!” “……” 因为昨天晚上,张筱妤是在最后阶段,沐卿人和王颖秋双双败下阵来才上场的,所以她最后的状态要比她们两个好不少。 “好你个筱妤啊,现在就调侃上我们了?” 因为沐卿人跟张筱妤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即使心里都认可对方,但是关系还不是太亲近,所以听到她的调侃,只能尬笑。 而王颖秋认识张筱妤时间够长,再加上她的性格也活泼,所以故意不满道,说完之后,三个女人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女人的关系又更进一步,在一起的氛围也更和谐起来。 ———— 第九五二章 见了我不该行礼吗? 三个女人说了会话,这时沐卿人才有些担忧的问道:“他不会还没起吧?” 虽然昨天晚上她们很累,但沐卿人知道,荆哲肯定比她们更累,毕竟大多时候,她们只是躺着、趴着、坐着、跪着或者站着,并且还都保持一个姿势不怎么动。 而且一场战役若是划分为五个部分,她跟王颖秋各占两分,张筱妤占一分,所以她有五分之三的休息时间。 可是荆哲就不行了,他全程参与,而且状态饱满,这一战就是一晚… 她们也不过刚起一会儿,荆哲就算没起,也能说得过去。 不过张筱妤却笑着摇了摇头:“姐姐太小看相公了!早上筱妤还没醒,相公就起来了!” “那么早…” 沐卿人和王颖秋都有些惊讶,语气里又有些心疼,沐卿人四下打量一圈:“既然起来了,为何没看到他的人呢?” 张筱妤将荆哲暴露身份、把刘知府和胡掌柜抓走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相公被周小姐给拉走了…” “拉走了?” “被周梓琼?” 两女一愣,尤其是沐卿人,当即愤怒起来。 “昨天我问她的时候,她支支吾吾,我就知道肯定不那么简单!” “大庭广众之下,竟敢拉他的手?不要脸!” “昨天怎么不拉?今天知道他的身份了,就开始拉他回家,爱慕虚荣!” “……” 看着沐卿人醋劲十足的样子,张筱妤有点忍俊不禁,因为在沐卿人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刚跟荆哲确定关系之后患得患失的自己。 刚恋爱的女人,可以理解呀! 于是她笑着说道:“姐姐不用这么急,其实也没什么的。” 沐卿人一听,更急了:“筱妤,既然他在你这边,你就要看好他呀!谁知道那个周梓琼安没安什么坏心思呢?” “姐姐,应该不会吧…其实,让相公去追周小姐还是我撺掇的呢,因为周小姐不仅漂亮,而且性格还好,我见到她之后,莫名觉得亲切,就仿佛见到二位姐姐时一样!最关键的是,周小姐的经商经验丰富,若是她跟了相公,以后能帮相公许多忙呢!” “……” 沐卿人和王颖秋都没料到,原来促成周梓琼和荆哲的红娘是张筱妤,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心思单纯,没有一点坏心眼。 “筱妤,这么做不好呀!” “姐姐,这有什么呢?昨天晚上咱们不是试了嘛,三个人都不是相公的对手,所以再找一些姐妹来,正好也能分担咱们的压力!” 张筱妤认真道。 “筱妤,糊涂呀!他本来就花心,咱们严防死守,他都可能领人回家,你现在却主动许诺,那以后家里得多少人?他是厉害,可是咱们现在都有多少姐妹了?若是再多,到时候怕是轮到咱们一次,都不知什么时候了!” “……” 听王颖秋说完,张筱妤愣了一下,她之前似乎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时,沐卿人待不住了:“走,咱们去周家布坊看看,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说完就朝门外走。 王颖秋忙说道:“师父,现在走正门,你不怕被人看到了吗?” “他的身份都暴露了,还怕什么?再说了,咱们去周家,外人哪知道咱们去做什么?就算知道了——那就知道吧,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 “……” …… 因为接近正午,周贵下去吩咐后厨准备饭菜去了,荆哲第一次过来,第一顿饭必须要吃,还要吃好,准备时间应该短不了。 周梓琼也没在前厅继续坐着,而是从屋里出来,带着荆哲来到了后花园的亭子里,准备听他再讲讲之前的事情。 “沐阁主,沐阁主!” 这个时候,两人都听到了画琴着急的声音,而荆哲则是好奇,她为什么叫沐卿人的名字呢?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只见沐卿人和王颖秋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片刻功夫就来到了二人眼前,画琴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气都没喘匀呢,就说道:“小姐,沐阁主非要来找你,画琴怎么拦都拦不住!” 这时,荆哲已经站了起来,他知道沐卿人她们肯定是来找自己的。 至于周梓琼,开始的时候她的思维还停留在原来,也想站起来的,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就以我现在的身份,凭什么站? 刚欠了欠的身子,马上又坐下了,同时朝着画琴摆了摆手,让她退下,并且嘱咐她在门口看着,不让其他人进来,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聊天肯定会不简单… 虽然周梓琼在汝州城里足够有名,但她的地位却远不及沐卿人,所以见到沐卿人,于情于理她都该站起来的。 可她偏偏稳稳坐着。 这让沐卿人觉得十分气愤:怎么,小三上位就开始挑战正室的权威了? 虽然沐卿人知道,周梓琼或许算不上小三,而自己肯定也不是正室,但她就是很气愤。 于是冷声道:“周小姐,你好大的架子!” “应该是你好大的架子吧?” 周梓琼不仅没有一丝退让,反倒将了沐卿人一军,随后冷冷道:“哲儿,告诉她,见了我不该行礼吗?” “……” 这下不仅是沐卿人怒了,就连王颖秋都生气了,还“哲儿”,真不要脸啊! 虽然沐卿人和王颖秋都是荆哲的女人,可她们却不曾叫过他哲儿,张筱妤和苏墨尘等人也是如此,因为她们知道,这个称呼专属于荆哲的那些姐姐们,她们都不敢叫,她怎么敢的啊? 而且…还行礼? 她何德何能啊! 就算荆哲真喜欢她,她最终也能入了荆家的大门,那也比她们晚,她怎么就敢开口让她们行礼的呢? 于是,再也忍不住的王颖秋站了出来,冷声问道:“周小姐好大的口气,你既然知道我师父的身份,又是怎么说出让我们行礼的话?你不觉得这样说,非常无礼吗?” 而周梓琼听完之后非但不觉得错了,反而笑了起来。 “你们觉得我无礼,那是你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若是你们知道了,就不觉得了!” “……” ———— 第九五三章 大姑姐 王颖秋都快被气笑了。 你什么身份? 你不就是周家布坊的掌舵人、安国第一女商人吗?哦,差点忘了,她既然敢这么高调的跟她们叫板,想必觉得她自己已经是荆哲女人了吧? 按照张筱妤所说,刚才在聚仙楼里,荆哲已经在众人面前表露了身份,所以周梓琼肯定也知道了荆哲是正二品的社长、独得安帝器重,所以她觉得自己水涨船高,同样是正二品夫人了? 看来,这个周梓琼膨胀的厉害啊! 别说她们还没同意她成为荆哲女人,就算她现在真成了荆哲女人,那又如何? 她入门那么晚,就算成了荆哲的女人,那她也得毕恭毕敬的叫她们一声姐姐! 还敢大言不惭的让她们行礼? 痴心妄想! 于是王颖秋冷笑一声:“我们确实不知道你的身份,而你肯定也不清楚我们的身份!” “哦?你们什么身份啊?你们不就是无仙阁的阁主和无仙苑的苑主吗?” 这次不等王颖秋开口,沐卿人先忍不住了,走上前来挽住了荆哲的胳膊:“我们还都是他的女人!想不到吧?” 说着,还目露得意。 在二女看来,当周梓琼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露出震惊和诧异的表情,可恰恰相反,她听完之后竟然笑了,笑了… “既然你们都是他的女人,那就——行礼吧!” 周梓琼老神在在的坐在石凳上,慵懒道。 “……” 沐卿人和王颖秋不仅气到了,还惊到了。 知道我们的真正身份还如此猖狂? 你到底还想不想进荆家的大门啊? 这也太不讲先来后到、没大没小了吧? 于是沐卿人冷声道:“就凭你现在这样,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们师徒二人在,你休想进我们荆家的大门!” “我进荆家的大门还不需要你们两个同意,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啊,我一直在荆家啊,为何还要再进荆家的大门?咯咯…” 说完之后,周梓琼笑了起来,还不忘对荆哲说道:“来,哲儿,你告诉她们,我到底是什么身份,让她们自己说说到底该不该给我行礼!” 一直保持沉默的荆哲苦笑一声,对沐卿人和王颖秋说道:“你们不是知道我有七个姐姐吗?她就是我六姐…哦,应该是咱们六姐!” 六姐? 此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沐卿人和王颖秋瞬间被劈晕了。 周梓琼笑的更灿烂了,“现在,你们说该不该给我行礼呢?” “……” 沐卿人和王颖秋都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周梓琼又开口道:“你们两个的架子还挺大啊,第一次见了娘家人,难不成还要让我这个做大姑姐的先跟你们行礼?” “……” 这话一出,沐卿人和王颖秋瞬间回神,对视一眼,还是王颖秋先开口,嗫嚅道:“六姐…” 沐卿人低下头去,也小声道:“六姐…” 无论是何身份、在外面多风光的女人,在面对心爱男人的家人时,大概都会变成她们这样。 “嗯,刚才就听哲儿说起你们两个了。他大年初九从京州出来直奔汝州,就是为了跟你们过个团圆的十五,倒是连我这个做姐姐的在汝州都不知道,要不是我还记得他的名字,怕是到现在都相认不了,说到这,我倒是羡慕两位弟妹了!” “……” 二女听到这,把头垂的更低了。 荆哲马上打圆场道:“六姐,这不是事出突然嘛,我提前也不知道六姐在汝州呀!不过,也多亏来找阁主和园主,不然都不能跟六姐相认呢!” “嗯,这么说,我得多谢二位弟妹呢,要不是你们两个魅力大,我都见不到哲儿呢!” “没…没有…” 沐卿人有些尴尬,头依旧垂着。 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尴尬。 接下来,亭子里的气氛尬住了… …… “小姐…” 就在荆哲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化解这么尴尬的气氛时,画琴那如同天籁般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连续两次救自己于水火,荆哲觉得自己必须好好谢谢这个小丫鬟了! “怎么了?” “刚才老爷过来,说是饭菜都已准备妥当,让小姐和少爷去前厅吃饭!” “好的,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周梓琼说完,又看向沐卿人和王颖秋,笑着邀请道:“都到饭点了,你们也是第一次来我这个大姑姐家,那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额…” 沐卿人肯定是不想留下的,这样会继续尬下去的,但她又没想好怎么拒绝。 关键时刻,还是王颖秋的脑子好使些,马上说道:“多谢六姐!因为今天是十六,我们无仙阁还要供奉祭灵,若是我师父不在的话,怕会误了大事,所以只能拂了六姐的好意,下次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请六姐去我们无仙阁做客,就当赔礼道歉了!” “这样啊…” 周梓琼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师父确实应该回去,你就留下来吧!反正你也不是阁主,回不回去,问题不大吧?” “……” 王颖秋快哭了,好不容易想了个借口,结果把自己搭里面了? 若是沐卿人在,两个人就算都留下,即使尴尬,也有个人帮忙分担一半,沐卿人走了,那她就完全尬住了! “六姐…供奉祭灵是我们无仙阁所有人都必须参加的,所以颖秋也要跟我回去呢…” “好吧,那就没有办法了。” 周梓琼有些遗憾道,随后把沐卿人师徒送出了周家。 …… 从周家出来,沐卿人和王颖秋如释重负,对视一眼,皆是苦笑。 “想不到啊,周梓琼竟然是他六姐…” “是啊,幸亏今天咱们也没跟她闹太大的矛盾,不然以后多尴尬啊?” “不用以后,现在已经够尴尬了…” “……” 过了一会儿,沐卿人咬牙道:“可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啊,你看她那得意的样子!” “咽不下也得咽啊,谁让她是六姐呢?” 王颖秋无奈道。 “我有办法,能够咽下这口气!” 沐卿人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神一亮。 ———— 第九五四章 你都还没问啊 中午的饭菜确实足够丰盛,期间周贵还要跟荆哲喝点,被荆哲拒绝了。 当然了,荆哲并没有说下午还要做事,怕自己酒量不好,喝了酒办不了事,而是说汝州的酒不好,自己喝不惯。 并且许诺周贵,等过几天,汝州城里就有上等的烈酒售卖了,到时候他送周贵几坛,再来跟周贵一醉方休。 周贵可不知道烈酒在京州都烂大街了,他还以为烈酒只有皇室才喝得到,所以听了荆哲的许诺,嘴上说着好,心里并不看好,只以为年轻人说大话罢了。 吃饱之后,荆哲从周家离开。 接下来,他直接去了巡抚驻地。 对于刚抓来的刘知府和胡掌柜,于利非常重视,他也知道荆哲肯定会过来,所以把人抓回来之后,就把二人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不让外人探视,他则留在驻地,等着荆哲过来。 果不其然,正午刚过,荆哲就来了。 “于巡抚,可有人来过?” 见于利摇头,荆哲有点好奇,他还以为,禹王世子肯定会沉不住气跑过来的。 “那我先去看看!” “好,荆社长,下官带路!” 因为已经进了驻地,周围都有官兵,所以于利对荆哲的称呼又官方起来。 路上,于利还是忍不住好奇道:“荆社长,以下官的经验,若是想要审讯的话,其实把他们两个分开关最好了,一是防止他们串供,再就是能给他们施加压力,加快他们吐供。” 聚仙楼的账本被烧,说明这账本上记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而胡掌柜和刘知府肯定也清楚的很,现在把他们抓了,自然要审。 而于利为官多年,审问过许多要犯,他觉得把两人分开关最好了,可荆哲却偏偏告诉他,让他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 因为在聚仙楼里人多眼杂,荆哲说了,于利也没有反驳,回来照做了,现在没有外人,他问出了心中疑问。 “确实,审问两个人,单独关比较好。” 荆哲听完笑了起来,但他随即话锋一转:“可是我压根没想审问他们啊!” “没想…审问?” 于利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都看不懂荆哲的操作了。 “对,没想审问。因为他们知道的,我也知道,审问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可只有审问出来的…才是证据啊!” 荆哲听了咧嘴笑了起来。 “咱们抓他们两个,需要证据了吗?” 于利一愣,赶紧摇头。 在聚仙楼里抓胡掌柜和刘知府,准确来说确实没需要什么证据,直接以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就把他们抓了,连禹王世子都不能求情,由此可见荆哲说的不假。 “只不过,抓有些人不需要证据,但是有些人即使有证据,也不行。” “……” 因为于利跟他哥哥于胜通信频繁,对于某些事情也略知一二,自然也清楚禹王和晋王之间的密切关系,所以荆哲想抓谁,呼之欲出。 “荆社长有什么想法,尽管吩咐就是!下官一定全力配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就有点算是表忠心了,荆哲听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了起来,等于利听完,脸上满是震惊。 怪不得他如此年轻就能坐到正二品,如此缜密的心思,一般人难有啊! …… 荆哲进了天牢,于利守在外面。 说是天牢,其实叫地牢更合适些,因为这牢房大半都是建在地下,只有屋顶比地面高些,接近地面的窗户根本进不来多少阳光,即使白天,里面也昏暗一天,必须点上灯才行。 此时的刘知府和胡掌柜已然换上了牢服,蜷缩在墙角,被抓进来不到半天,但两人落魄的模样仿佛已经被关了半年一样。 听到开门,两人马上抬头。 等看到是荆哲的时候,头又垂了下去,眼神中有掩饰不掉的失望。 “怎么,你们以为,还会有别人来看你们?” “别做梦了,当你们被关进来的时候,就注定不会有人再救你们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待你们的,除了斩头之外,就是坦白了!” “……” 门外的于利听到这句,顿时惊了个呆:刚才不是还说不审问的吗?怎么又让坦白上了?这操作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二人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这时,荆哲又说道:“你们两个这是一心求死了是吧?也算是男人,我佩服你们!不过就是可怜你们的家人了,还要陪葬。” 一听家人陪葬,刚刚还沉默不语的两人瞬间跳了起来。 “为什么还让我的家人陪葬?” “就算犯事,也是我们犯得,跟他们何干?” 两人不满道。 荆哲继续不温不火道:“因为啊,我审问犯人有个习惯,只要是问了不说的,我就觉得这犯人的家人肯定也都是共犯,平日里没少跟着犯人做坏事,所以一起杀了也好!” “……” 这种审问方式,还真是闻所未闻。 刘知府和胡掌柜彻底麻了。 当他们两个被抓的时候,他们倒是没有太多害怕,因为他们觉得禹王世子肯定会救他们,虽然荆哲正二品的官职不小,可比不了世子啊! 但是半天过去了,禹王世子不露面,这让他们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两人虽未沟通,但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被斩头。 当然了,一个人一死百了,他们希望禹王世子能够善待他们的家人,这是他们最后的愿望。 可荆哲这厮上来要把他们全家都斩了,这直接让他们崩溃。 刘知府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他不能让家人给他陪葬啊! 于是说道:“荆社长不是说了吗,只有对待那些问了不说的犯人,才会让家人一起陪葬?” “对啊,就是你们这样的。” 胡掌柜都快哭了:“可是,你都还没问啊!” 荆哲愣了一下,“我没问吗?” 两人忙不迭点头,心想你从进门之后就一直恐吓我们,什么时候问过? “反正问了你们也不说,不问了。” “……” ———— 第九五五章 背叛 刘知府和胡掌柜彻底麻了。 这是什么人啊? 会不会审问啊? 这种人怎么能做官的? 你不问怎么就知道我们不说的? 这个时候,即使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两人也绝然不敢跟荆哲顶嘴的。 而门口响起两声轻微的敲击声,荆哲抬头看了一眼,于利跟他点了点头,荆哲会意,马上起身欲走。 胡掌柜忙见状忙说道:“别介啊,荆社长,你得问才行啊?你不问又怎么知道我们不说?” 刘知府就直接多了,直接高声大喊起来:“我说,我说啊!” 声音穿透牢外,在走廊里响了起来。 “你们要说啊?” 荆哲对此表示很满意,看着两人点头,冷笑道:“可是我不想听啊!” “……” 说完便留下发呆的二人,直接扬长而去。 刘知府和胡掌柜愣在原地,彻底麻了。 这特么…玩人啊? 等荆哲出去之后,胡掌柜问道:“刘知府,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咱们主动说,他却不听啊?” 刘知府为官多年,也算见过世面,冷静下来分析道:“或许,他已经知道,咱们背后有禹王世子,就算说了,他也不能奈何我们。” “那咱们的家人会不会…” “放心吧!刚才咱们被他吓住了,胡掌柜可以想想,大安建国那么久,除了犯下欺君之罪会被株连九族外,哪有人犯了事去杀他家人的?所以他肯定是知道不能拿我们怎样,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吓吓咱们!” 胡掌柜听完刘知府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又后怕道:“那幸亏咱们什么都没说,不然让世子知道咱们差点——” “嘘!这种话不要说了,等世子来了,咱们就一口咬定,什么都没有说!” “好…” 经过短暂的对话,两人又沉默下去。 …… 出了门,荆哲和于利从走廊往外走。 “荆社长,他们说了吗?” 于利大声道。 “呵呵,两个人胆子太小,我不过才一吓唬他们,他们就说了,原来曲家布庄的曲庄主在暗地里也跟他们勾结在一起,想要扳倒周家布坊,好取而代之!” 荆哲同样大声说道。 “那下官进去让他们把证据写下来签字画押,然后好派人去把姓曲的抓回来?” “不必。” 荆哲摆手:“我总觉得,肯定不止他们三个,聚仙楼被烧的账本,必然记录了不少黑料,等这几天我再抽时间好好审问他们,定能审出不少人来,到时候再全写下来,让他们一并签字画押再抓不迟,省的打草惊蛇!对了,这几天,不要让人随便进出这里!” “是,荆社长!” 说完,荆哲就准备离开,离开的时候,他用余光瞥了驻地旁边,那里跑过去一个人影,荆哲自然知道那是谁。 他之前跟于利说的正是禹王世子,就算胡掌柜把他供出来,以他的身份,这点小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若是他买凶杀人被抓到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荆哲现在要做的,就是逼他杀人。 等荆哲一走,于利回去的时候,门口多了一个人,自然是禹王世子了。 “咦,世子怎么过来了?” 于利一脸好奇,演技不输荆哲。 “哦,本世子经常在聚仙楼吃饭,跟胡掌柜也算有些交情,他们现在被抓,本世子于心不忍,过来看看他们!” “可…世子这是天牢,一般人是不让进的,而且荆社长刚走,走的时候还说——” “本世子是一般人吗?” 禹王世子狠狠瞪了于利一眼,然后再不管于利在后面喊他,直接走了进去。 看着禹王世子的背影,于利笑了起来。 …… 再次听到开门的声音,刘知府和胡掌柜还以为是荆哲又回来了,躺在那里连动都没动。 禹王世子见状,更是火冒三丈。 “咳咳…”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两人才意识到是禹王世子过来了,而非荆哲,马上跳了起来。 “世子!” “世子!” 禹王世子摆手,示意他们小声一些。 “其他人来看过你们了?” “……” 刘知府看了胡掌柜一眼,心想荆哲刚走,禹王世子就来了,想必他刚好看到荆哲了,所以才会这么问。 马上说道:“回世子,姓荆的刚刚才来过!”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说!” 不知是在邀功还是表忠心,胡掌柜忙说道。 “真的什么都没说过吗?” “真的,我们什么也没说!” 刘知府也拍着胸脯道。 “那…他问你们什么了?” “什么都没问!世子可一定要救我们啊!” 什么都没问? 那你刚才为何说“什么都没说”?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禹王世子打量二人一眼,并没有戳破,而是沉声道:“你们这几天就安心待在这里,本世子已经想好了办法救你们,你们只管等着就是了!” “多谢世子,多谢世子!” 二人非常感激的说道。 随后,禹王世子一脸阴沉的从天牢驻地走了出来,心里把胡掌柜和刘知府骂了无数遍。 这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当荆哲还在天牢里的时候,禹王世子就来了天牢,当时他可听到刘知府大声喊“我说”了,而荆哲离开的时候跟于利说他们交代出了曲庄主,他同样听到了。 所以禹王世子已经断定,二人已经背叛了自己,把他供出来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莫怪我不义了! 禹王世子沉思良久,直接去了曲家布庄。 当曲庄主听到自己被供出来后,同样怒了。 “世子,他们把我供出来没有关系,若是把世子供出来,那就完了!趁着他们现在还没有留下笔录,咱们要趁早打算啊,世子!” 禹王世子点了点头,但有些为难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成为死人,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多说,可是天牢守备森严,不好动手啊!” 曲庄主思考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世子,我有一个朋友,恰好在天牢里做事…” “……” 当禹王世子从曲家布庄出来的时候,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 ———— 第九五六章 正经人 从天牢驻地离开,荆哲直接回了聚仙楼。 等他再进了聚仙楼大厅,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原来只用了半天时间,聚仙楼里的格局就被布置成跟闻香居一样了。 因此荆哲进来之后都生出一种回到闻香居的错觉,看到张筱妤还在忙碌,笑道:“筱妤,你们动作够麻利的呀!” 张筱妤这才直起腰来,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甜甜一笑:“还好呀,相公!这聚仙楼跟咱们闻香居的格局差不多,所以随便一布置就好了!” 荆哲点头,又摇头道:“以后就不能再叫聚仙楼了,而要改名叫闻香居了!” 张筱妤也笑着点了点头,“那相公就抓紧写几块牌匾吧,找人裱好就能把之前聚仙楼的牌匾都换下来了!” 随后又说道:“按照相公的吩咐,这聚仙楼主楼最大,就用做闻香居了,左边的客栈最小,就用来做酒坊,工具我也让人买回来了,只需要在城里选定几家浊酒酒坊,就能开始生产烈酒了!至于右边嘛…” 说到这里,张筱妤又突然有些为难起来。 这时,陈剑南走过来,跟他说明原委。 原来,今天早上荆哲表明身份,然后抓走刘知府和胡掌柜的时候,无论是聚仙楼酒楼还是客栈的小二们都悉数在场,全程目睹。 他们对荆哲还是很害怕的,所以无论对酒楼客栈如何改造,他们不仅没有二话,而且极力配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也很好理解,他们毕竟是打工的,听荆哲的和听胡掌柜的一样。 而到了右边的勾栏,就难办了。 因为勾栏里全都是些风尘女子,她们平日里以卖唱陪酒甚至陪睡为生,把勾栏改造成报社的话,肯定不能留下她们,可是把她们赶出去,她们又无处可去。 而这些女人常年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早就跟滚刀肉一样了,赖在这里,陈剑南等人也拿她们没有丝毫办法。 所以半天下来,酒坊和闻香居分店的雏形都出来了,唯独报社分社,毫无进展。 荆哲听明白之后,笑道:“那让本社长去会会她们!” …… 怀着“改造失足妇女”的雄心壮志,荆哲来到了聚仙楼右侧的勾栏里。 而勾栏里的一众浓妆艳抹的女子们,此时都聚集在大厅里叽叽喳喳,义愤填膺,嘴里说着怎么都不可能走云云。 见陈剑南等人跟在荆哲身后进来,她们就知道正主来了,全部走了上来,把荆哲围住。 但是当她们看到荆哲那张年轻并且帅气的脸后,有些失神,为首的中年女人问道:“你就是荆社长吗?” “正是。”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众女更是吃惊。 如此年轻的正二品官员,第一次见啊! 而且还这么…好看… 毕竟是风尘女子,下一刻,就全都朝荆哲涌了上来,并且使出浑身解数,想要以此来取悦眼前这位年轻帅气的男人,让她吃吃自己的豆腐。 当然了,当男人的才貌超过女人太多时,再发生这种超友谊的接近,也就不是男人吃女人豆腐,而是女人吃男人豆腐了。 对于拥有那么多国色天香女人的荆哲,可不愿被这些风尘女子吃豆腐。 “都站好了!” 荆哲大吼一声,还附加了一丝内力,女人们全被震住了,下一刻再看荆哲—— 便觉得荆哲更帅了… 连吼人都让人麻酥酥的,湿了湿了… 荆哲可不理会她们的各种媚眼,给她们讲解了聚仙楼的归属和未来用途等问题后,明确告诉了她们,这里再也不可能做勾栏了。 女人们自然不满,离开勾栏,她们就无家可归、也没有什么盘缠度日,因为胡掌柜做老板的时候,跟吸血鬼无异,她们在勾栏里做了这么多年,基本上没有多少钱拿。 之前吃住在这里,她们也没有计较太多,现在把她们赶走,她们肯定不愿意。 荆哲也肯定不会做到一个地方就增加那个地方失业率这种蠢事,想了想就许诺道:“你们都会抚琴唱曲吧?” “会的会的啊,我唱的可好听了,荆社长要不要听听呢?” “别听她的,听我的,” “……” 这群女人,实在太奔放了… 幸亏自己见多识广,换成一般人,怕是早就缴械投降了! “别瞎说,本社长可是正经人!” “对的对的,每个来这里的男人刚开始都是这么说的,” “……” 这特么…太黄了! 陈剑南等人很少看到荆哲吃瘪的时候,此时都站在后面捂嘴偷笑,十分欢乐,气的荆哲踹了他们几脚。 荆哲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把刚才还幸灾乐祸的陈剑南拉了出来。 “陈主编,你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咱们大安报社的内容!” “额…” 陈剑南本来在吃瓜,没想到被荆哲给拉了出来,当即有点小慌,冷静下来,还是讲了起来。 那些女人听完之后虽然觉得新奇,但都是一头雾水,因为她们不知道这大安报社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荆哲才说道:“跟你们实话实说,建立这大安报社分社是陛下钦点的,所以这勾栏以后就不可能再有了,若是你们真要闹、阻拦报社建立的话,就是跟朝廷作对,跟陛下作对,你们自己可以想想后果如何。” “……” 说这话,无疑是要给风尘女子们施加压力,果不其然,她们听完之后都默不作声,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压力很大。 荆哲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若是你们当中有人还想继续想以勾栏中的活计营生,那我也不拦着,念在你们在聚仙楼待了这么多年,我可以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你们去城里其他勾栏就是了。” “……” 说完之后,众女大眼瞪小眼,并没有一个站出来想要这十两银子。 ———— 第九五七章 演戏 说实话,这些风尘女子在勾栏里做了许多年皮肉生意,其实对于这种事情早已厌倦,若是她们能够再有其他更好的谋生手段,或许也不会再选择这个了。 虽说赚钱的过程大多时候对她们来说是一种享受,可保不齐遇到的是什么人,遇到的是年轻公子哥还好,遇到的若是那种不修边幅的奇葩男人,即使灭了灯,对她们也是种煎熬。 因此,若是能够换一种生活,她们也都十分向往,而听荆哲的意思,明显还有下文。 见她们没有要银子的,荆哲笑着点头,又继续把接下来的计划说了一遍。 因为是开办分社,荆哲并未打算一比一复制大安报社,而是想搞点创新。 在京州,对于大多数不识字的人来说,闻香居里的说书可以满足他们对报纸的需求,而在汝州嘛,荆哲打算保留一部分说书,而另一部分则要改成戏院。 “说书?” “演戏?” “我们不会啊!” 说书,女人们确实听过,虽然没有做过,但她们还是愿意为了生存尝试一番,不过至于演戏嘛,那就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了,对于如此新奇的事情,她们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 荆哲笑道:“不会没事,可以学嘛!当然了,你们也不必这么早做决定,我正好带来了大安报社之前的报纸,你们可以看看。 说书主要是讲实事、生活等板块的内容,而演戏嘛,只需要把娱乐板块的各种小说故事演出来就是了。而到目前为止,咱们报纸上的小说也只有红楼故事相对完整,而且这故事里的角色大都为女人,正适合你们。你们先看看故事,觉得适合,再跟我说。” 这次出来,荆哲把之前大安报社的各期报纸都带了几份,然后让陈剑南拿出一份,供这些女人观看,意见自然要等她们看完再给。 趁着她们看故事的间隙,荆哲让陈剑南安排人手,开始把印刷工具往里面搬了,而那些女人很快就沉浸在红楼故事里,并没有异议。 陈剑南见状,对荆哲佩服的五体投地,本来对于他们来说那么困难的情况,荆哲过来,三言两句就解决了,而且只要把报社的东西全部安排进来,后面无论这些女人同不同意他提的条件,都无济于事了,所以不得不叹服荆哲的手段。 没用多久,勾栏这边的一楼大厅已经按照大安报社的布局全部展开,只不过大厅正中间有一处大台子还空着,按照荆哲的意思,这里恰好用来做戏院的戏台,到时候演戏的时候,各位女演员们在上面就可以了。 安排好这一切,荆哲就回了主楼。 …… 张筱妤已经找来了牌匾,笔墨砚台也都准备齐全,等荆哲过来之后,连写三次,闻香居、大安报社和张家酒坊的牌匾就写完了。 在写张家酒坊之前,张筱妤还想让荆哲换成荆家酒坊,因为她已经成了荆家人,而这酒坊早晚都是他的,叫荆家酒坊更好。 不过被荆哲拒绝了。 他现在官职那么高,若是把张家酒坊改成荆家酒坊,实在太过高调,难免不被人穿小鞋。 张筱妤也不再坚持。 忙活一天,等到傍晚的时候,除了大安报社分社外,闻香居和酒坊都已完成了雏形,按照荆哲的计划,等牌匾裱好一挂,再请来于利等汝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做个剪彩仪式,就可以投入正常运营了。 而隔壁也传来消息,那些风尘女子在读了红楼故事后,马上就被吸引了,而且还分出了各种党派,有黛玉党,有宝钗党,有熙凤党,甚至还有贾琏党… 因此还没开始演戏,这些女人就根据自己的喜好选好了角色,接下来就是排演了。 荆哲听完也比较兴奋,当即安排道:“那陈主编最近什么也不用做了,重点盯着她们排练,争取一两天的时间就排出一台戏来!” “……” 陈剑南愣了一会儿,还是尴尬笑道:“社长,这个排戏演戏我都没做过,没经验啊!我怕做不好,要不…你看换个人成不?” 荆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不仅你没排过戏,她们还没演过戏呢,所以不用怕,大胆去排就是了!” “……” 见荆哲没有改口的意思,陈剑南只能又好奇问道:“社长,其实按照咱们在京州的模式,直接刊印报纸发行就是了,为何还非要演戏,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不一样啊!” 荆哲却摇了摇头。 “在京州还没刊印报纸的时候,我的名号就非常响了,再加上有我的诗词加成,所以报纸才能一炮而红。可是在汝州就不同了,这里没有几个人听过我的名字,更不要说我的诗词了,随便印一期报纸出来,怕是很难勾起他们的好奇心。 而且跟京州比起来,汝州老百姓的文化水平更低,识字率也无疑更低,所以让他们买报纸的可能性更低,若是咱们上来就发行报纸,怕是卖不出去几张。 而汝州是咱们开办分社的第一站,若是第一炮都打不响的话,非常影响咱们的士气,对于接下来在其他地方开办分社,极为不利。所以咱们要因地制宜,制定不同的方案。 据我所知,聚仙楼的勾栏要比汝州城内其他烟柳之地高档不少,所以汝州城里,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来过这里,见过这里的姑娘。现在,这些姑娘突然抛头露面,说书演戏,你猜他们是什么反应呢?” “肯定要跑来看看了!” “对!借着他们的好奇心,等把他们都吸引过来,咱们排的戏再有吸引力的话,那就是好上加好,不愁打不开局面!” 听完荆哲的话,陈剑南也收起了他之前的小心思来,表情变得郑重。 “好,那社长放心,这几天加班加点,我也会看着她们把戏排出来的!” 荆哲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天色渐晚,跟昨天一样,荆哲带着张筱妤又往无仙阁的方向走去… ———— 第九五八章 因为昨天太晚,又怕暴露,所以无论是来还是离开,荆哲都是偷偷摸摸的。 可是今天不同了,荆哲带着张筱妤,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无仙阁的正门。 “相公,咱们走正门,进的去吗?要不咱们再偷偷飞进去吧!” 张筱妤也知道无仙阁是四大宗门,在汝州城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在没有事先通知沐卿人的前提下,进去似乎很困难,还不如跟昨天晚上一样,直接偷偷飞进去呢! “你不想想你相公是什么身份,别人可能进不去,我怎么可能进不去?再说了,现在也不是深更半夜,偷偷进去,让人知道,岂不笑话?” 荆哲拍着胸脯,有些得意。 这时,无仙阁门外看守的两位弟子看到荆哲和张筱妤走来,马上出面把他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无仙阁重地,闲人…不让进的…” 看守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弟子,她们也颇为好奇,因为无仙阁在汝州极为出名,平日里哪有人敢私闯这里? 不过看到荆哲的相貌之后,她们的口气就变得温柔不少,“闲人免进”也硬生生变成了“闲人不让进的”。 如荆哲所说,他的身份确实很特殊。 沐卿人是无仙阁阁主,作为她的男人,荆哲可以算是无仙阁半个主人了,再加上刚才他拍着胸脯保证,所以看到他被人拒之门外,张筱妤捂嘴偷笑。 “相公,我就说嘛,还不如偷偷进去。” “……” 荆哲老脸涨红,准备自爆身份。 “是…荆社长?” 这时,有个女弟子恰好从门口经过,顺便瞥了一眼,结果就赶紧跑了过来。 荆哲笑道:“你认识我?” 那女弟子忙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始摇头,一脸羞涩道:“我只是见过荆社长而已,并不认识荆社长。” 荆哲想了想,又笑道:“年前的时候,你也去参加过比武大会吧?” 当初比武大会的时候,沐卿人带了许多无仙阁的弟子过去,这些弟子可是都见过荆哲的。 那女弟子甜甜一笑道:“是呀!当初荆社长拿下武林盟主的时候,我可是全程都见了呢!” 荆哲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荆社长这是…过来找我们阁主,还是来找我们颖秋师姐的呀?” 当初在比武大会上,荆哲跟沐卿人和王颖秋的关系都特别亲密,明面上,无仙阁的这些弟子什么都不敢说,可私下里她们可是讨论不休,有说荆哲跟沐卿人一起的,也有说荆哲和王颖秋一起的,为此还分了两派。 不过无论哪一派,她们都觉得,沐卿人和王颖秋若是能跟荆哲在一起,都是极好的,因为荆哲在她们心中的形象,那都是最为完美的存在。 所以女弟子才会如此问道。 “我啊,既找你们阁主,又找你们师姐。” “……” 女弟子愣了片刻,然后笑道:“好,那我带荆社长过去吧!” 荆哲摇了摇手,“不必了,我之前也来过无仙阁的,对于这里还算熟悉,自己过去就是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了。” 说完,荆哲就拉着张筱妤进去了。 “……” 看着两人的背影,女弟子还在发呆中。 “那就是荆社长?” “真的这么年轻?” “真的这么好看?” “而且…他找的是阁主和师姐哎,难不成他并不仅仅只是跟阁主或者师姐,而是…” 看门的两个女弟子并没有去过比武大会,所以她们也只是听说过荆哲而已。 刚才跟荆哲说话的女弟子回过神来,目露得意道:“呵呵,之前我怎么说来着?你们还不信,现在亲眼见到,该相信了吧?” “……” …… 此时,沐卿人正跟王颖秋坐在无仙阁前厅。 看到荆哲和张筱妤出现在大厅外的时候,两个人马上迎了出来,只不过,两人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荆哲会来一样。 只不过,一个脸上是兴奋,一个是惋惜。 荆哲好奇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颖秋笑道:“我刚跟师父打了个赌。” “哦?赌的什么?” “赌你今天晚上是去你六姐那里,还是会来我们无仙阁!” “那谁赢了呢?” 荆哲好奇道。 王颖秋听完笑了起来,倒也没说谁输谁赢,而是问道:“你看看我们的表情,难道还猜不出是谁赢了吗?” “……” 其实荆哲早就猜到了,因为从一看到他们进门开始,他就看到王颖秋脸上的表情是兴奋,而沐卿人的脸则拉了下来。 毫无疑问,王颖秋赢了。 不过他又好奇道:“那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 这话一出,屋里三个女人的脸色“唰”一下就都红了,即使她们都已成了荆哲的女人,可是被他当着面那么一调侃,还是有点受不了。 “你瞎说什么呢!” 不仅是王颖秋,沐卿人和张筱妤同样感觉十分无语:这家伙脑子里天天都装着些什么啊?怎么还能联想到那里去? 还是说,心有所想,口有所语——他不会一天到晚都在想着那种事情吧?怪不得他那么厉害… 荆哲捂着被王颖秋掐紫的胳膊,不满道:“是你说的!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比大小的啊?怎么,难不成你们比年纪不成?若是比年纪的话就不用比了啊,因为——” “因为什么?” 一直心情不佳的沐卿人终于开口,只不过口气冷的吓人,眼神也十分不友好的看着荆哲。 “额…没什么…” 若是选一个女人最介意的话题,无疑就是年纪了,尤其是,一个年纪最大的女人… ———— 第九五九章 她记仇了 看到荆哲的窘迫模样,王颖秋捂嘴莞尔。 这个时候,她又有点心疼荆哲,于是出面帮他解围:“比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 等王颖秋解释完,荆哲才终于明白两个女人在纠结什么。 在无仙阁里,沐卿人是王颖秋的师父,地位不可动摇,而且她的年纪也摆在那里,比荆哲大姐都大,算是荆哲的女人里,年纪最大的了。 可是,她入门的时间很短,跟第一个成为荆哲女人的王颖秋比起来更是不如,这就导致王颖秋在私下里经常拿这个打趣她,说以后都进了荆家大门,沐卿人还要叫她一声姐姐。 沐卿人比王颖秋大,又是她师父,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种状况。 所以当有一天,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徒弟突然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要叫我姐姐”的时候,她怎么忍得了? 所以沐卿人一直在找机会,要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里,因此今天两人无意间说到荆哲会不会来她们这边,沐卿人突然有了主意,跟王颖秋打了个赌。 她赌荆哲晚上肯定会去周家,毕竟他跟周梓琼刚相认,再加上周梓琼那么摆谱,这个时候怎么会允许荆哲来她们这边? 可万万没想到,荆哲来了,来了… 等王颖秋说完之后,得意道:“所以呀,以后出了无仙阁,师父可得叫我一声姐姐!” “噗!” 张筱妤想忍,可她的嘴实在不争气,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又赶紧捂住嘴,朝两人摆了摆手。 荆哲就没有这么矜持了,他没想到沐卿人也有这么小女儿的一面,私下里还会争这个,于是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半,他停了下来,因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氛围似乎不太对,就连刚才捂嘴的张筱妤都放下手来,安安静静的看向他。 “你觉得很好笑吗?” 沐卿人冷声问道。 她现在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 在她最渴望荆哲来的时候,他没来。 现在她最不需要荆哲来了,他却来了。 就这,心情怎么好得了? “不…不好笑…” 荆哲尴尬的挠了挠头,这时候他的头可没那么铁。 “不好笑,那你笑什么?” “……” “既然你觉得不好笑,那你就说说,你觉得颖秋让我叫她姐姐,合理吗?” “这有什么不合理的?在无仙阁里,你是我师父,可是在外面,大家都是他的女人,都是荆家的媳妇,按照入门时间,你叫我一声姐姐,怎么不合理了?” 王颖秋先跳出来说道,也算是替荆哲解了个围,只不过,沐卿人并没打算放过他。 “我在问他呢,没问你!” 然后继续看向荆哲:“你说吧,让我叫她姐姐到底合不合理?” “……” 荆哲再次深刻的觉得,女人多了,这修罗场一起来,要死啊! 合理还是不合理,这是个难题。 就在荆哲纠结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刚才看门的女弟子突然跑了进来。 “阁主,周家布坊的周小姐派人过来了!” “……” 听到“周小姐”之后,沐卿人和王颖秋如临大敌,把问荆哲的问题都抛到了脑后,这让荆哲松了口气,暗道关键时刻,还是姐姐们靠得住啊! “人呢?” 沐卿人问道。 “走了。” “走了?” 沐卿人和王颖秋惊道。 “那她说什么了吗?” “说了,她说过来是邀请阁主和师姐去周家吃晚饭的,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无仙阁不可能晚上供奉,所以阁主和师姐务必要去周家一趟。” “你先下去吧。” 打发女弟子下去,屋里便安静下来。 不得不说,周梓琼还是厉害。 她让人过来邀请沐卿人和王颖秋吃饭,却只让人把话带到门口就回去,让她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还说晚上不能供奉,反将一军,直接把她们的后路也切断了。 所以,她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很明显,周梓琼知道荆哲和张筱妤在这,所以才派人来了无仙阁,只说邀请沐卿人和王颖秋二人,就是不提荆哲和张筱妤。 因为她知道,只要沐卿人师徒去了周家,荆哲和张筱妤不去也得去了。 周梓琼的手段,可见一斑。 不过,此时的沐卿人,还是很开心的。 于是笑着说道:“看来这就是天意啊!就说必须我做大吧?你还不信!” 说着得意的扫了王颖秋一眼。 眼看荆哲来到无仙阁,她就要输了,可关键时刻周梓琼又派人来了,她们不得不去周家,这让她绝地反击,反败为胜,自然高兴。 王颖秋却不服气道:“他先来了无仙阁,后面才会去周家,再说还没去呢,这不算你赢,你是不是高兴太早了?” 沐卿人却浑不在意:“早晚会去,所以这赌局还是我赢了啊!” “先来了无仙阁,你不算赢!” “赢了!” “不算!” “……” 两个人如同小女孩吵架一般争执许久,突然停了下来,非常默契道:“平局?” “好,就算平局!” 两个人都一度接近赢,同时一度接近输,所以平局这个结果,对于她们来说还是能接受的。 …… 刚刚剑拔弩张的二人,在平静下来之后,王颖秋先开口道:“那咱们就必须要去了吧?” 沐卿人先是点了点头,看了王颖秋一眼,问道:“你说她是不是在报复咱们啊?” 王颖秋点头:“嗯,就是。” “……” 修复内部矛盾的最好办法就是外敌,在面对外敌的时候,沐卿人和王颖秋瞬间团结起来。 “哪有报复啊?就是想请你们去吃个饭嘛!” 荆哲还是要向着周梓琼说话的,毕竟这是自家六姐,而且刚帮自己解了围。 不过他这话很拉仇恨,话音刚落,沐卿人和王颖秋就瞪了过来。 “就是报复!” “肯定是昨天晚上在聚仙楼里,我在不知道她是你六姐的情况下,一直挤兑她,她记仇了!” “嗯,就是这样,所以她现在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刻意打压报复我们两个!” “对,就是!” “……” ———— 第九六〇章 礼数 沐卿人和王颖秋一唱一和,瞬间把荆哲说的哑口无言,耸了耸肩,决定还是明哲保身,女人的战争,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不掺和了。 沐卿人和王颖秋又吐槽一会儿,无非是在说昨天在聚仙楼的时候,沐卿人因为看到周梓琼一直在帮荆哲说话,有些吃醋,所以就一直在对周梓琼冷嘲热讽,结果荆哲最后还是把最好的词写给了沐卿人,这肯定让周梓琼记恨上了。 因此在周梓琼的身份发生翻转、成了她们大姑姐之后,就开始疯狂打压报复了,荆哲什么都不敢说,跟张筱妤化身吃瓜群众,待两人吐槽了许久、怒火逐渐变小之后,这时候张筱妤才一脸惊奇的问了一句:“周小姐…是六姐?” 早上荆哲和周梓琼相认的时候,张筱妤还在楼上睡觉呢,等荆哲回到聚仙楼,也没来得及跟她说,就忙着处理楼里的琐事了,所以刚开始沐卿人师徒你一言我一语说话的时候,张筱妤只是吃瓜,吃着吃着,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听她问完,荆哲笑着解释道:“嗯,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她就是我六姐!” 张筱妤点了点头,表情也由开始的惊讶变成了现在的释然,怪不得一见到周梓琼就有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原来是自家六姐啊! 看来,她的直觉也是很准的呢! 在得知周梓琼的真正身份后,张筱妤的心情比沐卿人和王颖秋坦然多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荆哲不忘提醒道:“你们到底去不去呢?若是再不走,天就太晚了,想去也去不了了!” “……” 沐卿人和王颖秋这才惊醒。 “去,怎么不去?” “哎呀,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早提醒?” “……” 无论两人吐槽周梓琼多厉害,但新媳妇骨子里还是怕大姑姐的,于是赶紧往周家赶去。 …… 因为害怕晚了,所以从无仙阁出来,荆哲就抱起张筱妤,跟沐卿人和王颖秋一起朝着周家飞去,没用太久就到了。 而周梓琼就站在院子里等着她们。 “六姐,我们来了!” 荆哲笑道。 “六姐…” 沐卿人和王颖秋也赶紧喊道,毕竟两人上午就跟周梓琼见了面,也互相知道了身份,生怕喊晚了,再被周梓琼挑了毛病。 “六…六姐…” 张筱妤在无仙阁听说了周梓琼的真正身份,虽然已经接受,但再次见面,还是有点恍惚。 周梓琼听完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来,笑着拉起了张筱妤的手:“我就说嘛,第一眼看到筱妤就觉得亲切无比,原来筱妤跟我是一家人啊!” “……” 看到周梓琼如此亲近张筱妤,没来由的,沐卿人和王颖秋心里都生出些羡慕来。 这时,周梓琼拉着张筱妤,扫了沐卿人和王颖秋空空如也的双手,撇了撇嘴,说道:“我就跟哲儿说嘛,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来家里不用带什么东西的!” “……” 沐卿人和王颖秋也不是傻子,周梓琼就差指着她们的脑袋说“你们过来不带东西,还讲不讲礼数”了,顿时觉得无比尴尬。 沐卿人还说得过去,她因为常年在无仙阁,很少接触凡尘俗世,对于这些不太懂,可王颖秋就不同了,这些礼节她很清楚,第一次去男方家里做客,怎么都该买些东西带着的。 可是这次确实是特殊情况,她们因为在无仙阁浪费了一些时间,中途又怕来晚了的缘故,一路直飞过来,根本就忘记了买东西这茬! 所以,这一次确实是她们礼数不周。 可偏偏,周梓琼还说“不用客气,来家里不用带什么东西”,这让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跟沐卿人一样,红着脸,垂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如同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 还是荆哲看不过眼,出面道:“六姐说的也不完全对,虽然是一家人,但过来一趟,哪怕不给六姐买什么,也应该给伯父买些的。” 说到这,他随即话锋一转:“只不过六姐通知的太匆忙了,她们两个执意要买东西,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去哪里买?我们在城里逛了半天,也没找到卖什么合适礼品的,要不也不会过来这么晚了。为此,她们两个还一阵埋怨呢!” 荆哲这话可以说是把责任全推给了周梓琼,给沐卿人和王颖秋挽回了颜面。 张筱妤在旁边也附和道:“还有我!六姐,筱妤也想着买东西的,只不过实在太晚,在外面逛了那么久,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等下次过来,我们一定带着礼品过来!” “……” 张筱妤的插嘴无疑是印证了荆哲的话,同时还让周梓琼有种追着别人要礼品的感觉,登时大羞,指着荆哲不满道:“你也太不听话了,都嘱咐你了,既然是一家人,过来的时候不要带东西,怎么还出去买呢?” “呵呵,怪我,怪我…” 荆哲赶紧又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才算是化解了这波尴尬。 “贤侄来了?” 这时,周贵从屋里走了出来。 既然荆哲来了汝州,周贵怎么也要一尽地主之谊,虽然中午留了荆哲在这吃饭,可是按照安国的传统,只有晚宴才能算是正席。 所以傍晚的时候,他就让周梓琼去聚仙楼里找荆哲了,不过没用多久,周梓琼就一个人回来了,然后又让画琴出去了。 他问了一嘴,周梓琼只说荆哲在外面做事,还没回去,她让画琴再去通知一声,周贵也没多想,就赶紧去后厨让人张罗去了。 这一等,可是等了很久,近半个时辰。 不过,周贵毫无怨言,毕竟荆哲可是正二品的官员啊,官职比汝州巡抚于利都大了不少,这样的人肯定很忙,等他一会儿,那不是应该的? 好不容易听说荆哲来了,却迟迟没进屋,周贵就赶紧迎了出来,只是,荆哲似乎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站着三位姑娘… 周贵有些好奇,边喊边走了上来。 ———— 第九六一章 小沐和小王 “伯父,又来叨扰了!” 荆哲拱手笑道。 “这怎么能算叨扰呢?贤侄能来,周家是蓬荜生辉呢!这是…” 周贵客套了一句,随后看向荆哲身旁的几个女人,笑着问道。 “伯父,这是内人,张筱妤。” “伯父好…” 听着荆哲把自己正大光明的介绍给周贵,张筱妤心里既羞涩又甜蜜。 旁边的沐卿人和王颖秋也跟着羡慕,还隐隐期待等会荆哲怎么介绍她们,而旁边的周梓琼也跟着有些羡慕,突然愣住:咦,我羡慕什么? 荆哲年轻有为,人又帅气,有女人是很正常的,张筱妤长得也漂亮,确实很般配。 周贵夸奖几句,这才移了下视线,当他看清楚沐卿人的长相后,直接呆了。 “沐阁主?” 在汝州城里,周贵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见过沐卿人几次的,当即大惊。 沐卿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荆哲还没介绍她,她总不好直接叫伯父。 这个时候,周梓琼先开口了:“这确实是无仙阁的沐阁主和无仙苑的王苑主,不过,她们现在的身份也是我的弟妹。” “弟妹…” 周贵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吓傻了。 “是啊伯父,她们两个也是我的娘子。” 被周梓琼抢了先,荆哲只能赶紧补充,省的厚此薄彼,最后再落个埋怨。 荆哲一开口,沐卿人和王颖秋绷着的脸就舒展开了,轻声叫道:“伯父好…” “好,好,好…” 周贵彻底傻了,对荆哲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么年轻,有一个女人得了,结果他已经有了三个,最关键的是,还有两个那么重量级的女人… 接下来,周贵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他喝了好多好多的酒,不过心情还是畅快的,本来周家布坊已经到了绝境,而荆哲的出现救了周家布坊一命。 现在有正二品的荆哲,有无仙阁阁主,他觉得周家布坊又行了… …… 最先喝趴下的自然是周贵,被周梓琼安排下人扶下去了。 晚宴结束,沐卿人和王颖秋如蒙大赦,这顿饭对她们来说格外别扭,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吃完了,她们已经迫不及待离开了。 “小沐,晚上留在家里吧。” 下人收拾完碗筷,周梓琼直接出声邀请,只是这声“小沐”,差点把荆哲听笑。 沐卿人的脸色也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非常认真的拒绝了:“六姐,晚上我要回阁里的…” 周梓琼也没强求,又转头问道:“小王,你师父回去,要不你留下吧!” “噗!” 听到这句“小王”,荆哲是真忍不住了,直接笑喷了出来,周梓琼还满脸疑惑的看过来:“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吗?” “六姐不觉得,叫小沐,尤其是小王,实在太好笑了吗?” “好笑吗?这样不是才显得亲切吗?” 周梓琼无辜道。 其实周梓琼也挺难,她为了树立自己身为六姐的权威,同时为了跟三位女人搞好关系,所以想要在称呼上叫的更亲密一些。 荆哲摆摆手:“你可以叫卿人,可以叫颖秋,叫小沐和小王,这也太好笑了!” “真的好笑吗?” 周梓琼转头,好奇问道。 张筱妤想了想,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幸亏六姐没叫自己“小张”,不然她也会跟荆哲一样很想笑的,而沐卿人和王颖秋的表情无疑证明了这点。 “好吧,那…颖秋留下吧?” 王颖秋摇了摇头道:“多谢六姐,不过我还是跟我师父一起回去吧!” 周梓琼也没有强留的打算,再去问张筱妤。 张筱妤见沐卿人和王颖秋都不留下,若是自己再执意要走,周梓琼会不会面子挂不住,所以准备答应。 不过还不等她说话,王颖秋就拉了拉她,等她看过去的时候,王颖秋对她挤了挤眼,张筱妤只能说道:“六姐…我也不在这了吧,闻香居里还有好多事要忙呢,我还是回去吧!” “闻香居?现在已经准备开始了吗?” 张筱妤点了点头道:“是呀,相公已经把牌匾写好了,明天大概就能裱好,酒坊的烈酒制作工具也都安装好了,若是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正式投入运行了!” “还是筱妤厉害,怪不得哲儿说你能成为安国第一女商人呢!既然这样,那六姐就不留你了!” “……” 现在再听周梓琼提“安国第一女商人”,张筱妤跟荆哲一样尴尬。 “既然她们都走——你也走吗?” “我啊——” 荆哲想了想,还是没敢说“走”。 “我跟六姐都十多年没见过了,就算六姐今天晚上赶我走,我也不能走啊,我还要好好跟六姐说会话呢!” 听荆哲这么说,周梓琼白了他一眼,仿佛在说“算你聪明,你要敢说走,你就完了”一样。 于是乎,沐卿人等三人跟周梓琼告别之后,就从周家走了出来。 …… “筱妤,你是不是不理解,为什么我不让你留下来吧?” 走在路上,王颖秋搂着张筱妤的胳膊问道。 “颖秋姐姐不让我留下,自然有不让我留下的道理,不过筱妤还是有些好奇。” 张筱妤实话实说。 沐卿人笑道:“筱妤没有看出来,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真把咱们留下的想法吗?” “没有吗?” 刚才张筱妤也没多想,现在被沐卿人一提,她就开始回想起来。 王颖秋笑着解释道:“若是真要留咱们,会只留了一下吗?” “若是真要留咱们,会在咱们拒绝之后,马上就答应下来吗?” “若是真要留咱们,会一个一个的留吗?” “……” 被她这么一点,张筱妤恍然大悟。 见她明白过来,王颖秋笑道:“所以啊,今天晚上若是咱们真留下来,那才是没眼力呢!她今天晚上确实想让人留下来,但要留的那个人绝不是咱们!” “是相公!” 张筱妤喊道。 沐卿人点了点头,“不过可以理解,她们那么多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留下他也无可厚非,咱们还是成全她吧!” “……” ———— 第九六二章 过夜 张筱妤听完,拍着胸脯暗道“好险”。 若是没有沐卿人和王颖秋指点,她再傻乎乎留下来的话,势必要跟荆哲住在一起。 那样,周梓琼肯定没了跟荆哲的独处空间,即使周梓琼之前对张筱妤的印象多好,被她这么没眼力见的坏了好事,肯定也会心生不满的。 于是拉着王颖秋的胳膊,半撒娇道:“颖秋姐姐真好呀!不然筱妤傻傻的,肯定会讨人嫌的!” 王颖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筱妤怎么会讨人嫌呢?” 沐卿人见状,也马上接话道:“谁嫌弃筱妤,我们也不会嫌弃的!” 至此,三人的铁三角关系便初见雏形。 这时候,沐卿人又说道:“这样不行啊,我觉得我们的计划该提上日程了,你觉得呢,颖秋?” 王颖秋点了点头,认真道:“师父说的对,是应该开始了!” “计划?什么计划呀?” 只有张筱妤一脸疑惑。 “这个计划啊,就是让周梓琼也加入咱们的大家庭里!让她入了荆家大门!” “可是,六姐就在咱们的大家庭里啊,她本来就是荆家人啊!” 张筱妤听完,更疑惑了。 “我说的荆家大门,跟筱妤说的不一样哦。”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法?” “筱妤说的,是因为她是荆家的女儿吧?” 王颖秋问道。 张筱妤点了点头。 “我们说的计划,是让她成为荆家的媳妇!” “……” 张筱妤听完,嘴巴都惊成了“o”形。 原来,今天中午周梓琼凭借着她是荆哲六姐的身份,对沐卿人和王颖秋颐指气使,这让沐卿人和王颖秋感到颇为不爽,所以从周家受气离开后,沐卿人就想出了这个主意。 如果周梓琼成为了荆哲的女人,那按照入门时间早晚的顺序,她就得老老实实叫她们一声姐姐,而且再也不能拿她大姑姐的身份压她们了。 张筱妤听完她们的计划,小嘴张得更大了。 “这样行吗?她是六姐哎…” “怎么不行?六姐怎么了?你别忘了,可并非只有她一个姐姐成了荆家的媳妇!” “……” 张筱妤一愣:是啊,连跟她最亲的二姐都是荆哲的女人,更不要提三姐、五姐以及即将成为荆哲女人的四姐了! 沐卿人得意道:“昨天晚上还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看相公的眼神不对,说明她心里肯定是喜欢相公的!现在再加上她的身份,那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张筱妤点了点头道:“被两位姐姐这么一提,我也觉得这件事似乎可行!因为昨天晚上见到六姐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特别亲切,而且知道六姐经商厉害,还特别撺掇相公去追六姐呢!” “这样正好,就让相公把她拿下,等她成了相公的女人,那她就是目前入门最晚的了,理应叫咱们一声姐姐!” 王颖秋话音刚落,沐卿人就兴奋道:“到那时候,看她还怎么敢对咱们居高临下的说话!她是怎么跟咱们说话的,我就要怎么给她还回去!” 这时,张筱妤又问道:“可是,这个计划该怎么施行呢?” “那就要咱们三个联手了!” 王颖秋认真道:“我跟师父专攻相公,到时候给他吹点枕头风,让他拿下她就是了!” 沐卿人也接话道:“这个计划的重点就是攻克周梓琼,虽然她心里对相公肯定有感觉,可是现在他们刚相认,有姐弟这层身份在,她肯定不好意思,所以就需要咱们从后面推她一把!” “怎么推呢?” 张筱妤又问道。 “这就要看筱妤的了!” 沐卿人和王颖秋一左一右,双双拉起张筱妤的手笑道:“我们刚才可都看到了,她对筱妤的印象不错,只要筱妤私下里多去劝劝她,让她消除心里的顾忌,面对自己的真心就可以了!” 随后沐卿人又继续道:“这样咱们双管齐下,内外夹击,周梓琼哪能顶的住?到时候等她成了荆家的媳妇,就再也不能拿六姐的身份来压咱们了,看她还神气什么!” 说完之后还不忘问道:“筱妤,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啊?” 张筱妤点了点头,甜甜一笑道:“两位姐姐出的主意…很好呀!” 对于张筱妤来说,倒没有跟沐卿人她们一样觉得周梓琼如何,她依旧觉得周梓琼很亲切,之所以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下来,一是因为不想扫了沐卿人和王颖秋的兴,再就是,她是真的希望荆哲拿下周梓琼。 若是真算起来的话,在沐卿人和王颖秋想出这个主意之前,她就这么想过了,只不过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周梓琼是荆哲的六姐。 现在多了六姐这层身份,倒是更好了。 见张筱妤答应的这么痛快,沐卿人和王颖秋也无疑高兴非常,拉着张筱妤的手,关系比之前更亲密了,三个人便往无仙阁而去。 …… 等她们三个离开之后,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荆哲和周梓琼二人。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今天晚上月朗星稀,即使到了晚上,晕白的月光洒落在院子里,依旧白皙一片。 “六姐,我睡在哪里呀?” 荆哲笑着问道。 “走,我带你过去!” 周梓琼眼神一亮,有些迫不及待。 因为周家布坊是安国最大的布坊,周家最辉煌的时候曾经富甲一方,所以周府很大。 而周家布坊的门头就在周府隔壁,或许是为了更方便照顾生意的缘故,上午荆哲曾去过的周梓琼的闺房就在前院,紧紧挨着隔壁布坊。 而跟周梓琼的闺房坐落在前院不同的是,周家的厢房都位于后院。 随后,荆哲就跟着周梓琼,往后院走去。 两人走过一条条连廊,穿过一个个拱门,才来到了后院。 周家后院里的厢房并非集中而建,联排的厢房中间空出来了不小的地方,里面栽种着许多花草树木,只不过因为冬天的缘故,都光秃秃的。 周梓琼带着荆哲一路往前,来到一处厢房前停了下来。 ———— 第九六三章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就是这里了!” 周梓琼站在门前,轻声说道。 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着联排厢房的构造以及门前那棵合抱之粗的桂树,荆哲有些恍惚。 周梓琼弯着眼睛笑道:“像不像?” 荆哲一个劲的点头,“像,太像了!六姐是怎么想起来,把咱们老宅给搬到这里来的?” 原来,无论是联排厢房的构造,或者门前那棵合抱桂树,都跟荆哲他们京州老宅里的构造一模一样,猛的一看,荆哲都生出一股站在京州老家的错觉。 周梓琼轻声说道:“自从离开京州,我就没有机会再回去,而爹娘跟哲儿也都去了彭州,我以为我一辈子都回不去京州了,所以就让人依据老宅的构造,做成了这样。” 或许是想到了荆文茂夫妇的离世,周梓琼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荆哲走上前,轻轻扶着她的肩膀,笑道:“这也太像了,六姐!刚看到第一眼,我差点以为我又回到京州了!” “是吗?” 听他这么说,周梓琼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笑道:“那进去看看吧!” 说着便领荆哲推门而入,等进了屋,荆哲才发现里面的装饰都格外整洁,崭新一片,就是因为太新,有种从没住人的感觉。 荆哲就问道:“六姐,你从没在这里住过?” 周梓琼摇了摇头道:“就是因为太像了,每次到这里来,我都能想到爹娘,想到哲儿。当初在京州的时候,都是跟哲儿一起睡的,所以一坐在这里的床上,我就止不住去想…所以我怕,便从未在这里睡过。” 当初在京州的时候,因为年纪还小,再加上荆哲脸皮也厚,整天围在姐姐们屁股后面,晚上也要缠着,每天晚上都跟不同的姐姐睡觉,所以周梓琼才会这么说。 听她说完,荆哲拉起周梓琼的手,有些宠溺又有些可怜道:“六姐,原来你不敢,现在哲儿来了,你今天晚上就留下来睡吧!” 周梓琼也并未多想,听完之后摇头道:“当初建的时候,也只在哲儿这间房里放了铺盖,其他房间的床上都是空的。这么晚了,再让人往这里拿铺盖就太麻烦了,还是算了。” 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这间房子是按照京州老宅荆哲的房间所造,而周围的厢房则是荆哲那些姐姐们小时候常住的房间。 所以听完荆哲的话,周梓琼下意识的就觉得荆哲是要留她在隔壁住,不过她也不想再找人拿铺盖来,所以拒绝了。 只不过,荆哲下一句话把她吓到了:“六姐,我不是让你住在隔壁呀!” “不住在隔壁,那住在哪里——” 话没说完,周梓琼就愣住了,盯着荆哲,嘴巴都合不拢了。 “对啊,就跟我睡在这里就是了!” 荆哲指了指那张如同按照京州老宅格局一比一复制的床说道。 因为是完全复制了京州老宅的床,所以这张床并不大,若是两人躺在上面,中间怕是连条缝隙都留不下! 周梓琼的脸瞬间红了。 “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 “我…你…咱们都那么大了…” 周梓琼低下头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胸前那饱满的突起:是啊,她们都长大了,无论是年纪还是身体,都跟小时候差了太多,又怎么还能再继续睡在一起呢? 荆哲却不以为意道:“大怎么了?无论多大你都是我六姐,我也是六姐的哲儿啊!” 当决定留在周家的那一刻起,荆哲就打定主意要抱着周梓琼睡了。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晚上搂着一个漂亮女人睡觉那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对于荆哲这种可以把梦想变为现实的男人,自然每晚都要实现梦想。 今天晚上,他本来是可以抱着沐卿人、王颖秋或者张筱妤三个女人当中的任意一个,或者直接抱着她们三个一起睡觉的,结果周梓琼把他留下,那陪自己睡觉的重任只能落在她身上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荆哲自己有想法。 对于一个快拿下四个姐姐的男人而言,再多拿下一个或者三个都不是问题,尤其是姐姐还这么漂亮,他可不想让其他人占了便宜。 最关键的是,他清楚他的姐姐们对他有多深的感情,也有信心能拿下她们,所以才会这样。 “……” 周梓琼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似乎…有点道理啊… 不对! 她随即又看到了荆哲微微上扬的嘴角,总觉得自家弟弟的笑不怀好意,就跟他小时候每次奸计得逞时的表情一样,马上醒悟过来! 这坏小子,肯定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马上双手掐腰道:“哲儿,你在想什么,别以为六姐心里不清楚!哼,告诉你,我跟她们可不一样,我才不会让你使坏呢!所以今天晚上你想都不要想,我才不会陪你睡觉!” 荆哲马上举起手来:“冤枉啊,六姐!我可是你弟弟啊,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呸,你有什么坏心思,你心里最清楚,忘了你今天上午做了什么?” 周梓琼啐了一句,又想到今天早上在聚仙楼还未相认的时候,阴差阳错间,荆哲的手摸到了她的胸上,而且最后不知真是无意还是故意抓了一下,把她抓的麻酥酥的… 现在想起来,她依旧面红耳赤,浑身都感觉烫烫的,软软的… 她后来也反思过,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按照她原来的性子,这种事是绝对都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就算真发生了,她在第一时间也会快速甩开荆哲的手,然后狠狠的给他一个耳光,让他接下来的动作都不可能发生! 可她偏偏什么都没做,默许了… 这让她觉得特别难为情和羞愧,好在这个人是她弟弟,但又恰恰因为这个人是她弟弟,这让她觉得更羞耻了。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还互相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放荡?随便轻薄都不会言语一声? 想到这里,周梓琼就觉得胸口闷的慌,然后瞪了荆哲一眼,把头扭了过去。 ———— 第九六四章 我喜欢的不是六姐 荆哲被她这一瞪和突然冒出的那个问题给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上午做了什么? 不就是把胡掌柜和刘知府抓起来,然后跟她相认了吗? “六姐,没做什么啊!” 荆哲无辜道。 “没做什么?” 周梓琼继续冷笑,“是不是对你来说,随便轻薄不认识的女人,已经不算什么了?” “……” 荆哲一愣,瞬间恍然大悟。 “六姐,那个真不是有意的啊!当时还是六姐先往我身上靠,我下意识的去扶你,才扶错了地方,所以真说起来的话,要怪六姐呢!” “你还说!” 周梓琼的眼眶马上红了,瞪着荆哲,仿佛有天大的委屈一样:“你是不是觉得…六姐是个轻浮的女人,可以让人随便碰?” 说完之后,直接往外跑去。 荆哲分明看到了她眼角划过的泪痕,又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赶紧跑上去把她抱住了:“六姐,怪我,都怪我好不好?” “怪你?为什么要怪你?” 周梓琼任眼里的泪珠一个劲的往下掉,然后噘着嘴说道:“应该怪我,怪我看到一个男人就倒了过去,怪我被人轻薄了还什么都不说,怪也只能怪我作为女人,实在太…太放荡了!” 说到最后,周梓琼已然泣不成声,似乎还不想让荆哲看到她哭泣的模样,把头扭到一边,然后还拍打着荆哲,想让他松开自己。 这个时候,荆哲怎么可能松手呢? 紧紧抱住周梓琼,忙说道:“六姐,我错了,都是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 周梓琼挣扎了一会儿,不过她的力气哪有荆哲的大?在发现完全挣不开后,便心安理得的依偎在荆哲怀里,抽泣问道。 “哪里都错了!” “那你为何…为何那样呢?” “六姐,我真是无意的啊!” 这个时候,说“无意”无疑是最好的。 一是因为荆哲之前都是这么说的,现在继续说“无意”,能够保持一致,再就是,若他是故意的话,周梓琼还如此“配合”,到最后打的还是周梓琼的脸。 最关键的,他真不是有意的啊! 周梓琼自然不会因为一句“无意”就原谅他,而是继续问道:“无意?那你最后还…还抓了一把是什么意思?也是无意的?” 费了好大的力气,周梓琼才把“抓”说出来,脸颊早已羞愤难当。 荆哲想了想,若是再说“无意”,那就有点太傻了,不仅他傻,还把周梓琼当傻子——哪有正常人会无意间往女人那里抓的? 于是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有意的。” “有意的?” 周梓琼咬着牙说出来,手也跟着举了起来。 荆哲看着周梓琼,眼神和脸颊都没有一点要闪躲的意思,似乎就在等周梓琼给他一巴掌。 周梓琼看了他一会儿,举起来的手最后还是无力垂了下去,因为她还是舍不得啊! 荆哲把周梓琼的手拿过来,继续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因为,我喜欢六姐啊!” “……” 周梓琼的嘴张大了,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她猜想过荆哲会说出的无数借口,唯独没有猜到这个——这又哪里算得上借口呢? “不对,其实那个时候我喜欢的不是六姐。” 荆哲又摇了摇头,笑道。 “……” 不知为何,听到荆哲说喜欢自己的时候,虽然周梓琼脑海里充斥着各种情绪,有不安,有诧异,有不解,也有羞涩和胆怯,但当听到他又说不喜欢自己的时候,没来由的,她的所有情绪都化成了难过和不甘。 他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他怎么能…不喜欢了呢? 荆哲通过周梓琼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大概猜出了她的想法,心中暗喜。 这个时候,只能再当一次情圣了! 于是含情脉脉道:“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周梓琼是我六姐,我六姐就是周梓琼,所以那个时候我喜欢的不是六姐,而是周梓琼!” “……”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只是见了一面,便觉得格外亲切和思念,回去之后就朝思暮想,魂牵梦绕,从汝州离开后的那段时间,晚上梦到的都是那个白衣飘飘的影子。” “当我再次踏上汝州的土地,虽然嘴上跟她们说的是来开办报社分社,是来见阁主和园主的,但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来汝州,心里想见的还有一个人!” “昨天晚上,护城河畔,你当真以为我看到那盏花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是因为不愿意捡吗?不是,我是呆住了,被我们之间那神奇的缘分给震呆了!” “第一次算是偶遇,第二次相遇就是花灯节,老天早不吹晚不吹,恰恰在你放出花灯的那一刻吹起风来,又恰恰把花灯吹到了我面前,这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又是什么呢?” “所以我捡了起来,只不过因为筱妤就在我身边的缘故,我不能对你表现出太过明显的喜欢和激动,这样会让筱妤难堪,但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因为我已经确定,是老天让我们偶遇,也是老天让我们再次相遇!” “不过,六姐也知道了,我不仅带着筱妤来了这边,汝州城里还有阁主和园主两位娘子在,就算心里有想法,我也不敢对六姐表露啊!并且我怕你知道了只是在这里我就有三位娘子了,到时候肯定不会正眼看我!” “所以我陷入了深深的自卑当中,即使心里特别想,可也不敢跟你说,可我越是不说,心里就越想,今天早上,因为意外,你朝我跌来,我也无意间伸手,碰到了你…” “……” 听他说到这里,周梓琼就从脸一路红到耳垂跟了,头都快垂进胸口了,不敢抬头。 而荆哲继续道:“所以我才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决定将计就计,因为我觉得像你这么传统自爱的女人,在遇到这种事情后,除了打我骂我之外,能做的就只有嫁给我,才不会平白污了清白吧?” “……” ———— 第九六五章 我就抱抱,不乱动 听完荆哲的解释,周梓琼哑然失笑。 她都有点佩服荆哲神奇的脑回路了。 喜欢自己,不敢说,却敢上手? 摸了自己,抓了自己,觉得自己肯定会因为清白被污,被迫嫁给他? 这家伙…怎么想的啊? 不过为何听到他这么解释,却又觉得莫名合理、心里开始舒服起来了呢? 而荆哲还没说完,继续说道:“只不过,还不等六姐对我发火,后面就发生了一连串的突发情况,而我们也因此知道了彼此的身份。” “其实,当知道了你是我六姐之后,最开始肯定是诧异和震惊,但是在反应过来之后,又有好多疑惑迎刃而解,怪不得我见到六姐第一面就觉得喜欢,就止不住想要亲近,原来你本来就是我最喜欢的人啊!” “……” 听完荆哲的深情告白,周梓琼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除了红着脸,垂着头,绞着手,再没有其他反应了。 荆哲知道差不多是时候了,捧起周梓琼的脸问道:“六姐,这就是我那么对你的原因,现在你懂了吗?” “我…” 周梓琼支支吾吾,心里还在暗骂自己,本来都是过去的事了,为何自己还要再提?现在的尴尬也都是她自找的! 全然忘了刚才的她是多么纠结! 虽然,聪明的周梓琼还是察觉到了某些地方并不符合逻辑,比如荆哲的脸皮哪有那么薄,喜欢自己却不敢说?若是他的脸皮真那么薄,又怎么会拿下那么多姐姐? 不过,这个时候她却不想追究了,因为无论如何,荆哲能说出这番话来,证明他心里是真的喜欢自己… 这就,足够了。 “六姐,你是怎么想的?” “我…” 周梓琼吸了口气,“什么都没有想!我就在想今天晚上肯定不能睡在这!” 说完,趁着荆哲不注意,周梓琼掰开他的手就准备跑开。 即使心里有感觉,但周梓琼也知道荆哲口花花的本事,说的话半真半假,谁分得清?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那么早便宜他! 只不过,荆哲还是低估了荆哲。 既然被荆哲盯上,哪有那么容易放她离开? 于是,荆哲再次把她抱了回来,而且已经不只是像之前那样抱着她的腰而已,而是直接把她拦腰抱起,放在他的腿上,直接把蜷缩的周梓琼抱进怀里,而他则坐在了门前的凳子上。 “你你…你做什么呀?” “抱着六姐啊!” “你…你放我下来!” “不放。” 坐在凳子上的荆哲身子往后一靠,恰好倚在门上,笑着说道:“六姐,小的时候,咱们是不是经常这样看星星啊?” 荆哲仰着头问道。 “嗯…” 周梓琼一听,也变得安静下来,抬头看,或许是因为正月十六的缘故,天上的星星很少,而且在圆月的衬托下,那些星星本来就暗淡的星光更是相形见绌。 不过,她还是觉得这种姿势太过暧昧,所以轻声道:“哲儿,你把六姐放下来吧,咱们跟小时候一样,六姐倚在你身上看星星就好啊!” 既然把周梓琼抱了起来,荆哲就没想过要把她放下来! 于是荆哲摇头道:“这样抱着六姐多好?再说了,小时候,我不是经常抱着六姐?放心吧,我就是抱抱,不会乱动的,难道六姐还不相信我?” 周梓琼盯着荆哲清澈和真诚的眼睛,然后非常不给面子的摇了摇头。 “不相信!” “……” 小的时候,荆哲就会口花花,现在长大了,他口花花的本事更是有增无减,周梓琼才不信! 做人做到这种地步,荆哲觉得很失败。 不过荆哲的脸皮够厚,这点事情根本打击不到他,笑道:“既然六姐不相信——那哲儿更不能把六姐放下了,让六姐好好看看,我是不是只抱着六姐,什么都不做的,从而证明我的清白!” “……” 自家弟弟的脸皮,跟小时候一样厚啊! 周梓琼只能改口道:“哲儿,那…我相信还不行吗?快点放我下来吧!” 荆哲嘴角一扬,乐呵呵道:“既然六姐都相信了,那我更不能放六姐下来了!” “……” 周梓琼听闻,知道自己被他骗了,轻轻拍他两下,就不再言语。 抱就抱吧,让他抱一会儿,难不成他还能抱自己一晚上? 周梓琼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 荆哲抱着周梓琼赏月说话,说了好久,夜也逐渐深了,荆哲才有了停下来的迹象。 现在总算要放我下来了吧? 周梓琼想着。 谁知荆哲并未有松手的打算,而是直接抱着周梓琼站了起来。 “哲儿,你还要做什么?” “这么晚了,自然是睡觉啊!” “睡觉?” 周梓琼惊了:“睡觉…可以,可是你要先把我放下来啊?你总不能还抱着我睡觉吧?” 当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后,周梓琼便意识到坏了,这话对普通人说,那人肯定羞愧难当,赶紧把她放下——当然了,跟普通人也绝不可能遇到这种场面,可荆哲并不普通啊,因为他的脸皮比正常人厚多了… 果不其然,这句话似乎正说进了荆哲心里,马上笑着说道:“还是六姐了解我,就是抱着六姐睡啊!” “……” 沉默片刻,周梓琼沉声道:“哲儿,不行。” “六姐,小时候我不是经常跟六姐一起睡吗?现在怎么不行呢?” 反正已经不要脸了,荆哲打算把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现在你和我…都多大了,怎么还能一起睡呢?” 说到“多大”的时候,周梓琼的小脑袋就垂了下去,脸也跟着红了。 荆哲的视线落在那对早上他曾经亲手丈量过的丰满上,心道确实大了,而且自己也变大了,只不过周梓琼还没体会过而已… “六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 荆哲笑嘻嘻说着,然后就抱着周梓琼来到了床边,把她放了下去,同时他也紧随其后,抱着周梓琼躺在了床上。 “六姐就放心吧,我就抱抱,不乱动!” “……” ———— 第九六六章 我说的没错吧? 有的时候,女人是很容易被男人的假话给说服的,即使她知道,那是假话。 周梓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开始的时候也想动来着,可是荆哲的胳膊环在她身上,她发现每次她一动,他的手就避免不了跟她的身体更大面积的接触,她身上某些敏感的地方就自然而然的被他碰到了,身体变烫的同时,还车欠了… 而且随着她动作的加大,这种感觉就变得愈发强烈,所以她不敢再动,怕到时候荆哲还没做什么呢,她自己就被自己攻克了。 于是说道:“哲儿,这可是你说的,就只准这么抱着六姐,不要乱动!” 荆哲笑着点头:“那是肯定的!我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别说六姐不让动,就算六姐让动,我也不好意思的!” “如果你没有那么多娘子,我就信了。” 周梓琼白他一眼说道。 “……” 荆哲也没脸反驳,只能换了个话题,又开始聊起之前的事来。 因为白天就没休息,所以荆哲有些累了,说了没多久,眼皮越来越沉,睡了过去。 听着荆哲匀称的呼吸声以及搭在她身上,有规律上下浮动的胳膊,周梓琼知道他真睡着了。 她想把他的手扒开,哪里知道即使睡着,他的胳膊依旧很沉,努力几次都没成功,周梓琼苦笑一声,只能作罢。 反正他已经睡了,肯定不会做坏事了。 想到这里,周梓琼也安心不少,况且两人都是和衣而眠,若是他真有什么坏心思的话,一开始怕是就要怂恿自己把衣服脱了吧? 稳下心神来的周梓琼已经接受了陪荆哲睡一觉的命运,随后她扭了扭身子,侧身躺着,跟荆哲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拳而已。 因为离的够近,荆哲沉睡时的安然模样都被周梓琼尽收眼底,尤其看到他随呼吸而规律抖动的眼睫毛时,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周梓琼就忍不住咧起嘴来。 虽然父母不在了,可哲儿还在,而且就在自己身边,只要她想,一伸手就能碰到他,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吗? 想到这里,周梓琼便觉得幸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荆哲,越看越觉得能从荆哲这张帅气无匹的脸上找到小时候的痕迹… …… 不知看了多久,周梓琼也坚持不住,脸皮开始打起架来。 当她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从她后腰处溜了下去,落在她身后最为突出且柔软的地方,停了下来。 周梓琼瞬间清醒过来,当然也知道这手的主人是谁——这屋里除了荆哲,哪里还有第三人? 是不是睡着了,不经意间的动作? 周梓琼暗暗想着,浑身绷紧,不敢动弹。 好在,荆哲的手似乎真是无意的,落下之后就没了动作,就在周梓琼刚要松口气时,荆哲的手突然动了起来! 周梓琼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手每在周梓琼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游走一次,周梓琼的身子就跟着颤抖一次,浑身变得滚烫无力,酸软不堪。 她轻声去唤荆哲,可他毫无反应,呼吸依旧匀称,身上的反应无不显示他睡得正酣。 周梓琼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这家伙,睡着了都能使坏,怪不得他有那么多娘子呢,哪个女人能抵得住他这样呀? 而荆哲的动作越来越大,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拍打揉捏,而是从后面越过了那一条沟壑,探到了前面… 周梓琼的呼吸变粗起来,紧紧的夹住双腿,同时夹住了荆哲正欲继续使坏的手,睡梦中的荆哲挣扎两下,发现不能继续往前之后,便把手抽了回去,继续原来的动作… 周梓琼松了口气,心里又在庆幸幸亏现在是冬天,穿的棉衣很厚,若是夏天的话,被他这么一阵抠搜,自己哪能顶得住? 哪怕是现在穿的这么厚,她都… 想到这里,脸已经完全红透的周梓琼就再次夹紧了大腿,并且轻微扭动两下… “喵~” 夜已深,屋外不时传来几声野猫叫,注定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 这一晚,荆哲睡得很香,期间做了不少梦。 好梦自然少不了漂亮女人,或许因为睡的太沉的缘故,他连梦里女人的样子都没看清,或者说梦里女人的样子一直在他的女人之间变幻,他已经忘了到底是谁。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最后那张脸变成周梓琼的时候,荆哲知道是在做梦,胆子大了不少,上去动手动脚,周梓琼自然不肯就范。 在我的梦里还弄不了你? 于是荆哲一阵动作,梦里的周梓琼便败下阵来,被他一番调戏,只不过他没有对周梓琼做最后一步,或许潜意识里,即使是在梦里,他也不想亵渎了她。 当荆哲睁开眼的时候,屋里一片明亮。 而周梓琼则睁着明亮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而荆哲的手则搭在周梓琼肩上,让她动弹不得,这也是她即使醒了,也没有起来的原因。 “早啊,六姐!” 荆哲坐了起来,笑道:“昨晚睡得怎么样啊六姐?好久没跟六姐一起睡了,这第一晚就睡的格外舒服!” “你睡得确实够舒服了!” 周梓琼用手撑着床,费力的坐了起来。 “怎么,六姐睡得不好吗?” 荆哲好奇问道。 “你觉得呢?” 周梓琼咬牙切齿道,而荆哲仔细一看,才发现周梓琼正顶着一对黑眼圈,显然是没睡好。 “六姐一晚上没睡吗?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太久没跟我一起睡了吗?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荆哲大咧咧的说着,很显然,他以为周梓琼一晚上没睡是因为跟他在一起太激动了。 “……” 周梓琼继续瞪着荆哲,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把荆哲吃了。 而荆哲却浑然不觉,依旧自我感觉良好。 “六姐,你大可不必这样呀!要不,以后我多抽时间跟六姐睡就是了,这样等你习惯了,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 “哦,对了,昨天我说就只抱着六姐睡觉,不乱动,看我说的没错吧?” “滚!” “……” ———— 第九六七章 都死了 听到荆哲的话后,周梓琼在心里一阵咆哮。 你还只抱抱? 你还什么都不做? 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要不是昨天我撑了一晚上,今天再见面,你就不能叫我六姐了! 原来,昨天晚上在奋力抵挡住荆哲的一顿摸捏抠拍后,周梓琼终于松了口气,本来觉得这一晚应该可以相安无事了,哪里知道,那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睡梦中的荆哲,双手更不老实,被她从身后移到身前之后,早上在聚仙楼那一幕就再次上演,要不是她双手护着,周梓琼敢保证这一觉睡下来,自己的衣服都能被他撕开,更不要提衣服里的东西了… 她那个时候才发现,让他的手放在后面其实是最好的选择,让他摸就摸吧,最起码还是隔着衣服,若是让他把前面的衣服撕破… 周梓琼不敢去想,又把荆哲的手移到后面。 其实她也想过狠狠拍荆哲两下,看看他到底是真睡还是装睡,可是她又怕在那种情况下把荆哲叫起来的话会多尴尬。 所以只能将计就计,任他轻薄。 因此这一晚,荆哲是睡舒服了,可周梓琼就非常难受,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上。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周梓琼的眼皮就没怎么合过,再看睡得正香的荆哲,她气不打一处来。 周梓琼告诉自己要忍,可当她听到荆哲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后,她实在没有忍住。 不过周梓琼可是大家闺秀,涵养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即使说“滚”,也显得很温柔。 “六姐,怎么了呀?” 荆哲问道。 “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周梓琼双手环胸,冷声说道。 说话的时候,她仔细去看荆哲的表情变化,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装的。 “我哪里知道呀?不就是睡了个觉吗…” “是啊,不就是睡了个觉嘛…” 周梓琼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荆哲是装的,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咬牙切齿,荆哲都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她咬一口。 不过不是装的更好,起码能说明他并不是故意想轻薄自己,只不过,要吃个哑巴亏了。 “你也赶紧洗漱一下,出来吃饭!” 周梓琼说完狠狠瞪了荆哲一眼,然后从床上下去,推门就走。 荆哲看着周梓琼夹着双腿往外走的背影,似乎身下并不利落,再加上她刚才反常的表现,荆哲呆了:该不会…昨天梦里那些画面在现实中也上演了一次吧? 怪不得,那手感如此真实呢… 荆哲抬起胳膊,盯着手看了几眼,又暗道可惜,每次都便宜它了… …… 从屋里磨蹭了一会儿,洗漱完毕的荆哲才从屋里出来,刚开门就看到周梓琼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赶了过来。 难不成,六姐回去之后觉得不能那么轻易放过自己,所以跑回来兴师问罪了? 荆哲内心一阵纠结,纠结是继续装傻充愣当什么也不知道呢,还是跟周梓琼坦白,自己是真的睡着了无意而为呢?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周梓琼已经走了过来。 “怎么还磨蹭呢?快点跟我来!” “六姐,怎么了,这么急?” 见周梓琼明显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反倒是像有别的事情,所以荆哲好奇起来。 “是于巡抚来了,好像找你有什么急事,让他坐他都不坐。我怕别耽搁了什么大事,就赶快跑过来告诉你一声!” “于巡抚啊…” 荆哲笑了笑,大概猜到了什么事,看来禹王世子果真沉不住气,直接选择晚上动手,被埋伏好的于利抓了个现形,现在跑来找自己邀功了。 “走,咱们去看看吧!”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前厅,因为昨天晚上喝的实在太多,再加上是中午和晚上连喝,周贵睡到现在还没起,前厅只有于利一人和下人在。 进屋之后,于利张了张嘴,但是看到屋里还有其他人在,欲言又止。 周梓琼察言观色,赶紧让下人退下,同时自己也准备关门离开,让他们单独说话,不过荆哲却拉住了周梓琼,笑道:“于巡抚直说就是,这是我六姐,不碍事的。” “……” 周梓琼抬头看了荆哲一眼,目光流转。 于利也不再避讳,直接说道:“荆社长,不好了!刘寿迩和胡一统…都死了!” “都死了?” 本来以为于利过来是要告诉他,禹王世子意图杀人被抓的,哪里想到会是这个消息? 荆哲瞬间愣了,马上又问道:“怎么会死了?是禹王世子做的吧?人抓到了吗?” 按照荆哲的计划,禹王世子肯定怕刘知府和胡掌柜在天牢里把他们之前的罪行全供出来,忍不住痛下杀手的。 只要在他动手的时候把他抓住,再让他们几个狗咬狗,就能把罪定死,即使是禹王世子,也够治他的罪了。 不过,他的计划里,不可能让禹王世子把人杀了啊,那样就少了人证,而且他都让于利准备好了,故意放禹王世子进天牢,也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亮出凶器就把他抓了,禹王世子是怎么做到杀人的呢? 荆哲好奇问了出来,于利叹了口气:“荆社长,禹王世子根本就没出面!杀人的是一个天牢里的狱卒,今天晚上正好他值夜,早上换班的时候才发现,不仅刘寿迩和胡一统死了,这个狱卒也自杀了!” “……” 千算万算,荆哲都没算到,禹王世子能够在不出面的情况下动天牢里的人。 “我派人打听了,这个狱卒跟曲家布庄的曲庄主是老乡,他家里条件不好,受过曲家接济,我怀疑…” “事已至此,怀疑也没用了。” 荆哲摆了摆手,有点郁闷,其实他之所以想出这个计划,是想把禹王世子单独抓起来,然后用上各种方法审讯,把他爹禹王和晋王之间的勾当审讯出来,这样就能上书安帝,直接把禹王架空,省的晋王谋反的时候,汝州这边会成为他的助力。 现在人证都死了,荆哲只能另想办法。 ———— 第九六八章 打我一下试试 荆哲也没心情在周家吃饭,跟着于利一起走了出来,问了禹王府所在的位置,便只身前往。 没用多久,禹王府就到了。 汝州城本就富裕,所以禹王府无论是占地面积或者规模,都修建的非常奢华,比之当初在津西所见的晋王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单从外面去看,禹王府的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外墙上还粉刷着一层浅黄色的漆料,有种皇室辉煌高贵的风范和民间清致素雅的风韵相融合的既视感。 来到门外,荆哲就被拦住了。 “做什么的?”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乱闯!” 门口的两个守卫可不认识荆哲,而且他们虽然只是两个看门的,但看的可是禹王府的大门,隐隐中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即使看到荆哲穿着不俗,但也丝毫不怕他。 因为汝州城里能来禹王府的人寥寥,而且还是直接闷头进的,怕不是个傻子。 “我乃大安报社社长荆哲,特来拜会禹王。” 荆哲连正眼都不看他们,冷声说道。 “大安报社?听说过吗?” “呵呵,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拜会禹王?” “你们进去禀告一声,就知道我是谁了!” “呵呵,你当你是谁?” “就是,让我禀告我就禀告?” 对于荆哲的无视,两人都非常气愤,直接冷笑出声,并没有放行或者进去禀告的打算。 “对,别让他进去!” 这时候,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荆哲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昨天被周贵休了的刻薄女人,只不过跟昨天比起来,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看来昨天住的地方并不好。 两个门卫显然都认识她:“周夫人,你认识这个小子吗?” “呵呵,我不认识!我只知道,他就是周梓琼的一个姘头而已!” 刻薄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要不是荆哲的出现,她现在还是周夫人,可就是因为面前这人,周贵在毫无征兆之下就把她休了,她把所有怒气都撒在了他身上。 “周小姐的姘头?” 作为禹王府的守卫,其他的不说,禹王世子的喜好,他们可还是清楚的,自然也知道,禹王世子对周梓琼垂涎已久。 这个人竟然是周梓琼的姘头? 若是别人说,他们或许不信,可是这话出自周梓琼的继母,再加上荆哲那张帅气非常的脸,他们就非常相信了。 “对,就是那小浪蹄子的姘头!我昨天可是看到了,他带着三个女人进了周家,晚上那三个女人出来了,可是他一晚上没有出来!想来他跟那小浪蹄子已经上床了!你们快让我进去,我要把这事告诉世子去!” “……” …… 原来,昨天前脚被周贵休了之后,后脚就被周家赶了出来,刻薄女人先是震惊,然后就是气愤,她想回去找周贵理论,凭什么好端端把她休了?就为了那小浪蹄子的野男人?难道他想为了这么一个野男人得罪禹王世子? 结果等她再想进周家,原来看门的下人却怎么也不放她进去了,然后就看到禹王世子赶到周家,她本以为禹王世子去了能给她出气,把野男人荆哲打一顿赶出来,结果谁知道禹王世子从周家出来的时候带了一脸气,她想去问问什么情况还被禹王狠狠踢了一脚,直接踢晕了。 等她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恰好看到荆哲又带着沐卿人师徒和张筱妤进了周家,只不过因为太冷太饿,又被踢了一脚,她只能看出荆哲带了三个女人,并分不清女人是谁。 好家伙! 当周梓琼的姘头就罢了,还敢带其他女人? 看我怎么向禹王世子告状! 被禹王世子踢了一脚的刻薄女人依旧没有被踢醒,还以为禹王世子生气是因为周贵不承认荆哲是野男人! 那她就守在这里,看看这野男人跟周梓琼到底有没有一腿!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足足一夜! 结果晚上实在太冷,她又没吃东西,饥寒交迫之下她就又被冻晕了,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赶紧跑到禹王府告状,哪里想到在门口就碰到荆哲了。 说完之后还指着荆哲道:“你这个野男人还真是大胆,跟那小浪蹄子睡了一觉就罢了,还敢跑到禹王府——” “啪!” 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刻薄女人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 “你敢打我?你在禹王府前还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跟世子的关系?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啪!” “试试就试试呗!” 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荆哲平静道:“这种请求,我很难不满足啊!” “……” 那两个守卫也没想到荆哲竟然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毫无征兆就动手。 “你你你…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刻薄女人说完就要往荆哲身上扑,可她怎么扑得上?荆哲反手又是一巴掌,力道之足,直接把她煽飞,足足飞了几米远,好在她背朝那两名守卫,被他俩给接住了。 “你你你…我我我…” 刻薄女人被打的嘴都歪了,“你我”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不过她现在已经尝到了荆哲的厉害,再不敢贸然往上冲——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完全不会顾忌她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一个如此不懂尊老爱幼、不知女人是弱势群体的男人,刻薄女人只能在心里唾弃他,然后挣脱开守卫的手,就准备往禹王府里冲。 “你们…这是做什么?” 但更让她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之前看到她就让进府的守卫,此刻竟然把她拦了下来。 “我要去跟世子告状!” 虽然对于刻薄女人挨打,两个守卫也表示同情以及对荆哲的强烈谴责,可他们却没有丝毫让她进去的打算。 “周夫人,世子吩咐过了,以后不会再让你进府了,你还是回去吧!至于告状的事,我们替你去就行了!” “……” 虽然这两个守卫也好奇禹王世子为何会下达这种命令,不过他们也懒得猜测,执行就是了。 ———— (昨天似乎被封了一章…) 第九六九章 强闯禹王府 刻薄女人一听怒了。 她认为两个守卫从她嘴里听说了荆哲跟周梓琼独处一夜的信息后,想要贪功,所以不让她进府,他们好自己去禀报禹王世子。 “你们两个看门狗,敢不让老娘进府?” “你们知不知道,老娘跟世子的关系?” “信不信,老娘一句话,就让世子把你们两只看门狗给换了!” “……” 虽然刻薄女人骂的难听,可她毕竟是周梓琼的继母,平日里跟禹王世子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两个门卫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 “周夫人,我们也想让你进去,可世子确实交代了不能让你进去,你若不信,要不等我们去通禀一声,若世子再不让你进去,那就没办法了!” “呸!” 周夫人啐了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还不是想自己进去,把这么好的消息禀告给世子,好吃独食?两只看门狗,快让老娘进去!” “周夫人,你嘴巴干净一点,不然——” “不然怎么样?你们就是看门狗!有本事你们打我啊!” “……” 两个门卫脸都憋红了,他们是真想跟刚才的荆哲一样,手起手落,给这女人几巴掌啊! 可顾忌到她的身份,他们又不敢。 就…很难受! 这个时候,一直看戏的荆哲提醒道:“你们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世子不让她进府啊?因为她已经被周掌柜给休了。” “……” 两个守卫一愣,其中一个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哼,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老娘早就看他不顺眼,想把他踹了!” 刻薄女人冷笑道。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了…” “怪不得世子不让她进府…” 两个门卫交流道。 “喂,你们嘟嘟囔囔什么,快点让我进去!” “进府是吧?没问题。” 门卫又问道:“你刚才说了句什么?” “那个老不死的?” “不是,之前一句。” “有本事你们打我——” “砰!” 两个门卫可不像荆哲这么文明,都不等刻薄女人说完,就一人一脚,把她踹飞出去。 可怜刻薄女人从昨天开始就没吃饭,在外面冻了一夜,刚才被荆哲煽了两巴掌之后已经晕头涨脑,这两脚下去,她直接晕死过去。 “……” 看来,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荆哲点了点头,十分满意。 …… 禹王府,前厅。 曲庄主刚把刘知府和胡掌柜死了的消息告诉禹王世子。 “这事办的好啊!” 禹王世子听完,拍手称快。 同时又有些不放心道:“那狱卒也死了?” 曲庄主笑着点头:“昨天晚上我已经许诺他,只要他杀完人之后马上自杀,我就会给他家一大笔银子,好治他老娘的病!” “这家伙虽然混得不好,不过对家里还是没什么说的,听说能帮他老娘治病,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我一早上就派人去天牢外打听了,三个人全死了!于利一大早就跑去周家报信去了!” “好,好,好呀!” 禹王世子连说三声“好”,才能表达他此时激动的心情,“姓荆的怕是做梦都没想到,咱们能让狱卒动手!就算他们两个之前供出了你,可是没有留下证据,只要你不承认,也不能奈何你!” 曲庄主笑着点头,十分得意。 “世子,不好了!” 这时,有个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 禹王世子皱眉问道。 “有人…有人闯进王府来了?” “……” 禹王世子和曲庄主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抹震惊之色,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还敢往禹王府里闯? “门卫呢,没拦住他?” 禹王世子边起身边问道。 “拦…拦了…” 那下人擦了把汗说道:“结果被他打了一顿,没拦住啊!” “……” 硬闯禹王府,还打了门卫,禹王世子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一个了… 等他和曲庄主出门一看,果不其然,正是荆哲,此时禹王府的一群下人正围在他身边,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敢往前,而他刚才经过的地方,几个下人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 “大胆荆哲!” 禹王世子气的眉毛都直了。 “你暴力强闯禹王府,是想造反吗?” 禹王世子话音一落,那些下人们很自觉的让开一条道,心里也松了口气。 “见过世子。” 荆哲随意的拱了拱手,然后说道:“不过世子明显误会了,我哪里暴力强闯了?明显是我要拜访禹王,结果这些下人不安好心,所以我只能替禹王教训教训他们了!” 脸不红,气不喘的荆哲大喇喇说道。 禹王世子都快被他气疯了,强闯王府,打伤下人,还能被他说成替他们教训下人?我们府上的下人用得着你教训?你当你是谁? “大胆——” “时中!” 不等禹王世子咆哮,身后便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声音,禹王世子顿时偃旗息鼓,然后转身看过去:“父王,正好你来了!你看他强闯王府,还打伤那么多下人——” “闭嘴!” 能够在禹王府这么教训禹王世子的,自然是禹王了。 禹王世子跟蔫了一样,把头低下,同时侧了侧身子,禹王便大步走了上来。 荆哲观察着面前这个一身黑色华袍、留着一撮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他的相貌更像是安帝和晋王的结合体,自然是禹王了。 不过,荆哲看着禹王,并未先开口。 “这位就是大安报社的荆社长吧?” 荆哲这才回道:“下官荆哲,见过禹王。” 禹王点了点头,同时眼神变得犀利:“荆社长第一次到禹王府,就连打府上这么多下人,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禹王声音不大,但却沉稳有力,声音里似乎夹带着压人的气势和威严,若是普通人听他说上一句,怕是就怂了。 不过荆哲却嘻嘻哈哈道:“回禹王,下官从京州过来,奉陛下之命特来拜访禹王,没想到你们府上的下人还阻拦我,这岂不是公然挑衅圣上龙威?所以下官就替禹王教训他们一下,禹王就不必谢我了!” “……” ———— 第九七〇章 交锋 打了自家下人,还说不用谢? 若是比不要脸的话,怕是没人再比荆哲更不要脸了,禹王世子听完就忍不住了。 “你做梦吧!明明是你自己动手打人,还说是为了维护圣上龙威?你手上有圣旨吗?” 荆哲摇头,诚实说道:“没有。” “没有圣旨那你凭什么说是奉了陛下之命来我们禹王府拜访的?没有圣旨你敢打人?” “我有口谕,口谕也是圣旨。” “可笑至极!” 禹王世子被气笑了:“你随便一个口谕就能强闯禹王府,就能打禹王府的下人?你是不是再随便说个口谕,就能抓我们禹王府的人了?” 荆哲点了点头道:“世子可以这么理解。” “你——” 禹王世子怎么可能说的过荆哲,只能转身向他爹禹王求救:“爹,那就是假传圣上口谕!你快点下令,把他抓起来!” 荆哲笑着说道:“世子那么不信我,要不要我再把天子剑拿出来给世子看看?” “……” 禹王世子当众语塞:“我跟你说口谕的事,让我看天子剑作甚?” “世子不是不信吗?我连天子剑都有,用得着假传圣上口谕吗?” 说完冷笑一声,“再退一步说了,就凭这把天子剑,就算假传圣上口谕,世子又能奈何我?” “……” 禹王世子目瞪口呆,他知道荆哲大胆,不然也不会公然殴打他们禹王府的下人了,可是他没想到荆哲这么大胆啊,这就相当于明着告诉所有人,我有天子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时中,闭嘴!” 这个时候,还是禹王开口打断了他们。 禹王知道荆哲说的是实情,就算他没有圣上口谕,就凭一把天子剑,莫说把人打了,就算把人杀了,他们又能拿他怎么样? 抓他? 找谁抓? 谁又敢抓? 写一纸奏折给安帝,揭露他的罪行? 不说奏折到皇宫需要多久,就算到了,安帝会帮他们? 到最后怕是不了了之,或者一直扯皮。 对于这种结果,禹王可不想看到,所以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既然荆社长是奉了圣上口谕来看本王,那这些下人敢阻拦荆社长,确实该打。本王自己管教无方,还真要谢谢荆社长,替本王管教他们呢!” 禹王沉声说道。 “呵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荆哲摆手笑道。 “……” 禹王世子气的脸都白了,而站在旁边目睹全程的曲庄主,更是震惊。 “荆社长不远千里从京州过来,还特意替本王教训了下人,不会只是为了拜访一下本王吧?” 禹王看着荆哲,冷声问道。 “下官从京州过来,是奉旨来开办大安报社分社,这次来禹王府,除了拜访禹王外,还想请禹王参加大安报社明天的开业仪式,到时候为报社剪个彩,可好?” 说实话,荆哲今天过来,原因有三。 第一,他到了汝州,无论他愿不愿意,肯定是要来拜访禹王的,这是礼数和原则问题。 第二,刘知府和胡掌柜被杀,说明他跟禹王世子这次交手,他输了。而他心里不服,心中有气,才故意过来把禹王府的下人打了一顿,也算是出了口气。 第三嘛,就是明天的开业仪式了,不管怎么说,禹王作为汝州城身份最高的人物,请他去剪彩,怎么说也算是提高一下档次,不然在汝州城里开业,禹王却不露面,老百姓在心里都会觉得差点什么,所以才要请他。 “明天是吧?” 禹王想了想,为难道:“还真是不巧,本王最近腰不舒服,恰好听说城里从外地来了一位专门治腰的先生,明天正好约了这位先生来府上帮本王看看,所以怕是去不了。” “哦,这样啊。” 荆哲一脸遗憾,“那就可惜了。” 于是又自顾自说道:“这个刘知府和胡掌柜死的挺惨的,明显是有人怕他们多说,所以才雇了那名狱卒杀人灭口。 按我的意思,既然他们人都死了,那就不要继续查了,而且我最近一直在忙着报社和闻香居开业的事情,哪里有心情管别的? 可于巡抚非说此事关系重大,还说聚仙楼里那个光头小二还没被斩,他肯定知道不少内幕,直接派重兵把他押回京州,交给陛下亲自审问,到时候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全部招出来,后面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大人物,就一清二楚了!” 虽然是“自顾自”的说着话,可荆哲的声音却一点都不小,起码禹王听了个清清楚楚,狠狠瞪了禹王世子一眼后,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而荆哲则暗自得意。 多亏他聪明,留了个后手,当时说着把光头小二拉出去斩了,可是并没有斩,而是单独关在了天牢里,虽说他知道的肯定没有胡掌柜他们多,说的话也没他们有分量,但只要他还多活一天,有人就会难受一天。 果不其然,他说完之后,禹王的表情就不对了,荆哲暗喜,然后也不再停留,直接拱手。 “既然禹王明天有事,那就可惜了!下官还要去天牢一趟,跟于巡抚好好商量一下要不要把光头小二送到京州去,就先告辞了!” 荆哲说完,就真的转身要走。 禹王一看急了,马上招手:“慢着!” “哦?禹王还有什么事吗?” 禹王转头问禹王世子道:“那位先生本来说明天就要返程,本王才跟他约了明天。可是荆社长的报社明天要开业,本王不去也不好看,能不能跟那个先生说一说,等后天再回去?” “额…” 禹王世子有点短路,因为他可不知道他爹的腰什么时候疼了,更不知道哪里来的先生! 他发呆的功夫,荆哲忙摆手道:“禹王,这个大可不必啊!禹王的腰要紧,我们不过是个报社分社开业而已,哪里能耽误禹王治腰呢?所以还是算了吧,禹王明天安心看腰就是了!” 说着,荆哲真的转身,脸上带着坏笑,往后走去。 “……” ———— (今天加班有点忙,连窥屏都没时间,群里一群lsp@我,肯定没什么好事,装死中…) 第九七一章 光头必须死 “荆社长…” 禹王无奈的喊出一句,然后对着禹王世子的屁股狠狠来了一脚,恰好被回过头来的荆哲看个正着,诧异道:“禹王,你这…”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荆社长,本王试了试…这腰还可以,本王等会让时中通知一下那位先生,让他在汝州多逗留一日,等帮荆社长剪完彩,再让他治也不迟!” “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荆社长的事,可比本王这事重要多了!这么说定了,明日本王一定到场!” “那就…多谢禹王了!” 荆哲拱了拱手,转身朝门外走,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啪!” 等荆哲一出门,院里就响起清脆的耳光声。 “父王…” 禹王世子捂着脸,支支吾吾。 这个时候,他也不敢求饶,刚才太紧张了,等禹王跟荆哲说完话,他才算理解他爹的意图,可是为时已晚,吃一巴掌也不亏。 “你打算在这一直看着吗?” 禹王打完之后,冷眼看着曲庄主问道。 “额…小的这就走!” 曲庄主低头弯腰,一路小跑走了。 等他一走,禹王世子跟着禹王来到前厅,刚一进门,禹王就问道:“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刚才…儿臣没有领会父王的意思,让父王差点在那姓荆的面前下不来台,该打。” 禹王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一。” 禹王昨天就听说荆哲到了汝州,他也在想荆哲什么时候会来禹王府拜访他、会以什么姿态来拜访他,等他来拜访的时候,他该怎么给他一个下马威才能挫挫他的锐气。 可他万万没想到,荆哲会以这种方式出场。 说是“拜访”,倒不如说来打他的脸。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何最近见到他皇弟晋王的时候,每次提到荆哲,他都会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果然,是个硬茬子啊! 不过,荆哲借着拜访的名义,打了他们禹王府的门卫,就是当面打他的脸,所以听到荆哲要邀请他去剪彩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 你打我的脸,我会给你面子? 所以他准备拒绝,可谁知荆哲会说出光头小二的事来,其实就是在威胁他,若是自己出席明天的剪彩仪式,那他就不再审查光头小二,若是不出席的话,荆哲肯定会在光头小二身上做不少文章了,权衡利弊,他肯定要参加。 可是他已经说出了明天找先生看腰的话,只能找禹王世子来配合他,谁知道他蠢的跟头驴一样,完全领会不了自己的意思,所以打他。 “其二…你们既然派人杀了刘寿迩和胡一统,为何不把光头一起杀了?” 禹王厉声道。 禹王世子低下头去,小声道:“儿臣只顾着让人杀他们两个了,光头…忘了。而且那姓荆的昨天说直接把光头斩了,谁知道他会故意留着光头呢?姓荆的实在太阴险了!” 禹王狠狠瞪他一眼:“他是阴险,可你们也太没有脑子了,不然他能如此猖狂?” “是,父王…” 在外面不可一世的禹王世子,此刻被禹王训的跟孙子一样。 “我答应他出席明天的剪彩,其实是跟他达成了一种协议,他暂时不会押光头去京州——不过根据你皇叔的描述,他也不是什么讲信用的人,所以光头不能留!” “父王的意思是…” “既然你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刘寿迩和胡一统,光头肯定也不难吧?自己的命运,不能掌握在别人手里。所以,光头必须死。” “是,儿臣明白了!” 禹王世子眼里闪过一抹阴翳,显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周梓琼是他六姐,你知道吧?” “知道…父王是想告诫儿臣,以后不要再打周梓琼的主意了吧?” 禹王世子声音有些低落道。 “我早就知道她是荆文茂的女儿,但可曾阻止过你?曲家布庄现在生意不错,你可以跟曲文龙再加一把火,一鼓作气把周家布坊干倒,也好压压姓荆的锐气!” 说完这句,禹王继续冷笑:“而且你也知道你皇叔的计划,等到计划成功,这姓荆的还何足畏惧?到时候,别说他六姐了,哪怕是他的其他姐姐,只要你想,都能抢过来!” “……” 本以为禹王会强制他不要再追逐周梓琼,以免惹怒荆哲,哪成想,他爹竟然会支持他去把荆哲的姐姐都抢过来! 反应过来的禹王世子欣喜若狂:“儿臣多谢父王,多谢父王啊!儿臣这就去找曲庄主,从长计议一番,把周家布坊打垮!” 禹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不忘告诫:“在你皇叔的计划开始之前,你不许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去接触周梓琼,以免激怒他,到时候坏了你皇叔的计划,你可担待不起。” 禹王世子忙应允下来:“放心吧,父王!现在的周家布坊已是强弩之末,对付她们,还用不着其他手段!” “你就得就好,去吧!” …… 这个时候,荆哲已经回了报社。 报社门外,此时聚拢了不少人,指指点点。 荆哲凑近一看才知道,原来张筱妤派人装裱的牌匾已经做好了,此时正派人把原来聚仙楼的牌子摘了下来,换上了属于他们的牌匾。 只不过,牌匾上搭着红色的幕布,围观群众也不知道这牌匾上写了些什么,遂在那里小声讨论着什么。 荆哲直接闪身进了楼里,张筱妤已然从无仙阁回来了,此时正在楼里巡视。 “相公回来了!” 看到荆哲,张筱妤甜甜一笑。 “筱妤,楼里都准备的怎么样啊?” “相公放心吧,按照相公的吩咐,酒坊已经连夜赶工,做出了上百斤烈酒,而闻香居的后厨也换上了咱们从京州带回来的厨子,只等明天开业就行了!” 荆哲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张筱妤也只是负责闻香居和张家酒坊的事务,而无论是酒坊还是闻香居,在烈酒的加持下,生意肯定差不了。 所以这次的重中之重还是报社,于是荆哲把陈剑南叫了过来。 ———— 第九七二章 狐狸精和黑熊怪 此时的陈剑南,一脸悲情。 “怎么了,给你安排个美差,你怎么还愁眉苦脸上了?你知不知道多少兄弟羡慕你呢?你原来不也经常去勾栏里,跟那么多姑娘打情骂俏、吟诗诵词来着吗?现在面对那么多女人,你可不能说不行啊!” 陈剑南总筹报社事务,而目前报社事务的重中之重就是为那些勾栏女子排戏了。 作为万花丛中一点绿的陈剑南,荆哲实在想象不出他有什么不高兴的——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多少人对这个差事梦寐以求啊! 陈剑南听了,继续一脸苦相:“社长,这种美差,谁愿意做,就让谁做吧,我可不想做了!说我不行——那就不行吧!” 没想到陈剑南为了把这个美差甩出去,都能当众说自己不行了,荆哲十分好奇,同时不忘问道:“你们当中有谁愿意接替陈主编,去管报社的事务?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啊!” 报社社员们听了,并没有露出荆哲预料中的期待表情,而是统一摇头,报社事务仿佛成了烫手山芋,没人敢接手。 张筱妤在旁边看了,捂嘴偷笑。 “相公,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好吧,都跟我来!” 连张筱妤都这么说了,看来报社那边的事情真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所以荆哲摆了摆手,带着一众人等走了过去。 还没等进报社,首先听到的就是嘈杂。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给一二十个女人排戏,那可真是一场大戏了。 等进了报社里面,荆哲终于体会到为何陈剑南等人会是那个反应了,只见一群女人穿的花花绿绿的,在那里叽叽喳喳,听的头都大了。 看到荆哲进来,一群女人“哗啦”一声,全部围了上来。 “荆社长,为什么不演红楼故事啊?” “是啊荆社长,我还想演黛玉呢!” “就你?还黛玉?你还是演你的狐狸精吧!” “狐狸精怎么了?比你的黑熊怪好!” “……” 一群女人说了没几句,马上吵吵起来,陈剑南等人非常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把荆哲一人留在舆论中心,让他也切实体会到了他们这一天多来是怎么过的… 果然,当他们看到被女人围在中间的荆哲表情逐渐僵化的时候,他们露出了蜜汁微笑:原来荆社长也不行啊… …… 无论是大安报社分社,或者闻香居和张家酒坊分店,这三家店都相辅相成。 不过,这三家店里,最重要而且意义最深远的无疑是报社分社了,因为它承载着一定的政治任务,可以把安帝的治国理念传输下来,等以后条件成熟,还可以推行义务教育。 而明天开业在即,无论是闻香居,张家酒坊或者大安报社,都必须一炮而红。 闻香居和张家酒坊,因为有烈酒加持,所以想红很简单,可是报社就不一样了。 考虑到汝州百姓的受教育程度远远比不上京州,再加上没有任何铺垫,可以想象,若是开业第一天直接发行报纸的话,大概率——不对,可以说是百分百扑街。 所以荆哲想到了把报社一楼大厅里办成“剧院”的形式,先演戏,通过演戏吊起大家的胃口之后,再开始印发报纸。 这也是他给勾栏女子的承诺,让她们都能演上她们喜欢的红楼故事。 那为什么她们现在的反应那么大呢? 主要是荆哲考虑到,红楼故事实在太过庞大和繁琐,故事虽好,可也需要层层递进,若是上来就演,无从下手不说,爆点也太少。 就比如他那个时代的网络小说一样,大神们自带粉丝基础,开局的铺垫写多久没问题,因为有老粉买单,可新人作者就不行了,要是没有黄金三章,读者直接就跑了。 这个规律用到这里也一样,第一天的戏份若是没有吸引力的话,谁还愿意看后面的? 所以荆哲改变主意,准备报社开业的第一天要演猴子大闹龙宫,这也是这些勾栏女子们不满和陈剑南头痛的原因。 你想啊,一群婀娜多姿的女人,幻想着饰演红楼故事中那些多愁善感的女性角色,结果突然告诉她们,让她们演各种动物和妖怪,这谁能受得了?不反才怪呢! 这才有上面的“狐狸精”和“黑熊怪”的说法。 荆哲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你们觉得,这个猴子的故事精不精彩?” “精彩…” 平静下来的女子们说道。 说实话,她们从未听过这么光怪陆离的神仙故事,一听也上瘾了——可上瘾归上瘾,要知道红楼故事里的主角都是活生生的女人,非常贴近她们的生活,可这猴子故事呢? 里面的主角就没有一个人——全是妖怪! 所以这之间的反差太大,一时之间,她们实在接受不了。 “可是荆社长,精彩归精彩,我们一些女子…怎么能演那些妖怪啊!” “怎么不能演?” 荆哲不满道:“你们也说了,这个故事只是讲出来都那么精彩,若是演出来呢?你们就没有想过,那些汝州老百姓,以及高高在上的读书人和汝州权贵们,看到你们演出如此精彩的故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 每个人都渴望得到关注和赞美,这是人性。 这些女人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初聚仙楼还是勾栏的时候,她们就争着做花魁,为的什么?还不是希望得到所有来勾栏男人的关注? 每当她们抚琴唱曲之时,只要台下有人叫好或者投来欣赏眼光,她们都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和快感,这种快感,甚至是在床上都体会不到的… 所以荆哲说完,她们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如此精彩绝伦的猴子故事,只要能够演出来,甚至都不用演的惟妙惟肖,只要把故事大概给表演出来就能引得满堂喝彩! 到时候,所有人都是主角,都能得到荆哲口中,那些汝州城老百姓、读书人以及权贵的赞美和欢呼,这种快感,比什么都重要啊! ———— 第九七三章 天做被,水做床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荆哲暗自得意。 于是又继续说道:“无论是演猴子故事,还是演红楼故事,其实都是相通的,只不过,猴子的故事相对来说更好演一些。” 这时,有人问道:“荆社长,那我们以后还能演红楼故事是吧?” “荆社长,我们也不是不能演猴子故事,只是相比起猴子故事来,我们更喜欢红楼故事,所以都很想演呢!” “昨天突然让我们演猴子,我们还以为不让我们演红楼故事了呢,所以有些接受不了!如果以后能演红楼故事的话,先演猴子故事也无妨!” “……” 听荆哲说完之后,这些女人又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大致意思就是向荆哲解释,她们不配合工作的原因。 荆哲示意她们安静,沉声说道:“红楼故事自然是要演的,可并非你们每个人都能演。” “为什么啊?” 每个勾栏女子都有自己的特殊经历,而红楼故事里的女性角色同样风格各异,她们能从中得到共鸣,也都有了心仪的角色。 听到可能有人演不了,自然着急。 荆哲不急不躁,继续说道:“你们听了两个故事,应该看得出来,红楼故事更难演,因为里面的每个人物,感情线都很丰富,各种对手戏也都更难处理。” 女人们听了,马上点头。 猴子故事,只要把台词说了,剩下的就是摆摆动作,表演就是了。 可红楼故事就不同了,需要赋予角色感情,更需要演技。 “所以想要演好红楼故事的角色,我们需要更专业的演员,若是能力不行,自然不能演。” “我能力可以!” “我能力也行!” “荆社长,一定要让我演啊!” “……” 荆哲笑着让她们安静下来:“至于你们到底谁演得好,谁演的差,我现在看不出来,所以先让你们都参演猴子故事,到时候谁的演技好,谁的演技差,一看便知!” “演技好的,自然能够继续参演后面的红楼故事,演技差的,只能淘汰了!” “当然了,若是大家的演技都能过关的话,那就能够都参演红楼故事!” “嗯,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对于演这种戏还有个专业术语,叫做试戏,嗯,就是试戏。” “……” 荆哲说完,所有女人都握紧了拳头,她们已经铆足了劲儿,都准备好好去演猴子的故事,把最完美的自己展现出来,好拿到参演红楼故事的入场券。 见大家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荆哲又故意说道:“对了,刚才听陈主编说,你们当中似乎有人不太喜欢演猴子故事啊!我这个人呢,也非常开明,不会逼迫任何一个人做不喜欢的事,谁不愿意演,告诉我就是,我再安排其他人演!” “我愿意演!” “我也愿意!” “我昨天晚上回去还在想剧情呢!” “原来就有人说我长得像狐狸精,这次让我演狐狸精,我肯定能演好啊!” “我也是啊!我爹就是进山的时候让黑瞎子吃了,让我演黑熊怪准没错!” “……” 看着大家热情高涨的样子,陈剑南等一众报社社员们对荆哲竖起了大拇指,心里由衷佩服。 果然,没有什么事是荆社长解决不了的… 荆哲又嘱咐陈剑南几句,让他盯着大家加班加点,今天务必要把猴子大闹龙宫的戏排好,明天开业就演这个,肯定很炸。 荆哲已经把这些女人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若是再演不好,陈剑南自己都没脸见他,当即立下了军令状,保证演好。 …… 随后,荆哲又在酒楼里来回逛着,还不忘派人出去宣传着他们的开业大酬宾活动。 因为是第一天开业,所以荆哲决定从酒坊里拿出一百斤烈酒放到闻香居里免费供应,每桌客人最多可以免费拿到两斤烈酒,先到先得,送完为止,至于烈酒质量嘛,假一赔十。 这个消息一出去,城里顿时沸腾。 因为汝州城消息闭塞的缘故,所以城里的老百姓并不知道烈酒在京州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还以为烈酒是皇家才能享用的贡品。 所以听说去闻香居吃饭的人能够喝到烈酒,大多数人都是不相信的,不过他们也打算明天一大早去闻香居占个座,毕竟假一赔十嘛! 他们倒是希望闻香居的烈酒是假的了,反正烈酒也没花钱,到时候再来个假一赔十,岂不是只赚不赔?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大家都暗暗摩拳擦掌,只等着闻香居开业了! 因为聚仙楼是三楼一体,所以除了闻香居之外,汝州老百姓们同样留意到了旁边的酒坊和报社,对于酒坊,他们并不陌生,也不好奇。 可是对于大安报社,他们之前闻所未闻,连它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只是听说那个被称为荆社长的年轻人,就是这报社的最大领导。 那可是正二品哎! 所以,跟烈酒比起来,其实他们更想看看这个报社到底是做什么的,尤其是报社所占的位置可是原来的勾栏,那些女子会不会还在报社里? bao? she? 勾栏女子… 这两个狼虎之词跟勾栏女子一沾边,男人们想到的画面就奇奇怪怪起来,莫非,这个大安报社其实是个更大型、更刺激的勾栏? 那荆社长岂不是个鸨子头了? 还是个官方的… 可怕可怕! 所以,只一下午的功夫,无论是闻香居还是大安报社的名头都已经打了出去,汝州百姓的热情十分高涨,都在等着明天一早。 而楼里的伙计们也很激动,一刻不敢松懈,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看到楼里的各项事务都步入正轨,只等明天的时候,荆哲忙里偷闲,带着张筱妤又来到了无仙阁,假借着要泡温泉放松的借口,拉着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冲到了无仙阁后山的天然温泉。 这一晚,天做被,水做床,荆哲便跟张筱妤以及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纵情驰骋在欢乐的海洋里,不眠不休… ———— 第九七四章 开业大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闻香居主楼外就里三层外三层的聚拢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之前也算是聚仙楼的老主顾,也非常了解聚仙楼的规模,所以知道新开的闻香居,可以同时容纳超过五十桌客人。 这是什么概念呢? 闻香居号称要送一百斤烈酒,每桌限量最多两斤,因此只需要五十桌客人,免费烈酒就会送完,所以,若是来晚的话就排不到免费烈酒了。 看着门外的人越聚越多,楼里的人无疑都狠兴奋,陈剑南向荆哲提议,要不要出去给这些人发一些票,让他们排好顺序。 荆哲却摇头拒绝。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奔着免费烈酒而来,若是现在排了号,排到五十名之外、眼看着没了希望拿到免费烈酒的人,会有一大半选择提前离开,到时候报社排演的猴子故事给谁看? 现在不让他们排队,就算最晚来的人,也觉得有可能挤到前面去,只要让他们等到报社开业,戏剧一开演,以荆哲对猴子故事的看好,就不怕这些人再跑了。 “可是社长,这些人排那么久,万一排不到队的人闹事怎么办?” “闹事?” 荆哲冷笑一声,往外一指:“他们敢吗?” 原来,于利一大早就带着上百名官兵赶到了报社门外,一字排开,维持秩序。 陈剑南见状,不再多说,去了报社,准备为那些勾栏女子加油打气,等会就看她们表演了。 …… 辰时过半,艳阳高照。 沐卿人和王颖秋也来了,因为人太多,她们不好跟荆哲太过亲密,点头示意之后,两个人就跟在了荆哲身后。 这时,闻香居大门打开,荆哲携手张筱妤一起走了出来。 在官兵的维护下,闻香居门外空出了一片地方,荆哲跟张筱妤便站了过去。 “下面让我们有请这次开业仪式的主持人,兼大安报社的主编陈剑南,为我们致辞!” 一位报社社员出来喊了一声,人群中只稀稀拉拉响起了几个掌声,还都是闻香居那些混在人群中的伙计自己拍的。 这时,陈剑南走了出来。 “欢迎各位汝州城的父老乡亲们来参加我们大安报社汝州分社,暨闻香居和张家酒坊汝州分店的开业仪式,我谨代表大安报社全体社员对大家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 “啪啪啪!” 这次,鼓掌的人明显多了,因为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等会看谁鼓掌多就放谁先进楼”,所以大家都争先恐后拍了起来。 陈剑南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我们大安报社跟闻香居和张家酒坊,三楼一体,同属一家。张家酒坊酿造的烈酒会在闻香居出售,而今天开业,为了回馈新老顾客,先进楼的五十桌顾客,每桌都会赠送两斤烈酒!” “啪啪啪!” 众人等了半天,等的就是这个,听完之后又是一顿鼓掌。 “大家不要着急,我们今天最精彩的节目,其实是在隔壁的大安报社,报社为大家精心排演了一场大戏,参加排戏的演员们是原来聚仙楼勾栏的各位姑娘们…” “啪啪啪!” 听前面的时候,众人并没提起兴趣,因为他们之前可没见过什么大戏。 不过听到排戏的是那些勾栏女子后,众人马上来了精神,这正符合他们之前的猜测,莫非她们演的真是那种奇奇怪怪的戏? 嗯,得好好看一看了… 见大家热情格外高涨,迫不及待,陈剑南便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等不及了,那我就不耽误时间了。出席今天开业仪式的有,大安报社荆社长,于巡抚,沐阁主…” 陈剑南把今天出席的重要嘉宾介绍一遍,刚要说完,荆哲清咳两声,提醒道:“别忘了,还有一个没介绍呢!” “还有——” 陈剑南愣了一下,抬头看去,恰好看到刚从外面走进来、又低下头准备出去的的禹王,当即醒悟,介绍道:“还有禹王殿下!” “……” 此话一出,众人“唰”的一声看了过来。 虽说今天的开业仪式有汝州巡抚、无仙阁阁主参加已经够高规格了,可是在汝州城里,最高贵之人非禹王莫属了。 若是开业仪式少了禹王,这家店在汝州的档次总会降低一些,以后的前景也可以预料到,要知道,当初无论是周家布坊,还是聚仙楼和曲家布庄开业的时候,禹王都参加了。 而这三家店慢慢都发展成了汝州城里首屈一指的商户——当然了,聚仙楼属于自己作死。 所以刚才一直没看到禹王,众人心里还在暗自猜测,没想到禹王就来了,马上往两边站,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 此时的禹王,早已在心里破口大骂。 昨天他答应了荆哲,要来参加开业仪式。 当然了,若非荆哲威胁他,他才不会来帮他长面子呢! 不过,即使答应,他心里也不痛快,所以就想着恶心恶心荆哲。 昨天荆哲已经让陈剑南去通知了禹王,开业仪式定在辰时过半,因为这个时代,无论是乔迁婚嫁还是开业,都讲究黄道吉日。 而今天开业,陈剑南是特意找人算过的,时辰自然也是算出来的。 而禹王故意晚来,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们在算好的时辰开业,禹王非常自信,因为他知道自己才是今天分量最重的人物,只有他出席今天的开业仪式,大安报社才能在汝州顺利开下去,所以他们必须等他。 可他万万没想到啊,荆哲竟然这么不按套路出牌,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直接开始了… 已经走到人群前的禹王见陈剑南都介绍完了都不提自己,更是气愤难当,直接转身欲走,结果还没有走出去,就被荆哲喊住了。 禹王悔啊! 还不如早点下定决心,看到他们开始的时候就直接走呢,现在想走都走不了! 于是,只能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本王祝大安报社,开业大吉!” “……” ———— 第九七五章 禹王不行了 “禹王姗姗来迟啊!” 荆哲笑道:“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们的开业仪式还没结束,禹王正好来收了个尾。” “……” 堂堂禹王,哪次参加开业仪式不都是排在最前面的重量级人物?结果来扫了个尾… 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禹王也只能笑笑。 看到禹王吃瘪的模样,荆哲心中冷笑。 昨天下午,他让陈剑南去了禹王府一趟,特意告诉他今天的开业时间是辰时过半,结果禹王故意刁难陈剑南,还说什么辰时过半时间太早起不来云云,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们按照选定的吉时开业,恶心他们而已。 而陈剑南身份太低,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能维诺的点头答应着。 不过荆哲就不会惯着禹王的毛病了。 你嫌早? 你晚来? 那我偏不等你,就让你收个尾,看看到时候是谁丢脸! 果不其然,禹王挑了最后的时间过来,被人笑话的还是他自己而已! 禹王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随后荆哲又非常俗套的说了几句场面话,荆哲、沐卿人、禹王和于利一人拉住一条连着遮挡牌匾红布的绳子,然后用力一拉,大安报社、闻香居和张家酒坊的牌匾便呈现在大家眼前。 尤其是这牌匾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又工整秀美,引得众人一阵感叹。 然后来出席开业仪式的贵客开始送礼,送得多是贺联和贺匾。 等所有人都送完之后,大家都看向禹王。 禹王来的最晚已经罢了,现在其他人都送完了贺礼,若是他再不送的话,就有点打荆哲的脸了,摆明是不给他面子! 这时,禹王一拍额头,装模作样道:“你瞧本王这个记性!本来都给荆社长准备好了贺礼,结果出门太急,给忘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极为得意,就是故意让荆哲难堪。 不过荆哲浑不在意,大笑道:“禹王不必自责,因为我能理解啊!” “……” 你理解?你理解个鬼啊! 禹王暗自吐槽。 这时候,荆哲笑着对吃瓜群众说道:“今天来了那么多贵客捧场,我要向诸位说一声谢谢!不过我今天最要感谢的,还属禹王!” “……” 禹王颔首挺胸,暗自得意,同时心里特别看不起荆哲:我那么针对你,你不是也没辙?最后还得上赶着舔我? “昨天我就特意去了禹王府拜访禹王,同时邀请禹王前来参加开业仪式,也就是那时候才听说禹王不行了…不是,是腰不行了。 咱们男人都知道腰不好意味着什么,所以这可不是小事啊!禹王本来约好了一位专门治腰的先生,想要今天给他看看腰来着,不过为了参加今天的开业仪式,禹王硬是没有治腰,在下为此感激不尽啊!” “……” 这话说完,禹王傻了,当看到众人瞟向他下三路时那种心照不宣、只有男人才能体会到的眼神后,他又怒了! “荆社长莫要瞎说…本王的腰…不过是前天晚上抻了一下…而已!” 禹王不高兴道。 “我懂,我懂,我都懂啊!” 荆哲赶紧点头,一副很懂的样子。 你他娘…懂个锤子啊! 听到荆哲这么说,禹王更来气了。 而吃瓜群众们听荆哲说完,再结合禹王支支吾吾的反驳,同样也懂了:男人嘛,呵呵… “本王的腰真是抻着了!” “禹王不要再解释了,我们都懂!” 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他们也懂了。 “……” 禹王憋了一肚子气,接下来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了,还不等他开口,荆哲就抢先一步道:“开业仪式也结束了,要不禹王就先回去吧!毕竟腰可不是小事啊!男人哪里都能不行,就是腰不能不行!禹王还是快点回去治治腰吧!” “……” 本来想走,可现在却不能走了,因为这个时候走了,就坐实了自己不行的传闻。 禹王摆手咬牙道:“都跟荆社长说了,本王的腰就是稍微抻了一下,现在好多了。” 说着,禹王还扭了下,似乎在向众人证明他很行,然后说道:“开业仪式是结束了,听说闻香居和报社都有优惠活动?本王正好也见识见识!” 荆哲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道:“禹王的腰…能撑得住吗?” “本王跟你说多少次了,就是抻了一下!” “哦,好,那大家都随我一起进店吧!” “……” …… 禹王世子跟禹王一样姗姗来迟,比起他爹禹王来,他来的更迟。 等他到的时候,恰好看到荆哲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肆渲染他爹“不行”,而他爹除了强行解释几句之外,别无他法。 禹王世子那个气啊,想了想,在随从耳边低语几句,那随从听完就跑开了。 而随着荆哲的一声“进店”,大家全都疯了一样跑进了闻香居里,片刻功夫,闻香居一楼大厅里就已经满满当当,所有桌椅都坐满了人。 因为今天来的人实在太多,有好多人都没有抢到位置,在那里唉声叹气。 这个时候,荆哲来到前台,笑着说道:“大家莫要着急,来我们闻香居的,无非是想品尝一下我们酒坊的烈酒。以后闻香居和酒坊会一直在汝州城,到时候大家有的是机会!” “……” 众人沉默:我们缺的不是喝烈酒的机会,缺的是喝免费烈酒的机会啊!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什么酒就敢叫烈酒啊?别是糊弄人的!”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而来。 禹王听到这个声音,眉毛一挑,然后转身去看,眉头皱了起来。 说话的这人虽然不是禹王府的人,但却是禹王府上的常客,平日里经常跟着他儿子,这个时候他出来说话,自然是得到了他儿子禹王世子的授意,于是他眯眼朝禹王世子的方向看去。 禹王世子自然知道他爹担心什么,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有分寸,回过头去,冷笑起来。 你不是想开业大吉吗? 我非恶心恶心你! ———— 第九七六章 跪族 荆哲寻声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个长着鹰钩鼻的年轻男人,他的鹰钩鼻实在太有标志性了,所以看着有点面熟,仔细回想便记了起来,禹王世子出现的场合,这个鹰钩鼻大多时候都在旁边。 然后荆哲往旁边看了一眼,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禹王世子的影子,心中冷笑:还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 不过,他爹都被自己羞辱一番,他现在跑上来简直就是送人头嘛! 好吧,那就看他表演! 于是荆哲笑着问道:“此话怎讲?” “听闻这闻香居现在也是荆社长的产业,就是不知道荆社长现在是以大安报社社长的身份和我说话,还是以闻香居老板的身份和我说话呢?”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大安报社社长可是正二品的官职,若是荆社长以此身份跟小人说话,那小人可不敢多说,小人怕说多了惹荆社长不高兴,派人把小人抓起来就坏了!” “哦,那我就以闻香居老板的身份跟你说,不用害怕,畅所欲言就是!” 鹰钩鼻听完不再惧怕,直接走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烈酒那可是西疆特有,每逢过年才会为陛下上贡一些,整个安国也只有皇室才能喝上烈酒,他说他们卖的烈酒,就是烈酒了?” “我们之前不是说了吗?大家放心品尝,若是有假,我们假一赔十!” 听到荆哲这么说,众人纷纷点头。 反正是免费品尝,再说还假一赔十,若这烈酒真有假,他得赔多少啊? 鹰钩鼻听了,冷笑一声:“大家也都不傻,进来吃一顿饭需要多少银子,一斤浊酒需要多少银子?若是你们拿着浊酒冒充烈酒,假一赔十,赔的也是浊酒,那才值多少银子?” 这话一出,众人同样纷纷点头,觉得鹰钩鼻说得也不错。 荆哲并不生气,笑道:“我们卖的到底是烈酒还是浊酒,等会大家一尝便知!” 鹰钩鼻却摆了摆手道:“你别当我们傻!试问在场诸位,有几位尝过烈酒?到时候他随便把烈酒稍微提纯一点,就说烈酒,大家谁能分辨的出来到底是不是真的烈酒?” 荆哲听完,这次是真的笑了:“若是按你的说法,该怎么分辨呢?” 鹰钩鼻故作沉思状,然后看向禹王世子:“禹王世子也是皇室子弟,肯定喝过烈酒吧?” 禹王世子点了点头,装深沉状:“西疆每年都会向安国上贡烈酒,而陛下也会分一些送到禹王府来,所以本世子…确实喝过!” “那就拿出烈酒来,让禹王世子品尝一番,若你们卖的当真是烈酒,那大家也心甘情愿买单。若这烈酒是以次充好,并非真正烈酒的话,大家不仅不会留下在这里吃饭,还要让你们赔钱,大家说好不好呀!” “好!” 鹰钩鼻说完,马上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对于落座的众人来说,烈酒是真的,那就能免费喝,就算花点菜钱,也无所谓,毕竟烈酒不是随便能喝到的,肯定也不能干喝,有好菜才是绝配;烈酒若是假的,他们不仅不用付菜钱,还能免费拿到赔偿——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上烈酒吧!” “……” 禹王世子没想到荆哲答应的这么痛快,心中得意,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 等烈酒送上来,荆哲对禹王世子说道:“接下来就有劳世子了!” 禹王世子摆摆手道:“受大家之邀,同时关系到大家的利益,本世子不敢怠慢,肯定会好好品尝一番!” 说着,拿起酒碗,端到鼻间,像模像样的闻了闻,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自然觉得这烈酒肯定不好,不然禹王世子怎么会皱眉呢? 闻完之后,禹王世子把酒碗放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继续皱眉,然后又抿了一口。 “世子,怎么样?” “这是真的烈酒吗?” “世子皱眉,是不是因为这不是烈酒啊?” “……” 众人十分好奇,三言两语的问了起来。 荆哲也笑道:“世子觉得如何呀?” 禹王世子依旧皱眉:“这味道…不太对呀…” 说完之后又补充道:“荆社长莫要生气,因为涉及到那么多人的利益,本世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酒跟之前陛下赏赐的烈酒,确实有点不太一样啊!” “是不是比陛下赏赐的烈酒更烈更好喝呀?” 荆哲笑着问道。 “……” 禹王世子哑口无言,因为确实被荆哲猜中,这烈酒比起原来西疆上贡的烈酒要烈的多! 可是…他不能这么说啊! 他为了给他爹禹王出气,打定主意,就说这跟陛下赏赐的烈酒不一样,然后让老百姓以为这是假烈酒,到时候谁都不在这里吃饭! 至于这烈酒以后能不能卖出去,禹王世子就不操心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搅乱开业仪式! “怎么可能?” 不等禹王世子回答,鹰钩鼻先开口了。 “陛下赏赐的烈酒,那可是西疆上贡的!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酒比得上西疆酿造的烈酒?” 荆哲问道:“你没尝过,怎么就知道没有?再说了,西疆很厉害吗?为何安国就不能酿造出比西疆烈酒更好的烈酒呢?” 鹰钩鼻听完,对此嗤之以鼻。 “西疆气候恶劣,冬日冷风凛冽,异常寒冷,所以才会酿造出烈酒御寒,西疆烈酒由来已久且远近闻名,论酿造烈酒,谁比得过他们?” 鹰钩鼻昂首挺胸,说话的时候眼神中还满是骄傲和得意,仿佛他是个西疆人一样,让荆哲一阵反胃。 看到他,荆哲想到了他那个世界里的许多跪族,只知道跪舔,恶心至极。 而鹰钩鼻无疑也是这种,非常认真的在舔西疆,诋毁同胞,在他眼里,安国所有的好,都是不好,西疆所有的不好,也都是好的。 老双标了。 于是,荆哲看着他,冷声问道:“是你的屁股歪了,还是跪的太久,都站不起来了?” “……” ———— 第九七八章 你的嘴是不是有问题? 鹰钩鼻一脸懵逼。 他不知道,好端端说着烈酒,怎么跟屁股又扯上关系了? 荆哲也懒得跟他解释,因为就凭他的智商,怕是也不懂什么叫家国情怀。 于是继续冷声道:“这里是安国,是生你养你的安国,所有的安国人都是你的同胞。你诋毁同胞的时候,那些西疆人会感谢你吗?” “西疆的烈酒是烈酒,我们自己酿造的就不是烈酒了?怎么,西疆蛮夷进犯安国的时候,你去给他们拍马屁,他们会饶了你?” “再说了,你都不知道我们的烈酒到底如何就大放厥词,这样合适吗?” “……” 像鹰钩鼻这种舔狗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有一颗爱国之心,所以荆哲的话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共鸣:西疆蛮夷这么多年时常进犯,安国同胞苦不堪言,为何安国酿造的烈酒就比不上他们? 于是乎,所有人转向鹰钩鼻,怒目而视。 知道犯了众怒的鹰钩鼻垂下头去,在心里暗骂荆哲的同时,还不忘说道:“我虽然没有尝过烈酒,可禹王世子尝过啊!世子都说你们的烈酒跟西疆烈酒不一样了,那不就是假的吗?” 荆哲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他,而是看向禹王世子:“世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们的烈酒是不是更烈更好喝?” “这个…” 禹王世子稳下心神,咬牙沉声道:“烈倒是没觉得比西疆烈酒烈,以本世子的口味,反而觉得西疆烈酒更好喝一些!” “世子,你的嘴是不是有问题啊?” “……” 此话一出,大厅里瞬间落针可闻。 如果说,前面的对话还能算是对于烈酒口味合理讨论的话,这句就相当于人身攻击了。 虽然知道荆哲嘴巴很毒,但之前都是对些身份不如他的人,可禹王世子万万没想到,他怎么连自己都敢骂呢? 当即变得怒不可遏道:“荆社长,你怎么说话呢?怎么,就因为这烈酒是你的,所以其他人连一句反对意见都不能说了?就必须让所有人都说你们的烈酒好不成?” 谁知荆哲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啊!” “……” 我特么… 禹王世子的呼吸都跟着加重起来,然后冷声问道:“呵呵,可是本世子之前喝过西疆烈酒,觉得你们这烈酒就是不如他们的!” 本来违心的说出张家酒坊的烈酒不如西疆烈酒的时候,禹王世子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现在就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所以我才说,世子的嘴是不是有问题啊?明明比西疆烈酒要好喝的多,到了世子嘴里却偏偏不如他们,世子,你的嘴真有问题啊!” “……” 这一刻,禹王世子想说的所有话都是脏话,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骂,所以此时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连禹王世子都在荆哲手下吃了鳖,鹰钩鼻有些着急,马上帮腔道:“世子说不好,那就是不好,这没什么可说的!” “我说曰你老母,我就曰了你老母,这也没什么可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 鹰钩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此时他非常不理解,荆哲可是正二品官员啊,怎么表现的跟骂街的泼妇一样呢?最关键的是他还不敢还嘴,这就很难受了… 咽下这口气,他又说道:“在场那么多人,就只有世子喝过西疆烈酒,所以世子对你们的烈酒到底好还是不好,最有发言权!这有问题吗?” 最后一句,鹰钩鼻是问在场众人的,众人也都跟着点了点头。 荆哲却摇头笑道:“要我说,虽然陛下每年都会送禹王府西疆烈酒,但是却不多。因为西疆每年进贡的烈酒就那些,陛下会把绝大部分烈酒留下,剩下的小部分烈酒,陛下还会分给太子殿下和襄王,然后才是禹王和晋王,因此实际上分到禹王府里的烈酒没有多少。 就算是分到禹王府的烈酒,大部分肯定也是给禹王喝了,而非禹王世子。再加上禹王世子还是太年轻了些,嘴不好,哪里会品尝烈酒,所以禹王世子的话根本不能信啊!” “……” 荆哲说的确是实情,禹王世子语塞,而鹰钩鼻却反驳道:“呵呵,就算世子喝的不多,那也是喝过!今天那么多人在,还有谁比禹王世子更有资格点评?” “有啊!” 荆哲伸手一指:“禹王就有资格啊!” 鹰钩鼻一愣,之前光顾着跟禹王世子沟通,差点忘了禹王! 被荆哲一提,鹰钩鼻怔了一下,然后冷声笑道道:“呵呵,就怕若是禹王也说出跟世子一样的点评后,你又不认!” 荆哲摇手:“禹王世子太年轻了,不会品尝烈酒,可禹王就不同了。只要是禹王的点评,我一句反对都不会提!” “好!” 此话一出,鹰钩鼻和禹王世子皆两眼放光。 虽然这事是禹王世子临时起意,目的就是恶心荆哲,为他爹出口气,所以并未跟他爹通气。 但禹王世子知道他爹肯定也很讨厌荆哲,这个时候怎么会错过机会? “禹王,那就要麻烦你,点评一下了!” “好…” 禹王沉声回道,心里还在盘算,等会怎么表演才合适,刚才他儿子想帮他找回场子,可是演砸了,而现在,到他帮他儿子的时候了。 只不过,怎么才能表现的既不突兀,同时又能狠狠的把荆哲的烈酒批的一文不值呢? 这可是个技术活啊… “来人啊,给禹王上烈酒!” 荆哲喊出这一句后,又为大家介绍道:“这大安报社是朝廷的,其实也就是陛下的,闻香居是我的,至于张家酒坊嘛,其实是一半公一半私,因为张家酒坊做的是皇家生意。” “皇家生意?” 众人好奇道。 荆哲点头:“张家酒坊的烈酒刚酿造出来的时候,就送到宫里给陛下品尝。陛下喝完之后就称赞不已,说是比西疆烈酒又烈又好,便让张家酒坊酿造出来的烈酒优先送进皇宫,所以算是皇家生意。” “……” ———— 第九七九章 禹王晕倒了 这话一出,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每个人的表情都狠玩味。 皇家生意… 安帝称赞不已… 就凭这个,众人觉得无论如何也得尝一尝这烈酒了,毕竟是安帝点赞过的… 只是,安帝都说好的烈酒,禹王世子怎么会说不好呢?他怎么能说不好呢?他又怎么敢——说不好呢? 一个人说好,一个人说不好,那肯定有一个人的嘴有问题。 安帝的嘴…肯定是没问题的,那有问题的只能是禹王世子的嘴了,想到这里,众人就看看荆哲,又看看禹王世子,觉得有趣极了。 而此时的禹王世子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安帝都称赞过… 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啊? 不过联想到荆哲的作风,毫无疑问,他就是故意不早说的,为的就是他们难堪! 禹王世子抬头去看他爹禹王,发现他的脸色也难看至极,更难受了。 而荆哲则继续笑呵呵道:“禹王,烈酒已经送到了,禹王可以品尝点评了!” “哦…好…” 禹王端起酒碗来,心道无论这酒是好是坏,接下来他都要说好,要不然岂不是打脸安帝了? “慢着!” 不过不等他喝,荆哲又叫停了。 “怎么了?” 禹王不耐烦道。 他已经打算喝完这碗烈酒,无论如何也要找个理由离开,而且他相信,自己也进了店,荆哲羞辱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肯定不会再强留。 所以他巴不得马上喝完,因此被荆哲打断之后有点不太高兴。 “喝烈酒嘛,自然不能干喝,那样没意思,我正好为禹王准备了几个下酒菜,禹王可以边吃边喝,才更有滋味嘛!” “不用了。” 禹王摆了摆手道。 但荆哲却很坚持:“禹王不用觉得麻烦,因为已经找人做好了!来人,上菜!” 我特么哪里是觉得麻烦,我现在只想喝完说个“好”就离开,谁还有心情吃什么下酒菜? 而荆哲显然早有准备,他刚说完,两个小二就各端着两盘菜走了进来,穿过人群的时候,有人扭头看了一眼,表情就变得格外精彩,然后跟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禹王一直坐着,他也不知道荆哲让人端了什么菜过来,只是这菜过来的时候,带过来一股淡淡的骚味… 对的,就是一股骚味。 禹王的眉头便皱了起来,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这时,四盘菜就被依次放下,摆在了禹王的面前,看着这四盘菜,禹王的脸绿了。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特意吩咐后厨为禹王准备的四道菜——这菜可不好做,一般人想吃都吃不到呢!” “……” 众人沉默,因为他们觉得一般人也不想吃… 原来,这四个菜的原料都是腰子,只不过有的是爆炒,有的是白灼,最吓人的就是那道白灼的,或许是因为烫的时间太短,还带着血丝,别说食欲了,但凡看到的人都有点反胃。 等他介绍完,人群中一阵沸腾。 荆哲又继续道:“昨天听说禹王腰不好,我就赶紧派人去找腰子了!都说吃什么补什么,禹王吃点猪腰子,一定会大补啊!” “这——” “禹王千万不要客气,也不用谢我,虽然我还年轻,不能体会到禹王那种腰疼的痛苦和无奈,可大家都是男人嘛,应该互相帮助!” “我——” “放心吧禹王,我听说了,吃了腰子,再不行的男人也能行上一会儿,你把这些腰子都吃了,起码今天晚上应该是没问题的!” “你——” “禹王不必不好意思!男人至死是少年,大家都是男人,肯定都能理解!虽然禹王年纪大了不太行了,不过吃上这些腰子保证生龙活虎,说不定还能给禹王世子再添个弟弟妹妹呢!” “……” 禹王气急攻心,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且都想不起该说什么来,总感觉从四面八方飘过来的眼神都带着嘲讽,嘲讽他不是男人,嘲讽他不行,实在太难堪了。 禹王坐在椅子上,眼却开始变花,脑子里也空白一片——干脆就晕了吧,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算是解围的办法… 想到这里,禹王彻底放松,然后整个人就朝后摔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砰!” “禹王晕倒了!” 这时,围观群众喊道。 “咦,禹王好像又醒了…” 禹王本来是已经晕了,所以才会不受控制的朝后摔去,其实他身边包括荆哲在内,站了不少人,只要有人搭把手,他就摔不到地上。 可关键时刻,荆哲却把其他人拦住了,眼生生看着他摔倒,这下摔的不轻,直接把刚要晕倒的禹王给摔醒了。 “瞎说,禹王还没喝酒吃菜,怎么可能晕倒了呢?禹王是故意逗大家呢,赶紧扶起来!” “……” 连晕倒都不行? 禹王都快哭了,我那么大年纪容易吗? 无法,接下来禹王只能坐好,在荆哲强烈而且热情的邀请下,禹王不得不忍着恶心,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然后赶紧闷了一口烈酒,才算是不至于那么恶心。 还别说,这么喝烈酒,倒是觉得真不错,然后说了声“好”,禹王就借口还有事,提前告辞离开了,禹王世子见状,也不愿继续留在这里,灰溜溜的跑走了。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荆哲心中冷笑不已:就这? …… 不多会,禹王回到了禹王府。 进门之后,禹王就弯腰吐了出来,直至把早上吃的东西一并吐了出来。 他现在一想到刚才吃的那带着血丝、骚哄哄的白灼腰子,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父王,你没事吧?” 禹王世子也跑了回来,看到他爹正弯腰在地上猛吐,赶紧问道。 只不过想到他爹刚才吃的东西,所以他站的很远,不敢靠近。 “过来。” “哦。” 谁知,禹王喊他一声。 “啪!” 禹王世子刚过去,就挨了一巴掌。 “……” 禹王世子捂着脸,十分委屈,因为今天这事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啊?不过禹王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多说,只能自认倒霉。 ———— 第九八〇章 大闹龙宫 禹王世子都走了,鹰钩鼻自然不想留下。 只不过,他并没有跟禹王世子一起走,怕别人看出他们是一起的,只能等禹王世子走了一会儿之后才准备离开。 不过他还没出去,就被喊住了。 “站住。” 鹰钩鼻回头,一脸疑惑。 “怎么了?” “怎么了?本官可是陛下御赐正二品官员,你跟本官说话大放厥词,而且出言不逊,有看不起本官的嫌疑啊,给我抓了!” “是!” 随着于利一声令下,被他带来维持秩序的官兵们便跑了上来,直接把鹰钩鼻抓了。 “你…我…荆社长,你刚才明明说,不以大安报社社长的官方身份跟我对话,而是以闻香居老板的身份和我说话,我才那么说的!那么多人在场都看到了,你可不能这样!” “哦,这样啊,我都忘了。” “……” 荆哲拍了拍脑袋,“那我就换个理由抓你。” 于是眼神一凛道:“你刚才屡次质疑烈酒有问题,是不是在质疑陛下?而且你还故意夸大西疆烈酒,是不是西疆派来的奸细?所以我怀疑,你这人,大大的有问题,带回去好好审问一下!” “是,带走!” “……” 鹰钩鼻被荆哲的骚操作秀到目瞪口呆,直至他被官兵拖出去都没再说出一句话来。 而荆哲是故意这么办的,其实有点敲山震虎的意思,就是告诫汝州人,这里是他的地盘,谁也不要打这里的主意,不然,他总会想出一个理由来把他们都抓进去… …… 待鹰钩鼻被带走,闻香居里开始热闹起来。 本来大家对烈酒的态度也是将信将疑,不过在经过这个小插曲后,大家对烈酒的质量也开始深信不疑起来,还带着诸多期待。 能喝上安帝经常喝的烈酒,足矣! 不过,因为太早的缘故,大家也都刚吃早饭不久,这个时候开席属实早了点。 荆哲笑道:“已经找到位置的人都坐好了,因为时辰尚早,后厨还需要再准备准备,所以先请大家看一场戏,可好?” “看戏?看什么戏呢?” “别是不想送烈酒,所以故意拖时间吧?” “管他是不是拖时间,反正我今天就要喝到免费的烈酒,就算拖到晚上,我也不走!” “对,我也不走,就拖着!” “……” 或许是因为荆哲刚才抓了人,众人有些忌惮的缘故,即使不满,说的也很小声。 荆哲也不在意,笑道:“大家可以往旁边看,那里就是大安报社!” 因为之前的聚仙楼是三楼一体,楼上分为酒楼、客栈和勾栏,被荆哲接手后,改造成了现在的闻香居、酒坊和报社。 三座阁楼的大厅是相连的,只不过,平日里都有巨大的屏风挡着,而现在,荆哲找人把闻香居和报社之间的屏风撤走了。 众人看过去,便发现隔壁的大厅里密密麻麻的摆了不少桌椅,而且只有前面两排有桌子,后面则全是椅子,这么一对比,大安报社大厅里能够容纳的人比闻香居这边还要多。 大厅里有不少人之前也去过勾栏,自然发现了大厅格局的变化,尤其是那些桌椅前面特意做了一个高台,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见所有人都在打量,荆哲适时说道:“这就是我们大安报社的戏院。” “戏院?” 顾名思义,这里是演戏地方。 荆哲又说道:“我们的戏可都是由之前勾栏里的姑娘们来演的,站着的人可以找个好位置去坐着,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哗!” 大厅里顿时一阵喧哗。 因为闻香居大厅有好多人没有排上座位,都站在后面吃瓜,此时听荆哲说完,便都呼啦一声跑到隔壁去抢占有利位置了。 并且听到勾栏里那些姑娘们等会就能集体亮相,隔壁的位置比起闻香居这边来,观看起来无疑要更好一些。 这时,有人问道:“荆社长,你说闻香居今天会赠送一百斤烈酒,我们没有排上队,那可不可以自己花钱买来尝尝呢?” 荆哲笑道:“自然可以。” “喔~” 听到这句,众人一阵欢呼,赶紧都抢着去隔壁坐好了,虽说不能免费,但是烈酒嘛,还是安帝都夸奖过的,能花钱买来喝,那也是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 不多会,大厅里所有人基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跟在京州时一样,没有位置的人被请了出去。 其实之前张筱妤曾经提议,既然是第一天开业,而且演戏就是为了引起轰动,不如让所有人都进来听着,但被荆哲否决了。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荆哲就是要让大部分人看不了,这样等第一批人出去之后渲染一下,便会增加其他人的好奇。 这就是饥饿营销。 等大门关闭之后,陈剑南走上了舞台。 “大家好,我是大安报社主编陈剑南…” 陈剑南上去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不过大家表现的并不热情——我们是来看姑娘的,谁是来看你的啊? 但陈剑南浑不在意,他要把流程走完。 “我们大安报社今日开业,先为大家奉献一台戏,戏的名字为大闹龙宫,节选自猴子的故事第一到三回。而这猴子故事则会在我们大安报社刊印的报纸里连载,若是大家看了今天的戏后觉得喜欢,可以等着我们的报纸发行之后,再买一份报纸仔细观看。” 众人已经听说过,大安报社的主要工作就是刊印一种类似于书,叫做“报纸”的东西。 “我再来为大家介绍一下,今天参加演出的演员有芳香姑娘,春水姑娘…” 对于接下来的名字,在场的好多男人都耳熟能详,只不过换了个“演员”的身份而已。 念完之后,陈剑南再次说道:“在戏剧开始之前,我最后隆重的感谢一下周家布坊,因为此次演出的所有服装都是由周家布坊提供!” “……” 这也是荆哲想出来的主意,现在的周家布坊生意并不好做,荆哲准备打打广告。 ———— 第九八一章 脱衣服 等介绍完毕,陈剑南从舞台上走了下来。 随后,舞台便空了出来,两个报社社员来到舞台两侧,伸手拉住挂在边上的绳子,一条巨大的帷幕便从舞台上方缓缓落下,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众人能够听到帷幕后有些跑动的声音,想来是演员们正在入场,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全部目不转睛的看向了帷幕。 片刻功夫,声音消失。 然后两个社员再次去拉绳子,帷幕便随着上升的绳子又被拉了起来。 众人定睛去看,当看到帷幕后面的场景后,一个个惊大了嘴巴。 不是说,表演的都是勾栏的姑娘们吗? 可眼前的景象,让人匪夷所思。 若不是提前告诉他们,他们还以为这是哪家马戏团跑出来的呢! 原来,此时舞台上的姑娘都穿着一些花花绿绿的奇装异服,并且造型都特别辣眼睛,看着就像是动物成了精一样。 不过他们一想,刚才陈剑南说了,这个故事节选自什么猴子故事,看来都是动物,这就能对上号了。 而舞台正中央,此刻还有一块红布,下面罩着东西,如同一个小山丘,也不知道下面罩着什么,众人冥想之际,“砰”的一声,从舞台传来。 再去看的时候,那红布已然落下,台子上四处散乱着石头,就好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炸裂开留下的碎石一样。 而在碎石中央,一个身着黄色带毛服装,脸上化着跟猴子一样的人缓缓站了起来,最可笑的是他的尾巴,竟然从裤裆下面伸了出来… 最关键的是,饰演者还是个女的… 不过,众人已经来不及多想,因为随着石头炸裂,旁白也响了起来。 “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 念旁白的自然也是勾栏姑娘,是荆哲特意要求的,毕竟是第一次演绎猴子故事,先不说她们是第一次演、能不能演好,台下的观众同样也是第一次看,若是没个旁白讲解的话,一时半会或许看不明白。 等以后报纸发行出来,无论是猴子故事还是红楼故事通过口口相传,火起来之后,这个旁白就可有可无了。 “盖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 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 五官俱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 旁白还在继续,读到这里的时候,众人已经算是明白过来,敢情刚才那“砰”的一声,是山石炸裂,石猴出世。 再去看舞台上的“猴子”,皆是啧啧称奇,这猴子,有点意思啊!只是不知道,这石猴出来之后会做些什么?要自己是这石猴,会做什么? 见大家已经代入进了故事里,陈剑南对台上的演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继续。 随后,故事便又开始了,各种姑娘扮演的猴子纷纷出场,都围在石猴周围,只不过她们的装扮怎么看都显得有点滑稽。 而周梓琼和荆哲都来到了二楼,周梓琼也是第一次看猴子故事,同样看的津津有味,只不过她跟众人一样,看到勾栏女子穿上那些由她们布坊提供的衣服后,觉得实在好笑。 …… “哲儿…这会不会砸了我们布坊的招牌啊?” 周梓琼忍俊不禁,故意问道。 “砸不砸招牌,就要看她们演的怎么样了。演的不好,就算穿金戴银,该砸还是会砸。可若是演得好,就算什么都不穿,也不会砸的。” “嗯,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周梓琼点了点头,并未多想,不过她突然感觉从旁边传来的目光变得有些毒辣,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荆哲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的身体。 什么都不穿… 周梓琼马上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赶紧狠狠瞪了荆哲一眼:“她们什么都不穿,你是不是就高兴了呀?哦,我都差点忘了,这大安报社是你的,她们又都是大安报社的人,所以她们同样是你的人,若是你让她们什么都不穿的话——她们肯定会很愿意吧?” 说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 不过荆哲正人君子一个,怎么会承认? 马上摇头说道:“六姐,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让她们脱衣服呢?别说是我不让,就算她们跑到我身边主动脱下衣服,我也是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 “算你聪明!” 见荆哲拍着胸脯保证,周梓琼信了,也准备暂时先原谅他——如果不是听到下一句的话! “若是六姐想在我身边脱衣服的话,我还是很愿意——” “愿意什么?” 周梓琼黑着脸,双手已经非常“温柔”的抚上了荆哲的胳膊,并且“温柔”的握住了。 “很愿意再为六姐穿上的!” 荆哲感受到压力,马上改口。 “嘶~” 不过,他还是被周梓琼给狠狠掐了一下,并且一直掐着,力道不曾减弱。 “那我不给六姐穿了还不行嘛!” 荆哲吸着凉气说道。 “嘶~” 这下,不仅胳膊被掐的生疼无比,周梓琼还用脚狠狠的踢了他两下,这酸爽,谁试谁知道。 “六姐,你到底是想让我把你衣服脱了,还是给你穿上啊?” 荆哲无奈问道。 “你觉得呢?” 周梓琼咬着牙,继续手脚用力:“你就是这么跟你六姐说话的?上来就想着给你六姐脱衣服你觉得合适吗?” 反正打也挨了,荆哲觉得不能亏待了嘴。 于是忍着酸爽,大咧咧道:“那有什么不合适的呀?反正小时候我又不是没给六姐脱过!” “……” 这个确实没有错,因为那个时候荆哲太小,包括周梓琼在内的姐妹又那么疼爱他,谁还在乎这个?所以荆哲每次看到她们要洗澡都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要帮她们沐浴更衣… “小时候的事你还拿出来说?我看你还是不疼啊,那就再让你试试这个!” 说着,周梓琼掐住荆哲胳膊,然后开始旋转跳跃还闭着眼… “……” ———— 第九八二章 断戏 荆哲是真的服了,尤其是看着周梓琼跳跃的时候,某处柔软还跟着上上下下,只能说…痛并快乐着… 只不过太疼了,荆哲可忍不了了。 “六姐,好戏开始了,能不能等会再掐?” “是哦。” 周梓琼听闻,马上停了下来。 这猴子故事确实足够精彩,周梓琼之前闻所未闻,刚才光顾着跟荆哲打闹,差点错过了这么精彩的故事,当即站定。 只不过,她的手还掐着荆哲的胳膊。 “六姐,胳膊…” 荆哲龇牙咧嘴,示意她松开。 “闭嘴,看戏!” 周梓琼却没有放开的打算,视线已经飘到楼下舞台上了,荆哲欲哭无泪。 而此时,故事推进很快,猴子已经进了水帘洞里面,并且带着其他猴子也进了它们之前从未进去过得水帘洞,马上得到了其他猴子拥护,俨然成了猴子之王… 一方唱罢,一方登场,台上的故事情节峰峦迭起,高潮不断,众人看的别提多过瘾了! 而随着故事展开,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距离午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故事也在猴子抢夺定海神针的时候戛然而止——这貌似已经成了荆哲的习惯,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断章。 这次已经不能叫断章,应该叫断戏了。 对于这种操作,无论是报社社员还是闻香居的店员,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对于第一次看戏的汝州百姓们来说,这个断戏马上引起了他们的强烈不满。 “继续继续啊!” “好不容易到大闹龙宫的时候就结束了?” “是啊,今天演的不就是大闹龙宫吗?怎么还没闹呢,就没了呢?” “是不是要收费啊?我们懂,不白看,要多少银子说就是了,我们拿的起!” “对,我们拿的起,只管说给多少钱就是!” “……” 众人马上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只能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同时都有一个装逼打脸梦,而猴子无疑能满足他们这两个梦。 他们都能猜到,接下来猴子势必要装一波大的,好好敲打龙王,好让它知道厉害——那得多舒服啊!此时此刻的情况就是—— 猴子装逼,就是他们装逼。 猴子打脸,就是他们打脸。 结果却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就仿佛他们在进行某些不可描述、描述就被删除的情节时,突然被勒令停下、拔出去一样。 这也太特么扫兴了! 而荆哲听完众人的提议,非常感动。 汝州老百姓们的正版意识很强嘛,跟京州的老白嫖怪们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天下的人都如他们一般,那这个世界该多么美好? 不过,即使他们热情高涨,从台下走上来的陈剑南还是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 陈剑南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等大厅里没人再说话,陈剑南才说道:“因为现在已经到饭点了,而我们的演员也需要休息,所以这大闹龙宫的故事就先到这了!” “陈主编,这戏什么时候才会继续演啊?” “是不是吃完饭就能演了?” “猴子接下来是不是打了龙王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显然对猴子故事的喜爱都超过对烈酒的期待了。 陈剑南笑道:“等午饭之后,看看我们的演员们休息的怎么样,我们再决定要不要演。不过大家放心吧,这猴子故事肯定会演完的。” “陈主编,我就今天有时间,能不能今天一次性演完啊?” “我也是啊!明天就算演,我也没工夫看!” “哎,若是明天演,我们就要错过了!” “……” 并不是每个人每天都有空余时间,能拿出一天来已经很不容易,哪能每天都拿出时间来报社里看戏呢? 陈剑南听完笑道:“大家不要着急,其实来不了报社也不碍事的,我们的故事依旧能让你们每个人都看到!” “哦?怎么看?” 此话马上勾起了众人的好奇。 “这猴子故事马上就会刊印到我们报纸的娱乐板块进行发行,到时候大家只要买一份拿回家放着,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看便是!” 众人一听,马上兴奋起来。 若这猴子故事真印刷下来,到时候他们买一份放着,还能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岂不美哉? “陈主编,什么时候发行报纸啊?” “是啊,能不能今天就发行啊?” “我要买一份——不,买三份回去!” “……” “大家莫急!若是不出意外,我们的报纸明天一早就能在这里发行,到时候大家来买便是!” “好!” 经过陈剑南一番解释,众人才算满意。 接下来,已然到了饭点。 因为闻香居特意从汝州带来了大厨,所以这里的菜品跟汝州本地的菜品略有不同,大家也都抱着好奇的态度,点了不少京州菜。 随后,烈酒跟着菜一起上来。 “这菜好吃啊!” “不愧是闻香居,果然名不虚传!” “嘶~这酒好烈啊!” “果然,陛下夸过的烈酒,就是好呀!” 无论是闻香居的菜还是烈酒,都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称赞,尤其是烈酒,喝过之人无不对此赞不绝口,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无论是报社、闻香居或者张家酒坊,名声都打了出去! 荆哲跟周梓琼依旧站在二楼。 “哲儿,那猴子到底有没有打闹龙宫啊?” 此时的周梓琼哪里还有姐姐模样,俨然变成了跟楼下众人一样的观众。 “六姐,你没听刚才陈主编说吗?欲知后事如何,且看报纸下次分解!” “看报纸是吧?” 周梓琼的手又“温柔”的抚了上来。 “且看下次分解是吧?” “……” 荆哲疼的龇牙咧嘴,只能屈服在周梓琼的魔爪之下,赶紧一脸苦相求饶道:“六姐,我讲,我讲还不行吗?” “哼,这还差不多!” 周梓琼把手拿回来,双手环胸,得意道。 “小姐!” 荆哲刚要开口,这时周梓琼的丫鬟画琴着急忙慌的跑了上来。 “怎么了?” “小姐,布坊出了点事,老爷让你回去!” “……” ———— 第九八三章 要债 也不知周家布坊具体出了什么事,画琴没来得及说,周梓琼就火急火燎的跑回去了。 荆哲本来想跟着看看,不过陈剑南已经上来汇报工作了,他只好留下。 “报纸都准备好了?” 因为报纸的事都是陈剑南负责,荆哲也不知道具体进行到哪里了,所以刚才听到他说明天就能发行报纸,赶紧问问。 陈剑南点了点头道:“是啊,像是娱乐板块和实事板块这种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我们从第一天就开始刊印了,而生活等板块,我们也已经写好了,这两天正在刊印,今天晚上再加班加点,明天一早肯定能印出来!” 为了方便起见,从京州出来的时候,陈剑南不仅带了很多社员,就连印刷工具等都带着,所以各项工作进展很快。 “辛苦你们了,等报纸发行出来,我再给你们办庆功宴!” 陈剑南摆手笑道:“这有什么辛苦的,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倒是因为社长,今天的开业仪式非常成功,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说完之后,又好奇道:“社长,真要按你之前所说,这两天重复演这个大闹龙宫?就怕到时候大家不满意啊!” 原来,按照荆哲的意思,这几天报社演戏要一直重复刚才的戏。 荆哲摇头一笑:“肯定要重复演,若是咱们一次性把所有戏都演了,那谁来买咱们的报纸?要演真正的大闹龙宫,也得等报纸发行之后!” 陈剑南听完点了点头。 这时,报社演员——也就是那些勾栏姑娘们都走了上来。 “荆社长,刚才的戏你看了吗?” “荆社长,刚才的戏怎么样?” “荆社长,你还满意我们刚才的表现吗?” “荆社长,我们能不能演红楼故事啊?” “……” 此时,演员们的内心是忐忑的。 她们之所以答应演猴子故事,是因为荆哲要通过这个猴子故事来看她们的表现,再决定谁来演红楼故事,所以她们很卖力。 “好,非常好!你们看大厅里那些观众的反应就知道了,你们演的太好了!只不过,还是有点紧张而已,不过,你们再多演几次就好了!就看你们今天的表现,肯定都能演红楼故事啊!” “喔~” 众女一阵欢呼雀跃,而且大家眼里闪着不一样的光芒。 刚才演戏的时候还不觉得,等演完之后听着底下一阵阵叫好声,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是她们之前从未体会过的。 原来,被认可的感觉,这么好! 这些勾栏姑娘们现在已经特别喜欢这份表演工作了,若不是陈剑南提前嘱咐她们,让她们演到那里就结束下来,她们会一直演呢! 荆哲又夸奖几句,众女才悻悻离开,言语之间都是兴奋和满意。 这时候,张筱妤也走了上来。 “还是相公想的周到,把闻香居和报社融为一体,从今天开始,怕是有好多人为了看戏来闻香居吃饭,闻香居的生意会跟着报社水涨船高呢!”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时候,咱们就可以推出些包月活动了!” “包月活动?” 陈剑南和张筱妤都好奇道。 荆哲点头,让后讲了起来。 说是包月活动,其实就是种营销手段,比如说,来报社看一场戏的门票是五十文银子,一天两场就是一两,他们可以推出包月,本来三十两的门票二十两就可以卖。 而且闻香居跟报社是相通的,买过报社月票的人,可以凭月票在闻香居免费拿一斤烈酒,而在闻香居里消费不同额度的顾客,则可以获得不同的报社门票,这样报社跟闻香居互相反哺,一定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 张筱妤听完,连连点头,同时眼睛里全是崇拜,心道相公若是想的话,安国第一商人的名号肯定是他的,只不过,他好像不在乎呢! 听荆哲吩咐完,陈剑南就下楼去主持报社工作去了,这时,张筱妤问道:“相公,刚才我上楼的时候,看到六姐带着画琴跑下去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荆哲点头道:“刚才画琴说,周家布坊出了点事,我正好也要过去看看,筱妤,一起吗?” 张筱妤摇头道:“不了,闻香居还需要我看着呢,相公过去看看吧!” “好!” 荆哲答应一声,就从闻香居走了出去。 …… 不多会,荆哲就来到了周家布坊门外——跟周府也仅有一墙之隔而已。 只不过,跟昨天的冷清相比,今天的周家布坊门外,人明显多了不少。 荆哲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周老板,这货钱都拖了一个多月了,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是啊周老板,你要是再不给钱,我们可都要撑不下去了!” “今天周老板要是不给钱的话,那我们可就赖在你们布坊不走了!” “……” 屋里嘈杂不安,而且外面围的人也不少,荆哲都没挤进去。 不过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他大概也算是听明白了,应该是周家布坊之前买了别人的原料没有付钱,现在被人要债上门了。 “咱们之前不都定好了吗?原料费都是压三个月再给的,距离结清你们前三个月货款也不过才一个月多月而已,你们怎么又来要钱了?再说我那么大的周家布坊,至于拖欠你们的货款吗?” 说话的是周贵,声音有些不忿。 “周老板,我们小家小业,哪能跟你那么大的周家布坊比啊?” “周老板自己都说了,你们周家布坊那么大,为何还要拖欠我们的货款?” “是啊,今天就把结清货款!” “……” 周贵明显被气到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们还讲不讲规矩啊?我刚才都说了,之前全部是压三个月才结货款,现在不过才一个月而已,你们就让我结清货款?” 对面的人听了,马上笑了。 “周老板,今时不比往日啊!我们听说周家布坊可没多少钱了,若是现在不结,三个月之后没了周家布坊,我们怎么办?” “……” ———— 第九八四章 在商言商 前面还好,听到后面有人竟敢诅咒自己经营了大半辈子的产业要倒闭,周贵已然怒不可遏。 “姓苟的,你是真狗啊!” 周贵先是进行了一波人身攻击,然后才继续说道:“你那个破纺织厂关了门,我们周家布坊也不会关门的!” 而那姓苟的人明显也是个老板,听完之后也不生气,笑道:“周老板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那纺织厂虽小,可是不欠别人银子,而且我手头上也很宽裕,并不缺银子,怎么会关门呢?倒是周家布坊就不行了,听说周家布坊早没了银子,再加上还欠那么多银子,怕是真要关门了!” 苟老板说完便大笑起来,引得围观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你…你放屁!” 周贵显然被气的不轻,大骂一句后说道:“你听谁造谣我们周家布坊没银子了?告诉你,我们周家布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而周贵这话一出,对面马上笑出声来。 很明显,周贵上当了。 “好呀,大家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周老板可不缺银子!” “不缺银子,为什么还欠债不还?” “那还能为什么,看不起咱们呗!” “可不是嘛,我看他不光看不起咱们,还想扪了咱们的银子,一点都不想给呢!” “呵呵,那可不行!” 这时候,苟老板冷笑一声道:“咱们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谁敢不给,我就把他的店给他砸了,看他给不给!” “砸店可不行,若是他不给银子,那就要把他的店抵押给咱们,咱们把他的店卖了拿钱!” “对,卖了拿钱!” 随后,一群人就喊了起来。 “你们…你们…” 周贵气急攻心,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爹,你先回去吧。” 这个时候,周梓琼的声音传了出来。 “画琴,你把老爷扶进去吧!” “不能让他进去!他还没说还不还钱呢!” “我爹年纪大了,周家布坊里的事情多是我接手的,所以他也不太清楚,你们跟我爹说,倒不如跟我说好。” “梓琼,你进去,让爹在这!” “爹,你还不相信女儿吗?” 周梓琼轻声说了一句,周贵听了,叹了口气说道:“好,那爹进去!” “既然如此,那就跟周小姐说!” “……” …… 屋里一阵沉默,能够听到脚步声,周家布坊里面有后门,直接通到后面的周府,画琴扶着周贵进去了。 待周贵离开,周梓琼才说道:“诸位跟我们周家布坊也打了多年交道,为何汝州城里那么多纺织厂,周家布坊偏偏跟你们做生意?还不是因为咱们是老主顾,互相信得过吗?” 周梓琼此话一出,想必就是要打感情牌了。 众人一阵默然,这时候还是苟老板站出来说道:“周小姐,咱们在商言商,不要谈感情!若是谈感情能养家糊口,谁还做买卖?” “对,在商言商!” 其他人跟着附和,很显然,这些人里,苟老板是他们的主心骨。 周梓琼声音冷了下来:“苟老板,若是不讲感情,不谈交情,那是不是我们周家布坊以后也不用再从你们纺织厂里进粗布了?你们呢,是不是也不想再卖粗布给我们了?” 最后这句话是说给后面这些人的,他们应该跟苟老板一样,手下都有纺织厂,因为周家布坊是汝州乃至全安国最大的布坊,对于粗布的需求量很大,这些人算是周家布坊的原材料供货商。 听到要跟周家布坊的生意终止,后面这些人并没有多少底气,都看向了苟老板。 苟老板冷笑一声,“哼,周小姐,你也不要拿这种话吓我,这汝州城里可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布坊,除了你们周家布坊,难道我们就不能再跟其他布坊合作了?” 说完,苟老板又问道:“而且我听说,你们周家布坊现在库房里存的可都是卖不出去的棉花和棉衣,哪里还有能力再向我们进粗布?就算我们想跟周家布坊做生意,你们也有心无力不是?” “……” 这话说到了周梓琼的痛处,现在的周家布坊已经进入恶性循环,库房里的棉花和棉衣越压越多,这就导致周家布坊除了浣花玉锦外,其他品种的买卖都不能正常运行了。 “所以,以后我们卖不卖粗布给你们周家布坊都不一定呢,周小姐还想威胁我们?” 说完,苟老板一伸手,冷声道:“周小姐,还是赶紧给钱吧!” 周梓琼也没有服软,厉声回道:“苟老板,我以我们周家布坊的名誉担保,绝不会拖欠你们的货款,但也绝不会现在给你们货款,而是会按照规矩,在压货三个月之后再结清!” “规矩?” 苟老板笑了起来:“周小姐,你来给我们讲讲这都是哪里的规矩?谁规定了必须要三个月后才能结清货款?可有字据?” “……” 汝州城里有许多纺织厂,专门从农户手中收来麻皮,然后经过一系列加工和纺织,制作成粗布,这些粗布也可以卖,但都是一些穷苦老百姓买罢了,也卖不了多少钱。 纺织出来的粗布若想卖些好价钱,需要把粗布卖给各大布庄,经过布庄再一系列深加工和漂染后,才会形成各种市面上的衣服。 汝州城里的纺织厂和布庄都有很多,但最大的布庄当属周家布坊,对粗布需求量也大,所以纺织厂都想为周家布坊供货。 而周家布坊选定一批纺织厂,会跟他们谈好条件,比如先拿粗布,一般过三个月,粗布都能转化成衣服卖出去后,才会把货款结清。 这早就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而周家布坊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追着要钱,所以根本没有想过写什么字据——彼时如日中天的周家布坊,谁敢坏了规矩?那不是砸自己的买卖? 所以,字据肯定是没有的。 因此听到苟老板这么问,周梓琼也陷入了为难之境,双手紧紧的握着,咬着嘴唇,快要渗出血来了。 ———— 第九八五章 批话真多 看到周梓琼为难的样子,苟老板冷笑连连。 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功课——准确的说,是有人帮他做好了充足的功课,所以周梓琼无论如何都说不过他! 这个时候,他准备乘胜追击! “周小姐,拿不出字据吧?” 苟老板招呼大家,再次喊道:“拿不出字据,那就拿钱!” “……” 周梓琼沉默许久,才抬起头来:“实话跟你们说吧,周家布坊账上…确实没多少银子了,所以你们的货款,只能拖欠一段时间——不过我跟你们保证,我们周家布坊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们货款,只想请你们宽限几天可好?” 周梓琼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哀求,若是正常情况下,苟老板肯定心软了。 不过他可身负任务,自然不能罢休。 “周小姐这话说的,你没有银子,我们更没有啊,所以今天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若是真拿不出银子,那这周家布坊就给我们了!” “对,今天还不上钱,我们就把周家布坊的人都赶走,这个店就是我们的了!” 一群大男人们强硬说道。 “你们…你们…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样是违法的,信不信我报官…” “报官?” 苟老板冷笑一声:“报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看看报了官抓谁!” 说完之后,苟老板又继续冷嘲热讽道:“周小姐啊,别以为你做了个浣花玉锦就了不得了,这女人啊,还是要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才对,天天抛头露面做什么?” “嘿嘿,苟老板说的对,这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要是我家婆娘这样,我肯定打的他下不了床!” “你用什么打的她下不了床啊?应该不是用你的手吧?” “哈哈,就他那萎样,肯定是用手啊,总不能用那活吧?哈哈…” “哈哈…” 一把大男人围着一个姑娘说这种话,无疑就是调戏了,而且怡然自得。 …… “还钱是吧?” 众人本来正说在兴头上,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声音,都回头去看,便看到一个帅气少年。 因为这些人都是些小老板,今天又一大早撺掇来要账,并没有去看报社的开业仪式,所以并不认识荆哲,只以为他是个仰慕周梓琼的公子哥而已,见周梓琼受了欺负,来英雄救美了。 “你准备多管闲事吗?” 苟老板眯起眼睛看着荆哲,因为身后为他撑腰的可不是一般人,他并没有把荆哲放在眼里。 荆哲连看都没看这个苟老板,直接从让出的过道里走了进去。 看到荆哲,周梓琼的眼眶有些发红。 这些年她执掌偌大的周家布坊,已经见惯了各种大场面,像是今天这种,她也遇到过很多次了,只不过因为她肩上扛着周家,所以她要比任何人都坚强,最后都撑了下来。 不过,当看到荆哲的时候,她心里开始莫名发酸,总觉得无比委屈。 荆哲看到周梓琼咬着嘴唇、双眼发红的可怜模样,心都快碎了,同时心里无比自责,刚才周梓琼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该进来了。 “六姐,我来晚了。” 周梓琼摇了摇头,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连眼都跟着酸了起来,轻轻一眨眼,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荆哲见状,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伸手,把周梓琼揽进了怀里。 当着那么多人,周梓琼是不好意思的,她还想着挣扎两下,不过荆哲的手劲很大,让她挣扎不得,她干脆就不挣扎了。 谁爱看谁看吧,反正这是我弟弟。 这么想着,她鼻子一酸,眼泪更止不住了,趴在荆哲怀里,任眼泪直流,无声哭着,只不过哭着哭着,她的嘴角就咧开了。 有人依靠的感觉,原来这么好啊! 荆哲轻轻拍打着周梓琼的后背,然后看向了对面的男人,脸色也沉了下来。 欺负我姐姐是吧? 你们怕是会很惨啊! …… “六姐?” 这些人都不认识荆哲,不过荆哲对周梓琼的称呼,他们可是都听到了。 “周老板不是就只有一个女儿吗?没听说过还有其他孩子啊,她哪里来的弟弟?” “呵呵,这你还不懂吗?此弟弟可非彼弟弟,这估计是情弟弟吧?” “哈哈,说的也是,不然怎么英雄救美?” “原本还以为周家大小姐一直不谈婚论嫁,多么冰清玉洁呢,啧啧,不过如此啊!” “……” 因为离的很近,所以众人的窃窃私语也没能逃过荆哲的耳朵,不过他现在看他们就跟看些死人一样,脸上并无波澜。 “你当真准备多管闲事?” 因为纺织厂的原料是麻,种麻的农户也都在汝州城外的村庄里,为了方便,苟老板就近在那些村庄外开了一家纺织厂,很少进城,要不是昨天晚上有大人物找到他,他今天都不会进城。 不过,他的纺织厂可以算汝州最大的,所以在汝州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刚才他问荆哲话被直接无视了,心里已然憋了一肚子火。 所以,他又问了一遍。 可荆哲并没有回他的话,而是问道:“只要还你们钱就是吧?” “小子,你当真准备多管闲事?你知道周家布坊欠我们多少银子,你就敢管?想学别人英雄救美,别最后救不了美,再把自己搭进去,成了狗熊,那就可笑了!” “哈哈,苟老板说得真好,成了狗熊,那就丢人了!” 后面这些小纺织厂的老板都是被苟老板给叫来的,自然跟他穿一条裤子,基本是苟老板指哪他们就打哪,自然不会放过荆哲。 荆哲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这些人立马感觉到了一股寒意,马上都不说话了。 “周家布坊欠你们多少银子,你们说个数,我还你们就是了!” “小子,你还当真要帮她还?你知道她欠我们多少银子吗?若是你还不上呢?” “你批话怎么这么多啊?” 荆哲摆摆手,不耐烦道。 “……” ———— 第九八六章 好的,老狗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要知道,苟老板虽然不常进城,但他的纺织厂在汝州可是最大,在汝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了,可这少年上来就开骂,实在是…太不讲规矩了! 当事人苟老板满脸涨红,指着荆哲道:“你当真是要帮她还钱吗?” “你是个逗比吗?你来不就是想要钱吗?那我问周家布坊欠你多少钱,你直说就是!批话那么多,你想考研啊?” “……” 好家伙,众人再次惊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他说“逗比”和“考研”到底是什么,但根据荆哲的语气和前后话的意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再看苟老板,脸都白了,然后黑了。 苟老板的脸沉了下来,仔细品了品荆哲的口音和有点难懂的脏话,似乎是方言吧? “你是外地人吧?” “跟你有几把关系?” “……”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又不是你爹,我哪知道你是谁?” 说完之后,荆哲又拍了拍额头:“哦,不对,你是谁,那是你娘永远的秘密,你“爹”也不一定知道哦。” “……” 这当真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了,苟老板再也忍不了了,扯开架子就准备冲上来干荆哲,只不过被人给拉住了。 “苟老板,冷静啊!” “苟老板,别忘了咱们是来做什么的!” “是啊,苟老板!莫要误了大事!” “……” 苟老板一听,想到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是呀,今天还有正事呢! 于是甩开别人的袖子,冷笑道:“好,你想替她还钱,那就成全你!拿来吧,一共四千五百两银子!” “四千五百两啊…” 荆哲听完,感慨道。 苟老板还以为他怕了,心中得意非常:让你逞能,现在知道害怕了?呵呵,晚了! “四千五百两只是本钱而已,自从周家布坊欠了我们银子到现在,已经一个半月有余,按照市面上的利钱来算,你应该还五千两!” “五千两?” 荆哲挑他一眼,“你做梦呢吧?” “怎么,刚才还说要还的,现在听到欠这么多银子,怕了,不想还了?呵呵,就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没有本事,就别学别人英雄救美!” “我什么时候说不还了?” “那你还啊!” 苟老板伸出手来要钱。 “还,肯定是要还的,不过利钱嘛——我为什么要给你利钱?” “为什么?这可是规矩!欠了别人银子那么久的时间,利钱就是这些!” “规矩?有字据吗?” “……” 荆哲一句话就把苟老板问的哑口无言,这就是市面上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家都是经商的,谁还立什么字据? 可他也不傻,因为荆哲用的正是他之前反驳周梓琼的办法,他无话可说。 见他不回话,荆哲继续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凡事都要有字据,所以,既然没有字据,那就不可能给你利钱!” 苟老板握了握拳:“好,那就不要利钱,你把四千五百两银子拿出来,现在,马上!” 即使是四千五百两银子,那也绝不是一个小数目,苟老板相信荆哲肯定拿不出来。 荆哲却再次笑了:“你说四千五百两,我就要给你四千五百两啊?” “……” 苟老板被噎了一下,然后看向周梓琼:“到底是不是四千五百两,周小姐清楚!” 周梓琼不会撒谎,轻轻点头道:“哲儿,加上前几个月的货款,周家布坊确实欠他们四千五百两银子…” “四千五百两是吧?” 荆哲一伸手:“那就把欠条都拿出来吧!” “……” 这话一出,对面的人冷汗都下来了。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周家布坊和这些纺织厂的关系都还是不错的,他们之间已经互相合作了多年,有的人甚至连过年都会来周家,俨然已经成了朋友,周家之前财大气粗,虽然也会压三个月货款,但这是规矩,三个月一到,周家并不会拖欠一文钱,所以久而久之,好多人都嫌麻烦不会写欠条。 所以,在场的老板们,起码有一半以上,手里是没有欠条的。 所以当听到荆哲要欠条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木了,然后看向苟老板求救。 苟老板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可从没想过今天会窜出荆哲这么一个人来捣乱,而且之前说出要字据的时候,也从没想过对方还钱也要字据,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窘迫。 不过他强作镇定道:“这还要什么欠条?刚才周小姐自己都亲口说了欠我们四千五百两,这还能有假吗?” “欠条。” 荆哲却根本不理会,冷声说道。 “欠条不欠条的,有什么重要?随便去大街上拉个人都能知道,我们跟周家布坊做了那么多年生意,哪次不是压三个月的货款?上次结清货款还是年前,距离现在恰好有一个多月了,这规矩谁不懂?有没有欠条,周家布坊都欠我们四千五百两银子,这做不得假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 苟老板说完还不忘鼓动大家,当然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 不过荆哲可不惯他的毛病。 “你是…老狗吧?” “……” 一句话,差点让苟老板吐了血。 “我姓苟,你跟大家一样叫我苟老板就是了,莫要叫我老苟,咱们还没那么熟!” 确实有人叫过他老苟,不过那都是些比他身份要高、年纪又比他大的人,称呼他一声老苟也无可厚非,就跟叫老王、老李一样。 不过,荆哲这么叫他,他听着格外不舒服,因为他总觉得荆哲叫的不是老苟,而是老狗! 当然了,他也确实没有猜错,因为他在荆哲眼里就是一条老狗,而且他的主人是谁,荆哲心里都清楚的很! “好呀,老狗。” “我跟你说了,叫我苟老板!” “好的,老狗。”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叫我苟老板!” 苟老板是真的生气了,说话的时候,眼神都冷了许多。 “好的,老狗。” “……” ———— 第九八七章 找钱 看着苟老板被气的快要当场去世,荆哲非常满意,继续伸手道:“欠条。” 苟老板深吸一口气:“我已经说了,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家都看在跟周家布坊那么多年的交情上,几时写过欠条?” 荆哲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况,但凡是常年老主顾,还是周家布坊那么大的店,这些跟他合作了那么久的人,很少会要欠条。 没想到被他猜中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老狗啊,你好歹也是个老板,这也太不专业了吧?在商言商,谈什么交情?” “……” 荆哲再次用苟老板的话把他说的哑口无言。 “你们不是说压三个月货款的规矩没有明文规定,所以你们现在就要钱吗?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们,若是没有欠条,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荆哲看着他们,冷笑连连。 这话一出,最先慌了的是那些纺织厂的小老板们,要知道,周家布坊可是欠他们每家都有近二三百两的银子,他们可不能跟苟老板比,苟老板家大业大,二三百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他们就不行了,若是没了这些银子,他们的纺织厂怕是一时半会缓不过劲来。 他们跟周家布坊本来也无冤无仇,是苟老板今天一大早去找了他们,并且还许诺给了他们好处,他们才来的。 可是,苟老板许诺给他们的好处远远比不上周家布坊欠他们的几百两银子啊! 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有人马上坐不住了,赶紧喊话周梓琼。 “周小姐,你们周家布坊也做了那么多年,不能干这么不讲诚信的事啊!” “是啊,周小姐,你们这样,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啊?” “……” 荆哲冷冷的瞥他们一眼,也不想跟他们多说一句废话,再次冷声道:“我再重复一遍,若是没有欠条,你们一分都拿不到!这不就是你们刚才希望的吗?只看字据,不谈交情!” 而周梓琼同样冷眼旁观,若是之前,她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可是他们刚才咄咄逼人,这时候她耸了耸肩,也不管他们,而是目光平和的看向荆哲。 这下,所有人都懂了,她把所有决定权都交给荆哲了,只有他改变主意才行——可是看荆哲的样子,哪里像是会改变主意的? 这群小老板立马急了。 “苟老板,这怎么办?” “苟老板快想办法,这笔银子数目不小啊!” “苟老板,我可提前跟你说好了,若是这银子真要不回去,那我可是要去堵你们纺织厂要了!” “是呀,苟老板!快帮我们要回来!” “……” 苟老板在心里骂娘了。 他不给你们钱,你们堵老子的纺织厂作甚? “大家稍安勿躁!” 苟老板摆摆手,然后说道:“大家应该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欠条吧?” 欠条这种东西,虽然因为这些纺织厂跟周家布坊相熟,但大多时候,他们也是会打欠条,只有特别忙的时候,会口头记一下,毕竟他们相信周家的口碑,所以,有一部分老板还是有的。 “我有!” “我有!” “我也有!” 等他说完,一个个小老板便拿着欠条走了出来,苟老板把他们的欠条收起来算了算,一共有两千二百两银子之多。 他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虽然距离四千五百两的总货款相去甚远,但两千多两银子也并非小数目。 把欠条往前一递,苟老板沉声道:“你不是要欠条吗?这里是两千二百两欠条,拿银子吧!” 说完之后,眼睛眯了起来:“不过丑话跟你说在前面了,若是你连两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这周家布坊立马就归我们了!” 然后转身看向那些小老板:“咱们给他一刻钟的时间,若是拿不到银子,大家就把周家布坊占了,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归咱们,大家派人来搬就是了,能搬多少是多少!” “好!” 小老板们听了,一个个显得格外亢奋。 “你们确定?” 荆哲最后问了一句。 “当然确定!” 刚才还怕的一披的众人,这时候似乎又来了底气,见荆哲这么问,还以为他当真没钱。 “既然你们确定,那等我把这两千二百两的欠条都还上,你们跟周家布坊,再无瓜葛!” 说着,荆哲往怀里一伸手,便掏出三张一千两的银票,说道:“这是三千两银票。” “……” 苟老板马上愣了,他没想到荆哲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银票来,但还是快速接了过去。 荆哲把他手上的欠条也夺了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当场撕碎。 “从现在开始,你们跟周家布坊再无瓜葛!” “……” 众人看着成了碎片的欠条,顿时感觉心里有某种东西在缓缓下沉。 …… 事已至此,苟老板知道自己输了。 而且因为没有欠条的缘故,他还赔了四百多两银子,是这些老板里,赔的最多的。 虽然不甘,可输了就是输了,他再没了留下的必要。 虽然沮丧,但想到若是能靠几百两银子跟那些大人物搭上关系,倒也不亏。 想到这里,苟老板释然。 “咱们走!” 他挥了挥手,招呼大家离开,准备从周家布坊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慢着!” 他刚转身,就被喊住了。 回头去看荆哲,眯眼道:“做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找钱。” “找钱?” 苟老板听了,继续装傻充愣,并且还冷笑一声道:“找什么钱啊?” “刚才的欠条,一共两千二百两银子,我给你三千两银票,你应该找我八百两银票!” 荆哲说完一伸手:“找钱吧!” 苟老板也算是精明人,他之所以想快点带着众人离开,为的就是不找钱,即使现在荆哲当面说出来,他也并没有找钱的打算。 “找钱?凭什么啊?你们明明欠了我们四千五百两银子,我还没跟你要剩下的那三千多两银子呢,你倒是跟我要上银子了?” 苟老板说完,看着荆哲,从牙里挤出两个字来:“做梦!” “……” ———— 第九八八章 好刺激啊 想从一个贪婪的小人手里把钱要回来,无疑是很难的。 荆哲也知道这点,而且从苟老板的话里听出来,钱进了他的腰包,是不准备再拿出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相反很高兴。 “老狗这是准备扪下我的钱了?” “……” 听到荆哲又喊自己“老狗”,苟老板心里那个气啊:“你的钱?你怎么才能证明这是你的钱?告诉你,在我身上,那就是我的钱!” 荆哲笑笑,自顾自道:“现在欠条都没了,所以周家布坊再也不欠你们的钱了,至于其他的…” 说着话,荆哲往前跨了一步。 苟老板感觉到莫名压力,下意识就要往后去退,可他并没有得逞,因为荆哲一把就抓住了他拿着钱的手腕。 “你做什么?” 荆哲并没有说话,回答他的,是荆哲突然发力的手,犹如一把铁钳一样,那力道和狠劲,疼的苟老板发慌。 而荆哲手劲还在不断增大,苟老板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看着那么瘦弱的年轻人,为何手上的力气却那么大呢? 他的手跟要断了一样,血色全无,再也坚持不住,握着银票的拳头松开了。 荆哲顺势把银票拿了回来。 “你你你——” 荆哲的骚操作把苟老板在内的众人给惊的目瞪口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苟老板才缓过神来:“你…你这是准备来硬的了?” 荆哲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不是准备,是已经硬完了啊!” “……” 如此诚实,苟老板竟无言以对。 “既然你要来硬的,那就别怪我们了!” 要知道,苟老板身后还有近二十人,自然不会怕荆哲:“各位,他既然敢强抢咱们的银子,咱们为什么不能抢回来?而且周家布坊本来就欠咱们四千五百两,还想不给?咱们一起抢回来!” “好!” 众人马上来了精神,随着苟老板一道,朝着荆哲一拥而上。 只不过,他们上的快,退的更快。 对付这些普通人,荆哲都不需太发力,三拳两脚,便把他们全踹了回来。 “……” 一群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脑袋有点懵。 来之前,周家布坊一共欠他们四千五百两银子,结果他们有人有欠条,有人没有,四千五百两变成了两千二百两。 可是现在,一文钱都没了,因为荆哲刚才拿出来的三千两银子又被他抢回去了… 好家伙,来回这一趟,相当于是做了一场慈善,把之前跟周家布坊的债务全部清了? 众人看向荆哲,欲哭无泪。 …… “于巡抚到!” 这时候,周家布坊门外早就围满了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中让出一条过道,于利便带着四五个官兵走了进来。 原来,于利一直带着官兵在报社里,边维持秩序边看戏,周梓琼慌忙离开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随后荆哲也跟了出去。 他多了个心眼,反正闻香居和报社这边也没什么事,他便带着几个官兵赶过来了。 一见于利来了,苟老板等人喜极而泣。 苟老板本来想站起来的,想了想,最后还是又躺下了,又怕地上凉,还故意往后躺了躺,压在了另一个人身上,才觉得舒服些。 “怎么回事?” 于利进门,看到荆哲和周梓琼相安无事,便松了口气,再看躺在地上的苟老板等人,眉头便皱了起来,沉声问道。 “于巡抚,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于是,苟老板和其他小老板们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起来,无非是控诉荆哲不仅抢钱还打人云云。 “怎么回事?” 当于利进门之后,荆哲便给他使了个眼色,于利心领神会,并没有报荆哲的身份。 “于巡抚,这些人胡说八道,他们有一二十个人,我怎么可能抢他们银子?明明是他们故意堵了周家布坊的门,来破坏生意的!” “……” 苟老板愣了,他身下和身后那些小老板们同样愣了:这厮太不要脸了吧? “他血口喷人!” “他还打了我们!” “他抢了我们的钱!” “他…是真不要脸啊!” “……” 愣完之后,这些人就怒不可遏的说了起来。 “闭嘴!” 于利瞥了他们一眼,冷声道:“你们这么说本官听谁的?一个人说就行!” “于巡抚,我来说!” 苟老板赶紧站了起来:“于巡抚,周家布坊欠我们一共四千五百两银子,结果他们只给了我们三千两不说,最后又把银票抢走了,还把我们都打了一顿!” “说完了?” “说完了。” “欠条呢?” “欠条…” 苟老板一愣,指着荆哲,狠声道:“欠条都被他撕了!” “他一个人打了你们…快二十个人?” “是啊,打的可疼了!” “……” 于利眯眼看向苟老板看了一会儿,然后冷笑着问道:“你们觉得本官傻不成?若是他敢抢,那他还给你们三千两银票作甚?岂不多此一举?再说了,你们拿不出欠条,谁知道周家布坊到底是真欠你们银子还是假欠你们银子?而且他一个人能打你们这么多人,你们都是傻子吗?” “……” 苟老板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 “于巡抚,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于利没再理他,而是看向周梓琼:“周小姐,周家布坊可曾欠他们银子吗?” “不…不欠…” 周梓琼很少撒谎,可是自从跟荆哲相认之后就连撒了两次,撒完之后,连耳垂都红透了。 原来…撒谎的感觉…好刺激啊! 虽然心里有种负罪感,不过周梓琼看了荆哲一眼便安心下来:就算撒谎,也是他让我撒的… 嗯,这么一想,果然轻松许多。 “你——” 苟老板惊呆了。 于利看向他们的眼神却更冷了:“本官知道你们为什么拿不出欠条了,因为周家布坊根本就不欠你们银子啊!你们还在这里胡编乱造,企图欺骗本官?来人啊,给我把他们都带回去,好好盘问盘问!” “于巡抚,冤枉啊…” 无论这些人怎么喊,最后还是被官兵们押着带走了,于利跟荆哲点了点头,也走了出去。 ———— 第九八九章 你别过来啊 等于利把人带走,周家布坊瞬间清净下来。 因为最近没人来周家布坊买东西,除了店员之外再无他人,自然清净。 荆哲也清楚,于利把这些人带走,最多关一天问问话就放了,毕竟他们也没犯什么大罪,不过这样也能让他们老实不少了。 荆哲和周梓琼从布坊后门来到了周府,周贵正坐在院子里,看到二人进来,马上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梓琼?” “爹,哲儿把事都处理好了…” 于是,周梓琼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周贵听完,神情激动。 “贤侄这一招…真是高啊!” 要知道,周家布坊现在账面上的银子已经不足百两,而且库存一直积压,基本上没有多余的银子进账,苟老板等人来要账,周家布坊根本拿不出钱来。 若是荆哲不出现的话,大概率会出现的情况就是跟苟老板说得一样,最后不得不把周家布坊抵押给他们。 而荆哲出面,不仅把苟老板等人送进了大牢里面,最关键的是,之前的四千五百两债务全部作废,周家现在一文钱外债都没了! 虽然周梓琼也亲自撒谎,但此时她仍然心有余悸:“哲儿,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本来就应该是他们的辛苦钱,现在却一文都不给,他们拿什么生活…” 周梓琼还是太善良,此刻还在担心别人该怎么活呢。 荆哲笑着说道:“六姐,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啊,而且你放心吧,虽然他们从咱们这里损失一二百两,不过肯定还会有人给他们银子的。” “有人给他们银子?” “是啊,六姐不会以为,他们这些人是自发过来要钱的吧?” “……” 周梓琼沉下心来一想,便问道:“你是说他们是受人指使的?” 荆哲点头:“显而易见啊!你没看这些小老板都看那个老狗的眼色行事。再说了,以这些人跟周家布坊合作多年的交情才说,若不是有人指使的话,他们怎么会连规矩都不顾? 肯定是有人许了他们好处,并且他们也觉得周家布坊肯定要完了,所以就跑来做个一锤子买卖,既能要回钱,还能拿到好处,何乐而不为?” “……” 周梓琼沉吟片刻道:“是谁呢?”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姓曲的!” 周贵咬牙切齿:“我早就听说姓曲的曾经多次联系给咱们供货的这些纺织厂,只不过后来他们有了棉衣,才联系的没那么勤了。若不是他在背后捣鬼,姓苟的怎么敢得罪我们?” 荆哲点了点头,说道:“伯父稍安勿躁,只要有我在,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周贵满脸笑意:“是啊,这次幸亏贤侄在,我也能安心不少,梓琼也不用那么累了!” “……” …… 又说了会话,周贵就进屋了。 荆哲和周梓琼并没跟着进去,而是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 “肯定是禹王世子在指使吧?” 周梓琼问道。 她看问题自然没有周贵那么浅显,稍微一联想,便猜到了。 荆哲点头:“他们本来想借助上元诗会击溃周家布坊的,诗会上没有得逞,只能在其他方面下功夫了,所以,那些人也不用可怜,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而已。” 周梓琼同样点头,显然认可了荆哲的说法。 “哎,他们还是太心急了,即使没有这些人来要账,周家布坊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周梓琼有些悲观道。 现在的周家布坊,账面上没钱,还有一大堆工人和店员没发月钱,而棉衣越押越多,随着十五一过,天气转暖,棉衣更卖不动了。 若是想止住这种颓势,周家布坊必须着手恢复老本行,开始卖各种衣服,可问题是现在库房里全存满了棉花和棉衣,想要重新制作衣服就必须把它们清理掉,而当初买棉花几乎花光了周家布坊的老底,一旦清理,意味着全赔了。 所以周家布坊陷入了两难境地。 荆哲笑笑:“六姐,你太悲观了,放心,有我在,周家布坊就完不了!” 周梓琼也想学荆哲一样,咧嘴笑笑,可是她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她知道自家弟弟现在很厉害,也很有钱,可这跟开布坊是两回事啊! 而且,周梓琼并不想用荆哲的钱,虽说以他们的关系,就算用了也没什么,但两人才刚刚相认,她就开始用他的钱,他有三个女人都在汝州城里,她们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姐姐太没用了,只会给他添麻烦? 所以其实刚才苟老板跟她要债、荆哲后来出现的时候,她都有种干脆让他们把周家布坊拿走的冲动,因为她实在不想让荆哲牵扯进来。 …… 周梓琼正在纠结着,突然感觉小腹一痛,眉头马上皱了起来:坏了! 荆哲正看着周梓琼,马上就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变化,关切道:“怎么了,六姐?” “没…没事…” 嘴里说着没事,周梓琼的一只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则往后伸去,仿佛在扶着屁股一样,姿势怪异,而且她说完话后脸就红了起来,仿佛害羞的潮红,可额头上却冒出不少冷汗。 这样子还叫没事? 虽然不知道周梓琼发生了什么,可荆哲却知道她肯定不像没事的样子。 “六姐,我先扶你起来吧!” 荆哲站起来,准备把周梓琼搀扶起来问问。 周梓琼听了,吓的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说着,刚才还有些潮红的脸,瞬间煞白。 “六姐,到底怎么了?” 这一下弄得荆哲更好奇了,看她的样子,有点像是小腹疼…这是来亲戚了? 于是又笑道:“六姐,你别觉得难为情,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身子不爽利的时候,再说我都有那么多娘子了,还不懂这个?所以六姐尽管跟我说就是了,并没有什么的!” 说着,荆哲就朝周梓琼走。 你懂什么呀你! 周梓琼都快哭了,可是有些事情,她实在说不出口啊! “你…别过来啊!” 周梓琼带着哭腔道。 ———— 第九九〇章 来了…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 俗话还说,要风度,不要温度。 对周梓琼来说,荆哲是她最爱的…弟弟,虽然她还没有对荆哲表露过真心,但是荆哲对她的心意,她早已一清二楚。 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欢喜的。 今天大安报社和闻香居开业,这些都是荆哲的产业,虽然两个人的身份并未公开,但是作为周家布坊的女主人,周梓琼自然得到了邀请,要跟于利等人一起为大安报社剪彩。 跟荆哲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可之前见面的时候都没有刻意梳妆打扮过,而今天的场合比较特殊,所以早上天不亮,周梓琼就起床梳妆了。 先是在画琴的配合下,周梓琼画了一个清淡但却美到脱俗的浅妆,随后就开始纠结应该穿点什么衣服。 因为现在还没出正月,虽说春意已经逐渐冒头,可外面还是很冷的,尤其是早上,所以周梓琼最近几天都穿着她们周家布坊自己做的棉衣,厚重不说,美感也差了不少。 她咬了咬牙,便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月白色的纺纱长裙来——虽然很薄,但是考虑到也就半天时间而已,周梓琼觉得自己能撑得住。 当她换好衣服,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后,自己非常满意,觉得就算受点罪,也是值得的。 可是,一个女人,每个月总是有几天是不舒服的时候,而按照原来的规律,今天又恰好是周梓琼不舒服的第一天。 果然,一大早起来梳妆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小腹有种如针扎一般、滋啦滋啦的疼痛。 这种时候,女人最该做的就是保暖,可周梓琼为了漂亮,换上一件单薄清凉的长裙已经犯了大忌,又在外面站了半天,小腹处传来的疼痛感已经越来越强,只不过为了荆哲的开业仪式,她都坚持下来了。 后来她跟着荆哲进屋上楼说话,才感觉疼痛感有些减轻,尤其是当画琴来跟她说了周家布坊里有人要账后,她都顾不得这事了。 接下来在布坊又待了半天,幸亏荆哲出现才帮她把事情处理好,而且她也彻底忘了小腹疼这件事了,以至于,她随着荆哲坐到了冰凉的石凳上,而且这一坐,就是近一刻钟。 等她再度感到小腹疼痛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这次不只是小腹疼,她还能感觉到,来了… 是的,已经来了。 虽然没有看到,但以她的经验,她知道这次穿的那么薄的长裙,肯定透了,最关键的是,她还是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那点点猩红色的血迹,肯定非常显眼吧? 周梓琼都有点后悔了,穿什么薄裙呢,还偏偏是月白色的,若是跟昨天一样穿一件深色的厚棉衣,就算透了,肯定也看不出来的…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周梓琼现在想做的就是赶紧回屋,换一件新衣服,这种事自然也不能让荆哲知道——那多难为情啊? 可荆哲又非往上凑,还偏说什么他很懂——他有那么多女人,肯定是懂的,可即使他懂,但是这种直接把衣服染透的情况,肯定没见过吧?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 “好,我不过来,你先别激动啊,六姐!” 听到周梓琼带着哭腔的喊叫,荆哲惊了,赶紧摆手说道。 “你…往后退!” 周梓琼还不满意,指着他说道。 “好,我退…” 荆哲只能听话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周梓琼又发话了:“你转过身子去!” “……” 荆哲越来越蒙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又是让自己退后,又是让自己转身的,若仅仅是来了个大姨妈的话,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该不会是… 突然荆哲想到了某种可能,并且深以为然。 在之前那个时代,荆哲原来上初中的时候可是见过不少这种情况,有些发育比较早的女生,指不定哪天就来了初潮,尤其是夏天,裤子自然而然的就染透了,一群坏坏的小男生就会跟在后面吹口哨,让这种女生羞红了脸,甚至有些都会被羞哭。 现在的周梓琼,大概率是遇到了这种情况。 “不要回头!” 这句话说完,就能听到周梓琼一阵琐碎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并且越来越远。 荆哲赶紧回头,恰好看到落荒而逃的周梓琼穿着那件月白色的长裙,屁股处的点点猩红。 看来,自己猜对了啊! …… 荆哲跟了上去,在周梓琼进屋约摸有一刻钟的功夫后,荆哲敲响了她的房门。 “六姐,是我!” “等…等一会哈…” 周梓琼的声音传了出来,能明显听出嗓音里有种不安来。 过了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 此时的周梓琼自然已经换下了那件月白色的单薄长裙,并且换上了一件深色棉衣。 她的脸色还有些白,不过脸颊处却带着一点晕红,额头处也渗出了点点汗珠,大概是刚才听到他敲门,在忙着收拾衣服,累出了汗。 “小姐…” 荆哲刚进屋坐下,画琴就出现在门口,手里还多了一把冒着热气的水壶。 “少爷,这是你要的热水、红糖和姜!” 画琴把东西放下,然后又对周梓琼说道:“小姐,画琴刚才听说,西坊的宋掌柜过来了,我这就过去看看!” 周梓琼点头答应,看着画琴出去,然后视线就移到了放着水壶的桌上,然后去看荆哲。 作为一个拥有那么多女人的男人,荆哲现在虽说算不上女人专家,但起码是个好男人。 在他原来那个时代,他知道无论是好男人还是渣男,但凡男人有个对象,都知道无所不能的热水——感冒了要多喝热水,大姨妈来了要多喝热水,不高兴了要多喝热水,各种身体疼痛也要多喝热水。 这么说吧,只要你身体出现一丁点不舒服的地方,热水都能完美的帮你解决… 身为一个好男人,荆哲自然熟谙此道,尤其是对于痛经的女人,除了热水,荆哲还知道配合上红糖和生姜,不仅能去寒,还能活血,比单纯喝热水可强太多了! …… 第九九一章 内忧外患 画琴走了,荆哲也没闲着。 不多会,一碗红糖姜茶就冲好了。 “六姐,趁热喝了吧!” “……” 周梓琼的脸更红了,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比荆哲要清楚这红糖姜茶的作用,而荆哲这个时候让她喝这个,说明他肯定知道她怎么了。 怪不得刚才说…了解女人呢,果然啊,他是太了解女人了! 周梓琼握了握拳,虽然觉得这种事被他知道也没什么难为情的,不过想到另一件事,心马上提了起来。 “你刚才都看到了?” “没有啊!” 荆哲赶紧摆手否认。 “你知道我问的什么吗,你就说没有?” 周梓琼盯着他,眼神发亮。 “额…” 荆哲一愣,马上说道:“无论六姐问什么,我都没有看到啊!因为六姐让我转过身去了,我自然什么都看不到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这碗红糖姜茶是怎么回事?” “这个呀…” 荆哲想了想,笑道:“现在这天这么冷,我见六姐就穿了一件那么薄的裙子,在外面还待了半天,肯定冷啊,所以就泡了一碗给六姐,喝上暖暖身子不好吗?” 周梓琼的眼眯了起来:“你刚才也说了,你那么了解女人,别说不知道红糖姜茶是做什么的!” “……” 荆哲愣了一会儿,最后只能苦笑承认:“六姐猜对了,我确实知道,女人来了月事的时候,肚子会疼的厉害,喝这个红糖姜茶呢,不仅可以驱寒还能活血保暖呢…” “所以,你还是看到了?” 周梓琼往前走了一步,虽然她的眼神中还是带着一丝羞涩,不过她那握紧的拳头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让荆哲切实体会到了他的愤怒。 送命题啊! 荆哲十分谨慎的笑道:“到底看到什么啊,怎么六姐说话那么奇怪?我转过身去了,哪里知道六姐说的是什么呀!” “真没看到?那你怎么给我冲红糖姜茶,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月事?” 周梓琼皱眉,有些疑惑。 “哦,这个啊,还不是画琴嘛!今天剪彩的时候,我就经常看到六姐皱眉,觉得六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刚才在外面恰好碰到画琴,就问了她一嘴,才知道六姐来了月事,肚子疼,所以就让她送来一壶热水!” “真的?” “这次肯定是真的。” “那刚才的是假的?” “……” 荆哲决定不说话了,这样安全。 而周梓琼这个时候也信了荆哲的话,同时舒了口气,只要他没看到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也就没什么事了。 “算你还老实!” 听周梓琼说完这句,荆哲如蒙大赦,知道自己总算撑了过去,赶紧说道:“好了六姐,赶紧把这碗红糖姜茶,趁热喝了吧!若是凉了就不管用了,还有啊六姐,今天这么冷,还来了月事,你怎么穿那么薄的裙子出去呢?” 随后又是一阵数落,而周梓琼也不反驳,突然觉得这种有人教训的感觉,也很好。 而周梓琼喝姜茶的功夫,荆哲却在思考,因为在看到周梓琼屁股后面那点点红色的时候,他脑海里便有了一个灵感,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跟周梓琼商量一下,然后付诸实施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个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他也不敢打包票,还需要跟周梓琼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可行性。 只不过,荆哲总觉得,现在似乎不是商量这个的时候,因为他隐隐感觉,若是说了,周梓琼怕是想手撕了他… …… 就在荆哲纠结着要不要说、应该怎么说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哄闹,还有画琴的哭声,听声音,应该是布坊门头那里传来的。 荆哲和周梓琼对视一眼,皆转身走去。 再次回到周家布坊里面,朝向街道的大门已经被关闭了,而画琴此刻正抵在门口,脸上挂着泪痕,胸口起伏,脸色发红,眼神愤怒。 看到周梓琼进来,画琴再坚持不住,直接倚着门口瘫软下去。 而布坊里面并没有外人,放眼望去,全是穿着布坊统一制服的店员,而且有一些面孔对荆哲来说有点陌生,刚才他在布坊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过这些店员。 而这些店员长得五大三粗不说,此时脸上还都凶神恶煞的,若是猜的没错,闹事的人应该就是他们了。 此时的周家布坊真是多事之秋,内忧外患颇多,刚刚处理完外患,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内忧就开始了。 看到周梓琼,这些凶神恶煞的店员里有一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眼神颇为精明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小姐,今天我们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是呀,好好说道说道!” 在他身后,五六个跟他穿着一样制服的年轻汉子,马上附和说道。 周梓琼点了点头,说道:“宋大叔,你也是咱们布坊的老人了,若是有什么事,直接来家里找我说就行了,带这些人来店里闹,不太好吧? 你看看你这么一闹,咱们布坊就得关门,不然让外人看了笑话,是不是?这一关门,咱们布坊的生意还做不做了呢?你也知道,咱们布坊现在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做了,大白天再一关门,汝州城的老百姓怎么想我们?还以为咱们周家布坊做不下去了呢,影响太不好了!” 说到最后,周梓琼的脸色就严肃起来。 “呵呵,不做就不做!说的好像周家布坊开着门就有多少生意做一样!” 而那位宋大叔冷哼一声,脸上满是鄙夷,并没有因为周梓琼的生气而惧怕。 宋大叔本名宋大鲁,当初周贵创立周家布坊的时候,他就在店里了,确实算得上老人。 后来周家布坊越做越大,在汝州城里也不只有这一家店面,在城西头和城北头,又各开了一家分店,分别叫做西坊和北坊,而宋大鲁现在是城西头那家西坊的掌柜。 他身后这些汉子,自然是西坊的伙计了,此时他们都出现在周家布坊总店,显然来者不善。 ———— 第九九二章 在下不才 听他说完,周梓琼的脸完全沉了下来。 “宋掌柜,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称呼的转变,已经可以看出周梓琼的态度。 “周小姐,咱们周家布坊的月钱可是有一个多月没有发了吧?” 宋大鲁同样变换了称呼,冷声问道。 “宋掌柜你也知道,咱们周家布坊的生意从年前就变得很差,布坊账上没有多余的银子,我都跟大家解释过了,等生意好转,我不光立马就给大家发月钱,而且还会多给大家,也算是这段时间没给大家月钱的弥补!” 周梓琼沉声说着,但是她的真诚,还是能从语气里感受出来。 而除了宋大鲁那一伙人之外,其他周家布坊的店员们也纷纷点头,因为周梓琼说的话他们早就听她解释过了。 不过宋大鲁却冷笑一声:“生意好转?周小姐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就周家布坊现在这个样子,生意还能好转?无论是这里,还是北坊和我们西坊,里面积压的全是卖不出去的棉衣,价格还比曲家布庄高那么多,谁会买?” “再等两天,冬天完全过去,这些棉衣就全砸到手里去了,到时候,周家布坊就全完了,我们的月钱指望谁发?难不成,周小姐是准备把那些没人要的棉衣发给我们抵钱吗?不过我可告诉你了,我才不会要呢!” “我也不要!” “我也不要!” 后面有人争先恐后的喊了起来,不过回头去看的话,喊的人都是宋大鲁带来的那些店员。 宋大鲁对此很满意,这时候,他又看向周家布坊的其他店员,说道:“诸位,咱们都是为周家布坊打工的人,所以你们的感受如何,我最有发言权了!周小姐刚才还在说,之所以到现在没有发月钱是因为生意不好,账上没钱,可是账上真的没钱吗?” “……”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皆都看向周梓琼。 “宋掌柜,你作为西坊的掌柜,布坊账上到底有没有钱,你不应该很清楚吗?” 听完周梓琼的话,宋大鲁冷笑一声:“周小姐自己都说了,我是西坊掌柜,西坊账上有没有钱我清楚,可是周家布坊总账上有没有钱,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总账上,也没有钱。” 周梓琼沉声说道。 “没钱?周小姐骗骗其他人还行,可是想骗我的话,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若是宋掌柜不信,账本就在店里,到底有没有钱,你可以看看!” “呵呵。” 宋大鲁冷笑一声,却没有半点想要拿账本看的意思,“周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这账本还不是你想怎么记怎么记?你赚了一千两,你在账本上就记下一百两,这谁知道?” 周梓琼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宋大鲁,一字一句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周家布坊的账本都是我一笔一划记下来的,绝无半点作假!倒是宋掌柜说的如此熟练,难不成,西坊的账本,你就是这么记的?” “……” 宋大鲁听完明显一愣,没有料到最后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马上反驳道:“周小姐莫要瞎说,我只是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自己是绝不可能这么记账的!” “宋掌柜都不会弄虚作假,那我更不会了,总账上,没有钱!” 可宋大鲁还是不信,看向众人道:“大家应该都知道前天举行的上元诗会吧?咱们周家布坊可是大手笔啊,跟聚仙楼联合举办,不仅猜不对灯谜能获得咱们周家布坊的棉衣,猜对一个灯谜还能拿到周家布坊的二十五两银子,若是说没有银子的话,我可不信!” “……” 这话一出,底下议论纷纷。 上元诗会猜灯谜的事,大家早听说了,说实话,大家对此事也颇为不满,尤其是听说有人最后把灯谜都猜了出来,而聚仙楼的胡掌柜当真拿出了一万两千五百两银子! 还有人听说,胡掌柜最后把聚仙楼都搭进去了,只是不知道,周家布坊到底有没有拿钱… “周家布坊确实没钱…” “没钱?聚仙楼都输了一万多两银子,周小姐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给吧?我听说猜对灯谜的那人是个年轻公子,难不成周小姐为了不给银子把自己搭进去了?哈哈” 说完大笑起来,不过笑完之后,却目光灼灼道:“不过,我可不信!周小姐洁身自好,眼光其高,这在汝州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么会为了银子委身他人?所以,周小姐肯定把一万多两银子给了,有给别人的一万多两银子,却没有给我们发月钱的银子,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不想给我们了?” “……” 这些事情,宋大鲁确实是道听途说。 因为西坊在汝州城最西边,距离这边还有很长一段路,所以宋大鲁平时很少过来,在这边发生的事情,他也并不清楚。 “你进屋这么久,终于说了句人话。” “……”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荆哲开口了。 宋掌柜年纪不小,在汝州城里虽算不上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比起普通人来,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而且他现在可傍上了大人物,更是膨胀的不行。 所以突然冒出一个陌生面孔骂他,他立马坐不住了:“你是谁?敢这么说我?” 荆哲看着他,冷笑道:“你刚才都提到我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提到你了?我什么时候提到你了?” 宋掌柜有些不明所以。 荆哲也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众人道:“刚才你也说了,有人赢了聚仙楼一万多两银子,在下不才,正是我!” “你?” 宋大鲁惊奇道,其他众人也都看了过来,尤其是周家布坊总店的店员们,要知道,刚才苟老板来闹事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位帅气的年轻人出面,不仅赶走了苟老板,而且还把周家布坊的所有债务都清了。 而他跟周梓琼还非常亲密,还说周梓琼是他的六姐,可他们之前从未听说,所以这时候众人对他的身份更好奇了。 ———— 第九九三章 挖人 “是呀,就是我。” 荆哲乐呵呵说道。 听到这句,布坊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看荆哲,又看看周梓琼,似乎所有人都懂了。 “怪不得啊,看来是我高估周小姐了,还说周小姐洁身自好来着,原来是为了不拿那一万多两银子,直接就跟这么个小白脸——” “啪!” 话音未落,宋大鲁脸上就多了个五指印。 “你…” 宋大鲁做梦都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斯斯文文、如同读书人一样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给了他一巴掌,当真——斯文败类啊! 而周家布坊总店的这些店员们对此却见怪不怪,毕竟他们刚才可是亲眼看到荆哲一个人打了包括苟老板在内的近二十人,打他一个宋大鲁只能说是绰绰有余… “我什么啊?虽然我长得确实很白,但是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白脸了!” 荆哲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而是看着全场众人说道:“周梓琼是我六姐,所以我才帮周家,至于猜灯谜的那一万多两银子,我自然不会要,就算我要,周家布坊也拿不出来啊!你们每天都在周家布坊做工,账上有没有钱,你们也应该清楚。” 说这句话的时候,荆哲是看向那些周家布坊总店店员的。 那些店员听完也点了点头。 宋大鲁在心里骂了荆哲无数遍,然后道:“就算不要那一万两又如何?现在的周家布坊已经烂透了,若是继续这么下去,别说原来的月钱拿不到,以后的同样拿不到,越攒越多,到时候大家得亏多少啊?” “然后呢?你肯定有什么好出路吧?” 荆哲笑嘻嘻的看着他问道。 “然后…” 宋大鲁有些惊讶的看了荆哲一眼,心说他怎么知道我还有出路呢? 不过话赶话都到这了,宋大鲁也没打算再继续藏着掖着,于是冷笑道:“念在大家都一起做了这么多年工的份上,我确实有一个好出路,今天就说给大家!” 宋大鲁清了清嗓子,然后说了起来:“大家都知道曲家布庄,周家布坊卖的,他们也卖,尤其是棉衣,人家卖的可比周家布坊好多了!而且曲家布庄趁着周家布坊生意低迷期间,已经牢牢抓住了汝州的生意,而且要不了多久,曲家布庄就能取代周家布坊,成为汝州,乃至整个安国最大的布庄了!” “……” 众人沉思,偶有点头,显然也觉得宋大鲁说的是实情。 而荆哲则拍了拍手,笑道:“继续。” “我跟曲家布庄的曲庄主,私交甚好。曲庄主这人,宅心仁厚,听说大家现在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颇为心疼,所以就邀请大家都前往曲家布庄,因为曲家布庄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人手也越来越缺,而大家都在布坊做了这么久,只要去了,马上就能上工!” “好,不错!” 荆哲再次拍手,他知道,这才是宋大鲁此行的最大目的,不得不说,禹王世子的手段还是很多的,无论内外。 “曲庄主给的月钱怎么样?有没有周家布坊给你们给的多呀?” 荆哲可听说了,周家布坊之所以能做到这么大,周梓琼对底下的员工可不薄,尤其是月钱,比其他店铺多多了。 “月钱再多,不发有什么用?” “那就是没有周家布坊多喽?” “……” 宋大鲁沉默,算是默认了。 而荆哲继续道:“这位宋掌柜说的不错,而且他这么卖力来帮助大家,想必跟曲庄主早就商量过了,所以大家若是觉得在这里憋屈,曲家布庄给的待遇好的话,完全可以跟他过去嘛!” “……” 众人默然。 周梓琼也在身后轻轻的拉了拉荆哲,似乎在询问他为何要这么说,这不是把她们的店员都往曲家布庄推吗? 虽说她们周家布坊现在的确艰难,可是店员是周家布坊的根基啊,若是店员没了,后期就算她们有了逆转的思路,也没有可能逆转——人都没了,还怎么再做生意? 荆哲却拍了拍她的手,朝她眨眼,示意一切都有他,听他的就是了。 虽然心里依旧疑团重重,但周梓琼却愿意选择相信,就像是刚才一样,突然就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这时候,她自己都愣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这种依靠的感觉呢?要知道,原来的周梓琼可是什么都要自己撑着的。 站在荆哲身后,周梓琼仰头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当中。 …… 不仅周家布坊总店那些店员愣了,就连宋大鲁自己都愣住了。 这家伙真是周梓琼的弟弟? 怎么还帮着自己往曲家布庄赶人呢? 莫不是个傻子吧? 随后也不去管他,问道:“大家觉得好,现在就可以跟我一起走,先去曲家布庄的人,以后等曲家布庄再扩大规模的时候,你们就跟我一样都是曲家布庄的元老了,到时候的好处,远远不是在周家布坊里这点月钱能比的!” “……” 人群中,有人犹豫,最后还是有几个年轻店员顶不住宋大鲁的劝说,决定离开,随后灰溜溜的站到了宋大鲁等人身后。 “老李,你不去吗?你可是周家布坊元老,谁不知道你卖衣服有一手?若是你去了曲家布庄,一准没错!”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对于只招安这么几个小角色,宋大鲁并不满意。 被宋大鲁称为老李的是一个岁数跟周贵差不多的老店员,当初周贵刚创立周家布坊时,老李就跟着了,平日里周贵和周梓琼不在的时候,也基本都是老李在管着,他虽不是掌柜,但在周家布坊这些店员的心中,地位可比宋大鲁高多了。 所以只要能把他策反了,再策反其他人就简单多了! 只不过,老李听完却摇头一笑:“宋掌柜,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是不折腾了!还有,我这人比较恋旧,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不想动了。不过我还是想奉劝宋掌柜一句,哎,这做人呐,也得讲点良心啊!” “……” ———— 第九九四章 打人不打脸啊 都说打人不打脸,可这老宋偏偏喜欢打脸。 宋大鲁的脸色铁青,显然不好受。 因为老李明显就是在说他没良心! 不过宋大鲁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挖走老宋,所以他不能发火,只能忍着。 “老李,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念旧可以,可总不能当饭吃吧?现在周家布坊连月钱都开不出来了,你留在这里念旧,能念出银子来?” 老李听完,笑着摆手道:“咱们家老爷待我不薄,之前给咱们的月钱,别说是在汝州城,就算是放眼整个安国,那也是独一份了!我就算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做了,老爷之前给的月钱,我也花不了啊!” “……” 想要用钱挖走一个对物质没了追求的人,宋大鲁知道怕是够呛。 既然挖不走,那就不用再忍了:“老李,看来你给周家做了几十年狗都做习惯了,现在把你头上的狗链子解开,你都不会跑了,呵呵,还真是可悲,可笑!” 于是,宋大鲁开启了嘲讽模式。 可老李根本就不生气:“是啊,就算是狗,跟了主人几十年,也该知道哪里是家,也会知道到底谁好谁坏。那种随便给一块骨头就跟着跑的,要我说啊,看着像人,实际连狗都不如!” “你说谁连狗都不如呢?曲庄主花钱让你过去是看得起你,你还给脸不要脸了?你当你是谁?你不就是周家的一条狗?还觉得光荣?” 宋大鲁的修养显然没有老李高,听到自己被嘲讽,马上炸了毛。 就是他这几句,马上引得周家布坊总店一批老店员的不满。 “你告诉姓曲的,我们不用他看得起!” “老李说的没错,老爷和小姐待我们不薄,我们之前在周家布坊拿到的月钱,就算以后在周家布坊白干,也饿不着!” “就是,既然你想做曲家的狗,那就去啊,没人拦着你!可是你骂我们是狗,那就不行了,除了你自己把自己当狗之外,周家布坊可没有人把我们当成是狗!” “……” 正如老李所说,周家待他们不薄,在周家布坊总店的大多都是些跟了周贵多年的老店员,对周家布坊有很深的感情,周家布坊遇到难处,他们也觉得心疼,怎么会选择在这时候落井下石? “好,好,好!你们就留下吧!我过几天倒是想看看,等周家布坊一倒,被曲家布庄吞并之后你们会去哪里!而且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就算想进曲家布庄,也没门!” 说完之后又狠狠地瞪向荆哲:“你个小白脸,不就是想来攀高枝吗?现在周家布坊这烂样,你攀得上吗?有本事你就留在周家别走,看我以后怎么弄你!” 被荆哲打了一巴掌,宋大鲁的脸现在还火辣辣的,不过周家布坊现在还没倒,而荆哲又是周梓琼的弟弟,目前的他还是惹不起的,只能等到周家布坊倒了,才有机会动手。 “不用等以后,就今天吧!” 荆哲走了出来:“我这人有个习惯,有仇我当场就要报了,不想等到第二天!” “……” 宋大鲁被吓的赶紧退后一步,“你你…你不就仗着你们人多吗?告诉你,等我进了曲家布庄以后,我的人比你还多,所以你今天要是敢仗着人多欺负我,以后你就等着瞧吧!” 这确实是宋大鲁的真实想法,要说荆哲,他肯定是不怕的——长得细杆长条,还没他壮,若不是刚才他偷袭,宋大鲁觉得自己肯定是不会被他打那一巴掌的。 荆哲听完,冷笑两声:“打你,我一个人就够了,谁说需要别人帮忙了?” “呵呵,狂妄!既然你说——” “啪!” 话都没说完,荆哲反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把宋大鲁给打蒙了,捂着被打红的脸,迟迟说不出话来。 “你…该死!” 老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荆哲不仅打了宋大鲁的脸,而且左右开弓,把宋大鲁的脸都给打了,宋大鲁怎么忍? 说完这一句话后,他就弓背俯冲,如同猛虎出山,又如饿虎扑食,朝荆哲冲去。 在他的脑海里,荆哲早已被他撕碎了多次。 只不过,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却很骨感。 他上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只听“砰”的一声,荆哲抬起腿来,看似不轻不重的一脚,宋大鲁却直接飞了。 “宋掌柜,你怎么自己往我脚上撞呢?” “……” 看着荆哲笑嘻嘻的模样,宋大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浑身都气的发抖,肾上素更是飙升,完全感觉不到肚子上传来的疼痛。 “我要你死啊!” 说着,宋大鲁再次扑了上来。 这次,他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扑的速度并不是太快,并且仔细留意着荆哲的脚,准备等他抬脚的时候避开。 可这次荆哲并没有半点抬脚的打算,就站在那里,安静的等着他往前。 找死! 此刻宋大鲁已经来到了荆哲跟前,跟他距离不足半步,只要抬手,就能打到他,不免在心里冷笑一声:呵呵,接下来就让你尝尝我的—— “啪,啪啪,啪啪啪~” 悦耳的耳光声再次有规律的响了起来。 宋大鲁没有让荆哲尝到什么,反倒再次品尝到了荆哲的巴掌。 刚开始的时候,宋大鲁本来想反抗,可是他的领口被荆哲抓住,根本动弹不得,然后荆哲的巴掌就朝着他脸上招呼过来。 他也想跟荆哲一样,挥舞着拳头给他几下,这时候才悲哀的发现,荆哲不仅比他高了一头,就连胳膊都比他长不少,所以虽然两人的距离是一样的,可荆哲能打到他,而他挥舞拳头却只能打到空气… 巴掌还在继续,而宋掌柜已经被打的头晕眼花,看什么都成了小星星。 “打人…不打脸啊…” 宋大鲁几乎是吼出来的。 “啪!” 刚说完,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宋大鲁立马老实了,拳头也不挥了,只能拿手挡脸,嘴里还在喊着:“你们都死了吗?看不到我被打吗?” “……” ———— 第九九五章 老王和小王 被宋大鲁从西坊带来的店员们可不瞎,自然看到了宋大鲁一个活生生的汉子,被荆哲抓着领子一巴掌一巴掌,打的跟孙子似的。 他们呆在那里,看的津津有味——不对,应该是呆若木鸡,因为他们真呆了… 听到宋大鲁这一声,他们才回过神来。 互相看了几眼,似乎在商量怎么做。 这时,周梓琼也开口了:“你们要跟着他去曲家布庄,我管不着。可你们要想帮他打我弟弟的话,我周梓琼第一个不答应!” 周梓琼冷声说完,周家布坊总店的店员们也马上附和道:“你们敢动手试试!” “小李,我可知道你家在哪,小心到时候我往你们家里扔石头!” “小张,你个头都不到别人肩膀,你还往外显什么能?还不滚一边去?” “老王,你跟你邻居小王他娘子那点破事,我可是一清二楚,难道你准备让我说出去吗?” “……” 说到底,在一个时辰之前,西坊的店员跟总店的店员都还是同事,大家又同在汝州城,谁不了解谁啊? 被人这么一说,他们还怎么敢动手? 尤其是那个老王,都快吓尿了,若是他偷人老婆的事情传出去的话,那不完了? “宋掌柜,我家里母猪要生,先走了。” “宋掌柜,我娘子要生,我也先走了。” “宋掌柜,我…老娘要生,我也走了!” “……” 说话的功夫,哗啦一声,刚刚还有十多个人呢,瞬间就走了一半,剩下的这一半,大多都是来自乡下或者外地,还都是去西坊干了没多久的新人,所以总店这边的员工也不认识,并没有什么能要挟到他们的点。 都说患难见真情,宋大鲁这个感动啊! “你们几个…我记住了,等去了曲家布庄,我一定要重用你们!” 先是许诺好处,宋掌柜又狠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他啊!你们一起上,他根本打不过你们啊!” “啪啪啪!” 宋大鲁刚说完,脸上又多了几巴掌,打的他彻底眼冒金星,说不出话来。 那几个店员留下,或许真有这种想法,危难之际救掌柜于水火中,以后不得吃香喝辣? 可是,当他们看到荆哲提着宋大鲁的领子把宋大鲁提着离地的时候,直接蒙了。 若是说抓领子打耳光属于个高优势的话,一只手就能把肥头大耳的宋大鲁提起来,这实力可不一般啊! 几个人又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这买卖似乎不太划算。 “那个…宋掌柜,我刚想起来,我老娘…也快生了,我得回去了!” “我去帮忙!” “我也去帮忙!” “……” 霎时间,仅存的几个人,也一溜烟跑了。 宋大鲁欲哭无泪,又被荆哲打了几巴掌,最后幸亏周梓琼劝阻,荆哲才没有再继续。 “回去告诉你主子,想要周家布坊,做梦!只要有我在,他们不但拿不了周家布坊,到时候连他们自己都要赔进去!” 荆哲说完,宋大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主要是他已经被打怕了,这个时候荆哲就算骂他是一条狗,他也不敢反对——不对,好像他早就骂自己是条狗了… “还愣着做什么,滚啊!” 就在宋大鲁发呆的时候,荆哲再次给了他一脚,直接把他踢出门去。 宋大鲁翻滚几圈,爬起来连头都不敢回,踉踉跄跄的跑走了。 …… 来的时候多风光,跑的时候就多悲凉。 等他一走,屋里顿时爆发出一阵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周家布坊里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这个时候,周梓琼站了出来,满脸歉意的看向大家道:“各位实在抱歉,虽然宋大鲁说话不好听,可周家布坊发不出月钱却是事实,而且布坊的生意,最近怕是都缓和不了,所以这月钱可能会一直拖下去…” 周梓琼握紧拳头,咬了咬嘴唇,似乎做出了重要决定:“我也知道,这里有好多人,当初都是跟着我爹一起打拼下来的周家布坊,所以亏欠你们的月钱,梓琼心有不忍,不过梓琼保证,等布坊账上有了钱,肯定会立马结清大家的月钱!等会梓琼就给你们立下字据!” “我也不想再耽误大家,大家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梓琼知道,每个人都需要挣钱养家糊口,所以有人想要离开的话,明天就可以不用再来这里了,无论你们怎么选择,梓琼除了感谢你们对周家布坊的贡献,不会再有二话!” “……” 说到底,周梓琼现在已经没了让周家布坊重新崛起的信心,而她又不想耽误这些店员,他们刚才没有选择跟宋大鲁一起走,已经给足了她面子,所以她也不想道德绑架,而是让他们自己选择,当然了,选择权都在他们手上,即使明天不想来的话,也完全保住了他们的面子。 “小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这个时候,老李站了出来:“小姐,刚才我跟宋大鲁说的都是实话,这些年,老爷和小姐待我们不薄,我们也知道布坊现在的难处,这个时候我们要是走了,我们还是人吗?” “是啊小姐!我们家里虽没什么大钱,可是也没到吃不上喝不上的地步,就算布坊再有几个月不发月钱,我们也不怕!” “之前小姐每个月多给那么多月钱,我们都存着哩,再加上我们在乡下都还有地,所以我们不愁钱呢!” “……” 听到这里,周梓琼无比感动,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人都是感情动物,平时你对别人好,当你落难的时候,别人也不会落井下石。 当初周家布坊的生意一直很好,而这些老店员们干活也卖力,所以周家布坊给他们的月钱也特别多,是其他店的两倍都多,刻薄女人为此还特别不满,想让周贵把月钱降下来。 不过生意上的事,周贵只听周梓琼的,所以没有降过,而现在将心比心,大家都念着她们的好,自然不愿在周家布坊最困难的时候离开。 ———— 第九九六章 六姐也做我娘子 周梓琼眼眶湿润,说不出话来。 这时,荆哲站出来笑道:“大家都是我六姐最器重的人,也是我六姐最信赖的人,所以,周家布坊是不会让你们寒心的!” 于是转身问周梓琼:“六姐,周家布坊一共拖欠了多少月钱?” “……” 周梓琼张了张嘴,但却没说出话来,因为她知道荆哲的意思,无非是想替她把月钱都为大家结清,而他也确实有这个实力。 可周梓琼却不想让他出头,所以犹豫。 荆哲见周梓琼自己不说,只能问店员:“欠你们的月钱有没有十两银子啊?” 老李听了,赶忙摆手道:“不过就一个多月的月钱而已,怎么能有十两?” 听完老李的介绍,荆哲才知道,像是汝州城里其他有名的商铺,给店员的月钱,最高也不过一天百文,一个月也就三两银子而已。 而周家布坊却一个月给他们七两的月钱,比其他商铺足足高了二倍还不止,这也是这些人如此衷心的原因。 现在周家布坊拖欠他们一个多月的月钱,也只有八两多点,不足十两。 荆哲听完算了算,剩下的店员恰好有二十人整,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准备按照一人十两的标准分发给他们。 老李和其他店员一听,赶忙摇手。 “少…少爷,这我们怎么能要?” 本来不知该怎么称呼荆哲,后来老李一想,他是周梓琼的弟弟,叫声少爷也不过分。 “我们的月钱不过八两多,怎么好意思多要一两银子呢?再说了,周家布坊现在正是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这些老人看了也心疼。既然少爷有这五百两银子,还是留着帮帮布坊吧!” “是呀,帮帮布坊吧!” 荆哲笑了笑,却没有收手的意思:“刚才那个宋大鲁说的是真的,前天上元诗会的时候,我确实猜对了所有灯谜,赢了胡掌柜一万两千多两银子呢,就算发了你们月钱,我还有一万多两,所以咱们布坊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 众人默然,心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他们倒是没有想过荆哲的钱不是布坊的钱——荆哲和周梓琼是一家人,这不是一样吗? 不过老李还是摇头:“少爷啊,就算咱们布坊有钱了,可我们也不能多要钱啊!把属于我们那份月钱给我们就是了,多的我们不能拿呀!” “这多的,也不是白给你们的,一是奖励大家的忠诚,最关键的其实是因为,接下来咱们周家布坊要打一场翻身仗,只要打赢,咱们周家布坊不仅能起死回生,还能把屡屡发坏的曲家布庄也一并打倒,到时候,有的大家忙了,这银子算做大家的辛苦费了,只要大家到时候别嫌累骂我和我六姐就行了!” “……” 听完荆哲的介绍,众人最后还是把银票收下了,嘴上自然说着不嫌累云云。 等他们把钱分发下来,荆哲就自作主张先给他们放了一天假,并且告诉他们,回去之后好好休息,等明天再来周家布坊的时候,就要开始忙起来了,众人忙点头答应,开心离开。 …… 等店员们一走,荆哲就把周家布坊关了,还在外面挂出了“今日打烊”的牌子。 周梓琼依旧抿着嘴,不高兴。 荆哲笑着问道:“六姐,是不是因为我为周家布坊自作主张的事不开心啊?” 周梓琼摇了摇头,看着他道:“哲儿,你为什么拿自己的钱,替布坊发月钱啊?” “不都一样吗?” 荆哲明显一愣,因为他确实没想过,周梓琼竟然会因为自己帮她掏钱的事生气。 “不一样。” 周梓琼依旧气鼓鼓道。 荆哲笑着说:“六姐,咱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遇到了困难,而你恰好有钱,那六姐会不会出钱帮我呢?” “当然会了!” “那不结了嘛!” 荆哲拍了拍手:“就跟六姐会帮我一样,我肯定也会帮六姐啊!” 周梓琼却继续摇头:“那不一样啊!我是你姐姐,我帮你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你…” 见周梓琼支支吾吾,荆哲接话道:“我也是一样的,我是你弟弟,弟弟帮姐姐,不是应该的?” “就是不一样!” 周梓琼冷哼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若是原来,跟小时候一样,周梓琼肯定会非常认同这句话,而且自己出了事,荆哲袖手旁观不帮忙的话,她会不高兴的上前质问。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他已经有了娘子,而且还不是一位,她虽然是姐姐,可是也知道跟他的娘子相比,姐姐总归是要排在第二位的。 若是其他忙,他帮也就帮了,可是这种需要出钱的事情,他帮了,他娘子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个姐姐跟他相认,没帮什么忙就罢了,还要花他的钱? 一想到这里,周梓琼就不舒服,她宁肯不让他帮周家布坊,也不愿被他的娘子看轻,这就是周梓琼目前的心理状况。 荆哲倒是不知道周梓琼想的那么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上元诗会的时候,六姐不是也看到了吗?光是在聚仙楼我就赢了一万多两银子呢,其他的不说,钱我是真不缺,看到六姐有难处,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虽然荆哲的话让周梓琼觉得舒服,但她的嘴巴还是不自觉的噘起来了:“你钱多不假,可是你的娘子也多啊,她们都要你养,你的钱可不能随便乱花!再说了,咱们这才见了几天,结果就让你给我花那么多钱,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做姐姐的是故意要你的钱呢!” “……” 听到这,荆哲哑然失笑,同时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己出钱帮了周梓琼她却闷闷不乐了! 原来,症结在这呢! 荆哲走上前去,住周梓琼的肩膀:“六姐,她们既然是我娘子,自然跟我都是一条心的,我愿意帮六姐,她们肯定不会多说。” 随后笑道:“大不了,六姐也做我娘子,她们还能说什么呢?” “……” ———— 第九九七章 裙子还能不能洗 这是荆哲第二次当面提让周梓琼做他娘子的事了,周梓琼瞬间又脸红了。 到底做不做荆哲娘子? 肯定是不做的,或者说,现阶段的周梓琼并没有想好。 把额头前的几捋长发随意往后一拢,周梓琼轻声说道:“哲儿,这银子…给就给了吧…” “六姐这是答应了?” 荆哲喜出望外。 “谁答应了?你是我弟弟,你帮一下姐姐又怎么了?” 周梓琼瞪了荆哲一眼,不满说道。 “……” 荆哲瞬间无语,女人,果然很双标。 似乎是为了故意逃避这个话题,周梓琼又好奇问道:“对了哲儿,你刚才说,从明天开始,布坊就要忙起来了,可是要忙什么呢?” 听到周梓琼问这个,荆哲也来了兴趣。 “六姐,我想到了一个能够帮周家布坊绝地反击的好主意,若是成功,周家布坊不仅一文钱都不会损失,而且还会赚的盆满钵满呢!” “什么好主意?” 周梓琼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好奇问道。 其实,周梓琼心中猜到了荆哲说的是什么主意,而且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周家布坊到了现在这种局面,以周梓琼经商多年的经验来说,若是想要重生,就必须自断一臂,也就是彻底把仓库里的棉花和棉衣全部清理掉,继续重操旧业,走原来的老路,那才是周家布坊的优势。 而选择重操旧业有两个问题,一是需要大量资金,再就是回本太慢,而且当初周贵从晋王那里买棉花可是花了所有身家,一旦选择清理库房的话,损失巨大。 所以无论怎么看,像荆哲所说的“一文钱都不会损失”,基本是不可能的,只是,损失的肯定都是他自己的钱而已。 荆哲笑着说道:“其实这个好主意,还要多亏六姐呢!” “多亏我?” 周梓琼有些摸不着头脑,“多亏我什么?” “六姐,你不是来了月事嘛?” “……” 这话一出,周梓琼本来恢复如常的脸颊,再次红透了。 “六姐,你不用觉得难为情啊!之前我不就跟你说了,我现在都有了娘子,对于月事自然也是知道的。再说了,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嘛,每个女人都有,六姐肯定也不例外啊!” “……” 周梓琼看着荆哲,依旧还不说话。 荆哲刚准备再次劝说,周梓琼瞥了他一眼才说道:“刚才我想了想,当真是画琴告诉你的?按照我对画琴的了解,她可不会这么多嘴,要不我现在把她叫过来问问?” “……” 荆哲一愣,马上明白过来。 周梓琼为何如此纠结,应该不只是单纯为来了月事而害羞,她害羞的点应该是来了月事把裙子给染了,有没有被他看到而害羞! 若是说不是画琴告诉他的,就间接承认了自己看到她的裙子被染了,可若是继续说是画琴告诉他的,周梓琼把画琴找来当面对质怎么办? 思前想后,荆哲打定主意道:“六姐,其实不是画琴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猜到的。我怕六姐难为情,才故意那么说的。” “当真是自己猜到的?” 周梓琼歪着头问道。 “必须的啊!我有那么多娘子,她们每个月都会来月事,每次来月事时会不会疼、会有什么反应,我都清楚的很呢!所以就猜出来了!” “哦,这样啊!” 周梓琼点点头,似乎终于信了。 看到这一幕,荆哲终于长舒一口气。 “你说我那条裙子还能不能洗出来呢?” “当然能了!” 荆哲脱口而出:“放点盐,然后用冷水洗,血迹就能被洗下来!” “……” 说完之后,荆哲瞬间愣了,看着周梓琼,眼睛都瞪大了。 再看周梓琼,咬牙切齿,满脸愤怒。 “你还说你没看到!” “小姐,沐阁主她们来了!” “……” 就在周梓琼准备爆发的时候,画琴的声音再次出现,又把荆哲给救了一次… …… 禹王府。 “世子,老狗他们都被于巡抚抓走了!” 无论是苟老板还是宋大鲁,都是在禹王世子和曲庄主的授意下去周家布坊闹事的。 禹王世子和曲庄主不方便去现场观看,所以曲庄主直接派了个人在周家布坊门外盯梢,一有消息就告诉了曲庄主,而曲庄主则赶紧跑来禹王府,把一手信息告诉了禹王世子。 听到苟老板被抓的消息,禹王世子眼中满是鄙视:“这个老狗,本世子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不靠谱,果不其然,明明周家布坊欠他们银子,结果还让他把事办砸了!” “是啊,这个老狗确实太差劲了!” 曲庄主也在旁边附和着。 作为周家布坊在汝州城的最大竞争对手,曲家布庄对于周家布坊的供货商们一直虎视眈眈,只不过周家布坊之前的生意一直红火,那些供货商才不愿意跟曲庄主来往。 而现在今非昔比,当曲庄主再次抛出橄榄枝的时候,苟老板第一个就同意了,并且在他的游说和曲庄主的好处之下,其他供货商也都开始反水,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但人毕竟是曲庄主找来的,事情办成这样,他脸上也没光,所以骂完后,又说道:“世子,那个姓荆的也太狡猾了!听说他把老狗他们的欠条全给撕了,然后于巡抚连问都不问就听他的,直接把人带走了,老狗算是吃了他的暗亏!” 冷静下来的禹王世子点了点头:“于利本来就跟他穿一条裤子,若是不帮忙的话,本世子倒是觉得不正常!” 随后冷笑一声:“不过也不要紧,本世子也没真指望着靠老狗他们就把周家布坊扳倒!反正咱们也不急,周家布坊现在卖不出货,每天都在亏损,早晚都坚持不住!” 曲庄主听了,马上点头,连连称是。 禹王世子后来又想了想,说道:“对了,西坊那个宋大鲁怎么样了?他不是也准备今天去周家布坊闹一闹?” “这个时候,宋大鲁应该在周家布坊,我忙着过来跟世子汇报,没有继续盯着。” 曲庄主刚说完,就有下人跑了进来。 ———— 第九九八章 两个饭桶 “世子,府外有人找!” 说曹操,曹操就到。 听完下人的描述,禹王世子和曲庄主对视一眼,便知道来的是谁了。 “让他们进来吧!” 随后,曲庄主便跟着禹王世子来到前厅,当看到鼻青脸肿的宋大鲁时,禹王世子吓了一跳。 “你脸怎么了?” “世子,你可要替小的出头啊!” 于是,宋大鲁鼻子一把泪一把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世子,那小子实在太狂了,他仗着背后有周家撑腰,直接动手,差点打小的打死啊!” “……” 禹王世子的嘴角抽动两下,心想不过就是打了你一顿而已,你要是见识到他直接掏出天子剑砍人的一面,就不会觉得打人算狂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 “……” 本以为禹王世子会为他撑腰,说要怎么教训荆哲的,没想到他只字不提,宋大鲁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凄凉的。 当然了,面对禹王世子,他不敢多说,也不敢说其他店员都跑了,只能说道:“世子放心,西坊的那些店员都听我的,我说了来曲家布庄,他们也都会跟着。至于周家布坊总店那边,也有大批人响应我的号召,准备来曲家布庄!” 不等禹王世子说话,曲庄主先开口道:“总店的那个老李呢?” 说到底,整个周家布坊,曲庄主最欣赏的就是老李了,而且除了周贵和周梓琼,最有号召力和影响力也就是老李了,只要老李一走,周家布坊势必会从内部瓦解! 至于其他店员,不过是添头而已! 听到老李,宋大鲁就来气:“曲庄主,那老头也太不识好歹了——” “意思就是,他不来是吧?” 不等他说完,曲庄主的脸就拉了下来。 周家布坊里,要一个老李足矣,他不来,其他人他还真没兴趣——现阶段,曲家布庄真不缺人手,就算缺,随便从城里一招呼就是一大把,何苦再高价挖一些废物? “嗯,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来,还说他的钱花不了,又嫌咱们曲家布庄给的少——不过,咱们曲家布庄的月钱跟周家布坊比起来,确实是有些差距的,但是…” 宋大鲁心眼多,曲家布庄挖他不假,可是给他的月钱却没有周家布坊多,若不是考虑到周家布坊发不出月钱的话,他才不来呢! 不过既然要来,他就准备旁敲侧击的跟曲庄主说说月钱的事,可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好了,我知道了。” 听到老李不来,曲庄主就没了耐心,尤其是听到后面宋大鲁说曲家布庄的月钱低,曲庄主心里更不愿意了:狗东西,还他娘的嫌劳资的月钱低?劳资用不用你们都不一定呢! 这时,禹王世子也没了耐心,摆摆手道:“做生意的事,本世子也不懂,你们自己商量吧!” 这就是赶人了,两人会意,就从禹王府里退了出来,来到外面,宋大鲁一脸谄媚道:“曲庄主,我这就带着人来曲家布庄?” “不用那么着急。” “曲庄主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反正都不在周家布坊干了,直接去布庄干就是了!” 宋大鲁表忠心道。 “真不用那么着急。” “额…好吧,那我们明天一早去!” 宋大鲁心中微微有些触动,看来,曲庄主这人还是不错的,怕他们累着,执意让他们多休息这一天,明天再干活。 “明天也不用。” “……” “曲家布庄现在也不缺人,你们那么多人来了也没有活干的,所以现在不急。” 宋大鲁一愣,随即道:“好的曲庄主,那我让他们先等等,明天我自己先过去。” “你没听明白我的话,我是说你们,都不用着急,包括你。” “……” 这下,宋大鲁彻底愣了。 包括我?意思是连我都不要了? 果然是怕他们累着,这一休息,就让他们休息一辈子啊! 宋大鲁也不傻,这个时候再看不出来曲庄主不想要他们,就是真傻了。 当即怒了。 “曲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之前可是许诺过我了,说我只要带着人过去,你就接收!” “呵呵,我说了,要带老李,你带了吗?” “我——” “你没带,所以,你们都不能去!” “你…你就不怕我把你让我带人去曲家布庄的事告诉周家吗?” “呵呵…” 曲庄主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怎么,当你挖人的时候,你不会以为周家不知道是我让你在帮我挖人吧?呵呵…” 背叛者,人恒背叛之。 宋大鲁今天能因为钱离开周家布坊,明天就能因为钱离开曲家布庄,这样的人,曲庄主同样是看不起的。 说完,再也不管他,径直离开。 可宋大鲁接受不了啊,他为了来曲家布庄,可是把周家布坊彻底得罪了,现在曲庄主却不准备接收他,那他还能去哪?谁还敢要他? 宋大鲁的眼瞬间红了,朝着曲庄主的背影直接冲了上去,不多会,两个加起来近一百岁的中年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厮打在一起,顿时吸引了汝州百姓的围观。 要知道,汝州城不大,而两人一个是曲家布庄的庄主,一个曾是周家布坊西坊的掌柜,两个人在地上翻滚,着实是…喜闻乐见。 有看热闹的,有吃瓜还叫好的,不多会看到两人脸上挂了彩之后,就有人喊着要报官,可是又一想,刘知府前几天刚死在天牢里,衙门里现在群龙无首,这官该往哪里报呢? 由于两个人刚从禹王府出来没多久就打了起来,所以他们打架的地方就在禹王府门外不远,因此禹王世子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这两个…饭桶啊!” 禹王世子把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骂道。 “不管他,让他们去打,最好都打死才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世子…刚才听人说要报官呢…” “……” 禹王世子沉默片刻,心道若是于利过来把他们带回去一审问,又是大麻烦,只能招手。 “去把那两个废物带回来吧!” “是,世子…” “……” ———— 第九九九章 很什么啊 发生在禹王府门外、喜闻乐见的一幕,荆哲可没有眼福,因为他现在没有时间。 今天报社开幕仪式,所以沐卿人以及王颖秋也悉数到场,当周梓琼和荆哲陆续离开的时候她们也留意到了。 等忙完一阵,二女又拉着张筱妤凑到一块,询问发生了什么。 张筱妤并不清楚,后来三人见无论是报社还是闻香居的生意都已渐入正轨,便商量着一起来周家看看。 无论沐卿人跟周梓琼私下里多不对付,但归根结底,她们是一家人,所以在觉得周梓琼可能遇到麻烦的时候,她肯定也是坐不住的。 因为没有外人,所以周梓琼把她们三个都叫到了她的闺房,加上她跟荆哲,一共五人,围坐在圆桌周围。 “六姐,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于巡抚押着一群人回去,听说他们都是来周家布坊闹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自然是张筱妤问的,而沐卿人和王颖秋都眨巴着眼睛,同样好奇。 “哎…” 周梓琼叹息一声,便把刚才布坊里发生的一幕讲解一遍,听完之后,张筱妤拉着周梓琼的手宽慰道:“六姐不用担心,既然相公在,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沐卿人和王颖秋也频频点头,显然,她们对于荆哲的信任是来自骨子里的。 周梓琼也点了点头,同时看向荆哲问道:“你不是说你有好主意吗?现在这里也没外人,你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说话的时候,还狠狠瞪了荆哲一眼,无非是在告诫他,让他只说主意,像是她来了月事染了裙子这种话,干脆不提,若是敢提,她必定会让荆哲感受到她双手的威力。 荆哲瞬间就心领神会。 而其他三个女人听到“这里也没外人”的时候就开心到不行,这可是来自大姑姐的肯定,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周梓琼和荆哲的小眼神。 这时,荆哲看着四个女人问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 张筱妤问道。 “你们女人来月事的时候,最担心、觉得最麻烦的事是什么呢?” “……” 除了周梓琼有心理准备外,其他三个女人都稍微愣了一下:不是有好主意吗?怎么问这个? 不过,她们毕竟是荆哲的女人,连那种事都乐此不疲呢,月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张筱妤先开口道:“自然是疼了!尤其是冬天的时候,若是稍不注意,那几天肚子可疼可疼了,还不能碰凉水,麻烦!” 因为沐卿人和王颖秋都练武的缘故,其实她们倒是没觉得多疼,所以说道:“每次来月事的时候就要垫好布袋,不舒服不说,走路都觉得很难受,更别提练功了!” 她们说的布袋,荆哲也了解过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每当来月事时,都会自己用布缝一个布袋,里面放满草木灰,然后再缝制起来,这就是最原始的姨妈巾了。 不过如同她们所说,这布袋垫起来就显得太难受了,而且草木灰还有渗出的风险,不干净。 最关键的是,每次用完一个布袋,就要重新拆开,把草木灰扔掉,再把布袋洗干净,从而重复利用,所以无论是使用过程中还是使用结束之后,都显得特别繁琐。 王颖秋又说道:“而且晚上换下布袋时,那血迹都干了,每次洗的时候都特别费劲!” 周梓琼本来还是有点害羞和做贼心虚的,不过看到她们三个都如此大方,想了想,便神情自若道:“是呀,布袋并不舒服,而且太大了,若是出门也不可能随时带着那么大一个布袋,万一突然来了月事,穿得衣服厚一些,颜色深一些还好点,就算渗透了…” 说到这里,周梓琼偷偷打量了一下其他三个女人,见她们并没有什么异样,而是很认真的在听时,心里松了口气,然后说道:“就算渗透了也看不太出来,可是夏天穿的薄,尤其是穿浅色衣服的时候,若是渗透就很明显了。在家里的时候还好,若是在外面,就太丢脸了!” “是啊是啊!” 或许是都经历过同样的遭遇,所以周梓琼刚说完就得到了其他三个女人的赞同。 而张筱妤想了想,脸色微红,但最终还是说道:“相公,用布袋不方便不说,其实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每次用完之后,都会很难受,下面都会变得很…很…” “很什么呀?” “……” 过了许久,张筱妤才终于鼓起勇气,咬着嘴唇说道:“很痒…” 不过就算说出来,她的声音依旧很小。 荆哲一愣,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女人的身体是很敏感的,包括在很多方面,尤其是男女因为身体构造的不同,女人是很容易遭受病菌侵扰的,这也是为什么荆哲那个时代会有很多类似于“洗洗更健康”这种广告的原因。 而现在所用的布袋,外面的布肯定不会消毒就不说了,里面的草木灰多脏啊?而且还都是些细粉,布袋根本包不住,稍微运动两下,就能透过布袋渗出来,这么脏的东西跟女人的身体接触久了,不得妇科病才怪! 所以这个年代的女人,深受其扰,得妇科病的人也多了去,只不过羞于启齿而已。 虽然知道是这样,但荆哲还是想要逗逗张筱妤,于是笑着问道:“很痒?有多痒?是不是就跟前天晚上筱妤在床上喊的一样?” “……” 这话一出,哪怕早已成了荆哲的女人,且对于男女之事无比了解的张筱妤,此刻也羞的满面通红,沐卿人和王颖秋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因为她们晚上被荆哲逗弄的时候,也时常喊出“很痒”这两个字呢… 她们三个都尚且如此,那未经人事、而且还不是荆哲女人的周梓琼,夹在中间就更尴尬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本来是不懂的,只以为这个“很痒”是她了解的“很痒”,可是等荆哲的话一出,再加上三女的表情,她瞬间懂了。 这个…登徒子啊! ———— 第1000章 相公不正经 张筱妤沉默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脸上依旧红霞如染,眼眸如水,看向荆哲的眼神也满是妩媚,即使害羞,也跟周梓琼的害羞完全不同。 或许,这就是女人和女孩之间的区别吧! “相公,你…没个正经!” 荆哲笑嘻嘻道:“怎么没正经了?不是筱妤自己说的很痒吗?怎么你说可以,我一说就变成不正经了?” “……” 比嘴巴,张筱妤完全不是荆哲的对手,这是通过不断实践得出来的结论,无论是上面这张,还是下面那张… 张筱妤自然知道荆哲是成心逗他,若是继续说下去,他指不定口花花成什么呢! 若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话,张筱妤是喜欢他这么口花花的,当然了,只是口花花不行,那样只是心痒痒,他还得手花花才行,那样的话,痒的就不只是心里了… 可是,现在不光她们两个啊! 还有沐卿人,还有王颖秋——她们两个还好说些,毕竟大家同为荆哲的女人,而且还在一起打过一场四个人的友谊赛,算是知根知底,知深知浅了,可关键是周梓琼也在啊! 周梓琼是她们的大姑姐,在没有被荆哲发展成他的女人之前,在身份上对她们就存在一种天然压制,她们哪里还敢造次? 于是跺了跺脚,撇嘴道:“不跟相公说了!” 见张筱妤不识逗,而沐卿人和王颖秋则在旁边吃瓜,荆哲决定转移目标,逗逗她们两个。 “筱妤说的很痒,阁主和园主之前不是也经常说吗?你们两个肯定知道吧?” “……” 沐卿人和王颖秋在那里安静的吃瓜,没想到最后吃到自己身上了,有点无语。 张筱妤不好意思说的,她们当着周梓琼的面肯定也不好意思,只能狠狠的瞪了荆哲一眼。 不过荆哲根本不理会,继续道:“那你们说说我正不正经呀?” 这时候,沐卿人笑道:“你正不正经,我们说不好,我觉得,六姐肯定觉得你不正经!” 王颖秋也接话道:“因为六姐已经生气了!” “……” 荆哲转身,果然看到满脸通红的周梓琼正咬牙切齿,狠狠瞪着他。 “那个…” 荆哲一秒认怂,讪讪笑道:“你看你们,这也太不经逗了,不过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 周梓琼冷声说道:“有的玩笑能开,有的玩笑不能开,我劝你啊,下次开玩笑的时候最好想清楚这一点!” “额…好吧!” 荆哲尬笑两声,这才正色道:“你们说,若是咱们能做一种不用洗、而且小巧轻便、能随时带在身上并且还特别舒服的布袋,最关键的是,带了这种布袋,再也不会出现筱妤说的“很痒”这种情况,会怎么样呢?” “肯定每个女人都想买啊!” 张筱妤连想都没想,直接拍手说道。 其他三个女人也一起点头,而周梓琼突然眼神一亮:“你不会是想做这种布袋吧?” 荆哲点了点头,笑道:“不过,这种东西不叫布袋,而是叫做,卫生巾。” “卫生巾?” 四个女人齐呼道,对于这个称呼,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荆哲点头笑道:“是呀,就是卫生巾。它的作用跟布袋是一样的,只不过,它却更薄、更舒服而且更卫生,跟布袋相比,它就如同是纱巾一样薄,所以就叫卫生巾吧!” “卫生巾…” 张筱妤念叨两遍,说道:“好名字呀,不愧是相公,这么好的名字都能想出来!” “呵呵,还行吧…” 荆哲挠了挠头,老脸通红。 在看到周梓琼的经血染红裙子的刹那,荆哲就灵感迸发,有了制作卫生巾的想法。 当然了,作为一个穿越者,荆哲其实不太在乎赚钱多少了,因为他已经有了闻香居、张家酒坊,想赚钱,手到擒来,赚到手软。 而且,就算是为了赚钱,他完全可以想别的办法,做卫生巾这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还是有点难为情的,毕竟,他只想成为少女之友,可没想过成为妇女之友。 但是,现在能解决周家布坊难题的,似乎制作卫生巾是最佳选择,因为周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棉花,虽然在他那个时代,谁敢用棉花来制作卫生巾,肯定会扑街扑的很惨,但是在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合成材料,棉花就成了制作卫生巾的最佳、同样也是唯一的选择! 都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作为内行,周梓琼听到荆哲的提议,再联想周家布坊目前的现状,顿时明白过来:“哲儿,你说的卫生巾,是不是要用棉花来做?” 荆哲笑着拍了拍手:“还是六姐聪明,我还没说呢,六姐就想明白过来!” 随后又问道:“六姐,咱们布坊里肯定有许多女红高手吧?你叫一个过来,顺便再拿些棉布和棉花来!” 周梓琼想了想,立马喊来画琴,让她去仓库里取棉花等物过来。 荆哲见状,有些好奇道:“六姐,光取来东西不行啊,你得找一个女红高手过来,才能按照我的要求,把卫生巾缝制出来!” “……” 周梓琼抿着嘴,笑笑但不说话。 这时,张筱妤轻推荆哲一把,笑道:“相公,还找什么女红高手啊?六姐一人撑起那么大的周家布坊,而且还创造了浣花玉锦,六姐自己肯定就是女红高手啊!” 荆哲拍手,恍然大悟。 “哎呦,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呢?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小时候,六姐的女红活就做的特别好,因为我的衣服基本全是六姐缝补的!” 听到荆哲提小时候的事,周梓琼一脸骄傲,而沐卿人等人则面带向往,十分羡慕。 “我看你啊,就是没往心里去!!” “……” 荆哲讪讪一笑,没再多说。 不多会,画琴就带着棉花、棉布以及针线和剪刀等一套女红工具过来了,于是,在荆哲的指导和要求下,周梓琼认真缝制起来。 沐卿人她们三个也觉得特别稀奇,全部围了上来,仔细看着… ———— 第1001章 一人一个 荆哲根据前世的记忆,把卫生巾的形状画了出来,四个女人在旁边看着都一头雾水。 因为她们平时用的布袋,不过就是长条状而已,而荆哲画的形状,主体也是这种长条,但是长条两侧却多加了半圆状、如同翅膀的构造,这就看着很奇怪了。 等他画完,张筱妤问道:“相公,这就是卫生巾的样子吗?” 荆哲点头:“怎么样?” 张筱妤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虽然我看不出什么来,但还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 不得不说,张筱妤既是荆哲的小娘子,更是荆哲的小迷妹,只要是荆哲做的东西,无论什么她都觉得好,问她等于白问。 沐卿人和王颖秋则指着两边的翅膀问道:“这两个东西是什么?又做什么用呢?” 周梓琼一直皱眉沉思,眉头突然舒展,一头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一幕正好落在荆哲眼里,笑道:“六姐是不是想到这翅膀的用处了?” 周梓琼点了点头。 其实,她刚开始也觉得这东西奇怪,虽说荆哲叫它卫生巾,但实际上就是布袋,那它为何会比布袋多两个翅膀呢? 因为她现在正好来了月事,所以就想象着自己在用布袋和这个卫生巾,突然就想到了! “六姐,到底是做什么用啊?” 张筱妤更好奇了。 周梓琼看了荆哲一眼,还是选择走过去单独在另外三个女人耳边小声解释。 等她们听完,同样明白过来,再看荆哲,眼神变得有些不太对劲起来:他一个男人,怎么对女人那里的事情,知道的这么详细?甚至,她们身为女人,都考虑不到… 荆哲被她们看的发毛,笑道:“这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卫生巾能大卖嘛,我自然要多想!你们说这个形状怎么样?不仅轻便干净,而且还能防止侧漏,多好啊!” 周梓琼点了点头:“听着是不错,不过到底怎么样,还要等做出来试过才能知道!” 于是,按照荆哲的指示,周梓琼开始用棉布裁剪出卫生巾的形状,下一步就是往上面加棉花了,不过对于加多少,荆哲也不清楚。 毕竟,他也没用过卫生巾,而且不知道每次的吸水量多少才合适。 “咱们先试试吧!” 荆哲用棉花铺成不同厚度的长条形,然后拿来一碗水,看着四个女人说道:“咱们这个卫生巾要保证,一天最多用两三个就可以了,然后根据月事期间的出血量,再来调整棉花厚度!” 荆哲说得轻巧,但四个女人听完之后,脸颊依旧红红的,因为她们将要做的东西很奇怪,而荆哲的问题也都怪怪的,她们不得不脸红。 当然了,一切都是为了拯救周家布坊,即使脸红害羞,她们还是要实话实说。 最后通过四个人的表述,荆哲也大概知道了女人月事期间一天的出血量,按照最大量来调整加水量,反复试了几次,确定好了棉花厚度。 随后,周梓琼便把棉花填充进去,然后缝制出了一个卫生巾来。 …… 这个时候,沐卿人说道:“虽然刚才你用水试过了,可这毕竟只是试验,具体好不好用,舒不舒服,还是得让人试过才行!” 其他三个女人也都跟着点头。 这卫生巾毕竟是要用在女人身上的,所以还是得听听她们用完之后的体验感,才能得出具体的结论来。 荆哲拍了拍手,笑道:“这个简单啊,你们不就是现成的吗,六姐,你再缝三个,你们四个人正好一人一个试试,试完之后把感觉告诉我! 当然了,为了保证卫生巾的质量,为了保证卫生巾能够一炮打响,帮助周家布坊重新崛起,我必须要亲自把关,最好能够亲自指导你们如何放置卫生巾,然后再亲眼看看你们用上这个卫生巾之后的状态,嗯,还得看看用完之后的效果。” 没办法,荆哲就是这么一个负责的人,在开发一个新产品的时候,为了保质保量,时刻都想冲锋在第一线… “……” 因为荆哲是坐在凳子上的,这句话说完之后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四个女人瞬间就来到了他的眼前:“你们这是要…嘶~” 话都没说完呢,四只温柔的小手就搭在了他的身上,下一刻,就变得不温柔起来。 在四只小手的“爱抚”之下,荆哲“幸福”的死去活来,欲罢不能。 四个人边掐他还边讨论。 “我就觉得他从开始说这个卫生巾的时候,眼神就一直怪怪的,不安好心!” “是呀是呀!” “他还想一直看着咱们怎么用,怎么不直接说让咱们全部脱光,任他摆布得了!” “是呀是呀!” “我看啊,等这卫生巾做出来,他是不是还准备现场指导所有来买卫生巾的女人该怎么用啊?” “是呀是呀!” “……” 沐卿人、王颖秋和周梓琼依次发表了她们的看法,当然了,都是声讨荆哲的,至于张筱妤则一直在旁边附和。 周梓琼说说也就罢了,可是沐卿人她们三个不满意是什么意思? 于是荆哲不满道:“我说你们三个,到底是不是我的女人啊?你们说说,你们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有看过的?我至于吗我?” “……” 这话一出,三女终于恍然大悟。 是啊,她们可是荆哲的女人,别说是她们身上每一寸地方都被荆哲看过,她们身上的每一寸地方荆哲都tian过,荆哲当然不至于了! “至于!” 这个时候,有人发出不同的声音,三女转身去看,除了周梓琼,还能有谁? 张筱妤再次点头附和:“我们不至于,六姐至于啊,因为六姐不是相公的女人。” 沐卿人想了想,不忘纠正道:“应该说,现在还不是。” 王颖秋马上补充道:“至于将来是不是,那就说不准了。”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本来是声讨荆哲的场面,瞬间就变成调侃周梓琼了,周梓琼直接闹了个大花脸,说不出话来。 ———— 第1002章 消毒 趁着她们愣神的间隙,荆哲得以脱身。 然后站起来,不满道:“你们把我想的太龌龊了些吧?咱们现在是在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试验卫生巾吗?我有那么好色吗?” “有。” “……” 这次,四女异口同声,全票通过。 荆哲瞬间无语:“难道这个不该试验吗?我总不能去大街上随便找些女人来试吧?人家肯定也不愿意啊!要不,我去找报社那些女演员试试?她们肯定愿意!” 报社的女演员原来可都是些风尘女子,哪怕不凭荆哲的身份,就凭他的相貌,只要他敢提这种要求,那些女人怕是拼了命也得往上凑! “不行!” 所以,他刚说完,再次遭到四女反对。 这时,沐卿人说道:“你做的东西,我们肯定想帮你试,可是,这是卫生巾啊,我们若是来月事的话,肯定就试了,可是我们现在又没来,试了不也白试吗?” 张筱妤和王颖秋跟着点头。 “若是等你们来月事,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把卫生巾做出来啊?你们虽然没来月事,但是能试一试带上这卫生巾合不合适、舒不舒服啊!” 荆哲都这么说了,沐卿人等人再没了拒绝的理由,不过周梓琼却不答应。 她们试就让她们试吧,谁让她们是荆哲的女人呢?可是她呢?她可是他六姐,她怎么能跟他讲那里…那么私密的事情呢? 可荆哲并没打算放过她。 “比起她们来,六姐更应该试,也必须试!” “为什么?” “因为六姐来月事了啊!” “……” 荆哲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沐卿人看了看王颖秋,又看了看张筱妤,三个人交换眼色,皆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沐卿人本来就在筹划着如何让周梓琼也成为荆哲的女人,那样她就不能再以大姑姐的身份压她们了,没想到还不等她们出手,他们两个之间似乎就已经自己行动了。 不然,荆哲怎么会知道他六姐的月事来了? 屋里的氛围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尴尬的气氛,周梓琼瞪了荆哲一眼,说道:“你们别听他瞎说!” “那六姐有没有来月事呢?” “那个…” 周梓琼犹豫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道:“来了…” “看来,相公没有瞎说啊!” 张筱妤感慨一句,然后眨了眨眼,随即话锋一转:“可是相公是怎么知道六姐来了月事呢?莫非是六姐主动告诉相公的?” “没有,我没有!” 周梓琼赶紧否认,伸手把头发往后一捋来缓解此时的慌张,解释道:“我怎么会主动告诉他?都是他自己看出来的!” “咦,这个还能自己看出来?莫非,相公的眼会透视吗?” 王颖秋也笑着调侃道。 “哎,咱们就当是相公自己看出来的吧!” 沐卿人也说了一句,听着像是在帮周梓琼解围,实际还不是不信她的话? 说完之后,三个女人笑着点头。 周梓琼可受不了这样,咬了咬牙,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其实,是因为我今天穿了…” 没有办法,在丢脸和被怀疑跟荆哲不清不楚之间,周梓琼宁愿选择前者。 等她解释完,三女才算清楚,不过,周梓琼在此之前表现出来的慌张不安是骗不了人的,所以三女点头沉默,若有所思。 荆哲见再这么下去,气氛会越来越尬,便岔开话题道:“就这么决定了,六姐辛苦一点,就按这个棉花比例,做四个卫生巾,然后给我消毒。” “消毒?” 听到这个,周梓琼马上说道:“咱们布坊的棉花和棉布都没有毒啊,消什么毒?” 荆哲笑着摇头:“此毒非彼毒,就是细菌——算了,这么说你们也不懂。” “……” 周梓琼好想顶他一句,不过她是真不懂,只能按照荆哲的吩咐,加紧做了四个卫生巾交给荆哲,随后,荆哲带着这四片卫生巾去了酒坊。 荆哲能想到最简单的消毒方法就是酒精了,他有烈酒,虽然度数比浊酒高不少,但却远远不够,所以他准备再用烈酒蒸馏,制作出更高度数的烈酒出来消毒。 …… 用了近一上午的功夫,终于制作出酒精来,虽然相比后世的酒精,度数还差一些,不过相比于这个时代,算是好多了。 荆哲赶紧喷洒在四个卫生巾上,然后放到太阳底下暴晒一刻钟,待酒精挥洒完全,便带着这四片消过毒的卫生巾,再次返回周家布坊。 此时,沐卿人等正在跟周梓琼尬聊,看到荆哲去而复返,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已经消完毒了,你们一人一个,赶紧换上吧!” 说着,荆哲便把卫生巾交给了四个女人,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她们,见她们迟迟不动,有些着急道:“你们怎么还不换上啊?” 像是沐卿人她们三个,只是抿嘴。 而周梓琼则忍无可忍,直接怒道:“你是准备一直站在这里看着我们换上吗?” “……” 荆哲一愣,马上醒悟,不过接着周梓琼的问话,他厚着脸皮道:“如果你们愿意——嗨,你们就算愿意,我也不会看啊!” 看到周梓琼举起手来做了一个掐人的姿势,荆哲赶紧改口,然后快速逃了出去。 片刻功夫,四个人就换好了。 荆哲敲门,再次进屋,问道:“换好了?” 四女点头,而周梓琼不忘白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不换好能让你进来?” “……” 荆哲被周梓琼怼习惯了,也不在意,又继续问道:“感觉怎么样?” “……” 毕竟是如此隐私的事情,若是只有周梓琼跟荆哲两人,或者是荆哲和沐卿人她们的话,她们应该都会畅所欲言。 可现在周梓琼顾忌沐卿人她们,而沐卿人她们又顾忌到周梓琼,所以这就导致荆哲问完之后没有一个人回话。 这就有点尴尬了。 “六姐,一切都是为了周家布坊啊,这有什么害羞的?” “……” ———— 第1003章 成型 听到荆哲都这么说了,周梓琼突然觉得似乎是她矫情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周家布坊啊! 吸了口气,她便说道:“我感觉…挺好的。” “具体呢?好在什么方面?” “就是…” 周梓琼想了想,说道:“穿上之后,就跟平时没穿差不多,感觉不出什么,而且又薄又柔,比起布袋来,舒服太多了。” 因为周梓琼刚刚还垫了一个布袋,所以突然换成卫生巾,她的体验就直观许多,觉得卫生巾比布袋好太多了。 荆哲点头,又问其他三女。 见周梓琼都说了,其他三女开始畅所欲言。 “穿上之后的感觉,确实比布袋舒服。可是这布料似乎有些太粗糙了,感觉剌人。” “是啊,若是换些滑腻些的布料,或许感觉能更好一些。” “还有,这卫生巾虽然小巧轻柔,穿上之后感觉不出多少——可是它太小了,穿上之后不动还好一些,可是一动就到处乱跑,这有点不太好…” “……” 所以说,无论做什么产品之前,闭门造车总是不好的,多听一下大家的意见,很有帮助。 荆哲听完之后,同样深有体会。 因为刚才制作卫生巾的时候,只考虑了棉花的吸水量,并没有考虑外面的布料,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用的棉衣表面粗糙,有些剌人。 而且因为这个时代的女人穿的亵裤都比较宽松的缘故,卫生巾放在里面并不固定,只要稍微一活动,卫生巾就跑了。 于是,荆哲又让周梓琼找了一些面料,在试了几次后,终于确定了面料。 而荆哲又画了一个内裤的图,让周梓琼比着去裁剪缝制了个内裤,当内裤成型,看着它大胆而又性感的模样,四个女人脸红了。 “这是…穿的?” “有点太小了吧?” “而且肯定很紧吧?” 几个女人小声嘀咕着。 “对啊,这叫内裤,其实就是改良版的亵裤,这个内裤穿在身上会更修身、更舒服,最关键的是,把卫生巾放在上面,穿上之后不会滑动!” 四个女人将信将疑,但还是换上了,结果就跟荆哲说的一样,换上这一套后,感觉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卫生巾的雏形,算是有了。 而接下来,就是商量价格。 因为一件棉衣的价格是五百文,而根据周梓琼的推算,若是把一件棉衣的棉花拿来制作卫生巾的话,一件大概能做十五六个。 这么算下来,一个卫生巾的价格在三十文左右就可以,可是还需要用酒精消毒,其实就算定一百文也无可厚非。 不过还有一点,其实周家布坊的棉衣之所以定五百文一件,原料贵不说,制作一件棉衣的工序可比卫生巾复杂多了。 于是思考再三,荆哲便直接说道:“一片卫生巾,三十文就可以了,一次月事期间,一个人大概用七到十片就足够,所以相当于,一个女人每个月都要花买一件棉衣的钱来买卫生巾!” 周梓琼听完,眉头却皱了起来。 “哲儿,现在的棉衣那么难卖,就是因为老百姓觉得价格太高了,咱们现在把卫生巾的钱定的跟棉衣一样,会不会没人买啊?” 荆哲笑着摇了摇头。 “六姐,这不一样。棉衣嘛,一人有一两件也就够了,而曲家布庄也卖棉衣,而且人家卖的还比周家布坊要便宜不少,大家自然是选择曲家布庄的,而不买周家布坊的。” 看着周梓琼点头,荆哲继续道:“可是卫生巾就不一样了,每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来月事,对于卫生巾都是有需求的,所以就算定这个价格,她们也能接受。” “可是她们用布袋的话,都不用花钱呢!” 张筱妤说道。 “是啊,用布袋不用花钱,可是舒服吗?而且用完布袋,十个女人里面有九个会觉得痒,会觉得不舒服,其实这就是得了妇科病,再去看病拿药的话,也需要花不少钱?若是用这个钱来买卫生巾,既舒服了,也不遭罪,多好?” 听荆哲这么一解释,张筱妤马上点头。 因为他说的不错,每次用布袋,无论之前洗的多干净,用完之后还是会觉得痒,这时候,每个女人都会去药铺买些诸如黄柏、蛇床子和苦参一类的中药,用来烧水,再进行清洗。 确实,每次用来买药的钱,也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并且还遭罪,若是通过用卫生巾就能达到没有瘙痒的话,相信肯定有不少人会买账。 沐卿人想了想,也赞成道:“若是这卫生巾真如相公所说的那样,能够通过消毒而杜绝使用之后瘙痒的话,即使是五十文一个,肯定也是有人买的,毕竟一个月花四五百文就能让女人免受瘙痒之苦,起码我是愿意买的,我也相信,只要她们用过一次卫生巾后,就愿意继续用的!” 王颖秋也跟着点头,不过提出了新问题:“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最关键的还是第一次应该怎么让大家用上!” “这个简单。” 荆哲笑道:“等卫生巾都做好之后,咱们第一天免费送二百个,前二百个女人可以免费领一片回去,免费的东西,肯定没人拒绝吧?等她们用完之后,还要不要继续用,就看她们的了!” “嗯,还有这个内裤…也要一起送吗?” 荆哲点头:“既然卫生巾都送了,内裤就一并送了吧!当然了,跟卫生巾一样,也是送二百个就可以了,若是还有人想要,就得自己买了!” “哲儿,既然要让大家都知道卫生巾和内裤的好处,只送二百人,会不会太少了些啊?汝州城里的女人那么多,只有二百人知道可不行啊!” 周梓琼问道。 不等荆哲开口,张筱妤抢先回答:“这个我知道,就是饥饿营销!就跟今天在报社里演的那个大闹龙宫一样,大家都想继续看,可相公偏偏不让演了,这让大家更想看了!同样的道理,现在也是如此,除了免费的二百人,其他人怕是会急的不行呢!” “……” ———— 第1004章 降价 话是这么说,但周梓琼还是疑惑。 “可是只有二百人免费的话,其他女人怎么会知道卫生巾的好处呢?” 荆哲笑道:“六姐,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见女人的嘴多厉害,二百个人用了卫生巾,关于它的好处,怕是全城的女人都会知道了!” “……” 四女想了想,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毕竟,每个女人都是八卦的嘛,一传十,十传百的,二百人能传多少? 想到这里,周梓琼喜笑颜开。 “相公,这卫生巾的主意确实不错,可若是有人模仿咱们呢?” 张筱妤经商许久,对于经商一道的尔虞我诈已经见了太多,像是当初烈酒刚出来的时候,还有人买通了酒坊的下人,想模仿他们呢! 只不过她们酒坊的烈酒是皇家生意,所以对方的模仿未能成行,可是卫生巾就不同了,这个创意很好,但是制作难度不高,别人只要买上一片回去拆开,就会缝制了。 周梓琼听完,也皱起眉头。 周家布坊的生意之所以一落千丈,就是因为曲家布庄模仿她们卖棉衣,而且卖的比她们便宜的多,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跟周家布坊相比,曲家布庄不缺人,不缺棉花,而且还不缺钱,就算周家布坊先生产出来卫生巾,可是曲家布庄只要一模仿,再一降价,周家布坊怕是又要重蹈覆辙。 “哲儿,你也说了,曲家布庄的棉花都是禹王世子直接跟晋王拿的,成本价很低,所以若是他们真模仿了咱们的卫生巾,价格肯定很低…” “呵呵,就怕他不模仿呢!” 荆哲笑着摆了摆手,问道:“你们知道咱们这个卫生巾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轻巧?” “舒服?” “方便?” 荆哲摇头,“是这卫生巾的卫生两字!就算曲家布庄模仿咱们,但是他不懂消毒,即使他生产的卫生巾跟咱们一模一样,但是用上之后也会跟布袋一样,引起瘙痒等各种问题!到时候,还有谁会买他们的?” 这话一出,周梓琼恍然大悟。 …… 距离周梓琼她们带上卫生巾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荆哲开始询问感受。 “阁主,你痒吗?” “……” “园主,你痒不痒?” “……” “筱妤,你呢?痒不痒啊?” “……” 虽然荆哲一本正经,可这个问题听起来总让人怪怪的,因为荆哲之前在床上的时候经常问她们这个问题,所以突然听到,三个女人犹如梦回战场,想到那大汗淋漓的战况,确实痒了… 所以这就有点尴尬了。 明明不应该痒的,可现在却偏偏痒了… 而荆哲倒不知道自己那么正经的问话会具有这么强的挑逗性,而是又问周梓琼:“六姐,你觉得痒不痒?” 相反,本来最该害羞的周梓琼,或许此时所有心思都回归商业的缘故,认真回答起来。 “不痒。哲儿,你这个消毒果然有用,原来带布袋的时候,哪怕只带了一刻钟,就会觉得有点痒了,尤其是时间长了,那种瘙痒特别明显。可是这卫生巾都带了一个多时辰了,我却没有感觉出一点瘙痒的感觉!” 荆哲点头,拍了拍手道:“这就算成了。” 随后,荆哲又开始问了起来。 “六姐,咱们周家布坊里现在一共还有多少员工啊?” 周梓琼想了想,说道:“除了今天西坊和宋大鲁刚才带走的人外,应该还剩了四十人左右!” 荆哲点头,继续问道:“六姐,刚才你也缝制了卫生巾,你觉得,一个人一天最多能缝制多少个卫生巾啊?” “其实比起缝制一件棉衣来,缝制卫生巾无疑要简单的多,而缝制卫生巾,最耗费时间的无非就是裁剪棉布了,如果单独派人提前把棉布都裁剪好,员工只往里添加棉花和缝制的话,速度就快了,以我们员工的手艺,一天一百个,应该问题不大。” 周梓琼自信说道。 荆哲听完也非常满意:“一人一天一百个,那三十人一天就能缝制三千个出来,这速度可以!” “哲儿,我们有四十人,应该是四千个!” 周梓琼听完忙纠正道。 荆哲却摆了摆手,“六姐,布坊总店以及西坊和北坊都要各留三个人看店,去了这九人,剩下的不就三十个人吗?” 周梓琼笑道:“哲儿,反正现在布坊开着跟关门一样,并没有人来买棉衣,干脆关门得了,这样还能空出人手来缝制卫生巾!” “这可不行!咱们不仅不能不关门,而且未来几天还很关键呢!” “关键?” “是啊,因为周家布坊从明天开始,就要准备降价了,每件棉衣只卖一百五十文!到时候,布坊肯定就有的忙了!” “降价?” 这次,四个女人都疑惑起来。 “一百五十文?比曲家布庄都便宜五十文?” 周梓琼同样诧异非常,她有点越来越看不懂荆哲的操作了。 荆哲笑着点头:“对,比他们便宜五十文!” 因为曲家布庄是由禹王世子扶持,当初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周家布坊干倒,从而能够把周梓琼拿下,所以挣不挣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当然了,这些棉花都是从晋王那里拿来,成本价低的可怜,曲家布庄的棉衣基本上也就只值一个手工费而已,所以为了对付周家布坊,他们故意只卖二百文一件,比周家布坊的五百文便宜了两倍都不止。 当然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汝州老百姓全部跑去曲家布庄买棉衣了,他们倒是也想支持周梓琼来着,可曲家布庄卖的实在太便宜了,他们想支持也支持不了。 而周贵当初从晋王手里买棉花的时候就是高价买的,再加上手工费,所以卖五百文一件才有的挣,而曲家布庄卖的实在太低,周家布坊就算想降价都没有办法——二百文一件,直接赔钱,连成本都挣不回来啊! 所以在听到荆哲的肯定答复之后,周梓琼更是不懂了。 ———— 几句话 当看到单章,大家就该想到什么事了… 嗯,没错,今天鸽了… 最近疫情反复,这边挺厉害的,单位又恢复了最紧张时的状态。 加班连轴转了四天,今天实在撑不住了,坐在公交车上也码不下去字,只能抱歉了。 看这状态,最近一段时间会很忙。 大家没事的也不要到处乱跑哈,注意安全。 如果不是太脏,都想在单位倒头睡觉了,所以实在不好意思,鸽了鸽了… 第1005章 你太坏了 见四个女人都是一头雾水的可爱模样,荆哲忍俊不禁。 “六姐,你觉得,咱们降价之后,第一个着急的是谁?” “是…曲家布庄?” 周梓琼试探着答道。 “不是曲家布庄,是禹王世子!”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周梓琼看的还不如张筱妤透彻,被她一点,瞬间恍然大悟。 曲家布庄背后就是禹王世子,而周家布坊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因为禹王世子想要逼周梓琼就范、把她占为己有而已。 所以周家布坊一降价,着急的肯定是他! 荆哲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们觉得,禹王世子看到周家布坊降价,第一反应是什么?” “也跟着降价!” 周梓琼马上回道:“因为曲家布庄从晋王那里得来的棉花基本没花多少钱,别说是一百五十钱了,哪怕是一百文甚至五十文,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荆哲笑笑,没有回答,而是话锋一转,又开始问道:“六姐,若是以一天三千个卫生巾的速度来算,咱们仓库里库存的棉花,多少天能够消耗完呢?” “……” 这次,周梓琼想的时间就有点久了。 最后才说道:“大概要三个月左右吧!” “所以说,这还远远不够!其实这卫生巾对于女人来说是必需品,无论什么时候都需要。但是越到了天热的时候,卖的才越好!” 四个女人一想,都非常赞成的点头。 天冷的时候因为穿得厚,就算带个布袋,其实感觉也不是太明显,可是夏天天那么热,就算什么都不带,都热的难受,更别提带个布袋了。 所以,这时候的卫生巾肯定特别抢手! “可是,虽然咱们的棉花再过三个月就能消耗完,可是做出来的卫生巾很可能卖到夏天呀!” 周梓琼说道。 一天缝制三千个卫生巾,肯定卖不完,何况还是连产三个月,库存一定也不少,完全能够支撑到夏天的。 “六姐,通过这次卖棉衣的事情你应该发现了,曲家布庄仅仅通过卖棉衣,就把所有人都吸引到了他们那里,而且大家习惯了去曲家布庄买棉衣,哪怕是再买衣服,也会选择去那里,这叫习惯成自然。” 周梓琼点了点头,现在大家不光去曲家布庄买棉衣,连普通衣服都跑去那里买,周家布坊除了浣花玉锦外,其他衣服也都滞销了。 毕竟,除了浣花玉锦是独一无二的,其他衣服,曲家布庄跟周家布坊的质量差不多。 “所以,棉花多多益善,我们不要可能,我们要必须卖到夏天!咱们的棉花肯定不够,所以这就需要曲家布庄的棉花来救急了!” “曲家布庄的棉花…救急?” 周梓琼念叨几句,听的越来越头大了。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周梓琼才跟荆哲相认没几天,对于荆哲的行事风格还不熟悉。 “我知道相公要做什么了!” 而熟悉荆哲的张筱妤经过他这么一梳理,便瞬间明白了。 周梓琼马上看过来:“筱妤知道了?那快点跟六姐说说,听他说话也太费劲了!” 周梓琼撇了撇嘴,有些不满道。 张筱妤便笑着说道:“相公让六姐降价,肯定也不会只降一次,而是连续降几次,从而逼迫曲家布庄把价格压到最低。到时候,相公再派人去把曲家布庄的所有棉衣都买来存着,这样就够咱们以后缝制卫生巾的了!” “……” 被张筱妤一点,周梓琼茅塞顿开。 沉吟半晌,才说道:“你太坏了!” “不过我很喜欢。” 周梓琼又补充道。 “谁让他们先欺负六姐的呢?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都是他们自找的!” 荆哲笑道。 周梓琼点了点头,显然也认可这一点,想了想又道:“哲儿,即使每天能卖不少卫生巾,可是等再把曲家布庄的棉衣买来,周家布坊的仓库肯定也放不了呀!” “嗯,放不了的话,暂时先放到我们那边。我看闻香居后面不是有院子吗,还有空柴房,到时候打扫出来,可以存放。” “那也不够。开始可能够了,若是咱们后期把曲家布庄的棉衣都买来的话,还是不够。” “那时候,就直接存放在曲家布庄那边。” “存放在曲家布庄?” 周梓琼刚想说到时候买了他们那么多低价棉衣,曲庄主怕是要气死,怎么会允许她们把棉衣存在那里? 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荆哲的意思。 等周家布坊的卫生巾一上,曲家布庄怕是就强弩之末了,到时候周家布坊直接把曲家布庄收购就是了,所以曲家布庄,也是周家的。 等她说出来,荆哲拍手笑道:“六姐聪明!” 周梓琼撇了撇嘴,心道跟你比起来,我哪里还算聪明啊? 想了想,又觉得可惜道:“这卫生巾对我们女人来说,确实不错!只可惜,咱们周家布坊最多也就卖到年底啊!” 以周家布坊目前的棉花库存量,三个月就能全部缝制成卫生巾,卖上半年到夏天应该不成问题,再加上即将从曲家布庄买来的棉衣,缝制成卫生巾后,卖到过年也差不多。 可是,这些棉花一旦用完,想要再买棉花怕是不可能了,毕竟安国之前不产棉花,只有西疆才有种植棉花的条件。 而现在晋王不知从哪里要来的方法,也开始在津西种植棉花,他当初卖棉花给周贵是想着坑周家布坊,若是一旦看到坑不了周家,他肯定不会再卖棉花给周家了。 所以,这卫生巾好是好,却只能卖一年,所以周梓琼有些唏嘘。 荆哲却不以为意:“六姐多虑了,这卫生巾,周家布坊可以一直卖的。” “可是没有棉花了啊?” “怎么没有?津西有的是棉花!” “可晋王怎么会答应再卖给我们?” “到时候,可就轮不到他说话了!” 荆哲冷笑说道。 天马上就要暖和了,喀丹处理完西疆事务,就要跟自己演一场大戏,那时候,就是晋王的灭亡之时! ———— 第1006章 那可是我六姐啊 周梓琼不是外人,所以荆哲就把晋王的事情讲了一遍,周梓琼听完也非常激动,毕竟晋王是她们荆家的仇人,他若死了,自然开心。 又说了会话,主要是荆哲交代了一下明天周家布坊的各项流程,周梓琼连连点头,随后就把老李找来,大体说了一下明天的事情。 虽然老李也不知道为何要降价,可既然是周梓琼说的,他也只能照做。 随后,五个人在周家吃了饭,一直聊天到接近傍晚,气氛融洽。 突然,周梓琼皱了下眉头,手也下意识的伸到小腹处扶了一下,同时她又特别想知道,这卫生巾到底有没有发挥作用,眼神就有些闪烁,想要找个什么理由甩开荆哲,自己一探究竟。 见她皱眉,荆哲好奇道:“六姐,怎么了?” 虽然荆哲对于女人的身体构造已经有了较为长足的认识,不过对于女人的某些生理反应还是不如女人自己清楚的。 “……” 周梓琼抿嘴,并不说话——她能怎么说?她总不至于跟他说,我刚流了血,想把卫生巾拿出来看看有没有侧漏吧? 这时,张筱妤走上来,笑着在荆哲耳边低语几句,荆哲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六姐,咱们卫生巾都已经做出来了,刚才也都讨论过,你怎么还害羞呢?要不六姐现在去看看效果怎么样,或者我跟你一起——” “做梦去吧!” 开头几句还算正经,到了后面,荆哲又口花花起来了,气的周梓琼抬腿给他一脚,等她踢完都愣了:这要是换了原来带布袋的时候,她哪里敢抬腿啊?而且现在踢完了,她仍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也从侧面说明,这个卫生巾的作用! 张筱妤也笑着走上来把荆哲推开:“相公就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相公还是先跟着卿人姐姐和颖秋姐姐回去吧,筱妤留下来陪六姐!” 说着,张筱妤对着沐卿人使个眼色,沐卿人会意,跟周梓琼告辞,便拉着荆哲出来了。 走在路上,沐卿人笑着问道:“相公是不是对六姐有想法啊?” 荆哲看她一眼,还以为沐卿人又吃醋了,想了想便说道:“阁主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别管我怎么问,你就说你对六姐是不是有想法就行了!” 沐卿人简单粗暴道。 “这个…” 荆哲观察一番,并不清楚沐卿人到底是以一种什么心情问的,所以他不敢说实话,怕沐卿人万一吃醋,今晚岂不是不能跟她共度良宵了? 所以一脸严肃道:“阁主说什么呢?那可是我六姐啊!我们刚相认才多久,我就对她有想法?我是那样的人吗?” 沐卿人跟王颖秋对视一眼,然后同样一脸认真,异口同声道:“嗯,你就是。” “……” 王颖秋也说道:“相公不要害怕啊,我们其实也希望你能拿下六姐的!” “……” 荆哲一头问号,去看沐卿人。 “是啊,相公!我跟颖秋都知道,因为晋王的缘故,七位姐姐过得都很苦,除了二姐之外,其他姐姐都背井离乡,多久没回过京州了?她们肯定都特别想回去看看,甚至留在老宅。” 沐卿人拉起荆哲的手,轻声道:“而且相公都已经拿下了二姐、三姐和五姐,四姐不是也差不多了,只等去昆仑郡了?所以,都拿下这么多姐姐了,也不差六姐一个不是?这样,六姐就能跟着我们一起回京州了,多好?” “你们真是这么想的?” 沐卿人和王颖秋的态度,荆哲始料未及,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只是我们两个,筱妤也是这么想的,相公就拿下六姐吧!” 两女继续劝道。 “好吧,既然阁主和园主都那么说了,那我就只能试试了!” 荆哲勉为其难,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果然是自家娘子,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呀! “试试可不行!相公必须保证在汝州的这段时间里就把六姐拿下才行!” 沐卿人知道,荆哲接下来还要南下,在汝州城的时间可不多了,这一走,什么时候再来汝州或者还能不能来汝州,都还是未知数呢! “放心,我已经在努力了,保证完成任务!” “……” 说完这话,王颖秋看了沐卿人一眼:“我就说吧,其实咱们不提,他自己也会的!” “呵,男人!” 两人啐了一口,脚步加快,往前走去。 “喂,你们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 “我们要回无仙阁了,等你干什么?” “等我干什么?” 荆哲“嘿嘿”一笑,然后快步跟上去,一手搂住一人的纤细腰肢,“等会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干”字咬的很重,两人的脸蛋立马红了… …… 三人走了,屋里就剩了张筱妤和周梓琼。 虽然跟张筱妤同为女人,但周梓琼还是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脱下衣服,那太羞耻了。 自己进里间看了一遍,周梓琼又走了出来。 “怎么样啊,六姐?” “这卫生巾果然好用啊!” 周梓琼笑着说道:“我看了看,没有侧漏,而且也不需要换,应该还能用一会儿。” 张筱妤听完也笑了起来。 “这样就好呀,还是相公厉害啊!” 周梓琼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六姐也厉害,筱妤很羡慕六姐呢!” “咦,筱妤羡慕我什么?” “相公看六姐来了月事难受就有了缝制卫生巾的想法,不仅方便了六姐,全天下的女人也都跟着六姐一起享福,等她们都知道是因为沾了六姐的光才能用卫生巾的话,不仅会感谢六姐,而且还会跟筱妤一样,羡慕六姐呢!” 周梓琼听张筱妤说完,满面红光,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很幸福。 但嘴上却说道:“筱妤,其实哲儿就是为了让周家布坊起死回生,才想起缝制卫生巾的,并不仅仅是为了我呀!” 张筱妤笑笑:“这周家布坊可是六姐的周家布坊,若是其他人的,相公才不帮呢!所以说来说去,相公都是为了六姐呢!” “……” ———— 第1007章 娘子劝娘子 张筱妤的话让周梓琼无言以对。 不过她觉得张筱妤说的很对,无论从什么方面讲,荆哲都是为了她,想想还是很幸福的。 这时,张筱妤走上前来,拉住周梓琼的手来到床边坐下,轻声道:“六姐,其实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之前的我,所以从第一眼见到六姐,就觉得格外亲切呢!” 周梓琼也点了点头,赞成道:“筱妤说的没错呀,不仅是你见到我亲切,我见到筱妤同样觉得亲切啊,不只是因为筱妤跟我一样经商,更因为咱们是一家人啊!” 张筱妤点头,又轻声道:“六姐,我最开始的时候是帮我爹经营张家酒坊,那时候觉得一个女人管那么大一家店很累,很辛苦,而且那种感觉还没人能够体会,有时候就会觉得很委屈。” 张筱妤的话算是说到了周梓琼心里,忙不迭的点着头。 “而周家布坊无论从规模还是体量上都要比张家酒坊大多了,所以六姐的辛苦,应该数倍于我才对,比起我,六姐更难。而六姐能把周家布坊做的那么好,真是让人佩服。” 周梓琼听完,笑着摆了摆手:“筱妤,其实都是一样的,习惯就好了。” 张筱妤却摇了摇头:“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只要习惯了,就不觉得累了和苦了,直到遇到相公之后,我才清楚,女人就是女人,有些事情还是要男人出头才行!” “……” “所以,后来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一想到有相公的宽厚肩膀可以依靠,我就不会害怕,也终于体会到,女人就是要有男人依靠才行!” “……” 张筱妤说着一脸幸福和满足,而周梓琼则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 她其实很想问问:妹妹,你这是来跟我炫耀的吗?如果是,那你赢了… 心里突然就有点酸酸的,尤其是想到周家布坊目前的这种局面,在荆哲出现之前,都是她一个女人苦苦支撑,多少次她都想要放弃。 而且她相信,若是荆哲没出现,怕是周家布坊都坚持不到现在,就在禹王世子和胡掌柜等人的算计下崩盘了。 所以说,其实有个男人依靠,是真好。 见周梓琼眼神变幻,思考万千,张筱妤再次拉起她的手来:“六姐,你也可以有依靠呀!” 周梓琼点点头道:“是呀,哲儿是我弟弟,我当然能依靠他呀!就比如这次,不就是依靠哲儿才能化险为夷吗?” 不过,张筱妤听完却摇了摇头。 “六姐,其实你能跟我一样的。” “跟你一样?” “是呀,跟我一样,成为相公的女人,作为他的女人来依靠他。” “……” 这次,周梓琼的嘴巴是彻底惊大了,因为她做梦都没想到,荆哲的娘子来劝自己成为荆哲的娘子,这话听着都别扭,更别说实现了… “筱妤,我——” 沉吟片刻,周梓琼深吸一口气,准备回话,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筱妤打断了。 “六姐,先不着急回答我,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难道你心里就不想吗?” 随后,张筱妤发出灵魂拷问。 “……” 这下,周梓琼安静下来。 之前那些她不敢想或者不愿去碰触的问题一股脑飞进了她的脑子里,半晌之后,她才抬起头来,轻声说道:“筱妤,我是他六姐啊!有些事情哪里有你们那么简单呢?” 张筱妤听完笑了。 “六姐,你可以不用在乎身份的,只管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就是了。喜欢或者不喜欢,爱或者不爱,跟身份没有关系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周梓琼坦然道:“我是他六姐啊,就算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可外人会这么想吗?而他现在又身居高位,到时候对他影响太差了!” 张筱妤摇头道:“六姐,人生在世不过区区几十年,何苦去在意别人想什么呢?若是相公在意这些的话,又怎么会把二姐、三姐和五姐都变成了他的娘子呢?” “……” “尤其是二姐,当初她的想法跟你一样,或许比你还要纠结,因为二姐可是中书舍人啊!每天都要出入朝堂,她的一举一动,更是有文武百官看着,她的压力才是最大的!” “可是最后呢?二姐还是跟随自己的真心,把身子交给了相公,当然了,相公最终也没有让二姐失望,在第一期报纸上就为二姐写了“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来表达心意,同时也是昭告天下他对二姐的爱意。文武百官和陛下见了,不也没有说什么吗?” “……” 周梓琼只知道祝馨宁等人成了荆哲的女人,但却不知道具体过程,更不知道荆哲还为祝馨宁写过“所爱隔山海”这种情诗,要比她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可大胆多了! 是啊,二姐的身份地位比她高多了,连二姐都能直面真心,并且还得到了陛下的认可,她再以身份来说事的话,似乎是真的太矫情了… 见周梓琼的态度有些松动,张筱妤便趁热打铁道:“六姐,感情这种事情,从心就好了。若是顾忌太多,反倒失了本意。若是你对相公有那种心思,什么身份和看法都不要去想。若是你对相公没有那种心思的话——筱妤刚才这些话就算是说多了,等回去之后,我就跟相公说,六姐并没有这种想法,也让他不要多想了。” “不要,我有——” 一听张筱妤这么说,周梓琼急了。 等她看到张筱妤笑弯成月牙一样的眼睛,还有眼神中的调侃,马上会意,原来自己中了她的圈套,登时大羞。 “筱妤…你在诓我?” “六姐,若是你没有想法,筱妤又怎么诓得了你呢,是吧?” “……” 周梓琼抿嘴,没有说话。 张筱妤上前,搂住她的肩膀笑道:“六姐,相公在汝州也待不了太久,有些事情,要尽快说破才好,不是吗?不然会越拖越久的!” “……” 周梓琼沉默片刻,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 第1008章 一百文 第二天早上,禹王府。 禹王世子的厢房门外,此时一个下人正站在那里举着手,有些犹豫。 “铛铛~” 最终,他还是去敲了敲门。 “谁呀?” 禹王世子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昨天晚上他可是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来的,若是早上没什么事的话,大概率要睡到巳时之后了。 作为禹王府的下人,自然也清楚睡懒觉的禹王世子是最暴躁的,这个时候打扰他,很危险。 “世子,曲庄主在门外求见!” “没告诉他本世子在休息吗?” 禹王世子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一听是曲庄主,声音就沉了下来。 “世子,曲庄主说有急事,一刻都耽搁不了,似乎是关于周家布坊的…” “让他去前厅等着!” “是,世子。” 下人抹了把汗,就赶紧退下了。 不多会,穿戴整齐的禹王世子出现在前厅,曲庄主直接跑了过来。 “世子不好了!周家布坊的棉衣降价了,比咱们还低了五十文!现在有好多人都围过去了!” 禹王世子一听,脸色微变。 “你确定是降了五十文?” “世子,我让下人打听一次,我不放心,又自己去确定了一次,确实降价五十文!” “她们布坊里可有什么异样?” 曲庄主想了想,说道:“并没有什么异样,只不过比起原来,布坊里的人手有些少,只有三个人而已,不过考虑到周家布坊最近一直没有生意的原因,三个人其实也不少。” 禹王世子点了点头,又问道:“只有周家布坊总店降价吗?” “是都降价了!除了总店,西坊和北坊也全都降价了!世子,咱们怎么办?原来曲家布庄早上开门就会有不少人来买衣服的,现在因为周家布坊降价的缘故,这些人都跑到周家布坊去了!若是咱们不做些什么的话,长此以往,周家布坊的生意怕是又要回春啊!” 曲庄主的担心不无道理。 在卖棉衣之前,曲家布庄可是没多少人,汝州百姓因为习惯了去周家布坊买衣服,所以即使两家的衣服质量差不多,也没人来曲家布庄。 后来通过卖低价棉衣,汝州城的老百姓才逐渐熟悉曲家布庄,并且也形成了来曲家布庄买衣服的习惯。 可若是周家布坊一旦通过降价,再把老百姓们拉回去,这种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习惯可就白费了,所以曲庄主才着急。 禹王世子来回踱步,脸上却没有多少急迫。 “根据皇叔所说,周家从他那里买棉花可是花了大价钱,再加上手工费,其实周家布坊的棉衣卖五百文也挣不了多少,别说是她们现在卖一百五十文了,就算卖三百五十文一件,其实她们也是赔钱的!” “那她们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禹王世子点头笑道:“是啊,她们的棉花和棉衣积压在库房卖不出去,还导致了其他衣服也不能正常生产和售卖,长此以往周家布坊必倒,她们是想清楚了这点,所以就算赔钱,也要把这些积压的棉衣清空,才有空间再卖其他衣服!而且她们故意把价格定的比咱们便宜五十文,就是为了把顾客再抢回去!” 曲庄主听完也急了。 虽然周家布坊是在赔钱卖棉衣,可是她们一旦把棉衣都清理完,再把顾客吸引回去,生意就能慢慢转好,把之前赔的钱赚回去可能会花很长一段时间,但不至于倒闭啊! “世子,咱们可不能让她得逞啊!” 曲庄主忧心道。 禹王世子笑道:“肯定不能让她舒服。她不是降价吗?那咱们也降,看看她能不能降过咱们!” 曲庄主听完颇为兴奋,他的本意也是降价,因为他知道,他们的棉衣可没有多少成本价,况且为了扳倒周家布坊,他们完全可以不计成本! 于是马上问道:“世子,咱们降多少合适?” “她们不是故意比咱们低五十文吗?那咱们就跟她们一样,看看她们什么反应!” “好,那就一百文!” 曲庄主很兴奋,其实在听到周家布坊降价的第一时间,他的反应就是跟着一起降价。 只不过,他虽是曲家布庄明面上的掌柜,但大事还是要听禹王世子的,尤其对付周家布坊可是禹王世子的主意。 “世子,那我先回布庄了!” “好,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本世子!” “是!” 曲庄主答完,就马不停蹄的回去了。 …… 此时,周家布坊总店门外,十分火爆。 周梓琼透过门帘看着,并没有进入总店里。 自从早上周家布坊挂出棉衣降价的牌子,门外的顾客就开始多了起来,好多人都进门询问是不是真的这么便宜,毕竟,曲家布庄的棉衣就够便宜了,而周家布坊却足足比曲家布庄的棉衣还便宜了五十文之多! 不过,因为曲家布庄之前的棉衣太便宜的缘故,所有有钱买棉衣的人,基本都在曲家布庄里买过了,所以此时不缺棉衣,听说周家布坊降价就来凑个热闹。 而那些银子紧张、之前还在犹豫买不买棉衣的人,在看到周家布坊比曲家布庄还便宜五十文之后,他们当中就有人咬了咬牙,狠心买了。 至于那些根本没多少银子的人,即使棉衣一百五十文一件,他们依旧买不起,不过还是在门外站着,看看还能不能更便宜。 不过,依旧有不少人在买,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荆哲为什么只把三个店员留守在店里。 因为她们降价不过是为了逼迫曲家布庄降价而已,并不是真的卖棉衣,一百五十文一件,卖一件赔一件,自然不能多卖。 而店里只有三个人手的好处就是,三个人又要卖棉衣,又要结账,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即使进店的人不少,可实际并没卖出去多少棉衣。 布坊外还有不少人在往里挤,并有不少人在叫嚷着周家布坊的效率实在太低,比起他们的竞争对手曲家布庄来,实在太差劲了。 ———— 第1009章 给他退! 周家布坊降价,许多人是没有想到的。 不过有些聪明人也只是瞧热闹,并且还三五个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因为他们觉得,今天降价的肯定不止周家布坊。 果不其然,在周家布坊宣布降价不足半个时辰的功夫,城东头的曲家布庄就传来消息,同样宣布降价! 一件棉衣一百文! 刚刚还围在周家布坊门外的老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窝蜂散开,跑向城东。 而那些本来排队等着买周家布坊棉衣还没排上的人,此时喜出望外,也不排队了,直接往曲家布庄跑——这里的棉衣比曲家布庄贵五十文,谁在这里买谁是大傻子? 这么想着,这些人就去看刚刚排队排在他们前面、提前买了棉衣还洋洋自得的大傻子,眼中满是嘲讽和幸灾乐祸。 这些人自然不愿被人当成大傻子,尤其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瘦高个男人,直接把棉衣往柜台上一扔:“我们不买了,赶紧退钱!” “对,退钱!” 其他买了棉衣的人也不满道。 “各位,我们布坊的规矩,若非衣服质量有问题的话,一经离柜,概不退货!” 这时候,老李走上前来,友好交涉。 “为什么不退?你们卖的那么贵,凭什么不给我们退啊?” 最前面那个尖嘴猴腮男不满道。 老李也不生气,依旧和颜悦色:“这位公子当真觉得一件棉衣一百五十文贵吗?要知道,平日里买一件长袍,也差不多这个价格吧?” 老李说的可不假,一件普通长袍的价格也差不多一百文,好一些的肯定更贵,更别提一件棉衣了,按照物以稀为贵的说法,其实四五百文一件,才是棉衣的真正价格。 现在棉衣卖到一百五十文一件,已经算是大甩卖了,若不是周梓琼的主意,老李可舍不得这么贱卖。 可偏偏,还有人嫌贵,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觉得贵,刚才为什么还争着抢着,推开其他人来买呢? “我不管!反正你们卖的棉衣比人家曲家布庄贵五十文呢,我凭什么买你们的?快点退钱!” 尖嘴猴腮男说道。 其他人见状,也来了底气。 “是啊,人家曲家布庄才卖一百文,你们竟然敢卖一百五十文?黑店,果然是黑店!” “怪不得人家曲家布庄生意那么红火,而这里却连个人都没有,活该啊,谁让这是黑店呢?” “对,黑店,退钱!” “你…你们…” 一群人吵吵嚷嚷,见惯了大风大浪、脾气那么好的老李,指着他们,气的说不出话来。 按照老李的意思,越是这样,越不能给他们退,那样岂不助长他们的气焰,让所有人都觉得周家布坊可以随便欺负? 他刚准备再拒绝,这个时候,一直站在门帘后面的周梓琼走了出来。 “小姐…他们非要退钱…” “退,给他们退。” 周梓琼淡声说道。 “可是小姐,这没道理——” “李伯,不用说了,他们想退,那就退吧!” 周梓琼打断老李的话,一脸淡然。 周家布坊降价是为了引诱曲家布庄降价,而不是真为了卖棉衣——毕竟那么便宜的棉衣,卖一件就赔一件,周梓琼哪里舍得? 尤其是卖给这些货色,不光赔钱,连心里都不舒服,现在他们要退,周梓琼自然高兴。 “呵呵,不愧是周小姐,果然爽快!” “可不是嘛!你看看他,一把年纪了,还不如周小姐开明,我看是老糊涂了!” “……” 这些人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听到周梓琼答应退钱,一个个乐不可支,又开始嘲讽起老李来了。 “这棉衣,我们答应退,可是你们的嘴巴最好放干净一些!” 周梓琼冷声说道。 “……” 周梓琼虽是个女人,不过她一直执掌周家布坊,在汝州城名气很大,气场也很足,突然说这么一句,几个人立马被她震住了。 尖嘴猴腮男讪讪笑来了两声:“呵呵,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既然周小姐答应退钱,那就抓紧退吧,别耽误我们去曲家布庄买棉衣!” 周梓琼指挥老李给他们退钱,同时把他们的名字也一并记了下来。 尖嘴猴腮男有些疑惑道:“记名字做什么?” 周梓琼冷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们都入了我们周家布坊的黑名单,以后别想在我们周家布坊再买一件衣服了!” “……” 尖嘴猴腮男听完,直接大笑起来。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不让来买衣服?” 笑完之后,冷声道:“你们还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就以现在的形式,要不了几天,周家布坊就被曲家布庄给吞了,还不让我们买衣服?你到时候求我们买,我们都买不到,哈哈!” 说完之后,一群人哄堂大笑,得意离开。 “小姐,就不该给他们退钱!” 老李还是相当气愤:“这些人就是些无赖,明明咱们没有任何问题却给他们退钱,岂不是涨别人气焰灭自己威风?” 周梓琼却笑道:“连李伯都说了,这些人都是无赖,若是把咱们的棉衣卖给他,岂不是亏了?” “……” 老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光是卖给这些无赖亏了,就以棉衣现在的价格,卖给谁都是亏,所以周梓琼定下一百五十文的价格时,他还极力反对,谁知周梓琼现在倒说吃亏了——既然这样,那何苦来哉? 于是老李点了点头道:“小姐,这棉衣卖一百五十文,确实吃亏,趁着没人来买,咱们还是赶紧把价格给改回去吧!不然等来的人多了,想再改回去就晚了!” 原来,按照大安的经商律法,但凡是商品降价,都可以由商家直接决定,毕竟商品降价是有利于老百姓的事情,只要商家愿意的话,朝廷并不会阻拦——商家自己都不怕赔,朝廷才不管呢! 当然了,在基于客观事实下的小幅度涨价,朝廷也是不会管的,比如今年下了大雨,粮食颗粒无收,所以涨价,通常也是正常的。 ———— 第1010章 黑店,退钱 降价和小幅度的涨价,都是不需要向朝廷报备的,商家自行决定。 可是大幅度的涨价,就需要报备了。 何为大幅度呢? 朝廷同样做过规定,就是超过原价的一倍以上,就算大幅度了,比如原来卖一两银子,现在要卖二两以上,就需要提前一天向官府报备,官府同意后,才能涨价。 所以老李才会这么着急,因为他们现在一件棉衣一百五十文,若是涨回原来的五百文,那可是三倍都不止呢! 光是要等朝廷报备都需要一天,所以必须抓紧时间! 但周梓琼却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涨价的时候!再说了,到目前为止,咱们不是也没亏吗,李伯?” “……” 见老李沉默,周梓琼又笑道:“涨价的事情倒是不急,咱们接下来要做的还是降价!” “还降价?” 老李听完,眼睛都瞪大了。 …… 同时,曲家布庄。 因为曲家布庄二百文一件的棉衣已经卖了近一个月,城里但凡是手头宽裕的人家,基本上都从这里买了棉衣。 不过现在曲家布庄的棉衣又直降一百文的消息传出去后,汝州城老百姓们奔走相告,曲家布庄门外又瞬间围满了人。 大家争先恐后,疯狂出手。 曲家布庄后院厢房,看到如此火爆一幕的曲庄主乐的合不拢嘴,而禹王世子为了第一时间能够下达命令,也从禹王府过来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也颇为兴奋。 同时不忘问道:“周家布坊那边怎么样?” “回世子,我刚才派人去打听了。周家布坊刚降价之后,确实买的人很多,不过她们或许是没料到会有那么多人,所以在柜台上只留了三个店员,人手远远不够。” 曲庄主给禹王世子添了杯茶,继续道:“所以想买的人很多,不过她们卖的效率很低,在咱们降价之前,也不过才卖出几件而已。等咱们降价的消息一出,本来还在那边排队的人就全部跑到咱们这边来了!哦,对了,那几个已经在周家布坊买了棉衣的人听说咱们降价,马上不愿意了,嚷嚷着要退钱。” “哦?” 禹王世子喝了口茶,眉开眼笑:“那她们有没有给退吧?” “听说那个老李头是不同意退的,不过那几个人说话很难听,周梓琼后来出面,还是退了。” “呵呵。” 禹王世子放下茶杯,笑道:“本世子猜到了,周梓琼那么骄傲的女人,肯定会给退的!” 此时无论是曲庄主,还是禹王世子,都未曾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还觉得周家布坊想要绝地反击的想法,被他们狠狠扼杀了。 …… 曲家布庄的火爆场面一直维持到中午。 午时一刻,周家布坊传来消息,继续降价,一件棉衣,八十文! 这个降价幅度让人大为惊叹! 要知道,一百五十文其实就算低价了,更何况曲家布庄的一百文? 而现在周家布坊明显是跟曲家布庄耗上了! 你降价? 那我也降价! 看谁降得过谁!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降,老百姓都很高兴,因为受益的人都是他们。 当然了,即使周家布坊降价,但曲家布庄的人却没有减少,相反更多了,而且还一个一个的往前面挤,他们不傻,自然嗅出来,两家布庄在打架,他们必须跟着捡漏。 所以,即使人越来越多,但是买棉衣的人却没有一个,大家都在等着呢。 可怜尖嘴猴腮男,刚才他在周家布坊花一百五十文钱买了棉衣,曲家布庄马上降至一百文,以他的性格,自然不能吃亏,所以马上就要求周家布坊退钱,心里还打定主意,只要他们敢不退的话,那他就大闹周家布坊! 做生意的嘛,最看重名声,自己一闹,他们哪里敢不退钱? 至于他的脸皮——要那东西干啥? 好在周梓琼还算聪明,还不等他闹,周梓琼就把他的钱退了,他也不说二话,赶紧跑来曲家布庄了,因为他确实需要棉衣,可手头又紧,之前二百文一件的时候实在舍不得买。 手里好不容易有一百五十文,若是买周家布坊的棉衣,买完一分不剩,而他跑来曲家布庄之后又挤在前面,买完之后还剩了五十文,赚了! 但当他听到周家布坊再次降价的消息,尖嘴猴腮男的脸都差点绿了! 又他娘的买早了啊! 不过,尖嘴猴腮男是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的,刚才在周家布坊都退了,现在曲家布庄,同样得退他的钱! “退钱!” 所以在一群人围在曲家布庄里窃窃私语的时候,尖嘴猴腮男一嗓子喊了出来。 曲家布庄的店员也有些懵:“退什么钱?” “我刚才买了你们一件棉衣,结果你们的棉衣却比人家周家布坊贵那么多,当然得退钱了!” 尖嘴猴腮男老神在在,依旧拿出了刚才在周家布坊的那套说辞。 “一百文一件还贵?一百文你连一件好点的长袍都买不了,现在一百文买一件棉衣还嫌贵,你是不是有病啊?” 因为背后有禹王世子,再加上曲家布庄最近一段时间生意红火,所以曲家布庄的店员们平日里都非常硬气,直接回怼。 尖嘴猴腮男一听不乐意了:“我管你一百文能不能买到长袍呢!现在的情况就是,周家布坊一件棉衣八十文,而你们曲家布庄一件棉衣却要一百文,你们就是比周家布坊卖的贵,卖的贵我就不要,我就退钱,怎么了?而且,人家周家布坊都能退钱,为什么你们曲家布庄不行?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说着,还不忘鼓动其他人,不过其他人都比较淡定,因为他们根本就没买呢! “是啊,人家曲家布庄才卖八十文,他们竟然敢卖一百文?黑店,果然是黑店!” “别看你们曲家布庄生意现在红火,你们要是不退钱,周家布坊肯定能把你们干倒,代替你们红火!活该啊,谁让这是黑店呢?” “对,黑店,退钱!” “……” ———— 第1011章 别打了 帮着尖嘴猴腮男说话的,自然是那些同样买了曲家布庄棉衣的人。 准确的说,是刚才跟着尖嘴猴腮男在周家布坊退钱成功的几个人,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而且还有尖嘴猴腮男开道,所以他们不怕。 待他们说完,尖嘴猴腮男也很感动,同时信心大增:“你们快点退钱!别耽误我去周家布坊买八十文一件的棉衣!我可提前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给我退钱,你们曲家布庄就别想好过!” 说着,狠狠拍了一下柜台,曲家布庄的局面顿时僵住了。 “这个狗曰的!” 后院厢房里,目睹全程的禹王世子差点被气炸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曲庄主一愣,因为禹王世子很少说那么粗鲁的话,可见他多生气。 于是对禹王世子解释道:“世子,听这人的意思,刚才在周家布坊退钱的人就有他一个,所以他又跑咱们这来退钱了!” 禹王世子眼珠一转:“你说,他会不会是周家布坊派来故意恶心咱们的?” 曲庄主想了想,然后摇头:“世子,我觉得应该不会,因为我可听说,这帮人在周家布坊的时候可把老李头给气的不轻呢!我看啊,这些人就是爱占便宜而已!要不,就把钱退了,反正也不过几百文钱而已,省的让他们聒噪,坏了咱们曲家布庄的名声!” 屁股决定思维,现在的曲家布庄越做越大,所以曲庄主一切都以大局出发,他可不想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可是,禹王世子却不这么想。 “退钱?做梦!” 禹王世子咬着牙道:“你能咽下,可本世子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禹王世子在曲庄主耳边说了几句,曲庄主听完,眉毛轻轻一挑:“世子,这似乎…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就按本世子说的做!” “……” …… 曲家布庄大厅里,还在僵持。 这时,曲庄主从后院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精壮的汉子,脸上全是横肉,身上的衣服也颇为紧绷,压迫感很强。 “怎么回事?” 曲庄主走上前来,沉声问道。 “庄主,他们买了棉衣,还要退钱!” “曲庄主,你们家的棉衣可是比人家周家布坊贵了二十文呢?我总不能吃这个亏吧?而且刚才我在周家布坊买棉衣都能退,总不至于到了你们曲家布庄就不能退了吧?” “是啊,退钱,退钱!” 在尖嘴猴腮男的带领下,这几个准备退钱的人开始先发制人。 “哦?我们曲家布庄一百文一件棉衣,你还嫌贵,是吗?” 曲庄主冷声问道,虽然问的跟之前那个店员问的一样,可是在尖嘴猴腮男听来,压迫感却不能同日而语。 不过他没有退缩,再次说道:“跟周家布坊八十文一件比起来,就是贵!” “呵呵。” 曲庄主冷笑一声,“那你买棉衣的时候,可有人逼你买吗?” “……” “没有吧?既然没有,那就是你自愿买的,而我们的棉衣又没有质量问题,所以啊,想退钱,绝不可能!而且我还要告诉你,若是你再在这里吵嚷退钱,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这句话说完,曲庄主身后的几个汉子就走上前来,把尖嘴猴腮男围住了。 “你…你们…呵呵,曲庄主难不成还要让他们打人不成?这里可有那么多人看着呢,曲家布庄不退钱还打人,就是黑店啊!” “打!” 曲庄主见尖嘴猴腮男冥顽不灵,还在那一个劲的说“黑店”,他也忍不了了,直接下令。 霎时间,壮汉们便一拥而上,对着尖嘴猴腮男就锤了起来,随着尖嘴猴腮男几声凄厉的惨叫声过后,大厅里一片安静。 周围的吃瓜群众怕瓜溅到他们身上,皆都往后退了几步,所以等壮汉们打完人退回来,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鼻青脸肿的尖嘴猴腮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奄奄一息。 看着这一幕,再联想尖嘴猴腮男刚才咄咄逼人的模样,曲庄主顿感浑身舒坦,同时也理解了为何禹王世子要让他动手。 果然是…舒服啊! 随后他又扫视众人,目光在刚才那几个人身上停了下来:“刚才你们是不是也要退钱了?” “啊…不退了,不退了…” 尖嘴猴腮男都快被打死了,傻子才会这个时候再说退钱呢! “不退了?那就是刚才想退了吧?” “对了,刚才你们还说我们是黑店吧?” “你们很不错嘛,还敢来黑店买东西?” “……” 几个人一阵沉默,可曲庄主明显打嗨了,再次摆手道:“他们都说这里是黑店了,若是不打他们一顿,倒是对不起他们的猜测。” “……” “来,给我狠狠的打!” “砰~” “哎呦~” “别打了,要出人命啦~” “哎呦,打吧打吧,可是别打我啊~哎呦,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 本来见那几个人被打,还有帮忙说话的,可是帮忙说话的也被打了一拳之后,就没有吃瓜群众再帮腔了,因为,容易挨揍啊! 等打完人之后,壮汉们退了下去。 尖嘴猴腮男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他最开始被打了一顿,结果壮汉们再打其他人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已经打过他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又打了一顿。 这时候他趴在地上,没死也得装死,不敢再动弹了,怕稍有动作,又要误伤。 “还能不能走?要是不能走,要让我找人送你们出去吗?” 这时,曲庄主冷声道。 尖嘴猴腮男等人哪里敢让他送? 听到这句,赶紧原地复活,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跑了… 吃瓜群众一脸唏嘘。 “大家都看到了,不是曲某人想打他们,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不是?我们的棉衣到底贵不贵,大家心里都清楚。想买就买,不想买就别买,可是买了之后又嫌贵还要退钱的,呵呵,我曲某人可不答应!而这些人就是下场!” “……” 曲庄主一席话结束,大厅里安静许多。 ———— 第1022章 汝州纸贵 今天的汝州城里格外热闹。 而热闹的源头则来自汝州城内的两个布商巨头对于棉衣的连续降价。 周家布坊打响了降价的第一枪,先是从原来的一件棉衣五百文降至一百五十文,降价幅度让人瞠目结舌。 曲家布庄不甘示弱,在周家布坊降价之后不足半个时辰以内,把价格又降低五十文。 而周家布坊则在沉浸了半天后,同样选择继续降价,把价格降至八十文! 可这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 曲家布庄在狠狠教训了几个无故退钱的无赖之后(据不愿透露身份的曲家布庄内相关人士分析,这几个无赖是周家布坊指派而来,为的就是扰乱曲家布庄的秩序,其心可诛,好在曲庄主出面力缆狂澜,曲庄主威武),最后由曲庄主宣布继续降价,把棉衣的价格在周家布坊的基础上又下降了十文。 七十文! 这个价格,可以说是前无古人,至于后面还有没有来者,那就另说了。 七十文一件棉衣,不能说是良心价,只能说是杀猪价了,买到就是赚到,不过,在曲家布庄降价之后,买棉衣的人却寥寥无几。 究其原因,无非是两点。 一是曲庄主宣布降价的时候,距离曲家布庄关门只剩了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太短。 再就是,今天的降价太疯狂了,大家也算是有了点经验,他们总觉得周家布坊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明天或许还会继续降价!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时候谁着急出手,谁就会跟尖嘴猴腮男一样,落得那种下场,所以他们继续等,等明天周家布坊继续降价! 曲家布庄后院厢房,曲庄主跟禹王世子正把酒言欢,显然对于今天还是很满意的。 “世子,这招降价果然好用!周家布坊比起原来都不如,连个人都没有!” 曲庄主喝了一杯,兴奋道。 “呵呵,跟咱们打价格战,她以为她很厉害?咱们敢白送,她敢吗?” 禹王世子目露得意:“只要她降,咱们也降,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高,果然是高啊!世子不愧是世子!” 说话之前,马屁先拍上,曲庄主又笑道:“世子啊,我估计若是明天再降价的话,之前城里那些还没买棉衣的老百姓,怕是会出手了!” “买,让他们都能买才好!” 禹王世子摆摆手:“咱们不缺钱,而且也赔不了钱,若是汝州城的老百姓都买了棉衣,到时候周家布坊就算白送,也没人稀罕了!到时候她们的棉花和棉衣都砸在手里,更没有翻身之地!” 曲庄主点头:“那咱们的棉衣怕是不够,还得加紧做些…” “做就是了!明天就招人,加班加点,他们买多少,咱们就做多少!” “是,世子!” 两人又喝了一杯,相谈甚欢。 …… 傍晚,周家布坊同样关门歇业。 老李也听说了尖嘴猴腮男被打的事情,显得尤为兴奋。 “看来,这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老李对周梓琼说道,同时还很高兴:“我现在算是知道,小姐为什么敢降价了!因为曲家布庄跟着一降价,就根本没有人来咱们周家布坊买棉衣嘛!降价也不会赔的!” 周梓琼点了点头道:“是呀,所以,咱们明天还要继续降价!” “还要降吗,小姐?” “对,继续降!” 说着,周梓琼又沉声道:“若是今天那几个人再来的话,李伯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老李马上点头:“这几个人已经上了咱们的黑名单了,若是他们敢再来,曲家布庄能打他,咱们周家布坊同样能打他!” “……” …… 这一天,汝州城里热闹的可不止曲家布庄和周家布坊,同样还有大安报社。 在经历了开业第一天的辉煌之后,无论是闻香居的烈酒,还是大安报社的戏剧,对于老百姓的吸引都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涨。 相比于原来聚仙楼在的时候,闻香居的生意可是好了太多,有好多爱酒之人慕名前来品尝烈酒的,结果喝烈酒的时候看到了猴子故事,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也有许多人是奔着猴子故事来的,结果谁曾想旁边还有原来只有皇室才能喝到的烈酒?喝了一碗之后,同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所以,闻香居和大安报社是相辅相成的,从早上开门之后,就座无虚席。 让人唯一不满的是,大安报社主编陈剑南说是为了照顾没有在第一天看到戏的人,同时也为了让报社演员们更熟练精彩的演绎,所以每一场戏都要连演三天。 虽然有些人不高兴——他们昨天晚上就眼巴巴的等着猴子大闹龙宫呢,结果等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演昨天的内容,实在扫兴。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支持的,毕竟昨天晚上看过故事的人也只是小数,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并没有看过,所以大安报社把同一场戏连演三天的规矩算是尽可能让更多人看到猴子故事了。 同时,大安报社汝州分社的第一期报纸,也在今天早上正式发行。 汝州城老百姓的识字率比起都城京州来差的太远,所以对于这种纯文字的东西,大家的兴趣并不算大。 不过,因为他们都听说了,猴子故事就在第一期报纸上,而且内容比报社戏台上多多了,所以报纸一发行,还是得到了汝州百姓的疯抢。 有识字的就自己看了,不识字的人,三三两两凑钱买一份报纸,然后找个识字的,拿着报纸去给他们讲解。 这样有些识字的人不用花钱就能看了报纸,而不识字的人虽然花钱,不过却听了报纸,大家各取所需,颇为高兴。 猴子故事无疑是精彩的,可故事篇幅就那么长,大家听完意犹未尽,便开始看其他板块的内容,这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无论是文学板块、生活板块还是时事板块的内容都足够精彩,顷刻间,汝州纸贵! 而荆哲在汝州的第一枪,算是打响了。 ———— 第1023章 画妆 今天的大安报社里,还有个小插曲。 在猴子故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女演员捂着小腹处下场了。 观众们可不乐意了。 因为下去的两个女演员,一个是猴子的扮演者,一个是龙王的扮演者,这两人下去,那这大闹龙宫的故事还怎么继续? 这时候,便有其他女演员出来说明原委。 身为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是不舒服的,这些女演员们也不例外,刚才下去那两位女演员就因为突然来了月事,所以不得不下去。 底下不仅有男观众,同样还有女观众,对于月事,虽然嘴上不说,但也都是懂的,因此也能理解——当一个女人下面流血的时候,谁还有心情和精力继续蹦蹦跳跳啊? 不怕血溅三尺吗? 但让大家惊奇的是,那两个女演员下去待了不足一刻钟就回来了,身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就跟正常人一样,继续蹦蹦跳跳。 因为这些女演员为了演绎,并没有穿棉衣之类的厚衣服,身上的演出服也比较单薄,所以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就全程盯着这两个女演员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盯裆猫本质无疑。 只可惜,他们盯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她们身下有半点血迹溢出,不免惊奇。 当然了,这也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并没有多少人放在心上。 至于荆哲,今天并没有去周家布坊,而是留在张家酒坊,一直在教人酿制酒精,因为那么多卫生巾做出来,消毒必须是第一位的,所以这酒精必不可少。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而荆哲起的比太阳还早,除了他之外,憨憨还有几个报社里平时很少露面说话的社员也被荆哲喊到了闻香居的二楼上。 此时,荆哲拿了张筱妤买的梳妆用品,让憨憨等人坐在了椅子上。 “少寨主,能不画吗?” 憨憨闷闷道。 看着荆哲拿着女人的梳妆用品,一阵头大。 “不能。” “……” 憨憨愣了一下,继续闷闷道:“少寨主,俺听说只有女人才画妆哩,俺一个老爷们画什么?” “当初在雍州时,胖球不也画过?他怎么没跟你一样那么多屁话?” “……” 在雍州卖绿豆棒冰的时候,荆哲就曾经为胖球等人画妆易容,演了一场双簧,所以这次只不过是故技重施而已,听到憨憨那么多话,荆哲有些不满,语重心长道:“那么多人,我为何偏偏选中你?还不是看重你?你可不要不识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憨憨!” “……” 憨憨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少寨主,你不用看重俺,你还是选别人吧!” 糙汉憨憨对于画妆一事还是很难接受,气的荆哲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别废话,就你这体型,你不画谁画?你忘了当初从邙山上下来,我大姐怎么嘱咐你的了?” “保护少寨主…” “呵呵,来,你自己说说,从邙山上下来那么久了,你什么时候保护过我一次?关键时候哪次不是我保护你啊?现在到我用你的时候了,你还这么多废话?” “少寨主,俺…画吧…” 憨憨最后只能妥协道。 荆哲这才满意,边给他们画妆,边开始讲解着他们的任务和注意事项。 半个时辰左右,荆哲就画完了。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包括憨憨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虽然说不上特别丑,但是看着却是怪怪的样子——高高的鼻子,厚厚的嘴唇,特意抹的发白的脸颊,显得深凹的眼睛,尤其是他那头乌黑的头发,不知道被荆哲用了些什么染料,竟是变成了金黄的颜色! 其他人的装扮跟憨憨差不多,而且荆哲特意让周梓琼找人做了几身色彩斑斓的长袍,在汝州的地界上从未售卖过,现在让他们穿上,互相看了一眼,哪里还能看出对方原来的样子? 荆哲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而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跟荆哲形容的番邦商人并无二致,对他更崇拜了起来。 “好了,接下来就按我说的做,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们的演技了!” “……” …… 这一天早上,周家布坊照常开门。 跟所有人预料的一样,开门之后不过半个时辰,周家布坊再次宣布降价。 六十文! 比曲家布庄又低了十文! 可以说,这种价格买一件棉衣,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亏的,不过,大家觉得,曲家布庄肯定还会再降价,所以并没有着急买。 不过,有人却很着急。 比如尖嘴猴腮男。 他本来就是图便宜,想要在周家布坊买一件棉衣的,只不过因为太贪便宜了,他昨天不仅没有买到棉衣,反而挨了一顿胖揍,回去之后把曲庄主大骂一顿。 骂人也不能御寒,所以他一大早就跑来了周家布坊这边,心想即使周家布坊的棉衣八十文一件,比曲家布庄贵了十文,不过曲家布庄他是绝不敢再去了,他怕有钱买,没命穿啊! 所以咬咬牙,在周家布坊买吧! 至于周梓琼昨天说的黑名单? 呵呵,尖嘴猴腮男根本不放在心上,那天他退钱,周家布坊的店员屁话都不敢说,自己去买件衣服怎么了? 人善被人欺,在他看来,理所应当。 尖嘴猴腮男到了周家布坊门口才听说,他们的棉衣又降价了,六十文,比曲家布庄的棉衣还要便宜十文呢! 因为降价的缘故,门口围了不少人,尖嘴猴腮男喜出望外,直接扒拉开人群往前冲,众人被他扒拉一下,本来还想埋怨几句,不过看到尖嘴猴腮男鼻青脸肿的样子,就没再说话。 “给我来一件棉衣!不差钱!” 说着,把六十文钱拍在了桌上。 因为围观群众中有好多昨天去了曲家布庄,所以认出了尖嘴猴腮男,在那里窃窃私语。 老李一看是他,恨的牙痒痒。 “昨天已经跟你说了,你上了我们周家布坊的黑名单,我们周家布坊以后再不会卖一件衣服给你了,你还是拿着你的钱,快点走吧!”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24章 奥利给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拒绝,尖嘴猴腮男顿时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你个老东西,开门做生意,我来买货,你们卖货,凭什么不卖?” 老李冷笑一声:“昨天我们倒是卖给你了,可是你买完就嫌贵,然后逼着我们给你退钱,说是要去曲家布庄买。我们周家布坊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你还是去曲家布庄买吧!” “……” 众人一听,才知道尖嘴猴腮男昨天在曲家布庄要求退钱不是第一次了,敢情是个惯犯,对他更加鄙视了。 尖嘴猴腮男的脸本来就被打的鼻青脸肿,被老李无情揭穿,更红了。 “你个老东西,我今天就要买了!你要是敢不卖给我,信不信我把你们店砸了?” “呵呵。” 老李冷笑一声,吐出两个字来:“不信。” “你这个老——” 尖嘴猴腮男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从柜台后面走过来几个伙计,手里还提着棍子。 老李眯眼看着他:“要么滚,要么留下。” “……”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尖嘴猴腮男昨天在曲家布庄被打怕了,这时候哪里还敢多待? “好,好,很好!” 只能放一句狠话,然后灰溜溜跑走了。 “好!” 尖嘴猴腮男一离开,众人齐声叫好,显然,他们也看不惯尖嘴猴腮男的行为。 因为早上刚开门不久的缘故,所以周家布坊降价之后,曲家布庄还未传来降价的消息。 但所有人都觉得以曲家布庄的大气,肯定还会继续降价,所以周家布坊这边的人,看热闹的巨多,可是实际买棉衣的人却一个没有。 而且还有人见这边没了热闹,正准备商量着去曲家布庄那边看看。 不过不等他们离开,就看到门外来了几个身穿奇装异服、同时长相也颇为怪异的人,这种人他们之前倒也听说过,就是番邦商人,只是听说他们来自遥远的蛮夷之地,在京州那种大都市才会有,突然在汝州城出现这么几个番邦商人,倒是令人惊奇。 众人马上让出一条路来,然后几个番邦商人就大步走进了周家布坊里。 老李看到番邦商人,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着问道:“不知几位贵客需要点什么?” “……” …… 周家布坊去了番邦商人的消息马上在汝州城里传开了,大家奔走相告,并且都跑来周家布坊想要一睹番邦商人的风采。 只不过,等他们去的时候,番邦商人已经不在了,据他们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番邦商人只是途径汝州,听说这边有便宜的棉衣卖,而他们蛮夷之地冬天的时候天寒地冻,所以想多买些棉衣回去御寒。 只不过,周家布坊的棉花有不少,但是做成成品的棉衣却不是太多,完全满足不了番邦商人的要求,所以他们在周家布坊定了一批货后就前往曲家布庄了。 听到这个消息,一群人又往曲家布庄跑去。 …… 曲家布庄。 早上起来,曲庄主就在等周家布坊的降价消息,心想等他们一降,自己再降,看看有没有人会买他们的棉衣! 只不过,等来的不光降价消息,还有番邦商人去周家布坊买棉衣的消息! 番邦商人,曲庄主还真见过,当初去京州的时候,就遇到过,他们拥有高高的鼻梁,黄黄的头发,更有甚者还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而且说着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的话,有时候还会吃半生不熟带着血的牛肉,真是太神奇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那些番邦商人都腰缠万贯,非常喜欢他们的茶叶跟瓷器绸缎,而且买东西的时候从来不问价钱,很好骗的哦! 所以曲庄主听说之后有点着急,同时心中又有些疑惑,为何番邦商人会去周家布坊,而不来他们曲家布庄呢?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正这么想着,突然有店员从柜台前跑来,着急忙慌的说道:“曲庄主,外面有番邦商人!” 果然来了! 曲庄主眉头一拧,准备去会会他们! 曲庄主出来,看到这几个番邦商人的相貌和穿着之后,心中的怀疑降低了不少,因为他们跟当初他在京州见过的番邦商人一模一样,虽说那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是这大鼻子,这黄头发,完全一样! 于是迎上前去,笑道:“几位贵客光临,不知需要点什么呢?” “哈喽,法克鱿,丧鹅夫碧池!” 可怜的憨憨,荆哲倒是教了他不少英语,不过就凭他的脑子,哪能记住多少?记的最熟悉的就是这么几句了,尤其是那个法克鱿,荆哲之前就经常说,所以憨憨压着嗓子来了一句。 “???!!!” 这怕是曲庄主此刻最真实的想法了,说的个啥啊?根本听不懂嘛!不过又一回想,似乎番邦商人就该这么说话才对! “曲…曲庄主,这…这是我们的老板奥利给先生,他刚来…安国不久,不会说…安国话,刚才说的是我们的…英语,意思是在…问候你的全家!” 曲庄主听完旁边矮个番邦商人的翻译,有点懵逼,这个名字…有点魔性呀! 奥利给? 这番邦果然是些蛮夷,连名字都起的这么隐晦粗鄙,看来传言不虚啊。 不过别人既然问候了他全家,曲庄主自然要客客气气,笑脸相迎。 “多谢奥利给先生记挂!我全家都很好,还是想问一句,奥利给先生来我们布庄所为何事呢?” 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曲庄主通过一通细致的观察,发现面前的番邦商人的相貌跟他们安国人的相貌完全不一样。 真的是白脸、黄发加高鼻,而且还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应该就是番邦语了,所以之前心中的怀疑也全部消失,已经逐渐认定了他们番邦商人的身份,心里便开始重视起来,连说出的话都变得谄媚起来。 “法克鱿…” 奥利给又“法克鱿”一会儿,随后,旁边的矮个番邦则滔滔不绝的翻译起来。 ———— 第1025章 法克鱿 原来,这矮个番邦商人时常去京州经商,在京州待的时间比较久,所以对京州还算很熟悉,也会说安国话,但是他的老板奥利给先生却是才来安国没多久,所以还不会说安国话,只能让这个矮个番邦来做翻译。 因为他们的老家实在太冷,途径汝州,听说汝州棉衣便宜,所以就去了周家布坊,把他们的所有棉衣都定了下来。 不过,周家布坊的棉衣实在太少,所以奥利给并不满足,又来了曲家布庄。 听到原来是这么回事,而旁边的店员也小声在曲庄主耳边说话,他才知道奥利给等人嫌周家布坊棉衣少的事已经在城里传开了,店员便把听说的消息告诉曲庄主,容他判断。 曲庄主听完,眉头舒展,赶紧把这几个番邦商人从柜台处请进了布庄后面的厢房,吩咐好茶伺候着。 落座之后,曲庄主笑着问道:“不知道奥利给先生准备买多少棉衣呢?” 那矮个番邦商人对着奥利给先生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然后奥利给先生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矮个番邦才转过头来对他说道:“曲庄主,我们…奥利给先生说了,多多益善!” “……”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奥利给先生说话的时候一直对着他,而且叽里呱啦的虽然听不懂,但曲庄主总能在这些话里听到“法克鱿”这三个字,心里还想着,这个“法克鱿”在这番邦语里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奥利给先生,不瞒你说,我们曲家布庄可是汝州城最大的布庄,棉衣要多少有多少,奥利给先生能全都要了吗?” 两个人又叽里呱啦了一顿,曲庄主在这句话里听到了三次“法克鱿”和四次“谁特”,而且那奥利给先生这么笑着跟他说的时候,他总感觉不是很舒服,也不知是为什么。 矮个番邦翻译先说道:“曲庄主,我怎么听说汝州城最大的布庄是周家布坊呢?所以我们先去了周家布坊,只不过他们那里的棉衣不够,因此才来了你们这边!周家布坊的棉衣都不够,你们的就够了?” 曲庄主听完就不乐意了:“周家布坊是汝州最大的布庄,那是之前!现在,汝州城最大的布庄就是我们曲家布庄!而且我们的棉衣可比周家布坊好多了,而且量还大的多!” 番邦翻译对奥利给先生一顿翻译,奥利给看了曲庄主一眼,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句。 “曲庄主,我们奥利给先生说了,无论你们谁是最大的布庄都无所谓,因为我们只管买棉衣就是了,你们若是棉衣充足,我们便全买了!” 曲庄主听完,并没有第一时间点头答应,而是笑着问道:“奥利给先生,你们在周家布坊打听的棉衣价格是多少?” 矮个翻译直接回道:“我们打听了,那里的掌柜说周家布坊的棉衣,之前一件都是五百文的,不过看在我们奥利给先生的面子上,准备便宜一半,二百五十文卖给我们!” 曲庄主一听,直接大笑:“好一个周梓琼,好一个周家布坊啊!” “怎么了,曲庄主?” “老夫笑是因为周家布坊看你们是外国人,就要骗你们啊!他们的棉衣哪里卖二百五十文,分明是把你们当成傻子啊!” “……” 这话一出,奥利给先生还好,矮个翻译因为听得懂安国话,脸直接黑了。 “曲庄主,你怎么敢骂我们奥利给先生?我们奥利给先生可是你们安国陛下的贵客…” “非也,非也!” 曲庄主赶紧摆手道:“奥利给先生,可不是老夫骂你啊,是周家布坊骂你啊!因为在我们安国的俗语里,二百五就是半吊子的意思,周家布坊卖你们二百五十文,分明就是觉得你们傻啊!” 不等矮个番邦给奥利给翻译,曲庄主又再次说道:“周家布坊的棉衣卖五百文不假,可那是以前啊!现在周家布坊的棉衣已经降价到六十文一件了,而她跟你们要二百五十文一件,不就是妥妥的坑你们吗?” 说到这里,曲庄主乐不可支。 他算是看明白了,周梓琼看到番邦商人去她们那里买棉衣,觉得机会来了,可她又不敢按原价卖,所以卖二百五十文,虽然也亏点,但是比起六十文一件来,亏的少多了! 曲庄主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肯定不会让她们得逞! “什么?此话当真!” “当真!若是你们不信,完全可以去周家布坊找她们对峙!或者随便拉一个老百姓来,都会得到同样的答案!” “……” 矮个番邦愣了一下,然后叽里呱啦的跟奥利给先生说了起来,奥利给听完,勃然大怒。 “法克鱿!法克鱿!法克鱿!” “……” 这下,曲庄主是真愣了。 这“法克鱿”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何奥利给高兴的时候说,不高兴的时候说的更厉害了? 最关键的是还看着自己说,这让曲庄主感到一阵不舒服。 等他说完,矮个番邦翻译道:“我们奥利给先生非常生气,准备到了京州好好在你们安国陛下面前控诉她们,到时候让她们的布坊直接倒闭!” “好,好,好啊!” 曲庄主拍手笑道,不过心里在想,只要你们不买她们的棉衣,就算不去京州告状,周家布坊也蹦跶不了两天了! 矮个番邦又问道:“曲庄主,周家布坊的棉衣六十文一件,那你们曲家布庄呢?” 曲庄主笑道:“我们啊,比周家布坊还要便宜十文,五十文一件!” 反正都要降价,曲庄主索性在这个时候再次降价,奥利给先生听完那个激动,对着曲庄主又是一顿法克鱿。 不过,番邦商人明显都是生意老手,听到这个价格后还是摇了摇头:“曲庄主,你卖给普通人五十文一件,可跟我们做生意,而且我们还是全买,怎么可以再卖五十文一件呢?只要咱们这次合作愉快,以后就能更长期、愉快的合作嘛!” “……” ———— 第1026章 成交! 曲庄主听完,思考再三。 因为禹王世子已经给他下达了“只要周家布坊敢降价,你就降价”的命令,所以禹王世子今天根本就没有露面的打算,曲庄主想找他商量都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做决定了。 “要不,奥利给先生等我一会儿,容我再想想可好?” 矮个番邦跟奥利给一顿沟通,然后说道:“那曲庄主商量吧,我们正好去周家布坊一趟,看她们怎么说!若是她们也选择降价还好,我们既往不咎,若是不降,那我们必须追究!” “慢着!” 听到这话,曲庄主坐不住了。 他都不用想也知道,周家布坊见事情败露,肯定要及时止损,而她们必然不敢再得罪番邦商人,这时候她们就会再忍痛降价,把棉衣卖给番邦商人。 这样,即使她们亏本,可是棉衣一卖,库房就空出来了,她们不就正好可以恢复老本行? 所以无论番邦商人要降多少,周家布坊怕是都得答应! 曲庄主他们忙活了那么久,断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否则功亏一篑! “奥利给先生,老夫答应降价,不过,老夫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番邦翻译问道。 “条件嘛,若是我们降价卖棉衣给你们,那你们就不能再买周家布坊的棉衣了!” “……” 听完他的话,番邦翻译便跟奥利给先生一阵叽里呱啦的沟通,随后番邦翻译说道:“曲庄主,我跟奥利给先生说了,奥利给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对棉衣的需求量很大,毕竟我们番邦子民们都非常需要棉衣,若是从曲家布庄买的棉衣不够的话,再从周家布坊买不好吗?当然了,我们可都不差钱呢!” “……” 曲庄主心中冷笑:你们不差钱,我就差钱?就算我差钱,禹王世子也不差钱啊! 曲庄主之所以跟番邦做生意,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周家布坊把棉衣卖出去,因此直接斩钉截铁道:“奥利给先生,我刚才说了,我们曲家布庄的棉衣可是多的很,再说了,我给你的低价,周家布坊肯定给不了!若是奥利给先生不答应我的条件的话,那我们曲家布庄就不卖了!” 说完之后又笑着补充道:“奥利给先生,都说物以稀为贵。若是周家布坊听说我们曲家布庄不卖棉衣给你的话,那她们就算定二百五十文的价格,你拿她们也没办法不是?” “……” 番邦翻译听完,面色凝重,随后又跟奥利给先生一番沟通,期间,法克鱿和谁特两个词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起来了。 沟通完后,番邦翻译说道:“曲庄主,我们奥利给先生被你的诚意打动了,所以决定跟你们曲家布庄做生意,而不是周家布坊!” “那老夫就多谢奥利给先生了!” 说着,曲庄主拱了拱手,但是心中冷笑:被我的诚意打动了?我看你是怕最后买不了低价的棉衣吧!看来,跟钱挂钩的时候,就算是这些外国番邦,也都是贱骨头呢! 这时,番邦翻译说道:“既然我们奥利给先生表现出了诚意,那曲庄主是不是也要表现一下你的诚意了?” 曲庄主一听,就知道这番邦的意思了,无非是要听听他的价格。 于是他直接说道:“四十文!” “三十文!” 他本以为自己给的价格已经足够低了,起码这个番邦听到之后应该马上答应才对,没想到这个番邦翻译还跟他讨价还价上了。 这些番邦,也真够狡猾啊! “四十文,不能再少了!” “三十文,不能再多了!” “……” 这时候,曲庄主心里有一万句问候这些番邦的话想说。 四十文已经是曲庄主的心里最低价了,三十文连件长袍都买不了啊! “你要不要问问奥利给先生?” “不用了,奥利给先生早就把他的心理价位告诉我了!曲庄主,不怕跟你说实话,我们也听说了周家布坊现在的困境,她们胆敢骗我们,等我们去了稍微施压,哪怕是三十文,她们也必然要接受!我们之所以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她们骗了我们生气而已!” 番邦翻译说道。 “……” 曲庄主眯着眼,正在权衡利弊。 三十文实在太少,不过比起他说的四十文也不过低了十文而已,可一旦让这些番邦跟周家布坊做上生意,以后后患无穷啊! “三十五文!” 他正纠结间,奥利给突然出声,曲庄主直接愣住了,而那番邦翻译同样愣住了。 “奥利给先生…竟然会说安国话?” “呵呵…这是奥利给先生的心理价位,特意问了我用安国话怎么说…没想到奥利给先生的语言天赋不错,我只说了一次,他就记住了!” “……” 曲庄主沉默,想了想,似乎说的过去。 番邦翻译继续道:“曲庄主,我们奥利给先生这个心理价可以吧?你我各退一步!” 曲庄主思考片刻,然后点头。 但他还是十分谨慎道:“好,看在奥利给先生如此有诚意的面上,老夫可以答应三十五文的价格,不过,奥利给先生需要给我签订一份字据!” “什么字据?” “就是老夫答应以三十五文一件的价格卖棉衣给奥利给先生,而奥利给先生则要答应老夫,从此再不跟周家布坊做任何生意!” “……” 番邦翻译赶紧跟奥利给沟通,随后不知奥利给说了句什么,番邦翻译问道:“除了棉衣的生意外,其他的生意也不能跟周家布坊做?” “当然不能!” 好家伙,还惦记着其他生意呢? 番邦商人那么有钱,若是跟周家布坊做其他生意——比如浣花玉锦啊,那周家布坊岂不是赚大了吗?看来,自己还是聪明啊,幸亏提前想到了这一点,而且只要字据一立,就不怕他反悔! 随后,奥利给又跟番邦翻译交流,番邦翻译最后说道:“好,我们奥利给先生答应了,不过我们要从曲家布庄这里最少要买走一万件棉衣,才能立下这个字据!” “……” ———— 第1027章 二百五 “一万件?” 曲庄主当场受惊。 “怎么,没有?” 番邦翻译挑了挑眉:“刚才曲庄主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要多少有多少吗?” “这个…” 曲庄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声道:“可是这一万件…实在太多了呀…” 番邦翻译不满道:“曲庄主,我们来安国一趟并不容易,所以要多买,而在我们国家,皇室贵族和各地官员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所以一万件棉衣根本不多!我们就是怕你们曲家布庄不够,所以才想去周家布坊也买些,可曲庄主不答应,所以我们只能都在这里买了!” “……” 曲庄主想了想,然后认真道:“我们布庄的棉花充足,只是因为之前汝州城的需求没那么大,所以只制作了几千件棉衣而已,不过若是奥利给先生必须要一万件,我们加班加点,一个月——不,最多半个月,我们就能全部交付!” “不,我们今天傍晚,最迟明天早上,就必须要把棉衣带走,不能再耽搁了。” 番邦翻译说完,又跟奥利给一番沟通,最后说道:“奥利给先生说,我们的马队最迟明日就要返程,等不了你们制作。不过奥利给先生还说,你们有多少件棉衣,我们就要多少。至于剩下的那些,直接给我们棉花吧!等我们回去之后,让我们的裁缝自己缝制!” 曲庄主一听,觉得不错,反正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跟周家布坊做生意,而且给他费劲加工棉衣,是真不如直接卖给他棉花! 于是当即答应下来,找了下人来立字据。 “我曲文龙自愿以三十五文一件的价格卖一万件棉衣给奥利给先生,奥利给先生自愿不再跟周家布坊有任何生意往来,如若有人违反——” 写到这***邦翻译直接说道:“若是有人违反的话,那就罚款吧!” “罚款?” 曲庄主想了想,他本来想说,谁若违反,直接让禹王世子抓起来的,不过又一想,这些番邦商人哪里好抓?倒不如罚款好些。 “对,罚款,一万两!” “好,就一万两!” 于是,双方很愉快的写下字据,随后签字画押,只不过奥斯丁先生签字的时候,动作非常怪异,写出来的字——好吧,曲庄主看了半天,也不认识。 番邦翻译在旁边解释道:“在我们的国度,没人用毛笔,都是用的硬羽毛笔,所以奥利给先生并不熟练,而且奥利给先生不会安国语,签名也只能是番邦语了。” “明白,明白!” 曲庄主点了点,显得很专业。 …… 随后,曲庄主带着番邦商人一行来到了曲家布庄的后院,开始清点棉衣,最后棉衣的数量一共只有五千多件而已,然后曲庄主又许诺把库房里的所有棉花用来补充——棉花没了,曲庄主并不是太担心,因为他知道,晋王又派人从津西运了几车棉花过来,过几天就能到汝州,对付周家布坊够用了。 再说了,没了番邦商人,周家布坊的棉衣和棉花更卖不出去,被曲家布庄并购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何愁没有棉花? 因为棉衣和棉花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所以从早上到晚上,曲家布庄的店员们都在忙着帮番邦商人装货,足足装了近十大车! 因为一件棉衣不过三十五文,就算是一万件也才三百五十两而已,若不是为了对付周家布坊的话,一件棉衣怎么不得卖四五百文? 所以这一来一回,让番邦商人得了便宜。 又因为曲家布庄的棉衣不足一万件,而奥利给先生则强调,棉花的价格必须比棉衣要低,所以最后所有货物的价格还不到三百五十两。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当看到番邦翻译递过来二百五十两银票时,曲庄主的心情可想而知。 当然了,钱还是得收的。 “曲庄主,合作愉快!” 看着货物全部上车,番邦翻译笑着说道。 “奥利给先生,这下你满意了吧?以后若是再有生意的话,可一定不要忘了我们曲家布庄啊!” 说着还拍了拍胸脯,字据一式两份,各自签了两人的名字,曲庄主就放在胸前的衣服里,拍一下相当于暗示奥利给了。 奥利给走上前来,一把握住曲庄主的手,激动的说道:“法克鱿,谁特!法克鱿,法克鱿!” “……” 这次,曲庄主再忍不住了,扭头去看旁边的番邦翻译:“这个法克鱿到底是什么意思?” “曲庄主,法克鱿是我们番邦语里问好的意思,就相当于安国话里的问候语,我们奥利给先生高兴才这么说的呢!” “哦,这样啊!” 曲庄主点了点头,同样握紧了奥利给的手,说道:“奥利给先生,同样法克鱿呀!” “法克鱿!” “……” 番邦翻译说他们要着急前往京州,而这些马车则要明天一大早返程,所以他们谢绝了曲庄主的邀请,借着皎洁的夜色,从曲家布庄离开。 …… 今天的汝州城,比之昨天,更加热闹。 大家本来都在等着周家布坊和曲家布庄继续打一场价格战,结果番邦商人出现了。 因为曲庄主跟奥利给先生的谈判都在曲家布庄里面进行,所以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外人并不知道,但众人知道的是,当天晚上,曲家布庄的棉衣和棉花足足装了近十大车。 毫无疑问,番邦商人和曲家布庄的生意已经做成了,反观周家布坊,似乎更萧条了。 番邦商人离开近半个时辰,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曲家布庄前厅,酒菜上桌。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曲庄主干完这一大单有些飘飘然,心想要不是自己精明,不仅促不成跟番邦商人的生意,反而会让周家布坊抢先。 不免心生得意:禹王世子有了我,何愁干不倒周家布坊呢? 越想越是高兴,曲庄主本想去禹王府报喜,后来又一想,这个点,禹王世子指不定正趴在哪个姑娘身上,还是别去扫兴了。于是便让下人准备酒菜,哼着小曲,自饮自酌。 ———— 第1028章 杀人诛心 番邦商人确实出了城,只不过出城的是奥利给先生,回来的却是卸了妆的憨憨等人。 所以当憨憨一行人回到闻香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发觉。 “社长,憨憨兄弟的演技真没得说!” “社长,那姓曲的还问法克鱿是什么意思!” “社长,其实这五千多件棉衣加上所有棉花不值二百五十两,不过我想了想,就给他们凑了个整,因为他们确实是二百五啊!” “……” 矮个番邦翻译自然也是报社社员,此时正眉飞色舞的说着,当然了,他知道荆哲跟憨憨的关系,所以自己也不邀功,反而夸憨憨多些。 刚刚扮演完奥利给先生的憨憨有些脸红,笑着摆摆手,也不说话。 “怎么,你是奥利给附体了,连安国话都不会说了吗?” “……” 被荆哲这一调侃,憨憨的脸红了。 “少寨主,俺去曲家布庄也没说多少,就光记得少寨主教俺的法克鱿、谁特和丧鹅夫碧池。” 荆哲笑着点头:“光记住这几句就很厉害了,不过以后回到京州见到真正的番邦商人,你们可不能跟人家说这个!” “哈哈…”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因为他们可清楚“法克鱿”的意思,要是见了番邦商人,当面就这么问候人家,结果可想而知。 这时,张筱妤在旁边问道:“相公,这些棉衣和棉花就这么拉回来,根本瞒不住人啊!” 从曲家布庄拉回来的棉衣和棉花足足有十大车,奥力给先生——也就是憨憨跟曲庄主说明天一早送这些棉花回番邦,结果大晚上就直接把棉花都送到了周家布坊和张家酒坊,这种操作实在太明显了,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荆哲听完笑道:“我也没想瞒他啊!” 在张筱妤的诧异下,荆哲问那个扮演番邦翻译的社员:“收据可都齐全吗?” “社长,按照你的吩咐,每一道手续都很齐全,而且还都让曲文龙签了字,画了押!” 说着便把之前立的字据和最后付钱的收据都拿了出来,交给荆哲。 荆哲接过来看了一眼,又递给了张筱妤。 “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完全可以把这些棉花偷偷卸下来,然后再把马车包住,明天空车出城,迷惑他们。” 但荆哲话锋一转,冷声道:“不过,我就是故意让他们知道,他们被骗了,但是却又拿咱们没有办法!” “……” 杀人诛心,也就如此了。 张筱妤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再多问这事,荆哲又问陈剑南道:“今天报社如何?” “因为演的还是猴子大闹龙宫,有一些本来看过的人就不太高兴,不过没看过的人居多,再加上第一期报纸发行,所以口碑还是不错的。” 荆哲点头,又问道:“卫生巾的事呢?办的怎么样?” “都按社长说得办了。昨天倒是没人问,今天演戏结束,就有几个人旁敲侧击的问过,说为什么这些女演员们来了月事却还能又蹦又跳,并且看不出侧漏的痕迹。” “你怎么回的?” 陈剑南笑道:“社长不让说,我肯定不敢说了呀!不过我看他们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这样最好!” ……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汝州城这么巴掌大小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因为昨天晚上高兴喝了太多的缘故,曲庄主睡的有点沉。 辰时过半,他还没有醒。 “老爷,老爷…” 这时候,下人在屋外敲门喊了起来。 “叫,叫,叫什么叫,要死啊!” 人上了年纪,觉就少,想要多睡一些都睡不着,就很痛苦,今天好不容易借着酒劲,曲庄主终于能睡个好觉,却被下人给吵醒,心情自然不够美丽,也没什么好气。 等他坐起来才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老爷,世子来了,正在前厅!” 这下人也不傻,若不是禹王世子的话,他才不会闲着没事叫醒曲庄主呢! 曲庄主一听,顿时清醒许多。 “来多久了?” “刚到。” “算你聪明!” 曲庄主一听禹王世子刚到,马上放心不少。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便从屋里往外走,边走边问:“世子过来没说做什么吗?” 嘴上这么问,但曲庄主心里却猜了大概,心想禹王世子肯定是听说了他跟番邦商人做生意的事情,特意来问问呢! 呵呵,倒是省了自己去禹王府邀功了! 谁知,那下人却有些犹豫道:“老爷,做什么倒是没说,不过小的看世子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嗯?” 曲庄主心生诧异,加快了脚步。 进了前厅,曲庄主就看到禹王世子正一脸阴沉的在那里踱步。 “世子,早啊…” “早你老母!” “……” “本世子问你,你昨天做什么了?” “世子是问昨天的事啊!昨天我擅作主张,跟番邦商人做了生意,做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其实我想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世子的,可是又怕世子睡了,我去了再打扰世子,所以才没去的!” “你也知道你擅作主张?” 听到这话,曲庄主觉得自己大概清楚了禹王世子为何生气,估计是因为这么大的生意,又是跟番邦商人做的,却没有跟他通气,所以禹王世子才生气的。 于是马上认错道:“世子,其实这事是应该提前通知你的,可是事出突然,所以我不得不擅自做决定了!” “……” 禹王世子的呼吸明显加重,没有说话。 曲庄主继续解释道:“世子,虽然我自作主张跟番邦商人做了生意,可这却是最好的决定啊!” “最好的决定?” “是啊,世子!那些番邦商人财大气粗,若是咱们不跟他做生意,他们就要去跟周家布坊做生意了,到时候把周家布坊的棉衣和棉花都买走不说,周家布坊的其他衣服也可能会卖给他们,那咱们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曲庄主振振有词,言语中还多是得意,只不过禹王世子听了,脸色却越来越黑了。 ———— 第1029章 质问 “好,好,好啊!” 禹王世子咬牙切齿,连说三声好,随后又问道:“那你卖给他们棉衣,一件多少钱?” “回世子,三十五文…” “三十五文???!!!” 禹王世子听完,直接暴走。 “世子息怒,先听我讲!” 曲文龙笑道:“世子,三十五文一件,看似是我们赔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咱们好不容易让周家布坊的棉衣积压了那么久,眼看着再过一段时间,周家布坊就倒了,可不能让她们跟番邦商人做生意啊!” “呵呵,可是他们已经做上生意了!” 禹王世子冷声说道:“我今天早上就听说你跟番邦商人做了生意,可是你知道,他们从曲家布庄买走的棉衣和棉花,都运去哪里了吗?” “奥利给先生说今天一早要运回番邦啊!” “放他娘的屁!” 禹王世子罕见的爆了粗口:“他们前脚从曲家布庄拉走棉衣,后脚就送去了周家布坊和张家酒坊!你被骗了!” “……” 曲庄主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现在的情况是,咱们曲家布庄一件棉衣都没了,甚至连棉花都没了!汝州城里能卖棉衣的只剩了周家布坊,所以今天早上她们又把棉衣的价格给提了上去,二百文一件!” “……” 这下,曲庄主的脸彻底绿了。 他听到这话后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被骗了,不是被番邦商人骗了,而是被禹王世子骗了! 但是转念一想,禹王世子怎么会骗他? 可是番邦商人…他们骗自己做什么? 不得不说,憨憨的处女秀还是很成功的,起码到了现在,曲庄主依旧被蒙在鼓里不能自拔。 “这…不可能呀…” “啪!” 禹王世子早就快气炸了,上去先给了他一巴掌,冷声道:“还不可能?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从一开始那些番邦商人——呵呵,本世子现在都怀疑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番邦商人!因为他们明显是跟周家布坊串通好的,故意挖了一个坑给你跳,而你还乐呵呵的跳了进去!” “……” 曲庄主愣了好久,突然眼神一亮,马上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世子先看看这张字据!” “……” 禹王世子强忍怒火,接过曲庄主递过的字据去看,只见上面写着—— “曲文龙自愿以三十五文一件的价格卖一万件棉衣给奥利给先生,奥利给先生自愿不再跟周家布坊有任何生意往来,如若有人违反,愿意自罚一万两给对方!” “……” 禹王世子看字据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看完之后一度想要把字据撕了,不过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住了。 “还自罚一万两?罚谁?那些番邦商人昨天晚上就已经出了城,找谁去?” 听到番邦商人出城,曲庄主心里一惊,但还是强作镇定道:“世子,他们出城也不怕!只要有这字据在,咱们就能去周家布坊把棉衣和棉花都要回来!奥利给走了,可周家布坊在啊!她们要么把棉衣还回来,要么就认罚,还一万两!” “……” 曲庄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毕竟所有的棉衣和棉花都是从自己手上出去的,若是不能转移注意力的话,天知道禹王世子一气之下会不会杀了他呢! 禹王世子听了,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直接带着曲庄主,往周家布坊赶去。 …… 一件正常长袍的价格在一百文左右,而棉衣因为用到了棉花,再加上工序复杂,若是购买棉花的价格是正常的话,一件正常棉衣的价格在二百到三百文是最合适的。 周家布坊之前之所以把棉衣价格定为五百文是因为从晋王手里购买的棉花太贵,就算卖五百文一件,挣得钱也是寥寥。 而现在,“奥利给”从曲家布庄收购来的棉衣和棉花实在太便宜,在荆哲的要求下,周梓琼就把棉衣的价格定为了二百文一件,因为之前曲家布庄的棉衣就是这个价格。 不过,当初想买棉衣的人,大部分都已经买过了,所以周家布坊门头里,并没有多少人,倒是后面库房里,店员们正忙着卸货。 就在这时候,禹王世子带着曲庄主来了。 “哎呦,世子怎么来了?稀客啊!” 禹王世子没有进周家布坊门头,而是带着曲庄主直奔周家布坊后面的库房,他刚进去就听到了一个他做梦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他怎么在这? 不过,随即又释然了。 他怎么可能不在这呢? 番邦商人骗曲庄主这种事,若是没有他指挥的话,只靠一个周梓琼,禹王世子才不信她能想出这种损招!不对,应该是她能想出来,但一定没有脸皮用! “荆社长也在啊!” 禹王世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然后视线就落在了正在卸货的马车上,看着旁边的周梓琼问道:“周小姐,这些马车上的货都是番邦商人昨天从曲家布庄买的吧?” “就是,就是那批货!” “……” 不等周梓琼回答,已经提前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的曲庄主就迫不及待大喊道。 禹王世子听完,眉头紧锁,狠狠瞪了曲庄主一眼,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禹王世子的意思,番邦商人和曲庄主签订的字据,周梓琼应该不会知道,而他之所以问那么一句,就是从周梓琼嘴里套话,只要她亲口承认这些货都是从番邦商人那里购买来的,到时候自己拿出字据,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可曲庄主偏偏先说了,禹王世子只能顺着往下问道:“哦?曲庄主确定吗?” 曲庄主马上拍着胸脯道:“世子,确定啊!世子看这些棉衣的袖口是不是都只缝了一道?而周家布坊的棉衣为了结实,无论是袖口还是纽扣和拼接处,都缝了两道!但是我们曲家布庄为了加快棉衣制作,就只缝了一道!所以,这些棉衣就是番邦商人从我手里买走的那一批!” “……” ———— 第1030章 大傻子 禹王世子自己都想不到,他怎么就跟一个这么蠢成猪的人合作呢? 当众承认自家棉衣的质量有问题,幸亏没有老百姓围观,不然曲家布庄的名声怕是毁了。 瞪了曲庄主一眼,禹王世子又问道:“这么说的话,这批棉衣确实不是周家布坊的了?” 周梓琼并不躲闪,诚实笑道:“是啊,这些低劣的棉衣怎么可能出自我们周家布坊?” “……” 不等禹王世子开口,周梓琼就指着荆哲,说道:“这都是我弟弟送给我的!” “……” 禹王世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跟曲庄主都看向荆哲。 荆哲便笑道:“我六姐说的对,这些棉衣和棉花确实是我送的,毕竟我只会做酒楼和报社的生意,棉花这个哪里懂啊?” “那你的棉花和棉衣…” “哦,这个啊…” 荆哲笑道:“昨天晚上在闻香居,我碰到了几个番邦商人,非要喝烈酒。结果我陪着他们喝了几杯,谁知道他们酒量那么次啊?没喝几杯就不行了,非拉着我说,他们从一大傻子那里花低价买了十大车棉衣和棉花。” “……” 听到番邦商人说自己是“大傻子”,曲庄主的脸都绿了,心里直接谁特和法克鱿,同时又很吃惊:咦,明明很生气,可为什么要说法克鱿呢? 这时,荆哲又说道:“我本来不想要,可是这番邦商人硬要卖给我啊!后来我一打听,他们说这十大车棉花和棉衣,他们只花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就买到手了,他们愿意五百两卖给我,就当交个朋友!我一听,这确实够便宜的,就买了。不过这些番邦商人真是狡猾,还说交个朋友,我看他们分明是嫌麻烦,随便找我一倒手,直接就赚了一倍银子,聪明啊!” “……” 曲庄主心里再次骂娘:这些番邦商人难道是智障吗?那么十大车棉衣和棉花,若是运回番邦的话,那得挣成千上万两银子,他们却只挣这二百五十两,我看他们就是二百五! “曲庄主,你说真有那么傻的人,会以二百五十两的银子把这么多棉衣和棉花卖了?” 荆哲看着曲庄主,说完之后突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哎呦,我都忘了,曲庄主刚才说这棉衣是你们曲家布庄的?那个大傻子不会就是曲庄主本人吧?” “……” 这下,曲庄主的脸彻底绿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看来真是曲庄主。曲庄主应该不傻,那怎么会以这么便宜的价格把棉衣卖了呢?难不成曲庄主是为了安国和番邦两国友好,舍弃小我,成全大我?这等胸怀,佩服啊!” 说完之后看向禹王世子:“对了,世子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禹王世子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最后摆手说道:“没事,就是听说周家布坊这边买了番邦商人的棉衣和棉花,特来祝贺的!” “世子…” “闭嘴!” 禹王世子狠狠瞪了曲庄主一眼,随即又看着周梓琼,冷声说道:“不过,本世子还是要奉劝周小姐一句,这棉花多了,是好事,可也不完全是好事啊!” 说完之后,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曲庄主见状,马上跟了出去。 …… “啪啪啪!” 从周家布坊出来,禹王世子反手就给了曲庄主三个耳光,直接把他打蒙了。 “世子…” “怎么,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啪啪啪!” 接着又是三个耳光,可怜曲庄主一把年纪,被不懂得尊老爱幼的禹王世子这么一通打,脑袋里都是星星。 “你真是一头蠢猪!还想着拿着你的破字据去找人要钱?做梦!” 禹王世子近乎咆哮:“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上了别人的圈套?从那番邦商人出现,你就中了别人的埋伏!那字据有什么屁用?姓荆的说番邦商人是把棉衣卖给他了,跟周家布坊有什么关系?” “……” 曲庄主从懵逼中清醒过来,头也低了下去。 他确实被骗了,骗的一无所有。 “世…世子…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禹王世子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最后道:“本世子刚才说了,有棉花和棉衣又怎么样?他们之前倒是也有,可怎么样?卖出去了吗?” “……” 其实曲庄主想说的是,她们之前卖不出去是因为曲家布庄卖的棉衣更便宜,汝州老百姓有的选择,可现在他们曲家布庄一件棉衣都没了,他们只能去周家布坊买了啊! “蠢货!周家布坊的棉衣,现在定价跟咱们原来一样是二百文,可这两天,老百姓明显已经熟悉了咱们之前的低价,她们一下又提高到二百文一件,老百姓肯定觉得贵!” 曲庄主点了点头,人性就是如此。 禹王世子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的棉衣就定五十文一件,看看有没有买他们的!” “可是…” 曲庄主有些犹豫道:“世子,咱们布庄现在没有棉衣了啊,若是定这么低的价,老百姓来买棉衣,咱们拿不出来怎么办?口碑不是更差了?” “废物!你不会变通一下?有人买,就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我皇叔给咱们发的棉花,最多再有一天就能到,棉花一到,加班加点先做一批棉衣出来,给这些预定的人发就是了!他们只需多等几天就能省一百五十文,你觉得老百姓是选择等几天,还是傻乎乎的去买二百文一件的棉衣?” “世子高明!不愧是世子,若是让我来处理的话,怕是想不出这种高见!” 答案显而易见,所以曲庄主又拍上马屁了。 “废物一个!” 禹王世子冷哼一声,又说道:“我刚才就告诫她们了,周梓琼当真以为棉花多了就是好事?她们之前就因为库存了那么多棉花卖不出去,导致她们周家布坊的其他生意都做不了,现在她们库房积压的棉花更多了,她们死的更快!” “世子…果然高明!” 曲庄主又一个马屁拍上,然后两个人非常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 第1031章 女人的苦日子 跟禹王世子预料的一样,即使汝州城里只剩了周家布坊有棉衣,但是老百姓依旧觉得跟前两天动辄五六十文的价格相比,还是太贵,所以真正在周家布坊买棉衣的人,并没有几个。 不过,包括老李在内的周家布坊的店员,并没有几个着急的,当然了,他们现在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着急。 因为按照周梓琼的要求,明天一早,周家布坊就要全面上线新产品——卫生巾了,所以库房里的店员们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生产卫生巾,而柜台前的几个店员则在整理柜台,做着准备工作。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这天中午,两辆马车从周家布坊门口装了一车卫生巾和一车棉花,然后在于利安排的官兵护卫下离开汝州城,奔赴京州。 按照周家布坊目前一天三千个卫生巾的生产速度,到明天卫生巾正式开卖之时,周家布坊就能生产出九千个卫生巾,对于小小的汝州城,而且还是刚开始售卖,肯定卖不完。 所以荆哲运了三千个卫生巾以及一车棉花和制作方法回了京州,让京州的女人也开始享受这种干净舒爽的福利。 当然了,他嘴上说着为京州女人谋福利,周梓琼她们几个却都猜的出来,他肯定是想让待在京州的祝馨宁、苏墨尘以及于想容能够尽早用上这干净舒爽的卫生巾了。 …… 跟忙碌的周家布坊一样,新开业的闻香居和大安报社同样忙碌。 而大安报社一楼,猴子大闹龙宫的故事已经开演了三天,按照陈剑南的保证,明天开始,就会有新故事上演了,众人还是很期待的。 而连续两天,大安报社戏台之上,都有女演员来了月事,众人惊奇不已。 按理来说,女人来月事并不稀奇,毕竟每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尤其是大安报社目前有二十个左右的女演员,这么多女人,有几个女人这几天来月事也太正常了。 让人惊奇的是,这些女人是在演戏过程中突然来了月事——当然,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她们下台待了不足一刻钟,又上台了,而且丝毫没有来月事的痕迹,上蹿下跳,活动自如。 甚至有许多男人化身“盯裆猫”,一直在盯着这几个女演员的关键部位,毕竟她们穿着那么薄的演出服,这么蹦跳,侧漏是难免的。 可偏偏,没有一个人侧漏,这就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了,像这种程度还不侧漏的话,肯定要垫很多层棉布,可是大家又都看到了,这些女演员穿着很薄,哪里像是垫了很多层的样子?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终究是保守的,即使如此好奇,但却没有一个人提出疑问。 报社后台,陈剑南急了。 “社长,这也没人提问啊!再不提问,今天的戏可就结束了啊!” 陈剑南把脑袋缩回来,着急说道。 按照荆哲的计划,他们要等着台下有人提出问题,然后再把卫生巾给引出来,可台下迟迟没有人提问,这就尴尬了。 荆哲笑道:“你要记住一句话,若是你特别想做一件事的话,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 “没有人提问,咱们自己不会提问吗?” 陈剑南一愣,马上懂了。 “社长,我这就派人去安排!” “……” 不多会,当台上的大闹龙宫结束后,台下突然有人站了起来:“芳香姑娘,在下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讲?” 被称做芳香的姑娘往台下一看,便发现提问的这人不就是报社里的社员吗? 心里惊奇,但还是按原计划,轻声说道:“公子请讲。” “芳香姑娘,这两天你们演戏的时候,咱们有几个女演员是不是来了月事?” 听到这个提问,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聚拢过来,暗道提问的人是条汉子,他们倒是也非常好奇,可没人有这个胆量啊! 芳香姑娘听完,有些羞赧,但还是回道:“这位公子观察的倒是细致…确实是这样…” “……” 众人心中吐槽:这哪里是他观察细致,明明是你们自己说的好不好? 这时,社员又继续问道:“可为何你们明明来了月事,却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呢?依旧能够蹦跳自如,也不怕会侧漏,这是为什么呢?” “好!” 这无疑是说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皆是叫起好来,尤其是一些女子,双眼放光。 芳香姑娘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笑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有家室之人,对于女人来月事期间的问题如此熟悉,相信公子肯定是为了自家娘子,才会这么问的吧?” 社员听了,昂头挺胸:“这是自然!” “公子真是好男人,奴家着实羡慕你娘子!” 芳香微微躬身作揖,然后说道:“确实如这位公子所说,之前我们来月事的时候,别说像今天这样蹦跳了,就连正常的走路和生活,都要小心翼翼,毕竟布袋并不是太好用,稍微不注意就会发生…嗯,看你们的表情,你们肯定都知道,尤其是夏天的时候,穿的很薄,再带一个布袋,实在太难受了!” “是啊!” 她的话马上引起了在场许多妇人的共鸣,芳香见状,趁热打铁道:“这还都是些次要的,每次月事之后,身体便不会太爽利,还要去药铺买些中药来煎煮泡洗,遭罪不说,每个月光是买中药的花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呢!” “芳香姑娘说的实在太对了!” “我们还好些,对于那些家庭条件不是太好的女人,哪有闲钱去买中药呢?” “花钱倒是其次,主要是难受啊!” “可不,做女人真是受罪啊!” “……” 能来报社看戏的妇人,非富即贵,由她们说这种话,倒也能够理解。 而芳香姑娘听完她们的议论,眼神逐渐亮了起来,清咳一声,沉声说道:“不过从现在开始,属于咱们女人的苦日子,马上就要过去了!” “……” ———— 第1032章 爱她,就让她用… 芳香说着,往后台看了一眼,便看到荆哲在对她点头,心神也稳了下来。 “大家不是都想知道,为何我们的女演员们来了月事,依旧能够活动自如吗?” 说着,芳香在衣服里摸索一阵,然后便取出一片完好的卫生巾来:“就是因为它——卫生巾,我们女人以后再也不用怕月事了!” 关于这段台词,荆哲曾经非常恶趣味的跟大家讨论,要不要让人当场从裤裆里掏出一片用过的,这样才能更直白的看出效果不是? 但是马上就被人给否决了。 当然了,荆哲若是强烈要求也可以,唯一的问题是,那就没人愿意演了。 想想这就跟在裤裆里藏雷一样,大家对于这种事的接受程度还是非常一致的。 “卫生巾?” 众人看着芳香举在手中、犹如白色蝴蝶一样轻薄的物件,显得匪夷所思。 男人们都是看热闹,纵使好奇,关于这种事情,已经越来越私密了,他们可没有刚才那位猛士如此大胆,不过再去搜寻,他们才发现,那位猛士也不知去了哪里。 而妇人们则非常关心,有人若有所思道:“芳香姑娘,这卫生巾——是不是就跟布袋一样?” 芳香笑着点头:“你说的对了一半,它的功能跟布袋是一样的,但是效果比起布袋来,不知好了多少呢!” 于是,芳香仔细介绍起来,“大家应该都看到了,这卫生巾比起布袋,薄了不知有几倍。当然了,别看它薄,但是它的吸湿性特别好,布袋完全不能跟它相比。” “芳香姑娘,这卫生巾看着那么薄,怎么可能比布袋的吸湿性还好呢?” 说到底,之所以在布袋里加草木灰,就是为了吸水,放的草木灰越多,吸水越多,可那就意味着布袋更大,带着更不方便。 可这卫生巾看着就薄薄的一层,芳香却说它比草木灰吸湿还好,众人有点不相信。 芳香笑笑,没有回答,而是往后台招手,便有一个女演员一手端着一碗水,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完好的布袋走了上来。 “多说无用,大家来看看效果。” 说着,她便把水倒在布袋上,刚开始还好,水都被草木灰吸住了,可是倒了不到半碗,布袋就开始滴水了。 芳香便把剩余的半碗水都倒在了卫生巾上,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卫生巾明显变沉了,但是却没有一丝漏水的痕迹。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嘴巴都张大了。 尤其是妇人们,惊奇的同时,盯着卫生巾,目光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有了这卫生巾,纵使夏天,各位姐妹们穿着薄裙,也不用再担心了!” 说完之后她还不忘补充道:“对了,之前姐妹们用完布袋,不是都会不舒服几天吗?用了这个卫生巾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因为卫生巾里面都是雪白的棉花,比咱们的贴身衣裤都干净的多,连中药都不用买了!” 等芳香说完这句,顿时引得众人惊呼。 卫生巾的轻薄和强大的吸水性已经足够让人惊艳了,而现在芳香又说这卫生巾竟然能够让女人免于瘙痒难受的困扰,这就太让人惊喜了。 于是,一群人在下面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问了起来。 “芳香姑娘,这卫生巾从何而来?” “芳香姑娘,这么好的东西肯定不便宜吧?” “管它便不便宜,若是这卫生巾真的能有芳香姑娘说的如此神奇,多少钱我都买!” “是呀,只要说的是真的,我也买!” “……” 看着大家如此热情和激动,芳香知道自己的使命算是完成了,笑着说道:“其实呢,这卫生巾也是周家布坊的周小姐送我的,对于大家问的价格我也并不清楚,不过周小姐恰好就在我们大安报社,接下来就请周小姐来告诉大家吧!” 众人一听,也明白过来。 看这卫生巾如此轻薄却有那么好的吸湿性,而在她们的认知里,吸湿性好的材料莫过于棉花了,周家布坊恰好就有用来制作棉衣的棉花,这样就解释的过去了。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周梓琼从后台走了出来,微微点头,跟准备下台的芳香微笑示意。 见周梓琼上台,众人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周小姐,这卫生巾当真是咱们周家布坊制作出来的吗?” “周小姐,这卫生巾当真像芳香姑娘说的一样神奇吗?” “周小姐…” “……” 众人的问话此起彼伏,周梓琼笑着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点头道:“刚才芳香姑娘说的,句句属实。卫生巾是我们周家布坊最近在研究出来的新产品,至于卫生巾的功效,跟芳香姑娘说的一模一样!” “嗷~” 得到周梓琼的肯定,众人一片欢呼。 “周小姐,这卫生巾到底怎么卖啊?” 这才是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所以等这个问题问完,全场安静,都在等着周梓琼回答。 这时,周梓琼才说道:“这卫生巾呢,我们周家布坊的初步定价是三十文一件,不过,这毕竟是我们新推出的产品,虽然我们也找了大安报社的许多女演员试过了,但我还是不太放心。所以等明天辰时开业,我们周家布坊总店,以及西坊和北坊三家店,优先送出六百件卫生巾,每家店各送二百件,等大家都试过卫生巾之后,若是觉得好,就可以再来买了!” “……” 周梓琼说完,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周小姐,这六百件卫生巾是怎么个送法?一个人可以领多少——二百件能都领了吗?” 说话的是个男人,问完之后马上遭到了旁边众多妇人的白眼。 “一人领二百件,你怎么不上天呢?” “就是,再说你一个大男人领什么领?” “……” 周梓琼笑道:“相信大家的反应已经说明了答案,肯定是一人只限领一件了。” 随后,周梓琼又交代了一下明天领免费卫生巾的一些注意事项,在下台之前,又笑着对在场的男人说道:“不过,男人也可以为自家娘子领嘛,爱她,就让她用卫生巾!” “……” ———— 第1033章 你打累了吧 爱她,就让她用卫生巾。 周梓琼的这句话瞬间席卷了汝州城。 要知道,在大安报社亲眼见证卫生巾的观众也不过几百人而已,但是当这几百人从大安报社离开之后,便一传十,十传百,周家布坊研究出了轻薄、干净并且吸湿性好的“加强版布袋”的消息,便在大街小巷里炸开了。 最重要的是,明天一早,周家布坊三家店会免费送出六百件卫生巾,大家奔走相告,并且摩拳擦掌,只等天明。 这一晚,周家布坊的店员们更忙碌了,周家布坊总店以及西坊和北坊两家门头的柜台都被清理出来,摆满卫生巾,同样只等天明。 …… 跟闻香居开业那天一样,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汝州城的城墙上时,周家布坊总店门外早已人山人海,而有些聪明人则起了大早,跑去了西坊和北坊,虽然那边有些远,可人少啊! 只不过,当这些聪明人到达现场的时候才发现,西坊和北坊门外的人一点也不比周家布坊总店门外的人少,而且男人居多。 毕竟,相比男人,女人的脸皮终究还是太薄了些,没有多少女人愿意抛头露面来抢这种最私密的物件。 这恰好给了男人机会,毕竟,让自己的女人用上卫生巾正好说明爱她… 当辰时一到,周家布坊开门不足一刻钟,六百件卫生巾就送完了,没有领到免费卫生巾的人不免可惜,不过来都来了,大部分人都不想空手而归,一件卫生巾三十文,虽然跟一件长袍比起来,价格并不便宜,可也在承受范围以内。 再说了,若是这卫生巾当真如周梓琼所承诺的一样,那么干净卫生,用上之后可以省下买中药的钱,其实很划算呢! 这一天,周家布坊忙的不可开交。 傍晚关门之后,三家店卖出的卫生巾数量也汇总过来,一共一千件! 对于日产三千件卫生巾的周家布坊来说,这个数量似乎并不算多,可是不要忘了,这不过是第一天而已,有好多人还不知道,并且还有许多人在观望当中,并未购买,而且还是在提前送出了六百件的前提下! 当周家布坊的店员知道这个数据后,也都有些失望——他们准备了几天,信心满满,本以为能够全部售罄呢,哪里想到才卖了一千件? 荆哲马上安慰他们道:“大家不要泄气,这不过才是第一天而已,只要咱们做的卫生巾质量过关,会越卖越多的!” “……” 荆哲的预测不假,第一天过后,卫生巾的口碑就出来了,第一天用过卫生巾的妇人,就没有一个说差的——跟布袋比起来,卫生巾的优势实在太明显了,尤其是用完之后没有人再有原来那种瘙痒的感觉,这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第二天周家布坊一开门,挤进来的人比昨天多多了,而且第一天卖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卫生巾的效果到底如何,基本一人只会买一件卫生巾,可今天就不同了,一人最少都要买五件卫生巾,毕竟女人的月事一来就是六七天,用五件到十件都很正常。 至此,周家布坊终于起死回生。 这天晚上,闻香居二楼包厢没有对外开放,荆哲在这里大开宴席,因为前几天张家酒坊、闻香居以及大安报社开业成功的时候,并没有举办庆功宴,而今天周家布坊涅盘重生,所以荆哲便把四家店的店员聚到一起,一起开了庆功宴。 …… 禹王府。 今天早上,从津西运送过来的棉花已经抵达曲家布庄,而曲家布庄的店员加班加点,第一批棉衣已经赶制出来,在傍晚的时候交付给了曾经交钱预定的顾客。 汝州城里,依旧有老百姓会来买棉衣,可曲庄主和禹王世子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些老百姓就仅仅只是来买棉衣而已。 周家布坊通过卫生巾把所有汝州老百姓又都拉回了周家布坊,从而导致了她们其他生意的回暖,再也没人来曲家布庄买除棉衣外的衣服了。 而曲家布庄的棉衣,还是赔钱在卖,这就有点难受了。 “卫生巾,卫生巾…” 此时,禹王世子正拿着一件让下人从周家布坊买来的卫生巾,目光炯炯,喃喃自语。 “这肯定是姓荆的想出来的,不然周家的棉花在库房里积压了那么久,也没见周梓琼想出这种办法,偏偏姓荆的来了,她们就制出来了!” 禹王世子咬着牙说道。 “是啊,谁能想到这个姓荆的这么不要脸,连女人来月事的东西他都能想出来呢?” 曲庄主小心附和道。 “啪!” 禹王世子上来就是一巴掌:“他都能想出来,你为什么想不出来?废物,就是废物!” “……” 曲庄主捂着脸,他很想说一句“你不是也没想出来吗?为什么要怪我”?不过这种话他也就只敢想想了,说出来怕是被打死。 不过他又不能不说话,那样显得太不尊重禹王世子了,想了想,便维诺道:“世子说的对,我就是个废物,连卫生巾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想不出来,确实是废物。” “啪!” 谁知他刚说完,又挨了一巴掌。 “本世子也没想出制作卫生巾的主意,你是不是在故意骂本世子是废物?” “……” 曲庄主差点哭了:你是不是就单纯的只是想打我而已啊?那我不说总成了吧? “啪啪啪!” 沉默并没能给曲庄主带来好运气,而是给他带来了三巴掌。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你个废物,竟敢说本世子也是废物?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说着,禹王世子直接抬起一脚,把曲庄主踹翻在地,然后手脚并用,打的曲庄主哇哇直叫。 等他打累了,才停下手来。 而曲庄主全程只是抱头鼠窜,哪里再敢多言语一声?因为他算看出来了,禹王世子憋了一肚子气,不发泄出来怕是不行。 “世子,你打累了吧?先歇歇吧。” 曲庄主从地上爬起来,关心问道。 “……” ———— 第1034章 自取灭亡 曲庄主这么说,禹王世子倒是不好意思了。 “你个狗东西…” “世子骂的对,这卫生巾我也看了,其实特别简单,就是把棉花缝到布里而已!只不过咱们是年前才从晋王殿下那里拿到棉花,然后就一门心思用来制作棉衣打压周家布坊了,哪里又想到拿棉花来制作卫生巾呢?” “……” 曲庄主说完,禹王世子一阵沉默。 他也承认曲庄主说的话不错,其实当初拿到棉花,他们除了棉衣,从未想过做其他的。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们除了制作棉衣也再无他选,毕竟那个时候,无论是棉衣和卫生巾都是稀缺物品,无论做什么都挣钱,而制作棉衣不光他们挣钱,还打压了周家布坊的生意,首选肯定是棉衣。 可现在不同了,棉衣市场已经饱和,而卫生巾市场却一片大好。 见禹王世子在那思考,曲庄主想了想,便开始提意道:“这卫生巾的制作方法如此简单,而咱们一不缺人手,二不缺棉花,咱们是不是也能制作卫生巾啊,世子?” 禹王世子眼神一亮:“对啊,这卫生巾制作起来可比棉衣简单多了,他们能做,咱们为什么不能做啊?” “世子高见啊!世子不愧为世子,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了应对之法,小人佩服!” “……”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被拍马屁的禹王世子不尴尬,拍马屁的曲庄主更不会尴尬。 …… 卫生巾上市的第三天,周家布坊的生意按理来说应该更上一层楼才对,可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第三天中午,周家布坊的卫生巾售卖速度便降了下来。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曲家布庄也开始售卖跟周家布坊一样的卫生巾了,而且他们还是采用了惯用套路——价格战。 周家布坊的卫生巾三十文一件,而曲家布庄的卫生巾直接砍了一半价格,十五文一件,而且若是一次性购买十件,直接一百文! 这个价格不可谓不低。 老百姓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对于周家布坊他们也没有任何忠诚度可言,自然是谁家便宜,他们就去谁家了。 所以从下午开始,那些想买卫生巾的人都跑去了曲家布庄,刚刚热闹了两天的周家布坊,再次冷清下来。 最着急的就是周家布坊的店员了,马上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周梓琼。 周梓琼让老李退下,并且嘱咐库房的员工继续生产卫生巾,关上门,周梓琼笑着对坐在桌前的荆哲道:“跟你猜的一样,他们果然出手了。” “呵呵,自取灭亡啊!” “……” …… 做生意都是如此,此长彼消。 在周家布坊生意拉胯的同时,在曲家布庄的生意沉浸了两天之后,终于又迎来了新一轮的爆发,曲家布庄门外,人山人海,声势震天。 “挤什么挤,没看到我先来的?” “是呀,曲家布庄的卫生巾多的是,别挤。” “你说的很对——那你还挤什么?” “呵呵,我就是挤进去帮你们看看!” “……” 这就是目前曲家布庄柜台前的现状,屋外挤满了人,而屋内同样挤满了人。 因为曲家布庄的卫生巾实在便宜,而卫生巾跟棉衣还不同,棉衣就算便宜,可每个人最多买两件就够了,但卫生巾不同,每个女人每个月最少也得需要五个以上,所以每个人一买都是十件或者十件以上的买,曲家布庄柜台里面的店员又是收钱又是数卫生巾,早就忙做一团。 而就在这时,周家布坊对外放出消息,呼吁汝州百姓都去周家布坊买卫生巾,因为他们的卫生巾用到了最为核心的“消毒”技术,只有用了这项技术后,才不会出现瘙痒。 而曲家布庄的卫生巾若是不用这项技术,根本达不到“消毒”的要求,所以周家布坊对于曲家布庄的卫生巾并不看好。 周家布坊的卫生巾虽然贵一些,但是相比用完之后出现瘙痒再去买中药来治,其实要便宜不少,所以周家布坊向大家承诺,但凡是从周家布坊买的卫生巾,用过之后若是出现瘙痒,那周家布坊不仅会假一赔十,而且还会承担出现瘙痒后的一切治疗费用。 等这个消息一出,顿时引起很大的骚动。 汝州老百姓并不知道“消毒”是什么意思,但是第一批用上周家布坊卫生巾的人却很清楚,她们这一天并没有跟原来用过布袋之后一样出现瘙痒,所以周家布坊说的并没问题。 尤其是她们的承诺,非常诱人。 假一赔十,而且还承担瘙痒后续的所有治疗费用,敢这么保证,其实就是对自家的卫生巾有绝对的信心。 所以周家这个信息一出,一大群人又跑来了曲家布庄,把曲家布庄围住了。 “曲庄主,你有没有听到周家布坊说的?” “曲庄主,你们的卫生巾有没有消毒?” “曲庄主,用了你们的卫生巾还会不会出现瘙痒?出现瘙痒,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 因为曲庄主一直在柜台里忙活,并没有时间去管外面的事情,所以即使周家布坊的言论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他也并不知情。 现在被那么多人一通问,当场蒙了,等他问过店员具体情况后,当即冷笑连连。 “大家放心,周家布坊说的什么消毒,不过是个噱头而已!我们曲家布庄的卫生巾跟她们周家布坊的卫生巾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想要方便更多老百姓,所以比她们便宜太多。” 说到这里,曲庄主冷笑一声:“所以啊,周家布坊的人就坐不住了!她们开始诋毁我们,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让大家都去她们周家布坊买卫生巾吗?不过我相信,在座诸位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就跟当初卖棉衣的时候一样,我们曲家布庄的价格就是便宜!她们要想公平竞争,那也卖这么便宜啊!耍小聪明,诋毁我们,并不会让她们的卫生巾多卖多少!” “……” ———— 第1035章 投毒 曲庄主的激情演讲马上得到了在场众人的一片欢呼——毕竟,他们实在太便宜了。 不过,依旧有人问道:“按曲庄主的意思,曲家布庄的卫生巾跟周家布坊一样没问题是吧?” “呵呵,若是有问题,大家会买吗?” 曲庄主笑道。 “既然如此,那曲家布庄敢不敢跟周家布坊一样,给大家一个承诺呢?” 那人又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声投射而来。 曲庄主微微颔首:“那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沉声道:“周家布坊敢做的保证,我们曲家布庄同样敢做!而周家布坊不敢做的,我们曲家布庄依旧敢做!” 随后,曲庄主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曲家布庄的卫生巾同样假一赔十,花一百文钱买了十件卫生巾,若是用完之后出现瘙痒,那曲家布庄会赔一两银子,并且后续出现瘙痒问题的话,在药铺买中药的费用,同样用一赔十。 这还不算完,曲庄主同时承诺,若是用过曲家布庄的卫生巾当真出现瘙痒问题,那曲家布庄甘愿关门谢罪,直接把曲家布庄送给周家! 这无疑就是表忠心了,众人一片沸腾,当即拍手叫好,随即又开始买了起来。 曲庄主看着继续火爆的场面,心喜的同时又冷笑连连:呵呵,想跟我斗,你们还是太嫩了! 老百姓没听过消毒,曲庄主同样没听过。 而他可是亲自把周家布坊的几个卫生巾都一刀一刀的划开研究过,就是在干净的棉布里加上一层层棉花,然后缝制起来。 为了达到比周家布坊效果好的目的,曲庄主还特意让人多加了棉花,其他方面跟周家布坊的卫生巾并无二致。 用完周家布坊的卫生巾都没问题,用完他们的怎么会出现瘙痒问题? 所以在曲庄主看来,这不过就是周家布坊看到他们生意好,眼红而已,故意这么说的。 等回到后院,不多会,店员过来通报,今天加班加点缝制出来的一千个卫生巾即将售罄。 曲庄主兴奋的同时不忘嘱咐,继续招人来缝制卫生巾,白天晚上倒班,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缝制卫生巾,万一断货,就采取跟前两天卖棉花时一样的策略,先登记,后发货。 曲家布庄的生意依旧火爆… …… 曲家布庄的生意火爆了一天,第二天中午就出事了。 原来,买曲家布庄卫生巾的好多妇人都是正在来月事和即将来月事的,所以她们从曲家布庄买到卫生巾之后就立马用上了,出于对曲家布庄的信任,她们甚至晚上的时候都带着卫生巾! 要知道,之前用布袋的时候,所有女人都知道带的时间久了,瘙痒问题越严重,所以像是到了晚上,她们宁肯在床上铺几层旧布也不会带一晚上布袋。 可这次,当她们带了一晚上卫生巾后,第二天一早,瘙痒难忍! 一个人瘙痒可以说是偶然,可要是所有带了卫生巾的人都出现瘙痒问题,只能说明是曲家布庄出了问题! 尤其是据说还有这两天在用周家布坊卫生巾的妇人,她们晚上也在带着周家布坊的卫生巾却一直没出现问题,而昨天她们图便宜,就换上了曲家布庄的卫生巾,谁知刚换上就出现了问题! 因此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曲家布庄里里外外都被围满了人,可这种火爆场面却不是曲庄主希望看到的。 “我们要退钱!” “假一赔十!” “把我们的药费付了!” “黑心商家,关门,关门!” “……” 各种叫嚣声此起彼伏,曲家布庄柜台里顿时乱作一团,那些店员也没有处理这种突发状况的能力,一个个干瞪眼。 而曲庄主此时正在后院厢房,茶杯摔了一个又一个。 “阴谋,绝对是阴谋啊!” “阴谋?” 禹王世子也出现在这里,冷笑一声:“怎么说明是人家的阴谋?” “她们的卫生巾都没有问题,为何偏偏咱们的卫生巾会有问题呢?我看就是她们的阴谋,故意在咱们的卫生巾上下了药——还说消毒,我看就是她们投毒了!还有那些说有问题的女人,我看她们下面本来就有问题!肯定是受了周家布坊的指使故意来抹黑咱们的!” 曲庄主有些歇斯底里,因为他知道这次的事情闹的多大,若是控制不住,他就完了! 禹王世子冷笑一声:“你也太看得起周梓琼她们了吧?投毒?这卫生巾不是全在曲家布庄、你亲眼看着缝制的?谁投的毒?又怎么投?本世子刚才来的时候可看到了,出现问题的可不是几个人,而是买了卫生巾的所有人!周家布坊若是有那么大的本事指使那么多人,之前就不会被咱们打压那么惨了!” “……” 自己找的借口全被否决,曲庄主心里有些难受,抬头去看禹王世子:“世子,那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该怎么办呢?” “不是咱们该怎么办,是你该怎么办。” “……” 这话一出,曲庄主彻底惊了。 他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禹王世子这是打算放弃他呢? 之前刘知府和胡掌柜被抓的时候,禹王世子都没有放弃他,而且他现在可是禹王世子在汝州城内最后一个盟友,禹王世子怎么能放弃他? 他仔细看着禹王世子的脸,发现他的脸红的吓人,似乎有个五指印一样,禹王世子抬头正好看到曲庄主在看他的脸,当即大怒。 “啪啪啪!” 抬手就是几巴掌。 “就是因为你自作主张,让姓荆的串通番邦商人把那么多棉花和棉衣骗走了,又是因为你自作主张,对他们许下什么关门的承诺,本世子还能怎么救你?你做决定前都不通知本世子,你眼里还有谁啊?” 禹王世子越说越气,脸还火辣辣的疼,又想起他爹禹王在打完他之后说的话,眼神冷下来。 “你自己办的事,自己去解决吧!从今天开始,你跟本世子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禹王世子说完,直接扬长而去。 ———— 第1036章 舍弃 等到禹王世子离开,曲庄主还没缓过神来。 这是…被放弃了? 嗯,确实被放弃了。 不知为何,曲庄主有些如释重负,同时,心里又异常不甘。 相比起胡掌柜和刘知府来,曲庄主要好了许多,因为他的问题,最大也就是查封布庄,根本不会上升到丢了性命。 所以若是刘知府和胡掌柜泉下有知,肯定会特别羡慕他吧? 可是曲庄主跟胡掌柜还不同,他并不是仅仅为了钱财——若只是为了钱财,其实他早就可以功成身退,或者哪怕是现在,就算曲家布庄被查封了,对他自己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可是他志不在此啊! 当初曲庄主还是个少年之时,他就在周贵手下做学徒工,可以说,周贵是他师父。 只不过,因为当时年纪太小,手脚也不是太干净,他下工的时候经常偷偷拿点东西,后来被周贵发现,狠狠打了他一顿,然后便把他从周家赶了出来。 他依旧记得那个下午,在一群少年的注视和嘲讽下,周贵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就凭你现在这个德性,你一辈子只能做学徒!你干脆也别从事这个行业了,你甚至比不过我女儿!” 而那时的周梓琼,也不过才几岁而已。 为了这句话,他蛰伏了那么多年。 哪怕是禹王世子,他都没有说过这事,而且他知道周贵早就忘了他——当初跟他一起来周家做学徒的少年有一二十个,周贵连他的名字都从未问过,又怎么会记得他? 可是,他却记住了这句话,并且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他会把周家布坊踩在脚下! 所以他甘愿去做禹王世子的一条狗,他一再降价,不计成本,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禹王世子打倒周家布坊,好追到周梓琼——他只是为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为了那个被周贵骂“连他女儿都不如”的下午。 他还曾经幻想,当把周家布坊打倒后,他要走到周贵面前,好好跟他讲讲那个下午。 可他眼看着自己就要成功了,却突然被禹王世子放弃——或者就算禹王世子不放弃他,他这次也是在劫难逃。 看来,周贵说的没有错。 他只适合做个学徒,而且真的,就算到现在都不如他女儿。 …… “老爷,老爷!不好了,官兵来了!” 曲庄主还在回想往事,下人跑了进来。 看了那下人一眼,曲庄主也懒得多说,直接走了出去。 带队的是于利,自然是接到了荆哲的命令,当然了,曲家布庄的事情越闹越大,就算荆哲不说什么,身为现阶段汝州城的父母官,于利都要出面的。 “曲庄主,本官接到百姓举报,说你们曲家布庄售卖的卫生巾有危害妇女身体的可能性,是也不是?” “于巡抚,不是可能,是一定啊!” “是啊于巡抚,我娘子用了,痒的不行!” “可不,本来用周家布坊的卫生巾就一点问题没有,可是一用上他们曲家布庄的就坏了!” “唉,便宜没好货,早知道就不图便宜了!” “……” 不等曲庄主开口,周围的老百姓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言语间满是愤怒。 虽然出事的都是女人——毕竟只有女人才用得着卫生巾,不过来维权的却都是男人,也就是这些女人的相公,私处出了问题,她们实在是羞于启齿,尤其还当着那么多人。 而于利在大庭广众之下听一群大老爷们讨论女人私处痒不痒的问题,一阵头大。 他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才看向曲庄主道:“曲庄主,大家说的可是实情?” 曲庄主冷笑一声道:“于巡抚,这些不过是他们的一面之词而已!他们买回去到底用没用我们的卫生巾,或者怎么用,我都没有亲眼见到,对于他们说的,我怎么相信?” 于利瞥他一眼问道:“按你的意思,你必须要亲眼见到,才能相信了?” “那是自然!” 曲庄主挺了挺胸,说道。 “这个老流氓,打他!” “……” 都不等于利开口,后面的一群男人们就出离愤怒,跑上来准备打曲庄主,毕竟卫生巾都是他们的娘子在用,而且那东西也是用在女人最私密的部位,而曲庄主说要亲眼见证,那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所以众人听完就怒了。 幸亏曲庄主在柜台里面,也幸亏于利带来的官兵够多,堪堪把人拦下,不然曲庄主能被这些人给打死。 安抚下众人,于利又说道:“曲庄主,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若是只有一个两个人说你们的卫生巾不好,那可以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可是有几十甚至上百个人说你们卫生巾不好,那就是你们有问题了!而且,听说周家布坊前天送了六百人卫生巾,并且还卖出去不少,为何没有一个人投诉他们,偏偏投诉你们呢?” 曲庄主听完更是冷笑不已。 “我也奇怪,本来我的卫生巾卖的好好的,为何突然冒出那么一群人来投诉我们呢?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周家布坊故意花钱请了那么多人来陷害我!” 虽然禹王世子已经放弃了曲庄主,但曲庄主自己却不能放弃自己,他要自救一下。 “陷害你?就你?也配?” “姓曲的,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黑?周家布坊怎么会做出你说的这种龌龊事来?” “陷害的事情张嘴就来,平时怕是没少做!” “而且周小姐早就跟大家明说了,周家布坊的卫生巾用到了消毒技术,所以用了之后才不会出现瘙痒,而我们只是贪图便宜,最终才上了曲家布庄的当,也怪我们啊!” “呵呵,就算也怪我们,可是周家布坊当初做了保证,而曲家布庄同时做了保证,只要出现瘙痒问题,那就要赔偿!” “不仅是赔偿而已,姓曲的还说了,若是出了问题,不仅曲家布庄要关门,还要把曲家布庄拱手送给周家布坊!” “这种黑心商家,赶紧送给周家布坊吧!” “……” ———— 第1037章 我赔不了 等到众人说完,于利往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看向曲庄主。 “曲庄主放心,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坏人的!” “多谢于巡抚!” 曲庄主拱拱手,皮笑肉不笑道。 “那刚才大家说的,曲庄主可曾承诺过?” “这个…” 曲庄主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种事情,自己真是闲的慌,做这种承诺作甚? 可是在场见证的人实在太多,他也不能不承认,只能点头道:“我确实承诺过,不过于巡抚听我说一句,这种瘙痒问题其实很常见,原来没有卫生巾的时候,女人来了月事,哪次用布袋之后不会出现瘙痒问题?又有哪个女人不会去药铺买中药啊?现在仅仅因为这个,就怪罪到我们曲家布庄头上,实在不能让人信服啊!” 于利听完,嘴角不经意的扬了一下。 “所以说,曲庄主觉得,无论是用布袋,还是用你们曲家布庄或者周家布坊的卫生巾,瘙痒问题都是不能避免的?” 曲庄主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是因为女人身体本来的原因所致,跟卫生巾没有关系!” “那看来,曲庄主也承认,无论是用周家布坊或者曲家布庄的卫生巾,都会出现瘙痒问题了?” 看到曲庄主点头承认,于利笑着点头,突然他的眼神一凛,然后声音就冷了下来。 “曲庄主,之前女人来了月事用布袋,之后确实会出现瘙痒,但这些布袋是个人自制,所以怪也只能怪自己。但是现在周家布坊和你们曲家布庄在卖卫生巾来代替布袋,再出现瘙痒问题,那就必须由你们来承担责任!” “而且刚才大家说了,周家布坊的卫生巾有一道消毒工序,你们曲家布庄有吗?” “……” 曲庄主愣神的功夫,于利冷笑:“看曲庄主这个模样,那就是没有了!所以,用过你们曲家布庄的卫生巾,出现瘙痒已是必然!” “于巡抚,话不能这么说啊!” 曲庄主马上解释道:“消毒?我之前可是闻所未闻!而且这卫生巾就是棉花和棉衣所制,何时加过毒?所以为什么要消啊?要我说,这就是周家布坊故意做出的噱头而已!” “噱头?如果用了这噱头,女人就不会出现瘙痒问题的话,那曲家布庄也尽可以用噱头!” 说完之后,于利马上说道:“现在,曲庄主已经承认了瘙痒是用了曲家布庄的卫生巾所致,那曲庄主就按照承诺办事吧!” “……” 曲庄主刚才的思路一直在跟着于利,所以不知不觉间就承认了,现在反悔已来不及。 众人听了,马上附和:“赔钱!” 于利再次开口道:“曲庄主,这一切可都是本官亲眼见证,若是你再想反悔,本官可不答应!” “……” 这下,曲庄主彻底死心。 禹王世子放弃了他,他本想自救,可是事情闹的太大,而且他之前又给了承诺,属于自己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现在没了一点生机。 “看来曲庄主是默认了,那曲庄主就按照承诺来办吧!” 于是转身,看向众人道:“先是假一赔十,大家可以凭之前在曲家布庄买卫生巾的收据,按照顺序,来柜台处退钱!然后,大家再把买中药的钱也退一下!至于其他的,比如出现问题,曲家布庄自己关门和把曲家布庄送给周家布坊这种承诺,本官觉得还是太儿戏了,做不得数,大家觉得意下如何?” “这种黑店,最好关门!不过,这样的黑店怕是送给周家布坊,人家都不要呢!” “可不,就算不关门,以后我们也绝不再来这里买任何一件东西了!” “不光咱们不再买,以后我还要告诉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不让他们来买!” “对,出去之后就告诉所有人,告诉谁都不要来这里买东西!” “……” 这些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听到这些,曲庄主的心是真死了。 假一赔十,大部分人都是花了一百文买十件卫生巾,也有个别买的多的,一人买了二三十件卫生巾,不过他们这几天卖卫生巾的总量是一定的,第一天卖了一千件,第二天加班加点,到中午就卖出了四千件。 一共卖出五千件,作价五十多两,假一赔十的话,也就是五百多两,但这是小头而已,真正的大头是药费! 一个人买中药,大概要花五百文钱左右,假一赔十,一个人就要赔五两银子,而曲家布庄的五千件卫生巾,大概是卖给了四五百人,这一下就是两千两左右! 所以这么前后一加,光是赔款,曲家布庄就要赔近三千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曲庄主为了自救,他本来还想用自己的钱赔上的,毕竟最近为了跟周家布坊打价格战,再加上被“番邦商人”骗,曲家布庄一直是赔钱的,账面上没有多少银子,根本不够赔。 不过他自己私人还有不少银子,若是都拿出来的话,堪堪能够还上。 刚才禹王世子放弃他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他做出了关门和把曲家布庄送给周家布坊的承诺,可是于巡抚却没有让他履行这个承诺,所以他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只要把钱还上,那他再重振旗鼓,找禹王世子商量商量,重新开始做棉衣的生意就是了,继续打价格战,周家布坊早晚还是会受不住的。 可是因为卫生巾的事情,他在汝州老百姓中的口碑彻底毁了,他相信这些人现在如此愤怒,肯定会说到做到,从今天开始抵制曲家布庄! 那他就算把银子赔上,以后再做生意,老百姓不买单,还是照样完蛋。 若是这样,禹王世子又怎么会回心转意继续帮他? 若是这样,他再用自己的银子做赔偿,最后曲家布庄还是要倒闭,他岂不是人财两空? 想到这里,曲庄主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于巡抚,这银子,我赔不了!” “……” ———— 第1038章 快给月钱 这话一出,众人再次怒了。 本来他们就已经够生气的,然后在于利的斡旋之下,他们才平静些,甚至都可以接受曲庄主只履行一半承诺,不让他关门了,只赔款就行。 可是现在他竟然说不赔款了? 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啊! “姓曲的,给你脸你不要脸了是吧?” “他不是不要脸,他是连命都不想要!” “我告诉你,你敢不赔款,信不信我们今天就打死你个老东西!” “……” 众人边骂曲庄主还边往上凑,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若不是有官兵拦着,于利相信,他们真会冲上去把曲庄主打死。 不过,于利就没有众人这么愤怒了。 甚至,在听到曲庄主说赔不了款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种“奸计得逞”的欣慰笑容。 “大家稍安勿躁!本官既然管了这事,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 听到于利的话,众人才稍微冷静下来。 于利便开口问道:“曲庄主,你既然都承认了你之前的承诺,为何又要赖账不赔款呢?” 此时的曲庄主,已经完全看开,脸上也一股风轻云淡,不急不躁。 “于巡抚,我倒是也想赔款,可是我实在没有款可赔啊!” 曲庄主摊摊手,笑道。 看到他一脸轻松的模样,众人更是生气,若不是于利竭力压着,曲庄主一定死的很惨。 “什么意思?曲庄主不要告诉本官,你们偌大的曲家布庄,账上会没钱吧?” “呵呵,有没有钱,于巡抚可以去查。” “……” 于利“一愣”,然后摆手招呼来一个下属,在他耳边言语几声,那下属就走向柜台,把账本拿出来翻阅起来。 看到这一幕,于利和曲庄主都笑了。 于利的笑特别隐蔽,而且嘴角只是微微一扬便恢复如初,若不是一直盯着他,是根本不会发现他笑过。 而曲庄主的笑则有些肆无忌惮,他在笑自己当初多留了心眼,虽然曲家布庄实际上是禹王世子的,但是他这么多年早就偷偷的一点一点往自己腰包划钱,账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若不是这样,这两三千两银子还挂在账上,这次怕是都要赔出去! 而现在,账面上没钱,他自己私人的钱是没人查的,就算让他赔,顶多把曲家布庄赔上——虽然这是他十多年的心血,也是他想用来扳倒周家布坊、从而打脸周贵的倚仗,可是他现在在汝州老百姓心里彻底失去口碑,就算留下曲家布庄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没了好! …… 那个下属应该是于利麾下的文职,对于账目一事比较熟悉,翻阅账本的速度很快,用了不多会,就已经查看完了。 走回于利身边道:“巡抚,曲家布庄目前账面上的银子不足千两!” 于利点了点头道:“既然还有点钱,那就先按之前的承诺办事吧!” 随后,于利让人拿着收据,迅速的就按照假一赔十的比例,把众人买曲家布庄卫生巾的钱都赔偿了,而剩下的几百两银子,完全不够支付大家的中药费用。 “曲庄主,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私人肯定也有不少银子吧?承诺是你给的,而老百姓们出现的问题也是你卖的卫生巾引起的,这时候你用私人的钱来进行赔偿,也是理所应当!” 听完于利的话,曲庄主连连摆手。 “于巡抚啊,布庄的生意都这样了,我哪里还有什么私人的银子啊?” 曲庄主乐呵呵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有种幸灾乐祸的样子:好想打他啊! 于利微微皱眉道:“曲庄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你们曲家布庄导致的问题,你也必须赔偿!若是你私人拿不出银子的话,那你们这曲家布庄,本官只能充公了!” “呵呵,那就充公吧!” 曲庄主说完,再没有一丝留恋,直接大步往外走,仿佛这曲家布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他对这里也没有任何感情一样。 “庄主,不能走啊!” 他还没走出去,就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便发现拉他的人是曲家布庄的店员,随即冷声道:“拉我作甚?” “庄主,我们的月钱都还没给啊,你可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啊!” “是啊,曲庄主!” 这时,从曲家布庄柜台后面瞬间走出来一群店员,而且曲家布庄门外也围满了人,这些倒不是曲家布庄的店员,而是为了赶制卫生巾,曲庄主临时高价招来的人。 他们有的人被欠了一两个月的月钱,有的则是被欠了几天,哪能让曲庄主走? 曲庄主冷笑道:“这曲家布庄刚才已经被我充公了,严格来说,是曲家布庄欠你们的的月钱而非我曲某人欠你们的月钱,所以你们想要月钱的话,跟于巡抚要就是了!” 说完这句,曲庄主心中得意,还在庆幸自己高瞻远瞩,及时把曲家布庄抛了出去,不然他拿自己的私房钱赔款不说,还得再额外给这些店员们付月钱,而曲家布庄烂在手里,最后怕是分文不值,他会得不偿失! 这么来看的话,他选择在最合适的时间做了最正确的事,烂摊子丢给于利了! 那些店员们一愣,就去看于利,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于利身旁那些持刀的官兵,老百姓们平时最怕的就是当官的,哪里还敢再看? 本来就是曲家布庄欠他们的钱,他们也只认曲庄主,怎么敢找于利要? 于是一把拉住正欲逃走的曲庄主道:“这月钱是曲庄主欠我们的,我们只认你!” “对,我们只认你,快给我们月钱!” “对,快给月钱!” 霎时间,从柜台后面不断涌出店员,可见曲家布庄为了这次加班加点赶制卫生巾,招来了多少店员! 曲庄主自然不会吃这个亏,打死他都不会再掏月钱:“我说了,是曲家布庄欠你们月钱,不是我曲某人!这曲家布庄现在是谁的,你们就去找谁要月钱,找我做什么?” “……” ———— 第1039章 法不责众 任谁都不会想到,半天之前还是汝州城内生意最红火的曲家布庄老板的曲庄主,仅仅只用了半天时间,就闹的众叛亲离,人人喊打。 本来买了曲家布庄卫生巾的众人在旁边也不胜唏嘘,看来把买卫生巾的钱多要了十倍回来就已经算好得了,要是再晚一步,账上的钱都发给这些店员,他们一分都拿不到啊! 这么一想,人人自危,同时对于药费,他们也不再奢望,准备自认倒霉。 虽然曲庄主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确实很不负责任,所以此话一出,那些劳累了那么久却拿不到月钱的店员怒了。 这个时候,谁还管你是谁? 所以不知谁先伸出手给了曲庄主一拳,随后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的打了起来。 “不给月钱,打他!” “打死他,那他就可以不给月钱了!” “只要打不死他,那他就必须给月钱!” “……” 本来拥挤不堪的大厅,随着一群店员的各种暴击,那些来退钱的顾客们很自觉的就往旁边散去,为店员们发挥提供了一大片空地。 片刻功夫,人群中只能听到一阵阵拳脚踢打的声音以及曲庄主越来越虚弱的惨叫声。 “都住手,都住手啊!” 见打的差不多了,于利才装模作样的喊了两声,不过效果不大,于利只能招呼来官兵,强行把这些店员们给推开了。 再去看曲庄主,此时衣衫凌乱,脸上全是淤青和红肿,已经没有多少人样了。 他还硬撑着一口气没有晕过去,待店员们退去,官兵把他扶起来,他才颤颤巍巍道:“于巡抚你可…可看到了…嘶…这些人竟敢公然行凶,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嘶…” 曲庄主被打的太惨,于利不忍直视,但还是摆手道:“曲庄主啊,这些店员公然行凶打人固然不对,可你在任期内欠了他们月钱,你应该好好跟他们解释一下嘛!你这么一拍屁股走人,对他们来说太不负责了,他们冲动也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嘶~” 曲庄主的脸被打花了,听到于利的解释,气的他嘴角直抽,更疼了:“按照于巡抚的意思,这些人就能随便打我了?官府也不管了?这安国还有没有王法啊?” “曲庄主可别瞎说,谁说能随便打人?谁说没有王法?谁又说不管了?” “既然于巡抚要管,那就快点把他们都抓起来吧!不是要月钱吗?去大牢里要吧!” “你再说!” 这话又把店员们激怒了,作势又要来打,吓的曲庄主一个激灵,又摔在地上。 “哎呦,拦住他们!” “……” 于利示意大家冷静,又说道:“曲庄主,你一个人要状告那么多人,需要人证物证的啊…” “人证物证?” 曲庄主被气笑了。 “这么多人,不都是人证?我脸上那么明显的伤,不是物证?” “……” 这次不等于利开口,旁边的围观群众就非常自觉的抬头看天。 “咦,这边刚才好像有狗叫呢?” “是啊,被打了一顿,跑了。” “你看到谁打的了吗?” “没有啊,就光看到曲庄主追狗没追到,把自己的脸摔着了。” “……” 围观群众对曲庄主也恨之入骨,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恨到店员那种地步,动手虽不至于,但诋毁他这种事,还是能做出来的。 曲庄主听完,整个人都愣了。 “你们…好呀,好呀,咳咳~” 或许是太生气了,曲庄主说了没两句话就气的咳嗽起来,然后看向于利:“于巡抚,你总归是看到他们打我了吧?” 于利严肃道:“曲庄主,人证物证,不是本官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是要看大家嘛!再说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法不责众嘛!” “……” 曲庄主一阵气结,因为于利这话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就差指着他的脸说“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再没事找事”了! “好,好呀!” 连说两声好,曲庄主就扶着柜台,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你不能走!” 曲家布庄的店员们还要拦他,于利见状,马上让官兵把那些店员挡住了。 “各位听本官一句,这曲家布庄从现在开始确实不属于曲庄主了,而且他现在也没钱,你们找他也没用。” “于巡抚,不找他,我们的血汗钱怎么办?” “曲家布庄暂时充公,所以你们的月钱,官府会想办法的,绝不会亏了你们的钱!” “……” 听了他的话,那些店员果然不拦了,曲庄主见状,趁机逃走了。 …… 曲庄主一走,曲家布庄的店员们就把于利给围住了,显然还是想要钱。 “这个…你们也不要这么围着本官啊!” 于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本官既然承诺给你们月钱,自然不会亏了你们!只不过这曲家布庄刚刚充公,本官需要找城内有实力的商家接手,到时候才能给你们发月钱啊!” 一听这话,店员们的脸就拉了下来。 “于巡抚,就这破店,谁敢接手啊?” 此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众人全部点头。 在出售棉衣之前,曲家布庄在周家布坊面前就是个弟弟,来这里买衣服的人寥寥无几,借着棉衣的东风,曲家布庄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可这卫生巾的事情一闹,以后谁还会来曲家布庄买衣服啊?再说了,目前的周家布坊因为有卫生巾的缘故,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汝州城里的其他布商都会避其锋芒,这个时候,谁脑袋坏了会来接手一个曲家布庄啊? 而于利却要等有人接手曲家布庄再给他们月钱,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这么大的曲家布庄,总有人接手嘛!” 于利笑道:“不过你们要给本官些时间…” “咦,于巡抚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 这个时候,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众人连忙去看。 而刚才还表现的焦头烂额、无奈至极的于利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眉头舒展起来。 ———— 第1040章 接手 众人回头,便看到周梓琼跟她的丫鬟画琴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外,看着众人,一脸好奇的样子。 于利迎了出来,反而问道:“周小姐怎么突然来了这边?” 周梓琼往回拢了拢长发道:“听说曲家布庄开始售卖跟我们一样的卫生巾,我们布坊暂时也没什么生意,所以我过来看看。” 这时有人说道:“这姓曲的技不如人,明明是周家布坊想出了缝制卫生巾的创意,结果姓曲的马上就抄袭周家布坊,真不要脸!” “是啊,真不要脸!” 周梓琼摆手笑道:“这些东西其实很简单,就算我们周家布坊不做,可能以后也会有李家或者刘家布坊做了,曲庄主也算不上抄袭!” 随即,她话锋一转道:“只是,我们周家布坊的卫生巾可不只是把棉花缝制在棉布里而已,那样谁都会做。我们最核心的技术是消毒,可以让女人们免于瘙痒问题。曲家布庄虽然也开始卖卫生巾,不过他们有没有消毒,我就不清楚了,所以过来看看,万一他们没有消毒,倒霉的就是汝州城的姐妹们,所以我想来提醒一句!” “……” 此话一出,众人默然。 周家布坊和曲家布庄的境界高低,不用外人评判,现在一看便知! 曲家布庄只想着挣钱,却不保证质量,结果出了事,曲庄主选择直接跑路,这种黑心店家实在令人发指! 反观周家布坊的周小姐,不仅不责怪曲家布庄抄袭,反而心系汝州妇女,这种胸怀,活该周家布坊越来越红火啊! 于利听完之后,尴尬一笑。 “周小姐料事如神,没想到已经提前猜到了这种事情。只不过,还是太晚了些…” 于是,于利就把众人的遭遇以及曲庄主把曲家布庄充公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周梓琼听完之后唏嘘不已。 “唉,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言语之中,懊悔不已。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不仅对周家布坊的好感再次提升不少,同时他们又为自己贪图便宜而屡次支持曲家布庄的做法而羞愧。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无论如何,都要支持周家布坊!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周梓琼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跟于利知会一声,就准备离开。 这时,于利突然说道:“周小姐慢走!刚才本官对大家许诺,等找到合适的商家,把曲家布庄盘让出去,让新店家为大家发月钱——本官考虑了一圈,这汝州城内,能够把曲家布庄拿下的也就非你们周家布坊莫属了!周小姐不考虑考虑吗?”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眼神一亮! 要说汝州城数一数二的商家,非周家布坊莫属了——当然,这是指的原来的周家布坊,最近几个月,因为曲家布庄的恶意竞争,周家布坊的辉煌早已不复曾经。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家布坊依旧是汝州城最大的布商,收购曲家布庄,没有哪家比她们更合适了! 周梓琼听完,马上笑着摇头。 “于巡抚太看得起我们周家布坊了!若是换做原来,梓琼肯定二话不说,就把曲家布庄收购下来,好扩大规模。” “可大家也都知道,现在生意难做,周家布坊早已元气大伤,就算想收购,也是有心无力,没有本钱了啊!” 听到周梓琼拒绝,于利还没着急,围观群众们倒是先着急上了。 “周小姐,周家布坊的生意难做,是因为姓曲的之前故意压低棉衣价格啊!而大家也都不明事理,不知好坏,都跑来曲家布庄,才导致周家布坊生意难做的!若是曲家布庄被周家布坊收购了的话,周家布坊的生意肯定能好起来!” “以现在周家布坊卖卫生巾的火爆,哪怕不收购曲家布庄,依旧能够恢复之前在汝州城内的龙头的地位!而周家布坊趁着这个机会把曲家布庄收购起来,定是如虎添翼啊!” “周小姐,只要周家布坊愿意收购曲家布庄,欠我们的月钱我们现在也不着急要!等到周家布坊的生意好起来之后,再给我们月钱也不急!” “……” 说话的自然是曲家布庄的这些店员们,其实现在最着急的就是他们了。 现在汝州城里谁不知道周家布坊的卫生巾?而曲家布庄这一倒,周家布坊不接手,其他商家谁敢接?到时候若是没人接手,他们原来的月钱拿不到不说,从今天开始就要失业,今后的月钱都没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希望周家布坊接手! “这个…” 周梓琼依旧还是犹豫状。 这时,于利说道:“周小姐不必担心,本官做主,只要你愿意接手曲家布庄,除了把之前拖欠这些店员的月钱结了之外,其他钱一概不管!” “这能行吗?” 周梓琼问出这一句,看了于利一眼,同时又扫视众人,毕竟曲庄主之前可是答应他们,要把买药的钱也赔十倍的。 “行,肯定行!” 回答如此爽快的人是那些店员们,至于其他人则是选择沉默。 那些店员们见状,马上不满意了:“你们为什么还不答应啊?虽说曲家布庄的卫生巾确实有问题,可是你们一分没花,而且还假一赔十,拿到那么多钱,用这钱买中药不好?怎么,到了现在你们还想占点便宜?你们若是如此贪图便宜,那周家布坊以后也不要再卖东西给你们了!” “……” 听到店员的指责,众人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听到他们说,让周家布坊不再卖东西给他们的时候更是急了。 “谁说我们没有答应了?” “你们连话都不说,不就是没有答应吗?” “我们这叫默认,你懂不懂?” “……” 听到这话,于利再次开口:“周小姐,本官觉得,你们周家布坊还是把曲家布庄收购了吧,毕竟民心所向!当然了,之前曲家布庄拖欠这些店员的月钱,以及他们以后的月钱,还是需要你们来承担的!” “……” ———— 第1041章 废物 “好吧!” 周梓琼把头发往后一拢,轻笑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而且周家布坊既然接手了曲家布庄,大家的月钱自然是要给的,不过——” 听到这里,众人屏气凝神。 “虽然周家布坊拿不出银子来支付大家的中药费用,不过周家布坊可以承诺,大家之前在曲家布庄买的卫生巾,可以再拿回来,然后由周家布坊为你们换成我们的卫生巾,大家觉得如何?” “……” 周梓琼话落,大厅里依旧安静。 要知道在场众人,之前图便宜,最少的也买了十片卫生巾,多的更是四五十片,当然了,刚才假一赔十,他们拿回的银子也不少。 他们本以为,这些卫生巾废了,他们还要再花钱买周家布坊的卫生巾,而现在周梓琼承诺免费置换,就相当于他们能免费拿到周家布坊的卫生巾,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所以他们一时之间都有点发蒙,等回过神来之后才都叫你好来! “好!不愧是周小姐!” “周家布坊果然是良心商家啊!” “就凭这点,我以后永远支持周家布坊!” “不光自己支持,我们应该发动周围的人统统都支持周家布坊!” “……” 之后,于利当场就把曲家布庄的地契跟周梓琼做了交接,然后周梓琼就让店员们把曲家布庄的牌匾换了下来。 从此之后,汝州城再无曲家布庄… …… 禹王府。 禹王世子从曲家布庄出来,就有些恹恹的。 其实,他本可以不放弃曲庄主,也不放弃曲家布庄的。 卫生巾失败了,棉衣可没有啊,以后就算继续打价格战,周家布坊也打不过他们。 而且卫生巾的原料是棉花,而安国目前只有津西产棉花,并且还都在他皇叔晋王手中,所以周家布坊的卫生巾就算火爆,也卖不了多久。 所以,只要留得曲家布庄,早晚都能把周家布坊拖垮。 但他却选择跟曲庄主分道扬镳,其实也有他自己的苦衷。 刚进府门,禹王走了上来。 “处理的怎么样?” “按照父王的意思,我已经跟曲家布庄撇清了关系,从此也不会再插手曲家布庄的生意。” 禹王听完点了点头:“其实,若是一直坚持下去的话,曲家布庄未必不是周家布坊的对手,可是咱们不能等了,而且你皇叔更不能等了!” “……” “昨日傍晚,你皇叔飞鸽传书,他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最迟再有一个半月,他的计划就能全面展开,这个时候,荆哲离京州越远越好,所以不能让他再在汝州耽搁了!” “嗯,孩儿知道,应该以大局为重。” 对于晋王的计划,禹王世子所知不全,不过还是在禹王嘴里听说过一些,对此,他除了震惊之外,就是兴奋了。 因为一旦这个计划成功,他的身份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时候,什么周家布坊,什么荆哲和周梓琼,统统不在话下! 而他也没有胆子去忤逆他爹和他皇叔。 所以才会选择放弃曲庄主。 看到禹王世子如此识大局,禹王非常欣慰。 “本王还是那句话,做人做事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咱们现阶段的所有工作,就是配合你皇叔完成他的计划。咱们大忙帮不上就算了,千万不能再扯后腿!” “是,父王!” 禹王世子赶紧点头。 禹王准备离开,还不忘说道:“以本王对曲文龙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等他再来找你的时候,你要跟他说清楚,从此不再插手,也劝他早点放手,省的耽误时间。” 禹王世子点头,目送禹王离开。 他刚回到前厅,下人就来告诉他,说是周家布坊已经不花一文钱就把曲家布庄拿下了。 听到这里,即使看开的禹王世子依旧暴跳如雷,直接摔碎了手中的水杯。 “这个饭桶!偌大的曲家布庄,就算他不想要了,也要高价卖出去啊!偏偏这么便宜那个姓荆的,饭桶,果然是饭桶!” “……” 等禹王世子骂完,那下人还立在一旁,禹王世子见状,皱了皱眉道:“怎么还不下去?” “世子,曲庄主正在门外求见。” “让他滚!” “是,世子。” “等会…” 那下人刚抬脚出去,又被禹王世子叫住了。 “让他进来吧!” “……” …… 不多会,曲庄主进来了。 虽然禹王世子放弃了他,而他放弃了曲家布庄,可以后终究是要在汝州城讨生活的,所以曲庄主还是来了。 他知道,禹王世子对周梓琼“用情至深”,这次之所以会那么干脆放弃他,肯定另有隐情,只不过没告诉他而已。 而且他也知道,禹王跟晋王在谋划大事,只要他依旧抱住禹王世子的大腿,等晋王以后成了大事,禹王世子拿下周梓琼,他依旧能够拿回曲家布庄,周家布坊更是不在话下! 所以他来了。 “世子…” “啪啪啪!” 他刚笑着开口,就看到禹王世子一脸怒不可遏的冲了上来,对着他的脸连煽了五六巴掌。 可怜的曲庄主,本来就年纪不小,半个时辰之前被店员们揍的七荤八素,结果刚来了禹王府就又被煽蒙了。 “世…世子…这…” “啪啪啪!” 一听他说话,禹王世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又是三巴掌上去,曲庄主赶紧捂着脸,心里又一阵分析,心想禹王世子消息灵通,肯定是知道自己把曲家布庄充公的事了,所以才会这么愤怒——毕竟他也对曲家布庄灌注了那么多心血。 于是赶忙解释:“世子,这真不怪我啊,那些店员的月钱加上要赔偿的银子,加起来可得小三千两呢,布庄账上根本没有银子可赔,所以我不得不交给于巡抚充公…” “你个废物,饭桶!” 禹王世子听完更是生气:“没有银子?三千两银子而已,你会没有?你是真当本世子傻啊?这些年你自己从账上扣了多少钱,心里没数?” “……” ———— 第1042章 蠢猪 曲庄主是真没想到,自己偷偷扣钱的手段那么隐蔽,是怎么被禹王世子发现的呢? 他只能舔着脸道:“世子…其实那钱我扣下来也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而已…曲家布庄虽然被我充公了,不过这个时候肯定没人愿意接手,过段时间世子再出面跟于巡抚一说和,到时候花不了多少钱就能把曲家布庄再赎回来!” 说到这里,曲庄主并没有发现禹王世子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依旧说的眉飞色舞。 “而且那个时候,咱们也不用再赔偿什么买中药的费用,更不用再给那些店员月钱——直接把他们辞了,再换一批人就是了!” 说到这里,曲庄主又想到刚才那些店员把他朝死里打的样子,恨的牙尖发痒。 “你这个…” 禹王世子咬着牙,话说了一半,自己都被气笑了:“真是蠢猪一头啊!” “……” 曲庄主愣了一下,心里又把自己刚才的计划复盘一遍,依旧觉得无懈可击,但为什么禹王世子还是一脸不信服的样子呢? 这时,禹王世子都懒得动手了,不过越看曲庄主越气,走上前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脚:“就你这头蠢猪,还想着把曲家布庄给赎回来呢?你知道现在已经没了曲家布庄吗?” “……” 曲庄主从地上爬起来,瞪着无辜的大眼,显然听不懂。 禹王世子冲上去又是一脚,曲庄主好不容易才爬起来,转眼间就被踹在了地上,他本来还要挣扎着再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起来了怕是又会被踹倒,躺在地上不香吗? 干脆就躺在那里不动弹了。 禹王世子厌恶道:“你前脚把曲家布庄充公,周梓琼后脚就把曲家布庄收购了!而且托你这头蠢猪的福,她一文钱都没出!你还真是厉害,连别人的圈套都看不出来,还美滋滋的往里跳?你不是蠢猪,谁是蠢猪?”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下,曲庄主彻底呆了。 他确实没想到这一层,毕竟他这两天又是被西坊的宋大鲁打,又是被店员打,现在还被禹王世子打,头嗡嗡的,脑子也不清亮,平时可能会想明白的事,现在也想不明白了。 不过被禹王世子一点,他瞬间清醒。 曲家布庄被周家布坊收购,那他们仓库里的棉花也归周家,周家正好可以通过收购他们曲家布庄扩大规模,牢牢稳固她们在汝州的地位,以后更是无懈可击! 他本来还想着过些日子东山再起的… 想到这里,曲庄主欲哭无泪。 “世…世子,你可要帮我…帮我啊!对了,还有晋王…晋王只要成事,别说是周家布坊,就算是这天下…” “啪啪啪!” 曲庄主脑子乱做一团,说话也随便起来,直接把晋王给说了出来,禹王世子听了简直是又惊又气,冲上来两巴掌就把他打醒了。 “世子,我错了,我错了!”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今天幸亏我父王不在,不然就凭你这几句话,我父王就能杀了你,你信吗?” “……” 曲庄主赶忙点头,惊出一身冷汗,他确实犯了大忌,同时不忘点头。 “多谢世子,多谢世子!” “赶紧滚吧!以后再敢乱说,小心脑袋!” “世子,那曲家布庄…” “屁的曲家布庄!从今天开始,你跟禹王府再没关系,你懂了吗?若是你敢再来,或者再敢提禹王府半句,小心狗命!” “……” 这下,曲庄主知道自己被彻底放弃了,而且是永远都挽回不了那种,不免失魂落魄。 就在他跌跌撞撞快要出门的时候,禹王世子带着嘲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就你这种废物,还想打败周贵?做梦!” “……”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直插曲庄主心脏。 他蛰伏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打败周贵,好出当年那口恶气,眼看着快成功了,结果最后全面败北,最后还被说成废物… 心里不服啊! …… 曲庄主面色凝重,握着拳头从禹王府出来。 这一路上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里想着许多事情,这么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曲家布庄门外。 当然了,此时的“曲家布庄”门匾已经被撤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周家布坊”的门匾。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而已,门匾都换上了? 这个时候,曲庄主是彻底相信,他确实是被人算计了,纵使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这时候再跑去找人理论,只是徒增笑话而已。 曲庄主心里很恨,默默握紧了拳头。 他现在什么都没了,尤其是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的动力,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便阴沉下来。 不过有些事情,只能偷偷去做,所以他准备掉头回去,此时眼不见心不烦。 刚转了个身子,就听到曲家布庄——不,此时应该叫周家布坊了,里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曲庄主回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虽然嘴上骂着,但对面的人实在太多,所以他不敢有其他动作,又骂了一会儿,这才转身。 “苟老板?” “曲…庄主?” 被赶出来的正是苟老板,他被抓进大牢里,也没人审讯,就那么关了他两三天,然后把他放了出来。 从大牢里出来,苟老板越想越觉得憋屈,所以马上跑来曲家布庄,准备要钱。 按理来说,他跟周家布坊也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也有些交情,若不是曲庄主打着禹王世子的幌子,许诺好处的话,他怎么会选择跟周家布坊撕破脸呢? 现在周家布坊的银子是要不回来了,而他又不敢去找禹王世子要钱,所以只能来曲家布庄。 可是他一到曲家布庄才发现,曲家布庄已经成了周家布坊,汝州城里再没了曲家布庄,那他以后的粗布往哪里卖? 苟老板的心态直接崩了,所以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跟曲庄主要好处费了。 ———— 第1043章 陪陪六姐 被人喊了一声,苟老板回过头来。 第一眼他还没认出来,因为此时的曲庄主被打的完全没了原来的样子。 在确认面前这个“猪头男”就是曲庄主后,苟老板发疯一样跑上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还钱,还我钱!” “放…先放开…” 曲庄主挣扎了好久,最后还多亏苟老板手下留情,不然他能被直接掐死。 “咳咳咳…” 曲庄主大声咳嗽几声,然后说道:“苟老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比你还惨啊!你起码还有纺织厂,可我现在连曲家布庄都没了啊!” “有纺织厂有个屁用啊?我已经把周家布坊得罪了,以后卖不了粗布给她们,那我还能卖给谁去啊?” 苟老板的纺织厂算是汝州城规模最大的,而汝州城内最大的布庄只有周家布坊和曲家布庄,现在曲家布庄被周家布坊收购,以后汝州城内就是周家布坊一家独大。 若是周家布坊不买苟老板的粗布,那他的粗布基本上就卖不出去了。 所以他再次恶狠狠道:“要不是当初你说禹王世子一定会保我,我才不会做呢!禹王世子我是见不到,可是你——必须给我钱!” 现在的苟老板完全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所以他抱着及时止损的心态,能要来一点是一点。 曲庄主的眼珠转了转,说道:“世子肯定是会保咱们的,这个毋庸置疑,再说了,你觉得周家布坊再厉害,还能有禹王府厉害?” 苟老板想了想,默不作声。 见苟老板被自己稳住了,曲庄主便笑道:“只不过,世子还说了…” “……” …… 事情到这里为止,荆哲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曲家布庄倒了,周家布坊还收了一波人心,以后的汝州城里,周家布坊再无敌手。 而大安报社和闻香居都运行良好,所以这天晚上,荆哲又在闻香居设宴,算是真正的庆功宴了,报社、周家布坊的店员们在一起,而荆哲则和周梓琼以及他的女人们在一起。 不过,因为高兴,荆哲跑到其他桌上跟陈剑南他们喝了不少酒,而陈剑南也向他汇报,这几天他已经在汝州城内招募了一些才子加入到报社里面,并且已经开始熟悉报社运作流程,就算他们离开,也能放心了。 听到这里,荆哲就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在下面转了一圈,再回到楼上的时候,荆哲已渐微醺。 进了屋,荆哲便看到,张筱妤以及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正坐在周梓琼身边,不知围着她在说些什么,反正周梓琼的脸红红的。 看到荆哲回来,三个女人就对周梓琼使了个眼色,周梓琼抬眼正好跟荆哲对视,马上低下头去,脸更红了。 “相公陪他们喝完酒了?” “是啊,喝完了。” 荆哲走上去又倒了一杯:“筱妤,今天高兴,咱们两个也喝一杯!闻香居能这么成功,少不了筱妤的功劳啊!” 张筱妤咧嘴笑笑:“相公还是别夸我了!无论是闻香居还是大安报社,哪个不是因为相公出了各种主意才红火起来的?筱妤顶多是把相公交代的任务完成了而已,换其他人来我的位置,肯定也能做好的!” “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这些天你起早贪黑的,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对于张筱妤,虽然最近是第一次接触,但沐卿人对她的感觉很好。 因为沐卿人发现,张筱妤真是一心都为了荆哲着想,平日里荆哲不在店里,她就一颗心都扑在生意上,为荆哲解决了不少后顾之忧。 单凭这点,就让人佩服。 所以沐卿人听张筱妤说完,就走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 “卿人姐姐怎么也夸我啊?” “是因为你值得夸奖啊!” “……” 当王颖秋也走上前来这么说的时候,张筱妤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荆哲见状笑道:“好了,我知道你们最近都很辛苦,那咱们一起喝一杯,好不好?” “不好!” 谁知三个女人竟然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相公,闻香居这几天的账,我还没对呢!所以筱妤不能喝了,要下去对对账!” 张筱妤站起来说道。 “是啊,这几天我也没怎么回阁里,今天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沐卿人同样站了起来。 荆哲把目光移到王颖秋身上:“你总该没什么事吧?阁里有阁主就够了!” “我啊…” 王颖秋想了想,然后捂着脑袋道:“哎呦,我刚才喝了几杯,感觉有点喝多了,头有些晕,让师父带我一起回阁里吧!” “……” 荆哲看看张筱妤,又看看沐卿人,再看看王颖秋,总觉得她们是故意的。 于是也故意说道:“好吧,那我先送你们回无仙阁去!” “不要!” 沐卿人马上拒绝。 张筱妤也拉着荆哲的手道:“相公,刚才我们姐妹三个都喝了不少呢!若是相公想喝,可以拉着六姐喝嘛,六姐刚才可是滴酒未沾!” “……” 周梓琼张了张嘴,想说一句“我没喝是因为我来了月事”,不过又想到三个女人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终归是不好意思开口。 荆哲劝也劝不了,拦也拦不住,只能目送张筱妤她们离开。 张筱妤临出门前,跟荆哲说道:“相公,你可要好好陪陪六姐哦!这三楼的包厢,今天晚上可都是空的,没有我的命令,上面不会来人的!这几天的账有不少,筱妤估计要算一晚上,应该也不会上来的!” “……” 三楼全是闻香居的包厢,平日里晚上也有客人在这里入住,而荆哲若是在这边的话,一般也是在这里休息的。 而张筱妤刻意强调她不会上来,就是告诉荆哲,今天晚上,这个地方完全属于他跟周梓琼两人,他们可以尽情发挥! 荆哲能想到的,周梓琼自然也想到了。 尤其是张筱妤关门的时候,还对周梓琼眨了眨眼,周梓琼见了,满面绯红。 ———— 第1044章 回京州 等张筱妤关上门,屋里就只剩了荆哲和周梓琼二人,气氛有些微妙。 “六姐,她们不喝,咱们两个喝吧!”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尬,荆哲只能倒了一杯酒来掩饰尴尬。 周梓琼摇了摇头:“我不能喝的…” “……” 荆哲一愣,这才想起,这几天周梓琼都在月事期间,自然不能喝酒。 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张筱妤还特意强调楼上没人——周梓琼来着月事,就算他们真想发生点什么,那也发生不了啊! “好,那我喝!” 荆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梓琼则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哲儿,六姐喝不了酒,那就以茶代酒,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让周家布坊摆脱困境,涅盘重生,也谢你帮了我。” 说着,周梓琼就举起茶杯来,浅笑安然的看着荆哲。 不过荆哲却没有举杯,看着周梓琼,一脸严肃:“六姐,我不接受。” “为什么?” “因为我并没有帮你。” “如果这都不算帮——那什么才算呢?” 荆哲摇头,认真的盯着周梓琼的眼睛:“你是我最爱的——六姐,也是我最亲近的女人,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都跟我遇到困难是一样的,难不成我替我自己做事,也算帮吗?” “……” 听到荆哲的这个解释,周梓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心里暖暖的,尤其是听到荆哲说“最爱的”三个字的时候,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如果他把“最爱的”和“最亲近的”后面的称呼换一换的话,她会更欢喜的。 想到这里,周梓琼内心羞涩。 随后她赶紧举杯,一饮而尽,才觉得心情平稳一些。 “六姐,我都没接受,你怎么就喝了?” “啊…没事,你不喝就是了,我再倒一杯。” 说着,周梓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六姐都喝了,我自然陪着才行。” 荆哲苦笑一声,同样把酒喝了。 今天高兴,他在楼下敬了一圈,同样被人敬了一圈,上楼的时候已经有些摇晃,现在再添一杯,头都开始晕乎起来。 “六姐,慢着…” 他刚放下酒杯,就看到周梓琼端起茶杯,看样子又要喝,荆哲赶紧拦下了。 “六姐,咱先说会话,不着急喝啊!我刚才喝了太多,再喝怕是喝不下了。” “哲儿,六姐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喝,你看着就行了!” 说着,推开荆哲的手,再次一饮而尽。 “……” 荆哲无语了,作为陪客的他,一个女人都喝了,他哪有不喝的道理? 只能硬着头皮又喝一杯,然后把茶壶给抢了过来,无论周梓琼说什么,都不给她了。 “六姐,咱们先说会话吧!” “好呀,说吧!” 其实周梓琼是故意的,都说酒后吐真言,她想等荆哲完全醉了,她好问些自己关心的问题。 “六姐,我要走了。” “嗯…” 听到这话,周梓琼的脑袋垂了下去。 其实她也知道,荆哲这次从京州出来,是带了一身的任务,他不可能一直留在汝州。 所以等大安报社汝州分社成功营业之时,就是他的离开之日,为此,周梓琼的心情曾经一度非常纠结,因为她既希望大安报社办好,可是又特别害怕它办好,因为那时候,就要说分别了。 那么多年没见,待在一起的这些天,周梓琼已经习惯了荆哲在身边的日子,也习惯了依靠荆哲的日子,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敢想象,若是再没了荆哲,她该怎么活呢?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难受的快要窒息。 抬起头来,眼神中都带着可怜:“哲儿,你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呢?” 荆哲想了想,说道:“我最后一站是江陵,从江陵回京州,应该是走水路,所以最起码,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来汝州城了。也可能,以后怕是都不会来汝州城了!” “……” 听到最后一句,周梓琼眸子里都是快要掉出来的泪珠。 “怎么,走了你就再不想回来看六姐了?” 周梓琼咬着嘴唇,才不让自己哭出来。 “不回来了。” 见周梓琼潸然欲泣,荆哲马上道:“因为我准备让六姐去京州啊!在汝州跟六姐待了这么多天我都习惯了,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我都不想离开六姐呢!等从江陵忙完还不知什么时候,再回京州一交差,又要许多时间。那么久见不到六姐的话,我怕自己会疯啊!所以六姐去京州吧!这样我一回京州,就能看到六姐了!” “……” 听到这话,周梓琼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她盯着荆哲,最终伸出手来。 “嘶~疼啊,六姐!” 原来,周梓琼的手又落在荆哲的胳膊上,然后左三圈右三圈的跟他的胳膊来了个亲密接触。 “疼吗?” “疼。” “活该!谁让你故意逗我!” “……” 周梓琼撇嘴说道。 随后又说道:“六姐也舍不得你啊,等你什么时候从江陵回京州的时候,就提前写信给我,我再去京州住些日子。” 荆哲听了,走上前拉起周梓琼的手:“六姐,我不是想让你去京州只住几天,而是想让你彻底回到京州,这样,只要我在京州的日子,我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你。” 荆哲说的动情,周梓琼听完,同样动情。 随后,周梓琼举起茶杯,再次一饮而尽,随后视线就落在了荆哲身前的酒杯上。 “……” 这种时候,荆哲只能再次硬着头皮上了。 等他喝完,周梓琼才问道:“哲儿,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当然是真心话了!难不成六姐觉得,我还会骗你不成?” “谅你也不敢!” 说完之后,周梓琼自己都笑了。 “六姐,那就回京州好不好,二姐也在,而且五姐也应该快回去了。等我去了昆仑郡和江陵,再带着三姐四姐一起回京州,到时候咱们把荆家好好翻修一下,就能跟小时候一样了,六姐说好不好呀?” 说着,荆哲便把周梓琼揽进怀里,坐在了同一张椅子上。 ———— 第1045章 做你的女人 曾经,回到京州荆家老宅,身旁有其他姐妹和荆哲,是周梓琼渴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可是,现在等这个梦想要实现的时候,周梓琼却胆怯了。 如荆哲所说,二姐,三姐,四姐,以至于五姐都会回京州,可她们的身份却不仅仅是荆哲的姐姐,而是她们的女人了。 而且,除了她们,还有公主苏墨尘,还有于国公的独女于想容,再往后就是张筱妤以及沐卿人师徒了,她们都会在京州。 可是,她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啊! 那些常住京州的就不说了,像是清秋、裴云汐和沐卿人,她们去京州是代表宗门去的,而京州也会有她们的宗门分舵,她们留在京州,名正言顺。 可是她呢? 只顶着荆哲六姐的身份就去白住,在她自己看来都太单薄了些。 所以周梓琼摇了摇头,轻笑道:“哲儿,六姐到时候去京州住一段日子就好了,周家布坊就在汝州,我不能永远留在京州啊!那样也会被人笑话的,会说我这个姐姐赖上弟弟了!” 荆哲听了,不以为然:“六姐,我正要跟你说呢!咱们最早不是运了一批卫生巾去京州吗?我本来是想让报社的人在京州卖的,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干脆让那边的人把货先放着。” “……” 周梓琼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这事她早就知道,并且跟其他三个女人一致认为,荆哲不过是借着卖卫生巾的由头,其实是为他在京州的几个女人送福利而已。 所以听到这话,她并不惊讶。 这时,荆哲继续说道:“六姐,卫生巾在汝州都能卖这么好,去了京州更是不在话下,而且周家布坊在汝州再没了对手,你留不留在这里,意义不大。若是你真那么喜欢做生意,那就去京州做吧!跟京州比起来,汝州太小了,若是你把周家布坊分店开在京州,生意肯定比这好!” “……” 听完荆哲的话,周梓琼眼神发亮。 她原来就曾想过把周家布坊开回京州,毕竟那是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不过却因为种种原因都未能成行,而现在,似乎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她还是问道:“好啊,原来你让我回京州,就是为了让我做生意啊!” 荆哲连连摆手:“怎么可能呢?六姐不是纠结没有一个理由留在京州嘛,开分店就是啊!正好等我离开,阁主她们也要收拾去京州了,到时候你跟她们一起,我也能放心。” “……” 周梓琼轻轻抿着嘴唇思考,荆哲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深情道:“六姐,到了这时候,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或者说,只是我有情,但你根本无意?” 听到这话,周梓琼有些着急。 刚才荆哲还在楼下的时候,张筱妤以及沐卿人和王颖秋就轮番劝阻过她了,而她本来就喜欢荆哲,只不过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事挑开。 “哲儿,等去了京州,你把我当什么?” “……” 荆哲马上飞速思考周梓琼问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她脸皮薄,虽然答应下来,可还是不好意思承认那层关系。 “当然是六姐啊…” “放我下来!” 听到这话,周梓琼的脸色就白了,挣扎着要从荆哲腿上下来,荆哲怎么会同意? 赶紧抱紧她,笑道:“在外人面前是我六姐,私下里就是我的女人嘛!等我把六姐明媒正娶过门之后,六姐在外人面前也是我的女人了!” 周梓琼停止挣扎,眼神又亮了起来。 “这是真话吗?” “最真最真的话。” “我不信!” “那六姐怎么才信?” “把这喝了,我就信!” “……” 看着周梓琼又举起的酒杯,荆哲头都大了,不过如此时刻,无论行不行,都必须干了。 在又喝完一碗烈酒,感觉头都开始昏沉的时候,荆哲还是捧起了周梓琼的小脸。 “六姐。” “嗯。” “我爱你,无论是原来,现在,还是未来。” “哲儿…” 周梓琼看着荆哲,从嘴里呼出的气都带着一股潮热:“我也爱你呀!” “……”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任眼神中的爱意在空中膨胀,然后,荆哲的头往前凑了凑,离周梓琼的嘴巴不过一拳的距离。 或许是已经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虽然心中羞涩,但周梓琼还是很期待的。 他是爱我的,所以这很好呀… 这么想着,周梓琼就闭上了眼,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似乎在等着什么。 不过,周梓琼终究还是没有等到。 荆哲的脑袋离周梓琼越来越近,最后直接碰到了她的脸上——虽然周梓琼没有经验,但她也知道,接吻肯定不是拿脑袋来碰她的脸。 赶紧睁眼,便发现荆哲已经睡了过去,看到这一幕,周梓琼哑然失笑。 她只记得酒后吐真言,但是忘了,这酒如果喝的太多,连话都说不了了。 此时,荆哲的脑袋抵着她,匀称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暖暖的,痒痒的,不过周梓琼却感觉这种时候最幸福,就像小时候,一个温暖的午后,她抱着弟弟安静的睡着。 这么想着,周梓琼伸手揽住荆哲的腰,在他耳边轻轻唤道:“哲儿,哲儿…” 荆哲确实喝多了,无论周梓琼怎么叫,他都不醒,当然了,周梓琼也不是为了叫醒她,而单单只是喜欢这种唤他的感觉而已。 小时候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一如昨天。 “哲儿,不知道我刚才说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呢,六姐也爱你呀,比你爱我还要爱你。” “哲儿,六姐想跟你说的话有好多,现在都想告诉你,因为等你醒了,六姐肯定不好意思…” “哲儿,幸亏你在临走之前跟我说了这些,不然六姐肯定会生你的气。” “哲儿,我在你的生活里消失了十多年,所以我希望自己的下半生,都跟你在一起,就像小时候一样,不离不弃呀!” “哲儿,你真好…” “哲儿,我愿意…做你的女人呀…” “……” 随后,周梓琼痴痴的笑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如同水仙花一样,灿烂的绽放。 ———— 第1046章 六姐,恭喜! 沐卿人和王颖秋本来还在闻香居逗留了一段时间,想要看看他们两个进展如何。 不过等了半个时辰,两人还没出来,三个女人一合计,就觉得有戏:不然早就出来了! 所以沐卿人和王颖秋没有再等,提前回了无仙阁,临走的时候,沐卿人尤为高兴。 “哼,从今天开始,我不叫她六姐了!” “以后她见了我,得老老实实喊我一声姐!” “……” 她们走了,张筱妤还要算账。 这几天闻香居和大安报社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虽然才开业了几天,账已经很多了。 不过张筱妤有荆哲教给她的加减乘除口诀,算起来也很快,打烊之前,已经算的差不多了。 周梓琼下楼的时候,闻香居已经打烊了一刻钟还多些,下人们都已经把大厅收拾好,各自下班去了。 “筱妤。” 张筱妤听到叫声,抬头一看,便看到周梓琼扶着云梯,从楼上走了下来,只不过,她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好像腿脚不舒服一样。 作为一个过来人,张筱妤瞬间懂了。 一个普通女人,碰到相公那么强的男人,第一次之后,腿脚若是没问题,那才怪了! 马上笑道:“六姐,恭喜呀!” “……” 周梓琼往后拢了拢长发,有些羞涩。 在她看来,张筱妤说的恭喜,是在恭喜她跟荆哲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见周梓琼羞的说不出话来,张筱妤觉得这更印证了她的猜想,就问道:“六姐,相公呢?” “哦,他睡了。” “睡了?” 听到这话,张筱妤还是有些诧异的。 要知道荆哲的身体太强了,别说是周梓琼一个人,就算张筱妤再加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一番大战之后,先睡着的也是她们,而荆哲就跟没事人一样。 上下打量周梓琼一番,心想若是六姐只是腿脚不方便的话,那实在太厉害了! 震惊的同时,张筱妤又开始埋怨起来:“相公也太不像话了!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自己睡!” 说着,张筱妤走上前来扶住周梓琼。 “六姐,你先别走了,小心扯动了伤口。咱们女人不比男人,尤其六姐还是第一次,哪能再随便走动啊?要我说,既然你们都做了,那六姐就跟相公一起睡得了,再下楼做什么呢?难不成六姐怕筱妤说闲话,还想回去啊?” “……” 周梓琼听了,嘴巴都张大了,眼睛也瞪得很圆,显然被张筱妤的话吓到了。 “筱妤,你别乱说呀!” “六姐,你不用害羞啦!虽然我年纪比你小,可我是过来人呀,这些我都懂!” “你懂什么呀!” 周梓琼真是又羞又气:“他喝多了,说了没几句话就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再说了,我还来着月事,你忘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 对啊,周梓琼最近来了月事,不然荆哲也不会有发明卫生巾的灵感! 但她更好奇了,指了指周梓琼的腿:“那六姐走路为什么这么奇怪?” 周梓琼撇撇嘴道:“还不是因为一直揽着哲儿嘛,他的腿压在我腿上,压了那么久,早就给我压麻了呀!” “……” 听到这个解释,张筱妤前后一想,也想明白了,笑道:“我就说嘛,相公那么怜香惜玉,怎么会让六姐走呢!” “你呀你,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 周梓琼伸手指了指张筱妤,无语道。 张筱妤不以为意,又说道:“六姐,天都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做什么?留在这里睡吧!” 周梓琼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就是了!” 若是荆哲醒着,她不介意留下,可他现在都睡着了,周梓琼不愿留下,怕尴尬。 “好吧,那六姐等一会,我去报社叫几个人把六姐送回去!不然危险。” 周梓琼听了,连忙摆手:“不用了,又不远,再去麻烦别人做什么?再说了,汝州城里谁还不认识我呀,哪会有危险?” 张筱妤想想也是,又看了看外面,今天的圆月很亮,于是答应下来。 “筱妤也别送了,你还是快点上楼吧,他喝了不少,等会可能会渴,你去照顾他吧!” “嗯,那六姐慢点!” “……” …… 睁开眼,还有种宿醉之后的头疼感。 荆哲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赤条条的躺在闻香居三楼的厢房里,在他身旁躺着的,是张筱妤。 他记得昨天晚上,他跟周梓琼“把酒言欢”来着,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模糊了。 似乎,他已经跟周梓琼表白了,而周梓琼也对他坦白了心声,然后他就醉倒了,不过,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在做梦,若是两个人真的互诉衷肠,那周梓琼为何还要走呢? 哎,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了。 荆哲有些懊恼的想着。 “相公醒了啊?” 这时,张筱妤坐了起来,边准备穿衣服,边说道:“我去给相公盛碗粥。” 荆哲拉住她,问道:“筱妤,六姐呢?” “六姐走了呀,昨天晚上相公喝醉之后,六姐就走了呢。” “哦。” 荆哲听了,有些失落,又问道:“六姐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呀?” “嘻嘻…” 张筱妤盯着荆哲的眼睛,嬉笑两声,“相公肯定是喝多了,不记得昨天跟六姐说了什么吧?” 荆哲点了点头。 “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其实我都不能叫六姐六姐了,而是应该六姐叫我一声姐姐!” “……” 虽然这段话说的很拗口,不过荆哲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些什么,先是欣喜,随后懊悔。 “哎,早知道就不该喝那么多,简直误事!” “相公,其实你喝多也没什么,因为就算你不喝多,也发生不了什么的。” “嗯?” 听张筱妤说完,荆哲有些诧异。 接下来就听她继续道:“因为六姐这两天来月事了啊,难不成相公还以为这时候能跟六姐发生些什么吗?” “……” 荆哲先是一愣,随即才想起这茬来。 果然婚前姨妈拦路虎啊! 不过嘴上却说道:“筱妤想多了,相公是那样的人吗?” “……” ———— 第1047章 绑架 洗刷完毕,荆哲和张筱妤下楼吃了些饭。 辰时过半,画琴突然来了闻香居。 “画琴,你怎么来了?” 荆哲好奇问道。 画琴听完一愣,视线随即在桌上一扫,便只看到了荆哲和张筱妤,有些惊讶。 “少爷,我家小姐呢?” “嗯?” 荆哲和张筱妤对视一眼,眼神皆是疑惑。 “怎么,六姐早上说来闻香居了?” 听到这话,画琴马上摇头:“是昨天晚上啊!昨天晚上小姐不是来闻香居吃饭了,然后我以为小姐晚上没回去,肯定是少爷留宿了…” 在昨天之前,周梓琼从来不会夜不归宿,按理来说,她不回去,画琴肯定会着急。 可偏偏昨天晚上周梓琼是跟荆哲在一起,而画琴也清楚的知道两人之间那层关系,所以看到周梓琼没回去,她也没有大惊小怪——潜意识里她甚至是希望周梓琼没回去的。 今天一早,她右眼皮老跳,隐隐觉得不安,所以便赶紧跑来了闻香居。 谁知,这不安竟成了事实。 “你是说,我六姐一晚上都没回去?” “嗯…” 画琴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少爷,都…都怪我啊,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该过来…来接小姐啊!” 张筱妤也被吓傻了:“不是,应该怪我,昨天那么晚了,我应该让人送六姐回去啊!” “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沐卿人和王颖秋也出现在门口,她们昨天晚上回去,特别好奇荆哲跟周梓琼到底有没有突破最后一步,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 “六姐失踪了!” “……” 荆哲说完这句,面色阴沉的跑了出去。 …… 按照周梓琼的性格,断不可能一晚上不回周家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被人绑架了。 会是谁呢? 在荆哲看来,最近的周家布坊,可是得罪了不少人,首当其冲的,禹王世子,曲庄主,苟老板,以及那个宋大鲁,他们四个都有嫌疑。 荆哲直接去了禹王府。 那门卫对荆哲的印象深刻,见荆哲一脸阴郁的从远方而来,直接跑进去报信了。 “哎呦,荆社长怎么来了?” 禹王世子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荆哲已经到了院子里,随后便阴阳怪气的笑道。 荆哲瞥他一眼,冷声道:“我六姐呢?” “……” 听到这话,禹王世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认识荆哲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荆哲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尤其是他的眼神,冷冽到有些吓人,被他盯着,寒意丛生。 “什么意思?” 不过,对于他的问话,禹王世子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 “你不知道我六姐去了哪里?” 禹王世子一愣:“周梓琼不见了?” “……” 荆哲又盯着他的眼神看了几秒,然后直接拂袖离开。 “你最好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 “怎么回事?” 荆哲刚走,禹王才姗姗来迟:“大清早的,他来做什么?你又惹他了?” 禹王世子赶紧摆手:“父王,我怎么敢啊?自从父王说了之后,我就跟曲文龙划清了关系,又怎么会招惹他?” “那他来做什么?” “听他的意思,周梓琼似乎不见了。” “周梓琼…不见了?” 禹王的眼神跟刚才的荆哲无异:“真不是你找人做的?” “父王冤枉啊,真不是我!” 禹王世子都无奈了,不怪荆哲跑来这里,连他爹第一个怀疑的是他,更别提别人了。 不过,他心里却暗自高兴,而且,他对是谁绑走了周梓琼,大概猜到了。 呵呵,看来猪急了,也会跳墙啊! …… 从禹王府出来,荆哲正好碰到带着官兵从远处跑来的于利。 “事情我都听说了!也找人问了。” 于利率先开口道:“我怀疑是曲文龙和苟茂鑫做的!因为昨天苟茂鑫从大牢里出来之后就去周家布坊大闹一场,而且闹完之后,他并没有马上出城,反而是今天早上,乘坐马车出的城!” “你知道老狗住在哪里?” 于利点头,“我让人牵马过来,我带你去。” “不用了。” 荆哲说完,直接抱起于利。 “飞过去快些!” “……” 这还是于利第一次飞,从天上下来的时候,他干呕了几声。 这也…太刺激了! 最关键的是,好快啊! 若是骑马,最少也得半个时辰,不过荆哲带着他,连一刻钟都不到。 两人在一家纺织厂外面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苟茂鑫的纺织厂,咱们进去。” 荆哲把他拉住,说道:“我自己进去吧。” “还是我跟你一起吧,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进去的话,说话他还会听。” 荆哲摇了摇头:“我进去,不会跟他说话。” “……” …… 苟茂鑫的心情还是很忐忑的。 昨天他本想跟曲庄主要钱,结果曲家布庄成了周家布坊,而曲庄主又说没钱,想要钱,就把周贵绑了,然后跟周家要点钱。 他们两个偷偷藏在周家门外,想等周贵落单出来的时候,把他绑了。 结果他们左等右等,也不见周贵出来,天越来越黑,他们也没了耐心,准备回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一个人往回走的周梓琼。 都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两个人最近都太悲催了,所以才会想要绑周贵,现在绑不到周贵,两个人一合计,就把周梓琼打晕绑了。 不过曲庄主还是有点脑子的,他知道把周梓琼放在他们家肯定是不行的,那样太容易暴露,所以跟苟老板一商量,一大早,他就给苟老板找了一辆马车,让苟老板把周梓琼运出城去。 并且两人说好了,回去之后把周梓琼藏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每天给吃给喝就是了,而且周梓琼一直被蒙着眼睛堵着嘴,根本不知道是谁绑了她、把她绑到了哪里。 所以只等从周贵那里讹来钱财,两人再趁着夜里,偷偷把周梓琼丢回汝州城就行,到时候就算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没有证据,也不能奈何得了他们。 这个计划在他们看来天衣无缝,可苟茂鑫心里依旧觉得不安。 ———— 第1048章 少侠饶命 苟老板一大早就赶着马车回来,他确实听了曲庄主的话,并没有把马车停在自家纺织厂,而是把马车拉到了他在亚麻地的一处破房里。 这房子是亚麻收成的时候,在这住着看地用的,此时天寒地冻,自然没人。 所以苟老板打算把周梓琼放在这里,正好没人知道,自己一天来送一次水和饭就是了,等周贵给了钱,他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周梓琼送回汝州城里,那就妥了。 苟老板回到纺织厂,喝了点小酒,心思不免活泛起来。 周梓琼在汝州城里远近闻名,平时虽然他跟周家布坊有生意往来,但实际上能跟周梓琼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 而现在,周梓琼就被他藏着,而且她浑身被绑着,眼睛和嘴巴也被封了,根本不知道是自己绑了她,以后也不会知道。 趁着这个时候,占点便宜不好吗? 等周梓琼被放了之后,她肯定怕自己的名声臭了,就算被侵犯了,也不敢言语的。 苟老板越想越兴奋,再加上几杯小酒下肚,恰好壮了他的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一票,干了! 又喝了一杯酒,苟老板站了起来,准备去亚麻地里风流一次,不过他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一个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差点把他撞倒。 “狗东西,走路不长眼睛啊?” 苟老板所在的村里,苟是大姓,他的纺织厂里也多招的苟姓下人,平时都叫他们狗东西。 “老爷,不好了——” 他还没说完,荆哲就已经出现在门口,直接抓起下人的领子,然后就跟提小鸡一样,把他给扔了出去。 随后,荆哲把门关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苟老板,就跟看着一条死狗无异。 “我六姐在哪?” “我…我没绑她啊!” 自从被荆哲打了一顿之后,苟老板对他就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又被荆哲突然找到并且冲进家里来,他的胆都快被吓破了。 当然了,这时候他就非常庆幸,多亏听了曲庄主的话,没把周梓琼放在家里。 “不信的话,你就把我这里搜查一遍,若是能找到周小姐,我任你处置!” 苟老板信心满满道。 这时候,荆哲已经断定,确实是他掳走了周梓琼,一是因为听到周梓琼后,苟茂鑫的眼神便左右闪烁,再就是,若不是他做的,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而他上来就说“没绑她”,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随后,荆哲把剑拔了出来。 “你你…你要做什么啊?我都说不是我绑的,不信你就搜——啊!” 苟茂鑫的话都没说完,就再也说不出来,因为荆哲直接一剑刺进了他的胳膊。 “我六姐呢?” “你…我…我要报官…来人啊,要杀人啊!” 苟茂鑫指着荆哲喊了起来。 “噗嗤~” 荆哲没有废话,手起剑落,苟茂鑫指着荆哲的手指就被砍了下来,血水四溅。 听到苟茂鑫的喊声,一群下人冲了进来,进来之后便看到了如此恶心而又让人惊恐的一幕。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手指,感受着从断指处传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苟茂鑫大脑一片空白。 他从未想过,面前这个相貌清秀的少年,怎么会如此暴戾? 如果早知道他这样,打死苟茂鑫也不会这么跟他说话了——不对,是打死他,他都不会同意曲庄主的这个馊主意! 简直要命啊! 荆哲看着那些下人,问道:“离开,或者留下来,你们自己选吧。” “……” 下人们看看荆哲,又看了看他手上还滴着血的天子剑,甚至都没看苟茂鑫一眼,然后就非常自觉的退了下去,退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帮荆哲把门关上了。 开什么玩笑,苟茂鑫虽是他们的老板,能给他们发钱——可那也得有命花不是? 待下人们退下,荆哲再次看向苟茂鑫。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喜欢说废话。” 然后抬起胳膊,举起剑来指着苟茂鑫:“我再问最后一遍,我六姐呢?” “……” 荆哲的声音很轻,但苟茂鑫却无比相信,这真是他最后一次问了,若是不说,他断的怕不只是手指那么简单了… 在心里大骂曲庄主祖宗十八代之后,苟茂鑫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这真不怪我啊,都是姓曲的让我做的,让我把周小姐给绑了回来!不过我对天发誓,我除了把周小姐绑回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 “我六姐现在在哪?” “就在二里地以外的亚麻地里!” “带路!” “少侠,我这手…” “带路!” “……” …… 随后,苟茂鑫握着他已渐血肉模糊的断指,带着荆哲往亚麻地走,而纺织厂的下人们则远远的跟着,有聪明点的人,手上还拿了止血药。 走了一会儿,一处破败的茅草屋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苟茂鑫赶紧说道:“就是那里!” 荆哲听完,直接甩开他们,大步朝前走去。 “你在这里待着,不要随意走动。” 临走之前,还留下这么一句。 苟茂鑫听完之后就非常纠结,他本来是想趁着荆哲进屋的功夫赶紧跑走的,不过又一想,荆哲这样子分明就是练家子,他能跑得了? 再说了,荆哲既然发了话,这时候若是这么走了,不是故意惹怒他吗? 所以苟茂鑫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打定主意不走了,至于断指,反正已经断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血止住。 “老爷,我带止血药了!” 这时,刚才那个聪明人出声说道。 “快点拿过来!” “……” 而荆哲已经推开了茅草屋的门。 屋里光线很暗,空气中浮着一层尘土,荆哲第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房间角落的周梓琼。 此时的周梓琼,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的,只不过被绳子绑着,而且眼上被蒙着一层布,而嘴里也被塞着布,本来柔顺乌黑的长发,此刻也变得凌乱不堪。 听到开门的动静,周梓琼的身子还往后蜷缩了一下,显得特别可怜。 ———— 第1049章 你转过身去 看到这一幕,荆哲觉得心疼。 赶紧大步走上前去,想把她身上的那些绳子解开,不过手刚碰到绳子,周梓琼的身子就往后蜷缩一下,一脸惊恐的躲开了他的手。 “唔唔唔~” 因为嘴里塞着布,所以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六姐,别怕,是我!” “……” 周梓琼的身子明显一怔,果然非常听话的不动了,荆哲随后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随后又把塞在她嘴里的毛巾和蒙在眼上的布都拿掉了。 或许因为被蒙了一晚上的缘故,即使茅草屋里的光线并不是太亮,但周梓琼的眼睛还是有些受不了,拿手又挡了一下。 适应了一会儿,周梓琼才放下手,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荆哲,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我就知道…哲儿会…会来救我的!” 说完之后,周梓琼再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荆哲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任她哭着发泄。 要是原来的周梓琼遇到这种事,她只能等着周家拿钱赎她,或者就算周家拿了钱,这些劫匪也不见得放过她。 可这次却不一样,其实她并没觉得太害怕,因为她总觉得,荆哲一定会来救她。 可随着时间流逝,荆哲却一直没来,她的心情就逐渐低落下来,委屈和害怕就开始蔓延。 现在突然见到荆哲,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待她哭完,荆哲捧起她的脸,然后轻轻吻了上去,把她脸上的泪痕一点点吻干。 周梓琼被荆哲捧着,有些不敢看他,但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任他的嘴在自己脸上游走,甚至心里有些隐隐期待,因为她知道,他该吻的地方,可不止是脸啊! 这时候她又在想,若是昨天晚上荆哲喝的不是那么多,或者荆哲的脑袋凑过来的时候自己不躲,那现在还没发生的事情,昨天晚上就提前发生了,那样她肯定就不会大晚上孤身一人离开闻香居,也不会被抓到这里来… 不过,荆哲在吻干她脸上的泪痕后,并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反而是在她的额头上浅浅的印了一口,然后便移开了。 “六姐,咱们出去吧!” “嗯~” 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周梓琼还是轻轻答应一声,就在荆哲要把她拉起来的时候,周梓琼突然“嘤咛”一声,又坐到了地上。 随后,俏脸通红。 “怎么了,六姐?” “我…” 周梓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我…昨天晚上…就没方便…” “……” 人有三急,周梓琼自然也不例外。 昨天晚上她被苟茂鑫掳来,又被绑了一夜,自然憋的难受,而她又断不会跟其他人说她要方便这种话,现在安全下来,那种感觉便再次涌了上来,有种要决堤的征兆。 “六姐,还能坚持一会儿吗?” “……” 周梓琼的脸更红了,咬着嘴唇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如果不被救,如果还是安静的蜷缩在角落,或许周梓琼还能坚持,可是现在被解救后,她感觉怎么都坚持不了了。 “外面有好多人,若是六姐能坚持,我就带六姐去前面的农户家里方便。可六姐现在坚持不了的话,那就只能在这里了。” 或许是怕周梓琼不好意思,荆哲不忘补充一句道:“放心吧六姐,我出去,不会偷看的。” 说完就站起来,准备出去。 但是他却没有走动,因为周梓琼已经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模样非常认真。 “哲儿,你现在是把我当成你六姐,还是把我当成你的女人?” “……” 荆哲的大脑飞速左转,他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某些画面,看来那并不是做梦,而是现实。 于是他同样非常认真的拉起周梓琼的手,说道:“从昨晚开始,我就当你是我的女人了。” “……” 周梓琼的眼神便跳跃起来,然后轻轻“嗯”了一声,心里的所有包袱也都解开了。 “既然我是你的女人,那你留在屋里,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周梓琼像是在问荆哲,但更像是在问自己。 说完之后又道:“哲儿,你转过身去。” “六姐都是我的女人了,就算我看几眼,也没什么的呀!” “……” 周梓琼的小嘴就张大了,她还以为荆哲真的想看,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荆哲可没那么饥渴,不过是逗她而已,随后就转过身去。 然后就听到身后一阵解衣服的窸窣声音,不过这阵声音持续了好久,然后停了下来,荆哲本以为周梓琼已经脱下了裤子,接下来就等着那一声声“哗啦”声就是了,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 “六姐?” 荆哲有些好奇,叫了一声。 看周梓琼刚才的样子,肯定是憋的厉害,既然这样,为什么她不快点解决呢? “哲儿…我…我…” 说着说着,周梓琼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荆哲赶紧回头,并没有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周梓琼依旧坐在地上,手还放在衣服上,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可怜。 “怎么了,六姐?” “哲儿…我…我手麻了…” “……” 荆哲瞬间懂了,这么冷的天,周梓琼又是被绳子绑着,一个姿势待了一晚上,无论是手脚肯定早麻了,这个时候哪里使得上劲? 赶紧把她扶好,荆哲说道:“六姐,那我来帮你吧!” “……” 周梓琼愣了一下。 她想方便,荆哲怎么帮她? 帮她脱了衣服,然后呢? 她不光手麻了,腿和脚都麻了,所以现在即使解开了绳子,她也只是坐着而已,可是方便的时候却不能坐着——所以说,让他脱衣服就够难为情的了,难不成还要他帮自己… 想到某些画面,周梓琼的脸滚烫的吓人,而且腿脚更加酸软无力,但她还是拒绝道:“哲儿,不…不行啊!” 荆哲倒也没强求,而是笑着问道:“这么说,六姐看样子还能坚持一会了是吧?” “……” ———— (本章完) 第1050章 放心吧,我不看 此刻的周梓琼,陷入两难之境。 让荆哲帮吧——这就犹如大型社死现场,她方便完,身体上舒服了,可心里不得尴尬死? 虽说她已经是荆哲的“女人”,但这也仅限于他们之间的感觉,而那最关键的一步,他们还没有进行,所以这种事,周梓琼不敢想。 可是不让荆哲帮吧——正如他问的话一样,自己还能忍住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她憋了一晚上,就犹如下了一夜暴雨之后的堤坝,马上就要决堤了,不然她就让荆哲带着她去农户家里了… 而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周梓琼咬着牙握着拳,才不至于出现更尴尬的一幕。 这时,荆哲劝道:“六姐,既然忍不住,那就让我来帮你吧!再说这有什么?小时候,咱们还一起洗澡呢,有什么没见过?” “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 周梓琼咬着牙,说话跟哼唧一样。 “大了又怎么样?大了六姐就成了我的女人,以后更得给我看,这有什么?” “……” 听到这话,周梓琼竟无言以对。 这时,荆哲又劝道:“六姐在我面前已经有过一次经血失禁了,总不会再来一次吧?” “……” 如果不是现在难受的厉害,周梓琼保证就凭这一句,她都要狠狠的打荆哲一顿。 这嘴巴也…太损了吧? 不过,他说的确实也是实情,如果再在他面前来一次小便失禁,周梓琼觉得自己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相比于那样,干脆让他帮吧… “那就…你帮我吧。” 说完,周梓琼不忘补充道:“不过提前跟你说好了,你不能乱看!” “放心吧六姐,我是正经人,不会乱看。” “……” …… 随后,荆哲抱起周梓琼,然后动作熟练的解开了周梓琼的腰带,脱下了她的亵裤。 因为周梓琼的腿脚也麻了,所以荆哲要做的可不仅仅是帮她脱衣服那么简单,而是要抱着她方便出来——就跟大人抱孩子尿尿一样。 “你闭上眼了吗?” “早就闭上了。” 因为荆哲是从背后抱着周梓琼,所以这瞎话张嘴就来,周梓琼听完还不放心:“黑不黑?” 荆哲因为盯着那两片雪白太专注了,下意识就说道:“没有,很白的呀!” “你还说你闭上眼了?” “……” 荆哲瞬间无语,这女人,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声东击西呢? 他并没有再回答,而是把周梓琼的双腿往旁边分了分,然后就开始—— “嘘~” 吹起了一种人类最原始的口哨。 周梓琼听到这一声,身体就有些不受控制,只感觉再也坚持不住,终于洪水决堤。 “哗啦啦~” 因为茅草屋不大,屋里又只有他们两个,所以这水流声音就显得尤为刺耳。 “你捂住耳朵!” “六姐是准备自己坐在地上?” “……” 因为荆哲正从后面抱着周梓琼的双腿,若是他再抽出手来捂耳朵的话——确实,周梓琼如果想要自己坐在地上尿的话,他是能抽出手来的。 无法,周梓琼肯定不能坐在地上,所以她只能选择自己捂自己的耳朵,她觉得只要她听不到就不会觉得尴尬了,有种掩耳盗铃的意思。 只不过,那“哗啦啦”的水声仿佛已经刻进了她的脑袋里,哪怕她捂住耳朵,也总感觉那水流冲击土地的声音就在耳边。 她本该感觉羞耻的,但不知为何,心里却升起一股没来由的快感,所以那水流冲击土地的声音就变得更迅猛起来… 终归是憋了太久,所以这次释放的时间有点长,等周梓琼彻底解决完,荆哲把她抱了起来。 周梓琼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荆哲了,像是个树懒一样挂在荆哲身上,双手还非常用力的搂着荆哲的脖子,或许是不想让他的脑袋乱动,以免看到她此刻暴露在空气中的下半身。 “六姐,我帮你把衣服穿好。” 荆哲在周梓琼耳边轻声说道,同时不忘补充一句道:“放心吧,不看。” “嗯…” 可能是已经想开了,反正这身体早晚都是他的,就算让他看了又怎么样呢?周梓琼的声音变得特别温柔,轻轻答应一声。 随后,荆哲便像个正人君子,把周梓琼抱到茅草屋中间,然后把她的亵裤和棉裤都提上,再把她的裙摆放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荆哲拍了拍周梓琼的后背:“六姐,咱们回去吧?” 周梓琼这才大梦初醒,从荆哲身上下来,沉声问道:“哲儿,到底是谁绑了我?” “是曲文龙和苟茂鑫,现在咱们站的地方就是苟茂鑫亚麻地里的一处空房子。六姐,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周梓琼看了荆哲一眼,然后点头。 “嗯。” …… 当事情败露的一刻,苟茂鑫就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所以荆哲进茅草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要跑。 只不过,后来他又想明白了,荆哲一个练家子,而且脾气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断了他的几根手指,自己若是跑了,估计更是激怒他。 到时候他想追自己,易如反掌。 而那时候,他断的就不只是手指了。 所以他选择留下,只不过,留下之后又在担心荆哲出来看到自己,会不会更生气呢? 各种纠结间,于利出现了,不多会,一队官兵也出现在这里。 看到这一幕,苟茂鑫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感觉畏惧,反而高兴起来。 虽然于利和官兵的出现意味着他昨天才从大牢里出来,今天又要被抓进去——不过这都是注定好的,事情败露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现在官兵们过来,起码能消除他心中的恐惧,因为荆哲从茅草屋里出来,肯定不会再对他动粗了。 想到这里,他就主动站出来。 “于巡抚,抓我,抓我啊!” “……” 于利愣了一下,马上招呼手下官兵上去,并且冷笑一声:“苟茂鑫,没想到真是你啊!你好大的胆子!” “是我,于巡抚快点把我带回去吧!我什么都招!” “……” ———— 第1051章 取你狗命 当茅草屋被打开,阳光顺着一缕缕缝隙射进来的时候,荆哲和周梓琼都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只不过,两人的目的各不相同。 荆哲是纯粹觉得阳光刺眼而已,毕竟茅草屋里的光线太暗,这种明暗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而周梓琼挡着眼睛,却有种对于环境变化的畏惧感,马上蜷缩在了荆哲身后。 看到这一幕,荆哲有点心疼。 这次的绑架事件,无疑在周梓琼心里已经留下了阴影,这也更坚定了荆哲让周梓琼去京州的想法,只有去了京州,才是最安全的。 “六姐,有我在呢,不用怕。” 荆哲拍了拍周梓琼的手,轻声道。 “嗯。” 周梓琼答应一声,但依旧拉着荆哲的衣角,不愿自己往外走。 “荆社长,周小姐没事吧?” 这时,于利迎上前来。 听到有外人的声音,周梓琼立马躲在了荆哲身后,再不露面。 “于巡抚,我六姐人倒是没事,只不过被吓着了,还得劝劝。” 于利听完,一阵点头。 “荆社长,我先把人押回去?” 荆哲想了想,说道:“不用了,你把这些看热闹的赶走就行了,至于老狗,让他留下吧。” “……” 于利有些不明所以。 荆哲冷声道:“当他想要绑架我六姐的时候,就是个死人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送他去死。” “……” 于利本来是想劝一句的,不过看到荆哲的冷漠眼神后,嘴巴就闭上了。 有些人,确实该死。 而且荆哲手握天子剑,就算杀了苟茂鑫,也没人能说什么。 于是便点头道:“好,那下官现在就把人都赶回去!” 说完就指挥着官兵,把那些纺织厂的员工都遣散回去,只留了苟茂鑫一人。 苟茂鑫见状,马上急了,没人押他,那他就自己跟着于利他们,不过被于利拦了下来。 “于巡抚,什么意思?我犯法了啊,你把我带回大牢里啊!而且不用你们逼供,我就把我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们!” 苟茂鑫表忠心道。 “不用了。” 于利瞥他一眼,然后摆了摆手。 “……” 看着于利的背影,苟茂鑫的心一点点下沉。 “哲儿…” 一直躲在荆哲背后的周梓琼似乎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小声唤了他一声,心情也非常复杂,不知是该劝他,还是放任不管。 虽说她也恨这些绑架自己的人,可她却不愿荆哲为此而背上人命。 “哲儿,审讯他们的事情,交给于巡抚吧?他们是生是死,也该于巡抚来评判才对。” “对,周小姐说的对啊!” 苟茂鑫听完,马上大叫起来。 “闭嘴!” 荆哲冷冷一声,苟茂鑫马上安静了。 “六姐,若是其他事,我会听你的。但今天这事,我不能听你的。原来我还小,有些事情我决定不了,但是从现在开始,凡是能威胁到我爱人的人,都该死!” “……” 荆哲说完,身边就安静下来。 周梓琼的手紧紧抱着荆哲的腰,然后脸和身子也都贴了上来,不再多说,显然,她已经不会再干涉荆哲的事情。 而苟茂鑫被吓晕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少侠饶命,少侠饶——” “噗呲!” 荆哲把周梓琼抱在身前,让她的脑袋紧紧贴在自己胸膛里,左手环过了她的耳朵。 而他的右手突然举剑,苟茂鑫连话都没有说完就送了命,有些悲凉。 “六姐,咱们回家!” “嗯。” …… 周家,周贵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沐卿人、王颖秋依旧张筱妤也都在周家,虽然她们对荆哲特别信任,可还是隐隐担心。 当看到荆哲抱着周梓琼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梓琼!” “小姐!” “六姐!” 所有人都激动的叫出声来,就连沐卿人,也是第一次心甘情愿的称呼周梓琼“六姐”。 荆哲把周梓琼放下,又嘱咐其他三个女人照顾好她,自己则从周家走了出来。 有些账,必须要算了。 …… 曲文龙被禹王世子放弃之后,心有不甘。 尤其是他努力了十多年,就为了打败周家布坊,打败周贵,而他现在却被狠狠羞辱,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 所以他这次选择孤独一掷,正好遇到了同样被周家坑了的苟茂鑫,两人一商量,便想出了绑周贵要钱的主意。 周贵没绑到,绑到周梓琼也不错。 睡了一个好觉,他把大门锁好,然后一个人在屋里拿出纸笔来,准备给周贵写一张要钱的纸条,不过拿着笔,他并没有落下。 想了想,还是不写了。 让他拿钱倒是便宜他了,反正周梓琼也不在自己这边,还不如晾他几天,让他着急上火,这不好吗? 再说了,这几天周家肯定派人找周梓琼,最先被怀疑的人必然是他,这时候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所以他必须跟平时一样,写纸条或者送纸条的时候被人抓住就完了。 打定主意,休息几天,等周家放松警惕后,他再写也不迟! 想到这里,曲文龙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换了一身新衣服,准备去街上逛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肯定要去周家布坊门前逛一下,证明自己“问心无愧”,同时看看此时周贵被吓尿的嘴脸。 刚来到院子里,曲文龙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听到“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掀起一阵尘土。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因为尘土飞扬的缘故,并看不太清楚,不过曲文龙却隐隐猜到了这人是谁,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待尘土散去,曲文龙终于确认,站在门口的人正是荆哲! 这家伙…果然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看他这个架势,肯定很生气吧? 呵呵,生气就好! 曲文龙心中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来:“荆社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清早的,你来我家做什么?” “我来…” 荆哲瞥了曲文龙一眼,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取你狗命。” “……” ———— 第1052章 他又来了 不消片刻,荆哲从曲家走了出来。 而曲家门外,于利带着官兵站在那里。 从荆哲破门而入,于利就指挥官兵把周围的街道都封了,不让人随便进出。 虽然曲家的大门被荆哲踹开了,不过等荆哲进去的时候,于利并没有往里看,而是非常自觉的背过身去。 期间,他倒是听到过曲文龙的声音,也仅仅是一声罢了。 随后,荆哲便出来了,跟于利交换了一个眼色,说道:“于巡抚,麻烦了。” 于利笑道:“荆社长说笑了,下官不过是在按章行法而已。” 荆哲点了点头,直接离开。 而于利则走进了院子,看着倒在血泊里、眼睛瞪的很大、满是惊恐的曲文龙,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哎,这站队啊,是门学问。 曲文龙当初选择跟着禹王世子的时候,其实他的结局就注定了,只不过,荆哲加快了他的结局而已。 “来人啊!曲文龙跟苟茂鑫二人合谋绑架周小姐,事情败露后畏罪自杀,把他的尸体带回去!” “是,巡抚!” 官兵们齐喝一声,便拉起曲文龙的尸体往外走,他们不傻,只是装傻而已,这个时候脑子里想的就是,怪不得那个一脸清秀的少年,能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就做了那么大的官呢! 就这杀伐果断的手段,谁比得了呢? …… 因为周梓琼被绑架是发生在昨天夜里,就连荆哲他们也是一大早才知道的,所以汝州城的老百姓们并不知道。 巳时一刻,好多人刚刚从家里出来,曲文龙和苟茂鑫绑架周梓琼的消息就传了开来。 官府直接贴出告示,曲文龙和苟茂鑫密谋绑架周梓琼,被官府抓到后,两人畏罪自杀。 看到这则告示,众人不胜唏嘘。 曲家布庄现在成了周家布坊,汝州城的老百姓们都知道,而苟茂鑫前几天带人去周家布坊闹事最终被抓了,大家同样知道。 对于他们绑架周梓琼的动机,深信不疑。 有人在感慨两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干得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有人大骂他们两个大男人绑架周梓琼一个姑娘的行为让人不耻,同样有人对于两人的自杀觉得可惜… 不过,汝州城里还流传着一种小道消息,说是苟茂鑫把周梓琼绑到了他们亚麻地旁边的一间茅草屋里,而苟茂鑫最终就死在那里,而且死相很惨,全尸未留。 自杀成身首异处,这是个技术活,很显然,苟茂鑫可没有这个技术。 对于到底是谁杀了苟茂鑫和曲文龙二人,城里众说纷纭,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周家布坊在汝州城在再无敌手,而且谁敢得罪周家,曲文龙和苟茂鑫的下场,就是他们的。 一时之间,周家布坊再次名声大噪。 …… “两个人都死了?” “都死了。” 禹王世子给禹王倒了一杯茶,“我刚才托人专门打听了,这两人根本就不是自杀,尤其是那个老狗,死的特别惨!” 禹王瞥了禹王世子一眼,“这种事,还用得着托人打听?这个节骨眼,你能保证那人不会把你打听的事讲出去?若是传到荆哲耳朵里,会不会觉得你做贼心虚?” “……” 禹王世子默然,低头道:“父王教训的是!” “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若是你皇叔这次真成了事,他只有新平一个儿子,以后你肩上的担子肯定少不了,像这样可不行!” “是,父王!孩儿受教了!” 虽然被训,但禹王世子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想到未来自己的身份,什么周梓琼和荆哲,都不在话下! “不过,这家伙是真狠啊!” 教训完禹王世子,禹王又感慨道:“怪不得你皇叔那么忌惮他,像他这种又狠又聪明,还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是真的少见!不过,现在曲家布庄也倒了,他应该在汝州待不了几天了。他在汝州的这几天,你就不要出门了,省得碰到他,再惹一身晦气!” 禹王世子马上点头道:“是,父王!” 禹王世子话音刚落,一个下人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王爷,他他他…他又来了!” “……” 能让禹王府的下人这么紧张的,而且还加了一个“又”字,只能是一个人了。 二人一听,如临大敌。 …… 禹王府的下人们自然是不敢拦荆哲的,当然了,他们也知道自己拦不住。 所以荆哲便畅通无阻的进了禹王府,从外门一直走到大厅里面。 禹王和禹王世子正襟危坐,看样子都还非常镇定,但禹王世子举着茶杯却还在发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 “荆社长来——” “……” 禹王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因为荆哲是提着天子剑进来的,而且直指禹王世子——这让他还怎么说? “荆社长你这是做什么?” 禹王愤怒道。 “禹王,绑架我六姐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就是曲文龙和苟茂鑫!我现在怀疑是禹王世子指使他们绑架的我六姐!” “我…没有!” 禹王世子马上反驳道。 这次他是真的冤,从始至终,他就没有参与过这件事。 “荆社长,你也说了是怀疑,你可有证据?” “证据?还没有。” “……” 禹王一阵无语,“没有证据,荆社长还是把天子剑放下吧,这样不好。” “没有证据,那是因为时间紧迫,我还没来得及去找!汝州城里的老百姓们可都看到过,事发前几天,曲文龙和苟茂鑫都进出过禹王府,且跟禹王世子密切接触过!” “荆社长,只是跟他们接触过,并不能说明什么,这种事,还是需要证据才行,若是荆社长拿不出证据的话,那现在就可以走了。” 禹王站了起来,沉声说道。显然,他已经不想跟荆哲多说,直接下逐客令了。 不过荆哲却直接坐了下来,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禹王别着急嘛,这只是小事而已,我这次过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 ———— 第1053章 先来五车 禹王有些无语。 大早上提着天子剑冲进禹王府是小事? 那他倒是想听听,他还有什么大事! 荆哲把天子剑往桌上一拍,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把禹王和禹王世子都吓了一跳。 “荆社长,你的大事跟天子剑有关吗?” “没有。” “那你先把天子剑收起来吧,看着头疼。” “禹王就先头疼一会吧,天子剑的剑鞘让我放在家里了,收不起来。” “……” 随后,荆哲翘起二郎腿来,“禹王,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的。” “……” 天子剑拍在桌上,人半躺在椅子上,腿还翘在半空,禹王再次无语:这就是你请人帮忙的态度吗? “周家布坊已经接手曲家布庄,我查看了他们的账本,发现他们之前的棉花都是经由禹王世子之手,从晋王那里进的。所以想让禹王再帮忙拿几车棉花。” “……” 禹王听完,愣了一下,他本想直接拒绝,不过又看了看荆哲拍打着天子剑的手指,马上改变了主意:“荆社长准备要几车棉花?” 荆哲想了想,道:“先来五车吧!” 禹王眼睛微眯:“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五车棉花的价钱可不低啊!” “不低?不可能吧,我看曲家布庄账本上,这棉花可便宜的很啊!” “呵呵,你以为他们买棉花便宜,你就也能那么便宜?做梦吧!” 禹王世子都被荆哲气笑了,直接说了出来。 荆哲扫了他一眼,道:“怎么,禹王世子能把棉花卖那么便宜卖给曲家布庄,却不能那么便宜卖给我,是不是能说明,你跟曲文龙的关系非同一般啊?既然如此,是不是也能证明,曲文龙绑架我六姐的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这…有什么关系?” 禹王世子无语了。 “有没有关系嘛…” 荆哲眼神一凛,“那就要看我能不能按原来的价格买到棉花了!” “……” 这话一出,屋里陷入安静。 禹王皱眉,一阵沉思。 这时,荆哲再次开口:“禹王,到底能不能按原来的价格买?若是不能,那我就不买了。” 说着,荆哲站了起来,拿着天子剑在桌上重重敲了敲,作势要走。 “慢着…” 禹王赶紧把他拦下:“五车棉花是吧?好说,好说呀!” “能卖了?” “别人不能卖,荆社长肯定可以啊!放心吧,过个四五日,棉花就能运到汝州!” 荆哲却摇了摇头:“禹王,这五车棉花不要往汝州运,直接运到京州就是了!” “京州?” 禹王彻底蒙了,周家布坊就在汝州,这么多棉花运到京州做什么? 当他把疑问说出来,荆哲摆了摆手:“禹王只管运就是了,其他的就不要打听了。因为就算你打听了,我也不会说的。” “……” 随后,荆哲便从怀里拿出剑鞘,当着他们两个的面把天子剑插回去,然后收了起来。 “……” 禹王和禹王世子再次无语。 等目送荆哲离开,禹王世子忍不住道:“父王怎么就答应他们了?那棉花的价格,连成本价都挣不回来啊!而且还是运回京州,路程比到汝州远了两倍都不止,这一来一回,别说棉花的成本都挣不回来,怕是还要赔不少路费呢!” 禹王的脸色也非常阴沉:“你以为我就不知道这些吗?要怪,还是怪你!” “……” “怪你平时跟曲文龙走的太近,这次又跟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苟茂鑫扯上关系!而且有太多人看到你们在一块了,姓荆的只要诬陷你,就是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 这还是禹王世子第一次听他爹说出这么粗俗的比喻,整个人还有点懵逼。 “而且他只要彻查这事,最后能不能诬陷你且不说,起码他还要继续留在汝州不知多久,咱们能等,你皇叔等不了啊!虽然以原来的价格卖给他们会赔钱,不过比起你皇叔的大业来,这点钱不算什么,相信他也会跟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 …… “他怎么就答应了呢?难不成,真是他们指使了曲文龙和苟茂鑫?” 听完荆哲的讲述,张筱妤好奇问道。 周梓琼只听荆哲说绑架她的人是曲文龙和苟茂鑫,并没有听说禹王世子,所以荆哲说他去禹王府“买”了五车棉花,也非常好奇。 荆哲摇了摇头道:“他们没有承认,我通过他们两次的反应,也觉得应该不是他们。” 随后又补充道:“于巡抚派人打听过,昨天下午曲文龙就被人从禹王府赶了出来,还有人看到苟茂鑫在周家布坊门外跟曲文龙厮打了一会儿,两人之后就结伴离开。若是我没有猜错,两个人应该都是被禹王世子抛弃了,要不然,咱们也不能那么容易就拿到曲家布庄,两人心中不忿,所以才铤而走险。” 沐卿人好奇道:“据我所知,曲家布庄成立就是禹王世子在背后支持,低价售卖棉衣的事情也是禹王世子跟晋王一手策划,可以说,不仅是禹王世子倾注了大量心血在曲家布庄,就连晋王都参与其中,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那么容易就抛弃了曲文龙,同时放弃了曲家布庄呢?” 张筱妤也问道:“相公既然说禹王世子没有参与绑架六姐的事情,那为何相公去低价买晋王的棉花,他们会同意呢?” “你们两个问的,其实是一件事。” 荆哲笑道:“按时间来算,凛冬一过,天气就越来越暖和了,喀丹怕是已经完全处理好了西疆事宜,那他跟晋王的‘合作’就该提上日程了。 这时候,晋王哪有心思再对付我或者周家布坊,这时候他最担心的就是我坏了他的好事,作为他的狗腿子,禹王也不会自找没趣,自然不想跟我纠缠了,所以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更不要说只是低价买点棉花了!” “既然他什么都会答应,那相公为何不直接让他白送咱们棉花呢?” “……” ———— 第1054章 阁主yyds 听完张筱妤天真而又淘气的问话,周梓琼觉得好气而又好笑。 多么单纯善良的小姑娘,结果就因为跟自家弟弟待在一起,变得这么腹黑… 不过,很可爱呀! 周梓琼伸手在张筱妤额头轻轻弹了一下,笑道:“筱妤啊,你都被他给带坏了!按照原来曲家布庄买棉花的价格,比起我爹买的时候,便宜了不知多少倍呢,跟白送差不多!就这,你还不满意呢?” “嘻嘻。” 张筱妤也不觉得难为情,一脸狡黠:“晋王和禹王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相公在,无论是我还是六姐,怕是都遭殃了呢!对他们,就不能心慈手软!” 张筱妤说的不假,晋王世子苏新平对她一直有想法,要不是自己屡屡打鸡他,张筱妤早就被他祸害了,周梓琼同样如此。 “筱妤说的对,这种人,不能便宜他!” “那相公还低价买他们的棉花。” “嘿嘿。” 荆哲坏笑一声,“我只说了低价买棉花,可没说到时候给不给他们银子啊!” “……” 四女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不愧是相公啊!” 除了周梓琼,其他三个女人感慨道。 而周梓琼则指着她们数落:“你们啊你们,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张筱妤听闻,走上来搂住周梓琼:“这么说的话,六姐肯定也是这种想法了,因为咱们是一家人嘛!” “……” 周梓琼张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脸有些红,但却又掩饰不住的喜悦,因为她们真的是一家人啊! 把头发往后一捋,轻声道:“不过,这个方法也就用一次呀,晋王再怎么傻,被坑一次,以后也绝不会再卖棉花给咱们了。” 荆哲却摇了摇头:“六姐高估他了,他就算想再卖,也没有机会了!” “……” 等晋王跟喀丹“联手”造反,荆哲就让晋王知道什么叫“反戈一击”,什么叫“腹背受敌”! 晋王一除,他在津西的产业就充了公,而以荆哲立下的大功,跟安帝把他的棉花地都要来不在话下。 “相公让他们把棉花送去京州…” 沐卿人看了周梓琼一眼,“这么说,周家布坊要搬到京州去了?” 荆哲只把这个想法跟周梓琼说了,还没来得及跟她们说,于是点头道:“是呀,京州本来就是六姐的老家,六姐回去正好。而且比起京州,汝州还是太小了,周家布坊去了京州,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 随后又补充道:“汝州的事情也忙完了,我也要再度南下,六姐留在汝州,我也不放心。正好阁主和园主都要去京州,所以让六姐跟着你们一起,我也能安心。” 按照荆哲当初在津西的承诺,四大宗门都要派人去京州的,四大宗门的掌门也要时常去京州视察,为的就是把他的女人都弄去京州。 他这次来汝州,同样是为了让沐卿人和王颖秋交代完汝州的事情,移师京州,恰好周梓琼也要去京州,一举两得。 沐卿人一听,脸色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是啊,这次的事情给我们一个提醒。小周跟我们在一起,让人放心不少。” “……” 这话一出,荆哲傻了。 不过他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大概。 之前周梓琼一直以六姐的身份压比她年纪大不少的沐卿人,沐卿人身为一阁之主,自然心里不舒服,所以后来她才那么强烈支持荆哲拿下周梓琼,怕就是想等荆哲拿下周梓琼后,让她也叫自己一声姐,毕竟按照时间顺序,沐卿人更大。 只能说,阁主yyds啊! 张筱妤和王颖秋也好不了多少,王颖秋或许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尤其是在今天这种场合,沐卿人就敢对周梓琼发起挑战,王颖秋对沐卿人佩服得不得了,暗中为她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我师父厉害啊! 当然了,受冲击最大的就是周梓琼本人了,听到这句,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所以抬头去看沐卿人,问道:“卿人,你刚才叫我什么?” “……” 被周梓琼这一问,沐卿人明显有点心虚,不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小周啊…” “大胆!” 周梓琼拍桌而起:“好你个沐卿人,怎么,看我不会武功被绑架一次,你就没大没小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六姐!” 沐卿人也来了火气,同样不甘示弱:“原来你是我六姐不假!可现在你得叫我一声姐姐,因为你入门比我晚!怎么,难道你不承认,你也会成为他的女人吗?” “我——” 周梓琼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出话来,因为她确实要成为荆哲的女人呀! 再看沐卿人那得意的模样,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件事了,心里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怪不得你最近一直劝我呢,原来还以为你是好心,原来是为了这个!沐卿人,你好手段啊!” “呵呵,多谢夸奖!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你心里没有想法,我劝你有什么用呢?” “哦?你在说你自己是苍蝇?” “怎么,看来你承认你是蛋了?” “我——” 周梓琼再次语结,之前面对沐卿人时的身份优势,因为跟荆哲关系的改变而瞬间瓦解,分崩离析,被沐卿人这么有组织的一番顶撞,她越来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愣了一会儿,才转头去看荆哲。 “哲儿,你来评评理!” “……” 看着两个漂亮女人、而且还都是自己的女人在那里打嘴架,无疑是非常享受的,荆哲作为一个吃瓜群众,看的津津有味,哪里想到吃着吃着就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免觉得倒霉。 “是啊相公,你来评评理!” 沐卿人同样不甘示弱,走上来挽住荆哲的胳膊,非常罕见的撒起娇来。 “那个…” 荆哲有些无奈,大脑飞速运转,“今天的天气真是太好了…” “没问你这个!” “你就说,我们两个该怎么称呼!” “……” ———— 第1055章 汝州联盟 周梓琼是手心,沐卿人就是手背。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荆哲很难抉择啊! 而且这种事情,荆哲不好插嘴。 就算要插,肯定也不能是嘴。 所以荆哲选择不插。 嗯,暂时性不插。 无论帮谁,都会厚此薄彼,而且他的女人太多了,更要一碗水端平才行。 想了想,突然指着后面道: “快看那是什么!” “……” 这突如其来的一指让在场的四个女人都有点愣神,出于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她们四个动作一致的转过头去。 然后就听到荆哲渐渐远离的声音。 “各位娘子,相公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一步!咱们床…晚上见!” “……” 四个女人这才知道上当了,回过头来,就发现果不其然,连荆哲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哼,就知道跑!” 周梓琼不满道。 “是呀,就知道跑!” 沐卿人附和道。 “哼!”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 王颖秋和张筱妤在旁边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突然觉得她们多余了… …… 荆哲从周梓琼的闺房出来,远离女人们的战场,觉得神清气爽。 他先来到了周家前厅,周贵正倚坐在躺椅上喝着茶,荆哲打了声招呼,就把准备让周家布坊开到京州的事说了一遍。 让周家布坊去京州,他的初衷是因为私心。 而周家布坊说到底是周贵的,所以这种事怎么都要提前跟他说一声——当然了,他觉得周贵没有理由拒绝这种好事。 果不其然,周贵听了,连连称赞。 随后,荆哲就从周家出来,直接去了大安报社那边,猴子故事还在上演,大安报社里的人同样人满为患,而汝州城大街上,拿着报纸讨论时事新闻以及剧情的人也越来越多。 种种迹象表明,荆哲离开京州的第一枪算是打响了,大安报社、闻香居和张家酒坊三位一体的生意,算是做成功了。 荆哲又跟陈剑南了解了一下,最近他着重在招聘人手,最早招募来的人,已经培训了两天多了,对于大安报社的运行流程也熟悉多了。 这也说明,他们是时候离开汝州了。 按照荆哲的计划,待大安报社、闻香居和张家酒坊取得成功后,从当地招募店员培训,然后每家店再各留一人主事,从京州带出来的人就可以奔赴下一个城市,开辟新战场了。 把留下主事的三个人叫到一起,特意交代了一番,算是安排妥当。 汝州城里虽有禹王这种坏人,不过他们没有实权,而汝州城内,实权最多的要数汝州巡抚于利,只要有他保驾护航,无论是周家布坊,或者大安报社等,都能相安无事。 所以荆哲最后一站来了于利家中。 中午留在于家跟于利把酒言欢,又把汝州的产业托付于他,于利自然满口答应。 于公于私,于利都要帮荆哲,而且按照他大哥于胜来信的小道消息,晋王和禹王怕是蹦跶不了几天了,到时候,津西和汝州两地,他的权利就更大了,就为这个,他也得好好巴结荆哲。 …… 在外面忙活一天,荆哲回闻香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恰好闻香居也已经打烊,下人们打扫好卫生都回去了,只有张筱妤还在柜台算账,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岗。 出乎荆哲意料的是,周梓琼和沐卿人同样都在闻香居大厅里,只不过两人正背对着他,坐在大厅最角落的桌子旁。 此时,荆哲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这时候再想离开,其实也还来得及,因为他感觉周梓琼和沐卿人正“吵”的不可开交,显然没有发现他回来了,想走也能走。 不过张筱妤已经看到他了,笑着跟他挥手,荆哲赶紧跟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以免打草惊蛇,随后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面冲了,毕竟女人多了,修罗场这种事,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轻手轻脚的来到柜台里,他想先听听,这两个女人都吵了一天了,现在还在吵什么。 可是当他听到两个女人的对话后,他蒙了。 “六姐,真不用住在那里的,我们无仙阁在京州有无仙苑,颖秋原来在京州的时候,就一直在苑里,我们这次去京州,名义上就是为了无仙苑的,所以住在那里就是了!” 沐卿人说道。 “原来是原来,现在是现在。原来你只是无仙阁的阁主,而颖秋也只是无仙苑的苑主,你们去了京州,住在无仙苑里无可厚非。” 周梓琼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可现在不同了啊!现在你们都成了咱们荆家的娘子,既然到了京州,哪有不回家住的道理?” “六姐,我们都还…没有入门,这样不好吧?” 沐卿人试探性的问道。 周梓琼拉起沐卿人的手,说道:“不过就是没有举行仪式而已,不能说没有入门!难不成你觉得他都把你们给糟蹋了,还敢不娶?” “……” 虽然是背对着柜台这边,但荆哲依旧能看到沐卿人通红的脖颈。 随后,两人靠的更近了,说话的声音都更小了,不过很显然,更亲密了。 这一幕对荆哲来说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看了张筱妤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张筱妤笑道:“六姐和卿人姐姐已经达成共识了,她们现在关系很好呢!” “……” 关系确实很好,荆哲已经看出来了。 “达成什么共识啊?” 荆哲还是好奇。 “汝州联盟呀!” “……” 跟“京州女子天团”一样,“汝州联盟”,顾名思义就是由荆哲在汝州的女人们组成的,目前的成员有周梓琼,沐卿人和王颖秋。 至于张筱妤嘛… “你算是哪边的啊,筱妤?” 张筱妤甜甜一笑:“我两边都属于呀!” “……” 然后张筱妤一歪脑袋:“或者说,我两边又都不属于呀!二姐需要我,我就跟二姐好,六姐需要我,我也能跟六姐好!谁让筱妤性格好呢!” “……” 能把墙头草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张筱妤也是没谁了。 ———— 第1056章 墙头草 据张筱妤所说,上午荆哲离开后,周梓琼和沐卿人确实吵的不可开交。 后来,是王颖秋一句话改变了局势。 见她们为了到底谁该叫谁姐姐这种事吵的厉害,没有停歇的意思,王颖秋也看不过眼了。 随后,王颖秋出面调停,告诉二女,她们争这个有什么用?因为等她们去了京州,都得老老实实的叫祝馨宁一声二姐,甚至周梓琼想要住回荆家老宅,都得问祝馨宁一声,只有她同意,周梓琼才能住,不然就算她想,也住不了。 周梓琼听完哑然。 虽说祝馨宁是她二姐,比起其他女人,像是沐卿人或者张筱妤之流,明显要亲近不少。 可要知道,即使是她们六姐妹,小时候也分成了不同的小圈子呢,而祝馨宁因为性格强势的原因,跟同样强势的老三、老四和老五不错,而她则只能跟年纪最小的老七一起。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而祝馨宁无论在心理还是身体上已经成了荆哲的女人,她这个时间回京州,确实要被祝馨宁管着。 而沐卿人从来没见过祝馨宁,但也不妨碍她知道这个唯一能够出入朝堂上朝的女文官,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现在被王颖秋这么一提醒,两个女人就再也吵不起来了。 两人一合计,祝馨宁在京州已经跟苏墨尘和于想容她们形成了小圈子,她们这么去了,肯定被人家当做是小的,被欺负就不说了,若是她们两个再闹的话,岂不是更受欺负? 所以最后两人达成共识,沐卿人和王颖秋依旧奉周梓琼为六姐,到了京州,怎么说她也有荆家女儿的身份,所以有事她也好为她们出头。 由此,汝州联盟正式成立,盟主自然非六姐周梓琼莫属,联盟成员则包括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至于张筱妤,最多算是个编外成员。 听到这里,荆哲笑道:“筱妤,好歹你跟二姐她们是一帮的,结果你现在又跟六姐她们走的那么近乎,你到底算哪帮?可别说你两边都属于,就算你信,二姐和六姐肯定也不信,到时候还都觉得你是墙头草,不待见你呢!” “筱妤早就想好了,相公不用担心!” “……” 荆哲一阵无语:“你最好是想好了,等六姐跟二姐一见面怕是要掐起来,到时候问你,我倒要看你怎么说!” “反正六姐回京州,我不回啊!我还要跟着相公继续南下呢,所以二姐和六姐掐起来时,我是不会在场的,自然不用担心什么!” 张筱妤的眼睛眯成了月牙:“而且等我再回到京州的时候,我就不止跟二姐和六姐好了,我可能还会跟三姐、四姐都很好呢!” “……” 离开汝州,下一站是昆仑郡。 昆仑郡之后,则是江陵。 四姐裴云汐和三姐清秋就在那里,不出意外的话,张筱妤确实能跟她们交好,看来,张筱妤是打定了主意做这棵墙头草,而且还是一棵哪里有风往哪里倒的墙头草… “筱妤,真人不露相,厉害啊!” “嘻嘻。” 张筱妤笑道:“相公不觉得,等以后姐姐们吵起架来,有我这么一个跟谁都很好的人在中间帮你说话,不是很好吗?” 荆哲一愣,马上点头。 “筱妤,我看好你!” “……” …… 荆哲跟张筱妤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引起了角落里两个女人的注意。 “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梓琼挽了挽长发,说道。 “回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沐卿人则双手环腰,有些不满。 “看你们这么和谐,哪好意思打扰?” 荆哲调侃她们道:“不过你们女人的友谊真是奇怪啊,早上还水火不容呢,结果一天不到,就亲如姐妹了!” “……” 被荆哲这么一点,二女满脸尴尬。 随后,周梓琼走上来,温柔出手,握住了荆哲的左胳膊。 “谁说我们水火不容?早上我们逗乐而已!” 沐卿人同样来到荆哲身边,一双有力的练武之手攀上了荆哲的右胳膊。 “什么叫亲如姐妹?我们就是姐妹!” “对,就是姐妹!” “……” 两个女人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模样让人欣慰,荆哲的身体伴随着一阵阵抖动,整个人发出一声声“享受”的声音。 荆哲的“享受”伴随着周梓琼和沐卿人的双手落下才结束,荆哲这才抽空问道:“今天晚上怎么没看到园主过来呢?” 最近沐卿人跟王颖秋都是结伴出现,今天晚上只看到沐卿人自己倒是例外。 “你不是快要走了吗?等你走了,我们也该去京州了,无仙苑一直都是颖秋负责,等再回到京州,依旧是她来执掌无仙苑,所以她趁着离开之前准备些东西,就没有过来,之前觉得去京州也没什么,真正快要去的时候,才发现要准备的东西好多,实在太忙了。” 荆哲一听,笑道:“这么忙,阁主都要跑过来一趟,看来还是我的魅力大些!” “呸!” 沐卿人啐了一口,“我过来是因为想跟六姐说几句话,跟你有什么关系?自作多情!” “嘴上说不要的时候,其实心里想要的很,女人啊,就是这么口是心非!” 荆哲傻呵呵的笑了两声,惹得三个女人对他一阵白眼。 随后沐卿人才说道:“我确实在这等你,是想问问你决定什么时候走了吗?” 因为周家布坊的事情一解决,荆哲的汝州之行就可以宣告结束了,她们也猜到荆哲是时候离开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所以来问一下,她们也好准备一下自己的行程。 荆哲想了想,便说道:“今天什么都没准备,明天怕是来不及了!要不就后天早上吧!” 离别总是伤感的,所以等他说完,除了要继续跟着的南下的张筱妤外,周梓琼和沐卿人的情绪都明显有些低落。 周梓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起张筱妤的手对着沐卿人笑着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 第1057章 六姐真厉害 接下来就听周梓琼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我就不回去了,省的跟昨天晚上一样!” 算是开个玩笑调侃自己,周梓琼继续道:“正好我也有不少话要跟筱妤说呢,哲儿就跟着卿人一起回无仙阁吧!” “……” 荆哲默然,心想这个汝州联盟还是有点东西的,起码已经把他晚上留宿哪里的行程给提前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过,沐卿人却拒绝了。 “六姐,你可不能跟我抢筱妤哦!” 说着,就拉着张筱妤的胳膊,把她从周梓琼身边拽了回来。 “……” 周梓琼瞬间愣了:这跟她们刚才商量的可不一样啊! 因为知道荆哲肯定要离开,早一天走,就早一天回来,刚才周梓琼和沐卿人聊天的时候,都猜测荆哲明天就要走。 虽然都是要分离,可周梓琼还是决定把荆哲让给沐卿人和王颖秋,毕竟她们都跟荆哲有了夫妻之实,离别前夜,沐卿人和王颖秋怕是有很多话要跟荆哲说,无论是哪张嘴。 春宵一夜值千金,而离别前夜胜新婚,周梓琼不会这么自讨没趣,所以选择把张筱妤留下,让荆哲和沐卿人她们师徒狂欢。 至于张筱妤嘛,她会一直跟着荆哲,就不差这一晚了! 哪里想到,明明说的好好的,怎么沐卿人却突然变卦了呢? “卿人,怎么回事?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难道你没有话跟他说吗?” 周梓琼问道。 于是就听沐卿人笑道:“有啊,有好多好多话呢,一时半会都说不完!不过,今天太晚了,我想明天晚上再说。到时候,谁都不能跟我们师徒抢哦!今天晚上,我先把筱妤带回去,因为我也有话跟筱妤说呢!” 说完之后不等其他人反应,就拉着张筱妤往外走,张筱妤并不抵触,因为她听出了沐卿人的意思,大概猜到要发生什么了。 临出门之前还笑嘻嘻道:“六姐和相公就放心吧,今天闻香居楼上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哦,无论你们弄出多大的声音,都不用怕的!” “……” 说着,二女关上门离开,只留下荆哲和一脸通红的周梓琼,面面相觑。 周梓琼这才算明白过来,之前她跟沐卿人商量的时候,以为荆哲明天离开,这最后一晚自然要让给沐卿人。 现在荆哲晚一天离开,沐卿人依旧要最后一晚,那这倒数第二晚,便给她了。 周梓琼心里还是很欢喜的,但同样又十分忐忑,因为确定关系后,她反而不知该怎么跟荆哲独处了,尤其是还是晚上,床上… 下一刻,荆哲直接把周梓琼拦腰抱起,往楼上走去。 …… 荆哲抱着直接进了三楼厢房,周梓琼的脑袋靠在荆哲胸膛里,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脖子,不敢抬头。 “六姐?” “嗯…” 周梓琼轻轻答应一声,而荆哲已经用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怎么,六姐还害羞吗?” 看着周梓琼闪烁不定的眼神,荆哲笑道。 “没…没有啊…” “既然没有,那咱们上床吧!” “啊——” 周梓琼的神经本来就紧张,猛的听到这么一句,直接叫出声来。 “哲儿,不…不行…” 周梓琼马上摆手拒绝道。 “怎么不行啊,六姐?” “就是不行!” “你现在可是我的女人啊,怎么,六姐已经反悔了吗?” “我…没反悔…可是…那个…反正不能上床,因为我…月事…还在…” 周梓琼的语序都有些凌乱,断断续续的在那里念叨起来。 荆哲听完觉得好笑:“六姐,你月事在不在跟上床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来月事的时候就不上床睡觉了?再说了,你不是我女人的时候,咱们不也上床了?现在怎么不能?” “……” 几天之前的夜里,周梓琼确实被荆哲哄骗着上了床,可那也只是睡觉而已… “这不一样…那天晚上,你没有做坏事…” “六姐怎么能这么想我?” 荆哲拍着胸脯保证:“我可是正人君子,就是搂着我自己的女人睡觉而已,哪里会做坏事?” “真的?” 周梓琼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 荆哲拉起周梓琼的手:“六姐,你都决定做我的女人了,还有什么怕的?再说了,这次我离开汝州,你同样要前往京州,下次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我有一肚子话想跟六姐说呢,哪里还有时间做坏事?” 说完之后,又问道:“难道六姐就没有什么是对我说的?” 周梓琼赶紧摇头道:“有,当然有了!” “那还等什么?上床!” 于是,荆哲再次抱起周梓琼,来到床边。 …… 不知张筱妤是不是提前算好了,这间厢房的床明显精心准备过。 床沿上方悬挂着一道道粉红色的帷幔,而床上的床单和被褥则都是喜庆的大红色,质地丝滑而柔顺,摸上去就非常舒服。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在新人洞房花烛的房间里才会出现的,张筱妤这么安排,显然是想让荆哲今晚做一次新郎的。 只不过可惜了她的好意,虽然周梓琼觉得难为情,但荆哲还是有办法,几句情话一哄,今晚就让她变成新娘的。 奈何她的身体不允许啊! 每个男人都梦想在第一次的时候见点红,但是这个红绝不是来月事的红… 随后,荆哲把周梓琼轻轻放了上去,手也感受着这丝绸面料的柔顺丝滑,别提多舒服了。 周梓琼躺下同样感觉到了,本来她被荆哲抱起来的时候是闭着眼的,此时已经睁开眼,笑着问道:“哲儿,这面料舒服吗?” “舒服极了。” “这面料就是我们周家布坊的浣花玉锦!今天筱妤找我要的时候我可不知道她拿来这面料是用来铺在床上的。” 周梓琼笑着说道。 “就是六姐自创的那浣花玉锦?” “嗯,感觉怎么样?” 周梓琼的眼睛笑成一弯月牙,点了点头。 “嗯,舒服,六姐真厉害啊!” “……” 荆哲有些敷衍说道。 ———— 第1058章 你脱裤子做什么 之所以说荆哲敷衍,是因为周梓琼问他这浣花玉锦感觉如何,他连碰都没碰,直接说厉害,这实在太敷衍了。 周梓琼皱了皱鼻子,然后双手掐腰,想要数落他几句,不过今天发生的一幕,让她直接张大了嘴,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半晌,周梓琼才回过神来,有些无语道:“哲儿,你脱衣服做什么?” “睡觉啊,当然要脱衣服。” “……” 荆哲脱完上衣,并没有停下来。 “哲儿,你脱裤子做什么?” “六姐,不是跟你说了嘛,睡觉呀!哪里有睡觉还穿着裤子的?” “……” 这个时候,荆哲身上光溜溜的只剩了一件亵裤,虽说已经决定成为荆哲的女人,而自己浑身上下最为私密的地方也被荆哲看过了,但周梓琼依旧有些接受不了,赶紧拿手把眼睛捂住了。 捂住之后,她又偷偷露了个小缝。 我不是为了偷偷看他,而是为了看着他,不让他再做其他出格的行为! 嗯,这么一想,周梓琼看的就舒服许多。 哇,这线条,这身材,真好呀! 想想小时候瘦的跟排骨一样的荆哲,再看看他现在变化,一阵感慨。 可看着看着,周梓琼就发现不对劲了。 此时,画风突变,等荆哲的手伸进亵裤里的时候,周梓琼实在忍不住了,也不拿手捂眼,而是赶紧伸手把他按住。 “我知道你要睡觉,可是睡觉也用不着把亵裤都脱了啊!” “怎么,六姐还看过其他人睡觉吗?” “……” 周梓琼被一句话给问到哑口无言,红着脸支支吾吾道:“谁说我看过其他人睡觉了?我只是…这还用看吗?谁家睡觉会脱亵裤的?” “我啊!” 荆哲拍拍自己。 “你——小时候睡觉怎么没见你脱?” “六姐也说了嘛,那是小时候,小时候懂个什么?哪里知道脱了亵裤睡觉舒服!” “……” 周梓琼有些无语,但还是强硬道:“不行,不能脱!”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说不能脱就不能脱!” “……” 荆哲看着周梓琼,周梓琼看着荆哲,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很久,荆哲最后只能妥协,举手投降:“好吧,不脱就不脱!太冷了,上床!” 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亵裤的荆哲麻溜的上床钻进被窝,然后侧躺在床上,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掀开被子一角,暧昧道:“六姐,上来啊!” “……” 周梓琼立在那里,不为所动。 “六姐,你不会想在这里站一晚吧?” “……” 如果说跟前几天晚上一样,和衣而眠,即使荆哲的手不老实,周梓琼也是能接受的,谁让她在心里已经接受了成为荆哲女人的现实? 可他偏偏脱得那么干净… 周梓琼就陷入两难境地。 …… “啊~” 就在周梓琼沉思的时候,等不及的荆哲从被窝里跳了下来,然后把周梓琼拦腰抱起,直接抱到了床上,惹得周梓琼一阵娇呼。 不过娇呼也晚了,因为下一刻,她已经被荆哲抱进了被窝。 “六姐,我说的不错吧?是不是还是被窝里暖和舒服啊?” 周梓琼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不过说实话,夜里还是有些冷的,尤其周梓琼还来着月事,即使穿着棉衣,在外面站着很是很冷的,进了被窝里,一股热气袭来,她就就觉得暖和许多。 但即使暖和,她嘴上也不说,省的让他觉得奸计得逞一样,不过,她那舒展开的眉头还是出卖了她。 荆哲笑道:“六姐,看来我说对了吧?” “……” 周梓琼抿嘴,继续不说话。 荆哲浑不在意,因为下一刻,他的双手伸进了被窝里,并且一直往下,身体还一阵抖动,虽然没有碰到周梓琼,但还是把她吓了一跳,蜷缩着身子不断往后挪。 “你在做什么?” “我啊…” 荆哲的身子在被窝里已经弓了起来,随后又舒展开来,做完这一套动作,他才是说道:“当然是脱亵裤了,我刚才都跟六姐说了,我现在习惯裸睡,穿着亵裤多不舒服!” 说着,荆哲一只手就伸到被窝外面,手上还多了一件亵裤,被他扔在了床尾。 “……” 周梓琼被荆哲的骚操作给秀住了,虽然现在只能看到他在被窝外的脑袋,但是她脑海里却全是他在被窝下光着身子的模样。 但是跟刚才还穿着亵裤的形象不同,在周梓琼脑海里,荆哲现在是一丝不挂,只不过,某些关键的部位,周梓琼拼接上的是她记忆里、荆哲小时候的画面,可是,小时候的荆哲,那里又小又光秃秃的,跟现在荆哲高大威猛的形象怎么都拼接不上。 这时候,周梓琼倒是有些好奇了,荆哲从一个那么瘦弱的少年长成现在这样,那里又该长成什么样,才能匹配如此健壮的身体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里,周梓琼就羞红了脸颊,有些发烫,瞥了荆哲一眼,有些做贼心虚的不安,随即又安慰自己:我可是要成为他女人的人,看了都没事,想想怎么了? “你做什么!” 周梓琼正在安慰自己呢,哪成想荆哲的手并不老实,在脱下亵裤后,下一步就摸了上来,正在扯她的上衣。 周梓琼一惊,马上抱住了自己的衣服,身子又朝后挪动一下,不过这床本来就不是太宽,她挪到床沿就再动弹不得了。 荆哲收回手来,笑道:“六姐别怕啊,我能做什么坏事啊?” 周梓琼的眼神在荆哲身上来回扫了两圈,撅着嘴巴道:“你能做的坏事可多了!我哪里知道你会做什么坏事?” “……” 荆哲摸摸鼻子,有点无奈,做人做到这种没人信服的地步,也是没谁了。 “六姐想多了,我不过就是帮你把上衣脱下来而已啊!” “谁用你帮?再说了,谁说要脱上衣了?” 周梓琼瞪他一眼,又把衣服都往身上拽了一下,不满说道。 ———— (嗯,推倒周梓琼,汝州之行就要宣告结束了,剩下的进程就要加快了,应该就这几天吧! ps:大家愿不愿意看都市文娱) 第1059章 赶紧躺着 荆哲听完,不以为然。 “六姐,弟弟帮姐姐,那是天经地义的,再说穿着衣服睡觉多不舒服,跟我一样,一件衣服都不穿,多舒服啊!” “你…” 周梓琼一阵语噎,然后呛声他道:“你怎么能拿我跟你比,你那就是不要脸!再说了,你喜欢脱了衣服睡,可是我不喜欢啊!我就喜欢穿着衣服睡觉,不行啊?” “当然不行!” 荆哲坐了起来,那宽厚结实的胸膛马上暴露在空气里,周梓琼看了一眼,脸变红了,呼吸也跟着加快了。 “六姐觉得穿着衣服睡觉舒服,那是因为你没试过脱了衣服睡觉的感觉!你只要试一次,肯定会爱上这种感觉的!作为六姐的弟弟,六姐的男人,同时还是六姐最爱的人,我当然有义务让六姐体验到这种舒服的感觉!” “……” 听着荆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周梓琼有点无语,怪不得他能找到那么多娘子,就凭他这张颠倒黑白的嘴皮子,哪个女人抵得住? 明明就是他想脱了自己衣服使坏,偏偏还被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若是单纯些的女子,怕是已经感动到自己把衣服脱了呢! 因为周梓琼躺着,荆哲坐着,他们身上的被子就被带了起来,在中间形成一片空隙。 周梓琼刚想开口,一抬头,余光就瞥到了这空隙里的某些画面,瞬间就傻了。 “六姐?” 看着周梓琼在那发呆,荆哲喊了一声。 “啊~” 周梓琼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头扭向一边,而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一片绯红。 “天那么冷,你又没穿衣服,还不赶紧进被窝躺着?若是着了凉就坏了!” 周梓琼不满的嘟囔一句。 荆哲想了想,并没有躺下,反而笑道:“六姐想让我躺下,那就必须答应我把上衣脱了,不然我是不会躺下的!” “……” 周梓琼一阵无语,但是又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模糊、但依旧让她面红耳赤的东西,大脑仿佛就没了思考功能。 “嗯。” 闭着眼,用鼻子发出轻轻的一声,就算是答应下来了。 荆哲听闻,那个高兴。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所有精彩绝伦的大战,都是从脱第一件衣服开始的。 脱了第一件,第二件还会远吗? 脱了第二件,第三件还留着做什么? 第三件都脱了,剩下的…谁没事穿那么多? 荆哲越想越激动,伸手就搭了上去。 “你做什么?” 周梓琼扭头甩开他的胳膊,不满道。 “六姐不是都答应脱了吗?” “答应是答应了,可是我没说让你脱啊!我有手有脚的,用不着你!” “嘿嘿,我脱衣服不是熟练嘛,能快不少!” 荆哲嘿嘿一笑道。 “熟练?” 周梓琼白他一眼,“是啊,你那么多娘子,一天晚上不知道要脱几个女人的衣服,自然是熟练的很啊!” “……” 荆哲一愣,就不敢说话了。 “赶紧躺着!” “……” 等荆哲躺下,周梓琼便躲在被窝里,身上一阵摸索,不多会,她的上衣就被脱了下来,搭在了床沿上。 “这样你满意了吧?” 周梓琼蜷缩在被窝里,抵在床沿旁,只露了一个小脑袋在外面说道。 “当然——” 荆哲盯着周梓琼那闪烁并且漂亮的眼睛,大喘一口气道:“不满意了!” “为什么?” “六姐这是明知故问呀!既然脱了衣服睡觉舒服,自然就是全脱了!六姐这才脱了件上衣,跟没脱有什么区别?我哪里能满意?” 荆哲有理有据道。 “哦?脱一件上衣在你眼里跟没脱没区别?” “是啊!” 荆哲点头道。 “那我穿上就是了!” 说着,周梓琼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准备去拿放在床沿的上衣,因为她现在上身只穿着一件肚兜——而她的身体又躲在被窝里,荆哲自然无福看到,但是从被窝里伸出来的那一截如青葱一样细长、如羊脂一样玉白的胳膊,依旧让荆哲激动不已,马上伸手去拉住了她的手。 虽然原来也牵过周梓琼的手多次,但因为视觉和心理的作用之下,这次的感觉舒服多了。 只不过当事人周梓琼并没发现什么,被荆哲拉住手后,嘟嘴道:“是你说的,脱一件上衣跟没脱没区别,那我穿上就是了,你还拦我做什么?” 荆哲心道好不容易才让你脱一件,怎么可能再让你穿上?当然了,他嘴上却不会这么说,而是认真道:“六姐,你觉得我让你脱衣服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脱衣服而脱衣服?或者为了满足我自己才脱的?” “难道不是?” “呃…当然不是!” 荆哲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是为了让六姐体验一下跟我一样的、睡觉舒服的体验啊!” “所以…然后呢?” 明亮而又清澈的眸子盯着荆哲,差点让他破了功,马上说道:“然后当然是跟我一样,脱衣服啊!上衣脱了,然后就要把裤子也脱了,这样才能舒服嘛!” “要脱的可不仅仅是裤子吧?” 周梓琼继续盯着荆哲,一脸玩味。 “嘿嘿…” 荆哲讪笑两声,“现阶段…先脱裤子就是,当然六姐最好跟我一样,什么都不穿,这样才能享受到最极致的睡觉体验!” “等我把衣服都脱了,我觉得享受极致体验的人就不是我了,而是你,对吗?” “……” 周梓琼实在太聪明了,这让荆哲感觉有些施展不开啊! 对待自己的女人嘛,荆哲一直秉承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刚柔并济的手段,按理来说,这种手段是对于那些真正成了自己女人、同时又跟其他女人争风吃醋的女人用的,不过周梓琼太聪明了,荆哲决定提前敲打敲打她。 于是声音低沉道:“六姐,你现在的态度,让我有些失望啊!” “……” 果然,这话一出,周梓琼先是一愣,随即眼神里就出现了一丝惶恐和不安。 荆哲见状,心中暗喜,但脸色依旧阴沉。 ———— 第1060章 我真脱 “在六姐眼里,我就是一个那么不堪、而且不值得相信的人吗?” “我没有!” 周梓琼赶紧否认道。 “没有?” 荆哲故意一脸悲怆,然后冷笑一声道:“之前那么多次,我也就不再提了。就像是刚才,六姐不还是在一直怀疑我、不相信我吗?” “我——” “你先听我说!” 这个时候,荆哲可不会让周梓琼开口,免得她那么聪明,再说出什么话来打断他的思路,于是继续说道:“我知道六姐担心什么,不就是怕我是在哄骗你把衣服全脱了吗?我说的对不对——不用说话,点头摇头就是了!” “……” 周梓琼想了想,果然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呵呵,我就猜到是这样!” 荆哲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悲情模样,“六姐你说我至于吗?你都跟我睡在一张床上了,若是我真有这种想法,用得着那么麻烦?我想把你脱光的话,一只手就够了,再说你现在还有月事,我把你脱光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 周梓琼支支吾吾,倒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荆哲不让她说,只能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还有啊六姐,你都答应做我的女人了,别说我还没脱你的衣服呢,就算我真的要脱——那又怎么了呢?难不成六姐还不让?难不成六姐以后就不跟我同房了?” “……” 荆哲一句接一句提问越来越露骨,周梓琼听的面红耳赤,但她的心里也在偷偷思考:他说的不错,自己都决定做他的女人了,脱不脱、让他看不看、甚至让他摸不摸,这不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像是张筱妤和沐卿人她们,晚上甚至公然跟他在一起行那些男欢女爱之事,并且把这当做得宠的表现,他现在不过是让她脱衣服而已,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矫情了一些? 他是我最爱的男人,从小时候到现在,自己的爱没有消减,而是越来越强烈了。 尤其是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他那种想要杀人的眼神让自己特别有安全感,当他把自己从亚麻地里抱出来的那一刻,周梓琼就义无反顾的认定了他——为了荆哲,她可以拼尽性命。 为了爱他,自己连命都不在乎了,现在反倒是在乎脱不脱衣服了,确实有些可笑呢… 女人最怕自我劝说了,而现在周梓琼已经开始自己劝自己,而且很明显,劝的还很成功… 周梓琼的眼神和表情变化都落在荆哲眼里,他知道现在大势所趋,就差临门一脚了。 于是看着周梓琼,认真说道:“哎,后天就要离开汝州,继续南下了,等下次再见六姐,不知又要何年何月了。这么多年没见到六姐,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几天,可我却再舍不得跟你分开。一想到又要那么长时间见不到,我就心如刀割。” 说完这些,荆哲把身子往后一转,脸对着墙壁,不再去看周梓琼,叹了一口气道:“离开之前,我想每时每刻都跟六姐待在一起,我也想抱着六姐入眠,多闻闻六姐身上的味道,同样也让六姐记住跟我在一起睡觉时这种舒服的感觉。 这样,就算咱们分开了,也能清楚的记得彼此的味道,记住咱们在一起时这种舒服的感觉,可谁知六姐那么不信我,连脱衣服都觉得我是另有所图——哎,罢了罢了,既然六姐不信我,那就不用脱了,我以后再也不提了!睡觉睡觉!” 说完之后,荆哲还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随后就真的什么都不说了。 而他的反应被周梓琼看在眼里,就成了一个想表达真心、最后却被误解的痴情男人模样,内心顿时有些酸楚,同时又觉得很慌。 “哲儿,六姐错了,六姐不该不信你的!” 周梓琼忙伸手去拉荆哲,只是荆哲身上现在不着片缕,所以直接碰到了他的后背,那种触感犹如触电,让她浑身颤抖一下。 “六姐哪有错?错的都是我,我不该那么龌龊的让六姐脱衣服的!” “不是龌龊!” 周梓琼把手从被窝里探出,捂住荆哲的嘴不让他再说,而是说道:“是六姐误会了哲儿,其实我也特别舍不得哲儿离开,如果能在这最后一晚记住跟哲儿在一起的舒服感觉,我也会喜欢的…” “……” 荆哲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因为周梓琼抬胳膊的缘故,他顺着那不算太大的空隙,看到了周梓琼那粉红色的肚兜,整个人都蠢蠢欲动。 而他又不能直勾勾的看,那种猴急的模样会太过明显,所以他只能皱起眉头,一脸严肃… “若是六姐真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了,也不枉费我一片良苦用心!不过六姐不能接受,我倒是也能理解,毕竟不是每个人跟我一样,都喜欢不穿衣服睡觉的——虽然这样是真的舒服!所以六姐不用再脱衣服了!” 荆哲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故意劝阻周梓琼,不让她脱衣服了,可此时的周梓琼哪里会听“劝”? 越不让她脱,她倒是越坚持要脱了! “不,我脱!” 周梓琼认真说道。 “六姐,你真的不用脱!我就是想让你体验一下裸睡的舒服而已,既然六姐不喜欢,就不用再纠结,放心吧,六姐不用管我的感受!” 荆哲故意这么说,心里却在吐槽周梓琼,你倒是光说你要脱,可也不见你有什么动作啊!还得让我再费口舌… “哲儿,我真脱!” 果然,听到荆哲说完这一句,周梓琼更坐不住了,说完就把胳膊缩回了被窝里,然后荆哲就能看到只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的周梓琼,身体在被窝里一阵抖动。 想象着此时的周梓琼身穿粉红色的肚兜,青葱玉手还在脱着裤子,那种画面,即使想想就让人特别容易亢奋,更别提看一眼了。 过了一会儿,周梓琼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手里还多了一条裤子:“哲儿你看!我已经把裤子脱了!” “……” ———— 第1061章 我难受啊 “六姐,我帮你放起来吧!” 荆哲伸手去接周梓琼的裤子,放到床沿。 而周梓琼因为脱了棉衣棉裤,而她又缩在床沿旁,荆哲则靠着墙角,两人之间有很大一块距离,凉风嗖嗖。 因此跟不进被窝相比,现在反而更冷了。 “六姐,还脱吗?” “……” 此时,周梓琼上身一件丝绸的粉红肚兜,薄如蝉翼,下身则是荆哲设计的内裤,同样是薄薄一片,所以现在跟不穿也没区别了。 只是,这肚兜跟内裤虽薄,但有它们护在身上总能让她感觉到些安全感,若是脱了… 周梓琼便有些求饶似的看向荆哲:“哲儿,必须都脱了吗?” 谁知荆哲并未跟刚才一样直接回绝,而是笑着说道:“当然不是了!我只是问一下,六姐觉得脱成现在这样睡就舒服了吗?若是舒服,就不用再脱了!” 周梓琼还来着月事,这种状态下,就算她想全裸,荆哲也不可能答应呀!而且,有时候欲遮还羞比一丝不挂的诱惑力大多了,那种只有一件薄布遮挡的朦胧美的感觉,只有男人才能体会! 听到荆哲的回答,周梓琼松了口气,马上说道:“舒服,舒服极了!” “那就好!” 荆哲点点头:“六姐靠我近一些吧!” 说着还伸出手,准备把周梓琼往自己旁边拉一下,只不过,周梓琼此时露着大片肌肤,荆哲这一伸手,就碰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 “啊~” 周梓琼被这么一刺激,忍不住叫了一声,然后身体就下意识的往后退。 可她此时就躺在床沿最外侧,这么一退,整个人就朝床下摔去。 “哎呦!” “扑通!” 荆哲,赶紧抱住了她,然后用身子护住周梓琼,跟她一起跌落到床下,只不过用自己的身体做了肉垫而已。 其实,以荆哲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周梓琼跌落床上之前把她拉回来的,可荆哲却偏偏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跟她一起跌下去… 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 此刻的周梓琼,身上跟全脱没什么区别,可他的目的却不仅于此,只脱不看、不摸,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让周梓琼脱到只剩这么两件,他已经费尽口舌,若是再提其他过分要求,别说周梓琼会不会答应,起码连他之前提议的目的,都会让她产生怀疑了。 所以荆哲打算将计就计,跟她一起从床上跌了下来,好处便是,脱离了被窝的覆盖,周梓琼的身子裸露在空气中,被荆哲看的一清二楚,而且柔软的身体还挤压在他身上。 这么双重刺激之下,以荆哲的定力,自然不会流鼻血,只不过,他的身体石更了起来。 两人一男一女,一车欠一石更,倒也般配。 “六姐,没事吧?” “没…没事…” 周梓琼被荆哲抱在怀里,趴在他的身上,身体因为“肌肤相亲”的缘故,呈现出一抹诱人的粉红色,连冷都不觉得了。 而她从床上掉下来的时候是睁着眼的,后来荆哲从被窝里跳下来抱她,让她看到了某些同样不可描述的画面,周梓琼的脸被瞬间羞红,哪里还敢再睁着眼? 她不敢睁眼,可荆哲敢。 “六姐,你的身材很好嘛!” 荆哲的胸膛感受着周梓琼的柔软压迫,而视线则落在她光滑狭窄的后背上,并且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周梓琼自己缝制的丝绸内裤上。 跟这个时代女人通常穿的亵裤相比,这种用丝绸缝制的白色内裤虽然样式简单,但已经能够算是情趣装了。 荆哲便好奇问道:“六姐,这内裤是你自己缝的还是找别人缝的?” “当然是…自己了…” 嘴上说着,但周梓琼的眼却依旧闭着,心里还在吐槽,这么大胆的东西,自己看一眼都要害羞,哪里敢让别人帮她缝? “穿着舒服吗?” “嗯,舒服…” 荆哲点了点头,然后装模作样的勾起内裤的裤腰拉了一下,因为内裤太紧、周梓琼又足够丰满的缘故,所以他这么一拉一放,便发出“啪”的一声,周梓琼的臀肉也随着裤腰的拍打而颤抖起来,诱惑力十足。 “你…你做什么?” 周梓琼慌忙问道,双手也伸了下去,捂在了那两片白嫩的花瓣上。 “我来检查一下六姐缝制的内裤,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 这个理由,让周梓琼无话反驳,因为这内裤本来就是荆哲设计的,他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毛病,可周梓琼却有种感觉,他哪里是检查自己的内裤,分明是在检查她的身体啊! 不过周梓琼并未揭穿,因为那样会让大家都觉得尴尬无比,所以她只能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觉得有改进的地方吗?” 荆哲摇了摇头道:“改进的地方嘛…这么看一眼,摸一下,也感觉不出来,要不,咱们先进被窝,我再好好研究研究!” “……” 说完也不等周梓琼反应,抱着她直接翻身而起,回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两个人也随着动作的不断加剧,身体贴合的更密切了,彼此身上的反应,更是感受清楚,荆哲是享受,而周梓琼几乎要崩溃了。 “六姐,你别扭啊!” 虽然享受,但荆哲也知道,怀里的美人只能看,能摸,可是却不能动啊——当然了,荆哲说的动是那种洞,毕竟周梓琼还来着月事… “哲儿…我…我难受啊…” 周梓琼并没有因为荆哲的话而停止扭动,带着哭腔说完,身体的扭动幅度更大了。 此刻的荆哲可是全裸之身,周梓琼在他怀里这么大动作的扭动,哪里受得了? 赶紧按住周梓琼,害怕擦枪走火。 “六姐,怎么难受啊?哪里不舒服吗?” “……” 听到这个问话,周梓琼快哭了。 她并没有骗荆哲,因为她确实难受,可这种难受的感觉又是那么怪异,因为她并不只是单纯的因为难受而难受,而是因为舒服,所以才难受的啊! ———— 第1062章 昨天就结束了 到目前为止,周梓琼都拥有着完璧之身。 虽然她的年纪要比张筱妤大,但是在男女之事上,她只能算是张筱妤的妹妹。 就是这样的一个黄花大闺女,被荆哲这种情场或者说是床场老手那么抱着,而且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身上游走,她哪里受得了? 周梓琼只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那里烧啊烧,烧的她浑身滚烫发热,烧的她浑身酸软无力,烧的她竟然变得泥泞不堪… 那么多年,周梓琼竟然第一次体会到了无限的空虚感,这种空虚感并非是精神的空虚——这种她早已体会过,她现在感受到的是一种身体上的空虚,现在特别想要有人来填充这种空虚… 所以她的身子才忍不住的扭动,想要让荆哲来帮她填充空虚,想让荆哲跟她融为一体,可是她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有些事也只是模糊的知道个大概,所以除了身子胡乱扭动,并没有任何有效的动作来缓解空虚。 所以她开始扭动,跟荆哲贴的就越近,整个人都变得更加舒服,可是越舒服,她却又觉得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想扭了… 就这么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见周梓琼不回答,荆哲又问道:“六姐,到底是哪里难受啊?” 嘴上这么问着,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停下来,毕竟对于男人来说,喜欢一手掌握的感觉,更喜欢一只手都掌握不了的感觉,所以在那里享受起来。 “我…你…” 周梓琼张了张嘴,然后咬着嘴唇:“你…这是真关心我吗?” “当然是真的了,听到六姐难受,我也很难受呀,不然怎么会问六姐?” 看着周梓琼愈来愈红的皮肤,听着周梓琼渐渐加粗的呼吸,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荆哲自然猜到了周梓琼到底因为什么难受。 而通过周梓琼支支吾吾、羞愧难当的反应更是坚定了他的猜想,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你…哼…” 周梓琼的状态越来越差,即使是想啐一口都显得有气无力,韵味十足。 “关心…我?关心我…你的手还乱动?” 周梓琼看着荆哲,已然媚眼如丝,虽然她的意思是在质问,可说出来却有种欲拒还迎的羞涩感,让荆哲更想动了。 “嗯~” 荆哲一用力,周梓琼咬着嘴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低哼,如水的眸子瞪着荆哲。 “六姐说的动,是这种动?” “……” 周梓琼依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因为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更忍不住叫出声来,只能继续瞪着荆哲,表示抗议。 “六姐别生气呀!” 荆哲无辜道:“我不是听六姐难受吗?我也不知道六姐哪里难受,所以才帮着六姐揉揉——六姐那是什么眼神?别小看我这只手,上到二姐三姐五姐,下到阁主园主和筱妤,哪个没被我这只手照顾过?哪个不念他的好?” “嗯~” 说着,荆哲的手再次加了把力气,周梓琼哪里受得了这个?所以又娇嗔一声。 “六姐还难受?不应该啊?我给其他娘子揉的时候,她们可没说难受啊!” “……” 周梓琼瞪他一眼,半晌之后才悠悠道:“怪不得你那么有经验呢,原来在其他人身上试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呢!” “嘿嘿!” 荆哲也不觉得尴尬:“听六姐这意思,看来我揉的很舒服了,是不是?” “你…哼!” 周梓琼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就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还被荆哲以此调侃,只能冷哼一声,来表示不满。 “哎呦,看来我说错了,六姐对我这揉捏的手艺不满意啊,那我不揉便是了!” 说完,荆哲便把一直运动的手抽了回来,周梓琼被他揉的本来就觉得空虚,这一抽手,那种空虚感更加强烈起来! “你!” 周梓琼是真要哭了。 他怎么那么坏啊? 把人弄得不上不下的,然后又跑了,最关键的是她还不好意思让他继续——这就难受了。 如果说,刚才是舒服的难受,那现在就真是难受到难受了——他实在太不负责了! 看着周梓琼咬着嘴唇、眼眶发红、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荆哲赶紧又伸出手去。 “看来,我不揉,六姐更难受!” “……” “不过,我这么揉,我也很难受啊!” “……” 荆哲说的是实话,那么一个大美人就躺在他身边,而且身上只有薄薄的两片衣服,虽然手上过了瘾——可也仅仅是手上能过瘾啊! 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肯定不会仅仅满足于此,出于本能反应,他想要粗鲁的把她身上那仅有的两片薄布撕掉,然后… 可是这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周梓琼还来着月事,那样实在禽兽不如。 所以,这就很难受了。 周梓琼眨巴着眼睛看着荆哲,又想了想,难道他跟自己一样,也是这种难受? “你真的难受?” “你说呢,六姐?” 荆哲身上的某一个地方此时正抵在周梓琼身下,说到这里的时候,它还动弹一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周梓琼一下就猜到了那是什么。 原来…哲儿真长大了呢… “哲儿…我…” 周梓琼的嘴变得很笨,她想在这即将离别的时候表达爱意,可却怎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把嘴巴凑了上去。 两人干柴烈火,这一吻便不可收拾。 周梓琼动作生疏,只会抱着荆哲的脑袋,来迎合他的进攻。 可荆哲就不一样了,他的手继续揉,同时不满足于此,往下探了过去。 当他的手摸到那薄薄的内裤时,突然愣了。 “六姐,你怎么没戴卫生巾?” “因为…我的月事…昨天就结束了…” “……” 一听这话,荆哲的眼神开始兴奋,呼吸也跟着加重起来,他的反应似乎能传染,周梓琼也跟着呼吸加重起来。 但她还是先抱住了荆哲,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哲儿,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荆哲点了点头:“一生一世,都会的。” “嗯。” 周梓琼咧开嘴,笑的很幸福:“哲儿,你要轻一点…喔~” “……” ———— 第1063章 娘子 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这一晚,荆哲梅开二度。 只不过,荆哲刻意压制了自己的冲动,每一个动作都尽显温柔。 毕竟,周梓琼只是一个普通姑娘,而且今晚还是她的第一夜。 饶是如此,周梓琼还是很狼狈,只不过,这种狼狈比那种难受的感觉强多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顺着窗棂射进房间的时候,荆哲才睁开眼。 他本以为,周梓琼刚在高强度运动下失去第一次后,肯定会睡很久,没想到他刚睁眼,就看到了周梓琼那双似水柔情的漂亮眸子。 “六姐,怎么醒的那么早?” 周梓琼看着荆哲,温柔道:“明天一走,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我想多看看你。” “……” 这无疑是最好的情话,荆哲听完,也非常感动,甚至生出一种什么都不再去管,挑一处世外桃源跟他的女人们逍遥快活的想法。 他伸手在周梓琼的脸上摩挲一下,“六姐,等我这次回来,再处理完晋王的事情,我就再也不离开你了,每天都让你看到,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骗我。” “嗯,我哪里会骗六姐?” 周梓琼听了,撇了撇嘴:“你小时候倒是说长大了为我摇一树桂花呢,可我还没看到!” 荆哲咧嘴一笑:“六姐,我现在倒是想为你摇一树桂花,可是把树摇断,也摇不下来桂花啊!” “噗嗤~” 现在是冬天,桂花树早就枯了,除了光秃秃的树干,再无其他,哪来的桂花? 周梓琼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她看着荆哲,认真道:“哲儿,你平时怎么称呼二姐的?就叫她二姐吗?” 荆哲点了点头:“是呀,不叫二姐叫什么?” 周梓琼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你们…刚这个之后…也是这么叫的?” “哪个?” 荆哲故意问道。 “就是…这个…这个呀…” 周梓琼的脸红红的,诱人而又可爱。 荆哲决定逗逗她,便拿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身下放,待放到某个地方后,才说道:“六姐说的这个是不是跟它有关系啊?” “……” 周梓琼想把手缩回去,可荆哲的力气实在太大,把她的手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再看荆哲一脸坏笑,周梓琼哪里还能不明白他是在故意逗自己? 眼珠一转,手也不往回抽了,而是朝着荆哲那坏东西用力弹了一下。 “哎呦!” 有的东西在某种时刻,是男人身上最为强硬的存在,但在其他时刻,又是最脆弱的,被周梓琼一弹,荆哲差点疼死。 “六姐你做什么?” “谁让你使坏的?” “我使坏,你弹我呀,弹它做什么?” 周梓琼瞥他一眼,“它不也是你身上的?再说它昨天晚上也使坏了,弹它不亏!” “它使坏了?” 荆哲笑道:“那算使坏吗?我怎么记得昨天晚上六姐自己拿着它可宝贝呢,怎么现在——” “不许说!” 周梓琼的脸娇艳欲滴,赶紧伸手捂住了荆哲的嘴,转移话题道:“跟你说正事呢,别在这里捣乱!你们刚同房之后,你也叫二姐二姐?” 虽然这话听着别扭,但荆哲知道她的意思,便说道:“同房之后,我是叫二姐馨儿的,不过二姐怕被人听到不好,就让我继续叫她二姐。” “那二姐怎么叫你?还是哲儿吗?” “是呀!” 荆哲看着周梓琼,有些好奇。 接下来就看到她咧嘴一笑:“相公!” “……” 荆哲瞬间愣住了,不等他反应,周梓琼便继续道:“相公,相公…” 似是呢喃,又像是呼唤。 “六姐…” “叫娘子。” “……” 荆哲只反应了半秒,就赶紧开口:“娘子!” “嗯…” 听到这声称呼,周梓琼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后抱住荆哲,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随后小声呢喃道:“小的时候你说要娶我们做娘子,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她们虽然比我跟你同房早,可她们的脸皮一定很薄,不好意思叫你相公的。其他的,我输了,可是在这里,我赢了她们。若是以后说起来,你一定要告诉她们,我是她们中间第一个叫你相公的!” “……” 女人的好胜心太强了,而荆哲也知道,周梓琼说的“她们”是指谁,无非是其他姐姐们了,而且她说的不错,虽然跟其他三个姐姐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但她们却从未叫过自己相公。 比起这个来,周梓琼确实赢了。 “娘子实在是…太棒了!” 荆哲盯着周梓琼看了好久,吐出这么一句。 周梓琼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怎么,你不想叫我娘子?还是不想让我叫你相公?” 虽然嘴上表达的是不满,可双手已经环在了荆哲的脖子上,撒娇无疑。 “哪里会不想呢?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荆哲马上否认道:“我做梦都想把六姐变成我的娘子,现在美梦成真,有点不敢相信而已!” “……” 听他这么说完,周梓琼的眼睛就眯成了一弯月牙,浅笑盈盈,似乎在说:算你聪明! 不过荆哲随后又问道:“娘子,等会咱们出去之后,是不是也要以相公和娘子相称?” 周梓琼俏脸一红,啐道:“你傻啊?别人都知道咱们是姐弟了,若突然听到咱们成了夫妻,他们该怎么想?到时候可没人管咱们有没有血缘关系呢,光是嚼舌根,也能烦死人了!” “哦,那娘子的意思是,私下里,你我就以娘子和相公相称,不过在外面,依旧是以姐弟的身份示人?” 周梓琼笑着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 荆哲撇了撇嘴,心想这跟祝馨宁和清秋她们也没啥区别啊,私下里宝贝的不行,不过明面上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 “哲儿,你喜欢我叫你相公吗?” 周梓琼问道。 “娘子,喜不喜欢,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说着,身子往前挺了挺,周梓琼的身子就软了下来:“你真坏!” “……” ———— (昨天的两章全进宫了,惨兮兮…) 第1064章 腿又麻了 两个人在床上打情骂俏一会儿,但并没有再进行什么少儿不宜的活动。 虽然荆哲已经做好了准备——当然了,作为一个男人,他时刻都在准备着,只不过周梓琼初经人事,昨天又才梅开二度,身子都快散架了,哪里还经得起他再折腾一遍? 所以不过就是过过手瘾和嘴瘾而已罢了。 又在床上说了会话,如胶似漆的两人才从床上下来,此时已经辰时过半,闻香居楼下也开始忙碌起来。 “娘子今天就不要起床了吧,好好在床上躺一天,我去让人煮点红枣粥过来。” “不用了。” 周梓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我哪里有这么娇贵呀?再说了,相公明天就要走,娘子还要回去为你准备些东西呢!” 荆哲爱怜的摸了摸周梓琼的头,笑道:“其实我不用带什么的,反正什么也不缺。倒是你,我担心你的身体扛不住。” “你缺不缺,那是你的事。我准不准备,那就是我的事了,自家男人远行,女人哪有什么都不准备的道理?” 说着,周梓琼就从床上走了下来。 “哎呦~” 当她的两脚碰地,下身传来的疼痛感顿时让她惊呼一声,虽然疼,但她却没有皱眉,反而咧开嘴角:这就是做了女人的感觉吧? 接下来,周梓琼拒绝了荆哲的帮忙,忍着疼痛穿好衣服,并且慢慢适应下来,随后便是第一次成为女人后的必修课——为自家相公更衣。 待荆哲穿戴洗刷完毕,本想陪着周梓琼,结果周梓琼说道:“相公,昨天你能陪我一晚,娘子已经非常开心了,明天你就要离开,现在应该去陪陪卿人和颖秋她们了,不然会显得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懂事。” 周梓琼的善解人意让人欣慰,但荆哲还是问道:“那你呢?” “我再坐一会儿,等会就回周家,休息一会儿,然后准备准备东西。” “……” 两人又说了会话,荆哲也没再坚持,便从闻香居离开,前往无仙阁了。 没用太久,周梓琼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而张筱妤早已从无仙阁回来了,只不过没有到楼上来打扰她们。 见周梓琼下楼,她马上迎了上去。 “六姐,昨天晚上休息的如何?” “好…好…”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荒唐场面,周梓琼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前几天张筱妤还在劝她,让她接受荆哲,这才一晚上,她不仅接受了,而且还让他进去了… 周梓琼脸皮薄,说什么也不想这时候让张筱妤知道。 只不过张筱妤并没多想,昨天晚上她们把周梓琼留下,心里想的就是让周梓琼多跟荆哲待一晚,增进一下感情而已。 因为她们知道周梓琼还来着月事,就算他们彼此都有想法,也无济于事。 “六姐现在要回去了吗?” “嗯。” 周梓琼边说边往外走,只不过她的腿脚终究是不太爽利,走路的时候一歪一扭,张筱妤见状问道:“六姐,你的腿怎么了?又麻了?” 上一次,荆哲枕着周梓琼的大腿睡了一觉,把周梓琼的腿枕麻了,周梓琼走的时候就一瘸一拐的,那时候张筱妤还以为他们行了房,后来才知道闹了误会。 而这次,周梓琼行了房事,可张筱妤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所以又以为她是麻了腿。 “啊…这个…是呀…” 周梓琼正在纠结找个什么理由呢,没想到张筱妤就帮了她的忙,马上回道:“就是腿麻了…” “六姐腿麻了就先别回去了,在这里再坐一会儿吧,等腿不麻了再走!” “不…不用了…走着走着就好了!” 谢绝了张筱妤的提议,周梓琼扶着桌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腿麻了,歇一会儿就能好,可她不是腿麻,再怎么歇也歇不好,所以她要趁着这段时间赶紧离开,不然就露馅了! 看着周梓琼逐渐远去的背影,张筱妤摇了摇头道:“哎,好不容易睡在一起,竟然又让相公枕了一夜,实在是太浪费了!” …… 荆哲从闻香居出来,并没有去无仙阁,而是直接去了旁边的报社。 跟陈剑南沟通一番,知道这里的事情已经全部安排完毕,除了留下一人做分社社长之外,还在每个部门都留下一人做部长,其他社员则是由汝州本地招募的人组成。 按照荆哲所说,这些社员每年定期到京州学习交流一段时间,就没什么问题了。 在报社安排妥当,荆哲的下一站同样不是无仙阁,而是于家。 应该要不了太久,晋王跟喀丹的大军就会从津西出发,前往京州,途径汝州。 汝州虽是津西通往京州的必经之地,但若是不从岔路口往北走几里路的话,其实也不会进入到汝州城里的。 晋王跟喀丹的“合作”,不过是荆哲跟喀丹的圈套而已,到时候喀丹必然会引导晋王一路往京州而去,不会在汝州停留。 所以荆哲来找于利,主要强调的方面就是,当他得知晋王起事之后,就紧闭城门,同时把禹王府封闭,不让禹王和禹王世子再与外界联通,直接把他们堵死在汝州城里。 其实周梓琼去了京州,汝州这里就没有什么值得他记挂和担心的了,不过他也不想让汝州城的老百姓受到波及,同时也不想让禹王跟晋王汇合,省的再生波澜。 于利现在完全是荆哲船上的人,对于他的建议都当成命令来听,自然答应下来。 从于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这次,荆哲直奔无仙阁。 今天的无仙阁相比原来,要忙碌的多,无仙阁的弟子们在阁里来回走动,手中搬运着东西,想必是在为沐卿人和王颖秋的离开做准备。 而沐卿人和王颖秋则端坐在大厅,百无聊赖的等着荆哲,见他到来,马上喜笑颜开。 拉起他的手就往后山跑,以荆哲的猜测,这个方向是后山温泉。 “阁主,园主,大白天的,不好吧?” 沐卿人白他一眼,“不止白天,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你都属于我们两个!” “……” ———— 第1065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这个时间,汝州城的老百姓多还沉浸在梦乡里,就连鸟儿都还没飞出枝头,闻香居门外就排了十辆马车,还有陈剑南等一行人。 张筱妤跟周梓琼也在马车旁站着,看着街道尽头,翘首以待。 “明知道今天要走,还不回来?” “这沐卿人和王颖秋也太不知深浅了!” 周梓琼早就来了,已经拉着张筱妤的手嘱咐了好多话,可是荆哲在无仙阁迟迟未归,周梓琼都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沐卿人和王颖秋索求无度,才让荆哲回来晚的。 当即不满起来。 张筱妤笑道:“六姐别急,你也要理解她们一下嘛!昨天晚上,可是卿人姐姐和颖秋主动把相公让给六姐一整晚呢!她们两个也舍不得跟相公分开,多待一会儿也没什么的!” “……” 虽说张筱妤分析的有一定道理,但周梓琼也只不过跟荆哲待了一夜,可昨天整个白天跟晚上她们都跟他待在一起啊——当然了,周梓琼并不知道,其实荆哲白天做了许多事情,到了下午才去的无仙阁。 所以周梓琼撇了撇嘴,但没有说话。 “社长回来了!”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伸头去看,就见荆哲从街道尽头,独自骑马而来。 其他人还好,张筱妤有些纳闷:相公平时都是飞回来的,怎么这次倒骑上马了?这不有点多此一举了吗? 等看到荆哲从马背上下来、走起路来有些发软的双腿时,张筱妤才明白过来,同时心里忍不住惊叹:她们不会要了一整晚吧?要不然,相公那么强悍的身体,怎么会腿软呢? 心中感慨荆哲厉害的同时,又不得不为沐卿人和王颖秋的强悍赞叹。 之前她们三个人,也只能抵挡荆哲两个多时辰的进攻,现在她们两个人,就承受了荆哲一整晚的折腾,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周梓琼经验少,想不了那么多,看到荆哲一个人回来,不满道:“你今天就要走了,她们两个不来送你吗?” 荆哲嘿嘿一笑:“六姐,阁主和园主不忍跟我分离,怕来了之后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干脆就留在无仙阁,没有过来!” 周梓琼却不吃这套:“呵呵,若是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也不该来?哼,都是借口,我看她们就是不重视而已,这规矩,以后我得好好给她们立一立才行!” “六姐,千万别!” 荆哲摆了摆手,忙劝道。 周梓琼去了京州,对抗的可是以祝馨宁为首的京州女子天团,她要倚仗的是沐卿人和王颖秋与她组成的汝州联盟,内讧怎么行? 这时,张筱妤走上前来,在周梓琼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周梓琼的小嘴就张开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因为张筱妤说,她们不是不想来,而是来不了! 同时又看向荆哲,心想自己不过跟他折腾了不到一个时辰,昨天就休息了一天,她们两个是怎么跟他彻夜不眠的呢? 这些都是小插曲而已,荆哲跟周梓琼、于利以及周贵等送行之人说了会话,就跟张筱妤坐进马车里,再次开始了南下之旅。 …… 出了汝州城,一路南下。 因为有张筱妤陪着,荆哲也不至于太过寂寞无聊,在又行了四五日后,第六日傍晚,昆仑郡的城墙就在眼前了。 “相公,昆仑郡到了!” 张筱妤打开车帘,看着前方的城墙楼说道。 “嗯。” 荆哲淡淡一声,心里却异常激动。 上次一别,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这次再见四姐裴云汐,把她拿下应该不成问题,想到裴云汐那张惊艳而又高冷的漂亮脸蛋,荆哲就觉得浑身精神抖擞。 “相公,你说四姐真的好说话?” 张筱妤有些担忧道。 每个女人即使再漂亮,见男方家长也会有“丑媳妇见公婆”的胆怯想法,荆哲父母已经不在,见姐姐犹如见家长,而荆哲的姐姐又太多,每个姐姐的性格都不一样,张筱妤会担忧并不奇怪。 这一路上,张筱妤就打听过,荆哲也一直在安慰她,说裴云汐多好云云,不过张筱妤依旧觉得紧张。 “筱妤,四姐跟二姐、六姐她们一样,人都挺好的!” 说到“挺好的”,荆哲又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手里痒,心里更痒。 然后在张筱妤身前抓了一把,坏笑道:“筱妤也是一样,挺好的!” “……” 张筱妤的脸瞬间红了,看着荆哲,久久才吐出一句来:“相公真坏!” “……” 随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进城。 因为此时已近傍晚,天气又冷,昆仑郡城墙内外早就没了行人,而荆哲他们一行人的马车实在太多,显得尤为显眼,再加上他们都是外地口音,守城的官兵马上把他们都拦了下来。 “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乃大安报社主编陈剑南,跟随我们大安报社荆社长一同来昆仑郡,开办分社!” 陈剑南走在最前面答道。 从汝州出来,这些报社社员们都得到了一番长足的历练,哪怕遇到官兵,也不会慌了。 “大安报社?” 那官兵念叨一句。 因为有了汝州之行的教训,陈剑南同样以为昆仑郡的人也不知道大安报社,刚想为他解释一遍,就见这官兵转身朝城楼上喊。 “陈知府,荆社长来了!” “……” 陈剑南愣了,转身去看荆哲。 荆哲从后面走上前来,笑着拍了拍陈剑南的肩膀说道:“你当全安国的人都不知道咱们大安报社啊?” 津西和汝州因为有晋王和禹王在的原因,对关于荆哲的消息都采取了封锁的措施,这才导致了那里的人根本没有听说过大安报社。 陈剑南先入为主,以为汝州老百姓不知道大安报社,昆仑郡的老百姓肯定也不知道。 见陈剑南发愣,荆哲拍了他两下,笑道:“以咱们目前的速度,用不了半年,大安报社就能名扬天下,到时候,咱们可都要做好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准备啊!”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66章 直奔昆仑镜 两人说着话,从城墙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便看到一群人从楼梯上一路小跑走了下来,为首之人穿着官服,身材还算匀称,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 来到荆哲面前,拱手作揖:“下官昆仑郡知府陈涛,参见荆社长!” 他身后还有一个身穿长袍、看着一身书生气模样的人,跟其他官兵一起作揖道:“下官参见荆社长!” 荆哲点了点头,淡声道:“免礼吧!” 昆仑郡最大的官无非是知府了,也不过是从四品,在正二品的荆哲面前完全不够看,所以他还是要摆点谱的。 众人这才抬起头来,那个书生模样的人看着荆哲,说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好诗,实在是好诗啊!荆社长,不知这诗可有上阙、下阙?” 荆哲摇了摇头道:“不过是有感而发,随口说了一句而已,哪有什么上下阙?” “不愧是荆社长啊!” 书生一听,拍手道:“这随口一句,安国无数读书人怕是都望尘莫及,看来传言不虚,荆社长果然是安国第一才子!” “非也非也…” 荆哲摇了摇头。 “荆社长不必过谦…”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安国第一才子,而是天下第一才子!” “……” 那书生本来就想拍马屁的,结果哪里知道荆哲自己拍的比他拍的厉害多了,当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身旁的昆仑郡官员们也处于懵逼中。 倒是了解荆哲的张筱妤和陈剑南等人会心一笑,心道论起脸皮,无人能出其右。 荆哲又问道:“你听说过我?” 书生回过神来:“荆社长高才,无论是在雍州写的‘春水碧于天’,还是后来到了京州,在中秋诗会上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下官都有幸拜读过,对荆社长诗才的钦慕,由来已久,想不到能够亲眼目睹荆社长的风采,三生有幸啊!” “……”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是人,或者是个正常人,自然都希望听到马屁,荆哲自然也不能免俗,看着书生点头不语,示意他继续。 那书生见状,更起劲了:“要下官说,这全安国的读书人,都想一睹荆社长的风采,接受一下荆社长的诗词洗礼,可比读万卷书有用多了!” “你叫什么?” “回荆社长,下官陈明波,是昆仑郡衙门里一个小小的主簿。” 荆哲点了点头,心想说是主簿,看他能说会道,而且又在陈涛身边,想必平时干的都是师爷一类的活吧。 “嗯,你不错。” 荆哲说了这么一句,才转身看去:“陈知府,这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还在城墙之上?” 陈知府马上笑道:“不瞒荆社长说,最近一段时日,衙门里没什么事,下官就时常在这城墙楼上等着荆社长,今天眼看着天要黑了,下官原以为等不到要回去了呢,没想到荆社长就来了!” “等我?” 荆哲有些好奇。 “荆社长,家师十多天之前就来信说,荆社长会来昆仑郡开办大安报社分社,到时候就让下官全力配合荆社长的工作,把大安报社分社开办起来。因为不知荆社长何时会来,而城里最近也没什么事,所以下官就来这等着了。” 见荆哲皱眉,陈知府又马上说道:“荆社长,家师乃祝相。” 听到这里,荆哲才恍然大悟。 祝同身为安国丞相,算是安国文官之首,他的学生遍布天下,自己到地方上来,他提前打点一下关系,倒也可以理解。 “原来陈知府是伯父的学生,那咱们也不是外人了,陈知府不用见外了,安排我们回住处吧!” “是,荆社长!” 随后,在陈知府的带领下,一行人住进了昆仑郡里最好的客栈醉云楼,陈知府本来想让荆哲住进他的府上,不过被荆哲拒绝了。 他来昆仑郡,私事为主,公事为辅,住在知府里,办事多有不便。 路上,陈知府迫不及待的为荆哲介绍了一下昆仑郡这边的情况,上到知府,下到百姓,还有昆仑镜的宣传,所以昆仑郡对于大安报社分社的建立都抱着期盼的心情。 所以,陈知府已经提前在昆仑郡最繁华的地段,为荆哲空出了地方,连里面的装潢和摆设都做好了,只等大安报社、闻香居和张家酒坊入驻就可以了。 陈知府本来想等荆哲安顿下来,带他去看看地方的,不过同样被荆哲拒绝了。 “陈知府,今天太晚了,而且我晚上还要去昆仑镜一趟,所以看地方的事情,要不还是等明天再去吧!” 荆哲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陈知府的办事效率实在太高了,等我回了京州,一定会在朝堂上,在陛下面前为陈知府美言几句!陈知府这样的人,留在地方上,简直是埋没人才啊!” “多谢荆社长,多谢荆社长!” 每一个当官的人都有一颗到天子脚下上朝当官的心,作为祝同的门徒,陈知府自然知道荆哲在安帝面前多受宠,所以听到荆哲这么说,他怎能不激动呢? 待陈知府告辞离开,陈剑南走上前来,感慨道:“跟在汝州的遭遇比起来,来昆仑郡开办大安报社分社实在是太容易了一些啊!” 在汝州的时候,要自己选址,选了址还要自己想方设法得到,光是拿下聚仙楼,就花费了不少力气。 而现在呢,地方有人帮忙选了,而且里面的装潢和摆设也都装备好了,甚至连宣传工作都有人提前做好了,他们这么多人过来,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做出报纸,发行就是了。 荆哲也笑道:“是啊,跟昆仑郡相比,汝州属于地狱开局模式了,不过越是容易,咱们越要做好才行,不能让人笑话!” 陈剑南听完频频点头,收拾好行李,本打算喊荆哲一起去楼下吃饭,不过被荆哲拒绝了。 随后,荆哲带着张筱妤从醉云楼里出来,按照跟陈知府打听的方向,直奔昆仑镜。 ———— 第1067章 太过分了 昆仑郡的西郊处有一座名山,昆仑山。 无论是昆仑郡还是昆仑镜,都是因此山而得名,而昆仑镜恰好依山而建,跟通天阙和无仙阁的格局很像。 因为昆仑山的位置已经出了昆仑郡主城,所以从醉云楼出来之后,荆哲就抱起张筱妤,一路往西而飞,片刻功夫,就看到了一座巍峨大山耸立在眼前,而昆仑镜,就建在昆仑山下。 来到门外,荆哲自报家门,看门的昆仑镜弟子明显听过他的名号,直接把他们请了进去。 昆仑镜里的格局相对简单,穿过一条“之”字形的曲折连廊,便是昆仑镜主厅。 “荆社长,你们在此稍坐片刻。” 相对于天地宗右护法,荆哲大安报社社长的身份还是更出名一些。 “原来是荆社长来了!” 那个守门弟子还未出去,裴淳景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人随后也走了进来。 “晚辈见过裴掌门!” 荆哲站起来,躬身说道。 裴淳景摆了摆手,然后大步进了主厅,坐在正座上说道:“早就听说你从京州出来,准备来这里开办大安报社分社的消息,只等了些日子也没有等到,没想到你这个时候来了!” 说完之后,裴淳景笑道:“你可知道,我们等荆社长等的好辛苦呀!” 荆哲赶紧拱手道:“裴掌门,你直呼晚辈的姓名就好了,这一口一个荆社长叫的,岂不是在折煞晚辈吗?” 裴淳景却笑着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你这次来昆仑郡,就是为了开办大安报社分社,自然是以大安报社社长的身份过来的,叫你荆社长合情合理,若是叫其他的,倒是乱了。” “……” 荆哲一听,也没再坚持。 这时裴淳景看了正厅里的弟子一眼,“云汐怎么还没过来呀?” 那弟子马上说道:“回师父,师姐吃了饭就提前回屋休息了,现在已经派人去喊了。” 裴淳景听完点头道:“从津西回来,你四姐嘴上不说,心里可是一直记挂你呢!原来你四姐闲来无事就会练功,现在倒好,闲下来之后就一个人坐着发呆,要老夫说,你这次既然过来了,等开办完分社,正好可以带着云汐离开。毕竟云汐等你过来,可是等了太久啊!” 荆哲尴尬笑笑,然后说道:“晚辈对昆仑镜也极为重视,既然裴掌门都开口了,那晚辈定然全力以赴,说到做到!” 裴淳景扫他一眼,淡淡道:“哦?荆社长对我们昆仑镜极为重视吗?那为何会来的那么迟?” 荆哲听了,马上打包票道:“裴掌门,你这就冤枉晚辈了啊!就算我对昆仑镜不够重视,对我四姐可要重视吧?我从京州出来可是直奔昆仑镜而来,诚意满满…” “……” 张筱妤在下面拉了拉荆哲的手,似乎在告诫他不要撒谎,小心穿帮一样,不过荆哲根本就不在乎,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没事。 “只不过,京州离昆仑郡实在太远,而且刚过完年,天寒地冻,路上还有积雪,并不好走,再加上我们一行那么多人,十多辆马车呢,这速度自然慢了,所以今天才到这里。” 无论是从京州到汝州,还是从汝州到昆仑郡的路上,荆哲他们的车队都走的极快,在路上基本没有耽搁多少时间,只不过在汝州待了近十天而已,所以荆哲觉得自己这么说,裴淳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样吗?” 裴淳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千真万确啊,裴掌门!” 荆哲更来劲了:“津西一别,我也十分想念我四姐…和裴掌门呢,所以从京州出来,陛下本来还建议我先去江陵呢,可晚辈第一站却先选择来了咱们昆仑郡,对昆仑镜有多重视,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 裴淳景这次没再说话,只是看向荆哲的眼神似乎带着些玩味。 “看来,你是真重视啊!” “……” 听到这个声音,荆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满脸惊喜。 “四姐!” 不知什么时候,裴云汐已经来到了门口,荆哲之前说话的时候,她就在门口听着。 荆哲这才明白为何张筱妤会拉了拉他,怕是早就看到了裴云汐、怕他说漏嘴吧? 此时的裴云汐并没有穿昆仑镜那藏青色的练功服,也没有像上次津西一别时,穿的那么仙气飘飘、女人味十足。 因为已经躺下的缘故,裴云汐身上穿着一身素色的棉质睡衣,或许又因为着急过来,她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只在外面披了一件大衣,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荆哲本以为裴云汐见到他,就像是自己见到她一样激动,可是看她看自己的眼神,激动似乎激动,可为什么还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呢? 他也没多想,继续说道:“四姐说对了,就因为重视,所以我的第一站会选择昆仑镜!” 汝州之行,荆哲长了不少经验。 所以才会在来到昆仑郡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来了昆仑镜,同时又因为裴云汐对他望眼欲穿,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第一站跑去找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还顺便把周梓琼给认了的话,吃的醋估计能下几盘饺子呢! 可裴云汐听完之后根本没有半点感动,反而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六姐在信里跟我说见到的那个人看来不是你了?” “……” 听到这句,荆哲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没想到,周梓琼竟然还跟裴云汐保持着密切联系,把自己前往汝州的消息早就写信告诉了裴云汐。 这时候再去看张筱妤,就见张筱妤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似乎在说明明告诉你收敛点,这能怪谁呢? “四姐,你跟六姐平时还写信呢?” 裴云汐冷笑一声:“平时写信倒也不多,不过最近她可是写了不少信呢!” 说完之后,裴云汐又用只有荆哲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谁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还不是在跟我炫耀吗?这小妮子,太过分了!” “……” ———— 第1068章 这是我娘子 荆哲的七个姐姐中,路漓因为离家最早,跟其他六个妹妹的关系并没有什么远近之分。 而剩下的六姐妹里,小时候也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阵营,二姐祝馨宁因为性格强势的原因,跟同样强势的三姐、四姐和五姐不错,而周梓琼则只能跟年纪最小的七姐在一起。 不过因为清秋和裴云汐后来练武的缘故,每年都有很多时间在外奔波,而汝州又处在连接津西、京州和江陵的三岔口上,所以清秋和裴云汐经过汝州的时候很多。 周梓琼跟清秋和裴云汐的关系,比起小时候来又好了许多,所以平日里也会写信交流,但却不多。 可自从荆哲到达汝州后,周梓琼给裴云汐写信的次数就多了起来,说到底,无非就是炫耀一下了——哲儿从京州出来,最先来找的可是我,看看,他最挂在心上的,就是我! 其实,以周梓琼的性格,她不应该做出这种孩子气的事的,不过祝馨宁、清秋、裴云汐以及柳惊鸿明明早就见到了荆哲,却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这让她很生气,所以才会故意写信向周梓琼炫耀,故意气她。 而且她还不止给裴云汐一个人写了信,像是清秋,她也写了,因为她知道荆哲从汝州离开之后就要来找她们两个,所以写信,算是“帮”荆哲提前通知她们一声。 而周梓琼写信的事,张筱妤也听说过,所以在看到裴云汐后,才想提示荆哲不要瞎说,可偏偏荆哲不听… 所以现在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不过,荆哲的脸皮够厚,并不觉得尴尬,哈哈一笑道:“四姐,想不到你跟六姐平时里还有联系,很好,很好啊!” “……” 裴云汐冷冷的瞥他一眼,并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你刚才不是说,你非常重视我们昆仑镜吗?那汝州算什么?” “四姐,我说的没错啊,我特别重视昆仑镜,第一站就想来这里!只不过,汝州就在京州到昆仑郡的必经之路上,也不过是顺便去了汝州一趟而已,那跟我特意来昆仑镜不能比啊!” “呵呵,你不是还说,你第一站就来了我们昆仑镜吗?” 荆哲依旧不怂,点头道:“说的没错啊,我今天第一站,确实来的昆仑镜嘛!” “……” 荆哲这话,乍听之下,确实没有毛病,今天一天都在路上,第一站确实是昆仑镜,裴云汐听完都无言以对。 就连张筱妤都忍不住,私下里又悄悄的捏了荆哲一下,这一幕恰好落在裴云汐眼中,裴云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刚进屋的时候,因为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荆哲身上,并没有关注张筱妤,可就因为她所有注意力都在荆哲身上的缘故,所以张筱妤那些对荆哲的小动作,恰恰都被她看在眼里。 这就让她觉得不怎么舒服了。 看向张筱妤,问道:“哲儿,这位姑娘是谁,你还没介绍一下呢。” 听她这么一问,裴淳景也来了兴趣。 “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给你们介绍!” 荆哲拉起张筱妤的手,便察觉到此时的张筱妤更紧张了,手不仅抖,而且还发凉,转头去看了她一眼,待张筱妤看过来,便对她笑了笑,示意她放松,于是才笑道:“四姐,这是筱妤,是我娘子,闻香居和张家酒坊都是她在负责,这次跟我出来,就是开办闻香居和张家酒坊分店的。” 张筱妤忙站了出来:“筱妤见过四姐…” 说完之后才想起裴淳景:“见过裴掌门…” 在她眼里,堂堂四大宗门昆仑镜的掌门,并没有裴云汐来的重要。 裴云汐听到“娘子”二字的时候,眉头就再次锁了起来,以至于荆哲后面的介绍,她再也听不进去了,张筱妤叫完她之后,她也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过视线却异常凌厉的落在荆哲和张筱妤牵着的手上。 张筱妤下意识就把手从荆哲手中抽了出来。 裴云汐这才收回目光,然后站了起来,对裴淳景说道:“师父,云汐今天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之后,甚至都不等裴淳景点头,就径直走了出去,留下一屋人目瞪口呆。 “……” 裴淳景有些愕然,想了想,还是笑着替自己徒弟解围:“云汐这几天一直在练功,休息的时间不多,所以会累也很正常…” 荆哲点了点头,扭头看了张筱妤一眼,发现张筱妤有些失落,拍了拍她的手,又跟裴淳景说了几句,然后以天太晚了为由,带着张筱妤,从昆仑镜里走了出来。 路上,张筱妤一直沉默。 “筱妤,或许…四姐…是真累了…” 这话说出来,荆哲都有些不信,因为裴云汐在见到张筱妤的前后态度,差的实在太过明显。 “相公,四姐好像…不太喜欢我呀…” 张筱妤闷声说道,荆哲听了都有些怜惜。 “筱妤…” “相公,其实筱妤不该来的…起码今天晚上是不应该跟相公过来的。四姐等了相公那么久,肯定特别希望见到相公,但肯定不希望,见到相公的时候,旁边还跟着一个我…” “……” 对于张筱妤的话,荆哲会意。 这个时候,他如梦初醒,但却为时已晚。 无论一个女人多么无私,但是在碰到关于自己男人的问题时,都会变得格外自私,裴云汐也并不能例外。 按照裴淳景所说,自从年前一别,裴云汐对他格外思念,望眼欲穿。 这也能够理解,年前从津西出来,荆哲跟裴云汐一路南下,度过了让人难忘的几天,也就是在那几天的相处中,发生了许多事情,而裴云汐最为私密的地方,都在阴差阳错间,被荆哲给看了个清清楚楚,所以裴云汐除了最关键的一步,几乎成了荆哲的女人。 在这样的状态下,裴云汐对于荆哲的思念,其实是能够想象到的。 在这种状态下,裴云汐希望看到荆哲,但也仅仅是希望看到荆哲自己而已。 ———— 第1069章 全都怪我 其实晚上从醉云楼出来的时候,张筱妤曾经拒绝过,她想让荆哲自己过来的,不过荆哲却笑着跟她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何况我家筱妤根本不丑,四姐肯定会喜欢的”云云,所以张筱妤才不得不跟着荆哲出来。 事实证明,荆哲大错特错。 裴云汐再大度,可是在热恋期间,尤其是在分别了那么久之后,也不能容忍,荆哲带着另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出现在她身边。 而且还大方的说“这是我娘子”… 她自己…甚至还不是荆哲娘子… 所以裴云汐的吃味,裴云汐的冷漠,裴云汐的伤心,也就很好解释了。 “筱妤,这次不怪你,也不能怪四姐,全都怪我,我应该提前跟四姐说一声的…” 荆哲有些自责的说道。 张筱妤的情绪十分低落,毕竟在荆哲的众多女人里,她本来是最自卑的,跟苏墨尘和于想容比起来就自卑,更不用说跟祝馨宁以及周梓琼这些荆哲的姐姐们比起来了。 潜意识里,她希望得到认可,更希望得到荆哲姐姐们的认可,因为只有被她们认可,她才觉得自己有种归属感。 可现在,刚刚见面,她就在四姐裴云汐面前留下了那么不好的印象,她欲哭无泪。 不过在看到荆哲同样难受后,她就强忍着打转的眼泪,安慰起他来。 “相公不要自责,其实筱妤能够理解四姐,筱妤不怪任何人,怪只能怪,筱妤出现的不是时候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张筱妤的语气几乎都要哭出来了,荆哲听着更是心疼,便把她抱进怀里。 张筱妤在荆哲怀里抽了回鼻子,感觉好了不少,这时,荆哲就把他上次跟裴云汐分别时说的话,给她大致讲述一遍,张筱妤听完,终于知道裴云汐为何这么失落了。 按照荆哲所讲,上次二人分别之时,都在心理上互相认可了他们之间超越姐弟关系的另一种新的身份,只不过,他们相处的时间还太短,裴云汐迈不开最后一步而已。 所以荆哲让裴云汐等着,等他来昆仑郡,要他好好陪着她,等那个时候,荆哲才是完全属于她的,然后在那个时候确定两个人的关系。 裴云汐望眼欲穿,终于等到荆哲,但却又等来了一个张筱妤,这种时候,她的心情能好才会奇怪,因为张筱妤的出现,剥夺了裴云汐为数不多的、能够跟荆哲独处的时间。 “筱妤,不要伤心了。” 荆哲拍了拍张筱妤的脑袋,安慰道:“或许咱们挑的这个时候不好,等明天我再带着你去昆仑镜一趟,相信四姐会喜欢你的!” 荆哲也知道,身为自己的女人,张筱妤肯定希望跟他的姐姐们都打好关系,第一面的印象就如此糟糕,若是不处理好,张筱妤接下来的心情怕是会一直很差。 听他说完,吓的张筱妤连忙摇头:“相公可千万别啊!四姐本来就不高兴了,若是你再带我过去的话,岂不是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到时候四姐不但不会喜欢我,反而更讨厌了!” 张筱妤边说边拍着胸脯,非常害怕的样子。 “……” 看来,女人之间的修罗场五花八门,荆哲本以为他已经能够在修罗场里闲庭信步了,哪里想到到头来,依旧一团糟。 接下来,一路无话。 …… 本打算带着张筱妤去昆仑镜,又有自家四姐坐镇,肯定能接受一番最高的接待,甚至他都做好了在昆仑镜留宿的准备,走之前陈剑南还喊他们吃饭来着,被他拒绝了。 哪成想,别说管饭了,最后不欢而散。 因为来回都是飞行,在昆仑镜里也没待多长时间,所以荆哲和张筱妤回到醉云楼的时候,其实也没过太久,陈剑南等人刚刚在楼下吃完饭,准备回房休息。 见荆哲从外面进来,马上走了过来。 “荆社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陈剑南也知道荆哲的四姐就是昆仑镜的裴云汐,再加上荆哲还有武林盟主这层身份,去了昆仑镜,就算不留宿,起码也要待上一两个时辰才回来。 可现在半个时辰都不到,荆哲又回来了,他便有些好奇。 荆哲倒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小二,马上对陈剑南说道:“陈主编,你先去跟小二说一声,让他再炒四个小菜,给我送到房里去——我们还没吃饭呢!” “哦,好…” 虽然心中诧异,但陈剑南还是去了。 荆哲带着张筱妤先上了楼。 不多会,陈剑南就回来了,他准备跟荆哲探讨一下这次在昆仑郡开办报社分社的流程,还需不需要跟在汝州城时一样,也办一个戏院,因为他发现了,相比于报纸,戏院对于老百姓的吸引力要更强一些。 荆哲却摇了摇头:“我也知道演戏比报纸吸引力强,可是从找演员到服装,到舞台搭建,以及每场戏的排练,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咱们之所以在汝州办戏院,是因为汝州城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报社和报纸为何物,若是不做一个戏院出来,单单只是报纸,并不足够吸引他们。 而汝州又是咱们开办分社的第一站,对咱们开办分社之路尤为重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再结合汝州城内的特殊情况,所以开办戏院,是不得已为之。 但是昆仑郡的情况跟汝州完全不同,因为在咱们来之前,无论是汝州知府,还是昆仑镜,或者是城里这些读书人,多多少少都对咱们的报纸有了解,再加上官府的宣传,咱们大安报社的名头在昆仑郡还是很响的,所以无需再用戏院来吸引人气,直接开办分社,印发报纸就是!” “荆社长说的有道理!” 陈剑南点头答道。 而荆哲确实不想再开办戏院浪费时间了,从汝州出来,他隐隐有种感觉,距离晋王起事,越来越近了,所以他要抓紧时间,把分社开好,带着自己的女人,返回京州。 ———— 第1070章 不管闲事 荆哲正跟陈剑南说着话,小二就把菜送了过来,见荆哲喊张筱妤吃饭,准备离开的陈剑南还是忍不住问道:“荆社长,我听说你跟昆仑镜裴掌门的关系很好?” “那是自然!” 荆哲说道。 张筱妤已经坐在了桌子旁,只不过表情恹恹的,似乎没有多少食欲。 “昆仑镜的裴女侠还是荆社长的姐姐?” “对,那是我四姐。” 荆哲骄傲道。 得到肯定的答案,陈剑南好奇道:“既然如此的话,为何荆社长去了昆仑镜一趟,那么快就回来了呢?” 荆哲好面子,自然不会说去了一趟,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而是说道:“裴掌门倒是留我在那过夜来着,可你要知道,咱们第一次去,而且还是大晚上的,已经很打扰了,若是再留宿,那就太不识趣了!” 陈剑南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留宿正常,可荆社长正好赶着饭点去的,他们没管饭吗?” “裴掌门很热情,一直留我们吃饭,奈何我根本不饿,就拒绝了。” 荆哲刚说完,这时,张筱妤夹起一只鸡腿放到了他的碗里,中午在路上就没吃好,荆哲早已饥肠辘辘,下意识的他就把鸡腿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这模样,哪里像是不饿?反倒是像饿了好多天的样子! 荆哲本来就饿,吃上鸡腿之后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陈剑南本来想插话,奈何荆哲吃的太投入了,几次欲言又止,终于等到荆哲吐骨头的间隙,陈剑南才有机会道:“荆社长,你不是说你不饿的吗?” 荆哲刚夹起牛肉的手就在半空中愣住了,然后缓缓放下,一脸严肃。 “陈主编,小的时候,我们家隔壁有个老奶奶活了一百多岁,你知道为什么吗?” “……” 陈剑南先是一愣,因为这话题跨度实在太大了一点,不过陈剑南反应过来之后,还是非常好奇的,毕竟在这个时代,因为医疗水平有限,七八十岁都算是高寿了,更何况一百多岁? 所以他马上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这个老奶奶啊…” 荆哲瞥他一眼,从塞满鸡腿的嘴里缓缓挤出四个字来—— “不管闲事!” “……” 陈剑南当场僵住了,他可不是傻子,只不过有时候比较愣而已,这个时候哪里还能听不出荆哲的意思? 不就是在说他多管闲事吗! 而荆哲似乎在担心陈剑南的理解能力不够想明白他的暗示,又提醒道:“陈主编,虽然你现在还年轻,但是也要争取往一百岁活啊,活七八十岁的话,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 陈剑南这次只愣了三秒,就开口了。 “那个…多谢荆社长关心,我一定争取…多活几年,对了社长,我想起来了,我还得回去研究研究昆仑郡分社第一期报纸的内容呢,就不在这里打扰你跟张小姐吃饭了。” 说完之后,陈剑南一刻都不想继续多待,灰溜溜的跑走了。 “噗嗤~” 等陈剑南关门离开,刚才还一直恹恹的、情绪低落的张筱妤忍不住笑出声来。 “相公真坏!人家陈主编不过是好心关心咱们有没有吃饭而已,你却那么说人家!” 张筱妤的眼睛眯成了月牙,捂嘴笑道。 见张筱妤的心情好了起来,荆哲在心里倒是夸了陈剑南一句,暗道他总算还有点用处。 “我也关心他啊,关心他的身体,你没见他感谢我嘛!” 荆哲说完,也向张筱妤碗里夹了些菜:“筱妤快点吃吧!” “嗯。” 张筱妤甜甜的应了一声,似乎把刚才的不快都抛却脑后,只不过,明亮的眼珠却在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一早,张筱妤就起来了。 依旧温柔贤惠,帮荆哲穿衣洗漱,吃着下人送来的早饭,张筱妤说道:“相公,有官府的提前宣传,再加上陈知府的全力协助,其实在昆仑郡开设分社和分店,实在太容易了。” 荆哲吃着张筱妤扒好的鸡蛋,点了点头。 “所以咱们的当务之急,其实就是多招募一些人,让他们跟着学习几天,等第一期报纸发行的时候,他们基本就出师了。到时候,跟在汝州一样,各个部门留下人来,大家就能继续南下去江陵了,想一想,其实都用不了多久,最快甚至三四天就够了。” 听完张筱妤的话,荆哲想了想,陈知府把地方都找好了,确实只要招募些新人,让他们跟着走一遍报纸发行流程,第一期报纸发出来,看看效果,昆仑郡分社就算成功了,算一算,确实用不了几天。 见荆哲点头,张筱妤便笑着说道:“所以呀,相公就不必在昆仑郡多待了,不如直接动身前往江陵好些,毕竟在江陵开办大安报社分社的难度可要比其他地方都难多了。 若是相公能够提前去江陵那边做些准备工作的话,等我们在昆仑郡都忙完了,到时候再去跟相公汇合也能快些。否则,怕是又要多拖好多时间呢!” 张筱妤的提议倒是不无道理,毕竟从整个安国来看,排外性京州数第一,那江陵就要数第二了,但是要把文风排名的话,地处江南水乡的江陵则要排到当之无愧的第一。 江陵自古多文人墨客,甚至朝廷里有一大半的文官都出自江陵。 俗语说,从京州随便砸一个人,这个人都可能是个官员,而这句话换到江陵的话,那就是随便砸一个人,他都会赋诗写词,足以见得江陵人对于诗词的偏爱。 而大安报社的报纸是一种纸面刊物,而且上面还有文学板块,突然入驻江陵,会让当地老百姓觉得有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 所以无论怎么看,在江陵开办大安报社分社都是最难的,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安帝会说只要在江陵把分社开成功,那其他地方的分社都能开成功的原因。 在江陵开办分社难度太高,所以提前去做充足的准备工作,也成了重中之重。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聊聊 刚看到个评论,说是不是得写到年底。 不会,预想中最多下个月就完结,准备开新书了,所以后面的剧情会加快一点,剩下的姐姐也不多了,肯定都会出现。 所以剧情得好好想想,正好这个月单位还有个比赛,每天只能回家抽空码字了,速度有点抓瞎,翻外…估计得以后补了。 至于下一本书,大概率是都市文娱,我自己最喜欢的小说类型是重生都市创业类,不过有了一个文娱的创意,打算挑战一下。 我最喜欢的基本都市小说都是后宫的,你们跟我口味一样的话,大概率也都看过。 嗯,所以下本书肯定是后宫,不过不敢乱开车了,模式就效仿这本吧,第一本书算是长了点经验。 说这么多,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我要请假… 第1071章 祖传神功 虽然张筱妤的提议很好,不过荆哲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反问道:“筱妤,你也跟我一起去江陵吗?” 张筱妤听完就笑了。 “相公,我当然不能跟你一起去了!虽然报社这边的事情交给陈主编就够了,可闻香居和张家酒坊离不了我呀!我要是跟相公去了江陵,这分店还怎么开呢?” “那你是准备让我自己去啊?” 说完之后,荆哲非常不满道:“筱妤啊,你不能因为四姐生了气,就把我赶走吧?而且这个时候我走了,你不是更为难?” 于是,荆哲替张筱妤分析起来。 “现在四姐对筱妤第一印象本就不好,主要是因为筱妤跟我一起来了昆仑郡,让她误以为,是你剥夺了她跟我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现在我刚来一天,就直接去了江陵,那不是更没有跟四姐在一起的时间?这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呀?到时候,四姐怕是要炸了锅!” “再说你俩之间的关系还没捋顺,我一走,她肯定就把气都撒在你身上了,你们俩的关系就更差了,到时候怎么办?” “……” 荆哲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并且不无道理。 只不过,张筱妤从始至终都抿着嘴笑,并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让人好奇。 待他说完,张筱妤才笑道:“谁说让相公自己去江陵了啊?” “你不是说不跟我去江陵——” 说了一半,荆哲瞬间愣住,因为张筱妤只是否认了她跟自己去江陵,现在又反问一句,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清楚了。 “筱妤的意思是,让四姐跟我一起?” “相公聪明!” 张筱妤拍手笑道,这句“聪明”让荆哲感到一阵脸红,接下来又听她继续道:“刚才我说了,相公留在昆仑郡也没什么事,反倒因为我在这里的缘故,四姐怕是不会开心,所以不如让四姐陪着相公一起去江陵!” “……” 荆哲愣了一下,因为他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被张筱妤一提,又觉得不错。 但他也不能表现出欣喜若狂,那样会让张筱妤觉得失落,所以压抑着心中情绪,皱眉道:“这样合适吗,筱妤?” “合适,怎么不合适?” 张筱妤笑道:“咱们在昆仑镜的时候,裴掌门说了,让相公这次走的时候带四姐一起,所以非常合适!而且啊,从昆仑郡到江陵,坐马车怎么也得有个四五日,一路上就相公和四姐两个,四姐肯定也会喜欢的!” “……” 说到二人的马车之旅,荆哲又想起年初从津西离开之时,他就是跟裴云汐在马车里独处了几天,打开了裴云汐的芳心。 只不过,那次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些,虽然把裴云汐都看光了,但真正实质性的进展却一点没有,相信若是再来一次马车之旅——荆哲已经开始思考马车的抗震性如何了。 “相公觉得如何?” 见荆哲思考,张筱妤依偎上来问道。 “我觉得…倒是还好,只不过,总感觉把筱妤一个人丢在这里,于心不忍。” 荆哲拉起张筱妤的手,深沉道。 张筱妤一听,非常感动,同样握紧了荆哲的大手,说道:“相公,自从这次从京州出来,只有筱妤一路陪伴着相公,时间之久,就连二姐她们都没有这种待遇,筱妤心中欢喜,十分满足。” 随后又笑道:“尤其是从汝州出来之后,咱们每日都在马车里,相公一直使坏不说,而且还那么厉害,筱妤那里…那里还月中着呢,晚上看到相公都双腿发软,害怕的很呢!所以相公先离开筱妤一段时间也好,让筱妤休养休养。” “……” 每个男人的梦想,都是能从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嘴里听到某些带些颜色的话,当然了,这种事情只能发生在两个人之间,便会让男人感觉出一种难言的刺激。 荆哲自然也不例外,而此刻张筱妤就让荆哲体会到了这种感受。 “筱妤,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是啊,相公!” 张筱妤趴在荆哲胸口,小声道:“其实,筱妤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怕各位姐姐们不喜欢我,毕竟跟她们比起来,筱妤太微不足道了…” “相公先听我说。” 见荆哲要张嘴说话,张筱妤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继续道:“二姐跟六姐都喜欢我,筱妤变得自信起来,没想到第一次见四姐就成了这样,筱妤觉得诚惶诚恐。若是四姐能够跟相公一起去江陵而消弭对筱妤的偏见,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且用不了太久,筱妤也要继续南下,在江陵跟相公汇合,最后再一起回京州,那么长的日子都有相公陪伴,筱妤没有什么是不满足的!” 见张筱妤模样认真,荆哲点了点头。 “筱妤,那我就听你的,明天我就去昆仑镜跟四姐说一声,相信四姐也不是在生你的气,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怪四姐。” 张筱妤笑道:“筱妤哪里敢怪四姐呢?而且女人最懂女人了,四姐现在的心情,身为女人的我最能理解,虽然现在我也有些担心,但我却知道心里最难受的人是四姐,她现在肯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呢…” 说到这里,张筱妤悄悄看了荆哲一眼,抿嘴偷笑,并没有把“四姐现在恨不得杀了相公”这种话说出来。 “筱妤在心疼四姐?” 张筱妤想了想,说道:“算了,睡不着就睡不着吧,反正未来几天,她晚上估计都睡不着。” 说完之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荆哲也调侃她道:“筱妤说得不错,等过几天晚上四姐睡不着的时候,我一定把筱妤的话转告给四姐!” “千万别!” 张筱妤吓的忙摆手。 “想让我不说也可以…” 荆哲嘿嘿一笑,然后将张筱妤公主抱起,直接来到了床边,对于即将发生什么,张筱妤心知肚明,抱着荆哲的脖子不松手。 “相公不要!筱妤刚才说的是真的,我现在不仅腿软了,而且…” “放心吧,我有祖传消肿的嘴功,今天晚上就好好给你消消肿!” “……” ———— 第1072章 公敌 或许是因为考虑到未来几天要离开张筱妤的缘故,这一晚上,荆哲极尽温柔。 张筱妤倒是没有骗人,因为从汝州到昆仑郡的路上,两人的车是荆哲自己赶着,而大家也都知道张筱妤在车上,并没有人靠近。 而荆哲他们的马车,经常跑着跑着,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然后震动不断。 这个时候,陈剑南会继续指挥队伍前行,没人会回头去看,因为他们知道,等荆哲忙完了肯定会追上来的。 从汝州到昆仑郡,一路上荒无人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两个人就开始了没羞没臊的快乐生活,要知道,张筱妤一点武功都不会,而荆哲的身体又强到变态,幸亏有吃枣药丸的功效让张筱妤的体质变强好多,否则根本撑不住。 饶是如此,张筱妤的某些私密地方,依旧月中的厉害,就如同她刚才说的那样。 对比之下,荆哲说的“消肿”,就不过是随口说说了,所以他的动作就变温柔许多,这一晚上下来,两人琴瑟和鸣,异常和谐。 第二天,荆哲起床的时候,张筱妤还躺在被窝里睡着,见荆哲起来,也只是慵懒的抬了抬眼皮,并没有要起床的打算。 “相公,筱妤太累了,再睡一会儿,你自己下去吃些饭,然后去找四姐吧!” “好。” 荆哲低头,在她额头上浅浅印了一口,然后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待荆哲关上门,张筱妤双手撑床,用被子遮着身体坐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笑了笑,表情却有点怅然,心里还在祈祷,希望裴云汐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吧? …… 从醉云楼出来,荆哲直奔昆仑镜。 到了昆仑镜门外自报名号,守门的弟子就带着荆哲往内院走,一路走来,昆仑镜的弟子越来越多,都朝这边聚涌而来。 当初昆仑镜去津西参加比武大会的,不过寥寥十几人而已,昆仑镜中绝大部分弟子都是没有机会去的,自然也没有见过荆哲。 不过对于荆哲的事迹,他们可听说了。 一个身兼朝廷官职,同时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宗门弟子的少年,竟然以一人之力,连挫几大宗门,拿到了武林盟主的头衔。 更让人震惊的是,听说他竟是他们大师姐和青云门清秋的弟弟,只不过,不是亲的而已,而裴云汐对荆哲格外亲密,这让昆仑镜众弟子对荆哲的态度颇为复杂,表面上,大家都称赞荆哲年少有为,不过私下里却对他十分不屑,觉得他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因为据参加了比武大会的师兄弟说,不仅云镜双娇是他姐姐,那无仙阁的阁主沐卿人,跟荆哲之间的关系也不清不楚,所以在他们看来,荆哲能拿到武林盟主,不过是因为三层关系。 一层自然是朝廷的关系,另一层是和云镜双娇的姐弟关系,最后一层则是跟沐卿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女关系了。 因为昆仑镜里的年轻弟子众多,这些年轻弟子大都没有去过比武大会,对荆哲也是道听途说而已,再加上年轻人又年轻气盛,而荆哲的这三层关系,随便拿出哪一层,他们不仅不屑,更是不耻,而他们感受不到荆哲身上半点内力,因此开始觉得荆哲只是徒有其表,之前的传言也都是假的,不过是“造神”而已! 他是朝廷官员,因为跟云镜双娇的关系,青云门和昆仑镜自然会站在他这边,再加上他和无仙阁的裙带关系,四大宗门有三个都帮他,这个武林盟主,不过如此! 因此再看荆哲,眼神中全是蔑视。 荆哲倒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他,还以为这些年轻人以自己为榜样,就跟粉丝追星一样,心中洋洋自得,朝他们连连摆手,微微点头,尽显大家之风——当然,这是他自己脑补的。 不多会,就在守门弟子的带领下、在一众昆仑镜年轻弟子的尾随下,荆哲来到了昆仑镜的主厅,裴淳景端坐于上。 “裴掌门,贤侄又来叨扰了!” 荆哲拱手,笑嘻嘻道。 “你以后来这里,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倒显得生分。”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问道:“裴掌门,我四姐在哪里呢?我过来找她,有些话要说。” “这个时间…云汐应该在后山练武,就让周佟带你过去吧!” “是,师父!” 这时,一个身穿昆仑镜墨绿色练功服的弟子走了出来,荆哲扫他一眼,发现认识,正是当初跟着裴淳景去参加比武大会的大弟子。 裴淳景点头,看着荆哲,语重心长道:“等会你过去,可要跟云汐…好好说!” 最后三个字,裴淳景咬的很重,荆哲总觉得他欲言又止、话里有话,本来想问问的,这个时候周佟已经走到他身边,躬身开口。 “荆社长,请吧!” “好。” 荆哲对裴淳景微微颔首,跟着周佟出去了。 …… 荆哲认识周佟,周佟对荆哲的印象也非常深刻,可以说,深入骨髓。 最开始的时候,周佟跟其他昆仑镜和青云门的男弟子们一样,都不待见荆哲,毕竟荆哲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实在太过完美,最重要的是,清秋和裴云汐都是他们各自门派众星捧月一样的女神人物,青云门和昆仑镜里,欣赏、仰慕和暗恋她们的男弟子不在少数——又或者说,只要是个男弟子,就没有不喜欢她们两个的。 可是,喜欢归喜欢,但却从没有一个人敢于付诸于行动,或者表露真心,因为他们觉得像是清秋或者裴云汐这样的人,不食人间烟火,能看着就够了,甚至能跟她们多说一句话就很好,哪里还能奢求更多? 因此当荆哲出现之后,彻底打破了他们对清秋和裴云汐的认知,原来,他们心中的女神,他们至高无上的师姐,同样是有血有肉的女人。 她们会哭,会笑,甚至还会…撒娇? 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男弟子们的世界观就崩塌了,尤其是,她们撒娇的对象都是同一个男人——荆哲瞬间成了青云门和昆仑镜公敌。 ———— 第1073章 荆社长小心了 能够得到清秋和裴云汐的青睐,就算成为男弟子们的公敌,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在所有人看来,荆哲这波血赚无疑。 只不过,当后来众人知道,原来荆哲是清秋和裴云汐的弟弟之后,心情才平复许多——即使这个弟弟看着不像亲的… 再后来,荆哲便以摧枯拉朽之势,拿下了比武大会的武林盟主,和身后跟着的这帮年轻弟子们不一样,周佟作为亲眼见证者,那个时候,他对荆哲的所有嫉妒早已化成了崇拜。 不仅是他,当时目睹了比武大会全程的各门各派的年轻弟子,大致都有这种想法。 暴力轰杀昆仑派的杰出弟子龙傲地,轻松打伤青城派的年轻掌门林青山,然后又以绝对优势赢了无仙阁阁主沐卿人和他们师姐裴云汐,荆哲的晋级之路听听就足够凶险,但对他来说,似乎又太过简单。 从那时起,周佟就再也嫉妒不起荆哲,毕竟他崇拜强者,尤其是像荆哲这种,已经强悍到超出正常范围的强者。 回到昆仑镜后,对于其他弟子的询问,大多数人都轻描淡写——因为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嘴比较笨,并没有办法用华丽的语言和词藻来形容出荆哲那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又或者,他们当初这么说了,但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们哪里愿意相信? 这才导致,目前的昆仑镜里,除了周佟以及当初曾经亲眼见证过荆哲出手的个别弟子外,其他人并不信服荆哲。 “荆社长,别来无恙啊!” 周佟的姿态放的很低,随便找了个话题,跟荆哲攀谈起来。 其实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周佟的低姿态都毫无问题,比实力,他不够看,比颜值,他压根就没想过,比身份?荆哲可是堂堂天地宗右护法,而他不过是昆仑镜的一个普通弟子,跟荆哲都没有可比性,姿态低些都说得过去。 可是他的态度落在身后那些年轻弟子眼中,都对他嗤之以鼻:好歹也是大师哥了,竟然对一个用裙带关系上位的家伙卑躬屈膝,鄙视! 这么想着,这些年轻弟子对荆哲更不屑了,还在心里筹划,用什么方法能够让他现原形! 荆哲点头,跟周佟客套几句,开口问道:“我四姐每天这个时间,都要去后山练功吗?” 周佟点了点头道:“是的,师姐在门里时,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功了,这也是师姐年纪轻轻,却能突破到六重的原因,我们都羡慕的很,只可惜做不到!” 荆哲点了点头,又问道:“她一般练多久?今天练了多久了,我算算时间,尽量不打扰四姐,挑一个她休息的时间再过去!” 周佟蹙眉道:“荆社长,平时师姐都是一个人练功,到底练多久,我们也不知道…” “哦,这样啊,那我自己过去看看吧!” “荆社长…” 看着周佟欲言又止的样子,荆哲好奇道:“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此时已经到了后山,周佟停了下来,朝山中的树林里看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道:“师姐从今天早上起来之后,看着似乎心情不好,练功时间比原来早了不少…” 随后又好心提醒道:“师姐平时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练很久,而且最烦有人打扰。若是这时候有人打扰的话,多半会被师姐教训,若是荆社长不急的话,其实可以等到中午,师姐吃饭休息的时候再找她…” 裴云汐心情不好的时候,练功就特别用力,这个时候谁敢触她霉头,无异于自讨苦吃… 跟在他们身后那些年轻弟子本来还想看荆哲出丑来着,谁知周佟却提醒了他,一个个的既鄙视又不忿。 谁知荆哲却不以为意,拍了拍周佟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多虑了!那可是我四姐,即使心情不好,难道她还能对她弟弟动手?” “……” 周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说的对呀!人家可是姐弟,尤其是从津西离开的时候,裴云汐主动要求跟他一起走了远路,绕道梁州,最后回到昆仑镜的时候,比他们要晚了足足四五天呢! 就凭他们这种关系,自己属实是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继续引路。 而后面那些年轻弟子听闻此言,一个个转怒为喜,心中暗道找死。 …… 又跟着周佟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树林外围的时候,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声凌厉而且刺耳的利器破开空气的“唰唰”声。 这时候,周佟停了下来,身后那些年轻弟子们也非常自觉的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一步。 周佟转身,看着荆哲道:“荆社长,师姐就在前面的树林里练功…平时师姐练功的时候,是不让我们靠近的,所以接下来你自己过去吧,我们就不跟着了!” 说完之后,又好奇问道:“荆社长,你现在的修为跟比武大会时比起来,可有突破?” 荆哲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自大到直接说他早就突破成了宗师,而是谦虚道:“并没有。” 周佟一愣,小声道:“那荆社长…小心了…” 荆哲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周佟的肩膀,以示感谢,随即大步朝里面走去。 看着荆哲挺直的背影,众人想法不一。 周佟本以为荆哲的实力比起一个多月前在津西时有突破提高,不过又一想,荆哲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六重中段的修为,大部分人一辈子怕是都望尘莫及,再往前一步,难如登天,哪里是那么容易就突破的? 所以,只能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了… 至于身后的这些男弟子,则幸灾乐祸多些,昆仑镜里,除了他们师父裴淳景外,境界最高的就属他们师姐裴云汐了,而裴云汐的脾气比较暴躁,尤其是她不高兴的时候,谁惹她谁倒霉。 荆哲这个时候去找裴云汐,他们已经在心里幻想他的惨状了,一个个激动不已。 ———— 第1074章 我的剑呢 荆哲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当然了,他也根本不关心,他过来就是要把张筱妤想出的好主意告诉裴云汐,想必她肯定会喜欢的。 因为上次离别之时,荆哲就承诺裴云汐,陪她过一个二人世界,若是两人一同前往江陵,长路漫漫,二人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甩下周佟等人,荆哲往树林里走去。 越过一小段山丘和并排的树林,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的空地,地上光秃平整,各种脚印交错排列,想来这就是昆仑镜弟子们平时的练武场了。 “嗖!” 荆哲刚抬头,就见一道黑影腾空而起,还不等他看清,一道利器破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荆哲的身体下意识的一绷,往旁边一侧,一道白影就从身边飞了过去。 “嘭!” 黑影是穿着墨绿色练功服的裴云汐,而白影则是她手中的那把长剑,锋利的剑刃散发着惨白的光芒,夹带着雷霆之势,在荆哲身边飞过。 荆哲躲过去之后,那把利剑就直直的插进了他身后的合抱之树中,幸亏剑柄挡着,不然整棵树干怕是都要被穿透。 而周佟以及众弟子们在荆哲上去之后,虽然不敢跟着过去,但是都趴到了树林后面,偷偷往里面看着。 结果刚趴过来,裴云汐的剑就到了,剑身刺透树干,探了出来,一群人被吓了一大跳,再去看树林里面,裴云汐的视线全部落在荆哲身上,并没有朝这边看一眼,当即松了口气。 这冷不丁的一剑刺来,众弟子还以为裴云汐是在生他们的气、不愿让他们偷偷围观,所以刺一剑来警告他们,现在看样子,她这一剑刺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荆哲! 庆幸的同时,有些人又觉得遗憾:怎么不一剑把那个家伙给刺死呢? 对于长得比他们好看、还跟他们的女神师姐传“绯闻”的家伙,他们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 …… “四姐,是我啊!” 荆哲看着剑身完全刺入树干的长剑,额头上不禁冷汗直流,嘴上却说着:“四姐练功要小心一些才行,幸亏我功夫不错,若是换成别人,这不就误伤了吗?” 裴云汐站在原地,双手抱胸,表情冷酷,瞥了他一眼道:“不会失误。” “马失前蹄,人自然也有失手的时候,四姐刚才不就差点误伤我吗?” “没有。” 裴云汐认真的摇了摇头道:“我本来就是朝着你刺的,刺到你不是误伤,刺不到你才是失误。” “……” 荆哲瞬间木了,而躲在树林后面看戏的一群男弟子却瞬间高朝了,若不是怕发出声音被裴云汐发现,他们恨不得一跳三尺高。 是谁说师姐对这家伙很好的?又是谁说这家伙是师姐情弟弟的?就凭师姐这一剑恨不得刺透他的狠劲,他们怎么都不再相信荆哲之前的那些“传说”了! 缓了一会儿,荆哲才无奈道:“四姐不用这样子吧?我好不容易才来到昆仑镜,还没跟四姐说会体己话呢,四姐怎么就刀枪相见了?” “呸!” 裴云汐啐了一口:“你是好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才跟你六姐亲热完,好不容易去见了你在无仙阁的那对师徒娘子,又好不容易带着你那筱妤小娘子,才好不容易来到昆仑镜是吧?” “……” 见荆哲不说话,裴云汐更是生气,咬着牙说道:“你是真的好不容易啊!” “四姐你误会了啊!” 荆哲连忙解释:“之所以先去汝州,是因为从京州来昆仑郡,汝州是必经之地嘛!我本来计划好第一站就是昆仑郡,可是中途经过汝州,大家就提议,不如先去汝州把事办了,反正也耽搁不了几日,省的日后还得折返。” “至于六姐,那不过是意外相认啊!还有阁主和园主,那也是顺便见了她们而已,我可是一心一意只想来见四姐的,至于其他女人,我不过是顺带,顺带而已!而我最想见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四姐你啊!没有四姐的这些天,我吃饭不香了,晚上也睡不着,痛苦啊!” 荆哲不要脸起来,基本无敌。 当然了,前提是这里只有裴云汐一个女人,若是周梓琼、沐卿人等女人都在现场的话,怕是直接炸了锅。 虽然知道荆哲在胡扯,不过听到他这么说,裴云汐还是觉得舒服一些,但嘴依旧撅着:“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 众弟子因为怕裴云汐发现,所以都猫在树林后面,距离有点远,对于两个人的对话,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并不真切。 但是,因为荆哲离他们近些,他那些不要脸的话,还是被他们全听到了,想到他们的女神师姐被荆哲用这么轻浮的话调戏,他们一个个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跟荆哲大战三百个回合才肯罢休! “四姐,日月可鉴,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啊!” 荆哲举手,做对天发誓状。 “若是句句属实,那你肯定忘了,当初从津西回来的路上,你对我承诺了什么!” 一提到津西回程的那段故事,裴云汐就总是不自觉的感到面红耳赤,不过心里又甜甜的,因为那也是她跟荆哲“确定”关系的一场旅行,荆哲还对她做出了承诺,从津西回来之后,她就一直等着,没想到,左等右等,终于把他等来了,而且连他的娘子都等来了! “四姐,我当然记得啊!” 荆哲拍着胸脯道:“跟四姐说的话,我可是一刻都不敢忘,全都记在心里呢!” “记在心里?” 记在心里还带着他娘子来,带就带了,不提前跟自己说一声就罢了,直接把她带到昆仑镜,带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吗? 裴云汐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若他不是自己最疼最爱的弟弟,她真恨不得一剑上去就把他给劈成两半,让他自己也看看,他的心到底什么样,他到底记在了哪里! 这么想着,裴云汐就伸手往下摸,摸了半天才警觉:我的剑呢? ———— 第1075章 打赢我 裴云汐的剑还在荆哲身后那棵合抱之树的树干里插着,她自然摸不到。 荆哲倒是没有留意她找剑的动作,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诚意”已经打动了裴云汐,遂笑道:“四姐这是原谅我了吗?” “原谅,当然原谅了!我家哲儿这么有心,我怎么敢不原谅呢?呵呵!” “……” 虽然裴云汐嘴上说着原谅,可荆哲却分明从她的口气中听出了怒意,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女人嘛,多劝劝就好了,现在可能心情不好,但好歹嘴上已经好了,安抚一下,等会再劝就是了。 “那四姐是不生我的气了?” “不生了。” “也不会再对我动手了?” “当然不会——我什么时候对你动手了?” “……” 裴云汐的话透着诡异,刚刚一剑刺来的瞬间还历历在目,现在就不承认了? 于是他扭扭身子,看了长剑一眼,裴云汐这才“恍然大悟”道:“哦,你说这把剑啊!刚才练功的时候失手了,飞出去了而已。” “……” 果然,女人撒起慌来,跟男人不遑多让。 “哲儿,你把剑拔出来扔给我吧!” 裴云汐轻声说道。 “哦,好。” 荆哲也没多想,往回走了几步,抓起剑柄,直接抽了出来,那些猫在树后面的弟子们,赶紧往下趴了趴,生怕被看到。 不过以荆哲宗师级的实力,不用看,他只用耳朵都听到了这些人的动静,却装作没看到:你们自己想吃狗粮,我怎么会拦着呢? “四姐,给你!” 说着,荆哲就把长剑朝裴云汐扔去,他用的力气倒是不大,而且他知道以裴云汐的实力,稳稳接住不成问题,但裴云汐却很反常的往后退了一步,任剑插在了她脚前的地上。 裴云汐眉毛一扬,当即冷声道:“好啊,我都说原谅你了,没想到你还不服气,竟敢拿剑刺你四姐?好大的胆子!” “你…” “你什么你?扔剑的难道不是你?” “我…” “我什么我?难道你刺的不是我?” “……”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荆哲切实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裴云汐的举动透着古怪,从刚才原谅自己开始,她哪里是真原谅?肚子里明明还憋着一股气呢,不撒出来怎么行? 这个时候,裴云汐已经提起剑来:“既然你不服我,那我今天就打服你!拔剑吧!” 荆哲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四姐,你要是打不服我呢?” “怎么才算是打服你?” “打赢我,自然可以打服我!” “好,那我就打赢你!” “打不赢呢?” “那我就原谅你!” “……” 裴云汐说完最后一句,再不拖泥带水,也不等荆哲拔剑了,直接提剑腾空而起,化成一道闪电强风一般,席卷而来! 好深的内力! 躲在树后的吃瓜群众们感受到裴云汐外化出的内力波动,一个个表情激动:这就是六重中段的实力吗?强啊! 不愧为我们的女神师姐,打死那个小白脸! 好强的气势! 这是荆哲最直观的感受。 当初在比武大会上的时候,荆哲曾经跟裴云汐交过手,虽然二人最后打了一场默契战,不过他对裴云汐的实力还是很清楚的。 若是没有记错,一个多月前,裴云汐还不过是六重初段的实力,而现在,她已经跨过了初段的门槛,现在已经迈入六重中段了。 怪不得刚才周佟一脸担忧,询问他有没有突破,还告诫他小心,原来裴云汐突破了! 看来自家四姐也真是天赋异禀,若是让她吃上加强版吃枣药丸,再跟自己双修一下,估计用不了太久,她也能迈入宗师之境! 一家双宗师,想想还是很激动的。 这个时候,裴云汐的剑已经来到荆哲身边,不过被荆哲三两下躲了过去。 裴云汐在空中连刺十多下,而连剑都没有拔出来的荆哲却轻描淡写的躲了过去,闲庭信步般的姿态,让那些观战的弟子们惊叹。 这轻功…太好了吧? 是的,荆哲并没有出招,单单只是用了轻功的闪转腾挪,就把裴云汐的攻势躲了过去,由此可见,已臻化境的宗师级轻功境界,确实可以算天下第一防守,只要自己不想死,便很难死。 在又落空一剑后,裴云汐停了下来。 她知道,荆哲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轻功也尤为厉害,而自己最近苦练一个月,觉得武艺突破一层,终于跟他一样了,只可惜,轻功到底还差他太多。 “你不能用轻功!” “为什么?” “因为——我不让你用,你就不能用!” “……” 此刻裴云汐不讲理的模样,像极了热恋期间那些生气的小女朋友一样可爱,荆哲还能怎么选择,他也没得选择啊! 只能点头:“好,那我不用轻功。” “……” 裴云汐并不回答,直接又原地腾空而起,朝着荆哲飞了过来。 荆哲也腾空而起,离地往树林上方飞去,裴云汐继续跟了上来。 以荆哲现在的实力,裴云汐根本没有一战之力,所以他不想让那些吃瓜弟子看的太真切,才故意把裴云汐引了出来。 裴云汐还以为他又要跑,边追边喊:“你不是说不用轻功了么?为何还一直跑?” 荆哲这才停了下来,在半空中笑道:“说了不用,肯定不会再用。只是这半空中比较敞亮,上次跟四姐在津西的时候,咱们在比武场上,不也是在半空中打了一场?” 听他一提,仿佛又梦回一个月前。 裴云汐撇了撇嘴道:“那个时候,我不过是让着你而已,现在你我境界一样,我不会让你了!” 荆哲到达六重中段,只用了不足半年,而裴云汐则用了十多年,无论是基础,还是磨合,裴云汐都比荆哲强太多,所以同等境界之下,裴云汐相信,荆哲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并不是她看不起荆哲,而是练功规律就是如此。 不然,哪里还有那么多人筑基? 全都吃药不就行了吗? ———— 第1076章 放我下来 听完裴云汐的话,荆哲笑了。 “想不到一个多月没见,四姐不仅武艺精进了一层,人也更漂亮了,而且说大话的本事,也变强了不少嘛!” “……” 裴云汐咬了咬嘴唇,也没反驳:“拔剑吧!别等会输了之后又怪自己没拿武器!” 荆哲摆手笑道:“四姐,我不用剑,我怕用剑赢了你,你再说我胜之不武!” “呸!” 裴云汐啐了一口,“还说我说大话?我就算说大话,那也是跟你学的!” 说着,裴云汐就提剑刺来。 而这次荆哲并未躲闪,任剑刺来,他则是用真气外化出一道结界,把裴云汐的剑挡下了。 其实荆哲外化出的结界,在裴云汐达到六重中段的境界后,同样也能做到,所以此时并未觉得新奇,哪怕荆哲有结界防身,但因为两人现在境界相同,他撑不了太久的。 这么想着,裴云汐将内力全部释放,外化于剑身之上,可让她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她外化出的内力碰到荆哲的结界,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没有掀起半点涟漪,就全被化解掉了,根本前进不得。 她想抽剑回来,才发现,现在连剑都抽不回来了,这时,荆哲身上仿佛有强大的吸引力,把她往前吸去。 下一刻,她就脱离了对剑的控制,整个人直接被荆哲吸了过去,落在了她的怀里。 她一身内力,一点都发挥不出来,被荆哲给捏的死死的,浑身也变得软绵绵的。 “这是…怎么回事?” 被荆哲抱在怀里,裴云汐一脸震惊,她从没想过,自己六重中段的实力,怎么变得如此弱? 荆哲手上用力,裴云汐瘫软在他怀中,更是没了力气,荆哲笑道:“不是四姐变弱了,而是我变强了,四姐现在跟我差了两层境界,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呢?” “两层境界?” 裴云汐先是一愣,随即大惊:“哲儿,你…你现在竟然成了宗师?” 荆哲笑着点头:“正是!” “……” 原本以为自己一个月的时间突破了一层,已经算是很逆天的存在了,殊不知,荆哲用一个月的时间竟然突破了三层,更关键的是,他还是直接突破成了宗师!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啊! 好在这个人是她最心爱的人,她倒是不会嫉妒攀比,只不过,她过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看来,你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得很是潇洒快活啊!” “……” 在津西的时候,裴云汐就知道了,荆哲的修炼方式非常独特,可以算是双修,只要跟武功高强的女人圆房,他的实力就会大幅度提升。 当初他提升到六重中段的时候,就是因为跟她三姐清秋同房所致,想到这里,裴云汐心中还有点小酸楚,而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又连跨两层,而且还是最关键的跨重,天知道这一个月他有多快活! 看这架势,肯定不止一个女人! “这个…嘿嘿…” 荆哲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了。 “放我下去!” 裴云汐推了推荆哲,声音有些冷清。 荆哲抱着裴云汐往下飞,但手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依旧抱着她,嘴上还在说:“四姐,咱们刚才可是说好的,我要赢了你,你就原谅我,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说话算话!” 裴云汐闷声说着,可是她那语气,哪里像是不生气的样子? “四姐骗人,你明明还在生气。” 裴云汐瞥他一眼道:“我没骗你,你赢了我,我也原谅你了——只不过,我现在又开始重新生你的气了!” “……” 对于裴云汐的逻辑,荆哲竟无言以对。 既然你不按套路出牌,那就别怪我了! 这么想着,荆哲手上就加大了一把力气,将裴云汐紧紧的环在自己怀里,或许是因为出来练功的缘故,裴云汐穿的并不多,贴的这么紧,荆哲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好身材,然后胳膊就有点不自觉的往上碰了碰。 “你…做什么…” 裴云汐一惊,想往后缩身子,可荆哲已经完全把她抱在怀里,她哪里还缩得动?她倒是想用力反抗一下,可不知为什么,被荆哲这么抱在怀里,她半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只能就此作罢。 “你放开我!” “不放,除非四姐不生气了。” “我不生气了,放开我!” “我不信。” “……” “放开我们师姐!” 就在裴云汐已经放弃抵抗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快点放开我!” 裴云汐也没料到会这样,瞪了荆哲一眼,赶紧说道:“别让他们看到!” 这群天使伞兵。 荆哲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还是很听话的把手松开,裴云汐往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衣服。 …… 转过身去看,荆哲就发现,刚才从他一进昆仑镜的门就尾随在他身后的那些年轻弟子们,此刻就站在他们身后,而周佟则在他们最前面,表情有些着急,还在小声跟他们说着什么。 “周佟,这是怎么回事?” 裴云汐本来想开口问的,不过她一想到刚才自己被荆哲抱在怀里的一幕被这些师弟们给看在眼里,就觉得脸颊发红发烫,嘴巴张开,却无法说出话来。 好在,这个时候荆哲开口了,她就再次把嘴闭上,蹙眉绷脸,表示严肃。 周佟听到荆哲对他的质问,咧咧嘴,赔着笑脸,有些尴尬道:“荆社长,我拦着他们了,可是没拦住啊!” 随后转身呵斥:“你们啊你们,躲在后面看看就得了,不让你们出声,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我都跟你们说了,咱们师姐可是荆社长的四姐,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比你们想象中要亲密多了,再说了,师姐若是不同意,还能被人随便欺负不成?你们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周佟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 裴云汐本来绷着的脸,此刻更红了,她想开口解释两句,不过跟刚才一样,哪里张得开嘴? 想了想,转身就走。 ———— 第1077章 绿平之 “四姐!” 看着裴云汐跑开,荆哲喊了一句,也不再管这些弟子,抬脚就准备跟上。 “你站住!” 不过不等他走,就被这些人围住了。 “师哥,你别被他骗了!” “是啊,师姐之前从未说过有什么弟弟,这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弟弟?” “若是真像师哥说的那样,师姐跟他很亲密的话,又怎么会推开他?” “关键是,让他松手他还不松,简直是——” “不要脸!” “对,就是不要脸!要我说,之前那什么武林盟主,也是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得来的!” “对,肯定就是这样!” “……” 众弟子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起来。 原来,他们一直躲在后面看着,但是荆哲早就发现了他们,不想让他们看到什么,所以故意引着裴云汐去了半空之上。 由于距离太远,再加上树林遮挡,这些弟子抬着头也看不清什么,所以荆哲和裴云汐在半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哪里知道? 只看到裴云汐朝荆哲刺出了“不痛不痒”的一剑,然后被荆哲很“轻松”的化解掉了,并且还打掉了裴云汐的剑,他们师姐就被他十分无耻的抱进了怀里。 看到他们最为仰慕的女神师姐被人亵渎,众弟子们无疑是十分愤怒的,只感觉血往上涌,他们想冲出去,可又不知两人具体发生了什么——谁知道他们师姐是不是自愿的呢?再加上他们师哥周佟阻拦,所以没冲出来。 但是当两人落到地上,靠的近了,他们终于听清裴云汐让荆哲放开她、而荆哲却非常不要脸的不放开! 他们还怎么忍? 所以冲破周佟的阻拦,直接站了出来。 …… 听着这些弟子的数落,荆哲终于知道,从他进昆仑镜开始,这些弟子哪里是崇拜他才一直跟着他啊,分明是把他当成情敌,才一直虎视眈眈的跟着他的!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呢?” 荆哲眯眼问道。 “什么意思?你借着什么姐弟之名,屡次骚扰我们师姐,还问我们什么意思?” “你在外面骚扰就罢了,还敢公然跑到我们昆仑镜来骚扰,怎么,你真当我们昆仑镜没人了?” “我劝你赶紧离开昆仑镜,以后也不要再来昆仑境,否则…” “否则什么?” 荆哲冷笑着问道。 “否则,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一群人齐声说道,或许觉得只是这么干说没有什么气势,所以这些弟子们说完,还把手都放到腰间别着的剑上,仿佛在警告荆哲,你只要敢不听我们的,小心我们插死你! “哦?那我倒是真想看看,你们是如何对我堂堂天地宗右护法、安国武林盟主不客气的!” 荆哲昂首挺胸,自认为非常“霸气”道。 其实,这种自报家门的装逼话不能自己说,反而由其他人来说才能起到装逼效果,而他看了周佟两眼,不过这家伙太木了,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所以只能他自己说了。 而他觉得,这些年轻弟子都没有去过津西的比武大会,自然没有见过他的风采,听过他的名号,因此才会对他出言不逊——他觉得,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人,在听到他的名号、听说他的事迹后,还会对他如此放肆,那也太脑残了些?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对的,就是这么一群脑残的年轻人… “呵呵,你倒是真敢说!” “天地宗?右护法?谁听过?” “还武林盟主呢!别人不知道你的武林盟主是怎么来的,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 “不就是靠着你这身好皮囊,靠着你的裙带关系蹭来的这武林盟主?呸,恶心!” “在津西的时候,我们不在,你靠着你在朝廷的身份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可是你跑来我们的地盘闹事,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 “对,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 “……” 一群弟子们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说到最后竟然全部跃跃欲试,似乎荆哲就跟软柿子一样,他们谁都想要捏一捏。 而荆哲这个时候也终于明白,他们并不是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只是对他如何得到这个名号的过程不怎么信服。 我就这么像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小白脸? “废话少说,既然你们不服,那咱们今天就练练吧,也好让你们知道,我这个武林盟主,绝非浪得虚名!就怕你们到时候后悔而已!” “后悔?做梦!” 这个时候,一位身材高挑但是异常魁梧的年轻弟子跳了出来。 “让我先来会会你!” “……” “荆社长,这是我们小师弟,吕平之。别看他的年纪小,但是天赋很好,入门时间最短,但是进步神速,境界超过了绝大多数同门!若不是他的年纪实在太小,上次比武大会的时候,师父就带他一起去津西了!可惜,若是吕师弟去了,就能亲眼目睹荆社长的风采、更不会对荆社长出言不逊了!” 周佟虽不能阻止他师弟的挑衅,但却能帮着荆哲介绍一番,由此也能看出,周佟作为昆仑镜大师哥,但是却不能让师弟们信服,他的地位也非常尴尬。 “绿平之?” “是我!” 听到荆哲叫他名字,再加上周佟的介绍,吕平之更是膨胀,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这名字…好呀!” 荆哲由衷说道。 “怎么?怕了我?现在就要跟我攀关系?” 吕平之眯着眼, 冷笑道。 荆哲却没有接话茬,而是反问道:“你肯定特别仰慕我四姐吧?” “你你…你别乱说!” “哦?我四姐那么漂亮优秀,你都不仰慕?那我等会可要跟她说一声!” “你…你!!!” 就仿佛被人猜透了心事一般,吕平之满脸涨红,有些语无伦次道:“师姐天赋异禀,而且武艺高强,昆仑镜里的弟子,哪个不视其为榜样?我就算仰慕师姐,那又怎么了?大家说是不是?” “对,我们全部仰慕师姐!” 众弟子异口同声道。 “……” ———— 第1078章 一起上,我赶时间 在得到众人的支持后,吕平之信心大增。 “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荆哲摇了摇头,此刻他脑子里想的是,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小师妹以及林平之的三角恋故事,最后到底是林平之绿了令狐冲,还是令狐冲绿了林平之,并不好判断。 不过这个吕平之嘛,姓还是很精髓的,起码他是很绿的。 “那就跟我过过招吧!” 说着,吕平之已经拔出剑来,表情也颇为自信,想必他平时在昆仑镜里也是超然的存在,入门没几年,境界已经超过了诸多师哥师姐,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荆哲看着他,撇了撇嘴,有些嫌弃。 见荆哲从始至终并没有动手的打算,而且还满脸不屑,这瞬间惹毛了吕平之。 “你什么意思?” 吕平之拿剑指着荆哲:“怎么,调戏我家师姐的时候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怂了,怕了?我告诉你,晚了!你最好像个男人一样,光明正大的跟我打一次,就算输了,我们也看得起你!你别以为你不动手,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旁边的弟子也跟着起哄:“他就是看到吕师弟武艺高强,所以才不敢动的!” “还说他武艺超群,以一人之力,重挫各大宗门,成为武林盟主——呸,全是假的!” “对啊,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内力波动,他分明就是不会武功嘛!” “吕师弟,打他,打他!” “……” 其实,众弟子也非常好奇。 虽然他们对荆哲以一人之力打败所有宗门成为武林盟主的事情已经不相信了,但是又觉得荆哲肯定还是会两下子的。 但是这么接触了一圈下来,却发现荆哲身上根本没有一点内力波动,可他偏偏又会飞,这就有些怪异了。 已经有好多弟子觉得荆哲并没有内力、只会轻功了,他们迫不及待的希望吕平之打他一顿。 吕平之被人一起哄,信心大增。 再次用剑点了点荆哲:“你到底动不动手?若是你不动手的话,就莫怪我先动手了!” 荆哲不为所动,看着他笑道:“是不是,如果你打不过我,他们还得一个接一个挑战我?” “……” 吕平之的脸瞬间涨红:“你做梦呢吧?就你,我会打不过?” “你还真打不过。” 荆哲瞥他一眼,又看了裴云汐离开的方向,心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 人群中一阵沉默,然后吕平之第一个受不了冲了上来。 “去死吧!” 荆哲没有拔剑,因为对付一个连六重境界都不到的弱鸡,根本没有拔剑的必要。 “砰!” 吕平之上的快,飞出去的更快。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飞了出去,只感觉他的剑快刺到荆哲的时候,犹如刺到了铜墙铁壁一般,再前进不得。 随后,一股无形的巨力顶到他身上,直接把他顶飞出去。 “说了让你们一起上,何必浪费时间?” 荆哲稳稳的站在原地,不满说道。 “……” 吕平之躺在地上,到现在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只觉得胸口发闷发疼,而荆哲的话又实在太气人,他刚要开口说一句,就觉得热气往喉咙里窜,一张嘴,一口献血就吐了出来。 “吕师弟吐血了!” “吕师弟快被他打死了!” “什么,吕师弟死了?” “一起上,替吕师弟报仇!” “……” 因为过来的昆仑镜弟子太多,挤在前面的人寥寥,大部分人都在后面,并不知道前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这话传话传到后面,本来就是吐口血而已,直接传成吕平之死了。 那些弟子一听这还了得,热血上头,全部冲了上来。 不过,他们的待遇跟躺下的吕平之一样,上来的快,退回去的也快。 荆哲已成宗师,直接用内力开启宗师之境,在自己身外直接罩上了一道内力城墙,所有弟子全被挡在外面。 下一刻,荆哲双手一推,内力便像水纹一样层层推开,把那些弟子全部推倒在地。 自己毕竟是来昆仑镜找裴云汐的,若是把他们全镜的弟子都给打伤,不仅裴淳景没面子,就连裴云汐的脸上都不好看。 所以荆哲就只将他们推倒算了。 “荆社长,手下留情啊!” 见自己的师弟们全被放倒,震惊的同时,周佟赶紧出声阻拦。 荆哲看他一眼,也没想着再为难他们,直接转身,朝着裴云汐离开的方向追去,一群弟子躺在地上,面面相觑。 …… 顺着裴云汐的轨迹,荆哲从练武场另一侧下了山,回到了昆仑镜里。 荆哲刚转身要走的时候,周佟在身后喊了两声,似乎不让他从这边走,荆哲并未听清,也懒得理他,继续往前。 周佟见状,还追了他几步,只不过看着他下山之后,人就停下了,似乎不敢再往前,荆哲心中好奇,但仍未停下脚步。 或许是因为他走了一条新路的缘故,出现在他眼里的建筑和格局跟昆仑镜前院格外不同,鼻子里飘着淡淡的香气,而一排排相连的厢房门外挂着一些红红绿绿的衣服,似乎… 这怎么像是女孩子的闺房? 荆哲盯着挂在门外的一排女人服饰——以他的好眼力,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应该都是女人的贴身衣物,都是他四姐的? 可是,裴云汐就一个人而已,怎么能穿那么多衣服? “啊…” 荆哲正恍惚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惊叫,回过头来,便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正端着木盆站在门口,满脸震惊的看着他。 当看到荆哲转身,她本能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视线落在荆哲脸上后,她的嘴巴就闭上了,手里的木盆也掉落在地上,里面的衣服散落一地。 这个时候,荆哲猛然惊醒。 昆仑镜里怎么可能只有她四姐一个女弟子? 这么多衣服,分明不是一个女人的,说明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女子聚集处啊! 怪不得刚才周佟拦他呢! ———— 第1079章 师姐的小弟弟 无论是在何门何派中,只要是有女子存在,都会为其设置单独的生活区域。 就像是皇宫当中,会单独设置一个后宫,作为女眷的生活区域。 而这些地方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男人勿进! 想清楚这点的荆哲在心里大喊不妙,然后伸手捂脸,作势就跑。 “站住!” 那妙龄女子本来愣在那里,见荆哲捂着脸撒腿就跑,马上回过神来。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见荆哲并没有站住,妙龄女子又喊一句,只不过这句话的语气,怎么听着像是有些兴奋呢? 因为这边的厢房不少,通过门前晾着的衣服也能看出来,房间里住的都是女人,荆哲也没心思再去找裴云汐,心想万一其他房间的女人都听到动静跑出来,那就完了! 他第二次来这里,打了昆仑镜的男弟子一顿也就罢了,再混出一个偷窥昆仑镜女弟子的名声出去,他以后还哪有脸再来见裴云汐? 不过,怕什么就来什么。 随着妙龄女子的呼喊,“呼啦”一声,这些厢房的门就都被打开了,一个个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荆哲,表情各异。 有的震惊,有的疑惑,还有的…激动… 反正每个女人的眼中都闪现着光芒,荆哲仿佛初到女儿国的唐僧,瞬间尬住了。 “别让他跑了!” 身后的妙龄女子提醒一句,这些女弟子们才回过神来,轻轻一踮脚,全部飞了过来,把荆哲围在了里面。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姑娘,荆哲欲哭无泪。 “你…你们好呀…” “……” 众女弟子新奇的盯着荆哲,也不说话。 这时,妙龄女子挤了进来。 “这人鬼鬼祟祟的,在偷看咱们的衣服!” “别瞎说,我什么时候偷看了?” “那你刚才盯着晾衣绳,不是偷看?” “我是…勿入此间,这晾衣绳上恰好在晾晒衣服,我不过是光明正大的看了两眼!” “……” 这话一出,那妙龄女子就不知怎么回了,人家都承认光明正大的看了,她还怎么说? “你是谁啊?” 这时候,一个看着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弟子蹙眉问道:“你怎么来的昆仑镜?昆仑镜那么大,你怎么就来了这边?难道没人拦你?” “我过来是想追我四姐的,没想到追着追着就跑到这边来了…” “四姐?” 众女惊奇。 突然,有人惊道:“你不会就是…那个天地宗的新晋武林盟主吧?” “大安报社的荆社长?” “师姐的小弟弟?” “……” 前面的称呼荆哲倒可以接受,不过后面这个小弟弟是什么鬼? 不过,他依旧虚心点头道:“正是在下。” “哇,看来周师兄没骗咱们,师姐的弟弟长得果然好看!” “我刚才第一眼看到他,就猜到他是师姐的弟弟了!不然,哪里还有人这么好看?” “小萍,你原来不是说吕平之最好看的吗?怎么现在改口了?” “吕平之?从今天开始,我只认识荆社长!” “……” 这些姑娘大都二十岁左右,正是女人一生当中最好的年纪,情窦初开,此刻又是遇到荆哲这么帅气的男人,此种表现,可以理解。 荆哲被一群女人围着,听着耳边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并没有觉得多享受。 裴云汐本来就生他的气,他还没来得及去把她哄好,结果被她的师妹们围攻了,若是让裴云汐看到,怕是更生气了。 所以荆哲想溜。 “各位…姐妹们!” 荆哲举手,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昨天晚上我匆忙来了昆仑镜一次,马上又离开了。今天又过来一趟,对这里还不熟悉,所以才勿入此地,打扰了诸位姐妹,实在抱歉!” 说着,荆哲微微躬身,对众女作揖赔礼。 “没事的没事的,一点都不打扰!” “是呀,我们恨不得你天天来打扰呢!” “要不你住下也行啊,我们带你在昆仑镜里四处逛逛,你就不会走错地方了!” “怕是你想带荆社长四处逛吧?” “我想怎么了?难道你不想?” “呵呵,咱们就算想也白搭,师姐让吗?” “……” 众女又是一阵叽叽喳喳,荆哲头都大了,他现在都有点害怕,等他把自己的所有女人都聚集在身边的时候,会不会也跟现在一样? 若是这样的话,看来以后真需要建造一个特别大的宅子,每个女人都有单独的院子,至于大被同眠这种事…偶尔一次就罢了,若是天天这样的话,荆哲怕是要疯。 “各位姐妹,打扰也打扰了,我就不在此地久留了,就此别过!” 荆哲拱拱手,作势要走。 可是这些女人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荆哲又不能直接硬闯,那样会被当成流氓,有点头疼。 “别走啊,荆社长!” 这时,那个年纪稍大些的女弟子开口了。 “你不是来找我们师姐的吗?这人还没找到呢,怎么就走了呢?” “对呀对呀,师姐的房子就在前面,我领荆社长过去!” “你不是还要晾衣服吗?还是我来领吧!” “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我劝你好自为之!” “……” “都别说了,我领荆社长过去,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让师姐看到,有你们好果子吃!” 看来裴云汐在昆仑镜的威望很高,这些女弟子同样怕她,被年纪稍大些的女弟子一说,那些女弟子犹如泄气的气球,一个个耸拉下了脑袋。 随后,在众位女弟子的目送下,荆哲被年纪稍大些女弟子引着往前走去。 这女眷们住的地方跟昆仑镜外院隔着一道高墙,两人走到高墙一侧的厢房门外停了下来。 “这就是师姐的房间。” 那女弟子说了一句,本来想上去敲门的,不过手举起来之后,又放了下来。 走回荆哲身边道:“荆社长,师姐刚回来,应该就在屋里,你还是自己去敲门吧!” 随后小声道:“师姐从昨天晚上就心情不好,荆社长小心!” 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 第1080章 若为四姐故 裴云汐平日的脾气有多么暴躁,才会让昆仑镜的所有弟子们都“闻风丧胆”,她心情不好,都没人敢过来跟她说话。 不过荆哲不怕,谁让她是自己的女人呢? 女人就是要靠哄的,哄不了就拱,反正总是有办法的。 荆哲先是敲了两下门。 “谁啊?” 裴云汐冷声问道。 “四姐,是我,开开门!” 荆哲笑道。 “……” 然后屋里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四姐!” “不在!” “……” 听到这句,荆哲哑然失笑。 裴云汐不想搭理自己,可是她的性子又太急了些,喜怒于色,直接说了出来。 “不在?那是谁说话啊?” “谁说话也是不在!你快点走吧,回去陪你的小娘子去!” 裴云汐愤怒道。 这次荆哲不再说话了,直接一推,门就被推开了,她根本就没锁。 裴云汐正站在床边,似乎在收拾东西,看到荆哲推门而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怒了。 “好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敢强闯我的房间了?” 荆哲摇头:“四姐,你的门又没锁,我轻轻一碰就开了,算什么强闯?” “你——” 裴云汐张开嘴,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又闭上了。 接着,裴云汐转过身去,继续收拾东西。 荆哲先把门关上,走过去一看,就看到裴云汐床上放着一个包裹,她正往里放衣服。 “四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裴云汐呛道。 “当然有关系了!” 荆哲从后面抱住裴云汐,按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四姐说好做我的女人,你的人都是我的,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呸,亏你有脸说!” 裴云汐啐了一口,“当初从津西回来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你做到了吗?现在还说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觉得害臊?” 说到这里,裴云汐就气的慌。 她确实突破了层层心里障碍,说服自己做荆哲的女人——当然了,她也特别渴望,或许这种渴望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萌芽了。 不过她又不甘心,因为无论是祝馨宁,柳惊鸿,还是清秋,她们都跟荆哲有很长一段单独相处的时间,而她呢,跟荆哲相认之后,他身边有清秋,有沐卿人,有王颖秋,还有仇芊芊,她跟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 后来从津西返程的时候,她终于自己给自己争取来了几天的时间,那几天,是她这十多年里感觉最幸福的时光,只可惜幸福的时光太短暂,再加上那段时间,她的身份由他的姐姐到他的女人过度,所以她觉得还不够。 这才有了后来,荆哲来昆仑郡跟她过二人世界的约定,她本来都打算好了,等荆哲来了昆仑镜,她的心结就全开了。 到时候跟他一起离开,前往江陵,返回京州,她对自己的新身份也会更加坦然,结果她却等来了张筱妤,怎能不气? “四姐,你不就是因为筱妤过来生气吗?” “对,就是!那又怎么样?” 裴云汐并不藏着掖着,那不属于她的性格。 “我不是都跟四姐解释了吗?筱妤跟我过来完全是因为生意的事啊,她还跟我去了汝州,接下来还要去江陵,这不能怪她呀!” “……” 听到荆哲在自己面前还如此维护张筱妤,她本来并没有多生张筱妤的气,此刻却开始嫉妒上她了:“我不怪她,我怪你!” 听到这句,荆哲笑道:“对,怪就怪我好了,不要怪筱妤。” “松开我!” 听到这句,裴云汐更是怒火中烧,用力挣脱开荆哲的怀抱,然后就继续弯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四姐,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做什么?走!” “去哪?” “去哪都行!” 裴云汐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去,然后猛的直起身子看着荆哲:“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去江陵?” “可以,只要不在昆仑郡就行!” “好呀!” “好…呀?” 荆哲的回答,让裴云汐始料未及。 她本以为,张筱妤也在昆仑郡,而且他们一行人才刚来一天,荆哲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哪里想到他连想都不想,直接答应了。 “你真要跟我去江陵?” “去啊,为什么不去?等把江陵的事办完,咱们再一起回京州!” 荆哲笑道。 “现在?” “对,现在。” “……” 裴云汐想了想,然后脸拉了下来:“你不会想着带你那位小娘子一起走吧?” 这是裴云汐能想到的,荆哲之所以能如此干脆答应她的原因。 不过荆哲却摇了摇头:“带她做什么?说了要跟四姐过二人世界的,带着筱妤还怎么过?” “……” 裴云汐心中惊喜,但依旧抿着嘴道:“你才刚来了昆仑郡一天,马上要走,你的报社不开了?还有那个闻香居和酒坊,别人会怎么说你?” “仕途诚可贵,事业价更高。若为四姐故,二者皆可抛!” 荆哲笑嘻嘻道:“所以呀,只要四姐高兴,管其他人做什么?” “油嘴滑舌!” 裴云汐笑骂一句,但心里却美滋滋的,不过冷静下来,她思考的就多了,还是说道:“其他人你可以不用管,但是你那位小娘子,你总不能不管吧?” 荆哲摆了摆手道:“既然说了四姐最重要,当然不用管她了?” “真的?” 裴云汐半信半疑,但是内心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撇撇嘴道:“就算你觉得不用管,可免不了她会吃味生气,到时候还觉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太过小气,刚刚见到你就把你拉走了呢!” 说完之后,又补充道:“再说了,或许因为你是社长,其他人都要听你的,就算有意见,也不敢说出来——可你身上毕竟带着陛下的旨意,这么一走了之,总归是不太好的…” “四姐放心吧!” 荆哲笑道:“现在无论是大安报社,还是闻香居和张家酒坊,早就步入正轨,而且陈知府提供了场地条件,就算我走了,筱妤和陈剑南也能快速的把分店开好的!” “……” ———— 第1081章 讨要说法 虽说裴云汐巴不得荆哲能陪她离开,自私一次,好享受二人世界,不过,她终究还是担心影响了荆哲的仕途,所以才这么说。 不过听到荆哲的解释后,她放心不少。 但又随即说道:“虽然你能走,可你也得跟你那小娘子好好解释一下,必须告诉她,是你自己想走的!” 荆哲听完,苦笑一声:“四姐,你叫她筱妤就是了,这一口一个小娘子这么叫着,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就是你的小娘子!” 裴云汐撇嘴道。 “……” 荆哲噎了一下,心道让裴云汐真正从心里接受张筱妤,怕是任重而道远。 嘴上说着:“不过这事告不告诉筱妤,都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 裴云汐马上说道:“必须告诉她,省的她到时候还以为是我撺掇你先行离开的!” “不会的。” 荆哲笑着摆了摆手。 “怎么不会?” 裴云汐皱眉道。 “因为…这个主意就是筱妤自己提出来,她怎么会以为是四姐撺掇的?” “……” 裴云汐一愣,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是说…是她让你跟我先去江陵的?”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是呀,筱妤也担心,她的到来会影响咱们两个的二人世界,四姐再因为这个生气吃醋,所以就让我先带着四姐去江陵过一下二人世界!” “……” 这话一出,裴云汐闹了个大花脸。 “谁说我会生气吃醋的?谁那么迫不及待的跟你过二人世界啊?” “……” 荆哲笑而不语,心道除了你还有谁? 裴云汐又试探道:“当真是她让你走的?” “是啊,筱妤确实这么说的,四姐,你对筱妤应该有些误会…” 于是,荆哲就把张筱妤的原话跟裴云汐又讲了一遍,裴云汐听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跟张筱妤相比,她的格局实在太小了。 看到裴云汐窘迫的模样,荆哲搂着她的肩膀笑道:“四姐,其实筱妤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堪,她人很好的。你想啊,二姐和六姐现在跟筱妤都情同姐妹,若是筱妤真有哪怕一丝坏心眼的话,二姐和六姐会那么傻吗?” “……” 裴云汐没有说话,但是她微微变红发烫的脸颊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到这一幕,荆哲也没再继续说,反而是换了个话题道:“四姐,那你先收拾着行李,我也回去简单收拾一下,咱们吃了午饭离开?” “啊~” 裴云汐一怔,马上摆手道:“下午就走?不用那么急的!明天走也可以!” 荆哲看了一眼裴云汐早已收拾的差不多的行李,疑惑道:“不是四姐着急吗?再说了,看样子四姐也没什么事,再留一天作甚?” “谁说我着急了?” 裴云汐白了荆哲一眼,“你…你们刚来昆仑郡一天,我还没尽地主之谊,这么走了,岂不是让人笑话不成?” 荆哲一听便懂了,笑道:“怎么,四姐这是打算请筱妤吃饭?” “这是应该的。” 裴云汐瞥他一眼,“怎么,难不成我请她吃饭你还不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啊!” 荆哲赶紧笑道。 对于这种局面,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和谐相处呢——不对,似乎也就是他而已,毕竟,其他男人可不像他一样能同时拥有这么多如花似玉的漂亮娘子! 荆哲说完,手已经不老实起来,之前本来是搭在裴云汐肩膀上,这个时候已经随着说话,手不断的往下移了下去,眼看着就要穿过一块平坦的区域,准备翻山越岭了。 “吱呀~” 这个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裴云汐也一把甩掉他的手,警惕的看向门口。 “是谁?” “师…师姐,是我…” 门外马上传来一声怯弱的声音,荆哲倒是对这声音有些熟悉,就是最初那个妙龄女子,没想到她的好奇心挺重,还在外面偷听。 裴云汐的脸色沉了下来,走上前拉开门,就看到那个妙龄女子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你在这里做什么?” “师姐,我…我…” “师姐!师姐”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身后传来了几声急促的喊声,荆哲也走了出去,定睛一看,便发现跑过来的是之前那个年纪稍大的女弟子。 “慧雅,怎么回事?” “师姐,关掌门…关掌门带着一群昆仑派的弟子来了,说是要咱们昆仑镜给个说法!” “要说法?什么说法?” “据说,昨天吕师弟出去吃饭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昆仑派的弟子,双方因为座位拌了几句嘴,最后吕师弟带人打了昆仑派的弟子,关掌门就是为这事来的!” 裴云汐点头,“师父呢?” “师父…” 慧雅看了荆哲一眼,小声道:“听说,刚才荆社长打了吕师弟等人一顿,他们跑到师父那里去告状了,师父说,既然荆社长打了吕师弟,那就帮忙处理一下吕师弟打昆仑派弟子的事情,这样就两不相欠了,非常公平。师父就去后山了…” “……” 听完这话,荆哲有点无语。 没想到这裴淳景倒是会处理事情,自家徒弟打了人,却让他来擦屁股。 裴云汐看他一眼,问道:“你当真欺负吕师弟他们了?” 荆哲马上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四姐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裴云汐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就是。” “……” 荆哲生无可恋:“我是跟他们动手了,但绝不是欺负啊!只是友好的切磋比试而已!他们那么多人呢,我就一个人而已,怎么能说是欺负?” “……” 对于慧雅的话,裴云汐深信不疑,而且大概猜到了荆哲为何会跟吕平之他们起冲突,因为刚才荆哲对她“动手动脚”,恰好被偷窥的吕平之等师弟看到了,挑衅荆哲正常,当然了,被荆哲打…也正常! “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 裴云汐数落道:“刚来昆仑郡就给我惹麻烦,走,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说完,裴云汐就率先走了出去。 ———— 第1082章 算不算男人 当着其他人的面,裴云汐自然要教训荆哲几句才行,不然会让人觉得她太护短。 所以第一句就是数落。 当然了,荆哲又是她最疼爱的人,她也不舍得光数落他,后面一句“给我惹麻烦”无疑道出了二人的关系,说明荆哲是她的人,就算他惹了什么麻烦,她最后也会帮他埋单。 荆哲也并未把这当成一回事,跟着裴云汐就往外走去。 路上,慧雅开口道:“师姐,你也不用责怪荆社长——荆社长毕竟年纪还小,年轻气盛,跟吕师弟打一次倒也没什么,我看师父也不是真的有意为难荆社长,只是那关掌门三天两头的就来咱们昆仑镜找事,师父肯定是厌烦了,不愿再跟他多说,才让荆社长出面的!” “嗯。” 对于慧雅的解释,裴云汐倒也认同。 不过荆哲却有些好奇:“这关掌门还经常来咱们镜里闹事吗?” 慧雅马上接话道:“可不是嘛!虽说不至于一天一次,但是两三天一次总是有了!” “哦?咱们昆仑镜身为四大宗门之一,不说在昆仑郡,哪怕放在整个安国,都是别人最为敬仰的存在,怎么昆仑派还如此嚣张?” 慧雅听完,撇了撇嘴道:“谁说不是呢?在外面,哪怕是青云门,还是无仙阁或者通天阙,对我们昆仑镜都没有像他们如此不敬…” 接下来,就听慧雅一阵叽里呱啦的吐槽,荆哲才知道昆仑镜和昆仑派之间的渊源。 昆仑郡中有昆仑山和昆仑湖,最早的时候同时产生了两大门派,分别是昆仑山上的昆仑镜和昆仑湖旁的昆仑派。 都说同行是冤家,又说一山难容二虎,而昆仑郡中同时拥有昆仑镜和昆仑派,两家门派的名字又如此相像,他们自然要争上一争。 很不幸的是,昆仑镜技高一筹,因为功法比较高明的缘故,历届掌门都能达到宗师之境,还因此成了四大宗门。 反观昆仑派,在昆仑镜的阴影之下,名气越来越小,江湖上一提昆仑郡,必提昆仑镜,反观他们昆仑派,当初跟昆仑镜几乎是同时建派,结果却籍籍无名。 这让昆仑派的心态十分不平衡,并且在昆仑郡中屡次找昆仑镜的麻烦,小摩擦不断。 就比如这次,据说是因为吕平之跟师兄弟出去吃饭的时候,因为一个位置的问题跟昆仑派的弟子卯上了,随后动手。 昆仑派弟子的功夫自然不如昆仑镜,而吕平之又是昆仑镜里的佼佼者,所以一番对打,昆仑派自然落了下风。 而昆仑派掌门看到自家弟子受了伤,心中不忿,便带着徒弟找上门来,有种小孩子打架,家长帮忙出头的样子。 …… 慧雅说的声情并茂,其他女弟子也跟着围了上来,等她说完的时候,裴云汐和荆哲已经在她们的簇拥下来到了昆仑镜的前院。 而前院里已经被围的严严实实,昆仑派掌门关延吉带着二三十个弟子,站在前院门口。 而昆仑镜这边,则以大师兄周佟和小师弟吕平之为首,身后则跟着昆仑镜的所有男弟子——也就是刚才被荆哲打翻在地的那些人,双方正在对峙当中,气氛剑拔弩张。 因为有大师姐的名头在,裴云汐仿佛自带出场bgm一样,她一入场,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连跟着她一同前来的女弟子们,此刻也不自觉的朝她靠拢,反倒是最早跟裴云汐站在一起的荆哲,被她们给挤到了后面。 裴云汐过来,关延吉和周佟他们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预留出了一道空地。 “师姐!” 周佟和吕平之等弟子喊道,喊完之后他们还做贼心虚般朝她身后去看,搜寻荆哲的痕迹,只不过看到荆哲根本没拿正眼看他们后,庆幸的同时又觉得似乎受到了轻视,心中不忿。 关延吉看到裴云汐,冷笑一声:“裴云汐,你师父呢?他不会只派你这么一个女娃来吧?是不是太不把我关某人放在眼里了!” 无论是以关延吉的资历、辈分或者年纪,这么跟裴云汐说话,都挑不出毛病。 裴云汐也不生气,轻笑道:“关掌门,稍安勿躁!家师身体抱恙,不便露面,所以才派了晚辈出来。不过是年轻弟子们打架而已,关掌门派人来言语一声,若是我们有错,晚辈自当带着人上门赔礼道歉。” 说到这里,裴云汐话锋一转,声音也变冷了几分:“可若不是我们的错,而是有人故意挑衅的话,就算关掌门带了这么多人来,怕是也占不到理的!” “裴云汐,你当你是谁!” 裴云汐话音刚落,关延吉没说话,他身旁一个年纪比裴云汐大不了几岁的弟子倒是沉不住气了,指着裴云汐,怒不可遏道:“你怎么跟我师父说话呢!” 说完之后还瞥了关延吉一眼,表忠心的意味非常强烈。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师姐这么说话?” 他话音刚落,吕平之也跳了出来。 “呵呵,姓吕的小子是吧?我听说过你,说你年纪虽小,但是武艺却要远超昆仑镜里其他同龄人是吧?” “哼!” 吕平之听完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但脸上尽是得意,似乎在说:算你识相! 不过,那人下一句就不怎么好听了:“你的武艺或许不错,但眼睛就不怎么好使了,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 说完冷笑一声:“那我今天就给你好好介绍介绍,让你开开眼!” “我乃昆仑派大师兄林国军,论起身份,跟你们昆仑镜的大师姐裴云汐相平。昆仑镜里除了裴掌门外,也就你们师姐有资格跟我说话了,你算什么东西? 还有,若是我没记错,昨天打了我们昆仑派弟子的就是你吧?你自己惹了事,现在却让一个女人为你出头,你算不算男人啊?哈哈…” “肯定不算男人!” “昆仑镜也没男人了吧,每次都让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以后干脆就叫女子镜吧!” “哈哈哈!”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83章 那我呢 “你…你找死!” 吕平之年轻气盛,受不得激,被那个林国军三言两语一说本就上火,再被昆仑派众弟子当面群嘲,更是受不了了。 “吕师弟…” “平之…” “……” 包括周佟在内的昆仑镜众弟子意识到吕平之恐怕要暴走,刚出声阻拦,却没拦住。 只听吕平之大喝一声,直接提剑冲了出来。 而关延吉和林国军见状,嘴角上扬。 关延吉没动,林国军微微一侧身子,很轻松的就躲过了吕平之的第一剑。 吕平之虽然天赋异禀,是昆仑镜众弟子中的佼佼者,比试当中,很少输过,可林国军身为昆仑派目前的大师兄,功力同样不弱,自然不会低于吕平之这个年轻弟子。 吕平之一剑不中,更是恼羞成怒。 随后,他的第二剑又劈了过来。 因为旁边围着的人实在太多,再加上吕平之怒火中烧,所以他的功力也大打折扣,在林国军眼中更是不堪一击。 所以在躲过第二剑的攻击之后,林国军闪电出手,直接对着吕平之的后背就是一脚,把吕平之踹的踉踉跄跄。 林国军见状,冷笑一声,又马上追了上来,朝着吕平之的胸口,准备再来一击。 只不过,这次他并未得逞,手只打出一半,就被人给挡住了,他不甘心,便朝着挡他之人给了一拳,等他打出去之后就后悔了,因为挡他的人正是裴云汐! 身为昆仑派现阶段的大师兄,林国军的功力在昆仑派弟子中是首屈一指的,同时比昆仑镜里绝大多数弟子都要高,这也是他敢当面怒怼吕平之的原因。 只不过,他的功力再高,也不可能高过裴云汐,所以他的一拳被裴云汐轻而易举的化解,而林国军也不敢再贸然进攻,马上退了回来。 “呵呵,昆仑镜好大的架子!” 这个时候,关延吉冷笑道:“昆仑镜的弟子无故打了我们昆仑派的弟子,本掌门带着弟子上门讨要说法,裴掌门不出面就罢了,竟然还让弟子对我们动手?呵呵,好大的威风!” “……” 吕平之动手在先,但是却被林国军给打了一顿,关延吉都未拦过,眼看着林国军要被裴云汐打了,他又倒打一耙。 “关掌门,我师父…” “裴云汐,我已经跟你说了,把你们师父叫出来!因为在你们昆仑镜里,除了裴掌门,其他人没有资格跟我师父说话,包括你!” “师姐,他们…” “住口!” “……” 按照林国军的说法,昆仑镜里只有裴淳景能跟关延吉对话,所以关延吉训斥昆仑镜弟子,他们也只能听着,但凡是有人想要说句话,就会被林国军以没有资格给驳斥回来,这就很难受。 昆仑镜的弟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他们都往前挤着,跃跃欲试,但是被裴云汐给拦了下来,双方僵持在那里。 而荆哲则在人群后面,听着慧雅介绍。 …… 其实昆仑派的大师兄,之前并非林国军,而是被荆哲打死的龙傲地,林国军只是二师兄。 龙傲地在的时候,他的武艺跟林国军相差无几,但因为他入门更早一些,而且还有大师兄的名头,所以稳压林国军一头。 林国军跟龙傲地分属不同的阵营,所以龙傲地活着的时候,处处打压林国军,以至于比武大会的时候,他都没机会参加,这也是荆哲从未见过他的原因。 后来龙傲地死了,无论是按资排辈,还是按照武艺高低来分,他都是昆仑派年轻一辈当中当仁不让的存在,所以成了新任大师兄,最近一段时间,出头机会颇多。 这么来说的话,他还得感谢荆哲。 而现在,局面僵持下来。 这么多年来,昆仑镜和昆仑派的各种冲突摩擦不断,裴淳景早就厌恶了处理这种事,巴不得能够躲出去,而且他的弟子们刚刚还告状荆哲打了他们,所以顺理成章的,他把荆哲退出来解决问题,算是将功补过。 而裴云汐呢,身为姐姐,又心疼弟弟,自然不希望看到荆哲刚来昆仑镜,就莫名其妙的要处理两个大派之间鸡毛蒜皮般的纷争,所以才不让他出头露面的。 不过,这个时候荆哲不出去不行了。 …… “关掌门,你既然带人过来,那就是想解决问题的,若是不让我们说话,如何解决问题?” “……” 关延吉依旧不说话,林国军也是眯眼抱拳。 裴云汐并不气馁,继续道:“而且昨天吕师弟回来之后就跟我们师父说了,昨天他们一起去了醉云楼,选了最后一桌。然后你们昆仑派的弟子才赶到,还偏偏要抢吕师弟他们那桌,而且还口出不逊,脏话连篇,吕师弟等人气不过,才同样骂了他们。 结果你们昆仑派的弟子就恼羞成怒,率先动手打人,只可惜他们技不如人,被吕师弟等人打了一顿。吕师弟把情况告诉我们师父后,虽然我们占理,但师父还是把吕师弟等人训了一顿,而且还罚他们面壁思过一晚。” “……” 对面依旧没有说话,反而冷笑连连。 裴云汐也有点生气了:“所以关掌门不如回去好好问问你弟子,倘若当真跟我说的一样,关掌门还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才对,而不是跑到我们昆仑镜来兴师问罪!” “住嘴!” 林国军听到这里再忍不住了,指着裴云汐就说道:“我跟你说了,你没有资格跟我师父说话,赶紧把你师父喊出来!” “我也说了,家师抱恙,不方便露面。” 裴云汐是真生气了,以她的脾气,若不是考虑到在昆仑镜里跟昆仑派开战影响不好,她早就对林国军动手了,哪里会让他说那么多废话? “呵呵,那我也说了,若是裴掌门不露面,其他人没资格说话!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裴掌门什么时候病好了,什么时候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林国军说完,昆仑镜的弟子都快气炸了。 “那我呢,有没有资格跟关掌门说话?” “……” ———— 第1084章 恩将仇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荆哲出面了。 当所有人听到他的声音,便顺着声音朝人群后面看去,便看到一个身穿白色丝绸质地长袍的翩翩少年走了出来。 都说要想帅,一身白,而荆哲本来就长得够帅了,今天又穿了张筱妤准备的一身白袍,可谓帅上加帅,简直帅到没边了。 所以他一出现,就在人群中引起一股骚动。 昆仑镜这边的弟子,看到荆哲出面,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大多数人跟吕平之一样,刚刚被荆哲给打了一顿,这个时候,他们哪能不知道,之前他们听到周佟说的关于荆哲多厉害多厉害那些话并不是假的,而由他出面,肯定没问题。 只是…心里不舒服啊! 而裴云汐看到荆哲出面,心里没来由的就松了一口气,看来,关键时刻,还是自家弟弟最值得信任和依靠啊,其他人根本不行。 但随即又苦笑连连,本来想着不让他出来蹚这趟浑水的,但最后还是得靠他… 而昆仑派这边呢,包括关延吉在内的少数几个弟子,自然是认识荆哲的,毕竟他们亲眼见证了荆哲是如何把龙傲地轰杀致死,亲眼见证了荆哲是如何一人打败了四大宗门,同样见证了荆哲是如何拿到武林盟主的。 此时,关延吉已经吓傻了,呆在那里:他怎么来了呢?他什么时候来的?我该怎么办? 不过,昆仑派里绝大多数弟子并没有见过荆哲,这些人里就包括林国军。 所以,林国军看到荆哲长得如此清秀俊逸不说,而且一出场还引得昆仑镜那么多女弟子欢呼雀跃,就连一向以“冷美人”着称的裴云汐,看荆哲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抹不去的爱意,这让林国军心中隐隐羡慕嫉妒。 能出现在昆仑镜,而且还是从一群女弟子里走出来,林国军认定他必定是昆仑镜中的弟子。 而昆仑镜里的弟子,林国军不说全认识,但起码认识大半,像荆哲长相这么逆天的,他相信自己不可能没有印象。 再加上荆哲如此年轻,所以林国军觉得他是昆仑镜新收的小弟子,这从他身上没有一丝内力波动也能猜出来。 一个刚入门的新弟子,仗着一副好皮囊,受到一众师姐的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想替裴云汐出头? 那今天就给他好好上一课! “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 虽然昆仑派在江湖上名气不如昆仑镜,但昆仑派的人却没有服过昆仑镜,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林国军身为昆仑派大师兄,除了裴云汐以外,他觉得昆仑镜的其他弟子都是跳梁小丑,哪有资格跟他说话? 跟裴云汐或者有点名气的吕平之说话还能客气一些,但是对荆哲,他可不会客气了。 一是荆哲的长相让他十分讨厌——本来觉得自己是最拉风的,突然冲出来一个比他还要拉风的人,他怎么会喜欢? 再就是,他想要杀鸡儆猴,指桑骂槐。 “我跟你们大师姐说话,你有资格插嘴?” 林国军用最粗鄙的话骂道。 “……” 这话一出,最先惊着的是关延吉。 刚才看到荆哲,他就吓呆了,而林国军上来就开骂,他吓的更呆了,本想出声,可是看到荆哲动起来的脚步后,他知道为时已晚,只能以手掩面,让林国军自求多福了。 …… 林国军骂完荆哲,心中暗爽。 他还想看看荆哲被他骂了之后有多狼狈,因为他不觉得荆哲敢还嘴。若是他敢还口,以自己的辈分,打他一顿,也是白打。 可让他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被他骂完的荆哲确实没有还口,他只觉得眼前一晃,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脸上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有清亮的几声。 “啪啪啪!” 林国军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此刻就站在他眼前,笑眯眯的荆哲。 “你敢打我?你个狗东西敢——” “啪啪啪!” 荆哲连煽三掌,随后一脚踹出,只听“砰”的一声,林国军就飞了出去。 “你的嘴巴太不干净了,是你的嘴本身就那么臭,还是你师父没把你教好啊?” 说着看向关延吉,一脸冷漠。 关延吉从荆哲投来的眼神里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冷,吓得哆嗦一下。 “我…我…” 林国军吓的话都说不全,看着躺在地上的林国军,赶紧跑上去踹了一脚,用行动示好荆哲。 “……” 现场死一般安静。 昆仑派里认识荆哲的,对关延吉的举动十分理解,可是绝大多数弟子都不认识荆哲,跟林国军一样惊了个呆。 而昆仑镜的弟子,此刻心情复杂,半个时辰之前他们对荆哲还抱着莫大的敌意,可现在却有种想要为他呐喊的冲动。 最纠结的莫过于吕平之了,虽然知道荆哲是在帮他们,更多的是在帮他,可一想到荆哲在裴云汐面前大出风头,他心里就不舒服。 “师父…你…你这是…” 自从龙傲地死了,林国军在昆仑派的地位就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关延吉对他也是格外重视,连句重话都不曾再对他说了,这也是他现在有恃无恐的原因。 可现在是怎么了? 关延吉二话不说就打了他一顿,林国军的脑子有点懵,艰难的站起来后,疑惑问道。 “你师父打你,那不是天经地义?” 荆哲走到林国军身前,挡住了他看向关延吉的视线,冷笑道:“不过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也确实该打!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不说报恩就算了,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 林国军一头问号,皱眉仔细打量着荆哲,他确定自己完全不认识荆哲,更别说他还帮了自己什么大忙了。 荆哲微微颔首道:“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就提醒提醒你!你之所以能坐到昆仑派大师兄的位置上,那还得多亏我,你说我是不是帮了你大忙?” “???” 林国军更蒙了,他之所以能成大师兄,全是拜前大师兄龙傲地暴死所赐,跟他有什么关系? ———— 第1085章 yoyoyo 林国军正在疑惑间,突然眼神一亮。 龙傲地死了,他才得以成为大师兄。 可龙傲地为什么会死? 他虽然没去津西参加比武大会,但也听说了龙傲地是死在一个俊秀的少年手中,莫非是… 林国军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道:“难道你是…荆哲?” 说出这个名字来,林国军满脸都是惶恐。 虽然荆哲还没回答,但他现在已经无比确认他就是荆哲本哲了,因为他听说,荆哲跟裴云汐是姐弟关系,再加上他的武艺高强而又奇怪,还说帮了自己,是荆哲没跑了。 怪不得师父打自己呢… “啪啪啪!” 他刚分析完,脸上又挨了几巴掌。 捂着脸,林国军这次什么都没敢说。 “就凭你,也敢直呼本社长的大名?” “……” “不说话,是不是看不起本社长?” “……” 荆哲说完,又是“啪啪”几巴掌,林国军当场就被打懵了。 “你刚才不是说,其他人都没资格吗?那我这个武林盟主有没有资格跟你师父说话?” “有…有…有…” “啪啪啪!” 又是三巴掌上去,而荆哲又有宗师之境,这手劲不是寻常人能比,最后一巴掌过去,林国军就直接晕了过去。 而荆哲嘴里却念念有词:“还yoyoyo,我还切克闹呢!” “……” 打完林国军,荆哲转身去看关延吉,一脸淡漠道:“关掌门,我这么打他,你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荆社长打得好呀!就算荆社长不打他,我回去也是要打他的——不对,即使荆社长现在打了他,我回去照样还会打他,让他知道荆社长的厉害,增加他对荆社长的敬畏之心!” “不错,不错!” 荆哲点了点头:“都说严师出高徒,关掌门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嘛!” “……” 关延吉抹了把头上的汗,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傻笑。 当初在津西初见荆哲的时候,他比现在的林国军还要莽撞,还曾想让他最得意的弟子龙傲地重击他,但结果却是他暴杀了龙傲地,而且还连挫四大宗门,那个时候,他知道了荆哲的厉害。 最关键的是,荆哲当上武林盟主后提出的合作模式,让关延吉向往,因为以他的估测,未来的宗门发展方向,跟荆哲密切相关。 所以他现在对荆哲的态度是既敬畏,又想着巴结,若是他早知道荆哲在昆仑镜的话,打死他也不会带人来找茬,而是带着礼品来拜访。 所以现在若是能牺牲林国军一人而让荆哲消气的话,他觉得是值得的。 随后,关延吉才讪讪笑道:“荆社长这么说让我诚惶诚恐!荆社长放心,我现在就带着众弟子回去,然后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慢着!” 荆哲把关延吉喊住,说道:“关掌门,本社长可并非那种是非不分、不讲道理的人,本社长一直信奉有功要奖、有过要罚,年轻人打架嘛,不可能是一方错,而是双方都有错,年轻气盛嘛!” “对对对!” 关延吉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心里却在暗暗吐槽,你不也同样气盛吗?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他就算气盛,别人也打不过他啊! 所以说,拳头才是硬道理,只要你的拳头够硬的话,那就可以跟他一样,说什么都是对的! “林国军已经被教训了,相信你们昆仑派的弟子也认识到错误了,那接下来嘛…” 荆哲转身去看裴云汐:“四姐,是不是两边都要各打五十大板才好?” “嗯,好…” 当荆哲出场,裴云汐罕见的没了多少自我思考能力,荆哲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荆哲点头,看向吕平之:“昆仑派的林国军已经被我打晕了,昆仑镜这边惹事的人,也应该受到同样的惩罚才行。” 说着,眼神冷冷的扫视昆仑镜众弟子:“你们中间,是谁最先挑事动手的?” “……” 一众弟子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荆哲冷笑道:“若是没人站出来,那我就默认你们所有人都参与了,对我来说,教训一个人和教训你们一群人,没多少区别!” “……”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昆仑镜众弟子多半当他吹牛,可是荆哲这么说就不一样了!因为就在半个时辰以前,荆哲就一个人把他们全放倒了,他完全有这个实力啊! 所以接下来,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有了算计。 “我再问最后一遍,谁先动手的,站出来。” “哗啦!” 只听人群中发出了整齐的一声,再去看昆仑镜众弟子,吕平之赫然站在最前面! 吕平之左右扫视一眼,发现旁边已经没人之后,整个人还是懵的——他明明没往前走啊! 他确实没走,只不过是其他人往后退了… “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敢作敢当的风格!” “……” 吕平之无言,因为他说不出话来。 荆哲在说完之后就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对着他的脸就猛煽起来,吕平之被打的七荤八素,他似乎能感觉到,荆哲每打他一巴掌,嘴里都在念念叨叨,随后,他就晕了过去。 他猜的不错,荆哲打他的时候确实在嘟囔,说的都是诸如“让你对我四姐有想法”之类的话,其他人或许听不到,不过离他最近的裴云汐却听了个清清楚楚,抿着嘴,心里在想他这明显是公报私仇,但为何她却觉得甜蜜呢? 打晕吕平之后,荆哲还觉得不解气,但又不好意思再补拳,只能暗骂太不经打了。 随后对关延吉道:“关掌门,你看看这样,你满意了吗?” “满意,太满意了!” 关延吉赶紧抱拳:“荆社长如此大公无私,实在令人钦佩啊!” 荆哲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关延吉见荆哲心情不错,小声道:“荆社长,其实我们昆仑派也特别想跟荆社长合作…” 荆哲摆了摆手:“这个简单!我之所以来昆仑郡,就是来开报社分社的,若是你想合作,直接去报社找陈主编就是了!” “……” ———— 第1086章 什么条件 昆仑派走了。 关延吉让弟子们抬着晕死的林国军,走的时候心满意足,在他看来,这是歪打正着,无心插柳柳成荫,竟促成了跟荆哲的合作。 这么一想,林国军这打,挨得值! 所以他第一次乐呵呵的从昆仑镜离开。 而吕平之也被周佟派人送了回去。 荆哲则跟着裴云汐去了裴淳景那里,毕竟荆哲已经“完美”处理完了昆仑派的事情,自然要去裴淳景那里交差了,当然了,除了“交差”,最重要的莫过于跟他说一声,他要带裴云汐离开。 虽说裴淳景之前已经跟他说了,让他这次带裴云汐离开,但裴云汐毕竟是昆仑镜大师姐,更是昆仑镜乃至四大宗门年轻一辈里最杰出的弟子了,现在荆哲要把她带走,必须好好说说。 “事情都处理好了?” 看到荆哲和裴云汐进来,裴淳景问道。 “裴掌门问这话那不是看不起我嘛?有我这个武林盟主出面,区区一个昆仑派,不足挂齿。” 荆哲大咧咧的笑道。 裴云汐在后面不满的踢他一脚,“说人话。” “嘿嘿,已经处理好了,裴掌门!” 荆哲正色道:“而且从今天之后,关延吉怕是再也不会无故来昆仑镜找事了!” 听到这句,裴淳景异常欣慰。 昆仑镜的江湖地位虽然比昆仑派要高,但却拿昆仑派没有办法,毕竟这种事情,赢了不露脸不说,输了还惹一身骚,对于昆仑派,裴淳景也非常头疼,现在被荆哲解决了,自然开心。 又说了会昆仑派的事,荆哲才切入正题。 “裴掌门,我想明天就带我四姐离——” 话没说完,就被裴云汐打断了。 “什么叫你带我离开?是我跟你一起!”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怎么能是一个意思?” 裴云汐不满道。 “裴掌门,你说是不是一个意思?” “嗯,似乎…是一个意思。” “……” 荆哲怕他四姐,可裴淳景并不怕他的徒弟,再说了,荆哲刚帮他解决了昆仑派,裴淳景怎么也得帮他一次,所以点头说道。 荆哲得意的看了裴云汐一眼,笑道:“不过裴掌门放心,我四姐跟着我,安全的很。” 旁边的裴云汐轻哼一声,脸颊却绯红一片。 她在昆仑镜已经生活了多年,昆仑镜如同她的第二个家,而现在的荆哲,就像是要把她从“娘家”带走的男人,这在之前,她是从未想过的。 裴淳景再次点头道:“云汐跟着你,老夫自然是放心的,当然了,这天下虽大,但是能够威胁到云汐的人却也寥寥,再加上你,更让人放心。” “等我们回到京州,会在那里建立昆仑镜京州办事处,到时候,昆仑镜可以派弟子过去,而且裴掌门没事也可以去那里逛逛嘛!” 裴淳景听完,笑着摇了摇头:“上次参加比武大会,老夫感触颇深,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老夫一把年纪了,就不凑热闹了。” 随即又正色道:“荆哲,你现在是天地宗右护法,以你的年纪和修为,天地宗早晚是你的,而你跟你四姐的关系,老夫也清楚。” “……” 听到这里,裴云汐把头垂了下去,脖颈和耳垂都泛红发烫。 “你要带云汐离开,老夫知道是早晚的事,也愿意答应,不过,你必须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荆哲好奇道。 “老夫的条件就是,你必须保证,在未来的一百年里,昆仑镜必须还是四大宗门。” “……” 这个条件似乎很奇怪,但仔细想想,荆哲又觉得很正常,因为他现在有官方身份,又有宗门身份,而且还都不低。 并且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无论是他的自身修为,还是他的双重身份,都会越来越高。 这就导致,荆哲所在的天地宗,未来在宗门里的话语权会越来越大,裴淳景担心的是,将来有一天,其他宗门都要依附在天地宗之下。 这还不是他最担心的,裴云汐是昆仑镜的下一任掌门,这是必然的,可裴云汐同样又是荆哲的女人,那昆仑镜会不会在未来某一天,被荆哲并入天地宗里呢? 裴淳景绝不想让这种事发生,那样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昆仑镜的各位先辈? 所以他让荆哲保证,未来一百年,昆仑镜还是四大宗门,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是在告诫荆哲了,让他不要打昆仑镜的主意。 而荆哲连想都不想,直接答应下来。 “裴掌门就放心吧,我保证,未来一百年,昆仑镜还是四大宗门!” 不过一百年之后的事情,那就说不准了。 荆哲在心里坏笑的想着,裴淳景之所以让他这么保证,是因为他觉得荆哲活不了那么久,可他哪里知道,荆哲现在有了能够长生不老的化仙丹呢? 一说到化仙丹,荆哲就有些想他的女皇宝宝慕容熙了,也不知道过了近一个月,月瑶国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 又跟裴淳景聊了一会儿,裴云汐跟着荆哲从昆仑镜走了出来。 路上,荆哲笑着说道:“四姐,其实你不用跟着我的,等明天咱们两个一起去江陵,到时候可没人打扰,不必急于现在的!” 在荆哲看来,裴云汐太急于过二人世界了。 裴云汐白他一眼道:“谁说我出来是着急跟你在一起的?” “那四姐这是?” “我是…想帮你收拾收拾行李的!对,你之前肯定也没想过明天就得走吧?行李怕是也没收拾过,我帮你收拾收拾!” 听到这个解释,荆哲更是笑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四姐的行李也不过才收拾了个开头而已,四姐倒不如回去收拾自己的。” 随后又说道:“再说了,我的行李虽然没有收拾,不过有筱妤嘛,到时候让她帮我收拾就是!” 听到荆哲提张筱妤的名字,裴云汐这次罕见的没有生气,反而是眼珠转了转,然后瞪了他一眼道:“让你走,你就走,哪里那么多废话?” “……” ———— 第1087章 破冰 无法,荆哲便带着裴云汐回了醉云楼。 而醉云楼中,张筱妤并不在。 不止是张筱妤不在,像是陈剑南等报社成员或者其他从京州过来的人都不在,而荆哲稍微一想也能明白,他们肯定都去陈知府为大安报社选好的地方忙活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荆哲笑着对裴云汐说道:“看来四姐过来是很正确的选择。” 说着指了指张筱妤昨天晚上拿出来的行李,笑道:“四姐,你收拾吧!” 但裴云汐却没有动手的打算,四处看了看,才问道:“你那…筱妤娘子呢?” “筱妤啊,肯定是忙闻香居和张家酒坊的事去了,她对这些比较上心。” 荆哲如实说道。 “哦,是吗?” 裴云汐点了点头:“那咱们也去看看。” 荆哲摆手:“这就不用了,四姐!筱妤做事还是值得放心的!” “那怎么行?” 见荆哲投来疑惑的眼神,裴云汐忙道:“我倒不是不放心筱妤,而是——身为大安报社社长,更身为一个男人,这些本来就是你的活啊!明天你就拍拍屁股走了,今天还什么都不做,到时候别人明面不说什么,私下里怎么说你?所以你今天必须过去一趟,哪怕不做什么,看看也是好的!” “哦,四姐说的也是。” 荆哲点点头,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又指了指已经打开的包袱道:“可是我的行李…” “明天早上才走,行李有什么着急的?” 说着,裴云汐就拉着荆哲的手往外走:“再说你不是还有筱妤嘛,晚上用不了多久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 看着裴云汐火急火燎的模样,荆哲突然有种感觉,似乎她跟自己从昆仑镜出来,就不是奔着收拾行李来的… …… 从醉云楼出来,按照陈知府之前给的地址,两人不多会就找到了地方。 陈知府给找的地方确实不错,位置就在昆仑郡最繁华的商业中心,而且面积不小,比他在汝州找的地方还要大上不少,里面的装潢也大都是新的,一看就是用了心思。 而陈知府也在这里,还带了不少捕快在这边帮忙,陈剑南从京州带来的东西已经摆放完毕,报社分社也已初见雏形。 裴云汐虽在昆仑郡,但是没任务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昆仑镜里,很少露面,因此即使身为昆仑郡知府,也很少能见到裴云汐。 所以此时看到跟着荆哲一起露面的裴云汐,陈知府对荆哲更是佩服了。 “荆社长,裴女侠,你们来了。” 陈知府走上前来,打招呼道。 荆哲点了点头:“陈知府,这地方不错,让你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荆社长不用客气!” 两人又寒暄客套片刻,荆哲就带着裴云汐来到了属于闻香居的地方,张筱妤正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工作,看到裴云汐,顿时愣了。 “四…四姐…” 声音有些忐忑,因为她没想过裴云汐会出现在这里,她本以为,再见裴云汐的时候是明天早上,或者裴云汐的脾气大些,就要到江陵了,哪里想到她突然来了?心里还是胆怯的。 荆哲也看向裴云汐,心里同样好奇。 而裴云汐却一反常态,径直走上前来,就在张筱妤不知所措之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筱妤。” “……” 张筱妤和荆哲都愣了,互相看了一眼。 裴云汐则继续说道:“筱妤,这边忙的怎么样了呀?” 张筱妤稳了稳心神,同样握住裴云汐的手,轻声回道:“四姐,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让后厨的人准备好食材和菜谱,就等开业了!” 裴云汐点点头道:“按理来说,昨天你们到了昆仑郡,我就该招待的。不过昨天晚上你们去昆仑镜的时候,四姐刚练了一天武,身子累,精神也很乏,所以没来得及。今天就让四姐做东,给筱妤接风洗尘吧!筱妤有没有时间?” “……” 昨天晚上荆哲和张筱妤去昆仑镜的时候,看裴云汐的穿着跟睡衣类似,哪里像是刚练了一天功的样子? 不过她能这么说,明显就是为自己找台阶下了,张筱妤马上笑道:“四姐真是太客气了!四姐请客,肯定有时间呀!” 说着看了荆哲一眼,满眼感激。 昨天晚上,裴云汐对张筱妤的态度还满是冷漠敌视,这让张筱妤感觉诚惶诚恐,哪里想到只过去一晚,裴云汐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自然以为这都是荆哲的功劳。 随后,裴云汐和张筱妤便互相挽着手,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让荆哲一阵唏嘘。 荆哲跟着她们一起回了醉云楼,本来想当个陪客的,听听她们说什么了不过被裴云汐和张筱妤双双拒绝了。 等她们两个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两人说了什么,荆哲并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裴云汐和张筱妤的关系已经破冰,因为她们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语笑嫣然,亲如姐妹。 随后,裴云汐回了昆仑镜。 毕竟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裴云汐除了要收拾行李之外,还要跟同门们好好告别一番,虽然她之前也经常因为做任务离开昆仑镜,但跟这次却完全不同。 这次离开昆仑镜,先去江陵,再去京州,虽不是永别,但待的时间会很久很久,下次什么时候再回昆仑郡,她也说不准。 所以要提早回去。 等裴云汐离开,张筱妤跟荆哲上了楼,帮他收拾行李,荆哲看着一脸浅笑的张筱妤,好奇问道:“筱妤,你笑什么呢?” “高兴,自然会笑了。” “是不是因为四姐啊?你们说了什么?” “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相公还是不要打听了,若是相公真想知道,可以去问四姐。” 张筱妤对他眨了眨眼。 “好你个筱妤啊,连相公问你都不说?” “嘻嘻,不说。”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呀!” “呀,你做什么呀,相公?这还是白天呀!关窗,关…唔~” “……” ———— 第1088章 江陵之行 第二天一早,醉云楼门外,马车已经备好。 因为提前嘱咐过的原因,报社里,只有陈剑南一人出来送行,然后就是陈知府和张筱妤了。 至于昆仑镜的弟子,纵使有千般不舍,也已经在昆仑湖畔送了裴云汐一程。 陈知府和陈剑南跟荆哲简单说了几句,就被荆哲赶了回去,看着恋恋不舍的裴云汐和张筱妤二女,荆哲差点想说,既然你们如此不舍,要不让筱妤跟着一起走吧! 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说好了要跟裴云汐过一下二人世界,总不能一直放她鸽子。 但是女人的友谊也真让人奇怪,本来还水火不容的样子,结果只用了不到一天,就已经亲如姐妹,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憨憨则被荆哲留了下来,一是他要跟裴云汐过二人世界,虽然荆哲可以不把憨憨当人,可裴云汐肯定不行啊,尤其是这一路上,荆哲早已打定主意对裴云汐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憨憨跟着总不太合适。 再就是,把张筱妤独自留在昆仑郡——虽说有陈知府在这,再加上昆仑镜和昆仑派现在都跟荆哲交好,肯定没人敢对张筱妤如何,但荆哲总是不太放心,憨憨是自己人,身手也还算是过得去吧,留下他,荆哲才能安心。 当然了,憨憨自然想跟着荆哲的,还搬出大姐路漓来,说什么保护荆哲,不过荆哲打了憨憨一顿后,他就老实许多,不再提保护他的事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迎着初升的朝阳,带着张筱妤的祝福挂念,荆哲和裴云汐开启了前往江陵的二人世界之行。 出了昆仑郡的城门,马车缓缓南下。 看着眼眶发红、一脸悲伤的裴云汐,荆哲笑着打趣道:“我说四姐,你至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筱妤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呢!要知道前天晚上你还不待见人家呢!” “你懂什么!” 本来还耷拉着眼皮的裴云汐,听到这话后不满的白了荆哲一眼,然后啐道:“我跟筱妤虽然才认识了不到一天,但却抵得上很多年了!” 然后仰着头道:“要是我早知道筱妤的性格那么好,最开始哪里还会给他甩脸色?” “四姐真觉得筱妤那么好?” “那是当然了!我现在跟筱妤不是姐妹,但却胜似姐妹!” 裴云汐坚定道。 听到这句,荆哲故意逗她道:“哦?既然如此的话,咱们也才刚出城而已,想回去还来得及!” “……” 裴云汐一愣,不说话了。 荆哲保持一脸正色,继续逗她:“当然了,咱们的行李都准备好了,别也道了,再回去似乎不太好——要不我去把筱妤接出来跟咱们一起走,四姐觉得如何呢?” “……” 裴云汐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话来,只不过她的手表达了她此时的心情,对着荆哲身上就是一通乱扭,掐的荆哲要死要活,龇牙咧嘴。 最后还是荆哲一阵求饶,裴云汐才作罢。 而二人的江陵之旅,也正式拉开大幕。 …… 当马车与昆仑郡渐行渐远,最终看不到昆仑郡那高大的城墙后,马车就开始驶入两边都是树林的小路上,而荆哲的心情也逐渐激动起来。 这一趟旅程,名义上是他跟裴云汐的二人世界之旅,但实际意义上,却是裴云汐从他四姐变成他女人之旅。 其实上次从津西去梁州的路上,裴云汐已经对荆哲打开心扉,而且荆哲还看到了裴云汐最为私密的地方,裴云汐已经接受了成为荆哲女人的事实,只不过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跟荆哲过一次二人世界。 所以,荆哲能预料到,在到达江陵之时,他早已跟裴云汐发生过数次灵与肉的碰撞,产生超友谊的关系。 裴云汐的性格很冷,冷如清秋。 而且无比强势,如同女皇慕容熙。 但她的脸蛋又美到极致,如同仙女下凡。 而裴云汐的身材又很爆炸,虽然隔着衣服,但同样不可小觑。 所以荆哲幻想着未来几天车里发生的奢靡一幕,便忍不住激动。 不过,他跟裴云汐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总归还是太短,虽然裴云汐对他没有任何抗拒之心,但要捅破那层窗户纸,还需要些功夫,荆哲对此已经做了一个周详的计划。 从昆仑郡到江陵,路程并不算太远,不过依据他们现在乘坐的马车速度,满打满算,需要五天的时间,荆哲决定好好把握这五天。 第一天嘛,他握着裴云汐的手,跟她谈天说地,一览沿途风景。 第二天就不能再看风景了,荆哲便开始跟裴云汐聊小时候的事情,然后说现在,畅想未来,说着说着,荆哲的嘴就堵住了裴云汐的嘴。 虽然裴云汐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抵触,数次推着荆哲的胸膛想把他推开,不过在半推半就间就被荆哲给吻住了。 这也很自然,毕竟当初从津西离开时,自己身上最为私密的部位都被荆哲看了个一清二楚,被他亲一下又怎么了? 前两天,荆哲攻克了裴云汐的手和嘴,速度说不上多快,但胜在自然,裴云汐也没有觉察出任何不适,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到了第三天,荆哲肯定不满足于此了,他接下来的目标是裴云汐的身体。 当然了,按照他现在的速度,他不会直接将裴云汐拿下,而是把裴云汐的身体一分为二。 … ———— 第1089章 功亏一篑 一连三天,荆哲大获全胜。 而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前三天先把外围全部拿下,第四天就彻底拿下裴云汐,然后用两天的时间好好享受一番。 所以荆哲信心爆棚,在第四天的早晨,发起了最后攻击。 一切都顺理成章,接着就在裴云汐半推半就之间,把她下半身的裤子脱了干净。 不过在荆哲火急火燎的要去褪裴云汐的亵裤时,裴云汐一反常态,死死拉着,说什么也不让荆哲褪了。 这就好比买来一头羊,前面又是喂,又是杀又是清理,最后还花了大力气煮好了,结果告诉你不能吃,这谁忍得了? 反正荆哲是忍不了。 好言相劝,裴云汐怎么都不从,这时候荆哲就只能用点非正常手段了,三下五除二,便硬把裴云汐的亵裤给褪了下来。 本来还没脱的时候,裴云汐又是拉又是挡,等真脱下来之后,裴云汐反倒不挡了,浅笑盈盈的盯着荆哲。 而荆哲顿时傻眼了。 “这…怎么会这样?” 荆哲要哭了,去汝州的时候,他开始便有机会对周梓琼一亲芳泽,只可惜大姨妈是拦路虎,好在最后那天,周梓琼的大姨妈走了,才算促成了二人的好事。 可现在,裴云汐竟然…也来大姨妈了! 这时候他才算明白,为何裴云汐之前无论是他做什么,她都半推半就的从了,偏偏今天却殊死抵抗,原来就算荆哲给她褪下亵裤,也做不了什么啊! 于是,荆哲一脸生无可恋的,把好不容易才给裴云汐褪下来的亵裤,又提上了,看到这一幕的裴云汐,捂嘴偷笑。 “说了不让你褪,你还不信!” 裴云汐撇撇嘴,笑着说道。 “你的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 此时,荆哲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当初在汝州的时候,周梓琼同样来了月事,只不过自己恰好等到了她的月事结束,若是裴云汐也同样如此,今天是她最后一天的话,那他明天同样可以大展雄风。 裴云汐笑道:“昨天夜里来的。你啊,之前不都是很着急的吗?为何偏偏这次这么磨蹭?如果早一些…哪怕是早一天…哎,反正都怪你!” 说着,裴云汐有些幽怨的白了荆哲一眼,她前两天的时候心里还多少有些抵触,但是第三天被荆哲攻克上半身的时候,尤其是他的嘴巴在自己身上…那种滚烫、挠心的感觉实在强烈,裴云汐都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可偏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自己停了。 裴云汐虽然心里着急,可她一个女人,又是第一次,哪里好意思那么主动,只能在心里抱怨一下,现在倒好,他白白错过了机会。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答案,荆哲想给自己一巴掌的心思都有了——作孽啊!你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今天是裴云汐来月事第一天,所以到江陵这段旅途,对荆哲来说,已经变得索然无趣,往车里一躺,跟死人一样。 裴云汐的心情倒是不错,因为荆哲前三天的表现在她看来还是很满意的,所以一路上依旧有说有笑,只不过荆哲恹恹的,说什么都是敷衍的答应一声,兴致缺缺。 “你是不是从出城的那天,就在谋划着今天这件事了?” 裴云汐的心情被荆哲感染,也低沉下来。 “没,怎么会呢。” 荆哲肯定不会承认,依旧敷衍。 “哼,我看你就是早有预谋!我来了月事,给不了你,你就不开心了?既然如此,就算等我月事结束,我也不会给你!” 裴云汐双手环胸,冷声说道。 “……” 这个时候,荆哲猛然惊醒。 他答应裴云汐一起去江陵,路上可以过一下二人世界,是因为自己爱她,而不仅仅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 从现在来看,裴云汐早已心有归属,两人同房也不过是早晚的事,而现在却因为她来了月事生闷气,有点本末倒置,属实不该。 于是笑道:“四姐误会我了,我怎么会因为四姐来了月事不开心呢?” 说着还想上去抱裴云汐,结果被她一把甩掉了胳膊,“哼,就是!” 说话的时候,裴云汐皱了下眉,然后夹紧了双腿,再接着便拿过包袱翻找,作为卫生巾之父的荆哲,此时对女人的身体已经非常熟悉了,马上猜到她在找什么了。 “四姐,别找了,用那个不好。” 裴云汐白了荆哲一眼,不搭理他,心道你一个男人懂什么,不用那个,你给我洗衣服? 荆哲见她不听,赶紧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片卫生巾来:“四姐,别用布袋了,用这个!” 裴云汐的小腹有些疼,根据经验,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要找出布袋垫上,而荆哲拿出来的东西她第一次见,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 “卫生巾。” “做什么用?” “跟布袋一样,但是比布袋好用多了。” 荆哲从汝州离开的时候,带了不少卫生巾,倒不是他自己要带的,而是张筱妤,因为她知道接下来还要见两位姐姐,身为女人,来月事是必然的,她带着卫生巾,关键时刻,还能拉进她跟两位姐姐的关系。 只不过张筱妤被留在了昆仑郡,昨天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张筱妤给荆哲装上了十片,荆哲还笑张筱妤来着,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真的假的?” 裴云汐也来了兴趣,虽然每次来月事都要用布袋,但是并不舒服,可又不得不用,只看这卫生巾的轻薄外观,确实比布袋好。 “当然是真的了!” 看到裴云汐不再生气,荆哲赶紧把他在汝州发明卫生巾的事情讲了一遍,裴云汐对于卫生巾的功用半信半疑,但还是在荆哲的强烈要求下换上,而卫生巾跟布袋的差别太过明显,裴云汐用上之后就爱不释…,对荆哲的态度又恢复过来。 ———— 第1090章 你有用 接下来,荆哲和裴云汐在马车里又度过了甜蜜的两天,两人有说有笑,感情再进一步。 本来以为五天就能到江陵,但荆哲和裴云汐如胶似漆,如同刚结了婚的新人,在路上又多磨蹭了一天,第七天清晨,才来到江陵城外。 此时,已经入了三月,无论是京州,还是汝州等北方城市,虽然已经有了打春迹象,但空气依旧清冷,可到了江陵地界,明显感觉到空气里有种潮热的感觉。 江陵的城墙跟北方的高大城墙不同,这里的城墙并不是太高,但建的却格外精致,每座城墙阁楼上还都挂着牌匾,上面雕刻着诗词,但因为距离太远、字迹太小的缘故,看不分明。 主城墙上方则挂着江陵牌匾,“江陵”二字写的恢弘大气,气势磅礴,比之荆哲会写的各种新时代字体都不遑多让,可见写字之人的功力,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未进城门,一股文艺之风却扑面而来。 江陵自古繁华,文人墨客辈出,这也是安帝想让荆哲第一站来江陵的原因,而这里因为文人太多的缘故,民风更加开放,想在这里开办报社分社,难度更大,不过荆哲不怕,他最喜欢做富有挑战性的工作了。 进出城门的百姓,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比他们单薄不少,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荆哲率先跳出马车,笑着对裴云汐伸手:“四姐,下来吧!” 裴云汐探出头来看了江陵城墙一眼,眼珠转了转,有些复杂:“这么快就到了呀?” 言语中,多有不舍。 荆哲见四下无人,悄悄凑头上去,笑道:“四姐不用担心,反正城里就只有你跟三姐在,而三姐也不是粘人的人,相信咱们有的是时间单独相处呢,嘿嘿,到时候,四姐的月事也走了…” 说到这里,荆哲坏笑连连,裴云汐红着脸白他一眼,拒绝了下车,而是把车帘放下,又钻回车里。 一个人坐在车里,裴云汐自言自语道:“你以为只有三姐在江陵?到时候你就知道有没有时间陪我了,要不然,我会急着跟你单独从昆仑郡出来?因为来了江陵,你会很忙很忙呀…” 说完之后,裴云汐又托着下巴发呆: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呢? …… 赶着马车进了江陵城,荆哲真实的感受到了江陵的繁华。 云凌江穿城而过,江面上波光粼粼,游船穿行,云凌江岸边行人如织,沿街的摊贩叫卖声络绎不绝,街边的茶馆酒肆生意兴隆。 靠近江边的茶馆酒肆,如同后世夜晚的大排档一样,在江边的护栏边摆放着桌椅,而坐在那里喝酒品茶的人看着江面上的游船,以及游船上唱歌跳舞的女子,水袖飘飘,舞姿曼妙,丝竹入耳,别有一番情调。 而那些喝酒品茶的人,大部分看着都四五十岁的年纪,看样子也是读书人,只不过是些中年读书人而已,他们听着丝竹之声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一看就是有些学识的样子,看来之前听说的那些话不假,从江陵城里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能念几句诗词。 唯一奇怪的一点,除了这些中年人,大街上年轻的读书人并没有看到几个。 “四姐,你来看看!” 荆哲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兴奋的朝车里喊着。 裴云汐这才从车里走了出来。 如果说,昆仑郡的季节属于新春伊始,那江陵就属于春意盎然,到处都是桃红柳绿一片,再配合上这游船画舫上的琴瑟之声,属实惬意。 见裴云汐也看着眼前的景色陶醉,荆哲由衷感慨道:“之前在京州的时候就听说,但凡是有些才学的读书人,都要来江陵走一遭,因为你在江陵随便找一个人,可能都是个才子。” 裴云汐点头道:“江陵地处江南,依云凌江而建,四季如春,气候适宜,而且土地肥沃,老百姓们丰衣足食,不用为生计发愁,这自然为他们读书识字提供了条件,江陵多读书人,倒也无可厚非——不过,在我看来也没什么用。” 这倒不是裴云汐看不起读书人,而是因为习武之人,对什么诗词一道并不是太感冒。 荆哲听完笑道:“四姐,你这话是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啊!你弟弟我也是读书人啊!” “你有用。” 裴云汐想了想,认真说道。 “嘿嘿。” 荆哲听完,不知想到了什么,猥琐一笑:“还是四姐有眼光,我当然有用了!” 裴云汐白他一眼,撇嘴道:“你不惹我生气的时候有用,你惹我生气的时候,没有用。” 看着裴云汐噘着嘴、气嘟嘟的可爱模样,荆哲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罕见的,裴云汐并没有躲,她甚至连躲的心思都没有,或许在她心里,已经认定了荆哲是她男人,就连她的…都已经吃过了,这种捏脸的动作还有什么呢? 两人又往前走着说了会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让一让,让一让!” “哎呀,别挤呀,一起去一起去!” “着什么急啊?冯公子和林姑娘这个时候肯定还没到呢!” “就是因为还没到,所以才着急啊!若是冯公子和林姑娘先到了,你还能抢到地方?” “兄台说的有道理啊,快点跑!” “……” 荆哲回过头去,就看到一群穿着长袍、一身书生气的年轻人从后面跑了过来,他赶紧把裴云汐往后拉了一把,避免被这些读书人碰着,心道刚才还在想,江陵城里怎么没看到年轻书生,原来他们都在这呢! 同时心里好奇,这群读书人都跑着干嘛去? “兄台,请问…” “别拦我!” “这位公子,我…” “快躲开!” “……” 连拦了几个人都没有拦下,看着他们火急火燎、不知要去参加什么活动的急迫模样,荆哲心中更加好奇了。 倒是裴云汐,双手环胸,听着这些人只言片语的交谈,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 第1091章 桃花节 在看着一波接一波读书人从自己身前跑过去之后,荆哲终于等来了机会。 只见一个体态肥胖一些的书生,跟着大部队从远处跑了不知多久,跑到荆哲身边后已经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荆哲走上前去问道:“敢问兄台,大家都跑着去做什么啊?” 那胖书生喘了口气,抬头瞥了荆哲一眼,看到荆哲和裴云汐的容貌,着实惊了一把。 他刚要开头,荆哲就率先来了三连。 “京州人。” “刚来江陵。” “什么都不知道。” “……” 按照荆哲之前的经验,只要是他拉住一个人问什么,别人肯定会质疑他的身份,问他是不是外地人之类的,倒不如他自己先说出来。 果不其然,听完他自报家门后,那人才说了起来,原来在几里地外,有一座桃花山,桃花山之上有一座寺庙,叫做桃花寺。 此时正值三月,而江陵的气候本就比其他北方城市要热上不少,所以桃花山上的桃花都盛开了,这几天,桃花寺正举办桃花节。 说是桃花节,其实就是桃花诗会。 听到这里,荆哲来了兴致。 自从来到安国之后,他大小也参加了不少诗会,但是桃花诗会,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胖书生见荆哲满眼放光,心生得意。 “这桃花节其实已经开了两天,今天算是第三天。但前两天来参加桃花节的读书人,远没有今天多!” “哦?为什么呢?” 荆哲捧场问道。 “因为我们江陵第一才子和第一才女——或者说是安国第一才子和安国第一才女,今天都会参加桃花节,所以才会吸引全城的读书人争先恐后的参加今天的桃花节,为的就是一睹二人芳容!” “可是刚才大家口中的冯公子和林姑娘?” “正是!” 胖书生微微颔首,满脸得意。 荆哲点了点头,提出了反对意见:“那林姑娘号称安国第一才女暂且不论,可是我听说,安国第一才子的名头不是京州的荆哲嘛,怎么这里又冒出个冯公子呢?” 荆哲没来过江陵,也不知道这边具体是什么情况,津西和汝州因为有晋王和禹王的存在,消息不流通也就罢了,难道江陵也是如此?自己安国第一才子的名号没有传过来? “呸!” 听他一提,胖书生啐了一口,不屑道:“你别看京州是国都,但是在诗词一道来说,跟江陵比还差的太远!公子也说了,那个什么荆哲是京州的,最多也就算个京州才子,想被人称作安国第一才子的话,怎么也得跟冯公子一样,先拿个江陵第一才子再说!” 两人谈话的间隙,已经有不少读书人从他们身边跑过,而胖书生借着跟荆哲说话的功夫,已经休息差不多了。 “公子若是闲来无事,也可以去桃花寺里参加桃花节,听冯公子赋诗一首,你就会知道江陵才子到底多厉害了!对了,冯公子和林姑娘同时在场的诗会可不多,机会千载难逢啊!” 胖书生说完,就跟着其他读书人一道,朝着前面跑去了。 “……” 荆哲本来是不想去的,不过被胖书生这么一激,他倒是来了兴趣。 “四姐,咱们也去看看?” 裴云汐摇了摇头道:“不去。” 然后又补充一句:“若是哲儿想去,你就自己去吧!” 荆哲一听裴云汐不去,即使他心里想去,也断不可能刚进江陵城,就弃裴云汐于不顾。 而且他还以为裴云汐这是故意考验他呢,所以笑着摆了摆手道:“四姐都不去,我更不可能去了!我先带着四姐去找酒楼安顿下来!” 谁知裴云汐连连摇头。 “不行,你必须得去!” “为什么呀?” 荆哲好奇。 “因为…哲儿那么喜欢诗词,恰好遇到这桃花节,不去岂不可惜?” 荆哲笑笑:“桃花节虽好,但也比不上四姐重要啊,我还是先陪四姐去安顿下来吧!” “真不用啊!” 裴云汐再次拒绝:“再说了,咱们来了江陵哪里用得着住客栈?” “那住在哪里?” “当然是去找三姐,住在青云门了。” “……” 荆哲一想,似乎也没问题。 若是他跟着报社的人一块来的话,自然是要找客栈住的,可是他跟裴云汐来,就跟来走亲戚一样,不去找三姐清秋,倒说不过去了。 “既然这样,那我更不能去参加桃花节了,不然三姐都要怪罪于我。” “不行!” 这次,裴云汐斩钉截铁的摆了摆手:“你不能去青云门!” “……” 见荆哲投来疑惑的眼光,裴云汐又马上改口道:“是现在不能去!我要单独先去找三姐,把咱们…的关系跟她说了,到时候你再去!” “……” 看着裴云汐微微泛红的脸颊,荆哲大概懂了她的意思。 当初在津西的时候,已经成为荆哲女人的清秋曾劝过裴云汐,只不过被裴云汐拒绝了,可现在再见清秋,裴云汐却已是荆哲的女人,多少会有些难为情。 所以裴云汐要先单独找清秋谈谈,没有荆哲在场,裴云汐更放的开,毕竟她们都是女人,还是姐妹。 荆哲会意,点了点头:“好吧,那四姐就先去找三姐吧!我去法山寺看看,等中午再去青云门跟三姐、四姐汇合!” 裴云汐听荆哲答应,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这才对嘛!你没听刚才那人都说了,他们江陵人并不认可你安国第一才子的身份,我听了都替你窝火呢!你赶紧去看看,最好写一首诗,让他们见识见识!” “……” 荆哲对此不置可否,便先行离开。看着他的背影,裴云汐松了口气,眼神中尽是狡黠。 如果跟他一起,那自己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不说肯定不行,可是说嘛——当初二姐、五妹她们都没有提过自己,而且六妹跟那丫头的关系更好,知道他要来江陵,不也没说? 那我为什么要说? 现在他自己去见了她,就算被那丫头给认出来,也不能怪我吧? 裴云汐美滋滋的想着,然后上了马车,朝着青云门的方向奔去。 ———— 第1092章 gay里gay气 荆哲跟随着一众奔跑的读书人,往前又行了几里路,便看到了桃花山。 桃花山不高,而桃花寺便依山而建,就在桃花山的半山腰。 青石板铺砌的的石阶从山顶延伸下来。 石阶不陡,但却很长,荆哲花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才走了一半,到了桃花寺门前。 桃花寺不是一座孤零零的寺庙,事实上从半山腰到山顶,整座山都属于桃花山寺的范围,包括周围这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桃花林。 荆哲倒也遇到过不少寺庙。 在京州和汝州的时候,他也见过祝馨宁和周梓琼去城外的寺庙里上过香,而且每逢佳节,都是城外寺庙举行庙会的日子。 每到这时候,四面八方的信徒都会到山上朝拜,读书人会奉上一些香香火,祈求来年能够高中,到时候一定给佛祖度上金身,年轻的小姐则盼望着能够早日觅得如意郎君,新婚的女子经常去拜送子观音… 当初遇到张筱妤的时候,就是在京州郊外那座冒牌的“青云寺庙”里,这么一想,不胜唏嘘。 只不过,像是这种在寺庙里举行诗会的,荆哲还是第一次见。 顺着台阶一路往上走的时候,感觉空气也新鲜了许多,空气中还有一阵淡淡的香气,荆哲当时就注意到山道的两侧栽种了很多桃树,最近这两天恰是花期正盛的时候,大家小姐们几乎是人手一朵,石阶上落满了花瓣,没走几步,荆哲居然看到一个读书人摘了一朵桃花插在了头上,引得周围众人一阵叫好。 或许在他们自己看来,颇有文人风采,但是荆哲却觉得gay里gay气,娘气十足。 更让荆哲吐槽的是,山上开的好好的桃花被折得七零八落,居然还被他们当成一桩雅事,几个头上插着花,自称才子的家伙对着一颗光秃秃的桃树吟诗作对,实在大煞风景。 小姐们结伴游览桃花林,低吟浅笑从一片片桃树中传出,读书人们有的立于树下,有的则在桃树下铺就一张素布,摆上带来的酒壶和小吃,盘膝而坐,举杯畅饮,吟诗诵词,好不快活。 而越往上靠近桃花山寺的地方,游人才子就越来越多,本就不太宽敞的青石板台阶,就变得愈来愈拥挤起来。 来到桃花寺门口的时候,更是人满为患,荆哲在寺庙门外看到许多穿着袈裟的僧人,在外面摆了一个小摊,摊上放着不少香烛,经过的人多会买上一些,以便进寺的时候烧香拜佛。 要说这桃花寺的主持也算有些经商头脑,这一片开的正艳的桃花林,不知道能吸引住多少才子佳人,赏完桃花,再进寺庙拜拜菩萨神佛,自然也会奉上香火,一场诗会下来,桃花寺怕是能赚的盆满钵满。 …… 荆哲在门外站着,看着不断有人从山下或者旁边的桃花林里窜出来,三三两两往寺庙里进。 只不过在进门的时候,那僧人都会拿些短香出来,而读书人对此也习以为常,掏出几十文钱交上,拿着短香便进了寺里。 荆哲见状,也不在外逗留,大步往里走。 来到僧人摆的香摊面前停了下来,摊边站着一胖一瘦两个僧人,那胖一些的僧人习惯性的递过一束短香,荆哲刚要伸手去接,却被旁边的瘦僧人给拦下了。 “怎么了?” 荆哲瞥他一眼,疑惑道。 胖僧人的手还放在半空,同样好奇的看着同伴,而瘦僧人从香摊底下一阵翻找,然后拿出了一束半人高的长香。 把长香往荆哲身边一递,瘦僧人眯着眼上下打量荆哲,尔后笑道:“看公子器宇轩昂,仪表不凡,今日来参加桃花寺举办的桃花节,若是能上一柱长香,定能讨个好彩头!怕是拿个桃花诗会头筹都有可能啊!” 荆哲看他一眼,淡声道:“多谢高僧了,不过我过来就是听听其他才子写词作诗而已,自己倒没想求什么名次,所以买一柱短香即可。” 那瘦僧人听完却冷笑一声:“公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但凡是进庙上香,总归是心有所求,公子不求名次,总该求些别的。求神拜佛,心诚则灵,公子只买一柱短香,怎么显示出心诚呢?” “哦?按照高僧的意思,上一柱短香就代表心不诚,上一柱长香就是心诚了?” “算你聪明!” 瘦僧人冷笑一声,“既然你如此明白事理,那就买上一柱长香吧!看你这身穿衣打扮,想来也不是差钱的主,买一柱长香是买,买两柱三柱也是买,不如多买几柱,也显得你心更诚!” 荆哲算是明白了,这个瘦僧人就是看他一身锦衣华袍的穿着,就断定他身价不菲,所以想从他身上多讹些银子,而且看他手法如此娴熟,怕不是个惯犯,不知讹过多少人了。 不过他讹到荆哲头上,算是打错了算盘。 “高僧所言极是,不过按高僧所说,买短香的人都心不诚,无论求什么,都不会灵验了是吧?” 本来荆哲在门口逗留的时候就有不少路过的人看了,尤其是些女子,毕竟荆哲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所以荆哲这么一喊,旁边的人全都驻足,尤其是听到什么“心不诚”和“灵验”后,已经有人开始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了。 瘦僧人暗道不妙,在心里大骂荆哲的同时,又对胖僧人使了个眼色,胖僧人会意,马上拿着短香喊道:“大家快点买香进寺吧!再晚一会儿人更多了,到时候大家怕是占不到好地方!” 果不其然,被他这么一喊,刚才还来到荆哲身边围观的众人,马上涌向胖僧人那边,争先恐后的买起短香来。 “给我一柱短香!” “也给我一柱短香!” “别挤啊,我先来的!” “……” 基本上所有人都挤过去买短香了,但也有个别爱看热闹的还在看着荆哲和瘦僧人,想看看他们两个到底在谈些什么。 瘦僧人见状,拿着一柱长香,然后拉着荆哲往旁边走去。 ———— 第1093章 强买强卖 桃花寺依山而建,规模很大。 瘦僧人怕被人看着,拉着荆哲沿着桃花寺的院墙一路直走,走到一个荒无人烟、周围都有浓密桃树遮挡的墙角才停了下来。 荆哲一直跟着,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 等瘦僧人停下来,才转身看着荆哲,一脸阴翳的举着长香问道。 “买又如何,不买又如何?” “买你就掏钱,不买你就下山!但凡是想参加今天的桃花诗会,必须买香!” 对于这个回答,荆哲不置可否。 这桃花寺依山而建,并且根据这桃花山而起名桃花寺,源远根深,或许,这寺庙周围的桃花树也都是这些桃花寺里的僧人栽种,那也可能。 所以桃花寺举办桃花诗会,进寺参加诗会交一些香火钱,无可厚非。 于是荆哲说道:“我既然上山,自然是想参加桃花诗会的,所以这香,自然也是要买的。” 瘦僧人听完,冷哼一声,似乎在说“算你识相”,然后把长香递了过来。 但荆哲并未去接,而是说道:“我虽然说要买香,但买的却不是长香,而是短香!” “短香没了,只有长香。” “可我刚才还看到,你们在门口的摊位上可是还有很多短香呢,你怎么能说没有?” “呵呵,不妨告诉你,别人买短香,有。可是你买短香,没有!你只能买长香!” 听瘦僧人色厉内荏的说完,荆哲眯起眼来,冷笑一声道:“哦?你这是要强买强卖了?” “这桃花寺是我们的,桃花诗会也是我们桃花寺举办的,我强买强卖又怎么了?你想参加,那就必须买!若是不想参加,我又怎能强卖你?” “……”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荆哲竟然无言以对,想了想,便开始往怀里伸手掏钱,那瘦僧人见状,冷笑连连:“早这么痛快不就完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荆哲也不回他,而是边掏边问道:“这长香多少文钱一柱?” “多少文钱?你想多了,五两银子一柱!” “……” 荆哲本来在掏银子的手,抽了回来。 他不是没有买过香,自然也清楚价格,在山下买一柱短香,也就十文钱而已,而刚才这瘦僧人在门口卖给其他人短香的价格是一百文,比山下贵了足足十倍。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旅游景点卖的东西肯定比其他地方贵一些,再加上这是长香,卖个二三百文顶天了,可瘦僧人张口就是五两银子,漫说是跟山下比了,就是比他们自己卖的短香,都贵了十倍不止,足足五十倍啊! 这不是明抢吗? 荆哲把手拿出来,空空如也,那瘦僧人一看,当即拉下脸来。 “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 “我想买,可是也太贵了吧?五两银子,若是在山下,这钱足够把你们所有的香都买下了!” “呵呵,你也知道是在山下!” 瘦僧人冷笑一声:“可现在是在山上,到底卖多少银子,我们说了算!” “你们把香的价格抬高这么多,已经远远高出市面价格百倍都不止,若是报给官府,按照大安律法,信不信官府把你们全抓起来?” “大安律法?官府?” 听到荆哲说这个,瘦僧人狂笑不止。 “听你这口音,外地人吧?” 荆哲点了点头道:“怎么了,外地人就可以被你们随意坑蒙拐骗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谁坑蒙拐骗了?信不信我报官府,被抓起来的人是你?” “不信。” 荆哲摇了摇头:“官府抓人,依据的是大安律法,而我没犯法,犯法的是你们,哄抬物价,坑蒙拐骗,而且还强买强卖!” “呵呵,要不说你是外地人呢!” 瘦僧人不屑的瞥他一眼,“若是别人,我都懒得说了,不过看在你是外地人的份上,那我不妨告诉你,等会江陵徐知府也会来参加诗会,而徐知府可是我们桃花寺的长客,跟我们桃花寺的交情跟很深,你觉得他会帮谁?” “哦?那按你这么说,你们桃花寺跟江陵知府岂不是沆瀣一气了?就算知道你们桃花寺强买强卖,哄抬物价,江陵知府也不会制止处罚你们?” “呵呵,算你聪明!而且你敢报官,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荆哲双手抱胸,一脸玩味:“那这江陵知府够厉害的,竟然会跟你们桃花寺同流合污,我都怀疑,你们卖这么高的价格,是不是给了江陵知府不少好处,不然江陵知府怎么会帮你?对了,江陵知府也知道你一柱香卖五两银子吧?等会我得当面问问!” “别瞎说!” 瘦僧人没想到荆哲这么顽固,自己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他还如此不识趣,还想把这价格报官? 瘦僧人之前说的倒也没错,江陵知府跟他们桃花寺的关系十分融洽,处处罩着桃花寺,但归根结底,其实已经被荆哲猜到了。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桃花寺每年都会大小举办十几场诗会,通过贩卖香火,能进账不少,当然也不是没人举报他们私自抬价,但却都被官府给压了下去,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们桃花寺后台强硬,也不再举报。 若不是拿出一部分来给官府,官府又哪里会罩着他们呢?甚至就连这些短香长香的价格,都是他们桃花寺跟官府共同定价,然后通过官府进货,等诗会结束,官府清点余货,再五五分账。 当然了,官府也不可能把一柱香的价格定为五两,这太暴利了,五两的价格不过是瘦僧人看荆哲是外地人,自己定的而已。 而且他还故意把荆哲叫到偏僻无人的角落,为的就是等把五两银子要来,自己可以单独扣留出来,不用再跟官府分账,通过这种手段,他能单独挣不少银子呢! “这里除了咱们两个,一个人都没有,谁知道我跟你要了五两银子?而且你觉得,徐知府会听你一个外人的,还是听我的?” “……” ———— 第1094章 真话还是假话 荆哲点了点头道:“说的有道理啊!” “呵呵,既然知道,还不掏钱?你别说你拿不出五两银子来,看你这穿着,应该不差钱!” 瘦僧人又上下打量荆哲一眼,说道。 “我确实不差钱,可我不想给啊!” “你——” 瘦僧人差点被气炸:“你不想给,那就永远别想进桃花寺!哦,对了,今天林姑娘可是也会来参加桃花诗会,等下次林姑娘再参加诗会,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了,这种机会,千载难逢,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 在山下的时候,荆哲就多次听说什么冯公子和林姑娘,而且多数人都是奔着什么林姑娘来参加桃花诗会的,现在这瘦僧人也这么说,荆哲心里对这个林姑娘更好奇了。 见荆哲犹豫,瘦僧人继续道:“林姑娘可是咱们江陵公认的第一才女,说是安国第一才女都毫不夸张!所有来江陵的外地人,都想一睹林姑娘真容,但却没有几个如愿! 若是你今天进了桃花寺参加诗会,不仅能够看到林姑娘,更能听到林姑娘的诗词,这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哦?见这林姑娘一面有这么难吗?” “难,难得很呢!” 瘦僧人宰一次大户不容易,所以为了让荆哲掏钱,他非常执着:“原来想见林姑娘一面就非常困难,但只要有诗会,好歹能见到。但自从林姑娘年前出去一趟回来后,连诗会都不参加了,想见她一面,难如登天!这次她好不容易答应参加桃花诗会,你说难不难得?” “难得。” 荆哲点头,认真说道。 “呵呵,既然难得,你还不参加?你觉得花点钱见林姑娘一面,亏吗?” 瘦僧人得意说道。 “花五两银子见安国第一才女一面,嗯,还能听到安国第一才女临场作诗,确实不能算亏。” 看到荆哲已经完全意动,瘦僧人眼珠一转,冷笑道:“不是五两,是十两!” “???” 荆哲一头问号:“什么十两?你刚才不是说一柱长香五两银子吗?” “你不是也说了吗?那是刚才!刚才一柱长香的价格确实是五两,不过现在嘛,涨价了,一柱长香,十两银子!想买就买,不买拉倒!” 瘦僧人感觉已经拿捏住了荆哲,所以再次把长香的价格提了一倍,并且不忘告诫他:“这个价格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也别想着出去告诉别人,因为没人会信!到时候我再告你一个玷污佛家清誉,你觉得官府会抓谁?” “会抓我吧?” “呵呵,那你还不老实掏钱?” 瘦僧人再次伸出手来。 荆哲朝两边的桃树林看了一眼,问道:“你说咱们两个在这里做的,他们都发现不了是吧?” 瘦僧人微微颔首,得意道:“那是自然!所以你出去之后,切勿瞎说!快点拿钱!” “好,你看看这个,见过没有?” 荆哲说着,把手伸了过去。 “什么?” 瘦僧人赶紧凑头过来,他还以为荆哲掏出了银子呢,结果却没有。 “砂锅大的拳头,没见过吧?” “……” 瘦僧人接下来还想说话的,但可惜的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在说完那句话后,荆哲的拳头就朝着他的脸上招呼而来,结结实实的锤到了他的脸上,瘦僧人甚至连闷哼一声都没发出来就体会到了婴儿般的睡眠,直接晕死过去。 荆哲在他脸上踢了两脚,见他都没反应,嘟囔道:“就你还想讹我的钱?” 说完,从地上捡起长香,走了出去。 …… 此时,桃花寺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龙。 只要是想进寺里参加桃花诗会的人,买香火都是必要条件,大家也倒不是真想求神拜佛,毕竟他们也知道,来这里无非是看热闹而已,诗会头名哪里是他们能得来的? 不过买香进寺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所以每个人也没有什么怨言,都规规矩矩的等着买香,原来门口有两个僧人的时候,游人进寺的速度还算正常,现在只留了胖僧人自己在门口,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外面排起长队,引得人群中不断有人在抱怨。 胖僧人擦着头上的汗,嘴里在安抚众人,眼神还不断往瘦僧人离开的方向看着。 这个时候,或许是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又从寺里走出一个高个僧人来,问了胖僧人两句,然后就站在门口,帮着卖起香来。 如此这般,速度才恢复如常,加快不少,不多会就轮到荆哲了,那胖僧人刚拿出短香来,荆哲就把长香往前一递,笑道:“高僧,在下已经买了长香,是不是可以直接进寺了?” 那胖僧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猛然抬起头来,发现只有荆哲一人后,顿生疑惑,朝旁边瞥了一眼,见那高个僧人正忙着给人卖香,无暇他顾,这才小声说道:“怎么就你自己呢?” “你是说那位瘦一些的高僧?他卖了我长香,就拿着银子往山下去了。” 荆哲骗他说道。 “下山去了?今天这么忙,他怎么敢这个时候下山?” 那胖僧人听完明显一愣,有些狐疑,不过随即又想到了荆哲这句话里的重点,问道:“这一柱长香他卖了你多少银子?”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 那胖僧人明显被噎了一下,“当然是真话——怎么,你还有假话?” 说着便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本来是没有的,不过刚才那位瘦一些的高僧跟我说了,若是你问起卖了多少银子来,不能告诉你真话,自然是要说假话了。” 那胖僧人一听,再一联想自己同伴的平日的性格,马上明白过来,说道:“那他让你跟我说的假话是多少啊?” “一两银子。” 荆哲面不改色道。 胖僧人点了点头,他们一柱短香也就卖五十文而已,长香卖上几百文在情理之中,而瘦僧人单独把荆哲拉到一边,自然是要卖一个比几百文要高的价格,一两银子,也算正常。 ———— 第1095章 进寺 在胖僧人看来,一两银子,无可厚非。 可恰恰,荆哲说了,这是瘦僧人让他说的假话,说明长香价格,远不止于此! 于是他小声问道:“那你买这长香,实际花了多少银子?肯定不止一两银子吧?” 荆哲点了点头,朝胖僧人竖了个大拇指,一脸的崇拜之色。 “高僧果然料事如神!” “少拍马屁!” 胖僧人打断荆哲,怒道:“快说卖了多少!” 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荆哲却摇了摇头,显得有些为难:“高僧,可是那位高僧对我嘱咐过,只要把这一两银子的价格告诉你,就不能再说原价了!” “我让你说你就说!” 胖僧人怕被人发现,朝周围扫了一眼,刻意压低了嗓音,说道:“若是你不告诉我原价,信不信我不让你进寺参加桃花诗会!” “别介啊高僧,我都花了二十两银子了,要是再不让我参加桃花诗会,那多亏啊!” “二十两??!!!” 胖僧人直接喊了出来,旁边那个高个僧人听到之后转过头来,不解道:“你不快点卖香,瞎喊什么呢?” “没…没什么…” 胖僧人这次惊醒,忙摆了摆手,高个僧人这才转回头去,继续卖香。 而荆哲故意捂住嘴,一脸自责,有种说漏嘴的既视感,这表情落在胖僧人眼里,更是对二十两银子的价格深信不疑。 其实荆哲之所以费了那么大的劲,故意编造这么高的价格,不过是为了让瘦僧人和胖僧人两个狗咬狗而已。 他刚才把瘦僧人一拳打晕了,可是又不能打死他,所以用不了太久,瘦僧人怕是就要清醒过来,进寺找他的麻烦。 因此他故意演了一出戏,而胖僧人现在对此深信不疑,等会就算瘦僧人醒了,说是被荆哲打了一顿,一文钱都没拿到,胖僧人肯定会以为他是故意想独吞二十两银子,不会信他。 到时候有胖僧人帮忙拖住瘦僧人,让他无暇他顾,就不用担心他再找自己麻烦了。 果不其然,胖僧人现在已经完全信了。 其实这也不止是因为荆哲演戏演的好,而是因为那瘦僧人平日里就是这种人,本来他跟胖僧人说好的,但凡看到外地来的有钱人,就单独拉出去讹诈一次,然后讹来的钱,他们两个再五五分账,可瘦僧人每次出去讹来的钱都不多,还说要多了人家根本不给,胖僧人有些怀疑,但却苦于没有证据。 现在荆哲一席话下来,完全印证了他的多次猜测,看来之前也是,瘦僧人不是没要来钱,而是自己扪下了啊!瘦僧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嗜赌成性,一有钱就要跑到山下去赌,已经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卖出二十两银子,便迫不及待跑下山去了。 “这个混蛋!这次跟他没完!” 胖僧人咬牙切齿道。 “高僧说什么?” 荆哲一脸“好奇”道。 “没什么。” 胖僧人说道。 “快点买啊,怎么这么慢呢?” “是啊,一个人磨蹭半天,到底买不买?” “不买就赶紧出来,别耽误我们的事!” 这个时候,后面的人看到旁边排队的人一直前进,而他们的队伍却停滞不前,当即不满,开始催促道。 “高僧,我是不是能进去了?” 荆哲问完,就见胖僧人拿出一柱短香,“你再买一柱短香吧,不用二十两,给我十两就行!” “……” 这下荆哲倒是愣了,他没想到这个胖僧人也这么黑,简直卖急了眼,听说瘦僧人“卖了二十两银子”,他都打算明抢了。 “太多了。” “五两也行。” “不买。” “实在不行,三两也可以,最少三两,不能再少了啊!你连二十两银子都掏得起,三两银子对你算的了什么啊?” 胖僧人语重心长道。 “三两银子对我确实不算什么,可是我都买了长香,没有再买短香的道理啊!” “你不买短香就不能进!” “高僧要是不让我进的话…” 荆哲冷笑一声,随即大声道:“我这柱长香可是花了二——” “赶紧进,赶紧进去吧!” 胖僧人一听荆哲大喊,冷汗都下来了,赶紧把他往前拉了一把,将他推进寺里。 开什么玩笑,若是他把瘦僧人供出来,那岂不是把他也牵连出来了? …… 之前的故事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并没有影响荆哲的心情。 进了桃花寺里来,荆哲才知道,桃花寺之所以叫桃花寺,并不仅仅是因为地处桃花山上,或者寺外那一片片的桃花山。 因为桃花寺院中同样栽种着一棵棵桃树,而且品种似乎跟寺外的还不太相同,因为荆哲从山下一路走来,见到山上开的桃花虽有红色,但大都是些粉红色,只不过一树树粉红叠在一起,一眼望去,满山皆红。 可是桃花寺里的桃树上,开的桃花却都是大红色,色彩极为艳丽,寺里的桃树比起桃花山上来,数量并不多,但色彩却更胜一筹。 这也是为何桃花诗会为何不直接在桃花山上举办,却偏偏要“多此一举”在桃花寺里举办的原因了吧? 这桃花寺很大,虽然源源不断有游人学子往里走,但却不至于拥挤,而且进寺的人都拿着香走进了大厅当中。 荆哲也跟着人流来到大厅,发现大厅正中央立着一尊大佛,浑身金光闪耀,足有十米高,异常气派。 不过奇葩的是,这大佛手中拿着几枝不知用什么材质雕好的桃花,本来很神圣的形象,瞬间就显得不伦不类,非常搞笑。 果然是桃花山,桃花寺,连大佛都是桃花仙人了,属实牛逼。 不过大家对此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进寺之后都来到桃花大佛脚下,跪拜上香,还有不少人往大佛脚下的功德箱里投放香火钱,然后再行跪拜礼,虔诚十足。 大佛脚下站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僧人,一看就是桃花寺的主持了,身旁还有两个中年僧人分立左右,看到有人投放香火钱,皆是点头,嘴里还在诵念着经词。 ———— 第1096章 一片桃花一片红 荆哲也去把长香上了,但却没有傻傻的投放香火钱,那三个僧人为此还投来异样的眼光,或许在他们看来,能买长香的人,非富即贵,而且必定有一颗虔诚之心,不然花那么多钱买长香作甚,直接买短香不好?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荆哲买长香根本就没花钱,又怎么会花钱供奉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桃花大佛呢? 上完香后,荆哲就随着人流,从大厅后门走了出去,这个时候,荆哲才知道,为何桃花寺里进了那么多人,桃花寺前院却不拥挤的原因。 因为桃花寺后院比起前院来,面积更大! 此时,桃花寺后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而后院正中间则摆放了两张石桌,不设石凳,石桌之上铺放着一叠雪白的宣纸,旁边笔墨砚台同样都摆放整齐,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在上面书写。 看来,只有名气够大,或者能拿了今天诗会头名的人,才有资格在上面留下墨宝吧?其他书生大多都是来打酱油的,念几句诗词,凑个热闹也就罢了。 今天来参加桃花诗会的有不少女眷,妙龄女子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聊到兴起之处,还会扭头去看周围的书生,扭回头去的时候又会发生一阵爆笑。 此时正值初春,在这山花烂漫的季节,在这桃花盛开的地方,哪个少女又不怀春呢? 面对这么多妙龄怀春的少女,周围那些读书人也显得尤为亢奋。 “吕兄大才,何不在石桌上留下墨宝?” 这时,有个书生对着一旁的书生拱手说道。 那书生一听,满脸红光,摆手笑道:“李兄谬赞了啊!在下不才,哪里敢在李兄面前献丑?” “吕兄夸奖了,在下愧不敢当啊!” 其他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冯兄昨天那首‘桃花开遍山满园’写得可算极好了,何不留下墨宝?” “呵呵,马兄太过自谦!要我说,马兄昨天那首‘朵朵桃红不遮柳’才算佳作,马兄都不在石桌上留下墨宝,在下又怎么敢呢?” “要我说,昨天最好的诗当算张兄那首‘数枝红袖映玉墙’了,张兄快点写上吧!就算冯公子和林姑娘来了,写出的诗词,怕也不过如此!” “哎呀,刘兄这是捧杀啊!在下不才,怎么比得上冯公子和林姑娘呢?捧杀,绝对的捧杀啊!” “……” 霎时间,一众书生才子们互相吹捧起来,自己夸自己叫吹牛,别人夸那才叫真牛逼,而他们的高谈阔论也引得少女们侧目,这更让他们心中得意非常,说话的声音更大了。 “咦,魏胖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就在众书生们互吹之时,突然响起了一声不怎么和谐的声音,然后整个后院所有人的目光就被吸引过去,荆哲也顺着他们的视线去看,竟然发现了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不过才见过一面而已,但对初入江陵城的荆哲来说,这已经算熟了,正是之前荆哲问话的那个胖书生,而刚才那句话,则是一个华袍书生对胖书生说的。 看到自己一句话便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华袍书生微微颔首,好不得意。 “大家看看,咱们互相交流着这两天的诗词佳作,可这魏胖子却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来,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看不起咱们呢!” 华袍书生一席话,瞬间在人群中炸开,胖书生也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公敌。 “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魏胖子吗?魏胖子这个点不应该在吃饭吗?” “魏胖子一天当中除了吃饭,还会做什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抽空来山上了?” “哈哈哈…” 两句话说完,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对着胖书生的身材指指点点,胖书生顿时涨红了脸。 “你们这话就不对了,人家魏胖子好歹也是个才子,来桃花寺自然是参加桃花诗会的!” 一个贼眉鼠眼的书生对着旁边的书生们挤眉弄眼,其他书生会意,顺着他的话茬说了起来。 “可不是嘛,我都忘了,魏胖子也算是个读书人,前天好像也写过诗?” “写过写过,我还记得呢!” “呦,于兄自己不写诗,倒是还能记得魏胖子的诗,不简单啊!” “那是,谁让人家的诗写得好呢?” “一片桃花一片红,游人此时好心情。年年此时桃花红,农户期盼好收成——这么好的诗,怎么能不记得呢?而且人家魏胖子胸怀天下,忧国忧民,还担心农户的收成呢,你们一般人行吗?” “哈哈哈…” 当姓于的书生念出这首打油诗后,全场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再来看胖书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别提多难堪了。 “这么好的诗,应该留下墨宝啊!” “来吧,魏胖子,是不是还等我给你研墨?” “研墨这种事,哪用得着于兄,我来吧!” 说着,还真有人走到石桌胖,拿起砚石,作势研墨:“魏胖子,你写还是不写?” “我…不想写!” 胖书生握着拳头,咬牙说道。 那书生瞥他一眼,冷笑道:“不想写?我怕是不敢写吧?你自己几斤几两,你心里不清楚?没有本事,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人呀,要有自知之明,摆正自己的位置!” “既然连写都不敢写,就别摆出那么一副不屑的表情来,怎么,看不起谁呢?” “……” 胖书生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我不敢写,你们不也照样不敢写吗?” “……” 这句话犹如炸弹,瞬间让众人炸了毛。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们怎么不敢写?我们是谦虚,懂吗?” “来来来,你这么能说,你来写啊!” 说着就有人来拉胖书生的手,准备让他去石桌上写,胖书生挣脱着不敢写,惹来一阵嘲笑。 “魏胖子,除了吃你还会做什么?就你写的那一首打油诗,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哈哈哈…” 随着众人再次哄堂大笑,胖书生握着拳,咬着牙退了出来。 ———— 第1097章 魏兄 接下来,众书生们再次互捧,引得一众少女们频频侧目,他们为此怡然自得。 而胖书生被挤出了人群,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外面,有些落寞。 当然了,脱离众人的监视,胖书生嘴里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 “装,继续装!” “呸,真是恶心!” “我写打油诗?你们就是卖油的!” “哼,说那么多,你们不也不敢写吗?” “我不会写诗,你们写的比我强不了多少!” “……” 看着胖书生在那嘀咕,荆哲觉得好笑,遂走上前去,从后面拍了他一下。 胖书生被这么一拍,差点吓死,回头看到荆哲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怎么是你?” 随即朝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朝这边看的时候,胖书生才长舒一口气,若是他刚才的话再被他们听到,怕就不是嘲讽他了,估计当面打他都有可能! “你也来参加诗会了?” 荆哲点了点头,笑道:“还要多谢魏兄,这么盛大的桃花诗会,在下自然要来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姓魏的?” 胖书生确实姓魏,但平时却没有一个人像荆哲一样称呼他为“魏兄”,而是都叫他魏胖子,盖因他长得实在太胖了,所以听到荆哲喊他,魏胖子还是非常感动的。 又一想,刚才那些人喊他魏胖子的时候,荆哲肯定听了去,所以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刚才他们说的话,你肯定都听到了吧?” 荆哲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随后问道:“看样子,他们似乎很讨厌魏兄,不知为什么呢?” “这个呀,是因为他们嫉妒我…” “……” 荆哲本以为,这魏胖子也会跟那些书生一样要开始吹牛逼了——他们嫉妒我所以诋毁我,可关键是,荆哲并没有发现魏胖子身上有什么值得别人嫉妒的点啊! 不过接下来被魏胖子一介绍,荆哲才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魏胖子姓魏名志建,叫做魏志建。 江陵多读书人,孩子基本上到了年纪,就要进入私塾读书,所以说,江陵城里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是读书人,跟兴趣、年纪等无关。 而魏胖子不爱读书,只爱吃喝,而魏胖子家里是做生意的,家境殷实,因此他每顿饭都能吃香喝辣,这也是他长得如此胖的原因。 当初他在学堂的时候,上课听不进去,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所以他也不会写什么诗,能写出一首打油诗来都算难为他了。 而学堂里可不是每个人都是有钱人,或者可以说大部分人都出身贫寒,毕竟每个人都要进学堂读书,但有钱人却是寥寥。 因此,魏胖子这种有钱人成了另类,别人吃饭只能吃些青菜米饭的时候,他却吃着鸡鸭鱼肉大快朵颐,这谁忍得了? 所以,魏胖子说大家嫉妒他,很正常。 荆哲听完也不胜唏嘘,一个因为吃而被人嫉妒的人,也是没谁了,不过魏胖子若是去了他那个世界,肯定能成为一个很牛逼的吃播,只能说他生不逢时了。 先是对魏胖子的遭遇表示同情,荆哲随后又好奇问道:“魏兄,在我看来,你写的这首诗虽然简单一些,但也朗朗上口啊,他们让你写,你写下来就是,怕他们作甚?” 魏胖子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被荆哲这么一夸,当即脸红起来。 摆了摆手道:“兄台谬赞了!我这诗…确实朗朗上口,可是不能写下来啊!你没看,不光我不敢写,那些人除了嘴上说说,但是也没一个人敢写吗?若是真写下来,才是丢人呢!” “哦?这是为什么呢?” 荆哲好奇道。 接下来,魏胖子就给他解释起这桃花诗会的规矩来。 桃花诗会连开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像是魏胖子,或者前面那些嘲讽他的并不知名的书生们,都会在前两天作诗,如无意外,这些人作的诗都半斤八两,并没有出彩的。 当然了,他们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们作诗不过就是充个人数而已,真正写诗好的人,都会在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作诗。 按照规矩,能在石桌上留下墨宝的,最多只有三首诗,而这三首诗并不是随便写的。 跟荆哲之前猜的一样,想要在石桌上留下墨宝的诗,要么是写诗的人名望很高,在场所有人都极为认可于他,可以留下墨宝。 要么就是诗词才颇高,能写出技惊四座、技压群雄的诗词,并且公认最好,这样的诗词才配在石桌上留下墨宝。 基于这个原因,每次在桃花诗会上留下三首墨宝的诗词,都是出类拔萃的作品,还会传扬到各地供人欣赏,所以要是魏胖子真把自己的打油诗写在上面,到时候就不止是江陵人笑话他,全天下的人都会笑话他! 这也是不光魏胖子不敢写,在场那么多人不敢写的原因! 荆哲会意,再次问道:“那照魏兄这么说,能留下墨宝的人,都还没来呢,是吧?” 魏胖子点了点头,朝门后看了一眼道:“冯公子和林姑娘出席的诗会,能拿头筹的,自然是他们二人了,漫说江陵,就是整个安国,有谁能写出比他们好的诗词来呢?” 在荆哲的追问下,魏胖子又讲了起来。 冯公子叫做冯牧白,出自冯家,冯家在江陵属于大户人家,因为冯牧白的父亲冯焕友曾经在京州为官,最高的时候曾做到过正四品的文渊大学士,后来告老还乡,回到了江陵,哪怕是江陵太守见了冯焕友,也要尊称一句冯大员外,可见冯焕友的地位有多高。 冯家有冯焕友掌舵,自然不差,而且冯家跟青城派掌门林青山是表亲,在江陵城算是数二的家族了——至于数一的家族,另有其人。 一听到林青山的名字,荆哲就想起了那个曾经打他三姐清秋主意,结果爱而不得,就在比武大会上打伤他三姐的家伙,顿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冯牧白也没了什么好感。 ———— 第1098章 千年老二 听到这里,荆哲有些好奇。 “魏兄,这冯公子什么年纪?” 魏胖子看了看荆哲,说道:“跟你我差不了多少,也就二十出头吧!” 荆哲马上问道:“按魏兄所说,冯大员外早已告老还乡,年纪怕是花甲之上,而他的儿子才二十出头…” 魏胖子马上就知道荆哲好奇什么了,遂笑着解释起来:“兄台猜的不错,冯大员外确实是老来得子了…” 原来,冯焕友当初在京州做文渊大学士的时候就娶了原配夫人,但却一直没有生子,后来告老还乡回到江陵,又纳了一房小妾,而冯牧白就是冯焕友跟这房小妾所生。 冯焕友老来得子,对冯牧白自然异常重视,不仅从小就为他请了江陵城最有名的老师,并且自己还经常亲自授课,所以冯牧白从小就展示出了超过同龄人的诗才,在各种大小诗会上屡屡出彩,并且每次都能拿到第二名的好成绩。 尤其是去年,冯牧白参加江陵的中秋诗会后一举夺魁,也是人生第一次拿到了诗会头名,而且刚刚过去的上元诗会上,冯公子同样拿到诗会头筹,在连续拿了两次大型诗会的头名后,便得到了江陵第一才子甚至安国第一才子的称号。 听到这里,荆哲更是好奇起来。 “魏兄,你说这冯公子有大才,从小就显示出了超过同龄人的诗才,可为何去年才拿到第一次诗会头名呢?而且就算到现在,他也只不过才拿过两次诗会头名而已,怎么就称得上江陵乃至安国第一才子呢?” 想了想,荆哲又说道:“而且按魏兄所说,在此之前,这冯公子所参加的诗会,每次都是第二名,那江陵第一才子的名号怎么都应该是那位第一名才对吧?” 说完这些,荆哲心中不免吐槽起来,尤其是跟他比起来,这冯牧白差的也太远了。 虽然荆哲才穿越来半年多而已,可是大小的诗会比赛也参加了不少,哪一次不都是头名? 在雍州的时候,春水楼里一首“春水碧于天,画舫听雨眠”技惊四座,夺得头名。 尔后在中秋诗会上连作佳作,尤其是最后一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更是击败了南齐三皇子,拿了头筹。 而且刚刚在汝州结束的上元诗会上,他的一首“众里寻他千百度”同样夺魁。 就只算这三次,他夺头名的次数就比冯牧白多了,他一个千年老二凭什么号称安国第一才子啊?脸大吗? 魏胖子听完,笑着说道:“兄台此言差矣!其实就算冯公子不拿这两次头名,也能算的上是江陵第一才子了!” “为什么?凭什么?他脸大?” 好奇三连从荆哲嘴里脱口而出。 魏胖子再次笑道:“要么说兄台是从外地过来的呢,对于江陵城内的事情,并不清楚。冯公子的诗才,大家有目共睹,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每次都拿第二的实力啊!” “……” 荆哲突然想明白了,敢情江陵第一才子的评选是按积分制的?就跟他那个时代,各种竞技运动员的排名一样? 冯牧白虽然每次都只拿了第二名,可是第一名却不是同一人,这就导致冯牧白的综合排名是最高的那个,所以才被称为江陵第一才子? 他正自己想着呢,魏胖子再次开口道:“因为之前的第一名都是林姑娘啊!” “……” 魏胖子见荆哲呆愣,继续笑道:“林姑娘被称为江陵和安国第一才女,也仅仅因为她是女子而已,以林姑娘之才,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又恰恰因为她是女子,不能参与才子之争,所以江陵第一才子只能是冯公子的!” “……” 听到这,荆哲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冯牧白能拿江陵第一才子的名号,不是因为脸大,也不是因为什么综合排名,而是因为林姑娘的“施舍”! “魏兄,这林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真有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 一提起林姑娘,魏胖子一脸骄傲:“林姑娘出自江陵第一家族林家——刚才给兄台介绍的时候我说冯家是江陵数二的家族就来源于此。林家是书香门第,林家老爷林昌骏年轻的时候跟当朝丞相祝大人交好,两人以兄弟相称。 祝丞相要比林老爷年长几岁,先一步考中状元,入京为官,现在已经官拜丞相。而林老爷要晚几年才考取功名,做了江陵太守。只不过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十多年前,林老爷突然辞去了太守之位,在家专心教授独女林姑娘——这些事情都是从我爹那里偷偷听来的,寻常人都不知道!” 说到这,魏胖子目露得意,而荆哲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祝同并非京州人,而是地地道道的江陵人,只不过考到京州而已。 不过经魏胖子这么一介绍,荆哲瞬间明白了敌我关系,冯家跟林青山是亲戚,估计好不到哪去,而林家跟祝同有旧,应该信得过… 这时,魏胖子还在介绍。 “林老爷辞官在家教授林姑娘倒也不是什么错误决定,因为林姑娘简直就是天赋异禀啊!林姑娘自小活泼聪慧,无论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尤其偏爱诗词一道,所以林姑娘也热衷于参加各种诗会。 但凡是林姑娘参加的诗会,诗会头名从不会落在其他人手上,这也是冯公子参加过那么多诗会却只能拿第二名的原因,有林姑娘在,谁又能拿第一呢?” 荆哲听完,好奇道:“那他怎么又突然拿了两次头名呢?难不成他最近半年功力大增,还是说林姑娘功力下降了?” 魏胖子摇了摇头,笑道:“并非如此,而是因为林姑娘没参加呀!去年七月,林姑娘曾经外出一趟,回来之后就没再参加过各种诗会,冯公子才有机会连拿了两个头名!这一晃,林姑娘也有大半年没参加诗会了,这次突然放出风声,说要参加这次的桃花诗会,大家听到之后,哪里还有不参加的道理?” “……” ———— 第1099章 字婉儿 待魏胖子说完,不知为何,突然有一道清丽人影出现在荆哲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又联想起魏胖子说的时间,去年七月,那不正是他见到她的时间? 于是问道:“魏兄,这林姑娘去年七月去了什么地方?可是雍州?” “咦,兄台怎么知道?” 魏胖子一脸惊讶:“林姑娘确实去了雍州,不过听说她最后去的却是彭州,只不过中途曾在雍州逗留过几日。” 魏胖子的话更加坚定了荆哲的某些猜想,继续问道:“魏兄,这林姑娘全名叫做什么?” “林姑娘姓林字婉儿。” “原来真是她…婉儿姑娘…” 荆哲的思绪飘回雍州,那个火热的夏天,那个时候他才刚穿越过来,被大姐路漓扣留在邙山之上,他为了离开只能开始挣钱,所以跑去春水楼卖诗,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见到了婉儿姑娘,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即使他的女人都很漂亮,但荆哲却还是觉得,林婉儿还是更胜一筹。 “兄台说什么?” “没…没什么。” 荆哲摆了摆手道。 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他最后问道:“魏兄,这婉…林姑娘,漂亮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魏胖子两眼放光:“你知道为何全江陵的读书人,哪怕是冯公子都如此心甘情愿的奉林姑娘为江陵第一才女吗?而且每次林姑娘作诗,就没一个人说不好,除了林姑娘真的有大才之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林姑娘就如下凡的仙女一般,好看的很呢!在江陵,还没有谁比得上林姑娘呢!” 听完魏胖子的话,荆哲点了点头,这描述跟他见过的婉儿姑娘确实相配,不过他却微微撇了撇嘴,虽然客观上是这样,但在他的主观上,江陵城最漂亮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她三姐清秋! 若是这婉儿姑娘想争一争这最漂亮女人的名头的话,她必须成为自己的女人才行,这种想法一出现,荆哲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对于婉儿姑娘,虽然只见过一次面,荆哲却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究其原因,或者她是荆哲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绝色女子。 路漓同样漂亮,但那个时候,她每天都穿着一身劲装,一脸冷酷,没事就打他,这给荆哲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同样漂亮并且还有女人味的婉儿姑娘便出现在荆哲眼前,因此都过了那么久,荆哲依旧能清晰的记起他来。 …… 此时,因为冯公子和婉儿姑娘还没到,所以围在石桌旁的书生们依旧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这就有种“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既视感了,他们一直说着要留下墨宝云云,但实际上却没有一个人敢写,不过是打嘴炮而已。 不过,他们虽然打嘴炮,但依旧吸引了好多少女的侧目,这让他们怡然自得。 “呸,装什么装啊!” “有本事就上去写啊!” “一个个写的什么东西?我那是打油诗,你们那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 魏胖子见状依旧不忿,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一些,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再加上他跟荆哲站在核心圈外,所以他说的话没人听到,不然怕是又要被口诛笔伐一顿。 荆哲看了看那些昂头挺胸、一脸得意的书生们,笑着对魏胖子说道:“魏兄看不惯他们?” “那是太看不惯了,什么东西!” 魏胖子咬牙切齿道,想必他还记恨着这些人当众羞辱他的画面,尤其是当着那么多女人,魏胖子恨不得杀了他们。 荆哲继续笑道:“魏兄,既然他们看不起你、觉得你不敢在石桌上留下墨宝,魏兄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就在石桌上留下墨宝,打他们的脸,魏兄觉得好不好?” “不好。” 魏胖子赶紧摇手,看了荆哲一眼道:“兄台就莫要害我了,若是我真的留下墨宝,那笑我的就不止他们这些人了,到时候全江陵城的人,甚至全天下的人都要笑我了!我爹知道了,回家非得打死我不可!” “……” 听完魏胖子的话,荆哲只能感慨,这个世界的人,心思还是太单纯了一些,要放到他那个时代,只要能出名,管他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所有人都挤破了头!有的人为了出名,无所不用其极,让人叹服。 荆哲笑着摇头道:“非也,非也!这诗会总要留下三首墨宝才是,按照魏兄所说,江陵城里除了冯公子和林姑娘,根本没有第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所以第三首墨宝,无论好坏都无妨,毕竟大家真正要看的,还是他们二人而已,第三首不过是个添头,有没有也无妨。 所以魏兄若是敢上去留下墨宝,不仅能够打了那些刚才笑话你的人的脸,更是会让人称赞魏兄的勇气!再说了,不到最后,又有谁知道,魏兄的诗会不会比上他们两个呢?” “是哦!” 魏胖子听完,眼神一亮:“兄台说的在理,每年诗会上传扬下来的诗作,除了冯公子和林姑娘的之外,第三首没有几个人能记得住,就算记得住,很快也会忘掉,不过是个添头而已。”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对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在下才建议魏兄试上一试——若是我被那么多人当众如此嘲讽的话,肯定是忍不了的!” 魏胖子听完也握紧了拳头,这些人刚才实在太过分了,自己连句话都没说,就被他们围而攻之,究其原因,魏胖子现在也想明白了,不过就是为了在周围那些妙龄姑娘面前露脸而已! 不过他们是露脸了,打的却是他的脸! “好,我去写!” 魏胖子抬起头来,一脸正色:“好坏不论,但是这份勇气,他们定是比不上的!” 说完之后,魏胖子抬腿就要往前走,荆哲一惊,马上把他拦了下来。 “魏兄这是要?” “不是兄台说的吗?让我上去留下墨宝啊!” 魏胖子一脸狐疑的看着荆哲,觉得奇怪:明明是你让我去的,怎么还问我做什么呢? 而荆哲听完,一头黑线。 ———— (重楼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团圆哈!) 第1100章 我写 荆哲不得不震惊。 他确实让魏胖子上去留下墨宝,可绝不是让魏胖子把他自己那首诗写下来! 一片桃花一片红,游人此时好心情。 年年此时桃花红,农户期盼好收成… 不得不说,这首诗确实太油了… 虽说第三首诗被人关注的机会不多,但也是建立在第三首诗的水平在及格线以上的基础上。 若是魏胖子把这么一首打油诗写下来,荆哲敢保证,他的风头肯定会超过所有人! 不过,魏胖子肯定不想要这种风头,到时候估计他骂娘的心都有了,所以荆哲赶忙阻止。 “魏兄,你是可以留下墨宝,但是写的…不能是这首诗啊!” “哦?为何不行?” 魏胖子看了荆哲一眼,然后有些陶醉似的自顾自念道:“一片桃花一片红,游人此时好心情。写的多好啊!难不成兄台也觉得我这首诗像是打油诗吗?” “这个…自然不是…” 荆哲不忍打破魏胖子的美好幻想。 “那为何不让我写呢?” “魏兄,是这样的。” 荆哲想了想,耐心说道:“魏兄这首诗确实不错,但却不是最好。写这首诗虽然能够起到打他们脸的作用,但打的却不是最狠,而我有一首让他们永远都写不出比这个好的诗来,只要魏兄能够留下墨宝,不仅能狠狠打他们的脸,而且他们以后再也没脸嘲讽魏兄了!” “此话当真?” 魏胖子一听,两眼放光。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诗“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而已,还没有能够让所有人信服的实力——不然刚才他们也不会那么嘲讽他了。 “当然当真!” “……” 魏胖子刚要咧嘴笑,突然又疑惑起来:“兄台当真有这种好诗,自己写就是,为何还要经由我的手来写呢?兄台自己出名不好?” 不得不说,魏胖子人是笨了点,但还不至于太傻。 荆哲摆手笑道:“此言差矣!跟魏兄比起来,我不过是个外地人而已,上去写诗,怕是会惹得你们江陵本地人笑话,就算写出好诗,估计本地人也不会觉得如何!再说了,我与魏兄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觉得非常投缘,而且这些人刚才那么嘲讽于魏兄,在下看了也尤为气愤,所以才想要帮魏兄出一口气!” “好兄弟!” 魏胖子听完果然十分感动,握住荆哲的手,然后说道:“那兄弟把诗告诉我吧,等我出了名,自然不会忘记兄弟!”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附在魏胖子耳边念了起来,而魏胖子的眼神随着荆哲说话,则越来越明亮起来。 “兄弟这首诗是自己写的?” 荆哲点了点头道:“魏兄尽管用就是了,这首诗保证是在下原创,不会有人质疑!” “兄弟高才啊!跟兄弟说了这么多话,还不知道兄弟叫什么呢!” 魏胖子问道。 “在下姓荆,单名一个哲字。在下不才,不过是妙手偶得,妙手偶得而已!” 荆哲谦虚道。 “荆哲…咦,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魏胖子挠了挠头,开始思考起来,看来在江陵,荆哲的名号确实不怎么响亮,就算有人曾经听过,也仅仅是听过而已,印象并不深刻。 “魏兄,这么普通的名字,肯定有很多人跟我重名,魏兄听过也不奇怪。” 但凡魏胖子多想一点,他都能想到荆哲到底是谁了,可魏胖子此时的所有精力都在荆哲刚才告诉他的那首诗上,所以并未深想荆哲的名字。 往前跨了一步,朝着叽叽喳喳的人群,魏胖子傲声喊道:“都让开,本公子要留下墨宝了!” “……” 人群一静,皆转头朝这边看来。 …… 人贵有自知之明,而这些打嘴炮的书生才子是有自知之明的。 桃花诗会上会留下三首墨宝,冯牧白和林婉儿说了会来,那他们两个自然占去两个名额,这样就只剩下一个名额,来争夺最后一首墨宝。 能在大型诗会上留下墨宝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这些人自然也不例外,他们现在不留,是因为他们不敢,或者说不够自信,因此他们现在都在等,等冯牧白和林婉儿写完,然后他们再斟酌一番,看看自己的诗能不能比其他诗要好。 第三首诗即使比其他两首诗差,但也绝不能差太多,这样才能扬一波名气——毕竟,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有人写的诗比冯牧白和林婉儿还好。 可就在他们边打嘴炮边等待的时候,一个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了,回过头来一看,果然是魏胖子! 至于魏胖子身边的荆哲,则被他们自动忽略掉了——好吧,他们多看了几眼,谁让荆哲长得这么好看呢? “魏胖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魏胖子,就你那打油诗,也敢留下墨宝?” “还真是真人不露相,魏胖子什么时候也学了这种毛病?就凭你,写什么?拿什么写?” “别拦他,让他写!我倒是想看看,魏胖子能留下什么墨宝,若是他今天光说不写,以后但凡是江陵举办诗会,都不能让他参加!” “对对对,让他写!” “……” 一群人恶狠狠的瞪着魏胖子叫嚣起来,就连那些平时都不正眼看他一眼的姑娘少女们,此时也都朝他看了过来。 魏胖子见状,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 往前大跨一步,昂首挺胸道:“我写就我写,都给本公子让开!” “……” 看着魏胖子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众人气的牙根发痒,但又拿他无可奈何,毕竟他们已经答应了他,遂十分不情愿的往两边退了退,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魏胖子拽拽的走了进去,在所有人的重视下来到石桌旁,然后提起笔来,或许这是魏胖子第一次在诗会上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石桌,有些激动紧张,回头想看荆哲一眼,期待能从荆哲身上找些鼓励。 只可惜他走进来之后,身后的人群就自动聚拢起来,早就把道路堵住了,哪里还能看到? ———— 第1101章 我来读 魏胖子只能转回头来,叹了口气。 围观众人见状,还以为他怕了,更是叫嚣。 “快点写,磨蹭什么呢?” “告诉你,现在后悔可晚了!” “你要写不出来,现在就把你赶下山去!” “对,快把他赶下山去!” “……” 魏胖子听到这些嘲讽,提起笔来,眯眼冷笑一声道:“谁说本公子不写了?” “那你磨蹭什么磨蹭,快点!” 魏胖子提起笔来,半天未动,这彻底激怒了后面的围观群众。 “你到底写还是不写?” “你是不是逗我们玩呢?” “我告诉你,你若再不写,信不信我们直接把你赶下去?” 魏胖子也不着急,指着砚台说道:“这也没人给本公子研墨,那让我怎么写啊?” “……” 众人马上安静下来。 魏胖子又指了指之前那个曾说给他研墨的书生说道:“你不说要给我研墨吗?来啊,研吧!” “呸,谁要给你研墨?做梦去吧!” 那人非常不屑的骂了一句,头扭向一边。 魏胖子见状心喜,但是脸上却要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来:“怎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就没人想给我研墨?等我的大作传遍江陵,甚至传遍整个安国,不仅我会出名,你们谁给我研墨,到时候也会跟着沾光呢?” “我呸!就你?还出名呢!” “确实会出名,不过是笑名罢了!” “哈哈,说的也是,那么不要脸的人,的确会让人笑话!” “……” 魏胖子却不生气,垫了垫脚,朝荆哲的方向喊道:“荆兄,这些人不识好歹,要不还是你受累帮我研墨吧?” 魏胖子早就猜到没人会帮他研墨了,而他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让荆哲帮忙——研墨并不是目的,而是让荆哲站在他身旁,他能稍微心安,再就是…他本身就不是作诗写词的料,刚才荆哲给他念的那首诗虽好,可不过也才念了两遍,所以他之前倒是记住了,可现在当着那么多人,再加上紧张,谁能保证最后能记住多少呢? 所以把荆哲叫到旁边,等会若是忘了,他还能帮忙提醒一下! 魏胖子感觉这一辈子都没这么聪明过,他都差点为自己的机智叫好了。 “荣幸之至。” 荆哲大概猜到了魏胖子的动机,回答一句之后就挤过人群,来到了魏胖子身边。 众人这才仔细打量起荆哲来。 好看,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印象。 面生,这是所有人互相对视得出的结论。 再加上口音,断定荆哲是外地人无疑,而且听着还像是京州那边的口音,众人面露鄙视。 “呵呵,一个外地人而已,不知天高地厚!” “看他那样,也像是个读书人,估计刚来江陵还不清楚状况呢!” “识相的就赶紧退下来,让他自己研,不然等会丢人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 荆哲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我确实是第一天来江陵,江陵才子的诗才我没看到,不过说废话的本事,我倒是见识不少。” “你——” 一群人瞬间被怼的面红耳赤,这家伙…指桑骂槐呢!不对,这哪里是指桑骂槐,分明就是当着他们的面骂他们呢! 而荆哲根本就不理会他们,任他们气的脸红脖子粗,但他却一点都不受影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淡然如闲庭信步,十分潇洒。 一侧的大家闺秀、少妇少女们见状,一个个心花怒放,在心里为他疯狂打call了。 这时,荆哲已经开始研起墨来。 “魏兄,开始写吧,让他们见识见识魏兄的才学到底如何,省得什么都不做,只会说废话!” “好!” 魏胖子看了荆哲一眼,眼神中都是由衷的佩服之情,然后以笔蘸墨,表情也严肃起来。 …… 笔落宣纸,便龙飞凤舞起来。 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魏胖子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因为荆哲侍立在侧,所以魏胖子浑身轻松,罕见的没有忘词——或许是因为这首诗太好了,魏胖子一撮而就,全部写了下来。 “快看看,他写了什么!” 因为人实在太多,后面人的视线都被前面的人挡着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什么,只能大喊着让前面的人帮忙看看。 “这手破字,不过如此嘛!” 离的最近的人往宣纸上一搭眼,嘴巴就撇到了一边——这些书生们自小识字读法也分了个三六九等,而魏胖子的书法,说实话真的不能算是玩意。 看到魏胖子这手歪扭如蝌蚪的破字,众人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便去看诗本身。 “这…” “这诗…” “这…怎么可能…” “……” 看完诗之后,最前面那几个人的目光就空洞茫然起来,看向魏胖子的眼神也变得呆滞,显然有点不敢相信,这首诗竟是出自他们一向鄙视的魏胖子之手。 “怎么了?快点念念啊!” 后面的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对前面这些人只管自己看却不懂得与后面的人分享的做法非常不满,大喊大叫起来。 “……” 不过,前面这些人的大脑依旧处于宕机状态中,还是没人去读。 后面的人瞬间等不及了。 “你们不读,那就到后面来啊!” “是啊,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兄台这话怎么如此粗鄙,这岂不是辱没了咱们读书人的——谁他娘的挤我?别挤,让我进去替你们看看——谁你他娘的又踩了我一脚?” “……” 场面顿时失控,整个后院变得拥挤起来,还有人心怀不轨,趁着场面混乱,故意往那些姑娘群里挤,并且趁着拥挤伸出咸猪手故意揩油,引得姑娘们惊叫连连。 场面虽然拥挤混乱,不过荆哲和魏胖子身前却一直空了半个人的空间,前面那些人倒也不是想故意空出地方,而是因为——他们身前似乎多了一堵无形的墙,实在挤不进去啊! “都别吵了,他们不读,我来读。” 这个时候,荆哲站了出来,他的声音仿佛自带穿透力,众人听了,立马安静下来。 ———— 第1102章 同父异母亲兄弟 这首诗本来就是荆哲告诉魏胖子的,他对这首诗熟悉到不行,不用看也读的出来。 但他依旧拿起宣纸,后院中除了桃树,恰好有两棵合抱之粗的松树,站在松树下,便能越过院墙,看到桃花山后山上的奇峰险石,以及穿梭在峻石之间的汩汩山泉。 荆哲便穿过一片片桃树和绿竹,来到粗大的松树旁,倚在松树上,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煞有介事的读了起来。 “犬吠人声中,桃花带露浓。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 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其实荆哲熟知的桃花诗有很多,因为每年三四月份桃花正盛的时候,都会给人提供无限的灵感来作诗写词,但荆哲告诉魏胖子的诗,并不能算是桃花诗里最出名的。 若是认真说起来,这首诗的质量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并不能算得上顶级,究其原因的话,无非是两点而已。 一是因为私心。 最好的总是要留给自己的,荆哲本来没考虑过参加这什么桃花诗会的,但谁能保证后面没有特殊情况发生呢?为自己留几首质量上佳的诗词属于常规操作了。 他虽然决定帮魏胖子,但两人毕竟是萍水相逢,帮他也不过是看不惯这帮读书人的刻薄嘴脸而已,这首诗的质量足够打脸了。 虽然不知道这冯牧白和林婉儿的功力到底如何,但是这首诗秒杀在场的众位书生还是没有问题的,因为荆哲从他们刚才念的几阙诗里已经听出了他们的实力。 再就是不能太假。 魏胖子的实力,大家心知肚明,他突然写出一首旷世奇作,别说是这些书生了,怕是换做任何一个懂点诗词的人,都是不会信的。 至于现在这首,虽然也缺乏可信度,但是经过荆哲那么稍微一改动,恰好贴合此情此景,就算有人不信,到时候也好解释。 伴随着众人的沉默,魏胖子有点坐不住了。 怎么回事?这首诗不够好吗? 魏胖子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诗才,但最基本的鉴赏能力,他还是有的,这也是他刚听到荆哲的这首诗后就马上答应过来留墨宝的原因。 这么好的诗,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他们流露出这种痴呆一样的表情,只能说明他们——被这么好的诗给吓傻了! 想到这里,魏胖子洋洋得意,然后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大家觉得我写的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呀?是不是有资格留下墨宝啊?” 说到底,魏胖子还是太着急了。 这些书生也不傻,这首诗好不好,他们心里自有定论,而他们之所以沉默,跟魏胖子猜想的一样,就是因为他们被震住了——谁能想到魏胖子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来?等他们自己反应过来,肯定就会暗暗嘀咕、夸赞了。 可魏胖子这么沉不住气的自卖自夸,这就有点拉仇恨了,这些书生就算心里服气,嘴上也不可能服气了。 当然了,这也不能全怪魏胖子,他就像是范进中举,又像是穷光蛋突然中了彩票,若是能保持冷静才怪了。 “这是你写的诗?不可能!” “就魏胖子那两下子,咱们还不清楚?” “对啊,这还指不定是剽窃谁的佳作呢!” “……” 魏胖子被说的满脸通红,羞愤难当。 别人好不容易送我一首诗,你们竟然说我是剽窃的——就算剽窃,你们倒是也剽窃一个? “你们——胡说!” 魏胖子指着他们:“你们说我剽窃,那你们倒是说说我剽窃了谁?” “……”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只觉得魏胖子写不出这么好的诗来,但他到底剽窃了谁的,他们确实不知道,因为这首诗,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虽然不知道你剽窃了谁的,但你肯定剽窃了!” 为首之人指着魏胖子,不屑说道,而这人便是最初嘲讽魏胖子嘲讽的最厉害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若是荆哲没记错,这人被称作马兄,而另一个则被称为冯兄。 “马世斌你胡说!” 魏胖子不忿道:“你凭什么说我剽窃?” “因为你根本写不出这么好的诗来,所以你肯定是剽窃!” 果不其然,这时,另一个姓冯的人也走了出来,一脸痞相的看着魏胖子说道,也不知道魏胖子怎么得罪了他们两个,才会引得二人这么不遗余力的针对他。 “冯道友你——” 魏胖子瞬间不知该说什么了,这就如同欲加之罪,他就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这位…马兄是吧!” 这个时候,荆哲站了出来。 “你…是谁?做什么?” 马世斌听到荆哲说话,警惕的看了过来。 “我是魏兄的朋友,你们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外地人而已。” 荆哲笑了笑,然后又转头去看冯道友。 “这位是冯兄是吧?” “正是。” 冯道友挑了挑眉,并未多说。 “在下看马兄跟冯兄长得很像,不知二位兄台家可否有亲戚?” “……” 马世斌和冯道友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都尽是嫌弃——因为这两人的长相都不怎么样,而且各有特点,一个地包天,一个天包地,自然不希望被人说他们长得像。 “你那是什么眼神?” “可不是嘛,冯兄如此帅气,我怎么敢高攀冯兄呢?” “马兄此言差矣!马兄才是英俊潇洒,在下怎敢与马兄相提并论?” “客气客气!” “谦虚谦虚!” “……” “呵呵,我觉得倒是很像。” 荆哲强忍着作呕的冲动,笑着说道:“我就觉得呀,冯兄跟马兄不光长得像,而且冯兄跟马兄这姓氏也很像嘛,冯兄只不过比马兄多了两点水而已,所以我大胆猜测,冯兄跟马兄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 这话一出,全场寂然。 所有人都咬着嘴唇,表情玩味,看着他们几个人,想笑却不好意思笑,憋的难受。 这不就是在说这两人的娘绿了他们爹吗?至于是谁娘绿谁爹,这就不清楚了… ———— 第1103章 江陵保卫战 马世斌和冯道友逐渐石化,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怒不可遏。 “小子,你瞎说什么呢?” “我是实话实说嘛,你们长得那么像,肯定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嘛!” “你再瞎说,信不信我…我们揍你!” “……” 终归是些读书人,平日里从未打过架,荆哲就差指着他们的脸骂他们“你爹被绿”了,他们依旧文质彬彬,不敢动手,实在可笑。 “我怎么是瞎说呢?你说是不是,魏兄?” 魏胖子赶紧点头:“荆兄说的是啊!他们两个长得那么像,肯定是的!” 魏胖子刚才受了多少气,此刻就觉得有多舒坦,忙不迭的说道。 “你…你们…” 马世斌和冯道友悲愤交加,他们去看其他书生,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些支援,哪里知道在魏胖子写出这首诗后,他们就集体装死了,谁会在这个时候趟这趟浑水? “你们有证据吗?” 马世斌想了半天,终于说出这么一句。 荆哲听完冷笑连连:“证据?你们说魏兄剽窃的时候,也没有说过什么证据啊!” “……” 这个时候,在场所有人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荆哲会突然跳出来攻击马世斌和冯道友,他们本来也在想,两个人明明一点都不像,荆哲怎么能看出他们的爹娘不忠来呢? 原来是为了魏胖子打抱不平啊! 马世斌和冯道友对视一眼,皆知这次是他们理亏,但又有些不甘,刚才其他人也怀疑魏胖子剽窃了,为何却偏偏攻击他们两个? 这时,冯道友突然拍了拍手,说道:“好啊,我知道为什么魏胖子之前老写打油诗,今天突然写了这么一首佳作了!” “哦,为什么啊?” 马世斌配合道。 “那是因为这首诗根本就不是他的,而是你告诉他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帮他?” 说着便指向荆哲:“大家说是不是?” “你俩肯定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要不然你们两个怎么都那么丑呢,大家说是不是?”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荆哲一向用的不错,这句话一出,马世斌和冯道友再不说话了。 荆哲冷笑一声:“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这首诗是魏兄写的,那就是他的!你管这首诗是谁想出来的呢!” “……” 全场哑然,这相当于间接承认了这首诗确实是出自荆哲之手,可魏胖子既然写了,以后就算流传开来,也只能是魏胖子的。 众人看向荆哲的眼神十分复杂,而那些妙龄少女们的眼神则流光溢彩,有些面容姣好的女子甚至已经窃窃私语,似乎在商量着等会诗会结束之后要不要来跟荆哲攀谈几句呢。 毕竟,这么好看的男子… 至于魏胖子,他并不在乎什么名声,所以其他人知道这首诗到底是不是他写的,对他来说也无所谓,此刻打了那些想看他笑话人的脸,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今年桃花诗会的第一首墨宝,魏胖子的诗毫无争议的上榜了,接下来将要见证的,就是冯牧白和林婉儿的诗词能不能比这首好了。 当然了,在场众人觉得肯定是要比这首诗好的,不然荆哲的诗才岂不是要比他们江陵第一才子和第一才女的诗才更好? 所以,众人更是迫不及待的希望冯牧白和林婉儿早点到来,这诗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隐隐有股“江陵保卫战”的意思了。 这时,从桃花寺前院突然传过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能够引起这种轰动的人,他们觉得必定是冯牧白和林婉儿到了,所以后院里的众人也暂时忘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转身朝后面看去。 “徐太守和夏大师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才算明白,原来来的不是冯牧白和林婉儿,而是另有其人,所以寄希望于二人打荆哲脸的,都有些失望。 当众人转身的时候,马世斌并没有。 他看着正跟荆哲聊的热火朝天的魏胖子,就觉得堵得慌,握拳咬牙,突然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马兄,你这是…” “嘘!” 冯道友也非常憋屈,他的余光恰好瞥到马世斌走到石桌旁,刚开口,就被马世斌瞪了一眼。 接下来就看到马世斌把魏胖子写的那张宣纸翻了过来,而石桌上因为摆放着一叠宣纸,马世斌便把它们全压了上去。 “冯兄,这口气你咽的下去?” “我…” 冯道友欲言又止,马世斌见状,走上前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冯道友听了,眼神发亮。 …… 荆哲和魏胖子倒是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往前院涌动,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是谁来了,肯定会来后院的,毕竟诗会主战场就在这里。 与其移动过去再移动回来,还不如老实站在原地舒服,何况两个人正在交流获胜感言,哪有时间去管别的? “多谢荆兄了!” “魏兄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荆哲拱手笑笑,又问道:“魏兄跟那个马世斌和冯道友有什么过节吗?为何我感觉,他们两个故意针对你呢?” “那两个小人!” 魏胖子一听,极为不忿,被他一说荆哲才知道, 原来他们三个是老相识,这两人跟魏胖子差不多,诗才也不高,所以最早的时候,玩的还算不错。 魏胖子之前家境殷实,人又比较爱吃,经常出入酒楼,吃香喝辣,而马世斌和冯道友则跟着他蹭吃蹭喝,每次他们跟着魏胖子出来,必须点一大桌子菜。 魏胖子的性格跟他的体格一样,比较宽容大度,一点小钱他也不在乎,况且他自己也好吃。 只不过,这种情况持续到两年前,魏胖子的老爹大病一场,家里的生意便大不如前,虽然还是比寻常人家富裕,但魏胖子却因此懂事不少,决定不再那么大手大脚。 所以去酒楼的次数少了,就算去,再也不会多点菜、点贵菜,吃多少点多少罢了,马世斌和冯道友跟着他,嘴早吃馋了,哪里愿意? 二人还以为魏胖子是故意恶心他们的,于是大吵一架,从此结仇。 ———— 第1104章 指桑骂槐 听他说完,荆哲不胜唏嘘。 从来都是升米恩,斗米仇,有的时候,人不能总是施舍,一旦让对方觉得心安理得,当有一天你的付出达不到他们的心理预期,仇恨就会在这个时候蔓延开来。 最填不饱的,就是人心。 不过如此来看,这个马世斌和冯道友是真不是东西,幸亏魏胖子早就跟他们结了仇,这种小人若是留在身边,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两个人说着话,跟荆哲猜想的一样,刚才从后院涌到前院的人,此刻又涌了回来。 待他们再次在后院聚拢后,又迅速往两边靠了靠,在人群中间空留出一条小道。 这时候,两个中年男人便一前一后、互相谦让着从小道上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身着刺绣华袍,留着一小撮山羊胡,显得极为精神,虽然脸上带笑,但浑身却散发出一种威严,荆哲对这种气质颇为熟悉,因为他认识的那些能够出入朝堂的官员,身上都有这种气质。 只不过,他认识的那些人,身上的这种气质要比这个人浓厚多了,毕竟,能够出入朝堂的官员,品级也要比这个人高多了。 若是荆哲没有猜错的话,这人便是江陵城的父母官,江陵现任太守了。 至于后面那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人,年纪要比江陵太守大十多岁,两鬓已经发白,但精神上佳,虽不说话,但举手投足间却有股书生气,想来是个文人,只是不清楚,为何江陵太守会对一个文人如此客气。 见荆哲看的入神,魏胖子凑过来,小声为他介绍道:“前面的就是我们江陵太守徐文长,后面的那人则是夏大师夏炳荣,也是冯公子的老师。” 荆哲点了点头,“我说呢,怪不得能跟江陵太守站在一起,而且还对他这么客气,原来是借了他徒弟的光。” 魏胖子却摇了摇头:“荆兄这就有所不知了,夏大师年轻的时候也是江陵城有名的才子,虽然他的诗才不算顶尖,但一手书法却是被所有文人墨客推崇之至!荆兄来江陵的时候,肯定也看到城墙上那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了吧,那就是出自夏大师之手!” 荆哲一听,点头会意,心想原来那两个字是这夏大师写的啊,看来是有两把刷子。 而江陵太守这个官职,在安国是独一份的存在,其他城市,譬如雍州,汝州,甚至京州,父母官都是知府,从四品。 但偏偏江陵的父母官是太守,而且品级是正四品,比知府要高了半级,以示区分。 这种区分恰好也能凸显出江陵作为安国经济文化最发达中心的影响,自从安国建国之初就这么定了下来,沿用至今。 …… 两人说话的功夫,徐文长和夏炳荣就已经走到了石桌前,并没有人注意到,刚才魏胖子写下的那首诗被压了起来。 “牧白和林姑娘还没到呢?” 夏炳荣先开口问道。 “回夏大师,还没呢。” 有人回道。 “林姑娘来晚一些也就罢了,毕竟林姑娘是个女子,可牧白是怎么回事?我昨天还嘱咐了,让他今天早点过来,现在徐太守都来了,他却还没过来,太不守规矩了!” 夏炳荣有些生气道。 “夏大师不必责怪。夏大师也清楚,本官平时也爱好诗词,牧白贤侄昨天晚上去了太守府,跟本官讨论到深夜,估计牧白回到府上也已经是后半夜了,来晚一些,情有可原。” 徐太守为冯牧白解释道。 夏炳荣听了,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我说呢,牧白平日里可是最守规矩的人了,家教甚好,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晚的。” “……” 听完这两人说话,荆哲小声吐槽起来。 “这个夏大师有点不地道啊!” “他跟徐太守一同而来,怎么会不沟通他徒弟的事情?” “既然明知冯牧白会晚来,还说出那番话,这不就是指桑骂槐,故意敲打林姑娘吗?” “就这种做派,妄为读书人!” “荆兄小声点!” 看到其他人都在看向石桌那边,并没有人留意这边,魏胖子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林姑娘天赋异禀,每次诗会都压冯公子一头,作为冯公子的老师,夏大师肯定也不舒服。” “而且啊,我听说无论是冯公子的父亲冯大员外,还是徐太守,都是当朝白太傅的门徒,而林姑娘的父亲林老爷跟祝丞相是故交,听说祝丞相跟白太傅并不在同一阵营,因此,夏大师对林姑娘存有敌意,这倒也正常。” “……” 荆哲听完魏胖子的讲解,眯起眼来。 好家伙,原来这江陵太守是襄王派系的人,怪不得安帝说来江陵开办报社分社最困难,除了江陵文人排外之外,怕是跟这个有很大的关系。 试想,江陵城的父母官若是都不支持荆哲的工作,开办报社分社将会非常困难,即使开办起分社,刚要顺利运营,怕是同样困难。 看来,经历了昆仑郡的天堂开局,来到江陵后又要恢复地狱开局模式了! 而徐太守和夏大师聊着聊着,突然说到了今天的三首墨宝上。 “不知夏大师对于今天将要出现的三首墨宝有什么看法呢?” 徐太守问道。 “既然林姑娘答应要来参加桃花诗会,所以其中一首墨宝,必然属于林姑娘,大家觉得呢?” 夏炳荣说完就看向众人,大家自然忙不迭的点头,只要林婉儿参加的诗会,头名从来不会旁落别家,这点他们还是信服的。 夏炳荣点了点头,继续道:“牧白是老夫从小教导起来的,对于他的诗才,老夫还是非常清楚的,所以老夫可以担保,这第二首墨宝,自然是非他莫属,大家可有异议?” “没有。” “夏大师说的对!” “我们对冯公子的诗才也是极为推崇的,怎么会有异议呢?”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无非是拍马屁赞成夏大师。 ———— 第1105章 天下才子,不过三人 看到众人这么给面子,夏炳荣笑了笑,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夏大师,那这第三首呢?” 三首墨宝,冯牧白和林婉儿必占其二,在江陵城里随便找个傻子出来都知道,更别说是夏炳荣了,所以他的回答并没有多少新意,众人对这个回答倒没有多少期待。 而所有人现在最好奇的就是第三首,此时忙不迭的问了起来。 “第三首嘛…” 夏炳荣再次扫视众人,“第三首自然是要在大家当中出现,到现在为止,还有谁没有作诗吗?” 众人互相看了看,然后皆是摇头。 这倒没有撒谎,因为大家都知道冯牧白和林婉儿会在最后一天——也就是今天参加诗会,而他们的诗跟他们两个肯定没法比,甚至有人写的诗确实不叫玩意,若是当着他们的面写,必然会贻笑大方,丢人现眼。 所以,所有人都赶在前两天写完了。 “哦?既然大家都写完了,那最出彩的诗词肯定也都知道了吧?第三首墨宝,选这首就是!” “……” 夏炳荣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因为历届桃花诗会的规律就是如此,冯牧白和林婉儿三占其二,最后一首就是在其他人里选一首最好的,不过也就是个添头而已,最后出名的还是冯牧白和林婉儿他们两个。 不过,这次夏炳荣说完话后,鸦雀无声,并没有人回答。 这也很好理解。 确实如夏炳荣所说,在昨天傍晚之前,所有人都已经写出了诗,并且哪首诗最出彩,他们也已经评选出来,如无意外,今天第三首墨宝就是那首诗了。 可今天却突发意外,谁都没想到魏胖子杀了出来,并且还写了一首那么好的诗——当然了,他们都觉得这诗是出自荆哲之手,可是,不管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可毕竟是魏胖子写的,而且还留了墨宝,也算是实至名归,这让他们有点难受。 大多数人以为,徐太守和夏大师都站在石桌旁,宣纸上留的墨宝那么显眼,他们一回头就能看到,所以他们并不想说——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实在不想夸魏胖子。 可是有心之人却发现,石桌之上,魏胖子那首墨宝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叠厚厚的空白宣纸,这就有点意思了… …… 徐太守见无人应答,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说话,是不是说明这两天,大家并没有写出什么太过满意的诗词呀?” “……” 众人依旧沉默。 徐太守也不在意,笑道:“无人回应,那本官就当大家默认了,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有牧白和林姑娘珠玉在前,其他才子倒是很难发挥,写不出好诗来也可以理解嘛!” 徐太守突然话锋一转道:“要本官来看,这天下的才子,也不过三人而已。” 这话一出,大家瞬间来了兴趣。 “徐太守,哪三人?” 就连夏炳荣都非常好奇,立马问了出来。 “虽说是才子,但归根结底,就是最有才的年轻人而已,并不局限于性别,所以林姑娘必占其一,大家觉得呢?” 众人纷纷点头,这么多年来,林婉儿拿了大小诗会无数个第一,在她的诗会生涯中,第二名一次未得,足以见其厉害,所以对林婉儿,大家心服口服。 徐太守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至于第二人嘛,本官首推冯牧白冯公子。” “……” 对于这个答案,只能说有些牵强,毕竟天下太大,而在江陵城,冯牧白被林婉儿都压了那么多年,跟其他地方的才子比,更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所以大家都期待着徐太守的解释。 “这天下虽大,可是要说哪个城市文人墨客最多,当首推咱们江陵,大家说呢?” “对。” 这一点毋庸置疑,江陵城必是第一。 “所以呀,其他地方的文人加起来,或许都不如咱们江陵一城多,那其他地方的才子质量肯定也不如江陵,别看他们在当地被称为第一才子云云,也不过是矮子里面挑高个罢了,若是放到咱们江陵城,怕是还不如各位呢?” “徐太守说的太对了!” “江陵才子甲天下,并非徒有其名!” “他们是没来江陵,若是来了,定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才叫才子!” “……” 徐太守瞬间点燃了众人的地方自豪感,徐太守见状心喜,继续道:“所以呀,虽说牧白比起林姑娘还差一些,但林姑娘天赋异禀,不是常人能及,所以林姑娘之外,牧白算是当之无愧的江陵第一才子,在江陵能称为第一才子,便能称为天下第一才子,所以牧白占一个名额,大家觉得有问题吗?” “……” 这次,所有人都点头称是,因为被徐太守这么一说,普天之下只有三个才子,现在他们江陵城已经占了两个,他们身为江陵人,脸上同样也增光不少。 所以众人对第三人更好奇了。 “徐太守,第三个才子是谁呢?” 有人问道。 “我猜是那个南齐三皇子,听说他是南齐第一才子,大小诗会,全部头名,不可谓不厉害!” “对,我也听说了,南齐三皇子师出名门,可没用几年,才学就超过其师,再也没人能够教的了他,让人称奇。” 马上有人提名南齐三皇子,并且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可见南齐三皇子还是很出名的,不过他们马上受到了质疑。 “南齐三皇子?刚才徐太守怎么说来着?矮子里面拔高个,懂吗?” “吴兄说的在理,南齐是什么地方?跟安国比起来,不过是些粗鄙之地而已,齐人有几个懂得作诗写词?” “要我说啊,南齐文风漫说是跟江陵比了,就算是跟京州这种地方,都完全比不了嘛,所以南齐三皇子虽为南齐第一才子,其实不过尔尔,跟咱们安国才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兄台们所言极是,是我等考虑不周了…” 就连刚开始提名南齐三皇子的那些人,此刻也开始认起错来。 ———— 第1106章 半个才子 话到这里,南齐三皇子基本被踢出天下才子的竞选圈了。 这时有人又说道:“说到这南齐三皇子,我倒是想起来他去年还到京州参加过中秋诗会,不就败的一塌糊涂吗?就这,能当得起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号?” 一提这个,众人纷纷点头,当初南齐三皇子一行人到达京州,想要娶公主苏墨尘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远在江陵,他们也听说了。 尤其是南齐三皇子最后参加中秋诗会,还想以诗娶人,这更让江陵才子们感兴趣,所以对京州中秋诗会上写出的诗词,他们都再清楚不过。 因此提到南齐三皇子,就不得不提号称京州第一才子、大安报社社长的荆哲了。 “那首‘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以算得上中秋第一词了,那南齐三皇子输的不冤。” “这个荆社长还是有些才能的,不然也不能独得圣眷了。只不过,听说他们京州人不仅称他京州第一才子,甚至还说他是安国第一才子,这未免有些狂妄了。” “呵呵,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他真以为拿了京州第一,就能是安国第一了?殊不知,京州的文风比起江陵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这句话说的可太对了,若是真想获得安国所有文人的认同,首先就要获得江陵文人的认同才行呢,不到江陵,枉为读书人!” “……” 聊起荆哲来,众人众说纷纭,只不过,都是些江陵本地人聊天而已,所以他们的沟通就充斥着太多的地域狭隘和歧视,有失公允,不然就单单以一首‘明月几时’,完全可以碾压所有人了。 可是,他们不能承认,若是承认了,置他们江陵才子的威严于何地?所以,贬低荆哲就是保护他们江陵才子。 不过既然已经谈到荆哲了,就有人问道:“这荆社长虽说没有资格称为安国第一才子,但是作为京州第一才子,他还是实至名归的,毕竟他那首‘但愿人长久’的中秋词实在太好!” “是啊,既然有人认为败给荆社长的南齐三皇子都有评选天下才子的资格,那荆社长更有了。” “……” 说到这里,便有人看向徐太守问道:“徐太守说的第三个才子,莫非就是荆社长了?” 谁知徐太守却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 这话一出,众人默然。 大家都是读书人,对于中秋第一词到底是什么质量,他们清楚的很,冯牧白和林婉儿至今都没写出一首比这好的词来,他们之所以还不承认荆哲比冯牧白和林婉儿强,多是因为他们都是江陵人而已,不过,就凭中秋第一词,荆哲排在两人身后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徐太守现在却连荆哲是安国第三才子都不承认,这就有点扪良心了,作为江陵人的他们都有点接受不了… 果不其然,就连站在荆哲旁边的魏胖子都忍不住啐了一口:“这徐太守也太不地道了!” 荆哲笑了笑:“魏兄连我们京州话都会说?” “呵呵,就会这一句。” “……” 对于徐太守的话,荆哲并不在意,他甚至都提前猜到了,谁让他之前欺负白太傅欺负的那么凶呢?而徐太守又是白太傅的门徒,若是他不针对自己,那才怪了! …… “徐太守,第三个才子到底是谁?” 虽然在心里都觉得徐太守没有把荆哲列为冯牧白和林婉儿之后的第三才子有点不太地道,但他的话又同时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准确的说,第三个才子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两个人?是谁?” 众人听了他的回答,更是吃惊。 “其实这第三才子到底是哪两个人,你们刚才已经说过。” 徐太守摸着那一撮小胡子,笑道:“一个就是刚才说的荆社长,他能算半个才子。” “……” 听到这个说法,众人心里总算平衡些。 接下来便听徐太守继续道:“至于另一个人,就是南齐三皇子了,他也算半个才子,这两个人合在一起,算是这天下第三才子。” “……” 听完这话,众人再次默然。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徐太守,你说荆社长算半个才子也就罢了,为何曾经败在荆社长手上的南齐三皇子也能算半个才子呢?若是荆社长算半个,南齐三皇子连半个都不如!”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点头。 虽然对于他们江陵人来说,身处京州的荆哲算是外地人,他们排外可以理解。 可是跟南齐三皇子一比,荆哲跟他们同属安国人,他们排外也只是排南齐三皇子,没有把荆哲排除在外的道理,所以这时候有一部分人开始为荆哲鸣起不平来。 荆哲站在外面笑道:“看来,江陵城的读书人也不尽是不明事理之人嘛!” 魏胖子点头道:“主要是徐太守这次做的太明显、太过分了!” “……” 徐太守听完却摆了摆手道:“此言差矣,南齐三皇子在南齐拿过多少次诗会头名,输给荆社长一次不能否定他的全部,要是这么说,牧白还输给过林姑娘那么多次,难道就能因此而否定牧白的实力吗?” “徐太守,这不一样啊!林姑娘和冯公子的诗才,大家有目共睹!南齐三皇子虽说也厉害,可荆社长那一首中秋词,能彻底秒杀他!所以无论怎么看,荆社长都要比南齐三皇子高一等的!” “对呀,南齐三皇子肯定比不过荆社长,不然他就把墨尘公主娶走了!” “荆社长那首‘明月几时有’的中秋词实在是太好了,虽然他作诗不多,可单凭这首词,碾压南齐三皇子足够了!” “……” 听着一众人为他打抱不平,荆哲内心感慨,心道看来还是中秋诗会这种大型诗会上的诗词传扬的要更广一些,他也写了不少诗词,但真正在江陵城里为人称道的,却也只有一首“明月几时有”而已。 不过,这一首也足够了。 ———— 第1107章 代写 “这首中秋词,确实好,本官也懂些诗词,自然知道这首词在中秋词中的地位。” 徐太守点了点头:“若是这首词是出自荆社长之手的话,别说是半个天下才子,本官都可以说他是天下第一才子了!” “……” 众人咀嚼片刻,终于听明白徐太守话里隐藏的意思,马上有人问道:“徐太守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这‘明月几时有’不是荆社长写的?” 徐太守也不正面回答,而是哈哈一笑,反问道:“在去年的京州中秋诗会之前,诸位可曾听说过荆社长的名号?或者听过荆社长的作品?” 众人摇了摇头。 徐太守又说道:“看来大家跟本官一样,也都是通过那首中秋词听说的荆社长,而且在中秋诗会之后,荆社长又写过不少诗词,而且每一首的质量都是极好的。” “……” 众人惊了,他们作为平头百姓,也就能知道一些外地传扬极广的诗词,自然不能像徐太守这种官员一样,知道的事情那么多,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荆社长写过的诗词不止中秋词一首啊! “咱们江陵多读书人,大家也都自小读书,自然知道,作诗写词这种事需要基础,通过不断的练习才能写好,不是一撮而就的。可是反观荆社长呢,在去年中秋诗会之前平平无奇,结果去了京州之后就大放异彩,连写了几首质量不错的诗词,这是为什么呢,大家知道吗?” “……” 众人一脸懵,同时又觉得徐太守说的有些道理,若是荆哲那么有才,他的名声不应该现在才传出来才对吧? 所有众人忙问道:“徐太守,这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徐太守见众人的好奇心都被他勾起,非常满意,但他却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问道:“你们知道荆社长的职位吧?” “当然知道,不就是大安报社的社长?” 徐太守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什么人才能进入大安报社吗?” “什么人?” “能够进入大安报社的人,最少也要是大学士才行,也就是说,从大安报社里随便拉一个社员出来,也必然是个才子。因此,大安报社可以说汇聚了整个京州,不,准确的说是大半个安国有学识的年轻文人,里面自然不乏能人异士,作诗写词好的人,自然也不少了。” “而且这大安报社发行的报纸,听说上面有一个文学板块,刊登的就是诗词,而且以荆社长的作品居多,每一首都是旷世奇作,反倒其他人写的诗都平平无奇,这就有些奇怪了…” “……” 被他这么一路引导,众人顿时大悟。 “徐太守,你的意思是,这荆社长写的词,无论是那中秋词,还是其他刊登在报纸上的诗词,都不是他亲自写的,而是整个报社所有大学士们一起想出来,然后借由他的名字发出来的?” “准没错了!若是他真那么有才,为何十多年的时间没人听过他的名号,偏偏他去了京州,进了大安报社才出了名?呵呵,他这个社长倒是厉害的很,一群大学士群策群力,就为了帮他写诗出名,厉害啊!” “被你们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按理说那种中秋词,一辈子能写一首就不得了了,他还能写出其他好诗词,代写无疑了!徐太守,你说我们说的对不对?” “这可不是本官说的呀!” 徐太守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却更盛了。 “这都是你们自己想的,跟本官可没关系,本官不过就是给你们介绍介绍情况而已。” 说到这里,徐太守又继续道:“不过呀,荆社长之所以能如此年轻就当上大安报社的社长,肯定还是有些本事的。再说了,当初南齐三皇子去京州想跟墨尘公主和亲,朝廷必须推一个人出来才行,这人可以是荆社长,也可以是什么李社长王社长,只要保全安国的面子就可以了。 而且,安国文风比南齐正统,又属江陵最为鼎盛,就连国都京州都比不过咱们,这个时候推一个人出来,连番写出好诗,不仅能涨京州读书人的士气,同时也能在面对咱们江陵诸位才子的时候不至于太丢脸,也算很好嘛!” “……” 徐太守嘴上说着自己没说,可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荆哲不过是朝廷推出来对抗南齐甚至对抗江陵才子的人而已,他的背后汇聚了京州城内的各路才子,这也是荆哲出现后,京州城除了他之外,再无好诗好词的原因。 因此徐太守说完之后,众人炸了锅。 “我之前就对京州这些北方城市的印象一向不好,去年听了中秋词后,心想京州才子能写出这种千古绝词,是我偏激了。现在看来,这京州才子不仅无才,还无德啊!” “可不是嘛!能写就写,写不出来就别写,竟然找一群人来遣词造句,写出来的诗词再好又如何?简直辱没咱们读书人的风骨!” “我可听我在京州的朋友说了,现在这大安报社在京州异常火爆,所以陛下决定在全国各地都开办报社分社,荆社长已经在年后带着人从京州出来了,怕是也会来咱们江陵开办报社分社!” “呵,就这种无才无德之人还想在江陵开办报社分社,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 “绝不答应!” 徐太守听完,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一脸严肃道:“大家不要这样抵触大安报社,毕竟开办报社分社是陛下的旨意,并不是某一个人的。再说了,你们都这样子,若是荆社长一行人来了江陵,还以为是本官唆使你们,故意不让他在江陵开办报社分社呢!” 这话听着像是在劝说众人,但实际上却是在择清自己的关系。 果然,众人听了,马上拍胸脯保证:“徐太守放心吧,这些都是我们的自发行为,跟徐太守没有一点关系!” “……” ———— 第1108章 画屏 目睹了全程的荆哲眯起眼来,看来安帝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测,在江陵开办报社分社,比起在汝州来更困难呀! 在汝州,以禹王世子为首的人自然是故意阻挠他的,只可惜,禹王世子的智商太低,再加上他们基本都是来明的,其实很好对付。 而徐文长这种人,仗着自己是江陵城的父母官煽动百姓,在自己来江陵之前就提前培养了老百姓的敌对情绪,估计按照他的计划,他在荆哲面前肯定表现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然后背地里再使绊子。 这种两面三刀、背后捅刀子的小人,比明面上的坏人可难对付多了,幸亏荆哲提前来了桃花寺一趟,看清了他的嘴脸。 接下来,荆哲便皱眉沉思起来,想想用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个徐太守早点去领盒饭。 而徐文长旁边的夏炳荣,不知道是觉得徐太守说的太多了,还是事先不知道徐太守会说这个吓了一跳,赶紧咳嗽一声,岔开话题。 “徐太守,咱们是不是跑题了呀?今天不是桃花诗会嘛,不是应该说说诗会的事情吗?” “哎呦,夏大师提醒的是。” 徐太守拍了拍额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又问道:“对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第三首墨宝…” …… 此时,魏胖子也为了看热闹,往人群里涌了过去,只有荆哲游离于人群之外,站在人群最外围想事情。 这时,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他一下。 荆哲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才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看她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着打扮像是个丫鬟,长得倒不是多漂亮,可荆哲却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时,那小丫鬟看清荆哲的相貌后,眉角跟着上扬起来:“阿坤公子,真是你啊!” “……” 好久违的称呼啊! 荆哲听到“阿坤公子”之后,瞬间愣神,还是没有记起这个小丫鬟是谁。 “我是…” 小丫鬟发现了,荆哲并没有认出她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沮丧,不过还是说道:“我家小姐还请公子上楼了呢!” 荆哲眼神一亮,马上猜到了:“你是婉儿姑娘的…” 小丫鬟的眼睛立马弯成了月牙,如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看来公子只对我家小姐这种美人才有点印象嘛。” “呵呵,呵呵…” 荆哲笑了笑,掩饰尴尬。 随即又往他身后看了看,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还有你家小姐呢?” 小丫鬟瞥他一眼,说道:“我看你呀,倒也不是真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就是想问问我家小姐吧?” “呵呵…” 看破不说破,不然会没朋友的,荆哲看着这小丫鬟,心里想着。 不过小丫鬟的性格不错,也就是调侃荆哲一句,随后才说道:“我叫画屏,我家小姐本来打算过来的,不过家里突然来了亲戚,所以小姐又决定不过来了,特意让我过来说一声。” “哦,这样啊…” 本来还以为又能见到那如天仙一样的女子,谁知他不来了,荆哲还是有点失落的,不过想想也没什么,自己身边天仙一样的女人可不少,而且他三姐四姐都在,尤其是他四姐裴云汐,现在可就是个大醋坛子,不见就不见吧,省的再打翻醋坛子,弄一身酸。 想通这点,荆哲便看着花屏笑道:“画屏,这是个好名字呀…” 刚听到小丫鬟的名字,荆哲还觉得怎么那么耳熟,仔细一想,六姐的丫鬟叫做画琴,而这个小丫鬟叫画屏,确实挺像的。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然后花屏就准备跟荆哲告辞,去通知徐太守一声,不过被荆哲拦住了。 “怎么了,阿坤公子?” 画屏好奇道。 “画屏姑娘,先不着急,咱们先听听这位夏大师写的诗如何。” “好吧。” 画屏想了想,她倒不着急,所以答应下来。 …… 人群当中,石桌之前。 在探讨完天下才子之后,最后的话题又回到今天的三首墨宝上。 全场读书人并没有一个自告奋勇,徐太守便提议道:“夏大师,既然没有人想写,那夏大师为我们写一首吧!” “这…不好吧?” 夏大师笑道:“而且牧白和林姑娘还没来,若是老夫写了,有点坏了规矩,让人笑话。” “谁敢笑话?” 徐太守马上说道:“夏大师可是牧白之师,这全江陵的读书人,谁都没资格写,夏大师也有资格写,夏大师不必自谦,写就是了!” 夏大师听了,摆了摆手,不过还是朝众人问了一声:“那老夫就写一首,大家觉得如何?” “……” 没人说话,因为大家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魏胖子已然留下一张墨宝,而冯牧白和林婉儿势必还要占两张墨宝,若是夏大师再写一张… 那岂不是冯牧白和林婉儿其中有一个就不能写了吗?若是发生这种情况,肯定会有一个人要挨骂。 骂夏大师? 这是不可能的,没人敢骂,也没人能骂。 那就只能骂第一个留下墨宝的魏胖子了,想到刚才魏胖子那得意的嘴脸,众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此时谁都没有开口,巴不得夏大师赶紧写呢,到时候看魏胖子怎么办! 他们唯一好奇的点就是,魏胖子的墨宝本来就放在石桌最上层,为何突然没了呢? 至于魏胖子呢,荆哲之前就交代过他了,说是有其他人想留墨宝也不用声张,反正他们是第一个留的,到时候别人指责也指责不到他们。 再说了,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这留墨宝也是相同的道理,夏大师留下墨宝之后,冯牧白和林婉儿势必有一人不能再写,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指责,指责谁呢? 肯定不能指责写诗更好的魏胖子吧? 指责夏大师? 估计也不会。 到时候就得找找那个故意把魏胖子的墨宝压在最下面、存心使坏的家伙了,荆哲就是考虑到这点,才故意没让画屏提前把林婉儿到不了诗会的消息说出来。 ———— 第1109章 江陵第一才子 见大家无人说话,夏大师本能的就以为众人这是默许他写诗呢,遂朝大家拱了拱手,以示感谢道:“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老夫就献丑了——说起来,老夫正好想了一首桃花诗,今天就借着桃花诗会,留一首墨宝吧!” 说着,夏大师就以笔蘸墨,笔走龙蛇。 写的时候他还在想:咦,这墨是谁研的?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而已,随后他便认真写了起来。 不多会,夏大师就写完了,徐太守就站在他旁边,全程观看。 “不愧是夏大师,单凭这一手字,整个安国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夏大师谦虚的摆了摆手道:“徐太守谬赞了,安国之大,可不敢这么说。” 其他人一听,也跟着说道:“夏大师实在太自谦了,你的书法大家有目共睹,安国之内确实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 被拍马屁终归是舒服的,夏大师此时只顾笑着点头,不再多说。 徐太守拿起宣纸,说道:“夏大师写完了,本官替他读一读!” 荆哲也竖起耳朵,准备听听。 “万树含春态,处处映人红。 风暖仙寺里,春归江陵中。 流莺应见落,飞蝶正当空。 几欲求图画,枝枝带竹丛。” “好诗,好诗啊!” 徐太守刚读完,就有人拍了起来。 “全诗未见一处‘桃花’,却将这满山桃红柳绿的景色描绘的栩栩如生,不愧为夏大师!” “……” 夏大师听完微微颔首,好不得意,这首诗他已经想了些时日,能得此褒奖,在他预料之中。 这时,徐太守走出来,做最后总结:“还不知牧白和林姑娘的诗到底如何,但以夏大师这首诗的成色,添做第三首墨宝,毫无争议!” 谁知他刚说完,人群中有人说道:“接下来就看林姑娘和冯公子谁的诗词更胜一筹,从而留下最后一首墨宝了!” 徐太守一愣,马上说道:“牧白和林姑娘自然都会留下墨宝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两首么…” 不出意外,冯牧白肯定比不过林婉儿,他们两个之中选一人留下墨宝,自然是林婉儿,所以徐太守才强调还剩两首。 这时候,冯道友站了出来:“徐太守,现在就只剩一首墨宝了,所以冯公子和林姑娘只能有一人留下墨宝!” “怎么回事?” 徐太守的脸色沉了下来。 马世斌适时走了出来:“徐太守,在夏大师之前,魏胖子已经自告奋勇,提前写了一首墨宝,夏大师这是第二首,所以,只剩一首了…” 说完之后,马世斌和冯道友对视一眼,眼神中的狡黠一闪而过,这就是他们的计划,故意藏起魏胖子的诗,然后引导夏大师写一首,这样势必会引发矛盾,到时候徐太守等人也必然会迁怒于魏胖子——毕竟,只有他是软柿子。 哼,让你嘚瑟,看你等会怎么哭? 听到他这么说,徐太守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几眼,然后落在魏胖子身上,异常凌厉。 “怎么,咱们的桃花诗会档次这么低了?随便一个人都能留下墨宝?别人怎么说暂且不论,自己就不知道为自己留点脸面?” “……” 虽然徐太守这话没有单对某一人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在敲打魏胖子呢! 夏大师也觉得有些尴尬,虽然他也觉得魏胖子是在瞎写,可毕竟人家是第一个写的,若是他提前知道,肯定不会再写了,因为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名额,怪也得怪他。 于是道:“咱们还是先看看魏公子的诗吧!” “你的诗呢?” 徐太守看了看桌子上,依旧没看到,便开始问魏胖子。 魏胖子也不是傻子,此时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因,眼珠一转,说道:“哦,回徐太守,在下写完就放桌上了,是冯兄和马兄在收拾,徐太守可以问问他们。” “魏胖子,你血口喷人——” 冯道友和马世斌冷汗直流,当即反驳,徐太守扫他们两个一眼,又看了看魏胖子,大概猜到了原因,看来这三个人有些过节,这魏胖子被他们两个摆了一道。 “莫说废话,把他的墨宝拿出来!” “……” 冯道友本来还想据理力争,但对上徐太守那凌厉的眼神,瞬间怂了,赶紧从一叠宣纸下把魏胖子的墨宝拿了出来。 看到这里,若是还看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就是真傻了,徐太守再次瞪了冯道友一眼,似乎在说等会再找你算账。 他觉得,魏胖子的诗肯定不如夏大师,等会就把他的墨宝撕了,这样就只剩一首墨宝了——把原本留好的墨宝撕了,对当事人的侮辱不可谓不大,尤其是传扬出去的话,名誉扫地。 不过魏胖子活该,徐太守才不会管他。 所以他准备先去看看魏胖子写了什么,刚低头,就看到旁边的夏大师一脸呆滞。 他吓了一跳,隐隐觉得不妙,赶紧去看,然后表情就变得跟夏大师一样。 这魏胖子…写的诗竟比夏大师还好? 这样就不能撕了啊…若是魏胖子写的诗不入流,撕了也就撕了,丢人的是魏胖子,可他的诗这么好,若是撕了,丢人的就是夏大师啊! 所以徐太守不敢撕,脸色更是阴沉,侧头狠狠的瞪了冯道友和马世斌一眼,等诗会结束,必须好好跟他们算账了。 “冯公子到!”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桃花寺前院再次传来一阵轰动,比之徐太守来的时候更甚。 不多会,一位白袍少年就在下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荆哲侧身去看,就见这少年约摸二十三四的年纪,比他大了几岁。 身材修长,模样端正,虽然比不上他,但在男人里也算的上帅哥了,手上拿着一把折扇,一身的书卷气息。 他一进后院,人群就自动让出一条过道,他便顺着过道径直走到徐太守和夏大师面前,躬身笑道:“见过徐太守和老师,晚辈来迟了。” “……” 这少年,便是号称“江陵第一才子”的冯牧白冯公子了。 ———— 第1110章 你配吗? 荆哲看到冯牧白之后,第一想法便是,为何他看着如此眼熟? 等他再看到徐文长的,猛然惊醒:这冯牧白和徐文长长得也太像了吧?尤其是眉眼之间,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一样! 再联想魏胖子说的话,冯牧白的老爹在京州时多年无后,结果回到江陵却老来得子,那这冯牧白当真是他所生,还是说有人助攻,这就有待考证了。 看来,这徐太守从中出了不少力嘛,荆哲这么想着… 冯牧白和徐太守、夏大师寒暄片刻,才左右环顾,好奇道:“咦,婉儿还没过来?” “林姑娘太久没参加诗会了,或许忘了诗会时间,情有可原…” 夏大师如此说道,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把两首墨宝的事情讲出来。 冯牧白懂得察言观色,他发现徐太守和夏大师的脸色都有点不太对劲,尤其是夏大师,虽然跟他说着话,但心思好像并不在这。 于是他悄声问道:“老师,怎么了?” “牧白,你看这。” 夏大师指了指石桌,说道。 “咦,已经有人留下墨宝了?” 看到石桌上的宣纸,冯牧白挑了挑眉,每次举办诗会,留墨宝这种事,都必须等他跟林婉儿到场之后才会开始,这早已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待他看清宣纸上的遒劲字迹之后,才笑着说道:“原来是老师留的墨宝,老师的书法依旧不减当年,学生佩服的很。还有这诗嘛,全诗虽未见一处桃花,但却处处都能让人想到桃花,实属难得的佳作!” 自己的老师,冯牧白自然要捧一捧了,而且他的话倒也不尽是吹嘘,虽然他师从夏炳荣,但在书法一道上,依旧不能与之相比。 他现在已经有些明白过来,夏炳荣之所以这个模样,怕是因为他提前留了墨宝,觉得自己坏了“规矩”吧? 所以他的话似是吹捧,实则在为他宽心。 但让人奇怪的是,夏炳荣听完他的话之后脸色并未好转,而是更难看了。 “牧白,你再看看这个…” 顺着夏炳荣手指的方向,冯牧白终于看清楚问题所在,眉头跟着蹙了起来。 “怎么还有一首墨宝?” 冯牧白直接拿过来一看,入眼的就是一手潦草的字迹,根本没有书法可言,跟私塾里那些半大小子的字差不了多少。 不等他继续往下看,目光就冷了下来:“这首诗是谁写的?” “是我。” 魏胖子昂首挺胸,站了出来,他一脸自信,信心自然来源于那首诗了。 “你是…?” “……” 魏胖子的脸都憋红了,他虽然不出名,可当时上学的时候跟冯牧白却是同窗,而他现在却问他是谁,这是在太羞辱他了! “这是魏胖子!” 有人喊道。 冯牧白点了点头,冷冷的看着他:“这桃花诗会的规矩你不懂吗?还是说,你今天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啊!我怎么就是来捣乱的啊?” 魏胖子脸色涨红,不忿说道。 “不是捣乱,那你为何要留下墨宝?” “呵呵。” 魏胖子冷笑一声,“冯公子这话说的未免太可笑了吧?这桃花诗会最后不就是要留三首墨宝?” “确实要留三首墨宝…” 冯牧白突然抬头,冷光直射魏胖子:“可是,你配吗?” 这下,魏胖子火了。 原来他还算尊敬冯牧白,可被他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他忍不了。 “我怎么不配?我不配,谁配?况且,我是第一个留墨宝的人!今天你们有谁能写出比我还好的诗来还说不准呢,凭什么说我不配?” 看着魏胖子脸红脖子粗的气愤模样,冯牧白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就凭你这手烂字,能写出什么好…呃…” 冯牧白的话说了一半就再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魏胖子的诗。 这不应该啊…这么一手烂字,怎么就能写出这么一首好诗呢?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这意境,妙啊! 怪不得这魏胖子一副有所依仗的样子,原来他竟写出了这么好的诗,可是他也跟魏胖子同窗过几年,他不就是个滥竽充数的家伙吗? 见冯牧白发呆,魏胖子心中更是得意。 “怎么样啊冯公子,我的这首诗如何?” 冯牧白的脸色跟他的名字一样,此时变得有些苍白:“还好吧…” 其实,虽然魏胖子这诗不错,但冯牧白并不是绣花枕头,他同样有两把刷子,而且他早就听说林婉儿要参加这次的桃花诗会,所以他绞尽脑汁想出来一首桃花诗,为的就是打败林婉儿,魏胖子这首诗同样不够看的。 可关键是,他的诗比魏胖子好又怎样?现在的重点是,他的老师夏炳荣也留了墨宝,而魏胖子的诗偏偏又比他老师好,若是他跟林婉儿都留墨宝的话,必须撕掉一个人的墨宝! 撕谁的?自然撕最差的,撕夏炳荣的! 想夏炳荣做冯牧白老师十多年了,大小诗会帮冯牧白出谋划策,但自己却从未写过一首,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写了一首,结果却要撕了,传扬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既然还好,那我留下墨宝,没问题吧?” “……” 冯牧白沉默片刻,最后垂下高傲的头颅,沉声道:“没问题。” 场面瞬间冷了几分, 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激动的不行,想看看最后如何收场。 冯牧白退后几步,来到徐太守和夏大师身边问道:“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 夏大师叹了口气,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冯牧白听完,眼神冷冽的瞥了马世斌和冯道友一眼,像是想活剥他们。 马世斌和冯道友自知理亏,自然不敢与其对视,低下头去,在心里不知把魏胖子咒骂了多少遍,因为他们觉得,若不是魏胖子说那一句,谁能知道是他们故意藏起他的墨宝? 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犯了错,最后还要全部推到别人身上。 ———— 第1111章 阿坤公子 就算知道是被马世斌和冯道友阴了,可夏炳荣也要吃个哑巴亏,算账的话,也只能等到桃花诗会结束之后好好跟他们两个说道说道了。 在思考片刻后,冯牧白决定自己放弃这次留墨宝的机会,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出现了两首墨宝,若是他跟林婉儿都要留的话,必须撕掉一个人的墨宝,撕谁的? 他肯定是想撕魏胖子的,但关键是,魏胖子的诗比他老师夏炳荣的好太多,若是撕了魏胖子的墨宝,传扬出去岂不是狠狠打了夏炳荣的脸? 当然了,更不能撕夏炳荣的,毕竟那是他的老师,所以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自己不写了。 他刚准备开口,就看到魏胖子得意洋洋的从人群中退了回去,他的视线随着魏胖子一路往后移,便看到他走到了一个少年身边。 这个时候,他才留意到荆哲,第一感觉就是太好看了,甚至比他还要好看,心中隐隐觉得不太舒服。 而魏胖子则跟这少年相谈甚欢,少年还不时瞥他几眼,眼神在他和夏大师身上来回晃动,冷笑连连,让他感觉更不舒服。 “这人是谁?” “听说是魏胖子的朋友,魏胖子那首墨宝似乎就是他写的…” 夏大师小声解释道。 “哦…” 冯牧白听完,再看向荆哲的眼神中便充满了敌意,而这时,他又看到了荆哲身边的小姑娘画屏,他自然知道这是林婉儿的小丫鬟,赶紧朝周围看了看。 让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林婉儿。 于是开口问道:“画屏姑娘,你家小姐呢?” “冯公子,我家小姐突然来了亲戚,所以不过来了,特意让画屏来说一声。” “……” 若是换做半个时辰之前听到这个消息,冯牧白肯定会很失落,甚至他都不想再来参加桃花诗会了——没有林婉儿,他拿再多的第一又有什么意义呢?在别人眼里,会一直觉得是林婉儿让给他的第一。 可现在却不同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来由的长舒一口气。 夏炳荣跟他的感觉一样,林婉儿不来,便空出一首墨宝的名额,恰恰救了他。 当然了,松口气的不止他们两个,还有马世斌和冯道友,他们本来想看魏胖子出丑,结果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若是林婉儿来了,今天最倒霉的就属他们两个了,天知道诗会结束之后,冯牧白会怎么收拾他们呢! 所以林婉儿不来,对他们倒是天大的好事。 …… 接下来,冯牧白笑着说道:“可惜呀,林姑娘突然有事,参加不了桃花诗会,想要看到林姑娘的墨宝,怕是又要等下一个诗会了!” 随后又话锋一转道:“既然林姑娘不来了,那就只能在下献丑写上一首墨宝了!” 说是“献丑”,但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口气,仿佛这最后一首墨宝,理所应当就该他写一样。 不过他才刚提起笔来,就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冯公子不能写。” 众人顺着声音,目光全落在荆哲身上。 本来觉得看不了好戏的吃瓜群众们再次兴奋起来:似乎又有瓜吃了,看样子还不小呢! “他是谁?” 冯牧白的眼神很冷,但却没有看荆哲,似乎荆哲并不配获得跟他对话的机会。 “这位是阿坤公子!” 画屏马上介绍道。 “阿坤公子?” 众人自然是没有听过的。 说到底,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靠的都是口口相传,远在江陵的读书人听说过荆哲和他的“明月几时有”已属不易,对荆哲还没有出名之前的化名自然不会知道。 而徐太守在听到这个介绍后,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因为他看到荆哲后,联想起一个人,而画屏的介绍否定了他的猜测,让他高兴:幸亏不是那个人,不然刚才那番话落在他耳中,麻烦呀! 站在旁边的魏胖子想的则是:原来荆兄叫做荆坤啊!好名字啊! “阿坤公子?” 冯牧白念叨一遍,自然也没听过,马上眼神犀利的看向荆哲:“你说说,我为何不能写?” 荆哲站出来,并没有着急透露自己的身份,而是问道:“在下是外地人,对桃花诗会的规矩并不是太明了,只是听说,能留在诗会上的三首墨宝,必须是大家都认可、最好诗词,是吧?” “是的。” 冯牧白点了点头,虽说今天因为某些原因已经坏了规矩,可规矩还是规矩,他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怎么,你觉得我的诗词得不到大家的认可,还是有人能写出比我好的诗词?” 荆哲并未回答,而是同样反问道:“怎么,难不成冯公子觉得你写出的诗词,一定就能比所有人的好吗?” “……”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魏胖子刚才留的墨宝,大概率出自面前这个少年之手,这是在场众人默认的。 可就算如此,众人也觉得那首诗不能够挑战冯牧白,当然了,冯牧白自己这是这么认为的。 他刚想说上两句,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声。 所有人都朝外看去,就看到一胖一瘦两个僧人从外面打闹着进了后院,而桃花寺的方丈也闻言跟了过来。 “怎么回事?” 徐太守看着他们问道。 “回徐太守,有人把我打晕,偷了我的长香混进了寺里!” 说话的自然是瘦僧人,此时他摸着被打出血的光头,愤愤不平道。 原来,瘦僧人本想讹诈荆哲一顿,没想到荆哲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他打晕,他醒来之后尤为愤怒,从树林里冲出来就准备进寺里找荆哲算账,结果还没等他冲进去,就被胖僧人给拦住了,嚷嚷着要跟他要十两银子。 他哪里有十两银子? 他一分钱没挣到就被荆哲爆了头,自己气的不行,又被胖僧人拦着好一顿要钱,自然说一分钱没有,结果胖僧人说他把钱扪下了,所以两人就吵嚷着一路进来了。 此事还惊动了他们方丈,打听了事情原委之后就跟他们一起进来了,准备主持公道。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1112章 我能证明 徐太守看看瘦僧人,又看看荆哲,最后把视线落在那个方丈身上,说道:“空净主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大家说说。” “徐太守,事情是这样的,有人为了不买香火进寺,便偷偷把贫僧的弟子引诱进树林中,趁其不备将他打伤在地,并且偷了他身上的长香进了寺庙。既然徐太守在此,一定要为贫僧的弟子主持公道,重重责罚此人,以儆效尤。” 空净主持说完,视线便落在荆哲身上,显然他已经知道是谁打了他的弟子。 而徐太守也看到了空净主持的视线落在了荆哲身上,两人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徐太守同样知道打人的是谁了。 “本官带来的捕快恰好就在寺外,若是一切真如空净主持所说,那这人实在太大胆了,本官一定要派人把他抓回大牢,严惩不贷!” 说完之后,又扫视众人,问道:“空净主持,你尽可以把此人指认出来!” “徐太守,就是他!” 瘦僧人早已跑到荆哲身边,伸手指着他,恶狠狠道:“就是他故意将贫僧骗到树林里,然后把我打晕,抢走长香的!” “哦,是吗?” 徐太守冷冷的瞥了荆哲一眼,旁边的冯牧白也双手环胸,冷笑不已。 “这位阿坤公子,高僧说的可是实情?你最好老实交代,若是你认罪态度良好的话,本官可以念在你初犯的份上,从轻处罚。若是你拒不认错的话,就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 荆哲却一点都不怕,笑道:“徐太守,确实是在下打了他,不过并不是为了抢什么长香,而是因为他想讹诈于我,还说这银子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因为他讹诈来的银子会跟徐太守五五分账——在下一听,他这不是故意诬陷徐太守吗?一气之下就把他打了!” “你…胡说!” 瘦僧人没想到荆哲这么大胆,当着徐太守的面还敢“颠倒黑白”,大喊道:“徐太守,这些话贫僧从未说过,是他编的!” 徐太守同样被吓了一跳,并且已经在心里把瘦僧人大骂了一遍,因为桃花寺收到的香火钱确实有一半进了他的腰包,若是他不说,荆哲又怎么会知道? 这个狗东西,肯定说漏了嘴! “你莫要胡说,本官怎么会收老百姓供奉神灵的香火钱?就凭你张口诬陷高僧与本官,看来你是无心悔改了,来人啊——” 徐太守朝门外喊了一声,紧接着,四五个捕快就冲了进来。 “太守!” “把他抓起来,先送回大牢押着,等诗会结束之后本官再好好审他!” “是,太守!” 说着,捕快们就准备来抓荆哲。 只不过他们哪里是荆哲的对手,荆哲稍微一腾挪就躲了过去,冷笑道:“徐太守,你平日就是这么办案的吗?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 徐太守被噎了一下,心中隐隐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怎么,本官如何办案还需要你来教?你打了高僧,抢了长香,而且还出言诬陷于本官和高僧,你自己也承认了,此时人证物证俱在,抓你有什么问题?” 荆哲冷笑道:“当然有问题!徐太守你听取的都是他们的话,我的话呢,为何不听?抓我倒是可以,把这些僧人一起抓回去好好审问一番,也算你秉公执法,你现在只听他们一面之词,我都开始怀疑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们之间互相勾结、狼狈为奸了!” “……” 听到这里,徐太守冷汗直流,他这些年为官还算清廉,因为他所有的钱都来自桃花寺,正好被荆哲说着了,遂吓了一跳。 “胡说!来人,把他抓回去——若是他敢继续不从,就按逃犯处理!” “是,太守!”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下了杀令,果然捕快们答应一声,便拔出刀来。 不过让众人奇怪的是,眼看着场面对荆哲如此不利,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害怕,反而冷眼看着徐太守,有恃无恐的样子。 “还愣着做什么,上啊!” 随着徐太守一声令下,捕快们一拥而上,不过他们上的快,回来的更快,荆哲几脚就把他们全部踢飞出来,他们甚至都没有动手的机会。 荆哲打人不费吹灰之力,之后便大步走到了徐太守面前,吓的他连连后退。 “你…你做什么?” “重新认识一下。” 荆哲没再动手,而是拱了拱手,笑道:“大安报社,社长荆哲。” “……” “轰”的一声,徐太守晃了晃,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在第一眼看到荆哲的时候,就曾往这方面想过,只不过后来画屏介绍,说他是什么“阿坤公子”,他才放松了警惕,结果没想到,还是让他猜着了! 于是,徐太守的大脑便飞速运转,他一早就来了,所以他刚才挑唆众人的话,想必他也听到了——不过也没事,反正自己跟他是敌对阵营,不可能交好,听到就听到,他不可能拿这种事来为难自己。 至于僧人的事情… 徐太守咬了咬牙,决定将计就计——我又不知道你是荆哲,你打了人,我抓你,没问题啊! 为了能够使自己的演技更逼真一些,徐太守冷眼看着他:“你说你是荆社长就是荆社长?荆社长若是来了江陵,肯定跟本官报备了,你怕是骗子吧!” 于是朝那几个捕快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个冒充荆社长的人抓起来!” “是!” 说着,几个捕快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他们的眼神却远不及刚才抓荆哲时坚定,因为荆哲于无声间把他们全部踹了出去,他们虽不会武功,但平日里打斗繁多,比普通人厉害多了,所以他们能知道荆哲的身手多厉害! 不过徐太守下令了,即使他们不想上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荆哲看着徐太守,倒有点佩服他的头脑了。 不过这次不等他出手,一道清丽而且熟悉的声音破空而出。 “我能证明!” “……” ———— 第1113章 七姐 这道声音一出,不仅荆哲朝后看去,其他人同样也朝声音传来的后方看去。 而人群中也让出一条道来,放眼看去,便能看到以清秋为首、裴云汐次之,而另外一个绝色女子处于最后的阵容走了过来。 看到她们的人后,荆哲微微震动,不过看到她们的穿着之后,荆哲才彻底陷入震惊中。 这三个女子仿佛说好了一样,穿着相同质地的雪纺及地长裙,就连裴云汐都换上了,想必是沟通过的,但让荆哲好绝震惊的远非这长裙的款式,而是颜色! 清秋的长裙是亮黄色,配合上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是光亮耀眼。 裴云汐的长裙则是浅绿色,配合上她现在恬静淡然的状态,倒是让人忘了她平时的高冷,跟周围那桃树上郁郁葱葱的嫩叶相得益彰。 至于身处最后面的那个绝色女子,荆哲同样认识,就是在雍州有过一面之缘的林婉儿,多日不见,她依旧那么清雅脱俗,而她身上长裙的颜色则是不多见的亮紫色——寻常女子选择衣服很少会挑这个颜色,因为极少有人能衬起这个颜色,但林婉儿却做到了。 此时,三个绝色女人款款而来,但她们的视线却全部落在荆哲身上,尤其是林婉儿,热烈而深情,让人羡慕。 不过荆哲却没有心情去回应,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当中。 那要追溯到多年之前,一个下过雨的春天午后,他跟他的六个姐姐围着院子里的桂树玩耍嬉戏,天边恰好出现一道彩虹,荆哲乐不拢嘴。 那天之后,他的六个姐姐时常穿着长裙,从二姐开始到七姐结束,她们长裙的颜色从橙色开始,依次是黄色,绿色,青色,蓝色和紫色,那个时候的荆哲还一阵兴奋懵懂,说这是彩虹的颜色,同时还问二姐祝馨宁,为何没人穿红色? 当时的祝馨宁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多年之后的荆哲才能明白,不是没人穿,而是穿的那个人,正身处邙山。 当然了,荆哲的震惊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三件不同衣服的长裙勾起了他的的回忆,而是因为林婉儿穿着那件紫色长裙,那本该属于他七姐! 七姐… 所以荆哲愣住了,记忆的碎片也开始逐渐拼凑起来,当初在雍州,在春水楼里见到林婉儿第一面的时候,除了欣赏之外,他总能察觉出一丝不一样的情愫,当时只觉得是因为林婉儿太漂亮了,并未深思。 而林婉儿自己也说了,从雍州离开,要直奔彭州寻找故人,必然是找寻荆哲一家。 尔后她从彭州回来,再不参加任何诗会,想必是得知了荆氏夫妇离世的消息。 她的丫鬟叫做画屏,跟六姐的丫鬟画琴相差无几,而六姐从小跟七姐关系最好,现在她又跟三姐和四姐站在一起,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唯一一点——她就是荆哲的七姐! 看着荆哲,林婉儿抿着嘴,早已热泪盈眶。 …… 这个时候,徐太守却开口了:“清秋女侠,为何这么说呀?” 清秋从走过来就一直在看荆哲,虽然她不及林婉儿那么激动,可身为荆哲的女人,已经几个月没有见他,自然也期盼的很。 听到徐太守的话,她才将视线从荆哲身上恋恋不舍的移开,淡声道:“因为我是他三姐,自然能证明,他就是我弟弟,荆哲。” “……” 这下,徐太守彻底死心。 “他…这当真是荆社长?” 即使死心,戏还是要演的。 “怎么,徐太守还不信我的话?” “不敢,不敢…只是感觉太突然了…” 虽然清秋身上没有一官半职,但是作为四大宗门之首青云门最杰出的弟子,以后还有极大可能接管青云门的她,徐太守是不敢得罪的,随后他便调整情绪,看向荆哲,表现出惊讶和激动。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下官见过荆社长!因为不知道荆社长驾到,所以下官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荆社长责罚!” 说着,身子弯了下去。 他的演技落在荆哲眼里,并不高明,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荆哲也并未为难他,“徐太守不必自责,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本官不会在意的。” “多谢荆社长!荆社长大人大量让人佩服。” 徐太守轻轻的拍了波马屁,站起身来。 此时的荆哲无心再跟这帮人纠缠,因为他一颗心都飞到了三个姐姐身上,尤其是七姐,这次的相认可比其他六位姐姐都要戏剧化多了。 只不过,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冯牧白在得知荆哲的身份后,开始的时候也被惊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看向荆哲的眼神带着一股阴郁。 这也可以理解,青城派原掌门林青山跟冯家是亲戚,而林青山在津西不清不楚的死了,江湖上都传言是荆哲杀了他,冯牧白不喜欢甚至憎恨荆哲,这也说得过去。 冯牧白在看了荆哲几眼后,才扭头去看林婉儿,对荆哲更是羡慕,因为林婉儿从进了桃花寺之后,眼神就含情脉脉的看着荆哲,从未移开。 “林姑娘,刚才还听画屏说你不来了呢…” 林婉儿转身瞥他一眼,轻声道:“本来看到我四姐到了,不想出来的,不过又听说…” 说到这句,林婉儿的视线再次移到了荆哲身上,饱含深情道:“我家小弟来了江陵,按理来说应该他去看我才对,不过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忍不住,所以只能来看他了!” “七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荆哲知道林婉儿这是变相在敲打自己,怪他来了江陵没有第一时间想着去看她,反而跑来参加诗会。 不过荆哲也十分冤枉,他就是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在跟六姐周梓琼相认后就打听七姐的情况,可周梓琼却闭口不谈。 想了想,便说道:“七姐…我不知道七姐就在江陵啊,之前在汝州问六姐,六姐就是不说!而且四姐去找你都没告诉过我!” 荆哲先把锅甩了出去。 ———— 第1114章 嘲讽拉满 裴云汐瞥了荆哲一眼:“我要是不说,你七姐怎么知道你来了?明明是你从未问过一句,不然我早告诉你了!” 裴云汐是何等人物,怎么会无缘无故替荆哲背锅?再说了,这锅就算是她的,也不可能仅仅只是她的,二姐,三姐,五妹、六妹,之前不都没告诉他吗? 所以这锅要是真分起来,没有一个姐姐妹妹是无辜的,所以裴云汐赶紧把锅甩了出去! “嗯,四姐说的对!你都从彭州出来多久了?若是你真有心,怎么会不知道?我看啊,你就是心里不想而已!” “……” 荆哲张了张嘴,欲哭无泪。 当然了,此时最难受的却不是他,而是在旁边看着林婉儿跟他“打情骂俏”的冯牧白,作为林婉儿的手下败将,冯牧白是越战越勇,而且似乎有受虐倾向,在林婉儿手下败的越惨,败的次数越多,他对林婉儿就越发的喜欢了。 只不过,林婉儿对他一直不感冒。 冯牧白那时就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赢过林婉儿,所以她才对自己爱搭不理?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冯牧白又苦练诗词,并且趁着林婉儿没有参加诗会的这段时间,他绞尽脑汁想了一首桃花诗,觉得肯定能赢林婉儿。 没想到林婉儿中途又说不来了,当时他真是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白准备那么久,喜的是这样正好可以缓解夏大师留下墨宝的尴尬。 可兜兜转转,林婉儿最后还是来了,他觉得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起码他能借着这个机会打败林婉儿,却不曾想,林婉儿来了之后就跟她口中的“弟弟”打情骂俏起来,冯牧白怒火中烧。 所以他站了出来,冷声道:“林姑娘来的正是时候,今天已经出现了两首墨宝,而恰好咱们二人还未作诗,那就只能咱们二人一决高下了!” 林婉儿听完看了看荆哲,浅笑道:“冯公子多虑了,今天婉儿过来,并不作诗。” “不作诗?” 冯牧白愣了一下。 林婉儿浅笑点头:“这些年写诗也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只要写,就必须拿第一。若是拿不了第一的话,干脆就不写。这次我觉得就算写了也是别人的陪衬,所以就不写了。” “……” 冯牧白沉默片刻,觉得自己似乎领悟了林婉儿的意思,摆手笑道:“婉儿不必自谦,虽然我拿了两次诗会头名,但那不是因为婉儿不在嘛!这次我未必就一定能胜你!” “……” 林婉儿听了微张小嘴,有些诧异,然后又扫了冯牧白一眼道:“婉儿说的那个人,并不是冯公子,若只是冯公子的话,婉儿肯定能赢啊!” “……” 这次,张大嘴的就不止是冯牧白了,围观群众们都张大了嘴,不过最后还是又合上了,他们倒是想笑,但又怕冯牧白太难堪,都憋住了。 敢情人家林姑娘从始至终就没把冯牧白放在眼里,结果他还高朝上了。 “哈哈哈…” 别人不敢笑,可不代表荆哲不敢,刚才冯牧白有多骚包,那荆哲笑的就有多嚣张。 林婉儿说完,冯牧白的脸色就变得不怎么好看了,等荆哲笑完,他的脸就彻底黑了下来。 “早就听说荆社长似乎有点诗才,今天这机会倒也不错,也让我等江陵读书人长长见识,看看京州才子到底有多厉害!” 冯牧白还是聪明人,在对他极为不利的条件下还懂得拉拢其他人,形成统一战线。 果不其然,被他一说,众人恍然大悟:他是个京州人啊!号称京州第一才子,那还是靠着身后一群枪手而已——刚才魏胖子那首诗就是出自他手,确实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距离打败江陵第一才子还差的远。 而且这肯定是别人帮他写好的,并且也只写了这一首,所以他才偷偷给魏胖子,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透露身份,因为只凭这一首诗怎么能拿桃花诗会的头名?到时候他不就露了馅? 想到这种可能,众人兴奋了。 “既然是荆社长,那诗词岂不张嘴就来?” “可不是嘛,毕竟是京州第一才子!” “荆社长就快点写一首,让我等看看荆社长的真才实学!” “……” 这些人的话看似是夸荆哲,不过仔细听来,实际冷嘲热讽多些。 “冯公子说的不错。” 荆哲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笑道:“听我写诗,冯公子确实能长长见识。” “呼~” 一句话说完,全场哗然。 而荆哲则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等冯牧白有所反应,他就转头看着众人,笑着摇头道:“你们刚才的说法有点不太全面,我来补充一下。我确实是京州第一才子,当然了,除了京州第一才子之外,我还是安国第一才子。” “哗~” 这次,众人怎么也沉不住气了。 挑衅,赤果果的挑衅啊! 人群中一阵喧闹,按道理,荆哲当着那么多江陵书生的面如此“大放厥词”,排外严重的江陵人肯定忍不了、破口大骂才对,但与之相反,人群中虽然叽叽喳喳,但真正大声质疑或者骂人者却没有一个,究其原因,荆哲觉得无非两点。 一嘛,他们都是读书人,不好意思张口,二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荆哲可是正二品大员,比江陵城的父母官徐太守都大了几级,这些读书人在他面前算个der啊?他们敢骂? “狂妄,实在是太狂妄了!” 有人小声说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而荆哲则继续嘲讽拉满,扫视众人,冷笑着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已经到了好久了,所以你们刚才那些真心话,我可是全听到了。” “……” 众人愕然,倒是觉得有些羞愧,因为他们在不知道荆哲在场的情况下,说了荆哲太多坏话,现在想想,他嘲讽他们倒也正常,若是换做他们自己的话,有人说自己那么多坏话,怕是早就忍不住跳出来骂起来了! ———— 第1115章 你当我是你 看着他们依旧沉默不语,荆哲继续道:“你们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写那些诗词是有人代笔吧?” “……” 众人虽然不说话,但看向他的眼神却十分不友善,间接表明了他们的想法。 荆哲不以为意,又说道:“我看你们也都是读书人,若是你们自己写出‘明月几时有’的中秋词,会心甘情愿的给别人吗?或者其他诗词,但凡有人能写出一首来就不至于籍籍无名,何必把这么好的诗词给别人,让别人出名呢?” “……” 是啊,他“写”的每首诗词,随便拿一首就够名扬天下了,何必为他人作嫁衣? 这时,荆哲又开口了,还是嘲讽。 “哦,我忘了,就凭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写不出那么好的诗词,又怎么想象得到?” “荆社长真是好大的威风!” 其他人能忍,冯牧白是真忍不了了。 “荆社长,你现在是以一个读书人的身份还是以大安报社社长的身份跟我们说话?” 荆哲冷冷瞥他一眼,“怎么,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 冯牧白说道:“若是你以大安报社社长的身份跟我们说话,就如同现在一样,你觉得有几个人敢跟你说实话?你是正二品大员,哪怕是我们江陵官职最大的徐太守,也比你低了两级,更何况我们平头百姓了?若是荆社长自恃身份,以官压人的话,你永远都听不到实话!” 荆哲笑了笑:“好,那我今天就以读书人的身份来参加桃花诗会,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其他人依旧忌惮,并没有开口,倒是冯牧白放开了,同样开启了嘲讽模式:“那我就不叫你荆社长,改叫你荆公子!” 荆哲没有回话,只是做了个“随便”的手势。 冯牧白见状则继续道:“荆公子刚才说,谁会傻到把那么好的诗词拱手让人是吧?确实,随便拿出一首都能到诗会上拿头名的好诗好词,正常人怎么会随便送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可若不是心甘情愿送的呢?” 荆哲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刚才我就说了,荆社长可是正二品大员,身份奇高,荆社长说什么,普通人根本不敢忤逆。而且我还听说,荆社长独得圣眷,若是陛下下了旨意,别说送一首诗词,哪怕把命交出来,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冯牧白冷冷说道。 “看来,冯公子就是不相信,我‘写’过的所有诗词都是出自我手?” “不只是我不相信,是所有江陵读书人都不相信,因为我们一直觉得,眼见才能为实!” “对,眼见为实!” 沉默了许久的众人,终于开口。 荆哲笑道:“好,眼见为实是吧?那冯公子说说,怎么才能让你们信服?” “这个好说!” 冯牧白眼神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荆公子不以大安报社社长的身份,而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参加桃花诗会,若是还能拿得头名,那我们所有人就都信服了!” “以普通人的身份?绝不可能!” “哦?看来荆公子真怕了?” “你想多了,我可是安国第一才子,怎么可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参加?” “……” 冯牧白被噎了一下,才说道:“荆公子还是先不要说大话,等赢了我,再说自己是安国第一才子不迟,不然等会输了,岂不贻笑大方?” 荆哲白他一眼,“别瞎说,我参加的诗会就没有输过一次。你当我是你呢,千年老二?” “噗嗤~” 冯牧白被荆哲一句话气的满脸通红,其他人也憋的难受,只有林婉儿没有这些顾忌,她全部精力都放在荆哲身上。 两人虽然相认,可还没有单独说过话,对于荆哲现在的行事作风也不清楚,自然也做不到像清秋和裴云汐一样淡定,所以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等她发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马上捂嘴摆手,示意大家继续,不要看她。 而冯牧白在所有江陵书生和自己女神面前被荆哲如此羞辱,浑身气的发抖:“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声好,他再不想多等,看着荆哲沉声说道:“说废话不算什么本事,咱们还是在诗词上见真章吧!” 说完之后或许又想到了刚才魏胖子写的那首桃花诗,冷讽道:“哦,我差点忘了,荆公子刚才已经写了一首桃花诗是吧?嗯,还算不错——荆公子是打算用这首诗来参加今天的诗会?若是这样的话,荆公子怕是拿不了诗会头名了。” “当然不是,这种破诗我随手就能写出一箩筐来,算什么稀奇?” “…好…” 冯牧白决定不再多说,直接上诗,因为他怕再多说的话,不等写出诗来,他就气死了。 “冯某不才,献丑了!” 说着,冯牧白往外跨出一步,双手直直背于身后,微微颔首,目视前方,随后就开始在石桌前的空地上踱步起来,架势十足。 待他走了几圈后,突然站定,把手中的折扇一开一合,摇头晃脑,念了起来。 “片片红花满山头,云凌春水傍山流。 花红易落似郎意,水流涓涓似侬愁。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这首诗是冯牧白准备了几个月才想好的,以景入情,恰好贴合今天桃花诗会的主题,第一句写景,寥寥十几个字,便把江陵春景、山间、桃花、溪水都给描绘出来,即使闭眼,但只听这么几句,就能想象出这桃红柳绿的场景来。 而从第二阙开始,便以景入情。 “花红易落似郎意,水流涓涓似侬愁”如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真实写照,而且冯牧白念这句的时候,含情脉脉的看着林婉儿,他想表达的意思,就算是个傻子都能明白。 虽然看不惯他,但不得不说,这首诗的质量确实不错,拿个桃花诗会头名绰绰有余,但可惜的是,他遇到了自己。 ———— 第1116章 江陵有我 在场所有人都是读书人,或许写好诗的水平有限,但鉴赏能力还是不差的。 “好诗,好诗啊!” “就凭此诗,当拿第一!” “之前还不曾知道,原来冯公子是如此痴情之人,一首诗读完,着实让人动容!” “怪不得冯公子最近诗才大涨,自从上次的中秋诗会开始,冯公子连续两次夺得诗会头名的诗词都乃上佳之作,即使林姑娘那时参加了诗会怕是也很难夺得头名!” “对啊,冯公子不愧为冯公子,今天这首桃花诗一出,这最后一首墨宝就定下了啊!” “……” 终归都是江陵人,再加上冯牧白这首桃花诗的质量确实不错,所以他一念完,江陵众书生就不遗余力的夸奖起来,毕竟,冯牧白代表的可是他们江陵,他们深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说法,所以马屁全都拍了起来。 冯牧白被拍的飘飘然,他为准备这首诗可下了不少功夫,自然担得起那么多赞美。 一直为自己的莽撞而留下墨宝自责的夏大师此时也笑着说道:“最近我就听说牧白为桃花诗会准备了一首诗,但却从未听他透露过分毫。现在我才知道他为何要保密了,不过他这保密把我这个做老师的害的太惨了,若是知道他写了这么好的桃花诗,为师怎么会再写诗来丢人现眼?” “哈哈…” 虽然夏大师一番自嘲,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在夸冯牧白的诗有多好,众人听完大笑。 徐太守也点头附和道:“牧白也是本官从小看着长起来的,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不卑不亢,不骄不躁,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来,并不奇怪。” “徐太守过誉了!” 冯牧白微微颔首,在念出这首诗并且得到大家的一致赞美后,他本来铁黑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不少,在跟众人一番客套后,便转身朝林婉儿看去:“婉儿,你觉得我这首桃花诗如何?” 这首桃花寺是冯牧白精心为林婉儿准备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前半辈子写的所有诗加起来都没有这一首好,因为这首确实走心了。 虽说这次的桃花诗会一波三折,中间还出现了荆哲这个“搅屎棍”,不过在冯牧白看来,起码结果是好的——或者比之前还好,在荆哲的烘托下,自己这首诗把诗会的气氛抬到了最高。 此时此刻,他最大的期望就是得到林婉儿的夸奖,因为他等这一刻等了太多年,至于荆哲,他倒是不太上心了,因为他觉得此诗一出,桃花诗会上再无诗词可以与之匹敌! 林婉儿轻挽额前秀发,笑道:“冯公子这首桃花诗很好呀,跟冯公子一起参加了那么多诗会,也听了冯公子那么多诗,唯独这首最好。刚才有人说的很对,若是冯公子早些写这首诗的话,怕是早就拿过诗会头名了!” “……” 这无疑是这些年来,林婉儿对冯牧白的最高评价,冯牧白听完彻底飘飘然,他刚准备说一句话客气客气,林婉儿再次开口。 “不过,我现在最想听的并不是冯公子的诗,而是我弟弟的。” 说着,再次含情脉脉的看着荆哲,而冯牧白突然觉得,自己为林婉儿准备了那么久,花费了了那么久的努力似乎都白费了。 想哭… 看向荆哲,伤心全部变成了愤怒。 随即阴阳怪气起来:“荆公子,在下已经写完了,你刚才不是说,你之前那种诗随口就能写一箩筐吗?呵呵,诗词一道,论质而不论量,或许在京州,拿出你刚才那首桃花诗,能得第一,可是在我们江陵,这种诗就算拿出一箩筐来,你也得不了第一,因为,江陵有我!” 说到最后一句,冯牧白几乎是吼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荆哲怎么他了呢。 “到我了是吧?” 荆哲并没有回答冯牧白的话,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自顾自说道:“既然我家七姐想听,那我就先随便写一首。” “不能随便。” 林婉儿马上对荆哲的敷衍表示抗议。 “嘿嘿,我就是谦虚谦虚而已。” 荆哲笑笑:“再说了,就算是随便一首,拿下这江陵诗会的头名,还是绰绰有余的。” “狂妄!” 看着二人如同打情骂俏一般,简直不把自己当人,冯牧白咆哮出声:“若你真有才,那就赶紧写啊,光说不写算什么本事?” 这次,荆哲看了冯牧白一眼,也仅仅只是一眼,随即走到人群前面,沉默片刻,突然开口。 “这里有酒吗?” “……” 众人大惊,还以为他想好了呢,哪里料到他竟然要酒,林婉儿白他一眼:“佛家之地,哪里来的酒啊?” “哦,没有就没有,我随便问问。” 嘻哈说完后,荆哲便恢复正色,走到一棵桃树下,顺手摘了一朵桃花,放在鼻间嗅了嗅,又觉得这样好像太娘了,于是赶快念了起来。 “桃花山上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这是唐伯虎《桃花庵歌》里的一段,按理来说,在荆哲所知的桃花诗词里,这首并算不上最出彩的,而且放到这里,并不是太贴合情景,但荆哲却还是先选了这首,并且自有其意。 果不其然,他的诗刚读完,冯牧白就率先大笑起来:“荆公子,你那一箩筐诗不会都是这种质量的吧,若是的话,你可赢不了我!” 说完之后不忘鼓动其他人:“大家觉得呢,这首诗比我的诗如何?” “这诗,乍听之下倒也不错…” “读起来朗朗上口,确实不错…” “不错是不错,只是这意境…” 最后一句一出,所有人都陷入沉思,诗词之所以为诗词,都是由景入情,若是没有景色衬托而单有诗词,更像是词藻堆砌,并不能算好。 “要贫僧看,这诗就是瞎写!” 突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荆哲心喜:等的就是你! ———— 第1117章 老僧 说话的人是桃花寺的住持空净大师。 按理来说,作为桃花寺的住持,空净大师一个出家人对于诗词之道并不熟悉,他熟的是各种佛经,本不该评价诗词。 但这时候,他偏偏站了出来。 冯牧白见状,更是惊喜,马上说道:“哦?空净大师对这诗有什么看法吗?” 空净大师走了出来,对着荆哲拜了拜,沉声说道:“贫僧作为出家人,本不该对诸位施主的诗词进行评价,不过这位施主的诗,贫僧还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在不知道荆哲的身份之前,空净大师就因为弟子被荆哲打了而不高兴,他本来是准备找荆哲讨要说法的,不过荆哲后来爆出了身份,就连他的老朋友徐太守都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作罢。 不过,徐太守因为官职的原因,被荆哲正面压制,想让他为自己出气,基本没有可能,所以空净大师准备自己出面。 空净大师是不怕荆哲的。 他虽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但是作为桃花寺的住持,他在江陵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别说是荆哲了,就算安帝来了,也得拜上一拜桃花大佛。 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评价荆哲,但他却拿自己没有一点办法——但凡是有点脑子的官员都不敢得罪出家人的! 因此他故意不称呼荆哲的官职,而是对他以施主相称,为的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 “哦?这位老僧有什么不快就赶紧吐吧。” 荆哲眯眼笑道。 “贫僧乃桃花寺住持,法号空净。” “本官乃大安报社社长,名为荆哲。” “……” 荆哲冷眼看着他,心道你叫我施主,那我叫你老僧,咱们打平了。当然了,其实荆哲叫他高僧才算平手,现在直接叫他老僧,荆哲算是胜赢一小手。 “那是贫僧失礼了,荆社长!” 这么多年来,哪怕还没成为桃花寺住持的时候,谁见了自己不得恭敬的称呼一声“高僧”,这种极不尊重的“老僧”称呼,空净大师还是第一次听到,越听越不舒服,所以他只能退一步,改口称荆哲“荆社长”。 但他没想到的是,荆哲根本不给面子! “好的,老僧。” “……” 我不叫你秃驴就很给你面子了,你还踩着鼻子上脸,真是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说话啊,老僧。” 见空净大师沉默不语,荆哲不忘提醒。 “你…那贫僧今天就说说你这桃花诗!” 空净大师喘着粗气,显得极为不忿:“这首诗不过就是提前写好的而已,你甚至连改都懒得去改,简直一文不值!” “哗~”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而最开心的无疑是冯牧白了,刚才荆哲和空净大师因为称呼而发生小摩擦的时候,他就有点兴奋了,现在听到空净大师如此直白露骨的批评荆哲的诗作,他就差拍手叫好了。 “哦,那老僧就详细讲讲呗!” 荆哲一脸戏谑道。 “自打贫僧二十多年前来到桃花山的时候,桃花寺就在这里,而荆社长这诗里提的是什么桃花庵,而且还说什么摘了桃花卖钱买酒,根本就是一派胡言!这桃花寺里的桃花,谁敢摘了去卖酒钱?而且在桃花寺这种佛门重地里屡次提酒,分明是不把桃花寺放在眼里,不把贫僧放在眼里!” 空净大师振臂高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拉着众人起义呢,不过他的话确实有渲染力,刚一说完,就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确实,荆哲这首诗里出现的“桃花庵”跟桃花寺根本不像同一个地方,而且摘桃花卖酒钱这种骚操作,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所以正应了空净大师那句话,这首诗不像是现写的,倒像是不知在什么地方提前写好的,荆哲连改都懒得改,这倒是很符合荆哲在他们心目中的人设——诗词都是找枪手代写的。 “空净大师说的有道理啊!” “佛门重地,屡次提酒,属实不该!” “错把桃花寺写成桃花庵,确实像提前准备的诗啊,大家觉得呢?” “……” 荆哲倒是没有在意众人的评论,反而冷笑着去看空净大师:“老僧,这桃花寺是谁的?” “自然是贫僧的。” “你好大的胆子!” 他刚一开口,荆哲就大喝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安国的大好河山都是当今圣上的,别说是这桃花寺,就算是整个桃花山和江陵城,都是圣上的,你一个老僧却说是你的,怎么,你是圣上吗?或者说…” 荆哲突然抬高嗓音:“你想造反吗?” “……” 这帽子扣的太大,空净大师直接懵逼。 别说是他懵了,在场所有人都懵了,而且他们按照荆哲的逻辑去想,他说的确实没有毛病… “这…荆社长莫要动怒…” 空净大师冷汗都下来了,他之所以能够受人尊敬,是因为安国对佛门尊敬,是因为安帝对佛门尊敬,归根到底,他们还要依附于朝廷,听命于安帝,造反? 他可不敢! “贫僧的意思是…我是桃花寺的住持,这桃花寺的日常事务都归贫僧管,至于这桃花寺乃至桃花山的归属问题,自然是属于朝廷的。” 荆哲听完冷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这桃花寺不是你的啊?这桃花寺既然是归朝廷的,那本官作为朝廷正二品大员,来摘点桃花,卖点酒钱不是很正常吗?就跟你们平时收了香火钱分给徐太守是一个道理嘛!徐太守是江陵城的父母官,这桃花寺平日里就是归徐太守代管,你们拿香火钱给徐太守当管理费,很正常嘛!” “……” 徐太守本来在吃瓜看戏,哪里知道吃着吃着就吃到自己身上来了,当即大惊。 “荆社长,这香火钱…” “徐太守不必紧张,刚才本官也说了,这桃花寺归朝廷所有,平日里徐太守代管这么辛苦,拿点香火钱也是应该的。” 说完之后挑了徐太守一眼:“徐太守可不要说他们没给啊,若是他们敢不给,那本官可要好好查查了!” “……” ———— 第1118章 桃花庵 纠结片刻,徐太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承认自己拿了香火钱,因为他不敢让荆哲查。 这些年,他可收了不少“管理费”。 当初江陵的各大诗会分别在不同的酒楼或者勾栏里举办,酒楼和勾栏倒是不收入场费,但进楼的书生才子势必会在楼里消费,各种酒钱茶水费比平时能多不少,而酒楼和勾栏的老板自然会给徐太守些辛苦费,这都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后来,空净大师成了桃花寺的住持,为了谋求发展,他找到了徐太守,并且承诺,只要徐太守把各种诗会都交给桃花寺来办,每次诗会都可以给徐太守不菲的辛苦费。 徐太守曾经犹豫过,但后来还是答应下来。 因为…他给的实在太多了,多到徐太守都没有拒绝的勇气。 都说羊毛出在羊身上,桃花寺作为佛门清修之地,自然不会有那么多银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孝敬徐太守呢? 所以,香火钱便应运而生。 要知道,原来进桃花寺虽然也有香火钱,但那时是自愿的,想要求神拜佛保佑的人,自然心甘情愿的奉上香火钱。 可是现在,但凡想进寺参加诗会的,交香火钱都成了必要条件,刚开始倒是也有人不满,毕竟好多读书人家里也并不富裕。 不过就算有人反应,但这事到了徐太守那里就被压了下来,久而久之便不了了之,桃花寺因此更加猖狂,香火钱与之上涨,而且还不允许自带长香短香,霸道十足。 徐太守和空净大师之间的权财交易是见不得光的,既然荆哲没有怪罪,徐太守就选择承认下来,若是让他查出来,他这太守也做不了了。 对于这个回答,荆哲很满意,而且也没有继续纠结香火钱的问题,这让徐太守松了口气,心道荆哲看来并没有想在香火钱上大做文章,是自己太紧张了而已。 荆哲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嘛,所以说,徐太守都能收桃花寺的香火钱,那本官的官职比徐太守大那么多,摘桃花卖酒钱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空净大师磕磕巴巴的答应,他本来是来指责荆哲的,结果被他来了个下马威,瞬间就硬气不起来了,而且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对了,刚才老僧还说桃花庵的问题是吧?” “……” 空净大师点了点头,心道摘桃花卖钱这种事理论不了,可把桃花寺说成桃花庵总没得洗吧? 谁知荆哲听完冷笑一声:“因为,从今天——不,从现在开始,江陵城里再无桃花寺,只有桃花庵!” “……” 因为沉浸在刚才讨论的桃花寺归属问题中还没反应过来,空净大师一时之间愣在那里,所以并没有开口,等他反应过来,猛然惊醒。 “荆社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桃花寺明明就在这里,为何说没了呢?” “因为从现在开始,桃花寺更名桃花庵。” “这…凭什么?” 荆哲往前跨了几步,来到空净大师面前,跟他之间不足一米,冷声道:“就凭我是朝廷正二品官员,怎么,本官做事,还需要跟你汇报,还需要征得你的同意?难不成你是陛下?” “不…贫僧不是这个意思!” 空净大师在心里把荆哲咒骂了无数遍,这个家伙实在太坏了,明明是正常聊天,他却每次都要把自己往岔路上引,幸亏自己机灵,否则稍有不慎,就被他扣了欺君之罪的帽子啊! “贫僧的意思是,这桃花寺的名字好好的,为何突然要做更改呢?” 其实这家寺庙到底是叫桃花寺或者桃花庵并不是空净大师最关心的问题,不过桃花寺的住持是他,江陵人尽皆知,若是桃花寺成了桃花庵,归属问题怎么办? 荆哲听完冷笑一声:“好好的?若是不微服私访来一趟,本官也会觉得桃花寺好好的!可结果呢,正好相反!来寺庙供奉香火本来全凭老百姓心诚和自觉,可桃花寺却强迫大家必须买你们的香火,而且要价比山下贵了不知多少倍! 刚才在门外,强迫本官买长香就罢了,结果一柱长香你们敢要二两银子,这哪里是高僧?分明就是些强盗! 你们这些年假借着桃花寺的名号,不知坑蒙拐骗了多少人,有辱佛门清誉,所以本官将桃花寺改名桃花庵,你还有意见吗?” “……” 荆哲说的是实情,原来因为有徐知府罩着,就算有人不满举报,也全部压了下来,可现在荆哲自己调查出来了,空净大师甚至都没有半点狡辩的心思。 想了想,赶紧说道:“同意,同意…不过荆社长,贫僧冤枉啊!贫僧一直在寺中烧香拜佛,念诵经文,至于索要香火钱的事,都是这几个弟子私自为之啊!” 此时,空净大师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解释起来,并且给那几个弟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你们先抗一下,后续看我的! 胖瘦僧人等会意,马上求饶道:“荆社长,我们师父说的对,确实是我等私自收取香火钱,不过念在我们是初犯的份上,还望荆社长原谅!”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他们都收了多久了,而且还有徐太守保驾护航,荆哲初来乍到,除了吓唬吓唬他们,还能作甚? 年轻人嘛,都好面子,尤其是在这么多人和林婉儿等人面前,只要给他面子,一切好说,他还能真把他们抓了不成? 能有这种想法,说明他们根本不了解荆哲,等他们了解荆哲的时候,才知道晚了。 “初犯?” 荆哲一听,直接气笑了,这些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于是看着那个瘦僧人问道:“你们真是第一次收香火钱?不过看你今天跟我要银子的手段,可熟练的很啊!” “荆社长,真是第一次!” 瘦僧人自然不会承认,怕荆哲不信,他还指了指众人道:“若是荆社长不信,可以问问!” “……” ———— 第1119章 不可信 瘦僧人的想法很天真。 这么多年来,他们收了太多香火钱,但也没人敢当众指责,为什么? 因为这些读书人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桃花寺的背后是谁,而他们以后还要在江陵混,哪敢得罪?读书人嘛,胆子最小了。 所以他便以为,他们依旧不敢说。 “来,大家说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 果不其然,等荆哲问完,根本没人吱声。 瘦僧人心喜,说道:“荆社长,看贫僧说什么来着?这就是第一次呀!” 荆哲没有理他,而是再次扫视众人:“大家不用怕谁,若是你们之前进寺交过香火钱,尽管告诉本官便是!本官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没人说话。 “荆社长,我说!” 这个时候,魏胖子站了出来:“荆社长,这不是桃花寺你一次收香火钱了!自从江陵的各大诗会在桃花寺举办以来,但凡是想要进寺,就需要交钱买香火,我参加了近十次都是如此! 而且我之前还听不少外地来参加诗会的公子说过,他们来参加诗会被强制要求买长香,而且长香的价格高的离谱!” 说完之后,魏胖子还对着荆哲眨了眨眼,好像在说别人都不支持你的工作,兄弟支持!荆哲也报以微笑回应。 “荆社长,他胡说!” 瘦僧人马上怒不可遏:“荆社长,那么多人就只有他一个人说收了钱,就是在抹黑我们!” “是吗?” 荆哲冷笑一声,又问道:“本官再问一遍,还有没有人指认他们收香火钱?这是最后一遍。” “……” 见依旧无人回话,瘦僧人赶紧道:“荆社长,这胖子就是在胡说啊!” 荆哲冷冷的瞥他一眼,“怎么,本官刚才也说了,难道本官也是胡说?难道刚才你没有高价卖给我长香吗?本官就说你动作如此熟练,定是惯犯!这下没错了!” “……” 瘦僧人瞬间蔫了下来。 荆哲则继续道:“这敲诈抢劫就跟杀人一样,你杀十个人有罪,杀一个人同样有罪,总不至于你杀的人少或者第一次杀人就没罪吧?你骗了一次人或者一个人,那也是骗!来人啊,抓起来!” “……” 待荆哲说完,并没有人动作,所有人都看着他,觉得有点奇怪。 荆哲去看徐太守,冷声道:“徐太守,难道你耳背吗?听不到本官的话?” 徐太守一个激灵,马上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荆社长下令抓人!” 那些捕快这才恍然大悟般,赶紧把包括空净大师和瘦僧人等人在内的僧人都押了起来。 “徐…徐太守,冤枉啊!” 空净大师喊道。 “冤不冤枉,自有本官审你!” 荆哲一摆手,“把他们都押回大牢,等本官忙完就过去,亲自审话!” “……” 空净大师本想再说,不过徐太守给了他一个隐晦的眼神,空净大师会意,这才闭嘴。 待空净大师等人被押走,桃花寺后院更是安静非常,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荆哲突然看向徐太守道:“徐太守,这桃花寺的日常开支来源是什么?” 徐太守想了想道:“回荆社长,就是香火钱…平日有人来寺里烧香拜佛,并且投递香火钱,当然了,都是主动的。” 荆哲点头:“这主动投的香火钱多吗?” “应该…不多,据下官所知,桃花寺里的功德箱每个月底打开一次,里面的香火钱也仅够寺里一个月的开支,就算结余也结余不了多少。” 接下来,荆哲直接命令捕快把寺庙里的功德箱打开,里面的香火钱加起来也就一二两银子。 荆哲拿着这些银子对徐太守道:“徐太守,这功德箱里只有一两多银子——不过考虑到现在是月初,等到月底的时候,功德箱里差不多有二三十两银子,你说是吧?” “大概…差不多…” 徐太守回话犹犹豫豫,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荆哲问这些话的原因,只能试探着问道。 荆哲听完,再次下令搜查,不多会的功夫,就在空净大师的房间里搜出了银票和现银,共计二千余两,让人咋舌。 “刚才徐太守也说了,这功德箱一个月也就收个二三十两银子,并且一个月就用完了,所以那老僧本该剩不下多少银子,所以本官觉得,这二千多两银子,就是他通过非法收取香火钱所得!” “……” 徐太守心中苦笑,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他被荆哲一步一步引着说出那些话,现在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了,而且心中隐隐觉得,空净大师等人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个时候,荆哲再次看向众人,只不过脸上挂着冷笑:“刚才只有魏兄一人指认,说明这些年来,也只有魏兄…哦,还有我,被这些僧人讹诈了香火钱,所以,这二千多两银子,就只能我跟魏兄平分了!” “……” 魏胖子愣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众人惊了,还能这么玩的吗? 徐太守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荆社长刚才不是说…那长香要了你二十两银子吗?” “哦,我是说刚开始他要了二十两,后来乱七八糟要了我成百上千两,我没说而已。” “……” 徐太守立马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众人立马反应过来,看来这个荆社长这次是要玩真的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而且还搜出了这么多赃款,空净大师怕是完了,那他们还怕什么啊? 他们每次也交了不少香火钱,所以这两千多两银子也理应有他们一份才对! 想清楚这点,众人便开始踊跃发言。 “荆社长,我之前交了香火钱!” “荆社长,我也交了香火钱啊!” “荆社长,荆社长,还有我啊!” “……” 看到利益,所有人都眼红了。 荆哲却有些鄙视,轻蔑一笑:“那你们刚才怎么不说?我现在觉得,你们不过是见钱眼开,所以你们现在说的话,不可信!” “……” ———— 第1120章 桃花依旧笑春风 荆哲曾经给过他们机会,可惜他们没要。 当初的我你爱答不理,可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就是这个道理。 “闭嘴!” 众人还在据理力争,荆哲突然大喝一声,这些人立马被震住了。 “刚才问你们的时候,都哑巴了?现在听到有钱拿又都来劲了?想要钱可以,站出来,本官派人把你们送到那些僧人那里,你们好好跟他们掰扯掰扯,等商量好了该拿回多少钱,再来找我!” “……”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偃旗息鼓。 空净大师等僧人现在被押进了大牢,若是他们答应了,岂不是也要被押进大牢跟他商量? 若是真能商量还好,就怕被关进大牢里就不止是商量这么简单了! 众人不傻,虽然想拿钱,但更想要命。 见众人蔫了,荆哲冷笑连连。 “好了,言归正传。刚才那老僧说本官写的诗是提前准备好的,你们认可吗?” “……” “好,没人回答,那就是没人认可,这老秃驴敢诬陷本官,等审问他的时候,再加罪一条!” “……” “徐太守,你派人把桃花寺的牌匾摘下来,从现在开始,江陵再无桃花寺。等诗会结束,我会派人把桃花庵的牌匾送过来,所以本官刚才的诗就能应景了。” “……” 所有人今天算是开眼了,原来只听说过以景写诗,像这种环境要配合诗的,还是第一次见。 “怎么了徐太守,你有意见?” 见徐太守发呆,荆哲不满道。 “没…没意见…快来人啊,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荆社长的话?快点把牌匾摘下来!” “是,太守!” “……” 捕快们动作很快,桃花寺的两块牌匾直接被摘了下来,当他们把牌匾抬到荆哲面前询问怎么处理的时候,荆哲二话不说,抬脚便踹,众人一阵愕然:读书人,怎么能如此暴力? …… 等“桃花庵”和“香火钱”的事告一段落,荆哲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众人说道:“好了,大家也别愣着了,咱们的诗会继续吧!” 说完看向冯牧白:“冯公子,你来说说本…公子这诗如何呀?” 他差点又喊成本官,不过考虑到冯牧白会觉得他仗势欺人,还是改了口: 我向来都是以才服人的… 荆哲刚才一系列杀伐果断的手段,让人心惊胆战,连冯牧白都觉得有些怕了。 不过他随后又反应过来,他厉害也不过是对那些违法之人厉害而已,我一个遵纪守法的读书人怕他作甚? 想清楚这点,冯牧白的腰杆挺直了:“荆社长,从字面上说,你这诗…倒也朗朗上口,不过从意境上来说,这诗比起我那首,还差一些。” “我知道。” 荆哲点了点头,认真道。 “……” 知道还问我? 冯牧白心里吐槽,同时在想:难不成他这就准备认输了吗? 荆哲虽然霸道一些,但不会做些指鹿为马的事情,比不过就是比不过。 再次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刚才那种诗我能写一箩筐,写这首诗不过是练练手而已。” “……” 冯牧白抽了抽嘴角,没再回话。 而荆哲则再次走到人前,正色不少。 “人间三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江陵位于安国最南边,气候比之其他地方都要暖和不少,桃花自然也比其他地方早不少,所以荆哲便把原诗改动一下,恰好应景。 这首诗一出,冯牧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诗不长,但韵味十足,若是跟他自己写的诗比起来…冯牧白突然觉得压力好大。 不过,这只是噩梦的开端而已。 念完这首诗,荆哲并未作停留,继续起来。 “桃花羞作无情死,感激东风。 吹落娇红,飞入闲窗伴懊侬。 谁怜辛苦东阳瘦,也为春慵。 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词,竟然是词! “瑶草一何碧,春入桃花山。 山上桃花无数,花上有黄鹂。 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坐玉石,欹玉枕,拂金徽。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我为灵芝仙草,不为朱唇丹脸,长啸亦何为。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 词,又是一首词! 众人彻底惊了,他们之前只听过荆哲的中秋词,现在荆哲又突然写了两首,虽说质量比不过中秋词——可那是旷世奇作,别说这两首比不过,后世怕是都难有词能望其项背,这很正常。 但这两首词的质量却也不差,两首虽然都以桃红入词,但第一首重情,第二首重景,别有一番情致。 若是说,荆哲之前说随便就能写一箩筐诗词在众人看来是说大话吹牛逼的话,那现在,他们真有些信了,最关键的是,这两首词一首诗都是张口就来啊!这得是何等诗才? 虽然还有少数人觉得,这定是荆哲来江陵之前让人写好的诗词,他不过是拿来用而已——可这样不更说明京州人才辈出吗? 与其这样,倒不如是他自己有才,起码他只是个例,不能代表所有京州人比江陵人更有才。 加上给魏胖子那首诗,在这次诗会上,荆哲已经连写两诗两词,众人本以为这已经是他的巅峰,谁知这只是开始而已! 接下来,荆哲一首诗将诗会彻底推上高潮!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众人彻底狂躁。 如果说之前他们确实也有过,荆哲身后有一群枪手帮他写诗词的想法的话,但随着荆哲闲庭信步般就把两首词、三首诗写出来的架势,众人觉得这种书法肯定站不住脚了。 毕竟,若是京州有那么多才子,为何他们之前没听说过呢?最多也就听说过一个宋基茂呢? 所以,现在众人觉得荆哲是真牛逼,而不是吹牛逼了,看向荆哲的眼神,多少也带着一些崇拜和欣赏,就算再怎么排外,但他们对强者的尊敬还是发自内心的。 ———— 第1121章 掐人中 看着众人呆若木鸡的表现,荆哲暗自得意。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再问一句:“大家觉得我写的这几首诗词可还行?” “……” 可还行? 那实在是太行了。 荆哲看了冯牧白一眼,决定在他的伤口上撒点盐,便笑着问道:“那冯公子呢?觉得我这几首诗词有没有资格留下墨宝啊?” “……” 这就相当于把冯牧白拎出来打,冯牧白何时受过这等羞辱?哪怕当初屡次败给林婉儿的时候也不曾感觉过。 冯牧白的脸一会红一会白,梗着脖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过他那如同喷火一般的眼神表明了他此时愤怒的心情。 “荆社长这些诗词,确实是极好的,随便拿出一首来留做墨宝,那都绰绰有余。” 这个时候,夏大师站了出来,虽然他是在夸奖荆哲,但最主要的还是在帮他的学生解围。 荆哲点了点头:“我很佩服夏大师的眼光。” “……” “不过,有一点夏大师说错了,不是随便拿一首,而是随便拿出三首,都能留做今天的墨宝。” “……” 荆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今天桃花诗会上的三首墨宝,他准备全包了,不过,他确实有这个实力,虽然会让其他人很难受… “魏兄,你觉得呢?” 魏胖子早已出了风头,他留不留墨宝已经无所谓了,遂笑着摆手道:“我那首诗本来也是荆哲告诉的,荆兄留墨宝当然没问题!” 荆哲点了点头,又看向夏大师:“那夏大师觉得呢?” “……” 虽然不甘,但夏大师同样点头答应,因为他的诗确实比不过荆哲。 最后荆哲又问了冯牧白,冯牧白没有回答,或者没脸回答,直接甩袖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江陵书生有些惋惜,冯牧白不是第一次输,或者说他早应该输习惯了才对,这个时候站出来大方承认是最好的选择,直接拂袖走人,一副输不起的样子,倒有点输诗又输人了,丢了江陵人的脸。 不过,即使他离开,荆哲不忘鞭尸。 “冯公子这气度…怪不得这些年一直被我七姐压制呢,就这气度,也写不出什么格局太大的诗词了。” “……” 现场鸦雀无声,虽然众人心里也想替自己的江陵同胞不忿,但最可怕的却是,他们竟然也隐隐认同他的观点… 说完之后,荆哲又照例去问林婉儿,希望这个诗会在林婉儿对他的夸奖中结束。 “七姐,这些诗词里,你最喜欢哪首呢?” 谁知林婉儿却直接摇头:“一首都不喜欢。” “……” 荆哲当即木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来搅局的竟然是自家七姐?早知道不问她了! 不过话都到这了,他只能悻悻道:“七姐,为什么一首都不喜欢呢?” 林婉儿噘嘴道:“因为这里面没有一首是给我写的啊!” 原来是想要一首诗啊! 这个简单! 荆哲拍了拍手,笑道:“那是为了留下墨宝同时为了向大家证明,我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才一口气写了五首诗词。但是给七姐写的嘛,我另有准备。” “哦?真的吗?那你现在就写!” 林婉儿眼神发亮道。 她听说了荆哲给祝馨宁等人写过的诗词,而荆哲自小跟她的关系最好,最后一个跟他相认也就罢了,一首诗都没给她写,所以她不高兴。 因此才当着所有人的面“为难”他。 “好,那我就写下来。” 说着,荆哲来到了石桌前,拿起笔来。 夏大师见状,说道:“荆社长的诗词都写的极好,老夫倒也想看看荆社长的书法如何,应该也会跟荆社长的诗词一样好、比老夫还好吧?正好老夫帮荆社长研墨,也顺便学习学习!” 这个时候,夏大师依旧想要使坏。 在他的想法里,一个人只能精通一件事,比如他自己的书法独步天下——当然了,他是这么觉得的,所以诗词欠佳。 而荆哲的诗词水平也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因此他的书法估计也就一般,而他这么一说,大家在心里肯定把荆哲的书法水平拔高到跟他一样,等他写出来,怕是会贻笑大方。 荆哲瞥他一眼,说道:“夏大师的字写的不怎么样,人倒是有自知之明。” “……” 夏大师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既然荆社长那么自信,那老夫就更得看看荆社长的书法到底有多好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出来的! 说着,夏大师就来到石桌旁准备研墨,不过被荆哲叫停了:“夏大师,你把砚台放下。我轻易不留墨宝,但凡留一次都是旷世奇作,所以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帮我研墨的。” “……” 你装什么逼啊! 你当我真想帮你研呢! 夏大师气的啊,直接把砚台扔在桌上,双手背在身后,站到一边,准备看戏了。 这时候,徐太守出来帮腔道:“荆社长刚来江陵或许不知,夏大师的书法是江陵公认第一,就连江陵城墙上的牌匾,都是夏大师写的,而且就算往前推百年,夏大师的书法都能位列三甲!” 这话似是提醒,实则是敲打! 不过荆哲对此却嗤之以鼻! “哦?就城墙上那‘江陵’二字是出自夏大师之手吗?” “正是!” 徐太守昂首挺胸,就仿佛那两个字是他写的一样骄傲。 “也就…还行吧。” 荆哲说道。 “夏大师,夏大师!” 这次,夏大师倒没有喷血,而是晃晃悠悠两下之后直接两眼一闭,晕了! “掐人中,掐人中!” 有人喊道。 果然,在掐了人中之后,夏大师才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荆哲见状,暗自摇头,心道这白清源一脉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晕倒?难不成是传统? 夏大师起身后看着荆哲,不忿道:“既然荆社长眼光甚高,那老夫倒是好奇荆社长的书法到底如何了!别最后再不如老夫,那就贻笑大方了!” 荆哲听完,一脸认真道:“夏大师多虑了。” “……” ———— 第1122章 还行… 现场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虽然在诗词一道上,荆哲出尽风头,但若是他的书法比不过夏大师,那江陵依旧扳回一城! 当然了,所有人都不认为,荆哲的书法能够跟他的诗词一样,比夏大师还好! 毕竟,夏大师是江陵城公认的书法第一,刚才徐太守介绍的时候说往前推一百年,夏大师的书法都能排进前三甲,其实还是谦虚了! 一百年之内,夏大师同样当得第一! 要不然,江陵的城门牌匾不会让他写了! “我来给你研墨吧!” 这时候,林婉儿走到荆哲身边,接过刚才夏大师扔下的砚台,主动帮忙研墨。 江陵众书生立马酸了。 这一局为何还没开始,就觉得败了呢? 作为江陵第一才女的林婉儿,就是每个江陵读书人心中的仙女,仙女自然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所以就算林婉儿之前时常参加各种诗会,但除了写诗填词之外,说话寥寥,更别提对谁温柔以待、笑脸相迎了。 哪怕是这么多年来对林婉儿暗生情愫、同时也是大家觉得最为般配的冯牧白,也未曾让林婉儿主动做过什么,而现在,林婉儿主动为荆哲研墨,肯定会成就一段佳话。 只不过,这段佳话的男主角却不是江陵人,这就有点难受了… 其实清秋和裴云汐也想为荆哲研墨,尤其是清秋,研墨倒也不是最主要的,那么久没见自家男人了,好不容易见了面,到现在却连一句话都说不上,这让清秋觉得莫名难受。 所以她想趁着研墨的功夫去他身边,哪怕不说话,就那么近一些,静静地看着他也好,可是她跟裴云汐又一样,本身都是习武之人,若是突然跑去给荆哲研墨,似乎有些四不像。 所以无论是清秋还是裴云汐都犹豫了一下,就是这片刻的犹豫,让林婉儿占了先。 看着林婉儿已经走到荆哲身边,清秋和裴云汐都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七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大胆呀! “好,那七姐就受累了。” 荆哲笑着客气一句,但却招来林婉儿一个白眼,或者在她看来,给自家弟弟做事那是天经地义的,何来“受累”一说? 荆哲讪讪一笑,注意力又回到了宣纸上。 随后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围观众人还没有看到他写什么,但是只看他写字时那潇洒大气的姿势,便又酸了。 而夏大师则挣脱了众人的搀扶,一瘸一拐的来到石桌旁,他倒要看看荆哲到底能写出什么样的书法,并且已经做好了嘲讽准备。 不过,当他看到宣纸上那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的遒劲字体后,整个人就呆住了。 这…不可能啊… 夏大师跟痴狂了一样喃喃自语,他从四岁便开始学习书法,可以说他这一辈子都在练字,所以才到达了现在的水平,并且也非常清楚,写字不同其他,只有经过多年练习,方能练就一手好字,并且从字迹的雄厚和淡薄,也能看出功力。 可荆哲实在太年轻了啊,他怎么就能写出这么飘逸而有力的字体呢? 而且更让夏大师不解的是,荆哲所写的字体不是安国、甚至不是这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因为他写了这么多年字,天下有多少字体,他都了若指掌,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问出了心中疑问:“荆社长,这字体…” “呵呵,是我自创的,怎么样,还行吧?” “嗯,还…还行…” 这个时候,夏大师突然觉得,荆哲之前夸他的字还行,似乎已经是很高的赞扬了,毕竟,他自己这么好的字体,也是说还行… 荆哲听完他的回答,冷笑一声,然后又提起笔来,在宣纸上继续飞舞。 接下来,他又把“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和“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这一诗一词都写了下来,只不过,第一次写的时候用的字体是正楷,而这一诗一词则用的草。 夏大师直接看懵了! 又是两种自己不曾见过的字体! 一个连绵回绕,一个方正曲直,身为一个书法爱好者,夏大师打眼一看,就能看出这两种字体的厉害之处了。 荆哲见他一脸呆相,继续问道:“夏大师,这三种不同的字体皆由我自创,第一种叫做楷书,第二种和第三种则是草,夏大师写过这么多年书法,可曾自创过书法?” “没…没有…” 听到这个问题,夏大师的确有些汗颜,他练习书法这么多年,自认为已经集大成了,可从未想过自创书法——前人留下的书法那是总结了成百上千年的经验,他哪里有资格创造一种比他们还要好的书法呢? 可荆哲偏偏做到了,这无疑于给他好好上了一课,让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夏大师觉得如何?可还行?” “还行…还行…” 夏大师再次说道。 “还行?” 荆哲这次不乐意了,直接开启嘲讽模式:“我夸你的书法还行,是因为你的书法真的只是还行而已。你竟然也说我的书法还行?怎么,你是能自创书法啊,还是你能写出比我还好的书法?你在这跟谁俩呢,啊?” “……” 夏大师直接愣住了,这无异于当面打脸了。 虽然不忿,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荆哲说的话全对,论年纪,他在自己面前算个后生,可是就单论书法,虽然他比荆哲多了几十年的功力,但水平却差他太远,在他面前,自己充其量就是个后生而已… 于是夏大师只能说道:“荆社长的书法…老夫望尘莫及,书法一道,荆社长,当得起…古今第一人…” “哈哈…” 荆哲听完,大笑两声,然后拍了拍夏大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夏大师这字写得不怎么样,话说得倒是不错嘛!” “……” 这次,夏大师只感觉血往头上涌,耳朵里嗡嗡作响,再听不到什么,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过去… ———— 第1123章 桃之夭夭 “夏大师又晕了,快来人啊!” 有人一喊,旁边的人便冲了上来,赶紧把夏大师扶住了。 “掐人中,快掐人中啊!” 旁边的人一提醒,扶住夏大师的人就开始掐夏大师的人中。 “咦,没醒…” “再掐!” “哦。” “还没醒…” “再掐!” “好…” 在掐了三四次夏大师还没醒后,那个人就不敢再掐了,他怕把夏大师掐死,最后赖上他。 荆哲一把就将那人推开,“就你这点劲,能把夏大师掐醒?看我的!” 荆哲一手下去,夏大师直接跳了起来。 “醒了,醒了,我醒了!” 其实第一次掐,夏大师就醒了,只不过他怕难堪,不想睁眼,可荆哲掐的太疼了,他不醒不行了… 从第二次掐人中时,夏大师的眉头皱了皱的时候,荆哲就知道他在装死了。 所以荆哲故意指使别人一个劲的掐,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好在夏大师还算识相,不然荆哲就继续掐下去了,到时候他没晕死,也得被掐死了。 看夏大师起来,荆哲还不忘嘘寒问暖的“关心”他一下:“夏大师,没事了吧?” “没…没事了…” 再不起来,怕是就有事了,这小子,下手真狠啊!夏大师暗暗想着。 “没事就好!你们这些书生啊,手劲这么小怎么行?一看平时就不怎么练书法,如果不是我在的话,夏大师能救过来?” “……”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这跟书法还能扯上,你可实在太行了。 夏大师听完这话却有所顿悟,拍手道:“荆社长这话说的在理!这书法,就要勤加练习,牧白的书法天赋就很好,可这几年来,长进有限,老夫还不得其解,今日听荆社长一番话,老夫犹如茅塞顿开! 牧白天赋虽好,可是他偏爱诗词多些,所以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研究诗词上,用在书法上的时间反而少的可怜,这才导致他的书法徒有其表,却不见传神!而荆社长如此年轻,写出来的字却能力透纸背,想必荆社长的书法肯定经过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习,才能有此功力! 就凭荆社长这手字,留墨宝足矣!再加上荆社长的诗词俱佳,所以今年桃花诗会上的三首墨宝,全都归荆社长也是理所应当!不仅如此,老夫还提议,可以从城墙外的撤下三块牌匾,换上荆社长这三首墨宝了!” “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荆哲向林婉儿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之前进城看到城墙外那些牌匾,一共有十块。 而这些牌匾上雕刻的诗词,都是从历年历届诗会上产生,而选取诗词的条件,不仅要这首诗或者词超出其他,更需要这首诗或者词作者的书法也出类拔萃,两个条件都满足的话,才能把墨宝雕刻于牌匾上,挂在城墙外,供人欣赏。 江陵自古多才子,而这两个条件都满足的话其实很难,强如林婉儿,也仅仅只有一首诗被挂在城墙外,而冯牧白呢,则一首都没有。 而且目前城墙外的十块牌匾,还没有哪个人能够一人占了两块。 现在夏大师直接说,荆哲的三首墨宝都可以挂在城墙外,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当然了,大部分人还是觉得荆哲没有资格。 虽然他有才,可是那些牌匾大部分都是先人留下来的,而荆哲却那么年轻… 荆哲听完这个解释,努了努嘴,心道你们不愿意,劳资还不稀罕呢! 信不信我不高兴,直接把那十块牌匾上都换成我的——不对,是九块,林婉儿那块留着… 这时,荆哲又对夏大师摆了摆手,说道:“夏大师这话说的并非全对。” “……” 夏大师的眼神看过来,有些疑惑。 “前面说得倒对,后面说我的书法那么好是因为日复一日的练习——这就有些不切实际了,大家都知道我是大安报社的社长,平日在京州的时候要上朝,下了朝之后还要去管理报社。并且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不在京州,而是全国各地忙着处理事情,哪有时间练习书法或者诗词?” “荆社长不常练习…又怎么会…” 不等夏大师说出心中所想,荆哲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是爱好而已,爱好而已啊!平日里也没时间,所以只能遇到诗会的时候,随便写几首诗词而已!” “爱好?随便写?” 不仅夏大师惊了,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单单只是爱好,随便一写就能写出这种旷世奇作的话…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那个…老夫还有点事,先走了…” 荆哲装的太大,大到夏大师完全受不了,只想一“晕”到底,可是他又怕晕了之后被掐过来,所以干脆离开。 看着夏大师一瘸一拐的蹒跚离开,荆哲摇了摇头道:“我还准备教夏大师几手呢,没想到他却跑了,可惜,可惜…嘶~” 荆哲刚又准备装逼,一旁的林婉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即使知道他是自家弟弟,还是忍不住想打他,所以不着痕迹的掐了他一把。 而荆哲有些无奈,七姐的招数和其他姐姐如出一辙,还都跟小时候一样啊! “哲儿,把你为我写的这首诗念一念吧!” 说完之后,白了荆哲一眼。 这首诗本来是给林婉儿写的,结果写完之后大家都去关心书法了,反倒没有人去关注这首诗本身,林婉儿一阵气结。 “哦,好。” 荆哲答应一声,念了起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是《诗经·周南》上的一首诗,在众人面前给第一次相认的林婉儿写这首诗,其实还是很大胆的,因为这首诗每两句的前面一句都是在描写桃花、桃子和桃叶,而后面一句,则是在夸赞面前的姑娘,说她若是嫁了人会多好云云。 果不其然,当荆哲当着众人的面念出这首诗后,林婉儿的脸红若晚霞! ———— 第1124章 三个和尚 待荆哲念完,林婉儿红着脸看他:“哲儿,这首诗当真是为我写的吗?” “当然了!” 说完之后,荆哲便俯身在林婉儿耳边,小声说道:“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七姐觉得,除了七姐,这世上还有哪个女子有这般好呢?” 这动作颇为亲密,其实荆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的另外两个姐姐兼女人都在现场,若是不这么说的话,她们听到指不定多吃醋呢——好呀,你只对你七姐这么好?那我们算什么? 他甚至都想到了两个女人说话时的样子… 虽说荆哲是自家弟弟,可上次跟他这么亲密的时候,他还是个小男孩,现在突然成了一个清秀俊逸的男人,尤其是他温热潮湿的口气喷在自己耳垂上,痒痒的,热热的,让人陶醉又脸红。 赶紧把头往后缩了缩,但心中依旧感觉到这些年来不曾有的甜蜜:“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何曾骗过七姐?” 荆哲笑道。 “嘁!” 林婉儿不满的拍他一下,“之前在雍州的时候你就才骗了我呢!” 荆哲一听便明白了,她说的肯定是当初故意隐藏本名,以“阿坤”见她的事,若是当初以真名示人的话,两人早就相认了。 试想,若是当初两人就相认,荆哲后面还会去京州吗?或者就跟着林婉儿直下江陵,他穿越来的轨迹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只能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笑了笑,荆哲也没再解释。 而这时,人群中有人回过味来。 “荆社长,这首诗当真是为了林姑娘——也就是你七姐所写?” 荆哲瞥了那人一眼,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就是刚才陷害魏胖子的二人当中的一个,叫做冯道友。 这逼…真他娘的坏啊! 荆哲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么,你耳朵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吗?刚才我说了那么久,没听到?” “……” 冯道友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过来,继续问道:“在场诸位跟在下一样,都是读书人,自然也能读懂这诗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写给有情人的嘛!而荆社长却说林姑娘是你姐姐——这样是不是有悖伦常呢?” “你不光耳朵和眼睛不好使,脑子肯定也进了水吧?若这是我亲姐姐的话,你觉得我脑子会坏的跟你一样给她写这种诗吗?” 其实,这还是荆哲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如此公开他和七位姐姐的身份,之前还在纠结,现在倒要感谢冯道友的神助攻了。 于是笑道:“林婉儿确实是我姐姐,但却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姐姐,所以——你们懂吧?” “懂…懂!” 众人忙不迭的点头,其实就算冯道友不画蛇添足的问那么一嘴,他们也猜到了,林昌骏就只有一个女儿,而荆哲和林婉儿又不同姓,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亲兄妹啊! 再加上荆哲敢当众为林婉儿写出这么露骨的诗来,傻子也该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了,毕竟情姐姐情弟弟这种关系,在这个时代也不是没有。 “哦,原来如此,受教了!” 冯道友如恍然大悟一般,对着荆哲拱拱手,然后躬身退下,只不过,他垂下的脸上却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荆哲想的不错,这冯道友跟马世斌一样,本事没有,但却又一肚子坏水。 他知道冯牧白喜欢林婉儿,而只要坐实荆哲和林婉儿“情哥哥情弟弟”的身份,冯牧白肯定会恨荆哲入骨——敢跟魏胖子一起陷害小爷,小爷能这么轻松饶过你们? 冯道友美滋滋的想着,谁知荆哲看他一眼,对徐太守道:“徐太守,回去之后还请你跟夏大师说一声,今天这事并不怪他,毕竟是这位冯公子和马公子把魏兄的宣纸压在了最下面,夏大师没有看到也正常!” “……” 听到这话,徐太守点了点头,表示会把话给带到,同时恶狠狠的看了冯道友和马世斌两眼,两人不寒而栗,如同坐蜡。 而徐太守也不想继续留下看荆哲和林婉儿在那腻歪,所以首先提出告辞:“荆社长,恭喜你拿下这次桃花诗会的头名!这桃花诗会到现在也算告一段落,下官就不在此多做逗留了!” 荆哲点头,不忘说道:“那几个假僧人,徐太守可要看好了,本官到时候还要提问他们!” “哦,好…” 徐太守本来还打算替他们说几句话,毕竟他们的钱已经被荆哲搜刮一空了,谁知看荆哲这意思还不准备放过他们,而且若是真要把他们提问一番的话,自己岂不是也不牵扯出来了? 想到这里,徐太守一阵后怕,答应荆哲的同时又开始思考如何应对。 在徐太守的带领下,其他书生才子们也纷纷离开桃花寺,准备下山,不多会的功夫,偌大的桃花寺中,就只剩了四个人。 荆哲,跟他的三个姐姐。 ……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嘛,自然没水吃了。 而现在的情况大致如此,若是只有一个姐姐跟荆哲在一起的话,在这山上,在这寺里,在这么多繁花锦簇的桃红中,荆哲很想试试“花战”的滋味,可现在,莫说是战斗一场了,似乎连正常交流都变得困难起来。 身为荆哲的女人,再加上分别了一个多月才见面的清秋,早就有一肚子话想跟荆哲说了,可林婉儿跟裴云汐在场,她想了想,只能憋着。 林婉儿也同样如此,她虽然还没有荆哲的女人这层身份,可十多年来,她才跟荆哲相认,再加上她们小时候的关系最好,她本该毫无顾忌的跟荆哲说话的,但旁边两位姐姐虎视眈眈,她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淡定的当属裴云汐,毕竟她已经跟荆哲连续相处了那么多天,也没什么要紧话想说,此时便饶有兴致的看着林婉儿和清秋,然后又看看荆哲,眼中幸灾乐祸的表情更多。 ———— 第1125章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关键时刻,荆哲想到了应对之法。 “三位姐姐,你们来。” 说着,荆哲便从后面推着她们三个往前面走去,正好来到了一棵桃树前。 桃花寺里的桃树应该都种了多年,最细的也有大腿粗了,而荆哲特意挑了最粗的一棵,堪堪有两人的腰粗了,抱都抱不过来。 如此粗的树干,树上自然枝叶繁茂,桃花锦簇,郁郁葱葱。 “哲儿,来这做什么?” 林婉儿好奇问道。 荆哲笑了两声,并未回答,而是双手扶着那合抱之粗的桃树树干,然后摇了起来——这画面其实很诡异,一个清瘦少年,身板还没有树粗,却站在树下摇了起来,按理说,他定是摇不动的。 可结果偏偏大相径庭。 因为已经跨入宗师之境,荆哲的内力深厚非寻常人能比,他轻轻一摇,那合抱之粗的桃树便犹如小树一般,左右摇晃起来。 而满树的桃花,便如同下雨一样,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仿佛这世界也变成了粉红。 而清秋、裴云汐和林婉儿站在树下,片刻功夫身上就落满了桃花,三个女人昂着头,看着一片片粉红从天而降,落在她们头上,落在她们身上,又落在地上,周围立马成了粉色海洋,如水的眸子里也闪烁着耀眼的光彩。 “小的时候我就说过,要为姐姐们摇上一树的桂花雨,现在没有桂树,就只能桃花代替了!” 荆哲笑着说道。 而三个女人在桃花落下的一刹那,思绪就飘回了多年前的京州,那个载满了回忆的小园,一群孩童围着桂树奔跑,六个小女孩为一个小男孩摇桂花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一转眼,岁月静好,那个小男孩已经成了能为她们遮风挡雨、为她们摇树洒花的少年。 三个女人抿着嘴,眼神中带着点点星光。 最后,还是林婉儿打破了安静:“哲儿,算你还有心——不过,这个可不算数,说好了要为我们摇一树桂花雨,这桃花雨不算。” 荆哲笑笑:“七姐说的是,不过想摇一树桂花雨也太简单了,等咱们回到京州,把老宅好好修葺扩建一遍,今年中秋的时候,我就能为姐姐们摇一树桂花雨了!” 听到他提京州老宅的事,三个女人全都露出了向往的表情,因为她们确实好久好久没回过老宅了,而清秋就算回去,也是独自一人,不过是触景生情而已,所以若是她们再全部在老宅聚齐的话,实在令人向往… 而四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也伴随着荆哲的一树桃花雨而缓和起来,裴云汐不知跟清秋说了句什么,清秋便站了出来:“难得来到桃花节,婉儿本来打算一早来参加的,后来碰到四妹突然过来,便不打算来了的。正好哲儿也在,你们两个在山上就好好逛逛看看吧!” “三姐…你跟四姐呢?” 林婉儿冰雪聪明,自然能明白清秋的良苦用心,无非是想给她和荆哲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感动的同时问了一句。 清秋拉起裴云汐的手笑道:“云汐去青云门找我,本来是准备住在那边。结果婉儿你也去了,便没有帮她收拾房子和行礼,趁着有时间,我带云汐去青云门里安顿一下。” 林婉儿也没再多问,因为她确实有好多好多话想跟荆哲说,心里念着二位姐姐的好,便目送着二人下了山。 …… 待二女离开,林婉儿非常自然的拉起了荆哲的手——相比于其他姐姐,林婉儿跟荆哲的相处似乎更加自然,也更加亲近,完全没有因为多年来的初见就显得扭扭捏捏。 这也可以理解,一是因为林婉儿的性格本就如此,再就是,小的时候,林婉儿跟荆哲最为亲近,亲近到其他姐姐们就算“争风吃醋”,也绝不会吃林婉儿的醋,除了因为她漂亮,最重要的就是她跟荆哲的年纪最相像,每天又黏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两个在一起,在其他姐姐们看来都理所当然。 这或许也是清秋和裴云汐甘愿离开、把时间都留给林婉儿的原因。 因为…她确实值得呀! “哲儿,你还真是说话算话呢!” 林婉儿一手拉着荆哲的手,另一只手则非常宠溺而又亲近的摸了摸荆哲的脸。 荆哲还以为她在说桃花雨的事情,笑道:“七姐应该很了解才对嘛,从小我就说话算话,不过七姐也说了,今天这桃花雨不算,等回到京州摇上一树桂花雨,那才是说话算话!” 林婉儿瞥他一眼,笑道:“我说的可不是这桃花雨的事!” “不是桃花雨?” 荆哲有些诧异:“那是什么事?” “就是…” 说到这里,林婉儿顿了一下,脸颊也有些微微泛红,“你说要让姐姐全部成为你的娘子呀!” “……” 荆哲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接下来就听林婉儿道:“我可是听三姐说了,二姐和五姐都成了你的娘子?还有六姐,最近她一直跟我写信,对这事可是炫耀的不行呢!这么多年了,好像终于有一件事,她比我领先了!” 因为小时候林婉儿跟荆哲的关系最好,其他姐姐们就算羡慕嫉妒也没有办法,而周梓琼跟林婉儿虽然关系最好,可也有较劲的意思。 周梓琼在林婉儿之前把荆哲“拿下”,自然要炫耀一波,信里那快要溢出来的凡尔赛,让林婉儿看了真是又气又笑,不过周梓琼远在汝州,林婉儿看不见摸不着,只能找荆哲求证了。 荆哲挠了挠头,笑道:“这个嘛…还真是。” 不过马上又问道:“七姐,这些都是三姐告诉你的吗?” 林婉儿点了点头。 “那三姐没跟你说她自己吗?还有四姐?” “……” 听到这句,林婉儿的眼都瞪大了,一脸的不可思议道:“你不会说,三姐和四姐也都成了你的娘子吧?” 荆哲摊了摊手,表示很无奈:“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呀…” “……” ———— 第1126章 目前是五个 林婉儿听完,愣了好久。 等她回过神来,直接啐了一口:“呸,就你还不好意思?你要是不好意思,会把你的姐姐们都变成娘子吗?” “这不是为了说话算数嘛!” 荆哲据理力争:“身为一个男人,必须要做到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说到做到!” 林婉儿对荆哲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做法非常不屑,不过也没有再反驳他,而是掰着指头喃喃自语:“二姐,三姐,四姐,五姐,还有六姐…” 一只手恰好数完,数完之后她自己都惊了。 “你…还真是说话算话呀!竟然有五个姐姐都成了你娘子?”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目前是五个。” “目前?” “是啊,目前是五个,我的目标是七个,所以我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说这话时,荆哲看着林婉儿,目光灼灼。 而林婉儿同样看着荆哲,不曾移开目光。 荆哲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想看看林婉儿对此是什么态度,看到林婉儿的炽热眼神,荆哲开始笑自己多此一举了,从林婉儿刚见面就拉起他的手表示出来的亲昵,很多事情不用说不用试,他就该知道结果。 最后,还是林婉儿的脸皮薄一些,微微垂下头去,轻声道:“三姐倒是有意思,自己成了你的女人不说,偏偏说别人!” 对于清秋的操作,倒是很好理解,她自己肯定是不好意思说自己的。 “三姐脸皮薄。” 荆哲替她说了一句。 “那四姐呢?” “四姐…我们真正确定关系,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而已,而且我们刚来江陵,也没功夫说呀!” “……” 林婉儿点头,也没继续再问,而是说道:“哲儿,当初你在雍州若是以真名示人的话,咱们两个早就相认了呀!” 荆哲笑着答应,同时又给林婉儿讲起了在雍州发生的事情,听说路漓把他关在邙山之上,荆哲屡次逃跑却跑不掉,最后不得不跟路漓打赌挣钱的时候,林婉儿听完捂嘴轻笑。 随后,两人又聊了许多,不过多是林婉儿在说,荆哲在听。 经过林婉儿一番讲述,从魏胖子那里听来的跟他所知道的事情也都吻合上了。 去年七月,也就是荆哲刚穿越来的时候,林婉儿突然发现,之前晋王暗中派来监视她的人都不见了,后来她询问了三姐清秋,毕竟清秋是习武之人,对于有没有人监视更是清楚,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林婉儿思念心切,虽然不知晋王为何撤掉了对他们的监视,但还是决定北上彭州,中途在雍州逗留几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荆哲。 后来她到达彭州之后才得知荆氏夫妇已经离世的消息,那个时候她也终于知道,为何晋王派人监视了她们那么多年,不让她们团聚,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撤销了监视的原因。 父母都死了,哪里还能团聚呢? 从彭州回来的林婉儿一蹶不振,之前她曾那么喜欢诗词,也再未参加过一场诗会,直到中秋诗会结束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从京州传来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惊艳中秋词。 而且写这首词的人叫荆哲! 当时的林婉儿无从打听这个荆哲到底是不是她弟弟,但她觉得是,她其实想问问清秋的,只不过那时的清秋不在江陵,她只能写信求助二姐祝馨宁,终于证实了她的猜想。 那时她的心情激动到无以复加,她决定马上动身前往京州,而祝馨宁的信又到了,说是荆哲已经奉圣旨前往津西参加比武大会,林婉儿曾经想着直接去津西,后来思考良久,还是作罢。 她也听说了,荆哲已经并非一介白丁,而且还是奉了圣旨,如果这时候她去了,怕是会耽误他的事,所以还是决定等荆哲从津西忙完,直接去京州找他。 那段时间,她一直跟祝馨宁保持通信,还特意嘱咐祝馨宁,荆哲一回京州就写信告诉她,她好安排着去京州。 她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荆哲回京州的信,不过那个时候距离年关只剩了不足十天,虽然她特别想见荆哲,可也不能在过年的时候离开,又只能搁浅下来。 荆哲听完,心中算计着时间,自己回京州的时候确实快过年了,再加上祝馨宁给林婉儿的信还要在路上耽搁几天,时间刚好能对上。 只是祝馨宁跟林婉儿联系那么密切,却对自己从未说过只言片语,还是让荆哲诧异的,难不成她们两个是塑料姐妹情吗? 林婉儿打算过完年就去京州,可还没等她动身,祝馨宁的信又来了,她才知道,荆哲又奉旨出了京州,听到这个消息,林婉儿急坏了。 她怕又会跟年前一样,不知等上多久,所以打算这次决定直接去找荆哲,可祝馨宁却在信里告诉她,不必着急,因为荆哲这次会来江陵。 林婉儿本来很急,听到这个消息,突然就真的不急了,等他来岂不更好? 她本以为荆哲第一站会选择江陵,所以连上元诗会都无心参加,可是等到上元节结束的时候也没看到荆哲的踪影,她又着急了。 这个时候,她收到了六姐周梓琼的信。 她自小跟六姐关系要好,平时倒也保持着书信联系,但这次却完全不同,因为从周梓琼的信里她才知道,荆哲去了汝州。 随后,周梓琼的信几乎就没断过,不停的在讲述她跟荆哲之前的趣事,似乎是在炫耀,惹得林婉儿是既羡慕又嫉妒,当荆哲离开汝州的时候,周梓琼写了最后一封信,那个时候起,她反而不那么激动了。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桃花诗会也快到了,林婉儿也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没参加过诗会了,所以便决定参加这次的桃花诗会,只是没想到早上她在三姐清秋那的时候,四姐裴云汐来了。 所以她又临时决定不参加了,可裴云汐却告诉她们,荆哲跟她一起来的,而且去桃花山了… ———— 第1127章 冯家酒楼 这世界总有那么多巧合。 荆哲和林婉儿聊了许多,而且完全没有一点刚刚相认的生涩感,仿佛他们之间那种亲近已经烙上了印迹,不会随着时间变淡。 说着话,两人从桃花寺出来,下了山。 清秋和裴云汐已经先行回去了,山下停着一辆马车,林婉儿的丫鬟画屏站在马车外面,翘首以待的等着他们。 看到她,荆哲笑道:“七姐,这画屏的名字跟六姐的丫鬟画琴相似,你们不会是商量好的吧?” 谁知林婉儿还真就点了点头,画屏虽然已经知道了荆哲的真正身份,但依然没有从阿坤公子的印象里走出来,看着荆哲发呆。 随后一行人便坐车回了林家。 林府很大,院子里有零星几个下人走动,看到林婉儿带人回家,便进屋禀告去了。 不多会,一个年纪跟祝同相仿、一身书卷气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荆哲心想,这大概就是林家家主林昌骏了。 “爹,我带着哲儿回来了。” 林婉儿说了一声,林昌骏点了点头,走到荆哲面前,不等荆哲开口便感慨道:“没想到一晃眼的功夫,贤侄都这么大了!” 荆哲连忙躬身拱手,“小侄见过林伯父!” “贤侄不必客气!” 林昌骏扶起荆哲,细细打量他一番,然后说道:“贤侄长得太像文茂兄了,而且我也听祝兄说过了,贤侄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之前魏胖子介绍过,祝同出自江陵,而且关系跟林昌骏甚笃,想来他们跟荆哲父亲荆文茂的关系都很好,所以荆文茂才会把祝馨宁和林婉儿最后托付于他们。 聊了些家常,林昌骏主动问道:“听说贤侄这次来是开办大安报社分社的?可有中意的地方?” 荆哲一听,正襟危坐:“是啊伯父,不仅是大安报社分社,还有闻香居和张家酒坊分店。小侄今日刚到江陵,对于选址一事还未打算,不知伯父可有推荐?” “若是想有一番大作为,这选址,必须定在江陵城最繁华的地角。” 林昌骏说完,荆哲频频点头,听他继续。 “可江陵最繁华的地角除了寸土寸金外,而且早已建好,想再单独建些东西,怕是困难。” 荆哲点头道:“伯父说的是,而且小侄也没想过自己建造地方,那样也太浪费时间了。最好的办法便是买现成的地方,拿来即用。” 其实想要创建分社或者分店,自己选址建造是最好的,这样就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建造出最适合的格局,可这样实在太浪费时间了,而安帝还想短时间内看到成果,所以荆哲的一贯做法就是拿来主义,在汝州和昆仑郡都是如此,现在来了江陵,更会延续之前的做法。 说完之后,荆哲不忘问道:“伯父对江陵城肯定了解,可有好地方推荐一二?” 林昌骏便说道:“对于你们大安报社,老夫倒是很感兴趣。当初你提出这种想法的时候,祝兄就曾写信于我,当时我还觉得,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很难成行。” 说完又笑道:“不过看到你们发行的第一期报纸之后,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惊艳,这是我看到那期报纸的第一感觉,无论是哪个板块,都近乎完美,若是大安报社分社能够保证质量,在江陵想成功也不难。” “多谢伯父夸奖。” 荆哲赶紧谦虚回道。 而林昌骏则继续道:“所以我便通过信件跟祝兄了解过你们报社的运作模式,虽然只是知道个大概,不过也能猜到,其实报社的运作并不需要太大的地方,而且位置也不需要多繁华,所以报社分社的地方是最好选的。 需要地方最多的,怕就是闻香居和张家酒坊了,贤侄刚才也说了,你并不想自己建,那就只能买。能够容纳闻香居和张家酒坊的地方,就只有现成的酒楼或者勾栏了。” 林昌骏说的不错,城里最大的娱乐场所就是酒楼和勾栏,而他自然不会去把一家勾栏改造成闻香居——在汝州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不是走投无路的话,他不想再这么做了。 江陵人本来就排外,而荆哲来了直接把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弄没了,他们能高兴的起来才怪呢,所以荆哲排除了这个选项。 “不瞒伯父说,小侄之前在汝州就收购了当地最大的酒楼,并且把那家酒楼一分为三,分别开办了报社分社、闻香居和张家酒坊分店。所以我想再如法炮制,在江陵也收购一家酒楼。” 听荆哲说完,林昌骏点了点头:“老夫的想法也是如此,可满足贤侄条件的酒楼,江陵城里只有一家,不过想要收购它,有些困难。” “哦?” 荆哲今天刚到江陵,也还没时间在城里逛,因此好奇道:“这家酒楼叫什么?” “冯家酒楼。” 荆哲一听,马上问道:“冯家?哪个冯家?” “贤侄觉得,江陵城里还有几个冯家?” “……” 这话说完,荆哲便知道了,没想到冯牧白家里还开着一家酒楼。 这时,林昌骏继续道:“青城派原掌门林青山是冯夫人的表侄,听说林青山在津西比武大会的时候曾被贤侄打过一顿,随后就传言当晚被雷劈致死,林家一直觉得他的死跟贤侄有关系,对贤侄的印象可不好。而冯家酒楼目前的掌舵人正是冯夫人,所以想要收购冯家酒楼,难度不小。” “……”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荆哲有些麻了。 这世界真是太小了,林青山喜欢他三姐,结果被他炸死了,谁知他竟是冯焕友的表侄。而冯焕友的儿子冯牧白则喜欢他七姐,当然现在还没被打死,但脸已经被荆哲打肿了。 这还不算完,听说冯焕友还是太傅白清源的门徒,而白清源可是荆哲的老对头了,所以这么看下来,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敌人,一身的反派属性,想不对付他都不行。 想到这里,荆哲苦笑着摇了摇头。 ———— 第1128章 林掌柜 跟林昌骏又聊了会话,荆哲便换了一身黑色长袍,从林家走了出来。 林婉儿本想跟着他,不过被荆哲拒绝了,倒不是荆哲不想享受跟她在一起的二人时光,而是他出来是准备打听些事情,若是林婉儿跟着,所有人都认识她,就没了打听的必要。 江陵繁华,在他刚进城的时候就发现了。 此时已近正午,街上依旧行人如织。 按照荆哲的想法,此时远在昆仑郡的张筱妤等人,此时怕是已经印发完了第一期报纸,毕竟她们的地方是现成的,所以速度应该不慢。 所以用不了太久,她们一行人就会出现在江陵,而荆哲则想在她们到达之前把报社和酒楼的地址都选好,让她们来之即用。 一是因为昆仑郡的事情他没出多少力,若是在江陵他再不做点什么,虽然别人不会说,但他自己心里总是不自在。 最重要的一点,他还是想快点结束这趟开办报社分社之旅,因为最近几天他的右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所以他想尽快返回京州,以防不测。 在路上找了几个人打听一番,荆哲便顺着指示来到了冯家酒楼门外。 站在冯家酒楼门外,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从酒楼里进出,荆哲终于知道林昌骏为何说这是唯一满足荆哲要求的酒楼了。 荆哲看到冯家酒楼的第一印象就是大,第二印象还是大! 当初在汝州的时候,聚仙楼倒也不小,但那是三楼合一,可也比不过这冯家酒楼。 荆哲前世对于古代江南的认识,除了来自电视之外,其他的就是历史小说了。 小说中对江南之地的描写都集中在西湖上,但凡是在西湖之旁,总会高楼林立,画舫凌波,成江南佳丽之地,异常繁华。 而今日所见,虽没有西湖,但是云陵江却足够与其媲美,江面上波光粼粼,游船穿行,岸边行人如织,而这冯家酒楼就是依江而建,街边的茶馆酒肆同样生意兴隆。 江陵繁华,只在冯家酒楼身上就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冯家酒楼一共四层,也是荆哲所知的酒楼中最高的,外面的装潢异常奢华,未进其楼,便先感受到了它的气派。 荆哲便随着行人,进了冯家酒楼里面。 一楼大厅的格局跟其他酒楼差不多,只不过在大厅正中间是一条云梯,云梯跟二楼中间则有一块平台相连,这种构造像极了勾栏,因为勾栏里经常有女子会在平台上闻声起舞,而冯家酒楼的这处平台,荆哲倒也知道用处。 之前林昌骏曾跟他聊过,虽然桃花寺承办了江陵城内的大小诗会,但若是遇到雨雪霏霏的恶劣天气,自然不适合上山,这个时候就会临时将诗会改到冯家酒楼,而这平台,就是书生才子们留下墨宝的地方了。 “公子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荆哲打量酒楼的时候,一个小二迎了上来。 “哦?咱们酒楼也有客栈吗?” “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人了,咱们冯家酒楼若是都没有客栈,其他酒楼更没有了!” 原来,这冯家酒楼规模巨大,一楼大厅,二楼都是些单独的厢房,三楼嘛,便是客栈,这种模式倒跟之前的聚仙楼有点相似。 至于四楼上是什么,小二笑而不语。 这个时代,客栈跟酒楼大都是分开的,因为客栈需要的地方很大,普通的店家只做一家酒楼就够了,哪有能力再建客栈呢? 更大一部分原因则是,酒楼和客栈都是非常赚钱的买卖,能开者非富即贵不说,单开一家都得挤破了头,更别说一人开两家了。 当初聚仙楼后面有禹王世子和汝州知府,所以开得起来,至于这冯家酒楼嘛,听说掌舵人是冯夫人,而看今天在诗会上的情景,冯牧白跟徐太守的关系不错,想来这冯夫人能开起这冯家酒楼背后少不了他的支持。 荆哲点了点头道:“吃饭。” 那小二一听,上下打量他一眼,随后道:“公子是一个人还是?” “一个人。” “那不好意思了,公子。” 小二客气道:“大厅里没座位了。” 荆哲扫了一眼,这个时候正是饭点,而冯家酒楼大厅里确实人满为患,可是角落里却还有几张空桌,这小二说没座完全是睁眼说瞎话。 不过想一想也能明白,这个时候正是酒楼生意最好的地方,荆哲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若是再占一张桌子,完全是浪费,耽误酒楼生意,所以小二才这么说。 只不过,他的态度不错,荆哲也没想着去跟他争辩,直接道:“大厅没了座位,那就去二楼包厢吃吧!” “公子,这二楼包厢也都…” 小二本想说二楼包厢也没空座的,不过随后又看了看荆哲的穿着打扮,马上改口道:“可是有最低消费的。” 荆哲从衣服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小二眼前晃了晃。 “不差钱。” “好嘞,公子跟我楼上请!” 小二看到银票就跟看到亲爹一样,忙招呼着荆哲往楼上走。 刚来到楼梯口,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从云梯上走了下来,看到那小二,开口道:“这么忙的时候,上楼做什么?” “林掌柜,有人要去楼上包厢吃饭,我是送他过去的!” “哦?” 被称为林掌柜的男人一听,有些疑惑,因为来他们包厢吃饭的大都是江陵的熟客,他们对这里熟悉的很,哪里还用得着小二带路? 遂往小二身后去看,便看到了荆哲,眼神当即就亮了起来。 眼看着林掌柜对荆哲看的入神,小二还以为林掌柜也觉得荆哲一个人去包厢是浪费呢,马上笑着解释道:“林掌柜,这位公子可不差钱!他知道咱们包厢有最低消费的…” 林掌柜瞥了小二一眼,倒没有指责,而是笑道:“就凭公子这穿着和气度,怎么像是会差钱的人呢?你下楼去忙吧,正好我也没什么事,就带着公子去包厢吧!” “是,林掌柜…” 小二回了一句,便下楼去了。 ———— 第1129章 逍遥大补汤 荆哲记得清楚,冯夫人也姓林——毕竟她是林青山的姑姑嘛,那这林掌柜,大概率是来自冯夫人的娘家了。 只不过,从这林掌柜看自己的眼神,荆哲总是觉得不太舒服,似乎对自己…有所图? 可是看这林掌柜年纪也不小了,而且也不像是个gay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呢? 路上,林掌柜还跟荆哲说着话。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公子是一个人来的?” “公子来我们这只是为了吃饭吗?” “……” 荆哲本来就觉得这林掌柜有些奇怪,听完他的问话后,整个人更不好了。 也不想多说,敷衍几句后,荆哲就点了一些菜,林掌柜才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看到门被关上,荆哲不禁吐了口气。 什么时候,自己让个男人吓成这样了? 荆哲苦笑连连。 冯家酒楼的效率很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菜就送了上来,看到进来送菜的是小二而不是那个林掌柜,荆哲也算宽了心。 趁着小二上菜的功夫,荆哲好奇道:“这位小哥,在下听说这冯家酒楼是冯夫人的,为何你们掌柜的…” 不等他说完,那小二就知道他问什么了,边放菜边说道:“这冯家酒楼确实是我们夫人的,不过我们夫人出自冯家,自然不可能每天都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把酒楼交给林掌柜打理——哦,对了,林掌柜是我们夫人的娘家表哥。” 或许是看到荆哲确实不差钱,一个人点了满满一桌子菜,所以小二也很高兴,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说了起来。 荆哲听完又问:“冯夫人平日在酒楼里吗?” 小二点了点头道:“在的。” 说完之后又扫了荆哲一眼,有些警惕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在下也不瞒小哥,其实我今天过来,吃饭倒是其次,来找冯夫人才是真。” “你找我们夫人做什么?” “我…有很重要的生意准备跟冯夫人谈谈,能不能麻烦小哥通禀一声?” “就你还有——” 那小二并没有把荆哲放在眼里,或许在他眼里荆哲并没有资格跟冯夫人谈生意,刚准备一口回绝他,这时林掌柜的声音传了进来。 “没问题!” 声到人到,林掌柜出现在门口,看着荆哲一脸笑意:“看到公子第一眼,我就猜到公子是来找我们夫人…谈谈的了!所以我刚才就已经通知了我们夫人,公子稍等片刻!” 林掌柜摩拳擦掌,似乎很兴奋的样子,而且说到“谈谈”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好了,你下去吧。” 说着,林掌柜让不明所以的小二退下,而门外还站着一个抱着砂锅的小二,林掌柜指挥他把砂锅放到了荆哲面前。 “公子,这是我们冯家酒楼的招牌,逍遥大补汤,公子尝尝!” “……” 荆哲本来就对这林掌柜发怵,而他现在的一系列操作更是让人迷惑,荆哲哪里敢喝? “林掌柜似乎搞错了,在下并没有点过什么逍遥大补汤啊?” 这汤名…听着就不正经,荆哲生怕自己前脚喝了这个汤,后脚就被人肛了。 “公子莫要担心,这逍遥大补汤是我们酒楼赠送的,公子尽管喝就是了!” “……” 看着林掌柜一脸谄媚的模样,荆哲只觉得一阵头大。 而林掌柜见荆哲没有动作,还以为他不相信呢,走上前来打开了砂锅盖子。 这时,一股浓烈的骚气扑鼻而来,荆哲随意瞟了一眼,当时就惊了。 好家伙,确实够补的! 什么枸杞,淫羊藿,巴戟天,肉苁蓉这些壮阳药都能看到,这还不算完,最主要的是在这砂锅中间飘着的长长一根——也不知是什么鞭,怪不得叫这个名字呢,确实太补了,而且男人喝上之后必然能逍遥——当然了,前提得有个美人作陪。 若身边是个男人的话…想到这点,荆哲就瞟了一脸笑容的林掌柜一眼,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么五大三粗的男人,想不到还是个o… “公子趁热喝一些吧!” 林掌柜见荆哲没有动作,忙催促道。 “那个…林掌柜,这汤…实在太补了,我这身体…不需要啊!” “……” 林掌柜听完,上下打量了荆哲一番,虽然荆哲看着不胖,但是一身长袍却也给衬着满当,可以猜到荆哲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种类型。 越看越是满意,于是笑道:“公子这身体确实不错,不过男人嘛,补补总是没有坏处的,况且补过之后更是勇猛,公子说是不是呀?” “……” 荆哲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若不是为了来谈点事情,荆哲恨不得一拳打爆这林掌柜的狗头! 看来好好说话是不行了,于是荆哲就板起脸来,沉声道:“林掌柜费心了,不过在下现在有些饿了,想先吃些饭…至于这汤么,先不着急,等会再喝就是。” 林掌柜一听,拍手笑道:“公子说的对,现在正好到饭点了,公子又这么年轻,饿了正常。再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嘛!而且这汤也烫,等公子吃饱再喝正好!我就不打扰公子了。” 说完,林掌柜就准备离开,关门的时候,他还不忘提醒:“公子一定要记得喝汤呀!” “……” 看着门被缓缓关上,荆哲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心里还是一阵恶寒,尤其是这林掌柜说话的时候眼神还不老实,一直在自己身上乱瞟,让他有股被人调戏的感觉。 这个狗曰的! 荆哲在心里骂了一句,等事情都办好了,必须狠狠打他一顿,太特么恶心了! 荆哲本来还有些饿的,不过被这个林掌柜一恶心,眼下一点胃口都没了,干脆一口都没吃,而且心里还在想,刚才他说冯夫人一会就到到底是真是假,而且这冯夫人怎么就会主动来找自己谈事情呢? 哎,这冯家酒楼怎么处处透着怪异? 荆哲穿越来这么久,第一次生出一种对事情没有掌控的感觉。 “铛铛铛…”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 第1130章 冯夫人 就在荆哲思考门外是谁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公子在吗?” 听到这声音,荆哲不禁震了一下。 说实话,好听的声音,荆哲听过不少,比如他七姐林婉儿,第一次听她的声音,荆哲就觉得惊为天人,如涓涓细流般美妙,让人难忘。 而荆哲其他女人的声音也各有特点,同样好听,但却没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像现在这个,准确来说,这道声音跟荆哲的女人们比起来,其实并算不得多好听。 可是,这声音里却带着一股魅惑,一种让人听了就心里发痒、同时身体发硬的魅惑。 荆哲心中微微诧异——不是说这冯家酒楼只有酒楼和客栈,没有勾栏的吗? 难不成那小二是故意隐藏,实际二楼以上的包厢都提供上门服务的? 想到这点,荆哲就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嗯,自然是抱着想要教育和开导的心情激动的… 于是荆哲打开了门。 入眼处,荆哲只觉得一片雪白,白到晃的他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但又不舍得睁不开。 一袭桃红色的丝绸长裙,里面穿着一件白色抹胸,但完全裹不住那对裸露在空气中的丰满,实在让人流连忘返。 “公子,好看吗?” 就在荆哲观察的时候,女子开口了。 “好看。” 下意识的,荆哲就答了一句。 对面的女子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荆哲会如此诚实,或许又因为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大胆,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所以在怔了一下之后,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随着她放肆的笑,本来就有点“大材小用”的抹胸便随着那一对雪白颤抖起来,荆哲看着都觉得惊心动魄,生怕她们会挣脱束缚,跳出来,但又希望她们跳出来… “公子真是诚实,咯咯咯…” 这个时候,荆哲才抬头打量女子。 看到女子的脸,荆哲便想到了一句话。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当真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句子呀! 面似芙蓉,眉如柳,本来应该显得有些刻薄和强势的丹凤眼,配合上她的五官却有种比桃花还要媚的勾人风情。 脸上搽了很多粉,使得她的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银珠在走廊的余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整个人打扮的极为妖艳,若不是她鬓角那遮掩不住的一层皱纹,荆哲或许还以为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呢。 “敢问这位妹妹是…” 荆哲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是还不敢确认,所以问了这么一句。 妖艳女人听了,更是笑的花枝招展,伸手轻轻拍打了荆哲一下,捂嘴轻笑道:“公子真是太会说话了,奴家的年纪都能做公子的娘了,公子还叫奴家妹妹呢?” “你是…冯夫人?” “咯咯,怎么,公子自己说了想见奴家,结果却不认识奴家吗?” “……” 听到这话,荆哲已经能够确认,面前的妖艳女人就是冯牧白的老娘——不对,应该是他的嫩娘冯夫人了。 这个时候,突然有些只有几个人表演的电影名字出现在荆哲脑海里,比如【朋友的妈妈】… 当然了,冯牧白还不是荆哲的朋友。 如果说,第一眼看到冯夫人给荆哲的感觉就是惊艳的话,可是在得知了她的身份后,荆哲突然就有种恶寒的感觉了——你特么都半老徐娘了还出来装什么嫩啊?恶不恶心? 若是她对着一个初哥或者其他男人这么花枝招展一番——甚至都不用,她只需要说几句话或者摆摆手指,就会引得无数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荆哲的女人哪个不比她漂亮百倍?更关键的是,荆哲的女人本来就嫩,根本不需要像她一样扮嫩… 这么想着,荆哲对冯夫人就不太感冒了,不过该看还是要看的,这是出于一个男人本能的反应,同时也是对冯夫人这身打扮的尊重。 对面的冯夫人倒是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荆哲心里就已经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接,而且还对她判了死刑。 “怎么,公子打算一直让奴家在门外站着?不打算邀请奴家进屋吗?奴家很冷的哦~” 虽然江陵天气暖和,但毕竟还在三月,尤其是酒楼走廊里没有阳光照射,温度不高,而冯夫人穿着又实在清凉,所以冷也正常。 自己想发骚,那就别嫌冷啊! 荆哲在心里吐槽一句,但嘴上却极为热情的把冯夫人让进了屋里。 冯夫人走进屋里,关上门后,反手就熟练的把房门给锁死了,看到这一幕,荆哲的眼皮跳了跳,脸上却不动声色。 “听说公子找奴家有事?” 冯夫人倚着房门,咬着嘴唇,看向荆哲的目光楚楚可怜,却又非常勾人。 “是呀,有事。” 荆哲欣赏着她的风骚,心里还在想,亏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刚把他儿子羞辱了一番,不然怕是卖弄不起来了。 “哦?什么事呢?” 说着,冯夫人往前走了一步,逼近荆哲。 两个人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荆哲已经能够闻到她身上的浓烈香气,心里在想,怪不得那个林掌柜看到自己的相貌之后就表现出一副殷勤的模样,还特意引着自己到了这里。 所有的动作都轻车熟路,然后就是这冯夫人的“投怀送抱”,可以想象到,她们两个已经配合了不知多少次,而且已经有太多俊俏少年郎都被冯夫人勾引过了。 不出意外,那些俊俏少年郎肯定没有定力抵挡冯夫人的“魅力”,因为她实在太风骚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荆哲面前如此自信和轻松。 虽然按照年纪来说,冯夫人确实能够当荆哲的娘了,而且绰绰有余,毕竟她的儿子冯牧白的年纪比荆哲还要大。 但是冯夫人却觉得,凭借自己的姿色,荆哲一个少年怎么抵挡得住? 所以,她抖了抖自己引以为傲的胸前丰满,对着荆哲抛了个媚眼。 ———— 第1131章 干正事 按照冯夫人的猜想,荆哲下一刻就会如同饿狼一样扑上来,而她要做的就是软绵绵的说上几句“公子不要”和“这样不好”,然后欲拒还迎,最后半推半就并且顺理成章的发生一些男女之间非常自然的事情。 饮食男女嘛,多么正常?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荆哲竟然退了一步! 要知道,就在这个包厢里,荆哲不是冯夫人拿下的第一个俊俏少年,当然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他呢,却没有选择拿下自己或者被自己拿下,而是…退了一步? 冯夫人的兴趣更是被提了起来。 荆哲后退,那她就前进。 荆哲再后退,她就再前进。 荆哲一直后退,而她则一直前进。 直到荆哲退到窗台前的墙边,再也往后退不动的时候,冯夫人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身子,再次逼近过来,这次,比刚才的距离还要近了半个身位,两人近在咫尺。 冯夫人已然阅人无数,可她承认,那么多男人中,没有一个像荆哲如此俊俏,而且近距离的看着荆哲,感受他身上散发的阳刚之气,冯夫人竟然先忍不住了。 于是,她往前探身上去,红唇微启,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不过,荆哲却伸出手来,按住了冯夫人的肩膀,让她再前进不得。 冯夫人一怔:好有定力的少年郎啊!多久没有遇到过了?不过…奴家好喜欢哦… 于是,冯夫人看着荆哲,眼睛里仿佛要溢出水来,而她的身体却更加诚实,已经提前出了… 荆哲见把她稳定下来,赶紧松开手,然后换了个位置,又跟她离了一段距离。 冯夫人可不会这么简单放弃,见荆哲移开,她马上又跟了上来。 “冯夫人别这样,在下过来找你真有事!” 说话的功夫,荆哲又走了几步,来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跟冯夫人之间隔着桌子,而且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大不少,说完之后,还不忘看了门口的位置一眼。 冯夫人见状,倒也没再着急往前,而是来到桌前,双手扶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 因为荆哲此时就站在冯夫人对面,而她穿着抹胸,这个动作一出来,荆哲入眼处就是一片片雪白,细看之下,似乎还有一点红… 真特么…sao啊! 荆哲咽了口口水,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又看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眼,心道非礼勿视,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把眼神移开。 不过他的一系列动作恰好都落入对面的冯夫人眼中,冯夫人暗喜:少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老娘也不着急,对付你这种黄毛小子,老娘有的是耐心!就是不知道,其他地方小不小呢! 随后,冯夫人的身体继续前倾,恨不得让那对丰满从薄薄的抹胸里跳出来一样。 “哦,什么事呢?若是杂七乱八的小事,公子不提也罢。” 说着,冯夫人还故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极具诱惑。 “……” 乖乖! 荆哲在心里稍微挣扎一下,余光又瞥了门口一眼,心道也就是劳资正直,不然真想给冯牧白做个便宜老爹! 嘴上却说道:“自然是办正事了。” 呵呵,哪个男人过来不都说是办正事? 结果呢,正事办着办着不就办到了床上? 男人,都一个德行! “敢问公子是什么正事呢?” 荆哲忙说道:“我来找冯夫人是准备谈一笔大生意,想要跟冯夫人买点东西。” “买点东西?” 冯夫人一愣,随即媚眼如丝道:“哦?不知道这个东西对奴家重不重要呢?” 荆哲想了想,然后看着冯夫人,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重要,非常重要。” 冯夫人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但还是问道:“这种事…你怎么会想起…先找我的?” 荆哲诚实道:“我也想过先去冯家跟冯员外商量商量,不过后来我又一想,这虽然属于冯家的事情,可还是得先征得冯夫人同意才行。而且只要你同意,也就不必在乎其他人阻拦。” 这次,冯夫人是彻底被惊呆了。 此刻,冯夫人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有刚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惊慌失措,也有确定这个消息后的激动难耐,同样还伴随着些许甜蜜。 她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个男人,一个如此俊俏而又年轻的男人,会为了她而来… 曾经的冯夫人也是个痴情少女,只不过痴情最后换来的往往是绝情,她在经历了一场被人始乱终弃后,就有些自暴自弃起来。 后来,她被卸甲归田的冯焕友相中,并且娶进冯家,还生了一子,只不过,她的性格却已经定了形,总觉得空虚的人生需要男人填充,而大她二三十岁的冯焕友完全不能填充她的空虚,所以她让冯焕友帮她开了这家酒楼,每天打着来酒楼做生意的幌子,实际在偷偷寻找外地来的俊俏少年郎快活。 之所以找外地来的少年郎,是因为她也怕事情败露,到时候再招惹事端。 好在那些少年郎也只是馋她的身子,只要尝过几次之后,离开江陵再不回来,虽然这让她非常鄙视,但也省得她担心。 而现在,竟然有人特意为她而来,这就如同在静谧的湖水中扔下一块石子,冯夫人沉寂了那么多年的心,突然就泛起涟漪。 “这件事…很困难,你知道吗?” 看着冯夫人一脸感伤激动的表情,荆哲其实还是很诧异的,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冯夫人会是这么一副表情。 不过他倒也没细想,因为他本来还以为,这件事在冯夫人这里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人家的酒楼开得好好的,你突然过来就要收购,鬼才愿意跟你谈呢! 所以现在冯夫人耐心跟他谈,荆哲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于是依然点头,认真道:“就是因为觉得困难,所以在下才带着诚意,亲自来找冯夫人谈呀!在下也是真心希望冯夫人能好好考虑考虑,给在下一个机会!” “……” ———— 第1132章 私奔 听到这话,冯夫人大脑一片空白。 犹如白昼惊雷,瞬间炸开。 冯夫人早已不再年轻,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虽然有胭脂水粉掩饰,但她还是老了。 虽然她的心态还年轻,但她却觉得她的心早已在嫁进冯家的时候就死了,就算跟之前那些少年“谈情说爱”,也不过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可是现在,如此俊俏的荆哲对她说了这番话之后,她觉得她的心好像又活了过来。 “若是我说…我同意呢?” 冯夫人的眼眸闪着点点水光,而且没有了魅惑和放浪,反而多了一分真诚,看着荆哲说道。 对于这个答案,荆哲喜出望外。 “太感谢冯夫人给在下这个机会了!” “……” 看着荆哲如此激动,冯夫人心里也是一阵欢喜,只不过在心里嘀咕一句:都说同意了,怎么还叫人家冯夫人呢? 不过这样的荆哲更如同一个初哥,冯夫人反而更欣赏了。 “只要冯夫人同意,那我接下来就去冯家找冯员外,到时候只要冯夫人坚持,相信冯员外也不会不答应的!” “不行!” 一听这话,冯夫人立马急了,问道:“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去找他做什么呀?” 荆哲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虽说这冯家酒楼是你在掌舵,店里的掌柜也安排的是你娘家的人,可这酒楼姓冯不姓林啊! 之前在林家的时候,林昌骏就已经跟他说过了,不然他也不会先来找冯夫人。 于是说道:“冯夫人,这么大的事,即使你同意了,也得征求冯员外的意见,不是吗?若是咱们私下做了决定,冯员外得多生气?” “你呀,是真傻!” 听到荆哲的话,冯夫人又气又笑。 他觉得荆哲胆子实在太大了,不仅想要把她带走,而且还想说服冯员外,这世上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虽说她现在跟冯员外已经没了多少感情,就连晚上都是分房睡——早在十多年前他们就已经分房睡了,不然冯夫人也不会如此,毕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既然冯员外满足不了她,那就只能让其他人代替他了。 可即使没有感情,她也是冯夫人,冯员外定然不会放她离开,不然冯家的脸面怕是都要丢尽了,荆哲去了不仅不能说服他,还可能被冯员外给扣在家里,结果适得其反! 听着冯夫人说“你真傻”,看似是责怪,可荆哲听在耳朵里却觉得怪怪的。 “你哪能去跟他说?不仅不能跟他说,这事咱们谁都不能说!” “……” 荆哲愣了,那么大的酒楼,还是冯家的,怎么可能不跟冯员外说?莫非,这酒楼虽说叫冯家酒楼,可房契上写的冯夫人的名字?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只跟冯夫人谈! 想到这点,荆哲也十分高兴,忙问道:“冯夫人,难道这冯家酒楼在你的名下?” “……” 冯夫人有点懵,不是说咱们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扯到酒楼上了? 不过她这么聪明的人,一下想明白了,若是她答应了荆哲,势必要跟冯家决裂,那他们以后生活的来源在哪? 他肯定是想问问这冯家酒楼的房契是不是在她这,能不能转手赚些银子,好供做他们两个以后过日子吧?还以为他傻乎乎的呢,没想到看问题也很长远嘛,已经考虑到他们以后的事了!跟着他,何愁不享福呢? 想到这点,冯夫人心里更是甜蜜:“这点你倒是猜对了,这房契上写的确实是我的名字!” “……” 荆哲一脸欣喜,不过不等他说话,冯夫人又继续说道:“可是就算在我名下也没用,冯家酒楼体量太大,江陵城能够买下他的人不多。再说咱们一时之间去哪里找人买啊?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些年我存了不少银子了,足够咱们两个下半辈子用!不过你要容我两天,等我把事情安排好,我就带着银子跟你悄悄出城,去一个谁都找不到咱们的地方生活,你说好不好呀?” 说着,冯夫人已经走了上来,拉起了荆哲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一脸动情。 “……” 荆哲人当时就傻了。 这好像…不太对劲啊!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跟她说的是买酒楼的事,她说的怎么成了跟我私奔? 荆哲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还不等荆哲细想,他就察觉到门口有动静传来,心道差点忘了她! 赶紧把手从冯夫人手中抽出来,冯夫人噘着嘴刚要表达不满,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走路的声音,然后房门被敲响。 冯夫人这才理解荆哲为何把她推开了,原来外面有人来了! 眼神中略带歉意的看了荆哲一眼,冯夫人转过头去,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林掌柜是她娘家的一个不成器的表哥,可冯夫人却不嫌弃他,因为他不成器,所以他不会乱说话,冯夫人平日里就让他帮忙打理酒楼。 找俊俏少年这种事本来是想瞒着他的,可无意中还是被林掌柜撞见了一次,但林掌柜却谁都没有说过,而且还非常懂事的帮冯夫人找,这让冯夫人非常高兴,更是重用于他,平日里给他的好处更是不少。 所以林掌柜更是尽心尽责,而且特别有眼力见,一般找来俊俏少年郎后,他就让后厨准备一盆逍遥大补汤,送进来之后,就提前把周围的厢房都腾空,而且不让人过来。 今天是怎么了? 为何有人突然敲门呢? 于是问道:“谁呀?” “夫人,是我。” 林掌柜答了一声。 “怎么,有事吗?” 外面顿了一下,便听林掌柜问道:“夫人,可曾有人来过?” 冯夫人摇头道:“没有。” 随即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就是刚才青云门的清秋女侠来了,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怕她来了这边,所以就想着问问。” 林掌柜说道。 “哦,这样啊,没事,清秋女侠没有来过。” 冯夫人觉得是虚惊一场,忙答道。 ———— 第1133章 那我走? 其实冯夫人进屋之后没过多久,荆哲就发现门外有人偷听了。 当然了,以他现在的宗师之境,发现外面有人并不难。 而且他还根据门外之人的呼吸和身手,猜出了来人是个女高手,那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不是他三姐清秋,就是四姐裴云汐了。 现在听林掌柜一说,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所以在冯夫人屡次“勾引”自己的时候,荆哲都义正言辞的抵挡住了她的诱惑。 身为一个lsp,荆哲也想来一次走肾不走心的嫩牛吃老草的身体碰撞,而且还能当一次冯牧白的便宜老爹,其实还不错,不过最后把他拉回来的,不是正直,而是清秋! 可是又一想,跟清秋相比,冯夫人算的了什么呢?不对,她怎么能跟清秋相比?无论是在年纪,在相貌,在身材——好吧,清秋的身材还可以继续开发和发展,冯夫人根本比不了清秋! 所以,要什么自行车呀! 冯夫人说完之后,本以为林掌柜就没什么事准备走了,谁知林掌柜却没走,依旧站在门口。 所以冯夫人好奇道:“怎么了,林掌柜,还有什么事吗?” 林掌柜说道:“夫人,外面来了客人,你得出来一趟。” 冯夫人眉头紧锁:“什么客人这么着急?不能等一会?” “夫人,是贵客…你还是先出来吧!” 林掌柜不依不饶:“夫人,贵客心情不好,怕是不能让他等着急。” “……” 冯夫人的拳头握紧,最后又松开,然后转身看向荆哲,一脸歉意:“公子先等一会儿,奴家去见一位贵客,公子先吃着饭,奴家片刻就回。” 说完还对着荆哲眨了眨眼,那眼神,仿佛她跟荆哲早已私定终身一样。 待冯夫人关门离开,荆哲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没跟她把话讲明白呢? 不知道她哪里冒出来的想法,自己这么一个绝无仅有的大帅比,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跟她这么一个风流又风骚的半老徐娘表白? 有病吧! 荆哲边吐槽边走到桌边坐下,因为冯夫人的打扰,他还没来得及吃饭,看着一桌子香喷喷的硬菜,荆哲忙着大快朵颐。 嘴里塞着鸡腿,荆哲瞥到了饭桌最当中的那盆逍遥大补汤,鬼使神差的,荆哲站起来把那汤端到了自己面前。 按理来说,这天下的男人都应该补一补,也轮不到荆哲补——一个拥有“吃枣药丸”的男人,一个每次战斗时间都在一个时辰以上的男人,一个到达了宗师之境的男人,这逍遥大补汤有用? 不过,荆哲还是决定喝一点。 或许这就是男人的心思,无论自己多强,总想变得更强一些,荆哲也不例外。 不过他只喝了一口,就全吐了出来。 这逍遥大补汤的主材料是羊鞭和牛鞭,本身就腥臊的很,再加上它的佐料都是些壮阳类的中药材,尤其是淫羊藿,虽是草药,但其腥臊程度却不输羊鞭和牛鞭。 所以这汤不仅腥臊,而且苦的一比,幸亏荆哲有先见之明,只是小小尝了一口,不然非把刚才吃进去的饭给全吐出来。 …… 荆哲正在喝水漱口,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后一个白色人影闪了进来,然后门就被关上了。 这白色人影自然是去而复返的清秋。 为了给刚刚相认的荆哲和林婉儿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清秋和裴云汐从桃花寺率先离开,两个姐妹结伴回了青云门。 不过,清秋心里还是太挂念荆哲,那毕竟是他的男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况且他们已经几个月没见了,所以在青云门待了没多久,她就又拉着裴云汐出来了,直奔林家。 到了林家才知道,荆哲已经出了门。 林婉儿心情不错,拉着清秋和裴云汐准备拉拉家常,不过清秋借口门里还有事要处理,提前溜了出来,然后根据林婉儿的提示,一个人找来了冯家酒楼。 此时的清秋已经换下了之前那身亮黄色的长裙,也没有穿青云门的衣服,而是穿了一件带着流苏吊饰的雪纺白裙。 进了冯家酒楼,清秋自然不会向林掌柜问荆哲的事,只是扫了一眼,发现大厅没人,她便猜到荆哲应该来了楼上包厢。 趁着林掌柜接待其他顾客的功夫,清秋就偷偷溜了上来,以她的听力,不多会就找到了荆哲所在的房间,不过她并未进来,而是站在门外听了一场好戏,直到林掌柜赶来,她才离开。 看到清秋进来,荆哲立马站了起来,一脸荆哲的问道:“三姐怎么来了?咦,三姐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的?” 一时间,演技拉满。 “怎么,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呀?” 清秋瞥他一眼,然后捋了捋额前长发,淡淡吐出几个字来:“那我走?” 荆哲忙说道:“三姐说的什么话?三姐无论什么时候来都应该啊,让谁走也不能让三姐走呀!” 对于这个回答,清秋算是满意,但鼻子还是皱了皱,因为她闻到了空气中那股浓烈的香气,又想到自己男人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结果却跟一个风**人说了那么多,心里就升起一团火气来。 “你过来!” 清秋闷声说道。 “怎么了呀,三姐?” 嘴上这么说着,但荆哲还是走了上去,然后清秋就把头凑了过来。 荆哲那个激动,自从上次津西一别,他已经有太久没跟清秋亲热过了,他甚至还记得清秋那种欲拒还迎的美妙滋味,实在让人流连忘返。 而清秋跟他一样,应该也迫不及待了,不然不会刚一见面就凑头过来吻他。 刚才被冯夫人一阵勾引,荆哲肚子里早就升起一团火来,此时清秋送上门来,可谓是干柴烈火,荆哲哪能放过? 同样凑头过去,准备吻住清秋那鲜艳欲滴的薄红嘴唇,不过他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凑上去就被清秋一巴掌拍了一下。 “你把头凑过来做什么?” 清秋一脸嫌弃道。 “……” ———— 第1134章 光明正大的偷听 此时的荆哲,脑海里生出无数个问号。 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怎么还说上我了? 荆哲突然有些可怜起冯夫人来,因为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境遇跟刚才的冯夫人何其相似! 于是荆哲委屈道:“三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亲我吗?” “呸!” 清秋啐了一口道:“谁说我要亲你了?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你不亲我,那你凑头过来做什么?” 荆哲有些不明所以。 “我那是要闻闻你,谁说是要亲你?” “……” 荆哲再次懵逼:“闻闻我?闻我做什么?” “闻闻你身上有没有怪味!” 说着,清秋再次凑头过来,然后在荆哲身上闻了一圈,最后才满意的吸了吸鼻子,说道:“算你还老实!” “……” 荆哲再傻,此时也已经明白了清秋此举的目的,因为房间里的空气还弥漫着冯夫人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气——也不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少香料,人虽不在,但空气里全是她的气味… 清秋虽然在外面偷听,可屋里发生的事情她是看不到的,而且她还是中途赶到的,荆哲跟冯夫人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亲密接触,她不清楚。 所以她才决定好好闻闻。 这个时候,荆哲在心中庆幸,多亏自己有大局观,不然为了做一次冯牧白的便宜老爹,再把清秋惹生气就完了,而且清秋生气,裴云汐和林婉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势必也要生气。 为了跟一个半老徐娘的一次狂欢而错过跟三个姐姐的彻夜难眠,属实是有点属实了。 好在荆哲管住了自己的裤腰带,相信接下来几天他会性福的。 不过,他却装作无辜的模样,委屈道:“原来三姐在担心我在这里跟其他女人发生什么?三姐也太不相信我了吧?我是那样的人吗?” 清秋瞥他一眼,双手环胸,不说话。 当然了,荆哲已经猜到了她的潜台词,无非是在说荆哲就是这样的人… 荆哲脸皮厚,也不觉得如何,继续道:“不瞒三姐说,这屋里的香气都是这冯家酒楼的老板冯夫人身上的,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跟冯夫人谈笔生意,因为接下来要在江陵开办报社和闻香居,以及张家酒坊分店,无论是从位置还是规模上来说,冯家酒楼无疑都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冯夫人才来了这里,我们两个就收购酒楼的生意商量了一番。” 荆哲继续装作不知道清秋在外面偷听,款款而谈起来:“若是三姐不相信我的话,等会冯夫人忙完回来,三姐亲口问问便是。” 清秋撇了撇嘴,她自然不会问冯夫人,她甚至都不想跟那种女人说半句话,因为她怕脏。 而且荆哲说的话跟刚才她在外面听到的一样,心里还是很认可荆哲的,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他倒是比之前正派了许多… 不过嘴上却说道:“怕不只是谈生意这么简单吧?谈生意能把人家的夫人谈成自己的?能让人家的夫人放弃家业跟你私奔?” “好啊,三姐,你刚才在偷听是吧!” 清秋都这么说了,荆哲只能顺水推舟,把她偷听的事说了出来。 清秋愕然,一时嘴快,竟然说漏了嘴,不过依然昂着脑袋道:“我那不是偷听,而是刚好路过而已,光明正大的听到了!” “……” 好一个路过,好一个光明正大! 似乎自从跟了自己之后,清秋的脸皮也越发的厚了起来… “不过三姐听了更好,不然光是闻到这香味和听我说的,总是不能信服,现在三姐听了,总该知道我没有对她乱做什么事情吧?” “你是没有乱做,可人家现在还以为你要带她私奔呢!怕是等她回来,就得跟你商量该如何私奔的事情了!” 听清秋带着那么大的醋劲说完,荆哲有些无奈:“三姐,这总不能怪我吧?再说了,你在外面也听了,我说的话就那么容易让她联想到私奔这种事吗?” 清秋听了,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就看她自己抱着什么想法,她想跟你私奔,自然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 荆哲摊手道:“三姐,那就怪不得我了啊!” 说着,荆哲走过来拉起清秋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脸深情道:“再说了,这冯夫人在我看来就不值得多看一眼,我有这么好看的三姐,再看个半老徐娘有什么意思?” 清秋微微动容:“今天在桃花寺里,我也没见你多看我几眼!” 说着,嘴角撇了撇,显然有些吃味。 今天在桃花寺上,也是清秋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荆哲,所以她从进了寺,视线基本就没在荆哲身上移开过。 可是跟她比起来,荆哲全程就没有看过她几眼,这让她有点难受,反而他觉得荆哲看裴云汐和林婉儿多些,尤其是林婉儿。 所以清秋便生出些患得患失的感觉,其实这在刚恋爱中的女人身上很容易看到。 荆哲忙把清秋搂进怀里,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三姐这可冤枉我了,当时只顾着作诗,哪有时间看别的?其实听到三姐说话,别提我有多激动了,若不是还要参加诗会,我早就想拉着三姐跑走了! 参加完诗会,你跟四姐又非要让我陪着七姐走,我心里并不情愿的,因为我想陪三姐呀!所以刚才我从七姐那里出来的时候,故意说要来谈收购冯家酒楼的事,晚上才能回去,其实我想的是,中午一过,就从冯家酒楼直接去青云门找三姐呢!” 恋爱中的女人,本来就非常好哄。 所以听到荆哲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清秋瞬间就没了反应能力,昂着小脑袋,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盯着荆哲,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荆哲发现了,女人们最喜欢问的就是这句,而他只要回答“是真的”就好了。 果然,清秋听完,便把头埋在了荆哲怀里。 ———— 第1135章 你也来了? 荆哲被冯夫人引起来的火气还没消退,此时软香在怀,他哪里还把持的住? 双手捧起清秋的小脸,动情道:“三姐,我想你了。” 清秋本来白皙的脸上,此时泛着一层薄薄的粉红,眸子中也晶莹剔透,仿佛装着春水,快要溢出来一样。 闻着荆哲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感受着荆哲的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还有两个人因为紧贴在一起的心跳,清秋同样动情。 “哲儿,我也想你了呀!” 说完之后,清秋竟忍不住抽泣起来,似乎这段度日如年的时光终于迎来了希望,她把嘴凑到了荆哲脸上,非常生疏的吻了下去。 荆哲不甘落后,热烈的回应和引导起来。 不多会,屋里的气温便上升了不少。 荆哲自然不满足于此,随着热口勿,他手上的动作也加重起来,在他把清秋的裙摆掀起来,准备把她的亵裤褪下来的时候,清秋的理智终于战胜了欲望,将他的手推了开来。 “哲儿,不…不行啊!” 清秋喘着粗气说道。 荆哲一愣,然后脸变成了苦瓜:“三姐,你不会也来月事了吧?” 自从汝州开始,荆哲觉得自己现在都有了大姨妈恐惧症了,先是六姐周梓琼来了大姨妈,好在临行之前结束了,并没有坏事。 随后便是四姐裴云汐,在两人准备进行最关键尝试的时候,裴云汐大姨妈来了… 所以一听清秋说不行,荆哲下意识的就以为她的大姨妈也来了。 听到这话,清秋明显一怔。 “没有啊…” 随即又说道:“这里…不行啊…会被人看到…” 荆哲听到清秋没来大姨妈,已然欣喜若狂,而且听到清秋的理由,他也能够理解。 这里毕竟是冯家酒楼,这包厢里虽说有床——荆哲怀疑这间包厢就是特意为了冯夫人打造,所以放了一张床在这里,算是间炮房了。 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说不定林掌柜或者冯夫人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而且荆哲的战斗力这么强,每次最少都得半个时辰打底,所以在这里战斗十分危险。 幸亏清秋头脑还清醒一些,若是不管不顾的跟荆哲战斗起来,等会进来人可如何是好? “三姐,那咱们换个地方?” 荆哲提议道。 清秋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你不等她谈收购的生意了?” “不谈了。” 此时,荆哲已然有些上头,忙拒绝道:“三姐刚才也听到了,我本来是想跟她谈收购冯家酒楼的生意来着,可谁知道她怎么会想成我要跟她私奔了呢?估计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就算等会她回来,怕是今天也谈不成了,索性不谈!” 荆哲说的倒是实话,以冯夫人现在如此强烈想跟荆哲私奔的想法,若是突然知道荆哲不是要跟她私奔,而是准备收购冯家酒楼的话,怕是会伤心欲绝,绝不卖给他了。 并且等到荆哲的身份暴露,她知道荆哲还杀了她的侄儿林青山,又打了她儿子冯牧白的脸后,这生意便更不好谈了。 其实这么说,现在是谈生意的最佳时机,荆哲完全可以出卖一下色相,偷偷的让冯夫人把冯家酒楼的地契交出来,事半功倍… 不过荆哲现在并没有这个想法,因为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清秋身上。 “好,那咱们就去青云门吧!” 清秋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下来。 “青云门?” 荆哲一愣。 见荆哲发愣,清秋皱眉道:“怎么,不是你刚才说的,准备下午就去青云门吗?难道你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哄哄我的?” 其实跟裴云汐差不多,清秋在青云门里生活了那么久,明寂师太于她说是师徒,其实又何尝不是母子关系呢? 而现在呢,她就是青云门的女儿,荆哲成了她的男人,所以青云门就像是她的娘家,荆哲来一趟,自然要先拜访一下才对。 并且吸取上次在昆仑郡的教训,若是拜访青云门的话,一定要准备些礼品,正式一些。 其实对荆哲来说,这些并不难办到。 可是那么大张旗鼓的去了青云门,势必要被明寂师太非常隆重的接待,到时候整个青云门的人都知道他去了,他所有的行为就都暴露在青云门眼下,他还怎么跟清秋亲热? 于是他笑道:“这个怎么能忘?不过呀三姐,咱们现在回了青云门,还怎么这个?” 说着,荆哲用了一个反常规的“猴子偷桃”招式,清秋低呼一声,马上推开荆哲的手,保护住了自己上下三点,免得再被荆哲进攻。 “不行。” 清秋退了两步,跟荆哲拉开一段距离,才敢把手放下,然后认真说道。 “不行?” 荆哲万般疑惑,因为刚才清秋的表现可不像是不行的样子啊,她明明也非常渴望,而且都动情了呀! 或许是觉得这么无情拒绝也不太好,尤其是荆哲的脸色变得很差,这让清秋心疼。 于是马上说道:“不是说不行…而是…现在不行呀!现在还是白天呢,哪里能做…那个…” 说到最后,清秋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不过荆哲已经确定了她的想法,她依然想要跟荆哲水乳交融的大战一场,只不过不能接受在这青天白日里跟荆哲大战。 虽然已经成了荆哲的女人,可清秋跟荆哲之间并没有发生过几次,而且那寥寥的一次也是发生在夜里,而清秋又是非常传统的女人,她觉得这种事情理所应当发生在夜里,哪有大白天就做这个的? 尤其是…若白天就做的话,那自己身上那些地方岂不是被他看的一清二楚?虽然之前也被荆哲看光了,可那时毕竟是晚上,纵使屋里有些烛光,可也不是太明亮,隐约中还带着些朦胧美的感觉,可若是在大白天做的话…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彻底暴露在这亮堂的空气里,清秋全身上下都觉得烫的慌,脸颊也通红一片,心道那多难为情啊! 所以白天嘛,荆哲想都不要想! ———— 第1136章 支楞 在确定了清秋的想法后,荆哲的火气瞬间灭了七八分。 他不能不灭啊,总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而且他又不能对清秋用强,只能尊重她的意见,刚才还支楞起来的某些地方,此时也逐渐消落下去,恢复如常。 这个时候,荆哲有些庆幸,幸亏刚才没有喝那个逍遥大补汤了。 虽然逍遥大补汤无论怎么补,效果都比不过他的“吃枣药丸”,不过那大补汤里面毕竟都是些壮阳药,就如同伟【哥】一样,吃上之后会让人马上就有反应,若是不发生点什么,身体上的反应是不会立马退下去的。 所以荆哲就会跟个变态一样,在清秋不答应同房的时候,依然立的高高的… 想想就无比尴尬。 而清秋的脸红红的,因为刚才荆哲抱着她的时候,两人贴的很近,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荆哲身体或者说下半身的明显变化。 因此即使现在说着话,但她的视线还是有意无意的瞄着荆哲的下半身,因为只要那里还保持着那种状态,说明荆哲还想,她就不能靠近,因为还是太危险了… 等她说完话,同样发现,荆哲下身支起来的帐篷已经落下了,她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在心里想着,他那里怎么如此奇怪呢?想起来就能立马起来,想落下也能马上落下。 而且平时软绵绵,可若是突然起来…又会变得坚硬无比,把人撞的… 呀,我怎么能想这个呢? 清秋赶紧摇了摇头,脸红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心里别提多害羞了。 于是赶紧开口,以此来掩饰尴尬。 “哲儿,咱们收拾收拾,就快点走吧!” 荆哲点了点头,“好呀三姐,咱们去城里买些东西再去青云门。” “买东西做什么?” 清秋昂着小脑袋,一脸认真的明知故问。 “三姐在青云门里生活了那么久,青云门算是三姐的第二个家,准确的说,青云门就是三姐现在的娘家,作为三姐的男人,我第一次登门,自然没有空手的道理吧?” 听到这个答案,清秋心里别提有多甜蜜了,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马上走上来拉荆哲,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走路的声音。 声音很急促,再加上荆哲和清秋都是高手,这点声音自然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所以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惊讶,不过在眼神沟通之后,清秋就飞向了床边,然后把床边的帷幔放了下来,躲在里面。 这个时候,走路声已经来到门口。 没有敲门,门便被直接推开。 出现在门口的是林掌柜,他往里看了一眼,发现荆哲老实的坐在饭桌前,身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堆鸡骨头,当即放心下来。 “林掌柜,冯夫人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若是再不回来,我就走了。” 荆哲先开口说道。 林掌柜一听,瞥了他一眼,心道大家都是男人,谁不了解谁啊?刚才你被迷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作为冯夫人的堂哥,同时又是冯夫人的皮条客,林掌柜知道冯夫人的太多风流事,同时对冯夫人的风骚魅力十分清楚,有的时候,他都有些控制不住想法,只不过,他不敢。 比起下半身,他觉得下半生更重要一些。 所以他还是很羡慕荆哲的,因为他能做一些他想做却做不了的事,而且他觉得荆哲肯定拒绝不了——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拒绝不了,这是林掌柜的真实想法。 而荆哲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早点见到冯夫人而已,于是林掌柜安抚道:“公子莫急,你也知道,这家酒楼都是我们冯夫人的,平日里迎来送往,有太多客人,而且贵客更多,都需要我们夫人去接待。 现在就来了一位贵客,冯夫人刚刚接待,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等他说完,荆哲就站了起来,表现出一些不耐烦来:“林掌柜,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公子不是找我们夫人有要事谈吗?” 冯夫人出去的时候可是跟林掌柜一顿强调,若是等她回来发现荆哲不在了,天知道自己会被骂成什么样呢,所以林掌柜要稳住荆哲。 荆哲说道:“确实是有事,不过冯夫人现在不正忙着吗?再说了,我现在吃的也差不多了,等下次再来谈就是了。” 林掌柜可不敢让他走,毕竟荆哲不是江陵本地人,谁知道他走了还会不会回来? “公子,我们夫人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耽搁不了太久的,公子稍安勿躁。而且今天公子在我们酒楼的消费,我会给公子免单的,这房间里也有床,公子若是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说着,林掌柜往床边指了指。 顺着视线,林掌柜才发现,床上的帷幔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心道看来刚才他来敲门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上床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干——要不然为何会落下帷幔? 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为何荆哲会说离开,应该是故意说的,目的就是催促自己,让冯夫人快点回来,毕竟被冯夫人一撩,上火着呢! 为了稳住荆哲,他自作主张免了单。 荆哲不差一顿饭钱,可是看到林掌柜盯着床的方向发呆,荆哲惊醒,怕清秋被他发现,忙说道:“既然林掌柜诚意满满,还给在下免单,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等一会儿!” 对于林掌柜的免单,荆哲更是不屑。 因为他这免去的银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嫖资”,不是荆哲嫖冯夫人,而是冯夫人嫖他的! 不过为了顾全大局,让他免了吧! 林掌柜一听荆哲的转变如此之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就等公子这话呢!公子可以先上床休息,若是有事可以去楼下找我,我就在门口的柜台那里!” 最后一句话,林掌柜刻意加重了语气,就是在告诫荆哲,自己就在门口看着,让他不要想着偷偷离开。 ———— 第1137章 不能看 送走了林掌柜,荆哲走到床边。 这个时候,清秋一下从床上跳了出来,一张俏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荆哲。 荆哲的好奇心一下就被提了起来:“怎么了三姐?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什么…” 清秋的头越垂越低,脸几乎要贴进胸里,这哪里像是没有事的样子? 荆哲想了想,觉得玄机应该在床上。 这么想着,他就不准备问清秋了,而是转身朝床边走去。 清秋见状,赶忙把他拦住了,着急道:“哲儿,你做什么呀?” “我看看这床…舒不舒服。” “不舒服,一点都不舒服,别看了!” 清秋的脸红的像滴出水来,拉着荆哲,语气似乎带着请求,又带着一丝坚定。 清秋越不让看,荆哲还越想看了。 “三姐,我就看一眼。” “不行,一眼都不能看。” “……”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最后还是荆哲心一横,然后把清秋抱了起来。 “哲儿…你…你做什么?” 清秋惊呼道,声音有些大。 不过荆哲也不怕,因为听林掌柜的脚步声已经下了楼,而这间厢房明显是冯夫人平时寻欢作乐的爱巢,周围都是空房间,没人能听到。 “我带着三姐一起试试,这床舒不舒服!” 说着,荆哲拉开了帷幔,然后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而被他抱着的清秋,则捂住眼,把脑袋贴在了荆哲身上。 这也…太刺激了吧? 这个时候,荆哲终于知道清秋为何会害羞脸红了,因为这床上的东西,实在太少儿不宜了! 从外面看,这床除了比寻常的床要大,其他的倒也没什么,而床上,无论是床单被褥都是一水的粉红色,最绝的是它的被子,是明艳的大红色丝绸质地,单是这种环境,便让人兴趣满满。 看来,这冯夫人很懂情趣嘛! 不过,单单只是这个,并不足以让清秋面红耳赤,这大红色的丝绸被只铺了床的一半,另一半的床单上并没有被子,但是却有——玩具,对的,就是玩具! 荆哲在另一个世界也看过什么金瓶儿大战西门大官人的年代剧,对里面出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木质“玩具”,荆哲觉得匪夷所思。 木头的…怎么用啊? 所以他觉得很假,毕竟拍电影嘛,可以适当的夸张一些,可是现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了原来在电视上才见过的稀奇玩意。 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这冯夫人…可以啊!” 看来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话一点都不假,冯夫人正处于精力最旺盛的年纪,一个个年轻少年郎都满足不了她,空闲时间还需要让这么一个一个玩具作陪,实在是不容易。 “哲儿…别…别看了呀!” 清秋趴在荆哲身上,扭捏说道。 荆哲笑笑:“三姐你怎么了?不过就是些普通的木质加工品而已,有什么害羞的?” “……” 清秋没说话,心道那东西还普通? 清秋虽然清纯,但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对于男女之事,她已然了解,尤其是荆哲的那个物件,她也见过,而床上放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东西,跟那物件实在太像了! 说是普通玩具,谁信呢? 反正她是不信的。 见清秋不说话,荆哲决定逗逗她。 “三姐,你看看这个。” 说着,荆哲顺手拿起来一个规模最大的,心里还在感慨,这冯夫人也是厉害,这东西差不多有人的小臂粗细,约摸三四十公分长,敢用这种尺寸,猛人啊! 清秋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有些好奇,鬼使神差的回过头去,就看到荆哲拿着一根并不算太长的棍子在她眼前晃悠——之所以说不长,是跟正常的长棍对比,但若是跟某些…比的话,这个就实在太长了些… 见清秋回过头来,荆哲耐心讲解起来:“四姐你看啊,冯夫人一介女流,还要经营这么大一家酒楼,平日里怕是会经常在这酒楼里留宿。 你再想啊,这家酒楼不止能吃饭,旁边还有客栈,晚上难免会有人喝酒闹事,而冯夫人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只能做了一根这么粗的棍子防身,这很合理吧?” “……” 清秋张了张嘴,她本来不想说话的,可荆哲的解释实在太扯了些,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便说道:“防身用的棍子哪有这么短的?而且还这么粗,怎么握的住?” 荆哲嘿嘿一笑:“三姐,谁说棍子只能用手握的?握不住,用腿夹住也行啊!” “……” 清秋自然知道荆哲说的什么,又羞又气,轻轻在荆哲肩上咬了一口,可又非常奇怪,虽然心里害羞,但她又觉得荆哲解释的非常有意思。 我倒要看看你能多胡说! 清秋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就指了指一堆玩具中最短最细的那个,问道:“好,既然你说那个…是用来防身的,暂且信你。那你说说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其实之所以问这个短棍,清秋心里也是好奇的,毕竟这些东西虽然古怪,可是看外形,她大概猜出来是做什么的。 其他常规尺寸的还好,这最大的和最小的她是真不明白,她不至于傻到真以为,那长棍是用来防身的,不过心里还是惊叹,竟然有人敢用那么长那么粗的… 可是,为了追求新鲜感用那么大规模的也就罢了,毕竟刺激嘛,可是这么小的…清秋实在不知道要来何用,所以问了出来。 荆哲看了看清秋指的那根短棍,本来想伸手去拿的,然后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还没碰到的时候忙缩回手来:实在太恶心了! 嘴上却笑道:“这个嘛,自然也是防身的。” “……” 清秋一阵无语,若是说刚才那根长点的棍子是用来防身的还能解释过去——毕竟它的规模摆在那里,打一下的话,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可是这根短棍… 清秋在用眼神丈量一番,这短棍也就有她的手掌长短,而且比她的大拇指粗不了多少,用它怎么防身? ———— 第1138章 全扔了! 见清秋流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荆哲有些不以为意,解释道:“三姐,你也是习武之人,怎么见识如此浅薄?你知道,习武之人用的兵器五花八门,长的有长戟和长刀,短的还有匕首,你总不能说长刀能用来杀人或者防身,匕首不能吧?这棍子也是一样的道理嘛!” 荆哲煞有介事的解释道。 “这能一样?” 清秋无语道:“匕首也是剑的一种,虽然短了一些,可是却锋利无比,而且正是因为短,可以随意的藏在身上不被发现,危机时刻,匕首就能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说完之后又指了指那根短棍:“这个短棍一不锋利,二也没有多少分量,用它如何防身?用它防身还不如用拳头呢,要它何用?” “非也非也!” 荆哲摆了摆手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三姐别以为这短棍短,就觉得它没用。你想啊,冯夫人晚上自己在这里睡觉,若是有人强闯进来心生歹意的话,势必会脱了衣服吧?这个时候冯夫人拿起短棍一捅——” 说到这里,荆哲的手在清秋身上不断游走,从后背一路向下,然后在清秋的关键位置一点,清秋“啊”了一声,一把拍开了荆哲的手。 而荆哲笑了笑,不以为意,继续道:“就这么一下捅进去,那歹人哪里还敢乱动?” “……” 虽然说着是歹人,可清秋知道荆哲不过是比喻一下而已,并且她现在也已经清楚这短棍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了! 怎么会有人…喜欢捅…那里呢? 虽然清楚,但她却不理解。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哲儿…这…这不难受吗?她怎么…会想起来做这个?” 荆哲笑了笑:“三姐,你这就不懂了!这天下之大,什么样的人没有?你不能因为喜欢走水道的人比比皆是,就否定走旱道的人吧? 归根结底,无论是水道还是旱道,只要喜欢走,而且能走的通畅,那都是好道嘛!” 荆哲款款而谈,见清秋还是皱眉思索,荆哲附在她耳边,坏笑一声道:“三姐,像你这样空想是想象不出走旱道的快乐的,要不…” “不要!” 不等荆哲把话说出来,清秋忙拒绝道。 “三姐,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嘛你就不要?” 清秋摇了摇头,坚定道:“无论你说什么,反正不要!” “……” 荆哲无奈,又把床上其他的玩具又都讲解了一遍——虽然清秋已经拒绝听了,不过荆哲还是饶有兴致的全都讲了出来。 最后,荆哲本来想挑几个回去的,不过被清秋全给扔了,她嫌脏,害怕荆哲偷拿,而且还瞪了他一眼,吓唬道:“我跟你说,这种东西你连想都不要想!若是你敢拿,信不信我回去之后就告诉你四姐和七姐?等去了京州,我再告诉二姐和五妹她们,让你拿了也用不了!” “……” 听到这话,荆哲是真怕了。 想了想,他确实也用不到,寻常男人若是拥有那么多女人,或许身体吃不消,需要这些道具辅助才行,可他那么强悍,单他自己,他的女人都快受不了了,哪里有道具的用武之地? 于是笑道:“三姐,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再说我真要拿了也是送给别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么好的身体!” 说着,抱着清秋的荆哲挺了挺身子,感受到动静的清秋似乎又想起了他的强悍,但还是啐了一口,“那也不行!这种东西最好就全扔了,不能让它们祸害人!” “……” 荆哲心道清秋管的太宽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祸害女人,还是帮助女人呢? …… 点评完冯夫人的防身工具后,两个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跟荆哲预想的一样,虽然这二楼是厢房,而他们所处这间位于最里间,想来就是特意为冯夫人偷欢所打造,周围的房间根本没有人,整个走廊上都显得空荡荡的。 不过因为林掌柜就在楼下门口把守,荆哲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和清秋一起出去,所以二人商量着直接从窗口跳出去。 因为冯家酒楼后面就是民巷,此时巷子里还有路人经过,两人并没有急着跳。 这时,荆哲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冯家酒楼来了什么贵客,还需要冯夫人特意去接见?而且这一去还去了这么久?该不会是骗人吧?” 说到这里,荆哲更是大胆分析起来:“看来还是我的魅力太大了呀,冯夫人已经陷进去不能自拔,她假借着去接见贵客的理由出去,实际上是回冯家偷偷收拾行李?等会回来的时候,直接就拉着我私奔出城?嗯,以我的个人魅力而言,不无可能啊!趁着她没回来,咱们确实要早走!” 虽说这话荆哲吹嘘自己的成分很大,可是想到冯家和林家在江陵城的地位,并且身为冯家酒楼掌舵人的冯夫人,身份自然也是极高的,对她来说哪有什么贵客值得她去那么久? 所以分析下来,荆哲自己都信了。 看着荆哲洋洋得意,清秋都受不了了,轻轻的捶他一下,说道:“别自作多情了,人家酒楼里确实来了贵客!” “哦?以冯夫人的身份,这江陵城里有什么人敢说是她的贵客?不过就是障眼法罢了,三姐还是太单纯了,这种话听听就罢了,不能信。” 荆哲非常自信的解释起来。 “徐太守,你说对冯家酒楼是不是贵客?” “……” 作为江陵城的父母官,徐太守确实当得起冯家酒楼的贵客,不过荆哲听到徐太守来了,眼睛就眯了起来。 徐太守虽算的上贵客,可他身在江陵,必然是冯家酒楼的常客,若是每次来,冯夫人都出去接见那么久,那她还做不做其他事了? 再联想徐太守跟冯牧白那最少相似五六分以上的长相,荆哲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巷子里没人了,咱们走吧!” 这个时候,清秋开口说道。 ———— 第1139章 趴窗户 此时,巷子里那几个路人已然走了出去,此时巷子里空无一人。 清秋拉了拉发呆的荆哲,提醒他一下。 不过荆哲此时却没了离开的打算。 “三姐,咱们等会再走。” “等会再走?” 清秋皱起眉来:“你不怕再等一会儿,那冯夫人就回来了?还是说,你还想见她?” 清秋对于冯夫人的风评早就听过一二,对于这么骚浪的女人,她是看不上的。 再加上刚才,她对自家男人一番引诱,这让清秋更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她床上还藏着那么多淫秽不堪的东西,清秋现在都不想提她半句,总觉得荆哲留在这里,肯定是图谋不轨,就算他不想,哪怕只是看那冯夫人两眼,她也会觉得脏。 所以一听荆哲不想走了,清秋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脸上非常明显的写着“我不高兴了”。 “三姐,你想哪去了?看她无数眼,都不如看我家宝宝一眼,我家宝宝在这里,我哪里还能再想着见她?” “……” 千句万句,不如荆哲的一句“宝宝”管用,虽然清秋一直让荆哲叫她三姐,可那是因为她还不想让外人知道她们的关系,可是私下里,或者在床上的时候,什么“宝宝”、“宝贝儿”、“娘子”之类亲近的称呼,荆哲都叫过了。 而且每次荆哲一叫这个,清秋的心和身体就软的一塌糊涂,哪怕之前再怎么生气,听到这些也就不生气了。 而此时,也是一样。 清秋努了努嘴道:“既然不想见她,那你还留下来做什么?” 荆哲正色道:“三姐,上午在桃花寺里,我第一眼看到冯牧白和徐太守,便总觉得两人的面相十分相像,尤其是他们的脸部轮廓,就像是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三姐有没有这种感受?” 清秋听完点头:“别说是你我了,整个江陵城见过他们的人,都会这么想。之前还有传言,说冯牧白其实是徐太守跟冯夫人…不过传言终归是传言罢了,冯大员外都没有说过什么,所以这传言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听清秋说完,荆哲更来了兴趣。 “那咱们更得看看了!我总觉得,这徐太守跟冯夫人关系不一般,咱们去偷偷听听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或者能听到什么关键信息,这收购酒楼的事情就有眉目了呢!” 说着,荆哲拉起清秋的手离开窗户边,准备沿着另一边的楼梯上楼。 清秋却有些不情愿:“哲儿,这样好吗?万一被人发现的话…” 有点丢人… 这句话清秋都没好意思说出来,她是个正派的习武之人,趴窗户这种事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尤其还是徐太守和冯夫人,清秋对这两个人的印象都不怎么好,万一遇到些不好的事情多尴尬啊? 荆哲却说道:“怎么不好了?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是了。以咱们两个目前的境界,你总不会担心被人发现吧?” “……” 看着荆哲一脸自信的模样,清秋有点无语。 好家伙,练了这么多年武,她最引以为傲的武功却用来趴窗户,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不过她还是拗不过荆哲,被他拉着手,轻悄悄的上了楼梯。 …… 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是二楼,上面还有三楼和四楼,据说都是客栈。 二楼有冯夫人的偷欢之地,所以二人会面肯定不会选择在二楼,至于是三楼还是四楼,荆哲也不清楚,所以准备挨个排查。 不过,顺着楼梯刚到三楼,他就发现,在三楼和四楼相连的楼梯上竖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四个大字:闲人勿进。 一般人看到这牌子肯定不会往上去了,而且这牌子够大,把一多半的楼梯都堵住了,想上去都没有办法。 不过,荆哲却一脸兴奋,这牌子不明显的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看来,这冯家酒楼只用三层楼就足够了,至于第四层,则是徐太守和冯夫人二人偷欢的专用场所,怪不得刚才在楼下,那小二没说四楼是用来做什么的,而自己问起来的时候,小二只是笑笑,并不解释。 真是好大的手笔! 荆哲拉着清秋越过大牌子直上四楼,到了四楼上,走廊里依旧静悄悄的,所以荆哲很快就听到了一个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 遂蹑手蹑脚的朝那边走了过去,虽然清秋不太情愿,可毕竟已经上来了,总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所以有样学样,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刚贴在门上,突然,一阵脚步声又从他们刚才上来的楼梯口传了过来。 清秋大惊,忙去看荆哲,似乎在说,你不是说碰不到人吗?怎么又上来一个? 荆哲也有点惊讶,他本来以为,徐太守和冯夫人就在楼上,没人敢再上来…难不成,是林掌柜去二楼包厢发现他不在了,所以跑到楼上来找他了?可是应该不可能啊…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容不得他多想,直接拉着清秋打开了隔壁的房门,然后躲了进去,并且把门关上,两个人抵在了门口。 这个时候,荆哲才有空打量起来,跟他之前预料的一样,隔壁的房间里空无一人,虽然屋里的摆设跟客栈一样,但桌椅上早已落满了一层浮灰,想来平日里并没有人会住进来。 这个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从楼梯口走了上来,然后穿过走廊。 当那道身影经过荆哲他们这间厢房门口的时候,清秋紧张的抓紧了荆哲的衣服,想来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紧张也正常。 荆哲轻轻的拍打她两下,清秋绷紧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一些。 这时,隔壁的房门响了一下。 “谁?” “是我。” 简单的两句对话之后,隔壁的房门就被打开了,然后就听到冯夫人“哎呀”一声,然后房门再次被关上了。 荆哲来了兴趣,从门口的位置移动到跟隔壁房间共同的墙边,然后贴上耳朵听了起来。 ———— 第1140章 多么痛的领悟 “你用那么大的力气做什么?” 看来徐太守太着急了,打开门狠狠的拉了冯夫人一把,惹来了冯夫人的一声埋怨。 “怎么过来的这么晚?” 不过徐太守并未解释,而是直接问道,单听声音,便能听出他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刚才正好忙着呢,听林掌柜说你过来了,我就赶紧收拾好东西往这走了,你还嫌慢?” 这是冯夫人的声音,忙着解释了一句,不过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些不耐烦。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态度有些敷衍,徐太守的声音变得更加凌厉起来:“忙?你有什么忙的?你又会忙点什么?啊?” “算账啊,这都三月多了,二月份的许多账目还没有对上,所以刚才我又算了一下。” “放屁!” 徐太守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分贝,并且变得怒不可遏:“算账的事有林掌柜呢,你会算什么账?你又能算什么账?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那些破事!平日里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现在我来了,你还敢磨蹭?你是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做点什么吧?” “呵呵,我一个妇道人家,你想对我做点什么岂不是易如反掌?” “……” 这句话说完,对面就陷入了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徐太守那粗重的呼吸声。 荆哲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好戏肯定马上就要上演,可不能错过。 通过他听了这么一会儿,大概确定了隔壁两人的方位,于是拉着清秋来到房间最角落,因为这个位置距离他们最远而且偏僻,不容易发现。 于是伸手在纸窗上抠了一个小洞,并且凑头过去一看,恰好能看到隔壁的全景,忙给清秋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也试一试。 不过清秋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趴窗户这种事她都接受不太了,更何况偷看了? 荆哲也不再劝,只能自己欣赏了。 随后,暴风雨来袭! 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徐太守盯着冯夫人,两眼发红,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样。 而冯夫人呢,此时早已换下了之前穿的那身大红色的丝绸长裙,而是换了一身保守的黑色长衫,把纽扣一系,身材被遮的严严实实。 这时候,徐太守突然动手,一把扯住了冯夫人的长衫领口。 “你做什么?” 冯夫人大惊,显然她没料到,徐太守会突然这么疯狂,忙要伸手阻止。 但她还是慢了一步,徐太守扯住她的领口后就开始发力,冯夫人的长衫本就不厚,再加上徐太守用了死力,所以只听“呲拉”一声,冯夫人的长衫就被撕破了。 而她里面,依旧穿着刚才那件白色抹胸,徐太守已经杀红了眼,使劲一拽,长衫尽除,冯夫人上身只剩一件薄薄的抹胸,完全遮挡不住她那傲人的身材。 所以他再次伸出手去。 而这次,冯夫人根本没躲,而且还往前挺了挺身子,似乎要方便徐太守抓一样。 徐太守根本来者不拒,直接抓住抹胸一扯,那一对雪白就脱离了束缚,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颤颤巍巍,好不壮观! 看着这么香艳刺激的画面,荆哲不禁咽了口口水,身体某处也微微有了反应。 清秋没有跟荆哲一样偷看,所以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荆哲身上,荆哲的动作就全部落入她的眼中。 看着荆哲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清秋忍不住掐了他一把,荆哲回头,还以为清秋也想看呢,忙把位置让给她。 这一段时间,隔壁一句话都没说,只能听到一些撕扯的声音,再加上荆哲这副猪哥相,清秋倒真有点好奇隔壁发生了什么。 不过,肯定是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所以…清秋哪里会看? 把头又扭向一边。 你不看,我看呀! 于是乎,荆哲又十分敬业的凑过头去… …… 冯夫人赤裸着上身站在那里,表情冰冷。 “徐文长,你那么大的能耐,继续撕啊!我还穿着裤子呢,你一块撕了,把我撕个精光,你就威风了,你就满意了是吧?” 冯夫人几乎是咆哮出来。 而这边的清秋听到这话,终于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徐太守撕去了冯夫人的上衣。 此时,荆哲依旧看的津津有味,而清秋瞥了瞥嘴,心道有那么好看吗?她有的,我也有啊… 这么想着,清秋挺了挺胸脯。 不过,似乎比她小了一点。 清秋又想到了冯夫人的身材,瞬间变得有些蔫了下来,好在荆哲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隔壁,并没有发现她的变化。 而隔壁,徐太守在听到冯夫人的咆哮后,不仅没有悔过的意思,反而怒吼起来。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撕吗?” 说着,徐太守往前跨了一步,一双大手已然饥渴难耐,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冯夫人仅剩的裤子也一并撕掉,颇具【s】属性。 要撕就快点撕啊,在这说什么废话呢? 荆哲小时候看电视的时候,最恨的事情莫过于反派办坏事之前话太多,你说分分钟就能够办完的事情,你铺垫那么多做什么呢? 后来他长大之后才明白,不是反派们话多,而是导演让他们话多,就算他们话不多,那些事也做不出来,就算做出来,电视上也播不了… 多么痛的领悟。 就在荆哲期待的时候,冯夫人开口了:“徐太守好大的威风!不过这里是冯家酒楼,我的冯家酒楼!你就不怕我大喊一声,林掌柜还有小二冲上来,让他们都知道你徐太守真正的嘴脸吗?” 这话就是威胁了,而且说这话的时候,冯夫人双手环胸,目光冰冷——荆哲倒是不在意她的口气有多冷,只是可惜,她双手这一抱,那大好春光就也被她抱住了,可惜可惜… 而徐太守听到这话,并没有害怕,反而表现出有些绝望的悲伤,然后歇斯底里起来。 “你的冯家酒楼?” 徐太守冷笑一声,“你忘了当初是怎么开起这家酒楼的了吗?” “……” 冯夫人冷眼相看,并不回答。 ———— 第1141章 表哥表妹 “你不说,那我替你说!” 徐太守狠声道:“当初你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去冯家做了偏房,没有地位,想执掌一家酒楼,做点自己的事业。 好,那我就帮你拿下一家酒楼。你又说拿不出多少钱来,然后我动用了多少关系和手段,才硬是把这家酒楼从周家手里夺来? 为此,周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又说这家酒楼只有两层规模太小,咱们在这里私会不够隐蔽,所以我就帮你又建了这两层!” “……” 在徐太守说话的时候,冯夫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倒是隔壁的荆哲却一脸兴奋,听到了许多他不曾想到的内容,尤其是这冯家酒楼是用了不正当手段从其他人手里夺来的,而且这三层和四层是后来才盖上的,仅仅是为了偷情… 这手笔,实在不一般,让人叹为观止。 “现在你说这是你的酒楼,你的良心呢?你忘了当初我为你做了多少?” “呵呵,当初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就不要再拿出来说了!” 冯夫人一点都不领情,无情打击道。 听他们两个的对话,颇有种舔狗被绿茶抛弃之后,然后开始扯清单的既视感。 随后,冯夫人又说道:“好,既然你想说当初的事情,那我也跟你算算!这么多年来,我们娘俩你管过多少?牧白是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哭的时候,他饿的时候,他生病的时候你管过吗?” 听到这荆哲更是兴奋,跟清秋对视一眼,心道冯牧白果然是二人的私生子! 而徐太守的态度也明显软了:“小娥啊,我知道你这些年一个人拉扯牧白不容易,可是我又何尝不关心呢?让牧白拜夏大师为师,不就是我一手办成的吗?当初城里的流言蜚语,不就是我一手压下去的吗?不然姓林的那老东西,怕是早就找你算账了!” 冯夫人冷笑一声:“算就算吧!他找我算账也总比被你在这里羞辱强!” 这句话一出,徐太守的态度完全转变,瞬间就成了做错事的男人开始认错。 “小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的,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对你…” 说着,徐太守上前抱住了冯夫人。 冯夫人挣扎了两下,但还是没有挣脱,便放弃了,任由徐太守抱着,似乎也原谅了他,轻声说道:“表哥,也不全怪你,我今天说话也太冲了一些…” 说着,主动拉起徐太守的手,按在了她那对颤颤巍巍的雪白上,瞬间变了形。 这对狗男女啊! 荆哲看的起劲,心里却在暗骂。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一层表兄妹关系!这样确实也好跟冯牧白的便宜老爹冯焕友解释,为何徐太守会跟他的儿子长得那么像,因为徐太守跟冯牧白有亲戚关系嘛! …… 隔壁,随着一阵摩擦,气氛迅速升温。 清秋虽然不愿意看隔壁,但却在一直看着荆哲,而荆哲也没有闲着,把对面的实时战况都用手势给比划了出来。 比如打啵啊之类的,看的清秋面红耳赤。 不多会,隔壁就传来冯夫人那非常销魂的呻吟声,而荆哲这次没有再比划,而是伸手,一把握住了清秋的单峰。 清秋瞪他一眼,却发现荆哲朝她努了努嘴,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清秋瞬间懂了,看来隔壁的徐太守也正在对冯夫人做这个,所以冯夫人才会那么叫。 清秋想到隔壁正在发生同样的事情,而随着荆哲的手劲增大,这种刺激感双倍增加,而她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咬着嘴唇,脸红欲滴。 不过,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荆哲就打开了她的纽扣,还不等清秋反应过来,他的头就凑了上来。 时隔几个月,她的…再次被荆哲吃进嘴里,她本来要推开荆哲的,不过却看到荆哲又朝隔壁指了指,仿佛在告诉她这是隔壁发生的事情… 清秋想了想,便放弃了抵抗,因为她的思想已经压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了,这样实在…太舒服了… 身体已经软了,但清秋还是伸出手去,想要把荆哲的脑袋紧紧的按在自己胸口,谁知荆哲却把脑袋抽了回去。 他竟然就这么…抽了回去? 清秋的脑袋有些空白。 明明她都接受了,而且很享受,荆哲这猛然抽身…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抽嘴,让她感觉到了无尽的空虚感,身体难受的很。 这个挨千刀的,他是故意的吗? 清秋幽怨的想着,便去看荆哲,才发现他又趴在了窗户上,专心致志的看着隔壁。 好家伙,真就只是为了给她示范一下,隔壁在做什么呗? 这时候,清秋倒有点希望,隔壁二人的动作变得激烈一些了,这样他是不是还会示范?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真实写照,一刻钟之前还是拒绝的,不过在被一阵逗弄后,哪里还管的了太多,思想和身体都非常诚实了! 接下来,隔壁如清秋所想,果然激烈起来。 正在观看现场直播的荆哲也十分激动,刚才他其实是在故意给清秋示范,不过却没有得到什么有效反馈,心想清秋还是太传统了,说了不想在白天做就真的不会在白天做,所以他还是别再做那些无用功了,老实观看隔壁精彩大戏得了。 隔壁的徐太守,嘴巴从冯夫人自上而下,不过在攻克了雪峰之后,徐太守的动作倒像是模仿了荆哲,直接停了下来。 冯夫人非常不解的抬起头来,她现在这个年纪,身体最敏感,稍微一逗弄她,她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样,根本忍不了,所以徐太守这么不负责任的表现,马上引起了她的不满。 徐太守毕竟年纪大了,只不过才动了动嘴就已经气喘吁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猥琐的笑道:“小娥莫急,我最近学了些新花样,等会让你好好见识见识,到时候你可不要求饶哦!” “是吗表哥?” 冯夫人娇笑一声:“那我可想看看呢!” “……” ———— 第1142章 我好了 这一对狗男女,能有什么新花招? 荆哲在暗暗吐槽,不过心里却十分好奇,颇符合“真香”定律:这狗东西,卖什么关子呢? 接下来隔壁就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倒不是徐太守脱了衣服,而是他把冯夫人的裤子连同亵裤全部褪了下来。 此时的冯夫人,身材一览无遗。 这个时候,荆哲才懂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一毛不拔!就是不清楚,这是天生还是人造的。 “表哥,到底要做什么呀?” 冯夫人双手环胸,有些“怕怕”的问道,脸上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模样。 而徐太守则笑的十分猥琐:“呵呵,这个!” 说着便举起手,伸出一根手指,然后还做了一个前后运动的姿势。 冯夫人见状,拍打他一下,娇嗔道:“表哥,你真坏呀!” 徐太守十分得意,此时已经准备动作,不过冯夫人却作势挡了一下:“表哥,这样多脏呀?” “放心吧,不脏,我今天出门时洗过手的。” “……” 听着二人的对话,荆哲一阵无语。 好家伙,你今天出门之前洗过手?你怎么不说你昨天吃过饭就不用吃了呢? 更让荆哲无语的是一个久经战场的女人装什么清纯?一个初哥一样的男人装什么老练? 冯夫人光是床上玩具就有一大堆,那些东西的规模可比徐太守的手指大多了,而且她都不嫌脏,在这里装什么? 至于徐太守,荆哲更是不屑。 他说的“新花招”对荆哲来说并不陌生,不就是一指禅吗?虽说荆哲并不是太熟练,但当时有位加藤前辈的影像学习资料,他还是看过的。 可徐太守呢,虽说也是一指禅,可是你拿一个最短最细的小拇指算怎么回事? 只能说明,他只是口嗨,一点都不会玩。 而荆哲身边的清秋则频频皱眉,隔壁的对话她也能听到,但却理解不了,所以十分好奇。 这个时候,徐太守的一指禅动了。 而冯夫人不知是真的舒服,还是装的,反正声音十分销魂。 荆哲看的也过瘾,一阵咋舌。 这可急坏了清秋,虽说是她主动不看的,可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刚才荆哲频频为她示范,其实她还是有点享受这种感觉的,突然不示范了,这让她十分难受。 尤其是听到隔壁的叫声… 再在窗户上捅个洞,跟荆哲一样趴上去,这种事情清秋决然是做不出来的,毕竟她之前已经义正言辞的拒绝过荆哲了,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可什么都不做又心里痒的很,所以她捅了捅荆哲。 荆哲正看到兴头上,突然被捅了一下,回头去看清秋,有些疑惑。 清秋朝隔壁努嘴,然后手在空中比划两下。 荆哲有些不明所以,也伸出手来比划,想要问问清秋是什么意思。 只可惜两人都不会手语,这么一通乱比划下来,只能是越来越晕。 这时候,清秋指了指荆哲的手,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身上。 荆哲瞬间就懵了:这是让我继续示范? 遂发出一个询问的眼神,在得到清秋的肯定答复后,他便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这个才是真正的一指禅,可惜隔壁那对狗男女学习不到了。 当荆哲的手伸进衣服里,清秋才知道了隔壁发生的什么,小嘴瞬间张成“o”形,随后又立马闭上了,因为随着荆哲伸出手指,一阵阵无穷尽的快感便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 ……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刻钟。 隔壁的徐太守已经有些疲了,可冯夫人还叫的正欢,他也不好收手。 至于荆哲这边,清秋已经泄了两次身子,而她还要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荆哲则顺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在极致的快感面前,之前所有的矜持和保守似乎都烟消云散,清秋紧紧的搂住荆哲,附在荆哲耳边,气喘吁吁。 “哲儿…我还…还…想…” 声音虽小,但却足够动人。 很显然,她已经沉迷其中,不舍得荆哲把手突然抽开。 荆哲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他都那么久没有跟清秋亲热过了,身为她的男人,荆哲觉得自己有义务让她感受快乐,只是在行动的同时,又趴向窗边,想看看隔壁进展如何。 “小娥,接下来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表哥,不是知道了吗?” “呵呵,那只是开始,还有更厉害的!” 徐太守还在放着狠话。 随后他便开始脱起衣服。 等他脱完,荆哲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怪不得用小拇指呢! 这可以说是一比一高仿了,徐太守这也太不行了吧?就这还打嘴炮呢? “小娥,我要来了!” “来吧,表哥!” “……” “表哥,来呀?” “小娥,我来了啊!” “……” “表哥?” “小娥,我好了…” “……” 这…荆哲差点笑出声来。 就这,哪里有脸吹自己厉害的? 不过这一切似乎又在意料之中,毕竟冯夫人平时用的道具都有小臂粗了,而徐太守呢,一根小拇指放进去犹如牙签搅大缸,搅不搅得动先不说,就算搅动了,那也没感觉啊! 而徐太守却不知害臊,恬不知耻的问道:“厉害吗,小娥?” “厉害…” 在沉默了片刻后,冯夫人还是这么回道,估计是尴尬的厉害。 听到如此尴尬的对话,荆哲憋着笑,手却不受控制的加大了力道。 “啊~” 无论清秋再怎么忍,可是在最后濒临爆发的时候,最后终于也忍不了了,直接叫了出来。 “是谁?” 这声音太大,隔壁的二人立马听到了,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 清秋抬起发红的脸,满是愧意,荆哲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在她耳边小声道:“没事,我正好要去见见他们,三姐在这里等我。” 清秋在江陵的名声还是很好的,所以荆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徐太守和冯夫人看到她,更何况清秋现在衣衫不整,所以荆哲准备出去。 于是他站了起来。 “是我。” 随后推门走了出去。 “……” ———— 第1143章 由爱生恨 听到这道声音,徐太守和冯夫人都慌了。 只不过,两人的心态却不尽相同。 徐太守知道荆哲的身份,荆哲突然出现在江陵已经够他头疼了,尤其是今天他在桃花寺说荆哲的坏话都被他给听到了,徐太守正为这事揪心呢,不然也不会心情不好的来到冯家酒楼。 而现在,荆哲就在隔壁。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去了多少话? 想到这里,徐太守就头大。 而冯夫人呢,自然听出了荆哲的声音。 不是让他在厢房里等着吗?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跑到楼上来了? 看来,他的心里是真的在乎自己,或许见她那么久没回去,担心自己出事,所以找上来了。 真好呀! 虽然害怕,冯夫人心里依旧甜蜜。 同时心里又在责怪,林掌柜的怎么做事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怪谁的时候,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想该如何跟徐太守解释。 这时候,门被推开,荆哲大步走了进来,徐太守和冯夫人两个人依旧衣衫不整,只不过套了件外衣,但因为穿的太仓促,看着有点别扭。 “没想到是我吧?” 荆哲一脸轻松的笑道。 这笑容落在两人眼里又十分不同。 坏了,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刚才说的话、发生的事情,定被他全看在了眼里,若是想把秘密隐藏住,只能杀了他… 可是自己能杀了他吗? 徐太守有些无奈,因为他知道荆哲会武功,而且还不低,要不怎么能打伤林青山,又怎么能拿下武林盟主? 既然杀不了他,那就只能听他摆布了! 其实,徐太守想问一句,刚才隔壁传来的那道声音明显是个女人,肯定不是荆哲,可是现在他如同案板上的肉,哪里还有问话的资格? 而冯夫人,她觉得荆哲之所以这么放松,是因为还不知道徐太守的身份,不过看到他能在这种场面下还如此淡定,冯夫人还是颇为赏识的。 不过,她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不能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犯了徐太守。 于是说道:“公子,这乃江陵太守徐大人。” “……” 徐太守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还以为冯夫人不认识荆哲,怕荆哲听去了他们的秘密乱说,所以故意搬出他的身份,想吓唬他呢! 可是,怎么吓唬得住呢? “徐太守,还不介绍介绍?” 看着冯夫人那炽热并且多情的眼神,荆哲实在是有点忍受不了,心道还是赶紧公布身份,毕竟冯夫人的“厚爱”她实在是无福消受。 “……” 冯夫人惊了,他怎么在知道了徐太守的身份后还如此淡定呢? 接下来,更让她震惊的事情出现了。 只听徐太守说道:“这位便是来自京州大安报社的荆社长!” “荆…社长?” 冯夫人懵了。 这不是来找他私奔的公子吗?什么时候变成了荆社长? 对了,荆社长不就是荆哲,那个打伤了她侄儿林青山,最后害死她侄儿的荆社长? “你是荆哲?” 此时,冯夫人的脸色有点难看。 “如假包换。” “那你来冯家酒楼…” 冯夫人这么多年第一次动了心,所以在得知了荆哲的身份后,她猛然惊醒,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别的? 可徐太守在旁边,她又实在问不出口。 这个时候,荆哲帮她补充道:“冯夫人,本官来冯家酒楼,是想跟你谈点生意,因为本官想要买下这冯家酒楼。” “只是…为了买酒楼?” “对,只是为了买酒楼。” “……” 若是说,之前在楼下包厢,荆哲在第一眼看到冯夫人的时候,确实有点被她的风骚迷了眼,不过现在嘛,再看到冯夫人,想到她刚才跟徐太守的一番“缠绵”,荆哲只觉得脏。 对,就是清秋说的那句,脏。 哪怕是被她惦记着,荆哲都觉得脏。 所以荆哲要赶紧把事情挑明,不能让她再对自己抱有半分非分之想。 “只是为了买酒楼,只是为了买酒楼…” 冯夫人跟痴了一样,一直念叨着这一句,直接坐回了床上,双手无力垂下,她的长衫已经被徐太守撕烂了,刚才一直用手扶着才能勉强遮掩住身子,而现在,她任由自己的大片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表情哀伤。 她的心情,荆哲最清楚,但不想理解。 一开始就是她自己会错了意,跟他无关,而且她这些年不知道坑骗了多少少年郎,遇到自己只能算是她的报应。 这样的人,不值得可怜。 “荆社长想买下这冯家酒楼?” 对于冯夫人现在失魂落魄的模样,荆哲虽然清楚,可徐太守却不清楚,不过,这么短的时间他也没空清楚。 他现在有把柄被荆哲抓在手里,听到他想买冯家酒楼,眼珠一转,突然来了主意。 “是呀,徐太守也知道,本官准备在江陵开办大安报社分社,所以需要地方。而本官看到冯家酒楼的第一眼,便相中了,所以,本官决定买下这冯家酒楼!” “这个嘛…” 确定了荆哲的意思,徐太守觉得自己是时候提点条件了。 “你别想了,我不卖!” 就在徐太守思考该如何提条件的时候,刚才还一蹶不振的冯夫人如同回了魂,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厉声说道。 荆哲看了冯夫人一眼,便见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愤怒,眼神之凌厉,恨不得生撕活剥他一般,十分吓人。 好家伙,这是由爱生恨了啊! 不过这样更好,荆哲同样拉下脸来,沉声说道:“冯夫人,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由不得我?你已经知道了,冯家酒楼的地契就在我手上,只要我不同意,任何人都买不走冯家酒楼,你也一样!” 说完之后,看着荆哲冷笑连连:“哦,我差点都忘了,你可是正二品的荆社长啊!可是,那又如何?你总不能仗着自己是朝廷官员就让人强买强卖吧?若是你敢这样,那我就去京州告你!看看圣上会不会纵容你!” 已经不爱,那就伤害吧! 冯夫人看着荆哲,咬牙切齿。 “……” ———— 第1144章 看着冯夫人出离愤怒,徐太守还以为她是在得知了荆哲的身份后,为了她的表弟林青山鸣不平呢,本想劝她几句让她知道他们的处境,这时荆哲开口了。 “冯夫人,你似乎还不清楚你们的处境。” 荆哲瞥她一眼,冷声道:“我现在并不是跟你们商量,而是通知!” “通知?看来你是真想仗着你的身份,要从我手里把冯家酒楼抢走了?呵呵,没问题,那就…” 说到这里,冯夫人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然后往旁边的床上一趟:“那就杀了我吧!” “……” 荆哲无语了。 她这逻辑感人啊!就算真让自己杀她,那也不必躺在床上吧?还是说,这个“杀”应该换成一个“上”字? 不过荆哲可没有这个兴趣,冷笑道:“冯夫人想的太简单了,有些事情,可是比杀了你还会让你更加难受!” “……” 冯夫人没有说话,显然不懂他的意思。 这时候,荆哲则继续道:“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答应把冯家酒楼卖给我,大家相安无事,另一个嘛,酒楼可以不卖,但是我现在大喊一声,让楼下还有楼外的老百姓都进来看看你们两个衣不蔽体的样子,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会公之于众,让全江陵的百姓,不,应该是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看你们的笑话! 当然了,最该看的莫非冯大员外了,他应该还不知道吧?” 徐太守怕的就是这个,一听荆哲威胁,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等他说话,冯夫人就已经怒吼起来:“你喊吧,你去喊吧!反正想买我们冯家酒楼,你做梦去吧!” 冯夫人现在俨然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毕竟荆哲带给了她希望,然后又亲手毁了,她现在已经将他恨之入骨,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心思都有,更何况这种事呢? 所以她并不怕。 “冯夫人真硬气啊!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我今天就成全你好了!” 说着,径直来到窗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徐太守有点想要逃走的架势,毕竟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摄像机,大家讲究眼见为实,只要徐太守跑走了,别人看不到他跟冯夫人在一起,那就没人会相信荆哲。 可若是让他们看到冯夫人跟徐太守在一起的话,而且还衣衫不整,不用人说,大家也能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这个时候,徐太守开始有点恨自己,手怎么那么贱,为何要撕了冯夫人的衣服呢? 若是两人都穿的规整,倒也不是很怕,可现在不怕不行,所以他想逃走。 荆哲一眼就猜透了他的想法,冷声道:“徐太守对本官的武艺应该也略知一二,所以就别想着逃跑这种蠢主意了。若是你赶逃,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们两个扔到楼外?” “……” 这下,徐太守是彻底不敢动了。 眼看着荆哲要打开窗子,作势欲喊,徐太守再也忍不住了:“荆社长,不要喊!不就是冯家酒楼嘛,卖给你便是!” “徐太守,你说话没用啊,毕竟这冯家酒楼也不是你的不是?” 说着,看向冯夫人。 徐太守知道症结所在,马上说道:“小娥,你就答应荆社长吧!” “不卖,就是不卖!有本事就让他喊吧,反正我死都不卖!” “那我真喊了啊。” 荆哲还是低估了女人由爱生恨的威力,看来冯夫人对他的爱是真的深沉啊! “别,别喊!荆社长,容我劝她几句!” 说着,徐太守非常着急的拉着冯夫人走到厢房角落,冯夫人依旧不忿,气势汹汹的甩开了徐太守的胳膊:“你不必劝我,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他若喊,就让他尽管喊去!这种日子,反正我也过够了!” 说到这里,冯夫人就跟诉苦一般,说道:“这些年我在冯家,那老头子何时正眼看过我?只有当初街上传言牧白是我跟你…那时候他才着急了几天,着急骂我,着急打我,后来你把这传言给消下去,他便又不管我了。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老头子从未把我当成是冯家人,他把我娶进家门,不过就是要是让我给他,给他们冯家生一个儿子而已,生完之后就再不用我了,我甚至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对我的不屑来! 呵呵,他做梦都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并不是他的,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身上流的可不是他们冯家的血!让他看不起我,活该!” 冯夫人已然有些痴狂了,冯焕友看不起她,然后她就给冯焕友戴了一顶,不,是许多许多顶大绿帽子,只能说,最毒妇人心。 说完之后,冯夫人又冷笑一声,看着荆哲说道:“我倒是希望你快点喊,反正我在冯家过得一点都不好,这样我就解脱了。” 然后看向徐太守:“而且冯家酒楼在我手上,等我从冯家出来,就直接去你们徐家,把这冯家酒楼改名成徐家酒楼,气死他们!” 冯夫人口中的“他们”,既有这么多年来看不起她的冯焕友,同时还有现在威胁她的荆哲。 徐太守听完,一脸苦瓜相。 冯家酒楼改名徐家酒楼? 那有什么屁用? 房契在你手上,名字有什么重要? 最关键的是,她在冯家过得不好,可徐太守的徐家过得很好啊!虽然他每次跟冯夫人办事的时候说些甜言蜜语,可那不过是男人都会做的事而已,让他把冯夫人接进徐家? 做梦吧! 他愿意,他夫人也不愿意! 更何况,他还不愿意呢! 当初城里流传冯牧白是他跟冯夫人私生子的时候,徐太守的夫人没把徐太守给撕烂了,他好不容易才派人把这“风言风语”给压了下去,又怎么敢让冯夫人再爆出来呢? 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把冯夫人当做一个长期泡友而已,至于冯牧白,那不过是意外而已… 这说来说去,一切不过是冯夫人的自作多情而已,徐太守断然是不愿意公开他跟冯夫人之间的关系的! ———— (昨天的两章没了…) 第1145章 想要 冯夫人说完,没有得到徐太守的答复。 扭头去看,就见徐太守眉头紧皱,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在那里思考,当即大怒。 “好你个姓徐的,你把老娘玩完了,老娘不仅把儿子给你生了,还帮你养了这么多年,你现在却不想认我们娘俩了是不是?” “这…怎么可能?” 徐太守自然矢口否认。 冯夫人可不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冷笑一声。 而徐太守却动情说道:“小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不敢认你跟牧白?我做梦都想把你跟牧白接回我们徐家啊!你不知道这么些年,每当我听到别人喊牧白冯公子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徐太守说的声泪俱下,别提多难受了。 冯夫人自然也被徐太守的演技给骗了,像是一个小姑娘一般,问道:“真的?” 见自己的演技奏效,徐太守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不过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掩饰过去。 “当然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那你为何不答应?” “小娥,不是我不想答应,而是不能啊!” 徐太守继续摆出一副难受的表情。 “为什么不能?” “小娥你想啊,牧白是一个多骄傲的人,你能不知道?再说了,牧白又那么好面子,当初城里传那些流言蜚语的时候,牧白就承受不住,现在没有给他半点准备,突然告诉他这件事,你觉得他能承受的了吗?” “……” 这话说完,冯夫人果然陷入了沉思中。 若是说冯夫人有什么软肋的话,那一定就是她的独子冯牧白了,这么些年来,她在冯家过得一点都不快乐,但是唯一支撑她走下来的,便只有冯牧白了,而且她生养冯牧白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也非常了解。 诚如徐太守所说,若是这个时候突然告诉冯牧白不姓冯,他必然接受不了。 见冯夫人沉思,徐太守趁热打铁道:“小娥,这件事自然是要告诉的,而徐家,你们早晚也是要回的,可不是现在!我们要挑时间先跟牧白把事情都说开了,再做这件事不迟!” “嗯…” 冯夫人点了点头,算是把事情答应下来。 …… “你们说完了吗?” 因为房间不大,所以两个人“商量”的话全部落入荆哲耳朵里,这时候他自然清楚,两个人肯定都不敢再把这件事给暴露出去了。 于是他故意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卖冯家酒楼,那我也不买了!现在我就喊人,让大家都来看看你们一个是冯家的夫人,一个江陵城的父母官,是如何做这苟且之事的!” “你!” 冯夫人由爱生恨,恨意比徐太守大多了——或许徐太守都没有恨,他也不知道冯夫人和荆哲之间还有过这么一段“情”,所以有些纳闷。 “你当真以为喊了人,他们就能信你?” 冯夫人冷冷的瞥了荆哲一眼,然后视线就开始往床边移,心里则不知道把徐太守骂了多少次了:你又不行,每次还喜欢玩点暴力的,本来没事的,结果你把衣服都撕烂了! 不过衣服就算烂了,但是把身体遮上,倒也不是太怕被人看到! 所以冯夫人低下头后一直在搜寻衣服,不过还不等她找到,就听荆哲冷笑一声:“冯夫人,你是不是在找它们啊?” 冯夫人闻言猛的一抬头,就看到荆哲手中拿着她那被撕碎的长衫以及徐太守的裤子等二人脱下的衣服,当即大惊:这衣服什么时候跑到他手里去的? 原来,刚才二人“商量”的时候,荆哲,便把他们扔在地上的衣服给“捡”了起来。 这件事也给荆哲一个教训,以后自己再做这件事的时候,一定不能随便乱扔衣服… “你…拿我们衣服做什么?” 冯夫人这个时候才感觉害怕,因为平日里没有外人敢上四楼,所以这间房里就只放了床铺而已,至于她的换洗衣物,则都在四楼尽头的另一间厢房里放着。 现在,她们的衣服在荆哲手里,而荆哲又堵在门口,若是想夺回衣服或者去穿新衣服,都势必要经过荆哲,可听荆哲刚才跟徐太守的对话能听出来,荆哲是会武功的,这根本行不通… 这就有些棘手了… 这时候,荆哲晃了晃手中的衣服,笑道:“冯夫人想要衣服是吧?” “……” 冯夫人一脸狐疑,不知道荆哲什么意思。 “要是想要的话你就说话嘛,你不说你想要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要?” “……” 冯夫人思考片刻,本来是想开口试试的,不过听到荆哲这么说,她又把嘴闭上了,恶狠狠的瞪着荆哲,想看看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虽然你很有诚意的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不想要啊!也不可能出现你说你想要我不给你、你说你不想要我偏要给你这种事嘛!” “……” 听他说了这么多,冯夫人突然有种感觉:他不会是在内涵自己吧?就因为刚才在楼下自己挑逗他的那些事? 所以他张口闭口就是自己“想不想要”?冯夫人眯起眼来,觉得这很有可能! “难道你真的不想要吗?应该不会吧,难不成冯夫人有暴露狂倾向?别这么瞪我,我就说嘛,冯夫人倒也不是不正常——所以,你真的想要吗?想要那你就拿去啊,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吗?” “……” 冯夫人小嘴微张,这次她是彻底被荆哲给问懵了,被问懵的不只是他,还有旁边“看戏”的徐太守,同样也有点蒙圈。 当然了,也不怪他们蒙圈,荆哲其实就是想恶趣味逗他们一下,所以套用了《大话西游》里唐僧对孙悟空说的话。 试想,这话连孙悟空听了也恨得慌,恨不得一棍子捅死唐僧,石猴都受不了,更何况冯夫人和徐太守这两个肉人呢? 不过,徐太守的反应能力终归是要比冯夫人好上一些的,所以不管听没听懂,他还是赶紧回了一句:“想要!” “……” ———— 第1146章 我们做 相同的话在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往往会表现出不同的效果。 就比如这句“想要”,荆哲在他的女人嘴里听到过多次,每次听到这两个字,荆哲无论多累都会立马满血复活,干劲十足。 可是听到徐太守说出这两个字,他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一巴掌把他送走。 你一个男人说尼玛呢? 但还是瞥他一眼,讥笑道:“看看,还是徐太守比较明事理嘛!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怪不得徐太守能做太守呢,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你要我给的简单事情,何必弄那么麻烦呢!” 徐太守也不觉得羞耻,反而陪着笑脸:“荆社长谬赞了——不过荆社长既然答应了,还是快点把衣服给我们吧!下官是真的想要啊!” “……” 之前说了,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手机或者相机之类的摄像装备,所以证据都靠眼见为实,荆哲只要一喊,让大庭广众都看到徐太守和冯夫人在一起衣衫不整的样子,都不用多说,大家也能猜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 可若是两个人都穿上衣服,那他们可就不会害怕了,荆哲能怎么办? 他出去把两人之间的龌龊事说一遍? 城里之前就传过冯牧白是徐太守私生子的事情,最后不也被他压了下去? 或者他大喊一声,引起楼下老百姓的关注? 拜托,他们身上若是穿好了衣服,谁还怕别人看啊? 所以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衣服。 “好,既然你那么想要,我肯定会给啊!” 荆哲说完,就抬起手来。 徐太守心中狂喜,没想到荆哲竟然会说话算话,真要把衣服还给他们,他已经在心里打好了算盘,等他一拿到衣服,马上翻脸不认人! 官职比自己大又如何? 总不能逼着他们卖掉酒楼吧? 若是他真敢逼自己倒还好呢,江陵老百姓的唾沫就能淹死他! 就在徐太守美滋滋想着的时候,异象突生! 似乎突然来了一股狂风,他身后的窗户便朝外打开了,但让他纳闷的是,屋里明明是一个密闭空间,窗子是如何从内朝外打开的? 不等他细想,荆哲的另一只手一扬,他手中的衣服就朝着窗子飞了过去,随后,徐太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衣服飞出了窗外。 “……” 这时候,荆哲说道:“徐太守,你看这也太不巧了吧?我本来是想把衣服扔给你们的,结果却扔到了窗外去。” 谁都可能失手,但荆哲不会。 刚才的所有动作都是故意的。 自从跨过六重中段的境界后,他就已经可以随意的以气化境,所以隔空开窗、扔点衣服,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 徐太守沉默,看着荆哲,虽然他这话听着倒没什么破绽,可是看荆哲的模样,总觉得他像是故意的一样。 “要不,我过去喊一声,让人把徐太守和冯夫人的衣服送上来吧?” “不要!” 徐太守马上制止道。 开什么玩笑?若是让人上来,看到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的样子,那不就全完了? 他宁可现在光着! “哪个不长眼的乱扔东西?” “砸死爷爷了,孙子快出来看看!” “若是不给爷爷赔礼道歉,信不信爷爷现在就打上楼去!” “……” 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叫骂声,想来是扔下去的衣服砸到了人,不过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正是饭点,冯家酒楼门外进进出出的都是行人,扔下衣服砸到个人,还是很正常的。 可是说砸死或者砸伤,那就有点太扯了,毕竟衣服才多重?砸在身上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楼下叫喊之人多半是无病呻吟罢了。 徐太守来到窗前,也不敢伸头往外看,生怕被人看到他的脸,赶紧伸手把窗子关了。 “哎呦,关窗子是吧?” “胆子挺大啊,以为关窗子就找不到你了?” “兄弟们,随我一起上楼抓出这人,咱们一起教训教训他,乱扔东西可耻啊!” “走,一同去,就在四楼!” “……” 紧接着,楼下的嘈杂声就消失了,想来是真的进了楼,不过徐太守并不紧张,因为他知道林掌柜是断不可能让他们上楼的。 而刚才喊话那些人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想要上楼,到时候让他们免费吃一席,就能摆平,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荆哲也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摊手道:“这可不是我喊的啊,徐太守。” 随后又继续道:“不过,我现在准备喊了,毕竟你们也不愿答应跟我做生意。” 说着就往窗边走。 “荆社长,不要!” 徐太守赶忙拦在了他身边。 “荆社长,这生意,我们做!” 荆哲瞥他一眼,心中暗喜,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徐太守答应把这冯家酒楼卖给我?徐太守说话能算数吗?” 说着,目光便在冯夫人身上来回移动——荆哲保证,他此举的目的只是在询问冯夫人同不同意而已,绝不是为了过眼瘾、占便宜,毕竟这酒楼的地契在她手上,而荆哲也不是那样的人… 若是一刻钟之前,冯夫人肯定非常愿意让荆哲欣赏她丰腴的身材,不过现在嘛,当荆哲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裸露于外的皮肤上时,她赶紧伸手挡住了半边雪峰。 “我也答应!” 闷闷的说出一句,就把身子转向一边,只留了一个背影给荆哲。 可惜… 荆哲心中暗道一声。 “荆社长,现在我们答应你,愿意把这冯家酒楼卖给你了,你看是不是让我们拿件衣服啊。” 这时,徐太守小声询问道。 他刚说完,就被荆哲狠狠瞪了一眼,他便马上改口道:“荆社长,不让我们拿,要不你帮我们拿一件衣服也行啊!我们的衣服就放在三楼的包厢里面!” 此时,徐太守依旧在打小算盘。 他跟冯夫人,只要有一人出去,就绝不会再回来,到时候荆哲喊人又如何? 或者荆哲去帮他们拿衣服,他趁着这个空隙从侧面楼梯下楼,同样可以离开。 ———— 第1147章 这不可能 “是你自己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荆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我前脚把你们放走,你们后脚就不答应我了,是不是?” “怎么可能?” 徐太守一脸认真道:“荆社长,你我都是安国官员,你还信不过我的操守?” “呸,就你也有操守?” 荆哲不屑的啐了一口,“若是你有操守,会玩冯大员外的夫人?” “……” 这话一出,无论是徐太守本人,还是荆哲口中被他“玩”的冯夫人,脸上都红白一片。 “废话少说,既然你们都答应了,那就先把买卖酒楼的事解决了,你们衣服的事情不着急!” “……” 徐太守好歹也一把年纪了,身无褴褛的被一个年轻人这么教训,肚子里已然憋了火气。 “荆社长,我们都答应你,同意把酒楼卖给你了,你还要我们怎样?” “你们答应有个屁用?” 荆哲冷笑一声,“我要的是白纸黑字!不然出了这道门,你们再翻脸不认人,我找谁说理去?” 听到这句,徐太守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随即正色道:“荆社长也说了,你要的是白纸黑字,可这屋里也没有笔墨纸砚啊!” 徐太守等的就是这个! 刚才不是不让他们出去拿衣服吗? 现在没有笔墨纸砚,不也一样? 要么让他出去拿,要么自己出去拿,反正效果都是一样的! 年轻人,跟我玩,你还太嫩一些!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荆哲在等。 刚才徐太守说到笔墨纸砚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隔壁窗子打开的细微声音,他相信以清秋的聪明,肯定不会让他失望。 “怎么,荆社长难不成还随身带着笔墨纸砚?既然如此,那就拿出来吧!” 徐太守脸带讥笑道。 说着,他还在荆哲身上一阵打量,他怎么都不相信荆哲身上会带——也没地方藏啊! “我倒是没带,不过我知道有人带了!” 这时候,荆哲听到了隔壁房门开启然后又关闭的声音,笑着说道。 随后,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便看到放在门口的笔墨纸砚,徐太守同样也看到了,嘴巴都被惊圆了。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最开始他听到的那声惊叫,明明是个女声,再加上这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笔墨纸砚,他能断定荆哲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女人躲在隔壁,还是会飞檐走壁那种! 这就有些棘手了,他看了冯夫人一眼,似乎有些认命了。 “徐太守,冯夫人,现在笔墨纸砚都有了,你们也别闲着了,赶紧来写吧!” 荆哲把纸铺在桌子上说道。 “写什么?” 冯夫人咬了咬牙问道。 “我念,你写。” “……” …… 按照荆哲的说法,冯夫人开始提笔。 不过就是冯夫人听说大安报社准备在江陵开办分社,而冯夫人政治觉悟很高,这么多年开办冯家酒楼也有些累了,所以准备把位置最好的冯家酒楼让给大安报社。 写的这东西算是个转让协议,由冯家酒楼的掌舵人冯夫人亲自执笔,由江陵太守徐文长签字作证,可谓效力十足。 不过,刚写了一半,冯夫人就不写了。 “这不可能!” 放下笔,冯夫人十分气愤,都顾不得胸前春光大泄,不满说道。 “荆社长,这确实行不通!” 徐太守也一脸铁色,冷声说道。 荆哲眯着眼睛,“怎么,你们是要反悔?刚才同意,现在又不同意了?” “我们刚才之所以同意,是因为荆社长说了那是买卖!有买才有卖!可是现在呢?荆社长却说要让我们把冯家酒楼白手送给大安报社?这——怎么可能啊!” 徐太守愤慨道。 当初在汝州得到聚仙楼的时候,荆哲就没有花费一文钱,到了江陵,他自然想如法炮制,所以就让冯夫人写,把冯家酒楼送给他。 结果冯夫人和徐太守都不答应。 荆哲冷笑一声:“你们可以不答应,那我可就真喊了啊!” 已经摸清了他们软肋的荆哲不怕他们不从! 可这次,却有些意外,在他说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皆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喊吧!” 徐太守沉声说道。 “……” 这下倒让荆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的本意可不是真要曝光二人,而是为了拿到酒楼——虽然曝光他们也是他乐意看到的,不过现在的重中之重还是拿下冯家酒楼。 所以,徐太守的态度让他有点骑虎难下。 “徐太守,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我现在一旦喊出去,你跟冯夫人的苟且之事就会公之于众!到时候冯大员外势必会休了冯夫人,将其赶出冯家家门,而以冯大员外的关系和势力,你这太守之位怕是也坐不牢稳。” 说到这,荆哲顿了一下,给两人充分的思考时间,随即才又说道:“所以,你们现在还敢让我喊吗?” 冯夫人听完就沉不住气了,刚要开口,被徐太守拦了一下,随后徐太守便沉声道:“荆社长说的不错,若是你现在喊了,引得路人看到我们现在这副境地,必然会引发一系列的反应。” 说到这,他突然话锋一转道:“可若是我们答应将这冯家酒楼无偿赠送于你,你觉得我们的下场会比你说的好多少?” “……” 见荆哲沉思,徐太守则继续道:“这冯家酒楼的地契虽在小娥手上,可归根结底,它还是属于冯家的,属于冯大员外的,这在江陵城里是人尽皆知的。荆社长觉得,这酒楼没有经过冯大员外之手就直接拱手送给你,冯大员外会答应?” 荆哲却满不在乎道:“那有什么?直接告诉冯大员外就是了,就说冯夫人对于大安报社特别感兴趣,而且这还是陛下的产业,冯夫人把冯家酒楼送出来支持朝廷,这又未尝不可? 再说了,冯大员外若是不同意,冯夫人晚上给冯大员外吹点枕边风就是了,我不信冯大员外能够抵挡得住!” 说着,便在冯夫人那一览无遗的好身材上瞟了一二三四眼。 ———— 第1148章 一万两 看到荆哲略带贪婪的眼神,冯夫人是又羞又怒又气,还说别人抵挡不住?你刚才不就抵挡的很好吗? 想到这,冯夫人就气的牙尖发痒,若不是顾忌到徐太守在这,她非得当面说出来。 “荆社长说的轻巧,你以为这天下男人都跟荆社长一样正直吗?” 冯夫人心里有火,虽然不敢明说,但是指桑骂槐这种事还是能做出来的,说到“正直”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徐太守虽然听到了,不过却不明其意,也就荆哲和冯夫人两个当事人明白。 当然了,趴在隔壁偷听的清秋也能明白。 “……” 荆哲一脸尴尬,除了呵呵还是呵呵。 冯夫人继续道:“在冯大员外眼中,这冯家酒楼可比我重要多了,之所以还让我一直在忙前忙后的处理酒楼的事情,是因为他觉得,我是牧白的亲娘,肯定不会有二心!” “若是我突然把酒楼送了人,荆社长觉得冯大员外能受得了?到时候,不仅是休了我,他还会把冯家酒楼再抢回去!” 这个时候,徐太守也接话道:“不止如此,这件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冯大员外肯定还会打听为何我会做见证,到时候他仔细一查,我跟小娥的关系怕是也藏不住了!所以,那时候就算荆社长不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冯大员外自己也全都知道了,我们的下场,甚至比荆社长喊了还惨!” 说完之后,徐太守看向荆哲,苦笑道:“荆社长现在明白了吗?不是我们不想答应,而是根本答应不了啊!其实就算是卖给荆社长,我们也担了很大的风险!到时候还得跟冯大员外解释,说是荆社长仗着官职,我们不得不卖!” “……” 荆哲听完,也觉得他们说的有些道理。 这冯家酒楼可以说是冯家目前最主要的经济支柱,都可以说是摇钱树了。 冯大员外只有冯牧白这一个“儿子”,自然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便是冯家酒楼了。 冯牧白之所以能够每天吟诗作对,不必为钱财和生活发愁,皆是因为冯家酒楼,所以冯家酒楼算是冯家的支撑,冯大员外怎么会同意把冯家的命根子卖掉? 若是荆哲一开始就去找冯大员外谈买卖冯家酒楼的生意,多半会黄,这也是荆哲从林昌骏那里得到的消息,所以才会先来找冯夫人。 现在从冯夫人手里买下冯家酒楼,算是先斩后奏,冯大员外纵使生气,可也没有办法,能够解释得过去… 荆哲一番分析,觉得似乎买下冯家酒楼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最后,他只能妥协。 “好吧,那咱们这协议改一下,我买下这冯家酒楼就是了!” “……” 冯夫人和徐太守对视一眼,皆松了口气,若是荆哲坚持、谈崩了的话,他们的下场更惨。 所以,对他们来说,这个结果,已经算是不好中的最好结果了。 …… 既然决定做买卖,接下来的重点就是价格。 “一万两银子吧!” “一万两?” 听到徐太守报出这个价格,荆哲几乎是吼了出来:“你们怎么不去抢呢?” “一万两多吗?” 徐太守看向冯夫人。 冯夫人摇了摇头,一脸平静:“不多。” 看着荆哲近乎暴走,冯夫人别提多兴奋了! “荆社长,你是不是刚到江陵,对于冯家酒楼的体量以及在江陵的地位还不是很清楚啊?” 这个时候,徐太守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冯夫人给你介绍介绍,也好让荆社长清楚,花一万两就能买下冯家酒楼,一点都不亏!” 冯夫人立马接过话去:“我们冯家酒楼是江陵城最大的酒楼,江陵城的老百姓,就没有人不知道冯家酒楼的!” “冯家酒楼不止有酒楼,还有客栈,平日里城里的各种大小诗会,但凡遇到雨雪天气,诗会都会在冯家酒楼里举办,酒楼里一天入账的银子接近百两,这一年下来,你算算有多少?所以一万两银子根本不多,顶多一年就能回本!” 说完之后,冯夫人还非常得意的扫了荆哲一眼,表情里带着幸灾乐祸。 而对于她的话,荆哲嗤之以鼻。 她说的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入账近百两,荆哲相信,可这是流水,不是利润,扣除人工、月钱以及各项成本,利润剩不了多少,再加上不是每天都能生意火爆,怎么可能一年挣回一万两? 若是一年就能挣一万多两,这两个人要的肯定就不止一万两了,所以这有点狮子大开口。 不过,荆哲想了想,却答应了。 “本来我觉得有点多,可是听冯夫人这么一解释,我觉得一万两,确实不多啊!” 徐太守和冯夫人再次对视一眼,露出了默契的笑容,徐太守马上笑道:“不愧是荆社长,这种事情一点就通!” 随即说道:“正好房契也在这里,荆社长只要答应,一手交钱,我们一手交地契,下官再带荆社长回趟衙门,把印一盖,这冯家酒楼就是荆社长的了!” 徐太守已经想好了,这冯家酒楼虽然是他的老相好冯夫人掌舵,可冯大员外每个月都要亲自查一遍账,酒楼里的各项开销以及每个月挣了多少银子,他都一清二楚。 别说是徐太守本人了,冯夫人想自己捞点私房钱都难如登天,说好听点,拥有冯家酒楼房契的冯夫人是掌舵人,说难听点,她不过是冯大员外雇的一个高级掌柜而已。 所以,若是能把这酒楼高价卖出,然后他再从中捞一大笔银子,岂不更好? 所以徐太守也就非常赞同把冯家酒楼卖给荆哲了,尤其是这一万两的价格,他拿到钱后扣下五千两跟冯夫人平分,然后回去就跟冯大员外说荆哲仗着自己的官职欺压他们,只出五千两! 冯牧白刚被荆哲重挫,再加上冯大员外当初的伯乐白太傅是荆哲的老对头,冯大员外对荆哲的印象一直很差,他对此应该会深信不疑,这么一进一出,他们就有额外的五千两银子进账,岂不美哉? ———— 第1149章 空手套白狼 这个时候,荆哲却摇了摇头。 “错了”,随即又说道:“这冯家酒楼可不是我要买的,而是为了朝廷,为了陛下,为了大安报社买的!” “……” 徐太守不知道荆哲为何突然要把这些大帽子扣下来,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只要他答应花一万两银子就行。 随后,按照徐太守刚才所说,冯夫人拿出了地契,然后两人等着荆哲拿银票。 在二人的注视下,荆哲摊了摊手:“你们不会以为我现在就能拿出一万两银票吧?” “……” 徐太守和冯夫人大眼瞪小眼,心道你现在不拿银票怎么做生意?好家伙,合着你出来就是打算白嫖的啊?连银子都不带! 荆哲并不觉得尴尬,说道:“你们两个,不会以为我堂堂一个朝廷大员,会随时身揣着一万两银票吧?别说随时揣着,就算把我的老底拿出来也不够啊,真拿出来那岂不是贪官污吏了?” “……” 其实荆哲身上带着的银票可不止一万两,毕竟他名下产业不少,利润很高,而且这一路上惩(坑)善(蒙)扬(拐)恶(骗),光是从聚仙楼那里讹诈来的银子,就不止这个数了。 不过,他并不想这么轻易就把银子交出,尤其是给徐太守和冯夫人,对付他们这种人,荆哲只想空手套白狼。 好家伙,徐太守直呼好家伙,幸亏他刚才没说“会”,而且他自己家里就有万两银票,若是说出来就跟承认自己是贪官污吏一样。 冯夫人翻了个白眼,酸溜溜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就是根本没钱呗?没钱你还想来买我们冯家酒楼?用什么买?用嘴?还是用别的?” 虽然心里恨,可对于荆哲这么俊俏的相貌,冯夫人还是觊觎的,多看了两眼。 “我是没有银子,不过朝廷有啊!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酒楼并不是我自己要买,而是为了大安报社,所以这钱,自然要朝廷出!” “……” 二人沉默,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荆哲又道:“我等会就飞鸽传书回京州,向户部申请款项,相信用不了几天,一万两银票就能拨过来了!” 听到这个答案,徐太守有些嗤之以鼻,心道等你的银票拨过来,你觉得还能买到吗? 只要今天安全出了这个房间,荆哲想要再威胁他们就不行了,到时候也可以再卖给他,不过那时候就不仅仅是一万两银票了! “原来如此!不过以荆社长的身份,自然不会有假,这一点,下官跟小娥还是相信的!” 徐太守先夸了荆哲一句,随后道:“荆社长,既然今天做不成买卖,那咱们要不就先到这里?等荆社长的银票到了,再谈生意?” “别急啊!” 荆哲瞥他一眼,心道你当我傻啊? 出了这门,以后你们赖账怎么办? 于是说道:“银子吗,可以以后再交,不过咱们得提前写些保证,不然等我的银子到了,到时候徐太守和冯夫人不想卖了怎么办?” 徐太守一听,脸随即涨红,仿佛受到了侮辱一样,不忿道:“荆社长,刚才我跟小娥都那么信任你,也没让你立马拿出银票,而是准备宽限你几天,为何你不能跟我们一样呢?” “当然不能一样了。” “为什么不一样?” 荆哲看着他,“因为我值得信任啊!” “……” 徐太守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没让自己喷出脏话来,喘着粗气道:“按荆社长的意思,我们不值得信任喽?” “徐太守啊,有些话啊,大家心知肚明不就好了吗?何必说的这么直白,徒增尴尬,呵呵。” “……” 这个时候,徐太守终于理解他的恩师白太傅以及夏大师为何会晕倒了,因为这实在是太气人了,他都想也晕过去得了。 不过在想到今天夏大师装晕差点被人掐人中掐死的场面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你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冯夫人火气更大,“既然你这么没诚意,我看咱们干脆也别谈了!” “现在想不想谈,可不是你们说了算!” 荆哲也来了火气:“要么写保证,要么我也不买了,今天就让全江陵城的老百姓都来看看你们这对奸夫**! 哦,对了,到时候冯大员外把你赶出家门之后,这冯家酒楼他怕是会触景生情,再也无心经营,我想买岂不是更容易了?真以为我跟你们说几句话,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们跟谁俩呢?” “……” 徐太守和冯夫人被荆哲一骂,脸色顿时青一块红一块,别提多难看了。 确实,荆哲刚才和颜悦色的与他们谈话,让他们有点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现在想想,他们两个不过是荆哲案板上的肉,荆哲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或者,他还可以选择不吃。 “好吧,那就写保证吧!” 两个人想明白这点,终于垂下头去,如同斗败的鸡一样,再没了半点气势。 随后,在荆哲的口述之下,二人写下了保证书,无非就是甘愿把冯家酒楼以一万两的价格卖给荆哲,荆哲的银票一到,冯夫人就要交出酒楼房契,且此保证书由徐太守公证。 不仅如此,写完之后,荆哲又让二人写了一个承认他们两个通奸的保证书。 听到这个,二人再次反对。 “写保证书已经够侮辱我们了,这…通奸书…绝不可能再写!” 徐太守摆摆手,愤怒非常。 荆哲冷笑一声:“徐太守,你们这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若是没有这通奸书,写了那保证书有什么用?最后你们再拍拍屁股不认账,我能拿你们如何?” “所以,写保证书的前提是有这通奸书,若是你们不按保证书上的规定执行,那我就会把这份通奸书公之于众!当然了,若是你们说话算话,按照保证书上的规定,等咱们一手交了银子,一手交了房契,这通奸书我自然会当着你们的面撕了,怎么,你们该不会信不过我的人品吧?” “……” ———— 第1150章 成交 说实话,徐太守和冯夫人现在还真不怎么相信荆哲的人品。 本来说是答应把冯家酒楼卖给他就是了,结果答应之后就让他们写保证书,等他们写了保证书以后,又来了个通奸书。 徐太守现在都怀疑,等写完通奸书之后会不会还有什么“认罪书”之类的东西。 看着二人默不作声,并且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带着怀疑和鄙视,荆哲不满道:“你们那是什么眼神?还真不相信我啊?若是你们不信,那这通奸书就不用写了!我还稀得用了!” “……” 一听这句,二人心中暗喜,因为他们没想到荆哲会这么容易说话,若是早知道如此,他们就该坚持坚持,或许这样连保证书都不用写! 他们正这么想着,荆哲突然拿起保证书,大手一挥,直接撕了。 “既然你们不写通奸书,那这保证书也形同虚设,根本没什么用,干脆撕了!” 虽然心中狂喜,但徐太守依旧绷着脸,不说话,生怕荆哲反悔,可荆哲接下来却说道:“那这酒楼也不用买了!” 刚刚关上的窗户,此时又突然被一股无名之风吹开,荆哲走上去,朝楼下大喊一声:“大家都上来看——” “荆社长,我们写!” 无论之前表现的多强硬、多不在乎,但是在荆哲真喊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害怕了,徐太守赶紧出面制止。 “徐太守不必勉强,我现在都不想买了。” 荆哲摆摆手道。 “别介啊荆社长!” 徐太守一听急了:“荆社长,我们写就是了!大不了,这价格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这次徐太守是真害怕了,并且做出了价格让步的决定。 荆哲一听,眼神突然一亮,说道:“好吧,那价格就变一变吧!” “荆社长,变多少?” “三千两!” “三千两?” 徐太守和冯夫人嘴巴都惊大了,他们本来还想着自己扪下五千两的,若是。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少挣三千两,徐太守的心态属实有点崩溃,早知道一开始就答应下来多好,最后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徐太守嫌少?那我再加点?” “不少不少!” 徐太守赶忙说道,因为他怕荆哲再提价,他们就连这二千两都挣不到了! “既然如此,那就再重新写保证书吧!” “……” 徐太守的心在滴血,落在纸上的字,仿佛都是在用他的血书写,触目惊心。 …… “咦,徐太守,你写错了吧,重写!” 当徐太守写到买冯家酒楼的金额时,荆哲突然大喊一声。 徐太守停笔抬头,满脸疑惑。 “荆社长,这…没有错吧?” 说着,徐太守又低头确认一遍,这纸上写的确实是七千两——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万两,荆哲刚才又要变三千两,一万减三千等于七千,这没毛病啊?这姓荆的不会连这个都算不明白吧? 对此,徐太守表示怀疑。 接下来就听荆哲说道:“可不是错了嘛!我刚才都说了加三千两,你这怎么还越写越少呢?” “加…三千两?” 徐太守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是啊,加三千两,一万三千两!” “……” 徐太守觉得,自己的脑子真不够用了? 这是什么还价手法啊? 刚才连一万两都嫌多呢,怎么一个回合下来成了一万三千两? 这个时候,徐太守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为何他刚才说“徐太守嫌少?那我再加点”这种话,徐太守本来还觉得他说错了,现在想想,他是真的想给他加点啊! 早知道就同意了! 虽然不清楚荆哲为何这样,可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怎么,徐太守是真反悔了?觉得加三千两还不够是吧?早说啊,我刚才就想给徐太守再加一点,徐太守还说不用!” 荆哲再次大手一挥,“那就一口价,一万五千两,徐太守觉得行不行?” “……” 那可真是…太行了! 徐太守心中狂喜,今天真是碰到大傻子了,转手就能挣一万两! 二话不说,徐太守赶紧提笔,直接在保证书上写了一万五千两的成交价。 这保证书分为两页,第一页其实就是关于冯家酒楼的转让协议,规定了荆哲以一万五千两的价格买下冯家酒楼,第二页则说明,荆哲目前还没有银子,等银子到账,荆哲再跟冯夫人一手交钱和通奸书,一手转让房契,若是违反,则把通奸书公之于众。 最后则是徐太守和冯夫人签字画押,拿着保证书和通奸书,荆哲心满意足。 临走之前,不忘问上一句:“冯夫人,买卖冯家酒楼毕竟是大事,要不要我再去冯家一趟,跟冯大员外也说一声?省的到时候冯夫人为难!” 说着昂了昂头,一副为人着想的模样。 “这个…还是不用了吧…” 我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联想到荆哲在二楼包厢的时候询问她要不要去冯家一趟,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打着来买酒楼的主意,只不过是自己会错了意! 冯夫人咬着牙,恨恨的想着。 “不用吗?冯大员外万一不同意怎么办?本官好歹是正二品大员,亲自去说,冯大员外多说会给点面子吧?” “真不用了,荆社长!” 如果你去了,我们还怎么扪下一万两? 徐太守可不想让荆哲跟冯大员外见面,这样他就可以跟冯大员外说,荆哲利用官职,强行在他们手上以五千两的低价,把冯家酒楼买走。 冯大员外就算是不满意,可是也没办法,毕竟他也知道荆哲的厉害之处,不然白太傅也不会拿他没有办法。 到时候,冯大员外除了对荆哲的恨意更深一些之外,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只要荆哲不去冯家,冯大员外见到荆哲的概率就几乎为零,因为冯大员外年事已高,平日里基本不会外出。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荆哲想要拜访冯家的想法完全扼杀掉,绝不能让荆哲和冯大员外见面,稍微沉思,徐太守就有了主意。 ———— 第1151章 被雷劈死 接下来,徐太守又解释起来。 “荆社长还记得青城派的前任掌门吧?” “林青山?” “对,就是林掌门!” 随后,徐太守又指着冯夫人道:“荆社长有所不知,小娥就姓林!” “哦?冯夫人跟林掌门有关系?” 荆哲故作不知道。 “有关系,可太有关系了!” 徐太守拍了拍手,“林掌门是小娥的堂弟,算是林家年轻一辈里最优秀之人!之前他在江陵的时候,跟牧白关系最好,冯大员外对林掌门也格外欣赏!” “哦,原来是这样啊。” 荆哲点了点头,瞥他一眼:“可是,这跟我拜不拜访冯大员外又有什么关系?” “荆社长,当初你在津西比武大会上把林掌门打伤的事情无论在林家还是在冯家,那都是人尽皆知,尤其是林掌门还死了——” “徐太守,你可别瞎说啊!” 荆哲赶紧打断了他:“林掌门那是自己被雷给劈死的,跟我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荆社长,这事我也听说了,可是你想想,一个人被雷劈死的概率太小了,荆社长相信,下官相信,可是普通老百姓哪里会信?尤其是冯家和林家的人,关心则乱,他们可不相信!他们总觉得荆社长跟林掌门的死脱不了干系!毕竟若不是被荆社长打伤,以林掌门的身手,又怎么可能被一个雷给劈死呢?” “一派胡言!” 听完徐太守的话,荆哲十分气愤:“这完全是瞎说嘛!一个人的身手好坏跟被雷劈死有什么关系?别说是林青山那三脚猫的不入流功夫,哪怕他成了宗师,雷想劈他,照样能把他劈死!” “荆社长说的…极是…” 徐太守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道我看不是雷想劈他,而是你想劈他啊! “可关键是,冯家跟林家那些人都是些平头百姓,他们哪里懂这些道理?” “哦?那我更该去一趟了,去给他们亲自解释解释才行!” 荆哲义正言辞道。 “荆社长,万万不可啊!” 开什么玩笑,一万五千两银子,徐太守能扪下一万两,这个比收桃花寺几年的的香火钱都来的快多了,徐太守可不能让荆哲见到冯大员外! 于是继续说道:“荆社长,其实事情过去也有几个月了,冯家和林家的人,已经慢慢从林掌门爆死的事情里解脱出来,若是荆社长这个时候去了,岂不是又把他们的伤心事勾出来?” “那我不去,就任他们那么想我?” “荆社长若是信得过下官,那就等下官去冯家和林家的时候,给他们解释解释!” 荆哲看了他一眼,道:“我还真信不过你。” “……” 见徐太守张着嘴跟要哭出来一样,荆哲笑着说道:“跟你开玩笑的,那就多谢徐太守了,帮我去跟他们解释解释,我正好也忙,要去的地方还有很多,那就不去冯家拜访了!” “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目送荆哲离开,徐太守擦了擦脸上的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听到脚步声从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传来,冯夫人把徐太守扶了起来,说道:“我还是有点想不太明白,他怎么就会自己加了五千两?之前他可是连一万两都不答应的啊!” 徐太守刚想开口,又想到隔壁,对冯夫人使了个眼色,冯夫人就去隔壁看了一遍。 “窗子开着,人应该走了,若是没猜错,应该是青云门的清秋,刚才林掌柜说她来了,后来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冯夫人回来,关上门之后,又有些担忧:“你说她会不会乱说?” 徐太守想都没想,直接摇头道:“就算那姓荆的乱说,清秋也不会乱说的。” “……” 若是荆哲在现场听到徐太守对他的人品给予如此否定的话,不知会作何想法。 这时,冯夫人继续问道:“你觉得,他拿走的那保证,有没有问题?” 徐太守想了想,说道:“没问题…或者说暂时肯定是没问题的,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这冯家酒楼而来。或者在他看来,其实咱们的事情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事情,他只想为大安报社寻找一个好地址而已。” 随即又道:“不过我听白太傅写信说过,荆哲这人,贪婪至极,若是等他拿到冯家酒楼的房契之后,就说不准他会做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到时候他会反悔?再拿着通奸书逼迫咱们把银子还回去?” 冯夫人担忧道。 “这很有可能啊!咱们写下通奸书,他就有了拿捏咱们两个的证据。” 听徐太守说完,冯夫人也叹了口气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那种情况,他让咱们写,咱们也只能写啊!” 说完之后非常不满的白了徐太守一眼:“这还不是都怪你?我说今天先不要的,是你猴急的跟什么一样,不让你做还急,才让他有机可乘,看看现在成了什么?” 徐太守急忙安抚她道:“小娥莫急,其实这也不见得是坏事…” “还不是坏事?” “你听我说——等等,你先去拿衣服…” 徐太守刚想说话,又一看冯夫人身上的大片雪白肌肤,身体马上有了反应,只能证明,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这个时候,还能想到那活,不过徐太守还是被吓怕了,咽了一口口水的同时赶忙提醒她去拿衣服。 冯夫人也怕了,赶紧跑到厢房尽头拿了衣服回来,待二人穿好,徐太守才解释道:“前几日我收到太傅的信件,交代了我一些事情,应该要不了太久,京州就会起事,只要事成,咱们哪里还用怕一个姓荆的?” “真的?” “太傅说的,自然是真的!到时候,姓荆自然顾不上咱们,而且等他一完,他这大安报社,十有八九也会黄的,到时候我再施一些手段,冯家酒楼又能回到咱们手上!这么一来一回,咱们净赚这么多银子,不是好事是什么?” 徐太守乐呵呵的分析道。 “那就希望这一天…快一点吧!” 冯夫人也展望道。 ———— 第1152章 一件亵裤引发的惨案 隔壁开窗子的声音连徐太守和冯夫人都能听到,自然瞒不过荆哲的耳朵,所以他都没朝隔壁的厢房看一眼,就直接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此时,正是正午,酒楼一天最忙的时候,而冯家酒楼大厅里同样人满为患,把出口堵的严严实实,不过今天却不是因为吃饭的人太多,而是看热闹的人太多。 “林掌柜,你看我们是缺一顿饭钱的人?” “就是,我们好端端在那走着,被一件男人的亵裤砸到算怎么回事?这要传出去,让江陵老百姓都知道我们被男人的亵裤砸到了,我们这脸还往哪里放?是不是啊,老刘?” “老宋,被男人亵裤砸到的是你,不是我,我是被女人的亵裤砸到的!” “……” 被称为老刘的人赶紧否认,仿佛被女人的亵裤砸到是件很光荣的事一样。 林掌柜也一阵头大,心道你们在这里这么大声吵嚷,到底是不希望别人知道呢,还是希望别人快点知道啊? “诸位息怒,可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总得想点解决办法不是?” 林掌柜陪着笑脸道。 其实这事若是换做以前,也好解决,因为在冯家酒楼住宿的人有不少,从窗子里扔下来东西砸到人的也不是没发生过,直接带人上楼把扔东西的人找到就是了,所有赔偿让扔东西的人一律承担,若是他不同意,直接扭送官府就是! 当然了,这么没素质的人,被抓到之后哪里好意思不赔偿? 不过,也有无头案子,最后找不到到底是谁扔了,只能冯家酒楼当冤大头,砸的厉害,就赔点银子,没砸出伤来,就免个酒钱。 但今天不同,因为扔下来的女人亵裤,林掌柜认识,就是冯夫人的——至于林掌柜为何会认识冯夫人的亵裤,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因此林掌柜清楚,肯定是徐太守和冯夫人玩嗨了,把衣服都给扔下来了,而这些人觉得被一个男人的亵裤砸到属实晦气,还有点恶心,怎么都不算完,所以准备上楼找人理论。 林掌柜可不敢放他们上去,谁知道此时冯夫人和徐太守的战斗进行到哪里了,坏了他们的好事,自己可担不起! 再说了,若是让他们撞到冯夫人和林掌柜之间那点事,他这个掌柜也别做了,所以才会陪着笑脸极力安抚。 “解决办法?我们刚才不是说了嘛,这事跟冯家酒楼没有关系!所以林掌柜不必赔偿!” “是啊,让我们上楼就是,今天非得抓出这个不懂礼义廉耻的家伙出来!” “对啊,大白天的就敢行这种肮脏之事,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 说着,一群人跃跃欲试,准备上楼。 林掌柜哪里同意? 赶紧派人堵住楼梯口,不让他们往上。 荆哲就是被他们堵在楼梯口处,不过他也并不着急,而是倚在楼梯处,饶有兴致的看着。 自己随手一扔竟引发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有点意思啊! “林掌柜,你派人堵着楼梯是什么意思?” “林掌柜,你不会知道是谁扔的,故意不让我们上去吧?” 这还不算什么,更有甚者,上下打量林掌柜几眼,直接说道:“林掌柜,这男人的亵裤——不会就是你的吧?” “别瞎说!我一直在楼下忙活,这亵裤怎么可能是我的?” 林掌柜的脸都气红了。 “既然不是林掌柜的,那为何林掌柜的会一直阻拦我们上楼呢?” 众人问出了心中疑惑。 “那是因为我们楼上有贵客…” “贵客,什么贵客不能让我们上楼?” 林掌柜的其实想说徐太守就在楼上的,不过又害怕这样说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再引导他们想到徐太守身上,就适得其反了。 “也不是什么贵客,只是,只是…” 林掌柜一时词穷,支支吾吾的,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但凡来冯家酒楼吃饭的都是贵客,林掌柜之所以不让大家上楼,是因为不想打扰在楼上吃饭住店的客人,尤其是怕暴露了他们的隐私!” “对,就是这个——隐私!” 林掌柜马上拍手叫好,他想了那么久也没有想出个理由来,而这个词实在太好了,瞬间帮他解了围,只不过,为何他觉得这声音如此耳熟? 扭头一看,果不其然,帮他解围的正是他此前准备送给冯夫人的俊俏公子,此刻正倚在楼梯口处,惬意而自然。 看来,他肯定是在屋里久等冯夫人不到,所以从包厢里走了出来,并且顺便帮忙解围——说是帮忙,其实也不过是帮他自己,毕竟若是他在屋里跟冯夫人快活的时候,肯定也不想被人打扰。 “公子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说着,林掌柜冲荆哲眨了眨眼,仿佛在感谢他出面帮自己解围。 “你是…” 众人狐疑,因为有些参加了桃花诗会的人正混在人群里,他们觉得是荆哲,可一时之间又不敢认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 荆哲赶忙出声,生怕别人暴出他的身份:“重要的是大家不该因为两件衣服就上楼搜查,毕竟除了官府之外,私人是不允许随便搜查的!” “……” 众人被荆哲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现场瞬间陷入了一阵沉默,荆哲见状,继续说道:“其实不上楼搜查对大家也都是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 众人忙问道。 “大家想啊,你们平时难道就没有在冯家酒楼这边过过夜?你们在这过夜的时候,是带着自家娘子,还是带着别人家的娘子,这就只有你们自己清楚了!” 说到这的时候,有一小部分低下头去,瞟向周围的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想来他们没少干那种带着别人家娘子来开房的事,对于这种人,荆哲表示强烈的鄙视。 “因此,大家肯定也不希望这种时候被人闯进屋来搜查吧?哪怕大家在包厢里吃饭,也不希望陌生人进屋不是?所以呀,林掌柜不允许大家进屋,其实也是在保护大家未来的隐私!” “……” ———— 第1153章 谢你全家 听荆哲一席话,胜过林掌柜一席话… 大部分人也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凡在二楼包厢吃饭或者在三楼住客栈的人,肯定是不想被人随便打扰的,所以跟着点头。 只不过,有几个人却高兴不起来,这几个人正是被衣服砸到的那几个人,毕竟,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随便几句话就好了。 被冯夫人的亵裤砸到的那个人,无疑相对最轻松的,因为那条亵裤的款式和花样看着都无比新潮,而且还隐隐透着一股撩人的气味,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他早就藏起来了。 若是让他知道这亵裤的主人正是经常被他们当做梦中情人、虽然年纪已大但依旧风韵犹存的冯夫人的话,怕是更加激动,直接把这件亵裤收藏回去,当做传家宝了… 当然了,这只是玩笑话,不过除了他之外,被男人亵裤砸到的人表情都不怎么好。 这时,有人开口道:“这搜也不能搜,难不成我们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林掌柜不是说好给你们赔偿了吗?” “对对对,给你们赔偿!” 林掌柜马上接住荆哲的话,同时递过去一个感激的表情,毕竟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算什么事情,而且时间过去一会儿了,楼上的战事也不知道完没完,他要趁着两人还没下来,赶紧把这事处理好! “就赔偿一顿饭?我们可不稀罕!” “对,我们可不缺你们这一顿饭!” “怎么会是一顿饭呢?你们未免也太瞧不起咱们林掌柜了吧?” 荆哲说了这一句话,这几个人就被稳住了,林掌柜的心中满意,听他继续。 “首先,今天来冯家酒楼吃饭的,有一位算一位,全部免单!” “嚯!”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沸腾。 刚才的他们只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看热闹,可现在呢,好处突然落了下来,他们便一个个来了精神! 毕竟,有便宜不占,那不是傻子嘛! “这位公子…怎么…怎么就全部免单了?被砸到的人…可是只有这几位啊!” 林掌柜有点着急,给荆哲使了好几个眼色,仿佛在说你搞什么呢? 荆哲随即说道:“林掌柜,其他人虽然没有被衣服砸到,可你想啊,今天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在这走,不也会被砸到?今天没有被砸到,谁能保证以后不会被砸到?其他人虽然没有被砸到,可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就为这,请大家吃一顿饭,不过分吧?” “不过分,必须不过分啊!” “……” 荆哲话音刚落,不等林掌柜反应,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当然了,大家肯定都是支持荆哲的,毕竟他们都想免单。 而林掌柜呢,脸色有点黑,“这位公子,这件事还得容我…” “这事还需要想吗?” “今天掉下来的也就是衣服,若是掉下来的是刀子呢,是锤子呢?你一顿饭能摆平?” “可不是嘛,林掌柜不会不想免单吧?” “……” 不等林掌柜说完,众人就听出了他的意思,容他想想,不就是不想免单吗? 众人立马一通问候。 荆哲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大家不要这么激动,林掌柜的那么大的掌柜,请大家免费吃一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林掌柜的不是不愿意答应,而是在想怎么才能让大家吃的更满意!林掌柜不必谢我替你解围,这是我应该做的!” “……” 我特么谢你全家啊! 林掌柜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荆哲还了回来,他现在哪里还感激荆哲,早就恨死他了! 我倒是也想免单,可特么这么大的酒楼不是我的啊,我哪有这个权利! 这个时候荆哲再次开口:“当然了,若是林掌柜的真不想免单,大家也不要生他的气,要多理解一下嘛——到时候,大家可不能一窝蜂冲上楼去搜查一遍啊,万一把吃饭和住店的客人全都吓跑了,冯家酒楼的损失多大啊?这可比请大家吃一顿饭的花费大多了,所以大家一定不能做啊!” “……” 这话一出,众人再次安静。 来一楼大厅吃饭的都是普通人,而去二楼三楼吃饭住店的则非富即贵,消费自然比一楼大厅里要高的多。 而荆哲嘴上说着让他们不要做,可为什么大家听着怪怪的,好像是在鼓励他们? 有聪明人已经反应过来,当即大喊:“若是林掌柜今天不免单,等会我就冲上楼去搜一遍!” “我也去!” “还有我!” “大家还等什么,直接冲上去得了!” 众人全部反应过来,跃跃欲试。 这下,林掌柜是彻底慌了,若是这群人全部冲到楼上,冯家酒楼就彻底乱了,而冯夫人和徐太守那点事,怕是也要败露! 到时候,可不就是钱的问题了! 所以他思考片刻,直接大手一挥:“好,今天所有人的饭钱,免单!” “好!” 众人大喜,随后皆是冲着荆哲拱手作揖:“多谢公子了!” “……” 林掌柜看着这一幕,欲哭无泪:劳资特么给你们免了单,你们不谢劳资谢他? 而此时,他看荆哲的眼神哪里还有感激?恨不得生吃活剥了他,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他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帮他,而是害他!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对这个赔偿满意,比如真正被亵裤和衣服砸到头的那些人,此时看到其他人高兴的模样,他们心里多少是不平衡的。 被砸到的人明明是我们,他们怎么也能拿到跟我们一样的好处? 想想就难受! 不对,我们什么时候答应只让他赔一顿了? 想明白这点的人对视两眼,然后由那位被男人亵裤砸到头的人站了出来,清咳两声道:“林掌柜,我们还没答应呢!” “……” 此时,林掌柜还没有从赔偿所有人一顿饭的悲痛中缓过神来,突然听到这一句,他就更难受了:所有人我都赔偿了,你还不答应?你怎么不上天呢? ———— 第1154章 不差一顿 接下来,林掌柜就冷冷瞥了这几个人一眼,然后没好气道:“我已经答应赔偿大家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们当然不满意!” 那几个人马上喊道:“若只是一顿饭的话,我们刚才就答应了,何必等到现在?告诉你,我们不差你这一顿饭!” “……” 听到这话,林掌柜刚想发怒,突然他又忍了下来,心里不免打起主意:既然他们不答应,那直接顺着他们,不免单就是了?这样其他人也挑不出他的理不是?毕竟是人家正主不同意的,管自己什么事? 最多也就赔偿每个被砸的人赔几两银子,可他们才几个人?总比请所有人免单强! 这么一想,,林掌柜就高兴多了,“好,既然你们不同意我免单,那你们要什么?” “林掌柜,你理解错了。” 荆哲早就看穿了林掌柜的想法,立马道:“这几位兄台的意思是,他们只是不同意你免他们单的做法而已,至于其他人的单,你还是要免!” “……” 其他人本来还没想到这点,被荆哲一提,马上顿悟:好家伙,原来他想趁机反悔啊! 于是愤怒大喊起来:“林掌柜,我们可跟你说好了,你已经答应免单了,若是敢再反悔,我们说什么也要冲上楼去!” “谁…谁反悔了?” 林掌柜一秒认怂,同时又把怒气移到再次坏了他好事的荆哲身上了。 而荆哲浑不在意,这时又站出来道:“几位兄台若是信得过在下,那在下帮你们出个主意!” 鉴于荆哲的表现,那几个人自然一直点头。 “好,我觉得吧,林掌柜也不容易,所以大家不要太为难林掌柜才是,互相给个台阶,差不多就行了,大家说是不是?” “是吧…” 和事佬都这么说了,几人只能答应。 “公子胸襟之广,令人佩服!” 其他人也一阵溜须拍马,毕竟荆哲帮他们谋取了免单的福利,不夸他夸谁? 只有林掌柜在心里一番问候:我可谢谢你全家了昂!你这次最好帮我,不然我会一直问候你全家的! 随后,荆哲又继续道:“所以啊,其他人都免了单,而作为受害者,要不就让林掌柜免你们十顿饭的单可好?” 那几人想了想,事已至此,似乎只能答应,而且只是被件衣服砸到,骂也骂了,还能免费吃十顿饭,还是很不错的——到时候一顿饭吃上几两银子,不亏! 于是点头道:“好,看在这位公子的面子上,那我们就答应了!” “……” 答…答应了? 听到几人答应,林掌柜有点没反应过来? 十顿饭对他来说多吗? 比起把所有人都免单来说,并不多,若是他们一开始就提这个,自己早就答应了,何必等到现在,还害他免了那么多人的单? 可他们明明说,不差饭钱的啊! 于是林掌柜问出心中所想道:“诸位…你们刚才不是说,不差这一顿饭钱的吗?” 不等几人开口,荆哲笑着回道:“这几位兄台确实不差这一顿饭钱。他们差的,是十顿。” “……” 林掌柜面色铁青,目送荆哲离开。 待荆哲一走,有人感慨道:“看来,荆社长不仅诗词写的好,而且还没有多少官架子,一直在为咱们平头百姓着想啊!” “是啊,刚才我就认出荆社长了,还以为他会因为这冯家酒楼的关系,包庇他们呢!” “实在是没想到啊,看来咱们之前听到的关于荆社长的那些消息,做不得真啊!” “……” 众人一片议论,显然,大厅中有一部分人是刚从桃花诗会上过来的,所以认识荆哲,只不过没来得及说而已。 现在荆哲走了,他们畅所欲言,只有林掌柜有点蒙:“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荆社长?谁又是荆社长?” 被男人亵裤砸到头的那人其实也不认识荆哲的,不过荆哲一走,别人就告诉他了,此时他便冷哼一声,看着林掌柜,异常不屑。 “呵呵,荆社长都不认识?林掌柜你这也不太行啊!荆社长自然是大安报社的荆社长!” “大安报社…荆社长?” 对于这个名字,林掌柜是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其实听过这个名字多次,尤其是酒楼里举办诗会的时候,屡次听读书人提过。 而陌生的是,他也仅仅是听过而已,之前从未见过,也没什么交集,荆哲突然出现,他能认出来才怪! 不过,他既然是荆社长的话,那… 林掌柜突然惊醒过来,堂堂正二品大员来冯家酒楼自然不是为了跟冯夫人打友谊赛吧? 不行,得马上去通知一声! 这么想着,林掌柜就要跑上楼,不过没等他上两个台阶,就被人拉住了。 “林掌柜,你怎么回事?” “前脚答应,后脚就开溜?” “告诉你,你这可不行!免单的事,你可是当着荆社长的面答应的,若是敢反悔,我们今天就算把你这酒楼给砸了,也有荆社长撑腰!” “对,你敢出尔反尔,我们就敢把这砸了!” “……” 众人还以为林掌柜要逃,一个个义愤填膺,而且有荆哲“保底”,他们底气十足。 “谁说我想逃了?” 林掌柜现在可恨死荆哲了。 “不想逃那你瞎跑什么?” “我跑…是因为…徐太守?” 话没说完,林掌柜就看到徐太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脸色平常,身上穿着之前那件长袍,跟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林掌柜眼尖,他一眼就看出了区别——徐太守换了一条裤子,而且若是没猜错的话,他的亵裤肯定也换了一条,因为他的亵裤,此时正扔在地上… 徐太守也留意到了林掌柜的眼神,忙把脚往后缩了缩,然后瞪了林掌柜一眼,似乎在斥责他不要乱看。 “怎么回事?一群人堵在楼梯口做什么?还让不让人下楼了?大家也都是江陵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围在一起,成何体统?” 徐太守冷声说道。 “……” ———— 第1155章 真狗啊 “既然徐太守也在,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说着,就有人把天上意外落下亵裤砸在人脑袋上的事说了一遍,林掌柜听着,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就仿佛被人现场打脸一般。 而他的视线也落在了地上,他的亵裤正安静的躺在那里,如同洪水猛兽,让人避之不及。 “林掌柜答应了免单,结果要逃!冯夫人,你说你们这么大的酒楼,这样做合适吗?” 这个时候,换了一身衣服的冯夫人也从楼梯处走了下来,她本以为徐太守已经走了,哪里料到他被堵在了楼梯口。 暗道晦气,早知道就不这时候下来了,被这些人看到她们两人出现在一起,会不会乱想? 其实她想多了,此时这些人,哪里还有功夫去八卦她们两个的破事?她们都在想着如何让林掌柜履行承诺呢! “谁…谁逃了?” 林掌柜看到冯夫人下楼,这才想起正题,赶紧说道:“夫人,刚才大安报社的荆社长来了,想不到荆社长竟如此年轻,而且仪表堂堂,清秀俊逸,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简直就是…” 林掌柜在林家是个不求上进的人,不然也不会被冯夫人拉来看店,所以他的文化有限,能想出这几个夸奖人的词汇来实在难得。 夸奖荆哲的时候,他还隐蔽的对冯夫人挤眉弄眼,而他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偷偷告诉他,那个俊俏公子就是荆哲,别等会当着徐太守的面再说漏了嘴! 只不过对于他的表现,众人十分鄙视。 在他们看来,觉得林掌柜刚才在不知道荆哲身份的情况下,屡次冲撞荆哲,现在得知了荆哲的身份,定是害怕的厉害,所以才在徐太守和冯夫人面前夸奖荆哲。 这个林掌柜,真狗啊! 不过,无论他怎么夸奖,今天这单必须免! 冯夫人大概明白了林掌柜的意思,同时心里叹息一声,因为她们知道的太晚了! 不等她开口,徐太守道:“哦,这事本官早就知道!荆社长就是本官邀请过来的,正好谈了些事情,谈完之后,荆社长就先行离开了!” 其实,众人不可能猜到那男人的亵裤就是徐太守的,可他自己做贼心虚,总觉得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仿佛能把他看穿,所以浑身不自在,故意这么说,好做一个不在场证明。 说完之后,顿觉轻松许多,他也不想再让亵裤砸人的事情发酵,所以看着林掌柜,语重心长的说道:“林掌柜啊,这事情既然发生在冯家酒楼里面,那就是你们酒楼的事情!而且连荆社长都同意了赔偿免单的事情,林掌柜的责无旁贷!” 说完看了冯夫人一眼:“冯夫人,你觉得本官说的对不对呢?” “徐太守说的对极了,按照荆社长的要求,今天在场所有人不仅免单,再附送一坛酒水,至于被砸到的几位,依然免单十次!” 冯夫人对着大家微微鞠躬,态度虔诚:“而且我们冯家酒楼以后一定会加强管理,保证再不会出现这种…亵裤砸人、有伤风化的事情出现!” 说到最后,冯夫人的头垂了下去,脸色有些微红,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害羞。 “多谢冯夫人!” “不愧是冯夫人!” “除了冯夫人,其他人可没这个魄力!” “……” 众人马上溜须拍马,但言语间夹带了不少对林掌柜的嘲讽… …… 荆哲从冯家酒楼出来,神清气爽。 这个冯夫人连带那个林掌柜,俨然是一个嫖客加皮条客的搭配,两个人也不知祸祸了多少公子了——当然了,对那些公子本人而言,或许这并不不是祸祸。 毕竟,在荆哲那个时代,若是发生这种事情的话,一众键盘侠都会打下痛心病首的话:放开那个男孩,让我来… 但是荆哲高尚的品格决定他肯定不能跟冯夫人做那种勾当,想想还是很生气的,所以针对一下他们也很正常。 接下来就是搞钱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啊!不过一想到这么多银子马上就要进了自己腰包,荆哲喜上眉梢。 接下来,他便在街上四处看着,清秋从跳出窗外,应该在外面等着他,可是看了一圈下来也没发现她的身影。 难道一个人先回青云门了? 也有可能,她应该是等着她上门呢! 这么想着,荆哲充分吸取了上次在昆仑镜的教训,准备先在城里买些东西,然后再去青云门拜访一番。 刚过了个路口,他就停了下来。 “哲儿!” 荆哲回头一看,眼神便亮了起来。 此时,裴云汐、林婉儿以及他找了半天的清秋都站在旁边的胡同里,三个如此漂亮的女人站在一起就如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就连那条胡同都明显比其他街道要亮上一些。 或许也是担心她们三个一起出现会引起骚动和围观,所以三个女人就站在巷子里,林婉儿正朝他招手。 荆哲赶忙跑了过去:“姐姐们怎么出来了?” 说着,他的眼神就瞟向清秋,似乎在问她怎么回事。 清秋眉头微蹙,朝他眨了一下眼,就把眼神移开了,并不看他。 荆哲心中疑惑,再去看裴云汐和林婉儿,便发现两个女人正紧紧的盯着他们呢! “四姐,七姐,你们这么看着我跟三姐做什么啊?就跟审问犯人一样。” 林婉儿并没直接回他,看看荆哲,又看看清秋,最后收回眼神,看着荆哲问道:“哲儿,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去冯家酒楼谈生意去了啊!刚才从林家出来的时候,不是跟七姐说了?” “哦,谈生意了是吧?是自己呢,还是跟三姐一起啊?” 这时,旁边的裴云汐问道。 “肯定是跟三姐一起啊,三姐自己不是都说了嘛!他们一起从冯家酒楼出来的!” 林婉儿抢先说道。 “我什么时候…唔唔…” “……” 清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林婉儿给抢先一步捂住了嘴巴,看的荆哲目瞪口呆。 ———— 第1156章 二女询问 捂人嘴巴这种事,七姐妹当中也就林婉儿会做,而且也就她能做。 因为林婉儿年纪最小,而且生性活泼,从小不仅跟荆哲关系要好,跟其他姐妹的关系也都不错,并且仗着自己小,没少跟其他姐妹打闹。 以清秋的修为,若是想反抗,林婉儿别说捂住她的嘴,哪怕是碰到她,都很困难。 可清秋的嘴偏偏就让她捂住了,而且捂的还很严实,除了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不过这样的场景,十分治愈。 无论是荆哲还是裴云汐,看着这一幕,心里都莫名温暖,似乎这一刻又梦回十多年前的京州老宅,而他们,还都是些打闹的孩子。 林婉儿捂着清秋的嘴,还不忘问道:“哲儿说是不是呀?” “肯定不是呀!” 荆哲脱口而出。 就算没有清秋最开始那半句话,以荆哲的脑子也不会上当,他跟清秋根本没有一起出来,而林婉儿却说清秋说了,肯定是骗人的嘛! 随后装出满脸疑惑,问道:“七姐,你跟三姐和四姐不是一起过来的吗?怎么又说三姐跟我一起从冯家酒楼出来的?怎么回事啊,我都被你们说蒙了。” 说完之后荆哲挠了挠头,似乎真的很蒙。 林婉儿一听,跟裴云汐对视一眼,两人也都有些疑惑:难不成她们猜错了? 清秋本来是跟裴云汐一起去的林家,结果清秋听说荆哲出去之后,就借口青云门里有事,然后离开了。 待她一走,裴云汐跟林婉儿越想越不对,心道清秋一大早就出来了,也没见她说有事,从桃花寺下来的时候也没见她说有事,后来又跟着裴云汐回到林家,也没见她说有事,偏偏听到荆哲出去了,她就有事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加上清秋跟荆哲之间凌驾于裴云汐和林婉儿之上的关系——虽说裴云汐也同样认定了自己是荆哲女人的身份,可他们毕竟还没有进行最后一步,所以比起清秋来,她还是要弱势上一些的。 这么分析下来,裴云汐和林婉儿就觉得清秋肯定是偷偷跑来找荆哲了, 两个人越想越气,尤其是林婉儿,心道不让我跟你出来,结果三姐出来找你就行了?同样都是你姐姐,我还是小时候跟你最亲的姐姐,现在开始搞区别对待了? 还是说,就因为我不是你女人? 可你也没跟我提这事啊! 你要是提了,我怎么会不答应? 带着怒火的林婉儿和裴云汐从林家出来,直奔冯家酒楼,只不过还没到冯家酒楼,刚到了酒楼后面的胡同里,便遇到清秋了。 清秋看到两人的时候,同样一脸慌张,二人便断定她肯定是私下里来见荆哲了,所以便开始问她,谁知清秋一口咬定,说她走到半路上,觉得好不容易跟四妹、七妹见面,门里的事往后推推就是了,便准备回林家——走到半路上,正好遇到了二人,二人自然不信,正问着呢,便看到在街上东张西望的荆哲了。 …… 看到荆哲的演技,清秋佩服,若是换做一般人怕是早就露馅了,佩服的同时,又在心里想着以后要多多提防,不能让荆哲出去做坏事。 荆哲自然不知道,自己帮忙解围,结果还被清秋给防上了,不然肯定叫苦不迭。 “我跟你们说什么来着?你们还不信?” 清秋把林婉儿的嘴拿掉,得意道。 看着之前不苟言笑的仙姑姐姐,现在撒谎都不带脸红,荆哲只能感慨,在自己身边待久了同质化太严重了! “真的吗?” 林婉儿依旧将信将疑。 荆哲听完笑道:“对啊,四姐和七姐可以信不过我,可是三姐都这么说了,你们总不该不信。” “……” 林婉儿没说话,而是看了裴云汐一眼,两人经过一番眼神交流,这才开始觉得,这次貌似真是她们搞错了。 于是裴云汐又问道:“你怎么从冯家酒楼里出来了?事情谈的怎么样?” “自然是生意谈好了,要不怎么会出来?” 荆哲笑道。 “冯夫人竟然真同意把冯家酒楼卖给你了?之前冯家可是放出过口风,冯家酒楼永远不卖啊!” 听到荆哲说生意谈好了,最震惊的当属林婉儿了,一是因为她长年住在江陵,对于江陵城内的人和事还是很清楚的,她知道冯家酒楼对于冯夫人和冯家意味着什么,她怎么会轻易答应把酒楼卖了呢?再就是,她跟荆哲分开多年,对于荆哲目前的能力,其实认识的并不多,所以她才会如此震惊。 “生意嘛,自然是谈出来的。他们说不卖,只不过是条件不到而已,一旦条件足够,这生意哪有谈不成的道理?” 荆哲款款而谈,有些得意。 “冯夫人对你提了条件?” 林婉儿听完眉头一皱,上下打量荆哲一眼,突然就凑了上来,然后就跟之前的清秋一样,在他身上闻了一下,眉头才缓缓舒展。 “我听别人说,冯夫人的私生活并不检点,她对你提了什么条件?该不会是那种…不好的吧?”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冯夫人的风流韵事在私下里还是有人八卦的,只不过有徐太守的控制,江陵没有人敢明面上说,而冯大员外多年来也不再出门,他并不知道。 “她倒是想,可七姐不想想,你弟弟是多么正直的人,怎么会答应她的那种条件?” 荆哲拍拍胸脯说道。 其实,刚才林婉儿凑头过来的时候,因为有了经验,所以荆哲是害怕,当然了,害怕的不只是他,还有清秋。 因为荆哲刚才跟清秋亲热了一会儿,身上或多或少会带着她的气味,若是林婉儿闻到,那两个人撒的谎便不攻自破。 所以荆哲有些紧张,但好在,林婉儿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总觉得若是荆哲跟冯夫人做了出格的事,身上肯定会有浓烈的香味,而清秋平时不施粉黛,身上的香味只是体香,比较淡,所以林婉儿并没有闻出来。 ———— (感谢你吃不吃蛋糕大佬的起点币大额打赏,一大早看到简直受宠若惊,好久没见过打赏了,实在感谢,还有大佬人在国外,注意安全哈。) 第1157章 清秋败露 荆哲的回答立刻引来三个女人一致的白眼和不屑的“嘁”了一声。 荆哲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冯夫人终归是个生意人,在我亮出身份后,她即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跟我提那种条件了。所以,她就开始跟我谈价格了。” “所以,最后你答应了她提的价格?” “是呀,反正也不高,我就答应了。” “一万五千两还不高?” 这个时候,清秋脱口而出道。 “一万五千两?” 裴云汐和林婉儿听到这话,都愣住了,而清秋自知失言,脸“唰”的一声红了,只能看向荆哲求助,但荆哲摊了摊手,有些无奈,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 裴云汐和林婉儿稍作反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林婉儿双手环胸道:“好啊三姐,还说没有骗人?还说没有找他?连他谈生意谈了多少价格都一清二楚,你是不是把我跟四姐当傻子?” “这个…那个…” 清秋支支吾吾,虽然在荆哲的耳濡目染下,她撒点小慌是没问题的,但应付这种突发状况,她实在是不知所措。 “四姐,七姐,你们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三姐恰好在冯家酒楼下面经过,而我又恰好在靠近三姐路过的那个厢房窗边,窗户恰好开着,而我说话又恰好很大声,所以就…” “你在这跟谁那么多恰好呢?怎么,三姐拿我们俩当傻子就算了,你也当我们是傻子?” “……” 被裴云汐一瞪,荆哲立马投降,不说了。 随后,事情败露的清秋免不了被裴云汐和林婉儿一阵口诛笔伐,虽说她是两个人的三姐,可因为自己理亏的原因,被两个人教训的清秋一点都硬气不起来,反而低着头,绞着手,跟做错了事的小女孩并无二致。 至于荆哲,或许因为清秋帮他顶了锅,又或者大家觉得他撒点慌已经家常便饭,所以并没有人想着教训他,他也乐得清闲。 本来准备从冯家酒楼出来,就买点东西跟清秋回青云门拜访的,现在事情有变,清秋直接被裴云汐和林婉儿“抓”回了林家,荆哲只能跟着。 一路上,两个女人絮絮叨叨的说话,一直持续到林家门外,荆哲都有点同情清秋了。 “四姐,七姐,这…不至于吧?” 两个女人马上转身,犀利的眼神直接落在了荆哲身上,“怎么,你是准备帮三姐出头?” “……” 荆哲看了看清秋,又看了看愤怒的裴云汐和林婉儿,在清秋满怀希望的眼神下,荆哲选择低下了头:“那个…我就是想问问,若是两位姐姐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忙去了?” 三个女人的战争,荆哲觉得自己还是不插手为妙,省的引火上身,她们姐妹情深,私下里估计又能打成一片,所以…不管了! “赶紧去吧!” “在这也碍事!” “……” …… 被裴云汐和林婉儿嫌弃了一顿的荆哲,直接又回到了街上。 他本来想去冯家见一见冯大员外,好给冯夫人和徐太守一个惊喜的——你们越不想让我见冯大员外,我还偏要去见一见! 两个人找了那么多理由拦他,荆哲才不信真是因为他们好心,肯定是有什么秘密,不过后来一想,他决定还是先去衙门一趟。 毕竟,保证书虽然写了,可是在没交银子之前,冯家酒楼依然不属于他,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银子搞来。 来到衙门外,荆哲径直往里进。 本来站在门口昏昏欲睡的捕快,瞬间来了精神:“做什么的?” 守门的捕快可没机会去桃花诗会,所以并没见过荆哲。 “大胆!这可是荆社长!” 不等荆哲说话,从门口路过的捕快看到荆哲马上跑了出来。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可是从京州来的荆社长,你们也敢拦?” 虽然嘴上在骂人,但其实是在解围,那两个守门的捕快马上恭敬起来。 荆哲并不生气,直接问道:“徐太守可在?” “回荆社长,我们太守在的,要不要小的去把徐太守叫来?” 荆哲想了想,摆手道:“不必了,我过来也不是找他的。” “……” 那捕快有些无语,你不找徐太守,问他做什么?再说了,来衙门不找徐太守,难不成还是找犯人的不成? “哦,对了,你现在带我去大牢,我准备去看看今天从桃花庵里抓来的那几个僧人。” 荆哲说道。 “大牢?” “怎么,不行?” “不是…徐太守刚好也去了大牢…” “……” …… 原桃花寺主持空净大师是徐太守的发小,算是老朋友了,之前也并不是僧人,甚至还有过家室,只不过后来家里遭了变故,老伴和孩子接连离世,所以才会出家,到了桃花寺,做了一个最普通的僧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寺庙也不例外。 空净大师虽然年纪大,可是入寺时间晚,免不了受人排挤和欺负,后来得知发小做了江陵太守,他便来了主意。 凭借他跟徐太守之间的关系,主要还是给徐太守送了不少银子以及承诺,两人一拍即合,他便成了桃花寺的主持,并且把之前曾经欺负过他的僧人全部清退,换上了自己人。 随后,便把桃花寺“做大做强”。 这些年,空净大师分给徐太守的香火钱越来越多,所以两人之间建立了更深厚的“友谊”,看着空净大师被抓,徐太守心里也不舒服,因为以后就没人孝敬他了。 不过,他其实并不是太担心。 因为他觉得,荆哲之所以会那么难为空净大师,一是觉得被讹了香火费,丢了面子而已,年轻人嘛,而且还有那么高的官职,自然是很爱面子的,可以理解。 再就是,荆哲也是贪财之人,他也想借着这个由头多要点银子,现在从空净大师那里捞来了上千两银子,他肯定知足了。 所以只要把空净大师关押几天,等荆哲一离开江陵,再把他们放出来便是,不过徐太守还是比较谨慎的,他准备再嘱咐空净大师几句。 ———— 第1158章 我也习惯了 牢房中。 空净大师和弟子被关押进来半天,终于等到徐太守,马上围了上来说道:“徐太守,你好歹来了!是不是能把我们放了?” 以两人的关系和交情,以及桃花寺这些年来送给徐太守的香火费,空净大师觉得很简单。 “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 徐太守想了想,说道:“你们也听说了,下令抓你们的可是拥有正二品官职的荆社长,你们讹谁不好,偏偏讹他!” “徐太守,我不知道是他啊!” 瘦僧人一脸悔意,心道他也没在脸上写“我是荆社长”几个字啊? “我要知道是他,打死我都不敢讹啊!” “废话少说,现在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听听徐太守的安排吧!” 空净大师瞪了瘦僧人一眼,心里也有点火气和不悦,倒不是因为瘦僧人,而是因为徐太守的态度,要知道,这些年他们孝敬徐太守的比桃花寺自己留下的都多,结果现在出了事,徐太守并没有尽全力帮他们! “这个嘛…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容我再找恩师商量商量。” “……” 空净大师等人自然知道徐太守的恩师是京州的白太傅,这事都得惊动白太傅了,能看出事情有多难办来。 “那就麻烦徐太守了!” 空净大师拱手说道:“不过,徐太守能不能先给我们换一间牢房?最起码我们一人一间吧?” 空净大师也不是憨憨,他也听说过江陵大牢分三六九等,而他们现在住的这间如同猪窝一样的牢房,肯定是最差的,为此,他心里对徐太守也有非常大的意见,只不过嘴上没有明说。 “这个啊…你们有所不知,最近牢房紧张,把你们三个单独安排在一间,其实本官就已经非常难做了,一人一间,根本不可能嘛!” 徐太守为难道,仿佛空净大师等人能住进这间房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空净大师心中冷笑,因为他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许多条件比这里好不知多少、而且还空闲的牢房了,徐太守睁眼说瞎话,让他心寒。 不过,他并没有发作,因为他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时候可不是得罪徐太守的时候。 “那就多谢徐太守费心了。”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 徐太守笑呵呵的说道,同时他眼睛一眯,准备切入正题:“荆社长年轻气盛,许多时候都不会按常理出牌,所以,他可能还会来牢房里再提问你们一番,到时候,你们就按今天在山上说的再说一遍就是了,切莫节外生枝。” 这次过来,徐太守就是想嘱咐一声,生怕万一荆哲突然过来,空净大师说了不该说的。 “徐太守放心吧,这些我心里都清楚。” 空净大师淡声道。 徐太守满意的点了点头,“空净大师本官还是放心的,剩下的,本官会尽快打点,争取让你们早点出牢,最快等到荆社长离开江陵的时候,就放你们出来!” “多谢徐太守!” 嘴里说着多谢,空净大师心里都骂娘了,因为他自己也清楚,他们最多也就被关到荆哲离开江陵,结果到了徐太守这里,成了最快? 而且他还说找白太傅,又说打点,这跟不找人有什么区别? “呵呵,凭咱们的关系,大师不必客气。” 徐太守笑呵呵的说完一句,突然又道:“至于那寺庙是叫桃花寺还是桃花庵,其实并不重要。” “……” 听他这么说,空净大师就知道,桃花寺以后再也没有了,有的只是桃花庵。 “重要的是,空净大师以后还能入寺就行。” “多谢徐太守!” “空净大师也不着急谢,本官接下来就要给你讲讲,本官这打点费不能白出吧?” “……” 空净大师心中冷笑,这是又要钱? 嘴上却认真道:“徐太守,这个我懂,徐太守打点了多少,我都会双倍奉还的!” “呵呵,有空净大师这句话就行了,还有,再把空净大师安排进桃花庵,其实并不容易,所以以后这香火钱的比例,该换一换了…” “……” 空净大师听到这都愣了。 好家伙,这厮实在是太贪得无厌了! 他先是整出一个莫须有的打点费,然后让他们双倍还上,然后又要改变香火钱分成比例,虽然不知具体是多少,但他知道,肯定很多!因为原来的时候,徐太守就拿香火钱的大头了! 以后,空净大师基本就会沦为帮徐太守看寺庙的一个下人了,拿的钱不剩多少! 比起来,徐太守比起荆哲还狠毒,空净大师恨啊,可是却没有办法。 他刚要答应,这时牢外响起了声音。 “荆社长到!” 声音通透明亮,响彻牢房,徐太守被吓了一大跳,马上站了起来:他还真来了! 于是马上去看空净大师等人:“别忘了我刚才对你们说的话,一定不能乱说!” “……” …… “你他娘故意的是吧?” 在得知徐太守就在牢房之后,荆哲就更要去看看了,那个捕快还问要不要去把徐太守叫来被他拒绝了,随后那捕快又说要不要通知徐太守一声,同样被他拒绝了。 按荆哲的说法, 他准备给徐太守一个惊喜,至于最后是惊喜还是惊吓,就不是他考虑的了。 谁知那捕快嘴上答应着,可到了牢房门口却突然大喊了一声,声音之大,不仅把旁边的荆哲和捕快吓了一跳,同时牢房里的徐太守等人也都知道荆哲来了。 气的荆哲朝着这捕快狠狠踹了一脚,直接把他踹出去几米远。 “那个…荆社长…” 捕快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谄媚的笑道:“小的习惯了啊,一时之间,竟然忘了…” 荆哲有点无奈,虽然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可是也没有办法,本来还准备偷听一下徐太守跟空净大师说什么来着,结果被个捕快破坏了。 心中有气,他又走到捕快身边,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又踹了上去。 “唉,我也习惯了。” “……” ———— 第1159章 巡视 踹晕那个捕快后,荆哲大步朝牢房里走。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徐太守迎面而来。 “下官不知荆社长突然造访,有失远迎!” 徐太守拱手作揖,煞有介事。 “徐太守这才刚忙完就跑来大牢了,还真是敬业,而且体力也可以嘛,够快的啊!” “……” 这话一出,徐太守老脸涨红。 他身边的捕快们听到荆哲的话,觉得荆哲是在夸奖徐太守,稍微聪明些的,会觉得荆哲有点挖苦徐太守,可他们万万不会想到,其实荆哲是在嘲讽徐太守那活。 徐太守本人肯定是听懂的,因为他跟冯夫人之间那点破事全让荆哲看到了,尤其是,他从脱裤子到结束也不过一瞬间的事,荆哲也看到了。 “应该的,应该的…” 第一回合交锋,徐太守的汗又下来了,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跟荆哲之间差着段位呢。 “徐太守来大牢里做什么?” 荆哲先入为主道。 “回荆社长,下官平日空闲的时候都会来牢房里巡视一遍,一是看看牢房环境,再就是看看关押犯人的状态,然后跟每个犯人沟通一番,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这样以后工作起来,也能有效的引导老百姓,杜绝犯罪。” 毕竟是当官的,这些官话套话,徐太守张嘴就来,而且说的毫无破绽,听起来像真的一样。 “哦,不错,不错,看来徐太守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嘛!” “……” 几把…刷子… 这话,为何听着那么像骂人的呢? 因为若是正常说“几把”的话,这个“几”字应该是个转声音调才对,而荆哲说的则分明是个平声音调,这不就是骂人吗? 徐太守心中暗骂荆哲无耻,脸上却带着笑。 “徐太守巡视完了吗?” “没…没完呢…” 徐太守想了想说道,因为他怕说巡视完,荆哲就直接赶他离开,到时候谁知道荆哲会在牢房里做些什么——不过,他刚才已经交代过空净大师他们几个了,倒也不怕荆哲再问什么,可他总觉得跟着会放心一些。 “没完那你在这里瞎晃悠什么呢?” “……” 被荆哲训了一顿,徐太守只能继续巡视,而荆哲什么也不做,就那么跟着他,这让徐太守亚历山大——因为他平时怎么会巡视牢房?也不过是他随口一说,骗荆哲的啊! 可现在已经夸下海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巡视了,不过,这只是个开始,他才巡视了没几个牢房,荆哲就在他后面不满了。 “徐太守,你这也不行啊!你刚才不是说,巡视牢房的时候,要注重跟犯人沟通交流,了解他们心中所想吗?你怎么就这么直接走了?还是说徐太守刚才不过是骗我而已,你平日里根本不会巡视牢房?” 荆哲一通直说,颇有点咄咄逼人的模样。 徐太守也被他说的一阵头大,只能说道:“那个…荆社长…下官怎么会骗人?” 心里骂了一句:我骗的都不是人! 心里舒服一些之后,这才说道:“只不过是因为旁边是荆社长,下官有些紧张,所以差点忘了跟犯人说话。” “哦,这样啊?放心吧徐太守,下官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紧张什么?你平时该怎么做现在怎么做就是了,不必害怕我!也让本官好好看看徐太守平日是如何工作的,若是效果好的话,等回到京州之后,本官一定上书陛下,不仅能奖励徐太守一番,还可能推行徐太守的方法呢!” 荆哲大公无私道。 我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徐太守千恩万谢,然后开始了正常巡视。 …… 但凡是被抓进大牢的犯人,哪怕不是无恶不作或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也会是些桀骜不驯、不服管教之人。 再加上徐太守本来就是吹牛逼,他平日里何时巡视过犯人?更何况沟通和交流了。 因此徐太守的巡视,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各种坎坷,那些犯人就跟大爷一样,在牢房里横七竖八的躺着,见到他们进去,并没有普通老百姓见到官员后的谦卑模样,反而一个个横眉竖眼,就跟看猴子过街一样。 徐太守再次感觉压力山大,若是平时,这些犯人敢这样,他肯定让捕快们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座牢房里当之无愧的老大——虽然无论怎么打,这些犯人都不会屈服,毕竟狗改不了吃米田共,可自己心里终归舒服了。 但现在荆哲跟着,他还要表现出一副仁慈的模样,哪里能说打就打? 在连续慰问了两间牢房的犯人并且皆是被无视之后,徐太守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不过荆哲可不会同情他,反而问道:“徐太守你这也不行啊,都没人搭理你。你平时是真的巡视还是假巡视?” “真…肯定是真巡视了!” 徐太守擦了把头上的汗,然后说道:“荆社长你想啊,这些犯人平日里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不然也不会被抓进来了!而且他们被抓,心里对下官肯定带着怨气,毕竟他们都是被下官抓的,不待见下官也很正常。”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徐太守你自己说每天巡视的时候都会跟犯人聊聊,可这也没人跟你聊啊,不是骗人是什么?” “这个…” 徐太守一时语塞,他身后那个捕快机灵,马上接话道:“荆社长,我们太守平日巡视确实会跟犯人沟通交流,只不过却不是这几个。牢房里的犯人五花八门,总有些是不服管教的,这些人很难沟通,就算是徐太守放下身架跟他们聊天,他们也不知好歹。而刚才那几个人恰好就属于这类人,所以他们不回徐太守的话,倒也正常。” “哦,是这样吗,徐太守?” 荆哲扭头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 徐太守忙不迭的答应,同时非常满意的对那个捕快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既然如此,那能跟徐太守沟通的犯人,肯定在后面了吧?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 第1160章 光头 荆哲话音一落,压力再次回到徐太守这边。 第一关勉强过了,可是后面呢? 前面这几个犯人对徐太守爱答不理,后面的犯人就能很好的跟他沟通吗? 徐太守觉得不太可能,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明知这些人不会配合他的工作,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接下来一间牢房里的犯人在徐太守的亲切慰问下终于开口了。 “哼,不愧是当官的,假惺惺的!” “可不是嘛,若真那么好心,放了我们啊!” “就是假好心而已!” “……” 开口是开口了,不过这话却不怎么好听,徐太守听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们不要得寸进尺!徐太守能来慰问你们属于宅心仁厚,别不识好歹!” 徐太守碍于荆哲就跟在身边,不好说话,不过他旁边的捕快有点忍不住了,直接开喷。 “哎呦,那我们可得好好谢谢你们!” “是啊,谢谢你们把我们抓进大牢!” “你们可真是太好了,我谢谢你们全家昂!” “……” “你们——” “算了,算了…” 那捕快还想再放几句狠话,不过被徐太守打断了,生怕等会再爆发什么冲突,在荆哲面前更是不好收场。 “徐太守不用紧张,这些人顽固不化嘛!” 荆哲安慰徐太守,然后指着后面的一排排牢房道:“不过没关系,后面还剩那么多犯人,徐太守一个个的试试就是了,总有好的嘛!” “……” 徐太守骑虎难下,看样子,他不“慰问”完每一间牢房是没有办法了。 …… “慰问”继续,效果依旧惨淡。 途径角落里一片牢房时,无论是徐太守还是那个捕快,都选择加快脚步,直接从这片牢房前越了过去,并未停留。 “等等!” 荆哲见状,立马叫停。 “徐太守,这不是还有一片牢房嘛,你怎么不慰问呢?” “那个,荆社长…” 徐太守正在组织语言,捕快抢先一步道:“荆社长,这些牢房里关押的都是些重刑犯,没有什么慰问的必要了。” 荆哲眼神一亮,脸上不动声色:“徐太守这就不对了嘛!重刑犯更得慰问,才能体现出徐太守的一视同仁!怎么,徐太守之前不会一直没有慰问沟通过他们吧?” “慰问了,沟通了!” 徐太守忙说道:“只不过,下官原来都是会选择最后再慰问这些重刑犯,所以刚才才想着先越过他们,不过既然荆社长开口了,那今天咱们就先慰问他们!” 荆哲拍手道:“这才对嘛!我就觉得徐太守没有说谎话嘛!” “……” 随后,一行人又返回来了。 “哎呦,这不是徐太守嘛!” 当他们回到最角落的一间牢房外,徐太守还没来得及开口,牢房里的人倒先开口了。 荆哲往里瞥了一眼,便看到说话的这人是一个光头,满脸横肉,一脸凶煞,看着就一副特别不好惹的样子。 这时候荆哲也知道了,为何徐太守不想来这些牢房慰问,都是些刺头啊! 不过荆哲心里却高兴的很! “光头,我们太守来看看你,你老实点!” 或许是怕光头乱说话,捕快提前说话,仿佛是在叮嘱他。 不过光头连徐太守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害怕一个捕快,当即斜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劳资跟你主子说话,用得着你在旁边插嘴?” “你…别不知好歹!你现在可还在大牢里!” 捕快被这句话气的满脸通红,这时候却又不能动粗,只能告诫一句,让光头明白形势。 光头听完,更是大声冷笑起来。 “呵呵,在大牢里怎么了?你们再派捕快打我一顿?打啊,有本事杀了我!否则信不信等我出去杀你们全家?” 光头继续道:“我劝你们最好杀了我,我光头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怕什么?还怕你个小捕快威胁我?我可记得你了,就算我光头出不去,我在外面的兄弟也会记得你的!” “……” 这下,捕快的脸都蜡黄了,这个光头可是个硬茬子,他手上已经有很多条人命,按理来说斩了都不过分,可这光头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好多不要命的兄弟在外面,若是杀了他,那些人指不定怎么报复呢,所以一直关押他到现在。 听到他说要报复自己,捕快虽说觉得可能性不大,但心里也不舒服,顿时不敢说话了。 荆哲却在旁边问道:“徐太守,听刚才说话的意思,咱们牢房里还用私刑?看不顺眼就派人打他们一顿?” “没有,没有!你别听他们瞎说!” 徐太守在心里暗骂捕快一句之后,赶紧矢口否认,随后对着牢房里说道:“光头,你被抓进来也有段时间了,本官对你如何?本官何曾派人为难过你?” “呵呵,那是你不敢!” “……” 徐太守差点被一句话顶死,只能继续道:“光头啊,现在你既然被关进大牢,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改造,若是改造的好,放你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嘛!但你要记住,出去之后,切莫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听到这话,光头不仅不感激,反而开始冷笑嘲讽:“伤天害理?我那是替天行道!像是这种偷别人娘子的人,死不足惜!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怎么没有杀光这天下搞破鞋的人?但凡我以后出了大牢,这种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就杀一双,杀到一个都没有才好!” “……” 荆哲拉过捕快来问了一下才知道,这光头在江陵城原本就是个混混,手下小弟一群,每天都在街上惹是生非,也没人敢声张。 可是恶有恶报,他的娘子跟他的邻居老汉有一腿,恰好被早回家的光头撞上了,然后光头二话不说,直接拿起镰刀来结果了这对狗男女,所以才会被抓。 因此才会说出替天行道这种话,而且他对偷情男女抱有那么大的敌意,联系他的遭遇,其实也是能够理解的。 ———— 第1161章 都是意外 “光头,你有点偏激了呀…” 徐太守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因为光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插进他的心里。 他不就是偷了别人娘子的人吗? 光头想杀的不就是他这种人吗? 就凭他这种想法,徐太守决定了,哪怕不把光头斩了,也不能放了他,关他个天荒地老。 “其实你发现这种事,心情我们可以理解。” 这时候,徐太守还是准备当着荆哲的面,对光头实施一番慰问:“不过呢,最好的做法还是报告官府,让官府替你主持公道,而不是你自己贸然行事,最后把事情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呵呵,报官?” 光头根本不领情,瞥了徐太守一眼道:“我可是听说了,你也不是好东西!冯大员外那小娘子不就被你搞上了?而且冯大员外的公子到底姓不姓冯,你心里也清楚的很吧?” “你——别胡说!” 徐太守没想到这光头实在太大胆了。 “胡说?看你这么激动,看来是真的了!要我说你们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全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还想着教育我?呸,什么东西!” 光头又骂骂咧咧道。 “像你这种烂人,可比我杀的那两个人可恨多了,起码他们还没让我养别人的孩子!我要是那个冯大员外,定把你们全都凌迟处死!” 光头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生死活剥徐太守。 徐太守一阵头大,这个时候,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在这个牢房里待着了。 “你…你简直…顽固不化,冥顽不灵!” 徐太守气的手都开始发抖,指着光头:“想不到这么多天了,你还是如此,简直无药可救!” 随后小声对荆哲道:“荆社长也看到了,有的犯人就是如此,无论怎么慰问,他们的态度还是这么偏激,改变不了!” 荆哲点了点头道:“辛苦徐太守了,这个光头确实不是善茬,心中戾气太大。我刚才听说,他不仅杀了他娘子和那个奸夫,甚至还把他邻居的妻儿老小都杀了?” 徐太守点头道:“是呀,他邻居家的娘子才刚刚生子不过半个月,结果就被杀了,场面极度血腥,简直丧心病狂!” 荆哲点了点头,看了牢房里的光头一眼,眼神也带着一丝隐晦。 他的娘子偷人,其实他把两人杀了,也就算是出气了,他被戴了绿帽子,邻居家的娘子又何尝不是?两人都是被害人,尤其是那个女人,她刚生完孩子,还在坐月子呢,哪里知道他男人跟隔壁的女人偷欢去了,她才是最无辜的人,当然还有她那个还没有满月的孩子。 而这个光头呢,只是为了泄私愤,他就把女人跟襁褓中的孩子都杀了,实在不配为人。 “徐太守,我能理解,这种犯人,其实你也没有慰问的必要,因为有的人你是改变不了的。” 荆哲淡声说道。 “对对对,荆社长说的对!” 荆哲的认可让徐太守非常意外。 “既然跟他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咱们就慰问下一个犯人吧!这都慰问几间牢房了,也没看到徐太守能跟一个犯人正常沟通,本官现在都开始怀疑徐太守刚才说的话了!” 这时,荆哲又再次催促道。 “都是意外,都是意外呀荆社长!” 嘴上这么说,可徐太守的头已经又大了。 光头难对付,可剩下的犯人好对付吗? 要知道,他刚才之所以想越过这片牢房,就是因为这片牢房里关押的都是难缠的重刑犯,这不第一个光头就这么难对付,后面的犯人,指不定多难对付呢! 光想想就头痛,徐太守实在不想再继续了。 他本来还想跟着荆哲,因为他觉得荆哲之所以来牢房,肯定是为了空净大师他们,所以他想跟着,怕空净大师说了不该说的。 可现在他实在不想继续再在这里多待,又想到才嘱咐了空净大师,想来他不会乱说,于是终于打定了主意道:“荆社长,下官刚想起来,衙门里还有要事需要处理,今天怕是不能继续了!” “可徐太守还没慰问几个人嘛?” 荆哲一脸可惜的问道。 “荆社长,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嘛,反正下官每天都来慰问,不差这一天!” “可我明天还忙着呢,哪有时间看?” 没时间最好,就怕你有时间! “荆社长日理万机,其实不必浪费时间来看下官慰问犯人的,毕竟,这都是小事!” 荆哲想了想,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样啊,那就只好如此了吧…” 于是乎,徐太守便带着人,飞也似的逃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荆哲笑了。 其实荆哲可不想看徐太守慰问犯人,他来牢房的目的是空净大师,但他不想让徐太守跟着影响他审问,所以才故意让徐太守慰问犯人,然后让他自己主动离开。 要知道,能被关进大牢的有几个好人?慰问他们不是故意找罪受? 所以,徐太守的下场,荆哲早有预见。 现在他走了,荆哲就能去找空净大师了,买冯家酒楼的一万五千两银子,就看他了! 荆哲刚要抬脚走,身后就跟过来两个捕快。 “做什么?” 荆哲警惕道。 “荆社长,刚才徐太守离开时嘱咐我们,说荆社长第一次到江陵牢房里来,对这里不熟悉,所以让我们全程陪同、同时也能保护荆社长。” 陪同保护? 荆哲差点被他们逗笑,不过徐太守的意思他也能明白,不就是派俩人监视自己? 荆哲直接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就是在牢房里随便走走看看,有什么危险?再说了,牢房的门不是都锁着吗,犯人又出不来,怕什么?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好不容易支开徐太守,荆哲可不想再让人跟着了,当即赶人。 “可是徐太守说…” “怎么,徐太守的官大还是我的官大?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吗?” “……” “快点走,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荆社长…” 两个捕快听完,再不敢逗留,拔腿就走。 ———— 第1162章 你该死 看着两个捕快离开,整座牢房里除了犯人之外就只剩自己,荆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扭头扫了一眼,便发现空净大师等人被关押的牢房就在斜对面的角落里,虽然离这边有一段距离,但并不远。 于是荆哲准备过去。 “站住。” 他才走了两步,光头开口了。 荆哲停下,看着他有些疑惑。 “小子,你是谁?” 荆哲刚才跟徐太守等人的对话,因为声音不是太大,所以光头听的并不仔细,隐约能听到徐太守等人称呼荆哲“荆社长”,但光头被关进牢房很久了,而且这里又远在江陵,他可没听说过大安报社,更不知道荆社长了。 还以为,这就是个名字。 只不过,无论是捕快还是徐太守都对面前这个叫“荆社长”的少年非常客气,光头就在想,这少年莫非是哪家的公子哥? 所以准备问问,看看能不能得点好处。 荆哲站定,看他一眼,说道:“我是谁跟你有几把关系啊?” “……” 明明长着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比自己还粗鲁,光头当即愣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大怒。 “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你知不知道劳资是谁啊,你敢跟劳资这么说话?” “……” 光头喘着粗气,这么些年了,很久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了,因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死的都很惨! 旁边牢房里的犯人们看着这一幕,也全都屏气凝神,光头的手段,他们是尝过的,此时都觉得荆哲一定是活腻了。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出不去,所以拿你没办法?你信不信,就算我不出去,照样能有无数种让你痛不欲生的方法?” 光头冷笑着说道。 对于他的话,牢房里的犯人们深信不疑。 跟光头同一个牢房里的犯人,早就被他打服或者打死了,后来捕快们不得不给光头单独弄了一间牢房,可是不跟光头关在一起也不代表就一定相安无事。 有人曾经觉得不跟他关在一起,骂他几句他也没有办法,可没过几天,那个犯人就得知,他的家人在外面遇害了,那时候,所有犯人才知道了光头的手段,这也是他本是死刑,但官府却一直不敢杀他的原因! 所以听到这话,大部分犯人都觉得,荆哲这次是凶多吉少! 谁知荆哲非常天真的摇了摇头:“我不信。” “……” 光头双眼发红,喘着粗气,他这次是真的被气着了,盯着荆哲,一字一句道:“你该死,你身边的人都该死,所有人都会死!” 荆哲同样盯着他,冷静道:“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所有招惹了你的人,他身边无辜的人也会遭到你的毒手是吧?无论她是个女人,还是一个不足满月的孩子,是吧?” “是啊,害怕了吧?” 光头听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冷笑道:“告诉你,晚了!你不告诉我是谁无所谓,因为我会让人查出你是谁,查出你的亲人都有谁,然后我会让人把你们都杀了——当然了,男人直接杀了,女人嘛,我会让我的兄弟把她们都玩弄至死!” “这种事,你经常做,是吧?” 此时,光头已经亢奋,他以为荆哲怕了,所有并没有发现,荆哲已经嗜血的眼神,以及他彻底冷下来的语气。 “是啊,经常做,你那么年轻,不会已经成亲了吧?这样最好,那我就让我的兄弟们,把你的娘子玩死,然后当着你的面,再把她们都杀了!” 荆哲深吸一口气,盯着他道: “所以,你该死。” “你说什么?” 光头有些诧异,随即大笑:“我没有听错吧?你还想杀我?” 以他的观察,荆哲一脸秀气,再加上单薄的身材,就是个书生打扮,哪里像是会杀人的?这种书生,他一个人就能杀几个! “也就仗着我被锁在大牢里,不然,我非得亲手杀死你!” “啪!” 光头话音刚落,牢门上锁的地方就发出清脆的一声,光头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再去看牢门,跟锁连接的铁链… 竟然…断了! 他马上去看荆哲的手,便发现他手上正握着一把通体金黄的利刃。 这是个…练家子? 这是光头此刻的想法。 这大牢里的锁虽然都有些年头,可是那铁链却粗大异常,别说是一把匕首,哪怕给他一把大斧头,光头也没有信心砍断。 可面前的少年只是微微扬手,铁链就断了,说明这是个练家子啊! 光头瞬间有点慌了… 这个时候,荆哲已经在所有犯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光头的牢房,并且反手把牢门关上了。 “我进来了,杀我吧。” “……” 光头如临大敌,看看荆哲,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锋利匕首,并没有动弹。 开什么玩笑? 荆哲手中有利刃,自己赤手空拳,在摸不清对手身手的情况下,他怎么敢先动手? 荆哲扫到了他的眼神,说道:“哦,你觉得我手里拿着家伙,不公平是吧?” 说着,荆哲便把天子剑放了回去。 不过,光头依旧没有动手,反而谨慎的往后退了几步。 荆哲见状,冷笑道:“我以为你是什么狠角色呢,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啊?你是不是只敢杀女人和孩子,但凡碰到个男人,你就怂成现在这个样子啊?就这,你唬谁呢?” 这话瞬间打了光头的脸,尤其是当着所有犯人的面,这些人平日里怕他怕的要死,结果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羞辱至此,光头哪怕心里忌惮荆哲的神秘,但怒火却上来了。 “小子,你是真想死啊!”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找死!” 当愤怒值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把恐惧完全遮掩住,所以光头在喊出这两个字后,提着拳头,直接朝着荆哲冲了过去。 ———— (再次感谢你吃不吃蛋糕大佬的起点币大额打赏,这位大佬在得知了重楼是个苦逼兼职狗后,直接全订打赏,爱了爱了) 第1163章 死不瞑目 有时候,生死就在一个瞬间。 其实,在听说光头因为他自己戴了绿帽子就祸及无辜的女人和一个不足满月的孩子时,荆哲对这个人的印象就已经差到了极点。 不过,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起杀心,因为那个时候他想的还是如何把徐太守支走、如何提审空净大师,重心并不在光头身上。 真正让他起了杀心的是光头刚才说杀他和他的亲人,女人和孩子,光头说的轻车熟路,说明这事他做过很多次了。 或许,除了他邻居那个女人和婴儿,他还杀过更多无辜的人,这时候,他开始觉得,这个光头留不得,而他那些在牢房外的兄弟们,同样也留不得。 所以,他确实该死。 这时,光头已经冲了上来。 身为一个混混,光头能在江陵城的街头上横行霸道,除了因为他有一股子蛮劲和狠劲外,最重要的是他还学过一些外家功夫,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用尽力气朝荆哲的脑袋挥出一记重拳,只要这拳打到,荆哲非死即伤! 这个时候,他心中狂喜,同时又觉得刚才自己实在是过分警惕了,原以为荆哲很神秘,或许会武功,现在想来,他之所以能劈开铁链,是因为他手中那把匕首太锋利了,而他本人根本不会武功,不然怎么可能自己拳头快到脸上了,他还不知道躲的? 等会打死他,就把他的匕首偷来,晚上趁着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偷偷劈开铁链逃出去! 光头越想越高兴,而他之所以会这么想,说明他对武艺一无所知。 等他知道的时候,就再也忘不了了。 他的拳头轰了出去,并且已经做好了被血溅一脸的准备,可下一刻,异象突生。 他的一拳直接打到了空气上,再看荆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侧边,就在他内心震惊的时候,荆哲动了。 一拳锤在了光头的胸口,直接把他轰出了四五步远,以荆哲的实力,若真是用尽全力打出一拳的话,莫说是四五步,怕是这牢房也能被他轰塌,但他却没用一点内力,就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体跟他对打,因为荆哲怕光头死的太快,怕光头尝不到被人轰杀至渣的滋味。 光头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只觉得胸口发闷,然后“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不过不等他喘口气,荆哲的第二拳就来了。 第一拳之后,光头退了四五步,第二拳的力道比第一拳还猛,光头直接被打到了墙角,后脑勺重重的撞到墙上,几乎晕厥过去。 他甚至都没碰到荆哲,就丧失了战斗力。 他倚在墙上,感觉全身都像散了架,身体已经坚持不住,快要跌倒在地。 而这时,荆哲的第三拳,第四拳,以及跟在后面的第五六七拳也到了,硬生生的把光头将要跌倒的身体,用拳头结结实实按在了墙上。 拳拳到肉,拳拳见血,每一拳的力道都能通过“砰砰”的声音反应出来,周围牢房里的犯人们全都看呆了,眼睁睁的看着之前凌驾于他们所有人之上的光头,被一个不起眼的少年,用拳头给按在墙上打。 随着荆哲一记记重拳袭来,光头被打的浑身是血,荆哲在打了不知道多少拳之后,终于停了下来,他才刚一停下,光头就直接瘫坐在地上。 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可是进气却很少,奄奄一息的模样,就如同人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样,可见荆哲打的多狠。 荆哲蹲下身去看着他,冷声道:“我说过,你该死,别着急,还有你的那帮兄弟,我会送他们去见你的,很快。” 光头听完,艰难的抬了抬头,想要再看荆哲一眼,不过他的头才抬了一半,荆哲的最后一拳破开空气,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砰!” 血水四溅,光头仰面躺倒,身上和脸上全是血迹,而他的眼睛则睁的大大的,还未完全扩散的瞳孔里满是惊恐,真的是,死不瞑目。 而牢房里,此时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的犯人张着嘴,看着荆哲,眼神复杂。 被关进来的犯人,多数身上都背着命案,他们见经历过太多打斗的场面,并不怕杀人,也不怕死人,可是像荆哲这种一拳一拳,心平气和把人打死的,他们是第一次见。 说实话,这一刻,他们都怕了。 一个凶神恶煞的坏人带给人的恐惧感,要远远低于一个脸上带笑的清秀少年,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动手,用什么手段杀人。 荆哲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来——从冯家酒楼出来的时候,他长了个心眼,多带了几张宣纸,并且把笔都带了出来,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用纸擦好了手,荆哲从牢房里走了出来。 他沿着牢房走廊开始缓慢踱步,并且扫视每一间牢房里的犯人,这些之前对徐太守异常不屑甚至敢出言嘲讽徐太守的犯人,此刻见荆哲看过来,全部都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对此,荆哲非常满意。 看来,自己刚才的做法属实是敲山震虎——不对,敲的不是山,顶多算是个小土丘,而他们也不是老虎,最多就是些猴子。 再去看空净大师所在的牢房,三个僧人此时蜷缩在牢房墙角,瑟瑟发抖,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看到杀人的过程。 荆哲笑了笑,朝着空净大师的牢房,径直走了过去,而空净大师等人在看到荆哲血腥杀伐的手段之后,震惊只是其次,他们心中恐惧更甚。 见荆哲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空净大师赶紧把头扭向一边,并且在心中默念祈祷,祈祷荆哲不要来找他们。 不过,空净大师似乎作孽太多,即使他在寺庙里住了那么多年,可佛祖却没有半点保护他的意思,或许,这也能说明,佛祖还是灵验的,并不会保护作恶多端的坏人。 下一刻,荆哲已经来到了牢房门口,看着里面瑟瑟发抖的三人,笑着说道:“老僧,我来看你们了!” “……” ———— 第1164章 天子剑 此时的空净大师,想哭。 说到底,他跟他的两个弟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也只是坑蒙拐骗,但却从未杀过人。 而就在刚才,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荆哲以干脆残暴的方式轰死一人,对他们造成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对荆哲,他们的印象也开始转变,从憎恨讨厌他,开始变得惧怕他。 可怕什么来什么,荆哲真的来了他们身边,或者他来牢房,就是为了找他们? 想到这点,空净大师更怕了,哪里还敢回答荆哲?只是把头埋的更深了。 这马上引起了荆哲的不满。 “怎么,老僧想让我进牢房跟你谈谈?” “不…不是!” 此话一出,吓的空净大师立马抬头摆手。 “对嘛,早这样多好?” 荆哲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老僧刚才有没有看到我是如何把那个光头杀掉的?” “……” 空净大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荆哲问这句话的意思,连回答都不敢了。 “既然看到了,那你肯定很好奇,为何我敢不经过徐太守或者官府,直接把他杀了吧?” “……” 空净大师确实好奇,毕竟就算荆哲的官职比徐太守大,可这却是在江陵牢房,哪怕犯人犯了死罪,也需要江陵官府审问下令才能杀。 而荆哲直接动手杀人,并不符合流程。 这个时候,荆哲伸手入怀,然后掏出天子剑来,在空净大师眼前晃了晃。 虽然隔着牢门,但看到刚才杀了光头的利刃后,空净大师还是吓的往后踉跄一步。 “这是天子剑,当初陛下赏赐的时候便跟我说过,拿着此剑,上可斩皇亲国戚,下可斩贪官污吏,并且能先斩后奏,你说我杀不杀得光头?” 荆哲声音并不是很大,但铿锵有力,在寂静非常的牢房里更是掷地有声,不光是空净大师听到了,其他牢房里的犯人同样听到了。 竟然是…天子剑? 对于牢房里的所有犯人来说,天子剑只是他们听说过的物件,毕竟以他们的身份,肯定接触不了那么高位面的东西,现在他们也终于清楚,怪不得荆哲一剑劈开了铁链,原来是天子剑,光头死的可一点都不冤。 这个时候,他们更老实了,生怕荆哲再看谁不顺眼,直接拔出天子剑捅人。 “杀…杀得…” 空净大师瑟瑟道。 其实他不想回答,可是又担心不回答,荆哲觉得他不给面子,所以还是回了一句。 荆哲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着天子剑朝空净大师指了指他们三个,然后一脸温和道:“那老僧觉得,我用天子剑斩了你们三个,可不可以?” “……” 三个人当时就麻了,用最温和的口气说出来最有杀气的话,除了荆哲,也没谁了。 在愣了片刻功夫后,空净大师立马跪下了,身后那一胖一瘦两个僧人见自家师父跪下,也跟着跪下去了。 “荆社长饶命啊!” 空净大师鼻子一把泪一把的说道,他做梦都没想到,收个香火钱能把自己收没了。 荆哲看着他们,冷笑道:“本官又不是佛祖,你们跪什么跪?就这,算是出家人?” 真正的僧人,除了拜佛,何曾跪拜其他? 所以,究其根底,空净大师等人从骨子里就没把自己当成是出家人。 而空净大师却不管,依旧跪着,心道我跪佛祖能来钱,我跪你能求命啊!跟命比起来,钱财早已微不足道。 荆哲见空净大师跪的认真,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又说道:“刚才本官访了许多书生,才得知你之前所在的桃花寺,这些年通过大小诗会敛来的香火钱可不止两千两,可你个老僧只上交了两千两,说,其他银子呢?是不是都让你藏起来了?我今天就告诉你,若是其他银子不交上来的话,立马斩了你!” “……” 听到这话,空净大师是真的要哭了,不是吓得,而是委屈的! 虽然这些年他收到的香火钱不止两千两,或者说得有好多个两千两,但这银子最后可不是只进了他的腰包啊,而且大头都不是他拿! 并且空净大师这些年,私下里一直过着非常奢华的生活,而他的两个弟子同样如此,所以他们收来的香火钱,大多数都被他们挥霍了,这两千多两确实是他们仅剩的。 而现在,两千多两也被荆哲收了去,他去哪里再给荆哲拿多余的银子? “荆社长,我真的没有银子了啊!” 说着还指了指胖瘦僧人:“若是荆社长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我的两个弟子!还有,现在桃花…庵已经是荆社长的,荆社长完全可以自己搜啊!” “对对对,我们师父说的对啊,荆社长!” 胖瘦僧人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荆哲瞥了空净大师一眼,冷笑道:“我搜你妈啊我搜,你当我傻啊?” “荆社长,我娘早已归西好多年了…” 虽然不知道荆哲为何突然提起自己老娘,但空净大师还是很认真的解释起来。 “归你妹啊,劳资问你这个了?” “……” 原来问的是我妹妹?可我没有妹妹啊? 空净大师正在思考如何回答的时候,荆哲已经再次说道:“老僧,我看你这个人呢,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是光头那种坏人,直接杀了你好像也不好。” “对对对!” 对于荆哲的评价,空净大师喜出望外,忙点头说道:“荆社长说的太好了!” “不过嘛,我不杀你,是建立在你说实话的基础上的,若是你不说实话,就算我不想杀你,也必须杀了你,懂吗?” “懂,我懂。” 只要能活,别说实话,屎话他都能说! 荆哲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已经审问的差不多了,空净大师也被吓的够呛,只要他不是太傻,接下来肯定会非常配合。 “好,那接下来你就跟本官说说,你这些年一共收了多少香火钱,还有,这香火钱除了你,还有谁拿过!” 说着,荆哲从怀里掏出宣纸和笔来,递进了牢房里。 ———— 第1165章 送你去见佛祖 看着荆哲递进来的纸和笔,空净大师愣了。 自带天子剑就罢了,还有人竟然随身带着纸和笔,还真是稀罕事。 不过,空净大师却不是因为这个发愣,因为此时他并没有心情想纸和笔的事。 荆哲这话,分明是在引导他供出徐太守啊! 再一联想,荆哲跟徐太守进了大牢之后,只字不提审问他的事情,反而看着徐太守“慰问”犯人,最后落荒而逃,他不就是故意想看到这一幕,才能单独审他? 想到这里,空净大师抬头看了荆哲一眼,内心还是很震惊的,如此年轻的少年,却有如此缜密的心思,让人羡慕而又心惊。 接下来,他便纠结了,到底要不要供出徐太守呢?徐太守刚才还跟自己嘱咐过,让他什么都不要乱说,还说等荆哲离开,他就放自己出去。 可是,自己能等到荆哲离开吗? 若是刚才没有看到荆哲锤死光头的话,空净大师或许还会相信徐太守,可现在,他是一点都不信,反而觉得,只要自己不配合,荆哲就真的会乱拳打死他。 至于徐太守那边… 空净大师又想到徐太守刚才过来,哪里是真心想保他?反而是一个劲的压榨他,倘若真被他救出去,等待他的也是还债的苦日子。 “你接不接啊?不接的话,我可收回去了。这种机会,我只给你一次啊!” 荆哲拿着纸和笔在牢门口晃了半天却不见空净大师伸手,已经有些烦了。 “我接,我接!” 一句话就吓的空净大师马上惊醒,忙不迭的伸手把纸和笔接了过来。 是你对我不仁在先,那就莫怪我不义了! 几乎是在瞬间,空净大师就决定把徐太守给卖了,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毕竟人性嘛,在关乎自己利益的时候,人就可以把其他人卖掉,更何况这关乎的可是人命啊! 空净大师已经想明白了,或许荆哲从一开始就没有想抓他,而是通过抓他,最终扳倒徐太守才是真,那自己供出徐太守岂不是立功了? 所以,他不仅要供,还要供的狠一些,让徐太守再无翻身之地,而荆哲呢,从他不愿意出钱买长香和搜刮他的香火钱可以看出,他也是个爱财之人,等他把自己放了,自己主动申请帮他看着桃花庵,以后香火钱给他就是了! 不到片刻的功夫,空净大师不仅想出了自保生存的主意,而且都想到了日后的发展了! 于是提起笔来,才发现问题。 “荆社长,这…没有墨啊!” 在这个时代,但凡想要写字,纸墨笔砚真是一样都少不了,荆哲也傻了,只想着带纸和笔,当然了,他倒是也想带砚台来着,不过那东西太大了,实在没地方放,若是再藏在胸口,那就实在是没眼看了。 这个时候,荆哲也不想出去让人送来,那样徐太守肯定就知道了,再进来阻拦,前功尽弃。 不过,这可难不倒荆哲。 在众犯人的注视下,荆哲提着笔又回到了光头所在的牢房,然后把光头还没凉的尸体提了起来,直接提到了空净大师的牢房门口。 空净大师远远的看着光头的尸体都害怕,更别提这么近距离了,直接吓的后退几步。 荆哲也没管他,拿着笔在光头还未凝固的血液上蘸了一下,然后递了过去。 “好了,能写了。” 不过,空净大师被吓的缩在墙角,并没有伸手去接,“荆…荆社长,能不能把他…把他提到一边去啊?我…我害怕啊!” “快点写!” 荆哲可不惯着他的毛病,说道:“你要是再不写的话,我就把他扔进你们牢房里,你信不信?” “信,我信!” 此时,空净大师哪里还顾着害怕?比起尸体在牢房里,还是在外面更好些,所以他再不敢提什么要求,踉踉跄跄走上前来,接过笔道:“我写,我这就写!” 牢房里没有桌椅,接过纸和笔的空净大师有些难以下笔,还是瘦僧人有眼力见,马上趴在地上说道:“师父,在我背上写!” “……” 于是乎,空净大师把纸放在瘦僧人后背上,虽然条件艰苦些,可好歹是能写了。 笔落在纸上,现出猩红的字迹,空净大师还是觉得十分别扭,忙低下头,念叨一句。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 荆哲听完差点笑出声来,就你这样的,佛祖会搭理你么? 于是说道:“老僧就别拜佛了。” “荆社长,贫僧并不是拜佛,而是祈求佛祖原谅,毕竟我们出家人,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个了。” “呵呵。” 荆哲不屑一笑:“放心吧老僧,这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求佛祖原谅什么?再说了,这光头平日里坏事做尽,也没见佛祖带走他,你也做了那么多坏事,佛祖不照样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 空净大师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时候,荆哲继续道:“还有啊,我杀了这光头其实是帮了佛祖的忙,毕竟佛祖不杀生嘛!而且现在老僧用光头的血写的东西,是可以惩罚坏人的,也是做好事,佛祖怎么会怪罪?” “……” 说到这里,荆哲突然笑了笑:“倘若佛祖当真怪罪,老僧可以亲自去给他解释解释嘛,若是老僧找不到路,我可以送你去见佛祖!” “……” 最后“见佛祖”三个字,荆哲刻意加重语气,空净大师听完之后一个激灵。 “不用不用,我这就写,这就写!” 开什么玩笑,佛祖在哪里? 自然是在天上。 荆哲说送空净大师去见佛祖,那不就是想送他上天? 见空净大师如此上道,荆哲也异常欣慰:“老僧果然是聪明人嘛!那就不用我动手了。” 就在空净大师提笔准备写字的时候,荆哲又补充一句:“对了老僧,其实没收来那两千两银子就够多了,多到关你一辈子,不过若是别人从中收的钱远远多于你的话,或许还有转机,不过就看到底多多少了!” “……” ———— 第1166章 两万两 荆哲的话像是刀子,插在空净大师心上。 这时候他知道,贫道和道友,必须死一个。 他肯定是不想死的,死也要死徐太守。 就凭徐太守刚才来嘱咐他的时候,还不忘对他一阵打压,弄死他,空净大师心里没有负担。 “荆社长,我写,这次我全写!” 空净大师笑了两声,又说道:“不过,荆社长能不能给点提示,因为桃花寺之前收来的香火钱有一大半给了徐太守,我也不知道,荆社长说的多到底是多少呢?” “一大半啊?” 荆哲想了想道:“比如上午在寺里,我们一共搜到了两千多两银子,若是徐太守也拿了两千两或者四五千两,跟你差的也不多嘛!所以最后若是定罪的话,你俩也差不多!” “……” 空净大师一听这可不行,看荆哲对徐太守的态度,那分明就是想搞死他,自己若是跟他差不多的话,不也得死? 于是立马说道:“荆社长说笑了,我说一大半不过是泛指,实际上,徐太守拿走的香火钱可比一大半要多多了!” “哦,多多少?徐太守身为朝廷官员,而且官职不低,若是敢收寺庙的香火钱,一经查实,必须安排死刑。至于老僧你们嘛,除非徐太守收的香火钱是万两起步,你们差的太多,本官才能帮一帮老僧,从轻发落。” 空净大师一听,荆哲这都明说了,这是让他把徐太守贪的香火钱往高了说啊! 不过,空净大师对此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这些年的香火钱,徐太守确实拿了大头,而且不止一万两! 幸亏荆哲是来审问他,若是先问徐太守,他相信徐太守肯定也会把他往高了说! 所以他们两个应该是大哥不说二哥,毕竟为了活命嘛,这不丢人! 空净大师已然打定了主意,他不着急先写下来,而是决定摸摸荆哲的底。 于是试探道:“荆社长,这徐太守贪了桃花寺的香火钱一万两,你看…这是多还是少啊?” “多啊。” 荆哲点了点头,“若是徐太守一个人就贪了一万两,而老僧你们三个贪了两千余两,徐太守一个人贪的抵你们一个人十倍还有余,所以徐太守要是被斩的话,你们关一辈子怎么样?” “……” 空净大师要哭了,他之所以这么配合,可不仅仅是为了弄一个“无期徒刑”啊! 不过,他也庆幸自己聪明,幸亏他试了试荆哲的底,荆哲这么说,肯定是对这个数额不满意啊!所以他马上改口道:“荆社长,人老了,这记忆有点跟不上了,我刚想起来,这一万两不过是徐太守后期贪的而已,前期还有呢!” “哦,还有多少?” 荆哲瞥了空净大师一眼,心道算你识相。 “五千两?” 空净大师继续试探,其实这个数额,已经无限接近徐太守实际贪污的香火钱了,多也不会多多少,而少肯定也少不到哪里。 “一万五千两啊!” 荆哲说完,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的,毕竟这个数额已经跟他之前让冯夫人写的保证书上的数额相同了,说明他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不过,对此他并不满足。 “没想到啊,徐太守贪的真不少,再加上这五千两,徐太守该死,老僧们就可以一直关在这间牢房里了!” “???” 空净大师再次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一万两的时候是“无期徒刑”,怎么现在一万五千两了,还是“无期徒刑”?那他加上五千两的意义何在? 当他问出这个疑问,荆哲说道:“刚才啊,我是准备把你们带到京州大牢里关一辈子,毕竟你们作为僧人,竟讹诈了这么多香火钱,影响实在太恶劣了,不过后来又听说,徐太守收的香火钱比你们多太多了,对比之下,你们的罪过似乎又不那么大了,所以本官决定,不把你们送去京州大牢了,直接关押在这里,毕竟这里是你们老家嘛,省的去了京州想家!” “……” 空净大师差点爆了粗口,都特么被关进大牢里了,还管他哪门子想不想家? 不过,空净大师也知道了,荆哲对一万五千两的价格还是不满意,所以马上说道:“哎呦,荆社长你瞧我这脑子,就是太老了啊!还漏了一笔银子呢!” “老僧,你最好记清楚了,若是再忘一笔,信不信我就真把你们关在这关一辈子?” 荆哲扫他一眼,不满说道,可心里却对空净大师的表现十分满意。 “荆社长,这次我全记清了!” 空净大师咬了咬牙,心道豁上了,“徐太守前前后后,一共收了香火钱有两万——” “两万两?” 荆哲对这个数额已经够满意了,所以也没让空净大师继续往高了喊,直接打断他道:“真是没想到啊,徐太守也太贪了,竟然拿了你们两万两的香火钱?你们三个人才分了两千两,跟他这两万两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荆社长,这下不用关我们了吧?” 空净大师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 “怎么可能?” “???” 空净大师要暴走了,合着我白说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若是荆哲还关他,那他也不写了,死就自己死得了,荆哲实在靠不住。 随后他就听荆哲说道:“你们讹诈老百姓的香火钱虽然少,可每个人也有几百两不是?所以还是要关你们几天,不然老百姓也不答应对吧?” “对对对,荆社长想的太周到了!” 空净大师喜极而泣。 “不愧是荆社长,想的事情就是比我等凡夫俗子要周全多了!” 随后,空净大师就是一通马屁,而且他还不是随便乱拍,而是发自内心的夸奖,之前他只以为,自己供出徐太守就行了,可他毕竟犯了罪,若是这样,老百姓不就知道了两人的交易? 而荆哲呢,想事情如此全面,先关他一段时间再放了他,这样老百姓也说不出什么,这主意实在是太高了! ———— 第1167章 被我杀的 对于空净大师的夸奖,荆哲实在受之有愧。 因为他的本意就是想多关他几天! 但话说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毕竟空净大师还没写下徐太守的罪行,若是突然惹得他不高兴不写了该怎么办? 可没想到空净大师的自我脑补还是可以的,于是荆哲点头笑道:“老僧也是聪明人嘛!” 随后两人不谋而合,在光头的血液凝固之前就把徐太守贪污香火钱两万两的罪名写了下来。 看着血迹斑斑的宣纸,荆哲很满意的收了起来,抬脚准备离开。 这时,空净大师舔着脸笑道:“荆社长,你看我们在这里关几天合适呢?” 荆哲回头瞥他一眼,冷冷道:“看情况吧。” 说完,径直离开。 待荆哲走出牢房,胖瘦僧人才上来围住空净大师,问道:“师父,看情况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空净大师仍未怀疑荆哲的诚信,有些鄙夷道:“看情况都不懂?自然是看看什么时候定徐文长的死罪,然后老百姓把咱们的事情忘的差不多了,再放咱们出去!” 说完之后微微颔首,好不得意。 “还是师父厉害,这都能听明白!” 胖僧人先是夸奖空净大师一句,随后又憨憨的问道:“师父,咱们出去还能继续待在桃花寺…不对,应该是桃花庵了?” 空净大师扫他一眼,心道我也想去,可是还去的了吗?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桃花庵,不是桃花寺,咱们怎么去?咱们去了,老百姓不就认出咱们来了?所以不能去!” “可不去那里,咱们还能去哪?” “江陵怕是不能待了。” 空净大师皱眉分析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们换一个地方,然后再找一家寺庙,相信到时候运气就不会这么背了!” “师父说的对,还是师父厉害!” 胖僧人其他的不行,拍马屁还是有一手的,两句话就把空净大师拍的舒服。 “师父,要是老百姓一直忘不了咱们呢?” “……” 这个时候,瘦僧人一句话如晴天霹雳,直接在空净大师耳边炸开,三个人全都呆了。 老百姓忘不忘得了他们,就看收了“好处”的荆哲自觉不自觉了… …… 牢房门口,几个捕快在那里窃窃私语。 而徐太守也在捕快的带领下,一路小跑的赶了回来。 徐太守是被迫离开,当时他还在想,荆哲大不了就是审问空净大师,反正自己提前嘱咐了,再加上有捕快在旁边看着,若是有事会跑来通知他,肯定不会出差错。 可他刚回到房间没多久,捕快就跑过来告诉他,荆哲让牢房里的所有捕快都出来了,所以牢房里发生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徐太守一听,马上感觉不对劲,直接跟着捕快跑了回来,他才刚到,就看到荆哲大步从牢房里走了出来,徐太守这才松了口气。 刚出牢房的荆哲同样看到了徐太守,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徐太守,我正要找你。” “哦?荆社长找下官有什么事吗?” “呵呵,自然是好事。” “……” 听到“好事”两字,徐太守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总觉得荆哲话里有话。 “那…咱们回屋说?” “好呀,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 随后,在徐太守的带领下往房间里走,走了没几步,一个捕快就从牢房里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徐太守见状,皱眉道:“怎么了?” “这…这这…” 那捕快看着荆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荆哲见状笑道:“是不是想说,光头死了?” “嗯…” 捕快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想说,光头是被人用拳头重重锤死的,当然了,这些都是他们根据光头的悲惨死状分析出来的,看到光头惨死的第一时间,他们曾问过旁边的犯人,可那些犯人却一脸小心的三缄其口,所以他们只能立马跑出来向徐太守汇报。 至于到底是谁杀了光头,答案呼之欲出。 “光头死了?” 徐太守看着荆哲,同样满脸惊讶。 “是啊,被我杀的。” “……” 看着荆哲一脸云淡风轻的轻描淡写,徐太守直接无语了。 这时,荆哲沉声道:“徐太守,我实在有些不明白,这光头坏事做尽,而且手上有那么多条人命案子,你为何还不杀他?” “这个…不瞒荆社长说,其实下官早就想杀这个光头了,只是还有许多案子没审出来,所以就耽搁了。” 徐太守笑着说道。 “这种渣滓,还用审什么?直接杀了就是!” 荆哲不满道。 “对对对!还是荆社长有魄力!” 这时,徐太守又说道:“荆社长,之所以不杀光头,其实还跟他背后的势力有关!这光头在外面可是有很多兄弟,那些人都不是善茬,所以下官才没有轻易动他!” 荆哲瞥他一眼,更是不满:“那就一起抓了杀了就是,就因为你一直不杀他,反而是纵容了外面那些人的大胆!” “荆社长说的对,等会下官就贴出告示,将处死光头的事情公之于众!” 说这话的时候,徐太守心中暗喜,心道你不是厉害吗?我把你杀了光头的信息公布出去,看看那些人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马上对身边的捕快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回去拟告示,在城里各个胡同口和街道上都贴出去,就说光头作恶多端,被荆社长在牢房里处死了,相信老百姓知道了,对荆社长更是会感恩戴德一样的追捧!” 说着,对那捕快使了个眼色。 “是,太守!” 捕快立马心领神会,立马跑下去,知道这告示该怎么写了。 这一幕落在荆哲眼中,对于徐太守心中的小算盘,荆哲心知肚明。 说好听点,是为了让老百姓感激他,实际则是在告诉光头的那些兄弟们,是他杀了光头,让那些人来找他的麻烦就是! 不过也无所谓了,对于那些渣滓,就算他们不来找荆哲,荆哲同样也会找他们! ———— 第1168章 什么血书? 随后,荆哲跟着徐太守回了房间。 关上门,徐太守问道:“荆社长,不知你说的好事到底是什么呢?” 说着话,徐太守还给荆哲倒了杯茶。 其实,徐太守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虽说被荆哲捉了奸,可结果对他却是好的。 因为他跟冯夫人的事没有败露不说,他还能从荆哲手里拿不少银子,至于冯家酒楼到底是归冯家还是荆家,他并不关心。 还有光头,就凭他刚才那么侮辱自己,徐太守也早就动了杀心,而荆哲忍不住动手,其实是帮了他,徐太守自然高兴。 荆哲喝了口茶,笑道:“徐太守,这些年你从桃花寺那里收了不少香火钱吧?” “……” 徐太守一愣,马上意识到空净大师招供了,不过随后又一想,荆哲这么问,是不是在诓他? 于是笑道:“荆社长,这话可不好乱说。” “乱说?” 说着,荆哲从怀中把那份“血书”拿了出来。 “徐太守你睁开眼看看这份血书,这可是空净大师亲自写的,若你不认可,咱们可以当面对质的,只不过,若是当面对质,势必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样,徐太守不仅官保不住了,而且小命怕是都保不住啊!” “……” 徐太守一阵沉默,显然是在分析。 这时荆哲又说道:“徐太守犯了那么大的事,哪怕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啊!不过本官却没有选择公布出去,而是私下跟徐太守说,徐太守不觉得是这是一件好事吗?” “……” 徐太守抬头看了荆哲一眼,听他这么分析的话,他好像是在帮自己,确实是件好事,可是荆哲会有那么好心吗? 徐太守有些不太相信,可是这把柄落在了荆哲手中,他也没什么选择。 然后又仔细看了一眼血书,当他看到两万两的数额后,整个人瞬间跳了起来。 “他胡说,胡说啊!怎么可能是两万两?” “徐太守觉得多少合适?” 听到荆哲这一句,徐太守打了个冷颤。 这时候,荆哲继续道:“白纸红字,而且有人作证,徐太守还想狡辩不成?” 徐太守吸了口气,准备做最后的挣扎,于是说道:“荆社长,你我同为朝廷官员,但凡官员办案,讲究人证物证,你这只有人证,就能定我的罪吗?那是不是我随便也找几个人说荆社长的坏话,就能定你的罪?” “你定我的罪,自然不行。我定你的罪,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 徐太守被气的,刚想说荆哲以大欺小——当然这个大小不是指年纪,而是指官职了。 可还没等他说,这个时候,荆哲从怀里掏出了天子剑直接拍在了桌子上,随后又把安帝赐予他的金牌拍在桌子上,想了想又觉得不过瘾,把之前柳惊鸿给他的惊鸿铁骑令牌也一并拍在了桌子上,冷声道:“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就凭我手中的这些令牌,想抓你,还用证据?现在我找了一个人证出来,完全是给你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 徐太守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看着桌子上的天子剑和令牌,他又想起了之前听说,荆哲在京州都敢直接斩人的传闻,再加上他刚刚在大牢里杀了光头,说明他的性格十分暴戾,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温和。 想了想,决定自认倒霉,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惹他好了,万一被他失手杀了,找谁说理去? 反正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徐太守非常阿q的安慰了下自己,说道:“荆社长,这两万两…下官认了!” “早这么聪明多好?” 荆哲拍了拍手道:“再说了,空净大师是个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怎么会骗人?他说两万两就是两万两,徐太守不认不行!” “……” 徐太守在心里问候了空净大师祖宗十八代。 “况且我既然会选择私下跟徐太守说,就是不想把这种事拿到明面上,毕竟做官嘛,谁还不了解谁?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徐太守这才两万两,才哪到哪啊?而且说到底,只能怪那个空净老僧,若不是他收香火钱,徐太守又怎么会犯这种错呢?” “荆社长…教训的是。” 徐太守点了点头,继续问候空净大师的祖宗十八代,同时还在思考,荆哲这么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这天下官员都这么贪,那是不是说明他也贪?这是在暗示自己吗? “徐太守,我也不多要,给我五千两就行!” 就在徐太守纠结的时候,荆哲说道。 “……” 好家伙,还真让自己猜到了! 此时,徐太守内心狂喜。 “怎么,徐太守不答应?” “答应,答应!”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荆社长稍等片刻!” 徐太守动作很快,出去一趟,不多会就拿了几张银票回来,交给荆哲,一共五千两。 看着荆哲满意的把银票收起,徐太守小心翼翼道:“荆社长,既然银票你收下了,那这张血书是不是要给下官?” 徐太守的意思很明确,荆哲收了钱,把血书给他,两个人的交易就完成了。 谁知荆哲突然变脸:“血?我为什么要给你血书?” “???” 徐太守瞬间愣了,然后怒不可遏。 “荆社长,你这样就太不讲究了,我把五千两银子都交给你了,你还不给我血书?” 荆哲也笑了:“徐太守,你脑子进水了?你贪污了两万两香火钱,都不用上报给陛下,我现在就可以判你死刑,我现在不杀你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还想用区区五千两去买两万两的血书?就算你真想把我手中的证据清除掉,最起码也得拿出两万两给我吧?五千两就要买血书,做梦!” “……” 此时的徐太守浑身发抖,整个人被气的手脚发冷,他终于明白,荆哲果然没有好心! 除了问候空净大师的祖宗十八代外,徐太守现在连荆哲的祖宗十八代也一并问候了。 ———— 第1169章 你放尊重一点 在气抖冷之后,徐太守看向荆哲。 “荆社长不会再跟我要一万五千两吧?” 说完之后,徐太守心里开始盘算,因为江陵地理位置优越,而且太守还比知府高一级,所以他这个位置,有太多人觊觎。 当初他上任太守的时候,他的恩师白清源就曾嘱咐过他,说是跟这个官位相比,其他东西微不足道,让他不要因小失大。 这句话他到现在一直记得,白清源是在变相敲打他,让他莫贪,他确实做到了,明面上确实从未在百姓身上搜刮过什么,所以这些年其他地方的官员有人因此落马,唯独他没有。 可是,做官做久了,他胆子慢慢变大,觉得钱嘛,不是不能贪,只要做的谨慎一些,不被人发现就是了,所以才有了,他跟空净大师联合起来收香火钱的操作。 这些年算下来,他从桃花寺里一共收了大概一万多两银子,最多也就一万五千两,远远不足两万两,可他收了钱肯定要花啊,花到现在,他手里也就剩了一万两左右。 刚才已经拿了五千两给荆哲,现在他手上满打满算也就五千两,若是荆哲再要一万五千两银子的话,打死他也拿不上了,看荆哲的状态,拿不上可能真就被他打死了。 权衡之下,若是他真要,自己咬牙答应,然后出去借他一万两——他为官多年,城里各大商铺的老板他都认识,从他们每家手中借个千八百两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等他真凑够了一万五千两,给荆哲的时候他就得长心眼了,一手交钱,一手血书,若是荆哲不给,他就不可能再给钱了。 谁知荆哲直接摇头:“这钱我不要了。” “……” 徐太守有点犯愁,因为对他来说,荆哲不要钱比要钱还难办。 这时,荆哲伸手入怀,把之前冯夫人写的保证书拿了出来,在徐太守眼前晃了晃说道:“徐太守,咱们这上面不是写了,买冯家酒楼要一万五千两吗?你那一万五千两不必给我,直接给冯家就行。等明天午时之前,把冯家酒楼的房契转交给我便是。” 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把血都收了起来,说道:“徐太守可一定要记好了,明日午时之前,我要见到房契,若是见不到,相信徐太守不希望看到后果的!” 留下这句话,荆哲扬长而去。 看着荆哲的背影,徐太守握紧了拳头。 不过,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并不算太坏,因为荆哲之前说用一万五千两买冯家酒楼的时候,他就跟冯夫人商量,告诉冯焕友荆哲强行用五千两买冯家酒楼,然后他跟冯夫人挣上一万两! 现在一万两挣不上了,自己还得贴上五千两把冯家酒楼替荆哲买下来,就这,徐太守还觉得不算太坏,可见他的要求已经降到多低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却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他除了答应,也别无他法,他现在想的是,这段时间不能惹怒荆哲,先把他稳住,把自己的命保住再说,至于钱财等身外之物,以后有的是。 而且他也坚信白清源跟他说的,荆哲蹦跶不了几天了,到时候他从自己手里拿走的东西,自己要加倍拿回来! 虽是这么想,但心里还是难受,于是徐太守从外面喊来一个捕快,问道:“告示怎么样了?” “回太守,已经写好一些了。” “快点写完,然后每个路口都贴一份,对了,找人去街上传,就说荆哲是林家的亲戚,现在就住在林家,他就是一个普通官员而已。” “是,太守!” 那捕快刚要走,徐太守又立马把他喊下。 “等等!记住,这事一定不要让咱们衙门里的人去做…就找些孩子吧!而且一定要隐蔽!” “是,太守!” 捕快答应下来,关门离开。 徐太守这才眯起眼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阴险笑容:虽然我拿你没办法,但是有人可以… …… 从衙门出来,荆哲神清气爽。 都说空手套白狼,他不仅空手套了一座冯家酒楼,而且还白赚了五千两——当然了,他要赚的绝不止这五千两而已,等他拿到房契之后,他要赚的就更多了… 荆哲又掏出自己的银票看了看,突然觉得辛辛苦苦做酒楼生意得来的钱,远没有这样来钱来得快,有些唏嘘。 一路回了林家,林府门口的下人早就认识荆哲了,直接放行。 荆哲往后院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清秋的身影,猫着腰从她身后过去,然后重重的拍了她那并不是很翘的屁股一下。 “啪!” 虽然不够翘,但声音却足够响了。 随后,清秋就捂着屁股转过身来,一脸幽怨的瞪着荆哲。 其实这么看起来,清秋的行为有些反常,毕竟哪个女人被人突然这么拍一下,定会激动的跳起来——最起码也会大喊一声吧? 可清秋却表现的足够冷静,不过这才是她最正常的反应,因为以清秋目前的境界,哪怕荆哲猫着腰,她也能听到动静,再加上整个林家,敢这么接近她的,除了荆哲,还有谁? 只是她知道荆哲来了,却装不知道而已。 “你做什么呀?” 清秋有些不满道,说话的时候,还朝两边看了看,表情有些警惕,眼神里还有些做贼心虚。 “跟三姐打招呼呀!” 这话一出,更是引得清秋不满。 把双手抱在胸前,清秋冷声道:“这就是你跟女人打招呼的方式?你遇到其他女人,也是这么打招呼的吗?” 荆哲浑不在意,笑道:“当然不是了,遇到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打招呼方法,而这种方法则是为三姐量身打造的!” 荆哲笑嘻嘻的说完,然后伸着手往前跨了一步,想要把清秋搂进怀里,以他对清秋的了解,接下来她应该会非常顺从的钻进他怀里才对。 可是,事情并不像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的手快碰到清秋的时候,清秋突然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你放尊重一点!” “……” ———— 第1170章 三个和尚没水吃 看到到清秋双手环胸,非常严肃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荆哲哑然失笑。 今天的清秋,有点可爱啊? 还是说,因为今天在冯家酒楼的时候,自己撩拨她那么久,早就把她撩的动情,结果自己抽身跑了,她生气了? 嗯,非常有可能啊! 于是荆哲继续笑嘻嘻道:“三姐,我这不是挺尊重你的吗?” 对一个女人来说,她的男人对她动手动脚绝对是尊重她魅力的方法,倘若两个人躺在一起,男人却对此无动于衷,这才是真正的侮辱。 而荆哲就秉承着这种思想说道:“三姐,让我再尊重尊重你吧!” 一脸笑眯眯的走了过去,再次伸出双手。 她总不能再躲一次吧? 当他的手快碰到清秋的时候,清秋果然没有再躲,而是伸手打了他的手一巴掌。 “我说了,你放尊重一点!” 说完之后,还隐蔽的把眼神往旁边瞟了瞟。 荆哲如同丈二和尚,摸了摸头,然后朝清秋瞟的地方看了一眼,便看到裴云汐不知何时站在了连廊口处,正倚在连廊上看着他们两个。 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三姐这么拦自己,原来是有人在旁边监视啊,只能说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好吧,人家两个和尚还挑水喝,他直接没水喝了! “四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云汐瞥他一眼,从连廊上起身,边往这走边道:“从你伸手想摸三姐的时候,我就来了。” “……” 清秋立马闹了个大红脸。 荆哲脸皮厚,不以为然道:“四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摸多难听?我不过是看三姐身上落了些头发,想把她拿下来而已!四姐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此时,裴云汐已经走上前来,拉起清秋的手白了荆哲一眼:“三姐说的没错,你确实对我们不够尊重,以后放尊重一点!” “……” 荆哲有点无语,被自己的两个女人这么没头没脑的教训,有点难受啊! 反正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女人,早晚都会要大被同眠,我还文明个什么劲? 女人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荆哲决定让她们姐妹两个的关系更进一步,所以准备一手抱一个,进屋好好沟通沟通。 可还不等他动作,清秋就挣脱了裴云汐的手说道:“四妹,我先回屋了!哦,对了,你跟他在一起也要多注意啊!”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瞪了荆哲一眼。 眼看着清秋离开,荆哲有些怅然,不过又觉得没什么,走了清秋,可裴云汐还在,那就只能逐个击破吧! “四姐…” 荆哲笑嘻嘻的走上来,准备如法炮制刚才对清秋未能实施的亲密,可裴云汐直接打断他:“三姐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让你放尊重一些!” “……” “四姐和哲儿都在啊!” 就在荆哲纠结为什么裴云汐和清秋突然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时候,林婉儿的声音响了起来。 “七姐。” 荆哲叫了一声,突然明白裴云汐为何也不敢跟他亲密了,旁边有人监视,谁敢? 原来,不是两个和尚没水喝,若是只有裴云汐和清秋两个,荆哲肯定吃的上水——无论是裴云汐或者清秋的,可关键是,现在还有林婉儿,正印证了三个和尚没水吃,古人果然诚不欺我! “回来了?” 林婉儿走过来,非常自然的挽起裴云汐的胳膊说道。 “嗯,刚回来,正准备去找七姐呢!” 荆哲的嘴非常甜道。 裴云汐撇了撇嘴,白了荆哲一眼。 林婉儿不疑有他,笑道:“好啊,正好你不找我,我也要来找你呢!” “哦?找我?七姐有什么要事吗?” “当然有了,四姐还没跟你说吗?” “我也是刚见他,还没来得及。” 裴云汐抢在荆哲之前说道。 “哦,那正好我说吧!我跟三姐和四姐刚才商量过了,最近一段时间,四姐住在林家,三姐也不回青云门住了,我们三个,晚上睡在一起。” “……” 听到这话,荆哲内心哀嚎不止。 若是清秋和裴云汐睡在一起,荆哲还有心思偷偷溜进去,毕竟这俩都是他的女人,荆哲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和压力。 但加上一个林婉儿就不行了,虽然林婉儿早晚也会是他的女人,可现在不是啊! 而且荆哲哀嚎的并不仅仅是这个,林婉儿这么说,说明她们三个已经达成了一致,那就是在江陵的时候,谁都不能跟荆哲亲热! 这也是为何清秋和裴云汐会对他说出“你放尊重一点”的原因! “七姐,你们三个人…你的床有那么大吗?就算床刚好够大,可毕竟是三个人挤在一起,无论是翻身啊还是起夜,都不太方便吧?尤其是三姐和四姐,她们平日在青云门和昆仑镜练功,都讲究一个人休息的,还能打坐练功!” 荆哲为了他自己的性福做着最后的努力。 林婉儿笑着摇头道:“这你就不必操心了,因为最早答应这个主意的,便是四姐!后来三姐一看四姐答应了,便也答应了,正好我们姐妹三个太多年没凑到一起了,这次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可要好好说说体己话!你说呢,四姐?” “七妹说的对,咱们姐妹三个是要聚聚,你看三姐是最高兴的了,现在都迫不及待提前跑去看看咱们晚上要睡的地方了!” 说着,裴云汐还有些得意的挑了荆哲一眼。 荆哲内心再次哀嚎,同时在想,我的傻三姐啊,你这次真是被人算计了! 林婉儿的计划,无非是觉得现在只有她还不是荆哲的女人,所以她不想看到清秋或者裴云汐在她眼前跟荆哲亲热,所以提了这个想法。 而裴云汐呢,虽然是荆哲的女人,可她最近还来着月事,自然不能跟荆哲亲热,所以能跟荆哲亲热的只剩一个清秋,而裴云汐率先答应,就是为了引诱清秋答应啊! 所以这么算下来,林婉儿最高兴,裴云汐次之,只有傻傻的清秋,被两人套了进去… ———— 第1171章 大床 一想到这几天都要独守空房,甚至连跟清秋和裴云汐亲热的机会都没有——可以预见到,只要有超过两个女人在场的情况下,肯定是没有这种机会了,荆哲的心情一落千丈。 不过,失落的人也只有荆哲一个而已,裴云汐和林婉儿看到他的倒霉模样,一个个都露出了情不自禁的微笑。 “咱们也别愣着了,既然三姐去看房间了,我带四姐也去看看!” “好呀!” 两人说完,转身看了荆哲一眼。 “你也跟着我们吧!” “……” 除了跟着,荆哲还能有什么办法? 来了后院,荆哲才知道,林婉儿选的房间比她之前的闺房大多了,毕竟之前的闺房一个人住还好,现在三个女人同住,光是床都不够大。 进屋之后特意看了看那张大床,幻想着自己跟姐姐们在床上玩耍的画面,荆哲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只不过现实情况远非如此,只能摇头。 “你们怎么过来了?” 看着荆哲被裴云汐和林婉儿带过来,清秋还是有点心虚的。 “听说三姐迫不及待的来看咱们的房间,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听林婉儿这么说,清秋松了口气。 不过随即又好奇道:“七妹,你平时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为何还会在后院准备这么大的一处房间?而且这床也太大了,咱们三个睡在上面都绰绰有余,你平时肯定也睡不上吧?” 这话一出,林婉儿的脸当时就红了,把额前长发随意的往后捋了捋,她才说道:“这个还不是为姐姐们准备的吗?我之前就在想,咱们姐妹肯定有重聚的那一天,就算姐妹七个聚不到一起,三四个人应该没问题吧?所以才准备了这个房间和这张大床,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原来如此呀,还是七妹想的周到!” 清秋和裴云汐都不疑有他,点头称赞,只有荆哲一脸古怪的看着她,对于她的说法表示强烈的怀疑,当然了,也只能怀疑,他现在可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被三个女人一起讨伐。 随后,林婉儿又带着清秋和裴云汐观看了荆哲的房间,就在她们房间隔壁,住这么近,为的就是好好监视荆哲,晚上睡在这里,荆哲不仅不能到隔壁摸鱼,就是想偷偷溜出去,都不可能。 ……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四个人走了出来。 包括清秋在内的三个女人对于即将入住的房间都表示满意,只有荆哲一个人闷闷不乐。 看着清秋跟其他姐妹二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的模样,荆哲暗叹一口气:我的傻仙姑,你被人卖了,还乐呵呵的帮人数钱呢? 从后院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来到江陵第一天,过得太充实了,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不知不觉间,荆哲都有些饿了。 这时,林昌骏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晚饭,几个人一起落座,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期间,林昌骏询问荆哲,今天跟冯家酒楼的生意谈的如何,荆哲便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了,只说自己以一万五千两购买,并没有说那些保证书、通奸书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昌骏听完连连点头。 说了会话,荆哲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伯父,我听说这冯家酒楼之前是周家的酒楼?” 听到这话,林昌骏笑了起来:“看来贤侄出去这一趟,也打听到不少东西嘛!” “也只是听了那么一嘴,具体是什么,还望伯父详细讲讲!” “好,其实我本来也准备晚上告诉你呢!” 随后,林昌骏讲了起来。 原来在十多年前,还没有冯家酒楼,当时在这个位置上也是一家酒楼,只不过叫周家酒楼。 后来有一天夜里,周家突然起了大火,周家的人无一幸免,异常悲惨,周家酒楼就此也没了东家,按理说要被官府收回。 而这时,冯夫人拿出一张买卖合同来,写着她以五千两的价格买下了周家酒楼,而且银票都已经支付过了,还有周家家主签字,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更改房契而已。 然后经过徐太守鉴定,合同有效,所以周家酒楼易主,冯家酒楼应运而生。 荆哲听完,眯起眼来:“伯父,你说那场大火是意外,还是谋杀?” 荆哲说完,本以为林昌骏还要想想,谁知他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是谋杀。” “……” 见荆哲疑惑,林昌骏说道:“之前周家还没有遭遇不测的时候,我跟周家也有些交情,在事发之前,曾听老友说过,冯夫人和徐太守曾一起找过他,表示出想买周家酒楼的想法,而且还找了他好多次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荆哲点了点头:“可是,这个也不能说明,周家就是被谋杀了啊?” “那我要是有人证呢?” “人证?” 看着林昌骏,荆哲有些蒙了。 林昌骏点了点头:“贤侄初来乍到,伯父为你准备了一份厚礼,就是这个。” 经过林昌骏一番讲解,荆哲才知道,原来发生大火的那天,周家并非所有人都在家里,周家最小的儿子起夜,恰好看到有人放火,当他想回去的时候,火势已大。 所以他从后门跑来找林昌骏,等林昌骏赶到周家的时候,为时已晚,所以他便把周家的儿子藏了起来,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并且那时候,徐太守和冯家的靠山白太傅风头正劲,林昌骏也知道就算告了,也告不赢。 所以便让周家儿子隐姓埋名,把他送到了乡下去,现在已经结婚生子,过着另一种生活。 “当时洪涛毕竟年幼,就算带着他去指证徐太守等人,也没有胜算,毕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所以我选择让洪涛隐姓埋名,对外说是我林家远亲,并把他送去了乡下。” 洪涛自然是周家儿子的名字,现在叫做林洪涛,而他的本名,叫周洪涛。 “我觉得,贤侄现在可以帮忙,还洪涛一个公道了!” “……” ———— 第1172章 我又来了 林昌骏说让荆哲帮忙还周洪涛一个公道,可实际上何尝不是在帮他呢? 有了这个线索,荆哲办起事来更方便了。 当然了,办的是冯家,毕竟只凭徐太守贪了两万两的证据,荆哲就能直接办他了,唯独冯家嘛,不是太好办。 不过周洪涛出面,冯家自会得到应有教训! “那就多谢伯父了!” 荆哲举起一杯酒敬道。 林昌骏也笑呵呵道:“其实该是谢谢贤侄,这么多年,一看到洪涛,我就心有不忍,总觉得对不起老友。若是贤侄能帮周家讨回公道,让周家沉冤得雪,贤侄就是周家的大恩人啊!” 荆哲点头:“伯父,这个都好说!” 仰头一饮而尽,荆哲自信道。 “老爷,小姐,不好了!” 这个时候,林婉儿的丫鬟画屏从外面,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林婉儿放下筷子问道。 “小姐,现在街上都在传,少爷在牢房里打死了那个十恶不赦的光头,而且还说少爷就是个普通人,就在咱们府上!” 听到这话,林昌骏和林婉儿都沉下脸来,只有荆哲觉得无所谓道:“他们说的,倒也算是实情吧,因为我确实杀了光头。” 林婉儿看他一眼道:“你在牢里杀了人,外面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可是,有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宣传,不仅老百姓知道了,那光头在牢外可是有许多穷凶极恶的朋友,平日里就算是官府,其实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七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出风声,就是要把这些人引到林府来?” 林婉儿点了点头。 这时,林昌骏也说道:“贤侄不必担心,我们林家在江陵也不是小门小户,晚上让下人把门都守好,谅那些人也不敢如何!” 荆哲却摇了摇头:“伯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今晚不能留在林家。” “为何?” 不仅是林婉儿,清秋和裴云汐同样问道。 其实在林婉儿和林昌骏表现出担心时,清秋和裴云汐一直都是很淡定的,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 那些人无论多穷凶极恶,也不过是些会点皮毛功夫的壮汉,可是在已经迈入宗师之境的荆哲面前,他们根本不够看的,只要他们敢来林家找荆哲的麻烦,他们就是送死。 所以她们不理解荆哲为何要出去。 林昌骏同样疑惑,在他看来,林家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他跟林婉儿对荆哲的身手一无所知。 荆哲笑着解释:“伯父,我怕弄脏了林家。” “……” 弄脏了林家? 对于这句话,林昌骏不甚明白,等荆哲离开林家之后,在清秋的解释下他才懂,原来荆哲的身手完全不是普通人能比,别说普通人了,哪怕是青云门的人,只要不是她师父明寂师太亲自动手,都拿他没有办法。 那些人作恶多端,荆哲已然动了杀心,只要他们敢来,必然血流成河,荆哲就是不想让血弄脏了林家,才选择出去的。 …… 荆哲从林家出来的时候,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看到荆哲出门,一群人齐声叫好。 原来,光头和他的那些兄弟们在江陵作恶多年,好多老百姓都吃过他们的亏,现在光头被荆哲杀了,他们特别感激荆哲。 荆哲对大家供了拱手道:“大家不必谢我,那光头作恶多端,罪有应得,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杀了光头,不止你们高兴,我自己也高兴啊,所以我准备庆祝两天,这两天都会住在冯家酒楼,大家也想跟我庆祝一下的,可以去冯家酒楼找我!” 说完之后,荆哲就大步离开。 “……” 一群人看着荆哲的背影,面面相觑。 对于他们来说,荆哲杀了光头,确实让人格外兴奋,不过兴奋归兴奋,光头在牢外还有一伙混混兄弟,他们的暴戾跟光头并无二致,若是让这些混混看到他们庆祝,不得找他们的麻烦? 所以,他们只能在心里支持荆哲了。 而荆哲从人群中出来,跟着他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毕竟大家都怕惹上麻烦。 不过,荆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经过这些人的嘴一宣传,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去冯家酒楼庆祝了,那些混混来找麻烦,那自己就在冯家酒楼里结果了他们,最后恶心恶心冯家。 至于散布他杀了光头消息的,荆哲不用想都能猜到是徐太守,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他能逍遥的日子不多了。 再次来到冯家酒楼,林掌柜如临大敌。 今天荆哲走了之后,他才知道,这个被他送进冯夫人房间的男人竟然是个正二品大员,当时他差点吓尿了。 好在冯夫人并没有责怪他,只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脸色黑的吓人,并且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冯家酒楼。 不过冯夫人没来,荆哲却来了。 “林掌柜,我又来了!” 荆哲进门就喊道。 “荆…荆社长…” 粉面小生变朝廷大员,林掌柜还有点没有缓过劲来,就听荆哲说道:“再给我开一个包间,好酒好菜都送上来,我要好好庆祝一下!” “好…” 目送荆哲上楼,林掌柜还在思考,荆哲说的庆祝到底是庆祝什么。 此时,荆哲已经来了二楼,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半天之前,他在这里差点被冯夫人用强上了,不免感慨万千。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再去那间厢房,而是选择了一个靠近街道的房间,因为他这次来可不是吃饭的。 不多会,林掌柜就带着几个小二,亲自送上饭来,虽然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毕竟他跟荆哲的第一次相遇充满了尴尬,可荆哲是正二品大员,是林掌柜从出生以来,见过的官职最大的官员,于情于理,他都不敢怠慢。 “荆社长,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就让后厨多准备了一些,你看合不合胃口?” 林掌柜一脸小心道。 “还行吧。” 荆哲扫了桌子一眼,恹恹道。 “……” ———— 第1173章 身世之谜 这一大桌子菜,荆哲大概率是不会吃的。 但是为了剧情需要,他又不能不要,毕竟是来庆祝的嘛,没有酒和菜,怎么庆祝? 至于林掌柜这种小角色,荆哲倒也没想难为他,他顶多算是个皮条客,而且被他拉皮条的那些少年郎们除了损失些蛋白质和体力外,并不吃亏,毕竟他们都享受到了别样的刺激。 说到底,整件事里最吃亏的是冯大员外,毕竟他被无端戴了不知多少顶绿帽子,就算要教训林掌柜,也该是他,而不是自己。 小二们放下菜就关门出去了,林掌柜还留在屋里,为荆哲摆菜倒酒,而荆哲则跟个大爷一样在屋里半躺半坐,心安理得。 这时,隔壁的房间开门,然后又关门,中间还夹杂着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可是以荆哲的境界,依旧都听到耳朵里去了。 “林掌柜,我自己吃就行了,你下去忙吧。” 荆哲站起来说道。 “荆社长,不用小的在这伺候吗?” 林掌柜问道。 “不用。” “荆社长,那小的下去了,若是荆社长有什么吩咐的话,直接喊小的就是!” 林掌柜说完,忙不迭的退了出去,他巴不得赶紧出去,不在这里伺候荆哲呢! 等他一走,荆哲把门关好,然后踱步来到墙边,听着隔壁的动静。 “冯兄不必气愤,我等兄弟都觉得,那姓荆的就是靠着他背后那些大学士!” “是啊,群策群力而已,有什么值得怕的?” “哎,这你们就不懂了!依冯兄之才,怎么会在诗词一道上怕了姓荆的?冯兄之所以生气,完全是因为林小姐而已!” “……” 说到这里,隔壁一片沉默。 这个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冯牧白开口了:“感谢几位兄台来安慰冯某,我派人打听了,婉儿确实是姓荆的姐姐,不过没有血缘关系,亲近一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嘶!” 话音刚落,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更加棘手啊! 这时,有人出谋划策道:“冯兄,我也找人打听了这个姓荆的一些事迹,他不仅是正二品的大安报社社长,而且还成了什么武林盟主,想要对付他的话,咱们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对面安静片刻,想来是冯牧白在点头:“今天在桃花寺里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姓荆的仗着自己的官职,连徐太守都不能奈何他,我也不会傻到跟他硬碰硬。” 这话一出,屋里几人连声附和,他们虽说是冯牧白的“兄弟”,但充其量不过是些酒肉朋友而已,找他们吹吹牛逼还行,真要对付荆哲这种朝廷官员,他们肯定不行。 听到冯牧白选择智取,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随后有人问道:“看冯兄胜券在握的样子,想必是已经想到了对策?” 冯牧白站了起来:“大家也听说了,姓荆的来咱们江陵是为了他那个大安报社,大安报社是做什么的?是刊印发行报纸的,归根结底,是用他的文字来影响咱们江陵百姓的!若是大安报社一旦建立,肯定会对咱们江陵文坛的格局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所以,咱们不能让他得逞!” 这时,有人小心问道:“冯兄,可我听说这大安报社是陛下点名姓荆的来做的,若是咱们从中阻拦,陛下到时候会不会怪罪?” 冯牧白听完冷笑一声:“怪罪?陛下每天日理万机,哪里会知道江陵城发生的事情?陛下只会关心报社有没有建成,只要失败,肯定会迁怒于姓荆的!” “冯兄说的对啊!” “还是冯兄有远见啊!” “我等实在是佩服佩服呀!” “……” 随后便是几人溜须拍马的声音,还有各种推杯换盏的喝酒声。 隔壁的荆哲听的冷笑连连,但他并没有选择踹开隔壁的门,进去打他们一顿——不是说想智斗吗?那第一期报纸的生活板块,必须安排,而且生活板块的标题荆哲都想好了: 冯牧白的身世之谜! 到时候再给他开个连载和百姓看法,保证冯牧白能红透半边天! 而隔壁的冯牧白还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狂风暴雨,依旧兴致勃勃。 “首先,咱们要针对卖给他地方的人!” 冯牧白分析起来:“姓荆的想开办报社,重中之重就是选址。可江陵城里的好地角目前都有商家把持,他想要,就得买。” “所以啊,咱们只要事先打听到他想买什么地角,也不必去派人游说那里的掌柜,直接写诗开骂便是,晚上再找些地痞去砸店,看他还敢不敢再开下去!” “好主意啊!” 另外几人又是疯狂吹捧道:“若是按照冯兄的主意,哪里还有人敢卖给他地方?” “呵呵,也保不齐会有那种不识时务的老板财迷心窍,所以咱们还要有备选方案,这就全要仰仗各位兄弟了!” “哦?冯兄直说便是!” “冯某知道,几位兄弟认识的人多,而且还认识许多私塾先生,所以你们可以提前宣传,就说姓荆的生活作风混乱,这报纸也三观不正,让大家提前对报纸生出厌恶之心,所以就算大安报社日后真选好了地方、印出报纸,相信也不会有人会买,开不了几天,就得倒闭!” “这主意妙啊!” “不愧是冯兄!” “来,咱们敬冯兄一杯,预祝此事成功,再就是也多谢今天冯兄盛情款待了!” “……” 冯牧白一听,马上回道:“诸位兄台客气了,今天这顿不仅冯某请了,以后大家随意来冯家酒楼吃饭住店,只要报冯某的名字,林掌柜的必然会给你们免单!” “多谢冯兄!” “冯兄大气!” “我敬冯兄!” 那几个人等的就是这句,有免费吃喝的机会谁不想要啊?而且他们对冯牧白的承诺丝毫不会怀疑,毕竟,这冯家酒楼就是他们家的! 而隔壁的荆哲,此时已经眯起眼来,眼神中也尽是冷笑。 ———— 第1174章 你是谁 冯牧白是真小人,荆哲见识到了。 原来只想在报纸上搞他一下,但是在听完他的各种损招之后,荆哲突然改变了主意。 报纸上要搞,现实中更得搞! 走回座位,看着窗外渐黑的街道和街头不时攒动的人影,荆哲来了主意。 而隔壁的几人并不知道危险将近,依旧在那里谈笑风生。 随着时间推移,冯家酒楼的客人也都陆续离开,一楼大厅空无一人,二楼包厢里的客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荆哲和隔壁两间还亮着灯。 这时,冯牧白等人也喝的差不多了,“诸位兄台今晚就不必回去了,在这里睡下就是!” “这好吗,冯兄?” 嘴上问着“好吗”,心里却已经打算住下了。 “自家酒楼,有什么好不好的?住下便是!” 冯牧白话音一落,又是一阵马屁。 “咦,冯兄这是做什么?不是要住下吗?” 众人吃饱喝足,也不想回家了,可是看到冯牧白起身收拾,一副要走的架势,忙问道。 “诸位兄台在这里放心住下便是,但是冯某晚上得回去,不然我爹怕是又要念叨了。”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嘴里说着“冯大员外家教甚严”等话,冯牧白又客套几句,走了出去。 而实际上,并非冯大员外念叨,而是这些年来,冯牧白似乎知道他娘的风流韵事,所以冯家酒楼虽然是他家的,但他来的次数并不多。 而他来冯家酒楼,都会选择他娘回家之后,等他娘再来酒楼的时候,他就回去了。 所以他选择回家,就是怕明天起晚了,他娘来了酒楼看到他。 一个人晃晃悠悠从酒楼出来,拒绝了林掌柜的送行请求,走进了巷道里。 而这时,荆哲把门从里面一插,然后就从窗户口跳进了黑暗中。 今天晚上有云,月亮被遮的死死的,没有灯光的巷道里漆黑一片。 冯牧白喝的不少,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唰!” 突然,一道人影落在了他身后。 “谁?” 冯牧白一个激灵,马上转身,酒醒了大半。 可是巷道里实在太黑,他回头之后也只是看到了一个人影而已,并看不到模样。 不过这黑灯瞎火的,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出来一个人,冯牧白觉得来者不善,担心这人会对他动手,所以冯牧白赶紧开口说话。 “在下乃冯家冯牧白,敢问阁下是?” 冯牧白还是很聪明的,这黑灯瞎火的,碰到的人多半是个打劫的,而且单枪匹马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他都看不清对方,对方想必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才敢跟上来。 而他冯牧白在江陵的名号还是很响的,所以只要提前报出自己的名号,想必对方就不敢对他如何了,大不了,给他一点银子也无所谓。 出生在冯家,诗词有他爹,书法有他师父夏大师,至于钱嘛,他娘开的冯家酒楼一天不知道能挣多少钱,所以他一直觉得钱不算什么。 不过,等他报出名号后,对面的黑影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来,反而往前走了一步,跟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 冯牧白稍微松了口气,生怕这黑影走起路来都不带停的,不过还不等他高兴太久,就觉得脸上一疼,脑袋嗡嗡作响。 “啪!” 手掌跟脸接触的声音随后才传出来。 冯牧白捂着脸,一脸的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他虽不是太子,但却过着太子一样的生活,哪里有人打过他?又有谁敢打他?而且还是…打脸? 冯牧白刚要发火,但理智还是让他忍住了。 此时黑灯瞎火,又没有其他人,就刚才那一巴掌,对面这家伙的武力值必定在他之上,打起来太吃亏了。 所以,只能智取啊! 这么多年,冯牧白似乎习惯了,只要遇到事情就想着智取,毕竟他聪明嘛! 于是他开始分析,自己报出名号,而对面的人却无动于衷,说明他不知道冯家?在江陵却不知道冯家,说明他不是本地人吧! 分析出对面不是本地人后,冯牧白的大脑更是疯狂运转,心道外地人来江陵,怎么也得知道江陵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吧?不知道冯家,其他几家难道也不知道? 随即捂着脸说道:“这位…壮士!或许你没听过我们冯家,可是江陵太守徐文长你肯定听说过吧?不瞒你说,徐太守跟我们冯家是故交,平日里在下都以叔父相称!” “……” 没反应?连徐太守都没听过? 冯牧白不甘心,决定再试试:“哦,还有江陵林家,就是昆仑派掌门…原掌门林青山所属的江陵林家,那是我外公家!” “……” 还没反应?还是没反应过来? 荆哲倒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在想,冯牧白平日叫徐太守叔父的时候,这两个人的心理活动是怎么样的?徐太守肯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冯牧白呢?他不是傻子,该不会不知道吧? 若是真不知道,那他就真是傻子了。 而对面的冯牧白见自己连搬出三家,黑影都没有反应,心情逐渐下沉,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他最后开口道:“壮士,这江陵有两个林家,除了我外公家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林家,跟我们家也关系匪浅!” 冯牧白其实只是最后一博,可他说完之后却发现他个之前没有一点反应的黑影,竟然动了! 虽然他动的幅度不大,但好歹是动了,说明他对林昌骏所在的林家还是听说过得! 只要听说过就行,就怕你谁也不认识呢! 这时候,冯牧白已经来了斗志,得意道:“不瞒壮士,林家小姐林婉儿,可是当今江陵城的第一才女,漫说是江陵了,放眼整个天下,婉儿都算的上第一才女!” 按照冯牧白的猜测,既然黑影知道林家,或许有些渊源,所以他先拍上林婉儿一波马屁,博得对方好感,这准没错! 果然,待他说完,黑影左右摆动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 第1175章 我是你爹 冯牧白觉得自己有机会了,更是意气风发。 心道这应该是外地人,而且还跟林家相熟。 不过,他既然打了自己,就要付出代价,只要现在把他稳住,明天派人一调查,就能查出他的身份,到时候定报了这一巴掌之仇! 冯牧白心里恨恨的想着,嘴上却说道:“而且实不相瞒,婉儿姑娘跟在下可以说郎才女貌,青梅竹马,或许用不了太久,林伯父就…哎呦…” 话没说完,冯牧白就觉得胸口一疼,然后整个人被踹飞出去。 这下,冯牧白终于忍不了了,几乎是怒吼出来:“你到底是谁?” 其实他还想加一句脏话的,可是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加为好。 “你打了我,当真不怕报复?江陵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没有我不认识的,听我的,你惹不起我的!若是你想要钱,你就直说,我给你便是!” 自己报出了二林一冯家,还有徐太守,对面就算是个愣头青也该害怕啊!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黑影在踹完他之后,又开始朝他走了过来。 离冯牧白越近,他就越害怕,等黑影又离冯牧白一步之遥的时候,他都快崩溃了。 “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你爹。” 冷冷的声音传来,冯牧白愣了,随即就暴怒异常:“荆——” “扑通…” 冯牧白的第二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来,荆哲的脚就到了他脸上,然后冯牧白就再说不出话来了,应声倒地。 “马的,打我报社的主意,打我的主意,我也就忍了,可你还特么想打我七姐的主意?” 荆哲念念叨叨的又朝冯牧白补了两脚,躺在地上的冯牧白只发出几声闷哼。 其实,在冯家酒楼里听到隔壁房间的冯牧白算计自己时,荆哲就想着狠狠打他一顿,然后发行报纸的时候,再好好编排一下他的身世。 不过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但凡是敢打他姐姐主意的人,到目前为之,非死即残,冯牧白自然也不会例外,当然了,现在把他弄死或者弄残并不现实,最好的办法…他已经想好了。 于是乎,荆哲扛起了冯牧白。 如果说,入夜之后的江陵城一片漆黑,那只有一个地方是灯火通明的,自然是勾栏。 荆哲扛着冯牧白来到一处勾栏外,能看到依旧有人进出,便把他放在了胡同口。 随后,荆哲又以迅雷之势通过窗子飞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顿时响起一声尖叫,荆哲不做停留,赶紧吹灭烛灯,并且顺走了放在床边的女人衣服——这种事只能发生在勾栏里,也就只有这里的人有开着灯做事的魄力。 荆哲拿着衣服飞回来,先脱光了冯牧白的衣服,然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把他扔下,冯牧白就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勾栏门口,荆哲还非常贴心的帮他把女人的衣服盖上了… 不多会,勾栏门口便热闹起来。 “这是谁啊,怎么躺在这?” “身上披着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眼熟?” “可不嘛,这不是小翠那骚蹄子的吗?” “哎呦,还光着呢,不嫌冷啊?” “……” 说着话的功夫,有点女人就非常手痒的帮冯牧白把衣服拉到了一边。 于是乎,几个风尘女子对着光溜溜的冯牧白一阵指点指点,随后有个女子提议道:“咦,要不咱们把他翻一下吧?” “翻一下做什么?” “翻一下…别让他两边都冻坏了呀!” “我看你不是怕他冻坏,是想多看两眼吧!” “咦,就跟你不想看似的!” 一群风尘女子都是花场老手了,说起这种荤话来也毫不脸红,然后就真的翻了过来。 “哇,好小啊…” 一群女人失望道。 “咦,我看这人怎么有些脸熟啊?” “还别说,是真的很脸熟啊…” 女人们瞬间围了起来,看着这个仰面朝天的白条鸡,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咦,你们觉不觉得,这人看着像是…冯大员外家的冯公子?” 这时,有个女人说道。 冯牧白是江陵最有名的才子,平日里虽然名声不错,可那只是白天,一到了晚上,他便偷偷溜进勾栏里,江陵各家勾栏里还都流传着冯牧白的传说,所以这些风尘女子都认识冯牧白。 而现在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而且还有些犹豫的原因则是,此时的冯牧白光着身子不说,他脸上被荆哲连扇加踹,早就肿的跟猪头一样了,所以女人们有些不敢认。 不过有第一个女人指认,其他女人们也都附和起来。 “可不是嘛,就是冯公子!” “咦,冯公子的脸为什么是肿的?” “而且他还光着身子,披着小翠的衣服?” “冯公子平日里就挺会玩的,而且每次来都给咱们银子,不让咱们多说,今天不仅偷偷来了,还没给咱们银子,该不会是不想用咱们了吧?” “……” 女人中顿时传来一阵不满。 原来,冯牧白在勾栏里夜夜笙歌,却能保持清白名声的方法就是给封口费,每次他来勾栏里消费都大张旗鼓,只要他来一次,就会给各位姑娘好处费,反正他家并不缺银子。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冯牧白平日里给了这些女子那么多银子,结果这次“偷偷”来了这里却没给银子,便遭到了女人们的记恨。 “谁偷了我的衣服?看老娘不撕了他的皮!” 这个时候,一个体态风骚的女人上身只穿着一件大红色肚兜就跑了出来。 等其他女人告诉她答案后,这名叫做小翠的女子非常不解道:“倒是听说过冯公子平时的爱好都挺特别的,可也没听说他喜欢女人的衣服啊?” 其他女人接话道:“就算喜欢也无妨,直说就是了,咱们一人给他一件也没什么啊?” “可不嘛,他还冲进我房间里偷衣服,怕我们发现就从窗子跳了出来,可他又不会轻功,这幸亏没摔死,就算摔死也怪不到我啊!” 小翠摆手说道,跟自己撇清关系。 ———— 第1176章 血流成河 冯牧白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就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勾栏里的这些风尘女子,现在早已把他认定成有喜欢女人衣服癖好、并且偷衣服跳窗还没成功的人了。 而躲在胡同角落的荆哲目睹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便隐入黑暗,深藏功与名。 趁着夜色,荆哲又潜回了冯家酒楼。 此时,冯家酒楼的顾客陆续散去,等到荆哲回去又过了约摸一刻钟的功夫,冯家酒楼楼上就只剩了他的房间还亮着。 这个时候,林掌柜过来敲门:“荆社长…” “怎么了?” “荆社长,这天也不早了,我过来是想问问荆社长,如果吃饱喝足了,用不用我在这边开个房间,荆社长直接在这休息?” 林掌柜说这话,邀请荆哲上楼休息是假,赶荆哲离开才是真。 不过荆哲却拍了拍手道:“好呀,那你就赶快在楼上给我开间房,我也正好困乏了。对了,三楼就行,不必上四楼!” “……” 荆哲从林家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三位姐姐现在严防死守,他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留在这里,还能做些事情。 而林掌柜都快麻了,应了一声,便去楼上给荆哲安排了一处房间,等荆哲进了屋,他才浑浑噩噩的离开。 此时,冯家酒楼门外,一群手执长刀的人正躲在胡同里,盯着楼上仅剩的灯光。 “二哥,能确定那就是他的房间?” “咱们的人一直盯着前门和后门,没看到他离开,他还说要庆祝庆祝,这亮灯的房间,必然就是他的了!” “咱们上去就…杀了他?” 说话的人有些不确定道:“可我听说,他可是正二品大员啊,比那个徐太守大多了!” 被称为二哥的人沉默一会道:“杀…倒也不用非杀他不可,毕竟大哥已经死了。不过必须给他点教训尝尝,要不然他不知道咱们的厉害!” “是!” 一群黑衣人都答道。 夜越来越黑,不时有风吹过巷子。 黑衣二哥提了提刀,心想这确实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 第二天清晨,太阳如往常般升起。 而林掌柜却比平时起的早不少,并且没有开门,而是在大厅里晃荡。 自从荆哲决定在冯家酒楼住下,林掌柜的就觉得不自在,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不过荆哲没有下楼,他也不好去打扰,就在大厅里那么晃啊晃。 他没有开门,因为酒楼的生意多是在中午和晚上,大清早的,没人会来吃饭住店。 可今天门外有点反常,他通过窗户能看到外面攒动的人影越来越多,说话声越来越大,林掌柜心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林掌柜想一探究竟,所以便打开了门。 这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开门,一下涌了过来,林掌柜差点没吐出来。 而门外那些人都离他离的很远,而且没有一个女人,全都是些汉子,还捂着鼻子。 等林掌柜低头去看的时候,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因为地上躺着一个又一个黑衣尸体,周围则是一片猩红的血迹,非常骇人。 “唔~” 林掌柜终于还是吐了出来,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死人,这些死人此刻就在他眼前,而且死状很惨,让人触目惊心。 不多会,徐太守就带着捕快过来了。 江陵城里从来没发生过这么大规模的杀人事件,所以一大早就有人报了官。 徐太守一到,看到这些黑衣人后,他的心就咯噔一下:如果没认错,这些黑衣人就是光头的那些混混兄弟! 昨天他故意又是贴告示,又是让人散布荆哲杀了光头的信息,为的就是让光头去林家找找麻烦,给荆哲和林家一个教训。 可现在倒好,这些人都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冯家酒楼门口,徐太守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荆哲,而林掌柜见徐太守来了,赶紧走了上来。 “徐太守,这…早上一开门,他们就在了!” 林掌柜慌张说道。 “昨天晚上可听到过打斗声?” “没…没啊…” 林掌柜摇了摇头,昨天他也睡在二楼,可他的房间是背向街道的,并没听到什么。 想了想,又补充道:“徐太守,荆社长昨天晚上在楼上住了一晚。” “……” 这对徐太守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他已经能断定,这些人死在了荆哲手上。 派人抓荆哲? 徐太守可不敢,一是肯定没有证据,再就是哪怕有证据,他也奈何不了荆哲,因为荆哲手上有天子剑,而这些黑衣人平日里为非作歹,哪怕被杀,也是死有余辜。 他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荆哲别把这些黑衣人找上门来的事最后再找到他身上。 “哎呦,人这么多啊?” 这时候,荆哲从楼上走了下来。 “荆社长…” 徐太守喊了一声。 “徐太守也在啊?” 荆哲扫他一眼,又说道:“哦,对了,徐太守抓紧时间,别忘了正事!” 说完之后,荆哲提腿便走,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这些黑衣尸体,甚至都没看一眼。 这些黑衣人确实是荆哲杀的,昨天晚上他上楼住下之后,又从窗户里跳了下来。 那些黑衣人刚从胡同里移到门口,正商量着怎么进去给荆哲点教训呢,而荆哲突从天降,把他们吓了一跳。 随后双方自报家门,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所以废话不多,荆哲直接动手,这些黑衣人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荆哲杀这些黑衣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杀了就当没杀一样,所以并没有多看。 徐太守看着荆哲的潇洒背影,已经完全断定这些黑衣人都是遭了他的毒手,不过,他们死的一点都不冤。 “徐太守,到底是什么人杀了他们?” 徐太守想了想,说道:“这些地痞平日里为非作歹,官府盯他们很久了,昨天晚上,我们接到举报,说他们会出现在这边,所以就派捕快来捉他们,发生了激烈打斗!” “……” ———— 第1177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作为一个官员,徐太守还是很会说的。 明明是他计划失败,最后硬生生被他说成了自己的政绩,而老百姓不知道真相,就真的当成是徐太守派人杀了这些黑衣人,只不过夜里没来得及为他们收尸而已。 随后便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在老百姓的歌颂之下,徐太守派捕快们运走了黑衣人的尸体,然后清理了现场的血迹,太阳升起之后,冯家酒楼门外已经恢复如初。 而他本人,则来到了冯家。 今天上午,冯家酒楼的房契,必须拿到。 等徐太守说出荆哲准备以五千两的价格收购冯家酒楼的时候,冯大员外当场暴怒。 “做梦!无耻!痴心妄想!” 冯大员外年纪大了,脾气已渐温和,此时却暴跳如雷,可见他多么愤怒。 “员外不要动怒。” “不动怒,这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还不能动怒?难不成他真当我死了?咳咳咳~” 因为太过生气,冯大员外说完之后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冯夫人见状,赶忙上前捶背。 徐太守之前说的不错,冯大员外跟荆哲虽然素未谋面,可他对荆哲的印象却很差,所以一听这话,直接就暴走了。 “别说我这冯家酒楼不卖,就算卖的话,也绝不卖给他,而且——五千两银子,他真当我们冯家酒楼是白给的呢?” 在冯夫人的捶打下,冯大员外才好些,但依旧梗着脖子表达不满。 “员外,我听到他提的要求时也很生气,可是你想啊,他现在可是正二品大员,恩师都拿他没有办法,咱们如何跟他斗?” 一听到恩师,冯大员外就不出声了。 他知道徐太守的恩师是谁,因为白清源正是当初他在朝廷任职时候的伯乐,所以他算是白清源或者襄王一脉的人。 这时,徐太守又说道:“员外,而且这荆哲来开大安报社是陛下的旨意,他身上不仅有陛下赐的金牌,还有陛下的天子剑,他现在能跟咱们谈酒楼的生意,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五千两银子确实太少,可员外想想,倘若他一分银子都不给呢?” “他敢!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难不成他还敢仗着自己是个正二品官员就明抢吗?” 冯大员外吹胡子瞪眼道。 “员外,你没接触过荆哲,不知道他这人的品性,这种事,他还真做的出来!而且就算他真的做了,咱们还不能说他抢!因为他完全可以把这当做是陛下的旨意!到时候有皇命相压,谁还敢跟他要银子?” “……” 冯大员外默不作声,显然开始思考了。 而徐太守见状则继续道:“员外,你想想这姓荆的是不是准备先礼后兵?他故意以五千两的低价来买酒楼,就是猜到员外不会同意,然后他再上书陛下,提前告状,说员外不配合他在江陵开办大安报社分社的工作。 而陛下对荆哲极为信任,肯定会错信了他的话,然后让他用金牌拿下酒楼!所以那时候,他连五千两银子都不用出了!员外可以好好想想,千万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 听到这里,冯大员外的眉头深深皱起,而冯夫人则在听到这句后看了徐太守一眼,心想他早就赔了夫人,而且这兵肯定也要折了,因为卖冯家酒楼本来能收回一万五千两银子,不过她跟徐太守要扣下一万两,冯家最后只能得五千两。 所以到现在为止,冯夫人还天真的以为徐太守如此卖力的劝解冯大员外,是为了她们自己能挣一万两银子呢! 殊不知,徐太守卖力也只是为自己而已,因为荆哲一分钱都不会出,这五千两是他出,而且他现在也就只有五千两… 冯大员外沉默半晌,终于抬头:“按照徐太守的意思,现在只能赔本答应他?” 徐太守认真的点了点头,并且打算再给冯大员外最后一击:“不瞒员外,其实昨天听到荆哲的报价后,我也很犹豫,还在思考该不该告诉员外或者怎么告诉员外,可是半个时辰前,我改变了主意,觉得员外必须卖给他!” “……” 见徐太守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冯大员外也认真起来。 “员外一大早都在家里,或许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就在昨晚,荆哲在冯家酒楼门外一共杀了十余人——当然了,没人能证明这些人是他杀的,但是我清楚,这些人就是他杀的!” “嘶~” 听到这话,冯大员外倒吸一口凉气。 他最早听说荆哲,还是因为冯夫人回家为林青山奔丧,那时候他才知道,林青山被一个少年给杀了,他对荆哲的第一印象自然不好。 后来又从白清源那里陆续听到了关于荆哲的一些传闻——以白清源对荆哲的印象,冯大员外从那里听来的信息,对荆哲印象更差了。 可印象再差,他也想象不到,杀一个人对荆哲来说这么平常,他竟然一下杀了十多个人,让人不寒而栗。 徐太守继续道:“纵使我处理过很多案子,但是看到那血腥残忍的场面,都忍不住作呕!更何况老百姓了!那些人就死在冯家酒楼门口,老百姓怕是会因此对冯家酒楼产生阴影,以后哪里还有人敢来酒楼吃饭?” “……” 冯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傻了,她实在想象不到那个一脸清秀的少年,是如何这么残忍的,她甚至怀疑,这是徐太守编的。 而冯大员外呢,已经回过神来:“你是说,他杀那么多人,就是为了逼迫咱们?” 在冯大员外看来,荆哲为了让他们乖乖交出冯家酒楼,竟然杀人恶心他们,怪不得白清源一把年纪还斗不过这么一个年轻人,就凭这等毒辣而又恶心的手段,谁能比得了? 徐太守见冯大员外如此上道,拍手道:“员外聪明!所以说,这荆哲报价五千两也并非是真心的,若是员外不答应,这冯家酒楼大概率是要被他白白给弄去了!” “……” ———— 第1178章 他是我爹 冯大员外也是个聪明人,其实徐太守的话里漏洞百出,若是仔细些,定能发现破绽。 可他的年纪实在太大了,再加上冯大员外平日里对徐太守是百分百信任,所以不疑有他。 “看来,这酒楼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卖了!” 冯大员外握了握拳,依旧不太甘心。 而徐太守则说道:“员外,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时候,不能意气用事。看似你吃了亏,可比起荆哲的实际意图来,你又何尝不是赚到了呢?” 按照徐太守的说法,荆哲的本意是不花一分钱拿下冯家酒楼,而现在卖给他的话,对比他白白拿走酒楼,其实是赚了五千两的。 这么一想,确实是赚了,真逻辑鬼才。 “好吧,既然徐太守都这么说了,只要见到五千两银子,那这酒楼就卖给他吧!” 说完这句,冯大员外有些无力的坐下,随后又补充道:“哦,对了,这银子以及房契交接的事情,还要麻烦徐太守了。那种人的嘴脸,我是真的不想看见。” “员外客气了!” 徐太守心花怒放,因为他压根就不想让荆哲和冯大员外见面,那样岂不穿帮了? 于是马上掏出了他自己仅剩的五千两银票,来到冯大员外面前:“员外,其实荆哲昨天找我的时候,我就擅自做主先替员外答应了!我担心的原因刚才也说了,这是他给的银子,还望员外见谅我擅作主张!” “……” 冯大员外愣了一下,或许他没想到,徐太守这是谈好了事情又来找他“假谈”,虽然知道他的本意,可心里依旧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为了大局,冯大员外接过五千两银票后又摆了摆手,“徐太守良苦用心,老夫感激不尽,又怎么会怪罪呢?” “……” 随后,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冯大员外让冯夫人找来了房契,而徐太守来的时候则带了官府印章,准备十分充足,打算直接交接。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吵闹声。 “怎么回事?” 刚才徐太守进来谈事情的时候,冯大员外已经屏退了下人,这时候朝门外一喊,便见一个同样上了年纪的下人推门进来。 “回老爷,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 冯大员外一愣,又一看现在时辰尚早,马上露出不悦之色:“牧白之前早上不过来跟老夫一起吃饭,说是要借着早上大好时光朗诗念词。怎么他会从外面回来?” 原来,冯牧白虽然在外面风流,但保密工作却做的很好,在外面,因为给了风尘女子们封口费,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风流韵事。 至于家里,下人不敢嚼舌根,而冯夫人因为自己也不干净,自然不敢跟冯大员外告冯牧白的状,所以冯大员外并不知道冯牧白夜不归宿。 这老奴是冯家的管家,也很聪明,他知道这冯家将来是谁的冯家,所以平日也不多嘴,可今天不同往日,因为冯牧白一脸的伤,并且气冲冲的往这边走,不说都不行了。 “……” 管家支支吾吾,其他人也默不作声,冯大员外眉毛一挑:“让他进来!” “老爷,少爷过来了…” 这个时候,冯牧白已经冲了进来,看到徐太守一在,马上喊道:“叔父,这次你可要替侄儿做主啊!” “……” 无论是徐太守,还是冯大员外和冯夫人,全都蒙了,不只是因为冯牧白的话,更是因为他那如猪头一样肿胀的脸。 “你这脸…怎么了?” 冯大员外都忘了要训斥冯牧白,看着他本来英俊的脸成了这样,有些心疼…可为什么,又觉得这样看的更顺眼呢? 这么想着,他就看了徐太守一眼,发现徐太守的状态比他投入多了,好像被打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他的一样! 看到这一幕,冯大员外又想起了几年前大街上曾流传的风言风语,虽然后来被压了下去,可他心里却有了些计较。 所以心里并不舒服,再次问道:“这脸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打了你?” “爹,是荆哲!” 喊出这一句,冯牧白流出了痛苦的眼泪:“这个姓荆的简直不是人啊,把我堵到巷子里,然后打我,还说他是我爹!”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冯牧白本来是在陈述事实,可另外三人却听出了不同的意思。 冯大员外跟徐太守对视一眼,然后便双双瞥过头去,到底谁更尴尬,只有自己清楚了。 而冯夫人呢,则在想荆哲说这话,是不是昨天的某些时刻,他真的动情过?因为,若是两人真…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真算是冯牧白的爹… 三个人反应各一,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和思考中,冯牧白见状急了,心道我才是被打的那个人好不好,你们在想什么呢? “爹,叔父,这次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他虽然官职不小,可也不能随便打人吧?王子打人还跟庶民同罪呢,他不过是个正二品官员!” 此时的冯牧白,哪里还有才子风范,完全像一头丧家之犬。 冯大员外又问道:“他为何打你?” “这…我哪里知道?昨天晚上我在冯家酒楼吃了饭就往回赶…” 接下来,冯牧白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当然了,他把准备阻挠荆哲开报社的事情都互相隐去了,因为他觉得那种事只要他不说,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当然了,隐去的不止这个,还有他被脱光了衣服扔在勾栏门口,最后被勾栏中的风尘女子抱回去的事,冯牧白平日自信惯了,他觉得那些风尘女子肯定还会跟往常一样,不会在外面说这件事的,谁让他是勾栏的大金主呢? 说完之后,非常气愤的问道:“爹,你说他这是不是故意的?不仅是故意的,而且我还猜测他其实就是故意在挑衅咱们背后没人!爹,叔父,这次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给白太傅写信,让他在陛下面前好好参他一状!” “……” ———— 第1179章 替酒楼挨打 冯牧白说完之后,冯大员外和徐太守都没有说话,因为他的话太幼稚了。 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关系复杂,哪里是随便几句就能解决的? 不过,冯大员外对冯牧白现在的愤怒是感同身受,因为荆哲先低价买他的酒楼,后又故意在酒楼门前放死人恶心他们,最后还把他儿子狠揍一顿,这不是欺负他们冯家没人? “这个荆哲…可恶啊!” 冯大员外在屋里来回踱步起来。 “爹,确实太可恶了!他如此欺负咱们冯家,不能这么容易放过他!” 冯牧白在旁边煽风点火道。 这时候,徐太守嗅到了一丝不对,刚刚才说动冯大员外接受五千两卖掉冯家酒楼,现在就差最后交接了,若是这时冯大员外因为冯牧白挨打生气,不交接了,他去找谁哭? 虽然冯牧白是他的亲儿子,亲儿子被打他也心疼,但心疼归心疼,为了老爹,冯牧白白挨一顿打也算是孝顺了! 徐太守这么想着,便赶紧说道:“牧白,昨天晚上你可曾看清荆哲的脸?” “昨天晚上阴天,而且是在巷子里,黑灯瞎火的我哪能看到他的脸?” “那你如何知道是他?” “听声音啊!” 冯牧白咬牙切齿道:“他的声音,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记得清楚,他前面倒没开口,不过说‘我是你爹’的时候,我可听清楚了!” “……” 徐太守愣了一下,随即道:“昨天晚上,你应该是一个人回来的吧?” “是啊,就我一个。” “这么说的话…” 徐太守捏着下巴,转身看向冯大员外:“昨天晚上荆哲打牧白,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就叫死无罪证,哪怕牧白指认荆哲,按照大安律法,也定不了荆哲的罪。” “那你的意思是,我就被白打了?” 听明白徐太守的意思,冯牧白再忍不住,有些怒不可遏的说道。 徐太守看着他点了点头:“虽然听着确实让人愤怒,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我——爹啊,你可要帮儿子做主啊!” 冯牧白脸上还隐隐作痛,并且伤在脸上,其实疼更在心里,听到徐太守的话后,他感觉自己心里更疼了,看来关键时刻,这个“叔父”并不靠谱,之前那些传言更是假的!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的老爹啊! 于是,冯牧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哭了起来。 “牧白,你起来!” 冯大员外铁青着脸,若是其他人打了冯牧白他早就出头了,可荆哲有些棘手啊! 徐太守在心里骂了冯牧白几句,心道若是咱们的关系是公开的,我早就给你几巴掌了,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多大的人了,不会忍辱负重? 于是赶紧说道:“员外,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能猜到,为何荆哲会无缘无故的打牧白吗?” “我可没有骂他、说他的坏话!” 其实这时候,冯牧白已经联想到昨晚在酒楼发生的事,他前脚在酒楼说了荆哲的坏话,后脚出了酒楼就挨打,只能说明,这话传到了荆哲耳朵里!至于如何传的,他就不清楚了。 而他这话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徐太守一愣,心道荆哲什么人你不清楚?还敢说他的坏话呢?这顿打白挨啊! 不过这时候他却不能说出来,而是说道:“其实这次跟牧白一点关系都没有,牧白只是替冯家酒楼挨了一顿打而已!” “替酒楼挨打?” 冯牧白蒙了,荆哲还能打酒楼不成? 不过冯大员外却听懂了,点头道:“你是说他故意用这件事来警告咱们?意思是,只要不把酒楼卖给他,那他就打牧白?” “员外英明!” 徐太守拍着手说道。 “什么?卖酒楼?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被蒙在鼓里的冯牧白喊道。 “荆哲想买咱们的酒楼,五千两银子。” 从看到冯牧白被打,冯夫人就让下人准备温水和毛巾,此时正拿着毛巾为冯牧白擦脸,边擦边说道。 “嘶…他做梦去吧!就五千两还想买酒楼?” 冯牧白惨叫一声,也不知是冯夫人擦到了他脸上的伤口,还是被荆哲给气的。 “他这是看不起咱们冯家,欺人太甚啊!” “是啊,可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 冯大员外有些无奈道。 这个时候,他真正了解到了荆哲的恐怖而又阴狠的手段,先是杀人恶心他们,然后又打冯牧白吓唬他们,天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他,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呢! 这就是条疯狗啊,白太傅都奈何不了他,看来这次只能吃哑巴亏了! “员外,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且通过牧白被打这件事,我觉得这酒楼交易是必做不可了,而且还要尽快,谁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做些什么呢?” 徐太守再次劝解。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白打他一顿,然后用五千两的白菜价,如同白拿他们酒楼一样,冯牧白年轻气盛,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见冯大员外都答应了,只有冯牧白一个人从中阻拦,徐太守有些生气了:“牧白,你现在也不年轻了,做事多动动脑子,不要意气用事!这冯家早晚有一天都需要你掌舵,你这样可不行!” 对于徐太守的敲打,冯牧白置若罔闻,他在心里骂荆哲的同时,连带着徐太守一并骂了,因为他开始觉得,徐太守跟荆哲穿一条裤子,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替他说话? “徐太守,这卖酒楼也好,不卖酒楼也罢,都是我们冯家自己的家事!我跟我爹会好好商量到底卖不卖的!可是徐太守你一个外人,插手我们冯家的事,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这个时候,冯牧白哪里还管徐太守是不是他的叔父?他已经杀红了眼,冯家酒楼是他最后的倚仗,若是冯家酒楼没了,他还有什么? 所以谁敢把冯家酒楼卖给荆哲,冯牧白便能认他为杀父仇人一般! 徐太守也不例外! ———— 第1180章 谣言 徐太守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把冯牧白拍死,来一个大义灭亲! 这特么是什么脑子?这是老子的种? 这一刻,徐太守竟生出一种冯牧白并非他私生子的想法,因为这脑子跟自己太不匹配了!难不成这是冯夫人跟其他野男人生的?想想冯夫人平日的作风,很有可能啊! 不过又一想,冯牧白的相貌跟自己不说完全一样,七八分相似还是有的,应该差不了,再加上愤怒往往让人头脑不清醒,而冯牧白年轻,好面子,容易意气用事,说出这话来也可以理解。 于是转身看向冯大员外:“员外,牧白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跟他说了他也不能理解,还是得员外做决定!” “爹,你别听他的,这冯家酒楼就是咱们冯家的命根子啊!若是冯家酒楼没了,咱们冯家还有什么?以后还能仰仗什么?不是任人宰割?” 冯牧白吼道,此时他已然跟徐太守撕破了脸皮,所以再不怕他,畅所欲言。 冯大员外年纪在那,可不会像冯牧白那样一身热血,叹了口气道:“牧白,其实你叔父说的不错,你把事情想简单了。姓荆的手段,你也看到了吧?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徐太守也出声道:“牧白一夜未归,或许还不知道,昨天晚上,荆哲在冯家酒楼门外杀了十余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如此狠毒的手段,你觉得冯家能够承受不把酒楼卖给他的后果?” 说完,徐太守对冯夫人使了个眼色。 冯夫人会意,也开始劝道:“牧白,若是现在不卖给他,以后怕是连五千两银子都拿不到!他这是先礼后兵啊!” “……” 冯牧白感觉自己要炸。 自己刚被打了,不但没人替他说话,而且他们还一起反对自己? “你们的意思…我就白被打了?他打我一顿,然后你们再把酒楼送他,这不就跟告诉他打的好一样吗?这是打我的脸啊!” 冯牧白喘着粗气道:“还有你啊叔父,你好歹是江陵太守,可以直接跟陛下上书的,既然知道荆哲杀了十多人,为何不参他?还任由他胡作非为?你这太守干脆也别做了!” “……” 徐太守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来着,不过最后还是把嘴闭上了,因为他觉得冯牧白有些魔怔了,跟他说也是白说。 可冯牧白仿佛来了精神,见徐太守不说话,还以为他顿悟了,更是喋喋不休:“冯家酒楼就算要卖,没有几万两肯定是拿不下来了,他给五千两这种恶心人的价格,不可能卖给他的!你们是不是都老糊涂了,这点事都算不过来?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但凡你们还当我是儿子,那这买卖就坚决不能做!” “……” 说这话的时候,他挨个看了三人一眼,毕竟他是这三个人的儿子… 魔怔了,看来是真魔怔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来人啊,送少爷回屋休息。” 这时候,冯大员外发话道,这个时候,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看着。” 冯牧白喊道。 “带回去吧。” 冯大员外再次下令,那老管家还是非常强硬的,无论冯牧白怎么骂,还是带人把他拉下。 等冯牧白离开,屋里又恢复安静。 冯大员外说道:“徐太守,那就麻烦你了,咱们把房契交接一下。” “员外,英明啊!” 徐太守再次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而冯员外在让冯夫人交出房契后,又看着徐太守沉声道:“徐太守,你给他房契的时候,务必跟他说一声,这冯家酒楼,我们已经抱着极大的诚意卖给他了,希望他不要再来找冯家麻烦。”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冷:“若是再发生牧白挨打这种事的话,他就莫怪老夫发火了!” 徐太守接过房契,连连点头:“放心吧员外,我肯定把话带到!” “老爷…” 这个时候,老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看冯大员外,又看看冯夫人和徐太守,欲言又止。 “什么事?没有外人,直说便是。” 冯大员外直接说道。 “老奴刚才听下人们说,街上流传着许多对少爷不太好的谣言,所以想问问老爷,要不要找人去问问,或者让人别再传谣言了?” 老管家说完,看了徐太守一眼,毫无疑问,在江陵城里能制止谣言的,只有他了。 “什么谣言?” 徐太守心里咯噔一下,马上问道。 “是关于少爷昨天晚上的…” “呼…” 听到这,徐太守长吁一口气,他还以为荆哲不守约定,把他跟冯夫人偷情、并且冯牧白是他的私生子的事情说出去了呢! 不过等老管家说完,众人全沉默了,尤其是冯大员外的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因为外面的谣言说了,冯牧白平日里在勾栏里玩的很大,并且还有不良嗜好,昨天晚上直接光着身子冲进别人房间,抢了女人衣服就从楼上翻下去了。 结果他又不会武功,直接摔在地上,当场就摔的满脸是伤,昏迷不醒,还多亏了勾栏里的那些女子,怕他光着身子在外面冻坏,所以把他抱回勾栏里睡了一晚上。 老管家说的不假,街上确实这么流传,而且要怪只能怪冯牧白太过自信了,之前他每次去勾栏之后,提前会给各位姑娘些小费,其实就是封口费了,所以他去玩乐的事情,一直没人说。 可这次不一样了,勾栏里的姑娘认定,冯牧白是偷偷上了楼,结果今天早上他醒了之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又偷偷跑走了,这些女人们就不高兴了。 商量之下,她们决定给冯牧白点教训。 原来她们守口如瓶,那是因为冯牧白给了封口费,这次冯牧白竟然敢不给,那她们就没必要替他隐藏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给! 而冯牧白做梦都想不到,他最后会因为忘了给一点封口费而名声扫地… ———— 第1181章 他娘 除了愤怒之外,冯大员外又无比震惊。 因为按照老管家所说,冯牧白刚才就是在骗他们啊!什么荆哲无缘无故打了他一顿,分明就是他自己在勾栏里偷了风尘女子衣物之后,从楼上摔下来摔的! 这个混蛋! 冯大员外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沉声道:“把这个不孝子带过来!” “……” 称呼的改变足以见得冯大员外多生气,老管家也不敢怠慢,赶紧去叫了。 徐太守拿到房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终于落了地,心情不错,而冯牧白的风流事他其实早有耳闻,但他并没有管过,因为他觉得冯牧白这点随老子,男人嘛,玩玩有什么? 所以帮着劝道:“员外不要动怒,这事也只是一家之言,牧白到底去没去,还是得听他自己说才行!” “……” 冯大员外没有回话,不过从他由黑变白的脸色来看,他很难不动怒。 不多会,冯牧白就被带到了。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还带着些许兴奋,因为他觉得,肯定是他爹想通了,所以才把他又喊回来的。 “爹,我说的没错吧?这姓荆的就是欺负咱们冯家没人啊!卖给他更让他看不起,按照我的意思咱们永远不能卖给他!” “……” 徐太守听完,默默的把手伸进怀里,把房契又往里塞了塞,才安心一些。 “跪下!” 冯大员外的话如晴天霹雳,直接炸响,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爹…怎么了啊?” “我说跪下!” 冯大员外拍着桌子喊道。 冯牧白一阵头大,但还是选择跪下。 这时,冯大员外开始问道:“我来问你,你脸上的伤真是荆哲打的?” “千真万确!” 冯牧白认真答道。 “放你娘的狗屁!” “……” 冯大员外青筋暴起,直接拍起了桌子。 而尴尬的不止冯牧白,还有站在一旁的冯夫人,在那里想着,骂人就骂人,带我作甚?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脸上的伤到底是荆哲打的,还是你从勾栏楼上自己摔的?” “……” 这话一出,冯牧白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对,难不成自己从勾栏里回来的消息被人告密了? 冯牧白觉得很有可能,要不然他爹怎么会突然这么生气?而且他今天早上确实听说,自己好像摔在勾栏外面… 于是抬头道:“爹,我也不瞒你们,昨天晚上我确实在勾栏里睡了一觉!不过那是因为我被荆哲打晕了,被他故意扔在勾栏外面,又恰好被勾栏中的姑娘们给抬到勾栏里而已!这姓荆的简直其心可诛,就是为了故意陷害于我!” “放你娘的狗臭屁!” “……” 冯大员外再次破口大骂,他相信外面的谣言是无风不起浪,只要冯牧白承认他昨天晚上住在勾栏,其他事也八九不离十了! 没想到这个不孝子在外面风流就罢了,竟然会怕事情败露,而故意编造荆哲打了他!幸亏自己头脑清醒,还有徐太守在旁边劝阻,不然他头脑一热,直接去找荆哲怎么办? 以荆哲的手段,被冤枉之后,怕是会疯狂报复的,到时候冯家还能不能存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想到这里,冯大员外更生气了。 而冯牧白同样冤枉,大喊道:“爹,你不会不相信我吧?我没有撒谎啊!” “没撒谎?” 冯大员外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从勾栏二楼摔下来的?你不会告诉我是荆哲把你抱到勾栏二楼,然后扔下来的吧?” “……” “我再问你,你从勾栏二楼摔下来的时候为什么没穿衣服?难不成是荆哲帮你把衣服脱了?” “……” “还有最后,你身上为什么还披着勾栏女人的衣服?哦,你会说那是荆哲故意抢了女人的衣服披在你身上的吧?” “……” 冯大员外说完,冯牧白的脸色也逐渐发白,认真说道:“虽然这听起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 “还他娘的放屁!” 冯大员外跳起来就朝着冯牧白踹来,冯牧白赶紧躲了开来。 “你他娘的还敢躲?看我不踹死你他娘的!” “员外息怒!” 徐太守赶紧拦下冯大员外,一旁的冯夫人也帮腔道:“就是啊,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做什么?他不过是个孩子,撒个谎又怎么了?” 说话的时候,冯夫人心里已经骂了冯大员外无数遍,心道这老头子是不是故意的?说是骂儿子,可每句话都带个“他娘的”,听着怎么那么像是指桑骂槐啊? “娘,怎么你也觉得我撒谎啊?” 此时的冯牧白都忘了脸上的疼,他是觉得真委屈啊!明明他是受害者,被荆哲白打一顿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被怀疑上了? “牧白,你也不小了,自己做的事,你应该承认下来,而不是到现在还狡辩!” 徐太守也语重心长的教育道,其实冯牧白到底撒没撒谎他都无所谓,当然了,冯牧白撒谎更好,这样冯大员外就没心思去多想荆哲用五千两银子买酒楼的事了,不然肯定会想到破绽。 “听听,所有人都觉得你撒了谎,你还死鸭子嘴硬?你真是觉得老子老了,打不动你了?” “我——” 冯牧白一阵气结,“若是你们都不信,那就把姓荆的找来,咱们当面对质啊!” “……” 徐太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冯牧白:“你觉得荆哲像傻子吗?” “……” 见他不说话,徐太守继续道:“别说是荆哲没打你,就算他真打了你,你觉得他会承认?” “呵呵,事到如今,你们还是不信!那我就自己去找他对质!” 说着,冯牧白就准备往外跑。 “拦住他!” 徐太守和冯大员外同时出声,但两人所担心的点却不太一样。 老管家就在门外,马上带着下人出现,把冯牧白拦了下来。 “狗奴才,松开我,让我出去!” “你个逆子,还想出去?以后没老子的命令,你哪里都去不了!” “……” ———— 第1182章 你不能要 冯家打成一锅乱粥,其实并不在荆哲的预料之内,他当初只不过是想恶心恶心冯牧白而已。 当然了,现在的荆哲也没有闲心去管这些。 此时的荆哲已经按照林昌骏的提示,大清早就去了江陵城外的一个小渔村,也见到了此时已经成家立业的周洪涛。 起初见到荆哲的时候,已经改姓林的周洪涛对荆哲还是很警惕的,在荆哲说明来意以及报出林昌骏的名号后,周洪涛才相信了他。 因为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之后,除了林昌骏之外,没人知道他是周家仅剩的孩子,这些年也多亏了林昌骏的资助,他才得以活下来,并且娶妻生子,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但无论他的生活多么正常,他始终都忘不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起夜才躲过的那一场熊熊大火,到底是谁放了火,他心知肚明。 因为就在大火发生前的一段时间,徐太守连同冯家人几乎天天登门,游说他父亲,想让他父亲把酒楼卖给他们。 若是正经谈生意,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下,再加上徐太守的身份,他父亲或许早就答应了,可冯家给出的条件相当苛刻,几乎是明抢,所以他怎么都不答应。 这也为周家招来祸端。 那场大火之后,周家酒楼就成了冯家酒楼,冯家还拿出了当初跟周家签订的协议,可上面他父亲的签字是假的,若是当初签了协议,他父亲又怎么会被烧死? 不过周家宅子被烧尽了,周家人也全部葬身火海,周父生前的墨宝也全烧了,再没有人能辨别他的字迹,所以那协议就是真的,周家酒楼易主在老百姓看来也非常正常,没人怀疑。 当得知荆哲准备替自己做主,还周家一个清白的时候,周洪涛还有点不敢相信,因为他并不认识荆哲,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当荆哲自报家门之后,周洪涛感激涕零,无比激动。 随后,荆哲便跟周洪涛乘坐马车,进了城。 …… 回到城里,已渐正午。 荆哲直接来了衙门。 “荆社长,下官正要去找你呢!” 徐太守从冯家出来就直奔林家,迫不及待想把房契交给荆哲,从而换出他手里的证据,只可惜荆哲并不在家。 现在听说荆哲上门,他屁颠屁颠跑了出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徐太守这么高兴,想来已经拿到了房契?” “不愧是荆社长啊,果然神机妙算!” 徐太守小小的拍了个马屁,然后把房契掏了出来,荆哲准备伸手接的时候,他却缩回手去。 荆哲皱眉道:“徐太守这是什么意思?” “荆社长别急嘛,这地契可以给你,不过你手里的保证书和通奸书也得给下官不是?毕竟咱们提前说好了。” 徐太守手握地契,信心满满道。 荆哲扫他一眼,把手拿了回去,表情有些不悦道:“我这人最烦别人要挟我了。我说了把东西给你,就一定会给你,但那是我给,你不能要。” “……” 徐太守有些茫然:能不能好好谈判?你这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办啊! 荆哲再次说道:“既然你不信我,那这房契也不必给我了,咱们…谈崩了。” 说着,荆哲就转身要走。 “荆社长等等,等等!” 徐太守慌了,赶紧把荆哲拦住,说道:“下官谁都不信,也不能不信荆社长啊!” 说着就把房契递给了荆哲,他决定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不相信荆哲能如此无耻,拿了房契还会赖账。 荆哲接过房契,冷哼一声:“这才对嘛!” 不过,在荆哲收起房契,徐太守又等了一会儿之后,彻底急了,因为荆哲根本没有给他保证书和通奸书的打算啊! “荆社长,保证书和通奸书…” “徐太守,你年纪不大,怎么跟得了老年痴呆一样,一点记性都没有呢?” 荆哲冷笑一声:“我刚才明确告诉你了,我说给你,就一定给你,但是你不能要!” “……” 徐太守恨不得爆粗口了,我不要,你能给? 就在徐太守在那里思考,该怎么再跟荆哲张嘴要的时候,荆哲突然拿出了保证书:“既然这生意做完了,房契给我,保证书给徐太守,这合情合理。不过做事要善始善终,现在交易完成,徐太守签个字就是了。” 说着把保证书摊在徐太守面前。 这时的徐太守才真正松了口气,看来荆哲也不是那么无耻,在拿到酒楼后,他对其他事情并不上心,准备马上签字,表明荆哲用一万五千两银子合法买到了冯家酒楼即可。 不过他刚要落笔,荆哲又拦住了他。 “徐太守,签字之前,你再加一行字,就写这一万五千两银子是你代替我支付的。” “……” 徐太守愣了一下,心道荆哲真贼,估计是怕以后再为这一万五千两银子扯皮,提前写清,不过他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写完之后,他把这保证书收起来就是了。 于是想都没想,直接写下,然后签字,一气呵成,就差等着墨迹一干,然后收起来了。 “荆社长,这一切都按照你的要求做好了,那通奸书是不是也能给下官了?” 荆哲连保证书都不要,徐太守觉得他也不会再为一张通奸书难为自己。 但接下来荆哲的操作直接秀了他一脸。 别说是通奸书了,就连那封徐太守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保证书,都让荆哲一把拿了回去。 “荆社长,你这是…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徐太守内心震惊无比,同时又有种不好的预感出现。 “我做什么,徐太守看不出来吗?” 荆哲扫他一眼,冷笑道:“自然是把这些证据都收起来了。” “……” 徐太守整个人都要麻了,早知道他就不费劲等墨迹干了,现在可好,保证书再次被荆哲收了起来,看他这状态,是打算赖账,不准备给他。 连保证书都是如此,那通奸书就连想都不用想了,徐太守气的浑身发抖。 ———— 第1183章 周家小子 “荆社长,你之前可明明答应我,说我只要拿下房契,你就把保证书和通奸书都还给我的!” 即使被气的浑身发抖,但徐太守还是不忘最后争取一下:“大男人讲究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荆社长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这要是传扬出去的话,荆社长该多丢人?” 荆哲看着徐太守,直接爆了粗口:“我可去你娘的吧!杀你头的证据,我会给你?” “……” 听到“杀头”,徐太守整个人开始放空。 于是就见荆哲伸手入怀,把通奸书和保证书都掏出来在徐太守眼前晃了晃,不等徐太守想要夺回来,荆哲又收回去了。 “跟有夫之妇通奸,便可以浸猪笼了!所以单凭这封通奸书,把你们两个浸猪笼不冤枉吧?” 对于这个时代的某些律法,荆哲觉得还是很不错的,比如对待这些通奸犯,足够严厉,反观他那个时代,实在是混乱不堪,有些人不仅能睡别人的男人或者女人,还能追着原配打,疯狂! “……” 徐太守除了沉默,说不出话来。 “通奸是第一罪,贪污是第二条罪!你跟空净老僧勾结诈骗老百姓的钱财总共两万两,凭借这条也可以关你一辈子了!两罪并罚,按律当斩!” 荆哲并不是光说说,他说完之后就顺手掏出了天子剑,指向徐太守。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 徐太守一个激灵,直接从放空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这是连审都不审,准备直接在这里行刑斩了自己? “荆社长…你不能这么斩了我啊!” “为何?” 荆哲继续冷眼看他。 “荆社长,以下官的正四品官职,就算下官真犯了罪,要杀要剐也得送到京州,由陛下亲自下令才对吧?” 按照大安律法,只要官职超过从四品,当地官府可以定罪,但是最后动刑都要一律押回京州由安帝宣布,徐太守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不让荆哲斩了他。 荆哲听完,把天子剑放了下来,徐太守心中一喜,他要的不仅仅是去京州,因为按照他的罪名,就算是去了京州,结果也不会改变,因为他贪的实在太多了,白清源都保不住他! 他之所以说去京州,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到现在都还觉得,用不了太久,只要京州起事,荆哲就没有心思管他了,而一旦白太傅那边成事,他的罪就能免了! 可他高兴不过几秒,荆哲手中的天子剑再次举了起来:“你的说法针对普通人和普通案件是可以的,但是你觉得我像普通人吗?还是说我手中的天子剑普通?天子剑杀人,不需要陛下下旨!” “……” 见荆哲杀意已决,徐太守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写什么通奸书和保证书留下证据的!事情败露就败露,自己死不承认就是,可现在证据都在他手上,自己这是送死啊! 就在徐太守已经彻底认命之时,荆哲却没有着急动手,而是说道:“徐文长,本官倒是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你能老实交代,那本官可以不杀你——现在不杀你,而是把你送到京州,再让陛下处置!” 徐太守本来已经黯淡下去的眼神,在听到这话后又突然亮了起来。 “什么机会?” “本官问你,当初的周家是谁放火烧的?周家的人是谁害死的?周家酒楼是谁抢的?是不是你做的?你只要老实交代,我保证现在不杀你!” 荆哲问道。 “荆社长,下官冤枉啊!这些事情没有一件是我做的啊!” “你可不要撒谎。” “没…下官怎么敢撒谎?” 徐太守赶紧摇头,他倒是没撒谎,也不敢撒谎,因为他不想被荆哲当场斩了。 “进来吧!” 荆哲没再回他,而是朝门外喊了一声,于是便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徐太守仔细看了几眼,确定没有见过这人,但依旧觉得有些面熟。 “徐文长,认识他吗?” “不…不认识呀!” 说这话的时候,徐太守还在不断回忆。 “他叫周洪涛,想起来了吗?” “周洪…你是周家的那个小子?” 徐太守的眼睛突然瞪大,满脸惊恐。 周洪涛咬着嘴唇,浑身颤抖道:“姓徐的,你是不是做梦都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 徐太守就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了。 “我再问你一遍,当年的事,是不是你派人做的?只要你说实话,那本官一定说话算话!” “荆社长,确实不是我做的!” 徐太守纠结片刻,抬起头来认真道:“这次我没有骗人!烧了周家,抢了周家酒楼,虽然我出过主意,可最后却是冯家做的啊!而且我出的主意只是抢酒楼,可从未想过杀人啊!是冯焕友觉得要斩草除根,才让人放火的!” “你说的…是真的?” “句句属实!若是我有一句假话,都不用把我送去京州处斩,直接天打五雷轰!” 徐太守举着手,认真说道。 荆哲看了周洪涛一眼,对他点了点头,而周洪涛握紧了双拳,脸上青筋暴起。 “冯焕友…果然狠毒无比!当初他去找我爹的时候还以挚友相称,谈笑风生,想不到背地里却比谁都狠毒啊!” 周洪涛咬牙切齿道,徐太守看着都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周洪涛冲上来咬他。 “周…洪涛贤侄,我说的句句属实,若不是冯焕友想要你们周家酒楼,若不是他买通了你们家下人在当天的饭里下了蒙汗药,你们周家怎么会家破人亡?” “果然,果然啊…” 周洪涛开始念叨起来,他活下来之后就觉得太对劲,纵使起火,可也不至于周家所有人没有一个跑出来,原来是他们在饭里下了蒙汗药!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哀,当天晚上的周洪涛因为肚子不舒服,并没有吃饭,只是喝了一些水而已,因此才会起夜而躲过一劫! “冯家…简直该死啊!” 周洪涛双眼泛红,一字一句道。 ———— 第1183章 入土为安 随后,在荆哲的要求下,徐太守又把当年周家遇害的经过都写了下来,并且签字作证。 其实在有了保证书和通奸书的前车之鉴后,徐太守对于留下书面证据的事情已经有了抵触,不过现在写的都是冯家如何如何,他倒是不怕。 “荆社长,实话我全都说了,而且还帮你写了周家遇害的经过,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徐太守像是邀功一样说道。 荆哲本来想再食言一次,直接捅死他,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他早晚都有一死,或许现在让他活着,更是一种煎熬! “好,本官也说到做到!” 说完之后便大声喊道:“来人啊!” 这时,七八个捕快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把他抓起来!” “……” 捕快们面面相觑,他们平日里可都是徐太守手下的人,现在荆哲让他们抓徐太守,他们哪里敢动啊? 荆哲冷笑一声道:“徐文长身为朝廷官员,却知法犯法,现在本官下令,将他抓捕。怎么,你们不听本官的命令是吧?” 荆哲冷冷的扫视几人。 “荆社长,虽然你官职比徐太守大,可这里毕竟是江陵,按理说就算要抓捕徐太守,那也得等到陛下亲自下令才行!” 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在徐太守身边那个特别机灵的捕快突然站出来表忠心道,徐太守看着也十分感动,关键时刻才能看出谁对他忠心啊! 荆哲刚准备收拾他,那捕快突然又话锋一转道:“不过,下官可听说荆社长此次出行带着陛下的天子剑,有天子剑可代行陛下旨意!” 说着便走上前来,一个非常熟练的擒拿手就把徐太守押下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听荆社长的,来把徐文长的官服都脱了,直接送进大牢里等荆社长发落?” “……” 那几个捕快看着他的操作都愣了,不过很快又都反应过来,马上跑上来把徐太守拿下。 荆哲拍了拍那捕快的肩膀说道:“不错,非常不错,好好干!” 那捕快一脸激动,连连点头:“荆社长,这些都是应该的!哦,对了荆社长,下官姓随名风!荆社长叫我小随或者小风都行!” “……” 还真特么自来熟啊! 随风?后面还该加个“倒”字,完全就是一个墙头草嘛!对于这样的人,荆哲可不会重用,等事情都忙完了再说! 从官府出来,荆哲并没有回家,而是带着周洪涛去吃了个饭,安抚他几句,因为周洪涛明显太过激动。 “荆社长,多谢!” 饭桌上,周洪涛连喝了三杯酒,说的话也很简单,都是感谢。 荆哲安抚几句,但没让他再喝酒,因为下午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到时候还需要他出面,喝醉了可不行。 …… 吃完饭,荆哲来了冯家。 门口的下人还不认识荆哲,而且在听到荆哲的名字之后装不认识他,不让他进门,毕竟荆哲在林家的名声可不太好。 不过在经过荆哲一番非常友好的踢打后,这些下人还是带着他进了府,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还是要多进行这种拳和脚的密切慰问的。 经过今天上午冯牧白的事情一闹,冯大员外的心情有些糟糕,吃了午饭,躺在屋里的太师椅上准备小憩,但怎么都睡不着。 这时,下人就跑进来了。 “老…老爷,不好了!” 冯大员外坐了起来,眉头紧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平时有事的话,一般都是老管家过来,可现在老管家没来,下人却跑来了,冯大员外就觉得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老爷,荆哲来了!” 下人忙说道,因为这事情太急,老管家年纪太大跑不动,而且还得在前面应付荆哲,只能让他跑过来报信。 “什么?他还敢来!” 冯大员外“噌”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他年纪太大,这么猛的一起,顿时觉得脑袋发昏,扶了一下椅子才站住:“谁让他进来的?” “没人让他进…他是自己打进来的…” “打进来的…姓荆的,欺人太甚啊!” 冯大员外咬牙切齿道。 于是,下人就把荆哲是如何在门口对看门的下人拳打脚踢都讲了出来,冯大员外听完气的直发抖:“好呀,好呀!简直好大的官威!擅闯民宅不说,还敢动手打人?这天下到底是陛下的,还是他姓荆的?” 冯大员外越说越气,而且已经想好该怎么向白清源狠参荆哲一笔了,相信白清源有了他提供的素材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 当冯大员外来到前厅,正好看到荆哲半躺在主座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谁他娘的还给他上茶? 冯大员外内心一阵疯狂咆哮,但他不知道的是,大家也不想给荆哲上茶来着,可奈何这厮的拳头太硬,他们不敢不上啊! “哎呦,这就是冯大员外了吧?果然跟外界传闻中一样!” 荆哲说话的时候,依旧半躺在椅子上,并没有起身的打算,这让冯大员外一阵不满,心道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来了别人家里,坐没坐相,既然要夸我,那你起码站起来夸啊?你这样就算夸了我,我也不会念你的好! 在冯大员外看来,荆哲第一次见他,肯定要说些客套话的。 不过,他失算了。 接下来就听荆哲说道:“一样老啊!冯大员外这身体还挺硬朗呢?” “……” 冯大员外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对荆哲拱了拱手道:“多谢荆社长记挂,老夫这身体还好的很呢!” “哦,这样啊,这样好啊!” 荆哲语重心长道:“冯大员外可要保重身体,因为我知道有些人像冯大员外这个年纪时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冯大员外努力吧!” “……” 努力入土为安? 若不是看在荆哲官职的份上,就凭自己这一把年纪,冯大员外都绝不会让着他!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都不是官。 所以只能客气说道:“多谢荆社长,老夫一定会努力活的久一点的。” “……” ———— 第1184章 这个猪头是谁 对于冯大员外的忍耐力,荆哲刮目相看。 要是一般人被他这么问候,就算不当面发火也得生一肚子闷气了,要知道白清源贵为太傅也常被荆哲气晕过去,可冯大员外却面不改色,没有半点动怒的模样,看来他能活那么大岁数还是有原因的。 这时,冯大员外再次开口:“不知道这次荆社长突然登门拜访,所为何事呢?” “也没什么大事,还没来江陵的时候听说过冯大员外,所以一直想来拜访一下,正好今天有空就过来了,顺便感谢一下,冯大员外同意把冯家酒楼卖给我。” 荆哲笑着说道。 “荆社长买酒楼是为了开办大安报社分社,老夫卖酒楼也是支持荆社长,说到底,咱们都是为了陛下,所以荆社长不用谢。” “呵呵,冯大员外不愧一把年纪了,这等胸襟不是一般人能比啊!” 荆哲感慨道。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阵嘈杂声,随后,一脸猪哥相的冯牧白就在下人的阻拦下冲了进来。 “胆子可不小,你还真敢来啊?” 冯牧白看着荆哲,咬牙切齿。 “咦,这个跟猪头一样的家伙是谁?敢这么跟本官说话,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 “……” 冯牧白有点愣,冯大员外见势不对,马上走上前煽了冯牧白一巴掌:“你个逆子,怎么跟荆社长说话呢?” 打完之后,又对荆哲说道:“逆子愚笨,荆社长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看似是打了冯牧白,实际上则是在保护他,毕竟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不能被他的外表所欺骗,冯牧白真惹急了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冯夫人也走上前来,在冯大员外身后把冯牧白拉住了,以免他上了头。 荆哲故意一愣:“什么?这个猪头竟是冯牧白冯公子?不会吧?我记得冯公子虽说长得不是多好看,但起码也像个人啊,可是这猪头…” “荆社长有所不知,逆子贪玩,昨天在外面摔了一跤,正好摔到脸,才会如此…” “哦,这样啊,我说冯家在江陵好歹也算是大户人家,怎么出了个猪头呢!” “……” 荆哲就是故意的,张口猪头,闭口猪头,着实气人,不过冯大员外却敢怒不敢言。 但冯牧白很明显接受不了,他昨天晚上才被荆哲爆锤一顿,结果今天早上回来被他爹又骂又打,现在又挨了一巴掌,再听到荆哲的嘲讽,哪里还受得了? 此时的冯牧白,可以说是气急攻心,连正常思维都没了,隔着冯大员外开骂:“姓荆的,你在这里装什么装?我脸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不比谁都清楚?敢做不敢认,你算不算男人?” “逆子,闭嘴!” 冯大员外那个气啊,怎么这么没脑子?还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好家伙,一句又回去了。 “冯大员外别拦他,让他说!” “说就说,你当我不敢呢?” 冯牧白挣脱开冯夫人的拉扯,冷笑道:“昨天晚上你趁着天黑,在胡同里打我一顿,这是正人君子所为?打了人你不敢承认就罢了,现在还跑来装什么都不知道?你恶不恶心?” “你说我打了你?证据呢?” 荆哲问道。 “呵呵,昨天晚上天那么黑,你又故意挑没人的地方动手,除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哪里有人知道?不过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这么说,你就是没有证据喽?” “……” 冯牧白那个气啊,老子要是有证据就直接报官了,哪里会在这里跟你废话? 荆哲继续道:“没有证据,你就不要瞎说,就跟我觉得你跟冯大员外没有半分像处,反倒是跟徐文长有个七八分像,那我就能说你是徐文长的私生子吗?不能够啊,因为我没有证据不是?” “……”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冯夫人,心扑通扑通跳的那个厉害,以至于他们都没注意,荆哲对徐太守的称呼早已发生了变化。 “咳咳,荆社长,这话不好乱说的…” 冯大员外脸色铁青,有些不悦。 “对啊,所以我平时也没有在外面多说,现在不过是话赶话到这,举个例子罢了!你看,举个例子冯大员外就不高兴了,你儿子现在还一直血口喷人,我能高兴?” 冯大员外听完,只能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冯牧白道:“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可此时的冯牧白已经骂红了眼,哪里还顾得这些?再次骂道:“姓荆,你除了顾左右而言他之外,哪里敢正面回应我?昨天晚上打我的人就是你,有本事你证明不是你啊!” “……” 荆哲都差点被气笑,刚想怼他,话到嘴边又突然改了口:“按理来说,谁怀疑谁举证,不过我这次满足你。” 然后对冯大员外说道:“派人去冯家酒楼把林掌柜找来。” “荆社长,找他来做什么?” “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不好使啊?我让你找,你就去找,哪那么多废话?” “……” 荆哲刚才说话太客气,以至于让冯大员外生出了他好说话的想法,他现在突然这么粗鲁,冯大员外才反应过来: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怎么能奢求他好好说话? 而且他现在也不敢再多问,所以赶紧吩咐下人去冯家酒楼喊林掌柜了。 不多会,林掌柜就到了。 突然被叫到这里,看到荆哲也在,而且前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林掌柜有些怕了。 “林掌柜,昨天我在哪里吃的饭?” “在冯家酒楼呀…” “那我又在哪里睡的觉?” “在冯家酒楼呀…” “很好,那我再问你,我昨天什么时候去的酒楼,又是何时离开的,中途有没有出去过?” 林掌柜看了看冯夫人,又看了看冯大员外,并不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所以只能按实际情况说道:“昨天荆社长不到酉时就来了,今天早上辰时过半才离开,中途不曾离开。” “……” ———— 第1185章 打我的脸 林掌柜说完,屋里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你骗人,你骗人!肯定是姓荆的提前买通他了,所以才把他叫来,就是故意骗人的!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赶紧说实话!” 最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就是冯牧白了,所以听林掌柜说完,整个人几乎暴走。 冯大员外见势不对,赶紧让老管家带着下人过来把冯牧白按下了。 随即又问林掌柜:“你说的话可属实?” “回员外,句句属实啊!” 想了想又说道:“昨天下午荆社长来酒楼的时候,小二们都看到了!而且给荆社长上菜上酒的时候,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最后荆社长吃完上楼还是小的亲自领他过去的!员外若是信不过我的夸,可以去酒楼里随便找一个人问问!” 冯大员外看了冯夫人一眼,便见冯夫人对他点了点头,毕竟林掌柜是冯夫人的娘家人,而且还是她一手提拔的,所以还是信得过的,于是挥挥手,让林掌柜先离开,省的家丑外扬。 既然荆哲不承认,还找出了证人,那所有答案都指向一个结果:冯牧白在骗人! 这时候,冯大员外也是真生气了。 这个逆子,他的脑子去了哪里? 荆哲是什么人?在家冤枉他就罢了,现在荆哲就在眼前,你还冤枉他?不要命了? 不等他发作,荆哲已经站了出来。 “现在清楚了吧?我今天早上还听街上传,说冯公子晚上去勾栏风流,从楼上摔下来了,你说你大方承认就是,偏偏还编造出什么是我打伤了你,实在不应该啊!” “你放屁!” 脸上的伤到底是摔的还是打的,冯牧白心里清楚的很,所以越听荆哲这么说他越生气。 “好呀,你真是死鸭子嘴硬!” 眼见荆哲的脸色越来越差,冯大员外在一旁着急了,先骂冯牧白:“你个混账!现在事实大白你还敢冤枉荆社长?还不赶快给荆社长道歉?” 说完还瞪了冯夫人几眼,让她也劝劝? 随后便又转身回来,对荆哲赔礼道:“犬子年幼不懂事,荆社长千万不要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孩子?” 听到这个解释,荆哲直接笑了起来:“一个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按冯大员外这么说,那我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呢,他凭什么冤枉我?他父母说几句他就没事了,那要不要让他去找我父母也说道说道?” 这话一出,冯大员外头皮发麻,谁不知道荆哲的父母已经没了?让冯牧白去找他们说道说道不就是让他去死吗? 看来,荆哲真动了杀心啊! 冯大员外越想越怕,咬了咬牙,决定只能自己动手打冯牧白一顿,消消荆哲的气。 “你个逆子,都说你冤枉了荆社长,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看我不打死你!” “慢着!” 就在冯大员外撸起袖子准备大打一场时,荆哲出声制止了他。 “冯大员外,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不用插手,也不能插手,因为我自己就能解决。” “……” 冯大员讪讪外退了回来,还不忘狠狠瞪冯牧白几眼,让他赶紧服软,同时又心想,荆哲在这里应该不至于对冯牧白下杀手吧? 可冯牧白脸还疼着,对荆哲的恨自然也不会消失,所以继续不管不顾。 “好啊,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解决!” 此刻的冯牧白,完全没有半点江陵第一才子的模样,反倒像是个地痞流氓。 荆哲拍了拍手:“两种办法,公了或者私了。公了对你不公平,因为我官职正二品,所以咱们就私了。” “私了,来啊!” 冯牧白继续无能怒吼。 冯大员外却在揪心,在他看来,公了可比私了好多了,毕竟公了他不敢动粗啊! “我没有打你,但你却偏偏说我打了你,所以我很委屈,为了让我不再委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我真的打你一顿,这样你随便说我打你,我也不会怪你了,毕竟真打了嘛!” 说完之后又问冯大员外:“冯大员外觉得这个提议合不合理?” “合…合理…” 冯大员外惴惴不安道。 而荆哲则已经来到冯牧白跟前。 “还要打我?来,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让大家看看昨天晚上到底是不是你打了我!” 随着冯牧白继续怒吼,荆哲反倒不动了,冯牧白见状,更是叫嚣起来:“怎么了?怕了?刚才的劲头呢?不是还要打我吗?现在怕败露了?来打我的脸,打啊!” 冯牧白觉得荆哲为了自证清白,肯定不敢真动手,顶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所以见荆哲不动,他叫的更大声了。 “嘭!” 随后,冯牧白便飞了出去,他甚至都没听到荆哲的回答,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荆哲一脚,直接把他踢晕加踢飞,跟昨天晚上的剧情一样。 而且荆哲还非常用心的用了右脚,因为昨天晚上就是用它把冯牧白踢晕的。 “……” 冯大员外和冯夫人都愣住了,还是冯夫人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就让下人来把冯牧白抱了下去,看这样子,估计没个十天半月,他怕是很难下床了。 荆哲收回脚来,觉得有些可惜:“冯大员外可听见了,是他主动要求让我打的。我这人其他好处没有,就是有求必应。唯一的遗憾就是冯公子晕了,不然我肯定还可以多打几次,好好满足满足他的!” “……” “哦,这也没关系。等冯公子醒过来之后若是觉得还不满意,可以再来找我,我一定会全方位的满足冯公子的任何要求的。” 这话看似是在调侃,实则是警告,说明荆哲刚才那一脚还是留情了,不然就凭一脚,冯牧白绝不会只是晕过去那么简单! 昨天晚上,冯大员外又找来荆哲一些资料,对于他的历史事迹,越看越惊心,这个清秀俊逸的皮囊下藏着一个恶魔啊! 若只用这一脚就彻底解决他跟冯牧白之间恩怨的话,冯大员外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第1186章 该! 冯牧白被踹晕,屋里顿时安静不少。 冯夫人指挥着下人把冯牧白往外抬,她现在恨死了荆哲,也知道冯家酒楼都卖了,荆哲留在这也跟她没有太多关系,所以准备随着下人一起下去,照顾冯牧白。 她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荆哲开口了:“冯大员外听没听说,徐文长被抓了?” “徐…徐太守被抓了?” 冯大员外愣了,走到门口的冯夫人也再次停下脚步,重新折返回来。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早上才见过徐太守的,怎么可能被抓了?” 冯夫人问完,冯大员外也疯狂点头。 他虽然并不怎么喜欢徐太守,可毕竟在江陵还用得着他,自然不想他出事。 “自然是真的。就在我来冯家之前,徐文长就让我派人抓了。当然了,消息我还没放出来,而且徐文长都被抓了,自然没人能通知你们。” “……” 冯大员外和冯夫人对视一眼,满满都是震惊和不解,冯大员外又问道:“敢问荆社长…徐太守为何会被抓呢?” “这个嘛…” 荆哲扫了冯夫人一眼,就是这一扫,让冯夫人的心里就立马“咯噔”一下,因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徐太守是因为她们两个的风流事被抓的! 因为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她实在想不到荆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找什么罪名抓徐太守! “是因为欺诈和贪污。” 荆哲本来也想把这一对狗男女的事情都全盘托出的,后来一想,还是等等吧,等到第一期报纸发行的时候再爆料,相信效果爆炸,现在反而没有这个效果。 “欺诈和贪污?” 冯夫人松了口气,又马上问道:“徐太守欺诈了谁?又贪污了什么?” “欺诈的是江陵老百姓,贪污的则是江陵老百姓在原桃花寺上供的香火钱。” 荆哲看着她们说道:“昨天在桃花山上,本官就抓了原桃花寺里的空净老僧和他的两个徒弟,三人因为胆怯,所以便把徐文长这些年勒令他们欺诈百姓交香火钱的事全部供了出来!所以本官便派人把他抓了!” “……” 听到是因为香火钱的事把徐太守抓了,冯夫人和冯大员外对视一眼,再没了多少疑惑,因为这事她们早就清楚。 不过冯夫人还是有些好奇,若只是空净大师他们招供、徐太守不认的话,单凭这种口供是不足以把徐太守抓起来的,于是问道:“徐太守…他认供了吗?” 荆哲点头:“当然认了,而且还非常诚恳的写下了认罪书,不然本官又怎么会抓他?” “……” 这下,冯夫人和冯大员外心里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荆哲对他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让徐太守乖乖写下认罪书,不过既然有了认罪书,那他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见二人默不吭声,荆哲说道:“难道你们就不想问问他贪污欺诈了多少银子吗?” 冯大员外听完直接摇头道:“不想,因为他欺诈和贪污了多少都是他的事,跟我们这些守法良民无关,所以我们并不想知道。” 徐太守已经定罪入狱,冯大员外自然是救不了他的,当然了,能救他也不会救,所以自然要撇清一切关系。 荆哲却笑道:“没事,你们不想知道估计也是想避嫌,我能理解,我主动告诉你们便是。” “……” 见荆哲执意要告诉他们,冯夫人和冯大员外都有点无语:你这多余问我们啊! 于是就听荆哲说道:“徐文长自己供述,共欺诈贪污了两万两银子!” “两万两?” 冯大员外倒没什么,因为他跟徐太守之间就是表面关系,并不清楚徐太守这些年来一共贪了多少,所以听到这个数字,也只是震惊而已。 可冯夫人就不同了,作为徐太守的**,她自认为徐太守对她无比相信和坦白,所以徐太守的事从不瞒她,也不敢瞒她。 据徐太守所说,他这些年从桃花寺里得来的银子总共不到一万五千两,也就一万四千两多些而已,现在怎么成了两万两? 到底是谁在骗人? 冯夫人看了荆哲一眼,觉得他不可能、也没必要骗她们,而且他说徐太守写下了认罪书,两万两的金额也在上面写着,应该做不得假。 这么说来,是徐太守骗了她,故意隐瞒下了五千多两,或者还会更多… 想到这里,冯夫人只觉得气愤难当,免费让你玩了这么多年,还给你生养了孩子,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该,简直是该! 此时的冯夫人,没有半点同情徐太守,只觉得这都是报应。 “这徐太…徐文长,贪的真不少啊!” 眼看现在大局已定,而且徐太守势必再无翻身之日,冯大员外觉得自己应该说几句话来跟他撇清关系了。 “是啊,贪的真不少。” 荆哲轻轻附和。 “……” 接下来,屋里就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当中。 冯大员外觉得尴尬,想了想便开口道:“荆社长今日过来,就只是为了通知徐文长贪污被抓的事情吗?” 他的意思也很明显,若荆哲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事,那现在事情也说完了,他该走了。 荆哲却再次摇了摇头:“当然不止。” 随后伸手入怀,边掏东西边说道:“这冯家酒楼的房契现在虽然归我,可之前的交易都是徐文长跟冯大员外做的吧?” “是啊…” 冯大员外有点担心道:“怎么,荆社长不会想说,因为徐文长有罪,所以他跟我们之间做的交易就不成立吧?当初他可是奉了荆社长之命,拿着荆社长的钱来交易的啊!难道这有问题?” 荆哲先是点头,随后又是摇头道:“冯大员外说的没错,徐文长确实是替我过来跟冯大员外交易的——当初我定好了价格,想自己过来的,不过徐文长却说他认识冯大员外,由他出面,这交易更好谈成。当时出于对他的信任,我便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他了!” “……” ———— 第1187章 你骗我 “哦,这也没有问题呀?” 冯大员外听完,一脸淡然道。 “是,冯大员外前面说的没错,但后面说的却不对,因为我根本就没给徐文长银子。” “没给他银子?那他的银子是哪里来的?总不至于是他自己出的钱吧?” 听荆哲说完,冯大员外有些疑惑道。 “冯大员外还真猜对了!我当时倒是想把一万五千两银子给他来着,不过他却说,大安报社是陛下主张创办的,属于利国利民的好事,而他为官多年,自然也想为国家做些好事,所以这钱就由他来出了。 我当时是答应了,可后来想啊,徐文长就算是做了多年江陵太守,可每年拿的俸禄却是固定的,别说是一万五千两了,就算是五千两都很难凑够,所以我才怀疑,便找空净老僧询问,这才查出了他贪污的事!” “……” 说实话,后面的事冯大员外没听进多少,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万五千两”,荆哲刚说完他就马上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要把一万五千两银子给他?” “对啊,在江陵,冯家酒楼地角是最好的,而且还有四层,每天的顾客络绎不绝,别说是一万五千两了,就算是两万两也不多啊!可这毕竟是为了给朝廷办事,拿不出太多钱,所以我就准备以一万五千两银子收购冯家酒楼!” “……” 冯大员外呆住了,而冯夫人也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因为当初荆哲确实主动要求以一万五千两银子买下冯家酒楼。 这时,荆哲又说道:“徐文长没让我拿钱,而是自己掏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跟冯大员外交易,拿下了房契。不过现在真相大白,他拿来交易的一万五千两银子都是贪污所得,理应充公,所以这交易根本不能成立!” 说到这,荆哲便把之前一万五千两银子买下冯家酒楼的保证书以及地契都拿了出来。 “冯大员外,现在地契给你,不过这一万五千两银子你要给我,上交朝廷!” 听到这,冯大员外直接暴走:“荆社长,我根本没拿到一万五千两银子啊!” 此时,冯大员外早已在心里把徐太守咒骂了无数遍,他现在对荆哲的说法深信不疑,是徐太守为了讨好荆哲,故意把买冯家酒楼的事揽了下来,结果却以五千两银子的低价买下酒楼! 这特么…不就是洗钱吗? “没拿到一万五千两银子?什么意思?” 冯大员外赶紧说道:“荆社长,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徐文长跟你说用一万五千两银子买下冯家酒楼,可他实际上只给了我们五千两!” 荆哲摇头不满道:“冯大员外,你骗我。” “荆社长,我哪有胆子骗你?若是你不信可以问问我夫人啊!” 冯夫人也一个劲的点头,她现在都有点信了荆哲的话,觉得是徐太守骗了她们——现在的冯夫人对徐太守已经没有半点信任可言。 “呵呵,你们当我傻啊?你们两个是夫妻,自然是一伙的,你们的话我才不信!” 荆哲摇头道。 “荆社长,我们真没骗你!徐文长那厮…实在是太黑了啊!” 荆哲也不管冯大员外哭诉,继续道:“这话我可不信,因为我有证据证明,徐文长给了你们一万五千两银子。” “什么证据?” 冯大员外和冯夫人异口同声道。 “首先,按照空净老僧和徐文长自己的供述,这些年他共贪两万余两银子,可是我把徐文长抓起来后,才从他那里搜来不足五千两银子,那剩下的一万五千多两呢?正好跟你们对上了。 还有啊,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偌大的冯家酒楼肯定不止五千两银子,而冯大员外和冯夫人看样子也不傻——嗯,反正不是那么傻,怎么会答应五千两的价格就卖掉酒楼?你们说的不成立。 所以啊,这么看的话,徐文长肯定是用一万五千两银子买下了酒楼。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徐文长用赃款一万五千两买下了冯家酒楼,那我再用冯家酒楼的地契跟你们换回那一万五千两便是,怎么样,不吃亏吧?” 亏,真是亏死了! 冯大员外明明只收到了五千两银子,若是现在真按荆哲说的交换,这么一来一回,他净赔一万两银子啊,他怎么会答应? 想了想,他终于有了主意:“荆社长,咱们真的是让徐文长骗了!他跟你说用一万五千两银子买下了我们酒楼的房契,可实际上他只给了我们五千两啊!对了,我们有证据!” 当时交易的时候,徐太守跟冯大员外写的收据就是五千两,若是没有这个收据,冯大员外也不会交出地契的。 所以冯大员外觉得,只要把这五千两的收据一拿出来,荆哲就会明白的——到现在,他还非常天真的觉得,荆哲跟他一样,都是受害者。 “什么证据?” “荆社长稍等片刻!” 这种交易收据,冯大员外自然不会时刻带在身上,所以马上让冯夫人去拿了。 不多会,冯大员外就将冯夫人拿回来的收据递到了荆哲手上:“荆社长,你看看!徐文长当时就是用五千两银子把我手中的地契拿走了啊!倘若荆社长真要没收赃款,那我就把这五千两银子还给荆社长——不过这房契嘛…” 冯大员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就是荆哲可以拿回这五千两,不过冯家酒楼的房契必须再交回去! 其实,冯大员外现在还是有些开心的,因为他之前听徐太守的,以为荆哲霸道蛮横,所以他只能认赔,五千两就把酒楼卖了! 现在一看,人家本来打算用一万五千两买下他们的酒楼啊!所以他现在也想赶快把这五千两赃款全退给荆哲,拿回房契,等荆哲再来买冯家酒楼的时候,那就是一万五千两了啊! 这么一来一回,一进一出,比起之前已经接受的五千两,他能多赚一万两,能不高兴吗? ———— 第1188章 我是周洪涛 荆哲并没回话,而是伸手接过了收据。 冯大员外满怀信心的等着荆哲看呢,谁知他拿过收据后连打开都没打开,直接撕了。 撕了? 冯大员外只觉得血往头上冲。 “荆社长…你这是?” “这收据我不用看,因为就算有,也是假收据而已,毕竟,真收据在我这里。” 说着,荆哲就把徐太守之前写的那张一万五千两的收据拿了出来:“徐文长当着我的面在这上面签的字,而且我也跟你们说过了,种种证据都能证明这一万五千两的收据不可能出错,所以你们那张就不必看了,若是万一追究起来,你们再落一个伪造收据的罪名该怎么好?” “……” 冯大员外和冯夫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他们现在已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了。 这时,荆哲把收据递给了冯大员外,冯大员外有些麻木的接过,曾经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就是他也学荆哲,把这收据撕了,不过他最终还是抛弃了这个念头——就凭荆哲的暴脾气,只要自己敢撕,他就敢打死自己… 想想还是算了。 接下来又看到荆哲把房契拿了出来:“冯大员外把一万五千两银子给我,我把房契再还给冯大员外。至于以后再买冯家酒楼,咱们再谈。” “……” 冯大员外咬牙握拳,还在思考。 这时,荆哲又说道:“冯大员外,那一万五千两银子可是赃款,你若是执意不给,那我可就派人硬搜了!到时候,赃款我不仅要拿走,就连这房契,我也得带走,谁让你不守规矩呢?” “……” 这次,冯大员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反抗,就跟荆哲说的一样,到最后他不仅守不住一万五千两,还得赔上房契。 顺从,那他把一万五千两银子给荆哲——中间有五千两是徐太守给的,他拿回房契,实际上赔了一万两。 拿回地契后,荆哲后期肯定还得买,价格自然还是一万五千两,这样两次交易后…还特么是五千两啊! 只不过,心里难受的很,他只能把徐太守的祖宗十八代给慰问了一遍,毕竟他本来能挣一万五千两的,硬生生被他给坑没一万两! “好,那我就给荆社长一万五千两!” 冯大员外有气无力,然后又让冯夫人去里间拿银子去了,期间冯夫人还用眼神询问过,是否真的要给,被冯大员外狠狠瞪了一眼。 这种时候,他们哪里还有多余的选择? “这就对了嘛!我早就说了,冯大员外乖乖的把赃款拿出来便是,若是再晚一点,冯大员外就被抓进大牢,想拿出来都没办法了!” “……” 听荆哲说完,冯大员外只是木讷的点头,也并未多想,只以为荆哲是在警告他,不老实交易就会被抓。 过了不多会,冯夫人就带着一万五千两银票回来了,见荆哲收好银票,冯大员外提醒道:“荆社长,房契呢?” “在我这啊。” “……” 这一幕,冯夫人觉得似曾相识,然后心也开始下沉,她觉得,房契似乎凶多吉少了。 冯大员外还不甘心,再次问道:“荆社长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一万五千两的赃款还给你,冯家酒楼的房契还给我?” 荆哲扫他一眼,冷笑道:“冯大员外,你也说了,这一万五千两银子可是赃款,赃款自然要还给朝廷嘛!” “可这房契是我们的啊!” 冯大员外这个急啊,他现在特别怕荆哲来个黑吃黑——不对,他这应该算是白吃黑了。 “放心吧,一万五千两银子既然是赃款,那买卖酒楼的交易也不能成立,所以啊,这房契也并不属于我或者大安报社。” 听荆哲这么说,冯大员外松了口气,但是他没放松一秒钟,荆哲的第二句话就来了。 “可是,这房契也不可能再属于冯家。” “为什么?” “什么意思?” 冯大员外和冯夫人同时喊道。 “为什么?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 荆哲冷笑一声,然后朝外面喊道:“周兄可以进来了!” “……” 冯大员外和冯夫人都有些懵,然后都随着荆哲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 随着荆哲大喊一声,周洪涛便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周洪涛,冯大员外和冯夫人都微微有些诧异,因为他们除了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之外,能很确定并未见过这人。 而冯大员外还很诧异的是,像这种陌生人平日里是进不了冯家的,荆哲刚才大喊一声,可看门的下人肯定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怎么就把这人放进来了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周洪涛已经走了进来,看向冯大员外和冯夫人的眼神,充满仇恨。 “冯大员外还认识他吗?” 荆哲问道。 冯大员外摇了摇头,“不认识。” 说实话,他确实不认识,印象里都没见过眼前这个年轻人,但却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这年轻人的眼神,仿佛要生死活剥他们一般,让他感觉更是难受。 荆哲又看向冯夫人:“冯夫人呢?” 冯夫人先是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认识,不过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哦,我记起来了,之前好像在林家见过,林老爷还介绍来着,说是他们林家在乡下的远房亲戚,叫林什么来着…” 其实,林昌骏并未告诉过冯夫人周洪涛的姓名,冯夫人只是随口这么说而已,在她看来,林家的远房亲戚自然姓林。 那次遇到也是非常偶然的机会,冯夫人路过林家恰好看到了,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周洪涛那天的眼神跟现在一样,充满仇恨,所以冯夫人一看到这个眼神,便想起来了。 “看来冯夫人的记性还不错,不过有一点你记错了,他并不姓林,而是姓周。” 说到这里,荆哲没再继续,而是笑着去看周洪涛,周洪涛会意,往前跨了一步,然后冷冷的扫视冯大员外和冯夫人,仿佛要用眼神把他们都杀死一般,然后吐出五个字来。 “我是周洪涛。” “……” ———— 第1189章 别打死 听到这个介绍,冯大员外和冯夫人刚开始并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有些久远,同时又变得十分陌生,但记忆中却隐隐有些印象,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而已。 “周…洪涛…” 这时,冯夫人突然念叨一句,然后转身看向冯大员外,两人愣了一下,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随后,“周洪涛”三个字如同惊天霹雳,直接在冯大员外和冯夫人脑袋中炸响。 荆哲见状笑道:“看来,你们想起来了?” “……” “当然了,如果你们老了,记性不太好了,那我就帮你们介绍一下。他叫周洪涛,冯家酒楼前身的周家酒楼,就是他父亲的产业。 不过,周家早在十多年前就被一场大火给烧没了,幸运的是,周洪涛因为晚上起夜,并未在屋里,所以逃过一劫。” “……” 听荆哲介绍完,冯大员外和冯夫人依旧还在震撼中,没缓过神来。 “冯大员外和冯夫人就不想说两句吗?” “这…” 回过神来的冯大员外有些惊慌失措,半晌之后才说道:“贤侄福大命大啊!当初周家突然遭遇大火,老夫也非常痛心啊!” 冯夫人也接话道:“是啊,当初刚跟周家老爷谈好了酒楼交易,连银票都给了,谁知晚上就发生了这种事,实在让人痛心疾首!” 冯大员外这个时候已经稳下心神,又一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周家人除了这个周洪涛外,其他人早都死了,而周洪涛当年还是个孩子,他能知道什么? 所以只要他们不自乱阵脚,应该没事! 周洪涛听到这话,已然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身体都在微微发颤,不过在荆哲还没说话之前,他还是忍着,没有动作,不禁让人佩服他的忍耐能,可是也没理解,毕竟这十多年他都忍了过来,现在自然也能忍得。 而荆哲却是冷笑连连,拍手笑道:“想不到冯大员外和冯夫人还如此宅心仁厚啊!”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 冯大员外根本没有半点羞耻心,依旧腆着老脸说道,而他心里还是关心地契的事,刚才荆哲说这房契不属于他们,难不成是属于周洪涛? 想到这里,冯大员外心中冷笑,知道真相的人当年都烧死了,他不可能有证据,所以这酒楼怎么都算不到姓周的头上! 于是继续道:“荆社长,咱们还是说说酒楼房契的事吧!既然徐文长用赃款跟我交易,那这交易本身不成立。赃款我已经还给荆社长了,那荆社长是不是应该把房契交还给我呢?” “冯大员外,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房契不属于我,但也绝不属于你。” “那属于谁?” 冯夫人马上问道:“你总不至于说,这冯家酒楼应该属于周洪涛吧?” “哈哈,还是冯夫人聪明!” 荆哲拍了拍手,“不过我得纠正你一句,不是冯家酒楼,而是周家酒楼属于周洪涛!” “荒谬,荒谬至极啊!” 冯大员外直接炸了毛:“这怎么可能?总不至于说周家后人有人幸存,就得把当年已经交易完成的周家酒楼再还给他吧?没这个道理啊!” “交易完成?” “怎么?荆社长还不信?我可是有当年交易的收据,若是荆社长不信,我可以拿出来的!” 冯大员外的底气来源于此,无论谁来了,他都可以拿出收据当证据,说明这冯家酒楼是他花钱买来的。 但荆哲却冷笑连连,沉声道:“冯大员外说的收据,是不是大火那晚的前一天写的?写完之后还没来得及公布,周家就遭遇了大火?这事情也太巧了吧?”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如此,就是这么巧合而已!” 冯大员外昂着头说道。 “确实太巧,巧到大家都吃了一样的饭,然后吃完之后都昏睡不起,大火把他们活活烧死,只有周洪涛没有吃饭才躲过一劫。而为周家准备晚饭的那人却跑了,有人曾经在事发前见过他经常出入冯家,这可真是太巧了!” 当年下蒙汗药的那人确实跑了,后来再没有人见过,所以后面的话都是荆哲编的,就是为了诈一下冯大员外。 果然,冯大员外一听,马上吓住了。 “这…这…这个…” 亏了冯夫人在后面捅了捅他,冯大员外这才回过神来:那小子早就跑了,他们就算听别人说也没有证据,怕什么? “这完全是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荆社长,若是没有证据,可不能瞎说!周家的人明明是他们刚卖了酒楼,从我这拿了一大笔钱,高兴的喝了一晚上酒,喝的酩酊大醉,以至于发生火灾都不知道。说到底,只能怪他们命软,无福消受那么多银子罢了!” “你胡说!” 冯大员外刚说完,周洪涛就再忍不住了:“我爹从来没打算过卖酒楼,哪里来的银子?而且我娘她们从不喝酒,又哪来的酩酊大醉?若不是吃到下了蒙汗药的饭,怎么会昏睡不起?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啊!正好荆社长也在,小心我告你诽谤!” 冯大员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周家后人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凭印象跑到荆哲那里告状,所以他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是正规交易就行,他们拿他也没有办法! 周洪涛听完更是怒不可遏,刚才忍了那么久的他再也忍不了,冲上去就想打这个害的他家破人亡的凶手,但还是被荆哲拉住了。 冯大员外被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周洪涛被荆哲拉住不能前进后,便大胆起来:“别拉他,有本事让他打啊!” 荆哲看他一眼,然后真松开了周洪涛,只不过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打两下就得了,别打死,也别打晕,等会还有用呢。等会用完之后再把他打死都不迟!” “好!” 周洪涛闷声闷气的答应一声,然后就提拳冲了上去。 ———— 第1190章 逆子 荆哲见到冯大员外之后,就完全断定冯牧白跟冯大员外并没有血缘关系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两人无论是从性格还是样貌,完全没有什么相似性。 不过现在,荆哲倒是发现两人的相似点了。 冯牧白要求荆哲打他,荆哲满足了他,现在他爹冯大员外要求周洪涛打他,周洪涛同样在满足他,不得不说,父子两人的爱好是如此独特。 冯大员外做梦都没想到周洪涛就这么直接冲了上来,以至于他没有任何准备——当然了,以他现在一把年纪,有没有准备,区别不大。 随后就传来冯大员外的哀嚎,叫声比女人还要凄厉,可实际上,周洪涛下人很有分寸,也不过是煽了他几巴掌而已。 其实,因为有了徐太守的认罪书,上面清楚记录了冯家当初是如何设计周家的,荆哲完全可以直接带兵抓人,而他绕了这么一大圈,最后还激怒了周洪涛动手,说到底是故意的。 故意激发周洪涛的仇恨。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在徐太守认罪、荆哲决定斩了他后,周洪涛似乎释怀了,那么多年的仇恨也不想再追究了,至于酒楼,冯家,他也见都不想再见,全权交给荆哲。 荆哲最恨圣母,在他的世界里,只要犯了错就得承受后果,所以他对周洪涛的决定是不满意的,这才带他来了冯家,让他看到了冯大员外和冯夫人的丑恶嘴脸。 果不其然,周洪涛的仇恨再次激发,荆哲的目的也达到了,接下来就好办了。 …… 周洪涛打了冯大员外几巴掌过了瘾,然后就退到了荆哲身后。 “解气了?” “嗯。” “想法有没有改变?” “他们…全部该死!” 荆哲点了点头,心道这就对了。 而冯大员外刚缓过神来,只觉得脑瓜子还嗡嗡作响,指着周洪涛对荆哲哭诉道:“荆社长你可要替老夫做主啊!老夫可还没对他动手,他竟然先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荆哲瞥他一眼:“冯大员外可别瞎说,明明是你让他打的,我听的可是很清楚。” 见荆哲不帮忙,冯大员外转而骂周洪涛:“家里人死光了,你赖上我了?你怎么不怪他们命不好啊?你怎么不说他们该死啊?” 刚退回去的周洪涛又冲动往前走了一步,吓的冯大员外踉跄一下,但还是继续放狠话。 “怎么,还想打我?你可真厉害啊,有能耐你打死啊?” “冯大员外别这么说,小心他真打死你。” “他…他不敢!” “寻常人,他肯定不敢。” 荆哲冷笑一声,“不过像冯大员外这种谋害了别人全家的凶手,他还真敢。而且就算打死,朝廷不仅不会抓他,还会奖励他惩恶扬善呢!” “我…谁是杀人凶手?” 冯大员外装傻充愣道。 荆哲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一开始就给你机会了,若是你能主动认错,态度良好,或许我会考虑从轻发落,不过现在嘛,你没机会了。” “……” 就在冯大员外和冯夫人疑惑中,荆哲拿出徐太守写的认罪书,在他们两个眼前晃了晃。 “你们睁开眼看看,徐文长为了立功,早就把你们当初是如何派人在周家晚饭中下蒙汗药,又是如何放火把周家全家人烧死的事都交代了。而且他还交代了,当初那张收据的签字是你们后期找人模仿了周家老爷的字迹写的,周洪涛手上还存留着他爹的多份墨宝,随便找一位先生,就能分辨你们那张收据是不是伪造的!”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冯大员外和冯夫人听的有点傻了,而荆哲则继续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 冯大员外咽了口口水,然后整个人变得极为愤怒,只说了八个字:“徐文长,我曹你老母!” “……” 不得不说,冯大员外一句话就暴露了年龄,或许多年前,他还真认识徐太守的母亲呢。 荆哲冷笑一声,“你也不要骂别人,自作孽,不可活,你当初做这些亏心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其实,我来江陵,本来就想找个地方开办报社就是了,结果你的夫人,还有你的儿子,哪个不是从中阻拦?既然你们阻拦,那我就查了查你们,不查不知道,这一查吓一跳!你们冯家的故事可真是够精彩的,过几天,我就送你们冯家一个大礼!” 等张筱妤来了江陵,大安报社分社一旦建好发行报纸,相信冯家的各种轶事将会在江陵百姓中引起强烈反响的。 “你个败家娘们!” 打荆哲,冯大员外肯定是不敢的,而且他也打不过啊,可他很气,再一联想荆哲的话,直接一巴掌招呼到了冯夫人脸上。 “要不是你个败家娘们,能教出这么一个饭桶儿子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事到如今,冯大员外依旧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觉得是冯家母子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冯夫人本来性格就泼辣,现在结局已定,她哪里还会再忍冯大员外? “你个不中用的老东西,还有脸说我?” 说着,两人便厮打在一起,屋里顿时乱做一团,门外也有吵嚷声传来,原来是刚才被荆哲打晕的冯牧白,越想越气,又不顾下人阻拦,往这边跑回来了。 此时的冯大员外,脸上已经多了几条红红的指印,脖子上和耳朵上也被划出了血迹,衣服都被撕破了,他哪里是冯夫人的对手? 趁着冯夫人收手,他赶紧退了几步,听到门外的争吵声,他的火气更是上窜:“别拦他,让这个逆子进来!” “……” 等冯牧白进了大厅,就觉得氛围不对,他爹和他娘怎么脸上还挂了彩?而荆哲则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 “你——” “逆子!” 他话没说完,就听他爹大喝一声,随后就见冯大员外朝他冲了过来。 “我看你敢打牧白!” “……” 霎时间,三人战团便热闹起来… ———— 第1191章 一箭三雕 三人战团中,最惨的无疑是冯大员外。 虽然冯牧白还有点懵逼,同时面对父母他也不敢动手,但因为有冯夫人护着,所以冯大员外并没有打到他几下。 而冯大员外呢,一心想着教训冯牧白,结果被冯夫人偷袭,打的连连败退。 可怜的冯大员外,本身就上了年纪,再加上这么一顿捶打,哪里还能承受得住?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晕死过去。 “周兄,这下不用你动手了。” 周洪涛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更好,跟他们动手,属实有点脏了手。” 冯牧白站在屋里凌乱,到现在他还搞不清状况呢,听到周洪涛说话,顿时炸了:“你他娘的又是哪里来的瘪三?谁让你跑到我家里来的?” 荆哲看了看冯牧白,又看了看周洪涛,心道看来刚才踹的还是不够狠啊! “周兄,都说父债子偿,这老子不行,可以打儿子嘛!” “……” 周洪涛心领神会,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打了起来,冯牧白本身就瘦弱,常年酒色缠身,还带着一身伤,哪里是周洪涛的对手? 三拳两脚,再次不省人事。 “来人啊!” 这时,荆哲朝外面又大喊一声,紧接着一队捕快就冲了进来。 刚才周洪涛之所以能够畅通无阻的进入冯家府邸,就是因为荆哲提前安排了捕快过来,一直在外面守着,冯家下人自然不敢拦他。 “把他们两个带回大牢押着!” “是,荆社长!” 捕快们答应一声,便朝着冯大员外和冯夫人走来,聪明点的,首先押住了冯夫人,毕竟冯大员外一把年纪,还昏迷不醒,押他多吃力啊! “对了,现在牢房紧张,把冯大员外跟徐文长关在一个牢房就行了!哦,再把空净老僧也跟他们两个一起关着,都是老熟人,还能叙叙旧!” 当年陷害周家的,是冯大员外和冯夫人,罪不及子女,所以荆哲并不打算抓冯牧白,当然抓不抓他已经不重要了,没了冯家,他已然废了。 至于冯家的家产,荆哲准备回去商量商量。 …… 从冯家出来,荆哲带着周洪涛回了林家。 因为这十多年,周洪涛一直用的“林洪涛”这个名字,对外也宣称是林昌骏的远房侄子,所以林家的下人也都认识他。 此时,已到傍晚。 或许是已经猜到了结局,林昌骏早已让下人准备好了酒菜为二人接风。 席间,荆哲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概都讲了一遍,老僧被抓,徐太守被抓,冯家两口子被抓,对众人可谓是震撼十足,尤其是林昌骏和林婉儿这种第一次见识荆哲手段的,更觉得惊奇连连。 不过,在听到他们所犯下的罪名后,便没有一个人再去同情他们。 这时,荆哲又问道:“周兄,冯家二人以及徐文长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们周家也会沉冤得雪,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所以只能给你其他东西作为补偿了,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周洪涛端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今天喝的第几杯了,放下酒杯,有些释然的笑道:“荆社长,其实今天你为我,为我们周家做的事情,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至于其他东西我还是之前那句话,全凭荆社长处置!” 其实,周洪涛也不是傻子,从今天荆哲跟他谈话的时候,他就听得出来,荆哲想把收回的冯家酒楼再还给他,不过他不想要,也不能要。 荆哲之所以那么帮他,或许是看在了林昌骏的面子上,他理应感激,若是没有荆哲,他别说拿回酒楼,就连骂上冯家人一句都不得。 因此,他除了感激,不想再多要什么,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在乡下的生活,也习惯了跟他的妻儿那种平淡的日子,而唯一的心结,就是父母家人惨死,现在荆哲帮他们报仇,也算是了了他的心结,他再无牵无挂,无欲无求。 荆哲点头,认真道:“按照我的想法,冯家酒楼是由周家酒楼所成,所以这冯家酒楼理应属于周家,既然冯兄不想要,那我就会以等价向周兄买来酒楼。” “不必!” 周洪涛听完,连连摆手:“荆社长,我听说你要来这酒楼也是开办大安报社,这不仅是陛下的旨意,同样还是造福百姓的事情,所以我准备把酒楼献给朝廷,献给大安报社!” “……” 其实,荆哲对这个结果还是能接受的,但不补偿周洪涛点什么,他于心难忍。 想了想,又说道:“冯家这些年的家产也都是通过冯家酒楼而来,根本不属于他们,所以我下一步会派人查封冯家,查来的所有财产都归属周兄名下!” 周洪涛连冯家酒楼都不要,说明他对钱财等身外之物是真的看淡了,所以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荆社长,酒楼我不想要,钱财自然也不会拿!至于这些钱财,我可以说说我自己的想法吗?” 荆哲点头:“但说无妨。” “荆社长前期开办大安报社,无论是买任何材料或者人力、装潢都需要钱,那这钱就从这里面出吧!而且我也听说了,大安报社发行的报纸是需要钱的,那我可不可以用这些钱为江陵百姓买第一期报纸?让所有老百姓都有报纸可看?” “……” 荆哲听完,对着周洪涛连连竖大拇指。 其实,报纸在江陵发行,困难是最大的,他也想过,江陵百姓对报纸本就抵触,若是再让他们花钱买,怕是更困难了。 所以他曾设想,为了打下一个良好的口碑,第一期报纸就免费得了,免费的东西肯定不会有人拒绝吧? 只要他们看上一期,荆哲就能报纸他们还愿意看第二期,他对报纸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没想到周洪涛如此上道,分文不要,还用这些钱财来做了好事,到时候,不仅能彰显周家的大度,也能反映出冯家的丑陋阴险,同时还能帮忙推行报纸,一箭三雕啊! ———— 第1192章 我们看着呢 晚宴在一片欢乐祥和中落下帷幕,周洪涛最后分文没要,冯家的所有家产都为朝廷——说到底是为自己做了贡献,这么大的人情,荆哲记得。 而荆哲也早已打好了主意,既然周洪涛如此仗义,那他也不能差了,虽然周洪涛什么都不想要,不过他一家人的未来生活,荆哲肯定会安排好的,衣食无忧,包括他的孩子,甚至是他后代的生活衣食无忧,也都是必然的。 吃饭的时候喝了不少酒,荆哲有些兴奋。 不过,三位姐姐睡在一起,他想单独拉出一个人来,有些困难。 但是这难不住脸皮厚如城墙的荆哲,借着一股酒劲,在林婉儿等人回了房间大概一刻钟后,荆哲溜进了她们的房间。 “谁让你进来的!” “你进来做什么?” 荆哲才刚一推门,三个女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林婉儿率先出声。 把门关好,荆哲扭头去看,便能顺着皎洁的月光,看到三个女人裸露在空气中的一片雪白。 此时,三个女人的动作都出奇的一致,全部用被子遮挡住了胸前的春光,不过胳膊和脖颈还是露在了外面。 荆哲之所以等一刻钟再进来,为的就是这一刻,若是尾随她们进来,那时候她们还穿的严严实实,能有什么作为? 现在就不一样了,三个女人刚洗刷完,也脱了衣服,荆哲进来,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不得不说,现在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才是最诱人的,林婉儿遮挡可以理解,不过清秋和裴云汐还挡着,就有点多余了,就跟谁没看过谁一样。 “我过来自然是睡觉的。” “……” 三个女人听完一阵无语,林婉儿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有些气愤道:“睡觉?那就回你自己的房间啊!你跑来我们这做什么?” 荆哲也不觉得尴尬,嘿嘿一笑道:“七姐这话说的不就见外了吗?咱们小时候睡在一起,这都那么多年没见了,你就不想跟我重温一下小时候的回忆吗?” “……” 对于荆哲的脸皮,林婉儿还没有完全认识,但清秋和裴云汐对此却早已见怪不怪,此时的她们饶有兴致的看着荆哲,她们倒想看看,荆哲最后能不能把林婉儿说服。 “不想。” 林婉儿黑着脸,斩钉截铁。 说实话,看到荆哲,她也能马上想起小时候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倘若她一个人的时候,荆哲偷偷溜进来,或许她还会犹豫,可现在还有两个姐姐,而且最开始是她提议睡在一起的,这个时候怎么会打自己的脸? “可是我想啊!” 荆哲脸皮之厚,让林婉儿叹服,他的行动根本不会随着林婉儿的拒绝而改变,说话的功夫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三个。 清秋和裴云汐还好,因为她们的全身早就被荆哲全都看过了,而且还有过更深层次的亲密,所以隔着一床被子,她们根本觉不到什么。 不过林婉儿就不一样了,虽然隔着被子,可荆哲目光炽热,仿佛能穿透被子一样,她裸露在空气里的肩膀跟脸一样,粉红一片。 “你在干什么?快点走开啊!” 林婉儿本来想拉着被子把头蒙住的,干脆装死得了,反正还有两位姐姐,她们总不能当着自己的面让他睡下吧?可荆哲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不得不严肃起来。 因为这厮…竟然开始脱衣服了! “七姐,你也喝多了吗?怎么连我在脱衣服都看不出来了啊?” 荆哲边解纽扣边说道。 “住手!停!” 林婉儿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想出面制止,可她又得用被子护着身子,不能站起来,可是不说又不行,因为按照荆哲的速度,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脱裤子了! 虽然知道荆哲小时候调皮,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荆哲不仅大了,而且还做了官,所以林婉儿之前并没有想到,荆哲能这么不要脸! 眼看着荆哲越脱越快,她坚持不住了。 “三姐,四姐,你们看看他啊!” 林婉儿有些着急的喊道。 “嗯,我们看着呢。” 裴云汐在旁边淡定的说道,她倒是很好奇,荆哲有没有这个胆量,真的敢脱了衣服上床,如果他真有这么大的胆子,裴云汐都不想拦他了,勇气可嘉啊! “……” 而清秋呢,她本来张嘴准备说荆哲几句,不过直接被裴云汐的话给堵了回去:弟弟不正常,四妹更不正常啊!干脆还是别说话好了! 最可怜的是林婉儿,她大概能猜到清秋和裴云汐的心思,这两位姐姐跟荆哲已经相处过很长时间了,甚至清秋从身体到心灵都已经成了荆哲的女人,裴云汐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她提出让她们跟她一起睡的主意,其实有点故意刁难。 不过她们脸皮薄,不好反驳她,但心里肯定是埋怨她的,所以现在荆哲进来,她们哪里还会阻止他?或许她们两个巴不得荆哲赶紧脱了衣服上床呢! 可林婉儿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若是她跟荆哲像其他姐姐们一样,已经提前相处了那么久,并且互诉衷肠,甚至都不用其他人说,她就拉着荆哲上床了。 可是,她们两个才见了几天啊?她甚至都没好好跟他谈谈心呢!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他有了这么亲密的接触,算得了什么? 于是,林婉儿略带哭腔道:“哲儿,你怎么能这样啊?你是不是见了其他女子,对她们也是如此轻薄啊?” 说完之后又带着严厉道:“若是今天你真的敢这么上床的话,信不信等以后回到京州,见了大姐二姐她们,我就把这些事都告诉她们,看看她们骂不骂你!” “……” 林婉儿本想用认真的口气对荆哲呈现出最严肃的场面,不过因为她现在双手捏着被子的姿势实在严肃不起来,说完之后,心中不免忐忑,依旧担心荆哲会不听她的,心里也有些懊悔:早知道今天晚上就多穿一些了! ———— 第1193章 四姐,有点冷… 之前林婉儿自己睡觉的时候,都是有穿睡衣习惯的,因为林家也不差钱,所以睡衣的材质都是选的浣花玉锦,也算是支持六姐的工作了。 可今天呢,鬼使神差的,她没穿睡衣,或者说把睡衣上衣脱了,上身只有一件小肚兜。 女人间总是有攀比心理的,纵使面对两个姐姐的时候也不例外,而且林婉儿知道,清秋和裴云汐现在跟荆哲的关系,其实比自己更进一步。 她心里其实是不舒服的,尤其是看到清秋和裴云汐的身材跟她差了一截——更不要提颜值了,虽然她们长得也很好看,可是跟她比起来,就有点小巫见大巫——因为她长得太好看了! 所以,林婉儿让清秋和裴云汐跟她一起睡的时候,就带了点小心思,上床之后马上怂恿两位姐姐把衣服脱了,说什么裸睡有利于身体发育和身体健康,还说是江陵暖和,再说三个人睡在一起,穿那么多肯定会热啊! 这一点,倒是跟荆哲挺像… 最后还搬出“咱们小时候睡在一起的时候可什么都没穿”这种歪理,所以结果便是,清秋和裴云汐虽然内心拒绝,可最后还是耐不住林婉儿的软磨硬泡,只能脱了衣服。 其实,以清秋和裴云汐的聪明伶俐,她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林婉儿的小心思?只不过清秋不愿争,也觉得无所谓了——反正自己的就这么小,而且荆哲说过,就喜欢这种一手掌握的感觉,再说了那是自家妹妹,输赢都没关系,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而裴云汐呢,其实她的规模比清秋还是要大上不少的,只不过平日因为要练功,所以她都要用衣物束胸,若是彻底释放,实在蔚为壮观。 所以她就答应下来,也想让七妹看看,自己的根本不比她小! 就是因为提前都知道林婉儿的小心思,所以在看到荆哲准备脱衣上床的时候,清秋和裴云汐并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她们心里其实也有点想教训林婉儿的想法——你不是非要大家都脱了衣服吗?你不是想炫耀吗?看你现在怎么办! 不过等林婉儿这么严肃的说完,清秋和裴云汐对视一眼,觉得玩的似乎有些大了。 说到底,林婉儿跟荆哲才相认了几天?这就跟把刚认识几天的女子拉上床一样,完全的流氓行为嘛! 所以两人点点头,心道吓唬吓唬林婉儿就行了,现在该阻止一下了。 不过不等她们阻止,荆哲自己就停下了。 林婉儿说完第一句话后,荆哲的酒就醒了。 “咦,我怎么在这里?” “……” 看着荆哲如此表演,三个女人都有些无语。 接下来荆哲又挠头说道:“看来这酒真不能多喝呀,不知不觉就进来了,姐姐们也是,怎么不知道把我赶出去呢?我自己走了哈!” 说完便头也不回,直接开门出去了,只留三个女人坐在床上凌乱。 半晌之后,林婉儿才回过神来,确定荆哲不在门外后,赶紧找睡衣来穿。 裴云汐见状,打趣道:“七妹,你怎么又把睡衣穿上了呢?” “四姐…有点冷…” 林婉儿边穿边说道,生怕荆哲会回来一样。 清秋也接话调侃:“咦,七妹刚才不还说江陵暖和的吗?怎么现在又冷了呢?” “……” 林婉儿已然换好了睡衣,直接钻进被窝:“好呀,两位姐姐都笑我是吧?” “哎呦,别挠!” “痒…痒啊!” “……” 随后,被窝中就上演了活色生香的一幕,提早离开的荆哲,已然无福消受。 …… 第二天早上,生怕林婉儿起来再讨伐自己,荆哲连饭都没吃,就赶紧溜出来了。 荆哲先去了衙门一趟,跟人交代一番,让他们准备些告示,把徐太守以及冯家的事情简单的向江陵百姓做个交代。 而他从衙门出来之后,就来到了冯家酒楼。 此时,酒楼也刚开门而已,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几个进店吃饭的,因为酒楼营业也只是中午才会开始,倒是有些住店的客人从楼上下来。 荆哲刚进门,就看到三个读书人勾肩搭背的从楼上下来,经过柜台的时候跟林掌柜说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荆…荆社长…” 三人往外走,才发现荆哲正站在门口,而林掌柜也被吓了一跳,刚才正低头对账呢,根本没发觉荆哲走进门来。 荆哲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昨天晚上是在这里住店了吗?”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点头。 荆哲笑道:“这里的客栈还不错,我也在这里睡过的,没事常来住住还是很好的。” “是…” 三人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心里还在想荆哲怎么会没事关心客栈的生意呢? 回答完之后,他们就准备赶紧走,可是刚经过荆哲身边,就听他喊道:“站住。” 三人自然不敢再走,回头讪笑道:“荆社长还有什么吩咐吗?” 荆哲倒没再看他们,而是问柜台后面的林掌柜道:“林掌柜,这三位公子在这住了几天啊?” 原来是问这个啊! 林掌柜顿时松了口气,想都没想道:“回荆社长,三位公子一共在这里住了两天。” “哦,那吃了几顿饭?” “两次晚饭,一次午饭,一共三顿。” 林掌柜的虽然闲暇时候做皮条客,不过他的业务能力还是没得说的,冯家酒楼每天来了多少人、吃了多少桌、住了多少店,他都如数家珍。 “两晚,三顿饭,这也不多嘛。” 荆哲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道:“那他们结账了吗?” “……” 不仅是林掌柜,那三个读书人同样傻眼,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荆哲会问这个问题,再说了,这酒楼可是冯家的,现在是冯夫人,以后是冯牧白的,他们结不结账,管他什么事?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吃饱了撑得! 三个人在心里对荆哲一阵吐槽,不过表面上却装的唯唯诺诺,一句都不敢多说。 而林掌柜的一愣,随即才又说道:“没有。” “……” ———— 第1194章 算个六啊 说到底,林掌柜虽被称为掌柜,但实际上也只能算是个代理掌柜而已,因为这冯家酒楼是属于冯大员外的。 他每天不仅要帮着冯夫人网罗那些从外地来的俊俏少年郎,同时还要兼顾酒楼里的生意。 最让他头疼的倒不是这些,而是像今天这种情况,冯牧白的朋友们来吃饭住店,何曾掏过一文钱啊?而且他也不敢提,因为冯牧白提前都交代过了,只要他领来的朋友,一律不能收钱。 要知道,冯牧白这人最愿意交朋友,江陵城里拍他马屁的读书人,基本都是他的朋友,这些人只要跟着他来吃饭,自然是不会收钱的。 这也就导致,每逢诗会的时候,冯牧白都会领好多读书人回来,这些人在这里不光吃饭,而且还要住店,最后拍拍屁股就走了,只能靠他来收拾这烂摊子。 最关键的是,这些事他还不敢跟冯夫人讲,甚至连免账的事都不能让冯夫人知道,否则传到冯牧白耳朵里,还以为他告状呢! 所以林掌柜表面风光,心里也很累。 荆哲听他说完,顿时不满意了:“没结账?没结账你能让他们走?” “这个…这个…” 林掌柜想了想,他不愿把冯牧白交代他的事讲出来,就说道:“三位公子记了账,等年底再一起结算就是了。” “对对对,记了账!” 三个人也不傻,知道林掌柜这是在帮他们打圆场,所以忙不迭的附和道。 “记账?若是每个来这里吃饭住店的人都记账的话,记到年底,得记多少?到时候有些人拍拍屁股一走,这账怕是要黄了!” 荆哲看向三人,冷笑道:“所以啊,从今天开始,这里概不赊账!你们三个把账结一下!” “……” 三个人的脸顿时红了。 他们之所以来这里大吃大喝,有家不回,住在这里消遣,就是因为不用结账啊! 他们家境虽不是太差,可这几天他们吃饭只捡贵的吃,光是好酒都喝了不少,虽然没具体算算有多少,但肯定少不了! 让他们结账,这不是要掏他们老底吗? 所以三人马上不同意了。 “荆社长,这账我们不用结。” “哦?吃饭结账,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到你们这里就不用结了?” 荆哲不悦道。 “因为冯牧白冯公子说了,在这里吃饭住店记他的账就行,我们不用结账!” 他们也不管了,直接把冯牧白搬出来,最后还不忘补一句:“若是荆社长不信,可以问一问林掌柜,是不是冯公子不让我们结的。” “我信是冯牧白让你们不结的。” 听荆哲这么说,三个人顿时高兴起来,可他们高兴没过太久,就听荆哲又说道:“可是冯牧白算个六啊?他说不用结账,那就不用了?” “……” 三人一听,暗道不妙,别说他了,其实就连林掌柜都有点不明所以。 昨天林掌柜虽然也去了冯家,不过去了没多久他就出来了,所以冯家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清楚,更不知道荆哲已经拿下冯家酒楼了。 也不等他们发表意见,荆哲把房契往柜台上重重一拍道:“我已经从冯家手中把冯家酒楼买了下来,准备开办大安报社,房契就在这里。从今天开始,这里都是我的了。” “……” 这话一出,对面四人都愣了,林掌柜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去看那房契,果不其然,荆哲说的没错,冯家酒楼已然易主了。 “林掌柜,我说应该结账,你说呢?” “对,应该结,应该结啊!” 能把冯家酒楼经营的井然有序,林掌柜也不好笨人,现在冯家酒楼易主,荆哲来了之后却不赶他,说明了什么? 说明荆哲还准备继续用他,反正跟着谁赚钱都一样,只要他还是掌柜就行了! 打定主意的林掌柜自然配合。 可是那三个读书人就不愿意了,他们来吃第一顿饭的时候就没想过结账,身上哪里带什么钱了?所以不满道:“荆社长,我们吃饭住店的时候,这冯家酒楼还不是你的。再说了,当初是冯公子答应了我们,就算真要结账,你也应该去找冯公子,而不是找我们!” 荆哲听完差点笑了:“怎么,这是准备赖账了不成?我问他?我的酒楼,我问的着他?别说你们要结账,冯牧白之前在这里吃饭挂的账,我也会跟他全要回来!” “……” 说着,荆哲往前跨了一步,逼近这三个读书人不说,还撸了撸袖子,三人顿时亚历山大。 “快点结账,当然了,也有不结账的办法,如果你们能够吃我两拳的话。” “……” 这三人吓傻了。 吃荆哲两拳?他们可不傻! 上一个这么傻的人估计是光头,他到死怕是都不会想到,荆哲的拳头能把人捶死。 “我们结,我们结…” 权衡再三之后,三人还是准备老老实实把账结了,毕竟命比钱重要。 看着三人结完账之后落荒而逃的模样,荆哲冷笑连连:就凭这,还想找大安报社的麻烦?自不量力嘛! 原来,荆哲早就认出来了,这三个读书人就是前天晚上跟冯牧白商量,如何给大安报社下绊子的那三人,当然了,相信今天之后,他们怕是再不敢有这种想法了! 待他们离开,荆哲对林掌柜说道:“城里可有裱字做牌匾的地方?” 林掌柜听完,面露尴尬道:“荆社长,这做牌匾的人倒是有不少,不过婊子做牌匾的…可没听说过啊!” 说完之后也很纳闷,这个荆社长年纪轻轻的怎么口味那么重呢?而且说话还如此粗鄙? 你说你找个女人玩玩就算了,你还要找个会做牌匾的,而且还直呼人家“婊子”,自己这个没读过书的人都不会这么粗鲁了! 荆哲听完一愣,直接就给了林掌柜一脚,骂骂咧咧道:“你个狗曰的,年纪不小,怎么思想还如此污秽?劳资说的是裱字,不是婊子!” “……” ———— 第1195章 告示 林掌柜的在挨了一脚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荆哲说的此“裱”非彼“婊”啊! “有有有,有裱…字做牌匾的!” 反应过来的林掌柜赶紧说道,同时心里也开始吐槽荆哲,哪个做牌匾的地方不会装裱?还用得着你问吗? 当然了,这话他也就只敢想想,毕竟他不想再挨两脚了。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荆哲又让林掌柜去准备了纸墨,然后一连写了三幅字,分别是闻香居、大安报社和张家酒坊,并且交代了林掌柜,等牌匾做出来之后,闻香居挂在一楼,大安报社和张家酒坊分别挂在二楼和三楼。 提前挂上牌匾,便标志着冯家酒楼易主,让江陵老百姓有个心理准备,至于以后楼层的分配问题,荆哲还是准备等张筱妤来了再商量。 等荆哲吩咐完,林掌柜还不忘小心问道:“荆社长,刚才你说,冯公子的账…” 其实,林掌柜之前称呼冯牧白都是少爷的,不过在荆哲面前,他有些不敢,所以换了称呼。 “不必了。” 荆哲摆了摆手道。 林掌柜听完,还以为荆哲这是准备给冯家一个面子呢,谁知他接下来说道:“他爹跟他娘都被抓起来了,他们冯家的家产马上也要充公,他哪里还有钱啊?跟他要账,只能把他抓起来了,不过把他抓起来,让他免费吃牢饭,那算是便宜他了,所以不用要了。” 林掌柜再次傻了。 “冯冯…冯大员外和夫人…被抓起来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林掌柜,直接呆了。 其实昨天带兵抓走冯大员外和冯夫人的过程跟抓徐太守的过程差不多,荆哲都没有太大张旗鼓,所以林掌柜不知道也正常。 至于冯家的家产,荆哲跟周洪涛商量过了,全部没收充公,供做大安报社运营。 之所以现在还没派人过去,荆哲是准备先等告示出来,等江陵百姓都听说了冯家的罪名,对冯家自然没了同情心,所以他那时候派兵去查封冯家,老百姓不仅不会阻拦,还会叫好。 而冯牧白呢,没了冯家庇护,也没了可以挥霍的家产,把他一个人留在外面,比他被关进牢房还要惨上不少。 “荆社长,我现在就去装裱牌匾!” 这一会儿的功夫,林掌柜的内心风云变幻,至于冯家和徐太守为何被抓、怎么被抓,他是不清楚的,但唯一清楚的是,江陵要变天了,而这天终归是要听荆哲的,现在荆哲还用自己,那他一定好好干! 所以林掌柜说完这句,就带着三幅字,屁颠屁颠跑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荆哲心道你高兴的太早了,用你也只是现在无人可用,一旦等到张筱妤她们到来,荆哲马上就把他踢了。 当初冯夫人用过的心腹,荆哲哪信得过? …… 从冯家酒楼出来的时候,已经巳时过半,大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都让开,都让开!” 这时有捕快跑了过来,老百姓赶紧闪开一块地方,因为他们看到了捕快手中的告示。 这是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老百姓心里想着,原来的衙门,可能一个月都不见得贴一个告示,好家伙,前天才刚出了一个光头惨死的告示,现在又来一个,也不知道这次出了什么事。 捕快们刚贴完离开,告示便被人围了起来。 “嚯!” 看到告示之后,有人就喊了起来,言语中全是震惊。 人越来越多,能看到告示的,也就前面的那些人而已,而他们看完之后一个个目瞪口呆,更引得后面的人好奇。 “前面的,快点给念念啊,吃独食算什么?” 后面的人挤也挤不进去,只能大喊。 “徐太守被抓起来了!” “冯大员外和冯夫人也被抓起来了!” “冯家酒楼易主!现在是大安报社的了!” “嚯!” 只是寥寥几句,便引得后面的人跟之前那些人一样,惊叫连连。 “徐太守为何会被抓?” “冯大员外和冯夫人又犯了什么事?” “冯家酒楼怎么成了大安报社的?难不成是荆社长强买,冯家不从,所以把他们抓了?” “……” 后面的人不断追问道。 “别瞎说,徐太守被抓是因为欺诈和贪污,还有参与了当时火烧周家的事!” “嚯!火烧周家?可是冯家酒楼前身的那个周家吗?按你这么说,徐太守参与了,主谋还另有其人了?” “可不是嘛,这不被抓起来了?” 于是,这人把告示全部念了出来,等他念完之后大家才算明白,原来周家是被徐太守以及冯大员外和冯夫人坑害至死,当初周家的小儿子周洪涛幸免于难,所以才说真相。 当所有人听完了告示内容后,无比感慨,有骂徐太守的,说他跟桃花寺的僧人们串通一气骗他们的钱财,有骂冯大员外和冯夫人为富不仁火烧周家的,还有骂徐太守和冯家官商勾结的,反正五花八门,徐太守和冯家彻底臭了。 除了骂人的,还有好多夸人的,自然是在夸荆哲,毕竟这些大案全是荆哲查出来的,除了夸他明察秋毫外,大家对将要在江陵举办的大安报社分社,倒是充满了期待。 这也很好理解,虽然江陵读书人很骄傲,可荆哲在桃花诗会上的表现已经折服了很多人,而反对大安报社的徐太守已经被抓了,冯牧白所在的冯家犹如落水之狗,人人喊打,所以,反对大安报社的声音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小了。 荆哲在街上逛了逛,四处听了听民意,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当初去昆仑郡开办大安报社的时候,他刚到昆仑郡第二天就跟裴云汐离开了,所有的活都是张筱妤和陈剑南等人做的,虽说他们没有怨言,但荆哲自己还是过意不去的。 现在,他一个人在江陵把大安报社的地址提前选好了,内容也想好了,甚至连老百姓们的积极性都让他调动起来了,这是他想看到的,心里也平衡了许多。 ———— 第1196章 朝廷来人 现在江陵的老百姓们都知道了冯家犯罪的事实,所以荆哲去了衙门之后,就决定让捕快们去冯家抄家。 这十多年间,冯家花的钱都是从冯家酒楼里挣来的,这些本就属于周家,收回来无可非议。 荆哲本来想跟着捕快们一起,正好可以看看冯牧白在知道冯家被抄的时候,会如何歇斯底里的,不过还不等他走,就有一个捕快跑了过来。 “荆社长,不好了!又打起来了!” 那捕快跑过来,气喘吁吁道。 “什么打起来了?谁打起来了?” 荆哲有点懵,问道。 “是冯大员外、徐太守还有空净大师!” 那捕快指了指牢房的方向:“荆社长,他们三个昨天晚上就打了一顿,不过后来空净大师被打晕就完了。结果现在冯大员外进去之后又打起来了,若是继续打,非要打出人命不可!荆社长要不就给他们换个牢房得了!” 捕快提议道。 “不急,先去看看!” 荆哲来了兴趣,吩咐那些捕快直接去冯家抄家,而他则来了牢房。 今天的牢房比之前热闹不少,毕竟徐太守和冯大员外都是江陵最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徐太守,所有犯人都是他抓回来的,现在看到他也被抓起来,别提多高兴了。 所以从昨天徐太守被抓进来,所有犯人就对他以及他的家人和祖宗,表示了热烈的问候,幸亏大家不在一个牢房里,不然他们对徐太守的问候就不止是用嘴了。 而后来呢,空净大师被关在了徐太守那里,随后就打了起来,当然了,空净大师一把年纪肯定不是徐太守的对手,几乎被吊起来打,当场就打晕过去。 这时候,冯大员外被送了进来,跟徐太守是一间牢房,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按理说,冯大员外同样一把年纪,不是徐太守的对手,可徐太守在空净大师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而冯大员外进门就开打,直接打了徐太守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被打他晕过去。 今天早上,当三个人同时醒了过来,便再次乱战开来,徐太守算是休息了一晚,精力充沛,战斗力最强,可冯大员外和空净大师结伴,以二敌一,战斗力也不可小觑。 所以在犯人们的欢呼加油声中,三人便是一通乱战,脸上到处挂彩。 俗话说拳怕少壮,即使冯大员外和空净大师以二敌一,但最后还是没有打得过休息了一晚上的徐太守,徐太守乱拳ko了空净大师,然后又趁冯大员外一个不留神,直接ko了他。 “啪啪啪!” 荆哲在外面鼓起掌来,说道:“徐文长,空净老僧这些年给你送了多少银子,你不仅不感恩于他,还打他,真够可以的啊!” “……” 徐太守大口喘气,也不回话,心里却在咒骂空净大师:我没打死他就算好的了!要不是这秃驴嘴欠,我能被关进来? 而荆哲则继续道:“还有冯大员外啊,你玩了他娘子多少年?人家还无缘无悔的给你养了这么多年孩子,结果你可倒好,反而打了人家一顿!” “……” 这次,徐太守倒是没有继续沉默,而是嘟囔一句道:“是他先打我的。” 荆哲听完,哈哈大笑,心道他可不打你嘛,你拿着五千两银子去骗他们,不打你打谁? 这时,捕快在荆哲身边小声道:“荆社长,要不要给他们换个牢房?” 荆哲却摇了摇头道:“不必,牢房那么紧张,哪里是说换就换的?” “……” 捕快看了看他们隔壁就空闲的几间牢房,有些头大,“荆社长,小的就是担心,若是不把他们三个分开的话,早晚会打出人命啊!” 徐太守脸上都被打肿了,被打晕的冯大员外和空净大师,身上有多少伤,可想而知,而且这俩人那么大的年纪,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被打死! 荆哲却一点都不担心,摇头笑道:“天天关在牢房里,打打架就当是运动了!再说了,有些人犯的可是死罪,打死也省的咱们动手!不过到时候谁打死了人,就给他再加一个故意杀人罪!到时候一块斩了,送他们一起上路!” “是,荆社长。” 捕快答应一句,不再提换牢房的事,而徐太守就不淡定了,荆哲这么说,他怎么敢再动手? 不过他又愁了,他是可以不动手,可冯大员外会动手,愁啊… …… 又在衙门里转了转,这时林掌柜跑来了。 “荆社长,牌匾我已经让人做好了!” “这么快吗?” 荆哲还是有点惊讶的,因为距离他写好字交给林掌柜,也不过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林掌柜听了,一脸骄傲道:“荆社长吩咐的事情,小的哪敢怠慢?自然得多多用心了!” 林掌柜十分谄媚,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原来的他在林家就不被重用,幸亏冯夫人让他掌管冯家酒楼,现在冯夫人被抓了,他必须再抱紧另一条大腿才行。 而荆哲,则是一条非常粗的大腿,随后林掌柜就问要不要马上把牌匾挂上,荆哲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决定等到张筱妤她们来了再挂上,顺便办个剪彩仪式。 “哲儿!” 这时,清秋突然出现在衙门外。 荆哲马上回过头来,然后伸着脑袋朝后面看了看,没有发现裴云汐和林婉儿的身影,当即大喜过望:看来还是三姐心疼自己呀!估计她也忍得难受,所以迫不及待来见自己了? 荆哲让那些捕快都退下,随即拉起清秋的手往里面走:“三姐,咱们进去再好好谈!” 最后三个字刻意加重了语气,清秋也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并没有被他拽着往前,而是一把将他的手拍走。 “???” 见荆哲一脸疑惑,清秋开口道:“哲儿,朝廷来人了,此时正在林家,看样子挺急的,我就跑来告诉你了,快回去看看吧!” 荆哲一愣,也没了跟清秋进屋开心的心思,拉起清秋的手就往林家赶去。 ———— 70 第1197章 我想跟你一起 不多会,荆哲就回了林家。 他多少猜到了来人是做什么的,因为从昆仑郡离开的时候,他就一直有预感,津西那边快要起事了,所以他来到江陵才马不停蹄的把大安报社的事情都安排好,准备等张筱妤来了,立马将大安报社开好,他也好回京州待命。 只是没想到,江陵城的大安报社分社还没来得及开,津西那边就起事了? 不过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只是让他疑惑的是,仇芊芊待在通天阙不就是为了给他通风报信的吗?为何这么大的事,她没有提前通知? 或许晋王是偷偷起事,又或者晋王绕过了通天阙也说不准吧? 荆哲不再去想,而是决定,倘若真是津西起事,那他就一个人回去,清秋和裴云汐留在江陵还能保护张筱妤等人。 等张筱妤把大安报社开办好,再由清秋和裴云汐护送,连同林婉儿一起返回京州,而他那个时候大概也处理好了津西之事,再团聚便是。 这么想着,两个人就已经到了林家。 大厅里,一名“百里行使”正在等待,见荆哲进来,马上起身:“下官见过荆社长!” 所谓“百里行使”,其实就是驿使,只不过百里行使可以日行上百里,负责送重要信息,在驿站不停的换马,一趟下来,不知要跑死多少千里马,非常辛苦。 “信呢?” 荆哲接过信来,仔细看了一遍,跟他猜想的一样,晋王果然联系上了喀丹,从津西起事。 安帝接到了线报,他发信的时候,喀丹刚刚率领西疆大军从西疆出发,而现在,差不多已经在津西跟晋王汇合,然后一同往京州进发。 “荆社长,陛下的意思,你不必回京州。” “哦?” 荆哲抬头瞥他一眼,然后说道:“陛下是让我去汝州等着吗?” 从津西到京州,中间会途径许多小城,而汝州则是津西到京州的必经之地,也是唯一一座大规模城市。 “是的,荆社长!陛下已经增兵前往汝州,若是荆社长快马加鞭,到达汝州的时候正好能跟增援汇合,共同抵御叛军!” 从晋王准备起事,就注定了他叛国的开始,被称为叛军也正常。 其实只要他出了津西,从哪里把他拿下都可以,安帝派兵增援汝州,看来就是不想在京州见到晋王——也或许是不想影响京州稳定吧! 荆哲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明天动身吧!” “荆社长…这个…” 百里行使犹豫道:“荆社长,下官已经出来了两三日,若是荆社长再耽搁一天,怕是到达汝州的时候,叛军们早已越过汝州,前往京州了。” 荆哲却笑了笑:“如果跟你一样骑马,自然是会错过。不过我用轻功,不用一天,就可以飞到汝州了!” 百里行使一听,马上释然,他也听说过荆哲武功绝顶,若是用轻功,确实比他骑马要快不知多少倍,不可同日而语。 随后,百里行使就准备告辞,荆哲本来要留他一顿饭的,但他还是以速速回京报信为由,拒绝了他的好意。 …… 等送走了百里行使,林婉儿把荆哲拉到了她们三人的房间,一脸担心。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林婉儿对目前的荆哲认识最少,进门之后就问道:“哲儿,虽然晋王跟咱们荆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他现在同西疆大军一起造反,你一个人怎么能拦得住他们?” 荆哲笑道:“七姐多虑了!若是晋王当真能说服西疆大王喀丹,别说我一人了,怕是整个安国的军队也很难抵御西疆大军的全面攻击。” “那你还一个人去?” “若是喀丹听哲儿的呢?” 裴云汐笑着说道。 从昆仑郡来江陵的路上,荆哲跟裴云汐日夜相处,自然把他的计划都告诉了裴云汐,所以裴云汐就解释了一遍,林婉儿听说晋王伙同喀丹一起造反,实际上是荆哲跟喀丹演的一出戏时,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那哲儿也得小心,千万不能托大!” “是呀,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就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女人,有人记挂的感觉真好,荆哲一边答应一边想着。 随后四个人又说了会话,然后荆哲让林婉儿的小丫鬟画屏去买了些制作炸药的材料,他之前做好的那些手雷都让憨憨带着了,虽然这次去汝州也没什么危险,顶多是跟喀丹配合,演一出双簧,把晋王演进去就行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荆哲决定还是带些手雷防身,倘若晋王从津西带的那些兵敢反抗,他就用手雷清场,最后还能送晋王一程。 随后,荆哲便跟清秋从林家出来了。 因为来了江陵,于情于理,荆哲都该去青云门走一遭的,尤其清秋还是他三姐,倘若荆哲来江陵一趟连青云门都不去,就算她师父明寂师太不说什么,其他同门背后肯定也会非议。 本来以为还能在江陵多待几天的,荆哲倒没着急,现在突然要走,所以他必须去一趟,之所以跟百里行使说明天再走,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这个。 或许是因为离别将至,林婉儿并没有再跟昨天一样,时时刻刻要看着两位姐姐,所以直接让清秋跟荆哲出来了。 从林家出来,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因为一直有路人看着他们两个,所以清秋就低头走在荆哲身后,像是个跟着男朋友的小女生一般。 青云门在江陵最北面的山脚下,越往北走人就越少,看到路上没了行人,清秋便很自然的挽起了荆哲的胳膊,然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哲儿,我想跟你一起。” 随后又补充道:“我还是不太放心。” 荆哲笑着揽过清秋的纤细腰肢,说道:“三姐还不放心什么呢?刚才我跟姐姐们已经都解释过了,说是平定战乱,其实不过是演一出戏罢了,毕竟我跟喀丹之前都说好了,等我到了,平定战乱的同时把晋王杀了,也算是为父母报仇了。” “……” ———— 70 第1198章 不敢了 话虽这么说,可清秋却没有任何放松,直接扑在荆哲怀里,小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不知为什么,最近几天,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放心不下。” 清秋此时的动作配上当下的口气,更像是小女生无疑,荆哲抱着她,轻轻抚摸,同时又觉得很神奇,因为清秋说的,正是他最近感觉的。 在今天百里行使还没来之前,荆哲就连续几天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反而在听到百里行使带来的消息后,这种感觉才消失。 后来他就分析,或许是自己心里一直惦记着津西之事,才会导致心神不宁,而最让他不安的就是晋王造反了,而现在一旦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就好多了。 现阶段的清秋,大概也是如此。 “三姐,你忘了我现在早已迈入宗师之境?别说这次只是一场演戏,哪怕就是他们真要叛乱,就凭我的境界,也不会惧怕他们呀?” 清秋听完,然后抬起头来,灼灼有神的眼睛盯着荆哲说道:“就算这样,我也不放心,只要不跟你在一起,我都不放心。” “……” 对于清秋来说,这算是赤果果的示爱了。 说到底,她就是想跟荆哲在一起,两人分开了那么久,甚至这次见面,两个人连单独相处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清秋自然挂念。 想通这点,看了看前面逐渐变多树林,荆哲一把将清秋拦腰抱起,而清秋也不再扭捏,伸手紧紧搂住了荆哲的脖子,把头贴在他的胸口,任他抱着前行。 或许,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甚至有点期待。 “三姐,你听没听说过野战呀?” “听过呀。” 清秋愣了片刻,马上说道:“不止听过,我之前经常会遇到呢。” “???” 这下荆哲呆了,马上问道:“你经常会遇到?真的还是假的啊,三姐?” “当然是真的了!每次从门里出来,到各地历练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一些山贼流寇欺负老百姓的事,所以便要追逐他们到野外或者山上,将他们制服——这不就是野战吗?” 清秋认真说道。 “……” 好家伙!荆哲听完直呼好家伙! 原来,清秋理解的野战跟他说的野战,根本就是两码事嘛!不过,若是没有接触过另一个世界的新名词熏陶,也很容易跟清秋一样,把在野外发生的战斗理解为“野战”的。 荆哲笑着拍了拍清秋的肩膀道:“三姐,我说的野战跟你说的野战可不一样哦。” “怎么个不一样法?” 清秋疑惑道:“还有其他的野战吗?” “当然了。” 荆哲嘿嘿一笑,然后扭头打量,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江陵最北面,这里的树林越来越密,荒无人烟,透过树林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山峦,再往前走应该就是青云门驻地了。 所以荆哲抱着清秋调转了方向,往旁边的树林里走去,清秋见状,马上喊道:“哲儿停下,你走错了啊!这里不是去青云门的路!” 荆哲笑道:“三姐,没走错啊!咱们先不回青云门,我先带你打一场野战。” “打野战?可这里也没有其他…” 清秋正说着,突然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这时便看到荆哲歪着脑袋,一脸坏笑的看她。 “三姐,今天我就好好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野战!” 说着,荆哲便把手伸向清秋那鼓起的胸膛。 天做被,地做床,花草树木做新房,荆哲和清秋就在这新房里折腾起来… …… 其实,在荆哲说出最后的“野战”二字后,清秋就已然顿悟。 若是原来的她,别说是这种野战,就连白天做那种事,她都羞的接受不了,所以前两天的时候她才会拒绝荆哲在冯家酒楼里使坏。 可是现在她却想通了,或许真是忍了太久忍不住了,又或者是因为荆哲明天就要离开,她不想让荆哲忍太久。 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忍谁不忍,反正就狠狠的打了一次野战,接近一个时辰才罢休。 不得不说,幸亏两人都练武,而且境界还不低,尤其是清秋,作为一个女人,若是换做张筱妤的话,这场战斗大概率是打不起来,或者说打不了那么久的。 因为在荒郊野外,虽说“天做被地做床”,可地上到处都是新生的草木和树叶,凉先不说,扎人这一项也受不了啊! 所以战斗的姿势只有一种,试想,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弯着腰连一刻钟都站不了,更何况接近一个时辰,而且还要承受不停的冲击,所以也就荆哲和清秋才能适应这种高规格的战斗姿态。 战斗结束,荆哲抱着清秋坐了一会儿。 “三姐,知道什么是野战了吧?” 趴在荆哲怀里的清秋听到荆哲的调侃,没有回答,只是在他的胸口轻轻咬了一下,以此来表达她的不满。 荆哲哈哈一笑,然后指着刚才战斗过得地方对清秋说道:“三姐,在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有一个节日,叫做植树节,大概就是这个是时候了,咱们虽然没有植树,不过这里的花草树木经过了三姐的灌溉,肯定能长得很旺盛啊!” “……” 清秋听完,更是脸红如霞。 虽说两人没有躺在地上,但双脚不停的挪步移动,还是把脚下的地面给履平了,而就在被履平的地方,本来应该干燥的地面,此时早已变得有些泥泞,而清秋就是看着这片被未知水源给浇湿的地面,才会害羞脸红的。 随后便再次对准某处开咬,就像荆哲之前咬她时一样,只不过,她用的力气很大,咬的荆哲龇牙咧嘴。 “还说不说?” 清秋咬了好一会儿后才松嘴,然后抬头去看荆哲,询问道:“还敢不敢再问?” “不敢了不敢了。” 荆哲连忙告饶。 清秋这才满意:“算你还聪明!” 说完之后,便依偎在荆哲怀里,两人一起看着并不算太美、但落在眼中却别有一番情趣的风景,说起体己话来。 ———— 第1199章 青云门 大战过后,余韵未消。 等两人互相依偎着又说了一刻钟话,清秋便催促着荆哲起来了。 虽说林婉儿和裴云汐对于自己和荆哲回青云门拜访都没有提出过任何异议,表现出了足够的信任,但清秋知道,她们两个其实也想多跟荆哲待一会儿的,尤其是林婉儿。 比起自己的七妹,清秋很知足了。 以林婉儿跟荆哲之间的关系,她们才相认两天就要再次别离,林婉儿怕是有满满一肚子话想要跟荆哲说呢,所以清秋出门之前还想着,带荆哲回青云门拜访完就赶紧回去,最多也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结果呢,两人还没到青云门呢,就在小树林里浪费了一个时辰,若是再墨迹一会儿,怕是两个时辰都回不去了,所以清秋赶紧催促。 两人快速穿好衣服,清秋又把发鬓和衣衫全部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带着荆哲前往青云门。 在青云门里,荆哲享受到了去昆仑镜里从没体验到的礼遇。 从进门开始,那些看门的弟子就一眼把荆哲认了出来,态度也极为热情,让荆哲受宠若惊。 随后青云门大师兄余波也迎了出来,荆哲在津西的时候就见过他,算是面熟,在余波的引见之下,所有青云门的弟子都对荆哲投来了崇拜且羡慕的目光,荆哲自己都有些脸红了。 不过细想之下也算反应过来,练武之人都以强者为尊,而青云门里众弟子对如仙姑一样的师姐清秋不敢有任何亵渎的想法,对于强如武林盟主、同时还是清秋弟弟的荆哲,自然也生不出什么敌对或者厌恶的心思。 这让荆哲感到特别舒服,心道青云门不愧为四大宗门之首,门里的弟子可比昆仑镜里那些愣头青聪明多了。 明寂师太听说荆哲过来也颇为高兴,从当初在津西看到荆哲第一眼开始,她就对这个年轻人特别欣赏,当然了,再加上清秋这层关系,她便更欣赏了。 尤其是从津西回来之后,她就看出来清秋已非完璧之身,还有清秋那突飞猛进的武艺,跟荆哲必然脱不了关系,虽然她是青云门掌门,可也不是什么老顽固,对于清秋发生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却也乐在心中。 此刻再见荆哲,就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既视感了。 “什么,明天就要离开?” 当听说荆哲明日就要离开江陵时,明寂师太还是很震惊的。 “你不是才刚到江陵两天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大安报社不是还没建起来吗?” 荆哲笑了笑,说道:“师太,其实晚辈也不想这么快就走,只不过陛下突然来了圣旨,正所谓皇命在身,不得不走啊!” “……” 随后,听完荆哲的解释,明寂师太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道:“人在江湖,都时常身不由己,更何况你不仅身在江湖,还身在朝廷,比平常人忙一些倒也可以理解。” 荆哲附和道:“是啊,本来还想着抽个空闲时间再来青云门拜访,也正好有时间跟师太好好说会话,没想到会如此急促。” 对于荆哲说的想跟自己说话,明寂师太心里跟明镜一样,自然是不信的,他想跟清秋多说会话怕是真的,不过她也没有拆穿。 随后,两人又聊起了以后青云门如何跟朝廷或者大安报社合作的事宜来,无非就是等江陵的大安报社分社成立后,青云门如何派人入驻,然后如何工作之类的事情。 不到一刻钟,荆哲就跟明寂师太商量完了,随后明寂师太又说道:“毕竟这是青云门跟朝廷的第一次合作,所以有许多事情只是说说的话,总归是不太明了。所以老身准备等江陵这边的大安报社开起来之后,让清秋也去京州,到大安报社总社好好学习一番,等以后门里的弟子也可以找她请教。还有,之前你就说了,我们三大门派都要派人入驻京州,清秋正合适。 等清秋或者青云门的其他弟子去了京州,还得仰仗着荆社长照顾一番了!” “……” 明寂师太不愧是青云门掌门,这心思不是一般人能比,从荆哲进门之后,她就知道荆哲是为了什么事过来了,所以就做个顺水人情,直接把事情主动说了出来。 荆哲那个感动,不过说话却不动声色:“师太客气了,照顾自然是应该的!” 随后两人又说了会话,明寂师太本来是想留下荆哲吃饭的,不过清秋却说道:“师父,哲儿刚刚才接到明天要离开的消息,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来了青云门,他身后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呢,怕是没时间留下吃饭了!” 清秋也是个聪明人,她是不想让荆哲留下吃饭的,其实也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俩在小树林里战斗就浪费了接近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留给林婉儿和裴云汐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她哪里还好意思再让荆哲留下吃饭? 到时候就算两位姐妹不说,她心里也过意不去的,而她说荆哲接到消息就来了青云门,一是表示荆哲对青云门的敬重,让明寂师太挑不出荆哲的毛病,再就是说明荆哲真的还要去忙。 果然,明寂师太听完之后,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强留荆哲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老身就不留荆社长了。而且老身知道,荆社长以后必然还会来江陵的,到时候肯定要来青云门吃饭的,而且那个时候就不止是吃饭这么简单了,荆社长觉得呢?” 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了! 清秋是青云门的弟子,而明寂师太这些年对她一直很器重,说是师父,更像是母亲,青云门就是她的娘家了。 荆哲以后势必要迎娶清秋回去,那时候他真的要来青云门娶亲,所以明寂师太的话就在这里等他呢! 于是荆哲便笑道:“师太说的对,等忙完这段时间,晚辈必回青云门向师太赔罪!” 随后又跟明寂师太客套两句,荆哲就跟清秋才青云门里走了出来。 ———— (嗯…上一章好像没了…) 第1200章 约定 从青云门出来之后,清秋并没有继续跟着荆哲回去,而是在之前刚激战过的小树林外站定。 “三姐,怎么不走了呢?” 荆哲同样停下,看着清秋,好奇问道。 清秋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哲儿,今天晚上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晚上让你四姐和七姐好好陪陪你…不对,应该是你好好陪陪她们吧!” “……” 见荆哲一脸懵,清秋的目光扫过刚才发生战事的那个方向,似乎又想到了某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脸瞬间红了。 “哲儿,我想跟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一分一刻都不分开才好,但是我也知道,起码现在还不行,等你这次忙完,杀了晋王,咱们荆家的大仇报了,你就可以不那么忙了,到时候,我就会在你身边,天天跟你在一起!” 听到清秋一脸深情的说出这话,荆哲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随后,清秋继续道:“其实不止是我,四妹和七妹同样想跟你待在一起,就像小时候我们都争你一样,只不过我们现在大了,懂事了,所以才没有像小时候那样…” 说到这,清秋觉得她们再懂事,但是以后争荆哲这种情况肯定还会发生的,而且还可能很频繁,毕竟她们姐妹太多了。 想到这,她自己都笑了。 “而这次出来,你四姐和七姐也没说什么,咱们两个还…所以我已经很满足了,那今天晚上我也不跟她们两个争了,你好好陪陪她们便是,反正跟她们相比,我应该最知足才对。” 清秋想的也比较透彻,裴云汐和林婉儿两个肯定不会跟荆哲像她们两个刚才那样亲密,因为她也知道裴云汐来了月事,而林婉儿的胆子更没有那么大,再说她们两个互相看着,脸皮哪有那么厚?所以她已经胜了一筹。 荆哲一脸苦笑:“三姐,你跟我回去就是,你以为你不回去,我就能上了四姐和七姐的床?七姐昨天晚上才骂过我的!” 清秋笑着摇了摇头:“你呀,不如我了解你七姐,放心吧,你今天晚上过去,她肯定舍不得把你从床上赶下来的。” “如果赶了呢?” “如果赶了啊…” 清秋想了想,说道:“倘若她真赶了,那你来青云门里来找我便是!不过…晚上门里的弟子休息的早,你可不能太大声,免得惊扰大家。” 荆哲一脸兴奋:“放心吧三姐,我肯定偷偷的来,偷偷的走啊!” 晚上若是来找清秋,肯定得偷偷溜进来,不然明寂师太和其他弟子知道了,肯定给荆哲单独安排房间了,有人看着,他怎么跟清秋亲热? 清秋其实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她不好意思明说,荆哲一口气说出来,清秋脸又红了。 而荆哲这时候倒是希望,林婉儿就跟昨天晚上一样,义正言辞的把他从屋里赶出来,毕竟跟她们两个睡,除了能过过手瘾和眼瘾外,其他的哪还有什么福利? 而且看林婉儿昨晚那架势,荆哲都怕了,估计连手瘾都过不了,哪里有跟清秋舒服? “三姐,你就等着吧!七姐晚上肯定赶我,到时候我就来找你!” 清秋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帮荆哲整了整衣服,嘱咐道:“哲儿,其实我说想跟你一起去汝州,一是也想看着晋王被杀,为爹娘报仇,再就是,三姐是真的担心你,虽然三姐现在的境界不如你,可还是不放心。” 荆哲笑着拍了拍清秋的手:“三姐,怎么搞的跟今天就要分开一样?我晚上还得过来啊!” 荆哲很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清秋抿着嘴轻笑:“三姐这是做个预防,万一你来不了呢?若是来了,我就再说一遍,到时候你别嫌烦就是了!” “嘿嘿,三姐说话,我哪里会烦?喜欢都喜欢不过来呢!” “贫嘴!” 清秋按了荆哲的额头一下,又说道:“还是刚才那句话,哲儿万事都要小心,倘若你七姐晚上真留下你,那明天早上我就不过去了,省的再耽误哲儿的行程。” “放心吧,今晚肯定来!三姐别说了,好好的怎么说的跟生离死…” “呸呸呸…晦气!” 话没说完,清秋便伸手捂住了荆哲的嘴,连着说了几声“呸”,如此看来,无论在外人面前多么高冷的仙姑,在面对荆哲的时候,还保留着最纯真的一面。 随后,清秋又嘱咐几句,然后两人便在小树林外分开,在清秋的注视下,荆哲朝着江陵城的方向飞去。 “傻哲儿,我现在可比你了解你七姐,她怎么舍得再赶你离开呢?今日一别,下次再相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清秋站在夕阳下,看着远方,悠悠说道。 …… 荆哲已经飞远,并不知道清秋的心思。 不多会,他就再次回到了江陵城,本想着直接回林家的,不过在途径衙门的时候,他突然又想起来关在同一个牢房的三人,然后折返回去。 “荆社长来了!” 现在衙门里的这些捕快,看到荆哲比看到亲爹还亲,一个个点头哈腰,非常恭敬。 荆哲点头,问道:“徐文长他们三个今天怎么样?没有再打吧?” 那捕快一听,眉飞色舞:“荆社长,别提了!哪里没再打?打的比之前还凶!” “哦?怎么回事?徐文长胆子这么大,还敢那么打人?真不怕把那两人打死,到时候再多一个故意杀人的罪名?本官就地正法了他?” 荆哲也来了兴趣,笑着说道。 捕快听完,面露尴尬道:“荆社长,这次虽然打的很凶,可不是徐太…文长打别人打的凶,而是他被打的很凶啊!荆社长快去看看吧,如果再不把他们三个分开,小的担心徐文长会被那两人给活活打死的!” “……” 荆哲一听,哑然失笑,怎么才过了一天的功夫而已,这战局就扭转的如此之快呢?而且徐太守相比于另外两人,年轻力壮,按理说他怎么也不该让那两人给打成这样吧? ———— 第1201章 别打了 虽说捕快很急,不过荆哲一点都不急,而且还非常悠哉的在衙门里面来回逛了逛,那捕快也不敢多嘴,只能跟着,心里还在祈祷,让徐太守多坚持一会儿,不然真被打死了。 其实荆哲是故意这么磨蹭的,牢房里那三个没有一个好人,坑蒙拐骗老百姓的,官商勾结谋财害命的,这么比起来,也就只有原桃花寺的空净大师,罪过轻些。 打就打吧,荆哲巴不得都打死呢! 在衙门里又转了一圈,荆哲才在捕快的陪同下往牢房里走。 还没进牢房,就能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都是其他牢房里的犯人,边看戏边给他们加油呢!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这三个人原来在江陵高高在上,这些犯人多少都跟他们打过交道,尤其是徐太守,就是他把犯人们抓进来的,所以这群犯人对他们哪有半点好感? 恨不得他们全都死了呢! 所以一个劲的鼓动他们,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替他们打,打死一个才好。 而荆哲一进牢房,刚刚还呐喊加油的犯人们瞬间偃旗息鼓,老实如孩童般,全部蹲在墙角再不发一言。 看来,荆哲前天在牢房里暴力锤死光头的一幕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他们也通过来探视的人得知,光头那些兄弟全都死于非命。 老百姓们对徐太守说的是捕快杀了光头那些兄弟的话没有疑问,但这些犯人们不同,他们在见识了荆哲的手段后,才不信衙门里那些狗捕快能把那些人杀了呢! 肯定是荆哲动的手! 所以看到荆哲,他们就像老鼠看到猫,哪里还敢乱动啊? 荆哲看着老老实实的犯人,满意点头:“这牢里的犯人们素质都挺高嘛,秩序多好!” 捕快:“……” 随后,荆哲来到了徐太守他们三个人共有的牢房门外,看着里面的一幕,不禁咋舌。 看架势,确实是空净大师和冯大员外占了上风,徐太守是被打的那一位。 可是空净大师和冯大员外的年纪实在太大,即使他们打了人,可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随着激烈的打斗变得有些残破,人都累的快晕厥了。 再看徐太守,虽不至于被打死,但此刻也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按理来说,以徐太守的年纪,不至于被两个老年选手胖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荆哲之前说的那句话,倘若徐太守再继续动手打死了他们两个,到时候多一个故意杀人罪,荆哲当场就会把他斩了。 徐太守一听肯定害怕啊! 他现在虽然被抓了起来,只要荆哲不准备杀他,他就不怕,因为他知道留给荆哲的时间不多了,只要自己能撑到他离开江陵,到时候他的恩师白太傅必然会派人来救他! 到时候,这江陵太守还是他的,或者他还能再升一级!所以这两个老东西现在打他,等以后自己得势,非得活生生打死他们! 所以,徐太守就采取了挨打战术,说什么也不动手了,心里还在祈祷荆哲快点离开江陵,至于空净大师和冯大员外,他们两个一把年纪,就算打人能疼到哪里去?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冯大员外和空净大师之前被他打的一肚子火气,现在看他不敢还手,顿时来了精神,使出了吃奶的劲打他,把徐太守给打的不成样子,荆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 …… “精彩,精彩啊!” 荆哲激动的鼓起掌来。 刚打完人喘着粗气的冯大员外和空净大师扭头看了一眼,见是荆哲,两人自然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毕竟他们能够如此,全拜荆哲所赐。 尤其是空净大师,他什么都交代了,但荆哲丝毫没有放走他的意思,而且还把徐太守这厮安排进来,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即使看不惯荆哲,他们也不敢对荆哲说什么过分的话,毕竟这是荆哲的地盘,万一惹得他不高兴,再整他们怎么办? 可心里有气,不发不畅,所以冯大员外对准徐太守的裆下,看着荆哲,狠狠的揣了一脚。 “啊!!!” “嘶~” 随着徐太守一声惨叫,本来被打晕的他,现在又被疼醒了,荆哲看着也直戏凉气,觉得裆下突然冷嗖嗖的。 这时,徐太守已经彻底醒了,虽然没有起身也没有动手的打算,但冰冷的眼神就如一把利刃一样射向冯大员外,双方的气氛剑拔弩张。 “停停停,先别打了。” 荆哲摆摆手道:“我过来呀,是通知你们一件事的,我明天就要离开江陵了。” “……” 这话一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徐太守,满脸狂喜,看来,挨了一天打也是值得的! 冯大员外也喜出望外,他不傻,跟徐太守想的差不多,只要荆哲不在江陵,那肯定会有人帮忙把他们捞出来的! 这两人也算是老江湖了,完全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可这次他们却没忍住,脸上直接绷不住了,别提多高兴了。 荆哲见状,眼睛眯了起来:幸亏自己来了! 于是他说道:“鉴于我明天就要离开,而你们的案子也是我一直在审理,日后换了人,我怕他们不了解案子,不能秉公执法,所以,我决定在临走之前,把你们的案子好好处理完!” “……” 徐太守一听,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荆…荆社长,其实不用的…” 徐太守想了想,说道:“荆社长每天日理万机多忙啊,在我们这种小人物身上耽搁时间实在是不值得,其实以后无论换谁来审理我们,结果不都一样吗?” “是啊,是啊,徐…姓徐的说的对!” 冯大员外也小小的拍了下徐太守的马屁,毕竟这是关系到自己生死的问题。 而徐太守则趁热打铁,继续道:“而且我们这种案子,没有个几天怕是审不完,而荆哲可不能等几天啊!毕竟叛乱这种事可等不得!所以荆社长还是不用审我们了!” “……” ———— 。。。 最近在结尾,有点卡壳。 正好出去吃了个饭,刚回来。 今天鸽了,请个假… 第1202章 一条活路 听到这话,荆哲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徐太守从昨天开始就被关在牢房里,百里行使来送信的时候也只有几个人知道,按理说他不可能知道信的内容。 可是他却准确的说出了叛乱的事情,荆哲的脑子瞬间变得很乱。 这时候,荆哲能够联想到的就是,除了安帝外,朝中重臣大都知道晋王和喀丹联合,准备叛国的事情,毕竟这事之前就讨论过。 所以徐太守的恩师白清源肯定也知道,或许是他提前告诉了徐太守,所以他才能说出来? 荆哲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于是冷笑道:“徐文长,你知道的不少啊!” “……” 徐太守一愣,自知失言,吓的眼神闪烁,再不敢多嘴了。 不过,荆哲接下来并没有纠结他说叛乱的事情,这让徐太守松了口气。 “不过,这么简单的事,我已经不准备麻烦别人了!今天我就把你们三个的案子处理完!” “……” 荆哲大声一喊,牢房里的三个人就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随后就听荆哲说道:“徐文长身为江陵太守,朝廷命官,却不能一心为民,反而伙同空净老僧讹诈老百姓的钱财,欺诈贪污,数量巨大,按照大安律法,革除官职,当斩。” “……” 徐太守双腿一抖,跪在地上,他现在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难不成他真要杀我?可我好歹是江陵前太守啊,这么大的案子,不得报备给朝廷?不得由陛下裁决? “再之后,徐文长身为江陵父母官,不仅不为百姓办事,反而伙同冯家,官商勾结,企图强买强卖周家酒楼,周家不从,将其灭口。虽然徐文长并未动手,可并未劝阻,而且还出面教唆,性质恶劣,按照大安律法,革除官职,当斩。” “……” 说完之后,荆哲扫了徐太守一眼,“其他罪名就不必说了,这两罪合一,直接斩就行了。” “不行!” 事到如今,徐太守觉得只能自己争取了:“我好歹也是原江陵太守,从四品官职!对于我的生杀大权,都在陛下手上!就算杀我,那也是陛下亲自审问下令,你虽为正二品官员,可也不能代替陛下吧?或者说,你想欺君?” 事到如今,徐太守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义正言辞的斥责荆哲,就是希望他能害怕。 不过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荆哲。 荆哲听完,冷笑一声,随后就伸手入怀。 看着荆哲往怀里掏,徐太守的心就开始沉了下去:能不能别开挂啊?但凡跟你说点事,你就掏天子剑?有天子剑就牛逼吗? 答案是,真牛逼! 荆哲果然没有辜负徐太守的信任,直接掏出了天子剑来,指着他说道:“本官有陛下御赐天子剑护身,你觉得我斩不斩得你?” “这…你最好还是等陛下亲自审问我!不然以后若是有人以此攻击你,说你仗着陛下赐你的天子剑,在外面作威作福,你怎么辩解?” 徐太守一脸认真道。 “哎呦,想不到徐太守倒是挺关心我,我可真是谢谢你全家了!” “……” 徐太守面沉如水,眼神悲恸。 “等会再跟你算账!” 荆哲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看向冯大员外和空净大师,说道:“冯焕友虽然已经卸甲归田,可当年也曾在朝为官,回乡之后却与徐文长勾结在一起,火烧周家十一口人,罪大恶极,按照大安律法,当斩!” “扑通…” 冯大员外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刚才打徐太守用尽了力气,现在听到荆哲宣判他死刑,整个人直接崩溃,跪了下来。 “跪我也没用,你真正要跪的,应该是周家那十一条被你活活烧死的冤魂!” 荆哲有些厌恶道,他并不会因为冯大员外一把年纪就可怜他,毕竟他做的恶实在太大了! 而唯一还没有被审判的空净大师已然瑟瑟发抖,他本来觉得,自己跟另外两人比起来,没有杀人放火,只是贪了点财而已,并且还上交了两千多两,供出了徐太守两万两,他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才对。 可是看到荆哲左一个斩,右一个斩,直接把空净大师给斩蒙了——他不会也想斩我吧? 这时,荆哲不顾吓跪的冯大员外,再次转向空净大师,说道:“至于你嘛,三观不正,六根不净,冒充出家人也就罢了,还伙同徐文长诈骗老百姓的香火钱,简直辱没了佛祖!就算本官原谅你,佛祖也不会原谅你的,所以,一并斩了!” “……” 空净大师想的没错,荆哲今天是斩上瘾了,一言不合就要把他们三个人都斩了! 其实来之前,荆哲已经想清楚了,按照他们三个人的罪过,或许只有空净大师死罪可免,其他二人无论怎么判,都是死刑! 而且他们的后台,荆哲也清楚,或许只要自己一离开江陵,白清源就有办法把他们捞出来,再想杀他们,怕是就困难了。 所以荆哲打算在临走之前,斩草除根!只不过像徐太守刚才所说,他虽有天子剑,可这一路下来也杀了不少人,倘若连徐太守都直接杀了的话,以后就算安帝不怪罪,也免不了被其他人当做攻击他的借口,所以他不得不防! 而他必须找一个理由,一个将他们三个必杀的理由,哪怕以后有人查起来,也绝不会找出破绽来的理由! “你们先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是,荆社长!” 那些捕快们听荆哲说完,全都退了出去。 而徐太守等三人听完,已然面如土色,因为他们觉得荆哲屏退所有捕快,是准备在牢房里对他们动手了! 而这时,荆哲已经打定主意,说道:“虽然你们三个罪孽慎重,但我还是打算给你们三人当中的一个人一次机会,倘若他能抓住机会,我就给他一条活路!” “……” 此话一出,包括刚才奄奄一息的冯大员外,也马上来了精神。 ———— 第1203章 一剑捅死的优先权 徐太守实在想不到,什么机会需要屏退所有捕快?不过在生面前,他还是想试试。 “荆社长,什么机会?” 另外两人也认真听着。 这时,荆哲说道:“我刚才说了,鉴于你们犯了那么重的罪过,你们当中,有两人必死,只有一人能活,至于你们到底谁死谁活,只能由你们自己决定了!” “……” 三人一愣:由我们自己决定? 空净大师反应最迟钝,然后胸口就结结实实挨了两脚,直接被踹翻在地。 之所以是两脚,是因为徐太守和冯大员外一人给了他一脚! 而空净大师直接被踹顿悟了! 好家伙,原来让我们自己决定,就是让我们三个分个你死我活啊!能活下来的那个,自然就是生的那个了! 而徐太守和冯大员外足够聪明,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直接朝着他们觉得最弱的空净大师动脚了。 眼看着二人又要对自己动手,空净大师马上喊道:“冯大员外糊涂啊!” 这么一喊,那两人就停了一下。 空净大师见状,马上说道:“冯大员外只觉得我最弱,跟姓徐的一起先打死我,你就能活?你不想想,只靠你自己,怎么会是姓徐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们两个跟刚才一样,一起打姓徐的,咱们两个打死他之后,再决一死战!” “……” 冯大员外一听,似乎有点道理啊! 若是跟徐太守单挑,他毫无胜算,可是跟空净大师单挑,他胜算很足啊!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跟空净大师配合,先打死姓徐的! “空净大师所言有理啊!” 醒悟过来的冯大员外点头道。 听到这句,空净大师擦了擦头上的汗,长吁一口气,虽然他也打不太过冯大员外,可比徐太守好太多了,最关键的是他不用再以一敌二,所以说,还是他聪明啊! 而徐太守见势不妙,直接开动! “我可去你他娘的吧!” 连骂带打,朝着软柿子空净大师冲去,只要先把他打残,一个冯大员外不足为惧! 而冯大员外自然不会让他轻易得手,同样冲了上去,霎时间,牢房里打成一团。 其他牢房里的犯人都看呆了:竟然还可以这样玩?这比刚才打的可厉害多了! 荆哲看着也高兴,但也没有一直看,而是往外走了走,把刚才屏退的那些捕快又喊了进来。 “大家看看,他们又打起来了!” 荆哲提醒道。 捕快们进来,同样发现了大混战的徐太守以及其他二人,而且他们三个现在打的可比刚才要猛多了,毕竟刚才徐太守不会还手,最多就是两人围殴,而现在则是混战,而且看这力道,大有不打死人不罢休的架势。 “荆社长,要不要拦一下啊?” 捕快们不放心的问道:“若是让他们这么打下去,迟早会打死一个的!” 荆哲想了想,说道:“可以啊,谁先去拉,进去把他们拉开就是了,反正我不去,再溅我一身血可怎么好?” “……” 嘴上说着怕被溅一身血,可这些捕快却能听得出来,荆哲这明显不让人拉啊! 他们同样不会自讨没趣,赶忙附和起来。 “可不嘛,溅一身血怎么办?” “他们也不是小孩子,打累了就得了!” “对啊,还能真打死一个不成?” “……” 听捕快们说完,荆哲点头道:“打死肯定是打不死的,他们敢这么大胆?当着咱们这些官员的面就行凶,完全不把咱们放眼里啊!倘若今天真闹出人命,本官就会将其就地正法!” “……” 捕快们似乎嗅到了什么,而徐太守三人打得正欢,根本没听到他们对话。 …… 在荆哲等人的围观下,牢房里时不时传来惨叫和“乒乓”的拳打脚踢的声音。 终于在一刻钟后,有人喊道:“死了!” 原来,虽然冯大员外和空净大师二人联合起来打徐太守,可徐太守毕竟年轻力壮些,他的瞅准了空净大师猛攻。 冯大员外打他,他打空净大师。 空净大师打他,他还打空净大师。 甚至这两人都停手时,他继续打空净大师。 空净大师一把老骨头了,哪里受得了? 所以在一阵“乒乒乓乓”后,空净大师终于还是倒下了,成为了第一个出局的人。 最开心的莫过徐太守,打死一个,剩下的一个就不足为惧了!所以看向冯大员外的眼神就变得阴沉许多:“去死吧!” 说完就扑了上去。 “好家伙,还真敢当面行凶啊!” 荆哲说道,随即拔出了天子剑来。 “看来,本官得让他知道,什么是王法了!把牢门打开!” “是,荆社长。” 捕快答应一声,只能拿钥匙开锁,而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兴奋了的徐太守直接一拳轰到了冯大员外的太阳穴上,冯大员外直直倒地,后脑勺跟冰凉的地板来了次亲密接触,发出“砰”的巨大一声。 这下就算没打死,怕是也摔死了! “死了,都死了!我赢了,我赢了啊!” 徐太守脸上、身上和手上都是血,像是疯癫了一般,拍手叫好。 外面的捕快们面面相觑:赢了?赢得了被荆哲一剑捅死的优先权? 而徐太守在庆祝了一会儿之后,赶紧转身准备寻找荆哲,讨要奖励,他刚转身,就看到荆哲提着天子剑从牢房外走了进来。 “荆社长…你这是…” 徐太守还有些懵逼。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行凶,简直是置大安律法于不顾!你原来好歹也是江陵太守,却知法犯法,行凶杀人,可谓罪大恶极!” 荆哲拿着剑指了指徐太守,冷笑一声道:“你说我这是做什么?” “荆社长,刚才不是你说的吗?” “我说的?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们三个人必须死两个,只要我们三个互相伤害,能活下来的那个人,你就可以免去他的死刑啊!我就是听了荆社长的,现在他们两个死了,我可以不用死了啊!” 徐太守激动道。 ———— 第1204章 你大… 看着徐太守一脸很傻很天真的模样,荆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放你娘的狗屁!本官何时说过这话?” 荆哲直接爆粗,徐太守一愣道:“这话明明就是荆社长自己说的啊,不然我怎么会杀了他们两个?难道我傻吗?” “……” 一群人看着徐太守,非常一致的点了点头:不是傻,是太傻了… “死到临头了,还他娘的放屁?本官刚才明明宣判你们三个都该当斩,何曾说过什么三个活一个的鬼话?你脑子进水了?” “……” 徐太守先是茫然,随后又不忿。 荆哲见状朝后问道:“你们听我那么说了?” “没有啊,我们只听荆社长说了,他们三个罪孽深重,按律当斩。” “是呀,是呀!” 一群捕快回应道。 徐太守恶狠狠的瞪了这些捕快一眼,心道等我出去,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干了!那些捕快们原来一直跟着徐太守,现在被他瞪了一眼,莫名的觉得有些怕了,眼神躲闪。 “他们刚才都出去了,怎么可能听到?” 徐太守不满说道。 “他们出去了,这些犯人没有吧?那我问问你们,我刚才那么说过吗?” 那些犯人听荆哲一问,赶忙摇头:“没有,我们没有听到荆社长说话,只看到姓徐的跟发疯了一样开始打人,嘴里还嘟嘟囔囔,说是什么为刚才的事报仇!” 其他犯人同样附和点头。 荆哲看了这些犯人一样,微微点头,心道还真是上道,而这些捕快们对于犯人的话更是深信不疑,因为徐太守目前的状态已经有点疯癫,非常像是为了报仇才打的人。 当然了,无论是与不是,他们都希望是,更希望荆哲赶紧斩了徐太守,不然他多活一天,这些捕快们心里也要担忧一天,害怕万一哪天他出来了,真找他们麻烦! “徐文长,听到了吗?所有人都没有听过你说的那些话,你不是故意诽谤本官又是什么?” 荆哲冷笑连连:“你本身就数罪并罚,按律当斩,现在又公然行凶,连杀两人,这下也不用把你送去京州了,本官直接斩你便是!省的留下你也是个祸害!” 说着,荆哲提剑往徐太守走去。 此时的徐太守哪里还不知道荆哲的意思? 从一开始荆哲就没想放过徐太守,只不过徐太守说出他没权利处决自己后,荆哲怕了,才故意让他们自相残杀,以此来当做当场斩决他的理由,而他恰恰中计了! 只能说,坏还是荆哲坏啊!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徐太守眼看着自己的时辰不多了,直接开口:“荆哲,我艹…” “噗嗤~” 话没说完,天子剑就进了他胸膛。 “你大——” “噗嗤~噗嗤~” 荆哲又把剑拔出来,反复捅了几下,可怜的徐太守,最后都没把一句话完整的说下来,就去了西天。 荆哲抽回剑,非常熟练的用徐太守的衣服擦了擦,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是真的啊!徐文长临死了,还不忘夸奖我的官职大呢!” “……” 一群捕快十分茫然,而对徐太守熟悉的人已经猜出了他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因为他们对那句问候语也太懂了,不过还是很配合的点头。 眼看着三个人都没了,荆哲也非常满意,这样就不用担心离开江陵后,他们得不到处罚了。 “明天就贴告示出去,再把他们三人的罪名罗列一遍,然后写上他们三个是怎么死的。” “荆社长…照实写吗?” 捕快问道。 “当然是照实写了!” 荆哲挑了他一眼,不满道:“你怕什么?徐文长行凶杀人,然后本官惩恶扬善,这不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事吗?照实写,本官相信江陵城的老百姓肯定会歌颂本官的!” “是,荆社长…” 捕快答应一声,刚准备退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荆社长,那个冯夫人呢?” “哦,差点把她忘了,她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自从关进大牢,她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哦,那还是不饿吧,饿了就自然吃了。” 荆哲也不同情,大咧咧道。 “她要不要斩啊,荆社长?” 在捕快们看来,冯夫人的罪过跟冯大员外也差不了多少,冯大员外都被斩了,还差她一个? 荆哲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不必了,留着她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是,荆社长!” …… 荆哲从衙门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穿过逐渐热闹起来的江陵街道,沿着云凌江河畔返回,荆哲不免感慨。 江陵号称安国第一城,三月正是游江陵的最佳时节,而他来了几天,除了第一天去了桃花山上赏了赏桃花,其他时候,在城里欣赏逗留的时间可谓少之又少。 而且他三个姐姐都在江陵,但他却没有抽出一天时间来陪她们,想想有点汗颜。 抱着惭愧的心态,荆哲回到了林家。 此时夕阳渐落,晚霞满天。 而裴云汐和林婉儿则一直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扭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其实她们保持这个动作差不多一下午了。 从清秋和荆哲刚离开的时候,两人就提议来院子里转转,闲聊,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们都是在跑着荆哲早些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会话,毕竟她们都没有点破对方的心事,还都装作是无聊才出来闲逛的。 可是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两个人再没了什么其他话可聊,索性也不聊了,视线就锁定在门口,眉头也已经微微蹙起,似乎就在等着,想看看荆哲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夕阳要完全从西边的晚霞里彻底消失之前,荆哲出现在了门口。 而站了一下午的两个女人,终于松了口气,也不知到底是因为荆哲回来了而松气,还是为了自己终于不用再继续等下去而松气。 ———— 第1205章 我不信 裴云汐还好些,毕竟她是练武之人,经常会在外面奔走,别说半天,一天也不在话下,所以她并不觉得什么。 可林婉儿就不同了,这么在外面连续站了一个下午,没等到荆哲前还好些,现在等到了,腿好像突然就不是她的了,只感觉双腿发麻,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裴云汐,一把扶住她,将她扶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才好些。 “七姐这是怎么了?” 荆哲同样看到了,忙上来问道。 林婉儿抿着嘴不说话,而裴云汐则有些生气道:“你还好意思问?你知道我…你七姐等你等了多久吗?” 荆哲挠了挠头,笑道:“七姐不是知道我跟三姐一起回青云门了吗?你想啊,明寂师太也好久没见到我了,难免会多说几句。再说,我在那里忙完就会回来,就我这身手,七姐还用担心吗?” “谁担心你了?” 林婉儿白了他一眼。 裴云汐问道:“你在青云门吃饭了?” 荆哲摇头道:“没有啊,明寂师太倒是想留我来着,不过我想着家里还有两个漂亮姐姐等着我呢,我哪里舍得在那里吃?” “呸!” “嘁!” 对于荆哲的马屁,裴云汐和林婉儿虽然心里很受用,但嘴上却表现的十分不屑。 随后裴云汐又说道:“三姐呢?” “三姐啊,本来都跟我下山了,好像青云门里又有什么事吧,所以她又回去了,说今天晚上就不过来了!” 想到今天晚上跟清秋的约定,荆哲脸上就露出了有些猥琐的笑容,恰好落在对面的两个女人眼中,马上引起了她们的警惕。 “没有留下吃饭,只是说话,说了一下午?” “昂。” 荆哲点了点头道。 “七妹,你信吗?” 林婉儿摇了摇头道:“四姐,我不信。” 裴云汐看向荆哲,沉声道:“我也不信!” “额…” 荆哲愣了,因为他看两位姐姐看他的眼神似乎没有好意啊! 而裴云汐和林婉儿呢,此时在心里已经算计开了,荆哲明天就走,今天晚上是跟他相处的最后机会,作为荆哲的姐姐兼女人,清秋舍得? 裴云汐和林婉儿是舍不得的,所以她们觉得清秋肯定更舍不得! 舍不得却不过来,说明什么? 说明这一下午,荆哲可并非只是跟明寂师太聊天说话了,或者说,他跟明寂师太说话也不过一会儿功夫而已,剩下的所有时间,都跟清秋在一起,或者还做了某些不可告人之事! 所以她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应该是没有脸面跟他回来见她们吧! 这么一想的话,裴云汐和林婉儿觉得自己吃亏了,本来好心让清秋跟着荆哲一起回青云门里拜访,这是何等的信任啊! 可清秋呢,太不地道了,竟然独占荆哲一整个下午,她们亏了啊! “三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是啊,三姐要是来了,咱们可得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 看着两位姐姐突然战斗力十足,荆哲都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心里又有些释然,看这架势,晚上他更上不了她们的床了,不过他不害怕,因为这样不更给他提供了去找清秋的机会吗? 可是这么一想,似乎最后的时间都是在陪清秋了,对裴云汐和林婉儿不太公平,于是荆哲走上前拉起两人的手,笑着说道:“哎,早知道我第一天来江陵的时候就去青云门拜访了!这样今天下午就不用过去,拿出时间好好陪陪四姐和七姐多好呢?” “然后呢?” 裴云汐看着他问道。 “然后啊…我只能今天晚上好好陪陪四姐和七姐了!” 说着,荆哲就非常大胆的一左一右,把手分别从裴云汐和林婉儿的腰间穿过,将二人搂进怀里,下午刚跟清秋激战过,荆哲整个人还处于比较亢奋的状态,如同条件反射般,刚把两女搂进怀里,他的手就迫不及待的在她们腰上摸摸,捏捏,抓抓。 “啪!啪!” 裴云汐直接一把拍掉了他的手,而林婉儿的动作跟裴云汐出奇的一致,同样拍掉了他的手。 “四姐,七姐,这是做什么?我不就想多陪陪你们嘛!” 说着,荆哲再次厚颜无耻的走上来,准备把刚才的动作重复一遍。 “呸,做梦!” “呸,休想!” 两个女人说完,然后昂着高傲的脑袋,直接扭头便走,只不过走出去不远后,林婉儿的声音又飘了过来:“瞎看什么呢?还不快点跟着?饭菜早就准备好了!” “好嘞!” 荆哲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心里美滋滋的。 他刚才故意当着两个姐姐的面,对她们都动手动脚,结果跟他预想的一样,马上引起了两个姐姐的反感,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可以预见的是,两个姐姐白天都打他了,晚上更不可能让他上床,今天晚上他又能去跟清秋大战一场,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 因为明天就要离开江陵,林昌骏也听说了这是荆哲在江陵的最后一个晚,所以这顿晚饭让后厨准备的格外用心。 饭菜上桌,可以满座十余人的大桌上被放的满满当当,而且这菜够硬,可见林昌骏的用心。 席间,林昌骏举杯道:“贤侄,本来想留下多住几日的,不过伯父也知道你有公命在身,不得不走,那这杯就当为你践行了!” 话都这么说了,荆哲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林昌骏意犹未尽,再次端起一杯酒道:“这一晃五六十个年头过去了,我跟老祝也十多年未见了,这一杯我敬贤侄,等贤侄回到京州之后,把这杯酒代我敬给老祝吧!” 说着便是又一仰头,酒杯再次见底。 林昌骏说的老祝自然是祝同了,祝同跟林昌骏是发小,两人曾经一前一后中了状元,友情之深,让人羡慕。 而荆哲这次离开,并没有跟林昌骏说什么平定战乱,只说了京州还有事,他要回去,所以才有了林昌骏这声嘱托。 ———— 第1206章 下流胚子都没你下流 真论起来,这杯酒并不是敬荆哲的,而是让荆哲日后代敬祝同的。 这么说起来,林昌骏喝一杯,荆哲其实是要喝两杯的,毕竟他还得敬祝同。 不得不说,林昌骏这招高啊! 而且人家敬酒之人不在荆,所以荆哲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以荆哲的酒量,其实喝不了太多,不过若是昨天晚上那样,荆哲也无所谓,顶多喝个酩酊大醉,然后回去倒头就睡便是,毕竟就他自己。 可今天不行啊!晚上他还得偷偷溜去青云门里跟清秋赴约呢,哪里敢喝醉? 所以在林昌骏端起第三杯的时候,荆哲马上站起来把他拦住了,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开口,不然怕是又得多喝一杯! “伯父,小侄酒力不佳,不能多喝了!再喝怕是就要醉了!” 荆哲拦下林昌骏的酒杯说道。 林昌骏却不以为意,笑道:“贤侄,这喝酒喝到酩酊大醉是为最佳,反正在自己家里,就算喝多了又如何?喝多了,直接让下人扶下去,倒头就睡便是!” “……” 荆哲要哭了,他怎么舍得倒头就睡? “伯父,小侄倒也想跟伯父把酒言欢,喝个酩酊大醉才好,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小侄怕喝多了误事啊!” 林昌骏一听这话,果然不再让了:“是伯父欠缺考虑了!那这杯伯父干了,贤侄不用在乎这些礼仪,随意便好!” 说着便又是一口闷。 “……” 荆哲人都麻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荆哲哪里还好意思不喝啊? 只能再次咬了咬牙,然后舍命陪老林。 不过这杯喝完,荆哲就决然不敢再喝了,因为他知道喝多了之后,哪怕能飞到青云门去,怕是也做不成什么事啊! 因为喝多了,不举啊! 见荆哲这么给面子,明天还得赶路,但还是痛快的连干三杯,林昌骏觉得脸上很有面子,毕竟是个正二品大员陪他喝嘛! 只不过,喝完第三杯后,他就再也没有敬荆哲一杯,只是自酌自饮,也别有情趣,而林昌骏虽然好酒,但也只是喜欢那种喝酒的氛围以及喝多了之后那种悠然而已,酒量并不是多好。 所以喝了不多会,林昌骏就喝多了,林婉儿找来下人赶紧把他扶下去了。 荆哲见状,终于长舒一口气。 看着他解脱的模样,裴云汐和林婉儿不禁莞尔,裴云汐笑着说道:“我记得你的酒量不止如此啊!别说就这三杯,怕是再喝三杯,你也不至于喝到大醉不醒吧?再说了,以你现在的境界,哪怕喝的酩酊大醉,怕是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恢复如初了,哪里耽误明天早上赶路?” 林婉儿一听,故意嗔怪道:“好哇,哲儿你是不是故意的?看不起爹,故意不喝的?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明天可一定要告诉爹的!” “我的亲姐姐啊,你可不能害我啊!” 荆哲连忙告饶道:“我之所以不喝,那还不是为了两位姐姐嘛!” “为了我们?” 裴云汐和林婉儿都是一脸疑惑。 荆哲认真道:“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我准备跟两位姐姐一起睡,搂着两位姐姐,好好说会话!不过放心吧,我晚上睡觉跟老实的,保证不会乱动、乱摸、乱捏、乱吃的!” “……” 荆哲这一番话下来,犹如此地无银三百两,裴云汐和林婉儿哪里还相信他?而且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晚上跟他睡,那必定会被他乱摸、乱捏和乱吃的! 乱摸和乱捏,林婉儿还能懂些,可是乱吃的话…吃什么? 林婉儿偷偷问了裴云汐一句,裴云汐便在她耳边小声说了,林婉儿听完,瞬间红霞满面,脸红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更不敢抬头看荆哲了。 “下流胚子!” 林婉儿不敢抬头,但还是骂了一句。 裴云汐附和道:“七妹骂的对,他就是个下流胚子!不对,下流胚子都没他下流!” “……” 荆哲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夸他呢还是夸他呢? 但还是厚着脸皮笑道:“四姐,七姐,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我刚才都保证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了,而且我故意不喝醉,就是怕喝醉了之后管不住手脚,再对你们动手动脚。你看看,我多正直啊,哪里下流了?” “呸,下流!” “哼,无耻!” 裴云汐和林婉儿就跟听不到他的话一样,继续配合着骂道。 而裴云汐在骂完之后又说道:“对了,你别做梦了,你觉得我们会让你上我们的床?” “还上床?我们连房间都不会让你进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说完之后,裴云汐便拉着林婉儿走出去了,荆哲见状,笑的更欢了。 看来我的演技又有进步嘛! …… 荆哲一个人从前厅出来,外面已经没了多少下人走动,当然了,这个时候他并没有着急去青云门找清秋,而是决定去一趟裴云汐和林婉儿的房间看看。 虽然刚才两个女人说了,不会让他上床,甚至不会让他进房间,但也只是在桌上说说,荆哲若是真不去试试,万一她们察觉出不对劲,再去他的房间怎么办? 到时候不就知道他溜出去见清秋了? 所以,他还要装模作样的去一趟,然后被她们赶出来,当然了,这个时候还要坚持一下,不能一赶就走,让她们觉得自己要使坏,坚决不让他进去,这时候他再装作回房间,就可以大胆的离开林家,去找清秋了! 虽然麻烦些,但很值得呀! 荆哲已经想好,随后便来了她们房间门外,并没有进去,而是敲门。 “谁呀?” 林婉儿在里面明知故问。 “七姐,是我呀!我来陪姐姐们睡觉了!” 荆哲很自然又很不要脸的说道。 “滚!” 荆哲笑嘻嘻道:“七姐别这样嘛,我真是抱着你们,不会乱动、乱捏、乱摸和乱吃的!” “滚,无耻!” “七姐真不让我陪你们睡吗?” “滚,不用!” “……” 林婉儿连想都不想,直接回绝。 ———— 第1207章 进来啊 在连续被林婉儿三次拒绝后,荆哲脸上并没有什么失落,反而高兴无比。 “好吧,既然七姐不让我陪你们睡,那我今晚只能独守空房了!” 荆哲说完,喜滋滋的准备撤退,谁知刚走没两步,裴云汐的声音传了过来。 “站住!” “……” 荆哲只能站定,就听到裴云汐和林婉儿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话,至于说了些什么,因为他们的声音实在太小,他也听不清楚。 反正在她们说完之后,门就打开了。 “还愣着做什么?进来啊!” 此时的裴云汐已经换下了白天穿的衣服,正穿着一件光滑的丝绸睡袍,而且衣服修身,并不宽松,把她的身材完美衬托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荆哲说道。 荆哲猛盯了裴云汐两眼,咽了口口水,虽然清秋也很诱人,但跟裴云汐比起来,荆哲觉得还是裴云汐更胜一筹。 毕竟,没到嘴的总是最香的,所以荆哲暂时忘了清秋,随着裴云汐轻摆的小手和衣衫,走进了屋里。 桌上,烛灯有些晕黄。 床上,林婉儿躺着,只有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盯着荆哲在看,看到荆哲看来,脸顿时又红了,马上扭向一边。 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随后又扭回来,然后狠狠瞪了荆哲一眼,才把头又扭回去了。 荆哲看着有点蒙:这是闹哪样啊? 这时,裴云汐已经关上了门,然后走到床边踢了鞋,直接上床,进了被窝。 荆哲:“……” 这是真没拿我当外人啊,因为裴云汐掀被子的时候,荆哲已经看到了林婉儿裸露在外面的一寸皮肤,顿时口干舌燥。 而裴云汐上了床,侧身倚在床沿上,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呀?” “我…” 荆哲一愣,“哪也不去呀!四姐和七姐刚才也不让我进来,我还能去哪?只能回去睡觉呗!” 荆哲摊手,大咧咧说道。 “嘶,骗谁呢?你觉得我们是三岁孩子?还会信你这个?” 睡在里面的林婉儿把头抬了抬,然后说道。 “七妹,他倒是没有骗人,他回去,肯定是要睡觉的,只不过在哪里睡觉,跟谁睡觉,他可没有说啊!” 裴云汐则在旁边添油加醋。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去青云门跟三姐睡呗!估计三姐现在都已经沐浴更衣好了,眼巴巴的等着他赴约呢!” 林婉儿有些生气的说道:“三姐也真是的,我们下午让她回去的时候,可曾说过一句不字?她可倒好,把人带出去一整个下午不说,自己故意不回来,还等着晚上再把人带出去呢!” “……” 荆哲意识到一点不对劲,看这架势,两个人已经猜到了什么,难道是他表现的太明显,被她们看穿了? 于是他忙解释道:“七姐误会三姐了!其实我今天下午跟三姐去青云门,在那里并没有待太久啊!我只是坐下跟明寂师太说了会话,随后就一个人去了衙门,把徐文长等人杀了,在牢房里待了一段时间,才回来的!” “哼,你觉得我们还信吗?” “……” 荆哲麻了,骗人的话有人信,说实话反倒没人信了,这去哪说理去? 这时,裴云汐也发话了:“无论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我们不会追究了。反正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间房子里待着,不能出去了!” “……” 听到这话,荆哲突然顿悟,为何从青云门外的小树林离开之前,清秋会帮他整理衣服,一遍一遍的嘱咐他,好像是真正的分别一样! 原来她早就猜到了,裴云汐和林婉儿今天晚上必然不会放他出来,果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四姐,我不出去,那我晚上在哪里睡?总不至于在这里坐一夜吧?” 荆哲愁眉苦脸道。 裴云汐看他一眼,悠悠道:“你要是不觉得累的话,可以在这里坐一夜啊!” “……” 你要是不觉得累的话,可以坐一夜… 那要是觉得累呢?就可以睡一夜了? 荆哲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清秋选择不跟他回来,何尝不是种成全裴云汐和林婉儿、同时又成全自己的做法? 她若是回来,估计又要跟昨晚一样,三个女人抹不开面子,荆哲又要独守空房。 而现在呢,因为清秋的原因,裴云汐和林婉儿似乎找到了借口,不仅让他留下,或许还能让他上床呢!对于即将分别的他们来说,这是何等幸福的时刻啊! …… 想明白这些的荆哲在心里对清秋千恩万谢,暗道还是自己的女人给力,当然也不再想去青云门的事了。 “四姐,你还别说,在外面跑了一夜,我还真是累了呢!” 荆哲伸了伸懒腰,然后打个哈欠,随后便准备上车…呸,上床了。 “四姐,那我准备上床了?” “……” 床上没了动静,裴云汐和林婉儿没有一个人说话,荆哲更是心喜,不说话不就是默认? 赶紧蹬了鞋子,然后脱下外面的长袍,里面就是一些贴身的汗衫了。 若是把汗衫脱了,荆哲浑身上下就只剩一件亵裤蔽体,荆哲站在那里思考要不要把汗衫也脱了,毕竟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常有啊… 这时,裴云汐开口了:“你不准再脱了,穿着汗衫睡就行了!” 说完之后,就把身翻向了另一边,她的耳垂也悄然变红,虽说她已经跟荆哲亲密接触过,但床上毕竟还有一个林婉儿呢。 荆哲听闻,就准备往床上爬,而林婉儿听到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然后身体往后挪了挪,靠在了裴云汐身上。 她这么一挪,她跟裴云汐之间没了空隙,而她跟裴云汐侧边则有宽敞的位置可供荆哲躺下,所以难题就来了荆哲这边。 是躺在裴云汐身边,还是躺在林婉儿身边? 以关系亲近而言,肯定是躺在裴云汐身边要更好一些,毕竟跟林婉儿才相认几天,还没有熟到要搂着睡。 不过,无论是躺在裴云汐或者林婉儿身边,另外一个人难免会吃醋,所以这也不好。 ———— 第1208章 我害怕 在处理女人之间的难题时,荆哲通常不会被难住,这次也一样。 他光着脚跳上床,裴云汐虽然背对着荆哲,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在靠近自己,心跳的很快。 裴云汐现在的心情十分矛盾,她希望荆哲能挨着自己睡,又担心荆哲挨着自己,林婉儿会多想,但她同时又害怕荆哲不挨着自己,那这一晚上岂不是为林婉儿做了嫁衣?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荆哲已经迈脚,准备越过她了——他是真的想挨着七妹?她们之间虽然没有进行最后一步,可其他该做的事也都做了,自己对他就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正在裴云汐有些幽怨的时候,荆哲的一只脚就迈进了她跟林婉儿双臂交接的地方。 裴云汐还好些,毕竟她跟荆哲很熟了,再加上她现在正想事情,所以并没觉得如何,可林婉儿就不同了,她现在高度紧张,荆哲的脚一碰到她的胳膊,她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裴云汐反应过来,不满道:“你在做什么?” “睡觉啊!” “睡觉就睡觉,你这是做什么?” 此时,荆哲一只脚站在裴云汐和林婉儿两人中间,一只脚则在裴云汐外侧,正好骑在裴云汐正上面,姿势有些诡异。 “我要进来睡觉,当然得先踩过来了!” 荆哲朝她们两人中间努嘴道。 裴云汐有些无奈:“你七姐旁边空着那么大的地方,我旁边同样可以睡人,你睡哪里不好,你站在我们中间算什么?” 荆哲也不尴尬,笑道:“我胆子小,睡在两边我害怕,我就愿意睡中间,左边有七姐,右边是四姐,这样多好?” 害怕?我可信你个鬼哦! “就你?还胆子小?” 裴云汐有些不屑道:“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没被吓死啊?” “昨晚跟今晚不一样啊!昨晚我自己睡,我自己睡的时候就不会害怕,可现在不是跟两位姐姐一起睡吗?” 荆哲解释道。 “好啊,是不是我跟你七姐长得太丑了,还是说我们是什么洪水猛兽?要不怎么跟我们在一起你就害怕了呢…哎呦!” 裴云汐的话还没说完,荆哲的另一只脚也迈了进来,因为他迈脚的原因,林婉儿和裴云汐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挪出些地方,这正好给了荆哲机会,直接躺在那里。 “好了,现在不害怕了。” “……” 对于荆哲这种实干派,裴云汐目瞪口呆,这下还能再说什么?人家都进来了! “你的脸皮…比之前更厚了!” “多谢四姐夸奖。” “……” 随后,床上就陷入一阵安静中。 …… “四姐,你怎么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荆哲问道。 “我睡着了。” 裴云汐没好气道。 “七姐,你呢?” 说实话,荆哲这么睡在这里,林婉儿虽然觉得害羞,但这么昏暗的环境正好抵消了她的羞涩和不安,反倒是有些欣喜。 不过,她还是学着裴云汐的口气说道:“我…也睡着了!” “……” 好家伙,睡着了还能说话呢? 荆哲想了想,然后伸出了手。 “哎呦!” “啊~呀~” 在荆哲的“魔爪”之下,裴云汐和林婉儿的反应又有些不一样,反正都马上表达了不满。 “你做什么?” 裴云汐不满道。 “四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晚上睡觉会害怕的,所以要搂着点什么才行!” “……” 裴云汐看出来了,自从荆哲上床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不要脸了,现在已经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了,她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只能说道:“好呀,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只能抱着,不能做别的!” “好呀,四姐这个尽管放心!” 荆哲痛快的答应一声,心里早乐成花了。 “喂!你做什么呢?” 不足一刻钟,裴云汐喊道,而旁边的林婉儿也“嗯哼”一声,表达不满。 “四姐,我搂着你们,摸一下很正常吧?” “……” “你又做什么呢?” “四姐,我刚才都摸了一下,再摸一下,这也很正常吧?” “……” ———— 第1209章 亲 吻了不知多久,而裴云汐也逐渐适应,或者开始享受,毕竟荆哲明天就要走了,虽然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可她心里,还是希望的。 而且她又想,林婉儿衣服都快被脱光了,她不也没说什么,是不是人家已经默许了?或者说她心里想的跟自己一样呢! 那她还瞎操什么心? 那不是故意招人嫌吗? 所以便想开了,抱着荆哲的脑袋热烈回应,只不过又非常克制,虽然吻的热烈,但却十分严格的控制着动作… 直到旁边的被窝有点动静,裴云汐拍了拍荆哲,他这才松开嘴巴。 果不其然,林婉儿在被子里蒙了太久,感觉到有些憋气,这才冒出脑袋,不过对于荆哲和裴云汐刚刚发生的动情一幕,她只顾着紧张了,并不知晓。 随后,荆哲便非常自然的把裴云汐和林婉儿都搂进怀里,轻声道:“明天还要赶路,咱们早些休息吧!等下次再这么搂着你们睡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一般,两女听到这话只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就非常安静的趴在荆哲胸口,再不说话,也没了其他动作。 荆哲倒也没再使坏,心情逐渐归于平静,就这么搂着两个女人,沉沉睡去。 …… 怀抱着两个女人,荆哲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恰好对上林婉儿的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在发现荆哲醒了之后,林婉儿就赶忙闭上眼,又装睡了。 荆哲笑笑,转过头去,裴云汐也早醒了,或者说她就没怎么睡着,相处了这么些天,一想到荆哲离开,她便非常舍不得。 荆哲在她脸上轻吻一下,裴云汐也不像林婉儿一样羞涩,看着他,满眼深情。 随后荆哲先起床了,穿戴洗刷好,率先走出房间,给两个女人说话起床的空间。 林昌骏早已让下人备好了早饭,等荆哲吃好早饭,林昌骏等人就把他送到门口,门外停着为他准备好的马车。 林昌骏并不知道荆哲是去汝州,而且还是平定战乱,只以为他有急事回京州呢,所以特别让人备了一辆好马车。 荆哲也没多说什么,跟林昌骏告别,然后由裴云汐和林婉儿陪同他一起出城。 经历了昨晚的“同床”风波后,今天早上起床之后没有一个人再说昨天晚上的事,但无论是裴云汐还是林婉儿,跟荆哲在一起时的感觉却要比之前更近一步,尤其是林婉儿,从林家出来就一直挽着荆哲的胳膊,脑袋贴在他的胸口。 虽不说话,但含义自明。 来到城外,荆哲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又搀扶着裴云汐和林婉儿依次下车。 以裴云汐的功夫,别说下马车,就算是从山上跳下来都不会眨眼,可现在依旧非常固执的让荆哲扶着下车,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小傲娇吧。 三人说着话的功夫,本来说好今天不会露面的清秋,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让裴云汐和林婉儿好一阵说她。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荆哲担心再多说一会儿,看着她们一个个梨花带雨、泪眼婆娑的模样,自己于心不忍,今天怕是走了不了。 “好了,我的亲人们!天也不早了,我得快些赶路,快些把晋王解决了,才能快些再见到不是?” 荆哲笑着说道:“倒是你们啊,等到筱妤来处理完大安报社的事情,你们三个就跟筱妤一起回京州,洗干净在家里等着我——千万别我都回到家了,你们还没回去!” “噗嗤~” 本来非常伤感的离别场景,三个女人硬生生被荆哲一句话给逗笑了。 裴云汐轻轻拍打荆哲一下,然后抿嘴道:“谁是你的啊?我们可不是亲的!以后在外面可不能乱说!” 另外两人听到也连连点头:“是啊,让别人听到,那咱们岂不是有悖…” 说到这,清秋和林婉儿对视一眼,然后两人的脸就瞬间红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荆哲却不以为意,笑了笑说道:“三位在想什么呢?我说的跟你们说的可不一样啊!” “哦?有什么不一样?” 三女好奇,齐声问道。 “这个嘛…” 荆哲故意摇头晃脑,卖了个关子道:“三位先闭上眼,我一个一个的小声告诉你们!” “什么呀!” 三女娇嗔:“还得闭上眼?” 虽然嘴上这么说的,但三个女人还是非常配合的闭上了眼,嘴巴还微微嘟着,似乎在表达她们此刻的不满。 荆哲见状,哪里还忍得住? 于是乎,从清秋开始,到林婉儿结束,每个女人都来了一个吻,而荆哲这个顺序也是很讲究的,作为荆哲的女人,清秋和裴云汐对于他的吻肯定来者不拒的,不会反抗出声。 所以吻清秋的时候,她虽然没睁眼,但直接搂住荆哲的脑袋,跟荆哲缠绵悱恻,热烈回应起来,甚至荆哲准备松嘴的时候,她还赶忙凑上来又连亲几下,颇有种舍不得的感觉。 到了裴云汐的时候,她起先有些惊讶,不过随后就适应了荆哲的热吻,热恋回应。 最后到了林婉儿时,当荆哲的嘴唇碰到她的嘴唇时,林婉儿一惊,马上睁开了眼。 但事已至此,荆哲哪里还会放过她? 不顾她的眼神惊恐,也不顾她的双手反抗,直接紧紧的搂住他的纤细腰肢,然后用力的堵住了她那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 林婉儿只能发出“唔唔”的反抗声,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弱,跟她抵在荆哲胸膛上的手一样,最后干脆抱住了荆哲,眼睛也再次闭上,仿佛认命了一般,任由荆哲轻薄采撷。 这是林婉儿的初吻,她的技巧非常生疏,哪怕是在荆哲的引导下,依旧咬了荆哲几口,也不知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 第1210章 再返汝州 无论是清秋,还是裴云汐,在荆哲吻完她们之后,都非常默契的没有睁眼。 因为她们知道荆哲在做什么,自己已经享受过了,自然没有打扰其他姐妹享受的理由,而且她们也清楚,等荆哲忙完,肯定会说话的。 只不过,一想到荆哲此刻就在自己身边亲吻其他女人,心里痒痒的,酸酸的。 当荆哲吻完林婉儿之后,非常不舍又非常迅速的抽回嘴来——他怕自己抽的再晚一点,嘴都能被林婉儿给咬肿了! 关键是,这种事还没地说理去! “好了,亲姐姐们都睁开眼吧!” 荆哲说了一句,口音跟之前相比,显得有些模糊,因为林婉儿先咬的是他乱动的舌头,所以他的舌头跟嘴一样,都有点肿。 “……” 三个女人同时睁眼,谁也不看谁,她们哪好意思看呀? “亲姐姐们,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么叫了吧?” 荆哲占了便宜还不过瘾,继续调侃道。 裴云汐白了他一眼,说道:“知道倒是知道,不过为什么你跟我们说几句话的功夫,嘴还肿了这么一大块?让谁咬了吗?” 说完之后,林婉儿大窘,而清秋和裴云汐倒是非常默契的笑了起来。 荆哲也不觉得尴尬,被自己的女人调侃,这有什么丢人的? 他也没有回答,而是岔开话题道:“等这次晋王的事结束了,我就跟陛下请辞,以后再不过问朝廷的事了,到时候就把咱们京州的宅子好好扩建修葺一番,天天跟姐姐们呆在一起!” 三女听了,也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不过,想要这么潇洒,前提还是把这次晋王叛乱的事给平息下来,所以,亲姐姐们,我这次是真要走了!” 说着,便趁着三个女人不注意,依次在她们脸上亲吻一下,然后双脚一蹬,直接飞了出去。 三个女人看着荆哲远去的身影,依旧不舍,甚至还有点埋怨,埋怨他怎么突然走了,还有话没对他嘱咐呢… 但随即一想,又哑然失笑,估计荆哲就是怕她们再说起来没完没了,所以快刀斩乱麻,选择了最干脆的离开方式。 “哲儿,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三个女人握着手,看着天边,悠悠的想着。 …… 自从轻功和武艺进入双重宗师之境后,荆哲用轻功的机会其实并不多,更不要说第三境界如影随风了。 而现在,他要尽快赶到汝州,而且也没有什么东西牵绊,飞行速度奇快,感觉巨爽。 其实在百里行使捎来的信里,安帝的态度也是十分纠结,他盼着这一天,因为晋王想要谋反之心,在安帝继位那天就有,只要时机成熟,这是早晚的事情,早发生也好。 可是他又非常惧怕这一天的到来,毕竟是手足兄弟,这一天真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无论谁输谁赢,这么多年的兄弟情,都要断了。 所以安帝在得到喀丹率领的西疆重骑兵团集结的时候,就派百里行使来送信了,并且希望荆哲早日出发,最好在汝州拦住晋王。 之所以是汝州,是因为从津西前往京州,汝州是必经之地,而安帝知道,晋王从决定谋反的那一刻,他的结局就注定了。 若是一旦让他到了京州,安帝就必须亲自上阵,到时候要亲眼看着晋王死,安帝对这种场面还是有些抗拒的,所以才派荆哲中途解决。 不过,从信里来看,安帝只让荆哲去汝州,说是汝州巡抚于利会全权配合他,但没有提及调兵增援他的事,由此可见,安帝是真信任他。 虽说安帝也早就知道,喀丹和晋王“密谋”叛变实则是荆哲提前布好的局,可只让汝州巡抚带兵抵抗,也实在太看不起晋王了。 但荆哲也不在乎,别说只有汝州巡抚了,就算是他一个人,他相信自己也能挡得住晋王! 毕竟到时候喀丹带兵倒戈,晋王从津西带来的军队哪里是西疆重骑兵团的对手? 至于晋王本人,到时候自己非得手刃了他,也算是为荆氏夫妇报仇了! …… 从江陵出来,荆哲一路向北,极速前行。 之前乘坐马车,从汝州到江陵也得跑个几天几夜,可现在呢,到中午的时候,荆哲已经看到了汝州城城墙。 离开了十余天,再次回来,荆哲感慨万千。 进了城之后,荆哲倒也没着急去见于利,而是在大街上慢慢走着。 此时的汝州城街道上,远没有荆哲之前来时那么热闹,曾经那些在街边摆摊卖小吃和饰品的商贩,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而街上的行人同样神色匆匆,没有多少人交谈。 不时看到有人推着车,或者挑着扁担,荆哲搭眼一看,车里和扁担里放着的都是粮食。 再往前走,便看到一家米铺,外面密密麻麻的围着全是人,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好不容易才从里面挤出来,荆哲便把他拦下问道::“敢问兄台,这都开春了,大家买那么多粮食做什么?” 那书生身子单薄,但却背着小半袋米,累的大汗直流,听到荆哲发问,把米放下,擦了把汗说道:“你还没听说吗?晋王造反了!怕是要不了几日就得打到汝州了!到时候什么世道谁知道?现在还不存些粮食,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荆哲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汝州老百姓们都知道了晋王造反的事,围在米铺前的老百姓突然一哄而散,有人吵嚷道:“哎,我早上就来了,结果还是没买上!” “今天的米就只有这些了,大家若是想买,明天再来就是了!” 米铺里的人喊道。 “明天?明天不知道又涨成什么价呢!” “可不是嘛!这米价一天一涨,现在买一斤用的钱,原来买两斤都不止呢!” “哎,谁说不是呢!” 听着老百姓的吐槽,米铺老板出来,一脸嘲讽道:“嫌贵?嫌贵你们可以不吃啊!不怕告诉你们,现在整个汝州城里,就只有我这里有米!你们不买,我还不卖了呢!” “……” ———— 第1211章 战前乱象 米铺掌柜姓王,颇有经济头脑。 他有亲戚在津西,提前就知道了晋王叛变的消息,他便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买下汝州城里所有米铺里的米,而那些老板可没有王掌柜这么有头脑,所以看到他要买米,就一股脑卖给了他。 当然了,买下汝州城所有大米需要的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王掌柜不仅从钱庄借了不少钱,还打了很多欠条。 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只要晋王叛变的消息一传来,老百姓肯定会屯米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晋王从津西叛变起义的事情就传遍了汝州,虽然京州那边并没有发出什么消息,但老百姓却自发的屯起粮来。 或许这就是最纯粹的老百姓心态,顿时汝州粮贵,这粮价比起之前来,涨了又涨,王掌柜的脸都快笑斜了。 王家米铺的仓库以及王掌柜家里都存满了粮食,王掌柜直接坐地起价就是,他也不怕老百姓有意见,毕竟自己手里有粮,不满意? 滚吧! 果然,王掌柜说完,老百姓就沉默了。 随后,刚才还吵嚷着很凶的老百姓,现在也都垂下头往外走,而很多人则在商量,说是明天要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来排队云云。 王掌柜见状,满面红光。 “一群刁民!” 王掌柜看着离开而人群,冷笑一声:“还敢跟我谈条件?呸,你们也配!” 说完之后,王掌柜就转过身去,哼起小调,准备回去研究一下,明天的粮价再涨多少。 “等等。” 王掌柜马上回头,就看到一个面相清秀的少年站在门外,王掌柜只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到底是谁,他却没印象了。 不过看少年的穿着和气质,王掌柜也能猜出他非富即贵来,所以口气温和道:“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的粮已经卖完了,若是公子想买的话,明天再来就是。” 荆哲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来买粮的,而是有几句忠告送给王掌柜。” “哦?” 王掌柜眉头微蹙,一脸不解。 “这次晋王叛变,王掌柜仓库里应该存了不少粮吧?若是都卖完,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不行?可若是叛变三天就平息了呢?王掌柜的粮岂不都砸在手里了?所以,王掌柜不如快些把粮食跟其他粮铺匀匀,同时把价格降下来,不然以后会赔的底朝天的!” 听荆哲说完,王掌柜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他把全城的米都收来了,而且每天故意控制,只卖一小部分的粮,卖的时间越久,对他越有利,他怎么舍得再把粮匀出去?而且还降价?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掌柜最好听我的劝告。” “呸!” 王掌柜到现在都没想起荆哲是谁来,不过汝州城里大户多,那些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他也不是全都见过,认不出来倒也正常。 或许,这是哪家粮铺的少东家,眼红他现在挣钱,故意来恶心他的! “降不降价和卖多久,那都是我说了算,用得着你在这多管闲事?赶紧滚滚滚!” 说着,王掌柜就推着荆哲,把他赶了出来。 荆哲倒也没有生气,因为他也没理由,依旧乐呵呵的退了出来。 这就是他们那个时代打击垄断的原因,别说是垄断了,就算市面上从事某一工作的行业只剩两三家,也同样可以达到垄断的目的。 到时候他们想卖就卖,想涨价就涨价,老百姓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不过这个世界可没有反垄断法,所以荆哲奈何不了王掌柜。 …… 随后,荆哲又去了闻香居和大安报社。 因为晋王叛变的事情弄得老百姓人心惶惶,大家都去抢粮食了,哪里还有闲心来吃饭? 所以无论是闻香居还是张家酒坊的生意,都十分惨淡,荆哲问了问,这里存了不少粮食。 张家酒坊在京州的时候都是直接收购浊酒进行加工,不过来了汝州之后,因为地方和粮食充足,所以酒坊直接自己从头开始,用粮食制作浊酒,然后再加工烈酒,张家酒坊后院仓库里存了不少准备酿酒的粮食。 而闻香居里,同样也有不少粮食。 对这个结果,荆哲还是满意的,至于现在没有客人,荆哲直接给他们放了一天假,然后他便来了于家。 于家下人们还是认识荆哲的,忙不迭把他让了进来,不多会,于利就一路小跑过来。 “荆社长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说实话,于利接到晋王叛变的消息也才没几天,按照他的推断,荆哲此时应该在江陵才对。 荆哲笑笑,也没回答,而是问道:“于巡抚,晋王的叛军到哪了?” 于利一听,认真道:“回荆社长,下官昨天派人去打探了一番,不知是何原因,晋王和西疆的联合叛军行走缓慢,虽然从津西出来三天了,但路程走了还不到一半。若是按照他们这种速度,估计还得用个三四天才能到达汝州!” “那么久啊…” 荆哲点了点,然后说道:“城里粮价上涨的事你知道吧?” 于利苦着脸,随后点头道:“荆社长,下官确实知道,可也没有办法啊!” 按照大安律法,农副产品一天内的涨价幅度只有超过一倍才会向官府报备,所以王家米铺每天只卖定量的米,然后每天涨价也不超过一倍,官府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荆哲拍了拍于利的肩膀,表示理解。 “那王掌柜确实挺狡猾的,不过咱们却不能让他这么一路涨价上去,不然晋王叛变还没怎样,老百姓倒是先乱起来了。” “是是是…” 于利连忙附和,同时又问道:“那不知荆社长可有什么好办法能安抚老百姓呢?” 其实,于利自己也知道,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降价,可是,王家现在尝到了甜头,让他们主动降价哪里容易? 难不成还要用他们的身份,强制要求他把粮价降下来? 在于利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 第1212章 买你娘 不过荆哲不是于利,他在于利耳边把计划说出来之后,于利叹为观止,随后就赶紧下去,派人准备去了。 而荆哲呢,也是百无聊赖。 按理说汝州是他的福地,可现在周梓琼去了京州,他没理由去周家,而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也跟着周梓琼去了京州,去无仙阁也没意思,所以荆哲只能在屋里躺尸。 第二天一早,王家米铺外早已排满了人,只不过米铺还没到开门的时间。 距离米铺开门还有不足一刻钟的时候,突然过来一个人,跟排在最前面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就直接跑了,连队都不排了! 后面的人见状,万分惊奇! 要知道,他们在天不亮的时候就来排队,还只排在了队伍后面,可想而知排在第一位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眼看着米铺就要开门了,他怎么跑了?等他再回来,可就得重新排队了,就算排上也没有粮了啊!等到明天,他又得重新排队! 就在后面那些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人群里不时有人从队伍里出来,拔腿就跑。 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拉住其中一人:“兄弟你这是去哪?好不容易排了那么久队?这么一走岂不是前功尽弃?” 看在这人好心的份上,那人想了想,小声跟他说道:“你可别跟别人说!我也是刚听前面走的那人说的,据说官府刚才发了告示,说是晋王叛变持续不了太久,甚至都不会来汝州,最多三四天就会结束,那大家还存什么粮?” “真的假的?” 问话这人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而且告示还说,京州和江陵粮食充足,还不涨价,这几天其他粮铺就开始从那边进粮了,到时候全部平价卖!” 然后指了指跑走的那些人道:“看到了吗?第一批粮食已经被孙家粮铺进来了,现在正开始平价卖呢!这些人就是得到了消息,全跑去买了!” “真的?” “骗你做什么?” “那我也去!” 说完拔腿就跑。 看着那人直接没了踪影,说话这人突然拍了拍额头,懊悔道:“玛德,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爱信不信,还特么抢了我的粮食!” 骂完之后,也赶紧追上去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小,以至于周围排队买米的老百姓都听到了,而那些本来排队已经排到的人,这个时候也不着急了。 “喂?愣着做什么呢?你还买不买啊?” 卖米的伙计这几天有些膨胀,看到买米的老百姓愣在原地,直接喊了起来。 “我买——买你娘啊!人家孙家都平价卖粮,就你们天天涨价,黑心商家啊!呸,我也去孙家买,以后再也不买你们黑心商家的东西!祝你们王家的大米卖到明年,在仓库里放发芽才好!” 这人骂完还不过瘾,回过身来振臂高呼:“咱们排队买高价粮不是自讨苦吃吗?孙家现在就有平价粮,而且以后各大粮铺都有平价粮,咱们现在就去买啊!” “走,我也去!” “还有我!以后再不买王家的米了!” “走走走,都走!” 霎时间,刚才排队的老百姓竟全部散去,一窝蜂般冲向了孙家粮铺的方向,刚才还大声吆喝的伙计,直接看傻了眼。 “怎么回事?人怎么都走了?” 王掌柜本来在柜台里面喝茶,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这几天店里生意火爆,王掌柜也十分膨胀,而他也在算计着,若是照这个形势下去,再用个十天,他就能回本了,然后把在其他粮铺那里欠的账一还,剩下的就是挣钱了。 虽然背着这么多账,但他一点不慌,而且还非常严格的控制着每天的卖米量,因为他非常清楚,这米越往后越贵,所以他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多卖,当然了,老百姓经常不满,闹事者也常有,他都习惯了,所以刚才外面吵嚷时,他并不在意。 可人瞬间没了,他慌了。 那伙计同样一脸懵逼,想了想才说道:“掌柜的,我听刚才那人说,孙家粮铺好像又开始卖米了,而且还是平价卖米!那些人全部跑去买了!” “什么?” 王掌柜的更是一脸诧异,因为他明明把汝州城所有的米都买来了,要不怎么会欠一屁股债? 而且现在刚过完冬,各家粮铺的米也全是去年的存粮,今年的新粮还得等几个月才下来,他就是算准了这段真空期,才敢涨价的。 那孙家的粮是哪里来的? 王掌柜的越想越纳闷,最后索性站起来往外走,伙计见状,赶忙问道:“掌柜的,你这是去哪啊?咱们这粮还卖不卖了?” “卖?卖个屁啊!你没看都没人了?赶紧收了吧!我就不信他们以后不买!等他们再来买的时候,看我涨不涨价!” 王掌柜狠狠的啐了一口,又说道:“容我先去姓孙的那边看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 说完就拍屁股走人了。 而荆哲则站在角落处,嘴角上扬。 刚才那些排队又走了的人,都是荆哲从张家酒坊里找来的演员,前面自然是演戏了。 当然了,虽说是演戏,可他们说的话却基本是真的,只不过,孙家粮铺卖的米并不是从其他城市运来的,而是张家酒坊用来酿酒的粮和闻香居存的粮食,控制一下的话,卖上个五六天还不是什么问题。 原来,荆哲在跟于利商量完后就决定了,先把张家酒坊和闻香居的米“借”给孙家或者其他米铺,然后由他们平价卖粮。 而老百姓只要买到平价粮,再加上听到官府的通知,叛乱持续不了太久,那谁还会担心粮食的问题?又有谁会再花高价买王家的米? 荆哲联系的那些粮铺,之前或许跟王掌柜的关系还不错,要不怎么会赊账让他把自家的米买光呢?可王掌柜后面办的事太不地道,一直涨价不说,其他粮铺想要再买回些米的时候,王掌柜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就导致,其他粮铺的老板现在对王掌柜深恶痛绝,非常配合荆哲的工作。 ———— 第1213章 芊芊 王家米铺的米虽然都是高价出售,可因为他还没卖几天,别说回本了,欠其他粮铺的钱还没来得及还呢! 而且王掌柜还从钱庄借了不少钱,这才把汝州的粮都买下来了,从其他粮铺那里欠的账可以不着急还,可钱庄的账不得不着急啊! 原来,当初王掌柜为了从钱庄多借钱,许诺了高价利钱,这也是他天天提高米价的原因,要不他连利钱都还不上! 所以只要老百姓一天不买王家米铺的米,王掌柜就急得不得了,若是有个四五天不买,光是钱庄滚起来的高额利钱他都承受不了。 结局也可以想到,到时候王掌柜肯定会撑不下去,主动寻求其他粮铺来接手他仓库里那堆满的米了,而那时候,其他粮铺就能以超低价去吃下王家的米——你可以不卖,但是那越累越高的利钱看你吃不吃的消! 因此,等待王掌柜的,就只有赔钱! 对于这种结果,荆哲还是乐意看到的,他最恨的就是这种发国难财的,他不吃亏谁吃亏? 荆哲又去报社和闻香居视察一番,随后去周家走了一趟,虽然周梓琼不在汝州,但荆哲更应该去周家看看,不然会让人多嘴的。 就这么忙活了一天,一切如常。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于利说道:“荆社长觉不觉得,事情好像有些蹊跷?” 荆哲喝了口粥,然后问道:“如何蹊跷?” “虽说荆社长跟西疆大王喀丹商量好了,故意引诱晋王叛变——可我听说,喀丹从西疆带来的重骑兵团可不多,他们这一行,晋王从津西带来的军队占大多数,远远多于汝州的守军。” 说到这里,于利看了荆哲一眼:“而陛下却没有派一兵一卒过来,甚至都没让其他临城的官兵过来帮忙,这是不是…” “有些太托大了?” 荆哲问道。 这话于利自己自然是不敢说的,不过荆哲说了,他还是点了点头。 荆哲笑道:“于巡抚的想法,其实我在刚来汝州的时候也想过,不过又一想,或许陛下故意这么做,就是让晋王知道,陛下对他根本没有一点重视!虽然津西叛军众多,但对我来说,他们不过是一群虾兵蟹将、游兵散将而已!都说擒贼先擒王,到时候我把晋王先杀了,你说这些叛军还有多少战斗力?” 于利听完,想想也是,这些津西叛军唯晋王命是从,只要晋王一死,他们就会树倒猕猴散一样,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 至于荆哲杀不杀得了晋王…于利对此从未怀疑过,就凭荆哲只用了半天就从江陵飞到汝州的功夫,杀晋王绰绰有余,甚至当初在津西的时候荆哲就能杀他,只不过那时师出无名而已。 现在晋王叛变,荆哲是拿了皇命,借着平定战乱之名,杀晋王合情合理。 不过,于利还是忧心忡忡:“荆社长,还有一件事情。之前我跟你说过,平日里我跟兄长一直保持书信联络,可是自从晋王叛变的消息传来之后,我也写过几封书信,可兄长却一封未回,这让我有些担心。” “……” 荆哲一听也愣了,他知道于利的兄长是谁,按理说虽然晋王叛变,可安帝一直待在京州,于国公那边肯定也没问题才对,为什么没有回信? 对荆哲而言,他更担心的是于国公的女儿,也就是娇憨宝宝于想容,不过这个时候,他不能把自己的担心表现出来。 “于巡抚多疑了吧?从京州到汝州,本来就路途遥远,书信慢不说,也或者中间传输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再等等吧,或许用不了两天,于国公的回信就到了!” 于利点了点头,只能这么想了。 随后两人又布置一番,主要是把汝州的守城军全部聚于城墙上下,荆哲觉得,到时候汝州守军参加战斗的概率很小,因为只要他自己出动就可以了,但防范于未然,还是先安排上了。 第三天晚上,荆哲早早回了房间。 按照于利派人打探来的消息,明天一早,津西叛军就会抵达汝州城外的街道上,荆哲打算早早休息,明天过去等着,手刃晋王。 他刚要睡觉,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窸窣声。 人马上站了起来,过去刚一开门,一道清瘦的黑色人影就朝他扑了过来。 “芊芊?” 等看清对方是谁是,荆哲惊呼出声,不过仇芊芊却没有回答他,直接晕死过去。 荆哲赶紧把她扶上床,仇芊芊身上的黑衣已经被血染透,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血迹,荆哲又心疼又气愤,也来不及多想,赶紧查看她的伤情,这一查,再次心惊! 在迈入宗师之境后,许多东西对荆哲来说算是无师自通,就比如他现在把手往仇芊芊的胳膊上一搭,没用多久就查出,仇芊芊之所以伤的那么严重,是因为有人用内功把她的经脉打断了! 这个经脉,倒也不是荆哲原来所知道的血管之类的东西,而是这个时代练武之人所特有的东西,想练内力,必须打通奇经八脉。 而经脉一断,说明内功尽消,若是不能在第一时间接上,以后再接不上,那就会变成普通人一样,那么多年的武都白练了! 荆哲也不知道仇芊芊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不过有一件事他算是想明白了,为何仇芊芊这段时间没有给他来信,怕是她之前给荆哲通风报信的事被发现了,所以青阳掌门对她失去信心,直接打碎了她的经脉,把她关了起来! 而仇芊芊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才逃到了他这里,也幸亏她能找到自己。 荆哲轻轻的抚摸着仇芊芊还带着血迹的苍白脸颊,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芊芊,让你受苦了!” 对于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荆哲自然要帮她把经脉接上,让她恢复如初。 “芊芊,放心吧,等明天我去杀晋王的时候,顺便把青阳老狗也一并杀了,为你报仇!” 荆哲说完,便开始为仇芊芊治伤。 ———— 第1214章 招降 仇芊芊的经脉被内功齐齐震碎,治疗的唯一方法就是,向她的体内输送内力,才能帮她把经脉再接起来。 当然了,也不是随便输送内力就可以,宗师之下的内力都办不到,也幸亏荆哲在几个月前就到达了宗师之境。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一晚上就过去了,而荆哲也在天快亮的时候,把手从仇芊芊身上收了回来。 再看仇芊芊,她之前苍白的脸色,此时已经带着些许红润,荆哲又查看一番,确定她的经脉已经被完全接上,这才放心下来。 把仇芊芊放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荆哲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刚下床,荆哲就感觉有些头晕眼花,轻轻闭眼,慢慢定下心神。 为人接通经脉这事,荆哲还是第一次做,不过他也听说过,为别人输送内力,无非就是耗费自己的内力而已,现在头晕倒也正常。 不过仇芊芊没事,他就放心了。 “芊芊,我去报仇,等我回来。” 在仇芊芊额头轻轻吻了一口,荆哲这才关门离开,而他不会发现,此时的仇芊芊眉头微微蹙起,手也抓起了床单。 …… “荆社长,你的脸色…” 于利今天也起了个大早,在外面等着荆哲,看到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不免惊讶。 “哦,没事。” 荆哲摆了摆手,又说道:“对了,我娘子昨天晚上过来了,就在我的房间,让下人们准备些粥饭,等她醒了,给她送过去!” “好,荆社长放心吧,我这就安排!” 说完之后,于利才算了解,荆哲的脸色为何这么白了:到底是年轻人啊,这脸色,看来是忙了一晚上啊! 而荆哲呢,则一个人骑着马出了城,按照他跟于利商量好的,汝州军队此时都聚集在城墙上下,不得外出,以防不测。 不多会,荆哲就来到了汝州城外,那条连通东西的大道上,晋王一行人从津西过来,必定会经过此处。 果不其然,当太阳彻底爬上枝头的时候,从西边的方向腾起一片黑云,然后就能看到黑压压的军队缓步朝这里驶来,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结尾,可见人数有多少! 随着队伍行进,距离荆哲越来越近,荆哲也能看清站在这些军队最前面的正是晋王和西疆大王喀丹,而后面的两人则是青阳掌门和喀丹的弟弟,西疆万将喀卢奇,都是老熟人了。 而喀卢奇一出现,说明这次喀丹从西疆带了至少一万人的大军,跟荆哲的联合演戏,可谓诚意满满。 …… 此时,汝州城外,空空荡荡。 汝州城墙之上,包括于利在内的所有汝州官兵看着这么多联合军队越来越近,手脚都有点不受控制的颤抖——多少年了,或者有的人从出生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啊! 而荆哲呢,一人,一马,就那么挡在千军万马之前,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当军队距离荆哲足够近的时候,停了下来。 荆哲看着晋王,冷笑道:“苏牧煜,你真是自寻死路啊!” 现在晋王决定谋反,荆哲再也不必忌惮他的皇家身份,也不必再客气的称他晋王了。 而晋王也没想到荆哲敢直呼其名,愣了一下才怒道:“姓荆的,你好大的胆子?连本王的皇姓都不避讳了?” 苏是皇姓,在某些皇室人眼中,那是无上的荣耀,就跟亮金色独属于皇帝一样,皇姓是他们能享受到的特权,不容任何人玷污! “呵呵,就凭你?还皇姓?” 荆哲都不拿正眼看他,继续冷声道:“从你决定造反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皇姓了!你以为你的特权和尊贵来自哪里?那都是陛下给的!” “你…” 晋王指着荆哲,突然又笑了:“呵呵,本王的皇姓来自父皇,不来自于其他人!而且等本王继位之后,安国的子民要全部听命于本王,本王不需要其他人给特权,因为本王就是特权!” “等你死了,看看去地下的时候,能不能成为那些鬼魂们的特权吧!” 说着,荆哲拔出天子剑来指着晋王:“今天我就用陛下御赐的天子剑,送你下地!” “呵呵,到底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晋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大军,继续道:“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别说是你了,踏平汝州城都不在话下!若是你聪明,主动投降,本王可以许诺于你,不杀你,但你要帮本王攻破京州,到时候本王不仅会保留你原官职,还会追加你的爵位!” “……” 好家伙,现在就开始招降了? 荆哲都有点服了,你也太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了吧?有点太自信了啊! 荆哲没再回答晋王,因为他觉得晋王现在就跟弱智一样,跟他说话自降身份,随后便指着喀丹说道:“喀丹,还愣着做什么?” 现在远离城区,而且晋王造反证据确凿,这个时候就不必再隐藏什么了,让喀丹直接亮明身份,那些叛军定然不敢跟西疆重骑兵团硬拼,怕是会当场倒戈。 而晋王呢,直接成了孤家寡人,那时候荆哲再结果了他,让他体会什么是绝望。 果然,他话音刚落,喀丹大手一挥,他身后那些重骑兵团开始动了起来,而喀丹的视线却一直落在荆哲身上,而且眼神中似乎带着隐晦,并不像是跟他交流,这让荆哲感觉不太舒服。 而接下来,让荆哲更震惊的事出现了,那些重骑兵团直接来到了他的侧面和后面,将他团团包围,荆哲马上向喀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喀丹,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荆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又不愿相信,喀丹难道就不怕他身上的“毒药”? “怎么回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哈哈…” 喀丹还没开口,晋王直接大笑起来。 “你还以为,喀丹大王在配合你,故意演一出双簧戏?你真以为,所有的事都会按照你的想法发展?告诉你,做梦去吧!” “……” ———— 第1215章 叛变 这个时候,荆哲要是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他就是真傻子了。 看来,喀丹已经跟晋王达成了某种共识,所以这次叛变是真,京州危矣! 荆哲还有些不甘心:“喀丹,难道你就不怕你身上自爆丸的毒了吗?” 他不说还好,喀丹一听,直接嘲笑道:“你是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不过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的自爆丸!” 说到底,“自爆丸”并非真的自爆,而是老药童当初炼制出来,供人练功用的,吃上这自爆丸完之后,体内会多出一股游离的气息,对境界低的人很有用,练习一段时间,把这股气练没,其实自爆丸的药效也就随之消失,境界从而提升。 对于荆哲,因为他的境界高,平时也用不到自爆丸,后来他给苏新平吃过,而且像苏新平那种不会武功的,只要不给他解药或者帮他调理气息,那股气会一直在他体内,他会时刻感受到发胀要爆的感觉。 当初给苏新平吃就是为了故意吓唬他,而且效果不错,后来荆哲就想用自爆丸控制喀丹,现在看来,失败了。 这时,青阳掌门也嘲讽道:“说起来,这自爆丸可是练武的好东西啊!当初我在世子身上查出异样,就好好研究了一番,没想到荆社长倒是好心,随便就送别人吃了,要不,你多送我几颗?” “……” 说完,对面的人全笑了。 荆哲这时已经全明白了,看来青阳掌门通过苏新平查出了自爆丸的功效,然后便帮喀丹解除了疑惑——可喀丹有什么理由帮晋王呢?跟自己联合岂不更好? 荆哲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直接问了出来。 喀丹听完大笑:“跟你合作?然后你就拿个什么自爆丸来骗我?再说了,你只不过是个正二品官员而已,能做得了什么主?” 说完之后,又有些得意的看着晋王,似是讨好说道:“而晋王就不同了!晋王会是你们安国未来的君主,跟晋王我们是平等合作,而且晋王已经许诺给我,以后每年往西疆输送粮油——你之前也答应过我,可是我不信你!” “……” 这时候,荆哲才有些后知后觉。 之前的时候,他做事还是太强势了,喜欢一个人掌控全局,像是喀丹这样的人,哪里心甘情愿的臣服?尤其是,荆哲的身份还不能代表整个安国,喀丹更不会信服,所以才有了他跟晋王私下联合反水的事。 只能说,还是自己大意了。 不过荆哲却没有一丝惧怕,反而冷笑连连。 “好啊,好啊,好啊!” 荆哲连说三个“好啊”,随后进入正题:“你当真以为投奔苏牧煜,就能拿到好处?今天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你不止什么都拿不到,而且连命都得留在这!” 说到底,当初跟喀丹密谋,荆哲并非多看重他的实力,而是想要让他引诱晋王造反,不然只凭晋王一个人,还不知道准备到猴年马月。 只要晋王决定造反,荆哲就有了杀他的理由,并不在乎他多了帮手,多了多厉害的帮手,因为自己可是宗师啊!一人可以抵千军万马般的存在! 天下的宗师屈指可数,而且那些人都在各大宗门,不会入世!荆哲一个人虽不至于是这上万大军的对手,但他只要把晋王和喀丹杀了,然后用手雷冲击叛军的阵营,这些叛军就会如丧家之犬般四散逃离! 想到这,荆哲嘴角闪过一抹冷笑,然后用天子剑指着晋王:“苏牧煜,这是陛下御赐的天子剑,上可斩王公大臣,下可斩贪官污吏,今天你能死在天子剑之下,也算是看得起你了!” 说完也不等晋王反应,直接提剑朝他冲去。 在荆哲看来,只要自己出剑,晋王根本躲无可躲,别说是他,就算是个六重的高手,现在也很难挡住荆哲一剑,毕竟寻常武者跟宗师之间有一道天堑,更何况晋王是个普通人了? 而在荆哲刚提剑的时候,青阳掌门其实有动手的动作,不过却被晋王挡下了,荆哲见状,更是不屑,只觉得晋王托大,自寻死路而已! 荆哲很快,离晋王越来越近! 他穿越过来,能为原主做的唯一的事情,怕就是报仇了,而现在,马上就能实现了! “砰!” 可接下来的一幕,荆哲做梦都没想到! 他的雷霆一剑,竟然停在晋王身前近一米的地方,再前进不得! 而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天子剑前面有一层密不透风的结界,正好挡住了它的进攻! 这是…真气外化? 荆哲对这一幕太熟悉了,因为他在到达六重巅峰之后,经常会使用真气外化,可晋王一个普通人,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或者说…他根本不是普通人? 想到这一点,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荆哲有点不敢相信。 晋王从未说过自己会武,也没人说过他会,而他又有亲王的身份,所以荆哲也先入为主的觉得,他并不会武功! 可实际上,他不仅会武功,而且境界不低! “轰!” 就在荆哲震惊之时,使用真气外化结界来防御的晋王,突然发力,双手往外一推,那一层厚重的结界就仿佛炸开一般,直接从内向外,层层递进,发出一声炸响,然后推向荆哲。 荆哲不敢硬抗,只能往后退去。 回到原地,荆哲内心依然波澜起伏。 “呵呵,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晋王冷声笑道。 而荆哲则用他的宗师之境去探寻一番,并没有探寻到他的内力波动,整个人更是震惊! 晋王竟然也有宗师之境! 之前去津西的时候,荆哲的内力也只有六重而已,所以他感受不到身为宗师的晋王身上的任何内力波动,才会生出一种他不会武的错觉。 而现在呢,荆哲同样探寻不到晋王的内力波动,而他明显是会武功的,那就只能说明,他现在也是宗师之境,因为只有宗师才能随心所欲的隐藏内力,不被其他人发现! ———— 第1216章 双宗师 听着晋王的嘲讽,荆哲定了定心神。 随后冷声道:“怎么,你以为你也是宗师,我就杀不了你了?” 成为宗师之后,无论是进攻,或者防御,都会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一个宗师确实很难杀掉另一个宗师。 可荆哲还有武器! 他直接掏出了一颗手雷,准备在下一波进攻的时候,再用之前在比武大会上跟林青山比武时用过的一心二用,以气驭雷! 随后他便再次冲了上去,经过几番打斗,直接引着晋王来到半空之上,然后两人继续僵持在结界处,而荆哲马上用另一只手操纵真气点燃手雷,从侧面方向朝着晋王扔去! 此时的晋王,全部精力在外化结界上,哪里还有闲心去管其他? 只要手雷炸响,虽不至于炸死他,但炸伤他还是没问题的,对付一个受伤的宗师,荆哲觉得问题不大。 “呼!” 谁知他的手雷刚来到晋王身后,突然一阵狂风大起,那些手雷竟不受控制的又回到了他的面前,万分危急! 荆哲再不敢进攻,直接收回剑来,然后极速后退! “轰!” 手雷在天空中炸响,幸亏荆哲撤的及时,并且用结界挡住了手雷中的铁屑,再去看晋王,青阳掌门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侧,刚才那股风,就是青阳掌门用真气吹的! 差点把他忘了! 荆哲暗道大意,等他用宗师之境去感受青阳掌门的时候,整个人再次震惊! 他…怎么特么的也是宗师? 什么时候,宗师这么不值钱了? 反派里突然多了两个宗师,荆哲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这时候,他终于懂了喀丹为何会选择反水,一个宗师都抵得上千军万马,更何况两个宗师了? 他曾经也面对过双宗师,就是通天双怪,只不过当时通天双怪轻敌,才中了手雷的招,可面前二人明显有备而来。 而这时,晋王已经开始笑了:“不过尔尔啊!还以为你进步神速,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的境界又会精进呢,没想到依旧是宗师之境!” “……” 听到这话,荆哲更是心生疑惑。 晋王能说出这话,说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迈入宗师之境的,而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呢?宗师之后,还有新的境界? 也不等他再想,青阳掌门也开口了:“是啊,早知道他就卡在宗师之境,哪里还用得着打伤仇芊芊去耗费他的内力?我跟晋王合手,他根本不是对手!” “……” 听到这话,荆哲便明白仇芊芊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了,应该是她给自己通风报信,被青阳掌门发现便关了起来,然后这次晋王造反,他们也不知道荆哲的境界到底如何,所以才故意把仇芊芊打成经脉俱断,因为他们知道,仇芊芊肯定会来找荆哲,而荆哲也肯定会救她的。 只要荆哲选择救人,就必须消耗内力,哪怕荆哲的境界比他们高,也会因为消耗大量内力而影响实力的。 不得不说,晋王这次谋反,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和谋划,起码荆哲败了,败的彻底。 晋王听完笑了,似乎是为了激怒荆哲,他直接说道:“是啊,那种女人,就该直接杀了,也不对,这种女人,杀了倒也便宜她了,应该把她送给新平,或者找一些男人…嘿嘿嘿…把她的经脉打断,还真是便宜了她!” 荆哲一听这话,就感觉血往头上涌。 女人本来就是他的逆鳞,晋王把仇芊芊打伤已经让他忍无可忍了,现在又出言侮辱,荆哲更加忍不了了! 哪怕他是宗师,哪怕他们两个宗师,荆哲也不怕,干就完了! 荆哲好久没上头了,而现在,他上头了! “去死吧!” 说着,荆哲直接提剑轰了出去。 都说“拳怕少壮”,虽然荆哲为了救治仇芊芊消耗了不少内力,可他毕竟年轻,恢复的快,而且此时怒气值很高,直接拉升了他的战力,所以打出去之后,青阳掌门和晋王虽然都是宗师,但却有点招架不住的样子。 其实也可以理解。 晋王这次造反,志在必得,而他身后那些大军是要见证他称帝的,所以他在这些人面前,还要维护一定的形象,并不像荆哲那么放的开,打的像是疯狗一样。 所以荆哲一番强攻下来,青阳掌门和晋王竟在场面上落了下风,但荆哲对他们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荆哲强攻不下,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内力就有点支撑不住这种强攻了,战局就开始出现逆转,他开始节节败退下来。 其实以他的轻功,在中途的时候,他倒是有机会逃走,不过那时上了头,一门心思只想着把晋王杀了,哪里想过逃走? 而现在他被晋王和青阳掌门一前一后逼着,再想逃走已经没了机会。 “呵呵,本王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手刃你的爹娘,现在把你杀了,倒是了却了本王的心思!” 晋王说完,然后跟青阳掌门点头,随后两人非常有默契的朝已经强弩之末的荆哲轰出了最后一拳:“去死吧!” 两个宗师联手的机会本就凤毛麟角,而两个宗师的合力一击,这世上更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得了! 荆哲虽然及时外化出了结界,但他还是被二人给轰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噗…” 荆哲只觉得胸口发闷,然后“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疼的他龇牙咧嘴。 终归还是自己大意了,看来自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啊… 荆哲咧嘴苦笑,心中有万般不甘,他才穿越来多久?他还有好多事没来得及做呢… 七个姐姐,到现在还有三个姐姐没有拿下,还有他的公主宝宝…想到这里,荆哲更是不舍。 可有些事情并不会随着他的意志转移,或者让他求着晋王饶他一命,答应他,自己愿意做他的一条狗,或许真能活下来。 可是这种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沦为这些人的阶下囚,不愿靠仇人的施舍多活一天! 死就死了吧! 不过临死之前,他也不想让这些人好过! ———— 第1217章 重伤 荆哲在来汝州之前,准备了不少手雷。 现在才用了一个,岂不是浪费? 荆哲忍着疼痛,调整气息,准备在临死之前再送晋王一个大礼。 他的动作很隐蔽,而对面的晋王知道他伤的有多重,倒也没有上来补刀。 这时,青阳掌门在晋王耳边说了一句,晋王点头,然后开口:“荆哲,听说月瑶女王去京州的时候,给你留了些好东西?” “……” 荆哲没有说话,而是控制着身体,把剩下的手雷都挪到了外面。 而晋王继续道:“现在你是死是活,不过是本王一句话的事,但你若是主动把化仙丹交出来的话,本王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命。当然了,本王也知道以你的性子,本王称帝之后,你肯定不愿留在本王身边任职,那本王也答应你,只要你肯交出化仙丹,本王不仅不杀你,而且还会把你和你的女人全都送到月瑶国去,你觉得如何?” “……” 这个提议,听着似乎真不错。 不过以荆哲对晋王的了解,他在有些地方跟自己很像,荆哲绝不相信,晋王称帝后会允许他的仇人还活着,所以只要自己把化仙丹给他,他会毫不犹豫的结果了自己。 而他现在跟自己谈条件、不动手的原因,怕是因为他不确定化仙丹在不在他身上,若是知道化仙丹在他身上,估计早就动手了! 于是荆哲冷笑道:“呵呵,看来你很聪明,还知道我把化仙丹藏起来了!不然等你杀了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化仙丹在哪!” 其实,荆哲更疑惑的是,慕容熙给了他化仙丹之后,除了他的女人知道,他就只告诉过安帝了,晋王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女人自然不会说,安帝…也没有跟晋王说的道理,那问题出在哪呢? 荆哲百思不解,这时候也没有纠结这事的必要,他本来想着等晋王过来,动手杀他的时候引爆手雷,自己死也不能让他轻松,不过现在,他觉得是不是可以拖延时间,然后用手雷做掩护,逃一下试试? 虽然他现在受了重伤,可是用轻功逃跑,应该还有一线机会。 果然,晋王听到这话后,眉头皱了皱。 晋王做梦都想当皇帝,从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做梦了,这梦一做就是四五十年,现在帝位近在咫尺,只要他带兵杀到京州,帝位就是他的,而他跟每个做皇帝的人一样,既然这天下都是他的了,那唯一困扰他的,就是永生。 而现在,荆哲手上坐拥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化仙丹,晋王自然希望得到,刚才他说的话其实就是试探而已,想问问化仙丹到底在不在荆哲身上,若是在,他直接杀了荆哲便是。 可若是不在呢? 杀了荆哲,或许这化仙丹的线索就断了,他永远得不到化仙丹,那即使成了皇帝,他能做多久呢? “呵呵,那你觉得本王的提议如何?” 晋王再次问道:“只要你告诉本王化仙丹在哪里,本王就放过你和你的女人!” 荆哲笑了笑,此时,他已经把所有的手雷都拿了出来,然后偷偷点燃:“你先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要的化仙丹!” 说完之后大手一扬,近十个手雷就被他一下抛了出去,而荆哲也并非乱抛,而是把这些手雷朝不同的方向扔,到时候手雷一响,这么多兵马肯定乱作一团,他就可以趁乱跑了! 至于青阳掌门和晋王的方向,他特意扔过去三个手雷! 晋王本来在跟荆哲套化仙丹的下落,谁知荆哲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扔出了手雷,晋王还在想这是不是化仙丹呢,所以反应有些迟钝。 而他身旁的青阳掌门则比较精明,一眼就认出了荆哲扔的就是刚才那个爆炸的东西! “晋王,小心,是白昼惊雷!” 青阳掌门大喊一声,然后也不敢大意,直接在晋王身前化出了一层真气结界,这个时候,晋王才如梦初醒,大骂荆哲无耻。 再去看荆哲,似乎奸计得逞,他在扔出最后一颗手雷之后,拔腿就飞,他的动作很快,但仍旧受到伤势影响,此刻并没飞远。 “可恶!” 晋王暗骂一声,而青阳掌门化出真气结界护着他,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去做其他的,于是他朝着荆哲,直接隔空挥出一记重拳,那股凌厉霸道的真气就朝着荆哲袭去! 此时的荆哲内力大减,再加上受了重伤,实力比起之前削减很多,所以即使感受到了身后有危险袭来,但却躲闪不开。 “嘭!” 手雷还没响,他就倒下了,直接昏迷不醒。 “哈哈哈,当真以为你跑的掉?” 晋王大喝一声,仰天长啸。 …… 与此同时,除了被青阳掌门挡住的三个手雷之外,其他的则全部落在了西疆重骑兵团和津西叛军的脚下,那些兵将刚才已经见识到了一颗手雷的威力,对这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仍心有余悸。 所以手雷刚落到地上,军队中就仿佛炸开锅一般,人群里一股骚动,所有人都四散奔逃。 “砰!砰!砰!” 这个时候,所有手雷齐声炸开,人群中立马传出一声声哀嚎,没有来得及跑掉的兵将被手雷中崩出的铁器打到,一个个抱头哀嚎。 情况最好的要数青阳掌门和晋王了,虽然他们面前的手雷数量最多,但因为有青阳掌门的真气结界,所以手雷根本没有伤到他们分毫。 只不过,三个手雷在面前炸开,所有的铁器直接炸到了真气结界上,在他们眼前密密麻麻一片,看了不免让人心惊。 “姓荆的,稀奇玩意倒是不少!” 晋王说道:“等会把化仙丹的下落问出来,咱们先不着急杀他,把他这个白昼惊雷的配方也要出来,只要咱们有了这白昼惊雷,别说是攻下京州了,哪怕是南齐、月瑶和…” 说到这里时,晋王又看了为躲避手雷而躲到远处的喀丹一眼,继续道:“还有西疆,咱们都不怕了!” “……” ———— 第1218章 大姐! 晋王话音刚落,青阳掌门便有些小声道:“晋王,荆哲已经…已经被人救走了…” 晋王一愣,马上抬头去看,便发现荆哲刚才昏迷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人呢?去哪了?” “刚才有个黑衣人趁着咱们应付这白昼惊雷的时候,已经带着他逃走了。” 青阳掌门小声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 晋王歇斯底里道:“逃去哪里了?” 青阳掌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道:“那黑衣人带着荆哲直接逃进了树林里面,现在怕是已经跑远了。刚才我倒是想提醒晋王来着,可是白昼惊雷的威力不可小觑,而且还是三颗,我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 听完青阳掌门的解释,晋王也冷静下来,知道这不是埋怨青阳掌门的时候,况且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于是说道:“其他的先不用管,咱们现在就去追!” 说着就准备往树林去。 但他没走两步,又被青阳掌门拉住了:“晋王不可啊!刚才那黑衣人离的实在太远,我虽然不能准确的探出他的修为,但也能确定,此人的境界不低,哪怕不到宗师之境,也差的不多。而且这树林咱们并不熟悉,进去之后能不能找到人先不说,若是里面有埋伏,即使困不住咱们,可也会拖延咱们不少时间,得不偿失啊!” “那就让他们这么跑了?化仙丹呢?白昼惊雷呢?全都没了?” 晋王依旧有些不太甘心。 而青阳掌门则劝道:“晋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荆哲的大本营还在京州,而且他的众多女人也都在京州!女人是他的弱点,而京州有那么多女人,晋王何愁抓不到他?” 晋王听完,眼神一亮,以荆哲的性子,只要抓住他一个女人,就不愁他不现身! 见晋王意动,青阳掌门趁热打铁道:“晋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跟整个安国比起来,荆哲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晋王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何必为了一个荆哲坏了咱们的大计?” 晋王点了点头,只要拿下京州,这整个安国都是他的,而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好,那就不追了!” 晋王说道,“不过,汝州必须要拿下!” 现在他们正位于汝州连接津西、昆仑郡和京州的交叉口处,荆哲逃进树林,他可以不追,那是因为他对树林地势不明,而且还有一个黑衣人的不确定因素,他不能冒险。 可汝州就在眼前,他不想放弃。 不等青阳掌门说话,喀丹已经在喀卢奇的护卫下走了上来:“晋王,现在不着急拿下汝州!” “为何?” “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攻打京州,不能在其他事上耽误时间!你忘了早上收到的那封信了?南齐此时怕是已经到了京州城外,咱们过去正好里应外合,拿下京州轻而易举!倘若慢了,你能保证你那侄子跟南齐不会达成什么约定?” “……” 晋王一愣,南齐能跟他结盟,自然也能跟京州结盟,就跟喀丹本来答应了荆哲,最后不也反水跟了自己?所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而一旦南齐跟京州结盟,他再想攻打京州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他本来还想先拿下汝州——毕竟汝州的守兵就几千个,他用不了多久就能打下来,若是其他地方他还真懒得打了,可汝州城里有他皇兄,也就是禹王,这些年,禹王算是唯一支持他的了,他还准备打下汝州城,把汝州当做贺礼送给他皇兄呢,现在看来,只能推迟了! “好吧,那咱们即刻前往京州!倘若他们真跟南齐达成了协议,那咱们就把他们一并打了,到时候你我瓜分南齐便是!” 晋王看着喀丹说道。 喀丹点头,等晋王回过头时,他的眼睛便眯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 荆哲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躺在被窝里,拿着手机,在黑暗的房间里,盯着发着微光的手机屏幕,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小说,并且慢慢睡了过去。 于是乎,他变成了小说中的主角,此时他正被一群敌人拿刀剑抵着,身后就是看不到底的万丈悬崖。 敌人一刀砍来,荆哲站立不住,随后便朝着万丈悬崖下摔去,顿时被吓的冷汗直流,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好在只是做梦,看来是看小说看的太入迷了,自己都沉进去了。 咦,可是现在在哪? 荆哲看着黑洞洞的房间,又看了看手上的手机,这一切似曾相识,可又显得非常遥远——他都有多久没碰过手机了啊? 突然觉得一阵头疼袭来… 我不是在汝州城外吗?我不是被晋王和青阳掌门打伤了吗? 我不是…想要逃走…然后被晋王打死了? 想到这里,荆哲便觉得天旋地转,再次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入眼处便看到了一片树林,然后能感觉到从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感…原来这是个梦中梦啊! 荆哲坐起来,感受了一下,虽然他受的伤看似很重,但实际上只是内力受挫,从而导致真气紊乱而已,凭他现在的宗师之境,只要安心调理调理,就会恢复。 不过是谁救了自己呢? 若是认识他的人救了他,应该带着他回汝州城才对吧?怎么带他进了树林? 荆哲正纳闷间,突然听到树林远处传来一阵风声,他马上猫在了树后面,伺机而动。 普通风声跟人飞在树林间带起的风声,他还是分的清的,这明显就是有人过来了,也不知是救了自己那人,还是晋王他们! 荆哲躲在树后,就看到一道黑影由远及近飞了过来,那阵风声自然也是他发出来的。 黑影离这边靠近的时候,突然在空中顿了一下,似乎是没看到荆哲,然后又飞速朝这边飞了过来。 而随着两人越来越近,荆哲已经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直接愣住了。 然后失声痛哭,大喊一声: “大姐!” “……” ———— 第1219章 再见路漓 荆哲穿越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女人就是大姐路漓。 对于路漓,荆哲有很特殊的感情。 见到三姐清秋的时候,荆哲对他的印象就是冷面仙姑或者冰山女王,裴云汐也差不多如此。 可跟路漓比起来,她们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路漓不仅冷,而且暴力,当初在邙山上的时候,荆哲都被路漓给打怕了,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要从邙山,从雍州逃离。 可男人有时候又非常贱,对于得不到,或者很难得到的人或者东西,都拥有一种天然的占有欲,对路漓,荆哲便是如此。 作为七个姐姐中的老大,荆哲自然也希望路漓成为他的娘子,可这种事,荆哲也就只敢想想或者口嗨一下,路漓真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肯定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或许,这就是血脉压制。 而在此时此刻,再次见到路漓,荆哲有点激动,喊出声后,直接泪眼婆娑。 路漓同样愣了。 她飞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荆哲之前躺的地方空空如也,一颗心就沉了下去,整个人无比紧张和担心,然后又听到荆哲的喊声,她便觉得,世上没有什么,比这声音更好听了。 “哲儿!” 路漓那么坚硬的心,此时都变的柔软。 “大姐!” 荆哲直接扑进了路漓怀里,像是一个跟男友多日不见的小女生一样,扑的非常彻底。 除了激动,然后就是…兴奋… 其实,往路漓怀里扑的时候,荆哲多少还是带着一些忐忑的,因为之前跟路漓在一起时,别说是扑了,哪怕是多看路漓两眼,都会被她踹上一脚的,所以荆哲生怕他还没扑到人,就被一脚踹回来了,多丢人啊! 不过随即又想,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就算丢人也没人看到,怕什么? 再说了,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此时不扑何时扑啊? 于是,荆哲便第一次感受到了路漓那看似僵硬但却柔软无比的身材,而且抱住路漓后,荆哲还在心里默数,心想看看能撑多久。 但让他更欣喜的是,路漓并没有推开他,甚至在刚开始愣了一会儿之后,就伸出手来同样搂住了他,并且在他背后轻轻拍打两下。 荆哲那个激动,手上加大了力气,并且下巴也抵在了路漓身上,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柔。 其实,路漓也纠结了一下。 可荆哲毕竟是她小弟,说实话,当初在邙山上的时候,虽然她每天板着脸,不苟言笑,但已经习惯了荆哲在她身边插科打诨的日子,所以当初荆哲离开的时候,她心里有万分不舍,只不过以她的性子,并没有表露出来。 此时再见,她那无限蔓延的相思再也不用刻意抑制,所以便任由荆哲抱着她了。 荆哲也没有得寸进尺,他怕路漓也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倘若他抱的时间太久,路漓一旦反应过来,再给他沉重一击就坏了。 所以见好就收,松开路漓问道:“大姐,你怎么在这?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当初我从邙山离开的时候,大姐不是还说去京州看我来着?” 说到这里,荆哲有些汗颜。 从邙山离开后,虽然他偶尔能想起路漓,但次数确实屈指可数——因为他的女人太多了,他身边没有女人的日子实在凤毛麟角,因此哪里还有功夫想路漓? 所以说这话未免有些心虚:毕竟他自己在京州的日子也没几天,路漓就算去了能找到他? 不过路漓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说道:“当初你离开邙山之后…” “……” 随后,路漓便讲了起来。 原来,路漓这些年来一直心怀仇恨和愧疚,毕竟荆家落到被贬流离都是因为她,而荆氏夫妇的离世让他更加愧疚万分,所以荆哲一走,她就想着去报仇,直接去了津西。 只不过,到了津西她才发现,原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晋王,竟然在习武! 而且路漓去的时候,晋王虽然还未真正达到宗师之境,但也已经迈入了六重后期,实力不容小觑,绝不是当时的路漓所及。 所以路漓没有贸然行动,而是选择蛰伏在津西,因为津西号称药都,尤其是长生山上的各种奇花异草众多,晋王会练武,而且进步神速,都是得益于这些奇花异草的辅助。 路漓到了长生山之后,边练武边搜集山上的奇花异草,比起她在邙山上的时候,确实提高了不少,而她也发现了位于长生山后山上最珍贵的神药,也就是当时通天双怪守护的破境花。 吃了破境花,对于修炼可谓事半功倍,路漓也曾打过破境花的主意,而且报仇心切,虽然知道通天双怪在长生山后山里守着,但她还是按捺不住,趁着夜色偷偷溜进了进去。 毕竟是双宗师,路漓还没来得及看到长生花呢,就被通天双怪发现了! 虽然最后从长生山逃了出来,但路漓却受伤严重,而且长生山和津西她是不能待了,也不敢继续再待下去,生怕通天双怪把她偷破境花的事告诉晋王。 于是便离开了津西,一是养伤,再就是在江湖上历练,希望武艺再进一步。 这么一晃就是小半年过去了,路漓的伤早就养好了,而她的武艺也在这段时间突飞猛进,虽然还没有迈入宗师之境,但却踏在了那道门上。 现在的路漓,已然是六重巅峰了! 对于绝大多数武者来说,这样的境界已经是凤毛麟角,路漓自己也很满意,因为当初她去津西的时候,晋王虽然厉害,但也不过是六重中段左右的实力,所以路漓觉得自己现在的实力比他高了一层,杀他绰绰有余! 所以第二次进入津西城。 只不过,让她更不能接受的是,那时的晋王已经达到了宗师之境!而且他偶然中还发现,就连通天阙的青阳掌门都到达了宗师之境! 两个狼狈为奸的人突然都成了宗师,若是他们联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对此,路漓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 第1220章 好吃的饼 其实,一个宗门里出两个宗师,这种事也就只在通天阙里出现过。 不过,通天双怪虽然是双宗师,但他们每天都隐藏在长生山下,并不入世,所以对外界的影响微乎其微。 可晋王和青阳掌门却大不相同,他们一个觊觎天下,妄想称帝,一个觊觎武林,妄想称王。 就这么两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同时拥有了习武之人的最高境界,那会发生什么?路漓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而且她也不会再选择贸然动手——六重巅峰跟宗师看似只差了一层,但实际却差了十万八七里! 六重巅峰的路漓去找宗师晋王报仇,只能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所以她没有动手,而是潜伏在津西,潜伏在晋王等人身边,一是熟悉他们的动向,再就是寻找一个机会,可以对他一击致命。 就这么跟着跟着,路漓就从津西一路跟到了这里,而且她从中还听到了晋王的某些计划,似乎是跟西疆和南齐全部联合,攻下京州,从而拿下安国,称王称帝。 尤其是那个西疆大王喀丹,路漓就是从他那里听到了他跟晋王密谋,诓骗荆哲,路漓听完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想通知荆哲,让他不要上了这些人的当,可又苦于不知道荆哲去了哪——她在江湖上历练的时候已经了解了不少荆哲的事,也知道荆哲四处奔波,居无定所。 联系也联系不上,路漓便决定一直跟在晋王身边,如果他们遇不到荆哲最好,如果遇到荆哲发生打斗,自己还可以暗中帮忙。 于是她猜对了,还真帮上了忙! 荆哲听完,拉起了路漓的手。 路漓眉头微微蹙起,身体有些僵硬,但还是没有把手甩开,任他握着。 荆哲心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握着路漓的手,说道:“这次多亏了大姐!其实是我大意了,来汝州之前,无论是我,还是三姐,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三姐还嘱咐过我几次,不过我有些托大,并没当回事,所以才会轻敌至此!” 路漓点点头,伸手拍拍他道:“哲儿也不必太自责,其实你有没有准备,结果都一样,毕竟他们是两个宗师,你现在还活着,其实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说完之后,路漓就伸手入怀,荆哲在旁边看着有些傻眼:半年不见,大姐的变化好像有点大啊——他说的大,自然不是指那个大,虽然路漓的确实很大,不过他说的却是路漓的性格! 换做原来,荆哲对路漓若是又搂又抱还上手的话,怕是不知被她打了多少次了,可现在路漓不仅不打他,而且还会任他动作。 就像是现在,她竟然把手伸进了胸… “你现在肯定饿了吧?我也没有找到什么其他吃的,你就将就些,吃点这个…” 不会吧不会吧… 心里说着不会,但荆哲还是很期待的,还在纠结,万一路漓掏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自己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不吃吧,那多不给路漓面子? 可是吃吧,荆哲觉得有些难为情。 好吧,他做梦都在想… 只不过,当看到路漓从胸口掏出一块饼的时候,荆哲还是有些失望的。 而路漓也很快捕捉到了荆哲的反应,有些自责道:“因为我担心你在这边会出事,所以也不敢走远了,可是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只能委屈哲儿先吃点我之前随时带的干粮了。” “……” 荆哲一听,除了感动,就是惭愧。 “大姐,不委屈啊,正好我饿了!” 说着,荆哲抢过路漓手中有些发硬、但却带着路漓体温的饼,直接大口嚼了起来。 还别说,这么不起眼、还有些发干的饼,吃在嘴里却感觉无比香甜,难道这就是在路漓怀里呆了那么久的加成吗? 荆哲边吃边说道:“大姐,还别说,你带的这饼也太香了吧!真好吃!” 看着荆哲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路漓非常女人化的捋了下头发,笑道:“不是因为这块饼多好吃,而是因为你饿坏了呀!饿时吃糠甜如蜜,这话总没有假的。” 荆哲边吃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大姐说的可不对,我出来的时候吃的可饱饱的,哪里会饿?分明就是大姐带来的这块饼好吃嘛!” 荆哲拍着马屁,但他又觉得这又算不上什么马屁,因为他完全是在实话实说嘛! 路漓听完,再次笑道:“你出来的时候吃的很饱,那也是昨天的事啊!一天没吃过饭了,不饿才怪呢!” “……” 荆哲听完直接愣了。 一天没吃过饭了? 荆哲咬了口饼,赶紧抬头看了看,现在虽然也是白天,但能感觉出来,时辰肯定比刚才——准确的说,应该是比跟晋王打斗时早! 这时,路漓又说道:“你太小看宗师了!昨天你受的那些伤,别说是普通人了,哪怕就是我被晋王和青阳掌门那么结实的打上几下,怕是都要送命!你虽然是宗师,自我恢复能力出众,但也不可能立马醒了吧?” 荆哲一愣,惊道:“大姐,你不会说,我在这里睡了一天一夜吧?” 路漓点了点头,证实荆哲说的没错。 荆哲直接惊了,怪不得他被一掌打晕,结果醒过来的时候却觉得没什么事了,原来自己休息了整整一天一夜啊! 不过,反应过来的荆哲马上站了起来,随后脑袋又垂了下来,连他都承受不了晋王和青阳掌门的打击,汝州城内就只有于利带着的几千守军而已,如何抵挡得住叛军跟西疆重骑兵团? 而路漓跟自己在树林外面待了一天一夜,怕就是因为晋王攻破汝州,现在不能回去了吧? 想到这里,虽然这不是自己能改变的,可荆哲依旧觉得有些自责,若是他不这么托大,若是他能够重视敌人,或者他能在屋里等等,等到仇芊芊醒了,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也不至于如此。 虽然一个人难抵两个宗师,可提前准备上成百上千个手雷,谁敢来犯? ———— 第1221章 陛下驾崩了 “不好!” 荆哲突然一拍大腿,撒腿就跑。 “哲儿,你去做什么?” 路漓赶忙拉住他。 “大姐,芊芊还在城里,我得去救她!” 仇芊芊为了自己,留在通天阙里为他通风报信,以至于被青阳掌门发现,把她打伤。 无论是青阳掌门还是晋王,对于跟自己一伙的人早已恨之入骨,或许若不是为了用仇芊芊来耗费他内力的话,他们早把她杀了! 而现在汝州被破,仇芊芊一旦被他们抓到,定然凶多吉少!他怎能坐视不理? 他想挣脱路漓的手,可路漓手上的劲不小,任他怎么挣都挣脱不了,荆哲急了。 “大姐,你别拉着我啊!” 路漓瞥他一眼,悠悠道:“我有跟你说,汝州城被他们攻下了?” “……” 路漓确实没这么说过,可是… 荆哲一愣,马上问道:“大姐,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有攻打汝州?这…不可能啊?” 荆哲觉得奇怪,既然是造反,那叛军所经过的城市必须都拿下才对,晋王只是路过? 这时,路漓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打伤你之后,就继续往东行进,朝着京州而去,或许,晋王更迫不及待拿下京州吧!” 说完之后看他一眼,“张口闭口直接叫芊芊,看来你跟这个通天阙的妖女很熟啊!” “……” 荆哲挠了挠头,虽然路漓是他大姐,可是听到她喊仇芊芊“妖女”,心里依旧不舒服。 “大姐,芊芊可不是什么妖女!她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才会是通天阙的弟子,可她也不支持晋王等人造反,便潜伏在那里,为我报信。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被打伤!” “……” 路漓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 …… 虽然晋王没有打进汝州,但荆哲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仇芊芊,所以跟路漓一起回了城里。 此时汝州城里仿佛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老百姓对于晋王造反一事的认识并不清楚,之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个个害怕的不得了,而现在他们又都听说,晋王所带的叛军直接走了,这让他们更相信了官府之前的告示,看来这场叛变跟他们关系不大啊! 而王家米铺也终于坚持不住——这叛军分明就是唬人的嘛,哪里会打进城来?直接跑了!所以开始降价,只不过就算王家降价,汝州老百姓也不买账,王家米铺只能以更低的价格把米卖给其他粮铺,及时止损。 一切跟荆哲预想的相差无几。 荆哲进了城,直接去了官府。 此时,仇芊芊已经清醒过来,准备往外走,她身上还穿着之前那件衣服,能看出她多急来。 刚一抬头就看到荆哲进门,仇芊芊马上跑了上来,泪眼婆娑:“相公…” 跟其他女人比起来,仇芊芊应该算是最不受世俗束缚、最大胆的了,再加上她现在心情特别激动,“相公”直接脱口而出。 “芊芊,你醒了。” 看到仇芊芊醒过来,荆哲松了口气。 “相公,我错了!” 仇芊芊抱着荆哲,哭着说道。 其实前天荆哲为她输送内力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意识了,只不过当初青阳掌门打断她的经脉时用了不少内力,以至于她怎么都醒不过来。 等她彻底醒了,问过于利才知道,荆哲在一天之前就出城迎敌了,这时候她才知道,青阳掌门之所以没打死她,而且还让她撑到见荆哲,都是算计好的! 为的就是耗费荆哲的内力! 她万分自责,觉得荆哲肯定是因为在自己身上耗费了大量内力,所以在遇到晋王和青阳掌门后根本不是对手,此时怕是已经遇到了不测。 所以马上往外面跑,恰好遇到了刚刚回来的荆哲,她的激动之情如何掩饰的住? 当然了,除了激动,一想到荆哲差点因为自己而遭遇不测,仇芊芊就觉得万分愧疚。 荆哲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慰:“芊芊不必自责,苏牧煜实在太阴险,你能平安其实我就很知足了,这事怪不得你。说到底,当初我就不该让你留在通天阙。” “……” 虽然心里还是愧疚,不过能听荆哲这么说,仇芊芊心里已经很开心了,不过,这个时候仇芊芊发现了一丝不对,因为她总感觉对面有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赶紧去看,才发现荆哲身后那个一脸冷漠、但颜值却不输自己的女人。 虽然仇芊芊胆子大,可对上这个女人的眼神后,还是不自觉的败下阵来,松开荆哲,然后悄悄的递了一个眼神过去,仿佛在询问他这是谁。 荆哲转身笑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芊芊,这是大姐。大姐,这是芊芊。” “大姐…” 听到路漓的身份后,仇芊芊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第一次见面自己就觉得有些怕呢,而她之前也听说过路漓,对于这个一个人就能控制整个邙山的女人,仇芊芊也很是佩服。 “嗯。” 对于仇芊芊,路漓对她的印象实在不好,因为仇芊芊是通天阙的弟子,而且这次荆哲差点因为她丧命,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荆哲对除了她们姐妹以外的女人亲近,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脸色自然不好看。 当然了,虽然不太高兴,但作为大姐的距离还是闷闷的答应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不过,她这样仇芊芊更紧张了,比起之前见过的三姐清秋和四姐裴云汐来,路漓无疑要更难相处,带给人的压迫感也更强。 随后便没人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荆社长!” 这时候,于利的声音传了过来,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于巡抚!” 荆哲转头去看,就发现一路小跑过来的于利满脸煞白,还有两次差点摔倒。 “于巡抚慢一点!” 荆哲把他扶住,说道。 “荆社长,大事不好了!” 说完这句,于利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竟然呜咽的哭了起来:“陛下…陛下驾崩了!” “……” ———— 第1222章 南齐起事 荆哲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声音也变得有些发抖:“于巡抚,你别…别开玩笑啊,陛下好好的怎么会驾崩啊?” 听了于利的话,荆哲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因为他知道这种事,于利不敢开玩笑的,可他又多希望于利在骗人啊! 而于利一脸悲恸的摇了摇头,“荆社长,这种事我哪里敢骗人啊?不仅陛下驾崩了,我兄长也战死了啊!呜呜…” 听到这句,荆哲更觉得如晴天霹雳,脑袋直接“嗡”的一声:他未来的岳丈大人于胜竟然也死了?而且还是战死?就算晋王带领的叛军实力强大,可他们也才从汝州离开了一天而已,不至于已经到京州了啊?那于胜是怎么战死的? 荆哲把心中疑问说了出来,于利听了,声音依旧哽咽:“荆社长,我兄长不是因为抵御叛军战死的,而是因为南齐…” “……” 听于利断断续续说完,荆哲才了解大概,原来就在西疆和晋王联合叛乱之时,远在京州以东的南齐也对安国发动了进攻,而且他们的第一战就选择了安国都城京州! 也不知为什么,安帝没有选择守城,而是让于胜带着大军,而安帝选择御驾亲征,跟于胜一起出了城,迎接南齐大军。 也就是在抵御南齐大军之时,于胜战死,而安帝身上也中了一箭,伤势惨重,回到京州城之后,不治身亡,驾鹤而去。 听到这个结果,荆哲心中疑云团团。 按理说南齐攻打京州,守城就是了,毕竟京州的城墙还是很稳固的,哪怕是南齐所有大军都到了,也不可能马上攻下京州。 安帝为何会选择出城迎战?而且还会选择亲自上阵? …… 对于京州发生的事情,荆哲有点看不懂。 不过晋王、西疆和南齐会选择在同一时间起事,而且最终结果却是安帝驾崩,晋王直接开赴京州,这让荆哲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京州城里,怕是有人跟晋王串通好了,更可怕的是,不仅跟晋王串通一气,而且连南齐攻打京州都是他们商量好的! 是谁呢? 襄王的影子浮现在荆哲眼前,除了他,荆哲想不到第二人了,至于太子,荆哲连想都没想。 襄王之前就跟苏新平关系密切,而苏新平背后自然是晋王,或许晋王在谋反之初,就已经跟襄王沟通好了,南齐同样如此… 如何验证他的说法,只要知道现在是谁继承了皇位便可! “荆社长,陛下驾崩之后,太子登基了!” 这时,于利把信件最后的内容说了出来。 太子? 这下,荆哲更蒙了,之前所有的推测也在这一刻被推翻,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这件事情,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京州不安全了! 二姐祝馨宁、六姐周梓琼和娇憨宝宝于想容都在京州,而且两人都不会武功,最不安全。 剩下的苏墨尘、沐卿人和王颖秋也在京州,她们虽会武功,但也不见得安全到哪里。 荆哲急了:“不行,我得立马去京州!” “我陪你去!” 仇芊芊马上说道。 “荆社长,我也去,带着汝州官兵一起!” 大哥于胜死了,于利的心情可想而知,而且他也不是傻子,同样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他大哥多半是中了别人的计,所以他要去报仇! 荆哲拍了拍于利的肩膀,说道:“于巡抚,你现在的心情也能理解,因为于国公战死,我同样难受,可你现在不能离开汝州!汝州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重要,你更要守好!” “……” 荆哲一番讲解,倘若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的话,京州不安全了,那汝州就成了他们的大本营,也是最后可以依靠的地方。 而于利守住这里,也就守住了最后的希望。 于利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听荆哲说完,他就没再坚持,承诺守好汝州。 而荆哲也知道,就靠这几千官兵,怕是守不住汝州,所以他把手雷的配方给了仇芊芊,只要加班加点赶制出成百上千的手雷,一千个官兵也能打退上万人! 只不过仇芊芊并没有接,因为她知道,接了就必须留在这里,而她想跟着荆哲。 荆哲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芊芊,你现在伤势还没有好全,跟着我,我不放心。” “我没事的!” 仇芊芊赶忙说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芊芊…” 荆哲刚准备再劝,路漓直接打断他道:“他不让你去是害怕你去了成为大家的累赘,担心倒是其次——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去跟那两个宗师对战,你有多少胜算?” “……” 路漓一句话,仇芊芊直接哑口无言。 虽然路漓的话不好听,但仇芊芊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并没有错。 荆哲现在也迈入了宗师之境,而路漓现在则是六重巅峰的最高层,或许一个机缘巧合就能破了六重,直达宗师,两个人对抗晋王和青阳掌门两大宗师,就算占不到便宜,也能全身而退。 可她呢,不过是六重中段,虽然比起寻常武者要厉害的多,可在宗师面前的确不够看,尤其是她才刚刚醒过来,状态不佳,她跟着荆哲,荆哲还得时常护着她,的确会拖累荆哲的状态。 “大姐,你别…” “相公,大姐说的没错!” 荆哲本来想替仇芊芊说两句的,毕竟路漓说的话也太伤人了,不过仇芊芊也打断了他:“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相公,刚才太着急了,所以我才会说出那些话来。放心吧相公,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我就就留在这里,帮助于巡抚好好守住汝州,等你们安全回来。” 说着,把荆哲手中的手雷配方接了过去。 随后说道:“有我在,你们就放心吧,倘若前方情况不好,你们千万别硬撑,回来便是,咱们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听她这么说,荆哲便放心多了,又嘱咐了仇芊芊一些话,然后在她恋恋不舍的注视下,跟路漓从汝州城离开。 ———— 第1223章 你带着我飞 以荆哲和路漓目前的境界,如果还骑着马赶路属实是脱裤子放屁了。 所以从汝州出来之后,荆哲和路漓便运用上轻功朝着京州飞去,路漓虽然内力已到了六重巅峰,但轻功却不及内力,所以跟荆哲相比更是差了太多,所以荆哲动用全力的时候,路漓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 “大姐,要不我一个人先去京州?” 荆哲询问道。 “不行!” 路漓知道荆哲的意思,无非是嫌弃自己飞的太慢,耽搁他的时间,他想甩开自己,先飞到京州——想想半年之前,那个在山上一言不合就被她打的到处躲避的少年,如今已经进步神速,成为了她追赶不上的存在,路漓便觉得有些恍惚。 不过,因为前天的惊险一幕,路漓说什么也不会放荆哲独自离开,或者说,从现在开始她都不想让荆哲脱离自己的视线! 谁让我是他的大姐呢? 路漓这么想着,或许只有这么自己说服自己才不至于太心虚。 “大姐,可这么去,会浪费不少时间啊!” 荆哲纠结道。 “你,过来。” 路漓伸手勾了勾,荆哲就屁颠屁颠的飞到了她身边,下一刻,路漓把手搭在荆哲身上,轻声说道:“你带着我飞。” “……” 荆哲听完大喜,心中狂笑,其实他在说出自己一个人先走的时候,大概率猜到了路漓的这种选择,所以,路漓还是中了他的套路! 当然了,路漓刚才说的这句话,若是把中间那个“着”字去了,那就完美了。 哪个男人不想带女人飞呢? “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快飞?” 见荆哲发呆,路漓有些不满,催促道。 “好嘞,马上带大姐飞!” 荆哲高喊一声,反手搂住路漓的细腰,然后朝前飞了出去。 而路漓在被荆哲搂住之后,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脸颊也变得通红,她把头仰着朝前,不敢去看荆哲,而她本来雪白的脖颈,此时全部裸露在空气当中,透着一抹粉红。 …… 两人朝着京州的方向飞行。 飞了不足一半的距离,荆哲突然看到了两个黑色人影跟他们一样,从前方快速掠来。 荆哲和路漓便心生警觉,都提起心眼,不过等黑影靠近,看清她们的容貌后,除了震惊,荆哲心中满是喜悦! 因为来人正是苏墨尘和他四姐裴云汐! “墨尘,四姐!” 荆哲飞上去,而苏墨尘直接扑了过来,冲进了他的怀抱里。 或许也能理解苏墨尘此时的心情,所以裴云汐非常自觉的靠到了一边,看着后面的路漓,轻声笑道:“大姐。” 路漓点了点头,拉起了裴云汐的手。 上次两人相见,还是在邙山上的时候,裴云汐途径邙山,去看路漓的时候,恰好也看到了在邙山上的荆哲,只不过那次没相认而已。 而趴在荆哲怀里的苏墨尘,在听到裴云汐的称呼后,立马起身,抬头看了路漓一眼。 “大姐…” “嗯,多日不见,墨尘殿下都成我弟妹了!” “……” 苏墨尘闹了个大红脸,没有说话。 说起来,路漓和苏墨尘也算是大熟人了,当初苏墨尘第一次上邙山的时候,还是以“陈默”的名字示人,后来才表露了身份。 四个人简单寒暄几句,荆哲就开始问道:“墨尘怎么跟四姐一起过来了?其他人呢?” 按理来说,苏墨尘在京州,跟她在一起的是二姐祝馨宁、六姐周梓琼和娇憨宝宝于想容,以及沐卿人和王颖秋师徒二人。 跟裴云汐在一起的则应该是三姐清秋、七姐林婉儿以及后面过去的张筱妤才对。 从方向上来说,苏墨尘也没有跟裴云汐在一起碰面的道理啊,所以荆哲才好奇。 这时,裴云汐先说道:“你刚走那天下午,筱妤她们就到了江陵。” 荆哲点头,按时间推算,倒也差不多。 “而且大安报社的地址都选好了,你也说过报纸第一期内容要揭露冯牧白的身份,所以筱妤到了江陵的第一天晚上,报社社员们就加班加点刊印报纸,第二天中午就开始免费发行。” “刚开始的时候,江陵老百姓对报纸还是有些抵触的,不过听说免费,他们倒也没有拒绝,当他们真正看到报纸的内容后,无论是生活板块还是文学板块,他们都爱不释手,欲罢不能,所以大安报社在江陵便一炮而红。” 而裴云汐则继续道:“后来我们就商量,既然大安报社的效果这么好,江陵也没必要再继续多待下去,倒不如早些回到京州,所以我跟三姐还有筱妤三人就坐上船,从江陵北上。” 这时,苏墨尘也接过话去:“我跟二姐和想容她们也正好从京州坐船南下,准备前往江陵跟你们汇合,谁知在途中遇到了三姐四姐她们,于是商量之后,其他姐姐们都坐船回江陵,而我们两个则来汝州找你了!” 听苏墨尘说完,荆哲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毕竟,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他的姐姐和女人们都平安无事,他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而江陵距离京州够远,再加上青云门就在江陵,无论国家和国家发生战乱、还是国家内部发生内讧,都不会牵扯到宗门身上,所以在青云门里待着,无疑是最安全的。 只不过,听她们两个说完之后,荆哲对京州之事更好奇了。 “墨尘,难道你不知道我去汝州的事吗?为何第一时间还去江陵找我?” 按理说,安帝下的圣旨,让他从江陵直接赶往京州,无论是王公大臣还是苏墨尘,都应该知道才对,苏墨尘又怎么会选择去江陵呢? 听到这,苏墨尘的眼神就有些黯淡。 “其实自从你去了江陵之后,我们就失去了你的消息,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人发觉,直到最后父皇出了事,我才意识到不对,只不过那时一切都晚了…” 说到这里,苏墨尘声泪俱下,荆哲赶忙抱住她,轻轻拍打着她后背,以示安慰。 ———— 第1224章 你要做女皇? 听苏墨尘说完,荆哲对京州发生的事情才有了大致了解。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贪欲。 或者说,是因为他手上的“化仙丹”。 当初祝馨宁提醒的一点都不错,这化仙丹看着虽好,不过若是让太多人知道,对它觊觎者将数不胜数,而荆哲将会变得十分麻烦。 当初为了照顾苏墨尘的想法,同时又想着让安帝能一直执掌安国,所以荆哲才把化仙丹的事情告诉了安帝,并且承诺日后给他一颗。 而事情,就从此展开。 有一次晚上,安帝喝多了酒,然后无意间把化仙丹的事情透露给了太子,太子当时没有说什么,之后就罕见的把这事跟襄王说了,这两个人之前水火不容,襄王还屡屡想要取而代之,但因为一颗化仙丹,两人联合了。 若是没有化仙丹,按照正常的生老病死,安帝之后,无论是太子还是襄王,总归有一人能够继位称帝,可若是有了化仙丹呢? 安帝不死,就会一直在皇位上坐下去,太子和襄王就成了摆设,甚至他们两个到死怕是都要看着安帝一直坐下去。 所以两人急了。 两人商量之下,就暗地里联合了南齐、晋王等人,也不知许诺了什么条件,先是让晋王伙同西疆从津西起事,分散安帝的注意力。 而南齐又从东面进攻京州,太子、襄王说动安帝,在于国公于胜率兵带领下,直接从京州出城迎战,随后安帝和于胜战死。 可想而知,这本来就是太子和襄王的计划,安帝和于胜中了计,出城之后根本不可能生还。 安帝一死,太子顺理成章的继位。 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荆哲了,因为他手上有化仙丹,无论是太子,襄王还是晋王,他们对荆哲手中的化仙丹都非常觊觎。 这就是人性和现实,放眼看去,无论是何朝何代的帝王,在坐上帝位之后,想的事情都是永生,可见长生对他们的诱惑力。 所以,化仙丹他们志在必得,太子登基后,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再跟晋王联合,把荆哲杀了,然后平分化仙丹。 这些事都做的极为隐蔽,除了几个当事人知道之外,再无他人知晓。 而苏墨尘也是一天晚上途径太子住处时,恰好偷听到他和襄王的谈话,才知道的。 苏墨尘也聪明,她听到之后,并没有当面质问二人,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就跟太子请示,说想带着祝馨宁等人去江陵,一是看看江陵的山水,再就是想荆哲了。 而太子连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因为这些年来,无论太子和襄王怎么明争暗斗,他们两个对于自己的小妹都还是非常宠爱和照顾的,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的肮脏事暴露在苏墨尘眼下,所以倒也希望苏墨尘离开。 等她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能尘埃落定了。 所以,苏墨尘南下,才碰到了裴云汐。 …… 荆哲听完,久久不能平静。 他无论如何能想不到,那个看着一脸平和儒雅的男人,心思也能如此狠毒! 看来,皇室子弟,在面对帝位争夺时,都有特别阴狠的一面,而他现在也后知后觉,为何在江陵的时候会屡屡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徐太守又是如何知道晋王必造反的,想来,他们谋划这事已经很久了,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想了想,荆哲又问道:“既然他们那么想要化仙丹,为何晋王打伤我之后会放弃追我,甚至连汝州都没进,又往京州进发了?” 荆哲确实奇怪,晋王既然跟太子密谋,那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他为何放弃那么好的机会? 苏墨尘凄笑一声:“我皇兄想的还是太少,他只觉得把父皇杀了,他登上帝位,就能跟其他人一起也把你杀了,拿到化仙丹。殊不知,就他现在坐的位置,还有很多人想要呢!” “……” 荆哲沉吟片刻,然后就想通了。 安帝若是吃了化仙丹,那他就能一直在位,所以无论是在晋王,还是太子和襄王眼中,他都是必死的。 他死了,太子继位,他们的共同目标就是荆哲手中的化仙丹,只不过,有些人并不这么想。 比如晋王。 其实比起化仙丹来,他更想要的是皇位,因为他等了这么多年,日日夜夜的想做皇帝,跟太子联合,也不过是借他们的手杀了安帝。 现在安帝死了,京州更是一盘散沙,所以他只要顺势向东,跟西疆重骑兵团一起杀了太子和襄王,拿下京州,便能称王。 至于化仙丹,他跟青阳掌门两个宗师,能够打伤荆哲一次,就能打伤荆哲两次,所以他同样志在必得,因此目前对晋王吸引力最大的还是皇位,这才会让他不顾荆哲,直接去了京州。 于是荆哲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京州,东有南齐虎视眈眈,西有晋王和西疆的联合叛军,想守住根本不可能。” 说完之后,荆哲去看苏墨尘,问道:“墨尘现在对他们是什么想法?是帮,还是不帮?” 听到这句,苏墨尘的表情有些复杂,有痛苦和悲伤,但更多的却是冰冷。 “当我听到父皇其实是被他们两个设计害死的时候,我们之间的亲情就彻底断了,我又怎么会帮他们呢?” 苏墨尘冷声说道:“不过,父皇的皇位,不能让他们坐了!无论是他们两个,还是晋王,都不能坐!” 荆哲听完一惊,忙问道:“墨尘,你不会也想做女皇吧?” 我滴乖乖,自己因为有一个女皇身份的女人慕容熙了,若是苏墨尘成了安国皇帝,那自己也太牛逼了! 苏墨尘瞥他一眼,说道:“怎么,慕容熙能做的女皇,我就做不得了?” 荆哲忙说道:“做得做得,当然做得!” 苏墨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我并不想做什么女皇,我只想做你身边的女人,至于这皇位嘛,其实你来做更好!” “……” 荆哲听完,直接呆了。 ———— 第1225章 皇帝他爹 在荆哲还未穿越之前,或者说当他还是个孩子时,看那些古装连续剧,曾经幻想过自己也成为皇帝,毕竟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而且全天下人都要听从自己,最主要的是,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是多少男人幻想的? 不过,当荆哲真正穿越过来,对于什么皇位并不稀罕。 三宫六院?他现在的女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不对,两只手也数不过来,而且每个女人都是绝色,这质量可比什么三宫六院强多了。 而且荆哲最喜欢的就是现在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状态,倘若做了皇帝,那束缚太多了,他每天做什么、去哪里都要有人管着,在他看来,这跟坐牢无异。 所以他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摆手:“不行,我可不做,我也做不了啊!我哪有做皇帝的经验?” 看着他担惊受怕的模样,倒是把苏墨尘以及路漓和裴云汐都逗笑了,难得看到他会害怕。 苏墨尘白了他一眼说道:“看看把你吓得,至于吗?再说了,有谁是一出生下来就做皇帝的?” 不管她怎么说,荆哲还是摆手:“不管别人做不做得,反正我不做啊!” “好,不做就不做!” 苏墨尘也不是真让荆哲做,因为她了解荆哲的性子,跟她差不多,她都厌倦了每天待在深宫里的生活,荆哲又怎么会喜欢呢? 于是说道:“可是,这皇帝哪怕咱们不做,也不能让给那些人做!大不了,到时候我去做这个皇帝,然后让你的儿子继承!反正有祝相、二姐和五姐他们辅佐着,我也放心!” “……” 好吧,苏墨尘想得倒是挺远,已经联想到生孩子上去了,不过这个主意挺好,做不了皇帝,做皇帝他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嘛! 路漓和裴云汐也开口了:“你们生不生孩子的事咱们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往京州,晋王和太子他们之间的事,我们也不想管,但晋王和我们荆家的仇,必须要报了!” “……” 荆哲听完点头,要说做不做皇帝,那都是后话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杀了晋王报仇! 当初晋王还未造反的时候,荆哲觉得自己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晋王,但那时他却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私自杀了晋王属于谋反,他还有那么多女人,完全承受不了谋反的后果。 而现在呢,晋王造反,他已经有了必杀他的理由,可晋王却成了宗师,他没了杀他的实力。 难免有些不甘,扭头问道:“你说咱们四个联手的话,是不是可以很轻松的杀了他们?” 裴云汐对于晋王和青阳掌门的身手,并不是太了解,所以没说话,而路漓和苏墨尘对视一眼之后,然后认真的摇了摇头:“不能。” 路漓说道:“那天你跟他们交手的时候,我都看在眼里,哪怕你状态正佳,其实也不是晋王或者青阳掌门他们随便一个人的对手!你们虽然同为宗师,但他们两个的境界明显比你更高!” 苏墨尘也说道:“我跟四姐都是六重中段,而大姐虽然拥有六重巅峰之境,看似跟宗师只差了一层,但其实境界只要跨重,天差地别,更何况是宗师和六重相比,我们三个联手,怕也难是宗师的对手,最多也只能不让他那么轻松而已。” 荆哲听完,觉得亚历山大。 他又有些好奇问道:“宗师之下,境界有别,这个我清楚,可宗师之上不就一种境界了,为何他们会比我强呢?” 宗师之下,像是每一重的境界都分三层,哪怕同属六重,也有初段、中段和巅峰三个层次的划分,可宗师之上,却没有什么层次划分,像是六重中段打不过六重巅峰,荆哲可以理解,可宗师怎么还能打不过宗师呢? 待他说完,这次路漓倒没开口,苏墨尘却说道:“其实宗师之上,也有分层。” “也有分层?那为何江湖上从没有介绍?” 像是每一重的三种层次境界,只要习武之人都再清楚不过,因为这在江湖上是人尽皆知,可宗师之境却没人介绍,这让荆哲产生了宗师之上全都是相同境界的看法。 苏墨尘摇了摇头道:“江湖上之所以没有对宗师的介绍,是因为江湖上一共才有几个宗师?而真正成了宗师的人早已不问世事,哪里还会去告诉别人这种事?” 荆哲点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宗师之境跟其他境界一样,大概也分了三层,而晋王和青阳掌门的境界比我要高了?” 苏墨尘同样点头,答应道:“长生山上多奇花异草,而晋王和青阳掌门这些年就是靠这些草药才能不断提升,他们又经过这些年的修炼,应该在宗师巅峰了,而你,最多就是宗师中段,所以打不过他们中的其中一个。咱们师父,其实也是宗师巅峰,而且他早在十多年前就达到了。” “……” 荆哲和苏墨尘的师父老药童,那可是大boss一般的存在,正因为如此,所以苏墨尘知道的事情要比其他人要多。 而路漓听完,才恍然大悟般:“他们两个的境界比哲儿高了一层,哲儿前天还耗费了一大半的内力,最后却能在他们两个手下逃跑,除了有手雷制造混乱之外,最重要的是因为哲儿的轻功比他们好,抵消了一部分境界差距!” 苏墨尘点头道:“是呀,相公的轻功已经到了如影随风巅峰,寻常人没有到过,所以真打起来也有优势。只不过,轻功的优势却远远不足以平衡境界上带来的差距,能够拖延时间,却不足以逆转战局!” 荆哲听完有些丧气:“按照墨尘这么说,你跟大姐和四姐只是六重巅峰,境界跟他们两个不仅跨重,而且还差了三层!三个打一个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而我也打不过随便一个,哪怕是有手雷加持,咱们也杀不了晋王啊!难不成,咱们要找到师父,跟他一起联手?” “……” ———— 第1226章 相遇 从江陵启程之时,荆哲对报仇志在必得。 跟晋王第一次交手后,他的信心就受到了一点打击,而听完苏墨尘的介绍后,他就没有多少信心了。 这根本没有胜算嘛! 所以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他师父老药童,两个宗师对两个宗师,再加上他的几位姐姐,杀他们轻而易举。 可是,老药童居无定所,去哪里找他? 就算真找到他,以老药童那看破红尘俗世的性格,他真的愿意出手吗? 荆哲也不敢保证。 这时,苏墨尘摇头道:“不必找师父,其实你一个人也能报仇?” “一个人?如何报?” 荆哲惊呼。 “有人!” 不等苏墨尘回答,一直没有说话的裴云汐突然喊了一声,三人警觉,马上回头,就看到他们身后的远方,升起了一股黑云,明显是有一大波军队朝这边行来,对比之下,荆哲觉得这规模竟比之前晋王和喀丹带来的叛军都大! “咱们先躲着看看!” 荆哲说了一句,其他三女也点头答应,然后四个人隐进了小树林里面。 黑云逐渐靠近,荆哲也看清了队伍最前面立着的两盏大旗,眉头彻底舒展开来! 因为那两盏大旗上分别印着“惊鸿”和“月瑶”四个大字! “这是五姐和熙儿她们的大军!” 荆哲说话的时候,路漓她们也看到了就在队伍最前面的柳惊鸿,穿着一身铠甲,手持她那根栗红色长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只不过,或许是一直赶路的缘故,柳惊鸿的脸上带着风尘,尽显疲惫。 荆哲又在队伍里一阵搜寻,并没有发现慕容熙的身影,倒是看到了月瑶圣女初夏,此时同样是一身铠甲,骑着马,落在队伍中间。 而她旁边则是一辆宽大的马车,她的脑袋附在马车窗前,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跟里面的人说着什么。 熙儿肯定在里面! 荆哲这么想着,只不过有些好奇,慕容熙跟柳惊鸿一起过来,肯定也是听说了消息,然后慕容熙放心不下他,带着月瑶大军途径梁州,跟柳惊鸿不谋而合,所以一起来帮他。 可是行军讲究的是速度,慕容熙怎么还摆着女皇的架子、坐马车呢? 荆哲决定出去看看。 “大姐,四姐,墨尘,咱们去看看?” 看到柳惊鸿和慕容熙的联合大军,其实她们三个也是开心的,现在京州战局混乱,若是只有他们单枪匹马,实在势单力薄。 而柳惊鸿和慕容熙的联合大军,放眼看去足有上万人,比起叛军来都不遑多让,尤其是柳惊鸿带来的惊鸿铁骑,那是比西疆重骑兵团和南齐银缕军更加强大的存在,有他们在,只要晋王和青阳掌门一死,完全可以凭他们荡平余孽! 她们也答应一声,跟着荆哲掠飞出去。 …… “将军小心!” 惊鸿铁骑还是非常警觉的,在发现前方树林里飞出来人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防守阵型。 柳惊鸿眼疾手快,第一眼就看到了荆哲。 马上摆手,示意副将王德把手散开,而王德在这时也看清了来人是荆哲,放心下来。 “哲儿!” “五姐!” 柳惊鸿飞过去,不顾身后的铁骑,直接扑进了荆哲怀里,在接到消息的第一刻,她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看到荆哲平安无恙,自然如释重负。 虽然很想念,但柳惊鸿却不敢抱太久,因为她刚抱住荆哲,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路漓和苏墨尘以及裴云汐。 松开荆哲,躬身道:“下官见过墨尘殿下。” 苏墨尘走上前来拉起柳惊鸿的手说道:“五姐叫我墨尘就是了,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五姐跟我倒生分起来了?说的好像咱们不是一家人一样。” 身为公主,苏墨尘的情商远非一般人能比,短短几句话,就把跟柳惊鸿之间的隔阂消除,柳惊鸿又转过身看着路漓和裴云汐,轻声叫道:“大姐,四姐。” 路漓和裴云汐点点头,然后跟柳惊鸿寒暄,聊了聊京州发生的具体事宜。 随着几人说话,大部队自然停止前进。 队伍中间,马车里的慕容熙也感觉到了队伍出现的异样,轻声问道:“初夏,怎么回事?为何大军突然停下了?这也没到中午啊?” 慕容熙的声音懒懒的,自从接到从安国传来的消息后,慕容熙就从月瑶启程,她最近几天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也清楚,只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军才会停下。 而现在,离中午尚早,而外面的动静也不像是遇到敌情,所以她有些好奇。 “女皇,遇到些事情…” 初夏已经看到了荆哲,支支吾吾道。 “什么事情?” 初夏想了想,说道:“女皇,在我说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激动。” 慕容熙听完就笑了:“初夏啊,这次出来之前我不都答应你了吗?做事会冷静,不会慌张。” 原来,在得到京州方面的消息后,因为担心荆哲遇到危险,慕容熙决定率领月瑶大军来支援荆哲,不过马上得到了初夏的反对。 至于反对的理由,则是害怕她奔波。 慕容熙虽然贵为月瑶女皇,不过她从京州回到月瑶国后,就施行了从京州学习的各项措施,并且把她那几位皇姐都夺权发配,开始为初夏上位做准备了,所以有些事必须听初夏的。 后来经过两人不断商议,初夏终于答应了慕容熙随军出征京州的提议,不过也提前让她万事不可激动,等她答应下来,初夏才跟她出来。 说完之后,车里的慕容熙又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这么信不过我啊,初夏?不过我可发现了,初夏现在越来越有气场了,以后接替我做女皇,我也能放心了。” 初夏也没回她,而是吸了口气:“说好了,可不许激动啊!” 过了一会儿,她才一字一句道:“荆社长,就在前面!” “……” ———— 第1227章 抱抱 刚才慕容熙跟初夏对话的时候,还语笑嫣然的开着玩笑,神态自若,一点都不像会激动的样子,所以初夏才放心说出来。 不过说完之后,初夏还是很担心。 因为她很清楚,现在的荆哲对慕容熙意味着什么,对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意味着什么。 果不其然,在她说完之后,刚才还有些欢声笑语的慕容熙,突然没了话。 慕容熙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在车外的初夏都感觉到了,有点不放心道:“女皇?” 这时,慕容熙一把掀开了车帘,放眼看去,荆哲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同样看着她。 四目相对,慕容熙瞬间泪眼婆娑,然后不顾初夏的反对,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朝着荆哲奔跑而去。 柳惊鸿出现之后,就被路漓和裴云汐拉去,再加上一个苏墨尘,四个女人便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女人凑到一起,可比一台戏精彩多了。 所以荆哲在里面根本插不上嘴——主要现在是白天,周围还有那么多外人在,荆哲插不上嘴很正常,以后就说不定了… 所以他就把目光移到了月瑶大军中间,初夏守护的那辆马车上。 从他出现后,初夏就盯着他的方向看,然后时不时的扭头跟马车里说着什么,看向荆哲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带着些…顾虑? 荆哲有些不理解,但他却清楚,马车里必然是慕容熙了,毕竟整个月瑶国,也就只有慕容熙值得她贴身守护,遂走了过去。 阔别三月有余,再次见到慕容熙,荆哲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三个多月前两个人初识时,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从相爱到别离,又到现在的重逢,那种情绪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所以在慕容熙朝他奔来的时候,荆哲也大步朝她跑了过去。 …… 两人的距离并不远,虽然慕容熙先跑,但她的步伐却不快,而且跑的时候还特别讲究,仿佛生怕跌倒了一样,所以跑起来就显得有些慢。 所以荆哲虽然后跑,但很快就来到了慕容熙身边,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熙儿娘子…” 荆哲温柔的喊道,然后伸手轻轻抚摸着慕容熙的一头青丝。 “相公…” 其实在奔向荆哲的时候,慕容熙心里就在纠结见到荆哲之后该如何称呼他、又该如何表现的稍微矜持一些… 不过荆哲张开的怀抱还他喊出的那句“熙儿娘子”彻底打消了她的顾虑,直接去进荆哲怀里并且叫出了那声她已经练习了几个月的称呼。 虽然她跟荆哲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并且还已经有了…可她们相处的时间毕竟太短,而且这一分开就是三个多月,不在荆哲身边的日子,慕容熙难免不会患得患失,总会思考很多。 当初他是不是逢场作戏? 分别那么久,他会不会忘了自己? 再次见面,他还会不会那么喜欢自己?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多疑的,即使贵为月瑶女皇的慕容熙,也有不自信的时候,所以慕容熙一直在纠结当中。 可真当见到荆哲、扑进他怀里、被他紧紧搂抱住之后,之前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原来,他还是那个他,是自己想多了。 那就够了,起码说明,她没有托付错人。 慕容熙的小脑袋靠在荆哲肩上,轻轻的摩挲着,特别可爱。 “松开,松开!” 正在两人缠绵相拥之时,身边突然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喊声。 而荆哲都不用抬头,就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了,除了月瑶圣女初夏,还能有谁? “快点松开呀!” 见荆哲对自己的话置之不理,初夏不满的再次发声不说,甚至开始动手,拉住荆哲的手将他扯开,强制把他跟慕容熙分离。 “……” 荆哲无语了,这女人,有病啊? “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别激动,怎么还这么不听话呢?” 初夏还在那里训斥慕容熙。 而慕容熙也不生气,反而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老实站着,浅笑吟吟。 可荆哲不愿意了,直接不满道:“我说好你个初夏啊,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宽啊?难不成你暗恋我不成?看到我抱你家女皇,你吃醋了?你要暗恋我,你就早说嘛!放心吧,我这人还是很博爱的,虽然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但是送你一个免费的拥抱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荆哲张开了怀抱,嘴角一咧道:“来让我抱抱!” 这模样,活像一个怪蜀黍! 初夏哪里受过这个?当场傻眼,然后脸像是秋天熟透的苹果一样,瞬间红了,指着荆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才吐出几个字来:“你你你…你胡…胡说呀!” 若不是看在他跟女皇的身份上,初夏都恨不得用自己发抖的手拔出长剑来,非得跟他来一个我死他活不可! 不过荆哲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她,继续调侃她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会吧?还是说被我猜中了心思,你害羞了?” “……” 初夏虽然贵为圣女,还会武功,可是她平日里哪有遇到过荆哲这么下流的人——在初夏看来敢这么调戏女孩子,荆哲就是下流! 所以初夏不说话了,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 而荆哲则得意洋洋,乘胜追击,同时还不忘敲打敲打她:“我说初夏啊,虽然熙儿决定把女皇的位置让给你,可你也得记得,这个位置是她让给你的啊! 你可倒好,不仅不念着熙儿的好,现在还没做上女皇呢,怎么就拿出女皇的架子了?现在连熙儿做什么你都管着了,是不是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年轻人啊,我劝你好自为之!” “……” 这下,初夏是真生气了! 如果说,荆哲刚才的调侃,只是为了故意调戏调戏她,发泄不满,她就忍了,毕竟调戏她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按照月瑶国的规矩,她以后还得在床上伺候荆哲才行哩! ———— 第1228章 真小人 对于初夏来说,荆哲后面说的话,实在太伤人了,她都恨不得一剑捅死荆哲! 她对慕容熙忠心耿耿,而且对于什么女皇的位置并不稀罕,但是为了慕容熙,她也没有推脱过,因为她希望慕容熙过得开心。 就比如现在,她为什么把荆哲拉开? 还不是为了慕容熙的身体? 可荆哲分明就是狗咬吕洞宾,而且他那么诋毁她、完全否认自己的付出,这让初夏感觉有些心寒,同时又气愤无比! 人上头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更何况是个女人呢? “我要杀了你!” 初夏气的浑身发抖,然后一把将剑拔出来,直接指着荆哲。 “哎呦,还要杀我?” 荆哲也被气笑了:好家伙,你多管闲事、破坏我跟娘子恩爱就算了,现在还敢拿剑指我? “来吧,脖子在这,你瞄准砍!” 荆哲也不是从小被吓大的,直接往前伸了伸脑袋,亮出脖子来,直接喊道。 “你——” 初夏真是骑虎难下,荆哲误解她、诋毁她、否认她,让她怒火中烧,可是当她把剑拔出来之后,瞬间清醒下来。 可现在她太尴尬了,砍吧,哪里下得、或者说哪里敢下手?虽然她现在真的恨不得一剑就把荆哲砍死,但她知道,自己办不到,而且也不能办到啊!砍死荆哲事小,女皇怎么办? 可是不砍吧…话都喊出去了,难道我堂堂月瑶国圣女就不要面子吗? 初夏进退两难,曾经在月瑶国也是神一样存在的女人,此刻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 幸亏慕容熙把一切看在眼里,赶紧伸手按住了初夏的手,把她的剑给压了下来。 “初夏,你不能这么生气呀!咱们都是一家人啊,而且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相公,他的嘴巴就是这样,你跟他置气做什么?” 自家男人跟自己最好的姐妹闹了矛盾,慕容熙觉得可气又可笑,所以她只能一个个安抚,同时又得数落数落荆哲——谁让他是自己男人、而且脸皮还那么厚呢? 于是看着荆哲说道:“相公,其实你错怪初夏了啊!这一路上初夏对我格外照顾,而且刚才她也是为了我好呀,相公你冤枉初夏了!” “为你好?为你好为什么还分开咱们?” 荆哲并不买账,不满说道。 慕容熙哑然失笑,想了想,说道:“相公这次见到我,不觉得哪里变了吗?” 哪里变了? 荆哲听完有些纳闷,刚才看到慕容熙,光顾着激动了,而且随后就把慕容熙抱在怀里,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 听她这么一说,荆哲便仔细打量起来。 还别说,这么一看,荆哲就发现了,原来的慕容熙头上盘着精致且高贵的发鬓,而且脸上画着淡妆,脸颊白白的,嘴唇红红的,哪怕不说话但只看眼睛,就能传递出一身威严。 毕竟,她是女皇,身上自带气势。 而现在呢,慕容熙没有盘发鬓,头发就那么随意的用一根长簪挽了一下,一头乌黑的青丝就那么散落在肩上,邻家气息扑面而来。 原来的慕容熙好歹画着淡妆,而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化妆,嘴上没有描红,脸上也没有敷粉,可最奇怪的就是这,她半点妆没化,可脸上却带着晕红,嘴唇也泛着红润,而且细看之下,荆哲竟发现慕容熙变胖了一些!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脸上的肉明显比之前更多了些,而且她的眼神,没了之前那种凌厉和气势,反而更显温和。 荆哲点了点头道:“看出来了。” 慕容熙一脸欣喜,不过又有些奇怪:是真看出来了吗?那为何他一点都不激动呢? 于是小声问道:“相公看出我哪里变了?” 荆哲便实话实说道:“原来的熙儿,哪怕站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也会锋芒毕露,仿佛是那高处不胜寒的明月,让人不敢靠近。而现在的熙儿则更显温和,让人愿意亲近,就像是…邻家大姐姐那种感觉吧!” “……” 慕容熙咧了咧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噗嗤!” 而刚才还气鼓鼓的初夏,竟然被荆哲一句话给逗笑了。 荆哲不满的白了她一眼道:“我说某些人,能不能自觉一点?生气就好好生气,还在那里偷听我说话,还笑,有没有一点骨气?” “……” 初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片刻之后,才又气鼓鼓道:“我笑,是笑某些人眼神不好!还邻家大姐姐呢,你见过邻家大姐姐的肚子这样?” 慕容熙听了,不满的捶打初夏一下,动作很轻,有些害羞。 肚子? 这时,荆哲的视线才开始下移,来到了慕容熙的肚子上,然后目光就直了,刚才还以为慕容熙的脸稍微胖了一些,现在才知道,她胖的可不只有脸啊,而且还有肚子! 虽然胖的也不是很多,但却能清楚的看到微微隆起的小腹! 发现荆哲的视线在游离,慕容熙还特意挺了挺肚子,使得观感更加明显。 这是… 荆哲愣了几秒,突然,他抬头去看慕容熙,眼神中满是震惊。 “熙儿,这…” “哼,这下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抱女皇了?你用那么大的力气,万一挤了她怎么办?” 初夏双手环胸,不无得意道。 若是荆哲这个时候还不懂,那就真是这天下最大的傻子了!原来,初夏一片良苦用心,终究是自己错怪了人家啊! 于是荆哲只能陪着笑脸,说道:“初夏,我…” “哼,我不接受!” 初夏的傲娇劲上来了,看着荆哲被她打断吃瘪的劲,她就觉得浑身舒坦,刚才受到的冤枉和委屈,这一瞬间,仿佛全都释放一般。 “别介啊初夏,我是真的不了解情况,我要是真知道这个情况,我刚才对你肯定不会是那个态度呀!所以你大人不记小人…” “哼,我就不接受!” 初夏瞪了荆哲一眼,“我不是什么大人,但你是真小人!” 说完之后,初夏直接扬长而去,只留荆哲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 第1229章 荆家的骨肉 荆哲张着嘴,继续放空中。 看来,被人怼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他也终于明白之前的白清源为何会屡屡晕倒了。 不过他也没抱怨,毕竟是他冤枉人家初夏在先,说到底,还是该好好感谢她才对。 “噗嗤~” 难得看到荆哲吃瘪一次,慕容熙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发现荆哲看来,她捂着嘴,然后眼睛眯成了月牙道:“相公,初夏的性子就这样,你别怪她呀!” “我不怪她。” 荆哲点头,瞥了慕容熙一眼:“我怪你!” “啊?” 慕容熙直接傻了眼,她原本是来劝人的,怎么还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了? 接下来就听荆哲说道:“你现在有了身孕,怎么还出来?出来就罢了,还到处乱跑?你说你是不是错了?” 看着荆哲一脸认真的模样,慕容熙有点忍俊不禁:“相公,我错了。可是我担心你。” “……” 这仿佛是最好的情话,荆哲听完,再次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去抱慕容熙,只不过这次他的动作很轻,尤其是不敢去贴慕容熙的小腹。 他还特意伸出手去,在慕容熙鼓起的小腹上轻轻抚摸,游走。 “熙儿,他怎么不动啊?” “噗嗤~” 慕容熙又笑出声来,自从见到荆哲,她觉得自己这短短时间里笑的,比她这几个月里还要多的多,心想只有在他身边,自己才能安心,才是幸福的。 “这才三个月,哪里能动?你以为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妖怪啊?” 不等慕容熙回答,跟路漓她们说完话的柳惊鸿已经走了回来,直接怒怼荆哲。 “五妹,别乱说话!” 而路漓听到柳惊鸿说的话后,跟裴云汐马上表示了不满,柳惊鸿吐了吐舌头,老实了。 荆哲在旁边看着一愣一愣的,心想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五姐,在大姐面前竟然跟他没什么两样,舒坦! 不过他也没脸笑话别人,因为他在七位姐姐面前,似乎跟柳惊鸿在路漓面前差不了太多。 “熙儿,这是大姐,这是四姐。” 荆哲先给慕容熙介绍完,然后又给路漓和裴云汐介绍:“大姐,四姐,这是熙儿。” “大姐,四姐。” 慕容熙落落大方道,此刻的她很开心,她肚子里怀着荆哲的孩子,荆哲现在安然无恙,而且还把她介绍给了他的姐姐们,说明他心里有她。 而她来安国之前那种焦急心态已然消失,并且要开始融入荆哲的生活,这种感觉真好。 路漓和裴云汐都走上前来,然后一人拉起了慕容熙的一只手,说道:“你辛苦了!以后他敢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 一句话,慕容熙热泪盈眶。 “别哭呀,对孩子不好。” 裴云汐见慕容熙眼泪打转,忙说道。 路漓也说道:“是呀,我们姐妹多得很,难不成你以后见一个都要哭一次?若是这样,那孩子生出来,哭的可得更厉害了!” 路漓说完,慕容熙果然不哭了,还差点被她给逗笑,旁边的荆哲看的目瞪口呆,那么威严冷漠的大姐,还会说这种笑话给人听?要知道,路漓之前见仇芊芊的时候,可是摆足了谱,一个好脸色都没有,这差别对待够大的。 反正荆哲是做梦都没想到的。 苏墨尘也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慕容熙鼓起的小腹,说道:“真是好神奇啊!你之前离开的时候,我还有些不太相信,没想到才过多少天,肚子已经起来了呀!” “……” 而路漓则有些埋怨道:“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怎么就跑出来了?从月瑶国都籁溪到这里,那得有上百里的路程了,这跋山涉水的,万一出点问题该怎么办?” “大姐,我担心他…” 慕容熙小声说道,虽然被训,但心里还是非常甜蜜的,因为对于她来说,在月瑶国虽然有亲人长辈,但何曾有一个人会对她说这种话?而现在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裴云汐也一脸严肃:“知道你担心他,因为我们听到京州出事之后,同样也如此担心他!可这种事情毕竟太冒险了,现在你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了,而且你也要相信他才对!” “四姐教训的是,以后再不敢了。” 慕容熙非常听话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的关系,又或者是身份的转变、在姐姐面前总不敢多嘴的缘故,现在的慕容熙,比起之前要柔和许多,再没了锋芒毕露的气势。 这一点,跟当初在京州,和祝馨宁针锋相对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只能说,时间有时候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看着慕容熙贵为月瑶女皇,却能这么不卑不亢的接受自己的训斥,路漓和裴云汐对视一眼之后,觉得更加满意。 这时,路漓不再训慕容熙了,反而把话锋转向柳惊鸿道:“老五,熙儿不懂事就罢了,她怀着身孕,自然容易冲动,可是你呢?你就不知道拦着她点?这路上有个磕磕绊绊,你负责吗?” “我…我怎么负责?” 柳惊鸿本来在旁边保持吃瓜状态的,怎么知道吃着吃着,吃到自己头上了? 这还不算完,裴云汐见状,也开始说道:“大姐说的对!老五这次有点太不懂事了!好歹你也是个将军,想事情不够全面啊!熙儿肚子里怀的可是咱们荆家的骨肉,以后可能就是咱们荆家的长子,这要有个闪失,你哭都没地方!” “我…” 柳惊鸿都无语了,腿在她身上,她想要过来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至于把她锁起来吧? 她本来想反驳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都是自家姐妹,在外面吵起来,多丢人? 所以就乖乖认错,乖宝宝一般。 随后,五个女人就寒暄起来,而荆哲则可有可无,没人搭理他了,初夏倒是站在一旁,荆哲跑过去本来想跟她说两句,不过初夏非常嫌弃的啐了一口,直接跑远了。 荆哲无奈,只能跑到一边,找惊鸿铁骑的副将王德叙旧了。 ———— 第1230章 大圆满 女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这么奇怪。 有些人明明是第一次见,结果却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聊的欢实,显得亲密无间。 不过,荆哲却很快想通了。 像是路漓,为何对第一次见到的仇芊芊那么抵触,却对第一次见到的慕容熙那么喜欢,无非是他差点因为给仇芊芊治伤,而被晋王和青阳掌门杀了,所以路漓对仇芊芊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再就是作为一个女人,路漓对荆哲身边的非姐姐外的其他女人,肯定都亲近不起来,可慕容熙不一样,因为她肚子里有荆哲的孩子。 或者往大了说,她肚子里是荆家的孩子,这不得不让路漓重视,而且慕容熙怀有身孕,却不顾自己的安慰,带着军队千里迢迢的赶来京州营救荆哲,这种精神,远非寻常人能比。 就凭这两点,路漓看出了慕容熙对荆哲的痴情和深情,所以她才会这么亲近。 因为荆哲的出现,所以去京州救急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再加上惊鸿铁骑和月瑶大军两边的最高长官都在闲聊,连续赶路多天的军人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全部下马,安营扎寨,准备休整煮饭,那气氛,比打了胜仗还好。 这个时候,荆哲也跟王德闲聊完了,回去的时候发现几个女人正在聊京州的事情。 慕容熙还是有些担心,问道:“既然晋王和青阳掌门现在都是宗师,光是他们两人就让人难以应付,还有西疆重骑兵团在,还如何报仇?” 其实,她还是担心荆哲,因为她知道荆哲肯定是会报仇的,可是那么危险,她不放心。 荆哲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慕容熙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道:“墨尘,刚才你不是说,不用找到师父,我一个人也能打败他们两个?你快讲讲是为什么吧!” 刚才苏墨尘正说到关键处的时候,柳惊鸿和慕容熙她们就出现了,恰好打断了他们。 苏墨尘看他一眼,说道:“刚才说了,其实宗师也是分层次的,像是晋王和青阳掌门,他们可能处于宗师巅峰,而你,应该是初段,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可你若是突破了宗师巅峰之境呢?” “宗师之上真有境界吗?” 荆哲之前倒是听人提过,但也没有深想,因为他以为那都是杜撰的,毕竟他从穿越来,听说过的武艺巅峰就是宗师了,而且见过最强的人也是宗师,宗师之上哪里还有境界? 苏墨尘点了点头道:“确实有的。” 于是她继续道:“我也是听师父说的,十年前他曾在一个深山老林里遇到过一个隐士老者,他能觉出这位老者很强,但却觉察不出他的境界。” “……” 荆哲惊了,因为他知道,十年之前的老药童已经迈入了宗师之境,他却感受不到那位隐士老者的修为,那对方该多强? “后来,师父就跟那老者动手,谁知在那老者手中,却连一招都没走过!” “……” 这下不仅是荆哲,就连路漓和裴云汐都听呆了,一个宗师撑不过一招,对面还是人吗? 苏墨尘也没管他们的震惊表情,继续道:“师父后来才通过那位老者嘴中得知,突破宗师巅峰之境后,其实还有最后一境,就是大圆满。” “大圆满?” 几个人都轻声呢喃着。 苏墨尘点头,继续道:“是的,按他所说,习武之人皆知武艺的终点是宗师,称为小圆满,但殊不知,小圆满之后,还有大圆满,只不过习武之人,终其一生,想要到达宗师之境都已难如登天,更不要说大圆满了。若不是师父巧合间遇到了他,还不会知道有这个大圆满之境…” “……” 随后,苏墨尘又讲了许多老药童跟这位大圆满老者的对话,世人只知道月瑶皇室有一种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化仙丹,却不知道,其实突破到大圆满之境后,同样可以长生。 当然了,这个长生并非真正的可以活个成年上万年,但几百年的寿命还是有的,只要达到大圆满之后,身体的老化速度会越来越慢,以此来达到长生、其实就是暂缓了衰老而已。 荆哲听完,对于这种大圆满境界还是十分向往的,若是有了大圆满,对付晋王和青阳掌门只需一招就能解决了他们,估计他们都得懵逼。 这时,路漓问道:“那你师父有没有问,那位老者用了多久才达到大圆满啊?” “三个甲子吧!” “……” 荆哲又问:“那他达到宗师小圆满的时候,用了多少年呢?” “一个甲子多些吧,好像多了十年!” “……” 这话说完,周围一片安静。 一个甲子是六十年,三个甲子一百八十年,那老者用了七十年就达到宗师之境,随后又用了一百多年才到达大圆满,幸亏小圆满就能让人多活百年,不然谁能撑到? 荆哲苦笑道:“那也太难了吧?如果等我练到大圆满再去报仇,就怕那时候晋王和青阳掌门已经死了!你总不会觉得,我用个几天就能达到大圆满吧?那太不可能了!” 仇人自己老死了,那还报个什么仇啊? 苏墨尘却说道:“那只是其他人而已,可你不一样啊!半年之前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一点武功都不会呢!可现在呢,你已经成了宗师,在你身上有什么不可能的?” 路漓听完笑了,她觉得苏墨尘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荆哲再厉害,也不能用几天的时间达成那位老者用了百年才达成的境界吧? 而且这位老者已经属于天赋异禀的存在,不然这么多年下来,为何也只见过他一个大圆满之人呢? 于是路漓说道:“墨尘,大家都着急报仇,可练功这种事情,欲速则不达。尤其是越往后,突破越难,除了实力,还得讲究因缘际会,哲儿纵使厉害,但几天之内突破大圆满,还是有点太牵强了些,咱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 ———— 第1231章 我愿意 路漓的话引得裴云汐和荆哲的点头赞成,而慕容熙则若有所思。 苏墨尘看了荆哲一眼,说道:“大姐,你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你不知道相公的练功方法。” “什么练功方法?” 自从邙山一别,路漓跟荆哲也有近半年没有见过了,中途倒是听说过荆哲的许多事迹,还有他拿到武林盟主的事情,对于他是如何会武功以及如何练到这么高的境界,其实也很好奇。 “他的练功方法呀,就是…” 苏墨尘附在路漓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虽然在场的几个女人,似乎除了路漓之外都知道荆哲的练功方法,不过因为荆哲的练功方法实在太过“奇特”,苏墨尘不好意思当面讲。 果不其然,听苏墨尘说完,荆哲能看到路漓的侧脸都有些泛红了,她扭头看了荆哲一眼,发现荆哲也在看她的时候,马上又把头扭了回去。 这时,苏墨尘又继续道:“他能练到现在,还只是吃了吃枣药丸而已。不过我记得,上次在津西的时候,师父给了你五粒加强版吃枣药丸,是不是呀?” 荆哲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过现在只剩四粒了,当初在津西的时候,三姐受伤,我给三姐吃了一粒。” “嗯,这个我能作证。” 裴云汐说道:“当时我也在,三姐本来受了很严重的伤,结果吃了这加强版吃枣药丸,不仅把三姐紊乱的筋脉治好了,而且还直接让三姐跨重成功,到了六重。哲儿也因此从六重初段,突破到了六重中段,实在是神奇啊!” “……” 虽然裴云汐是在陈述事实,不过荆哲总觉得她说话酸酸的,难道是在怪他,那天晚上把她偷偷骗走、然后在她眼皮子底下拿下了清秋? 而路漓关注的点则不同:“怎么,他们两个练功的时候你也在场?” “没…怎么可能?我是说…那个…本来我陪着三姐的,结果他把我骗走了,然后跟三姐躲在屋里悄悄练功的!” “……” 这话说完,现场又是一片安静。 “那个…这个不是重点啊!” 荆哲赶紧清咳两声,赶紧转移话题道:“按照墨尘说的,我现在也不过是宗师初段而已,距离大圆满还有三层的实力,而且中间还跨重了,就算是加强版吃枣药丸,也不太管用吧?” 从宗师初段到大圆满,荆哲需要突破的还有宗师中段,然后是宗师巅峰,最后是大圆满,满打满算也需要三层,很难。 苏墨尘说道:“确实很难,三个人,三粒加强版吃枣药丸,这就要保证每个人都要让你突破一层才行——可是,咱们除了加强版吃枣药丸,还有其他让你突破更快的办法吗?” “……” 看到荆哲摇头,苏墨尘继续道:“看吧,是没有了吧?所以想要快速达成大圆满,这就是唯一的方法了!哪怕希望渺茫,但咱们也要试一试,死马当成活马医才行!” “……” 苏墨尘这话说完,现场又是一片安静,因为大家也不傻,知道这“试一试”,其实就是苏墨尘自己加上路漓和裴云汐,要跟荆哲肉身相博。 当然了,也只能是她们三个,毕竟无论是慕容熙还是柳惊鸿,她们早已跟荆哲肉博过了,尤其是慕容熙,现在都有身孕在身了。 而荆哲,心情则是激动无比。 苏墨尘和裴云汐,虽然她们之间还没发生过关系,可那都是迟早的事情罢了,荆哲只是小激动而已,可路漓呢? 对于路漓,荆哲是有贼心没贼胆,哪怕这次再相遇,荆哲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所以现在有了直接跨越过程直奔目的的方法,荆哲怎能不激动呢? 但他嘴上却还是说道:“墨尘,这好像…不太好吧?” “不好?怎么不好?” 苏墨尘反问道:“我早晚都是你的女人,所以这种事情早晚都要发生,之前我一直没给你,是想等着真正成亲那天,因为我毕竟是公主,哪怕我不在乎,父皇也会在乎。可是现在父皇已经不在了,我也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而且这方法还能帮大家报仇,何乐而不为呢?” “……” 苏墨尘的说法确实让人无法反驳,荆哲隐蔽的朝旁边努了努嘴,苏墨尘马上会意,问道:“四姐不会不愿意吧?难道四姐不喜欢他?” 裴云汐马上摇头:“谁说我不愿意了?我跟哲儿其实差点都…现在正好有这种机会,我可不想放过呢!” 反正这里都是荆哲的女人,裴云汐倒也没有什么放不开的,所以直接说道。 待她说完,压力瞬间来了路漓这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 路漓的脸再次红了,头也低了下去。 “大姐,你呢?” “我…” 路漓有些支吾,因为有些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呀? 她跟荆哲虽然已经相处过一段时间,可那时候自己三天两头打他,而荆哲对她也是害怕会多些,即使两人真会发生些什么,那也得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直接…那个,会不会太突兀了? “看来大姐是不愿意了!” 苏墨尘突然心领神会道:“这样啊,也就只有我跟四姐陪你练功了,就算到不了大圆满的境界也没办法,毕竟就我们两个嘛!到时候跟他们两个打起来的话,相公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我没说不愿意!” 苏墨尘还是聪明,这种以退为进的说法,让路漓瞬间慌了。 路漓心里对荆哲的情愫也非常复杂,但是要说爱,或许还太早了些,但对于荆哲的感情,她却是不排斥的。 其实只是这一点,就弥足珍贵。 要知道,路漓的性子比清秋她们还冷,平日里别说是男人了,她对其他女人都一脸冷漠,所以这么对比之下,荆哲已经很受宠了。 而且这事情除了涉及男女之情,更是关乎到荆哲的安危以及能否报仇。 他为了父母之仇不顾姓名,那自己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路漓这么想着。 ———— 第1232章 我也是 看到路漓似乎已经心动,苏墨尘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好像也太快了点吧? 虽然这看似有些不太真实,但苏墨尘还是不忘调侃一句道:“那大姐就算同意了,是吧?” “……” 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路漓现在的心情是最纠结的,而且她不能不同意啊! 不过直接说同意,她又张不开嘴,看着她一脸纠结,荆哲马上帮腔道:“墨尘,其实我觉得这并不是吃加强版吃枣药丸的最佳时机,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师父当时给我这加强版吃枣药丸的时候,曾说吃它其实也是有条件的吗?” “我记得啊!” 苏墨尘说道:“不是需要处子之身吗?” 吃枣药丸跟加强版吃枣药丸,或许最显着的区别就是对于女人的要求,要求女人必须拥有完璧之身才行。 于是苏墨尘又说道:“难不成,相公还在怀疑我们?事先说明,我可是处子!” “我肯定也是处子。” 裴云汐也马上说道,同时还不忘白了荆哲一眼,心道难不成你还怀疑我? “我也是!” 这次路漓的反应很快,虽然这种事是非常难为情的,可她却不得不说,否则别人还以为她平时多不检点呢! 苏墨尘点了点头,看向荆哲:“你看,我跟大姐和四姐都满足条件吧?你也是的,怎么还会怀疑我们呢?” 荆哲马上摆手:“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怀疑你们这个?我说的条件是另一个!” 对比起吃枣药丸,加强版的两个条件,除了女子必须是处子外,还有另一个,就是女子的境界跟男人越接近越好! 当初跟清秋和柳惊鸿的时候,他们的境界基本是相同或者只差了一层,所以才会达到最好的效果,而现在,哪怕是最强的路漓,跟荆哲之间也跨重了,差的有点大。 苏墨尘一听,摊手道:“你现在是宗师初段,难不成你要找女宗师用加强版吧?据我所知,我们姐妹里面可没有一人是宗师?你若是等我们达到宗师之境——我估计没个三五年是不行的,这还是最乐观的,否则更久!” 这时,许久不说话的柳惊鸿开口了:“其实咱们想问题的角度可以换换,虽然墨尘和两位姐姐的境界跟哲儿差了一些,加强版吃枣药丸的威力发挥不全,哲儿或许到达不了大圆满,可大姐现在是六重巅峰,而墨尘和四姐也是六重中段,或许你们能通过加强版吃枣药丸到达宗师呢?” “……” 三女一听,眼神发亮! 是啊,她们刚才只想着荆哲能不能到达大圆满之境,却忘了,若是她们三人中有一人能到宗师之境的话,对上青阳掌门和晋王,那就是双宗师对双宗师,再加上其他三个六重高手,晋王他们完全不是对手啊! 苏墨尘也点头道:“还是五姐聪明!我都差点忘了这茬!不过我们三人中,还是大姐成为宗师的可能更大一些!” 其他人也点头,毕竟路漓已经六重巅峰,距离宗师也不过是一门之隔。 这下,路漓的头垂的更低了,耳垂和脖颈也更红了,似乎,她跟荆哲,必须要发生了… 而荆哲呢,一脸严肃,似乎在思考什么,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 一番商量下来,基本上已经确定,荆哲要跟路漓、裴云汐和苏墨尘一起练功了。 “你们在哪里练功呢?” 柳惊鸿眼里憋着笑,她总觉得,荆哲此刻是最开心的,脸上却装着很无奈的样子,那模样也太搞笑了。 “总不能在外面吧?” 此时离开汝州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树林也越来越少,大道两边都是些荒草地,连遮挡都没有多少,在这里练功,那才是真野占戈。 “想什么呢?” 裴云汐伸手轻轻打了柳惊鸿一下,脸上也有些发红,虽说她也渴望跟荆哲突然最后一层,可毕竟还有另外两个女人在,想想都害羞。 本来就那么害羞的事情,若是再在这光天化日且无遮挡的草丛里进行,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裴云汐都是接受不了的。 苏墨尘也笑着说道:“五姐,在这外面是真不行,起码我是接受不了的,五姐,你不会是喜欢这种调调吧?你之前跟他在外面试过?” “……” 柳惊鸿本来在调侃别人的,这猛不丁的被裴云汐反过来调侃一把,瞬间闹了个大花脸。 “好呀你个墨尘,现在都敢打趣五姐了?看五姐饶不饶你!” 随后,苏墨尘便和柳惊鸿嬉笑着追逐打闹起来了,一点都不顾各自的身份。 而那些惊鸿铁骑们虽然听不到她们在交谈些什么,但是看着两人一个公主,一个是他们的将军,就这么追逐打闹,不胜唏嘘。 看着两人追逐,路漓的记忆也仿佛被拉回了小时候,那时她还在荆家,晋王还没有出现,想着想着,就眼眶发红。 这时,慕容熙开口问道:“那应该去哪呢?要不在我的马车上?” 慕容熙清楚荆哲的练功方式,而且更清楚荆哲的实力,并且这次荆哲可不是一对一的练功,而是要一对三的练功,强度多大,可想而知。 所以她又补充一句:“我的马车虽然结实…可你们要一起练功的话,怕是撑不住。” “……” 一句话下来,路漓和裴云汐羞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而柳惊鸿和苏墨尘停止了打闹,柳惊鸿气喘吁吁的走回来,说道:“马车里肯定不行,而且这里到处都是人,实在不好。” “那五姐觉得哪里合适呢?” 柳惊鸿想了想,直接道:“汝州城里吧!” “汝州?” 慕容熙听完,愣了一下,这个答案,她觉得比自己的提议还要糟糕,毕竟她们已经从汝州过来了,若是再折返回去,她们倒是没什么,因为又是骑马,又是马车的,可她们手下的月瑶大军呢?无端增加她们的负荷,实在不好。 “咱们还要让大军也随我们一起回去吗?” “……” ———— 第1233章 回城练功 慕容熙现在特别珍惜跟荆哲以及跟他的姐姐们在一起的时光,所以即使她心里是拒绝的,但也没有明说,而是询问一句。 柳惊鸿听完,摇了摇头道:“我们惊鸿铁骑还好些,毕竟大家都骑着马,除了颠簸外,倒不至于太累,可你手下的月瑶大军,从籁溪跋山涉水的过来,再让她们这么折返,怕是军心不稳。” 听到柳惊鸿如此分析,慕容熙一个劲点头,心里还在想着,柳惊鸿不愧为惊鸿将军,自然不会因为私事就改变行军方向,是她偏激了。 这时,柳惊鸿继续道:“这段时间,大家行军也累坏了,今天就地歇息,明日一早,再整顿出发便是。至于咱们,就一起回汝州,等哲儿练好功之后再往前赶上他们便是。” 路漓听完,也点头道:“五妹的提议不错,正好可以把熙儿送回汝州。” “大姐…” 一听要把自己送回汝州,慕容熙马上开口,却被路漓拦下了:“熙儿,你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可是你要知道,你肚子里可还怀着我们荆家的孩子,哪怕这一路上没有危险,只是颠簸孩子也受不了啊!所以你留在汝州养胎最好!” 裴云汐也附和道:“大姐说的没错,熙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重身体,别说是长途颠簸,哪怕是惊吓都受不得,到时候双军交战,难免不会有血肉横飞的画面,怎么敢让你看?” 而苏墨尘也站出来,做最后总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啦!等明天我们决定去京州时,就算相公到不了大圆满的境界,怕是也能到达宗师巅峰了,而大姐大概率能达到宗师之境。我们有两个宗师、三个六重中段的高手,再加上惊鸿铁骑和月瑶大军,你觉得我们还有危险吗?” “……” 经过几个女人一阵劝说,慕容熙终于安心下来,随后便各自交代一番,然后荆哲跟他的女人们就准备回汝州练功了。 一想到今天晚上的恶战,荆哲就浑身激动到不行,恨不得立马飞回汝州… 从这里往返汝州,别说步行,就算骑马,也要浪费不少时间,但对于他们这种高手来说,只要运用轻功,片刻功夫就足够了。 在场的五个女人,只有慕容熙不会武功,而初夏听说要把慕容熙送回汝州,其实她心里也是高兴的,毕竟当初慕容熙决定从籁溪赶往京州的时候,她就是反对的,现在能让慕容熙回到汝州好好养着,她立马将马车拉了过来。 虽然慢了些,但是天黑之前把慕容熙送回汝州还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看着其他几个人准备飞回去的架势,慕容熙还是羡慕的,看向荆哲的眼神仿佛也带着请求。 荆哲也心领神会,笑道:“不用麻烦初夏来回折腾了,我抱着熙儿飞回去便是!” “这…能行吗?” 初夏有些不放心道。 “我送熙儿,你还不放心?怎么,你是觉得我会故意摔我的娘子,还是故意摔我娘子肚子中的孩子啊?” “……” 初夏当即傻眼:是啊,还是她太多心了,荆哲是慕容熙的相公和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可比任何人都想让她好呀! 但即使如此,初夏还是狠狠的瞪了荆哲一眼:能不能好好说话?阴阳怪气做什么?她觉得荆哲就是故意的,公报私仇! 看着初夏哑口无言,荆哲浑身舒坦,随后便抱起慕容熙,一如当初在京州城外时的模样,跟路漓她们一起,往汝州城的方向飞去。 …… 不多会,几人便出现在汝州城外。 于利最近几天都坚守在城墙上,看到荆哲从远处飞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等荆哲在城下喊他,他才反应过来。 开门把荆哲等人迎进来,于利好奇道:“荆社长,你们这是…” 说话的时候,于利在心里还暗道荆哲牛逼,走的时候留下一个女人,带走一个女人,这回来的时候,又带来一二三…足足五个女人,于利对于荆哲的崇拜之情简直犹如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绝… “我们回来商讨一下打击晋王的对策,同时看看芊芊做了多少个手雷了,明天离开的时候一并带上。” 于利点了点头,对于手雷的威力,他也见识到了,若是汝州城每个士兵都配备上几个,他都敢去跟西疆重骑兵团和南齐银缕军叫板了! “荆社长,仇姑娘从你走了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加班加点的做手雷呢,我这就带你过去!” 说着,于利就准备在前面带路。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看看就行。” 苏墨尘出声说道,她们这次回来,可不是真为了拿什么手雷——当然了,该拿还是要拿上几颗的,毕竟乱斗的时候会派上用场。 回到汝州,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们,这种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让于利跟着算是怎么回事? “好…殿…殿下?” 虽然荆哲带回来不少女人,可于利也就只认识路漓,其他几个女人,他都只是扫了一眼,没敢多看,听到苏墨尘说话,他才抬头去看,这一看便直接惊了。 “下官见过公主殿下!” 于利身为汝州巡抚,再加上他兄长是当场护国公,所以他经常进京,也见过苏墨尘。 苏墨尘点头应了一声,说道:“于巡抚去忙你的吧,我们自己进城就行!” “是,殿下!” 于利再不多说,直接退下。 而仇芊芊此时还在知府府上,荆哲就先带着几个女人往那里走。 路漓见状,撇了撇嘴,因为她觉得她们回汝州是为了练功的,这事多重要啊——当然了,她可不只是喜欢练功过程,而是为了练功而练功,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报仇啊! 或许只有这么想,路漓才能轻松一些,不过她现在也没什么勇气再说仇芊芊的事,因为进了汝州,她心里慌的不行。 不多会,知府就到了,荆哲带着五个女人进了仇芊芊所在的院子,直接喊道: “芊芊!” “……” ———— 第1234章 盘丝洞 自从荆哲离开,仇芊芊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制作手雷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帮荆哲做的,所以非常用心。 听到荆哲的声音,仇芊芊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还是站了起来,推门去看。 “相公,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荆哲出现在门外,仇芊芊满脸惊喜。 随后,他就看到了跟在荆哲身后的女人们,而且她大都见过。 路漓她已经见过,心里还有点小怕。 裴云汐她在津西时就见过了,而上次去京州的时候,她也见过了慕容熙,只不过这次跟上次比起来,慕容熙明显“发福”一些。 至于另外两个女人,同样漂亮无比,仇芊芊并没见过。 “路上遇到些事,所以回来了,等会再跟芊芊细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于是,荆哲把苏墨尘和柳惊鸿介绍给了仇芊芊,也把仇芊芊介绍给了其他人,对比起路漓,其他女人对仇芊芊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这让仇芊芊受宠若惊。 随后,几人聊了会天,也把这次回汝州的目的告诉了仇芊芊。 仇芊芊刚听到荆哲要跟路漓、苏墨尘和裴云汐练功的时候,还是很吃惊的,因为她知道这练功是什么意思。 苏墨尘和裴云汐还好些,路漓呢?她也答应跟相公练功? 仇芊芊偷偷瞄了路漓几眼,路漓似乎能感受到她的余光,不敢看她,脸有些红,扭到一边。 这时,仇芊芊开口说道:“既然相公是回来练功的,那就不要耽搁时间了,早点练吧!不过相公是准备在这里练功吗?” 这间院子是于利专门为仇芊芊腾出来的,下人们并不会随便进来,可荆哲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好,太小了,没有练功的环境,大姐觉得呢?” “……” 一句话让路漓直接破防,脸红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哪里还好意思开口? 荆哲笑笑,又看向裴云汐:“四姐觉得呢?” 裴云汐的脸也红红的,瞪了荆哲一眼,同样也不说话。 “我觉得不太好,这院子不大,周围时有下人经过,若是听到咱们练功…反正就是不太好,最好能找些隐蔽的地方才好!” 不等荆哲问,苏墨尘自己说了出来。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墨尘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 …… 汝州城内,只有一个地方,荆哲觉得能达到世外桃源的境界,而且在里面练功,荆哲是不怕被人偷听偷看的——那反而会让他觉得更刺激。 这地方就是无仙阁了。 无仙阁是沐卿人的地盘,荆哲作为沐卿人的男人,那就相当于是他的地盘,阁里的弟子对他也是非常尊敬的。 这里不仅隐蔽,而且安全,就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绝没有人敢来四大宗门之一的无仙阁找麻烦。 最关键的是,无仙阁里的弟子全是女的,所以荆哲并不怕她们偷看练功… 而且荆哲考虑好了,等她们离开后,就把仇芊芊和慕容熙都留在这边,一是安全,再就是有什么事,找这些女弟子们更方便一些。 “荆社长!” 远远的看到荆哲,无仙阁守门的女弟子就喊了起来。 “什么?荆社长?” “真的是荆社长吗?” “荆社长在哪?我看看!” “……” 随着守门女弟子的一声,其他女弟子们听到声音就全部涌了出来。 其实这也好理解,就跟男人进了军队时间久了、看母猪都眉清目秀一样,无仙阁里的弟子都是女眷,平日里鲜有看到男人的机会。 而荆哲又长得英俊,而且还跟她们阁主和师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女弟子们对荆哲的印象颇好,把他也当成了无仙阁的一员。 荆哲同样无比热情的跟这些无仙阁小弟子们打着招呼,时不时的还能记起几个姿色上佳女弟子的名字,瞬间就能引得她们惊呼,把荆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对于这些女弟子来说,荆哲要名有名,要权有权,要钱有钱,长得好看,说话好听,而且朝堂和江湖通吃,在她们眼里,这不就是天下最完美的男人模板吗? 之前荆哲来的时候,基本都是在沐卿人和王颖秋的陪同下,这些女弟子们有贼心没贼胆,连话都不敢跟荆哲多说。 现在沐卿人和王颖秋全都不在,简直犹如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了——所以她们就争相跟荆哲说话,如此热情,一般人根本无福消受。 …… 荆哲在无仙阁里如此受人爱戴,以至于跟他同往的六个女人直接被冷落在一旁。 六个女人互相对视几眼,皆都是自嘲一笑。 “幸亏提前知道这是来了无仙阁,不然还以为这是入了盘丝洞呢!” 苏墨尘开口说道。 随着大安报社的流行,猴子的故事在京州成了家喻户晓的故事,所以苏墨尘能说出盘丝洞来也不奇怪。 不只是苏墨尘,其实只要是荆哲的女人,哪怕像仇芊芊这种没看过报纸的,其实也听荆哲讲过猴子的故事,所以都能听懂盘丝洞的梗。 “这可比盘丝洞厉害多了!” 柳惊鸿在旁边附和道:“那盘丝洞里才有几个妖精,你看看这有多少?” “可不是嘛,我也认识沐卿人——原来得叫她一声沐阁主,不过以后嘛,她得老老实实的叫咱们一声姐姐!” 裴云汐有些得意的瞥了那些女弟子一眼,然后继续道:“下次见了面,姐姐得训她几句,让她好好管着自己这帮弟子,怎么一个个就跟没见过男人似的,也太没见过世面了!” “……” 待裴云汐说完,仇芊芊其实是有些纠结的,她在考虑要不要也跟着其他姐姐们一起,也说几句,要不怎么快速的融入进去? 想了想,仇芊芊也说道:“姐姐们放心吧,既然这次我跟…女皇姐姐都留在无仙阁,自然会好好看着她们,给她们上一课!让她们知道咱们姐妹的厉害,让她们知道靠近相公也没有机会!” “……” ————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第1235章 姐姐娘子 仇芊芊好歹也是前通天阙最杰出弟子,此刻却非常认真的打着包票,准备教育无仙阁的众多女弟子,显得非常卑微且虔诚,而且搞笑。 不过仇芊芊也是一番苦心,她跟荆哲的再次重逢,让她差点害荆哲送了命,从而导致大姐路漓对她充满了意见。 仇芊芊诚惶诚恐,原来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妖女性格,早已不复存在,因为她知道,等她真正嫁给荆哲,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肯定没了,以后要安心留在家里相夫教子,并且如何跟其他女人或者说姐姐们相处,将是重要一课。 而家里可不止她一个女人,甚至排名想要靠前一点都很困难,所以仇芊芊特别想要跟几位姐姐搞好关系。 三姐清秋就不说了,因为当初还没认识荆哲的时候,她们就经常遇到,关系不睦。 而现在大姐又对她冷眼相待,所以仇芊芊坐不住了,她必须做点什么挽回一下形象。 果然,等她说完,看着她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妖女,现在却自降身份,在她们面前说出这种像是小女生赌气才能说出的话,让她们也有点忍俊不禁。 “瞎说什么呢?” 路漓之前紧绷的脸,此时也松弛开来。 “说的咱们姐妹就跟些强盗一样!你在这里可千万别跟她们产生什么冲突,大家都是姐妹,以后去了京州,不也得跟沐卿人她们见面?现在闹僵了,以后如何相处?” 路漓轻描淡写的说完,仇芊芊却差点感动的哭出来!因为说出这话,说明路漓在心里已经接受她了! 没听到她说“大家都是姐妹”吗?仇芊芊知道这个大家肯定也包括她了! 喜极而泣道:“大姐说的对,我在这里,一定不会闹矛盾的…除了照顾女皇姐姐,剩下的时间就做些手雷备用!” 看着仇芊芊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裴云汐走上前来搂住她的肩膀,笑道:“芊芊啊,你也别光听她的啊!她虽然是大姐,可是有些事情或许还没你懂呢?等今天练完了功,估计她的想法跟现在就不一样了呢!到时候,指不定让你在这天天给这些女弟子们训话呢!” “老四,你再瞎说!” 路漓闹了个大花脸,瞪了裴云汐一眼,裴云汐笑嘻嘻的也不觉得什么,反而继续呛声:“你要不信,等试过之后就知道了!” “嗯,我觉得四姐说的对。” 苏墨尘和柳惊鸿也在旁边帮腔,几个女人便闹做一团,而仇芊芊心中感动,因为她知道裴云汐这是在帮她融入圈子呢,开心得很。 ……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荆哲才跟无仙阁里这些热情的女弟子们说完话,随即又把此行过来的目的跟她们说了一遍——当然了,荆哲只是说把仇芊芊和慕容熙留在这里安养,然后再在这里练一晚上功,并没有说具体的练功过程… 这些女弟子一听,当即频频点头。 开什么玩笑,她们的阁主跟苑主师姐跟面前这个男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事情就如同她们无仙阁的事情,女弟子们怎么会拒绝?又怎么舍得拒绝呢? 说完了话,那些女弟子们朝后看了看姿色绝顶的六个女人,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但心中还是非常认同的:荆社长身边的女人,就应该跟师父和师姐一样漂亮,不然怎么配得上他? 要是让荆哲知道,他在这些女弟子眼中的形象已经拔高到如此高度的话,估计会惭愧很久。 “好了,咱们可以进去了!” 从各位女弟子中间抽身回来,荆哲终于有机会来到他的六个女人身边,笑着说道。 不过看到六个女人有点虎视眈眈的眼神,荆哲挠了挠头,尬笑一声道:“这个…无仙阁的弟子们实在太过热情了,哈哈…” 路漓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嗯,白天确实够热情的。” 柳惊鸿马上补了一句:“希望她们就白天这么热情,晚上可千万不要这么热情了。” 裴云汐双手抱拳环胸,一脸冷笑:“也不知道你原来过来的时候,她们是不是也这么热情,或者已经更加热情过了!” “……” 荆哲听完当即大窘,更是尴尬。 “你们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原来是跟卿人和颖秋她们一起来的啊,所以你们担心的那些根本不存在啊!” 荆哲慌忙解释道。 “哦,因为她们两个跟着,所以她们就没有这么热情,是吧?” 仇芊芊歪着脑袋,一脸人畜无害的问着。 荆哲看她一眼,心道仇芊芊刚才楚楚可怜,而且还没融进姐姐们的大环境里,再加上她才见到自己,还被他救了,正是你侬我侬、互相依靠的时候,这肯定是在帮他呢! 于是马上点头道:“芊芊说的极是!我之前过来的时候,她们可没这么热情!再说了,我可是正人君子,你们担心什么呢?” 说完,荆哲还隐蔽的对仇芊芊使了个眼色,暗赞她帮自己解围,仇芊芊也看了他一眼,只不过那眼神…怎么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不等荆哲细想,苏墨尘说道:“看看你自己都承认了,之前她们师父在的时候,她们就没有这么热情,现在她们师父不在了,这些女弟子一个比一个热情,恨不得把你吃了一样,她们这是什么心思?” “呵呵,还能什么心思?自然是女人心思!” “……” 荆哲张了张嘴,然后扭头去看仇芊芊,仇芊芊脸有点红,把头垂了下去,不敢去看荆哲。 好家伙,还以为在帮自己呢,敢情她这是故意引诱自己跳坑啊! 还真是…好娘子呢… 只不过,看样子仇芊芊融入大环境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这才多大会,就跟他的姐姐们打成一片了,而且还用自己来表忠心… 想到这里,荆哲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该笑。 “各位姐姐娘子,你们真想多了!” 荆哲笑嘻嘻道:“不然,晚上我把自己脱个干净,让你们好好看看我多清白?” “……” ———— 第1236章 无缝对接 本来非常紧张的气氛,荆哲带着荤段子的话一出来,几个女人瞬间破防。 “呸,谁愿意看?” “就是,脸皮真厚!” “不是脸皮厚,简直不要脸!” “……” 路漓、裴云汐和柳惊鸿红着脸,相继骂道。 “大姐说的对…” “四姐说的好…” “嗯,五姐说的…也不错…” “……” 三位姐姐都说了,苏墨尘、仇芊芊和慕容熙也不甘示弱,当然了,她们倒没有指责荆哲,只是充当了三个姐姐的小跟班而已。 荆哲见状,直呼好家伙,现在看来,他都要招架六个女人,等以后住在一起,他不得招架十几个女人啊? 想想就感觉亚历山大,不过,为什么心里还会非常激动、非常向往呢? 所以荆哲不以为意道:“姐姐娘子们,人家都在看我们呢!大气,要大气!” 这是荆哲第二次叫“姐姐娘子”的称呼了,无论是路漓,还是仇芊芊,在其他荆哲真正的姐姐或者真正的女人们面前,还是有点羞涩的。 不过心里却非常满足,因为这说明,荆哲已经认可了她们,而且认可了她们在姐姐和她女人面前的身份,所有女人瞬间就不气了,一个个喜笑嫣然,跟刚才的一脸醋味相比,天差地别。 随后便在女弟子们的指引下,住进了无仙阁的后山厢房里,这些女弟子们对她们的到来还是很欢迎的,为她们各自安排了厢房。 至于荆哲,则直接让他住进了王颖秋以前住的厢房——所有弟子都清楚荆哲和王颖秋之间的关系,让他住在那里也无可厚非。 …… 无仙阁提供的饭菜还是非常丰盛的,荆哲和六个女人也赶了半天路了,此刻已然饥肠辘辘,所以一个个大快朵颐,吃的很香。 尤其是路漓、裴云汐和苏墨尘三个,因为晚上还要练功,而且目测要练很久,比较有经验的仇芊芊、柳惊鸿和慕容熙一致提醒她们,让她们多吃一些,不然完全撑不住… 等她们吃完,女弟子们收拾完碗筷,就关门退下了。 随即,屋里便安静下来。 不练功的三个女人左看右看,即将跟荆哲练功的三个女人则把头低了下去,双手绞着,表情有些纠结,但更多的却是羞涩。 这时,柳惊鸿笑道:“现在饭也吃了,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 语气中满是调侃之意,本来就低着头的三个女人,头垂的更低了。 荆哲的脸皮本来就厚,从不知害羞为何,尤其是一想到等会就能以一敌三,这里还包含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大姐路漓,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幸亏现在控制力强,不然小兄弟早就立正敬礼了。 “是呀,该干正事了!” 荆哲搓了搓手,看着三个待宰羔羊。 慕容熙则问道:“可是在哪里练功呢?总不会在这些房间里吧?” 仇芊芊走到床前,然后伸手放在床板上按了按,说道:“无仙阁里都是些女弟子,这些床当初做出来,也全都是为女子准备,床板很薄,睡一两个人倒不是问题,可要是睡四个人…或者力气太大的话,怕是承受不住的。” “……” 三个女人用过来人的身份,提出了相当有建设性的问题,荆哲直呼专业。 “我们…都在各自的…房间便是。” 路漓首先开口道,说完又把头垂了下去。 其实她能答应“练功”,是真的想让荆哲、或者她自己突破,从而报仇,也能最大限度的降低荆哲对阵晋王的风险。 但是练功意味着失身,虽然给的这个人她并不抵触,反而心中还有点解脱,可那毕竟是非常羞人的事情,所以路漓不想让她跟荆哲之外的第三人看到她赤裸的一面,因此才如此提议。 她刚说完,马上得到了苏墨尘和裴云汐的双双赞成。 “对,就在各自的房间吧!” “就两个人的话,床板肯定受得了!” 路漓害羞,同样未经人事的苏墨尘和裴云汐又何尝不是呢? 但她们的提议马上得到了另外三个女人的强烈反对,而且还是从专业角度出发—— “肯定不能一人一间啊!这可是练功啊,一起练,才能更大限度的提升境界啊!” “是啊,你们就只有一晚上的时间,若是分开练的话,谁知道会不会耽误时间?”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起练,反正又都没有外人?怕什么呢?” “……” 荆哲非常感动的看了看柳惊鸿、慕容熙和仇芊芊,心道这才是自己的女人嘛,连说话都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有她们在,自己何愁? 所以不等路漓她们反对,荆哲马上道:“五姐她们说的很对呀!若是分开练功的话,确实太耽搁时间了,而且效果还不好!” “……” 其他三个女人说还好,荆哲这么说,就有点想使坏的嫌疑,路漓等三女马上怀疑起他的动机不纯,冷眼瞪着他。 荆哲也有点尴尬,笑道:“大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这可都是为了练功,为了突破,为了报仇啊!” 说完,荆哲还一脸的大义凛然。 路漓还想再说话,这时苏墨尘说道:“其实我也不想一起练功的…不过相公说的也对,练功这种事情,还是讲究持续性的,尤其是用这加强版吃枣药丸,本来相公跟咱们其中一人练功练到即将突破的巅峰,若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跑,可能就错过这个巅峰了!” “……” 荆哲听完那个感动啊,关键时刻,还得看苏墨尘的啊! 果不其然,这策反工作一旦从内部开始,就变得容易许多,本来还非常执着的路漓,在听完苏墨尘的话后,变得有些犹豫。 “墨尘,你说的是真的?” 路漓小声问道:“当真需要咱们三个…一起才行吗?” 苏墨尘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呀大姐!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也害羞啊!可是,咱们三个和他一起练功,才能实现无缝对接啊!说不定练完他就大圆满了呢!” “……” ———— 第1237章 温泉练功 听苏墨尘说完,荆哲都愣了。 神特么无缝连接啊! 幸亏自己是个正茎人,不然还以为她说的这个“无缝”是他以为的那个“无缝”呢! 不过在苏墨尘的劝说下,路漓终于不再反对了:都是为了练功呀! 她在心里还这么安慰自己。 眼看着大姐路漓和公主苏墨尘都没了反对的声音,裴云汐自然也要随大流了,默不吭声。 而荆哲则激动无比:“好呀,眼看着现在天色尚早,时间充裕,咱们就练功去吧?” “相公,若是一起练功的话,这房间怕是更不合适了,光是这床,也受不了四个人呀!” 这时,慕容熙再次提出了心中疑问,原来这几个人光讨论要不要一起练功了,可之前提出的练功地点问题,却没人解决。 荆哲笑道:“练功嘛,自然要找一个宽阔舒服的地方,这房间又小又别扭,肯定不合适!” 随后他有点故弄玄虚道:“我知道,这无仙阁的后山深处,有一个地方,不仅地势开阔,而且还有天然温泉,若是在那里练功,怕是再好不过了!而且咱们在温泉水中练功,可以水做被来水做床,既不必担心压坏了床,又能事半功倍,再好不过了!” “……” 听到有这么个地方,众女恍然大悟,也才明白为何荆哲从开始就不慌,原来他早就想好了练功的地方。 而仇芊芊、慕容熙和柳惊鸿三女,心里其实还是很羡慕的,荆哲留在汝州也就这不到一天的时间,而且他还要趁着这段时间跟路漓她们三个练功,想跟他亲近都没有机会。 而在这天泡温泉做一些爱做的事,想想都感觉无比美妙,但她们却没了机会,自然遗憾。 所以看向路漓她们,羡慕满满。 “你对这里如此熟悉,连温泉都知道,怕是之前就在里面快活过了吧?” 苏墨尘听完,酸溜溜的说道。 荆哲嘿嘿一笑:“急什么?快活也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快活,等会带着墨尘一起快活便是!” “你…” 苏墨尘涨红了脸,说这些荤段子,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是流氓的对手? 荆哲是故意的,当他说完这一句后,其他女人就再也不敢像苏墨尘那么问了,因为她们害怕荆哲再这么流氓兮兮的回一句,她们受不了。 所以接下来就是去温泉了。 路漓想了想,小声说道:“哲儿…这温泉,离无仙阁远不远?” 荆哲还以为路漓怕地方太远,笑道:“大姐不必担心,那地方就在无仙阁后山,离这边其实挺近的,何况咱们还都会飞,眨眼就到。” 路漓听完却没露出多开心的表情,反而有些担心道:“哲儿,无仙阁的弟子们,平时都会去温泉那里吗?” 听到这,荆哲才明白了路漓的意思,她是担心他们过去之后,无仙阁的弟子乱入啊! “因为这温泉是就是为了给无仙阁这些弟子们练功和泡澡用的,所以她们平时也会去。” 就在路漓又要开口时,荆哲则笑道:“不过这温泉却分成了大小两个,无仙阁弟子们平时会去大的那个,至于小的那个,则是卿人自己的,平时没有弟子会去那里。” 跟在津西时一样,温泉是分开的,这才给了荆哲和沐卿人师徒一龙二凤的机会。 “这样还好。” 路漓点点头,显然放心多了,之前她还以为这温泉是大家共用,若是这样的话,她想让荆哲告诉那些女弟子,今天别去温泉的,不然被她们撞见这种事,她实在没脸见人了。 柳惊鸿却问道:“这两个温泉离的远吗?” 荆哲摇头笑道:“这温泉的泉眼都很集中,之前只有一个大温泉,后来卿人做了阁主之后,才让人在中间砌了一道墙。” “所以这大小温泉之间,就只有薄薄的一层墙相隔了?” 柳惊鸿挑眉问道。 看到荆哲点头,柳惊鸿直接摇头摆手:“这样可不行啊!” 苏墨尘不明所以道:“五姐,怎么不行?” “即使大小温泉分开了,可是离的太近,还是得跟那些女弟子们说一声,不能让她们去温泉。” “……” 路漓和苏墨尘都未经人事,对于某些细节并不清楚,所以不能理解柳惊鸿的意思。 柳惊鸿见状笑道:“墨尘,你们一定不希望练功的事情被外人知道吧?” 苏墨尘点头:“那是自然。” “可若是那些女弟子们跟你们就只有一墙之隔的距离,到时候肯定会听到你们的声音。” “那我们不说话就是了。” 裴云汐很傻很天真的说道。 “不说话?” 柳惊鸿笑了笑:“到了那时候,你以为你还能控制的住自己?到时候你可能叫的比谁都大声!” “墨尘,你…” 裴云汐的脸瞬间红了,她本想反驳几句,说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叫,可是却突然想到了当初她跟荆哲在马车上,荆哲对她使坏的时候。 当时荆哲只是用了手和嘴就让她差点欲罢不能,那呻吟声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叫的那叫一个欢实和销魂,所以马上不说了。 路漓见状,大概明白了柳惊鸿的意思,对荆哲说道:“哲儿,就按你五姐说的,要不你跟无仙阁的弟子们提前说一声吧,要不就说…我们借用她们的温泉一天,让她们今天就先别去了。” 荆哲点点头道:“那没问题了,我这就去告诉她们,等会咱们要用温泉。” “不是咱们。” 路漓马上纠正道:“你跟她们说,是我们要用温泉,而不包括你!” “……” 荆哲愣了一下,马上懂了。 不是路漓突然不让他去温泉了,而是让他告诉那些女弟子们,他不会去温泉,不然那些女弟子们知道了他跟一群姐姐们…那该怎么办? 于是荆哲笑道:“大姐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告诉她们!你们也收拾收拾衣物,等我回来,咱们就去温泉练功!” “……” 说完就跑了出去,留下一群红着脸的女人定在原地。 ———— 鸽了 还没回家,今天更不了了。 鸽了… 第1238章 泡温泉 荆哲跑去找那些女弟子了,而路漓、裴云汐和苏墨尘则真的在拿换洗衣服。 虽然跟荆哲练功是正事,但练功的地点毕竟是在温泉里面,等练完功,顺便就把身子一块洗洗,在外面跑了那么多天,对于爱干净的女人们来说,确实该洗洗了。 之前没听到温泉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现在知道这里有了温泉,她们恨不得现在就跑进去泡着,把身上的脏汗都泡去——虽然不见得多脏… 就在路漓她们三个收拾衣物的时候,柳惊鸿和慕容熙跟仇芊芊也说了几句什么,于是三个人也开始收拾起来。 裴云汐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遂问道:“五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柳惊鸿身子都没直,回道:“找衣服,等会跟你们去泡温泉啊!” “……” 裴云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路漓则直接说道:“我们是去练功,不是去泡温泉!” “那还不是一样?练完功之后不要泡温泉?练功之前不泡?或者练功的时候不也在泡温泉?” “……” 柳惊鸿一句话直接让路漓哑口无言。 苏墨尘则笑道:“五姐,其实你们想泡温泉可以等我们练完功嘛!你们也奔波那么久了,可以在屋里好好睡一觉,等你们休息好了,我们也差不多练完功了,你们再去泡就是了。” “墨尘说的对。” 路漓和裴云汐马上附和说道。 说到底,她们不想让女弟子们去泡温泉,就是怕她们听到她们的窘迫声音,哪怕是柳惊鸿她们,也是不想让她们听到的。 就连路漓、裴云汐和苏墨尘她们三个,之前不也想分别练功的吗?后来没有办法,才答应一起练功的,但是其他人,哪怕亲如柳惊鸿,她们也很难接受了。 柳惊鸿却不以为意道:“大姐,你们都是第一次跟哲儿练功,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跟你们相比好歹有很多经验,到时候可以告诉你们。” “不用!” 苏墨尘和裴云汐异口同声道。 “到时候让哲儿告诉我们便是!” 开什么玩笑?本来三个人跟荆哲一起做那种事就够让人羞的了,若是旁边还站着另外三个看戏的女人,那得多崩溃啊? 柳惊鸿见她们不答应,又说道:“刚才哲儿不是说有两个温泉吗?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我们跟着的话,那你们去一个,我们去一个就是了!” 其实,所有女人都好久没见荆哲了,她们也想跟荆哲单独待一会儿,可她们又知道,现在练功是大事,而以荆哲的实力,这一练还不知要持续多久。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们在旁边,若是荆哲闲暇之余,或许她们还有机会… 对于柳惊鸿的这项提议,其实路漓她们也不想答应的,因为她们觉得,柳惊鸿绝对不止是在旁边泡澡那么简单… 可是人家说就想泡个澡,她们总没有理由再拒绝,所以只能答应下来。 等荆哲回来,一行七人,便浩浩荡荡的向无仙阁后山奔去。 …… 无仙阁后山,跟上次荆哲来的时候,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此时已近四月,山上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春意盎然,只是看看,都感觉心情舒畅。 不多会,七人就来到了温泉门外,想到等会就要发生的激荡人心的场面,荆哲身体沉寂了许久的某处,就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 荆哲率先迈步,准备进入大温泉中,却被路漓一把拉住了。 “怎么了,大姐?” 荆哲好奇问道。 “咱们进小温泉。” “嗯…也行!” 其实小温泉,说小也不小,起码十个人以内进去倒也不会显得拥挤,再说了,泡温泉也不是游泳,大小无所谓,而且荆哲今天来温泉,可是醉翁之意不在泡! 荆哲说完,就直接进了小温泉所在的院里。 不过进去之后,回头却没有发现路漓等人,却听到了几个女人争吵的声音,忙出去打听,才知道她们因为什么争吵。 原来,柳惊鸿之前跟路漓说好了,说过来单独泡温泉,谁知柳惊鸿过来之后就变卦,直接就要跟着荆哲进小温泉。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路漓生气道。 柳惊鸿却没有丝毫愧疚,说道:“我说过来泡温泉,可没说在大温泉里啊!那大温泉是无仙阁里那些弟子们用的,天天在那里泡着练功,谁知道干不干净呢?所以我不去那里!若是大姐不想让我看的话,完全可以去那里练功嘛!” “……” 路漓其实也是爱干净的,她刚才之所以拉住荆哲,让他来这小温泉,其实心里就是觉得这小温泉平时只有沐卿人一人用,而沐卿人说到底也是她们的姐妹,值得信赖。 可是大温泉嘛,她并不想去。 荆哲见状,说道:“这小温泉说着小,其实并不小啊!咱们七个人进去泡着,绰绰有余!” “看看,哲儿都这么说了!” 不等路漓反应,柳惊鸿直接溜了进去,路漓看着欲哭无泪,荆哲走上前劝道:“大姐,你不用觉得难为情啊,反正以后这种情况会很多…” “闭嘴!” 路漓瞪了荆哲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荆哲耸肩,并不觉得什么,大姐不能拿五姐怎么样,训自己两句怎么了? 而柳惊鸿也挺聪明,在率先进了小温泉后,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然后直接进了温泉里,这样路漓想赶都赶不走她了。 “哇,这温泉里的水真温啊!” “……” 路漓跟看白痴一样看着她,温泉里的水不温还叫温泉吗? 不过这个时候她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柳惊鸿都脱光下水了,她总不能再把她拽上来吧? 而且她也不想去隔壁的大温泉,毕竟跟那些女弟子比起来,路漓觉得还是柳惊鸿好点,虽然她现在跟荆哲一样,脸皮都那么厚,不过怎么说都是自家妹妹。 摇了摇头,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吧,反正她都已经决定跟荆哲…练功了,这种场面,自己早晚都是要经历的。 ———— 第1240章 育皇丹 一场战斗下来,荆哲虽然突破,但依旧没有跨过宗师之境,而路漓同样如此。 除了慕容熙和仇芊芊两个需要留守的人,剩下的五个人,一个宗师巅峰,三个六重巅峰,一个六重中段,看似已经很强大,但面对青阳掌门和晋王两个宗师巅峰的高手,还是不够看的。 尤其是,晋王和青阳掌门手下还有没有其他六重高手,还有多少高手,他们都不清楚,这给荆哲的报仇之路蒙上一层阴影。 泡在温泉里,几人一言不发,看着氤氲升腾的蒸汽,都在想着心事。 这时,一直沉默的慕容熙,突然开口,脸上还泛着微红,明显有些害羞。 “相公…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到达宗师之境的吗?” “肯定记得啊!” 荆哲说道:“这还多亏了熙儿呢,还有熙儿祖传的那个药丸!” “……” 听到这,慕容熙的脸更红了。 其实荆哲能够突破成宗师,有点歪打正着的意思,连荆哲自己或许都不清楚他吃了什么,可慕容熙却清楚的很,但是她却羞于启齿。 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因为那颗神奇的药丸——育皇丹来的,她从未跟荆哲提过,因为总觉得当初自己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若是能揭过去的话,她不想再提,可现在… “相公,其实我…我骗了你…” “……” 这话一出,不仅荆哲吓了一跳,其他女人也都非常好奇,马上竖起了耳朵。 女人的八卦之心还是非常强烈的。 “熙儿,你怎么骗我了?” 荆哲好奇问道。 “相公,你知道她是哪天怀上的吗?” 慕容熙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问道。 荆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点头:“当然知道啊!” 荆哲跟慕容熙就做过一次,若是不知道就真是见鬼了。 “其实…那次之所以能够怀上,是因为我吃的药是我们月瑶皇室特有的育皇丹…” “育皇丹?” 不只是荆哲,其他女人也惊呼出口。 于是乎,慕容熙就把育皇丹的由来讲了一遍,然后小声道:“我那时特别喜欢相公,又担心若是回了月瑶之后,再见不到相公,所以就想为相公怀一个孩子,所以才偷偷吃了一颗…相公不会怪我吧?” 听到这里,荆哲莫名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种骗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顶多算是善意的谎言,比起突然一句“这孩子不是你的”这种谎言,简直不要太好! 荆哲笑着摆了摆手道:“熙儿,其实当初你该直接告诉我嘛,我怎么会不答应?” 慕容熙见荆哲没有生气,马上乖巧懂事的点了点头,一脸喜悦。 随后又说道:“这育皇丹在我们月瑶皇室,就是为了孕育下一代的,当初我不敢告诉相公,所以说了什么可以提升功力云云,其实我还以为这是初夏故意这么说的,后来才听她说,这育皇丹确实有让人提升功力的作用!” 说到这里,慕容熙起身,又从衣服里掏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说道:“这次出来,我身上还带了一颗育皇丹,不如让大姐吃了,然后相公再跟大姐练功试试?或许能突破也说不定?” “……” 荆哲听完倒没说话,而是看了看路漓。 其实,荆哲心里还是很想的,一嘛,自然是为了提升功力,毕竟有前车之鉴,当初慕容熙这种不会武功的女人吃了育皇丹,都能助荆哲达到宗师之境,路漓现在已经六重巅峰,或许真有奇效也说不定呢。 ....... 被慕容熙这么一说,其他女人本来有些失落的心情再次被提了起来。 于是争相劝阻道:“大姐,你就试试吧!” “……” 路漓有些犹豫,并且开口拒绝道:“你们两个现在也是六重巅峰,跟我的境界一样,其实你们吃这个育皇丹,效果跟我一样的!” 路漓不得不纠结,之前之所以会答应跟荆哲练功,而且还是那么奇怪的练功方式,都是为了能提升境界,可现在根本没有太大的变化,若是再来一次也是一样呢? 最关键的是,刚才她们是三个人,她起码还有两个伴,现在所有人都看他跟自己,不行… 裴云汐和苏墨尘对视一眼,随后裴云汐先说道:“大姐,我们现在虽然跟你有相同的境界,可毕竟才刚跨入这层,短时间内难有突破,可大姐就不同了,你早就跨入六重巅峰,再加上今天的练功,距离宗师怕就只差一步了!” 苏墨尘也马上接话道:“是啊大姐,虽然这育皇丹真可能有奇效,或许不能真正突破宗师,进入大圆满也是个未知数,所以我们最期待的就是有人能成为宗师,跟相公并肩作战了!而那个人只能是大姐了!” “……” 路漓被裴云汐和苏墨尘给架了起来,她现在想拒绝似乎都没了办法,脸有些哭丧,而仇芊芊等人还在一个劲的点着头。 “大姐,还是要靠你啊!” 路漓沉默片刻,还是小声说道:“若是吃上这育皇丹…那岂不是…我就跟…一样了…” 路漓声音很小,说话又支支吾吾,本来众人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到她的眼神最后定格在慕容熙的小腹上后,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路漓担心的是,她吃上育皇丹跟荆哲练功,到底能不能练成倒是其次,但练完之后,她的肚子就跟慕容熙一样,会多一个孩子了! 路漓跟荆哲本就没有感情基础,虽然突破了那层关系,但还需要再升升温才行,可突然来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 第1241章 生孩子 刚开始众女还不知道路漓担心什么,后来听到她说话,才明白了路漓的顾忌,其他几个女人有点啼笑皆非,不过又很理解。 这时,苏墨尘先行问道:“大姐,你在怕什么呢?你是怕生孩子,还是怕给他生孩子?” “我…” 路漓张嘴,说不出话来。 苏墨尘笑笑道:“怕生孩子?我觉得以大姐的胆量,自然是不会怕的。那唯一怕的,就是怕给相公生孩子了吧?” 随即眨了眨眼,话锋一转道:“怎么,大姐就这么讨厌相公吗?” “……” 路漓看着似笑非笑的苏墨尘,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不是明显给自己挖坑吗? 讨厌荆哲? 我怎么可能讨厌荆哲? 虽然他的脸皮很厚,也不听话,身边还有那么多女人,离开自己那么久也没打听过她,甚至连句软话都未曾跟她说过…可那毕竟是她的弟弟啊,无论他做什么,自己看在眼里都觉得很好。 可是…现在说不讨厌,那苏墨尘下一句肯定会问她,那怎么还害怕给他生孩子呢? 路漓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说道:“哲儿是我弟弟,现在父母不在了,我要替父母照顾好他,疼他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讨厌他呢?” 果然,苏墨尘听完,喜笑颜开,随即道:“既然大姐不讨厌相公,为何不敢为他生孩子?” 路漓都有些无语了,摇头道:“我不是怕给哲儿生孩子,只是…你不觉得,我跟哲儿之间进行的太快了吗?我们这才刚见几天,就…” 路漓看了看荆哲裸露在空气中的结实胸膛,又想到自己现在同样一丝不挂,赶紧把身子往温泉池水中缩了缩。 “几天又怎么了?” 柳惊鸿接过话去说道:“当初在邙山下再次重逢,我第一眼看到哲儿就喜欢得不得了,这又算得了什么?有些人,你跟他接触一年,五年,十年八年也不觉得如何,可有的人,哪怕你十多年没见,你心里还是有他!这就够了!” 虽然是对路漓说的,但这话却更像是柳惊鸿对荆哲的大胆表白。 见路漓有些动摇,裴云汐也站了出来,趁热打铁道:“五妹说的没错,有些人,注定就是要在一起的。我了解大姐的性子,平日里别说是跟其他男人接触了,哪怕多说几句话,都不可能,可大姐如何对哲儿,大家都看在眼里,说明大姐其实也是喜欢哲儿的!” 随即,裴云汐走过来,一把挽起路漓的胳膊说道:“大姐,你说你喜不喜欢哲儿,还是说你真的讨厌哲儿呢?” 路漓并没有回答前面一句,而是直接道:“我怎么可能讨厌哲儿呢?” 或许又觉得,这句也显得太露骨一些,所以红着脸补充道:“哲儿可是咱们的弟弟啊,我哪有理由讨厌弟弟?刚才我不就说了吗?” 说完这句才觉得放松似的点了点头。 而柳惊鸿也走上来,挽住路漓的另一只胳膊说道:“既然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 话已至此,才算定了性,而这次,路漓罕见的没有再说话,算是不置可否。 柳惊鸿继续道:“既然大姐也喜欢哲儿,那还为何还觉得进行的太快了?再快能有我快?我可是当初一见哲儿,就喜欢的不得了,难不成大姐以后还想嫁给其他人?” “没有!” 这次,路漓回答的斩钉截铁,因为她确实从来没有想过,或者想过,但拒绝嫁给除了荆哲之外的任何男人——别说嫁了,她连跟其他男人说话都觉得困难,又怎么会嫁? 苏墨尘听完笑嘻嘻道:“那不就结了?又喜欢相公,刚才又把身子给了相公,现在再给相公一次又怎么了?如果不是我境界不如大姐,我现在都想给相公了呢?” 裴云汐和柳惊鸿以及其他两个女人也一致点头,表示赞成。 这时,路漓抬头扫她们一眼,又偷偷的瞥了荆哲一眼,悠悠道:“我倒不是拒绝再做…而是这育皇丹…可是要怀孕的…” 这时候,路漓才说出了实话,哪怕是真的跟荆哲发生了关系,因为练功的缘故,她也不觉得太快,可是若是直接怀孕生孩子,让她觉得还是太快了些。 听到这个原因,慕容熙笑了:“大姐,这有什么呀?论起年纪,或许我最大,可是论资排辈起来,你可是当之无愧的大姐啊!大姐现在怀孕正好啊,其他姐姐的孩子都得排在大姐后面!” “就是,还是熙儿想的周全!” 其他女人马上附和,路漓听了,心中已经有些动摇,然后去看荆哲,就见荆哲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来。 裴云汐和柳惊鸿见状,非常自觉的松开路漓的胳膊,然后退后到一边。 荆哲便轻轻拥住路漓,嘴巴贴在她的耳边说道:“大姐,咱们两个会有自己孩子,这是早晚的事。我会跟大姐一起,好好照顾咱们的孩子,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玩耍。” “嗯…” 路漓听着也逐渐动情,脑袋紧紧的贴在荆哲胸膛上,身子也逐渐依偎在荆哲怀里… “嘶~” 荆哲没有说话,只是吸了口气。 这时,路漓抬头,看着荆哲,眼中满是柔情和爱意:“哲儿,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嗯…” 荆哲答应一声,没有多说。 慕容熙见状,赶紧从怀里把那仅带了一颗的育皇丹拿了出来,然后走过来给路漓吃上。 等路漓吃上一会儿,有些好奇道:“哲儿?” 荆哲有些苦笑不得,说道:“大姐!” “……” 路漓听完,直接瞪大了眼。 ———— 第1242章 双双突破 水是生命之源。 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荆哲知道后世,好多孕妇都尝试在水中进行分娩,会减轻许多疼痛,而他也跟沐卿人和王颖秋姐妹在温泉中试过爱的供养,感觉也不错。 这次也是,阴差阳错间,路漓往他的身体上紧贴,就在她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身体已经发生了负距离的亲密接触。 随后就是一场旷世大战,观战人员包括苏墨尘,裴云汐,柳惊鸿,慕容熙和仇芊芊… 半个时辰之后,云淡风轻。 路漓此时正趴在荆哲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一股诱人的红晕,额头上也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珠,格外魅惑。 她跟荆哲一样,都闭着眼,而荆哲则在温泉当中,两人的身体在温泉池水中飘着,一切显得如此自然。 而其他女人并没有说话打扰,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路漓和荆哲双双睁开了眼睛,这次路漓并没有害羞,眼神发亮的看着荆哲。 荆哲同样看着她,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其他女人见他们睁开眼,忍不住了。 “怎么样?” 苏墨尘迫不及待问道。 “嗯,感觉…很好…” 路漓想了想,轻声说道。 “……” 苏墨尘愣了,其他女人则苦笑不得,因为她们知道苏墨尘问的明显不是路漓的感受啊! 因为这根本不用问啊!在场的五人哪个不是女人?哪里不懂房事?就听刚才路漓那摄人心魂的销魂叫声,她们就知道路漓多舒服了,某一个瞬间,她们都恨不得加入战团了! 而路漓现在这么说,倒有点凡尔赛了。 “大姐,我问的是,你们现在的境界如何,有没有突破?这育皇丹到底管不管用?” “是啊,到底有没有用?” 苏墨尘问完,慕容熙赶紧附和,因为育皇丹是她提供的,所以她特别关心。 路漓想了想,看了荆哲一眼,说道:“我突破了…至于哲儿,我倒是不清楚。” 荆哲的境界比路漓高,她不清楚也正常。 不过听到路漓突破后,其他女人们同样欢呼雀跃。 “大姐真突破了?” “那大姐也是宗师了啊!” “咱们现在有两人是宗师!再加上两个六重巅峰,何惧晋王他们?” 女人们兴奋说道。 虽然青阳掌门和晋王是两个宗师巅峰,但荆哲一个宗师巅峰,再加上路漓的宗师,还有她们这些六重巅峰,完全可以一战! 这时,荆哲笑道:“突破的可不止是大姐!” “……” 女人们愣了一会儿,随即大惊。 “相公…也突破了?” “那哲儿已经…大圆满了?” “……” 大战之前,荆哲已经宗师巅峰,那他再突破的话,除了大圆满,还有什么?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 …… 这半年多以来,荆哲的境界犹如坐了过山车一般,从刚开始的一点武功都不会,然后经过各种奇遇,才走到今天这步。 而且每一次突破,他都有很清晰的感觉。 尤其是从六重巅峰到宗师那次,他觉得浑身的气机在身体里肆意流淌,身体仿佛进入了另一层境界,而现在,则是更进一步,他闭上眼,都能感受到周围的风吹草动,心念所至,皆可为他所用,这或许就是大圆满的表现。 “真大圆满了啊!” 女人们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言语间却是满满的兴奋和骄傲。 这时,荆哲笑着说道:“若是你们不信,可以用真气往我这里攻击下试试。” 在场的六个女人,除了慕容熙不会武功,其他女人,最低也是六重中段,早已具备了真气外化的实力,所以荆哲让她们攻击,她们在商量之下,便开始了真气外化,然后这股外化的真气开始朝荆哲聚拢。 无论荆哲处于六重巅峰或者宗师时,应对外界进攻的手段,无非就是真气结界。 其实不止是他,就算是当初的通天双怪,还是现在的晋王和青阳掌门,都是如此,这似乎是顶级武者的标配,毕竟,境界越高,真气外化出的结界就能越浑实,荆哲也同样如此。 六重中段和巅峰,真气外化出的真气结界是一道圆墙的形状,可以抵御攻击的范围基本就是身前那一片,而到达宗师境界之后,就能真气外化出一道半球形的真气结界,不仅抵御身前,还能抵御其他方向。 当然了,除了防御之外,这些外化出的真气结界还能成为气剑状进行攻击,现在的裴云汐等人已经外化出了气剑,但是荆哲站在原地却没有丝毫反应。 裴云汐有些疑惑,虽说他觉得荆哲最少都是宗师之境,不可能被她们伤着,但就那么站着还是让人担心,所以她问道:“哲儿,你怎么不真气结界啊?” 荆哲扬手笑笑:“四姐,你们只管进攻就是,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大圆满!” “……” 既然荆哲都这么说了,裴云汐和柳惊鸿等人对视一眼,也不再保留。 “看剑!” 随后,裴云汐、柳惊鸿、仇芊芊、苏墨尘以及刚刚迈入宗师境的路漓,全部以真气外化出剑形,而这五个女人里,以六重中段的仇芊芊和柳惊鸿最弱,以宗师路漓最强,她们外化出的气剑也不尽相同,但气势却都足够凌厉,皆是朝着荆哲刺去。 而荆哲,依旧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 那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包括裴云汐在内的几个女人心里都在想着,只要她们的剑距离荆哲还有一个身位、荆哲还没有反应时,那她们就放弃这次进攻! 总不能伤了自家男人吧? 只不过,事实证明她们想多了。 荆哲并没有外化出真气结界,可她们却见识到了比真气结界更加强大和可怕的功法! 就在她们的气剑朝荆哲刺去,距离荆哲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她们就发现,手中的气剑从剑尖处开始变形,弯曲,然后朝着荆哲的方向,缓缓流去… ———— (刚才看了评论才发现,昨天的两章都没有被404,但是系统直接给删了近400字…) 第1243章 吸星大法 自始至终,荆哲并没有动。 或者说,虽然他的身体没动,但是他的心念动了,他身体周围的空间也随着动了。 原来,自从跟路漓第二次为爱鼓掌结束后,荆哲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变了,这种变化跟之前所有的突破都不相同,而这种变化,具体感觉他还真说不出来。 真要形容的话,他觉得自己变“通透”了。 什么是通透? 就是他能觉察出外界最细微的变化,他们现在身处后山温泉,但他若是想的话,就可以听到前院里那些女弟子们的说话声,太神奇了! 而且跟之前外化出真气或者调动内力才能运功不同的是,他现在只要心念所动,就能改变周围的气场,引导气机的流动变化。 当裴云汐等人的气剑快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心念一动,身体前方仿佛出现一个无形黑洞,将那些真气外化出的气剑全部吸了进来。 这些变化,肉眼并看不出来,但荆哲却能非常清楚的感受出来,仿佛能看到一样,而这些气剑被他吸进来之后,他感觉浑身充盈。 这大圆满怎么有点吸星大法的意思? 对面无论怎么进攻,他都能于无形间把攻势给吸进来,吸完之后还能化为己用,这大圆满确实够圆满的! 而裴云汐等人直接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咱们的气剑怎么都没了?” 裴云汐停下之后,朝旁边看了看,发现手上没了气剑的不只是她自己,其他人同样没了。 “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吸进去了…” 苏墨尘眼神发亮的看着荆哲说道。 而路漓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原来,这就是大圆满境界么?于无声处现攻守。” 这时,荆哲睁开眼,笑道:“这下,我确实可以一个人去京州报仇了!” “……” …… 京州,东城墙上。 太子,准确的说,应该是安国新皇苏立臣。 盯着城外黑压压的银缕军,眉头紧皱。 而他身旁站着的,正是之前曾屡屡想要将他取而代之的襄王,苏立民。 此时,安帝“驾崩”,太子登基,而作为他唯一皇兄的襄王,也被委以重任,相对于以前安帝在位的时候,两人的关系更和睦了。 不知黄泉之下的安帝看了,会作何感想。 事情还要追溯到半个月之前,有一次安帝叫太子谈话的时候,无意中向太子透露了荆哲拥有化仙丹并且将会给他一颗的事上。 其实安帝的心思也可以理解,毕竟能够长生不老,还能一直坐在帝位上,这不是每个君主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因此他有点意气风发的骄傲,所以谈话间就顺嘴说了出来,而且谈话对象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最忠厚老实的太子,他没觉得如何。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太子虽然忠厚,可那是因为他知道,忠厚会为他赢得安帝的好感,会为他带来帝位的继承。 可是当他知道安帝能够长生,而且很可能当他死了,安帝还会一直坐在帝位上的时候,太子彻底慌了,而且也怒了。 那天晚上回到东宫,他左思右想,辗转悱恻彻底失眠,第二天早上上朝的时候都变得无精打采,提不起半点精神。 终于在纠结了两天后,太子下定决心。 在又一次早朝结束之后,等所有人都出了皇宫,太子罕见的叫住了独行的襄王,并且邀请他去东宫做客。 襄王当时也很诧异,因为他跟太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持续了很多年,他们两个在朝堂上,在安帝面前或许还要演戏,说上几句话,可是只要退了朝,两人基本不会有任何交流。 而现在太子不仅叫住了他,而且还准备邀请他去东宫做客,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襄王是不知道的。 当然了,他也不好拒绝,所以便去了。 一路上,太子并未跟襄王交流什么,直至到了东宫之后,太子屏退了所有下人,这让襄王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对自己有所动作,直到看到连一直跟随在太子左右的太子宾客冯连儒,也被太子给差遣下去,襄王才放心下来,而且也能确定,太子这是真的有极为私密的事对他说。 等所有下人都退下,太子还觉得有些不太放心,又出去来回检查两趟,确定房间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之后,才把化仙丹的事告诉了襄王。 跟太子预料的一样,襄王听到化仙丹之后的表情跟他当初差不多。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之前襄王跟太子交恶,那是因为襄王对于太子的位置有所觊觎,毕竟太子在皇位的继承顺序上属于第一顺位,安帝百年之后,首先继位的就是太子,襄王根本没有机会。 襄王争了这么多年,就是想跟太子争这个。 可现在呢? 安帝有了化仙丹,他能活一百岁?二百岁?三百岁?还是更多? 反正襄王可以预见到,哪怕他们都死了,安帝肯定还是要在皇位上坐着的,那他还跟太子争什么?就算争到了又有何用? 襄王的表情也逐渐阴沉,考虑很久之后,才抬头去询问太子的想法。 两人经过一番商量,终于不谋而合,那就是先杀了他们的父皇安帝,拿下帝位,然后再杀了荆哲,拿下化仙丹! 对于太子来说,帝位他想要,而化仙丹他同样想要,而对襄王来说,不杀安帝,他什么都得不到,所以无论如何,安帝都要死! 至于以后的帝位之争…安帝不死,他还争什么争?况且真能得到化仙丹,帝位又算什么? 不谋而合的两人很快就商量好了对策,两个人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上朝,并且在朝堂上跟原来一样,该互怼时互怼,该冷漠时冷漠,私下里,两人却各自联系了晋王和南齐,并且跟他们达成了协议。 为了让南齐出兵,太子承诺,只要南齐出兵京州,他会设计让安帝出征,南齐军队趁机杀了安帝,等太子继位称帝之后,会马上割让江陵给南齐,随即南齐撤兵。 ———— 第1244章 好久不见 同样的承诺也给了晋王。 太子在信里把他从安帝那里听来的,关于荆哲和喀丹的约定,全部告诉了晋王,这也是导致喀丹反水荆哲的最根本原因。 两人商议,晋王跟反水的喀丹率领大军打着谋反的旗号从津西出发,一路向东推进,而晋王开始的行军速度必须要慢,因为太子会怂恿安帝写信引导荆哲从江陵前往汝州——那个时候的安帝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儿子已经想好怎么杀他了。 晋王务必要在汝州杀了荆哲,然后拿下荆哲手中的化仙丹,到时候,太子就会册封晋王为世袭藩王,并且永久割让津西和汝州归晋王。 当然了,太子并没有告诉晋王,荆哲手中化仙丹的功效。 而这一切进展的很顺利,南齐进犯,在太子的诱导下,安帝跟护国公于胜出征,太子陪于左右,随后护国公在征战中被刺身亡,安帝虽然身上中了一箭,但却并未伤及要害,只要修养得当就没有任何问题。 直到安帝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了一直照顾他的太子早已有了二心,不等他返回京州,太子便在马车上杀了他,回到京州还谎称安帝受了重伤,不治身亡,随后顺理成章的继位登基。 这一切都按照太子和襄王的计划进行着,而两人则摇身一变,一个成了安国新帝,一个则被册封了永久的亲王。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一旦安帝被杀,苏立臣继位,南齐就要主动撤军,到时候苏立臣会把江陵割让给南齐。 可现在南齐银缕军依旧在京州城外,这让苏立臣十分不解,于是他看着襄王问道:“你找人问过了?他们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襄王听了,同样一脸凝重的摇头。 “回陛下,臣问过了,南齐三皇子只说他们连番征战多天,银缕军早已疲惫,所以要在此地休整几天,再做打算。” “……” 苏立臣听完愣住了。 疲惫?休整?还是在原地? 这种鬼话,谁特么信啊? 原来,按照南齐跟苏立臣之前的约定,只要安帝在征战中战死,苏立臣继位后,就会重新派兵出征,而南齐跟安国军队象征性的打上几个不痛不痒的回合,然后苏立臣以安国战力不及南齐为由,割让江陵给南齐。 之后南齐就该退兵才对。 可现在,仗也打了,江陵也割了,南齐银缕军却根本没有退兵的打算,一直聚集在京州城墙之外,好在他们只是聚集在外面,并没有对京州发动进攻,不然,刚刚登基的苏立臣还真没有把握能够守住京州。 而襄王苏立民看着苏立臣陷入深思后,脸上也划过一抹冷笑,只不过稍纵即逝。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而且只为自己而活。 襄王当初之所以跟苏立臣达成共识,是因为他不想当一辈子襄王,可他也绝不愿意一辈子都屈居于苏立臣之下。 所以他偷偷联系了晋王,毕竟当初他跟晋王世子苏新平的关系很好,所以也有专门跟晋王沟通联络的渠道。 他告诉了晋王化仙丹的实际作用,而且让晋王保证给他一颗化仙丹,等晋王杀到京州,襄王便跟他里应外合,到时候杀了苏立臣,襄王再跟晋王从长计议。 至于城外的银缕军,襄王并不担心,因为皇帝是苏立臣的,该担心的是他,他还巴不得银缕军现在就打进来,最好杀了苏立臣,反正晋王大军也快到了,自己的援军来了,他还怕谁? 只能说,每个人都是各怀鬼胎。 …… “陛下!” 就在苏立臣和襄王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外的银缕军思考之时,西城墙上的守城兵跑了过来。 “怎么了?” 苏立臣面色阴沉的问道。 “陛下,西城城墙之下,晋王和西疆的联合叛军杀了过来!” “???” 苏立臣立马去看襄王,襄王耸了耸肩,似乎在表示他也不清楚。 此时,苏立臣觉得浑身发麻,再也不顾城外的银缕军,赶紧下了城墙,坐上马车,往西城城墙的方向赶去。 路上,苏立臣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晋王还是觊觎皇位? 苏立臣觉得晋王实在太贪心了,可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能奈何晋王,若是硬撑,结果就是晋王强攻进城,然后杀了他。 如果主动投降…也不能算投降,苏立臣心里想着,可以说是主动妥协,然后让晋王封自己一个亲王,执掌一方,然后再让他给自己一颗化仙丹,那他就主动把京州和皇位让出来! 虽然失去帝位很可惜,但苏立臣说到底还是个很懂得满足的人,他的野心并不是太重,所以能够长生,并且执掌一方,他也是愿意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但凡能有其他选择的话,他也不至于如此。 而且他觉得晋王肯定会答应他的条件,毕竟跟血洗京州拿到皇位相比,不动一兵一卒拿到皇位肯定会更好一些,而且现在京州城里早就乱做一团——前有安帝受伤驾崩,后有南齐银缕军和津西叛军攻城,老百姓不害怕才怪呢! 这个时候,能够兵不见血刃是最好的了。 这么思考着,苏立臣已经来到了西城城墙。 走上城墙,往下一看,苏立臣苦笑一声。 就看城墙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气势甚至比东城城墙下的银缕军还要强大,怎么打? “晋王,你这是…” 苏立臣主动开口,准备斡旋。 “皇侄,多日不见啊!” 多少年了,再次来到京州城外,晋王内心感慨万千,距离进入京州,拿下帝位,也不过一步之遥了,想到这里,他兴奋的哈哈大笑。 而苏立臣的脸色有些难看。 一声“皇侄”,将晋王的心思完全暴露出来! 要知道,晋王现在还是晋王,而苏立臣已经是安国的新帝了,而晋王见到他却没有半点君臣思想,完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苏立臣虽然心有不甘,但却没有丝毫办法。 “皇叔,确实好久不见啊!” 苏立臣调整好情绪,笑着说道。 ———— 第1245章 让位 因为城墙上下有太多士兵看着,苏立臣觉得不好说话,所以又对晋王道:“皇叔,有些话能否单独说说?” 晋王眼神一亮,然后笑道:“可以啊!” 随后,晋王便从马背上一跃,在城墙上众多将士的目瞪口呆下,飞上了城墙。 众将士如临大敌般,赶紧拿出刀剑来护住了苏立臣,苏立臣见状,苦笑一声,心道就凭晋王飞上来这两下,他若是想杀人,谁能拦住? 随即摆了摆手道:“是朕让皇叔过来的,你们不必惊慌。” 于是,苏立臣让将士退后,让出一块空地,然后跟晋王走了过去。 “皇叔,荆哲抓到了?” 苏立臣对这个问题还是很关心的,毕竟只有抓了荆哲,才有化仙丹,两人才有谈判的筹码。 晋王摇了摇头道:“没有。” “……” 不过他又马上补充道:“我在汝州城外倒是遇到他了,而且把他打成了重伤,只不过我还着急赶路过来,并没有追他。” “……” 苏立臣在心里把晋王骂了一遍,心道你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既然都把他打伤了,为何不直接把化仙丹要来?还放他走了? 你那么着急来京州做什么?就算真想抢我的帝位,还差一天两天? 当然了,苏立臣也就只敢心里想想,嘴上却说道:“皇叔,既然打伤了他,你应该直接把他身上的化仙丹抢来!等他伤好藏起来,以后想抓他就困难了啊!” 晋王瞥他一眼,冷笑道:“他的女人不是都在京州吗?我随便抓两个押着,他敢藏?” 通过跟荆哲接触的几次,晋王能清楚的看出荆哲是个重感情的人,而且他的女人就是他的逆鳞,只要抓到他的女人,不愁等不到他。 苏立臣听完,嘴角有些不屑的抽了抽,“皇叔或许不知,荆哲的那些女人,现在可没有一个在京州啊!” “什么?” 果不其然,晋王听完,直接愣了,然后马上问道:“苏墨尘呢?” “……” 听到晋王喊苏墨尘的名字,苏立臣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哪怕他弑父夺权,但在他心里,苏墨尘永远是他的小妹,这也是在他继位后,苏墨尘说要去江陵,他马上让她走的原因。 其实当初潜意识里,他就觉得若是苏墨尘留在京州,早晚会被卷进阴谋的漩涡里,不如让她早早离开的好!而现在晋王张嘴就问她,苏立臣倒有些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了! “墨尘啊,早在几天前,她就说是散心,从京州出城去了!” “那于家的那丫头呢?祝馨宁呢?还有荆哲的其他女人难道也不在了?” 晋王冷声问道。 苏立臣也不慌张,淡定道:“皇叔,自从父皇驾崩,而你叛变的消息从津西传来,京州城内早已人心惶惶,而当时荆哲就在江陵,她那些女人担心她也无可厚非,等我知道的时候,她们早已坐船南下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苏立臣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这次晋王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瞥了苏立臣一眼,眼中的嫌弃非常明显,而且心中冷笑,就这种脑子,还敢当皇帝? 而有了这种想法之后,晋王想要取而代之便没了多少思想压力,仿佛他能做安国皇帝,实际上是为了安国百姓着想! 如此想着,晋王便朝后看了一眼,只见那些将士看着他们的方向都目露紧张,只不过距离他们还是太远了。 晋王再次不屑一笑,同时一手微微握拳,开始聚力,其实别说苏立臣把将士们屏退了,就算当着其他将士的面,晋王也敢杀了苏立臣。 毕竟,从他在津西决定造反的那一刻起,他就敢与天下为敌了,杀一个苏立臣算得了什么? 况且只要杀了苏立臣,这些将士反对又怎么样?自己的大军就在城外,谁敢不顺从他,那他就送他们去天上! 想到这里,晋王的手上已经开始蓄力,下一刻就准备对苏立臣动手了,而跟晋王只有一步距离的苏立臣完全还没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 “皇叔,我把这皇位让给你如何?” “……” 晋王已经完全蓄力、下一刻就准备打在苏立臣脑袋上的手突然放了下来,聚集起来的力量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扭头,有些吃惊的看着苏立臣。 虽然晋王早就觉得苏立臣本就该把这皇位让给自己,可是当面听他说出来,晋王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苏立臣已经体会到了当皇帝的乐趣,却能再主动放手,需要很大的魄力。 就冲这一点,晋王对苏立臣倒有些刮目相看了,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哦?皇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苏立臣自然也不会傻到说“我怕不让位给你会被你打死”这种话,毕竟到了他们这种层次,脸多少还是要一点的。 “皇叔,虽然我才坐了几天帝位,但却深深的感觉到了压力,而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只凭我的能力,想要做好这个皇帝,很难。” 随后,苏立臣又看向晋王,一脸认真:“可是皇叔就不同了!皇叔心有雄才大略,当初父皇在位的时候就时常夸赞皇叔,说以皇叔的心胸和格局,无论是执掌一方,还是执掌天下,那都将会是百姓之福,所以我这个皇帝,若是让给皇叔那将再合适不过了!” “……” 如果苏立臣不给,那自己就抢。 如果苏立臣不夸,那自己就吹。 可现在苏立臣又给又夸,晋王自己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而且这时候他不能再自吹自擂,这样显得未免太轻浮了些,所以他要谦虚。 “皇侄过誉了!本王平日里也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并没有皇侄夸赞的那么好!而且本王也能执掌过天下,到底是好是坏,也不能保证,最后还得让百姓评说才行!” 夸已经夸了,接下来晋王话锋一转道:“不过若是皇侄执意让本王做这个皇帝的话,那本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 ———— 钓鱼 第一次写完整的小说,写到大结局就跟便秘了一样,明明马上就要完结了,可就是卡文。 今天本来打算上午去钓个鱼,顺便整理下思路,下午回家继续写。 结果这一钓就是天昏地暗,最后也没钓上一条鱼来,本着绝不空军的思想,我从河里带了一桶水回去,路上顺便买了一条二斤半的鲤鱼… 回家受到一阵表扬,心里美滋滋,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改天继续去钓! 作为一个空军,今天就不写了…羞耻哈… 第1246章 封地:南齐 说到底,晋王对皇位早已朝思暮想。 而且这一梦,就是三十多年。 现在,他对皇位已经志在必得,无论苏立臣让与不让,这皇位都是他的。 当然了,现在苏立臣愿意借花献佛,晋王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毕竟比起从城外打进来,这种和平收复是最好的结果。 他最终是要当皇帝的,无论他原来在津西时多么暴戾无常,对百姓多严厉苛刻,那也不过是为了他将来做皇帝做准备而已。 真正做了皇帝之后,他肯定也要维系和老百姓的关系,毕竟,老百姓才是国家的根。 所以这么看的话,和平收复最好,一是京州不会受到多少战争影响,经济水平不会倒退,再就是老百姓能够平稳接受,若是闹的老百姓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到时候谁愿还支持他? 所以晋王看向苏立臣,那眼神,对这皇位早已不再谦让。 苏立臣也愣了一下,心道晋王是铁了心要抢他的位置了,哪怕在他面前都不避讳,这么看来的话,自己这步走对了。 “好,那我就把皇位让给皇叔!” 说到这里,苏立臣突然话锋一转道:“皇叔,你可知道南齐银缕军此时就在东城城墙之外?” “哦?南齐银缕军?就在城外?是吗?” 晋王淡淡说道,表现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毕竟他早就跟南齐三皇子商量好了,而南齐之所以没有撤兵,也是因为他的原因。 苏立臣点了点头道:“是呀!本来按照咱们之前的计划,他们出兵佯攻,然后我把父皇和于国公引诱出城,杀了他们两个便是!等日后安国局势稳定,再把江陵割让给他们即可!可现在这些南齐银缕军很是奇怪,他们并没有按照原计划撤兵,反而全部驻扎在城外,没有任何行动。” “……” 晋王听完,在心里冷笑一声,大骂苏立臣是个蠢货,心道你都能做出串联外邦来谋害自己父皇这种事,南齐能对你信服?而且随随便便就把安国最繁华的城市江陵割让出去——要知道,江陵之于安国的地位,绝不比京州弱! 江陵不仅在经济上傲世安国诸城,在文化上更是冠绝天下,那里的读书人最多,而想要名留青史还是遗臭万年,靠的可都是这些文人墨客手中的笔! 苏立臣连想都不想就把江陵割让出去,就算晋王现在不来抢皇位,单凭这点,到时候安国百姓自己就得反了! 所以晋王对苏立臣愈发看不上了,而他做了皇帝之后,肯定不会选择割让江陵,或者割让其他城市?做梦! 晋王上位,不会让安国少一个城市! 至于南齐愿不愿意,那是他们的事,愿意就算了,不愿意,那就打到他愿意! 南齐银缕军之所以不走,是因为晋王私下里跟南齐三皇子沟通过了,让他留下协助自己顺利拿下皇位,到时候给他几颗化仙丹,不过这些都是晋王诓骗南齐三皇子办事的手段,因为晋王是最没有契约精神的,现在皇位到手,他再不会履行之前的承诺! “是吗,没有行动?那咱们可以去看看,若是他们想走,那就送他们走。若是他们不走,那就打到他们走!” 晋王大喝一声,霸气十足,看着他,苏立臣突然有些酸,自己好歹做了几天皇帝,却没有一次像晋王这样霸气,反倒是晋王,还没登基,浑身就充满了一种凌厉的皇帝霸气! 苏立臣点头道:“皇叔,现在城里都传言你在津西造反,带着叛军杀到京州。若是我突然让位于你,老百姓心中难免不会猜测,是不是你逼迫了我,或者造反上位。” “哼,本王并不在乎!” 晋王冷笑一声。 “我知道皇叔并不在乎,可若是老百姓对皇叔心有芥蒂的话,日后皇叔管理起来,难免会力不从心,所以不如对外宣布,皇叔从津西过来并非造反,而是听说了南齐攻城,所以特带兵赶来抵抗,等会皇叔率兵出城击溃银缕军,到时候我再宣布,皇叔智勇双全,而且击退南齐银缕军还立了大功,我自愿退位让贤,老百姓肯定理解!” “……” 听完苏立臣的话,晋王眼珠转了转,但没有说话,心里暗道这主意不错。 虽然他说自己不在乎老百姓的想法,可一旦做了皇帝,又哪里敢不在乎呢? 背着一个造反称帝的名号,以后他就算真做了皇帝,怕是也不顺遂,所以对他来说,苏立臣的提议是真好! “好,那我就先替皇侄荡平南齐余孽!” 说完之后,晋王眯眼去看苏立臣道:“不过皇侄想的怕是不这么简单吧?” 话已至此,苏立臣也不再避讳,直说道:“不瞒皇叔,虽然只做了皇帝几天,但我倒是有些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不忍舍弃。” “……” 这话一出,晋王的脸就拉了下来。 玛德,什么意思? 做皇帝做上瘾了,不想让了? 那刚才说的话都是放屁?逗我玩呢? 晋王觉得自己的麒麟臂发涨,若是苏立臣再说错一句话,他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但是接下来却听苏立臣道:“皇叔,若是你能带着西疆重骑兵团一起把银缕军剿灭,可以把南齐三皇子活捉,然后我马上让位,让你登基。” “……” “皇叔登基之后,可否册封我亲王身份,至于封地嘛,就是南齐!” “……” 听到这句,晋王的眼直接瞪大了。 好家伙,晋王直呼好家伙啊! 册封亲王这事并不难,而且就算苏立臣自己不提,晋王也会这么做的。 因为苏立臣毕竟是前朝太子,而且还做了几天皇帝,所以晋王必须妥善安排他,才能让老百姓们满意。 可封地是南齐…这特么有点太骚了啊!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灭了南齐,直接把南齐划到安国里来啊! 想通这点,晋王都开始有点佩服苏立臣了,看来做了这么年太子,还是有点东西啊! ———— 第1247章 防守反击 对于苏立臣的提议,晋王举双手赞成。 安国的地方就那么大,若是册封苏立臣,那苏立民呢? 肯定也是要册封的,而且还要单独为他们册封封地,而他的二哥禹王苏牧衡呢? 当初自己可是答应他了,要把津西和汝州全部划为他的封地,再加上苏立臣和苏立民,晋王感觉安国直接就给划分的不剩多少地方了,这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怎么能行? 而苏立臣的这个提议,直接就把实力跟安国相当、甚至还略比安国强上一些的南齐划成了安国的地方,等同于安国的藩国,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到时候把苏立臣和苏立民全部封在南齐,毕竟南齐的地方足够大了,他们两人一人一半的封地足够了! 最关键的是,两个人不仅能互相制衡,而且每年还得上供,同样重要的是少了南齐这么一个强劲对手,而且还成了国的附属国,晋王现在都已经开始展望,以后要统一天下的事情了! 于是笑着说道:“皇侄这个主意很好嘛!可是具体应该怎么操作呢?” 其实,晋王早就绕开苏立臣,跟南齐三皇子齐军广达成协议,让他帮自己一起攻打京州,从而快速拿下皇位,这也是银缕军没走的原因。 可现在,晋王直接抛弃约定,准备跟苏立臣联手打南齐了,也不知齐军广知道了,会不会跳起脚来骂娘。 “皇叔,等会我让人打开城门,你率领津西军队和西疆重骑兵团进城,然后从东城城门出去攻打南齐银缕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苏立臣说道:“等把这些银缕军全部打败,再活捉了南齐三皇子,到时候京州百姓也就知道是皇叔率兵守住了京州,保护了安国!我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帝位让给皇叔了!” “……” 晋王点头,没有出声,示意苏立臣继续。 于是苏立臣马上说道:“等皇叔登基之后,就可以册封我为南齐王,然后带着南齐三皇子,率领西疆重骑兵团征讨南齐,把南齐拿下!” “好!” 晋王听完,连连点头。 这个提议,晋王非常喜欢,而且只要南齐一攻下,他的帝位将更加牢固,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商量完毕的晋王和苏立臣缓步走了回去,那些将士们见二人沟通良好,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终于如释重负。 此时,城墙下面聚集了好多士兵,而大街上早就空空荡荡,老百姓们怕打起来,很早之前就回家躲起来了。 这时,苏立臣来到城墙上,对着下面大喊一声道:“开城门!” “……” 守城的将士懵了,还以为听错了。 守将也觉得不可思议,偷偷瞥了晋王一眼,小声说道:“陛下?” 那眼神的意思仿佛在说,要是你被人绑架了就对我们眨眨眼。 苏立臣见状,倒是有些感动。 不过再次催促道:“现在南齐银缕军就在东城城墙外,对京州垂涎已久,意欲进攻!晋王在津西听说之后,就带着津西军队,并且还联络了西疆重骑兵团,一起来帮忙抵御南齐银缕军,守护京州了!” 看到守城将士依旧无动于衷,苏立臣有些不满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开城门,让他们进来痛击南齐银缕军?” “……” 这次,守城将士只愣了几秒,然后就一起打开了城门,津西军队和西疆重骑兵团便浩浩荡荡的从西城门进了京州城,沿着主城街道,朝着东城城墙的方向进发。 …… 因为京州城大街上没了行人商贩,所以街道还算宽敞,即使一同来了那么多军队,也依旧能够快速通过。 只不过西疆重骑兵团的重量太大,而且规模和数量庞大,走在街道上,周围的房子和墙似乎都随着路面颤抖起来。 那些躲在家里的老百姓,更是人心惶惶。 这时,晋王在苏立臣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苏立臣听完点头,便找到了守城将士。 随后,守城将士便在大街上喊了起来。 “南齐进犯,先帝遇害。晋王不远万里从津西驰援而至,现跟陛下一起抵御南齐…” 这话无疑是想安稳老百姓而已,果不其然,在不断的喊话之后,有些大胆的老百姓就把门开了一道缝,观看外面的动静。 在发现外面没有打斗、所有军队都有条不紊的往东城进发时,老百姓们这才相信,终于松了口气。 随后,越来越多的老百姓打开门,走出来,而且还为这些即将出城跟南齐银缕军对战的将士加油助威。 说到底,这些百姓对于“杀了”安帝的南齐银缕军还是很憎恨的,所以恨不得现在就让南齐银缕军血债血偿。 看到这一幕,晋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 一刻钟之后,大军在东城城墙里集合完毕。 晋王、苏立臣、西疆大王喀丹以及襄王苏立民和青阳掌门一起上了城墙。 苏立臣城外看了一眼,眉毛挑了挑。 此前几天,南齐银缕军就在城外,他们也不攻城,也不撤退,就待在距离东城城墙外约摸半里开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这个距离其实很考究,因为弓箭的最远射程也就如此了,所以他们在那里安营扎寨,并不惧怕城墙上有人偷袭。 连续几天,南齐银缕军都未曾前进或后退过半步,可现在,南齐银缕军却非常统一的往后退了一里,远远的能看到,南齐三皇子齐军广正坐在马背上,朝城墙上看来。 “这…” 苏立臣有些诧异,因为看齐军广的状态,仿佛正在等待他们开战——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他们将会开战,而他也准备好反击了! 晋王同样诧异。 他本来跟齐军广商量好的,等他消息,然后齐军广就开始攻城,两人一个攻东城,一个攻西城,到时候苏立臣抵御不下,只能乖乖投降,让出皇位。 可现在他根本没有给苏立臣消息,他怎么就自己行动了? 而且这动作,分明就是防守反击啊? 这是怎么回事? ———— 第1248章 踏平银缕军 苏立臣看看晋王。 晋王也看看苏立臣。 现阶段,两人都以为对方是内鬼。 两人在看到第三眼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 “不是我!” “也不是我!” “……”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奸细?” 晋王点了点头,环顾四周:“怕就是了。” 其实怀疑的对象有很多。 喀丹?襄王?或者青阳掌门? 或者周围将士中的其中一个? 晋王不能确定,苏立臣同样不能,因为到了今天这步,他们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了,总感觉每个人都可能有二心。 过了一会儿,晋王笑道:“看齐军广的架势,似乎并不惧怕咱们,而且觉得志在必得!” “是啊,他有银缕军,所以有底气!” 苏立臣也附和说道。 “哼!” 这时,西疆大王喀丹冷哼一声道:“银缕军算是什么东西?在我们重骑兵团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不堪一击!” 无论是南齐银缕军,还是西疆重骑兵团,亦或是安国惊鸿铁骑,那都是有赫赫威名、并且名声在外的精锐部队,而且这些人互相看不起。 南齐和西疆之间隔了一个安国,所以南齐银缕军跟西疆重骑兵团从未交手过,但这不妨碍他们互相看不起,现在西疆重骑兵团有了跟南齐银缕军正面交锋的机会,喀丹早已按捺不住。 “看样子,喀丹大王有些迫不及待了?” “西疆重骑兵团随时待命!” “好呀!” 晋王拍了拍手,声音提高了一倍:“既然南齐这么自信,那本王今天就让他看看,什么叫以卵击石,什么叫不自量力!” 这话他就是故意说给人群中某个通风报信的奸细听的,晋王也不在乎他是谁,因为晋王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走,咱们一起出去看看!” …… 京州东城城门打开。 晋王、苏立臣、喀丹、襄王以及青阳掌门率先骑马出城,而西疆重骑兵团紧随其后,京州的守城将士以及津西军队都落在后面,而这些将士的表情是最悠闲的,似乎这场即将开始的大战,根本用不到他们一样。 而对面的银缕军似乎也没闲着,就在晋王等人往前走的时候,银缕军已经摆开防守阵势,一块块盾牌密不透风的排列起来,而站在盾牌最前面的那些士兵搬出了一根根黑色铁筒样的武器。 晋王见状,笑道:“这南齐的稀罕玩意倒是有不少,拿着铁筒做武器,闻所未闻啊!” 青阳掌门在旁边附和道:“南齐的武者和文人比安国少,不过南齐的能工巧匠众多,尤其是善于制造各种器具,晋王也不要小瞧他们。” 青阳掌门所言不虚,南齐人更重实际,像是银缕衣就是他们研发出来的,不过晋王对此嗤之以鼻,他现在可是宗师,身后还有上万大军,对付一个南齐,小瞧他们又如何? 这时,南齐银缕军组成的盾牌分开一道,南齐三皇子齐军广骑着马走了出来,不过在距离晋王他们还有几百米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晋王,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齐军广大声问道。 不等晋王回话,苏立臣直接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胆敢来京州放肆,你就要做好被我们打败的准备!” 齐军广瞥了苏立臣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而且他都懒得跟他多说一句,再次问道:“晋王,之前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这是准备出尔反尔?” “……” 晋王没有回答,而苏立臣则已怒火中烧。 他这个皇帝当的确实憋屈,现在他还没让位给晋王呢,结果一个南齐三皇子就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似乎已经认准他说话不算数了? 简直欺人太甚! 这时候,苏立臣更觉得自己跟晋王的提议太完美了,与其在安国做藩王,还得让晋王管着,倒不如出去,在南齐做藩王! 南齐的国土比安国小不了多少,说是在南齐做藩王,其实跟做皇帝差不了多少,而且还不用听安国朝堂上的风言风语,多好? 他觉得,这已经是他不得不让出皇位后的最好选择了!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齐军广狗眼看人低,等会南齐银缕军被打败,他活捉齐军广后,看他怎么说! 以后就算把南齐拿下,他做了藩王,他也决定不杀齐军广,而是把他养在身边,就让他做自己的一条狗! “出尔反尔又怎么了?” 苏立臣越想越兴奋,而且他也不能让齐军广再多跟晋王说话,从而改变晋王的想法。 “出尔反尔…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 齐军广说完,晋王这边一阵沉默,随后便是哄堂大笑,苏立臣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手下无情?就你?也配?” 齐军广看他一眼,没再说话,而是骑着马折返回去,隐入盾牌当中。 而齐军广的狂妄也让晋王觉得不舒服,转头看向喀丹道:“喀丹大王怎么看?” 喀丹眼神发红道:“当然是把他们都杀了!” 在喀丹看来,齐军广不过就是南齐三皇子,而对面银缕军的人数甚至还没有他带来的西疆重骑兵团多,他凭什么这么狂?而且齐军广自始至终都没看喀丹一眼,这让他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好,既然喀丹大王都这么说了,那接下来的战场就交给你了!” 晋王淡淡说道,借西疆的手拿下齐军广,然后一路东去,拿下南齐,安国的势力扩大一倍,到时候西疆不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喀丹在听到晋王下令后,直接大手一挥。 “万将听令!” “末将在!” 现在的西疆万将是喀丹的弟弟喀卢奇,马上站出来听命。 “带着咱们的西疆勇士,踏平银缕军!让这些南齐人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猛士,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是,大王!” 喀卢奇答应一声,随后喊道:“所有西疆重骑兵团,跟我一起踏平银缕军!” “踏平银缕军!” “……” ———— 第1249章 白昼惊雷 西疆重骑兵团的执行力很强。 而且他们本就是彪悍的人,在西疆,可不是每个军人都能进重骑兵团的,但凡能进重骑兵团的军人,也都是骄傲的。 这么多天,他们一直赶路,别说打仗,连个鸟都没打到,所以他们早都急不可耐。 听闻万将喀卢奇下令,重骑兵团就骑着牦牛冲了出去,瞬间,京州城墙外,肉眼可见一片黑压压的军团疯狂前进!而整个大地都因为众多牦牛的践踏而变得颤抖起来! 晋王看着这一幕也暗自咋舌,心道这重骑兵团果然名不虚传,若是他们群起而攻之,谁能拦得住? 所以他也暗自盘算,等把这些银缕军都拿下之后,再让喀丹带队前往南齐,把南齐全部攻打下来,趁着重骑兵团劳累,全部杀了,再逼迫喀丹交出西疆,以绝后患! 就在晋王想好事的时候,西疆重骑兵团已经冲到了空地中央,距离南齐银缕军也只剩了不到一里的路程,可银缕军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所有人似乎都能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可又说不出这阴谋到底是什么,不过眼看着重骑兵团离银缕军越来越近,他们又放心下来。 而银缕军最前排扛着盾牌那些军人,在看到重骑兵团又靠近了几十米后,突然全部蹲下,躲在了盾牌后面。 不等重骑兵团反应,这时,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响了起来。 “轰!轰!!轰!!!” 紧接着,刚才还威风凛凛、气势如虹往前冲的西疆重骑兵团,立马被炸飞了起来,瞬间,重骑兵团所在的区域成了炼狱,牦牛和人的四肢四处横飞,血水四溅!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尽半数重骑兵团,全部遭受重创,非死即伤,没了战斗力。 “这…这是…” 喀丹直接惊了,然后就是心疼。 这可是他最精锐的重骑兵团啊!这下还没开始打呢,就死伤过半,这还怎么玩? “这是白昼惊雷?” 晋王先开口问道。 “对,就是白昼惊雷!” 晋王和青阳掌门对于白昼惊雷可是熟悉的不得了,因为荆哲经常在打斗的时候就突然抛出几个来,他们纵使是宗师,也不敢大意,毕竟当初在长生山下,通天双怪的死亡现场,就有白昼惊雷的痕迹! 双宗师都是死于白昼惊雷,可见威力! 苏立臣也认出来了,毕竟当初齐军广第一次来京州跟荆哲比武的时候,南齐第一勇士奇谷陇就是死在白昼惊雷下! “南齐怎么会有白昼惊雷?这白昼惊雷不是只有荆哲才有吗?” 等苏立臣问出这句后,晋王的脸色就愈发难看起来:难道荆哲跟南齐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把白昼惊雷的配方交给了南齐?要不怎么才能解释南齐有白昼惊雷这事? 晋王了解荆哲,而且白昼惊雷对他来说可谓最珍贵的东西,他肯定不会随便给别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南齐答应了他的某些要求,比如联合起来攻打安国? 想到这里,晋王恍然大悟,同时又在心里把荆哲骂了无数遍,自然是骂他吃里扒外,明明是个安国人,却要跟南齐人合作对付安国,这让晋王特别鄙视——鄙视的时候,晋王早就忘了他也跟南齐合作了,只不过,南齐抛弃了他而已。 这时候,喀丹也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荆哲那小子的东西?” 当初西疆重骑兵团进攻梁州的时候,荆哲就是用这个白昼惊雷把他们打服的,当时那一战实在太惨,西疆大王跟万将全部战死,喀丹这才得以上位。 再次见识到白昼惊雷的威力,重骑兵团又是死伤过半,这对喀丹来说,无疑是不能接受的。 “晋王,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没有提前跟我说,荆哲还跟南齐有关系?” 喀丹背叛荆哲,也是悄然进行,因为他要打荆哲一个措手不及,不然荆哲跟部队联合,再用上这白昼惊雷,谁能匹敌? 晋王眉头紧锁:“这我怎么知道?若是我知道他们联合的话,前几天在汝州城外,我就绝不会让荆哲活着离开!” 喀丹才不管这个,直接摊手道:“晋王,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那地上还不知道埋了多少白昼惊雷呢,反正我的重骑兵团不会再上了!你可以让你的津西大军上去试试!” 南齐银缕军之前在京州城外安营扎寨,没有前进,也没有撤退,怕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借着安营扎寨的名头,让苏立臣等人放松警惕,然后在地上埋了不知多少白昼惊雷! 重骑兵团距离银缕军还有几百米就被白昼惊雷炸飞了,天知道前面还有多少呢! 随后喀丹朝着前面大喊道:“撤回来!” 就在晋王皱眉沉思,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的时候,仅剩的那一半重骑兵团因为处于队伍最后方而幸免于难,此时他们也不敢再往前了。 他们虽然勇猛,可是不傻啊! 这些重骑兵团里有不少经历过当初进攻梁州的战役,自然也见识过白昼惊雷的威力,上次他们没死,这次又幸存下来,早就吓破了胆。 他们都听说过安国有句话叫做再一再二不再三,他们已经捡回两条命来,若是再有一次,怕是就交代了。 正好喀丹也下令撤退,他们就赶忙争先恐后的往回跑,生怕跑的太慢再被炸到,这狼狈不堪的样子,早就没了战意,喀丹看着也上火,但却没有一点办法。 而对面的银缕军,此时又退了一百米左右。 盾牌还立在原地,只不过,从盾牌后面走出近一百人,他们中间有一半,手中都拿了之前那种长长的铁筒。 拿了铁筒的这些人一共站成三排,每排之间间隔大约一米,第一排的人蹲在地上,第二排的人则半蹲在地上,比第一排的人恰好高出一头有余,第三排的人则站在原地。 站好之后,他们把铁筒都拿出来,架在他们身前的位置,铁筒向前倾斜,筒口对准晋王等人所在的方向。 ———— 第1250章 惨败 银缕军的这一套操作让晋王等人看着有点迷惑,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行为。 说是什么阵法吧,可是人数太少了,加起来也不过才百十个人而已。 说是什么进攻手段吧,可这些人拿着个铁筒怎么进攻?总不至于拿铁筒砸人脑袋吧?更何况还有半数人手里没有铁筒! 就在晋王好奇的时候,剩下的半数人,分别蹲在了那些铁筒旁边,随即后面的银缕军送来了火把,一人一根。 这特么…在搞什么啊? 就在这时,骑着马、一脸骄傲的齐军广从银缕军中走了出来。 “晋王,现在知道南齐的厉害了吧?” “……” 晋王眯着眼,看着齐军广,冷笑连连。 这家伙,真以为拿了荆哲的白昼惊雷,就能无法无天了?现在就敢挑衅自己了? 白昼惊雷虽强,但也就对那种大规模的部队杀伤力大一些,若是他直接飞过去,齐军广哪有招架之力? 就这还敢挑衅,晋王握了握拳,已经迫不及待飞上去要他的命了。 这时,齐军广继续道:“你好歹是晋王,之前我也很看好你,觉得你能脱颖而出,成为安国新王,所以才跟你合作,可你为何不遵守约定?” 随后,齐军广又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晋王道:“不过,我现在能给你一个机会,完成我们之前的约定,我就不多说什么。” “若是完不成呢?” “完不成?” 看着晋王冷笑的嘴脸,齐军广同样冷笑:“若是完不成,那我就杀了你,然后攻破京州,拿下安国!” 齐军广说的霸气十足,可晋王听完,更是大笑起来:“杀了我?那你就来试试!” 这次,晋王是真怒了。 因为有荆哲在前,现在的晋王对读书人很是厌恶,尤其是那种嘴皮子厉害的读书人,而齐军广无疑是这种人。 而且他还威胁自己,简直不能忍! 说着,他便聚力朝齐军广飞去。 而青阳掌门罕见的没有拦他,而且也没有帮忙的打算。 说到底,白昼惊雷是厉害,但也只能提前埋在地上,打一个出其不意还好,可是对于他们这种宗师级的高手来说,直接飞过去便是。 别说南齐那边没有一个高手,就算有,强如同是宗师的荆哲,扔出来的手雷都不能将晋王奈何,一个齐军广而已,晋王瞬间就能杀了他! 眼看着晋王飞来,齐军广脸上并没有半点惧色,反而笑的更灿烂了,这让晋王很不舒服,飞的更快了。 而这时,第一排扛着铁筒的人,突然把筒口对准了晋王,随后,他们身边拿着火把的人把火把凑在了铁筒身上。 就在晋王纳闷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些铁筒筒口里发出一抹寒光,随后,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暗器就破开了空气,朝他飞来。 糟糕! 晋王终归是宗师,临场反应能力不是寻常人可比,马上一个闪身,躲过了两个暗器,那两个暗器飞出一段距离,然后落在了正在往回撤退的重骑兵团当中。 “轰!轰!!” 再次炸响,又是人仰马翻。 这…又是白昼惊雷? 而且还是飞速奇快的白昼惊雷? 晋王彻底惊了。 他之所以不怎么怕白昼惊雷,是因为单靠双手投掷白昼惊雷的速度太慢,他可以毫不费力的躲开,或者随便外化出一层结界挡着。 可是这个从铁筒里射出来的白昼惊雷,速度奇快,快的让晋王差点招架不住,第一次,晋王心里生出些惧意。 不等他想太多,十多颗白昼惊雷又同时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这次晋王避无可避,只能马上外化出一层结界。 “轰轰轰轰轰…!!!” 紧接着,那十多颗手雷便在结界外炸响,晋王有结界护体,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他的耳朵被震的发麻,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晋王,小心!” 这时,晋王仿佛听到了青阳掌门在喊,可是十多颗手雷在身边刚响完,他现在的反应都变得有些迟钝起来,等他再回头才发现,又是十多颗白昼惊雷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 原来,第一排扛着铁筒的那些人,此时已经退到了最后一排,而第二排的人往前顶了一排,然后他们的铁筒早就对准了晋王,就在晋王发呆的时候,他们又用火把靠近了铁筒… 糟糕! 晋王暗骂一声,再次升起结界,幸亏他现在是宗师之境,外化结界的速度非常迅速,也就一个瞬间的功夫,十多颗白昼惊雷又到了! “轰轰轰!轰轰轰!!轰…!!!” 晋王觉得自己聋了,到了后面,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而且结界虽然厉害,可是白昼惊雷的速度太快,这么快的速度,哪怕是个同等大小的铁块砸到上面,都会形成不小的冲击力,更何况这些白昼惊雷还能炸? 所以到了最后,晋王的结界已经出现裂缝,好在他撑完了最后一颗,随即吐了一口血。 玛德! 晋王暗骂一声,堂堂一个宗师,竟然被一群普通人用暗器打伤了,说出去谁能信? “晋王,快跑!” 这个时候,青阳掌门的声音到了,随即晋王被他一拉,青阳掌门又在他们的逃跑路径上外化出一层结界来,只不过,因为他还要带着晋王逃跑,所以这层结界并不是太牢固。 就在青阳掌门带着晋王飞回去之后,他的结界也被白昼惊雷给攻破了,一个个白昼惊雷飞速掠过天空,然后又落在了后方——早在第一批白昼惊雷飞过来的时候,重骑兵团就赶紧转移了地方,所以这一批白昼惊雷全在空地上炸响,刚才还平坦的地面上,已经炸出了一个足有一米多深四五米宽的大坑! 众人看着这个大坑,陷入沉思中。 这还只是打了三次,而且距离他们这么远,若是面对面的打,谁能扛得住?而且若是用这铁筒攻城的话… 有哪座城池守得住? 众人再看向南齐银缕军,心中的震撼和恐惧就彻底释放开来… ———— 第1251章 惊雷炮 最震惊的,当属晋王和青阳掌门。 因为其他人都是普通人,就算会武功,境界也高不到哪里去。 可他们两个都是宗师,对于宗门里的武者而言,他们已经是最强大的存在,而铁筒里投射白昼惊雷对他们形成的震撼,却远比想象中大! 刚才银缕军里只出来了百十人,手持铁筒的也仅有一半,而且还分成了三排,三排铁筒轮番射击,他已经有点疲于应付,而且刚才若不是青阳掌门及时拉晋王一把,他怕是要交代了。 因为近距离接触过这奇怪的铁筒,所以晋王对其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 这铁筒,说到底并不算武器,因为真正伤人的是铁筒里面的白昼惊雷! 可这铁筒又不能小瞧,因为白昼惊雷他之前也见过,荆哲之前朝他扔过多次,但荆哲纵使是宗师,扔出来的白昼惊雷速度却不快,尤其在他眼里,更是慢的吓人。 但白昼惊雷从这铁筒里飞出来,速度奇快,仿佛铁筒给白昼惊雷加速了一遍,那速度,堪比顶级暗器! 若是只有一个白昼惊雷,或者两三个,以晋王宗师级的身手,躲过去不在话下,即使不躲,用真气结界也能挡住。 可是十个呢,二十个呢? 尤其是,这些白昼惊雷从不同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射来,除了躲,晋王想不到其他好办法。 最关键的是,银缕军仅仅只是拿出三排铁筒就发挥了如此威力,倘若银缕军人手一个铁筒,别说一个宗师,十个宗师也扛不住了! 而且若是南齐境内所有银缕军都配备上这种铁筒呢?若是这些铁筒同时发射呢?可以想象,近万颗白昼惊雷从天而降,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别说是人了,整座城池都会瞬间湮灭! 在无数颗白昼惊雷面前,一切强者和军队都是浮云,再加上那铁筒的奇怪加速,这些白昼惊雷的威力翻了几倍都不止,想想就可怕! 这个时候,晋王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这些年来,他隐居津西,实际上却潜伏在长生山里修炼,靠通天双怪的指点以及长生山上的各种神奇草药,进步神速。 曾经他以为,达到宗师之境后,便可以睥睨天下,傲世群雄,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可谁能想到他会败在一群普通人手上? 这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某些想法,都在这一刻幻灭了。 看眼看晋王以及他身后的大军退避三舍,直接退到了城墙墙根下,齐军广骑着马,从银缕军后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眼神中尽是得意。 看着齐军广,晋王又想起了荆哲,因为他平时也是这么笑的,而荆哲虽然受了伤,可他却下了一盘大棋,晋王原本看似要赢了,谁知最后却输了,而且还输的那么惨! 齐军广,就是荆哲养的一条听话的狗啊! …… 齐军广骑着马往前走,而那些扛着铁筒的士兵则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前。 齐军广来到刚才铁骑兵团被炸的地方停下,看着晋王他们,目露得意。 “晋王,我的惊雷炮如何?” “……” 晋王没有说话,但心里在想,原来这个铁筒叫惊雷炮啊,不过想想也是,这铁筒里能够射出白昼惊雷,叫惊雷炮倒也贴切。 他倒是非常看不惯齐军广的嘴脸,觉得他是小人得志,可又拿他没有办法,毕竟他身后跟着那么多惊雷炮呢。 见晋王不说话,齐军广沉下脸来:“晋王,我再问你一遍,答应我的条件,什么时候完成?” “……” 晋王听完就愣了,因为他之前跟齐军广达成协议时的条件就是,让齐军广带着银缕军出兵京州,配合自己拿下京州,而晋王则要把从荆哲那里抢来的化仙丹给齐军广一粒。 可齐军广不是荆哲的一条狗吗? 荆哲把这惊雷炮和白昼惊雷都给了他,而且齐军广现在不就是在帮荆哲做事吗?为何他不直接跟荆哲要,而是跟他要? 晋王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三皇子,这惊雷炮不是荆哲给你的?” “荆哲?” 齐军广听完,冷笑一声:“他算个屁啊!” “……” 晋王听完,觉得似乎是自己搞错了,齐军广跟荆哲并不像是结盟的样子,要不怎么会张嘴就骂他呢? 于是继续问道:“那你们的惊雷炮和白昼惊雷是哪里来的?这些东西,只有荆哲有啊!” “呵呵,你觉得以荆哲的性格,他会把白昼惊雷的配方给别人吗?” 齐军广冷笑说道:“不过,我们南齐手中的白昼惊雷,配方比起荆哲来,只好不坏!” “……” 随后,齐军广便讲了起来。 比起安国来,无论文人还是武者,南齐都远远不如,尤其是武者,因为安国有四大宗门,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门派,里面的武者多不胜数,这还包括了四大宗门里那些顶级强者。 虽说宗门不会插手朝廷或者各国纷争,可是安国一旦跟其他国家发生大规模战争,甚至面临灭亡的境地,那些武者还会不出手吗? 起码齐军广觉得不会。 所以这也是南齐头疼的问题,他们也曾想过发展武者,不过最后都放弃了,因为安国里宗门众多,对于武者的发展也有最好的环境,南齐哪怕有武者,也自己跑去安国了,根本留不住人。 因此,南齐便想出了另一种发展途径。 南齐人手巧,能工巧匠更多,所以他们擅长制造各种器具,银缕衣就是他们做出来的,配备在银缕军上之后,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可南齐并不满足于此,因为说白了,银缕衣厉害也只是针对普通士兵,而且还属于防御性的武器,他们想制造一种进攻性武器,最好还带着巨大杀伤力,连武者都能狙杀最好! 不过,这种武器很难制造,毕竟,普通人想要借助武器去击杀武者,尤其是强大的武者,难如登天! 直到齐军广见识到白昼惊雷后,他的想法完全变了! ———— 第1252章 七天 去年齐军广第一次来京州的时候,是真想把苏墨尘娶回去,除了觉得苏墨尘的姿色值得他出手外,更重要的是可以跟安国联姻。 只不过,荆哲从中间杀了出来。 那个时候,齐军广确信荆哲并不会武,但是他却凭借几颗白昼惊雷杀了他们南齐第一勇士齐谷陇,让他大受震惊和启发。 若是银缕军配备上白昼惊雷,那得是何等场面?若是白昼惊雷多了,何惧武者? 想到就做,齐军广回到南齐之后,就成立了他的制作白昼惊雷工作组,只不过,闷着头肯定是做不出白昼惊雷的,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原理。 于是,齐军广就派人隐入安国,来到了荆哲身边监视他。 因为荆哲的警惕性很高,所以齐军广并不会只派一个人监视,而是有一个十多人的小组,实行轮班制监视。 而且他们的监视也比较有意思,不止是监视荆哲,还有荆哲手下的憨憨以及所有从荆哲住处里进出的人。 他们从荆哲身边离开之后,然后到街上买过什么东西,他们都会记录下来,就这么记录了三个月后,这群人回到了南齐。 记录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米面油茶,统统都有,不过这些东西被最先排除了,齐军广选择了这些东西里,平常人最不可能用到的! 硝石和硫磺。 不过这两个东西虽然能点燃,不过却达不到白昼惊雷的效果,齐军广知道还差东西,随后他们的白昼惊雷工作组就开始把之前淘汰的东西又都拿了出来,挨个实验。 终于在两个多月之前,南齐版的白昼惊雷被制作了出来,因为齐军广加量更足,他觉得威力比荆哲的白昼惊雷还要强。 白昼惊雷做出来了,若是用在战场上,对其他军队或者低层次的武者,可以说是碾压级的杀伤,可是对于高层次武者呢?似乎不太行。 毕竟普通人从把白昼惊雷引燃到投掷,需要一定的时间,而高层次武者完全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出手了,而且普通人投掷白昼惊雷,速度快不到哪去,这更给了武者逃避的时间。 所以白昼惊雷工作组继续研发,终于在半个月前把惊雷炮做了出来,恰好赶上晋王找齐军广协商事情,所以齐军广就带着惊雷炮出来了。 …… 听齐军广说完,晋王恍然大悟,同时又有点如释重负。 这时,齐军广直接说道:“晋王,之前你答应过我,要给我一颗化仙丹,化仙丹呢?” “三皇子…我们还没抓到荆哲。” “呵呵…” 齐军广冷笑一声道:“我不管你现在抓没抓到荆哲,也不管你怎么抓荆哲,我只要化仙丹!从现在开始,我会在这里等七天!如果七天之内我还拿不到化仙丹的话,到时候我就会让我的惊雷大军轰平了京州城,然后拿下安国!” 看着晋王一脸愤怒,齐军广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倘若你在七天之内把化仙丹拿来,那大家相安无事,我就带惊雷大军撤回南齐!还有——” 说到这里,齐军广突然话锋一转:“以后无论是你做安国皇帝,还是其他人做安国皇帝,安国都必须成为南齐的附属国,我不会干预安国的朝政,但安国每年必须向南齐进贡!你满意吗?” “……” 晋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不过听到齐军广这么说,他倒是放心一些,毕竟每个人都是有所求的,齐军广虽然跟他要了化仙丹,可他手上拥有惊雷大军,现在又兵临京州城下,若是说他对安国没有所图,谁信呢? 现在他让安国做附属国,然后又让安国每年上供,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 可是…晋王这些年,日思夜盼都想要做安国皇帝,可皇帝还没来得及做上,安国就要成南齐的附属国了,他也要听命于别人,他不甘啊! 似乎是看明白了他的心思,齐军广又冷声说道:“你是不是在想着如何先稳住我,然后偷偷找机会杀了我吧?” “……” 这话一语中的,晋王确实在想这个,他好歹是个宗师,而齐军广又不会武功,这些惊雷大军同样如此,他们仰仗着惊雷炮才敢威胁自己,若是他趁着晚上偷偷隐进去,想杀他们易如反掌! 这时,齐军广再次笑道:“说实话,你觉得这些事情我没想到吗?” “……” “我既然出来,就不怕死!而且我们惊雷大军从来都是轮班制,像是刚才,我们只出动了百十人而已,剩下的惊雷大军有多少人、他们为什么不出来,你知道吗?” 随后,齐军广又说了很多,原来惊雷大军人数没有一千也差不了太多,而这些惊雷大军被分成了近十个小组,他们实行轮岗制,每个惊雷大军小组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换岗。 所以即使到了夜里,每个时间段都会有一组惊雷大军值夜,所以晋王想偷偷过来杀人,难如登天。 眼看着晋王脸上露出惧色,齐军广又补充一句,一锤定音:“就算你偷袭成功,杀了我们所有人,可是留守在南齐的惊雷大军,你能应付得了吗?半个月之内我们一旦没有回去,留守在南齐的惊雷大军就会杀过来,到时候他们不会再跟我一样,和你谈条件,他们会直接用惊雷炮轰平京州,轰平安国!” “……” 这最后一句一出来,彻底浇灭了晋王想要复仇的心思,他确实有能力杀了齐军广,可他却难以应付还不知有多少的惊雷大军! 于是只能点头答应道:“好,我答应你,只不过时间能不能再宽松一些?毕竟现在荆哲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七天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我说七天,就是七天!” 齐军广根本不和晋王讨价还价,而是一脸阴翳道:“你在汝州打伤了荆哲,不是还放走了他吗?既然你那么厉害和大度,那就再打伤他一次,七天,对你来说已经很长了!” “……” ———— 第1253章 附属国 齐军广早就知道了晋王在汝州城外遇到荆哲并且打伤他的事,最关键的是,晋王打伤荆哲还放他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齐军广气的恨不得直接攻进京州,杀了晋王!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想拿化仙丹,他必须靠晋王。 虽然荆哲的武功境界不如晋王高,但对齐军广来说,晋王更好对付一些,比起荆哲,晋王还是有所图的。 晋王想做皇帝,而齐军广能决定他做不做得上安国的皇帝,至于荆哲,齐军广根本没有拿捏他的地方,若是直接找荆哲,荆哲打不过他们就跑了,齐军广怎么追?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武功更高的晋王去把化仙丹拿来,等拿到化仙丹之后,齐军广就无所顾忌了。 而晋王在听齐军广说完后,心里更气了。 果然是有叛徒啊! 他所有的行动,齐军广都了如指掌,尤其是他打伤荆哲的事情,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前才告诉了苏立臣,结果齐军广就知道了… 这时,齐军广摆了摆手道:“我还听说,月瑶大军和惊鸿铁骑已经在梁州汇合,然后一并朝着京州进发而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而荆哲也是参差必报之人,晋王既然打伤他,他肯定也会来报仇的,所以晋王这两天就在京州城待着,肯定也能等到荆哲。到时候杀了他,拿来化仙丹,你就能安心做你的安国皇帝了!” “好。” 晋王沉默了片刻,最终吐出一个字来,而齐军广似乎也不想多看他,又不耐烦的摆摆手:“这次若是再放走他,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赶紧带兵退回去吧,我现在看着你,很烦!” “……” …… 晋王遂带着死伤过半的重骑兵团和他从津西带来的大军撤回了城里。 东城城门再次缓缓关闭,只不过经历了这惨重一战后,城门关与不关,似乎再没了关系,毕竟南齐想要进城,城门根本拦不住。 “晋王,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就在城里等着荆哲他们过来吗?若是他们不过来呢?” 苏立臣急切道,说实话,他现在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晋王吃了大瘪,而且七天之内,晋王万一拿不到化仙丹的话,齐军广肯定会杀了他。 其实无论安国攻打南齐,还是南齐打安国,两个国家都不会直接占有对方,因为从南齐到安国的跨度实在太长,管理这么远的地方,成本实在太高,所以把对方变成附属国,每年从附属国里拿巨额贡品,才是最佳选择。 而晋王只要被杀,那他不就又可以名正言顺做安国皇帝了?虽然要臣服于南齐,那也总比之前被晋王赶走要好! 这么一想,他倒是更希望荆哲别来了,就七天的时间,晋王去哪里找他? “你他娘的闭嘴!” 听到苏立臣说话,晋王有些不耐烦的骂了一句,虽然他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叛徒,不断的向齐军广提供情报,但他知道,肯定就是京州城里这几个人! 苏立臣,苏立民,还是他们身边跟着的人? 晋王不确定,干脆让这些人全部退下了,他只留下心腹青阳掌门一人。 “晋王,咱们真要等?” 同样的话,青阳掌门问出来,晋王就没有那么大的反感,说道:“先等吧,若是齐军广说的没错,柳惊鸿肯定也会随惊鸿铁骑过来,到时候只要抓住柳惊鸿,就不愁荆哲不出现!” “若是抓住荆哲之后,真的要把化仙丹给齐军广…然后做他的属臣?” 青阳掌门问道。 其实安国做不做南齐的附属国,对青阳掌门来说问题不大,毕竟他不想做官,而是只想做宗门老大,也就是武林盟主,所以晋王自己做皇帝或者做南齐的狗,他都不介意。 可他非常好奇,晋王是如此霸道的一个人,为了皇位甚至不惜跟兄弟反目成仇,这个时候一个外人要来对他指手画脚,他能愿意? 晋王听完,先是冷哼一声,随后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现在当务之急…确实是要把化仙丹给齐军广,不然真让他的惊雷大军攻城,别说是京州城,就连你我也挡不住他啊!一旦京州城被攻破,安国就真要易主了!那时候,怕是想做个附属国都不可能!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给齐军广化仙丹,先稳住他,至于其他的,只能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青阳掌门听完,跟着点了点头,只是心里不胜唏嘘。 而城外,齐军广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之后,好不得意。 这时,一封飞鸽传书送到了他手上。 齐军广打开看了两眼,直接把那封纸书扔在地上,笑道:“呵呵,现在倒是警觉起来了?不觉得太晚了吗?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七天之内若是他拿不到化仙丹,我就杀进城去,至于荆哲和化仙丹嘛…” 齐军广摇头晃脑一阵,回身问道:“江陵那边有消息了没?” 这时便有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走上来,说道:“陛下,属下刚从江陵赶来,事情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全部办好了!” “哦?她们没有反抗吗?” 黑衣男人笑道:“陛下料事如神,她们怎么可能不反抗呢?只不过惊雷大军实在勇猛,况且那些女人当中有许多不会武功的,根本抵挡不住惊雷炮的进攻,所以咱们的行动非常顺利!” “那她们人呢?” “现在都在船上,我是飞回来的,速度比她们要快上一些,估计最晚明天,惊雷大军就能押着她们回来了!” 齐军广听完哈哈大笑,好生得意,原来在出兵之前,齐军广就已经拿下了南齐皇位,至于他的父皇和两位皇兄,早就被他设计杀了。 而他在南齐的声誉一向很好,所以他的登基并没有引起南齐百姓的反对,从这一点说,他跟苏立臣有相似之处,但却比苏立臣高明不少。 他一方面让晋王出面杀荆哲,同时自己也留了后手,以防万一。 ———— 第1254章 攻城 晋王跟青阳掌门商议着事情,这时,西城城墙上的守城士兵传来消息。 虽然晋王入城之后,安国基本算拿下了,但他还是派出斥候,在外打探。 而消息正是斥候传回来的,惊鸿铁骑和月瑶大军此时已经到了京州城外十多里外的地方驻扎下来,最快明天就能赶到京州! 晋王把斥候拉过来问道:“荆哲在吗?” 那斥候自然也是认识荆哲的,忙点头道:“回晋王,在的,荆社…荆哲也在!” 斥候本来想喊“荆社长”的,因为他原来就是京州守城兵的一员,荆哲的名字对他来说如雷贯耳,之前也叫顺口了,他下意识的就要喊荆社长,不过被晋王瞪了一眼后,马上改口了。 晋王听完,跟青阳掌门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起来:“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想不到,这荆哲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原来还以为他很聪明,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难不成,他觉得带着那么多人,就能打败本王?简直痴心妄想!” 随后又有些好奇道:“这不过刚正午,才十多里路而已,他们若是想过来,用不了两个时辰也就到了,为何会驻扎下来?” 那斥候回道:“回晋王,小的也觉得好奇,见他们驻扎下来,还特意在远处观察了一刻钟,后来听两个放水的惊鸿铁骑说,是荆哲让他们停下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再赶路,好像是因为他们连续赶路太久,兵将都乏了。” 听到这个原因,晋王不疑有他,毕竟那些兵将不会武功,长途跋涉,一路赶来,身乏体累也正常,只不过看荆哲这架势,明天真打算攻城? 想到这里,晋王更是冷笑。 “好啊,那就让他们休息最后一晚,过了今晚之后,他们再想休息都没机会了!” 晋王自信说道,随后又下令下去,让津西大军以及重骑兵团都去休息,等着明天大战。 …… 对于晋王的计划,苏立臣和苏立民都被蒙在鼓里,因为从东城城墙外回来之后,晋王就不让他们靠近了,似乎把他们当成了叛徒。 两个人则凑到了一起,苏立臣先开口道:“立民,这事你怎么看?” 苏立民心中冷笑:我能怎么看?站着看呗! 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道:“皇兄,你如此大度的把皇位让出,结果晋王不仅不念你的好,反而还把你我二人赶走,明显不信任咱们!” 苏立臣听完同样愤怒,但一脸苦色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任人宰割,又能如何?” “……” 苏立民点点头,并不答话。 “陛下…”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随后,太子宾客冯连儒的声音传了进来。 “进来吧,冯丞相!” 苏立臣说完,冯连儒推门进来,对着苏立臣和苏立民鞠躬致意。 原来,在安帝驾崩、苏立臣继位称帝后,祝同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老辞官,而苏立臣也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一下,随后,太子宾客冯连儒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安国的新丞相。 冯连儒关好门之后,说道:“陛下,刚才从西城城墙上传来消息,听说荆哲跟惊鸿铁骑和月瑶国组成的大军,已经朝着这边过来了,最迟明天早上,就能到达西城城墙外。” 虽然晋王把苏立臣和苏立民都赶走了,不过苏立臣毕竟是现阶段的安国皇帝,所以想打听点什么消息,并难不住他。 “这荆哲,胆子果然不小啊!” 苏立臣感慨一句,随即看向苏立民问道:“立民觉得,晋王和荆哲,你想谁赢?” 苏立民想了想,说道:“以目前的情况看,这两人谁输谁赢,对我们的影响似乎都不大,毕竟他们最后还都是要臣服于南齐。” “那立民觉得谁会赢呢?” 这次,苏立民连想都没想,直接道:“自然还是晋王了!毕竟晋王和青阳掌门可是双宗师,哪怕荆哲自己是宗师,也完全不是对手!至于那惊鸿铁骑和什么月瑶大军,在重骑兵团面前也没有太大的优势,况且若是荆哲率先战死,他们没了主心骨,更会溃败如山倒!” 苏立臣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觉得还是荆哲胜了会更好一些!” “哦?” “若是晋王胜了,按照他和齐军广之间达成的协议,以后的安国就会成为南齐的附属国,晋王则成了藩王,而我们呢,连藩王都算不上!” 苏立臣沉声说道:“可若是荆哲赢了,晋王肯定会被他杀了,到时候荆哲进城,看到南齐在城外虎视眈眈,定然会带兵出战,南齐的惊雷大军会直接杀了他,那时候,安国还是会成为南齐的附属国,只不过,藩王就是咱们了!” 苏立民点头,表示赞成,只不过心里却一阵冷笑,因为他知道,无论荆哲和晋王谁赢了,这藩王都不可能是他们的,而是苏立民自己的! 这时,苏立民说道:“不过,荆哲能赢晋王的概率不大…” 苏立臣却立马打断了他道:“以你我对荆哲的了解,他是个极为精明且狡猾的人,你觉得他在短时间里被晋王打伤一次之后,会再无缘无故上门来送死吗?” “皇兄是说,荆哲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那会是什么呢?” 苏立民的眉头拧了起来。 苏立臣摇头道:“具体他会如何应对,我也并不清楚,但以荆哲原来的行事手段看,他从来不会打无准备之仗,他只要敢来,那说明他能赢下晋王的概率很大。” 苏立民眼珠飞转,似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皇兄,万一荆哲赢了,他进城之后,咱们两个怎么办?他不会对咱们…” “呵呵,立民怕什么?” 苏立臣大笑一声道:“父皇可是在跟南齐打仗的时候,被南齐人杀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到现在,苏立臣并不知道,他们做的事情早就被荆哲知道了,还在幻想好事。 ———— 第1255章 小纸条 听苏立臣这么说,苏立民也定下心神。 他们两个之间密谋的事情,真正知情者少之又少,而且荆哲当时远在江陵,他是不可能知道安帝是被他们害死的。 所以按照苏立臣所说,万一荆哲打败晋王进城之后,并不会对付他们,相反,他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打南齐。 这时,苏立臣继续道:“所以啊,刚才晋王把咱们赶走倒也是好事,这样等明天荆哲攻城的时候,咱们就可以不露面了。” 早已明白他意思的苏立民点了点头:“这样等荆哲进城后,咱们可以说,晋王强攻进城,咱们怕百姓遭殃,只是被迫投降的?” 苏立臣笑着点头,可苏立民想的却很多,又说道:“倘若荆哲真有了战胜晋王和青阳掌门两个宗师的办法,南齐的惊雷炮能杀了他?” 一个可以打败双宗师的人,惊雷炮能不能杀了他,确实是个未知数。 “况且,荆哲跟晋王还不同,他并不是那种想称王称帝的人,若是他真不敌惊雷炮,直接跑了便是,南齐怎么抓他?” 苏立民确实说到了点子上,不过苏立臣却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问道:“立民,你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齐军广吗?” 苏立民一愣,又看了看苏立臣,发现他的眼神并不闪烁,也不像是考验他的样子,所以便大胆说道:“皇兄,南齐银缕军就在城外,齐军广也说了给晋王七天时间,所以想联系齐军广,并不是什么难事。”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立民你了!” 随后苏立臣在苏立民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原来是让他把祝家跟于家的人以晋王的名义偷偷抓了,然后再偷偷运出城去,交给齐军广。 倘若荆哲真能打败晋王,那南齐也有了拿捏他的手段,虽然他的女人都不在京州,但以荆哲重感情的性格来看,他女人的家人,对他也是同等重要的。 “皇兄好手段,我这就去办!” 苏立民答应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看着苏立民的背影彻底在院子里消失,苏立臣冷笑一声:“果然是他!吃里扒外的东西!” 冯连儒再次把门关上,给苏立臣倒了一杯热茶,说道:“陛下打算怎么做?” 苏立臣继续冷笑:“皇兄…皇兄,他打心底就没有认同朕的身份,还偷偷联系南齐,怕是想要我身下的位置,不过,他在做梦!” 原来,不光晋王想到他们中间出了叛徒,苏立臣自己也想到了,所以他刚才试探一下,才发现果然是苏立民在偷偷给南齐报信。 “无论晋王和荆哲谁输谁赢,他都必须死!” “……” 冯连儒听完点了点头,随后安静的退下,安排人手去了。 …… 从听到荆哲的消息到晚上,晋王连续派了四五队斥候去前方打探消息,生怕荆哲再来个出其不意,偷偷进攻。 不过斥候打探来的消息都一样,惊鸿铁骑和月瑶大军都稳稳的驻扎在原地,晋王这才放心下来,然后睡觉去了。 只不过,晋王这一夜睡的并不好——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就在城外,他怎么能睡得好? 所以一早起来,晋王的精神并不好,嘴里还对荆哲骂骂咧咧。 “晋王,不好了!” 这时,有下人跑来相报,刚穿好衣服的晋王立马站了起来:“怎么,荆哲带人打过来了?” 那下人摇了摇头道:“不是荆哲,是大街上,还有老百姓的家里,夜里多了些纸条!” “纸条?什么纸条?” 在晋王问完之后,那下人就把一张纸条递给了晋王,晋王接过来,眉头紧皱,不过在看完纸条后,眉头又舒展开来。 “呵呵,他不会真以为,靠这些纸条,就能打败本王吧?” 晋王冷笑一声,随后把纸条撕了。 原来,昨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京州上空出现了无数纸条,飘向京州大街,飞入老百姓的院子里,而纸条上的内容则是写了苏立臣和苏立民两兄弟如何联合晋王和南齐,然后谋害安帝,篡位登基的。 之前老百姓只以为安帝是战死的,现在听说了安帝是被人害死的,而害死安帝的人还成为了他们的皇帝,这还能忍? 所以今天一早,老百姓们就自发的从家里走出来,在街头抗议了。 因为老百姓实在太多,京州城内的兵将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好在这些老百姓只是吵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晋王!” 这时候,苏立臣也跑了过来,只不过脸色苍白,步子也有些踉跄。 跟晋王的反应不同,苏立臣这次真是被吓坏了,毫无疑问,能够撒这么多小纸条的人,除了荆哲,怕是没有人能做到了。 苏立臣原来还以为,荆哲怎么都不可能知道他跟苏立民密谋杀了安帝的事,所以他本来还祈祷荆哲能杀晋王的,可现在看来,根本不行! 荆哲既然知道了他们的事情,若是荆哲一旦进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和苏立民,所以他现在怕了,只能押宝在晋王身上。 “大事不好了,荆哲昨天晚上派人在城里透放小纸条,之前咱们密谋的事情,全让他给扩散出去了!” 苏立臣还是很聪明的,其实那小纸条被老百姓看到之后,对晋王或者南齐,老百姓倒没有多少敌对情绪,但是对他和苏立民二人,老百姓现在已经恨之入骨,就差揭竿而起了。 不过他故意说“咱们密谋”,其实是想挑起晋王的怒火,好让晋王出手的时候狠一点,最好一击毙命,不让荆哲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果然,晋王听完之后冷笑一声:“这种小手段有什么用?难不成,他真想靠这种手段打赢本王不成?还有——” 晋王瞥了苏立臣一眼,眼神中满是鄙夷,不屑说道:“你现在好歹也是安国皇帝,遇事怎么如此慌张?哪有一点帝王之气?” 说完之后,晋王看着苏立臣维诺的模样,打心底更看不起他了,心道这样的人,怎么能做皇帝呢? ———— 第1256章 逼宫 苏立臣并不清楚,晋王在心里又把他嘲讽一遍,当然了,他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个。 他现在最关心的,也最希望的,就是晋王赶紧杀了荆哲,毕竟当初荆哲在津西拿武林盟主的时候,他是亲眼目睹的。 对于荆哲的杀伐手段,他也清楚的很,所以对荆哲的恐惧,他同样感触最深。 他本来还以为荆哲不会知道他跟苏立臣谋害安帝的事情,所以之前才会希望荆哲赢,现在他巴不得荆哲赶紧死了,省的夜长梦多,毕竟荆哲是个非常记仇的人。 “陛下,不好了!”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冯连儒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慌张。 “怎么,荆哲已经到城外了?” 晋王抬头瞥了冯连儒一眼,问道。 在他看来,能让冯连儒如此激动,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事了。 冯连儒却摇了摇头,说道:“城里的百姓越聚越多,此刻都围在皇宫门外,而且还嚷着…” “嚷着什么?” 晋王饶有兴致的问道。 冯连儒小声说道:“杀反贼…” 晋王听完就笑了,而苏立臣则脸色煞白,安帝在位的时候就曾说过,想要做好皇帝,就必须得到老百姓的拥护,而他呢,现在所有老百姓都喊他反贼,他这皇帝哪能做的下去? “晋王…这事情…棘手了啊!” 苏立臣忐忑道:“荆哲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昨天晚上他投放纸条的时候,怕是就已经料到这种局面了。现在咱们已然彻底激起民愤,甚至都不用荆哲出手,光是京州百姓的唾沫,都能把咱们淹没!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安抚他们…” “呵呵…” 晋王摇头冷笑一声,他现在对苏立臣是越来越看不上眼了,冷声道:“安抚?老百姓算得了什么?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本王凭什么要去安抚他们?怎么,你不会真以为,荆哲还想靠这么一群刁民打败本王不成?” “可他们…人数实在太多,若是咱们置他们于不顾,直接跟荆哲开战,怕是会激化跟老百姓之间的矛盾,到时候,难办呀!” “呸!” 晋王啐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来:“今天本王就让你好好看看,这些老百姓有什么本事!” 于是,晋王大步朝外面走去。 …… 皇宫门外,老百姓越聚越多。 之前安帝战死的时候,聪明一些的老百姓就觉得不太对劲,南齐率兵攻城,安帝在城里守着便是,为何要出城迎战? 就算出城,安帝还用御驾亲征? 所以安帝之死,疑点重重。 不过,当时老百姓们大多数也没深想,毕竟没人会觉得,曾经看着那么温和的太子苏立臣会弑君杀父,篡夺皇位。 可是昨天晚上那满天飞的纸条,让所有老百姓都认清了现实,他们之所以会信,是因为这纸条上写的事情跟现实完全对上了! 为何南齐突然攻打京州?而安帝为何又要御驾亲征?最让人疑惑的是,当时安帝虽然被南齐所伤,但回城的时候明显伤不至死,可回宫之后不过一晚,安帝就突然死了,这死的实在蹊跷! 更蹊跷的事情还在后面! 随后苏立臣顺理成章的登基,竟然没有下令抵抗南齐,反而直接割让江陵给南齐… 这种种的一切跟纸条上一样,说明这一切都是苏立臣的阴谋! 其实弑君杀父、篡夺皇位这种事,老百姓顶多也就是气愤罢了,可苏立臣上位之后却不为老百姓着想,反而割让江陵,若是让他做了安国皇帝,那老百姓以后还怎么活? 所以老百姓便自发结队来到了皇宫外,誓要找苏立臣要个说法!而且这些老百姓中间有一个领头的人,叫做陈广,因为这人年轻,而且平日里就好事,嗓门还大,老百姓就愿听他的。 此时,皇宫宫门紧闭。 陈广朝身后大喊道:“咱们不闹事,但也绝不怕事!若是他们拿我们老百姓的命不当命,咱们绝不答应!” “对,绝不答应!” “咱们今天来就是为了两件事,一是亲自问问太子,那纸条上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二嘛,若是纸条上的事都是真的,太子必须主动让位!” “对,主动让位!” 随着陈广的吆喝提议,老百姓们都跟着大喊起来,声音震天,而陈广对于苏立臣的称呼早就不是几天前的“陛下”,而换成了太子,足以见得他们对苏立臣态度的转变。 这时,人群中有人问道:“陈大哥,若是让太子退位,谁该继位呢?襄王吗?” “襄王?我呸!” “你没见那纸条上写的吗?还襄王继位?” “可不是嘛!纸条上说襄王和太子二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就是他们两个密谋害了陛下啊!” “……” 这次不等陈广回答,老百姓们就自发的吐槽起来,他们对纸条上的内容早已深信不疑。 刚才问话的那人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太子退位,襄王也不能继位,那把他们都赶下去之后让谁继位呢?总不能是晋王吧?” “肯定不能是他!” 老百姓们异口同声说道,当年晋王还未被发放到津西之时,他在京州的风评就不好,尤其是后来调戏荆文茂的夫人,被荆家大女儿一剑刺成了瘸子,后来就被发放到了津西。 而荆家也因此受到牵连,荆氏夫妇被贬到了彭州为官,并且终老彭州,老百姓们每每念到此事都大为可惜,只不过后来看到了荆氏后人荆哲之后,才聊表欣慰。 “是啊,不能是他!” 陈广也说道:“那纸条上可写了,太子当时谋害陛下的时候,不仅有襄王提议,晋王跟那南齐三皇子都参与了此事,所以晋王肯定不行!而且上了年纪的人应该都知道,当初初荆大人在京州为官的时候,那是何等好官?可就因为晋王调戏荆夫人,才致使荆家妻离子散,幸亏荆社长天纵英才,才能在彭州一步步走来京州,并且独得陛下伤势,成为了大安报社的社长!” “……” ———— 第1257章 谁做皇帝 陈广说完,众人频频点头。 不过被他这一提醒,众人终于想起了去年京州最火爆的一个人,除了荆哲,还有何人? 去年八月十五,荆哲第一次入京,就拿了中秋诗会头名,然后还在武试中杀了南齐第一勇士齐谷陇,打败南齐三皇子,并且以此重挫南齐。 随后又屡立奇功,开创大安报社,成为大安报社社长,为老百姓们刊印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小说故事,老百姓们谁都不服,就服荆哲。 所以被陈广一提,老百姓中有人问道:“大家觉得荆社长做咱们的圣上,如何?” 这个提议一出,老百姓瞬间安静下来,因为这个提议可太大胆了! 荆哲别说一步登天做皇帝了,哪怕封他个亲王,都有些匪夷所思,毕竟安国建国以来,还没有封过一个异姓王! 现在直接让他做皇帝…实在太疯狂了! 不过有的老百姓又觉得,不是不可以啊! 其实谁做皇帝对他们来说无所谓,只要这人对老百姓好就是了!而荆哲呢,自从他上任为官以来,做的每一件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而荆哲现在还在开办报社分社的路上奔波着,也不清楚他现在听没听说京州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荆社长可以做咱们的皇帝!” “对,我也觉得!” “……” 有第一个人提议,就有第一个人赞成,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赞成。 其实,陈广也觉得,从理论上来讲,荆哲可以做皇帝,可是基于现实,他不行! 因为安国是苏家的安国,若是让荆哲做了皇帝,岂不是要改朝换代了? 所以陈广摇头道:“即使那纸条上的事情都是真的,咱们也都清楚了,可这种丑事,最好也就在咱们这里断了,不然传扬出去,岂不让世人笑咱们?到时候,咱们京州人的尊严怕是都没了!” “……” 这个时候,陈广还能把事情上升到京州人的尊严问题上,可见天子脚下、都城人民的骄傲。 老百姓们一听也对,不说别的,江陵人原来就看不上他们京州人,若是这种事一出,江陵不得反超京州,成为安国第一大城市了? 陈广则继续道:“所以这事,还得在京州内部解决了!而安国新皇,还是得从皇家人里选?” “还能选谁呢?总不能选墨尘公主吧?” 大家对于荆哲不能做皇帝还是有些遗憾的,于是有人这么说道。 可陈广却直接拍手:“对,就是墨尘公主!” “墨尘公主?这怎么行?” 众人惊呼。 安国自从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一任皇帝是女的,别说是安国,其他国家也少有啊——当然,月瑶国除外,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女儿国。 陈广却笑道:“这怎么不行?墨尘公主的聪明才智大家有目共睹,而且拥有皇室血统,最重要的是,墨尘公主心善,若是她做了皇帝,对咱们老百姓自然差不了!” “可是…墨尘公主是女…” “女人又怎么了?是谁规定女人不能做皇帝的啊?月瑶国还都是女皇呢,人家不也一样?” 这时,人群中有女人不满说道。 “对,就让墨尘公主做我们的女皇!” 人群中的女人们来了精神,一起喊道。 陈广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才又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墨尘公主继位,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而且大家或许也听说过,墨尘公主跟荆社长之间的关系!” “……” 老百姓们平时也是爱八卦的,京州市面上流传着许多奇人轶事,而荆哲和苏墨尘之间的暧昧关系,也被京州百姓津津乐道,而且大家一致觉得,二人郎才女貌,非常般配。 见众人点头,陈广笑道:“所以啊,若是墨尘公主继位,荆社长完全能做她的‘贤内助’,辅佐墨尘殿下做好的!而且,以荆社长和墨尘公主的聪明才智,等他们以后有了孩子,定也差不了!到时候,等下一任太子继位之后,安国还是安国!” “好,那就让墨尘公主继位!” 这个提议马上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大声呼喊起来,响声再次震天。 …… 晋王以及苏立臣和苏立民等人赶到皇宫城墙上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宫外老百姓们的谈话。 晋王驻足深思,不知在算计什么。 而苏立臣呢,并没有因为老百姓对他的极度反对而愤怒或者是难过,反而还很欣慰,大有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 毕竟,他现在已经没了机会,若是真让他的小妹苏墨尘继位,倒也不错,也算是延续了他们家的血统,最重要的是,以荆哲和苏墨尘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放他一马呢? 苏立臣在那幻想着。 这时,沉默片刻的晋王开口了:“皇侄,你说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苏立臣愣了一下,心里还在骂晋王,心道怎么办你不是想好了吗?你不是说这些老百姓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不是说让我看看你的手段?现在还来问我做什么? 嘴上却是摇头说道:“皇叔,现在这种情况…似乎有些棘手啊!老百姓太多了,若是实在安抚不好的话,他们怕是要乱啊…” “呵呵…” 晋王冷笑两声,眼神也在苏立臣身上来回打转,把苏立臣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这时,晋王说道:“擒贼先擒王,而这些老百姓们之所以能够汇聚在一起,怕就是因为这个人的怂恿吧…” 这时,冯连儒走上前来,为他们介绍道:“陛下,我刚才派人去打听了,为首这人叫做陈广,平日里也在街上做些生意。因为他年轻,而且又好事,为人仗义,所以在京州城里的老百姓当中口碑不错,这次起事确实是由他带头。” 苏立臣听完点头,而晋王则是冷冷的瞥了冯连儒一眼,尤其是对他那声“陛下”,晋王觉得尤为刺耳,难道他没听到自己叫苏立臣皇侄?他这是在挑衅自己不成? ———— 第1258章 全抓起来 晋王把目光收回来,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他便指着陈广说道:“此人留不得!他不过是一介平民,就敢对你我指手画脚,这是欺君!而且留着他,他会一直怂恿其他人,让那些老百姓都心生不平。人心不平,如何平天下?” 苏立臣点了点头道:“皇叔说的是,不过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也不能拿他如何。” “呵呵…” 晋王再次冷笑,然后沉声道:“人多?就是要趁着他们人多,趁着他们都在,让他们亲眼看着这个陈广是怎么死的!” “……” 苏立臣愣了一下,心道你还真大胆,但嘴上还是说道:“皇叔?这怕不是太稳妥吧?若是当着老百姓的面把他杀了,会不会激起民愤?” “呵呵,做大事者,何拘小节?” 晋王继续道:“而且这一招叫做杀鸡儆猴,这些老百姓本来就是游兵散将,没有主心骨,现在有这个陈广在前面领着,他们才敢聚众,这陈广一死,他们定会如鸟兽散状!” “……” 苏立臣没说话,似乎在权衡利弊。 晋王见状,继续拱火:“你现在还是皇帝,他一介平民就敢围着皇宫开骂,这算什么?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这种人,你还要留着?” “……” 苏立臣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虽然他知道自己做不了太久皇帝了,可是,连个平民都看不起他还是让他不忿的。 “好,那就杀了他!” 哪怕我以后做不了皇帝,我也要让你死! 被激怒的苏立臣红了眼睛。 晋王吩咐一声,随后有人送来一把弓箭,晋王递给他说道:“那就杀了他吧!” 苏立臣没有伸手去接,有些尴尬道:“皇叔,我不会武啊!虽然也学过射箭,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若是直接射,怕是射不到他…” 身为皇子,从小跟着父皇打猎都是常事,就算不会武功,但是骑马射箭这种活,对皇子还是很简单的,可苏立臣不同,他从小不喜欢这些粗野的东西,小的时候只是应付样子,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再射过箭了,所以有些发怵。 晋王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在心里大骂一声废物,然后说道:“只有让老百姓看到这人是你杀的,才能树立你的威信!不过既然你不会射,那我帮你!不过等杀了人之后,你接过弓去,让他们以为是你杀了便可!” “好!” 苏立臣直接答应,心里还在想,晋王还是有可取的一面嘛… …… “嗖!” 宫外的陈广正跟老百姓说着话,完全不知道宫墙之上几个人的决定。 当箭矢划破天际的时候,陈广只感觉背后发凉,也不等他回头,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一把锋利的长箭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陈广当即毙命,而老百姓们直接乱做一团,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何时见过杀人的场景? 而宫墙上,晋王已经把弓交给了苏立臣,看着宫墙下的老百姓果然如晋王所说,如同一盘散沙,直接乱作一团的时候,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陈广聚众闹事,以下犯上,朕亲自动手,陈广死有余辜!” 苏立臣在墙上喊道。 他这一喊,老百姓们才抬头看,赫然看到了提着长弓的苏立臣,再结合他说的话,不是他杀了陈广,还有谁? “咱们跟他拼了!为陈兄弟报仇!” “拼了!为陈兄弟报仇!” 不知谁先带头喊了一句,刚才没了主心骨还乱作一团的老百姓们,突然如同发狂一般,再也不后退一步,反而聚拥往前,开始碰撞宫门,宫门发出“砰砰”声响,而站在宫墙上的苏立臣等人甚至感觉到了宫墙在颤抖。 老百姓们确实如同无根浮萍,不过他们一旦被激怒,无数怒火聚集起来,同样能够燎原。 果然,苏立臣先害怕了。 “皇叔这…这怎么办?” 他本以为把陈广杀了,这些老百姓就该消停了才对,哪里知道这些老百姓跟疯了一样,实在太吓人了! 晋王嘴角划过一抹冷笑,随即喊道:“快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因为晋王是个练家子,他这一声并非只是依靠嗓子,而且还带了内力,所以老百姓们全部听清楚了,于是停下动作,抬头去看。 随后就看到,两个守卫按住了苏立臣。 “皇叔,你这…你这是做什么?” 苏立臣又懵又气,而且隐隐察觉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 晋王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对着宫外喊道:“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一国之君,却随意动手杀人,这种人怎么配做皇帝?本王代表先皇和列祖列宗,抓了这个不孝子!” 因为晋王的身份是苏立臣的皇叔,而且又是代表先皇又是代表列祖列宗,很明显都是苏立臣的长辈,这个“不孝子”也骂的恰如其分。 老百姓抬头看到苏立臣果真被两个守卫押的很痛苦的样子,心里还算解气一些,不过又马上说道:“苏立臣弑君杀父,篡夺皇位,现在又滥杀无辜,死不足惜!可你跟他是一伙的,当初害死先皇,不也是你们密谋的?” 晋王听完也不生气,认真解释道:“此言差矣啊!本王当初接到苏立臣的信时,也被他的想法给吓住了,不过这种弑君杀父的事情,本王怎么敢做?本王不仅不敢,而且也不能让他做!” 于是晋王讲了起来,无非是当初他想阻止苏立臣来着,可惜他还是迟了一步,苏立臣给他写完信之后就动了手,而安帝已死,所以晋王只能假装与苏立臣密谋,实则带了大军前来京州,就是为了为安帝报仇,推翻苏立臣! 现在看到苏立臣果然暴戾无常,所以晋王也不再隐藏,直接动手抓人了。 说完之后,晋王又喊道:“来人啊,把苏立民一并抓起来!他们兄弟两个狼狈为奸,等本王审问之后,一并斩了!” “……” 本来站在旁边看戏的苏立民,突然就被晋王给冲了,整个人还处在懵逼中。 ———— 第1259章 荆哲来袭 在来宫墙上之前,晋王就有了主意。 所以这次能到宫墙上来的,除了苏立臣和苏立民,再加一个冯连儒,其他全部都是他从津西带过来的人。 所以他随便下令,所有人都听他的,苏立臣和苏立民一对难兄难弟,全被抓了起来。 苏立臣本来还以为晋王下令抓他,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为的是稳定民心——再说了,他反正也准备让位给晋王了,也没什么损失。 可当晋王连苏立民也一并抓了,他终于明白晋王并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对他们动手! 当即大喊起来:“苏牧煜,你胡——” “砰!” 不等苏立臣说完,青阳掌门在他脖颈处来了一记手刀,苏立臣直接晕了过去。 随后青阳掌门走向苏立民,吓的苏立民连连摆手道:“放心吧青阳掌门,我绝不乱说——” “砰!” 青阳掌门可没给他机会,同样一记手刀,苏立民也晕了过去。 晋王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两人他都看不上眼,而且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叛徒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打晕准没错了。 不过底下的老百姓却不买账,因为晋王名声在外,他们并不觉得晋王比苏立臣好多少,再加上晋王之前就对安帝的位置虎视眈眈,谁能保证他现在不是故意把苏立臣抓起来,然后自己好坐上皇帝的位置? 似乎也明白老百姓的心思,晋王说道:“苏立臣为了顺利登基,偷偷把墨尘公主送走了,而荆社长现在和惊鸿将军一起护送墨尘公主回京,等会我就出城迎接。等墨尘公主回京之后,就按大家的意思,让她继位可好?” 老百姓自然满意这种做法,马上赞成,随后便逐渐散去。 待宫外又恢复正常,青阳掌门不解道:“现在许诺给他们,等咱们杀了荆哲,还真让墨尘公主来做这个皇帝不成?” 晋王冷笑道:“那是他们做梦!一群平头百姓还妄想威胁本王?只要杀了荆哲和苏墨尘,这些老百姓能怎么样?敢怎么样?到时候谁敢跟这陈广一样带头,那本王就杀!有一个,那本王就杀一个,有两个,那本王就杀一双!大不了,本王就把这京州城屠了!反正谁敢拦我,我就杀谁!” “……” 看着晋王红了眼睛,青阳掌门知道晋王这次是真杀红了眼,而且他也相信,以晋王的性格,确实能说到做到。 随后,晋王又叫来斥候,得知跟荆哲同往的除了柳惊鸿,还有苏墨尘等人后,喜笑颜开。 这次,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 辰时刚过,荆哲便带着惊鸿铁骑来到了京州西城城墙外。 而晋王则带人来到了城墙上。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荆哲再次看到晋王,两个人却都笑了。 荆哲看晋王,仿佛在看一条死狗,而晋王看荆哲,大抵跟荆哲的感觉类似。 随后,荆哲便喊道:“怎么,你们这么多人还不敢下来?只敢躲在城墙上吗?” 说着,便一个人骑着马来到了城墙之下,脸上满是讥讽之意。 晋王并不是愣头青,激将法对他也没什么作用,但他这次却还是让人打开城门,走了出去。 因为他现在根本不怕荆哲,哪怕是跟他面对面又如何?只不过是让荆哲死快点而已! 除了晋王,青阳掌门跟在他身后,还有西疆大王喀丹,随着他们出来,仅剩了一半有余的重骑兵团也跟了出来,只不过比起几天前,精神明显要低沉许多。 荆哲拉着马往后退了退,看到原来足有过万人的重骑兵团,此时也就出来一半的样子,心道这喀丹现在也太看不起劳资了吧? 不过让荆哲更好奇的是,安国新帝苏立臣怎么不在队伍里?还有苏立民怎么也不在? 此时的荆哲并不知道,就是因为昨天晚上他散发的那些小纸条,导致苏立臣和苏立民现在已经被提前关进了大牢。 这时,晋王再次开口了:“荆哲,你胆子倒是不小,上次侥幸让你逃了,没想到你不逃的远远的,还自己送上门来了?还有,昨天晚上在城里散发纸条的人,就是你吧?” 荆哲也不推托,直接点头承认,昨天他进城看了一遍,发现大安报社和闻香居都关门了,不过也可以理解,现在老百姓都人心惶惶,没有几个愿意出门,生意还怎么做? 所以他就散发了纸条,当然了,他并不指望老百姓做什么,只是希望他们知道真相,这样当他杀苏立臣等人的时候,老百姓不会觉得突兀,反而会拍手叫好。 晋王眯眼冷笑:“看你这么大胆,现在还愣着做什么?你爹娘算是因我而死,你全家也是因为我而分散,还有你的女人仇芊芊,也差点被我们打死,你不是要报仇吗?来吧!” 晋王大笑,并且试图激怒荆哲,说话的时候他还看了看惊鸿铁骑前面站着的那些女人,尤其是苏墨尘,他心里更高兴了。 在城外把荆哲他们一杀,回到城里,自己说什么,老百姓就得听什么! 不过荆哲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问道:“苏立臣呢?怎么,做了皇帝,心都这么大了?兵临城下,都不出来看看?” “呵呵,他看什么看?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看也是朕看!” “……” 荆哲瞬间愣了。 阶下囚? 朕? 这狗曰的晋王,竟然自己上位了? 而且还把苏立臣关起来了? 除了在心里骂苏立臣无能、活该,荆哲又把晋王骂了一遍。 “好,你的手段果然厉害啊!” 荆哲点点头,把视线从晋王身上移开,然后看向旁边的喀丹。 “咱们之间的仗,我等会再算,我现在准备好好跟他算算账!让他还有他的重骑兵团知道,背叛我的后果!”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射喀丹,吓的喀丹赶紧躲在晋王身后,赶紧说道:“晋王,我们重骑兵团现在已经死伤过半,若是你以后还想对付南齐的话,还用得着他们!” “……” ———— 第1260章 大圆满之战 喀丹并不傻。 虽然荆哲不是晋王的对手,但他好歹也是宗师,而且还是在江湖上能横着走那种。 千军万马中取自己项上人头如探囊取物,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所以他故意说出刚才那番话来激将,而晋王听完,自然觉得有道理。 喀丹是他可以信赖的盟友——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几个盟友,而且喀丹昨天还损伤过半,这个时候再让他冲锋陷阵,哪里还会让他信服自己? 再说了,杀个荆哲而已,还用得着别人? “荆哲,你别做梦了!想杀喀丹大王?那你得过了朕这关才行!” 说完,晋王也不再跟荆哲废话,直接跃身而起,朝着荆哲飞来。 而荆哲这次跟之前却完全不同,因为他坐在马背上纹丝不动,哪怕看到晋王已经朝他袭来的时候依旧没有动作。 若是非说他有什么动作的话,那就是嘴角上扬起的那抹冷笑了。 不过晋王却并不理睬,荆哲原来就喜欢装神弄鬼,对付别人可以,但是对于他这种层次的宗师而言,根本不管用。 这么想着,他已经来到荆哲面前,直接朝着荆哲的面门轰出重重一拳。 “去死吧!” 这一拳可不是什么真气外化,而是实实在在的一记重拳,哪怕荆哲是宗师,硬是吃上这么一拳,非死即伤。 就在晋王的拳头距离荆哲仅有一指的时候,荆哲终于动了,可他并没有躲,甚至连往后或者往旁边歪一下头的动作都没有。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来——在晋王眼里,荆哲抬手的动作很慢,以这种速度,当他的拳打在荆哲的脸上,荆哲的手怕是都抬不到脸上,但最惊奇的一幕出现了,晋王原以为自己这拳百分百会打在荆哲脸上,但却打在了他的手上! 他再低头看,发现荆哲的手依旧在缓缓上抬的过程中,不仅在往上抬,而且还待在原处、挡在他的拳头前! 原来,整个半空中,全是荆哲抬手的虚影,他的手仿佛在原地,又似乎存在于角角落落。 而晋王打在荆哲手上的那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完全发不上力气,再看荆哲,只是保持着一个抬手的动作而已。 这下,晋王愣住了。 一个接手,马上抽身退了回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在场众人,也就只有打斗的二人以及青阳掌门和荆哲的众多女人能看清发生了什么,至于其他人,就感觉眼前一花,飞出去的晋王又退了回来。 青阳掌门也觉得纳闷,他看到晋王的一拳结结实实砸了出去,而荆哲的反应也在瞬间,只是轻轻抬手一挡,两人仿佛商量好了一般,随后就一个不再攻,一个不再守了。 青阳掌门好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不过他却一点都没看懂,于是他忙问道:“晋王,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打过去之后就停下了?” 晋王心中苦笑,心道你觉得我想停啊?我特么根本打不动了啊! 不过当着青阳掌门以及身后那么多重骑兵团的面,晋王也拉不下面子,没有回话,只是稳了稳心神,然后再次发动进攻。 这次,晋王并没有再起身,而是开始用真气外化,准备用真气进攻试探。 青阳掌门见状忙问道:“晋王,要不要我帮你一起…” “不用!” 晋王连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回绝。 毕竟是宗师,再加上刚才受挫,所以晋王外化出的真气愈来愈强,在半空中形成了无数长剑的形状,而且因为真气充沛的缘故,质感很强。 他身后那些兵将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那么大规模的气剑,不免惊叹。 而荆哲呢,跟刚才的反应一样,他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找死!” 晋王最看不惯装比之人,于是再忍不住,双手往前一推,无数把气剑就齐齐飞了出去,直射荆哲胸口。 这次晋王已经断定,荆哲必死! 因为他幻化出的气剑比临时外化出的气剑要多几倍,这是花了很长时间凝聚的,若是想要用真气结界阻挡的话,也必须花费比他还要长的时间外化结界才行,若是时间不够,结界就不够凝实,完全挡不住气剑的攻击! 荆哲必须为他的装比付出惨痛的代价! 晋王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而这时,无数气剑已经来到了荆哲身前。 “去死吧!” 晋王大喝一声,同时为这些气剑注入了最后一次真气。 不过,接下来却发生了诡异一幕。 那些本该带着雷霆之势、直接贯穿荆哲胸口的气剑,却在荆哲面前凭空消失! 而且还不是瞬间消失,而是从剑尖,到剑身直至剑柄,一点一点被吞噬干净! 这是怎么回事? 晋王懵了,他身后的青阳掌门同样懵了。 两人习武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可是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见,最关键的是,这是什么武功,用的什么原理啊? 就仿佛荆哲是个无底洞一样,那些气剑直接被吞了进去! “晋王,咱们一起试试!” 这次,晋王没再拒绝,点了点头,然后一起飞向荆哲。 任你耍什么花招,可是两个宗师的进攻,你总不能再装神弄鬼了吧? 二人一同进攻,但却不是同一个方向,只见二人一个攻前,一个攻后,准备打荆哲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却远远低估了荆哲现在的实力。 当二人的拳头全部打出来之后,荆哲终于动了,他双手在空中一舞,他身前的空间就被他搅动起来,直接成了一团龙卷风! 下一刻,晋王和青阳掌门就被这团龙卷风给吸了进去,随风旋转起来。 “轰!” 荆哲又一个抬手,那团龙卷风仿佛自己炸开了一样,原地消失,而晋王和青阳掌门则像是断线的风筝,直接被甩了出去,然后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上。 那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宗师的影子? 原来,大圆满境界竟真的恐怖如斯! 荆哲这么想着,而他身后的女人们,心里也如此感慨着。 ———— 第1261章 吸星大法 晋王和青阳掌门都很难受。 两个人败了,在他们被卷进漩涡里的时候,就知道这次肯定败了。 可让他们最难受的却不是败了,而是他们直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败! 荆哲连续接了他们三招,晋王的实击、气剑以及晋王和青阳掌门两人共同的全力一击,全被荆哲化解,更气人的是,荆哲每次化解用的手段都不同,他们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 这就很难受。 “你们两个也不过如此嘛!” 荆哲摇头嘲讽道。 晋王和青阳掌门不堪受辱,从地上爬起来又准备战斗——身为宗师,那就要一直战斗,哪怕是死,也得是战死! 不过两人站起来之后就呆了,因为他们想要聚力的时候才发现,身体仿佛被抽空一般,哪里还有一点内力? “这是…怎么回事?” 晋王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荆哲一开始也有点懵逼,他在舞起那团龙卷风的时候,只想着给二人卸力,然后把他们的攻势化解掉。 可真当二人被卷进去之后,他却突然发现有真气往自己身体里缓缓流淌,那种感觉可比吃了什么大补药要充实多了。 于是他试着用手往前去吸,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源源不断的内力通过他幻化出的龙卷风流进了他的身体,荆哲直接爆了粗口。 这踏马真是吸星大法啊! 而荆哲也弄明白一件事,为何说达到大圆满之境后会长生不老,只靠自己,内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耗尽,只有通过不停的吸收别人的内力,才能达到长生不老! 想明白的荆哲大笑道:“你们两人习武,只会作恶,我就把你们的内力全收了!” “……” 晋王和青阳掌门先是不解,随后就是震惊,最后变为愤怒,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内力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啊!他们练了一辈子,为的就是这点内力,现在荆哲直接给他们收了,那不就相当于要他们的命吗? 不过更让他们不解的是,荆哲是如何做到收他们内力的?这是什么功法? 要知道,在四五天之前,荆哲也不过才宗师初段而已,距离他们还差两层,他怎么会具有收他们内力的实力? “你这是什么功法?怎么能收人内力?” 青阳掌门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荆哲看着他们,笑道:“想知道吗?” 晋王和青阳掌门对视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人就是这样,如果碰到不明白的事,迫不及待就想在第一时间搞明白,不然就会如百爪挠心般日思夜想,现在的晋王和青阳掌门大致如此。 对于习武之人、尤其是那么高境界的习武之人来讲,他们太想知道自己败在什么上了,不然连死都不会瞑目。 荆哲见状笑道:“想知道?真想知道那就叫爷爷吧!” “……” 晋王和青阳掌门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荆哲却用这种糊弄三岁小孩的方法对付他们,两人的老脸瞬间涨红,直接开骂。 “做梦!” “痴心妄想!” 荆哲随即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送你们上路!” 说着,荆哲一扬手,晋王和青阳掌门周围的空气就开始扭动起来,这种变化没有半点动用真气的样子,但却比动用真气要恐怖的多。 在生死面前,晋王怕了。 “慢…慢着…如果你不杀我,我——” “……” 荆哲没有说话,而晋王和青阳掌门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荆哲根本没给他们机会,直接就让他们彻底迷失在龙卷风里。 等龙卷风消失殆尽,晋王和青阳掌门从半空中摔落下来,重重的砸到地上,只不过两人脸色发白,再没了半点气息。 远处的路漓、裴云汐和柳惊鸿抱在一起,眼里闪着晶莹,多少年了,家仇终报,唯一可惜的就是,爹娘看不到了。 荆哲看着晋王和青阳掌门的尸体,同样不胜唏嘘,不过却没有半点同情。 “你们早就该死了。” 说着,眼神转向了城门的方向,此时喀丹早已瑟瑟发抖。 他本来也想求饶来着,不过看到晋王和青阳掌门的下场,他知道,晋王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就死了,他哪有机会? “所有重骑兵团准备!” 喀丹大喊一声,然后开始往后面跑,不过荆哲哪里给他机会? 心念所动,喀丹直接被一股无形的吸力给吸到了半空,随即也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喀丹不过是个普通人,身上又穿着重重的铠甲,这么一摔,直接一命呜呼,当场去世。 西疆重骑兵团一看喀丹死了,并没有一个人想着为他报仇,反而立即从马背上跳下来,然后一个个跪地求饶。 他们亲眼看着荆哲杀了晋王和青阳掌门,甚至连一滴汗都没出,这种强悍早就超出了重骑兵团的认知,他们再傻,也不会傻到跟荆哲动手。 “你们都在做什么?真以为求饶他就能不杀你们了?赶紧起来,咱们一起杀了他!” 眼看着自己的亲大哥被杀,喀卢奇怎么会选择坐以待毙?可是他又不可能自己上,只能大喊起来,准备唤醒重骑兵团的斗志。 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来人,把他抓起来!” 这时,西疆重骑兵团里出现一阵骚乱,原来是一个穿着千将铠甲的将军带着几个骑兵下令抓万将喀卢奇,荆哲来了兴趣,坐在马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 “西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 那个叫西罗的千将却不怕他,冷笑道:“你大哥都死了,你真以为你还能做万将?当初喀丹怎么做的大王,大家心知肚明! 本来好好在西疆待着就行,毕竟我们的子民时代都住在西疆,从来没有外出过,可是喀丹却执迷不悟,现在你再看,我们来了一万多人,现在连一半都不剩!你还在怂恿大家送死,你到底是何等居心?” 西罗此话一出,所有重骑兵团竟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然后眼神犀利的射向喀卢奇。 ———— 第1262章 西罗大王 喀卢奇现在是骑虎难下。 他虽然身为西疆万将,但是关于这几次行动的计划,他半点都没有参与。 这些计划都是他大哥喀丹跟晋王一同商议做出的决定,可是这些他不能说,尤其是他大哥刚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报仇! “西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喀卢奇咆哮道:“当初大王制定计划的时候你怎么不反对?现在大王刚被被仇人所杀,尸骨未寒,你就跳出来反对了,你是不是想篡位了?” 西罗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喀卢奇这么说是故意避开话题,所以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直接说道:“这一路前来,这个计划有多失败,大家有目共睹!现在大王已死,算是为他的错误计划付出了代价,可你却还要我们进攻荆社长?这不是让我们送死吗?” 说着,便对所有重骑兵团道:“刚才连两个宗师都不是荆社长的对手,咱们能行吗?大家难道真想听他的,去送死吗?” 重骑兵团现在对荆哲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哪里想去送死? 这次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用实际行动做出了最强有力回答! 西罗话音刚落,几个骑兵就站起来,直接冲到喀卢奇身边,不等喀卢奇反应,他们就三下五除二的把他抓了起来。 喀卢奇都愣了,这些骑兵他原来都不拿正眼看的,现在竟敢跑来对他动手? 喀卢奇直接怒了:“大胆!我才是万将!现在大王不在了,我就是大王!你们敢对大王动手?” 有个骑兵笑了:“我们可不认那些想让我们送命的人为大王!” 另一个骑兵也跟着说道:“我觉得西罗千将就能做我们下一任大王!” “什么西罗千将?叫大王!” “对,西罗大王!” “……” 重骑兵团里面的骑兵看着彪悍,实际还是有不少聪明人的,如众星捧月一般,西罗直接被拥护成了西疆新任大王。 至于喀卢奇,他本来还要再骂的,不过直接被他原来都不正眼看的骑兵拿刀抵住了脖子,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其实,若是他原来用正眼看这些骑兵的话,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惨,这些骑兵现在好不容易抓住这种机会,怎么会轻饶他? 比如那个拿刀抵住喀卢奇的,喀卢奇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他的刀都往前送了几次,喀卢奇的脖子上都出现了一道血痕,可想而知,喀卢奇要是说一句话会如何。 “既然各位兄弟都如此支持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做了这个大王!” 西罗振臂一呼,随即又道:“不过兄弟们尽管放心,我做了大王,肯定会一视同仁,不会亏待各位兄弟!最重要的是,我不会跟喀丹和喀卢奇兄弟一样,带着诸位兄弟去送死!” “西罗大王,西罗大王…” 重骑兵团欢呼起来,其实,这里的千将也有不少,想当大王的人更多,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几个人有胆子敢站出来? 毕竟枪打出头鸟,西罗既然选择做大王,那他就得面临跟荆哲交手,那些想做大王的,只是想到这点就没了心思,干脆让西罗去做吧! …… 眼看着一个国家的朝代更迭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荆哲摸了摸鼻子,有些哭笑不得。 玛德,这群人简直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于是他咳嗽了两声。 西罗刚刚还沉浸在初当大王的喜悦中,突然听到荆哲咳嗽,马上清醒过来:这大王能不能做长久、或者能不能坚持到回西疆,还得看面前这位大哥的脸色啊! 于是马上跑到荆哲马下,直接单膝跪地,身子躬了起来,非常虔诚道:“荆社长,之前我等都听命于喀丹,身不由己,从而冒犯了荆社长,还望荆社长大人大量,饶我等一命!” 西罗也知道,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一句,并不会打动荆哲,于是继续道:“荆社长,我西罗拿命保证,只要荆社长这次放我等一马,西疆甘愿做安国的附属国,而且西疆以后每年都会向安国上供西疆宝物!” 荆哲看了西罗一眼,以前他也只是听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现在,他对这句话深有感触,因为他被喀丹背叛了一次,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再也不会相信西疆人了。 其实当初被喀丹背叛,然后被重骑兵团攻击的时候,荆哲曾经生出过把这些重骑兵团全部杀光、一个不留的想法,不过现在,他的想法发生了些改变。 虽然西罗的话,荆哲不会相信,但他有一句说的不错,那就是他们都是喀丹的随从,喀丹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只能跟着去做,没有决定权。 当然了,荆哲杀他们也无可厚非,可是直接杀了这几千人,他跟古代那些暴君,或者那些惨绝人寰的侵略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能更快乐吗? 荆哲并不这么觉得。 再加上,现在慕容熙怀有身孕,两世为人,荆哲第一次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他的心态也在慢慢变化,亲手杀那么多人,再用这双手去抱自己的孩子,荆哲都觉得难受。 而且晋王、青阳掌门和喀丹已经都被自己杀了,剩下这些人,对荆哲也没有什么威胁了,再杀他们也没多少意思,权当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求福报了。 荆哲这么想着,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 西罗听荆哲这么说,狂喜。 “荆社长,我绝对说到做到!若是荆社长信不过我,我可以现在就为荆社长写保证书!” 西罗身后那些重骑兵团也是欣喜若狂,经过昨天被南齐惊雷大军一通轰杀之后,他们常年建立起来的信心已经被消磨殆尽。 而刚才荆哲在谈笑间让晋王和青阳掌门灰飞烟灭的手段,更是摧毁了他们仅剩的最后一丝自信和骄傲,他们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活着回到西疆,而现在西罗做到了,若是喀卢奇指挥的话,他们现在怕是已经送了人头! ———— 第1263章 他们强吗 荆哲瞥了西罗一眼,随即摇头。 “你不用写了,因为就算你写了,我也信不过你,我现在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们西疆人了。” “……” 西罗摸了摸鼻子,只能尬笑,当然了,他也知道荆哲为什么不相信西疆人,如果他也被喀丹这么背叛的话,肯定也会跟荆哲一样的! 不过能活最好了,荆哲不信西罗,但他还是不遗余力的示好道:“荆社长,当初跟晋王等人密谋的,除了喀丹,喀卢奇也参与其中!若是荆社长心中还有气的话,杀了他便是!” 说着,西罗让人把喀卢奇拉了出来。 荆哲看了喀卢奇一眼,倒是有点同情,因为他跟西罗差不多,顶多算是喀丹的棋子,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是喀丹的亲弟弟,跟喀丹的关系更近一些而已。 而现在西罗把喀卢奇推出来,让自己消气半真半假,估计借自己的手除掉喀卢奇才是真,毕竟喀卢奇的哥哥是西疆前大王,他身上还留着西疆皇室的血液,若是让他活着回到西疆,估计还会生出许多事端。 毕竟,喀丹也当了一段时间大王,现在的西疆朝廷内部,怕是有不少他们的亲信。 荆哲可不愿被西罗当枪使,直接摇头道:“算了,我对这种小人物没有想法。” “哼!” 喀卢奇听到荆哲这么说,松了口气,随即又冷哼一声,似要表达他的硬气。 “大胆,还敢对荆社长不敬!” 荆哲都还没反应,西罗一个箭步上前,一刀就砍在了喀卢奇的脖子上,喀卢奇当场毙命,连嘴巴都没来得及闭上,死不瞑目。 西罗收回刀来,还不忘对重骑兵团道:“若不是他们一家人,咱们重骑兵团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杀了他,也算是给咱们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吧!” “……” 重骑兵团们全部默然,垂下了脑袋。 荆哲在一旁看着,不禁暗自感慨,古往今来能成王称帝者,哪有一个软心肠? 这西罗眼看着荆哲不动手,而他又不想放喀卢奇回西疆,所以只能自己动手,除掉一个隐患的同时,又给重骑兵团们立了威,也算是新王上任的第一把火了。 杀了喀卢奇,西罗一身轻松,荆哲则把之前好奇的事情问了出来:“你们这次不是带了过万的重骑兵团,怎么现在只有一半?还有一半留在京州城里?” 西罗一听,连声叹气摇头,于是就把南齐惊雷炮的事情讲了一遍,期间还大骂晋王和喀丹等人,为死去的重骑兵团鸣不平。 “惊雷炮?能够发射白昼惊雷?” “是啊,荆社长!就是你那种白昼惊雷,那惊雷炮能够射出来!” 西罗点头说道。 荆哲彻底愣了,因为他制作白昼惊雷的时候都是交给最信得过的人,无论是憨憨,或者现在的仇芊芊,而且他买原料的时候,都是找不同的人分开去买,他确定南齐不可能拿到配方,那南齐的白昼惊雷是如何做出来的? 于是他还是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 西罗再次点头,然后就把齐军广昨天说的话又讲了一遍,荆哲听完,这次释然。 没想到,这齐军广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心思缜密,比如他上次来京州还是为了迎娶苏墨尘,结果就因为在武试中败给自己,回去之后就准备做白昼惊雷了。 而且他还派出了无数奸细,每天都换不同的人跟着他,这才让荆哲没有一丝察觉,从而买走了他一直买的东西,又从买走的众多配方中筛选和组合,最后才做出了白昼惊雷。 荆哲都有点佩服齐军广的毅力了,而且还非常感慨,或许因为自己的出现,加速了这个时代大炮的产生,这个世界以后是不是就要进入火器时代了?也不知对这里的老百姓来说是好是坏。 “这齐军广倒是有两下子。” 听着荆哲一阵感慨,但却没有丝毫担心或者害怕的样子,西罗还以为荆哲并不了解这惊雷炮的可怕之处,所以马上说道:“荆社长,这惊雷炮可比什么弩箭之流要厉害多了啊!强如晋王和青阳掌门,他们都不敢贸然行动!” 荆哲瞥了西罗一眼,笑道:“晋王…和青阳掌门?他们强吗?” “……” 西罗直接愣住,对他,或者对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武者来说,晋王和青阳掌门都是强者,可荆哲恰好不在这百分之九十九之列! 随便伸伸手就能让两位宗师灰飞烟灭,荆哲的境界怕是早就超出强的范畴了,想清楚这点的西罗忙摇头,一脸尬笑道:“跟我们比起来,他们很强,不过荆社长比起来,他们太弱了!” 荆哲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惊雷炮最强也强不过他后世曾见过的火箭炮之流,毕竟这是刚制作出来的,后期还有很长的改进之路,而以荆哲现在的境界,就算遇到后世的火箭炮,他都不会怕,又怎么会害怕什么惊雷炮呢? 见荆哲如此轻松,西罗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了,至于荆哲到底能不能打赢惊雷炮,他虽然好奇,但并不想留下观战。 万一荆哲跟晋王一样,到时候眼看着打不过惊雷大军,再让他们帮忙怎么办? 于是西罗准备提议告辞,拱手道:“荆社长,这次我们重骑兵团出来,损失过半,所以我想带他们回去,好好休整一番。” 荆哲点了点头说道:“嗯,应该的。” “……” 西罗真没想到荆哲会如此爽快,他还以为荆哲会留他们来着,他甚至都做好了跟荆哲磨嘴皮子的准备,所以有些惊讶。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对荆哲拱拱手道:“既然荆社长也答应了,那我就准备告辞了!不过荆社长尽管放心,我西罗说过的话,说到做到!等我回到西疆把一切都安顿妥当,定会履行之前对荆社长的承诺,每年都会向安国上贡的!” 看着西罗情真意切的模样,荆哲点了点头。 ———— 第1264章 初夏离开 下一刻,西罗对着身后的兵将喊了几声,调整队列,准备返程。 不过他刚准备走,就被荆哲喊下了。 “荆社长,还有什么事吗?” 西罗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有些紧张道:“荆社长刚才不是亲口答应我,说要放我们所有人离开的吗?难道荆社长现在就要出尔反尔吗?” “你误会我了,我没说不让你们走呀!” 随即荆哲又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重骑兵团胯下的一头头牦牛,一脸认真说道:“你们的人可以走,不过牦牛嘛,得全部留下。” “……” 西罗愣了几秒,然后一脸苦笑:“荆社长,我倒是也想给你,可没了牦牛我们怎么回西疆啊?” “怎么,你们都没腿吗?” 荆哲一句话差点没把西罗噎死。 “荆社长…从京州到西疆,那可是有上百里路都不止啊,若是没有牦牛,只靠步行…那我们得走多久啊?” 西罗卖惨道。 荆哲冷冷的看他一眼,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些月瑶大军,沉声道:“你看到那些月瑶女兵没有?她们从月瑶国赶过来,一路上不也是走着的吗?她们都没嫌苦嫌累,怎么,你们这群糙男人比这些女人还要金贵?” “……” 西罗自然不敢点头,可从京州走回西疆,这得走到何年何月啊?这么长的距离,就算走的快一点,没有个十天半月,怕也到不了! “可是,荆社长…” “算了,若是你们嫌累,不想走回去,那就一起留下得了,留在这里更轻松!” “……” 西罗的嘴巴直接张大了,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留在这里啊!那跟送命有什么区别? 于是咬咬牙,马上说道:“荆社长,我们走,我们走回去就行!” 虽然走回去确实很累,不过跟永远回不到西疆比起来,还是走着更好。 荆哲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笑道:“还是西罗大王觉悟高嘛!看在你是大王的份上,其他人的牦牛都留下,只带着干粮上路就行!至于西罗大王的牦牛,我就不留了!” 西罗听闻,差点感动到痛哭流涕,随后重骑兵团又整理一番,然后在骑着牦牛的西罗大王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往西方走去。 这次的事情也给了西罗一个深刻的教训,那就是以后守着他西疆的一亩三分地,好好发展就是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跟喀丹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直不满足,最后的结果,大家都再熟悉不过了。 而要来牦牛的荆哲,让惊鸿铁骑出面清点了一下,一共还剩了六千多头牦牛,武器若干,荆哲打算分一半给月瑶大军,让初夏一并都带回月瑶去。 这次慕容熙带着那么多月瑶大军出来,怕是在月瑶国内顶着巨大的压力,好在月瑶大军毫发未损,现在再给她们武器和牦牛做战利品,初夏回到月瑶国就没什么争议了,同时还能为初夏日后登基,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收到牦牛和武器的初夏并没有推辞,或许因为是荆哲给的,初夏不会客气,再就是,她现在已经隐隐把自己代入进了女皇的角色,做事不止为自己考虑,还要为月瑶国的子民考虑。 拿到牦牛和武器,初夏在荆哲那里确认攻打南齐不再需要月瑶大军后,就准备告辞了。 毕竟,慕容熙不在这里,而她们离开月瑶国也很久了,准女皇初夏已经开始担心月瑶国内的安稳和发展了。 而且,她尽早回去,路上再快点,就能在到达汝州的时候,多留两日,好跟慕容熙重逢,多说些话,因为她也很清楚,这次离开安国,再见慕容熙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毕竟慕容熙身孕已久,下一步面临生产,生产之后就要照顾孩子,肯定不方便外出,而她作为月瑶国新任女皇,以后的出入更没了自由,所以现在能争取跟慕容熙多待一天是一天了。 或许也看透了初夏的心思,荆哲并没有过多挽留,而是选择送初夏离开。 最后分别之时,荆哲轻轻拥抱初夏,并且对她承诺道:“若是日后月瑶国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来安国找我便是,放心吧,我们这里也永远是你的家!” “……” 也不知是因为突然被荆哲抱住有些意外,还是荆哲那些话让人感动,初夏当时就愣了,按她原来的脾气,荆哲若是敢这么抱她,她就算不打他一拳,最少也要把他推开的。 可现在就这么任荆哲抱着,而且眼眶有些发红,鼻子还有些发酸。 讨厌,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说这么煽情的话做什么?搞的人想哭! 同时初夏又有些感慨,这家伙这么会说些让人感动的话,怪不得女皇会陷进去呢! 也不知被荆哲抱了多久,起码初夏已经感受到了从远处投来的那四束目光开始有些灼热,于是主动推开了荆哲。 然后捶了他胸口一拳,头也没回。 “走了!” 看着初夏英姿飒爽的背影,荆哲还有些感慨万千,这婆娘,一点都不知道感动的吗?自己都演的那么好了! 原来,荆哲从这次见到慕容熙时就跟初夏发生了些小误会,这就导致初夏一路上对他冷嘲热讽,这让荆哲非常不爽,因此趁着这个机会,故意对她煽情,想等着初夏感动之时,自己再跳起来笑话她一番。 可是没想到只有他自己入戏太深,人家初夏根本就不为所动,直接走了,不免怅然。 “还看?人家都走了!” “要是真这么舍不得,追回来得了!” “要不就告诉熙儿一声,我可是听说过她们月瑶国的传统,女皇身边的圣女,都是会随女皇一同嫁人,然后圣女替女皇传宗接代的。” “……” 就在荆哲怅然若失之时,路漓、裴云汐、柳惊鸿和苏墨尘已经走了上来,同样看着远方,然后一个个酸溜溜的说了起来,那酸爽程度,跟跳进大醋坛子没什么两样,让人回味无穷。 ———— 第1265章 进城! 荆哲调整好情绪,回过头来笑道:“几位娘子姐姐说什么呢?我看初夏,只不过是感慨,这次让人家带来那么多士兵不说,还让人家白白跑了那么多路,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所以最后怎么也得安抚两句不是?” “哼,谁信!” “牦牛都分给她们一半了,还要怎样?” 四女一脸鄙夷的样子,根本不信。 不管她们信不信,反正荆哲自己肯定是相信的,而按照荆哲原来的作风,这个时候来个手嘴并用,雨露均沾,他的四位国色天香的漂亮娘子早就被哄好了,只不过现在身后全是兵将,让他们看到了,该觉得路漓等人轻浮了。 于是只能又继续道:“再说了,我现在有娘子姐姐们就已经很知足了,哪里还会对其他人有想法?而且跟你们比起来,初夏是个高啊,是身材好啊还是长得漂亮?完全比不过你们嘛!” “嘁!” 四女异口同声的啐了一口,脸颊微微泛红,而且本来也没往心里去,所以不再多说。 这时,京州城里传来一阵骚动,随后城门大开,然后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士跑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许多士兵,而这些骑兵手里拿着刀剑,只不过刀剑并非为了对付荆哲,而是押送着另外一批兵将。 看了看那些人身上穿的军服,荆哲能认出,这些都是晋王当初从津西带来的叛军。 “下官程守言参见公主殿下!” 为首的将士来到几人面前,对着苏墨尘躬身说道,苏墨尘点头道:“平身吧!” “多谢殿下!” 程守言抬起头来,又对着荆哲和柳惊鸿拱手说道:“下官见过荆社长和惊鸿将军!” “……” 荆哲点头致意,苏墨尘则在他旁边介绍,原来,这个程守言之前是京州守将,而且他还是护国公于胜一派的人,后来于胜被害死,程守言只是觉得怀疑,可又没有证据,只能继续听命于新皇苏立臣的。 昨天晚上他看到纸条后,一时间气愤填膺,他甚至想带兵冲进皇宫找苏立臣问个清楚,不过最后还是冷静下来,心想等着今天荆哲攻城,他在城里策应,也算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他甚至已经私下里集结好了自己人,心道万一荆哲攻城不顺,他就直接在城里反了,只是没料到荆哲会如此顺利,顺利到他一点忙都没有帮上,不免觉得惭愧。 荆哲听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还要多谢程将军记挂操心了,若是我老岳父泉下有知,肯定也会无比欣慰!” “……” 听到“老岳父”的时候,程守言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之前于胜在世之时,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时常把荆哲挂在嘴边,而且把荆哲说做他的乘龙快婿,现在相当于荆哲代表于胜认可自己的所作所为了,所以程守言也很感动。 这时,荆哲又好奇问道:“刚才听苏牧煜说苏立臣和苏立民都被抓进了大牢,这是怎么回事?” 程守言听完解释道:“前两天晋王带兵过来的时候,苏立臣根本没有抵抗,直接开打城门放他们进城了,还说要把皇位让给晋王。” 荆哲点了点头,心道就凭晋王带的那么多兵将和他自身不俗的实力,苏立臣不得不答应。 而程守言又说道:“前几天还好,自从昨天晚上荆社长投递纸条后,全京州老百姓才知道了先帝的真正死因,对苏立臣等人的罪行早已怒不可遏,一大早就堵住了皇宫门外,晋王为了平息民愤,不得不将苏立臣和苏立民全部关了起来。” 荆哲再次点头,心道就凭苏立臣和苏立民那点心思,完全不可能是晋王的对手,若是自己不来的话,估计苏立臣和苏立民能被晋王直接在大牢里关到死了。 这时程守言说道:“荆社长,你先跟公主殿下进城吧,这样也能让老百姓安心。” 现在的京州老百姓,先是经历了南齐进犯、安帝驾崩,后来又听到了各种骇人听闻的真相,颇受打击,所以需要荆哲等人安稳民心。 荆哲点头,便跟苏墨尘在前,然后带领着惊鸿铁骑,开始进城。 此时,老百姓们早已守候在了街道两旁,城墙之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一概不知,他们只是听晋王之前说,会迎接荆哲和苏墨尘进城,所以便等在这里了。 等他们真看到荆哲和苏墨尘一起进城,直接欢呼雀跃起来。 “荆社长!” “陛下!” “……” 老百姓们齐声欢呼荆哲和苏墨尘,只不过这声“陛下”的称呼还是很突兀的,荆哲和苏墨尘都有些诧异,而程守言赶忙上前解释,把晋王之前对老百姓的承诺说了出来。 荆哲听完,不禁感慨,心道这晋王之前作恶多端,没想到临死之前,也算是误打误撞的做了那么一件好事。 “墨尘,看来这女皇,你当定了!” 苏墨尘瞥了荆哲一眼,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有些不满,撇嘴道:“就算我做了女皇,以后朝堂上的大事也是你处理!” 荆哲看着苏墨尘委屈的模样,笑着答应。 待所有惊鸿铁骑都进了城,荆哲并没有忙着去东城墙上看齐军广的惊雷大军,而是准备把他们晾上两天。 一路上,众人都奔波了太久,趁着刚进城正好休整几天,荆哲让程守言带着惊鸿铁骑去找好了住处休整。 随后,又跟苏墨尘准备带路漓等人回宫,只不过被她们拒绝了。 时隔十多年再次回到京州,路漓最想去的地方自然是荆家老宅,而柳惊鸿和裴云汐自然也不例外,整个京州城里,承载着她们记忆最多的地方就是荆家老宅了,所以她们准备回老宅。 荆哲听闻,也想跟她们一起,不过路漓却没有同意,因为她知道,此时的苏墨尘肯定还有更多事情需要荆哲帮她处理,所以只拉着柳惊鸿和裴云汐,三人离开。 而荆哲和苏墨尘,则缓缓来到皇宫门外。 ———— 开车 今天开了7个多小时车回老家,有点累了,先不写了。 最晚这个月底完本,食言自宫。 开车 今天开了7个多小时车回老家,有点累了,先不写了。 最晚这个月底完本,食言自宫。 第1266章 见与不见 再次回到皇宫,看着眼前的熟悉地方以及略显萧条的宫内场景,苏墨尘有些不胜唏嘘。 曾几何时,她还是个小姑娘,那时她可以无忧无虑的在御花园里奔跑,身前跟着的则是她的两位皇兄,她跟在他们身后嬉戏玩耍,而他们也亲切的叫她“墨尘”,陪她宠她,也偶尔欺负她。 每当她被两个皇兄欺负哭了,就跑去父皇那里告状,安帝就会把他们两人痛骂一遍,只不过到了第二天,苏墨尘又会跟没事人一样,跑着去找他们玩耍了… 在皇宫里走着,幼年时的那些画面在苏墨尘脑海里不断浮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依旧历历在目,然后她无声哭泣起来。 荆哲见状,把苏墨尘搂进怀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生在皇家,好多事都身不由己,并不会随着他们的意志而转移,幼年时那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也会因为利益而自相残杀,好在,他们对苏墨尘并没有动过歪心思。 在荆哲怀里趴了一会儿,苏墨尘才止住了哭声,缓缓抬起头来。 “相公,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看着苏墨尘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荆哲觉得特别心疼,捧着她的脸说道:“墨尘,你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无论晋王还是南齐,到目前为止老百姓都没有因为他们发生过伤亡,等明天我们把南齐打退,安国还能恢复原来稳定的局面,若是陛下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嗯…” 苏墨尘轻轻的答应一声,然后把脑袋靠在荆哲的肩膀,不再说话。 有些事情,纵使不想提,但却不得不面对。 所以荆哲问道:“墨尘,他们两个,你还想去见见吗?” 苏墨尘自然知道荆哲说的是谁,趴在荆哲怀里想了很久,苏墨尘抬起头来看着荆哲,一脸坚定的摇头:“不见了。” 随后又悠悠说道:“他们犯的错,我一辈子都不想原谅他们。如果我现在去见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就彻底断了。他们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我不去见他们,起码能为以后…再想起他们的时候…” 说到这里,苏墨尘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而荆哲也没再问,因为他已经清楚了苏墨尘的意思。 随后,荆哲带苏墨尘回了拂尘宫,而桂枝还在这里,看到苏墨尘,直接相拥,喜极而泣。 当初苏墨尘出去的时候并没带桂枝,因为她知道自己还会回来,而这一路上奔波,桂枝跟着她远不如在皇宫安全,因为在皇宫里,并不会有人对她构成威胁。 看着两人说话,荆哲从拂尘宫里退了出来。 有些事,苏墨尘不做,只能由他去做。 …… 荆哲一个人去了京州天牢,苏立臣和苏立民此时就被关在这里。 虽然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但还是没人敢对他们动粗,而苏立臣和苏立民也被关在了条件还算不错的两个单独牢房里,只不过互相挨着。 天牢光线很暗,所有的光线都来自走廊尽头的那道门,那道门一关,基本就阻断了外界投射来的所有光芒,牢房里显得一片昏暗。 而苏立臣和苏立民自从被关进来,就没再说过话,坐在墙角沉默,不知各自在想些什么。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走廊尽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然后阳光顺着那道门直射进来,让人一阵晃眼。 苏立臣和苏立民拿手遮着眼,然后去看门口的方向,因为有阳光直射,他们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那里,而看到那黑影的轮廓后,他们两个都想到了一个人! 瞬间就紧张起来,马上从墙角处站起,双手绞着,似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荆哲又关上门,刚刚才射进来的刺眼阳光被全部挡在了门外,眼睛可以睁开,但入眼处却确是一片黑暗,因为连从门缝里照进的那岌岌可危的光芒,同样被荆哲遮住了。 两个人的心有点慢慢下沉,这是不是也意味着荆哲挡住了他们生的光芒呢? 荆哲走的很慢,一步一个台阶从入口处走往大牢门外,也不说话,这让本来就阴暗沉默的环境显得更加诡异,让人汗毛竖起。 荆哲无声无息走着,为的就是故意制造这种氛围,哪怕他不说话,苏立臣和苏立民肯定也会备受煎熬。 果然,苏立臣和苏立民此时的心理活动那是相当激烈。 苏立臣在看到荆哲推门进来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惊,毕竟,就在几天前,荆哲差点被晋王和青阳掌门联手打死,说明他的境界距离晋王他们是远远不如。 虽然苏立臣不会武功,但他也知道境界的提升绝非易事,尤其是到了荆哲或者晋王这么高的段位,再想精进一层,不说因缘际会,起码没个短则半年,长则三五年是不可能的。 而这才几天啊,荆哲能打过晋王? 可是无论多不可能的事情,每次到了荆哲身上都会变为可能。 比如他一个彭州来的少年,却能直接打败南齐三皇子和宋基茂等人夺得中秋诗会头名,又比如他明明不会武功,却能杀了南齐第一勇士齐谷陇,还比如他没学几天武功,在津西的比武大会上大放异彩不说,最后还拿了武林盟主! 如此种种,让荆哲成了一个变数最大、或者说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人,所以现在看到荆哲,除了觉得巨大的震惊外,又觉得有些理所应当。 他,本来就属于这种人。 不过在震惊之余,苏立臣觉得最多的,怕就是恐惧了,早在今天早上他听说荆哲散布纸条的消息后,这种恐惧感就笼罩全身。 他本以为设计陷害谋杀安帝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可哪里想过荆哲会知道? 而荆哲跟安帝的关系十分密切,这也是苏立臣清楚的,再加上荆哲和苏墨尘之间的关系,荆哲肯定会为安帝报仇的,所以苏立臣怕了。 看着荆哲离他越来越近,苏立臣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 第1267章 饶你一命 跟苏立臣一样,看到荆哲,苏立民也非常震惊,但是跟苏立臣截然不同的是,苏立民在震惊之余,还有点心喜。 其实无论是苏立臣做皇帝,亦或是后来的晋王做皇帝,苏立民都很难受,他的排序永远在苏立臣或者晋王之后,也就是说,无论苏立臣、晋王或者齐军广三个人的博弈到底如何,皇位也永远轮不到他。 而荆哲出现在这里,说明晋王已经死了——以荆哲和晋王之间的关系,这两人现在碰到,堪比是火星撞地球,非得死一个不可。 荆哲活着,晋王肯定死了,那苏立民的竞争对手不就少了一个? 至于苏立臣… 苏立民扭头去看,虽然天牢昏暗,光线极度不好,不过在这呆了半天,苏立民已经适应了不少,所以能看到苏立臣站在墙角,瑟瑟发抖。 呵呵,看来他是真怕了! 苏立民觉得苏立臣应该怕,因为从觊觎安帝能吃化仙丹开始,就一直是他主谋,甚至最后把受伤的安帝杀了,也是苏立臣动的手,所以荆哲第一个要找的,肯定是苏立臣。 最好把他杀了,我的机会不就来了? 苏立民美滋滋的想着,至于荆哲杀了苏立臣后会不会杀他,他从没想过,因为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有掀开,等会拿出来,荆哲必定不会再为难他了! 而这个时候,荆哲已经来到了牢房门口。 “哗啦~” 苏立臣和苏立民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然后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打击声,随后绑在牢门上的铁链就“哗啦”一声落了下来。 正如苏立民所想,荆哲先行砍断了隔壁苏立臣牢门上的铁链,并且走了进去。 杀他,杀他,杀了他啊! 苏立民内心一阵欢呼和咆哮。 “哐当!” 就在苏立民欢呼荆哲首先找苏立臣麻烦的时候,他的牢房跟苏立臣的牢房所共有的那一排圆木柱墙,被荆哲一脚就给踢烂了,中间多出了一个大空。 这么粗的圆木,而且外面还涂了蜡,长年累月的立在这里,那坚硬程度堪比城墙,就这还给一脚踢烂,这是何等脚力? 普通人要是挨上这么一脚,怕是早死了。 “你过来,跟他站在一起!” 就在苏立民在心里算计的时候,荆哲冷冷说了一声,苏立民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跟瑟瑟发抖的苏立臣站在了一起。 “你们两个看到我,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两个人站在那里跟哑巴似的,一声不吭,哪里还有原来做皇子时的气质和魄力? 被荆哲这么一喝,苏立臣小腿发软,再坚持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荆社长,我错了,饶命啊!” 然后就双手抚地,脑袋对着荆哲,重重的磕了下去,不像皇帝,反倒像见了皇帝的平民。 “你错了?现在知道错了?” 荆哲看着曾经意气风发、温文尔雅的太子现在如此落魄,没有半点同情和可怜,反而只觉得可悲和可气。 苏立臣也不多说,一个劲的磕头,荆哲见状更觉得鄙视。 “当初设计谋害先帝的时候,你知道错了?跟南齐和苏牧煜联合的时候,你知道错了?你知不知道你犯的这些错,够你死几次了?” 苏立臣这才抬起头来,一脸悲怆:“荆社长你大人不记小人,能不能饶我一命?” “凭什么?” 有些人,他对付你的时候毫不留情,等你对付他的时候,他又开始装弱势,这种人的嘴脸实在恶心。 “荆社长,我虽然做了那么多错事,但是对荆哲可没做错什么吧?自从我继位以来,我担心晋王进城之后会对荆社长的女人造成威胁,所以默许了祝舍人、于想容等人南下江陵!荆社长,凭这个能饶我一命吗?” 说到底,苏立臣的这个做法,荆哲在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当然了,他若是没这么做,荆哲现在也不会跟他多说一句,早一剑捅死他了。 “可以,饶你一命。” 荆哲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谢谢,谢谢荆社长不杀之恩!” 苏立臣连续磕头,如获新生。 而旁边的苏立民都有些懵了,荆哲现在这么好说话了?就这么把苏立臣放了?那他怎么办? 就在苏立民纠结的时候,荆哲却皱眉道:“谁说不杀你了?” “???” 苏立臣瞪大了眼睛,“荆社长…不是自己说要饶我一命吗?” “对啊,我说饶你一命,没说不杀你。” “……” 苏立臣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荆哲的思路,饶命不就是不杀吗? 这时,荆哲又继续道:“你没听我刚才说,你犯的这些错,够杀你几次了?我刚才只饶了你一命而已,其他命,我可没饶,所以你还是要死!” 说着,荆哲拿出了他的天子剑来,当天子剑被拔出鞘,锋利剑刃上的寒光刺痛了苏立臣和苏立民的眼睛,两人浑身颤抖。 荆哲自顾自说道:“当初陛下赐我这天子剑的时候,曾跟我说,拿着这把剑,下可斩贪官污吏奸佞小人,上可斩王公大臣,没想到,我今天要用陛下的剑斩了你们二人!” 一听到“二人”,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立民再也坚持不住了,直接喊道:“荆社长,你一定要饶我一命啊!” “饶你?为何?” 荆哲冷冷的看了苏立民一眼,冷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比他更该杀啊?” 苏立民吓得连连摇头道:“荆社长,我是真的冤枉啊!无论是杀父皇还是勾结晋王等事都是苏立臣的主意的,我不过是被他利用了而已!荆社长可以试想一下,他之前是我的皇兄,而后来他又做了皇帝,他说的话,我敢不听吗?我又能不听吗?” 荆哲听完苏立民的话都笑了,心道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这亲兄弟还真是不如那同林鸟呢,这已经开始狗咬狗了。 “你的意思是,这所有的主意,你都没有参与了?这些都是苏立臣自己做的?” 荆哲眯起眼来,冷声问道。 ———— 第1268章 该死啊 “或许你不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啊!” 苏立民一脸悲情道。 “你放屁!” 这时候,苏立臣直接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 “我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不是你在给我出谋划策?还阻拦?你从头到尾说过一个不字没有?” 苏立民没有生气,只是冷笑道:“我怎么没说了?可我说的有用吗?你又不听!” 现在这种时候,苏立民只能把各种屎尿盆子都往苏立臣头上扣,毕竟荆哲当时也不在场,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荆哲就算不信他,也总不至于信苏立臣吧? 只要荆哲心里模棱两可,苏立民的目的就达到了,因为他还有一个保命符没用呢! “你放屁,你放屁啊!” 这种时候,因为极度愤怒,苏立臣反而组织不起什么有效语言,在连说两句脏话后,就转身朝苏立民冲了上去。 霎时间,两人在牢房里扭打在一起,而且打的非常投入,拳拳到肉。 “砰!” “砰!!” 这不是两个人对拳的声音,而是荆哲看他们打架太娘,忍不住一人给了一脚。 也可以理解,两人终归不是练家子,打了半天还不如荆哲踹他们那一脚重,两脚下去,两个人立马被分开了。 荆哲冷笑道:“要打等去了地下再打,别在我眼前打!” 一听这个,两个人更紧张了,苏立臣现在恨透了苏立民,苏立民不想死,这无可厚非,毕竟每个人都想活着,可苏立民这厮为了自己活着却一个劲的卖他,这就不能忍了。 所以苏立臣直接爆料道:“荆社长,苏立民吃里扒外,更该处死!” “哦?” 荆哲一脸好奇。 苏立臣赶紧说道:“其实晋王和南齐攻打到京州之后,我就想借助晋王和他带来的西疆重骑兵团攻打南齐,这样南齐和晋王会两败俱伤,对咱们大安子民不都是利好消息?” 这时,苏立臣又把自己的位置和形象都抬高不少,随即话锋一转道:“谁知苏立民却是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他偷偷联络齐军广,把京州城内的所有消息都告诉了南齐,致使南齐在攻打京州的时候占据了有利局面!按这种形势下去,安国将会成为南齐的附属国啊!这种卖国的叛徒,荆社长能让他活?” “他放屁!” 这次,苏立民说了跟苏立臣同样的话。 这也很好理解,现在就他们两个,算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无论对方说什么,他们死不承认就是了,毕竟他们说的这些,现在都无从考证。 至于荆哲嘛…他可以选择全都信,又可以选择全都不信,信与不信,全在他自己。 这个时候,苏立民准备放大招了。 “荆社长,刚才苏立臣说什么把祝舍人等人放走到江陵,并不是他有意为之!当初他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晚了,为此他还追悔莫及!” “你放屁!” 苏立臣涨红了脸,自然死不承认。 似乎早料到他不承认,苏立民继续道:“那祝家和于家的家眷呢,这个你怎么解释?” “……” 苏立臣默然,他没想到,苏立民竟然在这里摆了他一道,心里正在盘算,怎么说才能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而荆哲听完则沉下脸来:“怎么回事?” “荆社长,就在昨天,苏立臣担心你攻打京州是有备而来,若是晋王不敌,你进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攻打南齐!而苏立臣怕南齐银缕军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就让我把祝家和于家的家眷都送到了南齐手上,让他们以此做人质要挟你!” “你放屁,那明明是你自己抓了人,然后送到南齐去了!你就是南齐的一条狗,自己跟南齐串通好了,还想诬赖我?” 苏立臣想好了,反正两个人商量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在场,而把于家和祝家家眷送出城去的正是苏立民,荆哲去城墙上随便找个兵将问,答案都是苏立民,到时候杀的只能是他! 苏立臣美滋滋的盘算着。 而苏立民似乎不怕,说道:“哦?我自己跟南齐串通好了?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这…” 苏立臣没想到苏立民会反问,愣了一下之后才支支吾吾道:“这是因为…守城士兵告诉我了!” “你确定,你是从守城士兵那里知道的,而不是你下令让我做的?” “就是守城士兵告诉我的!” 苏立臣仿佛来了底气:“荆社长若是不信,随便把昨天晚上值班的守城士兵叫来问问,是不是苏立民昨天晚上派人把祝家和于家家眷给送出城去的!” “呵呵,我要是说,祝家和于家家眷根本就没有出城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 听苏立民说完,苏立臣直接惊了。 “呵呵,昨天晚上你让我把祝家和于家家眷都送到南齐去,我就觉得不妥!两国交战,为何要拿平民做人质?所以我偷偷把祝家和于家家眷都送到我府下去住着了!若是荆社长不信,大可以去看看便是!” 随即又转头去看苏立臣:“你刚才不是说你是通过守城士兵知道的吗?可我昨天晚上根本没送人出城,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你…” 苏立臣做梦都没想到,苏立民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昨天晚上,他可还是安国皇帝啊!他的命令,苏立民竟敢不听? 而苏立民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这张王牌就是为了应付今天这种局面,现在他打出王牌,不仅苏立臣必死,而且还为自己赢得了生的机会! “你还有什么说的?” 听到这里,荆哲早已清楚了真相。 说实话,他其实最恨的就是这种拿人做人质的人,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拿人做人质算是什么东西? 而且现在苏立臣能把祝家和于家家眷这种跟自己有关系的人送出去,可想而知,若是祝馨宁和于想容等人不离开的话,苏立臣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们都送到南齐去! 他是在没想到,原来看着儒雅随和、乐善好施的苏立臣,内心会如此歹毒! 这样的人,该死啊! ———— 第1269章 一剑封喉 证据确凿,苏立臣还有什么好说的? 此刻他犹如丢了魂一般,而荆哲的天子剑已经指到了他的头上,冷声道:“刚才我还说能饶你一命,可是现在看来,你连一条命都不值得饶!” 寒光入眼,苏立臣一个激灵,马上说道:“荆社长,你早晚要跟我皇妹墨尘成亲,难不成你还真要杀了我?你就不怕以后墨尘怪你?” 最后关头,苏立臣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搬出苏墨尘来,希望荆哲收手。 而荆哲听完,更是冷笑不已。 “现在倒是想起你还有一个妹妹来了?你当初杀你父皇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想想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想想你还有个妹妹?现在死到临头倒是想起来了?那我就告诉你,晚了!” “……” 苏立臣见荆哲不为所动,又说道:“好,你可以不原谅我,也可以杀我,可你能让我见墨尘最后一面吧?我坏事做尽,但是对小妹,我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我也相信,小妹肯定希望见我最后一面,不然怕是会抱憾终身!” 荆哲这条路,眼看着是走不通了,所以苏立臣只能走苏墨尘这条路,只要他见了苏墨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小时候的事情搬出来,再加上苏墨尘本来就是重感情的人,相信她肯定不会希望自己死的! 荆哲不听苏立臣的,但总不至于不听他女人苏墨尘的吧? 直到现在,苏立臣还打着他的如意算盘。 只不过,荆哲依旧不为所动。 “在我来这里见你们之前,我跟墨尘一直在一起,我也征求过她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来这里见你们一面,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 荆哲说完,牢房里落针可闻。 本来还抱有一丝希冀的苏立臣,此刻所有的幻想都顷刻间破灭,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眼睛里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殆尽。 他曾经以为,妹妹永远是妹妹,毕竟他从小对苏墨尘就没动过坏心思,他跟苏立民为了皇位明争暗斗,但是在对待苏墨尘的时候,哪怕是苏立民,同样是真心实意的。 他也曾经觉得,他们之间这种兄妹关系会永远持续下去,可现在,却要断了,可他也在这一刻明白,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毕竟他跟安帝之间的父子关系,也是他自己斩断的。 荆哲可不管他难不难过,直接说道:“当时墨尘并没说对你如何,只是让我自己过来便是。” “……” 其实不用荆哲说,苏立臣还能猜不到? 苏墨尘选择不出现在这里,说明她对他们已经失望到了极点,连见一面都觉得多余了。 “呵呵…” 苏立臣苦笑,或许这一刻,他才顿悟,只不过,还是太晚了。 “荆哲,你以后一定不能辜负墨尘!” 荆哲点点头道:“你这一辈子,可能就这句话是最正确的了。如果你还有下辈子的话,生在普通人家吧!” 荆哲说完,直接扬手,然后天子剑的锋利剑刃从苏立臣脖子上划了过去。 对于苏立臣,荆哲已经仁至义尽,他不可能因为苏立臣几句话就饶他不死,所以只能用最快的方法结束他的生命,也算是帮他减轻痛苦。 …… “轰隆”一声,苏立臣直直的倒在地上。 虽然觉得苏立臣必死、也希望苏立臣死,毕竟苏立臣死了,苏立民的最后一个竞争对手也消失了,不过,真当苏立臣在眼前被杀、直直的倒在苏立民脚下的时候,他怕了。 瞬间生出一种哀凉的感觉。 不过,苏立民也清楚不破不立,荆哲在他面前杀了苏立臣,大概率不会再杀他了,在一阵悲戚之后,又兴奋起来。 终于有一天,他也可以展望自己的未来了! 如此看来,在利益面前,连亲情都没有,又哪有什么同情? “这…” 就在苏立民窃喜之时,荆哲的天子剑并没有收回去,甚至连剑刃上的一抹血迹都没擦,而是又举起来,指向了苏立民。 苏立民愣了一下,心道不是杀了苏立臣就结束了吗?我好歹还把祝家和于家的家眷都安顿在了自己的府里,也算是功勋卓着,荆哲不奖励他就算了,怎么还要杀他呢? 于是马上说道:“荆社长,你不能杀我啊!” “为何?” “就为了现在还住在我府上的那些于家和祝家的家眷,你也不能杀我啊!” 苏立民声情并茂道:“荆社长,我知道你肯定是觉得,苏立臣跟南齐和晋王联络,然后谋杀父皇,篡夺皇位的事情跟我有关吧?” 荆哲瞥他一眼,淡声道:“怎么,难道没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或者不能说完全有!” 苏立民立马解释道:“荆社长,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从始至终,我不过是个臣子而已,当初他是我皇兄,随后又是圣上,他说什么,我除了答应之外,难道还能反对不成?” 苏立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悲声道:“我只能夹缝求生,虚与委蛇,但是我心里还是非常反对他的做法的!就比如这次,他让我把于家和祝家的家眷都送到城外南齐阵营里,我表面上答应下来,实际上却偷偷把他们留在了家里!” 苏立民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极力撇清他跟苏立臣的关系,苏立臣之前的所作所为都跟他没有关系,哪怕他做了,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而且他还一直强调于家和祝家家眷的事,其实就是故意在点化荆哲,让他知道自己的好。 荆哲听完,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哦,按你这么说,你跟南齐透风报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 一听这话,苏立民的脸立马红了。 不过他的脸皮终归是厚的,所以又马上为自己分辨道:“荆社长果然料事如神!我知道在苏立臣身边也做不了什么,心想着故意获得南齐的信任,这样若是以后南齐真想攻打京州,我还能提前知道,也能为京州百姓通风报信!” “……” ———— 第1270章 做个伴 对于苏立民的脸皮,荆哲也是佩服。 都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淡定,一门心思认定自己还能活,也是没谁了。 这时,荆哲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突然话锋一转道:“我刚来京州的时候,有一天晚上被一群杀手堵在了胡同里,这事你还记得吧?” “……” 苏立民瞳孔一缩,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苏立民又看似一脸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那次不是调查出来,是南齐派的杀手吗?” 当初荆哲刚到京州的时候,因为晋王世子苏新平欺负张筱妤被荆哲撞了个正着,荆哲暴揍他一顿,从而名扬京州。 这件事之后,时任太子的苏立臣做东,设宴邀请荆哲,同时还有襄王苏立民和晋王世子苏新平,为的就是做个和事佬,化解荆哲和苏新平之间的关系。 当初那顿饭,最后吃的不欢而散,荆哲自然不会跟苏新平服软,而苏新平堂堂晋王世子被一个平民爆锤一顿,更不可能消气。 所以荆哲刚从东宫出来走到一个小巷子里,就遇到了一波黑衣杀手,当初已是必死之境,幸亏从梁州过来的柳惊鸿恰好赶到,荆哲才捡回一条命来。 那是荆哲穿越过来之后,对他的生命危险构成最大威胁的一次,所以他到现在,记忆犹新。 他断定,那次的杀手就是苏新平派出的,因为后来他在津西去梁州的路上,又见到了跟那些杀手同门的组织,暗夜使。 不过,他还想在苏立民这里求证一番。 “南齐?你当我是傻子吗?” 荆哲看着苏立民,冷笑一声:“怎么,苏牧煜的暗夜使,也成了南齐的人?” “……” 从荆哲嘴里听到“暗夜使”,苏立民属实被震惊到了,毕竟当初比武大会结束之后,荆哲从津西去往梁州路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外人知道。 “你…你都知道了?” “你觉得呢?” 荆哲冷笑一声,这次不等他继续问,苏立民慌忙说道:“荆社长,那次派暗夜使杀你的事情都是苏新平自己的主意!当时你在张家酒坊里打他的事情被京州百姓全看了去,他自己觉得颜面尽失,所以才派出暗夜使去暗杀你!” 荆哲眼睛微眯,看着苏立民冷笑。 其实当初知道暗杀他的杀手就是晋王手下的暗夜使后,荆哲自己就猜出了大概,肯定是苏新平派人杀他的,不过那个时候苏新平跟苏立民走的特别近,尤其是苏立民因为荆哲当时跟苏立臣关系更近,还指示苏新平对付过他。 所以当初暗夜使的事情,苏立民肯定是知道的,而且还很有很大的可能,他不仅仅是知道那么简单!他参与其中也是可能的! 而苏新平张嘴就说不知道,可见这家伙满嘴都是谎话,他刚才说的所有话都不可信! 当然了,荆哲之前就不信他,问出暗夜使的事情除了印证他的推测外,最主要的,他心里还有一个疑惑。 “为什么,这次晋王出行,只从津西带来了一队兵将,暗夜使呢?” 这才是他最疑惑的地方。 “那些暗夜使全部留在了津西!” 一听荆哲打听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苏立民当即大喘了一口气,也不再紧张,直接脱口而出的说了起来。 “全部留在津西?” 说实话,荆哲还是很纳闷的,除了纳闷暗夜使全留在津西之外,也纳闷通天阙里的弟子为何一个都没出现在这里,毕竟他们掌门都来了啊! 见荆哲疑惑,苏立民夸夸而谈起来:“晋王之所以让暗夜使全部留在津西,主要还是保护他儿子苏新平而已!至于通天阙那些弟子嘛,也是相同的原因…” 按理说,无论是暗夜使还是通天阙弟子,他们作为晋王手下,拥有武功而且战斗力最高的团队,像是晋王攻打京州这种事,他们最应该跟着的,毕竟他们几百个人,可能就抵得过成千上万的普通士兵了。 不过,苏新平却不愿来京州,似乎京州给他留下了太多阴影,说什么也要留在津西。 晋王见状也没办法,那毕竟是他儿子,单独留他在津西又怕危险,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暗夜使和通天阙都留了下来,并且让苏新平住在了通天阙里。 说到底,晋王还是对自己和青阳掌门两个人的实力太自信了——毕竟是两个宗师巅峰,放眼整个江湖都没几个对手,只是对付荆哲而已,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所以把暗夜使和通天阙都留下也没有关系。 而且,晋王把暗夜使和通天阙留下其实除了保护苏新平之外,也有私心。 万一他真进攻不顺,或者中途遇到了什么意外,那他就可以直接返回津西了,有暗夜使和通天阙在,他的大本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荆哲听完点了点头,心道光杀晋王了,都差点忘了苏新平这厮,说到底,他跟晋王有仇,可是真正接触的机会却不多,倒是跟他儿子苏新平的渊源太深了,从荆哲刚进京州开始,就跟苏新平互掐——全部以荆哲取胜,也可以说单掐了… 等京州事毕,荆哲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一趟津西,杀了苏新平,然后把暗夜使和通天阙的余孽全部铲除干净! 看着荆哲从开始的皱眉沉思,随后眉头又舒展开来,然后他手中的天子剑也缓缓垂了下去,苏立民还以为荆哲已经想好不杀他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轻声试探道:“荆社长?” 荆哲被苏立民拉回现实,然后在苏立民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又抬起了胳膊,天子剑再次指向苏立民道:“好了,话都说完了,那我就送你上路吧,按时间算,你还能追得上你大哥苏立臣,你们路上正好也能做个伴!” “……” 苏立民想骂娘的心都有了,我用得着跟苏立臣作伴吗?再说了,就凭他刚才跟苏立臣互相指责的劲头,两个人除了互打,哪有功夫作伴? 荆哲明显就是恶心他嘛! ———— 第1271章 三刀 明知荆哲在恶心自己,可苏立民却不能生气上火跟他对骂,那无疑于找死。 于是只能悲戚道:“荆社长,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之前做的事情,大部分我都身不由己、不得不做,而且确实不能做的,比如于家和祝家女眷的事,我不但没做,还偷偷帮忙了!” “……” 见荆哲不为所动,苏立民的心开始下沉,随即又悲声说道:“荆社长,跟苏立臣比起来,他罪不可赦,而我罪不至死啊!而且现在父皇被苏立臣杀了,苏立臣又被你杀了,偌大的皇宫里,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墨尘的亲人了! 你不会想看着墨尘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吧?你不怕以后逢年过节她想起亲人的时候难过吗?你不怕她难过的时候怪罪怨恨你心狠手辣吗?” “……” 苏立民这一串痛心疾首的反问,若是一般人怕是就被他问住了,好在荆哲身经百战,并不会被他这几句给动摇。 只是看他这状态,跟刚才临死之前的苏立臣倒是十分相像,连找的借口都如出一辙。 这时荆哲不屑道:“你觉得你以为的你以为都是你以为的以为吗?” “……” 苏立民瞬间懵逼。 荆哲也不管他,继续道:“你以为墨尘像你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那么不明事理?如果她是那样的墨尘,我们也不会走到一起了!墨尘今天选择不来,就是怕我难做,她到底是什么想法,你我比谁都清楚!” “……” 苏立民瞬间哑口无言,不知在想什么。 荆哲握着天子剑的手本来已经开始发力,不过最后又落了下来,叹了口气。 “既然要送你死,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当初我刚来京州的时候,虽然跟苏新平发生了一些冲突,但绝不至于让他那么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这背后不都是你在作祟?至于为何,也不用我多说了,当时你拉拢我的时候,我要是站在你这边而不是苏立臣那边的话,就没这么多事了吧?” “……” “除了苏新平之外,白清源,吴先永,吴德和宋百郓等人在朝堂上三天两头找我麻烦、跟我对着干,不也是你授意的?你跟晋王从最初就联合起来,不就是想借助他的力量拿皇位?” “……” “还有你这次联系南齐,还跟劳资说什么是为了京州百姓的屁话?你那是为了京州百姓,你特么全是为了你自己!” “……” 荆哲被气的直接爆了粗口,“你不就是看到南齐有了惊雷炮,无论晋王还是我都不是对手,提前向南齐臣服,好让南齐打下京州之后,能让你做一个藩王吗?你就是个卖国求荣的汉奸,比起苏立臣等人来,你更可恨,更该杀!” “……” 荆哲说的都是实话,苏立臣非常可恨,那是因为他之前给荆哲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心系天下苍生的和善形象,突然有一天,他却打破了之前的形象,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这无疑是最让荆哲接受不了的。 就仿佛,遭到了背叛,但除了这件事,苏立臣之前给荆哲的感觉都是很好的,而苏立民却恰恰相反,所以真选择起来,荆哲觉得苏立民是更该死的。 而苏立民则直接哑口无言,他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他发现,荆哲说的这些都太对了,他连反驳的点都找不到了! 不过,他不想死啊! 与以前所有时刻比起来,现在的苏立民是最不想死的时候!因为现在比起之前,这是他距离皇位最近的时候,他怎么舍得死? 可荆哲现在却杀意已决,所以苏立民打算做最后的挣扎,孤独一掷! 于是他抬起头来,一脸悲怆:“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杀我,那我无论说什么,你肯定也是听不进去的,我就不再多说。不过,在我临死之前,我也要嘱咐你一件事,那就是对墨尘——” “打住!” 荆哲马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苏立民的“嘱咐”,对于苏立民这样的人,荆哲早就丧失了信任,他会嘱咐人? 做梦吧! 若是他真的在乎苏墨尘,真的想履行一个好哥哥的义务,又怎么会做出之前那些事来? 所有结果表明,他都是装的,为的还是想活命而已,因为荆哲在他眼里根本看不到哪怕一丝丝感情! 于是荆哲冷笑道:“你知道,你刚才说话时候的样子,跟谁最像吗?” “跟谁?” 苏立民下意识的问道。 “就跟刚才临死之前的苏立臣,一模一样。” “……” 苏立民瞬间呆住:跟刚才临死之前的苏立臣一模一样?那是不是说明,他的下场也跟刚才临死之前的苏立臣一模一样? “噗!噗!!噗!!!” 也不等苏立民多想,荆哲就动手了,他本来能够像杀苏立臣时那样,直接一剑封喉,让他连死都没有知觉,给他一个最痛快的死法,不过荆哲却没有这么做。 而是拿着天子剑,对着苏立民的肚子,连续捅了三下。 而且荆哲捅的时候又非常讲究,并没有挑选一些必死的要害部位,而是选择了一些捅进去会很痛但又不会马上死的部位——关于这点,荆哲前世的时候还看过一个段子,某渣男的女友是医科大学的学生,此女友就连捅渣男二十多刀,最后渣男验伤却只是轻伤,不仅让人叹服。 所以荆哲也总结了这种经验,对于苏立民这种作恶多端的人,一刀杀了他,倒是便宜他,因此荆哲为他选择了一种最痛苦的死法。 荆哲的动作是苏立民始料未及的,这话还没说完呢,他怎么就动手了呢? 最关键的是,刚才荆哲杀苏立臣的时候,苏立民可是亲眼目睹,对于荆哲的手段,他也深有体会,他明明有一剑封喉的实力,为何还捅了自己那么多刀呢? 最痛苦的是,捅了那么多刀,自己除了觉得撕心裂肺的痛之外,却没有要死的感觉。 这就有点难受了… ———— 第1272章 求你杀了我 荆哲在连捅三刀之后,突然停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他是自己想歇歇,还是想让挨捅的苏立民先缓一缓。 随着荆哲停下手里动作,苏立民的呼吸加重起来——他之前因为被捅,哪里顾得上其他,并且连喘几声之后才稍微平缓下来,似乎已经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整,慢慢适应了这三刀之痛。 荆哲见状,再次出手。 手起刀落,又是三刀。 “噗!噗!!噗!!!” 这三刀又换了三个地方,只不过跟之前那三刀一样,同样刀刀避过了要害! 而本来都呼吸平缓下来的苏立民,再次加重了呼吸,喘如惊狗。 苏立民本来手扶着刚才那三刀的伤口,现在又被捅了三刀,他马上又伸手去扶,可是手刚一拿开,刚才被捅了三刀的地方,顿时血流不止。 此时的苏立民,满手是血,而且手忙脚乱的模样,有些可怜。 苏立民不断大口喘息,并且吸着冷气,这个时候,他除了疼之外,更是懵逼。 这是闹哪样? 虽然他非常不想死,但是跟现在的剧痛比起来,他开始有点觉得,死或许是种解脱了… “噗!噗!!噗!!!” 三刀,又见三刀! 荆哲毕竟不是医学院专业出身,所以对于到底哪里是非要害部位,也只是大概清楚,至于具体到尺寸之间,他就不行了。 眼看着苏立民上半身多了六个血窟窿,荆哲就算想捅也无从下手了,毕竟他不知道,其他地方一刀捅下去,苏立民会不会直接死了。 所以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没有再捅上半身,而是对着苏立民的大腿,捅了下去! 苏立民那个疼啊,直接大喊一声,脸上青筋暴起,疼的直吸冷气。 苏立民最怕的就是死,因为他还有当皇帝的梦想没有实现,所以他也不能死,可现在他却有点想死了——跟这么活着比起来,或许死了才是最大的解脱! 因为这特么…太疼了!简直生不如死! 就在苏立民疼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荆哲一眼,恰好看到了荆哲脸上的笑意。 这时候,他恍然大悟。 荆哲是什么人? 那是可以杀了晋王和青阳掌门两位宗师的绝世高手,他杀苏立臣的时候,一剑封喉,为何偏偏到了自己这里,杀的这么墨迹呢? 他就是故意的啊!故意让自己体会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简直是个变态啊! 而苏立臣也不再抱有半点幻想,幻想荆哲会放了自己——他都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了,哪里还想过放他一条命? 于是乎,苏立民咬牙骂道:“荆哲,你这个孬种,实话告诉你,当初苏新平找来暗夜使杀你的事情都是我指使的!白清源在朝堂上屡次针对你也是我指使的!甚至连晋王对付你都是我从中为他提供情报的,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不让你好过,那又如何?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 对于苏立民说的话,其实荆哲早就清楚,因为他早就猜到了,所以并不生气——反正当初也没吃什么亏,杀他的暗夜使全死了,白清源在朝堂上也被他气晕了多次,至于晋王嘛,他的尸体还在城外躺着呢,而罪魁祸首苏立民现在又落到了自己手上,荆哲能生什么气? 而苏立民之所以咬牙说了那么多狠话,为的就是激怒荆哲,让他一剑结果了自己,也算是给他一个痛快,可话都说完了,他发现荆哲根本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反而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这让苏立民又急又慌:你特么还算不算是个男人?我都骂到你脸上了,你还不杀我? “姓荆的,原来我还以为你算个汉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都这么骂你了,就差吐你一脸唾沫了,你还能沉得住气?你就不想杀我?你倒是来杀我啊!” 本来是骂人的话,结果苏立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倒像是在恳求荆哲,求荆哲赐他一死。 不过荆哲根本不为所动,乐呵呵的笑了一声道:“你骂吧,我不生气。” “……” 苏立民又吸了一口凉气,他想骂,可是却骂不太出来了,因为太疼了!疼的他没力气骂! “荆哲,我求你了,求你杀了我吧!” 又过了一会儿,苏立民实在坚持不住,只能跪下求饶,求荆哲给他一个痛快。 “现在知道怕了?” 荆哲冷笑一声,“你比苏立臣更该死!” 说完这一句,荆哲握剑的手轻轻一扬,然后苏立民再没了呼吸。 虽然一剑一剑的惩罚他,感觉确实过瘾,不过荆哲最后还是准备放他一马,一剑结果了他。 不为别的,就为他是苏墨尘的哥哥,也为了他最后确实办了一件好事,没有把于家和祝家的家眷都送到齐军广手里吧!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荆哲摇了摇头,心情有些复杂。 曾几何时,他们还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现在,他们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已是死尸。 人的欲望太大了。 荆哲迈着沉重的步子,闻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沿着地牢的走廊往外走。 地牢里昏暗无光,荆哲的心情同样沉重。 来到走廊尽头,推开门的一刹那,光芒直接射了过来,让人睁不开眼。 荆哲伸手在眼前挡了挡,又过了一会儿才把手移开,便看到换了一身素白色长裙、外面披了一件雪白色披风的苏墨尘站在他面前,似乎在这冷冬的天气里站了太久的缘故,她的小脸和嘴唇都冻的有些发白,跟她身上的白衣浑然一色。 看到荆哲走出来,苏墨尘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就想咧嘴对荆哲笑,只不过,她的嘴巴咧开之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鼻子一吸,哭了。 荆哲见状,赶快走上前去,然后伸手把苏墨尘拥进怀里,轻轻的在她的后背上拍打两下,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 苏墨尘依旧抽泣,但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 第1273章 生孩子 一边是自己的父皇,一边是自己的皇兄。 对于苏墨尘来说,这种时刻很难抉择。 当初知道她的两位皇兄苏立臣和苏立民合谋杀害了自己的父皇后,苏墨尘觉得天都塌了,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她想当面质问苏立臣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也非常希望能在苏立臣嘴里听到这些都是假的,这样她从小就建立起来的梦想世界不至于完全覆灭。 可是,她却没有勇气。 因为她知道,当她问出这句话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断了,说到底,其实苏墨尘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很难去接受而已。 所以她选择离开皇宫,去找荆哲去了,后来在路上听到荆哲差点被晋王打死,苏墨尘的信念终于坚定下来。 苏立臣和苏立民不仅杀了她父亲,而且还跟晋王合谋想杀她男人,苏墨尘知道,这关系无论如何都要断了。 敢杀我的男人,那你就是我的仇人。 所以,后来荆哲问过她几次,如何处理苏立臣和苏立民,她都非常坚定的站在荆哲这边。 不过,真当荆哲从拂尘宫出来的时候,苏墨尘的心情五味杂陈。 因为她知道,等荆哲进了地牢,苏立臣和苏立民就不可能再活了,她不会阻拦荆哲,可是心里的感受却不受她的控制,那毕竟是从小跟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哥哥啊! 所以她选择穿了一身素白的衣服来到这,也算是送两位哥哥最后一程,苏墨尘能为他们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荆哲能理解苏墨尘的想法,也没再多说。 在荆哲怀里抽泣一会儿,苏墨尘抬起头来看着荆哲说道:“相公,你还有育皇丹是吧?” “……” 这个问题的跨度实在太大,荆哲愣了一下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相公,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 荆哲彻底麻了,心道苏墨尘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吗?而且这地方也太冷了啊! 苏墨尘握住荆哲的胳膊,继续道:“我想给相公生好多好多孩子,到时候,我就把皇位让给相公,我在家跟姐姐们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还要教给他们,以后一定要相亲相爱。” “……” 这下,荆哲才算理解,或许身边的亲人相继离去让苏墨尘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孤独,这种孤独并不是谁陪不陪在身边的孤独,而是一种血缘关系上的孤独。 安帝死了,苏立臣和苏立民这一死,这个世界上,安帝的血脉只剩了苏墨尘一人,而等她生了孩子,才能结束这种血缘孤独。 荆哲点点头,说道:“好呀!只要墨尘想,那咱们就生,生多少都行!” 随即又扭头看了看,小声道:“墨尘,不过这地方人来人往的,而且也太冷了,咱们要不去拂尘宫吧!” “……” 这次是苏墨尘愣了一下,然后推开荆哲,白了他一眼道:“你想什么呢,相公!” “不是你说要生孩子吗?不是你说要吃育皇丹吗?那不得——” 说着,荆哲挺了挺胯,做了几个人尽皆知的床上动作,苏墨尘见状,本来苍白的脸色,瞬间红霞遍布。 “瞎说什么呢!” 苏墨尘伸手轻轻拍打荆哲两下,红脸道:“我说的是以后,谁说现在了!再说,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做…那个吗?” 风情万种的白了荆哲一眼,苏墨尘就走了。 …… 看着苏墨尘离开,荆哲并没去追。 这么插科打诨一下,起码苏墨尘的心情是逐渐好了起来。 这个时候,荆哲叫来几个皇宫护卫,让他们把苏立臣和苏立民的尸体都处理一番,随后便从皇宫走了出来。 于家和祝家的家眷还都在襄王府,荆哲正好要去探望一番,刚从皇宫出来,就看到程守言迎面而来。 “荆社长,下官正要找你!” “程将军有什么事吗?” 荆哲问道。 “南齐银缕军和惊雷大军都在城外,东城城墙上的士兵们饱受惊吓,下官想问问,现在要不要开门打出去?” 若是昨天,程守言根本不敢说这话,当然他也没有机会说这话,就算把京州城里所有的兵将全集合起来,战斗力也不过尔尔,别说是银缕军和惊雷大军了,哪怕是西疆重骑兵团,他们都够呛打得过,出去纯属送死。 可现在不同了,首先城里来了惊鸿铁骑,除了惊鸿铁骑之外,最主要的就是荆哲了,一个人能灭了两大宗师,这种逆天的实力,程守言觉得惊雷大军也不足为惧。 荆哲并没有立马答应,而是问道:“南齐在城外还有什么动作吗?” 程守言摇了摇头,就把昨天齐军广跟晋王之间的七日之约讲了出来,荆哲听完笑道:“既然如此,齐军广不等个七天怕是不会攻城的,那还怕什么啊?” “可是…” 程守言其实想说,城外守着那么多强敌总不是办法,心里还是会发怵,不过荆哲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把城墙上的士兵都撤下来,让他们都回去休息。” “这…” 程守言惊了,不进攻就罢了,现在怎么连守城的士兵也要撤了,这操作实在看不懂。 荆哲则说道:“苏立民死了,再没有了给南齐通风报信的人,城里发生了什么,齐军广根本不会知道。所以呀,齐军广现在怕是还等着苏牧煜给他送东西呢,所以这七天以内,他们肯定是不会攻城的。 既然他们不攻城,让士兵在城墙上守着做什么?直接回去休息便是,这些天,他们怕是早就累坏了。” “……” 程守言没有说话,因为他被荆哲的话给吓到了,从荆哲的话里,他听到了太多劲爆消息,一是苏立民竟然是个叛徒,暗地里跟南齐偷偷串通勾结,实在令人发指。 而更劲爆的则是,苏立民竟然死了。 程守言抬头看了荆哲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苏立民死了,是谁杀了他? 结果不言而喻,除了面前这个看着一脸和煦的年轻人,还能有谁呢? ———— 第1274章 复业 程守言走了。 按照荆哲的吩咐,他把京州东城城墙上的士兵全部撤了下来,只保留了几个斥候在城墙上放风,以防南齐会不守规矩,提前动手。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三月底,外面的好多柳树都发了新芽,不过京州在安国最北面,气候比起南方城市江陵本就冷的很,荆哲半个月前在江陵的时候穿件单衫就可以了,但是来到汝州和京州这边里面就要多穿几件衣服了,春寒料峭,现在的京州一早一晚还是很冷的。 而南齐大军全部驻扎在城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一种煎熬,让他们多住一天,就难受一天,所以荆哲并不着急。 荆哲现在不着急城外,因为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跟程守言分开后,他就准备去襄阳府了。 虽然晋王和苏立臣等双双殒命,而荆哲和苏墨尘也已进城,不过动荡了太久,京州城的街道上并没有恢复之前的热闹。 商贩们依旧待在家中,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外出摆摊,商铺们同样关门,而之前出来欢迎他们进城的老百姓们又回了家,或许他们也知道南齐就在城外,现在还不是彻底欢呼的时候。 街道上,冷清又萧条。 看着这番场景,荆哲又想起了第一次来京州时看到的热闹,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不胜唏嘘。 不多会,他就来到了襄王府。 当于家和祝家的家眷看到荆哲,脸上难掩激动,虽然苏立民把他们都接到了襄王府,但他们不傻,也知道苏立民不会好心。 所以即使苏立民并没有对他们如何,但住在这里总觉得不舒服,而现在看到荆哲,他们才确定这种日子要过去了。 安抚他们片刻,祝同跟荆哲走进前厅,其他人见状,非常识趣的关门离开,留给两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伯父,让你们受委屈了!” 荆哲带着歉意说道。 祝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比起白清源等人来说,我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原来,自从安帝驾崩的消息一出,祝同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第二天,祝同就找了借口告老辞官,这才躲过了朝堂上的一轮清洗。 像是白清源就认不清形势,所以苏立臣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由头,把他杀了,其他官员人人自危,而苏立臣也在关键位置上全部换上了自己人,祝同跟荆哲讲解一遍,好让荆哲有些准备,知道到时候谁能用,谁不能用。 荆哲听完,又跟祝同寒暄片刻,也把在江陵遇到林昌骏的事说了,祝同听到老友记挂,也非常感慨。 “等你处理完了南齐的事情,再把朝堂上的事情全部捋顺,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到时候就能回到江陵,跟昌骏好好叙叙旧了!” 说到这里,祝同无限向往。 随后,祝同又问起了南齐的事情,听到荆哲有必胜他们的把握,祝同除了嘱咐荆哲不要大意以外,再没多说其他。 因为祝同是个文官,他对习武之事可谓一窍不通,对于宗师或者各种练武境界也只是听说而已,虽然如此,但他还是愿意相信荆哲能够打败南齐,不为别的,只为他是荆哲。 又听说荆哲打算先晾南齐几天,不着急攻打他们之后,祝同沉吟道:“若是这样的话,贤侄最好趁着这几天先安抚民心,这样等南齐一被打败之后,就可以顺势推墨尘殿下登基了!” 荆哲颇为赞成的点了点头,因为刚才他一路走来,看着老百姓们个个闭门不出、街上一片荒凉萧条的场景,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又跟祝同聊了一会儿,安排好于家和祝家家眷回府事宜之后,荆哲便从襄王府出来了。 街道两旁的商铺都关了,而作为荆哲名下的产业,闻香居和张家酒坊也早就关了,还有大安报社,因为里面的人都是荆哲的心腹,苏立臣登基之后怕他们乱写,也早就关停了。 荆哲先把大安报社的人聚起来,然后把外面发生的事情以及要写什么,全部告诉了他们。 这些报社社员的心情跟普通老百姓一样,这几天也是备受煎熬,都在为自己和家人的未来担忧,哪里还顾忌得上其他? 现在看到荆哲回来,又从荆哲嘴里听说了事情真相以及未来走向,一个个精神抖擞起来,干劲十足,大安报社再次开张。 第二天一早,大安报社加班加点刊印出来的报纸就新鲜出炉了,因为老百姓们现在大都闭门不出,所以荆哲就派人挨家挨户的送,争取让所有老百姓都知道事实真相。 与此同时,张家酒坊和闻香居也高调开业,带动了旁边的商铺们也陆续复业,等到第三天傍晚的时候,荆哲期待的场面出现了。 因为老百姓们基本都看了报纸,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有了清楚客观的认知,而且也知道了荆哲的计划,这时候他们就不怎么害怕了。 再加上街道上的商铺陆续复业,老百姓们终于甩开了思想包袱,从家里来到街上,京州城的大街上终于热闹起来。 …… 京州东城墙之外。 因为苏立民先是被抓,后是被杀,能够给齐军广通风报信的人没了,齐军广已经有好多天都没接收到京州城里的消息了,对于城里现在到底是何种情况,他也毫不知情。 这时候,齐军广却一点都不急。 不过他手下的将军急了,来追问他下一步的打算,齐军广摆手笑道:“急什么?我跟晋王不是有个七日之约吗?这还剩四天,急什么?” “陛下,若是等到四天之后,晋王交不出化仙丹呢?或者晋王偷偷跑了呢?那该怎么办?” 那将军担心问道。 而齐军广呢,不仅没有半点担心,听到这话后反而眼神明亮道:“偷偷跑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倘若他真跑了,那咱们就让惊雷大军炮轰京州城,让京州城和整个京州城的老百姓都为他陪葬!” “……” ———— 第1275章 对峙 齐军广本来说了不急,不过也就是在手下面前强装镇定而已,真等到第七天的时候,由于京州城里杳无音信,他还是急了。 第七天一大早,他就让所有银缕军和惊雷大军整装待发了,他暗地里下定决心,倘若晋王真没有拿到化仙丹的话,他绝不会听晋王多说一句话,直接下令,让惊雷大军轰平京州! 他给足了晋王机会,或者这七天里晋王要是能联系他几次,跟他说说事情到底处理的怎么样了,因为他也清楚荆哲并非普通人,七天之内想抓到他绝非易事,只要晋王跟他好好沟通,他其实可以宽限晋王几天的。 可现在呢,七天里面,晋王没有跟他通气过半次,而且他发现京州城墙上那些士兵都撤了,这让齐军广有种被人放了鸽子的感觉,这次他是真生气了,若是晋王拿荆哲没办法,那他就让惊雷大军杀了晋王,他自己去找荆哲便是! 当齐军广带着惊雷大军来到京州城墙外面的时候,京州城毫无预兆的打开了城门。 齐军广吓了一跳,定睛去看,更让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晋王没有出现,出现的则是齐军广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荆哲! 要知道,按齐军广之前接到的消息,就在将近十天之前,荆哲还差点死在晋王手上,再加一个青阳掌门,虽然荆哲自己也是宗师,但他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这也是齐军广之前会要求晋王拿化仙丹的理由,因为在他看来,除了晋王,似乎没有人有绝对的把握从宗师荆哲手上拿到化仙丹。 可现在,荆哲的出现颠覆了他的认知。 荆哲倒没有理会齐军广的震惊,骑马从城里出来,离齐军广不过百十余步的距离。 “三皇子,好久不见啊!” 荆哲笑着说道。 “大胆,那是我们陛下!” 不等齐军广说话,旁边的将军就怒道。 或许是惊雷大军给了他们充足的底气,再加上七天之前,惊雷大军把西疆重骑兵团和晋王都杀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的南齐兵将,自信心爆棚,并不把安国人放在眼里。 荆哲倒没生气,反而有点惊讶:“可以啊,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已经登基了?” 想了想,荆哲又问道:“我怎么记得上次你来安国的时候,没听说你们南齐皇帝…” 说到这里,荆哲想到了一个人,马上道:“你不会跟苏立臣用了一样的方法拿到皇位吧?” “……” 荆哲记得上次齐军广来的时候,安帝还曾问过他父皇的身体状况,而南齐最近也没跟其他国家开战过,齐军广是怎么突然登基的? 果然,被他一问,齐军广的脸色有些红,马上反驳道:“你瞎说什么呢?父皇突然抱恙,不治身亡——朕怎么会跟苏立臣一样?” “呵呵,怪不得你们两个能玩到一起呢!” 荆哲笑了两声,显然并不信他。 齐军广更是气愤,不过左右看了几眼,并没有从荆哲身后看到晋王等人的身影,遂有些好奇问道:“晋王他们人呢?” “你想见他们?” “……” 齐军广没有说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你想,我可以送你去地下见他们。” 荆哲笑呵呵的说道。 “你——” 齐军广脸上青筋暴起,除了气愤,更多的还是疑惑和震惊。 晋王和青阳掌门是什么实力,齐军广可是太清楚了,而且他之前以为惊雷大军的实力天下无敌,可七天之前试了一次,虽然晋王拿惊雷大军没有办法,可惊雷大军想杀晋王也很难,除非他硬着头皮往上冲,而不去躲。 可现在呢,两个宗师显然是被荆哲杀了,那荆哲的实力该有多么恐怖? 起码齐军广知道,若是他想逃,自己拿他是根本没有办法的,或者说,荆哲隐藏起来,以后若是偷偷暗杀自己的话,他似乎也没办法。 想到这里,齐军广有些惧怕。 “不是你自己问他们的吗?” 荆哲笑着往前走了几步,吓的齐军广赶忙往后退去,生怕荆哲突然动手。 不过他想多了,其实荆哲有n种机会和手段杀了他,但他都没选择动手,因为他想亲眼看看南齐的惊雷炮到底有多厉害,不然就凭齐军广这么个普通人,随便一掌他就死了。 “齐军广,听说你把我的白昼惊雷学了?还造出来一个惊雷炮?拿出来让我看看!” “……” 现阶段,齐军广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南齐有了惊雷炮,他曾经以为,惊雷炮无坚不摧,而且无所不能,不过现在面对荆哲,他有点心虚。 荆哲在明知他有惊雷炮、而且也清楚白昼惊雷威力的情况下,还敢挑衅他,看来荆哲有充足的信心来对付惊雷炮。 齐军广本该头疼的,不过他还有杀手锏! 快速退回阵营,齐军广一下令,这个时候从队列中间推出两个人来,荆哲一看,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眼神也阴沉下来。 因为从南齐阵营里被推出来的两人,正是他的女人,无仙阁师徒,沐卿人和王颖秋! 她们怎么被抓了? 荆哲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因为此时的沐卿人和王颖秋双手和双脚上都锁着沉重的铁链,而且她们的铁链还都缠绕在一起,这让她们行动不便,更别说逃跑了。 或许也是因为惧怕荆哲的强大个人武力,就在沐卿人和王颖秋身边围了太多士兵,他们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刀刃全部架在沐卿人和王颖秋那雪白的脖颈上。 因为这些士兵用力太大,荆哲甚至在王颖秋脖颈上看到了一条细微的血痕,在那一片雪白上显得尤为刺眼。 只是这样还不算完,就在沐卿人和王颖秋身后,还有一排士兵扛着黑色的铁筒,那铁筒的筒口对准了沐卿人和王颖秋的后背。 这些士兵一个个神态紧张,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马上动手,而沐卿人和王颖秋自然多活不了一刻。 ———— 第1276章 博弈 荆哲急了。 可这个时候他却要压住自己的情绪,看着齐军广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 从把沐卿人和王颖秋拉出来,齐军广就一直在观察荆哲的表情变化,他也看的出来,在刚看到沐卿人和王颖秋被锁住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极为愤怒的,不过愤怒之后,荆哲又冷静下来,显然是顾忌到两人身前那些刀了! 齐军广不仅长吁一口气。 其实,齐军广做事向来想的周全,虽然他当时已经跟晋王和苏立臣甚至苏立民都在私下沟通好了,不过他还是担心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荆哲——从这一点来看,齐军广从未相信过任何人,他早就想到自己应该做两全准备,晋王赢了荆哲,或者晋王败给荆哲,到时候他都能从容应对才行。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他面对荆哲的时候,如何能赢? 靠单打独斗? 齐军广根本没有考虑,因为他早就听说荆哲以一己之力拿下了武林盟主,并且从晋王口中得知荆哲突破成宗师的事情,偌大的南齐,根本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靠惊雷大军? 齐军广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了,惊雷炮的威力巨大,尤其是七天之前,惊雷炮逼退了晋王和青阳掌门两个宗师,这给了齐军广莫大的信心,让他知道,自己也能跟宗师掰手腕! 只不过惊雷炮发射时会间隔一会,而且第一炮打完之后还要留出空隙来填充炮弹,非常浪费时间。所以齐军广才把惊雷大军编队,真正打起仗来,第一队的惊雷炮发射完毕后,第二队马上发射惊雷炮,以此类推,等第四五队发射完惊雷炮的时候,第一队的炮弹差不多填充好了。 由此,可以实现全时段打击。 可是,惊雷炮虽然攻击力强大,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笨重。 对付普通士兵,或者攻城的时候,惊雷炮都是当之无愧的利器,或者迎接像是晋王这种高手的进攻时,惊雷炮往天上一射,就可以实现漫天打击,把进攻之人逼回去。 但这些只能用在防守上,别人不跑才行。 可若是想要攻打一个宗师的话,就会变得非常困难,因为宗师打不过可以跑,而惊雷炮那么笨重,而且操作惊雷炮的都是普通士兵,他们不可能扛着惊雷炮去追人——也追不上,所以像是荆哲要跑的话,惊雷炮根本留不住他。 以齐军广对荆哲的了解,这人睚眦必报,非常记仇,若是一次杀不了他,接下来怕是要遭受他的连环报复,所以齐军广想好了后招。 他听苏立民说了,荆哲的女人都乘船南下江陵了,这其中还包括祝馨宁、于想容和张筱妤三个不会武功的女人。 而荆哲这人贪财好色,尤其是女人,那都是他的逆鳞,若是把这些女人全抓了,并且以此做要挟的话,他怎么跑得了? 于是,齐军广在京州城外驻扎之时,早就派了一大队惊雷大军南下江陵,去把荆哲的女人都抓回来,七天之前已经有人来报,说是全部女人都已经被惊雷大军抓上了船,正在回京州。 只不过,途中却出了差错。 青云门派出高手飞到船上,打了惊雷大军一个措手不及,并且救走了祝馨宁、于想容和张筱妤等女人,惊雷大军拿起惊雷炮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最后只留下了沐卿人和王颖秋。 这个时候,船已经行了一段时间,而齐军广又在京州等的着急,那些惊雷大军一番商议之后就只带着沐卿人和王颖秋回来了,而且因为中途磨蹭了几天,他们也是前天才到达这里。 本来说把荆哲在江陵的所有女人都抓了,结果只带回两个,齐军广勃然大怒,可时间确实太紧,齐军广除了臭骂那些士兵一顿,再无他法。 好在,看荆哲目前的反应,说明他对这两个女人也是极度在乎的,只要在乎,那就好办了! 齐军广冷声说道:“荆哲,其实当初咱们两个比试,你赢了我,那是我技不如人,我并没有因此怪罪或者记恨你,所以说起来,咱们两个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荆哲点了点头,视线还停留在沐卿人和王颖秋身上,两女虽然被铁链锁着,不过看样子精神尚佳,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和虐待。 见荆哲看过去,两女同样对他点点头,仿佛在告诉他,她们没事。 荆哲这才放心一些,然后视线一变,转头去看齐军广,声音有些冰冷道:“既然你都说了咱们没有仇,你却把我的女人抓起来,你是不是特别希望跟我结仇?” 齐军广也不再怕他,摇了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我可从未想过跟荆兄结仇啊!” “既然没想结仇,那就把我的女人放了!” “呵呵,把她们放了也可以!” 齐军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过嘛,你要把化仙丹给我!” “……” 荆哲沉吟片刻,说道:“好啊!” “……” 齐军广没想到荆哲能这么爽快答应下来,一时之间竟愣住了。 在他看来,能够长生不老的化仙丹那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别说是女人了,哪怕这整个天下跟化仙丹比起来,那都微不足道。 他想做皇帝,可是在皇帝和化仙丹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他宁愿选择可以让他长生的化仙丹! 所以对于荆哲的选择,除了不理解之外,更多的则是不屑! 两个女人而已,值得他这么做? 反正要换成齐军广的话,他肯定不会为了两个女人就交出化仙丹,由此看来,当初苏立臣和苏立民都说,荆哲的弱点就是女人一点不假! 既然他把女人看的那么重,对齐军广来说也算是好事了。 这时,荆哲又开口道:“我给你化仙丹,你保证把她们放了?” “那是自然!” 齐军广拍了拍胸脯道:“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朕现在可是南齐之君,还会食言?” “……” ———— 第1277章 化鬼丹 对于齐军广的话,荆哲不敢信。 可这种时候,又不得不信。 因为他的女人就在齐军广手上,以他现在的实力,其实可以试一试,直接把围在沐卿人和王颖秋身边那些士兵全部隔空吸过来——可是,他不敢试,因为他进入大圆满的时间也不久,自己心里也没把握,他怕万一不成功,沐卿人和王颖秋就会因为他的轻敌而送命。 他,试不起。 而化仙丹对于齐军广或许非常重要,对于荆哲实则不然。 因为化仙丹都是从慕容熙手里拿来的,若是他真需要的话,其实慕容熙手上还有许多,毕竟这是月瑶国皇室特产,哪怕慕容熙也不能从月瑶国拿了,但是配方她总是知道的,只要拿到配方也可以自己再做。 所以,他愿意用化仙丹换沐卿人和王颖秋。 当然了,荆哲不觉得齐军广有命带着化仙丹离开,或者说,他有命吃了化仙丹,但化仙丹也不能让他真正“化仙”,“化鬼”还差不多! 那就给他一颗,化鬼丹! “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之后,荆哲伸手入怀,并且在所有南齐兵将的注视下,掏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小瓶,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色泽金黄的药丸。 “等等!” 齐军广突然说道:“谁能保证,你给我的这个药丸就是化仙丹?谁知道你是不是拿了其他药丸来骗我呢?” 荆哲不屑道:“你觉得这种时候了,我还会拿什么毒药来骗你?” “这可说不准!当初苏新平和喀丹不就这样被你骗了吗?” 齐军广冷笑说道。 “……” 这特么…荆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幸亏他脸皮厚,不然非得老脸一红,毕竟给人吃假药这种事,他算是有前科了… 想了想,他才说道:“苏牧煜和青阳掌门都被我杀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实力。可你还敢抓我的女人跟我叫板,不就是因为你的惊雷大军和惊雷炮吗?” 听到这话,齐军广挺了挺胸脯,显得非常得意道:“是又如何?宗师又怎么样?在我们惊雷大军手下,都撑不了一刻钟!” 荆哲点点头道:“所以,你有你的倚仗,我也有我的考虑。你的惊雷炮,说到底还是在白昼惊雷基础上演化而来,对于白昼惊雷的威力,相信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正因为如此,我不想再与南齐为敌,你拿了化仙丹,把我女人放了,然后你带兵撤回南齐,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故意给你假药,然后激怒你?就算我不怕,可是京州城的老百姓们怕啊!我不会置他们的生命于不顾——你现在还觉得我会给你假药?” “……” 人都是喜欢被奉承的,齐军广也不例外。 荆哲这一席话下来,无非就是在夸奖他们惊雷大军多厉害,而荆哲并不敢与之为敌,而齐军广并不觉得荆哲是在故意麻痹他——因为惊雷大军本来就是这么所向披靡呀! 不过,他怎么会跟荆哲说的一样,拿了化仙丹之后就直接撤走呢? 他想要的,不仅仅如此! 而荆哲跟他一样,现在的两人,可以说是各怀鬼胎,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于是齐军广拍手笑道:“好!我就喜欢荆兄这样的爽快人!那咱们也没必要说二话,我实话告诉你,其他的我可以不要,我只要化仙丹!等我拿到化仙丹,立马带兵撤回南齐,绝不会再为难荆兄和京州!” 荆哲对他拱拱手,“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不过,这次齐军广却看着荆哲手上倒出的那一颗“化仙丹”摇头道:“不过,荆兄这一颗化仙丹怕是不够啊!” “???” 而齐军广指了指沐卿人和王颖秋,笑着继续道:“荆兄觉得她们两个就只值一颗化仙丹?” “……” 不等荆哲开口,齐军广就自问自答道:“她们两人,一人值一颗化仙丹!如果荆兄想让她们都回去,那就拿两颗化仙丹!若是荆兄执意要拿一颗化仙丹的话,那倒是也无妨,说说你想让她们谁留下吧?” 听到这,荆哲叹了口气,然后又把刚才放进怀里的那个金黄色小瓶拿了出来,跟刚才一样又倒出了一颗金色药丸。 而齐军广盯着那金黄色的小瓶,眼神闪烁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荆哲抬了抬手,让齐军广看清他手中的两颗药丸后,说道:“看好了,两颗化仙丹。” 齐军广迫不及待道:“好,那你扔过来吧!” 荆哲并没有动手,而是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若是我扔过去,你不把她们放回来怎么办?” 齐军广皱了皱眉,说道:“一手交化仙丹,一手放人,同时进行!” 齐军广回头看了看,然后点头答应。 “好!” 然后荆哲便从马背上跳下来,说道:“你把她们手上还脚下的所有铁链全部打开,然后你带着她们朝我这里走,咱们一起走到中间,一手交化仙丹,一手交人!” “慢着!” 谁知齐军广又喊了一声,荆哲皱眉,心道他这是要反悔?却又听齐军广道:“我是不可能亲自把人给你送过去的!” 随后又解释道:“你现在可是宗师,而我却不过是个普通人,咱们同时到达中间,若是你想对我动手,我怎么躲?再说了,她们两个可是无仙阁的阁主和无仙苑的苑主,就算武功比不过你,可也比寻常人厉害多了,若是我现在就解开她们的铁链,她们直接飞回去或者反杀我们怎么办?” 荆哲耸肩,心道他还算有点脑子,不过却有些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你们不动,我自己走过去如何?” “不行!” 齐军广赶紧摇头,他怎么敢让荆哲靠近? 马上说道:“她们身上的铁链,现在不能解,我会派随从带她们往中间走,等你把化仙丹交给他们,他们就把钥匙给你,你打开铁链带她们回去便是,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 ———— 第1278章 开锁 之前说了,荆哲和齐军广属于“各怀鬼胎”。 两个人明面上都说,一人把沐卿人和王颖秋接回去,一人把化仙丹拿回去,就再也井水不犯河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事实上呢? 齐军广知道自己得罪了荆哲,而且还是以触碰他逆鳞的方式,所以荆哲对他只剩了恨,估计巴不得他死。 以荆哲睚眦必报的性格,齐军广怎么会放心这样的人还活着?那他每晚都不会睡好! 所以齐军广故意不打开沐卿人和王颖秋身上的铁链,因为这些铁链又粗又沉,而且并不是普通的铁质打造,而是用了南齐特制的精钢,除了用钥匙打开铁锁,普通刀剑很难砍断。 而且这些铁链上有十多把铁锁,她们两人的手和脚都被捆绑了个结实,尤其是沐卿人和王颖秋之间的铁链都是相连的,这就导致,即使她们都会武功,但是在这么沉重的负荷下,也根本走不快,而是且也不可能走快。 并且按照齐军广的吩咐,从抓到沐卿人和王颖秋之后,他们每天只给两人吃一顿饭,而距离她们上次吃饭,已经过去一天多的时间了,两人精神虽好,但身体却无限疲惫。 所以,等齐军广的随从把沐卿人和王颖秋都带过去之后,荆哲想救她们,只能用他提供的钥匙去开锁,而这段时间,完全足够惊雷大军准备就绪了! 到时候,荆哲还要带着两个累赘来面对漫天的白昼惊雷,他怎么逃?他又怎么活? 想到这里,齐军广满脸笑意。 唯一可惜的是,他心里还是惧怕荆哲的,虽然抓住了沐卿人和王颖秋,但他跟手下都没有碰过两人,为的就是万一失败了,还能斡旋一下… 由此可见,齐军广还是做了准备。 至于荆哲,齐军广用女人威胁他,荆哲是不会让这样的人活着去看到第二天的太阳的。 他唯一的顾忌就是怕伤到沐卿人和王颖秋,毕竟她们两个都在对方手上,所以他现在要想尽办法把两人从南齐阵营里救出来。 而现在,齐军广已经答应了,至于她们身上的铁链,开与不开,荆哲并不在乎。 只要她们两个来到他身边,荆哲就会让齐军广看看,什么是大圆满之怒! “好,就按你说的办!” 荆哲点头答应,又说道:“好,你让手下带着她们往前走吧,咱们一手交化仙丹,一手交人!” 随即拿着那两颗药丸,大步往前走。 在齐军广的授意下,从南齐阵营里走出来两个身穿铠甲的士兵,然后一左一右,跟着沐卿人和王颖秋往前走。 荆哲走的很快,没用多久就来到了中间,而对面走的很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沐卿人和王颖秋走的很慢,而且她们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和痛苦,所走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结实的脚印。 荆哲不傻,一眼就看出,两人身上缠绕的铁链并非普通铁链,非常沉重,而她们两个幸亏会武功,若是普通人,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走了,不免心疼。 所以荆哲想要继续上前去接应二人一下,不过他才刚迈出一步而已,对面的齐军广就马上喊了起来。 “停下!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再动了!如果你再动一下,就别怪我的惊雷炮不长眼了!” 随着齐军广话音落地,有上百个惊雷炮已经对准了他和沐卿人她们,压迫感十足。 荆哲看了齐军广一眼,最终还是选择停下,任那两个随从带着沐卿人和王颖秋继续往前。 齐军广见状,心里松了口气。 按照他之前嘱咐那两个随从的,等荆哲在中间站定之后,随从带着沐卿人和王颖秋在距离荆哲还有十步的地方停下,然后一名随从看着她们两个,另一名随从则去荆哲那里拿化仙丹。 他们两个拿到化仙丹后,立马原路返回,而荆哲则要拿着钥匙去给沐卿人和王颖秋开锁。 因为两女身上的铁链和铁锁众多,荆哲想要直接带她们飞走几乎不太可能,而给她们开锁也要浪费不少时间,毕竟这铁锁太多。 谷趁着这段时间,那两名随从就能把化仙丹安全送到齐军广手上了,那个时候,齐军广会派惊雷大军立马开炮,把荆哲轰残至渣! 而那两名随从此时正按照齐军广的计划,带着沐卿人和王颖秋正好来到了距离荆哲十步的地方,准备停下。 这时,异象突生。 两名随从本来是要停下的,可身前突然刮起了一阵强风,前方出现了巨大的吸力,吸着他们往前走。 更让随从震惊的是,这吸力实在太大,不仅是他们两个,就连带着那么多沉重铁链的沐卿人和王颖秋也被吸着往前移动起来! 随从们马上抬头去看荆哲! 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是荆哲在捣鬼,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不过,当他们看到荆哲就那么平静的站在原地时,更是一阵懵逼——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对面的齐军广最着急了,大喊道:“站住,你们给朕站住啊!” 他站在远方,看的足够清楚,从始至终,荆哲就那么站在原地,并未动作,而那两名随从却莫名的带着沐卿人和王颖秋往前走! 他们两个突然叛变了? 不过,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而他们距离荆哲本来就不远,只有十步,所以齐军广还没喊完他们就到了荆哲身边。 这时,荆哲已经从发呆的随从手中拿过了钥匙,并且已经开始开锁。 “这…” 两个随从懵了,齐军广也懵了。 这跟他的计划不一样啊! 现在该怎么办? 开炮? 可化仙丹还没拿回来啊! 不开炮? 再不动作他就把铁锁全打开了啊! 就犹豫了这么一会儿,荆哲已经三下五除二的打开了沐卿人上身的铁锁,正准备打开沐卿人跟王颖秋身上相连的铁锁。 齐军广终于反应过来,大喊道:“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把化仙丹拿回来啊!” “……” 被齐军广这么一吼,两名随从终于大梦初醒一般,马上回过神来。 “荆社长,把化仙丹给我们吧!” 说着,一名随从伸出手去。 ———— 第1279章 滞空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即使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剧本的齐军广,却控制不了剧情走向。 而且他距离随从和荆哲他们太远,他们之间是如何沟通的、沟通了什么,他听不清,只能看到随从向荆哲伸出手去。 可荆哲在专心致志的开锁,并不搭理他们。 齐军广急了,再次喊道:“快点拿了化仙丹回来啊!再不回来,我就真让惊雷大军开炮了!” 这次,齐军广不仅是提醒随从,更是威胁随从和荆哲,若是惹急了他,他会用惊雷炮把荆哲和随从一块轰了! 果然,随从听完更急了! 刚才被齐军广选中的时候,他们两个心里就叫苦不迭,因为傻子都看得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虽然办好了能得到嘉奖,可这哪是那么容易办好的? 这不就出了差子了吗? 齐军广一言不合就要把他们这些自己人都给轰了,这不是搞他们吗? “荆社长,化仙丹啊!” “快点把化仙丹交出来!” “是啊,你要再不交,不光你,就连她们也要跟你一起陪葬了!” “……” 随从半请求半威胁道。 而荆哲却置若罔闻,因为他已经用这么短的时间把沐卿人身上的铁锁都打开了,此时正在开王颖秋身上的锁。 “荆哲,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交出化仙丹的话,就莫怪我没提醒你了!” 齐军广眼睁睁的看着荆哲打开了沐卿人身上的铁锁,他知道,再给他一些时间,王颖秋身上的铁锁也被打开,到时候,他还能用什么威胁荆哲?还怎么跟他要化仙丹? 所以只能下最后通牒,同时一声令下,又从队伍后面跑出两队惊雷大军,然后扛着惊雷炮一路小跑,直接把荆哲围成了半圆状,所有惊雷炮都对准了荆哲。 可以预想到,只要齐军广一声令下,马上就会出现万炮——没有万炮,也有成百上千炮齐发的场景出现! “三!” 齐军广喊了第一声,所有惊雷大军把惊雷炮口对准了荆哲和沐卿人她们。 荆哲依然不为所动,专心致志的开锁。 两名随从都吓出汗来了:开什么玩笑?他们跟荆哲就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荆哲跑不了,他们也跑不了啊! 只要齐军广一声令下,乱炮能轰死荆哲,同样能轰死他们啊! “荆社长,求求你了,把化仙丹给我们,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是啊荆社长,求求你了!赶紧给我们吧!” 两个随从声泪俱下,就差给荆哲跪下了。 “二!” 齐军广咬着牙齿,又喊了一声。 而惊雷炮手旁边的士兵也全部就位,已经全部拿起了火把,随时可以引燃惊雷炮。 荆哲依旧连头都不抬,继续开锁。 这次,两个随从是真跪下了,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仿佛预见到了自己的下场… “一…开炮!” 随着最后一声喊出,齐军广再也不说一句废话,直接下令开炮,他算是看出来了,荆哲根本没有给他化仙丹的打算,而他也被荆哲的出尔反尔给气到了: 既然你不给,那我还不要了呢!你和你的女人陪着你的化仙丹一起去地下吧!反正以后成了天下之王,什么仙药找不到? 而此时,王颖秋身上的最后一把铁锁也被他打开了,荆哲长舒一口气,轻声道:“两位娘子受苦了,相公马上就为你们报仇!” 沐卿人和王颖秋听了,不免感动,哪怕是那么多惊雷炮对着她们,荆哲为了救她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对她们来说,这就足够了。 握了荆哲的手一下,轻轻依偎在他身上。 而荆哲并没有抱她们,而是把手往后一伸,朝着京州城墙上招了招手。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此时惊雷炮已经被点燃,而京州城墙上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正是刚成为宗师的路漓! 路漓一个冲刺就来到了荆哲身边,然后一手一个,抱住了沐卿人和王颖秋。 “大姐,你送她们回去,我把他们都杀了。” 说的轻描淡写,对面的南齐军队在荆哲嘴里仿佛是什么阿猫阿狗一般。 路漓也不多说,因为她知道荆哲现在的境界有多么恐怖,说是毁天灭地都不足为奇,因此只是轻轻点头,说了一句“小心一点”,然后就抱着两人起飞。 沐卿人和王颖秋太久不吃东西,再加上顶着铁锁走了那么久,哪怕会武功,此时也发挥不出什么,只能任路漓抱着前行。 而齐军广见状,已然怒不可遏。 “轰,快点给我轰!轰死他们——” “砰!砰砰!!砰砰砰!!!” 这个时候,惊雷炮已经发射起来,漫天的轰鸣声把齐军广的话都盖住了。 一时间,上百发白昼惊雷被射出,路漓马上在身后外化出一层真气结界,她也担心自己飞走的途中被惊雷炮击中。 只不过,直等她带着沐卿人和王颖秋飞到城墙上,她身后的真气结界也没有一丝波动,回头去看,便发现不是没有惊雷炮射她们,而是那些本该射向她们的白昼惊雷,全部停滞在半空。 而射向荆哲的白昼惊雷同样如此,仿佛空间被割裂了空隙,全部滞空。 “这…” 齐军广完全呆住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现象,但还是继续下令:“射他,快点射他!” 于是,惊雷大军马上又发动了对荆哲的第二波射击,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惊雷炮再次划破了天际,无数白昼惊雷奔着荆哲飞去。 而荆哲的反应却非常写意,人就站在原地,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心念所至,周围的空气便脱离了原来的束缚,而那些白昼惊雷射到这层空气上就仿佛进入了异时空,完全丧失动力。 抬头去看,就能看到天上有密密麻麻冒着点点亮光的黑色飞雷,停滞在半空。 无论是南齐惊雷大军,还是此时正站在京州城墙上观战的路漓等人,都被荆哲使用的手段给震住了! 这大圆满之境,实在恐怖! ———— (明天大结局) 第1280章 如梦一场 空间仿佛静止一般。 而齐军广也愣住了,他都忘了,此时是应该下令继续攻打,还是直接下令撤退。 说实话,他觉得撤退更稳妥一些。 那些白昼惊雷为何停滞在半空,他觉得肯定是荆哲在捣鬼,现在继续射击,最终的结果怕是跟现在一样! 不过打都已经打了,这时候停下算什么? “射,给我继续射啊!” 齐军广歇斯底里的喊着。 那些惊雷大军听闻,把白昼惊雷全部上膛,然后对准荆哲甚至是后面的城墙,开始射击! 瞬间,再次漫天飞雷! 这次的白昼惊雷比起第一波攻击时还要多得多,别说是一个人,若是这成千上万的白昼惊雷用来攻打京州,京州城里的老百姓怕是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可他们遇到的偏偏是荆哲! 荆哲跟刚才一样,依旧闭眼,而那些白昼惊雷本来是快速朝他射来,但跟之前那一波白昼惊雷一样,来到荆哲面前,再次停滞不前。 齐军广都要麻了。 他回头去看,便发现惊雷大军这次带来的白昼惊雷基本全打空了——他们来之前还在想不可能用上这么多白昼惊雷,哪怕一半都多了。 可现在,所有白昼惊雷打完了,却拿荆哲丝毫没有办法,不仅齐军广麻了,南齐的所有士兵也都怕了。 齐军广权衡片刻,决定下令撤退! 他刚要回头发号施令,却发现那些南齐士兵似乎早就意识到了危险,不等他开口,就已经扔下惊雷炮,四散逃跑了。 看到这一幕,齐军广又惊又气! 一群叛徒啊! 可是,他还是晚了! 这个时候,一直闭着眼的荆哲突然睁眼,双手一抬,那些本来停滞在半空中的白昼惊雷,突然动了起来! 而它们移动的方向,自然是齐军广所在的南齐军营! “跑啊!” 机灵点的南齐士兵早发现了不对,他们边往后跑边回头看,突然就看到了天空中的异样,大喊一声就往后跑,其他士兵见状,也有样学样的往后跑去,南齐军营瞬间乱作一团。 不过,他们又怎么跑得过漫天飞舞的白昼惊雷呢? 下一刻,白昼惊雷从天而降,直接在逃跑的南齐士兵中间炸响,霎时间,南齐军营便成了人间炼狱。 “砰!砰!!砰砰砰!” 白昼惊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把南齐士兵的惨叫声全部遮掩住了,因为惊雷大军射出的白昼惊雷实在太多,只不过被荆哲全拦下了,而荆哲现在如数奉还,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片刻间,所有南齐士兵都被炸死,对于这些士兵,荆哲并不怜悯,因为他们之前还想着把他和沐卿人她们置于死地,而且荆哲能够想到,若是自己没有达到大圆满之境,现在死的就是他。 而且以齐军广的性格,等他死了,他绝不可能会乖乖撤退,而是带着他的惊雷大军轰开京州城的大门,到时候抢杀屠掠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所以他们都该死。 南齐军营上方升起了一股浓烟,是马蹄和士兵逃跑时带起的土尘和白昼惊雷爆炸后产生的黑烟所混合起来的烟雾。 足足一刻钟,这些烟雾才完全消散。 此时,城墙之上响起一片欢呼声。 原来,这次荆哲出城,除了提前安排惊鸿铁骑和京州守城兵将观战以外,还安排了朝堂众臣来观战,让他们看到南齐被打败只是一方面,让他们看到荆哲能够一人抵千军万马才是真,这样以后谁还敢在朝堂上敢跟他叫板? 不过,荆哲相信他杀晋王以及苏立臣苏立民兄弟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而且像是白清源这种愣头青也早就死了,现在的朝堂,哪里还有人敢跟他叫板? 随后便是清扫战场了。 而荆哲则是进城,迎接他的是大小官员以及老百姓的欢呼,荆哲跟他们挥手致意,随即就带着沐卿人和王颖秋回家,对两人一阵安抚。 后来通过两人讲解荆哲才知道,原来齐军广派了一队惊雷大军到江陵,为的就是把荆哲的所有女人都抓回去。 沐卿人、王颖秋和清秋都会武功,若是想走的话,惊雷大军也拿她们没有办法,而且还能带走不会武功的祝馨宁、林婉儿、周梓琼、于想容和张筱妤,只不过惊雷大军以江陵城的老百姓相挟,若是她们不肯乖乖就范的话,惊雷大军就会炮轰江陵! 商量之下,八女选择跟他们坐船北上,只不过在船行了一段距离后,明寂师太带着青云门众弟子飞到船上,又把她们劫持回来。 因为船上空间狭窄,惊雷大军不好施展,而她们之前也商量好了,若是把所有人都劫持回去的话惊雷大军再杀个回马枪,江陵百姓还是会因此遭殃,所以就留下了会武功的沐卿人和王颖秋跟惊雷大军回京,探个究竟。 荆哲听完,也知道还有部分惊雷大军驻扎在江陵城外,于是安顿好沐卿人和王颖秋后,马不停蹄的飞向江陵,直接灭了那一波惊雷大军。 随后便把祝馨宁、于想容和张筱妤,以及清秋、周梓琼和林婉儿六女全部接回了江陵。 自此,荆哲的女人,同时也是他的姐姐,大姐路漓,二姐祝馨宁,三姐清秋,四姐裴云汐,五姐柳惊鸿,六姐周梓琼,和七姐林婉儿全部到达京州。 除了她们七人,还有安国新皇苏墨尘,娇憨宝宝于想容,无仙阁师徒沐卿人和王颖秋,以及酒坊西施张筱妤同样也在。 随后荆哲又带着部分惊鸿铁骑飞去津西,灭了通天阙余孽和暗夜使,杀了苏新平,再次折回汝州后,下令杀了禹王父子,然后带着仇芊芊和怀有身孕的慕容熙回了京州。 之前清扫战场得来的惊雷炮,荆哲全部配备给了惊鸿铁骑,并且把惊鸿铁骑一分为四,一部分回到梁州,一部分留在津西,一部分去往了江陵,最后一部分驻扎在京州。 惊鸿铁骑本就勇猛善攻,配备上惊雷炮后,守城功力也大大增加,外邦不敢来犯。 而荆哲又带兵去了南齐,齐军广一死,南齐群龙无首,荆哲非常顺利的拿下南齐,直接指派一人为南齐傀儡皇帝,让南齐成了安国附属,听命于安国差遣。 等荆哲忙完这一切回到京州,慕容熙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而荆家老宅则也被重新推翻重建完毕,每个女人都有一个房间,而荆哲也有单独一个大房间,屋里没有其他,只有一张大炕,完全满足了他大被同眠的要求。 荆哲为每个女人做了一个签,每天晚上会抽几道签出来,决定谁来“侍寝”,当然了,每七天里他也有两天空闲的时候,毕竟,生产队的驴都不可能连干七天的… 在经历过一场大洗牌后,月瑶国在初夏的领导下保持独立,而南齐和西疆则已成了安国的附属国,至于安国,苏墨尘虽为女皇,但她管的事情随着肚子的增大越来越小,而荆哲却逐渐成了安国朝堂上当之无愧的话事人。 自此之后,因为没了战乱,无论是安国或者月瑶国,亦或是南齐和西疆,都进入了和平发展阶段,老百姓对此津津乐道。 而这些,也全部归功于荆哲。 …… 十月初九,小雪。 这一年的秋天,比起以往要冷一些。 这一天正是慕容熙临产的日子,荆哲跟众多姐姐都在外面等的着急,而苏墨尘也有六个多月身孕,现在已经不上朝了。 随着一声清亮的啼哭声传来,在院子里一直来回踱步的荆哲终于长舒一口气,之前参加比武大会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恭喜荆社长,喜得千金!” 接生婆从屋里走出来,对荆哲笑道。 荆哲让桂枝为她们准备了红包以示感谢,旁边的初夏却努努嘴道:“应该是恭喜我们月瑶国有了下一任女皇!” 自从进入十月以来,月瑶国新任女皇初夏就赶到了京州,陪在慕容熙身边。 荆哲瞥了初夏一眼,说道:“你都出来那么久了,还不准备回去吗?” “急什么?我还想带小公主一起回去呢!” “那你不得再等个十多年?” “……” 说完,荆哲也不再理她,推门走了进去,而其他姐姐则早就进去看荆哲的第一个孩子了。 等荆哲进屋的时候,十几个女人已经手忙脚乱的抢着去抱襁褓里的婴儿了,从而引得婴儿一阵哭叫,被路漓训斥一顿之后,只能轻手轻脚的交给了路漓。 这些女人里,除了慕容熙之外,也就路漓的年纪大些,再加上她大姐的身份,其他女人对她还是很信服的。 而荆哲则走向床边。 刚刚生产完的慕容熙脸色苍白,但精神却很好,手被荆哲握住之后,慕容熙仰着头问道:“相公,你给她起好名字了吗?” 荆哲想了想,说道:“就叫她如梦吧!” 说着,荆哲站起来,从路漓手里接过自己的女儿,看她睁眼看着自己,虽然孩子太小,但眉眼间依旧能看到他和慕容熙的影子,荆哲觉得这一年的经历真的就像是一场梦。 “嗯,能娶你为妻,确实如梦一样!” “……” ———— (大结局) 喜欢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请大家收藏:我姐姐实在太宠我了新乐文更新速度最快。 完结感言 人生第一次写这种东西… 第一次写二百多万字的小说,也是第一次写大结局,真写到后面,才觉得确实力不从心。 说实话,这么多年,架空历史,真正看完的也就家丁,而且还是多年前看的了,至于到底是多少年之前,我都忘了。 最近五年内唯一看的一本架空历史还是荣神的小书生,只不过最后没看完… 最后萌生了写小说的想法,开始写的时候信心满满,写到中期就感觉有些乏力了,主要还是看这种类型的小说太少。 我最早接触小说是02年左右,看的还是小四的幻城,后来一发不可收拾,那个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玄幻系列了,直到08年,我看了老柳的邻家之后,感觉另一扇大门为我打开了… 从那之后没再看过玄幻小说,主攻都市,确切的说是老柳的【架空后宫都市】,期间也看过其他类型的,不过都得是后宫的。 最近几年,我迷上了都市重生文,直到现在也很喜欢,17年我自己还写过这个类型,写了30多万字,现在回头看还觉得巨好看… 再开坑的话,我就打算写这种类型了,能不能写好是一方面,主要是喜欢。 当然了,还是后宫。 目前规划的是六个左右,不想太多了,当然最后还是以实际为准… 开头一直在修改,等真开书的时候会在群里喊一声的,大家有兴趣的可以看简介进群,一群和二群都可以。 因为姐姐这本书被屏蔽了太多,所以空下来的时候可能会把这些章节修改一下,看看能不能放出来,至于番外,有感觉了也会写的。 还算没有食言,赶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也是2021年的最后一天完结了,同时预祝各位元旦快乐,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开开心心哈! 最后,完结撒花t^t 新书【重生之繁花似水】 等个人心里都有一道白月光。 盛唐的白月光是他的初恋,温婉可人,落落大方。两人最终却因为初恋姑姑的阻拦,遗憾分开,各奔东西。 一场车祸,盛唐重回2003年。 他本来想找初恋再续前缘,哪知道等待他的却是初恋姑姑的女儿,他的小姨子… 白月光还是朱砂痣? 红玫瑰还是白玫瑰? 盛唐茫然。 ———— 各位朋友,新书已发,重生都市,还是多女主文,无虐全收,参照这本书… 前世的正牌女友成了现在的大姨子。 前世的小姨子成了现在的正牌女友。 前世拆散他跟初恋的姑姑,这一世即将成为他的丈母娘,还有贴心师姐,美女老师… 大家喜欢的话,可以支持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