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男人谁敢动》 楔子:美鬼少年 1 喂,爬墙的帅哥!快滚下来,小心本宫发飙推倒墙。 喂,采野花的那位!采也采远些,采到本宫头上割了你这棵草。 嗨,小帅锅!年纪小小不要有歹心哟!提起裤子滚下床。 哟,美女!本宫修得虽是驭人大法,可对女女不敢兴趣。 好吧!既然他们要玩,她就奉陪到底。当宫主无所谓,玩蛊毒没问题,囚可汗小意思,戏皇子她拿手。 统领江湖算的了什么?垄断商路又如何?既然活了下来便要轰轰烈烈,万夫难挡。 看她御赐藏美的席诺儿,如何玩转唐朝,为爱一手遮天。 内容摘要: 他扣着她的命脉狠狠地说:你这妖女、伙同武则天害我一家、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倒好、恬不知耻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在我怀里照样放浪形骸、你救我一次、我记下、你滚吧、再也别让我见到你、见一次杀一次、绝不留情。 她冷言:你说不见就不见吗、怕是老天爷不答应、 他悠然一笑:你说你爱在寒冬吃热腾腾的火锅、我便去做你描述中的铜锅、你说你不便和他接触、我则暗地里帮你和他见上一面、你说你真想把那失了良心的人绑来、我便帮你绑来、你说不要我在相随、我……誓死也不能答应。 她悠然:跟着我,只会令你越发的伤心。 他倾国之貌,淡如清风,却为她失去了理智媚爱相随,打尽江山,只为红颜一笑。 他杰傲而单纯,仇恨若生命,当一次次得到与一次次失去之后,他才发现心随着恨,爱罢不能。 楔子:美鬼少年 2 公元六八三年(高宗弘道元年),高宗李治病逝,中宗李显继位,尊武则天为皇太后,高宗遗诏军国大务皆听武后裁决,武则天就以太后名义临朝称制。次年,废中宗为庐陵王,另立幼子李旦为傀儡皇帝。武则天家族诸人掌握大权,“唐宗室人人自危,众心愤惋”。六八四年(武则天光宅元年)被武则天贬黜的英公徐敬业,以拥戴庐陵王为名,在扬州聚众十余万发动叛乱,要挟武则天让位。中书令裴炎声称:“若太后返政,则不讨自平矣”。武则天临危不乱,采取果断措施,将裴炎下狱处死,又派李孝逸为扬州道大总管,率领三十万大军,迅即讨平了叛乱。徐敬业、裴炎反对武后比较开明的政治,企图使历史逆转,因而得不到人民的支持,一触即溃。当时的诗人陈子昂就说道:“扬州构祸,殆有五旬,而海内晏然,纤尘不动”,说明武则天统治在当时是得到人民拥护的。 届时,武则天的朝代上演,在这样的历史舞台下,几位权倾朝野的女性也从中脱颖而出。 然而,席诺儿,这个本是一位生活在和平年代、胸无大志的平凡少女,却在机缘巧合下,经过雷劈、旋风考验之后,大难不死,并且成为了骑着自行车横穿洛阳繁华街头的第一人。 “妖怪呀!!!有……有妖怪呀!!!” 公元685年(垂拱元年)的东都洛阳,白日的喧闹截然而去,月光清朗,照在打更老头惨白苍老的脸上。只见他双目暴瞪,魂不守舍地盯着一溜烟消失了身影的少女,张大的嘴巴还未闭合,砰地软在了地上。 这个少女就是误闯时光隧道逛街逛到唐代洛阳的席诺儿,她埋头狂蹬自行车,浑身的冷汗淋漓而下,打湿了衣服。 “是做梦、是做梦,我一定是做梦!”席诺儿不停地想着,也不管自己骑到了哪里,反正最好一睁眼回到中国那个不大不小人口颇多的文明城市就好。 就在她像没头苍蝇乱窜的时候,十几个身手敏捷、行动诡秘的黑衣人正四处追捕着什么,几次险些和她迎面相遇。而她依旧努力蹬着车,殊不知自己骑进了一处连这群黑衣人都看不清的浓雾中。 四面冷飕飕的,席诺儿终于感到些许的不对劲,腾地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中对面有一个纤长的身影。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想刹闸,眼前的身影竟越发的清晰。 她头脑已经混乱,现在更是无所适从,竟直直地撞了上去。咣当一声,车子散架般瘫软在地上,也将她甩向了一旁。 痛! 席诺儿揉着脑袋,晕乎乎的坐了起来。 淡淡的雾气中,一颗红彤彤鲜艳的宝石渐渐地向她飘来。随后,微微的风吹过,吹散了迷眼的雾水,带来了一股清爽的甜香。 原来,那颗红宝石镶在一个人的额上,是颗妖艳的红痣。那人如妖精般美艳绝伦,分不清是男是女,透彻的黑眸形成了玛瑙般神奇的色彩,他粉嫩水润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温柔似是稚气无害。 他越走越近,像是从梦中出现的高贵王子,眼底弥漫着妖娆的雾气,高不可攀,仿佛将温柔、妖娆的秀丽,被高旷之气洗涤一清,神情中还带着一丝警戒。 席诺儿久久不能呼吸,眼前的人美的几乎令她忘却了疼痛,忘却了所有怪异的窘状。 那双玛瑙黑瞳如有魔力般牵引着她的心跳。心,越来越慌乱。微张的嘴巴开合半天,恢复了原状,抿紧,漠然地凝着他,淡若一笑。 那人一怔,眼角溢出微微的好奇掩去了惊愕和防备。 只是,突然雾气更浓了,他神色一变,单手瞬间拉起她的衣领,将她粗鲁地提拉起来,厉声道:“你找死吗?” 望着瞳眸变色的美少年,席诺儿不解,自己的一句话怎会惹得他如此反应。 他的眸冷的彻底,满是暴厌之色,似是从一位美奂绝伦的妖精变成了一个毫无人情味的妖怪。 “环儿,此人是谁?”从他们的身后静默地出现一个高大粗狂的男人,他满脸络腮胡,瞪着威武的龙目,神色充满了素冷的戾气。 席诺儿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莫非自己闯入了人家秘密谈判的私地? 一、春宫别院 1 眼看少年越发冷漠的容颜溢出杀意,她挣扎起来,就在他的手无情地砍向她颈部的同时,她摆动的身躯猛地前倾,热乎乎的唇瓣碰触到一处柔软湿热的地方。 两双懵懂的眼,瞪着彼此,静的连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少年的神情咻地紧绷起来。然而,眨眼的功夫,她消失在浓雾中,只剩下支离破碎的自行车躺在地上。 “这人莫非就是妖后派来监视我的高手,否则岂能闯入迷魂阵,能在你我面前轻易地来无影去无踪。”粗壮男子凝着地上碎落的零件,用脚踢了踢,“难道这是什么中原的武器?” “不管是什么,全部带回去。”少年神情困惑,想起那双坦然又迷茫的黑眸,心底一阵涟漪。随后,他摸着嘴角的温热,懊恼地低吼:“不管她是谁?上天入地都要给我找出来。” 雾气已渐渐散去,里面的两人和那辆自行车也失去了踪影。十几个黑衣人终于搜到了此处,见并无他物,又迅速地向其他方向寻去。 最后一点薄雾化成空气,拐角处显出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正悄悄地打开,从荒宅里摔出一位浑身是血的少年。虽然这位少年灰头土脸、气力尽失,可神情相当的清醒,双目俊朗坚毅透出一股倔强。 少年望了眼席诺儿他们消失的地方,显然觉得和自己无太大关联,虽是疑惑,却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左右张望,见搜索他的黑衣人早不见踪影,勉强地想起身离开。 或是,失血过多,加上久未进食的原因,他迈出一步又沉沉地晕了过去。 此刻,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驶来挡住了整条小巷。瘦弱的车夫从车上跳下,疾步来到少年身旁,双手一托,将少年拥入怀中。 车夫樱唇小巧微嘟,挑着略显轻浮的笑,从胸口掏出一块绢帕拭着少年脏兮兮满是血的脸庞。 少年的脸逐渐显露出来,他虽十四五岁,尚属稚嫩,却英俊、纯美的令人心动。凤眼狭长,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上下扇动,红唇嫩甜如樱桃,衣衫虽破,仍挡不住满身杰傲的气度。 “褚瑾瑜,我说过,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车夫的声音竟甜美清脆,她双臂一展,轻松地将少年抱起,飞到了马车上,驾着马车也消失在这黑寂的洛阳街头。 而逃过一劫的席诺儿,此时正站在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商业街,丈二摸不着头脑地望着来来往往逛街购物的人们。她是在做梦吗?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诺儿,你跑哪去了?”不久,骑着自行车追上的妈妈和姐姐,喘着粗气,担忧地责备:“你没事骑车骑的那么快干什么?” “妈?”她呆愣愣地喊了一声,颤巍巍地说,“您能打我一巴掌吗?” “这孩子傻了吧!”姐姐拍了拍她的脸,狐疑地和妈妈互看了一眼。 “凉的!不是梦!”姐姐的手冰冷冷的刺激着席诺儿的神经,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恐慌地摸了摸自己汗毛乍起的后颈。 “你的自行车呢?坐办公室坐傻了吧?”妈妈最担心的就是席诺儿的健康,现下她神情呆滞,挺像现在流行的电脑病,“诺儿,你不是说要骑自行车绿色出行吗?你的自行车呢?” “自行车……自行车……”嘴里嘟喃着,她的心,越来越慌,慌的简直像是汽车的发动机,顿时头脑向上冲了一股血腥,眼前一黑,她喊了句,‘鬼呀!’,便闭了眼,倒了下去。 一、春宫别院 2 红帐纱幔,四周水雾缭绕。 薄雾衬着湖水里朵朵殷红色的大花,与湖水围绕着的凉亭、阁楼、走廊,环抱在一起,煞是梦幻。那些嫣红和碧绿的湖水让整个地方犹如仙境飘渺、令人迷醉。 湖中央,红帐内,一对身影紧紧交缠的璧人发出暧昧的欢爱声。 远处依稀可见的阁楼走廊里,竖立着身着红装腰别长剑的少女们,仿佛见怪不怪面无表情地站的笔直。 突然,帐内一声惨厉的咆哮,身子雪白赤果(和谐期错别字请54)的女子脸色暗青,美目满是血丝,嘴角持着过于兴奋的笑容,缓缓地合上了眼。而她身上的少年没有理会她的异状,继续着没有完成的‘运动’。 这少年黑发紧束露出饱满的额头,额上的汗珠顺着发髻穿过白皙的面颊,滑向细颈,最终滴落在女子青白的唇边。 席诺儿从昏沉的黑暗中悠悠醒来,舔了下嘴角的湿泽,腾地感受到身体有节奏的一上一下,似乎还有一个男人炙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 她瞬间惊醒瞪着眼前的少年,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春梦。 席诺儿直觉地抽手打向轻薄人,谁曾想双手被红线牢牢地绑在了床头,她瞪向和她鼻顶鼻的绝色少年,整张脸蜕变成茄红色。 先不说这少年如何英俊,单是他的那双半眯着的黑亮而又忧郁的凤眸,就足以令人意乱神迷,况且此刻他正用那双迷人的眸子赤果果地注视着她,透出了属于男人的欲望和诱惑,有力地在她身上做运动。 席诺儿羞恼地别过头,闭紧牙关忍住要溢出唇的恼人娇喘。思索着,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前一秒,她遇见鬼了,好不容易逃回了现实世界,又不争气地失去了知觉,为什么一睁眼躺在这里,还在和小男人‘做运动’,难道这些都是做梦? 她毕竟是黄金剩女,自是不会因此状况寻死觅活,况且对方看起来刚满十八岁,就当是给孩子做了回性教育的示范,可这份屈辱她不会白白地受着,她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久,少年呻吟一声,身体倒向一旁,轻轻地喘息着。 席诺儿吁了一口气,晃动着手臂,冷漠地开口:“可以给我解开了吗?”这一天的经历,赶上一辈子的惊心动魄了,早已超越了她疯狂的极限,变得麻木。 少年显然微怔,丝毫不在意自己裸露的雄壮身体,单臂支起,凤眼一挑,嘴角含着讥笑,嘲弄地感叹:“我终是满足不了宫主了!” “有胡说八道的时间,还不如给我解开。”她当他是神经病,白了一眼,连忙别过了脸。 他虽说年纪小,竟没有一丝稚气,如此的好看。 雾气中,少年墨黑的瞳眸带着一丝忧郁,长长的睫毛折射出一道阴暗无助的光线,犹如一位遗落在人间的纯美天使,干净、白皙的令人心疼。 若不是他嘴角上噙着充满嘲弄的魅惑笑容,席诺儿真的会被他骗到。 “宫主向来不用我伺候。”他轻声说,看似埋怨,可语气里的敷衍显而易见。 她冷哼一声,扭着脖子用牙齿咬断了红线,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腕。眼角瞥见那个拥有健硕身子的少年咻地站起,衬着湖中的殷红,妖美的不近真实。 在这番场景下,她略有恍惚,双眸无意扫过他的双腿间,慌忙拾起地上被撕碎的袍子披向了他的下半身。 手刚环住精壮的腰间,随即想起自己受辱之事,暗恼不已。 半躬着腰,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宫主这是为何?”少年显得很惊讶,扯开半掩的薄衫,让自己双腿间的物体坦然地呈现在她面前,“你不是最喜欢我如此?” 一、春宫别院 3 惊呼一声,席诺儿吓得跌坐在地上,浑厚的笑声毫不掩饰地从少年红唇中传来,害的她羞愧的红了脸。 该死的!他简直是天使和恶魔的混合体。 她气恼不已,一鼓作气扑向他的身体,膝盖也不客气地踢向他的下身。只听噗通一声,少年被她推落到湖中。 “记住!不要随便占女人的便宜。”她大声地嗤笑着他的狼狈,却见他犹如蛟龙矫健地游到了一处走廊,拎起雕花木栏上的衣物披在身上,动作一气呵成,帅气、优雅的令席诺儿傻了眼。 “该死!该死的小屁孩!”她本想在骂几句扳回些面子,斜眼间,看见亭下一位修长的美艳女子撑着一舟小船笑盈盈地凝着她。 这女子竟有几分眼熟,眉如青黛,那双瞳眸迷蒙着薄薄的水气,我见犹怜。白瓷似的脸颊上挂有一抹月牙般迷离的温和笑容,温柔中带着妖娆,墨黑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细嫩的颈上零散着几缕碎发,越发的娇嫩动人、飘渺胜仙。若不是没有额间的红痣,便像极了早先遇到的那个‘美鬼少年’。 一时席诺儿懵了,愣愣地望着她。 “宫主,墨君是否有做错什么?请宫主责罚!” 女子声音虽算不上清脆悦耳,沙沙哑哑的却也别有一番性感风情。更何况她半埋首似是胆怯的模样,惹人怜惜,令席诺儿瞬间回了神,掩住身子猛摇头。 “没有的事,你会做错什么?”她初来乍到,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会责罚别人? 只是为什么他们都叫她宫主?刚才那个男生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叫墨君的女子又是什么人?看她穿着打扮,比起站在长廊中衣着整齐的女人们,华丽百倍,而且气质绝非平庸,甚至绝不输给刚才那个小男生。 “请宫主渡舟。”墨君盈盈一笑,没有半分的矫揉造作,不卑不亢。 满肚子的疑问,在墨君伸出的纤长手指下暂时夭折。她扶着她柔软的手,跳入小舟,却发现墨君竟高出她整整一个头。 “你好高!”席诺儿感叹,在这么优秀的女子面前,自己如此衣冠不整,真是太失礼了。 墨君一怔,俯视眼前美艳的女子,疑虑一闪而过,嘴角的笑依旧淡漠轻盈,“谢宫主夸奖。” “不谢!”这有什么好谢的? 席诺儿坐在小舟上,苦苦地思索着。看他们的整体装束,和撞鬼那时候的少年衣着风格相差无几。如此情景,莫非是穿了?可这里究竟是哪朝哪代?她还是她自己吗?等小舟靠近湖港,她由墨君牵入长廊,“宫主,慕尚已梳洗完毕,您何时召见?” 慕尚?席诺儿刚想张口询问,却见远处一男子近乎赤裸,单薄锦裤上鲜血涟涟,疯狂地向她跑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面目狰狞,骨瘦如柴,高举一把铁耙砍向她:“袭诺你这个妖妇拿命来!” 一、春宫别院 4 席诺儿大惊,既想掩住自己赤裸的身躯又想躲过这突来一劫,脚步一乱险些先一步掉入湖中。 然而,墨君敏捷地反手挡住铁耙,身子一掩将她护入怀里。 这男人岂肯罢休,一耙耙狠狠地砍在墨君的背上,疯狂地怒喊着:“我要杀了你这个荡妇、妖妇,让你再也无法祸害男人。啊……我要杀了你。” 尽管被墨君护住,席诺儿也能感受到一下下震痛。惊慌之余,大感困惑。祸害男人,她做过什么?她要是坏女人,为什么墨君还要挺身相救。 幸好,长廊中的女护卫赶到,两三下将此人按倒在地,剑纷纷出鞘,顿时血洒长廊。 她听四周恢复了安静,担忧地从墨君怀中挣出,“墨君你伤的重不重?”然而,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充斥了她的双眼,暴起、血红的眼珠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还会跳起来咬她一口。 席诺儿‘啊’地一声又钻进墨君的怀里,冰冷的双手握紧她的双臂,不住颤抖。 墨君怔愣地望着埋进怀中的绝美女子,感到大大震惊和不解。她颤巍巍的身躯,和方才充满关心的话语,简直可以迷惑任何人的心魄,教人心动和怜惜,这一切竟叫她情不自禁地褪下外衫披在了她粉嫩的身上。 “宫主!属下护主不利,望宫主责罚。”女护卫齐齐埋头跪地,个个神情萧索,满脸的绝望。 此话提醒了墨君,她回了神,察觉到宫主的不同往常,替她发了话。 “此次饶了你们,若下回再有人闯入,小心你们的小命。滚下去!” 众人皆松了口气,起身要各自回归岗位。 “等等!”席诺儿窝在墨君胸前,声音生硬、冰冷,“好好安葬这个人,给他家人些银两。”如此草菅人命,‘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若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自己此时已经化身成‘她’,日后需要承受多少的人命债,想想就令人心寒。 “宫主今日身有不适,从宽处罚,你们还不谢过宫主!”墨君眉目深沉,见众人虽有诧异,仍跪谢退回。她则半拉半抱将席诺儿扶起,悄然地打量着。 “你伤的重吗?”席诺儿发现墨君身形微晃,完全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异样,忙反扶起她,歉意地说:“都是我不好,害的你受伤。” “宫主无碍,就是红灯宫的福气。”她伺机别开她的手,微微行了个礼。似是衷心恭贺,实则像是并不习惯如此亲近。 红灯宫是什么?席诺儿咬住唇将疑问憋在心中,对于她的疏远和伤势,也并未过多的劝说。 这时,几个少女碎步走近,深深鞠了躬便利落地打扫起来。 “我有些不适,要休息一下,那个慕尚稍晚些在叫他过来吧!”到底她深陷何处,或许多接触一些人自会明白,她做好打算,原先略有不安的心渐渐平稳。 “是,宫主!”墨君颌首,招呼来一个稳妥的下人,示意伺候她回宫。 席诺儿被一个清秀少女搀扶着绕过长廊,经过雾蒙蒙的花圃,终于雾气散尽,露出晴朗的天空和面前一处不小的宫殿。 暮红天空下,一座孤零零的宫殿上悬挂两个大字。 ‘春宫’。 大大的‘囧’字飘过头顶。 一、春宫别院 5 这女子妆容艳丽、魅惑,看似二十出头,眉目如黛,高鼻薄嘴,那双杏眸随便一个神态便有迷煞世人之惑,形如妖孽般的娇媚妖艳。 席诺儿实在无法产生好感,她平生最不喜浓妆艳抹,只因稍一化妆便显得她太过妖艳。她无奈地抹了一把清水,急切地将脸上的脂粉洗净,恢复了面容。 这张脸和自己本身的容貌相差不多,却年轻了几岁,多了几分她没有的媚惑,和眼尾的万种风情。 不过总不会太过陌生,心情也放松了些许。 墨君在一旁不动声色,将白玉浅盆中的花瓣如数洒入池中,搅乱了池中清水。 席诺儿完全的深入水池里,洗净了面容,隐隐可见肌肤如婴儿般细腻柔软。她双臂揽着池畔,眉目沉如星挑着墨君,试探道,“墨君,我今天有些晕眩,一下子忘了很多事情。刚才在亭中的那个男子我想……我想……他是不是还没有十八岁?” “宫主是指褚瑾瑜?他今年刚满十八,入红灯宫快四年了。”她浅笑细语,不慌不忙地道出她想知的答案。眼角的妖娆掩去一抹冷光,细长的手指往她身上撩着清水。 “那墨君你今年多大了?” “宫主又忘了,墨君入宫三年,前日刚满二十二,比宫主整整大三岁。”她半跪在地,弯腰按揉着她的薄肩。 那青珏不过三十岁,模样却极尽消瘦、颓废疲惫。诺儿想起他怒瞪的血眸,又不禁颤了下,不知他为何会舍去生命也要杀了她。 也许是墨君的手法太过专业,也许是池水温热养人,精神紧张的席诺儿越发的昏沉,逐渐的在墨君面前沉沉睡去。 墨君依旧按部就班地为她按摩着肩颈,等确定她熟睡之时,不着痕迹地翻过她的薄肩。妖娆的玛瑙黑瞳在看到粉嫩的胸包处,一颗玫红的红痣时,闪过一丝疑惑。 “宫主!”这时,一个衣裳不整、大步流星走入的少年,高声喊着。他声音粗狂,浓眉大眼,气质不凡,却只着粗布半臂衣和衬裤,胸口露出大好春色,身形健硕、肌肉似是弹性十足。 席诺儿腾地惊醒,茫然地瞪着走近的陌生男子。 他丝毫不注重礼节,豁朗地蹲在池边,连看都不看墨君一眼,手搅和着池水,炯炯有神的黑眸凝着她,“宫主既然沐浴,何不叫我来伺候。” 她略感无措,手臂掩住胸口,紧张地推辞:“不了,今日我身子不适,你先回吧!”这人又是谁?二十岁左右,莽撞中带着深沉,看样子也不简单。 “宫主,今日我听说你不但要好生安葬青珏,还要给他家人一笔银两,这么做似是不妥吧?”他话语探问,带着微微的不满。 青珏?是那个要杀了她的男人吗? “凡事不得太过决绝,我安葬他,自有安葬的道理。”她挑眉直视着他,双手有一搭无一搭地往雪白的身上撩着花瓣。 “只怕……”少年嬉笑,眉目却咻地素冷,“您的道理在主上那里讲不通。慕尚是为您担忧而已。” 一、春宫别院 6 这女子妆容艳丽、魅惑,看似二十出头,眉目如黛,高鼻薄嘴,那双杏眸随便一个神态便有迷煞世人之惑,形如妖孽般的娇媚妖艳。 席诺儿实在无法产生好感,她平生最不喜浓妆艳抹,只因稍一化妆便显得她太过妖艳。她无奈地抹了一把清水,急切地将脸上的脂粉洗净,恢复了面容。 这张脸和自己本身的容貌相差不多,却年轻了几岁,多了几分她没有的媚惑,和眼尾的万种风情。 不过总不会太过陌生,心情也放松了些许。 墨君在一旁不动声色,将白玉浅盆中的花瓣如数洒入池中,搅乱了池中清水。 席诺儿完全的深入水池里,洗净了面容,隐隐可见肌肤如婴儿般细腻柔软。她双臂揽着池畔,眉目沉如星挑着墨君,试探道,“墨君,我今天有些晕眩,一下子忘了很多事情。刚才在亭中的那个男子我想……我想……他是不是还没有十八岁?” “宫主是指褚瑾瑜?他今年刚满十八,入红灯宫快四年了。”她浅笑细语,不慌不忙地道出她想知的答案。眼角的妖娆掩去一抹冷光,细长的手指往她身上撩着清水。 “那墨君你今年多大了?” “宫主又忘了,墨君入宫三年,前日刚满二十二,比宫主整整大三岁。”她半跪在地,弯腰按揉着她的薄肩。 那青珏不过三十岁,模样却极尽消瘦、颓废疲惫。诺儿想起他怒瞪的血眸,又不禁颤了下,不知他为何会舍去生命也要杀了她。 也许是墨君的手法太过专业,也许是池水温热养人,精神紧张的席诺儿越发的昏沉,逐渐的在墨君面前沉沉睡去。 墨君依旧按部就班地为她按摩着肩颈,等确定她熟睡之时,不着痕迹地翻过她的薄肩。妖娆的玛瑙黑瞳在看到粉嫩的胸包处,一颗玫红的红痣时,闪过一丝疑惑。 “宫主!”这时,一个衣裳不整、大步流星走入的少年,高声喊着。他声音粗狂,浓眉大眼,气质不凡,却只着粗布半臂衣和衬裤,胸口露出大好春色,身形健硕、肌肉似是弹性十足。 席诺儿腾地惊醒,茫然地瞪着走近的陌生男子。 他丝毫不注重礼节,豁朗地蹲在池边,连看都不看墨君一眼,手搅和着池水,炯炯有神的黑眸凝着她,“宫主既然沐浴,何不叫我来伺候。” 她略感无措,手臂掩住胸口,紧张地推辞:“不了,今日我身子不适,你先回吧!”这人又是谁?二十岁左右,莽撞中带着深沉,看样子也不简单。 “宫主,今日我听说你不但要好生安葬青珏,还要给他家人一笔银两,这么做似是不妥吧?”他话语探问,带着微微的不满。 青珏?是那个要杀了她的男人吗? “凡事不得太过决绝,我安葬他,自有安葬的道理。”她挑眉直视着他,双手有一搭无一搭地往雪白的身上撩着花瓣。 “只怕……”少年嬉笑,眉目却咻地素冷,“您的道理在主上那里讲不通。慕尚是为您担忧而已。” 一、春宫别院 7 席诺儿一怔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半垂头颅避而不答。反而是墨君,替她解了围。 “今日宫主见青珏如此对她,伤心不已,身子不适。但尚惦记和青珏的交往,不忍见他如此凄惨,才会恩准。你这般质问,却有失身份。” “原来墨君也在,你在,为何不提醒宫主?”少年矛头一转,语气中满是不屑和轻蔑,“宫主有了墨君,就忘了慕尚,慕尚伺候的不好吗?” 真是难缠的小子! 席诺儿眉目掩不住厌恶,耐着性子摇头解释:“墨君有墨君的好,今日本宫只需墨君伺候。” “可慕尚怕墨君伺候不周,没有宫主想要的。”他语气暧昧,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锁骨,往下探去。 墨君也不恼,笑意更加深邃,退后不语。 慕尚越发的大胆,在墨君面前对席诺儿调起情来,炙热的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胸前乱摸一通。她又惊又恼,身子后倾,不愿让他碰到,面赤不堪,敷衍道:“我真的困了,你下去吧!” 慕尚黑眸一顿,收手握紧拳,骄傲地一笑,“看来宫主有了褚瑾瑜便真的谁都不需要了。”说罢,拂袖而去。 随着他消失的身影,她轻吁了口气,眉头微蹙,思索着他语中提到的主上,究竟是何人。难道说这堂堂宫主之上还另有主持大局的人? 想着,她故作动怒:“这个慕尚越发的放肆了。我对青珏如何,也轮的上他来插嘴。” 墨君专心地为她拭着身体,静默未语,这让她多少有些沮丧,考虑如何打开突破口,再也没有心思泡澡,起身任由她替她擦干水珠。 过了半响墨君伺候她穿上内衫,清幽的说:“宫主此举却是异于寻常。” 席诺儿警戒地抬眸望向她,红唇紧抿,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青珏本不是见得了光之人,为了他得罪主上,看似不妥。”墨君话里有话。 她略显焦躁,凝着墨君毫无波澜的妖娆容颜,心中打着鼓:“似不妥,青珏死的凄惨,况且说出的话又怎能收回。” 她这个宫主看来确是在‘主上’之下,这个认知让席诺儿多少有些惧意,能让‘她’如此草菅人命,敢置凤凰屏与堂宅之中,那个‘主上’要有多大的权势才可以为‘她’的嚣张买单?他们其中的利害关系,又怎么是她这个初入茅庐的席诺儿可轻易得知的? 凭直觉,墨君也在试探她。但目前她实在没有可信之人,只要不太过异于平时,穿着这身‘人衣’就不怕穿帮。更何况,她不可能总是做过去那个‘宫主’的影子,她席诺儿是席诺儿,既然这身人衣是她的,就要活出自我。不过一切的前提是脑袋还在脖子上,就以往这个‘宫主’的作为,恐是与死亡天天玩着擦边球的游戏。 “墨君有一谏,不知宫主可否容墨君禀上。”墨君噙着优雅的笑,取过一件低胸镶金丝亮红色外裙,披在她的身上。 “说。”席诺儿看此衣虽感不喜,却也知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伸臂任她穿上,静候她的办法。 一、春宫别院 8 “再过些时日便是主上登基的良辰,到时必大赦天下。宫主此举想是为了感恩于上天使得百姓可以得到主上这般仁君,故在主上登基之前,犒赏所有的家奴、谋士和武师。”墨君轻巧地为她将长发掬起束了一个发髻,懒散地背在她脑后,烘托出她娇俏、妖媚的容颜。 而墨君也并未忽略她的任何表情,尤其在听到登基这个字眼时,她墨柳细眉竟不自觉地跳动一下。 主上登基?天哪?不会告诉她,这个‘宫主’和未来皇上纠缠不清吧!天哪!这以后的日子,岂不是伴君如伴虎,举步维艰。 “可这个慕尚……”这个慕尚如此嚣张,莫不会是未来皇上派来的细作。她这个替身宫主不是离死更近,他完全知道‘宫主’和那个褚瑾瑜的勾当,那不等同告诉未来皇上,他养的小妃忍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不对,看慕尚此意,像是和‘宫主’也有一腿。 这关系复杂的几乎令她眩晕。 “慕尚期盼宫主许久,今日不敬,也是迫于心急。”墨君依旧笑的无邪娇娆,为她仅仅上了些香粉,那双流离黑眸迷蒙地凝着她,赞叹道:“宫主即便不上妆,也美的让人动心。慕尚喜爱极了宫主的淡容。” 席诺儿咬着唇,慕然了意。她眨巴着大眼仰望着墨君笑吟吟的绝色脸庞,将苦涩的表情硬生生的吞进肚子。 这不是让她这只羊,去哄那只叫慕尚的狼去吗?那岂不是……她怎么那么背呢?一穿就被动做运动,现下还要去色诱。 这个宫主怎么混的那么凄惨。 墨君俯视着她茫然无措的神色,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像想到什么,将一个金圈小锁挂在她嫩白的胸脯前。 “这是主上去年赏赐给宫主的金锁,意为吉祥。” “哦!”她心不在焉的回应,“墨君,帮我备些酒菜。” “是!那宫主今日的修行,我便不在安排。”她盈盈一鞠,婀娜身姿中带有一丝英气,退身离去。 入夜,繁星满天,红灯宫所在之处乃世外桃源,湖光山色尽是春风。 围绕翠湖的悠长长廊皆有持火把守卫的女护卫,湖水幽幽,烛火乘着瓷玉托盘,浮游在红纱帐亭的四周,更为这番美景增添了一抹神秘美艳。 慕尚,字念姓武,年仅二十,原并州文水人士。公元685年入的红灯宫,当时年仅十五。 十五岁的慕尚并非单纯的投靠在红灯宫之下,而是主上鉴于红灯宫宫主赤胆忠心,又聪慧、美貌,乃难得奇才,故以赏赐为名,令慕尚下嫁给了红灯宫宫主——袭诺,伴其左右。 这一待,便已不到五年。 席诺儿来不及消化这一震撼人心的消息,她已微醺,支着头,酒醉的流离双眸锁着在亭中举杯畅笑的幕尚,露出憨憨傻笑。 慕尚脸颊泛红,明亮的眸子凝聚了烛火的光芒,醉人心扉。粗布衣裳大敞,酒水顺着珠红唇畔流入了宽广的胸膛,泛出诱人的弧度。 他时笑、时饮,偶尔一两句诗词吟唱而出,甚至醉步中带出了绝美的舞姿。他舞着舞着,突地旋身坐到了席诺儿身旁。 打了个酒嗝,他笑的通亮,黑眸如星般璀璨,“你……不是宫主!” 二、杂乱的后宫 1 席诺儿腾地清醒了,严正以待,不动声色地饮了口酒:“慕尚,你醉了。” “没有,慕尚没醉。”他倒了最后一滴酒入唇,凝着她,双目明亮:“宫主从不陪我饮酒,她……滴酒不沾。” “今日,我有此雅兴。”她掩住不经意间拧起的眉头,见他又为彼此斟了一杯。 他笑着一饮而尽,俯身猛地含住了她水润红唇。 一股清香热流在唇齿间散开,她瞪大眼睛,脸颊烧红,挣扎地向后仰去,被那一口硬塞进来的酒水呛了喉。 “你是宫主!”他轻浮地笑着,自斟自饮,“味道仍是美妙,哈哈!比以往更加的美妙!” 席诺儿气恼地赤红了面,赌气地擦干嘴角的残余,自饮了一杯。 真是会故弄玄虚的小子!也不知真醉假醉! “宫主可不要醉了哟!这酒看似甜美,却力大无比,不肖一个时辰,便令人晕厥犹如腾云。”慕尚抢过她的酒杯,星眸暧昧,“慕尚可不喜和睡熟的宫主花前月下。” 席诺儿嫣然一笑,慵懒地托腮锁着他,“这点酒,还难不倒本宫主。” “好!我喜欢!”他似久不曾如此开怀过,一杯接一杯。 “慕尚!”席诺儿拦住了他的酒杯,气若幽兰,眉目含情,“夜深了。” 慕尚微怔,嘴角的笑越发的深邃。他放下杯,将她横腰抱起,飞跃出红纱帐亭。 “宫主!”脚一落地,听见微微酣然之气。 他犹豫了片刻,悄声将她放置在床榻上,掀起她胸前的衣衫,露出嫩白粉包,粉包上一颗红痣了然入目。 他毫不迟疑掏出一个小瓶,将瓶中药沫倒入她的胸口,用手轻轻揉搓了一下。 红痣依旧,殷红如血。 “好个狡猾的宫主,险些将我骗倒。”幕尚松了口气,见她熟睡香甜,失了兴趣,持剑,退出了房间。 席诺儿听见关门的声音,堵在胸口的郁结,终于散了出来。 这一天,可够折腾人的! 虽不解慕尚最后一语,可明显是信了她的身份。 她撩开自己胸前的衣裳,也看到了那颗艳丽的红痣。 这倒是个辨别身份的好方法,怨不得墨君没有怀疑她,可总不能碰到生疑的人就被宽衣解带吧! 一夜,慕尚未归,席诺儿不敢睡熟。 直到暮色亮白,她困乏的无力睁眼,深深睡着。 二、杂乱的后宫 2 “宫主,由谁伴您练功?” “宫主,今日可让谁为您沐浴?” “宫主,入夜由谁陪寝?” “宫主,明日选入的十位年方十六的家奴送到,您何时过目?” “宫主,清晨一少年慕名而来,您愿见否?” “宫主,丰儿求见,您已经一年未曾恩惠过他,今日可见?” “宫主,昨夜新来的家奴沐辰戌自杀未果,被褚瑾瑜救下,怎么处置?” “宫主……” 这一声声宫主叫的席诺儿头大了一圈,几天下来,她终于搞清楚这个宫主日常作息,简直糜烂的令她难堪到想遁地逃脱。 清晨晨练,以二少年男子为引,开通血脉;在以四青年男子阳力为辅,修炼内力……之后由引餐少年沐浴修身,进餐。 早餐过后,正式修炼,由十名男子赤身圈坐,而袭诺落座中央……(二千字省略,各位看官自行猜想) 而这位和她姓名相差无几的袭诺,光是练功用的武师就为上百人,只因袭诺操练过的武师轻则需休三日,重则休三年,甚至重伤者一生再也无法恢复男儿本色,成为废人。故为了‘她’功力的需要,武师人选仍在紧锣密鼓地召集中。 再说家奴,家奴比红灯宫的武师地位要低下很多,是为了应宫主之急用的,多数为功底薄弱、相貌突出、身体健硕的农家子弟,大约千人左右。 地位最为尊贵的则是谋士,大约十五人。名为谋士,实则是袭诺‘后宫’排上级别的‘妃子’,是袭诺较为重视,才貌皆为上上品之人,也是袭诺入夜会点名陪伴之人。 席诺儿已经见过两个了,一个褚瑾瑜,叫人无法不动心的魔鬼+天使、刚满十八岁的小屁孩;还有一个则是武慕尚,随性而为的‘细作’。 席诺儿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别院要叫春宫,为什么‘她’的功夫要叫驭人大法。这下活脱脱害的她,连门都不敢出,生怕被墨君拉出去强行练功。 在屋中憋了六日,墨君也在外唤了六日。除了墨君送来吃食,她会开窗透小缝接过外,其他人再也无缘见到她的容貌。 谁都无法体会她现在的心情,水深火热完全解释不了她的窘状,她甚至连袭诺用过的圆床都不肯上。 第七日,这样令席诺儿不堪的僵局终于被迫打开了。 只因她腹痛难忍,比每月一次还要让她难以忍受,不知何故,小腹中竟像是有千条小虫在啃噬内脏。 她本不想唤人进来,可那痛疼钻心入肺、痛彻心扉。寂静之时,尖叫脱口而出,回荡在空荡的大殿上。 阴冷随即而来,见缝插针般袭向她脆弱的身躯。整座宫殿似是一座寒冷无情的坟墓包围着她,令她渺小、虚弱的连喊叫都无力。 她浑身颤抖不已,裹着殷紫色的锦裙,企图抱住殿上大柱中散发光明的夜明珠,一个趔趄绊倒在案台上,扫下了文房四宝,清脆的翠玉落地声和无助的呻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疼~疼得几乎要死过去了!这样的时候,谁能帮她? 席诺儿忍住泪水,不想让自己越发的脆弱,支撑着身体绕过案台,却虚弱地跌入楼梯下。 “宫主?” 二、杂乱的后宫 3 大殿厚重的门,被人强硬地推开,阳光飞跃地挤入,撒满在那个单臂背后、傲然伫立的少年周身,耀眼、温暖却又高贵的无法肆意染指。 他凤眼微眯,轻易寻到了那抹殷紫色的身影。 她纤长白臂伸长搭在冰冷的台阶上,脸颊埋在双臂间,发髻随意挽起松松垮垮地垂在脑后,殷紫色内式锦裙大大的开衩露出雪白均匀的大腿,赤着的双脚细小、精致。 褚瑾瑜有半分犹豫,看她浑身颤抖的样子也不像假装,疾步抱起了她。 感受到冰冷的身体被热度包裹,席诺儿悠悠睁开双眸,不敢置信地凝着那个纯美如天使的少年,他凤眼深邃悠长,气度不凡,薄唇润红,弯翘出完美的弧度。 她嘀嘀咕咕地低语:“我死了吗?怎么会有天使来接我?”所有的不安和无助,竟在看到他的片刻,化为乌有。他的臂膀温柔又坚固,凤眸幽深如海、波转神流,身上有种独特的竹海味道。 怦然心动! “宫主!” 这一声叫喊,令她顷刻清醒,疼痛恢复,贝齿扣紧唇瓣,冷汗顷流,打湿了内裙。 恍然记起,这位便是当日和她被迫‘做运动’的褚瑾瑜,她羞愧又痛苦地推开他,半爬半走地往内堂走去,“滚开!” 他凤眸一挑,凝着她跌跌绊绊的狼狈身影,半响,迈步走到她再次跌倒的地方。 “宫主这几日闹脾气不练功,想来是蛊毒发作。”他话语清闲。 她大惊,怨不得会这般痛苦! “你想怎样?”声音沙哑低惑,带着邀约般的性感。她暗恼了眉头。 一张粉透、绝色的脸庞靠近,那张芬芳、水润的唇瓣半启,凤眸魅惑微眯。 猜测到他的想法,她慌乱无主,凝着越来越近的绝色身影,忍下慌乱的心跳和越升越高的体温,咬牙冷语:“滚!” “宫主不后悔?”他凤眸闪烁,环臂直身,嘴角翘起嘲讽的弧度。 “我有病呀!后悔你个头!” 想趁她病弱再次占便宜吗?她席诺儿别的没有,骨头倒是有几把重量。 “若是宫主三长两短,墨君怕会怪我照顾不周,而整个红灯宫则前途堪忧。”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这个蛊毒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她嘴硬,勉强地支持着身子,体内似有一股燃着的火苗,烧得她口渴难忍。 “哦?宫主,莫不是忘了这个断情欲虫蛊的厉害?”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抿嘴笑道:“当日你可亲口将它喂入我的口中哟!” 这少年是冷漠还是疯了,被人种了蛊毒还能笑的如此花枝招展。 浑身突地打了一个冷颤,她潜意识地向褚瑾瑜相反方向挪了挪。 “宫主现下不觉得全身烧烫难忍,单薄的衣衫也能成了发热的源头。” 果然,经他提醒,小腹的钻痛早已消失,剩下的便是无止尽的热。 “墨君呢!”她要泡冷水澡,那股燥热急速袭来,快要将她点燃成灰。 二、杂乱的后宫 4 “今晨出宫,未归。”他轻笑,细指划过她胸前的肌肤为她解衣。 炙热的皮肤在他的碰触下,神奇地退了些温度。 席诺儿又不傻,这状况一出,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怨不得那宫主会天天依赖男人,否则怕是早已毒发身亡。 那她席诺儿怎么办?她可对女版采花大盗不感兴趣。 “以宫主的功力对付蛊毒一个月绰绰有余,可瑾瑜不行,无半分内力,瑾瑜七日已算极限。”他凤眸流动,迷离诱人,弯腰凝着她,笑得暧昧却阴冷:“宫主这法子好,让瑾瑜不得不投怀送抱。” 他宽大的衣袍从胸口*交叉至腰间,弯身的功夫,露出大片性感结实的胸膛,粉透中肌理幽光闪耀。 席诺儿心底的火热腾地燃烧的更旺了,她痛苦不堪地紧闭目。 这该死的魔鬼、天使小屁孩,话里有话,明明是他勾引她,如今反倒打一耙。 脸颊越发的烫了,体内除了有一股股恼人的骚动,更让她无奈的是,眼睛越来越花,全身乏力。 “小 屁孩,别乱动。”本来就晕,他怎么还来回的摆头。看着前面摇来摇去的褚瑾瑜,她纤手哆哆嗦嗦地爬到他的面颊,努力摆正他的头。 他的肌肤也烫热似火,想来早和她同样的难受了,为何还能坚持? 烧人的烫度,令褚瑾瑜凤眸流光闪过。他忽略她奇怪的言语,双臂一挥,将她卷入怀中,大步来到内堂走廊。 “不要圆床,不要圆床……”她攀着他的颈,晕晕乎乎地坚持。 褚瑾瑜凤眼怒瞪,咬牙切齿地低问:“莫非宫主想在地上好合?” “不好合,不好合……”她猛地摆头,甚至将脑后的发髻完全散开。长发如瀑布披了下来,墨黑丝缎,淡淡的芳香缠绕着他,令他无法自拔。 “好热……好热!妈……我不要随便交男朋友,不要!姐……那个男人好丑……我不要!宁缺勿滥!恩,我宁缺勿滥!我再也不相亲了。” 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严重了不少,现下已开始胡说八道。 “好热……小屁孩,好热!”她解开自己腰际的紫带,褪衫露出光滑细嫩的肩膀,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衫,希望贴近他能够减温。 她双目半合,星光闪烁,红唇微嘟,隐隐可见藏在贝齿后的小香舌,喃喃低语:“不好合……不……” 褚瑾瑜稳下心神,将她置入水池中。温热地泉水围拢着她的全身,她既舒服又难受,完全褪光了自己的内裙。 水波缭绕,纤细均匀的身姿犹如玉藕。 他顿感热火澎湃,体内一股热流横冲直撞。 气压丹田,他闭目暗自调紊内息。 席诺儿神情迷乱,粉臂一伸,竟将褚瑾瑜拽入池中。 “好渴……好……渴!我……好渴……疼,着火了,救命……” 她神志不清,半眯眼,抱着他祈求地仰望。 褚瑾瑜大吃一惊,她外表肌肤已灼热烧红,黑眸涣散不清,想来已是昏沉。 以宫主的武功,绝不会放任蛊毒肆虐,毫不克制。就算是为了让他每每就范,也绝不会用如此危险的方法。 她……到底是谁? 二、杂乱的后宫 5 他托起席诺儿的身躯,指尖抵向她丹田处,却发现一冷一热两股乱流肆意窜动,她若在不用内力,怕是不消半个时辰,便香消玉碎。 “那便不如我送宫主一程。”嘴角的笑溢出,凤眸满是仇恨,他毫不掩饰,松手任她摔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此时,一道纤长身影走入,笑盈盈的绝色脸庞上挂着一抹玩味。 “瑾瑜要送宫主去何处?不如带我同行?” 褚瑾瑜未感太过吃惊,一跃跳出池中。 “墨君回的倒是及时。” “怕是坏了瑾瑜的好事。”墨君浅紫色裙袍,妩媚中却带着更多的英气,眼眉直视浮在水中全身通红的席诺儿,语气轻缓而又有力,“上次瑾瑜在亭中做过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只是,你未免太过操之过急。别说褚家仅剩你一人,便是这红灯宫,有多少条人命。你可担当的起?” “那与我无关。”褚瑾瑜冷笑一声,眉眼越发深沉,“倒是墨君,我很是好奇。在宫主身旁三年,贤孝皆成典范,瑾瑜佩服!佩服!” “多谢夸奖!”墨君似是听不懂他话中的讥讽,笑的无害而纯良。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的事你休在插手。”他狭长凤眸咻地阴冷,警告地看了墨君一眼,绝尘而去。 墨君笑意加深,挽起长袖,将席诺儿从水池中抱出。 “宫主……” “疼……” 席诺儿喃喃一语,疼痛侵入骨髓,抓着墨君的衣摆像是握住了救命的稻草。 “小屁孩,疼……” “宫主不可妄动。”墨君压住她乱动的手脚,为她披上一件单衣,从怀中掏出一颗混白药丸。 席诺儿岂可乖乖合作,紧闭唇口,挣扎的不肯服下。 “宫主,失礼!”墨君无奈,含着药丸,强行送入她的舌底,逼她咽下。 或是药力所为,席诺儿睁了眼,一双水蒙蒙的眸子,坦然地凝着墨君,像是新出生的婴儿般懵懂茫然,又纯真无暇。 墨君玛瑙眸子流离翻转,似是有一种情动牵引着心魄,正在逐渐释放着压抑许久的情感。 席诺儿嘤咛一声,紧紧地握住了墨君的手,翻身睡熟。 冰冷的指尖被人牢牢的牵住,灼人的热度敲醒了墨君,她眉宇清冷凝着席诺儿,轻缓地抽回手,起身离去。 似是一场美梦,席诺儿完全清醒已过深夜,她抓着被角,细细地回想。 半梦半醒之间,她居然和一个好帅好帅的男人亲吻相拥,虽遗忘了容貌,但那男子的流离双眸痴痴的注视着她,令她心田前所未有地怦怦跳动,她怕是永远都忘不了那双眸子里流露出的温柔。 天哪!天哪!她席诺儿什么时候成了乱来的女人,莫非是宫主的意识作怪。 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只是一想到梦中的男子,她便无法不心动。 那双玛瑙般清澈的眸子,微波流动,似妖精又似王子,高贵又温柔,而且对她极其的珍爱、宠爱! “宫主?” 慕尚的声音传了过来,席诺儿忙收起嘴角溢出的笑容。 二、杂乱的后宫 6 慕尚的声音传了过来,席诺儿忙收起嘴角溢出的笑容。 自己是怎么了?一个梦就这般的天真起来。这里哪有什么王子,一个个是敌是友都不清晰,哪容的如此大意。 “慕尚何事?” “听闻宫主不适,特来照看。”慕尚大步迈入,身着水蓝色锦袍,趁着肌肤明亮,唇红齿白。玉冠束起黑发,两股鬓发飞出,英姿飒爽。 “谢谢!”席诺儿披上锦衣,坐靠在床沿,全身还是酥软无力。 “这褚瑾瑜也太不尽心了,地上本来就凉,为何还不抱宫主上床?”他横眉微皱,言语尽是不满。 “他……一直陪着我?”席诺儿激动的反问。她隐约记起,在大殿上,褚瑾瑜将她抱入内堂,之后便一无所知。 “昨夜他来找宫主一夜未归,难道宫主未见?”他诧异。 心,腾地跳空。 原来真是他! 席诺儿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何感受,一股异样的甜蜜涌上喉咙。她掩住言语中的颤抖,试问:“见过,只是不知他何时离开的?” “清晨我见他向雪兰院走去。”他本想伸手拂去她颊前的碎发,却因她失神的表情,而放了手。不耐地说:“宫主不会一夜不够,白日还想时时惦念着他?” 她横了他一眼,笑的妩媚,“慕尚是嫉妒了吗?还是吃醋了?” “我?我会嫉妒他褚瑾瑜?哼!宫主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慕尚神情一冷,拂袖转身,“我慕尚虽是武功不济,可身家清白,不似他,罪臣之子,满门抄斩,还敢独活。” 席诺儿眉头微蹙,想不到红灯宫还敢窝藏犯臣之子,难道这样能逃过那个主上的眼?何况还有一个知情的慕尚在。 “开个玩笑,慕尚还当真了。”她嬉笑地拉他坐在身旁,“褚瑾瑜是褚瑾瑜,慕尚是慕尚。慕尚有的褚瑾瑜没有,褚瑾瑜有的,慕尚或许也没有。那有和没有的分界,便是慕尚独一无二之处。” 他叹了口气,对她似是爱恨不得,愤然又溺宠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狡猾的宫主!你真是越来越会装糊涂。” 她不着痕迹地别开他的手,正言道:“正好我也有些要事想和你商议。” “哦?”他一怔,“何事?” “主上之事。” “主上之事宫主和我商议就对了。”他傲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主上。” 这慕尚倒不掩饰对主上的熟悉,也不知是真不怕袭诺对他有所防范,还是觉得袭诺不敢欺瞒那个主上。 “主上登基之日不远,红灯宫该送什么给主上,以表心意?” “这日子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确是该有所准备。”他略有惊讶,侧脸注视着她,“上次问宫主,宫主说不劳我操心,早已有备。今日又是为何?” 糟糕!没探听出什么,自己倒是栽了一跤。 她掩臂假意咳嗽两声,“咳咳!那时确有准备,但总觉得不够尽心如意。所以才会找你商量。” 他未多疑,唤来墨君,为她倒了杯水,接过递上,“主上尊贵之人,可谓什么都不缺。宫主要送,就舍去那些俗物,定要送主上心爱之物。” 二、杂乱的后宫 7 “是!”墨君轻点头颅。 “出发之前的工作就由墨君准备吧!”她立身绕了她一周,漫不经心地问:“对了,昨天墨君做什么去了?” 墨君妖娆水眸淡漠无声,从袖兜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素面银盒,双手奉上:“这里的药丸可以延缓蛊毒之疼,墨君不才,为宫主寻不到解毒良药。” 席诺儿黑瞳闪烁,不动声色地接过,拍拍她的肩膀,赞道:“墨君对本宫真是太好了,本宫该如何犒赏呢?”这个墨君,怎么会对她那么好呢?席诺儿不是那种多疑的人,不过处于此景,难免不生疑。这个原宫主本不是什么好鸟,难道真的会有人对她死心塌地的效忠,若不是,墨君也不属于那种善于阿谀奉承的小人。到底是为何? “墨君才疏学浅,却得到宫主的重用,乃敢贪图宫主犒赏。”墨君嘴角微翘,分不清是笑还是无奈,颌下头,玛瑙水眸风平浪静,“宫主若无他事,墨君不便打扰宫主休息,先行告退。” 说罢,退身而出。 席诺儿叹口气,黑眸黯淡。 想想也太令人沮丧,这几日毫无头绪,连身边和她最亲近的墨君,她都看不透,更何况那丫头看起来软硬不吃。 早知道上学的时候应该多学学历史,尤其是唐朝那时代的。 她现在唯一能知晓的就是,这里应该在李隆基、杨贵妃之前,具体是哪个李姓皇帝还不能清楚。 席诺儿相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既然命运如此安排,她便遵从。能够亲眼目睹历史长河的变幻,想来也是极大的荣幸。 她无心窝在这里,简单的在池中冲洗了一番,披上内衫,唤来了在大殿收拾的下人。 “宫主。”跪在地上的女子全身都在颤抖,低垂的头颅扎到底不敢抬。 她有这么可怕吗? 席诺儿轻言:“起来吧!无须这么多礼!” 地上的女子依旧抖如筛糠,声音也哑的快要哭了,“宫主,我……我不敢。” “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她无奈地轻笑,单臂扶起了那女子,“抬脸我看看。” “不……不……” “是不要还是不敢……”她哭笑不得,搞得自己就像是在勾引未成年的少女一般,“我在命令你,抬头。” “是……是!”女子不情愿地缓慢抬头,一张极其可爱的脸显露出来,圆圆纯真的黑瞳似墨,通红地泛着无助的泪光,小小的苹果脸粉红透嫩,红唇如婴儿般水润嘟起,模样也就十二三岁。下人翠绿色的衣衫套在她身上,略显肥大。 “哇!真可爱!”她扬着惊喜的笑,情不自禁捏了捏她胖嘟嘟的面颊,“你叫什么?这么小就做下人真是可惜!” “宫主!?”小女人吓得后跳了一步,慌张中粉脸煞白,“宫主饶命,小的……小的锁儿,就做下人最好、最适合,能打理宫主的大殿已是小的最大的荣耀了!” 席诺儿一怔,俯视缩成一团又在不停哆嗦的小女人,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她真有这么可怕吗? 二、杂乱的后宫 8 “是!”墨君轻点头颅。 “出发之前的工作就由墨君准备吧!”她立身绕了她一周,漫不经心地问:“对了,昨天墨君做什么去了?” 墨君妖娆水眸淡漠无声,从袖兜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素面银盒,双手奉上:“这里的药丸可以延缓蛊毒之疼,墨君不才,为宫主寻不到解毒良药。” 席诺儿黑瞳闪烁,不动声色地接过,拍拍她的肩膀,赞道:“墨君对本宫真是太好了,本宫该如何犒赏呢?”这个墨君,怎么会对她那么好呢?席诺儿不是那种多疑的人,不过处于此景,难免不生疑。这个原宫主本不是什么好鸟,难道真的会有人对她死心塌地的效忠,若不是,墨君也不属于那种善于阿谀奉承的小人。到底是为何? “墨君才疏学浅,却得到宫主的重用,乃敢贪图宫主犒赏。”墨君嘴角微翘,分不清是笑还是无奈,颌下头,玛瑙水眸风平浪静,“宫主若无他事,墨君不便打扰宫主休息,先行告退。” 说罢,退身而出。 席诺儿叹口气,黑眸黯淡。 想想也太令人沮丧,这几日毫无头绪,连身边和她最亲近的墨君,她都看不透,更何况那丫头看起来软硬不吃。 早知道上学的时候应该多学学历史,尤其是唐朝那时代的。 她现在唯一能知晓的就是,这里应该在李隆基、杨贵妃之前,具体是哪个李姓皇帝还不能清楚。 席诺儿相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既然命运如此安排,她便遵从。能够亲眼目睹历史长河的变幻,想来也是极大的荣幸。 她无心窝在这里,简单的在池中冲洗了一番,披上内衫,唤来了在大殿收拾的下人。 “宫主。”跪在地上的女子全身都在颤抖,低垂的头颅扎到底不敢抬。 她有这么可怕吗? 席诺儿轻言:“起来吧!无须这么多礼!” 地上的女子依旧抖如筛糠,声音也哑的快要哭了,“宫主,我……我不敢。” “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她无奈地轻笑,单臂扶起了那女子,“抬脸我看看。” “不……不……” “是不要还是不敢……”她哭笑不得,搞得自己就像是在勾引未成年的少女一般,“我在命令你,抬头。” “是……是!”女子不情愿地缓慢抬头,一张极其可爱的脸显露出来,圆圆纯真的黑瞳似墨,通红地泛着无助的泪光,小小的苹果脸粉红透嫩,红唇如婴儿般水润嘟起,模样也就十二三岁。下人翠绿色的衣衫套在她身上,略显肥大。 “哇!真可爱!”她扬着惊喜的笑,情不自禁捏了捏她胖嘟嘟的面颊,“你叫什么?这么小就做下人真是可惜!” “宫主!?”小女人吓得后跳了一步,慌张中粉脸煞白,“宫主饶命,小的……小的锁儿,就做下人最好、最适合,能打理宫主的大殿已是小的最大的荣耀了!” 席诺儿一怔,俯视缩成一团又在不停哆嗦的小女人,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她真有这么可怕吗? 二、杂乱的后宫 9 花园中传出诱人的花草香气,薄薄的雾气遮住了所有的方向,隐约中只得看到一条小路,而他们已在此路上绕了两三圈了。 席诺儿虽对此地深感迷惑,却也强忍着不能透露出异样,幸好空气香甜美味,令人不至于太过厌烦,就是疲惫了些。 “宫主咱们去哪里呀?”锁儿见她在花园绕来绕去,实在不知她的目的,忍不住问着:“这里呆久了会使人头脑昏厥,很容易晕眩的。” “晕……晕眩吗?”她凝着眉头,昏沉的重复着她的话,心中大感不妙,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地上。 锁儿想伸手接住,又不敢接,犹豫的功夫席诺儿又一个趔趄。 “宫主?”锁儿用尽力拦在了席诺儿的身前,圆眼看着她那张贴近的俏脸,不禁脸红了几分,面颊鼓鼓的尽是不解。 “宫主怎么会这么弱,这点花毒都扛不住。”叨念着,拖着她来到了假山后,找了块空地放平。 “宫主?宫主?” “我……怎么了?”席诺儿晕晕乎乎中睁开了双眼,头疼欲裂,搞不清状况。 “宫主是中了花毒,才会晕眩浑身乏力,出了花园即会恢复。”锁儿嘟着小嘴,一副审视的模样。 “最近两天身体不适,大意了。”她双眸一顿,迎着锁儿的目光坦然一笑,“锁儿很厉害呀!花毒都侵不到你。” “宫主?”锁儿一怔,随后不好意思地别过头,黑眸里渐起了伤感。 “锁儿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席诺儿忍住不适,轻声问,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或许是体位低的缘故,毒气缠绕在半空,对她的侵入少了许多,头脑也逐步清醒起来。 锁儿开始仍有所抗拒,坐了下来局促不安。 “锁儿不愿说,便可不说,没人能强迫你。”她会心一笑,不愿勉强。 “爹爹总说自己身处要职,而我是他的么子,决不可任意妄为,要勤加学习不能丢他的脸,所以对锁儿极其的严厉,甚至锁儿都不记得他何时对我笑过。而锁儿的娘亲是唯一会夸赞锁儿的人,也是唯一宠爱锁儿的人。”锁儿喃喃轻语,眼眶萦绕着泪珠,“娘亲总会夸锁儿很厉害。” 席诺儿心下明白了一二,扯着自己的衣袖,拭了拭锁儿眼角的泪珠,“锁儿乖!男子汉大丈夫不可轻易掉泪哟!” 怨不得锁儿一言一行虽可爱,却不似女子,怨不得他视她如豺狼虎豹。她太大意了! “啊?”锁儿一惊,腾地站起,惊恐地瞪着她。 “嘘!”席诺儿不顾他的反应,强拉他入怀,捂住了嘴巴,“有人过来了。” 果然,有两个人的脚步声纷落而至,伴着稀稀疏疏的谈话声。 “盈盈,今天该由我去给地牢送饭了,可是我不舒服,能不能替我一下,明天我替你。”一下人恳求地对另一人说。 “我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去地牢,你也真是,只来烦我。” “我也没有办法,求求你了,盈盈最好了。” “真是讨厌!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下次还来找我,我便告上墨君管事,看怎么处罚你。” “好好,盈盈!”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席诺儿拉着锁儿,远远地跟着她们走出了花园,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花廊。 见四下再无他人,锁儿嗵地跪倒,额头使劲地磕着地,恐慌之情显而易见,“宫主饶命!” 二、杂乱的后宫 10 花园中传出诱人的花草香气,薄薄的雾气遮住了所有的方向,隐约中只得看到一条小路,而他们已在此路上绕了两三圈了。 席诺儿虽对此地深感迷惑,却也强忍着不能透露出异样,幸好空气香甜美味,令人不至于太过厌烦,就是疲惫了些。 “宫主咱们去哪里呀?”锁儿见她在花园绕来绕去,实在不知她的目的,忍不住问着:“这里呆久了会使人头脑昏厥,很容易晕眩的。” “晕……晕眩吗?”她凝着眉头,昏沉的重复着她的话,心中大感不妙,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地上。 锁儿想伸手接住,又不敢接,犹豫的功夫席诺儿又一个趔趄。 “宫主?”锁儿用尽力拦在了席诺儿的身前,圆眼看着她那张贴近的俏脸,不禁脸红了几分,面颊鼓鼓的尽是不解。 “宫主怎么会这么弱,这点花毒都扛不住。”叨念着,拖着她来到了假山后,找了块空地放平。 “宫主?宫主?” “我……怎么了?”席诺儿晕晕乎乎中睁开了双眼,头疼欲裂,搞不清状况。 “宫主是中了花毒,才会晕眩浑身乏力,出了花园即会恢复。”锁儿嘟着小嘴,一副审视的模样。 “最近两天身体不适,大意了。”她双眸一顿,迎着锁儿的目光坦然一笑,“锁儿很厉害呀!花毒都侵不到你。” “宫主?”锁儿一怔,随后不好意思地别过头,黑眸里渐起了伤感。 “锁儿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席诺儿忍住不适,轻声问,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或许是体位低的缘故,毒气缠绕在半空,对她的侵入少了许多,头脑也逐步清醒起来。 锁儿开始仍有所抗拒,坐了下来局促不安。 “锁儿不愿说,便可不说,没人能强迫你。”她会心一笑,不愿勉强。 “爹爹总说自己身处要职,而我是他的么子,决不可任意妄为,要勤加学习不能丢他的脸,所以对锁儿极其的严厉,甚至锁儿都不记得他何时对我笑过。而锁儿的娘亲是唯一会夸赞锁儿的人,也是唯一宠爱锁儿的人。”锁儿喃喃轻语,眼眶萦绕着泪珠,“娘亲总会夸锁儿很厉害。” 席诺儿心下明白了一二,扯着自己的衣袖,拭了拭锁儿眼角的泪珠,“锁儿乖!男子汉大丈夫不可轻易掉泪哟!” 怨不得锁儿一言一行虽可爱,却不似女子,怨不得他视她如豺狼虎豹。她太大意了! “啊?”锁儿一惊,腾地站起,惊恐地瞪着她。 “嘘!”席诺儿不顾他的反应,强拉他入怀,捂住了嘴巴,“有人过来了。” 果然,有两个人的脚步声纷落而至,伴着稀稀疏疏的谈话声。 “盈盈,今天该由我去给地牢送饭了,可是我不舒服,能不能替我一下,明天我替你。”一下人恳求地对另一人说。 “我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去地牢,你也真是,只来烦我。” “我也没有办法,求求你了,盈盈最好了。” “真是讨厌!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下次还来找我,我便告上墨君管事,看怎么处罚你。” “好好,盈盈!”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席诺儿拉着锁儿,远远地跟着她们走出了花园,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花廊。 见四下再无他人,锁儿嗵地跪倒,额头使劲地磕着地,恐慌之情显而易见,“宫主饶命!” 二、杂乱的后宫 11 “停下,锁儿。”席诺儿大惊,伸臂拉起他,责备道:“怎么老是饶命、饶命的,我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锁儿的额角青肿瘀紫,水润的黑瞳写满了疑惑,分明就是指控,‘你不就是大魔头吗?’ 无奈地摇摇头,席诺儿不屑解释,反问:“若我要怪你,你还会安然无恙吗?” 锁儿沉默不言,大大的圆眸闪烁不定,似是在分析,许久,他坚定地凝着席诺儿,“既然相信过宫主一次,我也不怕在信第二次。” 席诺儿笑而不答,揉了揉他的脑袋。 拐过花廊,前方一片茂密竹林,那两个下人的身影徘徊在竹林之外。 席诺儿带着锁儿隐在拐角,锁儿是极聪明的孩子,不停地回身打探,深怕有人前来。 不久,一个下人接过另外一个递过的食篮,满脸不愿意地进了竹林。 见两个人分道而行,席诺儿拉着锁儿跟着进竹林的那个,向深处走去。 “宫主莫不是想去地牢?”锁儿惊诧地低问,一双小手因被牵住,盲目地向前迈进。 竹林深处另有玄机,一不高岩山立在林中,那下人在岩山处的青竹前晃了一晃便失去了踪影。 相当快的时间,那下人飞速地钻出,嫌恶地掸了掸头上、衣上的灰尘,疾步走出林中。 “锁儿对地牢有所闻?”席诺儿来到仅有两人高的岩山前,仰眸凝着冰凉的岩体。 “嗯!”他轻轻一应,惶然地阻拦,“宫主还是不进去的好。” “下人们怎么说?”她不甚在意,在平常无奇的岩山凹凸面东摸摸西敲敲。 “这……锁儿只是听说这地牢是极恐怖的地方。”锁儿想着偷听来的话,如实道来:“不禁地牢本身变幻莫测,那些被宫主关押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面如枯骨,身体消弱,甚至还有体残的,形同鬼魅。”他边说边打量着眼前这位貌美异常的女子,怎么都不能将她和魔头的形象化为一体,就连传闻中漂亮过头的妖孽都欠缺她几分灵气。 “宫主……” “怎么了?” “真的是你将他们关押在此的吗?”他问出困惑内心许久的疑惑。 “人……都会变的,锁儿,你相信吗?”席诺儿不想推卸责任,她既然用了袭诺的身体,也应承担她曾犯下的错误,这便是命运无法逆转的地方。“我不想过多的解释,有些事并非眼前看到的,而是用心,你在大些或许会明白。” 锁儿懵懂不知,凝着她的双眸,恍然,重重地点了下头,“娘亲说过,第一眼能让人信任的人,那么就要坚信下去,直到有一天,他便成了最相信你的人。” 她哑笑,锁儿娘的理论虽说极端,却不无道理,无非人心换人心,又说,这世上谁的心是石头做的呢! “走吧!”席诺儿揉了揉锁儿的脑袋,来到岩山最近的那根青竹旁,摸着凸起的竹节缓慢扭动,果然,岩山连接处的地面裂开了一个洞口,洞口狭小黑暗,飘出阵阵恶臭。 二、杂乱的后宫 12 她挑了一根最细小的青竹,抽出早先从枕下发现的精巧匕首,砍断。随后,先一步走进洞口,待确定洞底无异常,才示意锁儿走入。 “锁儿别叫我宫主了,叫我诺儿姐姐吧!”她轻声嘱咐,将青竹上的所有嫩叶捋下,竹干卡在洞口石板盖的缝隙间。 “哦,好的宫……不是,是诺儿姐姐。”锁儿一手捂鼻,黑瞳分神地不停地向深处张望。 “乖!”她微微一笑,“跟紧我。” 两人牵手走下楼梯,等楼梯走尽,趁着石壁上微弱的烛火,看出面前的几个小洞口。 这脚下肮脏不堪,乌蒙蒙的血迹泛着腥臭,甚至还有腐烂的泥泞和青苔。 “这么多条路,到底哪条才是通向地牢的?”锁儿不解,小眉头拧紧,脚踩着软塌塌的东西令他十分的不舒服。 “左侧的第一条路狭小,像你我这样瘦弱的人方可穿行。第二条倒是宽敞,可不见得会欢迎客人前往。第三条路,似是矮了些。第四条路,有微弱的亮光。第五条路……”席诺儿挨个探查,突地眼前一亮,想起曾经在图书馆一眼扫过的古书,里面的一个机关阵法和此太多相似之处。虽不知原理,但如何破法还是记下了一二。 “第五条路真是脏,还有蜘蛛网。是第四条路吧!诺儿姐姐?”锁儿见她不语,以为一时为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笑了笑,拉着他弯下身钻入最矮的那个小洞口,而这条路将将能让锁儿站直身躯。 走了没两步,竟然到了头。席诺儿未有太多惊讶,她敲了敲面前的石墙,最终在临近地面的地方,发现了大概两个砖头大小的窗口。 锁儿蹲下身,双眼探去,“诺儿姐姐,里面有人,好多人,可是我看不大清。” “果然是这样!这里只是送饭的地方,并不是真正地牢的通口。”她拉起他,若有所思。 “诺儿姐姐怎么知道?”他好奇的问,忽然敲了下脑壳,叹气道:“真笨!我忘了诺儿姐姐的身份了,所以诺儿姐姐知道。” “我并不知呀!”她见他可爱的举动,也故作叹气,小声说:“宫主也是有很多不便的,像这地牢便是宫主不便前往之处,所以我和锁儿一样,一无所知。” “啊?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是送饭的地方?怎么会轻易找到?”锁儿大感不惑,小头颅歪着,双瞳在黑暗中晶莹透亮。 “那个下人和我差不多高矮,拿着宽于她身体的食篮,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掸了掸头上和身上,想必她进入的是头可顶身可碰的矮小却足以令她自由穿行的地方。”她解释着,“我只是猜测而已。” “哦!诺儿姐姐也好厉害,猜都猜得那么准。”他圆眼瞪大,憧憬地仰望着她。 “哪有!”她刮了刮他的小鼻头,笑道:“是锁儿运气好,我不过是沾了光!” “现在怎么办呢?”锁儿不好意思地擦了下鼻子,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宫主和第一次见到的大不相同,或许只是相处了一次的缘故。那时的宫主虽然满目的精光,却过于外露和傲慢,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而现在的宫主,微微一笑尽是淡若和灵气,甚至还有丝属于娘亲的温柔。 席诺儿未语,将耳朵贴在了石墙上,静静听去。锁儿也学她的模样,俯身仔细地听着。 “有人活着吗?”她朝着窗口喊了一句。 半响没人答复。 锁儿惊叹,“莫不是都死了?” “你们不答,是自暴自弃,宁愿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吗?”她又喊了一句。 里面的臭气更加混浊,熏污了双眼刺出泪水,她撕下了一块衣布掩住了锁儿的口鼻。 二、杂乱的后宫 13 “喂!诺儿姐姐问你们话呢!倒是出声呀!”锁儿有些心急,明明还看到了晃动的人影,怎么这时都成了哑巴。 “算了锁儿,这些人自愿困在这里,自取其辱,一个个都成了废人咱们怎么可能还奢望他们能够硬起骨头,找机会逃出去呢!” “诺儿姐姐?你想救他们?”锁儿大惊,不是她将他们关入的吗?为何又如此? “我想救又如何,只可惜他们习惯了笼中鸟的生活。”她尽可能大声地喊着,语气极尽轻蔑,“机会只有一次,在这里注定是死,出去也是死,至少出去死也不失大丈夫的本色,堂堂正正地死在了寻求自由的路途中,对得起自己。而不是现在,沦为人家的阶下囚。” 她等了片刻,见仍无动静,一把拽住锁儿,冷笑道:“走吧!这些人死了也活该!” “等……等!”窗口里竟传出声音,尽管迟疑,却也清晰。 “姑娘等等。”又一声传出,“姑娘是何人,难道不怕红灯宫?” “怕与不怕是我的事。”她驻足,示意锁儿别出声,“逃与不逃是你们的事。” “姑娘爽快。” “没时间和你们闲聊。里面有多少人?有多少功力恢复差不多的?又有多少体虚无法动弹的?”席诺儿想尽快搞清状况,也免得带出地牢也无法逃脱。 “若姑娘真有能耐见到我们,自然知道我们是何状态?” 将她一军!这人是谁?还有些头脑,怎么会被抓到这里呢? 席诺儿一笑,“稍等!” 说完,和锁儿走出小路。 又到了那个洞口通道分界点,她观察片刻,最终走进了第五条小路。 第五条路盘旋交错,胜似迷宫,待又拐进一个岔口,锁儿失望之情大显,扯了扯前面的席诺儿,问道:“诺儿姐姐,咱们迷路了吧?” “怎么会迷路,应该是快到了。”这地牢伪装虽多,却不如古书上的机关精妙,破绽显而易见。 正当她说完,眼前的路竟又被挡住。一面生冷的石壁拦住了去路,它通体漆白,甚至在黑暗中泛出了亮泽。 席诺儿不慌不忙拍了几下,拿出匕首用尽全力扎进了石壁中。 “哇!诺儿姐姐力气好大!”锁儿惊叹,怨不得她从容不迫,就算被困她也拥有破石之力,还怕逃不出。 “傻瓜!”她扑哧笑了,黑暗中对视着锁儿满是崇拜的星眸,将他的手放在匕首上,“你试试。” “啊?”锁儿不明,任由她的手带他在石壁上划出一道门。匕首快而锋利,简直未废吹灰之力。 “门不过是普通的木门,被伪装成石壁。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有绝世力气,全亏我这把匕首。”席诺儿将匕首收回衣兜中,嘱咐:“使劲推吧!” “原来是木门!真会糊弄人~”锁儿感叹,抿紧润唇,隐藏着一丝怒火,双臂格外有力。 席诺儿黑眸闪烁不语。 在锁儿的帮助下,匕首划出的门应声而倒。 门内,一十平左右的内廊,内廊后便是由一道木栏拦住的二十几个男人,他们早闻声,立在木栏前神情紧迫地关注着。 二、杂乱的后宫 14 锁儿格外的兴奋,抓着她的衣袖大叫起来,“诺儿姐姐你成功了,你能救他们。” 席诺儿此刻却有些紧张起来,她不知这里有几人认识原本的宫主,清了清喉咙,黑眸散发出笃定的神采,来到木栏前,打量起来。 被关的二十几个男人大多不过三十岁,面容清秀,却也如传闻般骨瘦如柴,其中不乏被人搀扶而立虚弱至极的人。从某几人的神色中能猜测出,他们对她的身份既怀疑又疑惑。 尽管内廊有桌有烛,席诺儿也不愿点燃,然而,双方除了锁儿竟然没有一个先开口说话。 最终席诺儿妥协了,叹口气,悠然开口:“既然你们不相信我,又何必招我前来犯险。”说话时,她直视着靠墙而坐的一抹孤独身影。凭直觉,这人定是先前回话的人,也是这小小地牢里的主心力量。 “诺儿姑娘,既然知道犯险又为何而来?”那抹身影果然回了话,语气却冷冷的,对她的到来并不惊讶,仿若也漠不关心。 面对这么多双眼睛对自己的关注,席诺儿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多管闲事。若不是知道这地界还有地牢这么个惨无人道的地方,她决不会想掺什么浑水。更何况,青珏的死状历历在目,她不想在有无辜的人枉死,尤其是在她掌管这幅身躯的时刻。 总不能让她说什么良心备受谴责,所以改邪归正。别说别人不信,怕是连她都不信原先的袭诺会这么做。 “在这种时刻,你是想让我说些冠冕堂皇、替天行道之类的屁话吗?”席诺儿笑的豁朗,明媚顾盼,凝着那抹身影,冷言:“还是你不信我有能力救你们出去?想不到地牢坐久的人,也如同那老鼠,胆怯无知。” 在她的讥讽中,那抹身影起了身,站在木栏前的几人让出一条路,一个面似书生的男人隐隐而见。 席诺儿昂首对他的打探毫不躲避。相反,他的气度倒让她有些意外。 尽管来人瘦弱不堪一副书生模样,掩不住身为阶下囚的狼狈。但狭长的眉眼中,透出清冷而又淡定,骨子里隐不住一股稳重和独有的睿智。他静静观察了她几秒,突然抱拳头颅微低:“姑娘得罪了!只因那红灯宫妖女诡计多端,我们宁死也不愿在就范,所以才会倍加防范。” “不碍!倒是我说了些不重听的话,该道歉。”她轻轻颌首,淡若一笑。 “在下玄天,敢问姑娘有何计策。”消弱书生颌首诚问。 “没有!”她实话实说,惹得锁儿惊叫一声。 “诺儿姐姐?” 牢内的人对她冒失的行为无不惊恼,失望之情无法遮掩。 “姑娘到底是何意?”玄天很快恢复了冷静,狭长瞳眸紧紧锁着她。 “我虽是初来乍到,但红灯宫的格局和防卫想必众位比我更清楚,就算是深谋远虑计划周全,也未必能逃脱。”席诺儿停了稍许,见他们转而赞同,继续说道:“更何况,等天时地利人和聚齐,大家也会饿的饿死、病的病死、老的老死,在逃又有何意义。有时候犯险是一件傻事,却要看它值不值得傻下去。” 玄天背手望着那个破开的洞口,望而兴叹:“姑娘的话确有道理。但这地牢进容易,出就难了,有人曾逃脱不成,深陷在姑娘身后唯一的出路不得走出,直到被红灯宫的人发现活活打死了。” 二、杂乱的后宫 15 “既然我能进来,便能带你们出去。”她俏笑兮兮,从石桌旁的墙壁上摘下钥匙,打开了木栏。 “咱们走吧!诺儿姐姐这么说一定有办法。”锁儿早已不耐,心急火燎地拉起玄天的胳臂,向外走去。 席诺儿待他们搀扶而出,打头阵来到了洞口。 “跟紧了。” 这条路在她的带领下,居然不消一分钟便顺利走出。 地牢外,岩山下,日头斜照,淡淡青竹幽香,远处翠绿山头生意盎然。 “自由……真好!”一个男子虚弱的依着岩山,深陷的瞳眸恢复了神采,仰望着蓝蓝的天空,贪婪地大口呼吸。 “谢姑娘!” 玄天携众人向席诺儿深深地鞠了个躬,起身后,二十几个大男人无一例外纷纷红了眼眶。 “我本以为这一生再也无法得见青天!如此,就算未能逃出,也毫无遗憾。”里面尚算粗壮的一个男人,掩不住激动,络腮胡须都在颤动,他抱拳埋头哽咽地说:“诺儿姑娘,在下陆青山无以为报,若能逃脱,今生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又一清瘦男人苍白的脸颊上有一道通红疤痕,疤痕从眉角划过眼帘至下颚,凸起血红,甚是吓人。他上前一步,豪爽地抱了下拳,“诺儿姑娘,在下赵吟松,在这地牢六载。若不是姑娘,我险忘了天是什么颜色,地是什么颜色。姑娘若是不嫌,我愿跟随姑娘左右,护其安全。” 一面色蜡黄,五官极为清秀俊朗的少年,唇角含着温吞的笑,坚定地说:“在下清宁,也愿跟随姑娘。” “在下楚承欢,愿听姑娘吩咐。”一冰冷男子消弱无力,仍傲然而立挺起胸膛,若冰霜的黑瞳却掩不住感恩之情。 “在下天宇誓死跟随诺儿姑娘……” “在下杜文定……” “在下云尚……” “我也要跟随姑娘……” “我们也是……” 席诺儿大惊,凝着围住自己的十几个人,隐下心底的感动慌忙摆手拒绝,“各位好意我心领,救你们不图回报,要是能逃出红灯宫,希望大家能够大展宏图,活出自我,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他们并不知她真正的身份,怕是知道了,再也无此想法,反倒会横出枝节,从而小命不保。所以现在最保命的办法就是,出了红灯宫和她分道扬镳。 玄天目光清澈而又淡定,他轻轻抱拳,诚恳地说:“诺儿姑娘,玄天有话要说。” “请讲。” “我们这些人不是无父无母亲朋远离,就是无脸再见族人,能够跟随姑娘,是我们最大的福分和希望。请姑娘不要断然拒绝,为了我们得罪了红灯宫,姑娘又能逃到何处?保护姑娘是我们的责任。” 她默然不语,环视着众人。他们神色坚定,就算她不答应,怕是也会偷偷跟随。 久久,她做了一个决定,“各位,我有一事相求,你们必答应,否则一切免谈。” “诺儿姑娘请说。”玄天点头。 二、杂乱的后宫 16 “诺儿姑娘请说。”玄天点头。 “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们只管离开红灯宫,以保命为前提,不得犯险。” “这……” 席诺儿见众人不大赞同,俏笑地质问:“若连保命都无能为力,还怎能保我?跟着我又有何用?” 众人商量一番,由玄天点头同意,“好!我们答应!” “爽快!”她淡然一笑,心底的巨石消失无踪,“大家需藏至入夜,不管藏哪里,请大家不要介意。” “随姑娘安排!” 一旁的锁儿不经意间被众人挤出了圈外,好不容易挤了进来,一把抓住诺儿的手,圆圆的眼睛透出迫切的求知欲,“诺儿姐姐,你好厉害,咱们一起进的地牢,若不是你带着我,我早就忘了来时路了,你怎么做到的?” 众人听锁儿一问,也都不免好奇,伸长颈竖起耳等着她回答。 “不是我厉害,是它的功劳。”席诺儿摊开手掌,几片竹叶躺在此,“进迷宫阵法之后,但凡走过的路我都沿路放置竹叶,曾重复走过的错路,我就收起叶子并在岔口用两片叶子摆一个叉。你们当中想是有武功不菲的人,若是用普通的木栏困住你们,岂不是太过的大意。我怎敢毫无准备就来救人。” “妙!这么简单又行之有效的方法,真是妙!”玄天赞不绝口。 众人对诺儿的目光即刻从感恩,变成了惊赞,锁儿看在眼底掩不住自豪,昂起小头颅,得意地说:“那是,我诺儿姐姐是谁!哼,她可是名声响叮当的红灯宫宫主。” 一句话,晴空万里响狂雷,炸焦了席诺儿,也炸疯了在场的二十几位。 瘆人的静默后,几十双红通通的眼眸越瞪越大直愣愣地锁着她。席诺儿面不改色,持着标准的笑容,手猛地抓住锁儿箭一般撞出,跑向竹林深处。 “妖女!” “快抓住她。” “果真是她!” “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抓住她。” 顷刻,高高在上的仙女变成了罪不可恕的妖怪。 “不是救了他们吗?为何……为何……”锁儿满脸不解,不时地回头瞭望。他自小习武,跑起来还算自如。 席诺儿早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回答他。 “妖女……” “站住妖女!” 所幸在竹木的遮拦下,众人远远的落在了后面,只闻其声。 竹林已过,前面除了一座青山无其它可藏身之处。锁儿看她早已力不从心,指着身侧的一片茂密的花海,急切地说:“诺儿姐姐躲在那里,我去引开他们。” “你小心。”她再也没有力气跑了,一头钻进花海,偷偷窥望着。 锁儿刚跑了几步,却站立不动了。他扭动着身躯,显得慌乱不已。他不停地回看着,圆圆的黑瞳布满了恐慌。 席诺儿仔细望去,原来锁儿的身下有一片黑泽,正痴缠着他的双脚,任他怎么摆动都无法动弹。 “锁儿?”顾不上追兵,席诺儿钻出花海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锁儿,“别乱动了,这是沼泽,挣扎的快深陷的快。” 二、杂乱的后宫 17 “锁儿?”顾不上追兵,席诺儿钻出花海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锁儿,“别乱动了,这是沼泽,挣扎的快深陷的快。” “诺儿姐姐?你快跑,快跑!”锁儿焦急地想抽回手,从他清澈的黑眸中,她近乎看到了追来的玄天。 “别动。” 她死死的不肯放,谁曾想,锁儿的力气会如此之大,猛抽下,她居然被拉进了沼泽。两人双双愣住,完全没有料想到是这种结果。 “完了,瓮中捉鳖的意思,我深有体会了。”席诺儿苦中作乐,脏脏的手指趁着锁儿失神在他的脸上画了几道,取笑道:“不听话的小花猫。” 众人追上,眉目皆沾染着浓浓的杀意。 “别过来。”她连忙摆手大叫,“这里是沼泽。” 玄天细细观看,见他们确实在莫名的深陷,拦下了失控的众人,忿恨地冷言:“你有什么阴谋,救我们到底为何?” “我若要伤害你们,用这么大费周章吗?”她轻笑,望着众人,挑衅道:“你们杀我、抓我都可以,但是锁儿年幼无辜,你们要算的上是好汉绝不该见死不救。” “他的事不劳你费心,若没有你,他也不会在这里受尽委屈。”玄天神色阴冷,将手递给了锁儿。 “哥,别杀宫主。”锁儿执拗的推开了他,拉着席诺儿的衣袖不肯放。 “这事不由你插嘴。”玄天一个眼色,陆青山单手硬将锁儿捞了出来,赵吟松在其后把锁儿拦在了身侧。 对于锁儿和玄天的关系,席诺儿虽诧异,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泥泞腐臭的味道侵入脾胃,她无望地看了眼埋到腰部的淤泥,豁然一笑:“锁儿算了,这样也好,突然的来,突然的走,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诺儿姐姐是好人,是我骗了你,我不会让他们杀了你的。”锁儿哭丧着脸,抓着赵吟松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可赵吟松毫不在意,双眸血红,凝着席诺儿,恨不得看着她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锁儿!”她掩不住心头的温暖,嘴角情不自禁翘了起来,“这是我来到这里听到的最令我开心的话。够了!我也算有所得,要是能这样穿回现代,就算死了,也当是为这个坏事做尽的宫主积些阴德。” “妖言惑众!”清宁依旧扬着温柔的笑,一双清幽美眸透露出杀意,“你以为说这些蛊惑人心的话就能够救你吗?” 席诺儿双臂高举,仅露在空气中的头颅无奈地摇摇,不屑在解释。 “哈哈,若能亲眼见证你这妖女葬身此地,我们死亦足以。”陆青山笑声震天,仇视的目光险些令席诺儿以为自己死不足惜。 “如果我是你们,就赶紧的逃。宫主失踪,瞒不了多久。”她叹口气,夕阳温暖的光芒落在脸颊上,提醒了她,“锁儿若被你们连累就太无辜了。” “玄天,她说的是,我们该离开了。”清冷的楚承欢眉头微皱,回望寂静的竹海,隐隐不安。 “哥,求你救救宫主。”锁儿了解玄天的心性,他小小的脸庞布满了害怕,润红的唇瓣微微颤抖,祈求着:“求你!” “吟松,把玄海带到一旁。” 二、杂乱的后宫 18 玄天冰冷的声音在耳外模糊不清,席诺儿闭起双眼,连最后一丝呼吸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熏天的臭气混着淤泥吸入鼻腔、喉咙,身体被无形的绳索紧紧地捆死,痛苦到连挣扎都是负担。 马上能见到妈妈和姐姐了吧!若是。这般辛苦也值得了。 可是,她想在见一见那个神色忧郁、凤眸明亮的男子、她想看看他在用那种流离顾盼的温柔眼神痴痴地注视着她、她想…… 忽然之间,大量的空气钻入身躯,全身的负重一下子消失无踪,吸入胸腹的臭气令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条柔软的娟帕擦拭着她的面颊和双眸,渐渐的,她睁开了双眼,一下子看到了刚刚想起的那个人。 “瑾瑜?” 褚瑾瑜背对着夕阳,余辉在他的身后竖起了一道温暖的屏障,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再一次被他天使般的轮廓迷乱了瞳眸。 幸福的笑挂在嘴边,席诺儿无法掩盖内心的喜悦。原来活在这个世界的感觉也不错! 褚瑾瑜微怔,明媚凤眸中透出的不解一闪而逝,“宫主无碍?” “无碍!”她接过他的锦帕,握在手里,实在不知这个时刻该和他说些什么,掩盖自己的狼狈,随意擦着颈上的淤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路过。”他轻描淡写,凤眸昂然,清扫着在另一侧的沼泽前,面露杀意的二十几人。 她勉强站起,将他拦在身前,低语:“他们是我放出来的。” “宫主无须和我解释。”他翘翘嘴角无温度的笑着,夺过她手中的帕子,借为她擦拭淤泥的功夫贴近,冰冷的轻语:“我不会让他们杀了你,你……是我的。” 席诺儿一怔,这句话虽暧昧多情,温度却冷酷残忍。恍然间,那双凤眸透出的杀意令她心疼不已。 心底即刻了然,对于他的若即若离,对于他的桀骜不驯,对于他的讥讽和痛苦。 他一定和这些人一样,恨死了她,只因她囚困了他们、侮辱了他们,就像是青珏舍去生命也要杀了她,尽管这件事她从头到尾也是受害者。 淡然一笑,她退离了半步,妩媚黑眸骄傲的凝着他,唇瓣轻动,“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谢谢你,你不过是我的谋士,离了我,你便是一滩烂泥。” “这样的反击,比以往苍白无力的温言密语我更喜欢。”褚瑾瑜冷哼,看到从竹海冲出的十几个护卫,包围了这里。冷然的凤眸上挑,仰着染红的天空,映入了他深藏的忧郁,那般凄冷、决绝无望。 席诺儿看到他的孤独,藏起心头的震动和莫名的伤感,决绝地拂袖转身,斥道:“滚吧!” 他未多语,凤眸挑了一眼她,看向从护卫中走出的一抹高挑身影,嘴角翘起,“我不打扰宫主好事了,告辞。” 他从容地向青山走去,夕落的光芒拉长他的身影,撕碎了所有的伪装,那么孤寂而又桀骜。徐徐微风吹动他青裳的衣摆,竟叫她迷蒙了双眼。她本该提防,甚至应该讨厌他,可她的心,却随着他的身影沉沦、颠浮。 “哥!” 三、夜探 1 一声尖叫令她惊醒,不知何时,十几个护卫已经将手无寸铁、身体虚弱的二十几人擒获并牢牢捆锁。而锁儿则挣扎地想要跑到玄天的身旁。 墨君早已候在席诺儿身侧,妖娆迷离的水瞳不动声色地锁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开口。 她淡淡地扫了眼墨君,“你跟踪我?” “墨君不敢!”她轻柔地垂下头,耳后的碎发划入脸颊,越发的美艳飘渺,“送饭的下人回报,地牢被劫。墨君妄自猜测,宫主的失踪和此有关。” 席诺儿未语,来到玄海身旁附耳几句,玄海虽感疑惑却重重地点点头,随后令一护卫将他押至竹海。 “妖女,你要将玄海如何?要杀要剐我随你处置,放了他,他还是孩子。”玄天再也沉不住气,苍白面颊染上仓惶的惧意和忿怒。他奋力地挣扎,险些将拦住他的护卫撞开。被困的其他人亦是如此,纷纷反抗,企图拦截住扣押着玄海的护卫。 不理睬叫骂挑衅的众人,她傲然立在他们身前,对垂首的护卫们命令道:“你们先下去。” “是!”护卫们纷纷撤至竹海,疑虑忡忡下严谨地注视着沼泽附近的动静。 见墨君跟上自己,她压低声,坚定地嘱咐:“墨君,今日之事,绝不能轻举妄动。” “是!”墨君垂首。 席诺儿嘴角轻扯,走近杀意重重的玄天。 “妖女!放了玄海和其他人,你若杀我,刀落我不眨一眼,若不,我死都会拉着你下地狱。”玄天决绝而言,大有说得出做的到的气势。为了阻止他们的活动,护卫们已将几个人的手捆在了一起,一动百动,牵扯不清。他看她走近,却无能为力,忿恨越发的无法抑制,混合着怒火,竟平静下来。 看着他清冷的狭长眼睛里散发的阴狠,她自若地笑了。 “可笑!你死了,还能拉上我?怕拉也是拉着你身后的兄弟们。这种威胁,太过儿戏了。到不如,我们赌一赌。” “你这个妖女向来诡计多端!”他冷哼,不肯同流合污般,朝她啐一口,昂首蔑视。 “想是不敢吧!”她耻笑,媚眼挑起,笑止颜冷,厉声道:“这个机会就算不给你,也要想想你身后的众人,还有玄海。” “你会这么好心?我不是二三岁的弱童!” 他的眉眼,有片刻的滑动,嘴巴却硬的很。 “我堂堂一宫之主,没工夫和你玩弱童的游戏,也没闲工夫和废人纠缠。你是男人的话,就痛快地回复,别支支吾吾言不符实。” “什么赌约?”玄天紧抿唇,冷目凝着她,面无表情。 “你们可以离开红灯宫,但日后的十五年内需为我所用,听我调遣。”见玄天立刻警戒地瞪着她,她了然一笑,悠然道:“你放心,绝不是你想的龌龊事,我所需所用对你们百无一害,不会有损你们的尊严。” 他顿了稍许,又问:“赌注?” “玄海的前途和你们二十几人的身家性命。” 玄天不语,似是在衡量利弊,而其他几人有所动,亦不声张,显然以玄天的决定为首。 许久,他抬眸质问:“我怎能知道你话中真假?” “玄海曾说,‘第一眼能让人信任的人,那么就要坚信下去,直到有一天,他便成了最相信你的人。’你们既然相信我能救你们出牢,在信一次又何妨?”她望向远处,满目焦急的玄海,微微轻笑,令他稍感安心。 玄天环了眼众兄弟,见他人无异,冷言:“我有个要求,你必答应,否则一切免谈。” “说。” “我们不做为害百姓之事、不做丧尽天良之事、不做苟且无颜之事。” “一言九鼎!”她笑的坦然,抽出匕首挑开他们的绳索,伸出手掌,和他三击。 墨君一惊,见玄天几人虽面露诧异,却也无异常举动,反而举起手接了三掌,便默然不语。 “驷马难追!”玄天正言,回眸瞧了眼玄海,决然带着众人在墨君的带领下离开了此处。 三、夜探 2 “哦!没……没什么!继续!”听到他的身世,竟令她心神不宁起来。想起慕尚说起主上心爱之物时的神色,心,越发的慌乱。 “第五谋士,沈沛丰,沈神医唯一的传子,因为人放荡不羁,年幼时便经常出入欢娱之所,被沈神医逐出家门。又因身无分文,在青楼混吃混喝,被赶至街头。碰巧遇到途径此处的宫主,一见惊人,痴迷之下跟着宫主来到了红灯宫。” 席诺儿隐隐记得,在她关着自己的几日里,总是有一个自称丰儿的求见,看来就是这个异于常人的贪色之人。 “第六谋士,吴愚,因偷练武功走火入魔,将自己关在行院内阁,已三年不曾出门。第七谋士,赵吟松,其父是江湖上劫富济贫的梁上君子,侠士气场,却因过节,死于红灯宫手中,他为父报仇潜入宫中,却屡次失手,故自毁容貌,被宫主弃于地牢。第八谋士楚承欢、第九谋士玄天、第十谋士青珏,皆在五年前的叛乱中受了牵连,全家抄斩也皆是宫主庇护之人。十一谋士,死于地牢。十二谋士,罗炀,身子不好,现已削发出家,在青山后的寺庙修行,法号四空。十三谋士陆青山,为人耿直,本是将相之才当朝武状元,因在朝堂上讲出大逆不道之言,被主上贬官,并赐予宫主调教。十四谋士清宁,是洛阳首富之子,逃婚出走,误入红灯宫。这十四个谋士中,只有前五位谋士是宫主经常召见之人,后几位仅仅和宫主一、二面之缘。”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地牢中他们对她并不熟识的现象了。席诺儿心中了然,若有所思地凝着墨君,笑而不语。 “宫主?墨君有说错什么吗?”墨君一怔,对视着那双干净却又妩媚的眸子,赶忙起身显得惶惶不安,纤薄的身躯在风中似是快被吹散,令人疼惜不已。 “墨君,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谨慎呢!”她大力地叹口气。其实她早已翻出了这个宫主的手记,手记更像是娈童花名册,将每个谋士的身世背景以及相处的感受和结果,一一写清。今日发问,不过是想看看墨君是否乃善于虚华的奸诈之人。 墨君虽委婉,却直截了当地戳破了这个宫主的不得人心和荒诞不羁。她够诚实,却谨慎的令人望而却步,产生了距离感、隔阂感。 “墨君不明!”她掩住眸中的异样,垂眸越发的无辜。 “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让我相信的人,我却愿意相信你,第一眼就愿意相信你。”席诺儿站到她身前低语,直视她低垂的琉璃黑眸,那里的神色尽管迷蒙让人看不清,却有种透彻心扉的力量,也许就是这样的力量,令席诺儿信任。 她甚至为墨君开脱,觉得或许是原本的宫主生性多疑,导致了墨君的躲闪。一个这样的女子,处事不惊,不卑不亢,有什么理由守在此,若她也有大仇,而仇人是这个宫主,怕她早就有下手的机会,比其他人更加的近水楼台先得月,而她却没有。那她,应该是这个宫主可以信任的人吧! 有谁,会把敌人放在身旁呢! 三、夜探 3 有谁,会把敌人放在身旁呢! 想着,席诺儿情不自禁扬起一抹开心的笑,抬臂拍了拍墨君的肩,憨然地宣布:“我信任你,墨君,你是在这里,我唯一信任的人,我想和你成为好姐妹。” 墨君猛地抬眸,似水琉璃的眸子锁着她,一抹无奈的笑一闪而逝,轻声说:“夜凉了,宫主该休息了。” “嗯!”她一厢情愿地拉起她的手,像是拉着姐姐的手,稚气地随着脚步摆动着,轻闲地走出凉亭。 墨君有些不适,轻轻抽动,却被她死死的拉紧。 黑夜中,繁星点点,照在席诺儿的脸上,黯然光彩,“你……也怕我吗?” 墨君未语,咻地停下了脚步。 “原来孤独是这样的。”她幽然低语。这几日,她连睡觉都不安稳,一闭眼就想到妈妈、姐姐,想到同学们,甚至同事们。她向来人缘很好,大家在一起无论工作还是学习,嘻嘻哈哈,一天很快就会过去。 在这里,却度日如年。 “好累!背负着恶名的感觉,犹如背着巨大的石山,犹如一块抹不去痕迹。墨君,你的过往如何?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吗?”她落寞的自言自语,似是对墨君说,又不似。 “宫主!?”墨君低沉地轻呼,那双迷蒙的眸子此刻竟沾染上了璀璨的琉璃色,她笑的温和,语速缓慢:“或许,睡醒就好了。” “希望吧!”她扯了个勉强的笑,对于墨君的话虽诧异,却也有丝丝的高兴。至少,这家伙终于肯放弃些许谨慎,也算可以慰藉她如此信任的一种安慰了。 “对了,玄天他们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妥当。”墨君垂首,即刻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嘴上的笑温和而又疏远。 昙花一现吗?她摆摆脑袋,不能强求。 “宫主的方法太过冒险,考虑过值或不值的问题吗?” 墨君突然一语,令她大感意外。她扬着头,借由月光看向她。 她双眸依旧雾气迷离,红润的唇瓣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似妖精又高贵不可攀,“救他们,却没有安排后路,实属鲁莽之举。隐姓埋名是善意,却为自己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吗? 席诺儿暗自揣测。 “其实用宫主的身份,释放他们是绝对行之有效、简单至极的方法。但我不想如此,这些关在地牢的人怕是痛恨死了宫主,更是决不会信宫主会轻易放过他们。到时,想是会多几个像青珏这般枉死之人。” “这实在不是宫主所为。宫主啊宫主,一时聪明一时糊涂。” 心怦怦跳着,看着墨君那张绝世的脸庞,久久无语。 墨君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轻轻抹去她脸上呆滞的表情,温柔一语:“我会在宫主身旁。” 席诺儿不知自己怎么回的房间,只是心一下子坚定了许多,甚至睡了穿以来头一个美美的好觉,尽管深夜后,又惊醒。 一点点小的动静,风吹,屏风扇动,她半眯眼,使劲盯着进入内堂唯一的角落。 夜月迷蒙,看不清晰,走廊的壁柱烛火被风吹灭,内堂顷刻通黑。 隐隐间,扑鼻的淡香吸入肺腑。 三、夜探 4 头即刻晕晕沉沉,她心知不妙,强支身子,仔细的看向门口,哑着嗓子刚想喊,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这人身上有一种熟悉的竹海气息,她猛地瞪大眼,无声地看向暗中高大的身影。 “是你!”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她的心怦怦直跳,凝着他,即无助又了然。 他的神色冷傲,狭长的凤眸深邃而又冰冷,如蝼蚁般蔑视着她,薄唇无情地开启,“既然宫主知道是我,那自是不会喊叫了吧!” 席诺儿摇摇头,扒开他的手,无力地说:“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看看宫主这些时日过的好不好,没有我日日陪伴,这日子过的还快活吗?”他撩袍坐在床侧,莹亮的黑眸若有所思的凝着她。 “褚瑾瑜,你又不是武慕尚,说这些,会让我误会你也吃醋了。”她嗤笑,心情却无法像他一样自如。她明白,他深夜探访,不会是真的来看望她。可心情,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有一丝小小的雀跃和羞涩,无法掩藏。 “那宫主不如成全我,看看我是如何吃醋的。”褚瑾瑜完美的唇瓣扯了丝弧度,纤长的指尖伸向席诺儿的衣领。 望着眼前眸若星辰、醉人心扉的男人,席诺儿心强跳几拍,咬着红唇握住他的手腕,“等等!你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吃醋?” “宫主不是一直都希望瑾瑜投怀送抱?”他显得很惊讶,小鹿般无辜的眼神投射向她,“还是……宫主不在是宫主?” 指尖瞬间冰冷!席诺儿苦笑。难道所有人都想替她验明正身?要让她在褚瑾瑜面前褪去衣服,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宫主你的手好冷!”他的笑越发的明显,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邀约贴近她,“不如让瑾瑜捂捂。” 他大臂揽过,将她围在怀中,垂头握着她的手呼着暖暖的气息。 心,越来越慌了。席诺儿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黑夜中放大,再放大。小时候,只有爸爸这样为她暖过手。可这次不一样,不仅是手,连心,都变得暖暖的。 呆呆的倚在褚瑾瑜温暖的胸怀里,仰望着他晶莹的狭长凤眸,他的神色冷冷,毫无温柔,那眼底的落寞和不甘深深地刺痛了她。 天哪!她是怎么了,明知道褚瑾瑜不会爱上自己,还沉沦。 席诺儿呀!席诺儿!难道等到了死,你才会清醒吗? 想着,她狠狠咬上自己的红唇。 “褚瑾瑜,你今天真的不对劲。”她用全力推开他,忍住心动,斥责道:“你蛊毒发作时,那般妖艳,我都可拒绝。今天效仿武慕尚的姿态,我就会如你心了吗?别把自己那点唯一的高傲给玷污了。”说着,她起身想远离他,身子一软,却又跌回了他的怀中。 “哼!宫主!你也不如你自己说的这般清廉,否则,怎么又惦记我的胸膛不肯走。”他讥讽着,纤长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面颊,轻轻扣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手,寒冷僵硬,席诺儿不适地想要挣开。 见她并不买账,褚瑾瑜恢复了桀骜的神色,扣着她的脸,逼近自己,“你……到底是谁?” 三、夜探 5 “你想我是谁?”她冷冷的反问。 “我想你是谁?真是好笑!我想你是谁你便是谁了吗?”他的神色越发的不对,凤眸中的恨渐渐溢出。 那么强烈,强烈到席诺儿看一眼都会窒息。 忽然有一种感觉,不想让他恨她的感觉。哪怕是一瞬间,也好,他对她的恨,居然会令她有痛彻心扉的绝望。颤抖着红唇,她近乎哭了出来,“我……是席诺儿。” “好!袭诺!好个袭诺!好个宫主!”褚瑾瑜笑了,淡淡的笑了,松开手,他起身背对着她,“是你便是最好,我恨了那么久,最后若是杀错人,一切便都成惘然。” “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她知道他误会了,竟然没有半点在想解释的力气。心底明晰,就算她说她不是宫主,褚瑾瑜也未必相信。 心,哀哀凄凄,望着他既孤傲又冷冽的身影,有种苦说不出。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介意自己穿来的身份。 “为何?”褚瑾瑜腾地回身,星眸半眯,嘴角的笑分不清是讥讽还是阴冷,“宫主居然问我为何?” “有何不妥?”她近乎白痴地反问。 一阵强风,将席诺儿摔倒地上,顾不上疼,一个阴森的黑影压在她的身上,瞬间扣住她的细颈,“宫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冰冷的地面刺痛了席诺儿,她呆呆地望向他,心酸痛,不忍。 他的样子,可怕极了。 原本明亮的凤眸染上了通红的血色,脸颊苍白,呼吸急促而又愤怒。薄唇扯着看不出是笑还是怒的弧度,那般的痛苦而又凶残。 他……更像是一只失控的野兽,面对敌人疯狂凶残,而在暗夜独自舔敷着自己的伤口。 这样可怕的他,却令席诺儿痛,甚至忘却了呼吸,只知道心疼。 情不自禁,她伸出手,拂过他的眉目,那里有太多她看得懂看不懂的悲伤。 “你这妖女!” 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她痴痴地笑了,脸憋得通红,幽然悲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瑾瑜,是恨,令你活下来吗?若是我死了,你不恨了,会如何?你……会死吗?你这般高傲的人,怎么会在袭诺的身旁一待便是五年,受尽了耻辱,残喘苟活。就是为了杀了袭诺?杀了我,你便自在了吗?傻瑾瑜,难道这世上只有恨,你才会痛快?” 褚瑾瑜一怔,呆滞地望着身下的女人,她的脸因窒息而扭曲着,居然还在笑,笑的那么悲痛、那么伤感。 她……是在为她自己的死伤心吗? 不……不是! 她的眼中居然有同情、居然有怜悯。 “不!”褚瑾瑜大吼一声,手一松,跌在了地上。他仓皇地瞪向她,喘着粗气,厌恶至极,“收起你的同情和怜悯。” 她未语,空气一股脑地涌入喉咙,只剩下喘息。 陡然,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凤眸反复地搜索着她的面容,不确定地质问:“你究竟是谁?我在她身旁近五年,她绝不会如此待人。你究竟是谁?” 三、夜探 6 “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他的恨居然这般的强烈,看到他眉宇间的疯狂,她戚戚然地叹了口气。 “自从那次亭中你醒来,一切便不在对劲,你究竟是谁?”他的声音沙哑,即急切又茫然。 席诺儿锁着他的面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我说我不是袭诺,你恨的宫主已经死了,你会如何?” 他莹亮的眸子闪烁瞬间暗了下去,不语。可她,却在里面看到了决绝。大仇不能报,他苟且偷生的五年便成了人生无法磨灭的污点。那样的他,生不如死。 黑眸顿了一下,她笑的妩媚,划过他的面颊,痴痴地说:“瑾瑜还真是好骗。”说着,她扯下自己的衣领,露出胸前大好风光,“你想看,便让你看,看到了你还舍得杀我?” “你?”在看到了她胸口的标记,他的怒火腾地点燃,一把推开她,不知何时抽出了匕首,耻笑道:“你既然是她,今天,便不能在出去。” 淡漠的揽好衣衫,压下心头的叹惜,嘴角轻轻扯了个自嘲的笑。没想到她的穿越之旅会如此短暂。 “杀了我,你会怎么样?”她不躲不闪,抬眸执着地问着他。 他微怔,冷哼一声,好像是看在她临死的面子上回答了她,“大仇既报,我了无牵挂。” “那……武则天不是你的仇人?”她试探的问。 他一顿,冷然道:“她?自有报应。” “真是不公平,杀一个你随手可杀、关心你之人。却独独放过杀害你全家的另外一个位高权重之人。你的仇,报的可真是厚此薄彼呀!不知你家人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她哀叹,黑眸凝着他坦坦荡荡。 “你究竟想说什么?” 眼前的男人掩不住的戾气,今天不见血,怕是不会罢休。可见了血,他的命运又会如何? “我……帮你报仇。大仇之后,在杀了我,一举两得。”她真是疯了,嘴角的笑伴着自己说出的话抽搐着。 为了不让他死,不让他绝望,她居然连死都不怕,连这样糊涂的话都说的出口。 席诺儿呀!席诺儿!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一遇到这个褚瑾瑜你的脑袋瓜子,就像是打了个结,生和死都不重要了呢! “宫主!”他也笑了起来,嘴角薄薄的,好看又张狂,“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她淡若一笑,仰面注视着他,轻声道:“我……不想你枉死。” “真是多情的宫主呀!”他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狭长的凤眸笑意盎然,扫去了阴霾却掩不住戾色。 席诺儿心知他必不信,心一横,用尽全力抢过他的匕首,往自己的左侧刺去,拔出后,忍痛道:“以心血为盟,我……席诺儿,助褚瑾瑜报仇。若大仇不得报,以我席诺儿之血,染尽褚瑾瑜之剑。” “你……”褚瑾瑜睁大眸,刚要说话。大殿处,一阵骚动。他冷冷地探着她的眸子,似乎在考虑什么。 “快走!”席诺儿顾不上肩头的血色,支着身子,低吼:“你若想在大仇未报前活下去,就……赶紧走。” 褚瑾瑜欲言又止,握紧的拳头断然放下,旋身疾步离开。 当听到走廊的大窗微微声响,席诺儿松了一口气。 这时,不知是失了力气,还是失血过多,她身子一软,跌入了一副胸膛中。 三、夜探 7 “宫主?” 眼前是墨君迷蒙的黑眸,那里流离的神色,这般漂亮,她晕眩的冲她笑了笑,混沌低语:“他……是为了恨活着,那便让他恨下去……” 说完,眼睛一黑,失去了知觉。 墨君黑眸一冷,对着身后的护卫,厉声道:“立刻追查伤了宫主的人,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护卫一一领命,迅速撤离,只留了四个在屏风外把守。 空中的淡香已逝去了不少,墨君依旧嗅出了不同的味道,迷蒙的眸子闪过异样。 是迷魂香! 可使人功力尽失,全身无力。 从怀中掏出一小紫瓶,从中倒出一颗绿豆大小的药丸,碾碎揉进席诺儿伤处,血即刻止住,瞬间凝成了结。 长臂一挥,将她抱上了床。 “来人,查查红灯宫的药剂,可少了迷魂香?都是谁领用的,一一禀报。”墨君下令,她黑眸依旧迷离妖娆,却多了份威慑的气势,高不可攀又不得不令人俯首称臣。 “是!”一护卫转身离开。 “召沈沛丰。” “是!”另一护卫离开。 “你们两人到外廊候着。” 见最后的两人行礼离去,墨君简单察看席诺儿的伤处,所幸匕首所伤之处离心口还有些距离,虽流了过多的血,面色苍白,呼吸倒还顺畅,并无大碍。 她悄然松了口气,握着席诺儿的手,掰下染血的匕首。 当她举起匕首细细查看,染红的镜光倒影出那双流离美眸,尽显暴厌。 “不管你是不是变回了她,这人,我必不会再留。” 沙哑低沉的声音下布满杀意。 微风似动,竹海外,青山畔,一绰绰身姿迎风而立。 他,凤眸明朗而又黯然,干净纯美的脸庞首次显现出期待的神采。可星光闪烁,居然点不亮他绝美瞳眸中深藏的忧郁,夜空随着他的呼吸黯然失色了几分。 他直立在此,许久,从青山后,疾步走来了一黑衣人。 此人黑纱掩面,脚步轻盈,露过沼泽,居然脚尖一点,轻松跳过。 “久等!”黑衣人赫然抱拳。 “不碍!”他凤眸染上了些许不见的爽朗,像是遇到了久违的好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你的功力恢复的很快。” “基本已恢复了六成。”黑衣人消瘦而又挺拔,站在冷风中犹如一棵松柏,清亮的眉眼中也是欢愉,“我已联系到旧人,特来此拜别。” “按计划行事,小心!”他轻描淡写地说,最后两字却咬的特别的重。 “她不好对付,别在轻举妄动。大敌不除,她不足为患。”黑衣人犹豫片刻,劝慰着,见他若有所思凤眸冷然,叹口气道:“雪兰传了口信。” 果然,他凤眸倏地睁大,整张俊俏的脸庞因那个名字而恢复了微微光彩。 “她说……”黑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瞧他凤眸眯紧,了然一笑,继续道:“她说她等你练好秘笈,回去娶她。” 他绝色脸庞一抹淡然一抹忧愁,神色不知是关切还是抑制,仰望月色迷蒙失神。半响,抿紧的唇瓣开合,幽然轻问,“她……可好?” 三、夜探 8 “好!就是家里人逼着她嫁人,她不知能扛到何时。”黑衣人如实回答。 “哼!她父,确是现实。”他轻蔑地冷哼,顿了一顿,想象到什么,凤眸刹然失色,清傲一笑:“我本是已死之人,如今,不该误她时光。” “胡说,你堂堂御粮堂堂主,活的光明磊落,也不差于她家什么。” “雪兰不会计较这些虚名。”他纤薄的唇瓣,在吐出这个名字时,格外的温柔,凤眸水波,盈盈笑意,埋入心头。 “唉!人都是会变得。就你死心眼!看起来多奸诈,实则却单纯执着的傻气。”哀叹着,不理他凤眸中划过的不满,黑衣人看了眼天色,微点头,“我走了,自己保重。” “保重!” 正拜别,竹海处一阵骚动。 黑衣人看向他身后,眼波涌出惊愕,刚要攻去,就被他拦下。 “不用去管。” “为何?” “今日那妖女受了伤,恐是有人在追查。你快离开,别在牵扯进来。”他嘱咐,待那抹黑影迅速消失在青山,他旋身淡然迎向那阵骚动。 就在两人都离开了青山,山上,凉亭里,一抹青色露出头来,他眺望着山下,半眯的清澈眸子,无情无欲。 三里长亭,碧波荡漾,另一番美景涌入眼帘,除了惊讶,只有对那宫主昔日的奢靡感到叹惜。 青山后,满目无垠湖水,居然形似一片汪洋海湾,浪花翻白,千姿百态,拍打在湾中央的翠亭长廊。 长廊尽头是一座通透的翠玉亭阁,远看,像极了画中楼台,脆生生的玉石打造、拼雕,一眼望去,这般的清凉,和海天融洽的浑然天成,美不胜收。而通往亭中路,便是那条悠长走廊,廊外碧波拍岸,廊底透彻翠玉清澈碧蓝,透出湖水的纯然,走在之上,仿若踏浪而来。 山痕绿意盎然,围拢在亭阁一侧,形如一抹弯月。 天蓝、湖绿、山青,偶见白云朵朵飞过,在加上这脆生生的亭阁长廊,简直胜似仙境。比起那工程浩荡的大明宫也要更加的贴近自然,堪为天景。 席诺儿一身白衣,依坐在亭阁之中,闭目听着拍岸的浪花飞奔而来,嘴角翘起一抹极为享受的笑容。 怕是连当今太后,未来皇上都不曾见识过这样的美景。 想着,席诺儿嘴角一翘,喃喃道:“这宫主还是有可取之处,至少,此景怕是今生难求。” “宫主?” 一声幽怨的呼喊,令她浑身颤了一颤。 光顾享受美景,居然忘了眼前这个粘人的家伙,也不知刚才的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想着,侧头望去。 “沈沛丰!”失控的怪叫,划破长空,惊飞了几只湖中闲游的野鸭。 席诺儿咬牙切齿,一双美眸凶巴巴地瞪着懒散倚靠在玉栏杆上的男子。 这男子,身材健硕,却没有一丝野蛮的味道,通透白嫩的肌肤隐现粉红,双腿有力而修长,唯一挡在腰间的遮拦物,就是那头耀眼的酒红色长发。长发垂至膝部,盖住了主要部位。美景若隐若现,引人入胜。 美色悠悠,高鼻深廓,深不见底的碧水玉眸恰应了此景,正巴巴地瞅着她,哀怨忧愁之色挂在绝美的面容上,惹人怜爱不已。若不是嘴角隐现醉人的邪魅笑意,席诺儿险以为自己是那吃干抹净撒腿就跑的负心人呢! “你——什么时候脱得衣服?”居然在一眨眼的功夫没盯住,就让他钻了空子。 三、夜探 9 “你——什么时候脱得衣服?”居然在一眨眼的功夫没盯住,就让他钻了空子。 记起和他这几天的接触,她头疼欲裂,无力的哀叹。 这个沈沛丰,简直是欲求不满的大色狼转世。 每次见到她不是要亲亲就是要抱抱,不予理会,便干脆脱光了勾引。 要不是他医术精湛,她真想一脚给他踹到湖中央,赏给湖底龙公主陪王伴驾。 四目相对,一双碧蓝水波含情脉脉,一双黝黑深潭杀气腾腾。 “宫主,换药了!”沈沛丰面不改色,持着暧昧的笑意,轻移几步,幽然体香沁入心扉,席诺儿冷眼一瞟,侧身挪开。 “我在问你话,别转移话题。”她别过眼,看时辰,确实该换药了,遥望向青山处,期待那抹俏丽身影的出现。 “宫主是在找墨君吗?”他碧水荡漾的眸子闪过一丝促狭,大手爬上她的胸口,出其不意地解开了她前襟的绣扣。 “住手!”她起身直视他柔情似水的眸子,冷冷一瞪,心下了然,“你又支开了她?”前几天便是如此,因墨君不放心他人为她煎药,凡事亲力亲为,而沈沛丰就是趁着这个空挡,为非作歹。 “墨君不在身侧,丰儿理应侍候宫主换药。”沈沛丰手指微微滑过席诺儿的轮廓,突地,一把握起她的手,暧昧地揉搓起来,“宫主的手怎么这么凉?丰儿心疼!” 眼瞧这位‘luo男’不着痕迹地贴向自己,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冒出,席诺儿冷颤一打,身子后倾,双手猛地一推。 ‘lou男’墙一般结实,倒是她重心不稳。‘噗通’一声,跃过玉栏落入水中,后背突来一阵刺痛。 “宫主?怎么那么不小心!”头上方惊恐的叫声传来,随后那声音带着窃喜,“等着我来救你。” 可恶!可恶的家伙!席诺儿顾不得背上的异样,忿忿地向岸边游去,还好她喜爱运动,游泳不在话下。否则,要狼狈的等他来营救,到时,一个光溜溜,一个湿哒哒,又被他抱住,什么情况显而易见,她岂不是要坐以待毙。 做梦!做梦! 他虽貌美,却不是她的那口菜。 好不容易上岸了,席诺儿气未转平,刚要起身,就看到一只大脚踩着轻巧的步伐,来到了眼前。 “宫主呀!你都湿透了,啧啧!我会心疼的!”说着,大脚的主人,大臂一捞,将她拽起。碧水眸子兴致盎然地上下扫着她的身子,“就是应该在胖些。”从沈沛丰穿戴整齐的衣着上,显而易见,这人,压根没有跳下水救她的打算。 席诺儿怎会任他胡言乱语,暗恼的同时,一手掩住湿透的重要部位,一手不客气地打在了他的脸颊上。 “本宫主该是你评价调侃的吗?”冷冷一啐,骂道:“别在把你那套下流把戏用在我身上,下回在看到你肆意妄为不顾礼法,小心我阉了你。” 沈沛丰白皙的脸庞上顷刻五指印记,他明显一怔,笑僵在嘴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三、夜探 10 她甩开他的臂膀,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青山拐入,便迎着那抹身影走去。 身影的主人纤瘦高挑,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妖娆笑容,迷离瞳眸在看到她满身狼狈后,咻地一紧,将手中的玉盘放在地上,褪去身上的外衣,一展,披在了她的身上。 “宫主,怎会全身湿透了?”墨君疑惑,瞟了眼他们身后的沈沛丰,眉轻蹙,又顷刻恢复了淡漠。 “没!游水来着。”她轻描淡写,拉紧墨君的衣裳,鼻息间若隐若现墨君独特的气味。那是一种淡淡的檀香,清雅不刺鼻,抚平了些许燥闷。 突然,一阵爽朗大笑传来,似是久未畅笑般,那笑声高昂,回荡在山谷,令人毛骨悚然。 又是沈沛丰这个家伙在作怪!难道一巴掌打傻了他! 席诺儿微眯瞳眸,刚要发威,只听墨君漠然一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宫主何时学会了游水?” 心,当下一沉,抬眸凝着墨君,却见她迷离水眸遥望着身后的身影。 席诺儿侧头望去,那沈沛丰正注视着他们,扬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碧眸似湖深邃无底。 傲然地抬高头颅,她不慌不忙地拉起墨君的手,绕过青山,向‘春宫’方向走去。 一路上,墨君未语,她却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忐忑,垂首,不知该如何解释。或许假装没有听到,干脆什么都不答。 唉!这样子逃避,压根不是她的作风! 这个可恶的宫主居然不熟识水性,还敢将她的宫殿建造在湖泊之上,到处可见水色,害的她一时大意,露出了马脚。 这里的男人一个一个皆不简单,她就如同那即将被打出原型的小小妖孽,在这些真人面前无处遁形。 只有一个墨君,处处提醒着她。 可墨君又是为何? 她伺候她的衣食住行,大多数时间形影不离。 过去的宫主想来也是如此,以墨君的聪慧,对本主的一言一行定是深入心田,甚是了解。 怕是早察觉她是冒牌货,既然是如此,又为何会一次次的帮她隐瞒。 甚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在无声无息中,替她抵挡了所有的问题。 正犹豫如何开口,墨君先一步,出了声。 “宫主吩咐的宴请,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席。” 她淡漠的低哑声调中,毫无疑义,仿若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到,什么也都没有说。 “好!”微微一顿,席诺儿悄悄地瞅了眼身侧的绝色美人,她面若星辰璀璨美艳,迷离水眸依旧低垂无恙。一语堵在胸口,她不想太早的捅破,故意扯着浑身的不适,懊恼地说:“陪我换身衣服去。” “是。” 四、怪异的暧昧 1 红纱帐亭,绿水幽幽,映着湖面上漂浮的朵朵殷红大花,有一丝血腥之美。 若不是穿来的第一印象如此的恐惧,席诺儿想是会爱上这里的。 她倚坐在亭中,黑瞳总是瞟向青珏落头的那个走廊,一闭眼即会想起青珏那双怒瞪的血红圆眸。 事情相当蹊跷,先不说他是如何逃出那地牢的?这红灯宫之大,是难以想象的。他就算凑巧逃出地牢,又怎么会轻易地寻到宫主的行踪? 又为何,玄天、楚承欢和褚瑾瑜同是叛军之子,见面不识,难道褚瑾瑜就没有想过要救救这些人吗? 青珏既然能逃出来,为什么其他人都没能逃脱呢! 最重要的问题,便是这宫主因何而亡,若‘她’没有死,自己的灵魂怎么会穿到‘她’身体里? 她穿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褚瑾瑜。 褚瑾瑜本是文官之子,手记中显示他不会武功,可见他行动敏捷,像是时常运动之人。袭诺贪图褚瑾瑜的美色,他不会内力倒也趁了她心,毫无顾忌地收入囊中。而袭诺武功高强,想来也不怕褚瑾瑜会对她有何不利之举。又为何会在和褚瑾瑜好合之时,暴毙而亡? 这一系列的事情中,褚瑾瑜究竟占据了多少重要环节? “宫主!” 低哑好听的声音传来,席诺儿回过神,望去。 墨君一身淡紫,端着药碟,立在轻舟上。今日,她将墨黑发丝拢至耳后,简单地束了一条淡紫丝带,更显飘逸无尘。一对水眸在艳丽夺目之色下,迷蒙流离,楚楚动人。 “上来吧!”席诺儿见轻舟漂浮不定,忽略那袭扰自己一天的不适,苍白脸伸出手,笑盈满面。 墨君微怔,随后将手中的药碟放在她手上,“谢宫主!”说完,轻松地跨过轻舟,迈入凉亭。 席诺儿不甚在意,看着碟中的药,和轻舟上的一个侍女,皱了皱眉头。凑到她身侧,附耳不悦:“不是说了,不叫别的人过来吗?” 墨君一摆手,那侍女划着轻舟缓缓离开了。 吁了一口气,席诺儿忙将亭外红纱放下,不顾墨君的惊诧,她褪去外衣,神色焦急难耐,“我已经忍了好久了,实在忍不住了。” 墨君大惊,凝着眼前这脸色赤红、手忙脚乱脱着上衣的女子,一抹疑虑闪过。 “宫主?” 听到略带迟疑的呼喊,她停止了脱衣服的动作。见墨君面色十分的不自然,席诺儿满面霞色,解释道:“昨天开始我的背就又刺又痒,只有你和我最贴近,我不想劳烦别人,也没有随便脱衣服给人家看的性子,所以……” 除了第一天墨君伺候她洗过澡,其他的时候,她都会叫她在屏风外候着。虽然和墨君坦诚相见过,可心底还是不太愿意,直到后背的刺痛和钻痒忍无可忍。 今晚设宴请那几位谋士,她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抓耳挠腮不端庄。 墨君未疑,上前轻柔地褪下她的衣裳。 芙蓉娟美的后背上,错落着一只拳头大小的脓包,脓包周边血丝爬满了玉雕般的肌肤。流离美眸一惊,长臂展开,抱起席诺儿来到亭中角落上的木塌。 四、怪异的暧昧 2 “宫主那日落水没有感到异样?”她询问,不理睬席诺儿的惊讶和羞涩,将她的衣服褪至大腿,果然,那血丝沿着纤细的腰身在丰盈的臀瓣划出了两条红线,直至大腿根部。璨若红花,妖艳绝伦中透着鬼魅。 席诺儿趴在木塌上,忆起当天,如实道:“掉下水的时候,背突然疼了一下。我以为是磕在了什么地方,后来不疼了,便没有理会。怎么了?” “宫主是被一种毒虫所伤,这几日,毒性蔓延,又因服用治疗伤口恢复元气的草药,生生相克,再过半日毒性便延至全身。” 墨君语气极轻,席诺儿却在中听出了焦急。 “来人!召沈沛丰!” 不远的侍女即刻泛舟前行。 “等下!”席诺儿腾地坐起,遮住胸口,“除了用他,没有其他法子了吗?”想起那几日,沈沛丰借由上药,对她动手动脚,心头便极其的不舒服。 “宫主不能拖延,性命攸关。”墨君水眸中的淡漠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朝那侍女一摆手,侍女继续前行。 “这……有那么严重吗?”她不解,小小的湖里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毒物。 “宫主又忘了!湖中,有蛊虫。”她似是无奈地叹口气,摆正席诺儿的身子,看着她趴回木塌,雪白的身躯上,那颗毒包像是一朵招摇的罂粟花,纤长手指犹豫了片刻,随即,敷在她腿根处。 席诺儿一惊,歪头不解地瞟着她,神色怪异。 “别动,要将毒的速度控制住。” 墨君说的轻淡,可手掌却在微微颤抖,潮湿的触感从腿根传到了席诺儿的脑海。 尽管千百个不好意思、不乐意,但考虑到人家墨君一个大美女,为了替自己疗毒,此时想必也是极其的不自在。便赤着脸,埋头不再说什么。 手下的肌肤柔软嫩滑,趁着如雪的色彩,震撼人心。尽管使内力控制住毒素的走向,可红线依旧嚣张的绽放着。 墨君忍下心头的悸动,咬紧牙关,冷言:“宫主得罪了!” 温热的唇瓣落在背上,席诺儿吓的一声软叫。 随即全身都羞红了。 “墨君,不要,太……太不卫生了。”支支吾吾,尴尬的不得片语。 她颤颤巍巍地想要起身,却被一只手掌按住了肩头。 柔软的触感,从背中向下蔓延着。 突然有种感觉,墨君就像是夜访吸血鬼里的伯爵,正在吸食着她的血液,同样的貌美,同样的魅惑人心,只不过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一个以血为食,一个在救人性命。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臀上温痒的触感,咻地传来,那么强烈、那么怪异。 席诺儿黑眸陡然睁大,嘴里失控地喊着:“墨君,墨君,停下,停下!” 呜呜!虽然她心知墨君是为了吸毒,可是……可是……两个女人……这种情形也太诡异了。 “宫主若是嫌弃,便等沈沛丰过来。” 臀上的温度消失了,她一顿,侧身望向墨君。 ………………………………………………………………………………………………………………………… 汗~~~ 文文收藏好少呀~~~~~ 狐狸伤心`~~~~~ 改为1天1更~~~~~~争取给亲们更好的文文!! 四、怪异的暧昧 3 墨君已起身,低垂的流离水眸看不出色彩,长长睫毛在白皙的脸庞上折出阴影,唇瓣上的血色妖娆魅人,轻束的发丝散开,淡紫色的发带落在肩头。 她唇色嫣红,魅惑人心,如妖精般,美的夺人心魄。 尽管她神色平淡,可席诺儿依旧在她的脸颊上发现了绯红的影子。 又或许是无意中吸食了毒血,她隐藏的气息,也逐渐的显露,变得不平静,急促而厚重。 考虑再三,席诺儿嘴角抽搐,说出了令自己头痛的话,“等着他来吃了我吗?这种情况,他绝对会趁火打劫。墨君,全依你,但是你要小心谨慎,千万别步上我的后尘。” 说完,便认命地趴在了木塌上,闭目养神,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暂时脱离,心无杂念。 墨君凝着那副娇弱的身躯,迷离水眸突地变得透彻起来,带着说不清的情丝,如玛瑙般妖娆夺目。 只一瞬,那眸子恢复了迷蒙,水雾中掩住了所有的色彩。 她俯下身,指尖划过细白的肌肤,将唇瓣烙在上面。 夕阳半落,席诺儿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熟了,在一睁眼,她身上盖着绢丝薄单,背部的刺痒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她鲜少做梦,而这次居然又梦见了那抹身影,确切说,是那个极为温柔的眼神。 自从那次夜里来访,褚瑾瑜便没在出现过。 她撩开红纱,看向守在不远处的侍女,问道:“褚瑾瑜来过吗?” “回宫主!”侍女跪在轻舟上,“没有。” “哦!”她难掩失望,又问:“墨君什么时候离开的?” “方才,和沈谋士一同离开的。” “嗯!”想来是和沈沛丰去配药了。 也不知那丫头有没有误食了毒血,到时一定叮嘱她也要吃些解药才好。 那青山外的湖中蛊虫,多半是用来防范外人入侵红灯宫而置。别说是宫主不会游泳,就算会,怕也不会轻易在暗藏杀机的湖里畅游至岸边。她贸然入水,无疑的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刚才墨君一语,似是早已看破了她,却不言不语地替她遮掩了一切。 而沈沛丰……已经开始怀疑了。 想着,不禁扯了丝淡笑。 这里的男人,各个成精,不会怀疑她的,也只有小小的玄海一人了。 “宫主?” 一听这声,席诺儿脸庞即刻垮了下去。 “站在亭外。”她冷言,透过红纱,瞟了眼踏着小舟的逍遥男子。 “丰儿心心念念宫主的毒,不进去,怎么能喂药?宫主身子孱弱,不可劳累。”沈沛丰一身湖蓝色锦袍,酒红长发由一根湖蓝玉簪紧紧束在脑后,手中果然托着药盘。一双碧眸深深地锁住红纱帐内的她,那股子情意炽热的仿如能将一切烧光。 “放在亭上即可。”她淡言,不屑的神情掩在心头。哼,这家伙也太会演戏了,明知道她的身份有疑,还能如此深情,真应该介绍他穿越回现代,当个明星演员绰绰有余。 “这药,还需擦身。”他托高药盘,大手撩起红纱,一步迈上。红纱帐内,衬着他通白的肌肤更加的细嫩,那双碧水盈眸在看到木塌上窈窕身影倾侧,犹如婉美睡莲,加深了一抹笑意。 四、怪异的暧昧 4 “这药,还需擦身。”他托高药盘,大手撩起红纱,一步迈上。红纱帐内,衬着他通白的肌肤更加的细嫩,那双碧水盈眸在看到木塌上窈窕身影倾侧,犹如婉美睡莲,加深了一抹笑意。 “你……退下!”席诺儿敏感地拉紧了薄单,瞪向接近的沈沛丰,抿唇不悦道:“宫主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宫主的话,丰儿不敢不听。”他笑的狡黠,魅惑至深,“只是,丰儿太过想念宫主,就算冒犯,也在所不辞。“ 席诺儿望着他隐现欲望的眸子,暗呼不妙。 这沈沛丰真是色胆包天,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想要非礼她。 咬紧牙关,她恶狠狠地威恐,“滚远点,你不怕惹怒我,让你永远失去能力,变成地牢的废人?” 他一笑,邪魅不羁,突地,将药盘中的一味药饮入口中,大臂一捞,将她压在身下,强行吻去。席诺儿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再加上一颗药丸被填入唇中,只得拼命吞咽着噎住喉咙的药丸。 而此时,沈沛丰趁机卷住了芬芳唇瓣中的香舌,碧眸凝着她刹那睁大的黑眸,笑意隐现。 这一吻逐渐加深,一双大手强行托住她的细颈,令她不得逃脱。身子反而迎着他的方向贴近,连薄单也滑落至大腿,露出胸前一片粉色。 唇齿的感觉,湿湿滑滑,席诺儿嫌恶不已,慌乱下努力想摆动头部挣脱他的拷锁。怎奈,沈沛丰是个中高手,先一步跨坐在她的双腿间,一把拦住她的双臂,控制住她整个人的动向。将她柔软的身躯拉近,紧紧地贴合着,令她毫无反抗之力。 她的心沉沉的,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差距,深深地打击了她。暗骂:妈的,就当被猪啃了。 他的舌极尽挑逗,不止痴绕着她的香舌,还贪婪地吸吮着她的唇齿。 她黑眸半眯,忽略不了顶住小腹的那股炽热的力量,神色晃过阴冷。 沈沛丰一声闷叫,大手松开,碧眸里迷乱的神色即刻恢复正常。 唇齿解放的席诺儿喘息不已,眼神中的锐利恨不得已经把他千刀万剐。 他一怔,淡淡的笑扬起,一抹黑红血色顺势溢出唇瓣,“宫主不喜欢了?” “滚开!”她冷冷地瞪着他,拽住滑落的薄单,身子后倾,拉远了和那副强壮身躯的距离。 他漫不经心地掩去唇畔上的血色,似水碧眸颇有含义地凝着她,“宫主的吻技,退步了许多,怎么还错咬了我的舌头,宛如羞涩处子,但这欲擒故纵的新招数,真教丰儿喜欢。” “滚!”牙齿咬碎的声音,响彻亭内。 “那不如一同滚到我的逍遥阁,那张床榻已经一年没有人同睡了。”说着,他笑意越发的嚣张,似是早已料她无反抗之力,猛地拉下那张唯一遮羞的单子,大臂一伸,将她抗在肩头。 席诺儿大惊,煞白了脸,她死死地拽住木塌扶手,故作镇定地喊着:“放下我,别忘了我是宫主,你敢。”之前他不过是占占小便宜,今日为何如此胆大妄为,莫非早看出她失去了宫主的武功和内力。 “我的宫主,难道你忘了你平日的作风。喊破喉咙,下人也只当是你的新把戏。我有何不敢?只怕经过这一晚,你再也不舍得下我的榻了。” 他的笑声震震,大手在她屁股上轻轻一拍,暧昧地低语:“看我怎么惩罚你这一年的怠慢。” 恍然间,连那木塌也被拖出了几步。 四、怪异的暧昧 5 恍然间,连那木塌也被拖出了几步。 她岂肯坐以待毙,倒挂着抱住他的腿,狠狠地咬上他结实的臀。 “啧啧!宫主又想玩那些奇怪的把戏了吗?放心,到了逍遥阁,喂饱了我,自然陪你玩。”沈沛丰毫不在意,只是那只揽着她大腿的手有意无意地轻捋着她的私处,“上次还有些家伙,留在了我房中,正好一用。” 一下想起了殿中圆床后的那些工具,席诺儿又羞又恼,双手抠着他的皮肉,恨在心头。 席诺儿不知他用什么方法渡舟到走廊,只知道那舟上的侍女,早就远远的避开,将整个轻舟让给了他们。 廊上的女护卫依旧见怪不怪,垂首躬身行着礼。 她无计可施,一眼扫见了护卫别在腰间的利剑。 忽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断了沈沛丰的去路。 “罗炀?你怎么来了?”沈沛丰笑容慢慢地从脸上逝去,待看到来人手上的东西,便了然的哼了一声,“你不好好的在青山修行,又想来掺上一脚吗?” “施主!贫僧四空,不认得你所喊的罗炀。”来人声轻扬幽幽,仿若那天外之音,悦耳下有几分淡若和脱尘。 “少来这一套。不想掺一脚,就别坏我好事。”他想绕开他,却被四空一臂拦下。 “这位女施主,留下。” 语气漠然又坚定。 “你这和尚,别逼我动手。” 席诺儿现下的心情很是复杂,一丝不挂的被扛起已是难堪,而这个角度露在空气中,怕是什么该看的什么不该看的都被看到了。 想着,便恼羞不已,她抽出了侍卫的剑,刚要刺去,那四空即刻朝沈沛丰附耳几句,沈沛丰身子一僵,竟将她推到了四空的怀中。 淡淡的檀香萦绕鼻尖,面红耳赤的席诺儿掩住身子,抬眸望去。 这人青袍一身,容貌清秀,笑容淡挂唇畔,眼眸清澈无波,虽不及沈沛丰俊朗,全身却透着一股子舒服亲切。 他目不斜视,不动声色地解开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女施主请来,贫僧已备齐解毒的药材。” 沈沛丰见势忿忿地甩手而去。 随着他,席诺儿走出了长廊,慢步来到青山脚下。 四空步伐轻快,她好不容易跟上,便问道:“刚才你和沈沛丰说了什么,他会乖乖听话放了我?” “我只说你若还想留命喝我酿的好酒,就放手。”四空淡漠轻语,一语双关。 她持的剑,始终未丢,暗自一笑,未语。 青山的另外一侧,一座小庙孑然傲立。 庙前种满了奇花异草,每种不同,各个芳香异常。 “和尚好雅兴。”她赞赏,在此困境还有闲暇逸致,要有多么宽大的心境才可。 “附庸风雅!不值一提。”四空微微点头,将她引入寺庙的后院。 墨君早在那里候着,身着白色镶边袖袍,袍上暗绣文竹,长发随意束起,衬着迷蒙的美目煞是诱人,她沉静如水,半垂面,粉嫩唇瓣轻轻扬起温柔的弧度。 花团锦簇,美人妖娆,简直令席诺儿以为自己步入仙境。 “宫主请泡浴。”墨君修长指尖滑过水面,水纹波动映射在她朦胧黑瞳,高贵无暇。 四、怪异的暧昧 6 “宫主请泡浴。”墨君修长指尖滑过水面,水纹波动映射在她朦胧黑瞳,高贵无暇。 席诺儿越看墨君越觉得惊艳,这般女子,怎会如此倾国倾城。 四空放下手中的托盘,出了后院,这里只剩下她和墨君两人。 由墨君褪下她的外袍,扶她入盆。 “墨君,是你叫四空来救我的?”她问,否则怎会如此巧合。 墨君一笑,也不避讳,“沈沛丰开出的药引之一,只有青山寺在种植。他的心思不难猜测,引开我之后,必定趁此对宫主不敬。” 她未语,不禁因为药浴泡的全身放松,更是因为眼前的墨君似乎渐渐模糊,越来越叫人看不清楚了。 “宫主放心睡下吧!我会守着宫主的。”她话语轻柔舒缓,手指似有似无地划过她娇嫩的面颊,为她将热水撩到肩头。 透过迷蒙热气,席诺儿似乎看到了一位绝色男子,他拥有一双流离舞动的玛瑙黑瞳,眼底弥漫着妖娆,却高不可攀,仿若将温柔、出尘、妖娆、清澈、绝艳合为一体,像是一位高贵的王子,带着无法忽视的魔力,诱人心魄。 心,颤动,不为他的美艳,只为他的温柔。 淡漠一笑,她闭上双目昏沉沉地想:墨君好似那个鬼少年!呸呸,人家明明是女子,怎么会心动,定是毒素搞的鬼。更何况,瑾瑜在前,不管他如何,我也不要成为花痴女。 墨君望向细眉不安蹙起的席诺儿,不经意地捋过她的眉宇,不愿看她为难的样子。她轻轻地按着她的额头,希望借此可以缓解她的焦虑。 好舒服……诺儿嘤咛一声,放松了心情。 墨君细致美丽,完全的女子模样,她在多想什么,完全庸人自扰之。 再一睁眼,天色已暗,席诺儿身穿淡紫色的袖袍,侧卧在软榻上。 低头望去,却见袖袍设计独特,一字领托出雪白肌肤,沟晕若隐若现,却凸显女性的优雅、娇媚。 她起身,环视四周。 这里灯火通明,内间不大,只有软榻和小桌,前面则是一处屏墙,墙上凹凸有致雕着一条展翅昂首的凤凰。 此刻,屏墙侧拐入一人,仔细一看,是墨君。 墨君轻点头,低语:“宫主醒了?谋士们等着宫主开餐。” “墨君,你给我选的衣服?”她来到她的身侧,却发现墨君换了件墨绿色窄袖袍衫,一根同色锦带系在腰间,长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滑的额头。这一身英姿飒爽,简直如同男子,却更加合适她淡漠的气质。 诺儿知晓,唐朝开放,时常有喜美男子换穿女装,也有女子喜穿男装。 “你的衣服好看。”她笑笑,“下回我也要这么穿。”扮成男子行事方便,想来墨君也是为了出入自如。 墨君点头,淡漠的神色中有一丝高深莫测。 她未察觉,甩动活动不便的云水大袖,来到前堂。 这一来,活脱脱吓了她一跳。 上堂,一圆桌,坐满绝色美男。 下堂,十长桌,坐满清秀少年。 这一百多口子男人,纷纷向她投来各异的目光。 有漠然、有讥讽、有不屑、有仇恨、有淡定…… 四、怪异的暧昧 7 她淡然自若,旋身坐在了上座,墨君立在身侧。 “上餐!” 墨君传唤。 一道道可口菜肴被端上餐桌。 没人在意,反而一个个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席诺儿熟视无睹,拿起象牙箸,夹起面前的菜,慢条斯理地置入口中。 “没人吃吗?”她又喝了口香味四溢的浓汤。 “宫主是何意?” 席诺儿抬眸,瞥了眼坐在右手的男人。左手则是沈沛丰、玄海、武慕尚、还有一个垂头不语的冷艳美男,其次就是说话的男人。 这男人神色探索,虽然相貌帅郎惊人,可一头墨黑短发倔强的翘起,脸上的表情冷酷,眉目深邃,似是不那么近人。 笑眯眯地看向他,她好笑地反问:“吃顿饭,能有何意?” “展以焱失礼!” 话一出口,在场人都愣住了。 一阵风扑向面门,再一细看,原来是展以焱暗动内力。 席诺儿压根不能反应,瞪大眼生硬地快要受袭。 此时,背后一指抵住她腰间,巨大的气流充斥左臂,臂抬的功夫挡下了那股内力。相反,展以焱被弹回的内力震得从椅上倒下。 她怔然,不是因为众人惊骇和敬仰的眼神,而是因那只助她的手。 墨玉这柔弱女子,怎会有如此之高的内力。若非她,今天这一击,自己怕是小命难保。 她不动声色,凝着展以焱,冷冷警告:“莫要玩这种偷袭的把戏。” 展以焱面色绯红,坐回椅上抱拳道:“宫主功力越发精进,展以焱自叹不如。”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不量力!”武慕尚翘起嘴角,举杯将酒送入喉咙。 “你说什么?”展以焱生怒,握紧的拳头警告地捏碎了手中的瓷杯。 “原来前盟主耳背,早知便叫沈兄替你根治根治。”武慕尚丝毫不受影响,顿时,两股暗流在桌下展开。 席诺儿面不改色,倒是小小的玄海感受到高手过招的压力,圆润的黑眸略显无措地四下张望。 见玄海如此,她夹起一箸鱼肉,放在他的盘中,随之象牙箸砰地落地,发出巨响。 “掉的真不是时候!”她冷言,又温柔地看向玄海,“玄海惊着了吧!没事,赶紧吃,免得凉了,糟蹋姐姐的一番心意。” 玄海乖巧地点点头,夹起鱼肉吃的香甜。 众人怔然,也纷纷拿起筷子,埋头食起。 墨玉命一侧的侍女新取了一双,放在她手中。 这个小插曲,到令那两个暗中较劲的人停息了下来,暗压火气。 “公主,宁天敬你一杯。”挨着展以焱久不语的冷艳美男忽然起身,举起杯走到她的面前。 席诺儿一饮而尽。 “可惜,瑾瑜失去了消息,不知公主大宴,否则绝不会扫公主的兴致。”宁天纤薄的嘴角翘起冷冷地弧度,若有所指地瞥了眼墨玉。 墨玉的琉璃眸子毫无波动,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 席诺儿早就发现褚瑾瑜不见席上,本猜想他是因上次的对峙不想见到她,却没料到他会失去消息。 四、怪异的暧昧 8 席诺儿早就发现今天褚瑾瑜不见,本猜想他是因上次的对峙,不想见到她,却没想是失去了消息。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不动声色,淡淡地举杯:“本宫敬大家一杯!” 玉瓷杯、甘甜酒、若是惆怅、醉心口。 纷纷举杯的绝色男儿,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可这些故事里,怕最多的就是对她的憎恨。 黑玉眸子半合,酒水入腹,另思量。 红灯明烛,沿着湖水环廊点燃了夜空,冷宴散去,空阔的大厅更添寂寞。 墨玉缓缓从中走出,纤长身影在烛火下卓越不凡,琉璃黑眸带出了眼底的妖娆雾气,她不慌不忙,慢步长廊,出尘的气质,竟然为这妖艳的地界染上了些许仙气,显得更加飘渺不实、祥和安然。 一个小侍女慌慌张张地向他跑来,打破了廊上的平静。 “墨君管事,宫主有请。” 墨君半垂脸庞,翘起漂亮的薄唇,在晃动的烛火下,透彻的肌肤越发的白皙。 侍女偷偷地赞叹,墨君管事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她淡然越过侍女,琉璃眸子渐渐清澈,透出妖艳的玛瑙之色,安然地向‘春宫’走去。 “宫主!”她垂首请安,看到席诺儿泡在泉池中娇嫩的双肩,琉璃眸子投向了别处。随后,半蹲在泉池旁,为她轻按着柔软的背部。 “行刺的贼人抓到了?”席诺儿合着眼,轻声问。 “是,已经抓到。”墨君如实回答。 “我不是嘱咐你不要去管吗?”平声静气的语调中,含着寒意。 “贼人屡教不改,墨君便自作主张。”英气俊眉微蹙,因她瞬间冰冷的肌肤温度。 “带我去见他。”咻地起身,席诺儿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疑惑和激动,露在空中的薄肩在冷空气的吹打下,渐渐粉红。 墨君将大大的锦袍披在她的身上,白嫩的面颊上一抹赤红,琉璃眸子别过黯然失色,沙哑地反问:“宫主这般担心他?” 她不语,墨玉眸子紧紧地凝着她。 “好,我不会让宫主失望。”墨君淡漠一笑,为她穿上外袍,由侍女挑灯,两人穿过花园,来到了竹林。 竹林另一侧,便见一座悠然独特的小院,院上的挂着‘雪兰院’三字。这三字龙飞凤舞,每一笔皆显露出落笔人的书写功底和用心之意。 门外站着四个护卫,见到他们,跪地让行。 “开门!”席诺儿黑眸扫着院门上的大锁,眉头微蹙。 墨玉上前,开了锁。 席诺儿走入,却见一消瘦男子醉卧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举酒杯,迷蒙的狭长眸子仰望月夜。 他苍白纯净的脸庞上挂着酒红,狐媚的狭长眸子里挂着浓浓的痛彻和孤寂。白净的内衫上,大片的血迹,有的已经黑褐,有的像是新染上的血腥。 心猛地一抽,席诺儿轻轻走近。 哐当一声,酒杯摔在她的脚边。 “妖女!滚出去!”褚瑾瑜未抬头,牙齿咬碎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四、怪异的暧昧 9 “妖女!滚出去!”褚瑾瑜未抬头,牙齿咬碎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我是来……” “来看我死没死吗?”他嘲讽地冷哼,摇摇晃晃地起身,醉红的狭长媚眸狠狠地瞪向她,痛骂,“背信弃义的妖女,我怎会了信你的鬼话!” 他每动一下,白色的血衣,红色就加重一分。 倒吸了一口冷气,席诺儿不顾墨君的拉扯,飞奔过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坐下,你伤的好重!” “滚开!” 褚瑾瑜用尽全力,厌恶至极地推开她,幸好墨君在后接住。 五、 “宫主,莫要靠近。”墨君提醒。 她的心早就飞到了褚瑾瑜的身上,咬住唇,看他一口一口酒灌着自己,心头升起一抹难过。 那样高傲的他,怕是再也不愿相信她了吧! 一把抢过他的酒壶,她轻蔑地将他推倒在石凳上,黑眸里满是挑衅,“你这般堕落,就能杀了我吗?” 墨君一怔,看着那样盛怒的席诺儿,本是轻翘的薄唇渐渐抿紧。 “杀了你吗?”褚瑾瑜凤眸挑起,眼尾噙着邪魅的笑意,那笑竟没有丝毫温度,冰冷彻骨。 忽然,凤眸半眯,速度惊人地一把将她的发丝揪住,大臂揽住她的细颈带入怀中。 墨君反手劈去,企图将席诺儿抢回,可又怕自己妄举反而伤了她。此刻,墨君出尘的脸庞上满是冻死人的寒意,迷离的水眸刹那划过玛瑙锐色,薄唇云淡风轻地吐出几个字,“若伤了她,你定将后悔!” “墨君莫非动情了?”褚瑾瑜嘲讽地将回问,指尖轻轻划过席诺儿傲人的胸包,见墨君绝色的脸庞上不动声色,骄傲的一笑,“本来我对她提不起任何兴趣,可是你的介入,倒让我想再次尝尝她的味道,不知她在我怀里的放浪形骸,能让你对此有何感受?” 席诺儿脸色姹紫嫣红,不禁是为了褚瑾瑜的言辞更因他刷地一下撕碎了她单薄的裙袍,露出胸口大片春色。 他的大手粗鲁地揉捏着诱人的胸包,一双凤眸挑衅地凝着墨君。 墨君玛瑙玉眸闪过嗜血的光芒,在看到席诺儿手下的动作后,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席诺儿抽出袖口中暗藏的匕首,黑眸里有一丝素冷。 她承认对他,是极有感觉。既心疼他满身伤痕,也心知他的惆怅和痛苦,可这些不能成为他羞辱她的理由。 感受到胸口处的大手有向下身滑落的迹象,她一臂挥过,褚瑾瑜即刻吃痛地放开了她。 墨君见此,摆手间,迅速进来了几个手持绳鞭的侍卫。 “住手!”席诺儿大喝,“你们都出去。” 侍卫们垂首,默默地看了眼墨君。 墨君轻点头,侍卫们领旨退出门口。 “墨君,你也先离开。”她又说,一双黑眸始终阴沉地锁着在一旁持着嘲讽笑容的褚瑾瑜。 “是!”墨君琉璃眸子暗闪,垂首退出。 虽是退出,门却没有关,几个侍卫不敢怠慢,守在门侧恐怕里面生变。 “滚!”褚瑾瑜冷笑,对视着她的眸子,冷冷地开口,“你不怕我杀了你。” 五、是非不断的宫中 1 “你杀了我,谁来替你杀她?”她翘起嘴角,慢步走到他的身前。 她在赌,赌他的仇恨和野心,赌他的欲望和梦想,而最大的赌注就是自己的命。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妖女吗?”他凤眸一紧,扣紧她的脸庞,强行将她贴近自己,酒气熏天,刺痛她的双眸,“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席诺儿冷冷地别开他的手,旋身坐在石凳上,举起酒壶浅噙一口,闲散地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若我只是单单因你的不敬而想杀了你,你觉得今天你还能站在此和我放肆吗?” “你又有何诡计?”褚瑾瑜凤眸锁着她干净又淡若的黑瞳,他似乎越发看不清眼前的女子,是他醉了,还是她的伪装太过高明。 “褚瑾瑜,今日之事,是我疏忽。你大可发难!想当日,你为了杀我,在我身侧一待便是五年,而杀她岂是这短短时日,便可达成的?难不成仇恨将你的脑子都堵塞了?”她媚眸冷然,将酒壶里最后一滴酒倒入嘴中,大步而出,“记住,答应你的,我绝不会食言。” 说着,摔门而出。 看着消失在门后的身影,褚瑾瑜的醉眸腾地明亮,将酒壶扫落,听着清脆的玉瓷摔碎的声响,纤薄的嘴角划出了一道弧度。 袭诺!无论你是不是那个袭诺,这场战役却越发好玩了。 “来人!”席诺儿压制住莫名的心慌,明眸清冷,吩咐道:“唤沈沛丰替他疗伤。” 见侍卫领命离开,她疾步向‘春宫’走去,像是拼命地逃离着什么。 墨君半垂的眸子里透出玛瑙般的异彩,薄唇微抿轻翘,像是微笑又想是沉思,脚步轻盈地跟在她的身后。 雾气蒙蒙的花园,在夜色下,更加神秘、诡异。 她咻地停住脚步,声音细小而冰冷,“你到底是谁?” “回宫主,墨君。”她规规矩矩地站在她的身后,好听的低哑嗓音里,带着暧昧不清的暖意。 “墨君、墨君……”我是该相信你,还是该提防你? 为何你武功如此之高,为何你看起来如此的神秘,你到底有何目的。 席诺儿轻念着他的名字,眉头微蹙。 不知为何,在心底,她却无法怀疑她,莫不成真的是因为她是美人一枚,而自己花痴成狂? “我不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到底想要隐瞒什么?可是,我却依然愿意相信你。”她猛地转身,清澈的黑眸执着地望向他深不见底的琉璃美瞳。 不是! 席诺儿知道自己不是花痴,而墨君也绝非如此简单。 墨君依旧美得动人,面色如常噙着优雅出尘的微笑,令人看不清心情。 眉目煞冷,她干净的黑眸里闪过戾色,“日后褚瑾瑜的所有事情,皆要向我汇报,不可妄自决定。” 望着席诺儿,她那眸子里滑动的光芒刺痛了墨君的心,墨君扬起一抹绝美的笑容,纤长的手臂抬起,冰冷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宇。 一阵熟悉的香甜,席诺儿一度迷醉,猛地想起这花园里的瘴气。 五、是非不断的宫中 2 不知是花香还是墨君的气味,痴缠在她的周身,令她迷蒙晕眩。 墨君冰冷指尖滑落的地方,带来一阵酥麻的冷意,还有一丝……暧昧不清的温柔。 看着面前完美无瑕的脸庞贴近,一张饱满的红嘴轻启,说着什么。 可是席诺儿感官随着香气沉沦,晕晕乎乎地什么也听不见。 只是墨君的脸放大、放大…… 随之,倒在了一副冰冷的身躯里。 “主子!”迷雾中一道模糊身影,垂首站在墨君身后,静待命令。 “那些人有何举动?”墨君望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女子,琉璃水眸通透晶亮,含着脉脉情意。在水雾花香中,那纤瘦身姿仿若神砥,出尘而又绝美。 “很规矩,并无异样。”黑影嘴角翘起一抹笑,“这宫主还是有一手,居然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她……又糊涂的很,飞蛾扑火大致如此。”墨君微翘的唇瓣抿紧,神色里透出忧郁和忧心。 “她是自讨苦吃!”黑影轻蔑地冷哼,语气却带着些许的不甘。 “好了,此事不提!”墨君刻意忽略他的情绪,清冷地嘱咐:“盯紧了那人,最近他会有大动作,决不可让他翻身。” “是!”黑影惊觉自己的失态,默默垂首。 “这段日子不要碰面,武则天那边看来也要有状况。”墨君单手一挥,一朵艳红的花飘至到手掌,指尖碾碎娇嫩的花瓣,红色花汁渗出,滴落在席诺儿的嘴角。 那抹艳红液体流淌在她的唇瓣,有种令人揪心的美丽,魅惑而妖艳。墨君情不自禁,将她唇边的液体一一吻净,见她不安的嘤咛一声,露出一抹纯净的笑意。 黑影明亮的黑瞳陷入深深地震惊中。 主子对人对事向来清清淡淡,几年相处下,他甚至将主子当作了无情无欲的神佛,就算主子和久未见面的亲人相遇相邀,也都可以视而不见,以大事为重。嘴角总是挂着标志性的淡若笑容,亲切的笑容令人安心,出尘的气息又令人不敢靠近。 而现下,主子对宫主这般的情感,毫不掩饰,炙热的烧人魂魄,甚至怕这宫主因瘴气睡不安稳,以花汁加内力揉入她的体内,安魂静心。 难不成,只是因为这宫主的变化,主子也变了? “主子?”犹豫片刻,他探问:“褚瑾瑜的事?” “照常!不可露出破绽。”墨君清清冷冷的说,因怀中的小女人冷的向怀中缩了缩,好看的眉头不禁蹙起,飞身向‘春宫’奔去。 独留的黑影嘴角的浅笑渐渐逝去,仰望着雾气中的红月,明亮的黑眸蒙上一丝惆怅。 清晨蒙蒙亮,安静的街巷里渐渐走近两匹白色高马。 厚重的白色云朵遮挡住太阳的光芒,折射出淡红色的霞光,衬托出马背上的三个人格外的飘渺不真,像是从天上飘然而至的仙子。 三人皆是公子装扮。 最小的那位公子单独骑着一匹马,圆眸干净纯真,苹果小脸红扑扑的惹人怜爱。他身着淡绿锦袍,掬了个简单的发髻,用淡绿绸带扎紧,迎风飞舞,自信的气质掩去了不少稚嫩,活脱脱一个少年俊才的模样。 五、是非不断的宫中 3 而他全部目光不时将投放在另一位公子身上,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敬仰和惊艳。 那位公子似乎不知被人关注,一双黑溜溜的清透大眼左右张望,连最普通的景色在她眼中都被无限的放大,满是惊奇。 而她不知,她本身就是令人惊奇的美丽,虽为男子扮相,一身白衣下,竟更加突出她的娇柔妩媚,眼尾轻轻一挑,便可魅惑众生。她梳着高耸的吊尾辫,束紧额前的发帘露出平滑的额头,粉嫩脸庞洋溢着惊赞和微微兴奋,而她身后拥紧她的另外一个男子,则是出尘般绝美。 他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揽在她的腰上,挺拔的身姿显露出非凡的气质,饱满红唇扯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透彻黑眸里含着安静的幸福,令人不忍打破。 “墨君!”坐在墨君前的席诺儿轻轻唤着,不着痕迹地将拦在腰间的手推离。 墨君腾地回神,玛瑙般水润眸子刹那变得流离飘渺,“是公子!” “为何伤他伤的那么深?”她一直隐忍着,就是想出宫之后,细细问她。沈沛丰隔日回报,称褚瑾瑜不禁外伤累累,连内伤都不轻。可见墨君下手有多重。 笑依旧,语气淡若无痕,“侍卫不知轻重。” 收回手臂,墨君双手抓住缰绳,将她环在怀里。 “墨君如此聪明的人,会管不好几个侍卫?”她语气不在平静,“难不成你想杀之而后快?”她不傻,那夜隐隐间感到有人在亲吻她,那时不可能有他人。 男女感情的事情,她还搞不清,现在墨君还插一脚,不是雪上加霜。她找不到墨君留在这个荒淫的宫主身侧的理由,而那夜刚好解释了一切。 希望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猜测,墨君还不至于开放至此。 “褚瑾瑜武功之高,又怎会被几个侍卫伤重?”墨君轻缓地反问。 “墨君可不要有什么糊涂的念想!”她口气虽轻,却含着责备和担忧的意味。不知今日这话,墨君可能明白。 毕竟这女人对女人的爱慕,在此朝代尚属惊世骇俗。 “墨君自知分寸,倒是公子该是好好的珍惜生命。”墨君双手不禁握紧缰绳,嫩白的脸庞又苍白了几分。 白马似是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不安地嘶鸣一声,扬蹄加速跑去。 玄海不知出了何事,只能牵马跟着。 席诺儿叹息,她总想将墨君当做姐姐般亲近,也知墨君流露出的感情是真真切切,对她绝非假意,可……那样的情感,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我……喜欢褚瑾瑜。”她微红的脸,感到身后的身躯瞬间僵直冷却,幽幽开口,“不知为何,总是想要保护他,害怕他受伤害!” “公子为何与我说这些?”墨君腾地拉住白马,静静地问。 墨君的举动,让席诺儿有些莫名的紧张,她转头,努力地想要看清她的表情,“我当墨君是亲人,我不想看到我的亲人伤害我喜欢的人,或是我喜欢的人伤害了我的亲人。” “墨君不敢逾越,是何身份,墨君尚有自知之明!”清冷一笑,墨君跳下马,昂首迈步,牵着白马向前走着。 五、是非不断的宫中 4 “墨君!”她无奈地唤着。墨君脸色白的吓人,心微微的疼了一下,道:“墨君是在怪我?难不成你会看着喜欢的人,受到伤害而无动于衷!” “不能!”墨君痛快的回答,玛瑙般妖娆的眸子挑向她,淡若的笑,只是那笑里隐藏了些许愤然和疼心,问:“公子难不成为了心爱之人,还想再死一次?” 席诺儿大惊,责问:“墨君是何意?你到底知道什么?”她直觉地想到了穿的那日,如果不是本主已死,她也不可能有机会穿越到这副身体里。而袭诺死的时候,只有褚瑾瑜在身旁。 墨君依旧似笑非笑,“公子想知道什么?” 她眉目沉重,跳下马,对赶来的玄海说:“玄海休息一下,将两匹马拉到那边喂些水。” 支开玄海,席诺儿别开墨君拭向额头的手帕,追问:“青珏何以从地牢跑出?又怎么知道我的位置?” “褚瑾瑜离开长廊,途中正好碰到被押赴地牢的青珏,只是私语了几句,青珏突地神色大变,打伤了押送的侍卫,其后的事情,宫主已知。”墨君坦言,流离眸子直直地看向她。 席诺儿不语,心里明白了几分。 她一朝穿越,武功尽失。 在她睁开眼的那刻,褚瑾瑜就心生怀疑了。 “他为何要挑唆青珏?” “墨君斗胆猜测,他无非是想试探宫主的功力是否尽失。”当日她气息紊乱,内力也大弱,人却诡异地活了下来,实属异常。 席诺儿哀叹,人家穿越不是美男自动献身,就是无数美男穷追不舍,偏偏到她这里,一屋子美男在侧,却没有一个是真心相待,全都野心勃勃不好惹。 “公子,马喂好了!”玄海牵着马走近,捧着顺道摘得野果,小脸扬起欢愉地笑:“看,这林里有红果。” 墨君接过缰绳,将马拴在树上,准备早餐。 “玄海真乖!”她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小脸,接过红红的果实,咬上一口,酸了眉头。 “这果叫相思果,小时我哥曾摘给我吃,说吃了之后,便可和心爱的人长相思守。”玄海喜悦地也咬上一口,小脸酸成一团。 “你哥也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说这些!”席诺儿诧异,实在想不到儒雅书生玄天,还会说出这番话。 “我不小了!”玄海突然叫道。 她看去,见他小脸红通通的,满目不甘,揉揉他的面颊,安哄道:“不小啦!再大些就可以保护哥哥了。” “我要保护宫主!”玄海喃喃地别过脸,轻语。 心头小小的感动,不管日后玄海得知真相是恨她也好、怨她也好,此时此刻的情感却真实到难得可贵。 “玄海真好!”轻轻搂他入怀,又知男女有别,很快松了手,“记住哟!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的保护我。” “嗯!我会的。”玄海红着脸,重重地点了下头,似是不好意思,转头看向墨君,“我……我去帮忙。” 说完,咻地跑开了。 一路顺畅,中午时分来到一座紧闭大院,院中大树参天,遮住了所有可窥视的视角,是座隐蔽性极好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