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零之那年零玖》 第一章(初来乍到) “邓光飞,坐你旁边的是谁?怎么还没有来上课?”班主任尧老师严厉地问道。 名叫邓光飞的男孩一楞,连忙转身向周围的同学问道:“你们知道我旁边坐的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不?” 周围的同学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邓光飞转回身来无奈的说道:“他的名字……我不知道……”此话一出,立马引来了无数的嘲笑声。 尧老师也觉得荒唐,呵斥道:“邓光飞!去!在门口给我做两百个俯卧撑,一起坐了快两个星期了,居然不知道同桌的名字!荒唐至极……” 邓光飞急了,大声说道:“你们笑什么笑?你们谁知道我旁边坐的是谁就说出来。”这下没有人再嘲笑邓光飞了,同学门都开始议论起来。 “老师,你翻他的抽屉不就知道了吗?” “是呀……厄,似乎那个男生只与艾成婧说话……” “没错!我见他俩上课经常写纸条……” …… 一时间,教室里七嘴八舌、纷纷议论起来,不过始终没有人说出邓光飞的同桌叫什么名字。邓光飞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似的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尧老师,尧老师也丧着个他那恒古不变的“婆娘脸”,一步步走到邓光飞跟前,从抽屉里抽出了些许凌乱的书本,一本本地仔细翻看。书本崭新,一尘不染,书的封面没有名字,作业本又都是全新的,课本上面也没有什么笔记,只是每页都有不少笔勾勒的痕迹,似乎沿着某个固定的方向延展,又有些零乱。 终于,艾成婧旁边紧挨着但并不是同桌的女生发话了:“老师,我知道,那个男生在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并且还明目张胆地穿双拖鞋。” 班里的同学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哦,是他……对对对,就是他。” 放下手中的书本,尧老师道:“你这算是知道么?你们每天都有不少人迟到,我怎么记得清楚。” 这时,又有人说道:“那个男生会玩笔,上课总喜欢没事时把笔在手中转得眼花缭乱……” 尧老师略微出神,缓缓道:“这集课你们全部给我站着听,荒唐!保气!全是些垃圾!同班同学一起都快两个星期了,居然连名字都说不出。” 初来到这所学校,还真有些不适应,上课迟到罚做俯卧撑,无故缺习罚跳石阶,违反纪律除了受罚做俯卧撑、跳石阶以外,还要外加跑圈子、跪凳子等。 我是这学期刚到的十二位新生之一,我这人有两个优点,其一是人帅,其二是名字帅。也有两个缺点,其一是人帅得不明显,其二是名字帅得太显眼。我从小有个不算习惯的习惯??早晨不会自然醒,就算闹铃急催个不停,在睡梦中做梦的我也难以听见。 这不,等我醒来时一看,闹钟还在哭个不停。惨了惨了,今早又没听见闹铃,还不知道呆会儿又会被班主任怎样惩罚。来到学校时,早自习已经下课,我趁乱溜进了教室,老老实实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班主任这位恶神的降临。 奇怪的是上课后,班主任尧老师并没有来上课,而是换作了数学老师给我们上数学课,心里面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凭别的,就以此时时不时同学们聚焦在我身上的异常目光来说,肯定对我没什么好事。 在这个班里,我认识的人不多,屈指算来只有两个,一个是与我一道来此求学的家乡人唐国涛,另一个是我来到这里唯一打开我阴郁的心扉的女生??艾成婧。此时的艾成婧就坐我前面,我每天一抬头便能看见她的背影,就会想起,是眼前的这位可爱的苹果脸女生主动与我说话,主动与我写纸条,主动的邀请我当她的笔友(经常写纸条聊天的朋友。)。慢慢地,我终于被她诱导,开始向她在纸条上面吐露心事。 此时的我立马想到了向她询问,可是我在抽屉里面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我与她专门写字条的小本,刚想另外撕下一篇作业本问个究竟,只见艾成婧以闪电般的速度反手放了我与她聊天的小本在我课桌上。 只见上面又多了几行清秀的字迹:你怎么又迟到了?看来你在这里的初中生活想要不认识任何人的愿望将要泡汤了,老师今早问你这里坐的是谁,没有人知道,放心,我与唐国涛都没有将你的名字说出去。 我这才想起我来到这个班虽然已经快有两个星期,可是并没有主动与谁交流,所以没有人认识我,一时间思绪万千,倍感愁怅,以往的自己会发生这样荒唐的事吗?不会。我提笔回道:原来如此,没事的,名字他们知道了也无妨,总之我不会与太多的人去交流的……或许,以后会有好转,但是现在我还很烦…… 不多久,她又回道:那么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们又聊你的过去? 我当然是欣然同意,自我封闭了那么久,若没有人打开这扇心扉,那么有可能永远也打不开,可是一旦有人打开,那么我希望能一股脑儿地全盘托出。 虽然当时我还处于自闭期间,可是我还是很清楚的能感觉到,她对我产生好感了,而且我也能明确的判断出,我有喜欢上她的可能。这是使我感到害怕的东西之一,我喜欢怀旧,所以非常敏感,所以我是个伤感的人。 我害怕我们相爱,然后再被爱所伤,所以我经常在提醒自己:不能对她产生好感,不能喜欢上她。可是,现在我已经对她产生好感了,心扉已被她渐渐打开,虽然仅仅只打开了一丝缝隙,可这条缝隙使我产生了强烈的要找个人倾诉的欲望,所以我害怕。 正与艾成婧聊得起劲时,一张生疏的纸条不知什么时候传到了我的面前,疑惑的打开的同时,眼睛不经意瞄到了我的左面过道旁一个略胖的女生看着我微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女生在纸条上居然说她知道了我的名字,因为她不小心看到了我与艾成婧的聊天小本。 我正楞神时,那个胖女生又递过来一张纸条:我给你说,我看得出,小艾对你有意思,加油哦~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她的话使我感到心悦,所以我居然朝她笑了笑。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略胖的女生名字叫彭艳。不被彭艳说出还好,被她这样一说,我也感觉艾成婧似乎喜欢上我了。于是我与艾成婧经常问对方有心上人没,我们的回答也是相同——曾经有。 时间在我与艾成婧写纸条的日子里流逝得飞快,这天我的同桌邓光飞似乎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问我:“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犹豫了很久,缓缓才道:“徐元帅。” “元帅?” “恩!” 邓光飞一听,立马笑得前俯后仰,道:“元帅!嘿嘿,怕是将军哟,哈哈哈……” 由于他笑得太过猖狂,抱着考试卷刚进教室的数学老师严声喝斥道:“邓光飞!你以为你真是贝多芬么?没有音乐细胞还学猪叫!去!角落里去给我做两百个俯卧撑!” 邓光飞一摇一摆地往角落走去,数学老师又接着说道:“这次的单元测验成绩比较理想,一百分以上一人,九十分以上一人……这个,我们40班的原班生可得加把油了,前三名全被这学期新来的几位同学夺去了……” 我瞄了一眼邓光飞,见他一边做俯卧撑还一边望着我坏笑,心里不禁纳闷,以往我的名字别人只觉得好记与好奇,没想到现在多了个好笑。回过头来时,班里的同学们又开始议论:“第一名会是谁呢?这些才来的新生有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嘛。” “黄仕议呢?不论哪科黄仕议一直都是我们班的第一的呀……怎么回事?” …… 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静了下来。 “徐元帅!一百零三分……”紧接着潮水般的掌声在教室内涌起,同学们纷纷扭头看向了我,并且说道:“原来他成绩竟这么好!” “你们听清楚了吗?吕老师叫他什么?……徐……元帅!好大气的名字!” “恩,好特别的名字!” “大气?特别?所有新生的名字我们都熟悉了,唯独只有他,我们刚刚才知道,这叫古怪!” “是不是成绩好的学生德行都怪癖?你看那个黄仕议,还是全级第一名呢,在座位一坐就是一整天,又不与别人说话,都成了我们班的古怪女生了,现在又来了个古怪男,哎,你们说他们俩之间会不会发生点……” “别在这儿八卦,那个古怪男是婧婧的了,没看见人家用纸条聊得很来么?” 当然,这些话语当时的我是没有听清楚的,只是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掌声有些别扭,不过还是硬着头皮上台领了试卷。待我回到座位时,我的同桌邓光飞已经回到了座位。我不禁赞叹,这些学生的体质,两百个俯卧撑几分钟时间就做完了,看样他们是经常受罚啊。 邓光飞眯着他那双迷人的小眼睛说道:“看样子与你是同桌有便宜可占了,对了,你怎么不写名字?” 我想,反正从今天起同学们都知道我的名字了,也就索性试着与他们交流,我说:“那是你们没找到而已,诺。”说着我随手把数学课本一拧,课本下侧由无数页组成了几个字:徐元帅。 邓光飞惊讶道:“名字可以这样写?如果我会这招的话,不就不怕书被偷了吗?你真是个奇才,成绩那么好,转笔那么炫,人又那么帅,又那么低调……啧啧,看不出来。” 这时艾成婧又递来了聊天小本: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我暗想,似乎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不过,就算喜欢你,我也不会与你好的,因为在我心目中,我们互相喜欢就够了,每天只有我们俩在一起,互相学习,默默地相互喜欢,至于其它的什么,我想会很累吧。互相喜欢却不道破应该很美妙,那时的我由于情绪低落,所以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我回道:“恩,真心朋友!无话不谈的笔友。” 她也道:“那我愿意做你最最最知心的朋友,知己难寻,得一足矣。呵呵” 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说不出口,我的不想说出,竟使后来的我们成为了陌生人。 第二章(是何居心) 在2009年秋季学期的第四个星期,那天,我们四十班又增添了一名新生,他叫刘明,略显黝黑的皮肤,瘦瘦的身材,初到时他给我的第一印像便是还算老实。 那几天我已经与班里少部分人交流了,不过大都是女生,总之我在女生当中人缘比较好,她们总会趁下课时间聚集在我的周围,要我教她们转笔。说起转笔,我曾经在昭通读书时就已经是当时学校里的顶尖高手,可是来到永善县城后,少有人听说转笔一词,就算有那么两个人会转,也仅仅只会一招,更别谈什么连招了。所以当我把笔杆在手指间舞活后,别说学生,就连老师讲课也会被笔影所吸引而注目。看着我们班的女生们那渴望学得一招半式的央求样子,我也出奇的耐心地教了她们,奈何一直到初三毕业,我们班转笔学上五招的人都没有(除我外)。 刘明才到班上的那天,从抽屉里抽出英语课本,右手轻挽,指尖微触,书本飞快地在指尖转动,甚是夺目,也引得了无数好奇者观看。 从此,每天课余,刘明转他的书,我玩我的笔,时间一长,本班学生不少人都已学会转书,我呢,其实也会,早在昭通读书时,便会了个大概,只不过我从没有见到过有谁能在指尖把书本转动得那么自如,有如圆盘,而且刘明转书的时间也是最长的,我深知男生争强好胜的心里,所以只玩自己的拿手好戏??转笔。 星期五的下午,彭艳笑着跑到我跟前说:“小帅,你不加油的话,婧婧有可能从你手中飞掉哦。” 我说:“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彭艳继续说道:“现在你有了情敌了,谁都看得出来刘明对婧婧有意思,哎,怎么你就看不出来呢?” 不知怎么,我心里竟有些难受,于是,我更敢肯定我已经喜欢上一个人了,可是我并不希望我的想法被别人看破,所以我笑笑:“你们误会了,我与艾成婧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还未说完呢,彭艳又道:“真的?只是当作朋友?” 我回答:“真的,我来到这里没想过别的,只想好好读书,忘记以前的许多事。” 彭艳立马说道:“那么,这个星期天去玩不?”稍顿,又道:“或者去上网,我请客。” 上网?想当初我还是个超级网虫呢,痴迷于cf很深啊,好不容易现在对许多事情都已没有了兴趣,偏偏这个时候彭艳让我回想起了当初纵横穿越火线的那些萎靡不振的岁月。头脑里又开始变得混乱,想也没想,我便答应了她。 回头时只见熟悉的刘海下面有个熟悉的苹果脸,匆匆从我身旁走过。艾成婧这是怎么了,见我与彭艳在此生气了么?不可能,以她的脾气是不会这样的,更何况虽然我们相互间,已经心知肚明感情在我们之间微妙的变化,可是那层薄纸还未捅破。 回到教室时,只见艾成婧趴在课桌上,看样似乎是在哭泣,我猜测她肯定遇到了什么事,刚想上前安慰她,这才发现早已有人在她跟前安慰,那人回过头来,我才看清,正是刘明。 脑海里想起了彭艳所说的那句话“现在你有了情敌了,谁都看得出来刘明对婧婧有意思,哎,怎么你就看不出来呢?”如果是以往的我,说不定会与刘明公开竞争,可是现在的我办不到。想要退出教室,又有那么多的同学看到了这一幕,于是我装得无所谓的样子走向自己的座位。路过艾成婧身前时,刘明突然战起身对我小声说道:“小帅,她哭了,你快问问,哄哄她,我知道你们俩感情好。” 这个感情好三个字从刘明的嘴里说出来,总让我感觉别扭,又看到无数同学们的目光,此时全聚集在了艾成婧我们三人这里,好像在说:“他们三人在搞什么古怪?情敌在一起还挺说得来?” 光想象就可怕,我也就小声对刘明说道:“你们都误会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只是朋友而已。” 刘明出乎我的意料地激动地说:“真的?!” 我隐约觉察到了不对劲,可为了此时不再在众目睽睽下充当演员,只得再次无所谓似地点头。 坐回了我的座位,静静地看着她在自己跟前哭泣,想要说些什么,可刘明就在她的面前。这时邓光飞凑过身子告诉我:“刘明同学真搞笑,他给我说,他觉得艾成婧这个女生还有点可爱,看上去还比较温柔,又比较体贴人……” 我说:“刘明什么时候给你说的?他怎么知道她比较体贴人?” 邓光飞又露出了习惯性的坏笑:“我说小伙,你激动个什么,难不成你真的喜欢艾成婧?看来她们说的不假啊。” 晚自习我一直发呆,她也没有理我,我就想,刘明的出现难道会打破我们原本生活的轨迹?我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够每天与她在一起,相互学习,默默感受心中的那份爱,仅此足矣。可是难道这样纯洁的想法也要泡汤?或许我应该像她表白?也或许我应该问问她今天究竟怎么了? 我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张纸条,然后又撕了多少张我喜欢你,最终,勇气不足,告白失败。 夜晚,我独自卧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拿起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却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谁会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呢?我也没多想,迅速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小帅,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保存一个。” 我说:“彭艳啊?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就是要我保存你的电话?拜托,明天还要上课呢,还有什么事没有啊?没有的话我可要挂电话睡觉了。” “别挂,还有事……” 见她吞吞吐吐的,我很没耐心,道:“有什么事说啊,我很困了。” 电话那头传来彭艳低语“就不能聊聊天么?” 我无语,深更半夜还聊天!我没再说话,彭艳继续说道:“你真的不喜欢艾成婧?” 我有些不耐烦了,说:“白天我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吗?你记性怎么这么差?哎……”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因为……”说道这里,彭艳又开始吞吞吐吐的,我最恨别人说话说一半的了,分明就是吊人胃口嘛。我说:“你到是说啊,再不说我有可能接着电话就睡着了。”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终于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声音:“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厄,这个,记得打我电话啊,我请你上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面已经挂了电话。 完了完了,本来就睡不着,这下我更睡不着了。彭艳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喜欢我?哎,看来星期天我是不敢去找她的了。 等我从睡梦中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想起前几天才被班主任尧老师请到办公室思想教育了一番,今天居然又迟到了,哎,倒霉啊,都怪那个该死的彭艳! 我一路狂奔,在路上也不断咒骂着彭艳,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学校时,发现校园里面冷冷清清、安安静静,所有教室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仔细寻思,才想起今天星期六,而这里的学校星期六早上不上课! 正懊恼没有睡好觉,突然听见学校宿舍方向有人走来,好像还谈论着刘明!我好奇心上涌,转身躲在了墙角。 走过的是两名端着脸盆的女生,其中一个说道:“昨晚有个叫刘明的男生在我们楼前向某个女生表白……”这个女生本以为这是一件有价值的新闻,可没想到话才说一半,就被好友接了过去:“不是某个女生,而是40班的苹果女??艾成婧,还是我告诉你准确的信息吧,昨晚那个男生所站的位置离我们寝室不远……起先呢,女生不答应,可是那个男生说了,她不答应他就不走!后来呢,那个男生一直在原地站了快三小时了,艾成婧终于与同伴悄悄跑下楼,与那个叫什么刘明的男生说了些什么,大约过了快半小时吧,只听艾成婧对同伴说什么……我想想……哦,说什么‘他有人请上网,我也有人请上网!’……” 听到这里,我心里对彭艳的恨更加深了一分,于是更不可能给她打电话。 好不容易盼来了星期天傍晚,也好不容易盼来了晚自习的铃声。 艾成婧终于在我们聊天的小本上写道:“我不是一直都充当你的倾听者么?现在我也想找个倾诉者,你愿意么?” 我回:愿意。 她又写道:“我很高兴你愿意,那么,现在我有两件事想说,一个是好的,另一个是坏的,你先听哪一个?” 我暗想:好的?是不是她其实喜欢的人是刘明,然后现在她们在一起了?坏的?是不是她不喜欢刘明,觉得刘明喜欢上她了不是好事?我筹措良久,决定先听坏的。 但结果却令我感到惭愧,她写道:“坏事就是我爸与我妈经常打架,这两天在闹离婚,回到家,家里已经不像个家,我已经不再像他们的女儿。”我恍然,大概上星期五艾成婧之所以哭泣,是受家庭因素的影响。 我见结果与我预料的不同,急切想知道好事是什么,于是也就忘了像她以往开导我这样安慰她,直接写道:“那么好事呢?” 这次艾成婧似乎犹豫了许久,才写道:“哎,刘明追我,本来我对她没什么感觉的,可是星期五的夜晚与星期六的清晨,整整一夜,他用他的诚心打动了我,现在……你说我该不该答应他?” 诚心谁没有啊,不过我就缺勇气,因为我从在任何人面前都欺骗了别人与我自己,说我不喜欢她,我们只是朋友。见她问我,我想也没想就回道:“不该答应!” 她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我一时间只顾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没有想好理由,胡乱编了个:“因为你们不合适,谁知道他对你是不是真心的?” “可是他对我很好,我相信他。” 我说:“这还是不能答应!你不能轻易相信一个人,骗子通常都会让别人相信他,并成为他的信徒。” 她道:“那你呢?我那么相信你,你是不是也是个骗子?呵呵,我还是比较相信你这个骗子,你能不能给个不答应他的理由?” 这时刘明从前排递下来了一张纸条,侧身时还不忘多看两眼艾成婧,恰巧这一幕被我看见,鼻子里顿时感觉酸味更浓,便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潦草的大字:总之就是不同意! 第三章(天生霉星) 从此,艾成婧每天上课与两个人写纸条,一个是我,另一个则是刘明。 刘明毫不松驰地追求她,她不厌其烦地追问我为什么不答应,我只是简单的道:反正我就是不答应! 时不时的还为自己找借口,说什么你如果与她好了的话,我们就没有曾经那么好玩了,还说这是为了我们的长远友谊着想。 慢慢地,艾成婧的样子简直像快要发疯了,一下课就转过身不停地大叫着问我为什么,我也就不断地重复不同意,刘明在这期间总会由他的座位跑来直接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她总会淡淡地回答:时机未到! 终于,在某天的课余,在艾成婧大叫为什么,在刘明同学大叫考虑得怎么样了,在艾成婧说出时机未到刘明同学转身离开后,我一咬牙,一字一句道:“如果你答应了她,那么,我们从你答应他的那一刻起……绝交!” 我得到的回答依然是艾成婧那刺耳的尖叫声:为什么! 当我鼓起勇气想要说出因为我也喜欢你时,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因为这是为了我们的长远友谊着想。 艾成婧更加大声的叫道:我不明白! 在期中考试前几天,我们班里又新增了一位新生,这个男生比之前来报道的刘明更显瘦弱,只不过皮肤比较白净,帅气逼人的样子。他叫魏治晨,与明星魏晨仅仅相差一字。 期中考试时,魏治晨坐在了我身后,我发现他的理科比较好,因为我交卷后,不经意看见他的卷子也如我一样工整的做完。 成绩单公布后,我如愿地排在了全班第一,全级第二。这场考试也使我在学校有了些许名声,在老师眼里,我是个踏实上进的乖学生。 魏治晨也考进了全班前三,那时的他给我的印象是这人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成天找我玩,似乎没有我他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他总说最佩服的人是我,觉得最神奇的人是我,给我的感觉就是迷恋上了我,这使得我讨厌他,觉得有他在我身边简直就是个累赘。 因为他,我学会了打老虎机;因为他,我学会了抽烟;因为他,我走上了以后种种悲剧而不可思议的道路。 魏治成老脸厚皮地走到最后一排,对我们班的可爱女生胡艺说:“胡艺,你不是与郑治高分手了吗?我追你怎么样?” 胡艺没有说话,只是起身便走出了教室。 他无奈只好走来对我说:“哎,人家都是成对成双,哥俩个却孤单成双,不过,如果我有个妹妹的话,一定把他介绍给你……”闻言我几乎就地晕倒,好半天才说道:“那要是你妹妹不愿意呢?” 魏治晨就是那种话不惊人语不休的典型范例,他说:“怎么会不愿意?你放心,只要我出马,你要追任何女生,我都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成功!哎,可惜啊,可惜我不是个女生,要不然,我肯定嫁给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立马拔腿就开跑,人倒是长的这么帅,说点话却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 艾成婧已经不再与我聊天了,每次上课铃声响,她总会有意无意地道:“我走不进你的世界,不需要绝交,不说话就行。”声音刚好能够让我听见。 今天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命题作文,题目叫《我的故事》,这时的课是数学老师的,只要你不在课堂上面不太过分违反纪律,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放你一马。 刘明的位置坐落在第二排,所以他总是不断地扭回头望后面,我呢,又坐在艾成婧后面,抬头总是对视上刘明那双贼眼,所以我看不下去了,只得找点别的事情做。于是我拿出了语文本,开始构思我的作文。我想去想来我以前的故事都是那么的曲折,凄凉,结合现在的际遇又使我黯然神伤。于是我决定发挥我的特长,写一篇短篇小说交上去,这篇名为《我的故事》的小说,直到许久以后,我写本文时,依然保存完好。 魏治晨总是在下课后趁我不在,偷偷打开本子窥视里面的内容,我发现他的举动后,他说很精彩,希望我快些写完,于是每次写后我都主动给他看看,正因为如此,所以后来虽然我没有当他是朋友,可是他成为了我以往故事的第二个听众。 晚自习放学,我的小说终于完成,我准备把写完的小说给魏治晨看,扭头时却见胡艺与他在一起低声细语地不知道讲些什么,表情极为暧昧,也就没有打扰。可是当我回头时却看见了极为不和谐的一幕。 刘明走前,艾成婧在后,而且艾成婧就想个淘气的小孩般双手搭在刘明的双肩,腼腆地推着刘明道:“已经放学了,走了啊。” 我看见教室里还有不少人在做作业,不方便我此时心情的透露,于是只能自言自语道:“小说以悲剧结局了,他们却在一起了,就连魏治成与胡艺,看样子也开始恋爱了,我呢,也以悲剧结局?怎么进展这么快……” 回到自己在外面出租的宿舍后不久,魏治晨也跟了来。我说:“你怎么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住校的。 魏治晨道:“来找你玩不可以么?”屋内入目皆是一片狼藉,他开玩笑道:“我都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够邋遢的人了,没想到你比我还邋遢,嘿嘿……从这点看来,我们的志趣挺相合的嘛。” 我来到永善后,本就不想与太多人交往,也曾对老乡唐国涛说过,但愿在这里的初中生活中,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好。所以压根也就没有想过要交朋友,因此,虽然魏治晨把我当朋友,可是我从未在乎过他。我说:“快要十点了,再不回学校你就有可能回不去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魏治晨急忙道:“离响熄灯铃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还早着呢,那个……白天你说的那个曾经失败了的计划,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实现!” 我道:“‘四人浪漫主义’计划?” 见魏治晨点头,我立马来了兴趣,随手关上了门,与魏治晨坐在床上讨论。 魏治晨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我也没有多想,只听他说:“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有我出马,我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帮你追到你喜欢的人,说吧,你现在对我们班或者其它班的谁有感觉?” 听他一说,我立马想到了艾成婧,可我突然想到了某些东西,道:“‘四人浪漫主义计划’是四人,并且只是曾经,现在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了,你丫的是不是想在我这里过夜,特地找个借口来与我聊天,丫的,你也太……” 魏治晨舒缓的脸色又开始紧张起来,缓缓道:“哎,我就给你说实话吧,那个学校寝室我是再也住不下去的了,屁大个地方,一间寝室居然住八个,而且整天垃圾不扫,臭气熏熏的,我已经给我爸说了学校寝室的情况,他同意我在外面租房住,不过我爸叫我尽量与你住一个房东家。” 学校寝室的情况我也了解,他所说的也是事实,不过还是有不明白之处,我疑惑道:“你爸认识我?” “认识也到不算,听说过。”魏治晨道。 我说:“那么为什么要叫你尽量与我在一个房东家?” “因为你成绩好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笑笑:“其实你的成绩也不错!这个,房东家的房子已经租完,看来你想要在这里租的可能是没有的了。”见他失望又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又道:“还愣着干什么,已经十点过了,还不洗脚睡觉?” 要不是晚上的话,魏治晨高兴的几乎欢呼起来,他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嘿嘿,今晚肯定能做个好梦!” 魏治晨真是倒霉,刚对他减少一丝厌恶,谁知他睡觉总喜欢抱着我,这也就罢了,还要学狗撒尿一般把右脚高高翘起再搭在我的大腿上!我一说他呢,他就嬉皮笑脸,不说呢,他就保持原样。 最后,我只能自认倒霉,并祈求上天能赐我一个美梦。 闹钟声一般情况下我是听不见的,手机闹铃基本上我是听不见的,但自己的电话铃声我却一听就醒。 当我被手机铃声叫醒时,首先挣开魏治晨的双臂,再推开他那重重压在我大腿的臭脚,眯着眼睛一看,又是个陌生号码,不由得怀疑,是否因为我把彭艳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后,她用别的手机打的。心里虽这样想,但又怕自己的想法错误,索性迅速摁下了接听键。 “喂,是徐元帅吗?”电话那头又是个女生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耳熟,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绝对不是彭艳。听口气还有些着急。 我回答道:“是啊,什么事?” “我是胡艺,魏治晨是不是在你那里,在的话你们快来上课,已经上课二十分钟了,尧老师来上课,见你还没来,大概又像上次一样来找你来了。” 我大惊道:“啊!!!……尧老师出来多久了?”想想上次迟到的时候,尧老师为了来找我,自己撂下课,请数学老师顶替一集课的事,现在还觉得怪不好意思,没想到同样的事情今天将再一次发生。 “他出教室我就打的电话,你们快来吧,我先挂了。” 我翻起身一面慌乱穿衣,一面大喊魏治晨起床了,可他竟与我在起床这件事情上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看他翻来覆去只是‘亨’‘亨’几声便又进入了梦乡,我本想不管他了的,可又想到若没有他女朋友打电话来催促的话,我今早还不知会睡到什么时候。于是我死拉硬拽地把他拖到了床下,终于,他被昨晚洒出在地的洗脚水给凉醒。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干什么?” 我在跑出门时,只留下了一句话:“快跑!该死的孙猴子带着小日本进村了……” 我也没想到,这句话对于半醒的人会有那么明显的效果,只听身后寝室里传来了魏治晨惊恐至极的尖叫声:“师兄,等等我!鬼子呀……” 魏治晨光着身子跑下楼时,才恍然,也恍然发现自己竟光着身子,见我在前面飞奔,看看天色,傻子也知道自己迟到了,当然魏治晨并不是傻子,所以他又回到楼上抱着衣物飞奔而出,一边跑路,一边穿衣裤,样子既滑稽又令人无语。若不是怕尧老师来遇到的话,我都已经打算坐在草地仔细欣赏一番。 当我跑到校大门口时,早自习刚好下课,隐约看见尧老师从男生寝室走出来。我在门口驻足四下里望了望,想看看有没有执勤的教师,被他们逮着可是要扣班里的量化分的。就这片刻的功夫,魏治晨已到我身边。 在看清没有执勤教师在后,我与魏治晨迈开步子、并驾齐驱奔向了老教学大楼,我说:“刚才你一边穿衣服一边奔跑,为什么速度还是这样的快?” “不快不行啊!你成绩比我好,人又比我帅,与你一起我才有便宜占,兴许占你的光,受罚也要轻松些啊。” 前面花台处,向右转弯过后是一间学校用来堆放杂物的弃用教室,再旁边才是我们四十班,而堆放杂物的教室上层是我们的兄弟班??四十一班。 当我与魏治晨跑到花台时,四十一班的女生们正趴在阳台看风景,却恰在这时,魏治晨左脚踩上了右脚松落的鞋带,狠狠地摔了一跤。我扭头看时,楼上的女生们又如往常一样,整整齐齐地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我暗道:靠!又来了! 这是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四十一班大部分女生对我产生的习惯。我一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她们便大喊我的名字,弄得我手足无措,还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我快马更加鞭,一溜烟冲进了教室。魏治晨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天生就是个霉星。 尧老师从寝室里去没能找到魏治晨的踪影,正准备穿过操场,出校去我住处找我呢,忽然听见许多女生大叫我的名字,疑惑的循声看去,只见魏治晨站在花台旁系鞋带!尧老师怒火中烧,喝斥道:“魏治晨!你给我站住……” 结果,尧老师又撇下了一集英语课,把魏治晨带到了办公室,骂了他个狗血喷头,最终,尧老师的所有怒气几乎都在魏治晨这里发泄了。至于我呢,事后尧老师语重心长地说了几句以后要按时作息、按时起床之类的话语,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魏治晨向我诉苦时,我嘲笑道:“谁叫你晕了头,逃命时要叫我师兄呢?猪八戒向来都是倒霉的霉人一个,哦,不,是霉猪一个……哈哈哈……” 这时,邓光飞递来了一张纸条,魏治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手中夺去,口中嚷嚷道:“我看看,我看看。”他一字一句念道:“我决定了,我已经答应了他,但是我不会与你绝交。” 第四章(还未开,就已谢) 我们班里现在比之以往又增添了两对情侣,其中,刘明与艾成婧这一对,是我们班里的模范夫妻,除了上课时两人的位置较远外,成天走在一起。与之相反的一对则是魏治晨与胡艺,他俩私自把座位换到了一块,可是下课后便互相算不上认识。 因为我在那教室里面实在看不惯他们的言行,与其说看不惯他们,不如说看到艾成婧与刘明的点滴,感到伤心。所以铃声一响,我便走出教室。而魏治晨只要见我离开座位,他也就离开他的那个温柔窝,跟着我出来。 魏治晨与我一道同行时,总喜欢用大拇指与食指轻捏着我的手肘至肩以下的衣服,起初时很是不习惯,可后来,竟也慢慢地适应了。 这不,此时是午休时段,离上课时间还长。我与魏治晨两人又来到了我们经常聊天的草坪,在这里,我们通常只做两件事,一是坐在草坪讲我的过去,二是在讲我的过去的同时教魏治晨转笔。 魏治晨道:“曾经是艾成婧带你走出低沉,现在将由我带你走出误区。嘿嘿……其实只要你去再追一个女生,时间长了就会忘了,怎么样?” 他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我没有反驳,于是沉默表示赞成。 魏治成见我默认了,于是露出了奸诈的笑容,不祥的预感又由心底升起,我有些担忧的道:“你是不是又捣了什么鬼?” “你不是说我是霉人一个么?”他坏笑道。 我听后,‘呵呵呵呵’地笑着,他也‘呵呵呵呵’地笑着,笑声相同,其意却是异同。 我说:“那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 默契是什么?当然,这里只是我们只见默契的开始,在以后的日子里,同学们经常会看到这样的一幕:魏治晨慌张向我走来,然后道:‘小帅,我给你说……’说到这里,他会打住,我也会说道:‘哦,知道了,走!’ 这就是默契,长久相处的默契!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魏治成笑意更甚,道:“不是心里已经有人选了,而是以你的名义已经表白了……”我一听这话,险些晕倒!我估计当时我眼都气绿了!骂道:“你个魏治晨可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要追谁,你就事先不能与我商量商量?丫的!得让我先了解下情况啊,你说!要是人家不答应,我……我可就丢脸丢大了……” “厄,这个,今天第一节是什么课呢?貌似是体育课?老天应该不会体育课下雨吧?恩,是的,应该不会……” “我说的你有没有听见?!!”我真的发怒了,大吼道。 “有什么大不了,杀人你去,黑锅我背。没事,有必要这么激动么?大不了被拒绝后,我说我是徐元帅,你说你是魏治晨。”魏治晨却不以为然的道。其实他心里也没底,那个女生就是40班的兄弟班41班的女生!那个班的女生谁不认识徐元帅?特别是在中期考试成绩公布以后,特别是在他的那篇一万多字的小说交给了41班的班主任,也是我们班的语文老师后,语文老师还在41班夸赞了他一番,现在谁还不认识他? 当天下午体育课之前,41班的两个女生笑呵呵地告诉我:“徐元帅,你可要加油哦,张维梅可是很专情的一个人哩。” 我刚想向她们解释些什么,魏治成立马凑过来抢先说道:“张维梅答应了么?”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给他说了徐元帅追她后,她没有说话,我们了解她的脾气,要是不答应的话,她早就开口了,呵呵,所以,元帅,你可要努把力呢……” 41班的女生离开后,我问魏治晨道:“你认识她们俩?” 魏治晨遥遥头,又点点头,最后道:“只是眼熟,不过名字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确定,我没有让她们传达消息。” 我仰天叹气道:“魏治晨,这次你可真的算是把我害惨了,你看看,就眼下所发生的事情分析,41班的人肯定早已传遍了这个消息,要是被拒绝,我的脸……哎,霉星啊……”不过转念一想,哼!你艾成婧不是与刘明同学相好了么,难道我又找不到了不成? 话虽这样说,可是当41班的女生告诉我说张维梅接受我了时,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是坐在座位发呆。 邓光飞呢,现在总喜欢在上课时段与我吹牛,谈天说地,话语滔滔不绝。 “听说张维梅从你追她到答应你,仅仅两个多小时?”邓光飞眯着可爱的小眼睛问我。 我点点头,这样便不会太过打乱我的思维,我发觉自己又回到了从前,最近上课经常开小差,思维正天马行空地活跃得起劲时,他总爱以谈话的方式把我拉回现实,为了应付他,我学会了一边思维一边点头示意。 “那个女生挺漂亮的啊,怎么追到的?” 我又点头。 这时,他大笑起来,道:“哎哟!徐元帅这个娃儿傻了!…哈哈哈哈”不仅彻底把我从想象空间中拉回了现实,也引来了同学们异样的目光。 尧老师也发飙了,恼怒地吼道:“保长!典型的保长!直接是典型的保长!去!邓光飞,在门口做……两百个俯卧撑,再去蛙跳……球场十圈!”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邓光飞为什么可以在几分钟之类做完两百个俯卧撑,原来,他在偷懒!这是本班学生普遍存在的德行,我才到这个班时,上课迟到外加穿拖鞋,被老师罚做两百个俯卧撑,我愣是一个不差地做完了才起身,之后的几天,手臂都抬不起来,现在想来好亏! 现在呢,尧老师的监管力度比之以往较严格了,大概是在我们新生这批生力军加入40班后,他在本班看到了希望。所以邓光飞才走出教室门,尧老师便丢下一句话:“各人自己看书,我去看看邓光飞那个五保……户。” 老师走后,教室里转书的转书,转笔的转笔,气氛一下子便活跃起来。我们班的座位每星期转换一次,方法比较独特,例如:这星期坐一组二排的魏治晨,下星期就该坐四组倒数第二排。 我上个星期坐三组第四排,这星期便坐到了第四组倒数第四排,艾成婧上星期是三组第三排,理所当然这星期就该坐第四组倒数第三排。所以,此时的艾成婧坐在我的身后。 我刚才思想开小差时,已经想了很久,我既然能够面对一个我从来没有印象的张维梅,为何不敢面对我已经喜欢上了的艾成婧呢?于是,我想好了,不论结局怎样,我还是要将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不然,这件事今后回忆起来,会感到遗憾。 深吸一口气,我突然转身道:“我……” 同一时刻,艾成婧也刚抬头,道:“我……” 我见她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她也见我有话要对她说,于是出乎意料地,我们再次异口同声,并且带着急迫的口吻道:“你要说什么?” 艾成婧道:“你先说。” 刘明等人正趁尧老师出了教室,大展转书绝技,这时尧老师怒发冲冠地进来了,教室立马安静了下来,我发觉不对,及时转过身。但刘明等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只顾表演,所以被尧老师逮了个正着,尧老师丧着脸大声喝斥道:“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就乱成这个样子?!你,你,还有你……你们五个保长给我出来……去与邓光飞跳球场。” 尧老师把刘明等人带走后,教室内的同学们哈哈大笑,大家都为他们五人的遭遇感到好笑,顿时,教室内交头接耳的人也越来越多,教室内有如下课般吵闹。这一事件的发生使我更加有了说出某些话的勇气。我又转过身,道:“你把头靠拢过来些我给你说。” 她把头向我这里偏了偏,在我凑近她的耳朵时,我伸出左手轻掩。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可是在我说出一个‘我’字后,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后面的话语。 艾成婧大叫道:“快说啊!” 我收回左手,叹气道:“我说不出口。” 她用力拉扯着我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坚定的眼神对视上我那犹豫的眼神,道:“我要你说!” 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我又回想起了,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时的场景。 …… “爱成亲?我说爱成亲,你父母是不是渴望你早日成亲呢?” “晕啊,你是第九十九个在叫我名字时,把‘婧’字念成‘qin’的人了,记住,女旁一个青字念jing。” 我挠挠头,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道:“哦,原来不读‘qin’啊……” 艾成婧怕我再次叫错,于是用力拉扯着我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坚定的眼神对视上我那惭愧的眼神,道:“记住了么?” 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顿时身心一轻,再也没有了惭愧感,我笑笑:“记住了,女旁一个青,念jing。” …… 从思绪中回来,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我又拾起了遗失的部分勇气,左手遮掩在她的耳根,头慢慢向她靠拢,最后微闭上双眼,嘴唇轻启,轻声说道:“一直以来,其实……我喜欢你。”说完后,我险些因缺氧而晕倒,呼吸也急促起来,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在我感觉脸颊温度已上升到期限,快要蒸熟了时,一丝冰凉的感觉为我降下了高温。 她凑到了我的耳朵跟前,头发垂散在我发烫的脸颊,轻声道:“一直以来,其实……我也一样。” 那一刻,我感觉不到教室的喧闹,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也感觉不到心跳,只觉得心窝里暖洋洋的。 但接下来她的话却使我感到追悔莫及,她说:“但是……现在,我们回不去了,一切都已成为过去,现在我同时喜欢上了两个人,我只会选择我已拥有的一方……对不起,有些人错过了,就继续错过吧。对不起。” 此刻的我犹如从峰顶坠入了无边的深渊般,想拼命挣扎,可是却无借力之处,只能任由自己往下掉落。喧嚣,全世界都那么吵闹,岁月,从手指缝中流逝,这是一段刚刚听到心跳就凋谢的感情。 第五章(酸酸喜糖) 学校门口斜对面有一个卖学生饭的食堂,我与魏治晨站在校门口,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此时的食堂前拥挤不堪,不过再拥挤,也还是掩藏不了那个女生的缤纷色彩。 乌黑的长发随肩披下,显得格外清新,琼鼻光滑如玉,镶嵌在一双有如黑宝石闪亮的大眼睛下,粉嫩的薄唇宛如清晨娇艳的小樱桃。我对魏治晨说:“她就是张维梅么?” 魏治晨捏着我的衣袖,笑道:“是不是觉得挺漂亮的?尤其身材不错,她家就在县城,听说是在六中下面。不过,由于老师们要求学校下午提前一小时进教室温习功课,所以除了中午与晚上她要回家以外,她也就只有下午来不及回家,所以你可以抓住下午这一个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好好儿与她交流交流、培养培养感情。” “培养你个大头鬼!要不是你丫的给我找些事来做,哥哥我还能乐得个清闲呢!”我见他得意的样子,不错过机会地打击打击魏治晨道。 “这还不是为了救你脱离苦海吗?记住!好马不吃回头草,人要向前看,振作起来!从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这个,俗话说得好啊,苦海那个无边啊。” 我没有与魏治晨理论,只是在想,既然她都已经答应我了,那么至少应该先认识认识吧?于是我接过魏治晨递来的一支经典1956的红塔山香烟,燃着香烟在学校大门口附近转悠。魏治晨呢,烧烟是过烟瘾,我呢,才在‘好同学’魏治晨的带领下学抽,典型的是在寻找烟瘾。 终于,在第n支红塔山燃尽后,张维梅与几个女同学手挽手朝学校走了来。我说:“魏治晨,呆会儿你先与她搭话。” 魏治晨立马绕到我身后,说道:“为什么啊?又不是我与她谈恋爱,况且,虽然你之前不认识她,可是人家认识你啊,我呢?我与她谁也不认识谁。所以,这个坚决而又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来完成啦,我充其量给你压阵。记住啊,事情是要你自个儿去做的,还是那句话,杀人你去,黑锅我背。嘿嘿……” 时间已经不容许我再反驳魏治晨,于是我与魏治晨假意从41班的几位女生跟前经过,41班的女生显然早已看见了我们,不过他们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叫我的名字,只是对我们笑笑。那笑似乎在说,徐元帅,你不是喜欢张维梅么?现在张维梅来了啊,你应该有所表示才对啊。这样反而使我感到不安,这下轮到我紧紧捏着魏治晨的衣角了,我已经不敢有再在此地多呆的念头了,就在我打算拧着魏治晨逃跑时,魏治晨终于道:“谁叫我那么崇拜你,把你当朋友呢,只要你都把我当作朋友,那么我所做的一切也就值了。”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心里想道:他的意思难道是我已经把他当作朋友了?似乎我还没有把他当朋友啊,之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都是他主动来找的我,还有么,他最近也天天都与我住在一起,我讲故事时,有个忠实的听众总比没有好吧?所以,我现在对魏治晨的感觉是,他就像那多余的胶水一样地粘上我了。对于我而言,他可有可无。可有,是我需要时该可有,可无,是不需要时可无。 就在我心里偷偷嘀咕这段时间里,魏治晨已经与张维梅等女生开始谈论起来,我假意朝魏治晨移动一步,其实是向张维梅靠近了一大步的距离,趁魏治晨吸引了她们一部分注意力,我硬着头皮对张维梅说道:“张维梅,厄,走,去玩去……” 我估计张维梅当时也手足无措,不过,那时的她表面伪装得很好,她淡淡地回道:“去哪儿?” 我把双手往兜里放,说道:“厄,这个,魏治晨我们去草坪玩,走啊,一起?”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不过当时的我是把手心满是汗水的双手揣进兜里蹭干。 只见张维梅拽着旁边一女同学的手,边走边道:“哦,不去了,我们还有事……” 被她拒绝后,联想起刚才的话语,联想起我的主动交流被拒绝,浑身顿时隆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看着张维梅等人的身影越走越远,魏治晨疑惑道:“你是不是不会说话?你们去玩,为什么要叫上我呢?你说吧,本来女生脸皮就薄,而你却在邀请人家去玩时还带颗灯泡!人家会去才怪呢!你应该……” 我见41班的几个女生全部转进了花台,转过了墙角时,大叫一声,拔腿便开始飞奔,似乎这样能冲洗掉我的尴尬,魏治晨见我莫名其妙地跑了,在后面紧追不舍,我大叫道:“魏治晨,求求你!别说了行不,大不了以后你请我上网、找我上街、请我喝酒、……一切我都答应……” 直到许久以后,每与魏治晨谈论至此时,我都会说:“你以为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么,只是我告诉你,当时的我能够有那厚脸皮这样说话,现在想来我还感到挺自豪呢……要知道,那时的我挺羞涩的,与女生单独去草坪坐坐,这样的事,还是有颗脸皮比我更厚的灯泡在要好些……神奇啊,若是现在的我们……呵呵呵呵。” 从那天试探性的交流失败后,每次远远望见张维梅,我就撒腿开溜,每次正面相遇,假装低头玩弄手机没看见,然后闪人!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把我与张维梅已经好了的这见事忘却,用41班女生魏成兰的口头禅来说就是,太神了。不过我与张维梅的故事这并不算完,一切都只是故事开始的一小段插曲。 这天,我进入教室后,发现刘明同学手里拧着一大袋“阿尔卑斯”棒棒糖,遇到熟人发一颗,好友发两颗!班里的同学也乐此不疲地围着他,吵闹着索要喜糖。我想了想,干脆趁他还没有注意到我时,闪人比较好。 于是我低着头往门外奔去,却是走得太过匆忙,竟然与刚进教室门的艾成婧撞了个正着!艾成婧摔倒在地,我条件反射般伸出手去拉她,这时,我才发现,满地都是我最爱吃的棒棒糖??阿尔卑斯。 我伸出的右手顿时僵硬在了虚空之中,看样子,她是真的喜欢上刘明了,看吧,她的两个兜里装得满满的,不正是一串串红艳艳的草莓味阿尔卑斯么? 这时,艾成婧终于也伸出了右手,我以为她是伸来牵我孤单的右手的,可是,我想错了,她的右手只伸在了离我右手五厘米左右处。这时我才看清,纤纤玉手中,其实递来了一颗糖,一颗包装得红艳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 想曾经,我告诉她我最喜欢的糖是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时,她总是买以糖送予我惊喜,送予我草莓味的感动。现在,她再一次送我我最爱的糖了,我该怎么做?同样的人,同样的物,同样的地点,只可惜不同的时间。 艾成婧见我愣着不动,起身仍然伸出手道:“怎么,不要?” 我终于还是接过,她又道:“这是喜糖啊,应该赶快吃的,不是么,我最要好的朋友。”朋友这两个字她语气略说得重些。 我挤出一丝微笑,迅速把糖纸剥开,说:“现在的我不喜欢吃阿尔卑斯了的,因为也许没有以往的好吃了……”然后迅速含在了嘴里,品尝后,不等她再次说话,我从她旁边擦肩而过,故意又说道:“夷,这不是阿尔卑斯棒棒糖嘛,这怎么分明就是伊利优酸乳的味道嘛,夷,奇怪啊奇怪,这是个什么时代……” 我一边走着,一边自语:什么时代嘛,我在教室里居然能够得到我喜欢的人所发的喜糖?不可思议呀,真tmd太神了…… “徐元帅,这个,星期六我与你们的语文老师??夏老师,也就是41班的班主任准备破费一把,请我们两个班的同学去大包沟吃狗肉,所以呢,我交个任务给你……夷,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先放下口中的糖,听我把话说完再吃!” 这时我才注意到,对面的尧老师在与我说话呢,我含着糖说:“什么老师?”乍一听感觉不对,急忙改口道:“哦,不老师,什么?”一听,又不对,什么不老师嘛,于是又慌忙道:“哦,不是,老师,你刚才似乎说什么个任务来着?” 尧老师叹口气,缓缓说道:“也罢,我说我交与你个任务,你去在班里挑选八个平时上课遵守纪律,活动劳动积极,成绩中上的人来,这个星期去大包沟吃狗肉。听清楚了么?是狗肉,可不是棒棒糖。”我立马意识到口里还含着艾成婧发给我的喜糖,于是,我从嘴里取出棒棒糖,随手便扔在了花丛中。 我走后,尧老师嘀咕道:“难道我们40班真的不能成为校领导眼中的优秀班级么,就连全班第一名也这么不爱环保!看来什么时候又该整顿了。” 第六章(任务前奏) 尧老师交给我的任务看似简单,实则艰难。 挑选八个平时上课遵守纪律,活动劳动积极,成绩中上的人?!开玩笑,40班有遵守纪律的人么?有!答案是肯定的,但是若严格说来,一个也没有。就比如我吧,用尧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经常迟到早退,上课呢,就像得了小儿多动症一样,总是转笔。再说黄仕议同学吧,虽然中期考试的分数没我高,可是与我仅几分之遥,这差距并不遥远,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不挂科,而我其它什么科都过得去,唯独一科英语掐住了我的咽喉,可是你们别以为她就是个遵守纪律的好学生,她在学校里从不与人说话,就如我才到这个班的时候一样,就这点毛病也就算了,问题的关键是从不做作业,更谈不上交作业了,除此之外,上课还明目张胆地嗑瓜子!屡教不改,就连老师站在讲台批评她时,她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自个儿看自己的课外书!这样的学生还算是个好学生么?劳动积极的人?一句话,暂时还没有在我们班里发现有这样的人才。 综上所述,我们班里能达到尧老师所说要求的人一个也没有!不过,既然尧老师把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了我,说什么也还是要把人数给凑齐的。 当然,俗话不是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所以,第一个人选当然是我了。一想到要去大包沟,虽然我不知道大包沟在哪里,不过应该很远吧?既然很远,那么,有了解我的人同行,这样才算不上寂寞,所以我的老乡??成绩一般的唐国涛与自认为我是他朋友的魏治晨成为了第二第三人选。 其它的五人我是胡乱挑选的,因为就算精挑细选,也不一定能够挑出什么花样来,不如碰碰运气。 上课时,邓光飞又开始强奸我的耳朵了,他眯着迷人的小眼睛问我道:“听说你们这星期要与老师们去什么地方玩?那个张维梅会不会去?你们好了怎么还不发喜糖……听说唐国涛与你是一个村的……哦,你姓徐,那么你家是不是在石门坎?” 本来我是不想理他的,但是当他说出石门坎这个地名时,我感到有些吃惊,因为在这个班里除了艾成婧、唐国涛和我以外,再也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我家的住址。我立马回答道:“是又怎么。” “那,狮田村的村主任徐福超是你什么人?”邓光飞问道。 我小声笑道:“难道你也是狮田村的人?” “恩,快说啊,你不是姓徐么,徐福超你认识不?” 我反问道:“那么你认识不?” 他说:“认识啊,怎么不认识,我就是想问问你认识他不。” 我说:“为什么呢,你找他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学校不是快要发寄宿制补助了么,那个补助需要写申请,还要由村委会加盖公章才行,而我呢,不放长假是不回家的,所以,如果你认识他的话,我想啊,就凭我们这把交情啊,你也会帮我把申请拿去找他盖个‘贫困’章,不是么?” 我笑道:“认识,认识啊,他就是我老爸我还能不认识么?呵呵。” 邓光飞先是一愣,接着捧腹大笑起来,笑声又一次的惊天动地,惹来了老师厌恶的目光。我就弄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值得好笑的。不过,不管我有没有弄明白,老师却是弄明白了。 尧老师厉声喝道:“邓光飞,这不是音乐课!又在下面大叫,你又以为自己是贝多芬了么,典型的保长、保儿、保气,直接是典型的垃圾啊!去!把凳子抬起,在后面给我跪着!”尧老师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骂完,一如既往地引来了同学们的哄堂大笑。这时的我们不是笑邓光飞,而是笑老师骂人的语言,尧老师骂人很有自己独到的风格,诸如:保气、妥神、邋遢、保儿、保长、五保护……等之类,然后就是典型的保气、典型的妥神、典型的邋遢、典型的保儿、典型的保长、典型的五保护……再然后就直接是典型的保气、直接是典型的妥神、直接是典型的邋遢、直接是典型的保儿、直接是典型的保长、直接是典型的五保护…… 本来知晓邓光飞也是我老乡后,我有想把他加入八人组中,凑凑人数,抵抵任务,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挑选他,因为他真的……太烦了。 星期六一早,魏治晨刚买的新手机叫嚣个不停,似乎手机也为自己终于有了主人而感到高兴,非要先高歌一曲,表示自己内心的兴奋。 魏治晨与我一样,听到自己手机响铃时,总是能比别人快醒一步。当他接过电话后,立马慌张地把半睡状态的我摇醒,道:“小帅,糟了糟了!快起来,快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道:“什么糟了,不让我睡懒觉的话,从今天起,你别再与我睡觉!你倒是有点糟了……”半睡状态的我也知道,魏治晨是不愿离不开我的,所以我以此威胁他。 “我老爸要从黄华下来了!还不够糟么?” “下来就下来呗,太正常不过,我要继续睡觉了。” 我刚要睡着,他又道:“我上次不是与你说过么,我不想住校的事情我给老爸说了。”于是乎,我发火了,闭着眼吼道:“你是不是成心捉弄我?你说的这些太正常不过!哼,霉星一个,害我觉都睡不安稳。” 魏治晨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慌乱,只是可怜巴巴地说道:“我给老爸说了后,他给了我500元钱,叫我在校外租房住的,还说尽量与你住在一家……可是你应该知道啊,我们俩天天与王老吉他们去玩老虎机,钱早就输了个精光,我一直以来都是骗老爸说与你租在一个房东家的……现在要是老爸下来,见我钱花光了,可是房子却还没有租的话……” 我听是听进去了,可我当时想,第一,又不是我带着你去玩老虎机的,第二,你把我带去玩老虎机还害我把钱输光了没有找你算帐呢,第三,你糟了关我什么事?反正我也从没有把你当作朋友过…… 所以,我用被子蒙着头,没有多久便再次进入了梦乡。 什么叫做便利贴呢?用许久许久后张魏梅对我所说的话来解释就是:需要时呼之即来,不需要时,随手一撕,睬也不睬。就像魏治晨一样,需要时我会当他是朋友一样,不需要时,睬也不睬。当然,我首先要声明,当时的我是还从未听说过便利贴一词的,虽然当时的某部电影里面的主角就是个便利贴女孩,可是我却从未看过。 当天十点钟左右,我与魏治晨终于来到了学校。我们俩赶到学校门前时,我们班我挑选的其它人还没有来,41班的几个学生看样子倒是勤快,有的提酒精喷灯,有的提开水,一片繁忙的场景。尧老师、夏老师、还有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吕老师等人已经开始杀狗了。那是一只黑色母狗,而且听说还是只老母狗! 学校斜对门卖学生饭的杨叔叔把挑了脚筋的老母狗放进一个大锡盆中,正准备用开水烫毛皮,可是这时,那早也闭目的黑母狗竟然突兀地睁开了双眼,挣扎着趴出了锡盆,由于四脚脚筋被挑断,那狗在地面爬得异常可怜。 尧老师见我与魏治晨来了,对我们说道:“徐元帅,快些把狗逮回来,魏治晨,来,你把狗脖子套住,然后吊在那颗树上,让它慢慢吊死!”说着便递给了魏治晨一条尼龙绳索。 我与魏治晨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看那正在地上爬行的,浑身血迹的老母狗,然后又相互交换了下眼色。看得出来,魏治晨心里与我一样??一百万个不愿意。 于是我急忙转移话题道:“老师,你交给我的‘挑选’任务我完成了,可是他们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了。” “哦?完成了?我还以为你就只找到魏治晨一个呢……厄,那你去把他们都叫出来!保长些!简直是典型的垃圾,我还以为他们是来看我们杀狗的。”尧老师说着伸手指向了杨叔叔经营的食堂。 我说:“尧老师,他们是指的哪们?” “他们应该是你挑选来的人吧?他们也太会偷懒了,全在里面坐着看电视,你去把他们叫出来。我要去打狗了……”说后,尧老师手里拧着一根粗大的棒槌走开。 在这个谈话的时间里,41班同学已经把狗逮住,并且栓了吊在道路旁的一棵小树上,于是魏治晨与我径直走向了杨叔叔的食堂,逃脱了那充满血腥与暴力的残忍场面。 我们刚走不久,身后便传来了几声沉重的闷响,伴随闷响的还有狗那被绳索紧紧勒住的脖子里发出的数声悲惨的呻吟…… 本来我是想进食堂避避,可进来后我就后悔了,食堂里面不仅坐着我们班在此偷懒的唐国涛等人,还坐着41班的一个我似乎熟悉而又陌生的女生??张维梅! 第七章(苦力任务) 魏治晨把尧老师的话转达给同学们后,唐国涛等人自然也就出了食堂。我呢,却是左右为难,食堂外面有残忍的苦差事,食堂里面有使我尴尬不已的人物。不过还好,似乎电视剧太过精彩,张维梅坐的位置离电视机很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我的到来。这使我稍稍心安,心想,先在这里边悄悄呆着,等外面的情况好些了再悄悄出去。 魏治晨总是提起房子的事,在我再三警告后,他说:“是了,你的事情永远比我的事重要,算了,死就死吧……”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电视剧我们没看,我呢是不敢看,生怕被张维没发现,所以一直低着头,魏治晨呢,是没有心情去看,只是低着头深思。我们坐在食堂的角落里,就像犯人一般低着头,静静的等待同学们,哪怕是只有一个同学进来,我们也可以了解下外面的情况。 终于,一个轻快的脚步声唤醒了我们低着的脑袋,不过,令人失望的是,来人与我有仇,她是41班的学生,名叫汪洪晴。以前她也如许多41班的女生一样,见面会与我打招呼。不过,她与那些女生的不同之处在于,她不像她们那般大声、疯狂的喊我的名字。 记得那天,还记得她穿的正是今天所穿这件紫色外套,她迎面向我走来,说道:“徐元帅,把夏老师所说的那篇小说,就是“我的故事”那篇小说借来我看看。” 由于那几天借我小说看的人太多,更由于当时有急事,所以我淡淡回道:“被别人借去了。” 不知是她没有听懂我的话还是怎么的,步伐不减,离我越来越近,并且不断说道:“借来嘛,我只是想看看,借来嘛,我只是想看看夏老师口中的‘好’,究竟有多好。” 我由于心急,所以对她的做法产生了些许怒意,我故意说:“唉,唉,唉,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多的同学,让人看到不好吧?” 当下她立即转身离去,其实当时这话,我也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头,不过后来我再次遇见她时,我便发觉我与她打招呼,她不再理睬我了。在我第n次问她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她时,她终于开口,并且是冷冷道:“你没有什么地方得罪我,只是我觉得你们40班的人太渣了(地方方言,大意为不够意思、没意思、)”当时她的话语使我莫名其妙,我什么地方太渣了?再后来她才说:“你自己想想吧,我给你借书那天你是怎么说我的!” 虽然我已经向她道歉,不过,我总觉得她还是有那么些恨我的,所以我说她与我有仇。 汪洪晴进来后,紧挨着张维梅坐了下来,两人有说有笑,看得出,电视里的电视剧都是她们所喜欢的电影,因为她们似乎在对电视剧里的剧情、人物评头论足。 这时,魏治晨又发扬了他一贯语出惊人的作风,道:“小帅,我发现了件惊人的事情!”我不敢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非常神秘的凑近我说道:“我看见了“四人浪漫主义计划!” 魏治晨见我一眼迷茫,又道:“你看啊,整个食堂现在有几个人?” 我道:“四个啊。你该不会……” “什么不会啊,你看她们俩有说有笑的,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我点点头,他又道:“那么我们也是……就算你还没有把我当朋友,可是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所以我们也应该算是很好的朋友吧?” 我想了想,继续点头,魏治晨一拍大腿,道:“这不就对了,如果我与张维梅身边的那个女生好了的话,两对朋友,两对情侣……嘿嘿,四人浪漫主义计划不就……” 他拍大腿时,张维梅已经回头看向了我们,所以我立马起身,道:“魏治晨!快,我们闪!” 途中我道:“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四人浪漫主义计划只是当初的当初,现在我哪有什么计划?那只是当初以前的以前我幼稚的想法而已,以后别提了!” 大包沟在我们学校的西南方向,这里山清水秀,良田密布,道路纵横交错。我们40班的同学作为先遣部队先到一步,而41班的4位同学却还在街上与老师们买菜。当我们从面包车下车,又走了一段弯曲的小路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时,平常不爱说话的李国美??我们班的副班长,她惊讶地说道:“这不是我舅舅家么?怎么,难道我们是要在他家吃狗肉,唉,神啊!真的太神了!” 到了我们副班长的舅舅家后,带队的王老师不知从哪里拧来了几个大麻布口袋,里面又装了不知多少个白色塑料袋,也不让我们休息片刻,便吩咐我们洗菜。本以为41班的4位同学被叫上街买菜已经够倒霉的了,可没有想到我们也是有些可怜。粗略看去,什么洋葱、生姜、花菜、菠菜、芋头、豆芽菜、番茄、胡萝卜、芹菜……看着眼前菜类之繁,数量之多,再看看我们8个人当中,7个人是男生,一种不详的预感由我心底升起。 不过还好,幸亏我们之中有位女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我暗自后悔怎么不多找几个女生来呢。俗话说人多不洗碗,鸭多不剩蛋,看来是真的,我们男生一个个都懒洋洋地整理着菜,只有李国美,这位我们班的副班长,倒是异常的勤快。不过她一边有条有理地洗菜,一边小声地教育我们道:“麻烦你们勤快些,你们以为我愿意洗啊?你们要知道,这次来大包沟的可不只有我们一个班!还有我们的兄弟班41班!要是人家呆会儿来了,见我们8个人洗菜都没有多大效率的话,丢我们40班的脸不?8个啊!整整八个……唉。”看她做事与说话,倒真有几分班干部的样子。 此话一出,其他的男生动作的确是快上了许多,不过男生终究是男生,没有多久便又心不在焉的了。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心里就开始发毛了,他们是害怕给自己班集体丢脸,而我呢,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呢。刚才宰狗时,41班具体来了哪些人我是没有注意的,不过张维梅不是也在食堂么?她会不会就是其中之一呢?但愿不是啊,不然我可就没法躲避了。 不多时,41班的四位同学与尧老师、夏老师、吕老师、杨叔叔等人就来了。进入我们副班长的舅舅李老师家时,41班的两个女同学立马提着几大袋蔬菜朝我们洗菜的地点跑来,加入了我们庞大的洗菜队伍当中。41班的两个男同学,放下手中似乎沉甸甸的袋子,略微驻足后,也不甘落后,向我们走来。 见他们四人当中没有张维梅,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当两位女孩来到我们身边时,放下的心又不由得悬了起来。汪洪晴居然来了?!每每想到她说,你们40班的男生就是渣时,我就浑身不自在。除了感觉不自在以外,我还发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却也想不起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魏治晨几经辗转,终于把蹲位移动到了我跟前,这才贼兮兮地说:“这么多的菜!谁吃得完?靠,我当是来吃狗肉,没想到却是来当苦工!你看啊,尧老师他们几个在那里倒是悠闲得很!”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尧老师与夏老师各自倚着自己的摩托闲聊着,吕老师则是手拿一张名单之类的白纸,不停地讲着电话。 我说:“我总算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魏治晨手在盆里胡乱摸索着,苦着脸道:“当然不对劲了,明明是说来吃狗肉的,可没想到,会要我们洗这么多菜……” 似乎声音稍微大了那么一丁点儿,或者是汪洪晴的耳朵太敏锐,总之,汪洪晴若有意地瞪了我与魏治晨一眼。为了不在兄弟班的人面前出洋相,魏治晨赶紧闭上了嘴,装作一副洗菜很乐意的样子。 魏治晨我们没有说话了,其余的人也都埋着头僵硬地做着手里的活,却总听见汪洪晴发牢骚,她总偏着头撅着嘴娇气地道:“我给妈妈说了今天中午就回去的,我还要回家给妈妈做饭啊……这么多菜,什么时候能够洗完啊,回去晚了会被妈妈骂的……” 为了避免汪洪晴那可怕的一瞥,我就趁汪洪晴不时发牢骚的空当,对魏治晨说:“尧老师说得好听,叫我们来吃狗肉,我看啊,应该是他们要宴请别人,而且似乎人数不少,他们又嫌麻烦……所以,找来了我们。” 魏治晨听了我的话后,恍然道:“这就对了!我就说嘛,我们两个班的事情,怎么会又有个带队老师呢……唉,听说来吃狗肉,今早我早点都忘吃了,现在快到午饭时分了,我们却还在这里饿着肚子洗菜……” 我戏谑道:“人家老师们这不是为你考虑么?” “为什么?” “你看,这里有谁像你一样,‘瘦得就像一根枯柴似的,老师们知道你要保持苗条身材,所以……唉,还是像我这样不胖不瘦的好……” 本以为魏治晨可能会反驳,没想到魏治晨却说:“所以呀,所以我说四人浪漫主义计划要成功了不是?嘿嘿……你可能没有注意观察过有个人,她比我更瘦,嘿嘿,我本以为天下难找我这样瘦的人了,可没有想到在我们这里就存在着一个……所以呀,这样的机会我可不能错过。到时,四人……” 出于好奇现场居然有比魏治晨更瘦的人这件事,我急忙打断他的话语,问道:“她是谁?” “汪洪晴!”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眼神不自觉往汪洪晴看去,却又对视上她那难以琢磨的一瞥,当下立马低头加速洗菜,想起早上魏治晨所提的四人浪漫主义,我没来由地低声喝斥魏治晨道:“你丫的个超级花心大萝卜,我警告你!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什么浪漫主义,无端勾起许多回忆……” 这时,尧老师、夏老师一同走过来,对我们大家说道:“今天有学校领导与许多教师要来,所以你们动作可要搞快点啊,这个,这是我们两个班与学校领导们近距离交流的一个机会,可要好好表现一番才是。看你们的这点速度,一会儿老师们来了都不满意,更别说学校领导了!快点快点!争取在下午之前洗完所有蔬菜。” 说完话后,尧老师与夏老师又回到了自己的摩托车前闲聊去了,吕老师还是老样子,打完一个电话又在名单上面看看,然后再接着逐个拨打。 两位老师刚走,同学们的哀叹声便此起彼伏,其中最突出的还要数汪洪晴的:“我给妈妈说了今天中午就回去的啊,我还要回家给妈妈做饭啊……这么多菜,回去晚了会被妈妈骂的……” 41班班长杨洋与汪洪晴耳语了几句什么,汪洪晴突然一改苦瓜脸,恍惚间又似乎给41班的另外两个同学使了个眼色,前前后后也就几秒钟的功夫,41班的同学们个个干劲十足,忘我地忙活起来。那阵式,速度快得几乎都能到我们手里边抢菜洗来了。远方,夏老师经常有意在谈话之中往这边看来,并且点头笑笑。而尧老师的脸色似乎就难看得多了。 副班长见状也像我们施加压力,但奈何我们腹中空空,四肢乏力,怎么也提不起速来。到最后,魏治晨、尧杰、唐国涛我们干脆趁乱逃之夭夭。其实也并不算是逃,而是想在出来自由自由的时间里,燃烧燃烧烟草,游玩游玩…… 尧杰也是这半学才来这个班的新生之一,因为他是班主任尧老师的亲侄儿,平日里玩老虎机什么的,他也主动给我开钱,所以,这次来大包沟的名额中也自然有他的一名。他是个小平头,脸型比魏治晨还要稚嫩一些的男生。他与唐国涛见我与魏治晨偷偷摸摸地离开,也就跟了出来。 我们四人在田间、荷塘、山地、等地漫散的游离后,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17点整,于是尧杰、唐国涛在前,我与魏治晨在后,燃着尧杰同学发给的经典1956悄悄回到李国美舅舅家屋后,准备看看情况。 刚到转角处,我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拽,倒在了道路旁的芭蕉丛里面,不过好在下面似乎有什么物体垫底,心下顿时一惊,就要翻身跃起时,不知从哪儿竟伸出了一只手,连拖带捂地捂住了我的嘴。突兀的变故严重刺激了我的神经,扭头看去的那一刹那,张嘴便使劲咬上了那只突兀的手。 只见身下的魏治晨立马做苦不堪言状,面部肌肉抽搐,嘴大张着却没有发出声音,一张一合的。我疑惑当中忘了放松牙关,直到魏治晨将自己唯一能够活动的左手使劲捂在嘴上时,我才反应过来。叙述起来很长,可是现实生活中,也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 等我松开紧咬的牙关,刚要说话时,只听见一个熟悉的、极其愤怒的声音从芭蕉丛旁边传来:“尧杰、唐国涛!你们、你们直接是典型的垃圾啊,两位保长,你们一失踪就是几个小时,我还以为你们两位保长从人间蒸发了、消失了啊,学校老师些都来了将近一半了,你们……对了,看见徐元帅与魏治晨那两个保长没有?” 尧杰与唐国涛齐刷刷地回答道:“没看见!” 尧老师凶很的目光慢腾腾地扫过尧杰,再划过唐国涛,然后收回那逼人的杀气,道:“快去帮忙,我去找那两位保气去!” 待尧老师走远后,魏治晨长叹一口气,苦笑道:“今天我终于领会了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了……” 我说:“你怎么发现尧老师来了的?我们都没有看见啊?” 魏治晨叹道:“唉,你这个体重得减减了,不然我太瘦,可承受不了你。” 魏治晨就这样,语出皆惊人。我立马说道:“哎哎哎!你丫的说话注意组句,什么叫得减减体重?难道还有下次?什么叫可承受不了我?你要经常承受?你丫的这会使人联想到某些……” “不就是同性恋么?有必要这么激动么。”他反而无所谓地道。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语出惊人之甚,有些无语地说:“太神了!我无语……” 魏治晨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道:“神个屁啊,不妨告诉你,我还在想呢,要是我是个女生的话,我一定追你,那么,我们关系应该比现在好吧?或者你是个女的,我们做一对……” “救命呀!……”我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拼命向屋前跑去。 第八章(三中嫖客) 李老师家院外是一片比较平坦的空地,空地上空搭有木架,上面缠绕着繁密的葡萄藤脉。叶片层层伸出,乘凉的话,这里倒是个绝佳的场所。 不过此时这里却近乎成为了摩托车市场,各式各样的摩托车令人眼花缭乱,来往的老师也是络绎不绝。 我和魏治晨忐忑地走进院门,院内人数很是不少,粗略看去,约有几十号人。只见我们两个班的同学们正把洗好的菜,分门别类地装进盘子里。刚从大锅里面取出的狗肉被杨叔叔在案板上面一片片地切下,院子里的几个角落分别放置了一个火炉,其上也分别安置了一个鸳鸯火锅,此时底料已下,就待狗肉下锅。 学校领导、教职工们或站或坐,一副坐享其成的样子。魏治晨我们俩也加入了菜肴分类等工作中去,从同学们的眼中,已经看出了一丝不满。有位41班的同学就说了:“这些老师真是高贵啊!自己来吃现成饭不说,还带这么多家属来……”不过呢,这话也只能小声抱怨而已。 这时院门口处传来一声亲切的叫唤:“干爹……” 众人抬头看去,来人左肩挎着一个刺眼的红色小包,特别显眼,粉装黑裤,很阳光的一个女孩子,约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在口里喊出干爹的同时,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着我们的数学老师吕老师走去。 吕老师笑盈盈地迎上前去,道:“姑娘(注:地方习惯??自己女儿叫姑娘),来了蛮?” 她腼腆的笑了笑,道:“接到电话后我就来了,可是这里这么远,找了好久我才找到的。” 学校里的老师们也纷纷与吕老师的干女儿打招呼,当我看过去时,她也正好发现了我,冲我笑笑后,就进堂屋去了。 这时,我才看见,原来堂屋里面也放了两张大桌,其上也是鸳鸯火锅…… 我说:“魏治晨,我在怀疑,我们今天能吃上饱饭不?先前我还抱怨菜肴太多,可是现在我只觉得有种僧多粥少的感觉。” 魏治晨一面躲避副班长那近乎能吃人的逼人眼神,一面说:“别人肯定是能吃饱的,可是我们逃跑的四人别说吃饱,就是吃点也儿也难看同学们的眼色啊。” 我说:“那我倒是不怕,你不是一直强调要把脸皮厚起来么,我觉得现在的我脸皮厚度已经有你三层火候了……就是那么多的人,这个,我们也算是做厨的了吧,做厨的人一般都是最后才吃饭的,等这些人都吃饱了,估计我们只有舔锅底的份了。” 他摇摇头,只是叹息。他这一叹息,不知怎么的,所有的同学都不约而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看看案板上被杨叔叔切片的、正冒着热气的狗肉,我才明白,那叹息来自于我们的胃。 天色已经不早,天空暗淡了下来,狗肉宴席也终于在傍晚时分开始了第一轮。汪洪晴又念道:“我给妈妈说了今天中午就回去的啊,我还要回家给妈妈做饭啊……” 41班与我们班两个班的同学负责往鸳鸯火锅里面添菜、添狗肉、收碗筷、洗碗筷。一批人吃完,一轮人离开,伴随着摩托车那得意的呼啸声,我们表面笑着,胃里却也在呼啸。 几轮“宴席”在我们漫长的等待中过去,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都在期待班主任老师走来,希望他对我们说:“可以吃了。”可是两个班主任就只站在院子门口,送别那些酒足饭饱的客人。 终于,我们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吕老师从热络的堂屋走了出来,用纸巾擦拭流油的嘴唇后,终于发现了我们,也似乎想起了我们忙碌了一天,米水那是丁点儿未进。他道:“徐元帅,魏治晨还有四十班的同学些,累了一整天,快来吃得了。” 我与魏治晨俩人一听,急忙上前几步,隐约间听汪洪晴小声叮嘱她们本班同学道:“我们班的人不许去,因为这里只有两个班级,来到这里,我们是代表的41班!” 隐约间我们后面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回头一看,本班的同学都望着副班长李国美,李国美冷冷地扫了一眼本班所有人后,怄气似的下命令道:“我们班就比她们班差劲么?老师们没有离开,我们谁也不许去!”说完后,傲气十足地站在了41班同学的面前。 一时间,兄弟班之间产生了些许火药味,院子里的老师们在没有听到吕老师话之前,吃的忘乎所以,全然忘记了我们的存在,听到吕老师的话后,热情地纷纷挤让出座位,说道:“这里来,这里来,这里可以坐……” 这可真苦了我与魏治晨了,前面是人家老师们左挤右塞地挤出地座位,这倒是没什么,可偏偏我们俩已经走到了座位跟前不远的地方。后面是两个班级体代表,这也没什么,可是偏偏两个班集体此时似乎在赚班级荣誉感!这可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啊。一时间,我们俩僵在了原地。 老师们不明就里,好奇的看着我与魏治晨,脸皮厚如魏治晨般的这等人才,此时也显得有些别扭。我们不敢对视上同学们的目光,只得低头看地面,似乎寻找地面的哪条缝隙可以使我们钻进去。 我在想,假如我坐下去后,我肯定会被班里同学唾骂,就在我快变为一尊塑像风化了时,也许魏治晨实在是找不到可以钻的地缝了,他突然抬起头,道:“放心!黑锅永远是我来背……”说话的同时,他拉着我的肩,硬生生把我拉了坐下。 我悄悄往后面看去,所有人的表情不一。41班同学有露出胜利光彩的,有显示愤怒的。而本班同学几乎都是愤怒的表情,也有少数人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大概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的缘故吧,魏治晨我们刚一坐下,两个班的同学们就似乎走到了一起,从刚才的敌对状态结为了联盟。上菜的上菜,洗碗的洗碗,各种程序有条不紊。 魏治晨不愧为魏治晨,才一坐下,就把方才的尴尬全部抛在了脑后,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很快地,学校教职工几乎快要走完,就剩下七八个行政领导班子聚集在堂屋一桌。我与魏治晨呢,在外面院子里坐着很是郁闷,从大部分教职工离开后,我们俩坐的那一桌便再也没有人上菜。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是同学们故意的,二是菜、狗肉都所剩无几。 无奈之下,我们俩三思后,还是发扬厚脸皮精神,端着饭碗大摇大摆地走进堂屋,钻挑别人吃饱离开可是锅里还有剩余的桌子坐下。我苦笑:“没办法啊,这时若不吃饱,难道呆会儿又与她们一起吃?唉,这是什么世道……” 魏治晨用手摸摸肚子,道:“我与你想的可不一样,这个,我们已经厚着脸吃了两轮还在撑!这两轮的碗筷汪洪晴她们全部没有洗,你看,那里,还有那里,碗筷都已经快堆成小山了……这不明摆着要整我们俩洗碗么?” 我一时无语,敢情他之所以吃到现在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预谋!他又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隔,继续说道:“我敢打赌,只要我们放下碗筷起身后,她们必定会叫我们俩洗碗!” 终于,41班的四位同学与本班同学败给了我们,准确的说是败给了魏治晨的无耻。她们终于斗不过自己的肚子,开始端碗剩饭,我们趁她们端碗剩饭时起身,匆匆往外走。 “站住!”可以确定声音是女生发出的,但奇怪的是声音居然来自似乎两个方向。 魏治晨仿若无闻地朝院外走去,我没有他脸皮厚得那么厉害,只得怔怔地回头,只见汪洪晴与李国美俩分别立于堂屋门前左右,李国美冷冷道:“吃饱了就躲?快给我们上菜!” 汪洪晴也道:“刚才你们吃饭,我们41班负责洗碗,现在我们开始吃饭了,也该轮到你们40班洗碗了。”说道这里,她看了看李国美,又道:“不过,你们班的同学此时有空的就只有你们两人,所以,洗碗的事情非你与魏治晨俩莫属!” 我看了看堆积得有如小山似的碗碟,又看看两位女生一脸坚决的表情,只得点头。 待她们俩转身进入堂屋后,我立马追赶魏治晨,心想,你还想跑掉,把所有事情留给我?看我不把你追回来! 才出院子,便见魏治晨正与吕老师家干女儿说着什么,我不得不再次佩服起魏治晨来,是花都想摘!我就说嘛,副班长在身后都叫“立定”了,他还一个劲地往院外跑个什么。原来是看见院外的花花草草了,唉。 我还未开口,魏治晨便告诉我,说吕老师的干女儿要回县城了,可是吕老师正在堂屋陪着学校领导喝酒,所以吕老师的干女儿只得在院外等候。魏治晨的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他无非就是想要趁早离开这个鬼地方,躲避打杂的命运。我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呢? 于是我与魏治晨交换了下眼色后,魏治晨对吕老师的干女儿说道:“没事,我们也要回去了,干脆我们一道同行,只是……” 吕老师的干女儿明白似的点头道:“放心好了,事后我就给干爹说我有急事要回县城,叫你们俩送我。怎么样?” 魏治晨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等魏治晨开口,立马说道:“打定了主意就快走啊!不然被同学们发现就走不成了!快!” 李老师家堂屋内,学校领导开始讲话,其中一个行政领导王老师略微咳嗽后,说道:“今天既然是两个班的三好学生齐聚于此,那么,在聚会快要接近尾声时,我敬在座的一杯!当然,今天我们不是在校园内,所以同学们也就不要拘束,破例准许大家喝一次酒,来,我带头!先干为敬!” 所有在场的老师们、同学们纷纷举起酒杯,爽快地一口下肚。紧接着,王老师把圆滑的油肚向内收缩,略微弯腰,对处于下坐的尧老师说道:“老尧啊,听说你们40班可是有个大侠呀,这次期中考试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快介绍介绍……” 堂屋内的老师们多多少少都喝了不少的酒,同学们也有一两老白干儿垫底。当下同学们不再拘束起来,开始高谈阔论。有人说,那位大侠就是刚才吃几轮饭的同学;有人说,那位大侠就是今天偷懒最厉害的那位男生;也有人说,老师,那位大侠喝酒可厉害了!半斤才垫底,八两算颗米,一斤还转笔,酒醉还能练倒立…… 王老师醉眼婆娑地笑道:“那么,他在哪里?把他叫来!这可是人才啊!” 一时间,屋内所有目光全聚集在了方才说话男生的身上,期待他去把那位大侠找来。 吕老师的干女儿与我们是以前在吕老师的住处相识的,不过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她的姓名而已。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我们一行三人终于找到了回县城的柏油路。魏治晨说道:“这么晚了,郊区不会有出租车了,难道我们走路回去?” 吕老师的干女儿看了看弯曲的孤单寂静的柏油路,想了想说道:“干爹就是容易忘了我,他起先还给我说,会骑摩托车送我回去的,唉,看来我们只得沿着公路走,看运气怎么样,会不会有车辆经过了。” 正在这时,身后有车灯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照射了过来。我不禁暗喜,运气真不错。扭头看去,身后驶来的是一俩农用破三轮车,到近处时,依稀能够看出,驾驶员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浑身上下满是灰尘,经过我们跟前时,一对眼睛贼眉鼠眼地往我们身上瞄。 我不由有些泄气,这样的车与这样的人,一般是不搭载人的,所以我没有向中年男子招手。魏治晨见是辆破三轮,他也没有能够成功搭载的把握,索性干脆沉默。就在摩托车快要拐过前边的弯道时,吕老师的干女儿终于招手并开口叫道:“师傅!搭个车!” 中年男子立马刹住了车,并且把车缓缓倒了回来。吕老师的干女儿立马冲我们笑笑:“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我推推魏治晨,魏治晨又推推我,都站在原地不动。与此同时,中年男子操控者破三轮到了我们跟前。中年师傅道:“搭人还勉强可以,搭车我也许……拉不动。” 吕老师的干女儿噗嗤一笑,跨上了破三轮,见我们没有动静,奇怪的问道:“怎么?你们不走了?” 三轮师傅也说:“不走我可走了。”说着,换好档位,就要启动。这时,魏治晨在我的再三催促下,终于支支吾吾地对吕老师的干女儿说道:“只是……我们兜里没带钱……”他说后还不忘小声对我说:“黑锅总是我背,丢脸的事情,也只有我顶了。” 我道:“这能怨我么?要不是你成天带着我去玩老虎机,把钱输了个精光……”话未说完,吕老师的干女儿很自然地道:“没事啊,反正你们都是送我回去,所以不用说都是我请客!” 三轮师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嚷嚷道:“你们到底走不走?我很忙的!” 当下,魏治晨这个厚脸皮男生一马当先地冲上了破三轮车,我也硬着头皮将左脚踏上了三轮。 突然!身后突兀地响起了连串的脚步声,我与魏治晨俩顿感不妙,急忙招呼三轮师傅道:“快!师傅!快开车!” 我们这一催促,立马换来了三轮师傅异样的目光,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油门线一拉,我们终于开始了归程。车子启动的刹那,身后传来汪洪晴与李国美的尖叫声:你们别跑!给我回来! 我赶忙弯下腰,似乎这样做,她们就看不到我了。魏治晨长嘘一口气,道:“总算逃脱了大包沟这个鬼地方!” 然而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呢,三轮师傅又来了个急刹。我急忙问道:“师傅,你怎么这时候停车啊?快跑啊!” 三轮师傅回头愠怒地道:“谁说我们大包沟是个鬼地方?!我说,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魏治晨立马打断三轮师傅的话语,焦急的道:“师傅,快开车啊,是是是,大包沟是个好地方!可是洗碗的事情也太……太累了!求求你,师傅,快跑啊……”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李国美已经赶到近前,一把把我拉下座位,怒道:“快回去洗碗……”我没有魏治晨那么脸皮厚,看到三轮师傅那更加诡异的眼神,只好主动离开三轮车较远的距离后,才对李国美说:“我靠!你们以为我们是临阵脱逃么?我告诉你们,是吕老师家干女儿要回去,这个,深更半夜的,一个女生摸黑多危险!” 没想到此话一出,她顿时哑语。我心里暗自佩服起我的说谎技巧来,竟有些飘飘然的感觉。见她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来,我就要转身离开。 “我看,有了你们俩,人家才危险呢!她摸什么黑?不是有车么?”循声望去,是汪洪晴,她正向我走来,身后是黑压压一片本班或41班的同学。 同学们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阵势把我团团围住,汪洪晴说句什么话,他们立马齐声接着道:“就是呀!” 就在我被汪洪晴的连环攻击下,也向刚才李国美一般哑语之际,魏治晨来到我跟前,解释道:“这都什么的什么啊?你们仔细看那司机,纯粹的一个不良男士!这么晚了还开个破三轮四处溜达!我们是奉吕老师之命护送他家干女儿回家,你们想想啊,要是他干女儿一人与他同行,指不定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我们怎么交代?” 我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在魏治晨把话一口气说完后,紧接着哼哼:“就是呀!到时候我们怎么交代!” 汪洪晴冷哼一声,道:“我看是你们俩把自己的想法妄自加给别人吧?你们分明是看到人家长得漂亮,才死不要脸地跟着去的,还给自己冠名曰护花使者!这下我是真正的把你们40班的男生看白了,哦!不,是你们班的人太渣了!” 前面的话没什么,可是汪洪晴的后面一句话又使她与李国美俩人由合作关系到对立局面。李国美身为一班之长,虽然只是个副班长,可是此时也是感觉受到了难以言表的侮辱,怒发冲冠地喝斥道:“徐元帅,你回不回去?!学校领导要见你!要见40班的同学!我告诉你,别让不如我们的班集体瞧不起我们!”她把40班几个字故意的说得很重。 本班同学立马应道:“就是呀,学校领导还说我们40班有个大侠呢!” 场面由俩人之间的对立,瞬间再次扩大到两个班集体之间。40班与41班的同学也已经不再是把我团团围住,而是分为两队人马立于我左右,各自拥护着自己的阵营。 汪洪晴毫不示弱地道:“还什么大侠呢,典型的永三中的……呵呵……嫖客!” 局面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就是我想回去也没办法了,所以不论她们怎么说,我已经打定主意,此时非走不可! 不远处,三轮师傅早已经不等不及了,见我们一伙人还在这里喋喋不休,他不耐烦低道:“我说你们到底走不走?拜托各位!我要去县城做生意呀,真是活见鬼。” 吕老师的干女儿一直坐着看戏,此时也不得不叫道:“徐元帅,魏治晨,你们倒是快些啊,师傅等不及了!” 不由分说,魏治晨立马拔腿开逃,冲出人群的刹那,他怪叫道:“冲啊!” 他还好,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出于众人注意力的边缘,很快便把成功逃脱。我呢,先是奋力挣扎出副班长的擒拿手,后是推开数人围聚而成的人墙。在追赶魏治晨的同时,又有不知多少同学伸出双手,紧紧把我拽住。 好不容易终于奔到破三轮跟前,早已上车的魏治晨急忙伸出双手,拽我上去。可就在前脚才搭上车,后脚升空之际,以副班长为代表的本班几位同学又突兀地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衣服。 就这样,魏治晨在车上面使出吃奶的劲儿拉我,李国美等人在车下奋力扯我!一时间大家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唐国涛与尧杰似乎对此产生了兴趣,也加入到了扯我衣服的队伍当中!这可苦了我了,同时,三轮师傅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道:“tmd!今晚老子见鬼了,全tm一群疯子,老子不管了!” 三轮师傅话音才落,破三轮已经启动,由于惯性的原因,魏治晨被我拽了下来。 我与魏治晨是铁了心的必须离开了,而同学们也是铁了心的要将我们留下??洗碗!场面混乱不堪! 41班的同学本来在汪洪晴说出嫖客一词后,一直站在原地怒目相视,此时见三轮车已经启动,于是乎,在汪洪晴的带头下,一窝蜂地扑进人群,再此与李国美等人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魏治晨一面挣扎,一面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破三轮尾箱的护栏,我也就不顾自己的衣服会否破碎,见状紧紧拽住魏治晨的裤带! 虽是破三轮,可是力量岂是人力能与抗衡的?所以,破三轮在前拖着魏治晨跑,魏治晨用裤带拖着我跑,我则拖着在场的所有人跑!终于,三轮车速度愈来愈快,在同学们付出几次亲密的与地面接吻的代价后,他们松了手。 魏治晨我们俩如电影里经常见到的镜头那样,追随车子的速度,几经努力,终于安稳地睡在了满是灰尘的车厢。 后面的同学们,眼看我们离去却无能为力,于是在暗夜中破口大喊道:“嫖客!永三中的嫖客……” 我实在累得不行了,大口喘着粗气,道:“魏治晨,你不是说黑锅你背么?这个嫖客 的名号我可不想要,所以……” 魏治晨咳嗽几声后,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个黑锅……没法……替你背了。” 我说:“为什么?怎么听你的口气就像是电影里快死的人在说一生中最后的几句话呢?你该不会要死了吧?” 他一听,立马剧烈咳嗽起来,坏笑道:“刚才慌乱之中爬上来吃了不少灰尘,所以……咳咳咳……这个,你自己看看啊,你这个手为什么一直在我裤子里面摸索,典型的一嫖客!” 我一愣,立马恍然,本来我是拽着魏治晨的皮带才没有掉队的,可是慌乱之中,我的手竟然伸进了他的裤子,摸到了他光滑的屁股。他的坏笑让我浑身又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我立马从他屁股沟里抽出手来,故作镇定地道:“哦,你这条皮带质量真好,这样都没有拽断!款式也不错,在哪里买的?” 魏治晨剧烈的咳嗽缓和过来后,急忙对前面座位上的吕老师干女儿说道:“你不是说你会给吕老师解释的么?要趁早啊,不然等他们去给老师说我们俩逃跑,我们就死定了!” 吕老师的干女儿也不拖沓,从深红色的手提包里掏出手机就开拨电话。看看车厢里面铺天盖地的灰尘,我们也自然就选择了坐在前排空位。吕老师的干女儿倒还好说,因为我们之前有认识的,但驾驶破三轮的中年人可就不同了。一路上始终阴沉着脸,最气愤的还是在我们下车时,不知是由于幻觉,还是煞有介事,总之隐约听见中年人嘀咕了句嫖客什么的。本来我们很是愤怒,不过转念一想,就在先前我们还骂他不良男士呢,心里也就觉得平衡了。 第九章(嫖客也有喜糖) 星期一第一节正课下课后,魏治晨死拉着我从一楼来到二楼,他硬是说要叫我去找张维梅,当面问她究竟与我好了没有。其实我也想知道答案,所以就半推半就地来到了41班教室外。到了这里后,不论魏治晨使多大劲,我也不肯向教室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汪洪晴走了出来,才一看见我们,就大笑道:“呵呵,嫖客!永三中的两位嫖客!” 见她并无恶意,我们并没有与她斗嘴。其实现在的同学关系很复杂,在与集体利益有关的方面产生的矛盾,或许根本就不算是矛盾,只要把当时过去了,过后是什么样的话,简直有太多种的可能。在个人利益上面如果有了冲突,一般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不共戴天! 汪洪晴这个女生笑起来总会略微带给人点前俯后仰的感觉,而且笑得非常灿烂、天真,之前一直没有见她笑过,只是对她发怒的样子记忆深刻。所以此时我们不禁在心里面感慨,原来情绪可以有这样大的魔力改变一个人啊。 她一边念道:“呵呵,嫖客……”一边用手指朝我们摇摇晃晃,样子可爱极了,我们知道,从此时起,我们与她将有可能变为朋友,因为朋友之间经常可以胡乱的开玩笑的。所以当下魏治晨便凑到我耳边道:“她叫你嫖客,你应该回答她说我嫖了你了么……” 于是我佯装恶狠狠地跑过去,冲着汪洪晴笑道:“嫖客?难道我嫖了你么?” 汪洪晴灿烂的笑容立马僵住,冷冰冰地看着魏治晨,说道:“魏治晨!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你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魏治晨立马转身就跑,汪洪晴也跟着追下了楼去,只留我一个人站在走廊,自言自语嘀咕道:“不带我去找张维梅了么,就这样跑了?” 为了减少艾成婧带给我的痛苦,我主动向尧老师提出了调换座位,理由是最近我的眼睛似乎有了假性近视,坐在后面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迹。我是班里成绩优异的学生之一,所以换座位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我坐在了第三排,也就是魏治晨与胡艺的这对新人后面。 自从我来到这个位置,我才发现,魏治晨与胡艺同学下课总是很亲密的样子,但是上课时间一到,两人便不再说话,不过不说话并不代表不交流,也并不代表两人上课学习有多么用功,而是拼命用笔杆子聊天!有一次我发现,她们聊天的本子上面,内容之多已经超过了我与艾成婧的聊天内容。而且自从我来到他们身后,魏治成与胡艺聊天的次数在逐渐越来越少,就是课余时间,魏治晨也总喜欢转过身子与我摆龙门阵。 这天下午,魏治晨垂头丧气地告诉我,他爸有事暂时来不了了。我说那么你应该值得庆幸啊。他又才说胡艺与他分手了。 我们倚在一楼过道的墙边,我说:“分了就分了呗,反正你也不喜欢她,而且她肯定也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你!” “可是我就是觉得不开心啊,为什么?” 我刚要继续开导魏治晨,突然发现他就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地躲在了教室门前的圆柱子后面,我按照他所躲避的位置与柱子两点向反方向延长直线,最终这条直线对准了二楼楼梯口处下来的两个女生。 来人一胖一瘦,瘦的呢正是41班女生汪洪晴,也到了这时,我才确定往日魏治晨所说的某句话正确。因为对面走来的俩人,如果单独站在一处,我根本不会去注意胖与瘦,理由很简单,似乎都很标准的身材。可是俩人凑合到一块儿来,胖的也就自然胖,瘦的也就自然瘦了。 汪洪晴走在前,那个不知名的女生在后面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俩人似笑非笑的朝我走来。我暗自佩服魏治晨身材,他往那柱子后面一站,汪洪晴竟然没有发现他,虽然我并不胖,可是若要遮住我的身体的话,那圆柱体的柱子横截面积至少还应该再扩大二分之一左右才行。 这次汪洪晴没有再叫我嫖客,只是笑呵呵地说道:“徐元帅,龙定菊追你……怎么样?考虑一下?” 想来她身后的女生就是她口中的龙定菊了,虽然我不认识什么龙啊凤的,可是我也不好再问谁是龙定菊。当时的我有些无语,这年头什么世道啊?成天到处可见女生追求男生也就罢了,那只能说明时代在进步,恋爱已经彻底自由。可人家还偏偏怪好意思的,而且许多女生经常追求不同的男生,在这里我不做过多的评论,还是继续我们的话题。 为了减轻心理负担,我斜靠在了柱子上,缓缓说道:“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汪洪晴打断道:“没事,感情是慢慢培养的!要不,先好一星期试试?” 我说:“我真的,唉,我受伤过,所以,我害怕受伤,而且我很喜欢她,所以,没办法。” 魏治晨偷偷摸摸地从柱子后面把头靠近我,说道:“对的!你这样做非常的英明!记住,别答应啊!” 汪洪晴又说了许多好话之后,为了躲避她们那灼人的目光,我选择低下头,假装在认真聆听。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后的女生,也就是龙定菊叹息一声,道:“汪晴,算了吧,要上课了。”之后便听见她离去的脚步声。 龙定菊的离去,顿时使我感觉到压力减轻不少,见汪洪晴始终还弯着腰在等待答案,于是我想戏弄戏弄汪洪晴,我略微抬头道:“那么,汪洪晴,我追你干不干?呵呵……” 只见她立马做哭脸,娇道:“我在与你说正事呢,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强忍住笑意,道:“我真的追你。” “真的?”汪洪晴道。 我说:“真的!” “那么,我也对不起,我不答应!”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可是听到她说不答应时,自尊心不免有些受损,于是我说:“为什么?” 汪洪晴笑道:“因为你太胖了!你看我这么瘦,男朋友也一定得瘦才行,拜拜。” 看着她渐渐走远,我挠挠头,道:“魏治晨,我有这么胖么?” “本来你不胖,可是那也得看是与谁相比啊,还有啊,我不是告诉你别答应她们么?你怎么还去追求汪洪晴了?真搞笑!你是人家眼中的大嫖客,人家会答应你?”魏治晨从柱子后面走出来道。 第二天,我正无聊趴在座位上睡午觉呢,魏治晨却使劲把我摇醒,说道:“我给你说啊,胡艺今天来找我和好了!” 看他激动的样子,我问道:“你答应了么?” “答应了。” 我淡淡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别烦我,我要继续‘请神’了。” 魏治晨见我又要继续睡觉,一把把我拖起身,往门外跑去,道:“走,去找张维梅问个清楚去!” 我说:“找她干什么?你就不怕汪洪晴找你算帐?” “哇!真的来了!我先躲躲……”他有如一溜烟般又躲到了昨天的柱子背后。 好觉被打扰的我,脑袋昏昏沉沉的,隐约间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在梦里发生过。揉揉眼,走廊对面又来了两个女生!仔细一想,才想起似乎昨天有过这么一幕。只不过今天的汪洪晴在后,那个什么龙呀凤的在前。 我知道汪洪晴又来当说客了,于是早早地做好准备,斜靠在柱子表面。汪洪晴开门见山地道:“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 我还是昨天那副样子,低着头道:“我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她叫刘泽文……可是……所以……” 汪洪晴道:“可是她不喜欢你,对吧?” 我点点头,道:“总之一言难尽,唉,不想说了……”本来封存了许久的记忆,今日再次被打开,不免伤感起来。 “徐元帅,你就去在一颗树上被吊死吧!汪晴,我们走!”这是我第一次听见龙定菊说话,龙定菊离开时,我也在想,自己不正是因为明白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道理,才会被弄得遍体鳞伤的么?想想以前所有的事情,再想想现在遇到的艾成婧,我只感觉头脑里面太过混乱,无论怎么梳理也梳不清。 艾成婧曾经说过,在我的眼睛里,她会感觉到一股来自心灵深处的忧伤,此时或许汪洪晴从我黯然的眼神里面感觉到了什么,她若有深意地道:“说实话,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发觉,你的眼里有东西,有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只想给你说,离魏治晨远一些,别再成天鬼混了,你应该以好好儿的搞好学习,我会帮助你改掉恶习,唉,出什么神啊,别乱想啊,我只是觉得或许我认识你,对你有好处。” 她的一番话说得我云里雾里的,听了半天,得到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汪洪晴转身离开时,笑着说了声再见,向前走几步后,又转过身,恢复娇气的模样,手指在班空中点了点,笑笑:“徐元帅,我追你!”然后笑着等待我的答复。 我竟然开始慌张起来,这时,魏治晨在柱子背后愤愤地小声道:“快答应她!快啊!” 我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举足无措间,我向汪洪晴认真地点点头。 “那好,就这样。”汪洪晴径直上了二楼后。我大吼道:“你搞什么飞机?为什么叫我答应?” “靠,敢叫我你离我远些?哼,我给你出个好注意,你先真与她交往,然后甩了她,哈哈,我难道就有这么不值钱么,离我远些?小帅啊,我叫你答应她呀,有两个原因,一是帮我教训教训她,二来呢,如果有些人有些事,你无法忘记的话,那么试着找物或人来代替。就比如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刘泽文,再比如我们班的艾成婧。” 帮魏治晨报复汪洪晴我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所说的有些人无法忘记,那就试着找人代替这句话我却把它牢牢记在了心里。 每次从41班楼下经过时,我总会有意无意地抬头向上望,看看汪洪晴在阳台上没有,很巧,每次我向上看时,她总会如约出现在阳台上,只不过,她总像一只兔子似的,喜欢活蹦乱跳,不是在那里垂下头向我们班同学借书,就是在那里与下面的朋友斗嘴,我们的双眼从没有在这样的角度对视上过。 自从答应她过后,我一连几天没有遇见过她,只能看见她站在阳台,我又在怀疑,她是不是把她追我,而且我都已经答应了她的事情搞忘记了?所以我也不敢上楼去找她。 几天之后的一个早晨,我与魏治晨吃完早点在回教室的途中,经过41班楼下时,汪洪晴在阳台叫道:“喂!” 楼下面的许多男生同时抬头,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魏治晨与我,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经过这里时,就算眼睛平视正前方,注意力也会分散大半二楼41班的阳台上。我也仔细思考过,我究竟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可是清晰的直觉告诉我,还没有。 所有人都抬起头时,汪洪晴才道:“魏治晨,来,给你糖吃。”她抛下了两颗奶糖,魏治晨接到后,她才道:“给徐元帅一颗。” 楼下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与魏治晨,我说:“这,她为什么不丢给我呢?” 魏治晨笑笑:“嘿嘿,今天又有喜糖吃了,更何况是吃你的喜糖,这个,哥哥的心情是相当的板扎啊!看来她也不会再找我算账了,也不会不同意你与我在一起了,啊,小帅啊,你是不知道啊,我与你之间没有了障碍,我是多么的开心啊,嘿嘿……” “又来了,又来了!魏治晨拜托你说话说明白些好不?”我赶紧离他远些,生怕他会吃了我似的。 那些日子里,学校流行认哥哥、认妹妹,所以当我回到教室后,胡艺就对我说:“小帅哥哥,我认你做哥哥好不好?” 自从认哥哥认妹妹这股流行风席卷我们学校后,有的男生一天就认十来个妹妹,有的女生一天就认几十个哥哥,我就想不通了,认这么多“亲戚”来干嘛?哥哥妹妹岂能乱认?图个高兴?荒唐至极。 我说:“为什么?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魏治晨?” “恩,开始时不喜欢,可是后来喜欢上了。” 我说:“那好,我就认你这个妹妹了。”答应后我就后悔了,这不是间接的说明我已经把魏治晨当朋友了么?可是我心里似乎还是觉得他很厌烦啊!不对,认妹妹是我与胡艺的事情,当不当他是朋友又是我与他的事情,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又连续认了几个妹妹,其中有一人是本班副班长李国美,更加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魏治晨居然告诉我,汪洪晴竟然认他做哥哥了。 我说:“有件事情你也许不知道,胡艺也认我做哥哥了。” 魏治晨尖叫道:“太好了!太好了!这下你永远不可能离开我了!” 我愤怒地道:“你丫的又在鬼叫什么?!说了多少遍了,注意用词!” “呵呵,这个,我不是兴奋过度了吗,嘿嘿,你想想啊,你女朋友是我妹妹,我女朋友又是你妹妹,然后,我们的关系又这么好……” 我认真地说道:“谁与你关系好了?那是因为你就想超强胶水似的粘在我身边,我甩也甩不开!切……自恋!” 魏治晨不但不怒,反而称赞道:“啊呀,这句话……耿直!” 我彻底无语,脸皮厚到这样程度的人,一个字??贱,两个词??少见、下贱。 第十章(亲了一下?) 什么叫做狗改不了吃屎呢?我觉得魏治晨就是这样一个人,人家说的什么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可是他与胡艺合好后,除了他自己对我说他开始喜欢上胡艺同学了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大的表现。对胡艺的态度还是那么冷淡,除了下课时间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让我嫉妒以外,其余时间那对胡艺那是爱理不理的。 成天与我鬼混在一起,哦,是成天带着我这个好同学鬼混!这不,有好一会儿没有见到他了,我居然产生了想要寻找他的想法! 当我在大道上寻找魏治晨的身影时,对面却走来了一伙41班的女生。这场景不由得使我想起当初在这里遇到张维梅的场景,心怦怦地跳个不停。不过还好,对面的女生当中没有张维梅。 可是细瞧之下,我才发现,虽然张维梅没有在41班的女生当中,但是汪洪晴在!怎么办?!迎面上去打招呼?似乎我还不好意思。毕竟在我答应她后,我再也没有正面遇到过她。那么闪人?也不行,因为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在不经意间越来越近。不打招呼呢?那似乎更为不妥。 我握握瞬间潮湿的手心,硬着头皮在我与她们相遇时,道:“汪洪晴,厄,走,玩儿去……”心下一紧张,竟然说出了上次在此地对张维梅说的开场白。 其余的女生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汪洪晴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笑着告诉她的姐妹们,叫她们先走一步。然后才问我道:“去哪儿?” 这话可险些把我问翻倒,因为我连怎么说出先前那句话的都不清楚,更别说我知道要去哪儿了。为了掩饰我的尴尬,也为了能够想出去哪儿,我平视前方,很是傲慢的昂着头环顾四周。 放眼望去,学校角落处的小草坪绿草茂盛氤氲,鲜花朵朵隐藏其中,像极顽皮的小孩子在玩捉迷藏。那里是我与魏治晨无聊时练习转笔的地方,是我与艾晨婧以及给魏治晨讲故事的地方。所以我说:“走,去草坪坐坐。” 她没说什么,转身便往前走,我跟在她的后面,始终与她保持三人以上的距离。我不知道她心里此时在想什么,是不是也如我一样,感觉浑身都很压抑,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或许她已经喜欢上了我? 来到草坪后,我叫她坐下,可是她却偏不,在草坪一蹦一跳的,犹如兔子一般。两个刚开始交往的人在一起,没有话题是最尴尬不过的了。所以我问她家住哪里呀,英语成绩怎么样啊之类的无聊话题。 她在我身旁蹦跳的同时,时不时地突然站住,左右脚分成弓步,头略向后倾斜,一只手平平伸出,然后‘哼’的一声,才开始她的说话。 从发现她的这一特点后,我才发觉,她的性格与别的女生大不相同。小到一言一行,大到处事作风。 我暗道,我虽然还没有喜欢上她,但似乎喜欢上观察她可爱的动作了。她还是不愿意在草坪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总围着我所坐的位置蹦蹦跳跳。我的目光不由得不受我控制地跟随她的步伐移动。 突然,我的目光在游离之际,意外地发现了草坪尽头处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苹果头女生,一个是皮肤略显黝黑的男生。 我看见艾成婧时,艾成婧也看向了我,她笑笑,我也笑笑,不过我的视线却渐渐模糊,等我通过快速眨眼处理后再向那里看去时。她与刘明同学两人纷纷向我做出一个手势??加油! 离开草坪时,汪洪晴递给了我一颗糖??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汪洪晴,谢谢你……好久没有人送我阿尔卑斯了……”看着手中自己最爱却很久没有再吃过的糖,我说道。 晚自习放学后,我对魏治晨说:“你与胡艺之间到底在搞什么飞机?下课亲密无比,上课却循规蹈矩!照我说啊,你应该主动些才对,怎么上课老是写纸条,弄得我总好奇你们在写些什么。” 魏治晨道:“主动?你倒是教教我怎么个主动法,那你与汪洪晴呢,有种今晚你送她回家!” 我道:“丫的,主动还要我教你?不干!有种今晚你送胡艺回家!” 魏治晨笑道:“我又不是不敢,你也不看看哥哥这些是什么人,不过,我就觉得你其他什么都比我好,但唯独脸皮没我厚!所以,我倒是要教教你主动,今晚你就送汪洪晴回家吧。” 在谁比较主动,谁脸皮较厚,这两个问题上,我与魏治晨很是辩论了一会儿。最终,我们以平局告终。但是为了检验对方的主动能力的可靠性,我们达成一个协议,那就是我与他站在学校校门前等待。汪洪晴与胡艺两人谁先从学校校门出来,对应的今晚就该谁送谁。 魏治成奸诈的笑着,似乎早已算定胡艺不会先出校门一般,看他那得意的样子,我真想从此与他绝交!一般绝交这种事情都是发生在朋友之间,虽然我还没有把他当作朋友,那也得绝交! 伴随着魏治晨那疯狂的大笑声,汪洪晴背着双肩背包走出了校门。我冷眼看着魏治晨道:“你说,你是不是耍了什么手段?” “啊呀,这可就冤枉啦,哥哥我虽然手段多,可是从来不会在比我手段更高明的人比如你面前耍手段……”魏治晨怪里怪气的道。 我忍受不了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赶忙打断道:“走,魏治晨,我们俩就跟在她后面。” “啊呀,你不打算送了?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哦,别这么不讲信用嘛,你可是我眼中的完美男生呢,虽然你并不完美。”魏治晨做出一副不送不同意的样子。 我怒道:“我这样做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再?嗦的话,今晚我那里没有你的床位!” 这句话很是管用,话音才落,魏治晨立马起身,与我一道悄悄跟在汪洪晴的后面。 我与魏治晨几乎每天晚自习放学都要下街玩老虎机、或者逛街,所以我原本打注意,走到半路想办法跟踪失败,然后去玩老虎机。这样的话,魏治晨还能说我没有送么?虽然是相当于没有送,可是始终以送人的名义跑了一趟啊。 但千算万算不如老天一算啊,我们很正常的被汪洪晴发现了。为什么说很正常呢,因为她家住在溪洛渡花椒湾,也就是永善县第二中学旁边。所以她与许多男生女生结伴而行,才出学校时,人山人海的不容易发觉,可到后来,她们中就有人发现了我们俩。 汪洪晴停住脚步,等我们到了近前才说:“你们要干什么?” 我装作才看见她道:“真巧啊,还没回家呢?我们下街有事……”说道这里,只见汪洪晴用几可杀人的眼神瞪着魏治晨。 魏治晨连忙解释道:“厄,这个,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是小帅说要送你回家的……”我真没想到,魏治晨这么快就把事情推到了我身上,他不是历来都说黑锅他背的么,怎么现在却把黑锅全往我身上推呢?唉,想想也对,汪洪晴曾经不是说过叫我离魏治晨远些么?魏治晨这是怕汪洪晴再次反对我与他在一起啊。 “你们快回去了,别整天到处乱跑,剩余的时间可以好好儿的学习啊,我不需要你们送。”也许她认魏治晨做哥哥了吧,所以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骂魏治晨的场景。 我想事已至此,就不必隐瞒了,并且我还能将计就计,完成我与魏治晨的“协议”!所以我道:“我们就算不送你,也没那个心情去看书的,所以呢,还是送你到家吧……” “是啊是啊,这个,你家不是有些远么,你一个女生回家多么的危险呀,反正我们闲着没事,就送你到家不是很好么?”看魏治晨说话那做作的样子,我开始怀疑他此时肯定又想起了“四人浪漫注意计划”,不然他干嘛那么着急的打断我的话呢。 注:(作者注明:写到这里年雨得向大家说声对不起了!因为这是本人的真实故事,所以很久以前就想着手写这篇小说的,由于这段情是我此生最为宝贵的回忆,所以我用了第一人称叙述的方式,但是慢慢的我才发觉,自己真实的故事不比虚构的那么好写,因为现实生活里牵连的事物太过复杂,用第一人称写的话局限性太大,写着写着给我的感觉就是太过失败!视角狭隘,情节单一,许多东西写不出来,就算拼了老命写出来,给我的感觉总没有我们所经历的那些真实,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故事发生,可是岁月渐渐走远,许多逻辑已经没有了逻辑……还有呢,我快要参加中考了,最近也很忙,所以为了减轻负担,我只能放弃非常累人的第一人称,下面的内容将以第三人称来写。 其实第一人称局限了主角太多的感官,因而失去了多角度描述的手段,在本篇小说才一万多字时,我就有想过换人称写了的,只不过,当时觉得从头再来的话,再次仔细回忆的那种痛苦自己有些无法忍受,而且也迫切切入主题,或者说切入到自己想要切到的地点去。为了希望读者不腻味,为了我更好的叙述,为了减轻负担,为了使这篇小说最终顺利完结也为了完成我的心愿……我只能忍痛改为第三人称了,望大家继续支持我,写下去!后面的内容绝对比前面更精彩!当然,我绝对不会太监的,就是为了……不说了,总之我会坚持到底!!!) 夜风习习,蛙啼蝉鸣,弯曲而又漆黑的田间小路上,不时地传出汪洪晴的劝诫声:“拜托你们俩回去了啊!我真的不需要人送我啦,我生气了!” 每每听到这里,徐元帅、魏治晨便停下脚步,纷纷抬头看着夜空。汪洪晴无奈,只得继续转身往回家的路走。 等汪洪晴n次劝诫,徐元帅n次抬头看夜空,汪洪晴n次转身继续前进后,徐元帅有些愠怒地道:“魏治晨,我就说别来吧,你不听,现在……哼,她以为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干脆分了算了!”作势就要开口向汪洪晴说个什么似的。 魏治晨左脚斜跨拦与他跟前,小声道“好不容易才见到我最最最崇拜的偶像不再孤身,嘿嘿,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或许会对你有好处的。” 徐元帅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她这样像是要与我好好儿儿的好的样子吗?我一番好心送她,可是她呢,还不让送!” 魏治晨心道:你一番好心送她?要不是我你会来?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凭我精准无比的直觉来看,她应该……至少是不会,不可能与你提出分手的,或许,她有苦衷,恩,对,她肯定有苦衷。”说着就把手搭上徐元帅的肩,略微使劲,揽着他继续向前。 慢慢地,汪洪晴不再搭理他们俩,只与与她结伴而行的朋友们说话,仿似忘却了后面还有两个大活人似的。 永二中是永善县第二中学,占地面积也是目前永善县城最大的一所中学,学校东北方向由于最近在搞修建,所以东北方向的围墙已经销毁,这为许多家住永二中东北方向的同学提供了捷径。汪洪晴就是这经常抄捷径的人员之一。 当汪洪晴等人到达永二中东北方向施工地斜坡时,汪洪晴知道,过了斜坡就快到自己家了,她再也不能视后面的俩人为空气了,为了使二人不再尾随自己,她回头跑向徐魏二人,撒娇般道:“已经送到这里了还不行吗?这里过去就是我家了,你们别再送了,要是被我爸妈看见的话就死惨了。” 徐元帅见她温和的样子,以为她总算想通了,所以,既然来都来了,不免有些想要看看她家住在哪里。面对着她,挤出一丝微笑,看看她,又看看施工区域后面那无尽的黑暗,道:“哦,到了么?似乎没有看见哪里有灯光啊,还是送你到家门口吧。” 汪洪晴脸色一变,说道:“我不走了,我不回去了!”说罢,就地蹲下。徐元帅压根就没有见过这样怪脾气的人,所以怄气也蹲了下来。 昏暗的路灯下,魏治晨站在二人面前,就这样低头看着二人。他没动,另外两人也没动,只有汪洪晴的朋友们似乎在说笑着这里的场景,渐渐走过了斜坡,然后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最终,还是魏治晨忍受不了了,继续发扬他的惊人话语作风:“汪洪晴,你与徐元帅拥抱一个,我们就回去了。” 此话一出,可把蹲着的俩人吓了一跳,腾地一下同时站了起来。可随即,汪洪晴仅略一犹豫,竟然说道:“真的?你们不再跟着我?” 徐元帅根本就还没愣过神来,所以魏治晨笑呵呵的说道:“真的!” 迷迷糊糊间,徐元帅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拥抱!昏暗的灯光下,他只见汪洪晴向自己走来,然后不知怎么就相拥在了一起。 魏治晨急忙转身回避,并且暗自得意,嘿嘿,凭本人异常精准的直觉早已发现,汪洪晴是对小帅产生了那么……些许的……意思了的…… 魏治晨偷偷地转身偷看时,却见徐元帅竟然在这种时刻似乎做了一个动作??推开了与之紧紧相拥的汪洪晴! 他立马揉揉眼睛,想要看个清楚弄个明白。等再次睁开双眼时,耳朵里只听到汪洪晴羞涩的说了声再见,然后就见她飞快地转身跑掉,瞬息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那速度几乎可以参加奥运会跨栏比赛了!一头雾水的魏治晨刚要询问徐元帅些什么时,只见徐元帅浑身哆嗦不已,口里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脚步蹒跚的撞向墙壁,东倒西歪,一副酒醉鬼的样子。 魏治晨只觉得神秘啊!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一个疯也似的不要命地跑掉!一个却如酒鬼般胡言乱语东倒西歪!他走上前去,掐着徐元帅的脖子,大声吼叫道:“小帅,发生什么事了?” 徐元帅软绵绵的道:“完了完了……我……亲着她了……” 魏治晨感觉到他的脸颊滚烫无比,说:“亲着了就亲着了呗,干嘛神经兮兮的,你看你,就像喝了几斤老白干儿一样。走走走,现在时间还早,我兜里也还有几块零钱,咱们去押币去。” 谁知徐元帅一听说喝酒,立马清醒了一大半,急迫的道:“酒?对!快买酒来,不然我就快死了,靠,你是不知道啊……不说了,丢死人了,我要喝酒压压惊!”说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开始颤抖起来,并且一个劲儿地道:“爆炸了!爆炸了,我快要爆炸了!酒啊……” 汪洪晴一口气跑回家,家人坐在堂屋正看电视,于是悄悄溜回自己房间,轻脚轻手地把房门锁上,再把窗子关上,这才来到床前,一头扑到被子中去,蒙着被子使劲尖叫! 许久之后,她才喘息着掀开被子,摁下电灯开关,做贼似的从梳妆台取过镜子,胆怯的往镜中望去。 镜中,一个头发凌乱,脸颊绯红的女孩正呆呆地望着自己。镜外,她的思想在复杂的运行:我对他已经产生好感了,所以一个拥抱很正常嘛,可是那家伙似乎亲吻了我的脸?而且这还不够,他的嘴唇在往下移动,似乎又亲吻了我的脖子?最重要的是,这还不算完,他竟然还在往下移动?!幸亏就在我快石化的那一秒中,他推开了我…… 魏治晨好不容易才把一路喝着酒说着胡话的徐元帅扶回了住处,看着他在屋里提着酒瓶醉醺醺乱串的样子,魏治晨喘出一口粗气,自言自语道:“疯了!真的疯了!我就为什么硬是要他去送汪洪晴呢?水果机、老虎机、大转盘还空着等我去玩呢,没想到钱却被他买酒喝了……唉,亲一个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本以为徐元帅喝酒醉了不会听到什么,却没想徐元帅东偏西倒地向魏治晨走来,扬着手中的酒瓶子,大大咧咧地把他逼向墙脚,道:“亲一个?!你懂什么……我告诉……你,我给你说啊,我告诉你啊……我给你说啊……”魏治晨蜷缩着身体,不耐烦地道:“你倒是说啊,你不知道你的酒气很难闻么?”徐元帅纯粹没有听见他所说的,继续说道:“当时……当时……在那种情况下……我不知怎么滴,……就觉得她的皮肤好白……好滑,于是……于是头脑一热,就亲吻了上去……” “没什么嘛,我都知道了!你的酒气很难闻啊!”魏治晨想要推开他,使了使劲,却是推他不动。只得继续在这样狭小的环境里继续闻着臭醺醺的酒气,听徐元帅继续说道:“可是你……哦,不是,是她,哦,反正我亲吻在了她披散下来的头发上了,然后,我的嘴唇就顺着头发滑了下去,555555……你是不知道啊,我吻了个空,所以嘴唇竟然发出了‘波’的一声空响……555555……魏治晨,你是不知道啊,我当时亲又没有亲倒,但却发出了那么不和谐的声响……尴尬啊……” 魏治晨渐渐发觉他的眼神似乎迷离起来,快要睡着的样子,于是谨慎地蹲下身子,悄悄从他腋下爬了出来。回头见徐元帅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一个人对着墙壁,口里断断续续地传来他略带哭腔的声音:“……我好尴尬……当时我手足无措……又在她脖子上面亲了一下,然后就发觉脑袋似乎沉重得不行了,……继续滑向下面……” ‘扑通’!沉闷的响声从魏治晨身后传来,魏治晨转身一看,只见徐元帅五体投地般趴在地上似乎睡着了,手里的空酒瓶子在地上四处转悠。魏治晨叹口气,摇着头来到他跟前,想要扶他上床。可魏治晨万万没有想到,徐元帅摔在了地上,不仅一声不吭,迷迷糊糊间还在继续讲述“……然后……我不知道当时我该怎么收场……再这样抱着,我会窘死的……所以我……” “所以你就推开了她是不?”魏治晨不得不佩服徐元帅,喝酒醉成这样也想讲故事,而且还说得这么清楚!看来酒醉心明白这话说得的确不假啊! 第十一章(迎头一棍) 不知不觉间一天又过去了,晚自习放学后,徐元帅要挟魏治晨道:“今晚若你不送胡艺回家,那么我那里今晚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魏治晨无奈,只得点头应允。 今夜的夜晚漆黑一片,魏治晨与徐元帅俩人身穿漆黑的休闲装在永三中南小门处静静地等待。徐元帅恍然发觉了什么,道:“丫的!你小子昨晚算计我啊……” 魏治晨似乎猜到他想到了什么,立马从包里抽出两支经典1956,贼笑着递了一支给徐元帅,道:“这怎么能说是我算计你呢?这个,胡艺回家不从校大门经过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啊……” “你丫的别狡辩!我就说嘛,你怎么那么有把握胡艺不会先出校大门,原来你早知道她回家的路在小门!天啊……” 他们俩正争论时,一个胖得异常可爱的女生犹如小孩般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她就是胡艺。你们可别被胖字一词所误导,其实胡艺并不算胖,只是身材显得丰满、成熟一些,再加上那张清秀有如孩子般天真的面孔,所以说她胖的可爱。不过,若把她与我们的魏大帅哥相比较的话,她也就确实胖了一些。 见魏治晨与徐元帅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只顾着喋喋不休地争论着什么,她来到二人中间,俩人同时一愣,不再争论。 徐元帅点燃魏治晨递过的经典1956,识相地走出小门。胡艺笑笑:“你们有什么事么?” “哦,没什么,在这里看夜景呢。”魏治晨说着也点燃了香烟。 胡艺往四周瞧瞧,这里有可看的夜景么,学校的南小门要有多黑就有多黑,不仅学校的路灯照射不到这里来,就连城市映上天空云彩的光芒也被建筑物阻挡。除了抢劫是个绝佳的位置以外,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夜景。 胡艺踌躇了小会,趁着夜黑,勇气也就大了些,缓缓道:“没什么事,那么可不可以送我回家?”魏治晨捏捏手心,内心激动不已,丢掉手中的烟头,道:“这个,反正我们也闲着没事……”胡艺抬头望着他,开心地展出了微笑。 又是三个人,又是两男一女,只不过是魏治晨与胡艺在前,徐元帅远远地独自在后。朝着黑夜之中走去,徐元帅驻足回头,凝望身后的永三中,不久后苦笑着摇摇头。汪洪晴家所在处、自己住处所在处、胡艺家所在处,三个地点恰好处在同一直线上。恍惚间,他竟把有些什么与坐标联系在了一起,正如此时这样,一个劲地远离原点,不过终究还是要回到原点的。 一间由砖块胡乱砌成的简易茅草房,坐落在徐元帅等人所走小路下方,小路上方不远是一条通往外乡镇的柏油大道,所以此时光线还算充足。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茅屋顶上枯草密布,房屋前有几平米大小的一片空地,地面也是杂草丛生,若视力标准的人,还可以看出屋前的一扇木门久经雨水,已快腐朽,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此居住了。 当路过这间小茅草屋时,胡艺停下了脚步,相应的,魏志晨也停了下来。待徐元帅走到近前时,胡艺笑呵呵地道:“小帅,你猜这间茅屋以前谁在这里住过?” 徐元帅粗略看了看,虽是有了假性近视,可还是能从荒芜的杂草从里看出些许东西,似乎是一间被人遗弃的破房,只随便一瞥,说道:“难不成这里还住过将军什么的?” 胡艺神秘的摇摇头。徐元帅又道:“你可别告诉我,这里会是你以前的家。” 魏志晨也来了兴趣,笑道:“我知道了!这里以前住的是谁我不清楚,不过以后肯定是……”说道这里,他故意卖了下关子。 胡艺、徐元帅异口同声地道:“是什么?” “肯定是我以后经常要经过的地方!嘿嘿……以后走累了还可以进去休息休息……或者直接在里面过夜……哈哈哈……”魏志晨得意的大笑了起来。此话一出,徐元帅毫不客气骂了一句“废话!” 没想到魏志晨继续说道:“当然是废话!永善县这样的茅屋多了去了,随便遇到一间就想知道是谁家住过的,这可能么?” 徐元帅却不这么认为,胡艺既然问了,那就自然有她问的道理,看样这里以前的主人自己应该认识,不然胡艺也不会这样问啊。不过他也实在想不出这里究竟会住过谁,自己来到三中也就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加之不喜欢与太多的人交往,所以他只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胡艺同学。 胡艺叹息一声,道:“这里以前住的人你们俩都认识,她就是汪洪晴!” 胡艺不说还好,说了后,魏治晨、徐元帅俩人都大大的张着嘴,一副吃惊的样子。好半会儿魏治晨才缓过神来,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她为什么不让我们送她到家呢,看来还是我的猜想更接近真相!肯定是怕我们看到她的家庭环境……” “她家住在这里?那么现在又怎么住在二中那里去了?”缓过神来的徐元帅道。 胡艺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边走边道:“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间茅草屋仅仅只是汪洪晴以前一个家的老房子……” “咦,胡艺,你挺了解汪洪晴的嘛,这么说来,你与汪洪晴以前就认识?怎么没见你们在一起玩过呢?”魏治晨道。 徐元帅越听越觉得玄乎,疑惑地道:“唉唉唉,你说清楚些好不好,什么叫做她以前的一个家?” 胡艺道:“不止认识呢,她还为了躲避家人的寻找,跑到我家里来躲了好几天呢……汪洪晴本来应该姓黄,这事你们知道不?”见两人一脸茫然,她继续道:“徐元帅你不是与她好了好几天了么,怎么连这也不了解?算了,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了,还是我给你们说说吧。” 徐元帅、魏治晨俩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听着。“汪洪晴本来姓黄,她家也本来就应该在二中那面的花椒湾住……据说汪洪晴的父母生下她之前,家中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其中老大是个男孩,名叫黄金彪,老二是个女孩,名叫黄顺菊,当汪洪晴出生后,家中便有了三个小孩,为了躲避计生办的追察,又由于汪洪晴是个女孩,所以被遗弃了……被我们这方有家汪姓的中年男人捡到了汪洪晴,觉得可怜,便把她抱养回家……你们别小瞧了那间茅屋,在当时有那样一间房子还是不错的了,那时的汪家所在地就是刚才我们所经过的那间小茅屋,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家境好些了的汪家搬离了茅屋……” 徐元帅一直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着,魏治晨知道他的感受,不由叹息道:“哎,真可怜……” “可是后来!汪洪晴渐渐长大了,已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了,黄家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想法,突然过来要人!” 魏治晨愤愤道:“什么?!要人?孩子小时抛弃,别人给她养大了,他们就来要人了?!这是什么道理……” “你安静点行不?!听她讲!”一直保持沉默的徐元帅终于发话。 胡艺笑道:“呵呵,看来小帅是开始喜欢上汪洪晴了啊,呵呵,这么关心她的历史?” 徐元帅干笑几声,继续沉默。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宽敞的柏油路,三人并排而行,胡艺继续道:“黄家过来要人,汪家不肯!汪洪晴也不肯!但是汪家转念一想,孩子始终不是自己的,而且自己家的家庭环境并不好,孩子回到自己家里肯定要比继续呆在这里好些。于是,在黄家几番上门要人后,汪家对汪洪晴说道:‘孩子,你不是一直问我们妈妈在哪里么?现在你的亲人找来了,他们会带你去找你妈妈的,乖,去吧,与他们、与你的亲人们去吧,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家……’……那时的汪洪晴还小,她从小虽然希望自己也像别的孩子那样能够拥有妈妈,但是她却不愿意离开这个自己从小脑海记忆里唯一的一个家。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她悄悄跑了……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在走廊过道里发现了她……那时的我也很小,只觉得好玩,于是把她藏在了我的卧室里,直到几天后妈妈打扫房间时才把她发现。起先妈妈执意要将汪洪晴送回家,直到我把她讲给我听的关于她的遭遇讲给了妈妈听之后,妈妈才又与我一道瞒着爸爸将她藏在家中两天……之后,妈妈……” 说道这里,胡艺被一声呵斥吓到。 “胡艺!”三人抬头一看,柏油路前面转角处立着一个黑影。依稀能够分辨出是个老太婆的样子。“今晚回家怎么比昨晚迟了5分钟?老实交代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去玩去了?你怎么这么贪玩呢?你是一个女生!女生夜晚回家是要讲究速度,慢摇慢摇的……” 胡艺哼哼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不免有些报怨的口气。 徐元帅、魏治晨也立马猜出,对面的人应该是胡艺的家长,听音色很可能是她的奶奶! 胡艺的家长啊!两人做贼心虚,立马慌乱起来,特别是魏治晨这个当事人,若是被胡艺的奶奶知道自己送胡艺回家,然后再认出相貌,那么,以后不就是不敢再从此处经过了么,那么不就不敢再送她回家了么?最倒霉的是听她奶奶说话的那口气,似乎很严厉的样子! 于是魏志晨低声道:“小帅,快!你追我……”说罢,一马当先朝前跑去。徐元帅一时间不明就里,不过还是把魏治晨的想法猜了个大概。无非就是他在前跑,徐元帅在后追逐,以此躲过胡艺的奶奶的猜疑。 魏治晨此时的速度也真够快的,转眼之间便奔出两丈有余!徐元帅环视四周,魏治晨跑了,寂寞的柏油路上就只剩下自己与胡艺两人。心下大急!这要是被胡艺的奶奶看见,指不定会胡乱想些什么。慌乱之中,他大叫道:“打贼了!打贼了!这里有个小偷!快抓住他……”说话间迈开步子,奋力向魏志晨的去向追去! 胡艺的奶奶只见对面有一黑衣人疯狂朝自己这头跑来,还在猜测这黑衣人是否会撞到自己时,突听黑衣人的后面有一男孩大叫抓小偷了!这还了得?!自己家家门前出现小偷?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自己的孙女以后岂不是很危险! 于是乎,她回头从家门前抄来一根足有两米长的木棍,准备给小偷迎头一棒! 同时,徐元帅的呼叫声,魏治晨也听见了,他只当徐元帅当真在后面遇上小偷了,不,准确的说是遇上打劫的了!就在即将越过胡艺的奶奶身前时,他减缓冲刺的速度,想回头看个究竟。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偏头的刹那,胡艺的奶奶的木棍刚好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魏治晨只觉得眼前金星乱串,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胡艺的奶奶长吁一口气,抡着棍子谨慎地上前,口里嘀咕道:“怎么像是个小娃娃啊……这年头小娃娃也干这勾当啊……唉!艺儿!快把电话拿来,拨110……” 于此同时,徐元帅赶到跟前,胡艺的奶奶刚想对后面追赶来的徐元帅说点什么时,却发现后面追赶来的男孩连正眼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更别说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了。更让胡奶奶不解的是,后面追赶来的男孩子还慌忙扶起了被自己敲倒在地的‘小偷’!隐约间还听男孩道:“还打什么110啊,直接打殡仪馆得了……” 于此同时,胡艺跑上前来,大叫道:“奶奶!你把他怎么了?!” 胡奶奶揉揉眼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难道只是自己的幻觉?!自己制服了小偷,怎么失主连感谢话都没有一句?甚至“失主”还表现出救助小偷的举动来……自己铲除了坏蛋,孙女为什么这么激动地责问自己…… 徐元帅可不敢在这里多呆,他知道魏治晨并无大碍,顶多也就是被吓晕过去了,因为他在扶魏治晨的时候,清晰的听到他还有非常均匀的喘息声!他揽着魏治晨的腰,拽着魏治晨使劲往前走。徐元帅暗骂:你丫的要死早点死!不死就别晕,害得老子还要搀扶你……等离这里远些了,看我不收拾你,不过,小魏啊,你tmd可别真死啊,不然今晚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时,胡奶奶一拍脑门,一瞬间,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胡奶奶把手中的木棍往地上猛地一桶,咬牙切齿地道:“胡艺!!!他们是不是与你一块儿来的?老实交代……” 胡艺刚要开口道明,只听一个要死不活的声音说道:“奶奶……我们不认识胡艺!”此话一出,全场的人立马傻眼,当然,这傻眼的人中魏治晨不算,因为他本来就被打傻眼了。 徐元帅听魏治晨说话已经露了马脚,于是拖着魏治晨就开跑! 徐元帅与魏治晨离开胡艺家一段距离后,胡奶奶这才擦擦额头的汗珠,道:“胡艺呀!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们的话呢?唉,不是说了多少次了么,夜晚不要与男生在一起鬼混……唉,你与男生玩也就暂时不提了,可是你就不能与智商高些的男生交往么……你看,一个呢撒谎都不会,”说道这里,胡奶奶阴阳怪气地学着魏治晨的声音道:“我们不认识胡艺……这样傻的人你都能够遇上……另一个呢更是傻帽一个,无事叫抓贼,害得老娘险些……厄,这个人傻得还真可以!同伴受伤还一言不发……” 胡艺见他俩已经走远,收回愧疚的目光,转身走向铁门,嘀咕道:“人老了就是?嗦……” 胡奶奶见孙女一声不吭地进入铁门了,也就紧随其后,临上楼时,还不忘骂道:“简直两个二百五!” 徐元帅愤怒的看着似乎离死不远了的魏治晨,道:“你丫的,没什么大碍就别装啊!老子不累么……” “什么装啊!这时候头还有些疼呢,看着什么东西都是晕乎乎的感觉……还有就是四周漆黑一片……啊,我的眼睛……难道?瞎了?!”魏治晨脚步迷离地靠着徐元帅道。 “丫的!我不得不说你真是个高手!与你相处久了,老子都快晕乎乎了,你tmd眼睛没有瞎!现在是夜晚!漆黑!漆黑你个大头鬼……” 魏治晨有如一个女生般依偎在他的怀里,说出了一句让徐元帅很是无语的话来。“呵呵,你变了,你现在已经开始真正地把我当朋友了……” 顷刻间,徐元帅浑身一震,是啊,要是以前,自己会与他来送胡艺么?自己会在他受伤后主动上前搀扶么?自己会那么有耐心的与他说话么?变了,真的变了,不过自己似乎还是很厌恶他呀!他是自己的朋友么?仔细想想,送胡艺这件事,就连徐元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会来,为何而来。只知道恍惚间,魏治晨叫自己来,自己就来了,只知道恍惚间,自己主动上去搀扶起了魏治晨…… 看看魏治晨那得意的笑容,他的手顿时放松,把摇摇摆摆的魏治晨摔在了公路上。 第十二章(寻找汪洪晴) 金江锦城。 这里拥有目前为止永善县城内最宽敞的溜冰场??金江溜冰场。一个身穿黑夹克,身高一米八零左右的男生叼着烟从溜冰场内出来,跨上了一辆粉红色的越野摩托,扔掉手中的烟头,又立马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不久后,溜冰场门前又走出两个男生,一个体型中等,眸子里透露着淡淡的忧伤;另一个则是魔鬼般的身材,虽然人长得英俊,走路时却显得有些妖气。二人正是徐元帅与魏治晨。 徐元帅朝身穿黑夹克的男生走去,道:“谭松,这下我们去哪?” 名叫谭松的男生道:“我也不知道,你们想去哪里,或者我带你们?车?或者去找女生玩?” 魏治晨见其余二人一时间想不到该去哪儿好,就想到了胡艺,可他与谭松今日是初次见面,不好开口,于是对徐元帅说道:“你叫你老表送我们去胡艺家嘛。” “你闲昨晚她的奶奶还把你敲得不够啊,想被敲死么,是不是脑袋瓜子被敲糊涂了?”徐元帅说着就把手伸到他的额头,然后摇摇头道:“嘿嘿,体温还算正常!看来不是想死,而是相思呀……” “我这不是替你着想么?”魏治晨笑道。 “你就编吧,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花样?” 魏治晨抓抓脑袋,很快就说:“找到胡艺可以叫她带我们去汪洪晴家啊,你不是很想知道汪洪晴家在哪里么?”魏治晨见这话对徐元帅似乎有些效果,继续引诱道:“你想啊,星期天无聊时,我可以去胡艺家找胡艺,你呢,可以去汪洪晴家找汪洪晴,然后再一起出来玩,这不是很好么,可是现在你连她家在哪里都不清楚……” 谭松催促道:“快上车,哦,汪洪晴?小帅,你不是给我说你喜欢上一个叫什么爱成亲的女孩的么?怎么,换口味啦。嘿嘿,长得怎么样,家住哪里的……” 徐元帅从来不会去主动观察一个女生究竟长得怎么样,与汪洪晴交往后,更是没有在脑海里去评价汪洪晴的相貌过,这似乎显得有些荒唐,不过也正是那时他单纯的一面。徐元帅叹息道:“别在提什么爱成亲了,我不想提……我们就先去找胡艺吧。”他本想说点其他什么的,可还是没有说出,因为自己已经打算忘掉那一段没有结局也没有开始的故事。 可是他的表现在谭松看来,可就变了味儿。谭松暗想:看来那个叫什么汪洪晴的女孩子肯定很漂亮!不然,他怎么可能不想再提什么爱成亲那个怪名了呢?厄,既然这样,有可能是我未来表嫂,那我可要拜访拜访,唉,看来大家都一样啊,都是花心的人儿啊……其实自己也曾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想什么呢,本人可是不吃回头草的人物! 谭松驾驶摩托,驮着二人犹如风一般地离开。这时,金江溜冰场内走出一位颇有气质的女孩,洁白如雪的肌肤,长长的睫毛下,深邃有如一颗黑钻石的般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街道的尽头,怅然若失的道:“难道是我花了眼?” 她身后踉跄地跑来一个头发染得金黄的女生,喘着粗气道:“这么着急干什么呢,我鞋带都还没有系好……” “他很像他,不,应该就是他……”雯雯目光呆滞的道。 “雯雯,你究竟看见谁了,居然会这么激动!” “六年没见面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 胡艺挎着个白色小包,在前面带路,魏治晨,徐元帅,谭松紧随其后。因为胡艺说她也仅仅只是小时候与汪洪晴到过她家旁边区域,汪洪家具体坐落在哪里,她也不是十分清楚。所以她带着三人走小路。由于最近县城交警察得很严,所以不得不改变骑摩托到达二中的主意,只得从胡艺家走小路寻找汪洪晴家。 在胡艺胡乱的绕了很多圈子后,谭松苦着脸道:“这里走到哪里来了,还好今天是星期天啊,要不然的话,我一个人还找不到路回六中!” 胡艺道:“应该,差不多就在这个地方了……” 魏治晨懒洋洋地道:“拜托,你就算是想给我们勇气,也说些其他的话吧,这话我耳朵都听起老茧了……” “我的确是沿着汪洪晴与我走过的记忆走的,只不过……现在这里的楼房怎么这么多呢?” 魏治晨与谭松无精打采的掉队在后面,胡艺呢,则是左右观察,只有徐元帅倒是还兴致勃勃地观赏着路边的风景。 约莫又过了十多分钟后,四人来到了一个小山丘顶端,回首望去,县城郊区的建筑物还能依稀映入眼帘。前边是一些零散的人家住户,家家屋前屋后都是厚密的竹林。刚走过山丘,众人不得不精神一振,这里微风习习,入眼皆是青葱的树木,耳根子也顿时清静了下来。前方不远处还有一条公路,只不过是乡村泥土公路而已。他们以为他们已经出城很远了,可是四人并不知道,这里,若是在当地人看来,离县城并不远,最多几分钟的时间就能走到县城边缘。 “奇怪,那次我们送她回家时,她不是说二中过去不远就到她家了吗?怎么今天我们会来这么远呢……厄,胡艺,我怀疑要么是你的记忆……”魏治晨本想说要么是你的记忆或者脑袋瓜子有问题,转念一想,对方可是自己女朋友,平日里的流氓话语可要少用。“我怀疑呀,要么是你的记忆久远,搞错方向了,要么就是汪洪晴家又搬家了,嘿嘿,只不过,这次是连着房子全都搬啦……”说完嘿嘿的笑着。 谭松从兜里掏出四支香烟,递给了几人。现在这个时代,女生吸烟早已很正常。不过,谭松却没有想到,胡艺是个不抽烟的女生。胡艺谢绝后,谭松不知在想什么,笑道:“呵呵,不抽烟啊,好!嗯,很好……对了,小帅,你别说表嫂也不会抽烟哦。” “哪个表嫂?”徐元帅茫然的道。 谭松愕然,道:“汗!就是汪洪晴啊!” “我还以为你说哪个,太不习惯了,别叫什么表嫂。这个,我们三中的学生啊,或许没有二中,以及你们六中的学生潮,也或许成绩没有你们那些学校好,可是这个素质方面啊,那肯定是你们那些学校所比不上的啦!”说道这里,徐元帅有些自豪,可是当发现胡艺与魏治晨都正盯着自己,露出鄙夷的眼神时,他也不禁暗道:其实,我说的也没什么假的,虽然相对于县城其他学校而言,本校学生素质的确要好得多,流氓相对而言要少,只不过,那是因为大都没有资本啊,况且就算这样,三中不光彩的事情还是有很多呢。于是他又转移话题道:“三中的女生基本上都不吸烟的。” 这时,一个声音语气不善的道:“站住!” 众人没有想到在看上去这么和谐的地方,竟然还能有如此猖狂的人!待大伙循声看去时,只见在一丛竹林后,正慢腾腾地走来一个人。 此人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留着个异常爆炸的头型,身穿最新款的黑色风衣。“咦!抄社会(本地方言,与混社会、混道的意思差不多)的来了啊?”语气还是那么的狂傲。 正当徐元帅想要发话时,谭松很是洋气的抽了口烟,老气横秋的道:“咦耶!抄古惑仔的娃儿来了啊?给老子下来!” 除了谭松以外,当时的三人,其实都是有些心虚的。因为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对方只有一个人倒还好说,就是再有几个也没关系,可是万一对方家是这里的,那么会遇到些什么情况?天才晓得! 眼看一场战争就要爆发,突然,爆炸头男孩冲谭松笑笑:“呵呵,松哥,什么风会把你给吹来啦?走,我家就在竹林后面,进去坐坐。” 谭松也笑笑:“我来找个人。黄狗,你家就住这里?怪不得每天上课总是迟到。” 胡艺吐出一口浊气,原来是同学啊,可把她吓了一跳。徐元帅趁胡艺不注意,很是不耐烦地把魏治晨的双手从自己袖上拿开。道:“拜托,你丫的别像个女生一样!去,要拉自个儿去拉胡艺去,别拉我!烦死了……” 谭松与那个绰号叫黄狗的男生寒暄了几句后,来到三人跟前,道:“我还以为有人要点我们的菜了呢,原来是黄灿皮!这个娃儿搞笑得很,与我是同桌……” 徐元帅急忙打断道:“等等,黄狗,哦,黄灿皮,唉,都一样,既然他与你是同学,他家又住在这里,你怎么不问一下他认不认识汪洪晴?” 谭松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对啊!他上课时经常给我讲他家就是住在花椒湾的啊!唉,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呢。他爸妈在家,这下他进屋了,不好意思去了……哎。” 胡艺站在公路正中,望望那头,又望望这头,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该往哪儿走。其余三个人见胡艺也找不着方向了,干脆蹲了下来,默默地抽着烟。良久过后,胡艺终于在公路尽头处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自言自语道:“几点了?吴锦鸿都来上课了……” 谭松道:“吴锦鸿是谁?” “我们班同学。”魏治晨道。 谭松扭头望了望,道:“问问他知道汪洪晴家住址不。” “问他干什么,汪洪晴与我们又不是一个班的,他怎么可能认识汪洪晴。哎……”徐元帅叹息道。 名叫吴锦鸿的男生不久后已到众人近前,胡艺冲他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吴锦鸿算是个老实的学生,虽然众人没有搭理他,可他还是笑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几人没有答话,胡艺只好说道:“我们来找人,你知道这里哪里有姓汪的人家?” 吴锦鸿道:“姓汪的?这里没有姓汪的人家。” 谭松唉声叹气地道:“什么?!这里没有姓汪的人家啊?那么我们今天不是白跑一趟了。哎。” 徐元帅与魏治晨疑惑的看着胡艺,胡艺这才想起这里的确不可能有汪姓人家。于是胡艺道:“噢,准确的说是黄姓人家在哪个区域呢?” 就在谭松一脸茫然,魏治晨与徐元帅释然时,吴锦鸿也“噢”了一声,道:“原来你们是要找汪洪晴呀?”胡艺点点头,徐元帅也立马精神为之一振。 “她家在那下面,你们怎么会走到这上面来呢,要说黄姓人家呀,你们此时呆的这些地方几乎都住着姓黄的人,比如那里,竹林背后那家就姓黄。”吴锦鸿一指指向方才黄灿皮家的位置。 “那……吴锦鸿,你带我们去行不?”徐元帅微笑着道。 魏治晨不得不悄悄的对徐元帅翻了个白眼。啊,人家对你没有作用的时候,就不想与人家搭话!觉得人家对自己有利了时,又360度大转弯地讨好人家? 吴锦鸿一边带路,一边道:“你们怎么绕了那么大的圈子?从永三中出来,走小路的话,大约15分钟左右就可以到她家了,就是绕道走公路也就20分钟左右的样子,诺,看见没有,前面那里就是永二中,再左面一点那里不是有个缓坡?缓坡过来不到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就是她家了……” 徐元帅在仔细的听着,急迫的大量着周围环境。往前面看去,只见不远处有矗立着两间钢筋混泥土修建的房屋,表面都还未粉刷。靠左面的一间很高,有四层左右,乍一瞧还会误以为是胡艺家的房屋,右边的一间略矮一些,只有三层。房屋周围的田地里大都栽着葡萄,两间房屋背面挖有两个紧挨着的鱼塘。徐元帅与魏治晨相互对视一眼,看来起初的猜想错误,汪洪晴并不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才不要他们送的了,肯定另有原因。众人犯难了,因为吴锦鸿也只知道汪洪晴家就在这鱼塘附近,并未来过她家,所以也分辨不出究竟哪家是汪洪晴家。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两家都姓黄! 徐元帅来到鱼塘附近,正对着两间房子,想要大声呼喊却有不敢,只得一会在左边瞧瞧,一会又在右边看看。谭松早已没了兴趣,干脆往手机插入耳机听歌。徐元帅本想以楼顶的衣物来分辨,可是睁大眼睛瞧了大半天了,两家楼顶晾晒的衣物都没有他所熟悉的衣物。徐元帅道:“魏治晨,你说,这两栋房屋究竟哪一栋才是汪洪晴家呢?” “应该是左边这栋四层楼房吧,因为胡艺家新修的房子就是这个样子……”魏治晨道。 “为什么与我家的房子很像就是呢?”胡艺靠近魏治晨身前,眨巴着大眼睛道。 “因为……呵呵,胡艺呀,对不起,我不能说。” 胡艺撒娇道:“我不,我要你说,我就要你说!”魏治晨无奈,凑到胡艺耳朵跟前小声道:“这个,不是我不愿意说啊,是小帅不喜欢听的……” 谁知徐元帅的耳朵特灵,他淡淡地一哼,说道:“我告诉你,在你女朋友面前可别把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啊。不就是个四人浪漫主义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只管说就是。” 魏治晨久久合不拢嘴来,天啊,小帅不是不再允许我提及四人浪漫主义了的么?现在怎么……看来爱情的力量果真是无穷滴啊!于是魏治晨道:“因为你不觉得我们大家都很有缘分吗?你看啊,我与小帅的关系出的这么近,你与汪洪晴又是小时的朋友,而且现在我还是汪洪晴的哥哥,小帅也是你的哥哥,我们这不正是四人的浪漫么?所以,有些东西都是讲究缘分的,所以从这点推断,她家的房子绝对与你家的一模一样!” 徐元帅虽然心里多少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还是太佩服魏治晨的怪逻辑,歪道理还说的这么振振有词! 又巡视了一番两栋房屋面向他们的门,徐元帅猜想,此刻房屋面对他们的应该是后门吧,因为这里的人家都有一个习惯,喜欢把正门朝坡下开,虽然这里的斜坡并不明显,可门前的空地并不宽敞,空地上面还堆有许多杂物。最终,徐元帅无法抉择究竟哪家是哪家,于是想先胡乱地选择一家窥视,然后再做定夺。 吴锦鸿带路带到这里也算完成了任务,于是先行一步,去了学校。徐元帅凭借一开始的直觉,选择了靠右边的一栋三层楼房。四人鬼鬼祟祟地绕到房屋前面去,的确,房屋前面有一沿院墙,其上还有几盏漂亮的盆景,一条弯曲的小道通向院内。而且这里的视角也宽广许多,前面是几片平坦的田地,其间分别栽种着小麦、茴香豆。 由于自己是男生,又不是本队的人,所以徐元帅不敢直接进去。 不过却被魏治晨半推半就地推向小道,好不容易徐元帅才鼓起勇气走到院墙入口处,深吸一口气,伸出半截脑袋瓜子朝里面看去。 “哎呀……嘘!” “哎呀……嘘!” 魏治晨与徐元帅同时发出哎呀一声怪叫!然后又相互做噤声手势。轻脚轻手尾随其后的胡艺小声问道:“怎么啦?” 魏治晨抢先发言,道:“我刚想伸过头去瞧瞧,谁知他来个回马枪,我们的头结实地接触了一下……”说着还不忘抚摸额头,受伤很严重的样子。 “什么啦,谁叫你离我那么近的?还闲你的脑袋瓜子昨夜没被敲碎是不?靠!我的直觉没错,这里就是她家,我看见她正在洗头。” 这时,离得远远的谭松小声叫道:“喂!那个老婆婆正盯盯的望着你们,快过来啊……” 茴香豆地里,一个看上去年过六旬的老奶奶停下手中的活计,正监视着徐元帅等人的一举一动。徐元帅等人收到谭松的讯号后,急忙散开。 眼见汪洪晴就在院子里面,可是迫于老奶奶那逼人眼神的压力,众人不得不暂时撤离。徐元帅那是心有不甘啊,自己大老远的跑来,还绕了那么多的圈子,我容易么我?可是还有一个人却比徐元帅还要显得激动。魏治晨咬牙切齿地道:“这个老太是不是吃多了撑着了?好好的晚年不安享,却要在地里干活!这也就算了,反正现在的老人家几乎都这德性!但他干活就干活呗,老把我们像贼一样的盯着干什么?!郁闷……眼看小帅终于找到汪洪晴家了,哎!” 徐元帅失落地看看手表,魏治晨也看了看时间,对胡艺说道:“胡艺,你是女生,你以汪洪晴同学的身份去她家,然后把她叫出来……”胡艺有些犹豫,当她看见魏治晨那认真的表情后,也就什么都不顾了。 田间老太此刻又已经继续自己的活计了,胡艺在众人委托的目光中,再次来到院门外。在场没有人知道,其实胡艺也有些不好意思进去。 “汪洪晴,在家么?”胡艺站在院门外,可以看见,汪洪晴正在洗头,而且是背对着自己。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汪洪晴在听到自己的呼喊声后能够自己走出来,或是往院外瞟上一眼,那样的话,自己就不必要进去了。可是她失败了,因为汪洪晴根本听不出她的声音是谁,只当是这本队的朋友来找自己玩,于是道:“哪个?进来嘛。”汪洪晴心下也觉奇怪,是谁来找自己不进来呢,只可惜,此时正在洗头,不敢睁开眼睛,生怕洗发水流入眼睛。 在胡艺又坚持在原地呼喊了几次后,得到的都是汪洪晴那相同的回答:“哪个,进来嘛!”不得已,她只得进去。缓慢的穿过院落,来到堂屋前。 汪洪晴也听见了动静,道:“小芳么?” 过去与汪洪晴并没有相处太多的日子,现在不知她还记得我不呢?胡艺仔细想想,哎,顾虑什么呢,自己都还记得她,她应该不会把自己就忘了吧? “不,我是胡艺。徐元帅在外面。” 汪洪晴用清水冲洗了一下头发,起先用疑惑的口吻道:“胡艺?”然后又大叫一声,显得很害怕的样子“啊?!什么?!徐元帅来了?他怎么找来的?天啊,他怎么来了啊,死啦死啦……” 看得出汪洪晴很是害怕的样子,本来是慢腾腾地仔细地洗着头的,现在却慌乱不已,不过效率倒是很高。一分钟不到,汪洪晴便手忙脚乱地把头发冲洗干净了。这时,汪洪晴才仔细打量着胡艺,挤出一丝可爱的笑容道:“你……哦,哦,我见过你,你是他们班同学?”说后,轻轻的向院门走去。 胡艺愕然,她真的想不起自己了!不过这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因为在永三中读书这么久以来,他们压根就没有交谈过,因为她们没有相遇过。胡艺倒是因为还记得汪洪晴,所以经常都看见她的身影,可是她呢,不记得了,所以对于陌生人而言,就算当面擦肩而过,也不见得能留下记忆。况且,那一段算是朋友的回忆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胡艺回过神来时,汪洪晴已经从院门处回来,道:“唉,你去给徐元帅说一声,我奶奶在外面,叫他在前门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胡艺还在感慨呢,以就没有察觉出汪洪晴的话语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徐元帅、魏治晨谭松几人叼着香烟,就在田地的小道上左右徘徊,看他们的样子像极了地痞流氓。就在谭松等得快不耐烦了时,胡艺终于从院内出来了。 徐元帅见是胡艺一人独自出来,心里极度失落!于是几步迎上前去,迫切的道:“胡,厄,妹妹,怎么说?” 突然一个很不和谐的怒吼声传来:“小兔崽子!你眼睛瞎了啊,是不是小时候脚没有包扎好啊!……” 俗话说骂街是女人的强项,可是老太婆要是发起飙来,将比泼妇骂街更厉害!几人骂人的老太似乎是冲自己这伙人来的,心想,我们似乎没有得罪她啊。心中虽然有怒气,可还是不好与老人家一般见识。老太得了便宜不饶人,继续高声骂道:“断手断脚的小杂碎啊,短命的杂花儿啊……你们眼睛瞎爆了蛮,踩着老娘的茴香豆了!”徐元帅郁闷的低头看看,原来是刚才走得匆忙,直接走到地里来了,沿途还踩踏了不少的茴香豆苗。本来还觉得自己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不与老太一般见识,毕竟是老人家嘛。可是老太太越骂越起劲,大伙不由彻底愤怒! 就在大家伙都快要发怒,也朝老太乱骂一通之际,胡艺赶忙阻止道:“别!她是汪洪晴的奶奶……” 此言一出,已经做好准备与老太婆大展身口比试一场骂人的功夫的魏治晨立马像个漏气的气球一般萎缩,徐元帅呢,张张嘴,郁闷的闭上。下一刻,四人犹如丧家犬般疯狂的跑掉。 往二中学校的方向飞奔了几十米后,几人停了下来。这里离茴香地还是有那么一段距离的,在这里应该不会再被汪洪晴的奶奶骂了吧?徐元帅如是想。 果然,汪洪晴的奶奶见四人离开后,也就没有再破口大骂,又继续手中的活计了。 谭松再也忍不住了,扯下耳机,道:“汪洪晴!汪洪晴!名字倒是听了一天了,到现在还没见像什么个样……先呢是找,现在是等!小帅,你够有耐心的。” 其实,所有人的心情此时都不是那么的好,谭松呢,早就有骂娘的冲动了,可奈何在徐元帅这里情面说不过去。魏治晨呢,做梦都在想着四人浪漫主义计划,现在,终于可以有个开始了,可是,汪洪晴却迟迟没有出来!胡艺呢,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丝失落,却寻不到个来龙去脉。在场的人各自静静地等待着,或蹲或站。所有人眼里流露出的都是凄苦与无奈。 徐元帅表面上看去,似乎还有些许淡定,不过,眼里却似乎有许多说不白道不明的东西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的他心里究竟有多难受!时间在今天来说,似乎很不值钱。很快,又是十多分钟的时间流逝。 徐元帅再次抱着一线希望偏着头看看院门处,那里只有花花草草,那里只有一条寂寞的小道,那里空无一人。 他回头看了看众人,没有人有表情,个个都似乎麻木了,犹如一座座石雕。众人没有说话,因为实在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究竟该说什么。 第十三章(莫名其妙) 联想起汪洪晴之前不要他送她回家的事情,徐元帅怀疑汪洪晴在故意捉弄众人,于是他在一瞬间终于变脸,变得冷酷无比,冷冷道:“我们走!不想见我们?哼,他以为我会喜欢她?哼哼,分了!” 幸亏今天爸妈有事不在家,不过她也很害怕万一要是爸妈回来看见他们怎么办,所以汪洪晴手忙脚乱地拿着镜子,左右照照自己,当目光对视上镜中的右边脸颊时,心竟然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慢慢地,右边脸颊又升起了一抹红晕。 平静了下心绪,背上以往闲在家里的乳白色挎包,她就连吹风也懒得用,径直打开前门,走了出去。 本以为,会看到徐元帅站在门外,正对着自己,嘴角微扬,就像以往与自己相遇一样。可是当她开门的刹那,门外空空如野。 她站在鱼塘沿坎儿上面四处?望,可是,四周除了宽阔的田地就是高大的树木,哪里有半个人影!汪洪晴喃喃道:“不是叫他们在前门等我的么?他们会去了哪里呢?”索性从鱼塘沿坎上面下来,倚着一棵杨树,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等待徐元帅的出现。 不久后,湿漉漉的头发自然风干,她还是保持原样倚着杨树。 又过了还一会儿后,她看见远处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学生踏上了上学的路程。 她没有手机,所以从白色挎包中摸出手表看了看,时间正好16:30分整。汪洪晴终于挪了挪酸麻的腿,眼神黯淡地向着永二中的方向走去,因为自己上学的路要经过永二中。她不明白徐元帅等人究竟去了哪里,这时她才发觉心里有些失落,不过,汪洪晴是什么人?是个从不会把小小的失落当做失落的人。即使有也不会太明显地表现在表面上。从这一点来说,她倒是与徐元帅很相像。 魏治晨听见分手一词时,竟然有些紧张,本想劝说徐元帅,可是看见他那冷酷的面目,不由打消了念头。还是等他消消气再说吧。就在徐元帅恼火地狠狠转身,众人也掉头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甜甜的呼喊声:“徐元帅……”甜甜的,并且是直呼其名的,那么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是汪洪晴,徐元帅、魏治晨两人同时这样想。 谭松也猜到是谁了,于是猛地转过身,想要一看表嫂个究竟。胡艺、魏治晨也相继回头。 徐元帅笑了,还未回头便不由自主地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欢笑。他回过头,只见汪洪晴正从屋后的小径笑着奔跑而来。徐元帅没有说话,只定定地把她的身影捕捉,嘴角很自然地扬起一条弧线。 汪洪晴才到众人跟前,茴香豆地里的老太又破口大骂道:“那些是哪家的短命娃儿,踩着我的麦子了,挨千刀的小娃儿些……” 徐元帅记得自己一伙人都站在道路上的啊,那么汪洪晴的奶奶这次又是在骂谁呢?见汪洪晴的奶奶目光似乎是对上自己一伙人的,他不由怀疑地扫了一眼众人脚下,只见自己与汪洪晴竟然是站在小麦地里的!估计是刚才汪洪晴的出现使得自己不知不觉回走了两步的缘故吧,而汪洪晴呢,也只顾着前方的人,而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也跑到自己家小麦地里了。 汪洪晴的奶奶还在大声的骂着,魏治晨、胡艺则是呵呵地笑着,全然把汪洪晴的奶奶的叫骂声当做空气。 汪洪晴笑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走啊,我奶奶在那面骂起来了啊,她眼睛不好,看不清楚我们的相貌的……” 说到这里,一边撤离之际,汪洪晴从挎包中掏出三支云烟一一发给众人,胡艺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抽。谭松与魏治晨分别接过。就在众人犯疑之时,汪洪晴天真的笑道:“别那样看着我,这是我悄悄从爸爸的烟盒中抽出的三支烟。唉,本来我是想叫你们进去坐坐,再泡杯茶给你们喝的呢,但是,想了想我又不敢。对了,不是叫你们在前门等我的么?” 徐元帅把大致经过向汪洪晴说了一遍。“啊,你们在后门啊……” 谭松见徐元帅遇上汪洪晴后就不再搭理自己几人了,只顾着与汪洪晴说话。今天相处了大半天,他也与魏治晨熟络了,于是对魏治晨道:“她就是汪洪晴?” “嗯。” “似乎……不是很漂亮嘛。”说罢,谭松朝与徐元帅走在最前面的汪洪晴看去。 “这个……”其实魏治晨竭力撮合徐元帅与汪洪晴是有原因的,他对徐元帅有着盲目的崇拜,可是呢徐元帅有似乎根本没把自己当朋友,又听徐元帅讲了个什么鬼四人浪漫主义计划,自己又不知怎么当上了汪洪晴的哥哥,再说了,他也希望徐元帅能够走出艾成婧的阴影。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个习惯,那就是竭力撮合两人! 这时谭松又道:“不过皮肤很白,身材也不错。” 胡艺见魏治晨与谭松在一起小声地讨论着什么,也就凑了过来。这时魏治晨故意提高音量,装作很绅士的样子道:“这个,喜欢一个人呀,可是不论相貌的,当喜欢上一个人时,或许那人会有很多的缺点,可是自己根本不会发觉,留在记忆中的永远是对方的优点……” 胡艺忍不住噗嗤一笑。 进入县城后,徐元帅、汪洪晴、魏治晨、胡艺都往三中走,谭松呢,则是搭上一辆出租车,他要去骑回自己停在胡艺家旁边的摩托,然后回六中上晚自习。上车后,谭松自言自语道:“嘿嘿,小帅啊,今天与你跑了一天不就为了看看表嫂么。”他又往车外看看,四人已经远去。又自语道:“嘿嘿,这个表嫂我可不怎么满意,干脆哪天帮你在我们六中介绍一个算了……呵呵,我们班的那个叫龙芳的女孩不错,就选她了!嘿嘿……转悠了一整天,终于开始觉得有意思了。” 四人两前两后,徐元帅看看蓝蓝的天空,看看娇小可爱并与魏治晨有说有笑的胡艺,再看看身边天真地欢笑的汪洪晴,徐元帅内心升起一丝惬意,是啊,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若他知道这小小的幸福会带来以后无尽的痛苦,或许这平凡的并不大的幸福他会现在立即丢掉。 “今晚我们还是下街玩老虎机?”徐元帅站在永三中校大门前道。他是很想再送送汪洪晴的,以前没有与汪洪晴近距离相处太长时间过,今天四人一同来上学,这事在别人眼中可能并不怎么,可是他却觉得很温馨。 魏治晨点点头,道:“那是当然的啦,但愿今晚运气好,能把我们的损失找回些……”说罢又摸摸后脑勺,再摸摸前额,前夜受伤地点到现在还隐隐有些疼痛呢。 徐元帅本想今晚送汪洪晴回家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好意思说出,见魏治晨还在抚摸后脑勺,他道:“你丫的天生就是个霉星!自从与你去玩老虎机,老子什么时候赢过钱……” “唉唉唉,这我可得首先声明啊,不是没有赢过!而是你赢了钱后总叫不走!就拿前晚来说吧,当时我们每人都差不多快赢一百元了,可你就是不愿离开,还说什么怪我送胡艺耽误了那么多时间,现在还不过瘾之类的话。” 徐元帅点燃一支经典1956后,道:“切!就是因为有你这个霉星在,前些天才会输几百元,若不是因为前些天输得太多,昨晚赢了钱我会不想走么?还有啊,我送人可没有受什么伤啊,有的人可是挂了彩的哦……别说了,别说了,总之你就是个霉星!” 魏治晨也毫不示弱,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连个拥抱都不会,这可以原谅,因为多锻炼锻炼就有经验了,不过你连吻你怀里的女生都出错,这就有点滑稽啦……哈哈哈……” “别说了!真的别说了!她来了。嘘!安静。”徐元帅紧张的道。 汪洪晴在出校的人群中左闪右躲,一个小脑袋频繁地扭动着,东张西望,就像做贼似地在人群中穿梭。自从那晚徐元帅送她回家后,她每天夜晚出校门时都是贼眉鼠眼的动作。因为她害怕遇见徐元帅。一想起那天夜晚的事情,她就心跳加速,窘迫不已。别看今天与众人来时有说有笑,可是她的脾性非常难以捉摸,许久之后,徐元帅还对魏治晨叹息着说: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说的话都是心里话,可是那心里话的主人却是不断改变想法。还好,没有徐元帅与魏治晨的身影,不由松了口气,放开步子闷着头小跑前进。很快,她发觉前方有人,于是继续低着头往旁边让了让,不巧,让到旁边时才发现,此处也有人。汪洪晴有些恼火了,是谁有边不靠非要站在这大路上呢!她可不想再在此地多呆,要是被徐元帅看见,不就又要送自己回家了么? 她愤怒地抬起头,准备怒目相视。她瞪着眼抬起头来,眼里没有想象中火花产生,眼里仅有的一丝怒火反而渐渐泯灭。她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其一,不好意思;其二,他的眼睛一直以来都是她的视角禁区,因为只要对视上他的眼神,内心总会升起一丝哀愁,他的眼神似乎有魔力一般会牵起心中的涟漪,引发淡淡的忧伤。 “回家?”魏治晨道。 “哎呀,真的不要你们送我啊,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汪洪晴说罢,绕道就走。 魏治晨有些不可思议的摸摸鼻子,对徐元帅道:“我们有说过要送她么?你说了没有?” “以往说过,今天……敢情她以为我们是在这里等她了吧。”说罢,率先挪步。 “你难道真的要送她?”魏治晨道。 徐元帅转过身,笑笑:“送就送呗,这个……反正与你这个霉星在一起就遇不上什么好事情,不如送送人家,人家一个女孩子……这个,你不觉得她的身世有些可怜么?” 魏治晨鄙夷的看着他,良久,摇摇头,道:“身世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单说我们三中就有n多,你怎么不去送送?嘿嘿……想送就明说了,我们这些人反正都是专替你背黑锅的,你直说想送,我也不会阻拦你啊。” 魏治晨送胡艺回家被胡奶奶发现后,胡艺的妈妈第二晚就亲自到学校接她回家。其实胡艺的妈妈似乎很忙,比如今晚她就没有来。 胡艺独自站在小门门前,希望能够看到魏治晨的出现,可是直到时间已经不再允许她耽搁时,魏治晨还是没能出现。晃动着手里的手机,想了想还是转身,并没有拨打魏治晨的电话。 起先徐元帅还感慨,这几日以来,几乎都是在送人回家。可是到了后来,他就有些郁闷了,在汪洪晴再三要求不必送她徐元帅都还那么固执后,汪洪晴不再理他,徐元帅说的话,她充耳不闻,故意只与魏治晨闲聊着,仿佛此地根本就没有徐元帅这样一个人似的。 这还不算!她总拉着魏治晨走后面。徐元帅几次回头,借着月光,模糊的看见魏治晨偷偷向自己表达了下无奈。徐元帅扭回头时,魏治晨又生怕表情被汪洪晴看见会不高兴,又偷偷换了脸色,似乎在听的样子。 中途徐元帅也放慢脚步等待过,不过,汪洪晴采用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徐元帅独自走在前面,看着天空发出郁闷的叹息。叹息之余,徐元帅暗想:也幸亏是魏治晨,不然的话就凭她们距离这么近的样子,我也要被气死才算啊。口里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还是酸酸的,吃醋当然是一方面的原因,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理解汪洪晴为什么要这样固执! 他就这样失神的望着天空的月亮,今夜月亮很圆,浮云缭绕,晚风轻拂……他还清楚的记得,就在刚才,汪洪晴见他与魏治晨还跟在自己后面,于是认真地道:“徐元帅!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呢!你们有空就多送送胡艺,她每天夜晚一个人回家!我不需要你们送我,因为我们那里的同龄人在永三中读书的多得很啊……听见了么?”。 固执么?我觉得我并不固执啊,我只是想要送送你,这是一番好心啊,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却成了固执了呢?倒是你比较固执些……徐元帅如是想。 渐渐地,天空的圆月被一些枝条遮掩,徐元帅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身后静悄悄的!而且安静得有些可怕!环顾四周,自己似乎来到了一片丛林之中。侧耳倾听,丛林下面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偷笑声,而且笑声在飞快地移动。 徐元帅这才意识到,自己抬着头看天,走错路了。徐元帅不由在心里暗骂起魏治晨来。好你个魏治晨啊,汪洪晴成心想要捉弄我,我没话可说!可是你竟然与她同流合污当了叛徒! 这时,田野里的魏治晨终于放开声音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帅你在哪里呀,该不会是刚才路过鱼塘,一时想不开,跳池塘了吧,哈哈哈……” 徐元帅心里对魏治晨的那个恨啊,全化作力气飞速往回路跑去,忽然看见前面的地势十分平坦,而且还微微泛着银白色的月光。 他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刹住脚。待站稳后,徐元帅略一打量,只见前面是个不亚于学校操场大小的一个池塘,里面荷叶昂立,要不是微风抚泛起微微的银白色波光,他兴许来不及刹车就一咕咚跑进荷塘了。饶是这样,他的一支脚板也已经有大半个脚丫悬空。他可不会游泳,徐元帅惊魂不定地擦擦额头的冷汗,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一咬牙,他把这笔账全记在了魏治晨头上。 魏治晨与汪洪晴是眼睁睁地看着徐元帅走错路的,当时魏治晨想要出声提醒,可是汪洪晴嘿嘿地笑着,一个劲地催促他快跑。好不容易汪洪晴今晚才展笑颜,干脆就依了她。还有就是以往魏治晨专门是受害者,现在好不容易机会来了,他也想捉弄一下徐元帅。 见徐元帅终于来了,魏治晨幸灾乐祸地笑道:“你难道掉进池塘啦,怎么这么半天才来啊……” 虽然有月华铺下,可是徐元帅是背对着月光走来的,所以也就看不清楚表情。不过魏治晨却及时住了口,因为他有一种预感,徐元帅此时异常恼火!这种情况还是暂时别惹他为妙。 徐元帅看着魏治晨那张在月光下笑得合不拢嘴的笑脸时,真想立马上去给他来个“还我漂漂拳”给打回原形。听见魏治晨故意嘲笑的笑声时,他的面部肌肉都在因愤怒而剧烈抽搐,拳头更是不由自主的握紧。心中暗道:魏治晨啊,对不起咯,哥实在是忍不住咯,你就挨两下吧,对,就是这样站着别动啊,别跑啊,也别大声鬼叫啊,哥哥马上就来给你松松筋骨…… 徐元帅那气愤的面孔在场没有人看到。眼看魏治晨离自己越来越近。突然,汪洪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她的笑容那才叫夸张,直笑得前俯后仰,肚子疼痛不已。并且在已经快要笑断气了时,还不断抬起头,盯着他阴影中的脸颊,道:“你……太搞笑了……呵呵……” 仅仅一瞬,徐元帅只觉得浑身所有的怨气已经跑得烟消云散,不知到去了哪儿。他开始觉察到,现在的自己,不管心里面有多么的不快,内心有多么的委屈,可是只要见到汪洪晴,哪怕仅仅只是看见她的身影,再波澜的脑海也会立马归于平静。 就连徐元帅自己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早已挂上了喜悦的笑脸,他道:“刚才走错道了。”说话时,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汪洪晴的身上。 汪洪晴笑笑,背着书包继续前行。魏治晨站在原地每动。他走到近前时,心态早已恢复平静,道:“你丫的乌鸦嘴,害的老子差点跑进荷塘喂鱼了。” 汪洪晴独自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魏治晨与徐元帅并肩而行,魏治晨转移话题道:“你发觉没有,我总觉得她的个性与其他的女孩子不大相同,似乎有些刁蛮,又似乎有些任性,还有点儿古怪!” 这时,突兀的铃声响起,徐元帅掏出手机一看,谭松打来的。 “喂,你在哪里?”接到电话,谭松就带着些许神秘的口吻问道。 “我送汪洪晴回家。”他很是高兴的说道。 谭松压低声音道:“那这时汪洪晴在你身边没有?我有话要给你讲,她在的话,你离她远些。” 听谭松的口吻,似乎有什么重大事情与汪洪晴有关。魏治晨离徐元帅比较近,又由于是在宁静的夜晚,所以还是听了个大概。徐元帅略微抬头,在夜色中盯着魏治晨的瞳孔,魏治晨点点头,就妹妹妹妹地喊着跑上前去与汪洪晴一道前行了。 “好了,有什么事现在可以放心的说了,我现在离她很远。”徐元帅也挺为汪洪晴担心,迫切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谭松居然要如此谨慎。 谭松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道:“离你有多远?” 看了看前面的魏治晨,徐元帅道:“中间隔着一个男人那么远……” 谁知,此话还未说完呢,电话那头的谭松就显出兴奋的笑声:“噢,你与她分了?那可太好了!” 徐元帅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或者说说点幽默的话语使谭松放放心心的说出秘密。没想到谭松却是误会自己意思了,徐元帅不得不解释道:“不,不,我们没有分,前面那个“臭男人”是魏治晨……对,就是今天与我们一道的那个男生啊……不过,有时候真的会有想与她分手的想法,你不知道啊,她……哦,还是赶紧说说你想要说什么吧,我都被你掉起胃口了。” 徐元帅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注意着自己与前面两人的距离。只听谭松神秘地说道:“我给你说,汪洪晴并不姓汪,而是姓黄!只不过她是被家长小时候给抛弃了的,由汪家抚养长大……” 徐元帅不可思议的尖叫道:“你这时在哪里?!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啊,搞半天你已经知道了啊,厄,我在六中,刚刚才放学。” “嗯,我已经知道了的,不过也就最近两天才知道。” 谭松疑惑地道:“你知道还要与她好?” “这就是你想多了,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开始喜欢上她了。”徐元帅也是压低声音道。说罢还鬼祟地看看四周,生怕旁边有人的样子。 “知道!”听筒里传来谭松不容置疑的口气。 “那你说说究竟为什么不能与她好啊,我告诉你,喜欢一个人是不在乎其他什么的” 谭松在电话那头略微犹豫后,道:“那么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她,就算分手也得让她提出来,听清楚了么?” 徐元帅不解地道:“为什么这样说呢?” “你听说过彪哥没有?”谭松道。徐元帅肯定地回答:“没有。” 谭松叹息道:“哎,你刚来到永善没多久,看来只有我给你讲讲啦。彪哥就是黄金彪,以前是永二中高中部的老大,在社会上混得很好,道上弟兄都叫他彪哥。”徐元帅心想他抄他的社会,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仔细听着,因为他知道谭松不会无事打着电话与自己吹“历史”。 “你想知道他是怎么出道的么?想来你也不知,还是我告诉你吧,黄金彪是由他家妹妹一手带出来的。”听到这里徐元帅都快没心思继续往下听了,不过又抹不下面子。于是插嘴道:“嘿嘿,那个黄什么来着,他妹妹这么牛啊,也是道上混的么,那他都是由他妹妹带上道的,这么说来他妹妹在道上的地位……”徐元帅不敢想象,其实也没那个心思去想,只希望谭松不要再绕圈子,赶紧把想说的话说完。同时他也觉得似乎谭松所说的人物名字他不知在哪里听说过,仔细想想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搞半天他连我说的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谭松有撞墙的冲动。谭松一字一句道:“是黄金彪……唉,我服了你了。”听电话这头的徐元帅保持沉默,谭松又道:“他妹妹叫黄顺菊,外号??洪二珠,……” 听到这里本想保持沉默静静地听下去的徐元帅再也忍不住了,道:“老表啊,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老实交代,你现在是不是被关在了精神病院?” 谭松在电话那头哭笑不得,缓缓才道:“你平日里不是那么聪明的么,怎么关键时刻却这么糊涂呢,你难道就没有发觉我所说的两人的姓氏么,你既然知道汪洪晴的身世,难道就不知道汪洪晴家是几兄妹么?” 说完后,谭松开始沉默了。徐元帅也久久说不出话来,谭松的一连串问题使他开了窍。他不禁恍然想起胡艺的话来。“汪洪晴本来姓黄,她家也本来就应该在二中那面的花椒湾住……据说汪洪晴的父母生下她之前,家中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其中老大是个男孩,名叫黄金彪,老二是个女孩,名叫黄顺菊……” 汪洪晴见徐元帅竟然一直掉队在后面讲电话,而且似乎故意与自己保持一段距离!出于好奇,她决定回头去听听徐元帅究竟在说些什么。可是魏治晨是吃素的么?汪洪晴一掉头,魏治晨便急忙找话题影响汪洪晴的注意力,道:“我说汪姐呀,你现在喜欢上小帅了没?”虽然汪洪晴是他的妹妹,可是魏治晨曾经听41班同学称呼她时,都叫的汪姐。听惯了,也便时不时的称呼汪姐了。实质上汪洪晴是他妹妹,可称呼上却是叫的汪姐。 汪洪晴不得不暂时打消念头,道:“应该……有那么点点吧。” 在魏治晨的牵制下,徐元帅也终于搞清事情原委。原来谭松的的同桌黄灿皮,就是在白天寻找汪洪晴时众人遇见的那个男生,在晚自习上课时,出于好奇,他问谭松今天去上面是干什么,谭松也不隐瞒,或者说压根就没想到过要隐瞒,他直言是去上面寻找自己的表嫂! 可黄灿皮是那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一类人,在黄灿皮的再三追问下,谭松说出了汪洪晴的名字。本以为说给他听他也未必认识。可谁知黄灿皮一听,当场便惊呼起来,引得监督老师险些把他们俩赶出了教室。黄灿皮就说了,那个汪洪晴与自己家是一个家族的呢,而且她哥哥就是黄金彪! 汪洪晴是谁,虽然已经见过面了,不过谭松也不怎么了解。一来,今天仅仅只算有个照面,不可能多了解些什么,还有就是他这个人,不是绝色美女或者在道上混得不错的女生,一般都很难在他心里留下印象。可是黄金彪是谁他会不知道么,自己虽然并没有踏入社会,可还是在道上多多少少有些朋友的,社会上有哪些人名号响亮,他还是很清楚的。 黄灿皮呀,就还在那里吹嘘一些黄金彪以往带兄弟、抄家伙的风云往事,乐此不疲。谭松这下可没有兴趣听了,仔细考虑了一整节晚自习后,他还是打算将此事告诉徐元帅。毕竟那些人物不是好惹的主,人家躲避还来不及呢,你倒好,还去泡人家亲妹妹。 望着眼前天真、古怪、却又有些刁蛮的汪洪晴,徐元帅真的不敢相信,她会是黄金彪这等人物的亲妹妹。要是别人有这样牛的哥哥姐姐给自己撑腰的话,那铁定是在同学们跟前大肆炫耀了,可是汪洪晴呢却恰恰相反,自从认识她以来,徐元帅等人还从来不知晓她有这样的身世背景。虽然脾气有些倔强古怪,可行事却不是那么的高调。或许网络上的有句话说得对,低调是最nb的炫耀! 谭松的意思徐元帅又何尝不清楚呢,无非就是怕因爱生恨,导致最后汪洪晴报复。放眼现在的90后,大多都是骗吃骗喝骗感情,不久后之前的“爱”就会变为一辈子的恨,最终分道扬镳。可是徐元帅却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因为他喜欢汪洪晴,此刻的他因为了解了汪洪晴的许多身世,所以头脑非常清醒,他想,无论如何,自己现在都不可能放弃汪洪晴了。自己是一个痴情的人, 第十四章(不能接受) 在一片空地处,汪洪晴背着书包就地坐了下来,抬起头望着月亮,喃喃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你们快看,今夜的月好圆。” 恍然间,徐元帅发觉她的身影在月下是那么的孤独,因为汪洪晴起先还灿烂的笑脸此刻已经透出一股冷漠气息。 徐元帅在她身旁坐下,不自觉的便盯住了天空的圆月。浮云飘过,思绪混乱,微风拂来,神清气爽,徐元帅也喃喃地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魏治晨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徐元帅与汪洪晴怎么了,怎么到了那里都坐下吟诗了?要是平日里学习有这么用功,那岂不是稳上重点!见二人都神情呆滞的看着月亮,魏治晨也不禁好奇起来。索性来到二人身后,两手分别搭在二人肩上,看了许久,月不还是一个银白色的圆盘么,与往日似乎没多大区别啊。 徐元帅是个伤感且怀旧的人,所以在此情此景下,倒是想起许多儿时欢快的记忆来,于是觉得很开心。渐渐地,汪洪晴冷漠的表情下竟然出现了一丝微笑,然后道:“很久以前,我就喜欢这样静静地坐着,一个人看月亮,我那时只把它当做一面镜子,一面为我而存在的镜子,有时我似乎能够模糊的看到银白色的镜子里面有自己,还有妈妈……”说道这里,汪洪晴突然移开目光转向徐元帅道:“其实,我离家出走过。” 魏治晨尖叫道:“啊!缘分啊,小帅也离家出走过呢,你们真是有缘啊!” “真的?”汪洪晴惊讶的道。徐元帅点点头算是默认。 “其实,现在想来,离家何必呢?我离开家后,到了雷波县城,哎,走的时候我们一同出逃的姐妹相互发誓,不论今后在外面遇到多么大的困难,也绝不回家!可是,该死的鬼天气却天天放晴,每个夜晚都让我们看见或缺或圆的月亮……没多久,我便忍受不了了,因为我想我的妈妈,好不容易才……”说道这里,有些话她似乎不想说,徐元帅静静地听着,魏治晨本想说些什么,可见徐元帅都在仔细地听,也就暂时闭上了嘴。最终汪洪晴大大地呼出一口浊气,道:“开始时还觉得新鲜、刺激,可是到后来成天只有哭泣的份,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妈妈,才知道自己的妈妈长得像什么样,可是我却离开我的家人……” 好不容易终于有与汪洪晴交流的机会,徐元帅心里很为此事感到高兴,道:“可是你现在不是回来了么?” 汪洪晴道:“那当然了!要不然就不会遇上你了。我们现在也就……不认识了呢。你呢,你离家出走到了哪儿?我很想知道你的出走经历。呵呵,想不到你成绩这么好还离家出走啊,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必须好好学习,不许成天到处乱跑,听见了么?” 徐元帅还未开口,魏治晨便抢答道:“他可去的远了,他去了海南的三亚……” “不想提了,过去的都是伤心事。”徐元帅淡淡道。语气平淡,可是话语却是有些凄凉。汪洪晴道:“那好,有空可要给我讲讲你的出走经历哦。”说道这里,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还有,你们能不能多送送胡艺啊,别再送我了好么。” “为什么?”徐元帅道。 汪洪晴道:“不知道。” “那你现在喜欢小帅不?”这个问题刚才魏治晨已经问过,可是他觉得徐元帅没有听见,所以现在再次问道。 汪洪晴似乎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点点头。徐元帅别提有多高兴了,可是接下来汪洪晴的话语却让他感到一丝失落。 “不过,我现在把学习放在第一位,一切以学习为主。”汪洪晴道。 魏治晨故作哀声道:“那小帅呢,他在你心目中难道还排不上名次?” “这个么,我也说老实话吧,说真的,刚开始追求你的时候呢,我是不喜欢你的,可是时间长了,现在我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你了。所以,学习第一,你排第二。怎么,生气了么?” 本来是很失望的,可听见她的询问后,徐元帅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不过幸亏是在夜晚,所以另外两人也就没有看到。“没,没,怎么会呢,魏治晨,你说是么?”徐元帅此时才发觉魏治晨一只手竟然搭在汪洪晴肩上,不由瞪了瞪他,还趁机使劲捏了他一把,魏治晨顿觉锥心的刺痛传来,可是也不敢叫出声,也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收回自己施加在汪洪晴身上的压力。 魏治晨道:“对啊,怎么会生气呢,人家小帅可是把你当忘情水一般的珍贵呢。” 汪洪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不过没人发觉,她道:“忘情水?” 魏治晨笑笑:“呵呵,这还是小帅说的呢。”魏治晨看了眼徐元帅,见徐元帅没有表示反对,就继续道:“小帅说,汪就是忘,晴就是情,洪呢与水有关联,所以你的名字其实就是由忘情水三个字组成滴……他还说呢,说他能够遇到你,肯定就是老天赐给他的忘情水,要他忘记掉以前所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魏治晨不知道的是,就算徐元帅有心反对,也不能表现出来啊,不然汪洪晴肯定会以为自己瞒着她什么,好不容易有机会大家一起说些心里话,让此事给打扰了雅兴可不好。 魏治晨本以为汪洪晴会为自己名字的含义感到惊讶,没想到汪洪晴却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只笑笑:“那你是不是打算把我这杯汪晴水一口给喝掉?”其实她还是很感到惊讶的,因为曾经肖枫就曾对自己这样说过,当时自己听了后还说:“肖枫,你没事还研究上我的名字了啊?咦,忘情水,厄,那你是不是打算把我这杯汪晴水一口给喝掉?”肖枫笑笑:“不要。”后来汪洪晴喜欢上了肖枫,也追求过肖枫,可是肖枫一直都没有答应,肖枫只把她当作朋友看待。 现在同样的问题问向了徐元帅,她很是期待徐元帅的回答。 徐元帅嘴角微扬,道:“不要。” 汪洪晴与魏治晨两人一口同声地道:“为什么?” 徐元帅盯着汪洪晴的眼睛,汪洪晴使劲转动眼珠,好不容易才离开那具有吞噬力量的视线,只听徐元帅道:“因为我怕我喝下去后就把你给忘了。” 二中校门前,此时银白色的路灯还亮着,只不过放学已经很久,门前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校门已经关上。 一条小巷中,汪洪晴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我走了,拜拜!”挥手道别后,她快速穿过永二中校门前。 徐元帅见汪洪晴走的是围绕永二中围墙的一条才修不久的土公路,虽然这里离她家已经不远,可她还是想再送送。于是紧追汪洪晴的步伐。 围墙外围,大多数人都已经安睡,所以黑乎乎一片。汪洪晴见身后徐元帅与魏治晨还在跟着,回头道:“叫你们别来了啊,你们烦不烦!” 魏治晨道:“反正我们都知道你家在哪里了,就让我们送你到家吧。小帅的心意你可要领啊。” 汪洪晴道:“我数三声!你们再送我的话,可别后悔!3……2……” 徐元帅还真与她杠上了,道:“好啊,可是我们此时并没有送你啊,只是顺路而已,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互不相干。” 魏治晨也道:“对啊,多圆的月亮啊,多美的夜色啊,不走走可是浪费了……” 汪洪晴再也忍不住了,道:“好吧,你们来吧!从今以后可别再说认识我!我走了!” 听到这话,徐元帅与魏治晨都没再动一步,只目送着汪洪晴渐渐走远。先前的丝丝喜悦在这一刻,瞬间降温。魏治晨道:“你有没有发觉,在我们看来很正常的举动,到了他那里,要么遭到拒绝,要么就是吃了炸药一般的发怒。没来由啊。” 徐元帅收回目光,这时他倒是很后悔这里没有忘情水,要不然还真想一口喝掉把她忘掉!“我是不可能摸清楚她的性格的了!动不动就生气,发怒,她以为她是谁呀,……从今以后,你别再提来送人的事!谁爱送谁送!”说罢,狠狠地转身,往回走,就连魏治晨他也没有打一声招呼。徐元帅真正的生气了。 魏治晨心道:还说别人呢,你自己不也是喜怒无常,我怎么了啊我,拼死拼活的撮合你与汪洪晴,到头来却挨你骂。 见徐元帅也渐渐走远,快要回到巷口了还不回头与自己打上一声招呼,自己可是住在他那里的啊,魏治晨急了,跑着喊道:“等等我啊,大不了明晚我们送胡艺不来送她了。” 魏治晨见徐元帅终于回过头来,不过面色似乎不善,不由停下脚步。可当他停下脚步,准备迎接徐元帅的暴风雨时,却见徐元帅嘴角又微微轻扬。难道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突然魏治晨发现徐元帅的视线早已不在自己身前,于是循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永二中门前围墙边缘阴影处,正站立着一个纤弱的身影。魏治晨看过去时,那个纤弱的身影刚好也露出一丝笑意,道:“生气了?” 徐元帅笑笑:“不,没,没呢。你还不回去?” “生气可不好的哦,我……真的要回去了,我还要回去做你的作业呢。明天见,拜拜。”汪洪晴笑着晃了晃手,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魏治晨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徐元帅笑意还未退去,道:“还不走啊?你想在外面过夜的话,我也不勉强!” 魏治晨永远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究竟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不由嘀咕道:“疯子!全是些喝了过期忘情水的疯子!” 外面的夜色还未褪去,可是学校里忙碌的一天已经拉开了序幕。 早自习快要上课时,徐元帅与魏治晨才拖着睡意甚浓的身躯歪歪扭扭地来到教室。大家都在认真地晨读,徐元帅趴在自己座位,观察着本班的已知的所有情侣。他就是不能明白,魏治晨与胡艺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只见他俩还是执着地抄起手中的笔杆,继续聊些不为人知的话语。艾成婧与刘明同学呢,一人坐在教室前排,一人坐在了教室最后排。虽然他们的中间有许多障碍物,可是障碍物之间坐着的人显然是很忙的了,一面要背英语单词,一面要当邮递员为刘明同学与艾成婧送信(纸条),只见着许多人默契地把一封封“贵重”的文字熟络地传来传去。还有另外几对情侣呢,也是由于座位的原因,相互离得太远,只能把眼神穿越过众多人头,飞跃千山万岭,也要寻早对方的眼神。 徐元帅就想啊,不能坐在一起的人呢,想方设法地沟通,能坐在一起的人呢,却似乎无法沟通,全然陌生人。要是自己身边坐着的是汪洪晴的话……想着想着,他笑了。 突然一阵躁动把徐元帅从美好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徐元帅见许多人都正盯着自己,忙抬起头,想向前面的魏治晨问个究竟。却见魏治晨是站着身子的,不由拉了拉他。 这时只听教室门前,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给,魏治晨,这是徐元帅的书,麻烦帮我拿给他……” 徐元帅听出了是汪洪晴的声音,心想刚才还在想着她呢,没想到现在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那份高兴劲儿就别提了,于是立马站起身。 站起身时,汪洪晴却显出一份不安,慌张的道:“注意,里面有东西的。”说罢,也不再停留,转身就跑。 魏治晨接过她丢来的书后,递给徐元帅,终于向胡艺开口了,道:“你看啊,小帅拿给汪洪晴的书,人家都帮她做完了,我的呢,该不会还没有做完吧?” 胡艺笑着从抽屉里面一抽,一本政治“课课练”丛书就拿了出来,矜持的道:“早就做完了。” 魏治晨把书收好,笑着回过头来道:“小帅,她说里面有东西,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哎,看来还是汪洪晴好啊,人家汪洪晴做完了你的作业还会知道给你点惊喜……哎,我可就……”他怕胡艺听见,所以还是没能说下去。 只见徐元帅带着兴奋的目光在“课课练”丛书中翻阅,突然,目光开始变得慎重起来,再然后,眼中竟然泪花闪现! 魏治晨吃了一惊,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在自己心目中一向坚强的小帅居然盈满了泪花?!为了维持自己偶像的尊严,魏治晨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道:“小帅,怎么啦?是,是,是不是感动得流泪了……” 幸好旁边的邓光飞趁上课铃声未响,在一边到处逗女孩子,不然的话,此情此景被他瞧见的话,兴许立马会在班里炒的沸沸扬扬! 徐元帅颤抖的道:“只能你自己看,看了后……”两人的头凑到了一起,密谋了很久之后,魏治晨道:“放心!只要是你喜欢的,我说过,不论怎样,都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40班的教室对面,是一块水泥坝子,是a、b两楼学生的课余活动区域之一,坝的边缘处,是一个花园,里面花花草草到也不少。40班这栋教学楼的右边,还有一栋构造完全相同,只不过摆放恰与之相反的教学楼相连(40班所处教学楼正面朝西,另一栋则正面朝东,下面称40班所处教学楼为a楼,另一栋与之相连的为b楼。)。b楼里的学生是高中部的,而a楼呢,自然就是初中部的了。 此时早自习下课,是大家进食早餐的时间。徐元帅随着人群走出教室,踏上水泥坝,向着食堂走去。分了?就这样分手了?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么…… 不能接受啊,特别是连分手的原因都不知道,让自己怎么能够接受。这些天以来,看见艾成婧时,虽然有些东西还存在,可是自己也不再那么感到痛心了,可是现在呢,不仅仅只是痛心而已,还感到不解。 不经意地抬起头,或许有那么点经意的抬了抬头。二楼41班的阳台处,再也没有了汪洪晴的身影。她此时在干嘛?在哪里?她此时会不会伤心,哪怕仅有那么丁点儿的心痛也够了。可是只怕人家开心还来不及呢。 徐元帅只顾心里只顾寻早汪洪晴的身影,却不知在他抬头的瞬间,一个脸色发白,身材高挑的女生对视上了他那满是悲意的眼神。女孩见徐元帅正从自己楼下经过。手里捏着一张纸条,挥手道:“哥哥,哥哥,你过来我有事给你说。” 一声哥哥叫得那个干脆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只要是男生的,全都抬起头来望着陈梅。见楼上之人自己不认识,而且似乎也没有哪个男生回答她,良久后,众人齐刷刷地骂道:“颠子!”。这全是学校最近流行的认哥认妹带来的结果啊,不过徐元帅可没有听见。就算听见了,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看。于是他继续低着头在人群中走着,他觉得此刻全世界似乎又只有他一个人了,于是自言自语道:“完了,我是不是又要得抑郁症了,哎……” 突然间,“哥哥”“哥哥”的声音从二楼下到一楼,从外围穿越人群,终于来到了“哥哥”身前。陈梅使劲拍了一下徐元帅的肩,道:“嗨,哥哥,你是不是与汪姐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徐元帅一愣,见旁边的学生纷纷带着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他有些不确定的指着自己,说道:“你,你是在叫我?” 此言一出,周围的同学顿时晕倒晕倒一大片,没晕倒的呢,齐声骂了句“靠!”,然后迅速散开:“神经病天天有,今天见得特别多……” “还一下课就能见着两个……”旁边几位高中部的人道。 徐元帅一时糊涂,自语道:“哥哥?神经病?我不是你哥哥啊,我是神经病。”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骂着娘的四下逃窜。陈梅没跑,道:“你是我哥哥。” 徐元帅有些晕头了,道:“可是,似乎我没你这个妹妹啊。” 陈梅道:“汪洪晴是我汪姐,所以你是我哥哥。诺,这个,给你的。”说着,递过一封由笔记本纸折叠好的信。 徐元帅来到食堂,向星哥要了碗米线后,坐在星哥家角落里,吃着热乎乎的米线,边打开信。本以为不知是汪洪晴又在玩什么花招,可是打开一看,这哪里是汪洪晴写的,汪洪晴的字迹清晰整洁,看上去赏心悦目,可是手里边的这张纸上面的字迹却潦草,凌乱。更重要的是歪歪曲曲的自己上面还有血!全是盖得指纹之类的,引得徐元帅胃里不断痉挛,险些把刚吃进去的米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吃早餐的胃口已经没有了,徐元帅开始认真地研究起来。信的开端便很醒目地称呼了声“哥哥”,接下来是“……我姐有好多人在追求,但是都没有追到手!你能遇到我姐是你的福气,希望你能好生对待我姐,不然,我跟你没完!……你妹:陈梅绝笔!”然后就是满纸的血迹! 徐元帅不禁哑然,想笑却又觉得胃不舒服,没有笑出来,不过还是嘀咕一句:“真的是个疯子!” 除了吃饭以外,整整一天,徐元帅都趴在桌前,郁闷之余,打开手机看小说,以往心情不好时,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趴着看小说。徐元帅心道:已经很久没有看小说的习惯了,还是小说中好啊……现实生活里,很无奈。由于整天看小说,却没能发现,魏治晨与胡艺之间由于今早的“作业事件”出现了矛盾。 晚自习放学时,徐元帅一路看着小说便回到出租屋了,不久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徐元帅沉浸于小说之中,没有搭理。 可是敲门声却一直未停,徐元帅及其 不耐烦地冲向门口,怒道:“tmd谁啊?!老子忙得很!”拧开们,却见魏治晨手里抱着一件雪花啤酒。想要发火,可是见人家带有“礼物”上门,也就没有发作。 徐元帅收好手机,道:“搞什么呢,带这么多啤酒来。” 魏治晨一言不发,把酒放到床前后,这才淡淡道:“请你喝酒!”徐元帅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看小说也看得太过入迷了,竟然把魏治晨要来自己这里住都给忘在了脑后。 不过,这么一来,白天发生的不开心的事情也自然而然地在脑海中浮现。一时间,徐元帅二话不说,拧起一瓶雪花,砰!启开瓶盖,咕咚咕咚就是半瓶雪花下肚。魏治晨坐在床前,鼓捣了好一阵子才把瓶盖打开,然后咕咚咕咚……一瓶雪花见底! 喝完的同时,两人同时长叹一口气,徐元帅先前就察觉了,魏治晨似乎心情不大好,这点可以从他敲门不说话,进屋一句话与自己开不开酒瓶却不想徐元帅求助看出来。 闷酒,通常是一个人喝的,可是两个人喝闷酒,这还是第一次见。当徐元帅喝下三瓶雪花,魏治晨也喝下三瓶过后,徐元帅虽然没醉,但酒劲上来,道:“分了,就这样分了?呵呵,你说这是为什么。” 魏治晨平日里吹嘘起来,自己的酒量那是顶呱呱!可真当喝起来,四瓶雪花就能把他摆翻!魏治晨垂着眼幕道:“来,我教你,在……我们以前读书的四中,兄弟碰瓶是这样滴……”说着就用酒瓶颈部以“右左右”的方式碰了三下。然后又道:“如果一口干,则需左右左碰后,紧接着再碰一下瓶子底部……对,就是这样。”接连碰了几次酒瓶后,徐元帅才道:“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我说我与汪洪晴分了!分手了!” 魏治晨醉醺醺地道:“呵呵,分了……好啊,” 徐元帅怒道:“丫的!原来你早就想我与她分手了啊,啊……”这时,魏治晨的电话响起。 魏治晨从包里拿出电话,道:“小帅,我想吐,你接接电话。”说着就打了个嗝。接过电话,徐元帅道:“魏治晨!你……等会儿,老子才与你算账!” 扬声器靠近耳朵时,只听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童真的声音:“魏治晨,我给你5分钟的时间,你来学校小门找我……” “不来!”魏治晨果断地道,说罢又打个嗝。由于两人紧挨着坐着的,所以他能够听见电话里胡艺的说话。 徐元帅喝三瓶就虽然不会醉,其实是他的定力较好,还有就是他喝酒一般情况下,就算喝死也不会脸红。所以徐元帅的头其实也是晕乎晕乎的。听魏治晨难的阳刚的一声“不来”,徐元帅情绪也是激动,吼道:“不来!” 徐元帅与魏治晨的声音在电话里面很难区分,所以胡艺继续道:“真的不来?那么我们就永远也说不好了……那些约定……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将来可别怪我。” “不来就是不来!”魏治晨闷着头道。 徐元帅也是头脑发热,吼道:“对!不来就是不来!” 电话那头还说着什么,可是徐元帅在一旁问魏治晨道:“快!魏治晨,还有什么话要说不?”骂人的感觉好过瘾! “挂了!”魏治晨缓缓抬起头,脸红得就像猴屁股一样,看样子快要撑不住了。 徐元帅于是又举起手机,大吼道:“挂了!”说罢,真的挂了电话。 这时,魏治晨才坐直了身子,道:“小帅,是谁打来的电话啊?叫我去哪里?” 徐元帅一愣,敢情他还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就在徐元帅愣神之间,魏治晨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徐元帅打开,魏治晨靠了过来也盯着屏幕。只见胡艺发了条信息来:这是你的选择,我们分了!再见。 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缘故,二人立马精神一振,大笑着开啤酒,并且道:“哈哈!分了!都分了!喔喔喔!分了,分手了!” 徐元帅道:“其实,我是真的很为你而感到高兴,因为你也被人甩了!哈哈哈。” 魏治晨这才醒悟过来,凄惨的道:“是胡艺打来的电话?”不过转瞬之间头脑又被酒劲冲晕,像全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抡着瓶子,又开始大喝起来。 终于魏治晨实在熬不住了,可是他嘴上还要逞强,道:“只要你都把我当朋友的话,今晚我陪你喝到底,哪怕喝死也值了!” 于是晕忽忽的徐元帅也就不客气地道:“好,那我就把你当朋友试试,快快快,起来继续……” 于是,砰砰砰砰!四声!徐元帅道:“为了我们能够相遇而干杯……”魏治晨一咬牙,一股脑儿半瓶下肚。 砰砰砰砰!又四声!徐元帅道:“为了我们成为朋友而干杯……”魏治晨死撑着,又是半瓶下肚。 砰砰砰砰!又是四声,徐元帅道:“为我们两成功被人甩掉而干杯……”这下魏治晨是喝了一半,洒了一半。魏治晨爬上床,道:“我要等等才能喝了,你先喝着啊,我马上就来喝。” 徐元帅也喝得差不多了,没有再勉强魏治晨,一个人喝着闷酒,自言自语道:“分了?我是不会承认分了滴……哼哼哼,魏治晨啊,你可要记住啊,这几天你遇上汪洪晴时千万要假装自己压根不知道分手一事呀,不然哥哥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本以为魏治晨抵不住了,已经睡觉,可谁知他不但没睡,并且唧唧歪歪地念道:“徐元帅,我发觉……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走不进你的世界……呃……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固执?……呃,好像吐啊,喝多了……小帅,怎么胡艺会写信给你呢,怪哉,怪哉……” 徐元帅很是郁闷的回头道:“拜托,酒醉心明白!你丫的仔细看看这是胡艺的字迹么?这是汪洪晴夹在书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