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始皇帝的系统》 第1章 我成了始皇帝的系统 始皇帝三十七年,七月丙寅日…… 沙丘行宫灯火通明,无论大臣,奴婢,侍卫皆是神色凝重,行色匆匆。 因为这个新生强大帝国的主人病了,所有人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受。 行宫大殿一声重重的咳嗽声,正透露着声音主人的虚弱与痛苦。 一名身穿黑色帝袍,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正躺在卧榻前,准备交代后事。 他很清楚,这一次,自己真的大限将至了。 好不甘心啊! 朕虽然廓清轩宇,一统神州大地,但四方夷狄尚未俯首,朕却已经病入膏肓。 “赵高,人呢?” “怎么还没来?” 躺在卧榻上的嬴政,声音虚弱无比的看着守候身旁的符玺令事赵高问道。 “陛下莫急,下臣已经派出几波内侍前去传唤百官,应该快到了。” 赵高深深低着头,不敢去看始皇帝陛下的眼睛。 虽然他已经虚弱的无法站起来了,但虎死雄威犹在。 更遑论,眼前这个男人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也绝非猛虎所能比。 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比他还危险了。 嬴政再次发出几声沉重的咳嗽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再也看不出半点血色。 撑不住了么? “代……代……朕……拟诏!” “以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 “立,立,长公子……扶苏为储君,继二世皇帝大统。” 说完,他便缓缓闭上了双目,带着无尽的不舍与不甘,意识逐渐归于混沌。 “陛下?” 看着紧闭双目,失去生机的始皇帝陛下,赵高神色有些谨慎,轻呼道。 可是根本就没有半点回应,再三叫了几次,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赵高紧绷着慌乱的心,轻手轻脚来到卧榻前,用手试了试呼吸。 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一瞬间,千百个念头浮过脑海。 赵高看着手中的遗诏,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扭曲起来。 将手中的遗诏直接丢进了火鼎之中,看着它彻底被火焰吞噬殆尽。 “您活着它是遗诏,可您死了啊!” “那它便是伪诏,这二世皇帝任命诏书,要由我赵高说了算。” “陛下,您说对吗?” “公子胡亥是下臣的学生,不像长公子对下臣十分不待见。” “他也是陛下您的儿子啊!” “他做二世皇帝,有下臣的辅佐,一定比长公子更加出色。” “陛下,您糊涂啊!” “为了大秦帝国,为了山河社稷,这江山还是由公子胡亥来坐吧!” “陛下,您既然不出声反对,赵高就认为您答应了啊?” 赵高一屁股坐在卧榻下,神色时而悲伤,时而癫狂,颇为患得患失的自言自语道。 陛下…… 这都是您逼赵高啊! 赵高为求自保,方出此下策,您一定不会怪赵高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哈! 大殿之中,响起一阵阵疯狂的大笑之声。 嬴政的意识逐渐消散,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脑海。 “始皇帝!” 一个急迫的声音,在无尽混沌之中响起,震的嬴政一下惊醒过来。 “是谁在唤朕?” 嬴政看着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满脸疑惑,这就是三泉之下的世界吗? 是列祖列宗在召唤朕吗? “太好了,终于见到活的始皇帝了。” 突然黑暗之中响起一个声音,吓了嬴政一大跳。 “????” 嬴政怔了怔,什么鬼? 朕不是死了吗? “汝是何人?” 嬴政有些警惕,在这个未知世界,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下至尊了啊! “我?” “当然是陛下的系统啦!” 曾浩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就开个车,然后就莫名其妙遇到了一个光洞,瞬间来到了这里。 到了这里之后,自己脑海之中多了一连串古怪的记忆。 自己竟然变成了系统,还是那个千古一帝,始皇帝的系统。 总而言之,始皇在,自己活,始皇死,自己亡…… 所以刚刚他才那般失态大喊,真怕始皇帝真嗝屁了,自己岂不是也要完蛋了? “系统是什么?” 嬴政再次楞了楞,满头雾水的沉声道。 “系统就是……额!” 怎么解释呢? “对了,陛下可以把我理解成有求必应的神器。” “有了系统,陛下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曾浩尽量克制自己的心,毕竟眼前这位主,可是秦始皇啊! 多少男人心中的偶像…… 当然也是自己的偶像,至少无论他的功过如何被抨击,但是能够成为第一个一统神州,成为华夏民族标杆的始皇帝,就值得任何人去尊重敬仰。 “有得必有失,朕需要付出什么?” 嬴政显然不是三岁小孩,那双似乎能看穿世间万物的眼神,凝视着黑暗,波澜不惊道。 “完成系统任务,陛下就能得到相应的好处。” 曾浩想了想,然后声音洪亮道。 “什么好处?能让朕死而复生吗?” 嬴政显然是一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怎么可能轻易被糊弄。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绑定仙国大帝系统。” “新手大礼包,还魂丹一枚,请注意查收。” 曾浩知道任何解说,在这位始皇帝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最实在的好处,才能胜于一切辩解。 额! 嬴政怔了怔,这么爽快? 还魂丹? 真的能让自己起死回生吗? “什么?” “你再说一遍?” “陛下遗诏让公子胡亥继承二世皇帝大位?” 大殿之中,一个留着山羊须,满头黑发已经染上了斑斑银丝的老者,满脸不敢相信道。 “李丞相,陛下遗诏便是如此,您不相信,咱家也没办法。” 赵高满脸赔笑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姿态放的很低。 毕竟这个老人可是大秦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如果没有他的配合,公子胡亥想要继承大位,无疑难如登天。 毕竟朝中文武大多都拥戴长公子扶苏,军中蒙氏一系更是亲近长公子。 大将军蒙恬戍边北关,手握大秦最精锐的三十万长城军团。 而郎中令蒙毅,好不容易被自己用计支走。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一旦扶苏继承大位,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自己与蒙家兄弟,关系可并不好,甚至当年还有些仇隙。 若非陛下怜悯,法外开恩,自己当年就被蒙毅弄死了。 “赵高,你可千万别犯浑。” “长公子继承大统,乃天下万民所愿,满朝文武所请。” “自古以来,滔滔大势,不可逆也。” 李斯可不是傻子,能够权倾朝野这么多年,并非全靠皇恩浩荡。 没点真本事,岂能坐稳相位? 以自己对陛下的了解,绝不可能传位于公子胡亥。 虽然公子胡亥是自己的女婿,但多年来承蒙陛下厚爱,自己才有今日之荣宠。 斯又岂能负主上知遇之恩? 陛下临终时,留下遗诏,就只有赵高一人在身侧。 黑白是非,全听赵高一张嘴? 岂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遗诏? 谁知道是不是伪诏? 这份遗诏一旦公布天下,必然会举国哗然。 闹不好,刚刚一统天下的大秦帝国,就会分崩瓦解,四分五裂。 神州大地,再次燃起烽火狼烟。 陛下与自己一生所努力的局面,将再次被毁坏。 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 “满朝文武半数都是支持长公子,军中蒙恬更是长公子的恩师与鼎力支持者。” “你想扶公子胡亥继承大统,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旦你敢公布这份伪诏,长城军团三十万铁骑,顷刻间便能挥师咸阳,清君侧,扶社稷。” “你赵高何德何能?又拿什么与三十万铁骑抗衡?” “到时候白白丢了性命不说,还要落下个谋逆乱国之罪,株连九族。” 李斯看着赵高,神色古井无波道。 赵高被李斯那双锐利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但自己也不是笨蛋,伪诏? 怎么可能? 它就是陛下遗诏! “李丞相可别冤枉我赵高了,我赵高就是一个小小内务官,这皇帝由谁来做,与我赵高何干?” “赵高侍奉陛下二十余载,只是尽忠职守罢了。” “只不过高听闻丞相与长公子政见不合,只怕长公子继承大位以后,这丞相之位说不定就要换个人来做了。” “郎中令蒙毅才华出众,又是大将军蒙恬之弟,深得长公子赏慕。” “我赵高一个不入流的内务官,大不了归乡养老便是。” “陛下遗诏便是如此,真伪丞相若不信,大可自行改诏便是。” “皇帝玺绶在此,丞相自便。” 赵高说完,转身取来皇帝符玺,放在李斯面前,泰然自若道。 人心总是贪婪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总归有弱点可寻。 李斯自命清高,自诩忠信无双,可那也仅仅是对陛下。 如今陛下归天,他李斯就不是人了? 就没有半点私心? 一旦扶苏继位,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李斯,第二个才轮得到我赵高! 如何取舍,皆看天命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做的,能说的,自己全都做了,也全都说了啊! 李斯的脸色阴沉下来,一时间大殿陷入了沉寂。 赵高之言,的确戳中了自己的痛点。 长公子为人品性的确值得让人拥戴,就连自己对长公子也报有极大的好感。 认为一旦他继承大位,必能成为一位仁义之君,修复天下数百年来的纷乱仇恨。 可惜诚如赵高所言,自己的政见与长公子背道而驰。 自己上谏陛下乱世当用重典,移除歪风邪说,以正天下宵小乱贼之心。 而长公子则认为天下纷乱久矣,当实行仁政,推行儒学礼仪教化万民,化解各地隔阂仇恨。 也许我们都没有错,但错在了时间点不同。 总之自己与长公子执政理念相差甚远,多年来,也多次闹的不欢而散。 他真的继承大位,自己的确会失宠,而且会比想象中的更快。 公子胡亥虽然顽劣一些,但也聪慧过人,又是自己的女婿。 如果自己好生辅佐他,将来也许又是一代圣君,就算比不上陛下,守住大秦帝国万里山河,应该不在话下。 哎! 李斯可以失去一切,但李氏一族,不能就此没落啊! 陛下! 臣一生都献给了大秦,您就这么走了,臣会替你好好教导二世皇帝,让大秦万里山河永固。 “就算是真的遗诏,也不能颁布天下。” 李斯的格局可不是赵高能比拟的,这其中的利害之处,他远比赵高看的要明白。 天下大势岂能轻易扭转? 第2章 天佑大秦,可不佑乱臣贼子 “丞相的意思是?” 赵高愣了愣,看着李斯,有些惊疑不定道。 “长公子身在北关,手握三十万长城军团铁骑。” “蒙恬更是世间一等一的绝世名将,镇守北方,胡狄胆寒。” “你若是此时公布陛下死讯,颁布遗诏。” “一旦长公子质疑遗诏,率王师,清君侧,天下谁人可挡?” “你赵高能挡得住北方军团三十万虎狼之师吗?” “就算你赵高能挡住三十万虎狼之师,王翦老将军病故,王贲将军重症缠身,卧床不起。” “他草原霸主蒙恬,满朝文武,谁可堪与之一战?” “就算这沙丘宫外上万铁鹰卫,也是受制于郎中令蒙毅。” “虽然你用计让陛下调离他前去求签问安,可一旦他振臂高呼,响应蒙恬与长公子。” “只怕我等连咸阳都回不去,就会被全部当成乱贼拘押。” 李斯眼神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分析着其中的之处。 赵高听的后背发凉,额头直冒冷汗。 自己虽然算计了不少,但全都被这个老狐狸看破了啊? 遗诏不公布? “不公布遗诏,则名不正言不顺,又如何与长公子争?” 赵高甚是费解,他也知道长公子人气更高,呼声更广。 但只有用皇帝陛下遗诏,公子亥才有资格与长公子争一争啊! “遗诏肯定要公布,但要有合适的时机,远不是眼下。” “还有陛下归天的信息,也绝不能透露出一丝风声。” 李斯此时已经不想在继续追究遗诏真伪,因为根本没意义。 全都是赵高的一面之词罢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谁上位,才能保住李氏的荣宠,对李家的利益最大化。 毕竟都是陛下的子嗣,谁继承大统不一样? 都是嬴氏血脉,无伤大雅! 若是换作别人,那自己就算拼死,拼到李氏亡族,也要诛杀乱贼,以报陛下天恩! 赵高听闻顿时瞳孔微缩,他也不是蠢货,否则也不能在始皇帝陛下御驾前,侍奉多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李斯老奸巨猾,比自己更有远见与见识。 毕竟这位可是阴谋论大师,陛下灭六国,这老货没少出坏主意! “我保证后宫奴婢们,绝对不会走漏出半点风声。” 赵高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拟一份诏令,你盖上印玺,立刻派心腹日夜兼程前往北关,除掉扶苏与蒙恬,如此公子亥才能坐上新君之位,高枕无忧。” 李斯语气散发出无尽寒气,朝堂争斗本就是你是我活。 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刻? 关乎社稷大统,心软只会死的很快。 身在朝局数十年,斗倒了一个又一个政敌,李斯可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丞相高见,还请丞相立刻执笔,剩下的赵高会派人全部办妥。” “另外如今天气燥热,高深恐陛下圣体有异,若想秘不发丧,还需一些外物遮掩一二。” 赵高先是称赞一番李斯,然后又补充了其中的遗漏之处道。 “不错,符玺令事心思缜密,能在陛下面前侍奉这么多年,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李斯森冷一笑,然后拿起御笔,刷刷刷写了起来。 很快一篇震耳欲聋的长篇问罪诏书,就被写了出来。 赵高接过诏书,过了一眼,立刻拿起玉玺盖了上去,对李斯道:“丞相文采斐然,此文不下当年的谏逐客书啊!” 李斯心中有些不舒服,毕竟不管在心中如何辩解。 自己已经背叛了陛下,而且还在谋害他最宠信的儿子。 “休要多言,正事要紧。” “你一定要严防死守,守好陛下的御驾,我来安抚朝中百官。” “若是事情有一点败露,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斯神情凝重,声音冰寒刺骨道。 “丞相放心,赵高也同样压上了全族人的性命。” “不会有半点大意粗心。” “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只要扶苏真如表面那般恭孝谦顺,他只要一死,大事可期也。” 赵高手中紧握着赐死扶苏的诏书,声音沉重道。 “长公子虽迂腐,但蒙恬不傻。” “剩下的只能听天命了,若蒙恬率大军杀回咸阳,那便是天不佑公子亥。” “若事成,就算蒙恬不甘又能如何?” “孤掌难鸣,天意难违也。” 李斯将事情看得十分通透,只是如何走向,他心中也没有底。 毕竟这是一场惊世豪赌,而赌注就是这九州大地的万里山河…… “天佑大秦……” 赵高笑呵呵一句道。 “希望吧!” 李斯刚想转身离去,就听到一个让他如遭雷击的声音。 “天佑大秦,可不佑乱臣贼子。” 一个严肃冷漠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霆,传入两人的耳中。 两人感觉双腿一软,噗通,直接瘫软跪了下去。 看着坐在卧榻上,那双冷冰冰的深邃黑眸,凝视着自己。 两人心中都暗道一声,全完了…… “陛下……” 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脸惶恐,有些手足无措的惊叫道。 “这两个狗东西,真的背叛了朕。” 嬴政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与意识中的系统交流起来。 “那当然,陛下也不看看,我可是神器!” 曾浩牛气哄哄,心中却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不是个历史小白,懂一点点。 若非这两人狼狈为奸,大秦说不定也能辉煌个几百年。 可惜二世就分崩离析了,如今历史被改变了吗? 自己为何来到了这里? 又如何成为了系统? 曾浩心中有些迷惑与惊惧,似乎这幕后有一双黑手,在冥冥中推动着一切。 自己沦为某位宇宙大能的棋子了? 哎! 卑微如蝼蚁,眼下自己根本没有实力去追究探源这一切。 如今自己唯一的愿望,就是早点摆脱这个鬼系统身份,恢复人身。 只要始皇帝完成一次系统任务,自己就能恢复一点人身。 希望政哥给力啊! 至于任务嘛! 当然是自己来发布,不过自己身为系统,一切都要按照规矩行事。 即便放水,也要在规则之内。 至于规则是谁定下的,那只有天知道了! 都追随了朕这么多年,朕实在没想到死后,最先背叛的会是朕,最信任的两个人。” 嬴政有些感慨唏嘘,同样更多的是恼怒与气愤。 “叮咚,检查到宿主怒气值爆表。” “系统发布临时任务。” “处死赵高,罢黜李斯,迎接帝国新的历史辉煌。” “任务完成,奖励地球仪一台。” 嬴政的脑海之中,回荡着曾浩的声音。 只是微微思量一番,嬴政就有了取舍。 “赵高,这些年来,朕待你可有亏欠?” 嬴政怒视赵高,声音凛冽道。 “陛下待下臣恩重如山,情比天高。” 赵高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可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他知道,自己完了…… “既然如此,何以叛朕?” 嬴政强压着内心的恼怒,责问道。 “陛下,赵高追随陛下二十多年,从未想过反叛陛下啊!” “赵高反的是长公子,而非陛下。” “实为自保,无奈之举,陛下深知,长公子厌恶下臣已久,传大位于长公子,无异于将下臣置之死地也。” 赵高雨声泪下,坦然承认自己的想法,不敢有丝毫隐瞒。 因为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隐藏,都绝对是找死行为。 “其情可悯,其心可诛也。” “念多年君臣之谊,留尔全尸!” 嬴政自亲政之后,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有功之臣当赏,有过之臣必罚也。 赵高脸色一变,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样的结果也许是最好的了,否则等待自己的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自己的族人,家人,陛下不说,自己也绝不敢问。 以自己二十多年来,对陛下的了解。 念在多年情谊上,不至于让自己家族彻底断绝。 可惜,天佑大秦,不佑赵高也。 “赵高叩谢陛下天恩,若有来生,赵高仍愿做牛做马,侍奉陛下左右。” 赵高俯首一拜,狠狠在石板上叩首。 嬴政神色古井无波,感动这东西,对一个君王而言,是多余的。 没过多久,李斯奉命,带了一队铁鹰卫从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拿着一条白色长绫。 赵高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白绫缠绕自己的颈部上,没有半点反抗。 因为任何反抗都是徒劳之功,在至高无上的始皇帝面前,只有绝对的服从。 四名侍卫,两人一起奋力各拉扯一边。 很快赵高便感觉无法呼吸,脸色开始扭曲,不断的掰扯自己的脖子。 只是根本无用,窒息的痛苦,让他的指甲把手心都掐烂了,洋溢出鲜红的血迹。 很快他便伸直了舌头,两眼泛白,没挣扎多久,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嬴政淡漠的看着这一切,直到赵高彻底伏法,方才大手一挥。 四名侍卫拱手一拜,然后便抬着赵高的尸体离开了。 一旁的李斯目睹这一切,十分惊恐。 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不知道自己将面临怎么样的审判。 这就是背叛的代价吗? 自作孽,不可活也! “通古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 嬴政看着神色变幻莫测的李斯,冷冷道。 “臣无言可说,更无颜面对陛下,但求一死,以谢陛下天恩。” 李斯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就算自己真做了仓鼠,也难逃被人碾死的命运。 老鼠始终是只老鼠,难成大器也。 这便是我李斯的宿命吧! 第3章 这个老神棍,朕记住了 “死?” “朕不杀你,你走吧!” “永远不要再回来,朕不想再看到你。” 嬴政倒不是怜悯李斯,而是系统给的任务是罢黜,而非处死。 而且有的时候死并不可怕,失去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那才是生不如死。 既然你李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丧心病狂到想要除掉自己的儿子,那也休怪朕剥夺你最在乎的东西。 李斯脸色微变,他知道陛下这是决心剥夺自己的一切,让自己滚出天下权利政治中心。 哎! 一失足成千古恨,事已至此,又徒叹奈何? 自己犯下弥天大错,如此结局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否则陛下将自己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也在情理之中。 “陛下珍重。” 李斯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可能再挽回什么,这一次离开,自己也不再有机会回来了。 对着嬴政深深躬身一拜,李斯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他的背影有些萧瑟,步伐十分落寞,很快就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哎!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四下无人,嬴政再也忍不住,长叹一声。 “陛下心里有些难受?” 似乎察觉到了嬴政的情绪,嬴政的脑海回荡着曾浩的话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朕又不是铁石心肠,也终究只是血肉之躯。” “君臣齐力共建泱泱盛世,二十余年朝夕相处,又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嬴政慢慢躺在了卧榻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道。 “陛下不应该缅怀过去,理应放眼未来。” 曾浩借用了一句网络流传已久的毒鸡汤,毫不客气的挪为己用,用来给嬴政打鸡血。 “朕虽然还阳复活,但仍感觉此身疲惫不堪,恐怕也是时日无多。” “如此糟糕的残躯,放眼未来又有什么意义?” 嬴政躺在卧榻上,感受浑身上下充斥着虚弱,有些失望道。 “陛下应当明白,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 “想要获取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陛下此时些许颓废,不努力拼搏一番,又怎知前路漫漫犹可行?” 曾浩感受到始皇帝陛下的落寞与沮丧,再次加油打气道。 你要是这么放弃了,我也要跟着一起玩完啊! 政哥,我心中的政哥可不是这般模样…… 作为从邯郸质子一路拼搏至秦王,终于得偿所愿,挥雄师,扫六合,成为天下至尊的始皇帝。 他怎么会轻言放弃呢? “朕十三岁继承大位,二十一岁亲政。” “做了二十七年秦王,十年始皇帝。” “日夜处理政务不敢懈怠,二十多年来战战兢兢,勤政养兵,时刻不敢忘怀历代先君,大秦东出之使命。” “为了这天下一统,朕放弃了太多人性,更失去了一切生而为人应有的一切欢乐。”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朕永远只能放在心中默默承受,从不敢流露于外。” “因为朕知道,作为天下至尊,想要威震八方,震慑四海宵小之徒。” “朕只能永远保持威严与理智,恐惧悲伤不应该出现在至高无上的始皇帝身上。” “若非是不放心这老秦人浴血几百年拼搏来的万里山河,朕何惜生死。” “朕终究也是一个人,也会疲乏,也会感到累。” “如今四海安定,扶苏真有你说的那般忠孝无双,虽然迂腐些,但这大秦天下交于他朕也就放心了。” 嬴政躺在卧榻上,神色十分安详,似乎心情挺不错,对曾浩说了一大堆深埋心中已久的话。 卧槽…… 曾浩差点没跳脚骂娘! 对! 您是始皇帝,是天下至尊,什么样的好日子没体验过? 世间所有好东西,您都玩腻了吧? 可我还年轻,还不想死,还想再努力一丢丢啊! 我的政哥啊! 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那我咋办啊? “也是,陛下操劳这么多年,是该歇歇了。” “反正大秦再过个五六七八年的样子,就被一个秦国亭长,一个楚国贵胄给推翻了。” “不就是亡国灭族吗?” “陛下好生歇着,多大点事?” “不就是一把火烧了咸阳宫,掘了骊山皇陵,灭绝了赢氏全族吗?” “没什么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曾浩当即灵机一动,开始口无遮拦的刺激着这位垂垂老矣的天下至尊。 “放肆!” “谁敢亡朕宗族?” “谁敢灭朕大秦国祚?” “谁敢掘朕陵墓?” “又是谁敢火烧咸阳宫?” “简直混账,该死,全都该死……” “不行,大秦不能亡,朕要把这些逆贼统统撒〔杀〕了,全撒了……” 嬴政顿时一下翻身而起,如同一头暴怒的雄师,双目猩红的咆哮起来…… “叮咚,宿主完成系统临时任务,处死赵高,罢黜李斯任务,奖励地球仪一台,请注意查收。” “宿主触发新的主线任务,拯救新生的帝国。” “任务时间不限,任务要求,整顿朝纲,消灭六国余孽,让四海天下清平,修生养息,造福苍生。” “任务完成,奖励十年寿元丹一枚。” 一连串提示声,在嬴政的脑海响起。 寿元丹? 能为朕续命十年吗? 嬴政渐渐平复的心头怒火,神色古井无波,内心有些动容。 毕竟寻仙问药多年,可自己却一直被欺骗,听系统说最可恶的就是那个徐福。 竟然跑到东海瀛洲岛去了,这个老神棍,朕记住了……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丞相李斯,中车府令兼符玺令事赵高纷纷落马。 一个被处死,一个被罢黜归乡,朝野震动,举世哗然。 这条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从沙丘向四面八方扩散。 东巡路上的始皇帝陛下,突然诏令御驾返回咸阳,结束了第五次东巡。 七月酷暑难耐,浩浩荡荡的车队,顶着烈阳不断朝着咸阳返程。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整个队伍之中,洋溢着沉重压抑的气息。 让许多嗅觉敏锐的人,都意识到,帝国即将迎来一场大动荡。 山雨欲来风满楼,充斥着每个人的内心。 六马拉动的巨大御撵上,嬴政端坐其中,观阅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奏章,时而皱眉,时而陷入沉思。 没过多大会,一名内侍走了进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陛下,公子亥到。” “宣。” 嬴政放下手中的奏章,冷冷道。 “遵旨。” 内侍立刻领命离去。 片刻之后,一名长相清秀,与嬴政有几分相似的翩翩少年走了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 少年走进来之后,恭恭敬敬对着嬴政躬身一拜道。 “走上前来。” 嬴政看着眼前的儿子,招了招手道。 胡亥愣了愣,心中虽然十分疑惑,但是却不敢违背父皇的诏令。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方走了几步,距离嬴政大约一米外,停下了步伐,满脸困惑的看着自己的父皇。 “再过来一点。” 嬴政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道。 “喏。” 胡亥心中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滴,毕竟父皇是出了名的严厉。 虽然有些宠爱自己,但若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同样会受到责罚。 这一次胡亥直接走到了嬴政面前,老老实实的杵在原地,不敢乱动。 只是很快一个黑影袭来,胡亥只感觉脸上传来一阵剧痛。 御驾之中,一个嘹亮的耳光声响起。 胡亥捂着左脸,有些惊骇不安的看着嬴政道:“父皇,儿臣何过之有?” 他感到十分委屈,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他打懵逼了。 “你想做二世皇帝?” 嬴政没有理会胡亥的惊惧,而是冷冰冰道。 一想到曾浩说的话,嬴政就气的牙根痒痒。 这个逆子竟然把秦国历代贤君,努力拼搏数百年的基业,在短短的几年来败光了。 别说打扇一耳光,此时此刻,打死这个逆子的心都有。 蒙恬与北方长城军团三十万精锐,是自己留给大秦帝国最坚硬的底牌。 没想到这个逆子竟然如此胡来,杀了蒙氏兄弟,这不是自毁根基吗? 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能杀光的昏君,谁还敢为他卖命? 天下反秦非天下人之罪,而是这个逆子与赵高乱来,将大秦帝国弄的乌烟瘴气,威信全失造成。 秦以法取信于天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深深植入天下人的心中。 可是胡亥却将这一切毁之一旦,公然带头违背秦律,肆无忌惮践踏秦律。 如此秦律还有谁肯信服遵守? 所以秦亡于自己,而非六国余孽! 如果不是胡亥与赵高弄的天怒人怨,大秦帝国又岂能被这些臭鱼烂虾给颠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别说山东六国,就连老秦人的心都被弄的四分五裂,这样秦国若是还能继续延续,那还就真是奇迹。 扶苏这个蠢货,朕让你去北疆监军,不就是想让军中的铁血杀伐磨炼你身上的柔软迂腐之气? 可这个蠢货竟然被一道伪诏给赐死了,真是愚不可及。 身在北疆,监管长城军团,蒙恬又对你鼎力支持。 朕就算意外驾崩,以你的威望,登高一呼,天下谁人能与你争皇帝大位? 蠢货,完全辜负了朕的期望…… 这样的人真做了皇帝,对天下而言算是好事吗? 嬴政思绪万千,对自己的儿子失望透顶。 虽然自己雄才大略,有二十多个儿子,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接下自己的重担,为自己分忧。 一群废物,否则朕何惧生死? 求仙寻药,还不是怕这些逆子没有人都够稳住老秦人打来的天下? “父皇,此话从何说起?” 胡亥顿时心中一惊,噗通跪了下去,连忙矢口否认道。 开什么玩笑? 论才华自己远不如其他兄弟,论长幼有序,自己排行十八,不高不低。 说破天,这二世皇帝也轮不到自己来做啊? 自己不就是贪玩了一点,就想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皇子…… 皇帝大位? 自己也不是没想过,自己的老师〔赵高〕有问过自己几次,但是可能吗? 自己都搪塞了过去,并没有接下这个话题。 皇帝谁不想做,但是能轮得到自己吗? 整个大秦帝国,无论朝野百官,还是贩夫走卒,谁不明白,下一任皇帝,必是贤名远播天下的长公子扶苏? 第4章 朕犹在,天下何人敢反 “回咸阳后,你就去太庙日夜为帝国祈福吧!” 嬴政的语气十分坚决,不容置疑道。 “不……父皇,您不能这样做!” “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 “您不能幽禁儿臣,儿臣冤枉啊!” “父皇……” 陡然听闻,胡亥顿时脸色剧变,惶恐不已的跪了下去,死死抱着嬴政的大腿,雨声泪下道。 父皇的意思,说好听点叫为帝国祈福,说难听点,就是永远幽禁太庙之中,永不见天日。 这种惩罚,一般都是针对犯了重大过错的皇族。 胡亥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突然沦落到这种境地。 嬴政一脚踢开苦苦哀求的胡亥,不为所动道:“来人,将公子亥禁足车驾之中,待回咸阳之后,幽禁太庙,若无圣旨,不得踏出太庙半步。” 几名铁鹰卫立刻走了进来,开始执行始皇帝陛下的圣喻。 任凭胡亥如何挣扎惨叫,几人也毫不理会,直接将他抬了下去。 等待胡亥苦苦哀求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耳中,嬴政冷漠的神色露出一丝痛惜。 乱朕大秦江山者,一个都别想逃掉…… “叮咚,恭喜陛下触发临时任务,完成幽禁公子亥任务,奖励养生大补丸一枚。” “请注意查收。” 曾浩一本正经的声音陡然响起。 嬴政愣了愣,然后有些好奇道:“养生大补丸有何神效?” “能够清理陛下多年来,服用假丹,积累下来的毒素。” “而且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效。” 曾浩说的十分稀疏平常,一副不算什么好东西的口气。 嬴政却眼神一亮,眼下自己最缺的不是什么宝物,而是寿元啊! 精力每况日下,嬴政真担心自己哪天突然又没了…… “朕记得你说过,南方军团主将赵佗背叛了大秦?” 嬴政从系统专属空间取出了养生大补丸,打量了一番,便毫不犹豫的直接吞了下去。 他根本就不担心有毒,因为没必要,否则又何必救自己,让自己起死回生? “断五岭以遏咽喉,称王侯以辖百越,拥重兵以观虎斗,见国亡方做狗。” 曾浩叹息道,如果赵佗能够率领数十万南方军团回师勤王,项羽刘邦等各路反贼,还能毫无顾忌的直逼咸阳吗? “朕明白了。” 嬴政脸色阴冷无比,任嚣,赵佗,终究辜负了朕之信任。 “蒙毅。” 嬴政沉默片刻,对着御撵外喊道。 很快一名身穿战甲的威武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拜见陛下。” “你去一趟百越传朕旨意,镇南大将军赵佗劳苦功高,平定百越,有不世之功。” “敕封其为定南侯,食邑万户,令其返回咸阳,朕亲自为其举行,受封大典。” “百越各地军政大权,皆交由你暂代。” “待其咸阳受封之后,返回百越继续统兵,为帝国开疆扩土,建立万世不朽之功勋。” 嬴政说完,挥了挥手。 一名内侍立刻走上前,从桌案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诏书,然后递给了蒙毅。 “臣谨遵陛下圣喻。” 蒙毅虽然满腹狐疑,但是却不敢多嘴。 毕竟陛下做事,自有道理。 “赵佗离开百越之地后,蒙卿要把百越将兵全部折服。” “朕只有一个要求,大秦帝国的锐士,永远忠于帝国,忠于朕,而非某个将领。” 嬴政对着蒙毅意味深长的嘱托道。 蒙毅顿时心中一震,立刻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道:“臣谨遵陛下教诲。” “去吧!能收服尽量收服,叛国者杀无赦。” 嬴政眼神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对着蒙毅杀气腾腾道。 “臣明白,臣告退。” 蒙毅再次拱手一拜,然后转身离开了。 “陛下坚信赵佗一定会回咸阳吗?” 曾浩突然开口道。 “此时他羽翼未丰,朕犹在,天下何人敢反?” “由不得他不来,否则便是悖君叛国之罪。” “百越数十万南方军团将士,还有不少老秦人,可不是人人都信服他赵佗。” “朕做了几十年君王,如果威信还不如区区一个赵佗,那朕这大秦天下早就乱成一锅粥了,何必还要等到朕死后方乱?” 嬴政霸道无比,自信十足道。 “陛下牛逼,陛下威武。” 曾浩看如此自恋的始皇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摇旗呐喊道。 “对了,你给朕的地球仪究竟是什么东西?” “朕研究了半天,根本看不懂。” 嬴政把目光投向桌案上一台湛蓝色圆球,费解道。 “陛下,你仔细看看,黑色的那块是大秦所在。” 曾浩神秘兮兮道。 嬴政顿时开始翻转湛蓝圆球,顿时找到了曾浩所说的黑色描绘地方。 只是大秦就这么一小块吗? 这让他十分震惊! 如果黑色图形是大秦之疆土,那周围各种颜色是不是又代表着其它国度? 这大秦的土地是不是太少了点? 这么大的一颗球,大秦的国土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这怎么可以? “那其它地方?” 嬴政看着地球仪,露出思索之色问道。 “每一块颜色,都代表着一个国度亦或民族。” “这个世界远比陛下想象的大,若陛下能够一统蓝星,整个华夏民族都将歌颂陛下万世千秋。” 曾浩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宛如天外魔音,荡人心弦。 “朕横扫六合,南平百越,北击匈奴都用了这么多年。” “如此广阔无际的世界,朕怕没有这么多时间来完成这千秋万世之伟业。” 嬴政双眸泛光,看着地球仪宛如发现了一个新天地。 “我之使命,就是协助陛下完成这千秋万世之伟业。” “只要陛下能够保重圣体,清除朝野蛀虫,整顿朝纲,厉兵秣马,修养民力。” “有朝一日,陛下必能得偿所愿。” 曾浩表现的并不像一个高冷的系统,而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无论自己变成了什么,他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华夏儿女,炎黄子孙…… 这是永不磨灭的印记,任谁都无法改变! “神器有灵,但朕更觉得你像人,而非没有生命的器灵。” 嬴政一生阅人无数,眼光何等毒辣,三言两语之间,他能清除的感受到,曾浩这个系统,并没有任何恶意。 “人也好,器灵也罢,只要对陛下有益无害,又何必在意这些?” 曾浩并不想纠结这些问题,大有深意道。 “万物有灵,皆有所求。” “你这样帮朕,又需要什么回报?” 嬴政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有互利互惠的合作,才能愉快长久。 “不瞒陛下,成为器灵之前,我也是神州大地的一员。” “我想再次成为人,做一个快乐无忧的华夏子民。” “至于为什么成为器灵,我也不知道!” “但给陛下帮助越大,陛下完成任务越多,我再次恢复人身的机会就越大。” 曾浩知道眼前这位可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说谎毫无意义。 坦白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以后说不定真恢复人身,还要在这位手下混生活。 本就牛逼克拉斯的始皇帝,竟然还要开个挂,实在太无情哈啦少! “若真有那一日,朕定当拜先生为大秦国师,保先生锦衣玉食,荣宠冠绝天下。” 嬴政何许人,当即开始画大饼,拉拢人,这业务自己非常熟练。 有所求就好,就怕无欲无求,那样就太可怕了! 不过嬴政对曾浩所言,可并不全盘相信,只是眼下只能如此。 走一步看一步! “陛下厚爱,曾浩必当竭力辅佐陛下一统四海,平定蓝星。” 曾浩斩钉截铁道。 “先生说朝中有奸佞,不知除了赵佗之流外,还有何许人?” 嬴政眉头紧锁,声音冷冰冰道。 显然对这些祸乱朝廷的蛀虫,根本就没有半点好感。 “今天下初定,陛下不应大动干戈,血染天下。” “人性卑劣,随波逐流乃天下大势所趋而动,非罪也。” “陛下应减徭役,轻税赋,安民心,以定社稷。” “只要天下民心向秦,一切魑魅魍魉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何惧之有!” 曾浩想了想,好歹自己也是二十一世纪受到高等教育的高材生。 对于华夏历史春秋颇有研究,就算没吃过猪肉,纵观历代王朝更迭,也能看出一二。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黔首是民,士农工商也皆为民! 在皇帝面前,就算贵胄氏族也同样为民! 只要能够利益均沾,调节好各方矛盾争端,那便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好皇帝。 一旦利益倾斜某一方,导致怨声载道,那便是王朝覆灭的起始。 “先生所言甚是,但凡事并没有表面那般简单。” “轻徭薄赋朕又何尝不明白,但南北双线战争巨大的开支,从何而来?” “春秋战国五百年纷战不休,九州天下民生凋敝,百业荒废。” “先生大可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若无朝廷集合所有力量,大力重建。” “这神州大地一片荒芜啊!” 嬴政深深叹了一口气,显然也是十分头痛。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自己又何尝不明白,竭耗民力的代价。 但想要恢复民生,打破战国隔阂,必须要将整个帝国连接起来。 修直道势在必行,北方城池乃攻防一体之要塞,日后平定北方,这座进可攻,退可守的要塞,就是大秦挥师北进的桥头堡。 各地开挖灵渠,即可灌溉农田,也能上帝国水师畅行无阻,商贸往来大大便捷。 天下人怨朕,骂朕又如何?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朕要给后世之君,扫平一切障碍…… 第5章 扬大秦之威仪,昭华夏之勇武 咸阳位于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嵕山亘北,山水俱阳,乃天下权利政治枢纽所在。 作为大秦帝国帝都,在始皇帝横扫天下,迁徒天下富贾齐聚于咸阳后,便成为整个神州大地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 每年咸阳城都在不停的向外扩张,人口不断增加,所以它也是大秦帝国唯一不设城墙的城市。 四通八达的直道,驰道,轨道,让咸阳成为天下商贸最繁忙的城市。 今日的咸阳与往日不同,驰道两侧站满了威风凛凛的黑甲士兵。 他们手持长戈,目光坚定有神的望着远方,似乎在等着什么…… 而在不远处咸阳关卡处,满朝文武齐出动,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同样望着远方的驰道。 一面黑色王旗印入众人眼帘,所有人顿时精神一震,开始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等候着这个新生帝国的主人。 踏踏踏踏的马蹄声,从远方缓缓响起,好似雷霆滚滚,震人心魄。 浩浩荡荡的车队出现在远方的驰道之上,一杆杆黑色王旗随风飘荡。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直到巨大的车撵来到关卡处,右丞相冯去疾立刻率领文武群臣,跪迎高呼起来。 这一刻年迈的冯去疾心情十分不错,早早就听闻李斯被贬,这让他十分开心。 多年来自己虽然贵为右相,名义上尊贵于李斯这个左丞相。 但实际上朝政大权,一直都由李斯把持,自己名分高,实权远远低于李斯这个左相。 如今李斯失宠倒台,不正是自己巩固皇恩的机会? 所以今日一大早,他就召集了所有留守咸阳的文武大臣们,早早来到咸阳关卡外等候圣驾。 以示自己的忠诚,希望能够得到陛下青睐。 巨大的六马御撵停了下来,嬴政身穿黑色帝袍,从车撵中缓缓走了下来。 一众随驾众臣,紧随其后。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围观的一众百姓,目睹天颜后,也纷纷跪下高呼拜道。 “免礼……” 嬴政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楚的响彻在天空,回荡不息。 “谢陛下。” 所有人都齐声高呼着,然后纷纷站了起来,低下头,不敢直视始皇帝陛下,以示尊崇与谦卑。 “此次东巡途中,朕险遭奸佞谋害,不得不提前结束东巡,返回咸阳。” “朕励精图治,为结束五百年纷战不休,日不敢懈怠朝政,夜不敢荒废国事。” “今四海安定,民有田可耕,商有货可易,士有学可修,郎有官可进。” “税赋虽多,不及乱世之秋。徭役虽重,不及六国所求无度。” “万般皆有法度可依,凡事皆有律令可循。” “扬善朝廷必有厚赏,作恶官府必有重罚。” “秦律首恶诛吏,再惩不法之徒矣!” “这些年来,若无朝廷以工代赈,接济山东六国饥民。” “神州大地又要饿死多少人?” “天下人何以恶秦如斯?众卿何以憎朕至此也?” 嬴政神色平静,望着满朝文武,望着围观的百姓,每一句话都宛如一柄重锤,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陛下……” 所有人都深深低着头,齐声低呼道。 “朕本以为仁慈可以换来天下人之爱戴,可朕现在才发现人心索求无度。” “仁慈换不来天下安定,海清河晏。” “既然汝等不要朕之仁慈,那朕就以杀戮来血洗天下奸佞宵小之徒,以定大秦万世不朽之基。” “宣旨。” 嬴政目光冷漠,说完,便转身离去,从新回到了自己的御驾之中。 一名内侍拿出早已备好的圣旨,缓缓展开,大声念道:“朕平定神州,扫灭六国,为免天下生灵涂炭,不曾妄杀一人,不愿四海血流成河。” “今天下一统十载有余,仍有宵小之徒,意图谋逆,颠覆大秦万世之基。神州本为一体,始于炎黄,传于夏商。” “华夏从来就不是某一国,某一域之人所能代表之正统。” “依华夏者,皆为炎黄子孙,同心同德共襄华夏。” “乱华夏者,皆为异族乱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自先祖牧马西垂,为周世代巡狩边关五百余载,大秦三十六代先君,血染秦川,一寸山河一寸血。” “天命传承于朕,终得国祚,取周而代之。” “朕不负历代先君之遗志,横扫六合,北击匈奴,南平百越,威震八方。” “万里沃土,披甲百万。长戈所向,诸夷俯首。剑之所指,皆为秦土。” “秦生于乱世,崛起西方,重整社稷,再定乾坤秩序,乃天命所归,万民所向矣!” “今查处逆臣五百四十三人,勾连逆贼赵高,悖君弑主,谋逆乱国,罪首全部弃市以安天下。” “山东六国王族复辟之心不死,枉顾天恩浩荡,不体万民福祉,灭其族,绝其宗庙以净四海。” “原山东六国贵胄,担任朝廷官吏者,主动请辞,既往不咎。” “会稽郡守殷通不在此列,敕令会稽郡尉即可缉拿殷通,押送咸阳候审,限期三月,逾令者同罪皆斩。” “大秦始皇帝三十七年,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内侍念完,便同样随着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了。 留下满朝文武以及众多百姓,目瞪口呆,心神剧震。 他们知道了,这大秦的天下,又要打破往日宁静,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腥风血雨了…… 始皇帝一道诏令,举世哗然,山东六国喧嚣更甚之…… 但无论愿意与否,那些由山东贵胄担任的官吏,纷纷请辞,退位让贤。 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位不可战胜的神…… 六国巅峰时期尚不能与之抗衡,更别说他们这些残存的小鱼小虾。 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丢掉了一些权势,但自己家大业大,就算不做朝廷官吏,在故土上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没必要做这个出头鸟,赶着去送死。 很快各地官吏空缺皆由朝廷派出的郎官上任,除了少许地方发生了一些骚乱,很快就在朝廷大军镇压下,恢复如常。 而远在南海郡的任嚣与赵佗,也迎来了朝廷专使蒙毅。 “拜见郎中令。” 任嚣与赵佗大老远的等候在南海郡城门前,看着御马奔腾而来的蒙毅,立刻拱手拜道。 虽然两人也是一方封疆大吏,但蒙毅更是位列九卿,深得陛下宠信。 所以对陛下眼前的这位红人,两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蒙毅翻身下马,身后上千名铁鹰卫骑士,也齐刷刷的翻身下马。 “任将军,赵将军久违了。” “吾身负皇命而来,恕不能见礼了。” 蒙毅走到任嚣赵佗面前,手中捧着黑卷圣旨,郑重道。 两人顿时心中一惊,立刻看到了任嚣手中的圣旨,心中一沉。 “不知道陛下有何吩咐?” 任嚣是百越大将军,掌管百越各地军队,并兼任南海郡守,总揽百越所有政务。 自己是百越之地话事人,所以这话只能由自己来问。 一旁的副将赵佗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起来,生怕错过一个字。 “平越大将军兼南海郡守任嚣,平越副将兼南海县尉赵佗听旨。” 蒙毅举起手中的圣旨,厉声喝道。 任嚣与赵佗相视一眼,然后带着一众将官直接跪了下去道:“臣恭领陛下圣旨。” “大将军任嚣,副将赵佗多年平越有功于大秦,朕心甚慰。” “数十万大军,历时十余载,浴血拼搏岭南,血洒疆场,开疆扩土,扬大秦之威仪,昭华夏之勇武。” “先克东瓯,再平西瓯,青史可歌,万世之功矣!” “将军之功,天下皆知,四海传颂。” “朕顺天应民,封大将军任嚣镇南侯,赏万金,田千倾,奴百人,玉十车,咸阳豪宅一处,食邑万户。” “封副将军赵佗定南侯,赏五千金,田五百倾,奴五十人,玉五车,咸阳豪宅一处,食邑五千户。” “岁首大朝会之日,朕将亲自为两位将军举行受封大典。” “百越之地一切军政要务皆转交郎中令蒙毅代掌,两位将军大典事毕,返回百越之后,望能够再建不朽功勋,扫平雒越,为帝国扩土开疆。” 蒙毅念完,便看着发呆的两人道:“如此浩荡皇恩,两位将军,还不谢恩?” “臣叩谢陛下天恩。” 任嚣与赵佗这才回过神来,立刻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 彻侯啊! 大秦帝国最高荣耀,整个大秦帝国能够获此殊荣者,屈指可数。 可任嚣与赵佗虽然表面兴奋激动无比,内心却沉到了谷底。 在百越这块尚未开荒的大地上,他们是位高权重的无冕之王。 一旦交出兵权,回到咸阳,自己就是没了牙的老虎,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但不交又能如何? 郎中令蒙毅亲自,各军将军皆在场。 这可是始皇帝陛下的圣旨啊! 两人就算千般不愿,可但凡敢说出个不字来,只怕会被当场处死。 这军中两人的亲信自然不少,但若论威信,自己比始皇帝就差太远了。 蒙毅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了任嚣,然后笑着道:“还请大将军交出兵符,立刻启程前往咸阳参加受封大典。” “今日前来迎接蒙将军,兵符并未带在身上,放在了郡守府中。” “明日一早,任某就亲自把兵符送至蒙将军手中如何?” 任嚣接下圣旨,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对着蒙毅满脸赔笑道。 “蒙毅风尘仆仆,日夜兼程赶来传达圣旨。” “任将军爵拜彻侯,可喜可贺啊!” “难道连请蒙毅与众兄弟喝杯酒水的心情都没有吗?” “一定要蒙毅亲自开口讨要,任将军才肯破费吗?” 蒙毅哈哈一笑,只字未提兵符之事,而是话锋一转道。 “哈!哈!哈!哈!” “蒙将军说笑了,这顿酒任某必须要请。” “只是喜从天降,一时高兴坏了,竟然把这个给忘了,真是的。” “蒙将军请。” 任嚣哈哈一笑,说完大手一挥。 身后的将兵立刻散开到了两侧,让出了进入城门的道路。 “那蒙毅就不客气了,到了郡守府,一定要与众将军不醉不归。” 蒙毅豪爽无比道,然后直接翻身上马,带着一众铁骑,飞奔进了城。 等待所有铁骑进了城之后,赵佗侧身在任嚣耳旁,轻声道:“大哥,真要这么轻易交出兵符吗?” 第6章 臣恐怕天下必生乱矣! “抗旨不遵,乃大逆不道之举。” 任嚣沉默了一会,一边走,一边低声道。 “我这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安,陛下突然召我们回咸阳,将百越一切军政要务交由蒙毅。” “我是担心陛下明升暗夺,此去咸阳恐怕很难再回到这里了。” 赵佗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忧心忡忡道。 “男儿决战疆场,建功立业为何?” “还不是为了功名利禄?” “兵权没了就没了吧!” “陛下并非残杀忠臣良将的昏庸之主,能够封侯足以庇佑数代后人锦衣玉食无忧矣!” “收起心中的小心思,赢烁是监军,皇室宗亲,抗旨死路一条。” “这百越数十万大军,大半还是听命于陛下。” “老老实实给了兵权,回咸阳做个富贵侯也不错了。” “打了一辈子的仗,也该歇歇了。” 任嚣轻声说完,然后拍了拍赵佗的肩膀,快步加速离去。 “哎!” “也罢,既是陛下赐予,今日陛下收回,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只是希望能够如仁兄所言,顺利做个富贵侯吧!” 赵佗叹了一口气,然后也加速快步追了上去。 咸阳宫,承天殿……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满朝文武,对着坐在高台王座上的嬴政,拱手齐声喝道。 “免……” 嬴政大手一挥,神色威严无比道。 下方文武群臣再次拱手一拜,然后纷纷跪坐下来,静静看着上方的始皇帝陛下。 经历赵高,李斯一党被血洗清除以后,偌大的承天殿空阔了不少。 许多蒲团都是空着的,并没有立刻补缺。 以至于,满朝文武,各个部门都人手紧缺,恨不能一个人分成几瓣来用。 “今日不议其它,只议一件事。” 嬴政伸出一根手指,目光深邃道。 “请陛下明示。” 右丞相冯去疾此时正是春风得意,没了左相李斯,如今自己是大权在握,理所应当自己开口求问。 往日这种活,都是李斯干的,跟自己啥关系没有。 “各地浩大工程是否应当停工,朝廷税赋是否应当减免,天下百姓是否苦不堪言,朝廷应采取修生养息之策,养富于民否?” 嬴政声音洪亮,宛如雷霆,在承天殿中回荡着。 “陛下不可啊!” 嬴政话音刚落,立刻有一名官吏站了出来道。 “爱卿说说看?” 嬴政把目光投向将作少府公输墨,神色古井无波道。 “回陛下,各地工程进展顺利,朝廷耗费巨资,眼看都快要竣工了。” “此时若是全部停工,那才是毁灭性的灾难。” “不但朝廷投入的无数财富付之东流,而且朝廷以工代赈的国策进行了这么多年,眼看各地民生逐步有序恢复。” “若此时停工,那些食不果腹,居无所厂的流民又当如何生存?” “陛下皇恩浩荡,每年征发徭役数以百万计,管饭又给钱,这已经成了许多流民生存之本,轻易不可动摇。” “若贸然停工,又尚未安顿好这些流民,臣恐怕天下必生乱矣!” 公输墨滔滔不绝,分析其中利害之处,对嬴政谏言道。 “陛下,各地治安良好,在陛下的英明统治下,举国各地刑事案件,逐渐减少。” “朝廷每年花费巨资在各地清除匪寇残兵,商贾经商易货一年比一年安全。” “各地官府亲力亲为鼓励民众开荒耕田,国库税收年年增高。” “臣以为这十年来,天下在陛下呕心沥血的治理下,民生正在逐步恢复。” “各地百姓不但生活安稳,有法可依,有律可告,更是逐步适应了秦律。” “臣以为天下五百年纷争战乱留下的创伤,正在有序复原。” “朝廷每年为恢复民生所颁发的政策并无过错,无须更改。” “再过个几十年,大秦必能焕发出勃勃生机,超越周之煌煌,光照古今。” 廷尉百里华也站了出来,说出自己的谏言道。 “陛下,北方战事虽已结束,但戍守北方长城数十万锐士,每年花费无数钱粮。” “百越战事正酣,数十万将士浴血疆场,为大秦开疆扩土。” “帝国前线将士上百万,后方城防军以及守关军加在一起也不下百万。” “各地以工代赈徭役不下三百万之众,朝野文武官吏数以十万计。” “多年来国库开支失衡,早已熬不付出。” “陛下一统天下后,登临九五始皇帝至尊之位时,便大幅减免天下税赋,由原本的三取一,更改为六取一。” “若陛下再大幅减免税赋,臣深恐国库不出二三年,将被彻底掏空。” “届时薪俸开支将如何填补?” “臣管不了天下人苦不苦,反正臣这个治栗内史每天都快愁死了,苦不堪言啊!” 治栗内史尧贾叫苦不已的也进言道。 顿时大殿上的官吏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献出自己的谏言与看法,以供始皇帝陛下参考。 “先生,可有高见?” 嬴政一边听百官各抒己见,一边在意识之中与曾浩交谈。 外面的人自然无法探究曾浩的存在,不过对于外界的一举一动,曾浩都了然于胸。 既然始皇帝开口询问,那自己也不好继续装聋作哑。 但若论对这个陌生时代的民生发展,自己肯定没有这些文武大臣了解的多。 毕竟自己对于秦朝的一切记忆,都来源于书本。 哪怕再严谨的史书,都会夹带着私货,受到当时社会当权者的影响。 否则那不是记录青史,是在找死…… “陛下,得民心者得天下矣!” “相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陛下定然了然于胸。” “以陛下之韬略神武,以大秦兵威之强盛,何惧四方夷狄?” “只要陛下让天下百姓缓上一缓,过点安稳太平的日子,那天下百姓必将拥戴陛下,守护大秦。” “工程不一定要停,但可以徐徐图之,竭耗民力,只能让天下人怨声载道,非长久之计也。” 曾浩说完,感觉有些心虚,不知道能不能唬住政哥。 嬴政听的津津有味,但总感觉像什么都没说…… 第7章 你是个懦夫,骗子 “明日朝会,在场的每个人都要递上一份奏章,各抒己见。” “如果诸位爱卿没有治世之良策,那便广开言路,让天下有识之士共同上达天听。” “退朝吧!” 嬴政说完,站了起来,然后缓缓离去。 “恭送陛下。” 满朝文武异口同声道,直到陛下彻底离去之后,才三俩成群,忧心忡忡的离去了。 咸阳李府…… “父亲,您真要回上蔡老家?” 一名面相与李斯有几分相似的青年,神色有些沮丧道。 “由儿,事已至此,为父别无它法。” 李斯仿佛苍老了许多,满头白发尽显沧桑。 “父亲,让孩儿与您一同回乡吧!” 李由神色凝重,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胡闹。” “你现在已经官至三川郡守,为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别人府中蹭吃蹭喝,看人脸色。” “为陛下守好三川,看住旧韩余孽。” “千万不要像为父这般糊涂,陛下用人,唯才是举。” “你能做到三川郡守的职位,并非全靠为父的关系,而是陛下觉得你有这份能力与担当。” “陛下既然准许为父辞官归乡,那已是承天之恩。” “必不会因此牵罪于你,你只需恪守为臣本份,更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斯看着自己的儿子,意味深长道。 “父亲,陛下为何突然降罪于您?” “孩儿一直想不明白,陛下向来倚重父亲。” 李由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因为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陛下东巡归来,性情大变,仅赵高一党落马,就死了数百名官吏。 六国余孽牵罪者多达数千人,简直就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被处死的数百名官员中,并不光是赵高一党,其中有不少人是父亲一手提携起来的。 虽然以赵高党羽论处,但李由很清楚,那是冲着自己的父亲去的。 赵高谋逆,自己的父亲也参与其中了吗? 不止是自己这般想,这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各种谣言四起,不乏此种言论。 “你不是猜到了吗?” “何必还要为父亲口说出来?” 李斯看着神情有些低落的儿子,内心生出一丝愧疚。 原本他的前程似锦,不该承受外面的风言风语。 可就因为自己一时糊涂,大错已成,悔之晚矣! “为什么?” “父亲,您已经是大秦帝国最尊贵的丞相了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啊!” “您为什么要背叛陛下,背叛帝国?” 李由大为失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自己从小为榜样目标的人,歇斯底里道。 “就是这样,一定要以父亲为耻,永远记住了。” 李斯也是心痛如刀绞,但是他却不愿去解释什么。 这样也许更好,非要让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很高尚吗? 为了家族荣耀兴衰才去做的这一切吗? 谁知道是不是为了留恋权势? “孩儿从小到大接受父亲大人忠君报国的教育,牢牢记在心中。” “这些年镇守三川,从不敢忘怀,时刻想起父亲大人的教诲。”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帝国的英雄,是忠臣贤相?” “哈哈哈哈哈哈!” “太可笑了,奸臣,奸相……” “父亲大人,您亲口告诉孩儿啊!” “您没有背叛帝国,没有背叛陛下对不对?” 李由癫狂若离,情绪失控,满眼期盼的看着自己的老父道。 “为父让你失望了。”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臣下。” 李斯不敢去看儿子的期望的眼神,惭愧的低着头,沉声道。 “为了李氏一族的荣耀,我李由可以马革裹尸,为帝国战死疆场。” “父亲,我最敬重的父亲,你是个懦夫,骗子……” 李由说完,双目通红的转身,逃一般的跑走了。 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李斯感觉鼻子发酸。 一辈子的名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赵高间人,害苦老夫矣! 昔日熙熙攘攘的李府,早已清净无比。 多日来,都无人上门拜访了。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李家完了…… 陛下,老臣悔之晚矣啊! 李斯坐在破败的院中,脑海中回忆起曾经的一幕幕,不由老泪纵横,嚎啕大哭起来。 傍晚天色渐晚,在一位老仆的陪同下,李斯稍微收拾一番,轻装简从的上了马车。 准备趁着夜色离开这个满是纸醉金迷的咸阳城,老仆扶着李斯上了马车,然后开始驾马驱车离去。 李斯拉开破旧的马车窗帘,恋恋不舍的看一眼高大巍峨的李府,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轻轻拉下了车窗的布帘。 驾…… 老仆扬鞭驱车开始奔驰在咸阳的直道之上,准备带着老主人离开这座是非之地。 李斯捧着一本古籍,但心思完全不在书本之上,满脑子全是曾经满满的回忆。 没过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阿海啊!” “怎么停下了?” 李斯被马儿嘶鸣之声,拉回思绪,轻声问道。 “相爷,有一队将兵拦下了我们。” 外面传来老仆凝重的声音。 李斯脸色骤变,莫非是陛下反悔了吗? 不…… 陛下不是这种人! 微微一怔之后,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掀起马车的窗帘,李斯看着前面站的整整齐齐的上百名将士,心中又是一惊。 这铠甲是铁鹰卫啊! 陛下的亲卫? “来者何人?” “为何拦下老夫的去路?” 李斯久经官场沉浮,也不会被这点小阵仗给吓倒。 “末将受命,有请相爷前往前方酒肆一趟。” 一名将官站了出来,对着李斯遥遥拱手一拜道。 前方酒肆? 李斯怔了怔,整个咸阳能够调动铁鹰卫的人,屈指可数? 莫非是陛下? 可陛下定然恨死了自己,又岂会屈尊相见自己? 李斯心中不由嘲讽自己一番,可不是陛下又会是谁呢? 一个又一个人在李斯脑海浮现而过,却让他更加困惑了。 可看眼前这阵势,如果自己不应约,只怕也不行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走下马车后,李斯气定神闲对着将官道:“有劳将军引路。” “阿海,你就在这等着我吧!” “天亮若是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回乡吧!” 李斯交代完之后,就跟着将官一同朝着前方的酒肆走去。 “相爷请。” 将官把李斯带到酒肆大门前,然后带着一众士兵把守在门外,对着李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李斯拍了拍衣袍的浮尘,然后大摇大摆,气定神闲的朝着酒肆大门走了进去。 一副哪怕龙潭虎穴,也无所畏惧的样子…… 第8章 朕的仁慈并非是软弱可欺 刚走进酒肆,李斯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卫尉令嬴焯? 他与自己虽然同朝多年,但因政见不合,素无往来啊! 今日怎么会来送自己呢? “卫尉令百忙之中,前来相送李斯一程,真是让李斯感激不尽。” “没想到最后来送李斯一程的竟然会是卫尉令啊!” 李斯看着笑脸迎来的嬴焯,只能耐着满腹疑窦,打着哈哈道。 “相爷为帝国操劳一生,嬴焯深感钦佩。” “不过今日的主角不是嬴焯,而是另有其人也。” 嬴焯微微一笑,对着李斯神秘兮兮道。 李斯顿时精神一震,卫尉令嬴焯一直都是陛下的心腹,身为咸阳禁卫军统领。 既然他在此恭候,那楼上的主人还用猜吗? 自郎中令蒙毅前往百越后,嬴焯也暂代了郎中令的职责,掌管着铁鹰卫。 由此可见陛下对其之信任,不可谓不重。 陛下啊! 真是陛下啊! 这让老臣更加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啊! “卫尉令,是陛下来了吗?” 李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老眼通红道。 嬴焯点了点头道:“相爷,陛下在楼上等着你呢!快上去吧!别让陛下久等了。” “有劳卫尉令在此等候。” 李斯立刻拱手作揖道。 嬴焯不敢丝毫托大,同样回礼道:“相爷请。” 李斯迈步走向木梯,感觉脚下其重无比,每一步都犹如千斤。 气喘吁吁的走上二楼后,看着那个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咸阳夜色的熟悉背影,李斯感觉鼻子发酸。 当即拱手一拜道:“拜见陛下。” “通古啊!” “朕可在此等候多时了啊!” “来,陪朕看看这咸阳夜色。” “说起来,你我君臣有多少年,没有这般轻松观赏夜色了?” 嬴政穿着便衣,一身黑色袍服,微笑着对着李斯招了招手道。 此时他不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位送别多年故友的普通人。 “有十年了吧!” 李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嬴政走了过去。 张着脑袋,朝着窗外望去,到处都是多彩缤纷的灯火,熙熙攘攘鼎沸的人声不断传入耳中。 “是啊!” “一统天下之后,帝国越来越大了,但政务也越来越多了。” “你我身上的重担也远比以前要重得多,哪还有闲情逸致欣赏这盛世繁华。” 嬴政指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咸阳城,若有所指道。 “这些全都是陛下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大秦才能横扫天下,威震四海。” 李斯讪讪一笑道。 “朕看不尽然吧!” “通古来到秦国时,秦地不过千里,将兵数十万。” “正是秦国有了通古,明修法令,暗行谋臣,资之金玉,使其游说诸国,修甲屯兵,方能让大秦顺利一一扫灭六国,使六国合纵形同虚设,人人自危矣。” “这十年来,通古整顿朝政,传播教化,任用善战者为官,尊功臣盛其爵位,故终以胁韩弱魏,破燕赵,夷齐楚,卒兼六国,虏其王,立秦为天子。” “秦国的土地并非不大,通古又北逐胡貊,南定百越,以彰显秦之强大。” 嬴政的话还没说完,李斯已经满头大汗的跪了下去。 “陛下……” “冤枉啊!” “这定是奸佞污蔑,李斯绝无此等狂妄之念。” 李斯真的跪了,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完全是将陛下横扫六合,北击匈奴,南平百越的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了。 后面的话,李斯已经不想听,也不敢再听了。 仅仅这几条,都够自己死一百次了! 是谁中伤老夫? 实在太混账了! 阿欠…… 系统空间的曾浩,总感觉有人在画小圈圈诅咒自己! 嬴政不动声色的扶起了李斯,目光深邃的凝视着李斯道:“朕这可是褒奖通古,今日有这么热吗?怎么弄的满头大汗?” 这是褒奖? 我的陛下啊! 你这是赤果果的捧杀,诛心之言啊! “谢陛下褒奖,只是通古才薄德浅,实在当不起啊!” “这些事,全都是陛下一手促成,通古只是执行者罢了。” “万万不敢有此非分之念,陛下才是功盖千秋的始皇帝。” 李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连忙道。 “不,通古你错了。” “这些是你我君臣共同完成的,看看这盛世繁华的咸阳城,它能有今日之璀璨,有通古你的心血在内。” “朕的心胸,在通古心中,就如此狭隘吗?” 嬴政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咸阳城,若有所思道。 “不,古往今来只有陛下一位始皇帝。” “陛下的心胸光照古今,无人可比。” 李斯嘴巴宛如抹了蜂蜜一般道。 “哈哈哈哈哈哈!” “你呀!还是这么喜欢吹捧朕。” “依朕看,后人不唾骂朕,就是得天之幸了。” “什么万古无一始皇帝,朕可能在他们心中就是暴虐的昏君吧!” 嬴政哈哈大笑道,忍不住自我调侃道。 从曾浩口中得知,自己的名声,在后世可并不好。 这让自己十分不开心,朕做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为何后世还要来骂朕呢? 修陵寝,盖宫阙的又不是只有朕一人,古今往来哪个雄心万丈的君王没干过? “这怎么可能,陛下结束了五百年乱世春秋,还神州万民一个太平盛世。” “减徭役,轻税赋,赈流民,扬华夏威仪于四方夷狄。” “如此昭昭功绩,万世传颂矣!” 李斯不知道陛下为何突然如此自嘲,只是连忙开口称颂道。 “可通古终究负了朕啊!” 嬴政突然长叹道。 “李斯一时糊涂,万死难赎其罪。” “陛下滔天鸿恩,而李斯已经垂垂老矣。” “若有来生,做牛做马,斯万死必不负君恩。” 李斯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道。 “通古,刚开始朕的确想杀了你。” “可看到赵高伏法,朕百感交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朕想保住赢氏的万世基业。” “而通古你想守住李氏的富贵荣华,其心可诛,其情亦可悯。” “念你为大秦辛劳付出一生,朕法外开恩,让你归乡安度晚年。” “今日得报你将离开咸阳归乡,朕本不想来。” “可最终还是来了,送你一程,也不枉你我君臣数十年情分。” “世人皆言朕暴虐无道,可朕从未妄杀一位忠良。” “当年相邦离秦,若朕相送,也许他就不会多想,也不会有后面的悲剧发生。” “为此,朕遗憾多年。” “朕希望大秦的股肱之臣,定鼎社稷的功勋都能善始善终。” “此次返乡,安享晚年吧!” “别再犯糊涂,也别再折腾了。” “否则朕的仁慈并非是软弱可欺,仅此一次。” 嬴政凝视着李斯,意味深长道。 第9章 繁花似锦,永不凋零 “斯谨记陛下教诲。” 李斯抹了抹泪痕,满脸认真道。 “行了,都这么大年纪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朕备好了酒菜,为你践行。” 嬴政朝着木案走去,然后屈膝跪坐而下,对着李斯招了招手道:“快来,等下饭菜都凉了。” 李斯用衣袖擦了擦满是岁月苍桑的老脸,然后笑着走了过去,直接跪坐在了嬴政对面,拱手拜道:“谢陛下。” 嬴政拿起酒器,舀起美酒,动作有些生疏的为李斯斟满一爵后,才又慢悠悠的给自己斟满。 然后端起酒爵对李斯道:“此行路途遥远,这一别,你我君臣,也许就是此生永别了。” 听着陛下伤感的话,李斯心中也是滋味万千,端起面前的酒爵道:“敬陛下。” “不好,敬天下。” “愿你我君臣共同开创的繁华盛世,能够繁花似锦,永不凋零。” 嬴政摇了摇头,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敬天下,繁花似锦,永不凋零。” 李斯也跟着喝了一声,仰头一饮而尽。 “痛快。” 嬴政放下酒爵,心情似乎不错。 但李斯似乎读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道:“陛下遇到了烦心事?” “烦心事么?” “算是吧!” 嬴政刚想拿起酒器,却被李斯抢了先。 看着舀酒的李斯,嬴政继续道:“朕最近做了很多梦,似乎看到了大秦帝国的未来。” 李斯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笑着道:“不知陛下看到的帝国未来,是怎么样的未来?” “战火重燃,百业凋零,山河俱碎,众生哭泣。” “奸佞欺主,祸乱朝纲,忠臣枉死,良将罹难。” “遍地烽火狼烟,神州遍地尸骸,叛军割地为王,乱贼纵火咸阳。” 嬴政的声音越说越冷,脸色更是宛如蒙上了一层阴云。 李斯吓的手一抖,美酒洒在了木案之上。 “陛下,这只是梦,并不一定成真。” 李斯勉强一笑道。 “梦境成真的事,古来有之。” “若朕在沙丘宫暴毙,通古觉得梦境是否能成真?” 嬴政端起酒爵,再次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爵重重的放在木案上。 发出一阵砰咚响声,回荡在酒肆的房间内,久久不息。 李斯只感觉自己的心微微一颤,呼吸都开始凝固起来。 “斯听闻陛下于朝会之上,令百官各抒己见,陈述国情民生,不知真否?” 李斯不敢接这个话,只能话锋一转道。 “的确如此。” 嬴政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斯,然后也不做纠缠,沉声道。 “如今斯已经不是朝中官吏,但听闻陛下欲广集天下有识之士谏言。” “斯斗胆,献上自己的看法,以供陛下驱策。” 李斯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竹简,双手捧起,姿态谦卑道。 嬴政接过李斯手中的竹简,直接翻开,认真观阅起来。 过了许久,嬴政放下竹简,苦笑道:“知朕者,通古也。” “都说修生养息,可帝国税赋远不如战国并立之时。” “贸然罢工,帝国才会出大问题。” “许多人都是靠朝廷以工代赈活口度日,一旦失去生存门路,又将何去何从?” “朕的陵寝虽大,却修了几十年,并非朝夕之功。” “骊山劳工多为刑徒,这些有罪之徒,不应该做一些有价值的事吗?难道要朝廷白养他们?” “北疆长城已功毕,南疆灵渠也皆以竣工。” “驰道,五尺道,轨道修筑不能停。” “路总归要有人去修,以通天下商贸,以定四海乾坤。” “秦律面面俱到,虽严苛,却以人为本,导人向善。” “若无严令,这天下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通古一番见解,让朕茅塞顿开。” 嬴政看着李斯,笑了笑道。 “陛下,这天下本就愚者众多,而愚者只需服从智者。” “天下绝大多数人,只求有一口饱饭吃,一处遮身避雨之所,即可安心度日,任劳任怨。” “陛下需提防的永远都不是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愚者,而是要警惕那些欺世盗名,四处煽风点火的奸佞之徒。” “斯以为当今天下能够威胁皇权者并没有,陛下声威日盛,天下无人敢试锋芒。” “但权贵世族代代相传,家业不菲。” “若天下有雄主当世,他们只能俯首称臣,不敢兴风作浪。” “可一旦适逢弱主,他们便会到处煽风点火,蛊惑弱主,以固其身。” “待天下怨声载道,他们便会揭竿而起,趁火打劫,噬主而壮大己身。” “百家之学多有可取之处,可亦有洗脑壮大学派之嫌。” “若不适当节制,终有一天,这些学派会吞噬帝国的养分,壮大己身,最终成为一个又一个怪物,威胁帝国的根本。” “斯以为各家学派,朝廷皆可采集之长,却不可重用,任其滋生。” “以陛下之圣明,固然可以翻掌为云,覆手为雨,驾驭各方,随心所欲。” “可后世之君,斯以为并不能人人都如陛下这般圣明。” “惜商汤周文之圣德,后世之君亦不乏亡国昏庸之主,以致国破山河荡矣!” 李斯恭恭敬敬对着嬴政道。 “朕何尝不知,若非众公子德不匹位,朕又岂会被一众方士戏弄。” 嬴政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是满饮一爵。 “诸公子才华品性以长公子扶苏为最,仁慈是每一位帝王应有的品质,但太过仁慈,便是软弱也。” “长公子深受腐儒淳于越影响,若继承大统,必大兴儒学而荒废律法。” “而律法乃商君变法之后,大秦帝国之根本所在。” “律令不存,国本动荡,天下何安矣!” “今日斯斗胆说出憋在心中多年之念,陛下要杀要剐,斯无怨也。” 李斯直接拱手一拜,心中有些忐忑之余,又有些豪迈,仿佛又找回了当年那个年轻的自己。 自从做了大秦丞相之后,自己就谨言甚微,生怕触怒陛下,而丢掉来之不易的相位。 如今自己无官一身轻,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可以再次无所畏惧的谏言了。 “哈哈哈哈哈!” 嬴政突然大笑起来,看着李斯道:“这才像当年的通古,而不是一味只知溜须拍马的李丞相。” 第10章 朕接了,不就一日不碰女人嘛 “陛下珍重,斯告退。” 一直到四更天,李斯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嬴政。 嬴政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李斯,摆了摆手。 李斯满脸不舍之情,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再三拜了拜,然后毅然转身离去。 看来政哥还是重情重义的,哪有后人根据史书推敲的那般腹黑残暴? 系统空间中,曾浩翘着二郎腿,穿着一个花裤衩,啧啧称赞着。 对面外面两人的谈话,他是唯一全程窃听的人。 “陛下。” 卫尉令嬴焯走了上来,对着陷入沉思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被拉回思绪,沉声道:“朕要知道他在上蔡的一举一动。” 说完,嬴政便起身离开了。 “遵旨。” 嬴焯再次拱手一拜道,然后紧随着嬴政离开了。 咳咳! 收回之前的话,曾浩十分尴尬的摸了摸高鼻梁,没好气道。 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能够登临九五至尊之位的,有几个不腹黑? 看着自己虚幻的身体,只有一块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凝实。 曾浩有些郁闷,这要何年何月,自己才能恢复人身? 没过多久嬴政便回到了咸阳宫,刚招来一位国色天香的妃子侍驾,还没等入寝上榻。 嬴政的脑海就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让他差点没抓狂。 叮咚…… 系统发布临时任务,请陛下修心养性,禁欲一日。 任务完成,奖励一盒红薯种子。 看着卧榻上娇滴滴的爱妃,嬴政真想把曾浩拽出来,暴揍一顿。 什么意思? 见不得朕半点好啊? 睡个觉都不让啦? “大秦物华天宝,地大物博,不缺什么红薯种子。” 嬴政与曾浩意识直接交流,咬牙切齿道。 “陛下真不要?” “那算了,可惜了这亩产数十石的红薯了。” 曾浩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始皇帝的咬牙切齿,风轻云淡道。 “不要,亩产数十石又如何……” “等等……” 嬴政突然愣了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陛下好梦,在下要睡觉觉了。” 曾浩打了一个哈欠,十分欠揍道。 自己可是系统粑粑,虽然以后可能在您手下讨生活。 但现在自己才是鞭策你不断前行的领路人,哦不对,领路系统才对! 那啥太多了,伤身体,我真是为了陛下您的身体着想啊! 这么简单的任务,红薯种子就到手了,陛下何以拒绝? 实在太伤宝宝的心了,您可是要做整个蓝星的君王,怎能贪恋美色呢? 偷偷瞟了一眼那位活色生香的妃子,曾浩心中暗骂了一句妖精,然后情不自禁的抹了抹嘴巴上的口水。 “你说那红什么?是庄稼吗?人能吃吗?” “真能亩产数十石?” 嬴政讪讪一笑,双眼直冒绿光看着虚化无比的曾浩,如同看着一个绝世美人。 至于自己那位活色生香的爱妃,此刻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到了现在陛下还是不相信在下吗?” 曾浩无奈的摊了摊手道。 “信,怎么能不信,先生真乃大秦之福星也。” “朕接了,不就一日不碰女人嘛?” “没问题。” 嬴政十分霸气道,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道。 哎! 看陛下这个样子,真有点不忍心了! 好嘛! 最多以后自己恢复人身之后,再多多报效陛下一点点? 对,就是这样。 自己早点恢复人身,也能早点为大秦出力,为陛下尽忠。 自己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陛下您好哦! “那就委屈陛下一晚了,这个真是系统颁发的临时任务,真的与在下无关啊!” 曾浩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怕以后被陛下穿小鞋。 “先生无需解释,朕都懂,毕竟先生也是身不由己。” 嬴政坦然道,心中却没好气道。 信了你的邪,你不就是系统? 好小子,整朕是不? 以后看朕怎么收拾你,眼下为了国民生计,朕且忍了。 “哈哈哈哈!” “陛下能够深明大义就好。” “其实禁欲对陛下的长寿身体都大有裨益,虽有灵丹妙药相助。” “可陛下毕竟刚刚还阳不久,还是需要多多修养一二才是。” 曾浩打了一个哈哈,满口胡说八道,一点也不觉得脸红。 这些时日与始皇帝接触下,曾浩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受益匪浅啊! “先生说的是,朕记下了。” 嬴政口不对心道,然后话锋一转:“除了这番薯,先生还有其它好宝物吗?” “有,当然有,多不胜数。” “只有陛下想不到,没有在下没有的东西。” 曾浩可不是吹牛,这系统空间中真的包罗万象,自己认识的一切似乎都能找到,就连自己不知道的也多不胜数。 好在每件东西都有介绍,否则自己这个系统粑粑也太没用了。 听到曾浩的话,嬴政的心中宛如有一只猫抓,不断的挠着自己的心脏。 “那先生可不可以……” 嬴政感觉呼吸有些急促,这些宝物自己都想要啊! 如果个个都如同番薯这般,亩产数十石,那大秦日后打仗还怕没有后勤保障吗? “陛下,不可以哦。” “凡是都有规则束缚,并非在下想给就能给。” “陛下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 “只有陛下完成系统颁发的任务,在下才能给予奖励物品。” “破坏规则的代价就是在下魂飞魄散,陛下鸡飞蛋打,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陛下希望如此吗?” 曾浩义正言辞道,这一次倒真不是自己胡说八道,而是冥冥之中的规定真是如此。 至于是谁定下的规则,那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曾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现在的他,只想尽快恢复人身,然后过上美滋滋的幸福美满生活。 自己还没活够呢? 真不知哪个王八蛋,把自己给弄到了秦朝。 重点自己成了虚无缥缈的系统,还没有肉身。 实在太惨了…… “对,对,对。” “先生所言极是,朕心急了一些。” “可是朕一片赤诚之心,全是为了这天下苍生啊!” “先生,这种简单的任务,每天可以多来一点吗?” 嬴政对曾浩使了一个眼色,似乎在说,朕都懂。 不求先生破坏规则,稍微放放水,总没多大问题吧? 第11章 先生,今日的任务呢 第二日,天蒙蒙亮,嬴政多年早已习惯晚睡早起…… “叮咚……” “恭喜陛下完成系统临时任务,获得番薯种子一盒,请注意查收。” 曾浩的声音,及时出现在嬴政脑海中。 原本还有睡意朦胧的嬴政,顿时来了精神。 轻车熟路的从系统仓库取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种子,顿时喜出望外。 “先生,不知这神谷要栽种什么样的土地上才能成活高产?” 嬴政盖上木盒盖子,小心谨慎的收揽好盒子,生怕弄丢了道。 “陛下,这番薯耐寒耐热,无论多恶劣的环境都能茁壮生长,根本无需费心打理。” 曾浩十分自信道,这倒不是自己吹牛,这番薯可是经过系统改良后的品种。 比后世的那些番薯还要强大的多,哪怕是种在荒土之上,它们也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嬴政顿时心中惊骇无比,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先生真乃大秦之福兴。” “陛下该上朝了。” 曾浩知道此时始皇帝心中肯定焦不可耐,急等着吩咐人去栽种实验一下吧? “是的,朕该上朝了。” 嬴政点了点头,等内侍婢女侍奉洗漱更衣之后。 他直接自己抱着箱子离开了,根本不想转交他人之手。 咸阳宫,承天殿…… 满朝文武看到身穿帝袍的陛下走了进来,立刻异口同声拜道:“拜见陛下。” 一些眼尖的官吏,看到陛下手臂竟然夹着一个木盒。 顿时有些古怪无比,数十年来,陛下从未带过什么东西上朝。 这木盒之内,究竟装的是什么宝物? 嬴政在满朝文武的恭迎下,走上高台,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然后将木箱放在了面前的木案上,方道:“免礼。” “谢陛下。” 满朝文武再次恭敬的拱手一拜,然后纷纷跪坐下去,目光全都看向了上方的陛下。 “今日朕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跟诸位爱卿分享。” 嬴政今日心情非常之好,毕竟得到了足以扭转大秦国运,改写天下历史的神谷,能不开心吗? 哪怕是天下至尊,他也有些喜不胜收。 “不知是何宝物,让陛下圣心大悦。” 李斯倒台之后,右相冯去疾,如愿以偿的接管了大秦朝政,引领百官辅政。 “臣等,洗耳恭听陛下垂讯。” 文武百官纷纷附和道。 “昨夜朕梦游仙山之上,偶遇仙人。” “仙人言大秦国运永昌,朕代天巡狩天下,乃天命民心所归矣!” “五百年战乱不休,天下百业凋零,神州半数沦为废土。” “大秦承天应命终结五百年乱世春秋,还天下苍生一个朗朗乾坤。” “自朕继承大统,三十多年来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懈怠。” “唯恐有负秦国历代先君之遗愿,深恐有负万千黎民之心愿。” 嬴政神色沉稳,说的有声有色,煞有其事道。 大殿之中,顿时议论纷纷。 满朝文武皆有些不敢置信,这世上真有仙人吗? 但却没人敢发问,因为这是对陛下的权威挑衅。 谁敢质疑陛下? 还要不要在庙堂混了? “仙人悯天下苍生之苦,送给朕一盒仙种。” “名曰红薯,此红薯之种可栽种于各种地形,无分南北东西。” “每年至少六熟,就算是再贫瘠的土地也能一年二熟。” 嬴政并不管文武百官信不信,而是自顾自说道。 “这不可能吧?” “这是真的吗?” “世间竟有如此仙种?” 承天殿上不乏饱学之士,博古通今。 可都对这种仙种一无所知,更是闻所未闻。 “陛下这红薯产量如何?人可以吃吗?” 作为大秦帝国管理钱粮的治栗内史,尧贾十分称职的站了出来,满脸希冀道。 “每亩可产数十石红薯,虽不能当主食,却可以做为副食。” “赶上灾荒之年,这红薯足以挽救成千上万条性命。” 嬴政说到这里,心中也是有些感叹不已。 曾浩那里可是有太多,太多好东西了。 看来以后要多想点办法,挖出来一些好东西来。 阿欠! 谁想我了? 系统空间之中,虚化的曾浩,本来正在梦游天际,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亩产数十石??????” 满朝文武听到一个破天荒的数字,都是满脑子问号,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要知道大秦最优等的肥沃之土,能够亩产七八石粮食,就算是得天之幸了。 这亩产数十石是认真的吗? 这是野草吗? 满地长? 不是他们不信,实在是太骇人听闻。 这是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数字,就算只能做副食,若大批量栽种,大秦能够再养活多少人? 没听陛下说吗? 这东西不挑土地,只要是有土的地方,就能栽种。 土地这东西,大秦缺吗? 不缺啊! 南方这么多不毛荒地,还不是想种多少种多少? “朕知道诸位爱卿心中多有疑虑,朕也有疑虑。” “可这东西是朕从梦中带出来的仙种,由不得朕不信。” “至于真假,两个月便能见分晓。” “冯去疾。” 嬴政颇为耐人寻味道,然后话锋一转喊道。 “臣在。” 右丞相冯去疾被陛下的声音拉回现实,连忙拱手一拜道。 “这盒仙种朕就交给你了,在咸阳先行试点栽种。” “派人日夜看守,少一粒种子,朕拿你试问。” 嬴政说完,恋恋不舍的让内侍将木盒送到下面,交给冯去疾。 冯去疾顿时神色凝重道:“臣万死,也绝不会让仙种少一粒。” 接过内侍端来的木盒,冯去疾一张老脸满是小心翼翼,生怕弄丢,紧紧的搂在怀里。 “两个月后,朕要与诸位爱卿,共同见证仙种之玄妙。” 嬴政说完,便站了起来。 “恭送陛下。” 满朝文武立刻俯首一拜道。 嬴政离开承天殿,回到祈天殿后,立刻在脑后呼唤曾浩道:“先生?” “陛下唤在下有何吩咐?” 曾浩当即从梦游之中被唤醒,对着嬴政道。 “先生,今日的任务呢?” 嬴政觉得好丢人,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窘迫了吧? 可为了大秦帝国能够迅速腾飞,为了天下万民福祉,朕也豁出去了…… 第12章 如此蹩脚的理由,我胡亥不服 “叮咚……” “系统发布临时任务,请陛下禁色一日。” “任务完成,奖励锻钢法。” “任务失败,收回上次系统奖励。” 曾浩淡淡的声音,在嬴政脑海响起。 “撒〔什〕么?” 嬴政有些无语,并不是郁闷禁色一日。 别说一日两日,就算一月二月又如何? 问题是天知道曾浩那里的好东西有多少? 而那些好东西,重点是自己都想要啊! 基操勿6…… 陛下习惯就好,为了大秦江山社稷计,为了天下臣民万安计…… 只能委屈陛下了! 曾浩当然不能说实话,自己又没特殊嗜好,看着陛下那个啥吗? 要不要试试? 好像挺刺激呢? “咳咳,陛下,这是系统任务,在下无法左右。” 曾浩撇开杂念,一本正经道。 朕差点就信了…… “先生,就不能换个吗?” 嬴政感到有些脑壳痛,试探性问道。 “陛下,为了大秦千秋万世,为了万民福禄安康。” “更为了陛下自己的圣体着想,女色忍一忍就完事了。” “陛下当务之急是要整顿吏治,发奋图强,变法革新。” “蓝星这么大,陛下就不想去看看吗?” 曾浩义正言辞,怂恿蛊惑道。 果然,嬴政还是爱江山更多一点,一双黑色深邃眼眸,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 显然对于曾浩口中的蓝星世界,万分向往。 “先生说的是,好男儿志在四方。” “大秦铁骑尚未纵横蓝星,朕又怎能贪恋美色?” “不过……” “先生,这锻钢法是什么宝物?” 嬴政说的大气堂皇,但却又有些试探性问道。 “陛下这可是比天下任何宝物都要好的东西啊!” “如今的大秦正处于青铜转变铁器的时代,而钢则是百炼铁的升级版。” “无论是坚韧耐磨性,都远超青铜铁器。” “若陛下拥有炼钢之法,帝国之幸,华夏之福也。” 曾浩笑着解释道。 嬴政虽然心中开心的要死,但作为始皇帝,这点定性还是有的。 他神色也露出难得的微笑,故作平静道:“既然先生都如此说,这炼钢法朕势在必得。” “陛下牛逼……” 曾浩竖起大拇指,忍不住赞道。 “言归正传,先生,如今朝中奸佞之徒已尽数伏法。” “但天下之大,宵小之徒何其多也?” “如刘季,项羽,张良,陈胜,吴广之流,当如何处置?” 嬴政收起笑意,神色凛冽道。 “陛下,时势造英雄。” “若朝廷不腐朽,吏治清明,百姓富足,礼乐秩序不崩,威信律令贯彻四海。” “何惧奸邪旧辟之毒?” “以陛下之神威,四海宾服。” “只要陛下能够轻徭薄赋,收拢万民之心。” “能够吃饱穿暖,有房有媳妇暖炕,谁特么会吃饱撑的,冒死跟那些逆贼造反?” “陛下,并非天下人反秦,而是秦二世逼的天下人,不得不反啊!” “一个连兄弟姐妹,忠臣良将全部杀害的昏庸之主,谁敢为他卖命?” “哎,陛下,您这是干嘛去?” 曾浩话还没说完,就看始皇帝怒气冲冲的朝着大殿外走去。 “朕去打死那个败家子……” 嬴政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祈天殿。 “……” 曾浩怔了怔,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可怜的胡亥,我真不是故意滴…… 咸阳宫太庙,胡亥披头散发的蹲在大殿一角,神色落寞悲凉。 这么多天来,他始终想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幽禁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我可是您最宠爱的儿子啊! “吱呀……” 就在这时,大殿的大门被推开,发出吱吱的响声。 胡亥眼神木讷的望了过去,突然他的眼神燃起希望之火,看着面前高大威武的男人道:“父皇,您是来接亥儿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吗?” 高大威武的男人没有说话,随之回应他的是一个宛如砖头的大脚,直接揣在他的脑门上。 胡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的是脑瓜嗡嗡滴! 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胡亥连滚带爬的来到嬴政面前,抱着嬴政的大腿哭诉道:“父皇,您就是打死儿臣,儿臣也不知道错从何来啊?” 听到胡亥这么说,嬴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好火气没地方撒。 又听到曾浩一席话,更让他怒火蹭蹭上涨,直接伸出大手,抓住胡亥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 被父皇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提了起来,看着父皇那张威严的面孔,胡亥脸上露出惶恐不安之色。 “朕打死你这个逆子……” “啪……” “朕让你不知道错在哪里……” “啪……” “朕让你被赵高玩弄于鼓掌……” “啪……” “朕让你不念骨肉亲情……” “啪……” “朕让你视天下为玩物……” “啪……” “朕让你诛杀忠良,宠信奸佞……” “啪……” “朕让你贪图享乐,不问国政……” “啪……” “朕……额,总之该打……” “啪……” “啪……” “啪……” 短短片刻,胡亥一张英俊的面孔,瞬间变成了猪头。 被打的头昏脑涨,两眼冒星星的胡亥,被嬴政直接丢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眼神发呆的望着自己的父皇,胡亥满脑子只有无穷无尽的问号? “逆子,好好反省吧!” “虎毒不食子,否则朕杀了你的心都有,哼!”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嬴政感觉念头通达,心情瞬间全好了。 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嬴政便离开了太庙…… 吱呀…… 太庙的大门再次被合拢关闭,只有无尽的幽暗与灯火,照印在胡亥臃肿的面孔上。 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 胡亥感到气血翻腾,莫秒奇妙的被揍就算了。 重点是父皇所说的那些理由,自己一条也不明白啊! 这简直是六月飞雪,天下奇冤啊! 偏偏打自己的还是自己的老子,更是这天下的至尊主宰,自己找谁说理去? 越想越委屈的胡亥,只感觉一阵头昏眼花,然后双眼一番,便昏了过去…… 实在太憋屈了啊! 还能不能让人死个明白? 想打儿子撒气,就不能找点站得住脚的理由? 如此蹩脚的理由,我胡亥不服…… 第13章 先平百越诸蛮,再定东南诸夷 “参见陛下。” 第二天,下了早朝之后,朝廷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佬们皆被召到了祈天殿之中。 “朕召几位爱卿前来,可知为何?” 嬴政摆弄着木案上的地球仪,轻飘飘道。 “臣等不知,请陛下明示。” 众人皆不约而同拱手一拜道。 嬴政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守候一旁的新任符玺令事。 “抬上来。” 新任符玺令事黎晰立刻开口喊道。 很快几名内侍,抬着一卷沉重的布匹走了进来。 等待几名内侍将布匹缓缓展开,一众大臣的目光皆被上面栩栩如生的画卷吸引住了。 所有人眼神皆充满了震惊与呆滞,更多的是疑惑与不解。 嬴政收回目光,站了起来,从王座高台走了下来。 看着陛下高大威武的身躯,一众人当即低下头,以示敬意。 嬴政一手握着腰间剑柄,大步踩在了栩栩如生的地图上。 缓缓拔出长长的太阿剑,指着地图上的黑色区域道:“这里是大秦帝国的疆土。” “以河套阴山为界,为匈奴人活跃的匈奴大草原。” “以潦东长城为界,为东胡人活跃的北海大草原。” “以陇西长城为界,为月氏人活跃的西海大草原。” “祁连敦煌山之侧,则为陇西走廊,穿越陇西走廊则是西域诸邦。” “越过葱岭,广阔无际的极西古陆上,生活着众多极西蛮夷国度。” “其中以罗马共和国,塞琉古王朝,孔雀王朝,托勒密王朝为最。” 嬴政说完顿了顿,然后长剑轻移,指着北海之外的苍茫白色地区道:“此地以西伯利亚寒原为界,有阴阳两仪之分,乃极寒之地也。” “但总有一天这极寒之地,也无法阻挡大秦铁骑驰骋。” “潦东之侧,乃商族后裔所建箕子国,东南隅为晨国所属。” “越过晨国海峡,则是瀛洲四岛。妖道徐福潜藏之地也。” “沧海之外岛屿众多,其中以袋陆,印陆,安陆,为最。” “那里幅员辽阔,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可大海茫茫,不易征服。” “大秦虽大,却不过是整个蓝星一隅之地。” “眼下南方百越诸蛮未平,天大地大,大秦远没到莺歌燕舞,声色犬马的时候。” “朕今日说句心里话,诸位爱卿,若尚有雄心壮志者,可辅佐朕为华夏大业建功立业。” “若贪图享乐,纸醉金迷,以往之过错朕既往不咎。” “辞官归乡颐养天年去吧!” “朕会给予丰厚的赏赐,足以让你们的家族长盛几代人,而衣食无忧矣!” “若心存侥幸,贪权恋势,又不思进取者,就休怪朕不念君臣之谊。” 嬴政说完,将太阿剑狠狠插在了地图上,然后转过身去。 众臣看着摇摇晃晃的太阿剑,闪烁着锋利的寒芒,一个个胆颤心惊,感觉祈天殿之中的气氛格外压抑。 “臣等誓死效忠陛下,愿为大秦帝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跪了下去,对着嬴政齐声高呼道。 “很好,今日诸位爱卿之言,朕皆记在心中了。” “希望来日,朕之太阿剑,不会染上诸位之血。” “朕意已决,北方边疆有蒙恬北方军团镇守,无患也。” “倾举国之力,以铸钢法,先行装备十万新军,军成之日,先平百越诸蛮,再定东南诸夷,以望瀛洲归附,扬华夏神威也。” 嬴政走向高台,无尽野望在他那黑色深邃的眼眸之中迸射而出。 既然徐福能够乘坐大秦的楼船前往东海瀛洲,那没道理大秦的将士们,不能登临瀛洲。 若攻破晨国,从晨国海峡直入瀛洲,距离并不遥远,风险也会大大降低。 与其派六国数十万降卒攻百越,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进展缓慢。 还不如从老秦人之中选拔出一只由百战之师组建的新军,装备最新式的武器。 这样的大秦精锐之师,十万还不足以扫灭四方乌合之众吗? 兵不在多,在于精,将不在勇,在于谋。 只是这只新军的统帅该让谁来担任呢? 嬴政的脑海浮现一个又一个身影,只是都被他一一排除了。 蒙恬虽勇,但北方各部族皆惧蒙恬之威,只要蒙恬一日镇守北关,那大秦北疆便会无大战。 如此方能腾出手来,大胆去收拾南方诸蛮夷。 “陛下圣明。” 众臣再次齐声高呼道。 “炼钢炉准备的如何了?” “石炭可否派人去寻?” 嬴政话锋一转,目光看向了右丞相冯去疾。 “回陛下,炼钢炉已派出所有工匠,日夜兼程赶工。” “首批炼钢炉,十日后必能如期完工。” “石炭帝国本就有大量储备,征调各地石炭运往咸阳,应足以供炼钢数月之需。” “寻找大型石炭矿脉,非一夕之功,臣已派出所有寻矿匠师,前往各地山川探寻。” “并发巨额悬赏,广邀天下能人异士,寻找石炭矿脉,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臣相信,很快就能寻得大型石炭矿脉,以供帝国武库之需。” 冯去疾对于陛下交代的事,可不敢马虎。 “很好。” “朕这咸阳宫之中人手有些短缺,尤其是宫中各大要职,缺乏人才啊!” 嬴政意味深长道。 “臣立刻办法诏令,从各地选拔人才,以供陛下驱使。” 少府令一听,顿时大惊,连忙站了出来,拱手一拜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朕倒是听说过几人,颇有才华,可堪大用。” “下相项氏项羽,泗水沛县萧何,曹参,刘季,樊哙,周勃。” 嬴政脑海回想着曾浩对自己所说过的楚汉相争的故事,心中盘算着,这些个爱折腾的人,都攥在自己手心,看你们还如何蹦跶? 乖乖听话还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不听话朕让你们全入宫,做个阴阳家。 这也算是对你们的惩罚,咎由自取,怨不得朕! 究竟选择什么样的路,那就不是朕能左右的了,机会朕给了你们…… “臣立刻派人去办。” 少府令立刻满口答应着,根本不敢反驳。 在陛下的淫威之下,他们这些大臣都只是棋子罢了。 哪敢去问,这些名字都没听过的家伙,都是些什么人? “你亲自去,带二千禁卫军,少一人,朕唯你是问。” 嬴政目光深邃,语气不容拒绝道。 “臣谨遵陛下圣喻,立刻去办。” 少府令一颗心跌入谷底,再次拱手一拜道。 “都退下吧!” 嬴政大手一挥,然后拿起木案上的奏章看了起来。 “臣等告退。” 一众官吏拜退之后,离开祈天殿的大门,皆不约而同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陛下这一次是给自己警告,下一次恐怕就要见血了吧? 看来以后生活作风,要谨慎一些,不能再犯错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嬴政的脑海响起了曾浩的声音:“陛下,召他们来咸阳,是准备把他们全杀了吗?” 第14章 不见,给朕赶走 “生死皆予朕心。” 嬴政似乎并不想多说,说完便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曾浩见始皇帝并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也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继续下去,也不过是自讨没趣。 这位始皇帝陛下看似温和待人,只是因为有价值罢了。 实则他那与生俱来的骨子里,皆透露着高傲。 看着自己已经渐渐凝实的右手小拇指,曾浩有些出神。 不知还要多少年,自己才能完全恢复人身? 一个月后…… 熙熙攘攘的咸阳城,驰道是管用通道,几十匹快马,飞速狂奔在驰道之上。 他们纵马扬鞭,朝着咸阳宫的方向直奔而去。 “来者何人?” 把守在咸阳宫门的甲士,立刻发现了这队不速之客。 连忙上前拦截而下,开始公事公办审问。 “南方军团主将任嚣。” “这位是南方军团副将赵佗将军。” “奉陛下诏令,返回咸阳述职。” 任嚣态度谦和,根本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而是客客气气,笑着道。 “两位将军稍后,末将立刻派人前去通传。” 守卫将领听闻,倒是略微惊讶,但也仅仅如此了。 并未因此高看任嚣赵佗两人一眼,他在宫中当差多年,朝中大佬见多了。 没有令牌,不论是谁,都休想踏入咸阳宫半步。 除外宫里有人持陛下圣令出来引见,否则绝对不能放行。 “好的,有劳将军了。” 任嚣并没有生气,而是拱了拱手笑着道。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名内侍走了出来。 “陛下圣旨,召大将军任嚣,副将军赵佗,入宫觐见。” 内侍手中捧着一张黑色圣旨,朗声念道。 “末将领旨。” 任嚣与赵佗立刻翻身下马,拱手一拜道。 “两位将军请与小人一起入宫吧!” 内侍收起圣旨,笑呵呵对着任嚣赵佗两人道。 “你们先行去驿站歇息。” 任嚣转身对着一众亲卫吩咐道,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跟着内侍入了咸阳宫。 穿过众多琼楼玉宇之后,两人总算走到了承天殿大门前。 “两位将军稍等片刻,小人这就进去回禀陛下。” 黎晰虽然在赵高倒台之后,当了陛下面前的近侍,做了符玺令事,但却一点也不敢托大。 日夜三省己身,生怕步上赵高的后尘。 “有劳。” 赵佗与任嚣皆笑吟吟拱手道。 烈日炎炎,两人还穿着盔甲,热的是汗如雨下。 可没有圣令,他们可不敢乱跑。 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乱跑可是会出大事。 一个时辰过去了,任嚣赵佗感觉自己都快脱水了,可那位进入大殿的内侍还没有出来。 二个时辰过去了,任嚣与赵佗已经开始嘴唇干裂,下意识的舔着干裂的嘴唇,还是没有等到陛下召见。 此时最难熬的不是烈阳,而是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就在两人担惊受怕,惶恐不安之时,符玺令事黎晰总算出来了。 两人见状,连忙作揖拱手,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给盼来了啊! “两位将军,陛下召见。” 黎晰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人,想笑又不敢笑,憋的模样十分古怪道。 两人立刻朝着大殿走去,刚跨入大殿,就感到丝丝凉意涌上心头。 远方大殿中央的玉池之中,堆满了冰块。 大殿两侧,则有几十个巨大的轮子,被一群内侍不断的推动。 轮子中央的扇形叶子,飞速转动,不时发出一阵阵清凉的冷风。 大殿王座之上,那个威严的男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脸色时而凝重,时而放松。 “末将任嚣。” “末将赵佗。” “拜见陛下。” 两人走到大殿台阶下,立刻单膝跪了下去道。 可是良久他们并没有听到陛下回话,而是听到一阵阵古怪的声音,是从盒子里发出来的。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盒子中不时发出喊杀之声,擂鼓号角之声,紧接着一阵阵人吼马儿嘶鸣。 两人顿时大惊失色,周郎是谁? “何方妖孽?” 两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这是何妖物? 一个盒子,还能口吐人言? 嬴政似乎被叫回了神,手中拿着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隔空一点。 盒子之中的声音,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位爱卿何以如此失态?” 嬴政目光深邃的看向任嚣赵佗,眉头紧锁道。 “陛下,臣情急失仪,还请陛下治罪。” “只因不知这盒子乃何妖物,生怕伤到陛下,所以才会护驾心切,惊扰了圣驾。” 任嚣被嬴政冷冰冰的眼神,吓的心中一颤,连忙道。 “此乃仙家宝物,怎么会是妖物?” “简直一派胡言,见识少不代表没有此等仙物。” 嬴政一副大人教训小孩的口气,劈头盖脸的呵斥道。 “臣等愚蠢,陛下教诲的是。” 赵佗与任嚣异口同声道。 “两位爱卿不在南疆为国开疆扩土,贸然返回咸阳,所为何事也?” 嬴政打量着任嚣与赵佗,目光如炬道。 “?????” “?????” 任嚣与赵佗当场傻了,什么鬼? 不是您千里迢迢派蒙毅召我们回咸阳的吗? 两人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嗯?” “朕在问你们话?” 嬴政语气不善道。 “回……回陛下……” “臣是奉陛下诏命回咸阳受封的啊?” 任嚣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道。 “混账,简直胡说……” 嬴政顿时勃然大怒,重重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案,发出一声轰隆隆巨响。 任嚣赵佗皆是肝胆俱碎,一时间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了,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短路。 “陛下,郎中令蒙毅携带陛下圣旨前往南海郡传旨。” “莫非是他假传陛下圣旨,谋夺南方军团兵权,蒙氏意图不轨?” 赵佗显然更机警,顿时分析的头头是道,接连推理道。 一旁的任嚣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如果赵佗推理为真,那自己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赎罪。 “咦!” “瞧朕这记性,朕想起来了。” “两位爱卿劳苦功高,朕派遣蒙毅召回两位爱卿回咸阳,就是为了给两位爱卿进爵封侯,光照天下。” 嬴政似乎突然回想到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呵呵……” 两人心中十分无语,差点被吓的半死,只能陪着干笑道。 “陛下,老臣王贲求见陛下。” 大殿外,一阵鬼哭狼嚎之声响起。 嬴政顿时脸黑了下来,这个老东西,跟他父亲简直一模一样,就是个滚刀肉。 自从前几日入宫,看了三国演义之后,就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宝贝。 今日这是又玩哪一出? “不见,给朕赶走。” 嬴政没好气的对着符玺令事黎晰道。 “遵旨。” 符玺令事黎晰顿时有些头大如斗,只能硬着头皮道。 赵佗任嚣有些发呆的站在原地,什么情况? 王贲? 通武侯王贲吗? 第15章 秦国可灭,华夏永存 “两位爱卿劳苦功高,朕特召回咸阳,就是要给两位爱卿大大的封赏。” 嬴政看着目瞪口呆的任嚣,赵佗二人,微笑道。 “谢陛下。” “末将愧不敢当啊!” “南疆战事顺利,皆仰赖陛下运筹帷幄,朝廷源源不断的输送兵员物资。” 任嚣一副虚怀若谷的模样道。 “任将军所言甚是。” “若无陛下鼎力支持,知遇提携之恩,哪有臣等建功立业,为国杀敌的机会。” 赵佗神色尊敬,由衷道。 “朕如今年事已高,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六国虽然已灭,但仍有余孽伺机兴风作浪,意图分裂大秦帝国。” “两位爱卿开扩百越多年,一旦中原有变,可断五岭要道,据守岭南以称王,坐观天下风起云涌。” 嬴政看着下面的任赵两人,语气诚恳道。 两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当听到嬴政最后一句话,当场就给吓跪了。 “陛下……” “末将绝无此等非分之念,愿为帝国永镇南疆,护大秦万世不朽之基。” 任嚣连忙嚎啕大哭道。 “陛下必能万寿无疆,大秦必当万年无期。” “末将在世一日,敢有叛秦者,必当手刃乱臣贼子,以报陛下知遇提携之恩。” 赵佗也是双目通红,义薄云天道。 “朕知道两位将军忠肝义胆,可大秦数十万将士浴血奋战十几年,方才在百越站稳脚跟。” “若因后世之君不孝,让数十万将士鲜血付之东流,朕于心何忍?” “中原大乱,若倾尽百越之兵勤王护驾,华夏同化岭南之百年大计必将毁之一旦,何其惜哉?” “无论如何,百越之地绝不能从华夏版图再次分离。” “秦国可灭,华夏永存。” 嬴政大气堂皇,对着两人宛如掏心掏肺道。 “陛下,国之不存,兴族何益也。” “臣等万死亦要与国共存亡,秦在,臣在,秦灭,臣亡矣。” 任嚣与赵佗几乎异口同声,斩钉截铁道。 “唉!” “两位爱卿不愧是大秦南疆柱石,有两位爱卿这般话,朕心甚慰。” “不过为了民族大业,华夏永辉煌。” “朕也只能另选贤能,主持南疆同化蛮夷大业了。” “对于两位爱卿的耿耿忠心,朕另有重任安排。” 嬴政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煞有其事道。 “……”任嚣。 “……”赵佗。 这是直接剥夺了自己的兵权吗? 关键偏偏自己还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如果反驳,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陛下说秦国可灭,华夏永存是真的? 怎么听起来那么不靠谱呢? “陛下,通武侯跪在殿外不肯离去。” 就在这时,符玺令事黎晰走了进来,打破了大殿之中尴尬的气氛。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两位爱卿日夜兼程,一定非常累了,先回府邸歇息去吧!” “朕准备好受封大典,就召两位爱卿入宫。” 嬴政先是怒气冲冲道,然后话锋一转,对着两人温和道。 “谢陛下。” “末将告退。” 言尽于此,两人哪里敢有什么质疑,只能俯首一拜道。 见陛下挥了挥手,两人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只是心中充满了狐疑与茫然,根本想不明白,为何陛下好端端的,突然来这么一出? 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传王贲入殿。” 看着两人离去之后,嬴政收敛起脸上的阴冷之意,对符玺令事黎晰道。 “遵旨。” 黎晰立刻拱手一拜,然后再次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名脸色苍白,身躯高大的中年,身穿黑色便装走了进来。 “臣王贲,拜见陛下。” “咳咳!” 王贲拱手俯首一拜,话音刚落,就忍不住一阵咳嗽。 “你身体不好,就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养病,天天往朕这皇宫跑,不累吗?” 嬴政看着下面病恹恹的王贲,没好气道。 “陛下。” “臣苦啊!” “臣这心比黄连还要苦啊!” 王贲顿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 “噢?” “你贵为通武侯,地位尊崇,满朝文武谁敢不敬?” “朕给予富平王氏莫大荣宠,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婢女奴仆,不知凡几。” “朕很好奇,你究竟心中苦个什么劲?” “说来听听?” 嬴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王贲,淡淡道。 “陛下,自我父侍奉先昭王起始,我富平王氏,满门忠烈,为国披甲奋战疆场。” “至陛下,王氏侍奉四代秦君,鞍前马后,可谓是忠心不二。” “陛下剑之所指,王氏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灭国大战,我父身先士卒,披荆斩棘,灭强楚,亡悍赵。” “臣自幼饱读兵书,深受我父教诲,虏北燕,破东齐。” “山东六国,王氏灭其四也。” “臣大战小战千余场,一身器伤百余处。” “以至于年未过五十之龄,却久病缠身,常年……” 王贲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只是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嬴政实在听不下去了,虽然说的都是大实话。 可实在太啰嗦了,你们王氏的功勋朕能不知道吗? 罗里吧嗦,到底想干嘛? “王氏功勋盖世,对帝国有着不朽之功。” “今日爱卿入宫,所为何事啊?” 嬴政知道这家伙贼不走空,跟他父亲一个德行,就是一个滚刀肉。 “陛下真是慧眼如炬,臣什么心思都,瞒不过陛下。” 王贲顿时满脸赔笑,嘴巴宛如抹上了蜂蜜,对着嬴政不要命的恭维道。 “行了,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嬴政可不是听到好话,就忘乎所以的人,耐着性子道。 “陛下,臣发现了治愈旧伤的办法。” “陛下肯定不想看到臣英年早逝吧?” “如果臣的旧疾恢复,臣愿为陛下继续驰骋疆场,愿为帝国扩土开疆。” 王贲声音慷锵有力,眼神闪烁着希望之光道。 “噢?” 嬴政十分惊讶,要知道王贲的旧疾可是常年积累下的恶疾,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 原本想着,找个机会从曾浩那里坑点疗伤圣药来。 没想到都不用自己了,这憨货自己有了恢复旧疾的办法? 对于王贲这等绝世良将,自己还是非常爱惜的,可惜一直没有办法。 “愿闻其详。” 嬴政神色郑重,一副惊讶的样子道。 “陛下,还记得前几日,臣奉诏入宫,陛下给臣看的三国吗?” 王贲老脸苍白,没有半点不适之态,神色认真无比道。 这老东西,果然是打自己电视机的注意。 做梦,想都不用想! 你还是去死好了…… 第16章 既然成为了时代的弄潮,岂甘平凡 “三国?” “什么三国?” “朕只知道,山东六国,箕子国,晨国,雒越国,大宛国等等……” 嬴政直接装傻充愣,一副朕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 “……”王贲。 陛下,您怎么能够这样…… “通武侯若无其它要事,还是快快回府静养。” 嬴政拿起一份竹简,挥了挥手,然后便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观阅起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王贲怔了怔,没想到陛下突然就下了逐客令。 自己有这么招人不待见吗? 嬴政再次放心了手中的竹简奏章,看着王贲道:“那就奏吧!” “陛下,臣还不想死啊!” “臣还行继续为陛下效忠,为帝国效力。” 王贲说着说着,突然老泪纵横,哭的稀里哗啦,那叫一个惨。 “……”嬴政。 好歹也是王氏一族的族长,又是勇冠天下的武侯,还能要点逼脸吗? 为了朕的宝贝,就这么不择手段了吗? 看着王贲可怜巴巴的样子,嬴政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先生?” 对着系统空间呼叫道。 “陛下找在下?” 曾浩躺在系统空间的模拟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血色红酒,十分滋润道。 “先生,王氏与大秦有不世之功。” “这王贲更是绝世虎将,朕不忍伤他的心。” 嬴政并没有进入系统空间之中,而是用意识与曾浩交流道。 “陛下宅心仁厚,宽仁御下,实乃无双圣君也。” “既然如此,陛下就忍痛割爱,将电视剧赐予他便是。” 曾浩抿了一口红酒,砸着嘴巴道。 废话,真这么简单,朕还用你来说吗? 关键不是朕也舍不得这宝贝吗? 这叫什么事啊! “先生,那三国之中的计策与兴国安邦之策,朕还没研究透彻。” “这东西先生应该还有吧?” 嬴政先生一本正经说着,然后试探问道。 “陛下,这任务奖励是系统随机发放,在下真的很为难啊!” 曾浩颇为难道。 嬴政一听,顿时觉得有戏。 这货这一次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表示有希望。 这段时间与曾浩日日交锋,嬴政对于这个家伙已经十分了解。 “朕也知道先生为难,本不想为难于先生。” “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神州社稷,朕不得不如此。” “先生有何难处,尽管提。” 嬴政十分大气道。 呵呵! 我政哥就是牛逼,真会来事。 这段时间来,自己已经凝实一只手掌了,距离完全恢复身体的日子也算是有盼头了。 趁着还有权利的时候,哪能不给自己捞点好处? 谁知道身体恢复以后,这狗屁系统还受不受自己控制了? “承蒙陛下厚爱,在下这段时间来,收获不菲。” 曾浩笑的合不拢嘴道。 听闻曾浩的话,嬴政感觉心中一阵刺痛。 这家伙是真的贪啊! 这段时间为了走后门,自己搜刮私藏的珍宝,没少被这家伙坑走。 能够入自己法眼的宝物,那肯定不是凡品。 岂能不收获颇丰? “先生不用客气,些许身外黄白之物,对朕而言不值一提。” 没办法,有求于人,就算心中在滴血,也要打肿脸充起胖子。 “陛下,常言道,男子汉大丈夫,先成家后立业。” “日后在下恢复身体之后,还要继续为陛下效力尽忠,为帝国建功立业。” “可若无落脚根基之地,无牵无挂的人,陛下放心吗?” 曾浩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道。 上一世,自己不过是个尘世间的蝼蚁,微不足道。 这一世,自己既然成为了时代的弄潮,岂甘平凡? 为国为民没毛病,但前提是先把自己给照顾好。 否则自己都照顾不好,何谈匡扶天下? 额! 这家伙是跟自己要房要女人吗? 嬴政顿时听出了曾浩的言外之意,不过这家伙虽然有些坑,但所言的确有理。 无根之萍,无牵无挂,自己日后敢用吗? 只有被束缚的人,有牵绊的人,才能更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先生若是能够助朕一统蓝星,让泱泱华夏独尊四海,朕又岂能亏待先生。” “朕将咸阳城最好最大的府邸赏赐给先生,待先生重获新生之日,朕一定将大秦最美的女子,许给先生为妻。” 嬴政也十分果决,对于有真材实料的人才,自己从来不会小气。 “拜谢陛下,不过在下只想要个栖身之所,婚姻要讲究一个缘分,不急于一时。” 曾浩对于始皇帝的大方,也是佩服万分。 不过,婚姻这种东西,美色只是额外的加分,并不能打动自己。 娶个花瓶与自己何益之有? 在这个时代,政治联姻,才能对自己的好处最大化。 尤其是自己这种无根之萍,若无靠山根基,前路漫漫,何其难也。 俗话说大树下面好乘凉,自己又不是傻子。 虽然说政哥风评极佳,善待功勋,但多上一份保险总归没有坏处。 “缘分吗?” 嬴政楞了楞,这家伙一直在自己脑海的系统空间之中。 他能跟谁有缘分? 除了自己,他也不能接触其她人吧? 嬴政有些糊涂了,不过很快嬴政就笑哈哈道:“先生所言,朕无不准。” “陛下真乃无双圣贤之君。” 曾浩由衷赞道,他真怕政哥哪根弦不对,给自己来个赐婚,那就蛋疼了。 “先生不是常说古来圣贤皆寂寞,这寂寞的圣贤,朕不做也罢。” 嬴政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平淡道。 “……”曾浩。 自己只是拍个马屁,至于这么自恋吗? “陛下,在下觉得自己重获新生可能还需一段很长的时间,非朝夕之功。” 曾浩很清楚,眼前这位,可不是表面那般善良。 真惹毛了他,以后说不得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了,找谁哭去? “朕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先生恢复人身之后,朕便拜先生为大秦国师。” 嬴政的声音十分果决道。 “浩愿以毕生所学,尽心辅佐陛下,完成一统大业,成就华夏无上威名。” 曾浩这个时候也收起嬉戏之色,神色郑重无比道。 哪个少女不怀春,谁家少年没有梦? 金戈铁马,热血无双,驰骋疆场于千军万马之中,吾亦向往矣! 第17章 朕代天巡狩,执九州神剑 “朕很为难。” 嬴政看着面前忐忑不已的王贲,不动声色道。 “陛下……” 王贲满脸恳求之色道。 “罢了,朕从不亏待有功之士。” “你且回去,朕会派人将这仙物送到你的府中。” 嬴政脸色露出肉痛之色,没好气道。 “谢陛下。” “不过陛下误会了,臣并没有窃取此等仙物的心思。” “只想暂借一段时日,待臣养好旧伤,便会归还陛下。” “此等仙物,人间独一无二,臣何德何能,岂敢窃据之?” “举世茫茫,唯有陛下才能拥有此等仙宝。” 王贲当即明白陛下的意思,自己岂敢觊觎陛下的宝物。 只是想暂借一段时日,好好研究一下那仙宝之中的三国而已。 “朕可以给,尔不能要。” 嬴政神色凌厉看着王贲,说完便挥了挥手道。 王贲当即打了个激灵,神色一怔,连忙恭恭敬敬一拜道:“臣叩谢陛下天恩,臣告退。” 陛下言尽于此,自己还敢,还能说什么? 打发了王贲这个悍将之后,嬴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神色有些变幻莫测。 “陛下,少府令在殿外求见。” 符玺令事黎晰走了进来,对着陷入沉思的嬴政道。 嗯? 办事效率挺快啊! “刘季,项羽等人可否带到?” 嬴政回过神来,看着符玺令事黎晰道。 “回陛下,下臣看见少府令的确带了几人过来。” “至于是不是刘季,项羽等人,下臣不知。” 黎晰小心翼翼道。 “宣。” 嬴政并未在意,而是淡淡道。 “遵旨。” “陛下有旨,宣少府令觐见。” 黎晰当即高神喝道。 很快,少府令便率先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衣装各异的人,一同走了进来。 “臣,赢岞拜见陛下。” “下吏刘季,拜见陛下。” “下吏曹参,拜见陛下。” “下吏萧何,拜见陛下。” “草民项羽,拜见陛下。” “草民项梁,拜见陛下。” “草民樊哙,拜见陛下。” “草民周勃,拜见陛下。” “草民……”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拱手一拜道。 嬴政没有说话,而是目光炯炯有神的打量着下方的众人。 这些就是颠覆大秦的逆贼吗? 就是这样一群人,让大秦数十代人的努力化为泡影吗? 竖子无德也…… 大殿的气氛瞬间压抑起来,始皇帝陛下不开口,他们也不敢起身。 只能保持弯腰俯首之礼,低着头,心中紧张到了极致。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 始皇帝之威,天下皆闻,四海镇服。 民间对于这位始皇帝的传闻,版本多不胜数。 但多大都是神化到了极致,据说一个眼神,就能吓死很多朝廷大老爷们。 “抬起头来。” 嬴政打量了一会,然后声音淡漠道。 “遵旨。” 众人异口同声道,心中忍不住的紧张与压抑。 缓缓抬起头,所有人眼神皆在躲闪,根本不跟去看始皇帝陛下。 唯有项羽一人目光炯炯有神的也同样在打量,这位传闻之中,是天命化身的始皇帝。 看起来,除了威严高大一些,似乎与普通人也并无太大区别啊? 这时,嬴政也发现了一道炙热的目光,在观察自己,顿时投过去了目光。 看着眼前这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少年郎,缓缓站了起来,从王座上的高台,一步步走了下去。 他从刘季等人的身侧一一走过,最终驻足在项羽面前。 一旁的项梁偷偷看了一眼侄子,被吓的魂飞魄散。 这混账小子疯了吗? 竟然敢直视始皇帝,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连忙拉了拉侄子的衣角,可项羽正在与嬴政目光对视,根本没有理会,宛如一个木桩一般。 “纵数天下,汝是第一个敢直视朕之人。” “旧楚大将军项燕之孙项籍?” 嬴政当然知晓项羽勇武过人,但既然敢孤身对峙项羽,自然有所依仗。 秦人好武,作为老秦人,自己虽是九五之尊,但老秦人的传统从未摒弃。 否则当年天下第一刺客荆轲,也不会含恨死于自己之手。 再者,弑君乃灭族之罪,项氏可是楚国大族,除非他项羽疯了,敢在这承天殿动手。 “正是草民。” 项羽知道始皇帝能够派人前往会稽将自己叔侄带到咸阳来,必然是做了精密的调查。 这种时候,否认毫无意义。 倒不如坦然承认,以此彰显项氏威武不能屈之精神。 “你恨朕?” “亦恨大秦?” 嬴政看着坦然无知无畏,勇气过人的项羽,淡淡一笑道。 “国仇家恨,焉能不恨也?” 项羽才不管一旁叔父拉扯自己的衣角,神色无畏道。 “放下仇恨朕重用下相项氏,如若不然,朕灭你全族。” 嬴政突然收起笑意,神色冷厉道。 一旁的项梁当即脸都黑了,一颗心跌入了谷底。 “为人子孙,不报弑父之仇,则为不孝。” “为人臣子,不报亡国之恨,则为不忠。”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陛下焉敢用之?” “以强楚之力,尚不敌陛下,苟延残喘之项氏,更无力与秦为敌。” “但国仇家恨难消,项氏子弟恕难侍秦,惟愿泯灭于众生,了此残生。” 项羽虽然勇武过人,但并不代表脑子有病。 这种时候,强出硬气,不但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更好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汝之所言,尽是人之常情,其情可悯,其心可诛也。” “山东六国早已灰飞烟灭十余载,六国不存,大秦永昌。” “四海之内皆为华夏,神州一统天命所归也。” “自周礼乐崩溃,神州沉沦,百姓流离失所,诸侯争名夺利。” “以至于山河倾覆,社稷蒙尘,战火四起,狼烟不息。” “五百年纷争不休,天下万民死于战乱何止千万?” “朕顺天应民所愿,横扫六合,复神州之一统,纳四海为藩篱,以驱百战雄师,震胡狄,平蛮夷。” “秦之赫赫武功,诸夷闻之颤栗,焉敢辱华夏之威仪。” “自炎黄二帝败蚩尤于涿鹿,华夏先祖崛起黄河之畔于微末。” “始虞夏,终商周之力,周旋于诸夷,疲于奔命,亦难逃社稷倾覆,诸夷欺辱之祸乱。” “若非内斗不休,胡狄蛮夷岂能轻辱泱泱华夏矣?” “朕代天巡狩,执九州神剑,愿以毕生之力,扬华夏之威仪,逐胡貊,平蛮夷,以成就华夏之伟业为己任。” “朕之胸襟,皆在天下,而非一己之私仇。” “诸君皆胸有鸿鹄之志,朕愿与诸君为泱泱华夏,共襄无上盛世,以求青史后世歌颂。” 嬴政看着众人,滔滔不绝,晓之大义,动之以情道。 一时间大殿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位高大的男人之言,所震撼了。 我们来自同一个祖先,炎黄二帝…… 我们来自同一个民族,洋溢华夏…… 我们有着同一个梦想,尊王攘夷…… 第18章 寂寂无名非君子,万世传颂真豪杰 “陛下圣明。” 刘季率先高呼道。 “陛下圣明。” 萧何,樊哙,周勃,曹参等人紧随其后高呼道。 项梁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他再次拉了拉侄儿的衣角,连忙尊敬道:“陛下胸襟广博,广纳天下有识之士,以一己之力重整旧山河,为华夏民族建立了不朽之基。” “今四海宾服,诸夷向西望秦而颤栗,足见陛下文韬武略之圣德。” “项氏一族虽为旧楚之臣,然而往事如烟,今天下一统,四海子民皆仰慕始皇帝陛下之功德,莫不心旷神怡,以求沐浴天恩浩荡。” “古来征战几人回,先父食旧楚之俸禄,为旧楚杀敌卫国乃臣之本分。” “两军交战,互有伤亡,古今皆如此。” “若冤冤相报,天下何安矣。” “项氏早已是大秦下相之民,奉公守法,严守秦律,不敢因私怨以报公德。” “承蒙始皇帝陛下垂帘,项氏一族愿为大秦饮马四方,斩尽夷狄,以护泱泱华夏之繁荣昌盛。” 项梁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漂亮话,生怕惹得始皇帝不快,因此招来灭族之灾。 项羽听到叔父的话,心中隐隐作痛,但时势如此,夫奈何之? 自己可以不怕死,可数百族人怎么办? 牢牢攥着拳头,项羽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识时务者为俊杰,朕已派人将诸君的家人族人全部迁至咸阳安顿。” “只要诸君能够为国尽忠,为华夏效力,朕对曾经的一切罪过可以既往不咎。” “希望诸君能够牢记今日之言,诸君身体里流淌着的也是炎黄血脉。” “这天下很大,有无穷无尽的沃土等待着华夏儿女去征服。” “我们这一代人不流血,不拼搏,那就要后世子孙去流血,去拼搏。” “朕虽年过半百,热血尚且澎湃,愿尽毕生之力,为华夏后世子孙谋福,让泱泱华夏屹立天地之巅,成为至高无上的族群,统治诸夷百蛮,以成就万世不朽之功业。” “朕希望千百年以后,后世子孙议论着,千百年前有个伟大的始皇帝,带领着你项羽,刘季,曹参,萧何,樊哙等人,横扫蓝星,为华夏民族奠基万世功业。” “而不是让千百年后的子孙骂朕是个懦夫,骂尔等是个只会内斗的怂包软蛋。” “若神州大地万众一心,四海族胞同仇敌忾,何愁泱泱华夏不能笑傲百族,问鼎巅峰乎?” 嬴政的声音并不大,却充斥着无穷魔力,描绘出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众人皆是眼神明亮,心生向往。 古来多少英雄好汉,谁人不想青史留名? 寂寂无名非君子,万世传颂真豪杰…… 刘季也是双眼冒着金星,这就是我一生最敬佩的偶像啊! 我政哥就是牛逼,这话说的,自己感觉好像年轻了二十岁,现在就想立刻冲上战场,与夷狄拼命去…… 虽然恨秦,但不得不说,嬴政之言,让项羽非常震动。 多年来,自己一直纠结于秦楚不两立。 而人家始皇帝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人家早已把目光投向了四海夷狄,想要为炎黄立命,华夏立威,万民谋福,后世争利。 这样的远达格局,早已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涛。 始皇帝嬴政,吾不及也。 萧何与曹参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神之中的炙热。 两人同时饱读诗经,满腹经略,但一直郁郁不得其志。 一个做了沛县主簿,一个做了沛县狱掾,不得明主,郁郁寡欢。 今得始皇帝器重,与委以重任,为族群谋万世之公平。 这是何等壮哉的气魄,才能有此远达抱负? “行了,今日诸君风尘仆仆,先回驿馆歇息去吧!” “今夜朕会在章台宫设宴,为诸君接风洗尘。” 嬴政走回自己的王座,对着众人大笑道。 “谢陛下。” 众人无不拱手一拜道。 “退下吧!” 嬴政拿起一本竹简,开始观阅起来。 “喏。” 众人再次一拜,然后纷纷转身离去。 “刘季暂且留下。” 突然嬴政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迈开脚步的刘季顿时收回伸出去的脚,满腹疑窦的停留在了原地。 众人纷纷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刘季,但都未曾多想,便纷纷离去了。 刘季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偷偷抬起头,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始皇帝陛下。 只见始皇帝陛下,神色严肃专注的观阅着一本竹简,显然正在处理国政。 始皇帝陛下不开口,自己也不敢问啊? 为何单独留下了自己? 半个时辰过去了,始皇帝陛下观阅了一份又一份竹简奏章,仿佛忘记了刘季的存在一般。 刘季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又酸又疼,可是却不敢多言,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能强忍着我双腿的不适与酸爽,站在原地发憷。 一个时辰…… 二个时辰…… 可能是天见犹恋,也可能是始皇帝陛下累了。 已经双腿打颤,大汗淋漓的刘季总算听到了始皇帝陛下的声音…… 额……啊…… 舒服…… 嬴政坐了许久,总算处理完一半政务,十分心满意足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然后站了起来,活动了一番筋骨。 咦? “你怎么还在这里?” 嬴政活动筋骨时,似乎突然发现了新天地,见刘季杵在殿下,颇为吃惊不解道。 “……”刘季。 差点就哭了,政哥总算发现自己了。 感情是忙于国务,把自己给忘了啊? “陛下,是您让下吏留下来。” 刘季强挤出一丝自认为还算好看的笑容,赔笑道。 “你看看,朕政务繁忙,倒是给忘了。” “站累了吧?” “快坐。” 嬴政看着刘季滑稽的样子,心中感觉有些好笑,不动声色的指着一旁的蒲团道。 “谢陛下。” 刘季如蒙大赦,赶忙谢恩,然后便立刻一瘸一拐的走到最近的一个蒲团,二话不说直接跪坐下去。 爽啊! 感觉双脚瞬间被解放,刘季心中忍不住长叹道。 “可知朕为何单独留下你?” 嬴政神色严肃,看向刘季,发问道。 刘季顿时一脸懵逼,这是考验自己吗? 第19章 是龙在朕手下要盘起来,是虎就给朕趴下唱征服 别说自己猜不出来,就算猜得出来,那也要装糊涂…… “下吏不知,请陛下明示。” 刘季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后笑着道。 “朕听闻你人际关系搞的不错?” 嬴政看着眼前的刘季,心中谈不上恨。 毕竟对自己而言,先生口中那些事,就好似镜花水月,并未真正上演。 而且用得好,这家伙会是一柄利剑,可以为大秦省下很多麻烦。 汉承秦制,自己的儿子没有继承自己的大业,反而是眼前这个家伙,将秦制发扬光大,以至于后世千百代皆用秦律法。 也正是因为眼前这个家伙,秦虽灭,秦律却永流传。 时势造英雄,自己对这些人谈不上有多恨,但也会提防一二。 毕竟这些家伙,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只要朝廷信誉不失,法令如一,百姓安居乐业,谁又敢反? 又能反? 即便他们想反,谁又会放弃好好的日子不过,拼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博一个必死的未来? “陛下,下吏为人比较坦诚憨厚,所以交友众多。” 刘季有些不好意思道,甚至老脸还有些泛红。 就你还坦诚憨厚? 如果朕不是从先生那里听说过你的腹黑与狠辣,朕差点就信了。 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也。 这是曾浩对刘季的评价,两者之间,嬴政自然更相信曾浩。 毕竟这家伙的笑容虽然非常和煦,但嬴政总感觉有点假。 “朕想让你处理邦交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嬴政看似在询问,可语气却透露着不可置否之意。 “下吏必当为国尽忠,为陛下效力。” “只是下吏才疏学浅,礼仪粗糙,就怕到时给帝国抹黑。” 刘季当然满心欢喜,邦交啊! 就算是个邦交大臣,那也比自己现在这个亭长要尊贵的多。 自己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这辈子只怕都走不出沛县了。 如今承蒙政哥厚爱,自己这也算是时来运转,飞黄腾达了吗? “这个礼仪会有专人教你,搞邦交学问固然重要。” “但最重要的还是口才与手腕,朕相信你会做的十分出色。” 嬴政看着刘季,信任无比道。 “谢陛下厚爱,下吏必当竭尽所能,为大秦争光。” 刘季立刻拱手谢恩,信誓坦坦道。 “退下吧!” 嬴政再次捧起奏章观阅起来,对着刘季挥了挥手道。 “下吏告退。” 刘季再次恭敬拱手一拜,然后便缓缓离开了。 等待承天只剩下嬴政一人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先生,开垦百越之重任,应当托付于何人妥当?” 系统空间的曾浩顿时来了精神,政哥这是咨询自己军国大事吗? 脑海浮现秦末一个个将领的评价,最终曾浩脑海浮现出那个以身殉国的王离与李由。 此两人本可以像章邯那般投降,换取家族的繁荣昌盛。 可是他们并没有这样,而是与大秦帝国共存亡。 也许他们的军事能力并不出众,但其忠心却毋容置疑。 “三川郡守李由,北方军团副将王离可当重任。” 曾浩想了片刻,便开口道。 “朕再细细斟酌一番吧!” 王离虽年少有为,但在军中地位颇高,且对帝国忠心耿耿。” 富平王氏也是秦之股肱,但比较还是年少。 至于李由,其父刚刚被贬,还是再看看! 嬴政也是想了想,最微微道。 蒙氏固然可信,但若南北军团皆由蒙氏掌控,时日久了,恐生变故。 为君王者,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去赌臣下忠心与否。 忠心固然重要,但制衡之道,也要并行。 否则很容易被臣下给架空,那还不成了傀儡皇帝? 将在外,家眷为质,这是千古默认的规矩。 可权利这东西,容易腐蚀人心。 蒙恬蒙毅的忠心毋容置疑,但并不代表,不需要平衡蒙氏一族的势力。 自王翦病故,王贲抱恙家中养伤,大秦军伍左膀右臂,便自此断了一臂。 蒙氏在军中如日中天,单凭一个王离并不能平衡蒙氏。 毕竟王离还年轻,且能力与父辈们还是多少有些差距。 如今百越大局已定,只需巩固南海,象郡,东越之成果。 待时机成熟,一举收服雒越,再平西南诸蛮即可。 “陛下是因为李相之事,猜忌李由吗?” 曾浩见嬴政直接选择了王离,颇为好奇道。 “南疆数十万大军,关乎国运,不容马虎。” “李由也很优秀,朕不牵罪于他,已是皇恩浩荡。” “如此重任交于他,朕心的确难安矣。” 嬴政倒也坦然,直言道。 “陛下圣明。” “陛下真准备让刘季去搞邦交?” 曾浩先是称颂一番,然后有些古怪道。 “有何不可?” “既然你说他能够打败项羽,收拢众多人杰为己用,最终夺得天下。” “那他的能力,就非常适合做邦交。” 嬴政十分笃定道。 “陛下就不怕他有异心,拉拢朝臣,在朝中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毕竟像汉高祖这种人,但凡有机会,就绝不会愿意屈居人下。” 曾浩倒不是对刘季有成见,而是实话实说罢了。 毕竟刘季也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数得着的风流人杰。 这位可是与老朱并称两大狠角色的存在,崛起于微末,心狠手辣,杀起忠臣良将,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若朕身为天下至尊,都能输给一个一穷二白的草根,那朕这皇位让给他来做,又有何妨?” “朕从来就不怕手下的人有异心,毕竟欲望每个人都有。” “朕就怕下面的人都是废物,不能给帝国带来一点好处。” “庸者自碌碌,但凡有能力之人,谁不想向上爬?” “若这么容易就能从朕手中抢走这万里山河,朕如何主宰天下数十载?” “朕无惧天下人,更无惧乱臣贼子。” “朕之所以惩戒李斯,诛杀赵高,贬黜任赵二将。” “并非是他们心怀鬼胎,而是朕讨厌叛徒,尤其是深受皇恩,却半点感恩之心都没有的白眼狼。” “叛徒只有死,才能平息朕之愤慨。” 嬴政声音霸气无比道,说到后面,又有些怒其不争,恨其不义。 政哥就是牛逼,这自信仿佛与生俱来般。 曾浩不得不竖起大拇指道:“陛下英明神武,万古无一。” 挑明说,政哥的意思无疑就是再说,是龙在朕手下要盘起来,是虎就给朕趴下唱征服…… 第20章 天家无小事 “叮咚……” “系统发布临时任务,不近女色一日。” 嬴政的脑海再次响起这段时间盘桓不去的曾浩魔音,让他瞬间有些郁闷道:“先生,这都快一个月了。” “电视机陛下不要了吗?” 曾浩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疑问道。 “要……” 嬴政顿时气结,每一天这家伙拿出来的东西太诱人了。 看这架势,自己就要成真圣人了…… “恭喜陛下接受系统临时任务,任务完成,系统随机发放奖励。” 曾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 嬴政此时并不想理他,只能把精力全部放在处理国事上,如此方能意念皆空。 陛下快一个月未曾接近女色,以至于遭至流言四起。 尤其是皇宫大院之中,那些妃子们,更是忧心忡忡,每日盼星星,盼月亮,希望能够得到陛下垂怜。 因为陛下一生未曾立后,后宫诸事,皆交由最为受宠的宋妃打理。 一直居于青鸾宫的宋妃,此时正被十几个同样身份高贵的妃嫔给缠住了。 “宋姐姐,这宫中传言陛下一月未曾召诸位姐妹侍寝,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啊?” “对呀!姐姐,我们这些姐妹这一个月来,没有一人有幸得到陛下宠幸。” “姐姐,也没听说陛下召其她良人侍寝,这不会真出什么问题了吧?” 一时间一众妃嫔,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发出疑问。 希望能够得到宋妃解答。 “诸位妹妹,陛下近年来身体每况日下,男女之事本就不宜频繁。” “陛下圣体关乎国运,更关乎我们姐妹的命运。” “诸位妹妹眼下,不应该听信外面的风言风语,而是应当每日沐浴斋戒,日夜为陛下祈福,为秦国祈愿。” 宋妃十分慈祥和蔼的对着众妃嫔道,语气却尽显威严。 “谨记姐姐教诲。” 一众妃嫔只能老老实实道。 虽然她们有些人的名衔并不比宋妃低,但宋妃掌管后宫诸事,乃陛下钦点。 而且宋妃德高望重,在后宫深受众妃嫔敬重。 也许宋妃并不是最受宠的那个,但确是资历与名望最高的那一位。 多年来宋妃打理后宫,也算是井井有条,并无处事不公之处。 “宦者令何在?” 宋妃再次开口道。 “婢臣在。” 一名年岁较大的宦官走了出来,对着宋妃拱手一拜道。 “自今日起,后宫诸侍婢敢有蜚短流长,妄议陛下者,杖毙。” “外面的事本宫管不到,也不想管,但在这后宫之中。” “本宫希望这里能够成为陛下解乏排忧之净土,而非市井流言蜚语之所。” “欲养心,先修德,诸位妹妹可不要跟那些不识大体的侍婢们一起犯浑,否则姐姐纵想徇私,却难服众。” 宋妃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但由于保养的不错,浑身上下充满优容华贵。 “妹妹谨记姐姐教诲。” 一众妃嫔皆心中一惊,立刻齐声道。 “婢臣谨遵宋妃娘娘懿旨,立刻传令各宫掌宫令,严查。” 宦者令也是神色郑重道。 也许是这些年宋妃娘娘管理后宫太过松弛,以至于这些侍婢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真是不懂事,在这深宫大院之中,乱嚼舌根,可是会要人命的。 “行了,今日都回去吧!” “明日本宫会去拜见陛下,代诸位妹妹前去看望陛下。” 宋妃知道凡事都要留一线,否则会让后宫诸妃嫔心生不满之情绪。 而且陛下一月未曾召众妃嫔侍寝,的确十分古怪。 “妹妹告退。” 一众妃嫔听到宋妃这番话,立刻心中有了数,纷纷开口告别道。 而不光皇宫如此热闹,就连咸阳城的大街小巷,都全是吃瓜群众。 此事成为了整个咸阳最热议的话题,一直演变成诸多版本。 更有甚至者,传的有鼻子有眼,说陛下早已多年不近女色,却一直封锁消息。 因为陛下身体抱恙,多年重症缠身,每况日下。 如今更是卧榻暴病不起,就国政全都丢给了下面的文武群臣。 而咸阳城的冯相府,这段时间更是被朝中文武勋贵踏破了门槛。 冯相府的大堂之中,早已坐满了数十名朝中大臣。 “相爷,如今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实在太不像话了。” “陛下真的一月未近女色?” “天家无小事,大家都是男人,能理解嘛!” “毕竟陛下已经多年未曾选拔美人入宫,我等身为臣子,理所应当为君分忧解难。” “御史丞所言有理,冯相如今乃柱国之臣,此事非冯相牵头不可。” 一时间大堂之中也是诸臣纷纷进言,揣测圣心。 冯去疾坐在主位上,始终一言不发的听着众人之言。 开什么玩笑? 老夫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等了多少年? 老夫熬走了王绾,熬垮了李斯,好不容易成为了实权之相。 陛下当年可是再三强令,不许各地官吏选拔美人进献入宫。 否则以扰民悖君之罪严惩,万一你们猜错了怎么办? 这个锅老夫可背不起啊! 当然毕竟多年不曾有新人入宫,不排除这些大臣们的猥琐猜想。 毕竟嘛! 无论多好的美人,时间久了,其实也就那样了。 就像自己,哪年不纳几个小妾入府? 至于外面的流言蜚语,冯去疾更是不屑一顾。 他们那些贩夫走卒,哪有机会面圣,只能胡乱瞎编。 陛下每日上朝,气色别说有多好。 自己可还没老眼昏花,看的可是清清楚楚。 “诸位同僚,空穴未必来风,人言可畏。” “眼下当务之急,并非是进谏陛下纳妃选秀。” “而是如此制止越演越烈的流言蜚语,如此诽谤陛下,恐怕并不简单。” 冯去疾思量了许久,见众人终于说的嘴干舌燥,停止了争论,立刻开口道。 “丞相的意思是,有人幕后操纵流言,意图抹黑帝国,污蔑陛下,煽动人心?” 内史腾眉头微皱,这件事说小可小,说大那可了不得。 若真如此,自己身为廷尉,恐有被问罪之责。 “短短数日,流言各种版本满天飞,早已传遍咸阳城的大街小巷。” “并且逐渐发酵,大有向四方蔓延的趋势。” “本相收到密报,以咸阳为风暴中心,流言蜚语正逐渐向内史辖地蔓延,并有逐渐扩散之趋势。” “若不及时制止,恐怕整个帝国都将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冯去疾神色沉重道。 “咦?” “咸阳令,这是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就在这时一名大臣,看着一言不发,快步溜走的咸阳令疑问道。 “这还用说?” “肯定是调集人手,去查封流言蜚语之所。” “没想到咸阳令倒是领悟颇深啊!” “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欢喜有人愁,一时间大堂之中,爆发出一阵阵哄笑之声。 而此时身在承天殿的嬴政,也是脸色黑如碳,看着手中的密报,心中怒火滔滔。 第21章 百代皆骂秦暴政,万世皆用秦律法 “陛下愤怒了吗?” 就在这时,曾浩的声音缓缓在嬴政脑海响起。 听到曾浩的声音,嬴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说? 还不都是你发布的破任务? 只是转念间,嬴政就恢复了冷静,压下了心头的怒火道:“人言可畏,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连朕都敢非议?” “就算陛下能够封住天下悠悠众口,还能管得住天下人心中所想吗?” 曾浩不以为然道。 “那先生可有方法管住天下人心否?” 嬴政也是憋着火气,不由道。 弄成今日这般地步,还不都是因为你? “管控人心之法并非没有,但短时间内很难见效。” “眼下当务之急,是让天下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曾浩想了想,模糊两可道。 嬴政听到却嗅觉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眼神一亮道:“愿听先生高见。” “如今坊间流言众多,但大致皆是攻奸陛下圣体抱恙,企图浑水摸鱼者众。” “若陛下大张旗鼓选拔良人入宫,那谣言必不攻自破。” 曾浩洋洋洒洒道,说完心中暗赞自己实在太聪明了。 “朕不是问这个,对付流言蜚语,朕有的是手段,就不用先生操心了。” 嬴政神色古井无波,似乎对曾浩的这个提议并不感冒。 曾浩顿时感到一丝心酸,亏得自己还有些洋洋自得,没想到人家始皇帝根本就不稀罕。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后世历朝历代对民心思想的洗礼,便不断升华。 虽然不能说儒学全是糟糠,但儒家忠君爱国之思想,的确是驭民利器,百用不厌。 所以儒学才受到历代王朝追捧,并非是儒学真的比其它学说强大。 而是儒学对于巩固皇权,驭民修心有着得天独厚的造诣。 厌儒的皇帝不在少数,但彻底废弃儒学而不用者,无一人也。 就连凶戾强悍如明太祖朱元璋,也难逃真香定律。 儒学并非始于汉,自秦一统天下,设博士位以供诸生起始。 儒学就已经开始生根发芽,扮演者育民以固社稷之本的角色。 只是这个时代的儒学纯粹就是搞学问,而非像后世那般越演越畸形。 历经汉董仲舒上奏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学便由此开始走上不归路。 至宋朱理学,那个曾经儒门诸圣并出的辉煌时代便彻底落寞,演变成一群为了争名夺利的伪君子,为己谋利的工具。 以至于后世,凡是与儒学格格不入者,皆视为异端,必须要终结。 古今多少杰出天才,便因此成为了异己,备受排挤打压。 一个人要与整个时代大潮对抗,无疑注定是一场又一场悲剧。 “人心向背定成败,一个王朝兴盛更迭皆与民心拥戴背驰息息相关。” “以秦为例,自商君变法,数百年来,八百里秦川世世代代老秦人皆以为秦征战四方为荣。” “这其中固然有忠君报国者,但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正是因为商君深明世人贪婪之心,以军功爵为引,方将数百万老秦人凝聚一心,杀敌立功。” “固秦之所战,将奋勇,士舍命,战必胜,攻必取。” “山东六国畏秦如虎,终为秦所灭矣。” “今陛下一统神州,威服四海,大秦如日中天,疆土以万里计,子民以千万计。” “正所谓物极必反,极盛而衰。” “大秦疆土扩大了十几倍,人口增长了近十倍。” “可陛下一统天下十余年,国库税赋有减无增。” “为何如此?” “就是因为陛下的疆土扩张太快,人丁增长迅速,但并未完全消化,反被这些新的土地子民拖累所致。” “八百里秦川,数百万老秦人,陛下一道诏令,短时间内就可组织百万虎狼之师,出函谷,灭六国。” “如今陛下坐拥四海,平百越数十万之兵,便将整个大秦帝国拖住了手脚,无暇它顾。” “山东六国名义归秦,但统治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并非陛下,而是那些山东六国旧贵。” “陛下只是这些土地,名义上的主人,对这些土地的掌控,远不如那些土生土长的贵胄。” “以至于连年天灾人祸,朝廷对山东六国耗费无数钱粮,可每年税收却少的可怜。” 曾浩可是做足了功课,每日在系统空间,自己可不光虚耗光阴,而是在嬴政观阅奏章,看书的时候,他也会偷偷观看。 后世对秦的抹黑,实在无耻至极。 百代皆骂秦暴政,万世皆用秦律法。 当代黑秦朝已经是一个轮回,每个朝代都会被后来者描黑,否则如何正自己非法所得之至尊大位? 但遍数青史,唯有秦被黑的最惨吧! 若非后世,科学技术飞速猛进,考古出秦朝许多古物,以证秦之辉煌,恐怕这口苛政猛如虎,荼毒天下苍生的黑锅,秦朝就要背负一辈子了。 云梦竹简曾浩也曾有幸拜读过,秦律之细腻,面面俱到,有些甚至比后世更加人性化。 偶尔始皇帝也会挑灯读秦律,作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他也要把秦律了然于胸,只有真正理解那些律令,他才会去通传天下。 随着这些时日,看着始皇帝处理国政,熟读律法之后,曾浩已经对这个神州第一个大一统王朝,看法有着翻天覆地的变法。 秦征召徭役不但管饭,还有衣物工资拿,并非像后世所说那般,强行征发,斥之皮鞭武力,干白活。 任何工程一旦出了人命,负责那一批人的小吏都要受到严惩。 路遇歹人,若不施加援手,只顾自己保命,不好意思,秦律可不答应。 勾引他人夫或妻,直接宰了,朝廷不但不会治罪,还会给予褒奖赏赐。 上至郡守,下至乡老,若辖区之内发生案件,首惩官吏,而非乡邻。 身为子女,不奉孝父母者,被父母状告,依律无须审问,直接处死。 每一条秦律都震撼着,受过高等精英教育的曾浩。 在这个时代,拐卖妇女儿童,一旦抓到,会拉着游街示众,被众人活活打死,家人世代贬为奴籍,永不得翻身。 “先生的意思,莫非是要朕把山东六国放弃不成?” 嬴政的眉头紧锁,眼神凌厉道。 第22章 天若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陛下误会了。” 曾浩怔了怔,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那先生何意?” 嬴政语气不温不火,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在下的意思很明确,陛下实在太仁慈了。” “对于山东六国那些阳奉阴违的旧辟,陛下不杀他们已经是滔天之恩。” “可这些人非但不感念陛下之恩,反而对秦暗中仇视。” “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如同饿狼一般,来蚕食大秦帝国。” “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煽风点火,抹黑诋毁陛下与秦国。” “山东六国贵胄旧辟,留之百害而无一利也。” 曾浩可是很清楚,秦末反秦最凶的就是这些不当人子的家伙。 始皇帝活着的时候一个个都乖巧无比,始皇帝一死,这些家伙便到处煽风点火,开始猛烈反噬。 嬴政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若有所思道:“先生之言过于偏激,于国虽有远利,但祸国更甚之。” “杀他们不难,剥夺他们的一切也轻而易举。” “可秦国数百年竖立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秦依法崛起,依令取信于天下。” “哪怕是皇族犯了法,也要受到秦律的制裁,这也是秦国强大的根基所在。” “先生所言,是让朕摒弃秦律,滥用社稷神器,而遭受天下诟病?” 嬴政的措辞从温和渐渐变的凌厉起来,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 曾浩怔了怔,随之恍然大悟,自己终归不属于这个时代。 灭了山东六国贵胄,固然能够获取巨大的利益。 可是与之相比失信于天下,这个代价实在太沉重了。 秦以法立国,律令重于山的观念,影响了后世几千年。 虽然皇权至高无上,但大多数皇帝还是要顾忌点脸面,就算要干点违法勾当,也要做点表面文章,来擦干净屁股。 否则滥用社稷神器的代价,无非就是尽失人心,成为亡国之君。 遍数历代亡国之君,固然不乏昏庸之主。 但究其根本,无疑都是王朝威信尽失,以至于天下群雄并起,争相欲取而代之。 若天下人人敬畏律令,那这个国家才能绵延长存。 若天下人人失去敬畏,那这个国家就会气数将尽。 在这个时代,天下土地最多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啊! 自己天真的想把后世打土豪分土地的把戏搬倒这里,岂不是作茧自缚,痴人说梦? 若始皇帝真听信自己的,不管不顾的宰了六国贵胄,将田地分给天下子民,那估计秦国离亡国也不远矣! 要知道这个时代所有掌权者皆是土豪,哪个大将重臣家里没有大量良田? 今日始皇帝陛下可有肆无忌惮的剥夺六国贵胄的土地分给六国子民,明日谁知道不会把秦国贵胄的土地分给秦国子民? 即便始皇帝没有这个心思,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就会成为隔阂。 君臣离心离德,那便是亡国之兆。 这无疑是一步臭棋,自己想要妄谈国事,还是太嫩了! 但如今已经骑虎难下,若让政哥觉得自己是个草包,那以后就算恢复肉身了,自己还能过逍遥的好日子吗? 这可不行滴! “陛下,在下并非此意。” “山东六国贵胄为天下遗毒乃有识之士之共识,刮骨疗毒固然痛彻心扉,但只需持之以恒,再毒的恶疾,都能治愈。” “陛下贵为天下至尊,治疗帝国余毒乃顺天应民之责。” “天若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陛下何不欲擒故纵,使其自取灭亡?” 曾浩说着说着,感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能心中默默祈祷英明神武的政哥哥能够领悟出其中的奥妙吧? 前世看那些小说,一个个穿越过来就能把古代人忽悠瘸了,可是古代人哪有这么蠢? 一个个贼精贼精,尤其是政哥,一点都不好骗啊? 要不是自己有系统光环加身,恐怕早就被政哥给五马分尸了吧? 自己能让始皇帝不近女色一个月,放眼古今,舍我其谁? 我骄傲了吗? 嬴政眉头微皱,似乎被曾浩的话触动,陷入了沉思。 见嬴政不说话,曾浩心中也不断打鼓。 毕竟刚刚那番话虽然极力引经据典,可自己也仅仅只会引用,对其中真正的奥妙,那只有天知道了。 反正自己没有这份心思与鬼才,嗯,政哥肯定有,好歹是千古一帝不是嘛…… 过了良久,嬴政拱了拱手道:“先生大才,朕明白了。” “……”曾浩。 我的政哥啊! 您明白什么啦? 我可是完全糊涂了啊! 到了此时此刻,曾浩也只能极力维持自己伟岸高大的形象了。 打肿脸充胖子就是此时的自己,这个逼,不装不行了! “陛下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一点即通,既然如此,在下就放心了。” 曾浩故作镇定的恭维了几句,然后高深莫测道。 趁着嬴政还没开口的机会,曾浩连忙趁热打铁的转移话题道:“今日的任务奖励非常丰厚,足以改写青史。” 本来嬴政还准备继续向曾浩请问几件大事,突然听到曾浩之言,顿时来了精神,把那几件大事瞬间抛之脑后道:“愿闻其详。” 曾浩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还真是机智,否则真不知道怎么编下去了,顿时道:“陛下可还记得在下之前所言的书本?” “朕记得,就是先生说的纸吗?” “用竹子造出来的?比竹简要轻便好用很多?” 嬴政顿时大喜,对着曾浩问道。 “陛下英明。” “就是造纸术。” 曾浩十分肯定的对嬴政道。 “太好了。” 嬴政把准备暂缓一段时间接任务的念头,瞬间掐灭,接着道:“那先生还等什么,赶紧下任务吧!” “陛下,在下担心陛下啊!” “这都快一个月没近女色了,在下虽然知道任务奖励,可无法改变系统发布的任务啊!” 曾浩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语气颇为无奈道。 信你的鬼! 嬴政心中自然是一万个不信,不过有这种好事,禁色怎么了? “先生勿忧,别说一个月,如果都是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就算一百年不近女色,朕也甘之如饴。” 嬴政哈哈一笑,豪情万丈道。 “叮咚,系统发布临时任务。” “宿主不近女色一日,任务完成,奖励造纸术。” “是否接受?” 曾浩再次恢复了系统化的冷漠声音,宛如机械一般道。 “接,接,接,朕全接了。” 嬴政毫不迟疑道,对于造纸术,自己早就垂涎已久,今日总算能够得偿所愿了。 虽然曾浩这个系统有些不太靠谱,总干一些不是人干的事,但给的奖励,自己还是非常满意滴! 第23章 后宫的妇人,就是添乱 随着一年一度的大朝会越来越近,咸阳城的街道上也更加热闹喧嚣起来。 到处都能看到张灯结彩,小摊贩们奋力吆喝着,售卖各种桃符。 秦以十月为岁首,一年终止,帝国会举行盛大的蜡祭,以求来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一年一度的大朝会,各地任职的文武大吏也皆要回咸阳述职,参加盛典。 所以咸阳无论是驰道还是直道上,都是车流不息,骏马奔腾。 一群威风凛凛的黑甲骑兵出现在了远方的驰道之上,他们策马奔腾,疾如风,快如电,朝着咸阳飞奔而去。 守关卡的一众士兵看到来人,顿时脸色一变,纷纷致礼一拜道:“拜见蒙将军。” 蒙恬身高近十尺,国字脸,满是胡须,双目炯炯有神的看了看守关将领,微笑道:“奉诏返都,有劳了。” “放行。” 守关将领二话没说,立刻吩咐道。 当年灭国大战,他也曾有幸参加,就是蒙将军的部下。 虽然如今不再蒙恬手下当差,可对于帝国英雄,他依旧保持应有的尊敬与仰慕。 在他心中,蒙恬大将军,就是一座不朽丰碑,战必胜,攻必克,无敌大将军。 入了咸阳之后,蒙恬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马不停蹄的来到咸阳宫,直接入宫面圣。 来到承天殿外,蒙恬看着眼前的生面孔,有些唏嘘不已。 对于赵高落马,李斯被贬的事,他虽远在北疆,仍有耳闻。 毕竟因为此事,朝野上下大为震动,因此被牵连的官吏不下千余人。 “有劳通传,蒙恬求见。” 蒙恬足足比眼前的符玺令事黎晰高出一大截,可他并没有因此小觑任何人。 因为能在宫中当差者,哪个不是鬼灵精。 尤其是能在御前办差,更是后宫之中绝对的优秀人杰,否则也无法脱颖而出。 倒不是怕,而是没必要。 树大招风,蒙氏一族已经站在了帝国的山巅,一不小心,那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低调做人,忠诚做事,是蒙氏一族的家训。 “蒙大将军稍后,下臣立刻去禀报陛下。” 黎晰也是满脸笑意,客气无比道。 眼前这位主,可是与通武侯王贲,号称帝国双壁的男人。 他们两人在大秦帝国军伍之中,就是无双战神,威望无人可比。 “杀……” “杀啊……” 突然大殿之中,响起一阵阵喊杀之声。 蒙恬顿时脸色剧变,这还了得,陛下办公居住之所,竟有人想要弑君? 这是谁疯了吗? 咸阳宫守卫森严,难道是铁鹰卫叛变了吗? 否则谁能悄然无息的杀入陛下的承天殿内? 事急从权,蒙恬已经不敢想太多,二话不说,直接拔出腰间配角,怒气冲冲的就要冲去进去。 可是却被黎晰拦住了,黎晰见状,知道蒙大将军误会了,这要是持剑闯宫,指不定闹出什么样呢! “蒙将军稍安勿躁,千万不要冲动。” 黎晰只能开口安抚蒙恬,希望能让蒙恬冷静下来。 “混账,滚开,没听到有人对陛下喊打喊杀吗?” “莫非你也是逆贼?” “蒙恬一生最痛恨背主求荣的狗贼,拿命来……” 蒙恬言罢,手中长剑,快如闪电,朝着黎晰的喉咙划去。 黎晰见状,顿时被吓傻了,卧槽,特么的,自己死的真是太冤枉了啊! 这一剑自己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闪躲,自己只是宫中办差的内侍,哪里比得过蒙大将军这种身经百战的战神?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娇喝的声音及时喝止了蒙恬。 此时蒙恬顿时一怔,剑锋距离黎晰的颈部只有一寸之遥。 黎晰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打了一个哆嗦,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了石板上。 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蒙恬拜见宋妃。” 蒙恬连忙收起手中的长剑,恭恭敬敬道。 “蒙将军何故打杀符玺令事?” 宋贤端庄典雅,声音温和,有些疑惑道。 “这厮阻拦臣入殿护驾,一时护主心切,管不了那么多了。” “宋妃娘娘,陛下有危险,臣失礼了。” 蒙恬言罢,又要持剑闯殿。 宋妃此时也听到了宫殿之中的喊杀之时,顿时明白了蒙恬误会了,不由讶然笑道:“将军误会了,且慢。” 蒙恬愣了愣,心中也渐渐恢复冷静,听着店内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缥缈。 而且并无什么实质动静,这到底什么情况? “蒙将军,陛下是在看三国,并无人弑君。” “将军若不信,切听。” “马上就会有人自称,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 黎晰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有模有样的站的笔直,学了一句,一副十分硬气的样子。 只是他那柔里柔气的声音,充满了阴柔之气,不免有些滑稽。 果然很快,大殿之中,就有一连串声音响起:“贼将何人?可敢留下名号?” “吾乃常山赵子龙。” 很快又被一阵喊杀之声淹没…… 额! 蒙恬感觉有些尴尬,闹了半天,原来是乌龙? 那三国又是哪里? 为何自己从未听说过? 常山赵子龙又是谁? 此时身经百战,身为大秦战神的蒙恬有些懵逼。 “蒙大将军,现在信了?” 黎晰倒不是嘲讽,而是笑着道。 “蒙恬莽撞,差点失手错杀符玺令事,还请符玺令事责罚。” 蒙恬也是敢作敢当之人,知道自己错了,立刻态度坚决道。 “下臣岂敢责罚蒙将军,将军也是护驾心急罢了,无怪,无怪矣。” “只是若有下次,还请将军剑下留情,别让下臣做个糊涂鬼。” 黎晰倒是十分开朗,非但没有半分责怪,反而开起了玩笑道。 “今日回都述职,他日蒙恬必登门赔罪,望符玺令事海涵。” 蒙恬并非是蛮横无理之人,坚持己见道。 “蒙将军言过了,若将军赏脸登门,下臣必扫榻相迎。” 黎晰笑着道,一点不敢托大。 “行了,你们两个别客套了。” “符玺令事,还是快去通传陛下吧!” 宋贤出言打破了尴尬的僵局,解围道。 “臣谨遵娘娘懿旨。” 黎晰听到宋妃发话,不敢在继续扯下去,连忙转身入了大殿之中。 见黎晰进了大殿,宋妃将目光投向蒙恬,温和道:“大将军,不知长公子在北疆安好否?” “回娘娘,长公子一切安好。” 蒙恬低着头,显得有些拘束道。 两人就这样略有僵持的聊了起来,大多都是围绕着长公子扶苏。 而大殿之中,嬴政斜坐在王座上,目光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个长方形水晶电视机,看的津津有味。 “陛下。” 黎晰有些忐忑的轻喊了一声。 “何事?” 嬴政并没有去看他,而是随口问了一句道。 “宋妃娘娘在殿外求见。” 黎晰神色有些古怪道。 “又是给朕送大补汤?” 嬴政坐了起来,眼神不善的看着黎晰质问道。 “陛下圣明,臣看娘娘女官端着食具。” 黎晰强忍着笑意,根本不敢笑,只能佯作麻木道。 “不见……” 嬴政感觉有些头痛,连忙摆手道。 “陛下,恐怕不行。” 黎晰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这话又不得不说。 “怎么?” “朕的话都不好使了?” “朕说不见……” 嬴政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黎晰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戛然而止了。 “蒙恬大将军也在殿外求见。” 黎晰强颜欢笑道,只是笑的有些难看。 “蒙恬回来了?” “快,宣。” 嬴政直接坐的笔直,顺手把电视剧给关掉了。 “那宋妃?” 黎晰小心翼翼问道。 嬴政叹了一口气,只能道:“一块宣吧!” 后宫的妇人,就是添乱。 朕像有问题的人? 朕这是在忍辱负重,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牺牲自己啊! 第24章 华夏千秋万世之大计 “臣蒙恬,拜见陛下。” “臣妾拜见陛下。” 宋妃与蒙恬走入大殿之后,立刻对着端坐王座之上的嬴政行礼拜道。 “免礼。” “赐座。” 嬴政目光炙热有神的看着蒙恬,毫不掩饰喜悦之情。 陛下爱这些将领,更胜后宫诸姐妹啊! 宋贤也将嬴政的眼神与神色尽收眼底,心中颇有些复杂的感慨道。 “谢陛下。” 蒙恬立刻再次拱手一拜,然后便走到一旁的蒲团,直接屈膝跪坐下去。 “爱妃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嬴政将目光投向宋贤,明知故问道。 “臣妾并无要事,只是关心陛下圣体,亲自熬制了一份补汤,送来给陛下补补圣体。” 宋贤的话语,十分婉转。 可是在嬴政听来,就好像在说,臣妾知道陛下身体有点虚,所以送些补品,给陛下养养身体。 嬴政饶是神色经历无数大风大浪,此时也感觉脸面有些挂不住,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一旁的蒙恬倒没有深想,毕竟陛下日理万机,如今年岁也越来越大,多食用一些补品,也是人之常情么! 蒙恬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身为陛下身边近侍的符玺令事黎晰可是非常清楚。 这宋妃娘娘,几乎每天都要来送一份补药,啊呸! 不对,是补汤才对! 对于陛下的身体,别人不知道,他可是非常清楚。 那简直是生龙活虎,不要太好! 陛下每日都抽出一个时辰,练剑法,那太阿剑可是被陛下挥舞的虎虎生威。 一般人别说挥舞,能够拿得起太阿剑的人,都算是身强力壮了。 就在黎晰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他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果然是陛下凌厉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看陛下的眼神,黎晰顿时心领会神的走下了高台,朝着宋妃走了过去道:“娘娘,这补汤就交给臣下即可,冷一会,不烫了,再呈献陛下享用。” “有劳符玺令事。” 宋妃点了点头,然从身后女官手中接过补汤,轻轻递给了黎晰。 “爱妃若无其它事,就先行退下吧!” “蒙将军刚刚返回咸阳,朕还要与蒙将军商讨国事。” 嬴政见状,恰逢其时的对着宋贤道。 “陛下国务繁忙,臣妾不敢叨扰,臣妾告退。” 宋妃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否则多年来,也不会深得陛下宠信,掌管后宫诸事。 见宋妃离去之后,嬴政不由松了一口气,看着黎晰端着的补汤,又看了看蒙恬,顿时一本正经道:“蒙将军为帝国镇守北疆,日夜操劳,你瞧瞧这脸色,真是太差了。” 脸色差吗? 没有啊? 蒙恬怔了怔,自己的脸色有些黝黑,毕竟常年于军伍之中,再加上自己又是个坐不住的人。 经常外出巡视边塞,巡查各军将士训练,被嗮黑也是很正常的事。 “陛下,为帝国效力,乃臣之本分,何来辛苦。” 蒙恬也不去究竟脸色了,听陛下这般说,只能慷锵有力道。 “将军真国士也。” “朕于心何忍,来啊!” “把朕的那碗大补汤,赏赐于蒙将军,补一补。” 嬴政一副心痛不已的样子,对着黎晰道。 “遵旨。” 黎晰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自己喝了。 看着黎晰手中盘子上放着的玉碗,蒙恬顿时受宠若惊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这是宋妃娘娘亲自为陛下熬制的补汤,臣何德何能,焉敢糟蹋了娘娘对陛下的一番心意。” “莫非蒙卿就忍心糟蹋朕的一番心意吗?” 嬴政目光看着蒙恬,意味深长道。 蒙恬心中叹了一口气,言尽于此,自己还能再说不吗? 矫情太过,反而不美。 “那臣就多谢陛下美意。” 蒙恬先是拜谢,然后端起玉碗,开始咕咚咚喝了起来。 还别说,味道的确很不错。 毕竟在军中吃了这么久粗茶淡饭,如此佳肴已经许久没有尝到了。 为了更好的赢得军心,自己在军中衣食住行,全部与众将士一样,从不搞特殊化。 待蒙恬喝完之后,嬴政才笑意连连道:“味道如何啊?” “人间美味,娘娘的厨艺天下一绝。” 蒙恬说这话,自然有夸大成分,但的确味道非常不错。 “蒙卿喜欢,朕就放心了。” 嬴政笑了笑道。 蒙恬心中有些疑惑,陛下这笑容,为何如此古怪?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陛下,近年来北疆太平无事,胡狄畏我大秦威仪,再不敢大举南下侵扰我秦境边塞。” “偶有小规模贼军侵扰,但大多都被彻底剿灭。” “自河套一战,匈奴元气大伤,远遁漠北,再不敢与秦为敌。” 蒙恬开始说起了北疆的局势,向嬴政汇报着。 “有蒙卿在北疆镇守,朕很放心,何惧区区胡狄。” 嬴政哈哈一笑,显然听闻蒙恬的奏报,圣心大悦。 毕竟北方胡狄自夏商以来,便是中原各国心腹大患。 千百年,这些胡狄一旦瞅准机会,就会大举难侵,给神州带来难以估量的伤害。 商王帝辛为征伐诸夷,以至于被周人趁机作乱,落了一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也许是天道好轮回,周也是因夷狄方才导致山河动荡,社稷名存实亡。 若非西戎攻破镐京,让天下诸侯看到了周王室的衰弱,又怎至于天下大乱,诸侯并起? 一统神州之后,为何要北击匈奴,南平百越? 因为以史为鉴,这些胡狄蛮夷皆是中原王朝之心腹大患。 秦以武力横扫六合,纳四海神州为一统,无论国力还是威望皆达到了鼎盛时期。 若不趁机狠狠打击这些胡狄,莫非还要等到他们强大起来,继续来祸害神州大地不成? 骂朕暴君也好,好大喜功也罢! 将匈奴远逐漠北,收服百越,乃华夏千秋万世之大计也。 收服百越之后,便可让华夏再无后顾之忧,完全可以腾出手来,全力对付北方强悍的游牧部族。 以群山峻岭为壑,以长城要塞为垒,华夏面向北方,俯视诸夷。 进可囤积军械粮草兵员以备后勤之需,剑指苍茫大漠。 退可居高临下,据雄关以挫夷狄之锋,徐徐图之也。 “陛下,还有一事,需陛下圣裁。” 蒙恬神色有些凝重道。 “说吧!” 嬴政看蒙恬郑重无比的样子,知道此事一定非同小可,只是他也猜不到究竟何事。 但能够让身经百战的蒙恬,神色如此凝重,那必然会是影响深远的大事…… 第25章 一个四五分裂的草原,对大秦更有利 “陛下,东胡畏惧大秦之威,不敢南下犯秦境。” “转而逐渐蚕食貊国肃慎,如今兵峰转向东南,箕子国弱,难敌东胡之兵锋。” “此次臣返回咸阳,将箕子国使臣一同带来了。” “对于箕子国向大秦求援之事,臣不敢擅作主张,请陛下圣裁。” 蒙恬神色颇为凝重道。 虽然大秦在河套大败匈奴人,但北方草原三大部族,匈奴最弱,大月氏强于匈奴,又稍逊于东胡。 东胡吞并貊国与肃慎等诸多部族之后,号称控弦之士二十万众,实力不容小觑。 这些年来,东胡也深知秦国之强盛,不敢冒进。 所以才会转过头,去吞并周围的部族小国,壮大己身。 “匈奴人有何动静?” 嬴政顿了顿,颇为耐人道。 蒙恬怔了怔,匈奴人河套之战元气大伤,如今兵不过几万,对大秦北疆的威胁最小。 陛下何出此言? 对强大的东胡置之不理,反而去问弱小的匈奴? 蒙恬虽满腹狐疑,但却不敢多问,只能如实道:“回陛下,匈奴人自河套之战以后,便远遁漠北,这些年来,阴山以南,几乎未曾看见匈奴人的身影。” “反倒是大月氏与东胡人,时常小规模扰边,对帝国是个不小的威胁。” 蒙恬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以供陛下驱策。 “不咬人的狗才会叫的最凶,往往那些不声不响的狗,才会给予致命一击。” “一场战争的胜负,并不完全取决于实力悬殊。” “士兵的作战意志与将领的运筹帷幄,往往才更能左右战争的走向。” “东胡人号称二十万引弓之士,在朕看来不过是东拼西凑的乌合之众,不足挂齿。” “匈奴人虽少,却皆为本族精锐之士,若是突袭东胡,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嬴政可是听曾浩说过,这匈奴人有个王子叫什么冒顿,是个狼人。 不但杀了自己的父亲,为了训练士卒,就连自己的宝马与爱妻都射杀了。 这种人,一旦给他机会,他就能迅速做大,成为大秦北疆最强劲的对手。 北疆各部族绝不允许一统,保持现状才能使大秦的利益最大化。 算算时间,冒顿弑父篡位的日子,也快了吧? “陛下圣明。” 蒙恬无言反驳,身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领,陛下所言非虚,他自然十分清楚。 古今往来,以少胜多,以弱击强的战例并不少。 如果东胡人对匈奴人毫无防备,匈奴人举全族之兵,一举击溃东胡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只不过可能吗? 东胡人真的有这么愚蠢吗? 蒙恬甚是费解,不知道陛下为何有此隐忧。 “蒙卿返回北疆之后,立刻派人日夜盯着匈奴人的动向。” “一旦匈奴人有任何异动,立刻告知东胡人,绝不能让匈奴人再次崛起于北方。” 嬴政想了想,然后意味深长的对着蒙恬道。 “陛下,北方的部族,他们自相残杀不是更好吗?” “我们老秦人,掺和他们的事何益之有啊?” 蒙恬并不明白陛下的谋划,只能疑惑道。 “如果北疆草原各部族,全部被征服统一,会如何?” 嬴政目光深邃的看着蒙恬,义正辞严道。 “这不可能吧!” “即便有部族能够统一草原,那也不可能是实力最弱的匈奴人,东胡人与月氏人岂不是更有胜算?” 蒙恬有些纳闷,陛下为何独独揪着手下败将的匈奴人不放。 “没有什么不可能,秦人能够崛起于微末之中,最终一统四海。” “匈奴人为何不可能?” “大秦没发动灭国大战前,谁能想到山东六国如此不堪一击?” “这世间诸多事,光看表面,并不一定全都准。” “防范于未然,一个四五分裂的草原,对大秦更有利。” “将草原一切统一的苗头,都扼杀于萌芽之中,如此秦国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待收拾完,南方蛮夷,大秦才能腾出手来收拾北方胡狄。” “大秦帝国的黑色王旗,早晚会插在草原之上,饮马北海之畔。” 嬴政目光炯炯有神,熊熊野望奋力燃烧着。 蒙恬听的也是热血澎湃,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察觉有些不对。 怎么这么热? 都快十月了,天气非常凉爽,怎么会如此热呢? 而且心跳的好快啊! 嗯? 下面这反应有点大啊! 这会还在谈国事呢? 自己脑海之中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道是自己在军营之中太久了,不应该啊! 自己的意志力向来很好,酒色虚浮之物,自己从来不会太过痴迷…… 热…… 感觉身体要裂开了啊! 嬴政看着满脸通红,神色变幻莫测的蒙恬,顿时看出来了,不由会心一笑道:“蒙卿路途劳顿,千里奔驰,还是先行回府歇息去吧!国事,日后再谈也不迟。” 蒙恬瞬间感动的稀里哗啦,真是知我者,陛下也。 “臣的确感动有些身体不适,臣告退,明日早朝再向陛下述职。” 蒙恬好似抓到了救命草,连忙站了起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退下吧!” 嬴政一本正经的挥了挥手,心中却乐的不行了。 目送急匆匆离去的蒙恬,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嬴政才看了一眼那个空空如也的玉碗道:“让太医验一下配料成分。” “遵旨。” 黎晰立刻端着玉碗,缓缓离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嬴政的思绪有些飘远。 “先生觉得帝国要对草原诸部实行什么策略?” 系统空间,嬴政看着一只手已经凝实的曾浩,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道。 曾浩带着一个黑色墨镜,穿着一套休闲装,躺在系统幻化出的海滩边,嗮着太阳,喝着汽水,见嬴政走了过来。 立刻翻身站了起来,对着嬴政拱手道:“陛下请入坐。” 嬴政看曾浩指了指旁边的另一幅躺椅,也没有任何扭扭捏捏,直接坐了下去。 看着一旁桌子上的黑色墨镜,内心充满了好奇,不由多瞟了几眼,但身为帝王至尊,他却并没有伸出手去拿起观看,反而看向曾浩继续道:“先生在此真是好生自在啊!” “陛下见笑了,这里就是一座美丽的牢笼罢了。” “为了缓解孤独寂寞,不得已啊!” 曾浩当然看出来了始皇帝的好奇,接着道:“那副墨镜送给陛下了。” “知朕者,先生是也。” 嬴政听闻,顿时也不客气,怀揣着无尽好奇,拿起一旁的墨镜,跟曾浩有学有样的戴了上去。 仰头,看了看天空,似乎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啊! 就是能够遮挡一些光线,让刺目的阳光,不再那么刺眼,变得更加柔和了。 “陛下不用研究了,这墨镜没什么稀奇功能,就是好看帅气,让人看不到眼神,读不出不同寻常的意味。” 看着捣鼓墨镜的嬴政,曾浩开口解释,然后话锋一转道:“比如陛下戴上这墨镜,实在太帅了,威严更加浓郁了,让人不敢直视。” “先生所言当真吗?” 嬴政挺了挺腰杆,王冠下的墨镜,彻底遮住了他那双深邃的黑色瞳孔,幽冷伟岸的气质,让他显得更加高深莫测,不可揣量。 “那还能有假,陛下明日早朝,就带着这副墨镜,绝对能唬的满朝文武呆如木鸡。” 曾浩突然想到好玩的一幕,正所谓恶向胆边生,索性怂恿道。 嬴政并没有回答曾浩,而是把墨镜摘下,顺手滑到了袖子中,然后学着曾浩的样子,直接躺了下去。 看着蓝蓝的天空,碧波荡漾的海浪,嬴政似乎有些明白曾浩为何这么喜欢这样的环境了,因为真的非常放松。 可惜朕政务繁忙,有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国事,否则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挺不错。 “先生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嬴政闭上双目,提醒道。 第26章 非百万雄师,不可尽荡胡狄 “在下回答陛下之前,可否先请问陛下几个问题?” 曾浩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 “先生但说无妨。” 嬴政十分随和道,享受着这片刻宁静。 “陛下要征服整个北方大草原需要多少兵马?” 曾浩扭过头,看向嬴政,神色认真道。 “草原广阔极深,非百万雄师,不可尽荡胡狄。” 嬴政同样睁开了双目,也看向曾浩道。 “那百万雄师又需要帝国动员多少丁夫才能保证后勤补给?” “那又要派多少大军保证补给线不被胡狄切断,如此耗费巨广去征服北方大漠不毛之地,于帝国何益之有?” “北方诸游牧部族,逐水草而居,行踪飘忽不定。以秦之强盛,这般耗费巨大的战争,又可以持续多少年?” “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五十年,一百年……” “这样的战争即便胜利了,帝国的底蕴也会被掏空,万千黎民也会深受影响,苦不堪言。” “陛下想要这样的胜利吗?” “今日陛下即便能够把草原诸部斩尽杀绝,来日还会有新的游牧部族重新崛起于草原大漠之上。” “除非陛下的铁骑能够彻底统治那片土地,否则付出巨大牺牲,花费无数钱粮的征伐之战,将毫无意义。” “自古以来,征服一片土地并不难,难的是彻底统治那片土地。” 曾浩目光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滔滔不绝道。 以史为鉴,汉武帝做到了,彻底打垮了北方的匈奴人。 他的子孙,几代汉帝也跟随先祖的步伐,对北方匈奴进行了长达二百多年的打压政策。 他们成功了,彻底击溃了匈奴,打跑了匈奴人。 可是汉朝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文景盛世,近百年的积累,全部被耗光,中原百姓更是哀鸿遍野。 西汉的终结,与此脱不开关系…… 直到东汉末年,烽烟四起,天下大乱,北方部族方才再次趁机崛起。 直到晋朝分崩瓦解,饱受战争创伤的中原大地,方才再次被异族铁骑蹂躏。 但凡中原一统,抵御外辱,君临天下轻而易举。 可宿命的轮回就是如此奇妙,只要中原大乱,必遭外族窥视欺凌。 合则唯我独尊,分则软弱可欺矣…… 曾浩的话,对嬴政大为触动。 这也是河套大败匈奴人之后,为何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巩固河套,将燕赵秦之长城连在一起的原因。 以秦之强盛,击败北方胡狄并不难,难就难在,越过长城之后,北方的土地,根本无法耕种。 对于几千年来,祖辈善于耕种的华夏人而言,那里就是一片贫瘠之土,根本没有人愿意过去。 哪怕强行移民也没有半点作用,因为气候苦寒,土地贫瘠,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逃跑。 就算不逃,没有长城天堑守护,苍茫大漠对于轻装简骑的游牧部族而言,就是一场海鲜盛宴。 这些游牧部族,最擅长伺机而动,善于寻找薄弱之处下手。 遇强则退,遇弱则一拥而上,分而食之。 想要统治塞外,谈何容易? “听先生一言,真是醍醐灌顶。” “可是坐视北方胡狄逐渐壮大,于秦而言,恐非善事。” “以北方胡狄之恶性,强大之后,必对大秦边疆滋扰不断。” “朕身为天下臣民的君父,身兼守护苍生之责,岂可置之不理。” 嬴政缓缓坐了起来,对着曾浩意味深长道。 “陛下心系天下苍生,实乃万民福祉。” “但对付北方部族,不宜亲自操刀拼命。” “在下以为驱虎吞狼,以夷制夷更为上策。” 曾浩早就想好了,如汉宣帝以夷制夷的策略就非常成功。 扶持乌孙等小国,与匈奴人去拼命,最终搞得匈奴人疲于奔命,最终四分五裂,彻底灭亡。 “先生所言固然极好,可养虎为患,恐终遭虎噬啊!” 嬴政有着自己的看法,并非人云亦云,凡事皆有利有弊,身为帝国最高执行人,他要做的就是分析清楚利弊,然后进行最有利的取舍。 而非脑袋一热,就胡乱拍板。 “陛下所忧并非没有道理,可在下以为,虎虽成长可畏,只需及时打死再养一只即可。” “毕竟畜生始终只是畜生,在利器强弩之下,也只是待宰牲口。” “再者,只要陛下能够不断完成系统任务,获得的奖励也会越来越好。” “大秦帝国的实力也会与日俱增,飞速成长,远超四方夷狄。” “陛下说征伐北疆需要百万大军,但在下以为,那是以现在大秦帝国的实力来衡量。” “最多三年,五十万大军足以横扫北疆,最多五年,十万大军便能踏平大草原。” “最多十年,五万大军就可征服所有北方部族,最多二十年,北疆各部族必将不战而降秦。” “最多五十年,这蓝星之上,所有国家民族都要给大秦跪下唱征服……” 曾浩描绘出一个宏伟蓝图,让人无限遐想。 嬴政大为震动,大秦真的有那么一天吗? 若是以前,他对蓝星有多大并没有具体概念,也许还相信大秦可以横扫蓝星。 可是现在,他很清楚,蓝星非常广阔,五十年,大秦真能做到吗? “先生所言当真?” 不得不说,曾浩所言,的确正中嬴政下怀,实在太具诱惑性了。 “若在下所言为虚,愿以颈上头颅,为今日狂言付出代价。” 曾浩十分镇定,别人不清楚系统空间有什么,他可是非常清楚。 这段时间来嬴政得到的奖励固然十分丰厚,可在曾浩看来,都不过是小儿科。 如果运气好,随便得到一些好东西,就足以扭转国运,改写历史。 自己虽然是系统,但并不能违背规则行事,否则彻底完蛋。 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东西设定的规则,不然随便奖励一些逆天的好东西,什么狗屁四方夷狄,都要给华夏跪下唱征服。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着急,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西方那些对华夏造成伤害的家伙,希望能给你们带来一些惊喜,千万要坚强一些,否则大秦的坚船利炮太轻易轰开你们的国门,就实在太无趣了点…… 第27章 朕何罪于天下也 “陛下驾到。” 符玺令事黎晰,站在宫殿的台阶上,大声喝道。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早已久侯多时的文武群臣,立刻拱手一拜,齐声高呼道。 嬴政头戴旒冕,一袭黑色帝袍上的天命玄鸟,被绣的栩栩如生,他走到王座前,姿态高贵优雅的坐了下去,方才开口道:“免礼。” “谢陛下。” 满朝文武立刻拱手一拜道。 嬴政摆了摆手,一旁的黎晰立刻心领会神的再次高喊道:“百官入座。” 下方的文武群臣,立刻各就各位,纷纷屈膝跪坐。 “朕听闻,近段时间,流言四起,甚嚣尘上。” “谁来告诉朕,这些流言蜚语,都在说什么?” 嬴政目光如炬,打量着下方的文武百官道。 一时间大殿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嬴政见没有人站出来回答自己,并不意外,继续开口唤道:“咸阳令何在?” “陛,陛下……” “臣在。” 咸阳令自知大祸临头,慌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来到大殿中央,对着嬴政拱手一拜,结结巴巴道。 “外面的流言都在说什么?” 嬴政的语气不容拒绝,眼神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回陛下,臣,臣,不敢说……” 咸阳令一颗心跌入了谷底,心中忐忑不已。 “朕让你说。” 嬴政的声音不温不火,却好似夹带着雷霆之威,让人胆颤心惊。 咸阳令被吓了一大跳,深知说与不说已由不得自己,只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道:“那些刁民妄议陛下身体腐朽,已不能进行房事。” 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听闻,暗中纷纷为咸阳令捏了一把冷汗。 这种话也能当着陛下的面说吗? 你就不会挑点委婉一点的流言? 避重就轻不会吗? 嬴政好似没有听见咸阳令的话一般,继续淡定自若问道:“还有呢?” 见陛下未曾动怒,咸阳令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很快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道:“前些年流传甚广的笺言又再次死而复生,被广为传播。” “什么笺言?” 嬴政揣着明白装糊涂,疑问道。 “始皇帝三十六年,东郡陨石之笺言,始皇帝死而地分。” “散播此等谣言者众,臣已命人全力搜捕逆贼,共抓获逆贼百余众。” “此等妖言惑众之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死不足以止妖言。” “臣恳请陛下降旨,将所有传播此妖言的逆贼全部明正典刑,弃市以净天下。” 咸阳令额头布满了汗珠,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动作快,否则今日都不知道如何收场。 “全放了吧!” “不过是一群愚昧无知之徒,杀之则贻笑天下矣!” “只有揪出幕后黑手,方能拨乱反正,以正天下邪风。” “盼朕死者天下不知凡几?” “可朕只要一息尚存,他们就是阴暗角落中的臭虫,不敢活动于阳光之下。” “朕偏不如他们之愿,朕要活活耗死他们这些躲在阴暗之中的臭虫,还要耗死他们的子孙。” “天命归朕,大秦永存。” 嬴政看的十分透彻,并没有因此大动干戈,滥杀无辜。 “大秦永存。” 满朝文武皆被陛下的心胸被征服,纷纷高呼道。 “朕这一生所向披靡,间接死在朕手中的生灵成千上万,数都数不过来?” “但朕无愧于心,因为只有天下一统,方能止兵戈,还天下苍生太平安稳。” “若杀一人可救百人,朕会毫不犹豫举起屠刀。” “若能用百万生灵之牺牲,换取天下芸芸众生万世昌荣,朕绝不会有半分怜悯之情。” “那些因为统一大业而牺牲之人的家人,亲人,族人,若因此痛恨朕,不外乎人之常情也。” “朕不会怪罪他们,可若有人想要破坏来之不易的盛世太平,朕便灭他全族。” “神州沉沦五百余载,生者苟延残喘水深火热的乱世之中,亡者满腔热血染红山川湖海,死无寸土安息之所。” “匪寇遍地,尸骸遍野,暴兵欺压百姓,勋贵鱼肉乡邻。苍生泣血,废墟瓦砾之中埋尽枯骨冤魂矣。” “天命玄鸟,降而生秦,三十余代先君浴血疆场,千百万老秦人血染八百里秦川,从整旧山河,驱西戎,并义渠。” “东出函谷与强魏死磕,收复河西失地,以正强秦无畏之名。” “北上长平与悍赵争雄,戮四十万赵卒,以彰大秦崛起之路。” “南进鄢郢与荆楚搏命,扩汉中六百里,以见霸秦披靡之锋。” “承先王余荫,朕十三岁继承国祚,上不敢有负历代先祖之遗愿,下不敢有愧余芸芸众生之祈愿,以一统天下,再造乾坤为己任。” “匡扶社稷,再辟九州,横扫天下邪祟,扬吾华夏天威,历时十载终得天命归秦,使天下万民不再饱受乱世颠沛流离之苦。” “时至今日,天下一统十余载,民有田可耕,商有货可易,士有功可赏,吏有令可遵。” “四海归一,天下大同,兵锋所指,诸夷俯首。” “朕何罪于天下也?” 嬴政站了起来,望着满朝文武,有理有据道。 “陛下……” 满朝文武无不跪在大殿中央,低着头高喊道。 “五百年战乱,已经让神州支离破碎,仇恨世代不休。” “朕不想再给这天下再留下任何创伤隔阂,惟愿天下人放下仇恨,同心同德,共襄华夏盛世永康。” 嬴政深深叹了一口气,情深意切道。 “陛下圣明,苍生之福。” 满朝文武再次高呼道。 “传朕旨意,天下各郡招选美人十名,以充后宫之虚。” “各地官府不得强征迫害百姓,违令者罢官夺职,夷三族。” “凡入选之女,父赐爵三等,父不在兄继之,兄不存,弟代之。” “悬赏天下能工巧匠入咸阳,凡被武库招收者,赏宅赐爵,昭告天下,以传巨匠之名。” “各地官府沿途保送,工匠所费钱财,皆由各地官府替付。” “如有滥竽充数者,贬为奴籍,发配边疆苦寒之地,世代永不得回中原故地。” “大秦始皇帝三十七年九月,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嬴政很清楚,终止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谣言不攻自破。 “谨遵陛下圣喻。” 满朝文武一同高呼道。 “治栗内史尧贾,期限已到,朕今日就带众卿与你一同前往神谷栽种之地,共迎丰收之岁。” 嬴政迈出大步,朝着殿下缓缓走去。 “臣遵旨。” 治栗内史站了起来,连忙开口道。 随着嬴政的离去,满朝文武皆纷纷起身,紧随其后。 他们也对这亩产数十石的神谷,充满了质疑。 如今可以亲眼见证,无论真假与否,他们都可以一睹为快…… 第28章 纵满腹诗经,何以果腹也 咸阳郊外一处千亩良田被上万大军团团围了起来,守卫森严。 这段时间来,许多农户都都这块千亩良田充满了好奇。 这么大的阵仗,莫非这田地里种的不是五谷,而是金子不成? 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唯有少数关系户,非常清楚,这块良田可是陛下钦定。 用来栽种仙谷? 至于真假,那只有天知晓,反正没人敢去一探究竟,否则那就是自寻死路。 木是一名田僮〔种田的奴隶,战俘,重犯以充奴籍〕,这千亩良田,其中三十亩就是由他负责。 上吏大人可是说的很明白,只要种的好,就可以重获自由。 对于自由他向往了许多年了,可是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被烙上了奴隶的印记。 从曾祖父那一代犯了重罪之后,他们家族便被剥夺了姓氏,世代永充奴籍。 木曾听自己的父亲说过,他们本是秦国老氏族,也曾经辉煌无比。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过往云烟矣。 恢复祖上的辉煌,他已经不敢想了,只想恢复自由身。 能够成为一名大秦黔首就心满意足了,如此自己的后人就不用再继续成为奴隶,苦苦挣扎求存。 就在木发呆走神的刹那间,远传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浩浩荡荡的车队,气势恢宏的朝着这边驶来。 “快,全部跪下,恭迎圣驾。” 领头的那名农司小吏,立刻对着一众田僮喊道。 一众田僮心中大骇,立刻全部噗通跪了下去,低着头,心中忐忑不已。 木也在其中,只是他鼓足了勇气,偷偷瞟了一眼。 一众威风凛凛的骑兵,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一身乌黑发亮的盔甲,闪烁着森严的寒芒。 数千名骑兵分散道路两旁,排列的整整齐齐,手握长戈,目光炯炯有神。 一辆六匹黑色骏马牵引的巨大车驾,缓缓在苍茫小道上行驶而来。 车驾后方,则是满朝文武,挥汗如流的紧跟着车驾之后。 嬴政已经换了一身简单的便装,从车驾上缓缓走了下来。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满朝文武以及所有人立刻拱手一拜,高呼道。 “免礼。” 嬴政的心思并不在他们身上,而是缓缓走向沃野,看着关中千里肥沃平原,目光露出思索。 “尧贾。” 嬴政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沃野良田,背对着所有人,缓缓念道。 “臣在。” 治栗内史尧贾立刻屁颠颠的走上前来,恭恭敬敬道。 “开始吧!” 嬴政内心充满了期待,声音平和道。 “臣,遵旨。” 治栗内史尧贾立刻领旨,然后开始吩咐下去。 最终领命的农司小吏,开始对众田僮下令道:“开始挖,产出谷物前十名者,豁免奴籍,重获自由之身。” 一众田僮顿时双眼放光,纷纷扛起手中的农具,就朝着自己负责的良田区域冲了过去。 炎炎烈日,却没有人感觉到热,而是都全神贯注的把目光投向了那些不断在良田之中挖坑的田僮。 大约半个时辰后,那些干劲十足的田僮们,就收获了一堆又一堆带着泥土的红薯。 而原本质疑神谷的满朝文武们,此刻早已从惊讶,震惊,迷茫,骇然的剧烈心路旅程到此时已经彻底麻木了。 看着一堆又一堆仙谷出土,嬴政哪怕稳若泰山的心,也难掩喜悦之情。 “再拿些农具来。” 嬴政显然是站不住了,他迫切想要亲自体验一番。 眼角陛下亲自撸起袖子,下地去刨坑挖仙谷。 满朝文武哪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有模有样的紧随其后,纷纷撸起袖子,拿起农具,体验一把务农去了。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没过多久,整个千亩良田便被刨了个底朝天。 看着堆积如小山的红薯,嬴政一点也没感觉到累,虽然汗水早已打湿了衣衫,可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很快一众奴婢就端来了清水,嬴政稍微洗漱了一番,便迫不及待的对治栗内史尧贾道:“立刻派人称一下重量,统计数据记录在案。” “回陛下,臣已经安排大量人手前去处理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治栗内史尧贾立刻笑呵呵道。 “今日辛苦诸位爱卿了,待回宫之后,朕要设宴请诸位爱卿共同品尝这红薯。” 嬴政将手中的丝帕丢在了铜盆之中,然后看着脏兮兮的满朝文武道。 “谢陛下。” 所有人不敢马虎大意,异口同声道。 “今日前来观看仙谷出土,一来观礼,二来亲力。” “诸位爱卿皆养尊处优多年,不识五谷之辛,又如何为民请命。” “朕觉得,以后每个月初凡大秦之吏,皆要举行此等公约,以体民夫之疾苦。” “冯去疾,回去之后,拟一套章程出来,明日朝会,朕要看到。” 嬴政把目光投向了气喘吁吁的冯去疾,淡淡道。 “臣谨遵陛下圣喻。” 冯去疾心中暗暗叫苦,可却丝毫不敢违背。 “陛下,不可。” 可并非是所有人都不敢做出头鸟,一名博士走上前道。 “有何不可?” 嬴政目光投向了这么博士生,没有丝毫不耐烦。 “尊卑有别,分工有序。” “自古以来,民耕其田,仕博其学,商易其货,吏奉其公。” “若天下士子官吏皆侍工农之事,修学齐政何人勤勉?” “伦理纲常不存,尊卑贵贱失衡,臣恐天下动荡不安矣。” 这名博士生,对着嬴政有理有据,有恃无恐道。 一席话落下,满朝文武,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嬴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目光扫视一圈,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迎视陛下的目光。 唯有那名博士生,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毫无惧意。 “朕只是让众卿体会一下人间疾苦,何来尊卑不存,纲常崩溃?” “巧言令色,滑天下之大稽。” “这天下还有人比朕更尊贵吗?”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纵满腹诗经,何以果腹也?” “在朕面前夸夸其谈尊卑有别?” “抄其家产,没其业田,举族流放岭南开荒。” 嬴政也懒得跟这种又臭又硬的茅坑顽石废话,研究学问,把脑子研究坏了吗? 那就去岭南不毛之地,跟那些蛮荒土着去论尊卑有别去吧! 顿时几名禁卫立刻将这名博士生的朝服扒下,然后直接架着离去了。 “陛下,臣不服……” “臣不服……” 那名博士生一边被架着远离,一边怒吼挣扎着。 可一切都是徒劳,根本没有半个人敢为他发声求情。 “还有谁觉得尊卑有别,千金之躯,不可玷污?” “可以与朕理论一二。” 嬴政目光扫视满朝文武,霸道无比道。 “陛下圣明,臣等谨遵陛下圣喻。” 满朝文武立刻齐声高呼道。 理论? 开什么玩笑? 陛下您像是跟人理论的架势吗? 那个博士不就是个极好的例子吗? 直接把全族都给理论没了…… 第29章 一句话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并非传说 “陛下,统计结果出来了。” 治栗内史尧贾来到嬴政面前,拱手一拜道。 “念……” 嬴政目光闪烁着希冀之芒道。 “一千亩实验田,折合出产四万三千六百一十二石。” “每亩均产折合四十四石,最高亩产五十八石,最少亩产三十四石。” 尧贾强忍住颤抖的心,说出了一个开天荒的数字。 要知道在大秦最肥沃的良田,产出的谷物也不过六七石。 一般的土地,每亩都收获一二石都是常有之事。 即便是丰收之年,亩产顶破天了也就二三石…… 这一串数字代表了什么? 如果能够在全国推广开来,大秦的人口还会受到粮食限制吗? 用不了几代人,大秦的人口就可以迅速翻几番,这实在太可怕了。 “哈哈哈哈哈!” “天佑大秦!” 哪怕嬴政心态早已坚如磐石,可这一刻,也难忍心中快意,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天佑大秦。” 满朝文武无不齐声高呼道。 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一个崭新强大的帝国正在冉冉升起。 用不了多久,这个帝国就会散发蓬勃生机,向世人展示它的强大…… “把那个亩产最高的人带过来。” 嬴政心情很好,不由想见见那个创造出最高产量者。 “把那个亩产最高的田僮带上来。” 治栗内史尧贾立刻高声喊道。 在几名甲士的看守下,木有些瑟瑟发抖的走了过来。 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前方那个高大伟岸的男人。 在他心中,那个男人就是这世间无所不能的神…… 这世间关于他的传说与伟大,自己自幼就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 “小奴叩见陛下。” 木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深深埋着头,对着前方道。 一名奴隶,嬴政看着匍匐脚下的木,若有所思。 大秦虽然废黜了奴隶制度,但并没有完全摒弃。 一些山林之中的野人,被捕之后,统统都会编入奴籍。 一些朝廷重犯,不听话的战俘,也会被充入奴籍,做一些最苦最累的工作。 如果黔首是平民,属于社会的最底层,那这些奴隶就是活在卑微的泥土下。 没有自由,没有希望,直到生命的尽头。 “你愿意成为大秦子民,做一个自由人吗?” 嬴政声音平淡,看着脚下卑微无比的木,询问道。 “小奴愿意。” 木心中紧张无比,尽量控制颤抖的声音道。 自由…… 那是自己一生所求,也是父亲,祖父,先辈们的毕生所愿。 “秦以功勋立国,几百年来,凡是豁免奴籍之人,无不是为大秦立下大功之人。” “这红薯对帝国而言至关重要,你种出了远超旁人的产量,这也是大功一件。” “朕特赦你的奴籍,让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大秦子民。” 嬴政声音温和,眼神充斥着智慧的光芒,没有丝毫歧视…… “叩谢陛下。” “叩谢陛下……” 木开心坏了,不停的叩首磕头,心中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 “朕听你的声音很年轻,你今年多大了?” 嬴政看着眼前脏兮兮的木,虽然看不出他的面相,但听音辨人的本领,他还是轻车熟路。 “回陛下,小奴今年二十岁了。” 木心中十分忐忑道。 “弱冠之年,正值人生大好年华。” “还有亲人吗?” 嬴政感叹了一句,然后询问道。 “回陛下,小奴的父亲十岁那年修长城摔死了。” “小奴的母亲二年前病死了,举世茫茫,已无小奴亲属。” 木想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道。 “朕本想一并赦免你的亲人,没想到揭开了你的伤口。” “罢了,朕赏你一座小院,赐你三十亩良田如何?” 嬴政转开话题,十分大方道。 木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摇了摇头道:“陛下,小奴不要宅院,也不要良田。” 听他这么一说,嬴政也是怔了怔,有生之年,第一次自己赏赐,竟有人拒绝? 一旁的符玺令事黎晰顿时眼疾嘴快,呵斥道:“大胆,陛下天恩浩荡,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木被黎晰的呵斥之声,吓了一大跳,满脸惊慌失措道:“陛下,小奴不是这个意思。” “朕在听。” 嬴政若有所思道。 “之前陛下说要赦免小奴的亲属,但小奴双亲已故,举目无亲。” “陛下可否赦免叶,小奴可以不要宅院与良田,恳求陛下赦免叶。” 木满脸哀求,对着嬴政再三叩拜道。 “叶?” “你的族人吗?” 嬴政哑然一笑道。 “回陛下,叶与小奴非亲非故。” “只是,只是……” 木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嬴政看到他的样子,顿时若有所悟道:“婢女?” “陛下圣明。” 木顿时惊若天人,眼前这个男人的双目实在太犀利了,宛如能看破世间一切虚妄。 “你喜欢她吗?” “你可知一座宅院,三十亩良田可以换多少婢女?” 嬴政眼神深邃无比,看着木问道。 “小奴不知……” 木倒是没想那么多,有些支支吾吾道。 “一座宅院足以让你成为自由人之后,有方寸立身之所。” “三十亩良田,足以让你成家开枝散叶,一家衣食无忧。” “大丈夫何患无妻,更遑论一个婢女?” 嬴政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对着木怂恿道。 木觉得似乎很有道理,可是脑子里却全是叶,脏兮兮的模样。 挥之不去…… “陛下,小奴还是恳求陛下赦免叶。” “听说叶要被卖给一个大商人做妾,小奴想……想……救她。” 木似乎十分单纯,最终还是坚持己见道。 “宅院良田是朕赏你的,天子一言九鼎,不可更改。” 嬴政板着面孔,神色凌厉道。 木惊呆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一下失去了所有精气神,神色有些颓废。 “不过,只要你愿意为朕办差,朕可以成人之美,特赦你那个意中人,让你们成为神仙眷侣,双宿双飞。” 嬴政见差不多了,话音一转道。 “真的?” 木顿时双眼放光,喜出望外道。 “天子一言九鼎,朕要在大秦大力推广红薯,朕希望你能传授一下自己的心得经验,做得好,朕还要给你封爵,光耀门楣。” 嬴政似乎没有在意木的失礼之处,而是声音慷锵有力道。 “小奴拜谢陛下天恩,必不负陛下。” 木立刻满脸认真道。 “回宫……” 嬴政感觉此行不虚,心情十分好,然后转身朝着御撵走去。 一行人很快浩浩荡荡的消失在了远方,只留下一众田僮小吏羡慕的眼神,开始围绕着木,指指点点,纷纷议论起来…… 一句话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并非传说…… 第30章 灭就灭了,与我秦国何干也 始皇帝三十八年,十月初一……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整个大秦各地都在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 而咸阳宫中也刚刚结束了一年一度的大朝会,这一天将注定被载入史册。 一,废黜肉刑,非十恶不赦之徒,以徭役代罚。 二,朝廷税赋,由五取一,更改为十五取一。 三,鼓励全国百姓,栽种红薯,可免税赋三年,种子可前往各地官府领取。 四,各地浩大工程,已经完工的不再开设新的工程,尚未完工的应尽早完工,以复民力。 五,从天下挑选精壮青年,组建一只十万人新军,待遇优厚,福利多多。 六,盐铁官营,非法谋利者夷三族。 七,广开言路,纳天下英杰于咸阳,凡有识之士,一技之长者,皆可入咸阳聚贤馆,为天下苍生献策谋福祉。 八,设立造纸司,统筹全国范围内造纸扩印书籍。 九,全国各地官府上至郡县,下至乡亭,皆要建设学堂,以育万民。 十,大赦天下,非死囚皆可还乡,无主荒野之地,开荒者尽得其地,以续子孙之禄。 新政十策以咸阳为中心,迅速向整个大秦天下辐射。 而此时的咸阳宫,章台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嬴政高坐高台之上,望着下方上万来自全国各地的官吏,神色古井无波。 每年大朝会结束之后,于章台设宴群臣,已是惯例。 只是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盛宴,却有些迥然不同。 章台长长的阶梯下,文武群臣分列两侧入席,而在宽阔的大道上,却架起了一个又一个篝火。 一群内侍手中拿着一串又一串红薯,正放在篝火上烤。 飘逸的香气,弥漫在章台广场的上空。 “陛下有旨,宣箕子国使臣觐见。” 章台上,符玺令事黎晰站在一旁,高声喊道。 随之,一个又一个传令兵,跟着高喊,整个章台宫都在不断回荡重复着那句话。 很快,一名身穿异国风情服饰的中年男子,从远方朝着章台方向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看着气势磅礴的章台宫,使臣虽然心中暗暗震惊不已,但神色却没有半点变化。 “箕子国使臣南宫燕,拜见大秦始皇帝陛下。” 南宫燕不失礼仪的对着高台上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南宫燕?” “古商冀侯南宫修的后人?” 嬴政看着下方的南宫燕,试探性问道。 “外臣先祖的确古商冀侯,陛下博览群书,智慧超群,外臣佩服。” 南宫燕怔了怔,然后敬佩无比道。 没想到自己只是报了一下名字,便被这位大秦至高无上的主宰给认出来了。 风起云涌,时光匆匆,转眼商亡已近上千年,没想到在这片遥远的故土之上,还有人记得自己这些商朝遗民。 “箕子使臣既然不远千山万水来到大秦,那大秦自然没有不盛情款待之礼。” “赐座……” 嬴政事先从蒙恬口中已经得知箕子使臣来秦之目的,但自己万万没有点破的道理。 “陛下……” 始皇帝不急,可是南宫燕急啊! 如今的箕子国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北遭胡人欺辱,南受辰人掠夺。 形式异常恶劣,亡国之危已不远矣。 否则自己何苦万山千水,前来秦国? “箕子使臣还有事?” 嬴政神色淡然自若,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陛下,外臣此次出使秦国,乃是为了求援。” “秦国强大,胡人不敢冒犯陛下天威,而箕子国弱小,饱受东胡人肆意欺辱掠夺。” “怜我国民,百年奋勇抗敌,可国力弱小,终不敌虎狼矣。” “箕子国北部百里国土尽丧胡人之手,南疆广阔沃土亦被晨人悉数抢走。” “北有贼胡,南有恶辰,掠我疆土,杀我臣民。” “陛下坐拥神州之土,麾下百万雄师,虎视八方,诸夷莫不俯首。” “夕虞夏之勇,亦不过盖镇九州。” “览商周之士,亦不过海内威服。” “今西有大秦,如日方升,麾甲百万精锐之士,东出函谷,鞭笞六国。” “功盖三皇,德载五帝,万古唯始皇帝是也。” “驱百战长胜威武之师,北击匈奴,扬华夏威仪,四海诸夷,莫不颤抖。” “遣数十万楼船士,越五岭之险,踏群山峻岭,平百越蛮夷。” “秦之四邻,莫敢与秦之锐士争锋。” “神州自炎黄起始,便被推举为天下共尊之主,百部之长皆以华夏为尊。” “陛下威震轩宇,德载乾坤,一道诏令,诸夷瑟瑟发抖。” “以见强秦之盛,外臣特奉我王之令,愿臣服大秦,岁岁朝贡,以修万世之好。” “千年来,箕子国从五千众,背井离乡,远徒异土,延续至今方有数十万臣民,殊为不易也。” “秦之先祖,与箕子先祖同为商臣,一衣带水,血脉相依。” “只求陛下怜悯,出兵救箕子国于危难,数十万箕子臣民必对陛下感恩戴德,永远效忠于陛下。” 南宫燕滔滔不绝,先是对大秦赞不绝口,然后又苦苦哀求着。 不得不说南宫燕的口才非常好,把大秦吹的天花乱坠,虽然有些地方属实,但有些地方就吹捧的太过了。 四方胡狄惧怕大秦为真,但要说怕的瑟瑟发抖,那就真的太扯了。 嬴政只是左耳听,右耳扔,根本没放在心上,听听就好。 “诸位爱卿以为可否?” 嬴政神色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而是把皮球抛给了群臣。 顿时下方的文武群臣,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陛下,臣以为不可出兵。” 冯去疾作为丞相,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到了自己开口的时候了。 “为何?” 嬴政倒是不以为然,仍旧十分平淡道。 而南宫燕却是看向了站起来的冯去疾,心中有些苦恼。 添什么乱啊! 出兵帮箕子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这个时候,作为外臣,他也不好插话,先静观其变便是。 “陛下,朝廷刚刚颁布了休兵养民十策,转眼又要发兵远征,搭救箕子国。” “恕老臣之言,番邦异国之臣服,听听便好,岂可当真。” “大秦虽强,可不计损耗钱粮,牺牲将士生命,去救一个岌岌可危的弱国,并非明智之举。” “它国臣民,与我秦国有什么关系?” “今日救了箕子国,明日貊国求援,秦国救不救?” “它朝各国异邦争相效仿,秦国救是不救也?” “我大秦粮食虽多,却没有一粒是多余的。” “我大秦将士虽勇,却不能客死它国一人。” “否则必将寒了天下臣民之心,请陛下圣裁。” 冯去疾振振有词,说的是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一众官吏纷纷附和,显然丞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此言深得众人之心。 就是如此,别人的国,凭什么要我秦人流血流汗去救? 灭就灭了,与我秦国何干也? “丞相此言谬矣。” 南宫燕一看形势不对,再也忍不住,立刻上前笑道。 第31章 羽之神勇万古无双 “那老夫倒要听一听外使的高论?” 冯去疾倒没有直接横眉怒目,毕竟这点城府还是有的,否则又岂能在大秦庙堂叱咤几十年。 “今四海番邦异族虽惧秦之天威,却并未臣服于大秦。” “若秦国坐视东胡欺凌四邻而无动于衷,东胡人必将更加肆无忌惮,认为秦国怕了东胡人。” “一旦等东胡人做大,吞并四周弱邻而强自身,野望不断膨胀之下,将来与秦必有一战。” “如今趁东胡人忙于四处征战,无暇它顾之时,秦国只需从潦东出一只劲旅,必能一战而克东胡。” “也能借此向北方各部番邦异族昭示秦人之强盛,从而赢得各方尊重。” “一旦秦人大胜东胡,我国之危也能顺势迎刃而解,届时秦国不但留下强盛之名,还收获了匡扶正义,救助弱邻的美名声誉,故而天下共尊秦国并非不可能。” “彼时天下各族若想相互攻伐,只要陛下不点头,还有何人敢四处挑衅?” “如此,陛下威名必能在青史留下的笔墨更浓。” 南宫燕说得头头是道,差点把自己都感动哭了。 嬴政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对南宫燕的话,并没有多少感触。 此时他正在与意识系统空间的曾浩交谈。 “先生以为箕子使臣所言如何?” 嬴政好似随口问道。 “陛下,在下以为箕子国要救。” 曾浩想了想,然后十分果断道。 “愿闻其详。” 嬴政颇有些意外,顿时来了精神道。 “陛下熟读各国列传,胸中自有韬略,应该知道围魏救赵的故事。” “唇亡齿寒,虽然箕子国弹丸之地,亡了,对大秦而言也无伤大雅。” “可只要陛下胸怀大志,有平定北方大漠的雄心,就必与胡人早晚有一场大战。” “若不能成为朋友,那便是敌人。” “既然早晚都是敌人,削弱敌人,不让敌人做大,就是对帝国有利之事。” “如果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又能让敌人受挫,又何乐而不为?” 曾浩侃侃而谈道,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虚。 “先生之意,既有解救箕子国之谋,又有不让大秦动用一兵一卒之计?” 嬴政颇为意动,试探性问道。 “只要陛下舍得,只需二人,箕子国之危必解。” 曾浩笑着道。 “喔?” “说来听听。” 嬴政眉头一挑,不知曾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项籍叔侄。” 曾浩也不再卖关子,而是振振有词道。 “先生,你不是对朕说项籍乃千古猛将,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之?” 嬴政有些不解道,毕竟出尔反尔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陛下能够消除项氏叔侄心中的仇恨吗?” “如若不能,留在秦国,不用可惜,重用则早晚必成巨大隐患。” “如此还不如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项籍胸有大志,此等王霸人物,必不肯久居人下。” “与其让他们祸患秦国,倒不如放出去祸害异族外邦,于秦有百利无一害也。” 曾浩当然知道项氏叔侄的能耐,可这样的英雄人物杀了实在太可惜了啊! 放出去不但于华夏有利,还能祸祸它国,何乐而不为? “先生就不怕放虎归山,终为虎伤吗?” 嬴政目光森冷,声音淡漠道。 “陛下怕吗?” 曾浩反问了一句道。 “哈哈哈哈哈!” 嬴政突然大笑起来,然后离开了系统空间。 曾浩看着嬴政消失的身影,神色有些沉重。 这祖龙号称千古一帝,并非等闲人物。 看来是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吗? 也好,羽之神勇万古无双,真不希望西楚霸王还没名动天下,就因为自己成为了绝响…… “够了……” 看着下方箕子使臣与秦国满朝文武激烈辩论,嬴政感觉有些看不下去了,顿时呵斥道。 “陛下……” 众人皆被吓了一跳,立刻老老实实的闭嘴,齐声高呼道。 “箕子国与秦国同宗同源,身体同样流淌着炎黄血脉,朕意已决。” “大将军蒙恬听旨。” 嬴政整理一番思绪,立刻开口道。 “臣在。” 下方看戏的蒙恬立刻站了起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东胡人多行不义,作恶多端,欺凌邻邦,天下人神共愤。” “调兵二十万于潦东,威慑胡人。” 嬴政声音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臣蒙恬领旨。” 蒙恬毫不犹豫道,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只是威慑吗? 但身为陛下心腹爱将,蒙恬并不笨,陛下所言必有陛下的道理,既然陛下没有明言,那自己按诏令行事即可。 蒙恬心中存疑,不敢质疑,可不带没有人不敢质疑。 “陛下,我国危在旦夕,大秦国何日能够出兵救助我国?” 南宫燕硬着头皮道。 虽然秦国陈兵二十万于边塞,会给东胡人巨大的压力。 但这并不是自己此行想要达成的目的,因为他知道秦国在潦东潦西二地常年驻兵都不下十万。 即便再增加十万,东胡人也不见得就会吐出到嘴的肥肉,乖乖回到自己的地盘,防范秦人。 因为北方异族皆知关中南人皆以耕种为生,而塞外苦寒,秦人根本不会出兵边塞,去掠夺那些不毛之地。 而且一旦形势不对,他们立刻可以轻装简骑,拔起帐篷跑路。 等待秦人离开之后,再溜回来,如此招数,屡试不爽。 所以关中的南人从不会主动出击,大多都龟缩坚城之内,守土保疆。 至于秦人夺取河套之地,那是因为那片土地可是肥沃之土,不但水草旺盛,土地也是能够耕种粮食。 否则秦人无利不起早,又岂会与匈奴人血拼。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半点道义可言,唯有实力决定一切。 强者所言既是真理,弱者没有资格占据沃土。 “贵使也要理解朕之苦恼,大秦虽强,可幅员辽阔,边疆万里百万戍边锐士。” “百越战事未平,西南羌人时有作乱,北疆再轻起战端,实为不智。” “朕让大将军陈兵二十万于潦东,已是倾国之力,以助友邦之困。” “大秦二十万精锐之师,虎视眈眈,朕谅东胡王也不敢倾尽族兵攻打箕子国,此其一也。” “朕欲谴派大秦二员虎将与外使前往箕子国相助,朕相信只要箕子国肯让其掌兵,必能击溃来犯之敌,收复旧河山,此其二也。” 嬴政自信十足,对着南宫燕道。 南宫燕原本还有些失望,听到这番话,顿时来了精神道:“陛下可是谴派蒙大将军相助?” 你得失心疯了吧? 蒙恬可是大秦擎天之柱,想屁吃呢? “蒙恬乃大秦北疆三十万大军统帅,朕纵然有心,也不可率性而为。” 嬴政十分婉转道。 “那莫非是灭国大战之中,立功无数的王贲将军?” 南宫燕也知道自己有些痴心妄想,但秦国良将谁多,可除了这两位名震天下,有力挽狂澜的能耐之外,他实在想不出秦国还有哪个将领有这个本事。 “王贲将军多年征战疆场,如今旧伤复发,尚在府中静养,亦无法挂帅出征。” 嬴政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南宫燕,耐心道。 “除此两位将军,外臣实在难以想到大秦国还有哪位将军有此战功。” 南宫燕眼神满是疑惑道。 “我大秦猛将如云,外使岂能目中无人?” “陛下,臣任嚣请战。” “陛下,臣赵佗请战。” 顿时两名将军起身站了起来,先是对着目中无人,只有蒙恬与王贲的南宫燕一顿猛喷,然后请缨道。 两人自来咸阳受封之后,便彻底成了透明人。 似乎陛下早已将两人忘记,日夜在府中静养,都快淡出鸟来了。 哪有纵横疆场,攻城掠地来的痛快? 第32章 两个什么也不懂的菜鸡啊! 嬴政看了一眼任赵二将,并未说话。 “恕在下眼拙,不知二位将军是?” 南宫燕看着任嚣赵佗打了一会,拱了拱手道。 “镇南侯任嚣。” “定南侯赵佗。” 任嚣与赵佗两人神色高傲,异口同声道。 “两位将军就是平定百越的任嚣将军与赵佗将军?” 南宫燕愣了愣,然后顿时露出惊喜之色道。 这段时间在咸阳他可没闲着,对于大秦文武群臣他都做了详细了解。 这任嚣与赵佗虽然比不上蒙恬与王贲此等绝世良将,但也算秦庭武将出类拔萃的存在。 否则始皇帝又如何会放心把平百越此等军国大事托付于二人? 只不过这两人的功勋有一点虚,那是因为在两人之前,平定百越的主帅是国尉屠睢。 大规模战争都被屠睢给打完了,后来屠睢遇刺身亡,两人才上位,颇有捡了便宜的嫌疑。 不过能在百越做战后善后工作,并掌控几十万大军而不乱,这便是本事。 这的将才,也许跟自己回国后,真能让箕子国起死回生? 南宫燕想通之后,还没开口,就被打断。 “此去箕子,朕有人选安排了。” “两位爱卿文韬武略,朕另有重用,还是退下吧!” 看了一眼心猿意马的任赵二将,嬴政声音淡漠道。 “陛……” 任嚣有些不甘心,硬着头皮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陛下冷漠的声音响起。 “退下……” 嬴政神色凌厉,语气森冷道。 “遵旨。” 任嚣与赵佗被吓了抖了个激灵,哪里还敢废话,连忙拱手一拜,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请恕外臣冒犯之罪,实在忧国不已,情难自禁,不知陛下安排的是哪两位将军?” 南宫燕有些失落,可是心中还保存着一丝希望,也许秦国始皇帝陛下还有更狠的角色安排呢? “项梁,项籍。” 嬴政看向了下方群臣席位极为不打眼的地方,那里项籍与项梁刘季几人颇为低调的坐着饮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谈笑风生。 原本有说有笑的几人,突然愣了愣,然后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项梁,项籍脸上。 项梁与项籍楞了片刻,然后缓缓起身,朝着章台走去。 来到章台下,叔侄二人毕恭毕敬的拱手一拜道:“拜见陛下。” 南宫燕看着高大魁梧的叔侄二人,脑海之中划过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可是半晌,也没有半点印象。 这项籍与项梁何许人? 在秦国是什么样的人物? 为何自己搜集的情报之中,没有半点二人的信息? “敕封项梁为东南平夷大将军,项籍为东南讨贼副将军,明日随箕子国使臣一同回国,协助箕子国收复失地,赶走贼寇,不得有误。” 嬴政根本没有征求两人意见的意思,直接定乾坤道。 项梁与项籍都傻了,直接楞在了原地。 这些天来在咸阳一直都是闲来无事,虽然始皇帝给了差事,但都是一些闲差。 叔侄两人昨夜还在探讨,这始皇帝肯定是想把自己叔侄困在咸阳,放在眼皮子下面,免得在外面生事。 可打脸来的太快了,今天就封自己叔侄为将军了? 发呆的不光是项梁与项籍,还有南宫燕…… 难怪自己没印象,感情这两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之前根本就不是将军。 这两个人不是始皇帝随便从哪弄出来的弱**? “陛下,不知两位项将军,所任何职?” 南宫燕是真的急眼了,虽然项氏叔侄看着倒是十分唬人,可谁知道是不是样子货,中看不中用的那种? “项梁任职典客使,项籍任职咸阳狱曹。” 嬴政淡淡道。 南宫燕真想骂人,可是却不敢。 开什么玩笑? 一个接待人的家伙,一个管刑狱的家伙,跟自己回国收复失地,赶走辰国与东胡人的大军? “哈哈哈哈!” “陛下,这是在拿外臣开玩笑啊!” “外臣差点以为这是真的了……” 南宫燕似乎突然领悟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君无戏言。” 嬴政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冷冷道。 “咳咳!” “不知两位将军任职咸阳前,可曾在军中立下什么战功?” 南宫燕被呛个半死,笑声戛然而止,只能讪讪对着项梁叔侄问道。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得吾项羽相助,区区化外蛮夷,算的了什么?” 项羽看着一直兜圈子,对自己叔侄左右瞧不上的南宫燕,气冲冲道。 “羽儿不得无礼。” “外使勿怪,我这侄儿平日里骄纵惯了。” “我们叔侄第一次任职,之前一直在下相与会稽往来,做些买卖罢了。” “别说战功,我们叔侄都没参过军,让外使见笑了。” 项籍十分虚怀若谷,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道。 果然坑爹啊! 两个什么也不懂的菜鸡啊! 始皇帝是什么意思? 派这两只弱鸡来搪塞自己吗? 南宫燕一听,顿时没有了搭理项籍叔侄的心思,心中盘算着如何让秦国始皇帝换将。 就算不派大秦的帝国双壁,那任嚣与赵佗我看就比这两只菜鸡靠谱啊! 好歹人家手握几十万大军,做过统帅,有资历在那摆着呢! 这两个啥也不是的弱鸡,算怎么回事? 真带回去,大王会不会直接砍了自己? “陛下,这两位将军并无实战经验,外臣恐怕会耽误了两位将军的前程,而且事关箕子国生死存亡,外臣不敢有丝毫侥幸尝试之心,不如另择良将可否?” 南宫燕硬着头皮道,就差没直说,这两个白痴祸害,就别来祸害我们箕子国了,我们箕子国弱,真的伤不起啊! 项羽听闻,顿时气的头冒青烟,若非被项梁拉住,恐怕直接上前就要一拳怼死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二货。 “项梁与项籍乃旧楚大将军项燕之子孙,将门之后,自幼饱读兵法韬略,非常人所能及。” “朕意已决,若外使仍有不满之心,觉得大秦是敷衍贵国,那与大秦结盟之事作废。” “泱泱大秦,岂容尔等质疑?朕看重的良将不知凡几,岂容你一个小小外使再三置啄?” “结盟作废,外使请回吧!” 嬴政似乎动怒了,语气十分不善,直接下了逐客令道。 “外使请回……” 顿时大秦满朝文武同仇敌忾,齐声高呼道。 第33章 陛下可真够腹黑 “外臣知罪,陛下息怒。” 南宫燕顿时脸色剧变,大秦是箕子国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如果秦国也不管不顾,等待着箕子国的命运,唯有灭亡。 增兵潦东,哪怕只是对东胡施压,对现在的箕子国来说,这也是天大的好事了。 看了一眼项梁叔侄,南宫燕心中暗叹一口气,罢了,带两个辣鸡回去,大不了算是多养两个废物…… “叔父,您放手,您看他那是什么眼神。” 项羽勃然大怒,对着项梁道。 “竖子无知,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 项梁眼皮子直跳,真要弄出什么幺蛾子,真怕陛下会借此直接杀了自己叔侄。 别看平日里陛下随和温馨,可项梁很清楚,这位,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刽子手。 多杀两个人,在他心中也许跟两只鸡没什么区别吧? 这些年来,秦国这座巨大的战争机器横扫八方,死在秦国手中的人数不胜数,这些人命间接都是这位一手促成。 好巧不巧,项梁刚好看到陛下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让他通体发寒,感觉非常渗人…… 如果这世上真有死神的微笑,只怕与这个差不了多少吧? “两位项爱卿,可愿代表大秦出使箕子国,拯救友邦于危难?” 嬴政看似询问的语气十分随和,但语气却有些生硬,眼神锐利如同锋利的刀子。 项羽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项梁抢先。 能不愿意吗? 陛下之前可是当众钦点了自己叔侄,现在问自己叔侄的意愿,不是等于没问? 不愿? 那不是抗旨不遵,死罪啊! “臣谨遵陛下圣旨,愿以毕生所学,助友邦驱除外敌,重整旧山河。” 项梁可不是侄子那般冲动,该低头时就要低头,否则大祸就在眼前。 看着杵在原地不吭声的侄子项羽,项梁感觉有些心累,再次扯了扯项羽的衣角,小声道:“发什么呆,还不快谢恩领旨,想要害死全族不成?” 项羽看向了王座上的嬴政,最终只能拱手一拜道:“项籍领旨。” “两位爱卿远赴异国它乡,为救苍生于水火,朕心甚慰。” “爱卿专注于征战即可,家中族人尽可安心,朕已命人前往下相,会稽将项氏一族全部接到咸阳安顿。” 嬴政一副无微不至呵护的样子,对着项梁道。 可是项梁并不蠢,知道陛下的意思。 古来征战几人回,家人不但是外出将领的牵绊,更是人质。 一旦将领敢有异心,所以亲族必将成为君王的第一泄愤对象,甚至成为人质用来威逼叛将。 当然你要是心够狠,对亲族完全不管不顾,那也无妨,杀了之后,那你不但背负叛逆之名,更会落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千古骂名。 陛下这就是在提醒自己,千万别有异心,否则项氏一族必将会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臣叩谢陛下天恩,必将尽忠职守,为国效力。” 项梁心中门清,可那又如何? 仍旧要感恩戴德谢恩,就算心中骂破了天,那也要放在内心深处,表面不敢有丝毫不敬。 “好了,宜早不宜迟,明日一早,便与外使一同动身吧!” “都退下吧!” 嬴政说完,便直接一锤定音,不给人丝毫反驳的余地。 “遵旨。”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道。 项梁,项籍,南宫燕虽然互看对方不顺眼,但木已成舟,无力回天,只能各自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宴会继续进行,很快一群内侍便端来了一个个烹鼎,一一放在了所有文武大臣的席位上。 “这是清蒸红薯,诸位爱卿随朕一同品尝。” 嬴政看着自己桌案上的烹鼎,率先打开鼎盖,然后拿起筷子从鼎中夹出一个散发着香味,热气腾腾的红薯。 还别说,这红薯味道还真不错,口感滑腻,香味之中略有些甘甜。 一时间,整个章台广场上空尽是香气溢散,咀嚼声络绎不绝于耳。 很快,一些文官又开始高歌称颂始皇帝陛下的功德。 其中以博士仆射周青臣,待诏博士叔孙通,最为优秀。 简直把始皇帝捧的天上唯一,地下无双。 一些儒生博士,纷纷忍不住对周青臣和叔孙通报之白眼,简直羞与之为伍。 很快大道中央篝火烤红薯也已经完毕,纷纷被一群侍婢再次端上了所有人的餐桌。 刚刚吃了四五个清蒸红薯的嬴政,十分好奇又有些期待的再次拿起一个烤红薯。 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略微有些发烫的红薯上,一丝丝金黄色的油汁外漏出来,香味更加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与鼻腔。 嬴政一边享受美味,一边内心思索万千,有了此物之后,大秦帝国的子民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了吧? 下方的文武百官也是一阵狼吞虎咽,也许这东西算不上什么佳肴。 可胜在神奇啊! 没听陛下说,这玩意是神谷吗? 谁知道多吃一点会不会延年益寿? 就算不能,哪怕强身健体也不错啊! 更重要的是这玩意新奇啊! 至少在中原范围内,还没有人吃过这玩意,口感的确极佳。 嬴政毕竟在意脸面,慢吞吞的品尝完一个烤红薯之后,似乎感觉有些不尽兴,又想拿一个。 可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了曾浩的声音道:“陛下,红薯味道虽美,可过犹不及,吃多了容易吃坏肚子。” 嬴政顿时微微一怔,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端起一旁的美酒对着文武群臣道:“诸位爱卿,此等仙谷,来之不易,诸位与朕可是天下第一批享用的人啊!” “今日朕心甚慰,诸位爱卿尽管敞开腹吃,仙谷有灵,有强身益体之效,多多食用,以滋凡躯才是。” “大秦得此仙谷,从此以后,天下苍生再也不用饱受灾荒饥饿之困,天佑大秦,福禄无双。” 说完,嬴政便举爵将爵中美酒一饮而尽。 “天佑大秦,福禄无双,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臣等敬陛下。” 所有人皆纵声高呼,然后将觞中美酒一饮而尽。 一时间君臣其乐融融,可嬴政一直在喝酒,对各种红薯佳肴置之不理。 反倒是下方文武群臣,本来那些怀着半信半疑之心的大臣们,听到陛下如此说,顿时心花怒放,纷纷开始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没听陛下说么? 仙谷有灵,有强身益体之效,谁不想多活几年? 不就是敞开肚子吃吗? 没毛病…… 就连项梁与项羽,刘季等人,也是一个个双目放光,开始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 只有嬴政十分淡定的品尝着美酒,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静观下方风卷残云…… “陛下可真够腹黑……” 系统空间之中的曾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诧的嘀咕了一句。 毕竟始皇帝在他眼中一直都是高大伟岸,现在看来,以后出来之后,在这位手下讨生活,也要多留几个心眼,否则随时可能会被坑…… 曾浩不由为下方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文武百官们默哀。 脑海之中甚至有了画面,大秦帝国位高权重的大臣们,抱着肚子,一宿连绵不绝去…… 那画面太美,不敢在继续想了…… 第34章 黑色王旗所至,异国番邦皆要俯首 咸阳城南一处普通宅院之中,项梁与项羽屈膝相对而坐在院中。 石桌上虽然摆满了佳肴与美酒,可是两人显然并没有心思。 “叔父,明日我们真要动身去箕子国?” 项羽脸上满是不甘与屈辱之色。 这个时代的人对故土都有一种偏执的不舍,若非迫不得已,没人愿意远离故土,远走他乡。 如今虽然远离楚地,身在咸阳,可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神州大地。 可那箕子国在哪里? 东南夷之地,险山恶水,贫瘠落后的代言词。 说是一个国度,其实就是神州一群失败者,无奈远离故土,建立的栖身之所。 “哎!” “羽儿,叔父明白你的心情,叔父何尝想远离故土。” “可是天命不可违……” 项梁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有何不能违,大不了我们叔侄逃离咸阳,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等待时机推翻暴秦。” “天下这么大,嬴政老儿想要抓我等,也绝非易事。” 项羽眼神充满了火热,宛如一个癫狂的信徒一般。 这是他自幼接受的教育,推翻暴秦,光复大楚是他一生的追求。 项氏一族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了光复大楚,推翻暴秦的希望。 自己也不负所望,自幼便天生神力,熟读兵法韬略,勇武过人。 当年嬴政东巡狩猎天下时,看着威风凛凛,震慑八方的始皇帝浩荡车驾,自己就曾立志,彼可取而代之。 看了一眼天真的侄子,项梁心中有些苦涩。 莫非这些年,自己错了吗? 以往那是我们在暗中,可以在暗中积蓄力量。 可如今,始皇帝显然已经注视到了项氏一族,那项氏一族还有机会积蓄力量吗? 攻守易形,项氏再想偷偷摸摸搞小动作,那便是自寻死路。 项梁内心也是十分纳闷,自己原本藏得好好的,暗中积蓄力量,静待时机。 谁特么的把自己给暴露了? 系统空间的曾浩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心中古怪的想着,谁又想我了? “羽儿,我们叔侄先不说能不能跑得掉,就算能,那些被迁移到咸阳的族人怎么办?” “而且叔父觉得始皇帝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这宅院四方早已布满眼线,一旦我们叔侄跑路,只怕正中圈套,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项梁目光向四方瞅了瞅,意味深长道。 “这……” 项羽听叔父的一番分析,也觉得非常有可能。 “叔父以为……” “噗噗噗……” 一连串响声,还带着一股怪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项梁的声音戛然而止,宛如被突然掐住了脖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气氛顿时尴尬无比,只是很快项梁再次打破了沉默。 他的脸色露出一丝痛苦略带一些酸爽,直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死死握着肚子,也不再管什么礼义廉耻,撒开脚丫子就往后院的茅房跑去。 项羽愣了愣,然后开怀大笑起来,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叔父如此失仪,而且还很搞笑。 “噗……” 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一个拉着长腔的声音响起。 项羽顿时脸色一变,感觉腹中翻江倒海,大有一副大江向东流的气势,迫切想要破门而出。 暗暗看了一下四周,好在没人,项羽连忙站了起来,夹紧双腿,快步也朝后院茅房跑去。 同样的一幕,也在大秦各个文臣武将的府邸上演,尤其是一些年龄大的官吏,一宿折腾,差点没把自己给送走…… 第二日朝会……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承天殿中,满朝文武大臣虽然声音整齐,可却有些乏力的喊道。 嬴政看着下方文武群臣脸色蜡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明知故问道:“诸位爱卿免礼,这都是怎么了?” 满朝文武看着精神抖擞的陛下,心中非常纳闷,所有人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显然昨夜的噩梦,并不单单是自己经历了,只是为何陛下跟没事人一样? 那些辣鸡……仙谷红薯佳肴陛下也吃了不少啊? 只是后来大家都专注消灭桌案上的食物,倒是没有人去刻意关注陛下的一举一动。 毕竟一直盯着陛下看,那可不是什么好事,闹不好会有大不敬的嫌疑被烙印上。 “陛下,臣吃坏了肚子,昨夜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右丞相冯去疾硬着头皮,带着哭腔,哭诉道。 “陛下,臣也是……” “臣也……” 一时间大殿之中全都是附和之声。 嬴政没有半点怀疑,甚至一点都不意外,平淡道:“诸位爱卿莫要贪嘴,仙谷虽好,但虚不受补,适量享用才能更好的发挥出仙谷之效。” 满朝文武顿时差点被气的当场逝世,昨晚宴会,陛下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可是这个时候,谁敢去反驳陛下? 难道说陛下你错了,昨晚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这是故意坑自己的文武大臣吗?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是所有人内心的真实写照。 这一刻哪怕再蠢的人,都明白了,我们所有人,又被陛下上了一课…… “臣等谨遵陛下教诲。” 哎,没办法。 被坑了,还要感恩戴德,一副受教的样子喊着口号。 没办法,谁让这位自己惹不起? 打碎了牙,那也要往肚子里咽。 还好只是拉肚子,并不是巨毒,否则那真是死了都没地方去喊冤啊! “行了,都别愁眉苦脸了。” “朕这也是给诸位爱卿提个醒,红薯虽好,但并不能作为主食。” “不过茶余饭后,做个副食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可以改善大秦万民的伙食,还能作为灾荒之年抗饥饿的法宝。” “这东西虽然吃多了容易拉肚子,可无论如何也能填饱肚皮,总比吃土啃树皮要强一百倍。” “拉肚子不一定会死,但挨饿一定会死。” “为天下苍生福祉,朕希望诸位爱卿能够勠力同心,以咸阳试点为中心,将红薯向全国推广。” “朕只希望,神州大地,从此以后,能够摆脱饥荒之年,愿天下苍生再无一人饱受饥饿折磨而死。” “神州物华天宝,地大物博,总有一日,天下芸芸众生,人人皆可安居乐业,再也不用承受世间诸多劫难。” “因为他们身后站着的是大秦,黑色王旗所至,异国番邦皆要俯首……” 嬴政眼神迸发出勃勃野望,作为一名君王的无上野心,也在这一刻锋芒毕露无疑。 “臣等愿为陛下战至最后一息,愿为帝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一刻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立场,他们皆抛下成见,上下一心,发自肺腑的高喊道。 因为无论他们有多坏,心有多黑,但他们身体中流淌着都是神州血脉,造福苍生的理念,也是他们曾经发奋读书的梦想。 也因此奋斗付出了一生的青春,也许有些人被腐朽,有些人堕落了,可至少此时他们曾经的梦想再次被点燃,宛如再次回到了那热血青春的年代…… 第35章 人果然不能太贪心 祈天殿中,原本行云流水处理政务的嬴政突然动作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份奏章,眉头紧锁。 沉思一会,嬴政便拿起毛笔,一气呵成的批复了一个震人心魂的杀字。 “陛下????” 原本正在偷窥学习的曾浩,再也忍不住失声喊道。 “先生觉得不妥?” 嬴政可不笨,这么久相处下来,早就察觉到了曾浩能够探查外面的一切动静,包括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是一直没有点破罢了。 “陛下,那可是几百条人命啊!” 系统空间的曾浩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感叹道。 虽然早就清楚在这种莽荒时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可当亲眼看到这种血腥,他还是多少有些不适应。 “今日不杀他们,明日也许要杀几千人才能彻底终结这场灾难。” “拖的越久,死的人越多,这是血淋淋的教训。” “朕何尝想如此冷血,可朕救不了他们。” “朕能做的就是以他们的牺牲,来保全更多人,尽量少死一些人,先生明白吗?” 嬴政看了一眼奏章上批复的那个血淋淋的杀字,目光淡漠道。 作为一名合格的君王,仁慈固然要有,可有的时候仁慈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 所以,自己的心早就没了软弱,杀人那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尤其是咸阳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一旦瘟疫扩散,代价根本无法想象。 自古以来瘟疫屠城灭户的例子比比皆是,以大秦现有的手段,除了有效扑灭,以最小的代价结束瘟疫以外,根本没有任何手段来对付瘟疫。 这是一个人人谈之色变的名字,一旦染上,除了等死,别无它法。 朕能做的只是减轻他们的痛苦,以免让瘟疫继续扩散。 曾浩听懂了嬴政的话,二千多年后的人都尚且谈病毒色变,更何况这个医疗条件全无的蛮荒时代? 杀了那些染上瘟疫之人,再进去火化填埋,的确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迅速将瘟疫尚未大规模爆发前,掐灭源头。 “陛下,在下有一法,也许可以可以控制瘟疫蔓延。” 曾浩想了想,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否则,一想到几百人被处死,火化填埋,而自己只是漠视不理,只怕良心会谴责自己一辈子。 “先生说的是隔离吗?” “是个办法,但朕不能拿咸阳百万人的安危去赌几百将死之人能够起死回生。” “就算能够彻底隔离,控制瘟疫蔓延,可这几百人的衣食起居谁去照料?” “一个不慎,导致瘟疫外传,那只会白白牺牲更多人。” “再者,就算隔离成功,他们也要死,只是早晚问题,因为这世间没有人能够治好他们。” “也不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拯救一群等死之人,即便有那也是去送死。” “先生宅心仁厚,若有救命良药拯救他们,那朕也不愿当这个刽子手。” 嬴政先是言辞凿凿,然后长叹一口气道。 曾浩沉默了,是啊! 就因为自己那点可怜的同情心,就要用百万人做赌注吗? 自己能够救他们吗? 当然,曾浩知道系统空间的好东西太多了,别说救几百染上瘟疫的人。 就算是只有一口气在,系统空间一些宝物,也能对能够让他们起死回生。 问题是,自己能够拿到那些东西吗? 自己虽然执掌系统,可并不代表能够随意支配那些东西。 如果能,也不会这么多临时系统任务,才拿出了造纸术,红薯种子,印刷术这些粗浅的东西了。 直接把那些先进科技东西照搬过来,奖励出来,还有其它民族什么事? 问题是他不能啊! 说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系统如果是一个家,自己就是一个看家的罢了! 家里那些值钱的东西自己碰都不能碰,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偶尔倒是能够顺手牵羊,也无伤大雅。 “先生救不了他们?” 过了良久,系统空间都没有再想起曾浩的声音,嬴政试探性问道。 毕竟还是很期待曾浩能够治好他们,若非迫不得已,自己也不想屠杀手无寸铁,疫魔荼毒的普通百姓。 否则那些牛脾气儒生知道,又该到处谩骂朕是冷血暴君。 虽然自己不怕,也不在意,但毕竟没人需要自找麻烦,如果能够省去这些麻烦,那自己当然也乐得其成。 “陛下稍等。” 曾浩急匆匆的丢下一句话,然后便又消失了。 至少在嬴政看来如此,毕竟对于系统空间,自己只是外人,也不清楚曾浩在里面折腾什么。 此时曾浩来到系统空间一株大树前,大树似乎饱经岁月沧桑。 干枯的枝条上,挂着几片金黄色的叶子。 曾浩神色严肃,看着这颗老树,眼神充满了敬畏与警惕。 这个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虽然自己脑海中有整个系统空间所有物品的目录。 可是这颗老树并不在目录之中,这颗老树也是自己闲的蛋疼,想要彻底搞清楚这个系统空间到底有多大,无意之间发现的。 上一次发现这颗老树,自己也是眼馋那几片金黄色的叶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可金黄色的树叶啊! 别说见,听都没听过。 曾浩就琢磨着摘一片回去研究研究,可是差一点就把命丢在了这里。 严格来说自己现在并没实体,算是灵体存在? 或者更通俗一点,灵魂状态? 上次伸出手刚碰到那片金色树叶,自己差点就被震散架了。 也许用魂飞魄散来形容,更贴切一点。 看着那几片孤零零的金色树叶,曾浩觉得这玩意绝对是宝贝。 可能就像以前看小说里,那些什么神树,圣树之类的玩意? 不说吃了之后获得什么千年万年修为,熬一锅清水,治疗个瘟疫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老树啊!老树……” “后生曾浩,与您相聚在此也是缘分所至。” “今日欲借一片枝叶,解救数百人的性命。”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您这一下救几百人,也许日后摆脱桎梏,化凡为仙,就差这份功德啊!” 曾浩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玩意,反正按照那些大忽悠作者的话,原封不动的抄袭一下就是。 至于灵不灵,那天知道…… “老树啊!您不说话,后生就当您答应了啊?” “我摘了哦?” “我真的摘了啊!” 曾浩宛如一个蠢笨的小蟊贼,畏畏缩缩,蹑手蹑脚的朝着大树靠近。 伸出自己那只好不容易凝聚成实体的右手,朝着最低的那一片叶子接近。 嗯! 没事,一定没事的! 这老树既然能在系统空间肯定不是凡物,通灵是小意思吧? 当触摸到金黄色树叶的那一刻,曾浩都觉得自己肯定死定了。 可是却十分意外的发现,没有半点不适。 上一次触碰这片叶子的刹那间,他感觉一股巨大的反震力袭来,将他直接震飞出几十米开外,差点把自己震散架了。 那滋味可是相当酸酸,没想到这一次什么事都没有? 顺利无比的摘下那片金黄色的叶子,曾浩满脸惊奇之色。 这看似薄如蝉翼的金色树叶,却有点重,从手感上模糊估计,大约有十斤左右? 这特么的真是树叶吗? 宝贝啊? 莫非真是自己太帅了,走到哪里都能捡到宝? 也许是太飘了,曾浩脑海中浮现出吃了树叶之后,自己虎躯一震,威震宇宙八荒的画面。 佛挡杀佛,神挡弑神…… 可是很快他就知道什么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再次伸出手,想要去摘另一片金色树叶。 一声惨叫响彻系统空间,曾浩只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颗炮弹,朝着远方风雷电掣的奔驰而去。 然后咚的一声巨响,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感觉自己好像要成仙了,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了。 随着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人果然特么的不能太贪心…… 第36章 竟然被一只孔雀给鄙视了 不知过了多久,曾浩感觉昏沉沉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感觉自己犹如被一辆巨型卡车给撞了一般,浑身都快散架了。 艰难的爬了起来,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凝实的右手竟然再次完全虚幻了。 曾浩有些欲哭无泪,几个月的辛苦竟然一下全白费了。 好人果然不好做,看着手中的金黄色叶子,如果这玩意屁用都没有,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看着薄如蝉翼的金黄色叶子,曾浩陷入了沉思,这玩意该怎么用? 直接吃? 这也不够几百人吃的吧? 而且会不会吃出问题来? 天知道…… 不过既然老树让自己摘了一片,那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外面的嬴政并没有太着急,而是继续批阅着奏章。 很快脑海中响起了曾浩虚弱的声音:“陛下。” “先生?” 嬴政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奏章,有些疑惑道。 他当然听出来了曾浩的声音有些不对,但具体什么情况,一时间他也搞不清楚。 “陛下,在下需要一些水和活的动物。” 曾浩觉得还是拿动物先实验一下比较好,毕竟谁知道这玩意会不会把人给吃嗝屁了? 嬴政愣了愣,虽然不知道曾浩搞什么名堂,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吩咐了下去。 毕竟是皇宫,一些家禽肯定是没有,但珍禽异兽倒是能在后花园找到一些。 一只五彩缤纷的孔雀以及一盆清水,很快被送了过来。 “先生,这东西进入朕的脑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嬴政露出迟疑之色,看着笼中的孔雀与清水道。 “陛下放心,这东西直接会进入系统之中,不会对陛下有丝毫影响。” 曾浩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便宛如变戏法一般,直接把清水与笼中的孔雀直接收入了系统空间之中。 看着凭空消失的孔雀与清水,嬴政瞳孔微微一缩,很快就恢复如常,继续批阅了奏章。 毕竟这几个月来,曾浩的神奇手段,他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小孔雀啊!” “希望老天爷保佑你平安无事,如果真出了意外,与在下也没有关系。” 曾浩看着眼前的孔雀,嘀咕了一句。 孔雀骄傲的梳理着自己漂亮的羽毛,似乎对曾浩的话,根本不以为然。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曾浩一本正经的忽悠着孔雀,然后拿起一旁的青铜觞,盛满了清水。 看着手中金黄色的叶子,曾浩咬了咬牙,然后轻轻放入青铜觞之中。 在曾浩惊讶错愕的眼神之下,那一觞清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觞金黄色汁水。 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香气弥漫开来,笼中原本骄傲无比的孔雀,似乎突然收到了刺激,发了疯一般,疯狂的撞击着铁笼。 额! 什么情况? 曾浩看着宛如着了魔一般的孔雀,露出思索之色。 这金黄色汁水的气味刺激了这只孔雀? 看着孔雀那双小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觞中的金黄色汁液,曾浩顿时下了一个结论? 既然你自己这么喜欢,那就不能怪我了吧? 曾浩毫不犹豫的把那觞金黄色汁液,放在了笼子旁。 五彩缤纷的孔雀顿时安静下来,然后低着头,一点也不优雅的喝了起来。 曾浩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看着架势,孔雀兄弟,你这是多饥渴啊? 一副恨不得将青铜觞都给吞了的架势? 很快那一觞金黄色汁液就被这只花孔雀给喝的干干净净,似乎心情十分不错,竟然展开了美丽的羽屏。 只是好景不长,在曾浩抱着打量的目光下,这只美丽的孔雀兄弟,只是优雅了几秒钟,就突然眼神呆滞起来。 然后脑袋一歪,直接躺了下去。 卧槽…… 死了? 还好没有直接给人吃? 曾浩心中有些后怕,慢慢接近笼子,看着僵硬的孔雀兄弟,有些纳闷。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嗝屁了呢? 这么毒的东西,你还抢着去喝,阿弥陀佛,下辈子别贪嘴了。 就在曾浩思考着这只孔雀的死因时,突然一声刺耳的鸣叫声,让他吓了一大跳。 那只身体僵硬,目光呆滞的孔雀,突然跳了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 曾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家伙什么情况? 起死回生这玩意对他而言并不稀奇,毕竟始皇帝也是吃了系统给的神药起死回生。 可这家伙一会死了,一会活了,搞的自己有些懵逼。 很快更诡异的事发生了,曾浩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 那只孔雀不断发出凄厉的嘶鸣之声,很快一股股无名的青色火焰从它那身体之中冒了出来。 变火鸡了吗? 曾浩看着在火焰之中不断凄厉嘶鸣的孔雀,不由开始屏气凝息。 突然他的脑海蹦出一个词,返祖? 这家伙要日天了吗? 据传说,孔雀有神鸟凤凰的血脉吗? 曾浩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自己不会亲手造出一个怪物出来吧? 不过好在,事实证明显然是自己想多了。 这只孔雀虽然很离谱,浑身冒着火焰,但似乎除此之外,便再无奇特之处了。 毕竟这货挣扎了半天,连个铁笼都挣扎不出来,显然还在肉体凡胎的范涛之内。 否则真要变成了神鸟,曾浩很怀疑,自己这个系统空间,会不会被它给爆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孔雀似乎适应了身体上的青色火焰,渐渐恢复如常,不再斯里歇底的挣扎哀鸣。 又开始高傲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不时发出一声声优美的歌声。 曾浩摸着下巴,看着变异的孔雀,又看了看手中的金色树叶,陷入了沉思。 自己这是捡到了宝贝吗? “这东西只是喝了一点树叶浸泡的清水,竟然都开始冒火了。” “如果自己把这树叶吃了,是不是能够立地成仙?” 曾浩看着手中的金黄色树叶,眼神炙热的喃喃自语道。 嗯? 自己看错了吗? 曾浩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看那只高傲的孔雀,那小眼睛,竟然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 卧槽,我特么竟然被一只孔雀给鄙视了? 找谁说理去? “你这是瞧不起哥?” 曾浩再三确认,终于确定自己被一只鸟给鄙夷了,然后有些恼怒道。 孔雀眼神十分灵动的翻了翻,然后不再理会恼羞成怒的曾浩,继续哼着歌,梳理自己美丽的羽毛。 孽畜…… 曾浩顿时火冒三丈,不过转念想了想,自己跟一只畜生置什么气? 这玩意除了让这只破鸟冒火之外,似乎还提升了它那可怜的智商? 真的捡到宝了? 曾浩咽了一口吐沫,十分贪婪的看着手中的金黄色树叶,要不要吞了? 不会把自己给撑死了吧? 突然一个恶毒的念头浮现脑海,要不要拿政哥做一下小白鼠? 第37章 给朕下药 当然这个念头,来得也快,去的也快,万一真吃出个好歹来,自己岂不是也跟着玩完? 经过不断的折腾,噢不对,是探索研究之后。 系统空间里多了一只冒青焰的孔雀,一条长出了脚的蛇,一只长出尖角的老虎,一只犹如巨大海龟般的王八,以及各种五花八门的珍禽异兽,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异变…… 最终曾浩对金色树叶有了深层次的了解,救人应该不在话下。 毕竟曾浩经过多方面研究探索,很怀疑,如果直接吞了这片树叶,就算不能立地成仙,羽化飞升,只怕也能让人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前提是谁能够承受住这股力量? 一旁的碎肉不断地在提醒着曾浩,让他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些爆体而亡的珍禽,并没有吃金色树叶,只是泡清水泡的时间久了一点。 然后就没然后了,直接变成了一堆碎肉,爆开了…… 经过不断摸索,最终曾浩得出了一个结论,用金色树叶泡清水的时间比例,只要控制得当,就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撇了一眼一旁活蹦乱跳的猴哥,曾浩可是亲手将它救活。 这只猴子,送进来没多久,就生病了。 在曾浩看来,应该也是感染了某一种病毒,否则不会这么快病危。 濒临死亡之际,那觞汁液救了它。 曾浩笃定这玩意天天喝,肯定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神效,当然还需要继续发掘实验。 而且他更不知道这片树叶有没有时效,会不会枯萎? 再次盛满一觞清水,曾浩将金色树叶放入其中,心中默默数了十个数,然后就取出了树叶。 觞中的清水泛起淡淡的金黄色,并没有之前的浓郁。 望着手中的淡黄色汁液,曾浩仰头,将其一饮而尽。 嗯? 没感觉? 为什么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莫非是因为自己没有肉身吗? 再加剂量? 曾浩很怕会把自己给弄死了,还是算了。 根据摸索来的经验,那些珍禽大约能够正常承受三十秒左右的剂量。 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实体,所以才会减剂量到十秒的时间。 来日漫漫,安全起见,还是稳妥一些更好。 以后每天饮上一觞,日积月累下,多少会有些效果吧? 祈天殿中,嬴政依旧风轻云淡的批阅着奏章,虽然不知道曾浩要了那么多珍禽异兽与清水做什么,但既然想不通,也没必要纠结。 突然一个青铜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嬴政微微错愕一下。 “陛下,将这些水,分给那些染上瘟疫的百姓,瘟疫自解。” 脑海中,曾浩的声音缓缓响起。 “先生,此乃何物?” 嬴政看着鼎中的淡黄色液体,眉头微皱道。 “神水。” 曾浩当然不知道怎么解释,当然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随口胡诌道。 神水? 嬴政望着鼎中的淡黄色液体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每人只能饮一觞剂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觞是给陛下的,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效。” 曾浩的话音刚落,嬴政的木案上又凭空出现出一觞金黄色汁液。 嬴政打量着鼎中与觞中的汁液,露出沉思之色。 从颜色浅淡就能看出,两者迥然不同。 “多谢先生。” 嬴政倒也没有迟疑,因为曾浩不可能害自己,否则当初不救自己就行了,没必要搞出这么多花样来。 拿起木案上的觞,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 嗯? 闭上双目,期待着有什么奇特变化。 可是过了片刻,好像跟喝清水没什么区别吧? “陛下,可感到有何不妥之处?” 曾浩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隐隐有些期待。 嬴政何等聪慧,顿时想明白了,感情你是拿朕当小白鼠了? 好大的胆子,真是…… 嗯? 突然嬴政感觉浑身燥热难耐,脸色渐渐变红。 “热……” “朕好热……” “先生这到底是何物?” “朕好难受……” 嬴政脸色剧变,额头布满了汗珠,脸色通红。 系统空间的曾浩当然也看到了始皇帝的变化,卧槽,这下玩大发了……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应该了? 这陛下饮用的剂量与自己一样,也是十秒,按道理应该不会出问题啊? 外面的嬴政已经热的褪去了帝袍,汗水打湿了他的白色贴身衣衫。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心中又是恼火,又是把曾浩祖宗八代都祝福了一遍。 搞什么鬼? 给朕下春药? 混账东西…… 嬴政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脸色黑如碳,直接起身,朝着后宫走去…… 系统空间的曾浩也是嘴巴张的老大,足以塞进去一颗鹅蛋。 这不科学啊? 那些珍禽异兽饮用之后都发生了变异,多少有些神异之处。 怎么到了陛下这里,就变成了那啥药? 完了,完了,这下肯定被陛下记到小本本上了吧? 就在曾浩胡思乱想之际,嬴政已经来到了后宫,活脱脱变成了威猛先生。 曾浩感觉异常尴尬,不忍直视。 虽然不道德,不过偷窥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比以前看那啥岛国片,好像要刺激很多? 罢了! 还是做个人吧! 见陛下已经如狼似虎的扑倒了那位娇滴滴的美人,曾浩直接屏蔽了六识,不再去管外界的动静。 看着笼子中的各种珍禽异兽,曾浩露出沉思之色。 这些家伙怎么办? 要不先养着? 毕竟鬼知道一直饮用会不会出问题? 先养着它们,继续做小白鼠好像也不错。 想通之后,曾浩便不再理会它们,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的黑暗地带。 随后他便朝着远方走去,一步又一步,只是他的每一步都似乎跨过了不知多少里。 毕竟这系统空间之中,他就是主宰。 但是那些黑暗地带除外,至于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曾浩也是莫名其妙,根本搞不清楚。 直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曾浩费了一些手脚,再次来到了那颗光秃秃的老树面前。 看着老树在黑暗之中,散发着一丝神异的光辉,点亮了一片空间,似乎是黑暗之中的一片净土。 来到老树下,曾浩直接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树啊!” “您要真有灵,能不能送我回家?” “真小气,这也不行,那让我举世无敌行不行?” “一朝顿悟,白日飞升?” “您能不能听得懂?能不能陪我说说话,真的好无聊啊!” “老树啊!您既然赠我一叶机缘,能不能告诉我这叶子到底有什么用?” “老树啊!您知道吗?我来自二千多年后的世界,那个世界水灵灵的姑娘到处可见。” “不过美不美一瓢水,泼下去,恐怕以您的道行,也要道心崩坏。” “哈!哈!哈!” 系统空间之中,无尽的黑暗地带,一个身形虚幻的白衣少年,懒洋洋的躺在大树下。 依靠着那粗大的树干,眯着眼睛,宛如一个怨妇,喋喋不休的不断向老树诉说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又或者述说着深埋内心深处的那些美好记忆,无人话凄凉…… 第38章 北方乱局将至 “陛下,大将军蒙恬求见。” 正在承天殿批阅奏章的嬴政,突然听到符玺令事黎晰来报。 “宣。” 嬴政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然后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 没过多久,身披战甲的蒙恬,快步走了进来,拱手一拜道:“臣蒙恬,拜见陛下。” “蒙卿免礼。” “赐座。” 嬴政声音温和道。 “谢陛下。” 蒙恬立刻道谢,然后直接坐到了内侍搬来的一张木脊上。 “蒙卿这是准备动身前往北疆了吗?” 嬴政一双锐利的眼神,看着蒙恬道。 “回陛下,北疆边务繁重,臣不敢久待咸阳。” “此行一是为了向陛下辞行,二是有几件事向陛下请教。” 蒙恬虽然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但脑子并不笨,否则也不能深得圣上宠信多年不衰。 “蒙卿但说无妨。” 嬴政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笑着道。 “调集重兵,陈设潦东,威慑东胡,北疆各郡边防必然衰减。” “河套一战,匈奴人元气大伤,虽不足为惧,但也不可不防。” “昨夜臣收到北疆边关急报,匈奴人内部发生了变动。” “大单于头曼被其子冒顿射杀,取而代之,成为了匈奴人的大单于。” “据报冒顿颇有手段,收服了整个匈奴部族,厉兵秣马,似乎不甘于寂寞。” “由此可见,匈奴新任大单于冒顿狼子野心,绝非等闲之辈,不可掉以轻心。” “臣不知陛下派遣项氏叔侄前往箕子国有何布局,所以想请教陛下,箕子国战局成败是否影响帝国。” 蒙恬心思缜密,完全不像一个头脑简单,孔武有力的武夫,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大秦有蒙卿甚幸。” “匈奴人的野心昭然若揭,朕以为蒙卿所忧极是。” “不过朕倒是有别的看法,匈奴人的目标应该并非大秦,毕竟在河套吃了大秦这么大的亏,多少有些顾忌。” “箕子国的局势无需理会,于大秦而言,胜败无足轻重。” “朕只是随手丢了两颗棋子,有多大能耐皆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蒙卿回到北疆之后,一定要密切关注着匈奴人的一举一动,更要盯紧了东胡人。” “如若东胡有变,遭遇亡国之祸,蒙卿可随机应变,行专断之权,无需请示朕,可事后再奏。” 嬴政大有深意的看着蒙恬道。 蒙恬顿时愣了愣,陛下这话中可是蕴含着不同寻常的意味啊! 东胡可是北方最强大的部族,怎么可能有亡国之灾? 略微思量一番,蒙恬就了然于胸了。 毕竟北疆的局势非常透彻,与东胡比邻,又有能力威胁到东胡的只有匈奴与大秦。 可听陛下的意思是,东胡有覆灭之危,既然陛下要救,当然不是大秦征伐东胡。 那剩下的只有匈奴人了? 蒙恬微微有些困惑,毕竟东胡实力在那摆着,匈奴人全盛时期也不过十万部众。 历经河套惨败,元气大伤,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能够恢复元气就不错了。 反观东胡可是北方最强大的部族,号称引弓之士二十万余众,声威日盛。 不过陛下这么说,那就一定有陛下的道理。 反正都是北方的部族,胜败于大秦并不重要,反正战死的也不是秦人。 不过陛下既然说要出手搭救一把,那自然有不让匈奴人做大的心思。 毕竟北方各部族一盘散沙,才更符合大秦帝国的利益。 “臣谨遵陛下教诲。” “既然箕子国无足轻重,臣以为无须调动北疆各地边军,陛下新军刚刚组建,大可拉到北疆边训,如此一举两得之美。” 蒙恬拱手一拜道。 “准奏。” 嬴政没有丝毫犹豫道。 “臣还有一事,请求陛下恩准。” 蒙恬沉吟了一番,然后还是开口道。 “蒙卿但说无妨。” 嬴政看着蒙恬,心照不宣道。 “承蒙陛下厚爱,对蒙氏委以重任。” “蒙氏一族上下无不对陛下感恩戴德,唯有以命报国恩。” “正所谓树大招风,蒙氏威望日盛,臣日夜惶恐难安。” “得陛下信赖,臣以浅薄之材,统辖北疆三十万长城军团,为帝国镇守北疆,以驭胡狄于国门之外。” “今陛下又让蒙毅节制南疆五十万大军,帝国精锐之师,大半掌握于蒙氏之手。” “蒙氏虽然肝胆相照,无愧天地,无愧帝国,无愧于陛下。” “可人言可畏,朝野皆有风言风语流出。” “臣无惧小人攻讦,但深恐有辱陛下圣德威名,那时蒙氏万死难赎其罪一也。” “臣恳请陛下调蒙毅回咸阳,南疆战事另择贤能良将。” “亦或臣自请免去镇北大将军之职,留守咸阳听凭陛下调遣。” “以堵天下悠悠之口,以正流言蜚语之风。” 蒙恬直接站了起来,深深躬身一拜道。 “朕相信蒙卿,也相信蒙毅。” 嬴政十分大气磅礴道,似乎一点没听进去。 “陛下天恩浩荡,臣感激涕零,万死难报君恩之万一。” “以陛下之圣德,定能明白臣之惶恐,恳求陛下怜悯。” 蒙恬再三坚持己见道,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 “哎!” “罢了,蒙卿觉得朝中谁适合主持南疆战事?” 嬴政叹了一口气,然后似乎拗不过蒙恬,郑重询问道。 蒙恬顿时大喜道:“谢陛下怜悯。” 只是谁去主持南疆战事? 开什么玩笑,这个话自己还真接不了。 自己可不入套,从陛下骗……咳咳……召回任赵二将就能看出,陛下对于南疆并不放心。 派谁去? 谁敢保证他有没有异心? 到时候万一真反了,岂不是作茧自缚? 这口锅,自己真背不起啊! 陛下真是甩的一手好锅,打死臣也不能接。 “陛下雄才大略,圣德贤名无双,心中自然早有人选,臣多年主征伐战事,无暇关注朝野,并无合适人选推举。” “全凭陛下乾坤独断,南疆必无忧也。” 蒙恬说了一大堆,却连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完全等于没说。 “滑头。” 嬴政笑骂了一声,然后没好气道:“滚吧!” “臣蒙恬告退,陛下珍重。” 蒙恬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顿时如蒙大赦,麻溜的溜走了。 看着蒙恬离去的背影,嬴政露出思索之色,心中的确有人选,可确有些犹豫不决。 听曾浩所言,李由战死三川,宁死不降,傲骨铮铮,与之父相比,性格迥然不同。 若真如此,将南疆重担交托于此等国士之手,倒也安心。 毕竟南疆大局已定,并无大战,只是主持巩固所得之土,以李由的才能,倒也不难。 可李斯被贬,朕终究还是凡人啊! 顾虑重重,难以取舍啊! 李由! 你会辜负朕吗? 第39章 跟朕玩套路 “不愧是中华第一勇士。”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以抱怨。” “草原霸主蒙恬,智慧与武力并存啊!” 系统空间中的曾浩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道。 蒙恬此人粗中有细,又知进退,明深浅之道,难怪可以圣宠不衰,了不起。 权利这东西就好像是毒药,举世茫茫能够明悟坚持本心者,何其少也。 “难得,第一次听到先生称赞人。” 嬴政笑了笑,然后调侃道。 “陛下有此良将,北疆无忧也。” 曾浩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这样的人,真的是第一次遇见,好像完全没有什么缺点。 虽权倾天下,可对任何人都没有半点架子,入宫遇到的哪怕是侍婢,都待之以温煦,着实让人生不出半点厌恶之情。 军中杀伐果决,战功彪悍,威震天下,军令严明,深得三军将士拥戴心服。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当将军的料。 不服都不行,所以说,很多时候,上天是不公平的,因为这世上真的有很多天才,生来卓尔不凡也。 “北疆无忧,但南疆诸事朕心难安矣。” “不知先生可有良臣引荐,朕实在头痛。” 嬴政试探道,内心隐隐有些期待。 毕竟曾浩在他看来,能够预卜先知未来事,又能拿出诸多神异之物,即便不是神仙之流,也相去不远了。 尤其是昨晚,喝了那黄色汁液,这辈子都没这般真男人过…… 咳! 此物神效当然也不仅仅于此,从昨夜开始,自己一直感觉浑身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受了。 好像……怎么说呢! 好像又回到了那青葱岁月,真想感叹一句,年轻的感觉真好啊! 精力充沛,好似完全不知何为疲倦。 今日批阅了大半天奏章,完全没有感到一丝不适。 若换成以往,早就感觉腰酸背疼,浑身难受了。 曾浩一脸懵逼,南疆百越主事,这么大的事,竟然让我举荐? 要知道跑去百越当大将军,那跟土皇帝也没什么区别。 毕竟天高皇帝远,而且又是刚刚征服的土地,当地民众根本没有半点归属效忠之心。 如有异心,一旦中原有变,大事可期也。 当然这位威震天下的主还在,那就在心中想想算了。 毕竟敢造反,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否则那就是找死。 依托百越五岭之险,纵然有割据之力,但根本不可能与中原王朝抗衡。 否则当年刘邦一统天下之后,赵佗这小子也不会瞬间秒怂了。 为何? 因为打不过啊! 中原地大物博,仅仅依托百越之地,就算耗,也能把你给耗死了。 而且当时刘邦一统天下,威震八方,四海宾服,只能说赵佗也是个明白人。 更别说现在秦朝国力正当鼎盛时期,始皇帝龙威犹在,天下何人敢反? 始皇帝可不是胡二世那个废物,一统四海,横扫六合之后,并非没有骚乱反叛。 可是在始皇帝的铁血镇压之下,那些骚乱动荡的苗头根本没有燃烧起来,就被帝国铁骑迅速扑灭。 哪有壮大的机会? 别看这位主有说有笑的谈天说地,那是没必要。 如果有必要,这位主无论宰了谁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没看染上瘟疫,就要一声令下屠村? 不能说他冷血,只是时代的必然。 他掌管着整个帝国,所考虑的是大方向上的决策,不会因为一小撮人的性命,而去怜悯。 否则以这个时代的医术,根本对瘟疫没有办法,那样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在这个落后的时代,一场瘟疫,如果决策失误,那绝对是一场大灾难。 如后世大明王朝,并非说是那些皇帝都是无能之辈。 只能说大势所趋,无力回天罢了。 天灾人祸不断,政令难出都城,各方形成割据,阴奉阳违,那种情况,换谁也一样只能破罐子破摔,根本回天无术。 当然像那种开国的狠人除外,不过笼中养的金丝雀没有那股野性,一切皆枉然。 天才也需要时代轨迹的磨练,否则那也只能泯灭于众生之中。 乱世诸雄并起,那是时代的使然,并非偶然。 每一个腐朽的时代落幕,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成为那个时代最闪耀的星辰,照耀一个时代…… “陛下,在下何德何能?” “军国大事,非吾不愿,而是不能也。” “南疆依崇山峻岭之险,若非陛下心腹之人,不可委之重任。” “否则一旦帝国有变,南疆顷刻就将成为帝国的灾难。” “当然以陛下之雄才大略,只要陛下在位一日,天下自然无人敢反。” 曾浩看嬴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顿时话锋一转,机灵的拍了一个马屁道。 罢了,反正拍始皇帝马屁也不丢人。 不能总让这位给自己记小本本上,否则以后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别人拍马屁,嬴政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但是曾浩不一样,在嬴政心中,曾浩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值得自己认真警惕的家伙。 听到曾浩的马屁,他还是非常高兴的,毕竟这样的人物,拍马屁那就是香,可不是那些小喽啰能比拟的。 “先生所言有理,朕心中的确有人选。” “不过要看先生之能了。” 嬴政笑了笑,对曾浩道。 扯了半天,最终还是绕回了自己身上。 曾浩有些无语,但没办法,还是老老实实道:“陛下此话从何说起啊?” “先生的神水可以治疗旧疾创伤吗?” 嬴政心中十分期待,如果真能有此神效,南疆交付与他,自己也就安心了。 “当然可以。” 曾浩十分肯定道,毕竟系统空间那只猴子都快死了,都能起死回生,一些旧疾创伤不在话下吧? 今天喂了那群珍禽异兽之后,它们又有了一些神异变化。 曾浩真的很怀疑,那些珍禽异兽饮用久了,会不会真的能够变成妖兽? 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推测,能不能,那也许只有天知道了…… “那先生可否送朕一些?” 嬴政心中虽然大喜,可表面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似讨要寻常物一般。 “罢了,在下就把最后的一鼎神水,献于陛下吧!” 曾浩的声音,充满了心疼与不舍道。 一鼎? 倒也不少了! 可是真的只有一鼎了吗? 朕为何有点不信呢? 这家伙不老实,以你那么抠门吝啬小气的性格,会有这么好说话? 嬴政严重怀疑,这家伙这么爽快送给自己一鼎神水,绝对有十鼎,百鼎,千鼎,万鼎…… 也许更多…… 跟朕玩套路? 小子,你还太嫩了点! 如果你讨价还价,别这么爽快,也许朕还吃不准。 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朕也就不客气了。 “万鼎,宫门那种鼎。” 嬴政也是毫不客气,直接狮子大开口道。 曾浩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宫门那口大鼎,足以扔个人进去游泳了,开什么玩笑? 黑,真黑! 曾浩真想破开大骂,黑了心的始皇帝。 不过想想自己以后还要做个人,还是算了吧! 第40章 手握日月乾坤,脚踩山河社稷 “三鼎,不能再多了,真没了,陛下。” 曾浩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要是把树叶的神效给消耗光了,自己都没地方哭去。 装,使劲装! 你觉得朕信不信? “五千鼎,不能再少了,这种宝物,朕要用来培养新军,先生要理解一下朕的良苦用心。” 嬴政悠悠道,声音满是无奈与心酸。 “没有。” “就算陛下杀了在下也没有……” 曾浩顿时气结,当即以死明志道。 “一千鼎。” 嬴政语气坚决,似乎这就是最好的底线。 曾浩感觉有些头痛,他当然明白了始皇帝的意思,只能再退一步道:“新军每人一觞神水,若陛下还不满意,在下也无计可施了。” “朕代十万大秦新军将士谢过先生。” 嬴政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而是眉开眼笑道。 艹…… 曾浩知道自己又吃亏了,始皇帝又再次与自己的交锋之中占了上风,奸计得逞了。 从一开始这位始皇帝陛下就狮子大开口,显然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么多,而是想要借此推测出自己手中究竟有多少神水。 而转而退而其次之后,又会给自己造成一副占尽便宜的假象,用来麻痹自己。 曾浩心中盘算着,金色树叶已经用了这么多,看样子并没有半点消耗的样子。 十万觞应该问题不大,毕竟自己折腾了这么久,已经制造出了几万觞的神水,还是有的。 偶尔吃亏一下也是正常滴,毕竟自己也黑了政哥不少好东西。 “陛下是想让王贲从新出山?” 曾浩不想在继续想下去,真怕心痛的滴血。 虽然十万觞的水不算什么,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毕竟这玩意可是用一点少一点,好东西当然要留着自己慢慢享用才是。 看来以后要把多管闲事的臭毛病给改掉了,否则亏大了啊! “知朕者,先生是也。” 嬴政也没否认,直接坦然道。 “陛下将项羽与项梁支配到了箕子国,对刘季,萧何等人准备如何安排?” 这个疑问其实早已在心中盘恒许久,正好今日借这个机会,一并问了出来,曾浩很好奇。 “曹参,樊哙,周勃等人,不日就会接到调令,前往南疆参军。” “萧何朕已发布任命他为三川郡守,接替李由的职务。” “至于刘季,朕准备让他出使夜郎。” 嬴政沉吟了一番,然后耐心道,似乎与曾浩是一对无话不说的好友般,轻松恰意。 “陛下以项梁,项羽叔侄的手段,即便身处异国它乡,日后也必将成器。” “陛下不打算将韩信收为己用吗?” “噢,还有那个张良,陈平也是一肚子坏水,陛下就没什么想法吗?” 曾浩兴致勃勃道,对于这些名垂青史的大人物,他都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怂恿着始皇帝。 “兵仙么?”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朕不想过多影响他的人生轨迹,先让他在民间多多体会一番人生疾苦,也不错。” “傲才凌物可不是什么好事,多多打磨一番,磨尽他的傲气再说。” “大秦并不缺将才,多他一个韩信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至于陈平,这种精于算计之徒,早晚会自己走到朕的面前,朕又何必多此一举?” 嬴政淡然一笑,似乎一切了然于胸道。 “陛下就不担心他们出了意外,走不到陛下面前?” 曾浩愣了愣,十分不解道。 “那也只能说是他们无能,平庸之辈,死就死了,何惜之有?” 嬴政十分现实道,大才又如何? 这天下从来不缺人杰,凭本事走到朕的面前,那就是人才,否则便是废物。 “那刘季,项羽等人,陛下为何要特召?” 曾浩有些糊涂了,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始皇帝的思路。 “一只毒虫,若是躲在暗中,那便可以偷偷摸摸咬人一口。” “可一旦它暴露在世人面前,只会被人一脚随意踩死。” “从先生对朕谈起他们之后,它们就是暴露在阳光下的毒虫,早已失去了成长的机会。” “朕将他们放在眼皮下,就不怕他们能翻天。” “之所以不杀他们,只是为了提醒朕,不可有一日懈怠,因为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朕。” 嬴政随手拿起一本奏章,然后观阅起来。 曾浩感觉后背发寒,手脚冰凉。 真够狠啊! “陛下似乎瞧不上张良?” 曾浩对于嬴政刻意忽略张良,甚是不解道。 “并非朕瞧不上他,而是此人不可收服。” “能够功成身退,不被功名利禄所迷惑之人,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心甘情愿投诚。” “与其如此,倒不如视而不见。” 嬴政似乎看的非常透彻道。 “陛下圣明。” 曾浩是真服了,瞧瞧人家这格局与智商,简直碾压自己。 “既然无法收服,陛下为何不斩草除根?” “张良此人乃韩相之后,且非常仇秦。” “陛下博浪沙遇刺,此人便是主谋。” 曾浩还是有点不甘心,始皇帝的心胸真有那般广阔吗? 这张良可不是什么善茬,一个绝对的不安分因素。 但凡有机会可趁,这家伙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任何魑魅魍魉手段,都建立在匹配的实力上,才能行之有效。” “否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下三滥手段而已。” “朕这一生,遇刺无数,可他们都死了,化作枯骨尘埃,长埋地下,永不见天日。” “朕手握日月乾坤,脚踩山河社稷,无惧天下人也。” 嬴政十分霸道,自信无比道。 牛逼…… 曾浩除了这个词,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一人可镇山河,只要他活着,这世间一切魑魅魍魉之徒,皆要躲在黑暗之中,不敢行走于阳光之下。 不过佩服归佩服,公事还是需要公办滴! “叮咚!” “宿主系统临时任务失败,收回上次系统任务奖励《天工开物》,以示惩戒。” “回收中……回收完毕……临时任务终结,不再进行发放。” 嬴政顿时脸色一黑,直接冲进了系统空间之中,看着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曾浩,语气不善道:“朕需要先生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开什么玩笑? 以后都没临时任务了? 朕的大秦还如何快速发展? 总有坑货在害朕,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 第41章 为父能有什么事 咸阳城王府…… “哇哈哈!” “杀的好,三姓家奴该死,死的好啊!” 王府之中,一个大笑声响起,不过好在府中的人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少见多怪。 “孩儿拜见父亲。” 一名俊秀的青年,对着正在看着电视,宛如着魔一般的王贲尊敬道。 “等会。” 王贲有些扫兴的拿着遥控器,暂停了三国演义电视剧,然后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王合道:“何事?” “父亲,您不能在这样放纵自己了。” “整日里痴迷于虚幻之中不能自拔,我富平王氏日渐衰落,与当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蒙氏如日中天,一枝独秀,反观我王氏,早已失去往昔之辉煌。” “军中只有兄长一人,独木难支。朝中王氏宗亲备受排挤,逐渐被边缘化。” “长此以往,富平王氏彻底衰败已成定局。” 王合忧心不已,对着父亲大人苦口婆心道。 “臭小子,你是在教训老子?” 王贲瞪了王合一眼,没好气道:“要不是你这小兔崽子不争气,王氏至于落到如此尴尬之境吗?” “孩儿无能,不受陛下重用。” “可父亲此时最应该做的是调养身体,而不是熬夜看什么三国……” 王合有些委屈巴巴道。 “混账东西,老子出生入死大半生,为家族立下无数功勋,换来无上荣耀。” “你看老子如今还剩半口气,你这不孝东西,还见不得老子过几天安生日子吗?” “王氏想要维持无上荣光,需要的是一代又一代人,传承不息,为国建功,而不是指望祖宗余荫。” “你老子我没多少日子好活了,调养这么多年,如果真有用,还能等到现在?”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不争气,老子才不背锅。” “咳咳咳咳咳!” 王贲骂的正欢,突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瞬间响起。 “父亲息怒,孩儿不孝。” “孩儿并非责怪父亲,而是不忍心看父亲逐渐颓废,虚度光阴。” 王合眼睛通红,泪光闪烁,十分伤感道。 自己的父亲也曾是大秦帝国的骄傲,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可如今只能苟延残喘于府中,虚度光阴,这是何等悲哀。 “混账东西,不许哭。” “等你老子死了,你才能哭。” 王贲拍了拍小儿子的脑袋,也是五味复杂道。 “父亲,陛下待王氏不公啊!” 王合想起第一次见陛下时的场景,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啪……” 王贲顿时眼神一冷,直接反手甩了一巴掌。 “父亲……” 王合更加委屈的看着父亲,满脸疑问。 “是你们这些东西不争气,而非陛下无情。” “军国大事,岂是儿戏?” “一将无能,累及三军。” “你们有着帝国最优越的生活环境,自幼接受最好的教育。” “家中兵法诗经堆积如山,遍数天下,几人有此先发优势?” “可是你们呢?一个能堪大用之才都没有,这是王氏家族的耻辱。” “但凡你们长点心,有点能耐,陛下岂会弃之不用?” “尔等要是有能耐守着你祖父与为父打下的荣耀,自然最好。” “若是无能,趁早让位,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这老天真是瞎了眼,怎么到我王贲这里就不灵了呢?” “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自己没本事,还去抱怨陛下?” “王氏有今日之荣光,皆仰仗于陛下天恩。” “混账东西,给老子记住了,日后再敢私下诋毁陛下半句,老子打断你的腿。” “陛下给的,作为臣下才能伸出手去接。” “陛下不给,作为臣下就要安分守己。” 王贲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若是百年之后,王氏靠他们真的能撑起来吗? 父亲啊! 您倒是好,打完仗,直接躺下享清福了。 问题是您丢下的烂摊子谁来收拾? 千古以来,您老可是第一个敢直接伸手向君王索要赏赐的存在,不服都不行…… 这下好了,长公主在府中就是一根刺,如鲠在喉。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怎么办? 如果自己身子骨还硬朗,倒是还能再续王氏辉煌。 问题是王氏青黄不接了啊! 儿子没多少时日可活了,就这样眼看着家族势衰,却没有半点方法,何其悲也。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王合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只能拱手一拜,尊敬无比道。 “侯爷,宫里的符玺令事带着陛下的圣旨来了。” 就在这时,外门老管家急切的声音响起。 陛下的圣旨? 已经多年没有收到陛下的圣旨了,王贲楞了楞。 罢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带着小儿子,以及府上所有人,急匆匆赶往接客大堂。 等到符玺令事黎晰来到王府大堂之后,王贲已经带着所有家眷仆从跪在地上,恭候圣旨。 “大秦始皇帝诏令,通武侯王贲,为国戎马征战一生,灭魏,平燕,收齐,赫赫战功,千秋载颂。” “闻通武侯于府中养病多年不见经转,朕心甚痛,国失半臂,何其悲哉。” “得天承幸,获神水一觞,赐予通武侯,以治其伤,以养其病。” “盼爱卿早日康复,为国饮马疆场。” 符玺令事黎晰悠悠念完之后,立刻笑眯眯的看着王贲。 “臣王贲叩谢陛下天恩。” 王贲顿时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拜了拜,然后双手举过头顶。 符玺令事黎晰立刻走上前,将圣旨转交给了王贲道:“恭喜侯爷。” “有劳符玺令事大老远过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赏脸。” 王贲站了起来,紧紧握着圣旨,然后一挥手。 老管家立刻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过来,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块金锭。 “侯爷真是折煞下臣了,这怎么好意思,都是为陛下办差。” 黎晰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金锭,嘴上却推脱道。 “莫非符玺令事是瞧不起本侯?” 王贲顿时露出不悦之色道。 “下臣岂敢,收下便是,多谢侯爷一番美意。” “下臣还要回宫向陛下复命,还请侯爷当面饮下神水。” 黎晰知道时机成熟了,只能让人收下金锭,然后又接过侍从手中的木盘,上面正好放着一觞金黄色神水。 王贲瞳孔微微一缩,看着面前的神水,有些迟疑。 “父亲。” 身后的王合扯了扯父亲的衣角,脸色不怎么好看。 “滚开,难道陛下还能毒害为父不成。” “更何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臣拜谢陛下天恩。” 王贲端起木盘上的神水,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手一拜,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侯爷安心静养,臣下告退。” 黎晰看着王贲喝下神水之后,便立刻离开了王府,回宫复命去了。 “父亲,您没事吧?” “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王合关切无比的看着父亲大人,谨慎的询问着。 “混账东西,陛下要你父亲死,还需要这种下三滥手段?” “一觞水罢了,为父能有什么事……啊!” 王贲的话刚落音,突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水中有毒吗?” “快叫巫医。” 王欢顿时脸色剧变,惊慌失措道。 虽然父亲已经在家养病多年,但他仍旧是王氏一族最大的精神支柱。 “夫人!夫人!” 王贲满脸通红的拉起夫人,就直接一溜烟朝着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留下满大堂的人,面面相觑,一脸见鬼的表情…… 第42章 终五百年乱世春秋,开千秋万世太平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承天殿上,满朝文武对着端坐王座上的嬴政拱手一拜,齐声高呼道。 “入席。” 符玺令事黎晰高声喊道。 “谢陛下。” 满朝文武再次高呼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冯去疾屁股还没坐热,就站了起来,眉飞色舞的对着嬴政道。 “喜从何来?” 嬴政神色波澜不惊的看着下方的冯去疾道。 “回陛下,昨夜臣收到武库令上报,造纸术,印刷术已被工匠双双攻克,一个月内就可量产书籍。” “一年内即可淘汰市面所有竹简,取而代之。” “二十年内即可复刻古籍,经传等各类典籍。” 冯去疾笑的合不拢嘴,显然心情十分美丽。 毕竟邀功也是门技术活,不能太明显。 “循序渐进,不可造成现有竹简浪费。” “各类古籍原本还是用竹简保存,宫廷传世藏书收录也要用竹简复刻封存。” 嬴政想了想,还是觉得竹简用来记录传世之作更为稳妥。 纸张虽然成本低,效率高,用来普世固然不错。 但作为华夏文明的载体,竹子要比纸更坚硬,更适合千秋万世传承下去。 “陛下圣明,臣谨遵陛下圣喻。” 冯去疾顿时一脸敬佩仰慕之色,恭恭敬敬道。 “陛下圣明。” 满朝文武也齐声高呼道。 “一张纸的定价多少?” 嬴政开口询问道。 “回禀陛下,臣与诸位同僚共同商议之后,一致认为,纸张规格不能完全一样。” “应该根据用途,裁剪成大小功能各不相同的纸,用来取代竹简。” “而规格大小不同的纸张造价不同,定价也自然不同。” 冯去疾侃侃而谈,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告诉朕最便宜的一张纸定价多少?” 嬴政显然没兴趣听他在那里侃侃而谈,而是直接询问道。 “回禀陛下,三寸规格的纸张应售价一钱。” 冯去疾小心翼翼道。 “这么贵?” “成本多少?” 嬴政眉头微微一皱,声音有些冷意道。 冯去疾顿时眼皮一跳,感觉心跳都开始加速了,连忙解释道:“陛下,帝国为了造纸与印刷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如果算上这些一张三寸纸张售价一钱不贵。” 嬴政的眉头舒展开来,但话音依旧很冷道:“朕没问你这些。” “回陛下,百张三寸纸成本约为三钱。” 冯去疾连忙开口道。 顿时满朝文武,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够黑…… 黑心的老贼…… 这简直就是拿天下读书人当猪宰啊! “如此高的价格,天下那些普通人如何用得起?” “太贵了……” 嬴政语气不善,散发出浓浓的不满。 “陛下,臣已经考虑到这些,恐怕就算价格再低,这些纸张那些普通人也不会买。” “就算帝国亏本贱卖纸张,那些普通百姓买来何用?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更遑论写字。” “目前真正对纸张有练习使用需求的人,非富即贵,寻常人几乎用不到。” 冯去疾将人性分析的透彻无比,就差没直接说,就算贱卖给那些普通人,他们很大可能会拿来擦屁股了。 而那些权贵,当然不差这点钱,闭着眼,狠宰才是硬道理…… 嬴政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可朝着文武大臣们都不乐意了,感情丞相大人是要拿这些纸张坑我们所有人来了? 对啊! 那些贱民是用不到,可他们要用啊! 竹简虽贵,但可以反复使用。 纸张虽然便宜,但都是一次性用品,不可再次利用。 无论是练习书法,还是日常需求,对于纸的需求都会很大。 日积月累下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谁会嫌钱多? 在这个时代,先不谈学问深不深,写一手好字,就是一面金字招牌。 所以练字,是每个官宦子弟自幼便开始的必修课。 “陛下,臣以为丞相所言不实。” “寻常百姓家,的确识字的不多,但不代表没有。” “更何况陛下宅心仁厚,自一统天下来,就让天下万民以吏为师,所愿无非天下人人,可成栋梁之材也。” “恰恰因为天下穷苦百姓不会,那就更显得纸张普及于世的珍贵,让天下贫寒子弟,皆有向学之心。” “长此以往,泱泱大秦,必能人杰辈出,以身报国也。” 博士仆射周臣青站了起来,反驳道。 “周卿所言有理,甚合朕心。” 嬴政看了一眼周青臣,不由赞赏道。 周青臣听闻,宛如打了鸡血一般,继续道:“陛下功盖上古,德泽万世,育万民以滋邦国,继圣学以泽天下。” “纵观三皇五帝,虞夏商周,盖莫如是。非圣主之德,惠及苍生。乃降神灵圣主,系天命于陛下,鞭策神州,威震四海。” “驱百战之师,横扫诸国,一统四海,以颂秦之强也。” “谴万乘之士,北击胡狄,南平蛮夷,以彰秦之盛也。” “纳诸子百家为一体,合天圆地方为一家,古籍所预,乃谓之中央之国也。” “终五百年乱世春秋,开千秋万世太平,唯始皇帝陛下也。”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周青臣越说越激动,然后尊敬无比的躬身一拜,高呼道。 满朝文武,听着这些让自己倒胃的阿谀奉承之言,虽然满是不屑,到这种时候,也要跟着高呼起来。 一时间,整个承天殿中,都回荡着大秦万年,陛下万年的声音。 “这小子人才啊!” “这马屁拍的真是溜的一匹啊!” “高,实在是高!” 系统空间曾浩听周青臣的话,听的一愣一愣的,最终忍不住长叹道。 嬴政当然也听到了曾浩的话,不过并没有理会。 毕竟朝野之中,每个人都有其存在的意义。 周青臣也并非真的草包,毕竟是名满天下的大儒。 只不过比较喜欢溜须拍马,行阿谀奉承之言罢了。 “周仆射真是博览群书,通晓古今,这种学文惊天地,泣鬼神,我等自愧不如啊!” 一个白发苍苍的儒生走了出来,看着周青臣,言语之中尽流漏出技不如人的意思,但仔细一品,又觉得十分刺耳。 “多谢鲍白仆射赞誉。” 周青臣好似根本没听出来话中的讽刺一般,满脸笑呵呵的应承了下来。 “亏你还是名满天下的山东大儒,与淳大儒相较,你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并不是每个儒生都喜欢周青臣这种阿谀奉承之徒,立刻又有一名儒生博士站了出来,毫不遮掩的对周青臣就是开口大骂起来。 就差没指着周青臣的脸,吐口水了。 周青臣顿时火冒三丈,肺都快气炸了! 我xxxx你全家…… 老夫也是为了生存,怎么就碍着你们了? 每次都要与老夫作对? 一群迂腐酸臭的虚伪之徒,拉不下脸来,嫉妒老夫深得陛下宠信吗? “陛下……” “他们简直混账,辱骂臣是小,可借淳于越抨击陛下,乃大不敬也。” 周青臣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顿时抓住了漏洞,开始反击道。 顿时,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情不自禁的后背发寒。 这天下谁不知道淳于越冲多次撞陛下,折辱圣上,最终被诛? 你骂周青臣不要脸就算了,可用淳于越来抨击周青臣,这岂不是打陛下的脸? 第43章 论治国之道,尔等给朕提靴都不配 “陛下……” “臣并没有讽刺陛下的意思……” “臣……” 那名博士儒生还没把话说完,顿时又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支支吾吾半天,感觉脑子都乱成了浆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博士仆射鲍白令之暗骂一声愚蠢,此话一出,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陛下,徐博士乃无心之过,只是看不惯周仆射阿谀奉承的嘴脸,一时情急口误,请陛下恕罪。” 鲍白令之连忙为其解围,开口道。 “是,是,是。” “臣只是一时情急口误,对陛下绝无半点不敬之心,请陛下降罪。” 徐博士顿时反应过来,连忙道。 “朕知道,你们这些满腹经纶的大儒,瞧不起朕。” “虽然你们表面敬畏朕,尊敬朕,心中却觉得朕野蛮,粗鄙,嗜血。” “但朕不在乎你们如何想,朕只在乎你们如何去做。” “骂名终究要有人去背负,朕不做这些,后人总归要有人去做。” “朕广铺路,深挖渠,开荒地,筑长城,修陵寝,建宫宇,驱强兵,征蛮夷,你们全都觉得朕好大喜功,不恤民力,乃残暴无道之君。” “朕不想辩解,也懒得理会。只是请尔等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这神州大地,五百年战火连天,遍地尸骸废墟。” “六国虽亡了,可六国数百万降兵犹在。若无事遣散归乡,这天下能有这十年安稳太平吗?” “朕未一统天下前,天下百姓苛政赋税十倍于秦,天下百姓徭役永无止休,那时尔等在哪里?” “自周礼乐崩坏,天下道德沦丧,匪寇四起掠夺,诸侯相互征伐,日夜厮杀,血流成河,每年死于战乱者数倍于灭国大战。” “朕虽灭国诛王,却留其血脉,赡养于咸阳宫阙之中。” “成王败寇,天下人何以憎秦如斯?” “诸国灭亡前最后的疯狂,掏空了山东诸国百姓的一切,若非朕以工代赈,天下早已饿殍遍地,山河动荡。” “尔等虽然满腹诗经,博古通今,朕深表佩服。但论治国之道,尔等给朕提靴都不配。” 嬴政慷慨激昂,对着满朝文武,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训斥着,最后毫不留情面的对着诸生不屑道。 顿时一众博士生纷纷脸色难看无比,但却又找不出反驳之理,只能低着头,不敢作声。 “你们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传往圣之绝学,教万民礼乐道德有余。” “若论治世之道,你们也就是纸上谈兵,只能夸夸其谈罢了。” “即日起,成立帝国学院,天下万民以诸子百家诸生为师,以承华夏诸圣之学。” “敕封博士仆射鲍白令之为太学令,博士仆射周青臣为太学丞,协助执掌帝国学院。” “其余诸生分配帝国各郡县任师职,一应俸禄皆由朝廷发放。” “天下各郡县士子入学授业,皆可领朝廷俸禄。” “有关帝国学府所学及一应章程,由太学令,太学丞与丞相九卿共同商定之后,上奏于朕御览。” “令下三月而不至者,家田充于国库,举族流放岭南开荒。” “各郡县令达三月,学府未完工者,罢黜一切官职,剥夺所有爵位,以抗旨不遵论处。” “九卿各部,敢有暗中阻挠者弃市。” “朝廷理当对开办学院教化万民之善举,鼎力支持。” “朕希望诸位臣工能够勠力同心,共创万世不朽之功业。” “若敢阴奉阳违,不论你是谁,祖上有什么功勋,朕绝不姑息。” 嬴政说完,便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拂袖离去。 “退朝。” 就在文武百官还在惊骇发呆之中,符玺令事黎晰高声喊道。 “谨遵陛下圣喻,恭送陛下。” 满朝文武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全部异口同声道。 等待嬴政离开之后,满朝文武无不心事重重,神色凝重无比。 没人敢质疑陛下的话,这位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主。 他才不会怪你们有什么小心思,他要的只是乖乖听话。 煌煌天威,大势不可违逆,否则便是取死有道也。 回到祈天殿后,嬴政躺在卧榻上,目光之中满是沉思之色。 “陛下威武霸气,那些大臣们,都被陛下给吓傻了。” 突然曾浩嬉笑的声音,在嬴政的脑海之中响起。 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怎么说呢? 就好像自己的秘密,在这个家伙面前,全都无所遁形。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感受,让嬴政十分不爽,但又有些无可奈何。 “先生能不能不要总是突然蹦出来,这样早晚要把朕给吓死。” 嬴政语气有些不善道。 “咳咳咳!” 曾浩十分尴尬,干咳几下。 “陛下,在下是给陛下送神水的。” 曾浩只能转移话题道。 “喔?” “十万觞准备好了?” 嬴政顿时来了精神,深邃的眼神散发着精光道。 “准备好了,陛下什么时候要?” 曾浩见嬴政顿时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立刻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算过关了吗? 应该忽悠过去了吧? “那就有劳先生了,说来也巧,朕这有一件犹豫不决之事,希望先生能够不吝赐教?” 嬴政并没有拿架子,而是语气和善温婉道。 “岂敢,折煞在下了,陛下但有所问,在下只要力所能及,必知无不言。” 曾浩立刻谦虚无比道,心中却美滋滋的,瞧,始皇帝也要向自己请教,啧啧啧,如果能够回去,能够吹嘘一辈子了。 “帝国学院不久之后,就会进入正轨。” “朕一时难以决断,应该重点传授天下万民哪家学派思想。” 嬴政神色有些凝重,声音有些犹豫不决道。 拐弯抹角干嘛,直接说哪家学派思想能更好驭民不就行了? 驭民技术哪家强,山东齐鲁找儒门…… 这还用说? 儒学可是二千年经久不衰的驭民不二学术,至少现在的儒学还没走到宋以后的畸形。 当然也不能说现在的儒学就全都是好的,但齐家治国平天下,忠君爱国佑中华那一套,无论什么时代的统治者,都会爱不释手。 “陛下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问在下呢?” 曾浩又不傻,秦一统天下以后,设博士位以供诸生,这秦朝七十二博士,其中半数都是儒生。 有此可见,其实儒学由秦开始,便被视为重点学说。 至少在秦朝,儒门礼记诗经的确很多都被用来教化百姓。 第44章 战争神器 王贲穿上多年不曾穿戴的战甲,脸上尽是意气风发之色。 “父亲大人真是雄风不减当年。” 一旁的王合看着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父亲,满脸欣喜道。 “为父真的没想到,这世间真有如此神水,短短数日,为父的旧疾创伤竟然全都痊愈了。” “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王贲喝退服侍自己的下人,然后昂首挺胸,中气十足道。 “恭喜父亲,只是父亲今日穿起战甲,是准备外出狩猎么?” 王合有些跃跃欲试道。 “这冠不行,去把陛下赐为父的瑬羽冠取来。” 王贲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不满道。 王合有些惊讶,那瑬羽冠乃当年灭国大战结束之后,陛下赏赐的宝贝。 多年来,父亲一直都视若珍宝,恨不得当祖宗供起来。 今日这是怎么了? “发什么呆?” “还不快去,等下为父要上朝面圣。” 王贲看着一旁发呆的小儿子,没好气道。 “是,是,是,父亲大人,孩儿这就去。” 王合似乎有些喜极而泣,眼睛有些湿润。 多少年了,王氏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再踏上那高耸的庙堂上了。 王贲看着王合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暗暗道:“傻小子。” 天蒙蒙亮,咸阳宫,承天殿前,早已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文武群臣。 只是他们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前往休息殿等候,而是聚集在台阶前,满脸惊讶,错愕的看着下方的开阔广场。 “李大夫,那是陛下????” “额!额!额!” “陛下所乘何物?” “怪哉,怪哉!” “只有轮子,没有马拉动,那是什么车?” “愚蠢,没见陛下双脚摆动,奥妙应在此处吧?” 一时间众臣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讨论起来。 王贲龙骧虎步,昂首挺胸的走了过来,可突然他发现那些朝臣纷纷朝着自己眺望着。 什么鬼? 本侯知道自己很帅,很威武,可你们一直这样看着自己什么意思? 王贲脑门子挂满了问号,但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倒不至于被吓到,只是被人盯着看,感觉怪怪的,让他有些不爽。 直到他走上了长长的台阶之上,咦? 这些人好像不是看自己? 艾玛! 自己太自恋了吗? 循着这些人的目光,王贲也望了过去。 嗯? 陛下又在搞什么? 不过这车子真帅啊! 速度也不慢啊! 而且不需要马? 顿时王贲心头好似有一万头草拟吗奔腾,心思完全放在了陛下屁股下的车子上。 马虽然跑的快,但要休息,要吃草,真要大规模急行军,战马其实并不比步兵快多少。 主要是骑兵机动性强,短时间内自然比人要快的多。 但论耐力,步军才是王者…… 这神奇的车子好像摆脱了牲畜拉动的局限,只需要有脚就行? 想通这些之后,王贲立刻双眼放光,哈喇子都差点流出来了。 这玩意,好宝贝啊! 要是能够大规模装备自己手下的士兵,王贲很自信能够打一场漂亮的奇袭战。 这玩意绝对比人步行跑的快,而且能够节省很大的体力。 战争神器,王贲脑海之中冒出了这么一个词。 不知不觉,王贲正陷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定睛一看,不知何时,陛下已经来到了高台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臣拜见陛下。” 王贲顿时醒过神来,连忙行礼道。 “通武侯的伤好了吗?” 嬴政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贲道。 “托陛下洪福,臣旧疾已经痊愈。” 王贲感觉陛下的目光实在太渗人,心脏不争气的加速跳动起来。 “好了就好,朕也就放心了。” “这自行车,爱卿要不要体验一下?” 嬴政温和的看着王贲,声音充满了怂恿蛊惑道。 “陛下,臣不敢。” 王贲虽然嘴上这样说,但眼睛却火辣辣的盯着自行车,宛如看着一个绝世美人。 “那行吧!不愿意朕也不勉强,哪位爱卿愿意体验一番此车之神妙?” 嬴政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王贲晾在了一旁。 王贲一听,顿时急眼了,连忙道:“陛下,臣愿意为陛下效忠,以尽臣下之本分。” 嬴政看着王贲满脸堆笑,希望等下还能笑的出来,也不废话,直接对着王贲招了招手。 王贲立刻屁颠颠的跑了下去,然后看着嬴政手扶着的自行车,跃跃欲试道:“陛下,那臣就斗胆一试了。” “爱卿当心一点。” 嬴政好心提醒了一句,然后把手中的自行车交给了王贲。 “陛下放心,再狂野的宝马在臣手中都要服服帖帖,更别说这区区一件死物。” 王贲豪放一笑,然后有模有样的跨了上去,看看,多简单。 要知道驯服一匹好马,都要折腾半晌才能骑上去。 这东西虽然好,可毕竟是死物,轻而易举。 嬴政笑了笑,懒得去多说,待会希望不要太惨烈,反正朕好心提醒了。 只不过,你不在意啊! 继续嘚瑟吧! “陛下,是用双脚蹬这两个轮板驱动吗?” 王贲调整了一番身体姿态,然后死死紧握前方的把手,一只脚踩着一根脚踏板,另外一只脚踩着地,用来稳定平衡。 “爱卿聪慧,只需两只脚不停踩,这车就能驱动起来,踩的越快,车速越快。” 嬴政耐心解释了一番,给出了攻略。 “得来,陛下您就看好了,臣必当马到功成。” 王贲当即表示明白,急不可耐的抽出踩着地的脚,两只脚都放在了脚踏板上,用力踩了起来。 只见自行车缓缓跑了出去,然后就响起王贲豪放的大笑声。 可能是乐极生悲,车子还没跑出三米远,只听一声吃痛的嚎叫声响起。 通武侯王贲宛如一只王八,四仰八叉的趴在了地上,一旁的自行车轮子还在快速转动着,似乎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王贲的滑稽模样,台阶上看热闹的文武群臣,顿时笑的人仰马翻。 嬴政也是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不紧不慢的走到趴在地上,深深埋着头的王贲面前道:“爱卿没受伤吧?” 王贲深深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丢大发了啊!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啊? 我已经用出全身力量,紧握着把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踩脚踏板…… 第45章 朕看见了,你学会被它骑了 王贲不愧是王氏子孙,很快就想通了,瞬间继承了老王家滚刀肉的传统。 双掌猛然拍向地面,整个人瞬间弹射而起。 “大意了,陛下,臣一时大意了,让陛下见笑了。” 王贲故作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盔甲上的灰尘,然后咧嘴笑呵呵道。 “朕知道,以爱卿的身手断然不会如此,只是一时失手罢了。” 嬴政朝着王贲走去,深以为然道,等到来到王贲面前后道:“爱卿,你的鼻子流血了。” 王贲顿时大囧,再也顾不上风度,摸了摸鼻子,果然手指上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陛下放心,不碍事,小事。” 王贲从怀中拿出一块丝帕,然后擦去血渍道。 “既然没事那便走吧!” 嬴政伸出手,将王贲脑袋上已经摔歪的瑬羽冠扶正,笑着道。 出了这么大糗,王贲实在不甘心啊! 他此时迫切想要挽回颜面,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臣还想试一次,求陛下成全。” “这……” “不太好吧!” “爱卿,想要驾驭它,靠的可不是蛮力,要学会掌握其中的平衡之道。” 嬴政大有深意道。 “谢陛下教诲,恳请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王贲立刻拱手一拜,然后眼神希冀道。 “罢了,去吧!” “记住,不要试图用你的蛮力去驾驭它。 “而是用心来接受它,让它代替你的双脚,成为你身体中的一部分。” 嬴政看着扶起自行车的王贲,将自己学成感悟倾囊相授。 至于能不能领悟,那就靠他自己了。 这一次王贲倒是学乖了,而不是直接骑上去就蛮干。 否则前车之鉴可是刚刚发生,直接跨上了车座上。 脑海中回想着陛下的教诲,王贲始终苦思不解。 用心如何驾驭? 外物始终是外物,如何能够成为自己的双脚呢? 收起撑地的那只脚,王贲顿时感觉身子失去了重心,车子连同自己就要倾斜而倒。 吓的他连忙再次用脚撑起平衡,方才稳住了重心。 脚就是脚,这车如何能够代替?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经过不断的试探摸索,王贲却发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直接把屁股从座位上移到了前方的单杠之上,然后两只脚快速移动。 然后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大将军,劈叉着双腿,不断的推着车子,在广场移动起来。 只不过,所有人脑海都有一个疑问? 究竟是人骑车?还是车骑人? 怎么看,怎么别扭…… 一点也不优雅自在,哪里像刚刚陛下那般悠然自得。 为了面子,累不累? 嬴政也是瞪着双眼,十分无语,感情自己刚刚全白说了。 “通武侯真是倔啊!” “莫非这就是最后的尊严吗?” “像极了当年学骑大扛车的我……” 系统空间,曾浩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好在自己并没有身体,否则一定会被笑死。 “先生也会骑单车?” 嬴政颇为意外的接话道。 “当然,陛下可不知道,这玩意在我们那个时代可是流行了一个时代,只是最终成了时代的记忆,很多人后来骑它完全是为了情怀。” 曾浩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颇为黯然伤神,有些落寞道。 “这种代步神器也会被淘汰吗?” 嬴政有些错愕,只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开启了套话模式。 对于曾浩来时的那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嬴政内心深处充满了好奇。 “时代总会进步,就像上古时期的人,几乎都在饮毛茹血,可是发展到了现在,无论是房子,工具,兵器,还是生活上方方面面的东西,不都在不断改进吗?” “有了四个轮子的,自然要淘汰两个轮子,更别说还有天上飞的家伙。” 曾浩唏嘘不已道。 嬴政眼皮一跳,好家伙,信息量好大啊! 四个轮子,也是这种不用马拉的车子吗? 只是人踩的动吗? 天上飞的? 人还能在天上飞? 简直无法想象,这已经超出了嬴政的认知。 “先生,人也能在天上飞吗?” 嬴政强忍住内心的波澜,气定神闲道。 “这个当然可以,不但可以在天上飞,还能飞到星空外,到月亮上,甚至其它星辰上。” 曾浩望着蔚蓝的天空,思绪万千道。 “月亮上?” “其它星辰上?” “那岂不是神仙?” “否则凡人哪能飞天?” “先生来自天界吗?” “真的有神仙吗?” 嬴政发出一连串疑问,只是很快他又暗骂自己问了废话,如果没有神仙,自己又岂能起死回生? “有没有神仙在下不知道,毕竟宇宙广阔无际。” “但在下并非来自什么天界,而是与陛下一样,生于同一片天空下,沐浴着神州山河的养分成长。” “唯一不同的是,在下与陛下足足相隔了二千多年。” “也许这世上有神仙,所以在下才能穿越时光,来到这二千多年前,辅佐陛下成就不朽功业。” 曾浩有的时候也很迷茫困惑,但如果没有神仙,自己又怎么来到了这里? 这系统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也可能这系统出自一个非常发达的星际文明之手,但它们又是谁? 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真是心累,越想越茫然…… “也许便如先生所言吧!” 圣明如嬴政,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但时势在手,管它去,强大己身才是硬道理。 只要不断变强,也许总有解开谜团的那一天! 毕竟这世间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有因便有果,这因来了,那份果的到来,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陛下,臣会骑了……” 王贲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对着嬴政笑呵呵道。 “朕看见了,你学会被它骑了。” 嬴政看了一眼汗如雨下的王贲,直接给了他一万点暴击伤害。 在王贲幽怨的目光下,嬴政直接拂袖离去,朝着高台走去。 长长的台阶上,嬴政每跨上一个台阶,站在那台阶两侧的官吏,就会拱手一拜。 直到嬴政走完了石阶,尽直朝着承天殿走去,所有人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王贲将单车直接停放在广场上,怨念无比的回头望了一眼,然后便灰溜溜的朝着高台走去,快要到上朝时间了。 陛下说话就不能婉转一点吗? 看臣这么可怜,就不能说点好话安慰一二? 实在太扎心了啊! 第46章 擅骑射以驱豺狼,勇斗狠以恶群敌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满朝文武对着王座上的嬴政拱手一拜,齐声高呼道。 “众爱卿免礼。” 嬴政心情不错,不由多了几个字道。 “谢陛下。” 满朝文武再次高呼道。 “百官入席。” 符玺令事按照章程高喊道。 下方文武群臣皆纷纷落席,屈膝而坐。 “陛下,臣有本请奏。” 王贲屁股还没坐热,就直接站了起来,来到大殿中央,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通武侯多年未曾临朝,没想到大病初愈,便有治国良策上奏,不愧是大秦定国支柱。” 嬴政微微一笑,看着下方鲜亮盔甲上,有些许泥垢的王贲道。 艹…… 陛下这是在捧杀,自己一介武夫,有个屁的治国良策? 不过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治国安邦陛下有众多治世能臣,臣乃将门之后,戎马半生,与长矛箭矢为伍,金戈铁马相伴。” “有爱卿这句话朕就安心了,爱卿不愧武侯之名。” “岭南西瓯,东瓯虽已覆灭,然而雒越尚在蠢蠢欲动,西南诸夷尚未归化,沐浴神州王道之辉,朕深感心痛。” “本来征南重任,朕就是要委以爱卿,可天不遂人愿,爱卿旧伤复发,多年养病于府中。” “今爱卿重振雄风,朕欲拜爱卿为征南大将军。为帝国南疆永定,朕相信通武侯应该不会推脱吧?” 嬴政目光看着王贲,语气有些耐人寻味道。 王贲顿时哑然,陛下真是一套接着一套,自己又被陛下给套路了啊! 我话还没说完呢? 陛下呀!陛下! 您能不能让臣把话说完? “为帝国定鼎天下乃臣一生夙愿,为陛下征战疆场,臣万死不辞。” “但臣以为南疆固然重要,但南疆战事已无大战,臣为帝国千秋万世计,望陛下且听臣一言,再行圣裁。” 王贲拱手躬身重重一拜,神色凝重无比道。 嬴政倒是颇有些意外,目光深邃的看着下方的王贲。 看来这些年来,这位大将军养病于府中也未曾真的闲暇下来啊! 不愧是帝国双壁,与蒙恬同样闪耀,足以撑起大秦半壁江山的武侯。 “朕甚是期待爱卿惊世之言。” 嬴政也没废话,直接给出了极大的肯定道。 “这些年来,臣虽抱病于府中静养,然而却心系帝国。” “臣深知陛下雄才大略,有为帝国定鼎千秋万世之伟业雄心。” “为帝国千秋万世计,臣以为当今天下形势,大秦一枝独秀,睥睨天下,谁可一战乎?” “人力终有时尽,国亦无永恒鼎盛之理。” “帝国东临苍海,西抵陇蜀,南扩百越,北筑雄关,以至穷极。” “东南诸夷,国贫民稀,不足为虑。” “西南诸夷,饮毛茹血,与野兽为壑,犹如困兽无疑。” “北方胡狄虽是一盘散沙,臣断言日后若有雄主问世,北方一统,必成大秦世代之敌。” “北方诸部,逐水草而徙。险山恶水,土地贫瘠。” “为求保命,千百年来草原诸部,为争肥沃水草之地,相互厮杀征战,民风彪悍,举族皆兵也。” “放羊牧马,自幼与弓马成长,擅骑射以驱豺狼,勇斗狠以恶群敌。” “帝国看似无懈可击,睥睨天下,君临四海,以拒四方夷狄。” “盛世太平腐其心,歌舞升平摧其意,纸醉金迷朽其躯,穷奢极恶削其骨也!” 王贲滔滔不绝,对着嬴政道,说完,他转身,把目光投向了两侧的文武百官,其意不言而喻。 卧槽,卧槽…… 你通武侯说这话,看我等是几个意思? 你还是继续看着陛下比较合适,说不定陛下会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可你看着我们,是不是再向陛下说,我们早晚会成为帝国的蛀虫? 顿时文武百官被通武侯王贲看的浑身不自在,一个个坐立不安,有些毛骨悚然。 嬴政沉思了许久,方才道:“爱卿警世之言,句句震耳发聩,让人回味无穷,众爱卿以为然否?” 说完,嬴政把目光投向了文武百官,语气不善道。 顿时,下方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把王贲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做个人好吗? 为了显摆你自己,这是把所有人都往死里整啊? 可恶啊! 但看到陛下不太善良的目光,所有人,只能硬着头皮道:“通武侯所言,令臣等警悟,如当头一棒,今后必三省吾身,绝不负陛下,绝不负帝国。” “冯爱卿,听说你过几天就要迎娶第十九位如花似玉的小妾,朕先恭喜爱卿了,到时候让黎晰备份厚礼,给爱卿送至相府,恭贺大秦丞相,再结良缘。” 嬴政突然话锋一转,把目光投向了冯去疾道。 冯去疾顿时面无血色,直接站了出来,噗通跪了下去道:“陛下,臣罪该万死,有负陛下天恩。下朝之后,臣立刻取消此次婚礼,遣散家中所有姬妾。” 此刻的冯去疾,再无半点春风得意之情,也无半点帝国丞相,高高在上之心。 而是成了一个诚惶诚恐的卑微祈求原谅的罪徒,不断向上方那个男人求饶,希望得到他的宽恕。 “那倒是可惜了,朕可听说此女乃咸阳第一美人,丞相不惜万金,从咸阳忆君楼勇夺头魁,终得此女。” “若不纳入相府,丞相的万金岂不是打了水漂?” 嬴政语气不温不火,让人看不出来喜怒哀乐,十分平淡道。 “臣一时糊涂,请陛下降罪。” 冯去疾一颗心跌入了谷底,心中骇然无比。 此事自己办的极为隐秘,没曾想陛下却什么都知道? 一时间,黑冰台这三个字在他的脑海浮现,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哪有什么格老子婚礼? 自己只是不敢拂了陛下之言,只能硬着头皮接话罢了。 纳一个妾,而且还是出身艺馆的花魁,自己就算再蠢,也不会蠢到如此地步。 自己身为帝国丞相,当然不会出现在艺馆那种直降身份的地方,而是派了一个暗棋去参加争夺花魁。 原本打算过几日,找个机会,随便弄个马车,把人偷偷带入府中,就算过去了。 可没曾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眼皮底下,实在可笑。 “帝国斗米不过三钱,万金足以让帝国千户普通百姓一年丰衣足食。” “在咸阳,在朕的眼皮底下做什么龌龊之事,朕并非不知,而是希望你们自行醒悟。” “你们都是大秦出类拔萃的人才,也是大秦帝国手握实权的文武大臣。” “你们出行车马随行,奴仆侍卫成群,穿绫罗绸缎,食山珍海味,享世间荣宠繁华。” “挥万金如粪土,视百姓如鱼肉,尔等已经忘了六国是如何覆灭。” “朕来告诉尔等,六国就是因为从庙堂开始腐朽,君昏臣贪,民乏士怠,方让大秦有可趁之机,逐个击破,一统天下。” “今日朕给尔等一个忠告,君臣之谊,不是尔等肆无忌惮的依仗,望尔等好自为之吧!” 嬴政目光凛冽,语气森冷的对着满朝文武下达了最后通告。 “臣等谨记陛下教诲。” 满朝文武绝大多数人都有些心颤,他们知道,帝国继上次血腥大清洗之后,又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反腐惩贪风暴,弥漫在整个大秦天空…… 第47章 王家之人,果然不当人子 “冯去疾。” 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匍匐在地的冯去疾。 “罪臣在。” 原本正在惶恐不安的冯去疾,突然打了个激灵,连忙道。 “朕记得你应该六十有七了吧?” 嬴政盯着冯去疾,声音洪亮道。 “回陛下,罪臣今岁刚满六十三。” 冯去疾怔了怔,不知道陛下为何突然问自己这么无关痛痒的问题,而且还记错了? “那是朕记错了。” 嬴政眼神微微一动,沉声道。 额! 冯去疾顿时心中一惊,顿时若有所悟。 陛下怎么可能会错? 是自己垂垂老矣,难堪大任了…… “回陛下,是罪臣记错了,罪臣今岁已满六十七。” “近年来,臣愈发感到残躯乏力,对朝廷政事越发力不从心。” “望陛下怜悯,准臣告老返乡,颐养天年。” 冯去疾说完,再次一叩首,心中有些悲凉。 陛下今日这是借题发挥,准备杀鸡儆猴…… 自己就是那只可怜的鸡,百官为猴! 他倒是不怪王贲,虽然起因是由王贲引起。 但冯去疾很清楚,其实是陛下有心重塑朝廷风气,故而今日才会大发雷霆。 自己身为丞相,没有左相牵掣,一枝独秀,独领百官政务。 陛下是有心废相? 罢了! 庙堂风波已与自己无关,管它狂风骤雨,只希望陛下能够念及几十年君臣之谊,给自己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 而下方文武百官也是心思萌动起来,毕竟如果冯去疾若是被废,那丞相之职就彻底空缺下来了。 有野心之人,谁不想更进一步? 毕竟那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无上荣耀聚集于一身,不管那个位置风险大不大,但没人能够拒绝它的诱惑。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王座上的嬴政,想要看陛下如何决断? “也好,朕非无情之人,冯爱卿将一生大好时光,奉献给了大秦。” “劳苦功高,举世皆知。” “今爱卿欲归乡颐养天年,朕若不应,岂非不近人情?” “富贵不归乡,犹如锦衣夜行。” “大秦丞相荣归故里,当天下尊之。” “敕令,中车府令驾朕御撵相送,百官于咸阳城外恭送大秦丞相荣光故里,沿途各地官府皆依国士礼制夹道相迎。” “诏告天下,咸使闻之。” 嬴政给出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答案,一时间满殿文武皆纷纷骇然。 自一统天下以来,帝国有此殊荣者唯有王老将军。 今日,又有了第二人…… 这份殊荣,是所有大秦臣子梦寐以求的赏赐。 冯去疾当场失态,老泪纵横道:“罪臣,叩谢陛下天恩啊!” 此时的冯去疾,又是惊喜,又是羞愧,但无论如何,自己也算是保住了晚节,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殊荣。 无论如何,陛下给了自己尊严,并没有揭开最后的遮羞布,让自己颜面无存,名誉扫地。 不枉自己几十年为国尽忠效力,即便没有功劳,但陛下也记住了自己的苦劳啊! “万金也不能白花,还是纳入府中吧!” “毕竟年纪大了,有个手脚灵活的人侍奉左右,朕也就安心了。” “家中的姬妾也不用遣散了,否则世间也只会多一些苦命女子。” “只不过爱卿年岁已高,还是要多多修身养性,切莫贪恋人间欢好。” “爱卿虽已告老,但仍旧代表着帝国的颜面,朕希望爱卿归乡之后,还是要多少洁身自好一些,莫要到了晚年,仍旧落一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嬴政意味深长的对冯去疾道。 “罪臣必谨记陛下教诲,归乡之后,闭门谢客,日夜为帝国祈福。” 冯去疾当即表态道。 “敕令,御史大夫冯劫擢升帝国右丞相,总领百官。” “御史丞蒙勋擢升帝国御史大夫,行监察百官之权。” “王家有子王合,少儿聪慧,学而勤勉,才华横溢,可堪大任。” “任命王合为御史丞,协助御史大夫,纠察百官。” “三川郡守李由,治理三川多年,功勋卓着,敕封征南军副将,调任闽中郡守。” “沛县主吏掾萧何,精炼能干,才学见识过人,擢领三川郡守。” 嬴政并没有废话,直接发布了一系列新的任命。 文武群臣再次骚动,王合像坐火箭一样,直接飞升为御史丞就算了。 毕竟通武侯复出,王氏再次崛起迹象已现,倒是情理之中,众人并不意外。 李由,蒙勋,一个是前左丞相李斯之子,本就是朝廷一方封疆大吏,升迁也无可厚非。 毕竟人家李由也是声名在外的干吏,显然陛下并没有因为其父而迁怒于他。 至于蒙勋那可是蒙氏一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蒙氏如日中天,深得陛下宠信,成为御史大夫倒也不算让人难以接受。 可那什么沛县主吏掾是什么东西? 什么精炼能干,什么才学见识过人? 谁听过这号人? 实在太夸张了,从一个不入流的主吏掾,直接成了封疆大吏? 卧槽,简直让人目瞪口呆,心不悦亦难服啊! “陛下,王合乃老将军之孙,大将军之子,擢升御史丞乃陛下鸿天之恩垂怜,臣等不敢非议。” “可那沛县主吏掾萧何,何许人也?” “三川乃帝国牵制山东各处咽喉之地,又是帝国内史天然屏障。” “三川若有失,帝国心脏洞口,咸阳将沦为险地。” “天下川水通荥阳,荥阳商贾奔四方。自古以来荥阳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又是富甲天下之所在,乃天下赫赫有名之城也。” “三川肩负帝国东方中枢与门户,若如此轻易交于一个来历不明的无名之辈,臣等不服。” “请陛下三思。” 冯劫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刚刚老父被迁怒,他虽然心中着急,但也没有挺身而出。 因为公就是公,私便是私…… 父亲私下作风问题,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有过便是有过,没有什么可争议,自己也不愿是非不分。 可萧何降任三川郡守,于国非利,哪怕陛下不喜,自己也要当仁不让,挺身而出。 君有诤臣,不亡其国。父有诤子,不亡其家矣! 对于父亲贪恋美色的问题,他多年来,一直对父亲再三劝诫。 可惜父亲始终认为只是小问题,陛下根本不会来管这些小事。 所以一直不当回事,对自己的劝诫,一直充耳不闻,这让冯劫也十分无可奈何。 “请陛下三思。” 满朝文武几乎全站了出来,只有极少数人,还在那里发呆,一时间摇摆不定。 嬴政看着下方文武百官,一时间也有些头痛。 冯劫所言,的确有理,不过有些危言耸听罢了。 旧韩之地,固然重要,但还没到亡国灭族的地步。 就算萧何有胆子反,那也不过是自取灭亡。 更何况,郡守也并非能够只手遮天。 在朕的眼前搞事,可没这么容易。 任命萧何为三川郡守,一曰考验其能力,二曰便是看看他萧何究竟有无忤逆之心。 将他放太远了,反而有点不放心。 三川最为合适,说不定还能钓出来,几只大鱼,尚未可知! 就在嬴政头痛之时,王贲再次发挥了老王家的光荣传统,充当起了搅屎棍,开口道:“陛下,臣之谏言,尚未说完啊?” 嬴政看着满脸无辜的王贲,当即会心一笑,然后直接绕开刚刚话题,将文武群臣晾在一旁道:“爱卿继续。” “……”满朝文武。 王家之人,果然不当人子,专门不干人事啊! 第48章 夷入华夏者皆华夏,华夏入夷者皆为夷也 “陛下,大秦固若金汤,诸夷望秦兴叹,必将目光投向别处。” “臣曾有幸见过一位流浪商贾,听闻极西之地,邦国林立,土地广阔,物资丰富,乃绝佳乐园。” “此地西出甘陇,越过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胡狄得之如虎添翼,必成大秦心腹之患。” “大秦得之,必将国力更上一层楼,丰秦之富饶,以困胡狄之贫瘠。” “臣请奏陛下,愿领兵五万西进,为大秦千秋万世再创不朽功勋,以庇荫泱泱华夏子孙后世福泽无穷矣!” 王贲目光充满了坚定的信念,拱手一拜道。 卧槽,看来自己小觑了秦朝人啊! 后世史书上说,到了汉武帝时期,中原王朝才知道西域飞地。 可如今看来并不尽然吧! 毕竟史书终究是人写的,而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有限。 又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流浪商贾,说通俗点,就是现代的倒爷。 从关中获取一些外族稀缺的物资,不远千山万水去倒卖。 再从关外弄些中原稀缺的东西,两边赚好处。 一般关外那些贫瘠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无非就是牲口与矿石罢了! 曾浩听闻王贲的话,不由给王贲点赞,好家伙,牛逼啊! 作为一个古代人,能有如此远见卓识,果然非凡啊! 帝国双壁,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矣! 若非王贲旧疾猝亡,蒙恬被冤处死,估计就没西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的故事了,而是秦国大将血腥镇压叛乱的史记了…… 刘季落草为寇,说不定哪天就成为了县志,某山匪被秦军剿灭,猝…… 西域是个好地方啊! 那里有御寒的棉花,还有丰富的水果与各种矿。 若秦人得到了棉花,那寒冷的西伯利亚还会是天然屏障吗? 维京人,斯拉夫人估计就不用狩猎捕鱼了,而是可以直接领皇粮,去修西方长城了…… 后世人都调笑如果始皇帝有了地球仪,就可以一统世界了。 当然这只是调笑的玩笑话罢了! 毕竟战争并不是纸上谈兵,先不提能不能打赢,庞大的后勤,遥远的路线,足以拖死任何一个国家。 哪怕二千多年后的强大帝国,拥有无数坚船利炮,飞机火车,陷入一场持久的战争,也会被拖到筋疲力尽,分崩离析。 当然在这种蛮荒时代并没有那么复杂,因为这是一个只论武力至上的时代,不用顾忌世人的指责,因为死人是没办法向这个世界索要公平正义。 当然也不会有人来伸张什么公平正义,强者制定一切规则。 屠城灭族那都是挑起战争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而已,只是看强权者想斥之于血腥恐吓,还是想施舍怜悯仁慈罢了。 需要后勤,那只是因为君王需要一场公平公正,不让天下人口诛笔伐的战争而已。 否则以战养战,哪里还需要什么后勤? 当然这种战法,还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战后,得不到什么利益,无非是一块废墟荒城罢了。 否则攻破一座城,就化作了死地,那还攻城做什么? 典型损人不利己,所以文明与蛮荒的分界线便源于此。 蛮荒世界,那就是不断的征服掠夺,直至整个世界化作黑暗之中的废墟。 而文明世界,征服一块地方,所带去的是无限光明与文化融合,战后新生重建,则为一统。 华夏文明之所在,其中精粹便是与当地土着融为一体,学其所长,去其所短,授之以理,共存共生,荣辱与共,兄弟同胞,血浓于情也…… 夷入华夏者皆华夏,华夏入夷者皆为夷也。 自虞夏,始商周,终于秦,入华夏之夷者,数不胜数。 夏合东夷,商并鬼方,周融百夷之国而开万世之礼。 秦吞西戎,合义渠,收甘陇,聚羌狄,平百越,融蛮夷而奠万世之基。 所以说,一个背叛华夏之人,那就是叛徒,而非华夏之人。 一个心向华夏的夷狄,愿为华夏文明传承奉献一切,甚至牺牲生命来扞卫华夏文明,那他就不是夷狄,而是华夏炎黄子孙矣! 所以曾浩觉得,泱泱华夏,征服从来不是目的,只是手段罢了。 呸…… 不对,是那些夷狄挑衅在先才对,我泱泱中华乃礼仪之邦,只是为了以礼服人,传播王道教化,让所有蛮荒未开化的生灵,沐浴神州王道之辉…… “诸位爱卿以为通武侯所言可否?” 嬴政看了一眼王贲,然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文武百官,朗声道。 文武百官,没想到陛下直接把皮球踢了过来,一时间有些发呆。 不过也有一些反应奇快的大臣,醒过神来,顿时若有所思起来。 “陛下,自炎黄二帝起始,我泱泱华夏,自古便是礼仪之邦,向来以理服人。” “以强凌弱,以大欺小,非君子之国所为,亦非中心之国堂皇气度。” “兵出无名则为不义之兵,不义之兵,天恶人厌何以取天下?” “国战无名则为不仁之国,不仁之国,天怒人怨何以服天下?” “陛下乃神灵圣主,德布四海,威盖八方,天下共尊,诸夷俯首。” “如此不仁不义,出兵无名之征伐,陛下岂会认同?” 博士仆射鲍白令之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明知会不讨喜,但每个人都有心中的坚持,身为大秦臣子,食君之禄,不敢废公也。 “请陛下三思。” 几乎所有博士都站了出来,齐声道。 当然还有一些完全当做没听见,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其中就以博士仆射周青臣为首。 “说得好,句句在理,朕深感欣慰。” 嬴政笑了笑,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曾浩有些无语,明明心里很郁闷,还装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累不累呀!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果然还是有人抬出了这条千古不变的铁律,来反对。 不能说人家虚伪,只能说这是人家的信仰,也同样是在扞卫华夏文明的精神传承。 否则华夏就不是华夏了,大同存异,这才是华夏能够大融合的精粹所在。 众生百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可一旦遭受外辱,一致对外,尊王攘夷,乃是天下有识之士的共识。 酸儒固然有偏执的信念,但正是因为这股偏执的信念,才得以让宁死不屈的气节传承不息。 “陛下,臣不敢苟同鲍白仆射的无稽之谈。” “若坐以待毙,只能作茧自缚,何苦来哉?” “臣不懂那些狗屁大道理,但在战场之上,将胜利的果实,让给敌人,那是对为国牺牲的将士们,最大的蔑视。” “国运之战,岂容妇人之仁?” “周礼若是真的有用,何以导致五百年乱世春秋,遍地烽火狼烟?” “仁义是布施给自己的臣民,而非敌人,否则那便是资敌。” “愚蠢迂腐,无知酸儒,为了你口中所谓的仁义道德,就要让三军将士多流血,本侯绝不答应。” “若陛下赞同这些腐儒迂腐之谏言,臣斗胆,恳求陛下让这些腐儒上前线,与那些嗜血成性,残忍暴虐的蛮族去讲仁义道德,感化他们放下兵器,沐浴皇恩之下。” 王贲满脸不屑,直接反怼道。 “哈哈哈哈哈!” 大殿之上的所有武将,无不捧腹大笑起来,显然通武侯王贲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什么狗屁仁义,你去战场上跟敌人说说看? 是你的嘴巴厉害,还是敌人的兵器厉害? 第49章 先生真是神来之笔,好一个自古以来 饶是鲍白令之乃闻名天下的大儒,心性了得,此时也被气的瑟瑟发抖,脸色当即绿了起来。 有辱斯文,实在荒唐…… “匹夫无礼。” “斥之堂皇正道,方能长治久安矣。” “若天下人人皆怀贪鄙凶狠之心,岂非全都乱了?” “导人向善有利于帝国繁荣安定,无规矩不成方圆,若人人抛弃仁义道德,视天下正道如弃之敝履,匹夫焉能杀尽天下人乎?” 鲍白令之都被指着鼻子骂酸儒,腐儒了,自然也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侯爷怎么了? 敢污蔑吾辈心中信守之理念,就算是陛下,咱也要怼回去。 “笑话,何为正道?” “本侯看不见,也摸不着。” “那只是你们这群酸臭腐儒所谓的人间正道,可不是本侯的正道。” “本侯的正道就是战场杀敌,开疆扩土,保疆卫国,定国安民。” “你们狗屁的正道焉能代表天下人?” “站着说话不腰疼,在吾辈浴血拼搏,好不容易维持的稳定后方,说大话忽悠一下别人就算了。” “跟老子耍脾气?信不信老子一人挑翻你们在场的所有酸臭腐儒?” “老子不信奉什么狗屁圣人之言,老子只信服谁的拳头大,谁就是人间正道真理。” 王贲也不是吃素的,鄙夷的看着博士仆射鲍白令之,十分犀利的反驳道。 一言概括之,老子不是鄙夷你一个,而是在场的所有儒门诸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辣鸡…… “匹夫狂妄,真以为吾等四体不勤,只知埋头苦念圣贤书不成?吾辈所习六艺,骑射之艺也不是摆设。” “帝国各军之中,儒门学子参军者众,匹夫焉敢诋毁儒门。” “今日若说不出个一二,老夫就算血溅承天殿,也要跟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匹夫拼了。” 鲍白令之气的花胡子乱颤,如果眼神能杀人,王贲只怕已经死了千万次。 “会骑射了不起?老子三岁拉弓,五岁骑马,八岁精通各家兵法韬略,十三岁随先父上疆场杀敌。” “一生大小战争,参与不下千场,身上各种兵刃伤口不下百余处。” “老子为帝国流的血,比你老母还多……” 王贲开启狂喷模式,一人独战几十名儒门博士生,却不落半点下风,不愧为帝国纵横疆场的绝世虎将。 整个承天殿文武百官,不时被王贲的骚气语言给逗的捧腹大笑。 尤其是那句比你老母还多,直接传遍帝国各个地方,成为骂人不带脏字的经典。 以至于但凡军中士卒与人争吵,就会用出这个大杀招,直接瞬秒敌人。 “6666。” “王贲老铁加油!” “咱给你双击加点赞,干他们啊!” “骂的好,不对,应该是喷的好,绝,实在是绝。” “哈哈哈哈哈……” “这比看什么现场直播要过瘾多了,什么娱乐节目都弱爆了。” “哪有大将军一人独战数十大儒经典?” 不光文武百官看戏,就连系统空间之中的曾浩,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磕着小瓜子,喝着矿泉水,躺在摇摇椅上,观看这场承天殿上的闹剧。 嬴政的脸也绿了,看着下方还未分出胜负的通武侯王贲与一群儒门大儒,感觉脑壳疼。 又听到曾浩不时起哄,让他更加郁闷道:“先生,别跟着瞎折腾了。以先生之见,他们两方谁言之有理?” “陛下,两方都有理啊!” “说通俗一些,通武侯典型就是要既得利益,再通俗一些就是看见便宜就要占,不然就是王八蛋,绝不给敌人留一丝机会和残渣。” “而那些儒生们,则是信奉邪不胜正,坚决拥护正统,于陛下而言,他们的信条用来约束天下人,最好不过。毕竟这天下,如今赢氏才是天下正统,代表着天命亦或他们口中的正道。” “但亦有弊端,人言可畏,人心易变。有朝一日,若儒门达到鼎盛,天下人皆信奉之,届时陛下也会十分被动,若与之信条背道而驰,那便是人心向背。” “陛下将饱受天下人口诛笔伐,遗臭万年,甚至有亡国之危。” “当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如果陛下能够节制的妥当,也许儒门尾大不掉的局面会有所改善。” “最重要的是,通武侯有一句话说对了,无论什么时代,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只有帝国数百万军队一直还听陛下的话,那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所谓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口水都是无用之功。” 曾浩东拼西凑,将道听途说的那些不靠谱砖家叫兽言论,再添加一些自己的私货,一股脑说了出来。 嬴政沉默了许久,似乎若有所悟,又好像有些困惑,但很快他的眼神就再次深邃起来,继续道:“依先生之见,帝国西进,连通西域诸国可行否?” 我的政哥呀! 自信点好不好? 您看后世虽然骂您的人不少,但尊敬您的人也很多啊! 秦皇汉武,您可是排在汉武帝刘彻的前面,虽然这排名可能是因为秦朝早于汉朝的缘故。 但是咱不听,就是不听,王八念经! 既然排在前面,那自然是政哥更牛逼一点! 汉武帝刘彻都能揍的匈奴哭爹喊娘,尽扩西域为汉朝势力范围之内,那您当然也没问题咯? 匈奴人现在还是弟弟,月氏人也不足为虑,它们拿什么跟鼎盛时期的大秦争? 不过南北尚未安稳,强取西域诸国并不可行,只会让西域诸国与秦离心离德,说不定就投入北方胡狄的怀抱了,把秦人视作虎狼,闻之色变。 这可不太好,不符合咱华夏人的气质,好勇斗狠要不得,还是和和气气,做生意它不香吗? 西域可是有不少好东西,能够与中原互补。 是的,结盟通商,先培养感情才是真理。 “陛下,在下以为帝国南北战事未定,此时不宜向外用兵。” “虽然在下也不喜那群酸儒做派,张口闭嘴就是人间正道,但他们的话,还是有那么点道理。” “上兵伐谋,其下才是攻城。” 曾浩想了想之后,方才开口道,毕竟以后也是要跟着政哥混饭吃的人,不动点脑子是不行了。 “先生之意,不可西进?” 嬴政眉头微微一皱,只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曾浩刚好观察到了,已然知晓,政哥心中也是想染指西域,支持王贲的看法吧? “陛下,在下可并没有这么说。” 曾浩摇了摇头,笑着道。 嬴政倒是给弄糊涂了,你不是说不宜向外用兵,又是上兵伐谋,其下攻城? 这才多大会,就又改变主意了? “那先生何意?” 嬴政只能耐着性子,再次询问道。 “臣说不宜对外用兵,但没说不能对内用兵。” “人人皆言陛下天下共尊,四海臣服。” “西海自古以来便是神州之地,东海南海都回归神州了。然而月氏人窃据西海,实在可恶。” “神州之土,别说千里广阔沃土,就算一粒灰尘那也不能让外族染指,否则就是对华夏历代圣贤的亵渎。” 曾浩脸不红心不跳,对着嬴政开始洗脑道。 “妙啊!先生真是神来之笔,好一个自古以来。” “朕这就让人查阅古籍,让那群酸……博士生乖乖闭嘴。” 嬴政气定神闲,与曾浩相视一笑,至于为何不提北海? 那还用说吗? 两人心照不宣,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只是此时时机未到罢了! 嬴政心情非常不错,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系统空间,只是看到通武侯王贲还在舌战群儒,顿时脸黑了下来。 真当朕的承天殿,是菜市场呢? 第50章 外族休想染指神州之土,一寸也不行 就在王贲与众博士儒生僵持不下,难分胜负之际。 一声嘹亮的剑鸣声响起,一道刺耳的尖锐声,传遍每个人的耳中。 所有人皆微微一怔,然后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方向。 就连王贲与那群博士儒生也是乖乖闭上了嘴巴,目光投向了大殿中央的高台。 嬴政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黑色帝袍无风而动。 而在他面前的木案上,那柄秦皇剑早已出鞘,插在木案上,来回摇摆,让人心惊胆颤。 “陛下息怒。” 所有人这个时候,都意识到了,陛下愤怒至极,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还去触这个眉头,纷纷高呼道。 “吵够了没有?” “把承天殿当成咸阳集市了吗?” 嬴政声音洪亮,对着下方的文武群臣呵斥道。 “臣等有罪,请陛下降罪。” 满朝文武再次齐声高呼道。 “没有朕的旨意,再敢出言者,立斩不赦。” 嬴政的声音洪亮,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大殿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质疑始皇帝陛下的圣喻,谁吃饱撑的,活腻歪了,倒是可以试一试。 “黎晰。” 嬴政坐了下去之后,目光投向了身旁的符玺令事道。 “臣在。” 黎晰也被吓的脸色蜡白,听到陛下呼唤,立刻小声道。 嬴政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黎晰当即心领会神,小心翼翼的朝着陛下贴了过去。 嬴政直接低声密语小声对黎晰交代了一番,然后便若无其事的坐在王座上。 “臣谨遵陛下圣喻。” 黎晰拱手一拜,然后便匆匆离去了。 文武百官大眼瞪小眼,站在承天殿下,感觉如芒在背。 而嬴政直接悠然自得的闭上了双目,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符玺令事黎晰的离去,整个咸阳宫都乱成了一锅粥,所有识字的宦官女官都被紧急调往了帝国藏书楼,寻找有关氐羌之地的古籍资料。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不少年纪大的文武百官,开始渐渐感觉体力不支,头脑发昏,双腿发颤。 二个时辰过去了…… 除了少数体质极好的武将外,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叫苦不已,不少人已经感觉双腿快断了。 好在这个时候,符玺令事总算来了。 “陛下,找到了……” 符玺令事手中捧着一卷发黄的羊皮古卷,快步跑了进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念。” 嬴政顿时睁开了双目道。 “遵旨。” 黎晰立刻高声道,然后翻开手中的羊皮古卷,朗声道:“夏书所载,禹王一百零八年,禹王东行会稽寿终,九州震动,万邦之长,奔丧会稽,天地同哀。” “夏王启二十二年,雍州氐羌百部叛,夏王启召天下诸侯会猎祁连,历时三载,氐羌服,雍州定。” “次年,夏王启于西海之滨,受雍凉百部氐羌酋长朝拜,以彰中央之国,至尊无上。” 念完之后,黎晰合上了羊皮古卷,然后对着嬴政拱手一拜,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再次变成了木桩。 下方文武百官满头雾水,不知道陛下想做什么? 好端端的,拿出夏书,专门讲这段不知多少年的历史干什么? “大秦威服四海,继往圣之国,开万世太平。” “西域诸国与神州即无瓜葛,朕自不会以大欺小,以强凛弱。” 嬴政声音平淡,直接给出了决断。 “陛下圣明。” 一众儒生博士纷纷齐声高呼,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之情。 王贲有些郁闷,陛下也被这些酸儒给传染了吗? 下方文武群臣也有些诧异,一向强势的陛下,今日算妥协了吗? “不过,月氏人竟敢窃据神州之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所谓先礼后兵,朕欲遣使月氏,让月氏人归还神州祖地,众卿以为如何?” 嬴政声音平淡,看着下方文武百官道。 下方文武百官顿时脸色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陛下这手神转折玩的真是强啊! 避虚就实,厉害啊! 想要染指西域,那月氏人就是拦路虎,大秦与西域连通的唯一障碍。 只不过想要让月氏人让出栖息千百年的宝地,可能么? 大秦从西戎与义渠手中夺来了陇西与北地,严格来说,西戎与义渠也是氐羌百部。 而月氏人则是将氐羌赶到了西海以南,占据了西海以北至祁连山一带。 要知道月氏人也不是好惹的,引弓之士十几万,比全盛时期的匈奴人要强大的多。 北方三大部族,东胡为最,月氏次之,匈奴最弱。 王贲差点把嘴巴都笑歪了,自己在这与这群酸儒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结果。 陛下直接虚晃一招,你们这群腐儒有本事跟陛下去吵啊? 欺负老子一个人算什么本事? 真特老母的,吵的本侯嘴巴都快冒烟了! “陛下想要驱赶月氏人?” 博士仆射鲍白令之差点把舌头都咬掉了,原本还以为陛下是支持自己的,没想到啊! 防不胜防,套路满满的…… “鲍白令之,月氏人窃据雍州祖地,朕既然是如今的天下共主,神州至尊,难道没有资格与义务让久失的故土从归神州吗?” “雍州自古以来就是属于华夏,自禹王铸九鼎以镇九州山河社稷国运,雍州就是华夏不可分割的神圣疆土。” “外族休想染指神州之土,一寸也不行。” 嬴政目光深邃的盯着博士仆射鲍白令之,声音很冷道。 “陛下,臣并非这个意思。” “只是九州山河社稷图已失传千年之久,雍州疆土界定一直成谜,所以臣以为……” 鲍白令之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朕不要你以为,夏书总不会有错吧?” “夏启能够在西海接受氐羌百族首领膜拜,那月氏人从氐羌部族手中抢走的土地,原本就是神州的属地。” “月氏人要么臣服大秦,要么就滚出陇西走廊,远离西海。” “否则,便是与大秦为敌,不死不休。” 嬴政十分霸道,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而是十分果断道。 鲍白令之还想继续理论,他身后的一名博士生立刻拽了拽他的朝服。 疯了吧? 跟王贲那个**莽夫理论就算了,现在陛下都把话挑明了,跟陛下讲道理,嫌命太长了? 罢了! 鲍白令之心中叹了一口气,只能在心中安慰一下自己,氐羌百部曾经的确臣服过神州,那自然是神州的属地,没毛病。 “陛下圣明。” “应当立刻遣使让月氏人归还大秦疆土,否则两国一旦交战,一切后果都乃是月氏人咎由自取。” “朝廷理应征调大军,征集民夫向陇西输送军需粮草,一旦月氏人翻脸,大秦当一战定乾坤。” 鲍白令之想通之后,立刻态度大变,宛如刚刚反对的不是他一般。 “陛下圣明。” “小小月氏,不自量力,归还西海,滚出陇西。” 顿时风向一变,满朝文武大臣,同仇敌忾齐声高呼道。 王贲撇了撇嘴,看着一本正经的鲍白令之,老东西,果然不是什么好鸟,满肚子坏水。 还以为你的头有多铁,没想到也是个见风使舵的怂包。 还是陛下威武,一群憨憨,看来也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啊! 第51章 娶个漂亮婆娘,也是罪过啊! “通武侯接旨。” 嬴政对于群臣的态度十分满意,就是应该如此,一致对外,同仇敌忾,方不失泱泱华夏之气魄。 “臣在。” 王贲顿时来了精神,双拳相合,拱手一拜道。 “敕封通武侯王贲为镇西大将军,总揽陇西郡,汉中郡,蜀郡,巴郡,邛都郡,二十万边军。” 嬴政直接将西疆五郡所有军队,都划交给了王贲。 “臣领旨,定不辱陛下天恩。” 王贲再次拱手一拜道。 “朕相信爱卿,在咸阳等候爱卿凯旋班师。” 嬴政说完,对着符玺令事黎晰挥了挥手。 站在一旁的黎晰,立刻拱手一拜,从一名内侍手中接过虎符,然后朝着大殿下方的王贲走去。 看着黎晰盘子中的虎符,王贲心中感慨万千,久违了老伙计。 小心翼翼的接过虎符,双手捧着虎符,对着嬴政再次一拜道:“谢陛下。” “望诸卿能够齐心协力,共驱外夷,以固神州山河社稷永昌。” 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满朝文武,意味深长道。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天佑神州,万世永昌。” 满朝文武齐声高呼道。 “典客使刘季。” 嬴政再次唤道。 刘季微微一怔,然后麻溜的从大殿的最后方站了出来,拱手一拜道:“臣在。” “刘爱卿,可有胆色,代表帝国出使月氏?” 嬴政目光打量着刘季,但并没有看出来刘季有丝毫异样。 此时的刘季虽然表面没什么异样,但心中却叫苦不已,差点都哭了,我特么的敢说没有吗? 吾命休矣…… 这才过几天好日子? 陛下就让自己去送死?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早知道,还不如在泗水做个亭长算了,虽然日子过的不太如意,可好歹能保命不是? “区区月氏,化外蛮夷,何惧之有?”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承蒙陛下厚爱,刘季方有今日之荣宠。” “为报陛下知遇之恩,纵粉身碎骨,刀山火海,刘季亦往矣!” 刘季当即义薄云天,豪气干云道。 “彩。” 不得不说刘季还是有两把刷子,无论是不是装出来的,单单这份气度,就非常人所能比。 谁不知道此行出使月氏,绝对九死一生。 毕竟让人家滚出栖息几百年的宝地,不杀你还有王法吗? 满朝文武皆不由纷纷为刘季呐喊助威,大声喊道。 嬴政看着刘季郑重其事道:“爱卿真国士也,此行月氏,爱卿若能活着归来,朕必有重赏。若不幸为国捐躯,朕必让月氏人付出沉痛的代价,厚待爱卿族亲。” “臣叩谢陛下天恩。” 刘季刚刚还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眨眼间就立刻换了一副表情,感激涕零的跪了下去,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 “靠!” “这个老流氓还真是个戏精,不发给他一个奥斯卡影帝,简直对不起这天生的演技。” 系统空间的曾浩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季狂飙演技,不服都不行。 至少换做自己,可做不到这些。 “爱卿回去好生准备一番后……咳,退朝。” 嬴政看着刘季,情深意切的嘱咐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好,连忙话锋一转,起身离去。 陛下可真是太实诚了啊! 一时间满朝文武纷纷感慨道,然后怜悯的看了一眼跪在大殿中央的刘季。 “退朝。” 符玺令事黎晰高声喊道,然后也随着嬴政离去的背影,追了上去。 “恭送陛下。” 满朝文武顿时齐声高呼道。 心事重重的刘季,好像三魂七魄都丢了一般,整个人变成了霜打的茄子,直接蔫了…… 他甚至不知道如何离开的咸阳宫,回到了自己的小宅院。 来到大堂之中,直接坐在了卧榻上,一言不发,脸色凝重无比。 这时一名美妇走了进来,亭亭玉立,尽显婀娜多姿。 “夫君?” “这是怎么了?” 美妇来到刘季面前,看着心事重重的丈夫,疑问道。 这时刘季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美妇,抓着她那洁白无瑕的玉手道:“夫人,出大事了,咱们离开咸阳,跑吧!” “夫君莫慌,好端端的,干嘛要离开咸阳,再说了,离开咸阳,咱们又去哪?” “自古成大事者,不可失去方寸。” “夫君今日上朝发生了何事?不如与贱妾细细说来,说不定还能给夫君出点主意。” 美妇微微一笑,安慰着自己的夫君,一副贤妻良母的做派。 刘季没有丝毫嫌弃,更没有半点质疑,似乎非常信任自己的妻子吕雉,直接把朝堂上,发生的所有事,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过了一会,吕雉柳眉微皱,沉思片刻之后,忽然柳眉舒展,满脸笑意道:“夫君,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怎么会是祸事呢?” 这是天大的好事? 这明明就特么的是天大的祸事好不好? 出使月氏,就犹如你住了几百年的房子,突然你的邻居让你滚出房子,说这是他家的祖地,你乐意吗? 先不谈是不是你家祖地,反正搬是不可能搬,否则自己一家不但失去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连生活都没着落。 吐你一脸吐沫星子都是轻的,杀了你也是常理之中。 毕竟这实在欺人太甚…… “夫人休要说笑,此行月氏,就是掉脑袋的差事。” “为夫可不想死,我们还是逃吧!” “逃出咸阳,逃的远远的。” 刘季连忙摇头,一心要逃,仿佛之前在承天殿义薄云天,豪气干云的不是他一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夫君能逃到哪里去?” “就算有地方逃,夫君觉得自己能出的了咸阳城,能出的了秦国吗?” “即便夫君能,那父母族亲,盈儿与贱妾又怎么办?” “亦或是夫君的心够狠,什么都不要了,只求苟延残喘,倒是可以不顾父母妻儿,投靠异族。” “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夫君觉得投靠异族又能获得什么信任?” “再者以大秦之强盛,夫君觉得异族人愿意与大秦撕破脸皮,收留夫君吗?” “就算他们愿意,也有与大秦交战的胆子,可夫君又觉得他们能打得过秦国吗?” “秦国百万虎狼之师,威震天下,帝国双壁,王蒙两位大将军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夫君还有侥幸之心否?” 吕雉的每一句话都宛如一柄重锤,直击刘季的心弦。 刘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自己真的就没半点活路了吗? 可我真的不想死啊! 世间的好日子我还没过够,那么多美人儿还等着我去怜惜…… 重点是,自己好不容易娶了一位美娇妻,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年呢? 自己死了,这位美娇妻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刘季脑海中突然浮现陛下狰狞的面孔,而自己的美娇妻,正在求饶的场景! 卧槽,卧槽! 陛下是不是觊觎自己的美娇妻,所以才故意让自己去送死? 然后才好名正言顺的霸占自己的美娇妻? 刘季是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不由唏嘘感慨起来,果然红颜祸水啊! 娶个漂亮婆娘,也是罪过啊! 陛下可真不是人,不过这种事古来有之,若是换做自己,可能比陛下更狠,更直接吧? 呸……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这个时候更应该好好琢磨,如何保命才对,否则什么都是虚滴! 我刘季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会如此轻易死去,就算死,我刘季也要死的天下震动,举世无双,而不是这般窝囊…… 第52章 丧家之犬,亡国之奴 “夫人,为夫不想白白送死啊!” 刘季紧握吕雉的双手,情绪激动道。 “夫君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其它路都是死路一条。” 吕雉神色凝重,语气深长道。 “夫人救我。” 刘季顿时燃起希望之火,含情脉脉的看着吕雉道。 “出使月氏,带着帝国英雄的荣耀归来。” 吕雉义正言辞道。 “毒妇,你这是让你的夫君去送死。” 刘季顿时大怒,一把推开吕雉。 吕雉被刘季推的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满脸委屈道:“刘三,我吕雉嫁给你时,你只是泗水亭一个小小亭长,家徒四壁,一无所有。” “这些年来,家中一切开支用度,皆是我变卖家中的嫁妆支撑,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你得始皇帝欣赏,被调来咸阳述职,为了你能够在咸阳早日站稳脚跟,我更是修书一封回吕家,从家中借得千金,让你四处打点。” “若我吕雉有谋害你之心,何苦如此费尽心思助你?” “我吕雉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你这么一个贪生怕死,心黑无情的男人。” 吕雉一副委屈无比的样子,说完便泪如雨下哭了起来。 刘季被吕雉说的尴尬无比,心中也是愧疚不已。 毕竟是结发夫妻,而且吕雉所言,的确句句实属。 哪怕刘季再铁石心肠,也不由升起了怜悯羞愧之心。 缓缓站了起来,刘季朝着吕雉走了过去,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娇妻,刘季直接伸出强有力的臂膀,将佳人揽入怀中道:“夫人,我刘季真是个浑蛋。我错了,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为夫一般见识。” “贱妾又岂敢真的责怪夫君?只是贱妾一直以为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所以才会无怨无悔的陪夫君一起同甘共苦。” “从见到夫君的第一眼开始,贱妾就坚信,夫君日后定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 吕雉一双媚眼含情脉脉,宛如乖巧宝宝依偎在刘季怀中道。 三言两语就让刘季感到有些飘飘然,心中英雄气蹭蹭往上窜道:“是为夫让夫人失望了,不就是出使月氏么?区区蛮夷走上一遭,又有何难?” “夫君乃世间真英豪也。” 吕雉娇声道,满脸崇拜的看着刘季。 刘季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软化了,直接将怀中美娇妻抱起,朝着后院的厢房走去…… 邯郸城郊,一处荒无人烟的草房外,一名头戴斗笠的白衣人,轻轻敲了几下破旧的柴门。 “谁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草房中响起。 “北海有鸟,黑水出焉。” 白衣人声音淡漠道。 吱呀! 柴门缓缓打开,一名骨瘦如柴,发须皆白的老者出现在门后,他打量着一番眼前的斗笠白衣人道:“阁下来自哪里?” “丧家之犬,亡国之奴,非死非生,何有出身?” 白衣人紧握腰间佩剑,声音阴冷道。 “阁下为何而来?” 老人并没有放松警惕,继续问道。 白衣人从怀中拿出一块铜牌,上面刻着“猎鸟”二个大字。 老人接过令牌,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将令牌奉还道:“先生的剑利否?此鸟凶性残暴,可不太好猎。一不小心,就会被它吞噬,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三尺青锋剑,斩杀凡鸟不在话下。” “但此鸟乃天命之鸟,匹夫之勇不足以夺其命。唯有风云聚会,天地失色,山河动荡,方可引四海雷动,一举灭杀之。” 白衣人侃侃而谈,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老人却眼神一亮,连忙拱手一拜道:“为求自保,还请先生见谅。我家主人早已在此恭候先生多日,先生请。” “有劳。” 白衣人并没有丝毫架子,也拱了拱手道。 很快破旧的柴门再次合拢,在老人的带领下,白衣人进入了一个密道,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方才来到了一个明亮的密室。 看了看四方石壁上的灯火,白衣人瞳孔微微一缩,前方一名身穿黑袍,脸上带着青铜面具的人,也在打量着自己。 “久违了,李兄。” 白衣人对着黑袍面具人,拱手道。 “多年不见,张兄风采依旧。” 黑袍人站了起来,还礼拱手道。 “请。” “请。” 两人虚寒一番,便屈膝相视坐在了石桌两侧。 “损失如何?” 白衣人望着石桌上的棋局,声音低沉道。 “犹如这幅棋局,一败涂地,多年来安插的人手,近乎全军覆没。” 黑衣人指着石桌上的一面倒的棋局,尽是无奈道。 白衣人观察了一番棋局,然后拿起一颗白子,思索再三,最终还是直接丢了。 无力回天,败局已定……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棋局用手直接推翻道:“那就再下一盘好了。” “张兄何必自欺欺人?” “这些年,为了培养这些棋子,我等已经倾尽所有,哪里还有精力与财物再培养一批棋子?” “尤其是能混到咸阳宫接近那个人,该死的狗东西,竟然擅作主张,导致全盘皆输,真是死不足惜。” 黑袍人声音之中充满了自嘲与愤怒道。 “当年在下就说过,人皆有私欲,棋子终究为人,怎么可能一直会听话?” “尤其是那些手握大权的棋子,野心逐年增生,更不可能一直任人摆弄。” “灭秦仅靠一些棋子,是不可能成事的。他们最多只能在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让秦帝国大厦倾倒的更快一些。” “当年在下就说过,可惜李兄一直痴迷此道,终非征途。” 白衣男子将棋盘慢悠悠的收拾干净,然后拿起一颗棋子道:“擒贼先擒王,想要灭秦,首诛嬴政。” 黑袍男子见白衣男子落子在中心位置,也拿起一颗黑子落了下去道:“棋局就是棋局,想要刺杀嬴政,哪有这么容易?张兄不是失败了吗?” “若这么容易得手,还轮到我们吗?” 白衣人笑了笑,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张兄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黑袍男子一边落子,一边试探性问道。 “近日在下夜观星象,紫薇帝星西移,应该会是个好机会。” 白衣男子再次落子,然后接着道:“你输了李兄。” 黑袍男子听闻手中的棋子脱手而出,掉在了棋盘上,愣了愣道:“真是的,跟你下棋一点意思都没有。” “确实没什么意思,毕竟下棋只是小道,有些事做起来,远比下棋更有意思。” 白衣男子显然非常自负,轻描淡写道。 “上一次也是张兄说紫微星坠落,嬴政必将在东巡之路上死于非命,结果呢?” 黑袍男子似乎有些不爽,开始揭伤疤。 “咳咳!” “李兄,上一次应该是天机不知为何突然絮乱,在下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着实惭愧。” 白衣男子尴尬的干咳两声,然后解释道。 “那希望,这一次张兄的观星术,不会再被天机蒙蔽,否则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毕竟赵国的死士也没有多少人了,经不起折腾了。” 黑袍男子青铜面具下的眼神凌厉无比的看着白衣男子道。 “李兄放心,绝无意外。” 白衣男子十分笃定道。 “那最好不过了。” 黑袍男子眼神露出无尽杀机,寒芒四射道。 第53章 龙游浅滩无人问,鱼跃龙门天下惊 泗水郡,淮阴县…… 夏以淮阴淮河为界,划分徐扬二州。 商周称之淮夷,春秋为吴国所并,吴亡后,楚越相争终归楚,秦一统天下设淮阴县,县治甘罗城。 因水系发达,淮阴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强县。 规模宏大的码头上,密密麻麻的苦力正在搬运着各种货物。 车水马龙的街道两侧,各种店铺经营着眼花缭乱的商品。 不少小贩也在吆喝着,叫卖一些特产。 一名背着长剑,身穿破破烂烂麻衣的少年,正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走着。 他那高大消瘦的身材让过往行人不由多看几眼,饥黄的面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有些营养不良。 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韩信饥肠辘辘的打量着街道两侧一些卖食物的店铺,不由咽了咽口水。 可是身无分文的他,除了用力多吸一口气,闻着食物的香味之外,就只能干看着。 突然一声声朗读声吸引到了他,他循声望去,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城西的尽头,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帝国学堂。” 四个庄严的大字印入他的眼帘,孩童明亮稚气的朗读声,让他感觉似乎不再那么饥饿。 学堂院中传来的朗读声,他并不陌生。 乃秦朝前丞相李斯编纂的启蒙教学,仓颉篇之中的内容。 在秦朝是不允许私下传授百家学说,尤其是诗经此类毫无实用性的东西。 天下广为流传的启蒙教学共有三篇,其中为丞相李斯编纂的《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编纂的《爱历篇》,太史胡毋敬《博学篇》,这三篇启蒙文章,乃是参照旧周启蒙学篇史籀篇而作。 当然自秦一统天下后,并非只习这些启蒙之学,而是有一套严格的教学体制。 前不久始皇帝亲自颁发新政,举国修建学府,便令众臣又从百家典籍之中,赛选出不少经典之学,用来育民修心。 诗经等一些禁书得以解封,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秦国的学府,与其说教人学问,倒不如说是教人识字。 一切皆以帝国最高利益为准则,因为秦一统天下,底层小吏最为缺乏。 而作为底层小吏,无论是收税,编户,还是管理一方,最迫切需要的不是卖弄风雅,而是认识字。 因为这些工作都离不开人名,所以秦吏不一定要有很大的学问,但认识的字一定要多。 依秦律,修学之人,可免徭役。 作为战争机器的秦国,可不仅仅只培养文官,对于士官的培养也是空前绝后。 许多世族出身的孩童,自幼便要学习骑射以到成年,熟练驾驭战车,这些都是必修之课。 无论是修文,还是习武,都与普通黔首没有半点关系。 因为秦帝国的黔首们,只需要会开荒耕田,建城筑墙,为帝国前线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补给。 四季更迭,但凡农时,各地官吏都会挨家挨户走访,将准确无比的农时带给每一户人家,以免错过农时。 当然他们在农闲时,也不会真的闲下来,当地官府还会依照秦律,对那些年轻力壮的青少年男子,进行军事化训练,已备不时之需。 一旦前线吃紧,这些年轻力壮的黔首们,就能给大秦帝国前线,提供源源不断的兵员。 只需一道征召令,他们放下手中的农具,拿起长戈,稍微编制一番,就可以迅速组成一支劲旅,南征北战。 秦人善战,得益于整个帝国都在时刻为战争而准备着。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皆被秦庭发扬至极限,每个人都分工不同,却同样为这个庞大新生帝国,注入生生不息的活力。 就在韩信靠在学堂大门,闭目分析着秦帝国的优劣时,突然感觉后方失去依靠之力。 “吱呀!” 厚重的木板被打开了,错不急防的韩信一个踉跄,直接仰头躺了下去,发出一声吃痛:“啊……”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躺在自己脚上的韩信,微微一笑,将他扶了起来道:“年轻人,没事吧?” 韩信站了起来,十分有礼貌的施了一礼道:“韩信见过夫子〔一般对有学问的人尊称〕。” “不错,读过书吗?” 老者见韩信彬彬有礼,器宇不凡,捋了捋胡须道。 “自幼由家母授学,后来家母因病逝世,一直自学勤勉。” 韩信说到这里,清澈的眼神明显露出一丝哀伤道。 “不知小友为何驻足于此?” 老者满脸慈祥,宛如邻家老爷爷一般,对着韩信疑问道。 “路经此处,一时心生凄戚,若有惊扰之处,还请夫子海涵。” 韩信再次拱手道。 “老朽观小友年龄并不大,如此大好年华,何以如此世故?” “生不得志,则需自强矣!” “周公须发皆白,尚有佐世之志。” “廉颇老矣,余勇犹存。” “王翦古稀,一战而乾坤定。” “小友弱冠之龄,却饥寒交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空有一腔热血,只待白云间隙,徒荒渡,何其悲也。” 老者打量着韩信,那双浑浊的眼神,好似能够穿透世事,一样就将韩信看穿。 韩信心中一惊,直接执弟子礼拜道:“请夫子指点信。” “路在自己脚下,何须旁人指点乎?” “往前或是无底深渊,跌入其中万劫不复。亦或通天之路,青云直上,尚未可知矣!” “原地待命,无异于天降大任,何其谬也。” “今四海尊秦,天下安定,纵满腹经纶,通天之才亦有何用乎?” “龙游浅滩无人问,鱼跃龙门天下惊。” “秦庭有鲸吞八方之志,广纳四海贤才。” “大争之世,若有一技之长,何愁不能一展胸中抱负?” 老者看着韩信,不断反问道。 “夫子今日尽解韩信心中之惑,它朝若韩信翼飞冲天,必以弟子之礼恭迎。” “不知夫子名讳?” 韩信目光坚定,再次躬身拱手一拜道。 “老朽范增,些许谬语,小友不必放在心上。” “有生之年,若能聆听小友名震天下,也不枉今日之善缘。” “见小友血气乏虚,神色苍白,只怕前路艰辛。” “略助小友些许俗物,望小友能够走的更远,勿推辞。” 范增从袖中取出一串铜币,递到了韩信面前。 “大恩不言谢,韩信有生之年,必永记夫子今日授业之恩。” 韩信再次一拜,然后接下了铜币,双眼通红道。 “授业不敢当,广结善缘罢了。” “若小友前路未知,大可参加帝国学院举行的三试。” 范增扶起韩信,再次指出了一条明路来。 韩信点了点头,始皇帝新政颁发以来,想要入咸阳帝国学院,则要参加大试。 而想要参加大试,则必须先要拥有本郡帝国学府的推荐,而想要入本郡的帝国学府,则需要参加中试。 而要参加中试,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 参加中试也需要本县学堂的推荐,想要入学堂,也需小试,更别说推荐参加郡城学府中试。 据说只有考入咸阳帝国学院,其中出类拔萃者,才有资格参加最高等级的殿试。 总而言之,帝国学院等级森严,从幼儿三岁启蒙开始,便需要入帝国学社修习。 直到六岁方可参加学堂小试,成绩优异者,方可进入学堂修习。 三年学社,四年学堂,五年学府,六年学院,直到成人礼结束,才有可能以最优异的成绩迈入咸阳宫,参加陛下亲自主持的殿试。 当然由于是第一年,学院还未正式走上正轨,所以才会条件放开。 帝国所有适龄人,但凡胸有点墨者,皆可参与各郡县学院考试。 若能顺利通过三试,便可参加第一年于咸阳宫举办的殿试。 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一直都会有,毕竟学院那高昂的费用,普通人根本无法企及。 仅仅幼儿启蒙阶段的学社,每年的费用就高达十金,普通人哪里承受的起。 更别说共二十一年学院生涯,那费用更是一笔天文数字。 只有出身非富即贵者,方有资格入学进修。 “夫子的意思,是让韩信参加本县小试吗?” 韩信明白了范增的意思,当即问道。 第54章 政哥,还我的苍姐姐 “陛下早啊!” 系统空间,曾浩从自己的席梦思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伸了一个懒腰道。 早个屁,朕都下早朝了! 嬴政心中骂骂咧咧,看着一脸享受的曾浩道:“先生,朕已经熟记所有字母,倒背如流,今日可以教点其它的了吗?” 小学生学的东西,你说说,都多大的人了,有什么值得骄傲? 毕业京大,我骄傲了吗? “空空啊!” “泡两杯好茶来。” 曾浩对着空气喊了一声,然后对嬴政道:“陛下,中华文化虽一脉相承,但终究相隔千年,差异还是挺大,陛下所学只是幼儿启蒙基础,戒骄戒躁方是真理。”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想要贯通二千多年后的知识,可需要打下非常牢固的根基,否则后面学什么都会很吃力。” 曾浩一脸正色,对着嬴政意味深长道。 “先生的话甚是有道理,朕必当牢记。” 嬴政也是神色郑重道,对于曾浩那个时代,所有的一切,他都感到新奇。 毕竟在当今这个时代,也许他不如那些专精一家的老学究,但若论所学驳杂,这世间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浩瀚。 用博览古今群书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但曾浩所教授的东西,是他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这就犹如久旱逢甘霖,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畅。 就在这时,一只浑身金灿灿的猴子走了进来。 它手中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套晶体通透的茶具。 嬴政心中微微一惊,惊的倒不是那只猴子,而是那套看着十分华贵的茶具。 晶体通透,洁白无瑕,银光闪闪,十分耀眼。 对于曾浩在系统空间养的一堆宠物,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什么猴啊!火鸟啊!长角的老虎,有脚的蛇…… 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如今,嬴政已经麻木了。 毕竟曾浩带来的神奇太多了,这些也并非不能接受。 “好样的空空,这坛百年女儿红,就赏你了。” “别喝醉了,给我看好那群妖孽,记得准时喂它们喝药……咳咳!喝水……” 曾浩宛如变戏法一般,手中突然出现一坛子美酒,扔给了空空。 空空身手敏捷的一跃而起,准确无误的接住了酒坛,然后十分人性化的抱着酒坛,拍了拍胸脯。 好像在说,主人放心,全包在俺老孙身上了。 “去吧!” 曾浩端起面前的玻璃茶具,轻轻摇了摇,先给嬴政面前的高脚杯,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陛下,这上好的铁观音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嬴政感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嗯? 天杀的曾浩! 这黑心的家伙,到底坑了朕多少宝贝? 嬴政不动声色的端起面前的高脚杯,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轻轻吹了一会,微微抿了一口,有点苦涩。 但细细一品,又感觉香气弥漫,苦中带甘…… “好茶。” 嬴政放下玻璃杯,然后突然问道道:“先生,朕记得有一次系统给的奖励,好像也叫铁观音?莫非就是此物?” “啊!哈哈哈!” “陛下,好记性,喝茶,喝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失策啊! 没想到政哥记性这么好,这都过去多久了? 竟然还有印象? 早知道自己偷着,独自享用就算了,拿出来,瞎显摆什么? 一看曾浩打哈哈的样子,嬴政心中就有数了,再次开口道:“上次先生拿走此物,告诉朕此物乃无上药引,炼丹所需,先生就是这般炼丹的吗?” 曾浩一看糊弄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咧嘴一笑道:“陛下,在下实在有难言之隐啊!” “朕倒是想听听先生的难言之隐,毕竟先生从朕这拿走了不少东西,似乎都是用来这般炼丹了?” 嬴政毫不掩饰内心的恼怒,直言挖苦道。 “陛下,这铁观音乃家父独门秘技所制,在下自幼喝着此茶长大,一时睹物思人,情不自禁之下,实在对陛下大不敬,恳求陛下降罪。” 曾浩满脸悲伤之色,说的有声有色,差点就哭了。 哎! 没想到先生竟有如此…… 咦! 不对啊! 这家伙今天摆明了是跟朕臭显摆,哪里有半点睹物思人之意? 可恨的曾浩,又想骗朕? “那仓井啥的独家av也是先生睹物思人后,拿走了?” 嬴政也不拆穿,而是继续疑问道。 “陛下圣明,那是在下的女神,留下的一件纪念品,没事的时候,就会拿出来思念一番。” 曾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根本不敢去看陛下的眼睛,生怕被看出点什么来。 “不知是何宝物,能够让先生魂牵梦绕,不知可否让朕欣赏一二?” 嬴政嘴上这样说,心中却一个字都不信。 装,让你继续装! 噗嗤…… 曾浩刚喝到口中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还好他反应及时,全喷到了地下,否则喷了陛下一脸,那就真的麻烦了。 什么鬼? 这玩意能带你分享吗? 卧槽! 脑子中有画面了,曾浩不由想到带着陛下看亚麻跌的景象…… 咳! 还是算了,太劲爆了,万一陛下把自己当成银魔了怎么办? 人家可是好人! “陛下,这……不太方便吧!” “先生,既是宝物,有何不方便?” “陛下,真的不太好哇。” “曾浩,你不要太过份,拿朕当傻子耍吗?” “陛下,在下冤枉,万死不敢戏耍陛下啊!” “那就让朕欣赏一二,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一时间,系统空间之中,君臣两人,开始了言语间的较量。 最终曾浩败下阵来,没办法,继续扯下去,谁知道还会扯出什么东西? 这段时间来,自己可黑了政哥不少好东西,不能继续扯皮了。 这可是陛下您要看,不怪我噢? “陛下当真要看?” 曾浩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无比,如临大敌道。 看着曾浩突然这服表情,嬴政没好气道:“不错,朕就要看。休要糊弄朕,朕岂是吓大的?” 曾浩听闻,顿时偷偷摸摸的四处张望了一二,然后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台电视,然后又从系统仓库之中,取出了一台vcd,最后才拿出那张苍姐姐的独家av道:“陛下,在下要开始了。” 朕还以为什么,不就是电视机与cvd么? 朕又不是没有? 不对啊! 这是给朕放三国吗? 朕每天看的三国也是用这种亮晶晶的碟子放的? 你的女神给你留一张三国碟子做什么? 就在嬴政纳闷无比的时候,电视之中出现了画面,很快一声声销魂的亚麻跌声音响彻系统空间。 嬴政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什么鬼? 混账东西,黑心的曾浩,给朕看这些污秽之物作甚? 不过……的确很劲爆啊! 很快嬴政就恢复如常,面无表情,一副欣赏宝物的样子,看着电视之中的桃色画面道:“这宝物的确别出心裁,还不错。难怪能够让先生魂牵梦绕。” “陛下过……” 曾浩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垮了下来。 “啊……” “政哥,还我的苍姐姐……” 看着陛下十分麻溜的拔走碟子,然后直接消失在了系统空间,曾浩撕心裂肺的吼道。 “本就是朕之奖励,如今只是物归原主,先生切莫动怒,气大伤身。” 嬴政回到了承天殿之中,对于系统空间,发狂的曾浩,不屑一顾道。 “陛下,横刀夺爱,非君子也。” 曾浩宛如被人夺走了老婆,气呼呼道。 “先生贪墨了朕多少宝贝,还用朕一一说出来吗?” 承天殿之中,嬴政露出胜利的笑容,将碟子圆孔放在小拇指中,不断的转着小圈圈,甚是春风得意道。 这段时间来,今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黑心的曾浩,你如今只是灵体,朕奈何不了你,但朕要气死你…… “哇呀呀呀!” “算你狠……” 曾浩将杯中的铁观音一饮而尽,可是失去了苍姐姐,感觉喝嘛,嘛不香了!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 政哥一点风度都不要了,实在防不胜防,这次血淋淋的教训,必须永远记住了! 我黑心,政哥你也不差啊! 第55章 若非真圣,便是极魔啊!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承天殿,满朝文武对着嬴政齐呼道。 “免礼。” 嬴政直接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大手一挥道。 “谢陛下。” 满朝文武再次高呼道。 “陛下有旨,宣长公子扶苏觐见。” 符玺令事黎晰高声喊道。 在满朝文武惊愕的神色下,一名身穿黑色朝服,头顶高山玉冠的青年走了进来。 〔高山冠源于齐王冠,秦灭齐以赐群臣,所以秦官皆为高山冠,其中又分武冠与法冠。〕 “儿臣扶苏,拜见父皇。” 扶苏走入大殿后,对着上方王座上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多年不见,皇儿变结实了。” 嬴政看着下方的扶苏,心情万分复杂。 不过多年军旅生涯,倒是让他蜕变了一些,少了一些儒雅,多了几分铁血硬气。 “谢父皇挂牵,儿臣不孝,多年来不曾侍奉父皇,母妃身前。”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扶苏也是百感交集道。 “下了朝去后宫看看你母妃,朕处理完国事,一起用膳。” 嬴政心情不错,挥了挥手,声音温和道。 “父皇,儿臣有事请奏。” 扶苏并没有退下的意思,而是拱手一拜道。 嬴政的笑容顿时僵硬下来,心头笼罩起一丝不妙的阴霾,不过表面仍旧淡笑道:“何事?” “不知十八弟所犯何过,父皇要将其幽禁于太庙。” 扶苏抬头看着上方的父亲,神色郑重道。 “憨憨!” 系统空间之中的曾浩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因为触怒自己的父亲,被逐出咸阳,跑到北疆吃了这么多年苦头,怎么刚回来还这副德行? 求求你,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 不懂什么叫明哲保身吗? 史书不都是说,皇族无亲情,为了至尊大位,别说落井下石,就算骨肉相残史书难靖啊! 胡亥那孙子受罚,被幽禁,你不应该开心吗? 这样你继承大位,成为东宫太子更没压力了啊? 吃饱了撑的吗? 替他求什么情? 卧槽,不行了,气死小爷了…… 系统空间的曾浩实在无语,说他憨憨吧! 又长的这么帅,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当然只比自己差一丢丢,真的……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傻子,可聪明人,这种不靠谱的事,谁干的出来? 巴结讨好自己的父亲还来不及,毕竟他可是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啊! 曾浩也总算知道扶苏为何明明贤名满天下,却不讨喜了。 这种人不但是个憨憨,还是杠精,柠檬精,要是自己有这种儿子,掐死得了,免得把自己给杠死了! 替政哥默哀三秒…… 承天殿鸦雀无声,寂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偷瞄上方神色古井无波的皇帝陛下,心中忐忑不已。 聊的好好的,怎么父子两个又把天给聊死了? 真是的,杵在这,多尴尬,生怕引火烧身。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祸国殃民,宗族罪人也。” 嬴政沉寂了良久,最终口中冷冰冰的蹦出一句话。 “父皇,十八弟即便有罪,可终究是父皇的儿子,幽禁太庙,不见天日,总归会让外人看笑话。” “儿臣以为十八弟既然有罪,便应当交由宗正府审查定罪,依律论处,否则难以服众,必遭天下人闲言碎语。” “请父皇明察。” 扶苏愣了愣,但很快又开始长篇大论道。 嬴政眉头微微一皱,很快便舒展开来道:“究竟是天下人不服,还是你不服?” “父皇,大秦以律法立国,若无实证,儿臣恐难服。” 扶苏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父皇的温怒,而是继续不卑不亢道。 “迂腐!” “狂悖!” “朕便是这大秦国的律法,朕的话就是实证。” “你不服,就给朕憋在心里,大秦帝国还没轮到你来当家做主。” 嬴政心中怒火冲天,瞪着扶苏道。 也许这个儿子是真的耿直忠厚,但自己的权威不容挑衅。 哪怕是自己最看重的亲儿子,也不行! “君有错,臣不谏,乃为不忠。” “父有过,子不纠,乃为不孝。” “儿臣即为臣又为子,若坐视父皇过错,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乃不忠不孝。” “十八弟若有罪,自有国法来论处。” “若仅凭臆断,今日父皇可以定罪十八弟,来日天下何人亦无罪?” “依秦律,无证无罪矣!” “父皇贵为天下人之君父,理应以身作则,表率天下为先,岂可自坏法度,以一言而轻天下乎?” 扶苏神色镇定自若,丝毫没有慌乱,以理据争道。 “……”满朝文武。 可真敢说! 举世茫茫,除了长公子,已无人敢如此冲撞陛下了。 若非真圣,便是极魔啊! 真是见鬼了? 这世间还真是无奇不有,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真的是全心全意只为天下,只论公而不谈私吗? 曾浩打量着正气凛然的扶苏,发出了灵魂拷问。 不过想到史书上这位的结局,曾浩最终叹了一口气,不由竖起大拇指。 若是伪善,又岂会因一道伪诏自裁? 不过史书毕竟是人书写,扶苏自裁,太史公又不在现场,也不过道听途说罢了。 真相早已深埋历史长河之中了,谁又知道呢? 毕竟那道圣旨并非胡亥的名义,而是这位威震天下的始皇帝…… 要想起兵造这位狠人的反,谈何容易? 长城军团可不是蒙恬一人说了算,那里还有王离这个副将,更有监军…… 若随便哪个人想反,就能拉着大军反了,那这皇帝也别做了,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不过这扶苏倒是个妙人,看把政哥给气的,脸都黑了,实在太痛快了。 啧啧,父子互怼,现场直播,要是能回去,又够吹嘘一辈子了。 对啊! 曾浩立刻从系统仓库取出一个华为手机,开始现场大型录像。 就算回不去,录下来没事偷着乐也不错呦! “逆子,给朕滚出去!” 嬴政指着扶苏,差点没被气死。 遇到这么杠的儿子,他也没辙了。 原本还以为北疆军旅能够让他反省反省,可现在看来,反省个屁啊! 还是那么理直气壮,还是那么一心要气死朕。 当年之所以把他撵到北疆去,也是想清静清静。 否则自己早被气死了,无论自己做什么,稍有不慎,这个逆子就要站出来,跟自己理论一番大道理。 你那点浅显道理,父皇不懂吗? 但如果秦国的律法,连君王都要被束缚,那这个秦国还是朕的秦国吗? 狗屁天下人,狗屁律法,这律法终究是为这个天下的主人服务的,否则究竟谁服务谁? 混账,歪理邪说,狂妄无知…… 第56章 强权既为正义,朕之所言便为真理 “父皇息怒,儿臣只是心系帝国,就事论事。” “若国之法度崩坏,又如何让天下人信服?” 扶苏见自己又惹父皇发怒,直接跪了下去道。 “朕代天狩猎天下,手握山河社稷,脚踏万物众生,哪个敢质疑,谁人敢不服?” “朕一声令下,天地失色,苍生喋血,芸芸众生匍匐颤抖。” “朕布施以仁慈,天下苍生方能安享盛世太平。” “朕斥之以武力,四海八荒都将笼罩血色之中。” “何为信服?” “只有站在尸山血海之巅,睥睨四海,让世间所有人都惧怕,才是真正的信服。” “否则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耍嘴皮子,讲仁义道德能让天下人信服吗?” “如果能,那坐在这个王座上的就不会是你的父皇,而是他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名动天下的大儒们。” 嬴政十分霸道的站了起来,看着跪在下方的扶苏,然后手指了指后面的那群博士儒生道。 “臣等万死。” 那群博士生脸都被吓绿了,直接跪了下去,惶恐不安道。 “父皇,那只是天下人的恐惧,而非真正的信服。” 扶苏固执己见道。 “愚蠢。” “只要能让天下人食有所依,居有所敞,过上太平安康的生活。” “那天下人就会拥戴你,即便朕把尔等全杀了,天下人也只会说杀的好,一群贪官污吏。” “反之,若一个君王仅有心中仁慈,却让天下万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也会被天下人所唾弃。” “恐惧是给,心存阴暗的奸佞之徒,仁慈,才是给天下臣民的。” “一个无法让天下臣民心存敬畏恐惧的君王,只能给这个国家带来灾难。” “律法严明固然让人尊敬,但却不会让人敬畏。” “只有铁与血,杀与伐,才能让世人恐惧,一生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朕可以一言而轻天下,是因为法律是朕所定,天下混乱乃由朕终结,并为它再次缔造人间秩序。” “你所谓的公平公正,可以与二世皇帝,三世,百世,千世,万世皇帝去理论,唯独与朕说不通。” “因为你的父皇是始皇帝,是这世间万般秩序的缔造者。” “任何律法,只要朕觉得不合理,就可以任意改写。” “众卿以为然否?” 嬴政深邃的目光,宛如一柄柄利刃,扫向下方的文武群臣。 无人敢迎视始皇帝陛下的目光,纷纷低下头,齐声高呼道:“陛下圣明,万古无一。社稷之福,苍生之幸。” 这个时候,谁敢去打始皇帝陛下的脸? 哪怕再头铁,找死也要分场合。 这种情况不是死谏,是送死…… 除非脑子有毛病,否则没人想去试试始皇帝陛下的剑利否。 扶苏看着后方瑟瑟发抖,一个个如同乖巧宝宝的文武群臣,眼神充斥了一丝茫然与惊愕。 他们之中,不少人曾与自己谈古论今,一身正气,让自己都大为折服。 可是,今日…… 自己据理力争,那些平日里,满嘴仁义道德,让自己引为知己的人,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 而是低下高傲的头颅,臣服强权之下。 老师,我错吗? 想起自己的老师,淳于越的谆谆教诲,扶苏眼神更加迷茫了。 “苏儿,强权既为正义,朕之所言便为真理,天下人唯有遵从,违逆者死。” “仁义道德是说给天下人听的,作为大秦帝国长公子,你需要学习的是治国理政,让天下万民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如此,方为天下最大的正义仁慈,天下万道,不过小道也。” “大善布施天下,小善不过一隅。” “杀伐只是布施大善过程之中的手段,只要能让天下人过上好日子,牺牲一小部分人,无足轻重。” “世间诸般事,有利皆有弊,想要追求极致的十全十美,最终也许只能换来漏洞百出,导致天下乱象横生。” “父皇知道你自幼心向仁慈,长大后又以扞卫人间正义为己任。” “可就算全天下人都尊敬你的品格又能如何?” “他们对你称赞一番之后,即可就会转身去忙于自己的生计,为点蝇头小利,争个头破血流。” “世间也许不乏心存善念之人,但心存歹意之徒,亦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若无气盖山河,威压天下的本事,这天下只会恶人横行,群魔乱舞。” “善良之人将饱受欺凌,承受这世间最歹毒的惩罚,煎熬度日。” “要想让那些魑魅魍魉之徒,老实做人,本份度日。” “只有比他们更凶,更狠,更恶,让他们听到你的名字就匍匐,见到你的人就颤抖,他们才能做个真正的人。” “这世间立下秩序的本意乃是为了约束恶人,从来便不是针对善良之人。” “秦律,扬善必厚赏,作恶必重罚,这才是秩序所存在的意义。” “嘴上功夫无论多么了得,那也只是伪善。” “百家诸圣虽被传的神乎其神,但他们也要吃五谷杂粮,难逃世故人情,面向强权亦懂存身之理。” “所以在朕看来,他们也终究是人非圣。” “传道天下,引人向善,也仅仅动动嘴皮子,乃为小善。” “唯有堂皇王道,布施天下苍生,救万民于水火,挽山河于倾倒,引领族群走向世间巅峰。” “让这天下芸芸众生皆能行善不被枉顾,作恶必遭天罚。” “日用足以果腹,月俸足以华服,年丰足以盈余,生不负韶华安享以欢渡,死无愧晚秋福禄以终寿。” “如此天下,方为人间正道,极善之举。” 嬴政从大殿上方的高台走了下来,看着怔怔发呆的长子扶苏,意味深长道。 “政哥牛逼……” 曾浩在系统空间听到吧政哥的本色演说,热血沸腾道。 难怪后世常说,一个合格的政治家,都是特么的演说家啊! 难怪自己这辈子没希望做官,这会真的信了,原来自己没有这样的口才啊! 什么叫翻掌为云,覆手为雨? 这不就是嘛? 死的都能给你辩论活了…… 总而言之,朕杀人,就是除恶,代表天地惩罚…… 一切歪门邪术都是小道,唯有朕才是天命化身,代表着人家极致真理正义。 虽然有点不要脸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认,确实非常有道理…… 王道才能布施天下盛世太平,其它的都是小善而已! 第57章 天下畏秦,首畏秦律 扶苏一个字再也说不出来,因为在父皇绝对的天威下,他所谓的正义被碾压的粉碎。 此时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只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他浑浑噩噩的拱手一拜,然后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承天殿。 嬴政看着儿子离去的落寞身影,心中有些隐隐作痛。 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希望你能够明白父皇的苦心。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真理永远在变,正义没有永恒的界定。 但为国为民,让天下人富足,让族群强大,一定是人间正道。 这也是一个合格的君王,需要拥有的胸怀。 只知道布施仁慈的君王,不是好君王。 因为那只会让恶人觉得软弱可欺,恶人并不一定都在民间,这庙堂之上,心怀剖测之人,就少了吗? 嬴政目光锐利的打量着下方文武群臣,若有所思。 满朝文武感到有些淡淡的忧伤,陛下干嘛这样看着自己? 一直在装孙子,都没敢吱声啊! 这样也能犯错吗? “太史令。” 嬴政沉声道。 “臣在。” 胡毋敬心情忐忑的走了出来,拱手一拜道。 “今日之事,如何记录载册?” 嬴政盯着太史令胡毋敬,语气不善道。 胡毋敬顿时心中一沉,果然怕什么来什么,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到底是载入史册? 还是不载册? 太史令胡毋敬心中暗暗叫苦,考验能耐的时候到了,这可真的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啊! 一旦回答错,轻则被陛下记录小本本上,日后被找麻烦,重则训斥受罚。 胡毋敬心中思绪万千,很快他就暗下决定,硬着头皮道:“陛下所说什么事?臣昨夜没有休息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一众文武群臣,听到太史令胡毋敬的话,纷纷暗骂不要脸。 一点职业操守都不讲,年轻人不讲武德啊! 太史令胡毋敬才不管同僚们鄙夷的目光,特么的,事情没到你们头上,不然你们一个个比老夫还能装孙子。 什么东西! 我呸,鄙夷老夫怎么了,老夫就是要装死! 反正左右都有可能回答错,老夫年龄大了,昨夜用力过猛行不行? 老夫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滴? 嬴政脸上古井无波,大手一挥。 太史令胡毋敬顿时如蒙大赦,连忙拱手一拜,回到了自己的席位,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蒙混过去了。 “众位爱卿以为呢?” 嬴政把目光扫视下方的所有文武群臣,悠悠问道。 顿时,一群文武百官,上一秒还在鄙视太史令没有职业道德,下一秒,立刻一个个开始装傻充愣,一个比一个贼精。 开什么玩笑? 记录载册,传颂青史是太史令的公务,与臣等何关? 想怎么写,如何写,还不是陛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臣等操不起这个闲心,也管不了啊! “众卿安享朝廷俸禄,却不务实,让朕大失所望。” “这个月所有人俸禄减半,给朕回府做检讨,明日上奏于朕。” 嬴政看着一众文武百官都在耍滑头,顿时大怒。 果然没有一个明白朕的苦心,真是该罚。 但凡李斯若在,朕也不会如此大动肝火吧? 嬴政不知为何,突然又想到了李斯…… 毕竟聪明人,用起来还是十分舒服的,不像这一群蠢货! 额! 满朝文武脸都绿了,但君无戏言,他们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看来这个月所有开支都要减半了,这日子不好过啊! “陛下圣明。” 所有人被指着鼻子骂,还被扣了半个月的俸禄,但还是要笑脸相迎,歌功颂德。 没办法啊! 谁让这位主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反对衣食父母,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符玺令事黎晰被陛下狠狠瞪了一眼,猛地觉得菊花一紧,生怕殃及池鱼,连忙高喊道。 “陛下,臣有本奏。” 御史大夫蒙勋走上殿前,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看了一眼御史大夫蒙勋手中的书册做成的奏章,顿时道:“呈上来。” 符玺令事黎晰立刻屁颠颠的跑了下去,从御史大夫蒙勋手中接过奏章,然后转呈给了陛下。 嬴政翻开奏章,开始观阅起来,只是很快他就脸色难看无比,将奏章重重拍在了御案上,勃然大怒道:“该死,荒谬,是谁借给他的胆子?” 满朝文武顿时不明所以,被吓的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拱手一拜道:“陛下息怒。” “陛下,当务之急,不是应该追责,而是朝廷应当以最快的速度给出解决政策,否则黔中郡必出大乱。” 御史大夫蒙勋再次谏言道。 嬴政也慢慢平复下来,刚刚着实被气的不清。 “黔中郡监察御史密奏,黔中郡守吴能胡作非为,荒诞狂悖,借修筑学府之由,行鱼肉百姓乡邻之实。” “令衙差强行搜刮民财,以激起民怨沸腾,致死衙差数十人。竟不知悔改,令郡城守军铁血屠杀数百乡民,以至于黔中八县数万百姓彻底失控暴乱。” 嬴政面无表情的将奏章上的内容口述了一遍,声音冰冷道。 下方文武群臣立刻沸沸扬扬,相互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一旦失控,处理不好,恐将激起天下风起云涌。 “陛下,吴能有失臣子之德,罪不可赦。” “但如御史大夫所言,当务之急是要迅速解决眼下乱局。” “臣以为,那些贱民犯上作乱,实为大逆不道之举。” “用不了多久,天下的目光都将聚集于黔中。” “唯有雷霆之怒,调强兵悍将,以铁血手腕,迅速镇压叛乱,方能使天下各郡宵小之徒胆寒心怯,以免争先效仿,以身试法,致使天下大乱。” 廷尉百里华站了出来,冷酷无情道。 “陛下,不可啊!” “那些百姓都是被黔中郡守吴能逼的活不下去了,所以才会暴乱。” “只要朝廷处决吴能以及相关从犯,好生安抚民心,必能化干戈为玉帛,让黔中乱局平定。” 博士仆射鲍白令之,立刻开口对嬴政谏言道。 “哼,人性卑劣,那些刁民叛乱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因为他们有此经验,觉得只要聚众闹事,朝廷软弱可欺,只会不断妥协,答应他们的诉求。” “此例绝不可开,否则天下人争相效仿,陛下还如何治理天下?” “无论他们有什么样的理由,叛乱就是叛乱,没有任何私情可言。” “唯有铁血镇压,方能让天下人明白,反叛朝廷,只有灭亡一图。” 百里华能够坐上廷尉之席,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作为大秦帝国的最高司法长官,他就是唯法无情的代表。 “陛下,这可是数万条人命啊!” “他们之中不乏老弱妇孺,很多人都是因为被逼的没有活路了,才会触犯国法,只图自保。” “若陛下将他们全部杀死,天下人都将心寒。” “尤其是山东诸国,人心尚未完全归秦,必更加仇秦,让陛下多年苦心经营的局面,付诸东流。” “请陛下明察。” 鲍白令之苦苦哀求,对嬴政阐明利弊道。 “法不明,则政不清。” “若对乱民置若罔闻,将是对大秦律令最大的挑衅。” “大秦以法立国,若此次法不责众,以徇私情,天下为之侧目。” “大秦帝国将迎来二百年来,最大的危机。” “臣绝非危言耸听,暴民其情可悯,其行可诛矣!” “自陛下一统天下来,每年大小叛乱不下百余起。” “但在帝国铁骑下,这些暴民只有死路一条,取死有道也。” “天下畏秦,首畏秦律,言必行,行必果,功必赏,过必罚。” “正是因为大秦帝国律令严明,四海皆守之,方有今日举国共尊律法,不敢越雷池半步之局面。” “今天下一统十一载,举国上下,叛乱焉有之?” “非是暴民不想反,而是不敢,惧我大秦铁骑之威,不敢造次。” “若开此例,那这十一载死于叛乱的数十万暴民,何其无辜也?” “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陛下,非议朝廷?” “唯死方天下清也,请陛下圣裁。” 听闻百里华,直接抨击鲍白令之的迂腐,对嬴政再次力荐道。 第58章 惶恐不安的公子将闾 “先生有何见解?” 嬴政见下方文武群臣分成了两派,相持不下,突然对系统空间看戏的曾浩询问道。 靠! 殃及池鱼啊! 自己看戏看的好好滴,招谁惹谁了? 政哥真把自己当万能膏药了吗? 哪里不舒服,就把自己往哪贴? 心中抱怨归抱怨,但拿了人家这么多好处,还是要干点人事滴!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音,曾浩缓缓道:“廷尉所言有理,叛乱就是叛乱,国法难容,否则只会让天下心怀叵测之徒,觉得朝廷柔软。” “先生是觉得该杀?” 嬴政倒是没想到曾浩会这般说,毕竟曾浩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悲天悯人,虽然有点心黑不靠谱,但总体来说,良心不算坏,否则也不用折腾那么久,救下了那些染上瘟疫的灾民。 也许不清楚曾浩是如何拿到神水,但嬴政看到曾浩好不容易凝实的手掌,又全部虚化了。 就几乎可以肯定,为了这神水,曾浩应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杀是肯定要杀,关键是看如何杀。” “那数万人难道就全部该死吗?” “依在下之见,并不尽然。” “扰乱秦律,心怀不轨,趁乱作恶者,当全部杀无赦。” 曾浩侃侃而谈道,要知道以史为鉴,有些叛军打着为民请命,惩恶扬善的名号,实际上却一肚子男盗女娼,做尽坏事。 甚至很多时候,他们比那些臭名卓着的官兵还要狠辣歹毒。 “多谢先生赐教。” 嬴政说完便离开了系统空间,看着下方分成两派争执不休的文武群臣,立刻喝道:“闭嘴。” 果然,原本争论不休的群臣们,听到陛下的声音,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巴,目光齐刷刷的都望向了王座上的陛下。 “敕令,骁骑大将军李信,率五万铁骑,火速前往黔中平叛。” “丞相冯劫,廷尉百里华,御史大夫蒙勋,留守咸阳协助长公子扶苏监国。” “朕要亲手宰了这个混账东西,挫骨扬飞,以平天下人之怒。” “卫尉令赢焯,率二万禁卫军护驾。” “其余众卿,回去收拾一番,明日一早,随朕西巡。” 嬴政说完,根本不给文武群臣反驳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去。 “退朝。” 符玺令事黎晰高声喝道。 “恭送陛下。” 满朝文武齐声高呼道。 有人欢喜有人愁,不少人在心里都快把黔中郡守吴能给骂死了。 当然也有人恨不能寝其皮,碎其骨,食其肉。 咸阳城西,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之中…… 一群下人跪在院子中,瑟瑟发抖,因为他们的主人正在大发雷霆。 大堂……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座大殿之中,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神色愤怒,不断的摔砸着大殿之中的物品。 “混账,该死……” 青年男子一身华袍,尽显尊贵,但极尽愤怒的他,此时暴跳如雷,面容扭曲。 “公子息怒。” 一名身穿绿色裳衣,下穿玄色儒裙的中年男子连忙上前安慰道。 “混账东西吴能,竟然如此不智,父皇要亲自前往黔中了,一旦吴能被御前公审,本公子必受牵累。” “先生,你叫本公子如何息怒?” 青年便是大秦帝国二皇子,公子将闾。 “公子,现在发怒也于事无补,眼下形势危急,稍有不慎,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以陛下之脾性,公子亥何等风光受宠,现如今幽禁太庙,终年不得见天日,何其悲哉。” “公子若不能自救,便是下一个公子亥。” 中年男子神色凝重,分析利弊道。 “先生救吾,吾不想被幽禁,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公子将闾真的被吓到了,连忙拉着面前中年男子的衣服,求教道。 “当初吴能登府拜访,在下就劝诫公子,应与此人远离,免受牵累。” “可惜,公子贪其财宝,对食其所言充耳不闻,否则岂有今日之祸患?” 郦食其〔读:liyiji〕叹了一口气,一副当初不听我的话,现在怎么样?被坑了吧? “将闾悔不听郦先生之言,可如今为时已晚。” “还请郦先生,救救将闾。” “若躲过今日一劫,日后必当谨遵先生敦敦教诲,奉先生如座上宾。” 公子将闾真的怕了,吴能之所以成为黔中郡守,自己可是出了不小的力气。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不知公子收了吴能多少好处?” 郦食其捋了捋胡须,询问道。 “三万金……” 公子将闾有些吞吞吐吐道。 郦食其有些无语,你堂堂大秦帝国的二皇子,会缺这个三万金吗? “既然公子不信在下,那在下只能告辞。” “本以为投奔公子,能够辅佐公子成就一番大业,现在看来,是在下冒昧了。” 郦食其说完,就拱手一拜,欲要离去。 “先生且慢。” 公子将闾慌忙拦住郦食其的去路,开口道:“先生何必着急,吾只是还没把话说完。” 郦食其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似乎押错宝了,就这样的货色真的能成就大业吗? 自己靠他真能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吗? 可是…… 实在没得选啊! 长公子当然是最理想的靠山,可惜长公子根本不收门客,他纵然有心,人家也不要。 遍数始皇帝陛下的诸公子们,公子胡亥被废,公子扶苏投靠不了,选来选去,好像就这个不靠谱的公子将闾,还有点希望? 其它公子,不提也罢! 要么年幼,要么一个个还不如这位主…… “吴能第一次拜访时献于吾三万金,他成功做了黔中郡守之后,这三年来,陆陆续续又赠送了吾十箱珠宝玉器,大约折合二十万金。” 公子将闾说完之后,仔细想了想道:“先生,真的就这么多了。” “哎!” “公子糊涂啊!” “他吴能一个郡守,一年俸禄才多少?” “如此来历不明之财物,岂能收下?” 郦食其觉得有些悲哀,你一个皇子,要什么没有? 用得着这么贪财吗? 你不是更应该心怀大志,盯着那个位置才对吗? “先生也清楚,父皇不太喜欢吾,器重兄长,宠爱十八弟。” “多年来,吾在父皇眼中就是一个混日子,不争气的儿子。” 公子将闾也看出来郦食其的想法,有些尴尬道。 你到是有点自知之明啊! 郦食其皱眉苦思一番后道:“公子,事到如今,只能一错再错了。” “先生的意思是?” 公子将闾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道。 “杀……” 郦食其恶狠狠的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接着道:“趁陛下还没到黔中之前,公子应当立刻派出死士,在吴能没有被擒面圣之前,杀了他,才能洗清罪名,保住自己。” 噗通…… 公子将闾,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满脸惶恐之色。 平日里自己也就喜欢读读书,弹弹琴,听歌观舞,其乐无穷。 天地良心,别说杀人,长这么大,自己连一只鸡都没杀过…… 神特么的死士? 本公子到哪去找死士出来? 第59章 落在咱家手中,也算你有福了 “陛下。” 符玺令事黎晰对着上方批阅奏章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何事?” 嬴政手中的笔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询问道。 “华云宫掌事令有事请奏陛下。” 黎晰满脸堆笑对着嬴政汇报道。 “一个小小公子掌事令,这个时辰能有什么事向朕上奏?” 嬴政眉头一皱,语气不悦道。 黎晰心中一沉,顿时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与其说他僭越不够资格,倒不如说陛下护犊子。 但这个话虽然清楚,但不能说,不可说也。 “臣以为应与公子将闾有关。” 符玺令事黎晰笑吟吟道,一点不敢露出异样。 “将闾平日里不学无术,贪图安逸享乐,能有什么事值得惊动朕?” 嬴政放下手中的笔,目光看着下方的黎晰,淡淡问道。 虽然黎晰觉得近来朝廷就黔中那边动静大,应该与黔中那边的事有瓜葛,但这种话能说出来? 当然不能…… 有些蠢货,总以为自己能够博得陛下青睐,殊不知君威难测,岂容揣度? “臣不知……” 黎晰眼皮一跳,怀着明白装糊涂道。 “朕乏了,人就交予你来代朕处置。” 嬴政说完,挥了挥手。 “臣遵旨。” 黎晰立刻拱手一拜,然后小心翼翼的离开了祈天殿。 大约半个时辰后…… 咸阳宫门前,一名神色不安的中年男子,焦躁不安的等候在一旁。 就在这时,黎晰带着几名内侍走了出来道:“谁是华云宫掌事?” “大人,小人正是华云宫掌事云墨。” 云墨连忙一路小跑了过去,对着黎晰点头哈腰,满脸赔笑道。 “跟咱家走一趟吧!” 黎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很快四名内侍也不管云墨愿不愿意,直接将其围了起来,然后带着他入了皇宫大院。 气氛十分压抑,虽然皇宫大院一路灯火通明,但一路上寂静的可怕。 过了一会,云墨壮着胆子,小声询问道:“大人,走错了,这不是去祈天殿的道路。” 可是前方黎晰的步伐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径直走进了一条幽暗小道。 云墨顿时心中一沉,可是此时他却不敢多言。 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黎晰的步伐,继续朝着前方幽暗小道走去。 不知多久,黎晰在一栋陈旧荒败的宫宇前,停了下来,然后推开宫门,走了进去。 看着阴深的大殿,云墨心中害怕极了。 自己这不是遇到假的传旨官吧? 但是那守宫禁卫军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 但云墨想破脑袋都想不清楚其中的问题所在,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来到残破大殿之后,云墨四处打量了一番,应该是一座荒废的殿宇。 里面除了一张破旧的坐塌之外,空无一物。 看着坐在塌上的黎晰,云墨有些站立不安。 “说吧!这么晚了,入宫何事?” 黎晰拿出一块丝帕,捂住了口鼻,显然对这大殿之中的腐朽的异味,感到有些不适。 “不知大人是?” 云墨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尊敬一拜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 黎晰顿时厉声呵斥道。 就在云墨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突然感到双腿吃痛。 直接被身后的两名内侍狠狠揣在了腿弯处,直接噗通跪了下去。 “大人息怒,小人不配,小人真的有很重要的大事,求见陛下。” 云墨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跪地求饶道。 “真是一点都不懂事,教教他宫里的规矩。” 黎晰十分不屑道,什么狗屁大事? 陛下日理万机,每天要处理的大事多了去了。 你一个公子帐下的府中掌事,能有什么屁大点的事? 无非就是卖主求荣,向陛下告发一些有关公子的破事罢了! 陛下何等雄主? 蠢货! “大人饶命啊!小人真……” 云墨脸色巨变,还是死咬着面圣说事,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一名内侍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随后就是连绵不绝的耳光声不断响起,不大一会,云墨便满脸是血,一口牙都被扇掉了几颗。 “咱家很忙,别浪费咱家的宝贵时间,到底何事?” 黎晰看差不多了,制止了两名属下,然后冷笑道。 “大,大,大人……小人要向陛下告发公子将闾。” 云墨被扇的两眼冒金星,牙缝都开始漏气,总算看明白了一个现实。 这个看似温和的死间人,其实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再不说,云墨毫不怀疑今晚自己都走不出咸阳宫…… “你一个狗奴才,不知尊卑,公子也是你该妄议?” 黎晰顿时双眼射出寒芒,大声呵斥道。 “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久前,听到公子与府中先生议论黔中郡守吴能行贿公……” 云墨直接被吓破了胆子,再也顾不得邀功请赏之事,准备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可他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黯,一只大脚直接踹了过来,云墨只感觉重力袭来,直接飞出了几米远。 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瑟瑟发抖,嘴中不断咳血。 “大胆,公子乃大秦皇子,陛下子嗣,岂会做出此等离经叛道之事?” “你这厮竟敢离间陛下父子之情,可恶至极,死不足惜。” 黎晰勃然大怒,指着不断咳血的云墨再次厉声呵斥道。 “不……大人……我要见陛……陛下……” 云墨整个人都觉得如堕冰窖,仿佛只有抓住这根救命草,才能保命,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不断嘶吼道。 “落在咱家手中,也算你有福了。” “陛下也是你这种恶仆能见的吗?” “乖一点,咱家还能温柔一点对你。” 黎晰袖子之中划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拿着匕首,满脸笑意朝着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云墨走去。 “不要……不要过来……” 云墨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看着满脸笑容的黎晰,感觉一只恶魔走朝自己走来,不断的嘶吼道。 “将他拉起来。” 黎晰来到已经小便失禁的云墨面前,一脸嫌弃道。 四名内侍立刻将软躺在地的云墨扯了起来,分别抓住他的肩膀与脑袋,死死的将他控制住。 黎晰将匕首架在云墨的脖颈上,轻轻比划了几下,似乎找准了位置,嗤笑道:“如果有来生,希望你别这么蠢。” 嗤啦…… 就在云墨惊恐的眼神下,他看见自己的脖子喷出猩红的鲜血,将对面那张温和的笑脸染红。 他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不断的抽搐着,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黎晰舔了舔脸上热乎乎的鲜血,目光和煦的看着四名内侍道:“你们刚刚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回符玺令事,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四名内侍心中一颤,连忙拱手一拜道。 “将这里收拾干净了,咱家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去向陛下复命。” 黎晰说完,便径直朝着大门外走去。 四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弯下腰,准备将云墨的尸首抬走。 可是还没等四人直起腰来,就感觉一道魅影拂过,他们手中云墨的尸首脱手而出,再次掉在了地上。 他们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血止不住的向外喷涌而出。 眼神全都是惊诧与疑惑,身体不断的抽搐着,最终也随同云墨一起倒在了血泊中。 “别怪咱家心狠,就怪这蠢货说了不该说的事。” 黎晰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四名属下,眼神淡漠,将匕首仍在了血泊之中。 明日宫中就会有专人来处理这里的事,届时所有人都会收到四名内侍见财起歹意,杀了公子将闾,府上的掌事…… 第60章 愚夫岂明上天之威 “陛下。” 黎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宛如一个乖宝宝,轻声道。 “都说了点什么?” 嬴政已经处理完今日的政务,目光打量着木案上的地球仪,用大手不停拨动着。 “回陛下,据华云宫掌事令云墨所言,二公子应该收了黔中郡守吴能一些好处。” 黎晰如实交代道,不敢有丝毫隐瞒。 “逆子。” 嬴政抓住地球仪,让转动的地球仪静止下来,然后抬起头,看向黎晰接着道:“人呢?” “回陛下,几名宫中内侍见财起了歹意,谋害了云墨。” “铁鹰卫赶到时,云墨已经气绝,四名内侍也被当场处死。” 黎晰说的有模有样道。 “甚好。” “不过宫中竟然发生此等谋财害命之事,传出去有损皇族颜面。” “派人……算了,你亲自去一趟华云宫吧!” “告知公子将闾即可,不宜外传。” 嬴政意味深长道。 “臣遵旨。” “不知陛下可有圣喻示下?” 黎晰当即领命,然后谨慎的问道。 “代朕赏这个逆子一耳光。” 嬴政想了想,然后语气不善道。 “臣告退。” 黎晰被吓了一大跳,但陛下既然这样说,如果不遵旨,那便是大逆不道。 离开祈天殿后,黎晰挺直了腰板,带着几名内侍便匆匆出了咸阳宫。 政哥如此英明神武,生的儿子,怎么一个不如一个? 难怪储君之位,一直悬而不决…… 换做谁,摊上这么一群不争气的儿子,也要蛋蛋的忧伤啊! 系统空间之中的曾浩,心中暗暗叹息不已。 “空空啊!” “你又输了,喝……” 曾浩笑眯眯的看着蹲在自己对面的金毛猴子,满脸坏笑道。 金毛猴子挠了挠脑袋,好像在思考,怎么一直输? 剪刀石头布,自己好像也都出了,但不管出什么都输…… 想了片刻,似乎并没有想出其中的关键,只能端起面前的大碗,仰头直接干了。 然后它似乎非常不服气,对着曾浩一通比划,十分不服气的叫着。 “开玩笑,主人我可是二十一世纪无敌剪刀手,凭你如何赢我?” “别不服气,来来来,主人教你如何做个猴。” “石头剪刀布……” “哇咔咔,空空你又输了,布裹剪刀,喝……” “哎呀呀!空空你怎么又输了,锤子凿布,干了这碗酒,来生继续做个猴吧!” 系统空间,曾浩与那只金毛猴子大战开启,不时响起曾浩那银荡的笑声…… 嬴政有些无语,这曾浩不但心黑,而且还很不要脸,连一只畜生都要欺负! 咸阳西城,华云宫便是公子将闾的府邸所在。 一架马车停在了府邸大门前,黎晰慢悠悠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了一眼大门上方“华云宫”三个大字,然后对着门房道:“咱家奉陛下圣喻,前来给二公子传旨。” “大人请。” 门房哪里敢拦,直接恭恭敬敬的把黎晰一行人请了进去,然后屁颠颠的把公子将闾从暖塌上喊了起来。 等待华云宫所有人都齐聚大殿之上后,公子将闾看到来人是符玺令事,当即感觉有些心情沉重。 “夜至三更,符玺令事不辞辛苦来到华云宫,不知父皇有何教诲?” 公子将闾没有半点架子,脸上布满了笑容道。 “臣有皇命在身,恕下臣,不能拜见公子。” 黎晰脸上也是挂满笑容,对着公子将闾和颜悦色道。 “符玺令事言过了,平日里本公子就算想请,都请不到符玺令事前来华云宫做客。” “既然来了,本公子焉能不尽地主之谊。” “来人,命食坊备上好酒好菜,本公子要与符玺令事饮酒同乐。” 若是平日里,公子将闾绝对没有这般殷勤,可是现在不同,他实在太心虚了。 “不必麻烦了,下臣身有皇命,传达陛下圣喻之后,还要回宫复命。” “公子一番美意,下臣心领感激,请公子见谅。” 黎晰也不是什么小白,始终牢记自己此行的使命,不敢有丝毫懈怠。 公子将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直接跪了下去道:“将闾恭领父皇圣旨。” 黎晰面无表情,看着不远处的公子将闾。 公子将闾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你倒是传旨啊? 这么看着自己是几个意思? 嗯? 莫非父皇有什么东西要赐予自己? 就在公子将闾胡乱揣测之际,黎晰来到了他的面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 黎晰高高扬起自己的右手,然后重重的落了下去。 “啪……” 一声嘹亮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华云宫大殿,所有属官,内侍,仆从皆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公子将闾也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黎晰道:“放肆,符玺令事岂敢如此恣意妄为?” 看着暴跳如雷的公子将闾,黎晰立刻拱手一拜道:“公子恕罪,下臣万死不敢以下犯上,只因陛下圣旨,不得已为之,还请公子责罚。” 公子将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符玺令事黎晰的话说的很直白了,这一巴掌是代陛下扇的,并不是下臣想要以下犯上,故意折辱公子。 如果公子责怪,大可扇回来,下臣绝不敢有丝毫怨言。 但这一巴掌真扇回去,自己还要不要立足于世了? 要知道,就算扇回去的是黎晰,可打的却是父皇的颜面…… 不用想,这一巴掌自己算是白挨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还回去了。 公子将闾虽然比较贪图安逸享乐,可不代表脑子有问题。 想通之后,公子将闾立刻满脸笑意道:“符玺令事说的哪里话,作为人子,父皇圣怒,必有缘由,是将闾触怒父皇,不孝也,与符玺令事何关?” “公子啊!有些话,请恕下臣多嘴。” 黎晰看了一眼满屋子人,欲言又止道。 “都退下。” 本来公子将闾就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正好也随了自己的心愿。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大殿之后,公子将闾才对黎晰道:“愿闻其详。” “公子作为皇子,纵然无心朝政,但岂不闻祸起萧蔷之内,驭下不严,殃及自身矣!” “公子府中掌事在咸阳宫死了,陛下有旨,不得声张。” “其实陛下心中还是很在乎公子,言尽于此,下臣告退。” 黎晰拱了拱手,然后带着离开了。 看着黎晰离去的背影,公子将闾神色有些复杂。 他真的在乎过自己吗? “公子。” 郦食其从殿外走了进来,看着满脸苦涩的公子将闾拜道。 “先生,父皇到底何意?” 公子将闾有些茫然惆怅道。 “应是那掌事云墨听到在下与公子密议之事,想要入宫卖主求赏。” “可愚夫岂明上天之威?” “应该是陛下怜惜与公子的父子之情,杀人灭口罢了。” 郦食其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稍加分析一番,就已明悟。 否则陛下何必多此一举,恐怕今夜就不是符玺令事前来华云宫,而是铁鹰卫了吧? 第61章 我刘季天纵之才,大王还是别问了 大月氏国,逐水草而居,常年游离于秦帝国陇西边塞之外。 驱乌孙,霸敦煌,设王庭大帐于张掖。 以西域诸国为釜,精骑所至,诸国莫不胆寒。 逐西羌,占西海,置畜牧草场于高原。 以西羌百部为鱼,长弓所向,百部莫不俯首。 今日注定将是不平凡的一日,一群秦人使臣队伍,来到了张掖大月氏王庭。 大月氏王听到手下的汇报,觉得挺新奇。 毕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中原人来到塞外了。 至少周亡之后,就再也没有与中原人打交道了。 几百年了,南边的这个邻居又想做什么? 月氏王虽是大月氏至高无上的主宰,但并非是绝对的独裁者。 因为在大月氏国内,还有五个非常强大的部族。 休密部,双靡部,贵霜部,胖顿部,都密部,此五部歙〔she〕侯,在大月氏国也是权倾一方的存在。 既然南方的邻居,大秦国来了使者,那这五部歙侯自然也要一起见一见秦人的使臣。 看一看秦人到底要做什么? 王庭大帐外的号角响起,很快五部歙侯便从不远处的大帐来到了王庭大帐内。 “大王。” 五人向月氏王行礼道。 “秦人派来了使臣,本王请五位过来,是想一同听听秦人想要说些什么,又想要干什么?” 月氏王淡定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对着五人道。 “秦人?” “他们来干什么吗?” “自从秦人自闭雄关之内,我们月氏人与秦人速来井水不犯河水,并无往来。” “中原人向来诡诈,依我之见,还是赶走算了。” “贵霜侯此言差矣,来都来了,见一见又有何妨?” “双靡侯所言有理,说不定秦人是看到我们月氏人强大,想来攀交情,送礼呢?” “哈哈哈哈!” 一时间王庭大帐之中响起一阵阵哄笑声。 “报……” “大王,秦人使者已经抵达王庭大帐之外。” 这时,账外一名月氏将领走了进来,对着月氏王道。 “带进来吧!” 月氏王挺直了身板,声音洪亮道。 其他五部歙侯见状,也收起了脸上戏谑的笑意,神色严肃的挺直了腰杆。 不大一会,刘季大摇大摆,宛如闲庭散步的走了进来。 微微打量了一番帐内的月氏王与五部歙侯,然后拱了拱手道:“秦使刘季,见过月氏王。” 月氏王眉头微微一皱,这个秦使好生傲慢无礼? 是谁给他的勇气? 胖顿侯脾气最为火爆,见状当即重重一拍面前的桌案,大怒道:“大胆秦使,见了我家大王,何以不拜?” 刘季虽然心中被吓了一大跳,但表面依旧风轻云淡的看向胖顿侯道:“不知足下何人?” “大月氏国,胖顿侯。” 胖顿侯满脸骄傲道。 “原来是胖顿侯,久闻月氏五大歙侯,今日一见,真是大失所望矣。” 刘季突然变脸,毫不遮掩的讥讽道。 “狂妄。” “找死。” “小小秦人,何敢猖狂?” “信不信本侯宰了你?” 一时间五大歙侯都坐不住了,打人不打脸,你特么的这是踩着脸吧? 我们五大歙侯就不要面子了吗? “废物,有种杀了老子啊!” “呸,只会耍嘴皮子吗?” “来啊!你家刘爷爷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孙子。” 刘季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姿态狂妄,疯狂挑衅道。 在无限作死的路上,他是越走越远了,大有一副老子第一,天地二,不服你刘大爷,来宰便是! 月氏王都给看傻了?????? 这人疯了吗? 怪哉! 活这么大,第一次见主动求死的人? 秦人就派来这么一个神经病? 千里送人头? 礼轻情意重吗? 五大歙侯也是被气的浑身颤抖,满脸发黑,顿时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就要上前把刘季生吞活剥了。 “住手。” 就在这时,月氏王大吼一声。 五人立刻止住了身形,当看到刘季那得意洋洋面孔,鄙夷的眼神,五人感觉肺都快气炸了。 可碍于月氏王的淫威,五人只能回到席位,恶狠狠的盯着刘季,咬牙切齿。 “秦使千里迢迢来到月氏,就是为了求死不成?” 月氏王看着轻佻的刘季,与印象中狡猾的中原人,根本对不上号。 “大王英明,外臣就是为了千里求死而来。” 刘季十分坦然,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道。 “……”五部歙侯。 “……”月氏王。 他们发现竟然有些无言以对,这么奇怪的要求,还真是普天之下,独一份啊! 可刘季越是如此,月氏王心中的阴霾就越大。 秦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有阴谋? “秦使到底想要干什么?” 月氏王也有些理解属下的五位歙侯了,此时此刻,他看到刘季一脸欠艹的样子,也非常想拔出佩刀,剁了这个混蛋。 “外使当然是奉吾皇之命而来,大王为何发如此怪问?” 刘季满脸无辜,看着月氏王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月氏王差点憋出了内伤,你特么的,你家皇帝就是派你来求死的吗? 本王差点就信了…… “外使一再戏耍本王,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你吗?” 月氏王真的怒了,此时他怒火冲天的看着刘季,感觉自己好像一只猴,被人接连戏耍。 “谢大王成全,外臣终于可以完成使命了。” 刘季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对着月氏王拱了拱手道。 此时已经恢复冷静的五部歙侯面面相觑,脸色凝重看着这个一心求死的秦使。 似乎瞬间就达成了一致,有猫腻? 这里面肯定有哪里不对,否则这世间哪有一心求死之人? “大王,先问清楚,再杀不迟。” 贵霜侯看月氏王就要暴怒,出言提醒道。 月氏王感觉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够用了,差点就要暴走了。 不过有了贵霜侯的提醒,让他的理智又恢复了几分。 毕竟南边的邻居不弱啊! 前些年月氏人遇到大荒之年,想要去南边邻居那里借点粮,可死伤惨重,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送了不少人头。 后来意识到了,南边的邻居不好惹,月氏人的重心才放到了西边的众多小国。 毕竟国弱民富,是个好地方啊! “大王,要杀麻溜点,外臣站了这么久,有点累了。” 刘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 “咳咳!” “本王观外使仪表堂堂,器宇不凡,何以决心求死乎?” 月氏王觉得这中间肯定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先示之以弱,来捋清楚其中的关键。 强忍住内心呕吐的想法,月氏王突然变成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道。 “哎!” “我刘季天纵之才,大王还是别问了,快点送刘某上路吧!” 刘季一副唏嘘不已的模样,神色黯然道。 有戏! 一看刘季这副模样,月氏王觉得自己距离秦人的阴谋又近了几分。 “刘使快入座,本王第一眼看见刘使,就知道刘使乃经天纬地之才。” “来人,好酒好菜还不快端上来,怠慢刘使,本王砍了你们。” 月氏王趁热打铁,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道。 “大王真乃吾之知己,刘季真是相见恨晚啊!” 刘季泪眼朦胧,一副感动不已的样子道。 “刘使君何以初到月氏,就要决意求死?” “像刘使君这般经天纬地之才,不应该为民请命,为苍生谋福吗?” 月氏王见越来越接近真相,也开始入戏渐深。 “唉!” “天妒英杰啊!” “大王,能够好好活下去,外使又岂会一心寻死?” “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刘季用衣袖摸了摸眼睛的泪痕,一副惆怅万分的样子道。 “对,对,对。” “刘使君所言有理,那为何?” 月氏王一副欲言又止,欲拒还迎的样子。 “大王是想问刘某为何决心求死?” 刘季眼神一亮,一副我满肚子冤屈,无处去说的样子道。 我滴娘来,你真是特么的天才,本王就是这个意思啊! 第62章 杀你,本王有这么蠢 “若刘使君心中委屈无处述说,本王很乐意做个倾听者,以解君忧。” 月氏王一脸真诚道。 “唉!” “大王,有所不知。” “此行出使月氏,刘季必死无疑。” “就算大王不杀刘季,回到咸阳,刘季亦难逃一死。” 刘季毅然决绝,声音略带一丝哭腔。 “这话从何说起呀?” “刘使君的坦诚深深折服了本王,引为知己。” “本王又岂会杀刘使君这位知己?” 月氏王听的有些心惊肉跳,这是什么套路? 什么叫来到月氏必死? 就算不死,回国也要死? 啥情况? 五部歙侯看大王疑惑的目光投来,他们也是面面相觑。 秦人的套路太深,我等也看不破啊! “大王仁慈,德载天下,外使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大王名不虚传,比之外界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刘季与大王相见恨晚,若非全族老少皆被拘押咸阳为质,刘季必当以命效忠大王。” 刘季顿时潸然泪下,说的那叫一个凄惨决绝。 月氏王感觉有些飘飘然,自己还有这么伟大吗? 嗯! 看来自己还是非常有王者风度,瞧瞧,这大秦来的使臣,一见面,就被自己的王者之风给这服了。 别说,月氏王对刘季的态度大为改观,好感蹭蹭上涨。 “本王与刘使君也是一见如故,可惜哉!” “只是那秦皇为何要拘押使君全族啊?” 月氏王有些困惑不解道,你不是秦国的大臣吗?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些将领外出征战,族人也会被扣押在王庭,他便有些明白了。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 就算扣押,那也不至于回国就死吧? 你到底做了什么孽,混的这么惨? “大王有所不知,刘季在秦国那也是家喻户晓,名动天下的大才。” “本来前途无量,只因与秦皇政见不合,此次秦皇欲举百万雄师,西征月氏。” “可刘季以为,天下苍生饱受战火蹂躏,好不容易修生养息,过上太平日子。” “所以上谏秦皇息兵,与月氏共结永世之盟好,却因此触怒秦皇,被派来出使月氏。” 刘季再次长叹一口气,俨然化生了为了两国和平友好而牺牲自我的圣人。 月氏王瞬间动容,卧槽,百万雄师? 真的假的? 五部歙侯也有些坐不住了,神色有些紧张。 “刘使君,秦人真的要派百万大军来征讨大月氏?” “使君言笑了吧?” “这世间哪有此等邦国,能举百万大军?” “即便秦国有此国力,世间谁又能指挥百万大军作战?” “简直骇人听闻,别说见,听都没听过。” 一时间,五部歙侯对刘季的话,显然充满了质疑。 “五位侯爷信不信无所谓,反正刘季必死之身,何必诓骗诸君?” “大王大可杀了刘季,秦皇便可以此为借口,名正言顺倾举国之师西征。” “毕竟自古以来,入主中原的王朝都有这个毛病,凡事都要讲究名正言顺,裹挟天下正义,行王道之师。” “此行秦皇派刘季前来,只有两句话带给大王。” 刘季轻描淡写的说到,然后伸出两根手指。 不管信不信,月氏王已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百万之师也许不太可能,但自己这个南方的邻居,可能真的对月氏有想法。 否则何必派此人前来? 毕竟匈奴人在河套可是被秦人打的元气大伤,宛如丧家之犬。 当年匈奴人全盛时期,还能与月氏掰扯掰扯。 可河套之战后,那匈奴人乖的就像孙子一样,王子在月氏王庭为质多年。 前不久才偷偷逃走,听说那小子把他老爹都给宰了,是个狼人。 头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就死了,反正对月氏人有利无害。 毕竟混乱的匈奴,才是好匈奴…… 那小子虽然杀了自己的老子,做了大单于,但部族并非铁板一块。 自然有人不服,现在的匈奴人还在忙着争夺大单于之位。 “不知秦皇让使君给本王带来什么话?” 月氏王神色凝重,沉声道。 “秦皇给月氏人两个选择。” “一,滚出陇西走廊,远遁极西。” “二,臣服大秦,献出所有疆土。” 刘季不慌不忙的传达陛下的旨意。 “狂妄。” “该死。” “无礼。” “欺人太甚。” 一时间五部歙侯勃然大怒。 月氏王更是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了,过了良久,他直接将面前的王案推翻在地,站了起来对着刘季道:“你们秦人的眼睛都长在脑袋上了吗?” 特么的一个比一个狂,一个比一个嚣张? 真当我月氏人是泥巴捏的不成? “哎!” “刘季自知必死无疑,大王尽可杀刘季泄愤。” “只是希望大王能够代表正义,力抗秦皇暴政,以保天下苍生福祉。” “刘季死而无憾矣!” 刘季拱手一拜,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道。 哼! 狗屁秦皇,本王干嘛如他的心愿? 本王倒不是怕了他,而是不愿入他的圈套。 你不是想要名正言顺伐本王吗? 本王偏偏不让你称心如意,一颗棋子罢了,杀之泄愤何用? 反而让秦皇占了便宜! “使君当世真英雄也,本王钦佩还来不及,岂会杀使君泄愤?” “秦皇暴虐无道,荼毒天下苍生,本王与之势不两立。” “使君为了月氏宁可豁出性命与秦皇决裂,为月氏人打抱不平,请受本王一拜。” “使君高义也。” 月氏王有模有样学着刘季,拱手道。 “使君高义。” 五部歙侯看大王如此,也纷纷效仿拱手喝道。 “大王请杀了刘季吧!” “就算大王不杀,返回咸阳,秦皇也必杀刘季泄愤。” “大王待刘季以礼,刘季何惜此躯,愿一死,以壮大王军威。” 刘季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 杀你,本王有这么蠢? 杀了你,再给秦皇留下口实? 回去之后,秦皇杀了你,那就更好了! 哈哈哈哈哈! 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秦皇杀了你,反而失去大义人心,这对本王不是更有利吗? 刘使君,本王内心是非常感谢你的,毕竟你把秦皇的计划全盘脱出了。 所以,你还是回国安心赴死吧! 每年本王都会祭祀你一二,保证让你英名永流传…… “使君放心,本王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厚待使君。” “使君归国时,本王会派出王庭护卫骑兵,将使君毫发无损送回秦国。” “请使君为本王给秦皇传个话。” “秦人还是乖乖龟缩雄关之内,出了边塞那是我大月氏二十万勇士的天下。” 月氏王也不是吓大的,秦人是厉害,那是依托坚城,要是敢出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也。 即便秦人倾尽举国之兵又如何? 本王岂会傻到与你们硬碰硬? 大月氏人又不是匈奴人,在河套有坚城戍守。 在广阔无际的张掖敦煌,月氏人上马随时可走。 就算耗,也能把你秦人全耗死在这茫茫草原大漠之中。 “谢大王美意,反正终究难逃一死,刘季就先留着有用之躯,为大王带个话吧!” 刘季摇头苦笑道。 一群煞笔,等大秦铁骑汹涌而来,希望你们嘴巴还能这么硬…… 刘季心中乐开了花,这群尚未开化的蛮夷,就是好忽悠。 不像陛下,别说忽悠,就算说几句假话,都有可能驾鹤西去,风险太大了! 还别说,这种忽悠煞笔的感觉还挺好,自己似乎有点喜欢这种感觉了。 别怪刘大爷狡诈,要怪就怪你们太蠢了…… 第63章 这是对帝国军人最大的羞辱 南郡驰道之上,浩浩荡荡的车队蜿蜒行驶。 一群黑甲骑兵,手持三米长矛,分列九纵,整整齐齐,在车队最前方开道。 巨大的六马巨撵缓缓行驶在车队的前中后三段,共有九辆,让人根本难以辨别马车主人所在。 还有许多双马或单马车驾,多为随行官吏的座驾。 就在这时,驰道的前方,出现几匹快马,他们一边疾驰,一边大喊:“黔中急报。” 很快就有几名骑兵迎了上去,接过了他们手中密封好的竹筒,然后便调转马头重归大部队。 而那几名传令兵,则是驱马闪在了一旁,看着浩荡的车队继续向前行驶,满脸尊敬与仰慕之色。 其中一辆巨大的御撵之中,嬴政躺在卧榻上,正在观阅古籍。 “陛下,黔中急报。” 符玺令事黎晰走了过来,双手捧着一件竹筒道。 “念。” 嬴政放下了手中的古籍,揉了揉太阳穴道。 “遵旨。” 黎晰立刻拆开了封口,取出了里面的信件,展开之后,便立刻道:“暴民攻破黔城,黔中郡尉哆骑,被暴民吊死城楼,以身殉职。” “郡丞赵即,满门被暴民纵火,尽付之一炬。” “黔城县令白鹭,县尉摩厄,皆被烹杀,暴民分食之。” “黔城……” 黎晰还没念完,就被打断。 “够了。” 嬴政双目尽是愤怒之芒,厉声喝道。 “下臣该死,陛下息怒。” 黎晰被吓了一大跳,看着陛下一副噬人的样子,他顿时秒怂。 “李信到了什么地方?” 嬴政平复了一番心头的怒火,询问道。 “回陛下,李将军昨日传来军讯,大军已进入黔中境内。” 黎晰心中忐忑不已道,他心中很清楚,此时的陛下正值盛怒之下,一个不好,恐遭波及。 “退下。” 嬴政大手一挥道。 “臣告退。” 黎晰如蒙大赦,立刻屁颠颠,麻溜无比的离开了。 嬴政看了看手中的黔中急报,神色阴沉无比。 “陛下何须动怒?” 系统空间的曾浩看到政哥有点不开心,出言相劝道。 “先生说的轻巧,朕岂能不怒?” “那些暴民无视法纪,无法无天,狂悖至极。” 嬴政声音低沉道。 “种善因,得善果。” “他们沆瀣一气,欺压乡邻,落得此等下场,倒也不算意料之外。” 曾浩侃侃而谈道。 “先生是觉得他们杀的好?” 嬴政脸色不太好看,质问道。 “陛下,在下只是觉得他们为虎作伥,否则黔中郡守吴能岂能一手遮天?” “所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也算是他们应得的恶果。” 曾浩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贪官污吏该死…… “先生悲天悯人,同情那些暴民的遭遇。” “但先生可曾想过,那些真正饱受欺压之人,没几个真正有胆色暴乱。” “否则何须隐忍多年?” 嬴政若有所指道。 “陛下多虑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遑论人乎?” “那些狗官把他们逼的没活路了,否则岂会冒险一搏?” “他们无非就是求个活路罢了!” 曾浩不太认同嬴政的观点,毕竟两人相隔了二千多年,总归还是有些代沟。 “求活路需要如此歹毒吗?” “朝廷官吏杀便杀了,可他们是在挑衅大秦帝国的尊严。” “是在向朕示威,否则何须折磨那些死人。” “先生久居洞天,不明世事。” “这天下,官吏剥削最大的受害者,是那些商贾豪绅,而非山野村夫。” “山野村夫身家不过尺寸之地,即便竭泽而渔,也没有多少利益可图,若是逼的太紧,反而容易出大事,殃及自身。” “而那些商贾豪绅,地位卑劣,却掌握着大量资源,狡诈如狐,而身家不菲。” “短时间内,只有从他们身上才能迅速剥削大量财富。”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暴乱,而非一时兴起,意外导致。” 嬴政眼神闪烁着强烈的杀机,十分果断道。 “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 “陛下之言皆是臆断,说不定那吴能贪婪成性,横征暴敛也尚未可知。” “商贾豪绅固然有钱,但同样有势,行贿手段运用的炉火纯青,官商勾连,古来不鲜。” 曾浩坚持己见道。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时,车队停了下来。 正在恼火的嬴政,大声喝道:“为何停下?” “陛下,进入黔中的道路被乱石堵住了。” “侍卫们正在紧急清理,还有……” 黎晰先生禀报道,然后就有些吞吞吐吐道。 “嗯?” 嬴政狠狠瞪了一眼吞吞吐吐的黎晰。 “陛下,臣不敢说。” 黎晰噗通跪了下去,神色悲痛道。 “哼,没用的东西。” “朕亲自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服德行。” 嬴政十分不满,然后径直朝着车撵的大门走去。 刚刚打开御撵的大门,嬴政就看见满朝文武神色沉重悲痛的跪了一地。 “陛下。” “小心有诈,不可以身犯险。” 卫尉令赢焯跪在下方,规劝道。 从文武百官的神色上,嬴政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滚开……” 嬴政直接喝退群臣,然后在一众铁鹰卫的保护下,朝着车队前方走去。 只是离了老远,嬴政就双拳紧握,手臂青筋跳起,两眼都快喷出火来。 在前方驰道乱石堵住的两侧,密密麻麻的木桩上,挂着一个又一个全身赤裸的人。 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痛苦,显然生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从地上的染血的盔甲,可以看出,他们都是大秦帝国的城防军人。 嬴政站在木桩下,看着数百名帝国军人,被歹人扒光衣物,浑身伤痕累累的挂在木桩之上,内心燃起了滔天怒火。 系统空间的曾浩闭上了双目,强忍住内心的恶心之感。 这是什么变态干出来的? 有些士兵显然被施以酷刑,内脏都流了满地,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 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简直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一群乌鸦还在啃食那些腐肉,却被一支支箭矢成片射杀,一些幸运儿,吓的魂不附体,慌忙逃命去了。 “陛下,这是对帝国军人最大的羞辱,请陛下下令,末将誓死查出幕后黑手。” 卫尉令赢焯也曾上过战场,立下无数军功,方才走到今日这一步。 军人战死疆场,本无可厚非,毕竟那里就是军人最好的归处。 但死亦要有尊严,如此被鞭尸羞辱,这不是战争。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挑衅,想要以此给大秦帝国的军人一个下马威。 “他们会自己跳出来。” 嬴政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凡事都有动机。 否则岂不是无用之功? 冲着朕来的吗? 这一生朕遇到的行刺无数,这股气息太熟悉了,甚至已经熟悉到,烙印在骨子里。 “厚葬他们,验明身份之后,按为国捐躯的礼遇,抚恤其家属。” 嬴政说完,就转身欲离去。 可就在这时,脑海中却想起了曾浩的惊骇之声:“陛下当心。” 一支箭矢划破长空,笔直的朝着嬴政呼啸而来…… 第64章 秦国无储君,必将四分五裂 一声金属交戈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响起一道清脆的响声。 那只飞驰而来的箭矢被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挡住,并斩断,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符玺令事黎晰手握短匕,直接挡在了嬴政面前,高喝道:“护驾。” 毕竟发生在电花火石之间,太快了,一众铁鹰卫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将嬴政围在了中央。 随着一声声尖锐的号角声划破长空,后方的铁鹰卫也迅速脱离队伍阵型,向前方赶来。 但一时间,很难全部聚拢,毕竟队列太长,又有许多障碍。 暂时保卫嬴政的只有上百名铁鹰卫,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铁鹰卫都会赶过来扞卫自己的君王。 可就在这时,两侧的苇草中,冲出来数百名手持利器的歹人,他们眼神冷漠,悍不畏死的朝着嬴政这边冲了过来。 赢焯身为卫尉令,保护圣驾乃他的职责所在,立刻喊道:“鲁詹,率你部护佑圣驾,其余人随本将杀敌。” 顿时原本上百名铁鹰卫,直接走开了一半,只留剩下一半缩小了防御圈,戒备的看着四方。 “不用了,给朕杀了这群乱贼。” 嬴政神色平静,看着呼啸而来的歹人,丝毫没有慌乱,而是下令道。 “遵旨。” 赢焯见后方的大部队很快就能赶上来,只能遵旨行事。 百名铁鹰卫骑兵,一声令下,当即分成十纵十横。 最前方的两排铁鹰卫直接开始迅捷的装弩瞄准,在一名将官的口令下,一支支弩箭瞬间飞了出去。 很快就有几名倒霉鬼直接倒地不起,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但数百名刺客并没有因为同伴伤亡倒地,而感到惧怕,反而更加悍不畏死的冲了过来。 第一排射完弩箭,立刻退了下去,开始装填。 第二排弓弩手,立刻接替他们的位置,再次一轮齐射。 如此循环,短短百米的距离,刺客便付出的数十人的惨痛代价。 直到距离还有三十米左右,卫尉令赢焯直接一马当先,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吼道:“杀……” 上百名铁鹰卫骑兵直接扔下了弩弓,训练有素的操起长戈,开始了冲锋。 第一排的骑兵率先握紧了手中的长戈,直接向前加速冲刺。 大约冲出了五米之后,第二排骑兵方寸再次放下长戈,紧随着冲了出去。 “不要管他们,哪怕全部战死,也要杀了暴君嬴政。” 为首的那名刺客,大声吼道。 “杀啊!” 人吼马嘶,很快两方人马便冲撞在了一起。 虽然刺客人数众多,但骑兵的威力更甚。 只是一个正面冲锋,就将数百人冲的七零八散。 换作一般人,早就作鸟兽散了,但这些悍不畏死的刺客,却不计代价的朝着嬴政的方向不断发起冲锋。 虽然嬴政身旁此时又汇聚了不下百名铁鹰卫骑兵,但三名落网之鱼的刺客,却依旧毫不畏惧的举着刀剑,朝着这边嘶吼着冲了过来。 “你们去帮卫尉令杀敌,一个都不许逃走。” “这几只杂鱼,让他们过来便是。” 嬴政大手一挥,看着三名杀过来的刺客,眼神冷漠道。 一众铁鹰卫骑兵立刻领命,然后呼啸驾马冲了出去,刻意避开了三名冲过来的刺客。 原本已经抱着必死之心的刺客,突然大喜,这些骑兵都瞎了吗? 天佑赵国! “杀了嬴政,只有杀了嬴政赵国人才能过上好日子。” “我要为父兄报仇,秦人都该死。” 三名刺客心中各有所思,眼见距离嬴政只有几米了。 “滚开。” 嬴政看着挡在自己前方的符玺令事佰卓,温怒道。 “遵旨。” 黎晰有些委屈巴巴的闪在了一旁,不敢再阻碍陛下。 三名刺客眼见就要近身嬴政,突然见秦人的始皇帝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手中突然多了一个黑疙瘩。 ????? 这是武器吗? 只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嬴政手中的黑疙瘩就冒着浓烟…… 一声声劈啪,巨大的声响,响彻天空。 一连三声,战马惊慌失措,不断发出哀鸣。 每个人都不由怔了怔,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由于正在厮杀,没人敢持续关注,很快就继续厮杀在了一起。 那三名刺客难以置信的缓缓倒在了地上,他们三人的眉心都有一个血洞。 站在陛下一旁的黎晰,眼皮一跳,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己虽然实力不俗,但能躲过去吗? 这是什么暗器,竟然如此恐怖? 偷偷瞄了一眼陛下,见陛下正在打量着手中的黑疙瘩,看着那黑洞洞的口子,冒着青烟,黎晰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是什么玩意? 驰道远处的一座小山谷上,一名白衣人与青袍人,眺望着远方一边倒的屠杀,眼神古井无波。 “张兄,我赵国所有死士都压了上去,如果嬴政不死,张兄可要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青袍人声音透露着些许惋惜,又有些痛恨道。 “李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黔中李信大军算算行程应该即将抵达黔城,相信他会发狂。” “只要黔城数万百姓惨死秦人的屠刀之下,山东各地必将人心惶惶。” “届时只要各家共同出力,推波助澜,天下仇秦之日不远矣。” 白衣人信誓坦坦,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 “张兄可别高兴太早,这一切的前提是嬴政要死在此次西行路上。” “否则,他活着,就算天下人恨秦入骨,也不敢妄动分毫。” “此次为了煽动黔中各地百姓,我李氏可是倾尽所有,不成功便成仁。” 青袍人声音散发着无尽恨意道。 “李兄,这一次可不仅仅是你们赵国,嬴政尽诛六国王室,那些苟延残喘,躲起来的王公贵族们,直接被吓破了胆子。” “这一次谋划,是我们六家全部付出所有,只为诛暴秦,复我家国。” “说起来还要多谢秦皇嬴政,他若不杀那些被幽禁咸阳的六国王室,那些人还真不一定敢出力。” “倒是省了张某不少口舌之力,实乃自取灭亡也。” 白衣人摇了摇手中的羽扇,冷笑道。 “只要嬴政老儿一死,秦国无储君,必将四分五裂。” “那时,便是我等恢复旧山河的最佳时机。” 青袍人眼神闪烁着异样的精芒,眺望着远方逐渐恢复平静的战场,最终还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65章 杀尽天下乱贼,以佑华夏永昌 黔城,黔中郡治所在。 悠扬的古道上,一支纵马扬鞭的黑甲骑兵,宛如黑色长龙。 万马崩腾,好似雷鸣滚滚…… 一杆黑色王旗迎风招展,只是旗帜上却染满了鲜血,让人望之心颤。 在旗杆的顶端上,几颗人头,被串成一串,鲜红的血液,就是从上方的人头滴落在黑色王旗之上。 数万铁骑,犹如一股黑色潮水,蜂拥前进。 “停。” 最前方身披重甲,带着青面獠牙青铜面具的大将军李信突然喝道。 很快就有一队传令兵,挥舞着旗帜,调转马头,向后奔驰而去,传达军令。 所有人看到旗帜挥舞,令行禁止,立刻拉住马缰,缓缓停了下来。 他们来到了一处分叉口,平坦的驰道两侧,有几条泥泞的羊肠小道。 其中一条小道上,有成百上千名身穿麻衣,浑身脏兮兮的百姓,正在朝着这边颤颤巍巍的走来。 这时,那些百姓也发现了驰道上的骑兵。 不由有些惊骇,纷纷驻足,满脸恐惧的望着这些杀气肃然的骑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李信取下了头盔上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威严,充满阳刚气息的面容,他驱马朝着羊肠小道缓缓驶去。 “吾乃朝廷骁骑大将军李信,奉始皇帝陛下旨意,入黔中剿贼。” “尔等来自何地,又要去往何方?” 李信扫视着这群逃难的百姓,目光充满了警惕。 这一路上,遇到的逃难百姓不少,但其中有暴民混迹其中。 给自己造成了一些小麻烦,所以不得不戒备一二。 可这些难民,却没有一人敢上前说话。 他们目光满是惊恐,看着这些骑兵马背上悬挂着的血淋淋人头。 一个个被吓的集体失声,瑟瑟发抖。 “这些暴民,公然袭击朝廷官兵,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诸位若都是奉公守法的好人,大秦锐士绝不会滥杀无辜。” 李信也看出了这些人心中的恐惧,不由出言安慰道。 “将军,请不要杀了我们,砍了我们的头颅,去领赏,饶了我们吧!” “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农家人,来自黔县丰田乡的村民啊!” 一名老者拄着一根木棍,老泪纵横的跪了下来,对着李信苦苦哀求着。 “将军饶命啊!” “呜呜呜!” 一时间上千难民哭喊声震天,纷纷对着李信跪了下来,哀求道。 “乡亲们,都起来。” “李信来晚了,让大家受苦了。” “原路返回家乡吧!” “李信保证很快黔中暴乱就能平息,大家又能过上太平安稳的生活。” 李信连忙翻身下马,对着众人好言安慰道。 秦国勋爵律,战场杀敌,是以人头定功勋。 所以,但凡大战,秦军一向杀戮成风,斩首为诸国之最。 敌军闻之丧胆,百姓谈之色变。 就是因为军中亦有害群之马,为了冒领军功,屠村砍头的例子,屡见不鲜。 可一旦被查实,必被军法处死,这是帝国严令禁止的行为。 可仍旧有人铤而走险,毕竟爵位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以至于造成,秦军在天下百姓,尤其是山东六国百姓心中,视作虎狼之师。 “回乡?” “将军,我等已经回不去了。” “那些乱贼抢光了我们的粮食,大半乡亲父老都被乱贼杀了。” “我们的房子也都被他们烧了啊!” “小老儿无能,无颜面对圣上,枉为乡老,却无力保护丰田的父老乡亲们啊!” 老人哭成了泪人,向李信控诉暴民的恶行。 “将军,请为我等主持公道啊!” “他们简直就不是人,毫无人性,见人就杀,所过之处,比之蝗虫更恶。” “我的女儿,就是被那群畜生给糟蹋了,活活琢磨致死。求将军为我们做主,杀光那些畜生……” 一时间上千人纷纷出言,鸣冤痛恨道。 “大将军,我,我,我想参军。” 最终,一名瘦弱的小男孩,瑟瑟发抖的站在了李信面前,眼神坚定道。 李信心中微微一叹,本以为事态应该不会太糟,可没想到远比想象中的更严峻。 这些暴民全都疯了吗? 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折腾什么? 官吏贪腐,自有朝廷来收拾。 就算当地官官相护,大可入咸阳,告御状。 陛下可是在郎中令下,专门设置接状伸冤的府衙。 何必弄的乌烟瘴气? 战争可是非常残酷的,必有无数鲜血染红大地,枯骨堆积如山啊! 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真就如此不珍惜吗? 如果一定要流血来解决矛盾,吾李信愿身先士卒,杀尽天下乱贼,以佑华夏永昌。 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孩童,李信缓缓蹲了下来,看着他道:“你这么小,为何要参军呢?” “大将军,我力气很大的,五岁我就开始帮家里干农活了。” 小男孩似乎也听出来,李信有些嫌弃自己,顿时攥紧小拳头,一脸认真的辩解道。 “那等你长大了,再来参军,到时候就做本将军账下一名亲兵如何?” “现在你还小,这点力气,可打不过坏人。” “还是跟你的父母亲人在家好好生活,待你成年,本将军必派人来接你可好?” 李信抱起了小男孩,满脸温和慈爱,然后对身后的属下吩咐道:“分一些干粮和清水给这些百姓。” “喏。” 一众骑兵立刻领命,然后就开始行动。 那些收到干粮与清水的难民,顿时狼吞虎咽,一个个宛如饿了八百天一般。 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不断叩拜感谢。 “这是咸阳有名的小鱼干,尝尝好不好吃。” 李信从属官那里接过一个布袋,从里面取出一颗晒干的小鱼,递给了小男孩道。 骨瘦如柴的小男孩,直接把小鱼干全部丢在了嘴里,可能实在太干燥了,让他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李信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又拿起一壶水给他。 喝了水之后,小男孩似乎才好了一些,然后一边吃着小鱼干,一边哭着道:“大将军,我爹娘都被那些坏人杀了,二个姐姐也被他们抓走了。” 畜生! 李信心中怒火冲天,脸上却柔和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想要做我李信账下精兵,就不能哭了。” 小男孩一听,立刻用自己手臂上,残破不堪的麻衣袖子,擦干眼泪道:“不哭,我不哭。” “这才是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信看着小男孩倔强的样子,微微一笑道。 “爹说我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就叫三牛。” 小男孩满脸认真道。 “好,三牛,相遇便是缘分,本将看你小小年纪,却胆识非凡,倒有一颗不屈之心。” “既然你无依无靠,亲人不幸蒙难,本将军欲收你为义子,你意下如何?” 李信将怀中的小男孩放了下来,神色严肃道。 “三牛拜见义父。” 三牛虽然年幼,但并不傻,也知道这是自己唯一替亲人报仇的机会,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叩首拜道。 “好,很好。” “三牛代表过去,但跟了本将军之后,就代表了未来。” “赐你李姓,单名一个广字如何?” “希望未来,你能成为帝国的栋梁,拥有广阔未来,成为一方名将,戍守边疆。” 李信看着脚下的三牛,意味深长道。 “李广?” “太好了,我有名字了,我叫李广。” “谢义父,李广必不负义父期望。” 三牛愣了愣,但很快满脸欣喜,这名字真好听,义父真比老爹厉害多了。 听老爹说,有名有姓的人,那都是大人物。 自己现在也成了大人物了吗? “好了,起来吧!” “已经在此处耽搁不少时间,我们要继续上路,直扑黔城,扫平乱贼。” 李信看了一眼小李广,又看了看四周的难民,目光森冷道。 “是义父。” 李广站了起来,身子虽然单薄,但却毅然挺直。 “带上他,直奔黔城。” 李信翻身上马,对着一旁的副将道。 “喏。” 副将立刻领命,然后抱起小李广,放在自己的马背上。 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副将有些啼笑皆非道:“好命的小家伙,以后跟着大将军,可有福了。” “叔,以后这好吃的小鱼干,我可以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吗?” 李广嚼着小鱼干,不由问道。 “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奔腾不息的黑色洪流,爆发一阵哄笑声。 也许这就是大战前,最后的放松吧! 李信暗骂一句,臭小子,别把老子给吃穷了,这小鱼干可不便宜。 然后骂骂咧咧的扬鞭纵马,消失在了驰道的远方…… 第66章 秦有锐士,天下无双 酉时,夕阳西下,火红的云,染红了半边天际。 浩浩荡荡的黑甲骑兵缓慢的行驶在驰道上,他们虽然带着情面獠牙青铜面具,让人看不清表情。 但他们所有人身上都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他们面具下的眼神,望着被鲜血染红的驰道,横七竖八的残肢断臂,透露出凌厉之意。 那些躺在驰道上,以及漫山遍野的尸体,都是布衣黔首。 他们也许一生都在与耕田打交道,但如今却只能曝尸荒野,无人问津。 一些女尸身上一丝不挂,浑身伤痕累累,显然生前受到了侵犯与无休止的折磨。 放眼望去,一声声乌鸦尖锐刺耳的叫声,响彻天际。 刺鼻的异味,腐朽的残尸,到处充斥着末世悲歌的气息。 李信看着眼前凄惨的景象,内心也深受刺痛。 虽然他一生征战无数,见惯了这种炼狱般的惨象。 但那是为国征战,各为其主,拥有各自理念的战争。 这里却是一场蓄意屠杀,甚至是虐死…… 一个是理念之争,虽说春秋无义战,但各国还是默契的遵守着不杀平民的原则。 而这里是一群无秩序,失去道德,泯灭人性的畜生,为恶人间,丧尽天良的虐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 随着浩荡骑兵不断向前,漫天乌鸦从地面飞舞而起,不断盘旋在黔城驰道的上空尖叫着。 小李广被吓的面色发白,将小脑袋藏入了副将的怀中,不敢去看着这一慕。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们总算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黔城之下…… 可是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望着黔城高大的城墙上,密密麻麻挂满着尸体。 那些尸体并非普通人,全都是秦人与官兵…… 从他们的束发与服饰上,让人可以一眼认出。 血红的天际,宛如昭示着一切,与大地之上鲜红的血液形成了印照,让人仿佛置身于血色天地之中,压抑万分。 他们全都是关中老秦人,世代为大秦征战八方。 马儿不断发出一个又一个鼻鼾声,仿佛整个天地都静止了,只有马儿那粗大的喘息声。 李信翻身下马,他身后的五万秦军将士全都不约而同翻身下马。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滚滚,乌云很快遮住了血红的天际线。 大雨哗啦啦的从天空掉落下来,所有人都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戈,任凭风吹雨打,却巍然不动。 一声沉重的号角声率先直冲云霄,然后便是一声声轰隆隆的鼓声炸响。 雷鸣电闪,厚角重鼓相互交应,随着号角与鼓声富有节奏的飘荡四方。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洪亮的歌声,古老的韵律盖过雷鸣,震动九霄。 “拜我大秦国士无双。” 李信大吼一声道,然后率先单膝跪了下去,双手抱拳对着悬挂城墙上的尸首。 “拜我大秦国士无双。” 五万精骑同样单膝跪下,一手持戈,一手向天大声齐呼道。 “祭我大秦英魂不朽。” 李信再次拱手一拜,声震四方道。 “祭我大秦英魂不朽。” 所有人再次高呼道。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东出函谷,横扫八方。” “秦有锐士,天下无双,长戈所向,四海皆荡。” “铁骑纵横,谁与争锋,旌旗所至,尽为秦土。” “万里山河,皆埋忠骨,战魂不息,势戮贼寇。”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李信站了起来,面向五万大秦铁骑,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大声喝道。 “战魂不息,势杀贼寇。”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五万铁骑动作整齐划一的举起手中的长戈,齐声高呼,似乎要将长空刺破,气势如虹,战血沸腾。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黔城的城墙上,响起了一连串疯狂的大笑声。 “一群秦狗,只会在下面汪,汪,汪。” “看到没有?” “这,就是秦狗以及敢做秦庭爪牙的下场。” “你们这些秦狗来的太晚了一些,若是早到两日,说不定还能看到这些秦狗,活生生被那群乌鸦啄食自己的血肉,惨叫惊骇绝望的精彩画面。” 城墙上,一群人,手持弓弩利器,满脸嬉笑的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秦人骑兵。 其中领头的那人,更是丝毫没有惧怕,侃侃而谈的指着城墙上那群腐败的尸首,再三讥讽挑衅道。 “尔等何人。” 李信也不是什么愣头青,神色平淡的望着城墙上这群人,质问道。 下方五万铁骑,虽然各个义愤填膺,恨不能立刻杀上去。 但大将军没有下令,身为军人,自然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所以他们也只是眼神冷漠的看着上方,只要将军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与敌人搏命。 “我们是谁?” “我们是被你们这些秦狗,逼的没有一点活路的可怜人。” “丧家之犬,亡国之奴,何问出处?” 为首的那人,声音充满了怨毒与憎恨,恶狠狠道。 李信顿时心中有所悟,六国旧辟余毒吗? 望着前方黔城高大坚硬的城墙,李信心中叹了一口气。 本以为会在野外清剿乱贼,可没想到黔城竟然被破? 按道理黔城有数千守军,坚守一个月并不困难。 虽然战力不如边军,但装甲配置并不差,覆甲率,也十有六七。 乱贼围城不过数日,就破了黔城? 其中定有蹊跷,只是现在追究这个并没有意义。 眼下乱贼尽得黔城武库装甲,可是严阵以待,以逸待劳。 作为一名统帅,理智要远重于私情,否则只会让全军蒙受重大损失,实为不智。 此次急行军,并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械,若是强攻,只会碰的头破血流。 “令!” “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黔城二十里外扎营,打扫战场,掩埋死难者,以止瘟疫散播。” “五部将士,就地取材,日夜轮职,以铸器械。” “三日之后,大军攻城,七日内尽荡乱贼敌寇。” 李信说完,转身上马,然后深深看了一眼城楼上的人,露出冰冷的杀机,便头也不回的驱马离开了。 很快,随着将令传达,五万骑兵,宛如潮水蜂拥而来,又若潮水般呼啸而去。 “将军,黔城上空,烽火狼烟密布,显然城中的形势,亦不容乐观。” 驰道上,副将对李信忧心忡忡道。 “我知道,这群畜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们以为布局于此,便是终结吗?” “不,他们错了。” “陛下不会放过他们,也不会再宽恕他们。” “他们这是自取灭亡,玩火自焚罢了。” “山东风云将起,血雨腥风弥漫,六国残存多年的遗毒,会在煌煌天威之下,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李信看了一眼副将,意味深长道,然后便一言不发的驱马继续在瓢泼大雨之中,缓缓前行。 他们想要算计陛下的同时,又何尝明白,陛下也在等着他们? 第67章 纵横天下无人敌,神州浩土皆臣民 “陛下天纵之资,记忆超凡,在下佩服。” “今日可以授新课了。” 曾浩看着面前几乎完全精通后世常用简体字的嬴政,心中暗骂一声妖孽。 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绝对又是一枚超级学霸,什么学位也能拿到手软的主吧? 看来没事的时候,是要给自己充充电了。 否则早晚要被政哥给榨干了啊! 嬴政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笔,一张洁白的纸上,写着那首震古烁今的诗词。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位辛弃疾,算得上是世间真英雄,恨不能相见也。” 嬴政目光看着纸上,曾浩教的宋词,感慨万千道。 “若陛下能够长生不老,说不定还有机会相见。” 曾浩也对这位南宋悲壮一生不得其志的先贤,心怀敬意,同样唏嘘道。 “长生复长生,长生何其难也。” “有生之年,若能看见族群屹立世界之巅,朕纵死无憾矣!” 嬴政经历生死大关之后,似乎对长生看淡了不少。 “陛下这心态可不行,您可是在下的偶像。” “在下还想看着陛下,带领神州,君临蓝星呢!” 曾浩发自肺腑道。 “少跟朕耍嘴皮子,阿谀奉承之言,朕这一生听太多了。” 嬴政看着曾浩,哑然失笑道。 “真的呢!” “在下可是后世,为数不多的陛下小迷弟。” “甚至还写过诗来歌颂陛下。” 曾浩神采奕奕,越说越来劲道。 “喔?” “先生还有此才能?” “念来,朕欣赏一二。” 嬴政有些惊讶,看着曾浩悠然自得道。 “咳咳!” 曾浩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下吹牛,吹大发了吧? 这要怎么圆? 写个鬼哦! 唐宋时代,几乎将中华文化璀璨衍化到了极致。 文字之美,能用的几乎都被古人写完了。 自己写个锤子诗? 平日里吹个牛逼行,就犹如曾经流行的笑言那般。 唐宋如若有网友,唐诗何止三百首。 若非李白死的早,诗仙之名恐难保。 网络随处见人才,淫诗荡词随口来。 若非生在此时代,梦回大唐斗李白。 “先生又是欺君?” 嬴政顿时目光不善的看着曾浩,大有一副,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的意思。 曾浩缩了缩脖子,罢了罢了! 天不生我曾浩,诗道万古如长夜,好像记得哪个中二病写小说的扑街,好像写过一首歌颂政哥的诗? 要不,先借来蒙混过关再说? 说干就干…… 曾浩酝酿一番情绪,学着曹魏那位,七步成诗,震古烁金的曹植大才,迈着小步子。 身上的衣服瞬间都换成了一套白色华服,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 嬴政愣了愣,好家伙,真能装! 不过确实有点意思,有些温文儒雅的气质,不像平日里那般吊儿郎当了。 “纵横天下无人敌,神州浩土皆臣民。” “千古一帝秦始皇,古今传奇世人迷。” 曾浩朗声念道,感觉尴尬癌都犯了,不知道那个中二病扑街怎么想的,写的这么肉麻,一副浓浓舔狗的气息。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哈哈哈哈!” 嬴政放声大笑起来。 怎么样? 陛下这是满意了吗? 看来舔狗也不是没点用,至少在陛下讨欢心方面,还是得天独厚滴。 毕竟世间,谁又不喜欢好听的话呢? 嗯,本公子绝对不是舔狗,请勿乱喷,充耳不闻! 曾浩心中毅然下定决心,舔狗是不可能做,打死也不会去做。 “陛下,在下这首诗如何?” 曾浩一本正经问道。 “好湿,先生果然银的一手好湿。” 嬴政收起笑声,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曾浩接着道:“还是开始今日的授课吧!” “陛下,今日要教给陛下的是数学基础,乘法口诀。” 曾浩神色郑重道。 “先生,何为乘法口诀?” 嬴政顿时来了兴趣,看着曾浩道。 “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三三得九,四四得十六……” 曾浩滔滔不绝,只是还没念完,就被打断。 “四八三二,五八四十,六八四八,七八五六……” 嬴政直接打断了曾浩,然后一口气倒背如流的念完九九八一。 卧槽…… “陛下也会?” 曾浩差点没把舌头给咬掉,惊讶万分道。 “先生,你肯定没学好历史。” “九九口诀生于周,至秦发扬光大,已成大秦基层官吏必学之术也。” 嬴政戏谑的看着曾浩道。 这就尴尬了啊! 卧槽,神特么的跟我说乘法口诀生于三国,完善于宋? 你出来,本公子绝对不打死你? 装逼不成,大型翻车现场啊? “大秦果然昌盛无双,牛逼克拉斯。” “看来在下还是要拿出点真本事来了,陛下知道几何学吗?” 曾浩为了掩饰尴尬,强行转移话题道。 “愿闻其详。” 嬴政又来了兴趣,毕竟对于曾浩这座宝山,每天不挖掘出一点宝藏来,那真是一点都不爽啊! 每次从曾浩那学来的新奇东西,融会贯通之后,看到曾浩那张欲盖弥彰,惊骇的表情,就身心愉悦啊! 曾浩当即开始从数学逻辑基础,数论,代数学,一直讲到几何学。 嬴政听的津津有味,从日出,到日落,废寝忘食,直到曾浩嘴干舌燥,喉咙都快冒烟了。 方才在三更时分放过了曾浩,把酒言欢之后,两人继而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大早,嬴政便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了系统空间。 孜孜不倦的向曾浩讨教数学方面的疑惑,直到抵达了黔城李信大营,方才败兴作罢。 对于这么一个求学狂魔,曾浩心里都蒙上了阴影,简直太可怕了。 看来以后自己的安逸生活,要没了啊? 不行,要想个办法转移政哥的注意力,否则这样日日夜夜不厌其烦的来找自己? 那自己逍遥快活的小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末将李信,拜见陛下。” 李信带着一众将官,恭迎圣驾。 嬴政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城墙上悬挂的尸首,眉头紧锁。 很多尸首经历风吹雨打,鸟虫啃食,阳光爆嗮之后,已经完全变成了枯骨。 “何时破城?” 嬴政声音低沉,目光阴冷道。 “回陛下,经过几日赶工,各类攻城器械已初具规模。” “明日末将,必将亲率将士们攻城。” 李信心情沉重,低着头,不敢去看陛下的眼神。 “不必了。” “黔城高十丈有余,城防坚固,强攻要付出多少大秦锐士的性命?” 嬴政却摇了摇头,似乎改变了注意,直接否决了李信的提议。 “陛下,黔城有十几万百姓,若是围而不攻,断绝粮草水源,乱军固然会困死其中,但那些百姓也会随之陪葬。” “请陛下明鉴。” 李信犹豫了一下,忧心忡忡道。 愚蠢! 嬴政暗骂了一声,这些骑兵可是老秦人的家底,每一名骑兵,都是帝国付出巨大代价,方才培养出来。 攻城送死,你到底是这么想的? 可这话又不能明说,黔城的守军都是饭桶吗? 据守如此坚城,如何让一群乌合短时间内攻破城门的? 嬴政十分恼火,平复了一番心绪,然后才开口道:“先派人抄写一万份赦免诏令,凡是出城投降者,赦免其罪。负隅顽抗者,朝廷二十万镇西大军抵达黔城,皆斩。” “陛下要调镇西军前来吗?” 李信怔了怔,有些惊讶道。 “滚……” 嬴政直接霸占了李信的大帐,嘴中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来。 李信顿时若有所悟,兵不厌诈啊! 陛下是想不战屈人之兵吗? 还是打算来个诱降? 李信猜来猜去,还是捉摸不透陛下的打算,只能讪讪一笑,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大帐。 “黑冰台那边有消息了吗?” 嬴政见李信离开之后,方看向一旁恭候的黎晰问道。 “回陛下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就在这两日。” 黎晰小声回禀道。 “王离到了哪里?” 嬴政想了想,再次问道。 “回陛下,王离将军秘密率二十万岭南大军,昨日传讯已由闽中,抵达会稽。” 黎晰再次恭恭敬敬道。 “让黑冰台楚部掌握的所有余孽信息,全部交由王离。” “八百里加急,敕令王离控制住当地官兵,以防消息外泄,将楚地余孽全部一网打尽。” “此次山东六国旧地会猎,一个都不许走漏。” “朕撒了十年的大网,是时候收网了。” 同样的错误,朕不会犯第二次。 若是朕又突然暴毙,岂不是又让这些杂鱼翻身了? 朕绝不会再给你们这群畜生机会,此次黔中突发事件,嬴政已经嗅觉到了山东六国余孽的气息。 如果不是他们在暗中搞风搞雨,黔中的局势不会恶化到此等地步。 纵然吴能贪腐,可这天下又有几人不贪? 只不过他被人当成了替死鬼罢了! 黔中驰道刺杀的如此儿戏,你们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朕拭目以待,这黔城就是你们最后的手段了吗? 如果是,那真是让朕大失所望了。 你们想在黔中陪朕玩? 朕就灭了你们的老巢,看你们几只臭杂鱼,还能蹦跶多久? 第68章 浩然正气,传世道门 “大将军,吴县已被我军团团围住。” “请大将军示下。” 一名将领对着大帐之中的王离拱手拜道。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今夜接管吴县,执行宵禁,敢有抗令外出者,统统视为反贼,格杀勿论。” “令各部将士,严格防控,每条街巷,就算一只鸟也不允许从吴县上空掠过。” “东城景氏,聚贤酒肆,福缘赌馆……” “西城屈氏,凌烟阁,随便贷……” “南城昭氏,来斗鸡,慧棋楼……” “北城芈氏,便宜米铺,精品布寨……” “会稽郡丞,县令,县丞……” “此名单所有目标,奉陛下诏令,尽诛之。” 王离拿出一份黑冰台转呈的秘密名单,念了一大串名字。 “遵令。” 大帐之中十名将官,异口同声拱手一拜道。 “今夜会稽十九城联合行动,务求一击必杀。” “夜半三更,准时剿贼。” “丑话说在前面,无论谁的防区,出了丝毫纰漏,本将定斩不饶,军法处置。” 王离神色凌厉,看着众将道。 “如有失职,甘当军法。” 众将异口同声道。 “都去部署吧!” 王离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诸将道。 “末将告退。” 众将再次拱手一拜,然后纷纷离开大帐。 等待所有人都离去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大帐,王离坐在塌上,露出沉思之色。 陛下从岭南调二十万大军入楚地,清剿楚地余孽。 以陛下之英明,绝无可能做出此等,打草惊蛇之举。 要么不出手,陛下一旦出手,定当石破天惊,天下哗然。 燕赵齐就在北方军团防区之内,不出意外,应当是北方军团充当这个围剿的角色。 陛下借训练十万新军之由,答应协助箕子国震慑东胡人,显然早就是蓄谋已久,顺水推舟? 实则就是掩人耳目,为了今日剿灭燕赵齐余孽布局? 想到这里,王离心中有些发寒。 这些家伙,在黔中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不知死活。 魏韩与秦相邻,函谷关有屠洪十万精甲驻防,不出意外今夜,整个山东六国都将掀起腥风血雨。 黔城秦军大营…… “陛下,斥候在黔城十里外的江边抓住了几名受伤的游侠。” “根据斥候查探,在发现他们,几里外的一块荒地上,曾爆发混战。” “据他们所说,他们本是楚山隐士,只因黔中暴乱,苍生罹难,他们的老师,便带着他们下山济世,并广邀亲友,保护当地一些乡民撤离混乱之地。” “但途中遭遇上千乱军,百余人,几乎全部战死,只有他们几人侥幸生还。” 黎晰从帐外走了进来,对着嬴政上禀道。 嗯? 嬴政倒是有些意外,游侠并非是指某个组织,而是对那些信奉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的人,一个广泛统称。 历来嬴政对游侠并没有太大的好感,毕竟这群人不讲规矩,不遵守法律。 仰仗着有几分本事,就喜欢做一些以武犯禁之事。 毕竟这是一个极度尚武的时代,精通杀人技的大有人在。 “朕想见见他们。” 嬴政顿时来了兴趣,毕竟那些游侠们,绝大多数都是社会的不安分的毒瘤,触犯秦律最多的也是这类人。 可今日突然听到一群真正心怀大义之人,不免心生好奇。 “遵旨。” 黎晰立刻拱手一拜,然后离开了大帐。 没过多大会,三名伤痕累累的人在黎晰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们的伤口明显经过细微处理,但衣服上仍旧满是伤痕与血迹。 “草民拜见始皇帝陛下。” 三人的武器进入大营时,就被暂时没收了,虽衣冠不整,伤痕累累,但依旧难掩豪气。 “三位义士免礼。” “果然英雄气十足,不知令师何在?” 嬴政打量着人高马大的三人,毫不掩饰欣赏之意道。 “我们的老师,为了救那些苦命的孩子,战死了。” 三人神色一黯,站在中间那名年龄稍长的青年大汉,伤感无比道。 “尊师心怀天下苍生,无惧贼寇刀戈剑戟,真乃隐士高人。” “不知尊师名讳?” 嬴政出言赞誉,然后询问道。 “老师姓李,名修,乃道祖之后。” “终年隐居楚山之上,不问世事以修心。” “我们师兄弟十六人,都是老师云游时,捡的孤儿。” 中间那名青年再次神色黯然道。 嬴政颇为意外,李耳的后人吗? 可惜啊! 如此义士,不得相见矣! “能给朕说说黔中的事吗?” “就从你们说说吧!” 嬴政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此次黔中大乱,那些乱军比之世间极恶之徒更恶,危害四方。” “所过之处,烧杀掠夺,无恶不作,甚至以幼子为食,天地所不容也。” “师尊不忍山下乡民惨遭恶徒毒手,便决定下山,拯救乡邻。” “召集四方亲友,带着我们师兄弟十六人,解封印之剑,斩世间不平。” “共一百零五人,由楚山转战黔西,再由黔西转战黔北,纵横数百里,解救乡邻数千众,击杀恶贼千余人。” “可人力终有时尽,转战十数日,我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几乎所有人都受了伤,战死过半。” “后来听闻有恶贼为祸丰田乡,师尊便带我们紧急驰援丰田,可为时已晚。” “大半乡民被杀,师尊带着我们杀了那上百名恶徒,却发现中了乱军的埋伏。” “为了掩护上千乡民逃生,师尊带着我们冲破了乱军的埋伏,引走了乱军。” “直到陛下的士兵发现了生还的我们,后面的陛下都知道了。” 中间那名青年简单明了,省略了过程,大致给嬴政讲解了一番。 “三位义士如何称呼?” 嬴政有些吃惊,这些人的战力不俗啊! 这份战绩可谓是骇人听闻,说出去也许都没人相信。 不过嬴政相信他们的话…… 寥寥百人,虽然对方是乌合之众,但能够前后共击杀二千余众,只能说了不起! “李浩。” “李然。” “李正。” 三人分别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对着嬴政道。 浩然正气? 这位李耳的后人倒也是个妙人,给徒弟取名都这般有个性。 “三位义士今后何去何从?” “可愿为朝廷效力?” 嬴政打量着三人,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道。 毕竟朕,最喜欢的就是人才。 “请陛下恕罪。” “师尊待我们如亲子,恩重如山,不敢忘怀。” “如今师尊战死,但道门衣钵不可断。” “陛下既然已至黔中,那黔中之乱,也应该会很快平息。” “我们师兄弟三人,准备拜别陛下,就此归山,此生惟愿将师尊衣钵发扬光大,以教世人心中浩然长存。” 李浩身份大师兄,一直代替着两位沉默寡言的师弟回话。 “好一个教世人心中浩然长存,朕心甚慰。” “朕不会让这天下心存善念者枉死,寒心。” “即日起,楚山道门,当为天下表率,乃帝国唯一认可传世道门。” “楚山道门浩然长存,黔中解救苍生,无畏牺牲之精神,朕要昭告天下万民,以瞻其德。” “望三位义士,勿忘恩师谆谆教诲,勿负朕之殷殷期盼。” “朕希望,千秋万世之后,这朗朗乾坤之下,依旧浩然正气长存。” 嬴政看着三人,给予了极高的肯定与表扬。 “谢陛下,草民必不负陛下,不负恩师。” 三人齐声喝道,然后拱手一拜。 “去吧!” 嬴政再次拿起奏章观阅起来,然后挥了挥手道。 “草民告退。” 三人再次拱手一拜,然后离开了军营大帐。 等到三人离去之后,嬴政方才眼神逐渐转冷道:“先生现在觉得这些暴民,还有不可杀之人吗?” 第69章 五百年烽火狼烟,让这个天下病了 一路走来,人间炼狱般的惨象,深深刺痛着曾浩。 自己毕竟不属于这个时代,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 拿二千多年后的目光,来审视这个蛮荒时代,根本就是自寻烦恼,牛头不对马嘴。 毕竟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蛮荒大时代,纷争不息,战乱频发,打了数百年。 直到现在,曾浩才算明白,这是一个礼崩乐坏,铁与血,杀与伐的大时代。 后世那一套仁义道德,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因为那是经历千年不断洗礼的结果,而这里只是起点。 通俗点来说,就是几百年的战争,已经把人给折磨疯了。 大量战后综合征患者,困扰着这个新生帝国。 三千万人口,几乎近三分之一的人,都上过战场,历经战火洗礼。 七国纷争二百余年,让这个新生帝国真正意义全民皆兵,除去那些妇孺。 这个帝国所有老人,都是从战场活下来的幸运儿。 这也是为何,秦帝国能够所向披靡的真正原因。 悍不畏死,武器精良,又是全民战争技能点全满。 “陛下不断发动对外战争,是想让那些征战半生的将士们,死在疆场吗?” 曾浩没有回答嬴政的话,而是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反问道。 “先生知道大秦帝国有多少人口吗?” 嬴政也没有直接回答曾浩,进而反问道。 “不知。” 曾浩摇了摇头道。 “三千七百余万人丁,却要养着近三百万人的军队。” “先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大秦帝国每两户人家,就要供养一名士卒。” “如果是战时紧急状态下,即便一户一兵,也不是不行。” “可如今天下一统已经十一载了啊!” “帝国的百姓需要修生养息,需要时间来修复大战后的创伤。” “这天下更需要安稳的局势,来焕发新生。” “可庞大的帝国武备,却让整个天下疲惫不堪。” “非是朕不明白,天下人需要修生养息。” “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另外一回事。” “五百年烽火狼烟,让这个天下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一代又一代人,为战为生,为战而死,先生可明白?” “朕不知道后人是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之中,但这个时代的人,终其一生,都在为战争而活着。” “爷爷战死儿子上,儿子战死孙子抗,子子孙孙,数十代人,征战厮杀。” “仇恨,血色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帝国虽然以武力,一统四海,让天下人屈服在大秦铁骑之下。” “可武力无法磨灭世人心中的仇恨,更不能赶走世人心灵之中的邪祟。” “一统天下前,仅帝国一国之力,便有精甲百万之众。” “一统天下后,收拢四方降卒,大秦帝国武备巅峰时期,足有精甲四百万之众。” “这是一股让人心颤的力量,却又是一块顽疾,一旦处置不当,就会让天下动荡不止。” 嬴政背对着曾浩,负手而立,看着系统空间中,远方波澜壮阔的大海,轻描淡写道。 曾浩看着这个孤傲的背影,这一刻似乎才真正明白,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着的是天下。 寻常男人,身上背负的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家啊! “陛下,为何不让他们解甲归田,如此又可让天下快速回复生机,又能减轻帝国重压?” 只是曾浩刚说完,就后悔了,暗骂自己是一头蠢猪。 “说着轻松,执行起来却难如登天。” “他们都是嗜血成性,杀人如麻的百战猛士。” “先生杀过人吗?” 嬴政转过身来,目光深邃的看着曾浩,神色严肃的问道。 杀人? 鸡我都不敢杀…… 曾浩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一脸呆滞。 “那先生知道世间有一种病,叫杀人成瘾吗?” 嬴政的声音充斥着压迫感道。 曾浩感到有些窒息,杀人还会上瘾吗? 嬴政看着困惑,迷茫的曾浩,接着道:“先生知道临淄惨案吗?” “当年一统天下后,有人如先生一般谏言朕,让那些甲士解甲归田,让天下百姓修生养息。” “但也有人极力反对,其中以李斯为首。” “李斯上谏于朕,说他们不是耕田的农夫,而是杀人的屠夫。” “战场才是他们应该去的地方,死亡亦他们最终的归宿。” “可四百余万的庞大军队,让帝国压力与日俱增。” “在加上山东六国王族贵胄为了抵抗大秦,竭泽而渔。” “除去韩齐,燕赵魏楚四地百姓面临饥荒,也需要朝廷以工代赈来接济。” “朕最终还是决定先让五十万甲士解甲归田,以观后效。” “没过多久,临淄就发生了震动天下的惨案。” “这件惨案的凶手,就是当年那群解甲归田之中的一众老兵。” “黔中惨象,先生已经亲眼目睹,当年临淄惨案与之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之中,隐藏着一群嗜血成性的疯子。” “也许很快就会原形毕露,也许十年,二十年,又或许一辈子不会发病……” “但这个饱经磨难沧桑的天下,已经无法再承受丝毫灾难。” “否则今日黔中乱象,就是这九州天下的折影。” 嬴政从来没有把心声告诉过任何人,说完之后,觉得心灵似乎放松了许多。 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 “陛下的意思,是这黔中惨象,也有当年那些解甲归田,老兵的影子?” 曾浩怔了怔神,感觉三观有些被颠覆。 战后综合症也没有这么变态吧? 不过想想这个时代的人都打了几百年,几十代人都活在战争的阴云笼罩之下。 也许真的就像陛下所言,这个天下病了,人也都疯了吧…… 毕竟,就算一战,二战全加起来,也才打了几十年…… 几十年的时间,就让整个人类战后反思,觉得那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更何况打了几百年的乱世春秋? “正常人谁有如此变态?” “只有疯子才会制造炼狱……” 嬴政沉声道,声音之中略有些惋惜,又有些痛恨。 “所以陛下,北击匈奴,南平百越,并不仅仅是为了开疆扩土,而是让这些甲士去疆场杀敌建功?” 曾浩看着嬴政,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嬴政又岂会看不出曾浩的小心思,语气不善道:“先生何须在心中诽谤朕残忍,大可直言朕,让那些将士们战死异国他乡。” 咳咳! 艹! 被看出来了,但这话打死都不能承认。 “在下不敢,陛下多虑了。” 曾浩义正言辞,坚决不承认道。 “这十一年来,大秦帝国虽然征服不少异土,但也为之付出了沉痛的代价,百万英烈血洒疆场。” “可即便如此,帝国边军,再加上各地城防军,仍有近三百万之众的庞大武备力量。” “不知先生可有治世良策,以解朕忧,以供朕驱?” 嬴政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曾浩,坦然问道。 卧槽! 赤裸裸的报复啊! 不就在心中编排了几句吗? 我要会治世良策,自己造反做皇帝算了! 哪里还用这样,百般讨好陛下,准备以后安心混吃等死,做个富贵狗腿子? 第70章 刘季岂能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之上,刘季懒散的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看着前方碧波荡漾,清澈见底的湖泊,怔怔出神。 表面虽然如此,心中却早已思绪万千。 按道理自己也算是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任务,并且可以完好无损的归国了。 可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回去,刘季实在不甘心。 反正在这边好吃好喝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寸功未立,倒也不急于一时。 如果能够带点功勋回去,显然才符合自己的预期。 在沛县窝了大半辈子了,好不容易有了机遇踏足帝国最高庙堂。 一生安分守己的做个典客使,我刘季绝不甘心…… 就在刘季思绪万千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谁?” 刘季顿时一惊,厉声喝道。 “刘使君不必惊慌,靡莎惊扰之处,还请包涵。” 一名充满异域风情,高鼻梁,金发碧眼的女人缓缓走了过来。 刘季立刻站了起来,拱手道:“见过月氏王妃。” 真香啊! 抽了抽鼻子,刘季心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刘使君不必多礼。” 靡莎王妃的声音十分妩媚动听。 刘季感觉骨子都酥了,可哪怕心中邪念丛生,刘季也是不敢有丝毫歹念,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这个异域女人,美的让人窒息,刘季心中直呼妖孽。 “不知王妃因何来此?” 刘季心中满是疑惑,这可是月氏王最受宠的妃子,连个婢女都不带,一个瞎跑什么? “靡莎来此沐浴。” “刘使君难道不知道这处湖泊,是大王赏赐靡莎的沐浴之所吗?” 靡莎王妃微微一笑,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出现在她那绝美的容颜之上。 洗澡? 刘季看着眼前这个妖娆无比的女人,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并没有穿那些兽皮服饰,而是穿着一件红色纱衣。 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星子,刘季连忙低下头道:“刘季初来贵国,实在不知,还请王妃恕罪,告辞。” “使君且慢。” 靡莎看着狼狈不堪,急着离去的刘季,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对着刘季的背影喊道。 刘季感觉自己的脚好似不受控制一般,再也挪不开,只能硬着头皮道:“不知王妃还有何事?” 他根本不敢转身,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月氏王的女人,一旦被月氏王知晓,自己还有命离开月氏吗? “靡莎的衣裙好像打错了结,解不开了。” “有劳使君帮忙解一下,好不好嘛?” 靡莎王妃声音宛如充满了无穷魔音,娇气无比的喊道。 刘季当即感觉身体好像被一股电流劈中,整个人都开始僵直起来,小心肝,噗通噗通加速跳动。 几个意思? 是个荡妇? 刘季虽然喜欢美人,可并非是遇到美人就精虫上脑! 有阴谋! “王妃到底意欲何为?” 刘季分析一番,很快就冷静下来,背对着靡莎王妃,声音低沉道。 “靡莎想做月氏国的王后。” 靡莎王妃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简单。 既然对方不是个蠢货,那继续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来直去。 神经病! 你特么的想做王后,跟刘大爷有毛线关系? 刘大爷又不是月氏国的大王,跟我说有屁用? 逗你家刘大爷玩呢? “那王妃应该在月氏王身上多下点功夫,找刘季作甚?” 刘季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不由说话也有点冲。 “使君何必如此绝情?” “靡莎没有半分谋害使君的心思,只是……” 靡莎王妃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道。 “什么?” 对于靡莎王妃的话,刘季可是一个字都不信。 总有刁民,想害你家刘大爷。 真以为刘大爷几十年的饭白吃的吗? “大王虽然宠爱靡莎万分,但大王他老了。” “自从被大王从乌孙抢到这里来,整整五年了。” “靡莎仍旧没有子嗣,可按照月氏国的规矩,没有子嗣的女人,没有资格做月氏国的王后。” “靡莎实在不甘心,所以还请使君鼎力相助。” 靡莎王妃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刘季,满脸恳求道。 噗嗤! 刘季差点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啥? 你让我给月氏王带顶绿帽子就算了,还要给他一个便宜儿子? 呸! 他也配? 我老刘家的孩子,绝无可能给一个外族人。 虽然被吓个半死,但气势不能输,刘季勉强稳住身形道:“王妃说笑了,大王待刘季礼遇有加,如座上宾,刘季岂能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王妃还是另请高明吧!” “贵国人才济济,以王妃的美貌,还不是勾勾手的事?” 刘季说完,还不忘讽刺道,然后拔腿便要走。 “使君若如此离去,大王从西域归来后,靡莎必向大王告发使君,今日轻薄靡莎之罪。” 靡莎露出玩味的笑容,看着想要离去的刘季,直接威胁道。 刘季再次驻足,整个人都傻了。 难怪人家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如此啊! 难道是我太帅了吗? 连这贼老天都嫉妒我帅气的美貌吗? 红颜祸水啊! 自己招谁惹谁? 天降横祸,真是操蛋啊! 刘季真想指天怒骂,可现在骑虎难下,自己真的能走吗? 这个疯女人,万一真去向月氏王诬告自己怎么办? 月氏王会相信自己吗? 答案显而易见,刘季欲哭无泪的转过身去,看着满脸得意的靡莎王妃道:“王妃,你美貌无双,青春正值年华,刘季年老色衰,不堪大用,还请王妃高抬贵手,放刘季离去吧!” 好家伙! 眼前这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男人,原来是个心机男? 跟这样聪明的男人,生下的子嗣一定不会太差吧? 如果有一日,自己的孩子做了大王,那自己岂不是更加尊贵? 靡莎看着突然变脸的刘季,在她看来,一般不顾及颜面,不要脸的男人,都是心机阴沉,诡计多端的渣男。 当年自己被月氏王抢走,自己那个号称乌孙第一勇士的未婚夫,就是蠢,所以死在了月氏人的骑兵围攻之中。 “不,刘使君在靡莎心中,是天下最俊朗非凡的奇男子。” 靡莎王妃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崇拜的模样道。 额? 我真有这么帅? 刘季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自卑了些? 退无可退啊! 这个女魔头是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了啊! 罢了,罢了! 为了陛下,为了帝国的利益,今日我老刘只能出卖自己非凡的色相,来征服这个异域大胆小女子。 想利用我刘季? 那就看看谁更技高一筹吧! “你干什么?” 靡莎突然被面前的刘季搂在了怀里,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惊呼道。 “刘季与月氏王情同手足,虽非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岂能坐视大王无后,而无动于衷?” “今日刘季豁出性命来,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为大王倾尽所能,以报大王礼遇之恩。” 刘季顿时望着蓝天,义薄云天道。 这个男人,变脸的速度可真是快,而且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不过,奴家好喜欢! “使君还在等什么?” “靡莎今日只想见识一番中原男子,究竟是嘴上功夫强,还是手上功夫更强。” 靡莎王妃心中早已下定决心,索性大大方方的直接揽住了刘季的脖子,脸上充满了挑逗与魅惑道。 “王妃等会就知道,中原儿郎,哪里都是最强……” 刘季坏坏一笑,同样意味深长道。 然后……〔此处省略亿万字……〕 第71章 算计朕,唯有拿命来填 刘季看着靡莎王妃不紧不慢的穿好了衣物,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道:“王妃其实有更好的选择,为何偏偏要选刘季?” “因为靡莎爱上了使君啊!” “使君乃当世真男人也。” 靡莎王妃风情万种一笑,然后在刘季呆滞的目光下,缓缓离开了。 看着靡莎王妃妖娆的背影,刘季暗骂一声妖精。 爱? 信了你的邪! 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难道她看出了自己的伪装? 所以她才会笃定自己不会告密,这将是一个永远不会被人知晓的秘密? 自己费尽心机,装模作样的表演,在她看来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保命手段。 因为自己怕死,更因为自己不属于这里,很快就会离开。 所以她才会这样做? 想了许久,刘季都没想出个所以然了,索性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女人心,海底针! 反正自己又不吃亏,想想刚刚的销魂景象,刘季舔了舔嘴唇。 万一真弄出个小兔崽子,日后做了月氏王,好像也挺不错? 大王啊!大王,老刘我已经尽力了,愿草原神保佑你吧! 从女人口中,也算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应该算是意外之喜,这就是互惠互利吗? 她是故意把这消息告诉自己,当成交换吗? 乌孙与月氏乃世仇,当年月氏人从敦煌地区把世代居住在敦煌地区的乌孙人驱离故土,独霸敦煌。 而且当年的乌孙王被月氏人斩下了头颅,并制成了酒器。 所以仇恨的种子就此埋下,从此以后,乌孙与月氏人的战争,就一直没有停歇。 除非直到一方彻底灭亡或远离…… 又看了看手中的羊皮地图,刘季神色喜忧参半。 这是一张非常详细的西域诸国地理图,是那个女人给自己的。 这是答谢自己? 还是另有所图? 刘季感到有些看不透月氏王妃,眼下月氏王带着军队,前往敦煌迎击前来侵犯的乌孙人去了。 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有了西域详细地理图,再加上月氏人眼下与乌孙人交战,算是有了点本钱? 陛下会如何赏赐自己? 该不会给俺老刘封侯吧? 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而且睡了人家月氏王的老婆,实在心虚的不行。 刘季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脚底抹油比较靠谱。 起身,再次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脚下的大地,不知有生之年,是否有幸再来一次? 微微叹了一口气,刘季十分惆怅的离开了,他要回秦国,回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故土。 大丈夫,立足于世,岂甘碌碌一生乎? 黔城秦军大营…… “陛下援军何时抵达?” 李信看着坐在王位上嗮太阳的陛下,有些焦急不安道。 已经过了七日,但陛下没有丝毫要攻城的意思。 “什么援军?” 嬴政正在聚精会神的观阅奏章,随口问道。 额! 没有援军吗? 陛下没有调集大军,前来黔城剿贼吗? “陛下不打算攻城?” 李信十分意外,现在方才明白陛下的用意。 “朕为何要让大秦锐士冒着生命危险,去攻城?” “困死他们不是更好?” 嬴政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李信反问道。 这? “可城中十数万百姓……” 李信错愕无比道。 “你看黔城上空,黑雾缭绕,乌鸦宛如乌云压顶,聚而不散,始终不愿离去。” “微风拂过,尸首腐朽的刺鼻气味,不断从黔城的方向溢散。” “用你那聪明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以这群恶徒一路所作所为,你觉得城中还有活人吗?” 嬴政扔掉手中的奏章,望了一眼远方高大雄伟的黔城,冷冷道。 “陛下圣明,末将愚蠢。” 李信哑口无言,好像的确如何陛下所言…… “你作为帝国大将军,眼下最需要去做的,不是守在朕的身旁,喋喋不休。” “而是要去安抚三军将士,检查前线布防,不能让城中恶贼逃走一人。” “朕有铁鹰卫护驾,不需要大将军劳心劳神。” 嬴政看着还在发呆的李信,意味深长道。 李信立刻明悟,拱手一拜道:“末将遵旨,末将告退。” 感情陛下是嫌自己太烦人了,还是溜之大吉吧! 免得又被陛下训斥的面红耳赤…… 看着李信逃一般的离去了,嬴政这才笑了笑,然后从新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没过多大会,一名魁梧大汉走了过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臣蒙毅,拜见陛下。幸不辱命,特来向陛下复命。” “回来就好。” “辛苦蒙卿了,免礼。” 嬴政看着变黑了的蒙毅,语气柔和道。 “谢陛下。” “臣来中军大帐时,路过黔城防区。” “黔城贼军一直挑衅,叫嚣,辱骂。” “将士们颇有微词,胸中意难平。” “陛下一直围而不攻,恐非长久之计。” “黔城作为黔中郡治之所,粮仓储备雄厚,足以让十万人食用一年半载而无忧。” 蒙毅站起来后,看着陛下,谏言道。 “那以蒙卿之见,当如何?” 嬴政感觉是不是今天这个话题就绕不开了? “陛下不愿让将士们白白流血牺牲,体恤三军将士之情,臣深感钦佩。” “强行攻城虽不可取,但攻城之道,并非只有强攻一途。” “陛下可效仿当年王贲将军,水淹大梁之策。” “黔城受楚山地势影响,东南高而西北低,山地夹丘陵与河谷平原相连。” “只需掘开一角沅水大堤,黔城顷刻间便会化作水泽。” “不出三日,黔城必能不攻自破矣!” 蒙毅也是个狠角色,直接上谏道。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更遑论掘开沅水大堤?” “届时别说黔城,西部方向所有城池乡亭,皆要化作泽国。” “为了出一口恶气,置苍生于不顾,莽夫所为也。” “他们爱骂,就让他们去骂好了。” “骂的口干舌燥,头昏眼花,到时候破城还能更省些力气。” “大秦帝国最精锐的百战之师,长胜劲旅,若连这点气魄都没有,谈何为国争光,成为大秦军魂?” 嬴政看了一眼蒙毅,眉头紧锁道。 “臣惭愧,考虑不周,请陛下降罪。” 蒙毅心中略惊,见陛下温怒,立刻请罪道。 “一路辛劳,退下歇息去吧!” 嬴政继续观阅奏章,挥了挥大手道。 “臣告退。” 蒙毅拱手一拜,然后缓缓离去。 放下手中的奏章,嬴政再次看向黔城。 也许,这就是你们低劣的筹谋吗? 费尽心机,环环相扣,激怒朕,激怒秦军将士,让朕受三军将士裹挟? 不得不决沅水大堤,快速破城吗? 西北一片泽国,然后受天下人口诛笔伐,尽失人心吗? 嗯,也许你们还有后手? 掘开其它水系大堤,然后让朕背锅? 呵,果然是条天衣无缝的毒计,可惜太天真了! 没有绝对的实力来支撑,无论多好的谋划,都将会漏洞百出。 算计朕,唯有拿命来填…… 区区一座坚城,如何挡得住大秦百万锐士? 若非不想打草惊蛇,这黔城纵然再高十丈,再坚百倍,也挡不住朕。 第72章 秦庭不灭,苍生泣血 咸阳南郊,一栋远在偏远地带的民房之中。 “张兄,为何带我来咸阳?” 青衣男子蓄有一撇胡须,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剑伤。 看着坐在对面,捧着一本古籍观阅的白袍青年,眉头紧锁道。 “李兄,咸阳可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们在黔中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李兄不会以为嬴政是个蠢货吧?” 白袍青年模样清秀,皮肤白净,虽然一袭白色布衣,仍无法掩盖住他那与生俱来的富贵气象与温文儒雅。 “张兄这是何意?” 青衣男人脸色大变,看着眼前的白袍青年,喝道。 “李兄啊!” “自古成大事者,岂能没有付出?” “反正躲阴暗角落里,也只是苟延残喘,待死之徒罢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发挥点价值。” “只要暴秦亡了,那他们的牺牲,就有价值。” “这天下苍生,会牢牢记住他们的奉献牺牲。” 白袍青年眼神坚定,侃侃而谈道。 吟…… 一声剑鸣声划破长空,青衣男子怒视白袍青年,手中长剑遥遥指向他,厉声喝道:“你疯了吗?” “李兄,子房没疯。” 白衣青年十分淡然,脸上没有丝毫惧意道。 “张良,你就是个浑蛋。” “为了刺杀嬴政,你是要拉着所有人陪葬吗?” 青衣男子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有些歇里斯底道。 “哈哈哈哈!” “一群废物,死何足惜?” “十一年了,嬴政坐在他那高高的王座之上,指点江山,荼毒山东百姓。” “他们这些废物,非但不敢有丝毫动作,反而躲在阴暗角落之中,瑟瑟发抖。” “若非是嬴政瞧不上他们,恐怕他们早就跑到咸阳宫,跪舔始皇帝了。” 谈起山东六国贵胄,张良满脸讥笑,十分不屑道。 “值得吗?” “就算杀了嬴政,所有人都死了,谁来复我等故国?” 黑袍男子目光露出痛苦之色,用剑指着面前多年交情的朋友亦或盟友,大声质问道。 “李左车,亏我还以为你是个明白人。” “可没想到你也是目光短浅,毫无大局观的人。” “赵国没了,它消亡了啊!” “韩国,楚国,魏国,燕国,齐国,都一样。” “它们都尘封悠悠青史之中,早已作古。” “哪怕天下大乱,这神州废土之中,也会诞生一位新的雄主,问鼎天下。” “不得不承认,嬴政的确是位了不起的人。” “他给这块古老的土地,带来了新生。” “复国何用之有?” “继续相互厮杀,为了蝇头小利,兵戈相见?” “李左车,那些都已经被嬴政扫入了垃圾堆。” “现在,天下一统,四海归一,便是滔滔大势,不可阻矣!” “没有赵国,没有楚国,没有秦国,这块土地上仍旧只会合一。” “就是因为秦皇嬴政,让天下人,明白了一个道理,一统才能天下安定,万民安康,没有烽火狼烟肆虐。” “唯有一统,才能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我张良虽卑如蝼蚁,但却有一颗撼天之心。” “为了推翻暴秦,让这天下早日一统,那些只会争名夺利,欺压百姓的废物,还是去死吧!” 张良勾画出一副波澜壮阔的画面,幻想着一个众生平等的世界,憧憬万分道。 “张子房,你简直就是疯了。” “李家几十口,若是有丝毫闪失,吾必杀汝……” 李左车怒视张良,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谢李兄现在不杀之恩。” “李兄还是稍安勿躁一些,比较好。” “毕竟,在下刚刚之言,那是最坏的打算,也许这十一年来,嬴政并没有彻底渗透,摸清我们的底细,也尚未可知。” 张良慢悠悠的给李左车舀了一觞美酒,漫不经心道。 “这都多少日了?若是嬴政始终围而不攻,也不肯决堤破城,又当如何?” “秦皇嬴政也并非莽夫,否则岂能横扫天下,成为天下共主?” 李左车眉头紧锁,将佩剑收起,气呼呼的坐了下去,端起美酒一饮而尽道。 “李兄这脾性就是急躁了一些,很快黔中棋局,便能分出胜负。” “破城也好,决堤也罢!” “这些都不在乎于我,更不在乎嬴政,而是取决于天意。” 张良神秘莫测的指了指房顶,意味深长道。 李左车瞪了张良一眼,这家伙就喜欢卖弄高深莫测。 能不能说句人话? 自己这心里都忐忑多少个日夜了? “张兄,有多少把握?” 李左车见状,也只能直言问道。 不然,要是一直跟这种心里阴暗的家伙兜圈子,估计能把自己给兜晕…… “七成。” 张良信心十足道。 李左车仔细打了一番张良,看他也不像无的放矢之人,七成的把握不小了啊! 但心中还是有点不放心啊! 毕竟此次要算计的那位,可是君临四海,一人,足以压的天下人颤颤巍巍的始皇帝。 “最多三两日,黔中必有天变,大雨滂沱,绵绵不息。” “若是天公作美,大事可期矣!” 张良拿起自己那把羽扇,语气十分笃定道。 李左车心中此时震撼无比,这张子房真有如此神鬼莫测之能吗? 就连天意都能揣度? 这家伙还是人吗? “张兄,即便大雨滂沱,冲垮了河堤,造成了洪水泛滥又如何?” “莫非这洪水还涨了眼睛,能把秦皇嬴政给淹死不成?”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平静,毕竟是将门之后,李左车有些困惑道,问出了关键所在。 “李兄安心,只要大水决堤,嬴政必死无疑,绝无任何侥幸。” 张良胸有成竹道,似乎一切都在谋划之中。 见张良如何笃定,李左车有些狐疑道:“莫非是韩国的底牌未曾尽出?” “李兄就安心与子房在此,静观天下大变即可。” “即便大雨冲不垮沅水大堤,子房也早有谋划,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此次嬴政必死,只要嬴政一死,天下必然大乱。” “只有推翻暴秦,才能废黜各种严刑苛政,还天下苍生一个真正太平盛世。” “秦庭不灭,苍生泣血。” 张良宛如一个偏执的信徒,他有自己的信念,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公,他想要努力去改变这些不公,让世人真正能够活的自由快乐,幸福安康。 看着宛如入魔的张良,李左车感觉有些心悸。 这是一个真正的疯子,为了理念而疯…… 第73章 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黔城…… “大哥,已经过去十日了。” “那些秦狗并没有攻城,也未决堤,我们该怎么办?” “很多人的意志已经渐渐被摧毁,整日心惊胆寒,生怕被秦狗活活困死此地。” “前段时间,秦狗射进来的赦免诏令,导致人心涣散,若非杀了不少意志薄弱之辈,恐怕早就有人逃出去投降了。” 一名穿着皮甲的中年男子,看着远在城墙外,来回巡游的秦军骑兵,忧心忡忡道。 “先生让我等死守于此,静观其变。” “只是不知这其中的变数到底何时才能到来?” 另外一名男子也紧跟着开口道。 “怕个屁?” “就算现在被杀,那我们不是也早就杀够本了吗?” “还别说,那些秦女的滋味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尤其是她们那绝望的眼神,凄厉的叫声,啧啧啧。” “可惜太少了,不然真想再玩几次。” 最后一名满脸胡须,面露狰狞的魁梧大汉,语气轻佻,充满了邪恶之音。 一旁的几人,顿时打了个冷颤。 他们都自认为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杀人对他们而言,早已麻木。 可论手段歹毒,这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自认第二,绝无人敢认第一。 残忍到令人发指,用穷凶极恶都无法形容他的所作所为。 “这些秦狗倒也能忍,我等既然早已豁出性命,誓死为故国而战。” “那也不能干等在此,无所事事。” “山鬼,你的花样最多,可有什么办法,继续刺激那些秦狗,让他们彻底失智?” 为首的那名蓝衣公子,风度翩翩,脸上却蒙上一层阴霾,眉头紧锁道。 “大哥,这种事我可是最拿手了。” “这些悬挂城墙上的秦狗尸首,嗮了这么多日,早已化作枯骨,我倒有个好想法。” “弄点油过来,直接把他们当做青灯给点了如何?” “要是不够刺激,不够好玩,城中不是还有几十个秦人贱种吗?” “拉到城墙上,把他们也给点了,亦或开膛破肚,掏心挖肺?” “那些秦狗还能无动于衷吗?” 被称作山鬼的胡须大汉,舔了舔嘴唇,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道。 几人不由眉头紧锁,显然对于山鬼的提议,有些不太待见。 毕竟无论是让人尸骨无存,还是虐杀幼儿,都是天下大忌,非人道所为。 他们纵然一路无恶不作,杀人无数,但还有一丢丢良知人性,尚未完全泯灭。 “山鬼,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与禽兽何异?” 那名穿着皮甲的大汉再也无法忍受,看着山鬼,语气不善的骂道。 “人?” “你觉得你还是人吗?” “你的双手,染上的无辜乡民之血,还少吗?” 山鬼同样满脸轻蔑,看着皮甲大汉,冷笑连连道。 “吾所杀之人虽不少,但都是为了复国大计,良知尚未全泯,至少不会对懵懂幼儿下手。” 皮甲大汉怒视山鬼,咆哮道。 “是吗?” “攻破黔城时,那名秦人贵族的十二岁幼女,你不是玩的很卖力吗?” “现在来跟鬼爷装什么好人?” “废物……” 山鬼目光阴冷的顶着皮甲大汉,十分不屑道。 “你……” 皮甲大汉似乎感到尊严受到了践踏,恼羞成怒的拔出佩剑,指着自己的同袍,大有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 “废物就是废物。” 山鬼也毫无惧意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指向皮甲大汉,挑衅十足的骂道。 “够了。” 为首的公子制止了二人的闹剧,温怒道。 众人似乎非常惧怕这名为首的公子,纷纷弯腰拱手一拜。 “丧家之犬,亡国之奴,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做人?” “秦人杀我全族,灭我邦国,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诸位兄弟都是秦人铁骑下的可怜人,举世茫茫已无故亲。” “没有灵魂的残躯,行走世间苦苦争渡,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山鬼手段虽毒,但世间万物,有因方有果。” “当年秦人铁骑践踏崤山以东,是如何对待我等亲族?” “今日我们只是以血还血,山鬼没有错。” “当年他的妻女同样惨死在秦人之手,错的是秦人,是这贼老天,偏爱秦人,不佑我等。” “就按山鬼说的做吧!” “暴秦不灭,纵万死,亦不得息。” 青年公子神色逐渐扭曲,显然曾经的苦难,让他始终无法释怀。 “暴秦不灭,纵万死,亦不得息。” 众人全部神色庄严凝重,宛如一个个偏执的信徒,信念一致,异口同声道。 夜幕降临,一队巡逻的秦人骑兵,突然停了下来,双目喷火的望向了高大的黔城。 黔城的墙体上,那悬挂的干尸,此时一具接着一具被点燃,宛如一盏盏明灯,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很快黔城的城楼上,响起一声声撕心裂肺,嚎啕大哭的稚嫩童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人的骑兵,聚集的越来越多。 借着熊熊烈火之芒,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又一个几岁大的孩童,被吊在城楼之上,悬空而起。 他们无助的抽泣着,无尽恐惧的侵蚀着他们弱小的心灵。 “哇啊啊啊!” “额博想死咧,你们这些瓜皮!” “爹,娘,呜呜呜!” 哭泣声,一时间响彻夜空。 “下面的秦狗们,都听着。” “这些秦狗生的小杂种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秦人纵横天下,简直就是笑话,就你们这个怂瓜样也配?” “大爷叫山鬼,平生没别的爱好,最爱看着你们这些秦狗凄惨的模样。” “小崽崽们,尽情的嘶叫吧!” “看看你们秦人的勇士,都是一群废物,连你们都保护不了,还说什么天下第一军?” “简直就是笑话,真是期待啊!” “等会熊熊烈焰,在你们幼小的身躯上点燃,啧啧啧,那叫声,一定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大爷真的好兴奋,尽情骂,尽情的叫吧!” “享受人间最后一刻美好,不然,你们很快就要被无情的烈焰吞噬掉了。” “秦军勇冠夺天下,黔城下面怂成瓜。大爷看着笑哈哈,秦狗崽崽哭呀呀!” 山鬼的声音极尽挑衅,最后哈哈大笑着吼道。 “秦军勇冠夺天下,黔城下面怂成瓜。大爷看着笑哈哈,秦狗崽崽哭呀呀!” 一时间,黔城上空,响起了刺耳的哄笑声。 下方的秦人秦军,一个个脸色涨红,目光凶狠的望着城楼,恨不能飞上去,打的对方满地找牙。 军令如山,但这一刻,所有秦军将士心中都充满了愤怒,理智渐渐被怒火燃烧殆尽。 仇恨的种子再次茁壮成长,这些人在践踏老秦人的尊严,欺凌老秦人的娃娃…… 随着一根带着火苗的箭矢划破长空,一声凄厉万分的嚎叫,刺破夜幕。 那声稚嫩的童声,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他那绝望,稚嫩逐渐变沙哑的声音,宛如一柄柄利刃,不断击破秦军骑兵的心灵防线。 “将军,杀了这群畜生,吾宁愿战死城墙之下,亦不愿看着这一幕,而无动于衷。” “将军,老秦人纵万死,何惧之有?”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杀……杀……杀……杀光他们,杀光山东六国的杂碎……” 一时间群情激奋,受了这么多日的窝囊气,这一刻全部被激发。 李信看着面前跪了满地的将士,以及零零散散,彻底失去理智,朝着黔城冲去的骑兵将士。 感觉有些骑虎难下,他纵然心中也是愤怒异常,可此时此景,已经容不得他再去衡量得失。 他就算心中非常清楚,即便攻城,那些孩子也必死无疑,根本就救不了,只会让三军将士白白牺牲。 但那又如何? 但凡有点血性的热血儿郎,此时都会化满腔愤怒,与恶贼殊死一搏…… 不管了,就算陛下赐死自己,这口恶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将听令。” “若陛下降罪,本将一力承担。” “下马执剑,给老子攻城,杀光这群畜生。” “怯战者斩,后退者诛……” 李信大声咆哮道,率先下马,拔出自己的长剑,身先士卒的冲了出去。 “杀啊!” 顿时所有人都翻身下马,扛着云梯,推着各种攻城车,开始宛如黑色潮水,朝着夜幕之中的黔城蜂拥而去…… “陛下,大事不好了……” 此时中军大帐,符玺令事黎晰,慌慌张张,一路冲进了陛下的御帐之中。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朕的耳朵没有聋,还能听得见。” 嬴政负手而立,站在大帐中央的沙盘前,目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打量着沙盘之中的黔城地貌。 “那陛下为何不出面制止?” 黎晰楞了楞,陛下可是严令,不许攻城。 可现在外面的大秦锐士们都好像疯了一般,不顾一切的去攻城了。 “朕想到了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可朕没想到他们连畜生都不如,如此歹毒残暴。” “传朕旨意,第一个登上城楼者,赏万金,爵晋三级。” “城破之时,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嬴政感到十分恼火,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可不好受。 但眼下不是追责之时,而是要将战损降到最低。 终究是朕错付了李信,这个混账东西,还是如此不智…… 第74章 即便打不死他们,也要恶心一下这些畜生 “快,迎敌。” “秦狗杀过来了。” “杀,杀光秦狗。” 一时间黔城也热闹起来,人头涌动,各种石头,木头等器物,纷纷被抬上城楼上,用以御敌。 随着秦军的到来,城楼上弓弩齐射,木头,石头,哗啦啦的向下落去。 虽有木盾防御,但仍旧有不少秦军将士倒在了黔城之下,英勇牺牲。 同袍的倒下,非但没有让密密麻麻的秦军畏惧。 一个个宛如受伤的野兽,双目通红,悍不畏死的踩踏着同伴的尸首,继续向前冲去。 “攻……” “攻……” “攻……” 一阵划破长空的怒吼声响起,秦军后方阵地,一阵又一阵的箭矢,好似密雨,瞬间压制了城楼上的守军。 毕竟只是普通人,虽然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可论纪律与作战经验,终归落后一筹。 一些来不及躲避的守军,瞬间被乱箭射成了刺猬,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架又一架木制云梯,纷纷靠上了城墙。 云梯尖端有两个铁制抓钩,与云梯牢牢固定在了一起。 许多守军用手中的长戟,准备推倒云梯,可却根本推不动。 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纷纷抬起合抱粗的巨木,顺着云梯,直接丢了下去。 瞬间那些攀登过半的秦军将士,瞬间被一串又一串的砸落下去。 一些运气不好的当场毙命,余者非死即伤。 面对高达十丈的坚城,纵使秦军悍勇无畏,但仍旧只能留下上千具尸体,仓惶退去。 李信用佩剑直接砍断了手臂上的箭矢,他身先士卒,也同样挂了彩。 毕竟刀剑无眼,纵使身为大将军,亦是凡人之躯。 “令,三军重组阵型,四面夹击。” “就算死,也要把黔城给破了。” 李信看着高大的黔城,咬牙切齿道。 “圣旨到。” 黎晰捧着黑卷,匆匆走了过来,高声喝道。 “跪。” 李信单膝跪下,大吼了一声。 众将士纷纷单膝跪下,目光看向黎晰手中的圣旨。 “大秦始皇帝诏令,乱贼祸乱江山,肆虐黔中。以致社稷蒙尘,万民罹难,家破人亡,天下共愤之。” “乱贼暴徒,戮人作乐,劫财承欢,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天地不容矣!” “虐幼子,污妻女,悖常伦,逆天罡,亦非人之道也。” “敕令三军,攻克坚城,尽掳贼寇,以佑苍生安宁。” “率先登城者,赏赐万金,爵晋三级,拜为裨将,以励其勇,以壮军威。” “盼三军将士勠力同心,扞卫帝国荣光。” “帝国军魂传承不息,大秦锐士所向披靡。”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黎晰的声音并不大,可随着一声又一声,传令兵的复述下,所有人都听到了陛下的圣旨。 李信接完圣旨之后,便站了起来,朝着黎晰走了过来道:“符玺令事,陛下可还有交代?” “陛下只有一言赠予将军。” 黎晰看着走过来的李信,笑着道。 “臣李信,恭听陛下圣喻。” 李信神色凝重,抱拳道。 “黔城不破,唯死以谢天下。” 黎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黎晰离去的背影,李信心中沉甸甸的,这次的篓子真的捅大了啊! 上一次兵败旧楚,陛下并没有因此怪罪自己,反而对自己器重有加。 这一次,黔城不破,那自己也的确没有脸再见陛下了。 李信并不怪陛下的决绝,因为这一次的确是自己抗旨,违背圣喻强行攻城。 不但扫了陛下的颜面,更是裹挟了陛下改变初衷,强行攻城。 虽然自己也被下面的将士们裹挟了,但谁让自己治军无能?驭下不严? 身为统帅,连下面的士兵都无法掌控,这就是最大的罪。 只能说城中的恶徒,太卑鄙无耻了。 手段极其下三滥,无所不用其极。 但凡有点血性的儿郎,谁能坐视此等奇耻大辱,而无动于衷呢? 罢了! 也许这就是我李信的宿命吧! “都听到了吗?” “三日之内,破不了黔城,本将便一死以谢天下,愧对陛下天恩,无颜面君矣。” 李信看着三军将士,神色悲壮无比,十分决绝道。 虽然陛下没有给自己定下期限,但战争既然已经开始了,拖的越久,秦军的威信就会丧失的越多。 “黔城不破,唯死谢罪。” 看着大将军为自己背了锅,三军将士又是感动,又是意志坚定的大喊道。 “刚刚被愤怒蒙蔽了理智。” “黔城最多不过二万乱贼,困守黔城,四面城墙皆要布防。” “我军五万精甲,五部轮流进攻,扰其以疲,耗其以损。” “待贼军意志削弱,体力匮乏之日,便是总攻之时。” 李信恢复了冷静之后,很快就定下了大致方略。 “遵令。” 所有将领异口同声喝道。 “佯攻之时也不要全都闲着,掘地洞,分其兵力,加大施压。” “贼军不择手段,我们也要无所不用其极。” “有什么好办法,好的计策,都给本将军使出来。” “总之就一句话,乱贼想要休息,就攻城。” “想要吃饭,也要攻城。” “就算想要去拉屎尿尿,你们也要让乱贼给憋回去了。” “一刻都不许让乱贼放松歇息,要让这些乱贼时刻都要精神紧绷,意志受到极限摧残。” 李信目光阴沉的望着黔城,凶狠无比道。 “大将军,众兄弟每日都要拉不少粑粑,倒不如做一些投掷车。把兄弟们排出的好东西,都送给那些杂碎去享用,如此岂不美哉?” “即便打不死他们,也要恶心一下这些畜生。” 一名裨将顿时来了注意,立刻献策道。 好家伙,没看出来,你小子倒是天才啊! “那还不去办?” “争取明日就开始行动,连夜赶工去吧!” “人手不够,本将给你调派,总之明日本将要看到投掷车出现在黔城之下。” 李信心中暗赞了一番,然后兴致勃勃道。 “大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使命。” “只是担心众兄弟拉出的粑粑不够啊?” 裨将先生神色郑重的复命,然后满脸坏笑道。 “哈哈哈哈哈!” 顿时,一番话,立刻引的众人笑的人仰马翻。 “将军放心,品质如何,不敢保证,但胜在量大,兄弟们一定会努力一二,保证供应十足。” “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哈哈哈哈!” 一名骑兵也开始跟着起哄道。 顿时又引得全场爆笑,然后纷纷附和道:“是啊!量大管饱……” 第75章 天不佑吾李信也 旭日东升,阳光照耀大地…… 上百台投掷车分布在黔城四周,秦军严阵以待。 随着一车又一车陶罐运了过来,被秦军士兵装上了投掷车。 一名旗官立刻挥了挥手中的旗帜,大吼道:“攻……” “攻……” “攻……” “攻……” 上万人大声齐吼道。 早已磨刀霍霍的投掷手们,立刻用火炬点燃了陶罐封口上的布袋,然后身旁的众多甲士,直接松开了,投掷车上绑着弹射杆的绳索。 一颗火球直冲天际,笔直的砸落在黔城之中。 很快弹射杆再次被众甲士再次拉了下来,如此循环不息。 密密麻麻的火球,宛如流星,划破天际,全都朝着黔城冲了过去。 “呕……” 黔城之中,守城的乱军,一些倒霉鬼直接被砸中,身上立刻燃烧起来。 他们不停的翻滚着,沙哑的嘶吼声,撕心裂肺。 一名幸运儿有些惊魂不定的躲在城垛下瑟瑟发抖,刚刚一个飞来的陶罐砸中了他。 不知是不是上苍眷恋,那枚陶罐可能在飞来的半空之中熄灭了。 以至于陶罐直接在他的铠甲上炸裂开来,溅了他满身油乎乎,湿滑无比的不知名物体。 可是很快四周就响起一个接着一个呕吐声,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被陶罐碎片给划破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蠕动,伸出手揪下来,定晴一看。 顿时也是万分反胃的把隔夜饭都给吐完了,恶臭的气味,那不停在自己手中蠕动的蛆虫。 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的身心,尤其是那黏糊糊的黄褐色物体? 究竟是什么,他已经明白了。 屎! 而且还是加了火油的屎! 很快,经过秦军接连不断,持续了整整二个时辰的狂轰乱炸,整个黔城都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息。 瞬间化作一座屎城,即便运气好没被着火的陶罐给砸死,这无孔不入的恶臭也足以让人崩溃。 甚至一些平日里,格外爱干净的人,直接被熏死了,当场暴毙…… “特么的,大哥,这群秦狗真是恶趣味十足了,纯粹是为了恶心我们吗?” 山鬼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看着被溅了一身的黄褐色物体,忍不住捏住鼻子道。 “迅速组织人手灭火,还要把这些粪便全部清理掉。” “但凡沾上粪便的人,全都要洗漱一番,万不可马虎大意。” “若沾上粪便,又受了伤,一概关押隔离。” 青衣公子一点都笑不出来,看着众人,立刻临危不乱的下令道。 “喏。” 一众城楼上的贼兵首领,立刻领命离去,准备组织安排人手去做这些事。 可是还没等他们离去,城下就响起了秦军冲锋的号角擂鼓之声,密密麻麻的秦军宛如黑色潮水朝着黔城冲了过来,喊杀之声震天。 “组织伤兵去做后勤,完好无损的人,全部都要上城墙顶住秦军的进攻。” 青衣公子脸色微微一变,再次道。 “喏。” 还没有离去的众人,再次齐声道,然后便离开了城楼之上。 此时城楼就只剩下了山鬼与青衣公子两人,和一众狼狈不堪的乱军守城士兵。 “大哥,不就是一点粪便吗?” “至于如此小题大做,除了恶心点,根本无关痛痒罢了。” “此时应该集中力量,抵抗秦狗的攻势。” 山鬼看着城下,密密麻麻冲过来的秦军,忍不住道。 “粪便乃世间至阴至邪的污秽之物,古籍所载,人若伤口沾染之,必伤口溃烂,无药可医而亡也。” “而且这些污秽之物,还会导致瘟疫滋生。一旦处置不当,瘟疫蔓延全城,都不用秦军打过来,我等就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青衣公子可没有山鬼那般愚蠢,而是神色凝重,沉声道。 山鬼听的一愣,然后看着身上的污秽粪便,顿时心中一寒,心悸不已道:“大哥,我先去洗漱一番,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来。”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一路快跑的仓惶离开了。 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瘟疫附体,全身溃烂而死。 在这个蛮荒时代,瘟疫比世间任何洪水猛兽都要恐怖。 一旦蔓延,屠城灭户的例子,比比皆是。 看着下方前来攻城的秦军,又看了看远方的秦军大营,青衣公子神色凝重无比。 看样子,秦人是不准备大举进攻了,而是每次数千人。 分批次,不间断消耗我们吗? 再看了看城墙上神色已经有些畏惧,士气低落的士兵。 青衣公子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士气一旦受挫,就很难持久抵抗了。 以他们的状态还能坚持多久? 毕竟与久经战阵,纪律严明的秦军相比,自己这边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借助黔城坚固的城墙,方才勉强防守,稳住了阵脚。 若是放在野外,青衣公子毫不怀疑,在秦军的强大冲击下,这些人肯定是一触即溃,根本没有半点抗衡的资本。 兄长啊! 你所说的转机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我们还等得到吗? 这都十日了,这黔城也守不了几日了啊…… 望着黑压压的云朵,遮住了阳光,天色陈黯。 就好似预示着自己的未来,毫无曙光一般,让青衣公子感到万分绝望。 可就在这时,突然他感到脸上微微吃痛,伸出白哲的右手,摸了摸脸颊。 看着手指上的水珠,青衣公子陡然放声大笑起来。 “苍天庇佑啊!” “哈哈哈哈哈!” 青衣公子纵声大笑起来,仿佛上苍真的听到了他的呼唤一般。 哗啦啦的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一时间城上的乱军,全都挥舞着兵器,兴高采烈的一同呐喊着。 而城下进攻的秦军,顿时攻势受挫。 很快秦军大营就吹响了退军的号角之声,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雨不但会让云梯容易踩滑。 城下的土地,也会泥泞不堪,难以前行。 冒雨攻城,将士们也容易染病…… 漫天大雨,冲刷掉了乱军身上的污秽粪便,也冲洗净了城中的粪便,随着水流缓缓排入了水沟。 李信站在雨中,抬头望着天,神色十分沮丧道:“天不佑吾李信也。” 若是大雨不停,这黔城想要强攻拿下,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来。 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攻破,毕竟冒雨攻城不是不行,只是天时地利皆不利于己。 徒叹奈何? 哗啦啦的雨水,顺着他那坚毅的面孔,滑落而下。 亦不知是泪,还是雨也…… 遥想当年惨败西楚,历历在目! 承蒙陛下厚爱,勉领骁骑大将军之责,统领帝国最精锐的无敌铁骑军团。 可眼前的黔城,久攻不下,若大雨不息,继续拖延下去,信还有何颜面,再面君? 第76章 千古谋圣,名不虚传 “陛下,骠骑将军李信在外求见。” 黎晰走入大帐,看着拿着毛笔正在伏案书写的陛下,轻声道。 “让他进来吧!” 嬴政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聚精会神,笔走龙飞的写着手中的文章。 “遵旨。” 黎晰拱手一拜,然后便退了出去。 “罪臣李信,拜见陛下。” 李信很快就从大帐外面走了进来,直接单膝跪地,神色惭愧的请罪道。 “将军何罪?” 嬴政手中的笔微微停顿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李信问道。 “回陛下,罪臣无能,黔城久攻不克,累及陛下英名,让帝国蒙羞。” 李信低着头,不敢迎视陛下的目光,声音悲戚道。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迈过那道坎。” “的确让朕很失望,朕的骠骑大将军,竟不能面对失败,从头再来?” “古今多少名将,几人未尝一败?” “从第一次见到你,朕就坚信大秦帝国未来必有一颗将星冉冉升起。” “那便是你李信,满腹才华,奇智多谋,少儿知兵,文韬武略,不输当世任何人。” “未及弱冠,率先锋大败燕国,名震四方,天下何人不识君?” 嬴政扔掉手中的毛笔,看着李信,意味深长道。 “罪臣有愧陛下厚望,有负陛下天恩啊!” 李信饶是铁骨铮铮,闻之亦不免神伤,双目通红,泪花闪烁道。 “过去的就忘记吧!” “朕从始至终,就未曾怪罪于将军。” “一座小小黔城,难不住你李信,更拦不住大秦锐士。” “朕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嬴政来到李信面前,弯腰将跪在地上的李信扶了起来。 “谢陛下。” 李信有些受宠若惊道。 “坐吧!” “今日来此,不仅仅是来向朕负荆请罪的吧?” 嬴政指了指大帐右侧的席位,对着李信道。 李信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到陛下坐在王座上,方才屈膝入席,勉强一笑道:“臣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陛下,的确还有另外一件事,请陛下恩准。” “说来听听。” 嬴政端起面前的酒爵,轻轻抿了一口道。 “陛下,黔中共有三水交纵,其中以沅水地势最高。” “黔城地势低洼,毗邻沅水,亦非善守之地。” “臣想效仿武安君水淹鄢城,通武侯水淹大梁。” “引沅水淹没黔城,不出半日,黔城便将不攻自破。” “请陛下恩准。” 李信拱手一拜道。 可是等了良久,陛下都没有回话。 李信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难道陛下觉得此计不妥? 这样不是最行之有效的策略吗? 既可以让贼寇葬身无情大水之中,又能让三军将士不用浴血攻城。 实在是两全其美之策啊! “计是好计,策略上来说,也堪称完美。” “只不过,朕不想替人背黑锅。” 嬴政沉默良久,最终语气平淡道。 背黑锅? 谁敢让陛下背黑锅? 李信楞了楞,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可陛下不说,咱又不敢问。 “将军,今时不同往昔。” “武安君水淹鄢城时,秦楚交恶,两军交战,兵不厌诈,无可厚非。” “王贲水淹大梁时,灭国大战,关乎天下兴亡,两军对垒,胜者为王。” “可如今,四海归一,天下归秦,若秦国大军为了消灭叛贼,就要掘河堤,水淹黔中,殃及百万生灵。” “天下人将会如何说?” “大秦帝国的军队究竟是保护天下苍生,还是迫害天下苍生?” “大秦帝国的锐士,在帝国的疆土之内,连一股小小贼军都无法歼灭吗?” “天下非秦,朕当如何自处?” “若是有贼子借机掘开其它水系,又当如何?” “届时成千上万生灵受灾,朕纵然浑身是嘴,又能解释清楚吗?” “一旦山东六国仇秦之心再次燃起,山河失色,社稷动荡不休矣!” “朕能灭一次六国,就可以再灭无数次六国,自然不怕六国余孽兴风作浪。” “可朕怕的是神州大乱,战火重燃,天下苍生又将苦不堪言矣!” “朕忧万民,恶逆贼,若非万不得已,实在不愿看到多年心血毁之一旦。” “老秦人浴血数百年,拼搏而来的今日盛世,殊为不易也。” “将军可明朕心否?” 嬴政滔滔不绝,看着李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 李信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也不是笨蛋,经过陛下这些话点拨。 他已经捋出了线索,原来从一开始,黔中就是别人布的一个陷阱? 以万千黎民为诱饵,真是好大的手笔,好狠毒心啊! 贼子好手段,李信心中寒意陡然升起,现在才幡然醒悟。 有人想要乱大秦之社稷,以黔中为棋局。 明知黔城地势低洼,偏要选择黔城固守。 若不想牺牲太多将士,水攻为上。 就如陛下所言,一旦水攻,或许就不仅仅是淹黔城那么简单了吧? 一旦被人掘开其它水系,造成大规模洪水爆发。 再四处煽风点火,造谣秦军为了攻破黔中决堤放水? 那陛下还真的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楚。 就算能强行解释,那时,或许在天下人心中,也是欲盖弥彰罢了。 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能够煽动数万人发动黔中暴乱? 也许乱贼没有这么多人,其中裹挟了许多无辜之人,但发展到今日这一步,没有谁是真的无辜了。 哪一个不是双手染满鲜血的刽子手? 六国余孽…… 李信心中慢慢捋清了答案,整个天下除了帝国,也许只有这些人还有这么大的能量。 若非他们,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一刻,李信心中笃定,黔城之中的乱军一众领袖,必然皆是六国余孽,而且地位不会低。 否则也培养不出来,这么多的爪牙! 可若是我们不掘堤呢? 那他们费尽心机的谋划,岂不是全都要落空了吗? 这一次的暴动不但规模大,而且行动迅捷,让帝国有些措不及手。 显然那些六国余孽也是压上了巨大赌注,准备孤注一掷? 就这么轻易被识破吗? 李信思绪万千,突然他眼神一亮,随后心中寒气飙升,直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发了疯的一般,朝着大帐外跑去。 嬴政被吓了一跳,好好的,这家伙发什么疯? 还没等嬴政反应过来,李信就浑身湿漉漉的跑了进来,神色急切的吼道:“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嬴政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李信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雨……” “大雨,非常大的雨……” “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若是还继续下个不停。” “臣怀疑河堤会出问题……” 李信心急如焚,出去看了看漫天大雨,倾盆而下,他顿时意识到了。 既然那些余孽废了这么大的心思,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识破吧? 看到那倾盆大雨,李信心中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这场大雨是不是也在逆贼的算计之中? 如果是,大雨一直下? 那河堤真的能拦得住吗? 就算拦得住,或许那些逆贼早就算计到了,会不会早就提前布置好了这一切? 如果是…… 那实在太可怕了,而且后果非常严重。 黔中西南千里之地,将化作一片泽国。 若是再掘开其它水系大堤,那后果更是不敢想象啊! 嬴政脸色也是陡然一变,也是直接站了起来,走到大帐外,看着漫天大雨倾盆而下,神色愈发凝重。 “千古谋圣,名不虚传。” “朕也没想到,你竟然连天意都能算计到。” “好手段……” 虽然内心沉重,但嬴政仍旧忍不住感慨道。 千古谋圣? 谁啊? 大帐之中的李信,有些莫名其妙的嘀咕着,完全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鬼? 第77章 愿以吾魂亡暴秦,愿以吾身许故国 “多少年了,秦人在我们的故土上耀武扬威,横行无忌。” “弟兄们,是时候让秦人从我们的土地上滚回关中了。” “今夜注定是一场血战,也是决战。” “秦人的大军已经撤离,前往沅水,巫水,渠水驻守。” “我等双手染满鲜血所为何?” 青衣公子站在城楼上,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乱军,声音洪亮道。 “无道暴秦,滚出山东,复我家国,许身殉国。” 众人皆是神色郑重,齐声大吼道。 “我等组建猎鸟会,隐忍多年,只待今朝。” “愿以吾血复山河,愿以吾肉济苍生。” “愿以吾魂亡暴秦,愿以吾身许故国。” “暴秦不灭,苍生泣血。” 青衣公子拔出腰间的佩剑,高高举起,宛如一个虔诚的信徒。 “暴秦不灭,苍生泣血。”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大吼道,挥着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刃。 “愚弟所预言的转机来了,弃黔城,诛秦狗,让整个天下为我等之壮举惊呼自豪吧!” “吾辈义士血可流,身可死,精神当千秋不灭,后世传之不朽。” “反抗暴秦,我等不是第一批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批人。” “只要我等拖住秦狗,让天下看见,秦人并非真的不可战胜,他们也会失败,更会死亡。” “届时只要天下人看清秦人的虚弱,打破他们不可战胜的神话,秦狗必遭天下唾弃,群起而攻之。” “杀出城去,让秦狗最精锐的铁骑葬送在黔中,天下必反,四海皆攻。” 青衣公子说完,便令人打开了城门。 “杀啊!” “杀光秦狗,复我家国。” 城中密密麻麻的乱军,皆宛如打了鸡血一般,朝着城外冲了出去。 “张善拜托诸君了,成败皆在于此。” 青衣公子再次看着城楼上的众人,拱手一拜道。 “唯死以身殉国,无憾矣。” 众人也拱手一拜,然后十分洒脱的相继朝着城下走去。 “大哥,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山鬼此时已经换上一身夜行衣,他身后同样有数百名身穿夜行衣的武士。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凛冽的森冷寒意,显然个个都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百战勇士。 气势如虹,阵型整齐划一。 “众位兄弟皆是山东父老乡亲,无论来自哪里,都是张善血脉相连的兄弟。” “我等来自山东各地,却有着同一个梦想,同一个目标。” “那便是诛杀嬴政,复我山河。” “吾愿与众兄弟共存亡,嬴政不死,战斗不止。” 张善臂力惊人,直接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布衣,露出了里面的夜行黑衣。 “嬴政不死,战斗不止。” 数百人声音冷漠,大声喝道。 “很好,请诸位兄弟与在下舍生忘死,冒雨潜伏至秦军大营,静待时机。” 张善也不废话,直接率先朝着城楼的阶梯走去。 数百人步伐整齐,紧随其后,一声不响,宛如黑暗之中的幽灵。 夜幕无声,哗啦啦的大雨,仿佛成了黑夜之中唯一声音。 刚出黔城的乱军大部队,还没走远,就听到远方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奔腾而来。 数千黑铁骑兵,手持三尺青峰,声震轩宇的冲了过来。 但占据绝对人数优势的乱军,并没有因此慌乱,而是紧急做出防御阵型,准备迎接秦军骑兵的冲击。 可惜夜幕之下,几米外就是视野极限。 敌我难分,只是一个冲锋,乱军二万余众,就被数千秦人骑兵洞穿,冲的七零八落。 很快乱军就被冲散,向四面八方逃窜。 由于夜色掩护,秦军也难以追的上所有人。 因为一旦散开阵型,那就真的敌我难辨,死于同袍之手,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他们只能紧咬其中一支逃窜的乱军,企图一鼓作气,将他们全部消灭。 至于其它方向的乱军,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突然伸手不见五指五指的夜色之下,一声尖锐的叫声,打破了沉寂。 沅水大堤! “敌袭!” “啊!” 一群原本正在加固河堤的秦兵,突然止住了动作。 听到哨兵的惨叫之声,他们也意识到了,敌人摸过来了。 看着黑暗无边的前方,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拿起兵器,戒备万分的看向黑暗。 他们紧靠着同袍战友,时刻准备迎接将要到来的大战。 直到黑暗之中,一道影子印入他们的瞳孔,随之密密麻麻的人影从黑暗之中冒了出来。 很快寂静的黑夜,就响起了人吼马嘶之声,金属交戈,惨叫不绝。 黔城秦军大营…… “局势如何了?” 嬴政看着匆匆跑了进来的黎晰,忍不住问道。 “回陛下,乱军弃城了。” “以夜色为掩护,不断冲击各水系河堤,企图阻拦我军加固河堤,与我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黎晰浑身湿漉漉的,对着正在看着黔中地图的陛下,如实回道。 “看来那些河堤真的有问题。” 嬴政眉头紧锁,沉声道。 “陛下安心,我秦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必能保沿岸大堤无碍。” 黎晰看出了陛下忧心不已的样子,轻声道。 “传旨蒙毅,率铁鹰卫协助李信拱卫河堤。斩杀乱军。” 嬴政思虑了一番,还是觉得不放心,下旨道。 “陛下不可啊!” “铁鹰卫有护卫陛下之责,不可擅动啊!” “若陛下有丝毫闪失,就算保住了黔中又有何用?” 黎晰听闻,顿时脸色一变,直接跪了下去,劝谏道。 “无妨。” “不是还有你吗?” “你把随行的几百内侍武装一下,足够护朕安危了。” “乱军眼下全力阻击黔中沿岸河堤的帝国将士,明知朕这边守卫森严,应当不会分兵前来送死。” “即便他们有这个胆子,人数也不会太多。” “朕相信你……” 嬴政看着跪在面前的黎晰,知道他是一片忠心,关心自己的安危,所以也未曾责怪。 “陛下,还是小心为上,留二千铁鹰卫如何?” “其余八千众,可让郎中令带走。” 黎晰知道此话必引起陛下不悦,但还是硬着头皮劝谏道。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嬴政态度决绝,沉声道。 “臣遵旨。” 黎晰心中叹了一口气,感觉心中沉甸甸的,但圣意已决,自己又能如何? 只能希望真如陛下所言,乱贼不敢前来以身犯险了。 嬴政看着黎晰离去的背影,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应该不是他? 你安插的棋子还有谁? 不会就这些伎俩了吧? 朕偌不死,纵使崤山以东全部乱了,又能如何? 巅峰时期的山东六国,亦不过是待宰之徒…… 即便你能够成功煽动六国仇秦,朕若不死,翻掌灭之。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要来行刺朕,否则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用之功罢了。 从始至终都在误导着朕? 黔中驰道激怒朕是假象,黔城屠杀也是假象,全力进攻黔中沿岸河堤也是假象。 这么大的手笔,都是用来迷惑朕的假象,无时无刻不再误导朕。 真是了解朕,知道朕心系天下,不愿看见山东大乱。 所以,让朕以为你最终的手段都在河堤? 既然如此,朕若不配合你一二,岂不是对不起你谋划的乱局? 这场大雨就是最终的导火索,让朕内心陷入不安,忧虑洪水一旦破堤,就会给黔中以南造成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所以朕会全力保住黔中沿河大堤,不惜代价不是吗? 那朕就将铁鹰卫派出去,以身为饵,直接入局又如何? “陛下真要以身犯险?”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遑论陛下九五至尊之躯?” 系统空间之中的曾浩,忍不住道。 “朕觉得先生所言有理,那些乱贼不管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最后的目标,一定是朕。” “这也多亏先生提醒,否则朕还不一定能参透此局。” 嬴政神色平淡,风轻云淡道。 “陛下,他们赌上了一切,此次前来行刺,一定会派出最精锐的死士,务求一击必杀。” “否则之前种种努力,都将成为无用之功。” “数百名内侍纵然武装到牙齿,可面对敌人精心策划的最后殊死一搏,在下觉得他们挡不住。” “届时陛下可就非常危险了……” 曾浩看着淡定无比的政哥,心中十分纳闷,这股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强大气场? “有先生在,朕无惧也。” 嬴政似乎心情不错,调侃了一句道。 “……”曾浩。 开什么玩笑? 莫非政哥以为自己就是最强的底牌? 自己连只鸡都没杀过,更何况自己只能在系统空间之中,也出不去啊! 如何护圣驾之万全? 这玩笑开大了,自己倒是想,可真的无能为力啊! “陛下……在下真的无法出去,还请陛下速速调铁鹰卫回防吧!” 曾浩心中想骂娘,别闹行不行? 您要死了,自己也要跟着死啊? 我真的不想死啊! 政哥,我胆小,别吓唬我行不行? “先生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帝国安危皆系于先生之手,还请先生勿要谦辞。” “朕信先生……” 嬴政似乎被鬼迷心窍的一般,一副朕把身家性命都托付于先生的样子道。 我谦你大爷…… 曾浩差点就哭了,这种玩笑真的开不得啊! 要是自己真的无所不能那就好了,一口气吹死这些王八犊子,哪有这么多破事? 可问题是,自己没有这份实力啊! 既离不开系统空间,也不会神通法术啊? 可关键是,政哥,摆明了不信啊? 肿么办? 不行,看看能不能弄点好东西,否则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恐怕就要玩完了啊! 什么美好生活,荣华富贵,都将离自己而去了。 第78章 朕若走,天亦不可阻 大雨倾盆,狂风呼啸。 秦军大营早已空空如也,只有零零散散,手执利剑的内侍,在御帐四方布防放哨。 而在御帐周围,约有二百名内侍,站在大雨之中,瑟瑟发抖。 “都打起精神来,能够护佑陛下,那是八辈子都求不来的荣光。” 黎晰手中拿着一柄长戈,傲立狂风暴雨之中,看着站的歪瓜裂枣的众内侍,厉声喝道。 果然见符玺令事发怒,一众内侍方才打起精神,挺直了腰杆,齐声道:“喏。” “一点风雨算的了什么?” “等大军平叛归来,咱家会向陛下为众兄弟请赏。” “等会轮着喝点姜汤御寒,别敌人没来,自个的身子先垮了。” “咱家把丑话说在前面了,若是敌袭,谁敢逃走,咱家亲手宰了他。” 黎晰说完,手中的长戟狠狠朝着地面一杵,直接将脚下一块砖头大小的山石震的四分五裂,化作一堆碎石。 “我等必将誓死守卫陛下。” 一众内侍心中凉气飙升,纷纷喝道。 “很好。” 黎晰站在大帐门前,宛如化作了木桩,屹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缓缓闭上了双目,任由雨水顺着他那俊俏的面孔流淌而下。 距离御帐几百米外的一处暗哨,二名内侍躲在一处黑漆漆的军帐之中,警惕的看着四周黑漆漆的军营。 但凡有丝毫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吹响手中紧握的号角,来警示所有人防范来犯之敌。 可四周除了雨水哗啦啦的响声之外,便再无半点动静。 “兄弟们,奉符玺令事大人之命,前来送两份姜汤御寒。” 就在这时,空阔的校场,一个隐约可见的影子,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 一个同样穿着内侍的衣服的人,两人看清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自己人…… “这里。” 外面的雨实在太大了,两人掀起湿哒哒帐帘,对着雨中的人影,招了招手道。 “哎呀!” “这该死的鬼天气,别说人,连只鬼恐怕都不会出来。” 来人进入帐中,就在发泄着心中的牢骚,嘀咕着。 “谁说不是呢?” “姜汤呢?” “待了半宿,冷死了。” 一名内侍看着来人手中提着的篮子,身上的寒意,让他忍不住催促道。 “兄弟稍等,我现在就取出来。” 那名送汤的内侍将篮子放在了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篮子,从中端出来一个木盘,上面摆放着两个军用皮制水袋。 放哨的两名内侍立刻从拿起水袋,可还没等他们打开水袋的塞子。 就感觉眼前寒光一闪,水袋应声脱手掉了下去。 那名送姜汤的内侍,身手敏捷的接住了两人掉下来的水袋,似乎千锤百炼一般精准,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然后十分麻溜的将水袋放在了地上,顺势抓住两人潮湿的衣物,将两人轻轻放倒在地上。 不断抽搐的两人,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线,止不住的向外留。 没过多久,两人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至死,两人都没想明白,为何被自己人杀了。 上一秒还在热切的喊自己兄弟,下一秒便图穷匕见,果断杀人…… 踢了踢两人失去生机的尸首,送姜汤的内侍,将水袋放入篮子之中,然后提起篮子,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军营大寨,不远处的黑暗之中。 “始皇帝帐前只有二百名战斗力低下的内侍,充当护卫。” “外面的那些暗哨都被我们的人给解决掉了,可以悄然无息的对御帐发动突袭。” “这一次的机会,千载难逢,只此一次。”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望诸位尽早决断。” 一个阴柔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道。 “情报准确吗?” 张善目光闪烁着寒芒,看着眼前这名宦官,充满了戒备。 一切都似乎朝着弟弟预料的方向发展,可张善总感觉有点不对。 始皇帝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吗? 这实在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他简直难以置信。 弟弟说会有内应,本来还以为,会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宦官,显然深得嬴政宠信。 竟然能够悄然无息的解决嬴政布下的暗哨,这份心计与实力,颇为不俗啊! “咱家乃是秦皇的中车府令伍矩,情报准确无误。” “既然选择与诸位合作,咱家何必诓骗尔等?” 黑暗之中的伍矩,心中也暗暗恼火,这些贼子浪费大好时间,竟然怀疑自己,实在该死。 一旦铁鹰卫回防,千载良机必然错过。 “非是不信阁下,但阁下作为秦皇嬴政的宠臣,中车府令,在宦官之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阁下又为何冒险一搏,出卖嬴政,与我等共谋大事?” 张善十分好奇道。 虽然对方暗号已经接上,但他也怕这个人是冒牌货,中了埋伏。 说不定会是个陷阱呢? “咱家的义父赵高,赤胆忠心一生,始皇帝昏庸无道,残害我父,此仇不共戴天。” “咱家虽生于深宫,长于大院,可若非义父照携,早就死在了那深宫大院之中,哪里还有什么中车府令伍矩?” “像我们这种人,被世人所鄙夷,无论做多大的官,永远也别想抬起头来,做个真正的人。” “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这一辈子,即亲故,又无子嗣。” “就算把这天下送给我,咱家还嫌弃这天下太烫手。” “人活一世,所求无非随心。” “咱家就想为义父报仇,纵粉身碎骨又何惧之有?” “暴君嬴政,必须要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纵一生卑贱,匹夫一怒,也敢指天狂笑,笑问苍天公否?” “吾辈身残志短,只求快意泯恩仇,无问后世何如……” 伍距声音充满了阴戾与仇恨,显然对于赵高尊敬万分,愤恨不平道。 “未曾想阁下竟如此有情有义,张善佩服。” 张善对着伍距拱了拱手道。 “行了,废话少说,再聊下去,天都快亮了。” “若是铁鹰卫回来了,这种天赐良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还是速作决断吧!” “婆婆妈妈,诸君皆自诩六国忠义之士,时刻准备以身殉国。” “莫非就这点胆量?” “连我们这些身残志短之人都不如吗?” 伍距看着黑暗之中的众人,语气不屑道。 一席话,顿时引起黑暗之中一阵骚动。 “请阁下引路,务必对嬴政一击必杀之。” 张善知道对方言之有理,既然暗号对的上,对方又是赵高义子,那一切都说通了。 再怀疑下去,也毫无意义。 “有言在先,嬴政必须由咱家亲手来杀,以祭义父在天之灵。” 伍距的声音充满了怨恨道。 “只要能杀嬴政就行,其它皆依中车府令。” 张善也同样语气阴冷道。 很快,一行人便朝着军营潜行而去,借着夜色的掩护,犹如一群行走黑暗之中的幽灵。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支箭矢划破夜空,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一名手持利剑的内侍,应声倒下。 紧闭双目的黎晰,顿时将插在地上的长戈拔起,怒喝道:“大胆逆贼,焉敢触犯吾皇天威?” “杀啊!” 黑暗之中,四面八方并没有人回应他,而是箭矢飞驰,喊杀震天。 数百名黑夜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列阵迎敌,誓死拱卫圣驾。”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黎晰看着冲过来的黑衣人,大吼一声,直接执戈迎了上去。 可惜他身后的一众内侍,哪里见过这种场景? 不少内侍直接被吓的双腿发软,别说迎敌,就连长剑都抓不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但也并非全部如此,还是有不少内侍,把心一横,跟着符玺令事冲了上去,与贼人搏命厮杀。 毕竟若是能够击退贼人,护佑圣驾万全,那也是大功一件。 按照帝国功必赏的优良传统,这无疑也是一次立大功的机遇啊! 可显然功勋不是那么好拿的,面对强悍的黑衣人,不少内侍一个照面就被对方利刃刺穿,带走了脆弱的生命。 符玺令事黎晰,英雄非凡,一人纵横黑衣人之中,竟无一合之敌。 一杆长戈舞的虎虎生威,大杀四方。 可双拳难敌四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上的伤痕也逐渐增多。 己方的内侍越来越少,而黑衣人却越战越多,最终将黎晰与二十多个内侍逼到了最后的防线上。 御帐大门前,他们大多数人身上都遍布伤痕,显然全都受了伤。 “符玺令事虽武力非凡,可惜寡不敌众,还是让开吧!” “咱家做主,可以饶了符玺令事一命。” 这时,中车府令伍距带着十几个内侍走了过来,看着伤痕累累的黎晰,劝降道。 “伍距,你这个狗贼,陛下待你不薄,你竟敢忤逆犯上,勾结乱贼?” 黎晰双目喷出无尽怒火,如果眼神能杀人,伍距早就被五马分尸了。 “别不识抬举,负隅顽抗,只能与嬴政一起陪葬。” 伍距被骂,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 “吾虽不敌,纵千万人,吾亦往矣!”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若想谋害陛下,除非从吾尸首上踏过。” “逆贼滚过来,受死……” 黎晰强忍着身体上的痛疼,紧握长戈,怒吼道。 “退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黎晰又惊又喜,转身一看,不知陛下何时已经站在了大帐前。 “陛下,快逃吧!” “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啊!” 系统空间,曾浩都快疯了。 刚刚在帐中劝了许久,可陛下始终不理会自己。 现在好了,被人包饺子了,怎么办? 虽然陛下有枪在手,可猛虎家架不住群狼啊! 别说那手枪子弹不多,就算很多,难道人家还等着你换了子弹再杀上来吗? 果然陛下依旧没有理会自己的建议,而是径直来到了大帐门前,目光淡漠的看着数百黑衣人。 “嬴政,你以无路可逃,念你也是一代英豪,自裁吧!” “如此,我们还能放过这些不相干的人,给你一个体面的全尸。” 张善目光阴冷的看着嬴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以狂妄无比的口吻道。 “逃?” “朕可没打算逃,否则何必调走铁鹰卫,诱来尔等?” “尔等想杀朕,为何就不明白,朕也想毕其功于一役,将尔等一网打尽,永除后患?” “朕若走,天亦不可阻。” “更遑论,你们这群跳梁小丑?” 嬴政握着腰间的秦皇剑,身姿伟岸挺拔,头上的旒冕随风而动,声音冷漠霸道,充满了不屑与蔑视。 站在大帐前,他的神色古井无波,宛如站在他面前的六国勇士,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待宰之徒。 一人站在此处,天地都要为之失色…… “哈哈哈哈哈哈!” 数百名叛军都笑了,笑的非常狂妄,笑的人仰马翻,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 “休要与他作口舌之争,不要中了他的拖延之计。” “杀……” 张善可不是蠢货,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浪费,率先冲了出去。 “杀啊!” 数百名黑衣人一窝蜂的冲了上来,人人都想拔得头筹,亲手斩了始皇帝。 这可是天下第一的殊荣,手刃天下至尊,万古无一的始皇帝啊? 谁不想获得如此殊荣? 第79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看着冲来的众人,嬴政神色无喜无悲,伸出大手,向前一挥。 黑暗之中,一个带着风哨声的箭矢响起。 那个跑的最快,距离嬴政仅有三米之遥的逆贼直接倒在了大雨之中。 九名黑影从御帐上空直接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嬴政的前方。 九人一字排开,手中各拿着一柄带钩状的利器。 他们身上穿着红色战袍,上面绣着一杆染血战旗,屹立云巅,随风飘荡。 面部带着暗金色面具,每张面具形状各不相同,但无一不是凶神恶煞的凶兽,张牙舞爪,给人一种狰狞之感。 眉心之处的暗金色面具,烙印着一个古老的文字。 戮…… 一众乱军的攻势瞬间戛然而止,目光戒备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九人。 “杀……” 嬴政口中冷冷蹦出一个大字。 听到这个声音,九人宛如一只只复苏的噬人野兽,面具下的双眸,露出嗜血之芒。 然后直接毫无畏惧的冲向了数百乱军,他们一招一式都歹毒无比,招招要害,每一次出手都代表着死神的呼唤,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每个死去的乱军,脸色都带着极尽的痛苦与狰狞,显然临死之前被巨大的痛苦所折磨着。 九人的武器上的弯钩,每一击不但会带走敌人的生命,还有血肉横飞,抛洒夜空。 不过片刻功夫,九人便如同狼入羊群,击杀上百乱军。 余下乱军则是节节败退,一个个神色惶恐,看着九人宛如看着一只只来自九幽的怪物一般。 “哈哈哈!” “杀,我杀了他了。” 混战之中,一名乱军士兵将手中的利剑插入了一名暗卫的小腹之中。 可还没等他高兴完,一道寒芒闪过,他的头颅便高高飞起,直接送掉了小命。 这名受伤的暗卫,只是身形微微一顿,好像根本不知疼痛一般,直接斩断了插入腹中的利剑,然后便继续冲入了前方的乱军之中,继续杀戮无边。 “他们不是人,怪物,一群不可战胜的怪物,跑啊!” “根本杀不死,也不知疼痛,该死,快逃。” 很快数百乱军便被击杀过半,剩下的人,直接便崩溃了。 众人皆以心惊胆寒,毫无战意,被内心的恐惧所支配。 兵败如山倒,再也无法维持阵型,直接作鸟兽散,向四周的黑暗之中逃窜。 张善带着山鬼等二十位弟兄,原本与三名暗卫缠斗在一起,虽然处于下风,不断被压制,不时有人倒了下去。 可勉强还能维持下去,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招架不住,可没想到那数百人竟然如此废物,连六名暗卫都无法对付,直接被吓破了胆子,一哄而散了。 进而导致其它暗卫杀了过来,张善这边的局势顿时一面倒的倾斜。 混战之中,山鬼被一名暗卫直接削去了首级。 其他人全都惨死当场,死状极其恐怖。 张善再也无法招架,握剑的右手,被直接削掉。 看着那道寒芒射向了自己,张善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心中并不害怕,只是有些遗憾,多年筹谋的复国大业,终将烟消云散了啊! “且留他一命。” 嬴政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名暗卫当即收起了利刃,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前去追杀溃散的乱军。 “为何不杀我?” 张善语气颓废,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嬴政问道。 可嬴政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别让他死了。” 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御帐之中。 张善先是一阵错愕,随后就露出一丝苦笑。 看来这位始皇帝并不想让自己死的太容易,是想用自己引出子房吗? 可惜,要失望了啊! 对于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他是不会蠢到明知是陷阱,还会前来枉送性命。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愚蠢不智。 天蒙蒙亮,将黑暗慢慢驱离,天地之间迎来了曙光。 大战也落下了帷幕,遍地尸骨似乎在述说着雨夜的惨烈大战。 似乎苍天眷顾,无情的大雨也渐渐停歇,旭日从楚山的东方冉冉升起,光照大地。 沅水河堤经过秦军将士不断的加固,总算扛住了洪水冲击,奔腾不息的朝着大江流去。 “陛下,臣幸不辱命,保住了沅水大堤,全歼黔中乱贼。” 李信连湿漉漉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急匆匆的来到了御帐,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伤亡如何?” 嬴政笑了笑,看向李信问道。 “回陛下,歼敌一万二千余人,俘虏八千余众。” “我军战死三千余人,伤者万余人。” “乃大捷也。” 李信神色兴奋不已的如实汇报道。 捷个屁,嬴政心中骂骂咧咧一番。 帝国培养一名优秀的骑兵容易吗? 这一战就死了三千多? 再加上重伤不治,残疾减员,至少五千人没了啊! 一战就让朕的铁骑军团减员十分之一,再折腾几下,帝国的家底都被你败光了。 打一群乌合之众,打成这幅德行,你还有脸跟朕说大捷? 嬴政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骑兵可是花费最多,培养时间最久的兵种。 每一个骑兵都是帝国的宝贝啊! 你个败家子,混账东西…… “大将军威武,秦军威武。” “此战虽大胜,可帝国铁骑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大将军浑身是伤,依朕看,还是回咸阳静养一段时日吧!” 嬴政心中骂骂咧咧,嘴上却赞赏道。 “陛下,臣戎马半生,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 “不碍事!” “不信陛下看看,臣可是活蹦乱跳。” 李信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还蹦蹦跳跳几下,以证明自己生龙活虎,根本不需要养伤。 “哦!” “那就是朕看错了,哎!” “真是岁月不饶人,朕的眼睛不好使了。” 嬴政看了一眼李信,感慨道。 额! 李信当场愣住了,陛下哪能错啊? 卧槽! 陛下这是明奖暗讽自己呢?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陛下的话,显然是再说,什么狗屁大胜,让帝国铁骑损失惨重。 朕打死你的心都有了,可为了向天下人有一个交代。 才会说出那份冠冕堂皇之言,根本不是赞赏自己,而是向天下人说的话。 看来自己这政治觉悟还是有点低啊! 看了一眼一旁低头轻笑的符玺令事黎晰,李信有些无地自容。 瞧瞧人家这觉悟,再看看自己,显然是小辣鸡啊! “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李信立刻秒怂,心中不安的嘀咕着,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回咸阳之后,陛下还会让自己领兵吗? 欲哭无泪啊!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这都叫什么事? 真是倒霉催的孩子,最可怜啊! 远在千里之外的崤山以东,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山东六国贵胄,几乎被突如其来的秦兵给一网打尽。 被灭门者不计其数,夷族者更是比比皆是。 数万人头滚滚,几十万人被流放边疆苦塞之地。 一时间山东六国故地人人自危,在秦军铁血手腕之下,瑟瑟发抖。 天下震动,举世哗然…… 不少胆子大的士人到处抨击秦庭残暴,滥杀无辜,荼毒天下苍生之言,喧嚣甚上。 但很快这些人皆被官兵抓了起来,严刑审问,最终以抽丝剥茧的手段,牵连者众。 许多儒生受到株连,被缉拿问罪,数千人被无情坑杀活埋。 就连朝中诸博士儒生亦有半数受牵连,伏法天下,人人慎言,深恐罪及自身。 可也并非所有人都敢怒而不敢言,蓟县暴动,大泽乡出了一位义军领袖陈胜。 向这个天下发出世间最强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号召那些不想做咸鱼,有着王侯将相之志的勇士们,勇敢反抗暴政。 只要团结一致,舍得一身剐,敢把日月换新天。 一时间,大批劫后余生的六国余孽纷纷响应号召,还有许多不甘平庸,想要咸鱼翻身的普通人纷纷加入。 短短几日,义军便从百余人,壮大至万余人。 先克大泽乡,再破蓟县,自号大张楚国。 可惜,风光无限的张楚政权,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就被二十万秦军包了饺子。 兵临蓟城,一日不到,蓟城告破,大张楚国猝…… 上万义军皆被枭首示众,以慑天下。 而平定黔中之乱后,始皇帝御驾并未班师回朝,而是展开了西巡之路。 浩浩荡荡的队伍由黔中驰道入巴蜀五尺道,转经邛都郡,巡视白马关,于陇西郡召开了盛大无比的演兵仪式。 昭告天下,广邀四海邻邦,共襄大秦盛世。 无论是北方的东胡,匈奴,月氏,还是西垂的西南夷诸部,都收到了来自大秦的邀约。 甚至那些远在几千里外的小国番邦听闻,都遣使入秦,想要以观东方强国之威。 三个月后的陇西演兵,举国瞩目,天下风云聚会。 帝国三大精锐军团皆收到了调令,齐聚陇西。 无论是北方的镇北军,还是陇西的关中军,百越的征南军,亦或是帝国铁骑军,皆要派出最精锐的劲旅参加。 陇西行宫之中…… “臣刘季拜见陛下。” “自出使月氏,臣就以为此生再无福分侍奉陛下左右。” “没想到卑臣命贱,上苍尤怜,欲让卑臣继续侍奉陛下左右啊!” 刘季一路小跑进了陇西行宫,看着王座上的陛下,哭的那叫一个悲壮凄惨。 “咦!” “这不是刘爱卿吗?” “朕也实在没想到爱卿如此命大,竟然还能平安归国,实在可喜可贺也。” 嬴政看着装模作样的刘季,莞尔一笑,声音充满了调侃道。 额!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非要卑臣死在月氏,您才开心吗? 我刘季的命真苦啊! 遇到这么不靠谱的陛下,谁能给老刘评评理? 第80章 陛下,过分了啊! “呵呵……” 刘季只能陪笑道。 “爱卿出使月氏,必当马到功成。” “不知月氏王可答应了否?” 嬴政耐人寻味的看着刘季道。 答应个鬼啊? 陛下你开出的条件,那是人开的吗? 只要月氏王的脑袋不是被驴给踢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答应滴! “陛下,那月氏王真不是个东西啊!” “臣宣读了大秦国书之后,那月氏王立刻翻脸。” “若非卑臣万分果决,有点小聪明,恐怕当场就要被那禽兽月氏王给剁了。” “陛下,可要为卑臣做主啊!” “那月氏王狂妄自大,羞辱卑臣便罢了。可他还大言不惭,辱骂陛下,大肆抨击帝国。” 刘季顿时怒发冲冠,气呼呼道。 说完,刘季眼皮一抖,陛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卿,随行使团数十人,为何朕只看见你一人归来?” 嬴政并没有纠结刘季之言,而是话锋一转道。 “陛下啊!” “臣无能,归国途中,路遇匪寇,随行同僚仆从皆以身殉国了。” “若非臣机警,跑得快,恐怕也早已命丧三泉。” 刘季心中忐忑不已,表面却悲痛欲绝道。 “爱卿可真是福大命大,总能逢凶化吉啊!” “朕很好奇,那些匪寇如此歹毒,将所有人都杀了,那爱卿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嬴政深邃的眼眸,宛如能够穿透一切,盯着刘季问道。 刘季眼神躲闪了一下,根本不敢直视陛下锐利的目光,低着头道:“陛下,众同僚义薄云天,舍命相护,方有刘季侥幸脱困,逃出生天之机啊!” “是吗?” “可朕却觉得,他们可能是知道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会被,杀人灭口了?” 嬴政打量着刘季,一字一句,好似亲眼目睹一般,言辞凿凿道。 “啧啧啧,陛下这番分析,的确有道理。” “谁知道他是怎么活着回来的?毕竟让人家月氏王滚出故地,不当场宰了他,简直匪夷所思。” “随行使团定然知道些什么,这老阴货如此腹黑,杀人灭口的事,还真能干得出来。” 系统空间的曾浩也揣摩了一番,补了一刀。 刘季感觉自己的心跳迅速加快跳动着,内心不断的安抚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这还是个人吗? “陛下,臣冤枉啊!” “臣不辞辛苦,千里出使月氏,为国劳心劳神,为陛下舍生忘死,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丧尽天良之举?” “请陛下明鉴。” 刘季噗通跪了下去,额头布满了汗珠,喊冤道。 “朕只是随口说说,爱卿何必当真?” “这都八月了,爱卿怎么还这么热?” “瞧瞧,满头大汗,虚火伤神,爱卿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嬴政变脸比翻书还快,看着匍匐下面的刘季,意味深长道。 “陛下天威浩瀚,臣每次面圣,都诚惶诚恐,生怕触怒陛下天威,故而心绪难平,请陛下明鉴。” 刘季瑟瑟发抖,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道。 “行了,甭与朕绕弯子。” “出使月氏,折损了全部人手,这是帝国不可承受之重。” “若爱卿无功而返,又折损了全部人手,朕为了给朝野众臣一个交代,即便有心偏袒爱卿,只怕也是有心而无力了。” 嬴政直切主题,显然没了心思与刘季扯皮。 “陛下,臣冒死潜伏月氏王庭张掖月余,卧薪尝胆,受尽欺辱,但始终不敢忘……” 刘季义正辞严,忠肝义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朕都知道,也明白,切勿自误。” 嬴政看着滑不留手,满嘴跑火车的刘季,十分不耐烦道。 “陛下,月氏人与乌孙人乃世仇,几乎一年一小战,三年一大战。” “当年月氏人与乌孙人共同放牧于敦煌地区,后来月氏人逐渐强大起来,便驱逐了乌孙人,独霸敦煌地区。” “当年的乌孙王也被月氏人斩杀,并割掉了头颅,制成了酒器。” “至此,乌孙人与月氏人的战争便从未停止过,这是一场延续百年的战争,不死不休。” 刘季见陛下真的要发怒了,也不敢再耍嘴皮子,连忙把自己探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嬴政立刻来了兴趣,听完之外,脑海之中,开始捋清思路,琢磨这条信息能够给大秦带来什么价值? “爱卿有何见解?” 嬴政沉吟了片刻,看向下方的刘季,询问道。 “驱虎吞狼,拉拢乌孙人与大秦结盟,两面合击月氏。” “如此即可分散月氏人的兵力部署,又可以大大减轻我秦军伤亡,何乐而不为之?” 刘季一路上也没闲着,就是为了这一刻。 这些应对之法,都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排除了一条条思虑,最终留下了这条最为稳妥的谏言,以供陛下垂询。 “倒是个不错的谏言,但若是乌孙人不肯与大秦结盟,反而要作壁上观,又当如何?” “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嬴政先是赞赏道,然后又反问了一句。 “陛下,乌孙人痛恨月氏人入骨,乃世仇。” “这种可能性太低,臣以为可行性极大。” 刘季想了想,然后郑重道。 “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只要乌孙人不全是蠢货,就应该明白与虎谋皮的道理。” “月氏人就是横在西域诸邦与大秦帝国,中间的缓冲地带。” “一旦没了月氏人这只拦路虎,大秦与西域可就再也没了任何屏障。” 嬴政看了看木案上的地球仪,那里正是祁连山那条通往西域的狭长通道。 “陛下圣明,是臣欠缺考虑了。” 刘季恭恭敬敬道,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格局啊! 长路漫漫,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刘爱卿是大秦的福将,朕得刘季,不下于,先惠文王得张仪。” 嬴政看着刘季,和颜悦色的赞赏道。 听闻陛下如此盛赞,纵然心中明白只是陛下的客套话,但刘季还是喜欢的不得了,开心极了道:“谢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爱卿过谦了,正所谓能者多劳。” “依朕看,爱卿出使月氏也挺累了,还是回咸阳歇息一段时日吧!” 嬴政笑着道。 刘季听闻大喜,刚想拜谢,就顿时身形一震。 “回咸阳的路上,爱卿就顺道去夜郎走一遭。” “告诉夜郎王,举国归秦才是唯一的出路。” “否则,大秦百万锐士兵临城下,夜郎国必将灰飞烟灭。” 嬴政还没等刘季开口,就继续笑吟吟的接着道。 “……”刘季。 陛下,过分了啊! 俺老刘刚刚九死一生,用尽浑身解数,从月氏死里逃生。 这屁股都还没坐热,又让俺老刘去夜郎送死? 陛下这是怕俺老刘死的不够壮烈,投胎的不够快吗? 第81章 先生,这二十四史朕要了 “怎么你不愿去?” 嬴政顿时脸色一变,声音阴沉道。 刘季只觉得菊花一紧,不由缩了缩脖子。 敢不去吗? 陛下真是一套接着一套,刚刚所说的话,其实就是在告诉自己。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乖乖给朕卖命,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自己琢磨去吧! “陛下以国士待之,刘季必以国士报之。” “区区夜郎夷,何足道哉?” “卑臣愿往,以效死之力。” 刘季满脸陪笑道。 “爱卿不愧是大秦股肱之臣,朕心甚慰。” “擢升刘季为大秦帝国典客丞,爵晋五大夫,赏千金,食邑泗水五百户,奴婢各十人。” 嬴政毫不吝啬,给予了丰厚的赏赐。 刘季顿时心中牢骚尽消,眉开眼笑道:“臣,拜谢陛下天恩。” “刘季啊!” “朕觉得未来,大秦帝国列侯,必有你一席之地。” “帝国不会亏待任何有功之士,也不会埋没人杰。” “只要有能力,就能得到重用。” “手段并不重要,朕也不会去关注过程,朕只要圆满的结果。” “有野心,这是好事,因为有野心的人,才肯拼尽全力。” “大秦庙堂不养一无是处的废物,混吃等死的官吏,才是最可恨之人。” “没有进取之心的人,在大秦帝国的庙堂,无法长久。” “废物就该归乡养老,而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让帝国陷入一潭死水之中。” “朕毕生励精图治,只喜欢锐意进取之人。” “如此整个国家才能焕发着勃勃生机,继而扩土开疆,佑族群屹立云巅而不朽。” 嬴政看着下方的刘季,破天荒的说出了心里话。 刘季神色凝重,对于自己崇拜了一生的偶像,心中更加崇敬三分。 是啊!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失去了锐意进取之心。 人人只知享乐,贪图安逸,醉生梦死,做只快乐的咸鱼。 那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官府就是一面照妖镜,折射人间百态。 若是官府以身作则,天下百姓也必争相效仿。 若官府贪婪腐朽,那百姓便会同样会失去了方向,迷失自己,对漫漫前路充满了茫然。 朝廷就是天下人的牛耳,既可以推动天下人,欣欣向荣,也可以拉着天下人,堕落至无底深渊。 “陛下圣明。” “臣这还有一份西域地理图,献于陛下。” 刘季大为震动,觉得自己的视野又开阔了许多。 若是一直待在沛县,那自己充其量就是一个井底之蛙,岂知天地浩大? 嬴政露出意外之色,看向了一旁的黎晰。 黎晰立刻心领会神的走了下去,接过刘季手中的羊皮古卷,转呈给了陛下。 嬴政将羊皮古卷地图放在面前的木案上,缓缓摊开。 然后聚精会神的打量起来,一会瞧瞧羊皮古卷地图,一会看看地球仪。 仔细对比一番,这份西域地理图在精细上远不如地球仪。 但是在各个城邦的细分,却远比地球仪上标注的城邦与势力分布,更加详细。 “刘爱卿有心了,这份地理图对帝国日后进军西域,有非常大的帮助。” “这份大功,朕暂且记下。” “待爱卿出使夜郎归来之后,朕必一并重赏。” 嬴政笑着道。 “谢陛下,刘季只是尽臣下之本分,不敢贪功。” 刘季当即表态道。 “一路颠沛辛苦,先行下去歇息吧!” 嬴政的注意力都被那张羊皮古卷吸引,对着下方的刘季挥了挥手道。 “臣告退。” 刘季立刻如蒙大赦,然后便离去了。 “你也退下吧!” 嬴政看了一眼还杵在原地,在一旁候着的黎晰道。 “遵旨。” 黎晰怔了怔,但只能拱手一拜道。 古怪,陛下现在越来越神秘兮兮的,总是要把自己赶走,一个人呆在大殿之中。 莫非是自己要失宠的征兆吗? 自己做错了什么? 黎晰心中慌的一批,可是想了许久,都没理出头绪来…… “先生,光速为何是宇宙之中运动物体,最快的速度?” “宇宙浩瀚无边,真的没有任何速度能够超越光速吗?” 嬴政的意识,进入到系统空间之中,立刻急不可耐的问道。 “陛下,您就放过在下吧?” 曾浩原本正在其乐无穷的钓鱼,被突然出现的嬴政,给吓了一跳。 然后一脸生无可恋的哀求道,这个问题,他真的无法继续解释了。 毕竟这位始皇帝陛下就是一位好奇心十足的主,对未知事物,充满了探索求知之心。 自己已经从最初的速度值,解释到光速了,仍旧没完没了。 若是继续扯虫洞跳跃,空间折叠理论上的东西…… 岂不是自寻苦恼? 绝对会把自己给逼疯了…… 自己要会这些,早就成了当时世界瞩目的科学教父了! “先生,生命的意义在于探索求知,这不是先生告诉朕的吗?” 嬴政神色严肃,一本正经道。 曾浩感觉有一种蛋蛋的忧伤,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现在吹牛吹爆了吧? 政哥学东西实在太快了,快到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 感觉自己二十年受到的精英教育白瞎了,这才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啊! 莫非这就是来自始皇帝智商上的绝对碾压? 此时曾浩的脑海,感觉有一个声音响起。 叮咚,恭喜您收到,来自始皇帝的嘲讽…… 虽然不是全系统性的教学,只是有选择性的传授。 但这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知识海洋啊! 二十多年孜孜不倦学习来的知识,被人一年学走。 换做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羞愧到无地自容啊! “陛下,学海无涯苦做舟,不可急于求成,否则欲速则不达矣!” “在下这里得到一些史诗巨着,相信陛下一定会视作珍宝。” 曾浩感觉好险,好在自己也没闲着,总算从系统仓库之中,捡到了几本宝贝。 应该够政哥研究许久了吧? 自己可以嗨皮一段时间了吗? “噢?” “不知是何宝物?” 嬴政顿时把之前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道。 “陛下,这部《二十四史》包罗万象,乃二千多年来,后世历朝历代所着青史。” 曾浩大手一挥,一座小书山便出现在了嬴政面前。 嬴政二话不说,抓起一本史记翻了起来,粗略观阅了一下,便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系统空间。 “先生,这二十四史朕要了。” 离开系统空间后,嬴政便聚精会神的开始细心观阅起来。 系统空间的曾浩,深深松了一口气。 政哥政务繁忙,看书的时间并不多。 这二十四史加起来也有几千万字,应该要看很久很久了吧? 第82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汝不懂啊! 陈郡领十二县,治陈县。 今日乃是中试公布名单之日,陈县的郡衙门外,人山人海,皆在等候着最后的成绩出炉。 毕竟只有最优异的三十人才能入咸阳参加学院大试,帝国共有四十八郡,再算上内史,那也足有一两千人了。 “出来了,出来了。” “门开了,快看啊!” 郡衙的大门被打开,一群士兵跑了出来,将聚散大门前的众考生给推开。 郡守,郡尉,郡丞,郡监,县令,县丞,县尉及各部官吏,皆从大门走了出来。 “肃静,郡守大人有话要说。” 陈县县令站了出来,对着下方躁动不安的数百名考生喝道。 果然,他的话音落下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皆抬着头看向郡守姚字。 “诸位皆是帝国饱学之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毕竟能够前往咸阳,参加帝国学院大试的名额,一郡之地,只有三十个。” “所以成功迈向崭新未来者,尚需继续努力,以参加帝国殿试为荣。” “失败者,也无须沮丧,大可归乡继续勤修苦学,来年还可以继续考嘛!” “如今帝国正值用人之际,各地官府皆是人手短缺。” “能够成功前往咸阳者,但凡有一技之长,都极大可能得到朝廷录用,分派各地,以充公职。” “本郡守祝贺诸君,能够前程似锦,平步青云,得到陛下器重。” “此次会考,乃由本郡守与郡丞,郡监交叉批阅,给出公平,公正的评分。” “陈郡第一届中试圆满完成,本郡守先行祝贺前三十名的考生,前往咸阳一切衣食住行,皆由郡衙专人负责。” “且望诸生能够披荆斩棘,参加帝国殿试,为陈郡争光,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们长长脸。” 姚郡守说完,便大手一挥。 一众小吏从郡衙走了出来,他们手中皆捧着考试卷宗,以及一张一丈有余的巨纸。 他们来到郡衙两侧的墙边,首先把那张写有榜单排名的巨纸,贴在了墙面上。 然后又把考生的卷宗按照名次,贴在了郡衙的墙面上。 约半个时辰后,小吏们才彻底贴完了卷宗与榜单。 考生们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扫荡者榜单上的名字,希望那最前面醒目的大字名单上,会有自己的名字。 其中一名背着一把古剑的少年,也赫然在人群之中。 只是当他看完榜单前三十名,竟然没有自己的名字,顿时满脸沮丧。 可很快他的神色又充满了懊恼,这怎么可能没有自己? 他宛如疯了一般,推开前方的众人,疯狂扫荡三十名开外的小字体名单。 最终才在三百多名开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我韩信这么没用吗? 哈哈哈哈哈! 随后他大笑起来,神态癫狂…… “又疯一个。” “神经病,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 “滚开,别挡着老子。” 他们身边的人,皆被吓了一跳,纷纷恶言相向道。 随着众人的推搡,韩信宛如失了魂一般,被挤出了人群,目光呆滞的坐在了地上。 范夫子对自己寄予厚望,虽然成功考过了小试。 但前往沛县参加泗水郡中试,却出了问题。 因为自己晚了一步,泗水郡的考生名额已满。 但因为有范夫子的推举信,最终泗水郡负责报名的官吏,又给自己一个推举信,让自己来到了邻郡陈县参加中试。 本以为即便不能夺得前十,起码混个前三十应该问题不大。 可三百多名的落差,将韩信的坚强意志差点给击溃。 回想自己这落魄半生,曾经的一幕幕苦难,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韩信啊! 韩信,枉你自诩聪慧无双,可是呢? 朝不保夕,一日二餐都无法自给自足,你就是个废物。 废物…… 蹉来之食又算的了什么? 我韩信敢与畜生抢食,可受胯下之辱,可承世间一切疾苦。 就这点挫折,都受不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三百名,除非这些考官们全都瞎了。 韩信失魂落魄了一会,强大的内心,使他再次站了起来。 他朝着那些考生卷宗走去,仔细搜寻着自己的卷宗。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后,韩信看着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卷宗,愣住了。 这不是自己的考生卷宗啊? 这字既不是自己所写,内容也全都是一派胡言,根本就不是自己写的答卷。 最终韩信把目光所定在了第一名,那个叫姚非的考生卷宗上。 这不是自己所写的内容嘛? 舞弊,作弊…… 该死! 这第一名是我韩信的,谁都别想抢走。 韩信直接撕下了第一名的卷宗与自己的卷宗,不管旁人怪异惊诧的目光,直接来到郡衙大门前,跪了下去,大声喊道:“请诸位大人为小民做主啊!” “汝乃何人?有何冤屈啊?” 郡守姚字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陈县县令。 陈县县令立刻走了出来,看向跪在大门前,引来诸多考生侧目的韩信,疑问道。 “县尊大人,这第一名考生妖非所答文章,乃小民所作。” “小民的卷宗所答文章绝非小民之作,还请县尊大人明察啊!” 韩信双手举着手中的两分卷宗,大声喝道。 “汝之意,有人抄袭你的卷宗答题?” “又骗过了郡守大人,郡丞大人,郡监大人,然后明目张胆的调换汝之卷宗,是也不是?” 陈县县令一字一句问道。 “回县尊大人,正是如此。” 韩信如实回道。 “哈哈哈哈!” “得了失心疯了吧?” “自己没能耐考上,就要编造出,此等可笑的谎言来吗?”、 “羞与之为伍,枉读圣贤书也。” 一时间一阵阵哄笑声响起,众多考生几乎全都是一面倒的对着韩信口诛笔伐。 “你听到了吗?” “大秦律令,诬告者同罪。” “念汝少不更事,落榜心生岔意,本县姑且宽恕汝。” “若再敢胡搅蛮缠,定当依法论处,严惩不贷。” 陈县县令心中叹了一口气,嘴上却十分严厉无比的呵斥道。 谁让你无权无势,又是个外来户? 文章又作的如此锦绣天成,华而惊世?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汝不懂啊! 实在太年轻了,本县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希望汝好自为之吧…… 第83章 吾儿天纵之资 “大秦律,民告之,官不纠,与之同罪也。” 韩信神色坚定,当即驳斥道。 陈县县令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打断。 “大胆刁民,蔑视上官,公然挑衅大秦律令。” “只因学艺不精,便大肆诋毁官府公信,鞭笞五十,以正国法。” 陈郡郡守姚字站了出来,神色冷漠的看着韩信,直接一言而定其罪道。 “大人,小民冤枉啊!” 韩信直接被几名甲士拘押起来,然后被拖到一旁的刑柱上,绑了起来。 一名拿着长鞭的小吏,朝着韩信走了过来。 长鞭之上,遍布尖刺,一下便足矣让人皮开肉绽。 就在下吏准备行刑时,又一个声音响起。 “且慢。” 郡监赤霖站了出来,制止了小吏,并看向郡守姚字道:“郡守,这不合规矩。” 姚字眉头皱了皱,看着为了,这个穷小子出面的郡监赤霖,有些意外道:“赤霖郡监出自御史台,有监察本郡守之责。若郡监觉得本郡守违背了帝国律令,大可上奏陛下论处。” 赤霖心中叹了一口气,姚字摆明了不给自己面子,定要为难这个可怜的孩子。 自己上奏有用吗? 自己的顶头上司是蒙勋,而这位姚郡守可是蒙氏的家婿。 这些年来,蒙氏如日中天,自己上奏的奏章,一道道皆石沉大海,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 前不久,御史台甚至给出了批复,以证据不足驳斥了一番自己,并被罚了半年俸禄。 如今蒙勋擢升御史大夫,自己这个小小郡监,就更不被姚字放在眼中。 郡监有监察弹劾之权,可在郡治之内,没有半分实权。 唯一有能力与郡守叫板的人,只有郡尉了。 可陈郡郡尉罗戊,为人处事谨慎,因参加灭国大战,立下了不少功勋,才从一介黔首混到今日之风光。 但出身军部,大多皆是王蒙旧部。 这位罗郡尉便曾是蒙恬大将军的部下,对蒙氏尊敬有加之余,更是忌讳莫测。 对于姚字所作所为,根本充耳不闻,闻耳不知。 有的时候,赤霖真的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要等姚字反了,才敢行使自己郡尉的职权。 “郡守大人,下官并无此意。” “只是此子言辞凿凿,不像无中生有之人。” “其中或有蹊跷,依大秦律,理应按律,传被告与之对簿公堂。” “若为诬告,数罪并罚之。” 赤霖毫无畏惧道。 “荒谬。” “吾儿天纵之资,少儿知兵,学冠古今。” “玄兵册乃吾儿十六岁时,观日月星辰运转,风雨雷电交弛,承天之幸,偶感所作良篇。” “吾又岂能不知?” “此子妖言惑众,胆大包天,污蔑吾儿姚非,居心险恶,若不惩治,官府威信何在?” 郡守姚字唾沫横飞,对着赤霖劈头盖脸的驳斥道。 此子虽不凡,玄兵一册震古烁今,足以媲美古今论兵大作。 想来也是穷极毕生之力所作,能够成全吾儿光耀帝国之路,倒也不辱没这篇佳作了。 “原来是郡守家的公子,难怪能够写下如此惊天地,泣鬼神之论兵大作。” “这你们就孤陋寡闻了,姚郡守乃是帝国镇北大将军,蒙大将军堂弟家的夫婿。” “姚公子身体之中,流淌着帝国将门之血,高贵非凡,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比拟?” “这韩信一看就出身苦寒,哪有资格窥探兵法之玄妙,焉知兵否?” “显然是学艺不精,强行碰瓷姚公子,希望博得一个锦绣前程。” “只是可惜,这也太蠢了一点。” 四方围观的人群,纷纷议论起来,几乎一面倒的对韩信各种鄙夷讥讽。 “哈哈哈哈!” “好一个得天之幸,偶感而作。” “郡守大人所言,当真否?” 韩信看着四周人群对着自己口诛笔伐,指指点点,又看向高台上的郡守姚字,癫狂大笑道。 “本郡守何等身份,岂会信口雌黄?” 姚字看向韩信,冷冷道。 “玄兵册乃草民十岁知兵,率性而作,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草民为博天睐,乃着《天》《地》《玄》《黄》四篇议兵册论。” “黄兵册用于淮阴小试,全篇共一千二百三十六字,册论古今天下兵者事。” “玄兵册用于陈县中试,全篇共二千六百七十二字,册论古今天下将者事。” “地兵册本想用于咸阳大试,全篇共三千六百一十八字,册论古今天下王者之师。” “天兵册,全篇共九千九百九十九字,册论古今天下百战不败之师。” “可举世茫茫,唯有一人有资格鉴赏天兵册,余者皆碌碌。” “今日为洗刷冤屈,韩信愿将地兵册公之于众,以求公理自证清白。” “不知姚公子天纵之资,可敢应战否?” 韩信宛如突然换了一个人,整个人变的不再颓废,而是一副天下英雄,谁与争锋的气势道。 姚字身为一郡之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今日他发现自己,竟然被面前这个少年给震住了。 如他所言为真,玄兵册便已经是难得的论兵大作。 那地兵册又是何等伟论? 天兵册呢? 献于陛下的吗? 还没等姚字开口,一名翩翩公子站了出来,腰间佩戴一柄美轮美奂,金玉镶嵌的宝剑。 “宵小之徒,自不量力也。” “本公子生于皎月之中,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师承帝国镇北大将军。” “汝血口污蔑本公子,本不欲与汝这般凡俗愚夫计较。” “没想到汝大言不惭,再三辱没本公子,今日若不当众戳穿汝之宵小,岂不是让天下人小觑本公子?” “窃取本公子佳作以自居,汝般不知廉耻的小人,真乃世上罕有也。” “为证吾之英名,且让汝先行论兵。” “否则本公子一言既出,汝便再无翻身之机也。” 姚非身穿锦衣华服,头戴平冠,腰配金玉宝剑,面若桃花润如玉,目若星辰显神奕。 用当世美男子来形容他,亦不为过。 “姚公子真的好美啊!” “世间竟有此等奇男子……” “啊!姚公子实在太有范了。” 一时间姚非的出场,又引来阵阵欢呼惊叹。 不少妙龄女子为之倾倒,满目崇拜的看着这个比美人还要美的姚公子。 韩信寒酸的模样与之相比,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虽然韩信长相已经不俗,也算面目清秀,阳光十足的少年郎。 可如果单从气质与形象来比较,韩信几乎瞬间就被众人烙印上了无耻盗窃文章之徒。 “王者之师……〔等作者投胎做了兵仙再补上,此处省略一万字。〕” 韩信滔滔不绝,气势如虹的开始了论兵。 一言既出,四方惊服,随着韩信全篇地兵册论完,四方围观的众人,皆目瞪口呆,惊若天人。 一时间众人的感观瞬间崩塌,再次一面倒的转向了韩信。 此等人间难得惊世之着,自己亲眼目睹了它的诞生啊! 这样的机会,也许一生,就仅仅这一次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翩翩公子姚非,想要等待他的惊世之着。 看一看,两人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第84章 浮世虽美,却对自己过于残忍 “恶贼,果然好手段。” “昨夜闯入本公子府中,偷走地兵册的就是汝吧?” 就在一片赞誉之声中,姚非神采奕奕的大眼睛看向韩信,突然喝道。 “?????”韩信。 “……”众人。 好家伙,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这是什么路数? “公子衣冠楚楚,仪表非凡,未曾想,竟是此等卑鄙无耻之徒。” 韩信也算是反应过来了,毫不掩饰的讥讽道。 “笑话,本公子身份何等尊贵,岂能被汝所污蔑?” “本以为是个普通的蠢贼,现在本公子方才明白,你这恶贼实在无耻之尤。” “此篇地兵册,乃本公子昨夜梦回三泉,偶遇武安君,承蒙指点,方有地兵册问世。” “本想献于陛下,未曾想却被汝行苟且之事,盗走窃据。” “在场诸君皆是饱学之士,姚非请问诸君,此等长篇惊世佳作,世间可有,听而不忘之人乎?” 姚非扫视全场,振振有词道。 “公子说笑了,此等绝世文章,又非寥寥儿歌。” “举世茫茫,听闻一遍,谁能一字不差,铭记于心?” “几十字过目不忘之人,世间或有不少。” “几百字佳作能够过目不忘之人,天下虽大,屈指可数。” “千字长篇巨着,别说听而不忘之人,就算过目不忘之人,神州虽广,四海虽阔,闻所未闻也。” 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口道。 “说得好。” “这恶贼盗走本公子呕心沥血之作,看来是下了非常大的苦功。” “一宿无眠吧?” 姚非引导了舆论,再次将主动权拉了回来,目光不屑的看着韩信道。 “公子若能一字不差背出地兵册,韩信输的不冤。” 韩信也看清了局势,这家伙胸有成竹,显然是强行背下了自己的地兵册? 只是地兵册晦涩难懂,形意曲折,寻常人就算读起来都很花费精力心思。 这世间真有如此奇人? 反正韩信是不信,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姚非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然后面朝众人郎朗念道:“王者之师……〔以下省略万字。〕” 姚非不但郎朗上口,而且配合手中的动作,将地兵册文章之中的形意尽数解析,将众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就连韩信都想给这位天才竖起大拇指,厉害…… 虽然,他将地兵册中的形意,曲解的狗屁不如! 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惊天动地,糊弄人绝对一流。 等到姚非念完之后,整个天空都响起了一阵热烈的喝彩之声。 那句话这么说来?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至少在朗诵文章,表演浮夸这方面来说,韩信给这位姚非提靴都不配。 他那与生俱来的绝美容貌,再加上偏偏风度的高贵姿态,好似生来就是天地的宠儿,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世人的瞩目。 “恶贼,现在还要狡辩否?” 姚非来到韩信面前,满脸胜利的微笑道。 “公子好记性。” 韩信感觉,这次自己真的栽了,而且是被人强行栽赃,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这家伙还是个人吗? 有这份天赋,干点什么不好? “呸,狗贼,我就说吗?” “这家伙念起来地兵册如此晦涩难懂,原来是个冒牌货。” “瞧瞧人家姚公子,朗诵的如此动听,解析通彻,直指人心。” “就是,一点脸都不要,枉为读书人。” “偷取他人文章,冒名顶替,这种人罪该万死。” “杀了他,杀了他……” 一时间群情激奋,将矛头直指韩信。 “诸位,此恶贼的确让人不耻,但上苍有好生之德。” “鞭笞一番便罢了,夺人性命,非吾辈求学之人所为。” 姚非满脸和煦的笑意,对着众人道。 “姚公子高义啊!” “公子真乃吾辈楷模,有圣人之象。” “公子未来可期,前途无量也。” “看来不久后,这天下又将有一位圣人名载千秋,当为后世楷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姚非捧倒了一个新的高度。 “够了,这场闹剧该结束了,鞭笞五十,赶出陈郡。” “这种人,品德卑劣,恶性难除,不配入仕,革去入试资格,通告各方,永不录用。” 姚字满脸欣慰的看着自己的非儿,他是姚氏一族的光明未来与无限骄傲。 任何挡在非儿前方的绊脚石,都应该被彻底铲除。 本来还想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出天兵册。 不过既然非儿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自己当然要竭力维持非儿圣人之象。 反正一条小杂鱼,还不是任自己揉捏? 天兵册,本郡守志在必得,这可是非儿通向至高庙堂的通行证。 玄兵册,地兵册都如此惊世,那天兵册恐怕更加非凡。 非儿若能得到,必能得陛下赏识。 到时候姚氏还用看蒙氏的脸色吗? 终有一日,大秦最显赫的家族,将会是姚氏家族…… 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韩信,姚字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无尽畅想,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不由让一旁的官吏们,纷纷侧目。 五十鞭打完,韩信整个人都被鲜血染红了。 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人不寒而栗。 被解开了身上的绳索,韩信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直接趴在了地上。 他双眼充满了愤怒与厌恶,看着高台上那群谈笑风生的官吏们。 还有那个尽情享受众人吹捧,众星捧月般的姚非。 随着人群散去,那些郡衙的官吏们也离开了,回到了府衙之中。 韩信艰难的向前爬,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让自己屈辱万分的是非之地。 可并非所有人都会被这个世界善待,一群考生突然出现在了韩信面前。 他感觉很累,只是看了一眼那些人。见他们眼神之中,满是戏谑鄙夷的打量着自己。 他已经没精力思考太多,只想快点离开,然后便继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继续前行,鲜血染红了石板路。 夕阳暮下,秋风离歌,却没有一个人关注这个可怜的外乡人…… “狗杂种,姚公子身份高贵,不愿欺辱你这个废物。” “可你竟敢舞弊行窃,身为读书人不知廉耻。” “今日,哥几个,就教教你怎么做个人。” 一名考生看着惨兮兮的韩信,非但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反而冷笑道。 八人从身后拎出一只只木桶,直接将桶内散发着恶臭的黄色粘稠之物,倒在了韩信的身上。 然后便猖狂大笑,拂袖离去。 韩信感觉自己很累,累的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张了张嘴,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凭借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他用双手撑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猛然翻身。 望着无限美好的夕阳,他感觉好像看到了母亲的笑颜。 一幕幕痛苦不堪,尘封已久的记忆,一一涌上心头。 也许是时候告别这个冷漠得世界了,浮世虽美,却对自己过于残忍。 最终他感觉意识越来越混乱,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这世间最后的美景,缓缓合上了眼睛…… 第85章 没办法,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黑心的陛下 “老爷。” 一座鸟语花香的府邸之中,一名老管家来到花园的池塘边,对着一名披头散发,正在垂钓的老人恭敬道。 “怎么样了?” 垂钓的老人,望着平静的水面,随口道。 “情况不容乐观,许多伤口被感染,溃烂化脓。” “医师说他挺不过今晚了,哎,真是一个可怜的小家伙。” 老管家摇了摇头,叹息不已道。 “既然遇到老夫,那便是有缘。” “这少年郎,论兵三册惊艳绝世,如今帝国正值用人之际。” “陛下求贤若渴,广纳四海人杰,就是想取代那些旧有的腐朽迂木。” “就好似这些干枯的萎叶,凉风拂过,凋零四落,终将化作尘埃。” “待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方能长满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新叶。” 老人看着池塘岸边栽种的槐树,大有深意道。 “老奴明白了。” 老管家看了看身旁的老槐树,郑重的点了点头道。 “那些没有入网的鱼儿,找到了吗?” 老人拉起鱼竿,一条大鲤鱼疯狂的窜动,想要挣脱鱼钩的束缚,企图逃走。 可老人稳如泰山,只是用力稳住鱼竿,任由大鲤鱼到处窜动,直到它彻底挣扎到筋疲力尽,方才缓缓将鱼竿收了回来。 “恭喜老爷,又钓了一条大鱼,今晚又有口福了。” “经历上次大清洗,六国余孽近乎一网打尽。” “不少漏网之鱼,在黑冰台网罗之下,也相继伏法。” “唯有几只藏于深水的大鱼,尚且下落不明。” “老奴已传令各部,全力搜罗。” 老管家浑浊的双目,满是岁月沧桑之意。 “不用了,既然能躲过陛下撒下的大网,还能避开黑冰台的监察。” “这几只鱼儿还是有几分能耐,既已成精,再浪费大量人力物力搜罗,得不偿失。” “传令暗部将李左车,张良,魏豹等逆贼的家人,押送咸阳公开受审,处以爆嗮极刑,悬于闹市。” 老人聚精会神的在鱼钩上,从新挂了一只蚯蚓,然后抛入了池塘之中。 “老爷抛下了上品鱼饵,这一杆必定满载而归。” 老奴满是皱纹的老脸,露出灿烂的笑容道。 “去吧!把陛下赏赐的神水,给他服用一些,应无大碍。” 老人说完,便再次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面。 “喏。” 老奴拱手一拜,然后便离开了。 陈县,郡守府…… “什么?” “人被救走了?” “一群废物……” 姚字看着前来复命的属下,勃然大怒道。 十几名武士,跪在大堂前,深深低着头,心中惶恐不安。 “你们这些废物为何不把人抢过来?” 姚字恢复平静之后,看着下方的一众武士,脸色黑如碳道。 “郡守大人,属下不敢啊!” 领头的武士,对着姚字拱手道。 “在陈郡,是谁有胆子,敢与本郡守作对?” “难道你没说,是本郡守的人?” 姚字脸色铁青,怒火冲天道。 “郡守大人,那位我们惹不起。” “属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敢出面。” 领头的武士,满脸苦笑道。 “是他?” 姚字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沉声道。 毕竟在陈郡能让自己忌惮的人物,也只有那个老东西了…… “郡守大人英明。” “除了他老人家,这陈郡还能有谁,敢不给大人面子?” 领头的武士也是心有余悸道。 “那老东西不好好在家里,面壁思过,怎么跑到我们陈县来了?” 姚字顿时没了脾气,骂骂咧咧道。 “大人,据说是外出访友,归来时,路经陈县,巧遇重伤的韩信。” “不过大人放心,那韩信已是必死之身,绝无任何侥幸。” 领头武士斩钉截铁道。 “嗯?” “怎么回事?” “本郡守不是说了,要留活口吗?” 姚字嘴巴都被气歪了,人死了,非儿的天兵册怎么办? “大人息怒,不是我等所为。” “而是轩公子事后带着一群好友,可能是为了非公子出头撒气。” “用粪便淋了韩信满身都是,大人也知道,韩信挨了五十鞭笞。” “浑身皮开肉绽,那粪便乃至阴至邪污秽之物,伤口一旦感染,必死无疑。” 领头武士一五一十的如实回答道。 “这个孽畜,他疯了不成?” “这与当众杀人有何区别?” 姚字顿时被气的两眼发黑,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领头武士不敢再接话,那轩公子也不是外人,是郡守大人的妻侄。 非公子的表兄,自己这个属下,实在不好接话。 “派人去盯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陈郡,跑到咸阳去。” 虽然理是这个理,但姚字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属下这就派人前去。” 领头的武士恭敬无不道。 “不,你带人亲自去。” “切记,不要冲撞了那个老东西。” 姚字想了想,再三叮嘱道。 “喏,属下明白。” “属下告退。” 领头武士站了起来,对着姚字拱手一拜道。 “滚吧!” 姚字憋了一肚子火,到嘴的肥肉,竟然就这么飞了。 该死的老东西,都活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死呢? 一众武士,立刻灰溜溜的离开了。 陇西行宫…… “臣王贲,拜见陛下。” 王贲身穿重甲,来到大殿中央,对着王座上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爱卿免礼。” 嬴政神色平淡道。 “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差遣?” 王贲有些疑惑道。 “朕要返回咸阳了。” 嬴政直接开门见山道。 “额!” “陛下回咸阳,那陇西的演兵大会怎么办?” 王贲怔了怔,有些迷惑道。 “朕回咸阳,这陇西官职最高,爵位最尊的人,就是爱卿了。” “那这演兵大会,当然爱卿主持了。” 嬴政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不容拒绝道。 广邀四方邻国,昭告天下,可都是陛下您的主意啊? 怎么到头来,背黑锅的又是臣了啊? “陛下,这不合礼制。” 王贲觉得这口黑锅自己真的背不了,万一与哪国发生了不愉快,两国战端一开,自己还不被唾沫星子给喷死? “不,你错了。” “爱卿觉得哪个邦国的君主会亲自来?” 嬴政看着王贲,神色严肃道。 “这……” “恐怕都不会来……” 陛下心中就没一点逼数吗? 毕竟当年秦楚武关会盟,先昭王可是给天下人,涨了见识,直接扣押了楚王,并将其囚禁至死。 谁特么的疯了,哪家的王还有这么蠢,敢孤身来秦? 莫非是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王贲几乎没什么犹豫,便脱口而出。 当然,一些心里话,他可不敢直说。 “那不就得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也配朕亲自出马吗?” 嬴政笑了笑,话中有话道。 王贲差点就哭了,这报复来的太快了点! 感情在陛下心中,俺老王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只配招待那些小角色了。 真是遇主不淑,瞧瞧,这是人干的事吗? “臣定以效死之力,为陛下分忧。” 王贲虽然心中岔岔不平,但脸上还是恭敬无比道。 “爱卿果然是朕的股肱之臣,大秦的擎天之柱。” “有爱卿在陇西主持大局,朕也就安心了。” “相信三个月后的演兵大会,爱卿定能让大秦扬威于列国。” “朕有点乏了,爱卿先行退下吧!” 嬴政根本不给王贲反驳的机会,说完便下了逐客令。 目瞪口呆的王贲,张了张嘴,最终拱了拱手,然后蛋疼的离去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黑心的陛下…… 第86章 内震奸佞安万民,外驭虎狼定诸夷 “叮咚……” “恭喜宿主扫除六国余孽,肃清朝纲。” “完成系统主线任务,拯救没落的皇朝。” “任务奖励,十年寿元丹。” “奖励发放中……” “已投放宿主系统仓库之中,请注意查收。” 曾浩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有了这十年时间,朕又可以做太多事了。 嬴政毫不犹豫的从自己专属仓库之中,取出那枚古朴无华的寿元丹。 只是微微打量了一二,就直接吞进了腹中。 毕竟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可别又被那个黑心的曾浩给坑走了。 “叮咚……” “系统发布新的主线任务,威慑四夷,富国强民。” “任务完成,奖励神龙号客机一架。” 曾浩的声音再次响起。 “……”嬴政。 客机是什么玩意?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曾浩笑呵呵的声音响起。 “先生,那神龙号客机是何宝物?” 嬴政好奇道。 “陛下可曾记得,在下曾向陛下谈及未来,有很多不可思议的高科技产物?” “能够让人飞天下海,而这神龙号客机就是大型载人飞机,能够让人飞上天去。” 曾浩舔了舔嘴唇,好宝贝啊! 简直不敢想象那画面? 陛下乘着飞机巡视海内? 卧槽,实在太劲爆了! 嬴政听闻也是双目放光,瞬间明白了这东西的价值。 无价之宝啊! 可问题来了,嬴政开口问道:“先生,这飞机能自己飞吗?” “当然,否则系统给的奖励又有何用?” “这神龙号飞机是由超级计算器控制,无须飞机驾驶员。” “只要陛下拿到系统赋予的权限,那就可以完全操控超级计算机。” “飞天小事一桩,只是还有一个难题。” 曾浩简单了解了一下神龙号飞机的参数性能,给嬴政科普道。 “什么难题?” 嬴政若有所思,轻声询问道。 “能源。” “这座飞机需要庞大的电能来为它续航,否则陛下用不了多久,它便成了一堆废铁了。” “即便陛下能够解决能源问题,最终还要面临无法维护的结局。” “虽这东西是系统的产物,远比我们那个时代的飞机要强大。” “但终归需要专业的维护团队,定期对飞机进行零部件更换以及保养。” 曾浩解释道,感情刚刚白高兴了。 给了一个太超前的宝贝,看来也不是好事。 虽说一年内无须为能源与维护发愁,可只能用一年也太坑了吧? 不得不说系统牛逼啊! 后世的大型飞机都需要用专门的航空燃料来做动力,这架系统奖励的神龙飞机倒是厉害,直接用电能…… 问题是自己在大秦,正值青铜黑铁交替的时代,自己到哪弄充电站给它充能? 给了配套零部件又能如何? 谁会更换这玩意? 别说这里的人,就算是自己来自两千年后,面对它也只能是个睁眼瞎。 “先生,无法充能,无法维护的情况下,这神龙号飞机能用多久?” “能搭载多少人?” 嬴政倒没有曾浩想的那么多,而是兴致勃勃道。 “回陛下,一年无虞,千人无忧矣!” 曾浩觉得有些鸡肋,要给一架无限动能,能够自我修复的飞船多好啊! 那样说不定自己还能跟着政哥飞到太空去,见见世面…… “一年足够了。” 嬴政目光闪烁着精芒,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不得不承认,自从有了曾浩这个系统之后。 嬴政觉得自己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因为这些宝物实在让自己情难自禁的欢喜。 曾浩狐疑的看着嬴政,一年匆匆而过,能做什么,真有点搞不懂陛下。 “先生觉得有了它,敌人那些高大的城墙,岂不是如履平地?” “一千训练有素的精锐甲士,足以改写战局,让胜利的天秤直接倾斜。” “万军之中斩首敌将,千里之外俘虏贼王,先生觉得,这些还不够吗?” 嬴政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短短一会功夫,他就嗅觉到了这架飞机带来的价值。 而不是自己占有,独享它的不凡之处。 这样的宝物,更应该充分体现它的价值,为大秦帝国带来新的改变。 让天下人见到它,而转变思路,点燃世间第一缕科技之光。 这个时代的人,就比二千年后的人笨吗? 嬴政并不这样认为,这个时代的人们,一样勤劳聪慧。 唯一束缚他们的是眼见与积累,自己打开了他们的眼见,替他们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大秦天下思想升华,从来就不弱于任何一个时代。 这个时代宗师大家,群星璀璨,只要稍加引导,必能迎接一个崭新的未来。 也许后世那个科技非常厉害,但这个时代也有后世无法超越的东西。 那便是极致,每一样东西,这个世界,勤劳聪慧的人们,都能把它们做到极致…… 虽然大秦没有后世那些先进的科技产物,但大秦巨匠不输任何人。 大秦能够消灭六国,一统四海,这些巨匠的贡献也功不可没。 是他们源源不断的为前线输送各种军械武器,大秦帝国的武器,皆是千锤百炼的产物。 每一件兵器制式规格,都相差无几,可以随时拆换互补。 朕在天下开设学府,并不仅仅是为了让天下万民读书识字。 自从知道后世辉煌的科技文化,嬴政就明白了,变革才是唯一的出路。 天下人也许以为帝国学府会成为官吏的摇篮,但他们都错了。 因为朕给帝国学府赋予的最终价值,是帝国科技人才的摇篮。 朕不但要做始皇帝,更要做这个世界第一位科技皇帝,引导那个璀璨科技文明的到来。 一代人不足以改变,那便十代,百代,千秋万代…… 终有一日,炎黄子孙,华夏儿女,将引领整个蓝星,迈向新时代,展望浩瀚无际的星辰大海! 一统蓝星绝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天下大同,万族归一,聚人族之气运,征服浩瀚星河,才是无上霸业。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最苦最累的工作总要有人去做,顺者为民,逆者为奴…… “陛下圣明。” 曾浩讪讪一笑,恭敬道。 哎! 自己为什么就没这份脑子? 这么好的东西,一年之内,的确能够改变很多东西了。 屁民就是屁民,无论到了哪里,还是逃不开智商被碾压。 这就是命吗? 瞧瞧政哥这思想觉悟,格局直接把自己碾成了渣。 也许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吧! 不服都不行…… “先生。” 嬴政突然出声唤道。 “陛下有何差遣?” 曾浩被拉回思绪,疑问道。 “这系统能让朕活多久?” 嬴政看着面前的曾浩,声音沉重道。 “陛下何有此问?” 曾浩怔了怔,好端端的,政哥怎么突然问这个? 记得刚开始,您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心态,若非我机灵,用了激将大法。 搞不好,咱们两个早玩完了。 “朕怕沙丘之事重演,又面临无储可立的局面。” “朕这心里始终觉得太堵,压抑无比。” 嬴政叹了一口气,神色颇为落寞道。 “陛下不是钟意长公子吗?” 曾浩更觉得有点晕头转向,政哥变心的也太快了吧? “扶苏生性,说仁义那是冠冕堂皇之话。” “其实更算是怯弱迂腐,朕悔不该让他师从淳于越。” “他也许会是一个合格的守成之君,但永远成不了一代圣君。” “何为圣君?” “内震奸佞安万民,外驭虎狼定诸夷。” “四海八荒皆称颂,天地无极显帝尊。” “朕寄予厚望的儿子,最终成了让朕最失望的人。” “他真心想给天下万民带来好日子,可却不明白没有威严的仁慈,换来的不会是感恩,而理所当然与是索求无度。” “一个道德高尚,品性善良的皇帝,压不住朝野奸佞之臣,更无法御外辱于国门之外。” “这样的人,遇大事而不决,优柔寡断的天性,只会给天下带来更大的灾难。” “你说,朕能放心把天下交给这样的人吗?” “否则朕又何必等到驾崩前,都未曾册立储君?” “过犹而不及,过仁则为迂……” 嬴政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压抑心中多年的郁结说了出来。 第87章 身死亦有魂不灭,赵郎何惜九尺躯 “张良,滚开,否则今日必让你血溅当场。” 咸阳城郊的民居之中,李左车手执三尺青锋,对准张良,满脸悲痛道。 “李兄,冷静啊!” “冲动是魔鬼,千万不能去白白送死。” “这是秦人设下的陷阱,就等着我等自投罗网。” 张良面无惧意,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我李氏一族尽皆惨死,我妻儿家眷如今受尽凌辱,被悬于咸阳闹市。” “你这个时候让我冷静?他妈的……” “滚开……否则休怪我手中青锋无情。” 李左车直接把长剑抵在了张良的颈部,悲愤欲绝道。 “李兄,我张氏也被灭门。” “逝者已矣,生者更应当好好活着,伺机报仇雪恨,让他们三泉之下可安息。” 张良眼眸之中,充斥着绝对理智,十分冷酷道。 “哼,若非如此,我早已将你斩于剑下。” “你想苟活,我不拦着你。” “妻儿受辱我之过也,就算不能救下他们,我也要陪他们一起共赴三泉。” “你口口声声报仇复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报的什么仇?复的又是什么国?” “此次黔中设局,那嬴政老儿毫发无损,我六国义士尽皆赴死。” “完了,什么都完了!” “张良,你就是浑蛋,将六国余薪一朝葬送,已经永无翻身之机了。” “与其惶惶不可终日的苟活,我李左车,乃赵国武安君李牧之孙。” “只有战死的武安君后裔,没有苟且偷生的李氏之人。” “你已经彻底疯了,李大爷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 “大丈夫立足天地之间,何惜此身,死亦何惧之有乎?” 李左车毫不留情面的数落着张良,最后慷慨激昂道。 “哎!” “既然李兄决意赴死就义,子房岂敢再三阻拦。” “其实活着要比死更加艰难,李兄保重。” “子房若大难不死,每年今日都会与李兄畅谈天下大事。” “世间谁人能不死?” “子房只想留下有用之躯,静观天下风起云涌,以待时变。” 张良满脸苦笑,真诚无比道。 李左车当然明白张良话中的含义,像他们这种被举世所不容的人,的确活着更难。 那无尽的绝望与亲友惨死的痛苦,会无时无刻的折磨着内心,日夜遭受良心的谴责,仇恨将伴随终生。 “张良,记住你今日所言。” “老子下了三泉之后,别忘了每年告知一二,这天下的变化。” “纵马扬鞭卫家国,胡服骑射谁堪敌。” “身死亦有魂不灭,赵郎何惜九尺躯。” “匹夫尚知亡国恨,山河寸寸尽忠骨。” “佞主甘为丧家犬,乾坤颠倒日月移。” “秦军破境子妻离,已无宗祠诉血泪。” “大梦十年方得醒,社稷神器终归秦。 “斩尽世间不平事,吾辈岂是无情人。” “哈哈哈哈哈!” 李左车神色悲痛,又复杂万分说完,然后便哈哈大笑的潇洒离去。 张良看着李左车离去的背影,最终长叹一声。 赵郎何惜九尺躯,只因错付君与臣…… 赵国男儿,当真不负悍赵之威名也。 大梦千秋,便让青史后人去评说吧! 这世间从此再无张子房,只有一个不甘心的孤魂野鬼,静观天下巨变…… 咸阳集市…… 三名女子与七八个少年与少女,被悬挂在一根根高大的圆柱之上。 他们面目狰狞,双眼凹凸,死相极惨,让人不敢直视。 上百名秦兵驻守四周,宛如一座座雕像,一动也不动。 一名青年出现在了长街的尽头,随后一名又一名手持利剑的武士紧随他身后。 十几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朝着这边走来。 李左车看着妻妾儿女,惨死于此,心中更加悲痛。 怒火从他那明亮的双目之中喷射而出,缓缓拔出长剑大声喝道:“赵人李左车来也,秦狗纳命来!” “杀啊!” 十几人身穿赵服,毫无畏惧的朝着上百名秦军冲了过去。 虽明知必死,但吾亦往矣! 一群手持强弩的秦兵,立刻对准了十几人,一轮又一轮齐射。 十几人当场就有几人被射成了马蜂窝,其他人也几乎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旧悍不畏死的朝着秦军冲了过去。 “龙且敬佩,诸位都是一群好汉。” “可各为其主,终究要死。” “只有你们这种人死光了,这天下方能真正安定繁荣。” “所以,杀……” 秦军那名叫龙且的百夫长,看着冲来的李左车等人,目光寒光闪闪道。 一声令下,百名秦兵便举起长戈秦剑,朝着李左车等人迎了上去。 金属交戈,厮杀之声响彻集市上空。 无论赵人多么英勇,人数相差巨大之下,没几个交锋,便尽皆战死。 只余满身是伤的李左车,仍在苦苦支撑,可很快他也失手被擒。 一杆杆长戈刺入他的小腹与后背,让他再也没有一丝力量坚持。 龙且看着大口喘息的李左车,拱手道:“念汝之英勇,临死之前,可有何遗言要交代?” “大丈夫九死亦无悔矣,只恨当年庸主佞臣祸国,害死我祖父,否则焉有今日赵人之耻。” “可恨吾未有祖父之勇,上不能护佑赵人安宁,下不能守护妻儿安身。” “生无颜,面对乡亲父老,死亦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我李左车无能啊!” 李左车神色黯然,心灰意冷的大吼一声。 然后双手抓住刺入腹中的两柄长戈,用力一拽,直接穿腹。 他嘴角洋溢出一丝丝血迹,然后缓缓垂下了脑袋,彻底失去了生机。 龙且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如此勇士,战死疆场,尽虏胡狄,乃天下之幸。 何苦来哉? “厚葬吧!” 龙且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百夫长,根本无力改变任何事。 秦赵积怨已久,血债累累,对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各为其主,立场不同,又如何区分对与错? 这世间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只有强弱之分。 秦人的双手染满赵人之血,反之亦然。 赵人乃秦人劲敌,百年来,死在赵人手中的秦人,也为数不少。 所以仇恨只能彻底毁灭一方,让那些好战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皆死去,方能终止百年仇怨! 也该回去复命了,再次看了一眼李左车的尸首,龙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是不想再继续东躲西藏的苟活了吧! 第88章 食粪而肥,饮溲止渴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咸阳宫,承天殿,满朝文武对着上方的陛下,拱手一拜道。 “可恶,可恨……” 嬴政坐在王座上,直接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黑案,吓的满朝文武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纷纷猜测,陛下刚刚西巡归来,这是怎么了? 莫非还在为黔中叛乱之事而恼火? “陛下息怒。” 百官齐声喝道。 “带黔中郡守吴能。” 嬴政眼神不善,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满朝文武顿时暗道,果然,来了。 不得不说这吴能真是命大啊! 黔中郡被他弄得一团糟,一众官吏都被暴民给杀了。 这家伙怎么还活着? 真是奇迹…… 很快,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被几名铁鹰卫押到了承天殿上。 “陛下……” “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那些贱民反叛朝廷,以下犯上作乱。” “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臣差点就惨遭毒手,可惜黔中数百同僚尽皆惨死贱民之手。” “呜呜呜!” 黔中郡守吴能,来到大殿之上,就直接噗通跪了下去,嚎嚎大哭的喊冤。 “是啊!” “都死了,我大秦六百三十七名黔中大小官吏全部殉职,五千二百六十九名官兵,衙差皆英勇牺牲。” “他们都死了,你……为何还活着?” 嬴政声音冰冷,神色古井无波的看着下方的吴能道。 吴能顿时呆住了,自己还活着有问题吗? 自己难道也要以身殉职,陛下才开心吗? “陛下啊!” “臣忍辱偷生,并非贪生怕死。” “而是想要留着有用之躯,继续为帝国出力,为陛下效忠。” “望陛下明察。” 吴能连忙出口辩解道。 “陛下,吴郡守的确是忍辱偷生,臣可以证明。” “铁鹰卫搜索黔城时,从郡衙茅房的粪坑之中,找到了吴郡守。” “若非忍辱负重,世间又几人能够忍臭求生呢?” 蒙毅一脸冷笑的看着吴能,出言讥讽道。 “哈哈哈哈哈!” 满朝文武皆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好家伙,求生意志满满的啊! 一般人还真受不了,反正是自愧不如也。 吴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他继续开口道:“陛下,那些暴民凶残至极,若非臣机警,躲在粪坑苦苦坚持半月,恐怕也已惨遭杀害。” “这半月来,让臣苦苦支撑的信念,就是陛下啊!” 吴能说完,用那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眼泪。 “好家伙,我观吴郡守,气色圆润,体丰肉肥。” “这半月之久,仅靠信念就能支撑?” “我李信是万万不信,除非吴郡守能够半月滴水不沾,颗粒不食。” “咦,我明白了。” “吴郡守真了不起啊! “是不是食粪而肥,饮溲〔古代对尿的称呼〕止渴,方能自给自足嘛?” 骠骑将军李信可是亲眼目睹了黔中惨剧,对吴能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直接火力全开的嘲讽道。 “哈哈哈哈!” 顿时一言落下,又引得满朝文武哄堂大笑。 “吴郡守真乃神人也。” “佩服佩服,不服都不行。” “吴郡守这每年的俸禄都可以省下来了,难怪升官速度骇人听闻。” “中大夫,这个我们可比不了,实在没这份天赋也。” 一时间满朝文武几乎都是冷言冷语,对吴能极尽嘲讽道。 黔中惨剧他们到现在也已经听闻,也许没有亲眼目睹,可黔中之事,早已在天下疯传。 版本更是越演越烈,不但满朝文武对黔中那些六国余孽以及吴能,没有半分好感。 整个天下,也皆是对他们口诛笔伐,厌恶至极。 “够了。” 嬴政眼神扫视四方,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你身为黔中郡守,就是这般治理黔中之地的吗?” “你可知黔中此次死了多少人?” 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瑟瑟发抖的吴能,语气森冷道。 “回……回陛下,罪臣不知。” 吴能知道此次黔中暴乱,死了很多人,但具体数字他真的不知道。 因为被捞出粪坑之后,自己就被铁鹰卫拿下关押候审。 “二十一万九千余人,你有多少条狗命够赔?” “整个黔中郡不过七十余万人,三分之一因为你的愚蠢与贪婪而丧生。” “朕就算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亦难消朕心头之恨。” 嬴政说完,站了起来,大步走下了高高的台阶,朝着瑟瑟发抖的吴能走了过来。 “陛下饶命啊!” “罪臣对帝国,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黔中暴乱乃六国余孽早有图谋,并非罪臣一己之过啊!” 跪在殿前,匍匐在地的吴能早已被吓的六神无主,连忙辩解道。 “好!” “说的真好啊!” “那你告诉朕,六国余孽为何不在东郡,南郡,其它郡煽动民意,偏偏在黔中?” 嬴政单手紧握腰间的秦皇剑,隔着旒冕,看着匍匐脚下的吴能,厉声质问道。 吴能顿时哑口无言,但此时不答,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黔中远离帝国政治中心,军事驻防薄弱,六国余孽选择黔中兴风作浪,也在情理之中。” “是谁举荐这个蠢货做黔中郡守的?” 嬴政当即被气乐了,目光不善的打量着文武百官道。 “陛下,吴能升任黔中郡守,乃公子将闾保举,陛下亲笔御批。” 冯劫作为丞相,见无人敢作声,总不能让陛下干瞪着眼,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又被逆子给坑了,朕养出来的都是什么货色? 一个比一个坑爹啊! “当年朕之所以亲笔御批,非是因为一己私情。” “献侯曾向朕保举此厮,否则朕又岂能遭受恶贼蒙蔽?” “传旨,公子将闾荐人不贤,以至皇族蒙尘。” “罚俸一年,禁足三月,以正人心。” “献侯冯去疾,识人不明,蒙蔽圣心,使朕蒙羞。” “贬为伦侯,以净天下。” 嬴政厉声喝道,神色威严无比。 “陛下圣明。” 满朝文武立刻拱手一拜道。 只是冯劫有些纳闷,有嘛? 自己怎么没听父亲提及过? 这吴能与我冯家也无往来啊? 看来回府之后,要好好问问,父亲大人才是! 蒙毅看了冯劫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 冯劫似乎察觉到了,看向蒙毅,刚好捕捉到了蒙毅的表情。 几个意思? 这小眼神,淫荡的笑容,怎么看,都是好像在说,白痴??????? 若不是正在朝议,陛下圣怒之中。 冯劫真想抓住郎中令蒙毅,问问这厮到底几个意思? 蒙毅才懒得理会冯劫杀人的目光,蠢货一个。 这个时候去揭陛下的短,岂不是自己往火山上撞? 坑了老爹,犹不自知,回家之后,估计老丞相要气吐血吧? 好家伙,一句话,关内侯的俸禄就没了。 啧啧啧,这句话可真是价值连城啊! “苍蝇不叮无缝蛋,无蜜不招彩蝶蜂。” “若非你这蠢货大肆搜过民脂民膏,贪腐成性,失去人心,岂会遭此劫难?” “若是你将黔中治理的井井有条,廉政爱民,深受百姓拥戴,六国余孽能耐你何?” 嬴政每一句话都夹带着温怒,直击人心。 匍匐在地上的吴能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只觉得浑身发软,口干舌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是很贪财吗?” 嬴政声若雷霆,站在那里,俯视着脚下的吴能。 吴能结结巴巴道:“回…回…陛…陛下…罪臣…罪臣…” “回答朕。” 嬴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宛如虎啸,大喝道。 吴能瞬间感觉裤裆一阵热流涌动,双手一软,大脸与地面石板,直接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他整个人,气喘吁吁,似乎受到惊吓过度,浑身无力,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爬起来。 嬴政也看到了地面上的水渍,眉头微微一皱,一脸嫌弃的转过身。 缓缓回到了王座之上,对着满朝文武道:“黔中郡守吴能,枉顾君恩,欺上瞒下,为祸一方,荼毒百姓。” “为吏不能造福于民,为臣不能报效于国。因一己私欲,昏聩怠政致使黔中暴乱。” “天下侧目,四海震动,朝野沸扬,君王悸动。” “其罪万死难赎,其恶江河难清。” “处以铜铸极刑,塑其身,勒其名,刻其恶,千秋万世立于黔中忏悔。” “以醒万吏安民心,以使后人观恶行。” “夷其满门,流放三族于岭南。”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嬴政说完,目光杀气腾腾道。 “不……” “陛下饶命啊!” “陛下……” 几名铁鹰卫直接拖死狗一般,将瘫软在地的吴能向外拖走。 吴能顿时吓的三魂七魄皆丧,大吼道。 可无论他如何哭喊,都无人理会。 等待他的将是青史唾弃,万世骂名。 尘封在冰冷黑暗的青铜塑像之内,生生世世承受着,这世间最歹毒的漫骂。 等到吴能彻底被拖下去后,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寂静的可怕。 “今日始,朕对贪官污吏绝无姑息。” “朕要杀的天下无贪吏,连念想不敢有之。” “查证一个,朕就灭他满门,三族皆流放垦荒戍边。” “望尔等好自为之,切勿自误……” 嬴政说完,便直接起身拂袖离去,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退朝。” 黎晰连忙大喊道。 “恭送陛下。” 满朝文武心中沉甸甸的齐声高呼道,他们知道陛下是动真格的了。 一场史无前例的反贪,肃清吏治的大时代,即将来临。 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除非能够永远不留痕迹,否则迎接的将是雷霆圣怒。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煌煌天威,滚滚扑面而来…… 煌煌天威不可犯矣! 第89章 若能屹立云端,众生皆诵吾名 “韩信拜谢老先生救命之恩。” 一件古朴的书房之中,韩信对着坐在书架前,观阅秦律的老人,躬身拱手一拜道。 “小友无须多礼,举手之劳,何须挂齿?” 老人放下了秦律,看着韩信道。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老先生对韩信有再造之恩,韩信岂敢不谢。” 韩信坚持己见,感激不尽道。 “谢都谢完了,老朽收下了。” “坐吧!” 老人先生笑了笑,然后指了指一旁摆放整齐的木椅道。 韩信拱了拱手,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顿时感觉稀奇无比。 这东西他从未见过,不由啧啧称奇道:“此乃何物?” “木椅,故人所赠。” “可能是体谅老朽年老体弱,上下不便,所以派人送来了这些东西吧!” 老人语气满是感慨与沧桑,浑浊的老眼,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让小友见笑了,人老了,就容易追忆往昔,太容易感伤。” 老人从书案上拿起一块丝帕,擦了擦眼角道。 “老先生与故人有情有义,韩信钦佩。” “人生难得一知己,可以看出老先生的这位故友,心中也十分挂念老先生,否则岂会如此细微关护。” 韩信想了想,然后满脸认真道。 老人顿时精神抖擞,宛如一个开心的孩子般,激动无比道:“是吗?小友真的觉得那位故人还是很关心老朽的吗?” 韩信怔了怔,这老先生怎么会如此奇怪? 故友虽不在身前,仍旧关注您的身体,送来此等妙物,这还不是关护吗? “当然,同是有情有义之人啊!” 韩信重重点了点头道,如果不是关系匪浅,又岂会专门派人送来这些木椅? 摸了摸材质,做工精细,宛如巧夺天工,木质冰滑丝润,一看就是上等良木。 就这么一套东西,韩信觉得都够自己吃穿一辈子不愁了。 若是拿出去,绝对价值不菲。 一般人谁舍得送,这样的宝贝?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啊!” “是我对不起您,没想到您,还惦记着这个不义之人。” 老人显然情绪波动很大,再次用丝帕擦了擦眼角。 真是个古怪的老先生…… 韩信在一旁并没有出言打扰老人,让他尽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过了好一会,老人才似乎恢复平静,看着韩信道:“小友的论兵三册惊才绝艳,光照古今,老朽实在佩服。” “让先生见笑了。” “世人皆不信韩信,先生为何信?” 韩信想起之前种种,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苦笑道。 “世人大多数都是愚昧盲从之人,庸者碌碌矣!” “小友又何必耿耿于怀?” “今日怒其可憎,偌来日小友青云直上,屹立山巅。” “再观天下风起云涌,亦不过一群无知蝼蚁,各尽其力罢了。” “争利于市井莽夫也,争名于天下乃为英雄。” “若能屹立云端,众生皆诵吾名。” “俗世间什么爱恨情仇,亦不过是过往云烟,不值一提。” “小友尚年幼,未曾领会到人生之真谛。” “有朝一日,小友能够走到那一步,方会发现,今日仇怨,不过是漫漫长路之上,一小段微不足道的崎岖山间小道也。” “它虽让你脚下痛不欲生,伤痕累累,但也能使你的内心变得更强。” 老人心平气和,向韩信坐而论道。 韩信感觉似乎抓住了什么,又感觉一无所获。 但不得不承认,这位老先生所言,的确让人受益匪浅。 仇恨只能让人失去理智,唯有强大己身,才能立于不败。 “晚生受教了,谢先生指点。” 韩信沉思了良久,拱了拱手道。 “哪有什么教不教,老朽只是活的久一点,比小友痴长些许岁月。” “活的久了,见的多了,经验也就积累了一些,眼见自然也要开阔不少。” “老朽尚有一言,不知小友愿听否?”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好似随时都要摔倒。 韩信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搀扶着老人道:“老先生对晚生有救命大恩,请直言相告,晚生必洗耳恭听。” 在韩信的搀扶下,老人走出了书房,带着他来到了后院的花园。 两人来到一处鸟语花香的水亭上,坐在了石桌前。 石桌上放着丰富的酒菜,老人拿起酒器,舀了一勺,先给韩信的酒爵满上,然后才给自己的酒爵斟满。 “小友今日是来告别老朽,准备前往咸阳吗?” 老人端起酒爵,看着韩信问道,说完便轻轻泯了一口美酒,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晚生的确如此打算,老先生真乃智者,什么都瞒不过老先生。” 韩信怔了怔,看了看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心中忍不住涌起一丝寒意。 这双眼睛虽浑浊,可好像历经世间沧桑洗礼,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 “依老朽愚见,小友入咸阳实乃不智之举。” 老人放下酒爵,看着韩信,意味深长道。 “何以见得?” 韩信对于老人的话,十分出乎意料,有些疑惑道。 “小友并无大试资格,就连帝国学院的大门都进不去,此其一也。” “那姚字乃帝国镇北大将军蒙恬的妹婿,虽非嫡系,也是近亲。类属蒙氏直系亲属,此其二也。” “小友虽满腹经纶,武略惊世。但雏鹰展翅,亦非天空霸主。” “你觉得以当今始皇帝陛下之圣明,会冒着君臣离德离心的风险。为一只雏鹰,沉冤昭雪吗? “此其三也。” 老人为韩信分析利弊,阐述其中利益纠葛的要害所在。 韩信心中感到十分憋屈,神色有些黯然道:“难道,这天下就没有说理的地方吗?天理何在,公义何存?” “天理只在,你离天的距离远近。” “公道只在,你贡献的价值大小。” “若有一日,你离这天只有一步之遥,那世间真理便会因你而立。” “若有一日,你对天下的贡献无人可比,那这世间的公道将因你而存。” “换言之,即便陛下为小友主持公道,灭了陈郡姚氏,又能如何?” “小友觉得蒙氏会如何对待你?” “你想在帝国军伍存身立命,就绝对不能得罪蒙氏,否则将寸步难行。” “老朽些许肺腑之言,小友若能听的进去。” “就等自己成为这片天空下的一方霸主,亲自手刃仇贼,岂不快哉?” “若小友听不进去,那就自便,老朽绝不阻拦。” 老人长叹一声,一副言尽于此的样子道。 韩信脸色变幻莫测,显然内心陷入了极大的挣扎之中。 最终,他站了起来,对着老人躬身深深一拜道:“老先生大恩,此生难报。” “老朽都已是古稀之龄,大半截身子都埋入土中了,要你报答何用?” “等你飞黄腾达之日,也许老朽都已经入土为安喽。” 老人十分满意的看着韩信,微微一笑的自我调侃道。 “请教老先生,不知韩信应去往何方?” 韩信神色尊敬,认真请教道。 “陇西,镇西军大营。” “帝国在陇西动作频频,若非冬季将至,战端已起。” “好男儿当征战四方,立不世功勋,传威名于天下。” “这是一个机会,你若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必能青云直上,一鸣惊人。” “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算没有白活,这张老脸还有些许薄面。” “你若愿参军,为国征战四方夷狄,老朽就算拼了这张老脸,也要让小友入镇西军。” 老人神色庄重,一副豁出老命的样子道。 “拜谢老先生,韩信必不负老先生厚望。” 韩信没有丝毫犹豫,自己毕生所学,无非就是沙场点兵,征战四方。 “很好,老朽的引荐信,你到了镇西军大营,交于镇西大将军王贲。” “给你准备了一些衣物盘缠,足以让你一路上,省去很多麻烦。阿海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去找他即可。” “真希望老朽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小友名动天下啊!” “去吧!” 老人一脸慈祥,宛如看着自己的晚辈那般,和蔼可亲,又有些殷殷期盼道。 “老先生保重,它日韩信必亲自登府,拜谢老先生再造大恩。” 韩信再次躬身拱手一拜道,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老人看着韩信离去的背影,最终叹了一口气。 年轻真好,真羡慕年轻人啊! 独自坐在水亭之中,品尝着美酒,他时而露出深思之色,时而露出疑惑不解之色,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后,管家阿海,老态龙钟,步履蹒跚走了过来。 “走了?” 老人看着站在身旁的老管家,询问道。 “是的老爷。” “老爷赠与他百金作为盘缠,他只取了十金。” “倒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老管家咧嘴一笑,稀疏的牙齿暴露出来。 “的确有趣。” “陛下让黑冰台密切关注他,没想到误打误撞,倒是救了他一命。” 老人莞尔一笑,然后将爵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他此时哪有半点风烛残年的样子,十分利索的站了起来,大步离开了水亭。 “将韩信的消息与行程,上奏于陛下。” “再派几名黑魇卫,暗中照看他一二。” “毕竟这山东大地上的腥风血雨,刚落下帷幕,山林之中或有漏网之鱼,路上可能不会太平。” 老人虽已离去,声音却飘荡在花园的上空,回荡着。 “喏。” 老管家阿海对着老人离去的方向,拱手一拜,然后也快步离去,整个人如同化作了魅影,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花园之中。 第90章 这一下,海陆空三军都齐活了 “空空啊!” “你说政哥这么久没来找我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系统空间曾浩坐在山巅,看着远方缓缓升起的旭日,有些惆怅道。 “吱吱吱!” 坐在他身旁的金毛猴子,发出一阵叫声,两只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番。 “孽畜,你竟敢骂主人蠢?” 曾浩顿时大怒道。 不过好像是有点? 总是好心办坏事,想让政哥少造点杀孽,有错吗? 空空见曾浩发怒,圆溜溜的大眼睛,顿时滴溜溜转了一圈。 然后十分人性化的跪了下去,两只手抓住耳朵,耷拉着脑袋,非常果决的认怂。 “哼,算你识相。” 曾浩直接仰身,向后躺了下去。 看着蓝蓝的天空,心中颇为复杂。 有点想家了! 好想吃一碗胡辣汤,再来一份豆皮卷油条…… 该死的鬼地方…… 空空用双手撕开大嘴,对着曾浩扮了一个鬼脸。 仿佛再说,无良之主,黑心鬼,好猴不吃眼前亏。 就在这时,远方天际,一声明亮的鸟鸣声,划破天际。 曾浩愣了愣,看着天际那个小黑点,发起了呆。 ?????? 纳尼? 一旁的空空似乎也发现了异常,手舞足蹈的上蹿下跳,对着天际那个黑点也吱吱吱的叫了起来。 似乎听到了空空的呼唤,没多会,那个黑点就越来越大。 一只浑身冒着青焰,五光十色的大鸟俯冲而下。 直接落在了不远处的山巅之上,高傲的抬着小脑袋,模样要多骄傲,就有多骄傲。 “火鸡?” “你能飞了?” 曾浩打量着傲娇的火鸡,满脸不可思议,啧啧称奇,好像发现了什么无价之宝一般,双目亮的渗人。 “嗷嗷!” 火鸡发出不满的嘶鸣之声,仿佛再说,鸟爷生下来就会飞。 “主人知道你会飞,但你是如何飞那么高,那么远,那么快?” 曾浩掏了掏耳朵,这火鸡虽然有着颠倒众生的美丽外表,可这叫声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火鸡没有说话,而是傲娇的挺着小脑袋。 鸟爷为什么要告诉你? “啧啧,有脾气,主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来,来,来,让主人好好研究一下你的飞行能力,乖……” 曾浩满脸笑意,朝着火鸡走去。 火鸡看到曾浩满脸笑意,宛如见鬼了一般,顿时张开翅膀,就朝着天空飞去。 鸟爷不陪你这个神经病玩了,自己玩去吧! 曾浩看着远去的火鸡,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这系统空间之内,主人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你能跑哪去?” 一旁的空空瞬间浑身炸毛,一下跳的老远,生怕被殃及。 曾浩看着变成了黑点的火鸡,笑的十分灿烂,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道:“下来。” 轰隆一声巨响,火鸡宛如撞到了无形大山一般,一头栽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曾浩的面前。 “服了吗?” 曾浩蹲了下来,看着狼狈不堪,惨兮兮的火鸡,伸出手,点了点它那小脑袋道。 火鸡宛如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的将小脑袋埋在了碎石之中,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 曾浩兴致勃勃的打量着火鸡,时而品头论足,时而进行实检。 嗯! 不错,又长大了一些,有三米多长了。 比那个废物小虫强多了,浪费主人这么多神水,还是巴掌大,一点肉都没,怎么下锅呢? 再等等,要是还是没点变化,就吃碗蛇羹将就一下算了。 随手薅下一根羽毛,曾浩根本不理会发出一声惨叫的火鸡。 打量着羽毛,似乎没什么变化? 要不要砍了它一只脚看一看? 空空在一旁兴奋的手舞足蹈,对着火鸡指指点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嗷嗷嗷嗷嗷!” 火鸡被吓坏了,这黑心的浑蛋真做得出来啊! 没听到都要拿小虫子做蛇羹了吗? 这浑蛋该不会是想吃鸡爪了吧? 肯定是! “嗷个屁,主人我是那种人吗?” 这爪子真肥啊!估计要有几十个鸡爪的量了吧? 曾浩伸出舌头,舔了舔流出来的哈喇子,一本正经道。 火鸡刚好看到了曾浩的模样,被吓的差点当场暴毙。 还说你不是这种人? 口水都流了鸟爷一身,实在欺鸟太甚。 若非不是打不过你,鸟爷真想呼死你这个无良的家伙。 曾浩折腾了许久,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搞清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赶紧滚,下次再不听话,主人就要炖鸡汤,补一补我这小身板了。” 原本不敢动弹的火鸡,立刻如蒙大赦,直接就冲出乱石堆,飞向了天际。 眨眼间,就彻底消失在了茫茫天际。 “空空啊!” “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主人我对你又没什么想法,你可是主人的头号马仔。” “别怕,过来跟主人聊聊人生,谈谈猴脑好不好吃?” 曾浩不怀好意的看着,站在远处,浑身炸毛的空空道。 “吱吱吱吱!” 空空听闻立刻双手不停的比划着,警惕的看着曾浩吱吱叫了起来。 “别啊!别激动,主人我就开个玩笑。” “这个家,几百张嘴,都要靠你来照顾。” “主人怎么舍得吃你那聪明的脑子呢?” “你放心,要吃肯定也是吃老王,那家伙炖汤最补了。” 曾浩苦口婆心,耐心解释道。 艹! 你这个无良吃货主人,老王那么老实,你也狠的下心要吃它? 真不是个东西! 空空再次比划着,然后上蹿下跳的蹦了起来。 “什么?” “你说老王壳太硬没多少肉,不好吃?” “大猫好吃?身材饱满,肉又多?” “好像是这个道理呢?” 曾浩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认同。 “嗷呜……” 山下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足有二米多高,宛如一座小山包,啸傲长空的发出咆哮之声。 我它喵的招谁惹谁了? 该死的猴子,早晚有一天,要把你给吃了。 实在太可恶了,整日怂恿主人烤了本大王。 真不是猴…… “咳咳,行了!” “该做正经事了,早睡早起身体好,小的们,动起来。” “老规矩,谁表现的好,今天的早餐,获得双倍。” 曾浩看着天空中的旭日,收起嬉笑之色,神色严肃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无论地上跑的,还是水里游的,亦或是天上飞的。 足有数百只飞禽走兽,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之中,一只巴掌大,赤色四脚的小蛇尤其醒目。 空空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杆小旗,上面画着一个迷你小曾浩,带着墨镜,扛着一把锄头,威风凛凛的站在群山之巅。 它直接身手敏捷的扛着小旗,就从数百米高的山崖跳了下去。 飞檐走壁,攀岩而下,似乎千锤百炼一般。 随着空空手中的大旗摇了起来,一众飞禽走兽,立刻排着整齐的队伍,严阵以待,瞬间化作了一队训练有素的大军。 好像经历了千锤百炼一般,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曾浩十分满意的看着下方不断变化方阵的飞禽走兽们,自己的小弟们都不错,都很聪明,也很卖力。 这一下,海陆空三军都齐活了…… 第91章 天下都是朕的,朕能有什么疑虑 咸阳宫,祈天殿…… “臣蒙毅,拜见陛下。” 蒙毅身穿铠甲,大步走了进来之后,拱手一拜道。 “坐,陪朕同饮。” 嬴政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席位道。 蒙毅楞了楞,看了看一旁席位上的酒菜,然后拱手道:“喏。” 屈膝坐下去之后,蒙毅心中坐立不安,陛下今日这是整的哪一出? “时光匆匆,一转眼朕都已年过半百。” “当年朕从邯郸归来,偌大秦国,朕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隑洲狩猎,朕认识了蒙恬,王贲与你。” “这一晃眼,都三十多年了吧?” 嬴政神色平淡,语气温和,犹如久逢故人,感慨万千道。 “回陛下,整整三十五年了。” 蒙毅也是唏嘘不已,给了一个非常准确的时间。 君臣两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追忆过往那些欢快的时光。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时辰…… 两人也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嬴政似乎有些醉意朦胧,晕乎乎道:“三十五年了,当年的少年郎,如今都成为了名动天下的风云人物,朕能成为秦国大王,多亏了你们鼎力相助。” 原本已经醉醺醺的蒙毅,听闻顿时感觉酒意尽散,整个身体都绷紧起来。 “陛下能够成为秦国大王,乃是先王厚爱,天命所归。” “蒙氏只是尽忠职守,谨遵先王遗诏,护大秦正统。” “从未有此,大逆不道之念,陛下明鉴。” 蒙毅直接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下,拱手一拜道。 “这是做什么,不是说了吗?” “今日只叙旧情,不谈国事。” “朕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快快请起。” 嬴政想要站起来,可刚站起来,似乎喝醉了一般,失去重心再次坐了下去。 真是随口一说吗? 蒙毅心中嘀咕了一句,站了起来,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拘束万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蒙毅啊!” “这么多年了,朕可有亏待蒙家?” 嬴政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来到蒙毅身前,看着他的眼睛道。 “陛下待蒙家恩重如山,蒙家有今日之声威,皆仰赖陛下宠信。” 蒙毅看着陛下近在咫尺的眼神,紧攥的手心,都开始冒汗。 每一句话,都再三斟酌之后,方才敢回答,生怕回答错一个字。 “你们与朕同生死,共富贵,安享盛世繁华。” “蒙氏入秦,快一百年了。” “如今的蒙氏,早已非当年那个根基浅薄,人丁稀少的蒙氏。” “今日之蒙氏,荣宠冠绝天下,人丁兴盛,在大秦深深扎根。” “然而参天巨木,枝繁叶茂,难免会良莠不齐。” “蒙氏虽大,朕只信你与蒙恬啊!” 嬴政笑了笑,笑的很灿烂,伸出大手,拍了拍蒙毅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陛下,蒙氏忠肝义胆永远不会变。” “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蒙氏族人,有负陛下天恩,有辱国法者,请陛下严惩不贷。” 蒙毅神色大变,看着陛下深邃的目光,真诚无比道。 随后他似乎又觉得还不够,再次补充道:“若陛下有所疑虑,臣愿代兄长执行族规,触犯国法者,死不足惜。” “天下都是朕的,朕能有什么疑虑?” “难道朕,还需要忌惮蒙氏不成?” 嬴政哈哈大笑道,然后径直朝着大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很晚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蒙毅感觉自己的心跳急速跳动,呼吸沉重,一颗心沉甸甸的,宛如万钧之力压在心头。 回到蒙府,蒙毅仍旧有些魂不守舍,进入大堂,直接撞上了一个黑影。 “哎呦喂!” 迎面而来的蒙勋,顿时被撞的人仰马翻,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摔成了两瓣。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如此毛手毛脚,成何体统?” 蒙毅看清来人,顿时严厉训斥道。 蒙勋愣了愣,还有天理嘛? 还有王法吗? 明明是叔父您撞的小侄啊? 再说了,我摔的这般惨烈,都没说什么,您这就劈头盖脸的训斥我一顿。 过分了啊! 我招谁惹谁了? “叔父,侄儿有紧急公务要处理,还请叔父海涵。” 蒙勋虽满腹委屈,可面对自己的叔父,能怎么办? “怎么?” “做了御史大夫,就可以与叔父显摆官威了?” “拿公务来搪塞叔父吗?” 蒙毅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与郁闷,蛮不讲理的呵斥道。 “侄儿不敢,叔父息怒。” 蒙勋宛如一个受气宝宝,低着头,恭恭敬敬道。 “跟我来。” 蒙毅见侄儿挺上道,也就没有继续训斥下去的意思。 “叔父,小侄真有紧急公务要去……” 蒙勋露出为难之色,想要解释一番,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今日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没有蒙氏生死存亡重要。” 蒙毅狠狠瞪了一眼侄儿,言辞凛冽道。 蒙勋怔了怔,感觉心中一颤,以自己对叔父的了解,他万不会拿此说笑。 蒙氏现在风光无限,怎么会有生死存亡的大灾祸? 蒙勋虽心中万般不信,可叔父的眼神与神色,告诉了他,事情的严重性。 “叔父请。” 蒙勋也清楚,事有轻重缓急,先听听叔父如何说。 蒙毅带着侄儿直接来到了书房,然后将房门关紧。 叔侄二人屈膝相视而坐,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叔父,您的意思是陛下对……” 蒙勋压低声音,神色十分紧张,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休要胡言乱语,妄加揣测。” “我且问你,族中可有何人为非作歹,挑衅帝国律法?” 蒙毅先是呵斥了侄儿,然后审问道。 “……”蒙勋。 艹! 父亲大人在北疆戍边,叔父您才是代族长。 您都不知道,侄儿上哪知道? 蒙氏加上姻亲,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 我一个御史大夫,天天什么正事都不干,就盯着他们? “怎么?” “你不知道?” 蒙毅狠狠瞪了一眼,正在发呆的蒙勋道。 “叔父,侄儿整日忙于国事,哪有精力关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蒙勋可怜巴巴道,没办法,辈大一阶,压死人。 自己根本不敢反驳,只能卑微的解释着自己的难处。 啪! 蒙毅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案,直接将木案拍成了两截。 蒙勋被吓了一大跳,小心肝差点当场就爆了。 到底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叔父这是把满腹怒气都发到自己身上来了,蒙勋到了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 “小事?” “陛下心胸广阔,信任蒙氏,宠信有加。” “此乃蒙氏之幸也,若仰仗陛下之天恩,在外胡作非为,践踏帝国律法。” “那便是居功自傲,取死有道也。” “陛下给的宠信有多大,蒙氏一族身上背负的责任就有多重。” “你知道这天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蒙家?” “他们天天做梦都想将我们蒙氏踩在脚下,取而代之。” “你作为蒙氏一族青年一代的佼佼者,又是帝国御史大夫,连族人都监察不了,何谈纠察百官?” “蠢货……” 蒙毅脸色铁青,对着蒙勋就是一番训斥,毫不留情面。 “我是蠢货,您这代族长不也是一无所知。” 蒙勋委屈巴巴的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蒙毅顿时气鼓鼓的看着蒙勋,眼神不善道。 “咳咳!” “侄儿愚蠢,叔父息怒。” 蒙勋反应迅速,拱手一拜道。 一副聆听教诲,甘受惩罚的样子,乖巧万分。 “你是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权。” “能让陛下震怒,必然手握实权,否则也弄不出什么大动静来。” “给你十日,将人揪出来。” “老子要当着所有族人的面,非要亲手活剐了这个狗东西。” 蒙毅杀气腾腾,恶狠狠道。 “叔父……” “十日期限,恐怕连消息都很难传递回来啊!” “毕竟我蒙氏一族为了响应陛下迁徙之策,广布天下各地。” “时间实在太匆促了一点。” 蒙勋脸色有些难看,小心翼翼道。 “这与叔父何干,那是你的问题,就十日。” “查不出来这个混账,叔父定要你好看。” “赶紧滚,看到你就心烦……” 蒙毅直接蛮横无比道,然后开始撵人。 “侄儿告退。” 摊上这么一个叔父,自己还能怎么办? 蒙勋哭丧着一张脸,站了起来,对着蒙毅拱手一拜,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臭小子。” 看着侄儿离去的背影,蒙毅笑骂道。 可他心中却并没有轻松,仍旧沉甸甸的。 陛下要反贪污,肃吏治。 这还没开始呢? 蒙氏就挨了一刀,是哪个不长心的东西? 现在是什么时期? 还敢顶风作案? 山东六国血流成河,尸骸遍地,六国贵胄被杀者,数以万计。 天下哪个氏族,如今不是瑟瑟发抖,夹着尾巴做人? 由不得蒙毅深想,现在正处于非常时期,莫非有小人谗言于陛下? 妄图攻奸我蒙氏? 哎! 若真如此,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怕就怕,是陛下那颗深不见底的心,对蒙氏有了成见啊! 我蒙氏百年来,几代人浴血奋战,才换来今日之荣宠。 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毁掉蒙氏百年基业,谁想毁掉蒙氏基业,只能死…… 侄儿也算是争气,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这也算是,唯一的慰藉吧! 至少自己与兄长若是离开了人世之后,至少还有他能够撑起蒙氏一族的旗帜不倒! 傻小子,这也算是叔父对你的磨炼吧! 不要怪叔父…… 〔嬴政:“朕能有什么坏心思?众卿还在等什么?还不投票吗?与朕共享盛世繁华!”〕 第92章 刘大爷认第二,谁敢称第一 夜郎,西南夷君长之国。 源于牂牁〔读:zangke〕,辖十二邑,精兵十万,独霸西南。 东临洞庭,西接滇国,南毗象郡,北衔巴蜀,自成一系。 崛于夏末,兴于当代,号金竹夜郎。 因三面环山,崇岭天险,偏居一隅,得天之幸。 刘季看着眼前简陋无比,甚至还不如咸阳一些豪宅的夜郎王宫,神色露出复杂之色。 一旁引路的夜郎国接引官也看到了刘季的神色,顿时骄傲无比道:“秦使不用惊叹我国王宫之壮丽,我第一次来到这时,也与秦使一样,感叹震惊万分。” “是啊!” “真…大…真美…啊……” 刘季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对于这些没见过世面,偏居一隅之地的蛮夷。 你跟他们解释,别说这破烂王宫,就算你们整座王城都没我家陛下的皇宫大,有什么意义吗? 接引官憨憨一笑,十分热情道:“一会见了我家大王,秦使万不可失了礼数,我家大王脾气不太好。” 刘季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啧啧,当然不会失礼,就怕会吓到你家大王…… 走入王宫大门,刘季感觉有点无聊,数着步伐,数到二十步,就来到一栋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大房子面前。 房门两侧挂着一些野兽头骨,倒是有点唬人。 可刘大爷是吓大的吗? 进入王宫大殿之后,看着里面大约几十个身穿兽皮的人。 这些就是夜郎国的文武大臣了吗? “秦使刘季,见过夜郎王。” 刘季不卑不亢的拱手道。 “秦使所为何来?” 夜郎王声音洪亮无比,对于这个东方的邻居,他感到十分陌生。 西南方的滇国他倒是经常打交道,前不久,那些浑蛋还想吞并夜郎。 可是夜郎十万儿郎也不是吃素的,将他们打跑了。 这个东方的邻居,莫非也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吗? 哼! “奉大秦始皇帝诏令,刘季此次出使乃是为了秦夜交好。劝大王归顺吾皇,接受华夏王道之光教化,以修万世之好。” 刘季不紧不慢,神色淡定道。 “狂妄。” “夜郎国,精勇十万,强弓万张,地广千里,城邑上百。” “方圆二十余国,莫不俯首,以瞻我王神灵之相。” “秦使,焉知夜郎之大?” 站在第一排,一名拿着骨杖的老者,上面挂了几串人头骷髅,对着刘季厉声呵斥道。 “不知阁下是?” 刘季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急于反驳,而是看向这名身份不低的老者,拱手请问道。 “大夜郎国,大巫师,库察支。” 库察支大巫师,满脸傲然道。 “巍巍大秦,崛起神州西方,几百年来,灭国无数,称霸四海。” “传国至吾皇,天下归一,四海共尊,功盖三皇,德载五帝,故号始皇帝。” “兵虽不广,百万有余,强弓硬弩,宛如星辰。” “西镇氐羌,东至苍海。北击胡狄,南平百越。” “海天一色,四季更替,川河湖海,江山秀丽。” “车马牛羊,无量可计。沃野良田,目之所及。” “弹丸之国,也敢与中央之国较比?” “实乃夜郎自大,不自量力。” 刘季言辞激烈,滔滔不绝道。 一言激起千层浪,夜郎的所有族长与官吏全部色变。 如果这位秦使所言为真,那这个国家实在太可怕了。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国度? 一时间,几十人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夜郎王眉头紧锁,打量着刘季。 见刘季神态自若,镇定无比,没有半点说谎心虚的样子。 顿时感觉有些头痛,怎么办? 这厮如此诋毁,藐视夜郎,自己身为夜郎王,若不严惩,怎能服众? 可若这厮所言为真,这个秦国,得罪不起啊! 就在夜郎王犹豫不决,左右衡量之际,一个大吼声,打破了沉寂。 “有刺客。” 一名夜郎官吏竟然看到刘季袖中滑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顿时吓了一大跳,大吼大叫道。 很快一群刀斧手,便从大门外跑了进来。 “????????”夜郎王。 “???????”夜郎王宫众大臣族长。 “???????”闯进来准备捉拿刺客的刀斧手。 他们全傻眼了,有些不知所措。 刘季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道:“杀死秦使,便是挑衅大秦帝国。吾皇必派大军前来,让整个夜郎国为吾陪葬。 ” “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便大笑起来,然后缓缓仰面栽倒下去。 那把短匕不偏不倚的插在了他的胸口,鲜血浸湿了他的衣裳。 夜郎王真想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疯子…… 本王还在考虑要不要杀你,你着什么急? 赶着去投胎吗? 夜郎国虽然与世隔绝,但也有一些文献记载东方那个古老国度。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这个秦使真死在了夜郎国,恐怕这脏水是洗不掉了。 战争无可避免,夜郎勇士不怕战争。 可这也太憋屈了吧? 莫名其妙就背了黑锅? 自己真没杀人,他自己自杀的啊! 问题是秦人相信吗? 再三衡量利弊之后,夜郎王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发呆的众人咆哮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这盆脏水,我大夜郎绝不能沾上。” “这个疯子想死,就让他死远一点。但绝对不能死在大夜郎的国土之上,秦人都是他妈的神经病。” “一个个阴险毒辣,就连自己的小命说不要就不要,你们谁想去跟这样的神经病拼命?” 夜郎王真的被吓到了,做了二十多年的大王,这样不要命的人,他真的是第一次见。 这还是一个小小使者,那秦人的军队呢? 若全是疯子,谁敢去跟他们拼命? 真是的,和气生财不好吗? 打打杀杀多伤和气? 实在太不讲武德了,竟然用自杀,来污蔑大夜郎? 以本王的聪明才智,绝对不可能上当滴! 躺在地上昏了过去的刘季,强忍住剧烈的痛苦,牙齿都快咬碎了。 听到夜郎王喊救人,他真想喊一声大王英明啊! 再不救刘大爷,可能还没失血过多死掉,就先被痛死了。 谅你们这群蛮夷也不知道,刘大爷天赋异禀,小心肝与常人不同,长在了右边吧? 若非迫不得已,实在不愿以命冒险一搏。 可若不先唬住这群尚未开化的西南夷,对后面的计划影响太大了。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自己赌赢了不是吗? 玩套路? 刘大爷认第二,谁敢称第一? 第93章 家族大了,哪能不出几个废物 “老爷。” 老管家阿海看着正在练字的老人,拱手道。 “何事?” 老人依旧笔走龙蛇的挥舞着笔墨,在一旁已经有了许许多多写好的字帖。 显然都是他不满意的作品,全都如同扔垃圾一般,扔的满地都是。 “郎中令蒙毅来到了陈郡。” 阿海走到砚台前,开始为老人研墨。 “倒也不算意外。” 老人最终一气呵成,写下了一副气势恢宏的字帖。 阿海看了一眼那副漂亮无比的小篆,笑着道:“恭喜老爷的书法,又有精进了。” “无用之字罢了。” 老人拿起自己的杰作,看了看,然后叹了一口气,随手又仍在了地上。 “老爷一字,千金难求。” “怎么会无用呢?” 阿海蹲了下去,将地上乱七八糟的字帖,一幅幅捡了起来。 “帝国学府推出了新字,相较于小篆,普通人学起来,要更加省力易学。” 老人露出落寞之色,惆怅道。 “老仆听说了,好像比民间流传的隶书还要简约。” “不过目前只在帝国学社,幼儿启蒙传教。” “当今天下主流,官府行书还是以小篆为主,民间交流,多为不断简化的隶书。” 阿海收拾好了字帖,站在原地出言安慰道。 “最多二十年,楷书将会取缔一切,成为天下主流文字。” “不知是何等能人,简化出了此等不可思议的文字。” “这将大大加快了各地文化交流融合,消除门户隔阂,最终对帝国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普通人不易读书写字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还了,有了廉价纸,笔,字……” “我仿佛看见了,贵族世代专政的特权,即将成为历史。” “一个崭新,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将要进入历史征程,足以改变天下人的命运。” 老人浑浊的双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声音有些激动无比道。 “老爷如今也算是大贵族,难道就不忧虑吗?” 老管家阿海看着老爷竟然一脸激动兴奋,有些疑惑道。 “个人荣辱,与天下兴衰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该来的终会到来,滔滔大势不可逆也。” “六国余孽,就是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时代,剑下冤魂。” “他们的死,并非偶然,也非陛下一时兴起。” “而是必然,是陛下要用他们的命,来打磨社稷神剑。” “用他们的血,来让天下人明白,所有人的头颅之上,都有一柄社稷神剑,悬而未决。” “神剑斩落,日月无光,天下惊惧,四海血泣。” “你看现在的天下,是不是安生多了?” “无论是朝野文武,还是民间贩夫,一个个都夹起了尾巴做人,生怕步上六国贵胄的后尘。” “就连历年反抗朝廷最激烈的百越蛮族,如今都偃息旗鼓,不敢造次。” “陛下多年来,一直对六国权贵采取怀柔政策。” “一是当年大秦一统天下,天下士子多数都在山东,帝国官吏匮乏,不便大开杀戒。” “二是当年时局混乱,忠奸难辨,很难将六国余孽彻底根除。” “这场六国狩猎行动,陛下从一统天下后便开始筹谋布局。” “这也是黑冰台之所以存在的缘由,这张大网一直都笼罩在山东六国的上空,只待一网成擒,斩尽杀绝。” 老人负手而立,望着蔚蓝的天空,悠悠道。 “陛下仍让老爷掌控着黑冰台,足以见陛下,对老爷依然信任有加。” 阿海留出恍然之色,然后笑着道。 “这天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黑冰台,就算陛下对黑冰台也是只知其表,难明其根。” “这十一年来,我全部的心血都花费在了黑冰台上。” 老人神色傲然,自信无比道。 陛下没有处死自己,留自己一命,不仅仅是几十年来的君臣之谊,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老爷,那郎中令蒙毅,兼拜上卿,乃陛下近臣。突然秘密来到了陈郡,要不要派人盯着?” 阿海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老爷,心中也是欣慰不已,低声道。 “不用了。” “算算时间,并不难推测。” “应是陛下收到了黑冰台密奏,敲打了一番蒙家。” “毕竟树大招风,如今的蒙氏在帝国各地扎根,权势滔天。” “陛下虽宠信蒙家两兄弟,可君威难测。” “今日宠臣,来日未尝不会,变成阶下之囚。” 老人似乎深有体会,眼神一黯道。 “那韩信小子不过一介草民,虽有不世之材,可陛下竟会为其出头,实在不可思议。” 阿海听到老爷的推断,有些惊骇道。 “这你就错了,陛下不是为了那韩信出头。” “而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的蒙氏风芒实在太盛了。” “蒙恬,蒙毅深明其义,一直谨慎卑微,生怕引火自焚。” “可惜,蒙氏之人,并非人人都有他们两兄弟那般精明。” “家族大了,哪能不出几个废物?” 老人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阿海更是心惊不已,继续道:“老爷的意思,是蒙氏快要失宠了?” “那倒未必,蒙家两兄弟在陛下尚未继承大统前,就与陛下结为了异性兄弟。” “陛下平定嫪毐之乱,驱权相吕不韦,夺回亲政大权,王蒙两家功不可没。” “那蒙恬河套一战,威震天下,让草原部族谈之色变,手握三十万长城军团精锐。” “陛下不会自断臂膀,做出这等让仇者快,亲者痛的愚蠢之事。” “只要蒙氏不会蠢到去谋反,只要陛下尚在,就注定会长盛不衰。” 李斯摇了摇头,蒙氏与自己可不同。 自己在大秦根基浅薄,生死皆在陛下一念之间。 百年蒙氏,自蒙骜侍秦,早已成为了老秦人的将门标杆。 无论蒙骜,蒙武,还是蒙恬,蒙毅,蒙氏代代出大将,为帝国立下无数战功。 坊间传闻,蒙氏独占帝国军队半壁江山,绝非空言。 蒙氏旧部遍布帝国每一寸角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蒙氏与王氏就是大秦帝国的军魂。 如果没了这面军魂,帝国百万雄师,就会军心动荡。 就算是陛下,想要动蒙氏,也要三思而后行。 除非证据确凿,否则难以服三军将士之心。 这也是自己让儿子与长公子一样,师从蒙恬的原因。 大秦以武立国,名义上丞相统领百官,看似风光无限。 实在危如累卵,一身权势,皆系于陛下一言罢了。 可那些手握实权的大将,实际上,远比朝中文臣更受尊崇,更得陛下宠信。 因为陛下想要扩土开疆,征战四方,靠的终究还是他们这些能征善战的将军。 第94章 姚氏就没一个好东西,皆是伪君子 “兄长,您什么时候来的?” “为何不提前通知愚弟一声啊?” 姚字正在府中听曲,见蒙毅气势汹汹的直接闯了进来。 心中有些恼火,可很快就压住内心的不满,连忙站了起来,笑脸相迎道。 “都滚出去。” 蒙毅眼神冷漠的看着一群歌姬与乐师,厉喝道。 一群人显然并不认识蒙毅这个不速之客,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郡守姚字。 姚字暗骂了一声,一群不长眼的东西,当即挥了挥手。 一群人立刻灰溜溜的离开了大堂,很快就剩下了姚字与蒙毅。 “兄长为何发这么大火?” 姚字笑呵呵的看着蒙毅,再无往日威风,低三下四道。 蒙毅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人,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姚字满是横肉的脸上。 “啪!” 姚字在陈郡呼风唤雨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顿时一张脸就被扇成了猪脸,原地转了一圈,才回过神来,怒视蒙毅咆哮道:“蒙毅,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乃陛下银印青绶的帝国一方郡守,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怎么?” “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做了郡守,吾便动你不得?” “别忘了你的身份,乃我蒙氏的赘婿。” “别说打骂你,就算杀了你,又如何?” “依大秦律令,你本无资格入仕。” “我蒙氏能把你捧上来,也随时能把你踩下去。” 蒙毅直接拔出腰间的配剑,架在了姚字的脖子上,冷笑不已道。 姚字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感到双腿有些发软。 若非蒙毅提起,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都已经忘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兄长,有话好说啊?” “这么多年来,愚弟对蒙氏绝无半点不敬之心。” “对夫人更是爱护有加,从不敢僭越尊卑啊!” 姚字看着脖子上的剑,当场服软道。 没办法,赘婿在这个时代非常卑微。 好在自己入赘的是蒙氏,正所谓大树下面好乘凉。 自己也算是有点真本事,这才从一个小小县吏,爬到了今日的位置。 这其中固然打了蒙氏的旗号,可终归到底,也要自己有真才实学才行。 “说,这些年来,你都干了一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若是有一句谎言,今日吾就让你血溅当场。” 蒙毅手中长剑微微用力,划破了姚字的颈部。 姚字顿时脸色大变,额头不满了冷汗,脖子上凉飕飕的寒意,让他汗毛倒立。 “兄长,有话好说啊!” “愚弟冤枉啊!” “这些年,愚弟尽忠职守,将陈郡治理的也算井井有条,民生富足。” 姚字连忙求饶,心中都要快骂娘了。 自己真是冤枉啊! 蒙氏家规非常严格,自己纵然有心,也没胆子去做太过出格的事。 莫非是因为中试舞弊? 这样不算什么大事吧? 一个小小贱民,也能惊动蒙毅?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最后一次问你,说不说?” 蒙毅勃然大怒,吐沫星子,喷了姚字满脸。 姚字见蒙毅凶相毕露,差点被吓尿了。 这家伙是真敢宰了自己啊! 以蒙氏的声威,陛下十分宠信这个蒙毅,就算真杀了自己,恐怕也是白杀。 自己只是蒙氏的赘婿,再加上这家伙既然敢找上门来,必然有了蛛丝马迹。 能够走到这一步,谁的屁股会干干净净? “兄长息怒,愚弟一时糊涂啊!” “只是收了几个商贾一些钱财,绝对没做伤天害理之事,愚弟敢向天起誓。” 姚字哭丧着脸,不断乞求道。 “找死……” 蒙毅被气的七窍生烟,刚要准备痛下杀手。 房门被推开,一名美妇,眉宇之间,与蒙毅有几分相似。 她带着一名翩翩美少年,走了进来,泪如雨下,直接跪在了蒙毅面前道:“兄长,剑下留情啊!” 姚丰也直接跪了下来,跟着求情道:“舅父,饶了父亲大人吧!中试舞弊,父亲大人也是为了丰儿,才会一时糊涂。” “蒙玉,看在早逝的叔父情面,立刻带着姚丰离去,否则族规难容,休怪为兄不念血脉亲情。” 蒙毅神色冷漠,看着美妇与姚丰道。 “兄长,丰儿还小,他不能没有父亲。” “如果兄长一定要杀人,那就请杀了小妹吧!” 蒙玉哭的伤心欲绝,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道。 “好,好,很好。” “为兄向来铁面无私,执法无情,天下谁人不知?” “当年这门婚事,就无人赞同,你痴迷这个蠢货的容貌,可现在呢?” “这个蠢货简直就是一头猪,什么绝美样貌,在无情岁月面前,都是狗屁。” “既然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待我杀了这个蠢货,再带你回蒙氏宗庙伏族法。” 蒙毅看着蒙玉,冷冷道。 说完,便举剑朝着姚字刺去。 他真敢杀我? “我是帝国陈郡郡守,你不能杀我,不能……” 姚字被吓的连连后退,一张猪脸满是惶恐与骇然之色,大吼道。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直接挡在了姚字面前。 蒙毅看着眼前这个翩翩美少年,收住了手中长剑,冷冽道:“滚开,否则死。” “舅父,请杀了丰儿,放过父亲大人吧!” 姚非一脸坚决之色,丝毫不为之所动道。 “哼!” “这副容貌,倒是生的好,比这个蠢货还要更胜一筹。”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就连伪君子的性格,都完全继承了。” “别不服气,舅父这双眼睛识人无数,错不了。” “你若真的忠孝两全,死都不肯让开,那舅父还敬你是个汉子。” 蒙毅对姚非的感官并不好,不知为何,看见他那容貌无双的样子,就好像看到当年那个公子世无双,满嘴甜言蜜语,阿谀奉承的混账父亲。 蒙氏好歹也是大秦数一数二的豪门,正常情况,只会找个门当户对的氏族联姻。 岂会看得上姚家这种小门小户? 坏就坏在,这姚字年轻时,也是一位翩翩公子哥,当年的蒙玉只是远远见他一次,就彻底痴迷上了他。 为此叔父蒙战被气的旧伤复发,吐血而亡。 总之这姚氏在蒙毅看来,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若非当年他以男色,引诱情窦初开的蒙玉,叔父又岂会暴毙? 这家伙入赘蒙氏,求的就是飞黄腾达。 心机多,是好事,聪明睿智的体现。 可用来欺骗一个小姑娘,就实在可恶,让人不耻。 这些年虽然蒙氏对姚家没有任何实质性帮助,但打着蒙氏赘婿的旗号,这家伙也的确是个人才,混的风生水起。 到今日,已经成为帝国一方封疆大吏。 能力固然是有,可若没有蒙氏的旗帜,凭他也爬不到这么高的地位。 “想好了没有?” “我这长剑刺下,有死无生。” 蒙毅看着神色凝重的姚非,再次冷笑道。 “丰儿,你快躲开,你还年轻,为父死就死了。” 姚非身后的姚字虽然怕的要死,牙齿都在打颤,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让儿子闪开。 “不……父亲大人,丰儿死都不会让开。” “舅父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姚非大义凛然道。 蒙毅也不再废话,提剑便朝着面前的姚非父子刺去。 “不……” 一旁跪地的蒙玉直接被吓的花容失色,惊恐叫道。 第95章 匹夫一怒,尚能拔剑 “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蒙毅眼神冷漠,带着一丝嘲讽看着躲到了一旁的姚非。 然后从姚字的胸口,拔出了长剑。 看着姚字缓缓倒在了血泊之中,瞬间觉得念头通达,精神气爽。 憋了这么多日的火气,真舒畅啊! “陛下钦点的试考,也敢弄虚作假?” “这样的狗胆,早晚会将蒙氏拖入万劫不复之地,死不足惜!” “这样死,真是太便宜你了。” “若非陛下顾及蒙氏颜面,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愚蠢至极。” 蒙毅看着生机渐渐消散的姚字,怒斥道。 一旁的蒙玉感觉天都塌了,一时急火攻心,瞬间昏到在地。 而姚非则是脸色惊恐万分,真敢杀啊? 此时他再也不敢继续装了,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父亲,他并没有时间去悲伤愤怒,反而惊恐万分。 英俊帅气的脸上,写满了害怕,身体再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原本他以为蒙毅只是吓唬一下自己的父亲,毕竟一方封疆大吏,哪能说杀就杀了? 再者还有母亲呢? 好歹也是血脉相连的堂兄妹,岂能不念及一点私情? 可全都出乎意料之外,蒙毅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痛下杀手。 他疯了吗? 他会不会杀红了眼,把自己也顺手宰了? 我该怎么办? 此时的姚非,陷入了极度惶恐之中,生怕成了蒙毅手中,下一条冤魂。 “兄…兄长…长…求…求求…您…放过…非…非儿……” 姚字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最后的遗言,然后便脑袋一歪,彻底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人间。 至死他都没想到,蒙毅果真如传闻那般,是个冷血无情的酷吏! 蒙毅收回了目光,提着流血的三尺青锋,把目光投向了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姚非。 滴答…… 一滴血从剑身缓缓滑落在地,他抬起大脚,朝着姚非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舅父,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 姚非怕极了,大哭起来,苦苦哀求道。 “不杀你,难保日后,你会给蒙家找麻烦。” 蒙毅声音冰寒刺骨,宛如死神的宣判。 “不,舅父,我定不会给蒙氏添麻烦。” “非儿身体里也有一半蒙氏的血统,怎么可能有人,会去找自己家的麻烦呢?” 姚非被彻底吓破了胆子,开始极力开脱道。 “我杀了你的父亲……” 蒙毅来到了姚非面前,一字一句道。 看着面前满脸是血的蒙毅,姚非直接跪了下去,不断磕头道:“舅父杀的好,这老东西该死,简直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 姚非为了乞活,又哭又笑,再无半点翩翩公子的风度。 “别嫌我说话难听,你真是个畜生不如的孽障。” “那是你的父亲,生你养你之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凡有半点血性,你就应该拔剑。” “腰佩青锋,不是用来招摇撞市,臭显摆。” “剑乃杀人利器,斩敌首级,血染贼寇。”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何惧生死。” “匹夫一怒,尚能拔剑,恶斗仇人,血溅三尺。” “拔剑……” 蒙毅看着脚下姚非,腰间悬挂的镶金玉的华丽宝剑,厉喝道。 “非儿不敢,舅父饶了非儿吧!” “非儿若是一死,母亲大人从此以后便无人照料关怀。” “舅父于心何忍啊!” “这飞羽剑只是装饰之物,并非饮血之剑,舅父千万不要误会。” “非儿手无缚鸡之力,自幼顽劣,不习六艺,只会骄奢淫逸。” “舅父饶命啊!” 姚非将腰间飞羽剑取下,拔出剑鞘,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只是一把木剑。 不过做工精细,包装华丽,外表唬人罢了。 蒙毅眉头皱了皱,右手长剑一划,那柄飞羽木剑就断成了两截。 姚非顿时惊呼一声,吓的脸色苍白如纸,直接瘫坐在地。 襦裙下一道热流涌动,浸湿了他那华丽的衣裳。 “天资卓越,本是可造之材,却被养成了废物……” 蒙毅看了一眼失禁的姚非,十分不屑,似乎嫌脏了手,直接转身离开了。 姚非看着蒙毅离去的背影,眼神露出怨毒之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看了一眼不远处,父亲的尸体,随之而来又迷茫万分。 没了父亲的权势,自己的未来又将是什么? “将军。” 蒙毅走出大堂,院子中随行而来的上百名武士,同时拱手拜道。 “将姚氏全族押送咸阳,交于廷尉审判。” “蒙玉押回宗族,幽禁宗祠,余生就让她日夜焚香祭祖吧!” 蒙毅直接宣判了姚氏满族的命运,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陛下面前他谨言慎行,是个忠心耿耿的臣子。 在外,他是掌握很多人生死的一方权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人皆敬畏之。 蒙氏能够成为大秦帝国顶尖豪族,绝非仅靠天恩浩荡。 而是他们自有体系,对于族人有着近乎变态的生存规则,忤逆者死。 凡家族子嗣,自幼接受的教育,文韬武略并非是最重视的族训。 以家族基业为己任,壮大兴盛家族,才是每一位家族子弟最应该去做的事。 陈郡发生的一切,也很快随着姚氏全族,被押解咸阳的路上,传遍四方,海内惊悚。 一位权倾一方的封疆大吏,说杀便杀了,蒙毅又一次被世人贴上了冷血酷吏的标签。 整个姚氏家族的覆灭,也让那些急于攀附贵胄的赘婿,人人自危。 蒙氏给天下人敲响了警钟,赘婿卑贱至极,在大秦帝国的律令之中,毫无半点地位可言。 因为在尚武好战,铁血无畏的大秦帝国。 这些躲在女人裙子下面,求生苟活的男人,最受歧视与鄙夷。 一旦成为赘婿,一生都难以抬起头来做人。 凡是有点血性之男儿,皆不会走这一条不归之路。 虽能攀附权贵,可地位并不比刑徒,商贾好到哪里去。 帝国凡有紧急征发,这些人都会被强行征调,以补帝国人力空虚。 当然若是有本事攀附到皇族,亦或像蒙氏这般顶级豪门,那也不可同日而语。 毕竟打狗还需看主人,哪怕背后始终遭人诋毁鄙视。 但借着豪门望族的旗号,还是能够打开许多方便之门。 这也是自古以为,为何这么多人趋之若鹜,甘之如始。 捷径谁不想走? 那些真正手握实权的大人物,一言足以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 〔大家很给力,满足加更条件了,今天三章!第一章送上,还有两章!希望大家继续努力,让作者日万五更!五星好评,推荐票,月票,打赏来者不拒……奥利给,冲啊!〕 第96章 朕要灭儒,以净天下 “江山代代有天骄,千秋青史人人说。” “皇图霸业谈笑间,风流人物看今朝。” 读完二十四史以及新世纪文明之后,嬴政神色复杂万分,不由感叹道。 守候一旁的黎晰,不由竖起耳朵。 只是对于陛下所言,有些一知半解,十分茫然。 “你说朕是暴君吗?” 嬴政突然看向了一旁侧着耳朵的黎晰,询问道。 黎晰先是楞了楞,这里好像就自己了吧? 也没别人啊! 陛下是在问我吗? 噗通…… 黎晰感觉双腿有些发软,直接跪了下去道:“陛下怎么会是暴君呢?陛下功盖千秋,德泽万世,乃神灵圣主,天命明君。” “可有人诽谤大秦税赋,三十倍于古。” 嬴政看着跪在地上的黎晰,沉声道。 “简直一派胡言,若真如此,天下还有活人吗?” “陛下未曾一统天下时,各国税赋重若大山。” “各国百姓不但要饱受战火疾苦,更要承受苛刻的徭役与税赋,否则各国哪有这么多钱粮维持庞大的武备,穷兵黩武。” “是陛下解救了神州苍生,让天下人过上了好日子。” “自陛下一统天下,帝国轻徭减赋。” “臣祖籍故魏,当年就是因为繁重的徭役与赋税,逼先父活不下去了,方才举家逃亡大秦。” “陛下贤明,赐我等游民土地农具,鼓励我等游民开荒自食其田,秦人无不歌颂陛下圣德。” “山东六国,除齐国偏居一隅,专经商贸而不修甲兵。” “燕赵魏韩楚,哪家不是穷兵黩武?” “小小韩国人丁不足二百万〔后期韩国〕,为抗大秦,待甲二十万之众,何其荒诞。” “诸国强修甲兵坚城,徭役令未至,期限已更改。税赋年年递增,百姓日日艰苦。” “秦霸天下,引江河之水灌溉沃野良田,修万里大道,惠及民生。” “凡遇灾荒之年,官府必开仓赈济,饥民可领官粮度日。” “只需以役抵债,或按市价还清所欠官府之债即可。” “遍数古今,唯有陛下爱民如子,圣明贤德至此。” 黎晰想到已故的亲人,不由有些伤感,发自肺腑道。 “未发动灭国大战前,各国待甲之师,徭役之徒,不下八百万之众。” “今日之大秦,竭尽民力亦不过四百万众。” “造长城,筑直道,凿灵渠,垦荒地,哪一样不是利国利民之工?” “若没有北疆长城边塞,驰道行军。那些胡狄就会来去如风,肆意掠夺边民,抢夺他们的钱粮妻女。” “若没有灵渠灌溉,荒地开垦,这支离破碎的天下,如何从一片废墟之中重新获取新生?” “朕修皇陵,建宫阙又怎么了?” “这皇陵宫阙,从朕继承秦国大统时,便开始修建,又不是朝夕竣工。” “古今王侯,修皇陵,建宫阙者,比比皆是,他们凭什么指责朕穷奢极欲?” “难道那些犯了罪的囚徒,还要朕白养他们,把他们当成祖宗供起来不成?” “酸儒,腐儒,皆是伪善之徒,该死,该杀……” 嬴政越说越心酸委屈,暴跳如雷道。 “陛下息怒。” 跪在一旁的黎晰,看着圣怒的陛下,谨慎无比道。 “朕息不了怒,这二十四史,全都在抹黑大秦,抨击朕昏庸无道,荼毒天下苍生,穷奢极欲,竭耗民力。” “这些可恶的读书人,都应该来到大秦,让他们好好看,这五百年战乱,神州倾覆,苍生泣血的劫难。” “是朕止天下兵戈,还天下苍生盛世安康。” “也是朕驱强兵逐四夷,以佑华夏子民免遭欺凌。” “还是朕开疆扩土,让他们拥有了广阔的纵深土地,可以据江而守,进而对朕摇唇鼓舌,肆意抨击。” 嬴政怒气冲冲,咆哮道。 看完二十四史虽然收获颇丰,可同样也被气个半死。 天天拿焚书坑儒念道,朕只不过杀了一些欺世盗名的方士。 焚去了各国混乱不堪的史册,自周礼崩乐坏,天下诸国史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各国记载的史册都各不相同,多为自吹自擂之言,版本极度失真。 如此书籍留之何益? 让后世之人去分辨哪个弹丸小国的青史为真吗? 黎晰心惊胆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对于陛下所言的二十四史,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到底是谁狗胆包天,敢如此诽谤陛下,真是不当人子啊! 不过陛下的确说的有理,那些读书人,一个比一个精明。 虽然有真正的饱学名士,但更多则是一肚子男盗女娼,欺世盗名的伪君子罢了。 就拿朝中那些名动天下的博士大儒来说,其中就有人,专门在府中养了一群如花似玉的婢女。 听闻喜食人乳,以求获取长生之术,实在荒谬可笑。 妄为博学名士,遗笑天下矣! “陛下圣明。” “有些儒生的确喜欢鼓唇摇舌,四处煽风点火,抨击朝政以博盛名之虚。” 黎晰连忙附和了一句道。 “朕要灭儒,以净天下。” 嬴政盛怒之下,宛如受伤的野兽,凶相毕露道。 黎晰顿时心中涌出一丝凉意,诸子百家,儒家足以派进前三。 这次又要有多少人遭劫? 哎! 好好读书不香吗? 学人家市井之徒,乱嚼舌根,自取其祸啊! 如果天下儒生听到黎晰的心里话,一定会哭死,大喊三声冤枉啊! 摄于陛下的淫威,谁特么的活腻歪了,敢乱说话? 自大儒淳于越被赐死之后,儒家子弟已经非常低调了,根本不敢与朝廷唱对台戏。 毕竟嘴巴嘴硬,也硬不过刀剑啊! 怨,天下奇冤啊! “传朕旨意,将天下儒门子弟,统统缉捕入狱。” “令达三月而不遵者,上至郡守,下至亭长,皆罢官入狱重罚。” “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嬴政杀机四射,雷霆暴怒道。 “臣遵旨,臣告退。” 黎晰虽然心中觉得不妥,可自己人言低微,哪敢触怒眼前的陛下? 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祈天殿,刚走出祈天殿。 黎晰就感觉撞倒了一座山一般,有些吃痛,看了看眼前站着的高大雄伟中年男子,顿时露出惊喜之色道:“上卿,可回来了,大事不好了。” 蒙毅怔了怔,看着神色慌张的黎晰道:“符玺令事何以如此狼狈?” “郎中令,你可要劝劝陛下。” “陛下,布告圣旨,缉捕天下儒门子弟,入狱问罪。” 黎晰压低声音,满脸忧虑道。 蒙毅眉头紧锁,良久,方才看着黎晰拱手道:“有劳符玺令事在此等候蒙毅片刻,稍后再传达圣旨如何?” “下臣明白。” 黎晰同样回礼拱手道。 蒙毅点了点头,然后心事重重的走入了祈天殿。 黎晰看着蒙毅的身影,长叹一口气。 希望陛下能够听得进去吧! 〔第二章,兄弟们很给力,奥利给!今天俺要四章!第三章预计十点左右,先吃口饭!求继续支持!哇咔咔,支持走起!争取五章!〕 第97章 儒学十二经,诸生得其要 “罪臣蒙毅,拜见陛下。” 蒙毅来到祈天殿,看见坐在卧榻上生闷气的陛下,立刻单膝跪下拱手拜道。 “蒙卿病养好了啊!” “快快请起,爱卿能有何罪?” “来的正是时候,为朕出点主意,该如何整治那些该死的儒生。” 之前嬴政也许只是对儒生没什么好感,一直听曾浩说自己后世如何被抹黑抨击。 毕竟没有感同身受,也一直没当回事。 可读完千秋青史,差点没读成傻子。 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脸? 如此颠倒黑白,真是无耻至极。 “陛下,罪臣去了陈郡一趟。” 蒙毅并没有起身,而是低着头道。 “陈郡?” “也罢,敲打一番,让他们守点规矩也不错。” 嬴政先是有些意外,然后恍然大悟道。 “罪臣把他杀了。” 蒙毅坦然道,只是语气微微有些沙哑。 “胡闹……” “他可是帝国一方郡守,你说杀便杀了,还要王法作甚?” “要撒,也只能额来撒这个哈怂,你要作甚列?” 〔撒:杀。额:我-朕。哈怂:坏蛋。〕 嬴政似乎有些气急败坏,说着说着飙成了秦言。 “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蒙毅心中松了一口气,但神色依旧表现的惊慌失措,惶恐不安道。 “你是不是疯了?” “擅杀朝廷封疆大吏,你这是僭越。” 嬴政神色严厉,指着跪地的蒙毅,大怒道。 “陛下息怒。” “那姚字乃我蒙氏赘婿,依大秦律,臣代兄长行杀伐之权,惩戒族中违法乱律子弟,乃是帝国赋予的权利。” 蒙毅从怀中掏出一张锦布,接着道:“有字据文书为证。” “你们蒙氏好大的族规,比朕的国法还要大。” 嬴政看了一眼蒙毅手中的字据文书,冷冷道。 “罪臣,万死不敢。” 蒙毅直接双膝跪地,陛下这话说的可是太重了。 这顶帽子,蒙家承受不起。 “你还有什么不敢?” 嬴政呵斥道。 “陛下,罪臣只是肃清族中毒瘤,去除帝国蛀虫。” “陈郡郡守姚字,收受贿赂,结党营私,中试舞弊,目无律法,其罪当诛。” “其族亲家眷,已被臣转交廷尉府审判。” “陛下明鉴。” 蒙毅站了起来,再次拿出一叠证状,屁颠颠跑了上去,交给了嬴政。 嬴政只是随手翻了几下,然后恶狠狠瞪了蒙毅一眼道:“怎么着,听你这意思,还要朕给你封赏庆功不成?” “嘿嘿嘿!” “若是陛下有意,臣自是不能谢绝,否则岂不是又触犯律令了……” 蒙毅咧嘴憨笑了起来,一副我不会拒绝的样子道。 “给朕严肃点,当心朕治你一个僭越之罪。” 嬴政顿时拍了一下木案,神色严肃道。 蒙毅顿时收起了憨笑,站的笔直道:“罪臣恭领陛下降罪。” “胆大妄为,实在胡闹。” “给朕去守十日宫门,罚俸一年,小惩大戒。” 嬴政脸色冷漠,语气不善道。 “啊!” “陛下……” 蒙毅刚想说陛下想饿死自己,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三十日,罚俸一年。” 嬴政冷哼一声道。 跟朕讨价还价? 当朕这是菜市场呢? “罪臣遵旨。” 蒙毅心中暗暗叫苦,有些无奈。 本来以为陛下只是做做样子,结果玩的这么狠。 真在宫门值守三十日,自己这老脸还往哪里搁呦! 至于那一年俸禄,并未放在心上。 陛下可是很大方,每次立功的赏赐都丰厚无比。 别说一年,就算一百年,自己也饿不死滴! “下不为例。” 嬴政看着患得患失的蒙毅,提醒道。 “陛下天威浩荡,罪臣万万不敢再犯……” 蒙毅见陛下想演戏,只能捏着鼻子,认栽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惹不起? 家族是该好好整顿一二了,否则,下一次陛下应该就不会再给蒙氏面子了吧? 哎! 做人真难,做臣子更难啊! 自己杀了族人,还要赔笑脸谢罪,杀人不是陛下您的意思吗? 无语问苍天! “行了,少跟朕装可怜,滚,滚,滚,赶紧滚,朕烦着呢!” 嬴政看蒙毅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顿时嚷嚷道。 “陛下,臣还有一事请奏。” 蒙毅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再次拱手一拜,神色郑重道。 “说吧!” 嬴政看了一眼蒙毅道。 “陛下,儒生可恨,儒学不可弃也。” 蒙毅神色凝重无比,向嬴政上谏道。 “喔?” “蒙卿一直也对儒学嗤之以鼻,今日为何反而替他们求情?” 嬴政并不意外,但刚刚怒火冲昏了头脑,但朝令夕改,实在拉不下老脸来。 “陛下,臣并未为儒学儒生求情,而是为大秦江山社稷计。” “儒门弟子遍天下,诸子百家,法儒并进。” “法勒其形,儒塑其神。” “纵使臣万般不喜那些伪君子,但也要承认儒门精要,利国驭民。” “武力只能使其身体臣服,不能使其心矣!” “孔丘聚古今典籍,以周礼为基,推陈出新,儒学经礼得以大乘。” “乱世儒学尽糟糠,盛世儒门天下昌。” “陛下设七十二博士以供诸生,不是早有此意吗?” “取其精益,去其糟糠,教化万民,礼乐显象。” 蒙毅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以供陛下驱策。 “儒学可不灭,儒生亦该杀……” 嬴政似乎赞同了蒙毅的观点,但好像还是没有完全赞同。 蒙毅有些无语,我的陛下啊! 见好就收得了,装下去有意思吗? 我真可怜,心累啊! “陛下,儒学十二经,诸生得其要。” “若陛下将诸生悉数杀之,那谁来为陛下教化万民,传播王道光辉?” “再者,天下读书人,儒生占其三。” “届时,帝国各地空缺,谁人来补?” “请陛下三思。” 蒙毅再次劝谏道。 这下总行了吧? 再继续装下去,臣有点招架不住了啊! “罢了。” “待朕人皇九章大成,授予天下万民之后,朕再灭了这群哈怂。” 嬴政露出惆怅之色,勉为其难道。 “陛下圣明,无双雄主也。” 蒙毅不漏声色的拍了一下马屁。 “滚吧!” “出去的时候,黎晰如果还没传下圣旨,那便算了吧!” 嬴政揣着明白装糊涂,煞有其事道。 “臣遵旨,告退。” 蒙毅强忍着内心的笑意,陛下实在…… “赶紧滚,别妨碍朕处理国事。” 嬴政再次骂道,然后看着蒙毅离去的背影,拿起了木案上的奏章。 奇怪,好像很久没听到先生的声音了? 这蠢货在搞什么? 不会死了吧? 〔第三章奉上,晚了一点,还有一章!兄弟姐妹们很给力,拜谢支持!继续加油哦!明天还是老规矩,你们敢头,俺就敢加更!第四章预计十二点左右吧!〕 第98章 陛下,为何偷看我的初恋情人 系统空间,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曾浩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尽黑暗,暗骂自己就是个蠢货。 政哥生自己的气,果然是有原因的啊! 黑暗有什么好看的? 好奇心害死猫,说的就是自己。 见老树扎根黑暗之中,脑子突然抽风了,想探索一下黑暗地带究竟有多大。 在这里似乎没有时空存在,也没有一丝光明。 曾浩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又走了多远。 反正别说黑暗地带的边缘,一路上,连个鬼都没找到。 似乎,这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没有任何生命存在,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让曾浩感到有些窒息。 还好自己只是灵体状态,严重怀疑任何有肉身的东西,在此地都会被腐蚀。 因为前不久,曾浩捡到了一块散发着微光的骨头。 只有指甲盖大小,看来不知道在此地多久了,都快被腐蚀成渣了。 至于是什么骨头,那只有天知道了。 反正自己要是再晚一点来,估计连块渣都找不到。 并非迷失了方向,而是走的实在太远太远了。 凭借着对系统空间的联系,曾浩知道自己前行的方向,一定能够再回去。 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那黑暗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然后自己就好像着魔了一般,非要一探究竟。 好在那片金色树叶发出了刺眼的金色光辉,及时惊醒了自己。 否则谁知道自己还会走多远? 会遇到什么鬼东西?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光点,曾浩顿时欣喜不已。 曾浩知道,那是老树扎根的地方。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它就如同指路明灯,指引着迷失在黑暗之中的羔羊。 又走了很久,曾浩终于看见了老树的轮廊,顿时加快了脚步,向前狂奔而去。 直到现在,曾浩才真正看到老树的真面目。 那是一颗巨大无比的枯树,借着老树散发的光辉,可以看见它那高耸的枝干上,全都是枯枝,只有中心地带,那几片寥寥树叶,还在散发着光明,照耀着这块黑暗之地。 至于有多枝干到底有多高,曾浩根本看不清,顺着干枯的枝干,再往上看,就被黑暗迷雾所遮掩住了。 来到老树前,看着宛如屹立无尽岁月,沧桑不朽的老树。 曾浩的内心的敬畏之情,更加浓郁了几分。 “您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到底又隐藏着什么?” 一如既往的靠在老树的枝干上,曾浩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舒畅。 似乎只要背靠着老树,心灵之中所有忧愁,所有负面情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咦? 突然,曾浩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扑腾一下,站了起来。 仔细打量了一番老树,又看了看,老树深深扎根的红色干裂泥土。 “老树啊!” “您是不是缺水了啊?” 曾浩宛如傻子一般,对着老树询问道。 可老树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千万年来,它都是如此,不曾动摇分毫。 “您等着,我决定了,要给您浇浇水。” 曾浩嘿嘿傻笑了几下,然后一溜烟的朝着系统空间跑去。 嬴政正躲在祈天殿之中,看着电视机里,那两个销魂的身影,露出品鉴欣赏之色。 天地良心,朕只是好奇,后世子孙与当代的老祖宗们,那方面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有没有进化? 有没有增强? 还是变弱了? 就在嬴政分析其中利弊之时,突然脑海之中响起一个声音。 “咳,陛下。” 曾浩那带着一丝戏笑的声音响起。 你这个蠢货,朕都差点以为你死了…… 整整消失了三个月,朕都快准备设宴欢庆了! 不动声色的偷偷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关机键,嬴政正色道:“先生消失这么久,朕可是十分忧心啊!” “陛下,为何偷看我的初恋情人?” 曾浩心情十分好,毕竟好久没见到陛下了,可想死了啊! “混账,朕岂是这种人?” “你看错了,朕在看三英战吕布。” 嬴政直接倒打一耙,反客为主道。 额! 曾浩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政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先生寻朕,可有要事?” 嬴政猜到了,毕竟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早已习以为常。 “陛下圣明。” “在下需要大量的清水,用来炼制仙丹。” 曾浩笑吟吟道。 你觉得朕会信吗? 你会炼个锤子仙丹,当朕傻,好骗是不是? “那真是辛苦先生了。” 嬴政看了一眼曾浩,意味深长道。 “不辛苦,为陛下办差,怎么能怕辛苦呢?” 曾浩义正辞严道。 “说吧!” “这次又要多少清水?” 嬴政也懒得继续兜圈子,直接开口问道。 “陛下能亲自前往渭水一趟吗?” 曾浩试探性问道。 “你是想把渭水吸干吗?” 嬴政顿升警觉,警惕的看着曾浩,觉得这坑货也许真有这个想法? 否则让朕去渭水干嘛? “咳咳!” “陛下误会了,在下只是不想这么麻烦,毕竟每次陛下都弄来这么多水,会遭有心之人怀疑。” 曾浩尴尬一笑,然后耐心解释道。 你也知道会被人怀疑? 嬴政没好气道:“朕政务繁忙,实在走不开。” 装,使劲装! 曾浩心中有些郁闷,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果然不好糊弄,只能叹息道:“十鼎神水,有劳陛下。” “这不是神水的问题,朕实在离不开。” 嬴政不动声色,满脸为难之色道。 “五十鼎神水,真没了陛下。” 曾浩一脸肉疼,无奈道。 “一池神色。” 嬴政不为所动,而是狮子大开口道。 “一池?” “什么池?” “骊山之上,那口宜春池吗?” 曾浩下意识道,但仔细想想,又好像不太可能,那口温泉池怎么说也装不下五十鼎水啊? “后花园碧波池。” 嬴政颇为玩味道。 噗嗤…… 你那是池子吗? 那是一座湖好不好? “在下办不到。” 曾浩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 这金色树叶可是自己的底牌了,岂能轻易大肆浪费? 天知道,弄完那座湖,金色树叶会不会消失? “那朕也办不到。” 嬴政似乎并不意外,十分干脆道。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僵持之中。 最终两人一番唇枪舌战之后,方达成了一致! 〔第四更,求一切支持!〕 第99章 止兵伐且安内,如此江山必不可撼矣! “陛下。” 黎晰从殿外走了进来,对着正在批阅奏章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何事?” 嬴政抬了抬头,看着黎晰道。 “太庙那边传来消息,公子子婴去了太庙。” 黎晰十分谨慎,近日陛下的火气很大。 “子婴?” “他去太庙做什么?” 嬴政放下了手中的奏章,看向黎晰询问道。 “探望公子胡亥,并带了不少膳食衣物。” 黎晰再次回禀道。 “诏他来见朕。” 说完,嬴政便继续开始处理近日的政务。 “遵旨。” 黎晰恭恭敬敬的拱手一拜道,然后缓缓离开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名眉清目秀,模样与扶苏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器宇不凡的走了进来。 “子婴,拜见陛下。” 少年年约十六七岁,对着上方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免礼。” “来,到朕这里来。” 嬴政看着下方的少年,近日来,难得露出了笑意,对着他招了招手道。 “喏。” 子婴再次拱手一拜,然后朝着高台上的嬴政走了上去。 “去北疆快三年了吧!” “回咸阳了,也不来看望朕?” 嬴政打量着眼前,仪表堂堂的少年,眼神满是慈祥和蔼之意。 “二年七个月十三天,本想入宫向陛下问安。” “可听闻十八皇叔触怒天威,被幽禁于太庙。” “陛下也知道,那太庙幽冷潮湿,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人。” “所以子婴就想先去陪陪十八皇叔说说话,并给他带去了一些北方的特产。” 子婴眼神清澈,没有丝毫青涩的气息,举止间透露着睿智与沉稳。 “长高了,也沉稳了不少,不错。” 嬴政看着眼前的子婴,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谢陛下赞赏。” “听说父君前不久触怒了陛下,子婴代父君向陛下赔罪。” “陛下也知道父君的性子,其实并没有丝毫坏心思。” 子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躬身拱手一拜道。 “不提他。” “给朕好说说,你这二年多的见闻如何?” 嬴政含笑道,此时他身上没有半点君临天下的气势,而是化身一位慈祥的长者,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 “陛下想听,子婴荣幸至极。” “陛下可知渔阳郡苦儿乡?” 子婴先生拱手一拜,然后突然问道。 嬴政皱了皱眉头,很快便舒展开来,笑着道:“大秦乡亭数以万计,这可是难到朕了,怎能全部记得住?” “渔阳郡,无终县,苦儿乡,民八百户,田万亩。” “它本名岁丰乡,因良田万亩,年年粮产冠绝渔阳而得美誉。” “燕国覆灭之后,它成了大秦的治地。” “始皇帝三十二年,匈奴大举南侵,对帝国北疆边地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陛下震怒,谴大将军蒙恬率三十万大秦锐士于河套大败匈奴,天下万民无不感到自豪与欢欣。” “也正是那一年,岁丰乡更名为苦儿乡。” “河套一役,大秦虽大获全胜,让匈奴人从此不敢南下而牧马。” “可帝国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二万余大秦锐士长眠北疆边塞,数万丁夫为国捐躯。” “那些战死的大秦锐士皆有帝国赏赐,家眷也能得到厚赐与当地官府的照拂,天下人也记住了他们的不朽功勋。” “而那数万背井离乡,为国效力的丁夫。却没人知道他们的付出,甚至没有人提及过他们。” “他们也是有父母妻儿的人,他们也是受到帝国征召,为帝国前线大军运送军需物资而死在战场之上。” “苦儿乡的成年男子,也是在那一年受到帝国征召,远赴河套押送军需,遭到匈奴骑兵突袭,全部惨死。” “苦儿苦儿无父依诉,怜母怜母无夫做主……” 子婴说完,开始轻声吟唱当地的民谣,眼睛不由热泪盈眶。 自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从来没想过人间会有几多悲歌,几多愁苦。 “依秦律,他们虽是民夫,也有抚恤。” 嬴政短暂沉默之后,缓缓开口道。 世间哪有不死人的战争,这便是他们的宿命! 如果不北上驱逐匈奴人,那他们便会继续肆虐北疆,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 “陛下不仅仅是秦人的陛下,更是天下人之陛下。” “今四海一统,诸国皆归于秦。” “他们也是大秦帝国的百姓,更是陛下的子民。” “何以他们为国捐躯,家人得到的抚恤,只有区区一石粟谷?” 〔秦朝一石约为现代六十斤。一均约三十斤。〕 子婴眼睛红润,颇为不解道。 “那你想怎样?” “若如你所言,一视同仁。” “那你可曾问过,那些祖祖辈辈,为大秦浴血拼搏的老秦人,答应否?” “又可曾问过,大秦百万锐士,寒心否?” “治国之道,岂能意气用事。” “大秦根基深扎于八百里秦川,只要关中不乱,进可安九州扶社稷,定鼎天下。退可据函谷慑诸敌,虎视崤东。” “朕就算讨好山东诸民,他们也不会领朕的情。” “国仇家恨非朝夕之功可解,斥之武力,扩之影响,将一切发出反对的声音全部消灭。” “几十年后,老人故去,新人成长,只需几代人。” “什么爱恨情仇,一切都将烟消云散,长埋地下。” 嬴政看着面前的子婴,十分耐心的为他讲解道。 “陛下圣明。” 过了一会,子婴似乎有所领会,拱手一拜道。 “很好,千万不要学你父,迂腐才是世间最大的不仁。” 嬴政十分欣赏的看着子婴,慈祥万分道。 “子婴必当谨记陛下教诲。” 子婴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道。 “若朕突然驾崩,你来主持朝局,当如何?” 嬴政目光闪烁着精芒,意有所指道。 “子婴断不敢,有此非分之念。” 子婴被吓了一跳,连忙道。 “你乃朕之长孙,继承大统并非不能也。” “朕只是想看看你这二年都学到了什么,考验一番,畅所欲言即可。” 嬴政安抚着受惊的子婴,笑着道。 “陛下威震天下,四海莫不俯首。” “一旦天下有变,首先应当安抚我大秦百万锐士,以定军心。” “如有谋逆反叛之地,必以雷霆手腕铁血灭之,布告天下,以防不轨之徒争相效仿,对新朝仍存敬畏之心。” “施仁不可忘威,扬威亦不可弃仁。” “陛下百年,新君代守,大赦天下以聚民心。” “止兵伐且安内,如此江山必不可撼矣!” 子婴想了想,觉得有陛下留下的大好根基,只要按照陛下既定国策稳打稳扎,应无覆国之危。 嬴政的眼神越来越亮,直到子婴说完,方才朗声大笑起来。 朕的江山并非后继无人,只是从未看到他而已…… 第100章 欲征服蓝星,必先横扫欧陆 想到汉书之中,子婴被赵高扶上傀儡的宝座,却能反杀赵高,掌握主动权。 嬴政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杀伐果决的孙儿,越看越喜欢。 虽说大秦还是亡了,但这个责任轮不到子婴来背。 毕竟项刘皆已攻入关中,兵临城下,人心尽失,任谁也无回天之力。 “子婴,朕要立你为大秦储君。” 嬴政看着子婴,神色郑重道。 子婴突然愣住了,完全没想到皇祖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自己有十多个叔叔,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到自己。 更何况,自己的父君,才是呼声最高,威望最盛之人。 “陛下,万万不可。” “子婴资历浅薄,难当大任。” “父君及诸位皇叔皆是子婴长辈,更是陛下亲子,子婴绝无僭越之心。” 子婴义正辞严,婉拒道。 “孙儿,大秦看似空前强盛,实则危机四伏。” “若朕暴毙而亡,这万里山河谁能带朕狩守?” “你心怀仁慈,却不迂腐,果断勇敢,机智聪慧,是大秦帝国储君最佳人选。” “资历这东西朕让你有,那你很快便会有。” “莫非你想抗旨?” 嬴政看着子婴,呵斥道。 子婴眉头紧锁,心中也明白皇祖父的意思。 天下虽一统,人心却撕裂,这不是一代人能够修复的创伤。 自己能够抗下这个重任吗? 父君及皇叔们,又将如何看待自己? 可面对皇祖父的圣旨,自己也无法拒绝,否则便是不忠不孝! “孙儿不敢。” 子婴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过又有些欣喜与不安。 毕竟自己多年来的努力,总算被皇祖父看见了…… “孙儿,如果有一天,皇祖父突然驾崩了,你要记得今日所言。” “希望你能答应皇祖父一个条件,这也是皇祖父一生所愿。” 嬴政感觉心头重若千钧的巨石,似乎突然碎了,有些感慨万千道。 “孙儿恭听陛下垂训。” 子婴恭恭敬敬道,目光看着嬴政道。 “朕这一生杀伐无数,将毕生心血都托付于万里山河。” “希望朕百年之后,你能在骊山皇陵给朕立碑铭文。” “让万世后人谨记,泱泱华夏之璀璨光辉。” 嬴政目光散发着神奕之芒,对子婴交代道。 “不知碑文当如何撰写,请陛下明示。” 子婴心中沉甸甸的,怎么感觉皇祖父像是在托付后事? “朕统六国,天下归一,筑长城以镇九州龙脉。” “卫我大秦,护我社稷。” “朕以始皇帝之名在此立誓!” “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大秦万世之基!” “朕亡,亦将身化龙魂,佑我华夏永世不衰!” “此誓,日月为证,天地共鉴,仙魔鬼神共听之。” 嬴政脑海之中,曾经一幕幕回荡环绕,金戈铁马,王师扫荡四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他神态庄严,宛如一个虔诚的偏执信徒,拥有着无穷信念,坚不可摧,矢志不渝。 子婴大为震动,不由热泪盈眶道:“陛下万寿无疆,大秦万年无期。” “傻小子,这世间哪有长生不死之人?” “朕让方士寻长生不老之术,只因朕还没有给这万里山河,找到下一位贤明之君。” “朕是不放心这万里锦绣山河,更不放心饱受战争摧残的泱泱华夏子民。” 嬴政站了起来,拉着子婴的手,接着道:“随朕来。” 子婴迷迷糊糊的被嬴政拖走了,脑海中全是皇祖父刚刚的誓言。 用惊天地,泣鬼神不足以阐述其万一…… 这是何等气魄,何等胸怀,才能立下如此宏伟大愿? 生死如一,千秋万世,也难灭其雄心壮志。 这是一座自己永远也无法攀越的大山,万古悠悠,恐怕也难有几人相媲美! 这便是我的皇祖父,古往今来第一位真正意义上,一统华夏,称尊做祖的始皇帝!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旷古绝今。 帝制始皇,华夏之魂!守土开疆,祖龙永存! 嬴政拉着发呆的子婴,来到一间密室之中。 一张波澜壮阔的地图印入眼帘,子婴顿时回过神来,看着这张巨大无比的地图,满是震撼道:“陛下,这是?” 地图他见过太多了,但如此浩瀚的地图,他真的没见过…… 上面的大秦,箕子,东胡,匈奴,月氏,西羌,西南诸夷,他都知道。 可是斯拉夫人?维京人? 孔雀王朝?骠人,孟人? 塞琉古?托勒密? 罗马?迦太基? 等等等…… 这些都是哪里? 看地图上标识,有些就与大秦隔山相望,有些临海相接! 但更多的则是距离大秦很远,很远…… “蓝星图,也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全部地图。” “大秦只是秦大陆上的一部分,更是整个蓝星上的一小部分。” “朕有生之年会把大秦整成铁板一块,所有毒瘤蛀虫,唯有灭亡。” “朕死后,你成为大秦帝国的二世皇帝,要将此星图传之三世,百世,乃至万世……” “总有一日,这整个蓝星都将臣服在大秦铁骑之下。” “赢氏子孙,生生世世,皆要以征服整个蓝星为己任。” “凡后世皇帝,皆要励精图治,发奋图强,力求早日完成蓝星霸业,实现真正的天下一统。” “子婴,记住了吗?” 嬴政看着眼前被灯火照亮的星图,眼神露出坚定的光芒道。 朕有生之年若做不到,朕还有儿子,孙子,子子孙孙去实现。 子婴看着浩瀚星图,内心震撼万分,他现在才明白,原来皇祖父的心胸大的让人高山仰止。 这是多么震撼的皇图霸业? 原来这才是皇祖父心中的天下啊! 一统神州,只是起点,远远不是终点。 看来日后,老秦人又要为之奋斗不息喽! 一代传之一代,这可是老秦人最优良的传统了。 “孙儿此生当以陛下为师,必不辜负陛下今日谆谆教诲,永世不忘。” 子婴躬身拱手一拜道,字字慷锵有力,意志坚定。 “好,很好。” “这才是赢氏子孙该做的大事,儿女情长终有尽,皇图霸业无穷极。” 嬴政目光移到了星图标注的陇西,心中若有所思。 陇西演兵也该开始了,就当做大秦锐士的热身预演吧! 大战即将开始了,这也是朕为泱泱华夏,扬威整个蓝星,指出的引路明灯。 欲征服蓝星,必先横扫欧陆! 西进百年战略,就先从拿下西域开始吧! 第101章 王大爷要把月氏人揍的屁滚尿流 “拜见上将军。” 韩信被几名军士,带到了中军大帐,对着人高马大的王贲拱手一拜道。 “你就是韩信?” 王贲收起手中的信函,目光打量着韩信道。 “回上将军,正是韩信。” 韩信神色平静,不卑不亢道。 “既是故人引荐,想必也是有点真本事。” “你觉得自己能够胜任何职?” 王贲将手中的信件,丢到了一旁的火炉之中,看着韩信问道。 “回大将军,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韩信想了想,信心十足道。 好家伙,这口气比脚气还大啊! 真不愧是那个老鬼引荐的人,都狂的没边了! “听你这话,本将军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 王贲瞪着韩信,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疑问道。 “将军息怒,韩信绝无之心。” 韩信当即单膝跪下,拱手道。 “年轻人狂傲一点是好事,毕竟有理想,就有敢于拼搏的勇气嘛!” “可是啊!本将军这个位置可不好做,小子,你还太嫩了。” “本来大秦唯论军功升迁,本将破格提拔你,做个百将如何?” “若你有真材实学,千将,裨将,将军,对你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 “甚至本将这个上将军,也要拱手相让。” 王贲看着眼前的韩信,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那时候自己与蒙恬两兄弟还不是将军,陛下也只是个刚回咸阳的质子。 陛下与我们三个也是傲气凌云,气吞天下,骊山之巅,立下宏伟大愿。 此生必以扫平六国,驱逐四夷,一统天下,造福苍生为己任。 多年以后,那四个少年郎誓言终究兑现。 “谢上将军,韩信必不负将军厚望。” 韩信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感,但能够直接统领一百名士卒,也不错了。 至少基础很好,总比做一个小兵要强多了吧? “先别高兴太早了。” “大秦素以军功爵论尊卑,本将军虽有心栽培你。” “可也要你自己有那个本事,否则下面的人岂能服你?” “别怪本将军没提醒你,这些年来,并非没有大氏族的纨绔子弟摇身一变成为了军中的军官。” “但能够成功留下来的就没有几个人,大多数怂瓜,都夹着尾巴滚出了军营。” “知道为什么吗?” “老秦人性烈如火,只敬强者。” “废物是没资格骑在老秦人头上耀武扬威的,只有折服你的账下将士,这个百将位置你才能坐得稳。” “否则,那些怂瓜子弟,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面子本将军给了那老鬼,能不能抓得住机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王贲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韩信,意味深长道。 “末将明白,谢上将军提点。” 韩信再次拱手一拜,心中若有所思道。 “副将。” 王贲大吼一声道。 账外立刻跑进来一名将领,对着王贲拱手一拜道:“上将军。” “去,给这小子安排一个百将的职位。” 王贲看着副将,然后用手指了指韩信道。 副将怔了怔,看了韩信一眼,然后露出为难之色道:“上将军,这不合规矩啊?” “你这个瓜皮〔傻子〕,额滴话不好用了是吧?” “什么规矩?” “额滴话就是规矩,信不信额抽死你这个瓜皮?” 王贲顿时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顿时暴怒,连吼带骂道。 “上将军,你凶我也没用啊!” “如今全军上下编制齐全,并无空缺。” “末将也实在没办法啊!” 副将被喷了一脸吐沫星子,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 委屈万分,叫苦不已道。 “额不管,这是你的事咧。” “总之这小伙做不了百将,你就给额收拾包裹,滚蛋。” 王贲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感觉被当着一个新兵折了面子,顿时大动肝火道。 副将看着上将军,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顿时怂了,连忙道:“上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安排妥当。” “给额立刻避〔滚〕,看到你这个瓜皮额就戳气〔生气〕咧!” 王贲连官方指定的雅言都不用了,直接满口飙起了秦川土话。 副将立刻如蒙大赦,抓着韩信的手,灰溜溜的离开了大帐。 “给脸不要脸,非要本将军大动肝火,混账东西。” “不生气,气大伤身,还要留着有用之身,为国杀敌建功。” “这些年卧病在家,蒙恬这小子,牛皮坏了,不就揍的匈奴人哭爹喊娘吗?” “等搞完演兵,王大爷要把月氏人揍的屁滚尿流。” 王贲看着木案上,陛下赐予的地理图,不断安慰着自己的小心肝,然后又开始专注的研究起了,西域这块广博肥沃的土地。 要不要一块收拾了? 这样应该就能把蒙恬那个牛皮小子,踩下去了吧? 北疆苍茫万里雄关,宛如一条蜿蜒巨龙,蛰伏群山峻岭之巅。 阿沁! 蒙恬正在读兵书,突然打了个喷嚏,扯了扯身上的皮毛长袍。 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几盆炉火,不应该生病呀? 怪哉!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官,手捧一个竹筒跑了进来,单膝跪下道:“报,大将军,前方传来紧急军情。” “拿来。” 蒙恬放下手中的兵书,看着传令官道。 “喏。” 传令官站了起来,将竹筒呈给了蒙恬,然后便缓缓转身离去了。 蒙恬先仔细检查了一下封口的印章与封泥完好无损后,方寸拆开。 从竹筒之中,取出一张纸条,翻开纸条,蒙恬缓缓观阅。 很快眉头就皱成了川字型,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小字。 匈奴单于冒顿将要突袭东胡王庭! 上面即无落款,也无任何痕迹留下。 不过此印章乃是黑冰台专用,情报应当不会错。 黑冰台密奏向来只转呈陛下,为何今日至今传到了自己这里? 这是陛下的意思…… 蒙恬很快就有了定夺,立刻脱下了身上的皮毛长袍,大喊道:“来人,召集诸将,前来议事。” 没多过久,几名亲卫便为蒙恬穿戴整齐了盔甲,大约半个时辰后,北地长城军团大营,便聚集了不下百余名将领。 第二日一大早,北地大营,开始拔营起寨,浩浩荡荡的大军分成几路,朝着巍峨雄关前进。 金戈向天,密若雨林,铁骑铮铮,地动山摇! 一杆杆黑色王旗,飘荡在长城古道的驰道之上,随风飘扬…… 第102章 天命玄鸟,降而生秦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咸阳宫承天殿,满朝文武对着高台王座上的嬴政,齐声高呼道。 “免礼。” 嬴政面无表情,轻声道。 “陛下有旨,百官入席。” 站在高台右侧的黎晰大声喝道。 “谢陛下。” 满朝文武刚拜谢完,就准备屈膝而坐。 突然异变突起,一只玄黑色,足有二米长的大鸟,凭空从高台出现。 它发出一声声震耳发聩的鸣叫之声,盘旋于大殿上空,饶柱飞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只大鸟吸引住,纷纷满脸震惊的打量着大鸟。 “天命玄鸟,快看啊!” “玄鸟……” 满朝文武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看着黑色大鸟一片惊呼震撼之声,不绝于耳。 就连骠骑大将军李信,都怔怔看着大鸟,嘀咕着:“我滴个乖乖,还真是玄鸟现世了?” 只有嬴政眉头皱了皱,然后很快舒展开了。 别人不清楚,自己又岂能不清楚? 什么天命玄鸟? 是从系统空间出来的,定然是那曾浩搞的鬼。 他想要做什么? “咦?” “不对啊!” “诸位看到了吗?” “玄鸟背上,怎么骑个猴?” “卧槽,还真是……” “天命玄鸟,背骑毛猴?” “这是上天在预示着什么嘛?” 一时间满朝文武指着大鸟背上的猴子,议论纷纷起来。 “天命玄鸟,降而生秦。” “千秋万世,德载万民。” 嬴政突然开口,对着满朝文武喝道。 “天命玄鸟,降而生秦。” “千秋万世,德载万民。” “大秦万年无止息,陛下万年世与天齐。” 满朝文武顿时安静下来,然后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齐声高呼道。 黑色大鸟此时飞向了大门处,朝着大殿外飞去。 它背上的空空转过头,看向王座上的嬴政,十分热切的挥了挥手。 毕竟这个人经常与主人见面,空空认得他,所以觉得还是打个招呼比较好,回去之后,主人肯定会夸奖我懂事滴! 不少眼尖的文武大臣,将这一幕看在眼中,顿时有些窒息。 这猴子成精了,能够骑在玄鸟背上,果然不是凡品啊! 嬴政满脸笑容,看到空空对着自己挥手,笑容顿时僵硬住了。 曾浩的这只猴子可真通人性,神水还能增强那些野兽的智力吗? 此时下方文武群臣,正在交头接耳,对玄鸟反而不再关注,纷纷猜测那只金发毛猴,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苍在预示着什么? “太卜何在?” 嬴政出声制止了议论纷纷的文武群臣,开口喊道。 “臣在。”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玄鸟降世,天命何为?” 嬴政冷着脸,看着太仆询问道。 “请陛下稍后。” 太卜从怀中掏出一片充满岁月气息的古老龟甲,甲上刻满了铭文。 他双目闭上,嘴中念起了古老的咒文。 没过多久,几名太卜侍,抬着一尊火鼎走了进来。 太卜也缓缓睁开了双目,然后将手中的龟甲丢入了火鼎中。 大约过了一刻左右,鼎中的龟甲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太卜神色更加庄重,对着大鼎跪了下来。 满朝文武,不管心中情不情愿,皆同时对着大鼎跪了下去。 嬴政坐在王座上,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那深邃的眼眸盯着火鼎,似乎想要看破其中的玄妙。 又过了一会,在众人不断的跪拜之下,太卜取出了火鼎之中的龟甲。 仔细观察了一番龟甲裂开的纹路以及对应的铭文,他的脸色逐渐变的惊恐起来。 “陛下,此乃大凶之兆。” “伟大的先祖神,派玄鸟降世代表天命。” “而那只在天命之上的猴,则寓意着有人想要取天命而代之。” 太卜神色惶恐,跪在大殿之上,对着嬴政道。 “太卜的意思,是大秦的天命没了?” 嬴政眼神冷冽,看着下方的太卜,声音宛如万载寒冰一般,让整个承天殿的温度,似乎都在快速下降。 “不……不……” “陛下,伟大的先祖神是在警示。” “那个妄想窃据大秦天命之徒,不过是个沐猴而冠的畜生罢了!” “天命归秦,无可撼动。”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太卜说完,叩首一拜,整个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里。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满朝文武也纷纷附和道。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嬴政朗声大笑起来。 听闻太卜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了。 还好自己机智,否则这脑袋估计就要与身子分家了! 嬴政笑的并非太卜的鬼话连篇,而是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曾浩这家伙。 的确是个妙人,虽无大才,但小聪明还是有不少。 经过这一次表演,这些文武群臣对朕的敬畏更加深刻了几分。 心怀不轨者,那可要好好掂量一二了。 “蒙毅。” 嬴政收起笑声,出声叫道。 “臣在。” 蒙毅立刻站了出来,拱手一拜道。 “率铁鹰卫,守护好天命玄鸟与神猴。” “万不可让歹人伤了它们……” 嬴政冷冷道,不麻烦朕,自己派这些畜生去取水也不错。 自己每天这么多公务,哪有时间天天去取水。 而且让人弄来太多水,容易让人生疑。 有了这些神水,大秦将会越来越强盛。 妙极! 只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给朕更多的神水! “臣谨遵陛下圣喻,一定保护好天命玄鸟与神猴。” 蒙毅立刻拱手一拜,然后便转身离去。 “诸位爱卿,北疆正值多事之秋,还望诸位爱卿勠力同心,共创巍巍大秦。” 嬴政看着蒙毅离开后,看向文武群臣,声音洪亮道。 “臣等谨记陛下教诲,必不负帝国。” 满朝文武大臣,齐声高呼道。 “武库令何在。” 嬴政再次开口唤道。 “臣在。” 武库令立刻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全力打造十万副马蹄铁,火速运往陇西,交予李信大军。” 嬴政语气不容置否道。 “臣遵旨。” 武库令虽觉得陛下有些强人所难,但这种事就算刀山火海,那也不能皱下眉头。 否则自己的官场生涯,恐怕就要走到尽头了。 对陛下而言,没有用的废物,不配立足庙堂之上。 突然嬴政感到意识一动,直接被拉入了系统空间之中,看着笑脸迎来的曾浩,心中微微有些不爽。 这小子实在太过分了,朕可是在上朝呢? 不过看在神水的面子上,朕就不跟你计较了! 瞧瞧,朕多大度? 第103章 比如公子胡亥,就是天纵之资 “陛下。” 曾浩笑了笑,看着来到系统空间的嬴政,拱了拱手道。 “朕挺好奇,用神水培养这些珍禽异兽,成功率几何?” “智力可受支配否?” “若稍加训练,编入大军之中,可堪一战否?” 嬴政莞尔一笑,开门见山道。 今日见到那只大鸟,背上骑个猴子,文武百官都在琢磨那些虚无缥缈的天命。 唯有嬴政当时就在想,可否当做军中锐士坐骑? 如此不就可以形成了后世那些所谓的空军了吗? 或许战力不如后世那些动则千里的超级空军,但凡事都要从无到有嘛! 至少在这个时代,如果真的可行,任何天堑沟壑,坚城雄关,对大秦锐士而言,都将如履平地。 最重要的是,从曾浩那里,嬴政学到了许多非常有趣的知识。 比如高空坠物,哪怕物体质量并不大,可一旦附加恐怖的速度,那就十分可怕了。 若大秦锐士攻坚拔寨,有一支精锐空军,骑在大鸟背上。 翱翔天空之上,投掷长矛会是怎么样一个场景? 胡狄因何难以征服? 还不是因为他们跑的快,打不过就跑,打的过就抢。 中原自古缺良驹,若能培养出众多陆地猛兽为坐骑,与宝马相辅相成,帝国北疆的心腹之患,将很快被铲除。 正是看出了神水的巨大价值,自己才会饥渴难耐,迫切想要获得更多的神水。 “神水都给了陛下,大可自行探索,毕竟在这里可没有任何气体,也没有人来做实验。” 曾浩想了想,觉得外界有太多不确定因素,鬼知道有没有影响? 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岂不是要背锅? 嬴政觉得浩说的有点道理,但这货有秘密,笑着道:“朕刚好准备,给先生派几个人进来侍奉先生,免得凡事都要先生劳心劳神。” 这怎么可以? 什么侍奉自己,监视自己还差不多吧? 想的倒挺美! “多谢陛下美意,打杂的人手,在下倒是不缺,有空空就足够了。” “倒是缺一个知己,比如公子胡亥,就是天纵之资。” “在下觉得与他臭味相投,陛下可愿意割爱?” “送公子胡亥进来,每日陪在下畅谈天下事,纵横古今?” 曾浩先生拱手谢道,然后反将了嬴政一军。 怎么样? 够意思了吧? 送你的亲儿子进来陪我,就问你怕不怕? “哈哈哈!” “先生说笑了。” 嬴政神色有些不自然,干笑了几声道。 谈你妹,你怕不是想要朕给你送个傀儡进来? 让你怂恿这个逆子,来气死朕? 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真以为朕与你一样,是个铁憨憨? 果然有点棘手,这小伙成长的好快,越来越难搞了! “在下可没有说笑,公子胡亥大名如雷贯耳,在下早就想要结识这位名动万古的二世皇帝了。” 曾浩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皮笑肉不笑,继续往伤口撒盐。 嬴政心中那叫个气啊! 不行,回头还要去揍那逆子一顿,否则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罢了,先生手下畜才济济,倒是朕多虑了。” 嬴政还是不动声色的挤兑了一下曾浩,想要找回场子。 “多谢陛下妙赞,在下倒觉得,它们比人更忠心可靠。” “毕竟它们哪有那么多坏心思?” “不像有些衣冠禽兽,做出来的事,连畜生都不如。” “陛下觉得呢?” 曾浩也不敢示弱,意有所指道。 莫非这便是相爱相杀吗? 倒也有趣! 曾浩突然觉得,以后的生活,或许不会那么无聊了! 毕竟每天能与始皇帝斗斗嘴,天下谁有此等殊荣? 而且,从始皇帝身上,自己的确也学到了很多。 至少,那个曾经天真无邪的自己,似乎越来越模糊了! 是这个世界不单纯,人终究是会慢慢成长的啊! “先生所言虽颇为荒诞,但却十分风趣。” “既为合作,便要互利。” “先生不愿被扰了清修,朕也不好勉强。” “可神水兹事体大,朕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开了才好。” “天命玄鸟与神猴出现一次就够了,如果太频繁,并非好事。” “日后先生需要多少水,朕会如数送来。” “只不过每次所送多少清水,朕这记忆力还不错,都会记得很清楚。” “希望先生能够不忘初心,与朕共襄华夏盛世。” 嬴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系统空间,似乎不愿与曾浩再做口舌之争。 这小子腻不是个东西,学的倒是挺快! 嘴上占不占便宜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神水能够如实得到,那才是最大的实惠。 曾浩看着嬴政离去的背影,露出思索之色。 我尼玛! 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这是摆明了告诉自己,每次送来的水,都会被严格记录下来分量。 就算少给一滴神水,他也不会知道…… 罢了,自己乃正人君子,岂会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 哼! 实在太小觑我了! 陛下我真不是这种人啊! 你不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可惜嬴政根本就懒得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系统空间。 看着下方文武群臣大气也不敢出,嬴政双眼微眯道:“朕刚刚神游天外,得上苍启示,玄鸟降世,天下大昌。金猴应命,神将辅秦。” 满朝文武全都楞了楞,古今往来能够称之名将者,都少的可怜。 称为神将者,屈指可数? 莫非大秦又要出一位,百战百胜,从无败绩的武安君? “恭贺陛下,大秦万年。” 满朝文武满头雾水,心中甚是狐疑,可此情此景,唯有拱手一拜,齐声高呼道。 没人敢在这种时候,去挑衅陛下的权威。 否则那便不是敢于直谏,而是脑子有坑,药不能停。 “黎晰。” 嬴政看向一旁的符玺令事道。 “臣在。” 黎晰听到陛下唤自己,连忙拱手一拜道。 “传旨天下各郡,无论是谁,捕获活的猛禽凶兽,献于官府者,赏万钱。” 嬴政说完,便拿起那本天工开物,观阅起来。 “臣遵旨。” 黎晰拱手一拜道。 “退朝。” 嬴政说完,便起身离去。 “恭送陛下。” 满朝文武拱手一拜,齐声高呼道。 很快一道朝廷圣旨传遍八方,天下上至朝野达官贵胄,下至民间贩夫走卒,皆议论纷纷。 陛下这是又玩的哪一出? 很多贵胄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派出家里的奴隶护院,门客侍从掺一脚? 陛下这赏金可是不菲啊! 一只就是一金啊! 若是运气不错,一天的收获,恐怕就抵得上一月的俸禄了。 一些朝野官吏都想辞官去狩猎了,当然只是想想罢了。 毕竟钱再多,也没有权势更诱人…… 最高兴的则是那些常年游走大山密林之中的猎户,感觉自己的好日子总算要来了啊! 第104章 大夏不朽,势灭东胡 “报……” “大单于,秦人三路大军已从九原,云中,雁门齐出关塞,动向不明。” 匈奴王庭大帐,一名传令兵跑进了大帐,对着正在与众将大口吃肉大口喝奶酒的冒顿上报道。 原本欢闹的大帐之中,瞬间鸦雀无声。 不少人,当年是从河套大战活下来的老将,脸色皆垮了下来。 对于秦人的恐惧阴云,再次笼罩心头,挥之不去。 冒顿微微扫视一圈,就把众将的心思看个七七八八。 不少年轻将领倒是跃跃欲试,而那些老将则是一个个忧心忡忡的样子,显然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左骨都侯,你对秦人此次动向,有何看法?” 冒顿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左骨都侯,笑着问道。 “大单于,下令吧!” “现在跑还来得及,再晚一些,就迟了。” 左骨都侯脸色十分难看,忠心耿耿的劝诫道。 “左骨都侯说的对啊!” “大单于我们大夏人刚刚恢复一些元气,不能再与秦人硬碰硬了。” “河套一战,大夏人元气大伤,四面受辱,就连一些小族都敢来挑衅。” 左大将也是心有余悸,对冒顿谏言道。 “大单于……” “大单于……” 很快大帐之内,过半将领,纷纷上谏冒顿,暂避锋芒,不宜与秦人硬碰,毕竟也碰不过! “放屁,大夏族的勇士,岂能如此窝囊?” “连秦人的影子都没看到,胆子都吓破了?” “一群软蛋,羞为大夏勇士。” 右骨都侯没参加过河套大战,近年才被提拔起来,乃大单于的心腹爱将。 更是号称大夏族第一勇士,骁勇善战,威名远播草原各部。 “就是,秦人有什么好怕的,莫非他们还能长着两个脑袋不成?” “请大单于下令,与秦人决一死战,以报河套之仇。” “决一死战,报仇雪恨。” 一众青壮派,纷纷请缨叫战道。 “劝你们千万不要小觑秦人的战力,否则悔恨晚矣!” 左骨都侯叹了一口气,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哼,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我等为大夏征战四方时,你们还在吃奶呢!” “哈哈哈哈!” “你们老了,就该滚回家中,躺在女人的肚皮上撒欢。” “哈哈哈哈!” 大帐之中的气氛很快就转变成了相互讥讽,局势越演越烈。 冒顿正值大好年华,不过三十出头,此时正当野心勃勃,雄心万丈。 看着账下诸将,分成了两派,一派元老派,以左骨都侯为首,一派以少壮派,右骨都侯为首。 平日里,两派倒也和睦相处,今日秦人来犯,矛盾顿时激发。 若自己是一位守成之君,那便罢了。 可是不甘心啊! 大夏人生存艰难,左右逢源在东胡与月氏人中间,南方恶邻又时而咄咄逼人。 丢掉了河套大草原,大夏族的实力一落千丈,声威深受打击。 虽然经过七八年的修养,大夏族的实力,再次重回巅峰。 可族人被受摧残的心灵尚未恢复啊! 那些元老派对秦人谈之色变,可见河套一战,给予了他们多大的心灵创伤。 “东胡人与月氏人是什么态度?” 冒顿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开口询问道。 “东胡王收到了大单于的宝马与阏氏后,甚是春风得意。” “东胡人如日中天,气焰蛮横,正在忙着吞并四周小国,根本不将我们大夏人放在眼中。” “前不久刚得到消息说,东胡王又派出了使者,准备向大单于索要土地。” “算算行程,应该近日便到。” 左大都尉站了起来,对着冒顿回禀道。 他的话音刚落,账外就跑进来一名卫兵,对着冒顿道:“大单于,东胡使臣求见。” “让他进来。” 冒顿面目表情,冷冷道。 很快一名东胡人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前两次也是他代表伟大的东胡帝国,前来向匈奴人索要宝马美人。 原本以为自己小命就要没了,可没想到匈奴单于冒顿很废物啊! 就连自己的爱马与阏氏都能随手便送,这样的人怎么配做王? “冒顿,伟大的东胡王有令,为了两国交好,献出艾鲁那牧场。” 东胡使臣就连一点礼数都没有,显然对冒顿不屑一顾。 可他根本没有发现,此次的冒顿可没有前两次那般殷勤,笑脸相迎。 “你们说给不给?” 冒顿看向账下诸将,面无表情道。 “东胡强大无比,控弦之士三十万,大单于应当给他们,结盟东胡,共抗南方的秦人。” “大单于……” 很快就有几名将领上谏,希望答应东胡王的要求。 其它人全都默不作声,一个个眼神恨不能将东胡使臣生吞活剥。 “来人。” 冒顿眼神冷漠的看着那些劝谏自己割让土地的将领,很快一群武士手持利剑走了进来。 东胡使臣被吓了一跳,脸色剧变道:“冒顿,你想干什么?” 冒顿宛如看跳梁小丑一般,看了他一眼,根本就不理会他,而是下令道:“把右大当户,左……” 一连念了几个名字后,冒顿方才凶相毕露道:“全部拉出去杀了,喂狼。” “大单于饶命啊!” “冤枉啊!” “大单于不是一直奉行交好东胡,我等方才……” 几人被拽了出去,哭爹喊娘的求饶道。 可冒顿无动于衷,神色冷淡的看着东胡使臣道:“本单于本想与邻交好,毕竟一匹宝马,一个女人都算不得什么。” “可大夏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大夏人用鲜血换来的。” “每一寸土地都是大夏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地。” “东胡王无道当诛,本单于想向使臣借一样东西。” 冒顿露出一排大白牙,语气森冷道。 东胡使臣每听一句,心中就冷几分,直到冒顿说完,他已经双腿都在发软,牙齿打颤道:“大大大,单于,想要何物?” “来呀!拖出去,砍掉他的狗头,祭族旗。” “所有大夏族青壮集结,入夜强袭东胡王庭,一举击溃无道东胡。” “草原神会庇佑勇敢的大夏族勇士,大夏不朽,势灭东胡。” 冒顿态度狠辣,对着众将道。 “啊!” 东胡使臣再也站不住,噗通瘫软在地。 可根本无用,直接被几名匈奴士兵,像拖死狗一般,拽了出去。 “领命。” 所有将领一扫颓废之气,憋了很久的怒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一刻所有将领都明白了,大单于的苦心! 先前给予东胡王宝马与阏氏,只是为了麻痹东胡人。 大单于不管秦人了吗? “秦人善战,不可轻易匹敌。” “但秦人也并非没有缺陷,那就是他们以步战为主。” “苍苍草原,茫茫大漠,他们想找到我们谈何容易?” “让族中老弱,带着牲畜北迁,我等只需尽快击溃东胡人,就可以夺取最终的胜利。” “等秦人找到我们,我们已经在东胡王庭载歌载舞了。” 冒顿信心十足,对着众将侃侃而谈道。 其实他的内心也很忧虑,不过作为大单于,这些压力全部都让自己抗下吧! 这是一场惊世豪赌,只要快速灭了东胡,在秦人还没反应过来前,那胜利就是属于自己的! 可万一与东胡陷入了持久战,对大夏族而言,无疑是一场灭顶之灾。 “哈哈哈哈!” 大帐之中诸将疑虑尽消,纷纷大笑起来。 打秦人也许他们有分歧,可打东胡,他们可是同气连枝,一个个嗷嗷叫,一点都不含糊! 揍他娘的就完了…… 第105章 这只雕,成精了吗 咸阳宫,御兽苑…… 一群内侍正在瑟瑟发抖,深深低着头,不敢去看雷霆圣怒的陛下。 嬴政望着满地碎肉,心中颇为恼火。 曾浩行,自己不行,没这个道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发完火,嬴政望着满地珍禽异兽的尸首,陷入了沉思。 “陛下,北疆急报。” 黎晰接到一份军奏,连忙走上前来到。 “念。” 嬴政压下心头的怒火道。 “臣蒙恬恭请陛下圣安,十五万大军出塞外,兵分三路,进击匈奴。” “收获甚微,我军补给,时常遭受匈奴游兵突袭,损耗巨大。” “兵临匈奴王庭,早已人去地空。” “从俘虏口中所得,冒顿率大军突袭东胡。” “臣知秦之锐士步野无双,然兵贵神速,非战所罪。” “匈奴单于冒顿狡诈凶狠,有勇有谋,深知彼之所长,避之所短。” “亲率主力突袭东胡王庭,设下小股疑兵,延缓我军进发。” “转战东胡,千里之遥,人乏马疲,辎重补给一旦被断,届时我军危矣!” “实乃不智之战,此役俘虏数千众,斩敌二万有余,牛羊牲畜十数万。” “陛下收到军情之日,臣已率师回关修整,恭候陛下圣意。” 黎晰念完之后,站在原地,静静等候陛下圣喻。 “这冒顿也是个人物,惊世豪赌,一战而威四方。” “李信的骑军已经去了陇西,现在当务之急是驱逐月氏人。” “且让他得意一段时日,收拾完月氏人,再去收拾他。” “传旨蒙恬整兵备战,以待时机。” 嬴政沉吟了一番,然后直接下旨道。 “遵旨。” 黎晰拱手一拜,然后便离去了。 嬴政站了起来,朝着那些还有猛禽的笼子走去,从一名内侍手中夺过一个觞道:“滚开,朕自己来。取三分之一神水,兑三分之二清水。” “喏。” 一名站在大鼎前的内侍立刻领命,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刻有计量的勺,小心翼翼的开始勾兑。 嬴政见兑完之后,便来到一只关着金雕的笼子,将那觞勾兑神水放在了笼子旁。 那只精雕顿时癫狂无比的伸出脑袋,疯狂的饮起了那觞神水。 很快一觞神水便被它全部喝光,它发出一声声凄厉的鸣叫之声。 然后脑子一歪,直接倒在了笼子中。 没爆? 死了? 嬴政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突然金雕再次扑腾站了起来,它那凶悍的双目,竟然爆发出渗人的金光,不断的嘶鸣起来。 它那羽毛变的更加金光闪闪,咔嚓…… 木笼竟然被它越变越大的翅膀给斩断,它展翅翱翔,朝着一名内侍扑了过去。 那名内侍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一个躲闪不及,直接被它那锋利的翅膀斩成了两半。 一群铁鹰卫立刻集结到嬴政面前,开始拱卫圣驾。 只不过片刻间,就有几名内侍被那只变异金雕撕成了碎片。 就在这时,金雕似乎看见了嬴政正在打量着自己。 它好像觉得自己的王者身份被冒犯,当即扑腾着巨大的翅膀,朝着嬴政俯冲而去。 “放。” 一名侍卫百将,立刻大吼道。 二十名手持强弩的铁鹰卫,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铛铛铛…… 箭矢射在了金雕的羽毛上,竟然发出了金属交戈的声音,纷纷被弹落。 “退下。” 嬴政手握秦皇剑,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惊惧,反而十分兴奋的看着金雕,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喏。” 圣令不可违,众铁鹰卫只能退开,站在了嬴政的身后。 金雕速度越来越快,就在即将冲到嬴政面前时,它张开了一双尖锐的利爪。 就是现在…… 嬴政双眼微眯,剑若雷霆,快若闪电,拔出秦皇剑,用剑身拍在了金雕的脑袋上。 翼展十米的金雕,直接宛如短线的风筝,撞在了不远处的假山之上,将山体撞的粉碎。 它只感觉头昏眼花,两只金色眼球,不停的转着小圈圈。 卧槽! 陛下可真猛啊! 真快! 根本没看清陛下的动作! 一众内侍与铁鹰卫,纷纷心中惊叹不已,然后齐声高呼道:“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嬴政来到金雕面前,眼神冷漠的看着它,神水而已,又不是只有你能喝,有何猖狂? 每日饮勇神水,这世间没有人比嬴政更清楚神水的威力。 自从发现了神水的秘密,嬴政从未声张过,一个人默默在心中领会着神水带来的变化。 到如今,就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就连刚刚也没有出全力,否则这只畜生,必死无疑! “臣服朕,要么死。” 嬴政俯视躺在地上哀鸣的金雕,语气幽冷道。 金雕似乎听懂了嬴政的话,不再悲鸣,而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以示尊敬。 “很好,以后你就是朕的御兽,赐你极光之名,陪朕一起笑傲乾坤。” “希望有朝一日,你不会辱没这个名字,速度冠绝天下,快若极光。” 嬴政伸出大手,抹了抹金雕的脑袋,笑着道。 “哇哇啊!” 金雕发出一声惊空遏云的鸣叫声,似乎表示对于名字的欢喜。 “今日到此结束。” “传旨武库令,打造一些钢铁之笼。” “你们以后吃住就在此处,按照三分之一的神水分量,兑三分之二的清水,放入钢铁之笼中,喂那些猛禽饮用。” 嬴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极光也十分人性化的跟着嬴政离开了,一跳一跳的憨憨模样,十分滑稽。 “恭送陛下。” 所有人全部拱手一拜道,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他们知道自己可能很久都无法离开这里了。 “陛下。” 黎晰守在苑门外,看到嬴政走了过来,连忙拱手一拜道。 “调一千铁鹰卫,轮防值守,一只鸟也不许从御兽苑离开,违令者杀无赦。” 嬴政脚步顿了顿,说完便再次朝着远方离去。 黎晰立刻拱手一拜道:“臣遵旨。” 只是他感觉眼前一个光灿灿的家伙走过,他愣了愣,看着一跳一跳的极光,嘴巴张的老大。 这只雕,成精了不成? 第106章 千帆破浪斩蛮夷,万马平川踏诸敌 咸阳镇南侯府…… “兄长……” 赵佗看着脸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的任嚣,眼睛红润道。 “贤弟,你来了。” 任嚣声音微弱,勉强笑了笑,看着赵佗道。 “兄长,您这是怎么了?” “前几日你我兄弟还在把酒言欢,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 赵佗紧紧握着任嚣的手,神色悲伤万分道。 十几年来,二人在军中结下了生死交情,情深义重,见任嚣大限将至,不由心痛万分。 “这一生,杀人无数。” “作为一名军人,几人能得善终?” “不过是旧疾复发,再无回天之力罢了。” “贤弟,看快一些才是。” “与其虚度余生,死亦是一种解脱。” 任嚣笑了笑,却似乎触动了身心,剧烈咳嗽起来。 他一边一笑,一边哭,眼睛之中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他那坚毅的面孔,多了一丝凄凉。 “兄长,陛下无故生疑,弃我等如蔽履,何其不公也。” “我等为帝国曾立下汗马功劳,血染南疆,多少次生死一线,方走到今日。” “可陛下毫无缘由,便将你我兄弟诱回咸阳,软禁起来。” “就连咸阳关卡一个小小执戟士,都敢对我等横加阻拦,加以盘查。” “这算哪门子的侯?实在欺人太甚,可恶可恨。” 赵佗不停的倾倒着内心的苦水,悲愤无比道。 “贤弟,这里可不是百越,京畿重地,天子脚下。” “为兄要走了,日后你一个人,行事需三思,切勿张扬。” “这没了牙的老虎,不如狗啊!” 任嚣摇了摇头,长叹道。 “当时我就劝兄长,以防有诈,可兄长不信,小弟只能徒叹奈何。” 赵佗有些无奈道,这一年多来,在咸阳城可没少受白眼。 名义自己是侯,其实连屁都不算。 陛下所说的受封大典,更是连影子都没见到。 除了一纸诏令之外,什么都没有! 别说封地,就连一个铜板的赏赐,都没见到。 “贤弟,大势所趋矣!” “陛下犹在,帝国气数未尽,三军将士之心向秦。” “若当时我们敢抗旨不遵,恐怕我们早已人头落地,死无葬身之地,还会牵连关中的族亲。” 任嚣重重咳了一声,有气无力道。 “你我兄弟联手,十万精锐在手,蒙毅焉敢造次?” 赵佗满脸不服气道。 “贤弟啊!那蒙毅根本就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身后靠着的可是陛下。” “你莫非天真的认为,那十万精锐大军,肯为了你我,豁出性命,造反谋逆不成?” “他们是怕我们,敬我们多一点,还是更惧怕陛下,敬畏陛下多一些?” “难道贤弟心中不清楚吗?” “天下人纵恨秦,可只要陛下一日尚在,他们便会畏秦如虎,敢怒而不敢言,更遑论搏命乎?” “山东六国巅峰时期,数百万精甲,尚不能阻挡他的步伐,更别说一些苟延残喘的乌合之众。” 任嚣意味深长道,其实天下人心中,对他,有恨亦有敬啊! 他是断了很多山东权贵的锦绣大道,可也是山东六国那些贫苦贱民的救星啊! 至少是他让天下绝大多数人,过上了太平安稳的生活,不再整日为暴兵匪寇,战乱饥荒而忧心。 真正决心仇秦者,多为山东六国权贵王族,而非六国余民。 自周礼崩乐坏,天下人哪里还有什么家国情怀? 今日是楚民,睡一觉就可能变成了吴国之民。 清晨还是燕人,也许到了晚上就变成了齐人。 对他们而言,谁能让他们吃饱饭,过上安稳的生活,谁就是王! 朝秦暮楚,可不仅仅指弱国,那些活的朝不保夕的人,亦如此。 赵佗也明白任嚣的话,可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甘道:“那我们就要一辈子窝囊的活着吗?” “咳咳咳!” 任嚣再次咳嗽起来,然后招招手,示意赵佗坐下道:“比起那些战死疆场的同袍,我们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可这样窝囊的活着,我宁可战死疆场。” 赵佗坐在了任嚣的卧榻上,气呼呼道。 “说的什么混账话?” “只要还活着,那就有希望。” “昔年若非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岂有三千越甲鲸吞吴?” “孙膑若非装疯卖傻,忍辱偷生,岂有马陵雪耻,身残志坚,复仇庞涓之壮举?” “人终究要死,陛下已过半百之龄,而你不过而立之年,正处人生鼎盛大好年华。” “待陛下百年以后,新君继位,以你昔年赫赫战功,未尝没有重获重要之机。” “贤弟,这点挫折,真的算不了什么。” “为兄已是腐朽之躯,花甲之年,纵死此生已无憾也。” 任嚣宛如一个慈祥和蔼的长辈,对着年轻气盛的赵佗,悉心教导着。 赵佗沉默了许久,最终站了起来,对着任嚣躬身拱手一拜道:“兄长之谆谆教诲,愚弟当终身不忘。” “咳咳!” “原本以为此生会客死异乡,与南疆共存亡。” “可惜天意弄人啊!” “贤弟,若有生之年,能够从返百越,切记愚兄一言。” 任嚣神色凝重,看着赵佗道。 “请兄长指点。” 赵佗站的笔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狼烟四起的岁月。 “若有朝一日神州战火重燃,绝不可因一己愚忠,而枉送华夏万世伟业。” 任嚣神色郑重无比,意味深长道。 赵佗怔了怔,再次拱手道:“请兄长明言,小弟愚钝。” “神州不管怎么乱,江山不论谁来做,终究都是我华夏内部的战争。” “而百越蛮荒之地,屠老哥为了华夏千秋万世伟业而牺牲。” “数十万华夏将士浴血拼搏,背井离乡,死伤惨重,深耕近二十载,方有今日之功。” “那些死去的英雄,不该被辜负。” “神州可以乱,百越不可废。” “吾这一生心血,尽皆付于百越千里大地。” “眼看着百越蛮荒之民,一点点被收服,心向我华夏王道之光辉。” “真的好不甘心啊!” 任嚣长叹不已,满脸苦涩道。 “兄长心胸广博,见识非凡,愚弟此生难及。” “若真有那么一日,愚弟必谨遵兄长余愿。” “为华夏镇守千里南疆大地,万死亦无悔矣!” 赵佗神色严肃,慷锵有力道。 “好,好,好啊!” “哈哈哈哈哈!” “千帆破浪斩蛮夷。” “万马平川踏诸敌。” “十万铁甲移山海。” “百万越地终属秦。” 任嚣突然坐了起来,精神焕发,大笑起来,高唱道。 可是很快,他整个人就萎缩起来,直接倒在了卧榻上,双眼瞪得老大。 意识越来越模糊,越飘越远,好似看到了那千里沃野,山水肥美之地。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脸上挂着美满的笑容,意识彻底消散…… “兄长!” 赵佗直接跪了下去,痛哭流涕,悲痛欲绝的大喊道。 第107章 朕还要向他索要长生不老药 “陛下,镇南侯任嚣于申时病逝府中。” 黎晰得到属下上报消息,立刻对正在练剑的嬴政奏报道。 嬴政宛如没有听到一般,手中长剑如龙,随风舞动。 大约半个时辰后,嬴政将手中长剑交给了一旁候着的郎官,然后用锦帕擦了擦额头汗水。 “以彻侯礼,丧葬之。” 嬴政说完,便来到一旁的凉亭之中,坐了下来。 “遵旨。” 黎晰立刻拱手一拜道。 “等等。” “毕竟于国有功,让子婴代朕前去吊唁。” “传旨朝中文武大臣,出殡日,前往定南侯府恭送之。” “其爵子继之,更为南侯。食邑按规制减半,南海五千户。” “去吧!” 嬴政想了想,又补充道。 “臣告退。” 黎晰立刻领命,然后匆匆离去了。 嬴政坐在凉亭之中,一言不发,神色颇为复杂,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章邯,你说朕错了吗?” 捧剑的章邯,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躬身道:“陛下有情有义,善待忠良,天下皆知。” “灭国大战你也参加过,也立下了不少功劳。” “距今已快十二载,别人都是加官进爵,风光无限。” “可知为何唯独你,在朝中做了十一年郎官?” 嬴政背向章邯,端起石桌上的铜爵,饮了一口。 “臣不知。” 章邯神色颇为复杂,低着头,不敢去看陛下的背影。 这个问题,在心中困扰了他许多年,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以你之战功,做个将军都有些屈才。” “只可惜你这个人,有个致命缺陷,让朕十分不喜。” “逢上阿谀逢迎,驭下严苛欲己。” “灭楚之战,你军属蒙恬所部,领军侯,斩敌一万余,俘虏数万众。” “可谓是战功卓着,可你私心太重,不恤将士性命。” “斩获虽丰,伤亡也是勇冠全军。” “战死者众,生还者非死既残。” “八千老秦锐士,等同全军覆没。” “一个能打胜仗的将领,固然国之大幸。” “可若是这个将军,连自己的同袍战友都能视作棋子,随意抛弃。” “那他的心中,除了自己,还能装得下帝国吗?” 嬴政拿起一颗樱桃,放入口中,平淡道。 “陛下,臣冤啊!” “臣这心中,装的全是帝国啊!”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章邯直接单膝跪了下来,义正辞严道。 “那是朕冤枉你了。” 嬴政似乎觉得樱桃有点酸,拿起一块桃片嚼了起来,吃的津津有味。 “臣不敢。” 章邯深深低着头,心中感觉委屈无比。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啊! “你听说过东海瀛洲吗?” 嬴政转过身来,看向章邯,询问道。 章邯愣了愣,是那些方士所言的东海三仙岛吗? “臣略有耳闻。” 虽然心中奇怪陛下为何说这些,但章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嬴政从石桌上拿起一张地图,直接扔在了章邯面前道:“就是这海图中,所标注之地。” 一名内侍十分有眼色的从章邯手中接过长剑,然后就犹如木桩一般,杵在了一旁。 章邯看了看面前的海图,然后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观阅一番,惊讶道:“与东南夷毗邻?” “不错。” “妖道徐福也在此地,朕想寻个人去一趟。” 嬴政语气森冷,让四周温度都好似巨降。 章邯也不是蠢货,顿时听明白了,连忙道:“臣愿往。” “那朕就放心了,辛苦章爱卿了。” 嬴政变脸比翻书还快,语气陡转道。 “不知陛下谴臣前往瀛洲,所为何?” 章邯恭敬无比的问道。 其实他心中已有猜测,应是陛下发现被骗了,恶恼那方士徐福,要不惜跨海诛杀之吗? 亦或是陛下对那片蛮荒之地有兴趣? 毕竟,陛下平生最爱的就是扩土开疆了…… 扫灭六国,从匈奴手中夺回河套千里沃土,南平百越,使得大秦国土空前庞大。 如今又要准备对陇西的月氏人动手,派自己前往瀛洲,要说只为杀徐福泄愤,自己是万万不信滴! “朕给你一万骊山刑徒,二十艘巨型楼船,由胶东整军出发。” “到了瀛洲你只有一件事需要做,那就是杀……” “那块蛮荒之地上,生活着一群矮小丑陋的畜生,将他们斩尽杀绝就是你此行的最终任务。” “大秦帝国只需要那里的土地,不需要畜生。” 嬴政语气充满了嫌弃与厌恶,杀气腾腾道。 章邯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脊背有些发寒。 那里的土着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竟让陛下杀心如此强烈? 不过陛下既然这么说,作为臣子能怎么办? 杀人嘛! 这个我会! 章邯眼神露出一丝兴奋之色道:“臣谨遵陛下圣喻。” “当然,你也可以在那块蛮荒之地,自立为王。” 嬴政笑了笑,看着匍匐脚下的章邯,意味深长道。 章邯顿时感到呼吸凝滞,连忙道:“臣万死不敢,誓死效忠大秦。” 自立个鬼啊! 陛下能派自己去,那自然就不怕自己有异心。 “敢不敢不重要,朕给你五年期限,若不归,朕会请你回来。” 嬴政对章邯表忠心,根本不感冒,而是冷冷道。 “五年之内,臣必拿下瀛洲,献于陛下。” “只是不知,那妖道徐福,当如何处置?” “请陛下明示。” 章邯立刻果决道,然后话锋一转,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若还活着,就带回来吧!” “从朕这里拿了这么多好处,朕还要向他索要长生不老药,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嬴政语气颇为耐人寻味,笑了笑道。 只是章邯感觉这个笑容,怎么怪渗人呢? “陛下圣明。” 章邯哪敢说不是,只能拱手一拜道,心中顿时有了数。 拿下瀛洲,杀光那里的畜生是头等大功。 将徐福带回国,交给陛下,那就是额外的大功。 这样的好事,真希望多来一点。 陛下既然给了自己机会,若还抓不住,那自己活该不受重用一辈子。 瀛洲,我章邯来也…… 第108章 大秦锐士必要入驻夜郎,以佑夜郎繁荣永昌 “刘使君,请满饮此杯。” 夜郎王宫夜郎王满脸笑意对着下方的刘季敬酒道。 “谢大王。” 刘季端起木案上的陶杯,对着夜郎王道。 “敬刘使君。” 一众夜郎国王公大臣也纷纷对着刘季推杯换盏道。 “谢诸君。” 刘季八面玲珑,仿佛与夜郎国的众人相识多年,交情匪浅。 一群夷女,妖娆妩媚,载歌载舞,大殿之上余音缭绕,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刘使君不远千里,跨越崇山峻岭之险,拯救夜郎国百万臣民。使君之高尚情操,本王深感钦佩。” “这些歌姬都是本国出类拔萃的美人,自幼接受礼乐熏陶,使君深情厚意,无以为报。” “这些个美人儿,也算是我夜郎国对使君些许馈赠,望使君务必收下。” 夜郎王见刘季眼神盯着一名歌姬,满脸春风拂面的笑意,顿时心领会神道。 “是啊!” “使君归国,还望向贵国始皇帝陛下,多多美言几句,夜郎愿与大秦修万世之好。” “夜郎愿向中央之国称臣,刘使君切要代我等向大秦始皇帝陛下问安,以免承两国刀兵之苦。” “还请万勿推辞,能够献身使君,是她们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啊!” “使君……” 一时间夜郎文武大臣,纷纷开口,各种阿谀奉承之言,不绝于耳。 唯有几名好战分子的将领,满脸郁闷的喝着闷酒,感觉窝囊万分,但心中也只能徒叹奈何。 大王与满朝文武皆被此人吓破了胆子,对秦人畏之如虎,根本没有半点胆子敢反抗秦人。 只希望用妥协,来保住自己的权势与地位。 “大王,这不太好吧!” “谢诸君美意,可刘季真的不是这样的人。” “美色虽好,却犹如吸髓挫骨之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刘季连连摆手,满脸为难之色道。 夜郎王也不是笨蛋,顿时听出了刘季言外之意,立刻拍了拍手。 一名婢女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物,被一块锦布遮盖起来。 夜郎王走了下来,来到婢女面前,掀开了锦布,顿时一颗晶莹剔透,天然饱满圆滑的巨大夜明珠出现在众人的眼帘。 刘季眼神微微一眯,好宝贝啊! 啧啧! 这个头可是真的大…… “使君,此物乃我夜郎传世之宝,有凝神养颜聚阳之神效。” “若非与刘使君情同手足,本王是万万不舍得拿出来,今日便赠与使君,以证兄弟之情。” 夜郎王的心都在滴血,可没办法,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只能忍痛割爱,祈求能够与秦国和平共处。 “大王,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万万使不得。” 刘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颗宛如保龄球大小的夜明珠,直接拒绝道。 使不得你妹,瞧瞧,你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使君此言差矣,怎么能说夺呢?” “此物乃你我兄弟情深之见证,区区一介死物,岂能与我们兄弟之情,相提并论?” “再者,这是本王赠与使君之物,横刀夺爱,从何谈起啊?” “使君若是不肯收下,那就是不拿本王当兄长看待咯?” “自古以来宝物配英雄,若使君不收,使宝物蒙尘,留之何用?” “本王这就砸了它……” 夜郎王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双手捧起夜明珠,就作势欲要砸向地面。 刘季几个箭步拉住夜郎王道:“使不得,万万砸不得啊!我收了,大王,我真的收了。” 夜郎王看着捧着夜明珠,嘴巴都笑歪了的刘季,心在滴血。 也不知是失去重宝伤感,还是真的与刘季兄弟情深,有些伤感悲凉道:“使君,切勿保护好它啊!” “大王放心,刘季必将之视若珍宝,让后世子孙代代相传。” 刘季咧嘴笑道,低头打量着,紧紧抱在怀中的夜明珠,一脸认真道。 “那…那本王就放心了……” 夜郎王勉强一笑,感觉又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颇为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上,接着道:“使君,夜郎愿向大秦始皇帝称臣,不知可否保我夜郎国祚延续?” 来了! 一众夜郎文武大臣大们,也纷纷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刘季笑容敛去,神色凝重道:“大王,刘季打内心深处希望夜郎万世不朽。” “那本王就代夜郎百万臣民,先行谢过刘使君了。” 夜郎王心中松了一口气,拱了拱手道。 “哎!” “大王,您也知道,刘季虽然是大秦帝国股肱之臣,深得吾皇信赖。” “可毕竟吾皇才是大秦帝国的主宰,扶苏殿下乃帝国储君,我刘季堪堪才能排在第三位。” “那些三公九卿都不过尔尔,我刘季一言即可让他们生死诀别。” “大王也知道,吾皇本是天下雄主,灭六国,驱匈奴,定百越,伐月氏,震四海,驭宇内。” “帝国百万大军所到之处,负隅顽抗者,必是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本来依吾皇之意,夜郎若不肯降秦,必然也要落个国灭臣民俱丧的下场。” “可大王待刘季情深义重,也罢!” “刘季归国之后,必死谏吾皇,让大王与诸君保留现有权势与尊贵身份,传之子孙万世永不变。” “但大王也要理解刘季的苦衷,空口无凭,只要大王与诸君愿意安享盛世太平,交出所有兵权。” “刘季在此保证,大王与诸君的合法地位不会改变,仍旧享有对夜郎千里沃野治理之权。” “但,大秦锐士必要入驻夜郎,以佑夜郎繁荣永昌。” “大王尽管放心治国安民,那小小滇国,在大秦锐士面前,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也。” 刘季滔滔不绝,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道。 夜郎王沉默下来,这种结果虽有些难以接受,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可没了兵权,只有治理权,的确一时难以决断啊! 一众文武大臣,也纷纷陷入了沉思,一个个神色比死了爹娘还难受! “大王与诸君所忧,无非是没了兵权,犹如任人宰割的牲口。” “可大王应该明白,夜郎百万臣民,无论如何也更信任您们啊!” “若是吾皇失信,秦之锐士肆虐为祸夜郎,大王大可上奏吾皇主持公道。” “如若吾皇不理,那便是失信于天下,大义公理皆在大王,只需大王登高一呼,百万夜郎臣民必将从者云集。” “又有何忧矣?” 刘季再次诡辩道,只要夜郎王应允下,自己此行任务就算圆满结束。 而且兵不血刃拿下夜郎,献于陛下,这是多么大的功劳? 刘季感觉都快幸福晕了,没办法,谁让自己就是个天才? 真没想到,原来自己忽悠…咳咳…口才这么好,啧啧…… 真佩服我自己了啊! 第109章 四方诸国,谁敢与我大秦一战 “夫余国使臣到。” “肃慎国使臣到。” “箕子国使臣到。” “晨国使臣到。” “匈奴国使臣到。” “月氏国使臣到。” “乌孙国使臣到。” “滇国使臣到。” “……” 陇西千里沃野之上,巨大的演兵场,迎来了大秦四方邻国使臣,亦有不远千里之外,慕名而来的异国番邦使臣。 横断山脉称霸中南地区的骠国,西域一些城邦国亦有七八个邦国慕名不请自来。 巨大的演兵校场上,五万大秦锐士,军阵整齐,杀气肃然。 王贲身披重铠,手握长剑,坐在帅台之上,看着一众使臣纷纷落座。 “大秦帝国,通武侯,镇西大将军王贲,欢迎诸君参加大秦帝国演兵盛会。” “我大秦以武立国,民风彪悍,崇尚强者而友睦邻邦。” “奉大秦始皇帝诏令,借陇西演兵之际,向四方邻邦传达善意。” “巍巍大秦,精甲百万。” “长戈所向,四海鼎沸。” “弓弩所至,睥睨八荒。” “秦有锐士,天下无敌。” 王贲站了起来,面向下方军阵严明的大秦锐士,慷锵有力道。 “杀!” “杀!杀!” “杀!杀!杀!” 数万精甲动作整齐划一,手中数米长戈齐向天,声音宛如滚雷,震动九霄。 一众各国使臣,心中纷纷鄙夷不已!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神他妈的友睦邻邦? 这明明是在恐吓我们? “久闻秦之锐士之英勇,只是不知是否空有架势,所传为虚否?” 月氏使臣冷笑道。 “春天来了,你们月氏人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王贲看向月氏使臣,直言不讳道。 “????” “王将军此言何意?” 月氏使臣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道。 “陇西走廊,张掖,敦煌皆我华夏雍州故地。” “月氏趁我华夏内乱不息之际,侵占我族祖地,实在是欺人太甚。” “吾皇遣使节团数十众,归国唯一人也。” “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 “无礼之国,无道之君,无德之民,天不收你们,我王贲来收。” “演兵结束之日,便是我镇西大军剑指月氏之时。” “识趣点,就自己滚出去。” “否则本将军定让你们知晓,大秦锐士之剑,利否!” 王贲怒目而视,强硬万分的呵斥道。 “你……你们休要血口喷人。” “我…我…大月氏国,根本没有杀过你们的使臣。” 月氏使臣面色一变,连忙否认道。 “杀没杀,你说的不算。” “难道是我秦人使臣,将其他从使全杀了不成?” “他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你们月氏人忽悠傻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贲冷笑不已道。 “哈哈哈哈!” 其它国使臣,纷纷大笑起来。 这的确很荒诞,也很搞笑! “要战便战,我大月氏国,控弦之士二十万众,难道怕你们秦人不成?” “你们秦人关中称王称霸,到了茫茫大草原不之上,那是我等牧民的天下。” 月氏使臣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输了气势,秦人野心勃勃,无论自己服不服软,他们都不会轻易放弃兼并月氏的野心。 唯有让他们在大草原之上,撞的头破血流,他们才会胆寒! “哈哈哈哈!” “笑话,我秦人也是马背上取天下。” “别以为就你们月氏人精于骑射,我秦人也擅骑射,悍勇无畏天下各族。” “当年西戎也如你这般说过,可是西戎今何在?” “义渠人也说过这话,今日之义渠骑军,皆为老秦铁骑,纵横天下。” “匈奴人也如你这般猖狂,河套一战,仓皇逃窜,至今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以抱怨。” “天下诸夷闻秦之锐士而胆寒,见秦军铁骑而逃窜。” “四方诸国,谁敢与我大秦一战?” 王贲目光扫视全场,各国使臣,无不低下头,不敢迎视。 他们之中,很多小国寡民,举国精壮加起来,都没有在场的秦军多。 更别说与大秦为敌,那简直想都不敢想。 “诸位若不信,匈奴使臣也来了,诸君一问便知。” 王贲目光看向了低着头的左骨都侯,戏谑道。 麻麻批! 我都没敢出声,你找我干嘛? 左骨都侯脸都绿了,看着一众使臣,目光齐刷刷望向自己,顿时气的胡子乱颤。 这等于被秦人踩在头上拉屎,再不开口,那就实在太窝囊了。 “久闻王将军英勇善战之名,却没想到还生了一张巧嘴。” “河套一战,我大夏人输于不善攻防,戍守坚城非所长矣!” “若与秦军对垒茫茫大漠,充分发挥出骑军所长,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矣!” 左骨都侯哪怕心中对秦军畏惧万分,可仍旧硬着头皮道。 “是吗?” “匈奴使臣好像也带来了不少骑军吧?” “要不我们厮杀一场,看看究竟孰优孰劣?” “我老秦锐士也不会以多欺少,各派百骑对战如何?” “既决高下,也分生死,直至一方覆灭。” “胜者生,败者死……” 王贲笑着道,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输。 左骨都侯眼皮一抖,心中一沉,这是逼自己啊! 这王贲乃秦人悍将,输了匈奴人颜面尽失,遗笑天下各国。 赢了,真以为能活着离开吗? 这王贲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左骨都侯绝对有理由怀疑,这货不会守规矩。 从刚刚他怒怼月氏人来看,这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主! “本侯此行出使贵国,不是为了与贵国结仇,而是奉大单于之令,与贵国交好而来。” 左骨都侯婉拒,根本不愿入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总不能还要为难我吧? “既然是为了交好而来,那就请夹着尾巴做人,这里风大,勿要把舌头给刮没了。” 王贲才不信什么交好的鬼话,毫不客气道。 左骨都侯顿时语塞,一个人坐在那里,开始生闷气,不再接话。 “我老秦人向来以理服人,如果不听,那就比比谁的拳头更大,那谁就是世间真理。” “异国番邦诸夷,若想与大秦帝国交好,姿态就要放卑微一点,嘴巴放尊敬一些。” “否则,亡国之祸不远矣!” 王贲连面具都懒得带了,直接赤裸裸的威胁道。 总而言之,一句话,在座的各位都是弱鸡,没有一个有资格让大秦正眼相待…… 第110章 决战祁连,两军对垒 陇西走廊平原,畜牧冠绝天下…… 风景如诗如画,山河秀丽怡人,东接乌鞘岭,南依祁连山,千里沃野,水草富饶。 满山遍野的牛羊在茫茫草原上,吃着青草,享受着宁静时光。 一群骏马无忧无虑的奔腾在广阔的草原上,这里便是月氏人赖以生存的地方,畜牧占据整个月氏国的半壁江山。 忽然,那些无忧无虑吃草的牛羊,抬起了脑袋,戒备警惕的望向了远方。 大地颤动,一群黑色身影,出现在了大草原的远方。 一些月氏牧民也发现了远方的不速之客,纷纷纵身上马,四散逃窜而去。 至于那些牛羊马匹,他们直接果断的放弃掉了。 秦人的军队来了,他们对南方的邻居很熟悉。 多年来,但凡冬季,亦或水草欠丰之年,他们就会变成军队,前去冒险掠夺秦人的边城,否则很难熬过寒冷的冬季。 至于秦人的大军,他们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秦人军队主动出关,来到大草原。 二十万浩浩荡荡的军队,井然有序的在大草原上前行。 王贲身穿重铠,站在一架古老的战车之上,眺望远方茫茫大草原,若有所思。 “报,大将军,月氏大军已经抵达我军三十里外。” 哨骑来到了王贲的战车旁,大声报道。 “有多少人?” 王贲并不意外,自己率军出关,横渡德水〔黄河〕,跨过庄浪河,翻越乌鞘岭。 若月氏人还是一无所知,那岂不全是废物? “至少二十万精骑。” 哨骑满脸凝重,大声道。 “再探。” 王贲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月氏是北方三大部族之一,实力与号称最强的东胡也相差不远。 能够征集二十精骑并不让人意外,只是没想到月氏王真的答应了自己的约战。 于陇西走廊平原展开对决,一战定乾坤。 他倒是很自信吗? 真以为骑军野战无敌吗? 这一战陛下给予厚望,自己只能胜,不能败。 拿下陇西走廊,将月氏人永远驱逐。 “传令,列阵迎敌。” 王贲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大声喝道。 在广阔平原之上,其实步兵所能发挥的实力并不占优。 而骑兵的优势将会被无限放大,这里的地形非常适合大规模骑兵作战。 只可惜,自己也不是莽夫,之所以选在平原会战,也是不想疲于奔命。 这里虽然有利于骑兵作战,可无形之中也让骑兵的机动游击战术失灵。 若不让月氏人觉得占了便宜,他们岂会全部出动,给自己一战重创他们的时机? 这千里沃野,水草肥美,乃天赐畜牧之地,占据了月氏人半数牧场。 王贲总算明白陛下为何对此地垂涎三尺,这简直就是培养战马的天然牧场,不下于河套大草原的价值。 若大秦再拿下陇西走廊千里平原,用不了多少年,帝国的骑军将会空前壮大,北疆游牧部族的优势将会被大大削弱。 月氏人也绝不会坐视自己这二十万人,在自己的大本营,肆无忌惮搞破坏。 所以这一战,月氏人也绝不会轻易离去。 数十名传令官骏马奔腾,四散而去,开始传达将令。 随着将令传达,二十万大军便训练有素,犹如千锤百炼一般,迅速组成了一个又一个方阵。 每万人方阵有三千弓弩手,其中一千弓箭手,一千轻型臂张弓弩手,五百中型蹶张弓弩手,三百重型腰引弓弩手,二百马牵巨型弓弩手。 〔弓为二石,射程六十到百步左右。轻型弩三石,射程一百五十步左右。中型弩五石,射程二百步左右。重型弩七石,射程三百步左右。巨型弩十石,射程五百步左右。〕 前锋横三排皆为弓弩手,他门身后背着箭囊,身穿皮甲,神色肃然,毫无惧意。 帝国征战四方,他们都会是第一个出手,在敌人来临之前,会给敌人造成沉痛打击与心灵威慑。 三排弓弩手,每次一排齐射,二排引弦待发,三排待令,可以保证箭阵发射不间断,形成铺天盖地的箭矢。 弓弩在前,锬戈为后,他们就是大军第一道防线。 锬戈后方,则是百乘战车,每辆青铜战车上都有三名将士,分别为驭车手,执戟士〔亦或戈,矛,锬等长兵器〕,和一名弓弩手。 他们手中的弩与其它弩并不相同,而是一种小巧连发弓弩。 战阵后方,则为长矛手,七米长矛,宛如利刺,是每个战阵之中的中流砥柱,必让来犯之地撞个头破血流,尸横遍野。 他们是重甲步兵,若是发起冲锋,战车在前,他们则紧随其后,前排战死,后面顶上,时刻准备英勇杀敌。 后卫有四排,他们手中的兵器各不相同,有的手持长戟,长戈,长铍。 也有的手持各不相同的短兵搏斗利器,长剑,弯刀,铜铍。 二十万人分成二十个巨大的万人战阵,绵延数十里,瞬间组成了一座牢不可破的大阵。 每个小方阵之间,紧密相连,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遥相呼应。 很快,无边无际的平原远方,出现了月氏人的大军身影。 他们骑着骏马,朝着秦军方阵疾驰而来,口中不时发出一声声吆喝声。 大约来到秦军方阵几里外,他们便开始拉紧马缰驻足,不再继续前行。 而是开始调整阵型,隔空打量起了几里外的秦军方阵,一个个精神亢奋,挑衅十足的挥舞手中的长弓。 许多年来,秦军一直据守雄关之内,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与秦军在正面战场上交战过,每次都是憋屈无比的望着雄关兴叹。 这一次,他们决心要让秦人的军队明白,这里是草原人的天下,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月氏王非常愤怒,这些年来,自己已经很少让族人到秦人的地盘去掠夺。 可秦人好大的胆子,自己不去抢夺他们就算了,他们还敢来夺自己的草原? 真以为我月氏人是匈奴那群弱鸡不成? 真到了撑不住,要去掠夺的季节,自己更喜欢把目光投向西边的邻居,西域城邦。 这些城邦不但富裕,而是国力弱小,就犹如草原上的牦牛一般,肥美而又没有任何危险。 月氏王就是怕秦人染指自己的美味,所以对于那些想要通过自己地盘,前往西域经商的贾人,全部采取格杀勿论的政策。 西域诸邦,一直都被自己视作禁脔,绝不容许他人染指。 月氏王下令大军待命,然后带着几名亲卫骑兵,朝着两军对峙的空阔地带驱马而去,大约行至两军对垒的中心位置,他便驻足不前,默默等待着。 王贲瞧见之后,便明白了月氏王的用意,驱使古老青铜战车前行,同样带着几名亲卫,便迎了上去。 他想要听听这个死到临头的月氏王,想要说点什么遗言? 第111章 大王英明,秦贼必败 “秦将王贲?” 月氏王看着十米外的王贲,用流利的雅言问道。 “不知月氏王有何指教?” 王贲神色高傲,十分平淡道。 “现在退兵,秦国与月氏国尚可相安无事,否则今日的大草原必被秦人鲜血染红。” 月氏王杀气腾腾道,语气之中尽是愤怒。 “奉大秦始皇帝诏令,兴王道之师,伐无道之君。” “月氏人残暴不仁,屡屡杀害我大秦商贾,吾皇心存仁义,不愿斥之刀兵,让两国百姓承受战火摧残。” “遣使入月氏,晓之以理,阐明利弊,只望月氏王深明大义。” “可惜,月氏王非但置之不理,更杀害我大秦使节团七十余众。” “大秦千万臣民,举国愤慨,力求吾皇雪耻复仇。” “今二十万大秦锐士既踏足陇西走廊之上,就没想活着离开。” “若不能收回雍州祖地,我大秦锐士,死不休战。” 王贲神色淡然,对着月氏王振振有词道。 月氏王心中虽然早就有了猜测,但听闻还是忍不住愤怒咆哮道:“贵国这是要挑起两国争端,打破多年以来的和平吗?这片广阔的土地,是草原神赐予月氏人最宝贵的礼物。你们秦人简直欺人太甚,什么狗屁祖地,这话你们自己信吗?” “信,为何不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陛下富有四海,德载乾坤,非但陇西走廊自古以来属于华夏。” “就算是月氏王的王庭张掖,与后花园敦煌之地,自古以来也属于神州祖地。” “秦有锐士,强弓硬弩,纵横天下,所向睥睨,逢攻必克,遇战必胜。” “若月氏王有自知之明,就该带着你的族人滚出神州祖地,否则战端一开,人畜不留。” 王贲非常的强硬与狂妄,根本没有把月氏王放在眼中的意思。 他有狂妄的资格与战绩,作为威震天下,名动神州的绝世名将,他王贲不认为自己打仗会败! 这是多年来的赫赫战功,给予他的威势与胆魄。 可恶! 混账! 秦人实在欺人太甚,该死,该杀! “既如此,那就让本王送尔等的尸体回去吧!” 月氏王勃然大怒,鼻子都气歪了道。 “口舌之利小道尔,吾必生擒汝,献于吾皇。” “听闻月氏王曾俘虏乌孙王,用其头颅制成酒器。” “看你这张鞋拔子脸,估计吾皇没有这个兴趣。” “不过看你的体格挺不错,做个奴隶,吾皇应该会很喜欢。” “哈哈哈哈! 王贲说完,大笑起来,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月氏王看着王贲离去的背影,面目狰狞,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他本意,并不想与秦人轻启战端,毕竟占据肥美的草原,一直遭受四方恶邻觊觎。 无论是西边的乌孙,还是南方的氐羌,亦或是北方的匈奴,都对这块宝地,虎视眈眈。 若是月氏国力大损,就算击退了秦军,又如何? 面对虎视眈眈,垂涎三尺的恶邻,那时还能守住这块宝地吗? 可秦人辱我太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人狂妄,他们会为自己的愚蠢言论,付出血的代价。 看向军阵严明,宛如浑然天成的战阵,月氏王又感觉有些寒意。 这是一股让人敬畏的大军,这一战必是一场恶战! 之所以答应王贲的约战,自己没理由拒绝。 毕竟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月氏。 哪怕看出来了王贲的险恶用心,无非是自己不可能放任他们在茫茫大草原上搞破坏,但诱惑力太大了! 广阔无际的草原,才是骑兵的主战场,对于秦人的步军而言,占据绝对的优势。 强攻秦人战阵? 这种愚蠢的举动,自己可不会做,毕竟秦人战阵威震天下,公认的天下无敌之军。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击溃了秦人的战阵,月氏国的勇士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这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自己所求的是一场畅汗淋漓的大胜,而且还不能伤筋动骨。 匈奴人的前车之鉴,让所有草原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绝不能与秦军阵战。 回到了大军之中,月氏王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研究起秦军大阵,非但没有发现破绽,反而更加头痛。 打? 代价无法承受之重! 不打,总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吧? 自己不要面子了吗? 没看到月氏国的勇士们,皆斗志高昂,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忽然,秦军那边,爆发出了一波又一波挑衅意味十足的喊杀之声,弥漫天际。 月氏王清楚,秦人正在对月氏国疯狂的挑衅。 他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当即派出哨骑,围着秦军大阵游走,伺机寻找破绽。 “大将军,月氏人会死战吗?” 副将神色凝重道。 “我又没准备让他们死战不退,牵住他们留在此地即可。” 王贲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大将军早有谋划?” 副将满脸疑惑,不解道。 “孙子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苦则能避之。” “我军与月氏大军,人数虽相当,但此地沃野千里,地势平坦开阔,非常利于骑兵大规模军团作战。” “可这也仅仅是表面假象,我大秦强弩威震天下,他们骑射游击之术,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 “反而一旦进入我军射程之内,必会付出惨痛代价。” “论武器甲具精良,四方夷狄给大秦提靴都不配。” “真要敢与我秦军阵战,那匈奴人惨败之景,将会重演一次。” “匈奴人为何放弃游击战术,在河套要与蒙恬死战,你知道吗?” 王贲看着远方的月氏人,笑着道。 “末将不知。” 副将怔了怔,想了想,摇了摇头道。 “兵者诡道也,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蒙恬是抓住了匈奴人的软肋,逼得他们不得不正面对决。” “河套大草原就是匈奴人的命根子,失去了河套大草原,匈奴人也失去了崛起强大的根基。” “我们脚下的陇西走廊大草原,也是月氏人的命根子,若非万不得已,他们绝对舍不得让我们在此四处乱逛。” “以我大秦的国力,只要我军补给不被切断,用不了几年,这些苦哈哈就彻底完蛋了。” “不被饿死,也要被拖死,毕竟咱们吃喝不愁,他们那些人,可是要去畜牧养家糊口。” “毕竟就那么点人,青壮全拉来凑数了,短时间内没有问题,可一旦拖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更何况,你这蠢货,看到李信的三万铁骑了吗?” 王贲并不着急,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道。 额! 好像是啊! 自从出了陇西边塞之后,就再也没看到大秦铁骑了,它们去哪里了? “大将军的意思是李将军去抄他们的老窝去了?” 副将怔了怔,然后想到一个可怕的结果。 “蠢货,以前拿他们没办法,是我们对他们不了解,也对这片蛮荒之地一无所知。” “可是有了陛下的地理图,无论是群山峻岭,还是戈壁沙滩,就再也无法阻挡我大秦锐士的步伐。” “李信早就在陇西演兵时,就悄悄率着三万铁骑轻装简行,绕道乌鞘岭,跨越贺兰山,横穿腾格里大漠,渡弱水奇袭敦煌。” 王贲看了看天,然后嘀咕了一句:“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大将军威武。” 副将顿时肃然起敬道,这无疑是一个大胆的谋划,但若成功,估计月氏王会被直接气死。 “大王,秦军两翼并没有骑兵掠阵,也没有设下重防,乃最薄弱之处。末将只需两万人,即可击穿秦人大阵。” 一名月氏将军,听到哨骑带回来的消息,立刻笑哈哈的主动请缨道。 “哈哈哈哈哈!” “草原神庇佑,秦人狂妄,依我看,不是秦人太强大,而是匈奴人太菜了。” “本王给你三万大军,务必破了秦人战阵。” “只要秦人战阵被破,那便是一群待宰羔羊。” “到那时,本王率大军扑杀,必能全歼秦贼。” “此战之后,大月氏之名,必能让四方贼子胆寒。” 月氏王大喜,畅想未来道。 “大王英明,秦贼必败。” 所有月氏将军,皆对着月氏王称赞道,每个人都喜笑颜开道。 “开始了!” “传令各军按计划部署,违令者斩。” “鱼儿上钩了,老子总算可以先尝尝鲜了。” 王贲看着月氏大军奔驰出来几万人马,顿时舔了舔嘴唇,兴高采烈道。 第112章 天地无极律令赦,灵神一分聚两身 这本扑街了,心里其实早已清楚,只是没想到扑那么壮烈! 检讨了一番,小孩生病断更了很久,又加上自己身体原因经常请假,扑才正常! 再加上被人恶意人身攻击,心态爆炸,后面总是写的患得患失,左右徘徊吧! 成绩出来了,也就没多大心态波动了。写了这么多年书,心理扭曲的人见多了,能喷到我太监算你们牛逼! 花钱雇人喷我,也真是个狼人,请继续你的表演,我想看看是你号多,还是我一条龙服务更快! 感谢一路支持的兄弟姐妹们,以后每天应该会稳住四到五章更新,有始有终吧! 后续剧情节奏会加快,更新也会稳在日万左右,,算是不负自己一番心血,不负大家的支持吧! 目测首订三百左右,算是这两年写的最扑街的成绩了! 至于为什么不写上架感言,不想卖惨吧!扑了十几年,已经不能再惨了,完全没必要!喜欢这本书自然会来起点支持正版,不喜欢,就算跪下来乞求又有用吗? 之所以走上这条不归路,所求不过是随遇而安,自由自在罢了! 抒写心中事,与诸君共论青史,追溯那些逝去的辉煌岁月,拟补个人情怀的遗憾而已! 这本书主角就是始皇帝,政哥永远的神!系统曾浩男二号或主要配角,不想再解释了,书评都回了很多次了! 以后书评不看了,不想被影响心态,埋头码字就完事了!希望诸君理解,有关剧情或书的疑问qq群联系作者! 群号:〔打广告,做推广就别来了,会被赠送免费飞机票!〕 第113章 我最终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老树啊!” “我给您送水来了。” 曾浩来到老树下,手中拿着一个空间储物葫芦。 “哎!” “既然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 曾浩叹了一口气,然后打开葫芦盖,直接对着老树的根部倒了下去。 这葫芦来自系统,里面有大约10x10米的空间。 空空与小燕出去,就是用它弄了不少水回来。 可现在全都倒了出来,看着水流接触地面就瞬间消失不见。 曾浩怔了怔,有用? 那些水分是被老树吸收了吗? 可似乎有点杯水车薪? 直到葫芦中的所有水都被倒光,曾浩也没看出来老树有半点变化…… 这颗老树好像干枯了无尽岁月一般,而且又大的不可思议,这点水,的确作用不大。 看着脚下干裂的红色土地,曾浩蹲了下去,露出沉思之色。 过了一会,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利刃,对着脚下干裂的红色土壤就开始挖了起来。 可无论他用出多少力气,脚下大地,宛如磐石,就连一粒尘土都没扣下来。 大约折腾几个时辰后,曾浩一屁股坐了下去,感觉浑身上下好像就要散架了一般。 而手中的利刃都变了形,可那红色土壤,却连道刮痕都没留下。 这真的是泥土吗? 曾浩的小脑袋里,全是问号! 自己虽然没有肉身,可有系统的力量加持,举手抬足间,万斤之力估摸着还是有的。 而那把三棱刀也是系统出产,锋利程度远胜凡兵。 就这,也奈何不得它分毫? 曾浩感到有些自卑,自己还是太弱了啊! 得了! 还是想点办法多弄点水进来,这老树应该是处于弥留状态,就快要死了吧? 但即便如此,它仅存的几片金叶就能拥有如此伟力。 若是它全盛时期,金叶遍布枝干,又是怎样的光景? 望着老树撑破黑暗的粗壮枝干,曾浩思绪万千。 深深吐出一口气,曾浩从储物袋之中,拿出了那本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分神古书。 这东西本是政哥做临时任务的奖励,因为觉得会对自己有用,才从政哥那要了过来。 参悟了许久之后,曾浩也有了一丝眉目,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分神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切成两片,变成两个独立的个体,但思想却共通。 这是一本修炼古术,而且还是针对自己这种特殊灵体才有用的古术。 不然,正常人,谁能看见自己的灵魂? 就算想要把自己的灵魂给切成两片,又怎么切? 根本无从下手! 可曾浩一直害怕把自己切成两片,就会一命呜呼了! 可看到有复苏老树的希望,曾浩觉得这个险还是值得搏一搏。 否则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若是能够成功,是不是可以让自己分出来的那一缕灵神离开? 按照古术上说的话,就是两身共用一心。 “老树啊!老树……” “为了您能够早点扶苏,晚生可是准备玩命了。” “您要是真的有灵,就保佑晚生成功吧!” 曾浩也不管老树能不能听的懂,直接来到它的主杆下,盘膝坐了下来。 背靠着老树,曾浩的心灵渐渐平静下来,脑海之中的杂念也渐渐被彻底驱离。 “阴阳化两气,万物皆有灵。三魂衍七魄,乾坤日夜移。” “大道逆转生死命,天地无极律令赦,灵神一分聚两身……” 曾浩身上散发出一层微弱的光芒,头顶好似有一柄无形神兵斩落下来。 它的额头出现了一道裂纹,很快就逐渐蔓延而下。 他的脸色露出狰狞之色,痛苦席卷他的脑海深处。 随着整个身体被撕裂开来,巨大痛苦差点让他当场形神俱灭。 就在曾浩苦苦支撑,整个人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即将灵体溃散之际。 一个大道古老梵音,出现在他的脑海,让他的意识渐渐平稳下来。 一股暖洋洋的气流,从的背后渗入到他的灵体之中,修复着他灵体内被大道毁灭之力斩裂的道痕。 这股力量充满了生命之能,宛如拥有着无穷的生命之力,携带着万物复苏之气,慢慢磨平了他灵体之内乱闯的大道毁灭之力。 过了很久,曾浩缓缓睁开了双目,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曾浩,满脸稀奇。 他对面那个曾浩也露出与他一模一样的神情,两人皆不由哑然失笑,异口同声道:“你是我,我就是你。” 两名曾浩同时对着老树躬身一拜,然后便一同离去,朝着系统空间的方向奔驰而去。 来到系统空间之后,两名曾浩看着那座圆形的空间大门,皆露出凝重之色。 这座空间之门,就是系统空间与外面世界唯一的出口。 自己曾无数次发疯般的冲向这个大门,可每一次都会重新出现在系统空间之中,根本无法离去。 一名曾浩头也不回的冲向了空间大门,消失在了大门之内。 剩下的那个曾浩,眼神露出惊喜之色:“成功了,我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啊!” 承天殿内,嬴政正在批阅奏章,突然看到一道金光风驰电掣般的划过自己的眼前,从巨大殿门飞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天际。 顿时怔了怔,这曾浩又在搞什么鬼? 可想了许久,又没想通,只能作罢! 等下次见他时,再问问! 实在太快了,根本就没看清楚! 而天际,那道金光,曾浩十分惊恐的发现自己的灵体正在快速蒸发! 我尼玛,老子刚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要被氧化了? 他差点没被郁闷吐血,忘记这不是系统空间了,纯灵体好像根本不能存在这个真实的大世界之中。 似乎冥冥之中,自有法则约束,不允灵体暴露在天地之间。 怎么办? 曾浩真的慌了,自己不想就这样氧化啊! 自己的灵体越来越虚弱,只怕再过一小会,就要彻底湮灭了。 突然,他似乎感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好像那东西对自己有着十分致命的吸引力。 终于,曾浩看见了,那是一名刚刚上吊而亡的尸体……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大好年华,为何想不开啊? 卧槽,管不了那么多了,好像是他那还尚存余温的尸体对自己有吸引力。 莫非要有肉身才可以? 夺舍? 还是借尸还魂? 不管了! 曾浩直接一头撞了下去,穿过屋顶,直接钻入了那具少年郎的眉心之中。 咔嚓,那条用衣物做成的布条,也瞬间断裂,少年直接摔在了地上,便没了动静! 〔能猜到附体哪个,奖励一千起点币,限时下一章更新前。〕 第114章 就算这天,亦不能让朕低头 咸阳宫,太庙…… 曾浩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耳旁似乎听到有人急切的呼唤。 终于,曾浩听清楚了那个声音! “公子,您醒了?” “太好了,您要是死了,我们全都要陪葬啊!” 一名内侍,满脸惶恐之色,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你是?” 看着眼前这名内侍,曾浩怔了怔,自己还在咸阳宫? 当时情况紧急,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观看,也没有时间去考虑。 妈蛋,不会这么倒霉吧? 曾浩小声嘀咕了一句,心中有些烦躁。 “公子,您不会把脑子摔坏了吧?” “我是摩托啊!您的贴身内侍,侍奉公子衣食住行的摩托。” 内侍愣了愣,有些紧张道。 “摩托?” 曾浩愣了愣,好像根本没听过啊! 再说了,这什么破名字啊? 骑着我的小摩托,带你去看日不落吗? “对啊!公子,你总算想起小人了。” 摩托非常激动,感觉今日实在太刺激了! 就算过的不是太如意,公子也不能想不开啊? 再不济,一辈子吃喝不用愁啊! 何必寻死呢? “哎呀!我的头好痛,好像一片空白……” 曾浩佯作捂着额头,沉吟道。 “公子啊!” “虽然陛下毒打了你两顿,可虎毒不食子,不管怎么说,您都是陛下曾经最宠爱的公子,想开点吧!” “我的公子啊!您不能再做傻事了啊!” “活着它不香吗?” 摩托连忙安慰着,劝解道。 曾浩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啥? 陛下最宠爱的公子? 是说我吗? “我是谁?” 曾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呆滞道。 “您是公子胡亥啊!” 摩托感觉有些头痛,完蛋了,公子上吊没死成,摔了下来,好像把脑子摔坏了啊? 怎么办? 这下小命又要玩完了啊! 噗嗤! 啥? 我附体的这个少年郎,竟然是胡亥这个华夏第一败家子? 卧槽…… 我要疯了!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吗? 完了,完了! 政哥成了我爹? 胡亥啊! 胡亥! 你说,你早不死,晚不死,何必这个时候死呢? 不过政哥毒打他两次,好像都与自己有关? 莫非这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曾浩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早知如此,就应该把胡亥给捧上天啊! 他之所以有今日,也与自己脱不开关系啊! 自己可没少在政哥面前,说他坏话,鄙视他! 我最终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刚成功从系统那个鬼地方逃出来,我就被幽禁在太庙了? 终生都离不开这里? 关键还是自己造成的这一切,曾浩感觉头皮发麻,简直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啊! 过了一会,曾浩接受了这个现实!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绝不能被政哥发现,否则自己死定了! 很快,曾浩就捋清了头绪! 多个便宜老爹,就多个吧! 重点是自己要伪装好,绝对不能暴露,否则与政哥的合作,必然会多了一些阻力! 反正自己这辈子看来是与他们赢家脱不开关系了,先是成了他爹的系统,然后又借了他的尸体还魂? 头痛啊! 实在太狗血了! 要怎么才能出去? 自己要再去找政哥吹吹耳边风吗? 不行! 政哥非常精明,自己突然态度大变,就算没有问题,他也会联想很多出来。 更何况,自己心虚啊! 政哥没杀胡亥,只是将其幽禁太庙,可见政哥心中还是有骨肉亲情存在。 若想离开这里,那就只能打感情牌了! 可自己根本无法离开这里,打个鬼的感情牌? 这简直就是无解难题! 曾浩十分颓废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一旁的摩托道:“还愣着干嘛?” “????”摩托。 “公子我都快死了,还不快点去叫太医,让人通知陛下。” 曾浩说完,直接仰头倒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太庙大殿的石板上。 额! 摩托怔了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昏死过去了? 可他根本不敢深想,若是公子死了,自己绝对会陪葬。 吓的顿时面无血色,连忙一边跑,一边爬,大吼道:“快喊太医,通知陛下,公子要不行了。” 等到摩托屁滚尿流的离开之后,曾浩再次坐了起来,露出沉思之色。 一会政哥来了,不会二话不说,就先毒打自己一顿吧? 毕竟这是他的常规操作,每次见胡亥,都要把这样的章程再练一次。 一会他真要来了,自己应该怎么办? 用苦肉计? 痛哭流涕,磕头求饶? 不行,胡亥那孙子早就用过了,可是根本行不通,换来的只是一顿毒打! 嗯! 或许政哥心中气的不是胡亥篡改遗诏,继承大统! 而是恼他废物,把大秦江山败光了吧? 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谁继承大统不一样? 问题是你要做的好了,那也没什么,偏偏做的乱七八糟,祸国殃民,这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了! 就在曾浩胡思乱想之时,大殿外面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曾浩连忙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目! 嬴政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名太医与内侍。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胡亥,嬴政眉头皱了皱,又看到一旁断裂的布条,更是瞳孔微微一缩。 “废物,嬴氏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大好男儿,可以战死沙场,更可以为国捐躯,唯独不可轻生。” “些许挫折都无法接受,怎配做朕的儿子?” 嬴政大步走到胡亥面前,大怒道:“不用装了,给朕站起来。” 曾浩心中满是疑窦,自己好像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政哥的双眼咋就这么腻害呢?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缓缓站了起来,曾浩低着头,不敢去看嬴政犀利的眼神。 在系统空间之中,由于自己才是无所不能的主宰,所以一直没觉得政哥有什么可怕之处。 可是今日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气场,真的好强大。 自己的心,情不自禁的噗通噗通乱跳,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碾压自己的身心。 “全都给朕滚出去。” 嬴政看着胡亥,厉喝道。 “遵旨。” 众人连忙溜之大吉,生怕晚了一步,遭受陛下的迁怒。 “逆子,你想作甚?” “真以为一死,就能赎罪吗?” 嬴政冷漠的看着胡亥,声音充满了恼怒道。 “儿臣没错。” “儿臣自幼尊敬父皇,以父皇为楷模。” “鞭笞天下,称尊四海,德载九州,威震八荒,儿臣亦心向之。” 曾浩只能赌一赌了,因为他好像非常讨厌自己的儿子软弱。 〔今天调整下心态,比预想还要差,不到二百订!~~~明天开始四到五章!冲冲冲!〕 第115章 朕手握人道之剑,屠尽诸天鬼神仙魔又何妨 嬴政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儿子,然后转身离去了。 曾浩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 望子成龙是中华传统,看来就连政哥也不例外。 他应该远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可惜事与愿违,一个不如一个。 嬴政前脚离去,几名太医便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仔细为公子胡亥诊断了一番后,开了一些药方,便也离去了。 曾浩看着几名太医离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这些太医们,还真是古道热肠啊!” 折腾了半天,一副恨不得将自己剖腹开膛,全部检查一番的样子。 一旁收拾大殿的摩托忍不住轻笑道:“公子,陛下临走时丢下了一句话,说公子若是有半点闪失,就让他们殉葬,所以他们哪敢怠慢?” 曾浩点了点头,竟然没揍自己,看来是有些改观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不说扭转政哥的心意了,要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自由啊! 突然曾浩怔了怔,系统空间那边嬴政从空间大门走了进来。 “陛下今日怎得闲暇,寻在下有事?” 系统空间的曾浩顿时笑脸迎了上去,朗声道。 嗯? 这货今日怎么了? 捡到钱了吗? 这么开心? “朕今日批阅奏章时,见一道金光浮现,很快蹿出承天殿,消失在天际,不知先生可知?” 嬴政看着满脸春风得意,笑意连连的曾浩,询问道。 “今日制造神水时,不小心让一缕神光遁走,应是陛下所见那道。” “难怪在下一直没有寻到,原来是离开了系统空间吗?” 曾浩漏出恍然大悟之色道。 是这样吗? 嬴政看着曾浩,不动声色道:“御花园中,朕已令人搬来百尊巨鼎,明日就能蓄满,不知先生何时需要?” “不急于一时。” 曾浩笑了笑,虽然自己手中并无半点清水,但神水还能顶一段日子。 你不急,朕急! 嬴政神色不善的看着曾浩道:“先生,朕已经驯化出数百只猛禽,千余只凶兽。” 曾浩当然明白嬴政的意思,无非是说自己的神水不多了,还有这么多张嘴要喂。 不得不说,九五至尊就是牛逼啊! 这才多久时间,就弄出来这么多异兽? 而且肯定比自己杂七杂八的珍禽走兽大军要好看多了,毕竟只需一声令下,天下各郡就会源源不断的献上各种猛禽凶兽。 既想培养成军,那自然要挑那些战力爆表的猛禽凶兽了。 不过,这玩意可不是以凶猛论战斗力,更多则取决于神水的功效。 所以,目前来看,自己也不一定完全处于下风。 兽不在多,在精! “陛下,这么多猛禽凶兽,恐怕很难撑得起消耗啊!” 曾浩直接叫苦道,虽然已经制造出了这么多神水,金色树叶就连一丝掉色都没看出来。 但若不提醒一二,照着政哥这么作妖,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几万,几十万,几百万…… 自己到哪弄去? 这系统虽大,好处虽多,但与自己根本没多大关系。 至始至终,这神水才是自己唯一的底牌! 帮华夏强大起来,自己也愿意尽一份心,但不可能完全付出不保留。 自己做不到政哥那般,所以自己从大义格局而言,的确不如他,这没什么丢人的。 他从自己这里弄到的神水,绝大多数都用在了增强国力,赏赐功臣,培养新军与异兽上去了。 自己依旧一天只饮一觞,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 曾浩自己这个灵体每天都要饮用两觞,勉强可以承受的了。 “朕也没想太多,组成两支万人劲旅就行。” “五千天空飞军,五千陆地骑军。” “有了它们,你知道对帝国意味着什么嘛?” “高山,大海,坚城,雄关,这世间对帝国而言,再无天堑。” “二十年,不,也许只要十年,蓝星也许就要改为秦星了。” 嬴政眼神闪烁着无穷野望,沉声道。 “即便十年陛下能够打下蓝星,又如何治理如此广阔的土地?” “陛下看过那些书,应该知道帝国极壁这个词。” “大秦如今人口不过三千万,十年就算翻一翻,六千万人也不足以分布蓝星每一寸角落上。” 曾浩想了想,有些不理解,始皇帝何必这么心急? 有了系统奖励,他的寿命应该会有很久,而且这神水有延年益寿之效。 也许一次饮用并不明显,但日积月累下来,曾浩严重怀疑,这玩意能够大大延寿。 毕竟这神水充满了生命之力,勃勃生机每一次饮用都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 这也是那些珍禽异兽,对神水痴狂的原因。 “先生没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凝实了吗?” 嬴政看向曾浩,大有深意道。 “????” 曾浩怔了怔,自己一个大男人,并没有照镜子的习惯。 听闻之后,他立刻让系统空间幻化出一面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顿时如遭雷击! 政哥完成第一次主线任务后,自己的右手已经凝实,可看着镜子之中,自己除了右手以外的身体。 竟然能够隐隐看出那些血脉虚影,似乎正在渐渐凝实。 怎么回事? “若朕所料不错,与你每日饮用神水有关。” 嬴政看着曾浩,一脸笃定道。 曾浩心中大震,这神水如此逆天吗? 连系统立下的规则,也能潜移默化的更改? 老树到底是什么? 曾浩心中的迷雾更加浓郁了,心中也是沉甸甸的! 老树在那黑暗之中做什么? 那黑暗之中到底又有什么东西? 似乎,好像是一个荒废的世界? 那里的泥土原本就是红色? 还是被鲜血所染红? 如果是前者,那还好! 要是后者,曾浩心中感到有些发毛! 那要死多少生灵,才能把整个世界的大地给染红? 什么样的生灵之血,才能历经不知多少岁月腐朽,而不消逝? 甚至连一点色泽都未褪去? 嬴政看着曾浩脸色变幻莫测,眉头皱了皱,这家伙有事瞒着自己。 究竟是什么事? 能把他吓成这副鬼德行? “先生在想些什么?” “不如说出来,朕也许还能为先生分析一二。” 嬴政试探性道,对于曾浩身上所藏着的一切秘密,他都充满了好奇。 很多时候,自己也在想,他所说的一切,难道就一定全都是真相吗? 朕真的死了,又被救活了吗? 还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妄? 自己纵贵为天下至尊,可亦有难解之惑! 可总有一日,朕会将你们这些魑魅魍魉,统统拽出来,瞧瞧你们究竟都是一些什么鬼东西! 朕秉天命,承山河气运,掌乾坤社稷,诸天仙魔鬼神见朕,亦要退避三舍! 朕的命,只能自己掌握,任何东西都休想让朕听令! 就算这天,亦不能让朕低头…… 第116章 朕手握人道之剑,屠尽诸天鬼神仙魔又何妨 “……”曾浩。 回过神来,曾浩直接转移话题道:“陛下既然知道神水的强大,为何不每日多饮一些? “先生,神水虽好,过犹不及。” “朕这一生也没有白活,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朕虽不知道先生如何造出来的神水,但世间万物有因便有果。” “至于这份果什么时候到来,是苦果还是甜果,朕也许不知道。” “但在朕看来,这份果到来时,必然不会太好吃。” “就好像朕从系统拿了这么多好处,朕也在时刻等待着那份未知的果到来。” 嬴政看着一副憨憨样的曾浩,善意提点道,又不乏带有几分试探。 毕竟自己所了解的一切,都是从曾浩那里获取。 “若陛下猜错了呢?” “也许并没有那份所谓的果呢?” 曾浩心中一沉,反问道。 “若朕猜错,那日后朕便亲手撕碎它那神秘面纱。” “朕不愿成为它人之木偶,也不会成为木偶。” 嬴政意有所指,似乎在警告那虚无缥缈的黑手,也似乎在提醒曾浩。 这个男人的信念很强,气势也非常强大…… 曾浩感觉心脏被深深刺痛了一下,一直以来自己都只是想着再世为人,好好活着即可。 而这个男人,却一直惦记着那个操控自己与他命运的未知存在。 他是在宣战吗? 曾浩有些苦笑,自己从未有这样的勇气,也许此生都不会有吧! 无论是系统,还是那颗老树,都是自己无法想象的存在。 真到那一天来临,自己有像他一样的勇气。 指天长啸,拔剑反抗,甚至怒斥言战吗? “陛下圣明。” “陛下乃九五至尊,天下雄主,掌握着四海八荒,苍生之命运。” “在下只想好好活着,并没有陛下那份大毅力,大勇气,去面对这些。” 曾浩看着眼前那个伟岸的身影,苦涩道。 “先生既与朕有着同样的命运,为何不能敞开心扉,与朕联手,探寻真相?” 嬴政背对着曾浩,眼神深邃的看着前方巨大的空间之门,振振有词道。 “真相往往很残忍,在下没有陛下气吞八荒胸怀。” “惟愿偏居逍遥一世,不愿苦苦挣扎,冒险去求虚无缥缈的真相。” “人各有志,陛下何必苦苦相逼?” “在下绝无半点不轨之心,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也十分乐意辅佐陛下,让华夏登临世界之巅。” “能够造成系统,回溯时空的手段,远远超出凡人的能力,如果世间有神,那造出系统的它,一定位列其中。” “陛下,你纵然贵为九五至尊,可仍旧是凡俗血肉之躯。” “凡人又岂能与神对弈?” 曾浩摇了摇头,知道的越多,心中就会越恐惧。 别说秦朝,就算再给新世纪的科技发展两千年,两万年又如何? 只怕也没有这种伟力,造出系统这般包罗万象的神器…… “纵使卑如蝼蚁,亦敢问天一战!” “鬼神又如何?” “仙魔又怎样?” “朕手握人道之剑,屠尽诸天鬼神仙魔又何妨?” “它朝道成,朕不但要做地下的始皇帝,也要做这诸天的主宰。” “若世间真有鬼神仙魔,朕也会一一将它们踩在脚下。” “朕驭诸天,必登绝巅……” 嬴政身上的黑色帝袍无风自动,腰间的秦皇剑,似乎发出欢快的愉悦之声,不停的颤抖着。 看着嬴政的背影,曾浩咬紧牙关,感觉政哥好像变了,但到底哪里变了,又说不清楚。 悟道? 悟什么道? 天啊! 政哥喝了神水,不会真领悟出什么东西来了吧? 自己喝了这么多,怎么屁都没悟出来?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这该死的贼老天,你是多么的不公平啊! 为何,有些人,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光照世间? 最悲剧的是,自己不是那些人的一员啊! 政哥不会真悟出什么道了吧? “陛下牛逼克拉斯……” 曾浩真的服了,真正的天才,果然不能用普通人的目光去衡量! 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政哥给远远甩开了啊? 脑海之中,仿佛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叮咚,恭喜您收到了,来自始皇帝嬴政的一亿亿亿点暴击伤害…… “差点忘记告诉先生了,朕每日饮用神水的分量,已经减半了。” 嬴政剑眉一挑,转过身来,看着曾浩,意味深长道。 “????”曾浩。 啥意思? 是告诉自己,不想过于依赖神水吗? 你是要摆脱神水,自己超凡入圣了吗? 你还能做个人吗? 你咋不艹天呢? “陛下的意思是,已经不需要神水了吗?” 曾浩怪异的看着嬴政,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是也不是。” “朕自己可能不需要了,但培养人才大军与猛禽凶兽还是需要这东西。” “前几日朕练剑时,略有所获,觉得整个人都有所升华。” 嬴政说的模糊两可,浅尝即止。 曾浩鼻子都快气歪了,肯定是故意的,什么叫略有所获? 什么又叫有所升华? 曾浩感觉心中像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好奇道:“陛下悟了什么?” 升华自己倒是好像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不同之处,就是刚刚那一刹那的气势吗? 自己都以为是错觉…… 嬴政神秘一笑,调侃道:“你猜。” 我猜个屁啊! 你猜我猜不猜? “陛下若不想说,那便作罢!” 曾浩只能讪讪道,心中颇为无奈。 “先生若肯倾心相待,朕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嬴政脸上挂满了真诚,斩钉截铁道。 糟老头子,坏滴狠! 我差点就感激涕零的信了! 曾浩绝对有理由怀疑,自己若像个憨憨,全盘托出所有秘密。 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像他所说的那般,恐怕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能够成为天下至尊,有哪个不是心狠手辣,腹黑狡诈? 更何况开国的存在,那都是千年难遇的狠人! 罢了,罢了,谁还能没个小秘密? “陛下说笑了,在下对陛下一直都是倾心相待,绝无半点保留。” 曾浩满脸陪笑道,一副我待陛下如初恋的样子,绝对铁杆忠诚。 “那就好,朕也是如此。” 嬴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话锋一转道:“与朕说说胡亥吧!” 曾浩当即神色一滞,不会看出了什么吧? 心慌的一批啊! 〔发错了,抱歉,已改!〕 第117章 政哥要收保护费 “胡…胡亥…公子有什么好说的呀?” 曾浩讪讪一笑道。 有猫腻! 这货说话口齿都不清了,嬴政似笑非笑的看着曾浩道:“先生说那些史册可信度大吗?” “这个……在下不敢妄言,应是有所依据。但是否掺杂了政治与个人情怀,在下便不知道了。” 曾浩模糊两可道,史书只是参照物,一百个人读史书,会有一百种看法。 当年司马公为了执笔书青史,不但落了个生死不明的结局。 对于有怨言,下狱死的支言片语,也让后世浮想联翩,看法各不相同。 这位在史学大家里,绝对是个狼人。 但由此可见,想要真正的还原青史,阻力究竟有多大! 按照汉武帝刘彻那个性格,敢忤逆者早就完蛋大吉了。 所以遍观史册,司马公所写的青史,可信度还算靠谱点,毕竟付出了那么大代价,这便是血淋淋的现实。 毕竟有很多史书,什么都敢写,关键是你要敢信才行! 所以司马公的史记巨着,所载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少,就有待商榷了! 以后世考古出来的古物为例,很多史书都被打了脸! 歌颂当朝,诋毁前朝来变相证明自己的合法性,已经历朝史官必修之功课。 读史以观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先生觉得胡亥篡位,是主动,还是被迫?” 嬴政对于曾浩的回答,并没放在心上,而是继续问道。 曾浩感到脑壳痛,这个问题非常刁钻! 要说主动吧! 那要多蠢的家伙,才能被架空到这种程度? 要是被迫吧! 这家伙天天只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 赵高弄死李斯,还是玩阴的,骗了李斯与胡亥,最终才骗了李斯认罪,拿到胡亥的圣旨,腰斩了李斯。 这也不太像傀儡啊? 但事实总是充满戏剧性,赵高指鹿为马,杀害了那些不顺从自己的大臣。 胡亥若非傀儡,又为何无动于衷? 否则蠢的足以与司马家那位,何不食肉糜皇帝相媲美了! 秦史早已覆灭历史长河之中,等到司马公来还原这段秦史,早已近百年沧桑,岁月变迁了! 蠢! 胡亥现在不就是自己吗? “陛下,秦朝史官记载的周朝什么样?” 曾浩十分婉转道。 毕竟直接改口,以政哥的聪明才智,难保不会浮想联翩! “朕并未焚了周史。” 嬴政不假思索,直接道。 “陛下,周幽王真的为了博取褒后一笑,而烽火戏诸侯吗?” 曾浩突然想到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忍不住好奇问道。 “周史可分二部,东周传,与西周卷。” “两者记录有所偏差,但大致相同。” “烽火戏诸,分别出自东周平王册与幽王册中。” 嬴政不咸不淡道,满足了曾浩的八卦之心。 “那陛下觉得可信否?” 曾浩好像化身成一个好奇宝宝,与政哥八卦起了周朝。 “戏诸侯可能性不大,戏耍守军还是有这种可能性。” “周平王为了让自己的身份合法性得到认可,夸大其词也不是没有这种动机。” “可若胡编乱造,可能性就不大了,毕竟各地诸侯与天下人又不是傻子。” “西周王畿镐京被申侯联合犬戎攻破,非是天下诸侯按兵不动,而是守军习为儿戏,方酿惨祸。” “后世诸君,皆引以为戒。” 嬴政颇为感叹,唏嘘不已道。 “祖贤孙庸定律啊!” 曾浩也是忍不住长叹道,当看到政哥眼神不善的望了过来,不由尴笑道:“在下可没有说陛下,也不是暗讽大秦。” “越描越黑,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嬴政撇了曾浩一眼,漠然道。 咳咳! 又说错话了! “陛下,帝国与月氏的战事如何了?” 曾浩连忙转移话题,郑重道。 “没想到先生,也会关注民族大业。” 嬴政一语双关道。 “那是自然,生为秦人,死亦为华夏魂。” 曾浩神色庄重道,这是每一个华夏儿女,烙在灵魂深处的印记。 “朕刚收到陇西捷报,王贲大败月氏二十万骑兵,斩首六万余,俘虏数千众。” “月氏人已经放弃乌鞘岭一带平原,退走张掖王庭。” 嬴政也没有隐瞒,而是把自己知道的军情,淡淡说了出来。 卧槽,这战死俘虏比率,简直令人发指! 与秦军作战果然是地狱之行,战死的风险,实在高的离谱。 呸,一群砍头狂魔,不过我喜欢! 难怪能够吓的六国瑟瑟发抖,能让齐国不战而降的秦之锐士,果然都是死神的化身啊! 曾浩不难想象,一群为了挣人头的秦兵,双眼绿油油望着草原骑兵,简直就像是看一群游走的军功啊! 让这群砍头狂魔干点人事,估计有点困难! 可若是让他们上战场杀敌,那绝对是一个个嗷嗷叫往前冲! 秦朝是一个让人向往而又悲壮的激荡大时代,步野无双,天下颤栗,并非空穴来风。 可惜自秦之后,步兵能够大败骑兵的战例,实在太少了。 也唯有这个风云辈出,人杰地灵的波澜大时代,才会催生出那些为战而生的无双锐士吧! “陛下赶走月氏人之后,下一步准备如何做?” 曾浩心绪激荡,看着嬴政道。 “用你们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收保护费。” 嬴政似乎心情不错,难道开了一个玩笑道。 噗嗤…… 曾浩强忍着笑意,竖起了大拇指,憋了许久道:“牛皮!” 政哥这是要收西域诸国的保护费? 卧槽,大新闻啊! “月氏人后路已被李信截断,他们走不了啦!” “二十四史要改写了,贵霜帝国没了。” 嬴政目若星河,散发着璀璨的光辉道。 唔! 曾浩叹了一口气,是啊! 从自己到来的那一刻开始,历史便已经被改写了!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那些月氏人?” 曾浩好奇道。 “投诚者驭之,顽抗者杀之……” 嬴政语气淡漠,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曾浩很清楚,这一句,关乎着成千上万人性命。 但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吗? 听天命,尽人事吧! “陛下,帝国这么多大工程,何以不让那些人为帝国万世不朽之基出力?” 曾浩有些疑惑道。 “帝国没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也没有这么多兵力,浪费在他们身上。” “若因此哪怕损失一位大秦锐士,都是得不偿失。” “帝国浩大工程,是朕给天下,那些没有饭吃的子民,一个生路。” “死亡才是他们唯一的归处,既然选择敌视大秦,那就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先生有精力去怜悯那些异族,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拯救一下那些正在受苦受难的同胞们。” “他们才是先生应该关心怜悯的对象,而非夷狄。” “毕竟一旦遭遇天灾人祸,那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才是最苦最累的人,承受着这世间最大的疾苦与折磨。” “朕能让他们摆脱饥饿,却不能让他们免遭各种灾祸,至少短时间,朕无法改变什么。” 嬴政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曾浩脸色苍白,脑海如遭雷击,最终深深苦笑起来,然后朝着老树的方向走去。 第118章 谁来救救俺老刘 咸阳城外,满朝文武站的整整齐齐,不时眺望着远方的天际。 突然一匹骏马疾驰在驰道之上,很快几十匹骏马印入众人的眼帘。 刘季手持节杖,一马当先,威风凛凛的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恭迎沛侯归国。” 满朝文武皆拱手一拜道。 队伍之中,众人心中百味交集。 赵佗更是感觉一瓶醋坛子被打翻了,这阵势,自己都从未得到过。 这厮真是官运亨通啊! 刘季拉紧马缰,连忙翻身跳了下来,对着满朝文武大臣拱手道:“诸位大人,不敢当,不敢当啊!” 文武百官看着刘季笑的合不拢嘴,纷纷撇嘴。 这是典型的吃到嘴里,还说不好吃吗? 就在这时,关卡外,一辆巨大的青铜驷马战车缓缓驶来。 黎晰亲自驾车,来到刘季面前,大声喝道:“典客丞刘季听宣。” 刘季立刻收起笑容,跪了下去。 一旁的文武大臣,与一众围观的百姓,也纷纷跪了下去。 “大秦始皇帝诏令,国有刘季,秦之幸也。” “孤身入夜郎,感化异国番邦,举国归秦。” “立此不世之功,君之贤名,应载青史标榜,以传颂之。” “古有吕公佐周之美谈,今有沛公襄秦之佳话,福泽四海,万世千秋。” “敕封刘季为沛侯〔关内侯〕,拜上卿,以盛良臣之名。” “乘御驾驷马战车入宫,享文武百官夹道相迎。” “望天下臣民以此为荣,以报家国。”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黎晰念完之后,笑呵呵的看着刘季道:“沛侯,请吧?” “臣刘季,拜谢陛下天恩。” 刘季俯首一拜,然后神色尊敬无比的一步一拜,朝着几米外的战车跪拜而去。 两旁的文武群臣,顿时议论纷纷。 瞧瞧,人家这做人的境界。 非但没有半点侍功自傲,反而步步谦卑。 当然也有不少人,心中诽谤不已。 痛骂奸佞之臣,只会阿谀奉承,献媚于圣主。 没多大会,刘季总算来到了战车处,缓缓站了起来,用双手拍去衣服上的灰尘,方才一脸谨慎小心的走上了战车之上。 “沛侯,坐稳了。” “驾!” 黎晰提醒了一句,然后便扬鞭驱马转向,朝着咸阳城驶去。 满朝文武不管心中愿不愿意,皆再次拱手一拜:“恭迎沛侯。” 刘季哪里敢坐,站在上面,心中感慨万千。 驰道两旁早已围满了人群,他们不断的欢呼着,欢迎帝国英雄归来。 在无尽的欢呼之声中,刘季遥想当年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泗水亭长。 如今却已封侯,足以光宗耀祖了! 大风起兮云飞扬, 欢呼海内兮归故乡。 名动天下兮传四方! 没想到我刘季还能有今日啊! 刘季感觉幸福来的这么快,自己都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不过很快,驷马战车便驶入了咸阳宫,看着四周的亭台楼阁,刘季渐渐恢复了一些冷静。 “吁……” 战场缓缓停在了承天殿外,长长的阶梯下。 “沛侯,到了。” 黎晰对着刘季笑着道。 “多谢符玺令事。” 刘季心中颇为不舍的走下了驷马战车,然后对着黎晰拱手一拜道。 “分内之事,无须言谢。” “陛下还在等着沛侯呢!” 黎晰客套了一番,提醒道。 “对,对,对!” “多亏符玺令事提点,否则还差点忘了。” “告辞。”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刘季再次拱手道,然后便转身朝着长长的阶梯走了上去。 爬上长长的阶梯,刘季已是满头大汗,看了一眼高大的宫门,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整理了一番衣裳,便大步走了进去。 “臣刘季,拜见陛下。” 刘季走到大殿中央,看着上方处理国事的嬴政,当即躬身拱手一拜道。 “刘爱卿回来了,快快免礼,坐。” 嬴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十分客气道。 刘季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自从入咸阳以后,陛下可从来没对自己这般温和,客气过。 “谢陛下。” 刘季再次拱手一拜,然后走到一旁,屈膝跪坐下来。 “爱卿一路辛苦,朕让人备了膳食,很快就好。” 嬴政看着刘季,眼神炙热,就好像发现了一块绝世珍宝。 “陛下,臣惶恐。” 刘季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对嬴政道。 陛下眼神怪怪滴,怎么感觉有些渗人呢? “爱卿立下不世之功,兵不血刃拿下夜郎,怎会惶恐呢?” 嬴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热情无比道。 “臣心中明白,以臣之功勋,不足以封侯。” 刘季十分有自知之明道。 进入咸阳宫之后,他就有些回过神来,细思极恐。 拿下夜郎,虽然是大功一件,就算封个侯,也不用弄出这么大排场啊? 自己真不配…… 但又想不通,陛下为何要这般做? 君心难测,君威似海啊! “爱卿多虑了,立下大功自然当赏。” 嬴政笑着道,一副你想多了的样子。 “陛下,夜郎使臣还在驿馆,随时恭候陛下传召,献上夜郎千里舆图以及呈表夜郎归附国书。” 刘季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直接奔入主题道。 “不着急,既然都来了,还能跑掉不成?” “眼下最重要的是为爱卿庆功,今晚朕要在章台大摆筵席,以贺爱卿不朽功勋。” 嬴政似乎对夜郎的事,根本不放在心上,而是毫不掩饰对刘季的赞赏道。 陛下今日是吃错药了吗? 刘季感觉要疯,这感觉不对劲啊! 为何感觉陛下总像是在坑自己呢? 可仔细斟酌一二,又没发现哪里有问题啊? “陛下,国事为重。” “为国尽忠,为陛下效力,乃臣之本分。” 刘季十分乖巧的低着头,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道。 果然能说会道,难怪能让夜郎兵不血刃归秦。 这家伙的确是个人才啊! “爱卿还想要何赏赐,只要这天下有之,朕必不吝啬。” 嬴政看着刘季,十分大方道。 刘季感觉心微微一颤,连忙道:“陛下的恩赐已经是滔天之赏,臣何德何能,能够承蒙陛下厚爱啊!” 说着说着,刘季就眼角泪光闪烁,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那这样吧!” “朕听说你从夜郎带回来几名胡姬,藏于咸阳别院之内。” “也别藏着了,朕为你做主,直接纳妾归府。” 嬴政看着刘季,笑意连连道。 刘季差点就给跪了,陛下咱能不闹吗? 您是嫌臣死的不够快吗? 真带回府,纳为小妾,那母老虎还不把自己给吃了? 刘季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陛下果然够腹黑啊! 谁来救救俺老刘? 第119章 一年之内,朕要一百万辆自轮车出现在大秦的驰道上 “大秦帝国殿试开始,陛下有旨,宣诸生入殿。” 黎晰站在高台之上,大声喝道。 四排身穿白色学服的青年,整齐有序的从承天殿外走了进来。 “拜见陛下。” 众人齐声高喝道。 “免礼。” 嬴政高坐王台,看着下方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青年才俊,声音洪亮道。 “谢陛下。” 众人再次高呼道。 “朕出的考题,就四个字。” “国富民强。” “这是大秦今后十年,甚至百年之国策。” “开始吧!” 嬴政直接开门见山,并没有丝毫嘘寒问暖之意。 “学生斗胆,尚有一惑,不知陛下可解析否?” 突然一名青年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说吧!” 嬴政不由看了这名学子一眼,胆色倒是不错。 不少人脸色发白,战战兢兢,此人竟能面不改色出声。 “陛下刚刚所言,帝国未来基本国策将是富国强民。” “但学生所见,帝国北拒胡狄,南镇百越,西伐月氏,待甲之师不下百万之众。” “内修皇陵,造驰道,开灵渠,筑坚城,造甲兵,采石矿,数百万徭役日夜为工。” “外驭诸夷,谴将兵,射强弩,兼弱邻,扩荒土,俘野人,多少大好儿郎埋骨蛮荒。” “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青年慷慨激昂,神色镇定自若的侃侃而谈道。 一席话,顿时引起满殿喧哗。 两侧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神色凝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这哪里来的愣头青? 疯了不成? 一些胆小的学子,已经吓的面无血色,额头布满了汗珠。 “竖子狂妄。” “自恃读过一些书,就敢抨击朝政,军国大事,何其荒谬。” “若无陛下圣德,天下烽火狼烟,尸横遍野,哪有今日之盛世太平?” “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尊王攘夷,祖辈牧守。” 满朝文武,不少人开口呵斥道。 “今日殿试,陛下出此御题。” “学生并无不敬之心,只是以事论事,以解心中所惑罢了。” “陛下之圣德,天下皆知。” “杀人安人,杀之可也。” “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 “以战止战,虽战可也。” “故仁见亲,义见说,智见恃,勇见身,信见信。” “内得爱焉,所以守也。外得威焉,所以战也。” “先王之治,顺天之道,设地之宜,官司之德。” “而正名治物,立国辨职,以爵分禄,诸侯说怀。” “海外来服,狱弭而兵寝,故圣德之治也。” “伐外必先攘内,并肩而行,天下苦矣!” “外得荒地,内耗国力,国乏民溃,安得海内。” 青年直接一一反驳,丝毫不惧满朝文武的斥责,反而越战越勇。 “够了。” 嬴政出言制止了百官,目光看向青年道:“你叫什么?师从何人?” “学生陈平,来自阳武县,户牖乡。” “自幼家境贫寒,无师苦学矣!” 陈平表面彬彬有礼,心中实则慌的不行。 这是一场惊世豪赌,自己论学问,可能根本无法从众多才俊之中脱颖而出。 只有不走寻常路,引起陛下的注视,方有一线可能。 从决定参加阳武小试之后,自己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穷的连个婆娘都讨不来! 乡里柳老财的女儿,自己可不想入赘,否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成功入仕,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否则沦为平庸之辈,宁死不愿也。 在家中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嫂嫂冷眼相对,自己早就受够了,绝不要夹着尾巴回去。 自己一定要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陈平?” 有意思! 嬴政露出惊奇之色,果然,有能力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够脱颖而出。 这家伙总算走到自己面前来了,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 “哈哈哈!” 陈平一席话,顿时引得满堂哄笑起来。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名门绝世大才,没想到是个臭屌丝! 众人顿时看向陈平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来让帝国强大起来,让天下人富裕起来呢?” 嬴政看着陈平,淡漠问道。 “陛下文治武功,冠绝天下。” “帝国锐士打的诸夷抬不起头,吾等国人无不骄傲自豪。” “可人性便是如此,虽然帝国的徭役要比一统前轻松许多,但依旧会让人抵触,毕竟伤亡巨大,人人皆畏之。” “尤其是帝国律令,太过繁苛,天下人无不畏惧,日夜心惊胆战,生怕触发律法而获罪。” “陛下初衷虽好,但过犹而不及。” “学生的家乡就曾发生过许多次这样的刑案,一户人家遭匪,邻居因心生畏惧,不敢施救,因此获罪,被罚为城旦。”〔修城墙之类的工作〕 “还有一户人家,因耕田时,见到异乡人,而未及时上报官府获罪。” “因秦律繁杂巨细,他们因此并没有记住这一条,则被罚二面盾,家中生活遭受到了沉重打击,困难无比。” “仅仅一乡之地便如此,放眼天下,此等案例又有多少?” “帝国律法定义并没有错,但却缺乏了对人性自私自利的洞悉。” “有人生来侠肝义胆,无惧生死。” “也有人生来胆小如鼠,卑微苟活。” “帝国律令,想让那些大大咧咧,死都不惧怕的人,时刻遵守这些,事无巨细的律令,无疑难如登天。” “还想让那些谨言慎行,胆小如鼠的人,去见义勇为,与歹人搏命,无异于对牛弹琴。” “帝国人口不过三千多万,刑徒却有百万众,何也?” “律令严苛,有违人性也。” 陈平先是不动声色的拍了一记马屁,然后滔滔不绝,避重就轻的谈起了帝国律令。 随着他的一席话落,那些原本鄙夷他的人,纷纷露出深思之色。 然后便开始几人一伙,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 “说得好。” “帝国律令多为战时法,今天下一统十二载,修律已迫在眉睫。” 嬴政神色古井无波,大声喝道。 陈平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 陛下早就意识到了秦律有问题,一直未动,则是欠缺一个时机。 毕竟修律关乎国本,轻易不可动之。 每一条律令都关乎很多人的命运,其中利益牵扯太深。 自己就是那把刀,主动送到陛下手中。 或许会开罪很多人,但自己有的选吗? 第120章 律令严苛,有违人性也 随着新秦律布告天下,四海沸腾,万民欢呼! 而第一届殿试状元陈平,也直接一步登天,被敕封为帝国左丞相! 自从帝国左丞相陈平之名,轰动天下。 这一次,帝国让所有人都看见了一条新的晋升之路。 修学! 原本一些对修学并不感兴趣的普通人家,纷纷态度大变,一个个挤破脑袋,想尽办法,都要送自家娃娃去学社念书。 而帝国新律之中严令规定,凡为国捐躯烈士之遗孤,修学一切费用全免。 服役将兵家属,修学费用皆减半! 荣获三等军功爵,修学费用全免! 随着政令传达四方,全民参军报国的热情,更上一层楼。 一时间天下热议不休,四海向秦之心更浓…… 咸阳宫,承天殿…… “陛下,公子胡亥派人送来一件东西呈献陛下。” 黎晰小心翼翼的向嬴政禀报道。 这逆子想搞什么花样? “呈上来吧!” 嬴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向下方的黎晰道。 黎晰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木盒,走了上来,然后双手托起,放在了嬴政眼前。 嬴政接过木盒,打量了一会,并没有看出什么特殊之处。 打开木盒,一件精致的玉簪印入眼帘。 嬴政眼神流出一丝柔情,然后便拿出那根精致的玉簪,陷入了沉思。 “那逆子说了什么?” 嬴政从久远的回忆之中回过神来,将玉簪攥在手心道。 “公子胡亥转呈陛下,为子勿忘家祭,望陛下开恩,准许祭奠亡母。” 黎晰如实回道。 “陛下,臣妾近日新学了一首曲子,只望能让陛下忘忧,以尽孝道。” “陛下,您告诉过臣妾,不会灭胡国……” “臣妾无颜面对故国同胞,更无颜面见祖宗父母。” “若有来生,臣妾仍愿侍奉陛下左右。” “不……母妃……” 脑海中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被揭开,嬴政神色露出痛苦之色。 一旁黎晰弯着腰,根本不敢抬头,心中十分不安,七上八下。 将玉簪从新放回木盒之中,嬴政沉声道:“放他去吧!” 千错万错,终究是朕负了你! “陛下……” “是暂时放……还是解禁?” 黎晰心中忐忑不已,但陛下没有明说,自己胡乱猜测,闹不好会获罪,只能硬着头皮请问道。 “滚……” 嬴政此时心情似乎非常不好,口中冷冷蹦出一个字。 “卑臣遵旨,卑臣告退。” 黎晰心灵微微一颤,然后落荒而逃,差点从阶梯摔了下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离开承天殿后,黎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深深叹息一声,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怎么办? 陛下到底几个意思? 是让公子胡亥临时出太庙,去祭奠胡妃? 还是直接解除公子胡亥的幽禁? 思来想去,最终黎晰觉得陛下应当是要彻底放了胡亥吧? 自己也算是宫中老人,对于胡妃的事迹,也不陌生。 当年她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只因胡国出尔反尔,杀了陛下派去治理胡国的秦吏。 方才遭至亡国之祸,胡妃问讯,以身殉国之后。 陛下的爱,似乎全都转移到了公子胡亥身上。 多年来,对公子胡亥也是疼爱有加,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上这个宠爱的儿子。 后来不知陛下为何盛怒,但黎晰多少猜到了一些,赵高惨死,罢黜李斯。 若非是十恶不赦之谋逆大罪,岂会如此? 公子胡亥应是被牵连,今日不知道这公子胡亥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陛下重情重义,信奉孝道,天下皆知。 这一手感情牌,打的非常好啊! 若非如此,无论公子胡亥做了什么事,恐怕都难以撬动陛下那颗坚硬如铁的心。 陛下既准许,又不肯明言! 也罢,这口黑锅看来自己背定了。 不过在陛下身边办差,若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又岂能屹立不倒? 既然是陛下的心意,就算背黑锅,也不过是小惩大诫,做给别人看看而已。 不知不觉,黎晰已经来到了太庙,推开大门。 黎晰眼神露出一丝疑惑,看着眼前这个仪表堂堂,器宇不凡的年轻人,颇为惊讶! 自被幽禁太庙之后,这位公子,便一直魂不守舍,颓废万分。 怎么突然一扫颓废之气,变的如此精神焕发? 怪哉! “下臣拜见公子。” 黎晰拱手一拜道。 “久闻符玺令事大名,今日一见,方知符玺令事远比传闻更加优秀。” 曾浩赶忙上前扶起这个政哥面前的大红人,不动声色的奉承了一句。 这家伙别看表面风轻云淡,对谁都彬彬有礼。 但曾浩很清楚,这可是位狠人。 就连杀人,脸上的笑容至始至终都不曾改变一丝。 黔中这厮血拼六国余孽的杀手,不但实力很强,而且也是个敢玩命的主。 曾浩甚至都觉得这货,做个太监都委屈了,若是当个先锋将军,那也是一员猛将啊! “公子谬赞了。” “下臣先行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从此以后,困龙升天,海阔天空,任翱翔。” “陛下圣喻,公子胡亥解除幽禁,重获自由身。” 黎晰先是恭维一番,然后笑呵呵宣诏道。 “儿臣,拜谢父皇天恩。” 曾浩有模有样的对着承天殿的方向拱手一拜道,然后取下腰间一枚玉佩,直接来到黎晰面前。 “这块琼华宝玉,是父皇在我十岁生辰时御赐。” “宝玉配英杰,听闻符玺令事曾在黔中拼死护驾。” “我听闻深感敬佩,寥表仰慕之情,以谢符玺令事护我父皇周全。” 曾浩满脸真挚,将宝玉直接放在了黎晰面前,情真意切道。 “这如何使得。” “下臣万万不敢收,还请公子收回。” 黎晰看了看眼前的宝玉,连忙摆手道。 曾浩才不管他心中到底如何想,直接抓住黎晰的手,将琼华宝玉塞入他的手中道:“若符玺令事不肯收,本公子就当场将其碎之。” 黎晰露出为难之色,见曾浩十分生气,感觉没必要得罪一位前途未知的公子。 毕竟,在这咸阳城中,大起大落的人太多了。 不到最后,轻视任何一个人,也许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是宫中宦官生存不二法则,绝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个人。 更遑论大秦帝国的公子? “既是公子一番美意,若下臣再三推辞,岂不是显得虚伪了。” “那下臣便收下,谢公子厚赏。” 黎晰十分慎重,语气谦卑道。 “符玺令事,被关在这鸟地方这么久了,我都快疯了。” “我可以走了吗?” 曾浩心中激动无比,出言询问道。 “陛下圣旨已达,公子自然可以随心而行,帝国无人敢阻。” 黎晰神色郑重道。 “过几日就是母妃祭日,我心哀痛不已,先行回府准备祭奠事宜,就不与符玺令事叨扰了。” 曾浩说完,便对着黎晰拱了拱手。 黎晰哪敢托大,当即回礼,同样拱了拱手道:“公子节哀。” 曾浩一副痛断肝肠的样子,转身离开了太庙大门。 自由的味道,我来了…… ps:成绩太惨烈了,不要怪俺,就一百订阅,啥也不想说了!这二天准备新书呢!双开了!这本不会太监,明天开始就正常更新了!新书已发,有兴趣可以看看! 《诸天万界,你们的小祖宗已上线》 简介: 穿越就穿越吧!只不过这是个假大秦吧? “爹,那是天兵天将吗?” 嬴剑看着飞上天的千人军团,目瞪口呆道。 “不,那是大秦锐士。” 嬴政看着自己小儿子,笑着道。 “爹,长城咋跑天上去了?” “还有,您是怎么把我生出来的啊?” 嬴剑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开启无上天眼,看到那些大秦锐士飞到了星河之中,进驻在苍茫雄关之上,震惊无比道。 “……” 嬴政额头布满了黑线,这逆子是想气死朕,然后继承皇位吗? 第121章 困龙升天,海阔天空 “臣王贲,拜见陛下。” 咸阳宫,祈天殿上,王贲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爱卿快快请起。” 嬴政脸上笑意连连,接着道:“赐座。” 四名内侍抬了一张靠椅走了进来,放在了王贲的身后。 “谢陛下。” 王贲再次拱手一拜,然后便直接坐了下去:“臣不负陛下重托,将月氏人一网成擒。” “打的不错,打出了帝国的威风。” “陇西走廊至此归秦,西域与大秦再无阻碍。” “北方三大部族,月氏消亡,东胡为匈奴所吞,只余匈奴一支。” “只要再扫灭匈奴,大秦帝国北疆从此再无边患。” 嬴政由衷赞赏道。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陛下之丰功伟绩,必受万世传颂之。” 王贲也是开心万分道。 “说吧!” “这次秘密潜回咸阳,所为何事?” 嬴政看着王贲,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陛下,我军士气正盛,何不继续西进,囊盖西域?” “臣向陛下保证,半年之内,必能横扫西域,献于陛下。” 王贲站了起来,单膝跪下,对着嬴政道。 “不着急!” “让他们主动归附,远比武力征服更有利。” 嬴政虽然也十分心动,但为了长远之计,还是否决了王贲的提议。 “陛下,天下哪有人肯乖乖就范?” “只有斥之武力,在慢慢同化,最为快捷。” “还请陛下三思。” 王贲有些不甘心,继续上谏道。 “冒顿此人狼子野心,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这块富饶之地。” “巍巍大秦,晾他也不敢招惹。” “可仅凭北方那块贫瘠之地,根本无法壮大。” “吸收完东胡部族之后,他要想拥有与大秦抗衡的资本,只能西进。” “你说,西域诸国是寻求带着善意的友邻帮助,还是愿意屈服在匈奴人的皮鞭之下?” “是和平共处,安享太平?” “还是做一只奶牛,任匈奴宰割?” 嬴政十分生动的做了一个比喻,笑着道。 “若匈奴不肯西进呢?” 王贲怔了怔,然后提出一个假设道。 “那就将他们赶到西边去,早晚之事罢了。” “据雄关竖壁清野,闭祁连以遏咽喉。” “只要严防边关,不准一粒粮食,一颗盐巴出关塞。” “用不多久,他们要么分崩离析,自相残杀。” “要么只能铤而走险去抢夺,抢不到大秦,他们便只能去找个软柿子来捏。” “西域诸邦,东接大秦,西临番夷,南往氐羌,北抵胡狄。” “富而不强,大而离心,不但是绝佳美味,更是兵家必争之地。” “大秦西进战略,西域就是帝国的西进的窗口。” 嬴政野心勃勃道。 “陛下圣明。” 王贲叹为观止道,还是陛下想的周到。 “行了,少跟朕在这绕弯子,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 嬴政没好气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是这样的,臣在军中发现了一位了不得的军事天才。” “臣以为他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此行秘密潜回咸阳,一是向陛下请战,灭西域。” “二,就是想要向陛下引荐这位军事天才,让大秦再添虎将。” 王贲嘿嘿一笑,先是恭维了几句,然后郑重无比道。 “噢?” “是什么样的天才,让通武侯如此赞不绝口?” 嬴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让韩信放弃咸阳殿试,去镇西军历练,本就是自己的注意。 是金子,总会发光。 地府官吏,什么时候都可以慢慢大批培养出来。 唯独良将,可遇而不可求! “陛下,此人可了不得啊!” “投入镇西军之后,臣破格提拔他为百将。” “陇西走廊大战,他的百人小队,杀敌千余众。” “臣见他似有可造之材,又升他为千将。” “张掖对峙,他向臣献出奇谋,大败月氏骑军,千人军团也立下赫赫战功。” “随后升为军侯,敦煌围剿战,这小子仅仅五千部众,就俘虏了月氏王,并彻底摧毁了月氏王庭三万精锐骑兵。” 王贲心中既有欣慰,又感到有些酸。 这厮莫不是开了挂吧? 王贲甚至有一种错觉,若是他来做主帅,说不定陇西走廊大战,月氏人就会被彻底击溃了吧? 哎! 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服老都不行啊! 这小子实在太邪门了! “他叫韩信吗?” 嬴政了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调侃道。 “额!” 王贲一脸见鬼的表情道:“陛下也知道他?” “朕若不知,你觉得李斯会引荐一个饥寒交迫的黔首,入你镇西军吗?” 嬴政哈哈大笑起来。 王贲顿时大囧,感情自己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人啊? “陛下瞒的臣好苦啊!” 王贲尴尬无比,哭丧着脸道。 “不瞒着你,朕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有真才实学呢?” 嬴政若有所指道。 “臣听说,陛下准备休兵养民?” 王贲连忙转移话题道。 “大秦锐士们,征战厮杀多年,也是时候让他们归乡与亲人团聚了。” “最多三五年,等大秦的版图南并西南,北定北海,西抵葱岭,东扩瀛洲之后。” “帝国便会开始施行解甲归田之策,只留少量精锐之师即可。” 嬴政眼神闪烁着神采奕奕的光芒,郑重道。 王贲也是满脸向往之色,那时帝国的版图又是何等的庞大强盛? “陛下打算如何安排韩信?” 平复心绪之后,王贲好奇道。 “很早之前朕就为他准备了十万大军。” “朕要用这十万大军,横扫蓝星,真正的一统天下。” 嬴政看着王贲,神色凌厉道。 “陛下啊!” “您千万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 “总不能,让我跟老蒙回家种田吧?” 王贲顿时哭丧着一张脸,感觉心中空荡荡的难受。 “蠢货!” “那韩信若是大秦的不败神兵,你与蒙恬就是帝国的两根不朽国柱。” “少跟朕耍嘴皮子,有这时间,给朕多生点崽崽出来。” “朕现在唯一烦心的不是土地不够多,而是我泱泱华夏,人丁实在太单薄了啊!” 嬴政狠狠瞪了王贲一眼,然后惆怅道。 蓝星这么大,几千万人实在太少了,起码生他个一百亿才行! “臣遵旨。” “回到张掖之后,一定多纳几个胡女做妾,多生几个崽崽出来!” 王贲一本正经道,这样奉旨纳妾生崽崽的机会可真不多。 陛下一直对朝着文武作风有着严格的要求,虽然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但若是太多了,那就会引起陛下的不满。 “给朕滚……滚……滚……” 看着眼前这个王贲,完全继承了他的父亲王翦,滚刀肉的优良传统。 嬴政就没好气道,直接下了逐客令。 “嘿嘿!” “臣立刻滚蛋!” “抵达张掖就着手准备完成陛下的生崽大计。” 王贲立刻嬉皮笑脸的拱手一拜,临走前还不忘贫嘴一下。 等待王贲离开之后,嬴政方才打开木案上的一个木箱,希望这杂交水稻有曾浩说的那般神效吧! 既然土地粮食都不愁了,百亿国人大计,也要提上章程了! 毕竟生娃乃国之大计,这么大的疆土,若没有子孙牧守,那还像话吗? 第122章 百亿国人大计 始皇帝四十年岁首,大秦始皇昭告天下…… 鼓励天下万民南渡大江〔长江〕,开垦梯田。 自垦荒地者,尽得其田! 朝廷还会发放各种牲畜,新式农具,衣物粮食,水稻种子,给开荒之民各种免税政策,各地官府也要大力扶持荒民。 帝国将大力推行优生政策,成年男女,一年之内不婚嫁者,官府将强行婚配,拒不服从者,贬为奴籍。 每户养育四个子女以上者,将获得帝国税赋逐级优减,视子女多少而定,各地官府也要给予优待政策。 凡帝国境内,所有雇佣录取工事,皆应优先录取优生户,违律者重惩。`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咸阳东市,是整个咸阳最繁华的街市。 今日咸阳东市一家店铺门口,聚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店铺大门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匾额。 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美味佳肴! 两旁还挂有一副对联,分别书写着…… 味冠天下美无双,香绝四海艳群芳! 无论地段,还是规模,这家三层酒楼,都引得无数慕名而来的人。 经过几个月的经营,这家酒楼的美誉,已经传遍咸阳城,甚至以咸阳为中心,向四方蔓延而去。 酒楼的消费高昂无比,足以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但却无法阻止那些慕名而来的达官贵人,巨贾豪绅。 酒楼座无虚席,在后院的厨房之中,曾浩指挥着一群庖师,忙的一塌糊涂。 “快,把本公子秘制的酱油再取一坛来。” “对,就是这样,这红烧鲤鱼就要先过油,待到色泽金黄即可。” “那个清蒸蜂蜜熊掌差不多了,记得要放秘制米酒,还有那些许鹿茸与人参。” “那锅饺子别煮烂了,那可是十金。” 虽然调教了很久,但他们还是不能完全掌握其中精要。 曾浩忙的是不亦乐乎,活着的感觉真好,实在! “公……主上,不好了。” 突然摩托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神色惶恐道。 “怎么了?” 曾浩看着自己的内侍摩托,颇为诧异道。 “有几个食客,非说我们的菜里不干净,有虫子,正在外面闹事。” 摩托脸色有些难看道。 嗯? 古代版吃霸王餐? 曾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火冒三丈! 老寿星上吊,嫌活的太长了吗? “都给我精神点,好好做,月底工钱翻倍。” 曾浩对着一众忙碌的庖师叮嘱了一句道。 “谢主上。” 所有庖师皆露出欣喜之色,干劲十足道。 “走,出去看看。” 曾浩看了一眼摩托,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厨房外走去。 “还有没有王法了?” “到底有没有管事的?” “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么大的酒楼,菜里竟然有如此恶心的虫子,实在太过份了。” “今日若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绝不会轻易罢休。” 几名衣装华贵的青年,堵住了酒楼的大门,大声嚷嚷着。 门外一众人群,也是各个义愤填膺,对着酒楼指指点点。 “我是这家酒楼的主人,几位这是作甚?” 曾浩从后院走了过来,看着几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 “你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 其中一名领头青年打量着曾浩,见他衣物上满是污迹,顿时质疑道。 “不错啊!” “不知几位有何指教?” 曾浩看着几人,笑呵呵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领头青年手指夹着一只不知名甲虫,对着曾浩问道。 “虫子啊!” 曾浩仔细打量了一会,认真道。 他妈的,真不上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虫子,我的意思是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否则一直堵门,非要把你这酒楼给搅黄了! “我们久闻美味佳肴大名鼎鼎,所以慕名而来,却没想到在菜里吃到了这么一个玩意?” “我现在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肚子更是翻江倒海,你说怎么解决吧?” 领头青年冷笑道。 “对啊!” “万一不小心拉到你这大门口,那就不太好了。” 其他两名青年也跟着不怀好意的起哄道。 嗯? 恐吓我? “咦,这虫子好像还活着吧?” “若真是菜里的虫子,油炸火烹,岂能活蹦乱跳?” “来时,你们那桌的菜,被一扫而空,就差没把食具给啃了。” “识趣点,就把饭钱付了,道歉走人。” “否则……” 曾浩脸色阴沉,语气不善道。 “否则怎么样?” “也不在东市打听打听,爷几个是什么身份?” “小子,不怕实话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 “若是个明白人,趁早关门走人,否则小心横尸街头。” 领头青年见被当众拆穿,顿时恼羞成怒道。 “哈哈哈哈!” 曾浩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此时他也算明白了,应该是自己的酒楼生意太好了,动了别人的蛋糕,同行是冤家啊! 咸阳城内,口气还这么大,显然背后有人啊! 啧啧,难道还能钓出几只大鱼不成? 就在这时,几名衙差走了过来。 “是谁报的官啊?” 衙差头头走了进来,看了看曾浩,又看了看三名食客青年,厉声道。 “是我,这家酒楼卫生非常有问题,严重损害了老秦人的身体健康。” “朗朗乾坤之下,竟有此等黑心商贾为非作歹,实在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国法更难容。” 领头青年指着曾浩,恶人先告状道。 “吆喝,没想到竟如此恶劣。” “来呀!” “将这家店铺给封了,把此人带走调查。” 衙差头头连问都不问,直接决断道。 “大胆……” 摩托顿时大怒,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曾浩制止。 “哼!” “爷奉公执法,何止是胆大,拳头也大。” 衙差头头听到摩托的呵斥,似乎感到自己的权威被挑衅,顿时大怒道。 “你既然是衙差,就应当秉公处理,只是听信他一面之词,就要抓人,还要封店?” “是谁给你的权利?”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曾浩冷冷看着这名衙差头头,心中早已清楚,这些衙差只怕也早就被买通了吧? 可咸阳城之中,这几名衙差脑子有问题? 凭他们也敢如此胡作非为? 背后主谋,应当来历不小吧! 也罢! 人皆趋利,为了以后能够安生点赚钱。 就让你来做那只**!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笑话,爷就是王法!” “你威胁官差,罪加一等。” “爷不但会这么做,还能让你去做苦役,永无翻身之地。” 衙差头头将脑袋靠近曾浩,小声道。 “啪啪!” 曾浩直接扬起手,就甩了这么衙差头头两个耳光道:“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 第123章 味冠天下美无双,香绝四海艳群芳 始皇帝四十年岁首,大秦始皇昭告天下…… 鼓励天下万民南渡大江〔长江〕,开垦梯田。 自垦荒地者,尽得其田! 朝廷还会发放各种牲畜,新式农具,衣物粮食,水稻种子,给开荒之民各种免税政策,各地官府也要大力扶持荒民。 帝国将大力推行优生政策,成年男女,一年之内不婚嫁者,官府将强行婚配,拒不服从者,贬为奴籍。 每户养育四个子女以上者,将获得帝国税赋逐级优减,视子女多少而定,各地官府也要给予优待政策。 凡帝国境内,所有雇佣录取工事,皆应优先录取优生户,违律者重惩。`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咸阳东市,是整个咸阳最繁华的街市。 今日咸阳东市一家店铺门口,聚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店铺大门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匾额。 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美味佳肴! 两旁还挂有一副对联,分别书写着…… 味冠天下美无双,香绝四海艳群芳! 无论地段,还是规模,这家三层酒楼,都引得无数慕名而来的人。 经过几个月的经营,这家酒楼的美誉,已经传遍咸阳城,甚至以咸阳为中心,向四方蔓延而去。 酒楼的消费高昂无比,足以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但却无法阻止那些慕名而来的达官贵人,巨贾豪绅。 酒楼座无虚席,在后院的厨房之中,曾浩指挥着一群庖师,忙的一塌糊涂。 “快,把本公子秘制的酱油再取一坛来。” “对,就是这样,这红烧鲤鱼就要先过油,待到色泽金黄即可。” “那个清蒸蜂蜜熊掌差不多了,记得要放秘制米酒,还有那些许鹿茸与人参。” “那锅饺子别煮烂了,那可是十金。” 虽然调教了很久,但他们还是不能完全掌握其中精要。 曾浩忙的是不亦乐乎,活着的感觉真好,实在! “公……主上,不好了。” 突然摩托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神色惶恐道。 “怎么了?” 曾浩看着自己的内侍摩托,颇为诧异道。 “有几个食客,非说我们的菜里不干净,有虫子,正在外面闹事。” 摩托脸色有些难看道。 嗯? 古代版吃霸王餐? 曾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火冒三丈! 老寿星上吊,嫌活的太长了吗? “都给我精神点,好好做,月底工钱翻倍。” 曾浩对着一众忙碌的庖师叮嘱了一句道。 “谢主上。” 所有庖师皆露出欣喜之色,干劲十足道。 “走,出去看看。” 曾浩看了一眼摩托,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厨房外走去。 “还有没有王法了?” “到底有没有管事的?” “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么大的酒楼,菜里竟然有如此恶心的虫子,实在太过份了。” “今日若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绝不会轻易罢休。” 几名衣装华贵的青年,堵住了酒楼的大门,大声嚷嚷着。 门外一众人群,也是各个义愤填膺,对着酒楼指指点点。 “我是这家酒楼的主人,几位这是作甚?” 曾浩从后院走了过来,看着几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 “你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 其中一名领头青年打量着曾浩,见他衣物上满是污迹,顿时质疑道。 “不错啊!” “不知几位有何指教?” 曾浩看着几人,笑呵呵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领头青年手指夹着一只不知名甲虫,对着曾浩问道。 “虫子啊!” 曾浩仔细打量了一会,认真道。 他妈的,真不上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虫子,我的意思是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否则一直堵门,非要把你这酒楼给搅黄了! “我们久闻美味佳肴大名鼎鼎,所以慕名而来,却没想到在菜里吃到了这么一个玩意?” “我现在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肚子更是翻江倒海,你说怎么解决吧?” 领头青年冷笑道。 “对啊!” “万一不小心拉到你这大门口,那就不太好了。” 其他两名青年也跟着不怀好意的起哄道。 嗯? 恐吓我? “咦,这虫子好像还活着吧?” “若真是菜里的虫子,油炸火烹,岂能活蹦乱跳?” “来时,你们那桌的菜,被一扫而空,就差没把食具给啃了。” “识趣点,就把饭钱付了,道歉走人。” “否则……” 曾浩脸色阴沉,语气不善道。 “否则怎么样?” “也不在东市打听打听,爷几个是什么身份?” “小子,不怕实话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 “若是个明白人,趁早关门走人,否则小心横尸街头。” 领头青年见被当众拆穿,顿时恼羞成怒道。 “哈哈哈哈!” 曾浩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此时他也算明白了,应该是自己的酒楼生意太好了,动了别人的蛋糕,同行是冤家啊! 咸阳城内,口气还这么大,显然背后有人啊! 啧啧,难道还能钓出几只大鱼不成? 就在这时,几名衙差走了过来。 “是谁报的官啊?” 衙差头头走了进来,看了看曾浩,又看了看三名食客青年,厉声道。 “是我,这家酒楼卫生非常有问题,严重损害了老秦人的身体健康。” “朗朗乾坤之下,竟有此等黑心商贾为非作歹,实在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国法更难容。” 领头青年指着曾浩,恶人先告状道。 “吆喝,没想到竟如此恶劣。” “来呀!” “将这家店铺给封了,把此人带走调查。” 衙差头头连问都不问,直接决断道。 “大胆……” 摩托顿时大怒,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曾浩制止。 “哼!” “爷奉公执法,何止是胆大,拳头也大。” 衙差头头听到摩托的呵斥,似乎感到自己的权威被挑衅,顿时大怒道。 “你既然是衙差,就应当秉公处理,只是听信他一面之词,就要抓人,还要封店?” “是谁给你的权利?”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曾浩冷冷看着这名衙差头头,心中早已清楚,这些衙差只怕也早就被买通了吧? 可咸阳城之中,这几名衙差脑子有问题? 凭他们也敢如此胡作非为? 背后主谋,应当来历不小吧! 也罢! 人皆趋利,为了以后能够安生点赚钱。 就让你来做那只**!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笑话,爷就是王法!” “你威胁官差,罪加一等。” “爷不但会这么做,还能让你去做苦役,永无翻身之地。” 衙差头头将脑袋靠近曾浩,小声道。 “啪啪!” 曾浩直接扬起手,就甩了这么衙差头头两个耳光道:“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 第124章 你是会稽郡守殷通 “陛下。” 符玺令事黎晰神色凝重,来到嬴政下方,拱手一拜道。 嬴政正在看着手中的剑出神,不由眉头一皱道:“何事?” “公子胡亥被咸阳令下狱了。” 黎晰心中暗暗叫苦,这位小祖宗才出去多少时日,就不安生? “所犯何罪?” 嬴政目光投向黎晰,语气蕴含着一丝温怒。 “卑臣让人调查了,公子开了一家酒楼,名为美味佳肴。” “由于味道独步天下,十分好吃,生意火爆,因此让一些人的利益受损,开罪了他们。” “所以才会……” 黎晰谨慎无比道,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所以就被下狱了?” “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嬴政也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才会非常生气。 “陛下,公子并没有暴露身份,所以他们并不知道。” 黎晰已经听出了陛下的盛怒,毕竟依照秦律,皇族有罪,自有宗正来处置。 帝国其它府衙,并无处置皇族之人的权利。 只是不知道陛下是在生公子胡亥的气,还是对那些手伸太长的人动怒。 “这个逆子真是不让朕省心,简直混账。” “大秦帝国的公子去开酒楼?” “简直把皇族的颜面给丢尽了,朕没给他俸禄吗?” 嬴政说起胡亥,就气不打一出来。 “陛下,公子胡亥早就被停俸了。” 黎晰十分为难,硬着头皮道。 不说吧也不行,说吧又可能引来陛下的怒火。 两害相权取其轻,黎晰觉得相比不忠欺君,还是后面一条更靠谱一些。 嬴政瞪了黎晰一眼,好像是这样。 不过这个逆子竟然还能折腾出什么多好的菜谱? 自己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 “传令内史白腾,密审咸阳令,查出幕后之人。” “至于那个逆子,让他折腾去吧!” “免得让朕烦心,若有人察知到他的身份,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嬴政想了想,然后下令道。 “臣明白,臣立刻去办。” 黎晰立刻领旨,然后欣然离去。 看着祈天殿的大门再次合拢,嬴政目光投向手中的秦皇剑,再次凝神看了起来。 剑乃兵中皇者,皇者之剑,号令天下,斩尽世间魑魅魍魉…… 随着时间的推移,嬴政感觉自己对剑之参悟更加深刻。 很快他的身上缓缓升起一层黑色光芒,一柄迷你小剑虚影,在他的头顶缓缓浮现。 一声声剑鸣回荡虚空,好似一柄绝世神剑,想要破土而出。 嬴政缓缓闭上了双目,感受着那股浓郁的剑道余音,迅速参悟起来。 他对剑道领悟的越来越强,头顶模糊的小剑虚影,也开始凝实起来。 直到小剑彻底露出真面目,除了与嬴政手中亲皇剑长短不同之外,就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嬴政睁开双目,感觉浑身湿漉漉,黏糊糊,深深出了一口气。 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雀跃,大口呼吸着游离天地间的灵气。 伸出大手,看着身体排出的污秽之物,嬴政皱了皱眉头。 他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祈天殿的宝座上,再次出现,已经来到了骊山宫的温泉之中。 洗净身上的污秽之物后,嬴政的头顶的迷你秦皇剑再次浮现。 他伸出洁白无瑕的右手,似乎与小剑心有灵犀,心念一动。 迷你秦皇剑便从头顶飞到了他的手中,似乎十分享受主人的柔情轻抚。 “剑之道,杀戮于无形。” “朕之剑,必将斩尽天下妖邪。” “皇者之剑,大道之剑,赐汝无赦之名,当诛天地鬼怪,以佑华夏昌荣。” 嬴政双目神光闪烁,看着手中的道剑,振振有词道。 无赦道剑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不断飞舞旋转。 嬴政大手合拢,无赦剑便消失在了他的手心。 穿好衣物之后,他再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祈天殿之中,开始处理来自全国各地的奏章。 咸阳狱…… 活了二世,倒是第一次蹲号子! 感觉挺新奇啊! 曾浩打量着脏乱不堪的大狱,十分淡定,没有丝毫慌张。 “老翁,你进来多久了?” “犯了什么事呀?” 曾浩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草堆上的一位白发渐生的中年男子,好奇道。 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看睁开双目,看了一曾浩,翻身做了起来道:“二三年了吧!至于犯了何罪,哎!到现在老夫都不太清楚。” “不会吧?” “秦律一向严明,怎么会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就被关押二三年呢?” 曾浩顿时来了兴趣,直接一屁股坐在中年男子旁边,好奇道。 “小兄弟,实不相瞒,老夫当年也曾风光过。” “之所以落到今日田地,完全是当今陛下昏庸无道,残害忠良,可恨啊!” “老夫乃楚人,国亡之后,屈服秦人的淫威之下。” “由于我殷氏也是当地豪门,世代勋贵,先祖乃商之功勋,被赐殷姓。” “秦人灭楚之后,在下勉为会稽郡守,为大秦牧守南海之滨。” “战战兢兢十余载,未曾想,陛下不分青红皂白,便将老夫囚禁于咸阳大狱。” “转眼便是二三年,不闻不问,实在让人心寒啊!” 中年男子似乎很久没跟人说话了,见有了狱友,不由也开始健谈起来。 “你是会稽郡守殷通?” 曾浩怔了怔,不会这么巧吧? “小兄弟识得老夫?” 殷通也是愣了愣,再三看了看曾浩,除了十分俊美之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见过这个翩翩少年郎。 噗嗤! 何止认识啊! 阁下能有今日,可不是全拜自己所赐? 这世上的事,真的奇妙到操蛋啊! 自己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与殷通有所交集,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啊! 不是不闻不问,曾浩几乎可以想得到,这货被押解咸阳之后,陛下可能就把他给忘了吧! 毕竟日理万机,这二三年大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政哥每日这么忙,哪有时间理你这种小虾米? “听过你的大名。” 曾浩强忍住笑意,毕竟这位也是自己的苦主。 自己现在的身体原主人胡亥,也是自己的苦主。 这两货可真可怜啊…… 第125章 君不予之,臣自取之 箕子朝鲜,王俭城…… “项羽拜见大王。” 王宫大殿上,项羽身披战甲,腰挎利剑,对着上方的箕王拱手一拜道。 入箕子朝鲜已有二载的项羽,已经褪去了青涩,面孔坚毅,气宇非凡。 箕王见项羽无诏擅闯,披甲携剑,脸色十分难看。 “大胆,项羽你这是想谋反吗?” “大王待你不薄,何故如此无礼?” 满殿文武大臣,纷纷对着项羽呵斥道。 唯有南宫燕脸色十分落寞,心中复杂万分。 项梁,项羽叔侄,是自己带回国的。 从最初的轻视,经过两年血战,南宫燕早已改观。 这一年来,自己多次劝谏大王,要防备项氏叔侄。 可惜大王始终听而不闻,对于项梁叔侄宠信有加。 “聒噪。” “本将入宫,是有要事与大王相商,尔等哪里的资格指责本将?” “大王,自项羽与叔父效忠于朝鲜国,二年血战沙场,为国立下多少大功?” “北疆国土尽复,拒东胡于浿水〔鸭绿江古称〕之外。” “南疆山河重归,驱晨部于带水〔汉江古称〕之外。” “大王之所以还能安稳坐在这张王座之上,听信奸佞之言仇视项羽,皆仰仗我项氏不世功勋。” 项羽目光盯着王座上脸色铁青的箕王,声音洪亮沸腾道。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本王自问待项氏不薄,将军今日这是要逼宫不成?” 箕王指着下方霸道的项羽,气的浑身发颤道。 “君不予之,臣自取之。” “请大王下令,封我叔父为朝鲜国大将军,号令三军,为国扩土开疆。” “请大王下令,诛杀谄谀攻奸项氏之佞臣,以正国法,以定将士之心。” 项羽义正言辞,语气十分冷漠道。 “若本王不准,汝欲何为?” 箕王愤怒的看着项羽,咬牙切齿道。 “那就请大王问一下,羽之宝剑答应否……” 项羽直接拔出腰间宝剑,好像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厉声喝道。 “大胆!” “来人啊!” “快来护驾,诛杀叛贼项羽……” 一众文武大臣,纷纷高喝,呼唤殿外的甲士护卫。 很快,上百名甲士整齐有序的跑了进来,他们讲手中的兵器全部对准了两侧的文武官吏。 很快那些叫嚣的文武大臣,纷纷闭上了嘴巴,脸色难看无比。 “请大王下令,封项公为大将军,诛杀佞臣,以佑朝鲜社稷。” 上百名甲士齐声高呼道。 箕王脸色涌现无尽悲凉之意,看着曾经拥护自己的卫兵们,心痛如刀割。 为何会这样? “哈哈哈哈哈!” 箕王大笑起来,悲痛欲绝的看着下方的众人道:“自先祖创立朝鲜,传至本王,共历四十余王。八百多年来,我箕氏开荒教民,以建世外之国。” “本王虽无历代先王之雄才大志,但也算是兢兢业业,定国安民。” “自继王位,几十年来,无一日苟欢享乐,忧国虑民,心神皆惫。” “我箕氏乃朝鲜天命王族,逆贼焉敢造次?” “项氏乃秦之仆臣,非我族类,安能窃国以代之?” “汝之请求,本王皆不准之,又能奈本王如何?” “有本事就杀……” 箕王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道寒光闪现,项羽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剑划破了自己的喉咙。 他支支吾吾半天,再也无法发出一个音节,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项羽,缓缓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王……” 满殿文武大臣,无不悲痛欲绝的跪了下去,对着死不瞑目的箕王哭泣喊道。 “箕王否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倒行逆施,昏庸无道之君也。” “上不能守山河社稷,下不能安万千黎民之心。” “宠信奸佞,滥用公器,以致山河俱丧,万民饱受流离之苦。” “今项羽代天弑无道之君,以定乾坤社稷。” “废昏庸君主箕否之王位,拥立箕淮为朝鲜王。” “淮王自幼聪慧,天资卓越,必能中兴朝鲜,以佑山河社稷永昌。” 项羽拿着滴着血的宝剑,目光不善的看向下方悲痛欲绝的朝鲜群臣,厉声喝道。 “我等,愿拥立淮王。” 立刻就有一群识大体的群臣开始表态,表明自己的立场道。 “好算计,公子淮不过三岁小儿,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合适的傀儡。” “项氏叔侄果真好算计啊!” 当然也有一些性格偏执忠义的臣子,立刻出言嘲讽道。 “南宫燕,叔父欣赏你的才华,我项羽再给你一次机会。”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愚忠?” “淮王在我项氏的辅佐下,必能中兴朝鲜,消灭晨国十二部。” “有朝一日,重返神州故土,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我皆神州子民,那里才是我们的故土祖地。” “难道你们就不想重归祖地,荣归故里吗?” 项羽看着南宫燕一行忠义之臣,耐着性子道。 “这话,周武王姬发也曾问过先祖王。” “今日,我南宫燕也用先祖王之言,回项将军。” “箕其沦丧,我罔为臣仆矣!” 南宫燕一行十几名大臣,悲壮无比的异口同声喊道。 当年周武王求贤若渴,想要箕子效命于周。 箕子言:“商其沦丧,我罔为臣仆。”〔商灭亡了,我不愿做新王的臣仆。〕 项羽也读过商书,深感其大义,油然起敬的拱了拱手。 然后他便直接大手一挥,下方的甲士立刻哄拥而上,将南宫燕一行十几名臣子,乱刃砍死当场。 吓的其它大臣们,更加诚惶诚恐。 “新王继位,天命所归。” “希望诸君能与项氏同心同德,共兴朝鲜,辅佐新王。” 项羽看向下方那群墙头草,眼神十分不屑与轻蔑的说起了场面话道。 “谨遵将军令。” 一众大臣皆被吓破了胆子,哪个不明白,这个国家以后真正的主人,不再是箕氏,而是如日中天的项氏。 南宫燕死不足惜,引狼入室,害苦了我等啊! “很好,立刻准备登基大典,明日就让新王继位。”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 项羽对这群狗腿子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甭管他们心中怎么想,只要怕死肯卖力就足矣! 反正都是一群废物,不听话宰了便是! 我项氏岂肯久居人下,总有一日,我项羽会打回神州去…… 第126章 你就准备一顶儒帽,对着里面撒尿就行 “陛下,箕子国传来密奏。” 黎晰看着正在喂金雕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项梁架空了箕王?” “还是自立为王了?” 嬴政一点也不意外,继续端着一觞神水,喂身旁乖巧无比的极光道。 唔! 陛下猜到了? 还是…… 黎晰不敢继续想下去,连忙清楚杂念道:“回陛下,项羽杀了箕王否,拥立了三岁的箕淮为王。” “不管怎么说,也是帝国的将军。” “从咸阳项氏选出一人,即刻出使箕子国。” 嬴政想了想,然后便下令道。 “请陛下明示,朝廷是支持,还是持反对态度?” 黎晰一时间无法揣测到圣心,只能老老实实求问道。 “先让项家的人跟他们叔侄谈谈心,告之族人在咸阳一切安好。” “朕也甚是想念二位将军,日夜盼望两位将军早日归国。” “对于箕子国骤变,帝国秉持公平公正之观念,静观其变。” “箕子本为商臣,与秦人同宗同源。” “自周册封朝鲜侯国,那里便是神州属地。” “今天下一统,四海康定,箕子侯国理应回归神州,认祖归宗。” “朕以中央之国,始皇帝之名,册封箕淮为大秦帝国朝鲜郡淮侯。” 嬴政摸了摸极光的大脑袋,笑着道。 极光似乎十分享受主人的爱抚,满脸陶醉之色的闭着双目。 “若他们拒不奉诏,当如何处之?” 黎晰怔了怔,心中升起一丝寒意,陛下当年派项氏叔侄入箕子国,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切吗? 借刀谋国,恐怖如斯…… “项梁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拒绝。” “就算项梁与他那侄儿项籍一般莽撞也无妨,接不接招,都无法改变什么。” “朝鲜郡归秦,乃大势所趋矣。” “滔滔大势,阻者必死。” 嬴政十分自信,对于项梁叔侄的作为,显然并不放在心上。 “臣遵旨。” 黎晰拱手一拜,目光尊敬无比道。 “宣蒙毅,陈平,刘季,百里华入宫见朕。” 嬴政想了想,然后补充道。 “臣告退。” 黎晰再次拱手一拜,然后便缓缓离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刘季,蒙毅四人别携手而来。 “臣,拜见陛下。” 四人异口同声对着上方的陛下,拱手一拜道。 “都坐吧!” 嬴政大手一挥,气定神闲道。 “谢陛下。” 如今的靠椅已经从宫中流出,普及四海。 家中若没有靠椅,根本无法显示出实力与尊贵,深受商贾权贵追捧。 就连一些寻常百姓家,都开始用普通木料,打造靠椅,板凳,木桌。 “诏几位爱卿前来,是因为朕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让几位爱卿帮朕参谋一二。” 嬴政看着坐下的四人,意味深长道。 “请陛下明示。” 四人之中,以冯劫的地位最高,毕竟是领政右丞相,自然由他开口比较合适。 “朕要废黜极刑。” 嬴政直接开口道。 四人顿时怔了怔,一个个神色露出沉思之色。 “陛下,若无极刑震慑宵小,臣恐天下难安矣。” 蒙毅率先开口道。 “人性本恶,正是因为有了律法约束,才能让人性之中的恶念收敛。” “废黜极刑,无疑会让那些恶人心中的恶念无限放大,臣以为并不可取。” 陈平也开口持反对观点道。 “自周礼崩乐坏,天下杀戮不休,四海道德沦丧,人心扭曲不正,重典之下方能拨乱反正。” “臣以为在陛下的英明统治下,再过个几十年,布施仁义礼乐于天下人,届时再废黜极刑,无双圣君之德泽必能光照万古矣!” 刘季先是否定,然后又不动声色的提出了另一条观点。 狡猾! 其它三人,都不由看向沛侯刘季,心中纷纷鄙夷道。 刘季才懒得理他们三人,气定神闲的端坐着,一副刘大爷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样子,你们爱咋想就咋想! “陛下欲废极刑,不知为何突生此念?” 只有冯劫比较沉稳,身为领政丞相,谨慎许多,既没有持否定,也没有表示肯定,而是问出了关键所在。 “神州之外,拥有广阔沃土。” “与其杀之,倒不如流放蛮荒之地,是生是死,皆看他们的造化。” “将其编制成死士之军,开化莽荒之地,岂不美哉?” “与化外蛮夷相较,他们虽是十恶不赦之徒,但体内终究流淌着华夏血脉。” “但有少许收获,于帝国而言,也是意外之喜。” 嬴政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对着四人振振有词道。 四人顿时眼神一亮,不得不承认陛下实在太聪明智慧了。 这不但是一条智慧无比的谋划,对大秦百利而无一害。 反正一群死囚或罪大恶极的囚徒,丢出去,祸害那些蛮荒土民,爱怎么折腾,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对这些天生有着暴力因子,脾气火爆的家伙,那里也许不是蛮荒之地,而是无上乐园啊! 毕竟那里不用守什么规矩,更不用受到道德与律法的约束,可以尽情释放内心的罪恶。 “陛下圣明,臣等赞同。” 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 “有四位爱卿这话,朕就放心了。” “若无问题,那便昭告天下,将所有死囚以及罪大恶极的囚徒全部押送咸阳,进行编制,稍加训练之后,发放粮食与兵器,流放蛮荒之地为国开疆赎罪。” 嬴政眼神闪烁着精芒,声音洪亮道。 “陛下,如何押送流放这些人,也许是个难题。” 陈平想了想,神色凝重道。 “这个朕自有办法,爱卿无须忧虑。” 对于秘密培养的飞行军,就连他们也不知道,嬴政也没有打算公之于众。 “陛下,臣觉得那些儒生会成为阻力。” “毕竟那些家伙,整天嘴上挂着仁义道德,若陛下布告天下,背地里,那些酸儒还不知道要怎么样诽谤陛下呢?” 刘季对那些酸儒没有半点好感,直接开始上眼药水。 “无妨,明日早朝,那些酸儒要敢闹事,你就准备一顶儒帽,对着里面撒尿就行。” 嬴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对着刘季调侃道。 妙啊! 其他三人在心中,纷纷对陛下竖起了大拇指。 一个个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季,嘴巴都笑歪了。 刘季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好家伙,真要按照陛下说的这么做,那些酸儒们,还不对自己口诛笔伐,把自己给喷死了? 不过不做的话,好像又是抗旨不遵啊? 怎么办? 好为难啊! 算了,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能奈刘大爷如何? 惹毛了刘大爷,尿你们一脸又怎样? 反正天塌了,还有陛下顶着,我老刘会在乎骂名吗? 笑话…… 谈下更新 加更问题总有人问,专门说一下吧! 其实这本书作者也付出了不少心血,查询了大量秦朝资料,总体而言都符合秦朝史实…… 至于什么细节都要扣的可以看史书,看小说就是为了不废脑子,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通篇古文。 能科普知识的地方,作者都尽量科普了,全部较真看小说完全是自寻烦恼…… 苦恼彷徨挣扎过,挥刀自宫怕痛,写着图个乐子吧! 一万多收藏,一百多订阅,这成绩,说实话,写这么多书,很久没这么烂了…… 看盗版我也不想站在道德至高点去说什么,说句不好听的,有钱谁不想堂堂正正做人…… 安安静静看就完了,别没事就来起点挑刺,一点粉丝值都没有,你好意思来教我怎么写书吗?如果你真觉得自己行,笔给你,我来看行不行? 本来设置了一百粉丝值才能发言,不堪其扰,想想算了,一般文明讨论剧情我都会认真答复,不分正版还是盗版。 上来就无脑喷,人身攻击,各种带节奏,不好意思,真不惯着,你要是给这本书花一毛钱,哪怕你骂作者,也忍了,毕竟花钱觉得不值无可厚非。 算是发发牢骚吧!调整了几天心态,无论如何都要对得起一直支持本书的您们,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您们花钱支持作者,虽然人不多,但作者十分感动,只能用更精彩的剧情回馈您们…… 如果数据好点,会爆肝更新,之所以单更,只是想在月底达成五百均定,这样下个月才能拿全勤,希望理解。毕竟这本书订阅钱一个月才一千撑死了,作者君不想被饿死…… 开新书生活所迫,作者君可以吃土,两个小孩不能……不会影响这本书更新。 如果有能力,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来起点订阅支持一下正版,毕竟作者这更新量,一天也花不了几分钱,唉! 感觉太咸鱼了,言归正传,说一下加更问题吧! 起点推荐票,每天二百必加更,虽然就一百多个订阅,每人两票不难吧? 五星好评每天二十个必加更,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一下作者,这样作者码字动力也会十足。 月票日增三十必加更…… 十人打赏必加更,一块钱就行,一个人累计不算,不建议浪费,互动一下吧! 万币打赏(一百块)必加更一章,不建议浪费,土豪随意…… 五万币打赏(五百块)必加更五章,不建议浪费,神豪随意。 十万币盟主打赏(一千块)必加更十章,不建议浪费,家里有矿随意…… 百万币白银盟打赏(一万块)连续十天爆更,不建议浪费,不怕被笑话,从未收到过,自己刷没意义,做个梦吧! 千万黄金盟打赏(十万块),连续爆肝一个月,不要怀疑作者君的决心,只想问一句,大佬还缺狗腿子吗? 第127章 一群废物,能把本侯写死吗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承天殿上,满朝文武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众卿免礼。” 嬴政坐在王座之上,声音洪亮道。 “谢陛下。” 所有人再次拱手一拜道。 “百官入席。” 一旁的符玺令事黎晰,按照正常章程,大声喝道。 “宣旨。” 见群臣纷纷屈膝而坐之后,嬴政才继续开口道。 “大秦始皇帝诏令,上苍有好生之德,朕亦不愿苍生罹难,血染山河。” “即日起,帝国死囚与罪大恶极之刑徒,全部押送咸阳,稍加训练,发放粮食兵器之后,流放四海之外蛮荒之地,为国扩土开疆。” “九州同祖,共祭炎黄。血脉相依,骨肉相连。” “凡神州儿郎,与其死故土,何不施教海外蛮夷,以赎其罪。” “凡扩土开疆,以迎王师者,豁免其罪,自治其地,敕封子孙六世传继之。”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黎晰朗声念完之后,立刻站回了原位。 下方文武群臣顿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陛下,先贤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 “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流放异邦,非不能传递吾皇圣德之光,反而祸乱番邦,荼毒生灵。” “请陛下三思啊!” 博士仆射鲍白令之,白胡乱颤,直接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嬴政苦口婆心劝解道。 “请陛下三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一众博士儒生纷纷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原本老神在在的刘季,突然感到一道杀气腾腾的目光袭来,顿时感到菊花一紧。 “老匹夫大放厥词,简直犹如放屁,臭不可闻。” 刘季立刻跳了出来,对着一众儒生就开启狂喷模式。 “沛侯自重,何敢如此无礼乎?” 鲍白令之脸色难看无比,颤颤巍巍的指着刘季,驳斥道。 “无你个锤子礼,你们这些酸儒懂个屁礼?” “仁爱苍生并没有错,但仁爱异族番邦,就是蠢,就是迂,等同叛国。” “那些异族掠夺边民,劫杀同袍时,你为何不怜悯?” “陛下未雨绸缪,为了我华夏族群呕心沥血,你们这群酸儒教化万民就算了,抨击朝政,你们懂个屁。” 刘季扯起嗓子,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就差没指着众博士生的鼻子,骂废物了。 “你不过一介市井无赖,贬低先圣,必会被青史铭记,万世唾弃。” 一名博士,对着刘季呵斥道。 “咋滴?” “本侯乃陛下御封之侯,竟敢辱骂本侯,这是借污蔑本侯之机,暗讽陛下不成?” “真是好大的胆子,执笔抒青书了不起啊?” “尽管骂,本侯就快吓死了。” “啧啧,能够名留青史,甭管它是骂名,还是贤名,好歹让千秋万世的后人都知道本侯的大名,挺好啊!” “早就看你们这群酸儒不顺眼了,今日既然跳出来,本侯若不将你们批的体无完肤,也无颜屹立庙堂之上。” “自孔丘那个老家伙到处招摇撞骗开始,凡有识之士皆有目共睹。” “儒学难登大雅之堂,否则为何诸侯皆弃之如敝履?” “都哑巴了?” “本侯今日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揭开你们的遮羞布。” “你们儒生自视甚高,自诩天下大儒,实则脸皮之厚,古来鲜有之。” “孔丘致力于学而优则仕,却郁郁不得其志。” “仕途巅峰,亦不过官至鲁国小小中都宰,不值一提。” “后周游列国,孔氏理论,更被列国诸侯所摒弃。” “行楚隐恶之谈,恶于叶公。熬死旧王,新王亦不得欢矣!” “游齐得景公厚待,而不得封受,美誉其名辞而不受,何其可笑也。” “遍观儒学十二经,儒门诸先圣,皆为列国视作空想之学,华而不实,于国无用之术。” “倡礼,儒学诸礼繁杂磅礴,普通人倾其一生难企及之一二,又何谈守礼效之?” “议服,锦绣服章虽美,却造价昂贵,比之金玉,寻常人家不吃不喝,一生所获亦难置得三两件。” “儒学精妙,苍生难得其要。” “儒礼庄重,万民焉与之荣乎?” “假空之学,无道之术,看似繁花似锦,实则误国殃民之邪门歪道罢了。” “尔等空食君禄,只知摇唇鼓舌,舞文弄墨搬弄是非。” “上不体君忧,抨击朝政。” “下不识民疾,空谈造梦。” “季虽不才,三寸之舌,西慑月氏,以扬我泱泱秦国之威德。” “不费一兵一卒,尽扩夜郎千里沃土,以报君恩。” “汝等斯文匹夫也,也配与本侯相提并论乎?” 刘季舌战群儒,将一众儒生喷的哑口无言,一个个气的白胡乱颤,身子发抖。 一时间你来我往,相互怼了起来。 刘季一人一口,毫不落下风,将数十名儒生博士喷的面红耳赤,驳的瑟瑟发抖。 其中几名心肝不好的大儒,直接被他气的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其它儒生博士也是个个肝疼,大口喘着气。 原本以为王贲莽夫就够强悍了,没想到这个泗水无赖,战斗力更是爆表了。 一群文武大多出自兵家与法家,自然乐得看戏。 那些其它学派的博士生,也是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下巴都快笑脱臼了。 怼的好,若不是有所顾忌,都想给威武沛侯助威呐喊了! 这群儒门大儒,一个个平日鼻孔朝天,一副除了老子,都是歪门邪术的样子。 现在好了,总算有人教育你们该怎么好好做个人了。 该…… “刘季,你不敬诸圣,大肆诋毁儒学经要。” “我儒门弟子遍天下,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你会为今日的愚蠢之言,付出代价。” 一名儒生博士气喘吁吁,一大把年纪了,喉咙都喊哑了,哪里怼的过斗志高昂,仍旧游刃有余的刘季。 “咋滴?” “辩不过本侯,就来恐吓本侯了?” “吹什么牛?” “笑死人了,还儒门弟子遍天下,要点逼脸吗?” “我大秦以法立国,人家法家弟子有你们这么狂吗?” “我今日就愚蠢了,就犯浑了咋滴?” “一群废物,能把本侯写死吗?” “可怜,真是可怜……” 刘季不慌不忙的从袖中取出一顶儒冠〔帽〕,然后众目睽睽之下。 扒拉着朝服,将儒冠塞进了裤裆里,完全不管一众儒生博士杀人的目光,还不忘补一刀道:“被你们吓到了,有点急,将就一下吧!效果还不错,竟然没漏出来一滴,看来这玩意以后要多带几个,以备不时之需。” 噗嗤…… 满殿文武在也忍不住哄笑起来,一个个笑的人仰马翻,捧腹不已。 “陛下,为我等做主啊!” “沛侯无德,藐视陛下,污秽庙堂,十恶不赦。” “请陛下治其大不敬之罪。” 鲍白令之突然似乎抓到了什么救命草,将目光投向王座上的嬴政,跪下哀求道。 “求陛下做主,治其大不敬之罪。” 一众儒生纷纷跪下,对着嬴政上谏道。 〔兄弟们很给力,虽然没达到加更条件,但作者君心情澎湃,斗志高昂,决定加更为敬,继续冲鸭!~~~〕 第128章 那些女人嘴里一直叫什么亚卖爹是啥意思 一望无际的东海之上,有神山瀛洲屹立其上。 一座军营之中,篝火通明,一群士兵们有说有笑的围在一堆堆篝火前。 军营大寨栏珊外,挂满了血淋淋的头颅。 有人奏起了楚乐,有的哼着秦歌,声音悲壮悠扬…… 但全都充斥着对故乡的思念,凄苦之情。 一些身材矮小,浑身伤痕累累,凄惨无比的奴隶,正在小心做着食物。 一个不慎,就会被尖棘鞭笞。 “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鬼地方走多久,都快淡出鸟来了。” 悼是一名死刑犯,原本的命运,不是累死在皇陵,就是死在修城筑墙的路上。 朝廷突然恩典,悼因为身材高大,力气不小,获得了为国开疆扩土,免罪的机会。 本以为也会死在异国它乡,可实在没想到这里实在太落后了,这里的土着,还处于饮毛茹血的部落时代。 几乎没花费多大力气,就在这块海上乐园打下了一片又一片沃土。 “悼,你这家伙,肯定又想女人了。” 另外一名士兵笑呵呵道。 顿时引得篝火前的九人全部一起哄笑起来。 他们十人是一什小队,但多场厮杀下来,更让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情,胜似兄弟。 “什长,别说悼,兄弟谁不想啊!” “这里的女人实在太让人着迷了,那叫声,听的我骨头都软了。” 一名瘦高的士兵,一脸猥琐道。 “就是啊!” “什长,你见多识广,那些女人嘴里一直叫什么亚卖爹是啥意思?” “照我看,那些土着男人十分矮小,那方面肯定不行。” “是不是我们太厉害了,她们热情的要卖爹了才行?” “哈哈哈哈!” 一时间军营各处都是趣谈大笑之声。 中军大帐之中,章邯坐在将台,看着下方五六个土着,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告诉他们,投降大秦,为我军效力免死。” 章邯语气冷漠,对着一名站在身侧的土着道。 “嗨!” “上将军,放心,小人会努力劝说他们。” 一旁的小矮人,身高只有七尺左右〔秦朝一尺约二十三公分〕点头哈腰,满脸献媚道。 虽然他学会了一些秦言,但并不标准,鼻音非常重,听起来怪怪滴! 很快他就叽里呱啦对着下方几名同族说了起来,可似乎并不顺利。 看着那几名土着满脸鄙视的对着小矮人咆哮,章邯不难猜出,这些人在辱骂这名叛徒。 这并不重要,毕竟哪里都有一些骨头硬的人。 但并不妨碍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投诚! 为了减少伤亡,章邯也收拢了一批精壮土着,每次征战,让他们打前锋。 一群狗腿子,死就死了,死光了,再补就是。 “上将军,他们不肯臣服伟大的秦,他们还说天皇会为他们报仇。” 小矮人一脸委屈道,生怕被迁怒。 自己侥幸捡了一条性命,完全是因为自己竟然学会了秦言。 “天皇是谁?” “又是什么东西?” 章邯眉头微皱,语气冷漠道。 “听说天皇也是从大海而来,他派出属下的神将,几年内征服了所有部落。” “被众部族奉为天皇,由于小人地位不高,并没有参加那场登基盛会。” “小野是黑河部首领,他见过天皇。” 小矮人连忙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全部如实说了出来。 “谁是小野?” 章邯目光打量着下方五男三女,询问道。 “上将军,他就是小野首领,那是他的弟弟与三个儿子。” “这是三个他的妻子与女儿。” 小矮子一副狗腿子的模样,直接将几人的身份全部揭开。 “天皇在哪里?” “有多少人马?” “只要你告诉本将这些情报,你们一家人都将得到饶恕,过上安定的生活。” 章邯直接看着小野首领,一字一句道。 一旁的小矮子立刻开始转述章邯的话,丝毫不敢打折扣。 很快下方的小野首领就满脸痛恨的咆哮起来,若不是被几名身材魁梧的士兵拘押,只怕立刻就会冲上来拼命。 “小犬,他说什么?” 章邯看向低着头的小矮人,疑问道。 “上将军,小人不敢说啊!” 小犬哭丧着一张脸,一副惊恐的样子道。 “少一个字,本将便杀了你。” 章邯顿时杀气腾腾道。 小犬被吓的缩了缩脖子,立刻乖乖道:“上将军,他骂我们是畜生,恶魔,杀光了他的族人,休想让他臣服。” 章邯看向了一旁的三名面相清秀女子,脸色阴狠道:“小犬,你一直为本将效力,今日本将就赏赐给你一个女人,自己选吧!” 小犬顿时大喜,对着章邯有模有样的拱手一拜道:“谢上将军。”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章邯大有深意道。 “就在这里吗?” 小犬怔了怔,倒不是他不好意思,而是怕惹怒主人。 “上吧!干的好,本将军重重有赏。” 章邯满脸戏谑的笑意,怂恿道。 “嗨!” 小犬都快四十岁的人了,由于身份卑微,一直都没碰过女人。 看来投靠秦人,算是选对了,否则哪有自己这一天啊? 平日里那些一向对自己看不起的同族,现在哪个不是见到自己就瑟瑟发抖? 小犬能摸滚打爬这么多年,自然不蠢。 他明白主人只是想要自己刺激小野,狠狠的羞辱小野。 因为对一个死都不怕的人而言,没有什么事,要比把他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蹂躏,更加残酷了。 把贪婪的目光投向那个中年美妇身上,那是小野最宠爱的妻子。 小野发出一阵阵咆哮声,叽里呱啦的咒骂,浑身青筋跳起,可丝毫没有作用。 被几名武士,直接按倒在地上。 耳中尽是妻子无助的呐喊之声,可是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而自己的弟弟与三个儿子,则是神色惊恐,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根本不敢反抗分毫。 小犬直接将小野的女人扑倒在地,任凭女人恶毒的咒骂声响起,他都无动于衷,反而更加兴奋。 将女人身上的树叶兽皮撕扯掉,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野望,直接扑了上去…… “我说……我臣服……” 小野的指甲都抓掉了几只,鲜血弥漫,可肉体上的痛苦,远没有心灵上的沉重。 小犬怔了怔,你娘滴! 继续嘴硬啊! 把自己弄的不上不下,只能把目光投向主人,然后转述了小野的话。 “不用理他,继续……” 章邯心中冷笑,真觉得自己算什么东西? 一群畜生罢了! 哪里有资格与本将军讨价还价? 徐福算什么东西? 擒他早晚之事…… 第129章 陛下,要接临时任务吗 “父……” 曾浩被咸阳令恭恭敬敬的请出大狱之后,便又开始忙活起了赚钱大计。 忙活了一整天,都已经快四更天了。 他刚准备离开美味佳肴酒楼,回府休息。 迎头就看见那张坚毅的面孔,不由怔了怔。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政瞪了一眼道:“叫爹。” 曾浩瞬间意识到了说错话,当即改口道:“爹,您怎么来了?” 嬴政负手而立,看了一眼匾额,又看了看两旁的对联,然后便径直走了进去。 “爹,这边请。” 曾浩顿时精神起来,在前方引路。 将嬴政带到了最高档的雅间,然后对刚坐下的嬴政道:“爹想吃点什么?” “这么多年了,为父倒没看出来,你还有经商的天赋?” 嬴政并没有摆架子,宛如一个慈父,看着自己的儿子,神色有些复杂道。 “往日一直没有机会,自从上次被爹关到宗祠,孩儿痛定思痛,反而想通了。” 曾浩显得有些拘束,佯作一副落寞的样子道。 “想通了什么?” “堂堂帝国公子,跑来开酒楼?” 嬴政眼神不善的看着曾浩,质问道。 “爹啊!” “孩儿府上有一百多张嘴要吃饭,没有俸禄,孩儿不另谋出路,莫非要坐等饿死吗?” 曾浩立刻开始诉苦道。 “不要再折腾了,实在有损皇族颜面。” “你的俸禄,为父已经传令照常发放了。” 嬴政语气深长道。 曾浩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开什么玩笑,那点俸禄够干嘛滴? 自己一天就赚上来了,还有结余…… 混吃等死,哪有自食其力赚的多? “爹,这经商自食其力,有什么丢人的啊?” “孩儿觉得,那俸禄还是留给国库,以充军需比较好。” “这酒楼已经步入正轨,日后孩儿也不会抛头露面,更不会损伤皇族颜面。” 曾浩小心翼翼道。 “混账东西,你一个皇子,经商成何体统?” “明日将这酒楼转交商营司,你给为父回府,老老实实待着。” 嬴政顿时温怒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曾浩怔了怔,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看这架势,为什么总感觉老爹是馋自己的酒楼,而非美食? 卧槽! 日进千金,简直就是一个吸金窟啊! “爹,你这是要抢儿的财产啊?” 曾浩醒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嬴政道。 “混账,这怎么能叫抢?” “为父这是光明正大的要,老子拿儿子的东西,那不是天经地义之事吗?” 嬴政怒气冲冲,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 噗嗤…… 曾浩差点没憋出内伤来,啥玩意? 自己还没问你这个便宜老爹要人要钱,你反过来打我这个儿子的注意? 还有王法吗? 还有天理嘛? 似乎看出了儿子有怨气,嬴政站了起来,拍了拍曾浩的肩膀道:“国家正处于大兴之时,到处花费巨大,国库日益亏空,为父也很难啊!” 自己上上辈子是不是欠他的? 系统之中,一直默默助他! 现在弄个分身出来,他还要继续剥削自己?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爹,孩儿明白您的苦衷,这样吧!” “孩儿愿拿出五成份额,捐给国库,以盛大秦。” 曾浩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退而其次道。 “亥儿,你一个人也花不了这么多钱。” “这家酒楼每日能赚多少钱,为父心中有数。” “为父也不为难你,给你留一成当做花销,其余的都充入国库,以赈万民吧!” 嬴政再次坐了下来,语气不容拒绝道。 “……”曾浩。 自己能选择不吗? 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曾浩不由苦笑道:“全听爹的安排。” “我的亥儿长大了。” “爹都坐了这么久了,你的招牌好菜不来几份吗?” 嬴政笑了笑,一点也不客气道。 “爹,您等候片刻,亥儿亲自下厨。” 曾浩说完,立刻转身离去。 看着曾浩离去的背影,嬴政目光深邃,突然道:“先生……” 心中演练了无数遍这个场景,没想到最终还是发生了。 曾浩脚步没有丝毫异样,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脸上依旧微笑着道:“爹,您说什么先生?” “你听错了,去吧!” 嬴政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心中疑虑并未因此消失。 这么短的时间,一个人为何能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好那日,一道金光从自己眼前消失。 也是那一日,亥儿发生了巨大变化。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但瞒不过朕这个当父亲的眼睛。 他出来了吗? 可是,他明明还在系统之中。 “先生?” 嬴政看着缓缓离去的胡亥,然后对系统叫道。 “陛下找我有事?” 系统空间中,立刻想起了曾浩的声音。 嬴政进入系统空间,看着眼前这个曾浩,再三打量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 “在下脸上有花吗?” 曾浩满脸疑惑道。 但此时他的内心慌的一匹,起疑心了吗? 看来以后还是要低调一点才行,暂时不宜继续出风头了。 “十万新军已经成军,朕想一举彻底消除北方威胁。” “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嬴政傲然而立,目光投向曾浩,询问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一万只凶兽猛禽这么快就组建完毕了,一统蓝星指日可待。” 曾浩心中暗暗咋舌嬴政的效率,还真是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啊! 这才不到两年吧? 一万只异兽就全部训成了? “统一蓝星为时尚早,毕竟大秦人力有限。” “只是朕有些疑惑,以前先生朝思墓想要出去。” “朕好像很久没听到先生念道了,莫非先生改变了注意?” 嬴政看着曾浩,有些疑惑道。 试探我? “陛下,系统任务一直没有完成,在下就算想出去,也是有心无力啊!” “照着现在这个进度,几年都完成不了一个任务,就算一千年,在下估计也出不去了。” “急也没用,哎!” 曾浩十分落寞道,一副无奈的样子。 “的确如此。” “那先生何不发布临时任务,是对朕有什么顾虑吗?” 嬴政若有所指道。 嗯? 不是你怕我出去吗? 怎么反过来指责我了? 政哥有点飘啊? 自信好像变强了? 因为那一万异兽大军吗? “陛下说笑了,在下能有什么顾虑?” “陛下变强,大秦兴盛,在下高兴还来不及呢!” 曾浩笑呵呵道,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然后话锋一转:“陛下现在还服用神水吗?” “每日半觞,未有变化。” 嬴政笑了笑,一副坦然无比的样子道。 曾浩觉得有猫腻! 几年前就是半觞了,现在还是半觞吗? 我怎么感觉你早就不用神水了呢? 还有那什么道? 悟了吗? 但问太多,又不太好,曾浩思虑了一番,方才道:“陛下,要接临时任务吗?” 〔希望大家能把票票投给新书,急需支援,冲新书榜中!如果明天有进步,这本也加更〕 第130章 灭匈奴尽扩北海,永净北疆边患 无边无际的河套大草原之上,骏马奔腾,牛羊成群。 突然天际一声嘹亮的鸣叫声响起,悠闲吃草的牛羊骏马顿时受到惊吓,四散而逃。 很快天际出现了几颗大黑点,几只大鸟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之上。 “抓紧,掉下去非死即伤。” “安抚坐下的猛禽,尝试与它沟通。” “释放出你心底的善意,不要让它感到你有丝毫恶意。” 一名将军带着皮冠,身上的铠甲颜色鲜明,骑着一只巨鹰,对着身后几名飞行军新兵,耐心教导着。 “哈哈哈!” “将军,我成功了。” 一名新兵感觉到自己能操控座下的猛禽了,顿时喜出望外的大喊道。 可惜很快他就乐极生悲,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 由于得意忘形,整个人被甩下万丈高空。 “蠢货。” 那名将军顿时骂了一声,然后立刻驱使自己的伙伴巨鹰迅速滑翔而下,直接拉住了那名正在急速下落的新兵。 新兵经过刚刚惊魂一幕,被吓的有些魂不守舍,脸色煞白。 “回营。” 将军直接下令,然后几人便驱使座下的猛禽,划破天际,返回了飞行军大营。 无数飞禽盘旋天际,时而冲天而上,时而笔直滑翔落在了军营之中。 就在这时,远方天际,响起一声巨大的鸣叫声。 整个军营之中的猛禽与天际的大鸟,皆沸腾起来,无不应声嘶鸣起来。 宛如在向自己的王者致敬,即便没有飞翔的猛禽,也在地面上,欢快的扑腾着翅膀。 很快军营上方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金雕,浑身金光闪闪,威风凛凛的盘旋在军营上空,不时发出一声嘶鸣。 好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没过多久,金雕便俯冲而下,直接落在了中军大帐之外。 韩信接到了属下的通报,立刻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金雕极光,并不陌生。 这是陛下的坐骑,应该是来传达陛下的圣喻。 果然,金雕极光嘴中叼着一份密封的竹筒,韩信来到极光面前,面带微笑的取下了竹筒。 刚想摸一下威风凛凛的极光,却被极光直接扭头躲了过去。 极光似乎十分傲娇,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圈,然后发出一阵咕咕声。 好像在说,别摸大爷…… 韩信一点也不尴尬,持之以恒嘛! 又不是第一次被这只沙雕给拒绝,看着傲娇的极光,韩信开口道:“辛苦了。” 极光啄着身上的羽毛,没过一会,觉得梳理完毕之后,便立刻展翅翱翔,直冲天际,消失在了远方。 韩信望着极光消失的天际,心中感叹万千。 真是一只好雕啊! 若能撸过来,下面那些将士们训练时,也能省下不少力气。 可惜这不太现实,这只雕可是陛下的座驾! 这只雕非常厉害,日行万里,帝国大好江山,对它而言,轻而易举便能到达。 现在陛下很多旨意,都是它在传达。 不但节约了大量成本,而且时间大大缩短。 非常高效,早上陛下传达旨意,第二天帝国各地都能收到,开始执行。 韩信非常笃定,也许用不了多久,整个大秦帝国的传讯系统,都会被这种极善速度的猛禽取缔。 战马要休息,它们不用! 战马要吃草,它们也不用,只需要喂些神水即可。 更重要的是,它们的智商极高,其中出类拔萃者,甚至不下于普通人。 就如同陛下的这只金雕,便是如此。 军营之中的五千猛禽,并没有达到这种高度,但也已通灵。 其智力,远胜那些山野之中尚未驯化的飞禽走兽。 回到大帐之中,韩信拆开了手中的竹筒,取出了里面的圣旨。 看完之后,他神色渐渐凛冽起来。 很好,陛下终于要对北方的匈奴人动刀了吗? “击鼓召集众将前来大帐议事。” 韩信立刻对着外面喊道。 “喏。” 守卫在外面的亲卫兵立刻领命。 很快巨大的鼓声,响彻天地。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韩信的中军大帐,便站了几十名将领。 “拜见大将军。” 下方的几十名将领都非常的年轻,皆是新军之中,选出来的新一代将领。 每个人都没有超过三十岁,充满了朝气与生机。 “诸位兄弟,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陛下圣令,灭匈奴尽扩北海,永净北疆边患。” 韩信直接简单明了的说出了陛下的战略意图。 “大将军,兄弟摩拳擦掌,苦练本领数年,早就想揍那群狗娘养的匈奴人了。” “就是啊!大将军,我猛虎军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恳求大将军派我部为先锋,必能杀的匈奴小崽子,哭爹喊娘,四处逃窜。” “你们猛虎军算个屁,我们贪狼军做先锋,直接活捉冒顿,将匈奴阏氏献于陛下。” “吹什么牛,我飞鹰军无敌,匈奴小崽子连我们的影子都看不到,就去见他们的草原神了。” “我飞隼军不服,匈奴人的牛羊骏马再多,也不够吃啊!” “我……” 一时间,中军大帐热闹非凡,每个将领都摩拳擦掌,纷纷请缨。 见诸将斗志昂扬,军心稳如老狗,韩信也是非常欣慰。 “诸位兄弟,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 “咱们可都是骨肉兄弟,绝不能厚此薄彼,要让每一位兄弟都能分一杯羹。” “毕竟咱新军才十万人,匈奴人这些年来不断扩张,号称控弦之士三十万,引弓之民百万之众。” “他们的牛羊骏马更是号称宛如满天繁星,数不胜数。” “诸位兄弟还怕没有机会立功吗?” 韩信谈笑风生,没有半点大将军架子。 “哈哈哈哈!” “大将军所言极是。” “兄弟们全听大将军差遣。” 大帐之中的气氛十分和谐,到处洋溢着喜悦之情,宛如即将迎来了大丰收之年。 “陛下的意思,非常明确,彻底摧毁匈奴人,将整个北方掌控在帝国手中。” “承蒙众兄弟爱戴,韩信不才,却愿带领众兄弟,建立这不世功勋。” “众将听令。” 韩信突然神色严肃,大声喝道。 “末将在。” 所有将领无不收起嬉笑之色,纷纷拱手一拜喝道。 “欲灭匈奴,先诛其心。” “我大军有五千飞行军,即日起,每日有十二个时辰。” “本将要求尔等化整为零,百人一军,轮流补给休整,每日不间断奇袭草原各地部族。” “把所有能看到的活物,全部带回来。” “千百年来,草原游牧部族,仰仗战马之利,不断劫掠侵扰中原大地。”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我军之手。” “就让草原人在绝望无助之中,痛苦忏悔吧!”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韩信直接霸气下令道。 “末将领命。” 几位飞行军将领,立刻拱手一拜道。 “其余各部,枕戈待旦,严加训练,随时准备出关灭匈奴。” “待他们不堪其扰,人心离殇崩溃之日,便是彻底摧毁他们之时。” “饮马北海,一战灭之……” 韩信再次对其余众将下令道。 “谨遵大将军令。” 所有将领无不备受鼓舞,齐声喝道。 “战争开始吧!” 韩信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沙盘,振振有词道。 “喏。” 所有将领立刻俯首领命,然后纷纷离开了大帐。 这一日,将注定载入大秦史册…… 第131章 献祭诸女,众神赐福 “天皇陛下。” “接到您的诏令,瀛洲百部各族皆派出了最精锐的勇士。” 瀛洲一座大雪山之下,一座气势宏伟的大殿屹立下方。 一名青年,恭恭敬敬对着上方的中年胖子道。 “有多少人?” 上方端坐的天皇徐福,两鬓发白,体态富盈,神色十分不安道。 “能战者五万,老弱妇孺加起来,足有十万众。” 青年想了想,认真回道。 “朕把三千皇宫禁卫军全部交给你,能打赢吗?” 徐福神色惶恐,疑问道。 “徒儿尽力而为。” “不过徒儿想向陛下索取一样东西。” 青年眼神凛冽,再也没有刚刚的恭敬。 “只要能消灭秦军,什么东西朕都给你。” “等朕百年之后,天皇之位也会传给乖徒儿你。” 徐福顿时大喜,还不忘鼓舞道。 “我要她……” 青年眼神贪婪的看着躺在徐福怀中的美人儿,神色坚定道。 “哎呀呀!” “乖徒儿,你早说啊!” “一个贱婢算的了什么?” 徐福二话不说,直接起身,抓着还在原地发愣的美人儿,直接走了下去。 来到青年面前,直接将美人儿推到青年怀中。 这么容易? 青年怔了怔,没想到多年的梦想,竟然成真了? 从第一眼见到她,自己就爱上了她…… 那一天自己在心中发誓,早晚有一日,会把她从老鬼身边夺回来。 就在青年看着怀中美人儿,陶醉不已时。 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他顿时大惊失色,看着眼前那个憨厚胆小的胖子。 此时早已面部冷峻,镇定自若的看着自己,宛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了自己的胸口,刺破了心脏。 青年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流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胖子,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畜生,欺师灭祖,不可饶恕。” “如此愚蠢,还学人家贪恋美色?” “你这么喜欢这个贱婢,那朕就送她下去陪你好了。” 徐福直接抓住一旁瑟瑟发抖的美人儿的秀发,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然后用大手死死抓住她那雪白的颈部,手中不断用力。 任凭美人儿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直到彻底没了呼吸…… 徐福冷漠的将这个日夜陪伴自己的女人尸首,直接丢在早已身体僵硬的青年身上。 “来人……” 徐福大声吼道。 很快几名禁卫便跑了进来,看着大殿内的情况,纷纷脸色一变,拱手一拜道:“天皇陛下。” “将这两个狗男女拖出去碎尸万段,将宫中所有贱婢全部抓起来,等候发落。” “从今往后,朕要发愤图强,御驾亲征恶贼,以佑瀛洲子民。” 徐福说完,便大步走出了自己的皇宫。 几名禁卫立刻将两人的尸首拖了出去,很快一群禁卫就在皇宫之中抓拿了不下百余人年轻貌美的女子。 皇宫外,徐福看着下方来自各部族的首领,以及精勇之师。 “那群来自大海的恶魔,无恶不作,杀了你们的同袍亲人。” “抢夺你们的女人与财富,你们愿意束手就擒,引颈受戮吗?” 徐福对着站的歪瓜裂枣,手中武器五花八门,绝多大数都是石器或骨器的各部勇士,大声喝道。 “不愿意……” 所有人都大声呐喊道。 “这是你们祖代生存的土地,这是你们子孙繁衍生息的土地,更是你们赖以生存的沃土,你们愿意拱手相让,让恶魔践踏这片神圣之土吗?” 徐福声音慷锵有力,继续鼓舞士气道。 “不愿意……” 所有人再次喊道。 “朕是神明的化身,必将指引你们击败恶魔,守护瀛洲神土。” “岛国必胜,杀死那些敢来侵犯神土的恶魔……” 徐福神态庄严,一本正经喝道。 “杀死恶魔,天皇陛下万岁!” 所有人都宛如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大叫。 “烧死那些贱婢,献祭于众神。” “得到众神的赐福,你们将会获得神光护佑,不死不灭,战无不胜。” 徐福望着下方被绑在木桩上的后宫年轻女子,眼神冷漠道。 “烧死她们,众神赐福,不死不灭,战无不胜。” 所有人都犹如虔诚的信徒,全部跪了下去,不断大声呐喊着。 “点火……” 一名大巫师,开始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 很快一群巫师开始念念有词,上蹿下跳,不断围绕着那些年轻女子转圈。 一堆堆干柴被点燃,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天际。 可是却没有一人怜惜她们,任凭她们被大火吞噬,直至年轻的生命彻底终结。 “有请神之启示……” 大巫师宛如被鬼附身一般,脸色表情丰富无比,然后嘴中发出一句句叽里呱啦的声音。 他渐渐恢复正常,然后快速跑到徐福面前,拱手一拜道:“天皇陛下,众神收到了天皇陛下的献祭,十分满意,伟大的岛国勇士,得到了众神的赐福。” “哈哈哈哈!” “好,非常好。” 徐福大笑起来,实则内心慌乱无比。 因为打仗,他根本就不会。 没来瀛洲前,自己就是一个方士,哪里会打仗? 始皇帝竟然派人找到了这里,不难想到,他意识到被自己骗了。 即便远渡重洋,也要找到自己,可见始皇帝对自己的恨意。 自己为求自保,只能如此了。 一旦被抓回去,徐福可以想象到,自己必将面对无数惨绝人寰的酷刑。 就算是战死,自己也绝不回去受辱。 嬴政,你想让我死,那也要看看你的本事才行。 区区一万人,我徐福现在可不是光杆司令,麾下十几万人。 就算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你派来的军队给消灭了。 徐福不会打仗,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人海战术。 自己随行之人,当然也没有什么将军,那些负责监管自己的甲士,都被自己宰了。 只有那三千童男童女,自幼稍加训练了一番,男的自然成为了自己的皇宫禁卫军。 女的,长大之后,漂亮的美人,自然被自己选入后宫,传宗接代。 毕竟是华夏的血脉,那些土着女子只是玩物罢了。 哪里有资格玷污高贵的华夏血脉? 这些年,自己已经有了三个儿子…… 本来以为还会有更多,没想到好梦到此结束了。 可惜自己的谋划全部功亏一篑了,否则只要按部就班,用不了几百年,这些土着民都将消亡。 这瀛洲神山,只有我华夏子孙才配占据,那些血脉肮脏的畜生,唯有慢慢死去消失,才是最终的归途…… 明天更吧!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父皇万年,大秦万年。” 咸阳宫,满朝文武与诸公子跪在地上,迎接圣驾。 “免礼。” 嬴政坐在王座上,对着众人道。 “谢陛下。” 满朝文武立刻拱手一拜道。 “大秦始皇帝诏令,公子子婴,才德兼备,天资卓越,恭孝贤良,深得朕心,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传万世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黎晰立刻开始宣读诏书。 下方文武群臣与诸公子纷纷骇然,但碍于陛下之威仪,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陛下圣明。” “拜见太子殿下。”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所有人全都齐声高呼道。 扶苏看向自己的儿子,一时间心中也是百官交集。 “传朕诏令,设宴信宫。” 嬴政也没有废话,更不理会众多儿女与百官的心思。 “臣,遵令。” 黎晰当即领命。 嬴政目光微微扫视,并未发现冯去疾的身影。 冯劫见陛下似乎在寻人,当即心领会神道:“陛下,父亲身体抱恙,在府上静养。” 嬴政点了点头道:“伦侯为大秦奉献出了自己的青春,黎晰,去内库挑选一根老参,给送过去。” “臣,这就去吧!” 黎晰再次领命,然后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嬴政率文武百官与诸公子来到了信宫之中,各自落座之后。 看着入席的众人,嬴政开口道:“朕今日特意准备了一场盛宴,招待诸卿。” “谢,陛下。” “谢,父皇。” 众人,满脸期待之色,无不对着高坐王座之上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一群内侍端着一个个木盘走了进来,片刻之间,众人面前的台案上,便摆满了瓷碟。 放眼看去,在场的所有人,皆一个个面色惊愕。 看着发呆的众人,嬴政面无表情道:“都愣着作甚?用膳吧!” “陛下,这碟中之物皆是草根,树皮,如何下腹?” 博士仆射周青臣神色为难,对着嬴政道。 一言激起千层浪,有人带了头,那些踌躇不前的人,皆开始陆续发声。 “陛下,这青草如何吃?” “陛下,这树叶,吃不下啊!” “陛下,这树皮下腹,岂不成了牲口?” 顿时,你一言,我一语,满朝文武大臣,纷纷表示。 总而言之,大致就是一个意思,要吃这些玩意,臣真的做不到啊! 嬴政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玉碟中草根,然后便拿起银筷,夹起一根吃了起来。 刚一入口,粗制的口感,就让嬴政觉得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这还是精制加工之后的草根,就算这样,也难以咽下去。 嬴政面无表情,一根又一根,吃着自己玉碟中的草根,似乎吃的津津有味。 坐的比较近的大臣,看着这一幕,一个个眼皮乱抖。 坐的远的大臣们,虽看不清陛下吃的何物,但是看前方大臣们的表情,便知道恐怕不会比自己碟中的东西好到哪里去。 嬴政每咽下一口草根,下面所有的心就感觉沉重一分。 直到嬴政吃完,露出心满意足之色,至于真假,恐怕那便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看着还在发呆的众人,嬴政虎目一瞪,厉声喝道:“莫非诸卿觉得自己比朕还高贵吗?” 这…… 此言一出,哪个还敢静观其变? 无论心中多么不情愿,捏着鼻子也要认栽了。 众人当即开始动起来,哭着一张脸,强行下咽这一生都没吃过的鬼东西! 刚开始还好,很快就有人挺不住,直接喷了出来。 还有人一边一吃,一边痛哭流涕,嘀咕礼纲常沦丧。 等待所有人用膳完毕之后,嬴政眼皮一抬问道:“诸位爱卿,觉得这盛宴如何?好吃吗?” “好吃。” 众人虽然腹内五味翻腾,可也只能昧着良心道。 子婴十分尴尬,说好的喜宴呢? 怎么变成了这副画风? 皇祖父,这是闹的哪一出? “好吃吗?” “朕有生之年,从未吃过如此难以下咽的东西。” 嬴政看着一群阿谀奉承的大臣,万分失望,大声呵斥道。 “陛下,这哪里是什么食物,这分明就是树皮,青草,树叶,根本不在五谷之列。” 蒙毅见陛下投来的眼神,心中微微思量一番,便开口配合道。 “郎中令说得好,这的确不是食物,因为这些东西就不是给人吃的,只有牲口才会吃这些东西。” 嬴政一语双关,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 下面坐着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神色异常难看,但是却无一人敢出言反驳。 “陛下既如此说,那为何?” 蒙毅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不解道。 “问得好!” “朕为何要这样做呢?” “江河两岸大雨决堤,洪水泛滥成灾,数郡之地已化作汪洋水泽。” “当地很多百姓颗粒无收,饥民上百万,赤地千里无点绿。” “那些饥民吃得就是这些鬼东西,甚至连这些东西都没得吃。” “诸位爱卿都听说了吗?” 嬴政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柄利刃,直戳众人的心脏。 每一句话,都重若千钧,让众人脸色难看一分。 “臣等有罪,陛下息怒。” 众人当即站了起来,走到中间大道,跪了下去齐声喝道。 “有罪?你们的确都有罪,其罪当诛。” “黄淮两岸大堤,刚刚修缮完毕,朝廷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这才多久就决堤了?” 嬴政说完,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案,发出一声沉重的轰鸣之声。 桌案上的东西,不少都被震落在地,发出磕磕碰碰响动。 跪在下面的文武群臣,看着陛下大发雷霆,一个个颤颤巍巍,肝胆俱裂。 不少人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 “治粟内史尧贾何在?” 嬴政冷漠的看着下方跪着的文武群臣,直接喝道。 “臣在。” 治粟内史身为九卿之一,总揽天下钱粮之要职。 听到陛下喊自己,尧贾直接跪着一路上前去,神色慌乱道。 “你负责天下钱粮,掌管国库多年,准备如何赈灾?” 嬴政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治粟内史尧贾,询问道。 “陛下,帝国连年征战,浩大工程从不间断,国库亏库,实在无钱粮可赈灾了啊!” 治粟内史尧贾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叫苦不已道。 “六国之财尽归大秦,天下之富皆入国库。大秦斗米不过五钱,工程虽巨,可耗费甚少。匠资虽广,却多为徭役。土木虽重,俱赋予刑徒。” “你来告诉朕?国库中的钱粮都用到哪里去了?” 嬴政的声音冰寒刺骨,让人如堕冰窖。 “陛下,国库每一笔开支都有账本详细记录……” 治粟内史尧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嬴政从桌案上,捧起一摞竹简,直接扔在了治粟内史尧贾的面前,大声喝道:“这就是你的账本?” “回陛下,正是。” 治粟内史尧贾看了看面前地上的账本,用力点了点头道。 “朕且问你,万人每日所需口粮几何?” 嬴政虽然表面不动声色,神色古井无波,但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直观感受。 “回陛下,一百石粮足矣。” 治粟内史尧贾心中叫苦不已,到了此时,他已然明白,自己要完了。 “朕再问你,依大秦律工匠每日工钱几何?” 嬴政板着面孔,继续质问道。 “回陛下,不得超出五十钱。” 治粟内史尧贾一张老脸,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露出一丝慌乱之色。 “朕最后一次问你,国库钱到哪去了?” 嬴政见差不多了,爆喝一声道。 “陛下,臣罪该万死。” 治粟内史尧贾直接瘫坐在地,满脸颓废之色道。 “尔等位极人臣,高官厚禄,朕自问待尔等不薄?” 嬴政目光扫视下方跪着的众臣,字字珠玑,厉声问道。 “陛下天恩浩荡,臣等感激涕零。” 所有人全都异口同声道。 “你官拜九卿,爵领关内侯,岁入二千石,一人之尊崇,满族受益之。” 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治粟内史尧贾,一副心痛不已的样子道。 “陛下,臣知罪,知罪啊!” 治粟内史尧贾连滚带爬,再次上前几分,不断磕头求饶道。 “铁鹰卫何在?” 嬴政大喝一声。 当即殿外走进来四名威风凛凛的甲士,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陛下。” “治粟内史尧贾,枉顾君恩,欺君罔上,贪赃枉法,罪不可赦。敕令剥去官服,夺职削爵,抄家灭族,以正国法。” 嬴政挥了挥手,神色冷漠道。 “喏。” 四名甲士,当即上前,直接剥去治粟内史尧贾的朝服,然后驾着他便向殿外走去。 治粟内史尧贾一颗心彻底跌入谷底,拼命挣扎。 可他已是腐朽之身,哪里是四名甲士的对手,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事已至此,他哪里还能管那么多。 陛下斥责自己至今,也不见有人上前求情。 他的内心已经彻底绝望了,陛下就连审问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这根本不给自己半分机会啊! “陛下,臣举证揭发,臣要检举……” 治粟内史尧贾慌乱无比,眼见就要被四名甲士押大殿之外,连忙开口道。 依大秦律,检举可减罪! 嬴政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之色,对着四名甲士道:“放开他,暂且退下。” “喏。” 四名甲士放开了手中的尧贾,再次对着嬴政一拜,然后便退出了大殿。 “陛下,臣若检举,可否减罪?” 尧贾从大殿门口一路跪到大殿之下,神色苦苦哀求道。 嬴政撇了他一眼,沉声道:“若有实证,虽功不抵过,国法无情。但朕可法外开恩,为你尧家留一缕香火延续。若敢信口雌黄,随意攀咬,朕保证大秦再无尧氏之人。” 尧贾忍不住打个寒颤,陛下之意,是自己若继续冥顽不灵,便要诛氏。 “陛下,罪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再次欺君。” 尧贾低着头,有些惶恐道。 “说吧!朕听着,满朝文武大臣也在听着。” 嬴政话语颇有些不耐道。 “陛下,臣这里有一份名单,皆是这些年来行贿或受贿于罪臣的朝臣名单,上呈陛下御览。” 尧贾做了多年治栗内史,自然不傻,这一刻早已准备了不知多少年,没想到终究还是用到了。 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本新发型的纸张制作的名册,双手高高举起。 看着这一幕,不少人心中暗暗打鼓,脸色难看无比。 嬴政高高在上,将众人的神色自然尽收眼底。 符玺令事黎晰立刻走了下去,接过尧贾手中的名册,呈给了陛下。 嬴政拿过名册,仔细观阅一番,越看脸色越加难看。 信宫大殿之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几乎屏气凝神,低着头,惴惴不安。 更有不少人,心中默默祈祷着…… 第三十三章 以传万世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父皇万年,大秦万年。” 咸阳宫,满朝文武与诸公子跪在地上,迎接圣驾。 “免礼。” 嬴政坐在王座上,对着众人道。 “谢陛下。” 满朝文武立刻拱手一拜道。 “大秦始皇帝诏令,公子子婴,才德兼备,天资卓越,恭孝贤良,深得朕心,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传万世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黎晰立刻开始宣读诏书。 下方文武群臣与诸公子纷纷骇然,但碍于陛下之威仪,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陛下圣明。” “拜见太子殿下。”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所有人全都齐声高呼道。 扶苏看向自己的儿子,一时间心中也是百官交集。 “传朕诏令,设宴信宫。” 嬴政也没有废话,更不理会众多儿女与百官的心思。 “臣,遵令。” 黎晰当即领命。 嬴政目光微微扫视,并未发现冯去疾的身影。 冯劫见陛下似乎在寻人,当即心领会神道:“陛下,父亲身体抱恙,在府上静养。” 嬴政点了点头道:“伦侯为大秦奉献出了自己的青春,黎晰,去内库挑选一根老参,给送过去。” “臣,这就去吧!” 黎晰再次领命,然后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嬴政率文武百官与诸公子来到了信宫之中,各自落座之后。 看着入席的众人,嬴政开口道:“朕今日特意准备了一场盛宴,招待诸卿。” “谢,陛下。” “谢,父皇。” 众人,满脸期待之色,无不对着高坐王座之上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一群内侍端着一个个木盘走了进来,片刻之间,众人面前的台案上,便摆满了瓷碟。 放眼看去,在场的所有人,皆一个个面色惊愕。 看着发呆的众人,嬴政面无表情道:“都愣着作甚?用膳吧!” “陛下,这碟中之物皆是草根,树皮,如何下腹?” 博士仆射周青臣神色为难,对着嬴政道。 一言激起千层浪,有人带了头,那些踌躇不前的人,皆开始陆续发声。 “陛下,这青草如何吃?” “陛下,这树叶,吃不下啊!” “陛下,这树皮下腹,岂不成了牲口?” 顿时,你一言,我一语,满朝文武大臣,纷纷表示。 总而言之,大致就是一个意思,要吃这些玩意,臣真的做不到啊! 嬴政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玉碟中草根,然后便拿起银筷,夹起一根吃了起来。 刚一入口,粗制的口感,就让嬴政觉得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这还是精制加工之后的草根,就算这样,也难以咽下去。 嬴政面无表情,一根又一根,吃着自己玉碟中的草根,似乎吃的津津有味。 坐的比较近的大臣,看着这一幕,一个个眼皮乱抖。 坐的远的大臣们,虽看不清陛下吃的何物,但是看前方大臣们的表情,便知道恐怕不会比自己碟中的东西好到哪里去。 嬴政每咽下一口草根,下面所有的心就感觉沉重一分。 直到嬴政吃完,露出心满意足之色,至于真假,恐怕那便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看着还在发呆的众人,嬴政虎目一瞪,厉声喝道:“莫非诸卿觉得自己比朕还高贵吗?” 这…… 此言一出,哪个还敢静观其变? 无论心中多么不情愿,捏着鼻子也要认栽了。 众人当即开始动起来,哭着一张脸,强行下咽这一生都没吃过的鬼东西! 刚开始还好,很快就有人挺不住,直接喷了出来。 还有人一边一吃,一边痛哭流涕,嘀咕礼纲常沦丧。 等待所有人用膳完毕之后,嬴政眼皮一抬问道:“诸位爱卿,觉得这盛宴如何?好吃吗?” “好吃。” 众人虽然腹内五味翻腾,可也只能昧着良心道。 子婴十分尴尬,说好的喜宴呢? 怎么变成了这副画风? 皇祖父,这是闹的哪一出? “好吃吗?” “朕有生之年,从未吃过如此难以下咽的东西。” 嬴政看着一群阿谀奉承的大臣,万分失望,大声呵斥道。 “陛下,这哪里是什么食物,这分明就是树皮,青草,树叶,根本不在五谷之列。” 蒙毅见陛下投来的眼神,心中微微思量一番,便开口配合道。 “郎中令说得好,这的确不是食物,因为这些东西就不是给人吃的,只有牲口才会吃这些东西。” 嬴政一语双关,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 下面坐着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神色异常难看,但是却无一人敢出言反驳。 “陛下既如此说,那为何?” 蒙毅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不解道。 “问得好!” “朕为何要这样做呢?” “江河两岸大雨决堤,洪水泛滥成灾,数郡之地已化作汪洋水泽。” “当地很多百姓颗粒无收,饥民上百万,赤地千里无点绿。” “那些饥民吃得就是这些鬼东西,甚至连这些东西都没得吃。” “诸位爱卿都听说了吗?” 嬴政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柄利刃,直戳众人的心脏。 每一句话,都重若千钧,让众人脸色难看一分。 “臣等有罪,陛下息怒。” 众人当即站了起来,走到中间大道,跪了下去齐声喝道。 “有罪?你们的确都有罪,其罪当诛。” “黄淮两岸大堤,刚刚修缮完毕,朝廷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这才多久就决堤了?” 嬴政说完,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案,发出一声沉重的轰鸣之声。 桌案上的东西,不少都被震落在地,发出磕磕碰碰响动。 跪在下面的文武群臣,看着陛下大发雷霆,一个个颤颤巍巍,肝胆俱裂。 不少人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 “治粟内史尧贾何在?” 嬴政冷漠的看着下方跪着的文武群臣,直接喝道。 “臣在。” 治粟内史身为九卿之一,总揽天下钱粮之要职。 听到陛下喊自己,尧贾直接跪着一路上前去,神色慌乱道。 “你负责天下钱粮,掌管国库多年,准备如何赈灾?” 嬴政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治粟内史尧贾,询问道。 “陛下,帝国连年征战,浩大工程从不间断,国库亏库,实在无钱粮可赈灾了啊!” 治粟内史尧贾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叫苦不已道。 “六国之财尽归大秦,天下之富皆入国库。大秦斗米不过五钱,工程虽巨,可耗费甚少。匠资虽广,却多为徭役。土木虽重,俱赋予刑徒。” “你来告诉朕?国库中的钱粮都用到哪里去了?” 嬴政的声音冰寒刺骨,让人如堕冰窖。 “陛下,国库每一笔开支都有账本详细记录……” 治粟内史尧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嬴政从桌案上,捧起一摞竹简,直接扔在了治粟内史尧贾的面前,大声喝道:“这就是你的账本?” “回陛下,正是。” 治粟内史尧贾看了看面前地上的账本,用力点了点头道。 “朕且问你,万人每日所需口粮几何?” 嬴政虽然表面不动声色,神色古井无波,但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直观感受。 “回陛下,一百石粮足矣。” 治粟内史尧贾心中叫苦不已,到了此时,他已然明白,自己要完了。 “朕再问你,依大秦律工匠每日工钱几何?” 嬴政板着面孔,继续质问道。 “回陛下,不得超出五十钱。” 治粟内史尧贾一张老脸,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露出一丝慌乱之色。 “朕最后一次问你,国库钱到哪去了?” 嬴政见差不多了,爆喝一声道。 “陛下,臣罪该万死。” 治粟内史尧贾直接瘫坐在地,满脸颓废之色道。 “尔等位极人臣,高官厚禄,朕自问待尔等不薄?” 嬴政目光扫视下方跪着的众臣,字字珠玑,厉声问道。 “陛下天恩浩荡,臣等感激涕零。” 所有人全都异口同声道。 “你官拜九卿,爵领关内侯,岁入二千石,一人之尊崇,满族受益之。” 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治粟内史尧贾,一副心痛不已的样子道。 “陛下,臣知罪,知罪啊!” 治粟内史尧贾连滚带爬,再次上前几分,不断磕头求饶道。 “铁鹰卫何在?” 嬴政大喝一声。 当即殿外走进来四名威风凛凛的甲士,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陛下。” “治粟内史尧贾,枉顾君恩,欺君罔上,贪赃枉法,罪不可赦。敕令剥去官服,夺职削爵,抄家灭族,以正国法。” 嬴政挥了挥手,神色冷漠道。 “喏。” 四名甲士,当即上前,直接剥去治粟内史尧贾的朝服,然后驾着他便向殿外走去。 治粟内史尧贾一颗心彻底跌入谷底,拼命挣扎。 可他已是腐朽之身,哪里是四名甲士的对手,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事已至此,他哪里还能管那么多。 陛下斥责自己至今,也不见有人上前求情。 他的内心已经彻底绝望了,陛下就连审问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这根本不给自己半分机会啊! “陛下,臣举证揭发,臣要检举……” 治粟内史尧贾慌乱无比,眼见就要被四名甲士押大殿之外,连忙开口道。 依大秦律,检举可减罪! 嬴政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之色,对着四名甲士道:“放开他,暂且退下。” “喏。” 四名甲士放开了手中的尧贾,再次对着嬴政一拜,然后便退出了大殿。 “陛下,臣若检举,可否减罪?” 尧贾从大殿门口一路跪到大殿之下,神色苦苦哀求道。 嬴政撇了他一眼,沉声道:“若有实证,虽功不抵过,国法无情。但朕可法外开恩,为你尧家留一缕香火延续。若敢信口雌黄,随意攀咬,朕保证大秦再无尧氏之人。” 尧贾忍不住打个寒颤,陛下之意,是自己若继续冥顽不灵,便要诛氏。 “陛下,罪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再次欺君。” 尧贾低着头,有些惶恐道。 “说吧!朕听着,满朝文武大臣也在听着。” 嬴政话语颇有些不耐道。 “陛下,臣这里有一份名单,皆是这些年来行贿或受贿于罪臣的朝臣名单,上呈陛下御览。” 尧贾做了多年治栗内史,自然不傻,这一刻早已准备了不知多少年,没想到终究还是用到了。 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本新发型的纸张制作的名册,双手高高举起。 看着这一幕,不少人心中暗暗打鼓,脸色难看无比。 嬴政高高在上,将众人的神色自然尽收眼底。 符玺令事黎晰立刻走了下去,接过尧贾手中的名册,呈给了陛下。 嬴政拿过名册,仔细观阅一番,越看脸色越加难看。 信宫大殿之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几乎屏气凝神,低着头,惴惴不安。 更有不少人,心中默默祈祷着…… 第三十四章 北荡匈奴,发展民生 看完之后,嬴政放下手中的名册,目光深邃的在大殿之中一一扫视而过。 “将治栗内史尧贾押入咸阳大狱,等候发落。” 嬴政声音洪亮,吓的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几名铁鹰卫走了进来,将尧贾押了出去。 嬴政拿着手中的名册,站起来,看着下面的文武群臣,冷冷道:“这名册之中,不少人就在这大殿之上站着,更有一些人身居要职,权倾朝野。” “也有一些人是帝国开国功勋,朕念及君臣多年之情谊,不愿株连甚广,更不愿帝国功勋血染宫宇。” “朕给尔等一次自赎其罪的机会,若仍旧冥顽不灵者,国法难容。” “江淮两岸洪水肆虐,有钱捐钱,有物献物。” “这名册上的人,若有谁敢心存侥幸,少一枚铜钱,朕绝不姑息。” 众人心中发寒,陛下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那名册谁知道有谁? 尧贾做了这么多年治栗内史,满朝文武,公卿大臣,谁跟他没打过一点交道? 刘季眼皮直跳,陛下实在太狡诈了! 未知往往才是最恐怖的,身在庙堂,哪个大臣的屁股会干干净净? 让满朝文武,公卿大臣互相猜忌,哪怕不在名册上的人,也会胡思乱想。 “开宴。” 嬴政再次坐了下去,声音冷淡道。 “陛下有旨,开宴。” 符玺令事黎晰高声喝道。 很快再次进来一群内侍,将桌子上的碟子全部撤了下去,然后换上了一碟碟佳肴与美酒。 满朝文武,公卿大臣,无不战战兢兢,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复杂无比。 刚刚只不过是陛下借机敲打众臣,如今宴会才真正开始。 “北疆大捷,匈奴人一战即溃,帝国北疆边患彻底消除。” “此爵敬帝国锐士,守土开疆。” 嬴政高高举起手中的金樽,对着下方文武群臣朗声道。 “敬陛下,敬帝国锐士。” 文武群臣此时此刻仍旧惊魂未定,一个个连忙端起面前的酒觞,对着王座上的陛下齐声喝道。 君臣各自满饮,随后放下酒器。 一旁侍奉的内侍,再次拿起一个大勺子,在斝〔jia三声,装酒器具,圆口三足!〕中舀了一勺子,盛满酒觞。 “这第二爵,敬诸卿,勠力同心,与朕共襄万世不朽之基业。” 嬴政神色严肃,说出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不少人的脸色有些窘迫,当然大多数久经朝堂的人,都神态自若。 “敬陛下。” 所有人再次一同举杯,对着嬴政道。 “宣召。” 嬴政放下金樽,开口道。 “大秦始皇帝诏令,灭匈大将军韩信,纵横疆场,所向披靡。天资卓越,威震当代。” “敕封韩信为淮阴侯,金印紫绶,岁俸三千石。赏金万镒,良田千亩,奴婢百人,锦绣十车,咸阳侯府一栋。” “其下将兵皆论功重赏,以励其勇。”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黎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大声念道。 “陛下圣明。” 所有人齐声高呼道。 “今日设宴,有几桩要事要让诸卿议一议。” 嬴政自顾自说,看着满朝文武道。 “请陛下明示。” 众人齐声高喝道。 “其一,盐铁纸煤已渐入正轨,由帝国商营司行专营之权。” “其二,帝国准备建造一只海军,需要多少人,何人可堪大任?” “其三,成年男子需分户,朝廷授予二十亩地,为永业之田,私贩者无赦。” “其四,历经数年,帝国学院蓬勃发展,为帝国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良才。朕欲大兴学府,福泽万民。” “其六,帝国出仕,选贤任能,废黜举荐旧制。日后凡帝国官吏,皆从每年殿试学子之中录用,以补差缺。” 嬴政说完,大殿之中鸦雀无声。 众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滔滔大势,不可逆转! 想要保住权势,只有不断修身齐学,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从第一届殿试开始,嗅觉敏锐的人,就猜到了这一日。 “陛下,纸与煤乃朝廷秘技,专营无碍。但盐铁多被传承多年的商贾之家把持,收归国有,恐非不易。” 冯劫身为帝国丞相,知道这个时候,理当自己出面了。 嬴政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黎晰。 黎晰当即心领会神,大声喝道:“抬上来。” 很快就有一群内侍,端着一碟碟雪白的盐走了进来,还有一些内侍,拿着稀奇古怪的铁制工具,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每个人都分到一些铁制工具和雪白精盐。 “这精盐经过提纯,不但品相奇佳,而且味道纯正,绝非市井那些苦涩之粗盐所能相比。” “铁锹,镰刀,铁叉,铁犁,掐刀,短镢,簸箕,扬掀,铁耙,铁耖,皆应用于农具,可以大大增加生产,减少耕田开荒之重负。” “络车由手摇缫车改进而来,有丝籰专司收丝之能,无需手拨,只需用脚踩一踩,大大提升了纺织效率。从此帝国女子农忙之后,也能以此织布,贴补家用。” 黎晰似乎早已烂熟于心,大声为满朝文武科普道。 随着各种工具在黎晰解释功用之后,满朝文武,公卿大臣一个个嘴巴都张的老大,惊若天人。 这些东西,足以改变天下格局啊! “诸位爱卿,可还有疑问?” 嬴政看着鸦雀无声的大殿,轻声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不俯首,哪里还能说出半个不字出来。 “帝国商营司,应当划归于何处?” 嬴政眉头紧锁,看着众人问道。 此言一出,下方众臣一个个眼神直放光。 这可是摇钱树啊! 他们不用想都知道,在这些划时代的东西一经问世,绝对个个都是抢手货。 这种肥差,谁不想拿下? 哪怕陛下眼睛盯着,不敢玩点小动作,可有钱腰板就直,无论所自己管辖之部做什么,需要钱,那还不是大手一划,方便又不用求人。 所以下方九卿,无论哪个,都不想放过这个肥差。 哪怕是丞相之尊的冯劫与陈平,都想将这颗摇钱树,揽入手中,但是他们很清楚,这绝不可能! 看着争吵不休的众臣,嬴政出言制止了纷乱不休的局势。 “公子扶苏。” 嬴政直接开口道。 见陛下出言,很快纷乱的大殿安静下来。 一群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大臣们,目光全都看向了公子扶苏。 “儿臣在。” 扶苏怔了怔,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拱手一拜道。 “商营司事关重大,众卿又争持不下。朕封你为商营令,下设两丞。” “与黑冰台一样,享专禀之权,只对朕负责。其余诸卿,不得干涉。” “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嬴政神色严肃,望向众人,虽然话语之中透露着询问之意,但语气却不容拒绝。 众臣顿时呆若木鸡,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感情他们吵了半天,闹了半天,全都是个笑话。 陛下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们染指商营司,之所以如此做,也不过是抛砖引玉,堵死众人的后路。 “商营司就一个,众位爱卿都想划归己部,朕实在为难。为了顾全大局,众臣和睦,朕不得不出此下策,诸位爱卿应该能够明白朕的苦心吧?” 嬴政看着一言不发的朝臣,意味深长道。 下方众人心中一凌,顿时恍然。 陛下圣意已决,自己虽然心中还惦记着,可敢说个不字吗? “陛下圣明,臣等谨遵陛下圣喻。” 众人言不由衷,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儿臣,领旨谢恩,必不负父皇重托。” 扶苏也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连忙躬身行礼一拜道。 看着扶苏的态度,嬴政十分满意,毕竟扶苏忠孝高尚,品性极佳,商营司交于他,也算放心一些。 “第一条定下了,那众位爱卿说说第二条吧!” 嬴政再次开口询问道。 第三十五章 组建海军,谋划海外 “陛下,四海蛮荒之地,取之何益也。” “陛下雄才大略,心系天下苍生,励精图治,力挽破碎山河。” “五百年战乱,天下厌战久已。大秦地大物博,只需休生养民,足以富甲四海,睥睨万邦。” 一名博士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滔滔不绝道。 众人听这一席话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十分赞同这个观点。 也有一些虽然并不完全苟同,但这一番说辞的确让人无可反驳,静观其变。 嬴政看了看这名博士,神色无喜亦无悲,让人看不出丝毫变化。 然后他又扫视一圈,看向所有文武大臣。 每个人看到陛下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垂首低目,不敢直视陛下眼神,以示尊崇。 嬴政看着禁声的群臣,脸上不动声色,缓缓站了起来。 虽已是半百之龄,他那高大伟岸的身姿,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犹如泰山压顶的沉重之感。 咔哒…… 嬴政从高高的王座之上走了下来,面无表情,每一个步履都似乎富有音律节奏,敲打着众人的内心。 那名博士,心中惶恐不安,听到陛下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一颗心也彻底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看到陛下的大脚驻留在自己眼前,他更是深深埋着头,身若压覆了千钧之力,让他的呼吸都开始减弱。 嬴政站在大殿中央,身板挺的笔直,众人的目光齐聚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仍旧宛若闲庭散步,视若无睹。 “自三皇五帝,尧舜禹汤,中原大地,华夏儿女。世代浴血,奋战诸夷,万里山河,祖辈牧守。” 嬴政的话音并不大,可却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夹带着沉重的历史宿命,这些都是染血之言。 众人不由自主的浮现联翩,那波澜壮阔的远古时代至今,华夏大地的先贤们从未退怯过。 无论是猛兽天灾,还是诸夷人祸,这片热土总会英雄辈出,力挽一个时代,谱写壮歌。 “终春秋战国,四海宾服,六合归一,巍巍大秦。北匈伏诛,西羌归附,南蛮待毙,东夷可期。” “天下何其广矣,大秦占沃土万方之地,拥精甲百万之士。视四方诸敌以不见,辖民千万以养尊。” “后世子孙,若据雄关扫蔽而自珍,蔑诸夷妄自而尊大。” “群臣醉生而梦死,士民安乐亦耻勇。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兴则守土慑万邦,衰则群狼分食,神州怎可久安?” 嬴政声音宛如雷霆,直指人心道。 面对陛下的质问,众人不由面露沉重之色,齐声高呼道:“陛下圣明。” “陛下胸怀远大,思虑深远,吾等不如也。” 刘季心血澎湃的站了起来,对着站在大殿中央,身姿伟岸的陛下,躬身一拜道。 “愿为帝国效力,为陛下尽忠。为千秋子孙后世谋得万世福泽,为大秦帝国筑就万世不拔之基业,尽之死力。” 所有人,这一刻皆肃然起敬,发自肺腑道。 或许他们说过太多谎言,此时他们感受到自己那颗已经冷了多年的心,再次热血澎湃起来。 堂堂热血男儿,志在八方,若能为国效力,持三尺青锋,开疆扩土,名留青史,岂不快哉! 执笔秉书,造千秋之业,筑万世之基也! “只要帝国上下一心,何愁四方番夷不灭?” 嬴政走回自己的王座上,坐了下去,看着这一幕,不由豪气干云道。 “陛下,我华夏族自古以来皆以能征善战着称,慑四方诸夷。” “臣以为帝国海军应该征集三万,如此方能彰显帝国无上威严。” “陛下,臣以为最少要五万海军,方可威慑四海番夷。” “陛下……” 一时间,满朝大臣,无不开口,几乎一面倒,皆赞成组建帝国海军。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极少一部分保守刚正派,沉默不语。 看着满朝文武欢心鼓舞,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们却并不看好帝国海军远渡重洋未知之地。 自古以来,汪洋大海便是人类禁区。 邻海之滨,虽多有渔船出海狩猎,但也只不过出没近海。 对于深海无人敢涉足,去了深海的,从来就没听说过谁能回来。 “陛下,臣孤陋寡闻,只听闻茫茫大海无边无际,入海百里之外,不分天南地北。时有滔天巨浪,撕裂一切敢涉足深海入侵者。” 就在这时,御史丞王合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提醒道。 果然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淋在了众人的头上。 不少大臣心中一惊,此时方才想到对于大海禁区,自古以来的众多惊骇传闻。 嬴政并不意外,从面前桌案上拿起一面早就准备好的圆盘道:“这是改进版的司南,朕称它为指南针,无论身处何方,皆可辨别方向。” 下方群臣顿时瞳孔瞪得老大,他们从未听过如此奇异之物,更别说见。 这是出自哪位巨匠之手? “将航海图抬上来。” 嬴政放下手中的司南,对着黎晰道。 “陛下有旨,将航海图抬上殿来。” 黎晰站在一旁,立刻高声喝道。 很快几个内侍抬着一卷巨大的锦布走了上来,他们分工明确的把航海图缓缓展开,铺在了大殿的石板上。 满朝文武大臣看着渐渐展开的航海图,全都站了起来,伸着脑袋,看向了那张的巨大海图,一个个神色各异,露出深思之色。 精妙绝伦啊! 他们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如此详尽,一目了然的地图。 嬴政没有理会惊叹的众臣,直接一步一步踩在了地图之上。 “大秦在此处。” 嬴政站在地图上,脚下踩着标注大秦帝国,以黑色勾勒的海图上。 “这是胶东临海,朕要在这里的海湾,打造帝国海军要塞。” “箕子,晨国入秦之后,这座海湾要塞,将会成为大秦帝国海军的摇篮。” 嬴政挪开一只大脚,直接踩在了箕子,晨国上,意味深长道。 “象郡,王离大军已灭雒越国,西渡湄河,中南指日可下。” 嬴政再次走到海图南方的象郡与中南上,对着文武大臣道。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满朝文武大臣齐声高呼道。 帝国扩土开疆,对所有人而言,也是大好事。 毕竟他们与帝国早就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要帝国长盛不衰,自己的家族就能屹立不倒。 “拿下中南,这些孤立海外的岛屿,陆地皆是大秦囊中之物。” “袋陆东行,直抵印陆,安陆,这里有肥沃的土地与种类繁多的食物,可以让大秦丰富民生。” 嬴政走到了大海中央孤悬海外的袋陆,大脚直接踩在了上面,然后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远隔汪洋大海的印陆,安陆道。 到了此时此刻,满朝文武哪里还能不明白,陛下志在真正的天下,而不是偏居一隅之地。 可看这张浩瀚地图,只怕朝夕之功难复得,又要不知多少代人为之奋斗啊! “从各地楼船士中,征集精勇,组成帝国海军,谁堪为将?” 嬴政一言鼎定乾坤,直接为帝国海军规划了未来的目标。 “陛下,这地图如此广阔,三万人有点少吧?” 右丞相冯劫看着浩瀚的海图,大大小小岛屿,陆地,不知有多少。 三万人,怎么够呢? “帝国当务之急是扫平中南,北方的东胡,匈奴,月氏等游牧之胡狄也都降服不久,需要时间来教化。” “四海之外诸番夷暂且无需理会,等到帝国再无边患,国富民强时,再传播华夏之威仪,行王道之教化,亦不迟。” 嬴政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冯劫道。 “陛下圣明。” 冯劫面带羞愧,的确是自己太贪心了点。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么大的版图,的确不是一二代人能够办到的事。 “谁可为将?” 嬴政目光深邃的扫视一圈,再次问道。 一时间,大殿再次沉默下来。 谁心中都很清楚,这是要涉足深海,路途遥远,一路上必当危机四伏,生死难料。 “怎么?到了帝国需要你们的时候,全都哑巴了吗?” 嬴政脸色阴沉,看着一声不吭的众人,颇为恼火道。 “陛下,我儿白武自幼熟读兵法,可堪重任。” 为了重振家族声威,内史白腾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道。 自祖父被赐死之后,白氏便一直走下坡路。 所有人都能退怯,唯独他们白氏,迫切需要立功的机会,重振家族。 “白腾,你好像就白武这一个儿子吧?” 嬴政盯着内史白腾,沉声道。 “回陛下,臣虽只有一子,但小儿膝下尚有四子,哪怕不幸为国捐躯,白家仍有后人,延续香火,请陛下宽心。” 内史白腾何等人,能够稳坐内史多年,自然不会一时脑热。 陛下话中之意,他只是略微一听,便明白了。 “好,白氏果然不愧老秦世族,忠肝义胆,可昭日月。” “白武。” 嬴政赞赏了一声内史白腾,然后开口叫道。 “末将,拜见陛下。” 一名魁梧的大汉,身上散发着狂野的气息,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你可愿统领帝国海军?” 嬴政目光转到了白武身上,询问道。 “能为陛下效忠,为帝国捐躯,白武万死无悔矣!” 白武没有丝毫犹豫,铁骨铮铮道。 “帝国就是需要白将军这般青年才俊,若帝国男儿,皆如白将军这般铁骨铮铮,大秦傲立天地,何惧世间一切敌?” 嬴政对白武赞不绝口道。 “末将,谢陛下赞赏。” 白武心中很开心,能够得到陛下赞誉,这可是无上荣耀。 要知道陛下所作所为,帝国男儿哪个不心生敬仰? 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 遣将兵而震四方,驱万乘而诛百越,筑雄关而守藩篱,慑诸夷而望秦怯步。 “敕令,封郎将白武为帝国海军上将军,统帅海军。” 嬴政直接开口下令,语气不容拒绝道。 下面文武百官心中苦笑不已,陛下说是让所有人议政。 实则心中早有定夺,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看那几万大佬神色毫不意外,众臣便皆明白了,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有自己这些大臣,仍旧蒙在鼓里,等候通知罢了。 “末将白武,领旨谢恩。” 白武再次拱手一拜道,心中有些惊喜。 “去吧!回家见见家人,然后便动身前往胶东郡训练士卒,打造海船。” 嬴政看着下方的白武,笑着道。 “末将告退。” 白武当即领命道。 嬴政看着白武离去,目光有些出神。 白氏乃武安君后裔,世代为大秦勋贵,有他掌控海军,日后远渡重洋,就无须担心反叛。 “诸位爱卿议一议第三条吧!” 嬴政虽然心中早有决断,但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也许听下所有人的谏言,会有更好的选择。 若真如此,自己自然也非常愿意改变既定策略。 第三十六章 父子谈心,海上贸易 对于第三,第四条,几乎没有什么发对的声音。 而第五条,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 自古以来,出仕多为官宦之家,贵族子弟充任之。 可在始皇帝陛下的强势下,一众大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次日旭日东升…… 咸阳宫朝会,五更天便有不少官吏开始入宫。 咸阳四通八达的街道,上演了奇怪的现象,许多豪门大宅外,马车成群结队。 忙碌的奴仆们,不断搬运着东西。 而各大主道上,车水马龙,人流不息,皆直奔咸阳宫而去。 黎晰早已在咸阳宫外,坐在一张木案前,认真的记录着,每个官吏上交的钱财粮食数量。 一群铁鹰卫主,站在皇宫大道两侧,枕戈待旦,气势不凡。 而在长长的石阶下,一尊巨鼎,正被大火热烧,滚滚热浪让不少路过的大臣们,纷纷心惊胆战。 也有人想要鱼目混珠,见到这尊热浪沸腾的巨鼎,心中后怕不已,生怕成为了这尊鼎的祭品。 默默离开了咸阳宫,赶忙回府清点这些年所得不法钱财,再也不敢有丝毫侥幸之心。 陛下已当众承诺,奉还所敛之财者,既往不咎。 以陛下之威信,断然不会出尔反尔。 这一点没有人会质疑,但若拒不上交,恐怕就要成为这尊巨鼎的祭品,甚至还会牵连亲族。 谁也不敢保证治粟内史尧贾的那份检举名册上,没有自己的名字。 蒙府…… “夫君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给蒙氏的财物,夫君无须这样做。” 赢娟站在蒙府大院中,看着堆满的大箱子,有些不解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眼下帝国各地灾荒虫祸,正需这些身外俗物之际。与其让这些东西躺在府库蒙尘,倒不如赈济灾民,以解君忧。” 蒙毅笑着道,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样子。 “夫君高义,妾身代皇兄,代天下万民,谢夫君。” 赢娟听闻,不由肃然起敬,对着蒙毅欠身行礼道。 “公主,上朝时间快到了,为夫就不与公主闲谈了。” 蒙毅对着赢娟说完,就欲要离去。 “夫君且慢,稍候片刻。” 赢娟拦下了蒙毅,然后转身离去。 未过多久,她再次来到了大院,一群下人,抬了几口箱子一同跟了过来。 “公主,这是?” 蒙毅看着这几口大箱子,心中虽已有所明悟,但仍旧疑问道。 “这是妾身的嫁妆,夫君说得对,与其让它们蒙尘,倒不如为陛下分忧,为国解难。” 赢娟十分聪慧的套用了蒙毅的话。 蒙毅露出一丝苦笑,言已尽此,他纵然想要拒绝,也万万张不开这嘴。 他心中清楚,公主这是全力支持自己的政治活动。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公主深明大义,虽是女子之身,然巾帼不让须眉也。公主之心意,为夫必会上禀陛下。” 蒙毅对着赢娟拱手道。 赢娟看着客套无比,恭敬有加的蒙毅,心中叹了一口气,虽以嫁到蒙府三十年了,可两人一直相敬有加。 “妾身告退。” 赢娟对着蒙毅道,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公主萧瑟的背影,蒙毅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李府…… “父亲大人,孩儿就要动身回南海了。” 李由看着眼前苍老的父亲,沉声道。 “好好干,不要辜负陛下天恩。” 李斯点了点头,看着儿子,目光复杂道。 “此次回咸阳参加储君册封大典,孩儿此去,不知何日方归。” 李由想了想,神色有些悲凉道。 “愚蠢,为国效力大义尔,何必困于私情?” 李斯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由,呵斥道。 “父亲,也许这一别,便是永恒了。” 李由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恨过,怨过,可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留在为父身边尽孝,为父就能永远不死了吗?” 李斯目光凝视着儿子,反问道。 “这……” 李由露出迟疑之色,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是陛下昨日差人送来的诏书,你看看吧!” 李斯从袖中拿出一卷黑布,递给了李由。 “父亲大人,陛下要这是要渗透孔雀王朝?” 李由看完之后,心血澎湃,十分兴奋道。 “你们南方军团,打下了中南,灭了骠国之后,黑冰台就开始越过雨林,在孔雀王朝进行渗透。” “如今的孔雀王朝已经四分五裂,风雨飘摇,黑冰台在那边如鱼得水,渗透的还不错。” “摩揭陀已经接受了大秦的扶持,陛下并不想直接派军,而是以夷制夷,让他们狗咬狗。” 李斯钓着鱼,对李由也没隐瞒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父亲大人,陛下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李由想了想,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由儿啊!” “等他们自己打的筋疲力尽,就算想要反噬,那也要他们有这个能耐才行。” “再者帝国在孔雀王朝可不仅仅准备渗透控制摩揭陀这一个傀儡,陛下的意思,是多扶持几个出来,让他们自相残杀。” “等到他们打的筋疲力尽,遍体鳞伤之后,大秦在坐收渔翁之利。” 李斯拉起一杆,一条大鱼飞跃而起。 “陛下此次要打造海军,也是为了布局孔雀王朝吗?” 李由觉得这其中似有牵连,疑问道。 “陛下虽未明言,但看朝廷这几年发布的新政,不难猜测,陛下决心发展海军,必然是为了海上贸易。” “由南海转道孔雀洋西进地中海,与沿途各邦进行商贸交流。” 李斯笑了笑,为儿子分析着大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他们不愿意与大秦商贸呢?” 李由怔了怔道。 “那可由不得他们了。” 李斯满脸不屑,意味深长道。 第三十七章 若有许身报国之心,朕又岂会吝啬富贵荣华 “陛下,长公子求见。” 嬴政刚刚回到祈天殿,黎晰就走了进了进来,拱手一拜道。 “宣吧!” 嬴政并不意外,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自然很了解,同样也十分头痛。 很快扶苏就走了进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扶苏拜见父皇。” 看着自己的儿子,嬴政心情颇为复杂。 自己这个儿子就是因为心慈迂腐,在收到矫召后,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拔剑自刎。 这就是精神的力量,许多时候杀人,并不一定需要用剑。 儒学也并非全然不可取,至少在育人训德方面,的确独步天下。 难怪后世的孔丘能够无分国别,无分肤色,深受当权者喜爱。 忠君爱国之思想,的确是驭民之术不二之选。 只要天下人人皆忠君爱国,何愁不兴也? 但凡事皆要有度,一旦像后世那般,变成了愚民之策,就非常不可取了。 驭民是为了整合整个帝国的力量,驱动帝国战车,让帝国,让整个民族同心同德,一致对外。 愚民只是为了巩固当权者的合法权益,以牺牲民智,削弱国家民族的整体力量为代价,卑鄙且迂腐不堪也。 撇开脑海之中的杂念,嬴政神色威严道:“何事?” 扶苏微微一怔,只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在自己的心中,父皇永远是那般庄重威严,宛如神只,高不可攀。 他是自己一生想要企及的高山,却始终觉得遥不可及。 “开办国学,本是利国利民之策。” “可是儿臣想不明白,父皇为何开办国学,却只收权贵子弟入学,而将天下贫寒百姓拒之门。” “权贵豪商子弟是大秦的臣民,那天下黔首就不是父皇的子民吗?” 扶苏虽然内心有些惶恐不安,但为了天下万民,他觉得自己没错,依旧据理力争道。 “哈!哈!哈!” 嬴政大笑起来,然后将手中的奏章直接放了下来。 扶苏心中一颤,却固执的迎视父皇的目光,不想露出半点怯弱之色。 “问得好。” “朕也问你,可知大秦一年税赋多少?支出又是多少?” 嬴政突然话锋一转,目光深邃的看着扶苏,大声质问道。 “儿臣不知。” 扶苏楞了楞,然后非常诚实道。 “大秦富有四海,但连年南征北战,开山筑路,每年支出钱粮,早就入不敷出。” “大秦数代人的积累,已经消耗一空了。” “眼下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消减国库支出,要么增赋加税以拟补国库亏损。” “可战事关乎国运,民族安危,绝不能停。” “通往北疆的驰道,轨道,直道不但不能停,还要一直修到北海去。” “天下黔首何其多?大秦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粮来施教天下万民。” “你知道天下最富有的人是谁吗?” “你以为父皇是天下最富有的人?” “不,你错了,父皇名义上的确是天下最富有的人,可父皇同样是天下花费最巨的人。” “这天下真正有钱的人,还是那些权贵,而非父皇。” 嬴政声音没有丝毫感情色彩,心中再次失望无比。 “既然国库收支失衡,那这么多年来,父皇为何还要执意南征北战?” “各地浩大工程何不暂缓,等日后国力恢复再行启动?” 扶苏十分费解道。 “愚蠢。” “华夏数百年纷争,早已是满地苍夷。” “灭国之战开启,各国又不计代价,妄图反抗滔滔大势,竭尽民力,让原本就苦不堪言的民生彻底凋敝。” “大秦一统四海,不只得到了天下,更得到了一堆烂摊子。” “六国贵族在亡国之前,就展开了无声无息的掠夺,大片土地被荒废,良田被焚毁。” “若非朕以工代赈,兼济天下,这神州大地早已是饿殍遍地,尸横遍野。” “南征百越,五十万之师,老秦人不足十万,其余皆山东六国之降卒。” “若不能扩土开疆,以战养战,六国数百万降兵,就能把大秦帝国给啃没了,这些降兵战俘又如何安抚?” 嬴政有些失望,咆哮道。 天下人都可以认为自己残暴不仁,奴役万民以树己之丰碑。 可连自己的儿子,都觉得自己是劳民伤财,好大喜功,实在太让自己失望心痛了。 这天下又有谁能明白朕的苦心呢? 扶苏看着发怒的父皇,有些心惊胆战。 同时听闻父皇的话,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从前的种种疑惑,似乎一一消失不见了。 这些事,当年自己也曾质疑过,埋怨过,可是父皇留给自己的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面孔。 他从未解释过,更没有像今日这般训斥过自己。 “父皇,儿臣知错了。” 不知不觉间,扶苏早已热泪盈眶,直接跪了下来,埋着头,悔之不已道。 “这世间诸事,你所看到的并一定全是真的,也许只是表象罢了。” “是非功过,朕无须向世人解说。” “今日是朕念在骨肉亲情,第一次破例,也是最后一次。” “好自为之吧!” “退下……” 嬴政目视扶苏匍匐失声痛哭的身影,心中更是怒不可竭,大怒道。 自己的儿子怎么可以这样软弱? “儿臣告退。” 扶苏倒也知趣了不少,见嬴政心情不好,灰溜溜的离去了。 就在扶苏离去没多久,黎晰再次跑了进来道:“陛下,沛侯刘季求见。” “宣吧!” 嬴政目光阴沉,坐在王座上,冷漠万分道。 “遵旨。” 黎晰再次拱手一拜,便离去了。 大约盏茶功夫,刘季屁颠颠的走了进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臣,刘季拜见陛下。” 这几年来,自己也算是混的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咸阳的一切,对刘季而言,都是那般美好,在此扎根之后,他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后人,哪怕使劲全身力量,刘季也下定决心,要在咸阳城站住脚跟。 回到丰阳里,自己又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小小亭长,看似风光,实则落魄至极。 这咸阳城才是自己一展所长,浅龙升渊之福地。 “跟朕来。” 嬴政带着刘季直接来到了宫楼顶层,望着漫天繁星怔怔出神。 “在咸阳住的还习惯吗?” 嬴政声音温和,并未转身,依旧仰望星河道。 刘季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候着,然后脸上堆满笑容道:“陛下厚爱,臣在咸阳一切安好。” 嬴政笑而不语,然后突然道:“看着这夜空,你看到了什么?” 刘季楞了楞,抬起头,看向了繁星闪烁的夜空,又望了望灯火通明的咸阳城。 陛下这是何意啊? 这咸阳的夜空,似乎与丰阳里的夜空没什么区别啊? “夜色迷人,星辰若如璀璨明珠,交相辉映。此乃国运亨通,王者气象也。” 刘季虽然觉得这里的夜空与家乡没什么区别,可既然陛下问了,自己总不能这般朴实无华的回答。 于是,刘季只能卖弄一丝小聪明,将咸阳的夜空夸的天花乱坠,言谈之中,不乏恭维谄媚之意。 “朕倒觉得这漫天繁星犹如芸芸众生,正是因为每一颗星辰的璀璨光芒交织在一起,点亮了黑暗的夜空,让孤寂的夜空从此不再那般生冷。” “大秦也是因为有了众生百态,每一个生灵都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所以才能让大秦帝国散发着勃勃生机,逐渐壮大。” 嬴政望着星空,似乎在与一位多年不见的好友,敞怀畅谈。 刘季顿时惊若天人,很快脑海灵光一闪,连忙道:“众生为繁星,陛下乃烈日,天下正是因为有了陛下这个烈日,才能光辉万丈,德泽天地万物。” 嬴政笑了笑,刘季的话他自然听懂了。 言外之意更是在说,繁星易逝,烈日万古唯一。 对于恭维之言,嬴政自继位以来,不绝于耳,所以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你是一个很机敏的人,朕喜欢聪明人,但讨厌自作聪明的蠢货。” “孔丘曾言,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你觉得家国天下,个人荣辱,孰轻孰重?” 嬴政随口问道。 刘季心中顿时思绪万千,这看似随意询问,实则也算是陛下对自己的考验吧? 几乎下意识,刘季就想要脱口而出,说一堆忠君报国,置生死于度外的漂亮话。 可是很快他就觉得不妥,将这些话生生憋了回去。 这些花里胡哨的话,也许能够哄得天下绝大多数人晕头转向,可眼前何许人也? 世间任何赞美之词,用在他的身上,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陛下,治国,平天下,臣不懂。” “但臣不仅仅是满腔热血欲报国,更是想要让自己与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饱受世间冷眼,任人欺凌。” 刘季拱手一拜,声音坚定道。 “若有许身报国之心,朕又岂会吝啬富贵荣华。” 嬴政拍了拍刘季的肩膀,笑着道。 刘季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 陛下之言,无疑是在告诉自己,凡用性命效力于大秦者,必能得到厚赏。 “朕从不会在乎满朝文武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思来效忠大秦,朕只在乎他们为大秦做出了什么样的贡献。” “月有圆缺,人无完人。” “世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有人贪财,有人好色,有人恋权,有人惜名。” “有的人悍不畏死,有的人胆小如鼠。这些缺点在朕看来都只是人性的一面,并非是什么缺陷。” “悍不畏死的人,就应该上战场杀敌建功,胆小如鼠的人可以在后方耕种做工。”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只要有才者,他喜欢什么,朕就给他们什么,如此他们才会给朕卖命。” “你觉得对吗?” 嬴政神态自若,看着眼前的刘季道。 “臣此身已许国,唯知效之死力。” “至于臣能够做什么,全凭陛下圣裁。” 刘季胁肩谄笑道。 “你比朕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这世间聪明人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只有匹夫一怒,才会不计后果,血溅三步。这种冲动暴虐的人,成就十分有限,也非可塑之材。” 嬴政风轻云淡,意味深长道。 “陛下圣明。” 刘季陪笑道。 “你觉得如今的大秦帝国治下,与昔日旧楚对比而言,孰优孰劣?” 嬴政与刘季闲聊,似乎心情不错,再次开口问道。 “陛下高居庙堂,若论对民间了解,臣未到咸阳前,曾任泗水亭长,所以相比陛下,臣所了解的更详细一些。” 刘季听到陛下询问自己民间之事,顿时来了精神。 这可是自己的强项,与陛下谈,家国情怀,那自己远不是陛下的对手。 倘若聊民风,陛下高高在上,自然不如自己这个体会人生百味的小吏。 “朕虽巡狩天下,但所闻所见,多为虚幻之景。” 嬴政并非小肚鸡肠之君王,而是十分果决的坦然道。 “帝国律法森严,赏罚分明,涉及囊括了几乎生活上的方方面面。” “楚国向来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刀剑相向早已见怪不怪。” “但如今大秦一统四海,这种事在楚国的土地上已经看不到了,至少这几年来,臣是一个也没见到。” “不过,凡事过犹而不及也。” “臣任亭长期间,就发生过一件十分有趣的案例,不知陛下是否有雅兴听臣说道一二。” 刘季恭恭敬敬,一边说,一边笑着道。 “说吧!朕倒想知道多有趣?” 嬴政莞尔一笑,转身走到观星阁的木案前,盘膝坐了下来。 给自己斟了一爵酒,轻轻抿了一口。 第三十八章 去向西方的邻居,借点财宝应应急? “臣第一年做亭长时,有匪徒市井作恶。” “大秦律,百步之内,不施以援手者,当赀二盾。” “一位老翁恰巧路过,因为身体衰败,行动不便,纵有心擒匪,哪里有这个力气?” “匪人打杀受害者,便匆匆逃离。老翁因未及时擒匪帮助受害者,被判赀二盾。” “因没钱交盾,老翁被改判为以役抵债。” “依大秦律,徭徒日薪八钱,老翁因为年老减半,足足需要两个月徭役。” “可是他连一日都没能挺下去,便死在了城楼下。” 刘季看到陛下的脸色阴沉如雨,直接终结话题道。 “这案子何人所判?简直荒谬……” 嬴政声音低沉,冷冷道。 “沛县县令亲判。” 刘季老老实实回答道。 “大秦律何时到了这般不近人情的地步?” “这哪里是判案,这是祸乱国邦。” 嬴政脸色铁青,怒喝道。 依秦律,百步之内不施以援手,确是当赀二盾。 律令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大秦所有律法皆有案例可循,老弱妇孺,伤残病痛皆不受惩处。 这些狗东西已经到了如此猖狂的地步吗? 肆意歪曲大秦律令,可恶可恨至极。 这一刻,嬴政心中似乎有所明悟,自己死后为什么不可一世,强盛一时的大秦帝国会突然轰然倒塌。 泗水郡治所在,沛县亦如此,那大秦天下,还有多少这样的冤案? 如此执行律法,天下人焉能不憎秦? 李斯的律法全都由自己亲自过目,剔除了其中苛刻无比的律令。 留下来的律法固然依旧十分严苛,但在嬴政看来,十分缜密细致,大大小小律法,事无巨细。 每条律法种种可能都被考虑到了,专门作出了判决案例,以供天下司法官吏参考。 譬如家中有贼人潜入,大声呼救,四邻皆未闻声,亦不在家中,则无须论罪。 而当地官吏无论是否闻声,在家与否,皆要依律论处。 徭役制度更是饱受后世唾骂,其实在嬴政看来,做徭役官府不但管衣食住行,更有工钱发放,何来卑贱高低之分? 对于徭役,有专门的秦律保护服役之人,无知者才最可悲。 但秦国的律法的确存在弊端,当地最高行政官吏权利太大,监察御史也极易受到腐化,进而成为这些害群之马的帮凶。 朕不改革,要了他们的命,那这些人就会渐渐蚕食大秦,要了秦国的命。 “陛下圣明,臣告知陛下此事,便是想要提醒陛下,过犹而不及,矫枉已过正,福祸相依也。” 刘季神色凝重道。 “你立功的机会来了,朕要封你为御前文不害,代朕巡视一趟各郡,为那些系冤案者,沉冤昭雪。” 嬴政看向刘季,神色严肃道。 “陛下,那些贪官污吏,昏庸无能之官吏,当如何处之?” 刘季心中大喜,自己这么快就要衣锦还乡了吗? 而且这次的权柄可是很大,自己的春天又要来了吗? “凡鱼肉乡邻,徇私枉法之官吏,无论官职大小,皆给朕拘回咸阳。” “朕要用他们的血,来告诉天下人,大秦的律法不可践踏,触之必死。” 嬴政声音冰寒彻骨,说完便拂袖离去。 “恭送陛下。” 刘季拱手一拜道,目送陛下离去的背影,刘季眼神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这个男人所站的高度,穷其自己一生,也难以企及。 周王朝号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其实也只是口号喊的响亮。 自三皇五帝,几千年来,真正配得上这句话的人,只有这个男人。 在始皇帝之前,神州仅仅是名义上一统,实则四分五裂,每一个贵族都拥有着对领地绝对的掌控权。 历代君王都只是名义上的领袖,只有秦帝国不但废了分封制度,更是将天下权贵的权利收回,让皇权独尊天下。 公输府…… 自从陛下东巡回来之后,公输墨作为大秦帝国将作少府,都快忙的累死了。 以前安逸悠哉的生活,彻底没了。 如果仅仅是公务忙的焦头烂额,那也就算了。 可是随着坊间传闻的绝世瑰宝悄然流传开来,别人不清楚,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这些所谓的绝世隗宝,究竟有多么廉价。 当第一次听说,伦侯冯去疾花了万金从陛下手中求得一套之后,自己还暗暗窃笑,真是个活脱脱的傻子。 可是紧接着,蒙家,王家,李家,白家都接连爆出,以及各大王公大臣接连入场,公输墨再也笑不出来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后来满朝文武几乎人手一套,公输墨更是感觉天都要塌了。 天啊! 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若是此事露出半点风声,自己恐怕立刻会成为满朝文武大臣同仇讨伐的罪人。 为什么? 虽然这事跟自己半毛线关系都没有,是陛下坑了他们。 可是陛下何许人? 谁敢去找陛下的晦气? 哪怕心中再不满,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怒火积压,总归需要发泄。 陛下何等英明神武,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 那谁最适合背黑锅,成为满朝文武发泄的对象? 公输墨几乎不用想,用屁股都想出来,这个人定然会是自己。 这叫什么事啊? 自己招谁惹谁了? 公输墨愁眉不展,整日唉声叹气,正在借酒消愁。 这时府中管事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对着公输墨拜道:“主上,你让小人密切关注咸阳城的风声,今日咸阳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何事啊?” “再大的事,还能比我借酒消愁更大?” 公输墨难得清闲一会,醉意熏熏,说话舌头都有些卷起。 “听闻咸阳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齐聚冯府赴宴,为冯丞相贺寿。” 管事恭恭敬敬道。 “贺寿?贺什么寿啊?” “他冯劫才多大点年龄,搞什么鬼?” “退一万步说,他冯相过大寿,又没给我下请帖,关我什么事?” 公输墨话音刚落,突然打了一个冷颤,直接站了起来。 “前去赴宴者,可有朝中文武大臣?” 公输墨晃了晃脑袋,醉意清醒了几分道。 “回主上,未曾听说有朝臣赴宴。” 管事有些奇怪道。 嗯? 不对! 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冯劫作为丞相,过大寿,为何不宴请朝中大臣,反而去请咸阳城的富贾贵胄呢? 妈呀! 陛下这是要让公输家举世皆敌吗? 这将作少府自己是做不下去了,可公输家不能衰落啊! “快,备车,我要入宫面圣。” 公输墨慌慌张张的去换朝服,对着管家吩咐道。 “喏。” 管事立刻领命,前去安排了。 祈天殿,嬴政正在一张四方四正的纸上观阅。 纸上赫然印着四个大字:“帝国日报。” 陈平站在下方,心中有些局促不安。 这帝国日报,陛下让自己主笔,虽然在陛下的教诲下,自己学了很多不可思议的知识,但还是有些担忧,无法达到陛下的要求。 “陈卿啊!” “这日报写的还不错,但还是没有那个味。” “标题不够博取人的眼球,也没有达到骇人听闻的意境。” “还有这趣闻,也未得精髓。” “把那什么咸阳富商鸡毛蒜皮的小事,换成帝国沛侯风流史应该很不错。” “还有那条去西域经商暴富的新闻也不行,应该写成陇西富商从西域赚回百车黄金。” 嬴政看完之后,想了想,又对陈平指点起来。 陈平有点晕,更被陛下的话给惊到了。 不过陛下的话,要比自己写的标题更吸引人们的目光,也充分体现了骇人听闻的境界。 换成御帝国沛侯风流史,就有点过分了啊! 这样写,确定沛侯不找臣的麻烦吗? “陛下,这不太合适吧?” “臣听说沛侯有点惧内啊!” 陈平苦笑道,陛下这是怕沛侯刘季死的不够快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朕说行,那就没毛病。” “只是一个嘘头,朕又没让你真的把刘季的破事抖出来,怎么写还不是你说的算?” “只要写的真真假假,又十分有趣,就行了。” 嬴政不咸不淡,满不在乎道。 “陛下,这岂不是骗人?” 陈平满脸不可思议之色道。 “如果全是真事,那还搞帝国日报做什么?直接布告天下,就行了。” 嬴政没好气道,这日报也许刚开始看似鸡肋,可却拥有无穷潜力。 陈平微微犹豫一番,继续道:“陛下要把帝国日报卖到各地的大街小巷。可是臣十分不解,这天下能够读文章的人并不多,但有点墨水的人,又岂会看这些难辨真伪,十分无聊的东西?” “只要把帝国日报送至他们府上即可,看不看那是他们的事,就算他们转头扔了,朕也不在乎。” “总归会有人好奇,只要有人看,目的就达到了。” 嬴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在说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 额! 陛下有何目的? 陈平捋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帝国日报,在他看来简直就是鸡肋,完全是做无用之功。 可出于对陛下的信任,他又觉得陛下似乎真有目的,否则实在不符合陛下的作风。 莫非陛下准备用这东西大肆敛财,高价强买强卖? 陈平眼皮一跳,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给吓住了,开口道:“陛下,这帝国日报卖价多少合适?” “免费赠送。” 嬴政宛如看穿了陈平的小心思,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陈平好不容易捋出了一丝头绪,瞬间又懵逼了。 分文不取? 陛下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乐善好施? 如今纸的制造步入正轨,造价虽然不高,可也耐不住消耗量大啊? “陛下,帝国财政不容乐观,这帝国日报是否等国库充盈之后,再行推广?” 陈平小心翼翼的拱手一拜,提醒道。 “朕自有定计。” 嬴政显然并不打算解释,毕竟这东西,可以当成长远大计来慢慢投入。 时间久了,它就是引导天下舆论的利器。它大放异彩之后,不但能够操纵舆论,更能财源滚滚,充填国库。 凭什么朕要坐以待毙,让那些满口谎言的书生,给自己抹黑泼脏水? 有机会,朕也要好好给天下读书人上一课,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操纵舆论,颠倒黑白的利器。 “陛下,将作少府公输墨求见。” 陈平带着满脑子问号离开之后,黎晰走进来禀报道。 嬴政揉了揉太阳穴,过了一会,才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 黎晰看到陛下疲倦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便离去了。 “臣,公输墨拜见陛下。” 公输墨满脸忧愁,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虽然离的足有二十米远,嬴政依旧闻到了浓郁的酒气,不由微微皱眉道:“何事见朕?” “陛下,臣想辞官归乡。” 公输墨借着酒劲,胆子也大上了不少。 若是正常状态,见到陛下不悦之色,他绝对不敢开口。 “怎么?这是给朕撂挑子?” 嬴政眉头锁的更紧了,皱成了川字型。 “臣不敢,但臣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胜任将作少府之职。” 公输墨低着头,不敢迎视陛下的目光。 “怎么?觉得委屈了?” 嬴政原本冰冷的声音,突然变的柔和起来。 “陛下,臣万死不敢。” “公输氏,自先祖以来,传到臣手中,近三百年。” “若公输家因臣而衰落,死后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公输墨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对着嬴政大倒苦水。 “大秦不灭,公输家就会长盛不衰,爱卿多虑了。” 嬴政走了下来,来到匍匐痛哭的公输墨身前,将他扶了起来。 “可是陛下……” 公输墨惊疑不定,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朕知道爱卿担心什么,可爱卿要识大体,明大局。” “有朕在,这大秦的天塌不下来,你们公输家也亡不了。” “爱卿知道吗?” “为了能够早日横扫四海之外的蛮夷,朕把皇陵的陪葬品都拿出来贩卖了。” “朕这宫中的一切用度,全都消减三分之二。” 嬴政转过身去,背对着公输墨,语气颇为惆怅道。 公输墨此时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陛下的背影,心情复杂万分。 “将作少府不知,其实这段时间陛下早就下令,每顿御膳只有一菜一汤。” “为了一统霸业,陛下每日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把能省的都省了下来,可是呢?” “对庞大的军需和各地民生工程支出而言,只是杯水车薪。” 一旁的黎晰,语声泪下道。 “陛下,臣……” 公输墨声音更咽,双手都有些颤抖着。 嬴政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深长道:“等帝国渡过此次财政危机,朕会重重补偿公输家。” “臣有罪,愿捐出半数家财,以尽绵薄之力。” 公输墨感觉与陛下相比,自己实在太渺小了。 “爱卿的心意,朕收下了,他日霸业功成,公输氏功不可没。” 嬴政义正言辞,欣慰无比道。 “臣先行告退,陛下保重身体啊!” 公输墨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拱手一拜道。 说完,他便缓缓后退几步,然后身影落寞的离开了。 “陛下,琉璃器具上市甩卖,是否如期实行?” 黎晰看着公输墨离去之后,对上方的陛下拱手一拜道。 “能坑的都坑了,再收割一波薄利多销的红利吧!” 嬴政点了点头,没有犹豫道。 实在太缺钱了,心中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令韩信带飞行军,去向西方的邻居,借点财宝应应急? 第三十九章 来自东方领邦的使臣 三川郡,因泾水,渭水,洛水三川汇聚之地而得名。不但是鱼米之乡,更是大秦帝国重要经济大郡之一。 郡守府位于荥阳城的中心地带,萧何上任已经数年光景了。 对三川郡的治理井井有条,多次得到了朝廷的嘉奖。 三川郡下辖二十余县,大县万余户,小县也有几千户,人丁上百万。 虽然帝国税赋现在采取的是十五取一制,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郡内的良田绝大多数都在贵族士勋名下,而这些贵族士勋想尽办法逃税漏税,几乎不用交税。 朝廷征税却是按照耕田数量来征收,所以历来当地官府为了不得罪贵族士勋,往往都会将这些税赋,从农户身上补收。 十五取一的税收虽然不重,但百姓生活却不尽人意,年年无余粮。 若是丰收之年,弊端不显,一旦遭逢灾荒,便会全部暴露出来。 贵族士勋掌控着最好的资源,却仍旧贪婪无度,迟早会酿下大祸。 若不能缓解这些弊端,对帝国而言,是祸非福也。 原本整理好这几年所得之后,萧何在府中挥笔上书,准备上奏陛下,以供陛下驱策。 就在这时,府中的管事走了进来,对着萧何拱手一拜道:“郡守,府外有人求见,他自称是郡守的故友。” “喔?” “可曾报知姓名?” 萧何怔了怔,手中的笔微微停顿了一下,开口道。 “自称张先生。” 管事如实道。 “请进来吧!” 萧何眉头微微一锁,然后舒展开来道。 “喏。” 管事领命之后,然后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一个白衣飘飘的青年走了进来,眉清目秀,浑身散发着儒雅的气息。 “哈!哈!” “难怪今日一早,喜鹊上门叫个不停。” “原来是知道,子房要来啊!” 萧何没有丝毫架子,站了起来,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子房不请自来,多有叨扰,郡守大人勿怪。” 张良也是笑意连连,声音充满了调侃道。 “子房休要取笑萧何,以子房之家世才学,若肯屈尊,入仕为官,必能大放异彩。” 萧何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张良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十分不自然的笑了笑。 萧何见张良笑而不语,十分热情的拉着张良便来到了大堂,两人盘膝相对而坐。 两人谈天说地,数古论今,相谈甚欢。 过了许久,萧何看叙旧也叙的差不多了,试探性问道:“不知子房突然前来三川,所为何事?” “既然你开口问了,子房也就开门见山了。” “子房此次前来,是希望与兄共谋大事。” 张良收起了笑容,神色严肃道。 萧何一听,酒意立刻去了七八成,疑问道:“何等大事?” “兄乃楚人,弟韩人也。” “若非无道暴秦,兄与弟岂会沦为亡国丧家之徒。” “秦皇嬴政,贪卑性劣,倚强凌弱,妄起兵戈,荼毒生灵。” “始韩终齐,血色残阳笼罩神州天际,无辜亡者尸骸遍野,家破人亡,绝户者不知几何也。” “戮六国宗室,役六国臣民。布贪官污吏敛天下之财,谴凶将暴兵掠四海之田。” “对内苛政严刑,大兴土木。对外穷兵黩武,竭尽民力。” “凡天下有识之士,无不痛心疾首。却畏惧恶秦之鞭笞,敢怒而不敢言也。” “与兄相交多年,深知兄为人之正直,乃当世真豪杰。” “兄贵为三川郡守,若能振臂高呼,诛无道暴秦,复先圣之德,天下英雄必从者云集。” “楚国复兴,韩,赵,魏,齐,燕地之豪杰必举义旗,复故国山河。” “届时天下虽广,又何来暴秦存身之地?” “攻陷函谷,兵临咸阳,指日可待也。” 张良滔滔不绝,给萧何描绘了一张盛世如诗如画的场景。 萧何却沉默起来,一言不发,眉头紧锁。 张良知道要趁热打铁,继续道:“兄若应之,天下首功唯兄也。借此盖世功勋,不说成就帝业,裂土封王,易如反掌。” “子房,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你口口声声斥骂秦国无道,妄起兵戈,荼毒天下。” “可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让天下苍生再置身于烽火狼烟之中?” “秦律虽严,却不失公允。官吏虽苛,却并非陛下之过也。” “大秦一统天下十几载,陛下颁布招贤令以治民,萧何也是受益之人。” “若非陛下招贤令,以萧何家境,又何德何能担当郡守之位?” “害民者,吏也。” “朝廷官吏并非全是秦人,多以山东六国士子任之。” “自周起始,尊王攘夷乃天下共识,子房何以对陛下报以偏见乎?” “萧何虽是楚人,仍感念陛下之仁德。” “陛下对萧何有知遇之恩,承蒙天恩浩荡,成为三川郡守。” “陛下以国士待之,萧何必以国士报之。” “道不同,不相为谋。” “念往昔之情分,萧何便不唤来甲士,希望汝自珍自重。” “此次放汝离去,萧何已是有负陛下天恩。” “你我管鲍之交,至今日起,便犹如此笔。” 萧何逐字逐条的驳斥了张良,说完之后,拿起桌案上的毛笔,用力掰断,以示决心。 “没想到兄也是贪恋权势之徒,多谢萧郡守不杀之恩,告辞。” 张良满脸失望的看着萧何,然后甩袖愤然离去。 萧何看着张良离去的背影,目光坚定道:“再相见,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张良的脚步顿了顿,眼神露出阴冷的寒芒,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远在苍茫大雪山另一侧,随着孔雀王朝失去公信,各地相继独立。 羯陵伽也趁机自立,脱离了孔雀王朝的掌控。 羯陵伽王宫之中,一群妙龄女子,衣衫露骨,舞动着曼妙的身躯,正为那些王公贵族们起舞助兴。 这些年轻妙龄少女,皆是从南方抢来。 “报,伟大的王,东方邻国派来了使者求见。” 就在这时,大殿外走进来一名卫士,对着坐在王座上的羯陵伽王道。 “东方邻国?” “使者?” “他们是谁?来这做什么?” 羯陵伽王推开了怀中衣衫不整,娇滴滴的美人,甚是疑惑道。 “伟大的王,他们一定是听到了您的威名,心生仰慕而来。” “哈!哈!哈!” 一时间,王宫之中,全是得意的大笑声。 “带进来吧!” 羯陵伽王喝退了舞姬,然后对着卫士道。 “遵命。” 那名卫士立刻领命跑了出去。 很快两名穿着大秦朝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站在前方的正使手持节杖,身后的副使则用双手捧着国书。 “大秦帝国使臣见过羯陵伽王。” 两人不卑不亢的对着,坐在王座上的羯陵伽王,拱了拱手道。 就在羯陵伽王与众大臣满头雾水时,副使用十分流利的羯陵伽语,再次重复了一遍。 “秦帝国?就是那个扶持了摩揭陀的秦国吗?” 羯陵伽王态度轻慢,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与讥讽道。 “哈哈哈哈!” 一众王公大臣们,再次大笑起来。 “泱泱大秦,山河万里。披甲百万,囊盖六国。睥睨四海,莫不俯首。西起临兆,东抵潦东,北临阴山,南至大海。” “将足智以报国,士奋勇以杀贼。民载德以敌忾,国无疆以驭天下也。” “摩揭陀王信奉吾皇,赞美吾皇,倾国与秦交好,秦自坦诚相待。” “大秦帝国的朋友,必得到馈赠。” “摩揭陀国力弱小,一直饱受恶邻欺辱,吾皇伸出援助之手,不过年余,摩揭陀屡战屡胜,重挫诸多恶邻,傲立四方。” “羯陵伽王是要与大秦帝国做朋友,还是要与大秦帝国交恶?” 正使毫无惧色,滔滔不绝竭力维护大秦帝国的威仪。 副使则很快就用匈奴语将正使的话,一字不差的翻译出去。 “宰了这个狗杂种。” “竟敢侮辱伟大的羯陵伽人,杀了他。” “好大的胆子,讥讽伟大的王,活剐了他。” 副使话音刚落,一众羯陵伽的王公大臣们,纷纷勃然大怒,拔出武器,叫嚣道。 “哈!哈!哈!哈!” 正使毫无惧意,纵声大笑起来。 “都住手。” 羯陵伽王黑着一张脸,制止了一众义愤填膺的王公大臣,目光阴沉的盯着正使道:“你笑什么?” 副使立刻原话翻译出来,脸色有些发白。 “久闻羯陵伽人,好勇斗狠,生性暴劣。不知礼数,不明道义,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所见也。” 正使身板挺得笔直,目光充满了轻视与不屑。 羯陵伽王听到副使的翻译,肺都快气炸了,尤其是正使那种高人一等的眼光,更让他的内心十分不舒服。 “你们秦人的狗屁礼数道义,本王自然知晓一二,可却嗤之以鼻。” “英勇的羯陵伽人,从来不相信嘴上功夫,只信奉武力。” “谁能在战场上获得胜利,谁就是绝对的强者。” “强者的话永远不会错,也是天地间最大的道理。” “对本王出言不敬,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没有人能够例外。” “说吧!你们的王派你们来做什么?” “若是不能让本王满意,本王会派人把你们的狗头送回去,给你们的王做回礼。” 羯陵伽王目光凶狠无比,拔出一柄利刃,厉声喝道。 副使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他并非是正儿八经的大秦官吏。 而是摩揭陀人,只因为会羯陵伽语,所以才会为了丰厚的报酬,做了秦人的副使,本以为是条富贵路,谁知道竟然是自寻死路? 他的肠子都快悔青了,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将羯陵伽王的话再次翻译给了正使后,他就小声道:“大人,来的时候,你与小人可没说会死啊!” 他都快哭了,一张脸满是害怕之色。 “大丈夫死有何惧载?” “大秦赏赐给你的财宝,足够你的家人后世享用几世人。” “记住你收了大秦的钱财,就要办好自己的差事,否则后果你自己想清楚了。” 秦使看出了这名异国番邦副使的恐惧,眉头紧锁,声音严厉道。 “小人明白了。” 副使连忙应道,没办法,既然已经来了,那想走,也不是自己能够做主。 背叛? 除非自己不顾念家人,族人的死活。 要知道整个摩揭陀都感恩秦人,信奉秦人,自己根本没有任何退路。 若是自己的死,能够换来家人一生衣食无忧,后人荣华富贵,死何惧之? 想通之后,副使脸上的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坚定之色。 “外臣,此次前来,奉大秦始皇帝陛下之令,将国书交予羯陵伽王。” 正使手持节杖,站的笔直,一副凛然无惧的样子道。 副使听闻,立刻捧着国书,走到了前面,然后用羯陵伽语翻译了一遍。 “什么狗屁国书,本王看不懂,你来念吧!” 羯陵伽王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然后一饮而尽,一副傲慢的模样道。 副使无奈,只能向秦使请示,得到首肯后,他才缓缓展开了手中的国书。 当看完国书的内容之后,他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 心中暗道,完了,全完了。 这次必死无疑,绝无生路啊! 第四十章 朕乃万王之皇,诸神始帝 “朕代天巡狩,生于神州庶土,长于锦绣山河。朕乃万王之皇,诸神始帝。” “久闻羯陵伽险山恶水,遍地刁民。愿传中华之礼仪,让友邦沐浴王道光辉之下。” “郡不予之,朕自取之。兵临城下之日,男贬为奴,女沦为娼,子子孙孙,永无翻身之地。” “望尔等好自为之,切勿自误……” 副使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用羯陵伽语将国书原意翻译而出,念到最后,声音颤抖万分。 静…… 羯陵伽王宫大殿无比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羯陵伽王都愣住了,实在没想到南方的邻居,会给自己写一封辱骂国书? 还要奴役本国子民,世代为奴为娼? 羯陵伽王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实在欺人太甚啊! 真当羯陵伽的勇士都是泥土捏的不成? “混账……” “该死的秦人……” 羯陵伽王骤然暴怒,直接推倒了面前的王案,勃然大怒。 “伟大的王,杀了他们,带兵打过去,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秦人付出血的代价。” “阿拉贡愿领兵,为羯陵伽讨回公道。” “杀……” “杀……” “杀……” 见羯陵伽王暴怒,一众王公大臣也纷纷义愤填膺,恨不得将两名秦国的使臣大卸八块。 “卫士,将此二贼,拖出去碎尸万段。” 羯陵伽王双目通红,瞪着两名使臣,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父王,不可啊!” 就在一群卫士冲进来后,大帐外,又走进来一名年约二十的青年。 “德安,你的父王与国民受辱,你竟然劝你的父王,放过这该死的秦人?” 羯陵伽王看着青年,声音充满了质疑。 德安没有说话,而是对卫士道:“先将这两位秦使请出去,好生招待。” 一众卫士,没有立刻行动,毕竟德安王子虽是未来的羯陵伽王,但现在还不是,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羯陵伽王。 羯陵伽王虽然满腹怒气,可是这个儿子是自己众多儿子之中,最聪明也是最有能力的一个。 所以他还是选择听信了儿子的建议,吩咐卫士,将两名使者带了下去。 “若是不给父王一个满意的交代,就算你是羯陵伽国的王储,也要付出惨痛代价。” 羯陵伽王十分生气,对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德安王子,语气不善道。 德安王子脸上挂着尊敬的笑意道:“父王,还请屏退左右,德安有很重要的事,要与父王商量。” “你们都退下吧!” 羯陵伽王虽然不开心,但还是满足了儿子的要求。 “遵命,伟大的王。” 所有人皆单手抱怀,颔首致敬道,然后便络绎不绝的离开了王宫大殿。 等待大殿之中只剩下父子二人后,羯陵伽王才开口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父王,德安以为不应与秦交恶,反而应当俯首称臣。” 德安满脸赔笑,对着羯陵伽王道。 “你是疯了吗?” “秦人侮辱你的父王,你还要你的父王去向秦人俯首称臣?” “梵天神在上,本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羯陵伽王顿时眼睛瞪得宛若牛眼,对着德安王子就是一顿斥骂,火冒三丈道。 “父王,伟大的羯陵伽人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秦人的始皇帝,之所以如此羞辱父王与羯陵伽,就是为了激怒父王。” “只要父王杀了秦人的使臣,德安可以断定,不日秦人必将大举来犯。” 德安苦口婆心,为父王分析利害道。 “混账,我羯陵伽的勇士,还会怕他们秦人不成?” 羯陵伽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十分不岔道。 不可一世的孔雀王朝都被我们羯陵伽人打跑了,秦人又算的了什么? 就算再强,根基也不再这里,远渡重洋,能派来多少力量? 德安王子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鄙夷,一闪而逝。 自己的父王,这些年有些盲目自大啊! 原本羸弱的摩揭陀,如今已经如日中天,南征北战,领土不断扩张。 如今更是与羯陵伽接壤,这次只是一次试探吧? 如果羯陵伽拒绝,面对的将是摩揭陀人的进攻。 摩揭陀为何突然从弱小变的不可战胜? 还不是因为依附了秦人,得到了秦人的大力扶持,才能光照四方? 若是把秦人当做孔雀人来对待,德安可以肯定,自己这位父王会带着羯陵伽走上一条不归路。 必然会碰的头破血流,让羯陵伽元气大伤。 秦人的那位始皇帝可不是什么善茬,许多小族小城邦拒绝了秦人的善意,得到的只有无尽毁灭。 “父王,羯陵伽人当然不怕秦人,可是没必要做无畏的牺牲。” “尊严固然重要,可是族群兴衰更重要。” “德安近年来一直在研究秦人,对于南方的这个恶邻有了很多了解。” “摩揭陀人得到了秦人的精良武器,作战阵型更是冠绝四方,意志悍不畏死,摩揭陀在秦人的训练下,先后灭了大小城邦不下百余。” “秦人的实力不容小觑,此次也是来者不善。” “父王,羯陵伽虽然强盛了不少,可是相比秦人的强大,还是太弱了啊!” “如今孔雀王朝四分五裂,各地大族纷纷裂土封王。” “给孔雀王朝做狗,与给秦人当狗,又有何区别呢?” “服从强者,才是弱者生存的法则,否则亡族灭种之祸,不远矣。” 德安王子十分富有见解,向羯陵伽王说出了一个十分清晰的局势。 羯陵伽王听完儿子的话,黑着一张脸,沉默下来。 儿子所言,句句说中了他的心坎。 这些年来,羯陵伽摆脱了孔雀王朝的奴役,可是又从东方的大海来了一个恶邻,步步紧逼。 特么的,这叫什么事? 自己就这么好欺负吗? 实在可恶至极! 但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儿子所说的话,确实非常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说,那秦人的始皇帝,欲要灭羯陵伽?” 羯陵伽王沉声问道,目光透露出疑惑。 “父王,这绝对不是羯陵伽的灾难,而是整个孔雀王朝的危机,秦人的胃口不会这么小,摩揭陀是第一步,羯陵伽是第二步,绝不会是最后一步。” 德安王子斩钉截铁,拍着胸脯保证道。 羯陵伽王目光闪烁着凶芒,这秦人的胃口真有这么大? 就不怕崩碎了一口牙? “既然秦人的目的是吞并整个孔雀王朝,你还让你的父王俯首称臣?” 羯陵伽王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气喘吁吁的看着儿子道。 德安王子一脸凝重之色,心中却对这个无能的父王,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自己都说了,羯陵伽人相比秦人与孔雀人,实在太弱了,只能在夹缝之中求存。 匹夫之勇,只会将整个羯陵伽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与秦人打有何好处? 先不说打不打得赢,就算能打赢又如何? 那也会大伤元气,四方虎视眈眈的其它族群,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吗? 若是打输了,羯陵伽人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劫难,秦人的始皇帝绝不会只是嘴上说说。 “父王,德安并不是让您真的投诚于秦人,而是假装。” “秦人有许多地方都值得我们羯陵伽人学习,假以时日羯陵伽必能茁壮成长,不断变大变强。” “时机成熟,再血洗今日之仇,为时不晚啊!” “只要父王肯暂时隐忍,向秦人示弱示好,愿意臣服,将秦人的矛头引向安达罗人与耽摩栗底人。” 德安眼神透露着睿智之芒,对着父王苦口婆心劝解道。 “来,到父王这来。” 羯陵伽王怔了怔,然后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半晌,对着德安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德安王子心头一喜,看来父王是听进去自己的计策了? “啪……” 德安王子刚走到羯陵伽王面前,就见一道黑影袭来,顿时大惊,看清之后,心中涌现出无限的绝望与痛恨。 他没有躲,羯陵伽王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嘴角洋溢出丝丝血迹,面孔火辣辣的疼痛却远比不上自己心里上的创伤。 为什么? “英勇的羯陵伽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孬种?” “什么叫委曲求全?” “什么是隐忍?” “只有战死羯陵伽人,没有跪下求生的羯陵伽人。” “这些年来,别的本事你没学到,倒是把秦人,那些阴谋诡计学的有模有样?” “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会荡然无存。” “秦人要战便战,羯陵伽的勇士们,会给他们一个难以磨灭的教训。” “此一战,定叫摩揭陀人从此不敢再越过雷池半步,也不敢再与羯陵伽争锋。” 羯陵伽王怒视德安王子,气势十足道。 “是,父王。” 德安王子单手抱怀,躬身一拜,不敢再继续顶嘴。 “那两个秦人的使者,就交给你来处理,不要再让父王失望,否则父王会觉得你的软弱,不配做羯陵伽王储。” 羯陵伽王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语气逼人道。 “德安明白,定然不会辜负父王的期望。” 德安王子恭恭敬敬道,丝毫不敢违逆。 第四十一章 向四海诸夷,传播大秦帝国的繁荣昌盛 望夷宫…… “陛下驾到。” 黎晰高声喝道。 “拜见陛下。” 此时大殿下方,文武群臣与各地富商巨贾,权贵氏族皆齐声高呼道。 嬴政身穿便袍,走上了自己的王座上。 “免礼。” 屈膝而坐后,嬴政轻描淡写道。 “入席。” 赵忠再次高喊道。 “谢,陛下。” 众人再次拱手一拜,然后纷纷跪坐下来。 “朕将诸位从各地请来,既不是为了吃饭,也不是为了喝酒。” “大秦一统天下,已十数载。” “四海晏平,国泰民安,离不开诸位鼎力相助。” 嬴政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漂亮的场面话,可谓是口若悬河,说的天花乱坠。 下方的权贵商贾们,无不赔笑,一直称颂乖巧。 嬴政顿了顿,然后话锋一转道:“可是呢?总有人想要让这太平盛世再次燃起狼烟战火,让天下苍生饱受刀兵之苦。” 振振有词的话音落下,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头都宛如被一柄重锤砸中,不少人都感觉有些窒息。 刚刚还有说有笑,宛如置身阳春三月,这眨眼间,就让人堕入寒冬腊月,体会到什么叫冰寒刺骨。 “陛下,此等逆贼,人神共愤,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是啊!在陛下英明神武的统治下,天下丰饶,四海安康,如此狂徒,简直丧心病狂。” “陛下但有所命,我等无不遵从。” 一时间,大殿之中,皆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言。 嬴政对于这些,早已司空见惯。 这世间的人,基本都有两面性,脸上笑呵呵,心中却男盗女娼! 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若真到了山河破碎,大厦将倾之际,这些人都是一些墙头草。 秦国强,他们就歌颂秦国。 秦国一旦势微,这些人就会如同疯狗一般,拼了命都要往前冲,好为自己挣得一块肥肉。 虽然这很狗,但人生就是如此。 狗嘛! 只要丢点残羹剩饭,那疯狗也能成为一条忠心耿耿的猎犬。 狗永远只忠诚于骨头,谁能给它们一块骨头吃,那谁就是它们的主人。 偶尔杀一条不听话的狗,来提升一下主人的威望即可。 但若想将所有的狗都宰了,那必然会受到反噬,反而会弄巧成拙。 “诸位都是大秦的忠烈之士,朕心甚慰。” “诸位的诚恳感动了朕,所以朕准备给诸位一个发财巨富的机遇。” 嬴政看着下方的商贾权贵们,满脸真诚道。 国库亏空,急需用钱,用玻璃当琉璃赚了不少钱,已经暂解燃眉之急。 可是自己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怎么办? 明抢自然不可能,治罪也不能吃遍天下一招鲜,否则必适得其反。 谈民族大业,让这些人捐钱财? 就是白费口舌,而且收效甚微。 所以,做主人,哪有与狗抢食吃之理? 想要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拿出大量真金白银,那就需要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诱饵。 琉璃,瓷器在咸阳便已经兜售过了,就连经营资格,都贩卖出去了。 纸盐酒,皆是帝国专营,绝不容许别人插手其中。 这三样目前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而且利润奇高,每年都会给帝国财政带来巨额收入。 “不知陛下所赐之机遇,究竟是何机遇?” 这时,一个胆子稍微有点大的贵族,出言求问道。 “问得好。” “在座的不少人,家族都是数代经商,精通钻营之道。” “做买卖,自然是有买有卖。” “可若论买家,这天下最大的买家是谁啊?” 嬴政抛出一个问题,目光扫视全场。 “当然是陛下。”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齐声笑着道。 “对,就是朕,与朕做买卖,就等于与天下做买卖。” “不用朕多说,无论是富可敌国的巴郡范氏,还是位比封君的陇西乌氏诸位皆有耳闻吧?” 嬴政不但抛出诱饵,还拿出了两个名动天下,富可敌国的氏族来做榜样。 一时间,大殿之中,不少人双眼都露出向往渴望之色。 范氏的那个寡妇凭什么让原本摇摇欲坠的范氏,不但重新焕发生机,而且富甲天下? 还不是因为与帝国,也就是陛下做了买卖。 那陇西乌氏本是一个卑贱的牧夫,可是好歹还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成为大秦无可争议的牛马之王。 大秦帝国铁骑,其中五分之一的战马,都是来自于这个牛马大王。 每年不但从边塞胡狄贱买战马牲畜,更是转手卖给帝国无数牲畜,就能赚取让人眼红的巨额利润。 乌氏也越来越强大,直到如今早已名传天下,声名显赫。 陛下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果然是天赐良机啊! 谁不想让家族名动天下,显赫一方? 不知不觉间,许多人呼吸都有些急促,眼睛都有些红了起来。 只是过了一会,很多人又想了想自家的家底,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够让陛下看重的地方,不由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一次的幸运儿,又落不到自己头上了。 人家巴郡范氏有大量矿山,盛产水银以及各种稀缺金属。 陇西乌氏更不用说,牛羊牲畜无数,皆是不可或缺的战略物资,都是帝国急需之物。 嬴政看时机差不多了,开口道:“诸位可知世上,最容易生钱的是什么?” 顿时,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屏息凝听,生怕漏掉了什么。 “是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 “是良田水产?还是货运经营?” “不,都不是,因为这些都需要极大的成本。” “现在朕这里有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诸位可愿去做?” 嬴政声音极具诱惑力,宛如无穷魔音,开始蛊惑道。 “愿意。” 所有贵族商贾无不大声喊道,生怕慢了别人一步。 “四海之外,有大量卑劣异族,只需运送归国,就能得到大量无需支付薪资的奴隶。” “诸位说,这个买卖赚不赚钱?” 嬴政直接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意思? 奴隶固然也有,但大多都是罪人之后。 朝廷早已明令禁止,民间不得私自蓄养奴隶。 陛下这是准备废掉这条禁令吗? 好事啊! 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如果真有大量免费奴隶,每年都能给自己省下巨额薪资。 奴隶偷懒耍滑? 是荆棘抽之不痛,还是棍棒打之不死? 奴隶也算是人吗? 杀之无罪,只是私人财产罢了! 所有都好像嗅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宛如打了鸡血一般。 好日子终于要到来了吗? “陛下,不知这些奴隶,数量具体有多少?” 一名商贾站了起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多到你们无法想象。” 嬴政十分有耐心,一脸高深莫测道。 “陛下,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世间从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都很清楚这一点。 又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到嬴政的脸上。 “奴隶分文不取,相信在座的诸位,都有驯养奴隶的好方法。” 嬴政环视四周,大有深意道。 不可能吧? 天下竟有如此好事? 免费赠送奴隶? 一时间大殿之中,疑云弥漫开来。 所有人几乎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可是想破了脑洞,都无人能够想明白,陛下为何要这样做? 拉拢自己? 这话说出去谁信? 陛下什么身份? 需要拉拢自己这些不入流的角色? 可并非所有人都被利益熏心,失去了理智。 “大海凶险莫测,一个不慎就要船毁人亡。” “陛下之意,可是让我等前往海外蛮荒之地运送奴隶?” 一名贵族站了起来,发出理性的疑问。 顿时,所有人都宛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纷纷后怕不已。 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等好事,若是没有凶险,岂能轮到自己? “泱泱中华,自三皇五帝起始,就从不缺乏奋发开阔之精神。” “富贵险中求,若是一点风险都没有,这样天大的好事,朕送给尔等做,尔等敢做否?” “再说了,海外不但有源源不断的奴隶,也有许多商机,以及帝国需要的资源,古物,蔬菜。” “诸位能够运回来的一切,帝国都会照单全收。” 嬴政当即板起面孔,声色俱历道。 “既然如此,朝廷为何不自己做?” 这名贵族胆子很肥,就差没指名道姓问了。 “放肆,陛下身份何等高贵。” “这种蝇头小利,对尔等来说也许是一场锦绣富贵,可陛下富有四海,贵为天下之主。” “岂能因小利,而污圣主之贤名。” 右丞相冯劫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道。 额! 这名贵族瞬间被冯劫怼的哑口无言,觉得似乎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贩卖奴隶,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看来陛下是不想背负青史污名? 几乎所有人都被冯劫带到了沟里,心中的疑云瞬间消去了大半。 嬴政看向冯劫,给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抛去才能不谈,冯劫的机智忠心,也是不可多得的忠臣啊! 嬴政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黎晰。 黎晰顿时察觉到了陛下锐利的目光,立刻高声喊道:“抬上来。” 四名内侍,抬着一卷长长的锦布走进了大殿之中。 然后每人抓住一角直接将长布展开,一卷高达三米,宽约十米的画卷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卷画卷上波澜壮阔的画面给吸引住了,绝大多数人,内心都情不自禁的数了起来。 一…… 二…… 三…… 十一…… 十二…… 十二桅杆的巨船? 天啊! 活了一辈子,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夸张壮阔的巨船。 画卷上,一座巨大的十二桅杆巨船,乘风破浪,行驶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纵横驰骋。 虽然狂风呼啸,浪花滚滚,可它却如同坚不可摧的大山,穿梭于狂风巨浪之中。 “朕准备将渤海湾打造成一座海港,并大量建造十二桅巨型船,征服四海。” “这世间,凡江河所致,日月所照,皆要成为秦土。” “就算是被称为生灵禁区的大海,也不能阻挡大秦崛起的步伐。” “诸位觉得搭乘这样的巨船,驰骋大洋,还会有危险吗?” 嬴政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继续怂恿蛊惑道。 “陛下,这样的巨船真能造出来吗?” 一名富商疑问道。 “混账,君无戏言,陛下所言,岂容质疑?” 蒙毅也站了出来,呵斥道。 这名富商,立刻接收到了众人鄙夷的眼神。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富商心中有些打鼓,惧怕的缩了缩脖子。 “无妨。” 嬴政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出言解围道。 蒙毅见陛下不予追究,自己这个做臣子的还能说什么? “今年动工,制作木料需要沉淀一年,最多二年巨船就能下海远航。” 嬴政直接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时间,成竹在胸道。 “陛下,这巨船我们也能免费使用运送奴隶物资吗?” 那名富商再次请问道。 只是话音刚落,顿时全场都爆笑起来。 富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知道,这可不是自己说的太好笑,而是讥笑。 就连嬴政也被逗乐了,这样的憨憨如何发家致富的? “好处全都被尔等占了,天下岂有这样的好事?” “想要自己下海前往海外异域开扩,无论是运送奴隶,还是与那些番人做买卖,朕都不会拦着。” “可若想使用巨船,需要朝廷下发的海运文书。” “想要凭白获得奴隶,也要有资格文书。” “大量的奴隶可以修路造桥,开荒筑城。” “所以每一个奴隶都是帝国宝贵的财产,绝不能轻易浪费人力。” 嬴政的话音,慷锵有力,不容置否道。 听闻嬴政的话,许多人都开始皱眉沉思,衡量利弊。 不多时,众人就一一舒展眉头。 如果下发的海运文书,以及奴隶运送资格,要求不是太过分,那便有利可图。 “陛下,不知如何才能获得海运文书,以及资格文书?” 一名衣袍华丽的大贵族站了起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上交朝廷,五万金作为质押,可获得海运文书,一艘十二桅杆巨型海运船。” “上交朝廷,三万金作为质押,可获得海运文书,一艘十桅杆大型海运船。” “上交朝廷,二万金作为质押,可获得海运文书,一艘八桅杆中型海运船。” “上交朝廷,一万金作为质押,可获得海运文书,一艘六桅杆小型海运船。” “若不想再从事,海运商贸,朝廷会根据海运船损伤程度做出公平公正的估损,扣除折损价格,退还质押金。” “奴隶运送资格文书,需要质押十万金,运输奴隶途中,朝廷给予百分之五的合法死亡率。超出百分之五,途中每多死亡一名奴隶,便要从质押十万金中,扣除市价等额钱财。” “十万质押金,消耗过半,就要继续补足质押金,否则取消资格文书。” “若想及时止损,不想再继续运输奴隶,十万质押金,朝廷分文不少,如数退还。” 嬴政一席话,直接引得全场倒吸冷气。 要知道,这些钱,对在场的任何一个家族而言,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也许在场的有不少家族,咬咬牙都能拿出这么多钱,可也会让家族伤筋动骨。 但是十万天价质押金,才能获得资格文书,就已经让在场百分之八十的富商巨贾,权贵氏族望而生畏了。 陛下所言的金,并非真正的天价黄金,否则谁也拿不出。 大秦流通的钱币只有两种,一种是上币为金,由上好精品黄铜所制。 一种为下币,乃为劣质青铜所造铜币。 一金能够兑换约一万枚铜币,十万金,就是十亿铜币。 这么多钱,大秦帝国能够一次性拿出来的家族为数不少。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倾家荡产,有勇气去踏上未知的海运商贸征程。 “陛下,这么多钱,我等实在无能为力啊!” “是啊!十万金还只是资格文书,就算再加上最便宜的小型海运船文书,也要十一万金,折合十一亿铜钱。” “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就算变卖家财,草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一时间,众人纷纷叫苦连天,一个比一个说的穷,要多惨有多惨。 反正就是一句话,有好处都想要,要拿钱出来,一个铜板,都不舍得。 “一个人拿不出,那就十个人,十个人不行,就一百个人嘛!” “组建商会,商会根据每个人拿出的钱财多少,将所得利润,进行比例分成即可。” “商会组建可向当地官府申报,由朝廷做公证,能者多劳,自古如此。” “朕只能向诸位保证,广阔无际的四海,多的是海岛,多的是内陆,多的是异族,多的是奴隶,多的是资源。” “一纸文书,永久有效。持有它们不但可以出海运输奴隶,还能运输货物,卖给异族,赚异族的钱财,何乐而不为之?” “你们的钱不够,就找你们的亲朋好友,找你们认识的富商巨贾,豪门贵胄,一同入伙。” “乘着帝国的远洋巨舰,乘风破浪,披荆斩棘,向四海诸夷,传播大秦帝国的繁荣昌盛。” 嬴政站了起来,气势恢宏,大气磅礴的对着众人喝道。 众人听闻,顿时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 嬴政宛如为他们推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远洋与番外异族做商贸? 似乎挺不错啊! 至于传播大秦帝国的繁荣昌盛,他们没多大兴趣。 可只要有利可图,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钱财这东西,谁会嫌弃太多? 只会唯恐不够用,贪婪的种子一旦萌芽,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皆被嬴政描绘的大千世界,给震惊住了。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成为了众人心中最真实的写照…… 第四十二章 羯陵伽数百万族人的命运,就要本王子来背负了 “臣蒙毅,拜见陛下。” 承天殿中,蒙毅恭恭敬敬对着坐在王座上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坐。” 嬴政放下手中的毛笔,对着蒙毅道。 两名内侍搬来一张特制的四脚木椅,放在了蒙毅身后。 “谢陛下。” 蒙毅再次拱手一拜,然后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对于土改新政你有何见解?” 嬴政面无表情,眉头紧锁道。 “陛下是指耕地纷乱之事?” 蒙毅感到心中沉甸甸的,这一刀,陛下还是要落下来了。 “自朕一统天下,治道运行,诸产得宜,皆有法式。” “可这些当地官吏,食君之禄,却肆意曲解朝廷律令,对朝廷法度置若罔闻。” “其心可诛,其行可恨矣。” “扫灭六国,朕颁施恩政,使黔首自实其田。” “本意,蓄养天下万民,不再流离失所,得安居,享太平。” “然各地良田,过半皆为权贵窃据之,民拥田者,不足其半。” “长此以往,民耕田者,而不得其粮,果腹尚艰辛,帝国兴盛又从何谈起?” 嬴政黑着一张脸,声音有些冰寒刺骨道。 “陛下,耕地弊端,古来有之。” “黔首耕地贫瘠,非秦之过,乃往昔旧疾也。” “自虞夏商周,社会资源皆被权贵把持,民无业田,沦为贵族蓄奴。” “陛下有改天换地之伟力,废奴隶制,还天下黔首于自由身,不再被贵族奴役。” “自古以来,王公贵胄,贪索无度,占良田以肥私兵。” “豪门巨贾,茁壮成长,以致目无君父,窃国产以壮己身。” “今天下,田地资源,失衡倾斜,实为数千年顽疾矣。” 蒙毅看出了陛下的不满与愤慨,连忙开口道。 “秦人居有所敞,食有所依,得安盛世。” “今天下一统,六合归秦。” “山东六国之民,皆为秦之子民也。” “朕贵为神州大地之主,四海共尊。” “绝不容忍此等荒谬绝伦之事,在大秦帝国的版图上存在。” “凡大秦帝国之民,皆理应拥有田产以养家糊口,传承祖先的意志,开枝散叶。” “传朕旨意,颁布律令。凡大秦载册之民,皆享有帝国赋予的生存权利。” “一户二十亩耕地为本,帝国拒绝承认贵胄豪绅田产之合法权益。” “非帝国之功勋田,一律视为非法占地,收归国有,统一分配于民。” “令下三月,抗令不遵者,举族皆于流放戍边,财产充归国库。” “令下一年,各地官吏,当上奏治地,耕田实况。” “逾令不惩,与之同罪。” “报而不实,夷灭三族。” 嬴政浑身散发着铁血之气,语气不容置否道。 “臣,谨遵陛下圣喻。” 蒙毅连忙拱手一拜道,他知道陛下心意已决,自己出言相劝也是于事无补。 嬴政看到了蒙毅有些欲言又止,开口询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言吧!” “陛下布施恩政,实乃天下苍生之福祉。” “可剔除顽疾并非一日之功,臣有些忧虑,陛下此举是否太过激进冒险。” “帝国如今不断西扩,实在不宜操之过急。” 蒙毅听到陛下询问,毫不隐瞒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隐忧。 “身上有一块烂肉,如果不立刻忍痛全部剜掉,只会慢慢继续蔓延扩大。” “这些人都是大秦帝国身上的腐烂之肉,一点点清理掉,只会让帝国蒙受更大的损失。” “顽疾尚需猛药医,邪风当用重典移。” 嬴政态度强硬,掷地有声道。 “陛下圣明,臣谨遵陛下教诲。” “臣以为应当防范于未然,关中有十几万大军,不会出太大乱子。” “应征调大军,布防山东六国,以策万全。” 蒙毅顿了顿,神色郑重道。 “六国尚存时,几百万大军都挡不住大秦兵锋。” “六国都亡了,一群跳梁小丑焉敢与大秦为敌乎?” “各地城防军足矣掌控局势,否则朝廷每年发放这么粮饷何用?” “朕能横扫一次六国,就算他们有胆子与朕为敌,再灭一遍六国便是。” “再者,此政最终受益者乃天下万民。” “他们想与朕为敌,难道天下百姓也全都要与朕为敌吗?” 嬴政毫不在意,言语之间透漏着对六国贵胄的轻蔑。 高啊! 不得不说,陛下之手腕,异常凌厉凶残啊! 不费朝廷半点钱粮,用六国贵胄之财帛,博天下之民心。 “陛下圣明,臣明白了。” 蒙毅由衷道,心中对六国权贵不由有些同情。 为什么是六国权贵呢? 因为秦国贵族,绝大多数都是军功授田,属于军功田,不再此令波及之下。 即便有些贵族私下购买耕地,那也不会伤及根本,顶多放点血,以保周全。 山东六国贵胄如果没有民意支持,一群拔掉牙的猛兽,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待宰之徒而已! “陛下,三川郡守萧何求见。” 就在这时,黎晰走了进来,禀报道。 “宣。” 嬴政对蒙毅摆了摆手,然后对黎晰道。 “臣告退。” 蒙毅再次拱手一拜,然后便离去了。 “遵旨。” 黎晰也几乎同时拱手一拜道,与蒙毅一前一后离开了大殿。 没过多久,穿着朝服的萧何,缓缓走了进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臣萧何,拜见陛下。” “萧卿免礼。” 嬴政神色露出一丝笑意,声音温和道。 “谢陛下。” 萧何恭恭敬敬道,然后站在原地,等候陛下垂训。 “几年不见,萧卿现在可是意气风发,满面春风啊!” 看着萧何的气质变化很大,嬴政含笑道。 “全仰赖陛下栽培,方有今日之萧何也。” 萧何也是面带陪笑,语气充满了感激道。 “这几年来,在三川办差,有何感触?” 嬴政随口一问道。 但在萧何听来,却又是另一番韵味。 陛下是在询问自己,三川郡的吏治吧? “回陛下,臣初到三川后,便立刻着手核实耕田之数。” “整顿吏治,鼓励百姓,开荒畜牧,严惩恶霸,广传秦律,以明圣主之德。” “几年来,臣亲力亲为,招收山野流民,率领三川干吏与失地流民共同开垦荒地,约数千倾之良田。” “所得之地,悉数分发于流民,以彰皇恩浩荡。” 萧何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几年辛苦,轻描淡写的表露出来。 “哈哈哈哈哈!”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爱卿真乃国之股肱之臣。” “辛苦爱卿了,朕心甚慰。” “既然爱卿已经全面清点三川郡耕田,朕很好奇三川佃户之民究竟有多少?” 嬴政先是对萧何一阵夸赞,然后目光闪烁着精芒,看向萧何道。 萧何顿时心中一沉,陛下一路过来,所杀之官吏,不计其数。 既然陛下询问,那作为臣子,自然不敢隐瞒。 只是还需思虑一番,要如何巧妙回答陛下,否则难保圣怒之下,遍地尸骸。 大约半个时辰后…… 听完萧何的话,嬴政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自己死后六国贵族何以敢造反? 胡亥与赵高乱国固然重要,但更多的是社会资源严重倾斜,百姓不得其田。 秦人大多数都有军功授田,弊端尚不凸显。 山东六国各地,资源耕田,绝大多数都被权贵所把持。 若逢天灾之年,又加上官府不作为,这些手握打量资源的权贵,心思就开始活跃起来。 自己的仁慈,换不来天下久安,只是换来了短暂的假象。 自己活着,这些鼠辈不敢兴风作浪,因为他们清楚与自己作对的下场,只有死。 这一次土改,就是要彻底解决掉弊端。 失去了兴风作浪的资本,朕倒要看看他们还拿什么来祸乱天下? “朕已下旨,对六国旧辟权贵,非法所得,不予承认。” “所占耕田,水产,矿产,统统收归国有。” “各地所得良田,以每户二十亩为限,下发黔首,收编流民,以恩养苍生。” 嬴政目光冷淡,声音洪亮道。 “陛下圣明。” “臣收到朝廷公文之后,已开始着手此事。” “但朝廷政令推行下去,却困难重重,并非易事也。” 萧何先是赞颂道,然后有些一筹莫展道。 “不奉法令,该抓就抓,该杀就杀。” “衙役不够,就调动城防军,城防军不行,朕就派大军过来。” “将山东六国再犁一遍,朕还不信了,他们还能翻了天不成?” 嬴政剑眉一挑,十分简单粗暴道。 萧何听的是一愣一愣的,笑着道:“有陛下的定心丸,臣就敢放手去做了。” “你是三川郡守,你的身后站着的是大秦帝国。” “给朕大胆去做,就算出了天大的事,那也有朕来抗。” 嬴政态度强硬,对于六国贵族,根本没有半点好感。 “臣领旨。” 萧何眼皮一跳,陛下这话不可谓不重啊! “不久前你上奏书,自请罚俸一年,所为何事?” 嬴政目光闪闪,看着萧何,意味深长道。 “回陛下,臣与故韩张良有些许交情。” “他曾来找过臣,意图不轨,被臣所拒。” “念及旧交之情,臣并未将其拘押,请陛下降罪。” 萧何坦然相告,直接跪下请罪道。 “萧卿能够坦言告之,朕心甚慰。” “君子绝交,不出恶语。” “大秦依法立国,奸行未露,法何以行?” “秦律诛行,勿诛心矣。” “张良之流,难登大雅之堂,不足为惧。” “一百个张良,也不如朕的萧卿半根毫发,快快请起。” 嬴政严肃的面孔,立刻露出如同春风般的微笑道。 “谢陛下。” 萧何心中松了一口气,之前还真怕陛下因此对自己心生芥蒂。 现在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在三川郡几年了,可有什么特别发现?” 嬴政看着刚刚站起来的萧何,大有深意道。 特别发现? 什么发现? 萧何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迷糊道:“陛下是指?” “意图不轨,祸国殃民的不法之徒。” 嬴政提醒道。 “陛下这么一说,臣还倒想起来了。” “桌氏,在荥阳十分活跃。” “郡府大小官吏与之私交甚密,就连府役差丁都对卓氏礼敬三分。” “其多次拜访于臣,出手之豪绰,触目惊心。” 萧何听陛下这么一说,更加觉得桌氏行事做派大有古怪。 “可是故赵大商贾,以炼铁闻名于世的卓氏?” 嬴政明知故问,看着萧何道。 “回陛下,正是故赵卓氏。” 萧何连忙道。 “拉拢大秦之官吏,他们卓氏意欲何为啊?” 嬴政变脸比翻书还快,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阴云密布。 “陛下,卓氏一族,拉拢官吏,结交豪强,招募武士,圈养门客。” “其心可诛,不得不察。” “卓氏铁器遍天下,虽有经商之利诱导,但臣以为未尝没有异心。” 萧何神色凝重,向嬴政上谏道。 “卓氏给萧卿送的什么宝物,让朕一睹为快。” 嬴政好像没有听到萧何的话,反而岔开话题道。 ????? 萧何满脑子问号,感觉有些跟不上陛下的节奏,咋说着说着就跑偏题了呢? “陛下,臣全都拒绝了,并未收下。” 萧何讪讪一笑,略显尴尬道。 “萧何,不是朕说你。” “日后再有人给你送礼,你就照单全收,何必要拒绝?” 嬴政一脸认真之色,对萧何言传身教道。 “啊?” 萧何有些呆滞,陛下不是一直都对贪官污吏,痛恶万分的吗? “很惊讶?” “你不收,他们还会送给别人。” “自古财帛动人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的了诱惑。” “人嘛!各有所好,只要投其所好,总会有所收获。” “杀一可儆百,但天下贪婪之心,何止千千万万?” “就算杀尽了天下贪婪之人,还会有人继续沉沦,难抵诱惑,杀之不绝,诛之难尽矣。” 嬴政语气颇为耐人寻味,对萧何阐述一个截然不同的观念。 陛下这是在试探我吗? 萧何心中有些忐忑起来,思前想后,再三斟酌道:“陛下,法不严,则吏不明,吏不明,民何安矣。” “法从心生,心从人生。” “欲治世先明心,欲明心乃正己身。” “欲望贪婪乃人之劣性,古今往来,芸芸众生数不胜数。” “真正能够无欲无求者,以渡天下苍生为己任者,何人矣?” 嬴政淡淡一笑,反问道。 “陛下圣明,臣不及也。” 萧何拱了拱手,然后尊敬道。 “为官先修德,所以朕才修学以教万民。” “律法只是悬在罪恶之徒头上的一柄利刃,时刻提醒着他们。” “想要溯本正清,还需从根源入手,只有满怀崇高理想的信徒,才拥有一颗朝圣之心。” 嬴政神采奕奕,对萧何道。 萧何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又不得不开口道:“陛下字字玄机,臣愚钝。” “朕已设宴,为爱卿接风洗尘,你先回府吧!晚上带着家人,一同入宫赴宴。” 嬴政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道。 “臣遵旨,告退。” 萧何满腹狐疑,只能老老实实拱手一拜,然后带着满脑子疑惑缓缓离开了行宫大殿。 “德安王子,大王要与秦国为敌,实为不智,王子当早做谋断才是。” 郦食其看着坐在草地上,了望远方蔚蓝天际的德安王子,神色凝重道。 过了许久,德安王子才转过身,眼神阴冷的看着郦食其道:“郦先生,羯陵伽可能打不过秦人。但秦人扶持的傀儡摩揭陀,羯陵伽也打不过吗?” 郦食其叹了一口气,公子将闾非是明主,几年前自己便离开了他。 后来心灰意冷,恰逢朝廷大力扶持出海探险,自己便随着商队离开了秦国,游历异国番邦。 来到羯陵伽后,承蒙德安王子赏识,便为这个羯陵伽未来的国王出谋划策。 羯陵伽能够摆脱孔雀王朝的控制,并打败了孔雀王朝的军队,就是自己的献计。 “公子,非是郦某口不择言,而是秦人威震天下,横扫八荒,绝非一时气运。” “一支军队,如果获得一二次大胜,尚有侥幸之嫌。” “可这支铁血军团,自商鞅变法,百年来,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威震八方,凶名赫赫。” “至秦皇嬴政继位后,这支大军更是战必胜,攻必克,所向披靡,天下敬畏。” “摩揭陀得到了秦军的精心训练,配置精良的军械,羯陵伽获胜的希望渺茫。” “若郦某预测有误,愿献颈上头颅,向德安王子谢罪。” “摩揭陀必胜,大王会败的很惨。” 郦食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字字珠玑,斩钉截铁道。 “郦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德安愚昧,若有怠慢先生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请先生教我,救救羯陵伽吧!” 德安脸上顿时露出赔笑,言语恭敬道。 “公子不是一直心怀大志吗?” “此乃天赐良机,如若不取,终将招致其祸矣。” 郦食其的声音宛如充满了无尽魔力,对着德安王子大有深意道。 德安王子眼神闪烁着希冀的光芒,闪烁不息,沉默良久之后,他故作不明所以道:“请先生直言。” “大王前往边疆迎战摩揭陀大军,如今举国只有三万大军,戒备其它敌人。” “大王又危在旦夕,兵败消息很快就会响彻整个羯陵伽。” “德安王子身为羯陵伽国的王储,理应挺身而出。” “力挽狂澜于既倒,扶之大厦于将倾。” “收编三万大军,募集兵俑精壮,收揽兵权,率大军随时策应。” “一旦大王兵败身死,这羯陵伽国未来的重担,就只能靠德安王子来担起。” 郦食其说完之后,就缓缓看向了远方的天际,宛如自言自语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德安眼神微微眯了起来,熊熊野望在他的内心之中宛如被点燃的干柴,时刻侵蚀着他那颗不屈之心。 “如果父王侥幸得胜又当如何?” 德安同样望着蓝蓝的天空,沉声道。 “公子知道枭吗?” 郦食其话锋一转,答非所答道。 “???” “请先生不吝赐教。” 德安王子十分疑惑,有些没转过来弯。 “这是一种鸟的名字,枭鸟生下自己的孩子后,会让小枭鸟吃掉自己成长。” “枭鸟尚且知道牺牲自己,成全子嗣。” “以大王之英明,定然不会连一只枭鸟都不如。” “德安王子心怀凌云冲天之志,如此肤浅之理,理当不用在下多嘴。” 郦食其意味深长道。 德安王子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对着郦食其拱手道:“听先生一席话,令德安茅塞顿开。” 我那愚蠢刚愎自用的父亲,终究扛不起羯陵伽的未来! 羯陵伽数百万族人的命运,就要本王子来背负了…… 第四十三章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夜幕降临,万籁俱静,可咸阳宫中却灯火通明。 偌大的承天殿之中,身穿黑色帝袍的嬴政,目光淡然的看着下方身穿囚服的殷通。 殷通跪在王座下,神色露出惶恐之色。 “陛下,您总算想起卑臣了。” “这么多年来,卑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陛下治理会稽郡。” “我忠心耿耿待陛下,可在陛下眼中我殷通不过是一条随时可以舍弃的狗而已。” “自楚灭亡,我殷氏乃第一个向秦国臣服的楚国大族。” “陛下高高在上,一言可决断天下沉浮,我殷氏的忠心,在陛下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殷氏何罪于帝国?又何罪于陛下?” “纵使我殷氏想要发展壮大,处心积虑想要谋前程又何过之有? “毕竟权利谁不想要呢!” 殷通跪在嬴政面前,神态癫狂自若,一副委屈无比的样子。 “秦律虽不诛心,但朕说你有罪,天下谁人敢说你无罪?” 嬴政神色淡漠,看着癫狂的殷通,并未动怒,而是平淡道。 “陛下所言极是,是罪臣魔障了。” “说心里话,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陛下。” 殷通眼神露出一丝崇拜之色,声音隐隐有些颤抖道。 “说来听听。” 嬴政有些意外的望着殷通道。 “陛下,您的一生充满了传奇,也许您自己都不知道。” “其实您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榜样,男儿大丈夫,立足于世,当如陛下矣。” “挥甲兵而扫六合,驭山河而尊天下。” 殷通看着嬴政,神色满是崇敬与向往之意道。 “知道朕为何罢黜你吗?” 嬴政突然反问道。 殷通刚想说为什么,却被打断。 “一个人有野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野心远远超过了自己的能力。” “就犹如你只能吃一碗饭,但偏偏贪吃,非要吃一锅饭。” “如此荒谬的结果,最终只能是饭没了,你自己也被饭撑死。” “没有主宰天下的气魄与手腕,就算挤破脑袋想爬上去,也只能祸国殃民,自取其祸罢了。” 殷通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嬴政满是讥讽之言。 他瞬间全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陛下给看穿了。 可若有机会,谁不想成为天下至尊呢? 忠心能当饭吃吗? “不试一试,怎知道不行?” “陛下的祖上,也不是生来就是王,就是皇帝。” “这世间本没有人生来就高贵,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既得利益者,封死了所有后来者的路。” “划尊卑,分贵贱,这世间才有了不公平。” 殷通已经明白,自己被囚禁了这么多年,显然不会有好结果,索性豁出去了,有些歇里斯底的吼道。 “何为公平?” “若无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只会更惨。” “朕能做的就是让有能力之人,活的能好。” “让平凡人,也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不会被人随意欺凌践踏。” “若无强者制定律法,约束恶霸贵胄,这世间只会充满血腥暴虐,平庸之人,会被饿狼生吞活剥,根本没有资格活下去。” “你所谓的公平,在朕看来纯粹是幼稚的空想。” “山野畜生才没有规则,因为它们信奉的是弱肉强食法则。” “若朕自甘平庸,完全可以闭四海以安享荣华,拒四夷以纵情声色。” “可朕并不想骄奢淫逸,偏居一隅。” “朕不想千百年后,世人骂朕无能之昏君,贪图安逸,醉心享乐。” “朕坐拥九州大地,完全可以做个逍遥快活的无上至尊。” “轻徭役,减税赋,博取万世美誉。” “可朕并没有这样做,因为朕知道,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久安忘战必危矣。” “几千年来,诸夷屡犯神州,乃中华之顽疾。” “每年边疆百姓,惨死诸夷之手者,数以万计。” “诸夷一日不灭,神州永无宁日。” “南平百越,北击匈奴,西逐月氏,东征胡人,总要有人来做。” “背上万世骂名又如何?” “秦国可灭,中华不可辱。” 嬴政望着殷通,目光如炬,霸道绝伦道。 “陛下胸怀高远,志向宏伟,罪臣终生难项其背矣!” 殷通叹了一口气,目光盯着嬴政,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君臣一场,朕给你留个全尸,自行了断吧!” 嬴政语气不容置否道,直接丢出一把匕首,十分准确的插在了殷通面前的石板中。 “罪臣死不足惜,望陛下念殷氏多年来为陛下治理会稽的份上,就算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免殷氏全族死罪。” 殷通拔出石板中的匕首,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念及君臣一场,只诛你一人,族人皆流放边塞,为国戍边赎罪。” 嬴政语气强硬,冷酷无比道。 流放? 与死又有何异? 但活着终归还有希望,至少殷氏还能延续下去。 殷通心中充满了悲凉,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谢陛下天恩。” 说完他便举起匕首,直接划破了颈部的血管,眼神充满了对这世间无限的眷恋,然后便不甘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若有来生,劝尔从善。” 嬴政看了一眼殷通的尸体,喃喃自语道。 “陛下。” 黎晰一路小跑,来到了大殿之中,看了一眼惨死当场的殷通,他的内心也有些七上八下。 “何事?” 嬴政神色古井无波,看着黎晰道。 “大将军韩信搬师了,生擒了匈奴王冒顿,欲献于陛下。” 黎晰这才微微一笑,报喜道。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饮马北海,东尽其国。” “大秦北疆,从此再无边患。” 嬴政神色总算温和了一些,想起了观看后世史书中的无上功绩道。 但这只是大秦的起点,远非终点。 总有一日,这蓝星之上,只有一种语言,只有一个意志,才是属于大秦帝国的无上功绩。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此等功绩,古往今来,唯有陛下此等神灵圣主达到如此高度。” “华夏族群,万世千秋,必将永久歌颂陛下不世功勋。” 黎晰也是十分精明,立刻不动声色的奉承道。 “传诏百官,出咸阳三十里相迎淮阴侯韩信。” “令东宫太子子婴,亲驾六御,以彰其功,以壮其威。” “昭告天下,尽表其勋,凡帝国儿郎皆应以淮阴侯为楷模,沙场建功,扩土开疆。” 嬴政想了想,然后意味深长道。 “臣领旨。” 黎晰眼皮一抖,这份恩宠,就算当你的王老将军也无此等殊荣吧? 嬴政看了一眼殷通的尸体,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黎晰见陛下离去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殷通的尸体。 然后便吩咐内侍清理现场,之后便也离开了。 “先生?” 回到祈天殿的寝宫之后,嬴政开始呼唤曾浩,要把系统奖励领了。 没办法,本来都把殷通给忘了,可系统临时任务,就是宰了殷通,算他命不好吧! 第四十四章 帝国海军,迎风而战 “叮咚!”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临时任务,斩杀殷通。” “任务奖励限量级太阳能跑车一台,请注意查收。” 嬴政脑海之中,响起曾浩的声音。 跑车? 系统空间曾浩眼巴巴的看着那辆奢华无比的跑车,有点眼馋。 但之前因为贪墨了不少始皇帝的好东西,也闹的不慎愉快。 算了吧! 不是自己的东西,眼馋也没用。 看着老树上,又长出了一片金色的嫩叶,不由笑了起来。 这里的东西,才真正属于自己…… 渤海军港,阳光明媚,碧海蓝天,滚滚海浪,不时拍打着沙滩。 大海之中,一艘庞然大物,正在乘风破浪。 甲板上的人各司其职,扶苏站在了望楼上,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神色满是陶醉之色。 “升帆。” “风向。” “绞紧。” “降帆。” “都盯好了,哪里出现了差错,立刻汇报。” 王离与李由在甲板上,指挥着水手,将士,不停重复训练。 这一年来,他们培训了一批又一批水手,将士,就是为船队将来出海做准备。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先从近海,到远海,再至深海,不断摸索,也算略有心得。 再加上,这些海军将士,水手,本就是楼船士,熟悉起来,也是十分迅捷。 “休息一会吧!” 曾浩有些纳闷,本以为便宜老爹不会理会自己。 可没想到这几年来,自己无论做什么事业,到最后都会被便宜老爹截胡。 以至于后来,曾浩干脆做起了咸鱼,可即便如此,这个便宜老爹似乎也不愿放过自己。 竟然派自己倒渤海做海军监军,站在了望楼上,看着下方大汗淋漓,光着膀子的众人,开口道。 “喏。” 不少人当场就坐在了甲板上,不断搓着手掌的老茧。 虽然帆绳有巨匠制作的绞绳桩,即便如此,要升起沉重的大帆,也十分费力气,需要几名勇壮同时用力。 王离与李由则朝着了望楼走去,走上去之后,两人对着曾浩的背影拱手一拜道:“公子。” “辛苦了,坐吧!” 曾浩转过身来,身上没有丝毫架子,平淡道。 “谢公子。” 两人再次拱手一拜,然后坐在了了望楼的两侧。 曾浩也坐了下去,看着两人道:“我们出海也有半个月了,也该返程了。” “公子,我们应该距离航海图上的海岛不远了,不再找一找了吗?” 王离露出迟疑之色,疑问道。 “虽有航海图,指南针,观看星辰天象指路,但海上航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返程吧!” 曾浩叹了一口气,自己就想做只快乐的咸鱼,可偏偏要来吹海风嗮太阳。 “轰隆隆……” 就在这时,远方的天际,响起了一道道惊雷之声。 明媚蔚蓝的天空,很快就暗了下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接受培训,学过天象识别,出海,最忌风暴。 而这种天象,在培训手册上,就是风暴的前奏。 看着远方黑压压的天际线,电闪雷鸣,曾浩也是忧心忡忡道:“快,升帆,若被风暴卷入,恐将不妙。” 王离与李由也是脸色凝重,拱了拱手,立刻大吼道:“全部归位。” “升帆。” 一声声擂鼓声,响起,一名旗手,立刻打着旗号。 十二杆高达十米的桅杆上落下的帆布,在上百名水手共同努力下,推动者绞帆木,开始缓缓升起。 “摇橹手就位,全力推进。” 王离神色严厉,大声喝道。 旗手再次旗号变化,一旁的号角手也吹起了号角。 大船两舷底部各有巨大的长木把手,四人一组,开始奋力摇动这支深入海底的巨木。 共有六十柄橹木,两舷各有三十,数百名摇橹手,赤身紧握木橹。 随着将官下令,他们喊着整齐的口号,动作整齐划一的摇动着木橹。 显然久经训练,十分熟悉,没有丝毫生涩。 “风向东北,急。” 一名观风手,扯开嗓门大声汇报道。 “旋转橹帆。” 随着狂风呼啸,海平面已经开始波起浪涌。 巨大的船只,也开始随着海面汹涌浪花摇晃起来。 仿佛大海之中,有一只巨大海兽,正在喷涌而出。 黑色乌云密布,遮住了天空。 黑暗笼罩住海面,一望无际。 曾浩脸上的忧虑越来越重,似乎很不妙。 刚过没几年的好日子,不会这么倒霉吧? 巨船在狂风巨浪之中,破浪而行,宛如一只大鱼,全速推行。 可无论它的速度多快,远处黑压压的天际线,却越来越逼近。 “再快点,否则就要被风暴卷入其中了。” 曾浩焦急的催促道。 “公子,这已经是最快航速了,我们是顺风而行。” 李由脸色也是发白,不时看着后面黑压压的天际线,越来越近,一颗心跌入了谷底。 “甩得掉它吗?” 曾浩疑问道,眉头紧锁道。 “恐怕很难,风暴的速度远比我们要快的多,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我们,将我们吞噬。” 王离沉声道。 “这样吗?” 曾浩苦笑道,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风暴的恐怖,远不是凡人所能理解。 任何敢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皆会被撕碎。 “既然逃不掉,那就跟它拼了吧!” 曾浩态度大变,厉声道,一脸凶狠之色。 “拼?” 王离与李由皆楞了楞,露出疑惑之色道。 “陛下给我们的航海手册之中记载,海上航行,遇见风暴,若无法及时远离风暴,唯有一个办法。” 曾浩神色凝重,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 这个主意还是自己给政哥出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要用上了。 “公子的意思,是要迎风而上?” 王离迟疑道。 “下令吧!别无它法,只能拼一次了。” 曾浩也是豁出去了,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向二人下令道。 “真的没办法了吗?” 李由心中沉甸甸的,他一时间心中还无法彻底做出决断。 王离与他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之色。 要知道远方风暴越来越逼近,陛下给的航海手册之中,可说的明明白白,若是无法脱离风暴,还要顺风而逃,唯有一个下场。 被它彻底掀覆,撕裂,落一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若是迎风而上,尚有生机可寻。 只要挺过去,等待风暴离去,那还能争得生机。 若非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逆风而上,与风暴为舞。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第二路可选了,看着远方的天际线,风暴很快便能追上来。 “两位将军,若再迟疑,我等必将葬身大海之中。” “即便两位将就不信本公子,总该相信陛下的话吧?” 曾浩看着越来越近的风暴,再次催促道。 对,陛下不会错,一定不会错的。 王离与李由两人眼神皆一亮,听到这里,立刻作出了决断。 “将士们,若不想葬身鱼腹,那便与它殊死一搏吧!” “帝国锐士们,迎风而战吧!”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无双义士,何惧生死。” 王离作为海军大将,立刻下定决心,大声一吼道。 第四十五章 滇王敢与大秦一战否? 楚威王时期,遣将庄硚率军征伐滇池,征服当土民后,因归路被秦国所断,就留在滇地,建立滇国。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周灭亡,庄硚病逝。其子庄峥继王位,于始皇帝二十二年暴毙。 其孙庄兴继王位,迁国都于晋城,统御滇地。 滇人多以滨水而居,耕稻为生,房以干栏式竹木而筑。 滇国辖民数十万,其中以越人居多。还有濮人,昆明人,羌人,叟人,以及少数中原流亡之民。 滇王庄兴,迁都之后,晋城便成为了滇地的中心。 晋城长住人口三万余户,是整个滇地唯一超过十万人口的大城。 今日晋城格外热闹,来自远方大秦帝国的使者,带来了大秦始皇帝的国书。 晋城街道约一丈宽,两侧皆围满了晋城之民。 刘季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大秦帝国节杖,悠然自得的朝着滇国王宫迸发。 可来到一栋建筑处,刘季愣了愣,看着眼前还没有大秦帝国寻常权贵的府邸气派的楼阁,眼神露出思索之色,看来这滇国也不怎么样! “秦国使臣,请先在使节馆歇息几日,等候我王召唤。” 一名滇国大夫对着刘季拱了恭手道。 滇学楚制,朝中官吏,大多为当年一同征伐滇地的楚人之后裔。 “你们安逸太久了,秦国已是曾经的历史,如今只有大秦帝国。” “本使乃大秦帝国始皇帝御史沛侯刘季,持节杖,宣国书,典滇地而来。” 原来不是王宫,而是驿馆…… 歇息几日? 本使等得起,大秦帝国百万甲士等不起。” 刘季心中略微一思量,就明白这是滇王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先晾在一旁? 笑话,自己岂能如他所愿。 滇国大夫见刘季态度如此强硬,一时间心中也有忐忑,这种事非他所能做主。 “秦使稍等片刻,在下入王宫请示大王之后,再给秦使一个准确回复。” 滇国大夫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刘季赔笑道。 “你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本使恕不奉陪,只能告辞归国。” 刘季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咄咄逼人,然后拂袖转身进入了驿馆之中。 滇国大夫看着刘季的背影,脸色十分难看,但心中却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这秦国使臣,实在太傲慢无礼了,弱国无邦交啊! 大约一个时辰,滇国大夫再次来到了驿馆,带着刘季去了滇国王宫。 滇国王宫虽没有大秦帝国皇宫那般巍峨壮观,但也大抵相当于陛下的一座行宫。 王宫大殿之上,只有约有上百名滇国官吏,而高坐王座之上的滇王庄兴,四十出头,正值壮年。 “大秦帝国使臣刘季,见过滇王。” 刘季态度淡然,神情自若拱手朝着庄兴行礼道。 滇王庄兴面无表情,看着下方的刘季道:“秦使,不知来滇国有何贵干?” “宣国书,行王道,施教化,收滇地入大秦。” 刘季站的笔直,手持黑色锦布圣旨,大声喝道。 一旁的其它使臣,纷纷脸色一变,心中叫苦不已。 招抚就招抚,哪有这般说话? 万一激起滇王之怒,岂不是要饮恨当场? “哈!哈!哈!” 滇王不怒反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事。 一众滇国大臣们也笑了起来,脸上全是轻蔑之色。 “就凭你一根三寸不烂之舌,就要滇国俯首称臣,献地归降吗?” “就算寡人答应,那你们也要问一问滇国数十万臣民将兵,答不答应。” 滇王止住笑声,冷漠的看着刘季嘲讽道。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滇国的权贵官吏们,立刻群情激奋,对着刘季一行人喊打喊杀。 “哈!哈!哈!哈!” 刘季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也大笑起来。 滇王抬了抬手,殿中的官吏贵胄立刻静声。 “死到临头,你还能笑的出来?” 滇王审视着刘季,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死到临头?刘季区区贱命在此,滇王随时可以取走。若是皱一下眉头,便枉为大秦热血男儿。” “一人之死,何足惜哉?若身死,能够让滇国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山河俱碎,寸草不生,死亦有何惧?” “大秦帝国,东临大海,北抵阴山,南扩百越,西至敦煌。” “铁骑无双,战无不胜。精甲百万,攻无不克。战车万乘,所向披靡。楼船若鲫,掷鞭断流。强弓硬弩,遮天蔽日。长戈剑戟,浩瀚如雨。” “北狄悍勇,西羌暴虐,南蛮凶狠,东夷桀骜,尽皆灭之。” “滇人不知有何所长,敢试我大秦帝国将之锐,士之利,剑之锋,矢之芒否?” 刘季每说一句,滇王与滇国权贵大臣们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刘季继续道:“但陛下仁慈宽厚,不忍斥之兵戈加于滇民,不愿斥之武力加于滇国。” “较之燕赵,韩魏,齐楚,四方夷狄,滇国又算什么?” “在大秦无双锐士面前,六国亦不过一群土鸡瓦狗,四方夷狄也是被摧古拉朽消灭。螳臂挡车,自不量力而已。滇国一击即溃,只有国破山河碎的结局。” “滇王敢与大秦一战否?” 刘季厉声喝道,口若悬河,掷地有声。 众人脸色难堪无比,一些胆小的权贵官吏,已是汗流浃背,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这便是传说中的万乘之国吗? 百万精甲? 神啊! 这世间还有如此强大的帝国吗? 整个滇地人口加起来,也没有四十万众。 一百万,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是一个天文数字。 整个滇地哪怕全民皆兵,老弱妇孺全部上阵,也凑不够人家一半的人数。 这还怎么打? 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 他们虽然是楚人后裔,对中原有了解,也全依赖父辈口头传述。 而且父辈似乎并不愿提及关于中原故土的伤心事,所以滇国对中原的了解,大多还停留于战国时期。 在那个波澜壮阔,群雄争霸的时代,拥甲数十万,已经是强国。 也许只有这种万乘之国,拥甲百万之士,才敢号称帝国吧? “有何不敢?” “莫非寡人要效仿六国大王,俯首称臣,而被秦王政戮杀吗?” 滇王庄兴虽然内心也是忐忑不安,但是身为滇国的王,他明白自己身上的重担。 所有人都可以投降,唯独自己,若是不战而降,六国王族,便是前车之鉴。 第四十六章 陛下邀公主入秦 “六国王族余孽心怀不轨,犯上作乱,谋反叛逆,死不足惜,岂能相提并论乎?” “滇王大可留在滇地,不必前往咸阳,世代荣华,锦衣玉食,何乐不为?” 刘季并没有意外,若是三言两语就能让滇地归秦,那这滇王要昏聩到什么地步才行。 “寡人听说虎为山林之王,若没了牙齿,只能慢慢等待死亡。” 庄兴不为所动,而是大有深意道。 “虎虽为山林王者,可终究只能盘踞一方。” “一旦天降飞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刘季毫不示弱,出言针锋相对道。 “秦使的意思,本王是那山中老虎,秦王是上苍吗?” 滇王目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盯着刘季,一字一句道。 “滇王若是觉得外臣所言不实,大可将外臣毙于此处。” 刘季脸上没有丝毫惧意,身板挺的笔直道。 一时间,大殿的气氛沉重无比,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滇王庄兴转怒为喜,笑着道:“秦使所言非虚,秦王之土,远胜寡人百倍。秦王之民,更远胜寡人千倍。滇国不如也,寡人不如也。” 庄兴内心虽然怒火翻腾,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冲动。 一旦杀了秦使,那秦王政必然会借机兴兵攻伐滇国。 可要让自己束手待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也绝非自己想要的结局。 倘若不给秦使一个满意的答复,秦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真是多事之秋啊! 如今的滇国已是四面楚歌,邻邦皆被秦人所征服。 莫非天要亡我滇国吗? 刘季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并不害怕滇王聪慧,最怕滇王昏庸啊! 聪明人都很清楚,滔滔大势,不可阻挡。 可若是个糊涂虫,那自己也只能认命了。 “这是大秦帝国始皇帝陛下让外臣带来的国书,还请滇王过目。” 刘季双手捧着黑色圣旨,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道。 滇王庄兴挥了挥手,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内侍便立刻走了过来,接过刘季手中的国书。 庄兴将内侍呈上来的国书展开,放在了面前的木案上,观阅起来。 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松弛。 “砰……” 看完之后,庄兴饶是定力十足,也忍不住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欺人太甚。” “秦王要寡人俯首称臣,献地归降便罢了。可还要废黜寡人的王号,降为滇君。” “滇地一切大小事务,全部由秦王派来的官吏管辖,军队全部收编入秦。” “这是招抚?还是来耀武扬威?” 庄兴气的浑身发抖,黑着一张脸,指着陈平,咆哮道。 刘季也是满头黑线,这圣旨上的内容他并未看过,原本以为只是一道再寻常不过的招抚诏书。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怕自己死的不够壮烈吗? 看着暴怒的滇王,刘季感觉头大如斗,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废王号,赐封君乃大秦帝国之规制。” “天下无王,吾皇独尊。” “若只是口头上称臣,政务不交,军权不易,陛下岂会相信滇王之诚意?” 刘季心中七上八下,强行辩解道。 “是吗?” “寡人自幼听闻秦之张仪舌败六国,以横破纵,促使六国合纵之约瓦解。” “辩才诡术,天下无双。” “夕有张仪,今有刘季。” “寡人很想知道,你的辩才能不能救的了自己的小命。” “来人……” 庄兴怒视刘季,气势汹汹,大吼道。 一群甲士立刻手持大斧跑了进来,将刘季一行人,团团围了起来。 刘季脸色依旧镇定无比,可心中却也开始不断打鼓,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看向滇王庄兴道:“大王此乃何意?若要刘季小命,何须刀斧手埋伏于此,只要大王一声令下,外臣甘愿引颈受戮。” “寡人何意?应该寡人问你这个混账东西才对。” 庄兴差点没忍住爆粗口,恨不得将刘季碎尸万段。 “?????”刘季。 自己错过了什么? 什么情况? 自己好像没有说什么太过火之言吧?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交国书…… 额! 国书,对,一定是国书的问题。 陛下究竟写了什么? 看这滇王暴跳如雷的样子,简直就是不共在天之仇,亡国,灭门,夺妻,杀父之恨啊? “你给寡人辩一辩,秦王要寡人之女入宫乃何意?” “若是你说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庄兴咬牙切齿,盯着刘季,怒火冲天道。 卧槽…… 刘季心中咯噔一下,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莫非陛下派自己出使滇国,就是为了激怒滇王斩杀自己,以此为由,攻伐滇地吗? 还是陛下想以此,考验自己,是否有张仪苏秦之才? 刘季越想越觉得心中哇凉哇凉的,陛下可真是好手段。 而且够狠,够黑啊! 若是自己说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盛怒之下,滇王说不定真会宰了自己泄愤。 刘季感觉有些欲哭无泪,强作镇定,心中苦苦愁思对策,以求化解眼前之危局。 一旁的滇国权贵大臣们,也是一个个义愤填膺,怒视刘季等人。 他们虽怕死,但是并非一点血性都没有。 大王受辱,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同样脸上无光,感觉备受折辱。 “敢问大王,公主殿下芳龄几许?” 刘季苦思许久,才算捋出了一丝头绪,想要从此下手,便拱手道。 “哼。” 滇王冷哼一声,并未回答陈平,阴沉着一张脸,甚是恐怖。 “公主殿下刚满周岁。” 一旁的内侍,见大王目光撇了自己一眼,立刻开口道。 刘季差点喷出来一口老血,一岁? 入宫? 呸,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陛下,不是这种人。 额! 难道陛下真有这种特殊嗜好? 刘季感觉脑子乱嗡嗡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先前的盘算,尽皆落空。 他心乱如麻,一时间有些失去了方寸。 “将这些该死的秦人碎尸万段,以泄本王心头之愤。” 滇王撇了一眼方寸大乱的刘季,爆喝道。 “慢……大王且慢。” “自古以来都有质子礼制,陛下邀公主入秦,也是为了两国盟好啊!” 刘季眼见滇国王宫卫士围了上来,立刻急中生智喝道。 “质子?” 滇王庄兴疑惑的看向刘季。 “对,对,对。” “质女也一样,一样的,公主殿下入秦,生活起居,安危都会有保障,大王尽管放心。” 刘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能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 第四十七章 朕一定会带着大秦帝国征服星辰大海 “大王,不可啊!” “大王,息怒。” “大王杀不得啊……” 那些滇国王公贵族大臣们,当即失了神,连忙劝阻道。 一旦杀了秦国使臣,那可就再无回旋余地。 投降献地,哪怕不能保留现在的权势,可至少能够保持荣华富贵。 庄兴心中叹了一口气,对着刀斧手挥了挥手。 一群刀斧手立刻退了出去,刘季松了一口气。 庄兴看大多数王公大臣都站了出来求情,心中五味复杂。 他并非真想要杀刘季,而是想要看看滇国的权贵大臣们,是否有决心共抗秦人。 这一试,就让他有些颓废,心灰意冷。 滇国不像秦国那般皇帝至高无上,他这个滇王只是滇地最大的贵族势力而已。 其它贵族手中掌握的力量,才是滇地最强大的势力。 若是滇人能够上下一心,还有一些希望,抗拒秦人。 可一盘散沙,如何对抗? 若是自己一意孤行,只怕不用秦人打来了,这些贵族们就敢废了自己这个滇王,去向秦王邀功。 “滇王容禀……” 刘季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秦使就先行回驿馆歇息,寡人要与滇国王公大臣商议一番。” 滇王庄兴看着刘季,大有深意道。 “外臣告退。” 刘季知道这事急不得,只能老老实实道。 滇王看着刘季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等待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滇王回到自己的王位上,直接推翻了面前的木案。 砰咚…… 木案上的竹简,毛笔,器具,以及大秦国书洒落一地。 “大王息怒。” 滇国大臣全部异口同声喝道。 “寡人不敢不息怒,尔等未战胆已怯,让寡人在秦人面前丢尽颜面。” 庄兴看着大臣们,咬牙切齿,愤怒不已道。 “大王,秦人太强大了,非我等胆怯,而是无力抗衡啊!” “秦人鲸吞六国,平百越,并夜郎,定四夷,天下震动,四方部族藩国无不望秦而生畏啊!” “我滇国四面受敌,实在无力回天矣。” 一众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谈之间,无不透露着,畏秦,惧秦之意。 庄兴怒其不争,哀其不幸道:“难道诸位,真的觉得投降之后,秦人就会放过尔等吗?岂不见山东贵族王族之下场?” “大王,不一样啊!那山东六国以上犯乱,不自量力,不是应当引以为戒吗?” “只要我等诚心归附,秦王必然不会为难我们,听说越人的日子越过越好了,滇人若是效仿,必能受到秦王厚待啊!” “一群贪生怕死之徒,秦人亡我大楚,岂能与之为伍?就算秦王大度,百年之后,到了九泉之下,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们?” “说的倒是轻巧,不投降又能怎么样?就算负隅顽抗,就像那些负隅顽抗的越人一般?最终还不是身死族灭,倒不如早些投诚依附,反倒能免去滇人血光之灾。” “被灭门亡族,我等才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你不怕死,那你去抗秦,不要让秦人踏足滇地啊!” “嘴上说说,谁不会,可一旦秦人打过来,滇国必然会化为一片废墟。” “最好的结果,无非是秦人惨胜,我们亡国灭族。最坏的结果,还是我们亡国灭族,秦人大获全胜。” “左右横竖都是死,何必要自绝生路,你愿意死,没人拉着你,可我们不想死,滇地百族也不想流落他乡,被秦人灭亡。” 一时间整个晋城王宫大殿,吵的不可开交。 一旦有大臣开口宁死不降,必然会被群起攻之。 滇王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 见吵的差不多了以后,他才大吼一声道:“都吵够了没有?把寡人的王宫大殿当作集市了吗?” 顿时,见滇王发怒,一众王宫大臣们,才停止了争吵,纷纷低下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滇王也很无奈,这些人名义上虽是自己的臣子,可都是独霸一方的权贵,不少人还是一族之长。 能骂不能杀,否则滇地必将大乱。 看着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令尹,滇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不知令尹有何看法?” “大王,您才是是滇国的主人,滇国的命运应该由大王决断,臣永远是大王左膀右臂,支持大王的任何决断。” 老令尹步履阑珊,白发苍苍,岁月在他那张老脸上留下了无尽沧桑。 “都看一看,令尹才是滇国股肱之臣,国之柱石。” “再看看你们,成何体统。” 庄兴一语双关,看着众臣,颇为不满道。 “我等有愧,大王息怒。” 这些大臣们,也都是老油条了,一个个神态自若,齐声喝道。 滇国势力盘根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滇王也拿这些贵族毫无办法,只能挥了挥手道:“全都退下吧!寡人要仔细思量一番。” 滇王庄兴说完,便大手一挥,拂袖而去。 “恭送大王。” 众人立刻躬身一拜,然后神色匆匆,各自离去。 咸阳宫…… 扶苏从大殿外走了进来,来到嬴政面前,直接跪了下去道:“儿臣拜见父皇。” 嬴政站了起来,扶起扶苏,打量着他道:“商营司关乎重大,政务繁忙,吃了不少苦吧?” “父皇,儿臣不怕吃苦,为了帝国尽力,乃儿臣之幸。” 扶苏目光清澈,十分坦然道。 “那就好,今日入宫所为何事?” 嬴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神色和蔼道。 “儿臣想出海,不想留在咸阳。” 扶苏目光坚定道。 “出海?” “怎么?不喜欢商营司的公务吗?” 嬴政怔了怔,看着扶苏,严肃道。 扶苏苦笑道:“不,父皇,儿臣只是想出去走一走,商营司这几年来已经步入正轨,儿臣不愿在此徒耗年华。” “出海做什么?” 嬴政感觉有些伤脑筋,这小子,从小到大就认死理。 “父皇,儿臣想要出海教化那些茹毛饮血的土着。” 扶苏语气坚定道。 “你可知出海有多少凶险?” “朕是君王,可终究也是一位父亲。君王可以无悔,父亲不能有憾。” “朕只想让你们平平安安的活着,是因为储君吗?” 嬴政露出惆怅之色,叹息道。 “儿臣一直都让父皇很失望,儿臣明白,在父皇心中,儿臣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但是儿臣会是一个好儿子,也会是一个好臣子,永不叛秦,永不逆父。” “父皇说过,海外乃是大秦帝国的未来百年战略,不容有失。” “儿臣既非太子,身无储君重任,做为大秦帝国长公子,儿臣有自己的使命。” “这世间没有人比儿臣更适合率军远洋出海,除非父皇不信任儿臣。” 扶苏执拗道,言辞凿凿,不惜顶撞嬴政,据理抗争道。 嬴政看着有些歇里斯底的扶苏,露出苦笑之色道:“朕有点怀念你小的时候,你跟你母妃很像。都是这般执拗,宁死不屈。” 说到这里,嬴政露出黯然之色。 耳边仿佛又想起了那美妙的歌声,盘旋脑海挥之不去。 扶苏看着父皇双目紧闭,神色哀伤,心情也十分沉重。 从小到大,父皇都很疼爱自己,对自己百般呵护。 “父皇,儿臣只想为帝国尽一份力。” 扶苏心情也有些沉重,有些彷徨道。 “朕之所以给你取名扶苏,就是因为你母妃非常擅长唱楚歌山有扶苏,动人心弦,余音缭绕,让朕终生难忘。” “这么多年来,朕一直对你给予厚望,希望能把你培养成大秦帝国的继承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朕纵使贵为天下主宰,也改变不了你。” 嬴政难得敞开心扉,与儿子谈心。 扶苏当即对着嬴政跪了下去,低声道:“儿臣无能,辜负父皇的苦心。” “不,朕始终想不明白,后来朕才明白。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而是你天性善良,就像你的母妃那般。” “朕想要改变你的天性,给你施加了太多压力,是朕错了。” “朕不应该勉强你,所以朕选择了子婴。” “子婴虽少小聪慧,可毕竟还太年轻,一旦朕有意外,朝廷必有奸佞作祟。” “大秦帝国自献公以来,再无昏庸之主,世代明君,以天下先,以霸业继。” “朕心力憔悴,每日忧心忡忡。虽有二十多个公子,但却无一人能够为朕扛起天下重担。” “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药,寻找天下方士炼丹。” “朕是天下之主,可谁又能明白,面对死亡,朕这个后继无人的天下至尊,也会心生恐惧,日夜备受煎熬。” “朕很怕大秦帝国二世而终,死后有何颜面面见大秦的列祖列宗。” “朕不能死,也不敢死,你能明白朕内心深处的无助与惶恐么?” 嬴政声音平淡,可言语之中,却毫不掩饰自嘲与无奈。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与自己儿子,敞开心扉畅谈的慈父。 虽说六国余孽几乎被自己横扫一空,即便剩几只漏网之鱼,也无伤大局。 即便没有了刘季,项羽之流…… 可只要大秦帝国的君王昏庸无能,仍旧会有后来者威胁大秦帝国的统治。 很快大秦帝国就能够开启蒸汽时代,朕一定会带着大秦帝国征服星辰大海…… 第四十八章 内不能安天下,外不能驭诸敌则为昏君 “儿臣有愧父皇教导,请父皇责罚。” 扶苏内心震撼无比,他自幼长这么大,从未听过父皇说过心里话。 “站起来,只有懦夫,才动不动就下跪。” 嬴政突然转过身来,瞪着扶苏,呵斥道。 “喏。” 扶苏被吓了一跳,站了起来,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局促不安。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以为父皇所行多为苛政暴政,父皇今日给你讲个故事吧!” 看着扶苏不安的样子,嬴政的目光柔和了几分道。 “儿臣,洗耳恭听。” 扶苏哪敢拒绝,只能老老实实做个听客。 “有一个君王,仁义无双,爱民如子。他轻法度,重礼仪,弃刑罚,善教化。” “可是自从他继位以后,却天灾连连,民不聊生,你可知为何?” 嬴政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向扶苏问道。 “父皇,古语有云,君王不施仁义,必遭天谴。儿臣以为,这个君王一定是一个假仁假义,昏庸无道之主。” 扶苏想了想,不假思索道。 “哈!哈!哈!” 嬴政大笑起来。 扶苏满头雾水,自己说的哪里可笑了? “错了,他非常节俭,天下百姓受灾,他便缩衣减食,与天下万民共度难关。” “每年他都会大赦天下,赈济灾民,可是天下人却没有人领他的恩典,最终成了亡国之君。” 嬴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道。 “为何会这样?父皇,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这般,那简直就是上古圣贤在世,天下百姓不是应该爱戴这样的君王吗?为何会成为了亡国之君呢?” 扶苏一脸难以置信之色,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问得好,为什么呢?” “他轻法度,弃刑罚,百姓只知礼仪教化,自律其身,法度形同虚设。有人犯了死罪,还没等到问斩,就被大赦天下赦免死罪,罚为苦役。可还没等做成苦役,又得到君王大赦天下,无罪释放。” “由此法度荡然无存,天下人皆无所畏惧,朝廷法令威信尽失,恶人出狱之后更加肆无忌惮。作恶的人得不到惩罚约束,行善的人得不到褒奖称赞,你说这天下会是什么样?” 嬴政一语双关,撇了一眼震撼无比的扶苏道。 扶苏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被推开了一扇新世界大门,他想要走入大门之中,看看那个世界的景象,可走到大门前,却停下了脚步,不敢向前。 他怕自己看到的世界,不是自己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那个世界。 “父皇,那些犯罪的人不应该感恩君王的恩典,从善弃恶吗?” 扶苏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依旧有些执迷不悟道。 “这世间万物本就相生相克,有阴便有阳,人生来便有善恶两面。只是因为畏惧刑罚,方才克制压抑内心的邪恶。” “若无重典威慑,你觉得那可怜的善良之人,能够在邪魔乱舞的世界中,活下去吗?” “这世间并不是人人生来皆是圣贤,绝大多数人,都是盲从无知之人。” 嬴政虽然已经立了子婴为储君,但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还是不希望自己在儿子心中是个暴君。 “父皇,严重典,苛刑罚,弃礼仪,斥教化。若天下人谈律法而色变,言刑罚而胆寒。” “若天下人只知法度,不识忠孝。岂不是圣贤所言无道之暴君,不受天下百姓爱戴,这样的国家也不会长治久安。” 扶苏毫不让步,这是他一生的理念,他怎能轻易相信,自己这一生所学,皆为祸国殃民之学? 他宁可相信父皇的故事,只是父皇凭空捏造出来,而非现实。 “大秦帝国重法度,施教化,齐忠孝,兼百家所长。无论是法家,儒家,墨家,农家,只要是百家所长,对大秦帝国有用学说,都会得到施展。” “农家教民开荒耕田,儒家教民明辨是非,墨家教民奇工技巧,百家之长,均有所得。” “何来严苛律法之妄言?” “朕从未否认儒家学说,但那些迂腐之言是说给百姓听的,不是说给君王听的。” “身为君王,若不能兼听百家,一味恪守那些迂腐之言,才是无道之昏君,才是无能之暴君所为。” 嬴政脸色阴沉,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呵斥道。 扶苏脸上露出畏惧之色,被嬴政的怒喝吓到了,只能硬着头皮道:“父皇以势压人,儿臣无言可辩。” “混账,朕让你辩,今天朕就跟你辩个明白。” “周天子信奉仁义道德,这天下诸侯万民,谁去救他了?” “孔丘周游列国,哪个诸侯又相信他的无稽之谈了?” “姬轲,荀况稷下学宫授道,齐国号称群星璀璨,汇聚天下英才,齐国今何在?” “齐鲁大地号称文明薪火之地,当世大儒皆出齐鲁,你所信奉的大儒,全都奴颜屈膝在朕的脚下,匍匐颤抖。” “朕要他们现在死,他们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仁义道德从来就不是衡量世间正义的唯一标准,只有朕才能代表世间正义,也唯有朕能评判世间善恶之分。” “朕怒,九州天下便要血流成河,朕悦,四海八荒便是盛世安康。” “你心中,所谓的正义,是弱者无能的表现。来抨击强者,抬高自己的懦夫行为罢了。” “手握天下权柄,这世间有多少人,贪婪的盯着这至高无上的皇权。若心存你所谓的正道,只会被那些心存歹意的奸佞,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朕能从赵国为质,登上王位,横扫六国,睥睨天下,从来就不是靠什么所谓正义。” “而是靠手段,谋略,心机,铁血,杀伐,狠辣来震慑八方宵小,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你觉得这大秦庙堂文武百官,效忠大秦,效忠于朕,是为了你所谓的那些正义?” “不……朕告诉你,他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朕能把他们捧上云端,受到世人敬仰威风八面。也能把他们踩到深渊,被世人唾弃万劫不复。” “他们爱戴朕,没有敬畏多。他们敬仰朕,没有恐惧多。他们不敢背叛朕,是因为他们明白,背叛朕只有死路一条。他们斗不过朕,只能乖乖俯首称臣。” “为君王,若不能玩弄群臣于股掌之中,成为威震天下的至尊。便只能被群臣戏耍于金殿之中,成为牵线木偶的傀儡。” “一个君王私德无足轻重,只要他能守住万里山河,让天下绝大多数人过上幸福安定的日子,那他就是位明君。” “反之,就算品性超圣。” “内不能安天下,驾驭群臣,安抚万民。” “外不能驭诸敌,丧师辱国,兵祸连天。” “这样的君王,就是昏庸无道之君,你明白吗?” 嬴政怒视扶苏,震耳发聩道。 第四十九章 扶苏的远方理想 “可若没有仁义,天下将变成冰冷的世界。” 扶苏看着父皇,心中再三挣扎,还是硬着头皮道。 “你心中所谓正义,究竟是什么?” “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你才有资格去向世人施舍你所谓的仁慈。若失去权柄,你所谓的仁慈便是空谈笑话而已。” 嬴政一副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 扶苏越听脸色越苍白,面无血色。 从小长这么大,身为大秦帝国长公子,世人尊敬,备受瞩目。 自己所接触的一切都是时间最美好的事物,人人皆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 今日,父皇所言,却给他揭开了世间最丑陋的一面。 这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景象,暗流涌动,杀机四伏,尔虞我诈,不择手段,争权夺利,血腥冰冷的阴暗世界。 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一直都在上演,自古以来,从未停止。 自己之所见盛世繁华似锦,不过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用他伟岸的身躯,为自己遮挡了一切。 “父皇,儿臣明白了。” 扶苏一副恍然的样子道。 嬴政欣慰笑道:“明白就好,若为君王,遭遇灾年,应当如何处置?” “理当赈灾,安抚民心。” 扶苏毫不犹豫道。 “人心贪婪无度,不加节制,必生事端。加以节制,必生不满,若有刁民借机煽动众人闹事,当如何处之?” 嬴政清楚,儿子长大了,终究要自己去面对一切。 他今日既然选择入宫,那出海之事,已经很难打消他的念头。 堵不如疏,与其让他留在咸阳感到不自在,倒不如放飞出去,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临走前,自己这个父亲,唯一能传授他一些经验了。 “朝廷当立刻拿出决策,调查缘由,解决灾民诉求。” 扶苏想了想,理所当然道。 “愚蠢。” 嬴政顿时脸色铁青,感情半天自己白说了这么多大道理? “儿臣愚昧。” 扶苏有点委屈,他觉得这样是最佳处理的方法,不知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诉求?何为诉求?朝廷赈灾,让他们有饭吃,已经是天恩浩荡。若是他们今日可以诉求吃饱饭,明日就可以诉求要做官,不出几日,他们就敢诉求做皇帝,朝廷还要不断满足他们的诉求吗?” 嬴政眉头紧锁,看着扶苏,劈头盖脸的呵斥道。 “父皇,天下百姓民风淳朴,应该不会如此吧?” 扶苏觉得父皇的话十分偏激,不敢苟同道。 “淳朴之人,未必善良,忠厚之人,也未必老实。忠孝之臣,未必贤良,奸佞之臣,也未必不堪。” “子之表面贤良,内心歹毒,深得燕王哙赏识,效仿尧舜禅让,导致内乱纷争不止,终亡国。” “燕王哙品德高尚,名震天下,却不食人间烟火,不明天下大势,不知人心所向,终自取其祸,祸国殃民,尤不自知。” “齐国灭燕,杀燕王,毁宗庙,戮社稷,败德纲。燕人未有丧国之痛,拍手称快。当齐人的屠刀落在了燕人的头上,他们才迫不得已去反抗。” “这世间普罗大众,能够成为你所谓君子之风的人,屈指可数。” “你可以用它去衡量品性,却不能用它来揣度人心。” 嬴政提醒道,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就算自己大位传给他,也未必就能挽救大秦吧! 自己枉为天下至尊,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 “父皇所言句句在理,但终究只是个例。自三皇五帝,尧舜禹汤,历代先贤皆崇尚仁爱治国。” 扶苏神色露出执着之色道。 “三皇五帝是以仁爱治国,可谁又告诉你,他们不善铁血杀伐?若仁爱可以兼行天下,世间又哪里来的战争?” “莫非仅仅只用满口仁义道德,就能换来这泱泱华夏万里山河?” 嬴政真想撬开这颗榆木脑袋,看一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这…… 扶苏被嬴政怼的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依父皇之见,当如何处置?” “杀……” 嬴政口中冷冰冰的蹦出一个字。 扶苏听着这个冷漠的声音,宛如不带丝毫色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先杀赈灾官吏,办事不利,激起民怨。若还不能平民愤,那就继续杀,把那些带头闹事的刁民全杀了。” “若还不够,那便把所有造反的人全部杀了。” “杀个血流成河,杀到他们肝胆俱碎,杀到世间无人敢作乱。” “只有雷霆手腕,铁血杀伐,才能震慑宵小之徒不轨之心。” “世人虽贪婪名利,可却更珍惜性命。” 嬴政撇了一眼扶苏,声音平淡道。 “父皇,如此行事,岂是圣君所为?” 扶苏被嬴政看的心中发毛,但是他仍旧鼓足了勇气,据理抗争道。 “朕从未想过要做什么圣君,朕只要这万里山河永固,天下万民远离烽火狼烟。” “无论是谁,若是威胁到大秦帝国安危,朕会亲手埋葬他。” 嬴政字字珠玑,十分霸道冷漠道。 扶苏看着父皇坚毅的面孔,怔怔出神,心中万分复杂道:“若这个人是儿臣,父皇也会毫不犹豫杀了儿臣吗?” “啪……” 嬴政走了下去,站在扶苏面前,直接一耳光扇在了扶苏英俊的面孔上。 “孽子。” “你是朕的儿子,是大秦帝国长公子,竟然说出这种悖君逆父之言?” 嬴政怒视扶苏,说完,便拂袖转身离去。 看着父皇远去的背影,扶苏思绪万千。 他会杀了我吗? 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他应该不会这样做…… 可他,终究是这天下的至尊! 他是或许不是一位好父亲,但却是一位铁血的好君王。 至少在他的统治下,帝国臣民安居乐业,内除奸佞,外攘诸夷。 他将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大秦帝国,对他而言,大秦帝国的未来,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扶苏心中已有答案,缓缓站了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 离开承天殿,他目光坚定无比。 既然在父皇心中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自己余生能为帝国所做的,只有远方了…… 望着蓝蓝的天,扶苏目光闪烁着炯炯有神的光芒,也许海外才是自己的征程,那里才是自己逐梦的地方。 总有一天,自己要把忠义礼义廉耻信,传遍海外每一遍土地之上,让这世人皆晓大义,明是非,善孝悌,爱国君。 他坚信自己的伟愿,终究能够得到施展,为此,他将拼尽余生,去向这个男人证明,自己没有错。 第五十章 老夫,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滇国…… 老令尹脸色阴沉如水,看着木案上的圣旨,一言不发。 刘季与其促膝而坐,开口道:“恭喜滇侯,贺喜滇侯啊!” “老夫何惜之有?” 老令尹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刘季,声音冷漠道。 “位极人臣,封侯拜将,这还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刘季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老夫,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老令尹看着刘季,真恨不得掐死这个混账东西。 只是理智告诉自己,绝不能这样做。 “谢滇侯夸奖,在下荣幸之至。” 刘季微微一笑,拱手一拜,认真无比道。 “你……” 老令尹当即气结,指着刘季,愣是半天没说出下文来。 “滇侯,气大伤身,何必动怒呢?” 刘季气定神闲,不痛不痒道。 “刘使君,当日你来拜府,是如何承诺老夫?” 老令尹冷冷的盯着刘季,质问道。 “滇侯若能献出滇地,必能成为陛下座上宾,授滇君,拜彻侯。” 刘季毫不犹豫,直言道。 “那为何始皇帝陛下只封了老夫定滇将军,爵拜关内侯?” 老令尹满脸不岔,气势汹汹道。 “滇侯,在下可没有食言。” “上奏陛下,在下的确是请奏陛下敕封你为滇君,爵拜彻侯。” “可在下人言轻微,陛下并未准奏,是刘季对不起滇侯,在此赔礼了。” 刘季站了起来,义正言辞,把黑锅全揽在了自己头上,对着老令尹作揖一拜道。 “哼。” 老令尹根本就不领情,心中在犹豫,要不要宰了这坑货,自立为滇王? “滇侯息怒,陛下虽未满足你全部的条件。但也封了侯不是?” “一定是陛下觉得你功绩不够,所以才会让你率兵攻打哀牢国。” “一旦滇侯凯旋而归,这大秦帝国彻侯必有你一席之地,滇君之位也是指日可待啊!” 刘季再次坐了下去,为老令尹分析道。 “老夫献上滇地,这还不是滔天之功吗?” 老令尹十分不以为然,冷笑道。 “彻侯王翦,灭国者三,一生战功赫赫,护国数次。” “彻侯蒙恬,横扫六国之时,便统军英勇作战,立功无数。西定邛国,尽收其土。北击匈奴,夺取河套广袤地区,威震草原。” “滇侯觉得自己功绩,比之两位彻侯如何?” 刘季侃侃而谈,笑着问道。 额…… 老令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若是真比之这两人,自己的确没有资格封彻侯。 “滇侯刚刚归秦,根基不稳,倘若陛下贸然封为彻侯,恐遭歹人非议,朝野上下也难服众。” “若滇侯能够收服哀牢,凭借滇地,哀牢之功,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滇侯凭借如此不世功勋,为帝国立下赫赫武功,何愁不能得到陛下赏识,不能扬名天下,威震神州?” 刘季的话,充满了蛊惑力。 老令尹听的有些飘飘然,可他也并非是蠢货,心中虽然乐呵呵,可脸上毫无表情道:“哀牢国力强盛,远超滇国。” “多年来,两国时有战事发生,滇国败多胜少。” “陛下既让老夫举兵伐哀牢,可又不肯给老夫增派一兵一卒。哀牢势大,老夫纵有心,却无力矣。” 老令尹叹了一口气,一副为难不已的样子道。 “滇侯勿忧,陛下已派大军,西进滇地。” “由象郡入滇,协助滇侯平定哀牢。” “不出一月十万大军必至,区区哀牢国不过是待死之徒,岂能与我大秦帝国王者之师争锋?” 刘季心中很清楚是三万精甲,但是他故意把后勤补给的劳役丁夫都加上去,傲然无比道。 滇君顿时双眼露出震惊之色,十万之师啊! 果然是天朝上国,这出征之师,就堪比滇国所有壮丁了。 也许这哀牢并非不可战胜? 老令尹有些意动,听闻十万王师入滇,底气也足了一些。 “老夫明白了,待整顿兵马之后,立刻出兵哀牢。” “在此之前,还劳烦刘使君去一趟哀牢,若能说服哀牢王,兵不血刃拿下哀牢自然皆大欢喜,大功一件啊!” 老令尹点了点头,然后反过来怂恿刘季道。 若是这个可恶的家伙,死在了哀牢,那也算解了自己心中的闷气。 刘季笑了笑道:“副使早就动身前往哀牢了,应该就这几日便有消息传回,还请滇侯早做准备。” “老夫必当厉兵秣马,为陛下尽忠。” 老令尹满口答应道,心中却冷笑,打定主意,帝国王师未到之前,自己绝对不可能孤身出兵哀牢。 “那在下便告退了。” 刘季站了起来,对着老令尹拱了拱手道。 “刘使君慢走,老夫年老体弱,便不远送了。” 老令尹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刘季并没有在意老令尹的傲慢,慢慢转身离去了。 在他心中,这个老东西不过是一个骄横自大之徒,终将自食恶果。 自以为聪明,实不知,只是他人之棋子罢了。 走出滇国令尹府之后,刘季伸了伸懒腰,舒展了一番筋骨。 这滇地很快就将打破平静了,为了成就帝国霸业,副使自请前往哀牢死谏。 若是谋划得当,算算行程,哀牢国的大军,也差不多在路上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得不承认陛下棋高一招啊! 事后刘季才得知副使乃黑冰台之死士,身负皇命,就是为了前往哀牢死谏,挑起滇国与哀牢的战争。 可是刘季细思极恐,恐怕远不止如此。 若是自己有丝毫异心,投靠滇国。 只怕这副使,便是自己的催命符,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自己这使团之中,除了副使,还有多少个黑冰台之死士? 刘季不敢肯定,也无法确认。 因为这些死士,若不自动暴露身份,看起来都看正常人一般无二。 让人根本无法辨别,一旦暴露身份,那便是准备好了赴死之准备。 老令尹身边的谋士蒯通,这二个月来接触不少。 此人略有智谋,才思敏捷,也算是一代人杰。 可让刘季起疑的是,这个人真的是滇国的谋士? 那个老东西能够下定决心除去滇王,献出滇地,此人功不可没。 一次二次便算了,可次次看似为滇国未来谋虑,但在刘季看来,此人所有的谏言,暗中却更符合大秦帝国之利益。 据说此人入滇国不过几年,为老令尹所救,凭借其聪明才智,深得老东西器重。 一想到这些疑点重重之事,刘季就感觉头大如斗。 若真如自己所想,大秦帝国这位无上主宰,心思缜密,布局深远,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西南边陲尚且如此的话,刘季有理由怀疑海外,亦在这位雄主的谋划之下。 刘季内心不由有些患得患失,对四海番夷,不由生出怜悯之心,与这样的绝世雄主同存一世,对任何有野心的王者而言,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悲伤的故事…… 第五十一章 中南入秦,剑指西域 始皇帝四十五年…… 嬴政率领文武百官于咸阳城功德碑前,举行了盛大的祭天地,祭鬼神,祭英雄的仪式。 数十万人围观,参与祭祀大典。 高三十三丈的功德碑,让人情不自禁肃然起敬,生出敬畏之心,仰慕之情。 上方铭刻着密密麻麻为大秦帝国流血牺牲的功勋,英名永留,与国同存。 嬴政身穿黑色帝袍,不辞辛苦,亲自主持了祭典。 随着长达二个时辰的祭祀结束之后,嬴政站在高台之上,朗声道:“功勋当永存于后人心中,不应该被遗忘。” “帝国的强大繁荣,离不开他们的牺牲奉献。尔等富足安逸的生活,也是因为有他们的牺牲,换来的这一切。” “国之英雄不该被质疑,更不应该被笑谈。自今日起,大秦律再加一律,凡敢非议国之功勋者,轻则断舌,重则烹杀。” 嬴政的声音充满了肃杀之气,让人毫不怀疑其真实性。 作为天下之主,他的话便是铁律,无人敢违背。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无论文武百官,还是将士甲兵,亦或参与的人们,无不高声齐呼道。 随着沉重的战鼓声,号角声悠扬响起,数十万人不约而同的开口齐声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不少人潸然泪下,他们这些人都有亲人为帝国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这一刻,亲人的面孔一一回荡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战鼓号角声止,歌毕,不少人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好好活着,而且要代他们把没有活完的日子,继续活下去。” “只有这样他们的血才不会白流,帝国强盛,亲人安康,乃他们的遗愿。” “扞卫帝国人人有责,国破山河荡,只有大秦屹立不倒,天下人才能远离战乱,享受这盛世安康。” 嬴政也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朗声喝道。 “陛下圣明,大秦万年无期。” 所有人都深以为然,齐声高呼道。 他们皆见证了战乱纷争年代,多少人战死疆场,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饱受战争之苦。 数百年,天下人无时无刻不再盼望盛世安康,想要安稳的活下去。 可是从周王朝名存实亡之后,春秋战乱数百年,直到陛下一统四海,横扫六合,方才结束了数百年纷争战乱。 让天下人安居乐业,不再随时担心丢了性命。 扞卫六国者,六国贵胄也。 非六国百姓,对他们而言,大秦帝国一统天下不过是换了一个王,成为了始皇帝的子民。 只要始皇帝能够让自己一家人安居乐业,吃一口饱饭,不用饱受官吏贵族欺压,便已是承天之恩。 如果能够安居乐业,吃一口饱饭,谁又想回到从前朝不保夕的日子? 从前他们是黔首,如今依旧是黔首,并没有什么区别。 若说有,那就是帝国新政开始之后,给了他们所有人一个希望。 若说他们后人有真才实学者,多了一个光耀门楣的机会,这是他们祖祖辈辈几千来都不敢想的事。 自夏,家天下起始,贵族生来便是贵族,贱民永远都是贱民,尊卑不可废。 但始皇帝却打破了这禁锢了所有人祖祖辈辈的魔咒,给了天下人一线公平。 这让他们无不感恩戴德,由衷拥护帝国。 随后大秦帝国又收天下之田〔军功田不在此列〕,分给天下百姓,这更是让所有人归秦之心日渐浓厚。 公祭大典结束了,在所有人的欢呼下,嬴政离开了,返回了咸阳宫。 操劳了两个时辰,嬴政觉得有些乏累,便准备休息一会。 躺在卧榻之上,却始终无法入眠,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心中的执念。 苦笑了一下,嬴政再次坐了起来,然后开始批阅奏章。 没过多久,黎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份奏章,对着嬴政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前线捷报,上将军曹参攻破哀牢,斩首哀牢数万人,尽收哀牢之土,生擒哀牢王,献于陛下。” “哈!哈!哈!” “好,曹参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嬴政放下奏章,开怀大笑起来。 这曹参的确厉害,盛名之下无虚士。 接过黎晰呈上来的奏报,嬴政神色,眉飞色舞起来。 滇侯战死了吗?倒也算死得其所了。 “传朕旨意,追封滇侯为滇君,以王礼厚葬之。” 说到这里,嬴政神色露出悲痛之色,一副惋惜不已的样子道。 “陛下体恤臣下,实乃无双圣君也。” 黎晰立刻领命道。 “去把地图取来。” 嬴政不可置否,然后话锋一转道。 “是。” 黎晰立刻走向一旁的墙壁,然后取下来上面挂着的缩小版地图,呈给了嬴政道:“陛下。” 嬴政接过地图,把地图摊开在面前的木案上,然后看了看中南地图。 提起毛笔,接着在地图上把滇郡旁的哀牢国更改为哀牢郡,又把骠国改为骠郡。 做完这一切,嬴政心满意足的看了看,然后对黎晰道:“的征南军团到了何处?” “回陛下,征南军已经扫清了吉篾人地盘,正在整顿吉篾人,应该用不了多久便会继续西进,剑指孟人。” 黎晰指着地图上的路线,对着嬴政汇报道。 “一群土着,若无瘟疫,熟知当地路途之后,在大秦王师面前,不堪一击。” “让白将军分兵两路,一路征服孟人,一路南下征服马人。” “大秦帝国的水师可以动一动了,配合征南军团,以马岛为跳板,一年之内将海外众半岛全部拿下。” 嬴政把目光投向了海湾孤岛,目光深邃道。 “臣领旨。” 黎晰应诺道。 “让曹参整军备战,越过澜沧江将昆仑以北,横断以东的西羌部族全部扫清。臣服大秦者收编,负隅顽抗者全部赶到西边的雪峰高原不毛之地开荒。” 嬴政直接把吉篾人的地盘改为了吉蔑郡,然后又直接以昆仑山脉,横断山脉为分界线,将西羌高原一分为二,划了一条分界线。 “陛下圣明。” 黎晰心中一动,看样子陛下的目的恐怕不单单是西羌人吧! “既然西域诸国不识抬举,就让他们尝点苦头吧!” “传旨王贲,封锁陇西走廊,断绝与西域诸国的一切商贸人际往来。” 嬴政目光望着联通西域的陇西走廊,声音冰寒刺骨道。 陛下果然要对西域动手了…… 在大秦的羽翼庇护下,那些西域人已经忘了是谁给了他们这一切。 黎晰心中微微一顿,然后老老实实道:“臣立刻去传旨。” 第五十二章 悲哀的冒顿 冒顿看着富丽堂皇的咸阳宫,心绪万千。 与秦人相比,草原人过的实在太惨了。 到了冬季,三个月的休牧时间,草原人过的更加艰难。 许多人都会丧生于寒冷的冬季,越靠北方越是如此。 这几年秦人的蜂窝煤,棉衣非常受草原人追捧,但也赚取了草原人不少钱财,可冒顿始终想不明白这秦人的始皇帝到底想要什么? 大量的粮食运于草原,让草原人再也不担心寒冷的冬季。 这秦皇嬴政莫非真是爱民如子,连草原人都爱了? 借此收买人心吗? 在秦人的商贸之下,草原人口逐年增长,对秦人也越来越亲近。 实在可恶,不得不说这始皇帝嬴政真是一手好算计。 进入咸阳宫前,一路上,许多秦人围观,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冒顿心中虽然不悦,不想被人当场猴子围观。 可是他明白,身为秦人的俘虏,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做点什么。 所以一路上他都尽力让自己的怒火平息下来,否则只能徒叹奈何,自己把自己给气死了。 在秦人的接引官吏的带领下,冒顿来到了巍峨壮丽的祈天殿前。 看着十几丈高的宫阙宝殿,着实震撼了冒顿一把。 早就听闻秦皇的离宫别苑雄伟壮观,乃人间神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嬴政正在承天殿内观阅奏章,黎晰走了进来,拱手一拜道:“陛下,冒顿带到了。” “带过来吧!” 嬴政顿了顿,然后道。 “遵旨。” 黎晰哪里还敢再废话,连忙离开了承天殿。 没过多久,黎晰便带着一名身穿草原胡服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冒顿,见过大秦始皇帝陛下。” 青年男子进来之后,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来不及感慨,连忙单手抱怀,对着嬴政微微欠身致意道。 “赐座,也算是个人物。” “朕早就听闻了匈奴王冒顿的大名,今日一见,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嬴政神色平和,对着冒顿笑吟吟道。 冒顿见几名内侍搬了一张背椅过来,坐下之后,心中不由沉思。 这位始皇帝陛下似乎很关注自己啊? 关注自己并不奇怪,可他干嘛对自己这么客气? 不过是将死之人罢了! “始皇帝威震天下,德载九州,冒顿对始皇帝也是钦慕已久,今日见驾,还真有点诚惶诚恐。” 冒顿说着流利的雅言,对着嬴政道。 “九州朕广施仁义,草原人也是大秦帝国的子民,他们的生活,朕也非常很关心。” 嬴政笑着道。 听着嬴政言外之意,冒顿心中有些不舒服,可也只能深深叹息一声。 成王败寇的道理,他很清楚…… “始皇帝乃仁义之君,草原人承蒙始皇帝厚爱,顿拜谢。” 冒顿用中原礼节,对着嬴政拱了拱手道。 “都是一家人了,无须言谢,日后草原人的衣食起居,朕也会精心安排妥当。” 嬴政笑着道,一副胜利者的口吻。 “草原人与秦人一山之隔,溯源追宗,也是血脉相连。” “希望始皇帝能够善待草原人,顿万死无憾矣!” 冒顿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道。 “不知你这话从哪里说起啊?” 嬴政露出疑问之色,看着冒顿道。 “败亡之寇,始皇帝不杀顿?” 看着嬴政揣着明白装糊涂,冒顿只能直入话题道。 “朕为何要杀你?” 嬴政大笑起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 “????”冒顿。 不杀自己? 原本他还以为会被百般羞辱,此行一定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他已经准备好了慷慨赴义,力求保存一个王者的颜面。 可是这是自己吓唬自己了吗? 始皇帝竟然没准备杀自己? 这实在太诡异了一点,莫非他是在戏耍自己吗? 这始皇帝的行事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与自己预想的天差地别啊! “陛下此言当真?” 冒顿当然不想死,可实在难以置信。 “君无戏言,岂能作假?” 嬴政当即板起面孔,露出不快之色道。 “顿失礼,始皇帝勿怪。” “只是顿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善终。” 冒顿谦卑无比,对着嬴政道。 “什善终?” “什么善终?” “朕虽不杀你,但也不会浪费粮食养你。” 嬴政宛如把大大的疑问写在了脸上,满头雾水道。 这…… 冒顿当即傻眼了,说好的君无戏言呢? “始皇帝这话是何意?” 冒顿连忙问道。 “朕不杀你,但朕要流放你。” “毕竟你若在,草原人很难真正归心大秦。” “杀了你,也会显得朕心胸狭隘,朕不想伤了草原人的心。” 嬴政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然后郑重无比道。 冒顿瞳孔瞪的老大,这位皇帝陛下到底要做什么? 怎么自己听着这话,就这么虚假呢? 为什么自己就一点都不相信呢? 阴谋,不知为何,冒顿心中涌出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萌生之后,就再也挥之不去。 这位始皇帝陛下,应该是打什么主意,所以才会说出这般冠冕堂皇之言。 可是他究竟要图谋什么? 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吗? “始皇帝实在是仁义无双,顿会永远感念始皇帝之仁慈。” 冒顿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 “如此最好不过了。” 嬴政一脸欣慰之色道。 “那始皇帝要把顿流放何方?” 冒顿小心翼翼道,一副谦卑万分的样子。 “北海极寒之地,能不能活着走出那里,寻找出一线生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与运气了。” 嬴政语气不容置否,振振有词道。 冒顿顿时额头布满了黑线,好家伙,真是够毒啊! 那里是人类能够待着的地方吗? 别说穿越那片极寒,就算接近,都没人愿意。 这始皇帝到底想要干什么? 把自己流放到那里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要冻死自己? 这样就不会被自己的族人怨恨了? 冒顿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这始皇帝嬴政,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实在可恶啊! “机会朕给你了,要不要随你。” “你可以带着你所有的族人一同前往,当然要他们自愿才行。” “你也可以拒绝,但朕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个大殿。” 嬴政语气森冷,直接断绝了冒顿所有后路。 给大秦做先驱,前往远东开发,朕还能留你一命,否则就死! 冒顿心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生存欲战胜了疑问,他看向嬴政道:“始皇帝真的肯让顿带领族人?” 第五十三章 盟约,不过是一张废纸 “君无戏言……” 嬴政盯着冒顿,语气威严道。 冒顿直接楞在了当场,自己听到了什么? 听错了吗? 这位大秦始皇帝真的会给自己一条生路吗? “陛下仁义,感人肺腑,顿实在无以为报。” 冒顿突然对着嬴政作揖一拜,痛哭流涕,潸然泪下。 装,使劲装…… 看着冒顿的样子,嬴政撇了撇嘴,杀妻证道,宰了自己亲爹上位的狠人,会如此轻易感动吗? “只有不再与大秦为敌即可,朕不想枉造杀孽。” 嬴政神色平淡道。 “顿绝无半点与大秦为敌的心思,有生之年更不会与始皇帝为敌。” “大夏族的儿郎,也生生世世不会与秦人为敌。” 冒顿用衣角擦了擦泪痕,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日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吗? 只是越过极寒,心中是半点把握都没有,但自己有的选吗? 只能寄希望于草原神庇佑吧! “有你这句话,朕心甚慰。” 嬴政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嗤之以鼻,根本一个字都不信。 “陛下到底想要什么?那极寒之地外又有什么?” 冒顿很心塞,知道装糊涂没用,干脆开门见山道。 既然始皇帝要让自己带着族人越过极寒之地,必然有其目的性。 仁慈? 嘴上说说罢了,谁信睡傻! “你倒是很有远见,越过极寒之地,便是广阔肥沃之地。” “朕会给你足够的粮食与取暖的棉衣,煤炭,助你一臂之力。” “至于能不能走过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嬴政看着冒顿,也没有打算隐瞒,而是抛出了希望之光。 “顿愿为大秦开扩新的土地。” 冒顿也不傻,顿时明白了始皇帝的话,心中虽然万分不情愿,但还是要把态度做足,否则走不出此地啊! “为大秦开疆扩土?这话你自己信吗?” “如你所言,同宗同源,与其让番夷人窃据沃土,倒不如成全你。” “当然你要有那个能力才行,若有一日大秦兵锋所至,朕希望在那片遥远的异土之上,能够看到同肤同发的你们,而非异族。” 嬴政笑了笑,侃侃而谈道。 “顿明白了,先行谢过始皇帝。” “顿输得不冤,若有一日,始皇帝真的兵锋所至,见到了大夏族人,还请始皇帝能够念及同宗同源,给大夏族留点血脉传承。” 冒顿笑了笑,他明白了这位秦国至尊的意思。 这是拿自己投石问路,成功失败对秦人而言都没有半点损失。 “朕答应你。” 嬴政语气坚定,让人毫不怀疑真实性。 “顿再谢始皇帝大恩。” “听闻始皇帝手中有一份广阔疆土地图,不知是真还是假?” 冒顿突然话锋一转,看着嬴政求问道。 “你问这做什么?真假亦与你何干?” 嬴政并不意外,毕竟满朝文武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地图的事,但是详细地图只有自己有。 “顿自然是要带着族人寻出一条生路,毕竟前程未知,若有一份地图,生还的希望也会大大提高。” 冒顿目光闪烁着精光,道出了自己的意图。 嬴政楞了楞,这货准备成功之后,继续到其它地方祸害吗? 心中略微意动,毕竟嚯嚯异族,对大秦百利无一害,看着冒顿,淡淡道:“朕为何要给你地图?” “禹与四海为壑,陛下又何必与邻为壑呢?” “顿再无心与大秦争锋,只想另寻一片远离大秦帝国的乐土,让自己与族人无忧无虑的生活。” “大秦能够灭草原,大秦秦国的实力,让顿已经彻底绝望,无心与始皇帝一较长短。” 冒顿态度诚恳,唏嘘不已道。 “一张地图算不了什么,带代价呢?” 嬴政疑问道,要知道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仅凭三言两语就想从朕这里拿好处,可能吗? “顿带领族人前往域外与异族争夺生存空间,何其艰难也。” “这不就是始皇帝想要看到的局面吗?” “顿活着,对大秦帝国百利而无一害啊!” 冒顿已经猜到了始皇帝的用意,立刻开口道。 “朕拒绝。” 嬴政直接一口回绝,就连犹豫一下都没有。 “顿所求,并不过分吧?” 冒顿脸色有些难看道。 “番人与你的死活,朕并不关心,也不在乎。” “用不了多久,大秦帝国的锐士就能灭了他们。” “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也高估了自己的价值。” 嬴政态度十分强硬,语气充满了轻视与不屑。 听到嬴政这样说,冒顿心情有些复杂。 又愤怒,又沮丧! “顿愿意接受始皇帝所有的条件。” 冒顿郑重道,嬴政的话,让他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算是个聪明人。” 嬴政看着冒顿爽快答应了,倒有些欣赏他的气魄了。 “始皇帝还有什么要求吗?” “又需要顿做点什么吗?” 冒顿还是觉得有些疑惑道。 “朕不需要你做什么,死或活,都看你自己的本事。” “如果你还念着朕的不杀之恩,就将那片广阔大地献于大秦即可。” 嬴政随口道,并没有当真。 “需要顿签订条约吗?” 冒顿试探性问道。 “盟约,不过是一张废纸。” “朕若取,谁能拒?” 嬴政十分霸道,看着冒顿,似乎将他心中的小心思全部看穿了。 “若有一日,大秦兵锋所至,顿必拱手相让。” “顿必履行条约,绝不不会食言。” 冒顿再次拱手,态度诚恳无比道。 “去吧!” “前往匈郡,带着你的族人,离开吧!” “朕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到地方自有人有你交接一切物资。” 嬴政挥了挥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冒顿看了看嬴政,站了起来,拱了拱手,一个字也不再说,然后便毅然离开了。 看着冒顿离去的背影,嬴政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无论冒顿是否履约,并不重要,大秦一旦动手,必然是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鼓作气,横推一切。 这冒顿倒是个妙人,有远见,有心机,有魄力,可惜遇上了朕。 他以为远离到大秦鞭长莫及的地方,就可以逍遥一方了。 实在太天真了,那是按照常理,可大秦是能用常理揣度的吗? 若是将来他再次与大秦为邻,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想来那个场景,倒是十分有趣,朕还真有点期待冒顿的表情了! 第五十四章 传王道光辉于海外 波澜壮阔的海上,几十艘大船,乘风破浪,扬帆远航。 大船之上,扶苏与几名属官坐在船舱之中,一个个脸色难看。 长时间海上漂泊,让他们被肤色黝黑,嘴唇泛白。 “长公子,再找不到印安大陆,我们就快要断粮了。” 一名属官忧心忡忡道。 “还有多少粮草?能撑多久?” 扶苏也同样脸上苍白,眉头紧锁道。 “我们从在海上漂泊几个月,还没找到印安大陆。” “二十艘补给船十之八九都空了,还有不足五千石粮草,蓄养的牲畜,肉干皆已消耗殆尽。” “最多还能再撑一个月,若是仍旧无法寻到航海图上的印安大陆,我们将全部葬身于大海之中。” 另一名属官开口道,他掌管后勤,是长公子府上的近臣。 “我们自离开渤海港,便一路向东而行,为何还会偏离这么远?” 扶苏眉头紧锁,看着桌案上的航海图,困惑不已道。 “公子,我们虽然知道方向,可茫茫大海,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再加上受季风洋流影响,有所偏差也在情理之中。” “中途遭遇风暴,舰队更被风暴吹离了原本航线,索性有六分仪与指南针,又从新规划了航线,应该快了。” 一名老者也望向航海图,愁眉不展道。 “还好一路有惊无险。” “只是越来越多的将士们得了败血症,他们本应死在战场,而不是在这些疾病之中煎熬死去。” 说到这里,后勤官双目通红,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豆芽不够用了吗?” 扶苏疑问道,来时父皇给挑拨了百石菽〔黄豆〕,专门用来海上航行时发酵豆芽,用来充当素菜补给,防治败血症。 “几个月来患上败血症的武士越来越多,我们已经没有多少菽了。” 后勤官叹了一口气道。 再过一个月,他们不但会断粮,就连防治败血症的菽也即将耗尽,各种草药也已十去九空,简直令人绝望到窒息。 “我们现在到了何地?” 扶苏指着航海图,疑问道。 “长公子,我们从渤海,经瀛洲郡之后,并未发现任何一个可以确定方位的岛屿,所以根据行程来算,我们应该距离印安大陆不远了。” 武士统领指着航海图,看着那块大陆,目光炯炯有神道。 “每次都这句话,不远是多远?一百里?一千里?还是一万里?” 老者显然对于武士统领的话嗤之以鼻,这话他都听腻歪了。 “你能耐,那你来说说我们到了哪里了?” 武士统领顿时不岔,反怼了一句道。 “我觉得我们迷航了,还在大海中四处晃荡,否则原本预计三个月的航线,何以这么久了还没有抵达?” 老者瞪着武士统领,满脸不服气道。 “够了。” 扶苏虽然脾气好,可也知道此时应该制止内部相争。 他狠狠拍了一下木案,温怒道。 “长公子息怒。” 几人被长公子吓了一跳,跟随长公子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长公子发火。 “我等肩负皇命,带着陛下与举国臣民的希望,远渡重洋。” “眼下正值危难之际,理应共同进退,同气连枝,岂能兄弟反目相争?” 扶苏撇了一眼老者与武士统领,厉声喝道。 “我等糊涂,多谢长公子教诲。” 老者与武士统领虽然互相看不对眼,但对扶苏还是非常尊敬的。 扶苏刚准备安慰两人几句,突然船舱外,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欢呼之声。 几人全都楞了楞,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官,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道:“长公子,我们到了,印安大陆到了。” 扶苏二话不说,直接站了起来,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走去。 几人神色欣喜,紧随其后。 站在了望台上,扶苏看着远方朦胧的天际线,那片黑乎乎的影子。 瞳孔闪烁着希冀的光芒,这一次真的到了吗? 这一刻,他期盼太久了。 随着庞大的舰队,乘风破浪,远方的黑影渐渐清晰起来。 “到了,到了,真的到了。” “太好了,我们总算到了。”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不知谁下喊了一声,很快几十艘大船上,几千人,纷纷齐声高呼。 许多人欢欣鼓舞,宛如一个个开心的孩子。 很快,不少人开始眼角湿润,喜极而泣。 这一路来,承载了太多,他们也承受了太多苦难。 当胜利的曙光降临,却让他们感觉有些不真实。 扶苏看着开心无比的随从们,也是眼睛湿润,心中喃喃自语道:“父皇,儿臣办到了,您看到了吗?用不了多久,这片蛮荒之地,都将信奉在王道光辉之下。” 他身后几名属官也是泪花闪烁,一个个激动无比的盯着远方这个陌生的土地。 而在远方的印安大陆上,同样有许多衣不蔽体,脸上涂抹着五颜六色彩泥的土着,聚集在海边,望着海中漂浮着的庞大舰队。 一个个口中发出叽里呱啦的叫喊声,他们有些焦躁不安。 又有些期待,大海中的不速之客到底是什么? 是神迹吗? 他们也会下海捕鱼,可这样大的船,除了神迹,他们已经无法找到别的形容词。 这是海神降临吗? 没过多久,他们部落的首领和大巫师也来了。 大巫师摆下了祭坛,口中念着古老苦涩难懂的咒语,不断跳动着身躯。 悠扬古老的音律从骨制乐器中响起,过了良久,大巫师身体狠狠抽搐了一会。 “耶鲁那的子民们,伟大的神派来了使者,他们是诸神的部众。” “他们从遥远的海上神山而来,为耶鲁那带来了诸神的启示。” “为了迎接尊敬的神使,献出你们最热诚的欢呼,恭候黎明的曙光吧!” 大巫师大声吼道,声音尖锐刺耳。 舰队距离海岸约几里外,便开始抛锚,停驻下来。 一个个巨大的铁锚从巨船上落下了水,溅起了一朵朵浪花。 大船停稳之后,扶苏留下了大半人看守船队,其中伤病为多。 只带了千名武士,枕戈待旦,全部开始放下船队中预备已久的小舟,开始向着岸边驶去。 “公子,请留守战船坐镇,由末将前往即可。” 武士统领看着岸边密密麻麻的人影摆动,担忧道。 扶苏也看了一眼岸边的土着,眉头微皱,很快便舒展了。 他也清楚,武士统领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 “无妨,将士们也是血肉之躯,扶苏身为皇长子,岂能龟缩后方,看着大家浴血搏命?” 扶苏直接拒绝了武士统领的提议,说出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 四周武士们,听到扶苏的话,顿时一个个肃然起敬。 “公子登岸之后,是否直接冲杀?解决这些土着?” 武士统领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他目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盯着岸边的人影,对着扶苏请问道。 “不可,我大秦乃礼仪之邦,岂可滥杀无辜也?” “若是对方没有恶意,那所有人皆不许滥杀无辜,否则军法处置。” “我等此行就是为了传播王道教化,化外之民,也应沐浴大秦帝国王道圣光之下。” 扶苏目光坚定,对着众人道。 “喏。” 所有人都恭敬无比喝道。 “鸣箭示警,昭显军威。” 从云梯登上小舟之后,扶苏下令道。 武士统领立刻领命,然后他开始下令。 很快战鼓,号角之声,响彻大海上空。 岸上原本还在奇怪大巫师所说的诸神使者为何停了下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纷纷惊疑不定,这就是神之乐章吗? 密密麻麻的箭雨从舰队上空飞起,朝着远方的大海落了下去。 这些弓弩的箭矢一波接着一波,宛如海浪一般,全都射在了距离岸边百米外的海中。 这恐怖的景象,立刻吓的围观土着,哇哇大叫,纷纷向后撤退。 这就是神器的威力吗? 实在太恐怖了…… “不要乱,神没有恶意,否则这些神器便不会落入海中了。” “快,准备迎接神使,只有最虔诚的耶鲁那人,才能得到神的眷顾。” 大巫师立刻制止慌乱的人群,大声吼着。 他还是非常有威信的,很快纷乱的耶鲁那人就安静下来,全都围在了海岸边。 随着小舟距离岸边越来越近,所有耶鲁那人都屏气凝息,想要一睹神使的风采。 那亮眼的盔甲,随风飘荡的黑色王旗,让他们大开眼界,这就是诸神的战士吗? 实在太勇猛无敌了,神啊! 神众为何与自己有着一样的肤色? 他们的秀发也是黑色吗? 耶鲁那人也同样是黄色皮肤,黑色头发,黑色眼睛,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长相与秦人略有差异。 突然看着乘风破浪而来的神众们,仿佛生气了一般,纷纷亮出那闪烁着寒光的兵器,手中拿着不知名的东西,指着自己,耶鲁那人全都一头雾水。 神众为何这样警惕? 耶鲁那人,纷纷对着大海高呼着:“伟大的神众,虔诚的耶鲁那人向诸神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可不管他们如何大声呼唤,在扶苏以及众武士看来,这些手舞足蹈,口中发出怪叫的土着,好像十分兴奋,一副跃跃欲试,想要攻击的样子? 毕竟他们手中还拿着各种木制长矛,石器,骨器,虽然杀伤力有限,可还是很有威胁。 “公子要不要放箭?” “这些土着手中挥舞着武器,看来无法避免一场杀戮了。” 武士统领,向扶苏请战道。 “再等等,看他们神色与声音,并不像要开战的样子?” 扶苏看着手舞足蹈的耶鲁那人,却并不认同两人的观点。 “雷霆箭来一枚,给他们一点警告吧!” 虽然扶苏这样感觉,但也不敢笃定,必当对于蛮族的恐怖传说实在太多了。 茹毛饮血,残暴好战,可以说是声名狼藉。 一旁的旗手,立刻变化旗帜,发出号令。 后方的船队了望官看见旗号后,也开始打旗号,发出命令。 船头一座巨大的弓弩,十几名壮士奋力拉扯弓弦,将弦挂到弓弩的机关卡扣上。 然后几名武士抬着一支特大号的箭矢,放在了弓弩箭槽处。 一名武士站在弓弩后,眼睛盯着望山,开始调整射击角度。 将弩箭对准岸边一颗大树上,他立刻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箭矢带着嘹亮的破空声,直接弹射飞了出去,一路所过之处,宛如雷鸣呼啸。 就在耶鲁那人欢呼雀跃的时候,突然听到尖锐嘹亮的声音,他们只看到天空一个黑点,转眼即逝。 随后便听到一个巨大的轰鸣声,然后一名距离那颗大树很近的耶鲁那人,当即楞了楞。 轰鸣声就是在他身后的大树发出的,见鬼了吗? 看着飘落的绿叶,他甚是迷惑的看了看漫天飞舞的绿叶。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这棵树怎么会开始凋零了呢? 当他转过身,看着大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杆巨大箭矢,深深插入了树身之中。 顿时嘴巴张的老大,立刻开始呼唤族人。 很快引来了耶鲁那人所有族人的围观,惊叹这一壮举。 大巫师也被后方的骚乱吸引了,当看着这支深深嵌入大树之中的箭矢,他露出沉思之色。 这是警告吗? 不知道我族的命运究竟如何? 他知道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耶鲁那人根本无法对抗这些来自海外未知的异族。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这些异族并非残忍滥杀之辈,能够给与耶鲁那带来仁慈,而非杀戮。 “放下武器,所有人都放下武器,神怒了,神之愤怒……” 大巫师也许不是最擅长战斗的人,却肯定是整个耶鲁那族最聪慧的智者,他是指引耶鲁那人的明灯,为耶鲁那族寻找希望的曙光。 迎接着,一个又一个,新的黎明…… 第五十五章 首战大捷,扬威海外 当扶苏看到岸上的土着纷纷丢了下手中的武器,一个个趴在地上,时而举手,嘴中念念有词,不由面面相觑。 只是给个警告? 这就跪下求饶了? 这不是还没上岸吗? 所有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不用刀兵相见了。 虽然很明显一面倒的战斗,但是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是不是倒霉鬼,死在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公子,兵不厌诈啊?” 到了岸边之后,武士统领拦住了想要直接登岸的扶苏,小心翼翼道。 “他们只是一群尚未开化的土着,哪里懂什么兵不厌诈?” 扶苏不以为然,率先第一个登岸。 武士统领等人,连忙紧随其后,保护公子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若是公子出了好歹,就算他们能够荣耀归国,只怕大功也要变大祸了。 大巫师与耶鲁那族首领谨慎无比的朝着扶苏迎了上去,他们并未带任何兵器,也没有带一个守卫,两人孤身走上前去。 可是还没等他们近身,就被一众武士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给拦了下来。 两人被团团围了起来,若是有丝毫异动,便会被乱刃分尸。 见到大巫师与首领被诸神的武士给围了起来,耶鲁那人群之中引起一阵骚乱。 “都不要乱动,神没有恶意。” 大巫师与首领早已商量好,几乎同时大声呼喊,安抚族人。 “放开他们。” 扶苏宛如众星拱月一般,再加上他那亲和的气质,英俊非凡的外表,特别醒目。 在众武士分列两边,让开道路,看着众星拱月般的扶苏,大巫师与首领,纷纷眼神一亮。 这个就是他们的领袖吧? 如此灵动逼人,莫非他就是神灵吗? 两人几乎下意识被扶苏的贵气所折服,同时跪了下去,口中发出高呼声,不断顶礼膜拜。 扶苏对于两人的话,一个字都听不动,但是不妨碍他看出两人的恭敬。 虽然他不知道两人为什么这么恭敬自己,但是他只要知道这些人欢迎自己,便足矣。 扶苏面带微笑,让人如图沐浴春风,走向了顶礼膜拜的两人,伸出洁白的手掌,托起两人。 他丝毫没有厌恶,嫌弃两人身上的怪味,十分亲善道:“你们叫什么?” 虽然知道他们听不懂自己的话,但是扶苏仍旧耐心,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说出口。 “这是神语吗?” 首领一脸懵逼的看着大巫师询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 我只会装神弄鬼,神语我要会的话,还会在这站着吗? 大巫师心中无语,可没办法,只能耐心道:“首领,我只会伪神语,真正的神语,我也听不懂。” 扶苏看着两人叽里呱啦说了半天,然后同时困惑的看着自己。 看着架势,语言障碍,短时间内是无法交流了。 于是扶苏只能用最原始的半分,与他们交流。 命人取来笔墨纸砚,扶苏当场画起了图案。 画完之后,扶苏将纸上的图案递给了两人。 两人原本十分疑惑,当看到纸条上,宛如变魔法一般,出现了图案。 他们立刻惊为天人,这是神术吗? 图案很简单,分别有两个人,一个秦人装束,一个耶鲁那人,不,确切来说,土着差不多都衣不蔽体的样子。 两个人共同站在一片天空,灿烂的太阳,沐浴画卷,一片温和之态。 大巫师当即恭敬,小心翼翼的接过扶苏手中的画卷,然后高高举国头顶,大声呼喊道:“神说有光,于是世间便有了太阳,温暖了耶鲁那人。” “神说有光,于是便有了太阳,温暖了耶鲁那人的心。” 所有耶鲁那人同时大声呼喊起来,再次顶礼膜拜起来。 扶苏当场楞了楞,啥情况? 自己就是说秦人可以与耶鲁那人友好的生活在同一片天空,沐浴同样的阳光,和谐有爱。 难道自己画的太深奥了? 扶苏再次画了一个图案,这一次,他吸取上次的教训,尽力画的更简单一点。 画完之后,他再三看了看,然后才递给大巫师。 大巫师,再次恭恭敬敬的接过画卷,看了看。 上面一个秦人拉着耶鲁那人的手,共同望着天空。 “神说,神光将永远沐浴耶鲁那人。神爱世人,耶鲁那人将是诸神,最虔诚的信徒,接受神之指引,驱逐黑暗,光明永存。” 大巫师再次开启了他的解读之路,这并非他太蠢,而是这就是他的职业。 不过在他看来,这些人即便不是真正的神,也跟神没什么区别。 至少在他看来,就是如此,耶鲁那人面临即将剧变的大势,若不依附强者,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灭族之祸近在眼前。 而且就算没有这些从大海之中来的他们,耶鲁那人的生存状况也不容乐观。 随着其它族越来越强盛,耶鲁那人的领地丢失的越来越多。 如今只能偏居于海边一隅之地,饱受其它大族摧残欺压。 也许这是一个转机? “驱逐黑暗,光明永存。” 数千耶鲁那人再次齐声高呼,顶礼膜拜。 扶苏见这一幕,索性就随他们吧!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礼仪迎客之道? 只是这礼也太重了一些,至少人在扶苏所知范围,无论任何异族都将下跪视作奇耻大辱。 秦人更是只跪天地父母,就连面见陛下,也只有在大节日,大朝会时,才行跪拜之礼。 平日里,并不用行跪拜之礼。 在耶鲁那人的热情欢呼相应下,扶苏带着众人,随着耶鲁那人来到了他们的大本营,部落所在地。 看着简陋的木屋,扶苏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些土人过的很不好啊! 许多老人都饿的奄奄一息了,一些孩子也是脸色蜡黄,瘦弱无比。 “分点口粮给他们。” 虽然粮食不多了,可是既然靠了岸,扶苏自然也不会在担心口粮问题。 “喏。” 一名传令兵立刻领命,离开了部落,前往海边乘小舟,回到船队。 很快,耶鲁那人就吃到了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整个耶鲁那部落都陷入了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他们与神共同吃饭,还喝着一种让他们觉得火辣辣,味道刺激的神水。 他们也拿出了部落中的存货,水果各种土产,用来招待和善可亲,诸神的战士们。 只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一名名手持武器的异族,蜂拥冲了出来,将耶鲁那人的营地团团围了起来…… “是阿利卡人,拿起兵器,准备战斗。” 耶鲁那族首领看见来人,脸色有些难看,对着族人喊道。 “神佑耶鲁那人,勇士们扞卫神之荣耀,让阿利卡人滚回他们的地盘。” 大巫师也拿着手中的骨杖,给族人鼓舞士气。 阿利卡族是这周围千里赫赫有名的大族,族人有几万众。 百年前耶鲁那族也这般强大,只是后来渐渐衰落了。 以至于今日被人欺上门来,可还没等大巫师反应过来,他眼前便站着一个伟岸的身影,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神? 他认识这个背影,是那个长的十分好看,而且贵气逼人的神众领袖,他这是要做什么? 扶苏看着四面八方围上来的阿利卡人,眉头微微一皱。 然后转过身来,他伸出洁白的大手,握着大巫师的骨杖,示意让他放下武器。 大巫师虽然听不懂扶苏的话,可是扶苏的意思他也明白了。 心中疑惑万分,可还是老老实实的放下了骨杖。 扶苏再指了指耶鲁那人,然后又指了指自己与众随行武士。 大巫师立刻眼神一亮,神是要庇佑耶鲁那人吗? “耶鲁那的族人们,神谕,让勇敢的耶鲁那人不要妄动,交给诸神战士。” 大巫师立刻激动万分的对着族人喊道。 果然,千余名耶鲁那族的精壮,纷纷冷静下来,他们也万分期待的看着身前威武不凡的神众,好奇万分。 “公子,这些土着来者不善,应该与这里的土着有仇,是否拿这些不怀好意的土着立威?” 武士统领也是军伍出身,在军中历练多年,铁血筑成的不朽军魂。 而这些随行武士,也无一不是从大秦海军中挑选的精锐,身经百战。 “公子,大统领所言有理,我等要在此立足,需要立威,如此传播王道神辉,也会事半功倍。” 那名参谋老者附议道,也对着扶苏谏言道。 “滥杀无辜非华夏礼仪之邦所为,先列阵相待,若是他们识趣退走,不可枉造杀孽。” 扶苏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一个折中之法道。 “公子,若是这些土着不知死活呢?” 武士统领想要的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而是追问道。 “那便战吧!” 扶苏知道有的时候,流血是无法避免的,只是他希望能够少留一点血而已。 “领命。” 武士统领拱手一拜,然后带着几名亲卫属官离去,指挥上千武士,开始列阵。 没多久,千名秦军武士就摆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严密战阵。 耶鲁那人看着诸神的战士,一个个配合天衣无缝,当即大开眼界,他们一生打过很多仗,可每次都是一窝蜂冲上去与敌人搏命。 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许统领,要不要穿队留守的兵力支援?对方应该不下几千人,我军只有千余众。” 一名百将看着站的歪瓜裂枣,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可言的阿利卡大军,还是谨慎问了一句。 “既然立威,以寡敌众,以少胜多,才能达到最大效果。” “一群还未开化的土着,衣不蔽体,武器原始,焉能与秦之锐士争锋?” 许统领豪气干云道。 “那是末将多心了。” 那名百将觉得大统领所言也十分有道理,便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战鼓起,号角鸣,弟兄们,给这些土着一点颜色看看。” 见对面的土着,纷纷好奇的望着自己这边,许统领大声喊道。 悠扬的战鼓声,沉重的号角声,缓缓响起。 千名战士动作整齐划一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声震轩宇。 “风……” “风……” “大风……” 黑色王旗迎风飘荡,栩栩如生的玄鸟图案,让人心生敬畏之情。 耶鲁那布人,听到秦军战阵爆发出一浪接着一浪的呐喊声。 他们也有学有样的喊着,风…… 虽然他们的发音准确,可是他们却根本不知道这个音节的含义是什么。 对面的阿利卡人蛮横久矣,在这方圆千里都是横着走的顶尖大族,虽然不知道这些样子古怪的人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如何忍得下心中恶气。 在他们看来,这声音就是挑衅,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可以感受到浓浓的战意飙升。 阿利卡族首领头上戴着一副兽骨,目露凶意,大声吼道:“阿利卡族的勇士们,杀光他们,灭了耶鲁那人,抢了他们的女人,财物。” 说完,阿利卡首领便率先挥着一个巨大的骨器冲了出去。 很快,阿利卡的众人便纷纷宛如打了鸡血一般,跟着首领朝着秦军战阵冲了过去。 徐大统领露出冷笑之色,看着如同潮水一般,滚滚涌来的阿利卡人。 “报,敌军距离一千步。” “报,敌军距离六百步。” “报,敌军距离三百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了望官专门负责目测敌军距离,不断向指挥台上的许大统领汇报,以提供决策。 秦军战阵已经没有丝毫异动,每个人都站在原地,宛如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神战士为何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耶鲁那人纷纷迷惑不解,在他们看来,站在原地,无疑等同自杀。 一般两个部落交战,都会相互冲杀。 只是很快他们就纷纷闭上了嘴巴,一脸惊愕的看着那远方的天空。 “放……” 就在了望官报二百步的时候,许大统领方才下令先锋弓弩手放箭。 一波又一波箭矢,宛如下雨一般,密集的朝着蜂拥而来的阿利卡人落了下去。 惨叫声,哀嚎声,漫山遍野。 鲜血很快便染红了大地,阿利卡人因为傲慢,付出了惨痛代价。 他们别说盾甲,就连衣物都没有几个人有,大多数人都是用树叶枯枝编织的衣物,遮挡住了羞处。 数千名阿利卡人,等待箭矢耗尽,足足留下了千余尸首。 可是阿利卡人好勇斗狠,同伴惨死,遍地鲜血不但没有吓到他们,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阿利卡首领也被一只流箭射中,他一阵吃痛,气的哇哇大叫,直接折断了箭矢,然后大吼道:“他们没有箭了,放箭,投掷利器……” 他们也有弓箭,只是射程非常短,只有几十步的距离。 冲到秦军战阵几十步的距离,阿利卡首领立刻下令道。 还有战斗力的阿利卡人,几乎同时开始扔出了手中的利器,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甚至还有石块…… 还有一些人拿着简易短弓,射出木箭。 “起盾。” 几乎同时,许大统领下令道。 秦军先锋弓弩手立刻退后,后方的重甲盾兵,当即竖起了巨盾。 一时间,木矛,木箭,石器,石块,各种兵器,撞在盾牌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 等到阿利卡人的远程武器投掷完毕,秦军战阵连一根汗毛都没伤到。 只有几个倒霉的秦人战士被打中,但也只是受了伤。 “杀光他们……” 远程打击,毕竟只是辅助手段,短兵交接,才是两军对垒获胜的不二砝码。 阿利卡族首领心中大惊,只是让他有些欣慰的是,这些不知哪里来的怪人,人数不多,只有千人的样子。 他觉得勇敢的阿利卡人,近身搏斗,无惧他人。 秦军战阵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紧紧并拢的盾牌,宛如铜墙铁壁,竖立原地。 就在阿利卡人近身武器纷纷砸在盾牌上时,盾牌的圆孔,一柄柄锋利的长矛穿孔而出,直接洞穿了他们的胸膛…… 阿利卡人败的非常快,两军刚刚胶着在一起,他们就发现自己的武器仿佛豆腐渣一般,短兵交接,当即被斩断。 大战落下帷幕,阿利卡族数千人,战死过半,就连首领也战死当场。 其余人等,逃的逃,散的散,被俘千余众。 而秦军,身穿铠甲,除了十几个倒霉鬼被命中要害,当场身死之外,也就百余人挂了彩,受了伤。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 耶鲁那人见神众摧古拉朽,直接摧毁了最强大的阿利卡族军队,纷纷惊叹无比,对神众更是尊敬了。 大巫师看着这一幕,真是又惊又喜。 还好自己没有选错,否则耶鲁那人恐怕就要灰飞烟灭了吧? “公子,斩首三千余众,俘虏千余众,此战大捷,请公子示下。” 许大统领来到了扶苏面前,拱手一拜道。 “辛苦了。” 扶苏赞赏了一句,笑着道。 “公子,那些俘虏怎么办?” 参谋老者开口,指着不远处远方放下武器,跪在地上,双头抱头,神色惶恐的阿利卡族俘虏,向扶苏请示道。 “语言不通,立威目的已经达到。此战之后,相信他们也绝不敢再与大秦为敌,放了吧!” 扶苏想了想,然后道。 “遵命。” 老者也没有反对,毕竟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放了也无伤大局。 第五十六章 远渡袋陆者,赏年轻婢女以留秦种 承天殿……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文武百官在朝会上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只是很快,他们便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着身穿官服,面貌清秀少年。 一些眼光毒辣的人,当即看破,这少年是女儿身,嘴巴更是张的老大。 当然也有一些人,直接认出了,她是长公子赢元曼…… “宣。” 嬴政没有理会文武百官的表情,而是对着黎晰道。 “大秦始皇帝诏令,长公子赢元曼,天资卓世,钟灵慧秀,才华过人。敕令封其为天机令,总揽天机阁政务。” 黎晰拿着黑色诏书,直接朗声宣读道。 “儿臣,谢父皇。” 长公主赢元曼声音十分灵动,在大殿之中响起。 “陛下,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上朝为官者?这简直闻所未闻。” “这是在太荒唐了,滑天下之大谬也。” “陛下,三思啊!” “古语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陛下此例不可开,否则纲常伦理荡然无存?” 一时间满朝文武朝中绝大多数人都站了出来,出言反对道。 唯有冯劫等人十分淡定,一个个闭目养神,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做木桩的样子。 这种事本就触及了所有人的内心防线,男尊女卑的思想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根深蒂固。 除了少数不想得罪陛下的人,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与冲动,绝大多数人都出言反对。 赢元曼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反应吗? 嬴政神色平淡的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文武大臣,默不作声。 看着群情激奋,他自我稳若泰山,巍然不动。 任其叨叨唠唠,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等到所有人都说的口干舌燥,头昏眼花后,嬴政方才淡然道:“都说完了?” “只要能为帝国出力,朕不管她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会得到重用。” “若是你们谁觉得朕做的不对,那就去天机阁为帝国研发出精密机械,朕便收回成命。” 嬴政的声音不温不火,十分平淡,声音虽不大,却让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对于天机阁那个让人头皮发麻,难住了天下所有巨匠工师的各种机械,他们身居要职,也略有耳闻。 但大多数人都是一脸懵逼,完全不明所以,陛下说的机械是什么鬼东西? “陛下,巍巍大秦,人才济济,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子?竟然做不出来机械?” 廷尉百里华,站出来反对道。 “那就有劳百里卿前往天机阁,去把它给朕做出来吧?” “巍巍大秦,能工巧匠呕心沥血,钻研了半年,仍旧,没有尺寸之功。” “也许百里卿学究天人,技艺精湛,一举为天下男儿扬眉吐气。” “元曼虽是朕的女儿,但她的才华与天赋令人惊叹。” “朕用人向来唯才是举,如果元曼没有这份天赋,朕也不会因为她是朕的女儿,就对其委以重任。” 嬴政毫不吝啬对女儿的赞誉之词,看着满朝文武道。 蒸汽机,没想到难倒了大秦无数能工巧匠的机器,被自己的女儿给做出来了。 就连嬴政初次听闻,也是难以置信,直到亲眼见到了那台精妙绝伦的机械。 百里华听闻,顿时脸都绿了,开什么玩笑? 天下能工巧匠都倒腾不出来的东西,自己有这个本事? 陛下当自己是鲁班大师在世吗? “陛下取笑臣了,臣哪里会什么工艺?” 百里华连忙赔笑,拱手一拜道。 “不会,就给朕把嘴巴闭上。” “还有你们也一样,如果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讲什么女人不能入朝为官。” “并非朕想要打破千古以来的规制,而是无人可用,迫不得已!” 嬴政叹了一口气,一副朕很失望的样子。 仿佛再说,若不是你们都是废话,朕何必如此? 满朝文武一个个满头黑线,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陛下打破规制就算了,还拐弯抹角指着鼻子骂自己废物? 关键是,骂的他们还毫无脾气,根本无言反驳。 这天下还有这样更让人憋屈的事吗? “陛下圣明。”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还敢反对? 若是反对的话,真让陛下赶去做那些精密机械,岂不是欲哭无泪? “好了,那便开始朝会吧!” 嬴政大手一挥,直接拍板揭过了此事。 不少人心中十分感慨,陛下的手段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还真是润物细无声啊! 悄然之间,就把满朝文武,群情激奋,给打压了下去。 “父皇,儿臣应该站哪里?” 赢元曼四处瞧瞧,问出了一句十分不符合场面的话。 满朝文武听闻,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看来,自己担心多余了。 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也。 嬴政也有些错愕,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一个女子,若是挤在一群大老爷们中间,成何体统? 可若是就站在殿前,也太不像话了。 很快,嬴政就有了想法,立刻道:“元曼啊!父皇给你特赦,不用参加朝会,专心研制机械即可。无论所需何物,诸卿皆要配合。若是有谁敢为难你,就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 说完,嬴政目光不善的扫了一圈文武百官,意味深长道。 “儿臣,谢父皇。” 赢元曼立刻底气十足,开心无比的拜谢道。 有父皇撑腰,谁敢为难自己,那就给父皇打小报告? 想想,赢元曼就觉得十分有趣。 “去吧!” 嬴政心中另有要事,自然不想看女儿站在原地傻笑。 “儿臣告退。” 赢元曼也知道轻重,当即再次拱手一拜,然后离开了承天殿。 “冯劫何在。” 嬴政看着人群中的冯劫,唤道。 “臣在。” 冯劫立刻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把你昨日与朕说的话,对着诸位爱卿再说一遍。” 嬴政神色严肃道。 “遵旨。” 冯劫拱手一拜道,然后立刻对着对着满朝文武道:“海外盛产奴婢,经过几个月运输,已有数万精壮奴婢,漂洋过海,从事于帝国各种苦役之中。” “其中袋陆,不但土地广阔,物产丰厚,还处于大洋要道,乃兵家要地。” “若帝国远征海外,其地当为帝国补给之地。无论帝国海军,还是帝国商旅,皆能在此修整。” “可迁秦人入岛,同化袋陆土着。” “臣请陛下昭告天下,迁我华族儿郎入袋陆,远渡袋陆者,赏年轻婢女以留秦种。” “假以时日,袋陆皆我中华子孙,大秦子民,以固万世矣。” 冯劫前不久去了一趟袋陆,刚刚归国,滔滔不绝对着嬴政谏言道。 “彩……” 众文武百官无不齐声喝道,番奴他们一些人,家中也买了不少,用来做苦役。 甚至一些手眼通天者,还蓄养了不少美貌番婢,以供自己消遣。 第五十七章 世界这么大,朕要去看看 咸阳天机阁…… 这里聚集了各种名工巨匠,大秦帝国许多革新的东西,皆出此地。 原本忙碌的匠人与工人,无论在做什么,此时全都停了下来,纷纷对着走来的嬴政拱手一拜,齐声高呼道:“陛下万年。” 嬴政停下了脚步,对着众人和蔼道:“免礼。” “谢陛下。” 众人立刻如蒙大赦,纷纷再次忙碌起来。 嬴政看着这井然有序的一切,不由看向女儿赢元曼道:“你把天机阁管理的很不错。” “儿臣可不敢居功,全仰赖父皇天威浩荡,而且儿臣只负责研究那些精密机械,阁中大小事务全都是姚少丞协助儿臣完成。” 赢元曼丝毫没有邀功的意思,而是把这一切都归功给了少丞。 嬴政莞尔一笑,看向了赢元曼身后的天机少丞,很年轻,而且非常英俊,嗯! 应该说比自己见过的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真是邪门。 “汝叫什么?”嬴政威严的看向天机少丞,询问道。 “天机阁少丞姚非,拜见陛下。” 姚非连忙拱手一拜,说完深深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始皇帝陛下。 嬴政还没说话,站在身后的蒙毅顿时眼神微眯,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十分诧异。 他不是被陛下流放了吗? 怎么会出现这里? “陛下,他乃臣的外甥,昔陈郡郡守姚字之子。” 蒙毅小声对嬴政道。 姚字? 嬴政想起来了,几年前那场发生在陈郡科举舞弊案。 因为涉及到了韩信,所以嬴政让蒙毅前往处理。 只知道陈郡郡守姚字身死,其子被随着族人一同流放边塞戍边开荒。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做了天机阁少丞? 这可是大秦帝国秘密中枢所在,不由把眼神投向了低着头的姚非。 “父皇,当年儿臣恰巧路遇姚非,念其有才,方才收入府中做个账房先生。” “后来发现姚非才华过人,天赋不俗,便招入天机阁为国效力。” “姚非的确凭借自己的本事将天机阁打理的井井有条,儿臣遇到许多技术性的难题,之所以能突破,也有姚非的功劳。” “请父皇明察。” 赢元曼直接对嬴政道,言语之中,不乏欣赏与袒护。 “嗯,不错。” “年轻人,既然有能力,那就要为国多多出力才是。” 嬴政眼神温和了不少,看向姚非道。 一旁的蒙毅也没有继续说话,因为他了解陛下的脾性。 别说是个罪臣之子,就算是十恶不赦的犯人,只要有能力为国出力,陛下照样敢重用。 “还不快谢过父皇。” 赢元曼看着还在发呆的姚非,连忙提醒道。 “谢陛下,微臣一定更加努力为国效力,为陛下尽忠。” 姚非如蒙大赦,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连忙拱手一拜道。 嬴政与众臣,在长公主赢元曼的陪同下,来到了天机阁一间巨大的工坊之中,看着忙碌的众人,正在组织一台铁疙瘩。 嬴政的目光有些复杂,最终看向了那台发出轰隆隆巨响的铁疙瘩。 对于蒸汽机他的内心是复杂万分的,毕竟那是自己惦记了很久的东西。 收回目光,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长公主赢元曼身上。 真的造出来了? 嬴政心中虽然开心无比,但神色却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来喜怒哀乐。 “父皇,这台蒸汽机经过数月测试,并未出现问题。” “完全可以量产,推行天下。只要维护得当,这些机器足以平稳运行。” 赢元曼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自幼饱读诗书,后来从父皇那里学来了非常有意思的知识。 而且她也非常喜欢这种生活,很充实,又十分有趣。 “这蒸汽机有多少匹马力?” 嬴政目光火辣辣的看着轰隆作响的蒸汽机,忍不住问道。 “回父皇,大约百匹马力。” 赢元曼撇开杂念,如实道。 “百匹?” “不能做大一些吗?” 嬴政还想在帝国推行火车,将蒸汽机运用到所有地方。 “陛下,以目前帝国治冶之术,材质还远远达不到高压蒸汽机的熔界点。” “做到百匹马力,已经是极致。” “想要做更大的蒸汽机,只能提升治冶之术。” “而研制材料,非一时之功。” 将作少府公输墨知道到了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否则早晚自己这个将作少府也太丢人了。 “先将蒸汽机实用化,应用到工坊,战车。” “朕期待未来有适用于火车,战船的大型蒸汽机问世。” “朕让你做的轮车进度如何?” 嬴政看了看蒸汽机,又看向了公输墨,询问道。 “回陛下,这几年来,武库日夜轮班,已经做出了几十万台轮车,用于官府传递信息,商贸运输,民间更出现了一批车夫,专门用轮车载客送人。” 公输墨说到这里,心中也自豪无比道。 “很好,不但要加大生产,还要革新,争取早日做出橡胶轮胎。” “有了它们,可以为帝国节约很多马力。” “中南那边的橡胶要多少有多少,全部优先提供给武库。” 嬴政说完,便走出了工坊,又去了其它地方四处巡查了一番,然后便带着众臣回宫了。 第二日,朝会……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文武百官,纷纷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免……” 嬴政大手一挥,似乎心情不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满朝文武,顿时有些面面相觑,今日这是怎么了? 东至的天,夜长日短,朝会刚刚开始,外面也才蒙蒙亮而已。 可今日的承天大殿之中,可灯火全无,十分昏暗。 陛下已经节约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些年国库充盈,商营司为帝国赚取了大量钱财,源源不绝。 “诸位爱卿都很疑惑吧!” “朕今日是要给诸位爱卿分享一些好东西。” “哈!哈!哈!哈!” 嬴政却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满朝文武道。 “陛下,不知是何宝物?” 百里华忙于政务,多年来让他须发皆白,尤其是近年来更是苍老了许多。 “开。” 嬴政微微一笑,对着身旁的黎晰道。 “陛下有旨,开灯……” 黎晰立刻精神一震,大声喝道。 话音刚落,顿时昏暗的大殿灯火通明起来。 看着大殿上方挂着的异物,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一颗颗灯火,宛如星光,让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这是何物? 为何会发出如此璀璨之光? “诸位爱卿,这是电灯,出自于帝国天机阁。” “以后诸位爱卿再也不用挑灯夜读了,这些电灯,更安全,更舒适。” 嬴政看着光灿灿的承天殿,笑着道。 电灯? 满朝文武无不满脸错愕,对于这个新词汇,他们完全是一脸懵逼。 “陛下,这电灯如此神奇,一旦推行天下,必能减少火灾发生。” 冯劫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陛下这些年带来的震惊实在太多了,他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奥妙所在,连忙道。 “丞相所言极是,今日下朝之后,若有心想用上电灯者,可找蒙毅报名。” “到时候会有武库坊匠师前往诸位爱卿府邸进行安装,宜早不宜迟。” 嬴政继续向满朝文武鼓动着,这些家伙是大秦最有权有势的群体,不宰他们宰谁? 等会再带他们去见识见识燧发枪,又可以再坑一大笔,又能血赚一笔啊! “叮咚!”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任务,富国强民,威震胡狄。” “系统奖励发放中……” “神龙号客机发放完毕,请注意查收!” 就在这时,嬴政的脑海再次响起曾浩的声音。 不由大喜,真的来了啊! 世界那么大,朕要去看看…… 那些海外番夷看着天上的朕,又是怎么样的光景? 第五十八章 软的不行,终于要对西域来硬的了吗? 咸阳宫…… 冬季的第一场大雪开始了,漫天白雪飞舞,给大地披上了银纱! 大殿之中的火炉不断散发着热气,可温度依旧冷到让人窒息。 嬴政穿着厚厚的棉衣,外面还套着一件上等皮袄。 躺在一张摇椅上,望着纷飞的大雪,目光露出沉思之色。 瑞雪兆丰年,今年应该会有一个好收成吧? 一阵寒风拂过,丝丝凉意侵入骨髓,将双手插入袖中,轻声道:“这天气太冷了。” 站在一旁的百里华立刻心领会神,转过身对着一群内侍道:“将火炉靠近一些,以供陛下取暖。” “喏。” 一众内侍,立刻领命,然后架着火炉,朝着嬴政这边挪了过来。 “陛下,现在可暖和了一些?” 百里华脸上满是笑意,对着嬴政道。 “百里华啊!” 嬴政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陛下,臣在。” 百里华立刻拱手一拜道。 “你做了多少年的官了啊!” 嬴政看着外面的雪景,似乎随口问道。 “回陛下,臣自昭襄王在位时,十九岁便入了仕途,如今算算也有快六十个年头了。” 百里华满脸赔笑,心中却暗暗一紧道。 “这么说,你也是四朝老臣了。” “今年已经快八十了啊!” 嬴政听闻,神色古井无波,有些唏嘘不已道。 “回陛下,正是。” 百里华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慌的一笔。 陛下这是再说自己老了吗? “人到七十古来稀,你都快八十了,整日忙里忙外,朕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嬴政长叹一声,有些感慨道。 “陛下,臣愿为陛下鞍前马后,效之死力矣。”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百里华连忙道。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这么多年过去了,百里卿不想归乡颐养天年吗?” 嬴政好像并没有听到百里华的话,而是再次问道。 “陛下,咸阳便是臣的家啊!” 百里华当即老泪纵横,跪了下去道。 “你的忠心,朕明白。” “可人这一生啊!” “无论漂泊多远,无论多么风光,终究还是要落叶归根。” “正所谓,富贵不归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哉?” “你也如履薄冰,辅佐了朕几十载,朕是一位刻薄寡恩之主吗?” 嬴政眼神深邃的盯着百里华,质问道。 “陛下乃古今往来第一圣君,绝非寡恩薄情之君也。” 百里华连忙俯首叩拜道。 “站起来吧!” 嬴政声音柔和,这一刻他似乎不再是那个铁血君王,而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 “谢陛下。” 百里华心中忐忑不已道。 “朕赐你一场富贵,归乡养老去吧!” “劳累了一辈子,也没几年清福可享了。” 嬴政看着百里华,义正言辞道。 “陛下,臣唯愿辅佐陛下啊!” 百里华很想答应,可是却非常犹豫,最终还是婉拒道。 “你老了,应该归乡享受天伦之乐。” “你如此做,莫非要让朕背上刻薄寡恩之名?” 嬴政当即板起面孔,呵斥道。 “陛下!” “陛下天恩浩荡,臣万不敢有辱陛下圣明。” “臣拜谢陛下天恩。” 百里华老泪纵横,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廷尉百里华,辅佐四代秦君,劳苦功高,冠绝朝野。” “今年老体衰,准其富贵归乡,爵拜关内侯,赏奴婢五十人,赐良田千亩,以彰其功。” 嬴政直接一言决断乾坤,毫不吝啬道。 “谢陛下,臣无以为报,归乡之后,必日夜祈求上苍。” “护我大秦万世永昌,佑我君王万寿无疆。” 百里华感激涕零,再次跪拜道。 “行了,免礼吧!” “你归乡之后,谁可接替你的职位,替朕打理好廷尉司?” 嬴政看向陷入沉思的百里华,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过了片刻之后,百里华似乎想到了,连忙拱手一拜道:“陛下,廷尉丞罗河为人忠厚老实,对帝国忠心耿耿,对陛下尊敬有加,可堪大任。” “嗯,朕知道了,去吧!” 嬴政听完,便闭上了眼睛,作出假寐之态。 “臣告退,陛下珍重啊!” 百里华再三抹了抹眼泪,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看着偌大的咸阳宫,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臣,参见陛下。” 三川郡守萧何走了进来,对着假寐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朕很欣赏你的能力,所以准备提拔你为廷尉令。” 嬴政眼睛并没睁开,而是缓缓道。 “臣服从陛下差遣。” 萧何神色谦卑恭敬,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道。 “廷尉司关系重大,朕不喜欢虚伪之人,为朕办事就要摒弃私欲,勇于谏言。” “因私废公,非明智也。” 嬴政微微一笑,扭过头,睁开明亮的黑眸,盯着萧何提醒道。 “臣谨记陛下教诲。” 萧何把头俯的更低了,心中却琢磨着陛下的话? “百里华四朝老臣,临行之际,你替朕送送他吧!” 嬴政说完,便看向了外面的漫天飞雪,然后便不再开口。 “臣谨遵陛下圣喻。” 萧何拱手一拜,然后缓缓退了出去。 西域乌孙国…… “秦使刘季,拜见大王。” 刘季拱手作揖,装模作样的还没拜下去。 就见乌孙王连忙起身,一脸堆笑的走了下来,扶起想要行礼的刘季道:“刘使君不必多礼,本王万万承受不起。” “大王既然如此热诚相待,外臣就不客气了。” 刘季呵呵一笑,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麻麻批…… 乌孙王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堆满了热切的笑意道:“不知使君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奉大秦始皇帝诏令,通告贵邦,两国货贸往来,人际交流,就此断绝。” 刘季坐下来之后,一脸正色道。 乌孙脸上的笑容当即僵硬下来,然后沉思了一会,屏退左右之后,对刘季道:“始皇帝陛下是要断交吗?” “大王昏庸无道,涂炭生灵。” “大秦始皇帝陛下诏令,断交一切交际,兴王道之师,伐无道之君。” “解万灵于倒悬,救苍生于水火。” 刘季毫不客气,说了一大套漂亮话。 乌孙王当即脸色大变,手上的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满脸难看的盯着刘季,有些难以置信。 秦人要做什么? 软的不行,终于要对西域来硬的了吗? 第五十九章 朕来此,就是要做他们的上帝! 扎古城…… 一名满头乌黑秀发,黑色眼睛,白皮肤,高大威武的男人,站在城头,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交战的士兵,神色无比凝重。 自幼便想在战场彻底打败罗马人,可惜可恨,自己终究未能如愿! 迦太基与罗马的第一次战争,发生在西西里,以迦太基舰队覆灭而失败告终! 自己掌握军权,成为迦太基统帅之后,虽然一直胜利不败,但最终还是要失败了吗? “伟大的汉尼拔,要溃败了,请您撤离。” 副官看着最高统帅,目光满是尊敬,对于这位无敌的统帅,他并不会因为这次失败,而就丧失信仰。 因为这场失败并非是统帅的能力问题,而是迦太基与罗马实力悬殊太大…… 年近五十的汉尼拔·巴卡,神色有些落寞的看着溃败的迦太基联军,还是迎来了这一天! 这一战,迦太基输掉了未来,输掉了所有! 父亲,我终究还是辜负您的期望啊! 伟大的巴力·汉蒙神,您为什么不庇佑虔诚的信徒…… 汉尼拔·巴卡内心充满了苍凉,望向蓝蓝的天空,万分无助的嘶吼着! 突然一声轰隆巨响,从天际传来,远方一颗黑点印入了他的黑色瞳孔之中。 很快黑点越来越大,一座庞然大物,出现在了蓝蓝的天空之上。 此时交战的双方,似乎忘记了一切,纷纷停下了厮杀,一个个神色木讷的抬头望向了天际那座庞然大物。 神龙号飞机上,嬴政坐在舒适的皮椅上,从一块投影屏上看到了下方的大战。 “尊敬的主人,抵达目的地,请传达新的指示。” 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滞空等候。” 嬴政看着投影屏,随口道。 “好的主人,很高兴为您服务。” “自动驾驶模式结束,已开启滞空模式。” 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生,导航显示,这里是非陆区域,靠近地中海。” “这下面都是些什么人?” 嬴政对着系统空间之中的曾浩询问道。 “西非地中海?” “算算年份,莫非这是迦太基?” “看这大战双方参与人数不少,莫非是第二次布匿战争?” “陛下,可能是罗马人与迦太基人的战争。” 曾浩微微想了想,便得到了结论。 这个时间点,正处于布匿战争时期。 西非只有迦太基这个强国,而能前来攻打迦太基,除了正在崛起的罗马共和国,还能有谁? 更何况,下方获胜的一方士兵装束,就是罗马人的样子,并不难分辨。 “罗马人?” “就是先生常说的那个极度辉煌的罗马帝国?” “被后世西方番夷吹上天的罗马?” 嬴政目光炯炯有神,再次问道。 “是的,陛下。” 曾浩点了点头,自己也没胡说,罗马的确对西方人影响深远。 “先生不是说西方人对我们华夏十分不友善吗?” “朕将他们直接抹杀掉,如何?” 嬴政看着投息屏,十分霸气道。 “陛下,西方人之中,也有好人,并非全都是禽兽。” “亡其国,役其民,让全人类都歌颂陛下,岂不是更加美哉?” 曾浩并不是个种族主义者,好人坏人,哪里都有。 有些华夏人,比那些番夷更加狠毒千倍,万倍…… 对外阿谀奉承,对内歹毒狠辣! 这样的人渣大有人在,所以世间本就没有对错,只有强弱。 你强,没有哪个国亦或哪个族敢欺辱你! 你弱……就连呼吸可能都是错滴! “先生所言也不错。” “让他们臣服在大秦脚下,日夜赎罪,或许更不错。” 嬴政倒也没有反驳,大秦海纳百川,只要心向华夏者,大秦有教无类。 “陛下,下面可全都看着您呢!” “难道陛下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为了做个看客?” 曾浩有些疑惑,对于始皇帝的意图,完全猜不到。 “先生不是说这些西方蛮夷非常信宗教吗?” 嬴政微微一笑,但笑容却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曾浩打了个冷颤,政哥这笑容实在太贱了! 宗教? “陛下,这是想为他们建立新的信仰吗?” 曾浩砸了砸嘴,感到有些莫名好笑道。 “不……那太劳心劳神了,先生不是说他们信奉上帝吗?” “朕来此,就是要做他们的上帝!” 嬴政语气坚定,不可置否道。 噗嗤…… 曾浩差点眼珠子没掉出来,好家伙! 上帝要显灵了吗? 可这些人似乎也不太好糊弄吧? 政哥打算怎么做? 难道…… 曾浩还没想完,就见嬴政站了起来。 “打开舱门。” 嬴政直接下令道。 “好的,尊敬主人。” 神龙号飞机舱门直接被打开了,刺骨的寒风,呼啸涌入。 嬴政黑色帝袍随风而动,却若闲庭散步,走到了舱门。 只见他如履平地,直接跨出了舱门,凌空虚步,走在天空之上,稳健无比。 系统空间之中的曾浩嘴巴张的老大,都能塞进去一颗鹅蛋了。 政哥这是成神了吗?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这还是人吗? 悟道,悟道,这悟的是什么道? 成仙了吗? 牛顿的棺材板压不住了啊! 曾浩心中既羡慕,又感到压力十足。 政哥实在太变态了,又变强了,而且强到非人类,强的离谱过份啊! 下方的人,突然感觉眼睛刺痛,所有人都不由的落下了眼泪。 用脏污的手,擦了擦眼睛。 无尽金色光芒,甚至遮住了阳光。 所有人瞳孔之中,都出现了一个人影,从天空那个旁人大物走了出来。 他宛若神灵,步履轻盈,从天际缓缓走了下来。 直到所有人都看到他那张威严的面孔,尊贵的华服,都不由心灵乱颤。 “神?” 扎古城上的汉尼拔·巴卡震撼无比,自己的祈祷有用了吗? 是神吗? “至高无上的天主降临了!” 罗马阵营之中,那些天主教徒,纷纷跪下,虔诚膜拜的高呼起来。 “是上帝,仁慈的天父。” 信奉上帝的犹太教也不甘示弱的呐喊者,祈祷着。 “神说有光,于是世上便有了光。” “时间万般诸神,皆是朕的化身。” “只有朕才是世间唯一的真神,信朕者方得永生。” “唯有朕才是万物唯一的主宰,信朕者方得庇佑。” “神爱世人,厌恶异端。不信朕者,必遭天罚,永堕地狱,不得超生。” “朕是上帝,是宇宙洪荒,万物众生的缔造者。” “卑微的凡人们啊!” “你们的贪恋与罪恶,惊醒了朕。” “准备好迎接神怒了吗?” 嬴政站立天空之上,无尽金光宛如成为了天地之间唯一的色彩。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语音障碍,似乎能够直入心灵,让每一个生灵都能读懂他的意志…… 第六十章 就用大炮轰开西方世界的大门! 历经多年战乱,不可一世的亚历山大帝国,此时早已一份为三。 原本被控制的各大邦国死灰复燃,阴奉阳违,相互征伐,不再接受原本强大帝国的支配。 马其顿,塞琉古,托勒密瓜分了亚历山大帝国,皆自称帝国正统,互不对眼。 亚历山大死后,因争夺王位,诸子夺嫡,纷争不息,让原本强大无匹的亚历山大帝国,陷入了内斗之中。 王朝二王子,因不服大王子,宣布独立,紧接着,各大行省相继宣布独立,彻底脱离了帝国。 至此,三强分立的局面,经过近百年征伐,已经成为了事实。 莱城,紧邻海湾,这一日,塞琉古这座临海的城市,迎来了不速之客。 城主收到巡逻士兵的上报,海岸线上发现了不明敌人。 这还了得,他立刻召集士兵,来到了海岸前。 望着大海之中,那个越来越大的庞然大物,瞳孔瞪的老大。 梵天神在上,这是什么鬼东西? 虽然看着像船,可是谁特么见过这么大的船? 这哪里是船? 简直就是一座海上漂浮的城堡,神啊! 随着大船越来越近,犹如庞然大物,让莱城的士兵,皆瞪大了眼睛,议论纷纷。 那随风飘荡的黑色王旗,让人心神不宁。 突然大船上,一个穿着秀丽无比衣裳的人? 应该是! 因为他的皮肤并不是黑白色,而是黄色。 “我们是来自遥远东方的秦国商贾,远道而来,只为通商,请勿自误。” 卓飞出身秦国蜀郡卓氏,这些年,陛下广开商贸,各大商贾之家也赚到了不菲的钱财。 这不,陛下昭告天下,鼓励帝国商贾通商四海,卓氏便是第一批响应之人。 因为陛下新政,卓氏也是其中的受益者之一。 这一次远渡重洋,卓氏几乎散尽家财,从帝国商铺采购了大量商品,就是为了赚取丰厚的报酬。 “商人?” “秦国?” “那是什么地方?” 莱城城主怔了怔,这些来自远方的秦人,弄出这么大动静真是为了经商? 那大船上一个个黑洞洞的金属管子,又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觉得瘆得慌? “伟大的塞琉古人,不需要你们的商品货物。” “这里是伟大塞琉古人的土地,绝不允许异国人踏足。” “速速离去,否则本城主手下士兵的兵器,可不长眼睛?” 莱城城主,虽然震惊,但又不傻,根本不愿意与卓飞的商队纠缠。 该死! 不知好歹的杂种! 给脸不要脸吗? “我是大秦帝国的商贾,奉大秦始皇帝诏令,远渡重洋,踏遍千山万水而来,岂容尔等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走?” “和平通商?还是一战,打服尔等才通商?” “勿谓言之不预也,秦人爱好和平,但绝不是软弱可欺。” 卓飞眉头一挑,看着花费重金,从帝国买来的黑铁大炮,气势十足。 真以为卓大爷买这些东西,是用来看的吗? 临行前朝廷可是给了话,不听话的番夷,不是好番夷。 不肯与大秦帝国建交通商,就打服他们,打的他们俯首称臣,乖乖相迎。 自己打不过又如何? 还有帝国海军撑腰,再说了,这什么破城主,带着上千人,就能吓唬住自己? 一群土包子,焉知我中华利器之盛也? 陛下可是曾说过,给脸不要脸的家伙,就用大炮轰开西方世界的大门! “混账,你们若是想死,就过来。” “塞琉古人可不是泥巴捏的,定能砍下你们的狗头,当酒器饮用。” 莱城城主听闻,顿时大怒,对着大船上的卓飞吼道。 卓飞当即脸就跨了,狂妄无知的番夷,竟敢小觑我大秦。 实在不可饶恕,本想与你们和平相处,一同发财。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用鲜血来觉悟吧! “开炮,让他们接受洗礼吧!” 卓飞立刻下令道。 一众雇佣军,立刻开始熟练的操起大炮,校准之后,点燃引信。 一声声巨大的轰鸣声,瞬间炸响。 还没等莱城城主反应过来,当场便被炸成了碎片。 上千名严阵以待的塞琉古士兵,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当即被吓傻,一哄而散,向远处逃去,深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跑的太慢了。 一阵炮火轰鸣之后,莱城士兵留下一二百具残破不堪的尸首,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爷,现在怎么办?” 一名雇佣军将领,对着卓飞拱手问道。 卓飞十分满意,不枉自己花费重金,从帝国退役海军之中,招来的雇佣军。 实在太牛逼了! “百长,如果他们大规模来袭,可否能抵挡?” 卓飞想了想,有些忧虑道。 “少爷安心,只要弹药充足,兄弟们绝对能够以一当百,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但如果他们集结大军来袭,以在下之见,还是暂避锋芒,向帝国求援为上策。” 百长是一名海军退役百夫长,手下上百名弟兄,都是从帝国海军退役。 响应陛下号召,组成雇佣军,不但赚取了丰厚的佣金添补家用,更能再次为帝国征战沙场,实在是一举双得。 “那就听百长之言,卓氏这次可是压上了全部身家,可不能折在了此处啊!” “兄弟们的佣金提高两倍,只要在下卖掉货物,必有重赏。” 卓飞为人十分豪爽,对百长鼓舞道。 “公子放心,在下与兄弟们,必定舍命相拼,以保货物船队万无一失。” 百长听闻,不由动容,要知道桌家给的佣金可是非常丰厚。 足以让每个兄弟家中几年用度,再翻倍,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更何况,等此行圆满结束,还有重赏。 不拼命都不行啊! “好,有百长这句话,卓某就放心了。” “先等等,看他们有没有话事人过来谈判。” “如果情势不妙,咱们再撤,向帝国求援,灭了这帮番夷。” 卓越语气森冷,摇了摇从帝国商铺重金买来的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这折扇非常受帝国公子哥们欢迎,被称为泡妞神器。 虽然卓飞已经有了妻妾,可并不妨碍他想继续招蜂引蝶的心思。 第六十一章 来自塞琉古王朝的善意 “公子,塞琉古王朝派来了使者。” 百长对正在饮酒作乐的卓飞,汇报道。 “喔?” “终于来了吗?” “带过来吧!” 卓飞朦胧的醉眼瞬间清明,推开怀中两名异族美女,精神一震道。 “是。” 百长应命,然后便离开了。 没多大功夫,百长便带着几名卫士,带着一名身穿简单色调的塞琉古使者。 “尊敬的远方贵客,瓦里克代表伟大的塞琉古王朝,南部总督古尔总督,欢迎您来到塞琉古国。” 使者先是自我介绍,然后向卓飞转达总督的盛情。 “贵使言重了,在下只是一介商人,十分感谢古尔总督的盛情,请坐。” 商人以和为贵,向来求财,而非求气,卓飞是想来做生意的,并不是来置气。 “尊敬的远方贵客,不知瓦里克是否有幸聆听您之名?” 瓦里克刚坐下,便语气尊敬,态度诚恳道。 “在下大秦帝国,蜀郡商人卓飞。” 卓飞并没有藏头露尾,也没必要,而是大大方方道。 “大秦帝国?” “贵国比之塞琉古如何?” 瓦里克对于卓飞是做什么的,并不关心。 此来,总督再三强调,让自己摸清这些不速之客的虚实。 “弹丸之地,焉与秦相较之?” 卓飞并非是盛气凌人,而是实话实说罢了。 别说区区一个塞琉古,就算整个欧陆加起来,也远远不如大秦帝国辽阔。 如今的帝国版图空前强大,塞琉古真的算不了什么。 而且大秦的国力,更是比这个所为的塞琉古强大不知道多少倍。 如此,大秦帝国究竟有多么广阔,寻常人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知道帝国版图,非常非常辽阔,大到让人绝望。 撇开陆地国土,就算四海诸岛之广阔,也远远超过这些见识浅薄之番夷。 自己做买卖,曾有幸前往孤悬海外的袋陆,以及西洋群岛,仅此辽阔,就足以碾压海外番夷。 瓦里克脸色有些尴尬,说话如此直接吗? 他口中的大秦帝国真有如此辽阔强大吗? “不知贵国比之强势时期的亚历山大帝国如何?” 虽然如今的亚历山大帝国早已四分五裂,烟消云散,但每一个有野心的国王,都想要重现亚历山大帝之盛况,一统四方,君临天下。 在他看来,塞琉古已经很大了,相较四周小国而言。 “不及大秦帝国十之一二。” 卓飞笑了笑,气定神闲道。 “这……” “请问贵国有多少人?” 瓦里克被吓傻了,楞了楞,反问道。 “百余郡,千余县,城池以万计,人丁数千万,加上各大藩属国以及没有户籍的奴隶差不多近亿。” 卓飞摇了摇折扇,莞尔一笑道。 这! 这世间岂有如此强大的国家? 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至少瓦里克心中还是存疑。 如果真的有,那这个国度,一定是天朝神国吧? “尊敬的客人,不知是否赏脸前往阿卡城做客?” “古尔总督十分好客,总督真诚的希望能够接待贵客。” 瓦里克满脸笑意,诚心相邀道。 “去也无妨,只不过我只是一名商人,不远万里,漂洋过海,就是为了经商。” “不知能否与贵国通商互惠否?” 卓飞先是一口应允下来,然后点出自己的目的道。 “尊敬的客人,通商只是小事。” “小人就能直接做主,不管客人有多少货物,都能够在塞琉古南部合法贩卖,绝无半点阻拦。” “当然商贸往来,本是互惠,如果尊敬的客人,能够看得上塞琉古之土产,那就最好不过了。” 瓦里克也不傻,只不过势不如人,他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道。 “不知贵国盛产何物?” 卓飞是商人,能够卖完货物,如果真的有合适的物品,再拉一点回国贩卖,当然最好不过。 毕竟空船返回,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伟大的塞琉古地大物博,应有尽有。” 瓦里克笑着道。 “喔?” “有黄金吗?” 卓飞询问道,帝国现在对黄金饰品需求很大,这里面的利润极高。 听闻巴郡范氏在孔雀王朝混的风生水起,弄回去很多黄金,不但得到了陛下的嘉奖,更是赚取了丰厚的利润。 “当然有,还有大量白银,不过这东西是珍稀物,若没有足够的上等货色,是换不到这些东西的。” 瓦里克也不傻,提醒道。 “黄金成色如何?” 卓飞顿时来了兴趣,黄金在大秦帝国实在太稀少了。 “请放心,给尊敬的客人,塞琉古当然是拿出成色最好的黄金。” 瓦里克拍着胸脯保证道。 “如此甚好,对于贵国的黄金白银,在下也十分有兴趣。” 卓飞跃跃欲试,一副兴趣浓厚的样子。 “小人对客人的货物也十分感兴趣,更对客人巨船上的武器感兴趣。” “只要客人肯卖,塞琉古愿倾尽所有。” 瓦里克兜了半天圈子,总算露出了真实目的。 因为这些武器实在太强大了,之前那一顿胖揍,传到了总督耳中之后。 总督又上禀了安条克王,伟大的国王非但没有半点气恼,反而兴致浓厚,对这些武器有势在必得之决心。 “贵使,这可就为难在下了。” “在下平生什么都敢卖,唯一不敢卖国。” “此等重器,乃大秦帝国之隗宝,陛下严令禁止流通。” “敢有私贩者,杀无赦。” “这个在下是真的爱莫能助,也做不了主。” 卓飞苦笑道,直接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钱财虽好,但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以大秦帝国之国力,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只怕也难逃秦律制裁。 “尊敬的客人,您说做不了主,不知谁能做主?” “价钱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有价,塞琉古愿倾尽所有。” 瓦里克显然还不死心,满脸诚恳道。 “这个只怕就需要贵国遣使前往帝国,与大秦始皇帝陛下求购了。” 卓飞想了想,为了能够顺利在塞琉古稳住脚,替他出了一个主意。 陛下卖不卖,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自己只是帝国一个小人物,根本无法左右帝国之决策。 “太好了,不知客人返程时,能否搭载塞琉古的使者前往贵国,拜见贵国至高无上的始皇帝陛下?” 瓦里克,满脸希冀之色,望着卓飞恳求道。 第六十二章 朋友,你也知道伟大的亚历山大帝? “乐意之至。” 卓飞并么有拒绝,带几个人回国,对自己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再者临行前,有官大人专门交代过,若有藩国使秦,可尽量给予方便。 “非常感谢,尊敬的客人,您以后就是塞琉古最尊贵的朋友。” 瓦里克十分开心,由衷道。 “在下荣幸之至。” “为朋友满饮此杯。” 卓飞微微一笑,端起桌案上晶莹剔透,闪闪发光的琉璃杯道。 咦? 一心为了拉拢卓飞的瓦里克,突然发现了新事物,看着桌案上美轮美奂的瓷器,以及晶莹剔透的琉璃杯,不由大吃一惊。 “朋友,这都是什么宝物?” 瓦里克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端起琉璃盏,满脸陶醉的打量着。 然后又把目光投向,色彩斑斓,印着美轮美奂图案的瓷器,目不转睛。 “这些都是我大秦帝国的特产。” 卓飞见目的达到,会心一笑道。 “啊!” “贵国真不愧是天朝神国,此等鬼斧神工的宝物,竟然随意拿出来装食物,实在太浪费了。” 瓦里克眼馋无比,心中火热,不由感叹道。 “朋友,这些不算什么,等下走的时候,每件我都送你一份。” 卓飞十分豪爽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的朋友,应该我送你一些礼物才是。” 只是想了很久,瓦里克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宝物相赠,不由尴尬万分。 “这些东西真算不上见面礼,虽珍贵,但远远算不上宝物。” “此行远渡重洋,在下带来的几船货物,有不少琉璃,瓷器。” “我还给老兄备上了一份厚礼,拿上来。” 卓飞很清楚,若想在异国番邦站稳脚跟,与这些当地土着权贵打好关系,十分重要。 几名倭婢,端着木盘,缓缓走了进来。 “这是?” 瓦里克看着木盘上,华丽的绸缎,顿时眼神一亮。 对于卓飞漂亮的衣服,他本就十分羡慕,布料实在是太好了。 自己虽在塞琉古也算是一号人物,但穿的也只是上等麻衣罢了。 还有那些瓶瓶罐罐都是些什么东西? 嗯? 还有一个木盒,看着精美无比,难道是什么重宝? “此乃绫罗绸缎,乃秦国之重宝,普天之下,除了大秦帝国,再难寻此等精品布料。” “老兄在塞琉古也算是一方风云人物,若穿上此等精美布料,做出的衣衫,必能羡煞旁人矣。” “这些瓷罐中,是产自我大秦帝国的茶叶,以热水冲泡之,回味无穷。” “还有一套上等茶具,是在下一点心意,送给老兄。” “至于这木盒中之物,就更加了不得。” “老兄请看,这是一柄神兵,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乃是大秦帝国巨匠,千锤百炼之精钢所铸造而成。” “些许心意,不成敬意。” 卓飞走上前去,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一柄短匕,然后又命人拿来一柄铁剑。 随之高高举起短匕,用力一砍。 左手之中的铁剑,便应声而断,断成了几截,发出清脆的响声。 瓦里克顿时瞪大了瞳孔,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这兵器,也太强悍了吧? 如果……如果塞琉古的勇士们,都能用得上这种削铁如泥的兵器,那岂不是横扫地中海,恢复亚历山大帝国的版图指日可待? “朋友,不知您卖的货物可有兵器?” “如果有,我可以做主,全都买下来。” 瓦里克怦然心动,这秦人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啊! 简直让人垂涎三尺,望眼欲穿…… “老兄,在下只是商人,如果只是几件兵器,以在下的能耐还是能搞来。” “但老兄恐怕不仅仅想要几件吧?” “这个在下真的爱莫能助,只能由贵国使臣向大秦始皇帝陛下请求了。” 卓飞哈哈一笑道,显然深明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呵呵!” 瓦里克尴尬一笑,然后将琉璃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瓦里克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这什么鬼东西? 秦人都喜欢喝这种鬼东西吗? 这实在太彪悍了吧? “哈!哈!” “老兄,我大秦的烈酒如何啊?” 卓飞差点没笑死,第一次喝酒,就敢这样牛饮,实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瓦里克尴尬无比,虽然心中嘀咕着什么鬼东西,但仍旧不失礼貌道:“好酒啊!” 只是他自己才明白,胃中翻江倒海,嗓子火辣辣的疼。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脸上燥热难耐,自己不会中毒了吧? “朋友,我感觉有点头晕?” 瓦里克急了,满脸害怕的看向卓飞道。 “老兄,你这只是喝醉了,不用担心。” “此酒性烈,初次饮此酒,浅尝一口即可。” “如此豪饮,非海量酒者不可为也。” “酒之妙,皆妙于醉,人生难得几回醉。” “一醉忘却万般烦忧事,一醉方能解千愁。” “形醉,意不醉,人醉,心不醉也。” 卓飞端起琉璃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露出陶醉之色,然后轻轻泯了一口。 听着卓飞滔滔不绝的言语,瓦里克听的有些似懂非懂,一知半解道:“朋友,你说的话,有些高深玄奥,我听不太懂。” “听不懂也好。” “老兄,你们的王,是想做第二个亚历山大帝吗?” 卓飞将琉璃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脸色有些微红道。 “额!” 看着似笑非笑的卓飞,瓦里克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左右衡量之后,他最终开口道:“朋友,你也知道伟大的亚历山大帝?” “当然,我在帝国学院的书中,学到过欧陆编年史。” 卓飞倒是坦然,十分认真道。 “欧陆编年史?” 这是什么? 瓦里克楞了楞,难道这个远在东方的帝国,早就开始渗透地中海了吗? 从卓飞的言谈之中,自己所在的地方,好像被他们称为欧陆? 陆乃何物? 〔大秦写太多了,这样内战的剧情写不出什么新意了,快速渡过而已!魔改了自己以前写的剧情,说抄也没错,那本也是我写的!我只想拟补剩下的遗憾,写星河剧情!〕 第六十三章 大争之世,仁义何存? “朋友,塞琉古需要贵国的帮助。” “你应该也知道,西边的罗马正在四处征伐,虽然近期对塞琉古无法造成直接威胁,但这个新生的共和国正在四处发动和战争。” “塞琉古想要立于不败之地,需要贵国的帮助。” “孔雀王朝已经四分五裂,罗马共和国还太年轻。” “但无论是马其顿,还是托勒密,一直都想吞并塞琉古。” 瓦里克站了起来,对着卓飞弯腰致敬道,显然塞琉古的日子并不好过。 西南各有一个邻居,随时都想吞并自己。 “老兄,对你们的国家遭遇,我深表同情。” “只不过在下只是一介商贾,根本没资格参与其中。” “但是,大秦帝国始皇帝陛下,心怀天下,锄强扶弱,向来以公义王者之风,统治四海八荒。” “如果贵国能够遣使前往大秦帝国,向始皇帝陛下阐述贵国的困境。” “相信,大秦始皇帝陛下必然会十分乐意帮助贵国,武装强大的军队,用来对保家卫国。” 卓飞就等着他这句话,自己是商人,但更是秦人,也是帝国学院优秀的结业学员。 每个从帝国帝国学院,优秀结业的学子,都有两条路,一个是为帝国效力,出仕一方。 还有一种,就是自己这般,以各种不同的身份,行走于天下,为帝国利益奔走。 这个天下不单单指国内,更囊括四海之外。 自己短短几年,便能在海贸混的风生水起,不是卓氏有能力,更是因为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庞然大物。 这个庞然大物是陛下新建之组织,网罗天下之才,以帝国早日一统蓝星为蓝图,奔走八方,游间四海。 任何有利帝国之讯息,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自己这些耳目,传入帝国之中,上呈陛下。 此行前来欧陆经商,并非一时心血来潮,也不完全是利益驱使。 “真的吗?” “亲爱的朋友,这个消息对塞琉古实在太过重要了。” “我需要立刻回去,禀告总督,转呈国王陛下。” “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先行告辞。” 瓦里克被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砸昏了头,立刻迫不及待站了起来,向卓飞辞行道。 “老兄,大秦始皇帝陛下是一位仁慈的君王。” “始皇帝陛下心怀天下苍生,生平最爱打抱不平,见不得别人恃强凌弱。” “如果贵国遣使请求大秦帝国相助,以在下浅薄之见,必能得偿所愿矣。” 卓飞也站了起来,相送道。 “我一定会谏言总督,让国王陛下遣使入秦,拜见贵国始皇帝陛下。” 瓦里克十分开心,对卓飞感激不已道。 “那在下就不送了,来人,别忘了把厚礼给老兄带上。” 卓飞满脸笑意的送走了美滋滋的瓦里克,摇着折扇,一直目送他离开。 “兄长,陛下真会帮帮塞琉古?” “应该不会吧!” “毕竟这塞琉古距离秦国千山万水,大秦与他们非亲非故,为何要帮他们?” 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看着瓦里克离去的背影,看着卓飞十分不解道。 “这欧陆的塞琉古王朝,并非弱国寡民。”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异族以千万计,大秦若想统治这片热土,需要付出多大的牺牲,又要有多少将士血洒疆场,埋骨异乡?” “驱狼吞虎,以夷制夷,方符合大秦利益之本。” “扶弱以制强,亲小以博大,我秦人只需稳居幕后,坐山观虎斗,收拾残局即可。” 卓飞看着自己的弟弟,颇有些言传身教的意思。 卓奔看着兄长,心中涌起一丝寒意,不知为何自从兄长从帝国学院结业归乡之后,他始终觉得兄长有些陌生。 今日才发现,兄长心思之深,实在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这些年,在帝国学院,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又学的是什么? 刚刚与番人谈笑风生,莫非都是逢场作戏吗? “兄长,如此作风,岂不是有失圣贤之道?” 卓奔看着兄长,大有深意道。 “大争之世,仁义何存?” “只要四海安定,天下一统,万民归一,举世皆秦,方可斥之仁义。” “否则,妄谈仁义,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的迂腐之见。” “如果大秦将士可以少流一滴血,为兄愿成为天下人唾骂的忘恩负义之徒。” 卓飞收起折扇,转过身,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弟弟,宛如一个偏执的信徒。 “兄长此言有失偏颇,若天下人人背信弃义,岂不是礼乐崩溃,天下大乱乎?” 卓奔也如同一只倔牛,对着兄长辩驳道。 “自周王朝土崩瓦解,天下礼乐崩溃,诸侯相并,同室操戈,骨肉相残,不知几何。” “自陛下横扫六国,一统天下,扫清一切奸佞小人,以秦律取信于天下,以秦法约束于世人。” “圣令闻达,天下共尊。赏罚分明,举国俯首。” “礼乐道德,从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而是用拳头征服世人。” “孔丘孟轲,游说天下,诸侯焉闻知?” “陛下修甲兵,麾雄师,灭其国,戮其宗,诸侯今何在?” “礼乐兴于盛世,纷争止于甲兵矣。” 卓飞显然并不认同弟弟的之言,他知道自己与弟弟的命运各不相同,所以理念也并不相同。 “兄长……” 卓奔还想继续辩驳,却被打断。 卓飞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道:“为兄这一生所行之事,就是为了给你开扩属于你的时代。” “你自幼师从大儒,当潜心修习往圣之绝学,说不定用不了多少年,你所习学,必能大放异彩。” “为兄如今能帮你做的,就是扫除一切障碍,为你打好根基,铺筑一条光明大道。” “这些年为兄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将来还不是全交给你。” “好好努力修习,修学先立心,育人先正德。” 看着年轻的弟弟,卓飞意味深长,说了一大堆肺腑之言。 “兄长……” 卓奔感觉鼻子有些发酸,似乎再次找回当年那股熟悉的兄长。 “傻小子,拼命有为兄呢!” “下一次不许再跟为兄出来冒险了,在家孝敬好双亲,就是对为兄最大的安慰。” “这一次也算是带你出来开开眼见,毕竟只读死书,也悟不出什么大道理来。” “日后啊!等这天下太平了,四海变清澈了,你也长大了,就可以四处游学,为帝国培育一代又一代忠良俊才。” 卓飞笑了笑,然后哼着小曲,朝着船舱走去。 卓奔这一刻才明白,兄长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他不仅仅是一位商人,身上应该还背负着不能言说的使命。 这份使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足以庇荫卓氏子孙后世繁荣昌盛…… 第六十四章 朕要做天下人之师,授业天下 咸阳宫,承天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继位以来,以有四十七载,呕心沥血,励精图治。上承大秦历代先祖之遗志,下继天下芸芸众生之宏愿,横扫六合,一统天下。” “数百年战乱纷争,山河破碎,万灵泣血。天下男丁十之五六皆丧命于疆场,天下粮资十之七八皆耗于战乱。君臣劳于神,将卒疲于命,士农工商皆饱受战乱之疾。” “朕心甚痛,决意推新政十策,养民于田,养士于书,养商于贸,养工于坊。” “一,鼓励帝国臣民开荒,以栽种番薯,玉米,辣椒等农作物。” “二,废黜各种杂税百余种,帝国徭役每户每年一人服徭役一月,改为十天。商税十取一不变,农税更改为三十取一。” “三,凡大秦帝国内货物流通,各地官府皆不允许征收税赋,由帝国税司专人征收。” “四,各地皆要加紧设立书坊,凡大秦帝国境内,每一座城,每一座乡皆要设立学府。凡对帝国之家,皆可入学接受帝国提供的免费教育。” “五,各地设立帝国钱庄,推行帝国新货币,一两黄金可兑换十两白银,一两白银可兑换一千铜钱。发行帝国纸币,方便商贸流通,十两白银,百两白银,千两白银,万两白银纸币。” “六,改编军制,十人为一队,设队长。百人为一连,设连长。千人为一团,设团长,万人为一军,设将军。” “七,即日起,凡帝国官吏,俸禄皆发放等同货币。” “八,凡帝国子民,男丁年满十二岁皆要参加当地官府组织军事训练。” “九,凡帝国子民,养育三子女以上者,皆可得帝国每年不少于五百铜币补贴,以此类推。” “十,彻底摒弃举荐考察入仕的旧例,自此以后,凡大秦帝国之官吏,皆以科举为入仕为主。” “大秦始皇帝诏令,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符玺令事黎晰一口气宣读完毕之后,满朝文武皆脸色剧变,一个个神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如果这些新政全部落实,这岂止是利益受损?简直就是挖了祖根啊! 毫不意外,受益者皆是那些草根贱民,可是他们这些达官贵人,全都要遭罪。 尤其是他们的特权将受到极大的削弱,危及根本啊! 陛下是疯了吗? 这是要动摇国本…… “陛下,不可啊!若是帝国庙堂全都是那些贱民,大秦帝国谁来维护?” “陛下,古制彻底摒弃,皆启用些无根之萍,帝国大厦危矣啊!” “陛下,圣贤之书,岂能沦为俗物?” “陛下,千古以来,文以载道,师生相承,学子皆求以名师大家,举国相传,何来如此多名师?” “陛下,税赋如此低?帝国百万甲士何以维系?十数万官吏贵胄又何以生存?” “陛下,新货币推行,恐有不妥,一旦引起帝国经济动荡,何以收场?” “陛下,如此做,岂不让大秦帝国功臣良将之后寒心?如此,谁还敢向帝国效力?” 一时间满朝文武,几乎绝大多数都纷纷开口上谏,反对新政。 只有极少数出身草根,得益于科举制度的官吏,保持沉默,在静观其变。 嬴政对于这一幕并不意外,自古以来推行新政不都是如此,阻力重重。 他缓缓站了起来,从高台之上,缓缓朝着下面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十分沉稳有力,每过一处,那些文臣武将莫不闭嘴,心中咯噔一下,默默低下头。 嬴政站在大殿最中央,扫视一圈,无一人可挫其锋芒。 看着沉默的众臣,嬴政神色凌厉道:“新币发行势在必得,大秦国力蒸蒸日上,旧币已经无法满足大秦帝国商贸需求。商人易货,旧币不但量大且蠢重,极大限制了帝国经济发展。” “文以载道,孔丘一生徒众不过三千,入室弟子七十二人。读书习礼并不是贵族所独有,天下贫苦百姓一样可以,朕要做天下人之师,授业天下。” “这些年帝国学院结业了一批又一批优秀子弟,他们足以担当人师,培育帝国一代又一代良才。” “若是谁觉得朕不公,帝国伤了你的心,便辞官返乡,朕相信大秦帝国不会缺你一个。这天下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踏入咸阳宫之中。” 嬴政冷冷的看着文武百官,一席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以自己的威望,只要应得大多数人的心,这天下就不会乱。 至于那些利益受损的少数人? 不怕死尽快来便是! 嬴政根本不担心帝国会生乱,只要军队在手,大秦帝国就乱不了。 只要这十策新政落实,那受益的天下绝大多数人都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更加热爱这个国家,又岂会造反? “陛下,三思啊!” 有人哀嚎不已,跪下去,大声喊道。 当即一连串的大臣哀嚎一片,跟着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这新政便是拿他们这些人开刀,他们全都是既得利益者,族人大多都是旧制举荐为官,自己能够入仕为官,也得益于旧制。 还有一些是世族出身,这新政严重损害了家族之利益,尤其是那些书香门第,更是要了老命。 当然也有不少幸灾乐祸之人,他们都是穷苦出身的士人,既非豪门,也非世族,虽然利益也受损,但是根本无关痛痒。 对他们而言只要官位尚在,重新洗牌,无疑也有更多机会。 他们自然静观其变,老神在在的跪坐在原位一动也不动。 嬴政看着满朝文武几乎跪了一半下来,想要让自己取消新政,顿时心中冷笑不已。 剩下的一半人,虽然没跪下来,但也是各怀鬼胎。 “冯劫。” 嬴政把目光投向了跪坐原位的冯劫,轻声唤道。 冯劫顿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但是陛下既然已经点名,他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臣在。” “你是大秦的丞相,你觉得这十策新政如何?是否不妥?” 嬴政看着冯劫,目光深冷,一字一句问道。 冯劫心中叫苦不已,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反对? 第六十五章 始皇天威,变法强民 自己能反对吗? 早些年陛下建设学院就已经为今日之新政,开始布局了。 即便所有人都反对,也是无用之功,因为帝国学院每一年为大秦培育了数以千计的人才。 早些年,那些贵胄功勋们,还以为自己捡到了便宜。 现在傻眼了吧? 陛下的便宜岂是如此好沾的? 当年为了稳住这些功勋贵胄们,陛下只能退而其次,收取高昂学费,断绝了天下普通人求学的门路。 如今要直接免费普及学问,贵族功勋,门阀世族统统被一脚踢开了。 若是他们还能无动于衷,那才有鬼了。 “陛下,臣觉得新政对帝国有利无害。” 冯劫知道眼下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陛下怀疑自己的忠心,他只能咬紧牙关,豁出去了。 哪怕所有功勋贵胄都嫉恨自己,但只要陛下信任自己,那自己这个丞相就坐得稳。 “陛下,白氏永远追随陛下的脚步,白氏世代忠烈,乃秦之老世族。” “如果新政能让大秦国力更进一步,牺牲些许自身利益又算的了什么?” 内史白腾也站了出来,当即表态道。 “陛下,蒙氏也愿支持陛下新政。” “陛下……” 一时间那些沉默,观风使舵的官吏们,看到白氏与蒙氏,丞相都表态了,纷纷都坐不住了,皆相继表忠心道。 那些跪下请嬴政收回成命的官吏们都傻眼了,看着这一幕,他们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这些家伙全疯了吗? 这新政推行,对你们家族有好处吗? 只是便宜了那些贱民而已…… 只是很快就有不少机灵的官吏醒悟过来,偷偷摸摸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席位,然后也纷纷开始表忠心。 开什么玩笑? 胳膊拗不过大腿啊! 特权没了,还有官位,还有俸禄,还可以为家人谋福! 若是特权没了,官也没了,那可真的什么都完了! 他们没有人是蠢货,自然拎的清孰轻孰重。 并非他们心甘情愿如此,而是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自己根本没希望扭转大势所趋啊! 若陛下决意推行新政,而这新政受益的都是那些天下贫苦百姓,试问得到天下绝大多数人认可,谁能动摇帝国根基? 至于那些士卒,几乎全部来自底层,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从此可以与贵族子孙同一个起跑线,恐怕会乐疯了吧? 现在可不是春秋战国,秦国更不是山东六国那般,受势力强大的世族门阀摆布,若君王折损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还能反抗,甚至推翻君主。 如今大秦一统天下,帝国百万甲士唯陛下马首是瞻,陛下声威如日中天,谁敢挫其锋芒? 那不是活腻歪了吗? “那便布告天下吧!敢有违令者,灭族,绝不宽恕。” 嬴政说完,大手一挥,拂袖而去。 留下一帮文武大臣,颤颤巍巍,齐声高呼道:“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等待嬴政离开承天殿之后,文武群臣才一个个忧心忡忡站了起来,浑浑噩噩的离开了承天殿,走出咸阳宫,返回府中之后。 不少人便开始相互拜访,商议是否有对应策! 毕竟古今往来但凡变法,都是一场巨大的风暴,有人欢喜有人愁…… 朝廷推行新政,昭告天下,顿时引起举世哗然。 尤其是帝国日报,更是疯传天下,销量节节高升。 无论是士农工商,还是兵卒小吏无不拍手称快,整个大秦天下几乎全部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权贵世族,他们无不痛哭流涕,几乎一夜之间便失去了所有特权。 但是碍于始皇帝威仪,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撒播谣言,企图蛊惑人心。 可是新政受益芸芸大众,根本就是无用之功。 大秦大至各个地方州牧,小至里正〔乡老〕,拿着朝廷的新政,挨家挨户去讲解新政。 让普天之下所有穷苦人都明白新政的受益者便是他们,所以那些世族权贵的宵小伎俩,不攻自解,无人问津。 也有一些世族企图抗拒诏令,誓不从命,不断勾连当地官吏,试图阻止学院正常运转。 还有一些耍小聪明者,全图欺上瞒下,怠工谎报进展。 但无一例外皆被人上报,捅到了庙堂之上。 始皇帝陛下勃然大怒,以雷霆万钧之手段,连灭数族,株连近万人。 铁血手腕让天下人瞬间明白,敢有以身试法者,无论尊卑,皆要伏法。 中原的贵族,早始就被始皇帝陛下吓破了胆,倒也不敢耍心机手段,为了保存家族兴衰,皆老老实实的呆在府中,就连出门,都比往常低调了很多。 反倒是那些新扩张领土上的贵胄,想着天高皇帝远,纷纷想要以身试法。 即便这些年始皇帝陛下雷霆手腕,血洗天下,凶名远播,但并不妨碍,还有一些心存侥幸者,继续四处鼓噪,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本想鼓动故国故地的同胞一同抗拒朝廷新政,可是他们却发现自己被孤立了。 除了身系利益相应之外,那些普通百姓却嗤之以鼻,根本不为之所动。 他们作为大秦子民同样有机会让子孙们去上学院修学,一旦有成,也能一飞冲天,改变家族的命运,让他们反对朝廷新政又怎么可能? 曾经的亡国仇恨,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渐渐淡化。 再加上始皇帝陛下新政,深受普天之下穷苦百姓爱戴,就连他们那些经历过战争的老人,也不由对这位君临四海的始皇帝陛下肃然起敬。 要知道这新政,可是实实在在得罪天下权贵,为普通穷苦百姓谋福的良政啊! 古今往来,做君王的,哪个不拉拢那些权贵?欺压百姓? 唯始皇帝陛下,不但将天下良田全部分给穷人,更要教他们读书明理,有朝一日,他们的后人只要努力读书,参加咸阳殿试,未尝不能光宗耀祖。 只此一条,这位始皇帝陛下,就值得天下人爱戴! 最终,那些远离神州的新版图上的贵族,很快迎来了灭顶之灾,一时间帝国震动,天下沸腾…… 第六十六章 蓝星要征服,诸天亦要在朕的脚下匍匐颤抖 咸阳宫,祈天殿…… “拜见陛下。” 韩信走进大殿,看着处理国事的陛下,拱手一拜道。 这些年来,陛下不断传授自己各种知识,兵法韬略。 又从帝国学院深造之后,自己先后博览了世间所有兵法韬略。 虽然自己军中立过很多大功了,但是陛下的知遇之恩,让他始终铭记于心。 这一次陛下诏令自己入宫,不知又有攻打何地? “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嬴政声音并不大,看着低着头的韩信,询问道。 额…… 韩信被问住了,自己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除了研读兵书,修习韬略之外,一切生活物资根本都不用自己操心。 可以说,自己的生活,比天下绝大多数人都好的太多了。 这一切全仰赖陛下所赐,韩信内心是十分感激。 毕竟曾经那朝不保夕,饱一顿饿很多天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承蒙陛下栽培,韩信此生难以报君恩之万一。” 韩信仔细想了想,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道。 嗯? 突然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孔,多年来,似乎一点没变? 不对,应该说比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他时,还要年轻不少。 看来朝廷内外传的沸沸扬扬,神水有长生之功效,并非谣言啊! 天下真有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甚至返老还童的神药吗? “你兵法研究的如何了?” 嬴政微微一笑,看着眼前已经褪去青涩,英姿勃勃,朝气澎湃的韩信。 “承蒙陛下厚爱,臣已融会诸家兵略,也算是略有所得。” 韩信神态恭敬,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满道。 “那朕考考你,你觉得需要多少人马可以推翻大秦帝国?” 嬴政颇为耐人寻味的问道,一脸好奇之色道。 “……”韩信。 陛下想干什么? 考验自己吗? 这个问题实在太刁钻古怪了。 “陛下,数百年纷争不止,天下人心思定。只要朝廷政策贯彻如一,法令不失威信。君王恪守王者之道,臣下忠心不二,这天下便乱不了。” 韩信仔细思量一会,便直言道。 “理由?” 嬴政声音依旧很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陛下雄才大略,手下猛将如云,谋臣众多。功必赏,过必罚,法令出咸阳而贯通天下。” “四海八荒,敬畏有加,九州天下,俯首称臣。雷霆霹雳血洗六国旧辟,铁血手腕震慑群臣,开新政,聚人心。” “帝国版图前所未有之强大,更古未有也。” “无论是西羌,西域,还是四海番夷尽归于秦。” “东南夷,西南夷,甚至广阔海域,皆为大秦之土。 “以陛下之文韬武略,君临天下,积威日久,天下人人敬陛下如父。” “百姓爱戴而舍生,将兵勇战俱忘死。文武帖耳以奉尊,官吏听令必贯行。” “若天下人心皆敬秦,惧秦,向秦,慕秦,秦何以灭?” 韩信滔滔不绝,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不得不承认韩信说的句句在理,嬴政深以为然。 若是胡亥那个逆子继承大统,能够恪守奉公,以天下为己任。 善忠臣良将,恶乱臣奸佞,大秦帝国何以土崩瓦解? 新君继位,杀丞相,戮良将,残害骨肉,肆虐苍生。 这样的国君不亡,岂有天理乎? 过了许久韩信都没听到回应,心中不由有些紧张。 莫非自己说错了话,引得君心不悦? 自己只是秉言直谏,乃肺腑之言啊! 陛下不会以为是自己阿谀奉承之流吧? “这些年,朕待你如何?” 嬴政收回内心的杂乱思绪,声音温和,凝视着韩信,再次问道。 韩信心中苦笑不已,这还用问吗? 陛下待自己简直就是再生父母啊? 若当年没有陛下提携,自己说不定早就流浪街头,饿死于淮阴了吧? “陛下待臣若子,臣敬陛下如父。” 韩信心中不由勾起当年的凄惨记忆,声音有些哽咽道。 “你可愿做朕的义子?” 嬴政微微一笑,哈哈一笑道。 “陛下臣何德何能?深恐辱了陛下圣明。” 韩信目光看着陛下,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道。 “朕问你可愿?” 嬴政再次问道,声音隐隐露出不快之意。 “孩儿韩信,拜见君父。” 韩信听出来陛下生气了,只能把一心一横,跪下叩首拜道。 “好,不枉朕多年栽培,快起来。。” 嬴政脸上挂着高兴的笑意,对着韩信道。 “谢陛下。” 韩信再次一拜,然后站了起来。 “无须多礼,以后没人的时候,就父子相称吧!” 嬴政看着缓缓站起来的韩信,接着道:“坐。” “孩儿谨记君父教诲,谢君父。” 韩信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道。 “信儿,你如今也已名震八方,日后有何打算啊?” 嬴政看着韩信,宛如一个慈祥的长辈,语气温和无比道。 “君父,信儿一生所学皆是带兵打仗。” “信儿祖上也曾是将军,所以信儿只愿带兵出征,为帝国开疆扩土,为君父扫清世间一切敌。” 韩信神态恭敬,看着嬴政,目光露出坚定之色。 “哈!哈!哈!” “信儿志向远大,朕心甚慰。” 嬴政大笑道,心中瞬间觉得,这些年对韩信的栽培,不枉费自己一番苦心啊! “若无君父,世间便再无信儿。” “君父对信儿的恩情,信儿这一生都还不清。” “若有来生,信儿仍愿为君父四处征战,马革裹尸亦无悔矣。” 韩信的声音坚定无比,对嬴政感激涕零道。 “不,朕不要你死,给朕好好活着。” “嗯!这是圣旨,不许违令。” 嬴政一副严肃不已的样子,正色道。 “孩儿谨遵君父圣令。” 韩信不由咧嘴一笑,心中充满了暖意。 “朕观天数,孔雀王朝气数已尽,你可愿率兵灭之,为帝国再扩新的版图?” 嬴政看着韩信,神色严肃道。 西方自己已经埋下了种子,汉尼拔成为了自己在西方的代言人,神之使…… 眼下扫平秦陆,打开西方世界的大门,已经到了时机。 仅仅海运战船已经满足不了自己,灭孔雀王朝,扫平小亚细亚地区,再吞并塞琉古王朝。 那大秦的版图就能直抵达欧陆,距离统一蓝星的宏图伟业,不远矣! 快了! 得道蜕凡,蜕凡归真,归真跃龙,这么多年过去了! 朕感觉就要打破龙门,化身真龙,翱翔九天之上…… 蓝星要征服,诸天亦要在朕的脚下匍匐颤抖,那里才是大秦帝国新的战场! 第六十七章 此一战,便是我韩信名震八方之战 西州乃秦灭西域诸邦所置,西州下辖十三郡。 其中葱岭郡,数万劳役正在不断修筑道路。 帕提亚王,阿尔沙克二世收到消息后,立刻召集了国内的所有部族首领与王公大臣。 “诸位对秦人在修筑道路有何看法?” 阿尔沙克二世望着自己的臣子们,询问道。 “王,您杀了秦人的使者,拒绝秦人借道出兵孔雀王朝,秦人定然是怀恨在心。很明显秦人是想修筑兵道,讨伐我们啊!” 一名部族首领对着阿尔沙克二世道。 “不错,只可惜秦人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帕提亚国群山峻岭无数,乃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即便秦人修筑兵道,可只要我们守住隘口,秦人下来多少就要死多少。” 又有一名大臣也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罗格将军率三万帕提亚勇士镇守隘口,伺机袭扰,万不可让他们建成兵道。” 阿尔沙克二世眼神阴冷,恶狠狠道。 “大王放心,秦人想要建成兵道,简直痴心妄想。我等又不是木桩,难道看着他们建兵道,无动于衷不成?” “除非他们长了翅膀,像鸟儿一样飞下来,否则罗格绝不会放进来一个秦人。” 罗格将军信心十足,狰狞大笑道。 “哈!哈!哈!” 一时间帕提亚王宫之中的诸部领袖以及王公大臣全都大笑起来。 “巴达将军率二万勇士随时策应,防止秦人偷袭。” 阿尔沙克二世再次开口下来道。 他敢杀秦使并非一时冲动,而是仰仗天险,无惧之。 秦人就算再强大又如何? 帕提亚四面环山抱水,地势险要,处处群山峻岭。 别说百万大军,就算千万大军,如果没有长出翅膀,也只能望着群山峻岭徒叹奈何。 “大王勿忧,我部战士,个个骁勇,秦人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我帕提亚国撒野,保证他们有死无生。” 又一名部族首领手持一柄金光闪闪的法杖,头上戴着一副银盔,信心十足道。 “很好,那就各就各位,做好准备,打起精神,狠狠给秦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永生难忘。” “其余诸部,整顿本部勇士,随本王坐镇王都,随时支援前线。” 阿尔沙克二世直接拍板定案,大声喝道。 “伟大的真神会庇佑我们,帕提亚国的勇士,必能给予冒犯神明的秦人痛击。” 一名穿着白袍,手中拿着一支权杖的大祭祀,也发出了神明的旨意。 葱岭郡,征西大营中。 韩信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看着大帐之中的诸将,神色严肃。 “拜见大将军。” 大帐之中的十个校尉,几十个军侯,对着韩信齐声拱手一拜道。 “何事啊?” 韩信手中捧着一本兵法,看了一眼诸将,询问道。 “大将军,我等在此已经驻扎几个月了?” 一名军侯站了出来,怒气冲冲道。 “算算时间,的确在此扎营三个月了。” 韩信不咸不淡道。 “大将军难道要在此驻守一辈子吗?” 又有一名军侯站了出来,对着韩信冷笑道。 “哈!哈!哈!哈!哈!” 一席话,引起众将,哄堂大笑。 “急什么不是正在修建兵道吗?” 韩信仍旧风轻云淡,不以为然。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兵书,看着众人,淡淡道。 “兵道?不说兵道还好,真不知道陛下为何封你为将,纸上谈兵。” “兵道何其艰险,仅靠几万徭役,兵道修了三个月,还没修到十分之一来。” “简直胡闹,帕提亚人莫不成还能眼巴巴看着等我们修完兵道再开战不成?” “于其再次耽搁,还不如沿巴葱岭商道直扑而下,奇袭帕提亚王城。” 众将三个月来,全都憋了一肚子火气,屡次谏言韩信,可韩信却始终不予理会。 这一次,他们联觉而来,就是要对韩信发难。 虽然韩信大名鼎鼎,灭了北方胡狄,但终究只是军伍新人,对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将而言,不值一提。 况且灭北方胡狄又不全都是他韩信的功劳,若无蒙恬大将军三十北方军团,他韩信仅仅十万新军,怎么能立下如此不世之功。 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心中是对韩信服气的,他们都是立下无数赫赫战功,一步步走上来的。 “砰……” 韩信站了起来,重重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案。 原本群起而攻的众将,皆被吓了一跳。 “放肆,吾乃陛下钦点征西大将军,岂容尔等撒野。” 韩信怒视众人,勃然大怒,呵斥道。 陛下这是在考验自己吗? 这些个骄兵悍将,一个个都打心眼里瞧不上自己。 若是率十万新军出征,哪有这么麻烦? 直接飞过去就完了,哪还用借道帕提亚。 “那又如何?你怯战不前,龟缩此地,纵是大将军,我等不服。” “对,我等定要联名上奏,向陛下弹劾于你。” “三军统帅,岂容儿戏。你只会在此夸夸其谈,贻误战机,无胆匪类尔。” 众将只是被韩信镇住了那么一刹那,但很快就再次向韩信发难道。 “陛下御赐兵符在此,再有以下犯上者,军法惩治。” 韩信直接从桌案上拿起虎符,对着众将爆喝道。 看着韩信手中的虎符,众将方才脸色难堪,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闭上了嘴巴。 以下犯上,依律轻者鞭打,重则处死。 他们心中纵容对韩信万般不服,可根本不敢去挑战陛下的权威。 以身试法者,皆已伏诛。 “大将军息怒,都是同袍兄弟,何以闹得如此地步。” “众位弟兄还不向大将军赔个不是,相信大将军心胸广大,必然不会追究。” 一名校尉见局势平稳下来,当即上前打个圆场,笑呵呵道。 韩信眉头紧锁,很快便舒展开了,看着诸将笑而不语。 诸将则是一个个纷纷瞪了这名校尉一眼,一个个执拗的别过头去,装作没听见。 这名校尉顿时尴尬无比,看来老好人,也不是这么容易当的。 自己虽然名义上是这些人的上级,可关键是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我知道诸位将军都为帝国流过血,立过功,功勋卓着。” “而我韩信不过是被陛下抬爱,在北疆捡了一个便宜,一战功成。” “将帅无能,累死三军。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何为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 “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 “故以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帕提亚乃天险之国,四面险山恶水,易守难攻。若强攻,必遇伏,将泣血,卒疲命。” “帕提亚拥精兵不下十万,不可小觑。且据群山而守势,若强攻,杀敌一千而自损八百,何益之有?” 韩信见众将都安静下来,有理有据的开始给众将分析梳理当前局势。 众将听闻,无不动容,韩信所言句句在理,他们根本无从辩驳。 “大将军所言句句属实在理,可在此修筑兵道又有何益?只不过是徒劳无功,前方关隘已被驻守帕提亚重兵把守。” “只需万人守住山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强攻,岂不是送死?” 一名军侯十分不岔,沉声道。 “虚者实之,实则虚之,信何时说过要从此处强攻?” 韩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反问道。 “这……” 这名军侯当即语塞。 一时间众将纷纷议论纷纷,被韩信说的云里雾里,有些糊里糊涂。 那名之前开口说话的校尉眼神一亮,试探性问道:“大将军是要在此设下疑兵,引诱帕提亚分兵布防,弱其之力?” “不错。” “一部校尉听令。” 韩信不可置否,然后看着一部校尉神色严谨喝道。 “末将在。” 一部校尉心中肃然,拱手一拜道。 “二部校尉。” “末将在。” “三部校尉。” “末将在。” “四部校尉。” “末将在。” “五部校尉。” “末将在。” “六部校尉。” “末将在。” “令尔等各率本部兵马,入夜而行。一部为先,一夜一部,有序行军,绕过葱岭关隘,昼夜潜伏,行至格撒城,等候军令。” 韩信再次喝道。 “末将领命。” 大帐之中的六部校尉全部拱手一拜道。 大秦战时军伍编制,一校一部,一部五曲,一曲一军侯。 每部校尉下辖五曲军侯,每曲军侯下辖四名统率千人的二五百主。 每千人二五百主,下辖两名五百主。 五百主下辖五名百将,每名百将下辖二名屯长。 屯长下辖五名什长,每名什长下辖两名伍长。 五人一伍,伍长则是大秦帝国基础军官,统领四名士卒。 大秦帝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便是由无数个伍长协调作战,密切配合筑就而成。 若无大秦帝国始皇帝兵符,节杖,加盖皇帝印玺诏书,任何人无权调动一兵一卒。 哪怕三军统帅,若无以上合法手续,皆无权调动军队,任何士卒皆可拒令而逮捕邀功。 看着离去的众将,大帐空荡荡,韩信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此一战,便是我韩信名震八方之战,我要向天下人证明,我韩信无须仰仗任何人,也一样能立下不世奇功。 陛下对我韩信恩重如山,知遇之恩,万死难报。 若不能攻灭帕提亚,横扫孔雀王朝,我韩信有何脸面再见陛下? 这一战,必将被载入史册…… 第六十八章 瀛洲,朕要亲自去看一看那片罪恶之土 咸阳宫承天殿…… “臣刘季,拜见陛下。” 刘季一路小跑,满脸悲伤的走进了平天殿,看见陛下,正在聚精会神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地图,轻声叫道。 嬴政转过身来,看着饱经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的刘季,心中觉得有些好笑,笑眯眯道:“辛苦刘爱卿了。” “不辛苦,为陛下尽忠乃臣的职责所在。” “只是罪臣有辱使命,请陛下降罪。” 刘季心中七上八下,小心谨慎道。 “孔雀王朝早已名存实亡,距离彻底灭亡,不远矣。” 嬴政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看着刘季漫不经心道。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孔雀王朝不知天高地厚,王朝覆灭,实乃天意。” 刘季言行之间,尽显献媚之意道。 “说的不错。”嬴政点了点头,刘季的办事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这次派他出使孔雀王朝,并非真的为了建交。 而是为了宣战,如今孔雀王朝已经与大秦兵戎相见,目的确已达成。 “臣只是说出肺腑之言。”刘季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一年多的努力没有白费,看来陛下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被陛下派遣出使孔雀王朝,自己几乎就奔波于大海之上。 风吹日晒,整个人不但消瘦了一大圈,更是晒成了大黑脸。 在孔雀王朝华氏城,左右逢源,几经生死一线,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不过现在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若是陛下一时圣心大悦,给自己加官进爵,那就更好不过了。 “朕对北州〔大草原〕不太放心,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嬴政望着刘季,突然问了一句。 “陛下的意思是?”刘季心神一动,思虑一番,有些摸不准陛下的用意,所以才一脸求解道。 “西洲物产缭绕,水土与中原相差并不太大,有二十万西方军团戍边,朕并不担心。羌州地广人稀,荒无人烟,那些羌族人数量稀少,再加上从巴蜀两地移迁十万人,占据了绝对优势,朕也很放心。” “而北州那些草原部族有几百万之众,民风彪悍,一言不合便生死相搏。许多部族为了争夺长草水域而相互杀伐,对大秦帝国的统治十分不利。” “由于他们几乎都居无定所,逐水草而迁移,善刀弓以狩猎,朝廷鞭长莫及,很难对他们形成有力的掌控。” 嬴政揉了揉脑袋,缓缓道。 “陛下不是说要将咸阳驰道修到北海吗?” 刘季露出一脸古怪之色,颇为不解道。 当年从匈奴手中夺回河套时,陛下就对这些彪悍的草原人有了安排,莫非陛下这是政务繁忙,给忘了? “啪。” “对啊!” 嬴政狠狠拍了一下手掌,大叫一声,一脸笑意的看着刘季。 刘季被吓了一大跳,一脸懵逼的看着嬴政。 “刘卿真是机智过人,当记首功,朕就把这个差事就给你,封你为草原安抚使,全权负责征召草原各部族精壮负责修路建城,十里一村,百里一城,将所有草原部族人丁编修在册,画地而居。” “办好这个差事之后,朕会大大奖赏。” 嬴政笑着道。 “谢陛下。” 刘季当即大喜,赶忙谢恩道。 只是很快,他心中就有些狐疑,怎么好像感觉哪里不对呢? “宣召。” 嬴政对着一旁候着的符玺令事黎晰道。 “大秦始皇帝诏令。” 黎晰清了清嗓门,看着刘季的眼神,流露出同情之色。 刘季当即跪下,挺直腰板。 “大秦始皇帝诏令,北州,东洲牧民,即为大秦之民,理应修秦礼,习圣学,养才以蕴德,忠君以爱国,秉孝以奉长,持恩以明志,承天以应命。” “沛侯刘季,禀天子呈安令,画地立乡城,筑路便民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特征召草原各部精壮百万以承天启命。” “厚德方以载物,敕令沛侯刘季为草原安抚使,总揽修路建城之事宜,编修草原各族户籍,以供朝廷决策。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黎晰朗声念道。 刘季当即傻眼了,到了现在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又被陛下给坑了。 这是让自己背黑锅啊? 这主意不是陛下自己所提议的吗? 什么时候变成自己出的注意了? 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自己专业替陛下背黑锅吗? 前些年朝廷新政,自己把所有贵族仕族全得罪了,现在陛下又让自己把草原各部落跟狠狠削一顿? 陛下还在,没人敢动自己,等哪天陛下若是去了,恐怕自己也要被这些人群起攻之,生吞活剥了吧? 想一想,刘季就觉得欲哭无泪,不寒而栗! 淮州统辖大秦淮河长江广袤水域,南邻大海,商贸发达,渔业兴隆。 征夷港位于淮州胶东郡,巨大的海港东西纵横五十余里,南北横跨十余里。 港口之外停满了密密麻麻的八桅百米大船,以及各种中小型船舶。 其中在港口最前方是一艘长达一百五十米,四十米宽,三层巨船。 巨船有十二支高约十米的桅杆,最前方一杆黑色大旗迎风招展。 而在征夷港广阔的校场上,密密麻麻的黑甲兵士整齐有序的排成一列列方阵,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王离等将领站在点将台之上,一个个满头大汗,盯着烈阳。 只是他们的眼神却异常漂浮不定,时而瞟一眼远方的驰道之上。 “来了。” 王离看到远方驰道出现了一队人影,立刻提醒了一句。 果然其他人全都看了过去,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击鼓鸣笛,恭候陛下圣驾。” 李由立刻对点将台下的传令兵叫道。 下面的传令兵立刻拿着自己手中的旗子挥舞起来,开始打旗语。 很快一阵阵厚重的咚咚鼓声响起,紧接着低沉嘹亮的号角之声响彻天际。 “操戈。” 李由再次叫道。 下面的那名旗手再次挥了挥手。 点将台两边的了望塔上的旗手开始挥动巨大的旗子,好让下方的将士遵从号令。 “杀。” 巨大的校场十万大军动作整齐划一的挥舞出自己手中的长戈,声震轩宇。 嬴政的战车架奔驰在驰道之上,他腰挎太阿宝剑,气定神闲的站在战车最中央。 郎中令蒙毅与左丞相陈平,一左一右,安静的站在嬴政身后,符玺令事黎晰亲自驾车。 三千黑魇卫全部带着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骑着黑马,紧随战车之后。 等到战车行驶到点将台,嬴政龙行虎步的走了下来。 刚走上点将台,下方将士便高举手中的长戈,齐声高呼起来。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虽然这样的场面,嬴政平生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可是仍旧难以平静,心情彭拜万分。 江山如诗如画,将士金戈铁马,美人娇艳欲滴,君王开疆辟土。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瀛洲,朕要亲自去看一看那片罪恶之土…… 第六十九章 徐福想要重操旧业 大雪山决战,瀛洲徐福所率土着,近乎被全灭。 侥幸逃脱的徐福直接率领残部远遁,开启了长达数年之久的小股骚扰战。 天皇宫之中一片糜烂之景,徐福与众多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翻云覆雨。 “伟大神武天皇啊!请您快救救您最忠诚的仆人们吧?那些来自海上黑色恶魔,正在屠杀您的子民,毁灭我们的家园。” 天皇宫之外,一众部落首领跪成黑压压的一片,对着简陋的天皇宫高呼祈祷着。 “呀买碟……” “啊……” 可是传入众人耳中的却不是天皇陛下那威武的声音,而是一声声女子的叫声。 一时间让众人面面相觑,不过他们对天皇陛下根本不敢有丝毫不满,虽然心急如焚,可仍旧耐心的跪候着。 因为在他们心中,天皇陛下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哪怕经历大雪山惨败,他们也坚信那些来自深海的黑色恶魔们,天皇陛下一定会有办法对付他们。 许多人都认为天皇陛下是天照大神的子嗣,他们也深以为然。 过了许久,厚重的木门被四名身穿纱衣的女子给打开了,只是她们的面孔仍旧尚有潮红之色未曾褪去。 “天皇陛下召见诸位。” 其中一名女子轻声喊道。 一众部落首领连忙感恩戴德的叩谢,然后井然有序了走进了天皇宫之中。 徐福此时一身黑色锦袍,,一副庄严宝相,高高在上的模样坐在卧榻之上,脸色古井无波的看着这些土着首领,心中颇为不耐烦,打扰了自己的雅兴。 “发生什么事了?让诸位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徐福眼神如同刀子一把,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怒之情。 “天皇陛下,那些海上恶魔已经快杀过来了,我们部族联军一败再败,就要挡不住了,恳请天皇陛下拯救我们。” “天皇陛下,您的子民,您的仆人正在饱受摧残,求您解救水深火热的仆人子民们。” “天皇陛下……” 众多部落首领,全都一个个满脸心有余悸之色,对着徐福开始诉苦。 嗯? 徐福眉头皱了皱,这么快就挡不住了吗? 这些废物,真是没用,青铜器已经给他们普及了不少,这么快就要挡不住了。 “废物,一群废物,朕给你们的青铜器,教你们做的弓箭,是干什么吃的?” 徐福勃然大怒,对于这群身高矮小的猴子,十分反感恶心。 当然那些少数美丽的女子除外,这些他还是挺喜欢的。 “天皇陛下,这些恶魔武器远比我们精良,而且人高马大。” 其中一名大部族的族长一脸委屈的看着徐福道。 徐福心中也是很无奈,自己都躲到这里来了,始皇帝嬴政还不肯放过自己吗? 始皇帝嬴政应该早就死了才对,吃了那么多丹药,中毒已深,坟头草都应该有几尺高了。 “他们打到哪里了?” 徐福吞了一口吐沫,内心颇有些紧张道。 “天皇陛下,那些恶魔身上穿着坚硬的盔甲,看不清面孔,每个魔鬼脸上都带有恐怖狰狞面罩。” “天皇陛下,那些魔鬼很高大,力气大的惊人,我们的勇士根本就不是那些魔鬼的对手。” “天皇陛下,那些魔鬼的兵器非常锋利,大弓射的非常远,而且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箭矢。” “天皇陛下……” 随着诸部落首领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徐福一颗心完全跌入谷底。 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只是经过这些人的描述,他已经可以确定大秦的百战雄狮已经打到了自己的老窝,再也没有退路了啊! 徐福的脸色有些苍白,再也没有之前那种高高在上,庄严宝象。 “还能挡多久?” 徐福疑问道。 “天皇陛下,只怕一刻都挡不住了,我们的部族联军勇士已经全面溃败了。” “肝胆俱碎,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诸位部落首领又是一阵叽叽喳喳,毫不掩饰内心的恐惧,只能把希望全都放在了无所不能的天皇陛下身上,希望天皇陛下大展神威,消灭这些恶魔。 “噗通……” 徐福两眼一翻,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从卧榻之上滚了下来。 他那沉重的身躯,宛如大山一般,轰隆隆的滚了下来,压断了几块木板做成的阶梯。 “天皇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天皇陛下……” 一众部落首领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过来,扶起徐福,一个脸上都带着焦虑不安之色。 可是现在已经面无血色,浑身颤抖的徐福,哪里还听得进去他们叽里呱啦说的什么,一颗心完全跌入了谷底。 完了,彻底完了…… 自己要被抓回去之后,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他们不是来找自己,也不是寻找长生不老药,而是征服者…… 我徐福的好日子就这样到头了吗?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不…… 始皇帝肯定死了,现在应该是二世皇帝临朝,自己还有希望。 长生不老药的诱惑,世间谁能抵挡的了? 越是权柄过大的人,尤其是至高无上的帝国主宰,更是迫切希望自己可以永远主宰一切,不朽不灭。 “快……来人,把朕的神皇道袍取来。” 徐福挣扎了几下,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自己绝不能如此坐以待毙,还有希望,只能重操旧业,继续拿长生不老药做文章。 毕竟打也打不过,大雪山一战,已经把自己打破了胆…… 一众部落首领,立刻一个个满脸惊喜之色。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天皇陛下要出手了,那些该死的恶魔一定会被天皇陛下统统消灭掉。 很快就有一名婢女捧着天皇道袍走了过来,徐福如同见了救命草一般,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的黑色锦袍给扯了下来。 换上了那身放了许多年未曾动过,画着阴阳鱼的道袍,三下五去二,套在了身上。 “取朕法器来。”徐福船上道袍以后,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大吼了一声。 很快又有一名婢女捧着一杆拂尘走了过来,徐福直接夺过拂尘,便大步朝着宫殿门外走去,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看样子颇为气势不凡。 一众部落首领当即跟着天皇陛下的后面,准备看着天皇陛下大发神威,消灭来自海上的恶魔…… 第七十章 贫道徐福,乃始皇帝陛下御封的国师 徐福走出皇宫大门之后,当即大声用雅言喝道:“将这些卑贱的土着全部杀了。” 说完,徐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一众男女混合军团,前呼后拥之下,朝着远方而去。 “天皇陛下说的什么?” “可能是神语吧?” “只是为什么我听着跟那些恶魔好像呢?” “啊……” 很快一声声惨叫声连绵不绝的想起,在上千名全副武装的男女军士手持利剑,一顿劈砍之下,这些部落首领几乎没什么反抗,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整个瀛洲大地之上,一座座村落化作废墟,一幢幢树木搭建的简陋房屋化作火海。 在黑色精甲的长戈大剑之下,无数男人被人枭首处死,无数女人只能依靠在黑色精甲武士的胯下承欢,发出一声声呀买碟的惨叫之声,祈求活命。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劳无功。 那些大部族联合到一起,试图阻止黑色洪流的入侵,可是在一片片箭雨之下,全都变成了刺猬,连短兵交战的机会都不曾有。 至此瀛洲四岛尽皆沦陷,饱受黑色洪流的摧残,大批黑色铁骑纵横驰骋瀛洲大地,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男人的惨叫声,女人的shen吟声,孩童的哭泣声,老人的哀嚎之声,响彻天空。 瀛洲四岛瞬间化作人间炼狱,处处可见惨象横生。 大多数秦军手段还算保留底线,可是林子大的什么鸟都有,许多心灵扭曲黑暗的人,在这一刻,解开了枷锁束缚,彻底释放出了心中的恶念。 手段一个比一个狠辣歹毒,有些军士直接玩起了虐杀游戏。 有些人攀比谁杀的人多,有些人比较谁杀的更狠,有些人较量谁杀人的技巧更高明,以致于许多瀛人在无尽恐惧之中哀嚎,无尽绝望之中死去…… 更有一些人杀红了眼,彻底无法束缚心中的恶,把屠刀挥向了那些孩子老人。 他们本就是罪恶之土,对于礼乐规条,早就被嗤之以鼻了。 这个时候,他们俨然化作了真正的地狱恶魔,做出了许多令人发指之事。 无数瀛人都在绝望恐惧哀嚎之中,向自己的神灵天照大神祈祷,拯救自己。 也向伟大的神武天皇陛下祈求,快点赶走消灭这些恶魔。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才刚刚是瀛洲苦难的开始,并不是结束。 他们信奉的天照大神并没有显灵,来拯救他们,而他们的神武天皇,不久前已经将他们的部族首领全杀了。 徐福带着自己残存的一两千护卫军团,骑着为数不多的骏马,忧心忡忡的朝着前方行驶。 只不过还没走几里地,就发现了前方大批黑色盔甲的骑兵滚滚而来。 一杆黑色王旗迎风招展,徐福看清楚那杆旗子的图案之后,彻底确定了这就是大秦王师。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徐福连忙对自己的护卫军团吼道:“谁都不许妄动,全部把武器丢掉,不许反抗。” 他真怕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跟大秦帝国骑兵交手,那简直就是找死。 虽然自己凭借这只军团,在瀛洲横扫无敌,可那也要看对手是谁。 这瀛洲岛上的原住民,在徐福看来不过是一群尚未开化的猴子,个头都十分矮小,兵器还全都是石头打磨的。 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对面这群家伙可是武装到牙齿,自幼接受训练的冷血屠夫。 大秦帝国就是凭借他们横扫六合,平定诸国。 就凭自己这一两千杂牌军,还不够给这群百战雄狮塞牙缝的。 徐福还以为这是大秦帝国的精锐王牌大军,毕竟劳师远征,怎么也不可能是杂牌军吧? 他根本就没往乌合之众上想,内心之中对于秦军的威武,忌讳莫深。 “驾……” 章邯眜带着自己部下五千铁骑,滚滚而来。 很快他也发现了前方一两千赢州军队,立刻升起警觉心。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身为一名将领,最要不得的就是轻敌大意。 “左都尉率一千骑兵攻其左翼。” “右都尉率一千骑兵攻其右翼。” “本将军亲率三千骑兵,正面冲锋,务求一击击溃,全歼敌人。” 章邯下完作战命令之后,立刻拔出了战剑,大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很快黑色洪流便一分为三,迂回向前冲去,准备三面合击。 只是很快,章邯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奇怪? 这些瀛洲土着为何放下了兵器? 全都跪在了地上作甚? “将军,且慢,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徐福此刻早已下马,生怕一个怠慢,引得秦军进攻,那就完蛋了。 他满脸横肉,堆满了笑容,大声叫喊着。 “吁。” 章邯听到眼前这些瀛人竟然穿着的服袍有些眼熟,还会说大秦官言,当即拉住马缰,停止了攻势。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体高大,胖墩墩的大胖子。 只见他身上的阴阳鱼道袍,特别显眼,这是大秦方士特有的标志。 章邯眼神一亮,莫非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他眼下已经十之八九确认这个人就是陛下恨之入骨,要寻找的人,但是还不能百分百确定。 而且这一两千人能够不动兵戈就拿下,自然是最稳妥的方法,所以章邯一脸玩味之色的看着徐福道:“自己人?你是何人?” “将军,贫道徐福,乃始皇帝陛下御封的国师,奉始皇帝陛下诏令东渡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此地乃贫道求仙问药之地,不知将军到此所为何事?” 徐福虽然心中害怕的要死,可是表面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夸夸其谈道。 章邯见徐福这个样子,差点没笑死,这货死到临头了,还在继续忽悠人? 呸…… 什么狗屁国师? 长生不老药? 陛下将你这妖道扒皮抽骨,炼油点天灯的想法都有了。 “喔?原来是徐国师,失敬失敬。”章邯对着徐福拱了拱手,然后挥了挥手对着属下吩咐道:“将这些人的兵器全缴了,带走。” “将军,你这是……”徐福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章邯,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第七十一章 朕的长生不老药何在? “国师勿惊,章某有公务在身,这是例行公事。此次前来正是陛下所遣,前来寻找国师。” 等到自己的属下将那一两千人的兵器全缴了,人也全部控制起来之后,章邯笑着道。 “哦?陛下也来了?那正好,贫道十几年清心寡欲,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算打动了仙人,求得长生不老药,奉献给皇帝陛下,恭贺二世皇帝陛下,继承大统。” 徐福哈哈一笑,想当然的认为章邯口中的陛下一定就是二世皇帝了,至于嬴政,在他心中恐怕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章邯差点没把肚皮笑破,二世皇帝? 前不久陛下亲自来到了瀛洲,别说徐福,自己也是万万没想到陛下会亲自来。 这老妖怪求仙求傻了吧? 不过自己可没义务去提醒他,二世皇帝? “那国师请吧?陛下还等着你的长生不老仙药呢!” 章邯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然后对徐福道。 “将军请带路。” 徐福松了一口气,然后骑着自己的骏马,跟在章邯的身后,朝着远方奔去。 差不多驾马狂奔几个多时辰,在章邯的带领下,徐福来到了海岸线,一个简易的码头已经搭建完成,在码头岸边,停靠了许许多多的巨船。 徐福心惊不已,十几年过去了,这个帝国的力量变的更加强大,更加深不可测了。 只是不知道是公子亥继承了大统,还是公子扶苏呢? 从巨大的甲板登上了巨船之上,徐福有些心不在焉。 来到巨船阁楼门口时,迎面走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徐福皱了皱眉头,这个是公子扶苏吗? “将军,刚刚那位过去的可是公子扶苏?” 徐福忍不住问了一句,向章邯请教道。 “不是,那是公子子婴。” 章邯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而是直接带着徐福这个妖道前来领功了。 徐福点了点头,满头雾水,公子子婴是谁啊? “符玺令事,劳烦禀告陛下,末将章邯带徐福求见。” 章邯看着守在大门口的黎晰,十分有礼道。 黎晰这才把目光投在了徐福身上,而徐福也把目光看向了黎晰。 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始皇帝陛下的近臣一直都是赵高,这个人,他之前根本就没见过。 看来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一朝君王,一朝臣啊! 徐福礼貌性的对黎晰笑了笑,毕竟混个脸熟也不错,如果能在二世皇帝陛下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就更好了。 “候着。” 黎晰没有理会他们,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便走了进去通传。 “……” 徐福目瞪口呆的看着黎晰离去的背影,敢怒而不敢言,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只能十分憋屈的站在原地。 狗东西,等道爷成功忽悠了二世皇帝陛下,就把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给宰了。 道爷饶不了你…… 没过多久,黎晰就出来了,横了一眼徐福道:“陛下有旨,宣徐福觐见。” “符玺令事?末将呢?” 章邯楞了楞,忍不住问了一句。 “将军立了大功,陛下让将军先行回去,继续清扫乱军,日后另有一并重赏。” 黎晰笑了笑,对着章邯他可不敢妄自尊大,毕竟也是立了大功的将领。 “闪开,别挡着本国师的道。” 徐福感觉二世皇帝陛下单独召见自己,显然还是十分看重长生不老药的。 牛气哄哄的徐福对着站在门口根本不妨碍的黎晰,吼了一声。 黎晰原本想怼回去,不过转念一想,跟一个将死之人,叫什么劲? 这家伙真是失心疯了,去送死都能送的这般豪迈,不服气都不行。 黎晰老老实实的挪了挪脚步,冷笑的看着徐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徐福在内侍的引领下,连过两层阁楼阶梯,直接到了三层阁楼。 刚走进去,徐福就直接跪了下去,高声齐呼道:“贫道徐福,拜见二世皇帝陛下。” “愿二世皇帝陛下,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徐福恭恭敬敬的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丝毫不敢怠慢大秦帝国新的主宰。 “二世皇帝陛下?” 嬴政负手而立,背对着徐福,站在楼阁的窗口,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心中有些无语。 这骗子以为朕死了? 过了许久,徐福趴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已,什么情况?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二世皇帝陛下呢? 似乎与自己设想的不一样,这位帝国新主宰并没有十分热情的扶起自己,求问长生不老药的下落。 套路自己都已经设好了,鱼儿不上钩怎么办? 又过了一会,徐福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腰身背痛,头脑发晕。 毕竟他已经快六十岁了,这十几年来又每天声色犬马,早就掏空了身子。 自然虚弱无比,这一跪就差不多快两个时辰了,不晕才是怪事。 “贫道徐福,叩见二世皇帝陛下,贫道已经求得长生不老药,特来呈献给陛下。” 徐福再也忍受不了啦!再次开口,用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长生不老药? 原本眼神怔怔出神望着大海的嬴政,被拉回了思绪,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是吗?拿出来让朕瞧瞧仙药长的什么样子?” 嬴政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匍匐脚下的徐福,对着一旁候着的内侍挥了挥手。 那名内侍当即心领会神,朝着徐福走了过去。 徐福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像哪里不对,不过此时他头昏眼花,根本就没有多想。 再次叩首,然后起身,刚把手放进衣袖之中,整个人就仿佛中了定身术一般。 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徐福只觉得瞬间天塌了,地陷了,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明,一片漆黑。 脑袋一歪,直接昏了过去…… “叫人把他丢到海里,清醒清醒。” 嬴政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徐福,对着那名内侍吩咐道。 “遵旨。” 内侍立刻领命。 “不用了,陛下,小……小道已经无碍了。” 徐福听到这句话,直接满血复活,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道。 “徐福,你很不错嘛!” 嬴政脸上没有丝毫怒意,直接走到徐福面前,大有深意道。 “陛…陛下谬赞了。” 徐福结结巴巴,一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里了。 “你是不是日夜都盼着朕死呢?” 嬴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拔出了自己腰间的秦皇剑,剑刃与剑鞘摩擦,沙沙作响。 徐福感觉手脚冰凉,牙齿情不自禁的在掐架。 “陛下,小道日夜焚香,时时刻刻求神仙,只希望能够让陛下万寿无疆,寿与天齐,岂敢诅咒陛下,就算借小道一万个胆子,也万万不敢啊!” 徐福满脸真诚,哭的仿佛梨花带雨道。 嬴政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满脸疑惑道:“那你刚刚说的二世皇帝是谁啊?给朕解释解释?” 徐福一听,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难怪刚刚感觉哪里不对,现在他才想明白,这是声音太熟悉了啊! “陛下恕罪,小道一时口误,口误。毕竟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 徐福知道始皇帝陛下平生恶言生死,所以不敢再接着说下去。 “没想到朕还活着?并且还活的很好是吗?” 嬴政将手中的秦皇剑直接插在了木板之上,当即发出一声哐当之声。 徐福被吓了一大跳,感觉自己的手脚都不停使唤了,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知该如何接话。 嬴政冷笑一声,然后拔起秦皇剑,来到了卧榻之前,坐了下去,看着徐福淡淡问道:“给朕说说吧!这十几年都过去了,你都在干什么呢?” “陛下,小道一直清心寡欲,在此地日夜祈求神灵,赐予长生不老药,不曾有半点疏忽,深怕辜负陛下之厚望。” 徐福知道自己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继续瞎扯道。 “喔?那可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天皇陛下?嗯?” 嬴政眉头一挑,声音充满了戏谑。 “咳咳……” 徐福感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每日声色犬马,整个瀛洲四岛以你为尊,无数年轻美貌女子任你采摘。难怪你不想回去了,在这里还真是很辛苦啊?” 嬴政早已接到下面的奏报,对于瀛洲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冷笑不已道。 “陛下,小道冤枉,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徐福知道自己再不开口,恐怕死期就不远了,连忙喊冤叫屈道。 “冤枉?朕很想听听你有何冤,又有何屈,说吧!” 嬴政一字一句道,就差没有咬牙切齿。 事到如今,嬴政很想知道这个老神棍究竟有什么能耐,如果这样他都能说服自己饶他一命,那就算他真有这个本事。 “陛下,那并不是小道在寻欢作乐,而是奉献给神灵,小道乃方外之人,岂会动了凡心,乱了道果。” 徐福急中生智,立刻回禀道。 “哈哈哈哈!” 嬴政大笑起来,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骗子就是骗子,口舌如簧,诡辩狡诈,自欺欺人罢了? 此等低劣的说辞,朕岂会当真? “你是方外之人?不能动了凡心,那神灵就可以动了凡心?整日骄奢淫逸,那也配称神?” 嬴政看着徐福,质问道。 “这……” 徐福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不过很快他就灵光一闪,当即振振有词道:“陛下,此言差矣。阴阳合欢乃天地至理。小道是因为还未修成正果,自然不能动凡心。神灵早已修成正果,不朽不灭,自然不用忌讳这些。而且小道必须要提醒陛下,神灵不可妄议。” “说得好!” 嬴政拍了拍手掌,脸色古井无波,让人捉摸不透,不知是喜还是悲。 “那你做天皇陛下也是神灵让你做的?天命所归?” 嬴政看着徐福,眼神深邃无比。 “天命所归的只有陛下,小道只是权宜之计,为了求仙药大业,掌控这些岛上的猴子们,让他们乖乖听话,所以才出此下策,还请陛下明鉴啊!” 徐福一脸诚恳之色,越编越顺利,仿佛说的跟真的一样,至少就连他自己都相信了。 “还真是难为你了。”嬴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 “为陛下尽忠,小道肝脑涂地,九死无悔。” 徐福立刻表忠心道。 “徐福,朕的长生不老药何在啊?” 嬴政狐疑的看着徐福,询问道。 “回禀陛下,长生不老药小道一直随身携带着。” 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夸下海口,徐福只能硬着头皮道。 “呈上来,让朕瞧瞧吧!” 嬴政点了点头,露出猎奇之色。 “遵旨。” 徐福这才从袖子中拿出了那颗异域果实,希望能够借此蒙混过关。 将此卖相极佳的果实放在了那名内侍的盘子中,徐福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到了。 他十分紧张的盯着内侍的背影,手心出满了汗水。 嬴政眉头皱了皱,撇了一眼盘中的果实。 还真敢拿朕当傻子?欺负朕没见识?一颗破猕猴桃,也敢来对朕说是长生不老药? “这就是你所谓的长生不老药?” 嬴政挥了挥手,根本没有用手碰一下,便让内侍拿走了。 徐福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他明白自己被识破了,恐怕会死的很惨。 一想到这,他就五内俱焚,全身横肉都抖动起来,不敢直视嬴政的眼神。 “陛…陛…下…这…的确是…是…长生……” 徐福结结巴巴,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政打断。 “徐福,其实嘛!朕也精通阴阳道术,炼丹也是手到擒来。不然你看朕当年都丹毒入骨了,可十几年过去了,为何仍旧生龙活虎?” 嬴政一脸戏谑之色看着徐福,意味深长道。 何意? 啥意思? 徐福楞在了当场,不知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二章 朕便逆了这天又何妨? 瀛洲临时行宫,一座巨大的三足大鼎正在被熊熊大火燃烧着。 鼎中的海水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不断的沸腾起来。 嬴政指着下面的大鼎,对身旁颤颤巍巍的徐福道:“其实朕也会炼长生不老药,看到没有?水火交融,阴阳二气交汇,万物之始新生,长生不老药就可以炼出来了。” 徐福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要是长生不老药这么容易炼,那这世上岂不是人人可得长生了? “徐福,你以为如何?” 嬴政目光投在了徐福身上,咄咄逼人的问道。 “陛下圣明。” 徐福哪敢反驳,立刻恭维道。 “此仙药尚缺一药引。” 嬴政目光若有所思道。 药引? 徐福心中咯噔一下,目光有些畏惧的看了看嬴政的背影,脸色难看道:“不知陛下所缺何药引?” “仙药之所以是仙药,就是因为要有仙灵之气,才能大功告成。朕一直苦思何处寻来仙灵之力,没想到你竟然可以以凡人之躯,接引仙灵附体。” “那就有劳你入鼎,召唤仙灵附体,引渡仙灵之气,助朕炼成长生不老仙药吧!” 嬴政轻描淡写道,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 噗通…… 徐福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感觉自己胯下一股热流倾泻而下,连忙跪在嬴政脚下,用力的磕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嬴政转过身来,看着脚下匍匐颤抖的徐福,一脸厌恶之色,直接一脚踢开徐福。 “你法力无边,自有仙灵庇佑,朕相信你能安然无恙。” 说完,嬴政挥了挥手。 立刻走过来四名铁鹰卫,每个人各架着徐福的一条手脚,举了起来,直接来到了大鼎边缘,毫不犹豫的将徐福扔了进去。 徐福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声,直接便掉进了沸腾的海水之中。 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天际,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前后只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掉入沸鼎中的徐福便沉入了鼎中,再也没有一丝声息。 嬴政目光冷淡的看着这一切,眼神并没有丝毫波动。 对于这一切他早就看的很淡,尤其是这种咎由自取的败类。 残忍吗? 不…… 就算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让嬴政心中荡起一丝涟漪,他这样做,只是要让天下人都明白。 欺骗朕,戏弄朕的下场,会很惨。 收回了目光,嬴政便朝着阁楼走去,每走一步,所有随行文武都会满脸敬畏的低下头,不敢直视自己。 回到大殿之中,嬴政望着宽敞的空无一物广阔空间。 不由摇了摇头,来到窗前,仰望蔚蓝天空,思绪万千。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繁星点点。 望着璀璨的星空,一股微凉海风袭来,嬴政扯了扯自己的披风。 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涌上心头,高处不胜寒。 若不无敌寂寞,岂能称孤道寡? 朕这一生杀了不知多少人,手上沾满了鲜血冤魂。 可朕并不后悔,也没有愧疚,杀人不需要理由,只要有杀人的必要,朕仍旧会毫不犹豫。 世人诽朕,谤朕,又能如何? 冷血屠夫也好,狠毒狡诈也罢。 朕无愧于天地间,何须在意蝼蚁的评价? 从一个饱受欺凌的质子,朕历经多少次生死劫难,终承先祖遗志,继位大统。 为了让这天下成为太平盛世,朕付出了多少心血,舍弃了多少快乐? 几十年来如一日,三更而息,五更便起。 朕这一生都托付给了江山社稷,五百年春秋混战,华夏大地百业凋零,万民哭泣。 横扫六合八荒,结束了天下纷争之乱世,从整旧河山,让大秦帝国从一片废墟之中获得新生。 崛起于破败之中,点燃希望之光辉,让天下苍生不必再备受战乱之苦,人人得以安居乐业。 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币同种,度同量,朕所做的一切,究竟哪里错了? 就是因为朕重用法度,摒弃儒学,所以才被一群酸儒骂了几千年吗? 朕不会屈服,法乃立国之本,社稷之柱,可以为世人定下规矩,明辨是非,约束内心的贪婪邪恶。 儒学何用?除了愚君昧民何用之有? 整天叽叽歪歪一大堆道理,真的可以仅凭这些道理导人向善?还是能劝恶人放下屠刀?亦或是能够说服敌人,不战屈人之兵?开疆扩土? 儒家大伪,天下可证,在腐儒眼里,人皆小人,唯我君子。术皆卑贱,唯我独尊。学皆邪途,唯我正宗。墨子兼爱,被骂作无父绝后。 扬朱言利,被骂成禽兽之学。法家强国富民,被骂成虎狼苛政。老庄超脱,被骂成逃遁之说。兵农医工,被骂成未技细学。纵横策士,被骂作妾妇之道。 华夏之殇,腐儒固步自封之学说当居首功。 文,口无安国之策。武,手无缚鸡之力。工,身无一技之长…… 除了欺世盗名,沽名钓誉,自称诸经正统,何用于天下? 乱世百家争鸣,盛世朕要百家齐鸣,而非一家之言,敝帚自珍。 就在这时,嬴政的脑海中再次响起曾浩的冰冷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任务,震慑诸夷,扬华夏之威。 奖励一级科技文明结晶。 奖励发放中…… 发放完毕,请注意查收! 开启新的主线任务,君临蓝星,征服万邦,任务完成奖励二级科技文明结晶。 嬴政十分熟练的取出了一级科技文明结晶,细细打量一番。 “检查到宿主具备融合条件,是否融合一级科技文明结晶?” 曾浩的声音再次响起。 “融合。” 嬴政也没有丝毫犹豫,十分痛快道。 “开始融合……倒计时……十……九……八……三……二……一……” “一级科技文明结晶融合入宿主大脑,融合完毕……” 曾浩说完,坐在大树下,陷入了沉思。 这可是好东西啊! 包含了无数科技信息,有了这东西…… 曾浩知道大秦帝国的腾飞,已经是注定之事。 就算前世,自己那个世界的科技,也没有达到一级科技文明的水平。 君临蓝星,征服万邦吗? 看来朕又有事可做了,不过眼下还不到时机。 征服土地容易,征服人心不易! 瀛洲大地黑色洪流整整肆虐了十日,这十日被瀛人世世代代,祖辈口口相传下来,被称为暗夜七日。 百余万人十日时间,减少了大半,家园几乎尽皆被毁,女子饱受摧残凌辱,男人被斩尽杀绝,处处皆是硝烟弥漫,哀嚎与哭泣之声。 瀛洲行宫上,嬴政正在与随行文武大臣以及章邯等人商议对于瀛洲日后的处置。 “就这样吧!朕意已决,无需再议。瀛洲四岛设四郡,划东洲府管辖。迁十万户入四郡,负责开荒戍边。” “修建海港,大秦海师东营就设在瀛洲上。岛上原住民世世代代全部贬为奴,男丁长大为苦役,女子成人为官妓。” 商议许久之后,嬴政直接拍板,一语决定了瀛洲土着的凄惨命运。 “遵旨。” 所有人立刻拜道。 对于嬴政的处置,每个人心中都心生寒意,徐福都已经被陛下丢到沸水之中,活活煮死了。 连续十日的肆虐,这些岛上的土着早就苦不堪言,成年男丁尽被杀绝,余下之人恐怕终生难忘这场梦魇,为何陛下还要下此狠手? 他们都不明白,但也不敢问。 毕竟只不过是一群尚未开化的猴子,没人愿意因为这点小事,顶撞陛下,惹的天子大怒。 “闪开,我要见陛下。” 就在这时,阁楼下面,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佃博士,陛下正在与诸位大臣商议军国大事,没有陛下之令,你不能进去。” 站在阁楼外的黎晰,神色冷漠道。 佃博士满脸怒气,盯着黎晰,失去理智的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愤怒叫道:“再不闪开,就让你饮恨当场。” 黎晰满脸不屑,老家伙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啊?如此不识大体,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算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 不让你进去又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就算你进去又如何,难道还能让陛下改变主意不成? 嬴政皱了皱眉头,对着内侍道:“让他进来吧!” “遵旨。” 内侍立刻对着嬴政拜道,然后走了出去。 很快佃博士就走了进来,看着黑着脸的嬴政,以及一个个目光诧异看着自己的诸位将领,微微一愣。 然后对着嬴政作揖一拜道:“拜见陛下。” “何事?”嬴政眉头一挑,看了一眼佃博士,冷冰冰道。 “臣一时莽撞,绝对不敢对陛下有丝毫不敬。” 佃博士也不算太迂腐,知道眼下陛下怒气当头,先服个软再说。 “不敢?朕看你胆子挺大的,仗着自己是当代儒门领袖,就敢在朕面前肆无忌惮吗?这一次闯宫,下一次是不是就要逼宫了?” 嬴政的话语很重,对于这些腐儒,看来之前的敲打并没有让他们醒悟。 “陛下息怒。” 佃博士直接跪了下去,对着嬴政一拜道。 一众文武大臣,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一般。 站在那里十分尴尬,对于这些儒门博士生,们可是拎的很清楚,也不想掺和进去。 “说吧!你想干什么?” 嬴政冷冷盯着下方的新任博士仆射,感觉有些脑壳痛。 之前的头铁娃鲍白令之已经年辞官了,没想到新任的博士仆射又是个铁头娃吗? 这些腐儒真是让人厌烦…… “陛下,诗经有云,为君王者,应心怀天下,泽被苍生。瀛洲既然已经纳入我大秦之版图,那这座岛上的原住民,也算是大秦之子民,不应该被区别对待,臣恳求陛下给予他们一点天恩。” 佃博士硬着头皮道,想到这些天那些人的凄惨遭遇,他就心中万分痛楚。 “说完了?” 嬴政的脸上面无表情,看着佃博士问道。 佃博士楞了楞,然后下意识道:“陛下乃圣贤之君,臣相信陛下自会仁爱天下,泽被四海。” “滚出去……” 嬴政随手抓住桌案上的笔筒,甩向了下方的博士仆射佃礼,大声咆哮道。 “陛下息怒。” 一众文武群臣被吓了一大跳,连忙高呼道。 佃礼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毫无畏惧道:“陛下,臣有责任劝谏君王多施仁政,如此无道暴政,臣绝不敢苟同。” “大胆……” “无君无父的逆臣,这就是你修的圣学,习的品行?” “好一个悲天悯人,普度众生。” 嬴政冷冷道,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 “陛下多年来兵祸不断,不恤民力,广征徭役,横征暴敛,乃虎狼之政。” 佃礼直言不讳,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道。 “那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说朕残暴不仁?肆虐生灵?滥杀无辜?乃无道昏君吗?” 嬴政目光逼视佃礼,一字一句问道。 “是,若陛下不收回诏命,倚强凌弱,荼毒生灵,不是无道暴君又是什么?” 佃礼据理力争道。 “放肆……” 嬴政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案,直接将木案拍碎,呵斥道:“你是不是还想教朕如何做一个好君王,什么民为重,社稷为轻,君次之?” 众臣纷纷侧目,见嬴政凶狠的目光,扫了过来,纷纷低下了头。 佃礼知道今日已经不能善了,但自己并不后悔,望着嬴政,仍旧倔强道:“民乃是国之本,臣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哈哈哈哈!” “很好。” 嬴政大笑起来,看着下方的佃礼,冷笑道:“刑不上大夫,贱民尤可欺,不是你们儒学推崇的礼吗?” “迂腐狂儒,执迷不悟,朕就让你们好好清醒清醒。” “敕令,博士仆射佃礼目无君长,罢黜官职,剥夺爵位,满族放逐北州苦寒之地。” 嬴政恼怒万分,直接金口一开,下旨道。 “陛下息怒,恳求陛下三思。” 当即一群博士生,纷纷劝谏道。 嬴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秦皇剑,冷冷的看着诸生,呵斥道:“谁再敢言,血溅当场。” 见陛下心意已决,诸生一个个内心苦涩无比,然后不得不乖乖闭上了嘴巴。 “臣拜谢陛下天恩。” 博士仆射佃礼感觉自己的心里十分难受,宛如刀割一般,终究满腔热血难付国…… 嬴政挥了挥手,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佃礼这个酸儒。 佃礼起身再次作揖一拜,然后有些悲凉的走了出去。 百无一用是儒生,读书都把脑子给读傻了吗? 始皇帝五十年…… 大将军项梁,率其侄项籍助箕子国消灭晨国,其叔侄念及故国之情,率箕子朝鲜举国归秦。 自商亡之后,箕子朝鲜再次回归中原统辖,设箕郡,晨郡二地,划归东洲管辖。 始皇帝五十二年…… 征南大将军王离,领兵十万,继续南下,先平占族,再灭吉蔑部族,设安南,安北两郡,划归云州管辖。 自此,大秦帝国东南方向再无半寸领土为异族所占,尽归大秦,直面广阔海洋。 东北方向以瀛州四郡为根据,眺望北冰洋。 东南方向以琉球郡,台郡,海南郡为跳板,虎视南洋半岛。 西南方向直抵喜马拉雅雪峰,与孔雀王朝隔山向往。 西北方向囊括黑海,凝视东欧平原。 帝国上下一片欢欣鼓舞,随着大量田地被开垦,大批异族奴隶充当苦力。大秦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美满幸福,干最少的活,仍旧可以丰衣足食。 始皇帝五十三年。 六十六岁的始皇帝嬴政开始了第七次北巡,浩大的车队,从咸阳驰道直奔北州。 沿途所过之处,百姓无不翘首以盼,以求瞻仰天威。 过中州,行至牧州,抵北州贝尔加湖畔。 转至西北乌拉尔山脉,始皇帝嬴政登乌拉尔山,设天台,焚香案,祭天祭祖。 盛大的仪式结束之后,嬴政并没有立刻下山,而是登上了一处无名高峰,面向北方凝视。 似乎想要透过云层,越过重山,俯视肥沃的西伯利亚平原。 “不知陛下再看什么?” 萧何,陈平,刘季,韩信,蒙恬,王贲,蒙毅等人全都站在嬴政身后。 已经六十三岁须发皆白的刘季,披着一件大棉衣,忍不住问道。 嬴政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满头黑发,似乎快二十年过去了,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些人中就连最小的韩信,陈平等人,此时也已步入中年。 四十来岁,脸上刻满了岁月的风霜。 “诸位爱卿猜一猜。” 嬴政莞尔一笑,随口道。 “咳咳……” 冯劫作为领政右丞相,多年操劳政务,早已久病缠身,若不是陛下坚持让自己跟随,他恐怕就想一直安静的躲在府中,等待归天之日。 “陛下……臣以为心怀天下,志在它方。如今我大秦国力昌盛,百业繁荣。如今北州最后一座城池北海城即将完工,有驰道,直道,轨道相辅,后方补给已经不再是问题,陛下又想要出兵北伐了吧?” 冯劫的话,断断续续,不时咳嗽一两声,让众人都捏了一把汗,深恐这位权倾天下的右丞相,下一句就直接断气了。 “冯卿,一直都深谋远虑,洞若观火,朕心甚慰。” 嬴政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神色苍白,神形俱疲的冯劫,心中若有所思。 “咳…咳…可惜臣时日无多了,不能再为大秦征战四方,为陛下尽忠,咳……咳……” 冯劫神色有些落寞,满脸遗憾之色。 “朕还需要冯卿继续效力,为国尽忠,为民谋福,为大秦守土扩疆。” 嬴政笑了笑道。 “哈…咳…咳…哈……” 冯劫大笑了起来,然后刚想缓缓跪了下去,便被嬴政直接扶起。 “君臣快数十年了,爱卿无需多礼。” 嬴政拉起了冯劫,笑着道。 “陛下,臣依夕记得看到蓝星地图时,心情是多么激动澎湃。” “是陛下让臣大开眼界,明白了这世界竟还有如此广阔天地,泱泱华夏并不孤独。” “本想辅助陛下君临蓝星,让巍巍华夏屹立世界之巅。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云旦夕祸福。臣阳寿已尽,只恨时不待我,天道不公。” “老天要让老臣今朝归去,谁能留臣到明日?” 冯劫似乎开始回光返照,苍白的脸色开始变得潮红,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似乎回到了巅峰,满脸悲痛无奈之色,哀伤不已道。 “朕能。” “只要你一直忠心于大秦,朕若留你,就算天也夺不走你的命。” 嬴政负手而立,仰望天空,霸气十足道。 并非自己吝啬,只是神水经过多年研究探索,并非对所有人都有效,似乎需要某种媒介…… 冯劫谋国多年,自己赏了他不知道多少宝物,其中就有神水,可惜对他并无效果。 如果是以前,自己也只能回天无术。 可今时不同往日,朕便逆了这天佑何妨? 第七十三章 四极之境,修行法门 所有人一听,纷纷侧目看向了陛下,一脸难以想象的表情。 要知道这些人中,也就韩信,陈平两人年轻一些,才四十岁左右。 其他人全都与嬴政年龄相仿,甚至许多文武大臣都要年老许多。 当然这些人中,只有一个最先吃到葡萄的人,十分淡定,那就是王贲,托福于神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比年轻时还要好的多。 自从被陛下治好之后,这些年来,任劳任怨,建立了不少功勋,他并没有要什么加官进爵,那些玩意有什么用? 私底下,他软磨硬泡,从陛下哪里换取了不少神水。 像这种好事,就算陛下没有严令再三,不许透露,他都不会说出去。 谁知道陛下的神水有多少,少个人,自然少个竞争。 谁也不会嫌弃这种宝贝多,可以让人活的更久远一些。 嬴政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气定神闲的王贲。 王贲见陛下的目光透露着逼人的寒光,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现在陛下在他的心里,那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不可亵渎的存在。 自然不会违逆陛下之意,立刻站了出来道:“诸位,陛下说的的确是真的。” “我王贲十几年前就大限已到,是陛下用神水救了王贲,赐予了王某新生,所以我才能活蹦乱跳到如今,身体更是一日比一日强。” “而且每次立功王贲不求任何赏赐,唯独求陛下赐予神水,身体比的年轻时候还要好啊!” 王贲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对着众人道。 老匹夫…… 老贼子…… 天杀的混蛋…… 众人看着王贲,眼睛一个个都快喷火了。 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神水的好处? 问题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神水的好处,这些年来,他们在场的哪个人,没有得到一些神水? 尤其是刘季与蒙毅,眼神带着刀子,看着王贲。 陛下的样子已经快十几年没有变过了,这在朝野之中早就不是什么秘闻。 只是没人敢去问出这些疑问罢了,现在看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陛下,你这是成仙了吗?” 刘季满脸渴望之色,望着陛下,急切问道。 刘季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些年来,他没少声色犬马,纵情于酒色之中。 身体早已被掏空,就像前些日子,有人送给自己一房美丽的东瀛小妾,可恨自己有心无力,这让他心痛无比。 自己也是那倒霉的一员,如果不出意外,过不了几年,刘季感觉自己也要完蛋大吉了。 那神水自己喝的可不少,但是屁用没有,你说气不气人? 刘季的一席话,让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嬴政,都竖起了耳朵,等着陛下的回答。 嬴政知道有些事一直瞒下也没有意义,而且神化自己,更有利于自己的统治。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能够青春永驻,根本就瞒不了。 也没什么可瞒的,最开始,他不想透露,是因为对自己究竟能活多久,也没谱。 经过漫长时间的研究之后,嬴政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悟道之后,寿命已经完全不用担心。 毕竟自己还有提升空间,对系统的依赖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对于系统的存在,始终心存困惑,能够避而远之自然最好。 时而捞一些好处,也挺不错。 “朕观天地之奥妙,的确领悟处了一套不同寻常的修炼之法。” “寻常人习之,不但能够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还能掌握不同寻常的力量,朕称之为道。” 嬴政望着诸臣,意味深长道。 众人无不满头雾水,一副听天书的表情。 “蜕凡归真,跃龙悟道……” “朕已经历四次脱变,分别给它们取了名字。” 嬴政仿佛说神话一般,言辞凿凿道。 “天佑大秦,天佑陛下。” 众人一个个暗暗诧舌,虽然感到困惑,但无不齐声高呼道。 “此四境,待朕摸索完全之后,便会传道天下,让所有臣民一同修习。” 嬴政说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陛下仁慈。” “陛下一直都礼贤下士,对臣等推心置腹,恩宠有家,臣等待天下人,拜谢陛下。” 众臣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拍马屁道。 他们都看出来了,陛下是真的要逆天啊! “朕已经摸索到一些修炼法门可以赐予你们,但是要用功勋来换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不用朕说了吧?” “朕能够帮助的有限,并不能帮所有人都入门,所以只能选择那些对朕忠心耿耿,为大秦建立不世功勋者,才能有此殊荣,陪着朕永远的走下去。” 嬴政目光如炬的扫视着众人,把丑话说在了前面,免得日后伤了情面。 不劳而获容易让人滋生惰性,所以嬴政才设立了一道门槛,激发众人的斗志。 如此他们才能更加卖命的为国尽忠,为自己效力,拼命的换取修炼法门,如此才是为君之道。 “啊……啊……” 突然,变故突生,冯劫好像大限已到,整个人眼皮一翻,似乎喘不过气来了,直接瘫倒在地,抽搐着。 众人全部脸色一变,连忙跑了过去。 “冯卿功勋不用朕逐一复述了吧?朕亲自为他开道门,迈入修行大门,即可去除身体杂质,蜕去肉体凡胎。” 嬴政见状,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下,隔空对着冯劫一指。 虽然只需要神念一动,可是为了更具视觉性,嬴政还是多此一举的做了一个假动作,以彰显自己的无上神力。 在嬴政的目光下,冯劫的眉心散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芒。 过了片刻,冯劫果然缓缓睁开了双目,只是迷糊了一会。 他就仿佛焕发新生一般,虽然整个人身体发出恶臭,但却生龙活虎的跳了起来,直接跪在嬴政面前,感激涕零道:“臣拜谢陛下再造之恩,余生愿肝脑涂地,永远追随陛下的步伐,为大秦尽忠,为陛下效力。” “臣等也愿永远追随陛下的步伐,为大秦尽忠,为陛下效力。”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笨蛋,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亲眼目睹神迹发生,这还不懂得抓住机会,那就真成傻子了。 第七十四章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茫茫草原之上,几十万人身穿徒装,宛如勤劳工蚁一般,忙碌的开荒修路。 他们的手脚皆被拷上了铁链,每个人脸上都有许多鞭痕,在这些胡人修路的两侧随处可见军营,军营中的秦军全副武装,坚守自己的岗位。 他们的职责是防止这些胡人哗变,可以有效快速镇压。 被部署在这一代的秦军是三十万北方军团,由蒙恬大将军统帅镇守北州。 而负责监工胡人干活的则是从全国各地抽调的城防军,他们手中挥舞着皮鞭,一旦发现谁敢偷懒,轻则唾骂,重则鞭打。 他们全都是来自各个草原部族的精壮,有东胡人,月支人,羌人,夫余人,肃慎人,匈奴人等等。 对于这些草原部族,朝廷已经将他们全部登记在册,一人逃役,全家皆诛。十人逃役,满族皆灭。 本来还有许多胡人忍受不了这种约束力极强的管制,可是接二连三被灭门屠族以后,几乎所有人都不敢再以身试法。 虽然十分劳苦,可是每天还有一枚铜币工钱,如果不服从只有死路一条。 不久前有几个部落,联手想要造反,可是都被驻扎在北州的秦人北方军团给迅速镇压,几个部族就连牲畜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整个草原部族到此总算对秦人的铁血手段有了深刻的认知,是要命,还是要自由? 要命的话还有工钱,要自由,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只要准备好接受死亡的审判即可。 不过好在秦人除了让干活以后,就没有其它欺人的举动,否则他们宁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虽然鱼死了,网不见得会破,可是草原人有自己的骄傲。 在百里之外,也有几十万人在修建一座巨大的城池,他们也并非都是草原人。 还有许多来自其它地方的战俘与部落,其中以白奴最多,占了其中三分之一人数。 每天草原大地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座座村落拔地而起,一座座乡镇缓缓凝聚成型。 用不了多久,草原大地也会有一座座坚城,一条条直道,驰道,轨道,通向四面八方,将整个草原与关内地区密切联系起来。 “沛侯,您看陛下应允在下之事,何时能够兑现?” 一座大帐中,狄君塞摩一脸赔笑的看着刘季。 心中却恨不得一刀宰了刘季,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货倒好,直接拿着自己的钱去向秦皇邀功,自己拜托的事,却一点都没做。 “狄君对大秦帝国的奉献,陛下不会忘记,并对此非常欣慰。不过举族迁徒之事,非同小可,更别说迁入关中,成为秦人,所以狄君还需要耐心等候时机才是。” 刘季喝着马奶酒,似乎喝多了,有些醉眼朦胧道。 “沛侯,你当年可不是如此对本君说的啊?” 狄君被泼了一头凉水,脸色不善的看着刘季。 该死的秦人,竟然敢言而无信,实在欺人太甚。 千算万算,没想到刘季竟然如此不讲信誉,一拖再拖,狄君很怕这辈子就这样被拖过去了。 族中各部如今对自己颇有微词,就连原本支持自己的那些人也对自己有了改变。 刘季也感觉有些烦躁,答应你是不假,可这天下事又不是大爷能做主。 “啪。” 刘季将手中的马奶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重重拍了一下木桌,大叫道:“放肆,休得胡言乱语,别忘了你的身份,赛摩,本侯也是你能质疑的?” 刘季站了起来,怒视狄君,直呼其名,毫不示弱,针锋相对呵斥道。 狄君赛摩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眼前这个卑鄙的家伙动怒了,他现在总算明白,这个家伙似乎根本就没想过兑现约定。 眼下势不如人,如果真撕破脸皮,自己杀了这个家伙又能怎么样? 自己的部族,十几万人?给这个卑鄙的家伙陪葬吗? 无疑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之所以早早投靠了秦人,完全因为他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 所以才能混到狄君这个位置,虽然只是草原各部族名义上的领袖,但赛摩已经很知足了。 他知道草原人的实力远远不如南方这个强大的邻居,所以才想摆脱草原上的贫苦,带着族人迁到富裕的关中生活。 赛人向来崇拜强者,秦人的君王不就是一位无上雄主吗? 听说那位雄心勃勃的君王,带着庞大无比的舰队征服大海去了,想想狄君赛摩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大海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的禁区。 真是让人心往神移啊! 自己有生之年,恐怕根本想都不敢想这些。 “沛侯息怒,息怒啊!赛摩喝多了,一时失言,侯爷怎么可能会食言而肥呢!” 狄君赛摩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想通之后,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对着刘季,满脸讨好献媚道。 与此人撕破脸皮,对自己有害无利。 “哼。” 刘季冷哼一下,甩开了狄君赛摩的手,气呼呼的重新坐了下来,派头十足。 “啪,啪。” 赛摩拍了拍手,很快大帐被拉开,两名曼妙无比,充满异域风情的少女便走了进来。 “沛侯,这是我们赛族最美艳的女子,我特意请她们过来,让沛侯鉴赏一二。” 赛摩满脸坏笑,一副你懂得的神色。 刘季当即来了精神,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这两名充满异域风情的少女。 “这怎么好意思呢?”刘季搓了搓手掌,口是心非道。 卧槽,你这一副猪哥样,哪里有半分不好意思? 赛摩心中诽谤不已,不过表面却是一副逢迎之色道:“沛侯,这是哪里话?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同甘共苦吗?你我相交多年了?还这么见外吗?” 呸…… 谁跟你这龟孙子相交多年? 不过看在这两个小美人的份上,看你这个龟孙子挺会来事,刘大爷我就吃点亏吧! “不错,不错,那本侯就却之不恭咯?” 刘季点了点头,十分认同的模样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好好款待侯爷?” 狄君赛摩对着两名少女呵斥道。 两名少女双手抱腹,低头弯腰道:“是。” “我突然想起族中还有些许事没处理,失陪片刻,沛侯勿怪。” “还请沛侯费神劳心,多多鉴赏一二才是。” 狄君赛摩笑了笑,然后对着刘季道,说完没有丝毫犹豫,根本不给刘季开口的机会,直接走出了大帐。 两名少女一左一右来到的刘季身前,跪坐下来。 俺老刘这辈子,最爱出使各方了,这样的美差真希望必须多多派遣啊! 人生得意需尽欢,那些觉得出使容易的废物,坟头草都长八尺高了! 只有刘大爷如鱼得水,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第七十五章 秦人又来了,糜莎王后快跑 阿克恩城是巴克特拉王城,这座只有几万人口的小城,是巴克特拉王国最为富庶之地了。 大月氏被秦所败,其中部分王族带领一部分族人西迁,打败了巴克特拉王国的总督欧西德穆斯,占领了巴克特拉王国,作为新的领地。 月氏王宫之中…… “尊敬的大月氏糜莎王后,孔雀王朝伟大的王希望能够与贵国结盟,共抗秦国。” 一名婆罗门的僧侣贵族对着月氏风情万种的糜莎王后道。 “大秦?” 糜莎王后楞了楞,脑海之中不由回想到了当年那座湖泊。 这家伙在说胡话呢? 强大的秦人都够自己头痛不已了,跑都来不及还抗衡? “哈哈……” 月氏王宫中的大臣们全都哄笑不已,他们对大秦帝国并不陌生。 为了远避秦人,他们翻越重山峻岭,逃到这里,才过上没几年好日子。 “诸位为何发笑?” 婆罗门僧侣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十分不悦道。 “我们大月氏比你们更了解大秦帝国,孔雀使臣想拉我们月氏人去送死,门都没有。” 月支糜莎王后一脸笃定道。 婆罗门僧侣楞了楞,什么情况? 莫非这些月之人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哪有安心坐等被人消灭? 就在这时,王宫之外一名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大吼大叫道:“尊敬的糜莎王后,大事不好了,边城失陷,木提将军战死,秦人正在一路横推,很快就要打到王城来了。” “什么?” “秦人又来了吗?” “这可怎么办?” “天啊!这该死的秦人,我们跑到这里来了,还不肯放过我们大月氏吗?” 秦人这是疯了吗?多大的仇啊?” 一时间王宫之中全场哗然,议论纷纷。 就连月氏糜莎王后也是脸色苍白,目光惊疑不定的望着这名传令兵道:“确定是秦人打来了吗?” “尊敬的糜莎王后,小人不知啊!前线皆被全歼,并没有准确情报传回来。只是沿路城邦皆请求增兵,兵马未曾看见,可是如同雷鸣般的马蹄声震天动地,宛如地动山摇,声势吓的我方守军皆望风而逃。” 传令兵哭丧着一张脸,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 完了,看来真的是秦人来了。 除了秦人之外,月氏糜莎王后实在想不到哪个国家,能如此强大了。 “尊敬的糜莎王后,一定是秦人来了,现在您可以相信我们孔雀王朝了吗?” 婆罗门的僧侣立刻开口道,只是内心也是震惊无比。 这秦人真是恐怖啊! 幕后操控孔雀王朝几个城邦,弄得孔雀王朝疲于奔命,却根本无可奈何。 现在不但从海上操控孔雀王朝,更是从陆地来了。 婆罗门的僧侣使者,几乎可以笃定,这秦人来势汹汹,必然是冲着孔雀王朝来的。 阿帕提国与巴特克拉都不过是挡在路上的倒霉鬼罢了,秦人真正的目标是伟大的孔雀王朝。 要不要这么吓人? 梵天神在上,伟大的孔雀王朝真的要消亡了吗? 月氏糜莎王后哪有闲心听婆罗门僧侣再说什么,此刻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 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当即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尊敬的糜莎王后,您这是准备调兵去了吗?请你们务必坚持半个月,我立刻回国请伟大的王发兵增援你们,决不能让秦人逞凶。” 婆罗门的僧侣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道。 糜莎王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直接来到婆罗门僧侣面前,扬起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婆罗门僧侣被一巴掌给打懵逼了,有些晕头转向。 “想让我们月氏人的命给你们孔雀王朝做挡箭牌,做梦去吧!本王后的确是去调兵,不过不是为了帮你们抵抗秦人,而是继续西逃。” “秦人的恐怖,不是你们这些白皮猪能够想象的,你们慢慢享受死亡的盛宴,痛苦的哀嚎吧!秦人,会教你们如何做个好奴隶,好自为之吧!” 糜莎王后说完,大袖一挥便离开了王宫大殿。 大殿之中的月支王公大臣们也全部走了,慌慌张张的回家去收拾,准备跟随糜莎王后继续西逃。 这辈子,他们都不想再与秦人为敌,那群魔鬼实在太强大了。 当年强大的月氏足有二十万精骑勇士,可还是败给了秦人。 如今的月氏早已不复当年,只有几万骑兵,再加上这地方的土着,总兵力也不过十万人。 如何敌的过秦人的铁骑? 偌大的月氏王宫很快就四散而空,留下孔雀王朝的那名使者一脸风中凌乱之色,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一群胆小鬼,呸……” 然后他便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准备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知伟大的王,好让王朝早做准备。 巴克特拉王国东部高原,十万骑兵绵延百里,浩浩荡荡,马蹄声宛如滚雷,轰鸣。 韩信一马当先,率领十万大秦铁骑,意气风发。 攻下巴克特拉王国边城之后,韩信没有继续行军,直接驻扎进了柯城。 人生路不熟,对巴克特拉王国的地形也不甚了解。 冒然进军,乃兵家大忌。 眼见天色已晚,先在此修整几日,待探马探明地形之后,绘制出地形图再行军也不晚。 晚宴,韩信召集了龙且,樊哙等人,然后诸将开始谈笑风生,饮酒作乐。 “大将军,这些异族人实在太不经打了,今天都没杀两个人,就没了,真是不过瘾。” 龙且是此次西征副将,喝了一杯酒水,放下酒杯,语气中颇有些意兴阑珊道。 “是啊!这些异族女子也实在太丑了,害的老子下不去手,兴致缺缺。” 前将军樊哙也是发着牢骚道。 “樊将军所言有理,还是很怀念倭婢,啧啧,打了这么多年仗那些瀛洲倭婢最是销魂。” 周勃也是一脸坏笑道。 “你们都收敛一些,瀛洲是陛下圣喻,豁免军规,在这里可千万不要瞎整,否则犯了军规,陛下那里可交代不了啊!” 龙且脸色十分凝重,提醒众人道。 “没关系,出了什么事我扛着,兄弟们出生入死,见到什么好东西就抢了,见到漂亮女人直接就地正法。” 韩信意气风发,傲然无比道,一副好处全归你们,罪名我扛着的派头。 下发众将皆对着韩信一番称赞,只是还是有清醒之人,感觉大将军有些傲了一些。 毕竟陛下那座高不可攀的大山,违背圣令,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比比皆是的例子,无不告诉天下人,做好赴死的准备…… 第七十六章 必取之地,黑金大陆 无边无际的大洋之上,千艘巨船乘风破浪,浩浩荡荡向西前行。 石是一名老兵,参加过百越大战。 二十九岁的他正值壮年,虽然没立过什么大功,可几次战役下来获得的军功也拥有了自己的爵位。 从百越大战的一名新兵,荣升公士,再从平定中南晋升上造,簪枭,此次出海前更是再进一步成为不更。 作为一名老兵,他从未做过将官,可是论资历伍长,什长,屯长都比不过自己,就算百将大人见到自己都会亲切的称呼自己为老哥哥。 只要再打完这一次,自己就可以荣归故里,凭借这些年的军功足以让自己一家人衣食无忧,过上幸福美满的好日子。 再过一年自己就三十岁了,陛下钦定新律法,从军十载就可以退兵役了,荣归故里,安享太平盛世了。 帝国日新月异,自从推行新政之后,兵制也进行了大改。 以前服兵役是每个帝国子民应尽的义务,可是自从新政推行之后,服兵役的新兵每月也有百枚铜钱发放。 而且饷银的多少与军功相对应,军功越高,饷银越多。 大秦帝国二十阶军功,自己现在是四阶不更爵,每个月的饷银可是有四百枚铜钱。 要知道大秦帝国现在一斗〔十二斤左右〕米也不过才十钱,自己每个月的饷银足够买四石〔一石等十斗,四百八十斤左右〕米,足够一家老少吃穿用度。 战场杀敌,每取一个敌人首级可得千钱,这些年自己也攒下了不少钱,退役之后,足够挥霍很久了。 不过过日子嘛!就要精打细算,给娃娃们留点钱,取个漂亮的媳妇,给自己多生几个小崽子。 根据大秦新律,一线战斗退役官兵,无论是被安排到二线军队维持当地治安还是在衙门混个好差事都足够过上美滋滋的好日子咯。 躺在船舱休息室的木板之上,石正在出神发呆,幻想着日后的美好生活。 “石哥,在干啥呢?一个人发呆,是不是又想你家婆姨咯?” 突然一个调侃的声音响起,石才发现自己那四位值岗同袍回来了。 “小黑,哪条军规,规定不允许想自己的婆姨咯?” 石回过神来,坐了起来,没好气道。 “哈哈!没有,绝对没有这么冷血的规矩,石哥继续想,咱们几个就不妨碍您咯。” 被称作小黑的少年士兵说完,便躺在了石身旁的卧榻之上,笑着道:“吹了半天海风,累死了。” 其他三人也同样躺了下去,一脸慵懒之色,显然的确有些疲惫。 “这都在海上漂了半个多月了,什么时候才能到?” “别说了,说的我胃里又翻江倒海了,昨天的大浪,颠簸的我现在还在头昏眼花。” “好羡慕石哥,明年就熬出头了,可以荣归故里了。” 三人躺下后,各自吆喝了一句。 “四个小崽子,别发牢骚了,身在福中不知福。每次陛下征兵多少人抢破脑袋都没轮得到,有饭吃,有衣穿,还有钱拿,更能为国效力,为自己建功,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石看着四个小老弟,意味深长道。 “咱们不就是发发腹中的牢骚嘛!石哥何必较真,这些谁不清楚啊!” “我跟你们说,我入伍时,乡邻家的王大麻子没被选上,每年回家省亲的时候,那家伙都一脸幽怨的看着哥。” “你这算个屁,自从俺从了军以后,俺们村的媒婆都快将俺家的大门给踩烂了,嘿嘿嘿……” “吹个屁的牛皮撒,老子从军以后撒,乡里的三老天天往我们家跑不说撒,那些县官大老爷撒,也是三天两头往老子家跑撒。说是慰问军属撒,其实就是给老子去送礼的撒!” 几人很快就聊的火热,时而发出一声声哄笑之声,其乐融融。 这样的一幕在秦军之中实属正常,每艘大船的船舱隔离间之中,都住有五名军士。 这种隔离间空间并不大,刚好放一张五人睡的木板以作休息所需的简陋卧榻,铺上细软即可安稳入睡。 每艘战船根据船型不同,所搭载的兵士数量也不尽相同。 巨型战船,长达一百五十米,宽四十米,每艘可运载五百到三千军士。 大型战船,长达一百米,宽三十米,每艘可运载三百到二千军士。 中型战船,长达七十米,宽二十米,每艘可运载二百到一千名军士。 小型战船,长达五十米,宽十五米。每艘可运转一百到五百名军士。 各种粮草,食物,淡水,牲畜补给运输船更是种类繁多,大小功能各不相同。 上千浩荡的船队,行驶在浩瀚的洋之上,每纵十艘战船,每横百艘战船,绵延几百海里,巍峨壮观,气势磅礴。 在船队的最前方是四艘巨型战船,在这四艘巨型战船中央则是华夏号统帅巨船,长二百米,宽五十米,三层高阁楼巍然耸立,甲板之上站满了甲士。 三层阁楼之上,嬴政正在打量着眼前的沙盘。 曹参,陈平,蒙毅,王离,李由等人也在观摩这个新鲜的东西,一脸啧啧称奇之色。 “这里便是狮子国,旁边这块便是孔雀王朝的地盘。” 嬴政指着沙盘,对众人解释道。 然后他将手中的长剑由南向北移动,指着巴克特拉王国道:“这里是巴克特拉王国,韩信所部进攻的方向。” “陛下,我们兴师动众,就是为了拿下这块屁大点的地方?” 刘季看着地图上那点小岛,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是。” 嬴政继续把长剑向孔雀王朝的西面移动,指着一块大陆道:“这里才是我们的目的地。” “陛下你这上面标注的黑金大陆,上面全是沙漠与少量绿洲,咱们要这不毛之地干嘛啊?” 刘季伸着脑袋,看着嬴政指着的版块,十分不解道。 “此地一湾两洋三陆五海之地,其处在联系秦欧非三块大陆中间,乃兵家必争之地。荡平孔雀王朝之后,秦大陆尽归帝国所有。朕欲横扫欧非大陆,此地就是必不可缺的跳板。” “而且此地有帝国最需要的物质,不可不取。” 嬴政将手中的长剑直接插在了黑金大陆之上,目光凌厉无比。 众人联系到这块大陆的名字,立刻想到了帝国推广机械急需的石油…… 也就是陛下所言的黑金! 第七十七章 若是孔雀王朝被灭,塞琉古王朝很快就会步上后尘 嬴政目光炯炯有神,北海另一侧靠近北极地区,十分寒冷,大秦如今已经大规模种植棉花,生产出来的棉衣也已经遍布天下。 可在那种极端气候也很难让将士们克服,大秦帝国每年发配许多刑徒,前往西伯利亚,为帝国探索那块圣令禁区。 是生是死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只要不断坚持这条策略,总一日那块沃土会落入帝国手中。 帝国的版图已经伸向黑海,北方越过乌拉尔山,就能与斯拉夫人,斯基泰人友好交流。 灭了帕提亚王国之后,巴克特拉王国已经唾手可得,等彻底收服孔雀王朝之后,大秦便再无后患之忧,大可腾出手来收拾那些极西番夷。 塞琉古王朝横跨秦欧,贯通黑金大陆与非大陆,乃帝国西进必须搬掉的顽石。 让华夏一统蓝星,让中华文明之火在蓝星每一个角落熊熊燃烧,这才是万世伟业。 “陛下,帝国扩张速度太快了,会不会遭受反噬?” 冯劫十分忧虑道,显然对于帝国现在前所未有的版图,感到有些恐惧。 “蝼蚁纵有撼天之勇,却无翻天之能,冯卿多虑了。” 嬴政语气中透露着强大的自信,显然对那些番夷的反抗,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朕会压着他们的子孙,永远都无法翻身。 低等人,只配给华夏做奴隶! “陛下,那些刚被大秦征服不久异族,还要防范好这些异族添乱。” 刘季这时也开口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嬴政点了点头,这些年帝国版图不断变大的同时,城防军的规模也在不停扩张。 毕竟刚刚收服的土地,需要大量武力镇压暴乱,否则收之何益之有? 如今帝国仅是城防军就有二百万之众,分布在各洲之地。 再加上前线作战精锐之师,大秦帝国总兵力已经高达三百多万。 以大秦帝国现在将近一亿人丁的国力,就算一千万兵员,也能征调。 只是嬴政并不愿意这样,千万大军补给所需那是无法承受之重,会拖垮帝国。 以大秦帝国现在的国力,加上那些异族几千万人口,维持三百多万大军规模,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现在帝国走精锐化路线,所有军团都在加强减员。 以强击弱,以寡击众,这是大秦日后应该走的道路。 嬴政早已不把蓝星的诸多国度放在眼中,一统蓝星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只不过他心中还是希望这个一统进能够尽快,只有这样,才整合整个蓝星之力,集中一切资源,大力发展科技。 从曾浩那里得知,星河并不是看上去那般美丽,还很残酷。 那里有未知的星河文明与星际种族,等待着人类文明去探索。 如今的帝国已经处于开启了文明的火种,很快便能掀起工业文明之光。 安条克城是塞琉古王朝的王城,约有十几万人,在城中的富丽堂皇的王宫之中。 安条克三世是塞琉古王朝第六位王,十八岁继位的他,面临的是即将分崩离析的王国。 东边有日益强大秦国,已经完全吞噬了帕提亚,亚索尼亚等一众王国。 西方渐渐兴盛的帝教,也在发动圣战,四处征战,据说在迦太基主教汉尼拔的统帅下,已经灭了不少城邦。 新生的罗马帝国也投入了上帝的怀抱,与迦太基联起手来,更加让帝教的气焰如日中天。 曾经强大的塞琉古王朝先是帕提亚总督与巴克特拉总督造反,南方的几个总督,野心勃勃也想效仿。 托勒密王朝不断蚕食,如今的塞琉古王朝正处于十分危险的地步。 新国王安条克三世内心十分想要恢复祖上的辉煌,巴丢失的国土全部拿回来,甚至超越亚历山大,成为又一个传奇大帝。 可惜天不遂人愿,不管南征托勒密,还是东征帕提亚,塞琉古都输的很惨,国力更是一落千丈。 自己的声望也是一落千丈,王朝上下,人心惶惶,分崩离析的趋势也是越演越烈。 这让安条克三世,非常难过忧虑。 他明白自己必须要为王朝做些什么了,否则伟大的塞琉古王朝就会毁在自己手中了。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远道而来的秦人,那个十分强大古老神秘的东方国度。 坐在王座之上,安条克三世心中若有所思。 “伟大的王!” 就在这时王宫大门之外,走进来一人,满脸欣喜对着安条克三世喊道。 “喔?鲁贺斯这是怎么了?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兴奋?” 安条克眼神一亮,看着来人,询问道。 “秦人从海上与陆地同时对孔雀王朝开战了。” 鲁贺斯一脸笑意,似乎非常开心道。 “孔雀王朝虽然已经衰败,但实力也不容小觑,秦人这么自信吗?” 安条克三世颇为意外道。 “是的,秦人似乎对灭孔雀王朝志在必得,对于秦人的强大,孔雀王朝也自感不妙,派来了使者前来求见伟大的王。” 鲁贺斯笑的十分开心道。 “求援?” 安条克三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看着鲁贺斯道。 “大帝,那使臣说帕提亚王国已经被秦人灭国,巴克特拉王公贵族直接被秦人吓跑了,举国沦陷,已经显而易见。” “孔雀王朝已经在孔雀河附近纠集了百万大军,想要在孔雀河与秦人决战。” 鲁贺斯说到这里,脸色倒是有些凝重,毕竟这可是一个沉甸甸的数字。 虽然百万大军不可能全部都是正规军,应该也是孔雀王朝能够征调的所有力量了,百万的确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要知道塞琉古王朝总人口才一两千多,军队不超过五十万,除去各地防守的兵力以及维持治安,帝国稳定的力量之后。 塞琉古王朝能够动用的力量,十分有限。 就算举国之力征兵,塞琉古王朝的总兵力恐怕也难以破百万。 安条克三世脸色十分凝重,眉头紧锁。 “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 “秦人灭了孔雀王朝之后,下个目标还用说嘛?” “若是孔雀王朝被灭,塞琉古王朝很快就会步上后尘。” 安条克三世一时间想到了种种可能,他并不是个愚蠢的国王。 鲁贺斯的笑容戛然而止,王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第七十八章 赞美吾主者必上天堂,诋毁吾主者永堕地狱 儿臣拜见父皇。” 曾浩看着站在巨船楼顶的嬴政,心中十分复杂。 “这几年干得不错。” 嬴政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背对着自己的小儿子胡亥道。 “谢父皇谬赞,孩儿只是略尽职责,监守帝国海军,也没出什么力。” 曾浩谦虚道,并不想揽功劳。 因为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了,每一次见他,都感到压力十足。 尤其是这家伙,现在深不可测,曾浩更是忌惮万分,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帝国海军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你付出的努力,朕全都知晓。” “朕要回咸阳了,一起回咸阳吧!” 嬴政转过身来,看着面前拘谨的公子胡亥,神色淡然道。 啥? 我在这里不要太自在,只要能离你远远地,再苦再累我都不在乎。 鬼才回咸阳,打死我也不要回去。 本尊天天跟你待在一起,这分身你也不肯放过我吗? 曾浩感到蛋蛋的忧伤,然后正色道:“父皇,儿臣喜欢这里,帝国海军虽然初具规模,但要走的路还很长。” “回咸阳,父皇还要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 嬴政语气转变,看着胡亥道。 曾浩心中叹了一口气,知道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般强势,整个帝国没有人敢忤逆他。 自己这小身板更不敢了,要是本尊还能讨价还价,毕竟他也奈何不了自己的本尊。 这分身,可没有保命的本钱,还是小心点为妙。 “那儿臣全听父皇调遣。” 曾浩不敢抬头,低着头道。 “你随百官乘船归国,父皇还有别的事要处理,退下吧!” 嬴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下了逐客令。 “儿臣告退。” 曾浩如蒙大赦,连忙拱手一拜,便匆匆离去了。 看着曾浩离去的背影,嬴政眉头紧锁。 从太庙离开之后,亥儿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很怕朕? 过了一会,嬴政撇去脑海的杂念,神念之中,那个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强烈清晰。 “仁慈的天父啊!” “您最忠臣的仆人,最虔诚的信徒,行走人世间的使者汉尼拔祈求仁慈的上帝啊!” “吾主,聆听卑微的仆从的声音,赞美吾主,歌颂吾主。” “祈祷吾主显灵……” 迦太基众议院,汉尼拔满脸神装庄严,嘴中念念有词的虔诚祷告着。 还有与他一样的大批白袍信徒,同样满脸虔诚的祈祷着。 迦太基一众元老与国王,皆神色不善的看着这群疯了的人。 “汉尼拔,你这个神棍,交出军队,否则今日便是你们这群神棍的死期。” “什么狗屁上帝,只有至高无上的巴力哈蒙才是唯一的真神。” “你不但背叛了自己的国家,更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巴力哈蒙不会宽饶你,迦太基所有人也不会宽恕你这个异教徒。” 迦太基王指着汉尼拔一群人,怒斥道。 “不错,汉尼拔背叛伟大的巴力哈蒙真神,不可饶恕,必须要被绞死。” “还有那些背叛迦太基,背叛巴力哈蒙的异端,也全都要上绞刑架。” “绞死他们,巴力哈蒙才是天地间唯一真神。” 一众元老也是气势汹汹,四周武装整齐的士兵们,也是高呼着巴力哈蒙之名,以证明自己的虔诚。 “仁慈的天父才是万物众生之主,上帝创造了宇宙万物,给了我们想要的一切。” “赞美吾主者必上天堂,诋毁吾主者永堕地狱。” “你们才是异端,必须得到神圣之光的救赎。” 汉尼拔宝象庄严,手持一柄金灿灿的权杖,穿着象征神权的教皇袍服,仅仅气势上,就把迦太基所有人都压了下去。 就在迦太基众人想要反驳之时,突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一道模糊的身影,顺着笔直的金光,来到了元老院的上方穹顶。 他是那般刺目,光芒万丈,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此时整个元老院,所有人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势压得直不起腰来,纷纷跪在了地上,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所有人脑海不约而同的涌出一个词,神威? 之前听说神迹降临,可迦太基元老与国王根本不信,可这一刻,他们才心中恐惧万分。 不断的呼唤着至高无上的巴力哈蒙真神,祈祷真神也能显灵,拯救他们这些虔诚的信徒。 可惜,巴力哈蒙真神宛如睡着了,或者是根本听不到他们的祷告,没有半点反应。 此时天地间仿佛就只有那道刺眼的金光,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顶礼膜拜。 “仁慈的天父啊!” “请您以仁慈,神圣之光拯救这些迷途的羔羊。” 汉尼拔看着圣光那道模糊的身影,他永远都忘不了这个身影。 自己之所以能够沟通神,就是因为神赐予了自己一丝神力。 神圣权杖,教皇袍服也全都是神赐予的神器。 “信朕者方得永生,逆朕者必堕地狱。” “迷途的羔羊啊!” “匍匐到朕的脚下,沐浴神辉之中,天堂的大门将为最虔诚的信徒打开。” 一个威严仁慈的声音,宛如能够温暖世间一切冰冷。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座金碧辉煌巨大宫殿群出现在穹顶,隐隐若现。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那座神宫,纷纷骇然万分。 那是众神的乐园吗? 是神口中的天堂吗? 真是太美了啊! 所有人心中似乎被种下了一颗种子,正在逐渐成长。 系统空间之中的曾浩,撇了一眼咸阳宫的投影,有些无语。 政哥可真是能忽悠人啊! 不过我喜欢,可不是像忽悠傻子一样,别说,还真的挺爽! 看样子,政哥一统全球的端倪已显。 “神……” “仁慈的天父,伟大的上帝,沃丽卡愿信奉吾主,永不背叛。” 有一秒元老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望,永生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就算不能永生,没听神说嘛? 就算死了之后,也可被神接引到天堂享受,而不是堕入地狱受苦。 有人带了头,很快一个又一个人,纷纷投入仁慈天父的怀抱,希望能够得到神的救赎。 最终只剩下迦太基国王一人,还在犹豫。 可当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自己,迦太基王知道,自己再不决定,只怕就要堕入地狱了。 什么狗屁巴力哈蒙真神,草拟大爷…… “仁慈的天父,赞美吾主,歌颂吾主。” “吉米尔卡将永远追随神圣之光左右,虔诚的侍奉伟大的上帝。” 迦太基国王吉米尔卡最终低下高傲的头颅,选择加入。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吧! 第七十九章 我要迎娶公主,让公主做全天下最快乐幸福的女人 如今的咸阳城经过不断扩张,已经有近二百万人生活在这里。 更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商贾前来经商,将各地的特产带到咸阳贩卖,再把咸阳精品货物拉到别处去卖。 西市与咸阳宫隔道相望的豪华住宅区,一栋栋大院林立。 能够主宰此处的人,在整个大秦都绝对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这里的宅院不是有钱就能住,只有拥有无比的权势才能得到朝廷封赏。 无论是蒙府,王府,韩府,萧府,陈府,冯府,刘府还是李府,皆坐落在此处。 王府非常气派,楼宇巍峨壮丽…… 王合作为御史丞刚刚办差事回来,此时的天色已经很晚。 刚刚进入大门,迎面一个风华绝代,大约二三十岁的佳人迎面而来。 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妩媚动人的嬴元曼,王合连忙行礼拜道:“长公主殿下。” 虽然嬴元曼与王合岁数相仿,但辈分却是非常高。 因为名义上,嬴元曼还是王合的祖父,大将军王翦的妻子。 “这么晚了,才办完差事,真是辛苦了。” 嬴元曼姿态端庄,神色平静道。 “长公主殿下这么晚了,还要去天机阁吗?” 王合并没有接话,而是笑着道。 “是的,天机阁那边大型蒸汽机的研发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嬴元曼也报之一笑,美的让人窒息。 “那就不打扰长公主殿下的正事了。” 王合连忙让到了一边,把大道让了出来。 嬴元曼见状并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在一众奴婢仆从的拥簇下,直接走出了王府的大门。 王合目送嬴元曼上了马车,然后站在王府大门前,看着豪华马车渐行渐远,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硬下来。 贱人…… 直到嬴元曼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远方的直道之上,王合方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暗骂了一句。 然后他便脸色铁青的走入了王府,来到大堂前,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合儿。” 王贲站在王府大堂门前,笑眯眯的看着小儿子喊道。 “父亲大人,您回来了?” 王合顿时大喜,连忙走了上去。 “听闻陛下快回朝了,西州如今的局势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为父在西州也没什么事,都快淡出鸟来了。” “索性借此机会,回咸阳向陛下汇报一下西州的一些政务。” 王贲没有丝毫架子,直接坐在了大堂大门的门槛上。 王合见状,也坐在了父亲的身旁,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道:“父亲大人,刚刚看到长公主了吗?” “为父一直在赏月,什么都没看见。” 王贲看向儿子,神色认真道。 王合怔了怔神,不应该啊! 父亲就站在这地方,没道理瞧不见刚出去的长公主啊? “父亲大人,她不守……” 王合压低声音,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住口。” “混账东西,你糊涂了吗?” “这种话都敢说?” 王贲语气严厉,直接呵斥道。 “父亲大人,孩儿没糊涂,只是我王氏的脸面往哪搁?” “孩儿,每日上朝,那些同僚看自己的眼神都感觉怪怪的。” 王合双拳紧握,一副受到奇耻大辱的样子。 王贲看了一眼委屈不已的儿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她是公主,是陛下的长女,之所以这么多年还没改嫁,乃是陛下为了顾全王氏的颜面。” “这种颜面,不要也罢。” 王合左右瞧了瞧,然后咬牙切齿道。 “愚蠢……” “你祖父连年征战,身体暗疾无数,虽然名义上迎娶了长公主,但也仅仅是名义罢了。” “公主来到王氏,这么多年了,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你祖父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哎!” “真是冤孽,这都什么事。” “等找个机会,为父向陛下请求解除婚约吧!” “公主对我们王氏也算是礼敬有加,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们王氏也算了了这段缘分。” “日后不需再说这些牢骚话,明白吗?” 王贲先是训斥一番,然后意味深长道。 “是,父亲大人,孩儿明白了。” 王合当即恭恭敬敬道。 “与公主私会的那个人叫姚非吗?” 王贲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道。 “是的,父亲大人。” “如今任职天机阁少丞,但根据孩儿的调查,此人在研发上根本没有任何建树,完全负责替公主长殿下处理政务。” 王合似乎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看着父亲有些疑惑。 “长公主自然不能责怪,但此人竟敢迷惑长公主殿下,骑在我们王氏头上拉屎,罪不可赦。” 说到这里,王贲语气森冷,杀气腾腾道。 “父亲的意思是?” 王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以王氏的权势,弄死一个面首还不是轻而易举? 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还是父亲厉害。 “为了不刺激长公主殿下,那些不光彩的手段就不要用了。” “听说此人是罪徒出身,是人就会犯错。” “更别说一个卑贱的罪徒,派人严查,将此人的底细全部摸清。” “找个机会,直接让他获罪无赦,光明正大的宰了这个小杂种。” 王贲想了想,然后直接拍板道。 “父亲,这些孩儿早就做足了。” “就连他的祖宗八代,孩儿都派人查的一清二楚。” “但除了在姚家未获罪之前,这小杂种如今如履薄冰,似乎根本没有犯错。” 王合犹豫了片刻,有些郁闷道。 “姚氏怎么获罪的?” 王贲捋了捋思绪,然后询问道。 “科举舞弊,作弊的对象还是现在军中如日中天,深得陛下宠信的淮阴侯韩信。” “其父姚字乃陈郡太守,其母乃蒙氏嫡系。” “据说其父姚字,被郎中令蒙毅亲手斩杀,其父蒙玉现在仍被幽禁在蒙氏宗祠之中悔罪。” “这个小杂种算是蒙毅的外甥,与蒙氏关系复杂。” 王合显然早就做足了功课,对着王贲娓娓道来。 “有趣……” “明日让人递一份拜帖到蒙府,先看一看蒙家的态度。” “顺便叙叙旧,很多年没有去过蒙府了……” 王贲说完,便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后院的厢房走去。 “是,父亲大人。” 王合也站了起来,对着父亲的背影拱手一拜道。 而在咸阳城东,一处简简单单的府邸之中。 嬴元曼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羊,依偎在一秒风度翩翩,容貌绝世的美男子怀中。 两人衣衫不整,显然之前已经共赴巫山,翻云覆雨。 “公主……” 美男子便是姚非,他情意绵绵的搂着怀中的佳人,声音温柔无比道。 “姚君,怎么了?” 嬴元曼紧闭美眸,声音有些懒散道。 “我想入朝做官,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了。” “等我做出一番大事业,得到陛下的赏识之后,我就要光明正大的与公主在一起。” “我要迎娶公主,让公主做全天下最快乐幸福的女人。” 姚非紧紧搂着怀中的佳人,含情脉脉,坚挺无比道。 “什么?” 嬴元曼先是被惊了一下,然后睁开双眸,看着这个男人,心中感动万分道:“姚君,我不在乎,我只想与你长相厮守,入仕不难,可也会有风险,我希望你平平安安不好吗?” 第八十章 儒门多义士,传经育世人 “陛下驾到。” 咸阳宫承天殿,符玺令事黎晰高呼道。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满朝文武大臣纷纷高呼。 “免礼。” 嬴政坐在王座之上,神色威严道。 “谢陛下。” 一众大臣这才纷纷挺起腰杆。 “百官入席。” 黎晰再次开口喊道。 下方群臣一一屈膝跪坐下去,然后目光齐刷刷的妄想王座上端坐的嬴政。 “今日不议朝政,唯议民生。” 嬴政直接定下了主旋律,然后目光扫视群臣。 容光焕发,如获新生的右丞相冯劫立刻走了出来道:“陛下,今四海安定,民生富足,得仰赖于陛下天威。” “是啊!” “现在天下人安居乐业,吃的谷物蔬菜种类繁多,各种家禽在规模化养殖下,也是遍及天下。” “陛下圣德万古唯一。” “陛下……” 一众文武群臣,纷纷开口歌功颂德。 “陛下是否听到千百万异族人的痛苦哀嚎之声?”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整个承天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十分诧异的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嬴政也看了过去,神色古井无波,心中却有些郁闷。 这些酸儒,为何总是杀之不绝? 还敢跳出来与自己作对? 还真是勇气可嘉…… “朕听到了大秦臣民的喜悦之声,异族与朕何干?” 嬴政目光深邃,看着下发白发苍苍的戌博士,声音慷锵有力道。 “陛下……” “孔圣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非仁者君子所为。” 戌博士对着嬴政拱手一拜,开始引经据典说教。 “朕非仁者,亦非君子。” “朕乃王者,亦是帝君。” “朕的仁慈全给帝国臣民,绝无半点多余施舍于异族。” 嬴政神色坦然,直视下方的戌博士道。 “自古以来,得道者多助,寡道者失助。” “三皇圣德无私以育众生,万族共尊之。” “五帝贤良宽厚以佑诸部,四方部族莫不俯首,纷纷归附。” “陛下德泽神州,却视邻邦异族为草芥,兵锋所至,生灵涂炭,铁骑所过,寸草不生。” “帝国山河百万异族枯骨遍布,并草原诸部,奴役草原精壮筑城铺路,尸骸……” 戌博士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狂儒,草原诸部烧杀劫掠帝国边疆时的暴行天下人公知。” “做错了事,就不用付出代价吗?” “他们可怜,他们凄惨,那些惨死他们手中的边民,千百年来,何止百万计?” “谁来可怜他们?谁来替他们打抱不平?” “朕不灭族便是天恩浩荡,无论是筑城还是铺路,都是为了方便他们自己的民生,付出些许代价不是理所应当之事?” “他们不付出这些代价,莫非还要大秦帝国子民来为他们付出不成?” “还是让你这狂儒去?” 嬴政厉色道,每一句都震耳发聩,让人振奋不已。 “彩……” 大殿立刻响起了一阵又一阵喝彩声。 显然可不是所有人都同情心泛滥,对那些该死的异族,无疑痛恨者更多。 戌博士顿时脸色胀的通红,支支吾吾半天都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最终只能暂退一步道:“即便草原诸部有罪,但陛下纵容章邯屠戮瀛洲土着,犯下累累血债,实乃天怒人怨之举,他们也对神州大地犯下滔天大罪乎?” “放肆……” “腐儒狂悖,陛下何时下旨指使章邯屠戮瀛洲?” “这只是章邯带军无能,再加上远征瀛洲的将士皆是罪徒出身,所以才会酿成此等血债,与陛下何干?” 刘季立刻站了出来,指着戌博士的脸就是一顿狂喷。 我政哥也是你这老家伙能污蔑的吗?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罪臣死罪,给陛下蒙羞,请陛下降罪。” 章邯原本还在发懵,听到沛侯刘季的话,立刻幡然醒悟,连忙把黑锅扛起来。 开什么玩笑? 这么好的机会,自己要是错过了,那可就真的是蠢货了。 自己回朝之后,还一直纳闷怎么没人提及此事,好在今日总算有人忍不住了。 有人带了头,刽子手也主动抗锅,能在庙堂之上有一席之地的大臣们,哪个不是人精? 很快大殿之上,就一片倒的声音,开始指责戌博士疯狗乱咬。 陛下圣德岂能容人污秽? “听到了?” 嬴政神色不善,盯着被喷了满脸口水的戌博士,冷冷道。 “臣一时情急,失口之言,请陛下治罪。” 戌博士知道自己理亏,虽然心中笃定章邯若无陛下暗中授意,自己绝无这个胆子犯下此等血案。 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又无证据,仅凭自己妄加猜测之言,根本无法与陛下对抗。 章邯那个疯狗自己主动背了黑锅,谁能去指责陛下什么? 谁又敢再去乱嚼舌根? 可能是与自己道行越来越高有关系,嬴政内心依旧古井无波,并无波澜。 若是放在以前,此人定斩不饶。 这儒家还是有用的,总不能把他们全杀光了吧? 真要杀光了,对帝国而言也是一种损失。 “退下吧!再敢疯言乱语重罚。” 嬴政挥了挥手,希望对方知趣一些,毕竟这些年,儒家已经被自己杀得人才凋零,死了不少人了。 这样的敢言之臣,铁头娃可是杀一个少一个。 毕竟举世茫茫,敢在自己面前说真话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罪臣今日既然站了出来,就是为了死谏。” “罪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个人生死荣辱,与帝国的未来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就算陛下要杀了罪臣,还请陛下听完罪臣之言。” “如此,罪臣死而无憾也。” 戌博士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道。 也许是被戌博士的大义凛然所感染熏陶,大殿那些嬉笑的大臣,一个个全都收起了笑意,神色凝重起来。 这样的人,你可以说他迂腐,可说他愚蠢,但不可质否的是,他是一个让人值得尊敬的人。 死说起来很容易,但能够坦然面对,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绝对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儒学或许被很多人嗤之以鼻,他们的那些大道理更是让许多大臣不屑一顾。 但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些大道理,早就了一批又一批敢于死谏,舍生取义的真性情之人。 嬴政审视了戌博士良久,最终开口道:“朕在听。” 就算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儒门多义士,传经育世人…… 想起后世史诗之中,那些舍生取义,为国捐躯的儒生典故,嬴政虽然不太喜欢儒门那些条条框框,但也不得不承认儒学治国育民,也是一柄大杀器。 对于泱泱华夏,儒学那些经文巨着亦是影响深远,让一代又一代华夏子民舍小家而保大家,共御外敌,英勇无畏! 正是因为有了那些不惧牺牲,舍生报国的先贤们做榜样,炎黄子孙方有杀之不绝的英雄儿女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拯救这个坚强不屈的古老的民族…… 第八十一章 秦人的恶名已经传遍了西方世界 尼特城是塞琉东部边疆行省的心脏,总督府立于此地。。 安条克三世坐在总督府,神色十分难看,本以为遭受了马努人的袭击,没想到是秦人来了。 如今东部行省的主人变成了秦人,这尼特城很快就要被秦人大军压境了。 这段时间,安条克三世十分郁闷,就因为没有签订那些不平等条约,沿海各地城邦,全被秦人战船的不断袭击,这让塞琉古的经济贸易遭受到了重创。 更可气的是,原本已经习惯了秦人物美价廉的商品,可是现在秦人突然停止了贸易,这让王朝各地出现了不少骚乱。 王朝之中所有的兵马,都调到了沿海各地城邦,可形式仍旧一片倒。 不断的征兵,也让塞琉古民怨四起,那些该死的奴隶都惧怕秦人,就算强征过去,一到前线不是投降就是逃跑,拦都拦不住。 别说那些奴隶军团,就算王朝正规军遭遇秦人大军,也是望风而逃,一触即溃,安条克三世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祖宗留下的家业没让自己给发扬光大,如今更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沿海各城相继沦陷在秦人的大炮之下,那武器实在太凶狠了,根本挡不住。 就在安条克三世焦头烂额之时,一名看门官走了进来。 “伟大的王,秦人的使臣求见。” 看门官走进来之后,立刻对着安条克三世弯腰致敬,然后开口道。 安条克三世回过神,看了看守门官,满脸困惑。 秦人? 他们来干什么! 想到塞琉古如今的困境,安条克三世顿时燃气一时希望。 不就是割地求和吗? 不就是开放所有商业贸易吗? 不就是签订一些丧权辱国的条约吗? 没问题,全都没问题,只要能停战,一切好商量! “快请!” 安条克三世立刻满脸笑意,对着看门官道。 “是。” 看门官立刻领命,走了出去。 很快大殿门外,便走进来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大秦使臣刘季,见过塞琉古王。” 刘季声音洪亮,对着安条克三世拱手抱拳道。 语气之中非但没有半点尊敬,反而充满了戏谑。 “啊!原来是名动四海的刘使君啊!” “真是失礼,使君快快免礼,请坐。” 安条克三世态度摆的很正,直接站了起来,朝着刘季走了过去,热情无比的拉着刘季的手道。 “大王真是客气,刘某惭愧。” 刘季也是哈哈一笑,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与安条克三世直接勾肩搭背走向了一旁的石桌。 很快两人便坐了下来,安条克三世让下人端来了美酒与各种佳肴,用来招待刘季。 “使君此次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安条克三世与刘季交谈了一会,喝了一会酒水之后,直接开门见山道。 “劝降。” 刘季嘿嘿一笑,随口便道。 “什么?” “不知贵国能否先行停战?如此方能避免两国兵士人民免于战火之下。” 安条克三世揣着明白装糊涂,讪讪一笑道。 “哈哈哈哈……” 刘季听完安条克三世的话,似乎听到了笑话一般,直接纵声大笑起来。 “使君笑什么?” 安条克三世感觉脸上无光,这笑声在他听来十分刺耳,而且这刘季实在太放肆了。 “大王心中很清楚,投降才能维持住塞琉古最后的尊严。” 刘季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否则反而适得其反,收起笑意,一本正经的问道。 安条克三世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会说点人话吗? “秦国虽强,我塞琉古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安条克三世为了挽留最后的尊严,冷冷道。 “孔雀王朝已经彻底覆灭了,如今尽归大秦。” 刘季对安条克三世爆出了一个惊世消息。 听到刘季的话,安条克三世露出惊恐之色,这怎么可能? 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啊! 从秦人进攻孔雀王朝开始算起,这前后还不到一年时间,偌大的孔雀王朝就彻底完蛋了? 刘季看着满脸惊恐的安条克三世,笑了笑。 这家伙绝对是被帝国的强大给吓到了,如此自己渐渐掌握了主动权,对于完成陛下的交代,又有了几分信心。 若是这家伙,还有雄心壮志之,那就不太好办了。 毕竟强者,怎甘久居人下? 真正的雄主,皆是宁折勿弯,即便死,也绝不会跪着求生。 只是不知道这位塞琉古的王,还有没有曾境的胆识与气魄。 这些年来他打了不少败仗,应该早已磨灭了雄心壮志。 如果能够让他臣服大秦,此行便是大功。 陛下已经答应,只要自己完成此次任务,就赏赐修行法门啊! 那可是能够让人重获新春,迈入长生的大门钥匙! “陆地精兵百万,已经从孔雀王朝继续西进。” “数十万水师亦从大洋奔赴塞琉古沿岸城邦,塞琉古挡得住我大秦的铁骑与舰船否?” “此次进攻贵国沿海城邦的并非大秦正规军,只是大秦帝国小规模商队罢了。” “相信我大秦的坚船利炮,大王已经深有体会,敢问大王,塞琉古可敢一战?” 刘季早已站了起来,说完笑呵呵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安条克三世大声质问道。 伟大的神啊? 这个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国度? 实在太让人绝望了! 我应该怎么办? 塞琉古王朝的命运全在自己一念之间了,降? 安条克三世实在不愿,可不降又打不过…… 没想到自己没有成为塞琉古最伟大的王,反而成了最大的笑话。 “只要贵国愿意停战,一切要求都可以商量。” 安条克三世还是想做一番努力,只要王朝还在,那就一切都有希望。 秦人真的太可怕了,短短几年时间,帕提亚被灭,巴特克拉强大的月氏人直接被吓跑了。 曾经不可一世的孔雀王朝,烟消云散,臣服在了秦人的脚下。 从秦人以往的作风来看,臣服秦人并没有太好的优待。 只能沦为苦役奴隶,干最苦的工作,从事最危险的行业。 很多小部族,都因此彻底消亡了,女人全部成了秦人的姬妾,亦或商品玩物,实在太可悲。 这也是自己不愿投降的原因,秦人对待白种人并不太友善。 那些黄种人要好许多,黑种人也比白种人待遇好。 被秦人征服的黄种人只要乖乖听话,还能作为二等子民,从事一些不算辛苦的工作。 而那些大老黑,则大多从事耕地,最危险最苦的工作,比如修城铺路,全都是白种人去做。 动则鞭笞,随意打杀,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秦人的恶名已经传遍了西方世界,人人谈之色变。 当然更多的是敬畏与恐惧,尤其是那个该死的帝教,更是推崇什么黄种人至上的狗屁歪理,全都疯了! 如今在西方世界也是人人喊打,可就是这样,这个帝教反而越来越强大,信徒越来越多,真是见鬼。 没办法,谁让西方世界诸天都不显灵? 那个帝教的仁慈上帝,隔三差五就来个神迹,吸粉无数啊! 就连塞琉古境内,不知不觉也被这个可怕的帝教渗透了,发展了不少信徒。 不过眼下,安条克三世已经没有功夫理他们了,秦人来势汹汹,已经让他疲于应付,焦头烂额。 第八十二章 丧权辱国的条约,塞琉古王朝的悲歌 “吾皇盛怒之下,停战只怕难如登天啊!” 刘季叹了一口气,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使君,塞琉古一直与大秦和睦相处,不知道为何不宣而战,袭击塞琉古?” 安条克三世顾不得脸面,直接求问道。 “那要问大王才是,为何要禁止我秦国商人正常经商?” “大秦始皇帝陛下,听闻大王还要拒绝秦国商人入境,断绝两国商贸往来。” “始皇帝陛下盛怒无比,我大秦之商贾,无论到哪里,皆被诸国奉为座上宾。” “大王竟敢行天下之大不韪,便早要早日准备迎接今日之果。” 刘季皮笑肉不笑,声音冰寒刺骨道。 “使君误会了啊!这一定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塞琉古怎么敢与秦国为敌呢?” “塞琉古永远是秦国最坚定的盟友,永远站在秦国这边。” “还请使君转达贵国始皇帝陛下,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啊……” “本王绝对没有断绝两国商贸交流的意思,这一定是有奸佞之人从中作梗。” 安条克三世连忙解释道,一副冤枉不已的样子。 “误会?” “大王到处遣使游说各国,莫非以为我们大秦什么都不知道?”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你们全部联手又如何?” “不过是待宰羔羊,一战尽可灭之。” “大王承认与否并不重要,吾皇觉得你们塞琉古当灭,那这塞琉古就要毁于战火之中,绝无生机可言。” “是你们塞琉古自寻死路,这些年来,两国交好,秦国给塞琉古带来了多少先进技术与精美器物?” “凡与大秦为敌者,皆化作历史尘埃,塞琉古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刘季神色盛气凌人,完全不把安条克三世放在眼里。 安条克三世脸色难堪无比,但却敢怒而不敢言。 因为他知道刘季说的并不夸张,这些年来,秦人的舰队驰骋地中海,商船更是遍布西方世界每一个港口。 起初见秦人商船大把捞钱,不是没有人眼红。 可那些见财起意的城邦,全都被秦人强大的舰队毁灭了。 因为惹不起秦人的战舰,秦人的武器实在太强大了。 让西方国度的军队吃尽了苦头,再强大的重甲,在秦人坚船利炮面前,都不堪一击。 “使君,塞琉古要如何做,才能平息贵国始皇帝陛下之怒?” 安条克三世知道秦人的贪婪,看来不大出血,秦人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了。 “一,签订盟约,塞琉古王朝彻底臣服大秦,永不再与大秦为敌。” “二,无条件开放塞琉古王朝所有商贸,不得限制秦国商队正常经商。” “三,撤销逍遥片的禁令,买卖逍遥片的合法性,必须得到塞琉古王朝律法承认。” “四,大秦帝国要向塞琉古王朝租借南部所有海港城邦,租期五百年,秦国对租界城邦享有一切合法军政大权。” “五……” “六……” “七……” 刘季开出了一大串条件,最后方才道:“这是秦国退兵的条件。” 安条克三世脸上的笑意顿时垮了下来,越听脸色越难堪,直到最后,他又屈辱,又感到十分无奈。 秦人的条件何止是苛刻,简直天理难容。 如果全答应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国人? 这全都是不平等条约,丧权辱国,欺人太甚。 如果真的签订了,塞琉古王朝将直接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本王要是不答应呢?” 安条克三世极力控制自己愤怒的声音,望着刘季道。 “那就由不得大王了,如果大王想签订这些条约。那大秦帝国的无双锐士,便自己来取。” “不过,刘某觉得,若真到那种地步,只怕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刘季看着安条克三世,眼神冷漠,毫不掩饰威胁之意。 安条克三世双拳紧握,脸色变化莫测,最终他还是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器不如人,国力不如人,非己之过也。 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样? 眼下只希望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换来和平,希望能够等待转机出现。 “使君,这些条件塞琉古都可以接受,但是第三条与第四条恐怕不行。” “塞琉古南部沿海全部城邦,如果全部都给了秦国,本王实在无法对塞琉古臣民交代。” “而逍遥片已经让塞琉古沿岸城邦许多臣民家破人亡,这种邪恶之物根本不应该存于世间。” “如果取消禁令,用不了多久,这东西就能让塞琉古人在沉沦之中自我毁灭。” “正常商贸都可以开放,但逍遥片绝对不能在塞琉古王朝畅行无阻。” “所以,其它条件本王都可以接受,但这两条请使君考虑一二。” 安条克三世眉头紧锁,一脸坚决道。 起初秦人来做生意,塞琉古人还是非常欢迎的,但后来,这种名曰逍遥片的东西,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因为这东西实在太神奇了,人吸食以后,可以获得极大的满足,让人心旷神怡,精神愉悦,好像可以忘却世间一切烦恼。 起初沿海各城邦的人们,都将这东西奉为神物,一时间风靡整个沿海城邦。 可很快这东西的弊端也流露出来,不但价格昂贵无比,更能要人性命。 许多常年吸食逍遥片的人,不但将家业败光,更是骨瘦如柴,最终死在了这东西上。 很快安条克就清楚,绝不能让这东西在整个塞琉古王朝蔓延,于是下达了史上最严格的禁令。 好在及时将逍遥片控制在沿海各地,并没在塞琉古王朝内陆城邦流通。 只不过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不少人经不起诱惑,走私屡禁不止。 为此,安条克三世大怒,还灭掉了一些不知收敛的贵族。 如今内陆城邦虽有流通,但在强力高压的禁令下,只是小规模流入,并无伤大局。 可如今秦人公然要让自己解除禁令,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条都不能变,谈判桌上拿不到,那大秦就在战场上自己取!” 刘季十分强硬,半步都不肯退让道。 安条克三世心中屈辱至极,真恨不得宰了这个咄咄逼人的秦使,然后与秦人拼了。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调整好心态后,他继续道:“第四条也可以接受,将沿海城邦租借给秦国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第三条绝无可能,否则就算塞琉古人战到最后一人也绝不会低头。” 沿海各城邦已经被秦人占领,想要拿回来,无异于做梦。 安条克三世本就没有想过秦人会把沿海各城邦奉还,秦人要的不过是一个名声罢了。 租借与否重要吗? 沿海各城邦实际上已经归属秦人了,自己能收复吗? 安条克三世,心中无尽悲凉,祖先的辉煌全都被自己丢尽了啊! “也罢,那刘某就擅自做主,逍遥片禁令可以不取消,但是塞琉古王朝必须加大对快活片的采购。” “其实大王不用这么悲伤,塞琉古人不需要,大王大可卖给日耳曼人,高卢人,凯尔特人啊!” 刘季的声音宛如恶魔的呼唤,充满了诱惑,对安条克三世怂恿道。 安条克三世顿时眼神一亮,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当即大笑道:“使君真乃塞琉古王朝的恩人,日后使君将成为塞琉古王朝最尊贵的客人。” 本着宁死道友,莫死贫道的原则,安条克三世顿悟了,这个可以有,只要坑不到塞琉古人,它国死活与塞琉古何干? 〔这个月开始,每天两更!〕 第八十三章 朕的女儿,一定要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祈天殿…… 灯火通明,一盏盏彩灯,散发着梦幻般的光影,照亮了整个大殿。 嬴政坐在卧榻前,正在端着一碗八宝粥,细品慢嚼着。 此时的嬴元曼已经不复当年少女青春无暇之态,多了些许端庄典雅。 她坐在嬴政的对面,就这样安静的看着父皇吃着自己亲手熬制的八宝粥,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 吃完八宝粥,嬴政拿起桌案上的一块手绢,擦了擦嘴角,然后笑着道:“手艺越来越好了,最近过的还好吗?” “谢父皇关心,儿臣挺好。” 嬴元曼端起木案上加热的茶,倒满之后,递给了嬴政。 嬴政接过玉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回味道:“新茶?” “今年的新茶,还没入宫。” 嬴元曼笑了笑,并没有否认道。 “天机阁那边,如今已经步上了正轨,你也也可以适当放手让他们去做,别什么都亲力亲为。” “累坏了,父皇可是会很心疼。” 嬴政放下玉杯,看着眼前的儿女,此时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一个充满关怀的慈父。 “父皇……” 嬴元曼感觉内心暖洋洋的。 “现在还不行,蒸汽机,一些基础东西他们都可以接手了。” “但无线电攻关到了紧要关头,儿臣恐怕还不能放手。” “一旦有了无线电,到时候父皇就可以坐在咸阳,将圣令传达天下任何一个角落。” “帝国所发生的一切大小政务,也不用那么繁琐,可以瞬间传递至咸阳,由父皇圣裁。” “蒸汽机虽好,但对帝国而言,远没有这无线电重要。” “儿臣已经着手安排人,全力研发新的通电技术。” “空气机也正在有序进行公关,采油井也已经顺利运行,只是开发有矿效率不是太高,还需要继续研发更好的采油设备。” 说到这里,嬴元曼开心的向个小孩子,向自己的父亲自豪道。 “这些都不急于一时,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帝国已经有了飞行军传达各方讯息,虽然没有电报机迅速,但是已经让帝国的掌控力大大增强。” “前不久北州有部族叛乱,当地官府立刻派出飞行军传讯。” “朝廷镇压叛乱的大军,从北州大营,乘坐火车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便赶往了目的地,迅速平定了叛乱。” “你已经为大秦帝国做出了无与伦比的贡献,父皇很欣慰。” 嬴政看着眼前的女儿,欣慰无比道。 大秦帝国眼下对各地的掌控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东南西北,除了西方多山地,铁路尚有许多难关需要攻克。 大秦帝国对东南北三个方向统治,坚不可摧。 无论哪里发生叛乱,帝国的大军可以在一个月内,抵达任何地方,迅速镇压暴动。 至于海外各地,都驻守有帝国水师,并不会发生太大的动乱 眼下只有西州各地,因交通不便,需要朝廷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来巩固地方。 几次清洗,朝野吏治也算清明,各地贵族也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每年朝廷税赋都能创下历史新高,源源不断的财富从海外流入大秦。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的大秦帝国,上至朝廷,下至万民,皆富的流油。 再加上这些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大秦帝国无论是国库,还是粮库,都可以说充盈万分。 “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国,不敢领功。” 嬴元曼并没有丝毫居功自傲的意思,十分谦虚道。 “喝了它。” 嬴政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的玉瓶,对嬴元曼道。 “父皇,这是神水吗?” “父皇不是赐给了儿臣很多了吗?” “可惜儿臣体质不佳,神水对儿臣并没什么神效。” 嬴元曼看着眼前的玉瓶,神色颇为复杂道。 “这不是神水,是父皇亲自炼制的灵丹。” 嬴政取下瓶塞,扑面而来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父皇亲自炼制的灵丹?” 嬴元曼神采奕奕,有些惊讶道。 “不错。” “它可以增强体质,祛除人体杂毒,足以你脱胎换骨,延年益寿,青春常驻。” “不出什么意外,服用它,可保你两百年生命无忧。” 嬴政说完,将玉瓶放在了嬴元曼的面前。 嬴元曼听闻,倒也没有犹豫,直接去除玉瓶之中的金色灵丹,打量了一会,便直接吞下。 父皇肯定不会害自己,嬴元曼坚信这一点,过了一会,她突然身体开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皮肤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换发新生。 没过多久,她整个人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有些难以置信道:“父皇,这灵丹真的好厉害。” “一炉三年,只练成了这一颗。” 嬴政笑着道,眼神满是溺爱。 嬴元曼怔了怔神,父皇实在太疼爱自己了,就这一颗,竟然给了自己,不由道:“这丹药给儿臣吃了,那父皇您怎么办?” “父皇已经不需要这些外物,元曼无需忧虑。” 嬴政神色认真道,这些东西他炼制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根本就没准备自己用。 “父皇,今日儿臣入宫还有一事相求,恳请父皇恩准。” 嬴元曼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聊完了家长里短,也该说正事了。 “元曼但有所求,父皇无不恩准。” 嬴政神色郑重,看着女儿道。 “那儿臣拜谢父皇。” 嬴元曼心中甜蜜无比,父皇还是非常宠爱自己的。 “说吧!跟父皇就不要那么见外了,无论朕的女儿想要什么,朕都会给,即便没有,就算网络兲下,真也要为她找来。” 嬴政语气霸道之余,又充满了疼爱道。 “父皇,儿臣想要问父皇求个官。” 嬴元曼低下头,声音越说越小。 “朕还以为什么事,就这种小事吗?” “你要做什么官,父皇给你敕封。” 嬴政笑了笑,站了起来,扶起了跪在面前的儿女道。 “父皇,不是女儿想做官,而是为他人所求。” 说到这里,嬴元曼的头埋的更低了,声音更是宛如蚊声。 “咳!” “这个他人是谁啊?” 嬴政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嬴元曼,似笑非笑道。 “父皇……” “您肯定早就知道了,就不要取笑女儿了。” 嬴元曼自幼聪明伶俐,她岂能不明白,这个庞大帝国,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落入这个高大伟岸男人的耳中。 自己的事,他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朕的女儿长大了啊!” “也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当年形势所迫,父皇对不起你。” 嬴政看着低着头,卑微祈求自己的女儿,感觉十分愧疚道。 “儿臣为了帝国奉献自己,无怨无悔,这么多年来,儿臣从未责怪过父皇。” 嬴元曼泪光闪烁,声音充满了悲凉道。 “父皇知道!” “父皇答应你,会还你自由之身,让你光明正大拥有自己的幸福。” “这天下男子,无论你喜欢谁,父皇都会让他陪着你。” “朕的女儿,一定要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嬴政直接将女儿抱在怀里,看着早已泣不成声的女儿,这一刻,他不再是君临天下的至尊,而是一名慈父,安抚着委屈万分女儿…… 〔第二章!〕 第八十四章 日新月异的帝国,张良的变化 淮州因淮水而得名,下辖二十余郡。 裕城鱼乡一座学社之中,一群年约四五岁的孩童正站在一面帝国王旗之下,神色庄重的看着那面残旧染血的战旗。 自从帝国新政推行之后,上至帝国学府,下至帝国学社的莘莘学子们,每日太阳升起之时,都要站在学园广场中央的王旗下,高唱帝国战歌。 那些稚嫩青涩的童声,唱着杀气凛然,壮志悲歌的战歌,缺有另一番滋味,让人充斥着莫名情愫。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随着沉重的战鼓声消失,整齐而充满肃杀之气的歌声也随之停止。 白发苍苍的社长走了出来,继续为下发所有学子讲述这面战旗曾经的英雄事迹与铁血杀伐。 这些慷慨悲歌的壮烈事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之中扎下了种子。 只待有朝一日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成为帝国英雄,守护这片生我养我的故土…… “孩子们,正是因为这些帝国英雄守护着我们的家园,才有了我们现在幸福安康的生活。” “在至高无上,雄才伟略的始皇帝陛下统治下,我们秦人能才团结一致对外,日益强大,所向披靡。” 老社长已经记不清楚这句话,自己到底说了多少次,但只要自己还活着,还是社长,他就要日复一日的激励着孩子们。 因为帝国的变化,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这世间不乏诋毁陛下的声音,但老头子只知道,自己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家人也活的有尊严,能够体面的走到任何地方,大声说自己是秦人,强大无比的秦人…… 异族人的悲惨生活,与自己何干? 他们不苦,那些最苦最累的活,让那些造谣之人去做吗? 就如陛下颁布的圣旨,布告天下所说那般。 如果死去的不是异族人,那牺牲的一定是秦人! 朕不在乎任何骂名,朕只要帝国臣民幸福安康的活着,让华夏一族傲绝万族,屹立世界民族之巅。 “大秦万年无止期,陛下万寿与天齐。” “誓死效忠陛下,誓死效力帝国。” 所有孩童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坚决,齐声喝道。 一旁观礼的老师之中,一名白袍老师看着这一幕,目光十分复杂。 自己真的错了吗? 这些年来,自己游历天下,体会了各种各样的人生。 从秦国改制革新开始,自己亲眼目睹了这神州天下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这天下能够一直如此发展下去,那韩国灭就灭了吧! 灭的不冤…… 本以为嬴政高学院,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亦或削弱那些世袭贵族之家。 可如今看开,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位始皇帝的雄心壮志。 用不了多久,这天下数百年战争带来的伤痕就会很快愈合。 等这些孩子一批又一批成长起来,他们恐怕早就忘记了什么楚人,赵人,韩人,魏人,齐人,燕人的身份吧! 他们只知道自己是高上尊贵强大的秦人,而且对于帝国始皇帝陛下的尊崇,自幼便埋下了种子。 到那时,整个帝国铁板一块,这个民族又将爆发出何等伟力? 儒学? 又不完全是,还掺杂了许许多多其它学术亦或新学术? 可怕,可畏也…… 复国? 终生无望了! 这个时候,出去蛊惑人心,只怕会被人当场打死…… 如今的天下,几乎家家户户都分配到了异族奴隶干活,所有人都是既得利益者! 他们此时全都拥护那位至高无上的始皇帝,任何诋毁的声音,都会遭受毒打。 前不久那群儒生就是例子,被一群始皇帝拥护者,活活打死在了酒楼…… 就是因为他们喝了一些酒,脑子不太清醒,抨击了几句,始皇帝对待异族苛刻的政策,就被人围殴致死,实在太可怜了! 这种趋势愈演愈烈,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天下百姓心中,始皇帝嬴政已经渐渐神化起来。 简直都要成为不可亵渎的神只,无论是谁诋毁,都会遭受到厄运。 随着这些年,做个旁观者,见证这个国家冉冉升起,日新月异。 张良早就熄灭了复国亡秦之心,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华夏人,炎黄子孙。 能够见证民族傲绝世界,似乎也不错。 为秦国效力就算了,如今的秦国人才济济,不需要自己。 自己也迈不过心灵那关,这两年出海日益高涨,许多人都选择下海谋发展。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去海外捞到了大量的钱财与利益,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加入其中,去海外冒险,准备分一杯羹。 朝廷也出台了大量有利政策,鼓励民众出海经商。 但在张良看来,那位始皇帝陛下的用意并不在此。 而是为了宣扬大秦威仪,彰显国力,以不战屈人之兵之势,收服那些海外蛮族。 这几年随着秦人征战四海,归附秦国的海外蛮族越来越多。 这便是强者恒强的定律,弱者只能选择依附强者,否则只能迎来灭亡的命运。 想比主动依附秦国的蛮族,那些被大秦征伐灭亡的蛮族而言,实在就太惨了。 主动归附的蛮族,日子还算过得去,起码像个人,活的虽不如秦人,但也绰绰有余。 而那些被灭亡的蛮族就没那么好的命了,无一例外,全都成了奴隶…… 是时候离开了,这片故土,从此以后再无张子房这个人! 也许余生,我还能为这个民族做一点什么! 海外还有自己发挥余热的机会,蛮族只配给高贵的华夏人做奴隶,焉与之争锋? “张老师,该上课了。” 就在张良发呆之际,老社长不知何时来到张良面前,笑着道。 “哦!” “不好意思社长,突然收到家书,得知家中突逢大变,情思难自禁。” 张良神色有些悲凉道。 “啊!” “张老师要回乡吗?” 对于这位向来沉默寡言,但却非常有才华的张老师,老社长还是非常惜才看重,不由问道。 “是的,社长。” “我恐怕不能再继续任教了,要回去了。” 张良长叹一声,其实在这里教书育人,他还是挺喜欢。 但自己的人生不该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流逝,生而为人,总该为这片故土,为民族做点什么。 “张老师,家中有事,回乡是人之常情。” “但我这里的大门始终愿意为张老师敞开,处理完家事之后,张老师随时可以回来。” 老社长顿时挽留道。 “谢谢社长,但人总要落叶归根。” “立乡多年,张子不想再四处漂泊了,多谢社长美意。” 张良温文儒雅,有理有据的婉拒了老社长。 “哎!” “那好吧!” “老朽再次祝先生一路顺风,就此别过。” 老社长心中虽然万般不舍,但人各有志,总不能勉强人家。 “多谢社长,张子就此告辞。” 张良拱了拱手拜别,便转身潇洒无比的离去了。 “咦,好像忘记了什么?” “张先生,你的薪钱还没结呢……” 老社长突然想到自己忘记了什么,连忙喊道,只是哪里还有半点张良的影子…… 倒是一个怪人,可惜啊! 咱这学社又少了一个人才,池子太小,终究还留不住大鱼啊! 第八十五章 斯洛克少年 斯洛克…… 斯拉夫人世代生活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罗纳是斯洛克族之中的一名年轻猎手,今夜他与往常一样,入山狩猎,如果没有收获,那他的家人就要以挨饿。 他十分娴熟的来到自己的密林之中,爬上了一颗参天大树之上。 幽深的森林,危机与收获并存,若非几天没有狩到猎物,罗纳绝不会选择深夜。 因为这是一场豪赌,以自己性命作为赌注。 夜间猛兽出没,但是猎物也比白昼要多出很多。 只要一点点运气自己就能收获不错的猎物,让家人吃上热乎乎的肉。 就在他屏息凝神,借助月光四处打量搜寻猎物的时候。 万籁俱静的森林,突然响起一个又一个沙沙脚步声。 这立刻引起了罗纳的警觉,他循着声音的源头紧张的望了过去。 未过多久,一群黑压压的人影印入他的瞳孔之中。 这些人影手持着散发着寒光的利器,借着皎洁的月光,他们手中的武器散发着寒芒,让罗纳的心跳,都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许多。 他们是谁? 罗纳趴在树上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一动也不敢动。 他想起了部落里的传言,东方的部落都被一群恶魔征服了。 听说很多部落被灭族,他们就是那些恶魔吗? 不知不觉罗纳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他屏气凝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察觉。 “停……” 就在这时,黑夜之中穿行的人群之中,领头的那个人突然出声道。 令行禁止,上百名武装整齐的部队,当即停下了脚步。 他们每个人都迅速四散开来,躲到大树之后,当做掩体,然后凌厉的眼神四处搜寻。 领头的那名大汉并未隐匿,而是大步朝着前方走了几十步,直到来到罗纳所躲藏的大树下,他才停下脚步。 “下来吧!你的行踪已经暴露,虽然你隐藏的很好,可是这里的脚印,暴露了你的位置。” 领头的那名大汉仿佛自言自语,看着眼前的大树,冷冷道。 听着对方叽里呱啦一通,罗纳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再说什么,所以他仍旧小心潜伏在树梢之中。 缓缓拉开手中的简陋弓箭,慢慢瞄准树下的人影。 可就在这时,罗纳的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差点没从树梢掉下去。 他看见下方那个人影抬起了头,一双冰冷的眼睛笔直的看向自己。 那个人的面孔抬起来的一瞬间,叶借着皎洁的月光也看到了。 那人冷漠的眼神,狰狞的面孔…… 罗纳心中紧张无比,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样子,手中的弓箭托手而出。 叮咚…… 一声清脆的响动声,罗纳发现自己的木箭似乎撞到了石头上,被弹在了地上。 那个面容狰狞的恶魔伸出黑黝黝拳头,一步窜出,击打在大树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 罗纳只感觉一阵地动山摇,他整个人失去了重心,随着断裂的大树掉了下来。 “啊……” 树枝划破了他的皮肤,狠狠的摔在地上,让他发出一声吃痛的叫喊之声。 好在他似乎运气不错,骑在大树之上,并未被大树压在下面。 就在罗纳狼狈不堪的刚从大树上爬了起来,就感觉脖子上被一柄柄冰冷的利器给顶住了。 “不要杀我。” 罗纳看着自己陷入了恶魔的重重包围之中,身体僵硬住了,他还不想死,也不能死。 如果自己死了,家人怎么办? “项将军,他应该是这里的土着。” 上百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肃杀之气,目光不善的看着瑟瑟发抖的罗纳。 其中一名络腮胡子大汉对着前方孤傲而立的项羽道。 “原地扎营,一队负责警戒,一个时辰轮值,派两个人去后面清理痕迹。” 项羽打量了一番赤身裸体,只用树叶遮挡住要害之处的罗纳,然后便收回目光道。 所有人都收起了锋利的短剑,然后齐齐对着项羽拱手一拜,便各自忙碌去了。 罗纳楞了楞,这些恶魔好像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 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看着这些恶魔忙碌着,仿佛变戏法一般,很快就搭起了一座座好看的白色帐篷,罗纳顿时目瞪口呆。 这是神术吗? 当看到这些人点上火堆,他顿时又是心中一紧,脸色巨变。 对于火堆他并不陌生,这些恶魔是准备把自己烤着吃掉吗? 自己打来了猎物,都是这般架在火堆上烤着吃掉。 罗纳越想越觉得害怕,心中思绪万千起来。 不过,过了一会,当这些人都围坐在一堆堆篝火面前,从怀中掏出东西吃了起来。 罗纳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想多了,他们并不吃打算吃自己。 借着明亮的篝火,他看清了这些人的面孔,似乎也不那么恐怖了? 他们的皮肤泛黄,头发也全都紧紧束缚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精神,不像自己乱糟糟。 嗯? 他们真的是恶魔吗? 就在罗纳胡思乱想之际,项羽对着他招了招手。 罗纳又怔了怔神,不过他很清楚自己根本跑不掉,只能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罗纳站的笔直,有些拘束不安,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威武的外来入侵者,心中七上八下。 项羽也欢欢屈膝坐了下去,然后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示意罗纳坐下来。 罗纳虽然听不到,但是这个举动他是看明白,索性也就坐了下去。 刚坐下去的罗纳,看见项羽突然伸出手,递给自己一块看起来干巴巴食物。 罗纳狐疑的看着这个恶魔首领,用手指了指自己。 项羽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肉干直接丢给了罗纳,便扭过头,望着篝火怔怔出神,不知再想些什么。 罗纳看着手中的干巴巴的食物,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肉?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已经很久没吃到肉了,这段时间都靠野菜填饱肚子。 就在罗纳狼吞虎咽的啃食手中的肉干的时候,一个笑呵呵的声音划破夜空。 “项将军,下官来也,不知有何事吩咐?” 一名穿着麻衣的青年,一路小跑,从密林走跑了过来,对着项羽拱手一拜道。 “问问他叫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他们的部落聚集地离这有多远?” 项羽的声音十分阴沉,头也不回,冷淡的丢下了几句疑问。 “是,项将军。” 青年立刻恭恭敬敬道。 他叫海,是帝国招揽的众多奇人异士之中的一个。 他没有别的特长,就是学习语言能力非常厉害。 所以才会跟着项羽一同越过寒冷的西伯利亚,来到了这里。 打打杀杀与自己无关,自己唯一的任务,就是负责沟通。 “你叫什么名字?” 海整理了一番思路,然后开始叽里呱啦的对着罗纳道。 “罗纳。” 罗纳有些惊讶的看着海,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说本族话。 “你是斯洛克人?” 海继续问道,之前在上一个部落之中,就打探到了,前方不远是斯洛克部族的地盘,想必就是这里了。 “是。” 罗纳内心有些紧张,说话都很简短,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部落在哪里?离这远吗?” 海尽力让自己的笑意看起来很温和,试探性问道。 罗纳立刻升起了警觉心,这些人要干什么? 为什么要问自己的部落? 他们是要屠杀我的族人吗? 罗纳内心忐忑无比,紧张的看了一眼海,然后低着头不语。 第八十六章 勠力同心,共强大秦 海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罗纳,心中有些为他担心,这些人可都非善茬啊! 你这样,岂不是找死? 若是老老实实回答,说不定还能寻条活路,哎! 帮不了你了,小家伙! 罗纳顶多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在海看来的确是一个小家伙。 “项将军,他叫罗纳,是斯洛克族人,但是并未说出部落的具体方位,我想应该距此不远。他应该是担心族人的安全,毕竟我们看起来并不友善……” 海看到项羽转过身来,目光冷漠的盯着自己,心中暗暗叫苦,天天板着脸,你咋不上头呢! 项羽也是十分纳闷,自从被嬴政强迫回国之后,经营多年的箕子国也全部成了嫁衣。 在咸阳还没消停多久,自己又被迫来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为帝国大军探路。 最可恶的是,叔父也被扣押在了咸阳。 除了安心俯首卖命,项羽感觉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被始皇帝拿捏的死死的,可悲可叹啊! 项羽缓缓站了起来,目光转移到了刚刚吃完肉干的罗纳身上。 完了,这小家伙死定了。 海见状,心中叹了一口气。 “拿点衣物与肉干给他,让他走吧!” 项羽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就转过身,再次坐了下来,望着篝火出神。 海楞了楞,狐疑的看着项羽的背影,这作风不像啊? 很快就有一名战士手中拿着一个包裹,递给了罗纳。 罗纳愣愣的望着手中的包裹,双眼满是疑惑,然后看向海道:“给我?” 海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道:“大将军赏你的,你可以走了。” 罗纳听到自己可以走了,当即撒丫子就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将军,为何不杀了他?” 这个时候,距离项羽最近的那名副将开口疑问道。 海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坐在了叶原本坐的地方,竖起了耳朵。 “他并非来截杀我们的敌人,只是个打猎的少年罢了。” 项羽望着篝火,声音低沉。 “若是他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恐生变故,他只是一个野蛮人,值得让兄弟们冒险吗?” 副将同样声音沙哑,再次道。 “若是敢来截杀我等,唯有一死。临行前,陛下千叮万嘱,若无必要,尽量采取怀柔之策,不许枉造杀孽。” “杀一人,便有一家之仇,杀一户便有一族之仇,灭一族,这里所有部族皆会视大秦为虎狼,不利于日后帝国统治。” 项羽目光望向旁边的副将,意味深长道。 “末将明白了。” 那名副将一听陛下圣令,立刻拱了拱手道。 很快密林便陷入了寂静,百人围坐在几堆篝火旁,全都默默不语。 突然不远处的篝火开始骚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看着一名锐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所有人都心情沉重。 “怎么回事?” 项羽走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士兵,疑问道。 “将军,他应该是被毒虫咬了,毒发昏厥过去了。” 这时,四什的什长站了出来,对着项羽一拜道。 “军医。” 项羽目光在四周搜寻着,厉声喝道。 “大将军。” 很快一名老者走了过来,对着项羽拱手一拜道。 “给他看看。” 项羽伸出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那名中毒锐士道。 “是,将军。” 随行军医老者打开手中的药箱,带上了一双特制的皮手套,然后又穿上了一件白色长袍。 万事俱备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朝着倒在地上的中毒锐士走了过去。 他扶起了这名中毒锐士,观察了一番他的脸色,然后又把了把脉。 随后他就唤人取来一碗清水,拿出一份神水倒进了碗里,搅拌均匀之后,喂中毒锐士喝了下去。 掐了掐他的人中,很快这名中毒锐士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神色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围观的同袍。 然后又看了看面前武装整齐的军医,心中便当即若有所悟。 “谢谢。” 中毒锐士当即对着军医拱手道谢。 “小事,举手之劳罢了。” “有陛下的神水在,只要不是立刻毙命,都能救回来。” 老者军医捋了捋胡须,笑着道。 “行了,闲话就别多说了,继续赶路。” 项羽说完,便一马当先的朝着远方的黑暗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众人将篝火熄灭,然后便纷纷朝着黑暗前行,很快寂静的森林就恢复了平静…… 章台宫是一年一度的大朝会之地,冯劫与陈平带着文武百官一路赶来,再加上章台宫那巍峨陡峭的台阶,让他们一个个气喘吁吁,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在章台宫稍微修整片刻,他们便粗略整理了一番衣衫,然后按照官阶大小井然有序的走入了章台宫大殿。 嬴政屹然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俯视着众臣陆续登场,默不作声,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符玺令事黎晰站在高台一旁,见文武百官就位,立刻高声喝道:“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天下安康,国运昌隆,百官贺岁,跪!” 下方的文武百官立刻跪了下去,双手合拢放在胸前。 平日里朝会并不需要行跪拜大礼,只有在祭天祭祖以及一年一度的大朝会,方需要行跪拜大礼。 “山呼……” 符玺令事黎晰继续喊道。 数万文武大臣在浩大的章台宫,恭恭敬敬的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朝着始皇帝陛下行大礼,并高呼:“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山呼……” “再山呼……” “礼毕。” 随着繁杂的礼数执行完毕之后,符玺令事黎晰便开始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文武百官各自跪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之上,一个个目光看向了章台宫正中央,高坐王座之上的嬴政。 “一年又过去了,时间过的真快。” “这一年辛苦诸位爱卿了,勠力同心,共强大秦。” 嬴政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他的声音并不大,可却在章台宫大殿回荡,萦绕所有人的耳旁。 众人全都耐心的听着,没有人敢出言打断陛下。 “为国效力,为陛下效忠,乃臣等分内之事。” 满朝文武立刻异口同声道。 “宣长公主。” 嬴政突然对一旁养神的黎晰道。 黎晰当即醒过神来,大声喝道:“陛下有旨,宣长公主觐见。” 下发满朝文武,全都满头雾水,什么鬼? 第八十七章 帝国铁律不容践踏,皇权神器不容亵渎 “儿臣拜见父皇。” 嬴元曼泰然自若的走了进来,站在大殿中央,对着王座之上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拜见陛下。” 姚非站在嬴元曼身后,同样恭恭敬敬道。 大殿之中,满朝文武各有所思。 大多人都觉得有好戏看了,毕竟姚非的身份,对很多人而言并非什么秘密,只要稍微调查一番,自然一清二楚。 “大秦始皇帝诏令,天机丞姚非才华横溢,多年辅佐长公主嬴元曼攻克诸多玄关,将天机阁内务打理井井有条,功高劳苦。” “擢升为长史,铜印墨绶,岁奉一千石,协丞相理政,滋励勤勉。”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符玺令事黎晰念完,便退了回去。 “臣,领旨,必不负陛下天恩。” 姚非连忙跪了下去,深深一拜道。 爹,您在天有灵,一定要庇佑孩儿。 这只是开始,总有一日,孩儿要让蒙氏付出代价…… 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袭来,蒙毅刚好也看到了姚非看向自己,似笑非笑的表情。 多年在官场摸滚打爬,蒙毅自然感到了那张笑脸下,隐藏的狰狞与憎恨。 可那又如何? 蒙氏百年荣辱不衰,可不是谁想拉,就能把蒙氏拉下马! 百年蒙氏政敌千千万,也不差这一个! 别说只是一个小小丞相长史,就算是丞相,又能奈蒙氏何如? 对于姚非,蒙毅并未放在心上。 无论是出自对陛下的尊敬,还是对长公主的礼让,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招惹事端为好。 可并非所有人都如蒙毅这般通透,御史大夫蒙勋年少气盛,自然也感受到来自这个丞相长史的敌意。 对于蒙氏与姚氏的恩怨,他也有所了解。 微微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众御史,他便再次看向姚非,同样报之微笑。 “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一名纠劾御史立刻站了出来,对着上方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面无表情,大有深意的看向这名御史道:“何事?” “回陛下,始皇帝三十九年,陈郡郡守姚字丧心病狂,公然违背陛下圣旨,科考舞弊,险些毁掉淮阴侯韩信锦绣前程,以致使帝国明珠蒙尘。” “而此惊天大案,始作俑者,便是这位新任丞相长史姚非。” “如此品行低劣,罪大恶极之徒,何以立足大秦庙堂之上。” “虽有其功,难抵其过。陛下天恩浩荡,遭受卑鄙无耻小人蒙蔽。” “臣身为纠劾御史,身负皇恩,若不秉忠直言,乃为不忠也。” “姚非虽有薄才,然品行低劣,何以服天下。” “若任其立足庙堂之上,非但使得天下寒门读书之士心寒,更会让淮阴侯韩信蒙羞。” “臣斗胆,请陛下三思。” 纠劾御史说完,再次拱手一拜道。 “请陛下三思。” 很快,一众御史纷纷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拱手拜道。 一时间满朝文武议论纷纷,一些不知情的官吏,则是交头接耳,看向姚非的目光,都变的满是戏谑之色。 嬴政看着下发哗然一片的百官,神色依旧古井无波,将目光投降神色变幻莫测的姚非道:“姚卿不知作何解释?” “微臣无可辩解,在陛下英明统治下,河清海晏,天下安康。” “陛下贤明万民敬仰,陛下威名四海歌颂,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错就是错,没什么好掩饰的地方。” “从公而言,臣之父欺君罔上,十恶不赦,触犯帝国律法,服法以正天下,乃人心所向。” “从私而言,臣之父护犊之情,乃人之本性也。纵千夫所指,举世唾弃,在微臣眼中,他依旧是一位慈父。” “家父已经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了血的代价,微臣也为自己的年少无知付出了惨痛代价,三年奴隶生涯,将是微臣永生难忘的教训。” 姚非知道这个时候任何解释都是无用之功,既然无法逃避,倒不如坦然面对,说不定还能有一线曙光。 “你恨朕吗?” 嬴政目光深邃的看向下发的姚非问道。 “承蒙长公主赏识,微臣方有今日。” “既然做错了事,自然要接受惩罚。” “微臣对陛下只有敬仰尊敬之情,绝无半分怨恨仇视之心。” “帝国铁律不容践踏,皇权神器不容亵渎。” “曾经的姚氏已经灰飞烟灭,成为了过往云烟。” “今日之姚非,只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愿以毕生之力,为帝国添砖加瓦,为陛下尽忠,献上绵薄之力。” 姚非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恭恭敬敬道。 “陛下……” 此时的御史大夫蒙勋也站不住了,直接走了出来,拱手一拜道。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全部退下。” 嬴政直接厉喝道,将一众御史全部喝退。 蒙勋颇有些不甘,本准备继续谏言,可突然看到叔父蒙毅投来的目光,最终还是选择退了回去。 “退朝。” 符玺令事黎晰眼疾手快,见陛下直接起身离去,立刻高呼道。 “恭送陛下。” 满朝文武立刻齐声高呼道。 虽说陛下退朝离去,但满朝文武百官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随着新政逐步颁发,朝廷政务大多都由丞相与九卿共议处理。 拿出解决方案之后,方才全部转呈陛下预览,做最后决断。 忙碌了一天之后,直到夜幕降临,议政厅方才渐渐熄灯人空。 而此时的咸阳城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随着多年的发展扩张,如今的咸阳城人口已经逼近二百万,繁花似锦,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之色。 蒙府…… “叔父,当年处置姚氏也是陛下授意而为之,可如今陛下又是何意?” “那姚非对蒙氏心中充满了怨恨,仇深似海,陛下扶他上位,又将我蒙家置于何地?” 蒙勋看着对面品茶的叔父蒙毅,有些不岔道。 “姚非是姚非,蒙家是蒙家。” “勋儿你有这种想法很危险,你要永远记住,蒙氏的荣耀全都是陛下赐予。” “只要陛下对蒙氏荣宠不减,他姚非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岂能撼动蒙氏之地位?” “别说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丞相长史,就算来日真做了丞相,只要蒙氏对陛下忠心耿耿,谁又能奈何的了蒙氏一族?” “百年来,帝国庙堂丞相不知换了多少个,而我蒙氏四代相秦,辅佐一代又一代主上征伐四方,忠心不二,方有百年蒙氏,屹立不倒之势。” “任庙堂风云变幻,蒙氏宠辱不惊,永远只忠心这个帝国的主人。” “无论是谁憎恨蒙氏都无关紧要,只要陛下宠信蒙氏,便可坐观庙堂风起云涌。” “不争名,不夺利,不结党,绝对服从,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也。” “蒙家就是陛下手中的剑,陛下剑之所指,蒙氏必无畏生死,奋勇当先。” 蒙毅喝完杯中的茶水,一脸回味无穷道。 说完,他便起身拂袖离去,留下蒙勋一个楞在原地发呆,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蒙勋走出大堂,来到院子中,看着满天星繁星,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随着孔雀王朝的覆灭,西方战局目前已经结束了。 算算时间,淮阴侯韩信应该即将凯旋回咸阳复命! 面对姚非这个仇人,这位如日中天,风光无限的新贵,又将会如何? 〔恢复更新了!咳咳!〕 第八十八章 荣归故里,锦衣还乡 “大将军凯旋了,帝国又打胜仗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是一块十分肥沃的土地,因为君王残暴不仁,举国皆反,咱们大秦是仁义之师,受到邀请,才不远万里前去剿灭暴君,匡扶盛世。” “相信很快官府就会给出非常优越的条件进行移民,前面几次没赶上,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落下了。” “是啊!刚开始很多人都不愿远离故土,前往异国他乡,可随着那些人在当地掌控大量财富,成为了新时代贵族,现在谁不是争破脑袋想要移民?” “来了,大将军来了。” “快看啊!韩大将军好年轻啊!” “大将军威武,帝国万岁!” 城门围满了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一时间欢呼雀跃之声,响彻天地。 长长的队伍之中,韩信站在青铜马车之上,享受着众人的欢呼,不停向四面八方的百姓挥手致意。 距离青铜战车最近的一匹骏马上,一名满脸胡须的大汉,对着韩信道:“大将军,按照规定不该入城,若因此耽搁了行程,回到咸阳那边,恐怕会遭小人非议。” “无妨,陛下的心胸可没那么小。” “这么多年了,我韩信又回来了。” 看着变化很大的淮阴城,韩信颇为感慨道。 当年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不时拂过脑海,让他更是唏嘘不已。 突然队伍前方一阵骚动,很快一众将士便散开,让开了道路。 一群人,直接拦住了队伍,跪在了前方,一个个深深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韩信看着前方的众人,有些莫名其妙,不解道:“尔等何人,竟敢阻拦本候入城?” “小人当年有眼无珠,年少气盛,大胆包头欺辱过侯爷,今日听闻侯爷荣归故里,心中忐忑不安,特领全家老少前来领罪,任凭侯爷处置。” 领头的一名青年抬起头来,对着韩信拱手一拜,态度十分卑微道。 是他? 韩信认了出来,这个面貌自己永生难忘,当年在淮阴闹市,便是此人让自己受了胯下之辱。 直接从青铜战车跳了下来,韩信腰挎宝剑,器宇不凡的朝着中年男子走了过去。 看着脚下匍匐颤抖,惶恐不安的中年男子。 又看了看他身后神色惊慌失措,忐忑不已的众人,韩信方才道:“本候记得你,当年你让本候从你胯下钻了过去对吗?” 随着韩信凌厉的声音落下,四周围观的人群也安静无比,心中沉甸甸的。 知情人不敢出声,不知情的人,则是纷纷内心骇然。 原来风光无限的淮阴侯,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往啊? 这人死定了! 如果是自己,就算不杀他全家,也要将此人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吧? 而那些追随韩信南征北战的将士们,则是纷纷怒视眼前的中年男子。 大将军可是自己心中的战神,怎么会被此人如此羞辱? 真是该死! “正…正…是…是小人。” 中年男子暗道自己死定了,心中紧张到了极点,就连说话牙齿都开始打颤。 “起来吧!” 韩信突然语气温和,弯下腰扶起了中年男子。 就在中年男子一脸懵逼之时,韩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无当年胯下之辱,又哪有今日之韩信?” 中年男子终于缓过神来,连忙再次跪下,大有一种死里逃生的绝无,感激涕零,痛哭流涕道:“侯爷心胸广阔,令小人敬佩到五体投地,永生不忘侯爷之大恩大德。” 四面八方也响起了呐喊声与喝彩声,纷纷被韩信的气度折服。 “带着你的家人回去吧!” “日后好好生活,不要再欺负人了。” 韩信说完,便转身从新走上了青铜战车。 中年男子看着逐渐走远的队伍,目光复杂万分,心中不由惭愧万分。 当年自己鄙夷看不起的那个人,如今自己甚至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了啊! 韩信不断回想着曾经的记忆,来到了淮阴河畔,那家破旧的草屋下。 “这是大将军的家吗?” 看着韩信郑重无比的整理了一番衣服,然后站在那扇破旧的木门前驻足不前,所有将士心中都升起了这个疑惑。 最终韩信鼓足了勇气,轻轻敲了几下木门。 “谁啊?” 很快,草屋之中便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还伴有几声咳嗽。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打开,一名衣装破旧的老婆婆看着面前威风凛凛的韩信,先是怔了怔,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感到有些难以置信道:“您是?” “韩信拜谢阿婆当年一饭之恩,多年来,始终不能忘怀。” “今韩信锦衣返乡,赠千金,以报当年之恩。” 韩信躬身一拜,然后大手一挥。 一群将士,便抬着几箱金子走了过来,直接放在了木门前。 没等阿婆说完,韩信便带着队伍消失在了远方。 看着门前明晃晃的金子,老婆婆楞在了原地,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一般。 是那个落魄的小伙子吗? 当年自己还以为是句玩笑话,直接十分不客气的拒绝了他。 可真到了这一刻,老婆婆深深长叹一口气,年轻真好! 返回的路上,韩信脑海之中不断拂过一个个人影,最终他还是没有去那个自己生活几个月的地方,而是去淮阴学堂。 可就在半路上,韩信的队伍又被拦了下来。 一男一女站在队伍的前方,男子身穿亭长官服,深深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那名妇人却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不停对着韩信招手大喊着:“韩老弟,是我啊!我是大嫂啊!你在我家生活了几个月,还记得吗?” 可惜前方几名将士拦住了她,否则看她那架势真要冲上去了。 “你们是下乡南昌的亭长夫妇?” 韩信站在青铜战车上,并没有下去的意思,而是语气生冷道。 “正是,拜见淮阴侯。” 下乡南昌亭长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韩信,而是尊敬一拜道。 “对啊!韩老弟果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看来如今发达了,还是记得老大哥,老大嫂啊!” 妇人见韩信认出了自己,立刻大喜道。 一旁的亭长眉头皱了皱,这妇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当年你把人家得罪的有多恨,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如果当年你要有今日这般热情,又岂会有今日之生疏? “赏他们百钱,继续赶路。” 韩信面无表情,好像跟两人并不熟,直接开口道。 军需官立刻拿出百钱,丢给了妇人,然后队伍便将两人赶到了一旁,继续前行。 “该死!” “你看看,我就知道他是个白眼狼,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 妇人见韩信的车架走远了,不断的数落着身旁的男人,看着手中的百钱满脸不屑,但最终还是没舍得扔掉。 “啪!” 亭长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当年正是看韩信有才,方将他带回家接济。 可是终究是这个毒妇坏了自己的好事,显然韩信不但半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反而心怀不满。 “你敢打我?” 妇人被一巴掌打懵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贱人,如果当年你不是这样苛刻毒舌,今日怎会是这般结局?” 亭长气呼呼的说完,便甩袖离去,显然不堪受辱,愤恨离去。 “你这个天杀的浑蛋啊!” 妇人直接撒起了泼,坐在地上,不断的咒骂着,引得路人不由纷纷侧目…… 八十九章 永远保持一颗敬畏之心,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上蔡…… “老爷。” 老管家阿海来到书房,对着正在看日报的老者拱手一拜道。 “何事?” 老人继续看着手中的帝国日报,然后漫不经心问道。 “淮阴侯韩信来了。” 老管家阿海神色严肃道。 “嗯?” “他怎么会来陈郡?” 老人放下了手中的帝国日报,看向老管家费解道。 “应是绕道而行,没有直奔咸阳。” 老管家沉吟了一番,认真回答道。 “胡闹。” 老人沉声道,浑浊的双眼闪烁着骇人的精光。 老管家知道老爷生气了,可是这种时候自己最好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老人靠在背椅上道:“他到陈郡都做了什么?” “当年那些欲置他于死地的士人,皆被吊死在陈县城楼之上,鞭笞而死。” 老管家阿海如实回答道。 “持功自傲,真是糊涂。” “陛下诏令他回咸阳述职,他绕道而行,便已是抗旨不遵。” “滥用私刑,公报私仇,即便那些人有罪,也要帝国律法来审判。” “竖子不可语道也。” 李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老爷不愿见他?” 老管家怔了怔神,然后疑问道。 “来都来了,就算不见他,陛下也会心生不满。” 老人苦笑道。 老管家阿海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 淮阴侯凯旋,奉旨班师,非但没有第一时间回咸阳面圣,反而绕道原行来到陈郡拜见老爷,这让陛下如何想? “带他去客厅。” 老人感觉有些头疼,忧心忡忡道。 “喏。” 老管家阿海再次拱手一拜,然后便离开了书房。 “狂妄无知小儿,害煞老夫矣!” 老人叹了一口气,然后欢欢起身,步履阑珊的朝着书房外走去。 片刻之后…… 在老管家阿海的引领下,韩信来到了客厅。 看到端坐在上方的老人,韩信感慨万千,这里是自己的命运转折点,也是自己永记于心的难忘之地。 “晚生韩信拜见李相。” “当年无知,不识李相之尊,今信也算略有所称,不负李相知遇之恩。” 韩信没有丝毫骄横无礼,反而谦逊有礼道。 “坐。” 李斯心中暗骂韩信不当人子,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来拜访。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也不好表露什么。 韩信刚坐下,就听到李斯道:“淮阴侯既然知道了老朽的身份,就不应该来啊!” 虽然军功标榜,但于官场而言,韩信实在太嫩了,他十分疑惑道:“李相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 “淮阴侯大祸将至,犹不自知矣!” 李斯看着韩信,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果然,听闻李斯这番话,韩信脸色变了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以为然道:“杀几个败类而已,更遑论这些人居心险恶,当年信险些惨遭毒手,若非李相搭救,何来今日淮阴侯韩信。” “大秦以法立国,当年商君变法,太子犯法亦难逃国法审判。” “自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深入秦人之心,淮阴侯即便功高盖世,何敢以身试法也?” “若私下还有余地,公然杀人于市,置国法于何地?” 李斯神色古板,看着韩信,一字一句道。 韩信皱了皱眉头,然后沉声道:“信为帝国立下赫赫功勋,扫平西方蛮夷,陛下会因这些小事杀我不成?” “后生可畏啊!” “淮阴侯战功赫赫,比之王蒙二氏如何?” “以王蒙二氏几代功勋,尚不敢越雷池半步,谨小慎微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淮阴侯何以有此错觉?” “以淮阴侯如今之心态,就算此次能够侥幸逃脱杀身之祸,下一次呢?” 李斯言辞厉色,看着韩信呵斥道。 韩信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然觉得十分难看,自己一番赤城来拜访恩公,何以恶语相向? “信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昭。”韩信恨不能把心掏出来,以表示自己的忠诚。 “既如此,陛下召淮阴侯班师,何以会出现在陈郡?” “此时此刻,淮阴侯要拜见的不是老朽,而是陛下。” “千不该,万不该,淮阴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上蔡,这个时候淮阴侯应该站在咸阳宫向陛下述职,而非与老朽在此说家长里短。” 李斯意味深长,再次为这位年轻的后生,生动的上了一堂政治课。 韩信听闻顿时面无血色,此时他已经明白过来。 自己杀人是小,罔顾君恩是大…… 擅改行军路线,还来见了最不应该见的人。 若是传入陛下耳中,陛下会如何想? 如果说自己的军事才能出类拔萃,那自己的政治嗅觉,简直是臭不可闻! 该死! “求李相教信。” 韩信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立刻站了起来,对着李斯拱手一拜道。 “淮阴侯战功赫赫,有通天之能,又何须老朽来教?” 李斯看着下方的韩信,没好气道。 这小子不但害了自己,更是连累了老夫啊! 陛下猜忌你,又何尝不会猜忌老夫? 本来自己因为赵高谋反一事,一半身子就已经悬在了棺材板中,你这是怕老夫死的不够快吗? “信愚蠢,请李相勿怪。” 韩信此时再无半点骄傲,内心十分惶恐不安道。 “既如此,那老朽就奉送淮阴侯一句话,希望淮阴侯能够铭记于心才是。” 李斯沉吟了一会,严肃无比道。 “请李相示下。” 韩信一副真诚取经的样子,诚恳万分道。 “不要以为只有你韩信能打仗,更不要自以为陛下离不开你。” “是大秦成就了你韩信,而非你韩信拯救了大秦。” “永远保持一颗敬畏之心,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斯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能说的,自己全都说了,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吧! 韩信仔细品味了许久,方才对着李斯离去的背影,再次拱手深深一拜道:“晚生必当铭记,永生不敢忘怀。” 说完,韩信便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召集属下,立刻出了城,向着驰道日夜兼程,领罪去了! 书房…… “老爷,该如何上奏?” 老管家阿海看着神色凝重,陷入沉思的李斯,轻声道。 “如实秉奏吧!” “嗯,这一封罪己书一起送到咸阳,请陛下降罪。” 李斯拿起书案上早已准备好的奏书,屈指一弹,便飞到了老管家的手中。 “老奴明白了。” 老管家收好奏书,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希望这小子经过此次敲打之后,能够收起骄横之心,未来必能成为大秦一颗闪耀璀璨之星也。” 李斯喃喃自语一番,然后便再次拿起帝国日报,继续津津有味的看起了天下趣味异事…… 第九十章 父子之间,何分彼此乎? “陛下……” 符玺令事黎晰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公子胡亥近日再做什么?” 嬴政看着辽阔的大秦帝国版图,随口问道。 地图上,大秦黑色王旗遍布,东临大海,西抵塞琉古王朝边塞行省,与地中海诸国毗邻。 北至西伯利亚边缘,南治袋陆,与印安大陆隔海相望。 快了! 看着那些仍旧没有插上王旗的土地,嬴政知道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如今的大秦,目标早已不是一统蓝星。 星辰大海才是大秦帝国未来的宏图霸业,没了寿命牵制。 嬴政觉得征服星河并非空谈,已经可以纳入帝国规划之中,徐徐图之。 “回陛下,公子胡亥好像在捣鼓一个叫什么天上人间的生意……” 符玺令事黎晰咂巴着嘴巴,如实回答道。 天上人间? “生意如何啊?” 嬴政收回犀利的目光,转身看着黎晰询问道。 “陛下圣明,公子胡亥真乃经商奇才,名满帝国。” “无论是美味佳肴,亦或是如今的天上人间,皆是日进金斗的买卖。” “民间甚至有句谚语,胡亥出品,必属精品,深得帝国权贵追捧。” 黎晰不乏赞美之词道。 “你也去过吧?” 嬴政大有深意道。 “回陛下,臣确实去过天上人间。” 黎晰心中微微一颤,不敢隐瞒道。 “朕还听说,满朝文武都受到了公子胡亥邀请?” 嬴政继续询问道。 可不是吗? 自从免费体验了一次之后,满朝文武公卿几乎都迷上了天上人间,不少人更是对其又爱又恨。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 黎晰没有丝毫犹豫道。 “难怪最近不少大臣总向朕哭穷,这逆子干的好事!” 嬴政眉头一挑,语气温怒道。 黎晰顿时低下头,心中感觉忐忑不已,陛下动怒了吗? 这话自己不能接,也接不了。 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低着头,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去传那逆子来见朕!” 嬴政板着脸,对着下方的黎晰道。 “臣遵旨。” 黎晰顿时如蒙大赦,心中暗叹侥幸,还好自己只去过一次,虽然也非常喜欢那种难以言表的服务,但总归还是克制住了,就怕引火烧身。 没想到还真被自己不幸言中,默默在心中替公子胡亥与满朝文武公卿祈祷一番之后,黎晰便麻溜的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 “儿臣拜见父皇。” 曾浩感觉脑壳有点疼,这糟老头子坏的狠,找自己准没好事! 自己挖空心思做点小买卖容易吗? 每次都被截胡,这次自己定要宁死不从,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混账东西,朕让你回咸阳就是做生意来的?” 嬴政率先发难,直接怒气冲冲吼道。 曾浩一脸懵逼,感觉委屈不已。 不是你让我回咸阳,说有更重要的差事交给我? 可回到咸阳之后,我就如同是个透明人一般,被你抛之脑后啊? 左等右等,苍天啊!大地啊! 你也没交给我什么重要的差事啊? 与其闲着,就想干点营生,毕竟自己府上也养了百十口子,俸禄又被扣成负n年,叫我怎么活? 心中牢骚归牢骚,曾浩心中还是有点逼数,这话在心中说说就好。 “父皇当日说带儿臣回咸阳委以重任,可儿臣苦等数月了无音讯。” “父皇圣明,儿臣冤枉啊!” “儿臣俸禄被扣了十年,府中百余人要吃饭,若非儿臣有点小聪明,早就饿死街头,无人问津了。” “请父皇明鉴。” 曾浩一副天大的委屈,对着嬴政叫苦不已。 不赚钱如何偷偷买飞禽走兽,珍稀材料给自己发展势力? 熬了这么多年,自己总算快要得偿所愿凝聚出实体了。 我想自由自在的活着…… 不愿再被世俗之中的条条框框束缚着,哎! 人生在世,实在太难了啊! 啪啪! 嬴政直接把木案上的一堆奏折推倒在地,对着曾浩呵斥道:“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些全都是参奏你大肆敛财的奏折。” 曾浩一副惶恐不已的样子,弯腰随手捡起几本,翻开看了看,随后道:“父皇,儿臣冤枉,这中大夫戌敖实在太不要脸了,儿臣多次劝解他不要天天光顾天上人间,只是此贼贪得享受,挥霍无度,所以才导致举债度日。” “还有这个监御史也是混账,每日三顾,从不缺席,比吃饭还勤奋。现在舒服完了,回头就找父皇告御状,这是赤果果的诋毁,污蔑。” “五官郎将就更过分了……” “典客……” 曾浩一一驳斥这些贪官污吏对自己的污蔑,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道。 “这满朝文武大臣全都是污蔑你了?” 嬴政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公子胡亥拙劣的表演道。 “父皇圣明,他们都是嫉妒眼红儿臣。” 曾浩反扣了一定帽子回去,自己没偷没抢,没有处罚大秦律法,凭啥怕他们? “能让满朝文武嫉妒眼红你,看来你这天上人间赚了不少钱吧?” 嬴政突然笑了起来,对着公子胡亥和蔼可亲的问道。 别! 对我笑,我害怕! 你还是绷着那张脸吧! 求求你了! 曾浩心中吐糟一番,连忙摇头摆手,给嬴政戴高帽道:“小本生意,父皇坐拥四海,自然看不上儿臣这点家底。” “混账,朕岂会贪图你那点蝇头小利?” 嬴政听到这话,顿时脸都绿了,立刻道。 听到嬴政这样说,曾浩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不过,朕怕你出门被人打死,太招摇了。” 嬴政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没等发呆的曾浩开口,便直接一言决断道:“为了亥儿你的安全着想,天上人间就收归国有了。” 不…… 曾浩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这是摘桃子,摘上瘾了? 拿自己当摇钱树了啊? 窝草,还有王法吗? 还有天理吗? 还有正义可言吗? “父皇……那全都是儿臣的心血啊!” 曾浩可怜巴巴看着嬴政,感觉自己的心在不停的滴着血。 “父子之间,何分彼此乎?” 嬴政一本正经道。 “……”曾浩。 我真后悔选择了这个该死的胡亥,天啊! 命运总爱捉弄我吗?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自己赚了很多很多钱,足够开销很久了! 而且天上人间可不是只有咸阳才有,还好自己留了一手,搞了不少加盟店,在帝国各地遍地开花。 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上辈子没完成的梦想,这辈子总算要实现了。 “儿臣领旨。” 曾浩虽然有些心痛,但该割舍还是要割舍,毕竟那些破产的文武公卿们,还需要政哥来扛着! 不过在这位面前,自己必须要装出一副痛苦不已的样子。 “朕准备加大科研投入,帝国各地也都在修铁路,海港造船,国库日益亏空。” “那个加盟店的收益朕也不客气了,就留百分之五给你了做日常花销了。” “嗯,朕累了,退下吧!” 嬴政说完根本不给公子胡亥开口说完的机会,直接消失在了承天殿之中。 “啊!” 曾浩顿时觉得生无可恋,上一次你也是这样说的,可是我的分红呢? 我信你的鬼! 看来以后发财大计还是要躲在幕后才行,绝对不能再让无耻之辈摘桃子了! 曾浩看着空荡荡的承天殿,苦笑一下,然后转身离去了。 系统空间,嬴政看着懒洋洋躺在海滩嗮太阳的曾浩,又看着缓缓离去的公子胡亥,眼神露出思索之色。 不是他吗? 第九十一章 苍茫宇宙,人类并不孤单 “陛下?” “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曾浩当然也察觉到了嬴政的出现,只是对于嬴政的实力有着更清晰的认知,连肉身也能进来了吗? 嬴政十分熟练的来到海滩,直接躺在曾浩身旁的太阳椅上,从怀中摸出那副黑色墨镜,有模有样的带了上去。 望着天空的火烧云,怔怔出神道:“还是先生会享受。” “在下可不像陛下日理万机,闲人一个,只能闲中取乐,以此度日了。” 曾浩端起一旁桌子上的健力宝,轻轻吸了一口道。 嬴政看着穿着花裤衩,光着膀子的曾浩道:“先生闲中取乐的度日,可真是羡煞旁人也。那是何物?给朕也来一罐尝尝。” 曾浩并不意外,政哥的好奇心依旧是那么强烈,凡是新鲜事物,皆想尝试一二。 直接念头一动,两罐花花绿绿的健力宝便出现在了嬴政身旁的木桌上:“碳酸饮料,陛下尝尝。” 嬴政拿起一罐,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拎起环子,便打开了罐口,轻轻抿了一口,感觉有点冲头。 可仔细品味一番,又觉得又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感:“还不错。” “陛下有心事?” 曾浩不可质否的笑了笑,然后疑问道。 嬴政将手中的健力宝一饮而尽,瞬间感觉心神愉悦,看着曾浩,神色认真道:“先生觉得苍茫宇宙,人类孤独吗?” 曾浩愣了愣,随后便明白了。 政哥牛b,这是已经不把蓝星放在眼中了吗? “陛下有把握一统蓝星了吗?” 曾浩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先生近些年来不知在忙何物?没有关注外面吗?” 嬴政也是不答,同样反问道。 确实,这些年自己一直忙着探索黑暗空间,给老树不断浇水,对外界几乎没怎么关注。 一切外界的信息,全靠分身共享而来。 在黑暗之中探寻的越远,曾浩的内心越觉得沉重。 多年的浇灌,老树虽然只长出了一片金色嫩叶,但却枯木逢春,明显活了过来。 这些是自己心中的小秘密,自然不能说出来。 “陛下不是告诫在下,没有陛下的允许不能私自窥探外界吗?” 曾浩笑了笑,收齐杂乱的思绪道。 “虽然现在帝国有了通信技术与运输铁路,但还不够成熟,就连帝国之内都尚未完全覆盖,何谈海外蛮荒之地。” “灭海外番夷易如反掌,但如何有效统治,长治久安才是重点。” “撇开帝国数万妖兽大军不谈,随着火铳与火炮的不断改进,帝国兵锋所向,皆要化为秦土。” “前不久孔雀王朝彻底覆灭,纳入了大秦的版图。” “塞琉古王朝唯唯诺诺,对大秦有求必应。” “黑金大陆随着帝国流放的罪徒越来越多,假以时日便是大秦囊中之物。” “欧陆的天帝教日益强盛,用不了多久,也许不用大秦出兵,就能兵不血刃拿下。” “印安大陆扶苏成了神子,在那块蛮荒的土地上,传播着王道光辉。” “北陆冒顿正在鞭笞那里的落后部族,成为了那里的新王。” “非陆的海岸线已经挤满了大秦帝国的商船,为那里带去了繁荣与富足。” “最多十年……这颗星球只有一种人,那便是秦人。” “不出百年……这颗星球只有一种语言,那便是秦语。” 嬴政笃定万分,自信豪迈道。 曾浩有些震惊,这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啊! “那天帝教是陛下搞出来的吗?”曾浩疑问道,心中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 “不错。” 嬴政坦然道,并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陛下是准备****吗?” 曾浩继续问道。 “先生不是给了朕一本天朝史吗?” “朕觉得双管齐下更立于帝国长治久安,凝聚人心。” 嬴政笑了笑,意有所指道。 额! 实干你要抓,思想也要抓的意思吗? 社会我政哥,人狠话不多,是个狼人…… 不可否认,人因信仰而伟大…… 至于信仰这个东西,用的好,那就是一把所向无敌的利器。 “在下觉得苍茫宇宙,人类并不孤单。” 曾浩明白了嬴政的心思,给出了确切答复。 当然不会孤单,否则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 系统又是谁造出来的? 只是不知,真到了那一天,是福还是祸? 在黑暗之中,曾浩发现了太多触目惊心的线索,但一切还扔在迷雾之中……哎! 破败的星球? 还是毁灭的世界? 老树又是什么? 随着老树的逐步复苏,曾浩并没有多少开心激动,反而更加茫然了。 随着老树逐步的复苏,在黑暗之中照亮的范围也更加广阔。 它全盛时期,又点亮了多少范围? 无知者无畏,知道的越多,曾浩心中便更加敬畏了。 为什么系统会与黑暗之地相连? 系统与老树有和关联? 还是造出系统的那个什么东西,与黑暗有牵连? 越想越觉得头大,曾浩甩开心中的疑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管对方有什么谋划与企图,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有先生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嬴政说完,便离开了系统空间。 随着他消失的还有那一罐没开封的健力宝,让曾浩看的一愣一愣滴。 伸了一个懒腰,曾浩准备活动活动,毕竟枯燥也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 谁会拒绝快乐呢? “空空啊!” 曾浩站了起来,眼前的海滩景象瞬间翻天地覆,变成了一座原始森林。 无数飞禽走兽生活其内,一只金光闪闪,威风凛凛的猴子,正在打着鼻鼾,躺在一颗树杈上,似乎正在做着美梦。 “嗯?” “这泼猴又偷我的酒,喝醉了?” 曾浩看着正在梦乡之中的空空,直接飞了过去,拧着它那圆圆的耳朵呵斥道:“你这个屡教不改的贼猴,又敢偷主人我的酒喝?” “吱吱吱……” 空空原本正在梦中追逐着几只小母猴,快乐玩耍。 突然感到一阵吃痛,瞬间梦境破碎。 醒来,迷迷糊糊的脑子里炸响曾浩的声音,它看着凶神恶煞的主人,瞬间做贼心虚,不断的发出求饶,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曾浩,不停作揖膜拜。 曾浩感觉又可气,又好笑,刚想教训教训这只泼猴。 突然整个系统空间一阵天摇地动,曾浩顿时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第九十二章 北水南调? 曾浩看着宛如镜面一般,布满裂痕的系统空间,瞬间大惊失色。 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空间要爆炸了吗? 自己好不容易凝实了大半身体,就这样结束了? 突然系统空间摇晃的更加汹涌了,曾浩这才感受到震源竟然来自老树那个方向? 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踏入了黑暗之中,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老树狂奔而去。 随着远方的光点越来越大,曾浩距离老树的位置也越老越近。 “水……” “水……” “生命之水……” 突然一个苍茫荒凉的声音在曾浩脑海响起,他知道那是老树的声音。 虽然第一次听到老树的声音,但由于金色叶片的联系,曾浩冥冥之中感受到了那丝因果联系。 确信那是老树的呼救之声…… 摇摇晃晃的来到老树下,曾浩整个人都惊呆了。 老树庞大的树根下不断的向外面溢出黑气,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想要将老树连根顶起。 对水渴望的声音不停的催促着曾浩,近乎本能的焦虑不安。 虽然不知道老树下是什么,可是看着那溢出的黑气,不断腐蚀着老树的树干。 感受着那黑气丝丝阴冷与邪恶之气,曾浩几乎可以肯定这不管是什么东西,绝对不能让它出来。 否则便是大祸…… 下意识从系统之中,取出所有备用水,几乎一股脑的浇到了老树的树根上。 剧烈摇摆的大树似乎得到了补充,稍微稳住了一些身形。 数不清的枝条深深扎入泥土之中,四片金色孤零零的叶子,不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消灭那些腐蚀枝干的黑气。 老树的反击,让下方的动静更大了,无数黑气嗖嗖向外窜出,冲击着金色光辉。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树的金色叶片逐渐被黑气冲击的暗淡了几分,金色神芒也开始渐渐被逼退。 看着金色与黑色两股气息不断争锋,曾浩完全惊呆了。 该死,老树似乎顶不住了? 怎么办? 水…… 对,我还有神水! 曾浩再也不敢犹豫,将积攒成河的神水,也疯狂的浇灌起了老树。 似乎又得到了补充与滋润,老树的金色叶片再次爆发神辉,将黑气打的节节败退。 但很快两股力量又开始僵持不下,相互冲击消耗,似乎在较量持久力。 突然黑气似乎注视到了曾浩,它仿佛有智慧一般,分出一小团黑雾,直接朝着曾浩扑了过去。 曾浩本想躲开,知道这玩意肯定不是过来与自己友好交流的。 可奈何黑气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胸口那片金色树叶陡然爆发出一个金色光圈,将他庇佑起来,抵挡住了黑雾。 咸阳宫外…… 公子胡亥刚出了宫门,就脸色狂变。 不管禁军异样的目光,直接夺走一匹骏马,然后便疯狂的骑着马,朝着咸阳最近的渭水奔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公子胡亥来到渭水之畔,毫不犹豫的跳下马背。 噗通…… 他直接一头扎入了渭水之中,很快,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渭水形成。 宛如下发有一只无底洞,不断的吞噬河水,甚至引起了渭水倒流,让无数人闻风而动,前来围观千古难遇的奇观。 系统空间之中,曾浩满头大汗,手中的戒指之中喷出汹涌大水,直接浇灌老树。 此时已经顾不上藏拙了,这是自己最后的底牌。 两枚传送戒,可以相互传送物品。 当然水也可以,这些年外面的分身传送各种物质就是通过传送戒指。 得到了奔腾不息的生命之水支援,老树似乎开始回春,原本光秃秃的树枝,竟然开始冒出朵朵绿芯。 一点点绿芽开始茁壮成长,一片片金色叶片欢欢凝聚,整个系统空间似乎爆发出了无尽金色神辉。 曾浩抬起头,看着高耸入云,似乎要把整个黑暗之地点亮的老树,下巴都快惊掉了。 老树实在太庞大了,一眼望去,除了一片金灿灿的神辉之外,曾浩根本看不出它到底有多高? 得到无尽水滋润的老树神辉长存,似乎恢复到了巅峰时刻,散发出无尽神圣之气,将黑气一扫而尽。 很快随着树根再次严丝合缝的坐落下去,黑气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练习,败退而去。 “不……” 不知是不是错觉,曾浩脑海突然听到一个近乎撕心裂肺的嘶吼之声。 那是无尽岁月的希望,被撕碎,绝望不甘的呐喊! 曾浩都快累嗝屁了,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望着金灿灿的老树,它那无尽神辉也开始逐渐褪去。 枝干上原本挂满了的金色叶片,也纷纷小退,直到再次恢复枯寂,一切如常。 只有那四朵金色叶片,依旧孤零零的挂在毫无生机的枝干上,点缀着些许生机。 窝草…… 多年来的浇灌,一下回到解放前了? 原本老树的枝干已经有些许生机,可现在又变成了枯杆! 靠在老树的枝干上,曾浩脑海之中满是疑惑。 思绪万千起来! 那究竟是什么玩意? 老树又为什么要镇压它? 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结果,曾浩摇头苦笑了一番。 这一切离自己还是太远了,老树很强,强大到让自己根本不知道它的极限在哪里。 以刚刚来看,显然它应该是透支了自己的积蓄之力,换来短暂的爆发。 显然这并不是它的极限所在,那它巅峰时期又该是怎么样的光景? 又是谁把它伤成这样? 是那个被镇压的东西吗? 脑壳痛! 咦? 似乎好像老树的气息对自己更加亲近了一些,是因为刚刚自己帮助了它吗? 可惜我还没有凝集成实体,否则在老树下,是不是也能像政哥一样悟道? 甚至更厉害一些? 这些年来对老树的神异之处,或多或少摸索出来了一些。 比如靠着老树睡觉,会进入一个非常玄妙的状态,甚至就连自己的灵身也能强壮一些。 想着想着,也许是太累了,他缓缓进入了梦乡。 他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地方,钢铁横行,高楼大厦林立…… “陛下,渭水突然干枯了,民间流言甚嚣,甚至有人说这是上天的惩罚……” 冯劫率一众大臣,急匆匆来到了承天殿,向嬴政上奏道。 他身后的陈平,萧何,蒙勋,蒙毅,刘季,李合等三公九卿也是一个个面色沉重。 “还有呢?” 嬴政神色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搜寻干枯的渭水河时,有衙差发现了昏迷在淤泥上的公子胡亥。” 萧何拱手一拜,硬着头皮道。 “陛下渭水与其它水系相连,渭水干枯非同小可,其它水系同样枯泽,影响甚光,若是处理不当十数郡缺水,空会引起骚乱暴动,望陛下早做部署,有备无患。” 陈平也站了出来,神色沉重的上谏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一众股肱大臣,纷纷附和道。 “朕知道了,都退下吧!” 嬴政风轻云淡的摆了摆手,然后下达了逐客令。 众人顿时集体语塞,皆不由愣了愣,可陛下既然都如此说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纷纷拱手齐声道:“臣告退。” 看到众人离去之后,嬴政脸上才漏出疑惑,然后很快就恢复如此。 看着桌案上的地图,他把目光看向了北州的北海〔贝加尔〕。 北水南调? 第九十三章 北海之水天上来,神州浩土万世昌 始皇帝五十年,夏…… 咸阳渭水之畔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自渭水干枯事件过去已有三日。 今日朝廷颁发诏令,始皇帝陛下将率领文武群臣于渭水之畔祭天取水。 至于为何是取水,而不是求水…… 这个话题早已成为天下各地热议之事,帝国日报头条,同样对此发表了长篇大论,更是引起了众议纷纷。 高高的祭台下,满朝文武翘首以盼,四方密密麻麻的人群热议高涨,都在讨论着陛下何时到来。 天蒙蒙亮,一轮红日从远方冉冉升起。 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一声巨大的嘶鸣划破天际,引得所有人举目望去。 “快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只鸟?” “不对,是很多只鸟,遮天蔽日啊!” 果然顺着红日升起的方向,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遮天蔽日而来的鸟群。 只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那鸟背上站着的是人? 一个又一个…… 很快一只只巨鸟印入众人眼帘,最前方的金色巨鸟,威风凛凛,不停发出让人敬畏的嘶鸣之声。 而它身后的鸟群,似乎皆以它马首是瞻,紧随其后,整齐无比的齐声嘶鸣。 “是陛下啊……” “陛下,那是陛下……” “啊!早就听说帝国成立了一支天军,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今日可真是有眼福。” 人群看着天空威风凛凛的天军,不由感慨万千,心中自豪之前油然而起。 帝国的强大,所有人都明白,但看到如此震撼的景象,所有人还是不由升起快哉之心。 看,这就是我的帝国! 它是如此强大,让人心情澎湃。 数万只巨鸟背上,皆有一名铠甲骑士,拉着缰绳,他们身上背着特制强弩与火铳,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单握长矛,数万长矛在红日照耀下,散发着锋利的寒芒。 嬴政身穿黑色帝袍负手而立,站在金雕极光的脑袋上,神色古井无波。 “极光。” 一直飞到了祭台上空之后,嬴政才缓缓开口道。 脚下的金雕极光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振翅一飞,直接滑翔而下,稳稳的落在了祭台之上。 然后它十分人性化的低下了高傲的脑袋,匍匐着庞大的身躯,直到将脑袋埋在祭台的石板之上。 嬴政平淡的走了下来,目光看向下方人山人海的众人。 “嗷呜!” 金光再次抬起高傲的脑袋,发出一声巨大的嘶鸣之声。 它那尖锐的长啸之声,瞬间将惊呆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大秦万年无止期,陛下万寿与天齐。” 满朝文武与围观的众人,几乎不约而同的齐声高呼道。 “朕继位五十年来,帝国版图空前庞大,帝国锐士天下无双,谁与争锋。滋扰华夏数千年之夷狄,今何在?” “除旧弊,革新制,惠及天下苍生,以求九州臣民共享万世繁华,大秦永昌。” “收天下之田,以振民生,驱四海精兵,扬华夏神威,以告历代先贤英祖之灵。” “内镇宵小逆贼,外诛番夷异鬼。天下虽广,秦人为尊,凡日月所照之异族,莫不敬若上宾,焉敢怠没乎!” “修冶炼之术,以善甲兵,制金属之器,以富黎民。造百丈之船,以增商贸,挥百万之师,以佑神州不朽。” “因渭水干枯,与渭水相连十数水系尽皆干枯,严重影响帝国今二十余郡民生农田灌溉。” “导致天下流言四起,今日朕便让流言终结,让宵小之徒的丑恶嘴脸暴露在天下人面前。” 嬴政并没有打算废话,直接慷慨激昂的发表了一大段开场白。 顿时引得下发喝彩连连,所有人都敬畏仰慕的看着这位传奇无数的始皇帝陛下。 天空之上,盘旋的数万天军将士,则异口同声的大吼道:“风,风,大风……” “朕以始皇帝之名,令天下仙魔鬼神。” “北海之水天上来,神州浩土万世昌。” 嬴政身上黑色帝袍无风自动,他整个人透露着无尽庄严神圣之光,缓缓从祭台上升起。 在万众瞩目下,他宛如天神一般,双手举过头顶,原本晴空万里,瞬间乌云密布,雷鸣电闪。 围观的所有人嘴巴都张的老大,足以塞进去一只鹅蛋。 这是什么鬼? 陛下成天神了吗? 陛下飞了啊! 陛下这是要上天啊! 虽然脑海之中闪烁出无数念头,但这种时候却没有人敢出声,皆聚精会神的看向飞到天空上的始皇帝陛下。 突然人们听到了奔腾不息的河水…… 顺着声音,众人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从天空之上滚滚而来,笔直的垂落在干枯的渭水之中。 神了! 天啊! 我看到了什么? 这是神迹…… 不止咸阳的人们疯了,从北州的北海沿途至咸阳,一路上天河之水经过之处,人们莫不跪下膜拜神迹。 系统空间之中的曾浩也是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这么强大了吗? 如果世间有神,那他绝对是那位神! 这种横跨数千里,强行抽调北海之水的手段实在太震撼人心了。 也太夸张了一点,曾浩严重怀疑政哥已经不是人了,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悟道? 这是飞升成神了吧? 这悟的是哪门子的道? 看着自己身后二万多妖兽大军,再看看政哥的数万天军,曾浩瞬间感到有些无力。 个人的力量,在国家机器面前,实在太渺小了。 再说了,就算能胜过天军又如何? 谁能打得过那个非人类? 这已非人力所能敌了,今日是借北海之上天上来,那鬼知道能不能借群山天上来? 凸(艹皿艹)…… 曾浩心中哀嚎不已,感到深深的无力! 满朝文武也被自家的始皇帝陛下给吓到了,以前他们始终觉得始皇帝陛下虽然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也太吓人了点! 不少心虚的家伙,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 平日里自己那点花花肠子,在始皇帝滔天之能面前,真藏的滴水不漏吗? 拥有如此神威,谁敢说他不能看穿人心? 谁又能肯定他是不是无所不知? 在无数崇拜敬畏的目光下,嬴政站在极光的脑袋上消失在了天际。 随着他离开的,还有数万天军将士! 至此,帝国日报头条,整整播报了一旬的始皇帝陛下。 而且关于始皇帝陛下借北海之水的滔天之能,更是引起天下人津津乐道,热议不断。 甚至不少人自发的给始皇帝陛下刻石像,日夜膜拜,祈求各种心愿,希望得到庇佑…… 第九十四章 谨慎小心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韩信率部在咸阳臣民热情的迎接下入了城,一路所过,百姓无不欢欣鼓舞。 虽说帝国打胜仗乃是常事,但毕竟是喜事,谁又会嫌多呢? 至于那达官贵人则更开心了,因为打了胜仗就意味着领土扩张,有了新的土地就会有新的利益。 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就算分不了最大的利益,也能沾点光。 “陛下,淮阴侯在殿外求见。” 符玺令事对着正在闭目打坐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可是过了良久,都没有得到陛下的回复。 偷偷抬起头,瞄了瞄仍旧闭目打坐的陛下,黎晰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黎晰才听到了动静。 嬴政起身站了起来,舒展了一番筋骨,然后才坐到宝座之上,看向下方得黎晰道:“宣。” “陛下有旨,宣淮阴侯韩信觐见。” 黎晰立刻一路小跑到殿门处,高声喝道。 韩信一身戎装,身姿挺拔的走了进来,直接来到大殿中央处,跪下拜道:“罪臣韩信拜见陛下。” “大将军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北灭胡狄,西定孔雀,何罪之有?” 嬴政肯定的说出了韩信的功勋,但并没有让韩信起身的意思。 韩信虽然政治觉悟不高,但也听出了陛下不满不意。 这还多亏李相的提点,否则此时的自己或许根本没有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 自己虽然有将才,战功赫赫,但他还没有骄傲到目中无人。 无论镇守西州的王贲,还是镇守北州的蒙恬,论战功哪个都比自己只强不弱,论统兵也同样不弱于自己。 韩信虽自负领兵作战能力不输于当世任何一人,但也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会比这两位身经百战的绝世名将技高一筹。 但凡名将哪个没有独特的强项,王贲擅谋,成名之战,水淹大梁与奇袭燕地举世皆知。 蒙恬勇武,阵战无双,河套一战,重创匈奴铁骑,打破了步兵难以战胜骑兵的神话。 “罪臣擅动私刑,杀了一些士人,给朝廷带来了非常不好的负面影响,此其罪一也。” “罪臣擅改行军路程,枉顾天恩,此其罪二也。” “请陛下降罪。” 韩信深深低着头,不敢去看嬴政。 啪! 嬴政重重拍了一下木案,脸上的笑容散去,冷冷道:“淮阴侯打了几次胜仗,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韩信被吓了一大跳,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里,陛下这是真的动怒了,连忙悔罪道:“罪臣万死。” “无论是消灭胡狄,还是西攻孔雀,以大秦之国力,灭之何难之有?” “是蒙恬老了,还是王贲不能率军冲阵否?” “十万新军,坐拥一万五千妖兽军团,强弩五万,火铳二万,大炮五百门,士卒皆为帝国万里挑一的精锐之士。” “只要不是一头蠢猪做主帅,覆灭胡狄与孔雀王朝易如反掌也。” “知道朕为何把这种捞功勋的好差事,唯独托付与你?而非他人?” 嬴政语气不可不谓不重,目光锐利,神色威严的盯着下方的韩信,质问道。 额! 这话说的,也太打击人了点! 韩信有些语塞,但仔细想了想,以新军近乎恐怖的配置,寻常军队的确很难抵挡,几乎可以说是一触即溃,半点反抗之心都难燃起。 在他心中始终觉得是因为自己有将帅之才,当然这种极度自恋的话,自然是说不出口来,尤其是在陛下面前。 如果情商高点的人,此时应该已经说仰赖陛下厚爱栽培了。 可偏偏韩信没有这种政治觉悟,左思右想之后,方才开口道:“王将军与蒙将军战功盖世,愿成全晚生后辈,为帝国培养新鲜血液,未有争功之心。” 嬴政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韩信,仿佛想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被后世称为兵仙的年轻人。 这政治觉悟,难怪会被黑心刘给糟蹋了! 想起黑心刘,嬴政觉得好像很久没有敲打敲打这个不老实的家伙了。 阿嚏! 咸阳刘府,原本正与自家婆娘做健身运动的刘季突然身体僵硬,打了一个喷嚏! 奶奶滴! 哪家小娘皮又在想刘大爷了? 骂骂咧咧一番,然后他又开始卖力工作起来,惹得下面吕雉情难自禁发出虎啸连连! 嗯! 不要脸的混账东西! 嬴政黑着脸,骂了一句! 韩信听闻,顿时身子一颤,陛下这是在骂自己吗? 自己有罪也认了,怎么会不要脸呢? 就在韩信钻牛角尖的时候,嬴政才恢复如常道:“大秦人才济济,淮阴侯何以如此笃定?” 韩信纵然情商不高,但并不是蠢! 陛下这话可是没留半点情面,就差指着鼻子骂自己自恋了。 “罪臣愚钝。” 韩信作惶恐不安之状,委屈无比道。 “若非朕有意栽培于你,何来今日淮阴侯之风光?” 嬴政知道任何官场术语,就别指望这位去猜,索性直来直往道。 “罪臣拜谢陛下天恩浩荡,有负陛下期望,罪臣万死难赎其罪矣。” 韩信幡然醒悟,陛下这是在敲打自己。 “藐视帝国律法,杀人以泄私愤,的确罪不可赦。” “忤逆圣旨,目无君父,更是可恶至极。” “但朕念你年少轻狂,又事出有因,便暂且绕过你这一回。” “若有下次,两罪并罚,绝不姑息。” 嬴政冷冷的看着韩信,严重警告道。 “罪臣叩谢陛下天恩。” 韩信知道自己躲过了这一劫,心中暗道侥幸。 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那些战功赫赫的元勋们,为何如此低调谨慎了。 这位始皇帝陛下,可不是什么软弱可欺之主,而是绝世雄主。 拿捏臣下这一块,实在太彪悍了! “平定孔雀王朝,淮阴侯功勋卓着,朕心甚慰,赏万金,布千匹,奴百人,食邑淮阴五千户。” 嬴政话锋一转,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韩信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原本的惊涛骇浪此时瞬间感到万分欣喜与感动,拱手再次一拜:“愿为陛下效之死力,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一路车马劳顿,回府歇息去吧!” 嬴政挥了挥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臣告退。” 韩信立刻如蒙大赦,灰溜溜的离开了。 此时他的内心,再也没有半点侍功自傲之心,不断叮嘱自己,日后一定要和前辈们学习,谨慎小心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第九十五章 准备好棺材板,朕救不了你 独自坐在承天殿内,嬴政苦思不解。 自从悟道之后,自己的修为已经很久没有精进了。 明明感到还有提升的空间,可偏偏再也悟不出任何大道。 是受困于自己的局限? 毕竟自己所悟出的一众大道,都与自己息息相关。 就像取北海之水,那是因为自己掌握了山河大道,以大道之力,便能移山倒海,不在话下。 就在嬴政陷入苦思之际,大殿的门被推开,符玺令事黎晰快步走了进来,拱手一拜道:“陛下,沛侯,刘季求见。” 嬴政收回思绪,来的可真是时候,刚好有件差事要交于他办,随之便道:“宣。” “遵旨。” 黎晰立刻领旨,然后离开了。 片刻之后,刘季一路小跑,哭哭啼啼的来到嬴政下方,噗通跪了下去,惨兮兮道:“陛下。” “爱卿这是怎么了?” 嬴政看着戏精上身的刘季,露出惊讶之色道。 “陛下,救命啊!” “老臣,命不久矣!” 刘季用衣角抹了抹眼泪,痛心疾首道。 嬴政眼神闪烁出一丝精光,打量了一番刘季,沉吟不语。 下方刘季顿生警觉,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剥的一丝不挂,有些心虚道:“陛下?” “爱卿多年来为国操劳,真是辛苦至极。” 嬴政感慨万分道。 刘季顿时顺着杆子往上爬,连忙道:“这都是臣之本分。” “酒色掏空了身躯,爱卿若不加以节制,朕看爱卿很难挨过今年的冬岁了。” 嬴政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道。 刘季顿时脸色变的面无血色,一个是吓得,陛下竟然把自己看穿了,而且没留半点面子。 还有一个,就是真听到自己今年就要一命呜呼了,真是被吓到了。 近些年来,始终觉得浑身不适,那方面又有些大不如前。 本来还想来陛下这里,讨要一些神水滋补一二,当然要是陛下能够亲自给自己洗筋伐髓那就更是完美。 毕竟冯劫那老小子,自从被陛下救活之后,简直越活越年轻,羡煞满朝文武也。 他刘季自然也不例外,虽说陛下对臣下们还是十分体贴的,对于有功之臣,皆赏赐了修行法门,可这玩意对他们而言无异于天书。 而且,咳咳! 自己的心思,这些年并没有在修炼上。 “陛下,救命啊!” “老臣还想为陛下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再干他个五百年。” “呜呜呜!” 刘季一边磕头求救,一边老泪纵横,哭的那叫凄惨。 “修炼之法,朕虽未公诸于世,但对于众爱卿皆赏赐了下去。” “这些年来,爱卿若能把花在女人身上的心思,放在修炼上,何来今日之恶果?” 嬴政敦敦教诲,一副自作孽不可活的样子。 刘季哭的更惨了,以泪洗面道:“臣辜负了陛下的期望,日后绝不再近女色,只求陛下看在臣多年侍奉主上的情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怜悯老臣啊!” “唉!” “多年君臣之谊,朕又岂是铁石心肠之人?” 嬴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刘季,一副为难不已的样子。 就差直接说,准备好棺材板,朕救不了你。 刘季听闻,顿时宛如闻之惊雷,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脑瓜子嗡嗡嗡滴! 我要死了? 就连陛下也救不了我了? 如果陛下都救不了自己,这世上还有谁能救自己? 啊啊! 死定了啊! 刘季面如死灰,一副斗败公鸡的模样,有些失魂落魄。 “虽然你被酒色掏空了身躯,犹如枯木凋零,十分棘手。” “不过若是朕全力相助之下,冒着重创的风险,也不是没有一点希望。” 看着被吓傻的刘季,嬴政感觉念头通达,道心稳固,吓死你这个刘黑心。 啊! 浑浑噩噩的刘季,宛如一个溺水之人,瞬间抓住了一根稻草,重燃希望,满脸渴望的看着嬴政道:“陛下……” “蜕凡,顾名思义,便是蜕去凡躯,感悟天道自然,引导亲和自己的大道之力,将身体一切有害物质全部清除。” “一旦入境,长命百岁,视若等闲矣!” “归真,顾名思义,不但要感悟虚无缥缈的大道,更要与大道亲近,寻找出属于自己的大道,将自己的本命大道由虚凝实,方为归真矣!” “悟道……彻底掌控自己的本命大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绝非虚谈。” “但这还不够,世间万物皆有道,随着悟道境界不断升华,掌控的大道数量也会越来越多,直到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方休。” “闭上双目,仔细感悟。” 嬴政屈指一谈,一道光芒直接射入刘季的眉心。 原本悲伤无比的刘季,立刻盘腿打坐,专心致志的感受陛下所言之道。 看着渐渐入道的刘季,嬴政点了点头,这货若非沉迷女色,应该早就看破玄关。 自己无非就是随手推了他一把,举手之劳罢了。 一个时辰后,眼见刘季身体之中,不断排除黑色杂质。 嬴政感觉他快完成蜕凡,成为真正的修行者了。 立刻念力一动,脸色瞬间变的面无血色,苍白入纸。 刘季陡然睁开双目,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晚上若是再与那个母老虎交战,必能杀的对方丢盔弃甲,跪铺求饶。 咳咳咳! 突然一连串的咳嗽声,将刘季从美好的幻想之中,拉了回来。 “陛下……您这是?” 刘季看着脸色苍白无比,神色黯然的始皇帝陛下,顿时大惊失色,关切问道。 “朕受伤了,咳!不碍事!咳咳!” 嬴政有气无力道。 看着始皇帝陛下这般模样,刘季内心复杂无比,即是尊敬感动,又有些莫名情愫掺杂其中。 “陛下,臣万死啊!” 刘季双眼通红,这次他并非做作,而是真的有感而发。 “朕修养一段时日即可,咳咳!下去吧!” “韩信从西方抓回了一个人,你去见见她,看看是否会有些许收获。” 嬴政一副疲倦无比的样子,说完挥了挥手。 “臣遵旨。” “陛下珍重。” 刘季再次拜了拜,然后方才五味复杂的离开了承天殿。 他?〔她?〕 何人需要自己亲自去见? 刘季十分费解,但既然陛下旨意,必然不会无的放矢,必有原由。 老子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到底是哪个倒霉孩子? 毕竟自己一生坑人无数,刘季实在猜不到会是哪个? 等到刘季离开之后,嬴政哪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优哉游哉的打开了电视机,躺在王座上,微微一笑:“若有收获,陇西走廊日后无忧矣!” 嬴政当然不知道月氏靡莎王后与刘季是什么关系? 但他能猜测一二,每次派人问话,这位月氏的王后总会请求让刘使君来问,否则一言不发! 有趣! 以自己对刘黑心的了解,这二人之间,必有猫腻! 第九十六章 做男人,当如沛侯也! 咸阳驿馆…… 刘季带着满腹疑窦,让人打开了其中一间重兵把守的房间。 吱呀! 推开木门,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凄婉面孔,刘季怔了怔神,失声道:“王妃?” 靡莎见来人是刘季,先是惊喜,随之便是万分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们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刘季略有些尴尬,板着脸对着门口的守卫喝道。 “喏。” 一众守卫立刻领命,然后远离了房门,守在远处。 刘季这才走进屋内,然后将大门关上,来到糜莎身前,坐了下来道:“王妃何以沦落至此?” 糜莎用手绢擦了擦泪痕,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复杂万分道:“使君离开月氏没多久,你们秦人便亡了月氏。大王战死,我带着仅存的族人一路西逃,好不容易找了一处安身之所,没想到秦人又来了。” “王妃,君命难为,我虽是帝国沛侯,但却无法阻拦滔滔大势矣!” “既然王妃逃了第一次,这一次怎么没逃走?” 刘季唏嘘不已,先是摆明了自己的立场,然后疑问道。 “因为与乌孙世仇,月氏战败西逃,受到了乌孙人的追杀,几次险象环生。” “最终我们逃到了安提柯,并占领了那里,准备远离你们秦人,在此休养生息。” “谁知道没过多少年好日子,孔雀王朝的使者让我们出兵相助,共坑秦军。可是我们月氏人深知秦人的厉害,哪里还敢与秦人为敌。” “打发了孔雀王朝的使者之后,我就带着族人再次逃走,可还没跑多远,就被秦人的骑兵给追上了,战败之后,就被当做战利品,送到了秦都咸阳。” 糜莎说完,一副命苦的样子,再次抽泣起来。 就连刘季听闻,也不得不感慨,真是倒霉的孩子,想到此行的目的,直接问道:“王妃找刘季,不知所谓何事?” 见眼前这个男人,公事公办的样子,糜莎深呼了一口气,擦干泪痕道:“使君还记得月牙湖畔吗?” 刘季当即眼皮一跳,果然还是来了! 莫非这位月氏的王妃,真以为凭这段风流事就能威胁自己不成? “年代久远,本侯记得不太清楚了。” 刘季模糊两可,并没有多少情愫参杂其中。 见刘季十分淡漠,糜莎的面孔苍白了三分,可想到现在的处境,她只能委婉凄迷一笑道:“使君与我的确没有任何情分,当时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刘季听闻,见糜莎这么懂事,心中松了一口气道:“王妃明白就好。” 如果只是普通的战俘,自己出手搭救一二,并非难事。 可这糜莎是月氏与安提柯的王妃……额!可能是太后了! 自己要救人,恐会累及自身! 以两人的交情,还没到让刘季奋不顾身搭救的地步。 果然,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糜莎感到自己真是命苦,但眼下绝不是怄气的时候,于是继续道:“使君知道,当年那个死鬼不行,所以糜莎才会在月牙湖畔让使君鼎力相助,以图王储大位。现在,糜莎早已不是王妃,而是大月氏的太后。” 刘季越听,眼睛瞪的越大,最终呼吸急促起来,满脸不可思议道:“你是说?” “不错,我们的儿子,已经成为了大月氏,至高无上的王。” 糜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看着眼前这个负心人。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刘季沉默无比,坐在原位,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刘季才凝重道:“他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明面上当然叫阿莫提·思君,实际上理应叫刘思君。” “他长的很像你,今年十岁了。” 糜莎知道要趁热打铁,含情脉脉的看着刘季道。 思君? 刘思君? 我刘季的崽崽? 他成了王? 刘季心中复杂万分,看着情意绵绵的糜莎太后,顺势将其揽入怀中,愧疚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糜莎何等聪慧,自然听出来了,他这个负心汉是在说,自己一手把儿子拉扯大,辛苦了。 躺在刘季怀中,糜莎语气委屈道:“有君这句话,再苦再累,糜莎都不在乎。” “他在何处?” 刘季搂着怀中的佳人,此刻并没有重温旧情的心思,而是反问道。 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少,但这个儿子却不一样。 尤其对自己的仕途而言,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刘季心中开始盘算起来,如同电石火花一般,飞速闪过无数念头。 “在隔壁看管,侯爷,你可要想办法救救我们母子啊?” 糜莎恳求的双眸看着眼前这个老男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太后,你们母子现在是帝国的俘虏,救出你们难如登天啊!” 刘季沉吟了一番,十分苦恼道。 “侯爷,你在大秦权倾朝野,又是始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糜莎用手抚摸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胸膛,软声细语道。 “难,难啊!” “呜!” 刘季苦笑起来,刚感慨完,突然感到小季季被袭,顿时浑身打个冷颤。 看着怀中不过三十出头的美妇,刘季感觉自己的思绪开始飘远,逐渐被原始意志取缔。 妖精,这个小妖精啊! 本侯刚在陛下面前立下宏伟大志,绝不近女色。 这才转身功夫,本侯就要沦陷了吗? 哎! 罢了,罢了! 一切都是为了帝国,饲身于这个小妖精,咱刘季问心无愧。 陛下,您一定会理解老臣的对不对? 安慰完自己之后,刘季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野望,直接开始出手修理怀中的小妖精。 让糜莎太后不时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又发出一阵阵本能的原始呼吸吐纳之声。 最终屋中上演了一场惨烈的厮杀,战况惨烈至赤膊上阵,咆哮声,哀怨声连绵不绝于耳…… 守在门外的侍卫们,听到房中有巨大的动静,不由纷纷侧目,一个个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他们时而小声攀谈,时而神色古怪的看向房子。 最终他们想起了沛侯的风流韵事传闻,不由一个个面露敬仰钦佩之色。 做男人,当如沛侯也! 什么时候做人,能做到沛侯这般,便是不虚此生了啊! 遥想沛侯也是出身草莽之辈,后来得到陛下赏识,方才一飞冲天。 一众士兵,不由浮想联翩,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得到陛下赏识,从此平步青云,成为下一个沛侯是也…… 人因梦想而伟大,纵然身为蝼蚁,命卑如草芥,但谁又能说,日后没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始皇帝陛下,给世人树立了一个又一个榜样,帝国儿郎无不以此为荣,日复一日的期盼着,梦想着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幸运儿,从此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第九十七章 广厦青山埋冤骨,孤儿唤母夜夜怜 “陛下……” 刘季来到承天殿,对着正在观阅奏折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刘季道:“有收获吗?” “武威,敦煌,张掖,酒泉四郡,归附大秦多年来,时有暴乱发生。” “通武侯王贲率镇西军二十万常年镇守四郡,虽为朝廷疥癣之痒,但又不能让朝廷无动于衷,实在是烦不胜扰。” “帝国此次西征,新得帕提亚东郡与西郡,臣有一策,可保六郡之地,从此高枕无忧矣!” 刘季侃侃而谈,对着嬴政道。 嬴政看了一眼刘季,沉默了一会,方才道:“陇西四郡与帕提亚东西两郡,相隔千里。封君以安民心,确有成效,可并无分身之术。” 刘季被看穿了心思,心中有些尴尬,但表面没有半点不适,继续道:“糜莎太后主持月氏多年国务,深得臣民爱戴。臣以为,可封糜莎太后为陇西四郡的女君,以安月氏旧部民心。封月氏王为亚君,以拉拢帕提亚数百万民心。” “陇西四郡多年来,叛乱不断,朝廷历来奉行铁血镇压之策。” “眼见月氏旧部叛乱频次逐年减少,用不了多久,陇西四郡便能长治久安,朕又何须多此一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嬴政不以为然的驳斥道,然后打量了一番刘季,话锋一转道:“沛侯莫非藏有私心?” “……”刘季。 心怦怦直跳,刘季低着头,不敢去看陛下的眼睛。 这双深邃的眼眸,实在太毒了! 宛如世间什么事,都逃不过这双眼睛。 我老刘能有什么坏心思? “陛下,臣绝无半点私心。” 开玩笑,国事无私情可言。 刘季打死也能认,否则失宠就在眼前。 “没有最好。” “月氏人的王与太后,对帝国而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嬴政露出沉思之色,显然有些犹豫不决。 “臣以为陛下想要成为万王之王,真正的一统天下,须怀有海纳百川之心。” “这几十年来,大秦锐士杀心日隆,天下诸国闻之莫不胆寒。” “近日帝国大破西方数国,早已让西方诸国惧秦之心日盛。” “帕提亚,巴特克拉,孔雀王朝等王与贵族如何处置?” “若秉行铁血之策,杀之必使西方诸国抗秦之心空前坚硬,以致帝国西进战略大大受阻。” “帝国强大,自然无惧西方番夷不自量力的拒阻之心。” “可纵使帝国征服了那片土地,失去了民心,何来长治久安?” “这十年来,帝国将士喋血疆场之锐士不过数万众,但死于后方镇守之士,多达十余万之众。” “源于何也?” “民心向背,憎秦,恨秦矣!” “帝国铺路铸桥,开山采石,修城盖楼,挖渠耕种,每年征集各族精壮徭役多达数百万之众。” “历年劳疾而死者数十万,失踪者不计其数。” “广厦青山埋冤骨,孤儿唤母夜夜怜。” “生而为人皆为人生父母所养,纵然他们有罪,千万冤魂也足以洗涤待尽了啊!” “陛下深居宫阙之中,不识人生坎坷煎熬度日之心酸。” “帝国人丁五千余万,归附帝国之异族亦有五千余万众,他们也是陛下的子民,也有父母妻儿需要慰藉。” “他们生来并非苦役,同样日夜盼望着王道光辉沐浴,安享万世太平,以颂神灵圣主之恩德。” “望陛下明鉴。” 刘季声泪俱下,对着嬴政上谏道。 过了,许久许久…… 忐忑不安的刘季才听到嬴政的声音,充满疑惑道:“朕错了吗?” “陛下没错。” 刘季几乎不假思索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错的是这该死的世道。” “容朕思量几日,你且退下吧!” 嬴政并没有怪罪的意思,直接挥了挥手道。 “臣告退。” 刘季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赌对了。 自己所言未有夸大之词,帝国虽一片载歌载舞的盛世之景。 可归附之异族,一个个简直就是死了亲爹娘的孤儿,一个那是比一个惨。 身为帝国权贵,也许自己不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但一定是最八面玲珑的那一个。 朝中大小官吏,不说与自己有多少交情,起码混个一面之缘还是有的。 不说整个帝国,就仅仅是咸阳,就有至少十几万各族奴婢。 咸阳大小官吏,谁家没有几个各族婢妾? 至于奴仆,那就更多了! 看刘季离去之后,嬴政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陷入了沉思。 很快,他就直接消失在了承天殿中。 来到系统空间,看着正在坐在山巅看日出的曾浩。 “陛下。” 曾浩当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转过身,看见嬴政走了过来,当即打了一声招呼。 “先生觉得他说的有理乎?” 嬴政来到曾浩身前,然后也坐了下来,看着远方火红的太阳,意有所指道。 “陛下此言何意啊?” 刘季所说的话,曾浩当然听到了,可为了避嫌,他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嬴政莞尔一笑,并不在意,直接将刘季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然后看着曾浩,等待着他的回答。 曾浩作沉思之状,然后才开口道:“既为天下苍生之君父,又何以区分?这天下哪有父亲对子女偏心对待?陛下说呢?” “别人不知道,先生难道也不知道他们的恶行吗?” 嬴政眉头皱了皱,听到曾浩带有讥讽的回答,心中有些不悦。 “胜利者勿问东西,陛下灭了六国,那些因为统一战争冤死之人,谁给他们原由了?” “纵观史书,哪有不死人的战争?” “今日大秦之强盛,陛下施舍些许点滴之恩,便是那些异族番邦梦寐以求的雨露天恩。” “在下也知亡国恨,但更知道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 “不过十年,陛下已经打下了半个欧陆,百年之后呢?” “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他们的后人,以后也都会说着秦语,学习秦文,饱读圣贤之书,为这个新生的强大帝国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一生。” “陛下若是甘于偏居一隅,成一方霸业,奴役各族无可厚非。” “若陛下想要成为真正的人族无上皇者,又何以作茧自缚呢?” 曾浩说完仰头躺了下去,看着火红的天,他知道再大的仇恨,也会被时间冲淡,最终不过是胜利者的游戏罢了! 第九十八章 气运黑龙,应运而生 “无所不能的圣天可汗啊!您最忠诚的子民阿兰朵·奇托向您祈求,保佑我的婆娘早日生个小崽子,也好继承阿兰朵家族祖辈承袭的牧场。” 一名淳朴的牧民,跪在一尊威严无比的雕像下,虔诚的祈祷着。 “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睁开您垂怜的神光,怜惜您最虔诚的信徒葛欢,日夜祈福从未有一日间断,七年了,今年就让我名中皇榜,侍奉在您的座下吧!” 淮州帝庙,香火鼎盛,一名落魄的青年书生,神色凄苦的对着皇帝陛下的神像,述说自己的衷肠,希望自己不要再继续落榜。 “仁慈的天父,唯一的上帝,您的仆人奥尔兰德·尼拉特,祈求您救救我的母亲吧!她也是一位虔诚的上帝信徒,如今饱受病魔摧残,您的仁爱光照世间,您的神迹无处不在。” 欧陆,罗马共和国一处村庄里,一名少年身穿白袍,面向东方,不停的祈祷膜拜,希望仁慈的圣主,能听到自己的呼唤。 承天殿,正在悟道修行的嬴政,撇开所有尘世间的杂念,他此时宛如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平日里那些时而缥缈的声音,这一刻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甚至连那些人的地方,样子都一一印入脑海。 宛如有无数根细线,将成千上万的信仰之力,与自己紧密绑在了一起。 嬴政睁开双眸,深邃的眼睛,看向承天殿上方,一条若隐若现的黑龙游走盘旋在承天殿的大梁之上。 随着那些信仰之力,越来越多,幼小虚幻的黑龙,似乎十分欢兴,形体逐渐凝实壮大。 看着那只雀跃的黑龙,嬴政露出沉思之色。 那是大秦的国运吗? 气运黑龙? 不知为何,嬴政脑海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词? 宛如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它是天地的宠儿,应运而生。 与自己,与大秦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等到黑龙彻底凝实,一声傲绝天地的龙啸之声,响彻整个大秦天下。 这一刻,大秦帝国臣民,无论在做什么,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仰头看天,满脸茫然。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感觉自己的命运,在这一刻,似乎与什么东西绑定在了一起。 但仔细想想,又好似镜花水月,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遗忘掉了。 原本泥鳅大小的黑龙,这一刻突然变大一圈,足有巴掌大小。 嬴政看到黑龙的变化,再次沉思一番,然后招了招手。 小黑龙一点也不认生,似乎对嬴政天生亲近,游到了嬴政面前,直接钻入在他的手臂之中消失不见了。 嬴政怔了怔神,然后双眸神光奕奕,穿透自己的血肉,看见了小黑龙在自己的血管中,陷入了沉睡,随波逐流,随着血液流通,不断游荡在自己的身体之中。 一切都是从无到有,自己是开创者,也是探索者。 对于小黑龙的到来,一时间嬴政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一切有待观察。 以自己如今的修为,想要将这小家伙驱离出去,本就是轻而易举之事,倒也不担心安危之事。 悟道之路,仍旧毫无头绪,可却莫名其妙捣鼓出来了这么一个小玩意。 漫漫修行长路,实在有趣,朕当上下求索,以问鼎天道自然。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本来自己对那些来自各地信徒祈祷的念力,自己称呼为信仰之力。 还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对于这股突如其来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确不知该如何处理。 如今有了这小家伙,倒也免去了这个麻烦,它宛如一个无底深渊,对于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全部照单全收,直接吞下。 或许还不清楚这小东西有什么功效妙用,但这小东西靠吞食信仰之力成长。 咦? 突然嬴政察觉出了不对,自己的灵觉? 扩散自己的灵觉,这一刻嬴政感觉自己宛如真的成了无所不知的神。 半个咸阳城都在自己灵觉笼罩之下,所有人的念头,哄涌而入脑海,差点让嬴政精神溃散,变成了傻子。 好在他不是一般人,多年苦修,精神力比寻常人强出不知多少倍。 饶是如此,成千上万的念头猛然来袭,也让他十分狼狈不堪,脸色苍白万分。 此时的嬴政早已收回灵觉,调息一番,有些庆幸。 若是灵觉扩大到整个咸阳城,那数百万人的念头,可能一下就让自己精神彻底毁灭了。 可是自己的灵觉之前最多不过百丈,这一下怎么突然暴增至此? 按道理来说,自己的修为并没有精进多少,怎么会如此? 莫非是它? 嬴政突然想到了什么,撇了一眼已经随着血液游走到自己心脉附近的小黑龙,开始思索起来。 随着不断的摸索,大约一个时辰后,嬴政总算弄明白了。 有这小东西在,不但自己的灵觉增幅数倍,就连实力也是大增数倍。 气运黑龙,果然是山河社稷之利器也。 嬴政很多年没有这么高兴了,并非是实力的增长开心,而是他发现了一条可以让自己突破极郜,继续领悟大道的捷径。 之前灵觉笼罩之下,的确可以让自己看的更远。 可现在这条小家伙又赋予了自己新的惊喜,灵觉笼罩之下,可以让自己共享别人的念头。 简单来说,就好似共享人生。 经过刚刚不断的测试,这个思路没有问题。 只要自己不把灵觉扩散到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就没有风险。 世间万物皆有道,自己久居深宫,这是大势,也是劣势。 凡事有利皆有弊,对于那些世间各个层次人对于世界的感悟,自己本来永远无法体会,也无法身临其境。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共享人生,只是能够得到别人的生活体悟,可以让自己感同身受,并非说是那个人会变成了自己的分身。 就好似看电影一般,可以感受到那个所有的情愫与看到的世界。 随着自己不断强大,灵觉笼罩的范围越大,那就代表自己悟道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也会越来越多。 微微盘算一番,嬴政就立刻有了决断。 帝教不但要在民间小范围传播,更要成为国教,成为世间第一教…… 对于那些忠诚的信民,自己也要有选择的进行一些恩泽神赐,如此才能迅速壮大,成为真正的第一教! 〔满血复活了,开始爆发了,更新加速了!以后每天最少三章!〕 第九十九章 金戈铁马战天怒,日月齐辉照今古 “哈!托奇,我的兄弟,听说你家添了一个小狼崽子?” 广阔无垠的草原上,一名中年牧民,对着远方策马迎来的牧民,开怀大笑问道。 “是的,我的兄弟蒙达,圣天可汗在上庇佑,阿兰朵家族必将世代供奉赞颂。” 牧民托奇想到曾在圣天可汗雕像面前的许愿,不由脸上笑开了花,直接给对方来了一个拥抱,继续道:“我的兄弟,你这是大老远过来祝福我的吗?” “当然了我的兄弟。” “听说在圣天可汗雕像前许愿很灵验,我的父亲前不久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生命垂危。” 蒙达先生给与肯定的答复,然后神色有些悲伤道。 “我的兄弟,相信我,更要相信圣天可汗。” “你只要虔诚的祈祷,伟大的圣天可汗必会聆听到。” “也许你从这回去之后,伯父就好了起来。” 托奇收敛起笑意,拍了拍蒙达的肩膀,笃定无比的安慰道。 “哈哈哈!” “是的,伟大的圣天可汗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在伟大的圣天可汗统治下,咱们各部族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了。” “先不说这些了,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个小狼崽子,阿兰朵家族在他的手中,日后必能光耀草原,名动帝国。” 蒙达也是十分豁然,说完便策马扬鞭而去。 很快草原的天际线,留下了两人的残影,逐渐消散而去。 “中了,我中了状元,皇帝陛下万岁。” “八年了,我葛欢总算光宗耀祖了。” “呵呵哈哈哈!” 咸阳学院外,一名青年落魄书生,看着皇榜上,自己的名字,名列前茅,夺得头冠,顿时喜极而泣,当即开始赞美歌颂皇帝陛下,引得四方围观书生,纷纷侧目,心思纷纷活跃起来。 帝庙啊! 有人觉得这位新科状元眼熟,顿时想起了,帝庙那位许愿的穷困潦倒才子。 一时间咸阳城关于帝庙的传言甚嚣,由于传的神乎其神,许多原本并不信皇帝陛下成为天帝的人们,纷纷心动,以至于帝庙香火日益鼎盛,随着舆论越演越烈,正在以咸阳为中心,向整个帝国蔓延。 随之朝廷诏令布告天下,立帝教,以助万民,封为国教,天下敬之。 帝国日报,始皇帝陛下身化天帝的头条新闻,日复一日的轰炸,以至于全民开启大讨论。 直到舆论达到至高点,朝廷再次布告天下,皇帝陛下欲登天邀日月,以佑神州永昌。 何为邀日月? 天下舆论再次被引燃,对于皇帝陛下欲在咸阳宫观星阁登天邀日月的壮举,纷纷侧目。 随着圣旨传达各地,无数权贵百姓皆闻风而动,全天下有实力远行的人似乎都坐不住了,不约而同的动身,前往帝都。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帝国臣民,甚至就连一些外邦的番王都派出了使臣,甚至一些与秦交好的君王都直接亲自前来咸阳观礼。 八月初八,原本就已经有数百万人口的咸阳城,如今更是暴增至千万,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以不足形容其万一。 咸阳宫,满朝文武,外使番王,皆入席而坐,遥望远方直耸云霄的观星阁,怔怔出神,满脸期待。 嗷呜! 一声巨大的嘶鸣声率先打破沉默,无数巨鸟低空掠过咸阳城上空,让所有人看的心惊肉跳,一些胆小之人,生怕被巨鸟叼走,沦为鸟食。 “快看,是皇帝陛下。” 一名眼尖的贵族,瞧见了走到观星阁楼栏处的模糊身影,顿时发出崇拜激动的惊呼声。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很快整个咸阳城就淹没在欢呼的声浪之中,一浪高过一浪。 这是所有人由衷的欢呼呐喊声,是这个男人,引领帝国真正的君临四海,笑傲万族之巅。 身为秦人,无论远洋出海走到哪里,都可以骄傲的喊出,我是秦人,当给予优待。 四海八荒,无论是哪个国度,只要死了秦人,那个异国之邦上下,皆要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引来帝国雷霆之怒。 “秦屹立蓝星之巅,四海八荒,巍巍华夏称尊。” “番邦异族尊秦者,安享盛世繁华。” “魑魅魍魉逆秦者,国破山河碎裂。” “朕生而当为天帝,永镇神州不朽。” “近来观天象星斗,以窥人族命数。” “拨开云雾登仙路,满天星斗阴云布。” “金戈铁马战天怒,日月齐辉照今古。” 嬴政站在观星楼,望着蓝天,有感而发。 他伸出白哲的大手,对着天空一挥。 宛如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天空厚厚的白云,分裂开,推向了两旁。 只见他身穿黑色帝袍,面无表情的凌空虚步,朝着分开云层的中央地区走去。 他的每一步宛如孕育着独特的大道弦音,一颗,一颗,又一颗…… 无数密密麻麻的星辰出现在了他的脚下,随着天幕被撕开,漫天繁星倒印在世人面前。 它们是那般璀璨夺目,是那般美丽动人,让人目不转睛。 这一刻,无论是谁,都从未真正瞧见它们的真正面目。 可如今,这个男人,对着其中一颗渺小无比的星辰,伸手凌空一抓,然后轻轻一扯。 一颗火红的巨球,第一次赤裸裸的出现在了这个世界,所有人的眼中。 随着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快,一颗又一颗独特无比的星辰被拉入众人的眼帘。 这是火星,金星,木星…… 直到一颗炙热无比的巨大火球被无形的伟力拉了过来,所有人都感觉热浪扑面而来,纷纷感到有些窒息。 这是烈日,也是骄阳,当然也可以称为太阳…… 紧接着一颗不满坑坑洼洼的不起眼星球被扯了过来,这个男人顿了顿,继续道:“这是皓月,也是月亮,又可以称呼为月球。” 嬴政右手捧月,左手持日,看着前面一众各色星球,再次道:“这是我们的星系,太阳系……” 说完就在众人,目瞪口呆,被惊呆了的目光下。 嬴政再次大手一挥,日月星球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美丽的星河,无数点点星光点缀着它,让它成为了一道绚丽的风景线。 “这是银河……里面包含了不知多少个如同我们太阳系这般的星系。” “而银河在整个玄黄大宇宙之中,更是渺小的如同沙粒一般,无足轻重。” “星辰大海才是人族的未来……” “朕不管天下人如何想,蓝星必须一统。” “朕要举人族之力,用毕生来征服这里……” 嬴政指着身后缩小版的玄黄大宇宙,声音坚决如铁道。 “大秦万年无止息,陛下万寿与天齐。” 不知是谁开始高呼了一声,整个咸阳城再次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与喝彩声。 “朕以始皇帝之名,以天帝之名立誓。” “我们生活在同一颗星球,同一个家,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种族属性,那就是人族。” “星河才是人族的战场,蓝星是我们共同的家。” “朕今日将传道天下,以养万民之力。” “人族一统,拒绝内战,人族的英魂要死在星河而非故土。” “废奴籍,还天下苍生秦人之名。朕要在一年之内,让蓝星没有国别之分,只有人族。” “一年之内,降秦者皆视作秦人,一视同仁,敢有歧视者国法难容。” “一年之后,负隅顽抗者,忤逆滔滔统一大势,十万天军所过,亡国灭种,寸草不留。” “天下归一,人族永昌……” 嬴政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与铁血,清楚的在每一个人耳中想起。 言罢,他消失在了天空,玄黄宇宙消失,星河消散,满天星斗也渐渐被云层遮掩,一切恢复如常。 只有整个咸阳城的人们,宛如做了一场伟大的梦…… 天下归一,人族永昌的口号,也从今日起,刻入每一个人的骨髓之中! 涛涛大势,不可阻矣! 逆之,必会被撞到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新篇章 “夫余国使臣到。” “肃慎国使臣到。” “箕子国使臣到。” “晨国使臣到。” “匈奴国使臣到。” “月氏国使臣到。” “乌孙国使臣到。” “滇国使臣到。” “……” 陇西千里沃野之上,巨大的演兵场,迎来了大秦四方邻国使臣,亦有不远千里之外,慕名而来的异国番邦使臣。 横断山脉称霸中南地区的骠国,西域一些城邦国亦有七八个邦国慕名不请自来。 巨大的演兵校场上,五万大秦锐士,军阵整齐,杀气肃然。 王贲身披重铠,手握长剑,坐在帅台之上,看着一众使臣纷纷落座。 “大秦帝国,通武侯,镇西大将军王贲,欢迎诸君参加大秦帝国演兵盛会。” “我大秦以武立国,民风彪悍,崇尚强者而友睦邻邦。” “奉大秦始皇帝诏令,借陇西演兵之际,向四方邻邦传达善意。” “巍巍大秦,精甲百万。” “长戈所向,四海鼎沸。” “弓弩所至,睥睨八荒。” “秦有锐士,天下无敌。” 王贲站了起来,面向下方军阵严明的大秦锐士,慷锵有力道。 “杀!” “杀!杀!” “杀!杀!杀!” 数万精甲动作整齐划一,手中数米长戈齐向天,声音宛如滚雷,震动九霄。 一众各国使臣,心中纷纷鄙夷不已!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神他妈的友睦邻邦? 这明明是在恐吓我们? “久闻秦之锐士之英勇,只是不知是否空有架势,所传为虚否?” 月氏使臣冷笑道。 “春天来了,你们月氏人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王贲看向月氏使臣,直言不讳道。 “????” “王将军此言何意?” 月氏使臣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道。 “陇西走廊,张掖,敦煌皆我华夏雍州故地。” “月氏趁我华夏内乱不息之际,侵占我族祖地,实在是欺人太甚。” “吾皇遣使节团数十众,归国唯一人也。” “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 “无礼之国,无道之君,无德之民,天不收你们,我王贲来收。” “演兵结束之日,便是我镇西大军剑指月氏之时。” “识趣点,就自己滚出去。” “否则本将军定让你们知晓,大秦锐士之剑,利否!” 王贲怒目而视,强硬万分的呵斥道。 “你……你们休要血口喷人。” “我…我…大月氏国,根本没有杀过你们的使臣。” 月氏使臣面色一变,连忙否认道。 “杀没杀,你说的不算。” “难道是我秦人使臣,将其他从使全杀了不成?” “他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你们月氏人忽悠傻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贲冷笑不已道。 “哈哈哈哈!” 其它国使臣,纷纷大笑起来。 这的确很荒诞,也很搞笑! “要战便战,我大月氏国,控弦之士二十万众,难道怕你们秦人不成?” “你们秦人关中称王称霸,到了茫茫大草原不之上,那是我等牧民的天下。” 月氏使臣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输了气势,秦人野心勃勃,无论自己服不服软,他们都不会轻易放弃兼并月氏的野心。 唯有让他们在大草原之上,撞的头破血流,他们才会胆寒! “哈哈哈哈!” “笑话,我秦人也是马背上取天下。” “别以为就你们月氏人精于骑射,我秦人也擅骑射,悍勇无畏天下各族。” “当年西戎也如你这般说过,可是西戎今何在?” “义渠人也说过这话,今日之义渠骑军,皆为老秦铁骑,纵横天下。” “匈奴人也如你这般猖狂,河套一战,仓皇逃窜,至今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以抱怨。” “天下诸夷闻秦之锐士而胆寒,见秦军铁骑而逃窜。” “四方诸国,谁敢与我大秦一战?” 王贲目光扫视全场,各国使臣,无不低下头,不敢迎视。 他们之中,很多小国寡民,举国精壮加起来,都没有在场的秦军多。 更别说与大秦为敌,那简直想都不敢想。 “诸位若不信,匈奴使臣也来了,诸君一问便知。” 王贲目光看向了低着头的左骨都侯,戏谑道。 麻麻批! 我都没敢出声,你找我干嘛? 左骨都侯脸都绿了,看着一众使臣,目光齐刷刷望向自己,顿时气的胡子乱颤。 这等于被秦人踩在头上拉屎,再不开口,那就实在太窝囊了。 “久闻王将军英勇善战之名,却没想到还生了一张巧嘴。” “河套一战,我大夏人输于不善攻防,戍守坚城非所长矣!” “若与秦军对垒茫茫大漠,充分发挥出骑军所长,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矣!” 左骨都侯哪怕心中对秦军畏惧万分,可仍旧硬着头皮道。 “是吗?” “匈奴使臣好像也带来了不少骑军吧?” “要不我们厮杀一场,看看究竟孰优孰劣?” “我老秦锐士也不会以多欺少,各派百骑对战如何?” “既决高下,也分生死,直至一方覆灭。” “胜者生,败者死……” 王贲笑着道,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输。 左骨都侯眼皮一抖,心中一沉,这是逼自己啊! 这王贲乃秦人悍将,输了匈奴人颜面尽失,遗笑天下各国。 赢了,真以为能活着离开吗? 这王贲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左骨都侯绝对有理由怀疑,这货不会守规矩。 从刚刚他怒怼月氏人来看,这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主! “本侯此行出使贵国,不是为了与贵国结仇,而是奉大单于之令,与贵国交好而来。” 左骨都侯婉拒,根本不愿入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总不能还要为难我吧? “既然是为了交好而来,那就请夹着尾巴做人,这里风大,勿要把舌头给刮没了。” 王贲才不信什么交好的鬼话,毫不客气道。 左骨都侯顿时语塞,一个人坐在那里,开始生闷气,不再接话。 “我老秦人向来以理服人,如果不听,那就比比谁的拳头更大,那谁就是世间真理。” “异国番邦诸夷,若想与大秦帝国交好,姿态就要放卑微一点,嘴巴放尊敬一些。” “否则,亡国之祸不远矣!” 王贲连面具都懒得带了,直接赤裸裸的威胁道。 总而言之,一句话,在座的各位都是弱鸡,没有一个有资格让大秦正眼相待…… 第一章 是朕之剑,多年不饮血了吗? “陛下,柱国公求见。” 黎晰来到御花园之中,看着正在练剑的陛下,小声禀报道。 嬴政不紧不慢的继续挥舞着手中的秦皇剑,他的动作很慢,却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玄之又玄! 见陛下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般,黎晰也不是第一天侍奉陛下了,直接站在了原地,老老实实待着。 大约二刻钟后,嬴政好似打完了一套剑法,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交给了一旁侍奉的剑侍道:“何事?” 黎晰立刻闻声而动,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回陛下,应与陛下新政有关。” 嬴政皱了皱眉头,很快舒展开来道:“宣。” “遵旨。” 黎晰立刻领旨,匆匆离去。 嬴政来到一旁的凉亭之中,刚坐下抿了一口美酒,就听到了脚步声。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随着黎晰走了过来,他手持一枚精致的木杖,精神抖擞的对着嬴政拱手道:“臣见过陛下。” “伯父已多年不问朝政,养居府中,今日怎有闲暇入宫?” “快坐下说。” 嬴政看向老人,十分惊喜,满脸笑意的站了起来,走到老人面前,亲自搀扶起老人。 老人坐下之后,虽然心中十分欣慰,但丝毫不敢托大,再次对着嬴政拱手道:“谢陛下,臣见陛下带领大秦走向辉煌之路,内心骄傲自豪之情难以言表。” “自穆公起始,经孝公变法,大秦历代先君莫不奋发图强,以壮大秦神威。” “传至陛下,共八代明君,一代强过一代,眼见大秦一统神州夙愿完成,老臣就算现在死了,也能含笑三泉,面见历代先祖,以颂秦之昭德。” “陛下灭六国,平四夷,荡四海,服万邦。无论哪一件,都是功盖千秋,德泽万世之无上伟业。” “老臣有生之年,亲眼目睹陛下宏图霸业,实乃生平幸事也。” “老秦氏族对陛下也是俯首帖耳,鞠躬尽瘁,毫无怨言。” “陛下开新政笼民心,征天下之田,我老秦氏族为天下表率,纷纷献上自家祖田,以助陛下谋万世不拔之基业。” “这也是我老秦氏族共同的荣耀与心愿,毕竟神州诸国,始于华,终于夏。血浓于水,即便打断骨头,那也还连着筋。” 柱国公嬴泽滔滔不绝,对着嬴政说了一大堆肺腑之言。 对于奉承之言,嬴政一生不知道听了多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这位伯父是先父之兄,虽非同胞兄弟,却也是血脉相连。 几十年过去了,自己二十多位叔伯,如今也就剩下这么一个淡泊名利的柱国公了。 “这么多年来,朕操劳国事,宗族之事,皆仰赖于伯父协助。” “今日之大秦,有此鼎盛之势,也不仅仅是朕一人之功劳。” “五百余载秦国,多少宗亲为了大秦浴血奋战,死于社稷山河。” “也正因如此,才换来今日这万里锦绣山河无恙。” 嬴政神色肃然,郑重道。 “陛下没有忘记,那些为帝国战死的宗亲们,血就没有白流。” 柱国公嬴泽再次拱手道。 “伯父今日入宫,不是与朕来叙家常来的吧?” 嬴政看了看面前的老人,直接切入话题道。 “既然陛下垂询,臣也就直言了。” 柱国公嬴泽心中叹了一口气,本不想蹚这一躺浑水,可奈何架不住群情激奋。 既然硬着头皮来了,也只能豁出这张老脸了。 “叔父但说无妨。” 嬴政摊了摊手,笑着道。 “陛下,为了这大秦天下,皇室宗亲们,可以不要兵权,也可以不入仕为官。” “为了陛下之新政,传了几百年的祖田也能忍痛割爱,献于陛下。” “可如今陛下又要废除番夷奴籍,府中奴婢少了大半,田僮与耕奴也悉数散尽,各个宗亲苦不堪言啊!” “他们有些人就是为了帝国打了一辈子仗,有些人是祖上为了帝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 “可如今他们只想安享盛世太平,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富家翁,难道陛下连这些都要剥夺吗?” 柱国公嬴泽说完,看着面无表情的陛下,心中一时间有些忐忑。 可这一次,的确是陛下太狠了! 那些奴婢奴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苦力,朝廷把钱赚了,如今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就好像在对天下人说自己是好人,那些权贵才是大坏蛋,这种委屈谁受得了? 这些年随着皇权逐渐收拢,何止是皇室宗亲备受打压,天下各地贵族,哪个不是颤颤巍巍,如履薄冰,敢怒而不敢言。 花费重金从朝廷手中买了大量奴婢奴仆,现在才多少个年头,就要被废除? 这不是在坑人吗? 陛下啊! 薅羊毛,不能只抓着贵族不要命的薅啊! 贵胄就不配活着吗? 权贵就不要一点脸面尊严吗? “叔父这话从何谈起?” “自商君变法,大秦就以军功论赏。” “宗亲们不能统军可怪不到朕的头上,铁血男儿沙场建功立业,如果宗亲们有这份功劳,朕难道不重用吗?” “入仕为官,朝廷向来奉行举贤不避亲之策,但凡宗亲出一个可造之材,朕不但会重用,还会大力栽培。” “可是呢?伯父,这么多年恩科,哪怕有一个嬴氏宗亲的名字出现在皇榜上,朕都不会觉得颜面无光。” “至于祖田,朝廷没收的只是非法占用之田,凡军功田,皆无需上缴朝廷,视为永业之田,受大秦律法庇佑。” “收缴天下之田,分予万民,即是朝廷国策,也是巩固大秦江山社稷之根本所在。” “朕又不是只收了宗亲们的非法田产,这天下任何贵族都一视同仁。哪怕是朕的儿子们,非法占了不属于自己的田产,也一样统统收归国有,绝无半点徇私。” 嬴政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逐条驳斥道。 柱国公嬴泽被嬴政批的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作何辩解,只能念头一转道:“那废……”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嬴政道:“废奴籍,还不是你们自己搞得乌烟瘴气,仅仅咸阳一城,每年死于暴虐的奴隶就不下几万。如此丧心病狂,倒行逆施,难道非要搞到社稷大乱,举世反秦,尔等才能明白这个道理吗?” 嬴泽又被噎了一下,顿时感到有些惭愧! 那些权贵们,对待番夷奴隶的态度,他自然是清楚。 虽然不问朝政,可不代表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点人情世故都没有啊! 那些奴隶们一旦做错点事,轻则打骂,重则虐杀。 生死完全就在主人一念之间,由于奴隶不受帝国律法保护,这些年虐杀奴隶的风气越演越烈。 甚至不少贵族以此为荣,好像不虐杀几个番夷奴隶,就无法显露出自己的权势与权威。 哎! 嬴泽深深看了一眼陛下,拄着木杖站了起来,对着嬴政躬身拱手一拜,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放眼整个天下,也就自己敢倚老卖老,在陛下面前说上那么几句。 但见事不可为,自己又不傻,没必要硬要去触陛下的眉头。 要知道现在日子越过越好,自己还想多活几年,毕竟这世间诸多美好,自己还没体验够! 老了,老糊涂了啊! 目送叔父嬴泽离去,嬴政笑容敛去,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绝不是结束。 盛世繁华不仅是代表着勃勃生机,也会酝酿出大量腐朽之气,让很多人迷失其中。 是朕之剑,多年不饮血了吗? 第二章 夏族人的命运,存亡就全在大王一念之间 “该死的土着,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匈奴王庭,冒顿轻轻擦着手中滴血的弯刀,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尸体,骂骂咧咧道。 大帐之中,各部族首领无不瑟瑟发抖,深深低着头,不敢去触冒顿的逆鳞。 “一群废物,此次攻打沙尔马人,大败而归,真是岂有此理。” 冒顿看着下发众人,气不打一处来道。 “大单于息怒。” 众人诚惶诚恐,态度十分谦卑道。 “你们实在太没用了,伟大的大夏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勃莫怗,率你部三万勇士,一个月内打垮沙尔马人。” 冒顿先是呵斥了一番被收服的众部族领袖,然后对自己的爱将下令道。 “领命。” 站在一旁,人高马大的勃莫怗立刻双手抱怀,对着冒顿道。 “大单于,大事不好了……” 就在冒顿劈头盖脸训斥着一众部族领袖时,大帐外,一名传令官跑了进来,神色慌张无比道。 “混账东西,什么事竟然把你吓成这样?” “我们大夏人傲绝世间,有什么事值得大夏人惊慌失措?” 冒顿刚刚装完逼,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当即对着属下传令官呵斥道。 “大单于……” “秦……秦……秦人又来了啊!” 传令官可一点都淡定不了,结结巴巴道。 顿时大帐之中的所有匈奴人都炸开了锅,什么? 那些该死的秦人又来了? 我们大夏人才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好不容易从那寒冷的鬼地方逃出生天。 这当家做主也没几年光景,那些该死的秦人又阴魂不散的追来了? 冒顿也是脸色大变,怔在了原地。 饶是他心态强大无比,可当听到秦人的名头,仍旧难以稳住心神。 因为秦人这两个字,已经深深刻入了草原部族的骨子里。 那是强大,不可战胜的烙印。 如果这世间真的有神,在冒顿看来,强大的秦人,一定就是神之战士。 无论是那些闻所未闻的强大武器,还是神鬼莫测的妖兽军团,都绝对非人力所能抵挡的存在。 正在王庭大帐安静无比,就在所有匈奴人忧心忡忡时,那些当地部族领袖,也一个个面面相觑。 在他们眼中,这些匈奴人就是宛如神灵一般强大,是什么事把他们全都吓得面无血色,呆若木鸡? “来了多少人?” 过了良久,冒顿回过神了,十分憋屈道。 “一个人,秦使。” 传令官小心翼翼道。 玛格八子,吓死本单于了,就来了一个人啊! 冒顿心中松了一口气,恶狠狠瞪了一眼传令官。 吓得自己还以为秦人的千军万马翻越了寒冷的西伯利亚极寒之地,感情只是一个使者。 “他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 冒顿再次恢复了几分淡定,对着传令官询问道。 “回大单于,他自称刘使君,还说与大单于乃故交好友。” 传令官不敢去看冒顿噬人的眼神,低着头小声道。 嗯? 我呸! 可恶的刘黑子,谁跟他是故交好友?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冒顿却丝毫不敢怠慢,毕竟刘黑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站着的那个神一般的男人。 那是世间所有人,都要仰望的神只! 先看看,秦人又想干什么吧! “快请刘黑……使君入账。” 冒顿差点说出了心里话,连忙改口道。 “遵命。” 传令官立刻离去了。 冒顿让众人纷纷落座入席,吩咐属下将最好的美食奶酒全部端上来。 仔细想想,觉得似乎还不够,又强忍着滴血的心,拿出多年掳掠来的金银珠宝,准备备上一份大礼。 没过多久,大帐外立刻响起一个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我的好朋友,冒顿大单于,多年不见,想死季也。” 看着走进来五大三粗,衣装华丽,岁月沧桑布满老脸的老汉,冒顿立刻站了起来,同样大笑着迎了上去。 直接给了刘季一个大大的熊抱,似乎是阔别多年的好友,久别重逢道:“刘使君,真没到有生之年,顿还能再与使君把酒言欢,共论天下。” 冒顿十分殷勤,亲切的拉着刘季的手,将他拉入主席位旁的副席,满脸开心道。 刘季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没想到大王还记着季的情谊,实在让季情难自禁,忍不住潸然泪下。” 冒顿好言安慰了几句,然后回到自己的主席位上,举起酒杯,对着众人道:“这位乃大秦帝国的沛侯刘季,身份尊贵,不可亵渎,让我们一同举杯,共同敬大秦沛侯。” 一众匈奴人十分识趣的对着刘季推杯至盏,甚至不少人还与刘季是老熟人。 至于那些满头雾水的土着领袖,这种时候也没人给他去科普。 不过他们也不蠢,从匈奴人的态度之中,他们看出来了,这个大秦的使者,很厉害。 毕竟如果不厉害,怎么能够让这群凶狠的恶狼,全都变成了摇尾乞怜的绵羊? 很快大帐之中,便载歌载舞,各种欢乐气氛跌宕起伏。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之后,众人都有些摇头晃脑。 借着酒意,冒顿开始了试探性的交锋,他心中始终挂牵着,秦人来到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想要从刘季口中听到,才能死心。 “使君不远千山万水,来到这荒芜贫瘠之地,不知大秦始皇帝陛下有何旨意?” “若陛下凡有差遣,顿与大夏族勇士,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冒顿豪气干云道,似乎根本就没记恨被秦人爽约,发配到这苦寒之地,挣扎度日的时光。 “既然大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季也不在有所隐瞒。” “前不久陛下窥得天机,人族一统乃天命所归,人心所向矣!” “陛下已昭告天下,一年之内横扫蓝星,凡附秦者,皆视作秦人。凡拒秦者,国破族灭。” “帝国使臣已奔赴蓝星各地,向万邦诸族宣告吾皇圣旨。” “季深知有愧大王情义,特不愿万里主动请缨来此。” “一为诏安,二为偿还当年大王之情义。” “言尽于此,大王自行定夺。” “夏族人的命运,存亡就全在大王一念之间。” 刘季说完,端起木案上的木杯,将奶酒一饮而尽。 大帐寂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粗重的喘息声,可以让人感到气氛压抑到极点。 良久之后,冒顿最先消化完这条惊天消息,稳住心神道:“举族附秦,我族是否会遭到不公正对待?始皇帝真能视我族为子民无二?” “天地可鉴,日月可昭,朗朗乾坤,君无戏言矣!” 刘季言辞凿凿,神色严肃尊敬无比道。 “顿愿举族附秦,只要帝国不歧视我大夏族,生生世世,子子孙孙,绝不叛秦。” 冒顿也是个果决的主,直接盟誓表态道。 “从第一次见大王,季就知道大王是个明白人,活的通透。” 刘季笑意连连,对于冒顿的果断,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 冒顿与刘季并肩而行,走出大帐,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冒顿不由道:“使君不是一人前来吧?” “百里之外,五千天军,弹指即至,大王应该明白,陛下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 刘季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告知道。 冒顿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秦人果然都是套路深,自己若当时就拒绝,恐怕已经被端了老巢了吧? “天军?” “就是覆灭我大草原时,那些能够飞天遁天的妖兽大军?” 冒顿望向漆黑的夜空,语气复杂无比道。 “大王英明。” 刘季笑着道。 “如今帝国有多少天军?” 冒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语气更是难掩无奈道。 “数以十万计!” 这如今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天下有目共睹,说出来也无妨,还能震慑一番对方的不轨之心。 刘季依旧风轻云淡道,宛如说出来的只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数字。 冒顿却整个傻了,当年覆灭大草原时,秦人的天军也不过几百?亦或几千? 如今都以十万计了吗? 这…… 这一刻冒顿已经明白,除非诸天神明降世,否则,至少这人间,已经没有哪个国度,或种族能够阻挡秦人横扫世界的决心了…… 输的不怨,并非自己文韬武略有问题,而是人力岂可撼天矣? 哎! 一声深深的叹息,在冒顿心田沉重响起,今夜之后,自己也要成为新秦人了,不过未来,似乎很值得期待啊! 这漫天繁星之中,真的有什么力量能够让他也忌惮吗? 所以才会让他迫切想要集中所有人力,谋发展变的更强大吗? 从刘季口中,冒顿知道了,这位始皇帝陛下似乎多星空有着更深的认知,那里似乎拥有着比这更世界更让他着迷的地方…… 有生之年,若能追随他的脚步,去见识一番更广阔的天空,似乎也很不错嘛! 第三章 一统蓝星,千秋万载 “恭喜陛下,一统蓝星,千秋万载,功勋不朽。” 系统空间之中,曾浩看着面前的嬴政,由衷道。 毕竟身为炎黄子孙,华夏儿女,这一刻,他也深感自豪骄傲。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系统主线任务,一统蓝星。” “奖励工业1.0版本光脑,寿元丹一枚。” 紧接着,曾浩继续机械式的声音再次在嬴政脑海之中响起。 嬴政眼神无喜无悲,似乎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手。 看着全身几乎都要凝实的曾浩,嬴政同样道:“朕也恭喜先生,即将重塑肉身再世为人。” 哎! 该死,还差一丢丢,就差一丢丢了啊! 虽然表面上看,自己的确像是完全重塑了肉身,可曾浩很清楚,还是差一点! 看向嬴政,曾浩意味深长道:“终究还是差了一丝,陛下可否如约,助在下一臂之力?” 嬴政爽朗一笑道:“这有何难?” “不过朕心中还有些许疑惑,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嬴政先是应承下来,然后话锋一转道。 曾浩心头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一种不妙的感觉袭来,但到了这种时候,他很清楚,必须要稳住,笑着道:“陛下何惑之有?” “那黑暗之地到底隐藏着什么” 随着修为逐渐高深,嬴政对那边的黑暗之地就越加感到心悸。 “在下亦不知。” 曾浩想都没想,直接道。 “先生当真不知?” 嬴政审视的看着曾浩,再次询问道。 事已至此,曾浩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那里是自己最后的底牌,最大的依仗,只能硬着头皮道:“不知……” “那先生秘密培养了十万妖兽,又想做什么?” 嬴政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咄咄逼人的盯着曾浩,呵斥问道。 “我说为了自保,陛下信吗?” 曾浩露出一丝苦笑,原本还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也被他发觉了? 他现在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不过,只要他还没强到比系统厉害,自己完全不用担心。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这位霸绝天下的始皇帝陛下,也不会这样跟自己好好谈心了吧? “先生觉得朕信吗?” 嬴政并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反问道。 曾浩再次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就没准备让在下重塑肉身吧?” “先生来历神秘,又对朕遮遮掩掩,朕绝不会放任一个对帝国有危险的未知存在出去。” 嬴政倒也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 “陛下觉得我危险?” 曾浩有些自嘲道。 “不,先生不是危险,准确来说,是非常危险。” “随着朕的境界逐渐高深,对天道的领悟也越来越强。” “朕能强烈的感觉到,先生是沾染大因果之人,那里也是不祥之地。” “那里有大恐怖,朕猜想先生就是关键所在。” “既有所行动,必有所图谋,先生觉得呢?” 嬴政的语气森冷,望着远方的黑暗世界,神光闪烁。 曾浩楞住了,自己是棋子吗? 他不由想到了老树镇压的那些黑暗之物,可是自己明明救活了老树,只会让老树镇压的力量更加强大? 怎么会这样? 这也是它的谋划? 金叶? 老树? 都是假象吗? 好乱…… 曾浩感到十分头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陛下何以如此笃定?” 曾浩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之中一直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朕不知道它到底谋划什么,也不知道那黑暗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 “但是朕很清楚物尽其用的道理,既然先生被人算计到了这里,自然有价值。” “既然先生一心想要再世为人,重塑肉身。” “朕恰恰觉得这是先生最容易被人利用的地方,先生若是出去,必会为外面的世界带去无尽恐怖与巨大灾难。” “朕并非针对先生,而是不想让幕后黑手,奸计得逞。” “若有一日,朕能揪出幕后黑手,击穿这片黑暗天幕,必让先生逍遥世间。” 嬴政说完,便转过身,朝着空间之门走去。 看着嬴政远去消失的背影,曾浩已经明白,这位始皇帝,已经不想再借用系统的力量了。 他要去走自己路,哪怕前方未知,纵粉身碎骨,以他始皇帝的傲气,也绝不愿做人的棋子。 失望倒也没有,怨恨也不至于…… 至少自己在外面还有一具分身,与本体出去,并没有多大区别。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的本体还不知道要在这鬼地方困多久…… 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自己的路…… 看着前方的黑暗之地,曾浩眼神坚定。 幕后黑手么? 绝世大恐怖吗? 总有一日我曾浩会把你揭开,看看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这么多年,黑暗之地的探索自己也从未中断,只是可惜,这黑暗之地,似乎无穷无尽,自己根本不知道它究竟有多么广大无垠。 经过始皇帝的点醒,曾浩也把目光投向了老树,似乎老树就是迷雾重重之中的那点光明。 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老树。 老树啊!老树! 你究竟是镇压那些黑暗魔物的守护者? 还是那些魔物降临这个世界的桥梁? 就在曾浩胡思乱想之际,一声吱吱吱的叫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眼前已经如同小山般的金色巨猴,曾浩方才感到一丝轻松温馨,摸了摸它那金色柔顺毛发。 曾浩靠在它的身上,缓缓闭上眼睛道:“空空,你说这世间最险恶的是不是人心?” 空空露出思索之色,然后挠了挠巨大的脑袋道:“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咸阳宫…… “陛下,长公子回来了。” 符玺令事黎晰,神色欣喜若狂,走向嬴政拱手一拜的报喜道。 “回来了就好,宣。” 嬴政原本冷漠的眼神,瞬间回暖了一些,声音柔和道。 “陛下有旨,宣长公子觐见。” 黎晰立刻一路小跑,来到殿前,高声喝道。 高坐王座上的嬴政,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向了大殿外,脑海之中不由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 第四章 始皇大道接引章 “儿臣拜见父皇。” 扶苏看着王座上的男人,渐渐与久远的记忆叠合。 嬴政看着下方已经年过半百,满脸岁月沧桑的扶苏,颇为复杂道:“免礼,赐座。” “谢父皇。” 扶苏再次拱手一拜,然后坐了下来。 “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嬴政看着神态憔悴,面貌苍老的儿子,关切道。 “回父皇,的确吃了不少苦,但幸不辱命,将泱泱大秦荣光远播四海番夷,儿臣所付出的一切辛苦都值得。” 扶苏真诚无比道,传华夏之光,本就是自己平生所愿,吃点苦又算什么? “如今太阳所照之处,皆为秦土。凡有智之灵,皆为秦民。” “你觉得是否算天下归一,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嬴政意味深长道。 “蓝星一统,宇内海外莫非秦土。在父皇英明的领导下,帝国必定会蒸蒸日上,儿臣以为当如是。” 扶苏微微思索一番,便开口道。 “苏儿,你若是花店心思在修炼之上,又何至于苍老如此。” “朕传道天下至今,已有数十载。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亦或是路上跑的,皆日新月异。” “帝国科技力量蓬勃发展,人杰辈出。” “唯独修道一途熟非易事,天赋卓绝者凤毛麟角。” “芸芸众生多为平庸之资,难窥大道之本,以通其精。” “蓝星虽广,相较浩瀚星河,不过沧海一粟。” 嬴政说完,大手一挥。 扶苏顿时感觉华光一闪,然后满脸惊骇之色。 庞大的承天殿宛如被一股神力所充斥,逐渐变的通透虚化,直到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之中。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星河,数不尽的星辰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美的让人窒息。 “你脚下那颗蔚蓝的星辰,就是大秦所在的母星。” 嬴政站在浩瀚星河之中,指着脚下的美丽星球道。 扶苏望着脚下那颗巨大无比的蓝色星球,内心充满了惊奇。 好美! 父皇已经成神了吗? 这等通天纬地之力,在扶苏看来,那就是神力,非人力所能及。 嬴政似乎看出了儿子的心思,耐心教导道;“你目光所见,那些毫不起眼的星辰,其实都是一颗颗与蓝星一般庞大的星球。” “只是因为距离实在太遥远了,所以才会显得那么渺小。” “它们之中,有很多星球,不知道比蓝星要大多少倍。” “老秦人的宏图霸业不该止于一颗小小星球,那里……星辰大海才是巍巍华夏需要征服的远方……” “无论是一百年,还是一千年,亦或一万年,十万年,百万年,亿万年……” “只要华夏儿女传承生生不息,终有一日足迹会踏遍无尽星河的每一寸角落。 “并在那里男耕女织,生儿育女,播撒华夏荣光不朽……” 嬴政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虚空深处的无尽星河,充满了向往道。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受教了。” 这一刻,扶苏方才真切的感受了父皇无比伟岸的身躯,自己的愿望与憧憬,与父皇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看了一眼数之不尽的星辰,仿佛无边无际的寂静虚空,扶苏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项伟业,绝非一代两代人能够完成,而是真正需要祖祖孙孙,世世代代接力延续下去…… “闭上眼睛,仔细感悟大道旋律。” “你的身体状况很差,朕为你牵引大道之力,重塑根基。” 嬴政话音刚落,无尽星辰好似镜花水月,纷纷斗转星移,变幻莫测。 一道黑色光柱划破漆黑的虚空,笔直的落在扶苏的头顶上。 扶苏紧闭双目,感觉到一股融合的光芒照耀着自己,浑身上下舒畅无比,每一寸皮肤上的毛孔都缓缓张开,不断流出黏糊糊的黑色液体。 嬴政看着扶苏的面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年轻起来,顿时感到有些欣慰。 天资很不错,就是没把心思用在修道之上。 “苏儿,自朕开创修炼一途,一步一玄关,一迈出一步,都会得到巨大提升。” “大道生生不息,更无处不在。” “朕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领悟自己的本命大道,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第一境朕命名为蜕凡,领悟出本命大道,让自己的肉体精神升华,蜕去凡胎,方得道韵,以孕神藏。” “胜则仙,败则永为凡。” 这些年来,不少朝中老臣都因为没有迈出这最重要的一步,最终还是难逃生死大限,一一离去。 突然扶苏身体浮现一道微弱的波动,嬴政顿时收回了自己的黑暗大道。 那是道韵在觉醒,苏儿他要成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扶苏身体之中觉醒的大道越来越强,一道五颜六色的大道光柱直冲天际。 啊啊啊! 发出也发出一阵阵畅快淋漓的长啸之声,此时的扶苏已经蜕去了凡胎,重回少年意气风发之姿。 “儿臣谢父皇。” 正是因为成功领悟本命大道,扶苏才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父皇的恐怖。 那磅礴浩瀚的大道气息,只是让感触一二,就让自己心神俱颤难安。 “领悟本命大道,只能靠自己。” “朕只是让你提前了这个步骤,感知大道更容易了少许。” 嬴政负手而立星空之上,微微一笑道。 “父皇传道天下,蜕凡,归真,跃龙三境,以告天下生灵。” “儿臣观父皇气海浩瀚如渊不可测,不知父皇今为何境?” 扶苏偷偷打量了一下嬴政道。 “蜕凡为基,隐于神藏,悟而不得。” “归真炼虚,大道初显,御敌方外。” “跃龙九霄,道韵归一,万法俱开。” “此乃朕数十年修炼心得所创,始皇大道接引章。” “芸芸众生皆可修习,万物苍生皆可领悟。” 嬴十分政难得有些骄傲,显然对自己的得意之作,十分满意。 而嬴政的大道玄音落在扶苏耳中,却别有不同。 心门宛如被洪吕大钟,一次次叩击,久久不能平复。 自己现在就是蜕凡境,虽然领悟了本命大道,却只能感悟到它的存在,用尽一切办法也无法触动到它。 这便是父皇所说的隐于神藏,悟而不得吗? 归真为第二境,归真炼虚,是要将本命大道彻底炼化,才能显现于外,御敌无形吗? 至于第三境跃龙,扶苏只能听得懵懵懂懂,毕竟相差二大境,实在无法彻底融会贯通。 反正听起来很牛逼就是! 第五章 父皇惊才绝艳,万古唯一 似乎看出来了扶苏的心思,嬴政接着道:“你现在刚刚破境蜕凡,其中精妙之处,慢慢便会领悟。” “归真炼虚,大道初显,随着你的领悟不断加深,对本命大道的掌控也会越来越强。” “直到有朝一日你能够彻底掌控它,俱显于外。” 嬴政说完,手中一道黑暗光剑缓缓凝聚成型。 “去。” 大喝一声,嬴政手中的黑暗道剑便朝着远方的黑暗虚空飞去。 剑落,虚空颤栗,一道耀眼的光芒点亮了虚空,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地。 扶苏眼睛瞪的老大,差点震惊的没把舌头给咬掉。 父皇刚刚不是说,那些看似渺小的星辰其实都与蓝星差不多,甚至有些远比蓝星庞大不知多少倍? 一剑碎星辰,亦或是剑斩日月? 看着眼前的父皇,扶苏感到十分陌生,心底涌起丝丝凉意。 “那是一颗流星,没你想的那么恐怖,大抵相当一座山峰吧!” 嬴政耐心教导着。 “父皇神威。” 扶苏拱手道,对于第二境归真,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以后该如何走,父皇已经给自己指明了方向。 “跃龙九霄,道韵归一。” “大道有灵韵,固其表,悟其根。” “精其内外,掌无穷变化之术。” “方为跃龙九霄,万法俱开之象。” 嬴政手中的黑暗之剑,时而变化成笔,时而变成枪,时而变成镜,千变万化。 在扶苏记忆之中出现过的事物,这一刻他都见证了一遍。 “你明白了吗?” 嬴政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在人前演示大道真解。 “父皇是说大道本无形,只是人心有形,所以束缚了它?” 扶苏半知不解的说出了自己的领悟。 “是也,非也。” “万物有形,大道亦有形。” “万物无形,大道亦无形也。” “变化随心,天道随行。” “道衍则生韵,道韵相合,言出法亦出。” “朕说光明必将驱离黑暗,天地之间光明永存。” 嬴政话音刚落,漆黑的虚空,瞬间被光明的海洋所笼罩。 看着光明似乎笼罩住了整个世界,虚空深处的无尽星辰全部消失,扶苏再次被惊住了。 “父皇……这是神迹了么?” 扶苏结结巴巴道。 “你所看到的只是表象,这是在朕的大道领域之内,领域之外并无改变。” “不过随着实力不断的变强,也许有朝一日,影响整座轩宇大道法则运转,也并非不可能。” “当然,那还太遥远……” “现在你明白了吗?” 嬴政收起了自身领域,光明消失,虚空漫天星河,宛如亘古存在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场梦境一般。 “谢父皇指点,儿臣明白了。” 即便横跨二大境,扶苏对于第三境跃龙,也有了大致领悟,至少方向已经明了。 “你不是问朕到了哪一境了吗?” “朕很久以前就突破了跃龙境,接着突破悟道,合道,化道,如今感到又到了一个新的瓶颈,却前路未知。” 嬴政负手而立,望着远方的无尽星河,目光充满了火热之光。 宇宙这么大,朕想去看看…… 悟道,合道,化道? 父皇已经走了那么远吗? 自己尚有父皇指引,可父皇缺靠一己之力,不知不觉开创了前所未有的修炼之术,始皇大道接引章。 已经有六大境界了吗? 看来自己的确要花点心思在修炼上了,毕竟前方之路不但很长,还充满了未知。 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一直站在这个男人身后,仰望他那伟岸的身影。 “父皇惊才绝艳,万古唯一。” 扶苏由衷佩服道。 “苏儿,大道路漫漫,朕希望大秦未来与这宇宙之中未知的生灵交锋之日,你能继续为帝国出力。” “毕竟浩瀚无垠的星宇,朕觉得一定会很有趣。” “大秦锐士不仅仅要横扫蓝星,更要让蓝星的威名传遍宇宙八荒的每一寸角落。” “偏安一隅,早晚会被浩瀚宇宙长河所磨灭。” “勇于冒险,才能参与进滚滚宇宙史诗之中。” “几千年来,华夏大地之上从不缺乏勇气之士,历代先贤不断冒险开疆,方有后世数之不尽的佳话荣光。” “多年来不断激励朕前行的动力源于此,绝不会止于此。” “驰骋星河,纵横八荒将是朕,也是大秦帝国未来的宏伟蓝图。” “朕宁愿与大秦锐士魂葬星宇,血染八荒,也绝不愿安享太平,虚度光阴。” 嬴政目光坚定,望着群星璀璨的星河,雄心万丈道。 “父皇圣明。” “但儿臣觉得,既然父皇有气吞八荒,驰骋星河之雄心。” “理应动用一切能够利用的力量谋发展,当下朝廷虽尽收蓝星各族,一统天下。” “但人有贵贱之分,土有贫肥之鉴,只会使帝国离心离德,各地子民互较高低,相轻相贱。” “父皇何不彻底废奴籍,还天下苍生一个公平。” “帝国各族必会对帝国忠心耿耿,日夜感谢父皇浩瀚仁德。” 扶苏当即谏言道。 “南安府,北安府,黑金府,非利府,孔雀府的番人皆可免入奴籍,成为大秦帝国的子民。” “瀛洲府,鬼欧府的奴隶,不可更改。”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嬴政语气坚决,不容置否道。 扶苏感觉眼睛景象一阵变化,发现已决再次站在了承天殿内。 不知为何父皇对鬼欧人以及瀛洲人的偏见这么深? 古怪! 但扶苏也没有多想,毕竟鬼欧那边有父皇的天帝教,信徒众多。 其实真正没入奴籍的鬼欧人也只有三分之二吧! 最惨的还是瀛洲人,在帝国各地做着最苦最累的活。 无论男女老幼,几乎每日都活在噩梦之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从噩梦之中醒来。 扶苏还想说点什么,进最后一份努力,可却被直接打断。 “你也累了,退下歇息去吧!” 嬴政根本没给扶苏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扶苏也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拱手一拜道:“儿臣告退。” 看着扶苏离去的身影,嬴政摇了摇头,妇人之仁! “陛下,沛侯刘季正在殿外求见。” 符玺令事黎晰走了进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顿时眉头一皱,脸瞬间黑了下来道:“轰走。” 咳咳! 黎晰感觉有些无奈啊! 自己要能轰走这位死皮赖脸的主,也不会来禀报了,更何况…… “陛下,通武侯王贲也来了。” 黎晰硬着头皮道。 嬴政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个腹黑泼皮,一个没节操无下限…… 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地球情节直接略过了,不知道多少书写过了,实在写不出新意来了,不想灌水!前面的坑会填上,剧情也会慢慢交代,就不详细写了,毕竟搞不好就404,影响友邦和睦的罪过,俺真怕了,老书就是这样404和谐了很多年!后面就是攀科技树,修炼,生活日常!很快就会与星际文明碰撞火花,尽量写出自己的东西!〕 第六章 朕也该突破了 “参见陛下。” 刘季与王贲走进来一同对嬴政拱手一拜道。 “何事?” 嬴政看着两人,面无表情道。 两人相视一眼,便达成共识。 刘季率先开口道:“陛下,月氏君对大秦忠心耿耿,非是那些御史弹劾那般。” “刘卿之意,此案乃是御史台诬告?” 嬴政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心思。 “回陛下,臣并非此意。” “敦煌郡灭族案乃是弥天大案,只是其中另有隐情。” “随着近年来国力日增,我秦人民族情绪日益高涨,甚是排外。” “民间叫嚣灭绝异族番人之言,骇人听闻。” “各地殴打杀害各族百姓之案,屡禁不止,反而愈演愈烈。” “民间各族矛盾频发,朝野官吏仇外族者亦不在少数。” “月氏君作为月氏人的精神支柱,多年来,尽心竭力为朝廷安抚百姓。” “难免惹人注目,今遭人非议,实乃宵小之辈所为。” “朗朗乾坤,在陛下英明神武统帅之下,天下万族归心,四海升平。” “不轨之徒,有心挑拨是非,间隙各族,实乃祸乱天下之本。” “敦煌灭族案,死者七百余人,凶手狂悖,藐视秦律,罪恶滔天,天理难容。” “幕后黑手并非月氏君,而是五侯密谋,谋害月氏君。使其名义,高举反秦大旗,意图颠覆大秦统治。” 刘季铮铮有词,神色凝重道。 嬴政依旧无动于衷,微微沉思一番道:“可有实证?” “这里有月氏五部歙侯认罪文书,人证口供俱在,请陛下御览。” 刘季从怀中掏出一摞文件,双手恭恭敬敬举起。 嬴政大手一挥,刘季手中的文件,就出现在了他的御案上。 眼睛微微一扫,所有文案内容就全部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刘爱卿可真是能干啊……” “对人家孤儿寡母也是上心的狠咧!” 嬴政皮笑肉不笑,一语双关道。 刘季顿时菊花一紧,陛下何意? 是办差能干? 还是那啥能干? 什么叫对人家孤儿寡母上心? 冤枉啊! 俺老刘对帝国所有孤儿寡母都是古道热肠啊! 没办法,俺老刘就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谢陛下谬赞。” “臣只是秉公办差,绝无任何私情。” 不管陛下有没有知道什么,先厚着脸皮,把这件事混过去再说! “五部歙侯呢?” 嬴政看了一下没脸没皮的刘季,疑问道。 “回陛下,五部歙侯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饶恕,已畏罪自杀了。” 刘季低着头,弯着腰,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 “好,很好,死的好。” 嬴政厌恶道。 “陛下天威浩荡,天下奸邪无所遁形。” 刘季心中忐忑无比道。 “退下吧!” 嬴政似有些不耐烦道。 “臣告退。”刘季心中松了一口气,缓缓离开了。 “陛下……” 刘季刚抬脚离去,王贲就开口道。 “怎么,你也是为儿子求情来的?” 嬴政意味深长,还故意提高了几个声调。 刚走到大殿门口的刘季,正准备迈过门槛,一个踉跄,差点没摔成狗吃屎。 稳住身形之后,慌乱离去,脚步更是加快了极致。 呃! 什么儿子? 我儿子应该没犯错啊? 一脸懵逼的王贲宛如受了气的小媳妇,哭丧着脸道:“陛下,不知犬子犯下什么滔天大罪?” 不行,回去之后,一定把这个坑爹的兔崽子腿给打折了。 触怒陛下,老子也跟着倒霉…… “暂时还没有。” 嬴政淡淡道。 王贲嘴角抽了抽,啥意思? 啥叫暂时还没有? 陛下啊! 您这是对咱老王家怨气冲天啊! 咳咳! “陛下……” 有牢骚在心里唠叨下就算了,王贲觉得自己求生欲念还是挺好的。 “有事就说。” 嬴政现在看到王贲就是鬼见愁,不由有些郁闷。 “陛下,臣修炼遇到瓶颈了。” 王贲十分含蓄道。 “遇到瓶颈就回家修炼去,找朕做甚?” “这么点屁事也要来烦扰朕,朕欠你们王家的啊!” 嬴政没好气道。 这还是自己道心强大,否则早就破口大骂了。 这老王家是不是都一个德行? 他爹隔三差五来请赏,本以为时日无多,迁就一下算了。 的确没多久,老王就撒手人寰了…… 可谁曾想,这王贲跟老王一个德行,他倒是不请赏,而是直接进宫索要。 今天缺点修炼物资,明日缺点修炼心得…… 真当朕这是你老王家的菜市场啊! 王贲脸胀的通红,当然不是羞的,老王家没有这玩意,而是憋的…… 被陛下怼的一时哑口无言,差点没憋死。 “还愣着做甚,给朕滚……” 嬴政狠狠瞪了王贲一眼,怒斥道。 “啊哼哼……” “陛下啊!” 王贲突然一屁股做了下来,快一百岁的人了,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你这是做甚?” “不知道的还以为给朕哭丧呢!” 看着直接耍无赖的王贲,嬴政哭笑不得。 “陛下,老臣的命苦啊!” “比榴莲胆汁,都要苦上一百倍。” “老臣四个兄弟,两个儿子……” 王贲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行了,别演了。” “你不累,朕都听腻了。”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嬴政揉了揉脑袋,有些无语道。 “陛下,老臣已经达到跃龙境巅峰。” “由于没有下一部心法,困于瓶颈,郁郁寡欢,食无味,夜难寝……” 王贲可怜巴巴,惨戚戚的看着嬴政道。 “停,朕知道了。” “你已经跃龙巅峰了?” 嬴政喊停了卖惨的王贲,不然他能卖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吧! 没有想到,帝国第一个达到跃龙巅峰的人,会是王贲。 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传道天下时,就锁定了几个天资卓越之才,王贲便是其一。 “托陛下天威,老臣侥幸。” 王贲嘴上这样说,脑袋都快翘上天去了,一副我骄傲我自豪的样子道。 “这是始皇大道接引章中篇,不得外传,给朕赶紧滚……” 嬴政屈指一弹,一道黑色光芒直接钻进了王贲的眉心。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臣告退。” 王贲先是马屁一声,然后便美滋滋的离开了。 看着王贲离去的身影,嬴政喃喃自语道:“朕也要突破了。” 第七章 没有人能左右朕,天也不行 呼啦,呼啦,一辆辆火车嘟嘟嘟的飞速奔袭着,奔向帝国各地。 几十年的飞速发展,帝国国力蒸蒸日上,科技革命的兴起,解放了大量人力。 原本一个月的路程,依靠科技革命的产物,能够缩短至几日,大大增强了各地商贸往来。 水上一一艘艘百米巨船,满载着各种货物穿梭于帝国水系的航道上,时而有船停靠在城池的码头上。 时而能看到奔驰而过的飞禽,驰骋天空之上,没有人奇怪。 因为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那是帝国快送的加急飞禽,日行万里,只是价格普通人只能敬而远之。 帝国快送有三种服务模式,天空飞禽,陆地猛兽,水中怪兽。 号称能够将任何货物,送到帝国每一寸角落。 天空飞禽,更是号称一日之内送达帝国任何地方。 陆地猛兽,十日内送达蓝星所有角落。 水中怪兽,一个月内,准时抵达。 其中天空飞禽最为昂贵,能够用的起的人,非富即贵。 陆地猛兽相对而言,要便宜的多,但若非紧急物资信件,一般人还是会选择最便宜的水中怪兽服务。 性价比最高,再普通的寻常人家都能消费的起,唯一的缺点就是慢了一点。 无论货物丢失,还是时日延期,都可得到十倍赔付。 嬴政宛如高高在上的神袛,看着山河万里日新月异的变化。 随着天地灵气愈发浓郁,广阔无际的森林,人头涌动,三俩成群。 他们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追踪扑捉诞生灵智的野兽植物精灵。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大川,因为灵气聚集,无时无刻不在隆起生长,不少人选择聚集于此,沦为苦修之士。 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来宗派的雏形,就是源于这些人。 嬴政越飞越高,身上金光万丈,脚下芸芸众生,人间酸甜苦辣咸,尽收眼底。 各地天帝庙的神像下,挤满了虔诚祈祷的人群。 欧陆天父教会中,无数虔诚祈祷的信徒,诚心祈求着天父的救赎。 每一个信徒祈祷之音,每一个人的悔罪之声,每一个子民的宏伟愿望,宛如百川归海,一一传入嬴政的耳中…… 万物众生的力量,天下苍生的伟力,时时刻刻影响并改变着这个世界。 飞跃了云层,越过气流,看着越来越大的月亮,这是嬴政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足无尽虚空。 之前都是自己的神念,幻化出无尽虚空,满天星斗。 低头看着脚下那颗蔚蓝的美丽家园,越来越小。 时而一颗颗陨石划破虚空,坠落到蓝星,变成美丽的流星雨。 直到真正站在月亮之上,看着这颗死寂般的星辰,千疮百孔的地面,让嬴政唏嘘不已。 嬴政宛如一个孤独的星际流浪者,相继拜访了金木水火土五星,感受宇宙之玄妙,天地大道之高深莫测。 他的道心不断的升华,本命大道愈发壮大蜕变。 看着蓝星万物之始太阳,嬴政再次踏上了流浪征程,离开了酷热的水星。 密密麻麻的太阳风暴粒子,在嬴政眼中形成了一道道秩序锁链,不断抽打着大道领域屏障。 可是这样大道规则形成的秩序锁链实在太弱小了,直接被嬴政的大道领域击碎吸收。 嬴政的速度越来越快,四周的虚空开始扭曲崩塌。 几千度的热浪,对嬴政没有丝毫影响,在他眼中,万物皆是大道秩序所幻化。 随着前方火球越来越大,嬴政身上的本源大道也越来越亮,似乎要与太阳一较高低。 此时蓝星上的人们,无论在做什么,无一不驻足观看这千古未有之奇观。 天空之上,竟然有两颗太阳,相互争辉! 直到两颗太阳撞在了一起,才一切恢复正常,只是今日的太阳,着实有点亮,让人摸不着头脑! 嬴政来到太阳之上,那些恐怖无比的温度,对他而言,只是柔和亲近的大道秩序。 看着无尽翻腾的岩浆,嬴政直接跳了下去,好似来到了大道的海洋。 无数大道秩序锁链如同重逢了久别的亲人,不断围绕着嬴政盘旋,欢快的跳着秩序之舞。 咔嚓,嬴政感觉一直无法破开的境界枷锁碎裂了。 一跃而起,冲出无尽岩浆,站在太阳之上,长啸道:“若世间有仙,仙在何方?若世间无仙,朕便登仙阙,开仙门,引天下苍生悟道成仙,以佑国运永昌。” 嬴政的本命大道直冲天际,不断变大,仿佛欲与天公比高。 金色光柱照亮了漆黑的虚空,好似通天之路不断延伸。 “登天路,开仙门,追仙问道,朕心永恒。” 随着大道之力不断扩张,嬴政越飞越高,脚下群星璀璨,一个椭圆盘形的巨大星河映入眼帘…… 时光流淌,岁月如梭,一座座星河一闪即逝,一朵朵星云一眼成空! 无尽虚空深处,犹如一尊古老的神袛,游走时光长河,静观日月星辰生灭循环,坐看宇宙洪荒幻化演变…… 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嬴政感觉记忆不断的流逝,眼神逐渐冰冷,渐渐与天地大道融为一体。 我既大道,大道既我…… 又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嬴政彻底融为大道,变成了天地规则的一部分,维持着宇宙洪荒运转。 后来这片只有大道秩序规则的天地,诞生了第一个圣灵,才让这方天地有了一丝生机。 无数年后,第二个,第三个……整个天地到处充满了勃勃生机…… 随着岁月变迁,有圣灵掌握了修炼之法,它疯狂的夺取天地之造化,肆无忌惮的残害着孕育它的母亲。 直到它强大到威胁到了这方天地正常运转,嬴政方才苏醒,他要守护规则运转。 破坏规则者必须要抹杀,嬴政废了一番手脚,抹杀了那个强大的圣灵,一切恢复如常,嬴政再次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中,浑浑噩噩,默默守护规则运转。 那个圣灵虽然死了,可它的修炼之法却流传下来,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成千上万个圣灵,开始夺取天地造化强大己身。 嬴政再也无法沉睡,疲于奔命的四处灭火,抹杀那些贪婪无度的圣灵…… 随着岁月演变,嬴政感觉自己的力量越来越虚弱,破坏者到处都是,杀之不尽,灭之不绝。 直到有一天,一个非常强大的生灵诞生了,他比嬴政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破坏者都要强大。 那一战嬴政失败了,好像被人五马分尸,整个人崩裂成无数块,被那些贪婪无度的生灵分而食之。 失去的规则运转的天地终于走到了尽头,生机勃勃的星辰寂灭,虚空秩序锁链崩塌,万物生灵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园,死于天崩地裂之中。 而天地有生便有死,生死循环不息,经过无尽岁月修复,破碎的天地开始慢慢凝聚,嬴政再次恢复了灵智,茫然的看着渐渐恢复生机的宇宙洪荒。 作为规则守护者,嬴政感觉到这方天地出了问题,可是哪里不正常,他作为规则守护者又找不出来。 终于,在他巡视到一方天地时,一个规则不存,万法不容的血盆大口印入他眼帘。 它犹如一只巨大的蝗虫,贪婪的吞噬着这方天地的生机,日月星辰,万物生灵都成了它的养分。 斗转星移,嬴政想尽一切办法,都奈何不了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点一点窃取自己的力量。 它就犹如一只寄生天地的毒瘤,默默窃取养分,一点一点蚕食天地本源大道。 天地寂灭,它也会跟着寂灭,天地重生,它也会醒来夺取天地本源大道秩序。 嬴政每一次重生醒来,都很害怕,因为自己越来越虚弱了,而它不但变的更加强大了,也更多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血盆大口在天地密布,嬴政寂灭的时间越来越快,苏醒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 直到第九次苏醒,那个最强血盆大口不再满足默默窃取养分,而是开始主动狩猎,一座座充满生机的星辰被猎杀,无数生灵成了它力量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回归天地。 嬴政想起来了,是它…… 那个强大无比,第一次将自己毁灭的生灵! 它没有随着天地毁灭而陨灭,而是化作了寄生虫,不停蚕食自己。 它明白就算毁灭自己无数次,只要天地本源大道不灭,我就能再次重生醒来! 嬴政第一次感到死亡的恐惧,它真的能彻底毁灭掉自己! 嬴政不想死,他也不明白为何会怕死,只是隐约感到,自己存在的使命,就是守护维持秩序。 若是自己死了,那这方天地也自然会彻底毁灭,化作暗无天日的寂灭废墟。 嬴政不在高高在上,他找到了它,希望让它停下来,不要再盗取自己的本源力量。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根本没有回应…… 没有办法,疾病乱投医的嬴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孕育的孩子身上。 无数年来,嬴政培育了一个又一个强大无比的生灵,希望他们能够帮助自己消灭它! 可是嬴政失望了,那些自己亲手培育的孩子们,都选择变成与它一样的血盆大口,无时无刻不在蚕食自己的力量…… 嬴政非常愤怒,也非常恐惧,可是自己越来越虚弱,只能静静等待着自己彻底破灭的那一天到来…… 他越来越虚弱,直到虚弱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靠着微弱的力量,勉强支撑这方天地的基本运转…… 太阳之上,嬴政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先是迷茫,很快就渐渐清醒恢复了神智! 嬴政露出思索之色,刚刚的一切都太真实了,好似大梦千秋! 是你在指引朕吗? 嬴政望着无边无垠的广阔宇宙虚空,内心复杂无比。 天地起源演变,万物生灵反噬,冥冥之中,似有定数! 那曾浩与系统是你的后手?还是它的? 这一刻,嬴政一切都明白了…… 棋子吗? 没有人能左右朕,天也不行…… 第八章 杀绝贪官污吏,斩尽奸佞妖邪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承天殿,满朝文武大臣,齐声高呼道。 “免礼。” 嬴政坐下后,语气平淡道。 “入席。” 符玺令事黎晰高声呼喊道。 下方众臣来到自己的位置,一同跪坐下来,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上方。 右丞相萧何走了出来,对着上方嬴政拱手一拜道:“陛下,今年会试已毕,前十青年才俊皆已在殿外等待圣旨。” “宣。” 嬴政并没有情绪波动,几十次科举,早已见怪不怪了。 帝国学院的才俊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人才,想要在学院脱颖而出,必是人中龙凤。 各县学社小试筛选下来的优等学子,才有资格入各郡学府修习。 各郡学堂中试筛选下来的精英学子,才有资格入各州学府修习。 而只有考入帝国学院的天才学子,经过严格培养之后,各方面考核全优者,才能走到这里来,参加殿试。 至于设于乡亭的学舍,只要是帝国合法子民,都可以进入修习五年。 至于能不能考入县中学社,全靠各人能耐。 每年帝国只会给出一百个待诏郎官名额,各乡县官吏若有空缺,郎官奉诏接任。 而能够参加殿试十人,无论考核优异,至少能混个侍郎功名,但凡州郡有空缺,都会侍郎之中选拔。 而殿试前三甲,一甲中郎功名,二甲议郎功名,三甲郎中功名。 朝廷昭告全国,名满天下,万人敬仰…… 至少封个京官,历练几年之后,但凡各地父母官空缺,必下放成为一方封疆大吏,光耀全族。 “陛下有旨,宣会试前十甲学子进殿。” 符玺令事黎晰立刻高声喝道。 文武群臣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大门。 十个身穿棕红色学袍的青年,分成两排,整齐有序的走了进来。 走过长长的大殿石道,他们站的笔直,深深低着头,异口同声喝道:“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免礼。” “都给朕介绍一下自己吧!” 嬴政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声音温和道。 “陇西百里守月,拜见陛下。” “颖川白戈拜见陛下。” “闽中屠夷拜见陛下。” “三川林志拜见陛下。” “富平王则拜见陛下。” “颠州徐尨拜见陛下。” “巴蜀范箭拜见陛下。” “胶东章霍拜见陛下。” “九原嬴升拜见陛下。” “泗水刘彻拜见陛下。” 众人纷纷自曝出身,一个个恭恭敬敬。 嬴政越听,脸色越黑,直到最后一个自曝出身,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突然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可能情绪波动很大,声音也不由大了几分。 一众学子也被吓的脸色大白,不断让出位置。 站在最后面,人高马大的刘彻倒是十分沉稳,胆气十足道:“回陛下,学生泗水刘彻。” “泗水沛县的刘彻?” 嬴政怀疑的眼神,不断的打量着刘彻,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刘彻也是怔了怔,陛下知道自己? “回陛下,正是。” 脑子晕乎乎的刘彻,不知道陛下怎么会知道自己。 “刘季。” 嬴政把目光投向了跪坐不安的沛侯刘季,出声唤道。 “陛下,臣在。” 刘季十分麻溜的站了起来,一路急步来到大殿中央,心中忐忑无比道。 “他是你刘家之人?” 嬴政目光锐利,看着刘季冷着脸问道。 “回陛下,正是臣之曾孙刘彻。” 刘季也是满头大汗,心中根本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莫非这名字啊不吉利? 冲撞了陛下? 还是犯了什么忌讳? 不应该啊! 要说唯一的问题,就是大秦最高爵位,彻侯…… 可天下叫张彻,李彻,胡彻,孙彻的多了去了,陛下也从未追究过这些啊! 难道我老刘家叫刘彻就不行了吗? “是何人取的名字?” 嬴政面无表情,语气充满了责问之意。 刘季差点就被吓跪了,好在几十年官场沉浮,练就了强大的心,只能一脸无辜道:“回陛下,是臣取彻字,寓意望孙成才。” “叫什么不好,偏偏叫刘彻?” 嬴政没好气道。 “臣万死。” “若陛下觉得不好,臣回去之后就改……不,不,臣现在就改。” 刘季直接跪了下来,冷汗直冒。 果然是名字惹得锅,这简直就是天降横祸,无妄之灾啊! 俺老刘怎么就那么蠢,起什么彻啊! 虽然自己不是彻侯,好歹也是关内侯啊! 只差一步之遥,封为彻侯不是早晚之事嘛! 欲哭无泪,六月飞雪…… 刘季真想掐死这个好曾孙…… “那倒不必,朕只是随口问问。” 嬴政满不在乎道,刚刚着实有些惊讶罢了。 原本以为历史的轨迹已经改变,那些后世诸君应该也会烟消云散了,没想到并非自己所想那般。 现在看来,那些人,都会一一出现,可能出现的方式不同罢了。 杀之以绝后患,嬴政心胸还没有那般狭窄。 身为始皇帝,自然有威压天下,驾驭群才的自信。 哪怕是帝王之才,在自己眼中也没什么了不起。 更遑论自己如今的实力,一根手指能碾死他们千百遍。 任何阴谋诡计,在自己眼中都是狗屁…… 刘季不由松了一口气,郁闷无比,虚惊一场? 不应该啊! 以自己多年经验,不该这般大惊小怪吧? 古怪! 难道,莫非是陛下? 又变强了吗? 不经意间就能影响自己的心性? 这还是人吗? “陛下天威浩荡,臣惶恐不已。” 刘季吐槽归吐槽,马屁还是要继续。 “退下。” 老流氓的马屁还是挺不错的,嬴政看了一眼刘季,又看了看刘彻。 刘季站了起来,再次拱手一拜,然后默默回到自己的席位跪坐下来,偷偷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作为大秦帝国千挑万选的治世大才,朕只想告诉你们。”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帝国给了你们权利,给了你们丰厚的岁俸,荣宠人间。” “朕不求你们治下海清河晏,只希望你们不要鱼肉百姓。” “朕对贪官污吏,历来只有一个态度,满门皆斩,举族流放。” “杀之不绝,朕就接着杀。” “斩之不尽,朕就接着斩。” “直到杀绝贪官污吏,斩尽奸佞妖邪。” “朕这一生就没服过输,还真就不信了,到底是他们的脑袋硬,还是朕之剑更锋利。” 嬴政十分霸道,语气森冷道。 “陛下圣明。” “大秦万年无止息,陛下万寿与天齐。” 所有人,全部异口同声高呼道。 第九章 严法重刑鞭笞其身,圣文古经重塑其魂 “今年殿试题目,论内外诸夷。” “开始吧!” 嬴政直接出题,看向十名学子道。 十人立刻开始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起来。 下方文武群臣,脑子灵活者,已经开始活跃起来,揣摩圣心,乃是官场必修课。 历年陛下考的都是治世经国之策,从无例外,今年怎么考起了夷族? “回陛下,学生以为法古变今, 内外诸夷,非我秦人,其心必异。” “法不明则不治,令不行则不严。严法重刑鞭笞其身,圣文古经重塑其魂。” “夺其史,灭其文,通秦语,遵礼乐,易其筋骨,勿出五代,乃正华夏大同,共沐王道圣辉。” 刘彻倒是聪慧过人,率先开口道。 “彩!” 一席话顿时引得满朝文武齐喝道。 嬴政神色庄严肃穆,没有丝毫变化。 秦以法立国,法家在帝国朝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别家学术无法企及的高度。 之所以启用天下大儒,封七十二博士生,也有钳制法家政局独大的用意。 当然儒学治世育民也非常不错,善用得当,也是一把国之利器。 否则真正的无用糟糠之学,也根本不会被历朝历代君王所用,更不可能传承几千年而不绝。 迂腐,愚忠对君王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品质! 帝国朝堂百家争鸣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局面,法家虽强,兵家也不弱。 儒家,墨家,工家,无论什么学派,只要对帝国有用之学,都能在帝国朝堂一展所长…… “刘同学此言大谬矣!”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 “今帝国主宰海内外,普天之下皆为秦土,启智之灵皆是秦民。” “陛下厚德载物,宽爱臣民。神灵圣主,仁泽四海也。” “同是血肉之躯,同为大秦子民,何以肤色而区分乎?” “自古以来,心向神州,乃为华夏。心向夷狄,方为异族。” “自周起始,尊王攘夷乃天下之共识。” “今四海归一,目之所及,皆为大秦版图。” “夷狄今何在?” “以德泽人,方得善意。以暴制人,必得仇恨矣!” “仁政布施四海内外,大赦天下,政令同一,上行下效,万物众生焉不感念圣主天威浩荡,心悦诚服也。” 章霍站出来,直接反驳道。 “彩!” 原本黑着脸,沉默不语的一众博士大儒纷纷憋着气,喝彩道。 很快,白戈,屠夷,林志等人也纷纷开口发表谏言。 十人大致分成了两派,其中以刘彻为首的严刑治世法学,共六人。 以章霍为首的仁慈治世儒学,共四人。 双方各持己见,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大辩论。 而朝中大臣,以廷尉为代表的法家大臣也与诸博士大儒为代表的儒家大臣们吵了起来。 至于其他学派出身的文武大臣们,则是与嬴政一样,直接开启了看戏模式…… 足足几个时辰,不少人嗓子都喊哑了,但依旧不肯认输让步。 直到众人吵的脸红脖子粗,差点上演以德服人的戏码,嬴政才不得不出面制止了这场风波。 “够了!” 嬴政看两帮人都快要打起来了,立刻暴喝道。 见陛下发怒,两帮人才互不服气的怒视一眼,赶忙拜道:“陛下息怒。” “周青臣,都快一百岁的人了,身为帝国博士仆射,对同僚吐口水,你可真是给朕长脸。” 嬴政看了一眼,儒冒都歪了的博士仆射周青臣道。 周青臣不紧不慢的扶正了帽子,神色庄严肃穆道:“回陛下,臣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虽说大多博士生大儒们,平日里都瞧不起自己,可道统之争,无关正邪,关乎存亡也。 大多数情况下,众大儒们也是互不对眼,暗自较劲,都觉得自家学术更牛逼。 可这种情况,守护道统,乃是共识。 头可断,发型可乱,名誉不可辱。 区区法家侩子手,老夫喷不死尔等! 虽然人数比对方少很多,但大儒们的战力真是不可小觑,以一敌众,硬是丝毫不落下风。 “还有尔等,一个个宛如泼妇骂街,成何体统?” “要骂架,滚回家去骂,这朝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 嬴政勃然大怒,瞬间发飙道。 “陛下息怒,臣等万死。” 这一次见陛下震怒,所有人都开口喝道。 “章霍,刘彻并列一甲,敕封中郎。” “嬴升名列二甲,敕封议郎。” “屠夷名列三甲,敕封郎中。” “其余人等,名次不分先后,皆敕封侍郎。” “由相府拟旨,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嬴政说完便起身离去。 “退朝。” 符玺令事黎晰立刻高声喝道。 “恭送陛下。” 文武群臣全部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喝道。 回到祈天殿的嬴政,脸色阴沉,一个人静静陷入了沉思。 “陛下似有困扰。” 过了许久,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嬴政脑海响起。 “你不是都看见了?” 嬴政神色恢复如常,声音有些不悦道。 曾浩原本想要否认,毕竟有约在前,不可窥视。 但转念一想,既然始皇帝都如此说了,定然早就有所察觉了。 毕竟,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凡人始皇帝,如今的实力,曾浩完全看不透。 尤其是昨日飞天突破,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陛下应该知道,在这个鬼地方太久了,人会疯掉。” “陛下的隐私,在下从未窥视。” 曾浩有些尴尬,解释道。 “以前朕没得选,现在你大可试试。” 嬴政笃定万分,霸道绝伦道。 “在下无心冒犯陛下,天地可鉴。” 曾浩声音充满了真诚,至于信不信,自己也没办法。 “这么久了,先生突然找朕,有事?” 嬴政并没有回答,而是话锋一转道。 “陛下已经很久都没接任务了。” 曾浩小心翼翼试探性问道。 “朕已无所求,何须借助外物?” 嬴政淡然无比,对着系统这个未知东西,敬而远之才是聪明的选择。 因为嬴政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包括曾浩,也从不敢完全信任之…… 尤其是经历了大道之旅,嬴政更是顾虑重重。 无论是天道本源,还是那个欲灭天的强大生灵,嬴政谁也不信! 很早以前,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能够唯一相信的只有自己。 能够背后捅刀子的人,永远是你最信任之人,不信任的人,又哪里有这种机会? 第十章 破灭天地,宇宙废墟 “陛下莫非就不念及半点情谊?” 曾浩有些难受,自己就差一丝丝,就能重塑肉身,再次为人了啊! “朕若是无情无义之人,又何必与你浪费口舌?” 嬴政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道。 倒不是搪塞曾浩,而是嬴政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无论是天道本源,还是那个生灵,都有自己的谋划,无论曾浩与系统出自谁的手笔,都必有图谋。 “既如此,在下只差最后一步,就可再世为人,陛下为何迟迟不肯相助?” 曾浩怨念很深,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啊! 他是自己曾经最尊敬的人,在自己心中,他是个从不以杀忠臣良将以保江山永固的完美君王…… 自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有点私心,但也算是尽心尽力辅佐他,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若真能助你恢复肉身,朕绝不会犹豫半分。” 嬴政意味深长道。 ?????? “陛下此言何意?” 曾浩愣了愣,满腹狐疑道。 “先生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何能来到这里?” “普通人都明白时光一去不复还的道理,先生为何视而不见?” “拥有扭转时空的伟力,但朕觉得就算有通天之力,逆转时空,颠倒阴阳,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先生觉得幕后那个未知存在,为什么要这么做?” 嬴政境界越发高深,越明白这其中的恐怖。 “在下也想过这些,但是实在虚无缥缈,无踪迹可寻。” “我本凡尘一俗子,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值得那些恐怖存在图谋。” 曾浩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才心情沉甸甸道。 “朕也不知道!” “可朕明白一件事,想要算计一个人,就要投其所好,先生最想得到什么?” 嬴政发出了灵魂拷问。 “我就我好好做个人,就这也要算计?” 曾浩苦笑道,心中感到有些悲凉。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嬴政叹了一口气,亦是有些苍凉。 “我只想做个伏于天地间的蝼蚁,卑微的活着,也有错吗?” 曾浩说完,大笑起来,十分沮丧。 “若无法反抗命运,便只能静静等待着命运审判。” “朕不甘于命运的安排,否则幼年在邯郸时就已经死了。” “朕也不信命,就算是上苍注定,朕也要逆转乾坤。” “先生如此悲观,非大丈夫也。” 嬴政斩钉截铁道,顺便安抚一下曾浩。 “陛下莫非忘了,能够起死回生,走到今日,也是命运的安排?” 曾浩有些心灰意冷,就犹如当年厌生的嬴政一般,颓废道。 “那又如何?” “想拿朕当棋子,那就要看它的棋盘够不够硬。” “说不定哪一天,棋子太硬,也能震碎棋盘,摆脱任人摆布的命运。” 嬴政豪情万丈道。 “那是质量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才有几率发生的事。” “陛下觉得蚂蚁能够撞碎太阳吗?” “陛下觉得蓝星爆炸,能够摧毁浩瀚宇宙吗?” 曾浩有些绝望道,并非自己妄自菲薄,而是真的如嬴政猜想那般,真相简直令人窒息。 或许差距,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遥远…… “你是个懦夫,更是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可怜虫。” “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朕告诉你,就算你能与天同寿又如何?” “总有一天,万物生灵会凋零,周天星斗会破灭,无尽虚空会崩解,那时你依旧还会死。” “当然你要能强大到与天地争锋,或许还能继续苟活。” “躲在一个天地规则不存,见不得光的鬼地方,靠着吞噬新天地的生机,也许可以永恒不灭。” “可是终究还会沦为别人的猎物,因为有一个狗东西,连天地规则都被它抹杀过。” “等到天地再也没有生机给它补充力量,你觉得它会做什么?” 嬴政恨铁不成钢,好像在说神话故事一般,告诉曾浩一些可能会发生的隐秘。 曾浩也不是笨蛋,听完大为震撼。 始皇帝好像知道的秘密远比自己要多…… 要不要暴露黑暗之地? 算了,反正自己也搞不清。 自己与始皇帝也算是同命相连,都是别人算计谋划的棋子,可怜人啊! “在下也有一些隐秘要与陛下分享,不过陛下可否告知,何时能助在下脱困?” 曾浩下定决心之后,觉得坦诚相待,彼此之间添加一些信任或许更好。 “别以为朕好骗,先生不是自有妙法?” “即便困在这里,朕相信先生也不会感到寂寥难耐。” 嬴政一语双关,大有深意道。 卧槽! 陛下什么都知道了?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在诓我! 唬谁呢? 打死也不能承认,对,就是这样。 “陛下再说什么,在下不懂!” “这鬼地方可是闷死人了,一刻都不想多待。” “不过陛下怀疑在下恢复肉身以后,会出问题,不知可有实证?” 曾浩被嬴政骂醒了,对啊! 怕它个鸟? 有种再杀大爷一次,说不定我又能回地球了? “并无,朕只是猜测。” “先生一旦恢复肉身,定会遭人算计,引出不可预测之变故。” 随着境界不断提高,嬴政愈发坚定自己这个猜测。 “就因为陛下的猜测,就要在下永远不恢复肉身?” 曾浩感到有些无语,这也太强人所难了,简直令人发指…… “先生与朕可是站在同一条船上,船若翻了,谁也跑不了。” 嬴政莞尔一笑,不可置否道。 “那陛下与在下是天生的盟友喽?” 曾浩疯狂试探道。 “也可以这样说,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嬴政语气深长道。 “陛下,请随我来。” 曾浩既然决定坦诚相待,索性也不在藏着掖着。 当然分身的秘密,曾浩打死不会认! 不管他如何怀疑,只要自己咬死不认,尴尬的就不是自己。 很快,嬴政便在曾浩的带领下来到了黑暗之地,然后到达了老树所在之地。 看着老树,嬴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曾浩自打认识嬴政以来,从未见过他有如此神色。 “有什么问题吗?” “陛下认出了老树的来历?” 曾浩好奇道。 “破灭天地,或者说宇宙废墟……” 嬴政盯着老树,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远方无尽黑暗之中。 在老树身上,嬴政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天地规则,亦或天地本源大道所化…… 只是这力量已经虚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哪怕得到了一些养分滋润。 但嬴政感受到了它的迟暮与苍凉,眼下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也许下一秒它就会彻底消散,又或许一百年?一千年? 也许自己再支撑久一点,可又有什么意义? 彻底破灭,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不是吧? 曾浩被吓了一大跳,这里竟然是一方天地,另一个宇宙? 呸! 不对,死亡的宇宙才对! 难道陛下刚刚不是说神话故事? 突然,曾浩想起来了,顿时有些不安道:“陛下,这老树下面好像镇压了什么东西?” “东西?” 嬴政瞳孔一缩,警惕的打量着树根,放出神念,刚接触到树根,就感到一股邪恶至极的力量袭来。 噗呲! 嬴政一连几个踉跄,差点摔倒,嘴角洋溢出一丝血迹。 好凶,什么鬼东西,只是探查一下,差点要了朕的命。 若不是当机立断,直接斩断了神念,恐怕连灵魂都被吸进去了吧? 嬴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深邃的看着老树盘根。 还好,只是损失了一部分神念,修炼一段时日就能恢复。 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能让天地规则化形镇压,不知多少岁月了,这玩意还没死? 只是外溢一丝力量,就如此恐怖! 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朕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 这把天地本源都快熬散了,竟然还活着,莫非就是这家伙把这方天地破灭了? 自己所在的天地,最终的归途也与它一样吗? 这个鬼东西与那个强大生灵一丘之貉吗? 或者类似,但行事风格一样? 不对…… 若是天地规则消散了,这鬼东西是不是就要出来了? 那它能以系统空间为媒介,跑到自己所在的天地吗? 系统空间为何会与这个破灭的天地相连? 莫非自己猜错了? 幕后黑手是它? 它制造了系统空间,那干嘛要大费周章把曾浩弄过来? 削弱封印? 可曾浩何德何能,怎么撼动封印,削弱天地规则? 突然,嬴政看到了老树枝叶上孤零零的黄金树叶,那是本源大道秩序所化…… 难怪如此熟悉,曾浩的神水? “你是不是摘过叶片,用来制成神水?” 嬴政把目光投向了曾浩,凝重道。 “嗯!” 曾浩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复活自己就是摘叶的缘由? 一个帝国要壮大,就需要发展,要发展就需要大量物资! 难怪神水效果如此逆天,原来是天地本源大道秩序所化,功效不强才有鬼了。 哪怕是落寞的天地,它的本源大道虚弱到了极限,也是天地圣物啊!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虽然还是疑点重重,但大致方向没错就行。 不对,若是闯入别的天地如此容易,岂不是全乱套了? 天地规则不容,恐怕连那个强大生灵也不会允许别人来抢自己的美餐吧? 夺舍? 曾浩心心念念重塑肉身,这鬼东西占据了曾浩的肉身,鸠占鹊巢,就算是有了身份证明? 然后以偷渡客的身份,偷偷摸摸降临,想要恢复元气? 那自己有对它有什么价值? 仅仅是曾浩窃取天道本源,削弱封印的缘由吗? 不……若是自己来谋划,绝不会这么简单。 每一颗棋子,都应该把价值发挥到极致。 权势,只要利用得当,不是非常好的傀儡吗? 也许它实在太虚弱了,就算夺舍以后,也要先恢复一些力量,才敢进入另一方天地? 谁知道呢! 无论如何,朕绝不会让你这个鬼东西阴谋得逞。 第十一章 文明火种,崭新纪元 “不要让这颗树枯死了,有什么状况立刻通知朕。” 过了良久,嬴政才对曾浩郑重交代道。 “陛下,老树会枯死吗?” 曾浩愣了愣,在他的眼中,老树非常神奇,好似无所不能的神秘存在。 多年的相依为命,曾浩常常一个人靠着老树发呆,回想从前的种种美好记忆。 “天地亦有终时,它已经存在太久太久,即将油尽灯枯了。” “不过你只要按时给它补充养分,有情况立刻告诉朕,也许还能支撑个一两千年吧!” 嬴政也不太确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我一定好好照顾它,陛下放心。” 曾浩连忙道,只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陛下怎么会如此关心老树呢? “那就好,记住千万不能让它出事,至少眼下决不能。” 嬴政神色凝重,语气低沉道。 曾浩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疑问道:“陛下,它很重要吗?” “很重要。” “它若是现在枯死了,你要死,朕也会死,整个蓝星的万物生灵都会跟着陪葬。” 嬴政可不是危言耸听,他很清楚这种生灵的可怕程度。 这些鬼东西,根本没有人性,更不会有慈悲怜悯。 所有蕴含生机的生灵,都是它们眼中的养分而已,就连天地也不例外。 曾浩也不傻,立刻联想到了老树镇压的鬼东西,不由打了个冷颤道:“陛下,我们有希望吗?” “暂时还没看到,但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轻易认输。” “哪怕死,朕也要死的无怨无悔,轰轰烈烈。” “蓝星在高高在上的它们眼中,不过是茫茫宇宙之中的一粒尘埃。” “可是朕不一样,这片土地有朕的先祖长眠,有朕的臣民生存,更有着朕无法割舍的莫名情愫与信仰寄托。” “谁若想毁掉这里,朕将不惜用生命来扞卫先祖宗祠,臣民赖以生存的家园。” 嬴政振振有词道,语气坚决无比,信念如铁。 原本内心慌乱的曾浩,受到感染,一时间也是豪情万丈,心情澎湃起来。 是啊! 英勇无畏的华夏儿女,自古以来就从不相信什么天命。 遇水搭桥,遇山移山,世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粉碎这个坚韧民族的血性。 如果家都没有,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天地再广,宇宙再阔,对一只丧家之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伟岸的男人,能够成为始皇帝,不是没有原因。 遇事果决,恩怨分明,胸襟广阔,正义的三观让人肃然起敬。 我虽卑微渺小,若有一颗无畏之心,有何不敢指天笑骂,我去你m的命运…… “陛下,在下能做点什么?” 曾浩有些期待道,能够与始皇帝共谋逆天之事,古今往来又有几人? “不要总想着恢复肉身,那鬼东西可能是想夺舍你,然后偷渡到我们的世界。” “这系统空间,很可能是它弄出来的媒介,贯通两界。” “你与朕皆是它的棋子,用来图谋外面无限美好的世界。” “老树是这方破灭天地的本源规则所化,好好照顾老树,这个鬼东西暂时还出不来。” 嬴政没有隐瞒,将自己所推测的一切,都全盘说了出来。 他只想告诉曾浩,不要浑浑噩噩的活着了,人类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 这东西现在若是逃出来,对蓝星而言就是灭顶之灾,绝无幸存的可能。 在凡人的世界,自己也许像无所不能的神。 可刚刚短暂的试探,嬴政就已经明白了差距。 自己在那些真正强大的生灵眼中,不过是个头大一点的蝼蚁罢了,没有什么区别! 索性的是,还有时间…… 自己还能不断的变强,嬴政此刻的内心,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渴望! 那就是变强,不断的变强! 若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朕宁愿死在变强之路上,绝不愿苟且偷生…… “陛下放心,在下绝对会时刻守护于此。” 曾浩慷锵有力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更何况,已经到了亡国灭种,世界末日的至暗时刻。 一直以来我只是一个渺小的小人物,但谁说小人物不能有英雄志?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也曾有个愿望,长大以后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 可长大以后才明白,英雄生不逢时,也只能做个平凡之人了! 很荣幸成为了大学生,毫不意外的开启了社畜的日常副本,没日没夜的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 曾浩看了一眼老树的树根,可能还要感谢它祖宗八代? 让自己不用再做一个社畜了? 自我调侃一番,曾浩还是怀念以前的生活。 再苦再累,至少自己还能融入其中,其乐融融。 嬴政看了一眼黑暗之地深处,眉头紧锁道:“外面有点事要处理,朕走了。” 说完,嬴政的身影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曾浩也是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无尽黑暗之地。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闯进去了,这里并非善地。 祁天殿…… “陛下。” 符玺令事黎晰对着坐在卧榻上看书的嬴政拱手拜道:“陛下,萧丞相在外求见。” “宣。” 嬴政放下手中的奏章,并不意外道。 “遵旨。” 黎晰再次一拜,然后便离去了。 片刻之后,萧何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对着嬴政拱手拜道:“参见陛下。” “萧卿有事?” 嬴政看向萧何,询问道。 “回陛下,确有喜报。” 萧何从衣袖中取出奏章,双手高高举起。 嬴政眼神看向奏章,好似有一只无形大手抓住了奏章,缓缓飘了起来,四平八稳的落在了木案上。 拿起奏章观阅起来,嬴政露出沉思之色,过了一会方才开口道:“元曼她成功了?” “是的陛下,长公主她成功了。” 萧何神色也是十分激动,已经很多年没有事让他如此激动了。 不过长公主这一次的丰功伟绩,足以改写千秋青史,振奋亿万国人之心。 “元曼果真乃天纵奇才,科技领域的巨擎,帝国无人能及。” 嬴政可不是因为私心才这样夸赞,而是出自真心。 虽然自己将系统与曾浩那里得来后世科技书籍知识,全部交给了元曼,但能够将理论知识全部一一实现,从无到有,当得起这种赞誉。 小至螺丝,大至各种机器,帝国能够成功掀起科技浪潮,百业兴盛,元曼功不可没。 工业文明的火种早已撒遍帝国各个角落,如今帝国已经系统性的教学各种知识。 未来几十年,科技文明的火种必将熊熊燃烧,将大秦帝国带入一个崭新的纪元。 她就是大秦的科技之母,让帝国彻底摆脱了旧时代束缚,快步向前飞跃。 “长公主说,明日就要进行试飞,诚邀陛下观赏。” 萧何笑着道,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也可以看见人飞上天,虽然借助外力,但也绝对有着划时代的意义。 “告诉元曼,朕必亲临。” 嬴政十分高兴道,虽然只是蒸汽飞机,远远不不上飞禽,但意义非凡。 科技也好,修行也罢,只要能够提升国力,增强实力,朕都要…… 第十二章 瀛洲贱奴,勿赦其罪 爱热闹是人的天性,至少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咸阳郊外,一条几千米长的光滑水泥路上,一架铁疙瘩停在了那里。 四周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满朝文武也全都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翘首以盼。 一声巨大的鸣叫声响彻云霄,这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光投向云层。 整个咸阳城百里范围之内的飞禽走兽,全都驻足,同时望向九霄云端,顶礼膜拜,低下了骄傲的脑袋。 闪耀的光芒,将整个天空之上的云层染成了黄灿灿的金黄色。 好似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麦田,迎风摇摆。 一只几十丈大的巨鸟,映入眼帘,它威风凛凛的扇动着巨翅,掀起一阵阵狂风。 笔直的俯冲而下,直接落在了观礼台上。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中,嬴政朝着四周挥了挥手,然后坐了下来。 等到嬴政坐下以后,一众达官贵人方敢跪坐下来。 “父皇。” 几十年过去了,嬴元曼依旧光彩照人,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开始吧!” 嬴政对着女儿笑了笑,语气少有的温和道。 “是,父皇。” 嬴元曼立刻领命道。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宛如砖头,黑乎乎的古怪东西,抬起手,对着它道:“开启发动机。” 随着嬴元曼的话音落下,那台停在跑道上的飞机,立刻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它前方的巨大螺旋桨飞速旋转,底部滑轮开始顺着跑道冲了出去。 转眼之间,在一声声喝彩声中,宛如大鸟的飞机直冲天际,展翅飞翔。 它时而翻滚,时而俯冲,开始了一次次优秀机动性表演。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它从云端向下滑翔,笔直的落在跑道上。 特制的滑轮与地面不断摩擦,不断的激起火花。 随着它的螺旋桨彻底停了下来,它也四平八稳的停在了跑道之上。 一名长相英俊的青年,从驾驶舱走了出来,在万众瞩目的掌声中,姚非直接走到观礼台下,对着嬴政一拜道:“陛下,臣幸不辱命,此次试飞,圆满成功。” “不错。” “平身吧!” 嬴政轻描淡写的评价了一句。 姚非心中有些失望,但脸上依旧尊敬无比道:“谢陛下。” “朕若没记错,你已是御史台参知政事吧?” 嬴政看着姚非,随口问道。 “回陛下,下臣在御史台办差,已有三十余载。” 姚非低着头,内心有些激动。 从丞相长史,御史,到参知政事,自己足足用了几十年…… 这一刻,自己等的太久了! 蓝星一统之后,建功立业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就算有机会也轮不到自己,王蒙两家一直都在打压自己,若不拼命,什么时候才能爬到帝国的权利中心? 这些年,若非有长公主照应,自己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你怎么跑到天机阁,做起了试飞员?” “要知道一旦出个意外,你的小命就没了。” 嬴政审视着姚非,语气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姚非脸上的笑容僵硬下来,错愕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下方蒙毅与王贲相视一眼,似乎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现在的年轻人啊!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在陛下面前耍心机? 自讨没趣…… 有时候,拼命的表现自己,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父皇,试飞员需要非常丰富的经验,对机械操作方面,更是需要极为熟悉。” “这些年来,姚参知暗中帮了儿臣很多忙。” “对于机械之术的造诣,姚参知也是此域大家,整个天机阁的文明师皆有目共睹。” “此次飞机试验,是儿臣拜托姚参知帮忙,才有今日之因。” “在飞机问世的验证阶段,就已经进行了多次试验飞行,若非姚参知舍命相助,儿臣恐怕也难有今日之成果。” “望父皇明鉴。” 就在姚非骑虎难下之时,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依旧是长公主嬴元曼站了出来,对嬴政道。 嬴政看到女儿求助的眼神,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姚非相助长公主有功,升迁中大夫,以彰其功。” “天机阁,凡是参与飞天计划的文明师,全部爵进一级。” “赐长公主珠玉叉饰十箱,绫罗绸缎百匹,倭奴二百。” “望诸位臣工勠力同心,共襄大秦盛世,共享华夏荣光。” “蓝星并不是我们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星辰大海才是秦人子孙万代,需要征服的远方……” “朕希望百年之后,诸君长青依在,帝国能够实现科技文明第二次飞跃。” “那时,将摆脱世代束缚秦人的枷锁蓝星,走向星空,眺望崭新未来……” 嬴政说完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便已经站在了金雕极光的背上。 极光发出一声嘶鸣,展翅高飞,化作流光,消失在了远方的天际。 “恭送陛下。” 所有人全部对着嬴政消失的地方,拱手一拜,齐声高呼道。 此时有政治头脑的人,已经嗅觉到了帝国未来的宏伟蓝图。 倾尽举国之力,集合人族智慧,百年飞天计划,飞出蓝星,迈向星辰大海的步伐。 回到承天殿之后,嬴政立刻召集了所有国之重臣。 偶有侍卫,听到承天殿之中的争吵之声,各个在帝国权势滔天的大人物,此时皆争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这种前所未有的大争论,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帝国。 每日太阳升起,人们津津乐道的就是大争论。 每日黄昏,人们皆守着帝国日报最新期刊,希望能从中寻到蛛丝马迹。 可惜,这个掀起举国热议的大争论,整整持续了几个月。 最终一道圣旨,传遍帝国每一寸角落。 对于这道圣旨,有人欢喜,有人愁。 “岁月悠悠,朕上承天命,下秉亿万黎民之心,执掌乾坤社稷神器,已有八十七载。” “百岁寿辰之际,朕偶感天命。秦自西而出,六百余载。英雄不朽,战魂不灭,历代秦人浴血疆场,以证强秦,亦不负历代先祖宏伟大愿。” “时至今日,尽扩蓝星之土,山河所至,日月所照矣!” “上苍有好生之德,人亦有仁圣之心。” “今大赦天下,还天下奴籍,以见人族永昌。” “非我族类,亦是秦民。” “非我发肤,亦是秦民。” “非我血脉,亦是秦民。” “凡熟习秦语之奴,皆可复为自由之民。” “各地官府不得阻碍,违令者杀无赦。” “瀛洲贱奴,罪孽天厌,勿赦其罪,违者灭族。”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第十三章 莫问前缘何日续,王权富贵俱云烟 “国库又没钱了?” 嬴政揉了揉太阳穴,修炼进展有些不顺,只能暂时作罢。 “回陛下,帝国各地都在谋发展。” “铁路纵横,广厦林立,工艺作坊,遍地开花。” “开荒掘渠,采矿炼油,大兴教育,拆墙扩地。” “百年来,帝国的人丁,从三千余万,涨到了今日十亿有余……”〔整个蓝星人口,都算帝国人丁。〕 “税赋逐年增收,但帝国花钱的地方却更多了。” “仅每年帝国官吏的俸禄,就要用掉三成税收。” “更别说如今帝国,哪里还有不用花钱的地方吗?” “各州郡县官吏,天天卖惨,索要帝国财政支持。” “各部国营官署也是整日哭诉,全都要钱……” “陛下,老臣苦啊!” 治粟内史范增哭诉着,整个人精神状态十分疲惫,显然工作压力很大。 看着范增头发都快掉光了,嬴政也没有责备,开口道:“朕知道了,范卿先行退下吧!” “老臣告退。” 范增拱手一拜,然后缓缓离开了承天殿。 “公子胡亥最近都没见到,他都在做些什么?” 嬴政见范增走后,对一旁的符玺令事黎晰询问道。 “回陛下,公子胡亥真乃神人也。” “创建的皇家投资团,举国闻名。” “无论交通运输,采矿炼金,风花雪月几乎涵盖了各行各业。” “其中最为瞩目,广为人知的当属,瑶池春梦,帝国快送,大秦油气三大摇钱树。” 符玺令事黎晰笑着道,给陛下进行科普。 这些年,帝国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各种工艺品,也许这月还是名扬四海的宠儿,可能下个月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被新的取代。 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时代,百家齐放,各显神通。 这是一个令人迷失的时代,日新月异,眼花缭乱。 百年前那种枯燥单一的生活模式,早已被淘汰。 许多大城市,早已废除了宵禁,不夜城也越来越多。 形形色色的人们,享受着这盛世荣光。 也许他们的肤色不同,相貌也有很大的区别。 但皆是相敬如宾,和平共处…… “皇家投资团?” 嬴政有些困惑,喃喃自语道。 “陛下,这皇家投资团是胡亥公子所建,已在帝国官署备案载册。” “为了加入这皇家投资团获取高额回报,听说夏侯冒顿连棺材本都拿出来,投了进去。” 黎晰说到这里,笑的合不拢嘴。 嬴政大致听明白了,再次问道:“那瑶池春梦是什么东西?” “误入瑶池正当年,春梦忽醒已千年。” “九霄仙子若依恋,乱吾心神魂亦颠。” “千金散尽难相守,妻离子散泪潸然。” “莫问前缘何日续,王权富贵俱云烟。” “陛下,这是民间一位杂家写书人编纂,用来形容瑶池春梦。” “在民间传唱极高,流传甚广。” 黎晰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上禀,不敢有丝毫隐瞒。 “好一句莫问前缘何日续,王权富贵俱云烟。” “朝中有多少人加入了那个皇家投资团?” 嬴政面无表情,继续问道。 “据臣所知的就有,夏侯冒顿,罗马君,塞古君,托勒君,月氏君,东胡君……” 黎晰报出了一大串名字,几乎囊开了所有帝国各族封君。 “就在这些?” “朝中大臣没有么?” 嬴政露出沉思之色,没想到还知道避嫌? 亦或是专挑外族坑? “倒是有不少人也动了心,不过全都被公子胡亥拒绝了。” “还闹出了一些笑话出来,朝中不少人鼻子都笑歪了。” 黎晰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什么笑话?” 嬴政来了兴致,询问道。 “据传,沛侯找到了公子胡亥,想要加入皇家投资团。” “公子胡亥当场婉拒,可是陛下也知道沛侯的为人,哪里肯轻易罢休……” “最后……听说……沛侯是被家奴抬着出了,公子胡亥的府邸。” 黎晰强忍着笑意,根本不敢笑出声。 “前几日,刘季不是告了病假?” “莫非……” 嬴政不由联想到了此事。 “陛下圣明,就是前几日才发生……” 黎晰见陛下看了自己一眼,立刻收起笑意,正色道。 “陛下……您可要给老臣做主啊!” 就在这时,大殿外,一个嚎啕大哭的声音响起。 嬴政刚刚还在奇怪苦主为何没来告状,没想到这就到了。 “让他进来吧!” 嬴政顿了顿,补充道:“诏公子胡亥入宫。” “遵旨。” 黎晰拱手一拜,便匆匆离去了。 没一会,刘季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噗通跪了下来,哭诉道:“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刘卿不是告病在家中修养么?” “这么快,病就好了?” “咦!” “爱卿,这牙怎么少了两颗?” “看来最近伙食不错,又胖了不少。” “黑眼圈太严重了,爱卿要多多休息才是。” 嬴政看着抬起头来的刘季,会心一笑,调侃道。 “陛下呀!” “这牙是被人打掉的,这身上的伤,都是被人蓄意殴打所致。” “请陛下为老臣主持公道。” 刘季可怜巴巴的看着上方王座上的嬴政,极力卖惨道。 “朗朗乾坤之下,何人如此丧心病狂,殴打朝廷重臣?” “简直岂有此理,朕必为爱卿主持公道。” 嬴政揣着明白装糊涂,词严义正道。 “回陛下,是公子胡亥所为。” 刘季再次拱手一拜,屁股撅的贼高。 “胡亥?” “他为何要打你啊?” 嬴政佯作惊讶,反问道。 “陛下明鉴。” “公子胡亥,恣意妄为,胆大包天。” “以皇室之名,敛不义之财。” “勾结地方官府,圈地置宫阙,以次充好,高价售出,赚取非法利益。” “侵吞朝廷矿产,以肥私囊。建勾栏妓寨,行诡异之风,伤风败德,为天下诟病,万民不耻。” “臣不忍圣主之德蒙尘,便私下寻公子胡亥,阐明其中厉害,望其适可而止,勿使皇族蒙羞。” “岂知公子狂悖,非不听,反而拳脚相加,殴打朝廷命官。” 刘季罗列了一大堆罪状,直接告发道。 “大秦律令,诬告者同罪。”〔告发什么罪,就治什么罪。〕 “爱卿可有实证?” 嬴政神色平淡,让人看不出深浅。 “臣这几日,就是在搜罗罪证,岂敢诬告公子。” “公子行大逆之举,肆意敛财,为四海诟病,满朝文武谁人不知。” “只是摄于公子身份尊贵,无人敢拨乱反正。” “今日老臣豁了这条老命,为大秦江山社稷计,恳请陛下彻查。” “瑶池春梦,帝国快送,大秦油气,罪证如下,若有半点造假,臣愿以死抵罪。” 刘季也是个狠人,直接压上了老命。 这口恶气不出,俺老刘以后在咸阳还抬得起头? 不带老刘玩就算了,还打我,那索性都别玩了…… 士可杀不可辱,就算这辈子都报不了仇,俺老刘也要恶心一下你! 第十四章 这不是沛侯吗?谁把你打成这样? “陛下,公子胡亥来了。” 就在这时,黎晰走了进来,禀报道。 “宣。” 嬴政并没有接下刘季讼状的意思,而是直接召见胡亥。 下方刘季何等圆滑,瞬间意识到,自己这顿打,估计是白挨了。 “儿臣拜见父皇。” 曾浩走进来之后,看都没看刘季,直接对着上方拜道。 “逆子,看你干的好事。” 嬴政当即发怒,呵斥道。 “父皇,儿臣何罪之有?” “儿臣对朝中大小事务,概不过问。平日里也就做点小买卖,赚点零花钱,冤枉啊!” 曾浩心中清楚怎么回事,但不管怎么说,一概不认。 自己的生意完全合规合法,就算有点瑕疵,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家大业大,怎么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些无伤大雅的手段,只要不与秦律背道而驰,凭自己帝国公子的身份,谁又能说什么? “是吗?” “那你看看,你身旁站的是谁?” 嬴政才懒得听这些场面话,直接把难题抛给了苦主。 曾浩这才侧过身,认真打量着刘季,一副惊呀的样子道:“呀!这不是沛侯吗?谁把你打成这样?” “……”嬴政。 “??????”刘季。 “公子还真是健忘,前几日,臣到贵府拜访,公子这就忘了?” 刘季被气的胸膛起伏不定,实在太欺负人了。 “没忘啊!” “我还与沛侯相见恨晚,把酒言欢。最后沛侯喝醉了,还是我让人把沛侯,安全送出府。” “只是,这与沛侯被打,有什么关联?” 曾浩啧啧称奇,甚为不解道。 装,继续装! 刘季恨的牙根痒痒,指着自己掉落的两颗大门牙道:“这两颗大牙,就是公子一拳打掉的,莫非忘了不成?” “沛侯说笑了,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动手打你?” 曾浩看着刘季,有理有据道。 “只因臣劝公子,勿要贪恋不义之财,及时收手,否则有辱皇室威仪,便惨遭毒打……” 刘季肺都气炸了,你也知道无冤无仇? 何故打俺? “沛侯又说笑了,我堂堂帝国公子,自幼受陛下熏陶礼法,岂会因口角之争,便动手打你?” “如此蛮横无理之举,本公子绝对做不出来。” “再者,沛侯已是归真境巅峰修为,本公子不过是蜕凡境中期,如何打的过你?” “还请父皇明鉴。” 曾浩说完,对着嬴政再次一拜道。 “刘卿,你一个归真境修士打不过蜕凡的他?” 嬴政目光充满了审视,狐疑道。 “陛下,公子府中有一只金毛巨猴,力大无穷。若非猴妖偷袭,制服了臣,断不会遭此毒手。” 刘季哭诉道,本来不想提及,怕被人取笑,连一只猴子都打不过,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 金色巨猴吗?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嬴政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胡亥,心中若有所思。 “沛侯休要血口喷人,本公子府中从未养过妖兽。” “若不信,大可派人搜查。” 曾浩顿时大怒,反驳道。 切,有本事去系统空间搜啊! 总之我就咬死不认,你个老流氓又能如何? 小样,还敢恐吓本公子,不揍你,都对不起这帝国公子的身份…… “公子敢做不敢当?” 刘季出言讥讽道。 “本公子没做过,怎么当?” 曾浩毫不示弱道。 “够了。” 嬴政出言制止了争执不下的两人,语气温怒道。 “陛下。” “父皇。”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拜道。 “不管怎么说,沛侯都是长辈,又是国之股肱,自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 “胡亥,还不跟沛侯认个错?” 嬴政目光锐利,一语双关道。 曾浩顿时心领会神,便宜赚到了,才是自己的,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软话又如何? 反正打的是挺过瘾,我揍过汉高祖,要是能回到地球,都够吹一辈子了。 “沛侯,是胡亥无礼了。” “我不该把你的牙打掉,更不应该让下人把你丢出去。” “请受胡亥一拜,下不为例。” 曾浩装模作样拱手一拜道,心中恶趣味十足,想的却是,他胡亥道歉,与我曾某人何干? 陛下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摆明要偏袒自己的儿子。 台阶也给自己扔下来了,可怎么还是那么气啊! 这说的是道歉话? 怎么感觉是在揭伤疤? “公子大礼,臣万不敢受,快快请起。” 刘季混了几十年的官场,转换态度,自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哪里敢真受这一拜,还没等曾浩弯下腰,立刻扶住了曾浩的双臂,笑呵呵道。 “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嬴政有些不耐烦道。 “臣告退。” 刘季见陛下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哪里还敢继续揪着曾浩那点破事不放。 麻溜无比的离开了,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真是晦气,没捞到半点好处,还惹了一身骚。 人人都说,公子胡亥自赵高案,受到牵连,被幽禁之后。 陛下几十年来,对公子胡亥,不闻不问,冷淡异常。 公子胡亥早已失宠,今日看来,也不尽然。 真是失策,白忙活一场就算了,还被打成这样…… 俺老刘,怎么这么倒霉啊! “儿臣告退。” 曾浩不怕天,不怕地,对始皇帝是敬而远之。 每次见到他,准没好事。 “你留下。” 嬴政看着也想溜的曾浩,开口道。 咯噔! 果然不幸言中了,完了。 “父皇还有何事?” 曾浩内心慌的一比,表面故作镇定道。 自己已经不是刚来大秦时的那个无知少年了,多年公子生涯,又与始皇帝接触频繁,学到了很多东西。 “你就这么怕见朕?” “准备躲朕一辈子?” 嬴政并没有说事,而是虚晃一枪道。 “哪有,父皇有自己的国事要忙,儿臣岂敢叨扰。” 曾浩警惕心大起,滴水不漏的回答道。 “胡姬在你几岁的时候就走了,那时候朕就在想,这孩子太可怜了,所以朕一直把你留在身边教导。” “你从小就很聪慧,学什么都很快。在朕的众多儿子中,你的天赋是最高的那一个。” “就连你兄长,也要略逊一筹。朕曾想过把你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可能你是唯一敢亲近朕的儿子,朕也对你十分宠爱,以至于让你性格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做皇帝,仅仅有智慧可不行。偏信偏听,没有自主自强观念的人,做不了一个称职君王。” 嬴政很久没有述说衷肠了,看着下方曾经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神色复杂道。 曾浩只是安静的做一个观众,没有出声,这种时候,认真聆听便是最好的回应。 “是朕害了你,才会让你误入歧途,最终走上了绝路,唉!” 嬴政露出痛苦之色,叹息不已。 曾浩却是心中一惊,怎么这话听着如此别扭? 他是说,太庙自缢吧? 不可能知道,没道理啊? 又或许从自己多次经商上,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想到这里,曾浩心跳的更快了,开口道:“父皇,儿臣这不是好好的吗?” 嬴政突然笑了笑,看着曾浩道:“不错,朕的亥儿还在。” 第十五章 朕不需要天下人理解,只需要他们俯首听令 “父皇若无事,儿臣便告退了。” 曾浩被始皇帝盯的有些发毛,以退为进道。 “要说事,还真有一件。” 嬴政收回目光,笑着道。 这笑容有点瘆人,曾浩嗅觉到了阴谋的气息,疑问道:“不知何事?” “朕想物色个钦差,巡查四方,查贪腐,肃吏治。” 嬴政意味深长道。 “????”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曾浩很纳闷,突然似乎意识到什么,开口道:“父皇不会是想让儿臣去吧?” “不错。” 嬴政笑了笑。 “可儿臣从未进入朝局之中,父皇还是另请贤明吧!” 曾浩婉拒道,开什么玩笑呢! 我就对赚钱感兴趣,钦差大臣有什么好的? 四处奔走,又苦又累,就算现在大秦有了火车,巡遍全球鬼知道要多少年? 一旦秉公执法,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说始皇帝会不会降罪,自己心里就过意不去。 毕竟每一桩贪污案的背后,都隐藏着无数血与泪。 自己也许不是一个好人,可绝对不会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禽兽。 “从你生下来,成为大秦公子的那一刻,便已是朝局中人,何来入不入之谈?” 嬴政的目光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唔!” 曾浩顿时语塞,好像有点道理。 “父皇的座驾可否借给儿臣一用?” 看始皇帝的样子,曾浩明白了,自己好像根本躲不掉。 “极光你驾驭不了,神龙号客机这么多年了,已经没有使用权限了。” “而且钦差本就是巡视各地,听百姓诉冤,肩负为民请命之责。” “从天上飞,那是观光游览,又如何履行责任,巡查天下?” 嬴政见曾浩想耍小聪明,直接堵死他的退路。 “帝国几十个州,几千个郡,几万个县,乡亭更是不计其数。” “儿臣要是一个个巡查,什么时候才能查完?” 曾浩差点就哭了,这实在太欺负人了。 “朕很有耐心,你巡查个十年八年,几十年都无所谓。” 嬴政满不在乎道。 “……” 十年八年,自己的生意不是要全黄了? “父皇,儿臣不会断案,也没做过官,如何为民请命?” 曾浩心中叫苦不已,硬着头皮道。 “朕选你,自有朕的用意。” “一,你富可敌国,不缺钱,自然不在乎那些贪官污吏送的小礼物。” “二,你在官场一清二白,没有半点人脉,亦无党羽,自然不会徇私包庇。” “三,你的心不坏,想想那些被欺压剥削的普通人,叫天不灵,叫地步应,是多么绝望凄惨?” “你若不想救他们,这么多年来,何必暗中救助如此多的人?” 嬴政看着曾浩,侃侃而谈道。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曾浩平复了内心的情绪,抬起头,看着嬴政道:“只怕还有吧!” “说说看?” 嬴政并没有否认,而是饶有兴致道。 “陛下又想剥夺儿臣的家财……” 曾浩有些无语,就算薅羊毛也不能只盯着自己一个人不放吧? 好歹换一个啊! “怎么能叫剥夺呢?” “父子之间,何分彼此乎?” 嬴政笑了笑,反问道。 “既然无分彼此,陛下为何没立儿臣为太子。” 曾浩感到十分憋屈,说完就后悔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嬴政并没有生气,一脸认真道:“你要是喜欢做太子,朕明日便下诏废子婴,敕封你为大秦太子。” 见嬴政掷地有声,曾浩感到一丝迷惑。 只是很快他就释然了,可拉倒吧! 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知道? 我可不想当一辈子太子,被人暗中妒忌眼红一辈子,重点这个太子实在太惨。 比如子婴,勤勤恳恳为国处理政务,要是知道自己一辈子只能做太子,不知道心里改如何作想? 那句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应该要改改了。 天下岂有千年太子乎? 简直就是流水的太子,铁打的皇帝啊! 据曾浩猜测,始皇帝现在的修为深不可测,不敢说长生不死,估摸着活个万载几千年,也并非不可能。 “不必了,儿臣无心大统。” “为了造福天下苍生,儿臣愿意散尽家财。” 曾浩的政治觉悟还是很高滴,大义凌然道。 不高也没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这天下只要是这个男人想要的东西,哪有得不到的道理? 给了台阶就要下,不然随便捏个莫须有罪名,家产充公,谁又能说个不字? 更何况,自己的屁股本来就不算干净,否则如何在短时间内赚到了富可敌国的财富? 自己的超前眼光的确作用很大,毕竟大秦现在走的发展道路,都是未来人类走过一遍的路。 但帝国公子的高贵身份,也同样功不可没。 “亥儿长大了,朕心甚慰。” 嬴政笑的很开心,毕竟之前就索要过酒楼,再开口直接索要,就算是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 痛痛快快,和和气气,一切好说。 不然,少不了要用点手段了。 君者谋国,什么手段并不重要,好用即可。 “儿臣还有一个条件。” 曾浩也曾四处游历,深深明白这个时代的人,究竟有多么辛酸,尤其是底层百姓。 天下兴,百姓苦。 天下亡,百姓依旧苦…… 无论文明多么先进,无论科技如何进步,最苦最难的永远是最底层的芸芸众生。 这是人性所决定的东西,与时代无关。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正是因为有了优越感,才会迫使人拼命奋发图强,因为没有人愿意永远被人踩在脚下。 甘为平庸,只是因为失去了曙光。 但凡有一点机会,就算是一条臭咸鱼,也会想蹦跶几下。 自己没有拯救天下苍生的本事,但能帮多少算多少吧! “说来听听。” 嬴政看向曾浩,若有所思道。 “儿臣恳求父皇,废黜徭役,恩泽四海子民。” 曾浩拱手一拜道。 静…… 承天殿中,静的可怕,似乎连心跳声都能清晰可闻。 过了良久,嬴政才开口道:“你知道国家是如何来的吗?” “无数小家凝聚而成,有着同样的信仰,乃为国也。” 曾浩想了想,不确定道。 “此为其表,非其所内。” “从祖先们茹毛饮血,到第一次合作狩猎开始,便有了国的雏形。” “强者约束弱者,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 “正是因为有了秩序诞生,我们这些后人,才不用各自为战,独自面对那些凶恶的猛兽。” “大鱼食小鱼,小鱼吃小虾,这是秩序。” “日起日落,斗转星移,这也是秩序。” “你视权贵如猛虎,本就落了下乘。” “一个人的格局有多大,天地便有多广阔。” “帝国山河万里,芸芸众生数以亿计。” “若没有这些权贵维护秩序,无论多么伟大的帝国,都会顷刻崩塌。” “你所谓的好坏,只是你心中衡量出的标准,并不代表所有人。” “你心中那些所谓的好人,可怜人。有朝一日得势,也许会更凶恶,更凶残,坏到骨子里,也未尝不可。” “正是因为有了秩序约束,有维护秩序的人,你所见到的世界才会更加美好。” “若失去秩序,人族与那些茹毛饮血的畜生,又有何异?” “随心所欲,争强斗狠,匹夫一怒,血溅三尺。” “想要什么就去抢,看谁不顺眼便杀,那才是国之不幸,人之灾难。” “仁慈需要站的足够高,也要足够强,才有资格去施展。” “若一个人,连吃饱饭都无以为继,他有仁慈之心吗?” “就算有,他又有什么资格去仁慈?” “君王衡量臣子的标准,从来都不是好坏,而是利弊。” “利大于弊可用之,弊大于利便弃之。” “广施仁政,天下黔首或许会对朕歌功颂德,感激不尽。” “可若仁慈过多,何尝不是软弱可欺?” “这天下苍生好人有之,坏人亦有之,可贪心不足,人人皆有之。” “若有朝一日,朝廷无法再维系仁政,想要提高税赋,征召徭役,届时天下必怨声载道,感恩顷刻荡然无存,何以解之?” 嬴政滔滔不绝,给曾浩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 曾浩大为震动,是啊! 农夫与蛇的故事,在自己那个所谓文明璀璨的时代,又少了吗? 无论多么丰厚的仁政,人心永远都不会满足,只想不劳而获,得到更多好处。 也许这就是格局吧! 他眼中看待所有事,都不以善恶理衡量,而是以优劣利弊。 于国有利便是人才,于国无溢便是庸才。 天下苍生在他心中都一样,区别只是,每个人的作用不同,价值大小不一罢了。 也许这便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吧! “这天下哪有人敢反对父皇。” 曾浩苦笑道。 “不是没有人敢反,而是他们畏惧朕,畏惧朕手中的社稷神器。” “可让天下人畏惧,因为他们知道社稷神器,一旦落下,必定天崩地裂,血流成河。” “不可让天下人害怕,因为他们知道一个疯子手握社稷神器,随时可能会杀了任何人。” “人只要不绝望,绝不愿意拼命。所以社稷神器不可擅动,轻易不可示人,否则便失去了它的神秘,更失去了威严公正的权威性。” “再伟大的君王都不可能,尽得天下人心。” “只要绝大数人安分守己,敬畏秩序,皇权便可永不凋零。” “至于那少数人,挑几只上跳下蹿的猴子杀了,那些鸡自然就会乖乖安静下来了。” “势者威也,大势不失,天命自在。” 嬴政轻描淡写道。 而曾浩却好像看到了金戈铁马,累累白骨,后背感到有些发凉。 自己在他眼中,又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 “儿臣多谢父皇教诲。” 曾浩深深一拜,这一拜不再有丝毫虚假。 这是对一位智者的尊敬,是对一位伟大的君王认可…… “免除徭役非是不可,只是时机未到。” “人总是自命比天高,可在苍茫天地间,人渺小的不足道哉。” “生而为人,为子孙后代繁衍生息,为族群发展壮大,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有何不可?” “朕不需要天下人理解,只需要他们俯首听令。” “骂名朕不在乎,人族的发展大业还要继续前行……” 嬴政说完,最后满不在乎道。 唔! 霸气! 曾浩总结了一下,始皇帝话中的含义。 如果用一句白话来概括,可能就是,随便你们骂,朕又不会掉一块肉,活还要照干,不服来咬朕…… 第十六章 家祖沛候刘季 咸阳宫,文武百官夹道相送。 曾浩坐在豪华的车架上,四只威风凛凛的黑虎拉着绳索,缓缓行驶在皇宫大道之上。 百名青面獠牙的铁鹰锐士,骑着一只只威武的雄狮,在前方开道。 后方几百米铁骑,手持几米长戈,动作整齐划一。 一杆杆黑色大旗,随风摇曳,气势如虹…… “恭送公子。” 所有文武不约而同的拱手一拜,齐声高呼着。 曾浩坐在车架中,内心感慨万千。 万恶的封建主义啊! 四处飘零着腐朽的味道,不过确实很爽啊! 这派头,这阵仗,就算是一只废物在此,也会豪情万丈,指天笑骂更是视若等闲。 几十年了,曾浩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扬眉吐气,就一个字,爽…… 虽然自己的捞金库,瑶池春梦,帝国快送,大秦油气又没了,但好歹也给自己留了一些分红。 但这次巡查天下,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始皇帝给了自己生杀大权,州牧以下,证据确凿,自己一言可决生死。 这些年来,赚钱只是为了兼济天下罢了。 凭借胡亥这个身份,自己在这个世界锦衣玉食,根本不用为生活忧虑。 造反是不可能了,毕竟自己也不是那块料,也没兴趣。 更何况始皇帝如今深不可测,曾浩严重怀疑,他已非人类…… 作为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良好青年,曾浩觉得自己的三观完全没有问题。 天下兴盛,虽然百姓也苦,但总比乱世强的多。 原本以为胡亥被幽禁失宠之后,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虽然从太庙那鬼地方出来了,但一直不受始皇帝待见。 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一个失宠的皇子,有吃有喝就不错了,要啥权势? 想着能为这天下贫苦人们,做一点好事,算一点的打算。 曾浩想法设法的赚钱,用来资助那些贫困的学子,供他们上学。 收养那些孤儿,让他们能够吃饱饭,有一处安身之所。 救助那些残疾的老人,让他们不在流落街头,被这个世界彻底遗弃。 天下太大了,自己能够救助的人有限,但能救多少救多少吧! 始皇帝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想要救更多人,这个钦差大臣的使命,自己必须接下来。 也许自己会得罪很多人,可那又如何? 人生在世,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吧! 自己不跟始皇帝斗,一是没信心,毕竟这个男人高深莫测,实在让人仰望而不可及。 二,任何有志之士,心怀天下的人,都不愿割裂四海,让这个美好的世界被战火摧残。 三,以始皇帝的手腕,不仅自己根本没机会,只要他脑子没坏掉,任何人都没有机会…… 扶苏监军三十万,蒙恬掌控长城军团多年,可是呢? 这个男人一道圣旨,扶苏安敢不死,蒙恬顷刻被夺职囚禁。 也许是扶苏迂腐,为了孝道而死。 也许是蒙恬忠义无双,不愿反抗。 可是又或许,是扶苏没办法,不得不死。 蒙恬不得不忠,只能束手就擒。 这也是胡亥,赵高,李斯不敢直接发丧,而是假借始皇圣旨的原因? 毕竟历史的真相已经很难在史书之中寻找了,只言片语的载述中,拥有着无限可能。 如果是第二种,倒也符合他的性格,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一人独镇乾坤,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最好释义。 这大秦的铁骑,效忠的是他这个始皇帝,而非任何一个将领。 所以扶苏含恨而死,蒙恬含冤而亡,这偌大的秦帝国,因他而生,也因他而灭…… “公子,已经出了咸阳,即将抵达咸阳城东车站,不知下一站去何地?” 就在曾浩思绪飘远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 “恩?” “你是何人?” 看着眼前高大的青年,曾浩露出疑惑之色道。 “下吏今科殿试中郎刘彻,承蒙圣恩,任廷尉府左平令事,钦命随行,以备公子差遣垂询。” 刘彻拱手一拜道。 “什么狼?” “什么左事?还是右事?” “……” 曾浩感觉脑壳有点疼,这秦朝的官职实在有些拗口,来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记不太清。 “中郎,左平令事。” 刘彻淡淡一笑,耐心回答着。 “那我是叫你中郎?还是左平事?” “亦或刘彻……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曾浩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高大威猛青年,怔怔出神道。 “下吏中郎刘彻,任廷尉府左平令事。” 刘彻再次大声道。 “你叫刘彻?” 曾浩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后世那位传奇大帝,汉武帝刘彻? “公子听过下吏卑名?” 刘彻也是一愣,自己与这位公子胡亥,好像素未谋面啊? “刘季是你何人?” 曾浩感觉还是有点狐疑,追问道。 “回公子,家祖沛候刘季。” 刘彻有些忐忑不安,表面上却依旧恭恭敬敬道。 莫非,曾祖父曾得罪过他? 可从未听曾祖父说过啊? “真的是你啊!” 曾浩刚说完,就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是孟浪了。 这孩子,也许以后会成为大秦朝天叱咤风云的权臣,但再也没有机会成为那个汉武帝了。 “公子认识下吏?” 刘彻疑惑道。 “不认识。” 曾浩没有半点犹豫,直接道。 “……”刘彻。 那你这么鸡冻的鬼啊! 当然吐槽一下就算了,刘彻还是明白尊卑有别,只能尴尬一笑。 刘彻啊! 你以后就跟我混了呗? 恩,至少巡查完之前,都是如此。 “刘彻,你觉得下一站,我们应该先去哪里?” 曾浩定位清楚了自己的角色之后,兴奋劲也过了,开始履行职责的询问道。 “回公子,咸阳乃天子脚下,治安向来极佳,百姓也多为富庶之人,下吏觉得并无巡查的价值。” “内史白腾,家系武安君,执掌中州京畿重地,只对陛下叙职奏事,咱们还是不要躺这里的浑水了。” “中原各州,风调雨顺,树大根深,上至州牧,下至县令,多为老秦氏族把持。皆是帝国名列前茅的富庶大州,哪家百姓没有分得百亩良田,都不敢说自己是老秦人。” “所以,下吏觉得,这中原各州,不去也罢。” 刘彻分析的头头是道,谏言道。 “笑话,家大业大怎么了?” “树大根深又如何?” “什么老秦氏族,说好听点他们是帝国贵胄,说难听点就是我家看门的家伙。” “不过,本公子觉得你所言有理,这中原各地都富的流油,举国资源倾斜之地。就算是个乞丐,祖上也传下了至少千亩良田,妥妥的都是大房东,大地主的货色,哪有什么冤屈要申诉。” “所以,我们下一站应该去哪巡查?” 曾浩正色道。 这倒不是胡说八道,整个帝国的工业,大多都汇聚在中原地区。 以前的秦国,包括山东六国,那都是一个个富的冒浓的家伙。 真正苦的都是蛮夷之地,海外之所,那些人都是被压榨的可怜人。 虽然陛下已经废除奴籍,但这种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扭转…… 〔咳咳,看完今天的新闻,我骨头又长好了,更新又有劲了,明天万字更新庆祝,说到做到!〕 第十七章 草马的汉子 “北上北州,亦或南下瀛州。” “这些地方,才是法外之地。” 刘彻想了想,然后意有所指道。 先去看看草马的汉子吗? 还是去看袋鼠格斗? 好像,陛下在那块得天独厚的地方,养了很多很多兔子,每年销往帝国中原各州的兔子多达百亿只,成为了中原百姓饭桌上的美味…… 算了,我还是想去看草马的汉子,毕竟对那块地方有着特殊情愫,是这个世界中原人所没有的情愫。 草马的汉子们,本公子来拯救你们了…… “去北州吧!” “听说那里的天很蓝,草很绿,风景美如画……” 曾浩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生,还真没去那块心旷神怡的地方。 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去走一走。 我纵马扬鞭,看那心仪美丽的姑娘,蓝蓝的天空上,挂满了白云一朵朵,牛羊骏马飞驰像那疾风一样…… “喏,公子仁德宽厚,真乃草原人民的福祉,性福的美好生活,指日可待矣!” 刘彻会心一笑,不动声色的献媚道。 “我一看你就是个会办差的好官吏,待此行巡查圆满结束,定向父皇为你请功。” 曾浩虽然没混过官场,但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会一些。 刘彻之所以如此讨好自己,当然不是因为自己长的帅,也不是因为自己是大秦公子。 而是利益攸关,此次巡查天下,自己是陛下指明的钦差主官,他们的功劳大小皆看自己心情。 当然自己这个主官,想要办好这件差事,更需要仰仗他们这些有着真才实学的干吏。 与他们打好关系,他们才肯为自己卖命,这点道理,曾浩还是明白。 摆架子,那是沙比才会干的荒唐事。 秦以功勋赐爵,就算是始皇帝的儿子,大秦公子,若无功勋,也不会有半点爵位加身。 这也是秦国公正公平的一面,想要爵位,只能去立功,否则谁的儿子也不好使。 “以后还需公子多多栽培刘彻才是。” 刘彻心中松了一口气,不怕办差苦,就怕这货是个二世祖…… 这位胡亥公子也不像传闻中那般不堪,倒是有点东西。 原本以为,身为帝国公子,又有诸多不好的传闻,这次的差事,只是四处游玩,走个过场罢了。 现在看来,这家伙一点都不简单,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二逼。 如此甚好,动真格,办好了差事,仕途才能扶摇直上。 否则,按部就班在朝中论资排辈,自己要多少年才能出人头地? 刘彻可不甘心只做个小吏,他要把刘家发扬光大,像帝国王蒙两氏那般,荣光万丈,光照整个帝国。 “关照是肯定的,只是我揍过你曾祖父刘季,你不介意吧?” 曾浩直接开门见山,这种事放在心里反而不美,倒不如光明正大说出来。 “刘彻刚想替曾祖父给公子赔罪,没想到公子先提出来了。” “如此甚好,我家曾祖父什么样的人,刘彻心知肚明。” “若有得罪之地,刘彻代为赔罪。” “公子在上,请受刘彻一拜。” 刘彻说完,便直接九十度作揖一拜道。 “他刘季犯错,与你刘彻何干?” “快快请起,我实在担不起。” 曾浩连忙站起来,扶起了刘彻,接着道:“当日沛候到府中,硬要加入皇家投资团,被拒绝后,恼羞成怒,竟还敢威胁本公子,所以才会逼不得已出手教训。” “哎!” “若是人人都学沛候,本公子这生意还怎么做的下去?” “实在是无奈之举,刘中郎勿怪。” 说完,曾浩又补充道,不由深深叹息。 “公子睿智,刘彻钦佩。” “在商不参政,若公子将帝国所有重臣都吸纳进去,恐难成气候。” 刘彻也不是笨蛋,当即明白了曾浩话中的意味,十分中肯道。 “刘中郎深明大义,本公子深感欣慰。” “毕竟此次办差,乃陛下所托,非同小可。” “若我们不能摒弃前嫌,共诛朝廷奸佞之徒,上有负陛下天恩,下愧对万千黎民。” “若能肃清吏治,还天下万民一个朗朗乾坤,何尝不是滔天之功。一个小小左平令事,怎配刘兄之满腹经纶,未来庙堂,三公九卿,必有刘中郎一席之地啊!” 曾浩当然清楚,以刘彻的心胸,一个小小左平令事,根本无法满足他。 毕竟,仅仅廷尉府,比他大的官吏,就能一抓一大把…… 更别说,整个大秦庙堂。 他这个左平令事,听起来威风,实际上,就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吏,微不足道。 只是不知道,始皇帝为何派了他跟着自己? 朝中比他有资历的官吏,不知有多少…… 是试探自己? 还是需要栽培他? 自己这个便易老爹,还真是荤素不忌,莫非有帝王收集癖? 西楚霸王项羽他没杀,刘季也混的风生水起…… 从自己来到这里,除了一个赵高,他好像没有乱杀一个人。 就连章邯,任嚣,赵佗等叛将,也是一个没死,就是被夺了军权罢了。 李斯被贬上菜,至今情况不明。 项羽等人被调遣到了鼠州,成为了光荣的镇岳〔兔〕将军,每日以群兔为舞…… 刘季成为了一个侯,相较于沛县亭长,此时算是志得意满。 章邯被派遣到了瀛州,做了州牧,也挺不错。 至于任嚣与赵佗,至今仍在咸阳,虽有职位,却无实权,算是被圈养了吧! 至于韩信,就很厉害了,作为帝国新将星,坐镇欧陆,手握大权,虽无诸侯之名,可却有欧陆各州军权在手,俨然成了帝国与王蒙两家并驾齐驱的存在。 当然,底蕴还是差了一些,毕竟王蒙两家,在大秦深耕几代人,非韩信这种爆发富可比。 “下吏愿鞍前马后,听候公子差遣。” 刘彻知道到了自己表忠心的时候了,立刻道。 “丑话说在前面,陛下赐我生杀大权,若是你敢徇私舞弊,与奸佞之徒勾连,本公子必斩你,以正国法。” 曾浩先抛出了甜枣,然后郑重警告道。 开玩笑,先给点甜头,再来一顿杀威棒,不光古人会,俺也会…… “下吏不敢,若有怠政,违背律法之地,无需公子动手,刘彻愿一死,以报国恩。” 刘彻心头一紧,他知道,这是公子的警告,绝非妄言。 陛下那句,州牧以下皆可斩的余音,仍旧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传令,北上北州。” 曾浩点了点头,然后肃然道。 “喏。” 刘彻当即领命,然后走到了车厢大门处,大声喝道:“公子有令,北上北州。” 第十八章 君臣再见 “陛下。” 符玺令事黎晰来到嬴政面前,神色有些悲伤道。 “何事?” 嬴政放下手中的古籍,端起面前木案上的茶杯,询问道。 “上蔡密奏,他已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了。” 黎晰隐晦道,那个名字已经很多年没人敢提及了。 咔嚓…… 嬴政手中的玉杯被捏的粉碎,就连杯中的茶水也全部被蒸发了。 这些年,一个又一个老臣离去了。 王翦,冯去疾,冯劫,屠洪,百里华…… 多的嬴政都记不清了,众多儿女中,也离去了大半。 后宫已经差不多空了,这些年,他醉心修炼,也没有再扩充后宫。 如今,他也要走了么? 生老病死,此乃天数。 虽然自己传道天下,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功蜕凡。 就算自己出手相助,蜕凡,归真,跃龙……后面的路还很长,自己无法一直帮。 而且这么多人,自己也帮不了。 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嬴政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朝着大殿外走去。 一声鸣叫划破长空,极光来到了大殿外,低着脑袋,等待着伟大主人。 嬴政直接站在了极光的背上,随后极光便直冲云霄,消失在了远方的天际。 上蔡李府…… 一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躺在院子中的摇摇椅上,望着蓝天出神。 “父亲大人,已经这么多天了,您一直望着天空,究竟在看什么?” 随着老父身体每况日下,李由已经辞官多年,一直侍奉父亲大人左右,日夜相伴。 “冯老狗,王老贼在取笑为父。” “相邦大人一直训斥为父,他们就在那里一直等着我……” 老人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着蓝天白云,宛如一个犯错的孩子,委屈万分道。 李由循着老父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除了蓝天白云,那里什么都没有。 “父亲大人,您太累了,还是回屋歇息吧!” 李由眼睛有些湿润,看着已经糊涂的父亲,心中难受无比。 “回屋?” “不……” “我哪也不去,陛下很快就要召我回朝了。” “对,对,对,我是李斯,乃大秦丞相。” “这天下人启蒙之学,便是我李斯亲手撰写之文。” “这四海律令,每一条律法,都是我李斯多少个日日夜夜苦思冥想编纂而来。” “陛下不会忘了我对吗?” 老人突然坐了起来,抓着儿子的手,激动无比道。 “父亲,陛下他不会来了……” 李由泪如雨下,紧紧抓着老父的手道。 “不……你骗人,你骗我……” “我不相信……” 李斯抱着儿子,哭的像个孩子,嚎啕大哭。 李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多年了,自己从未见过父亲这般失态。 自己上奏咸阳已有十日,既无回信,也没有半点动静。 已陛下的实力,若想来,早就来了啊! 可自己该如何与父亲大人说? “报……” 就在这时,府里的老管家,一路狂奔,跑了过来,大喊着。 “阿海,是陛下来了吗?” 李斯止住了哭声,满脸期待的看着老伙计,不待回答,他便急不可耐道:“快,由儿,沐浴更衣,准备恭迎陛下。” “主上,陛下没来,是淮阴侯,武威大将军韩信。 “得知主上病重,不远万里,前来拜访。” 老管家阿海低着头,不敢去看主上,声音低微道。 “韩信?” “他来做什么?” “我不见他……我要在这里等候陛下……” 李斯顿时神情有些萎靡,失落的再次躺了下来,挥了挥手道。 “公子,淮阴侯如今权势滔天,不可轻怠啊!” 老管家看向李由,脸色有些忧虑道。 李由看了一眼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的父亲,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海伯,你说的对,咱们李家失势久矣,在朝中的族人如履薄冰。” “淮阴侯也是一番好意前来,怎能拒之门外。” “你去带他来客厅,我去吧!” 思来想去,李由还是觉得亲自去接待一下。 毕竟自己虽辞官多年,但朝中依旧有李家子弟入仕。 “喏。” 老管家领命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父亲大人,孩儿一会再过来陪您。” 李由对着李斯拱手一拜,然后便转身离去。 “陛下啊!” “扫灭六国,大一统的伟业,必能在您手中实现。” “资之金玉,阴行谋臣,使游说诸侯,剪去羽翼,必能从内部瓦解六国,扫清统一大业之障碍。” “陛下怎可效仿古制,夏商周名亡于奸佞昏主,实亡于诸侯也。” “陛下横扫六合,气吞八荒,革天地气象,以正山河社稷。理应废分封旧弊,广行郡县,集权利于庙堂,如此大秦必能千秋万代,日月同光。” “……”〔以下省略一万字〕 李斯躺在椅子上,望着天际,好似梦回意气风发之年,不断的念叨着。 “通古,你知罪了吗?” 就在这时,一席黑衣出现在李斯的前方,他背对着李斯,负手而立道。 李斯顿时瞳孔一缩,盯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噗通…… 李斯直接翻身而起,跪在了石板地上,老泪纵横,一路跪了过去道:“罪臣李斯,拜见陛下。” 嬴政转过身来,三十左右的样貌,威严又不失俊朗。 那双深邃的眼眸,审视着眼前宛如鼻涕虫的老人,怒喝道:“站起来,朕心中的通古,何等惊采绝艳,怎会成了你这幅可怜样?” “陛下……” 李斯颤颤巍巍,想要努力站起来,接连尝试几次,都感到力竭摔倒。 可每当看到陛下生气的样子,他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最终筚路蓝缕,摇摇晃晃的挺直了身板。 “连蜕凡都没踏足,真让朕失望。” 嬴政一眼看破了李斯的虚实,冷冷道。 “斯有负陛下天恩,罪该万死。” 李斯看着眼前的陛下,感觉自己好似也回到了年轻世代,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 自己已经几十年,没有再见到陛下了…… “啪!” 嬴政直接扬手给了颓废万分,垂暮气息浓郁的李斯一巴掌道:“朕赏赐给你这么多灵丹妙药,就算是一头猪,吃完也能蜕凡。” “斯有罪……” 李斯神色一黯,愧疚难当道。 “你的确有罪,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耿耿于怀,朕今日就来打醒你。” 嬴政说完,抬手欲打,可看到李斯垂垂老矣的样子,似乎又有不忍了,最终还是放下了大手。 “是斯对不起陛下,这么多年了,斯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李斯深深自责,惭愧不已道。 “通古,你太让朕失望了。” “朕等了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你自己想明白,可是你呢?” “几十年来,像个村妇一般,自哎自怨,连这小小的李府都走不出去,又何谈与朕共谋星辰大海?” “朕若恶你,又怎会让你把持黑冰台这么多年?” 嬴政恨铁不成钢,神色复杂万分道。 〔下一章,八千字左右。〕 第十九章 九州富庶而天下贫瘠 “陛下,斯悔之晚矣!” 李斯听闻,顿时受宠若惊,感动到泪流满面道。 “尚且不晚。” 嬴政看了一眼,懊悔不已的李斯,神秘一笑道。 “斯已油尽灯枯,时日无多。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亦难打破生死壁垒,追随陛下左右了。” “不过能够见陛下最后一面,斯死而无憾矣!” 李斯苦笑道,语气之中流露着浓浓的眷恋。 “朕不准你死……” 嬴政语气坚决,以命令的口吻道。 李斯再次热泪盈眶,连忙道:“陛下不准斯死,斯万不敢死。” “以你的资质,早就应该打破壁垒,踏足蜕凡境。” “只是你心有极壁,被困其中,故而终不得道法玄妙。” “此时不破,更待何时?” 嬴政的声音宛如大道玄音,直入李斯脑海。 李斯顿时醍醐灌顶,感觉心中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一道道暖流,从他的丹田气海开始不断盘旋,随之游走全身血管经脉,最终汇聚心脉。 他整个人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辉,身体上的苍老皮肤开始寸寸破碎,随风飘远,直至彻底化作漫天尘埃。 粉嫩的皮肤渐渐蠕动,很快他整个人直接否极泰来,回到了年轻时的样貌。 国字脸,八字胡,消瘦古板的面孔,让他显得有些暮气沉沉。 李斯看着重新焕发生机的身体,感受着体内无穷的力量,顿时大喜道:“多谢陛下再造之恩。” 嬴政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来到摇椅前,直接躺了下来。 李斯跟随嬴政多年,自然十分知趣的来到嬴政身旁,安静的站着。 摇摇晃晃的嬴政,缓缓闭上了眼睛,方才开口道:“通古,以今日帝国之强盛,可算盛世否?” “陛下千秋之功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 “强秦之名,四海内外皆闻之。” “日月所照皆为秦土,山河所至皆言秦语。” “如此光景,要不算盛世大秦,斯亦不知什么样的国家才算是盛世了。” 李斯想了想,认真回答道。 “国虽强,民未富,何谈盛也。” 嬴政笑了笑,不以为然道。 “斯闻各州百姓,坐拥千亩良田,佃佣百余,一日三餐,锦衣华服。” “出入车骑代步,仓谷堆积如山,钱财万贯非富,子孙衣食无忧。” “纵观青史,在陛下的治御下,神州百姓丰衣足食,富贵无双矣!” 李斯再次开口道,这样的盛世天下,不正是陛下所盼望的吗? “汲取举国之资源,灌溉神州之土。” “夺取诸夷之财富,兼济神州之民。” “九州富庶而天下贫瘠,非朕所愿也。” 嬴政睁开了眼睛,看向李斯,意味深长道。 由于多年病重,苍老浑噩,这些年来朝廷政策变迁,李斯并不知情。 他的思维还依旧停留在一二十年前的样子,一时间有些错愕。 “陛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以亿万异族之血,壮我华夏神州锦绣山河,又有何不可?” 李斯作为秦律的制定者,向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一开口便将亿万异族推向无底深渊。 “通古,自炎黄一家始,几千年来,多少部族投入了神州华夏的怀抱。” “何为华夏?” “什么又是华夏血脉?” 嬴政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负手而立,望着美丽的夕阳怔怔出神道。 李斯当即语噻,过了良久,方才有些羞愧道:“陛下心胸广阔,有泽被苍生之仁,德济四海之心,斯远不如也。” “左传有云,服章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此乃华夏矣。” “无论他是什么模样,无论他身体流淌着的是什么血脉。” “穿我华夏衣裳,颂我华夏诗经者,即为秦人,亦有华夏不朽圣魂。” “这天地很广,容得下诚心归附华夏的朝圣者。” “这世界很大,却容不下一个离经叛道的忤逆者。” “总有一天,大秦的铁骑会踏碎九霄,走出蓝星,冲向广阔无垠的星宇,追寻宇宙的尽头,去看一看,宇宙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通古,一个人的格局有多大,就能决定他能站多高,看多远。” 嬴政手指苍茫天际,意气风发道。 “陛下雄心壮志,深谋远虑,斯愿永远追随陛下左右,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李斯看着那个伟岸的背影,内心澎湃不已。 他突然想到了多年以前,那个意气风发,一心想要扫灭六国,一统天下的少年。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不相信。但自己相信他,便犹如现在一般,一如既往的信任他。 “你的修炼天赋在整个帝国,也算是冠绝天下,希望你能好好修炼。” “朕不希望千年,万年以后,只能在你的坟冢前,告诉你大秦帝国又达到了何等辉煌高度。” “朕希望千秋万载之后,你李斯依旧站在朕的身侧,与朕共享盛世荣光。” 嬴政轻飘飘的几句话,立刻让李斯情绪激动不已。 “斯此生永不负陛下。” 李斯也当即表忠心,立下了至死不渝的誓言。 “通古,这么多年了,跟朕回去吧!” 嬴政转过身来,拍了拍李斯的肩膀,语气缓和道。 “回去,斯愿意永远常伴陛下左右,哪怕只做个名不见经传的侍者。” 李斯激动无比,这是自己多年来,朝思梦想的美梦啊! 这一刻,梦境成真了。 “以通古之才,朕可舍不得。” 嬴政欣慰一笑,打趣道。 就在嬴政与李斯君臣二人,相谈甚欢之际,两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父亲?” “陛下?” 李由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重返青春的父亲,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韩信则是打了一个冷颤,看见嬴政之后,立刻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心中有些忐忑。 “还不快过来,拜见陛下?” 李斯顿时怒视儿子,呵斥道。 李由顿时缓过神来,急忙走了过来,拱手一拜道:“拜见陛下。” “免礼。” 嬴政挥了挥手,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韩信道:“淮阴侯,可真巧啊!” 韩信顿时醒过神来,直接跑了过来,单膝跪地一拜道:“拜见陛下。” 怎么办? 自己乃镇守一方的大将,若无诏,不可擅离。 没想到自己偷偷摸摸想要看望病危的恩公,却被陛下抓个现行,韩信心中慌的一匹…… 天啊! 肿么办? 〔抱歉,今天家里来人了,最近两天一定爆发一次万字,惨兮兮!明天还要出一趟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也不一定有时间万字更新!只能先两更了,咳咳,有进步就好,终究不是一更党了!〕 第二十章 博士董仲舒 “淮阴侯,好大的胆子。” “无诏擅离,该当何罪?” 嬴政神色冷冽,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韩信当即如遭雷击,深深低着头,不敢有丝毫狡辩道:“当以大不敬之罪论处。” “陛下,可否容禀。” 李斯看着跪在嬴政面前的韩信,上前拱手一拜道。 “可。” 嬴政随口道。 “当年东郡会试舞弊案不知陛下是否还有印象,淮阴侯遭难,险些惨死歹人之手。” “斯奉陛下诏令,暗中对淮阴侯照应一二,因此名义上对淮阴侯有救命之恩。” “若非陛下体恤,斯恐命不久矣。” “淮阴侯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惜以身犯险,擅离职守前来探访。” “事出有因,淮阴侯一片赤城感恩之心,不知陛下可否从轻发落。” 李斯何等聪慧,将前因后果全部道出之后,继而为韩信求情。 嬴政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斯,这道诏令实在子虚乌有了。 人才自己固然看重,但还没到了给他什么特殊关照的地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机遇,不经历红尘锤炼,又怎能成为傲视天下的大才? 既然李斯为了避嫌,顺水推舟,自己也没必要点明。 此时的韩信更加错愕,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 他原本就对陛下的知遇之恩感激不尽,现在更是将嬴政视作再生父母了。 “念尔一片赤城,罚俸一年,以观后效。” “如若再敢藐视朝廷律令,两罪并罚,绝不姑息。” 嬴政说的很凶,但也只给出了象征性的处罚。 “谢陛下仁德,臣必谨记陛下教诲。” 韩信心中松了一口气,得遇如此圣主,实乃人生大幸。 陛下虽然杀人无数,可对那些为社稷立下不世功勋的重臣,却十分体恤。 陛下执政近百年来,从未杀过一个有功之臣。 这也正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值得所有人托付生死,万死不辞的追随。 “杵在这里,莫非还想等朕请你吃饭不成?” 嬴政瞪了一眼站在原地发呆的韩信,没好气道。 呵呵! 韩信尴笑两声,立刻拱手一拜道:“臣告退。” 说完,他便直接一溜烟的逃离了这里。 李斯摸了摸胡须,笑吟吟的看着韩信离去的方向道:“真乃帝国英杰也。” “王奔擅使诡诈之术,又深得王家步步为营战法精髓,镇国大将之风尽显。” “蒙恬勇武刚毅,铁血战法,步战无双,河套一役,以十万精锐步兵,大胜八万匈奴骑兵,天下震惊。” “这个韩信奇谋术法独树一帜,领兵能力更是冠绝天下,无人可出其左右,乃不可多得的绝世将才。” “只可惜大秦世间已无敌,倒是有些埋没了他们的风华。” 嬴政听闻,却不以为然道:“只要他们的修为不断精进,马踏星河的时代,并非遥不可及。” 话音落下,极光从天空俯冲而下,落在了大院之中。 “走吧!” “大秦还远未到马放南山,安享盛世的时候,以后的路还很长,也更艰难。” 嬴政大步跨出,却犹如缩地成寸,直接站在了极光的背上。 李斯思索着陛下言外之意,心中有些隐隐期待,又有些忐忑,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时代? 自己可没有陛下那种本事,只能老老实实的爬到了极光的背上,默默站在陛下的身后。 极光发出一声巨大的嘶鸣声,直冲天际,消失在了远方。 李由与老管家阿海,对着极光消失的地方,深深一拜。 “海伯,让人收拾一下行礼,咱们回咸阳。” 李由热泪盈眶,心中激动万分道。 “好,回咸阳……” 老管家阿海也是老眼通红,语气复杂万分道。 咸阳车站…… 一辆辆长长的铁车,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宛若长龙川流不息。 曾浩的队伍也正在紧锣密鼓的装车,准备踏上远方的征程。 “快,把公子的座驾也装上去,可不能让公子累着。” “呀!小心点,这可贵着呢,千万别磕到了。” 曾浩躺在太师椅上,懒洋洋的望着忙碌的人群,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吃着哈密瓜。 “公子,这位是随行博士董仲舒。” 刘彻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引荐道。 “谁?” 曾浩吐出了嘴中的哈密瓜,有些惊讶道。 “博士董仲舒,拜见公子。” 中年彬彬有礼的拱手一拜道。 他就是那个怂恿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 看起来斯斯文文,不像啊? 要知道华夏历史上,儒家两次大变革〔阉割〕,这位就是始祖。 至于弱怂朝那两位程朱理学的不提也罢,不仅仅是变革了,而是将儒家彻底扭曲…… 人性都灭了,天理留着还有个屁用! 不过对于这位儒家大牛,曾浩也谈不上反感。 儒家学术也是从他开始真正的发扬光大,成为了华夏历史不可分割的部分。 “原来是学冠古今的董博士,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曾浩客套了一声,并不敢小觑这位。 先不谈这位震烁古今的成就,本身能跻身博士,便足以见其才华。 要知道整个大秦只有七十二博士,能够从成千上万名待诏博士中脱颖而出,哪一个不是学富五车的大佬。 现在的秦国虽以法治国,但在育民上,儒学十二经大放异彩,笔墨犹重。 帝国各个学社,都有儒生做夫子,教授知识。 “公子言过了,下吏愧不敢当。” 董仲舒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 不知道这位大牛日后,会不会怂恿始皇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呢? 始皇帝会吗? 真是有点期待啊! 曾浩心中恶趣味的想着,不由忍不住笑出了猪叫声。 引得刘彻与董仲舒纷纷侧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古怪的看着坏笑的曾浩。 “公子,我部以整装代发,只需公子一声令下,即可发车。” 这时,一名威风凛凛的将领走了过来,拱手一拜道。 “恩,不错。” “本公子看你仪表堂堂,叫什么名字啊?” 曾浩见这位将领气势非凡,毕竟以后都要跟着自己混,总不能名字都不知道吧! 第二十一章 末将卫青 “末将蓝田大营偏将卫青,奉陛下诏令,随行保护公子周全。” 将领立刻自报家门,拱手一拜道。 啥? 卫青? 开什么玩笑? 我他喵的去…… 为何感觉,总有刁毛想害本公子? “卫将军真是神武,有将军保护,本公子就放心了。” 曾浩这倒没有客套,而是真心道。 开玩笑,大汉帝国双壁之一啊! 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曾浩相信,牛人始终还是牛人,无论身处什么样的时代,他也不会因此默默无名。 “公子谬赞了。” 卫青十分腼腆的回答道,此时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 “卫将军,不知令姐是否婚嫁?” 曾浩想到了那位英年早逝的冠军侯,只是刚说完就后悔了。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唐突了,容易引起误会。 果然,刘彻与董仲舒的眼神都变了,怪异的看向了曾浩。 董仲舒心中感叹道,公子这癖好,实在别具一格。 第一次见面,就问人家姐姐是否成婚…… 可惜自己没有姐姐啊! 而刘彻则是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卫青也懵了,警惕的看着曾浩道:“公子何出此言?” “咳咳!” “将军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曾浩有些无语,感觉越描越黑了,解释的是那般苍白无力。 “那公子何意?” “家姐早已过了及笄之龄,自然早已完婚。” 卫青直言道,似乎不想给这位刚刚认识的公子,留下半点非分之念。 “你长姐卫子夫,二姐是卫少儿?” 误会就误会吧! 反正我又不是那种人,曾浩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 “回公子,正是。” 卫青心中更疑惑了,你连我都不认识,怎么对我家姐如此清楚? “不知是何人如此有福气,娶了令姐?” 曾浩继续疯狂试探道。 卫青的脸色夸了下来,闷不作声。 糟了! 曾浩见卫青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孟浪了。 莫非历史的轨迹没有完全转变吗? 那个坏蛋还是什么县令? “公子莫非对拙荆有什么想法?” 刘彻脸色难看,看着曾浩道。 草! 这误会可大了,这卫子夫还是成了刘彻的媳妇? “刘中郎误会了,本公子对尊夫人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曾浩开口解释道,内心尴尬的一逼。 当着人家男人的面,打听人家婆娘,差点没社死当场。 一旁董仲舒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这瓜很大,信息量更是很复杂,值得深入分析一二。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没有人再说话。 “卫将军,其实我只是想问一下。” “你二姐是不是有个儿子,叫霍去病?” 曾浩心中有很多疑问,按道理来说,秦朝没有灭亡,汉朝自然无法诞生,为什么这些历史轨迹还是没有变化? 如果按照始皇帝的推测,那位被老树镇压的存在,扭转了历史长河,会遭受反噬。 所以他只是改变了部分历史,而非全部吗? 卫青怪异的看了一眼曾浩,这是对我二姐特别关注? 早干什么去了? 孩子都有了,你都知道了,还问我作甚? “回公子,正是霍去病,乃平阳县令霍仲孺之子。” 卫青碍于曾浩的尊贵身份,纵然心中有所不满,也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道。 马踏匈奴,封狼居胥……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那位震古烁今,传奇年轻战神,真的降临到这个世界了么? 他还会英年早逝吗? 毫无疑问,他与卫青,都是后世华夏民族,永远缅怀祭奠的民族英雄,不朽丰碑有他一块。 曾浩思绪万千,勾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很多时候,他都快融入这个世界了。 可总有那么些人与事,总能让他忆往昔。 “卫将军知道本公子膝下无子,我想收他做义子,日后必倾尽全力培养他。” 曾浩神色严肃,语气庄重道。 啥? 义子? 倾尽全力培养? 刘彻与董仲舒面面相觑,这不会是公子绿了那平阳县令,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就连卫青也是满脸古怪,惊疑不定的看着曾浩道:“公子为何要这样做?” 甚至卫青心中,也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个二姐夫被绿了。 毕竟谁会平白无故认个义子就算了,还要倾尽所有来栽培? “我与那孩子有缘,得到本公子的栽培,那孩子必能一飞冲天,日后定能成为帝国最闪耀的星……” 曾浩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改善他的体质,这样的英杰,过早夭折,实在可惜了。 “这个末将无法做主,公子要与平阳县令霍仲孺交涉。” 卫青想了想,好像也不是坏事。 只是不知道,这位帝国公子,为何对自己那个可怜的外甥如此上心? 希望,是福非祸吧! “这个自然,等此行任务圆满回咸阳之后,劳烦卫将军引荐。” 曾浩也只是对这几位历史大牛客气一二罢了,那霍什么玩意,一个小小县令,难道还敢拒绝本公子不成? “末将义不容辞。” 卫青听闻,也不好拂了公子的面子,只能应承下来。 “说一下随行人员物资大致情况。” 曾浩随口问了一句,虽然不需要详细了解,但作为主官,大致了解还是需要的,否则岂不是个花架子? “回公子,我部共有一千一百将士。” “其中狂狮百骑,皆是归真境精锐。” “弓弩手二百,修为蜕凡境。” “长戈骑二百,修为蜕凡境。” “大剑士二百,修为蜕凡境。” “重甲兵二百,修为蜕凡境。” “火铳手二百,修为蜕凡境。” “偏将卫青,修为跃龙境。” 卫青拱手一拜,如实汇报道。 “公子,廷尉府共有十名官吏随行。” “司吏五人,司长二人,司监二人。” “左平令事刘彻,共计十人,以供公子差遣。” 刘彻也平复心绪,开始汇报道。 “公子,我部共有博士生四人。” “博士董仲舒,共计五人,以供公子差遣。” 董仲舒也当即禀告道。 “负责后勤的主簿呢?” 曾浩目光搜寻了一番,不由询问道。 “公子,主簿在此。” 这时,不远处一名青年屁颠颠的跑了过来道。 第二十二章 帝国改制 “随行主簿东方朔,拜见公子。” “我部车驾三辆,粮草物资以备半月之需。沿途各地官府奉诏接待,所以并无多少钱财,只有一万钱,以备不时之需。” “杂役二百,伙夫百人,主簿一人,随时恭候公子调遣。” 东方朔拱手一拜,恭恭敬敬道。 “……”曾浩 又来一个,有完没完了啊! 东方朔见公子一脸生无可恋的神色,满脑子疑惑。 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曾浩整理了一番思绪,便有了新的计划。 秦万象更新之国,因为是第一个大一统王朝,一切都是从无到有。 就算始皇帝有超强的能力,看了很多后世的书籍。 可终归还是有局限性,这种时候,曾浩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过人之处。 像如此规模浩大的巡查,能查出个什么鬼东西? 打量着仪表堂堂的东方朔,曾浩突然道:“脱衣服。” “……”刘彻。 “……”董仲舒。 “……”卫青。 “公子说什么?” 东方朔怀疑自己听错了,有点疑问道。 “从现在开始,你来做公子,我是东方朔。” 曾浩说完,就率先脱掉自己华贵的衣裳。 “公子此乃何意?” 东方朔有些不明所以道。 “我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去了,就算是只苍蝇都要找个地方缩起来,更别说那些狡猾的贪官污吏了。” “咱们分头行动,一部在明,一部在暗。” “你伪装本公子,率大队人马,直奔北州龙城。” “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宴请北州那些地方官,拖住他们即可。” 曾浩看着东方朔,吩咐道。 “是,公子。” 东方朔也不是蠢货,立刻明白了曾浩的计划。 “公子要一个人行动吗?” “那实在太危险了,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等如何向陛下交代?” 卫青也觉得此计甚妙,可又觉得实在太大胆了一些,于是疑惑道。 鬼才一个人,就我这蜕凡中期的实力,被人杀了怎么办? 开玩笑,分身就一个,死了就真的完蛋了。 “不是还有你卫将军吗?” “调十个军中高手,咱们伪装商队北上,如此便能万无一失。” 曾浩翻了翻白眼,对卫青这个憨憨有些无语。 “公子教训的是。” 卫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 “董博士声名远播,还是与大部队一起,如此才不会引人怀疑。” 曾浩看向胸有成竹的董仲舒,想了想道。 “诺。” 董仲舒并没有反对,因为他很清楚曾浩说的十分在理。 自己也算是名动天下的大儒,官场认识自己的人不说一抓一大把,可也不再少数。 “公子,那我呢?” 刘彻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他内心却有着深深的渴望。 跟着大部队是非常安全,但肯定没什么功劳。 只有跟着公子秘密行动,破获一桩又一桩大案,方能得到陛下赏识。 “把你的那些属下安排好,不要露出什么马脚就行。” 曾浩一边换衣服,一边对刘彻道。 “谢公子,下吏一定安顿妥当。” 刘彻拱手一拜道。 “你们也一样,都让属下把嘴管住了。” 曾浩看着其他三人,再次叮嘱道。 “喏。” 几人异口同声道。 “我去车站大门口等你们,速度安排好,然后过来汇合。” 曾浩穿好了衣服,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咸阳宫……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满朝文武高声喝道。 “众卿免礼。” 嬴政坐在王座上,声音洪亮道。 “谢陛下。” 文武百官再次拱手一拜,然后各自跪坐下来。 嬴政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符玺令事黎晰。 “陛下有旨,宣李斯觐见。” 黎晰意会,当即大喝道。 满朝文武有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者,更多的人,则是万分震惊…… 而在大殿几个角落里,几名小吏顿时脸色憋的通红,一个个激动无比。 老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吗? 陛下,他要再次启用老祖了吗? 我们李家,又要再现辉煌了吗? 李斯波澜不惊,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完全不在意上万名官吏的目光。 来到大殿中央,弯腰拱手一拜道:“拜见陛下。” “宣旨。” 嬴政笑了笑,开口道。 “大秦始皇帝诏令……以下省略几百字……” “敕封李斯为律令星君,灵印仙绶,布告天下,咸史闻之。” 黎晰念完圣旨,直接走了下去,将圣旨交给了李斯。 一名宦官紧跟着走了过来,他手中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印玺,美轮美奂。 “臣李斯,谢陛下天恩。” 李斯接过圣旨与印玺,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此时的承天殿已炸了锅,满朝文武都在议论纷纷。 那星君是什么职位? 怎么从未听说过? 金印紫绶,银印青绶,铜印黄绶,他们都知道。 可这灵印仙绶是什么鬼? 简直闻所未闻啊! “肃静。” 嬴政平淡的一句话,瞬间盖压过鼎沸之声。 文武群臣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嬴政。 “改制已势在必行,如今的大秦帝国早已今非昔比。” “大秦军功爵二十等,再添四等。” “彻侯之上,星君,灵印仙绶,岁俸一万灵晶。” “灵君,仙印神绶,岁俸十万灵晶。” “仙君,神印地绶,岁俸五十万灵晶。” “神君,地印天绶,岁俸一百万灵晶。” “希望能够激励众卿斗志,不要虚度光阴。” 嬴政根本没有问文武群臣的意思,而是直接一言而定乾坤道。 灵晶? 满朝文武都眼红了,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好宝贝啊! 修炼之人,若有灵晶辅助,事半功倍。 如今大秦帝国流通的官方货币依旧是上镒为金,下币为铜。 灵晶只能从朝廷获得赏赐,每个得到赏赐的大臣,谁不当成宝贝? 自己用都不够,哪里肯让出来? 即便偶有流通,也是万金难得,根本不会流通出来。 “陛下圣明,臣等必当肝脑涂地,为国尽忠。” 满朝文武没有人反对,因为这是机会,尤其对那些已经名列彻侯的大臣而言,再也不用藏拙,面临赏无可赏,封无可封的尴尬境地。 第二十三章 有我安澜便有镖,何方鼠辈赶紧逃 “牛肉干,新鲜牛肉干……” “羊肉片,刚出炉的羊肉片,走过路过别错过喽!” 北海城依北海而建,短短几十年,因为丰富的矿产与渔业,迅速发展壮大。 热闹的街道,到处都是小商贩吆喝着买卖。 由于坐落于苦寒之地,能来此定居者,一般都是修士,普通人并不喜欢这里。 毕竟天寒地冻,人迹罕见,偶遇妖兽,普通人可能就会送了性命。 通往北城的直道上,车来车往,一个又一个商队川流不息,往还奔走。 其中一支庞大的商队,独树一帜,足有数百人。 一杆大旗上,刻着四个大字“安澜镖局”。 曾浩骑着一匹白色骏马,走在队伍的中间。 刘彻与卫青各骑着一匹黑马,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 “主上,你为何一路上都要骑着白马?” 卫青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因为骑白马帅啊!” 曾浩咧嘴一笑,看着蓝天白云,心中十分舒畅。 “那主上为何不让我们骑白马?” 刘彻接过话茬,疑惑道。 “这样才能存托出,吾之与众不同。” 曾浩没好气道,经过多日的接触,算是看明白了。 这两人都是当世极为聪慧之辈,可跟自己终归有代沟。 这与年龄无关,而是时代的隔阂。 看着吃瘪的两人,额头挂满了黑线,曾浩觉得特有成就感。 “曾镖头。” 就在这时,一名肥头大耳,胖墩墩的中年骑马追了上来。 曾浩看了一眼他座下马儿痛苦的样子,心中默哀了三秒,然后停了下来道:“李老板,有事吗?” “前面不远,就是危险地区了,到时候要真有意外发生,还请曾镖头鼎立相助啊!” 李老板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十分客气道。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弟兄们,咱们安澜镖局的口号是什么?” 曾浩露出不悦之色,对着商队一众护卫喝道。 “有我安澜便有镖,何方鼠辈赶紧逃……” 上百名护卫,立刻高声喊道。 气势如虹,声势浩荡…… 见状,李老板点了点头,能看的出来,这群镖师真的很强。 否则,自己也不会花费重金,请他们来押镖了。 要知道,这一次的货物价值巨大,自己赌上了大半家产,不容有失。 “若不逃,又待如何?” 就在李老板刚松一口气时,前方高大茂密的芦苇丛中,响起了一个不屑的声音。 所有人立刻警备起来,目光齐刷刷循着声音,看向了芦苇丛。 “好胆色。”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莫非没听过我安澜镖局的名头?” 曾浩眼神凌厉,对着芦苇丛喝道。 “咳咳!” “主上,咱们这是第一次押镖。” 刘彻靠近曾浩,小声道。 “是吗?” “可能我背错台词了?” 曾浩嘀咕了一句,考虑着,要不要直接来一句,女侠饶命? 这样的话,估计李胖子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吧? 一名穿着貂皮,脸上蒙着黑纱的年轻女子,从芦苇丛中飞了出来。 她手持一把砍柴刀,放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掐着腰,十分蛮横道:“什么狗屁安澜镖局,老娘没听过。” “一个女娃子,不在闺中好生待着。” “做什么不好,偏偏跑出来打劫?” “龙门镖局你没听过没关系,大秦律令总该知道吧?” 曾浩撑开纸扇,轻轻摇了几下道。 “秦律管的了天,管的了地,但管不了姑奶奶我。” “这批货,今日必须留下。” 蒙面女匪根本不为所动,语气坚决道。 她的话音刚落下,几十名早已埋伏在道路两侧的匪徒,立刻跳了出来。 一个个装扮的凶神恶煞,气势逼人。 “都什么实力?” 曾浩自己就是蜕凡中期的修为,看不破女首匪的实力,轻声询问道。 “那名首匪应该是跃龙境初期,还有两个归真修士,十几个蜕凡。” “只要主上一声令下,一个都逃不了。” 卫青传音入耳道。 “主上,这个商队有问题。” 一旁的刘彻也出声道。 “嗯?” “什么问题?” 曾浩有些不明所以道。 “朝廷明令禁止的违禁货物,因为在帝国学府,我有一位同学就是因为沾染上了这个玩意,彻底废了。” 刘彻神色凝重道。 违禁货物,还能毁人不倦…… “逍遥片?” 曾浩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帝国可是严惩贩卖者。 轻则车裂,重则灭族! “利益动人心,这些商贾,为了利益,有什么不敢做的?” 刘彻眼神流露着深深的鄙夷,不屑道。 一旁军武出身的卫青,听闻逍遥片,顿时眼神凌厉起来,杀意情不自禁的弥漫开来。 这玩意查的很严,这李老板一路上过关斩将,如入无人之境。 要说没有人帮衬,曾浩第一个不信。 原本还以为做生意的人,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只是图个便捷。 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原因,要好好谋划,顺藤摸瓜,一网打尽这群畜生才行。 暂时不能打草惊蛇,抓一只小鱼,并没什么用。 由于三人在传音交流,并未引人注意。 “喂,你们都吓傻了吗?” “我大刀女侠的威名,整个北州谁人不知?” “押镖的,这件事与你们无关。识相点,立刻滚犊子,还能留一条命。” 女首匪有些恼怒道,她并不想牵连无辜,能劝则劝吧! “什么?” “大刀女匪……” “她就是鼎鼎大名的大刀女贼啊!” “听说这女匪杀人不眨眼,身上背负了几百条命案,北州境内一直在悬赏通缉她,可一直没有落网。” 一群随行的劳工,顿时吓的六神无主。 人的名,树的影,这个名号,在北州境内,可以吓的三岁小儿都不敢哭。 李老板也是一屁股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痛心疾首的惊呼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口气倒是不小,今日铁了心要砸我安澜镖局的金字招牌了?” “现在退走还来得及,否则休怪曾大爷无情了。” 曾浩听到这女首匪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倒是觉得此人很有趣。 “狂妄无知,既然如此,那便用武力来说话吧!” “诸位兄弟,为了北州的安宁,绝不能让这批货流入北城。” 女首匪怒气汹汹,大声喝道。 她真的生气了,这些镖师真是不知好歹。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镖局,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自己好心,不想伤及无辜,他们这是蹬鼻子上脸了?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小白脸,等会抓住他,非要把他晒黑了不可,看着就来气! 气死姑奶奶了! 第二十四章 朕的女儿,非王侯之才勿视之 “陛下。” 符玺令事黎晰来到御书房,轻声喊道。 “何事?” 正在处理政务的嬴政,不由停了下来,询问道。 “中大夫姚非,在外求见。” 黎晰禀告道。 “宣。” 嬴政想了想,便开口道。 “遵旨。” 黎晰拱手一拜道,然后便离开了。 片刻之后,姚非走了进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臣姚非,拜见陛下。” “进宫见朕,有何要事?” 嬴政看着下方谦恭无比的姚非,询问道。 “回陛下,臣确有要事上奏。” 姚非神色严肃道。 “朕在听。” 嬴政淡淡道。 “陛下,臣要死谏郎中令蒙毅。” 姚非直接跪了下来,双目通红,埋藏多年的仇恨再也掩饰不住,疯狂的宣泄而出。 母亲一直到死的那一刻,自己也没能见她一面。 蒙家人,全都该死…… “若朕没有记错,你身体中也流淌着一半蒙家血脉。” “你要死谏你的舅父?” 嬴政脸色依旧古井无波,审视着邪魅阴柔气息十足的姚非,疑问道。 “臣是大秦的官吏,承蒙陛下厚爱,担任中大夫之职,有纠劾百官之责。” “帝国以法立国,取信天下。即便是臣之舅父,触发国法,焉敢徇私怠公。” 姚非心中恨死了蒙家,但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这一天,自己等了太久了! 蒙家在秦国风光了一百多年了,是时候倒下了…… “说的好。” “公私分明,方乃为臣之道。” “蒙毅不仅仅是你的舅父,还是你的直隶上司。” “莫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否则就算朕容的了你,秦律也容不得你。” 嬴政提醒了一句,意味深长道。 “臣若无实证,绝不敢诬告郎中令。” 姚非心中的恨意瞬间被消了大半,听闻陛下此言,不由庆幸自己多年来,没有轻举妄动。 蒙氏深得圣宠,若这么容易被扳倒,自己又何苦等到今日? “说说吧!” “蒙毅犯了什么罪?” 嬴政看着姚非,询问道。 “始皇帝六十年,安南州飓风肆虐,数十万倾良田被毁。朝廷调集安北州物资粮食紧急赈灾,安陆漕运使蒙逊丧心病狂,以牲畜之食盗取赈灾谷物三十万石。” “始皇帝七十七年,欧陆吉州逍遥案,大量违禁毒片遍地开花,致死万余人,简介受到侵害者多达百万,朝野震惊,天下愤慨。” “上至州牧侗涟,下至各郡县主吏全部获罪问斩。梵郡郡守蒙炽公然挑衅秦律,以替身假死脱罪,至今逍遥法外,敢问陛下天理何在?” “始皇帝八十三年,逍遥片重现北州,毒害百姓,遗祸无穷。而北州官吏视若不见,内外勾连,欺上瞒下,悖逆天恩。” “以至于血色恐怖笼罩在每一个北州百姓头顶,欲出关告御状者,莫不横死直道之上,冤魂不息,枯骨遍地。” “陛下,这北州是大秦之天下,还是他蒙氏的天下?” 姚非字字血泪的哭诉道,就差没指名道姓骂蒙毅纵然家族子弟为祸帝国了。 嬴政眉头皱了皱,直接拿起木案上的黑色电话道:“接北州牧蒙勋。” “是,陛下。” 电话那头,很快响起了一个尊敬的声音。 “臣蒙勋,向南遥拜陛下。”电话之中,经过短暂忙音之后,立刻响起一个硬朗的声音。 “明日早朝朕要见到你。” 嬴政言简意赅,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陛下圣明。” 姚非心中大喜,立刻恭维道。 “你说的这些与蒙毅何关?” 嬴政看了一眼姚非,质问道。 唔! 姚非差点没缓过神来,陛下这转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点。 “陛下,臣有人证,逍遥片的所有线索全都指向了蒙家。” “蒙大将军治军在外,蒙氏一族皆以蒙毅马首是瞻。” “臣以为,这一切都是郎中令蒙毅在暗中唆使,赚取大量民脂民膏。” 姚非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继续道。 “什么人证?” 嬴政疑问道。 “回陛下,贩卖逍遥片的商贾,被臣当场抓获拘押密审。” “只可惜此人级别太低,并不知道主谋者的身份,只知道给他供货的人,乃是蒙家的大人物。” 姚非连忙道。 “你能密审,还要廷尉作甚?” 嬴政看着姚非,反问道。 “陛下,事急从权,蒙氏权势滔天,臣怕廷尉府的法吏不敢因此得罪蒙家。” “臣有逾越之罪,请陛下责罚,臣甘愿领罪。” 姚非被这一句问的有些窒息,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请罪道。 “罢了,将人交予蒙毅,他自会处理。” 嬴政并没有降罪的意思,而是颇为耐人寻味道。 交给蒙毅? 陛下老糊涂了吗? 那还能审问出什么结果来? 姚非心中那叫一个恨,可是他根本不敢反驳,只能憋屈无比道:“陛下,这不合规制吧?” “嗯?” 嬴政冷冷看了一眼姚非。 “臣,谨遵陛下圣喻。” 姚非被这一眼,吓的是通体发寒,汗流浃背道。 “退下吧!” 嬴政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姚非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拱手一拜道:“陛下,臣与长公主情投意合,望陛下成全。” “朕的女儿,非王侯之才勿视之。” 嬴政看了看满脸诚恳哀求的姚非,淡淡道。 姚非顿时脸上感到火辣辣的痛,感觉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差点没喷出来。 陛下这话说的很直白了,自己不配…… 是啊! 别说王侯之才,自己仅仅是个小小中大夫,就连九卿都遥不可及,不知道要在庙堂混多久才能爬上去,又何谈封侯? 该死! 我姚非总有一日要将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踩在脚下! 陛下,既然你无情,便休怪臣下无义了。 你看不起我姚非又如何? 你女儿喜欢我,她爱我啊! 姚非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但除了脸色难堪无比之外,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老老实实拱手一拜道:“臣告退。” 说完,便战战兢兢的离开了承天殿。 嬴政看着姚非离去的身影,面无表情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题外话------ 新书发了,喜欢的可以瞅瞅哦!《人在地球,魂驻长城》 简介: 张坤:“喂,幺幺零吗?” 幺幺零:“您好,这里是幺幺零服务热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班欢:“我被秦始皇绑架了,每天晚上都要修长城,我该怎么办?” 幺幺零:“啊!对不起,我被汉武帝抓走了,现在要去打匈奴了。嘟嘟嘟!” 班欢:“……” 当我是神经病? 我真的被秦始皇绑架了,谁能救救我? 在线等,急急急急急急急急…… 第二十五章 老娘许清幽 “杀啊!” 一众悍匪闻言,立刻一拥而上,冲了过去。 曾浩笑了笑,直接挥了挥手,一言不发,坐看好戏。 百名狂狮骑的将士,立刻走出来十人,直接迎了上去。 生动演绎了什么叫以少敌众,十人皆是归真境后期的修为,乃什长。 仅仅是释放出大道气息,便将数十名悍匪镇压倒地,动弹不得。 数十名悍匪,仅有那两名归真初期的小头目还在苦苦挣扎。 “归真后期?” “全都是?” “哪里冒出来的?” 女首匪当即脸色骤变,不过她并非露出怯意,反而把大砍刀向前一横,大怒道:“放开我兄弟。” 纵然技不如人,也是毫不犹豫冲了过去,准备营救自己的属下。 可是还没冲出几米远,她的身形便止住了。 卫青从天而降,看着眼前这个彪悍的女首匪道:“你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救他们?” 怎么可能,女首匪感觉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震惊无比看着眼前这个连大道气息都没有外溢的男子,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跃龙境强者? 这种级别的强者,怎么会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镖局中押镖? 尝试祭出自己的本命大道,可是女首匪绝望了。 由于修为差距太大,自己的本命大道被彻底镇压,无论自己如何调动,它都纹丝不动,好似遇到了天敌一般。 她想起了传闻,北州的毒片生意,背后的主使者,大有来头,乃是帝国的大人物。 所以这些东西才能畅通无阻的在北州流通开来,当地官府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你们这些狗官不得好死,全都是畜生。” “官商勾结,欺压百姓,祸害乡邻,你们以后肯定都会遭到报应。” 女首匪似乎遇见了自己与众兄弟的命运,不由唾口大骂道。 “你知道这些货物?” 卫青眉头一挑,感到意外道。 “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欺上瞒下,内外勾连,陛下早晚会砍杀了你们。” 女首匪双目通红,如果眼神能杀人,卫青早就死上一万遍了。 卫青刚想继续开口,感到后方异样,便止声了。 “主上。” 卫青拱手一拜道。 “恩。” “将这里的声音隔绝。” 曾浩手持折扇,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吩咐道。 “诺。” 卫青欣然领命,然后直接部下音障,让外面的人无法听见这里的声音。 “陛下会不会砍了我们尚且不知,但很快你和那些劫匪便要共赴阴司三泉了。” 曾浩来到女首匪的面前,笑呵呵道。 “你就是这毒片买卖幕后大家族的人吗?” “你们是从咸阳来的?” 女首匪此时已经醒悟过来,看着曾浩放荡不羁的样子,咬牙切齿道。 “不错。” “我是帝国公子。” 曾浩十分坦然,笑着道。 女首匪脸色难看无比,本以为幕后之人,是咸阳那些大氏族的人。 可现在才发现,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难怪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丧心病狂。 帝国公子啊! 帝国的公子有很多,但能自称帝国公子的人并不多。 只有陛下的儿子,才能如此自我介绍。 “怎么?” “吓到了吗?” 曾浩又靠近了一些,打量着女首匪道。 女首匪眼神露出厌恶之色,十分嫌弃道:“畜生,离老娘远一点。眼睛再乱瞄,老娘阉了你。” “还挺凶。”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为谁卖命?” 曾浩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睿智道。 三个归真修士,十几个蜕凡,竟然占山为王,做了贼匪,说出去谁信? 陛下传道天下虽然已有几十年,可大秦帝国的修士还没多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大部分人,都被挡在了蜕凡大门之外,求而不得。 万中无一的人,可能资质很好,轻而易举的顿悟本命大道,迈入修炼之门。 可更多的人,依旧还是凡人,无缘悟道修行。 如今天下的修士,几乎都被军队与大氏族招揽了。 少有的苦修士,大多都是静心躲在荒山野岭,灵气浓郁的地方修行。 做劫匪,天下岂有如此荒唐之事! “呸,老娘凭什么告诉你?” “畜生,就算杀了我,老娘也照样一个字都不会说。” 女首匪冷笑不已,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道。 “是吗?” “看你这身材挺好啊!” “该肥的地方很大,该瘦的地方很细。” “这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很精致。” “就是戴着面纱,实在有伤风化。” “既然长的好看,那就大方一点,何必遮遮掩掩?” 曾浩瞄着女首匪,一顿品头论足,然后伸出手,直接扯掉了女首匪的面纱。 “你……卑鄙……” 女首匪顿时花容失色,勃然大怒道。 一旁的卫青有些无语,这公子还真是不拘一格,简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脱尘世而不俗的奇葩。 如此轻薄人家就算了,还说人家带面纱有伤风化,这是什么逻辑? 不过也太无耻了一点,但方法好像很有用。 那女首匪怕了,卫青从她眼神之中读出了深深的恐惧与害怕…… “哇,果然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一副本公子见了犹怜惜的样子。” “美人,现在想起来,自己叫什么了吗?” “如果还没想起来,本公子可以继续帮你啊!” “毕竟回忆这种东西,足以让人回味无穷。” 曾浩一脸贱样,神色轻佻浮夸道。 “许清幽。” 女首匪心不甘情不愿,低声道。 “什么?” “本公子没听见。” 曾浩露出坏笑,疑问道。 “老娘许清幽。” 女首匪许清幽,顿时火冒三丈道。 “哎!” “这不就对了嘛!” “你们是为谁卖命?” 曾浩嬉戏的外表下,隐藏着探索之心。 “这个我不能说,否则不但我们会死,我们的家人也全都要死。” 许清幽星眉紧锁,神色冷冽道。 “卫青,本公子有多少个妾?” “太多了,都不清楚,到底是一百多少,还是二百多少来着?” 曾浩扭头看向卫青,眨了眨眼睛道。 咳! 卫青也不是蠢货,公子这是让自己打掩护,吓吓这个女匪啊! 毕竟这世道,姑娘家的贞洁,重于性命! 据自己所知,陛下众多儿子之中,只有这一个奇葩,尚未娶妻。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对其听之任之。 妻都未娶,又哪里来的妾? 还一百,二百…… 卫青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主上,瞧你这记性,来北州前,您不是刚纳了第五百六十七位夫人吗?” “……”曾浩。 “……”许清幽。 曾浩也是怔了怔,好家伙,本来一直以为这货是个老实人,谁曾想,这家伙也是个腹黑的家伙。 禽兽啊! 这就祸害了五百多个女人吗? 他怎么没有精……亡…… 呸! 老娘想什么呢! 畜生果然是畜生,没有一个好东西! 怎么办? 看这货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啊! 老娘一世英名,就要终结于此了吗? 第二十六章 虎父犬子 咸阳蒙府…… “父亲大人,你找我?” 一名少年来到花园之中,看着正在练剑的蒙毅,立刻拱手一拜道。 蒙毅依旧挥着长剑,舞的虎虎生威,煞是华丽。 过了大约一刻钟,他才一气呵成的停止了舞剑,将长剑倒立,放在了身后道:“战儿,你很缺钱吗?” “孩儿不明白父亲大人此言何意?” 蒙战低着头,费解道。 “吉州逍遥案的蒙逊是谁救的?” “卢州格郡郡守马渠是谁杀的?” “安南漕运使蒙炽贪污赈灾粮,又是谁在为他撑腰?” “你堂兄蒙勋又是谁在背后蛊惑他为逍遥片大开方便之门?” “在北州兴风作浪,你是不是疯了?” 蒙毅十分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接连质问道。 蒙战越听脸色越苍白,噗通跪了下来道:“父亲大人,孩儿生来锦衣玉食,要钱财何用?” “那你做这些肮脏之事,到底图个什么?” “儿啊!我们家缺钱吗?” 蒙毅感觉心痛无比,看着跪在面前的蒙战,悲痛道。 “父亲,孩儿也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啊!” “今蒙氏看似风光,实则危如累卵,趁着现在还有大权在手,焉能不未雨绸缪?” 蒙战眼神露出疯狂之色道。 啪! “畜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蒙毅直接甩了儿子一巴掌,脸色大变道。 蒙战全然不顾脸上的疼痛,继续道:“孩儿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倒是父亲,考虑过家族的未来吗?” 看着儿子,蒙毅失望无比,痛心疾首道:“如果蒙家的末日到来,那一定是你这个逆子招来的大祸。” “父亲心中清楚,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陛下先扶持淮阴侯韩信,抑制我蒙氏。” “这几十年来,看似风光无量,实则备受打压。” “伯父掌管北方军团多年,却有王离在侧掣肘。” “连刘季那沛县地痞无赖都封侯了,以父亲大人的功劳,何以连那地痞无赖都不如?” “今陛下又新增四等军功爵,复用李斯,封律令星君,威盖天下。” “这些年来,陛下又在逐步消弱九卿之权,父亲这个郎中令首当其冲。” “现如今父亲除了调动铁鹰卫,对中书谒者,郎官,大夫的节制,近乎形同虚设。” “父亲大人,即便你的忠心感天动地又能如何?” “在陛下的心中,权力才是唯一。” 蒙战声泪俱下,忧心忡忡道。 “不可能。” “陛下只是想要节制权臣,你多虑了。” 蒙毅冷冷看着儿子,斩钉截铁道。 “哈哈哈哈哈!” 蒙战突然悲凉的大笑起来,看着蒙毅道:“那父亲今日是要抓我邀功了?” “执迷不悟。” 蒙毅的悲伤渐渐淡去,失望透顶道。 就在这时,一队铁鹰卫走了进来,还拘押着两个人。 “叔父,侄儿错了,叔父饶命啊!” “伯父,都是堂兄指使我干的,不管我的事啊!” 两人被押过来之后,立刻跪在了地上,早已吓破了胆,对着蒙毅苦苦哀求道。 蒙毅无动于衷,看着哭成泪人的蒙逊与蒙炽道:“下辈子再改过自新吧!” 啊! 不…… 两声惨叫声响起,蒙毅提着血淋漓的长剑,看了一眼尸首分家的两人,然后便把目光投向了儿子。 “来吧!” “拿你儿子的头颅,去向始皇帝陛下邀功。” “反正侄子也杀了,再多杀一个儿子又是什么关系?” 蒙战没有丝毫惧意,看着蒙毅,冷嘲热讽道。 “做错了事,便要付出代价。” “你真莫非觉得为父,下不了手吗?” 蒙毅看着死到临头,还是死不悔改的儿子,勃然大怒道。 “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让天下人看看,大秦忠义无双的郎中令,到底有多忠心,就算是亲生儿子,也照杀不误。” 蒙战看着双手颤抖,青筋暴起的父亲,心中隐隐作痛。 只有这样,只有亲手杀了自己…… 陛下,才能真正相信父亲大人没有牵涉其中吧! 这可能也是我最后能为家族做出的贡献了,可惜了,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了。 “逆子狂悖……” 蒙毅大吼一声,挥剑砍去。 蒙战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终于解脱了! “定!”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陛下?” 蒙毅看着再也无法前进分毫的利剑,震惊道。 蒙战也是露出复杂之色,看着已经划破皮肤的长剑。 “你就这一个儿子,朕不忍大秦忠义国士绝嗣。” “留他一命,囚禁于宗祠。就让他永不见天日,在蒙氏历代英魂面前忏悔吧!” “国法无情,人亦有情。” 嬴政人未至,声音却在花园之中响起。 “谢陛下怜悯。” 蒙毅当即对着咸阳宫的方向,叩首一拜道。 “畜生,陛下天恩浩荡,还不拜谢。” 看着仍在发呆的儿子,蒙毅呵斥道。 蒙战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可能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这光鲜亮丽的世界了,能看就多看一会吧! “将蒙战囚禁宗祠,永不得踏出半步。” 蒙毅眉头皱了皱,然后站了起来,提着两个侄子的人头,便离开了。 咸阳宫…… “罪臣蒙勋,拜见陛下。” 北州牧蒙勋跪在大殿中央,心惊胆战道。 “你是谁的臣,又在为谁效力?” 嬴政看着下方瑟瑟发抖的蒙勋,语气森冷道。 蒙勋还没开口说话,就见蒙毅提着蒙逊与蒙炽的首级,走了过来。 当场便感觉眼前一黑,便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 “罪臣蒙毅,特带着家族不忠不孝子弟蒙逊,蒙炽首级向陛下请罪。” 蒙毅直接跪在蒙勋身旁,都没正眼瞧大侄子一眼,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满朝文武皆是瞳孔一缩,一个个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郎中令蒙毅,是个狼人! 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人更狠啊! 杀便杀了,连全尸都不给侄子留一个…… 到了现在,蒙勋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干的事,已经彻底败漏了,连忙叩首求饶道:“陛下饶命,罪臣知罪。” 嬴政眼神露出思索之色,这个蒙勋是蒙恬长子,同样也是自己的女婿。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道:“罪将蒙恬,前来请罪。” “父亲,父亲大人救我啊!” 早已吓的六神无主的蒙勋,顿时好像抓到了救命草,连忙抱着蒙恬的大腿,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苦苦哀求着。 蒙恬看着脚下的儿子,痛心万分,以前自己的勋儿不是这个样子啊! 权利腐人心,儿子已经变的让自己感到陌生了。 满朝文武也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蒙勋,完全生动演绎了什么是虎父犬子…… 第二十七章 哪怕举世皆反,朕亦翻掌镇之 “儿啊!” “你触法了国法,为父救不了你。” 蒙恬一脚踢开蒙勋,然后跪了下来,郑重道:“罪将教子无方,有负于帝国,更愧对于陛下。自请削去爵位,罢黜镇北大将军之职,以正国法。” “蒙卿为国征战近百年,劳心劳神,朕明卿意。” “敕令,免去蒙恬镇北大将军之职,归咸阳府邸静养。” “擢升为镇国星君,入宫见驾无须奏报,车马坐骑可直入皇苑。” 嬴政看着只有跃龙中期修为的蒙恬,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臣蒙恬,叩谢陛下体恤。” 蒙恬当即感激涕零,深深一拜道。 “北州牧蒙勋,枉顾圣恩,违法弄权,包庇毒片,其罪当诛。” “顾念其曾祖蒙骜,其祖父蒙武,其父蒙恬,叔父蒙毅于秦有定鼎社稷之功。” “朕实不忍伤了社稷功臣之心,法外开恩,罢黜蒙勋一切朝廷职务。” “幽禁国胥府,无诏令,永不得踏出半步。” 〔ps:秦朝,驸马,是皇帝近侍,到汉武帝方置驸马都尉一职。非皇帝女婿,国胥才是!后世弃用驸马都尉,驸马才成了专指皇帝女婿称谓。〕 “无赦令,不得继承父爵,永为黔首〔平民〕。” 嬴政说完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满朝文武立刻拱手一拜,齐声高呼道:“恭送陛下。” 系统空间…… 阳光沙滩,一只只海豚欢快的逐水嬉戏。 曾浩赖洋洋的躺在沙滩上,穿着大裤衩,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望着大海出神。 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曾浩就知道是嬴政来了,立刻道:“陛下今日又闲暇了?” 嬴政没有说话,来到海滩边,直接坐了下来道:“论享受生活,还是要看先生。” “陛下权力加身,又心系天下苍生,自然要忙个焦头烂额。” 曾浩笑了笑道。 嬴政也是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仰身躺在了沙滩上,感觉心灵前所未有的放松。 在外面,他是高高在上的帝国至尊,是无所不能的神。 只有在这系统空间里,他才能感到自己的身体还有余温尚存,血液还在缓缓流淌。 哪怕是蒙恬,蒙毅,李斯,王奔他们,也在时时刻刻揣测着圣心。 也许上一秒还是无所不谈的知己,下一秒可能因为一些话,便立刻战战兢兢,君臣之别,是个永远无法打破的魔咒。 就算朕把心掏出来给他们看,他们也会觉得朕是在试探亦或笼络人心。 多年相处,也只有曾浩还敢在自己面前说几句真心话。 也只有他敢不顾忌自己的感受,口无遮拦的与自己纵论天下。 “曾浩。”嬴政率先打破了宁静的气氛,开口道。 “啊?” “陛下是叫我吗?” 曾浩怔了怔,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始皇帝喊自己的名字,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除了你,这里还有别人吗?”嬴政没好气道。 “咳!” “不知陛下有何赐教?” 曾浩吸了一口果汁,砸了咂嘴巴道。 “你觉得朕为何要免了蒙恬的军权?” 嬴政也拿起一瓶果汁,喝了一口气,似乎还不错。 “我哪知道?” 曾浩感到脑壳痛,你们这些搞政治的人,一个个都心思缜密,套路一个接着一个,天能猜得到? “不妨猜一猜。”嬴政并未在意曾浩的态度,早就习惯了。 “那先说好了,我随便猜的,猜错了,陛下可别生气。”曾浩看着嬴政,先把责任推干净再说。 “你说吧!朕又不是气筒,怎么会这么容易生气?”嬴政哪里看不出来曾浩心里那点小九九,不在意道。 “陛下是觉得蒙家势大?所以打压消弱一波?”曾浩毫不负责任的说道。 “你为何会有这种错觉?” “哪怕举世皆反,朕亦翻掌镇之。” “有这个必要吗?” 嬴政望着蔚蓝的大海,怔怔出神道。 卧槽! 曾浩暗暗诧舌,这也太夸张了吧! 始皇帝的修为到了何等境界了? “既然陛下如此自信,翻掌可镇世,又何必削去蒙恬的军权?” 曾浩有些疑惑道。 “蒙恬的资质很好,在整个帝国,也绝对是数一数二。” “可他现在只有跃龙中期的修为,繁杂的军务占据了他修炼的时间。” “王奔都已经破镜跃龙,进阶悟道了。” “今日朝会他说的狠,其实内心还是想要救儿子一命。” “不惜自请削爵免职,希望朕能网开一面。” “朕免了他的军权,一是为了让他能够安心修行,毕竟只要朕愿意,随时都能再把军权还给他。” “二,蒙勋之罪,国法难容,若不施以惩戒,难以服众。就算朝野畏惧朕的威势不敢直言,背地里,总归要说三道四。” 嬴政难得有兴致,与曾浩说出了自己的心思,似乎有意教导。 果然,玩政治的心都很脏! 亏得自己还以为蒙恬真的是要请罪,原来是这么回事。 用所有的权力与荣宠,保自己的儿子一命啊!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王奔比也是镇南大将军吗?” “他没有军务吗?” 曾浩有些费解道。 “他?” “朕听说,累跑了好多个军师了。” 嬴政说到王奔,也是不由会心一笑。 甩手掌柜? 果然,王家滚刀肉的赫赫声威,名不虚传啊! “陛下,真想要征服星河?” 曾浩忽然话锋一转,好奇道。 “不然呢?” “蓝星的天地,终究还是太小了。” 嬴政抬头,望着天空,豪情万丈道。 “可按照大秦现在的科技发展速度,想要飞出地球,恐怕至少还需要一百年吧!” 曾浩神色有些古怪道,完全搞不懂这个始皇帝陛下到底想干什么。 要知道,上一世的地球科技,可远比现在的大秦强多了。 即便如此,也只能仰望浩瀚星河,望无垠太空而兴叹。 现在的秦国,科技水平,在自己看来,顶多也就是一战时的水平。 有些方面可能要超出一些,有些方面还远远不如。 “先生此言大谬。” “先生是不是忘了,朕这里可是有一级文明科技结晶与二级文明科技结晶?” “其实,朕并不想大规模浪费资源,因为很快就会淘汰。” “如果朕愿意,随时可以让大秦帝国进入电气时代。” “只是因为技术需要不断学习攻克,循序渐进罢了。” “依葫芦画瓢,看似发展进度飞跃,实则遏制了科学的创造生命力。” “朕说这么多,其实是想问先生讨要一样东西。” 嬴政漫不经心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陛下言之有理,佩服。” 不得不说始皇帝的格局很大,是个不折不扣的天生掌舵人。 曾浩由衷称赞,然后又莫名其妙道:“什么东西?” ------题外话------ 有的时候感到迷茫,可能写的真的很差吧!哭唧唧! 第二十八章 朕发现了星河文明 “分神术。” 嬴政看向曾浩,嘴里蹦出了三个字。 啥? 分神术? 这是在内涵我吗? “什么分神术?” 曾浩心噗通噗通跳了起来,开始装糊涂道。 “系统奖励的那本分神古术,你从朕这里拿走了。”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先生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见曾浩装糊涂,嬴政直接索要道。 “噢!” “我想起来了,陛下说的是那本古书啊!” “那玩意屁用没有,我研究了很多年都没有丝毫进展。” “不知陛下索要此书,有何妙用?” 曾浩知道装不下去了,只能试探道。 始皇帝拿到分神古术,一旦堪破此术奥妙,对自己的怀疑,恐怕会更加多了吧! 哎!真是愁人啊! “朕发现了星河文明,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朕要坐镇大秦,所以要修炼此术,前去一探究竟。” 嬴政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而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道。 “啥?” “外星文明?” “长啥样?” “跟我们人类一样吗?” 曾浩的好奇心被增广了无数倍,甚是激动的问道。 “朕亦不知。” 嬴政没有丝毫犹豫道。 “……”曾浩。 看来的确是在内涵我,还以为是真的发现了外星人呢! “陛下既然都不知,为何如此笃定发现了星河文明?” 曾浩怀疑的看着嬴政,就差没说我不信了。 “前几日,朕神游太虚,意外捕获了一个科技产物。” “上面记录了那个星河文明的信息,以及星际坐标。” 嬴政再次道出了一颗重磅炸弹,宛如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知为何,曾浩听完之后,感觉后背有些毛骨悚然。 他突然联想到了地球,旅行者一号空间探索器。 神游太虚? 恐怖如斯啊! “陛下现在是何等境界?” 曾浩打量着嬴政,好像再看一个妖孽。 “飞仙境。” 嬴政说出了一个新词汇,神色无喜无悲道。 曾浩露出思索之色,目前天下广为流传的始皇大道接引章下篇,共有蜕凡,归真,跃龙三境。 不过曾浩也知道始皇大道接引章中篇,已经在朝中权贵之中流传了,共有悟道,合道,化道三境。 这飞仙境就是始皇帝在太阳之上,破开境界天堑,新境界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残魂的缘故,外面的分身修炼,一直都非常困难。 连普通资质的修炼者都不如,几十年了,自己那个分身还是蜕凡中期的修为。 “陛下威武。” “我有一个小问题,想向陛下请教。” 曾浩想到自己可怜的分身,态度非常好的笑着道。 “说来听听。”嬴政也是淡淡一笑道。 “陛下所创的修炼之法,若是神魂残缺,对修行是否影响?” 曾浩明白达者为师的道理,虚心求教道。 “先生又无法修炼,问这个作甚?” 嬴政露出玩味之色,看着曾浩疑问道。 “咳!” “这……” “这个,陛下不是要修炼分神古术吗?” “我是为陛下担心,所以才随口一问。” 曾浩强行辩解道。 “先生先前说,几十年来,都没能堪破分神古术的奥妙。” “是如何知道修炼此术,神魂会残缺?” 嬴政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反问道。 “哈哈哈!” “当然是我猜的,毕竟这古术有分神二字,并不难猜。” “陛下别想太多,我就是随口问问。” 曾浩心虚无比,但只能硬着头皮道。 嬴政也没戳穿曾浩那点小心思,而是话锋一转道:“这是朕的问题,就不劳先生忧虑了。” 看着始皇帝如此笃定的样子,曾浩心中感到有些郁闷。 他一定有解决之法把? 否则甘愿自断修行之路,去探索那什么星河文明? 对,我可以偷师! 曾浩想出了对策之后,立刻笑吟吟的从系统仓库之中,取出了那本古书道:“陛下,这便是那分神古术了。” 嬴政并没有查看的意思,而是大手一挥,便将曾浩手中的古书收入囊中道:“朕也该走了。” “别啊!” “陛下,我还有问题要问呢!” 曾浩感到心痒难耐,对那什么外星文明好奇的紧。 “那便赶紧问。” 嬴政坐了起来,古书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慢慢观阅起来。 “陛下神游太虚,不知是何神妙之法?” 曾浩十分眼馋,如果自己也有这能力,还怕会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吗? “突破化道之后,飞仙境便能神游太虚。” 嬴政光明磊落道,并未诓骗曾浩半点。 曾浩顿时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念想,别说飞仙境。 就连突破蜕凡境,自己都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按照目前修炼进度,自己若在一百五十岁大限来临之际,无法突破瓶颈,那具分身就要彻底陨落了。 用了五十多年,方才勉强突破初期,进阶蜕凡中期。 还有七十多年的时间,自己真能突破到后期,晋级巅峰,打破壁垒,踏足归真境吗? 一旦成为归真境修士,那就真的可以向天再借五百年了…… 活到五百岁,不再是歌谣与梦想…… “那外星文明飞行器,陛下在哪里捕获到的啊?” 曾浩自艾自怨完之后,在好奇心驱使下,再次开口道。 作为地球人,谁不对外星文明好奇? “银河另一端。”嬴政捧着古书,看的津津有味道。 “……”曾浩。 还是人吗? 在自己的记忆中,银河系的直径至少有十万光年吧? 你神游一下太虚,都跨越银河去了? 忽然,曾浩又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连忙道:“陛下,那银河系直径,就算光速,也起码要十万年才能跨越啊!” 嬴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紧不慢道:“以朕现在的修为,一个月就能横跨银河。分身实力有限,可能要飞个一年半载。” “陛下,您是被哪位大神夺舍了吗?” 曾浩像看着怪胎一样,不可思议道。 “你太弱了,根本无法理解大道伟力。” “有这八卦的时间,不如多花点心思提升实力。” 就在这一会的功夫,嬴政便看完了分神古术。 缓缓站了起来,合上古书,直接丢给了曾浩。 “这就学会了?” 曾浩咂了咂嘴巴,看着手中的古书,错愕道。 “一法通,万法自通。” 嬴政留下一句话,便直接消失在了系统空间之中。 “……”曾浩。 现在连系统空间大门都不走了,直接玩瞬移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似乎是好事啊! 始皇帝越强大,自己脱离这个鬼地方的希望不就越大吗? 恩! 政哥威武,一定要早点打死那个算计我们的王八蛋啊! ------题外话------ 兄弟姐妹们,新书有空也瞅瞅啊!给点读后感最好了,拜托了!有推荐票给几张更好! 第二十九章 帝国商界传奇 “说说吧!” “你们是替谁卖命?” “千万别说不知道,因为本公子真的很欣赏你。” 曾浩看着许清幽,威逼道。 “我真的不知道,这次任务,是门主传达,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许清幽当然明白那句欣赏的含义,都不用猜,只看曾浩满脸猥琐的样子,就全明了。 “什么门主?” 曾浩露出思索之色,从未听过大秦有什么门派,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无论你想怎样,老娘都不可能出卖同门。” 许清幽态度坚决,萌生死志道。 “藏头露尾之辈,终究上不了台面。” 曾浩见吓唬不了许清幽之后,立刻开始了激将法。 “哼!” “我山海门的宗旨就是为民除害,行侠仗义。” 许清幽见曾浩满脸不屑,当即咬牙切齿道。 “哈!真好笑,一群土匪也谈行侠仗义?” “本公子看是打家劫舍,为恶一方,还差不多。” 曾浩出言讽刺道。 “我……” 许清幽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上了嘴巴。 纵然曾浩使尽浑身解数,她全部当做没听见,再也不肯出声。 这笨女人,学聪明了。 曾浩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后知道要另寻突破口了。 “将她暂时拘押。” “本公子就不信了,难道这些人全都不怕死?” 曾浩也不再伪装,顿时对许清幽失去了兴趣。 美人又如何? 见多了,没什么好稀奇! “诺。” 卫青当即领命。 曾浩大摇大摆的朝着那群被拿下的匪徒走去,看着众人道:“诸位都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一会你们将全部被斩杀,对,不要惊讶,一个不留的那种。” “呸……大爷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狗熊。” “要杀便杀,哪里这么多废话。” “畜生,你们一定不得好死。” “……” 几十名匪徒听到一会就要被全部斩杀,顿时群情激奋,一个个破口大骂道。 “不过我这个人心善,留一个人可以活命离去。” “第一个投诚之人,可活……” 曾浩也懒得跟这群亡命之徒哔哔叨叨,人都很自私,就不信了,这些人全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 “大哥我投降……” “公子我……” “我我我我……” 曾浩话音刚落,一群匪徒几乎全部高举双手,大声吆喝着。 草! 还以为多有骨气,果然叫的越凶,就越怂。 “你们……” 许清幽刚被卫青带了过来,看见这一幕,顿时双眼通红道。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羞愧的低下了脑袋,不敢看许清幽。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丫头,你的忠心难得可贵。”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颗赤胆忠心,这就是现实。” 曾浩还不忘挪揄了一下,对着许清幽道。 许清幽没有说话,她恼怒的看了一眼众兄弟,然后便沉默下来,自己生起了闷气。 “谁能告诉我山海门在哪?” “门主又是谁?” 曾浩看着众匪,笑着道。 “大哥,这个我知道。” “山海门在祁连山,我们门主叫张无道。” 那名归真初期的劫匪,满脸献媚的走了出来道。 “很好,你们可以走了。” “只是回到山海门之后,带一句话给你们门主张无道。” “若想救许清幽,便来北城吧!” 曾浩对这一群小鱼小虾没兴趣,而是大手一挥,气定神闲道。 “多谢。” “我们一定转达。” 众匪死里逃生,一个个千恩万谢,然后慌不择路的离开了。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拼了命想要搭救的好兄弟。” 曾浩看向神情低落,一言不发的许清幽道。 “关你屁事。” 许清幽冷冷看了一眼曾浩,娇喝道。 “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你们那个什么门主,会不会来救你?” “毕竟像你这么忠心好骗的门徒,着实不多啊!” 曾浩摇了摇折扇,站着说话不腰疼道。 “哼!” 许清幽不答,这一刻她的心中十分复杂。 一方便,她很希望门主能来,狠狠打这个卑鄙无耻之徒一巴掌。 可是又不想门主以身犯险,毕竟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念此,她不由看了一眼卫青,眼中透露着深深的忌惮。 “曾镖头,为何要放过这群劫匪?” 李老板走了过来,看着曾浩询问道。 “李老板,这些小鱼小虾,杀了也没什么大用。” “不如放了,说不定还能钓到大鱼。” 曾浩十分敷衍道,若不是为了北城那边的收货人,现在就想一巴掌扇死这头死肥猪。 额! 李老板有些懵,不过想到还要继续仰仗曾浩,也不敢继续废话,只能赔笑道:“那就有劳曾镖头了。” “怎么?” “李老板还不放心我们的实力吗?” “有我们安澜镖局在,你这趟买卖,绝对万无一失。” 曾浩傲气十足道。 面对曾浩的盛气凌人,李老板并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 毕竟这群人的实力的确非常强,连凶名赫赫的大刀女匪都轻而易举的拿下了。 只是李老板心中尚有疑虑,这群人都是什么根脚? “不知贵镖局,这些实力强悍的镖师,师从何处?” 李老板明白兹事体大,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曾浩也猜到了这些,毕竟这货做贼心虚。 如果做的是正当买卖,那自然无所畏惧。 镖师当然越强越好,哪里还会多嘴。 “李老板也是做生意的人,不知是否听过公子胡亥的名头?” 曾浩神色郑重,附耳低声道。 “那位帝国商界传奇,亲手创建了皇家投资团,坐拥帝国快送,大秦油气,瑶池春梦的帝国公子胡亥?” 李老板顿时满脸敬仰,骇然道。 “不错,就是那位公子。” 曾浩心中感到有点小爽,看来这头肥猪也不是一无是处,竟然听说过本公子的名头。 “不知曾镖头,与公子胡亥有何关系?” 李老板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大了,连忙压低声音道。 “这安澜镖局就是公子布局的新产业,很快就会在帝国各地开设。” “我是公子身边的近侍,他们都是公子从帝国军伍之中招揽的高手。” “事关商业机密,若不是一路上与李老板相处甚欢,我也不会说出来。” “务必保密,否则走漏丝毫风声,就算我绕得了你,只怕公子也不会放过你。” 曾浩脸不红心不跳,满嘴跑火车的胡乱吹大气道。 “是,是,是。” “小人谨记,绝不敢泄露半句。” “还请曾镖头日后多多关照李某才是,这是一点小心意,还请务必收下。” 李老板也是商场老手了,知道曾浩的来历之后,立刻开始巴结道。 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袖子中,拿出几根金子,递了上去。 曾浩不动声色的收下了金子,虽然这点钱对自己不值一提,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反正这死肥猪的钱也不干净,不要白不要。 用这几根金子,救助那些遭难的孩子们,它不香吗? “走吧!” “继续赶路,有我在此,李老板可以放一万颗心。” “这批货,我保定了。” 曾浩嘴上这样说,心中却不以为然,进城之后,直接一锅端了。 “哈哈哈!” “有曾镖头在此,李某高枕无忧矣!” “继续赶路,争取日落之前入城。” 李老板高兴坏了,再次恭维了几句,然后便大声吆喝着赶路。 很快,庞大的商队便继续上路,朝着北城而去…… 第三十章 人族屠宰场 浩瀚星河…… 一艘庞大无比的巨舰穿梭在太虚之中,密密麻麻的陨石群撞在它的身上,犹如豆腐一般,四散开来。 一颗流浪星球横冲直撞的迎面而来,巨舰非但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舰头反而缓缓张开,宛如一张血盆大口,直接将那颗星球吞了进去。 被捕获的流浪星球很快撞在了一张大网之上,便彻底失去了行动力。 密密麻麻的机械,好似削苹果一般,将这颗流浪星球的外壳尽数剥去。 只留下了星辰内核,然后便被丢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洞之中。 随着一声咔嚓巨响之后,那颗流浪星球便终结了它这一生的使命,成为了庞大巨舰的动力燃料。 数万层广阔无比的舰舱中,下部关押了数不清的人。 他们全都长着红色秀发,五官与人类无异,只是额头上多长出了一只眼睛。 拥有三只碧绿色的眼睛,火红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斑点,犹如符文一般。 他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每一秒都有不少同族被冰冷无情的机器残害。 蓝色血液与骨肉分离,犹如待宰的羔羊,被刨出五脏六腑,血肉区分开来,被传送到了未知的地方。 舰舱的中部,数不清的机甲战船,星罗密布,整齐有序的停放着。 上部舰舱最顶端,一名身高二米有余的三眼人,被金属铁链锁住了手脚。 他的身体上几个血淋漓的洞口,嘴上不时发出惨叫声。 一名优容华贵的女人,端着晶光闪闪的高脚杯,满脸陶醉的品尝着蓝色血液。 几块火红色的鲜肉,在蓝色火焰的烤灼下,发出滋滋声响。 “美味的人族,无谓的负隅顽抗,只能给三眼人族带来灭顶之灾。” “何不带领你的族人,臣服在美丽的螝族女王脚下。” “荣耀与你同在,螝族之光必将笼罩天河星宇。” 一个多彩斑斓,身上长着坚硬外壳,形似虫子般的生灵,乖巧的爬在女人的脚下,对着那名三眼人道。 “臣服?” “源源不断的给你们提供血肉吗?” “我们虽然战败了,但是三眼人的抗争,永远不会停止。” “天河星宇,只要还有一个三眼人在,对螝族的复仇便不会结束。” 三眼人,虽然伤势严重,但依旧声音洪亮的咆哮道。 “卑微的人族啊!” “这就是你愚蠢的选择吗?” “既然不肯臣服,那便去死吧!” 优容华贵的女人,放下了高脚杯,眼神阴冷的看着三眼人道。 她的话音刚落下,脚下那个螝族宠物,便冲上前去,用二根锋利的利爪,刺穿了三眼人的心脏。 “人族永不为奴……” 三眼人喊出最后的倔强,然后便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生机。 螝族女王与那个形似虫子的宠物发出一连串刺耳的笑声,似乎在欢呼螝族的胜利。 “把这个肮脏的人族尸体,扔出去。” 螝族女王满脸嫌弃的看着失去生机的三眼人,然后用指甲切了一片红扑扑的鲜肉,送入口中,十分享受道。 “我的女王,乐意为您效劳。” 虫子生灵用二根利爪直接刺穿了三眼人的身体,将他直接丢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洞之中。 幽洞底部,密密麻麻的三眼人尸体,正在被智能机械精巧的处理着。 就在一根尖刺,即将钻入那名三眼人的脑袋中时。 他突然伸出了宽厚的手掌,抓住了那根尖刺。 任凭机械臂如何用力,都无法动弹分毫。 他缓缓坐了起来,然后松开机械臂的尖刺,直接跳到了一旁。 看着眼前宛如人间炼狱的场景,他的眼神露出思索之色。 很快,他就醒悟过来。 朕乃秦皇嬴政! 融合了这名三眼人的记忆之后,嬴政的分身,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银河系被这里的文明统称天河星宇,划分为五大星域。 还有极为边缘的地区,尚未探明,所以并不在五大星域之内。 而遥远的太阳系,便是在银河的边缘地带,这些强大的星际文明,尚未探索到那里。 螝族与三眼人族都属于天河星宇南域的文明,两族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千年。 这里的年份是宇宙年,并非蓝星时间。 嬴政大致估算了下,一宇宙年,大约相当于蓝星一千二百个月,三万六千日左右。 也就是,这里一宇宙年差不多是蓝星那边的百年时光。 如果按照蓝星来算,那就是两族的战争打了差不多十万年? 这个三眼人,是三眼族的王子,战争失败时,他的父亲已经战死了。 拥有光辉悠久历史的三眼文明,前不久,已经被螝族彻底摧毁了。 部分族人远离祖星,分散逃向了茫茫天河。 少部分人被螝族俘虏,沦为了血肉食物。 在天河星宇,三眼人并不是唯一的人族,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族分支。 只不过人族弱势,在天河星宇举步维艰。 一旦被毁灭,便会沦为各族的血食。 命运凄惨无比,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人族不够强大。 天河星宇有五个实力强大的星河文明,各自称霸一方星域,主宰一切。 可是这五个星河霸主文明,却没有一个是人族。 像三眼人还是很幸运,被发现时,科技水平已经非常强了。 所以还有与螝族分庭抗争上千年的资本,很多人族文明,还没有萌发科技,便被发现。 整个蛮荒星球,就此彻底沦为了异族的养殖场,源源不断的提供着新鲜血肉。 嬴政读完了这个三眼人的记忆,心中颇为震动。 蓝星人族并不孤单,这茫茫星河之中,人族种类繁多,但无论如何变异,都还属于人的范涛。 那些外星杂碎又算什么东西? 朕要改写这一切,改变人族悲惨的命运。 拯救人族,迫在眉睫! 这艘太空战舰蕴含的力量很强,就算本体亲自,只怕也奈何不得,嬴政心中不断思索着。 实在太大了,仅仅这艘战舰的体积,就比数万个蓝星还要庞大。 暂时蛰伏,暗中积蓄力量。 最好能弄一些三眼族的文明师,这样就可以很快提升蓝星的科技力量了吧! 嬴政不再停留,身形灵活的消失在了这个人族屠宰场…… 〔星辰大海,它来了,还不撒花投票么……〕 第三十一章 吾儿有丞相之资 “哎呦呵!” “这小丫头长的可真是俊俏,瞧瞧这身段,当真是了不得。” 咸阳城郊一座府邸之中,刘季看着下方莺歌燕舞的歌姬,品头论足道。 “沛候若是喜欢,今晚就让人送到府上。” 姚非立刻满脸赔笑道。 “哎呀!” “这可使不得,君子不夺人所爱。” 刘季连忙摆手,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领舞的歌姬,从未移开。 “侯爷此言差矣。”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侯爷德才兼备,贤名四海闻之。” “多年来,侯爷在秦淮两岸留下的传奇佳话,至今让人忆往昔。” “艳姬来自非陆密州,才色双绝,名满欧非两陆。” “当今天下,除了侯爷,我实在想不出来,有谁能够有资格博得这样的佳人青睐。” 姚非满脸献媚,对刘季恭维再三道。 “哎!” “老了,本侯已不复当年之勇了。” 刘季打量着艳姬,充满了异域风情,又兼顾了华夏之风。 这样的美人坯子,绝对是自己生平罕见。 “侯爷如今已是归真巅峰,突破跃龙境不远矣!” “假以时日,入悟道,封星君,指日可待。” “区区一个女子,还不是任侯爷驰骋。” 姚非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大有深意道。 “此言倒也不虚。” “遥想当年,本侯单枪匹马,纵横胡狄,驰骋蛮夷,为帝国立下赫赫功勋。” “夷狄莫不惊为神人,常侍奉本侯左右,以求领略御女之术也。” “小姚啊!” “你的心意本侯领了,不过送到府上就罢了。” 刘季叹了一口气,有些苦恼道。 姚非愣了愣,这老流氓转性了吗? 这不科学啊! “侯爷,艳姬至今仍是完璧之身,绝非勾栏妓寨风尘女子。” 姚非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刘季嫌弃出身不干净? 素闻沛候从不挑食,极喜有夫之妇,这些年来,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怎么回事? “小姚啊!” “其实本侯命苦,比胆汁还苦一千倍,一万倍。” “你看帝国哪个侯比我惨?” 刘季哭丧着一张脸,看着妖艳妩媚的艳姬,委屈无比道。 “咳!” “侯爷这是?” 姚非露出惊疑不定之色,完全不知道刘季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看看,满朝文武,就算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吏,家中哪个不是妻妾如云?” “本侯娶了一个母老虎,至今没敢纳一房姬妾。” “只能偷偷养在外面,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被抓到。” “本侯苦啊!” 刘季说着就提袖抹泪,极尽卖惨道。 姚非立刻懂了,这老流氓惧内? 传闻不虚啊! 不过很快,姚非就想出了另外一种可能,立刻大方道:“侯爷放心,在下于南郊有一栋宅院,山水如画,楼阁水榭一应俱全。便赠予侯爷,寥表心意,祝贺侯爷喜得佳人。” 刘季立刻转泣为笑,十分满意的看着姚非道:“小姚,本侯看你器宇不凡,他日在朝堂必大有作为。” 嗯,这小伙子不错,好人啊! “侯爷谬赞了。” “我还年轻,要向侯爷多学习才是。” “哦,对了。” “前不久,长公主赏赐了不少灵晶给我。” “可惜我资质浅薄,无福消受。” “侯爷突破归真,进阶跃龙境,只差一线之隔。” “这一万枚灵晶便孝敬给侯爷,希望侯爷早日功成。” 姚非掏出一枚雕刻精美的戒指,递到了刘季面前。 “空间戒?” 刘季望着戒指心中震撼无比,失声道。 灵晶对自己而言聊胜于无,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这些东西并不算什么。 产量虽不多,也只是相当于那些小吏黔首,每年陛下多多少少都会赏赐一些。 还有不少官吏,像姚非这般,交好自己赠送的灵晶也不再少数。 可是这空间戒,自己是真没有。 这东西可是真的太珍贵了,整个大秦,除了陛下,没人可以炼制。 据说是陛下采集太阳金精所炼,若非皇室。整个帝国拥有这东西的人,绝对不出五指之数。 王贲那无赖,死皮烂脸在陛下那求到了一枚。 整日臭显摆,每一次碰到自己,都会跟自己讲空间戒的强大好处。 说白了,这天杀的混蛋,就是跟自己炫耀。 “侯爷,此乃长公主赠予我的礼物。” “可惜,我太笨了,用不好这东西。” “侯爷贵气逼人,威武非凡,必定能运用自如,一并孝敬侯爷吧!” 姚非先是讲明了这东西的贵重,然后又吹捧道。 这小子,真的很会来事啊! 收不收? 刘季心中盘算着得失利弊,这东西很贵重,若收下,人情欠下的可大了。 不收……咱老刘是这样的人吗? “无功不受禄,这东西太贵重了。” 刘季一脸肉痛的推开了戒指,简直比死了亲爹还难受。 “若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大人。” 姚非为了巴结刘季,完全不在乎脸面了,就连对双亲的尊称都用了出来。 大人? 刘季心中哑然失笑,但表面却情真意切道:“我与你这孩子一见如故,感觉就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哎!可惜我那些不成器的儿子,就没一个像你这般懂事。” 姚非也是双眼通红,似乎感动的一塌糊涂,直接跪了下来道:“非儿双亲早故,初见大人,就好像看到了父亲一般亲切。” “快起来。” 刘季连忙站起来,扶起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姚非。 这斯绝对是一个危险人物,一点脸都不要了。 有野心,所谋看来不小。 素闻这厮与王蒙两家不合,这是想拖俺老刘下水? 啧啧! 这戒指果然不好拿,不过到嘴的肥肉,哪有吐出去的道理? 他想死,自己拦不住。 但想拖着俺老刘,哪有这么容易? 够阴毒,不过俺喜欢。 “若是不嫌弃,本侯想认你做义子如何?” 刘季十分上道,唏嘘不已道。 “这是非儿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义父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姚非毫不犹豫的再次跪下,对着刘季又拜又磕头道。 果然是俺老刘的好大儿,这亲儿子好像都很久没给自己磕了吧? “哈哈哈哈!” “吾儿有丞相之资。” 刘季也是满嘴跑火车,似乎摸透了姚非的心理,直接暴击道。 姚非脸上露出欣喜异常之色,连忙道:“这还要义父大人多多关照才是。” “非儿放心,为父在庙堂混了近百年,论人脉,吾称第二,谁敢言第一?” 刘季这话倒也不假,八面玲珑的他,在朝中人脉的确非常广大。 否则姚非,也不会挖空心思,用尽手段,想要借他的势了。 “义父大人,天色不早了,孩儿派人送你去南郊别院歇息吧!” 姚非嘿嘿一笑,意有所指道。 刘季瞄了一眼艳姬,正色道:“确实有些不胜酒力了,这头还真有点痛。” “义父大人请。” 姚非恭恭敬敬的作出一个请的手势,笑吟吟道。 “喔,对了,为父最近在研究异域舞技,别忘了送艳姬过来。” “为父要与她秉烛夜谈,日夜钻研,这几日,就不要派人过来打搅了。” 刘季走到艳姬面前停了下来,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一本正经道。 “是,义父大人放心。” “孩儿保证,就算一只蚊子都进不了南郊别院。” 姚非哪里不明白刘季的意思,立刻道。 “不错。” 刘季再次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艳姬,然后便优哉游哉的离去了。 看着刘季离去的身影,姚非脸上的笑容,才缓缓僵硬下来。 〔以后更新都会加速了,暂时不写新书了,俺要努力码字!〕 第三十二章 十万妖军 “啊!” “我坐着火鸡去拉萨……” 曾浩坐在火鸡的脖子上,嘴里哼着小曲。 此时的火鸡已经有几十米大,俨然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它那多彩斑斓的羽毛美丽高贵,就是头上那一簇艳丽的毛发,被无良的主人拽在手中,当起了缰绳,用来控制方向。 听着主人那鬼哭神嚎的歌声,火鸡默默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主人,人家是高贵的孔雀,可不是什么火鸡啊! 过了一会,曾浩似乎感觉玩腻歪了,便让火鸡飞回了大本营。 各式各样的妖兽,漫山遍野,它们排着整齐的阵型,口中时不时发出整齐的嚎叫声,日复一日的练习着阵型。 一只猴子,一只老虎,一只王八以及一条蛇,正坐在山间,你来我往的打着麻将。 曾浩骑着火鸡从天而降,四人立刻停止了娱乐。 一个个站的笔直,低着脑袋,向伟大主人致敬。 “天天不务正业,让你们训练士兵,你们竟然打麻将?” 曾浩走下来之后,立刻对着四兽训斥道。 四兽的脑袋低的更低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空空,你的七十二变神通,学会了吗?” “老王,你的无敌巨盾,熟练了吗?” “小虫,你的一字长虫,领悟了吗?” “大猫,你的恶狗扑屎,精通了吗?” “学什么不好,偏偏去学打麻将?” “气死我了,今天一定要重重惩罚你们这几个孽畜。” 曾浩吐沫星子喷了四兽满脚都是,因为它们太大了,只够得到这里。 四兽更加羞愧了,如果地上有一条巨缝,它们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一旁看戏的火鸡,满脸幸灾乐祸,不时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还有你这个废物,浴火重生的技能点满了没有?” “真是给主人我丢脸,不行一会实战下,把你烤了,看能不能涅盘复生。” 曾浩黑着脸,把罪恶的目光,投向了幸灾乐祸的火鸡。 四兽立刻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似乎非常同意主人这个提议。 火鸡顿时被吓的毛发倒立,直接展翅便要逃之夭夭。 可四兽相当默契,纷纷出手,直接将火鸡从天空扯了下来,严格控制起来。 然后纷纷向曾浩邀功,好似再说,瞧,主人,这死鸟被抓住了,咱们什么时候生火干饭? 曾浩有些无语,无心在理会嬉闹的五兽。 走到山崖边,看着下方训练有素的妖兽大军,心思万千。 本来这些妖兽,是自己再世为人之后,自保的资本。 现在看来,自己重塑肉身遥遥无期。 始皇帝所说的话,曾浩并不是完全相信。 但并不能排除那种可能,要冒险吗? 这百年来,自己也不是天天傻等着始皇帝来拯救自己。 这最后一步,如果自己愿意,也随时能够重塑肉身。 拿蓝星亿万生灵,来博取自由吗? 曾浩苦笑了一下,自己虽然很自私,但还没有自私到这个份上。 若这片天地,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出去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生灵的灵魂,那也实在太蠢了点。 好在有分身在外,本尊在这系统空间,倒也不觉得多么寂寞。 毕竟分身的一切经历,都与本尊紧密相连,并无多大区别。 这十万妖兽大军怎么办? 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壮大,妖兽大军已从几百,发展到了十万只的恐怖数字。 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些妖兽大军都放出去,交给分身。 但这样做的后果也很严重,首先会遭受始皇帝的猜忌,然后便会被朝中那些迫切想要上位的大臣们,攻讦弹劾。 有点头痛,这么多年过去了,系统空间的出口,已经不再是始皇帝那个唯一的空间大门了。 早在多年前,分身那里便可以独自开辟空间出口。 否则自己也没那么多资源,来豢养如此规模庞大的妖兽大军。 火鸡是空军的首领,各种猛禽飞兽有二万。 老王是海军的首领,有二万水生妖兽部众。 大猫是陆军的首领,管辖四万猛兽军团。 小虫则是斥候军的首领,各种擅长隐匿侦查的妖兽一万众。 空空则是精锐军的首领,手下的妖兽各个都是精英妖兽,实力强大,种类繁多,数量有二万。 近百年的训练,这五大军团可以说是自己的心血与底牌。 论实力,绝对可以与秦国精锐军一战。 随着这些妖兽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它们的智商并不属于人类。 而且在协调作战方面,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尤其是空空,火鸡,老王,大猫,小虫这五兽的实力。 在曾浩多次检验测试下,绝对不输于那些跃龙境巅峰的修士,甚至要强上不少,这便是妖兽的天赋。 至于悟道,曾浩不知道有多强,无法评估。 始皇帝的修为高深莫测,曾浩根本看不出深浅。 每一次他来系统空间,曾浩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变化,越来越强。 尤其是近些年来,曾浩严重怀疑,他有可能是本体进来了系统空间,而非灵魂。 当然这只是猜测,因为曾浩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无法辨别出始皇帝的肉身与灵魂。 看不破啊! 一直以来,曾浩都觉得自己在系统空间之中,就是无敌的存在。 因为系统空间之中,一切规则制定,都是自己一念之间,构造出来的。 可面对始皇帝,曾浩却感到了惊惧与压力。 如果再过一百年,他又将达到什么样的境界? 曾浩亦不知,前不久他瞧瞧跑了出去,从银河的这边,到另一端,真的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这一点,曾浩可是亲身经历,那些外星文明自己也看见了。 可是始皇帝只是去了丢下分身,便又回来了。 曾浩实在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他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不救那些沦为外星人血食的人族呢? 他明明有能力这样做,可是他只丢下分身就返回了蓝星。 自己也质问了他,得到的只有一句话。 暂且隐忍…… 忍到什么时候? 忍到银河系的人族都死绝了吗? 不错,自己就是个愤青,我也没有什么大局观。 对我而言,国仇家恨,大于一切。 君子报仇十年太晚,杀了那些犹如恶魔的外星生命,拯救人族才是最应该做的事。 什么后果,不愿想,也不想去考虑。 可无论自己如何愤怒,如何劝谏,他始终是那般冷血,无动于衷。 曾浩明白,他是怕暴露出蓝星所在,觉得实力不够强,还不足以碾压,甚至对抗那些外星文明。 在曾浩看来,科技外面,蓝星的确没得比,天壤之别。 但蓝星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修士移山倒海的力量,也不是那些科技力量,可以随意碾压的啊! 也许这就是普通人与君王的差距吧! 如果可以,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只要始皇帝一声令下,自己绝对很愿意带着妖兽大军去跟那些该死的外星生命,血战到底。 明白归明白,但终究意难平…… 第三十三章 始皇帝的指引 “陛下。” 正在打坐修炼的嬴政,突然听到了曾浩的声音,顿时有些不悦道:“何事?” “陛下,那些三眼族实在太惨了,您能不能想办法救救他们?” 曾浩叹了一口气,经过反复挣扎,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这都快一百年了,先生还是如此急躁,一点长进都没有?” 嬴政睁开了双眼,下一秒直接来到了系统空间,站在曾浩面前,看着他道。 “陛下,我也不想急躁,可那艘外星战舰你也看到了。” “比木星还要庞大几十倍,那里面关押的三眼人,好像牛羊一样被屠杀,实在太可怕了。” “那里面至少有上百亿三眼人,每一天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陛下莫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 曾浩再次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难看道。 “朕的怜悯之心都给了大秦子民,蓝星亿万生灵的安危,才是朕首先考虑之事。” “朕对那些外星生物,现在依旧所知甚少。” “螝族现有的力量,已经能横推蓝星千百遍了。若引出了那些比螝族更强大的外星文明,又当如何?” “冒进只会给大秦带来灭顶之灾,朕无惧一切,可蓝星亿万生灵怎么办?” “朕说过,强者才有资格怜悯弱者。” “弱者怜悯弱者,只是笑话罢了。” “朕不会救他们,更不会拿大秦的国运以及蓝星亿万生灵的命运做赌注。” 嬴政看着曾浩,声音不温不火的述说着事实道。 “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百亿三眼人,沦为异族食物?” “什么也做不了吗?” 曾浩第一次感到有些无力感,情绪低落道。 “这就是战争,也是他们的宿命。” “如果是三眼人战胜了,那些螝族的命运也不会好上多少。” 嬴政非常理智,轻描淡写道。 也许吧! 曾浩苦笑了一下,有些自嘲道:“若是有一日我们也被更强大的文明俘获,陛下在绝望之中,就不希望有人相助吗?” “朕从不绝望,更不会将希望寄托他人。” “种族存亡,只能靠自己。” “先生这种侥幸之心,半点要不得。” 嬴政不为所动,驳斥道。 “同为人族,陛下为何不想着守望相助?” “就是因为人族势弱,才更应该结盟,共同进退抵御异域生灵。” 曾浩似乎重燃希望,再次谏言道。 “先生实在有些太想当然了,若真如此,三眼人被灭,银河之中其他人族文明为何没有出手相助?” “被欺压了如此久,他们为何不联盟抗衡异域生灵?” “是他们太蠢,还是先生太聪明?” “同室操戈亦屡见不鲜,更遑论他们归根结底也只是类人生灵。” “与蓝星人,有着本质区别。” 嬴政有点不想打击曾浩的幻想,可这就是现实。 “陛下不试一下,怎知行不通?” 曾浩也知道嬴政所说,甚有道理。 可天性善良的他,还是想努力争取一下。 “如果突然有一日,一只蝼蚁来找先生结盟,想要与先生共抗天敌。” “先生会理睬吗?” “也许在他们眼中,大秦羸弱到还不如一只蝼蚁。” 嬴政看着天真的曾浩,反问道。 “这……” 曾浩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傻,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相比这些古代大佬,自己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 “当你强大到一定地步,又何须些许绿叶来衬托?” “而且,一个弱势的族群,欲要结盟自保,只会更快招来灭顶之灾。” “先生久居此地,不谙世事,国运之争,还是勿要参与。”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大秦眼下需要时间去成长,暗中积蓄力量,将来才能拯救更多的生灵。” 嬴政看着失落的曾浩,还是出言安慰了一句。 “多谢陛下不吝赐教。” 曾浩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拱手一拜道。 这一次,是他由衷感谢! 这是对智者的尊敬,而非君臣。 “再过百年,大秦有许多人成为悟道境之后,压力就会小上许多。” “一百年,大秦的科技力量,也能迈进一个崭新的时代。” “如果有机会,朕会救出部分三眼人。” “先生此时最应该做的不是虚度光阴,而是奋发图强。” “只有庸碌之人,才会长嘘短叹。凡有志之士,皆自强不息,以争命数。” 嬴政看着愁眉苦脸的曾浩,眉头皱了皱道。 在这里安逸太久了,是时候给他一点压力了。 否则时间久了,胸无大志的人,可不是什么良善合伙人。 “可我又能做什么?” 曾浩感到有些茫然,自己连肉身都没有,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又要努力去做什么? “万物皆有所用,先生既被算计,也必是亿万生灵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杰。” “何以如此自暴自弃?” 嬴政宛如一个指路明灯,慢慢指引着曾浩道。 “我有何可取之处?” 曾浩依旧十分困惑,十分颓废道。 天真? 易骗? 还是蠢到冒烟了,所以才被看中? “若朕所料不误,先生的灵魂之力,异于常人。” “若是在此方面多多钻研,也许能够走出一条崭新之路。” 嬴政眼光毒辣,盯着曾浩,一语惊醒梦中人道。 灵魂之力? 对啊! 那本分神古书,自己也只是随便花点心思就修炼成功了? 灵魂修炼? 可是该如何去炼呢? 短暂的迷茫之后,曾浩似乎突然领悟到了什么,立刻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高兴的手舞足蹈道:“陛下,我不是废物了,我知道以后要做什么了。” “那朕就恭喜先生了,无论最终的结局如何,只要努力了,又有什么遗憾呢!” 嬴政笑了笑,看着曾浩终于有点正行了,也是十分欣慰道。 “陛下说的对。” “人死鸟朝天,享受过程,结局谁他m的知道呢!” 曾浩眼神闪烁着坚定之色,斗志昂扬道。 “此言粗鄙,不过甚是有理。” “朕要继续修炼了,先生若有困惑之处,可随时找朕。” 嬴政说完,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曾浩看着嬴政消失的地方,双拳紧握,喃喃自语道:“我不会成为累赘,一定不会……” 很快,他也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便已经来到了老树下,打坐闭目,开始苦心钻研,灵魂之道。 第三十四章 大型星球养殖场 “卑贱的人类,速度都快一些。” 经过漫长的星际旅途,螝族的祖舰,来到了天河南域,暗牧星云。 这里是螝族的地盘,大约有几百万颗恒星组成的星云。 其中宜居星球有几千个,经过科技改良的星球更是多大十万个。 一艘艘满载着三眼人的登星舰,从祖舰之中分离,降落在一颗颗生命星辰之上。 每一艘登星舰上,都搭载着大约百万左右的三眼人,他们被送到星球的各个角落。 嬴政用了易容术,改变了形体面貌,混迹在人群之中。 不知道这些异族要做什么? 长长的队伍,许久之后,嬴政总算看到了前方的通道。 每一名三眼人经过通道之后,都会被机械臂镶嵌一枚东西入脑海。 那些满脸充满仇恨怨毒的三眼人,被机械臂镶嵌入一枚几乎微不可见的晶体之后,脸上立刻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们一个个好像外出许久的游子,再次归乡,幸福思念之情难以言表。 改变记忆的东西吗? 轮到嬴政之时,他并没有反抗,任由那枚肉眼不可见的晶体镶嵌入自己的脑海。 不动声色的用灵力将晶体磨灭之后,嬴政有模有样的挂着欢乐的笑容,随着大部队走下了登星舰。 这是一颗真正的绿色星球,放眼望去,各种直入云霄的植被,引入眼帘。 嬴政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浓郁的灵气。 这应该是一颗尚未开垦的蛮荒星球,这些螝族到底想干什么? 被抹去记忆的三眼人,下了星舰之后,全都茫然的站在地面上,看着天空上漂浮的登星舰,一个个不知所措。 直到螝族的登星舰再次飞走,趋于本能的三眼人全都吓的瑟瑟发抖,开始跪地膜拜。 神? 嬴政早已躲入了森林之中,懒洋洋的躺在一颗参天巨木上,观望着这一切。 不知为何,嬴政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似曾相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嬴政宛如一个时间的过客,除了修炼,就是静静观望着这些被抹去记忆的三眼人。 他们犹如野兽,只是趋于本能的与这颗星球上的各种生物厮杀,因为他们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 十年时光转眼即逝,经过艰难求存,他们慢慢适应了这颗星球的自然法则。 突然有一天,一个三眼人发现了雷火烧过的食物更好吃。 于是他们不再茹毛饮血,开始吃起了熟食。 又过去了几十年,三眼人意识到单打独斗,很难战胜那些强大无比的生物。 族群抱团狩猎的时代到来了,协同狩猎,他们获得了更多的食物,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强大无比的生物。 随着食物充足获取,他们的族群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部落。 百年弹指既瞬,一个强大的部落诞生了。 这个部落的首领不再满足现状,他开始率领部落的勇士南征北战,征服了一个又一个部落。 可能是受到战争的激发,他们学会了制造各种兵器,并开始建造出了一个又一个村寨,用来抵御猛兽与敌人。 战争愈演愈烈,那个强大的部落四处征伐,最终引来了所有部落的结盟反抗,最终消亡。 由于战争,导致人口迅速凋零,三眼人意识到了战争的恐怖,迎来了和平发展的大爆发时代。 而和平并没有持续太久,那些发展迅速,实力强大的部落,再次发动了战争。 这一次战争,更加残酷,一个个小部落从此烟消云散,要么被吞并,要么被彻底灭族。 金属武器的革新,村寨已不是避风港。 有人发现了泥土石块的秘密,一座座城池拔地而起,一个崭新的文明,在废墟之中崛起。 引领这次变革的部落成为了最后的赢家,他横扫了已知区域内的所有部落,一个伟大的王国诞生了。 几百年匆匆而过,这个伟大的王国早已垂垂老矣,已不复昔日荣光。 人口大爆炸以及社会资源分配失调,又恰逢天灾瘟疫不断,这个三眼人史上,第一个伟大的王国彻底落下了帷幕。 它被彻底肢解,昔日的权贵,成为了这个王国的终结者,瓜分了这个昔日的主人。 千国林立的时代到来,战火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 嬴政此时化身成一名战场厮杀的小兵,他眉头紧锁的望着眼前的土丘。 前几天,这里埋葬着几千战死的士兵,可是现在,土丘完好无损,而尸体没了。 经过几百年的观察,嬴政已经基本确定,这些三眼人的战争,大多数都是正常的历史进程。 只有少数几次,是那些螝族在幕后推波助澜。 至于它们为何这样做? 嬴政已经有了答案,食物…… 这些死去的三眼人,无一例外,最终都会成为螝族的食物。 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死亡,血肉都会进入螝族的口中。 埋葬土地之中的尸体,血肉会被螝虫吞噬,而这些螝虫则是螝族的血肉收割器具,完成使命之后,就会被螝族偷偷摸摸收走。 曝尸荒野者,会被螝鸟,螝兽啃食,最终的结局也是一样。 所以,这颗星球是螝族的一个巨型血肉养殖场,源源不断的收割着食物。 难怪那些螝族没有赶尽杀绝,还要大费周章的抹去所有三眼人记忆。 够狠毒! 一般情况下,那些螝族都不会插手这颗星球上的演变。 可能只有食物不够时,才会暗中挑起战争,默默收割食物。 嬴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这几百年他演绎了各种人生,体会了各种不同身份的人生。 这颗星球的时间流速并不正常,非常的快。 与地球相比,这里一百年,地球那边才只过了一年。 这可能也与螝族有关,这颗星球是科技改造的星球。 嬴政去过地心,那里是一台精密无比的文明结晶机械,并非大自然形成的地核。 只有如此快的时间加速,才能更快的获取食物。 只是不知这个时间加速器的原理是什么,嬴政很是眼馋。 对凡人短暂的生命来说,它可能是邪恶之器。 可对拥有漫长寿命的修士而言,这无疑是一个修行神器。 在地心研究了很久,嬴政都没弄明白时间加速的原理。 要不是实在太大了,根本无法静悄悄的取走,嬴政还真想弄一台回去。 嗯? 就在这时,嬴政抬头望着绿色的天空,瞳孔闪烁着冷意。 一艘巨大的战舰,在太空之中,向这里射出了一道紫光。 嬴政认识这个战舰,它并没有多么强大的攻击力,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能力。 改变气候…… 上一次,这家伙现身太空,发射了一道光柱,这颗星球发生了史上最严重的干旱,死了最少几亿人。 这一次,又要有多少人惨死? 第三十五章 骑着火箭上天去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 “我是帝国快讯播报员番江,下面将为大家播报帝国福禄县天机阁发射中心最新时讯。” “我国第一颗人造卫星,轩辕一号即将发射。” “它将搭乘星河一号火箭冲出蓝星大气层,并在近地轨道正常运转一百天。” “我们可以相信,在帝国天机师的不断攻克技术难关之后,秦人征服星河的梦想,终将实现。” 大秦帝国上至州郡县,下至乡亭里的各个大喇叭,不断播报着帝国快讯。 原本忙碌的人们,也掀起了一场全民大讨论。 各地的人们三五成群,开始有模有样的谈起了帝国黑科技卫星与火箭。 “嘿,不是我跟大家伙吹啊!” “那火箭可了不得,嗖的一下就蹿上天去了。” “那跑的速度,比火车起码快上几倍,更别说骏马了。” 一名满脸胡须的中年大汉,在一家酒楼之中,津津乐道的给众人科普道。 “大家别信这货的话,就算比火车快几倍,蹿上太空要多久啊?” “我偷偷跟你们说,千万别传出去。” “用不了多久,星河二号火箭与轩辕二号卫星就会发射。” “到时候,咱们也就能骑着火箭去上天了。” 又一名青年,神神叨叨道。 “滚你个蛋!” “你以为是骑战马呢?” “也不怕摔死,真能瞎扯蛋。” “告诉你们,我二姨他外甥的姐夫他大伯的儿子,就在福禄县天机阁之中扫地。” “骑着火箭去上天是绝对不可能呢!不过,大家伙可以用钢绳吊在火箭尾部。” “嗖的一下,再睁开眼睛,就在月亮之上了。” 一个中年秃顶男子,好似身临其境一般,对着众人道。 “哈哈哈哈!” 他的一番话,顿时引得一群人大笑起来。 毕竟这事太玄乎,大家只当个乐子听,没谁会当真。 这样的一幕,几乎在蓝星每一个角落上演着。 西州,酒泉郡,禄福县,帝国天机阁分署…… 巨大的发射架上,一颗巨大的火箭被固定在上面,它那尖尖的弹头,让人望而生畏。 一颗圆球,直径约一米左右,也被固定在火箭里面,上端部分。 中间是燃料与氧化剂,尾端则是巨大的发动机与燃料室。 远方的山丘之上,早已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皆是慕名而来。 甚至有一些人,为了见证这第一次奇迹,不远千山万水而来。 而在一处空阔的沃野之上,有一个巨大的观礼台。 嬴政坐在最中央的王座之上,面带微笑,望着远方的火箭发射台。 下方,文武大臣皆是国之重臣。 律令星君李斯,镇国星君蒙恬,安国星君王奔,右丞相陈平,左丞相萧何,御史大夫周勃,廷尉令曹参,郎中令蒙毅,沛候刘季,卫尉令李信,治粟内史范增等等…… “报……” “启禀陛下,淮阴侯韩信在外求见。” 一名朗将走了过来,单膝跪地,对着嬴政道。 原本议论纷纷的众臣,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观礼台的进出口处。 “宣。” 嬴政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平淡道。 西州本就是韩信的防地,朕都来了,他这个镇西大将军安敢不来。 “臣韩信,拜见陛下。” 很快,韩信便穿着朝服,走了过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免礼。” “还不错,跃龙巅峰了。” 嬴政看了一眼起身的韩信,淡定自若道。 “皆仰赖陛下栽培。” 韩信笑着道。 “入坐吧!” 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发射架,兴致勃勃道。 “谢陛下。” 韩信再次拱手一拜,然后与各位大臣相互问好攀谈起来。 直到,他来到了中大夫姚非面前…… 气氛陡然诡异起来,所有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 毕竟当年的那场恩怨,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这位中大夫,还有点真本事,否则在王蒙两家的打压下,又岂能活蹦乱跳的安好到如今。 淮阴侯久在欧陆驻防,多次回京述职,也与这位姚大夫素未蒙面。 这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下吏见过淮阴侯。” 姚非只能硬着头皮,满脸赔笑的站了起来,拱手道。 “咦,真的是你吗?” “当年在陈郡,盗用本侯玄篇论兵策的郡守姚公子?” 韩信脸上的笑容僵硬下来,打量着姚非,冷笑道。 “淮阴侯,当年的误会,都是罪父一手安排。” “下吏愧疚多年,今日特向淮阴侯请罪。” “还请淮阴侯,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罪父,宽恕下吏当初年少无知。” 姚非态度诚恳,谦卑无比的拱手一拜道。 “现在死无对证,姚公子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原谅?” “本侯凭什么要原谅你们,当年因为你们,本侯差点死在了陈郡。” “你若是给本侯跪下,磕三个响头,也许本侯会宽宏大量。” “哼!” “若不然,今日必请陛下主持公道。” 韩信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落魄少年,如今已是权倾天下的镇西大将军。 这么多年,原本这件事早已尘封记忆深处。 今日见到这厮,那便了却当年的那段因果吧! “哈哈哈哈!” 王奔这个滚刀肉,笑的十分欢乐,毫不避讳的当场大笑起来。 蒙毅虽然没有笑出声,但也同样讥笑的看着脸色难看的姚非。 其它人各有所思,神色也是各有千秋,让人捉摸不透。 “姚大夫与刘季乃忘年之交,烦请淮阴侯给点薄面。” “改日必带着姚大夫登门请罪,务必给淮阴侯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季这个时候,开始和起了稀泥,出言相帮道。 韩信看了一眼刘季,脸色并不好看道:“沛候,此事与你无关。” 若非是刘季此人出身沛县,与萧何,曹参,周勃,樊哙等人私交甚好,韩信根本懒得理他。 一个小小关内侯,谁给你的脸? 敢问本侯要面子? “咳咳咳!” 刘季见事不可违,并没有继续出言。 只是轻咳几声,缓解尴尬。 这韩信实在太狂妄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过好处拿了人家的,自己也出面帮衬了。 可惜啊! 人家淮阴侯根本不给面子,这就怨不得自己了。 希望诸天神灵保佑姚大夫,咱老刘溜了溜了,惹不起! “考虑清楚了没有?” “是跪下磕头赔罪,还是等本侯上奏,请陛下主持公道?” 韩信咄咄逼人的看着姚非,语气森冷道。 〔目前三十票,估计有不少人的票已经没了吧!加油撒!五十票就加更,咳咳!章说的机会来了,十个人留下评论,明天必须两更!〕 第三十六章 陛下天威浩荡,臣等望尘莫及 众目睽睽之下,姚非缓缓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叩首道:“下吏年少无知冒犯了淮阴侯,望淮阴侯海涵。” 接连三次,在场没有人在嬉笑。 一个个打量着姚非,似乎开始重新审视着这位中大夫。 看着脚下匍匐的姚非,韩信皱了皱眉头。 这一刻,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本侯暂且原谅你了。” 韩信触动了尘封已久的记忆,语气也不由轻缓了一些道。 “多谢淮阴侯宽宏大量。” 姚非这才站了起来,磊磊大方道。 韩信没有理会,而是直接来到范增面前,拱手一拜道:“夫子当年提点之恩,信没齿难忘。” “当不起。” “淮阴侯不必放在心上,当年我的所做所为,皆是举手之劳。” 范增十分欣慰的看着韩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当年那个落魄少年,如今早已飞黄腾达,成为了大秦炙手可热的新贵。 “夫子近些年来可安好,信那里有不少陛下赏赐的宝物,待观礼结束,必登门拜访。” 韩信坐了下来,笑吟吟道。 “本想在书院了此残生,谁知陛下传道天下,我从中获益匪浅。” “得益天恩浩荡,我又岂能偏安一隅,虚度光阴。” “未曾想得天青睐,勉任治粟内史,为天下苍生略尽绵薄之力。” 范增也是满脸微笑,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这些年的过往潦草表述。 “夫子乃大才大德之人,能够位列九卿,乃实至名归。” “陛下神灵圣主,驾驭天下群才,济世安民,以振华夏威仪。” “吾等有幸辅佐明君,何其幸也。” 韩信端起木案上的酒杯,对着范增推杯换盏道。 “吾等身处一个旷古未有之大世,陛下雄才大略,实乃苍生之幸,万民之福。” 范增同样端起酒杯,也对着韩信遥相敬酒道。 两人你来我往,喝着美酒,交谈所见所闻,不亦乐乎。 其他人也三两成群,相互敬酒,攀谈起来。 只有姚非一人,宛如鹤立鸡群,独自饮酒。 过了一会,巨大的广播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发射倒计时。” “十,九,八,七……三,二,一。” “点火!” 随着广播之中,嬴元曼的声音落下。 发射台,星河一号火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顿时地动山摇,底部四台巨大的发动机,喷出炙热的火苗。 星河一号火箭,挣脱了发射架的束缚,缓缓腾空而起。 在人们的欢呼声与掌声下,它越飞越高,最终冲破云霄。 宛如鲲鹏一般,扶摇直上九万里。 “报告长公主,仪器显示,星河一号火箭速度太快,已渐渐失去了控制。” “报告长公主,三号发动机温度异常,已彻底失去控制。” “报告长公主,星河一号火箭,材料超负荷,恐无法成功穿过大气层,即将崩解。” “……” 在天机阁分署指挥室中,一种工作人员,接连向嬴元曼汇报各种数据。 嬴元曼并没有回应,这本就是一次尝试。 为一下飞天计划收集实验数据,如此才能不断改进。 她只是默默笔走龙蛇的记录着各种异常数据,下一次,这些都会被一一改进。 观礼台上的嬴政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下来。 “天啊!” “快看,星河一号飞不上去了,它要掉下来了。” 沛侯刘季忍不住惊呼道。 众大臣纷纷无语,我们又不是眼瞎,还用你提醒? 一时间,众人都抬头望着天空,紧张万分的看着缓缓坠落的星河一号火箭。 嬴政直接消失在了观礼台上,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天际。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顿时宛如打了鸡血一般,异口同声的大喊道:“陛下神威。” 嬴政只是眨眼间,便来到了星河一号的位置。 看着失控坠落的星河一号,他伸出洁白的大手,直接抓住了它。 纵深一跃,便提着星河一号,消失在了茫茫天际之中。 来到近地轨道之后,嬴政宛如剥玉米一般,直接徒手将星河一号火箭剥开。 一把抓住上端部分的轩辕一号卫星,微微用力一推。 轩辕一号立刻宛如一颗璀璨的流星,飞速围绕着蓝星运转起来。 做完这一切,嬴政提着残破不堪的星河一号火箭,便再次消失在了太空之中。 福禄县天机阁发射台,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之声,残破的星河一号火箭从天空落了下来,稳稳地插在了发射架上。 而此时的嬴政,早已高坐王座之上,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刘季。 “陛下天威浩荡,令臣瑟瑟发抖,五体投地。” 刘季当即明白,陛下这是责怪自己刚刚沉不住气,惊呼起来。 立刻站了起来,跑到观礼台下,对着嬴政疯狂输出彩虹屁。 “陛下天威浩荡,臣等望尘莫及。” 下发一众大臣,就没有刘季那般不要脸,好歹也要顾及点颜面,纷纷站了起来,异口同声拜道。 “尔等若是争点气,早日突破至悟道,朕又何必大费周章,折腾这些铁壳子。” 嬴政并没有被众臣的吹捧,冲昏了头脑,而是训斥道。 “臣等惭愧。” 众人皆低着头,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陛下,臣已突破至悟道。” 王贲似乎非常幸灾乐祸,直接祭出了本命大道,向众人挤眉弄眼的炫耀着。 可一下秒,王贲就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整个脸上洋洋得意之色尽去,大惊失色的看向了嬴政。 嬴政伸出大手,直接隔空将王贲的本源大道夺了过来,攥在手心把玩起来,不咸不淡道:“〔贱〕剑之大道,与通武侯还真是绝配。” “陛下,您可小心点啊!” “老臣苦修上百年,方才突破到悟道。” “您若是一不小心,将它捏爆了,老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王贲如丧考妣,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看着嬴政道。 “通武侯如此招摇,看来在修炼上,还是没尽全功。” “朕限你一百年之内,修为达到化道巅峰。” 嬴政随手一丢,便将王贲的本命剑道还了回去。 王贲立刻将本命大道收了起来,心有余悸的看着嬴政。 这实在太过分了,陛下如今修为到底是什么境界? 王贲感觉自己与陛下的差距,似乎并没有越来越近,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拉越大了。 化道? 那岂不是要从悟道突破至合道,再由合道突破化道? 陛下,这时间是不是太紧促了一些? “臣,做不到啊!” 王贲虽自命不凡,可突破到悟道之后,他才真正明白,修道者的质变就在这一境。 不是自己妄自菲薄,一百年,别说化道巅峰,能不能成功突破悟道,进阶合道都是未知之数啊! 〔最简单十条章说的都没有啊!哎!〕 第三十七章 神山显灵 神山,是方圆百里所有三眼人心中的圣地。 几百年来,他们祖祖辈辈都祭拜神山,希望得到庇佑。 “王,您回来了?” 神山之中,一座巨大的洞府之中,五个三眼人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朝着洞中走去。 五人见状,也不敢再说话。 “灾难即将到来,你们几个都是我族东山再起的倚仗,不容有失。” 过了一会,嬴政凝重道。 “王……我们不走。” 五人几乎异口同声道,一个个深色悲凉道。 “胡闹。” “你们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不断上演。” “去蓝星,那里不但有很多族人,还有文明师施展的天地。” 嬴政看着业务熟练的劝解道。 这几百年,自己暗中救下的三眼人文明师有很多,这不是第一批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王,那蓝星人真的靠得住吗?” 一名三眼人,满脸悲戚道。 “那蓝星人的始皇帝,早已被我暗中炼化,成为了我的身为化身。” “此乃绝密,你们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嬴政一本正经,神神秘秘道。 “我王威武。” 五人听闻,顿时惊为天人,一个个欣喜万分道。 “好了,他来了。” 嬴政突然看向洞口道。 五人闻言,也向洞口看去,一个个满脸好奇,蓝星人究竟长什么样。 一袭黑衣的嬴政,直接大步走了进来,他眼神凌厉冷漠。 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就两只眼睛,哪有我们三眼帅啊! “主尊。” 嬴政装模作样的对着分身拱手拜道。 “带五位文明师去蓝星,暗中借助蓝星人的力量,完成我族东山再起的重任。” 嬴政分身也入戏三分,以命令的口吻道。 “是。” 嬴政本尊再次对着自己的分身,拱手一拜道。 言毕,他大手一挥,一座光灿灿的空间之门便出现在了洞府之中。 “你们去吧!” “我还要继续在这边隐藏,暗中拯救族人。” 嬴政三眼族分身看着五名三眼人,吩咐道。 “我王保重。” 五名三眼人明白,自己留下也没什么用,只得恭敬无比道。 “去吧!很快,我族会再次打回来,灭了螝族报仇雪恨。” 嬴政三眼族分身目光坚定,意气风发道。 “一定会打回来。” 五名三眼族文明师立刻热泪盈眶,依依不舍的走进了系统空间大门。 见五人走进去之后,嬴政本尊与分身,相视一笑。 系统空间之门随之消失,嬴政本尊也消失在了原地。 曾浩见五名三眼族老老实实待在原地,也懒得过问。 毕竟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始皇帝这前前后后,偷偷摸摸弄了几十个三眼族文明师。 费那么大的功夫,曾浩觉得有些不值。 这些人的科技思想太过前卫,比现在的蓝星不知道先进多少倍。 就算弄回去又如何? 就靠他们这几十人,就能完全重现三眼文明辉煌? 曾浩根本就不信,只是不明白始皇帝到底有何打算。 “陛下?” 曾浩开始呼叫道,毕竟好奇心人皆有之。 “先生有事?” 原本正在横渡虚空,神游天外的嬴政,速度不减,神识却被拉了回来,随口回了一句。 “陛下,你弄了几十个三眼族文明师,准备做什么?” 曾浩直奔主题,并没有拐弯抹角。 “你不好好修炼神魂,打听这些作甚?” 嬴政还以为有什么事,被打断了修炼,有些不爽道。 “我好奇啊!” “就凭他们这些文明师,根本不可能完全重现三眼族巅峰文明。” “以蓝星现有的科技水平,只怕也根本无法做出来,他们需要的材料。” 曾浩有些狐疑道。 “短时间内,的确看不出来他们的作用。” “可再过几百年,等大秦帝国科技达到一级文明顶峰,甚至二级文明……” “这三眼族的文明师,就能派上用场。” “凡事不要只看眼前,先生更应该放眼将来。” 嬴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盘算,然后便屏蔽了与曾浩的交谈,再次入定,开始神游太虚,修炼去了。 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他都不愿意浪费。 只有不断地变强,方能最终主宰自己的命运。 曾浩碰了一鼻子灰,讪讪一笑,然后也开始盘腿靠着老树坐了下来,开始继续探索神魂之道。 而此时的绿巨星上,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持续数年的干旱,使的这里的食物短缺。 各个王国之间,爆发了一场场战争。 这一次,他们都是为了生存而战。 打败对方,掠夺一切能够吃的食物。 神山,几千名三眼族,虔诚的跪拜在山脚下。 几百名骑着巨大凶兽的匪徒,朝着这边追了过来。 他们见人就杀,为了熬过这次天灾,抢走一切能够掠夺的物资。 “伟大的山神啊!” “求求您拯救一下,信奉您的巴尔沃人吧!” “神……救我……” “不要杀我,山神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 “呜呜呜呜!” 祈祷声,惨叫声,谩骂声,痛哭声,萦绕在神山之间,久久无法散去。 就在一名三岁孩童即将惨遭毒手之时,盗匪手中的大棒,再也挥动不了分毫。 “你是谁?” 盗匪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冰冷的男人,有些底气不足道。 这种眼神非常可怕,如果不是杀过成千上万的人,绝对不会拥有这种煞气。 自己也在刀口舔生活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看错。 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嬴政冷漠的伸出大手,微微一用力,便直接捏断了他的脖子。 其他盗匪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也看出来了嬴政并不好惹。 纷纷高呼同伴,准备联手杀了这个硬茬子。 嬴政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他好似闲庭散步,每过一人,便会留下一具尸体。 如果不是怕暴露,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挥手之间,就能全灭这些不知所谓的凡人…… 此时的嬴政虽然也强大的可怕,但一切表现终归还在凡人的范涛之内,只是武力极其强大而已。 只用了不到一刻钟,数百名盗匪,便连着座下凶兽,全部被斩杀殆尽。 这时,几千名劫后余生的村民们,方才回过神来。 一个个尊敬无比的对着嬴政跪拜,欢呼着:“神山显灵了,并派出了神使大人,拯救了我们……” 〔大家不喜欢说话,就动动小手,投投票呗!下个月俺准备日万一个月,拯救一下大秦!目前存稿中……〕 第三十八章 文明重启,命运轮回 嬴政做完这一切,便直接朝着茫茫大山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峰峦起伏的山脉之中。 感恩,这些东西,他并不需要。 之所以会出身,只是遵循本心。 如果要救人,这个世界的人都需要拯救,自己根本拯救不了。 回到洞府之中,嬴政便开始继续修炼。 只有遇到瓶颈时,他才会走出修炼洞府,去外面的世界四处走动。 红尘炼心…… 每一次外出,嬴政都会以不同的身份入世,体验各种不同人生。 记不清到底多少次了,绿巨星的世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眼人经历漫长的岁月洗礼,再次迸发出科技文明。 只是他们的文明与蓝星人类的科技文明并不一样,这一世,嬴政成为了一名学生。 很快他就以优异的成绩,成为了举世瞩目的文明师巨匠。 只是当三眼人的文明之火刚刚燃起,即将冲破绿巨星的束缚,踏足太空之日。 灾难降临了,螝族终于不再旁观,星际战舰只发出了一道光柱,便彻底摧毁了三眼人的文明。 嬴政诈死再次遁回了神山洞府之中,新一轮的记忆洗礼再次开启。 无数摩天建筑被摧毁,巨大的城池化作废墟,一切有关文明的痕迹皆被深埋地下。 等到嬴政再次出关,看着茹毛饮血宛如野兽般的三眼人,眼神露出沉思之色。 这就是高等文明的手腕吗? 想要挣脱命运的束缚,最终却招来了毁灭之灾。 若有朝一日,蓝星人也被高等文明发现,恐怕也会落到这种凄惨悲哀的下场吧! 当科技力量达到一个临界值,便会被文明重启。 这样的轮回永无止境,世世代代,子子孙孙沦为他人口中的食物。 这是何等的悲哀! 或许这便是宇宙法则,弱者只能任人宰割,就连翻身还手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望着绿油油的天空,嬴政怔怔出神。 分身已经成功修炼到了悟道境,也是时候离开了。 螝族的地盘很大,但嬴政已经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打败螝族只是三眼人的梦想,而非秦人的愿望。 嬴政分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阿古丽,你有没有看到?” 一艘螝族星际战舰之中,一名螝族望着投影屏,有些疑惑道。 “看见什么?” “卑微的三眼人,已被彻底摧毁文明,现在又变成了茹毛饮血的牲口,有什么好看的?” 另一名螝族,无精打采的躺在座椅上,颇为不满道。 奇怪,明明看到一道影子,一闪而逝,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可还没等到他再次说话,就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名卑贱的三眼人。 他顿时惊恐无比,想要做点什么,却发现除了思想之外,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了,对啊! 自己怕什么? 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血肉之躯的人族而已,自己现在穿着我族的战甲呢! 就算是陨石冲击的力量,战甲也能抵挡的住。 更何况区区一个人…… 嬴政反手一巴掌就拍死了那个懒洋洋躺在椅子上的另一面螝族,他连吭都没吭一声,就直接变成了渣。 那漫天飞舞的战甲碎片,很快就消失在了舰舱之中。 妈呀! 鬼呀! 他还是个人吗? 那名被定住的螝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中哀嚎不已。 看着那只邪恶的大手,朝着自己伸了过来,这名螝族差点没吓晕过去。 他要干什么? 嬴政可不管他怎么想,那防御力的金属战甲,在他的手中宛如纸糊的一般,三下五去二,就被拆成了一堆废物。 看着眼前,这名宛如鼻涕虫,浑身湿漉漉,黏糊糊的螝族,嬴政眉头紧皱。 果然跟三眼族记忆之中一个德行,螝族,液体生灵,天性残暴,本体脆弱。 只是那螝族女王为何是人类的模样? 虽然与人类还是有点差别,但总体上来看,算是个人形生物。 嬴政手提着这名螝族,解除了他的禁锢,冷冷道:“如果想死,大可以试试。” “大人饶命,我不想死。” 螝族不敢再继续挣扎,只能任由嬴政提着自己的脑袋,一只滚圆的大眼睛,可怜巴巴道。 嬴政说的是三眼人记忆之中的天河语,这是所有天河文明通用的语言。 至于起源于何处,无人知晓。 “螝族都是液体生灵,螝族女王怎么是类人生灵?” 嬴政只是想离开之际,对一下情报。 在这名三眼人的记忆中,螝族与三眼族只是不入流的小种族,身处天河星宇,南域的外围地带。 整个南域十分浩瀚,螝族即便吞并了三眼族的地盘,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南域最强大的种族,是星族,它们占据着南域最富饶的星域,实力几十万年来,也根本没有任何种族能够撼动。 至于星族为何没有横扫南域,统一整个南域,没有人知道。 只是有一些猜测,嬴政比较认同的是,可能与其它四域的巅峰种族有关吧! 整个天河星宇的文明种族大致有四个阶梯,星族与其它四大巅峰种族是第一阶梯。 第二阶梯的种族已经可以彻底掌控恒星的力量,星际战舰的燃料都是以恒星为动力,几乎是源源不断,用之不竭。 第三阶梯的种族就是螝族,三眼人这种,只能以捕获行星作为战舰的动力,完全开发行星,并能改造行星的气候条件。 第四阶梯的种族虽然能够星际穿梭,但只能利用自身母星的资源,实力属于最弱的存在,随时都有可能被更强大的种族奴役,甚至灭绝。 当然还有一些非常原始的种族,甚至连科技之光都没有点燃。 对于这种原始种族,天河星宇的各大种族根本不放在眼里,一般被发现,就会被彻底灭绝。 在三眼人的记忆之中,这种原始种族,三眼人也奴役了很多,甚至灭绝了不少。 所以对三眼人的遭遇,嬴政只能算是怜悯,却并不同情。 因为这就是宇宙法则,优胜略汰。 如果三眼人战胜,那螝族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失败了,总要付出代价。 “大人,我们螝族是液体生命,只要想,随时可以改变形态。” 螝族十分老实,没有丝毫隐瞒道。 “那你变个人形生灵,让我来看看。” 嬴政看着这名丑陋恶心的螝族,直接将他丢在了地上,语气不容置否道。 〔嗯,追订快三十了,有进步,求票!〕 第三十九章 我不会带你这个恶魔,去见女王 这名螝族十分知趣,身形一阵扭曲之后,竟然真的凝聚成了一个人形模样的生灵。 嬴政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看错了吗? 这螝族体内竟然有些门道,一时间嬴政还真没有看破,只能道:“继续变。” “……”螝族。 自己变什么? 不过当看到嬴政阴冷的目光,它根本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再次变化了一下形态。 “再变……” “变。” “变。” “变。” 嬴政一直催促着这名螝族,好似发现了什么稀罕的宝物,开始研究起来。 “大人,我真的变不动了啊!” 变化了足足十几次之后,这名螝族累成了狗,直接趴在了地上,似乎连说话的声音都虚弱万分。 那是什么力量? 与自己的道韵不同,虽然很微弱,但还是让嬴政捕捉到了。 这股力量似乎非常滋补道韵,若能摄取,对修道者而言,妙用无穷。 这螝族看似孱弱的身体,实则是大补之物? 嬴政目光炙热的盯着这名螝族,心中震动无比。 除了在太阳核心采到的灵晶之外,这螝族身上的秘密似乎是第二个可以辅助修道的天材地宝? 螝族身上有大秘密,这些力量对凡人根本无用。 这天河文明看似先进,可除去科技力量之外,终究还是凡俗生灵。 原本打算直接核对一下情报之后,便离开这里。 现在,嬴政改变了主意。 这名螝族瑟瑟发抖的看着嬴政,内心慌乱无比,这眼神他熟悉啊! 自己平日里看着美味的食物,就是这种炙热的眼神。 他要吃了自己? 神经病啊! 螝族是天河星宇出了名的难吃,根本没有任何种族愿意以螝族为食。 尤其是人族,这种十分讲究饮食文化的种族,他怎么会想吃自己? “大人饶命啊!” “小人愿意臣服大人,听凭大人的差遣。” 这名螝族的求生欲贼强,连忙化成了人形生灵,跪在嬴政面前,苦苦哀求道。 “饶了你,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否则……” 嬴政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露出了两排尖锐锋利的红牙,其意不言而喻。 “大人请问,小人必定知无不言。” 螝族连忙道,生怕回答晚了,就会被嬴政大卸八块。 “你叫什么名字。” 嬴政坐在了战舰的机械椅上,看着这名螝族道。 “小人阿尔法,今年三十二岁,家住奎星,是螝族天河舰队,第九战队,号星辰战舰副舰长。” 阿尔法就差没把祖宗八代都报出来,十分详细的介绍道。 嬴政并没什么情绪波动,三眼人作为螝族的死对头,对螝族还是有很多了解。 螝族的天河舰队一共有十二支战队,每支战队都拥有一艘星河祖舰,下辖上百艘星际母舰,而每艘母舰都统辖着至少万艘星辰战舰。 “螝族女王现在何处?” 嬴政心中已经有了谋划,开口询问道。 “大人,女王行踪不定,小人……” 阿尔法有些忐忑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那留你有何用?” 嬴政冷冷道。 “大人,且慢。” “女王虽然行踪不定,但若无大事,一般都会在螝星皇宫待着。” 阿尔法见嬴政动了杀心,急中生智道。 “我想见你们螝族女王,可有办法?” 嬴政开门见山道。 见女王? 他要做什么? 看着煞星,可不像是要送礼的样子。 虽然阿尔法很爱惜自己的小命,但女王是螝族的命根,谁也别想加害伟大的女王。 “我不会带你这个恶魔,去见女王。” “你吃了我吧!我阿尔法是怕死,但绝不会做出危及种族之事。” 阿尔法突然态度大变,十分硬气道。 “那可由不得你了。” 嬴政很敬佩这种为了种族牺牲自己的勇士,但也仅仅是欣赏罢了。 轻轻伸出大手,直接戳在了阿尔法的眉心。 “不……你要干什么?” “恶魔,放开我,我不会屈服你……” 阿尔法神色十分痛苦,疯狂大吼大叫起来。 过了片刻之后,阿尔法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他再次跪在嬴政面前,恭恭敬敬道:“主人。” “嗯!” “有什么办法见螝族女王?” 嬴政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然后继续问道。 阿尔法神色有些复杂,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 可他的灵魂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驱使自己,必须服从主人的一切安排。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阿尔法根本不知道,也从未见过。 以螝族傲人的科技力量,能够做到抹除生物记忆,甚至改变一些记忆也能做到。 但绝不可能完全保留某个生灵记忆的情况下,让其完全俯首听命。 这……自己变成了他的奴隶了吗? 完全生不起抗衡的念头,阿尔法思绪万千,只是瞬间,他便恭恭敬敬道:“主人,舰长被你打死了。如果他没死,就不会引起怀疑,说不定还有办法。” 嬴政没有说话,而是一道光华闪现,他顿时变成了刚刚那个死去螝族的模样。 哪怕阿尔法与这位同族战友,朝夕相处多年,看着眼前死而复生的舰长,他都无法看出丝毫破绽。 “主人?” 要不是灵魂之中有与嬴政的一丝联系,他甚至都不敢怀疑,只能试探性问道。 “看来足够以假乱真了,现在还需要什么?” 嬴政变成了恶心的鼻涕虫形态,一只独眼,散发着碧绿色的光芒道。 “主人,想要得到女王召见,除非立下了大功。” 阿尔法有些患得患失道。 “什么样的大功?” 嬴政想了想,并不意外,毕竟螝族人的星辰战舰,多达上千万。 一个星辰战舰的舰长,想要见女王,自然不容易。 就好似大秦的一名伍长,若想得到自己召见,除非立下了不世奇功,否则绝无可能。 “按照常理而言,无论什么样的功劳,都不足以得到女王召见。” “不过,女王似乎对人族十分痛恨。当年曾诏令族人,谁若能发现新人族,必被召见,奉若上宾。” “这实在太难了,整个天河星宇,都已经很多年没发现新种族了,更别说稀少的人族。” “主人,还是放弃……” 阿尔法十分认真的回答道,然后刚想劝谏嬴政,脖子似乎被人突然掐住了,声音戛然而止。 “他算是新人族吗?” 嬴政分身指着身穿黑衣,头戴王冠的本尊道。 第四十章 卑微的人类,过来让本王尝尝鲜 螝星,是螝族的起源之地。 穿梭不息的星际战舰,在螝星往来不断。 “星河第九战队,号星辰战舰请立刻减速,接受航行记录检查。” 一座巨大的太空门户印入眼帘,一个机械式的声音在阿尔法的舰室之中响起。 “主人,怎么办?” 阿尔法有些惊慌,他也是第一次来母星,没想到进入母星前,还要检查航行记录。 一旦被检测,那可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镇定一些。” “照他的话做,让他检查。” 嬴政镇定自若道,并提醒了一句阿尔法。 “是,伟大的主人。” 阿尔法不明白嬴政的用意,但对于主人的命令,他根本无法反抗。 驾驶着星辰舰,缓缓朝着母星太空门户前行。 整个螝星都被一层不知名金属壳笼罩起来,共有十二道太空门户,监管着一切飞船进出。 “请关闭引擎,星辰舰将受到牵引。” 那个冰冷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阿尔法看了一眼嬴政,见主人毫无反应,只能照做,关闭了战舰引擎。 很快门户之中,一道蓝色光芒射了出来,直接笼罩住了星辰舰。 随着蓝光的牵引,星辰舰开始缓慢的朝着门户飞去。 当接近太空门户时,星辰舰停了下来。 一根十分灵活的长臂飞了出来,直接插入了星辰舰上方的一个孔洞之中。 驾驶室之中的投屏立刻显示一行文字,数据传输中…… 完了,这下全完了。 一旦航行记录被检查完毕,就会被断定谎报功劳,这下死定了。 被不知名金属铁链锁住的嬴政本尊,突然睁开了双眸,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住了星辰战舰。 做完这一切,他便再次闭上了双眸,继续修炼起来。 “检查完毕,航行记录准确无误。” “确认发现新人族,并俘虏了一名新人类。” “给予放行,请耐心等待星辰战舰停靠在船坞区。”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尔法当场傻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自己这艘战舰就在绿巨星附近执行巡视任务,哪里有发现新人族的航行记录? 更别说什么俘虏新人类,这家伙是自己凭空出来的好不好? “主人武威。” 阿尔法赞美道,心中也只能暗骂太空门户的智障系统了。 随着那条灵活的长臂离去,蓝光再次牵引着战舰,朝着门户之中走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战舰停在了一个巨大的船坞之中,里面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战舰。 “第九战队,号星辰战舰,舰长菲力奇,副舰长阿尔法请下战舰,其余船员未得允许,不准擅自下船。” 巨大的声音,不断在星辰战舰之中响起。 嬴政从驾驶座椅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阿尔法道:“走。” “是,主人。” 阿尔法回过神来,赶紧站了起来,随着嬴政离去。 随着两人一同离去的,还有被锁起来的嬴政本尊。 两人带着嬴政本尊下了飞船之后,立刻有四名盔甲鲜亮的机甲战士迎了过来。 其中领头的一名机甲战士,以骄傲的口吻道:“我是女王陛下座下第一侍卫长阿古剌,等会进入皇宫之后,不许乱看,明白吗?” “啊!” “原来您就是阿古剌大人,久仰大人威名,今日一见,方才明白,大人果然比传闻还要神威不凡。” “小人多谢大人教诲,一定不会乱看。” 阿尔法立刻点头哈腰,对着阿古剌恭维道。 “哼!” “走吧!” “能得女王陛下召见,是你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可不能让女王陛下久等,你们机灵点。” 阿古剌看了一眼阿尔法,然后又看了看嬴政分身变化的舰长菲力奇,最后又看了一眼被锁链捆绑的嬴政本尊道。 “是,大人。” 阿尔法与嬴政分身一起道。 在阿古剌的带领下,几人再次搭乘上了一艘小型飞船。 大约飞了半个小时左右,小型飞船再次停了下来。 “王宫到了,走吧!” 阿古剌再次对嬴政三人道。 “好的,有劳大人了。” 阿尔法十分客气,对着阿古剌百般讨好。 下了飞船之后,嬴政等人发现这是一座漂浮在天空之上的巨型宫殿。 由于天空被坚硬的金属壳包裹住了,这个世界,显得十分昏暗。 大道两侧,站满了威风凛凛的鲜亮盔甲的机甲战士。 体型更是足足比阿尔法这些星辰机甲大上了几号,仅看外在材质,就明白,这两种机甲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又走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个巨型大殿前。 看着巍峨宏伟的大殿,就连嬴政都不由感叹。 这座漂浮天上的女王宫,远比自己的咸阳宫气派。 仅仅这大殿之门,就足有几百米高,整座大殿的高度,更是近万米。 “别看了,第一次来王宫的人,都会被震撼到。” “女王陛下在大殿之中,你们自己进去吧!” 阿古剌可能是一路上阿尔法恭维的他很舒服,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谢大人。” 阿尔法立刻道。 嬴政默不作声的压着自己的本尊,朝着大殿大门走去。 阿尔法见状,也紧随其后走了过去。 阿古剌目送三人远去,然后便守候在大门外。 昏暗的大殿之中,只有微弱的光芒。 整个大殿的摆设与装饰都显得十分阴暗压抑,让人心生沉重之感。 “他就是新人族?” 就在三人走到一座星辰拱桥上,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王座上,螝族女王捧着一个高脚杯,几名类人形的宠物正在为她按摩。 “伟大的女王陛下,他就是新人族。” 阿尔法连忙行礼道。 “嗯?” “菲力奇,见到本王,何敢如此无礼?” 螝族女王看向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反应的嬴政分身道。 还没等到嬴政分身开口,螝族女王突然笑了起来道:“也是,第一次见本王,多少有些惊惧,被吓到了也正常。” “……”嬴政分身。 “……”嬴政本尊。 这螝族女王也是一个脑补帝吗? “卑微的人类,过来让本王尝尝鲜。” 螝族女王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蓝色液体,伸出黑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对着嬴政本尊勾了勾手指道。 〔螝族女王:“不投票的人类,过来让本王刺啦两下!〕 第四十一章 神灵古尸 嬴政本尊面无表情的朝着螝族女王走了过去,他的步伐沉稳轻快。 唔! 螝族女王打量着嬴政,有些疑惑。 这个人族与自己以往所见到的人族好像都不太一样,他为何如此波澜不惊? 总而言之,给自己的感觉,就是这个人类,有恃无恐。 意识到有些不对的螝族女王,立刻出声道:“站住。” 可嬴政哪里会理会她的呵斥,宛若闲庭散步,继续朝着螝族女王逼近。 “该死的人类,站住,本王让你停下来。” 螝族女王心中危险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不在高贵典雅,反而十分烦躁的咆哮起来。 嬴政身上的锁链寸寸崩裂,直接化作了漫天劫灰消失不见。 螝族女王瞳孔一缩,立刻意识到这不再是预感,而是真实的危及。 她想要大喊呼救,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根本无法发出半个音节。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螝族女王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她惊恐万分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族男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她疯狂的挣扎起来,灵魂发出巨大的呐喊声。 可一切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卑微的人类男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那几个一动不动的类人生灵奴婢,在那个男人挥手之间,便化作了劫灰,彻底烟消云散。 她看到那个男人伸出那只白哲的手指,朝着自己的脸颊而来。 眉心一阵刺痛之感传来,螝族女王惊惧无比,他要做什么? “大道奴印。” 嬴政一指戳在了螝族女王的眉心,直指灵魂本源道。 不…… 螝族女王的灵魂在颤抖,一个奴字烙印冲着她的灵魂而来。 她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但本能的驱使下,她想要反抗。 只是任凭她如何抓狂,那道大道奴印根本不受阻碍,直接便烙印在她的灵魂之上,让她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之声。 过了许久,螝族女王缓缓睁开了双眸,从地上爬了起来。 眼神复杂的看着坐在自己王座上的嬴政本尊,拱手一拜,尊敬无比道:“主人。” “朕想知道螝族的起源。” 嬴政神色平淡,直奔主题道。 如果正面与螝族庞大的舰队交锋,自己可能有自保之力,但若想全部摧毁螝族的星河舰队,恐怕绝非易事。 本想离开螝族,前往其它地方游历。 可螝族身体之中的微弱力量,实在太诱人了。 那力量,对修道者而言,是非常难得的补品,犹如灵晶一般。 嬴政这才玩了一出,擒贼先擒王,直捣黄龙的戏码。 大道奴印是自己突破化道,进阶飞仙境之后,才领悟出的手段。 此印虽然可以奴役生灵,但不可乱用,否则有损本源大道。 若不是为了探寻螝族身体之中的隐秘,嬴政绝对不会大费周章来收服螝族女王。 “我族起源?” 螝族女王愣了愣,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就是为了我族的绝密而来的吗? 若说起螝族起源,恐怕整个天河星宇,除了自己,绝对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历代螝族女王代代相传,事关种族兴衰存亡,绝不会外传。 可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虽然自己心中非常抵触,知道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说出去。 可是灵魂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必须无条件服从这个男人。 “主人,一定要知道吗?” 螝族女王无法反抗,只能拐弯抹角道。 嬴政有些意外,这螝族女王竟然还能抵御奴印? 虽然非常婉转,可在嬴政看来,也十分了得了。 毕竟大道奴印,一旦种下,中此印者,对自己必定会无条件服从,这是对灵魂的制约。 越是如此,嬴政的兴趣就越加浓厚,冷冷道:“老老实实交代,朕或许不会亡汝之族。” 螝族女王心中一颤,这是什么人? 张口闭口就要让人亡族灭种? 从哪里跑出来的大杀星? 天河星宇虽大,可似乎没见过这种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人族啊? 莫名其妙就成了他的奴隶,历代螝族女王,还有比本王更惨的吗? “主人,关乎螝族兴亡,艾莎愿意向主人坦言,但他们……” 螝族女王艾莎无法忤逆嬴政的意志,只能看向嬴政分身与阿尔法道。 都是这两个该死的混账,这哪里是抓的囚犯? 这是送来了一位祖宗呀! 艾莎内心深处,恨死了阿尔发与嬴政分身菲力奇。 嬴政心念一动,便放出了大道领域,然后道:“现在他们什么都听不到了,你可以说了。” 艾莎发现自己已经深处无烬星河之中,顿时大惊失色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惊叹不已,这到底是何等伟力? 难得与它一样吗? “主人是神灵吗?” 艾莎匍匐在嬴政脚下,这一刻内心的抵触再无半分,反而恭敬无比道。 “神灵?” “如果世间真有神灵,朕便是众神之主。” 嬴政十分傲然,毫不谦虚道。 “求主人怜悯,艾莎愿做牛做马报答主人,只求主人能够传授神灵法。” 艾莎眼神露出希冀之光,对着嬴政苦苦恳请道。 “神灵法?” “如果你尽心为朕做事,赐你神灵法又有何难。” 嬴政对于艾莎的态度并不奇怪,这天河星宇的生灵,大多只有十年寿元。 当然这十年是宇宙年,大概相当于蓝星一千年左右。 这已经很长了,但贪婪之心,任何种族生灵都无法避开。 长生,是所有种族共同追求的东西。 有些逆天种族寿元甚至能够高达百年之久,可它们已久无法打破生死大限。〔相当于蓝星万年〕 “主人,其实我们螝族起源于一具神灵古尸。” 艾莎直接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闻,神色凝重又有些茫然道。 嗯? 神灵尸? 嬴政也是心神震动,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一具尸体能够孕育出一个种族吗? 就算他突破时,曾梦游万古,亦不曾见过如此离奇古怪之事。 “那具古尸还在吗?” 嬴政并不认为那是什么神灵,而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生灵。 有可能也是一名修道者,修行之法千万条,并不一定与自己相同,但或许有借鉴的妙用。 世间之所以有神灵,都只不过是世人心中所封的而已。 万物生灵心中对未知事物的敬畏,造就了诸天! 第四十二章 千年成蛟,万载化龙 “回主人,神灵尸还在祖穴之中。” “只是有很多年不曾孕育生灵了,我族用尽了所有手段,都无法查出缘由。” “只能推测到,应该是神灵刚陨落时,血气未散,所以才孕育出了我族。” “历经几万年漫长岁月,神灵尸之中的血气逐渐耗尽,方才没了神力。” 艾莎没有半分隐瞒,对嬴政道。 “带朕去看看。” 嬴政对这具古尸很感兴趣,竟然能够仅凭尸体就能孕育出一个种族? 那这具主人生前,一定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生灵。 至少以嬴政如今的实力,他自认做不到。 “是,主人。” 艾莎恭敬道。 只见她来到王座前,对嬴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主人,请。” 嬴政从艾莎的王座上站了起来,轻声道:“带路。” 艾莎带着嬴政朝着自己的内宫走去,一路上所有的守卫,都并无察觉异样,纷纷对着艾莎行礼。 直到来到了王宫最深处,这里是一块重兵把守的巨大宫殿。 宫殿之中,没有任何陈设,只有一尊百丈雕像。 嬴政打量着雕像,露出思索之色。 引路的艾莎十分机警,立刻开口介绍道:“主人,这神像是我族供奉的先祖神。” 这是一只巨大的蛟,嬴政打量着雕像,觉得它与华夏古籍之中记载的蛟十分相似。 “这就是那古尸的样子?” 嬴政询问道。 “回主人,先祖神相就是如此。” 艾莎坦诚道。 “古尸呢?” 嬴政并没有怀疑,种了奴印,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忠心。 “主人,先祖神的遗身正在下方。” “我这就开启通道,带主人下去。” 艾莎指了指脚下的大地,解惑道。 嬴政闻言,双眸闪烁着黑色的光芒,打量了一番脚下的大地,果然发现了别有洞天。 “不必麻烦了。” 看了一眼艾莎,嬴政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然后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艾莎只感觉眼前一暗,情不自禁的眨了眨眼,待再次睁开眼睛,她惊愕的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地下先祖神的安息之地。 这便是神灵法吗? 艾莎满脸崇拜的看着嬴政,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渴望。 这一刻的渴望,远比当年自己争夺王位时,还要强烈。 嬴政并没有理会螝族女王艾莎的小心思,而是打量着这只庞然大物。 闪闪发光的鳞片,让它显得依旧栩栩如生。 两根峥嵘大角,让它显得威风凛凛。 真是一只蛟? 还是一只具有化龙迹象的蛟龙吗? 表面看上去,没有丝毫伤痕。 自然死亡吗? 还是化龙失败,形神俱灭了? 百年为蟒,千年成蛟,万年化龙…… 这只蛟龙尸,目测至少有万丈躯,两只阴深的大眼睛,堪比深渊。 这头蛟龙虽然没有彻底化龙,但已经具有龙的些许特质了。 浑身皆是宝物,难怪死后尸身能够演化一个种族。 嬴政几乎可以断定,螝族身上的神秘力量,就是来自这只巨蛟。 据古籍所载,但凡大妖,必有一颗集天地之精华的妖丹。 这只蛟龙的气血耗尽,肉身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可是它身上的鳞片,蛟筋都是极品材料。 若用来炼成战甲,防御力必然十分逆天。 至于妖丹,也是绝佳的炼丹材料。 “你先出去,我要从这古尸身上取些东西。” 嬴政丢下一句话,便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钻入了蛟龙的口中,消失不见。 艾莎愣了愣,看了一眼先祖神尸,然后叹了一口气,便快速离去了。 蛟龙巨大的脑袋之中,嬴政看着那颗巴掌大小的妖丹,眼神露出炙热之色。 金色光芒夺目,妖丹上隐隐有丝丝雷电之力环绕,摄人心魄。 “何方道友,扰吾清修?” 就在嬴政准备动手降服妖丹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 还活着? 嬴政眼神一凝,打量着妖丹,颇为意外道:“相遇便是缘法,道友何不现身一见。” 这是自踏上修道之路后,遇到的第一个同类。 虽然它是妖修,但嬴政还是有些期待。 妖丹散发出的金色光芒更加璀璨了,一个迷你蛟龙缓缓凝聚,站在妖丹之上,也在打量着嬴政,似乎想要看出嬴政的深浅来历。 “道修?” “魔修?” “妖修?” “不对,都不是。” “道友到底出自何处?” 蛟龙有些错愕的看着嬴政,接连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嬴政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十分诡异,是它从未见过的力量。 再加上看不出来嬴政的修为深浅,蛟龙内心深深的忌惮。 若是自己全盛时期,自然不会与他废话,管它是什么东西,先拿下再说。 可惜,化龙最后功亏一篑,虽然借助强大的修为,侥幸留了一命,但也身受重创,险些彻底陨落。 经过漫长岁月修养,恢复了一些实力,但却不足巅峰时期之万一。 “道友又是何根脚?” 嬴政故作高深,并没有回答蛟龙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吾乃星辰海,碧波洞,天龙妖尊。” “道友又是谁?何以扰吾清修?” 蛟龙先是报出了一个十分唬人的名头,然后再次问道。 星辰海? 碧波洞? 天龙妖尊? 嬴政心中暗暗记了下来,对于蛟龙所报家门,他根本就不知道。 “道友,星辰海是何地?” 嬴政继续问道,依旧没有回答蛟龙的问题。 “道友,来而不往非礼也。” 蛟龙见自己再次被轻视,心中大怒,但犹豫忌惮,只能开始讲道理道。 嬴政当然明白它的意思,看着蛟龙道:“道友,识时务者为俊杰。” “道友何意?” 蛟龙心中有点慌乱,自己现在就剩下了元神苟延残喘,若非万不得已,它是绝不愿意动手。 “这个世界,扯掉一切遮羞布,终归要靠实力说话。” 嬴政赤裸裸道,这个蛟龙非常虚弱,他可以十分肯定。 若不是想得到一些情报,自己也不想废话。 只是这老蛟毕竟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虽然眼馋这颗妖丹,但并不想以身犯险,与这头老蛟血战一场。 这老蛟处处忍让,反而让嬴政看出来了它必然是虚弱到了极点。 “道友真要与我鱼死网破?” “若真拼了这半条命,道友非但得不到一点好处,反而会给我这个老家伙陪葬。” “道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夺天地造化之修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难得真要与我不死不休?” 蛟龙色厉内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又补充一句道:“吾等修道者,本就与天争命,河水不犯井水,道友若肯离去,吾愿赠送道友三枚演化成功的龙鳞。” 实在欺人太甚,气死本尊了。 真是跟这个欠揍的家伙拼了,可转念一想,自己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不就为了一朝化龙,翱翔天地之间吗? 再给自己千年的时间,重新恢复修为之后,必能成功化龙。 何必争一时气短? 来日,待本尊化龙之后,必要把这个该死的人类揪出来,收了当坐骑! 第四十三章 孽畜,你对系统一无所知 对于蛟龙的示弱,嬴政并没有掉以轻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道友,吾并无恶意。” “只是有些问题,想向道友讨教。” 嬴政暗中戒备,表面上却一副真诚的样子道。 嗯? 修行菜鸟? 刚刚故弄玄虚,是为了吓唬本尊的吗? 蛟龙怔了怔神,有些捉摸不透眼前的嬴政,沉声道:“什么问题?” “星辰海是什么地方?” “道友所说的碧波洞又是哪里?” 嬴政警惕的盯着蛟龙,好奇问道。 “你不是星辰海的修士?” 蛟龙也是惊疑不定道,原本只是以为自己陨落太久了,所以此人没有听过自己的威名。 可是这家伙,竟然连星河海都不知道? “我是这天河星宇人士,对星辰海的确闻所未闻。” 嬴政倒也没有说谎,蓝星的确属于银河系,自然要划归到天河星宇之中。 天河星宇的土着? 这怎么可能! “道友可是一点都不真诚,天河星宇规则有缺,绝不可能再出现修士。” 蛟龙之所以来到这里躲起来,就是因为这个鬼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修士跑过来。 嬴政眼神露出异样的光芒,这地方规则有缺,这一点他知道。 因为银河中心那个黑洞存在着,只有嬴政知道,那玩意是一个活物,贪婪的吸收着一切物质。 这里的规则缺失,便是因为被它吞噬掉了。 按照蛟龙的说法,嬴政已经大致有了猜测。 它们那些修士,应该修的是规则之力。 自己可不修规则之力,而是领悟大道之力。 天道不息,大道不灭! “我已经回答了道友的问题,可道友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嬴政露出不悦之色,质问道。 “这天河星宇只是星辰海的沧海一隅,被遗弃的破败之地罢了。” “除了这些凡人之外,任何修士都不会来到这规则缺失的鬼地方。” “这片星宇中心区域有天渊存在,漫长岁月以后,这片星宇会被彻底吞噬,沦为虚空乱流之地。” “道友天纵奇才,竟然能在破败之地另辟蹊径,自创一系修行之路,佩服。” 蛟龙简单介绍了一番星辰海与天河星宇,然后似乎想通了嬴政身上古怪的气息,十分睿智的笃定道。 “小道而已,不值一提。” “道友,星辰海该如何去?” 嬴政从蛟龙口中得知,这宇宙之中,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修道者并不孤独,还有许许多多的修道者,在另一片星空之下。 天渊,这个词,也是嬴政第一次听到。 看来这些修道者对那些恐怖的生灵了解有限,觉得它们是死物不成? “我对道友的修炼之法很感兴趣,不知可否一观?” 蛟龙并没有回答嬴政,而是话锋一转道。 “巧了,我不仅对道友的修炼功法感兴趣,对道友的妖丹更是好奇无比,不知道友可否借来一观?” 嬴政笑了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蛟龙并未生气,而是继续道:“我辈修士,本就逆天而行。步步劫难,稍有不慎便会神魂皆灭。不如互换功法,以求天道真义如何?” “不换。” 嬴政对也对妖修的修炼功法很感兴趣,但绝不会暴露自己的根脚。 “呵呵呵!” “道友骨骼惊奇,天纵之资,我突然感到有些惭愧。” “活了快十万年了,竟然还看不出来道友的修为。” “老了,终究难逃生死大限,吾命不久矣。” “相见便是有缘,不如就送一场绝世造化于道友,这毕生凝练而成的十万年妖丹,就赠与道友吧!” “哪怕只能为道友增添一丝功力,也不枉吾一番苦心了。” “来,道友,你过来,这妖丹是你的了。” 蛟龙突然语气哀伤,态度大转变的对着嬴政道。 嬴政听闻,顿时眼神炙热的看着金色妖丹,满脸欣喜意外道:“那就多谢道友了,日后若有所成,必不忘道友今日之功德。” “无妨,吾天性纯良,乐善好施乃吾辈修士必备之品德。” “道友再过来一点,这妖丹便彻底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蛟龙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嬴政,语气和蔼的继续怂恿着。 本来若想恢复肉身,至少还需要千年,甚至更久。 那些废物实在太没用了,放养了这么久,仍旧不能达到要求。 幸好,老龙我天见犹怜啊! 多好的肉身,多么年轻的身体啊! 啧啧啧! 夺了这具肉身,再将饲养在外的气血精气收回,就算没法恢复到巅峰时期。 但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有另一番大成就。 毕竟修炼体系开创者啊! 这是多么逆天的机缘? 天啊! 老天对自己实在太好了,这位气运之子,各方面都不差,就是心性不行,而且还很贪婪愚蠢。 蛟龙本不想冒险,与嬴政生死相搏,哪怕是有九层胜利的赢面,它也不愿意冒险。 可当知道嬴政自创了一个修行体系,它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天大的造化就在眼前,自己还能无动于衷吗? 就是现在…… 当嬴政走到距离蛟龙只有三米距离,蛟龙立刻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钻入了嬴政的眉心之中。 “哈哈哈哈!” “天真的小子,认命吧!” “这具肉身是本尊的了,你就安心去死吧!” 蛟龙成功进入嬴政的灵魂海之后,立刻猖狂的大笑起来。 嬴政的神识,淡漠的看着蛟龙道:“愚蠢的畜牲,死到临头,尤为不知。” “狂妄的人族小子,就算你修为通天又如何?” “现在是灵魂之力的对决,你才活了多久?” “灵魂之力又能有多强大?” “本尊自开启灵智,至今已有九万余载。” “本尊的灵魂之强,远超你的想象。” “就算是仙人临凡,与本尊灵魂搏杀,也唯有陨灭一途。” 蛟龙冷冷的看着嬴政,傲气凌云道。 嬴政自然看出来了蛟龙的灵魂之力非常强大,若论灵魂之力,自己的确远不如它。 可惜,都说了,这家伙修为再强,终究只是个畜牲罢了。 自己若无把握,怎么会将计就计,来个引君入瓮? “孽畜,你对系统一无所知。” 嬴政懒得与再它废话,若是在外面,这家伙的确非常不好对付。 可惜它打错了算盘,竟然愚蠢到要夺舍自己! “??????????” 蛟龙满脑子问号,心中疑惑不已,什么系统? 系统是个什么东东? 为何本尊从未听说过? 他是故意让自己夺舍? 蛟龙看着镇定自若的嬴政,此时心中升起不妙之感。 这种危险的感觉,九万年余来,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可是自己已经骑虎难下,瞬间下定决心之后,蛟龙便朝着嬴政的灵魂咆哮着扑了过去。 它要一鼓作气,将嬴政的灵魂撕碎,彻底吞噬…… 〔明天一号了,争取九月写到一百万字,一个月四十万!立贴为证,不看数据,努力一个月!希望诸君能够鼎力支持,哎!尽人事,听天命了!如果救不活,应该会写到一百多万完本了!〕 第四十四章 命都没了,风骨还要它作甚? 当蛟龙距离嬴政的灵魂只有咫尺之遥时,它立刻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嬴政的灵魂便要撕咬。 可就在这时,嬴政的眼神露出一丝轻蔑,大手一挥,一个黑洞洞的空间大门便出现在了眼前。 蛟龙大惊失色,想要退走,已经为时已晚,整个蛟身,直接钻进了空间门之中,然后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这是哪里?” 老蛟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空间世界,它并不是没见过。 只是这家伙灵魂之中,怎么会有空间大门? “陛下,这就是那传说中的蛟龙?” 曾浩站在山巅,与嬴政并排而立,指着下方还在观察环境的蛟龙道。 “不错,它是灵体来到这里。” “此空间对灵体压制力极强,你只需调动空间规则之力,不断消耗它的魂力即可。” “朕先去收了它的妖丹,你小心一些。” 嬴政嘱咐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曾浩看着下发的蛟龙,眼神露出跃跃欲试之芒。 对着四周空间一顿狂轰乱炸之后,蛟龙悲剧的发现,这个空间坚固的可怕。 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它分毫。 用尽了所有手段,蛟龙知道,自己本困在这里了。 “有人吗?” 蛟龙无计可施,只能放下脸皮,试探性的呼喊着。 “喊什么喊,吵死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海滩上,响起曾浩不难烦的声音。 蛟龙顿时大喜,连忙飞了过去。 当看到海滩上,曾浩穿着一个花裤衩,悠哉的躺在一个摇椅上,手中端着一杯苹果汁,正在吸食着。 它不由怔了怔,这是个什么品种的人类? 嗯? 还是个灵体? 只不过,这个灵体纯粹的实在不像话啊! 活了近十万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完美无瑕,纯洁无垢的灵魂。 “道友,未请教尊名?” 蛟龙见不是嬴政,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试探性问道。 “吾乃曾祖。” 曾浩放下苹果汁,然后站了起来,看着蛟龙,一本正经道。 “曾祖?” 蛟龙又愣了愣,这是什么鬼名字? “乖孙,真懂事。” 曾浩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戏谑的笑道。 唔! 蛟龙立刻反应过来,这厮是在骂自己吗? 不过自己修养好,算了,何必跟一个后生晚辈计较呢? “本尊乃星辰海,碧波洞,天龙至尊。” “道友与本尊无冤无仇,何不结个善缘,让本尊离去?” “误闯贵宝地,实是遭奸人懵逼诱导而至,望道友行个方便。” 蛟龙不动声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 这鬼地方,对灵魂的压制力实在太强大了,自己一身实力,百不存一,太诡异了。 “啊!” “原来,您就是威震星辰海的天龙至尊?” 曾浩突然露出震惊之色道。 “嗯?” “道友认识本尊?” 天龙至尊心中美滋滋的,看看,本尊纵容消失了几万年,这世上还有人没忘本尊的威名啊! “哈哈哈哈!” “我演的像不像?” “如果能回到从前,说不定能拿个奥斯卡小金人了。” 曾浩大笑起来,宛如自言自语道。 饶恕天龙至尊修养再好,这一刻也实在蚌埠〔崩不〕住了。 “小辈,竟敢如此辱吾,找死……” 天龙至尊勃然大怒,身形顿时化作万丈妖身,对着曾浩疯狂咆哮起来。 “我曹!” “吓死曾祖了,这虫子有点大。” “真是没一点幽默细胞,开个玩笑而已,别激动,有话好说。” “来,曾祖送你造化,助你降降火。” 曾浩手中凭空出现一根棒棒糖,放入了嘴中。 这时,原本碧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发出愤怒的咆哮之声。 “不……” “怎么可能是天雷?” “这个小型空间怎么可能凝聚出九霄天雷?” 天龙至尊望着天上咆哮的天雷,不断汇聚的雷霆之力,大惊失色道。 当年自己化真龙时,遭遇的天劫,便是这九霄天雷。 正是因为没抗得下这九霄天雷,方才渡劫化龙失败。 这不可能,九霄天雷蕴含天地规则之力,小型空间哪怕再逆天,都不可能成为一方天地。 “没什么不可能,小虫子,好好享受这场造化吧!” “以后没事千万别随便发火,因为容易挨揍知道吗?” 曾浩舔了舔手中的棒棒糖,十分欠揍道。 政哥说,这系统空间是建立在破灭宇宙之上,天道虽即将消亡了。 可即便是少到可怜的天地规则之力,也不容小觑。 那个缔造系统空间的恐怖生灵,是祭炼这个破灭宇宙,才弄出来了这个系统空间。 “前辈饶命,小虫愿意臣服前辈,做牛马以报答前辈。” 天龙至尊立刻恢复成了迷你状态,连忙苦苦哀求着。 生动演绎着,什么叫好死不如赖活着,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可是至尊,星辰海的无敌强者,能不能有点骨气?” 曾浩有些无语,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天龙至尊,没好气道。 骨气? 那是什么东东? 近十万年啊! 如果讲风骨,要面子,自己哪里能活到现在? 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小妖时,就不知道求饶过多少次。 至于给人当奴仆,根本记不清有多少次了。 自己拥有着悠久寿元,那些该死的主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了,可自己不是还活的好好地? 星辰的至尊强者虽不多,可也不少。 可是哪一个有自己活的久远? 他们都是天资绝世之辈,唯有自己从一个资质平平的小小蛇妖,一步步走到了巅峰。 “前辈说笑了,命都没了,风骨还要它作甚?” “小虫愿意为奴做仆,还请前辈收去这九霄天雷。” 天龙至尊恬不知耻,毫无半点惭愧之意,一心求活道。 “那妖丹怎么办?” 曾浩被蛟龙的求生欲感染了,一时间倒有些不好意思下狠手了,只能耐人寻味问道。 “什么妖丹?” “那不是前辈的补品吗?” “小虫我都这么惨了,肉身都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妖丹。” “天材地宝,自古以来,都是有能者居之。” 天龙至尊谄媚道,大义凌然道。 “那蛟龙筋,蛟龙鳞怎么办?” 曾浩想继续刺激蛟龙道。 “些许身外之物,何足道哉。” “前辈若看的上眼,予取予夺,悉听尊便。” 可天龙至尊眼皮子一跳,根本不上当,态度十分谦卑道。 “行吧!” “看你如此乖巧顺从,暂且留你。” “等陛下来了,要杀要剐,全看陛下了。” 曾浩对蛟龙顿时失去了兴趣,只是那九霄天雷依旧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继续蓄势在蛟龙的上空。 陛下? 是那个诡异修道者吗? 蛟龙心中苦涩万分,都怪自己太贪心了。 如果不是想要夺舍他,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在外面寄居金丹之内,就算是真的九霄天雷也不见得能够奈何自己。 可这里的九霄天雷威势并没有自己渡劫时,所经历的那般强大。 但最致命的是,自己现在是灵体啊! 天雷乃灵体克星,哪怕这里的九霄天雷是弱化版,可天雷之下,自己绝对会形神俱灭,烟消云散,绝无意外…… 第四十五章 陛下,刀下留蛟啊! 嬴政看着眼前的妖丹,露出沉思之色这只蛟龙修炼了近十万年巅峰时期的修为,非常了得。 哪怕是现在,仅存一缕真灵,依旧不容小觑。 这枚妖丹岁月悠久,吃掉实在太可惜了。 嬴政缓缓伸出大手,直接破开了妖丹的防护结界,将这枚妖丹捏在手中,反复打量起来。 无论是炼丹,还是吸纳其中的力量,它无疑都是最佳的宝物。 眼下蛟龙的真灵尚在系统空间之中,嬴政并不急于一时,等收拾掉蛟龙的真灵之后,再慢慢研究亦不迟。 嬴政直接消失在了蛟龙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他已经来到了蛟龙庞大的肉身前,看着蛟龙庞大的身躯,他开始若有所思。 这么大的身躯想要全部收走,并非易事。若是想将这些蛟龙鳞片全部拔出,也是一项庞大的工程。 将天道之力附加在太阿剑上,嬴政挥手便向蛟龙庞大的身躯刺去。 咣当一声,太阿剑并没有刺破龙鳞,嬴政皱了皱眉头。 好坚硬的鳞片,自己虽未用全力但就这一剑,可以轻易毁灭一座小山,却奈何不得蛟龙鳞片半分。 若能将这些龙鳞全部带走,足以炼出坚不可摧的盔甲,打造一只强大的军队,必是战场上的陷阵之士。 从蛟龙口中,嬴政得知了在广阔的天河星宇之外,还有更为庞大广阔的星辰海。 而在茫茫宇宙之中,广阔的星辰海,也不过只是沧海一叶。 天河星宇的科技无论多么强大在星辰海的修士眼中,这些科技文明,终究只是肉体凡胎的生灵罢了。 星辰海又在何方,那里的修道文明又是何等的璀璨? 嬴政有一些心神驰往,只不过眼下大秦最重要的是发展国力,暗中积蓄力量。 先行统一天河星宇,然后再以天河星宇为跳板,接触那些修道者文明。 看了一眼手中的太阿剑,嬴政知道,太阿剑终究只是凡兵。看来是时候寻找一些高级材料,炼制一把趁手的兵器。 这只蛟龙演化成功的龙鳞,倒是上佳的炼器材料。 只要再寻到一些辅助性的材料,就能打造出一杆神兵利器。 嬴政手中的太阿剑直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微型宫殿。 “去!” 嬴政大喝一声,手中的宫殿,直接飞到了上空。 五光十色的神芒顿时爆射,点亮了巨大的地下洞穴。 宫殿慢慢变大,直到变成了一座碧丽堂皇的庞大宫宇,它的大殿匾额上书写着“阿房宫”三个气势恢宏的大字。 随着五光十色的神芒,照耀在蛟龙的尸体上。蛟龙的尸体越变越小,最终顺着神芒钻入了宫殿的大门之中,彻底消失在地下洞穴。 对于眼前的这一切,嬴政十分满意,炼制阿房宫,自己可是炼化了一颗与蓝星差不多大小的星辰。 去其杂质,取其精华,历时九载,方才炼制成功。 阿房宫里面的空间非常广阔,容纳数万丈的蛟龙尸体不在话下。只可惜,里面暂时还不能容纳活物。 这是自己炼制的第一件道宝,可塑性极强。日后若是得到了一些极佳的天才地宝,也可以继续熔炼其中,提升阿房宫的品质。 收回阿房宫之后,嬴政便再次来到了系统空间之中。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曾浩道:“先生降服了这只老蛟龙?” “回陛下,此孽障以心悦诚服,恭候陛下处置。” 曾浩笑了笑,对着嬴政道。 “很好,有劳先生了。” 嬴政对着曾浩道,然后把目光看向了蛟龙,接着道:孽畜,现在知道系统的力量了吗?” “陛下饶命,小蛟知道错了。” 蛟龙看正主来了,连忙跪倒在地,俯首听命道。 “陛下,这只孽畜修行不易。若非十恶不赦,烦请陛下宽恕,留他一命。” 曾浩见状,连忙开口道。 “这只畜生,想要夺舍朕。” 嬴政眼神不善的看着蛟龙,语气生冷道。 “既然如此,请陛下送这孽畜升天。” 曾浩一听,顿时没好气道。 这年头,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只畜生,是不是疯了? 夺舍谁不好,偏偏要夺舍祖龙。 作为天命之子的祖龙,你这只小蛟龙,实在太没眼力见了。 蛟龙听到曾浩的话,顿时吓了一哆嗦。 完了,老龙的一世英名,就要终结于此了吗? “陛下,刀下留蛟啊!” “陛下不是对星辰海十分感兴趣吗?” “小蛟熟啊!必定对陛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求陛下宽恕小蛟冒犯之罪,能够不计前嫌。” 蛟龙是真的怕,自己真的不想死,真想再活它个十万年。 这个世界如此美妙,为什么要死的?活着它不香吗? “星辰海在何地?” “又有哪些势力?” “那些修道者,皆是像你这般漠视生命的吗?” 嬴政并没有废话。而是直接来了个三连问。 “陛下,这天河星宇也类属于星辰海,尚属于星辰海势力范围之内。” “星辰海有一宫两殿,三阁四宗,五门六派,七山八洞,共三十六座至尊势力。” “至尊以下的势力,数不胜数。” “三十六座至尊势力,前后排名为准,越靠前越强大。” “星神宫超然于外,从不过问外界俗事,一心寻仙问道以求天道真解。” “妖神殿与魔神殿并驾齐驱,百万年来,明争暗斗,拉拢其他至尊势力,野心勃勃。” “总而言之,但凡至尊势力,皆不可轻易招惹。” “尤其是一宫两殿,百万年来,传承不息。” “其他至尊势力都如走马观灯,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这三大至尊势力,从未跌下神坛。” “巅峰时期,我曾是星辰海,碧波洞的天龙至尊。” “门徒百万,威震一方星域。” “可惜化龙失败,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能碧波洞早已烟消云散了吧!” 蛟龙说到这里非常伤感。眼神露出黯然之色。 我的那些徒子徒孙,还在吗? 碧波洞,应该早已被踢出八洞了,从至尊势力除名了吧? 以前我尚在,那些仇敌贼子,绝不敢觊觎碧波洞。 可消失了那么久。他们还坐得住吗? 碧波洞没了就没了吧! 只是可怜了我的那些门徒子弟,他们是无辜的啊! 嬴政在心中记下了一宫两殿的名头,按照蛟龙的说法。 这三大至尊势力,绝对是星辰海屹立不倒的古老强大势力。 “至于星辰海的修道者,漠视生命,非吾等所愿。” “吾辈修道之人,口口声声要逆天而行。实则皆是遵守天道法则。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凡俗生灵如此,修道者更是如此。至于那飘渺无痕的仙魔妖神是如何,吾亦不知也。” 老蛟又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尽了世间苍凉悲喜。 〔算了,终究是没挺住,跌到五百以下了,还是情怀写着吧!为爱发电!等不及可以攒攒,养一养再看!反正追订就二十个,也掉不到哪里去了!〕 第四十六章 以夷制夷星空版 “嗯,朕知道了。” “且留着你的小命。” 嬴政并没有深入了解的打算,现在相较于天河星宇,星辰海实在太过遥远。 呼! 老蛟感觉自己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不由放下心来。 “陛下,不杀它了?” 曾浩有些意兴阑珊道。 “嗯,先留在系统空间,交由先生看守。” “日后去星辰海,这孽畜可能会有点用。” 嬴政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老蛟,意有所指道。 “对,对,对。” “陛下说得对,俺老蛟还是有点用的。” 老蛟连忙附和,生怕晚了一步,被弄死了,可就真冤了。 “嗯,确实有用。” “最近我对灵魂之法颇有建树,只是还却个灵魂试验品。” “没想到还真是瞌睡,就送来了枕头啊!” 曾浩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老蛟,似乎颇为满意。 “别折腾死了就行,记得留口气。” 嬴政对于老蛟并不在意,只是随口道,然后便直接消失在了系统空间之中。 “别啊!” “陛下,我愿意给您当坐骑,带俺一块走啊!” 老蛟听闻曾浩的话,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苦苦哀求道。 “啧啧!” “别喊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了。” “乖乖给曾祖我做试验品吧!” 曾浩戏谑的声音,响彻系统空间。 一众妖兽,纷纷为老蛟默哀三秒,然后便继续修炼起来。 艾莎焦急的等待着,很快眼前一闪,一道人影出现,她连忙尊敬道:“主人。” “嗯!” 嬴政轻轻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什么。 “主人,祖神是神灵么?” 艾莎小声问道,满是好奇。 “神灵?” 嬴政摇了摇头道:“算不上神灵,不过也算是半神灵了吧!” 老蛟只是剩下了残魂,它生前是个非常强大的妖修。 如果成功化龙,那它绝对是个神灵了。 可惜,最终功亏一篑了。 “半神么?” “那也是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存在了。” 艾莎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并不是很在意。 螝族自诞生以来,就以神之后裔自诩。 “南域的星族有多强大?” 嬴政并没有理会艾莎的自哀自怨,而是出言询问道。 “南域所有种族联合起来,也不够星族一支舰队灭。” 艾莎脸上露出一丝忌惮,显然对于星族的强大,刻入了骨髓。 嬴政也有些动容,要知道自己这是直接偷了螝族的家。 否则直面螝族的舰队,也绝对够呛。 在整个天宇星宇南域,螝族不过是三流种族,距离巅峰五大族群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看来眼下还是别去招惹星族了,暂且隐忍吧! “你的族群完全服从你吗?” 嬴政若有所思道,心中不断的盘算着。 “是的,主人。” “除非我死了,才会有新的女王诞生。” “所有族人,对我的命令都会绝对服从。” “每一个族人从诞生开始,灵魂就会被烙印绝对服从女王的印记。” 艾莎一脸神圣之色,十分庄严道。 嬴政双目散发出无尽黑芒,他打量着艾莎。 隐约间,似乎有无数条规则之线连接着她的灵魂。 望向规则直线的另一端,那是无数螝族的灵魂。 嬴政收齐了神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是一个古怪的种族,虽然演化于老蛟的血气。 可经过漫长的演化,它们已经走向了一条不可思议的道路。 似乎受到了天道法则的庇佑,这种王者绝对统治力,无可动摇。 不过虽然好处无限,但弊端也非常明显。 一旦遇到强大的修行者,精通法则灵魂之术,这个种族也非常脆弱,生死都在一念之间,根本不会有一个漏网之鱼。 物极必反,在它们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 “能放过三眼族吗?” 嬴政并没有强制性要求,而是委婉道。 “主人,只要我下令,肯定可以。” “不过,这会影响我在族中的地位。” “一旦所有族人对我起了疑虑,久而久之,就会动摇我之王位,一旦到了某种临界点,会促使新的女王提前诞生。” “不过只要主人下令,艾莎会完全服从。” 艾莎有些为难道,但她知道自己没得选,一切都看眼前这个男人的意志。 “那就善待他们一些吧!” 嬴政并没有苛刻,三眼族有用,螝族既然已经暗中收服,那自然也有用。 对于这些域外类人族,嬴政虽然怜悯,但也不会过多亲近。 “是,主人。” 艾莎心中松了一口气,主人还好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以后你们螝族就负责清剿所有前往银河另一端的探索飞船,不许放过一个。” 嬴政再次下达了一个死命令,虽然这样可能会让螝族树敌太多,有可能某一天招惹到灭顶之灾。 但对于守护蓝星而言,这点牺牲是非常划算的代价。 那里才是自己的家,也是自己的根。 相较于蓝星,就算牺牲掉整个天河星宇所有种族,嬴政也不会皱下眉头。 非是冷漠,而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艾莎怔了怔,她本心很想反抗,知道这样做,一旦惹到高等文明种族,将会给螝族带来灭顶之灾。 可灵魂深处的大道奴印禁锢了她,让她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每当她想要拒绝,灵魂深处便会传来剧烈的痛苦,挣扎了许久,最终艾莎恭恭敬敬道:“是,伟大的主人。螝族将会矢志不渝的坚守您的命令,清剿一切路过这片星空的探索飞船。” “很好,其它一切照旧,朕不会干涉你们种族发展延续。” “如果有事,朕会通知你。” 嬴政说完,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嬴政离去良久,艾莎才直接瘫软的倒在地上,不断的喘息着。 她不断的冲击着灵魂深处,大道奴印的锁链,想要挣脱束缚。 可每一次大道奴印震荡,都会让她的灵魂忍不住颤抖着。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灵魂震荡,艾莎最终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她明白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终究难以逃脱那个男人的掌控。 为了种族,她想过一死了之,这样螝族还会诞生新的女王,率领螝族继续延续。 但每次动了这个念头之后,灵魂深处的锁链便会再次收紧,让她痛不欲生,难以忍受。 即便自杀,自己也无法自控。 悲愤,悲哀,可惜一切都是徒劳,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第四十七章 朕将与你们同在,共见证巍巍大秦之名 始皇帝三百年…… 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小到民生,大到军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帝教与天父教也发展成为国教,一东一西,两个远超诸子百家的庞然大物。 随着通信技术的广泛应用,蓝星的上空轨道上,飞满了密密麻麻的飞行器。 而广阔无垠的大地上,一座座摩天大厦拔地而起。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蓝星大一统已经过去了二百余年。 整个蓝星大地到处充满了繁荣与昌盛,无论是白皮肤的秦人,还是黄皮肤的秦人,亦或黑皮肤的秦人,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口流利的秦语,无时无刻不再展示着他们的自信与滂湃。 蔚蓝的大海上,一座座钢铁基地,拔地而起。 一艘艘巨轮,自由翱翔苍茫的海上,繁忙的游走在世界各地。 位于非陆托勒密州的海边,一个盘着束发的少年,正在摇头晃脑的背诵着三字经。 他的皮肤黝黑,两排大白牙不断发出古老的音节。 一身华丽的锦袍,显露出他的出身不凡。 这是一栋海景别墅,奢华的林园,昂贵的各种花草山石摆设。 就在他专心致志读书时,一名高大的黑人男子走了过来,他身上穿着帝国官吏独有的朝服。 “艾利。” 男人看着专心读书的儿子,十分开心的呼唤道。 “父亲……” 小男孩艾利当即放下手中的三字经,目光看向父亲,也是十分高兴,立刻起身扑向了父亲。 这时,一旁的泳池中,也露出一个金发碧眼的脑袋,朝着男人挥了挥手道:“我亲爱的舰长夫君,您回来了?” 女人从泳池之中爬了上来,穿着泳衣的身材火爆无比。 “亲爱的娜拉,我回来了。” 黑人男子放下手中的儿子,朝着妻子跑去,直接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次能在家里待多久?” 娜拉感受着夫君身上的温度,眼神幽怨道。 “根据帝国海军条例,我可以在家休假三个月,才能进行下一次远洋轮值。” 艾伦笑了笑,放开了怀中的妻子,然后抱起了儿子。 “去看望父亲大人了吗?” 娜拉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问道。 “这个时辰,父亲大人应该还在府衙处理公务,国事为重,就不去打扰他了吧!” 想到自己严厉的父亲,艾伦露出一丝苦笑道。 “父亲大人身为县丞,自然公务繁忙,那就等晚上再去给父亲大人问安吧!” 娜拉点了点头,认可了艾伦的话。 “哎!瞧我这记性,今日是帝国土星探测器升空的日子吧?” “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一起去为伟大帝国喝彩助威吧!” 艾伦突然拍了拍脑门,兴奋不已道。 “啊!对呀!” “陛下已经几十年不曾路面了,今日这么重大的日子,陛下一定会出现在电视新闻里吧?” 娜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满脸花痴道。 “嗯,陛下应该会出席观摩。” 艾伦看着花痴的妻子,并没有吃醋,反而同样万分崇敬道。 对于帝国所有女人而言,陛下那就是无与伦比的男神。 同样,对于帝国所有男人而言,陛下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神…… 一家三口来到豪华宽阔的卧室,直接用声音命令智能打开了超大的晶壁电视。 “欢迎收看帝国卫视,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您们好。” “这里是帝国中州天际发射基地,我是本台记者xxxx,将为您现场直播这场盛世。” “盘古土星探测器,是帝国天机师呕心沥血十余载建造而成。” “它将承载着帝国百亿人的飞天梦想,降临在土星之上,检查土星环境,让它成为继月星,金星,火星之后,成为帝国星空征服的又一颗星辰。”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秦人的足迹必将踏入那里。” “秦人的子孙也将征服那里的极端环境,将它彻底改造成适合秦人生存的星辰,成为秦人又一个美丽故乡。” “激动人心的时刻又要到来了,下面就让我们全体起立,用最真诚,最崇高的敬意,欢迎大秦帝国,至高无上,伟大绝世的始皇帝陛下。” 随着电视画面的转换,天际一道金光急速奔来。 很快,一只巨大的金雕印入人们的眼帘。 一袭黑色帝袍的嬴政,面无表情的站在金雕的脑袋上。 随着金雕落地,低下了高傲的脑袋。 嬴政如履平地的走上了高大的观摩台上,他举起了右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轻轻挥了挥。 “大秦万年无止息,陛下万寿与天齐。” 观摩台两侧早已恭候多时的文物群臣,立刻躬身一拜,齐声高呼。 大秦各个角落,无数围在电视机前的人们,也一个个站了起来,同时拱手躬身一拜。 整个天地似乎都安静下来,帝国每一寸土地的上空,都荡涤着这句刻入秦人骨髓的贺言。 “陛下真的来了,小记者我真的是又忐忑,又激动。” “带着万众期盼之心,我将现场采访陛下,很期待陛下会对大家伙说些什么。” 镜头又回到了漂亮的女记者身上,很快随着她忐忑的朝着观摩台走去,镜头也慢慢拉到了观摩台上。 “尊敬的始皇帝陛下,我是帝国卫视记者xxxx。” “我带着百亿帝国同胞的期待,倾心聆听陛下教诲。” 女记者颤抖的小手,摆了一个小话筒,放在了嬴政的黑案上。 “亲爱的帝国臣民,广大的各族同胞你们好。” “帝国百年征程迈入崭新阶段,悠悠青史必将载记这历史性的辉煌一刻。” “就让秦人带着坚毅不屈的高尚品格,走向深空,征服星河,从你们这一代人开启。” “朕坚信,历代祖先的英灵,将永远庇护着勇敢的秦人。” “朕坚信,聪慧果敢的秦人,将会一代更胜一代,推进着帝国繁荣富强,让帝国的黑色王旗摇曳于星辰大海之中。” “朕坚信,大秦帝国,所有子民众志成城,必能克服一切难关,掀开一页又一页辉煌的历史新篇章。” “朕将与你们同在,共见证巍巍大秦之名。” 嬴政即兴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然后便消失在了电视画面之中。 艾伦一家三口仍旧站的笔直,看着电视,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着:“赞美吾主,歌颂吾主,愿吾主永在。” 他们一家都是天父教徒,世代也都是天父教的虔诚信徒。 随着电视之中的点火命令下达,巨大的轩辕三十六号火箭,瞬间喷出巨大的火箭,冉冉升空,最终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帝国各地,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一阵又一阵骄傲自豪的欢呼声。 天下兴盛,四海沸腾…… 第四十八章 大秦武安君白起 皎洁的明月,宛如一个晶莹剔透的大圆盘,高高挂在天空之上。 “人之初,性本善……” 一名幼儿,正在窗口读书,他时而看看手中的书籍,时而看向天上的明月。 “啊!” “母亲,快来看啊!” “有一只大鸟飞到月亮上去了。” 幼儿突然扔下书籍,趴在窗户上,看着天上的明月,大声嚷嚷着。 坐在卧榻上缝衣服的女人,当即笑了笑道:“傻孩子,你肯定读书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不,真的啊!” “母亲,那大鸟上好像还站着一个人咧!” 幼儿一手指着天空上的月亮,一手招呼着母亲,满脸认真道。 女人有些疑惑,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走了过去,透过窗口望去。 果然看见一只巨大的黑影对着明月飞奔而去,在皎洁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廊,站在大鸟的头部。 他那身影孤傲无比,笔直挺拔。 “噗通。” 女人顿时跪了下去,神色充满了尊敬之色。 “母亲您怎么了?” 幼儿笑脸满是困惑,对着女人问道。 “快过来孩子,那是陛下,快跪下。” 女人拉过孩子,让他也跪在了自己的身边。 就在这时,天际又出现了一大片黑影。 他们列阵整齐,手持场戈,紧随其后,朝着明月飞奔而去。 一个巨大的王旗,迎风招展,竖立在队伍的最前方。 “目前,那又是什么?” 幼儿眼神死死盯着天空,再次好奇道。 “那是帝国的守护者,也是陛下的追随者。” “他们是帝国最强大的军人……” 女人眼神充斥着无尽温柔,耐心解释道。 “哇!” “他们好厉害啊!” “父亲也跟他们一样厉害吗?” 幼儿不断惊呼,然后有些思念问道。 “嗯,你父亲也是一名强大的帝国军人,说不定就在那里。” 女人指着天际的枕戈待旦的军阵,同样露出无尽思念道。 “母亲,我长大以后,也要像父亲那般,成为陛下的追随者,做一名优秀的帝国军人,守护帝国。” 幼儿目光坚定,炯炯有神道。 “好孩子,这是每一名帝国男人,都梦寐以求的至高理想。” “愿帝国的荣耀与你同在,愿陛下早日眷顾到你。” 女人神色庄严,望着天际,振振有词的祈祷道。 荒芜的月亮上,极光缓缓落在了一座大山上。 嬴政站在极光的脑袋上,俯视着下方。 李斯,蒙恬,蒙毅,王奔,刘季,萧何,陈平,韩信等一众帝国股肱重臣,安静的站在极光两侧,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大山下方,一个又一个军阵从天际飘然而下。 足足十个万人方阵,整齐有序的站在大山直下,他们手持十米长戈,背着长弓硬弩,腰间挎着长剑。 一个个神色冰冷,站在原地,宛如一尊尊千古不变的石雕,一动不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降了山巅那个站在大鸟头上的男人。 嬴政只是静静看着群星闪烁着的星空,眼神散发着异样的神芒。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方才收回目光,看向下方道:“时辰快到了,开始吧!” “喏。” 十万修为最低悟道境的战士们,齐声大吼。 只见他们身影微动,一个个犹如蛟龙冲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们冲向了月球各个角落,按照演练无数次的阵型,准确无误的站在了自己值守的坐标。 随着所有人全部就位之后,一根根无形的线,将他们联成了一体。 犹如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直接笼罩住了月球。 此时的蓝星,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人们惊恐的发现,月亮突然消失了。 但很快,就有人联想到了陛下率领帝国军队飞上了月亮。 一时间,流言四起,各种版本的谣言,也是遍地开花。 而就在人们无端猜测之时,帝国卫视,转播了帝国发言官刘彻的告令。 由于官府给出了明确解释,所以才制止了恐慌与谣言。 “你们也入阵吧!” 嬴政见时机成熟,再次开口道。 “谨遵陛下圣谕。” 站在极光左右的蒙恬,李斯等人,齐声高喝道。 然后他们也消失在了原地,直接飞到了月球上空。 他们每个人手中都凭空出现了一杆巨大的黑色大旗,与十万将士组成的大阵,遥相呼应,彻底锁死了月球。 嬴政看着天际九星连珠的奇观,并没有欣赏的心思,而是大声喝道:“驭诸天星斗之力,告华夏历代不朽英灵。” “朕以大秦始皇帝之名,执轮回天道之力,锁九阴太虚之气。” “大秦武安君白起,魂兮归来……” “英灵不朽,战意长存。” 随着嬴政的话音落下,整个月球似乎都颤动起来,一股股宛如九幽炼狱的阴风凭空而起。 它们肆虐着本就荒凉的月球大地,一个个宛如发狂的怪兽,横冲乱撞。 可每当它们想要逃离,便会被天际那张无形的大网束缚,随着手持大旗,主持大阵的众人挥舞起黑色大旗,那些恐怖无比,宛如撕裂天地的阴风,全都瞬间烟消云散。 “大秦武安君白起,魂兮归来……” “英灵不朽,战意长存。” “魂兮归来……” 十万遍布月球各个角落的将士,也在同一时间,异口同声的呼喊道。 无数股阴风被打散,宛如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凝不朽战魂,祭万世长存之体。” 嬴政嘴中念念有词,头顶一根直冲天际的轮回大道虚影若隐若现,直接贯穿天际,勾连九星。 随后他大手一挥,一座迷你宫阙缓缓飞上了天空。 它越往上飞,就变的越大,很快就差地遁入了无尽星空,变成了一座绵延数千里的庞大殿宇,恢弘磅礴,散发着无尽光芒。 庞大殿宇上,一块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书写着“始皇陵”三个大字。 月球上,被打散,四处乱窜的阴风之力,宛如受到了召唤,一股脑的被吸上了天,全部钻入了那庞大恢弘的始皇陵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睁开了那双煞气凌人的双眼。 “是谁惊扰了吾之长眠?” 男人打量着陌生的宫殿,发出了疑问。 “是朕……” 庞大的殿宇之中,嬴政的虚影缓缓凝聚,然后直接一指点在了男人的眉心。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就有无数记忆汹涌而入,钻进了自己的脑海。 过了良久,男人脸上露出明悟之色,直接单膝跪地道:“大秦武安君白起,拜见始皇帝陛下。” 第四十九章 达鲁特·星宇 浩瀚的天河星宇南域,生活着数不清的种族。 几乎每一刻,都有无数种族灰飞烟灭,同样也有无数种族孕育而生。 任凭时光流失,星河变迁,无数种族幻生幻灭,唯有星族亿万年来始终屹立南域之巅。 关于星族的来历,没有任何一个种族说得清。 因为那太久远了,久远到种族兴衰,文明消逝,都难以回溯它那悠久古老的历史。 可能,也只有其它四域至尊种族以及它自己才清楚星族的起源。 在天河南域,星族拥有绝对的权威,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敢挑衅这个至尊无上,尊贵古老的种族。 星族在天河南域中央星系栖息,那里是最富饶的星土。 拥有着数以百万计的生命星辰,资源星辰更是难以计数。 天渊星,是星族的祖星,经过无数年来星族的不断经营,这颗绿色星辰,充满了盎然生机。 它在群星闪烁的中央星系,是那般璀璨夺目,美丽动人。 庞大的体积,更是让绝大多数恒星都自愧不如。 生活在这里的星族,都是拥有着高贵血脉的星族。 与星族其它星辰格格不入的是,在这颗祖星上,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科技产物。 今日是星族最为隆重的节日,星祖祭祀日。 在天渊星祖神山中,密密麻麻的星族生灵,齐聚在神山之下,虔诚无比的祭祀着祖神。 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生灵,被无情推进了祖神山那座深不见底的天渊洞之中。 当然也有许多人族或类人族生灵,同样被丢进了那座宛如永远满足不了的漆黑洞口之中。 星族也是类人生灵,它们头生石角,身体表面犹如镶嵌满了缩小版的星辰,闪闪发光。 故而因此得名,星族! 双手四足,成年星族身高可达百米。 虽然它们的科技力量冠绝天河星宇,但在祖星上,它们依旧保留了古老的传统,以狩猎为生。 只有在祖星上历经无数磨练,成为最强大的战士,才能成为星族领袖,得到种族人民的爱戴。 盛大的仪式结束之后,一名手持巨刃的星人,来到一名头戴星辰冠的星人面前道:“尊敬的亚巴大,夫人要生了。” 听闻自己的夫人要生了,头戴星辰冠的男人,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它那双宛若日月的瞳孔,闪烁着摄人心魂的光辉。 不待手持巨刃的星人有所反应,它那庞大的身躯,便十分灵活矫健的狂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山之中。 在神山不远出,一座巨大的洞穴之中,亚巴大来回走动,局促不安的焦急等待着。 随着一声嘹亮的长啸声从洞穴之中响起,亚巴大顿时止住了脚步,目光看向了洞穴。 很快一名身高七八十米的星人,从洞穴走了出来,它怀中抱着一个一米大小星人。 “尊敬的亚巴大,夫人安好,是位公子。” 星人来到亚巴大面前,报喜道。 亚巴大小心翼翼的接过小家伙,日月瞳孔之中闪烁着柔和之光,看着怀中头顶一对小石角的小星人,顿时大笑道:“我有儿子了,哈哈哈,伟大的达鲁特家族有后了……” 小星人,一双瞳孔,满是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似乎一切都对它十分新奇。 “感谢祖神眷顾着达鲁特家族,小家伙,以后你就叫达鲁特·星宇。” 亚巴大先是感谢了祖神,然后仔细思虑了一会,便兴高采烈道。 “达鲁特·星宇?” 小星人眨了眨五彩斑斓的眼睛,心中暗道,真是一个难听的名字。 罢了! 为了突破飞仙境,参悟出大道本源之力,朕就勉为其难接受了吧! 被困在飞仙境这么多年了,经过大道指引,嬴政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这颗充满生机的星族祖星上。 这里有自己突破的契机,所以他才会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让自己的分身降生在此地。 降生之前,嬴政就对星族做了大量功课。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达鲁特就是星族皇族的姓氏,虽然星族领袖只能是最强大的战士继承。 但最强大的战士,一定都是星族皇族。 尤其是达鲁特这一姓皇族,近百万年来,星族的领袖,都是出自这一皇族。 亚巴大并不是自己这个星族便宜父亲的真正名字,而是星族领袖的尊称。 历代星族领袖,都会被尊称为亚巴大。 在星族语言之中,亚巴大是最强战士,最强领袖的释义。 “亚巴大。” 这时,一名同样带着星辰冠的星人从巨大洞穴走了出来,它的头上同样没有石角。 “安克青,你不好生休息,怎么出来了?” 亚巴大看着自己的妻子,关切道。 “我们的儿子,有名字了吗?” 安克青目光投向亚巴大怀中的儿子,询问道。 “达鲁特·星宇。” “希望他长大以后不但成为星族最强大的战士,也会成为星宇最强战士。” 亚巴大看着怀中的儿子,满怀期待道。 “星宇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他还太弱小。” “能不能不要带走他,多给他一点时间?” 安克青眼神哀求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恳求道。 “不行,这是我族的传统。” “他必须要接受神山的洗礼,得到伟大祖神的认可。” “达鲁特的男人,从生下来那一刻,就要学会战斗。” “只能靠他自己,能够从神山活着出来,才能得到族人的认可,才能成为真正的达鲁特之子。” 亚巴大目光坚定,语气不容拒绝道。 “这对他而言太残忍了,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安克青十分伤心,然后转身又回到了洞穴之中。 “星宇我儿,不要怪父亲心狠。” “这就是达鲁特之子的宿命,你身体里流淌着达鲁特家族的血液,一定会成功接受古老的传承,并得到祖神赐福。” “只有这样,你才能超越为父,成为伟大星族领袖,率领族人重归起源之地。” 亚巴大深深明白自己的使命,可惜自己却完不成了,历代亚巴大都没能成功。 儿子,不但是自己的希望,也是历代亚巴大的希望,更是亿万族人的希望…… 第五十章 君子报仇,九世犹可报之 “百官跪拜,大秦始皇帝诏令。” 承天殿上,符玺令事黎晰手持圣旨,大声喝道。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浩浩荡荡的文武百官当即跪拜,齐声高呼道。 “朕自继承大统三百年来,时刻自省,日夜铭记华夏历代先贤之鸿途伟愿。” “破山河之壁垒,定海天之极晧。泱泱华夏,人杰地灵,足以告慰列祖列宗。” “万里江山,已非秦人之所愿。璀璨星河,文明生灭不息,种族斗争残酷无比。” “朕肩负举国臣民之望,种族兴亡之重,安敢懈怠。” “今传道天下,始皇大道接引章中篇,悟道,合道,化道三境,以供帝国人民参详。” “即日起,凡帝国人民,参悟大道之力,跨越蜕凡,进阶归真,突破跃龙巅峰,迈入悟道之境。” “朝廷敕封道君之称号,爵晋三级。属地官府亦当载策,给予尊荣优待,以励天下修道之心。” “责令各地府衙,修筑武院,择天资卓越者,予以栽培。” “文科武会并举,文承华夏璀璨国运,武佑神州社稷无忧矣!” “至此,文科状元拜三品大学士,直参国之政事。” “武会状元,拜三品参军校尉,执掌一方军机要务。” “朕盼四海人民,人人如龙,文武双全。文能定国兴邦,武能马踏星河,扬大秦之威。”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黎晰念完之后,便继续宛如一个木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陛下神明圣主,恩泽四海。” “大秦万年无止息,陛下万寿与天齐。” 上万文武群臣,再次拱手一拜,齐声高呼道。 端坐上方的嬴政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神色古井无波。 文武群臣立刻会意,再次跪坐而下,挺直了身板。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这时,站在殿前右边的符玺令事黎晰再次开口喊道。 “陛下,臣有本启奏。” 就在这时,姚非双手捧着奏折,缓缓站在了大殿中央,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看了一眼姚非,便淡淡道:“中大夫所奏何事?” “臣要参奏护国星君蒙恬,忠义星君蒙毅。” 姚非脸上露出一丝疯狂,怨恨无比道。 此言一出,在承天殿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众臣无不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这二百年来,中大夫姚非与蒙氏的爱恨情仇,早已非什么秘密,满朝皆知。 不是文臣武将太八卦,而是这中大夫姚非是真的莽。 二百多年了,死咬着蒙氏,到底参了蒙氏兄弟多少次,鬼还记得。 总之是隔三差五一小参,逢年跨月必大参。 简直就是疯了…… 若非是陛下念及长公主,这厮只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蒙氏一门两星君,荣宠冠绝天下。 门下彻侯也有好几个,其它位高权重的高官豪爵更是比比皆是。 你一个小小中大夫,真是魔障了! “够了,退下。” 嬴政神色没有变化,语气却冷到了极点。 噗通! 姚非直接跪了下来,嚎啕大哭道:“陛下不公,臣不服。” 话音落下,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颤颤巍巍,默默低下了头。 原本还乐得看戏,悠哉悠哉的刘季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这小子脑子被驴踢了? 你想死,就死远点啊! 卧槽,这是要害俺老刘。 悔不当初,就不应该与这龟儿子牵扯太深,真是失策。 有人欢喜有人愁,与刘季同样惊吓不已的人,还有不少。 “中大夫,目无陛下,狂悖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刘季立刻跳了出来,面对着姚非,不断挤眼使眼色。 希望这孙子知趣点,做个人! 这浑水自己并不想蹚,但若是放任这魔障的孽畜继续信口胡说,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到时候要是被陛下迁怒,自己真是哭都没地方说去。 “滚回去,哪有你的事?” “让他说。” 嬴政看着上前义愤填膺的刘季直接呵斥道。 “臣这就滚。” 刘季被吓的缩了缩脖子,立刻屁颠颠的跑回了自己的席位,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陛下袒护蒙氏,偏信蒙氏两兄弟,天下谁人不知?” 姚非已经被打击到彻底疯了,经过两百多年的毒打,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自己扳不倒蒙氏,更报不了血海深仇。 “尔等知道吗?” 嬴政目光犀利的扫视全场,大声问道。 “臣等不知。” “蒙氏为帝国立下无数功勋,朝野皆知。” 满朝文武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立刻齐声高呼道。 “哈哈哈哈!” “一群阿谀奉承之徒,毫无骨气风范。” “你们心中哪个不嫉妒蒙氏的荣宠,可却一个敢说真话的都没有,真是可笑。” 姚非大笑起来,看着满殿文武大臣,毫不掩饰的讥讽道。 “匹夫竖子,安敢放肆。” “真以为天下人皆醉,为你独醒不成?” “老夫忍你这孽畜很久了,别人不敢说,老夫今日定要扯下尓之遮羞布。” “依裙带,而居高位,尤不知耻。” “左右逢源求进取,卑躬屈膝获假义。” “满朝文武重臣,尔之鬼父,有几人?” “行勾栏龌蹉之事,贿国之重臣。” “交下流之朋,结无胆匪类之羽。” “庙堂之上,陛下御前,焉有一人敢为汝助言耳?” “蒙家世代忠良,家族子弟,数百年来为国战死者数以千计,当得国士无双也。” “汝不过卑贱小人,下作之徒,能够立于庙堂之上,已是陛下天恩浩荡。” “不念君父之恩,狭私仇以废公,以怨毒藐视圣主,你也配?” 博士仆射,周青臣站了出来,对着跪在殿前的姚非,就是一顿猛烈输出。 刘季与其它几个位高权重的侯爷们,听闻,只感觉菊花一紧,差点没被吓出屎来。 一个个对周青臣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还不觉得解气,又开始循环,一遍又一遍。 姚非被周青臣喷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恼羞成怒道:“老匹夫,谁人不知道你专精溜须拍马于陛下。” “老夫溜须拍马又如何?” “圣明如陛下,老夫并不为耻,反而深感光荣。” “汝之卑劣之徒,老夫深感羞于汝同殿而立。” “君子有仇,九世犹可报之。” “你若真是有仇必报的君子,老夫还敬你三分。” “可你除了以私废公,在庙堂上胡搅蛮缠,徒增笑柄,还有何能耐?” “若真想报仇雪恨,君子当提三尺青锋,杀上蒙氏门庭,手刃仇人。” “废物,你敢吗?” 周青臣轻蔑的看着姚非,直叩心灵道。 满朝文武看向这个平日里只会溜须拍马的老头,无不露出敬畏之色。 这老东西真的是杀人之前,还要诛心啊! 第五十一章 朕也是天下人之君父 “老匹夫只能摇唇鼓舌,逞妇人口舌之利。” “于国何利,于民何利也?” 姚非伸着脖子,腮帮子涨的通红,怒视周青臣骂道。 “黄口小儿,只会信口雌黄。” “君子不好战,并非不能战,不敢战。” “老夫本该百岁之龄,行将就木,入土未安。” “承蒙陛下恩泽,痴活三百余岁,见证了帝国空前繁盛,子孙后代福禄安康,此生已无憾也。” “虽是朽木之资,并无惊世之才,前不久侥幸侥幸破关,进阶悟道之境。” “三尺长剑可提之,千斤重锤亦能舞。” “只叹圣主治下,再无尺寸建功之地。” “朗朗乾坤,再无一缕敌寇阴云。” “若有战,老夫愿弃笔从戎,身先士卒,为国尽忠,纵万死,无悔矣!” “身老心不灭,堂堂七尺热血男儿,头可断,血可流,忠义气节不可失。” “有恩还恩,有仇报仇。行阴诡下作之手段,自诩隐忍复仇。” “殊不知,实乃贪生怕死,苟活之借口罢了。” 周青臣身体挺拔,苍老的声音却让人感到热血澎湃。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是一个散发着强大气势的武者。 他的头顶一本古书残影,若隐若现,整个承天殿内,都洋溢着古老的大道气息。 姚非此时低着头,整个人感觉被一座古老苍茫的大山压着,别说反驳,就连动一根手指都艰难万分。 这就是悟道境的实力吗? 仅仅是大道投影,就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自己百年前便是跃龙巅峰之境,可是悟道难,难于上青天。 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始终跨不过那道门槛。 该死! 这个老东西竟然突破了境界极壁,踏入了悟道境啊! 满朝文武大臣,绝大多数人都露出了羡慕之色。 悟道啊! 只有真正达到了跃龙境巅峰,才能明白悟道之艰难。 没想到,平日里只会溜须拍马的周青臣,竟然也突破到悟道了。 虽然陛下今日才向全天下传授始皇大道接引中篇,可在朝堂之中,这早已非什么秘密。 就连许多精锐军团,也早就传授了。 可惜,真正能够破开极壁之人,凤毛麟角,万中无一。 如果蜕凡,归真,跃龙可以靠苦修,水到渠成。 那悟道,就是修行之路一道玄关。 无论堆积多少资源,都是无用之功。 这一步,只能靠自己的资质踏出。 努力毫无意义,这就是每个人的宿命。 生而为人,本就不平等。 人与人之间,真的有天赋差距,这是后天缺陷者,拼尽一生努力,也永远无法拟补的天堑。 “报……” “启禀陛下,长公主殿外求见。” 就在这时,一名铁鹰卫官跑了进来,对着上方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宣。” 嬴政依旧是神色平静,宛如之时间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够影响他的心境。 没过多久,嬴元曼身穿一袭红色长裙走了进来,她经过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姚非时,就听到一声哀求:“公主。” “适可而止吧!” 嬴元曼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向前走去,拱手一拜道:“儿臣拜见父皇。” 嬴政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耐心等待着下文。 “中大夫冲撞了父皇,儿臣特来请罪。” 嬴元曼态度诚恳,直接跪了下去。 嬴政看了一眼,如获救命草的姚非,罕见的皱了皱眉头道:“他是他,你是你……此事与你无关,也无需请罪。” “儿臣与中大夫两情相悦,满朝文武皆知,父皇又何必自欺欺人。” 嬴元曼鼓足了勇气,看着上方威严的嬴政,执拗道。 满朝文武,一个个闻言色变,开始屏气凝息,大气都不敢出。 “朕平日太宽纵你了。” 嬴政有些失望道。 “儿臣为大秦付出了前半生,余生为何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父皇……” 嬴元曼泪眼婆娑,看着上方那个宛如神明的父亲,痛心疾首道。 “你是朕之女,天下青年才俊任你挑选。” “无论是谁,朕都会为你举办一场举国欢庆的盛世婚礼。” “唯独他不行……” 嬴政态度强硬,指着殿前姚非道。 “为什么啊?” “为什么他不行,儿臣属意他,而非天下才俊。” 嬴元曼瘫坐在地,泪水划破面孔,神色痛苦道。 “朕可以不在乎他的人品,也可以不在乎他的德行,更不会在乎他犯了什么错。” “哪怕他的心中没有家国情怀,朕不在乎。” “他可以没有才华,没有权势,这些朕可以赐予。” “只要他的心中有朕的女儿,哪怕只有一小部分,朕也不是不能接受。” “朕决不能接受一个只会利用你的人渣,毫无人性的畜牲。” “这么多年来,朕赐于你的修行资源全被他拿去了吧!” “否则以元曼你的天赋,早就应该突破至悟道了,何至于困在归真境止步不前?” 嬴政再也无法保持心境,大怒道。 “这都是儿臣心甘情愿付出,与他无关。” “儿臣资质愚钝,参不透大道奥妙枷锁,更堪不破人间爱恨情仇。” “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义也罢。” “至少这二百多年来,是他一直默默陪在儿臣身边。” “生于深宫,长于大院,儿臣嫁入王家时,便已心死。” “自从与姚君相识,方才明白人间有爱。” “这两百年,儿臣很开心,很快乐。” “才真正意义明白,人生在世,活着的意义。” “若父皇非要杀了姚君,儿臣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求父皇怜悯。” 嬴元曼字字血泪,苦苦哀求道。 “作为父亲,朕为了你,可以容他。” “作为君王,朕为了国法,容不得他。” “这二百年来,此人愈发放肆狂悖。” “朕念及你的感受,才会一次又一次徇私宽恕。” “可是此厮,却拿朕的仁爱,当做软弱可欺。” “结党营私,贿赂上吏,攻讦忠臣,目无君父。” “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他死上一百次了。” “朕不仅仅是你的父亲,朕也是天下人之君父。” 嬴政说完,目光冷漠的看了一眼有恃无恐的姚非。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姚非,被这一眼,看的如堕冰窖,通体发寒。 二百年来,长公主嬴元曼就是自己的护身符,保命王牌。 今日怎么回事? 陛下怎会发如此大的火? 毕竟,像今日这样的场面,自己已经经历不知多少次了。 每一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长公主出面求情,陛下都会就此揭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似乎今日的苗头有些不对啊! 这是铁了心,要杀自己立威? 第五十二章 姚非之死 “父皇,您曾亲手毁了儿臣的青春。” “如今,您又要亲手毁掉儿臣的余生吗?” “父皇……” 嬴元曼苦苦哀求着,哭的撕心裂肺。 嬴政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到心痛的感觉了,如今那该死的感觉又来了。 看着女儿凄惨的样子,嬴政最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那就罢免,永不录用吧! 可当目光看向姚非,嬴政柔和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此时姚非满脸有恃无恐的看着嬴政,嘴角挂着若因若无的笑意,好似嘲笑讥讽。 嬴政冰冷的目光看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刘季,冷声道:“罢黜中大夫姚非一切官职,永不录用。” 刘季顿时感觉背后升起一丝丝寒气,怎么个意思? 陛下,您罢免姚非那小狼崽子,就罢免呗,这么直勾勾看着俺老刘作甚? 怪渗的慌! “儿臣叩谢父皇天恩。” 嬴元曼转泣为喜,连忙拜谢道。 “带着他走,朕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们。” 嬴政看着嬴元曼,心痛之余又深感失望道。 嬴元曼也是脸色微变,但很快就站了起来,拱手一拜。 来到姚非面前,她轻声道:“姚君,还不拜谢陛下不杀之恩。” 姚非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嬴元曼,然后直视嬴政道:“既然这世间得不到公平,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杀了我吧!” 他知道,今日灰溜溜的离开,自己此生再无报仇雪恨的机会了。 既然嬴政可以为了女儿再三宽恕自己,为何不能为了女儿,灭了蒙家? 毕竟,蒙家再厉害,那也只是他们赢氏的狗罢了。 对,对,对! 长公主为了秦国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嬴政肯定不愿意看到她伤心难过。 而且帝国天机阁,也离不开长公主。 只要长公主愿意为了我与蒙家彻底撕开脸皮,蒙家又算的了什么? 以长公主对我的爱,就算豁出性命,她也一定愿意的不是吗?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哗然。 这厮疯了? 嬴政平静的看着有恃无恐的姚非,一言不发。 “父皇,姚君他只是太累了,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还请父皇不要怪罪于他。” 嬴元曼极力维护着姚非,神色为难道。 “公主,您是千金之躯,何必如此委曲求全?” “陛下对你宠爱有加,帝国科技能有今日之成果,也离不开你。” “你不是爱我吗?” “你求陛下啊!” “若非蒙家作梗,陛下怎会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只要你求陛下,灭了蒙氏全族,咱们的婚事肯定会水到渠成。” “公主,你求求陛下啊!” 姚非直接抓住嬴元曼的双手,神色疯狂道。 此时的他,经历再三羞辱,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只能孤注一掷。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的议论之声,再次鼎沸。 嬴元曼脸上面无血色,看着眼前的男人,感到有些陌生。 她那洁白如玉的双手,微微颤抖着道:“姚君,你疯了吗?” “我没疯……” “他们才全都疯了,你也疯了。” “贱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 “你去求求你那高坐云端的父皇啊!” “你为什么还不去求他?” “你不爱我了吗?” 姚非死死拉着嬴元曼的手,偏执到极点道。 嬴元曼用尽了力气,都无法挣脱姚非的大手,有些恼怒道:“放开我。” “我不放,你去求陛下啊!” “公主,你就求求陛下好不好?” 姚非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草,歇斯底里道。 就在这时,一段黑影袭来。 姚非只感觉脑海一片茫然,难以置信的看着嬴元曼,然后便失去了意识,软耷耷的放开手,直接趴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生机。 嬴元曼惊慌失措的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姚非,又看了看站在姚非身后,缓缓收回大手的沛侯刘季,美眸之中满是愤恨与惊愕。 “陛下,长公主。” “这厮已彻底疯魔,丧心病狂挟持公主,要挟陛下屠戮忠良。” “老臣实在难掩护主之心,失手错杀了中大夫姚非,恳请陛下治罪。” 刘季直接跪了下来,对着上方的嬴政,诚惶诚恐的请罪道。 嘶! 承天殿上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不少文武大臣战战兢兢。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这姚非是你沛侯刘季的干儿子? 平日里,跟沛侯你眉来眼去,也没少孝敬您老人家吧? 这刘黑子果然名不虚传,心黑手狠,诚我不欺也。 跪在地上的刘季,听到同僚们小声议论的声音,心中也是憋屈不已。 可是自己没得选啊! 不是这小狼崽子死,就是自己亡。 刚开始自己还不明白陛下为何看自己,后来慢慢细品…… 刘季感觉如堕冰窖! 明面上陛下贬黜姚非,却盯着自己看。 这其中莫不是再警告自己,警告什么? 当然是想让自己来做恶人,毕竟陛下不想伤了父女之情。 今日这姚非自己作死,真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嗯,肯定是周青臣那老东西,骂的太狠了。 让这个孙子心态崩了,否则哪会这版失心疯似得作死。 狗东西,差点害死俺老刘啊! 娘希匹,那蒙氏是随便能搬倒的吗? 陛下将之所以如此宠爱蒙氏,也是给天下立个榜样,让所有臣民看看,忠君爱国,就能获得无上荣光。 诛杀蒙氏,开什么玩笑,那岂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陛下会做这种蠢事吗? 除非有蒙氏两兄弟大逆不道,意图谋反的铁证。 否则即便蒙氏家族有人坏法,也根本搬不倒蒙家。 真以为陛下是儿女情长的人吗? 这二百年来之所以再三容忍你这小崽子,的确是因为长公主。 但并不全是父女之情,最开始天机阁大大小小事务全是长公主负责,帝国天机阁可以说是长公主一人撑起。 可时过境迁,二百年了,攻守易势,天机阁早就不是一言堂了。 可惜,你这小崽子根本不明白…… “其心可悯,其行可诛。” “当众行凶,血溅帝国庙堂。” “刘季,你真是长本事了?” “你把朕这承天殿,当作咸阳菜市场不成?” “简直目无国法,藐视君威。” “你该当何罪?” 嬴政看着下方刘季,勃然大怒道。 “老臣有罪,不愿见圣主受辱蒙尘。” “老臣有罪,不愿见奸佞咆哮殿堂。” “老臣有罪,不愿见狂徒挟持公主。” “老臣有罪,不愿见同僚心寒胆颤。” “老臣有罪,甘愿承受所有的责罚。” 刘季纵声嚎啕大哭道,哭的那叫一个悲壮,俨然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 “臣等叩请陛下法外开恩。” 满朝文武纵然有些鄙视刘季,但哪一个不是人精,即便看在陛下的面子,也要站出来,跪了下去,齐声喝道。 “元曼,如何定罪,由你说的算。” 嬴政看向失魂落魄的嬴元曼,轻声道。 “臣等请长公主法外开恩。” 众臣再次调转方向,不约而同对着嬴元曼拱手一拜道。 嬴元曼没有看文武群臣,而是默默抱起姚非的尸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承天殿…… 人或有罪,真爱无罪! 第五十三章 星族轰动 祖神山大殿…… “吾以星族之皇的名义,召集诸位族老,打开祖神殿。” 亚巴大看着面前九名身高百米的族老,以命令的语气道。 祖神殿乃是星族最高殿堂,由星族十大皇族共同守护。 只有身体中流淌着十大皇族血脉的人,共同使用特殊血脉秘法,方能打开祖神殿禁制。 亿万年来,星族领袖,都是从十大皇族之中走出,无一例外。 达鲁特家族无疑是近百万年来,人杰辈出的时代,牢牢掌控者星族大权。 “如意所愿,伟大的亚巴大。” 九名各大皇族族老,纷纷尊敬道。 它们巨大的嘴巴之中,不断吟唱起古老的经文。 抱着达鲁特·星宇的亚巴大也开始吟唱咒语。 嬴政感受着四周空间的异动,悄悄释放出了神念探查。 没过多久,嬴政心中暗叹,果然有些门道。 自己一直无所不利的神念,竟然失效了。 这里的空间宛如被禁锢住了,自己的神念犹如被困在了一个玻璃罩之中,无法突破屏障。 很快随着咒语越来越快,一道石门在祖神殿上空缓缓打开,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开了它。 “我的孩子,你一定能够成功接受祖神的赐福。” “去吧!” 亚巴大看着怀中的儿子,缓缓托起了他。 嬴政感觉一道柔和的光束照耀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自己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朝着石门飞了过去。 直到嬴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石门之中,它才缓缓闭合,再次消失在了神殿的上空。 “亚巴大,您说星宇这孩子能在里面待多久?” 一名族老,看向了亚巴大,开口道。 “星宇这孩子身体之中,流淌着亚巴大优秀的血脉。” “我记得当年亚巴大接受祖神洗礼,应该是待了十天。” “星宇这孩子应该也能待个十天左右吧!” 又一名族老参与了进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亚巴大可是我族有史以来,排在前十的强大领袖。” “在祖神殿十天的记录,更是排在前三。” “前二位,一个在几千万年前了,另外一个也有八百多万年了。” “星宇这孩子虽然说很优秀,但不太可能超过亚巴大,我感觉最多七天就会被传送出来。” 那名头上石角断了半截的族老,却不以为然道。 亚巴大没有加入一众八卦族老的讨论,而是关注的看着上空,心中不断为自己的孩子祈祷加油。 石门之内的嬴政,看着这个小型空间,露出思索之色。 难怪星族的皇族都如此强大,什么狗屁祖神殿,什么祖神洗礼? 这里明明就是一座洞天福地,而且还是创始之初天然形成的小世界。 如此浑厚的鸿蒙之气,蕴含着最原始的天道本源气息。 在这里,无论是修炼,还是悟道,都会远超外界不知道多少倍! 真是浪费啊! 这亿万年来,鸿蒙紫气到底被星族浪费了多少? 看着整个空间到处游离的鸿蒙紫气,嬴政感觉心痛无比。 从外界星族来看,它们也不是完全属于凡俗生灵。 也拥有着一种特殊修炼之法,只不过很粗糙罢了。 不过也不怪它们暴殄天物,鸿蒙紫气的珍贵,别说他们不明白,就算那些修仙者也不见得能够认得出来。 只是自己修炼的法门特殊,对于天道之力异常敏感。 而且自己突破飞仙境时,得见创始之初的景象,对于鸿蒙紫气与混沌之气并不陌生。 所以进来之后,才会立刻发现这里竟然存留了大量鸿蒙紫气。 直接以凡俗之体吸收鸿蒙紫气,不得不说星族皇族的肉体真的很强大,竟然没被撑爆,真是奇迹。 能在鸿蒙紫气如此浓郁的空间之中,待上十天,的确了不起。 哪怕只吸收一丝鸿蒙之气进入身体,对肉身的升华,也是难以想象的好处。 星族之所以能够称霸星河南域亿万年不衰,科技力量强大固然重要,但与这里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按照自己对星族领袖,也就是自己那个便宜父亲的窥视,它的肉身力量很强。 至少在自己的肉身之上,不过自己的力量可不是源自于肉身。 如果自己全力出手,绝对是碾压取身。 修道者,不但要肉身强大,灵魂,力量,各个方面都要保持完美。 自己修道二百年,对于天道的理解之深,可以说举世罕有。 而肉身却是自己所不足的地方,因为想要提升肉身实在太难了。 而提升肉身的天材地宝更是凤毛麟角,自己暗中搜寻了二百多年,都未曾找到一个。 看来这星族的祖星来对了,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自己突破飞仙境的契机的确就在此处,这里浓郁的鸿蒙紫气,足够把自己的肉身提升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因为,天地间,没有比鸿蒙紫气更好更强的天材地宝了。 嬴政直接坐了下来,寻得一处鸿蒙之气最为浓郁的地方。 默默运转始皇大道接引功法,开始吸收鸿蒙紫气。 这一刻,正在祁天殿闭目修炼的嬴政,陡然睁开双眸。 无数鸿蒙紫气,通关与分身链接的桥梁,疯狂灌输而来。 “这都十天了,还没出来?” “我族又要出一位盖世领袖了吗?” 祖神殿之中,一位族老呆滞的看着平静的大殿上空,喃喃自语道。 就这样又过了五天,整个星族祖星都轰动了,许许多多的族长,元老都跑了过来。 十五天,这已经追平了星族有史以来的最强记录。 当年那位亚巴大可是带领着星族走向了空前强盛的时代,威压整个天河星宇数万年。 其它四大至尊种族也对星族尊敬无比,那是一个为之怀念的时代,那更是一个充满传说的时代。 如今这样的时代又要再次到来了吗? “亚巴大,星宇这孩子都进去十五天了,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断角族老看向依旧注视着神殿密道上空的亚巴大,有些忧心忡忡道。 星族十大皇族虽有竞争,但星族人非常团结,从不会有迫害同族之念头。 如果哪个皇族崛起了了不起的天才,十大皇族都会同气连枝,共同培养。 这也是星族之所以强大的根本所在,任何残害同族的行为,都会被所有星族人唾弃,更会遭受星族举族诛杀。 “我儿不会出事,他是我族有史以来最强天才。” “他一定会超越所有先贤,带领我族重归起源之地。” 亚巴大的声音洪亮无比,响彻整个祖神殿。 看着十五天最后的时间已经过去,第十六天已经到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可能……可以……做到吧? 毕竟心心念念亿万年的起源之地,对它们而言,早已成了传说。 达鲁特·星宇! 他还能待多久? 十六天? 十七天? 还是…… 此刻齐聚整个星族大佬的祖神殿,所有人脑海之中都冒出了同样的疑问,当然它们也深切期待着这个本族即将崛起的绝世妖孽,继续刷新记录,创造奇迹。 因为只有善于创造奇迹之子,或许才能真正带领本族回归传说之中的起源之地…… 第五十四章 星之子 一个月后…… “哎!本以为是我星族的希望,没想到……” 一名星族元老心中叹了一口气,缓缓离开了。 “亚巴大,节哀!” 断角族老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殿,只剩自己与亚巴大了,出言安慰道。 “我儿乃绝世天骄,莫利顿族老,注意你的言辞。” 亚巴大收回焦急的目光,冷冷道。 “亚巴大,没有谁可以在祖神地接受洗礼一个月,祖神再世也不行。” 莫利顿摇了摇头,并不气恼,因为他可以理解眼前这位的心情。 “吾儿,终将超越祖神。” 亚巴大矢志不渝的坚持己见,振振有词道。 疯了! 亚巴大彻底疯了! 罢了! 毕竟好不容易得了儿子,可转眼间又失去了儿子,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滴! 莫利顿族老决定不再理会亚巴大,让他自己静一静,刚刚挪动大脚,就瞬间呆住了。 神殿上空,波光闪闪,无尽紫气弥漫。 “这是……” 莫利顿用力揉了揉眼睛,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天啊! 亚巴大究竟生了一个怎样的妖孽? “哈哈哈!” 亚巴大看着无尽紫气弥漫神殿上空,朗声笑了起来。 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儿子,这阵势,实在太强了。 即便祖神再生,只怕也没有此等威势吧? “神殿异动,速来!” 莫利顿一声大吼,响彻祖神山上空。 很快,一道道身影窜动,没多大会功夫,宽阔无比的祖神殿,就人头涌动,挤满了星族。 “祖神啊!” “我看到了什么?” “紫气弥漫了整座神殿,传闻当年祖神现世,紫光百丈,从此无敌星河。” “这神殿万丈紫光,是我的幻觉吗?” 一位苍老的牙齿都掉光的星族,望着神殿万丈紫光,怀疑起了人生。 “我星族沉浮亿万年,至此将再次无敌星河。” 一位族老看着神殿上空,那个不足二米的虚幻身影,老泪纵横道。 “命运之轮再次转动,时光之钟叩响了起源地的欢呼之声。” “新生的星之子,必将带领族人走向归途,让星族之名响彻诸天……” “古老的预言成真了,我族的希望,被它带来了……” “星之子……” 莫利顿口中响起了神圣古老的语言,单膝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叩首一拜道。 “至高无上的星之子……” 大殿之中的所有星族,全部单膝跪了下去,同样双手举过头顶,虔诚无比的俯首一拜,齐声高呼着。 随着紫气彻底挤满了神殿上空,巴鲁特·星宇脚踏鸿蒙紫气,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没办法,实在是吸收了不了。 嬴政恋恋不舍的再次看了一眼星族祖神地,默默留下了一个空间标记。 嗯! 消化完身体的鸿蒙紫气之后,下次再进来,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那里的鸿蒙紫气实在太浓郁了,简直是用之不竭,取之不尽。 不但本尊吸收饱和了,就连这具分身以及另外一具分身,也完全吸收到了极限。 哪怕再多吸收一缕,恐怕就要爆体而亡了。 嗯! 这些星族人都跪着干嘛? 而且好像都在看着自己? 什么情况? 嬴政完全不知道自己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对星族而言,是多么震撼。 “星宇。” 亚巴大看着嬴政,神色骄傲无比道。 “亚巴大。” 没办法,为了这鸿蒙之气,嬴政也只能老老实实道。 总感觉,这星族的秘密还有很多值得挖掘。 之所以弄了这具分身来星族,突破飞仙境是一方面,来星族历练也是另外一方面。 毕竟这个天河星宇五大至尊种族,对于现在的大秦而言,还有太多太多值得学习偷师的地方。 “你是我族的骄傲,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族星之子。” 亚巴大看着嬴政娇小的身躯,郑重其事道。 “伟大的亚巴大,星之子。” “最忠诚朴实的星族人,将永远效命您们。” 大殿之中,所有星族皆齐声高呼道。 “好了,下面遵照我族古老传统,星宇你需要前往祖神山猎场,独自猎杀一头噬日兽。” 亚巴大看着嬴政,当中心宣布道。 “亚巴大,星之子关乎我族兴衰,不可啊!” 莫利顿率先反对道。 “星之子身份特殊,可以无视传统。” “我赞成。” “我……” 一时间,大殿之中的皇族族老与各族元老也纷纷开口附和道。 这是星族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全员反对伟大亚巴大的事件。 亚巴大被冒犯了至高无上的权威,非但并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得意洋洋的看向嬴政道:“星宇,你自己觉得呢?” 毕竟都是维护自己的儿子,冒犯那就冒犯了吧! “噬日兽很厉害吗?” 嬴政倒是没多想,而是十分真诚的问道。 这具分身,刚刚出世,自然远远没有本尊的威能。 但吸收了大量鸿蒙紫气之后,仅凭肉身,嬴政觉得大抵能够力敌悟道之下的修士了。 因为悟道境已经能够掌握大道之力了,想要凭蛮力力敌,基本上是不可能。 武道之下,哪怕是跃龙巅峰的修士,自己也能凭借强悍的肉体,一拳打死! 如果一拳不行,那就再来一拳便是! “噬日兽力大无穷,作为我族古老传统的试炼凶兽,还是很厉害的。” “至少对我族幼儿而言,威胁极大。” “一旦进入成年,几乎没什么威胁。” 亚巴大认真解释道。 嬴政感受了一下大殿上,那些刚刚成年星族身体中,蕴含的能量之后,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星族出生幼儿便有千斤之力,成年之后轻易拥有万斤之力。 一旦进入壮年期,不能手撕日月星辰,但也绝对是单手拥有十万斤巨力的怪物。 至少在嬴政的了解之中,天河星宇任何种族本体,都没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包括五大至尊种族,也唯有星族这一个异类。 而到了老年,星族的身体机能才会慢慢衰败,力量也会大幅衰减,最终走向死亡。 而十大皇族会比普通星族强上一大截,但也不会太夸张。 比如皇族幼儿期,可能会拥有几千斤之力,寿命也比寻常星族长不少。 一般星族的寿命都可达到千年之久,皇族可能会翻一番。 因为星族的成长十分漫长,幼儿需要百年才能长到成年,而到壮年更是需要五百年。 “亚巴大,我要去猎杀噬日兽。” 嬴政淡定无比,自信满满道。 既然对幼儿有威胁,对成年星族没有威胁,那噬日兽的实力估摸着也就几千斤之蛮力? 自己现在这具分身,比不上悟道,但绝对实力碾压跃龙巅峰,少说也有几万斤之力,杀一头出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有威胁的事,又可以展露实力,何乐而不为? 毕竟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获取更多资源,这条法则,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过时。 自己想在星族得到更多,那必须要让它们都明白一个道理。 朕这个星之子,绝对实至名归,没有半点虚假成分! 看样子星之子这个身份,在星族十分尊贵,有了这个身份,还怕挖不出来更多星族秘密吗? 甚至不久之后,大秦走向星河,星族将会成为一大助力,至少在天河星宇,足以背靠星族这座大树无忧。 温室里的花朵永远经不起风寒,大秦终究要走出蓝星,与浩瀚星河无尽种族交流…… 第五十五章 技惊全族 祖神山猎场之外…… “诸位,星子已经进去了,咱们在这等待也是干瞪眼。” “不如赌一赌,星子要多久能出来?” 莫利顿看着已经消失在了密林之中的达鲁特·星宇,心血来潮道。 “如何赌?” 一名皇族元老看向莫利顿,疑问道。 “我族最快记录是巴达尔圣祖吧?只用了三天,便成功猎杀了噬日兽。” “以星子之能,肯定能够打破纪录,赌这个就没意思了。” “咱们就赌星子需要用一天,还是二天才能狩猎成功,如何?” 莫利顿奸诈一笑,提议道。 果然,此言一出,其它族老全部在心中暗骂老狐狸。 “莫利顿,输了不会赖账吧?” 一名族老看向断角莫利顿,表示怀疑的质问道。 “法雷尔,放你的狗屁,我以希格皇族的荣耀保证,绝不会少你一丁点东西。” 莫利顿看向法雷尔族老,气呼呼道。 “那好,赔率怎么说?” 法雷尔族老嘿嘿一笑,顿时来了兴趣道。 “三天一赔五,二天一赔二,一天一赔一点五。” “六个时辰一赔一点四,四个时辰,一赔一点三,二个时辰,一赔一点二,一个时辰,一赔一点一。” 莫利顿思考了片刻,然后便报出了赔率。 “那我就少压一点,一百颗赤金矿星,我赌星子一天就会出来。” 法雷尔毫不犹豫道。 “那我就压星子二天出来,我们格尔皇族有点穷,就压十颗生命星辰吧!” 另一名格尔皇族族老也开口道。 很快其它八名皇族族老也纷纷跟进下场,一个个都叫着穷,但赌注却一个比一个大。 一些胆子大,地位高的议会元老,也参与了进来,纷纷下注。 至于那些地位不高的普通元老,现学现卖,另外搞了一场赌局,开始豪赌起来。 莫利顿嘴巴都笑歪了,如此大的赌注,嘿嘿,希格皇族要发财了。 以自己的推测,星子虽然刚刚诞生,但却非常强大。 一天? 是看不起谁呢? 绝大多数人都押宝了一天,这些蠢货,都小觑了星子啊! 当然还有一些押宝时辰,但毕竟是少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莫利顿看来,星子极大可能会在几个时辰内出来。 至于一两个时辰,他也不信,毕竟那也太夸张了一点。 “吾压一百颗生命星辰,赌星宇一个时辰之内会出来。” 就在众人都以为押宝要结束了时,亚巴大突然开口道。 嘶!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达鲁特皇族就是财大气粗啊! 一出手就是一百颗生命星辰,要知道整个星族亿万年经营,治下才有十多万颗生命星辰。 这些生命星辰并非是私产,而是整个星族所拥有的财富。 各大皇族固然富有,但族人也多。 即便尊贵如族老,生命星辰的私产,也就几百颗的样子。 亚巴大的确是星族的领袖,地位崇高,但私有财产,也不见得比那些活了近千年的族老多。 “亚巴大,这不太好吧?” 莫利顿族老看向财大气粗的亚巴大,有些迟疑道。 “怎么?” “莫利顿族老是不欢迎吾押注?” 亚巴大眼神不善的看着莫利顿,质问道。 “尊敬的亚巴大,并非是我不愿意接受您的赌注,而是不想赢的太轻松。” “毕竟您名下的生命星辰一共也没多少,若一下输掉一百颗,这会让我很愧疚。” 莫利顿嘴上如此说,脸上却是眉飞色舞,喜笑颜开道。 “吾倒不担心你敢赖账,达鲁特家族的财富太多了,吾坚信星宇能够再次创造奇迹,不劳莫利顿族老费心了。” “一百颗生命星辰,对吾而言,并不算什么。” 亚巴大十分自信,大气磅礴道。 “好,既然尊敬的亚巴大急着给我送生命星辰,那我也只能却之不恭了。” 莫利顿嘴巴都笑歪了,立刻接下了亚巴大的豪横赌注。 “哎!便宜了这个老狐狸了,亚巴大还是太冲动了。” “谁说不是呢?” “那可是一百颗生命星辰啊!莫利顿这个老东西这一下赚发了。” 几名元老交头接耳的嘀咕着,酸溜溜的议论着。 一百颗生命星辰,他们也是眼热的紧。 轰隆隆…… 远方的密林发出地动山摇的巨响,好似整个祖神山都晃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 “可能是星子与噬日兽交手了……”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目光全都投向了猎场。 一个矮小的身影陡然映入众人的眼帘,它手中还拖拽着一个如同小山般的尸体。 一路所过之处,参天树木尽皆倒塌,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是星子,它成功了啊?” “嗯,那的确是噬日兽无疑!”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速度……” 人群先是震撼,然后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站在猎场外围的嬴政,稍微用力一甩,便将小山般的噬日兽尸体扔了出来。 重重砸在了地上,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巨响声。 然后他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下,再次转身进入了猎场的密林。 只是转瞬间,他又拖着一个庞大的尸体走了过来,然后一气呵成丢了出来。 在众人麻木,惊愕的目光下,他就这样来来回回,足足丢了一百多具庞大尸首出来。 直到一百零八具之后,他才气定神闲,慢慢悠悠的从猎场之中走了出来。 亚巴大看了看堆积如山的庞大尸首,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嬴政道:“都是你杀的?” “嗯,太远的懒得找了。” “这些家伙见到我就拼了命的跑,实力不怎么样,跑的倒是挺快,只有这么多了。” 嬴政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轻描淡写道。 一众星族元老集体呆住了,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照你这么个杀法,不跑等死吗? 噬日兽虽然凶戾,可并不是蠢货,明知送死的事,任何物种都不会去干! 就连一向沉稳的亚巴大,也不由愣了几秒,然后道:“杀的好。” “啊!” “有谁看到了莫利顿族老了吗?我压了十亿星元,赌星子一个时辰会出来,它怎么不见了?” “不要脸的老狐狸,跑了?” “谁说不是呢?说好的希格皇族的荣耀呢?” 突然有人惊呼起来,然后就引起了一连串反应,所有人都在搜索莫利顿族老的身影,可哪里还看得到? “咦!亚巴大怎么也没了?” “可能是追那个不要脸的莫利顿去了,走,咱们也去追……” 这个天道传人有点强 新书《这个天道传人有点强》,有兴趣的可以瞅瞅,轻松幽默风格,东方玄幻题材!这本有时间会继续更新,暂时没时间,连扑了好多本,还是写老本行玄幻了!要生活,见谅! 简介: 这是一个天道昌盛的大时代,也是一个天骄辈出,妖孽横行的世界! 强者屹立云巅,俯瞰一切。 弱者卧于淤泥,卑贱如草。 出生决定强弱,血统大于努力! 诵我者生,逆我者超生…… 第五十六章 顺者生,逆者超生!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咸阳宫,承天殿,满朝文武对着嬴政齐声高喝道。 “众卿免礼。” 嬴政端坐上方,语气温和道。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符玺令事黎晰这时,方才高声喊道。 “臣有本启奏。” 这时,一名金发碧眼的官吏站了出来,对着上方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看着下方的秦耶罗,露出思索之色。 耶罗本乃欧陆原住民,二百年前自己大赦天下,废除了所有异族的奴籍。 随着这两百年来的不断发展同化,整个蓝星也早就没了夷狄之分。 整个蓝星只有秦人,秦语,秦律! 朝野上下,也渐渐有了来自各大陆的新秦人加入。 虽然他们的官职并不高,但在整个大秦天下,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奉献与参与。 如今大秦人丁已经破十亿,其中各大陆原住民占据大约五分之一。 老秦人牢牢占据着大半之数,对于整个蓝星的影响力,也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 “殿前参知谏事,所奏何事?” 嬴政目光看向了秦耶罗,询问道。 “臣要参左丞相陈平,右丞相萧贺。” 秦耶罗对着嬴政恭恭敬敬一拜道。 萧贺与陈平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下方文武百官也同时议论纷纷起来,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亦不为过。 “萧贺,陈平。” 嬴政出言制止了喧闹的场面,声音不大,却在每个人心中响起。 大殿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萧贺与陈平两人身上。 “陛下。” 陈平与萧贺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 “你们有何话说?” 嬴政宛如高高在上的神邸,无喜无悲。 “臣对大秦,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萧贺根本没把一个小小的殿前参知谏事放在眼里,对着上方的嬴政恭恭敬敬道。 “臣秉公辅政,无愧于心,更无愧陛下。” 陈平同样拱手一拜道。 嬴政把目光投向秦耶罗,平淡道:“你参奏帝国左右丞相,若无真凭实据,信口开河是何下场,你应该清楚。” “陛下,下臣官卑位低,自然不敢污蔑丞相大人。” “陛下早就赦免天下各族,四海八荒皆为秦人。” “此乃天下共识,亿万新秦人,无不感念陛下天恩。” “始皇帝一百三十年,萧相制定了帝国万族总纲。” “以致于同官不同禄,同商不同税,同民不同赋。” “此政与陛下体恤万民之心背道而驰,更是严重伤害了帝国万族同胞之心,此其罪一也。” “始皇帝一百五十四年,萧相不顾各族同胞反对,一意孤行,推行信仰黎光之策。” “不准各族祭祀神明,统一改奉天父教与天帝教,死于严酷镇压者数以百万计。” “鲜血染红了各洲陆大地,此其罪二也。” “始皇帝二百三十四年……其罪三也。” “四……” “五……” “六……” “七……” “以上七宗大罪,天人共愤,举世皆讨。” “陈相……” 秦耶罗控诉完萧贺的七宗大罪之后,又滔滔不绝的指控了陈平的数十条滔天罪行。 间接或直接死于陈平之策手指的新秦人,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 总而言之一句话,陈平恶毒无比,心狠手辣,简直就是魔鬼在世。 “说完了?” 嬴政露出一丝不耐烦之色。 “陛下……” 秦耶罗声泪俱下,嚎啕大哭道。 “这些政策都是朕制定,他们两人只是听命行事。” “你有意见?” 嬴政淡漠的看着殿前参知谏事秦耶罗,冷冷道。 “陛下。” “不惩治萧贺与陈平,恐天下亿万新秦人不服啊!” 秦耶罗顿时感觉手脚冰冷,然后搬出亿万新秦人道。 “不服?” “哪个不服?” “谁敢不服?” “朕可以杀到他们服,杀到世间无人敢不服。” “地球可以没有万族,但不能没有秦人主导。” “朕之天下,顺者生,逆者超生!” 嬴政站了起来,深邃的眼神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秦耶罗,然后便拂袖而去。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恭送陛下。” 满朝文武立刻拱手一拜,齐声高呼道。 直到嬴政离去之后,所有人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陛下越来越强势了,实在太吓人了。 正所谓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不外如是。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跪在殿前的秦耶罗,一个个眼神露出审视之色。 此时的秦耶罗宛如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阵清风拂过,他整个人如同被风华了一般。 从头开始,点点滴滴,化作漫天尘埃,消失在了天地间。 所有人见到这一幕,心头不由一沉,这下真的超生了,陛下果然诚我不欺也。 陛下的实力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要知道这秦耶罗虽然蠢了一些,但实力可不弱。 已经达到了悟道境,可即便如此,陛下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其烟消云散,简直恐怖如斯。 刚刚回到祁天殿的嬴政,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黎晰来报道:“陛下,公子胡亥求见。” “胡亥?” “传吧!” 嬴政有些意外,毕竟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来主动找自己吧? 平日里,见到自己犹如老鼠见猫,一直躲着自己,避之不及。 “儿臣拜见父皇。” 没过多久,公子胡亥走了进来,对着上方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何事?” 嬴政语气缓和了一点,轻声询问道。 “父皇,儿臣修为一直难以寸进,所以请父皇指点迷津。” 曾浩分身有些忐忑,二百多年了,自己一直困在蜕凡巅峰,再不突破就快要到大限了。 若非是身份尊贵,又能赚钱,买了许多天材地宝,只怕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现如今,天材地宝已经无法给自己增寿元了,如果再不能突破蜕凡境,自己很快就死了啊! 好不容易才弄了这么一个分身,如果就这样死了,那可就真的太惨了。 毕竟本体一直在系统空间之中,全靠这个分身,曾浩才感觉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嬴政撇了一眼胡亥,然后陷入思索。 曾浩之感觉这一眼很恐怖,好像x光一般,把自己里里外外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草! 政哥,这实力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了吧? 突然,嬴政眉头皱了皱。 然后抬起头,望向了屋顶,他的眼神十分深邃,好似穿透了屋顶,穿透了云层与天际,直接看向了遥远的星河…… 终于来了吗? 朕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 〔十月一号开始恢复更新!拯救一个月,不成功,便完本,也算给大家一个结局交代!〕 第五十七章 大秦星河上将军白起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曾浩看着嬴政有些茫然。 嬴政收回了目光看着下方的曾浩,若有所思道:“你的灵魂出了问题,所以迟迟无法突破境界。” 曾浩见嬴政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听完之后心中一惊,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灵魂?儿臣。的灵魂有什么问题?请父王指点迷津。”曾浩虚心求教。 “你的灵魂有缺陷,朕帮不了你。”嬴政说完再次看向了天际。 “儿臣告退,父皇保重。”。曾浩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屋顶,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苍茫星空,繁星闪烁,好似一张美丽的画卷。 一艘接着一艘巨大的航天母舰,驰骋在星河之中。 “.神哪,那颗的蓝色星辰,真的好美。” 一名美丽的少女站在航天母舰的观察室之中,看着那颗美丽的蓝色星辰,惊叹道! “艾薇,你喜欢它吗?喜欢的话,我把它送给你。”。 一名浑身挂满五光十色宝石的锦袍少年,看着那颗蓝色星辰,笑了笑道。。 “天河,那可能是一颗未曾发现的生命星辰。” 艾薇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满道。 “那又怎么样?” “整个银河系,都是我家的。” “谁敢反对,谁又能反对?” 天河少年,目空一切,十分骄傲道。 “轰隆隆。” 一声巨响,。整个航天母舰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大秦,星河上将白起在此。” “此乃秦星,无大秦始皇帝诏令,不得擅闯,违令者死!” 一名身穿铠甲,手持利刃,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的将军,站在了航天母舰前方。 他宛如一个魔神,双眼凶芒毕露,单枪匹马,拦在了庞大的星河舰队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这颗蓝色星辰上的土着吗?”? “果然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乃大!” “如此原始,竟敢大言不惭。” “简直自寻死路,不自量力。” 天河青年,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屏幕前的白起轻蔑道。。 “天河,这个人不简单。” “能够独自游荡星河,只怕是传说中的古武士。” 艾薇看着屏幕上的白起,有些忧心忡忡。 “什么狗屁古武士,在强大的星河舰队面前不值一提。” “让他滚远一点,别在这妨碍本公子的雅兴。” 天河嗤之以鼻,不屑一顾道 “前方的土着请立即离开,否则将视你为敌!我舰队将奉命,立刻对你开炮。” 遮天蔽日的航天母舰,当即发出一阵巨大的秦语。 “列阵。” 白起是何等人,岂会遭受对方的威胁。 当即大吼一声,整个星河开始沸腾起来。 一个又一个万人方阵,从远方的星河深处开拔而来。 他们身穿黑色盔甲,手持锋利长矛。 有战马骑兵方阵,有老虎方阵,有狮子方阵,有大象方阵,也有巨蟒方阵…… 各种飞禽走兽,陆地王者,天空猛禽,络绎不绝。 每个方阵的坐骑都不一样,足足上百个万人方阵,百万铁甲雄狮,滚滚而来。 一盏盏黑色王旗,遮天蔽日。 一道激光炮从航天母舰发射而出,直射前方的秦军方阵。 “该死的,谁让你们开炮的?” 天河青年看到这一幕,顿时气的直跳脚。 一个古武士,没什么好怕的。 可眼前足有上百万古武士,再加上他们坐下的各种凶禽猛兽。 天河青年只感觉整个人都麻了,这tmd是土着? 这分明是捅了古武士的老巢,要命啊!。 “公子,是您刚刚要开炮的。” 航天母舰舰长十分委屈道。 “这百万古武士,你惹得起吗?” “冒冒失失就对人家开炮,不知道这很不礼貌吗?” 天河青年嘴角抽了抽,看着自己的舰长有些无语道。 “公子,现在怎么办?” 航天母舰舰长整个人都傻了,有些不知所措道。 “你是谁?” “本公子认识你吗?” “后会无期!” 天河青年说完便拉着艾薇的手,直接离开了航天母舰驾驶室。 他们搭乘一艘宇宙快艇,直接消失在远方的星际。 航天母舰舰长看着自家公子已经消失了,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舰长,现在怎么办?” 副舰长看着发呆的舰长询问道。 “公子身份何等尊贵,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小命不保是小,牵连了家族,那可真就是万古罪人了。” “命令,所有舰队保持战争警戒。”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拦住他们,确保公子安全。” 航天母舰舰长把心一横,直接下令道。 “舰长,他们开始进攻了。” “是否还击?” 副舰长看着外面密密麻麻,朝着舰队冲过来的大秦锐士,眉头紧锁道。 “命令,第一星际战机军团,第二机器人军团,第三机甲军团,立刻迎敌。” “所有战舰全部散开,火力全开,务必歼灭贼敌。” 舰长思虑片刻,立刻当机立断道。 “上将军,敌人胆敢向我开炮,请求立即还击。” 李信看着一道激光炮向自己袭来,当即一剑劈散了激光炮道。 “一个不留。” 白起看了一眼前方密密麻麻的舰队,神色冷漠无情道。 说完,他看了一眼天河青年宇宙快艇逃跑的方向,然后伸出大手,向前一挥。 一道漆黑裂缝便印入眼帘,白起骑着黑色骏马,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空间裂缝再次消失。 “追星弩,准备。” 李信看了一眼白起消失的地方,心中冒出一丝凉意。 这个变态,又变强了。 这才被陛下复活多久? 就已经到了天命境了吗? 陛下说过,能够割裂空间,逆转虚空,就是天命境的力量。 他才修炼多少年? 草,自己一把年纪,都修炼到狗身上了吗? 一架又一架遮天蔽日的巨大弓弩,被上千名黑甲锐士推着缓慢前行。 直到李信下令,他们才停下了动作。 将一支支长达近千米的巨型箭矢,对准了那些星际战舰。 “放……” 李信只能把所有恼火,全部发泄到对面那些铁壳子上了。 嗖,嗖,嗖…… 一支又一支追星弩,划破虚空,笔直的朝着远方的舰队疾驰而去。 它们宛如阴云,直接笼罩住了整片星空,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 “?” “什么东西?” 航天母舰舰长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巨型箭矢,满脑子疑问。 副舰长苦笑道:“舰长,那是他们远程进攻武器。” “那还愣着干什么?” “还击啊!” “在这等死呢?” 航天母舰舰长没好气道。 话音刚落,整个航天母舰顿时地动山摇,一声声宛如雷霆般的巨响,不绝于耳。 “所有战舰,打开能量防护罩。” “还击,还击,立刻还击……” 航天母舰舰长勉强稳住了身形之后,立刻下令道。 biu! biu! biu! 随着能量防护罩开启之后,一阵战舰立刻开始还击,各种能量武器纷纷发射而出。 一座座巨型舱门被打开,一座又一座宛如尖锥般的飞行器,从里面飞了出去。 一个个百米巨型机甲战士,也纷纷跳下了战舰,手持能量武器朝着秦军方阵冲去。 能量防护罩也不是万能的,很多战机机甲刚飞出去,就被一支支巨型箭矢射爆,发出一阵阵强光。 “我是联盟1101号母舰舰长北烈,我部战舰于太阳星系遭遇强敌,请求支援,请立刻支援……” 第五十八章 诸神联盟 “艾薇,你没事吧?” 天河青年刚坐下来,就看向身旁的女子,柔声问道。 “我没事。” “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古武士,真是太可怕了。” 艾薇应声道,现在依旧有些后怕。 “古武士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我们墨翟家族一样拥有强大的古武士军团,只是没想到出门随便探索一下,就遇到了这该死的古武士土着。” 墨翟·天河把宇宙快艇设定成了自动驾驶模式,沉声道。 艾薇没有反驳,墨翟家族,的确是联盟最强大最有权势的家族。 巅峰家族,神之血统,尊贵古老,让人心生敬畏。 天河星宇共有五大至尊势力,东域银月皇朝,南域星族,西域机械族,北域诸神联盟,中域永恒族。 “艾薇,等回去之后,我就调集大军,灭了这群土着。” “你喜欢这块星辰,我一定把它送给你。” 墨翟·天河一脸痴情的看着艾薇,深情不已道。 “天河,真不……” 艾薇话还没说完,瞬间脸色大变。 “只怕你没那个机会了。” 白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宇宙快艇之中,他手持三尺长剑,眼神冷漠的看着两人道。 “你……这不可能,宇宙快艇的速度是万倍光速。” 墨翟·天河,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起,神色大变,不可思议道。 “吾皇的大道空间之力,岂是你等这种凡夫俗子所能揣测?” “忤逆吾皇诏令者死。” 白起杀心大起,刚准备消灭面前两只蝼蚁,脑海之中却响起嬴政的声音:“放了他们。” 虽然不明白陛下之圣意,但白起仍旧选择了无条件服从,收起了杀戮之心。 “等等,我是天河星宇北域诸神联盟,墨翟·家族之子,你不能杀我……” 墨翟·天河看着白起那双摄人心魄的目光,感觉无尽寒意袭来,立刻大喊道。 实在是没有出手的勇气,因为眼前这个土着实在太恐怖了。 仅凭肉体,就能横渡虚空,而且能够追上自己的宇宙快艇,简直骇人听闻。 家族之中也有强大绝伦的古武士,比如父亲的贴身卫长,古武士军团长,还有家族那些元老,他们也许都能与眼前这个强大土着一较高下。 可自己万万不是其对手,虽然自己身体里流淌着墨翟家族的高贵血统,但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哦。” 白起根本就不知道这什么诸神联盟,什么墨翟家族,但陛下的旨意不能违背。 他只能淡漠的回了一句,然后便再次消失在了宇宙快艇之中。 “呼!” “墨翟家族的强大,即便是这些地处偏远地区的土着,也要敬畏惧怕。” 墨翟·天河见白起又离开了,直接把劫后余生的功劳归功于家族的强大。 “天河,他好像没听过墨翟家族?” 艾薇突然开口道。 “艾薇,如果不是墨翟家族的威名,他为何收起了杀心,放过了我们?” 墨翟·天河并没有生气,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不但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她背后的势力,更是自己迫切想要得到的。 有朝一日,如果自己想要成为联盟之主,那就需要得到众议院一大半的元老支持。 而罗恩家族,在元老院之中,可是有着五位元老,分量不可谓不重。 父亲一共有几百个儿子,支持自己的力量不算少,但也不是最强的那几个。 想到最强的那几个兄弟,墨翟·天河的心,就沉重了几分,犹如被压着几块巨石。 “也许吧!” 罗恩·艾薇叹了一口气,并没有争论的意思。 刚刚那个人,听闻天河的话,眼神之中明明流露着不屑。 这是敬畏吗? 分明就是无视,而且罗恩家族的血脉特殊,她刚刚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空间波动。 可能与这个有关吗? “嗯,艾薇,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事了。” “这些土着胆敢袭击联盟舰队,注定要被统统消灭奴役。” 墨翟·天河语气露出一丝森冷,显然对于刚刚仓皇而逃的窘境十分不满。 一支小小的联盟探索舰队,哪怕全部死光了,也不会放在自己的心上。 可高贵的墨翟家族,决不能有任何污点。 如果有,那就消失在这个世界吧! 咸阳宫,祁天殿…… “陛下。” “来犯之敌已全灭,只余陛下令臣放走的那一男一女逃离。” 白起对着上方静坐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武安君已突破悟道境了,挺不错。” 嬴政睁开了双眼,看着下发的白起,也不由有些意外道。 毕竟白起复活也不过区区几十年的光景,这修炼速度在整个大秦帝国也算是首屈一指了。 当然,自己除外。 由于星族分身提供了大量的鸿蒙紫气,再加上从系统空间老蛟那里,增多了许多见闻。 自己早已突破飞仙境,近三百年了! 从蜕凡,归真,跃龙,悟道,合道,化道至飞仙! 这一路走来,嬴政也是感慨万千。 随着接触的越多,修炼到越加高深的地步。 冥冥之中,嬴政已经明悟了自己的处境。 天道与天渊博弈的产物吗? 系统空间那方残破天地,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里的天道与天渊几乎是同归于尽,双双走向了灭亡。 虽然那方天地的天渊仍在苟延残喘,甚至弄出了系统空间来布局,图谋这方天地。 但这方天地的天道似乎也有所察觉,所以才有那次太阳之上,万古轮回,附身天道的奇妙之旅吧? 自己所在的这方天地,也有一个强大无比的天渊,一直牢牢占据着优势,压制了天道之力。 所以,它才会选择了自己吗? 曾浩是那种陨落天地天渊的棋子,而这个世界的天道又选择自己做博弈的筹码。 那个强大无比的天渊,又在谋划着什么? 它的棋子又在哪里? 罢了! 似乎,自己暂时并没有成为博弈之人的实力,想这么多,即便能够看破棋局又能如何? 徒增烦恼而已! 但,总有一日,朕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掌控秦人的命运! “皆仰赖陛下天恩。” “不知陛下如今到了何等境界?” 白起好奇的看着嬴政道。 第五十九章 向天拔剑,举国动员令 “飞仙境。” 嬴政倒也没有隐瞒,而是坦然道。 “陛下,何为飞仙?” 白起认真请教,毕竟修行一途,陛下才是所有人的导师。 “窥视大道本源之力,即为飞仙。” 嬴政思索了片刻,给出了一个笼统答复。 “陛下曾教导过臣。” “万物生灵皆有天生本源道根,道无处不在,无所不存。” “蜕凡,即蜕去肉体凡胎,感知大道之力,领悟出天生大道之力。” “白起不才,以杀戮而入道。” “掌杀伐,主生死之力,以证诸天万道。” “明悟天生本源大道,掌控大道之力,悟而用之,凝虚化实,乃为归真之境。” “彻底掌控本源大道之力,御大道击强敌,可为跃龙之境。” “参悟出本源大道规则,利用规则之力,可为悟道之境。” “臣入此境,已穷极圆满。” “将本源大道规则之力融入己身,方成合道之境,白起已有所悟。” “彻底炼化本源大道规则之力,我既大道规则,大道规则既我,则是化道之境。” “始皇大道接引章上篇,概述蜕凡,归真,跃龙三境。” “始皇大道接引章中篇,概述悟道,合道,化道三境。” “飞仙之境,莫非是始皇大道接引章下篇?” 白起好似一个武痴,孜孜不倦求教道。 “以武安君之天资,百年可至化道之境。” “飞仙境涉及大道本源,而非生灵体内天生本源大道之力。” “此境已非天资所能触及,而需要缘法。” “道可道,亦非道。” “名可名,亦非名。” “无道,天地之始。” “无名,万物之母。” “有道,以观其妙。” “有名,则观其微。” “故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 嬴政看着下方的白起,声音宛如洪钟大吕,直扣心门。 白起眼前的世界一暗,只感觉宛如置身于大道的汪洋。 无数大道之力,犹如翩翩起舞的精灵,演绎出无穷变化奥妙。 待他缓过神来,只感觉体内那道始终不得破除的枷锁,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一道杀戮大道规则之力,从天而降,直接钻入了他的天灵之中。 “谢陛下。” 白起收起突破的喜悦之感,对着上方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世间诸多缘法,朕只是为武安君点亮大道之路。” “至于能否闯过去,这都是武安君自己的本事。” “无需谢朕。” 嬴政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陛下创出了始皇大道接引章,下篇了吗?” 白起看着高深莫测的嬴政,好奇万分道。 “尚未。” 嬴政叹了一口气,虽然说突破到了破仙境,可以后的路,究竟怎么走,仍是未知之数。 他们修炼,是因为有自己在前方为他们铺路,所以并无多大艰难险阻。 而自己修炼,全都要靠自己去悟,去摸索,而后一点一点实践。 这三百年,自己绝大多数心思都在修炼上。 至于国事,基本上都交给了左右丞相与六部公卿。 只有大方向上的政策需要实施时,才需要自己分出心神去关注。 两道分身,再加上本体,三体同修,相互印证。 如此才让自己许多不解之惑,迎刃而解。 不得不说这分身之术,非常逆天。 相当于三个人的修炼成果,集于一身。 可惜,两道分身之术,已经是自己目前的极限了。 哪怕突破到了飞仙境,仍旧无法再分化出第三道分身。 “陛下为何要放他们回去?” 白起得到答案之后,并没有失望,因为这是对嬴政逆天之资的无限信任。 “你是不是觉得朕此举太过冒进,大秦积蓄数百年的力量,还不足以与那些纵横星河的巅峰大族对抗?” 嬴政看破了白起的心思,戳穿道。 “陛下圣明,臣的确有此忧虑。” 白起也没有任何不适,而是十分坦然道。 “温室里的花朵,始终长不大。” “秦人已经近三百年没有经历战争了,快三百年了,很多人都已经太过安逸,安逸到目空一切,醉生梦死了。” 嬴政目光闪烁着凌厉的寒芒,字字珠玑道。 “跃龙之境,才能踏足虚空,挣脱星辰之力。” “帝国跃龙境锐士也仅仅百万之众,臣担心大战会耗尽帝国百年底蕴。” 白起自然也知道许多人到底有多么腐烂,可依旧担忧道。 从俘虏口中,他已经明白天河星宇至尊势力的强大。 这一次来的舰队,只是那些巅峰势力之中,微不足道的探索舰队,实力并不强,反倒是注重于探索能力。 而且那些星河大族之间的战争,军力都是以亿计,简直犹如蝗虫,杀之不绝。 他们不但有强大的科技舰队,还有拥有强大武力的古武士军团。 大秦真的扛得住吗? “这不是大秦军队的战争,而是整个地球,万物众生的战争。” “朕已发布举国动员令,凡跃龙境修士,皆要前往帝国星河七大行星军事要塞参军,抵抗强敌,守卫祖星。” “如有违令者,灭族。” “太阳系那七大行星便是战场,也是地球祖星的屏障。” “只要敌人一日没有攻陷七大行星军事要塞,踏足地球祖星,朕便不会出手干预这场战争。” “太阳系只是天河星宇的偏远一角,而天河星宇仅仅是星辰海的偏远一角。” “如果连天河星宇一个个小小异族都胜不了,大秦何谈征服星辰大海?” 嬴政也想徐徐图之,缓慢发展。 可时间最是侵蚀人心,与其在岁月长河之中堕落泯灭,倒不如轰轰烈烈于战乱之中崛起。 “臣愿化作杀戮之剑,为陛下荡平无尽星河。” 白起当即肃然起敬,热血沸腾道。 “乱世出英雄,只有血与火,才能磨砺出真正的强者。” “不经历生死搏杀,即便整个蓝星生灵都成了仙神妖魔,若是遭遇真正的无上强者,也会不堪一击。” “勿论生死,敢向天拔剑,如此方为大秦铁血男儿。” “朕不需要一群看似强壮的绵羊,而是要一群哪怕饥肠辘辘,瘦骨嶙峋,也敢与虎豹抢食的恶狼。” “无论敌人多么强大,唯死战尔。” 嬴政语气流露着铁血与杀伐,哪怕前路千万生灵喋血,那又如何? 只要地球祖星尚在,一代又一代秦人终究会传承不息,他们会踏着祖先们的尸骨,与敌人征伐诸天…… 第六十章 吾辈修士何惜死,举国同仇 “大秦始皇帝诏令,今有星河异族来犯,凡帝国生灵,无分人妖精怪,无论高低贵贱。” “达跃龙之境者,皆要前往帝国七大行星军事要塞,望诸卿奋勇杀敌,以证强秦之名。” “公卿皇族子弟,尊享山河社稷之福祉,当为天下先。” “安于富贵若云烟,铁血杀伐凌霄巅。” “吾辈修士何惜死,血染星河上青天。” “违令者灭族,建功者国士也。”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符玺令事黎晰的声音在整个蓝星大地响起,一石激起千层浪。 富平王氏祖宅…… “祖父,所有王氏达到跃龙境子弟皆在此,共三千一百零五人,无一缺席。” 一名中年男子,看着坐在太师椅上,养神闭目的王翦,恭恭敬敬道。 “陛下号令,我富平王氏世受皇恩,理当举族奉诏,与国同仇,势灭敌寇。” “三百年盛世繁华,富平王氏血脉之中流淌着的战血,仍沸腾否?” 王翦看着下方家族所有精锐子弟,声音洪亮道。 这三千多人,是王氏一族三百年来的底蕴,其中还有三分之一的女眷。 “战。” “战。” “战。” “王氏不灭,大秦不朽。” “愿为大秦流尽最后一滴血,贼敌不灭永不还。” 三千多人,眼神凌厉,声震轩宇道。 “好,我王氏儿女乃真英雄也。” “老夫与尔等共存亡,誓死扞卫大秦。” 王翦大手一挥,那套封存三百多年的战甲,再次穿在了他的身上。 当年,就是穿着这套战甲,为陛下南征北战,荡平六国。 今日,自己要穿着它,再次为陛下征战星河,荡平贼寇。 “老祖……” “曾祖……” “祖父……” “爷爷……” 一时间,众人群情激动,纷纷出言道。 “祖父,您可以坐镇家族,无需亲自上战场。” 那名中年男子对王翦道。 “王启。” “你的父亲王离,是帝国金星军事要塞副统帅。” “你的爷爷王贲,是帝国木星军事要塞统帅。” “你的祖父王翦,是帝国水星军事要塞统帅。” “你是想让你的祖父违背陛下诏令吗?” 王翦看着自己的嫡亲曾孙王启,厉声呵斥道。 “祖父,您在,王氏一族就在。” “此一战我王氏满族尽出,一旦有失,王氏何存?” 王启低着头,声泪俱下道。 “若王氏精锐全灭了,地球祖星还在吗?” “如果祖星都没了,帝国都不在了,王氏存在与否,还有意义吗?” “记住,帝国在,王氏在。” “帝国不在,王氏亡。” “这不是一家一族的战争,而是关乎国运,种族存亡之战。” “我王氏兴衰荣辱,在种族存亡,国运之战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一战许胜,不许败。” “胜则王氏兴盛千年,败则满足殉国矣!” 王翦拔出腰间的配剑,大吼道:“王氏儿女,出征水星。” “遵令。” 看着王翦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所有王氏子弟纷纷化作流光,直冲天际而去。 上蔡李氏…… “老祖宗,李氏所有跃龙境子弟,全部集结完毕。” 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看着老祖宗的背影,轻声道。 “不负皇恩,不负君。” “出发吧!” 李斯看着蔚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然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李氏祖宅,无数流光划破天际,直冲云霄。 沛县刘宅…… “侯爷,真要举族参战?” 吕雉看着面前心事重重的夫君刘季,轻声道。 “不然呢?” “抗旨不尊的下场,还用我来说?” 刘季懒洋洋的躺在摇摇椅上,看着天际,眉头紧锁道。 “听说,星河异族很强,万一……” 吕雉也是满脸忧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愚妇住口,你是怕我们刘氏死的不够快吗?” 刘季当即脸色骤变,立刻出言打断道。 “父亲,母亲,刘氏子弟不惧生死。” 刘盈站在一旁,开口道。 “大哥说的对,我们刘家子弟也不是怂包,管他什么异族,战就完了。” 刘恒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目光闪烁着寒芒。 “爷爷,大伯与父亲说的没错,咱们老刘家也不是孬种,不就是异族吗?怕个甚,宰了他们便是。” 刘启一直赋闲于家中,早就想上战场,建功立业了。 毕竟二百多年了,帝国一直无战事,哪有功勋可建。 “彻儿,你怎么看?” 刘季把目光投向了低头不语的刘彻,询问道。 刘氏除了自己,也就刘彻一人在朝中混的还不错,爵位更是达到了关内侯,只比自己这个彻侯,低一阶。 “祖父,这是一场危机,但何尝不是一场机遇?” 刘彻抬起头,看向刘季,笑了笑道。 “哦?” “此言何解?” 刘季当即来了兴趣,看着刘彻道。 “我们刘氏,在大秦一直属于那种高不高,低也不低的处境。” “帝国四大家族,王氏,蒙氏,李氏,白氏,这些顶级家族,在帝国可以说是风光无限。” “而我刘氏虽得陛下恩泽,但距离这些顶级家族,仍旧相差甚远。” “缘何也?” “王,蒙,李,白,四大家族早就集结了家族全部精锐,出征星河了。” “而我刘氏仍旧在这里争论不休,其实有什么可争论的?” “难不成谁还敢违背陛下诏令不成?” “终究还是要去星河,与其晚去,不如早去。” “如此,既能表示我刘氏忠君爱国之心,亦能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增加几分。” “此战危则危矣!可却不失为一场天赐良机,我沛县刘氏,大可借此一飞冲天。” “说不得,便能借此战,成为大秦第五个顶流氏族。” 刘彻分析利害,十分果决道。 “你的意思,是将我刘氏的命运,彻底与国运绑在一起吗?” 刘季眼神流露出异样,看着刘彻道。 “祖父,刘氏的命运,不早就与大秦国运绑在一起了吗?” “我相信陛下之实力,有逆转乾坤,通天纬地之能。” “大秦不会败,我刘氏也定能兴盛千秋万代,与国同荣。” 刘彻目光简单,宛如一个偏执的赌徒。 “立刻召集全族跃龙境子弟,就算是女眷,也要一同出战星河,刘氏当与国共存亡。” 刘季只是思量片刻,便立刻果决的下达了命令。 “夫君……” 吕雉还想说点什么,却又被打断。 “你们吕家也要随同出战,少一人,别怪俺老刘心狠手辣,不念夫妻之情。” 刘季目光阴狠的看着吕雉,说完便消失在了屋内。 吕雉看着刘季消失的地方,心中勃然大怒。 好你个刘三,好你个刘黑子,果然是翅膀硬了…… 罢了! 随了他的意吧! 以这个臭男人的尿性,吕家他是真敢灭……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1章 暗黑无界 “陛下。” 系统空间之中,曾浩正在跟老蛟下棋,看到嬴政突然出现,当即道。 “先生真是好雅兴。” 嬴政走了过去,笑着道。 老蛟见这个煞星来了,十分识趣的站了起来,让出了座位。 “打发无聊时光罢了,陛下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此?” 曾浩知道嬴政很忙,不是修炼,就是在处理国事。 嬴政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棋盘,拿起一颗黑子,直接落下道:“先生看来已经寻到了自己的道,灵魂进步挺大。” 曾浩也捻起一颗白子落下,笑了笑道:“多亏了老蛟帮忙,否则在下指不定要摸索到何时呢!” 老蛟站在一旁,气定神闲,根本就不接话。 他很清楚,面前这两人,没一个是好人。 这段时间,自己可没少被修理。 现在自己是一点脾气都没了,真的是心服口服,哪哪都服…… “它怎么样了?” 嬴政脸上露出一丝凝重,轻声道。 “目前来看,并无异常。” 曾浩自然知道嬴政所指的是老树,那玩意就是定时炸弹,不担心才怪。 嬴政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迅速落子。 曾浩也开始聚精会神,认真应付嬴政咄咄逼人的凌厉攻势。 两人杀的难解难分,时而黑棋占据上风,杀的白棋丢盔弃甲。 时而白棋抢占先机,吞掉了一片黑旗。 过了许久,最终黑棋技高一筹,将白棋彻底围歼…… “陛下棋高一筹,在下输的心悦诚服。” 曾浩并没有在意胜负,拱了拱手道。 “小道尔,不值一提。” “先生不准备参战吗?” 嬴政摆了摆手,然后话锋一转道。 “呃!” “陛下,我出不来系统空间。” 曾浩先是有些错愕,然后回过神来,补充道:“如果陛下有需要,在下可以让那些大妖参战。” “先生高义,朕确有此意。” 嬴政也是十分坦然,直截了当道。 “陛下不会只是为了这十万妖军而来吧?” 曾浩狐疑的看着嬴政,疑问道。 “朕修炼到了瓶颈,想去那里看看。” 嬴政指了指老树的方向,语气深长道。 曾浩瞳孔微微一缩,沉吟片刻后道:“陛下,那边很危险。” “朕知道。” 嬴政并不在意道。 “一定要去?” 曾浩有些忧虑,想到那黑暗世界深处,心底不由冒出一丝凉气。 “朕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留给朕的时间不多了,先生觉得呢?” 嬴政态度坚决,然后反问道。 “或许吧!” 曾浩叹了一口气,然后提醒道:“老树方圆十万光年范围是安全地带,十万光年范围之外很凶险。我派出了很多大妖,越过十万光年范围之后,一个都没回来。” “多谢先生提醒,朕心中有数。” 嬴政说完,便站了起来,朝着远方的黑暗世界走去,很快身影便彻底消失了。 “他疯了?” 老蛟见嬴政的身影彻底消失,眼神流露出恐惧之色。 那个黑暗世界,自己去过。 就是这个混蛋,骗自己去的。 说什么,里面有绝世天宝。 结果自己进去之后,差点就死在了里面。 简直就是个大坑比…… “你疯了,他都不会疯。” “他是为了这天下苍生,才会兵行险招。” 曾浩很清楚,这个男人肩膀上所背负的重担。 那可是几个天地间至强者的博弈,想要翻盘何其难? 看着手中的棋子,不由叹了一口气。 其难度,就犹如手中这颗棋子,突然反客为主,制服了自己…… 只是,这可能吗? 手中的棋子直接被捏成粉末,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他的实力又变强了。” 老蛟露出思索之色,满眼困惑。 什么时候,突破境界,增强实力这么容易了? 虽然不知道嬴政修炼的是什么玩意,但万道同疏,哪有什么捷径可言? “有多强?” 曾浩看了老蛟一眼,好奇道。 “可能比自己巅峰时还要强……” 老蛟虽然现在的实力远不如巅峰时期,但眼力依旧在。 “你巅峰时期是什么实力?” 曾浩打量着老蛟,追问道。 “哎!遥想当年……” “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 老蛟先是高深莫测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十分臭屁道。 “说人话……” 曾浩顿时脑门布满了黑线,这年头此吹牛逼不犯法了吗? “知道修仙者吗?” “我当年可是大乘期巅峰蛟龙,号称天龙至尊,也是威震星辰海的无敌强者。” “人族大乘期见到本座要绕路走,散仙强者见到本座都要挨上一巴掌才能走。” 老蛟牛气哄哄,似乎想起了当年的精彩蛟生,不由唏嘘不已的装了起来。 “靠,这么牛逼啊!” “来让曾祖好好疼你一番。” 曾浩先是满脸震惊,随之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老蛟道。 “曾祖饶命,小蛟子错了。” 老蛟的生存欲望非常强烈,意识到装过头了,当即噗通跪了下来,诚恳万千的求饶道。 “乖,最多,最多曾祖我下手轻一点?” 曾浩嘿嘿一笑,对着老蛟招了招手道。 “曾祖啊!” “您老人家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老蛟知道这顿毒打是逃不掉了,只能哭丧着一张蛟脸,磨磨唧唧的走了过去。 “啪!” “让你仙人之下你无敌?” “嗯?” “仙人之上一换一?” “你当你是剑神呢?” “臭不要脸的的爬虫,吹你娘的细笔!” “曾祖,您说话不算话啊!” “哎呦,我英俊潇洒的蛟脸啊!” “啊!我强大无比的蛟肝啊!” “哦不对,我现在没有肉体,我纯洁无邪的蛟魂啊!” “曾祖,老祖,祖宗,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装逼了……” 很快系统空间,便想起了一人一蛟的嚎叫声。 一个欢快又愉悦,一个凄惨又悲凉…… 嬴政来到老树下,打量了一番老树之后,见的确没有异样,便继续朝着黑暗之中前行了。 他宛如闲庭散步,又好似黑暗之中的孤勇者,矢志不渝的前行着。 大道之光环绕他的周身,驱散了黑暗。 一光年! 一百光年! 一千光年! 一万光年! 十万光年! 嬴政停下了脚步,眼神深邃无比,宛如黑洞,看着前方的黑暗世界,好似要看穿层层迷雾,看破一切虚妄。 最终他再次迈动了脚步,直接跨过十万光年的界限,消失在了黑暗世界之中…… 第2章 众生之火 嬴政走了很久,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里宛如一片虚无,天道不显,万法不存,没有一丝生气。 独自在黑暗之中,不知走了多久,嬴政突然停下了脚步。 心中升起一丝警觉,可用神念仔细搜寻一番,却仍旧一无所获。 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放眼四面八方,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世界。 唯有自身万里区域,被大道领域笼罩点亮。 既然没有搜查到异常,嬴政便不再停留,继续朝着远方的黑暗世界前行。 直到嬴政离去许久之后,黑暗之中响起一个幽冷的声音:“为何不动手?” “他很强。” “我们已经没了肉身,可能会彻底归墟。” 另一个清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黑暗世界,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百万光年…… 一千万光年…… 一亿光年…… 十亿光年…… 一百亿光年…… 一千亿光年…… 由于这个破败的世界,天道不显,万法不存,所以并没有时间与空间,也没有半点岁月之力流逝。 嬴政已经不知道多久,漫游于黑暗世界之中,可是仍旧一无所获。 哪怕是一丝残存的天道气息,都没有。 突然,远方的黑暗世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 嬴政感到自己的血液在飞速流转,强行压抑住内心的躁动。 嬴政目光看向了远方的黑暗世界,只是思量片刻之后,他便义无反顾朝着那个未知区域走去。 他看似闲庭散步,可每一步都能横跨成千上百万光年的跨度,极尽恐怖。 嬴政也很享受这种极速的快感,毕竟如果在外面正常的世界,因为有天道压制,时间与空间的限制。 自己的速度根本达不到这般恐怖的地步,能够一步一光年已算是极致。 嘶! 饶是嬴政早有心理准备,当来到目的地,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面前黑暗世界之中,一具横跨数万光年的巨尸,静静漂浮于黑暗之中。 它好似从天地初开,便沉湎于此,宛如亿万年不朽不灭,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般。 没有了生机! 嬴政微微观察了一番,便有了初步判断。 一个人形生灵,好似神话传说之中的三头六臂。 唯一区别的是它足足有十二头,七十二臂。 即便不知陨落了多少年,嬴政依旧能够感受到它身体之中所蕴含的恐怖能量。 很强! 嬴政不知道那梦回万古的天渊有多强,但很显然,这个人形生灵会更强。 这是直觉,当然也可能是错觉。 毕竟那一次只是附身天道,梦回万古。 这一次,是当面亲身体验。 反正,这个生灵,绝对是屹立绝巅的绝世强者。 那是谁杀了它? 嬴政目光继续搜寻着,突然在它的一条横跨数千光年的手臂上停留下来。 虽然气息很微弱,已经消磨殆尽。 但自己对天道之力尤为熟悉,那是天道气息的残留。 “逆转时空……” 嬴政眼神流转着恐怖的大道光芒,他周围的黑暗世界缓缓扭曲崩裂。 很快一个恐怖的身影印入眼帘,它宛如亘古不灭的盖世魔神,手撕天道,以天道为食…… 突然它似乎有所察觉,宛如恒星般的瞳孔,看向了嬴政。 这一眼,犹如跨越了万古岁月,直击灵魂。 嬴政闷哼一声,眼中的画面尽数消散,嘴角洋溢出一丝血迹。 “朕还是太弱了啊!” 擦去嘴角的血丝,嬴政看着眼前的巨尸,陷入了沉默。 以天道为食? 既然连天道都奈何不了它,又是谁让它陨落至此? 围绕着巨尸,嬴政十分谨慎,只是远观,并不敢冒然接近。 来到巨尸头颅之处,那种突如其来的召唤,又逐渐强烈起来。 嬴政感觉血液沸腾,好似要蜂拥破体而出一般。 连忙稳定心神,用大道之力,镇压体内的异动。 “那是……” 嬴政镇压住体内的血液暴动之后,当即瞳孔张大,看向巨尸头顶天灵处。 一根微不足道的木头,只留下了一个黑点在外面,它直梢梢的插入了巨尸的天灵。 “这……” “不会被这一根看似普普通通的木材弄死的吧?” 嬴政感觉自己的世界三观尽毁,再三用神念扫视这根木材,依旧觉得普普通通,没有丝毫异常。 但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这个东西召唤自己。 自己体内的血液沸腾,也与它有关。 莫非与自己有什么渊源? 可又有些不太可能,即便是什么逆天至宝,能与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是你在召唤朕吗?” 嬴政想了许久,都弄不明白其中的因果,只能试探性的问道。 可过了良久,却没有半点回应。 “逆转时空……显……” 嬴政并不是对巨尸,而是它天灵盖上的未知木材,施展了追溯曾经的岁月神通。 可惜,这一次自己失策了。 “没反应?” “不存于史?” 嬴政眉头紧锁,收回了岁月神通。 要么它从不存在,无论在任何岁月长河之中,都没有它存在的痕迹。 只是这怎么可能? 它就在自己眼前,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有无上强者,强行截断了岁月长河,抹除了有关它的一切。 想到这里,嬴政双眼眯了起来。 这要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办得到? 自己能够逆转阴阳,将已死之人复活。 首先是借用了天道之力,其次是因为他们逝去的时间并不长,灵魂还没消散。 否则,强行从历史长河之中,复活一个已经成为历史的人,自己是万万办不到。 截断历史长河,改写历史长河,这种无上伟力,更是难以想象的恐怖。 嬴政思虑了一会,便下定了决心。 不过自己并不敢接近巨尸,因为这种强者,一旦有残魂未泯,对自己而言,依旧是天大的危险。 伸出大手,大道之力缓缓延伸而出,凝成了一个虚幻大手。 “出来……” 嬴政大手两指对掐,掐住了木材露出的一点,向外一拉。 一根约一尺长的木钻,直接出现在了嬴政的手中。 打量着手中的木钻,嬴政眉头皱成了川子型:“燧木?” “巧合吗?” “还是真的与燧皇有关?” 嬴政看着手中的燧木钻,陷入了沉思。 此时,那个横跨十万光年的巨尸,宛如镜面一般,开始支离破碎。 最终化作点点尘埃,消散在天地间。 “不是天火,不是雷火,也不是地火。” “是人火?” “众生之火?” 看着巨尸在漫天光点之中,彻底烟消云散,嬴政缓缓舒展了眉头,喃喃自语道。 第3章 手掌日月 始皇帝三百三十三年,三月三…… 骊山上空,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从云层落下。 众目睽睽之下,整个骊山宛如地动山摇,天崩地裂一般。 被那只大手直接抓住,拔地而起,然后遁入了虚空之中。 嬴政站在星空之中,看着手中的骊山虚影,大手轻轻一握。 咔嚓! 整座骊山彻底成为了历史,化作漫天尘埃,只留下一座九层之台的皇陵依在。 “缩。” 嬴政言出法随,整个天地虚空似乎都在压缩。 原本巨大无比的皇陵,逐渐缩小,最终只有巴掌大,稳稳落在了嬴政的掌心。 负手而立,站在虚空之上。 嬴政目光看着远方的太阳,金,木,水,火,土,雷,电各大行星,又看了看地球与月球,露出思索之色。 随之,嬴政一步跨出,直接来到了太阳之上。 看着脚下炙热无比的太阳,嬴政身上散发出比太阳更加耀眼的大道光芒。 伸出大手,轻轻上抬。 他脚下,原本急速在虚空运转奔驰的太阳,瞬间戛然而止,定在了原地。 对着远方的月球,隔空探手一抓。 整颗月球犹如脱缰的野马,朝着太阳直冲而去。 “妈妈咪呀!” “我看到了什么?” “月亮撞太阳吗?” “神啊!” “伟大的天父啊!” “这是发生了什么?” 此时所有地球生灵,无论在做什么,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抬头呆滞的望着天际亘古未见的天象。 七大行星军事要塞,无数帝国锐士也纷纷看向了太阳,一个个倒吸凉气。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虚空,白起看着太阳之上站着的那个男人,眼神露出狂热的崇敬之色。 很快一道,又一道身影,来到了白起面前。 王翦,王贲,蒙恬,蒙毅,李斯,韩信,刘季,项羽,李牧,廉颇,蒙骜,蒙武,王龁,冯去疾…… 一个又一个身影,出现在虚空之中。 他们看向太阳之上,眼神皆露出尊敬之意。 此时,他们脑海皆有一个同样的疑问,陛下要做什么? “朕以始皇帝之名,炼日月为牢,化皇陵作狱。” “委天地刑律,帝国苍生闻之。” “凡触秦律者,当镇压皇陵,诸天大道共遵之。” “皇道龙脉镇邪祟,祖星不灭永长存。” “手掌日月踩星辰,乾坤颠倒时空移。” “金木水火五行阵,铸就大秦不朽基。” “九色天雷十方电,中华雄关谁人敌。” 嬴政每一句话,都好似蕴含了天地至理。 月球距离他越近就变的越小,直到被他抓在了左掌心。 脚下的太阳也似乎被某种规则触动,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枚明亮的圆珠,被嬴政抓在右掌之中。 而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好似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牵引着,他们不再遵循太阳引力轨道转动。 而是围绕着地球,形成一颗五角星方阵,缓慢转动起来,直到越来越快,与地球星辰某种契合方才保持永恒不变的速度,运转起来。 而七大行星之中,两颗最为接近相似的气态行星,电星与雷星分布在地球一前一后相互环绕运转。 好似两个忠诚的卫士,飞速旋转起来。 “天怎么黑了?” “太阳哪去了?” “天啊!” “那个闪闪发光的五角星是什么?怎么从没见过……” “你相信光吗?” “你追逐过闪电吗?” “那里就是……” 地球上的寻常秦人,望着骤然大变的天象,一个个议论纷纷,完全做起了吃瓜群众。 奇特的是,无论太阳系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变化,但地球始终不动如山,没有丝毫异常变化。 嬴政看着手中被无限压缩的日月,眼神射出一道精芒。 皇陵缓缓漂浮在他的面前,犹如一座精雕细刻的玩具。 嬴政伸出右手,将手中那颗最明亮的迷你太阳,直接镶嵌到了皇陵顶端。 然后又将左手之中的迷你月球,直接拍进了皇陵底端。 迷你皇陵当即光芒万丈,爆发出耀眼的神异。 “去吧!” 嬴政大手一挥,面前的皇陵便朝着地球上空飞去。 很快它就代替了太阳的功能,爆发出柔和的光芒,重新照亮了地球。 而此时,地球上许许多多干着坏事的人,突然惊恐的发现,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天上飞去。 越飞越远,直到被一座神异无比的九层之台大门吞噬。 “嘿,兄弟,你是干了什么坏事被拘进来了?” “咳!就看了一眼俺们村的王寡妇洗澡,他娘的细笔,就来到这里了。” “兄弟你呢?” “我啊?” “说来惭愧,为了修炼,只能向好人借一丢丢灵石。” “噗!借你妹啊!” “明明就是抢,非要说是借。” “兄弟……” 可还没等这些不法分子继续闲聊下去,熊熊烈火毫无征兆的出现。 立刻烧的他们哭爹喊娘,惨叫不已。 这火焰,不仅仅燃烧肉体,即便是灵魂也会被灼烧。 那滋味酸爽到让人永世难忘,保证出去之后,立地成佛,绝不会再干一件坏事。 好不容易熬过了烈火灼烧,还没等所有人出一口气,无尽冰寒之气再次蜂拥而来。 这一刻他们充分明白了,什么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实在太要命了。 至此以后,大秦帝国每年的犯罪率,逐年大大降低。 以至于日后举国各地,就连谈起坏法之事,都会让人头皮发麻。 当然那些十恶不赦的恶棍,永世会被镇压于皇陵之中,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直到他们的灵魂被灼烧至蒸发,冰冻到破裂,唯有烟消云散一途。 做完这一切,嬴政离开了。 白起,王翦,蒙恬,李斯等人,也是相互打量了一番。 有熟悉的面孔,也有生面孔。 毕竟此前,他们有些人彼此之间,从未见过。 虽然知道有其人,但从未碰面。 这一次大秦精锐尽出,绝世猛将齐聚一堂。 显然,陛下对于这一战非常重视。 从中也不难看出,这一战注定会很艰难,当是一场旷日持久,惨烈悲壮的宏伟战争。 无数秦人将谱写史诗般的赞歌,成为万众敬仰的大英雄。 也会有无数秦人抛头颅,洒热血,从此血染秦关,长眠星河之上…… 第四章 气运之子 昆仑山自古以来便拥有着无数传说与神异,绵延几千里的广阔山脉,让无数修者前仆后继,前往探险。 由于大秦帝国日益昌隆,许许多多原本没有姓氏的新秦人,都跟了国姓。 一时间天下秦姓者多如牛毛,掀起了一阵又一阵改姓浪潮。 短短数百年,秦之一姓的人丁,就高达二亿余人丁,成为了大秦帝国毫无疑问的第一姓氏。 秦尼玛看着茫茫昆仑山脉之中,自己辛辛苦苦开辟完成的修炼洞府,露出满意之色。 为了修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 好不容易修炼到了跃龙之境,成为了名动一方的强者。 去外太空跟外星人拼命? 凭什么? 傻子才去呢! 命是自己的,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灭族? 笑话,二百多年了,自己孑然一身,一心求道,有个毛的家人,更别说族了。 只要小心一些,谨慎一些。 藏在这茫茫昆仑山脉之中,彻底将洞府封闭,谁能找的到自己? 嗯嗯! 我他妈真是个天才,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等自己将来成为无敌强者,届时再出山,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秦尼玛四处打量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便跨步准备走进洞府。 可刚抬起脚步,他就宛如被定住了身形,硬生生愣在了那里。 “谁?” 秦尼玛收回了迈出的大腿,猛然转身盯着一块巨石道。 “前辈,别动手,是我。” 一名俊秀少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从巨石之后走了出来。 “妈的,你谁啊?” 秦尼玛定睛一看,是个陌生的面孔。 顿时脸色一黑,这小子莫不是有病? 自己跟他认识吗? “晚辈刘秀,拜见前辈。” 少年彬彬有礼,开始了自报家门道。 “刘?” “可是泗水刘氏?” 秦尼玛眼皮一跳,虽然泗水刘氏不是大秦帝国最顶尖的豪门大族,但也绝对是帝国威名赫赫的强大氏族。 “前辈英明,家祖正是沛侯刘季。” 刘秀呵呵一笑,十分淡定自若道。 自己可真的没说谎,只是因为家族传承了不知道多少代,早已与宗族分家。 到了自己这一代,别说自己那个威震帝国的老祖宗了。 即便是泗水沛县的祖宅,自己都没有资格踏入。 哎! 同为刘氏子孙,可惜同人不同命也。 眼前这个人,贼兮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自己先稳住他再说,原本只是想来昆仑山脉散散心,没曾想又出了这等变故。 “原来是刘家公子,失敬失敬啊!” 秦尼玛嘴上这样说,眼神却在四处打量。 心中暗暗揣测着,这家伙到底在刘氏是什么地位? 毕竟像那种庞然大物的家族,后人多如牛毛。 哪能个个面面俱到? 如果是孤身一人,嘿嘿,别说区区一个沛侯后裔,就算是皇族后裔又如何? 在这荒无人烟的昆仑山脉,失踪一个人,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前辈,家祖赐予晚辈一件异宝,可晚辈愚钝,不知道怎么用,不知前辈可否赐教一二?” 刘秀见秦尼玛目光四处搜寻,当即意识到不妙,立刻灵机一动道。 “异宝?” “刘公子真是好眼光,老夫修道三百载,这世间任何天宝异宝都瞒不过老夫这双慧眼。” 秦尼玛两眼放光,差点没忍住动手抢了。 异宝啊! 何为异宝? 传说乃陛下从九天之外寻得的宝物,拥有各种神妙,对于修行悟道有着极大的功效。 只有为帝国立下大功,才有可能得到陛下的赏赐。 “前辈请看。” 刘秀从怀中摸出一块黑漆漆的东西,好似一块顽石。 “嗯?” “什么玩意?” “黑乎乎的……” 好似一坨大便,秦尼玛望眼欲穿看着刘秀手指的异宝,眉头紧锁道:“太远了,你走近一些,老夫仔细瞧瞧。” 因为实在是没见过异宝,一时间,秦尼玛也不敢断定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用神念探查,可却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作用。 不得不说,异宝就是不同寻常啊! “好的,前辈。” 刘秀脸上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缓缓走了过来,然后好似被什么东西绊倒脚了,一个踉跄,手中的异宝脱手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异宝直接飞向了秦尼玛。 “啊!我的绝世异宝……” “前辈,你要接住了,别摔坏了。” 刘秀倒地之际,当即惊呼道。 嘿嘿! 真是天助老夫也! “放心,摔不了。” 秦尼玛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当即伸出大手,直接抓住了扑面而来的异宝。 可还没等他高兴,就感觉一股巨力袭来,犹如泰山压顶。 整个人立刻失去了重心,扑面栽倒在地。 摔的那叫一个瓷实,模样万分狼狈。 “什么东西?” 秦尼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异宝,心中大骇。 此时刘秀已经站了起来,慢慢走了过来道:“前辈这异宝有个名字,叫镇道石。” “????” 秦尼玛满脑子疑惑,不解道:“何为镇道石。” “镇道,镇道,顾名思义,就是镇压大道之力。” “前辈难道没感觉到浑身无力,与大道彻底失去了联系吗?” “忘记告诉前辈了,这镇道石可是很沉,别看只有这一小块,可是重若千钧。” 刘秀十分轻松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站在了秦尼玛一米开外。 “原来如此。” “还请刘公子拿回这镇道石,老夫已经看清了这异宝的功效。” 秦尼玛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了,修为好似完全消失了。 手上这颗异宝将自己死死压在了地上,尝试了几次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还请前辈仔细品鉴一二。” 刘秀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道。 “刘公子,老夫真的看清楚了,可以了。” 秦尼玛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着更和蔼可亲一些,极力示好道。 “这洞府修的真不错,前辈是想违抗陛下诏令,偷偷摸摸藏在此处吗?” 刘秀收起了嬉笑之色,看着秦尼玛,眼神冷了下来。 “这与刘公子何干?” 秦尼玛顿时笑容僵硬下来,盯着刘秀道。 “前辈,真当我傻吗?” “你之前是动了杀人灭口的念头吧?” “可惜,贪心终究害了你。” 刘秀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十分狼狈的秦尼玛,直接撕破脸皮道。 “小子,老夫小瞧了你。” “可是即便老夫动弹不了分毫,又如何?” “就凭你蜕凡境的垃圾修为,能奈何的了老夫一根头发吗?” 秦尼玛冷冷看着刘秀,丝毫不怂,直接讥讽道。 “前辈啊!”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晚辈能安然无恙拿着这镇道石吗?” 刘秀贱兮兮道。 “什么意思?” 秦尼玛顿时心生不妙之感,看着刘秀道。 “这人啊!” “很多时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晚辈虽然出身泗水刘氏,可惜早已沦为旁系之中的旁系子弟。” “但天无绝人之路,晚辈从生下来开始,这运气就好像爆表了一样。” “出门随便捡灵石,远行必遇贵人助。”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吧!” “其实这镇道石,并不是家祖所赐,他可能都不知道有自己这个后人吧!” “这颗镇道石是晚班五岁那年在村里后山捡到的,由于无法拿起来,一直苦练至今,方才将此天赐之宝收入囊中。” “今日一试,这宝贝似乎还真不赖啊!” 刘秀戏谑的看着秦尼玛,好似述说衷肠一般。 秦尼玛好像听神话故事一般,一副老夫打死都不信的样子。 什么狗屁运气? 怎么可能? 自己绝对不会信这个满口谎言的小子,胡言乱语。 除非让自己也体验一下…… 第五章 在下王莽 疯了,这个世界的人全他妈的疯了。 真是笑死爹了,这是秦朝? 始皇帝三百三十三年? 真当本少没学过历史吗? 秦始皇明明就三十多年就嗝屁了,秦朝也就十几年的国运,哪来的三百多年? 自己穿越到一个神经病身上了,脑子完全是一片浆糊? 还王莽? 与历史上那个新朝地皇同名啊! 真是可笑,脑补的还挺全面? 韩信成了秦朝大将军? 嗯? 汉高祖刘邦成了沛侯? 萧贺陈平都成了秦朝丞相了啊? 曹贼呢? 大耳贼呢? 我儿奉先何在? 你咋不把中华上下五千年的风云人物,全脑补到秦朝来? 嗯? 一名少年,心思重重的走在山间小道上。 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连个鬼影都见不得? 还想找个正常人,打听打听,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穿越就穿越吧! 好歹穿越个王侯将相之家啊? 穿越个神经病身上是闹哪样? 突然,少年停下了脚步,满脸惊恐的看着前方。 “啊!” “杀人了。” 少年突然惊恐的大喊道。 刘秀拔出了匕首,看了一眼少年,然后将秦尼玛尸体手中的镇道石拿了回来,十分熟练的在他身上摸了摸。 果然摸到了一枚道囊,瞅了一眼,还不错。 里面有不少瓶瓶罐罐,一看就是丹药瓶。 还有几百颗元石,倒是便宜了自己。 “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不要过来……” 少年看着刘秀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有些惊慌道。 “这位道兄,此人违抗始皇帝陛下圣旨,死不足惜。” 刘秀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有些奇怪道。 这人,怎么看着有点不正经? “始皇帝圣旨?” 少年愣了愣,然后脸色巨变,阴晴不定。 过了良久,他才恢复平静道:“这位道友,始皇帝还活着?” “大胆,说出大逆不道之言,你不要命了?” 刘秀眉头微皱,当即呵斥道。 “啊!对不起。” “在下王莽,生于大山之中,没见过世面,还请道兄见谅。” 少年强行稳住心神,再次开口道。 “野人?” “现在还有未载入户籍的野人吗?” 刘秀看着少年,眼神十分古怪。 看他装束,也不像山野流民啊? “不是,在下有户籍。” “只是自幼跟随家人在深山修炼,所以对外界十分陌生。” 王莽很快适应下了当前身份,笑着解释道。 “那道兄的家人可不太尽职,要知道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说出来可是会被灭族。” 刘秀善意提醒道,然后便不想继续搭理这个人,转身便走。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不太喜欢眼前这个人,让自己本能觉得不舒服。 莫非上辈子有仇? “道兄,等等我。” 王莽看着刘秀离去的背影,犹豫片刻,当即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 这个秦朝不一般,人竟然可以活几百年…… 自己这是穿越到了大秦了吗? “道兄,这真是昆仑山啊?” “始皇帝真的统一了全地球了吗?” “人真的可以修炼啊?” “我也是蜕凡境修士吗?” “……” 王莽宛如一个好奇宝宝,一路上跟着刘秀,叽叽喳喳不停。 好似十万个为什么,一直没完没了的提着奇怪的问题。 “大哥,你我素昧平生,就此别过吧!” 刘秀真的是服了,如果杀人不犯法,真想宰了这个家伙。 当然因为那秦尼玛违逆陛下在前,所以自己杀了他才没事。 否则这会,自己只怕都已经被拘禁到皇陵天牢之中了吧? 至于为何皇陵天牢为何没有拘禁秦尼玛,自然是还没到期限。 否则,这家伙天真的以为躲在这里就没事了? 以陛下之天威浩瀚,躲在哪都是无用之功。 “道友,修行之路何其寂寥?” “不如你我结伴而行如何?” 王莽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宛如狗皮膏药一般。 “我不需要。” 刘秀感觉头皮发麻,这家伙怎么如此这般自来熟? 自己跟他很熟吗? “刘秀大哥,我跟大哥一见如故,不如咱们结为八拜之交如何?” 王莽真的急,心中叫了八百遍系统了,可是连个毛都没有。 根据原主的记忆,家人父母全部都上天去跟外星人战斗了。 说什么奉始皇帝诏令,不得不去。 然后就把自己丢在这鸟不拉屎的昆仑山了,能怎么办? 这荒山野岭,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眼前只有这个叫刘秀的家伙,跟着他还能白嫖一段时间活命。 否则,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昆仑山。 与活命相比,脸皮算什么? 自己刚刚穿越过来,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堂堂男子汉,这个世界如此精彩,不但能够修道,还能与外星人战斗。 不知道有没有奥特曼与怪兽?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爱了爱了! 自己也要努力修炼,奋发图强,要去跟外星人战斗,守护华夏民族。 嗯,也要去认识一下各个历史大人物,最重要的是见一见华夏祖龙。 如此,即便死了,那也算不虚此行了。 否则,不甘心呀! “别叫我大哥,当不起。” “兄台,你我萍水相逢,没有这么大的情分。” “你看看,你选哪条路,你我各走一条。” 刘秀来到分岔路口,停下了脚步,对着王莽道。 噗通! “大哥,刘秀大哥。” “你真的不能丢下我,如果你丢下我,我肯定会死在这昆仑山脉之中。” “我爹我娘,我的亲人,全部都奉始皇帝陛下诏令,上天去与外星人战斗了。” “我不想死,我想变强,我想有一日也上天去,与外星人战斗,守护我大秦。” 王莽直接跪了下来,苦苦哀求着。 妈的,真的哭不出来! 这家伙叫刘秀,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众的光武帝吧? 草啊! 自己叫王莽,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跟着我可以,不过你要闭嘴。” 刘秀看着眼前的王莽,心中有些恻隐之心。 毕竟,虽然他这个人很烦。 但他的父母,他的亲人都是帝国英雄,为国而战。 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去为国而战,但眼前能够顺便照顾一下英雄的后人。 罢了! 看在帝国英雄的面子,自己就带这个家伙一程吧! “谢谢大哥,谢谢刘秀大哥……” 王莽顿时蹦了起来,开心的手舞足蹈。 “嗯?” 刘秀眉头一皱,轻哼一声。 王莽立刻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安静下来,然后用手指在嘴巴前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会很安静。 “走吧!” 刘秀莞尔一笑,这家伙似乎还挺逗。 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昆仑山的小道上…… 第六章 天亥集团 天亥大厦,位于帝国澳州中心地带。 888层的摩天大厦,直入云霄,让人望而生畏。 作为帝国最负盛名的投资集团,天亥集团总部便坐落于此。 从采矿,制造,零售,金融,科技等所有领域,几乎都有它的身影。 一驾充满科幻感的飞行器,划破云层,直接降落在了天亥大厦的顶楼。 圆球状的形态,宛如镜面般光滑。 舱门打开,一个靓丽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黑色短裙,油光发亮的高跟鞋,搭配着职业衫,让她显的女王范十足。 “许总好。” 一路上,所有人见到她,无不低头问好。 许清幽也十分平易近人的与众人打着招呼,直到来到深埋地下上千米的研究所。 “身份扫描中,请稍后。” “扫描完成,尊敬的许总,欢迎您来到天亥基因长生研究所。” 沉重的气压门缓缓打开,智脑柔和的声音响起。 这里的防守系统非常多,安全门更是一道接着一道。 所有大门材料都是采自天外精铁,即便是跃龙境强者,也无法一击毁坏掉安全门。 “清幽,你来了。” 胡亥已经两鬓发白,披头散发的坐在一块数字投影屏前。 见舱门打开,看清来人之后,便开口道。 “公子,天启实验计划,失败了。” 许清幽早已没了当年的泼辣凶悍,而是痴情看着眼前的公子胡亥,忧心忡忡道。 “倒在意料之中。” “长生如果如此简单,就不会让人如此着迷了。” 胡亥大手一挥,面前的投影屏便立刻消失了,将面前的佳人揽入怀中,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精致的容颜道:“年轻真好,快三百年了,你依旧容颜不老。” 许清幽依偎在胡亥怀中,看着他那已经泛白的秀发,英俊的面孔,眉宇之间,也生出了丝丝皱纹,关切道:“没见到陛下吗?” “见到了。”胡亥嗅着着佳人乌黑秀发上的淡淡香味,有些痴迷道。 “以陛下通天纬地之神力,难道也无法助公子破境吗?” 许清幽摸了摸胡亥额头上的皱纹,柔情万千道。 “我身体有些特殊,陛下也无解决之法。” 胡亥露出苦笑之色,叹息道。 “那公子……” 许清幽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语言之门。 天际突然狂风骤起,大雨纷飞,不知是谁在吟唱,那悦耳动人的歌声! 呼啸的狂风化作游龙,直入大海,荡起无尽涟漪,撞开了佳人的心扉。 海天一色,人魂交汇,那古老原始的邪魔从深渊一跃而起。 却被无上伟力的大道之力镇压,再次跌入无尽深渊…… 一个时辰后…… 胡亥看着光彩迷人的许清幽,笑了笑道:“悟道境了?” “不久前,刚突破。” 许清幽满脸娇羞,搂着公子胡亥道。 “要走了吗?” 胡亥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 “这是陛下的旨意,虽然奴家也舍不得公子,但皇命不可违。” 许清幽也是神色黯然,恋恋不舍道。 “其实我可以去求陛下,少你一人,于大局也无碍。” 胡亥想了想,似乎下了什么决定道。 “公子,国法大于私情。” “清幽,虽是女儿身,仍有报国心。” “域外异族侵犯帝国,凡我秦人皆有守土卫国之责。” 许清幽摇了摇头,神色坚定道。 “这才是本公子心爱的女人,该有的气魄。” “犹记得当年,你可是一口一个老娘,可是泼辣非凡哦。” 胡亥看着怀中的许清幽,先是欣慰道,然后忍不住调侃起来。 “公子讨厌啦!” “人家一直很温柔的好嘛!” 许清幽也想到了曾经,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是吗?” “本公子都快翘辫子了,看来是时候请陛下赐婚了。” “毕竟人来世上,总归要传宗接代。” 胡亥审视着许清幽,嘿嘿一笑道。 “好你个胡亥,你敢?” “信不信,老娘一把扯断你的祸乱之源?” 许清幽当即大怒,直接揪住了某人的某处,原形毕露道。 “啊!” “哎呦呦!” “娘子饶命,小生知错了。” “痛,轻点,轻点……” 胡亥当即龇牙咧嘴,连抽冷气的求饶道。 “哼!” “老娘生不了孩子吗?” “还是老娘不再貌美如花了吗?” 许清幽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是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不……不……娘子是天下第一美人。” “娘子误会了,我是想求陛下赐婚,与娘子成亲。” 胡亥被人抓住了命门,哪里还有反抗之力,立刻解释道。 而且,就算没有被抓住命门,自己也反抗不了。 这娘们可是悟道境的大修士了,自己一个个小小蜕凡境的小垃圾,反抗个毛啊! “真的?” 许清幽当即大喜,可能是太惊喜激动了,手上一用力。 某人便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啊!断了,断了,完了,这下完蛋咯。” “臭流氓。” “哪里断了?” “明明……” 许清幽仔细看了看,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当即气呼呼的躲在了一旁。 “亲爱的幽幽宝贝,我骗天骗地骗空气,怎会骗你呢?” “等会,我就带着你入宫面圣,请陛下赐婚。” 胡亥见许清幽生气了,当即开启了油嘴滑舌模式。 “人家出身卑微,你可是帝国公子。” 许清幽心中高兴之余,又有些丧气。 毕竟,他可是帝国公子。 哎! 自己没有出身,更没有背景。 真可谓是,门不当,户也不对! “放心吧!” “陛下一定会成全我们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一定。” 胡亥紧紧搂着面前的佳人,心痛不已道。 可能,这是自己能够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这么多年来,自己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 可是自己并不太愿意去见陛下,一直都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开,那才会硬着头皮去见一见。 如果自己真的要死了,她真能守得住这偌大的天亥集团吗? 人心何其贪婪,如果自己没有帝国公子的身份,早就被人吞的骨头渣都没了。 更遑论她一个女流之辈呢! 但如果她是帝国公子遗孀呢? 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至少至少,这层身份,能护着她一生无忧吧! 如今天气基因长生计划彻底失败了,陛下那里也断言自己灵魂残缺,所以无法突破。 看样子,按照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最多也就一两年可活了啊…… 第七章 星河将乱 “女王陛下,这是摩耶族的新鲜血液。” “这是阿尔斯族进献的血液。” “……” 一名仆从站在螝族女王身侧,对着她一一介绍着这一日餐的美食。 “主人。” 原本兴致勃勃的螝族女王艾莎,突然脸色一变,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袍背影,她立刻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跪下拜道。 一众仆从侍卫顿时脸色大变,刚想守卫女王,就发现整个人的意识都陷入了一片虚无之中。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所有螝族都保持着原有的表情动作,一动也不动。 嬴政身形一闪,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螝族女王艾莎的宝座上,看着艾莎道:“让你们螝族的舰队全部前往太阳系,与诸神联盟宣战。” 艾莎眼眸露出一丝惊恐,按照理智她本能想拒绝。 诸神联盟可是五大至尊势力之一,天河星宇北域的超级霸主。 虽然螝族不在北域,而是在南域,但面对这样的至尊级连蝼蚁都不足。 宣战? 可是在大道奴印的枷锁下,根本就不容她拒绝,她只能恭恭敬敬道:“是,我尊敬伟大的主人。” “你的灵魂挣扎的越厉害,就会越痛苦。” 嬴政面色扭曲的螝族女王艾莎,提醒道。 “尊敬的主人,这不是艾莎能够控制的。” “与诸神联盟宣战,螝族唯有灭亡一途。” “关乎种族存亡,艾莎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螝族女王艾莎眼中泪水不断流出,可怜兮兮道。 “在星族的庇护下,你们螝族亡不了。” 嬴政看着艾莎,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主人此言何意?” 螝族女王艾莎十分疑惑,愣了愣道。 “天河星宇已经和平了几万年了,很快就会再次纷乱起来。” 嬴政说完,身影便直接消失了。 而大殿之中的时间再次恢复了流逝,所有螝族都毫无察觉,依旧继续如常的做着分内之事。 宛如,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艾莎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心中思绪万千。 这个神灵一般的男人,又变强了…… “女王陛下……” “大事不好了……” 就在这时,皇宫卫队统领,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 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艾莎沉声问道。 “星子杀了诸神联盟友好使节访问团,诸神联盟震怒,要求星族交出杀手凶手,可星族不予理会,以至于两大势力彻底翻脸,互相宣战。” 卫队统领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满脸惊惧之色。 天河星宇五大至尊势力,已经几万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 “那星子疯了?” “好端端的,为何要杀诸神联盟友好使节访问团?” 艾莎满脸疑问,揣测道。 “谁知道呢?” “现在整个天河星宇南域无数种族都在热议此事,全都是一头雾水,谁也不清楚这位尊贵的星子到底发的哪门子疯。” 卫队统领也是苦笑不已,语气同样满是不可思议。 “没道理。” “即便那星子疯了,诸神联盟的也疯了?” “星子在星族地位崇高,几乎铁定是下一任星族之主。” “不就一个使团吗?” “死就死了,无外乎丢点面子而已。” “两大巅峰至尊势力宣战,那可是要席卷整个天河星宇。” 螝族女王艾莎敲着脑门,总觉得事情到处透露着阴谋的味道。 难道真的是与主人有关吗? 他已经强大到,可以肆意挑起至尊种族之间的战争了吗? 星族与东域的银月皇朝素来交好,两家同气连枝。 而诸神联盟与西域的机械族是攻守同盟,向来共同进退。 在星族上亿的漫长历史之中,这四大巅峰势力每次都会打的天崩地裂,无数小种族都会因此而湮灭。 而地处中域的永恒族,一直以神秘着称。 它们古老强大,一直被誉为天河星宇最古老的种族,没有之一。 即便是其它四大至尊势力,也远没有永恒族的历史悠久漫长。 它们地处中央星域,占据着天河星宇最富饶的星宇。 在整个中域星宇,只有永恒族这一个种族,它们十分排外。 不允许任何种族踏足它们的领地,挑战这一禁令的种族并非没有,可它们全都成为了历史尘埃。 一旦星族与诸神联盟开战,毫无疑问,银月皇朝与机械族也会参战。 到时候,除了中域星域的永恒族领地,只怕整个天河星宇再也没有一片净土了。 “女王陛下,那使节团中有墨翟家族的嫡子,以及诸神联盟五大元老家族的嫡系子弟。” 侍卫统领看着女王陛下有些不解,连忙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 艾莎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但过了一会,她还是有些犹疑。 毕竟巅峰至尊势力开战,非同小可。 这一次战争的诱因,实在有些太不正常了。 总感觉哪里不对,可仔细一想,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这一战关乎种族存亡,也是螝族崛起的机遇。” “立刻传召所有族老与各大军团首领,本王要提前打开传承殿,召开族会。” “传令本族所有外出舰队,全部回归母星集结。” “违抗王命者,逐出螝族,视为叛族。” 螝族女王艾莎再三思量,然后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女王陛下,货贸商船也要召回?” 侍卫统领愣了愣,有些震惊道。 “对,但凡属于螝族,无论是军队还是民用星际舰船,一律回归母星。” “大乱将至,事关种族存亡,一切都以种族利益为重。” 螝族女王艾莎满脸神圣,庄严无比道。 “如您所愿,美丽伟大的女王陛下。” 侍卫统领当即弯腰行礼,然后便急冲冲的离开了。 驱离了所有人之后,螝族女王艾莎,瘫坐在王座之上,神色阴沉不定。 这一次,螝族的命运,就将与主人彻底绑定在了一起。 祖神在上,您一定要保佑螝族渡过这次难关。 系统空间的老蛟正在睡梦之中,突然冥冥之中有所感应。 “是谁在唤本座?” “是谁敢欺负老祖的后人?” “是……” 老蛟冥冥之中的神魂越飘越远,整个蛟也开始飘了起来。 只是它还没把逼装完,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炸响:“滚!” “好咧!” “陛下,老奴这就滚了。” 老蛟当即神魂颤栗,麻溜的从睡梦之中惊醒,然后满头大汗的暗叫了一声好险。 还好本蛟英明神武,手段高明,这才安然无恙…… “小蛟,睡醒了啊?” “刚好,曾祖我遇到了一些不解之疑惑,需要找你研究一二……” 曾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老蛟身后,语气充满了真挚与诚恳。 看着曾浩那魔鬼般的微笑,老蛟感觉菊花一紧,顿时发出一声惨绝蛟寰的吼叫:“救命啊!变态又来折磨蛟了……” 第八章 帝国黎明 “拜见陛下。” 章台宫,白起,王翦,蒙恬,王贲,韩信,李牧,廉颇等人,连忙站了起来,对着突然出现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看着下方诸将,挥了挥手。 “谢陛下。” 众人再次异口同声拜道,然后便纷纷屈膝而坐。 “白起,掌金星帅印,王离为副统帅,章邯为前将军,后将军汉尼拔。” “王贲,掌木星帅印,霍去病为副统帅,周亚夫为前将军,后将军安东尼。” “王翦,掌水星帅印,曹参为副统帅,冒顿为前将军,后将军凯撒。” “蒙恬,掌火星帅印,卫青为副统帅,周勃为前将军,后将军庞培。” “韩信,掌土星帅印,蒙武为副统帅,项羽为前将军,后将军亚历山大。” “李牧,掌雷星帅印,王龁为副统帅,李广为前将军,后将军卢库鲁斯。” “廉颇,掌电星帅印,蒙骜为副统帅,陈汤为前将军,后将军屋大维。” “封白起,安国星君,灵印仙绶,岁俸一万灵晶。” “封王贲,佑国星君,灵印仙绶,岁俸一万灵晶。” “封王翦,护国星君,灵印仙绶,岁俸一万灵晶。” “封蒙恬,镇国星君,灵印仙绶,岁俸一万灵晶。” “封韩信,定国星君,灵印仙绶,岁俸一万灵晶。” “封李牧,卫国星君,灵印仙绶,岁俸一万灵晶。” “封廉颇,柱国星君,灵印仙绶,岁俸一万灵晶。” “律令星君李斯,坐镇祖星,协太子羽监国。” “左丞相陈平,右丞相萧何,御史大夫霍光及六部公卿共佐之。” “长公子扶苏,七大军事要塞总监军,李由,冯劫左右副监军。” “始皇帝诏令,天下共遵之。” 符玺令事黎晰站在嬴政身旁,大声高喝道。 “陛下圣明。” 文武群臣,再次异口同声拜道。 帝国三百多年来,只有李斯一人被封为律令星君。 没想到今日一次性,多了七位星君…… 陛下无疑是在向所有人宣示,建功立业的时候又到了。 陛下在星君上面还有灵君,仙君,神君三大爵位。 且不谈地位多么崇高,仅仅是百万灵晶,就足以让人为之疯狂。 要知道彻侯一年的俸禄,也就三千到五千灵石不等。 其后的关内侯至左庶长更是少之又少。 至于左庶长之后的低级爵位,更是一枚灵石都领不到。 由此可见,灵石之珍贵稀缺。 市面上根本就没有流通,毕竟修炼这玩意,谁家都缺,哪有多余的卖? 即便偶有转手售卖者,也会在拍卖行被人以天价黄金迅速买走。 “陛下,这不公平。” 这时,一名蓝眼睛,黄头发的将军站了出来。 气氛陡然急转,所有人目光,都不可思议的看向这名新秦人将军。 要知道,前不久,那位新秦人殿前参知谏事秦耶罗,刚刚魂飞魄散。 “阿奇蒙,你放肆,速速退下。” 亚历山大眉头一锁,看着站出来的将领,当即呵斥道。 可阿奇蒙只是低着头,硬着头皮站在殿前,不肯退去。 “让他说。” 嬴政看向殿下的阿奇蒙,也有点印象。 好像是一名军中偏将,出生于欧陆君士坦丁郡。 “末将觉得陛下,非常不公允。” “我泱泱西方数十州,几百郡,上万县,新秦人也有上亿。” “朝中没有新秦人身居高位便罢了,为何军中也是如此?” “难道我大秦国,只有老秦人,没有新秦人吗?” “在陛下眼中,老秦人是秦人,新秦人就不是秦人了吗?” 阿奇蒙一言激起千层浪,所有人听闻都纷纷色变,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去看上方的陛下。 “说得好。” 嬴政笑了笑,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又补充了一句道:“下次别说了。” 一指点出,阿奇蒙瞳孔瞬间放大,直接仰面栽倒,再也没有了半丝生机。 “陛下息怒。” 所有人无不战战兢兢高喝道。 死透了,一丝灵魂气息都没有留下,只有一具空壳还在。 陛下实在太狠了,更是强大到可怕。 这阿奇蒙也是悟道之境巅峰了,竟然就这样悄然无息的死了,灵魂直接被一指湮灭。 这些欧陆土着都是一根筋吗? 还真是不怕死啊! 一个接着一个,真是够勇…… “真是勇气可嘉,但朕不想在大秦听到第二种声音。” “大秦只需要一个声音,那便是朕之圣谕。” “朕不管你们有何想法,有何不满,最好给朕烂在心里。” “什么老秦人,新秦人?” “是谁分的?” “朕之眼中,只有大秦子民。” “想要高官厚禄,想要封侯拜将,朕并不反感,有能者居之。” “朕就算封你做帝国大元帅,总揽全国兵马又如何?” “敢心生反意,朕一念便可灭之。” “说句如今大秦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在座的各位都是弱鸡,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嬴政说完,目光扫视全场,一个个文武大臣,纷纷低着头。 “……”文武群臣。 “陛下天威浩荡,臣等绝无二心。” 所有人再次高呼起来。 可悲可叹! 自己在陛下眼中这么弱吗? 呜呼哀哉,痛哉陛下,痛哉吾心。 我们不要面子吗? 陛下,您就不能给我们一丢丢面子嘛! 满朝文武大臣一个个都脸色羞红,虽然心中各种委屈,但却一个字的反驳都说不出来。 因为,真的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能够接的住陛下一招半式。 放眼大秦,除了陛下,修为最高者,也不过合道之境。 就连一个化道之境修士都没有,即便有也不行。 因为陛下只给了始皇大道接引章中篇,没有后续功法,任你绝世天骄,也只能修炼到化道之境。 “都给朕滚,朕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嬴政看着一群怂包的文武大臣们,就气不打一处来。 “臣等告退。” 满朝文武大臣纷纷告退。 只是他们有点迷惑,陛下早在很多年前就把国事交给了太子羽处理,自己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莫非是御敌之策? 果然陛下,还是陛下啊! 等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嬴政大手一挥,两台电脑便凭空出现在御前的木案之上。 “快点上号,朕一定要打死那些键盘侠。” “真是太可恨了,竟然骂朕是小学生……” 嬴政打开面前的电脑游戏界面,对着身旁的黎晰喊道。 游戏界面上,大大写着四个字,帝国黎明。 还有一群手持各种高科技武器的战士,顶着枪林弹雨,炮火硝烟冲杀。 黎晰苦笑的摇了摇头,自从大秦网络科技呈爆发式井喷,陛下就俨然成了一个资深瘾君子。 从最开始的纵横各大论坛,到后来的聊天交友软件。 也不知道陛下整日里都聊些什么,跟那些人聊天,总会对着这什么电脑屏幕嘿嘿傻笑。 至于近些年来,游戏行业异军突起,陛下又再次爱上了打游戏…… 如果让外面那些文武百官知道陛下其实不是在修炼,而是天天泡网络,不知该作何感想? 尤其是太子羽! 哎! 面对每天堆积如山的各种政务文件,实在太惨了啊! 第九章 辉煌历史 天河星宇北域,诸神联盟已经主宰了这里数千万年。 墨翟家族是诸神联盟最强大的家族,没有之一。 至少数千万年来,皆是如此。 墨翟家族之下,便是罗恩,库查,班德,三大家族。 这三个家族也同样是诸神联盟的创始家族,几千万年来在联盟之中地位无比崇高。 联盟元老会只有一百名元老,这三大家族便占据了二十多个。 墨翟家族由于其特殊地位,每一届元老会,他们便能占据五十位元老名额。 盟主也一直都是墨翟家族的传承之位,三位副盟主则一直都来自罗恩,库查,班德三大家族。 剩下的元老名额,则会在联盟无数家族之中诞生。 为了这余下的元老名额,数千万年来,无数家族争的头破血流,许许多多的家族由辉煌,走向衰败直至消失。 唯有这四大古老家族经久不衰,辉煌依旧。 诸神联盟在五大至尊势力当中,属于最包罗万象的那个。 联盟之中囊括了各个种族,整个天河星宇有的种族,诸神联盟都有。 天河星宇没有的种族,在诸神联盟之中也能找到。 甚至不少元老家族都是从天河星宇之外,迁徙而来。 由于墨翟家族与罗恩,库查,班德三大家族,都是人族,所以人族在诸神联盟的势力极其强大。 一些弱小的人族分支,都能够在天河星宇北域繁衍生息。 相较于其它域的饱受欺压的悲惨人族,这里算是人族的安乐窝。 墨翟家族作为联盟最至高无上的家族,自然享受着联盟最好的资源。 祖星便是墨翟星,是一颗生机勃勃,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的绿色星辰。 墨翟星的太空也布满了亭台楼阁,宛如仙宫天阙。 一艘艘太空飞船川流不息,一幢幢五光十色的庞然大物建筑屹立虚空之上。 一座通天雕像,从墨翟星冲天而出,直入虚空深处。 它是一尊人形雕像,手持一柄雷霆之剑,高高举过头顶,宛如要将天河一分为二。 他便是诸神联盟创始人墨翟·霸天,也是墨翟家族的始祖。 这尊雕像是后人为了祭奠这位英雄,而建造。 “天河少爷,艾薇小姐。” 一名身高近十米的老者,看着缓缓走来的墨翟·天河与罗恩·艾薇,连忙亲切道。 “维斯爷爷,父亲大人在吗?” 墨翟·天河看着宛如巨人的老者,笑着道。 “主人在家。” “哎!少爷,您等等,主人正在……” 维斯看着已经推门进去的墨翟·天河,顿时无语。 “维斯爷爷,最近一切安好吗?” 罗恩·艾薇犹如一个美丽的公主,十分有礼貌的见礼道。 “艾薇小姐,罗恩家主也在。” 维斯看着罗恩·艾薇,满脸慈祥道。 “我父亲也来了啊?” “那我不跟你聊了,再见维斯爷爷。” 罗恩·艾薇挥了挥手,然后也跟着进去了。 “父亲大人,凯特伯伯。” 墨翟·天河进来之后,看着正在谈笑风生的两名中年男人,立刻行礼道。 “父亲大人,阳旭叔叔。” 罗恩·艾薇跟着走进来之后,也同样乖巧的见礼道。 “嗯,回来了就好。” 墨翟·阳旭看着两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道。 “父亲大人,我在天河另一端发现了古武士星辰,差点就把小命丢在了那里。” “那些古武士太可恶了,太嚣张了,丝毫不给我们诸神联盟面子,父亲大人……” 墨翟·天河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已全部知晓,1101探索号母舰,百万舰员已全体阵亡。” “这是它们被灭前,传回的画面。” 墨翟·阳旭大手一挥,一个巨大的光化投屏便直接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看着百万古武士横冲直撞,甲能够抵挡激光炮,力能手撕机甲舰机。 墨翟·天河沉默了,这他妈的还好自己跑的快啊? 毕竟探索舰队的战斗力等同于渣,所以发现百万古武士大军,自己毫不犹豫的便溜走了。 是他? 看着骑着黑色骏马,手持利剑的白起,直接一剑斩出,星河宛如都裂开了一般,画面便消失了…… 草! 这也太假了吧? 探索母舰就这么一剑被斩没了? 虽然探索母舰的攻击力不怎样,但防御力绝对不算弱,否则如何能够穿梭危险的星际。 至少在墨翟·天河的认知之中,联盟各大元老之中,只能做到这一步的元老也不会有很多。 “父亲大人,这是赤裸裸的挑选我们诸神联盟,绝不可姑息。” “否则,我们诸神联盟的颜面何存?” 墨翟·天河一心就想着带着大军杀回去,一雪前耻。 “若不给诸神联盟面子,你怎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你三哥死了。” 墨翟·阳旭看着眼前的小儿子,叹了一口气道。 “什么?” “三哥死了?” 墨翟·天河顿时脸色一变,在整个天河星宇谁敢动我们墨翟家的人? “星族的星子,不但杀了你三哥,还丧心病狂的屠了我们诸神联盟所有友好访问使团。” “我已经发布联盟动员令,诸神联盟的荣誉不容践踏。” “星族会为自己的狂妄愚蠢付出代价,整个天河星宇的所有势力,都在看着我们诸神联盟。” “耻辱,只能用血来洗刷。” “至于那些古武士土着,你去虫族一趟。” “带着虫族的大军,荡平他们,让他们臣服在诸神的荣光之下吧!” 墨翟·阳旭说完,便挥了挥手道。 “是,父亲大人放心,诸神与我同在,那些该死的土着必灭无疑。” “他们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诸神的荣光也将照耀在那片罪恶之土。” 墨翟·天河十分激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罗恩·艾薇心中叹了一口气,也对着两人行礼告别,然后便朝着墨翟·天河追去。 “盟主,为何不把真相告诉他?” 罗恩·凯特看向墨翟·阳旭,有些疑惑道。 “这一战必将惊天动地,彻底改写天河星宇亿万年来的格局。”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万事皆有可能。” “所以,让他们去太阳系,也是对他们两个的保护。” 墨翟·阳旭神色凝重,显然忌讳莫深。 “那些土着不简单,那个人能够一剑斩灭1101探索号母舰,实力比之你我也不会弱多少。” “他们祖星之上,会不会还有更强大的未出手?” 罗恩·凯特眉头一锁,有些不放心道。 “再强,也强不过永恒族那群老妖怪吧?” “再说了,有虫族女皇在,天河与艾薇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墨翟·阳旭十分自信道。 “这倒也是。” “盟主也不用太过忧虑,这一次我们四家联手,永恒族再强,也断然没有翻天之能。” “只是可惜了那些孩子了……” 罗恩·凯特想到这里,有些于心不忍道。 “成大事者,怎能没有牺牲。” “只有这样,永恒族的那群老怪物才不会怀疑我们的动机。” “等待他们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 “它们霸占最富饶的中央星宇太久了,久到让它们都快忘记谁才是那里的主人。” 墨翟·阳旭眼神露出一丝阴冷的杀机,冷笑道。 人族才是这片星空的真正主人,可惜不知为何突然人族式微,这些异族也反客为主,让人族从此失去了最富饶的祖地。 “永恒族向来横行霸道惯了,根本不容许任何外族踏足中域星宇。” “这一次我们四家之所以能够放下仇恨,达成一致,还不是因为这些年永恒族丝毫不给我们所有势力的面子。” “是时候让永恒族彻底消失在天河星宇了,总有一日,我们人族会重新成为天河星宇的主人。” 罗恩·凯特也是目光炯炯有神,向往万千道。 亿万年的岁月真是太久了,久到足以抹杀任何历史痕迹。 若非还有少许古老的人族家族传承未断,那些被湮灭亿万年的历史,也会彻底被后人遗忘吧! 至于人族因何突然衰落,即便古老如墨翟,罗恩家族,也同样没有记载。 因为在人族巅峰时期,墨翟与罗恩家族,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连入流的势力都谈不上,只是无数底层弱小家族之中的一员罢了。 第十章 天道伟力 “儿臣,拜见父皇。” “民女,拜见陛下。” 胡亥与许清幽对着上方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见朕所为何事而来?” 嬴政看了一眼许清幽,心中已有所悟。 “儿臣想请父皇赐婚。” 胡亥神色庄重,拱手一拜道。 “你灵魂有缺,寿元亦将尽。” 嬴政宛如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看着胡亥,意味深长道。 “父皇可有解救之法?” 胡亥心中有些苦涩,但凡有一丝希望,自己也想活着啊! 就这一具分身,死了那就真的玩完了。 这分身之法,只能凝聚一次分身。 即便分身消散,也无法凝聚第二次分身。 “亦或有,亦或没有。” 嬴政看着胡亥,说出了一个模糊两可的答案。 胡亥顿时愣住了,自己上次来,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求父皇救救儿臣。” 胡亥实在猜不透这位的心思,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道。 “求陛下垂怜公子。” 许清幽也是芳心一动,赶忙拜求道。 “哎!” “非朕无情,只是修复灵魂本就是逆天之举。” “朕若强行而为之,必遭天道反噬,轻则修为大损,重则魂飞魄散。” 嬴政露出为难之色,叹息不已道。 “陛下,公子可是你的亲子啊!” “您怎能忍心坐视不理呢?” 许清幽十分天真道。 胡亥心中一沉,我信你个鬼。 这糟老头子坏的狠,那白起,廉颇,李牧都死了多少年了? 死人都被你逆天复活了,修复个灵魂,比这还严重? “父皇……” 胡亥吐槽归吐槽,还是狗头保命要紧。 “先生觉得朕,救还是不救?” 嬴政突然对系统空间的曾浩问道。 “……”曾浩。 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呢? “以陛下之通天伟力,救或不救,不过一念之间。” “此乃陛下家事,在下不好掺和。” 没办法,分身灭了就灭了吧! 实在太尴尬了,这要是承认了,感觉自己会直接社死。 跟聪明人共事,实在太累了。 累了,累了,毁灭吧! 宇宙! “朕观先生之灵魂十分神异,不如先生出手一试?” 嬴政莞尔一笑,话锋一转道。 试个鬼哦! 自己早就试过n遍了,如果真有一点办法,自己何苦来此拜求…… 这些年自己对灵体的研究,的确有了非常大的进步。 灵魂修炼之法也逐渐进入了正轨,但也仅仅是初步。 哪里能比的上你这么变态? “陛下,在下修灵虽有所得,但仍旧十分浅薄。” 曾浩直接婉拒了。 “若先生借修灵法一观,朕倒可尽力出手一试。” 嬴政没有纠缠下去的意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 草! 果然是有所图谋,这剥削自己,都剥削出经验来了。 那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 当然,那是我的分身! 所以这是拿捏了自己的命门啊! 无解! 罢了,就算没有这档子事,自己就能不给吗? 始皇帝有胸怀,传道天下,以惠苍生。 自己这修灵法,又如何能敝帚自珍? “陛下不修道,要改修灵了吗?” 曾浩心中已有所决断,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道。 “这些年朕对修道之法日益精进,感悟颇深。” “天下苍生,十之一二与道无缘。” “一生只有短短数十秋,朕甚是痛心。” “今有所悟,尚未完善也。” “朕呕心沥血,惟愿大秦万物生灵,人人如龙,道法自然,与天同寿,与地同眠。” 嬴政倒也没有隐瞒,这些年一直暗中观察那些无法感悟大道的凡人,虽然只有少数人。 但在大秦庞大的基数下,这些凡人的数量也非常可观。 相较于苍茫宇宙,大秦百亿人丁实在太少太少了。 即便千亿,万亿,万万亿,那也只嫌少,不嫌弃多。 直到近些年,才有所发觉。 这些无法感悟大道存在的生灵,皆是先天之气不足。 所以自己就一直在研究,能不能后天补足? 强健体魄之法,倒是捣鼓出来了。 但仍旧不完美,仅仅补足肉身先天缺陷,也非完善之法。 灵魂上的先天不足,同样需要补上。 但一直在灵魂修炼上,一无所获。 直到曾浩破除心中业障,开启了灵体修炼之路。 嬴政看到了希望,补全先天灵魂羸弱的希望,就在他身上。 “这是在下不断摸索出的修灵之法,希望对陛下有所帮助。” 曾浩也不墨迹,直接便将多年的修炼心血结晶传递给了嬴政。 好像,自己不再是拖油瓶了不是吗? 总算有点作用了啊? 除了起初发布任务,曾浩这二百多年来,始终感觉自己好像废人一样。 突然,他的灵体光芒万丈。 嗯? 突破了? 困了几十年的境界,就这么突破了? “恭喜先生。” “念头通达,心如明镜,终净心魔。” 嬴政自然也察觉到了异常,由衷道。 “期待陛下功成那一日。” 曾浩也是十分开心道。 “损天道,奉有余,补不足,乃颠倒乾坤。” “取玄黄之二气,采阴阳之两仪。” “以强秦之名,敕令山河国运,塑魂。” “以始皇之名,聚众生之愿力,凝魄。” “诸天大道,浑元无极。” 嬴政屈指一弹,一缕本源大道之力,直接钻入了胡亥的眉心。 九天玄冥之上,一道贯穿天地的大道之光,从天而降,直接将胡亥笼罩起来。 胡亥瞬间便失去了意识,然后整个人便被大道之光包裹起来。 许清幽十分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天道伟力? 身为悟道境修士,她已领悟了自身大道本源之力。 冥冥之中,已经能够感受的到,天地之间,大道三千。 而在磅礴浩瀚的三千大道之上,则有主宰一切大道根源的天道。 这是什么样的神通伟力? 陛下的实力,竟然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境界吗? 强大到,连天道伟力都能驾驭吗? “他没事,不用担心。” 嬴政看了一眼许清幽,开口道。 “陛下这是天道之力吗?” 许清幽听到嬴政的话,心中放松了不少,然后看着这道自九天而降的光芒,心情澎湃道。 “是天道之力。” 嬴政倒也没有否认,而是直接承认道。 “需要何等境界,才能掌控天道伟力?” 许清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内心惊骇万分道。 第十一章 战争开始 “天道认可,凡人亦可掌。” “天道不认可,无敌亦枉然。” 嬴政看着许清幽,笑了笑道。 “那陛下是得到天道认可?” 许清幽感觉有些匪夷所思,继续道。 “带他回去吧!” 嬴政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已经脱离天道光柱的胡亥道。 “谢陛下。” 许清幽十分识大体,并没有追问,而是拜谢道。 然后她便起身,直接抱着还在昏迷状态的胡亥离开了。 待两人离去之后,嬴政抬头看了看天空道:“战争,要开始了。” 无尽星河…… 一支庞大无比的虫族舰队,正在飞速前行。 放眼望去,宛如漫天星辰,数不胜数。 每艘战舰都宛如活物一般,通体流光溢彩,十分非凡。 战舰之中,密密麻麻的各式各样虫族战士,整齐划一,排列有序。 而在舰队之中,最大的那艘母舰。 墨翟·天河意气风发的对着身旁的虫族女皇道:“前面就是太阳系了,届时全看女皇的了。” 虫族女皇浑身绿油油,宛如一只特大号蚕蛹,只是身上遍布散发着蓝色光晕的眼睛,足有成千上万只。 “公子放心,我虫族也算是天河星宇一流种族了,除了五大至尊势力,无人可与虫族匹敌。” “不过是小小偏远土着,定让他们尽数成为公子座下奴隶,以供公子驱策。” 几千米长的庞大身躯,晃动了几下,虫族女皇底气十足道。 “咦?” “天河,这太阳系,有点不对劲。”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有一颗十分庞大的气态死星,哪去了?” 罗恩·艾薇儿,看着空荡荡的虚空,发出疑虑道。 “可能是你记错了。” “艾薇儿,不用担心。” “有虫族在,一个土着,翻不了天。” 墨翟·天河皱了皱眉头,看向虚空,安慰道。 “艾薇小姐放心,在强大五匹的力量面前,卑微的弱者,只能跪地求饶。” “强大的虫族会将这片星空下的土着,尽数奴役。” “他们的子子孙孙,都会活在虫族的阴影之下,生生世世,永无悔恨之地。” 虫族女皇也是凶戾万分,对着艾薇儿再次开口道。 墨翟·天河刚想开口,却突然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的星河:“那是……” “大秦雷星要塞统帅李牧在此,胆敢犯我大秦者,当灭。” “大秦电星要塞统帅廉颇在此,胆敢犯我大秦者,当灭。” “大秦金星要塞统帅白起在此,胆敢犯我大秦者,当灭。” “大秦木星要塞统帅王贲在此,胆敢犯我大秦者,当灭。” “大秦水星要塞统帅王翦在此,胆敢犯我大秦者,当灭。” “大秦火星要塞统帅蒙恬在此,胆敢犯我大秦者,当灭。” “大秦土星要塞统帅韩信在此,胆敢犯我大秦者,当灭。” 无尽星河,一声又一声,宛如雷霆的咆哮之声炸响。 “犯大秦者,诛灭……” “风!” “风!” “大风!” 七大要塞,千万大秦锐士,异口同声,声震星河道。 “土着,蝼蚁也。” “找死!” 虫族女皇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冒犯,当即勃然大怒,下令准备进攻。 因为虫族一体,所有虫族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女皇陛下的作战指令。 一块,一艘艘横跨几百里,甚至上千里的巨型宇宙战舰,开始裂开阵型,准备强攻。 所有战舰舱门被打开,无数虫族战士,蜂拥而出。 它们犹如悍不畏死的勇士,无休无止,无边无际,塞满了整个虚空。 随着女皇下达进攻指令,各种各样的宇宙战舰,齐齐爆发出一道又一道光柱,分别射向了将地球拱卫其中的七大军事星辰。 “土之大道,厚德载物,无以为锋。”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七大军事要塞上,所有感悟出土之大道的大秦锐士,当即齐齐召唤出自己的本源大道。 一道黄色的结界之力,缓缓运转成形,宛如一个庞大无比的结界,七星完美衔接。 好似一颗巨型黄色巨蛋,直接将七大星辰笼罩其中。 无数光芒激射在黄色结界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可黄色结界巍然不动,任凭其狂轰乱炸,也无法前进丝毫。 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仍无寸进之后,虫族舰队方才停止了进攻。 很快,在虫族女皇再次部署之下,一艘足以比肩太阳大小的黑色巨舰,缓缓来到了战争最前方。 它是虫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争利器。 死亡之光! 其所发射出的死亡之光,足以媲美一颗超新星爆炸的能力,足以湮灭一切。 随着它不断蓄积能量,最终一道璀璨的光芒,远比太阳之光耀眼不知道多少万倍。 它笔直的撞在了,土之大道结界上。 很快就击穿了大道结界,笔直的朝着最前方的雷星军事要塞而去。 仿佛想要直接将整个雷星彻底抹去,让它从此烟消云散。 一道身影浮现在雷星上空,统帅李牧。 他看着飞速而来的死亡之光,神色镇定自若,大喝一声:“九天玄雷,听吾号令,战神大道,谁与争锋,战神斩……” 手提青光剑,李牧身上顿时爆发出无尽光芒。 一道法相天地,破体而出,犹如远古战神复苏,不知几万里神躯。 一剑斩下,虚空尽裂! 那势不可挡的死亡之光,当即被青天一剑,直接斩灭,彻底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剑光散去,一条纵横十万里的虚空大裂缝,久久无法愈合。 它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再向虫族诉说着。 这里的人们,并非软弱可欺的土着。 这里的领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意进出。 这片星空,是属于一个伟大而又璀璨的新兴文明。 来犯者,虽远必灭之! “将军威武,大秦万年。” 雷星之上,看着李牧一剑之威的三军将士们,纷纷备受鼓舞,无比自豪的呐喊着。 不少女士卒,两眼直冒小星星,一脸花痴的看着这一幕,内心也是激动万千。 找夫君,当如李牧将军也。 “卧槽!” “这么猛……” 墨翟·天河眼皮一跳,眼珠子都差点瞪出去了。 这一剑,实在太震撼了。 “女皇陛下,这一剑,你有把握接下吗?” 震惊归震惊,保险起见,墨翟·天河还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毕竟这关乎自己的小命,实在不行,万一情况不对,自己保命要紧。 第十二章 陛下不服 天河星宇星族与诸神联盟的战争,也即将拉开帷幕。 就在众人静观银月皇朝与机械族会不会也参与其中,两大至尊势力几乎不约而同的也开始进行了战争动员令。 就在所有人以为,四家至尊级势力,会历史再次重演,打一场史诗级的旷世大乱战时。 星族,机械族,银月皇朝,诸神联盟,四大至尊势力,动员的所有兵力,毫无征兆的同时攻进了永恒族所在的中央星宇。 可能是永恒族安逸的实在太过久远了,四大至尊势力的联军,势如破竹,从四个方向,占据了永恒族大片星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永恒族可能会被彻底消灭,剧情又再次翻转。 这个古老而又强大的种族,再次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缓过神来的永恒族,开始召集大军,以一敌四,反而逐渐重新占据了优势,收复了大片丢失的星域。 可四大至尊势力,既然暗中联盟,选择了要将永恒族逐出永恒星域,自然不会轻易罢手。 随着源源不断的大军,持续开进中央星域,战争陷入了僵持阶段。 一时间,整个天河星宇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大大小小的种族也全部都在选边站队,纷纷被卷入其中。 当然,因为永恒族的霸道,亿万年来,始终独自占据中央星域,十分排外。 自然没有任何种族,选择站边永恒族。 这注定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也许会持续数千年,甚至几万年…… 而太阳系之中的大战,也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上演着。 虫族的繁衍能力,十分可怕。 多年的战争,虽然处于下风,但却越战越多,更是以太阳系之外的各大恒星系为根基,彻底将太阳系牢牢围困起来。 几乎,每一日,都会有成百上千万虫族大军前往太阳系,七大军事行星要塞叫阵。 而每月,必有一场数以亿计的虫潮蜂拥而来,悍不畏死的冲击要塞堡垒。 在铁血与战火之中,大秦锐士也在不断蜕变。 时光匆匆,千年转瞬即逝…… 在千年卫国战争之中,无数地球儿女,脱颖而出,成就了一个又一个传说。 他们犹如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冉冉升起,为后来者,点燃希望之光。 一位又一位帝国功勋,成为了星君,灵君,仙君,神君,直至被册封为举国崇拜的道君…… 天眷道君刘秀,力挽狂澜,于月球保卫战,召唤诸天星辰,灭虫族十万战舰! 神诡道君曹操,麾虎豹骑,纵横百万里,杀穿虫族大军,所过之地,虫族皆沦为血食! 仁义道君刘备,率刘关张赵黄马魏七兄弟,联营十万里,所向披靡,无数虫族被仁义大道感化,从此皈依座下! 战天道君吕布,一人一马一戟,横渡虚空亿万里,直击虫族老巢,一人独自斩杀虫族十大将,举世震惊! 天机道君诸葛亮,羽扇一挥,谈笑间,数亿虫族大军,灰飞烟灭! 造化道君杨广,开虚空之河,渡千万甲兵,造太空长城要塞,亿万虫族大军喋血雄关! 天策道君李世民,率无敌之军,喊出了震撼万世的宣言,我以徒兵十万,可斩异族数亿! 杀戮道君朱元璋,领逆天道君朱棣,父子同心,鲲斗星一战,浮尸虫族亿万,举国振奋! 始皇帝一千八百八十八年,帝破关,天降九色神光,笼罩祖星大地。 无数帝国子民,在这一天,困于多年的瓶颈,纷纷破境。 同一天,天亥集团发行了首款第九代虚拟游戏《种族战争》。 一经发布,便受到了举国青年追捧,彻底掀起了全民游戏的时代。 此游戏,真实代入感百分之九十九,可将意识上传至游戏之中。 由帝国官府背书,鼓励帝国全民进入其中修炼,并提前体验残酷的宇宙种族斗争环境。 承天殿之中,满朝文武翘首以盼,等候着陛下亲临。 毕竟陛下已经闭关了千年之久,许多入朝太晚的文武大臣,皆从未亲眼目睹过陛下。 自然是无人不想亲眼一睹天颜,可惜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陛下的身影。 而太子羽,此时早已成为一名雄姿不凡的中年男子,他也站在最前方,满眼疑惑看着上方空空的王座。 父皇不来了吗? 太子羽满脸疲惫,这一千多年来,自己就没睡过觉。 自从虫族来袭,战争整整持续了一千多年。 由于要操心的实在太多了,他的修为也并不高。 仅仅只有合道境,反观文武群臣,不少气息饱满者,皆有飞仙之境。 甚至还有不少,追仙境,破仙境的绝对强者。 自从陛下六百岁寿诞那天,赐下始皇大道接引章下篇,帝国的强者,便如雨后春竹般冒了出来。 时隔一千多年后,不少悟性强横者,都已经修炼至极境,破仙境巅峰。 只是不知道,陛下如今又到了何等境界? 而此时,满朝文武大臣,翘首以盼,心心念念的始皇帝陛下,嬴政正神色凝重无比,看着手中的一只黑色不知名物体。 “陛下。” 符玺令事黎晰,也同样手持一个同样的黑色物体。 “准备好了?” 嬴政脸色更加凝重了几分,沉声道。 “陛下放心,十万黑魇卫,全部准备就绪,只待陛下一声号令。” 黎晰也同样如临大敌,振振有词道。 “很好。” “那几个禽兽,竟然敢爆朕的流星之刃,气死朕了。” “等下进去之后,给朕掘地三尺,一定要把那几个禽兽杀回零级。” 嬴政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显然对于那几个联手爆自己装备的家伙,恨之入骨。 “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辱使命。”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连陛下都敢爆,实在太不知死活了。” 黎晰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那还愣着作甚?” “若非朕不愿作弊,就这几个禽兽,朕顺着网络,直接就能掐死他们本体。” 嬴政瞪了一眼黎晰,没好气道。 “是,陛下威武。” 黎晰哭笑不得,然后便直接按了一下手中的黑色连接器,然后整个人的意识便直接进入了游戏。 等待黎晰离去之后,嬴政看着手中的黑色连接器,露出一丝苦恼之色。 朕天资无双,悟性逆天,修道一途盖世。 为何一个小小游戏,怎就从来没赢过呢? 一千多年了啊? 朕不服…… 第十三章 秦汉唐明 阿房宫,坐落于九天之上。 雄伟壮丽的阿房宫,宛如一座天宫,盘旋于秦星云巅之中。 王翦,李斯,蒙恬,韩信,王贲,卫青,李牧,霍去病,项羽,刘彻,曹操,刘备,诸葛亮,杨广,李世民,李靖等,一众璀璨帝国将星,齐聚大殿之中。 “参见陛下。” 嬴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王座之上,所以当即拱手一拜道。 “众爱卿免礼。” 嬴政看着帝国人才济济,战将谋臣百万计,缓缓开口道。 “谢陛下。”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齐声高呼道。 虽然他们,修为最低也是飞仙境境,更有不少人已经达到了破仙境巅峰。 甚至一些已经很久不曾露面的道君,也赫然在场。 可越是修为高深,越是能真切感受到陛下之实力,深不可测。 “这千年来,虫族为帝国培育出了一批又一批铁血锐士。” “你们之中,也不乏在此战争之中崛起的帝国新星。” “今日之大秦,深耕九大星辰千余年。” “自朕传下改良功法,先渡九重不朽身,再修九重不灭魂。” “让天下芸芸众生,再无凡灵之士。” “哪怕资质奇差,达到不朽不灭境之后,即可感悟天道法则,短则一月,长则十年,必能蜕凡,成为真正的修士。” “千年转瞬即逝,大秦人丁破万亿,十世同袍,百代同堂,已非不可能之事。” “卑贱的虫子,早已不配成为大秦的对手。” “朕意已决,灭虫族,挥师征战星河,让人族屹立星河天宇之巅。” 嬴政杀气腾腾,气震轩宇道。 “陛下圣明。” “吾等誓死追随陛下,势必踏平天河星宇。” 众臣心中一动,当即齐声高呼道。 自从几百年前,陛下下令,所有道君不得参战以后。 他们闲的都快淡出鸟来了,每日不是闭关苦修,便是互相邀战切磋。 多少惊才绝艳者,皆被挡在了破仙境巅峰的大门,始终无法跨出这一步。 当然有人向陛下请教过,可陛下只有一句话,天命所至,当为至尊。 从此,成为破开修行极壁,成为天命至尊境强者,便成为了一众道君的最大追求。 可,天之命,玄又玄! 道不明,说不清! 即便强大如陛下,也无法为巅峰道君指引前方之路。 到了这个境界,唯有依靠自身,方能破除极壁。 但千年过去了,除了陛下,没有一人能够突破破仙境巅峰,成为那所谓的天命至尊。 “陛下,小小虫族挥手可灭之。” “臣斗胆,不知陛下是否有详细作战计划?” 李斯站了出来,出声求问道。 “天河星宇不足为虑,五大至尊势力,有二大势力已被朕暗中掌控。” “帝国十大军团,每军皆有千万跃龙境大秦锐士。” “这一战十大军团尽出,帝国所有道君全部出战,一战而定乾坤。” “小小天河星宇,只是大秦锐士的前哨之战。” “广阔无垠的星辰海,才是大秦锐士的最终征途。” “星辰海的修仙者,才是大秦帝国的劲敌。” “即便强如巅峰道君,在星辰海,也不算是巅峰强者。” “踏平天河星宇之后,星辰海便是诸卿的磨刀石。” “只有与来自宇宙各天宇的天才生灵同台竞技,血与火,生死搏斗,你们或许才能寻到属于自己的天命。” 嬴政看着众人,不可知否道。 系统空间链接的那个破败宇宙,自己已经探索了七七八八。 这千年来,自己的本尊除了修炼之外,几乎都在探索那里的黑暗世界。 本尊此时依旧在黑暗世界之中,而自己则是第四道分身。 自从突破飞仙境,达到天命至尊之境,便可以凝聚第四道分身。 所有分身修炼的成果都可以共享给本尊,而本尊的实力越强,分身则越强。 但也有缺陷,分身的实力,哪怕也达到了天命至尊之境,实力也是远远不如本尊。 至于原因,嬴政也未参悟其中的奥妙之处。 “臣等谨遵陛下法旨。” 众臣没有异议,因为嬴政在他们心中,永远不会出错,奉若神邸。 “大秦始皇帝诏令,敕封神将白起,率大秦第一星河军团征伐天河天宇北域,灭诸神联盟。” “敕封神师李斯,率帝国第一星际舰队,协助之。” “敕封神将李牧,率大秦第二星河军团征伐天河星宇西域,灭机械族。” “敕封神师蒙毅,率帝国第二星际舰队,协助之。” “敕封神将王翦,率大秦第三星河军团征伐天河星宇东域,灭银月皇朝。” “敕封神师范增,率帝国第三星际舰队,协助之。” “敕封神将蒙恬,率大秦第四星河军团征伐天河星宇中域,接收永恒族。” “敕封神师诸葛亮,率帝国第四星际舰队,协助之。” “敕封神将王贲,率大秦第五星河军团征伐天河星域南域,接收星族。” “敕封神师郭嘉,率帝国第五星际舰队协助之。” “敕封神将韩信,率大秦第六星河军团。” “敕封神师周瑜,率帝国第六星际舰队。” “敕封神将项羽,率大秦第七星河军团。” “敕封神师司马懿,率帝国第七星际舰队。” “敕封神将霍去病,率大秦第八星河军团。” “敕封神师庞统,率帝国第八星际舰队。” “敕封神将卫青,率大秦第九星河军团。” “敕封神师李泌,率帝国第九星际舰队。” “敕封神将李靖,率大秦第十星河军团。” “敕封神师刘伯温,率帝国第十星际舰队。” “扫平银河,荡灭天河星宇所有种族。” “顺之者生,逆之者超生。” 符玺令事黎晰轻声念道,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在每一个人心中响起。 “遵令。” 所有人领旨之后,便离开了。 很快,整个太阳系,九大行星全部动员起来。 无数战舰拔地而起,朝着星河深处而去。 一群又一群,整齐划一的铁甲骑兵,铁甲锐士,直冲天际而去。 古老的战争的号角被吹响,整个星河为之颤动。 “本尊竟然又带着那个个浑蛋出去鬼混了,朕真是命苦。” “算了,黎晰,陪朕去虐菜。” 嬴政抬头望了一眼星河深处,语气十分不爽。 他伸出大手,轻轻一挥。 将整个太阳系围了水泄不通的虫族,随着漫天星辰,无数战舰,直接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拍的粉碎。 虫族女皇,一手抓着墨翟·天河,一手抓着罗恩·艾薇儿,满眼惊恐之色。 上一秒自己还是至高无上,拥有亿万子民的女皇。 仅仅一个呼吸间,自己就成光杆司令了? 这一千年,自己到底在与什么样的存在对战? 墨翟·天河,也是双腿发颤,面色发白,止不住颤抖。 神啊! 这里的土着,竟有传说之中的仙人,神灵吗? 罗恩·艾薇儿,也是面如死灰,后怕不已。 虫族女皇哪里还敢停留,仅仅发个呆的功夫,就见无数古武铠甲锐士,无数战舰腾空而起,朝着远方的星河而去。 他们是要做什么? 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人? 那些古武士之中,充斥太多强大的气息。 甚至,虫族女皇惊恐的发现,有些熟悉的面孔,应该在千年前就被自己杀死了。 他怎么还活着? 不止一个,自己这千年来,斩杀过无数土着强者。 怎么都没死? 很快,一道冷漠的眼神袭来。 虫族女皇当即被吓的瑟瑟发抖,宛如被天敌盯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可能是自己在对方眼中,宛如蝼蚁。 他们并没有搭理自己,率领着无尽古武士大军,很快就消失在了星河深处。 虫族女皇恢复了自由之后,再也不敢停留,直接带着天河与艾薇儿,消失在了这里。 天河星宇自己是绝对不敢回去了,实在太恐怖了。 还好祖上留下了一分古老的地图,听说,那是神灵栖息之地,仙人传道之所。 虫族女皇也不管是不是真假,也不管墨翟·天河与罗恩·艾薇儿愿不愿意,直接便朝着地图指引的方向,极速逃窜而去。 星辰海,广阔无垠…… 天河星宇不过是它最北边的一小块犄角疙瘩,就犹如苍茫大海之中的一片树叶,微不足道。 五道人影,出现在了一颗充满灵气生机的星辰之上。 “陛下,这就是星辰海?” 刘邦打量着这颗灵气十足的星辰,疑问道。 “以后叫我政哥即可,在这陌生的环境下,都尽量低调点。” “这星辰海很不简单,我带你们三个出来长长见识,别给我捅娄子。” 嬴政看着刘邦,李世民,朱元璋三人,叮嘱道。 “政哥方向,我们绝不会惹是生非。” “可若是别人主动招惹我们呢?” “要是一直忍着,岂不是太窝囊了?” 刘邦嘿嘿一笑,可怜巴巴道。 嬴政看了看李世民与朱元璋,显然他们两人也有此顾虑,当即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 “政哥牛逼。” “政哥威武。” “政哥霸气。” 刘邦,李世民,朱元璋三人相视一笑,纷纷拍马屁道。 “走,我带你们三个去长长见识。” 嬴政早就对这三个憨皮的马屁免疫了,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而是开口道。 “政哥,我们干嘛去?” 刘邦,李世民,朱元璋三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这地方的小仙女,小魔女,小妖女都挺不错,朕带你们去欣赏一二。” 嬴政四处看了看,然后确定没有人之后,对着三人露出一个你懂得眼神。 三人顿时眼神一亮,果然,还是整个会玩啊! 佩服,佩服! 说好的来苦修的呢? 嗯! 这也是对心境的磨砺,我辈修士,怎能被仙女,妖女,魔女所迷惑? 如果真被迷惑了,那就证明心性太差了,更需要不断磨砺才行。 第十四章 诸天序幕〔终章〕 始皇帝二千年,天河星宇尽数被纳入大秦版图。 始皇帝五千年,刘邦,李世民,朱元璋先后突破至天命至尊境。 嬴政带三人联手攻破黑暗天渊,击杀了天道树下镇压的天渊,并炼化了系统空间之中的破败世界。 始皇帝一万年,星辰海,一宫两殿,三阁四宗,五门六派,七山八洞,共三十六座至尊势力全部臣服大秦帝国。 至此,整个洪荒宇宙尽数被纳入大秦版图,人族成为诸天第一种族,大秦天庭立,星河万族俯首。 始皇帝十万年,洪荒宇宙天渊集体爆发,吞噬无数生灵。 天帝嬴政,率天庭三大至尊,三十六道皇,自中央天域破关。 天道垂首,众生膜拜! 此一战历经百万年,无数天庭强者前仆后继,舍生忘死,最终彻底消灭洪荒宇宙所有黑暗天渊。 整个宇宙迎来了最为稳定繁荣昌盛的极道时代,人人安居乐业,世间再无战争与疾苦。 始皇帝一千万年,消失几百万的天帝嬴政,再次显圣。 只手定天道,原始祖星地球,遁于虚空,彻底消失在了诸天万界之中。 至此,宇宙人族彻底失去了祖星,无数后人,一代又一代,穷其一生,再也未能得觅祖星踪迹。 此时的地球,再也没有一个修道者踪迹。 只有凡俗生灵芸芸大众,他们正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激荡时代。 一个古老的帝国,在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呼唤下,轰然倒塌。 而一个新生的帝国,正在冉冉升起,汉帝国! 周而复始,冥冥之中似有天道循环。 四百零七年大汉,最终也在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呼喊声之中,轰然瓦解,成为了历史云烟。 神州大地再次历经裂变,一个个英雄人物崛起于微末,迎来了三国鼎力的时代。 百年风云变化,魏国最终被一个家贼所窃取,晋国再次一统天下,继承秦汉云霄之志。 可惜天道因果,报应不爽,接连几代脑子有问题的皇帝,葬送了这个畸形国度,历来被后世所唾弃,笔墨甚少。 神州迎来了纷乱黑暗时代,一个叫冉闵的青年,面对支离破碎的神州,苍生泣血,最终仰天大怒,发出了一道杀胡令。 让这个汉人喋血的黑暗时代,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名叫杨坚的青年肩负起了秦汉伟业,在这片废土之上,开创了大隋王朝。 肆虐神州的四方夷狄彻底被打服,尊其为圣人可汗! 短短几十年,一代圣人可汗最终逝去。 英雄亦老,野心勃勃的新帝,再次走上了穷兵黩武的老路。 最终成为唐帝国的嫁衣,前一百年的大唐,成为了后世人们追忆的辉煌盛世。 后一百多年的大唐,则成为令人惋惜的窝囊时代。 帝都六陷,天子九逃,成为了盛世大唐洗不掉的耻辱! 时光匆匆,又一个家贼登上了历史舞台,欺负孤儿寡母,美曰其名,黄袍加身,顺应天道人心。 三百年大怂登上了历史舞台,这个不是割地,就是赔款,不是杀害忠良,就是重用奸佞的朝代。 唯一可圈可点之处,可能也就是,成为了无比辉煌的商业帝国。 毕竟没有钱可怂不下去,别的朝代都是让四方诸国朝贡,唯我大怂向四方诸国进贡保命! 可无论多么苟,苟延残喘三百年,还是倒在了蒙古铁骑之下。 百年大元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主角,以长生天之名,鞭笞世界。 残暴的统治,终是不能长久。 一个放牛娃,从一个和尚,开局一口碗,建立了汉人最后一个帝国。 终明一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那位大名战神朱祁镇不在此列! 数百年后,一个崭新纪元开始…… 车水马龙的都市,霓虹灯下的摩天楼,无不印照着盛世之光! 天上人间,作为x市最有名的娱乐会所,生意异常火爆。 五名青年,西装革履,带着墨镜,手中架着大雪茄,正在举杯畅饮。 一群娇艳舞女郎,正在尽情搔首弄姿,一展平生所长,希望得到这几位一掷千金的金龟婿青睐。 可惜,五人自始至终都在喝酒笑谈,根本没有看她们一眼。 “政哥,何必如此费时费力,搞这么多来?” 刘邦抽了一口大雪茄,看着酷酷的嬴政,有些不解道。 “一部史诗而已,对政哥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李世民穿着一套花花绿绿的西装,端着名贵无比的红酒,一饮而尽道。 “政哥隐匿了祖星,只怕另有深意吧?” 朱元璋掐灭了手中的雪茄,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躺在真皮沙发上道。 嬴政笑了笑,对着前方走过去的一个妖娆粉红女郎,吹了一个口哨。 “流氓!” 女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过去。 “哈哈哈哈!” 嬴政,刘邦,李世民,朱元璋,曾浩五人,皆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还是让先生来说吧!” 嬴政看着面前的花花世界,伸了一个懒腰道。 这么幸福的大时代,真舍不得离开啊! “在宇宙边际,发现了万界之门。” “根据初步探索,至少链接了数以万计的异宇宙。” “政哥以天道之力,暂时封印了此门。” “但封印即将松动,真正残酷的大时代要来了。” “我们以后得敌人,都是来自各个异宇宙的无上至尊。” “政哥将祖星彻底封印,也是为了留下人族火种。” “万一我等事败,也不至于让人族彻底葬送。” “至于以禁法,让祖星生灵全部成了凡俗生灵,是因为一旦有任何法力波动,都难以逃脱无上强者的感知。” “唯有如此,祖星才能永远隐匿无尽虚空,不被外力所干扰。” 曾浩神色凝重,声音低沉道。 “行了,封印即将消失,咱们就去会一会,来自异宇宙的无上强者吧!” 嬴政站了起来,眼神露出一丝期待之色。 如今了无牵挂,唯一战尔。 “政哥,此一区,生死未卜,要不要一人先找一个,重新体验一下人生乐趣?” 即便千百万年过去了,刘邦依旧不改老流氓本色,看着不远处的几名身材火辣的舞女郎,跃跃欲试道。 “老流氓!” 嬴政,李世民,朱元璋,曾浩四人,几乎不约而同的骂了一句。 刘邦当即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是很快他就感觉有点不对。 抬头一看,只见嬴政他们已经一人搂着一名舞女郎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麻麻批!四个不讲义气的混蛋,竟然想吃独食,休想撇开俺老刘!” 刘邦顿时破口大骂,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二千软妹纸的价格成功博得了一名舞女郎的青睐! 第二日…… 无尽星河,嬴政五人,站在无尽星空,望着生我养我的故土祖星地球,最终消失在了无尽星河之中。 诸天战场,才是他们的归宿! 幸福生活,就留给后人来享吧! 〔全书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