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爱的女人》 (一)迷惑 今年的冬天雨雪少，叶子喜欢的霏霏细雨和飘飘白雪都没光临。临近腊月了，往年白雪皑皑的银白世界迟迟没到，干燥寒冷的天气让人烦躁。 叶子此时目光呆滞的坐在黄漆班驳的破旧铁窗前，看着楼下像蚂蚁一样忙碌的黑色人影，心里泛涌起阵阵悲伤，她细小悲伤的抽泣声让人听了心里发酸。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妈妈前天已经在医院里去世了，留下了孤苦伶仃的叶子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叶子不知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下去。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为妈妈治病已经全花光了，最近的花消还是妈妈所在配电室的姐妹们一起给凑上的。她现在手里只有一百元钱和妈妈临死前留给自己的一条带着一个小金狗的黄金项链。 怎么办？对于还是高三学生的叶子来说，妈妈的离去是她最大的不幸。项链是妈妈留给自己唯一的物品，虽然能卖些钱，但叶子是绝对不会卖的，她看到项链就如同看到了妈妈。这一百元钱自己节省着花也就能维持半个月，难道真如妈妈临死前嘱咐的一样，去找那个忘恩负义的爸爸？执拗的叶子一想到“爸爸”这个词，她的恨意就从心底一下子升起来。是啊，“爸爸”这个词对别人来说是亲切熟悉的，对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并且从小就生活在“没爸爸的私生女”阴影下的叶子来说，“爸爸”就是“无情”，“爸爸”就是“仇恨”。 外面的风透过密封不严的老式窗户挤进了本来温度就不高的屋里，叶子不禁把自己身上那件有些褪色绿色羽绒服使劲往下拉了拉，然后，两手抱着肩膀继续哭泣。此时，叶子对自己的将来感到迷茫。 从上周起，叶子就一直在医院里陪伴着病重的妈妈。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医生伯伯神色沉重的告诉叶子：“孩子，多陪陪你妈妈吧，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等她神智清醒的时候就多与她说说话，她的日子不多了。我不想隐瞒她的病情，残酷的现实你早晚要面对，趁你妈妈还清醒，多与她聊聊。”叶子听了，心里顿时酸涨起来，眼里的泪水无声的簌簌流满了她那清秀的面庞，她抽泣着紧紧咬着下嘴唇，懂事的点着头。 从小学起，叶子就在矿上的子弟学校上学，妈妈在矿上的配电室上班。每天，叶子总是在妈妈温柔的呼唤声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总是妈妈那漂亮慈祥的笑容，叶子心里感觉甜甜的。 叶子第一次与妈妈有隔阂是在上小学三年纪的时候。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炎热的午后，叶子睡完午觉拿上妈妈为她准备的冰镇酸梅汤，精神抖擞的去叫静静一起去上学。当她走到静静家那黑色木质大门口时，听到了与妈妈一起在配电室工作的静静妈妈正在大声呵斥着静静：“以后，你少与叶子在一起。她妈妈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与野男人生下的她。叶子以后也好不到那里去，你没看到她一直没有爸爸吗？如果我发现你还与她一起玩，我就把你的屁股打成八半！听到了没有？你再给我重复一边。”静静妈妈的话像针一样尖锐，句句让叶子感觉心痛。她甩手扔掉了手上的酸梅汤，大声哭着向妈妈上班的地方跑去。她要妈妈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她是不是野孩子？ (二)忧伤 当叶子来到了阴凉黑暗的配电室时，看到妈妈正在换浅棕色工作服。叶子泪眼婆娑样子让妈妈大吃一惊，她急忙向叶子走去。 “妈妈，我爸爸呢？我怎么没有爸爸啊？”叶子不等妈妈说话，先抽泣着问着妈妈。 “怎么了？你怎么没上学？”妈妈答非所问的皱起了眉头。 “静静妈妈说，你与野男人生了我，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叶子重复着刚才听到的话。 “什么？你怎么会听信别人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叶子，你有爸爸，你爸爸死了。”妈妈的口气顿时严厉起来。 这时，从白亮的骄阳下走来了粗壮如牛，眼睛一大一小的静静妈妈，她正懒怏怏的向配电室门口走来。妈妈看到她，眼里冒火的冲了上去。叶子瞬间就看到她们缠打在一起，妈妈瘦弱的身影在静静妈妈肥壮的身材下显得是那样的弱小。叶子惊呆了，她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的大声哭起来。 叶子的哭声惊动了配电室的其他女人，她们蜂拥而出把叶子妈妈从静静妈妈身上拉开，不停劝说着叶子妈妈。 “她太不像话了！昨天与我有了隔阂，今天却把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添油加醋的告诉孩子，她还是不是人？”叶子妈妈疯了似的大声喊着。 “我说的是事实，你就是个破鞋！”静静妈妈也不势弱，她歇斯底里的声音让寂静的午后躁乱了起来。 妈妈又要上前想抓她，但被同事们拽住了。另外几个同事把骂骂咧咧的静静妈硬拽走了。妈妈带着一道被静静妈妈刚抓的红色伤痕，走向了正在发呆的叶子。 “叶子，静静妈妈是因为昨天与我闹了别扭，今天才这样说的。以后，别人的话不要相信，妈妈的话才是真实的。走，去屋里洗洗脸，去上学吧。考上大学，为妈妈争口气。”妈妈温和的拍着叶子瘦弱的肩膀说道。 “嗯。”叶子听话的顺从跟着去了，她不想再让妈妈为这事与静静妈大打出手了，她心疼妈妈。 洗完脸，在妈妈目送下，叶子向学校方向走去。 那天下午，叶子没去上学，她在三叉路口走向矿边上的一片荒草丛生的坟地，那里是叶子与同学经常去摘野花和酸枣的地方。那时，她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害怕。 坟地里矗立着苍翠高大的松柏，有十一座绿草覆盖的大坟和十六个坟头上用青石压着一张白纸的小坟。叶子听别人说过，这些小坟都是夭折的小孩坟地，叶子从没害怕过，她与静静经常喜欢在坟地中间摘些紫色的喇叭花戴在头上。 春天，她们会来此地挖野菜；夏天，她们喜欢这里的阴凉和那些五颜六色艳丽的野花－－－－－紫色的喇叭花，白色的苦菜花，淡青色的蒲公英花。。。。。。秋天的时候，坟场周围的酸枣小树开满绿色的小花，没等酸枣红，叶子与静静就开始摘。那酸涩的滋味叶子喜欢，偶尔也能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摘到几个大大圆圆的红酸枣，那酸甜可口的滋味令叶子难忘。只有冬天，叶子与静静不怎么来，因为冬天天短，下午放学后不一会儿天就黑。 叶子找了个绿草覆盖严密的大坟边坐下，看着骄阳下渐渐变黄的麦田，心里却在想“爸爸”的去向。如果爸爸真死了，那他的坟上一定也绿草丛生吧？ 那天下午，叶子一直呆呆的坐到放学时分。坟地里渐渐出现了嬉戏的学生们，叶子才无精打采的走回了家。 晚上，叶子第一次没与妈妈有说有笑，她感觉自己笑不起来。 从那天以后，静静妈妈却出人意料的对孤单影只的叶子笑着说：“去约我家静静一起上学吧。” (三)一夜长大 叶子顺声音回头看去，一个中等个子，面如满月的漂亮女孩正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漂亮眼睛面带微笑看着叶子。她凹凸有致身体上的头与苗条的身材比起来稍显大了点，但她美丽绝伦的精致五官掩盖了她这个小小缺憾，她给叶子的第一印象是惊艳。 “我也是来应聘的，不如这样，我们一起去找吧。”叶子声音柔和的笑着说道。 “好的。”漂亮女孩忽闪着迷人的眼睛欣然答应着，她漆黑微卷的浓密长睫毛象小扇子一样令叶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叶子心想：“还真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啊，她一定能应聘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彩霞，朋友们都叫彩霞，也有叫我霞子的。不过，只要不把我叫作‘瞎子’就可以，呵呵。”漂亮女孩幽默大方的打趣道。顿时，叶子感觉彩霞亲切了许多。 “我叫刘叶子，以后叫我叶子就可以了。”叶子也急忙介绍着自己，刚才有些害羞的表情变地自然起来。 “好名字！叶子，你的气质不错，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刚才你一回头的瞬间，你那清秀白皙的模样让我想到了一句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长得象极南方女子。”彩霞边说边替叶子把头上的一段白色棉线拿下来，用她粉红色的嘴轻轻一吹，笑着打趣说：“嘻嘻。。。。。。感情这白棉线也喜欢漂亮女孩啊。” “我可是纯正的北方女子，没一点南方血统。”叶子认真的说，“彩霞，你的眼睛真漂亮。” “嗯，我最满意的就是我这双有神迷人的大眼睛。”彩霞津津乐道的说着，“我敢说没有男人能对我这双美目小窥。” 她们边说边走进了中间那座直冲大路的楼厅。一进大厅，她们便看到清一色年轻女孩都打扮漂亮的坐在大厅里，错落有致的翠绿色布艺沙发上的女孩们咿咿呀呀的三个一堆两个一对的在聊着天。叶子与彩霞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彩霞随手从那圆形茶色玻璃茶几上拿起两瓶纯净水，快速递给叶子一瓶说：“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一会儿准备声音清脆的回答问题。” “嗯。”叶子接过彩霞递过来的水，神色有些不安的说：“也许这不是给我们准备的吧，他们会不会来收钱？” “哈哈，一看你就是没经历过什么场合，没关系，你喝就是。如果一会儿有人过来收钱，算我的。”彩霞笑着说，“以我的经验看，这就是为我们这些应聘女孩准备的，你没看到商标上是‘纯净水’吗？这水批发也就是5角钱左右，这大宾馆也太小气了，连矿泉水都舍不得放。”彩霞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撇了撇嘴牢骚满腹的说。 “彩霞，我是第一次经历应聘。看样子，你好像经历过多次？”叶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在小口喝水的彩霞问。 “对啊，虽然我们年龄差不多，但我敢说我走的路比你过的桥多。本人从初中毕业后就频繁出入于这种应聘场合，用我朋友的话说，我是‘老油条’了，嘿嘿。” “你应聘的几率是多少啊？” “我？可以这么说，90％。”彩霞笑着侃侃而谈，“这三年里，我经常跳槽。漂亮成了我的通行证，我干过秘书，公关等，就是没做过宾馆服务员。我的经验告诉我，漂亮是女人最大的本钱，你要好好利用你清秀漂亮的脸蛋哟！” “那你如果干腻了这行业是不是又要跳槽？”叶子好奇的问。 “哎呀！你真是个傻叶子。实话告诉你，我跳槽的主要目的是想钓个‘金龟’婿。在以前的三年里，我展转了几个公司，都他妈的是些空架子的中小公司。老板们虽然看起来也有车有房，但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很大的一笔贷款，我可不想做‘负翁’的老婆。大公司学历卡的紧，我这初中学历的直接没面视资格。”彩霞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细长的香烟，姿势幽雅的抽了起来。 “你喜欢宾馆服务员这行业？” “喜欢个屁！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叶子，这宾馆可是我们市最好的宾馆，来入住大都是些大干部或是有钱人。我是想‘曲线救国’，用我的美貌做诱饵，钓一个使我以后能荣华富贵的‘权龟’或是‘金龟’我都不嫌。不过，一会面试的时候我就不这样说了。”彩霞说完对着叶子莞尔一笑。彩霞直白的话让叶子感觉到了她的直爽，叶子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彩霞在沙发上吞烟吐雾，心想：“她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做服务员，能做好吗？” 叶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大厅里打扮各异的青春女孩，她与彩霞的谈话暂时停止了。这时，一个中年女人尖利的声音在大厅里响了起来：“姑娘们，在这里排队依次进去面试！”那些唧唧喳喳的小姑娘们瞬间都恢复了平静，各个神色紧张情绪高昂的排起队来。 叶子忙不跌失的要去排队，彩霞一下拉住了她说：“叶子，别急，慌了不打粮食，一会跟着我去加个塞。”彩霞神情镇定的说。 “那样恐怕不好吧？”叶子担心别人会提意见。 “什么好与不好的？到时，你别说话只要紧跟在我的后面就可以了。”彩霞满不在乎的说道。 当女孩们鱼贯而入开始进行面试的时候，彩霞拉起叶子就直奔长龙的中间而去，叶子只好言听计从的尾随着彩霞。叶子与彩霞都顺利被宾馆录取了，她们从此便成了这个掩映在浓密绿树下古色古香的高档宾馆中的一员了，她们顺理成章的成了无话不说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叶子发现，这次宾馆招聘的女孩子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有青春靓丽的外表，学历都不是很高，有的还只是初中毕业。叶子感觉她们都有着漂亮女孩所特有的趾高气扬的神情。 幽雅的环境，穿着高档的住客，彩霞如鱼在水中自由游弋般在宾馆里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彩霞就与两个男人上了床，这让叶子时时为彩霞担心。 第一个男人老胡是个六十多岁的调研员，年龄大了不得不让出了局长的位置，在单位成了无权的调研员。这老胡“人老心不老”，一直不甘寂寞。在没下台之前就喜欢隔三叉五来此宾馆用公款小住几天，用他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就是：“日里万机的他来宾馆疗养休息，以备养精蓄锐去更好的工作”。 老胡是个见了年轻漂亮姑娘就挪不动腿的老色鬼。今年，他从一呼百应的局长一下变成了无人理睬的调研员，心里感觉到极度的不平衡，就像突然在高空中失去平衡摔下来一样，摔得他一时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如果不是上面年龄卡得紧，他早就动用关系请客送礼再干几年局长了，他一直不认为自己年事已高。在老胡当局长的这些年中，他的亲人都不同程度的得到了很多实惠。下海经商的女儿直接为电厂供应大路货，明目张胆的从中谋取暴力，人们都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但没人敢提出疑义，毕竟她老爸是主管上司。她一年的时间就赚了三十几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很有能力，其实呢，她是把他爸爸的权利转化成了金钱。老胡的儿子也在爸爸权利的掩护下，顺利当上了新电厂筹备处的处长，一个有着很多灰色收入的实惠官，这让人想到了时下流行的俗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这种现象在企业中表现的特别明显，以至于在企业想当官的人都开始研究关系学了。老胡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后辈们也都因为他的关系顺利招进了这个高收入的垄断企业。亲戚们一提起他就都感恩带德的翘起大拇指说：“我们胡家能出这样一个能人是上辈子修的福。” 老胡当局长的这些年，充分证实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老话。他的好色是众所周知的，有些找他办事的人经常投其所好的请他去一些有小姐的娱乐场所去消费，动则上千。他每次在灯红酒绿中看着穿着性感的小姐那凹凸有致的身体，眼里总是冒着像“狼见了羊”一样贪婪目光，笑着把小眼眯起来，露出沉醉的表情，拍着自己肥肠满肚的大肚腩点头说：“秀色可餐！秀色可餐！” 现在，他突然从局长位置上退了下来，单位的许多人对他的态度从点头哈腰明显变成了视而不见；就连他以前的下属现在见了他也开始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看他，这让以前听惯了恭维的老胡感觉到了极度不适应。他最近每每感叹道：“唉！世风日下，人走茶凉，势利眼小人多如牛毛啊！”好色的他抓住时机在退位之前，偷营钻利的利用手中的大权最后用公款为自己办理了一个月的入住宾馆手续，心情低落的住了进来。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公家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白花。” 他在宾馆见到彩霞的第一眼就迷上了她，彩霞对此采取的是不理不睬的冷淡态度。彩霞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她去前台登记处查看了老胡的底细。当她看到登记本上面写着“局长’时，她对老胡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每每见到他时都变得笑容可掬起来。老胡看到彩霞灿烂的笑脸，不禁春心荡漾起来，多次提出让彩霞给自己作干女儿，彩霞也真已假假已真的与他做起戏来。老胡有时不分场合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的叫着“彩霞”的名字，这让彩霞感觉难堪，心里默默的骂着“老流氓”。 老奸巨滑的老胡处心积虑的想把彩霞弄到手，俗话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最终彩霞抵不住金钱的诱惑，与老胡暗中苟合了一周，得到了两万元的报酬。“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老胡退为调研员的消息慢慢传到了彩霞的耳朵，她开始有意疏远老胡了，经常找各种理由不去见老胡。老胡也只能干瞪眼，“打落牙往肚里咽，有苦说不出。” 春暖花开时，彩霞结交了第二个男人。那是一个叫钱沿的25岁左右的纨绔子弟，长相白净帅气，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每天头上都喷着亮湿摩丝，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情。叶子听彩霞说他是邻市一个副市长的公子，来这里是找他爸的老战友谈一笔大生意，彩霞用尽浑身解数，终于把他勾引上了床。本想与他“比翼双飞在人间”，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与钱沿交往的半个月中，彩霞除了得到了几身价格不菲的高档衣服外，别的什么也没得到。当彩霞满怀憧憬的提出与他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时，那公子哥用很惊奇的眼光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彩霞说：“就你？想当我的女友？呵呵，别白日做梦了。本人找女友的条件很苛刻的，首先我要求女方必须是处女。再说了，我这辈子结不结婚还说不定呢。”原来，那公子哥钱沿只把她当作了临时“**”玩弄了半月，然后便“一去不回头了”。钱沿走后，彩霞感觉像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窝囊的一周没去上班。 彩霞是个气来得快也消得快的女孩。一周后，叶子再次见到她时，她又恢复了以前的快乐活泼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四)帮助 “妈，你说什么啊？你不会死的，你今天的精神比昨天好多了，你会一天好起一天的。”叶子哭了，她只是抽泣着不断重复说着，“书上都说了，好人一定会长命的。” “叶子，妈妈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只要勇敢的面对未来，妈妈也就放心了。记住一句话，天无绝人之路。妈妈感觉真的对不起你，你才十七岁就把你孤单的留在了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妈妈一脸的担忧。 母女俩就这样边看雨边抽泣着聊天，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妈妈说要睡一会，叶子小心的把她扶上了白色的床，妈妈这一躺下就再也没有起来。当叶子买饭回来叫妈妈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妈妈皱着眉头永远的去了。叶子哭着把妈妈的眉头顺直：“妈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勇敢走下去的，不管以后的路多么艰难。”说完，她趴在妈妈的身上大哭起来。 妈妈永远的走了，叶子在静静妈妈等同事的帮助下处理完了后事，她们合伙为妈妈在绿树成荫的公墓里买了一个小墓地。 成绩优异的叶子本来想考大学的，但自从妈妈被病魔夺去生命后，倔强无奈的她决定先去打工，因为她现在连生计都成了问题。她不想去找那个害妈妈受了一辈子苦的“爸爸”。 叶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她明白以后只有靠自己了。 外面肆虐的风在呼啸着，似鬼哭狼嚎一般让人胆战心惊。屋里的光慢慢暗了下来，叶子感觉胃里一阵痉挛，她不禁停止了哭泣，她要先去厨房找点吃的东西，她很明白自己在这时候绝对不能倒下。 穿过窄小黑暗的过道，叶子来到了小而干净的厨房。叶子顺手把门口的灯打开，一阵强光刺得她眯起了眼睛，她不禁用冰凉的手揉了揉那双红肿的大眼睛。白色洁净的瓷砖被妈妈擦得一尘不染，锅碗瓢盆都整齐的放在精巧的绿色木制橱柜里，不锈钢的液化气炉具亮闪闪的，一切都与原来一模一样，惟独少了妈妈忙碌的身影。叶子看了感觉一阵心酸，她从此再也看不到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了。叶子喜欢每次放学后看着妈妈在黄色暖光下忙着做饭的样子，她感觉温馨倍至。 叶子走到有些泛黄的白色老式冰箱前，打开了冰箱。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里面的馒头都长了黑点，蔬菜也都蔫而吧唧没一点水份挂上了干边。叶子这才想起已经半个多月没打开冰箱了，她急忙把冰箱里的东西都清理了出来，把冰箱擦洗干净，然后把电源拔掉。她以后不准备再用冰箱了，以省下电钱当自己的生活费。她又打开饭橱看了看，里面除了几包花花绿绿的袋装方便面外，别的什么也没有，她饥不择食的快速拆开两包方便面，用温凉的水泡上了面。 “叶子，在吗？”门外穿来李静妈妈亲切的呼唤声。 “在。”叶子边答应着边去开门。 “叶子，走，去我家吃饺子去，韭菜肉馅的。”门外李静妈妈慈祥的笑着说道。 “阿姨，我不去了，我正吃着面呢。”叶子推脱道。 “你自己能做什么好吃的？再说，你看这才几天啊，你就瘦了一圈。天这么冷，走，去我家热汤热水的吃饺子去。”李静妈妈说着就拉叶子的胳膊。 “我不想去。”叶子皱着眉头说，“现在，我只想静一会。” “我知道你这闺女脾气拗，你妈可是要我照顾你的，你难道不听你妈的话？”李静妈妈搬出了叶子妈妈的话。 “好吧。”叶子只好跟李静妈妈去了她家。 (五)决定 自从那次叶子妈妈与李静妈妈大打出手后，李静妈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议论叶子妈妈的事情了，叶子猜测妈妈一定与她说了什么，这真是“不打不成交”。 在李静欢声笑语的温暖家里，叶子心里象压了块大石头一样沉重。看着自己同龄的李静有着爸爸妈妈的呵护，她真是羡慕极了。 晚上9点多，叶子委婉拒绝了李静妈妈的挽留，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冷清寂寞的家中。她没脱衣服一头躺在自己蓝色洁净的小床上，脑海中满是妈妈慈祥的面庞，她又一次泪流满面的陷入了无尽的忧伤中。。。。。。 叶子就这样没开灯躺在黑暗房间里呆呆盯着天花板在想妈妈，她一动不动的像是木头人一样，只有眼睛的眨动才表明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叮呤。。。。。。”门铃声打断了正在沉思冥想的叶子的思路，她起身开门后看到的是厂里的技术员王叔叔的笑脸。这是一个40岁左右的白瘦男人，是三年前调来矿上的。在叶子的记忆中，他一直是自己家的常客，经常热心帮助妈妈干些重活。叶子从妈妈的口中知道，他是个离婚男人。叶子感觉王叔很好，既会疼人还很幽默，就一直盼望着能叫他爸爸，可妈妈就是不松口，楞是一直到死也没与王叔叔谈情说爱。人真奇怪，王叔叔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帮助了她们三年多。有几次妈妈怕耽误王叔叔找对象，故意用难听的话撵王叔叔走，可王叔叔还是不离不弃的固定每个周六来这里。叶子喜欢王叔叔做自己的爸爸，可妈妈就是不答应，每次叶子说起的时候，妈妈总是说‘在你上大学之前我是绝对不找对象的，以免生事。”叶子知道妈妈独守空房的原因后，心里很感动：“妈妈真心细。”。 “叶子，我给你买了些新鲜蔬菜，肉，还有米。妈妈不在了，以后要像大人一样自己过日子了。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一定帮助你。”叶子听了心里一阵感动，眼睛里又开始发热，但她没让泪水流下，忙不跌失把王叔叔让进了屋里。 “这是配电室的同事们捐的为数不多的两千元钱，你先当生活费。我的这三千元钱是让你上学用的，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也能抵挡一段时间。你要好好上学，完成你妈让你上大学的心愿。我可能下周就要调去外地煤矿了，那边急需我这专业的技术人员。我想问你跟不跟我走？”王叔叔用商量的语气问叶子。 “不，我不去！”叶子口气坚决的说。她不想做王叔叔的累赘，因为他还要找对象，还要组织家庭的，“王叔叔，你放心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送走了王叔叔，叶子看着脚下大包的肉菜和茶几上两叠整齐的红色百元钞票，感动的泪水又一次滂沱而下。她低头抽泣着自言自语的说：“妈，你在天上看到了吗？你的在朋友无私帮助着你的女儿，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叶子任泪水悄悄在自己的脸上自由滑落“妈，有了这些钱女儿就能撑一段时间了，你就放心吧。明天，女儿决定去打工挣钱，上大学的事情只好暂时延期了。。。。。。”叶子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她一下趴在茶几上号啕大哭起来。。。。。。第二天，叶子一如既往的在早上六点钟准时起床了。梳洗打扮吃饭只用了20分钟，平常这时她会在阳台上读一会英语，然后等到7点才去上学。而今天与往常截然不同了，她要出门找工作打工挣钱。 (六)第二次进城 黑暗在慢慢消失，当天蒙蒙亮时，深蓝色的天空变成了灰白色，满天的繁星也渐渐随黑暗的消失隐去了。叶子又要再次进城了，这次不是找工作而是去找她一直没见过的爸爸，叶子一想到“爸爸”这个词，她的心就忐忑不安起来。她心知肚明，自己的这次出现一定会在爸爸家里激起些须的波澜，但她为了自己的以后，只好咬着牙迎着尴尬也要去。叶子心里虽然有时会产生一丝隐隐的恨意，但一想到自己要去求爸爸帮助，心中的恨意减弱了少许。自从有了上次找工作的经历，叶子深深明白了学历的重要，为了将来生活的安定，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上大学。在现在这个注重知识的社会里，学历是找工作的敲门砖，没有学历要想找个好工作比登天还难，深有体会的叶子暗暗发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上大学是必走之路。”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合体运动短袖体恤，就是肩膀上有两条黑色条纹的那种；一条灰色的棉质宽松七分裤，一双黑色的平底凉鞋，背上自己那深绿色的双肩背包，就象一朵白净纯洁的百合一样给人干净无暇的感觉。她的背包里是两瓶矿泉水和一个蛋黄面包，还有就是妈妈用过的紫罗兰色长方形皮钱包；钱包里有200元钱，有存折，有妈妈的照片，有鸡心项缀的金项链，还有就是录学通知书。叶子明白，这些东西就是自己的全部，所以，她格外小心的把钱包放到了最靠近背部的书包夹层里。 五点钟，叶子准时坐在了矿区开往城里的最早一辆班车上。这矿是个上万人的大矿，有许多人在热闹方便的城里买了商品房，每天坐班车来回上下班；从矿上到城里有很长的路程，大约得40分钟左右。一般最早一班进城的车里上班簇很少，都是些无所事事的闲人在上面。今天车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是些老年人，看样子他们是要去城里走亲戚的样子，东西带的不少。 那中年干瘦的司机哈欠连天的开着车，嘴里还不停与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喜笑颜开的老年人闲扯，看样子他们认识。叶子打开那有些声响的松散车窗，吹着徐徐的透心凉小风，看着一闪而过的矿区景色，叶子感觉轻松了许多。 车子路过那贴满五彩斑斓海报的电影院，叶子想到了每周与妈妈看电影的情景，心里一阵难过；此时的电影院门口寂静无声，门前的灰色水泥广场看起来宽阔了许多，与白天熙熙攘攘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躬背的老人正在慢慢扫着地上的杂物，大多是些花花绿绿的雪糕包装袋和小食品的包装袋，看样子昨晚看电影的人又不少。 出矿区用了10多分钟，当车子轻快的开上那黝黑宽敞的柏油大路时，叶子被路边翠绿茂盛的大片疯长的玉米震惊了，满眼的绿色让叶子感觉到生命的旺盛。路两旁的笔直高大的扬树象忠心的卫士一般一动不动，叶子感觉到眼花缭乱。她此时思绪万千，不禁绞尽脑汁设想起今天的场景。她想不出自己的生身父亲会怎样对待她，如果他不认怎么办？如果。。。。。。叶子的思虑让她感觉惶惶不安，她使劲晃了晃头，暗暗的对自己说：“一切顺其自然吧，办成了，我高兴；办不成，我就再去打工，攒钱下年再考。”想到这里，她的心竟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李大妈，去城里走闺女家啊？”中年司机又与另一个老妇人搭话了。 “是啊，我闺女又生了，我去忙月子。”一个肥胖的60岁左右的红脸女人笑着答话。 “哎！怪了，你去年也去望月子，难道你两闺女？你不就一个闺女一个儿子吗？”司机一惊一乍的咋呼着。 “嘿嘿，小董啊，我还是去看我那唯一的闺女，她生二胎了。” “你闺女找的农村户口对象？不是听别人说她钓了个金龟吗？” “嘿嘿，她对象是个私营企业家，有钱。多生一胎就多交点罚款，现在钱什么也能买，他为了要个儿子继承财产，罚款这点钱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哎！就苦了我闺女了，看样子我闺女明年还要受罪，这次生的还是女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这女婿上了要儿子的瘾了，真没办法。”胖女人长叹一声，“都是有钱烧的！” 叶子在司机与胖女人的聊天中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当司机在城里的固定地点停车的时候，叶子感觉惊奇：“这么快就到了？” 一下车，叶子便感觉到凉风席席。夏天的天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晴空万里，瞬间就乌云密布，雷声隆隆，这情况很正常。正如俗语所说的“夏天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鱼白色的天空变得灰黑起来，灰黑色的云层滚滚向西边翻滚着，叶子不禁想到了自己学的天气知识“云彩向西披蓑衣”，看样子，一场不可避免的大雨就要来临了。 (七)焦急 叶子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街头，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和车水马龙的街道，一阵无助的恐慌令她青春靓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神色。她此时就感觉自己进了迷宫一样，手足无措。为了不走冤枉路，她咬咬牙决定打个车去玫瑰园－－－－这是彩霞打听来的爸爸家的住址。 在出租车上，爱聊天的胖胖圆脸中年出租车司机问明叶子去的地方后，一边开车一边与叶子聊起来。 “小妹妹，玫瑰园可是我们市最高档的小区了，那里住的都是些非富则贵的人。你在那里住啊？” “不是，我去找同学玩。”叶子只好随口编了个谎话。怎么说呢？难道说去找爸爸？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让别人听了会笑话。也许有些人会认为这事情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确确实实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叶子不禁叹口气，心里默默埋怨上天对自己的不公。为什么妈妈就不能与爸爸结婚？爸爸怎么就没再去找妈妈？他们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分的手？被迫还是自愿？这一系列的问题都令叶子不解，她决定以后一定把这些为什么后面的问号去掉。 “那你同学的爸爸一定是富人了？现在啊，贫富分化的很厉害，有的城市贫困户人家温饱都困难，有的人却富得流油，挥金如土。我的一个同事一家三代才住五十平米的房子，比比玫瑰园的住户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听说那里的一栋别墅没有200万拿不下来，他们每月的物业费很客观，一般工薪阶层就是贷款在那里买了房子也供不起。对了，你们同学家一定有车吧？一般那里的住户都有车。”健谈的司机喋喋不休的说着，“我这辈子是住不上那样的房子了，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叶子听了司机的话，从侧面知道了玫瑰园的情况，看来爸爸是个很有钱的主。 “现在的有钱人都很抠门，我们出租车公司的一个司机应聘到一个私人大公司去开小车，每月的工资被各种借口扣除后，只够糊口；而公司经理出入各种饭店和风月场所却大方的很。听说有一次，一个姓郑的办事处经理为了让舞厅小姐陪跳第一只舞，竟然出价2000元，真他妈的没什么正事了。我们每天辛苦忙碌一个月有时还挣不上这些，真到了‘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了？真想不明白。”司机的口气变得有些气愤。 “喔”叶子没发表什么激进的言论，她感觉司机的话题自己插不上嘴，毕竟自己对社会还处于一知半解。她看着外面慢慢变得整齐的街道和规划得幽静悦目的绿地，不禁问道：“师傅，是不是快到了？” “对，过了这个人工湖就到了。小妹妹，我只好送你到门口了，出租车不让进。外面开始下雨了，你要快速跑进去。”中年司机好心的说。 叶子这才注意到透明玻璃上零星的几个雨点，她感激的对司机说：“谢谢你啊师傅。” 叶子一下车，肆虐的夏风把她乌黑的长发吹了起来，冰凉的雨滴打在她温热的脸上，叶子感觉到一阵透心的凉爽。空气里到处洋溢着一股泥土的味道，让人感觉到干燥的大地确实需要大雨来滋润了。 雨点的下落速度快了起来，叶子把绿色的双肩背包顶在头上，小跑去了小区传达室。 (八)找工作 传达室里，一个穿着深红色保安制服的25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光线暗淡的屋里倚着墙看早报。叶子的突然闯进，令他不由的把一双细长眼睛从报纸上挪开，他眼光直直的盯着叶子问：“小姐，怎么要去上学？” 叶子听了他的话，明白他是把自己当作在这里居住的人了，急忙笑了笑说：“大哥，我是来找人的。” 叶子习惯性的又站在了阳台上，看着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学生们三个一伙两个一对的身影，她心里羡慕及了。叶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楼下人们的身影呆呆的想：“人生真是变化无常，如果妈妈不早逝，我也不会为生活操心。曾几何时，我也是这幸福学生中的一个，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可妈妈的离去如晴天霹雳一般震懵了我。哎！也许这就是命吧。” 叶子心知肚明，自己如果不继续上学的话，前途将一片渺茫。在这个注重文凭的社会里，没有大学文凭的人大多以后只能在社会最底层徘徊；但如果继续上学，自己手里的这五千元钱除去生活费外，所剩寥寥无几，上大学几乎是天方夜谈。俗话道，“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叶子很早就知道这句名言，昨晚她想的很透彻：“还有半年我就高中毕业考大学了，现在学校已进入全面复习阶段，出去挣半年钱以备后用，功课可以晚上下班后自己复习。到时如果真考上了大学，自己也不用为学费发愁了，这是唯一的两全其美的办法，自己现在首当其冲的是先去打工。”想到这些，叶子心里感觉稍稍平衡了些，“自救才是唯一的出路。” 八点钟，叶子精神抖擞的出门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短款羽绒服，里面的嫩绿色高领毛衣衬得叶子的脸有些苍白，一条水磨蓝的合体牛仔裤把叶子修长的大腿曲线勾勒的优美挺直，叶子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气息。 “水雾蒙蒙的吊梢大眼睛，高直挺拔的琼瑶鼻子，不点自红菱角分明的嘴，鸭蛋型的脸庞，亭亭玉立的身材，白皙嫩滑的皮肤。”这是叶子的同桌在作文中描述的叶子长相，老师还做范文在班上读了。叶子知道自己漂亮，但没想到同桌的男生竟然把自己观察的这么仔细。她清楚的记得，在老师朗读的时候，她不禁红着脸害羞的低下了头。 叶子此时走在大街上心里一片茫然，她感到无从下手，不知怎么去找工作。她咬牙暗暗告戒自己说“万事开头难，只要先开了头，那一切就好说了。” 叶子先去沿街的铺面门上贴着大红招聘红纸的店铺挨家去问，可得到回答都是已经招完了。叶子有些沮丧的想：“招完了为什么还不把红纸揭下，分明是骗人吗？”其实，这些黑字红底的招聘广告大部分是商家做给顾客看的幌子而已，这是以后叶子才知道的。 走了大半条街，叶子感觉到浑身开始冒汗，她有些灰心的站在街上，看着寒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来车往的热闹场面，她左右为难起来：“我该怎么办呢？”这时，她突然想到了本市的报纸，那上面一定有招聘广告的。 叶子急忙去了最近的书报亭，忙不迭失的买了一份早报，蹲在书报亭边上仔细浏览起来。 当她看到一整版的招聘广告时，自己刚才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安稳了下来，她自言自语的怪嗔着自己：“我真笨，怎么就没想到报纸呢。” 可是，报纸上面招聘的人员大都要求大学本科，叶子看了开头的几个就很失望，她开始重点找不要求学历的工作。“英语家教，宾馆服务员，超市售货员，产品销售员。”最后，叶子把不需要学历的几个工作类型分了出来，权衡利弊，她决定去做英语家教。英语是自己的强项，大学毕业的妈妈从小学开始就教叶子英语。现在，叶子的英语水平在全校的整个高三是数一数二的，口语有时比老师都标准。当然了，这是她每天勤学苦练的结果。 主意一定，她直接在报亭的公用电话联系起来。 “喂，你家需要英语家教是吗？”叶子开始一家一家问起来，一共有三家招聘英语家教的。 (九)相识 有两家的女主人坚持说需要男家教，只有一家说让叶子留下电话号码，等男主人回来后再说，叶子只好照办。 她又仔细看了一家大型宾馆招聘女服务员的广告“年龄要求在17岁至22岁，五官端正，最好会些简单的英语对话。试用期月薪400元，满三月后月薪700元。有意者请去‘江山宾馆’面试。”叶子决定去面试，找英语家教的那家还不知猴年马月才来电话。 当叶子按照报纸上的地址找到那家坐落在市中心的宾馆时，才知道这原来是一家很正规的高档宾馆。叶子站在有门卫的大门口观察了一会，就面色沉静的随着三三两两的年轻女子从古色古香的大门里走了进去。 一进大门，叶子顿时感觉视野开阔了许多。规划整齐错落有致的绿色耐寒植物悠闲的在风中摇曳，黄墙红瓦造型古朴典雅的三座长型三层大楼并列的排在一起，每个窗下都有一个白色空调；在楼与楼之间是一片宽阔的草地，草地中间都有一个“白鹤亮翅”造型的喷泉；楼周围是一圈用黑色大理石砌成的花坛。三座楼看起来就象是三个打扮华丽的贵夫人一样，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叶子不禁暗暗惊奇起来：“这宾馆从外面看不显山不露水的，里面原来别有洞天啊！” 叶子边看边沿着宽阔洁净的白色水泥路慢慢走着。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喂，小姐，请问招聘办公室在哪？” 叶子顺声音回头看去，一个中等个子，面如满月的漂亮女孩正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漂亮眼睛面带微笑看着叶子。她凹凸有致身体上的头与苗条的身材比起来稍显大了点，但她美丽绝伦的精致五官掩盖了她这个小小缺憾，她给叶子的第一印象是惊艳。 “我也是来应聘的，不如这样，我们一起去找吧。”叶子声音柔和的笑着说道。 “好的。”漂亮女孩忽闪着迷人的眼睛欣然答应着，她漆黑微卷的浓密长睫毛象小扇子一样令叶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叶子心想：“还真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啊，她一定能应聘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彩霞，朋友们都叫彩霞，也有叫我霞子的。不过，只要不把我叫作‘瞎子’就可以，呵呵。”漂亮女孩幽默大方的打趣道。顿时，叶子感觉彩霞亲切了许多。 “我叫刘叶子，以后叫我叶子就可以了。”叶子也急忙介绍着自己，刚才有些害羞的表情变地自然起来。 “好名字！叶子，你的气质不错，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刚才你一回头的瞬间，你那清秀白皙的模样让我想到了一句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长得象极南方女子。”彩霞边说边替叶子把头上的一段白色棉线拿下来，用她粉红色的嘴轻轻一吹，笑着打趣说：“嘻嘻。。。。。。感情这白棉线也喜欢漂亮女孩啊。” “我可是纯正的北方女子，没一点南方血统。”叶子认真的说，“彩霞，你的眼睛真漂亮。” “嗯，我最满意的就是我这双有神迷人的大眼睛。”彩霞津津乐道的说着，“我敢说没有男人能对我这双美目小窥。” (十)相识彩霞 她们边说边走进了中间那座直冲大路的楼厅。一进大厅，她们便看到清一色年轻女孩都打扮漂亮的坐在大厅里，错落有致的翠绿色布艺沙发上的女孩们咿咿呀呀的三个一堆两个一对的在聊着天。叶子与彩霞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彩霞随手从那圆形茶色玻璃茶几上拿起两瓶纯净水，快速递给叶子一瓶说：“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一会儿准备声音清脆的回答问题。” “嗯。”叶子接过彩霞递过来的水，神色有些不安的说：“也许这不是给我们准备的吧，他们会不会来收钱？” “哈哈，一看你就是没经历过什么场合，没关系，你喝就是。如果一会儿有人过来收钱，算我的。”彩霞笑着说，“以我的经验看，这就是为我们这些应聘女孩准备的，你没看到商标上是‘纯净水’吗？这水批发也就是5角钱左右，这大宾馆也太小气了，连矿泉水都舍不得放。”彩霞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撇了撇嘴牢骚满腹的说。 “彩霞，我是第一次经历应聘。看样子，你好像经历过多次？”叶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在小口喝水的彩霞问。 “对啊，虽然我们年龄差不多，但我敢说我走的路比你过的桥多。本人从初中毕业后就频繁出入于这种应聘场合，用我朋友的话说，我是‘老油条’了，嘿嘿。” “你应聘的几率是多少啊？” “我？可以这么说，90％。”彩霞笑着侃侃而谈，“这三年里，我经常跳槽。漂亮成了我的通行证，我干过秘书，公关等，就是没做过宾馆服务员。我的经验告诉我，漂亮是女人最大的本钱，你要好好利用你清秀漂亮的脸蛋哟！” “那你如果干腻了这行业是不是又要跳槽？”叶子好奇的问。 “哎呀！你真是个傻叶子。实话告诉你，我跳槽的主要目的是想钓个‘金龟’婿。在以前的三年里，我展转了几个公司，都他妈的是些空架子的中小公司。老板们虽然看起来也有车有房，但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很大的一笔贷款，我可不想做‘负翁’的老婆。大公司学历卡的紧，我这初中学历的直接没面视资格。”彩霞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细长的香烟，姿势幽雅的抽了起来。 “你喜欢宾馆服务员这行业？” “喜欢个屁！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叶子，这宾馆可是我们市最好的宾馆，来入住大都是些大干部或是有钱人。我是想‘曲线救国’，用我的美貌做诱饵，钓一个使我以后能荣华富贵的‘权龟’或是‘金龟’我都不嫌。不过，一会面试的时候我就不这样说了。”彩霞说完对着叶子莞尔一笑。彩霞直白的话让叶子感觉到了她的直爽，叶子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彩霞在沙发上吞烟吐雾，心想：“她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做服务员，能做好吗？” (十一)老胡 老胡当局长的这些年，充分证实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老话。他的好色是众所周知的，有些找他办事的人经常投其所好的请他去一些有小姐的娱乐场所去消费，动则上千。他每次在灯红酒绿中看着穿着性感的小姐那凹凸有致的身体，眼里总是冒着像“狼见了羊”一样贪婪目光，笑着把小眼眯起来，露出沉醉的表情，拍着自己肥肠满肚的大肚腩点头说：“秀色可餐！秀色可餐！” 现在，他突然从局长位置上退了下来，单位的许多人对他的态度从点头哈腰明显变成了视而不见；就连他以前的下属现在见了他也开始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看他，这让以前听惯了恭维的老胡感觉到了极度不适应。他最近每每感叹道：“唉！世风日下，人走茶凉，势利眼小人多如牛毛啊！”好色的他抓住时机在退位之前，偷营钻利的利用手中的大权最后用公款为自己办理了一个月的入住宾馆手续，心情低落的住了进来。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公家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白花。” 他在宾馆见到彩霞的第一眼就迷上了她，彩霞对此采取的是不理不睬的冷淡态度。彩霞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她去前台登记处查看了老胡的底细。当她看到登记本上面写着“局长’时，她对老胡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每每见到他时都变得笑容可掬起来。老胡看到彩霞灿烂的笑脸，不禁春心荡漾起来，多次提出让彩霞给自己作干女儿，彩霞也真已假假已真的与他做起戏来。老胡有时不分场合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的叫着“彩霞”的名字，这让彩霞感觉难堪，心里默默的骂着“老流氓”。 老奸巨滑的老胡处心积虑的想把彩霞弄到手，俗话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最终彩霞抵不住金钱的诱惑，与老胡暗中苟合了一周，得到了两万元的报酬。“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老胡退为调研员的消息慢慢传到了彩霞的耳朵，她开始有意疏远老胡了，经常找各种理由不去见老胡。老胡也只能干瞪眼，“打落牙往肚里咽，有苦说不出。” 春暖花开时，彩霞结交了第二个男人。那是一个叫钱沿的25岁左右的纨绔子弟，长相白净帅气，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每天头上都喷着亮湿摩丝，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情。叶子听彩霞说他是邻市一个副市长的公子，来这里是找他爸的老战友谈一笔大生意，彩霞用尽浑身解数，终于把他勾引上了床。本想与他“比翼双飞在人间”，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与钱沿交往的半个月中，彩霞除了得到了几身价格不菲的高档衣服外，别的什么也没得到。当彩霞满怀憧憬的提出与他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时，那公子哥用很惊奇的眼光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彩霞说：“就你？想当我的女友？呵呵，别白日做梦了。本人找女友的条件很苛刻的，首先我要求女方必须是处女。再说了，我这辈子结不结婚还说不定呢。”原来，那公子哥钱沿只把她当作了临时“**”玩弄了半月，然后便“一去不回头了”。钱沿走后，彩霞感觉像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窝囊的一周没去上班。 彩霞是个气来得快也消得快的女孩。一周后，叶子再次见到她时，她又恢复了以前的快乐活泼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十二)观点 星期天早上，叶子习惯性的天一亮就从宾馆集体宿舍醒了过来。她看着窗外慢慢变亮的天，用手揉着有些浮肿的惺忪眼睛长吁短叹的叹了口气。她此时感觉有些”头重脚轻根底浅“的晕眩，昨晚她又想妈妈了，一直到半夜才昏昏睡去。 “叶子，怎么了？怎么长叹气啊？”在对面床上躺着的彩霞冷不定冒出的话吓地叶子哆嗦了一下。 “哎呀！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还没醒呢？”叶子喘着粗气，用手拍了拍胸口说，“你这个爱好睡觉的小懒帽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头一回’醒得这么早啊，是不是有事？” “‘知我者叶子也’，你猜的不错，今天我有个重要约会。一个46岁的秃头南方生意人，我感觉他才是个深藏不露的有钱人。”彩霞笑着说。 “彩霞，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你这样频繁与不同的男人交往，不感觉损失了什么？换句话说你没感觉受到伤害或是愚弄？’”叶子用惊奇的语气问道。 “叶子，一听你的问话就知道你是个不开化的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在男女关系方面还说什么受不受伤害的问题。你竖起耳朵听仔细了，听听我的名言长长经验。第一条，‘女人的好时光很短暂的，千万别指望男人们会对三十岁以后的女人舍命追求’第二，‘女人要趁用年轻漂亮做本钱挑选一个优秀的老公，以免坐失良机。’嘿嘿，我说的优秀单指‘有钱’或是‘有权’。这就是我的准则，你也许会笑话我太实际，但我知道我要什么，我就是我，谁也改变不了我。现在，我是处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彷徨阶段，在不同男人身上慢慢成熟着。第三，‘男人如衣服，丢掉了就丢掉了没什么可惜的。’这就是我的至理名言，嘿嘿，话糙理不糙。”彩霞的话让叶子乍舌，她不敢苟同彩霞所谓的准则。在叶子心中，美好的爱情才是她向往的生活主旋律。 接着，彩霞越说越来劲，索性把自己的过去都告诉了叶子。包括她在初二时，她被矮瘦班主任朱桂华强奸引产的事情。她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木然，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露出一副“事不管己，高高挂起”的神情。叶子也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彩霞，彩霞听了为叶子愤愤的打抱不平起来。 “你应该找那个抛弃你们母女俩的所谓的爸爸报仇。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假如不是他无情的抛弃了你妈的话，那你妈的一生不会这么凄苦，你也不会被别人叫‘野孩子’，受这么多无端的委屈。你应该找他算帐！找那个抢你爸爸的女人算帐！找他的后代算帐！你不是知道你爸爸的名字和地址吗，我来帮助你。让他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道理。” 叶子犹豫不决的说：“我以前也有过这种想法，但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只要你有这个决心，我帮你进入他家。”彩霞露出自信的表情继续说，“我确信，只要努力，天下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我再想想。”叶子的心被彩霞说得蠢蠢欲动起来，她很想看看这个抛弃妈妈和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模样，她更想弄明白妈妈的过去。 “喂！亲爱的，接电话啊！”这时，彩霞手机响了起来，彩霞顿时眉飞色舞的接了电话，她声音发嗲的说：“好啊，一会在宾馆门口见。好，你的车是黑色的奥迪，恩，我10分钟后就到，咱们不见不散。”彩霞放下手机就兴高采烈忙不迭失的忙碌起来。洗脸化妆快速穿上昨晚就准备好的一身金色时尚皮衣短裙，高跟细如手指的灰色半筒靴，整个打扮时髦显眼。当彩霞一扭三摆的走出宿舍门的时候，叶子看着她发亮的背影，突然有种送走机器人的感觉，彩霞的打扮从背后看像及了机器人。 以后的日子里，彩霞与南方秃头老男人变得如胶似漆的亲密起来。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彩霞就大胆的决定要与他回南方结婚。叶子知道后，几次劝说彩霞要慎重行事，但彩霞一意孤行，大有“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勇气，叶子也只好作罢。 彩霞在临走之前，施展她的关系，把叶子爸爸的家庭住址打听的一清二楚。她走时也很留恋叶子，她给叶子留下了五千元现金，支持叶子继续高考。叶子与彩霞接触的这半年时间里，知道了不少事情，也许是“近红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她也变得有些‘爱憎分明’起来。 (十三)昙花一现 彩霞昙花一现的在叶子的视线中消失了，叶子为此郁郁寡欢了一周。在临近高考的六月份，叶子带着五个月的工资两千元和彩霞留下的五千元钱义无返顾的回学校复习去了。 发榜的日子，叶子接到了一个沿海城市的中医医学院的大学入学通知书。叶子自从妈妈被病魔夺去生命后，就决心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她从妈妈身上体会到了病人的无奈，病魔的张扬。 快开学了，高昂的学费对叶子来说成了天大的难题。自己手里的所有钱加起来才够一半的学费，叶子不好意思再张口向妈妈的同事借，因为她们也都不富裕。怎么办？叶子陷入了焦急中。眼看着学校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叶子在万般无奈之下，左思右想决定去找自己的爸爸－－－－－新兴实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叶子在踏上去城里的路时就决定放下一切自尊，先能上大学再说。 叶子早上四点钟就醒了，她站在整洁不大的阳台上，看着外面黑蓝色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星星，心想：“妈妈也许正在天上用那双幽深明亮的眼睛慈祥的看着我呢。”很早以前，叶子就听别人说过，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变成天空中一颗闪亮的小星星。叶子对着黑蓝色的苍穹，盯着正前方的一颗最亮的星星自言自语道：“妈妈，今天你的叶子就要去找那个害你一辈子孤单的男人去了。这次女儿不是去为你报仇，而是卑躬屈膝的要去求那男人给我钱。女儿要上大学了，学费到现在还没凑齐，你在上天保佑我这次出行顺利。”说完，叶子不自觉的对着那颗闪亮的星星举了一个躬。 “找人？你说名字我看我认识不认识？”保按热情的说。 外面雷声隆隆，天一下暗了下来。不一会儿，倾盆大雨便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哗哗落下，外面慢慢行走的人们如惊弓之鸟般快速向能避雨的地方跑去。硕大的雨点密集的打在地上，“哗哗”的雨声让人们感觉这场大雨的力度。远处不时明亮的闪电划过灰黑色的天空，雷声接连不断。叶子惊奇的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一阵阵凉风瞬间使传达室的温度降了许多，那流水似的雨水在玻璃上连成片的流着，好像是小瀑布一样。 “雨真大，我如果再来晚一步，就要挨淋了。”叶子看着外面肆无忌惮飘下的滂沱大雨，自言自语的说着。 “小姐有福气啊。”在光线暗淡的屋角传出了年轻保安的声音，“你还没说找那家呢？不过，先过来登个记。” “好的。”叶子边说边走到那棕黄色写字台前，拿起一只尾部定在桌上的蓝色圆珠笔瞪大眼睛努力的看着登记本上模糊的字迹。 “啪”的一声，年轻保安很看事的把桌上的灰色台灯打开了，雪白的登记本上瞬间布满了黄色明亮的暖光；叶子抬头对着年轻的保安嫣然一笑，然后快速把自己的姓名写上了。 “刘叶子，哈哈，真好玩的名字；念起来就好象是‘柳树叶子’一样。”年轻保安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叶子不禁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白皙的面孔，细长的眼睛，希腊式的高鼻梁，菱角分明的嘴，尖尖的下颌，长长的脸，叶子越看他越感觉他长了一张美女的脸。叶子不禁笑着说：“我看你长得象美女。” “你在说你自己吧，我可是真真正正的大男子汉，只不过是皮肤白了点。我最喜欢与美女聊天，嘿嘿。”保安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叶子。 叶子脸红了起来，把眼光转向门外：“雨小了不少，我看我得走了，“你告诉我兴华实业公司董事长的家在几号别墅。” “你找他家啊？好说好说。我不是吹啊，对他家的情况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与他的女儿是大一的同学。”那保安眉开眼笑的说。 “同学？大一？什么意思？”叶子露出不解的神情。 (十四)马义 “我现在是咱们市医学院的大一学生，过完暑假后就上大二。你说的兴华公司的董事长的女儿杨天与我是同班。”年轻人口齿伶俐的解释着。 “那你在这做保安是暑期打工？”叶子明白了他的话。 “也不是打工，我的一个远房表哥在这里当保安，最近回老家结婚去了，我来替他两周。” “喔。”叶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你找的扬家我去过几次，他们家钱是不少，就是脾气都不小。单说扬天吧，大小姐一个，在我们班里是个四人团伙的小头目；她骄气十足飞扬跋扈，脾气大如牛，仗着有几个钱就在班里趾高气扬，呼三呵四的。那三个成天跟着她经常下馆子的女孩对她是唯命侍从。我去过她家几次，她与她妈为一点小事就大吵，她妈的脾气也是一点就爆，一句话，这真是娘俩。我对她们俩的印象是‘女儿不象女儿，母亲不象母亲’。”青年人饶有兴趣的评说着她们。 “你说的扬天是独生子女吧？”叶子继续问道。 “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叶子笑着问道。 “马义，义气的义。我上大学后改的名，我以前叫马华，同学们看我长得秀气都叫我‘马花’，我一气之下改了这名字。” “呵呵，马义，马义，我说怎么这么耳熟，换个声调就成‘蚂蚁’了。”叶子调侃起来。 “好啊，你是在报仇。蚂蚁，嘿嘿，我想起来了，蚂蚁吃柳叶，真合适。”马义也不势弱。 他们都笑了，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外面慢慢变亮的天空。 外面地上的水正匆忙的向低的地方流淌着，在灰色水泥路上清澈的雨水有一指多厚，逐渐多起来的行人蜻蜓点水般的在路上跳来跳去的躲水流。他们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的情景。 “快看，那个穿着桃红色上衣白色裤子的胖女人就是扬天的妈妈。”马义指着刚刚从门口走过的胖女人的后背说，“你在这等半小时，一会她买菜回来，我叫住她，你们一起走。” “好的。”叶子点头同意。 “你是来走亲戚的还是？看样子你还不认识扬天的妈妈。”马义好奇的问。 “我是他们的一个远房亲戚。”叶子顺口说道。 半个多小时在他们兴致昂然的聊天中一晃而过。 当桃红色肥胖身影再次出现在他们视线中时，马义一个箭步冲向门口，大声喊起来：“江姨，你们家的一个亲戚在这里等你很久了！”那桃红色身影慢慢走向了这边。叶子的心突然“突突”乱跳起来，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迎接那胖女人的到来。“马义啊，你表哥还没回来啊？最近怎么不去我家玩了？”那女人热情的对马义说，她化了浓妆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脸面上没有抹均匀的粉浮得好象要掉下来一般，就象是劣质的墙皮要掉皮一样。 “最近忙着看大门呢。”马义笑着回答。 “江姨，你好。”叶子声音干脆的与站在门口的胖女人打着招呼。 “你是？”那胖女人用疑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叶子。 “我叫刘叶子，家在小山矿。”叶子急忙自我介绍着。刚说完，她就不停自责起来：“坏了，我怎么这么傻，真不应该此时就对她说实话。” (十五)同情 “你是刘爱的女儿吧？你与你妈年轻时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怎么这么多年了她还能记起我们？你来我家做什么？是你妈让你来的吗？”胖女人语气冷淡的一连串问话让叶子感觉无所适从，只好小声“嗯”了一声。那胖女人眼里立刻露出一丝蔑视的目光，那目光似尖刀一般刺向了叶子的心，她像看阶级敌人似的狠狠盯着叶子。 “我找杨天的爸爸有事。”叶子立刻感觉出这胖女人很不友好。 “哼！是不是来卡油的？现在的人都不知怎么了，只要是能攀上一点富亲戚就来借钱。”胖女人不顾马义在场好不客气的说出不堪入耳的话。 叶子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她感觉脸变得火热，胖女人的话让她无地自容，好象脸皮一下被扒了下来一样难受。要是以往，叶子才不会任其无端的羞辱自己，她会奋起反抗的；可今天，她反抗的勇气都被学费压没了，她不想在还没见到爸爸之前与这女人闹翻，为自己树敌。她脸色暗淡起来，忍气吞声的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在眼中打转的眼泪流下来。 “杨天的爸爸还没下班，你如果有耐心就在这里等他好了。”说完，气呼呼的挎着那盛满绿菜的竹篮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子呆呆看着那一扭一扭的胖身影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委屈的泪水瞬间顺着白皙的面庞流了下来。 “他奶奶的，这个熊娘们真不是东西！连个客情都没有，说话还不如放屁好听！这样吧，叶子，你今天就在我这里等杨天的爸爸，我陪你。这就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们一起过个阴天。来，坐下，别生气了，不与她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般见识。”马义用温和的口气不停安慰着叶子。 叶子听了马义温暖的话语，委屈的泪水此时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的从那幽深的眼睛里簌簌落下，她用力忍住抽泣，不想让马义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中午时分，雨又开始无休无止的下起来，马义去超市买了些凉菜火腿面包等，他与叶子一起吃了中午饭。 下午4点多，在蒙蒙细雨中，杨天爸爸的灰色流线型骄车缓缓驶进入了小区，马义急忙跑过去冒雨与车里的人不停说着叶子的情况。 不一会，他就跑进来对忐忑不安的叶子说：“好了！叶子，你上车吧，杨天的爸爸很通情达理的。” 叶子感激的与马义告别，然后，疾步跑向在雨中半开着车门的灰色轿车。 (十六)找到爸爸 一上车，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叶子不自觉的深深的吸了一口，她一低头闪进了正在播放着悠扬钢琴曲的车里。 叶子坐进车后座后，才看到车里除了年轻的司机外，还有两个男人；一个男人大约40岁左右，另一个男人是50岁左右，叶子猜想这50岁左右的男人一定是自己的爸爸了。叶子对着他们微微笑了笑，不知怎么了，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在车上，与她挨着的50岁左右的男人用温和口气对身边的叶子说：“你妈还好吗？一晃都十几年没见她了。刚才那年轻保安一说是我的小山矿亲戚，我就猜到了是你，你与你妈年轻时的模样真像。你妈是绝对不会来找我的，她的倔强性格我很清楚，一会我们到家慢慢说。”叶子听着这温暖的话语，突然感觉心里酸酸的，她想到了死去的妈妈，但她坚持没哭。叶子与余光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自己想象到多次的爸爸，感觉他比自己想象中的爸爸更加魁梧，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微笑，这让叶子对他有了些须的好印象。但一想到他抛弃了妈妈，心里的恨还是隐隐涌上了心头。 叶子似乎感觉车里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着自己，她一下转头向那40岁左右的男人看去，在那男人的眼中她分明看到了喜悦的神色。叶子用不解的眼光与那男人对视一会，那男人竟然对着叶子挤眉弄眼，叶子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心里暗暗想：“真是个流氓！” 对于涉世不深的叶子来说，一个40岁的中年男人对一个花季少女做这种下流表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禁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居’爸爸不会也是这样的人吧？”她不自觉的把目光盯向爸爸看，爸爸慈祥的对叶子微笑着，眼里充满了关切的目光。 叶子尴尬的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翠绿整齐的草地和在宽大草地上造型各异的白色石雕，感觉自己似乎进了电影中一样，外面的环境美得让人激动。 车子穿过赏心悦目的绿化带，一座座白色红顶的三层小洋楼在绿树中间若隐若现，宽敞的路两边白色弧型路灯下，用白色石头雕刻的大花篮形状的花坛里开满了红艳艳的鲜花，花叶上晶亮的雨珠让花儿看起来更加亮丽。叶子感觉就如到了苏州园林一样让人赏心悦目心情舒畅。叶子不禁对有钱人的居住环境恻目起来，这里真所谓是“人间仙境”。 “怎么样，陆嘉，以后你也来这里买房，我们做邻居啊，这里的安全也很不错的。”叶子爸爸笑着说道。 “好啊，等我们把这单买卖做成了，也来这里买栋别墅。”陆嘉笑着随声附和。叶子知道了这40岁左右的男人叫陆嘉。 “杨总啊，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可爱漂亮的小姐呢？”陆嘉笑着说道。 “喔，她是我的干女儿叶子。叶子，快叫陆叔叔，他可是你干爸的财神爷啊。”叶子爸爸笑着介绍。叶子听出爸爸在掩饰着他那显为人知的过去，他不想对陆嘉多作解释。 (十七)排斥 叶子叫完“陆叔叔”后，不禁正眼大胆观察起看着前方的满面红光的爸爸来。胖胖的身材，中等个子，大眼睛，鹰钩鼻子，厚嘴唇，黝黑的皮肤有些粗糙，但眉宇间透出一种男人的刚毅气质，让人感觉与众不同，他穿着洁白整洁的白色短袖衬衣显出了他干练的一面。 陆嘉是高个瘦白，长脸小眼，鼻子高直，菱角分明的小嘴有些凹，一笑起来有些像女人，他穿着淡黄色丝质体恤，文气十足。叶子喜欢有文化的人，也许是一直没有父爱的缘故，她有些崇拜中年男人。 车子开进了六号别墅，里面宽大而整洁，到处是独巨匠心的设计，一切都令叶子目不暇接，她感觉眼花缭乱起来。 他们顺着一条弯曲的小路径直走向那白色红顶的三层小楼，两边浓绿的树丛，恣意开放的花朵，狭窄的白色小路，在蒙蒙的雨中让叶子想到了“曲径通幽”这个词。 叶子跟在两个男人后疾步走向那白色的小楼。 一进门厅，就听到江姨那尖细的声音：“你们可来了，陆嘉，今天尝尝我家新聘的厨子的手艺，保证你吃了还想吃。你可好久没来了，把老姐姐忘了啊？” “江姐，你可不老！如果我们俩一起出门，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妹妹呢。”陆嘉油腔滑调的讨好着那胖女人。 “不行了，45岁的女人早成豆腐渣了。” “陆嘉，你与你嫂子先聊着，我与叶子去说一会话。一会我们一起喝一杯。” “哼，还真让她等着了。”江姨斜眼使劲瞅了叶子一眼。 “嫂子，口下留情，老杨的干女儿很讨人喜欢啊。”陆嘉笑着打圆场。 “干女儿？哼！”江姨欲言又止的冷笑着“哼”了一声。 “江帆，别乱说话！”爸爸表情严肃的对江姨旁敲侧击的震慑了一声。江姨一撇嘴，气呼呼的站在一旁狠狠瞪着叶子。 爸爸用手扶着叶子的肩膀说：“叶子，走，我们去那边说话。” “老杨，好话不避人，避人没好话。”胖女人有些生气的说道。 “老江，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我的事我会处理。”爸爸口气严厉的说道。 胖女人眼里充满仇恨的嘀咕着：“一看就是个狐媚样，长大了不是什么好东西！” “嫂子，嘀咕什么呢？我可站累了。”陆嘉缓和着气氛。 “走，跟嫂子去客厅聊天。”胖女人有些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陆嘉，你嫂子我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里装不下什么秘密。这姑娘叶子根本不是老杨的什么干女儿，她是他的私生女。”江帆竟然如此不给爸爸面子，这让叶子感到十分惊奇。 “啊！”陆嘉惊奇的跟着一边忿忿唠叨的胖女人去了客厅。 一出门厅，爸爸有些尴尬的对叶子说：“你江姨就是这脾气，说话刻薄，有些自私，别与她一般见识。” “没什么，我又不是来找她的。”叶子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其实，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先是中午被她在马义面前讽刺了自己一顿，让自己感觉道无地自容，被冷落了一下午；刚才说话又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叶子早就怒火心中烧了，但为了息事宁人，自己只好忍气吞声。 (十八)近红者赤 自从与彩霞接触过几个月后，叶子发现自己变得有些自私狭隘起来，彩霞把叶子的单纯改造得面目全非。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近红者赤近墨者黑”吧。 在明亮宽敞装修典雅的餐厅里，上面铺着明黄色纯棉质地桌布的大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菜肴。金黄色的脆皮烤鸭被片成了薄薄的一大盘肉片，那细线般的脆皮好象是给鸭肉片镶上了一条金边；红亮的清蒸大虾在盘边翠绿色芫荽菜的点缀下看起来分外新鲜，白嫩虾肉像要挣破虾壳跑出来。黄红色的清蒸大蟹子与红亮的大虾相得益彰，雪白的细瓷碗里，黄色姜末在清澈透明的白醋里颜色格外诱人；酱红色麻辣干炒鸡，汤汁奶白的酸菜鱼，还有一些翠绿的时令清炒青菜。桌上的菜肴让人看了垂涎欲滴。坐在桌子边的叶子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饿急了，她不禁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别客气，陆嘉，先吃菜。叶子，来，一起动筷子！”爸爸热情的招呼着陆嘉和叶子，他首先夹了一个肥美的蟹子，快速放到了叶子面前的白色小盘里。叶子刚拨开蟹子要吃蟹黄，江帆那讨厌的声音传了过来：“杨天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一起吃吧？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心安理得的吃螃蟹。” “江帆，你说话要注意场合？什么叫不该来？”爸爸口气严厉的呵斥着江帆。 江帆用那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狠狠盯了叶子一言，撅起嘴不停的让着陆嘉吃。 “我回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一个面容酷似江帆的青春靓丽短发少女走了进来，“陆叔叔，你来了。咦！怎么还有个美女？是不是陆叔叔的女儿啊？” “杨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叶子。”爸爸急忙介绍道。 杨天对着陆嘉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说：“对不起啊，陆叔叔。” “哈哈，杨天还是大大咧咧的爱说笑。”陆嘉笑着说道。 “杨天，走，去客厅我告诉你点事。”江帆那胖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叶子看着那惟妙惟肖的母子俩的模样，心想：“杨天与她母亲还真象，就是大脸拨了个小脸，不愧是母女。” “来，我们继续。”爸爸笑着说，“叶子，以后就在这住好了，上学很方便的。”叶子点头答应了，她的心里开始酝酿复仇计划了。 一直到他们三人吃完晚饭，那母女俩才神色暗淡的从门外回来。 “江帆，以后叶子就在这里住下了。” “什么？住下？亏你老杨说得出口。知道他是你女儿的说不了什么，那不知道她是谁的还以为你又找了个小老婆呢。你不怕被人笑话我还怕被人说呢，我这张老脸丢不起。”江帆情绪激动的说。 “对啊，爸爸。我平白无故多了个姐姐，你让邻居四邻怎么议论啊？俗话说，舌头底下压死人，我也坚决不同意她住下。”杨天刻薄的说着。 “这个家我说了算，没你们说话的份。”老杨有些气愤的说。 “哎呀，我看我是不能活了啊！老杨，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的发迹全是靠我爸的关系。现在你翅膀硬了，竟然不让我们娘俩说话了。呜。。。。。。”江帆连哭带叫的撒起泼来。 “你也不怕人家陆嘉笑话。我在这里郑重声明，叶子以后就是我老杨名正言顺女儿了，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她都要在这里住下。我是户主，我说了算。”老杨坚定的口气不容质疑。 “这样吧，老杨，先让叶子去我家住一段时间，你们慢慢商量好了再接她回来。”陆嘉打着圆场。 “不，我哪里也不去！就住这里，我住在爸爸家是应该的。”叶子执拗的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她总感觉陆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暧昧，如果去了他家，无疑是羊入狼穴。 “对，叶子就住这里，今晚就住下。”爸爸果断的说道。 “那好，她住下我走！”江帆哭着疾步走了出去，杨天喊着“妈妈”跟出门外。叶子感觉心里一阵轻松，今天的委屈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别人不易觉察的笑：“第一回合我胜利了。” 当晚，叶子在满眼紫色的长型房间里，悠然自得的躺在浅紫色写字台边上的藤制躺椅里，阵阵凉意让叶子感觉惬意。 叶子仰头看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空，倾听着外面簌簌下落的雨声，一种莫名的兴奋涌上她的心头。她用白皙柔嫩的胳膊撑着清秀靓丽的脸庞，对着外面的一片黑暗思绪万千。 (十九)变化 人的命运是什么？叶子感到夷匪所思。但她明白，人们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分钟会遇到什么事。几小时前，自己还为学费问题发愁呢，仅仅几小时后，自己却摇身变成了富足家庭里的大小姐。想到这里，叶子嘴一撇笑了笑，随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叶子，把握好机会，让自己失去的快乐从今天开始补偿。” 自己真能从此快乐起来吗？叶子没把握。她现在虽然不用为钱发愁了，可妈妈却永远的走了。现在如果让叶子用以后的舒适生活换取妈妈的性命，叶子情愿不上大学也要妈妈。对于叶子来说，妈妈比钱重要一百倍。一想到妈妈，叶子就黯然神伤起来：“妈妈这辈子够苦的了，为了自己不辞劳苦的工作，同时，还要承受外界舆论的压力，秀美的脸上过早出现了皱纹；而江帆呢，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天伦生活，妈妈这辈子太亏了。爸爸本来就应该属于妈妈与自己，是江帆让妈妈早早逝去的。如果当时爸爸没碰到江帆，如果江帆不对爸爸威逼利诱，也许妈妈现在还活着。俗话说“怨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就是江帆，我要替妈妈讨回公道，让江帆也付出沉重的代价。二十年，多么漫长的时间，妈妈含辛茹苦的把我拉扯大，却在劳作中死去，太不公平了。” 叶子盯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听着那淅沥的雨声，眼前浮现出了妈妈离开人世时痛苦的脸，江帆满不讲理的丑恶嘴脸，杨天与江帆一样看不起人的眼神，爸爸慈祥的笑容，陆嘉色迷迷的目光，马义热情的帮助。。。。。。这一切都象电影片段一样一一闪过叶子的脑海。她心里很清楚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 叶子决定明天去妈妈的墓地扫墓，顺便告诉妈妈自己的打算，让牵挂自己的妈妈放心。她冥冥中感觉自己的以后是一个未知数，叶子对自己的未来感觉迷茫。从妈妈死后的第一天开始，叶子就把自己看成了大人，做什么事都有条不紊；但自从知道了爸爸与妈妈的故事后，叶子感觉心里开始惶惶不安起来，一种要报复的强烈愿望时时涌上心头。 叶子转头看了看淡紫色墙上的日历，8月25日，叶子永远记住了这个让自己改变决定的日子。 也许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也许这个决定会让叶子后悔莫及，叶子不去猜测这个决定的对错。报复的强烈愿望根深蒂固的在叶子脑海里时时盘旋，她感觉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就会寝食难安。 书上说过：“活人的报仇永远是做给死人看的，一个理智的人不应该选择报仇，这样得不尝失。”叶子很早就知道这话，但她还是选择了“报复”。不管以后的结果如何，叶子决定义无返顾的走下去。 第二天，叶子睁开惺忪的眼睛，用手抓过翠绿色丝绸枕头，用自己的肌肤感受着丝绸的柔滑，轻轻嗅着枕头上淡淡的香气，她闭眼沉醉了一会。她喜欢这个到处散发着女人味的房间。 叶子看着淡紫色蕾丝窗帘中透进的微弱光，猜想今天一定是阳光明媚了；因为如果是阴天的话，这厚厚的窗帘一定是暗暗的。 叶子起身去小浴室冲了个凉，在深紫色衣橱里挑选了一件浅绿色的丝绸吊带睡衣，用橘黄色的咖啡杯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拉开落地窗帘，透过白色镂空窗纱看着外面静悄悄的一片翠绿的院子，她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夏天的早上真美好。” “哈哈，这是那儿啊，皇宫吧？我成七仙女了。嘿嘿，江姐，你真好，把我带到皇宫来伺候皇帝吗？我饿了，要吃好吃的。”一阵语无伦次的话语传到了叶子耳朵里，她很纳闷，急忙开门看个究竟。 (二十)小月 一开门，叶子看见穿着一身棕黄的江帆象老虎一样正拽拉着一个穿着紫色衣裤的30岁左右的漂亮女人向这边走来，那女人的衣服上有许多污渍，嘴里一个劲的说要吃好吃的，头发有些散乱。 “小月，以后你叫她叫叶子，听到了吗？”江帆拉着那女人来到叶子门前，指着叶子大声对那女人说。 “嘿嘿，叶子，树叶子！”那女人直勾勾的盯着叶子笑。 “江姨，她是谁？她是不是有病？”叶子皱起眉头问江帆。 “你才有病！”那女人听了叶子的问话，顿时脸色煞白，柳眉倒立，疯了似的扑向叶子，嘴里不停的喊着：“你才是病人！” 江帆急忙用她那粗壮的胳膊拉住那女人，把她一下关到了叶子东边隔壁的房间里，随即，她转身皮笑肉不笑的说：“刘叶子，这女人是你爸三年前背着我在外面养的女人，去年他不顾我的反对把她接家里来了。你现在住的房间就是以前她的房间，她喜欢紫色。我不是吓唬你，她在这里住了一年就成了精神病，最近在精神病医院休养。我早就想把她接回来享点福，苦于没合适的人照顾她。真是老天有眼，你来了，正好给我做个帮手。” 叶子看着江帆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阵阵厌烦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她明白江帆的用意。叶子故意装作高兴的说：“我还正感觉闷得难受呢，谢谢你给我找来了个活宝。” “你喜欢就好。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她的生活起居你暂时照顾着。”说完，不等叶子答应，江帆就得意洋洋的，似笑非笑的转头向楼梯走去。 “坏女人！”叶子看着她那肥胖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在楼梯口消失，嘴里忿忿的说：“我还就要与你战斗到底呢，看谁笑到最后。” 叶子回到屋里，便急忙脱下睡衣，穿上自己的衣服。她把床上床罩连同衣橱里的衣服全部都包了起来，她要还给那喜欢紫色的小月。 叶子对江帆的这一举动很反感，她明白江帆是在暗地里赶她走，但叶子住下去的决心反而更坚决了。想到昨晚的计划，她心里一沉：“哎，看来今天是去不成妈妈的墓地了。” “我要好东西吃！我要吃好东西！”小月歇斯底里的叫声传进了叶子耳朵里，叶子突然感觉她有些可怜。 “爸爸难道是个花心男人？我怎么看都不像。难道江帆这样的女人能容忍爸爸身边的女人？这女人是不是她逼疯的？她接这女人回来是在吓唬我？”叶子脑海中的一连串疑问让她的眉头紧蹙。叶子抬头看了看那深紫色的石英钟，时针正指在“9”上，叶子知道这个时间段爸爸早就去了公司，她只好打算等爸爸回来后再弄清楚。 “我要吃好东西！我要吃好东西！”小月有些沙哑的叫喊声连续不断的传进了叶子耳朵里，叶子急忙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两块黑巧克力，疾步向隔壁的房间走去。 叶子边走边想：“江帆，你以为我刘叶子是纸糊的？哼，我才不害怕呢。‘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叶子临出门时顺手在窗台上拿了一个白色的细长塑料手电，她怕一旦自己进去控制不了小月。 一进门，叶子就笑着扬起手中的巧克力对小月说：“小月，好吃的东西了。”小月听了，顿时喜笑颜开，她不顾一切的跑过来，抓起巧克力就往嘴里塞。叶子怕她吃了纸，急忙要拿过来为她剥去那金色包装纸。小月以为叶子要拿回到手的巧克力，她快速抓了叶子的脸一下，然后用那瘦长的手使劲抓住了叶子的长发。 “哎呀，疼死我了！”叶子只感觉自己的左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接着就感觉头皮被狠拽的钻心疼痛。 “放手，小月，我是要为你剥糖纸，我不抢你的好吃的！”叶子疼得脸都变了形。 “你们都喜欢骗人，我不信！”小月说完更加使劲的一手拽起叶子那黑油油的长发，一手不停的向自己嘴里塞带纸的巧克力。 叶子感觉她不会轻易松手，只好用手里的手电打了小月的胳膊肘一下，酸麻的感觉使小月瞬间松开了手，塞满巧克力的嘴一撇，哇哇哭着说：“你打我，你们都打我！” 叶子对着精神有问题的小月哭笑不得，只好不停的哄着她。 “好呀，你们以前欺负我姐还不够，她都精神错乱了你们还折磨她，看我不揍你！”叶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的煽了一巴掌，叶子捂着被打的脸惊奇的张大眼睛看着来人。 眼前是一个瘦小的男人，尖嘴猴腮，一双混沌的小眼暗淡无光，因为气愤脸变成了红色。 (二十一)无辜 “你怎么无缘无故打人？”叶子很气愤的质问道。 “你们杨家没一个好东西，除了流氓就是破鞋！我姐错就错在认识了杨星，一个好女人就这样给毁了！今天我去医院看她，医生说是你们把她接来了，我就感觉不妙，果然看到你们撕扯在一起。哼！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瘦小的青年唾沫四溅的愤愤说道。 叶子很无辜的辩解着：“是她先抓我的头发的。” “我姐在医院好好的，你们又把她接出来虐待她，是不是她死了你们杨家才放过她？” 叶子哑口无言，她感觉这一切象梦，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感觉是真实的情景。 “走，姐，我们回医院去！”瘦小青年说着就来拉小月的胳膊。小月急忙闪在叶子身后，缩起脖子说：“不，我不回去，医院没有好东西吃。” “走，你想死这里啊，他们都是大坏蛋！明白吗？坏蛋！”瘦小青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不，我就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小月使劲的拉住了叶子的胳膊，眼力露出惊恐的神色。 “姐，你真贱！我不管你了！”瘦小青年让步了。 “你放心，如果她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再送她去，我看这会儿她的神志又清醒了。”叶子为小月说着好话。 “我老姐如果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们杨家没完！”说完，那瘦小青年气愤的扬长而去。 小月看她弟弟走了，对着叶子憨憨的笑了笑说：“嘿嘿，他走了，我可以吃好吃的东西了。”说完，一下坐在旁边的大床上开始带纸吃起巧克力。 叶子看着小月认真吃巧克力的样子，心里感觉一阵酸楚。叶子呆呆的看着小月鲜红的小嘴在不停蠕动，那明眸上浓密的长睫毛看起来象两把小扇子，挺直的鼻梁鸭蛋形状的脸型，叶子感觉小月美极了。她不禁爱怜的用手抚摩了小月的肩膀一下，小月受惊似的抬起那张清秀动人的脸庞看着自己。她们对视片刻，叶子突然感觉这张脸似曾相识。像谁呢？叶子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妈妈的脸，叶子明白了，小月是因为长得象妈妈而被爸爸包养。 念头闪过叶子的脑海，她感觉小月的命运与妈妈一样也坎坷不平。她不禁扪心自问：“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阴差阳错，爸爸竟然耽误了两个女人。爸爸的移情别恋，江帆的横刀夺爱都是令人不齿的。”想到这里，叶子感觉爸爸和江帆是两个居心叵测，自私自利让人愤恨的人！ 傍晚时分，绵绵细雨又开始飘了。叶子站在窗前看着灰色天空下烟雨朦胧的花园，远望着在花园中翠绿茂盛的树叶和恣意怒放的五颜六色各种花儿，她决定象往常一样去小雨中漫步。 (二十二)相识在雨中 叶子一直很喜欢雨，喜欢各种各样的雨，她认为自己只有在下雨的时候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 下大雨的时候，叶子喜欢半躺在床上，打开发着黄光的台灯，静静看一本自己喜欢的言情小说。任外面狂风肆虐，在洁净温馨的房间里悠然自得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感觉幸福。 下中雨的时候，叶子喜欢打着色彩艳丽的伞独自走在街道上；她喜欢观察雨中人们的表情，感受人们在雨中赶路的急切心情。 下小雨的时候，叶子喜欢什么也不拿在雨中漫步，那丝丝细密的凉雨打在自己温热的脸上，她感觉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兴奋。 叶子喜欢下雨。她认为，雨能让空气中的尘土回归到大地母亲的怀抱，空气在雨的洗礼下会变得清新；雨水会带走人们浮躁的情绪，让人们在雨天里能平心静气的思考问题。 叶子缓缓的走到小月房间的窗下，透过明亮的玻璃，她看到小月正在喜笑颜开的看着电视连续剧，叶子不禁一阵感慨。此时小月看起来一点也也不像病人，倒像是刚做完饭等着丈夫归来的忙里偷闲的幸福小女人。 叶子度步来到花园里，红砖铺成的小路看起来色彩更鲜艳了些，与小路两旁翠绿花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感觉赏心悦目。芭蕉树一样的绿色植物叶子上，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让花叶子看起来更加茂盛，一切都让人感觉到植物旺盛的生命力。 穿过满眼绿色的花园，叶子顺着深红色砖路来到了长满粉色荷花的池塘。绿水粉花在蒙蒙细雨中鲜艳欲滴，叶子感觉好像来到了仙境一般。她在池塘边的白色铁艺椅上坐了下来，她想仔细欣赏一下雨中池塘。 “喂，小姑娘，你怎么坐在雨里啊？不怕淋坏了？”一阵磁性的男低音打断了叶子遐想的思路。她不禁顺声音望去，一个举着浅蓝色女士伞的30岁左右的男人，玉树临风般站在距离叶子大约2米远的草地边上，他正微笑的看着叶子。 叶子抬头看到他的一瞬，心突然“蓬蓬”乱跳起来。她不禁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高高的个子，一双不大但很有神的深邃眼睛，鼻子高直，嘴角微微有些上翘，处处给人一种文人气。他不属于帅气的男人，但他身上却有着叶子喜欢的成熟男人味。叶子对他嫣然一笑，声音清脆的说：“我喜欢在小雨中漫步，这是我的习惯。” “喜欢雨，是吗？”那男人边说边走到了叶子跟前，很自然的坐在叶子旁边。他带着迷人的微笑温和的说道：“我猜你一定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一般喜欢雨的女孩都带着一丝淡淡忧伤。来，我给你看看手相。”他不等叶子回答，就快速拿起了叶子那白皙柔软的手。如果是别的男人如此冒昧，叶子一定会面露怒色的甩手愤然而去；但对于眼前这个令叶子怦然心动的男人，叶子却无条件的顺从了。她眼里充满喜悦的目光，闪闪发亮的看着眼前这成熟男人，听他在细细说着自己的命运。“你是水命，你的命运有些曲折，但最后的结果不错。你的感情线有些杂乱，命中注定你要找一个经理坎坷的男人。还有啊，你以后一定要找个土命的男人，这样，你的婚姻才能美满。”中年男子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也给你看看手相！”叶子随即把他的手反过来说：“男左女右，给我你的右手。”叶子感觉在他面前没有丝毫的拘束感。她想，也许人真的有合眼缘。有的人很长得很帅气，但不一定让人看着顺眼；有的人长得不起眼，但举手投足却给人一种希望接近的亲和力；叶子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属于后者，不帅但很吸引人。 男人笑眯眯的把右手递给叶子。 “你的相脉很复杂，总的来看，你的最大特点就是会乱编人的命运。”叶子煞有介事的皱起眉头，有些调皮的开着玩笑。 (二十三)江海 “哈哈，你这小姑娘倒很精明的。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女主人江帆的弟弟，我叫江海。你呢？女算命先生，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姓刘名叶子，是你姐最讨厌最讨厌的女孩，我与杨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叶子毫不避讳的说着实话。 “你就是叶子？今天我姐还提起过你。” “那一定没说我好话！”叶子把刚到嘴边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句话又咽了回去，她不想给江海造成自己厉害彪悍的印象。 “喔，她只是提了一提你的名字，没说什么。”叶子从江海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上就看出了江帆一定没说自己好话。 不知为什么，当叶子听到江海是江帆的弟弟时，心头突然掠过一阵失望。她神色黯然起来，眼光变得冷淡了许多。 “我有些累了，要回去了。”叶子此时的冷淡口气与刚才的兴奋情绪截然相反，江海隐隐感觉到了叶子神情的变化，急忙对叶子解释说：“叶子，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与我姐是不同的人。” “喔。”叶子有些无精打采的应付了一声，她心里在暗暗埋怨：“为什么优秀的男人都与江帆有瓜葛？真是的！”她在江海眼里看到了恋恋不舍的眼光，她也很想与他海阔天空的多聊一会，但一想到他是江帆的弟弟，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别扭。 雨还是在不紧不慢的下着，江海站起来呆呆的望着叶子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飘着白色淡雾的绿色植物中，心里涌起一阵难过，他想：“这女孩一定受过姐姐无理取闹的气，唉！” 叶子在即将转弯的小路口回头看了一眼。当她看到在雨中站立着目送自己的江海时，一种从为有过的激烈心跳使叶子的脸不由自主红了起来，她急忙转头向自己的房间方向跑去。 叶子刚上楼，就听到杨家保姆用男人般的粗嗓音在叫喊：“叶子！吃晚饭了。” “知道了，我去叫小月。”叶子急忙回答。 “江大姐不让叫，她说让你一会给她捎点回来就可以！” 叶子也怕小月再犯病，弄得大家吃不好饭，只好自己去了餐厅。 宽敞明亮的餐厅里，江帆和杨天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饭菜，她们还不停催促着刚坐下不久的江海动筷子：“江海，快拿起筷子吃啊！你姐夫刚才打电话说有酒场，不回来吃了。” “我等叶子一起吃。” “江海啊，老姐我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关心起来了？你把心思用到你老婆身上才是正事。”江海听出她口气中有讽刺自己的意思，没与她接话。 这时，叶子的身影出现在餐厅了，江海急忙站起来笑着说：“叶子，快来吃饭，等你呢。” 叶子感激的对着江海微微一笑，顺便坐在了江海旁边。 “小舅，我说刚才要坐你旁边你不同意，感情是为别人留的啊？哼！”杨天阴阳怪气的说道。 “吃这个红烧猪蹄，美容养颜的，口感很好。”江海没有理会杨天，讨好叶子似的为叶子夹了一块色泽油亮的红烧猪蹄。 这时，江帆的眼睛冒火似的狠狠盯着江海，杨天也因为江海没接她的话茬而撅起了嘴。 观察细微的叶子早就看到母女俩那仇视的眼神，为了让她们更生气，她装作撒娇的样子说：“江海，我还想吃那边的牛肉。”叶子用手指着江帆眼前那盘新鲜卤牛肉，直呼江海大名的要求道。 “好，吃牛肉人健壮，我多给你夹一些。”说完，江海快速站起来把筷子伸向江帆眼前的盘子里。 “啪！”江帆用自己的筷子敲了江海的筷子一下，脸色难看的说道：“谁吃谁自己夹，不用你这么勤快！”不等江海说什么，江帆用气愤的口气对叶子说：“江海也是你叫的吗？真没礼貌，叫他舅舅，明白吗？小小年纪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有教养家长教不出这样的孩子！”江帆有些急眼的开始指桑骂槐起来，叶子当然听出她在暗骂自己的妈妈没教养。 叶子心里的怒火在慢慢升起，但她故意不用正眼看江帆，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手推了一下江海的胳膊说：“江海，快给我夹啊！我最喜欢吃卤牛肉。”江海满脸堆笑的对江帆说：“姐，麻烦你把那盘牛肉递过来，叶子想吃就让她吃个尽兴，别与孩子较劲！” “哼！你们吃吧，我不吃了！”江帆说完把手中的半碗米饭重重的放在桌上，脸色苍白气呼呼的走出了餐厅。 杨天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把火都发到了叶子身上，她声音尖利的对叶子大发其火：“刘叶子，你小小年纪就会发骚，与你妈一样是个狐狸精，我爸爸不要你妈活该！”杨天的话象一把尖刀一样深深刺痛了叶子的心，但叶子还是冷笑着对江海说：“江海，你看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多友好啊。不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你是她亲舅舅的份上就不与她计较了，俗话说‘君子不与牛执气’！”叶子说完就用怒视着杨天：“但我要告诉你，杨天，你今天的话我会永远记住的，以后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好了，好了，一家人何必弄得气氛这么紧张。”江海笑着打圆场，“来，杨天，舅舅也为你夹牛肉。” “我不稀罕！”杨天说完，愤然离桌而去。叶子看到母女俩都被气跑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充斥了她的心间。 “叶子，我感觉我今天被你这小姑娘当炮用了。”江海看着满桌没怎么动的菜肴说道。 “哈哈，现在明白了？可惜晚了，她们都被气跑了，这就叫‘以牙还牙’。不管她们了，来，我们吃！”叶子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二十四)单相思 以后的一周里，叶子的爸爸杨明果断的把小月又送回了精神病医院继续治疗；江帆母女对叶子还是那样冷嘲热讽，只要面对叶子，她们娘俩的脸就象霜打的茄子一样难看；但碍于杨明在场袒护叶子，她们不敢明目张胆说些很难听的话，只好抓住见叶子的机会旁敲侧击的说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讽刺话；叶子呢，看到她们母女的嚣张气焰收敛了不少，也就没与她们在饭桌上针锋相对；但叶子内心很清楚，这母女俩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刁难自己的，她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撵自己出门。 最近令叶子心烦意乱的是江海，自从那天他来吃过晚饭后就销声匿迹无影无踪了，见不到江海的叶子心里时常被失落的情绪缠绕。 这天，叶子回矿上的家里去拿了自己日常换洗的衣服回来后，看到自己房间里淡绿色麻凉席上整齐的码着两堆五颜六色的新衣服，衣服旁边还有个字条，字条上面写着：“叶子，这是爸爸让秘书小李为你买的新衣服，穿穿看看合适吗？衣服底下还有一千元钱，你如果不喜欢小李为你买得衣服，可以自己再上街去买，钱不够我再给你。－－－－－爸爸” 叶子看完字条后，一阵感动：“毕竟是爸爸关心女儿。”她忙不迭失的开始一件一件试起那些质地不错的衣服。 叶子最后在众多的衣服中间选了一件淡兰色的合体吊带裙，光脚穿上了自己那有些笨重的黑色凉鞋。她急忙走到大镜子前一看，自己的黑色凉鞋配那淡蓝色吊带裙有些不伦不类，给人的感觉就象是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夫人穿了一双黑色土布鞋一样不雅，叶子当即决定上街去买一双白色秀气的细条凉鞋。 叶子想到自己对城里的街道不熟悉，就决定找个人陪自己去。找谁谁陪自己去呢？叶子眼前首先出现的是江海那有着成熟魅力的脸，但随即又心灰意冷起来：“唉！看来他对我没什么意思，竟然连手机号都没留下，自己真是自做多情。”想到这里，叶子长叹一口气。 叶子最近几天对江海朝思慕想，那种感觉是一种带着淡淡忧伤的期盼。 叶子长到十九岁第一次对异性开始如此牵挂，江海的音容笑貌最近时时出现在叶子的梦中，她感觉自己是爱上他了。虽然他们相差了10岁。江海是个长相一般的男人，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成熟气质让叶子记忆深刻，他那幽默的语言温和的口气让叶子难忘，叶子深深的感觉自己需要这样的成熟男人呵护。但让叶子感到难过的是，江海的一切行动迹象显示，他对叶子没有那种爱的感觉。 (二十五)心知肚明 叶子长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的坐在绿色清凉的床上的发呆：“让谁陪我去呢？对了，马义。”叶子一下想到了马义。她急忙出门去小区传达室去找马义。在路上，叶子不停的祈祷着：“希望马义在传达室上班。” 当叶子走到有些熟悉的传达室时，看到的是另外一张陌生年轻的面孔。 “请问马义在吗？”叶子的声音清脆悦耳。 “找马义？他表哥回来了，他以后就不来了。”那年轻保安面无表情的说道，好象别人欠他钱似的。 “请问，你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吗？”叶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等一会，我给你查查。”年轻保安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封面的微型长条电话簿，不停翻动着那小本子，瞪大眼睛仔细找着号码。叶子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感觉很好笑，心想：“他一定是个近视眼！” “找到了，你记一下他的手机号码。”那保安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还是严肃的，叶子明白了他是个不喜欢笑的热心保安。 “谢谢你啊！大哥。”叶子笑面如花的对着那严肃保安道谢。 “不谢。”那保安还是没一丝笑容的回答道。 叶子告别了严肃热心的年轻保安，就近去了一个银灰色书报亭，用公用电话拨打了马义的手机。 “喂，马义吗？我是刘叶子，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我见过的美女不多，但你是特别的，嘿嘿。”马义轻松的调侃让气氛融洽了许多。 “我现在在小区门口的书报亭边，你能出来陪我上街买凉鞋吗？” “当然没问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叶子，我10分钟就到。”马义热情的话语让叶子感觉一阵欣慰。叶子从心底深深感到，碰到马义这样的热心朋友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 不到十分钟，一辆白色的出租车便在叶子身边停下，马义那张帅气的面孔出现在车里，他兴奋的招呼叶子上车。 在车里，叶子用惊奇的口气问：“马义，怎么这么快啊？你家就在附近？” “我的学校就在附近，刚才正在上课，我请假过来的。”马义笑着说。 “啊！你们已经开学了？对不起啊，马义，耽误你上课了，我真不知道你已经开学了。”叶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道。 “没关系，今天才是开学第二天，功课不多。对了，杨天不是你亲戚吗？她与我一班，她没告诉你开学的事情？” “我最近回家拿东西了，没见到她。”叶子只好撒了个小谎，她不想让马义知道自己与杨天不和，这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值得炫耀的事情。 “对了，叶子，你怎么还没开学？到时，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我去送你。” “我不去外地上学了，爸爸说让我去你们学校。”叶子顺嘴说道。 “太好了！你说的爸爸是？”马义有些惊奇的问道。 “我与杨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比她大半年。”叶子很自然的说着，她认为这层隐秘的关系别人早晚都会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那你可要小心杨天了，她是个有很多小心眼的女孩，富家子女的坏习性她样样具备，刻薄，尖酸，自大，吹嘘，不尊重人。反正，别人有的缺点她都有，别人没有的缺点她也有。刚才第一节自习的时候，还在与我班的男同学商量着‘谁要替她做今天的英语作业，她就给谁一百元’呢。”马义说完撇了撇嘴。 “唉，现在富人家的孩子很多都这样不懂事，拿他们老子辛苦挣得钱挥霍，真不知道钱来之不易啊！如果是我的孩子，我就撵她出门自己去打工挣钱，让她感觉钱是不好赚的。”出租车司机插嘴说道。 “我爸爸可能不知道她在学校的情况。”叶子急忙为爸爸辩解，她心里也对杨天的做法感觉气愤，暗暗决定在适当时候告诉爸爸她的情况，让爸爸管管她。 马义领叶子在琳琅满目窗明几净的各种鞋店穿梭，叶子很有主见的买了一双细条白色凉鞋和一双简单样式的低跟淡蓝色凉拖，他们边走边兴高采烈的聊着天。 (二十六)爱一个人 “叶子，前面有个冷饮店，我们去那里坐坐，喝点东西休息一下，好吗？”马义用商量的口气问叶子。 “好啊，正好我也累了。”叶子爽快的答应着。 不一会儿，他们便坐在了开着空调的清凉冷饮室里。叶子要了一杯奶味十足的冰酪，马义要了一杯有着许多干冰的可乐。他们边喝边聊天，天南海北什么也说。叶子好象憋了很久一样，话匣子一打开，就象收不住似的，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当叶子无意中看马义时，她发现马义深情款款的眼神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叶子脸一红，把眼光挪到了那乳色冰酪上，有些害羞的说：“马义，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叶子，你无所顾忌，高谈阔论的样子真迷人，你真美！”马义温和的说，“我喜欢与你在一起。” “我们再去那边转转吧，我已经休息好了。”叶子害怕马义说出爱自己的话，急忙转移话题。叶子很清楚，她的心早就给了江海，她对马义的感觉只是普通好朋友，她不想出现尴尬的场面。 “好吧。”马义欲言又止的表情更让叶子感觉自己判断的正确，她的第六感觉告诉自己：“马义爱上我了。” 出了冷饮店的门，他们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高涨热情，两人都变得都有些沉默寡言起来。马义在思考着怎样用恰当的语言把自己爱叶子的心情表达出来；而叶子呢，正在心里默默祈祷：“马义千万不要说出要求谈恋爱的话。” 当马义送叶子回到小区门口时，他内心最想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怕如果叶子拒绝了自己，那自己就会失去叶子这漂亮的善解人意的朋友，他想以后慢慢表达，他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叶子呢，庆幸马义没有说出那句话，但她从马义那亮闪闪的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出，马义爱上自己了。 叶子与马义告别后，慢慢走在绿树丛阴宽敞洁净的灰白色水泥路上，她无心观赏周围的绿草红花，心绪早就飞到了江海身边：“今天江海来吃饭吗？”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依偎在江海那温暖怀抱里，靠着他那宽大的肩膀悄悄对他倾诉自己对他的思念啊。叶子想到这里，竟然不自觉的小声说了句：“我爱你，江海。” 自从江海在那次记忆深刻的晚餐上为自己说过话后，叶子对他就念念不忘起来。早上醒来的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江海，晚上又是在仔细回忆着与江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而入睡。如果在外面看到一个高瘦的背影，她首先想到的是：“那会是江海？”。她在回矿上的家拿衣服时，在拥挤喧闹的车上，叶子眼光呆直的坐在座位上，对窗外的变换莫恻的景物和车里的人视而不见，脑海中不断在重复回忆着江海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 情窦初开的叶子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牵肠挂肚甜中带苦，虽然她是在单相思。她自己在日记中情不自禁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爱一个人，就是天天想着他。爱一个人，就爱他的全部，包括他的缺点。爱一个人，就是为他做事是心甘情愿的，不管多难也在所不辞。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天天能与他在一起私守，天荒地老也不分开。爱一个人，就应该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情到深处人孤独”的感觉。我爱江海，可江海爱我吗？” (二十七)思绪 叶子回到自己那间浅蓝色调的房间里，抬头看了看墙上猫头形状的粉蓝色石英钟，不禁自言自语说道：“喔，不知不觉已经12。30了。” 叶子竟然没感觉到一点饿。 夏天的午后静谧而悠长，白亮的太阳竭尽全力的发着热光，似乎要把地球上的万物烤干一般，偶尔吹过一阵微风也象是暖风机里吹出的热风一般；花园里茂盛的树木花草似乎没有一丝惧怕太阳的样子，纷纷勇敢的在热风中轻轻摇曳；知了在无精打采的拉着长腔叫着：“知了，知了”似乎世界在此时定格在了炎热午后一般，长时间保持着同样的景色。 叶子懒怏怏的从白底红字的食品袋里拿出刚买的点心“老婆饼”，然后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橙汁，坐在窗边的黄色木制高背椅子上，津津有味的边吃边喝，显现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清闲。 叶子突然转头看到了花园里的那条红砖小路，心里“咯噔”动了一下，此时，她又想起了上周在烟雨蒙蒙的黄昏遇到江海的情景。她对那天的一切记忆忧新，越回忆越清楚，她此时真想再重复一遍那天的一切。叶子呆呆的在沉思冥想：“如果再有一次那样的机会，我绝对不会先行离开江海的身边，我要与江海聊个天昏地暗。”但这只是叶子的假设，往日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般转瞬既失了。 想到这些，叶子感觉嘴中香甜的“老婆饼”失去了味道，酸甜适口的橙汁变得淡而无味起来，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食不甘味”吧。 叶子把手中的点心和果汁放到身旁的透明玻璃小茶几上，疾步去衣橱拿了一件粉色睡衣去了浴室。 叶子站在压力颇大的喷水莲蓬头下，任温度适宜快速流淌的水冲洗着自己白嫩的躯体，她闭眼享受着水流的抚摸。叶子深深陷入了思念江海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她没想到自己的初恋激流竟然冲昏了自己往日清醒的头脑。怎么办？打电话约江海倾诉衷肠还是默默承受着暗恋一个男人的痛苦？叶子第一次感觉自己失去了自我，此时的她竟然想把自己的第一次无尝献给江海，不需要他的任何承诺。 “性”对叶子来说不是个陌生的字。在现代社会中，没有几个19岁的女孩对“性”一窍不通的，她们懵懂的青春期里，在电影和书籍的影响下，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 叶子上高三时，班上的一对小恋人竟然公开在外面租房同居，当然最后的结果是让学校开除了。叶子那时是绝对不想这些的，虽然很多男同学对她表示过好感，但都被叶子言辞拒绝了。现在的叶子却突然感觉自己深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她一想到江海，就感觉自己很想与他紧紧拥抱，很想与他朝夕在一起。叶子心知肚明自己在玩一种飞蛾扑火的危险游戏：“也许江海对我有情有意，那我的结果就是在烈火中重生；也许江海对我根本不屑一顾，那我只能是在烈火中灭亡了。”叶子想到这些，心里突然萌生了一种要勇敢试一试的劲头。她决定最近就把自己的想法想方设法告诉江海；如果江海真的拒绝了自己，那种把自己伤害的体无完肤的痛苦也比这种遥遥无期，默默暗恋一个人的滋味好受些。 其实，叶子始终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如果江海也爱恋着自己，那幸福就在勇敢的表白中降临。”总之，不管结果如何，叶子决定要试试。 冲完凉，叶子在自己白嫩肌肤上抹上了润肤露，那弹性十足的皮肤在润肤露滋润下看起来更加光滑细致，有种吹弹即破的紧绷感觉。 (二十八)痴心绝对 叶子慢慢套上宽松式的，边沿绣着玫瑰红小花的粉色短睡衣，仰面躺在淡绿色凉麻席上，顺手从那深蓝色丝绸枕头边拿出自己“mp4”，闭目倾听着李圣杰的《痴心绝对》：想用一tte把你灌醉 好让你能多爱我一点 暗恋的滋味你不懂这种感觉 早有人陪的你永远不会 看见你和她在我面前 证明我的爱只是愚昧 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 是你永远不曾过的体会 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 我又何苦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 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备 静静关上门来默数我的泪 明知道让你离开他的世界不可能会 我还傻傻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 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 。。。。。。 叶子反复听着这首能表达她此时心情的歌曲，一阵阵冲动涌上心头，一个声音在她内心深处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我爱江海，我要江海，我要与他表白我对他的爱怜，我太想他了。。。。。。” 叶子此时感觉有些迫不及待的焦躁不安起来，她情绪激动的抓起写字台上的电话要约会江海，但她随即就很失望的放下了电话。“我真是晕头了！他的号码我不知道，打给谁？”她用力拍了一下自己光滑的额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叶子很失望的仰面倒在了床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充斥着她焦躁的心：“种种迹象表明我真是在自作多情，正所谓‘剃头挑子一头热’。连联系方式都不告诉你的男人不是矜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心里没有你’唉！”想到这些，叶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叶子的脸象凝固了一样巍然不动，从她小扇子一般的黑长睫毛下悄悄滑落了两颗晶莹的清泪，两滴泪珠在那青春细致的脸上流下两道轻轻痕迹，叶子此时的状态就象是清晨带着露珠的花朵一样动人。 “铃。。。。。。”电话铃不断响了起来。叶子行动缓慢的从床上坐起，声音有些嘶哑的问：“谁啊？” “我，马义。叶子，今天是杨天的生日，她约了我们去你家为她过生日，还有个小型舞会，我希望能见到你。”马义的声音里充满着兴奋。 (二十九)希望 “喔，看情况吧，她没通知我。”叶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尽量去。” “叶子，你最好去，我们一起跳舞。” “我想想再说，好吗？你是知道我与杨天有些隔阂，不去并不一定是坏事，去了也并不一定是好事。我还是那句话，看情况再说！”叶子有些固执的说道。 “那好吧，一切随你了。”叶子听出了马义口气里的无奈。 放下电话，叶子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时针已经指到3点了。叶子心里很清楚杨天是不会邀请她的，她把自己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谁也不会请一个自己敌人去为自己庆祝生日的。叶子嘴轻轻一撇，不自觉的“哼”了一声，继续躺在床上闭眼听歌。 “铃。。。。。。”电话铃使刚躺下的叶子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喂！”叶子的声音里充满了无精打采。 “叶子吗？我是你舅舅江海。”江海磁性的男中音在电话里响了起来。此时，叶子感觉这声音是世界上做动听的，因为这是她朝思慕想的男人声音。 “江海！”叶子一听到江海的声音，浑身顿时为之一震，口气马上变得热情有力，心开始“扑腾扑腾”乱跳起来。她声音有些激动的问道：“有什么事吗？江海，我好像一个世纪不见你了，你怎么老不来啊？” “呵呵，我最近家里出了点小事，你最近还好吧？”没等叶子回答，他就继续说，“叶子，今天是杨天的生日。我为她准备了一部新款粉红色手机，我也为你买了一部同款的蓝色手机，我想委托你送给她，就说是你送她的生日礼物。我呢，再为她买些别的礼物。舅舅希望你们姐妹俩和睦相处，毕竟，你们走到一起是缘份，我可不想看到你们整天天别别扭扭的。”江海语重心长的说，。 “可是，江海，是她先对我不友好的。我感觉我与她的隔阂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叶子实在不想硬着头皮去讨好杨天。 “你怎么说也是她姐姐，大人大量，咱们不与她计较好吗？这次听舅舅的话，好吗？”江海温和的劝说道，“古语说‘收礼人不打笑脸人’，我想你们一定会慢满成为好姐妹的，毕竟血浓于水！”江海坚决的口气让叶子想到了“赶鸭子上架”这句俗语。 “好吧，这次我听你的。不过，我有个条件，今晚你一定也来。”叶子用执拗的口气说。 “那当然，我向漂亮的外甥女叶子保证，舅舅一定5点到。” “呵呵，那我们晚上见！”叶子刚才的忧伤瞬间就被江海的电话冲得无影无踪了。她此时感觉全身轻松，情绪高涨，心情好象是“拨开迷雾见到晴天”一样爽快。一想到就要见到自己朝思慕想的男人了，叶子激动的哼起了欢快的曲子，她感觉自己现在一下成了最幸福的女人了。 叶子喜孜孜的想：“今晚我要打扮得象个美丽的公主一样出现在江海的面前，让他看到我时要露出惊艳的目光；我要霸占他一晚上，把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都吸进我的肚里；我还要直直的盯他一晚上，把他那有些沧桑的成熟脸庞深深记在我的脑海里。我要在跳舞的时候慢慢贴进他宽大的怀里，悄悄感受他的温度。”一想到着些，叶子的脸不由红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个老谋深算千方百计要勾引男人的坏女人一般。 叶子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娇羞美丽的脸，不禁对着镜子观察起自己怎么笑最迷人，她对着镜子顾影自怜了一番。随即就忙不迭失的去衣橱挑选了一件样式别致的白色丝绸吊带裙；裙子的下摆有一圈粉色纱质荷叶边，上面的吊带是粉色窄边荷叶带。叶子穿上它脸色显得更加粉嫩，身材看起来更加窈窕，正在悄悄发育的胸部在柔软丝绸下骄傲的向上挺着。叶子在镜子前故意使劲向后挺了挺身子，凹凸有致的身体看起来象在引诱别人似的。叶子知道自己今晚就想引诱江海，她希望自己的一切都属于江海。 (三十)忍无可忍 选完衣服，叶子坐在了原木色心型梳妆台前。 叶子在脸上没做太多修饰，她只是用眉粉轻轻扫了一下自己的柳叶眉，让自己明亮的眼睛衬托的更加漂亮；用粉色亮彩唇膏让自己菱角分明的嘴看起来更加滋润。漆黑发亮的头发用一条粉色宽丝带松松系了起来，看似不经意，其实是叶子精心设计的女人味十足的发型，这样让人感觉清爽。 女人们惯用的什么上粉啊，画眼线啊，刷睫毛膏什么的，叶子统统省略了，这些复杂的程序对年轻的叶子来说都是多余的。叶子知道，年轻本身就是漂亮的，过多的修饰会适得其反。 当叶子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出现在热闹餐厅时，餐厅里出现了瞬间的寂静，正在唾沫飞溅高谈阔论的男生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子，女生们停顿片刻便唧唧喳喳起来，眼里发出的是羡慕嫉妒之光。 杨天此时也看到了叶子，她的眼光中充满着惊奇，眉头一下戚了起来：“我又没请她，她来做什么？”叶子装作没看到杨天的冷淡表情，她昂首挺胸的径直走到餐厅的落地窗边，站在那棵茂盛的深绿色栀子花前，透过明亮玻璃专注的看着院子里那条灰白色的水泥路，焦急万分的盼望江海的到来。 “哟，这不是刘叶子吗？几天不见，土鸡变凤凰了？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们三年前还吵过架呢？”一个长相尖嘴猴腮的20岁左右的青年嬉皮笑脸的走了过来。 叶子回头一看，一双美目顿时对他怒目而视。 “王爱民，他怎么会在这里？”叶子很反感的瞅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向窗外观望。 叶子怎么会忘记他这张猴子一样的脸呢？他曾经是那样嚣张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己，让自己颜面扫尽。叶子刻骨铭心的记住了他这张小人脸。看到这张脸，叶子与他的交锋又历历在目清清楚楚的出现在眼前。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叶子考上了市里的中学。学校要求开户口证明信，妈妈那周恰巧病了，叶子只好自己去矿上的保卫科去开证明。 夏天午后3点钟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叶子冒着炎热白亮的太阳去了保卫科。保卫科宽大的房间里，两个绿色的硕大吊扇在不停转着，吊扇下的四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在那原木色写字台下打牌。看样子是赢钱的，他们个个神情紧张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牌，眼睛提溜乱转的观察着别人的动作。 在窗子旁边，王爱民正把两脚放在窗台上聚精会神的在玩小游戏机。叶子走进来，他连头也没抬，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游戏上。叶子知道他是保卫科长的侄子，放寒暑假后他经常出现在这里。 叶子走到那伙打完一局正在狗撕猫咬的保卫人员旁边，对就近的一个嘴里刁着烟并且不停说话的30岁左右的胖子说道：“师傅，我是来开户口证明的。”那男人眼皮也不抬，冒着的白烟把他浮肿的眼熏得眯起来，他嘴里不停对另一个笑咪咪的青年说：“你再刷赖小心我揍你！” “师傅，我开介绍信！”叶子的声音比刚才大了很多。 “去，一边呆着去！没看到我们正忙着吗。”他边说边斜瞅了叶子一眼，继续吵嚷着打牌。 叶子只好去门口问王爱民：“你叔叔今天上班吗？” “等着吧，他一会就来。”王爱民抬眼看了叶子一眼，口气随便的问：“刘叶子，我听说你没有爸爸，是吗？” “我爸爸死了。”叶子说道。 “别胡说了，咱们矿上人人都知道，你妈根本就没结过婚，你是个野孩子，你妈压根就是个随便的女人！”王爱民竟然象拉家常似的对叶子说，“你要不信，今晚回家问问你妈去。” 叶子气得上前就把王爱民手中的灰色游戏打在地上，她大声说：“不许你胡说八道！” “你这野孩子还真厉害，你赔我游戏机！”王爱民那尖嘴猴腮的脸顿时变得愤怒起来，他抬手就上来要抓叶子。此时的叶子正在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与他打作一团。叶子当然打不过王爱民，当那些打牌的人把他们拉开时，叶子的嘴角已经出了血。这时，王爱民的叔叔从门外也进来了，看到这架势，急忙问：“这是怎么了？” (三十一)往事 “叔叔，这野孩子打我，还摔了我的游戏机。”王爱民恶人先告状。 “我没有，是他先说我的。”叶子忍住疼痛说道。 “你到保卫科来做什么？”王爱民叔叔那干瘦的长脸上露出一脸的阶级斗争，他当然偏向着他侄子说话。 “是这样的，我要去市里的高中上学，今天是来开户口证明的。” “你回去吧，我们这里没你的户口，你妈连结婚都没有就生下你，你让她给你开吧。”王爱民的叔叔很刻薄的说着，脸上露出一种蔑视叶子的笑容。 “哈哈。。。。。。”他的话让刚才在打扑克的保卫人员放声大笑起来。王爱民也走到叶子面前一伸舌头，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叶子当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部，她知道今天开证明是没希望了。一不做二不休，她快速拾起地上被摔坏的游戏机，狠狠的朝王爱民身上打去，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向家中跑去。 事后，妈妈赔了王爱民一个新游戏机，户口证明通过别人也开了出来，但叶子却执拗的决定留在矿上上高中。 这件事过去三年了，可每次想起来都让叶子心痛。她恨保卫科人员的不负责任，恨保卫科长的尖酸刻薄，更恨王爱民依仗自己的舅舅狐假虎威。这件事让叶子记忆深刻，屈辱的感觉她永远铭记在心。对于王爱民这副小丑嘴脸，就是剥了他的皮叶子也认识。 今天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竟然碰到了他。 “你不是说我是野孩子吗？这就是我爸爸家，你还想说什么？如果没什么想说的，别在我眼前晃动，我看到你就眼晕。”叶子口气严厉的撵他走。 “我是杨天的同学了，以后我们少不了见面。杨天爸爸有钱，她经常请客。”王爱民竟然没有了以前的飞扬跋扈的霸道。叶子明白他是个素质低下的小人，不想与他多说话，借故朋友来了，用厌恶他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向门口走去。 “你再怎么着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王爱民原形毕露的大声说道。 他的话引起了餐厅的人的瞩目，叶子没搭理他，继续向门口走去。她边走边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真气人，我怎么竟碰上些让我心烦的家伙。看来王爱民与杨天是一丘之貉，自己以后少不了与他们斗。” 叶子忍气吞声的在众目睽睽下来到了餐厅门口。她在门口边的黑色大理石台阶上神色迷茫的坐了下来，心里忐忑不安的想：“难道江海不来了吗？”她抬头看着西边就要落山的太阳沉思冥想般眯起了眼睛。 淡青色的天空中，白色云彩被落日照得绯红艳丽，灰黑色云层在不断滚动，显现出一种波澜壮观的景象。叶子被夕阳的美境惊呆了，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西边火烧云般五彩斑斓的天空，惊诧这太阳制造的图画；可是，好境不长，一会儿工夫，西边明亮艳丽的绯红慢慢暗淡下来，灰黑色云彩成了天空的主角。叶子看到昙花一现的美境消失的如此之快，不禁感叹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喂！叶子，你怎么不进去？等我吗？”叶子抬头看到了马义那张笑眯眯的清秀脸庞。 “你来了。我在等舅舅。”叶子礼貌性的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 “马义，怎么不把美女介绍给我认识？”与马义一起走来的一个皮肤有些黑但模样周正的男孩笑着说道。 叶子顺声音看去，这是个笑起来很阳光的大男孩。中等个子，体魄健壮，明亮有神的眼睛让人过目不忘。他身上穿了一件宽松棉制白色短袖衬衣，一条飘逸宽松的浅灰色裤子，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印象。 “呵呵，我一激动还真忘了今天的帅哥呢。叶子，这是我的最好的哥们－－－－－罗亮。”马义例行公事一样用手指着叶子说，“这是我最喜欢的美女－－－－－叶子，杨天的同父异母姐姐。” “我们俩今天的服装还真象情侣装，一会咱们一定要跳支舞。”罗亮很大方的说道。 (三十二)不识好人心 “你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还是把机会让给我吧！”马义笑道。 “呵呵，好说好说。”罗亮与马义一唱一合的回应道。 叶子听了忍不住笑了，心想：“这男孩真有意思，他怎么会知道我会与他跳舞？”她笑着用自己那妩媚的眼睛看了罗亮一眼。她发现罗亮目光犀利，眼里发出兴奋的目光在热切看着自己，叶子的心里竟然微微激烈跳动了一下。 “你们进去吧，我等舅舅来了一起进去。”叶子催促他们道。 “不如这样，马义，你先进去玩，我陪叶子在这里等舅舅。”马亮的话让叶子又吃了一惊：“这男孩够特别的，见了女孩就黏糊。” “那可不行，我是奉杨天的命令把你作为她最喜欢的人邀请来的，你不出现，我一进去就要被她骂了。再说，她如果看到你与叶子坐在这里，那岂不要大闹天空？走吧，罗亮，先让我交差再说。”马义看出罗亮对叶子有好感，心里有些不痛快的说道。 “好吧，那我们先进去了，一会见。”罗亮对着叶子灿烂的笑道。然后，他与马义勾肩搭背去了餐厅。 他们一进去，叶子就听到杨天几度兴奋的尖叫声传了出来：“罗亮，你可来了！快放音乐。”不一会就听到里面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打闹声，欢笑声不绝于耳，好象这一切都是在为罗亮准备的一样。叶子明白了，罗亮就是杨天最喜欢的男孩。 终于，叶子的视线中出现了江海急匆匆的身影，她紧蹙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兴高采烈向前走了几步迎接江海的到来：“江海，你可来了！” “江海也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叶子一时兴奋，没注意到江帆跟在江海身后。叶子一看到江帆那阴沉的脸，刚才笑逐言开的叶子一下子不笑了，她的嘴不由噘了起来，把脸转向餐厅。 “姐，你先进去，我与叶子说点事。”江海知道叶子与江帆有矛盾，他想以后慢慢让她们和解。 江帆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后，叶子那张靓丽的脸上又出现了灿烂笑容。她笑着向前拉住江海的手，用怪嗔的口气说：“你怎么才来？害我等你这么长时间，你如果再不来，我可能要回去了呢。” “叶子，舅舅答应了的事一定办到，我说来就一定会来的。天快黑了，我们进去吧。”江海语气平静的说。 叶子此时感觉江海笑脸上的鱼尾纹也经典，总而言之，江海的一切在叶子眼中都是完美无缺的，包括他的缺点。“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在叶子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进门后，江海走在前，叶子跟在后，他们径直走到了正在眉飞色舞与罗亮高谈阔论的杨天跟前。 “小寿星，舅舅祝你生日快乐！这是叶子送你的生日礼物－－－－－－今年最流行的新款手机。舅舅也不知你现在喜欢什么，只好送你一张商场贵宾卡，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江海说着把那小巧精致的粉色手机和一张金色卡片一同递给了杨天。 “谢谢舅舅！”杨天用不友好的眼光看了叶子一眼：“你自己刚脱贫治富，怎么为我花这么多钱？其实，何必呢？花再多也是爸爸的钱。”杨天刻薄的话语让叶子感觉无地自容。 “杨天，你怎么不给人面子？”罗亮听了杨天的话，皱起眉头用厌恶的口气斥责杨天。 “哼！我说的是实话，你又不知道什么情况别插嘴！”杨天的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她蛮横的说道。 “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可理喻！”罗亮有些气愤了。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你是不是也被这小妖精迷惑了，竟然帮她说话！我还不稀罕她的礼物呢。”杨天说完，把手中的粉色手机狠狠摔到了地上，然后用仇视的眼光看着叶子，大声喊道：“我又没请你来，你来凑什么热闹！” 突然戏剧性的场面，加上杨天如针般的话语，叶子再也忍不住了，她眼含热泪疾步跑了出去。 江海也对杨天的骄横无理感觉气愤，他口气严厉的说道：“杨天，今天你太过份了！你真是。。。。。。，哎！”江海没继续说下去，他疾步小跑着去追叶子了。 (三十三)伤感 叶子没有跑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出了餐厅直接跑向了花园。 天此时已经大黑了下来，阵阵凉爽微风让人感觉到了初秋的味道；一阵风儿吹过，花香扑面而来，叶子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快跑。她站在曲径通幽的小路上，地下潮湿的凉气让她感觉浑身清爽起来。 叶子仰面看了看头上深蓝色缀满亮闪闪星星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花香馥郁的清凉空气，随即用手背把脸上的泪水擦干，默默的劝自己：“本来我与杨天就有矛盾，她今天如果不说怪话那还不正常呢。算了，我才不能自己生闷气呢。我越气她就越高兴，我才不能让她气我的目的达到呢。”想到这里，叶子眼一眯，牙一咬：“哼！我早晚也有让你哭的那一天。” 叶子此时一点也不愿回自己的房间，她决定去花园的池塘边坐一会。 寂静的池塘在黄白色的月光下映衬下美得如一幅风景画。唯一让叶子感觉遗憾的是池塘中那粉色荷花已经变成了莲蓬，那些圆大的绿叶边有些已经出现了褐色干边，一副残荷的衰败景象。但叶子却突然感觉这残菏多了许多成熟韵味，叶子更喜欢现在的荷塘景色。 叶子坐在荷塘边冰凉的白色铁艺长椅上，仰头看着那深蓝色天空中黄白圆润的月亮，知道又快到每月的十五号了。叶子喜欢晴天夜晚的月亮，黄白色与深蓝色搭配的相得益彰，让人产生一种美好的遐想，这个季节的月亮远比寒冬的月亮耐看的多。月亮周围那些数以万计的小星星也不甘示弱的发着白亮的光，象对叶子在眨眼睛似的。 叶子此时又想起了“人死后就变成天上星星”的说法，她看着满天闪亮的星星，自言自语的说：“妈妈，女儿叶子已经长大了，你在那个神秘的世界还好吗？”说完这话后，叶子感觉一阵心酸，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慢慢流出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这次，叶子没用手擦，她任泪水恣意流淌着。她想到了自己自从妈妈去世后遭遇的各种不如意，满肚子的委屈此时都化作泪水象江河决口一般哗哗涌出，她小声的抽泣起来。 “叶子，别哭了。”江海此时跑得气喘吁吁的站在了叶子身后，用他那双宽大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叶子单薄的肩膀，声音柔和的说道。 “江海，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呢？有时我真感觉上天对我不公平。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的呵护，在青春期又失去了母亲，家庭的天伦之乐我是永远也享受不到了。”叶子伤感的说。 “叶子，别想多了，以后你会越来越幸福的，起码现在你的爸爸对你不错。再说，以后有什么不痛快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关心你的。”江海说着，走到椅子前，在叶子身边慢慢坐了下来。 叶子眼含热泪深情的望着江海，声音柔和的问道：“你能关心我一辈子吗？”说着，叶子把江海的左手紧紧抓在自己的双手中，好象是落水的人在生死关头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能，当然能！”江海斩钉截铁的回应道。 (三十四)失恋 叶子悄悄把江海的左手放到自己左肩上，她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了江海的怀中。然后，叶子用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坚定口气激动的对江海悄悄命令到：“吻我！江海。”说完，她半闭上了自己那双明亮迷人的大眼睛，等待着幸福时刻的到来。 “不，叶子，你误解了。”江海万万没想到叶子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他一开始就对叶子是那种大人对孩子的关心，没想到叶子却误解了。他急忙对瞪大眼睛用迷惑目光注视自己的叶子解释说：“叶子，我们是两代人，我比你大10多岁，我们不合适。” “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漂亮？”叶子单纯的问道。 “叶子，你也是大姑娘了，对于爱情并不是单纯用漂亮来衡量的。你是个很好很漂亮的姑娘，但我不适合做你的恋人，我是个有家的男人。”江海红着脸不停解释着，“你上了大学后，就会知道世界上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 “在我的世界中，你就是我的感情上帝。江海，我爱你！我现在朝思慕想的都是你！”叶子也不知自己那来的这么大的勇气，竟然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但江海并没有叶子想象中的激动，他神色平静的说：“叶子，这样说吧，我很爱我老婆，没有我老婆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我对你只是舅舅对外甥女的关心。” “你。。。。。。”叶子感觉自己这次是真正深深的被伤害了，自己珍视的初恋就这样还没开始就已经无情结束了，她此时深深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傻很傻的事情。叶子感觉羞愧难当，带着被伤害的心快速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的卤莽做法让叶子感觉无颜面对江海，“叶子。。。。。。”江海磁性的喊声飘荡在沉静的花园里，不但没使叶子停住脚步，反而更让叶子加快了步伐。 叶子边跑边哭，她没想到自己七彩的爱情美梦就这样无情的结束了，结束的这样让自己无地自容，结束的这样简单，这一切的一切没有过程就直接结束了。 当叶子跑过灯火辉煌的热闹的餐厅时，里面传出了一阵悠扬的歌声，叶子听出是“水木年华”的《爱上你，我很快乐》：“我只想告诉你，爱上你我很快乐。 就这样看着你，我永远不会转过头。 怎么说没猜透爱一个人的滋味， 你是否看得清我那无怨的眼睛。 最怕听见你说寂寞， 我会放下自己来陪你， 最怕看见你哭泣。 我会忍不住把心给你， 伤心的眼泪不让不让你看见， 可是可是你不懂被爱的幸福，心碎的疲惫全世界世界都听见。 我寂寞寂寞的誓言， 我抛弃了自己， 我爱你！” 叶子泪流满面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没开灯就直接扑倒在床上哭起来。餐厅里不停传来清晰的喧嚣声和歌声，叶子烦躁的抓过床上的淡兰色毛巾被捂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三十五)情不自禁 “叶子，开门，你听我说啊！”门外传来江海焦急的声音，“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真的。”江海害怕叶子一时想不开，如果一冲动做出傻事就坏了，所以，江海紧跟其后跟来了。江海心知肚明，青春期最容易情绪激动。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叶子抽泣着说道。 “叶子，你开开门，我的手刚才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现在正在流血呢。你开门帮我包扎一下，好吗？”江海用乞求的口气说道。 叶子一听说江海的手流血了，心一下提了起来，随即就忐忑不安的想知道他的伤情。 “叶子，快开门啊！” 叶子慌忙起身为江海开了门，她急切的想知道江海的伤情，忙不迭失拉过江海的手仔细看起来。 “你没受伤，你骗了我。”叶子看着江海那双完好无损的手说道。 “我如果不说受伤你一定会把我拒之门外的。”江海用慈善的眼神看着叶子，用手拍了拍叶子纤弱的肩膀，悄声说：“叶子，别伤心了，好吗？” “我不伤心。”叶子神色黯然装作坚强的笑了笑，“我过几天就要上大学了，学校里的帅哥多如牛毛，我随便抓一个做男朋友很容易的，我不会只在你这棵树上吊死的。” “那就好！叶子，不是舅舅不喜欢你，是舅舅不想耽误你的青春年华。”江海继续他的解释，“从第一次在雨中菏塘边见到你时，我就被你清纯的气质所打动，你若有所思，淡淡忧伤的表情我至今记忆忧新。叶子，你是个仙女般纯洁无暇的女孩子，你的男友应该是与你相配的青春男孩，而不应该是我这样有家室的中年男人。” 叶子听了江海摸棱两可的话，心里的柔情又涌上心头，她露出委屈的神情怪嗔的道：“你一点都不老，在我的眼中，你是一个周身有着灿烂光环的魅力成熟男人，是我最喜欢的类型。”叶子继续说着，“江海，别一口一个舅舅的，在我刘叶子眼中，你不是我的舅舅，你是我朝思慕想的初恋情人，你是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江海。你现在是江海，以后也永远是江海。” 叶子说到这里，她的明亮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悄悄拉起江海的手继续表白着，“你知道吗？自从那天我们在蒙蒙细雨中相遇，我就喜欢上了你。在餐厅里，你不顾杨天她们的冷嘲热讽为我说话，我更深深的记住了你并万分感激着你。我承认，你已经不年轻了，你的样子长得也不帅，但你身上的文人气质和你慈善的笑容深深吸引了我。从你上周离去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想你了。你的音容笑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还有你为我夹菜的潇洒动作，我都深深铭刻在了心中。一想到你，我的心里就感觉幸福。你许多天没露面，我想你想的竟然不思茶饭。多少个漆黑的夜里，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第二天能见到你，我感觉你成了支配我情绪的人，我的喜怒哀乐都被你遥控着。当你打电话说你要来的时候，你根本想象不出我当时有多么兴奋。我坐立不安的盼望着你的出现；我穿精心挑选的漂亮衣服是希望你能喜欢；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你。江海，我不怕你笑话，我甚至想到了无条件为你献身。”叶子感情充沛，声俱泪下的一口气说了出来。 江海随手在透明玻璃茶几上的一个翡翠绿的花型纸巾盒里抽出了几张纸巾，轻轻为叶子擦去脸上的泪痕：“叶子，我真不知道你的感情会这么丰富！在我的眼里，你一直是一个漂亮的大女孩，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江海说着，悄然把叶子拥入怀中，叶子顺势紧紧抱住了江海。他们身不由己的拥抱在一起，热血沸腾呼吸急促的接吻了。叶子的吻是那样激烈而包含激情，让江海这个沉稳的男人的心也开始汹涌澎湃的激烈跳动起来。就在他们激情拥吻缠绵的时候，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他们惊讶的看到了怒目而视的杨天和江海那骨瘦如柴的妻子瞪大眼睛吃惊的模样。 (三十六)拥吻 “你真不要脸！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了。”那女人尖利的声音让叶子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叶子发现杨天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一切：“一定是杨天告的密。” 江海的妻子如梦初醒，疯了一般向叶子冲过来，用她那瘦骨嶙峋的手狠狠的向叶子的脸抓过来。江海用他有力的手快速抓住了那女人胳膊，大声说：“小玉，别闹了。” “我闹还是你闹啊？如果我不是眼睁睁的看到你们在做不要脸的事情，我还真不相信你江海连外甥女也要。”那女人歇斯底里的边哭边说，“我瞎了眼了，找了你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说完，她一下坐到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江海妻子的大声哭闹惊动了来为杨天庆祝生日的同学们，他们纷纷从餐厅鱼贯而出，把叶子的房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他们露出如同看马戏一样表情兴奋的在小声议论着，并不停用手指着叶子和江海。 “你们都去餐厅，别在这里凑热闹！”江帆严厉的口气让杨天的同学们作鸟兽散去，议论纷纷着走向灯火辉煌的餐厅。 “杨天，你先别溜！”江帆上前煽了杨天一巴掌，她气愤的说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孩子，你舅舅丢脸你还很光荣似的，一定是你把你舅母叫来的，你也太过分了。”杨天捂着脸没说话，她此时才感觉到事情真是有些棘手了：“今天最大的输家成了舅舅。” “快起来，小玉，去我那里坐坐。”江帆用力拉起了正在地上哭叫的江海妻子，“江海，你也过来！”她严厉的口气不容质疑。 他们都走了，刚才还人仰马翻喧闹着的房间瞬间变得寂静起来。叶子头发散乱的呆坐在窗前的原木色高背椅上，神色迷惘的望着深蓝色天空上挂着的黄白色月亮沉思冥想起来。。。。。。 月亮还是刚才的月亮，可此时的叶子却不是刚才的叶子了，现在的她已经把初吻心甘情愿的献给了江海。 叶子对江海的吻感觉新奇刺激，她第一次有了想要男人的感觉。如果刚才杨天她们不突然闯进，那自己一定会在今晚甘心情愿，激情荡漾的把身体给江海。 叶子喜欢刚才与江海拥抱的感觉，喜欢两人用舌头交流的快感，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叶子内心火一样的渴望感觉从心底冉冉升起。叶子当时也感觉出江海下身的变化，一切迹象表明，他也急切的想要叶子。想到这些，叶子白嫩的脸上露出了娇羞的红润，她真想与江海再次在一起缠绵。 (三十七)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俗话说“女人是男人的一半，男人女人都是感情丰富的动物，都有七情六欲。”叶子感觉这话很正确。 “江海现在怎么样了？我以后还能与他在一起吗？”叶子脑海中不断重复出现着这两个问题。她发呆的想了一会，感觉自己思绪混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好长叹一口气安慰自己说：“顺其自然吧，我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也许经过这次让人心旌摇曳的激情，江海从此会爱我爱得一发不可收拾。也许江海正在懊恼自己经不住我的诱惑，被老婆抓了现行，现在正盘算着以后与我一刀两断呢。这两种可能性各占一半，想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123321，1234567。。。。。。”一阵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叶子的思路。她急忙拿起了江海送给她的蓝色时尚款手机，里面穿来了江海那低沉磁性的男中音，他的语气有些忧伤：“叶子，今晚都是我不好，没把持住自己，你不要介意。我还是那句话，你永远是我的好外甥女，我永远是你的舅舅。最近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你，你有事的话就打我的手机。”叶子听着江海有些冷淡的话语，眼泪夺眶而出，她明白江海说的意思。 “江海，我要告诉你的是，不管你怎么决定，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梦中情人，你什么时候想要我都可以。”叶子说完急忙关了手机，她害怕江海再说出什么劝告的话。接着她又对自己一时感情冲动说出的“你什么时候想要我都可以”感到后悔，她害怕江海误解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孩。 叶子不断玩弄着自己手中那精致小巧的蓝色手机，她感觉自己好像在抚摸江海一样，真有种睹物思人的感觉。叶子对着手机自言自语道：“江海，我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你竟然不敢爱，真是个懦夫！” 叶子感觉今天一直没见爸爸露面，她想：“杨天的生日爸爸绝对不会不知道的，一定是又出发了。”她决定问问自己上学的事情，尽快去学校热闹的环境中缓解自己的烦恼，用不停的学习来忘记江海。 叶子想到这里，急忙拨打着爸爸的手机号码。一阵短暂的寂静后，里面传来了“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叶子有些失望的关上了手机。她此时感觉自己无所适从，一股难过空虚失落感袭上她的心头。她长叹一口气，又继续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点歌台，她要送自己一首歌，以抚慰自己那痛苦不堪的心情。 点歌台的号码是那天叶子在早报上无意中发现的，她对6个一样数字的电话号码感觉惊奇：“一定是特别选得号码，这样让人看一遍就记忆深刻，因为这号码太容易记住了。” 叶子试着拨通了点歌台的特别号码，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女性娇滴滴的声音，大体内容就是问顾客希望点播什么歌曲。叶子听着电话里甜得发腻的声音，身上感觉一阵发冷，服务台小姐过分发嗲的声音让叶子反感。 “我要先点一首关于妈妈的歌曲，然后再点一首齐秦的歌曲‘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叶子从高二起就深深迷恋上了齐秦的歌曲，她喜欢他的歌。齐秦那独特嗓音恰倒好处的唱出了歌词的韵味，他的歌里似乎飘着一丝淡淡的忧伤让人难以释怀。 点歌台小姐为叶子挑选的关于妈妈的歌曲是“妈妈的吻”。悠扬舒缓的音乐响起，她的情绪也随歌中煽情的歌词在急剧波动着，她不由自主的眼含热泪随着朗朗上口的熟悉旋律轻轻哼唱起来。当歌曲播放完毕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妈妈，你为什么扔下女儿自己在这个多变的人世间，我真想你啊。”她此时真想扑到妈妈的怀抱里倾诉自己的痛苦，但她明白自己的想法无疑是痴人说梦。 接着，手机里又传出了齐秦的“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你的柔情似水 几度让我爱得沉醉 毫无保留不知道后悔 你能不能体会真情可贵 没有余力伤悲 爱情像难收的覆水 长长来路走的太憔悴 你只留下我收拾这一切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不让你的吻留着余味 忘了曾经爱过谁 慢慢习惯了寂寞相随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不让你的脸梦里相对 爱的潮水已经退 我的真情不再随便给 忧伤的叶子在静静倾听着忧伤的歌曲，她完全融入了这感性的歌词中，她感觉这首歌好像是为自己今晚的心情量身定做的一般。 (三十八)新生活 叶子闭目沉浸在淡淡的忧伤里，两滴清泪轻轻滑出了她的眼眶。不久，在爸爸的操纵下，叶子轻而易举的去了本市医学院上学。 但叶子却迟迟没有从这次感情旋涡中挣脱出来，现在的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清纯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忧伤。 医学院离爸爸家不远，走路20分钟就能到达，叶子决定不住校，此决定得到了爸爸的极力赞同：“家里生活各方面的环境都比学校好，还是回家的好。” 刚进大学的叶子感觉一切都是新鲜的，新面孔，新环境，新生活，每天紧张的学习生活让叶子暂时忘却了江海。偶尔想起他，叶子心里还是感觉很痛，但她努力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紧张有序，不让自己有片刻闲暇的时间去想江海。叶子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对江海的思念就会洪匪猛兽般袭击自己，使自己在痛苦面前无力自拔。 叶子的生活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平静过着，每天就是从学校到家里，再从家里到学校。这段时间里，江海一直没再出现，江帆每次看叶子的眼光更加冷淡了；而叶子呢，好像对江帆的目光视而不见，每次都耷拉着眼皮匆匆吃完饭就离开，她现在没有心思与江帆勾心斗角。 日子一晃到了仲秋节，秋老虎的威力在几场秋雨后收敛了很多，温度适宜的清爽季节来到了，叶子的心情也远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 这天早上，叶子吃过早饭去上学。一出门，才发觉灰蒙蒙的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是那种像牛毛一样细软的小雨，叶子最喜欢这种雨，似有似无的，让人感觉舒服惬意。 叶子今天穿了一身白色带帽运动服，袖子上有两条嫩黄绿色的条纹，帽子也是黄绿色的，一双白色的轻便运动鞋使她的步伐轻快自如；一头漆黑长发用黄绿色纱条高高的扎成马尾状，她看起来精神抖擞青春靓丽。 “刘叶子。”叶子刚走出小区大门就听到一个她不熟悉的男生的声音。叶子回头看到了杨天过生日那天的特邀佳宾，她一时忘记了他的名字。她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你在等杨天啊？”在叶子印象中，他就是杨天的男朋友。 “不是，我在等你。”男孩说完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叶子看到他红脸的样子，不由笑着说：“你与上次我们初次见面时判若两人。”上次他给叶子的印象是油腔滑调玩世不恭。 “是吗？是不是比上次黑了许多？我们班昨天才开始回学校正式上课，前段时间一直在校外军训呢。”他误以为叶子指的是他的外貌。 “哈哈。。。。。。”叶子被他的自作聪明逗笑了，只好顺水推舟的顺着他说：“是啊，是比上次黑了许多，不过，看起来更加健康了。请问，你的尊姓大名是？”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的名字叫罗亮。”罗亮恢复了自然的状态。 “以后我应该叫你妹夫了？”叶子笑着打趣道。 “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如果在学校传开了，那我以后追女友就麻烦了。嘿嘿，其实，我与杨天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她一相情愿的喜欢我，我一点也不喜欢她那种骄横无理，惟我独尊的女孩。”罗亮急忙辩解道。 “叶子，今天是仲秋，我想约你晚上去看月亮，好吗？”罗亮笑着继续说。 “看月亮？哎！你没发烧吧？今天是仲秋到是不假，可是现在还下着小雨呢？你家的月亮雨天出来？”叶子反应灵敏的说道。 “呵呵，我真糊涂了！那我们今晚一起去蹦的好吗？”马亮继续约叶子。 (三十九)委托 “看情况再说，好吗？”叶子的心思还在江海身上。她猜想，也许消失多日的江海会到家里来过仲秋，她希望能与江海多呆一会。 “喔。”叶子在罗亮脸上看到了失望的无奈表情。 他们就这样各怀心事并肩在小雨中默不作声走着，彼此谁也没再说话。 “咔。。。。。。”一辆深绿色高大的北京吉普一下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叶子和罗亮惊奇的看着那车。江海的身子从车窗里探出，让叶子朝思暮想的熟悉笑容出现在眼前：“叶子，我今天要去外地出发。你今天回家顺便告诉我姐一声，今晚就不去吃饭了。还有啊，你上车来我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叶子一听江海让她上车，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她匆匆的对身边的罗亮说了声：“等我一会。”然后，兴高采烈，忙不迭失的上了车。 “叶子，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帮我保存好，它对我非常重要。”江海郑重其事递过一个用黑白格子棉布包着的书一样的东西。 “你放心，我会认真小心保管的。”叶子誓言旦旦的保证道。 “除了你以外，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江海神色凝重的叮嘱道。 “嗯，我明白！”叶子深情款款的看着江海。 他们四目一对，江海的眼光急忙慌乱的转向了窗外，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说：“你下去吧，叶子。” “我最近还能见你吗？”叶子用温和的语气小声说，“我想你，江海。” “叶子，其实你根本不了解真实的我。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要赶时间。”江海下了逐客令。 “江海，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叶子说完，忍住即将掉出的眼泪，快速下了车。 告别了江海，叶子小心翼翼的把那书本模样的东西放进了自己的灰色双肩背包里，神色忧郁的看着绝尘而去吉普车，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这男人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啊？上次在你家就是他欺负你的吧？有老婆还追别人，真无耻！”罗亮嫉妒叶子对江海的迷恋，他愤愤的说道。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舅舅，他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叶子情绪激动的为江海说话，她的声音不由得变得很大。 “那我不说他了。”罗亮一看叶子生气了，急忙说道。 叶子也感觉自己刚才的声音有些异样，她怕罗亮生气，急忙转移话题道：“罗亮，我答应你今晚一起出去玩了。” “真的？那太好了！”罗亮高兴的受宠若惊。 他们俩会心的笑了，刚才的不愉快瞬间消失了，他们又开始边走边说笑了。 此时的雨下得比刚才大了许多，但他们好像没感觉似的，步伐还是与刚才一样不紧不慢。罗亮的幽默天才不自觉的又发挥了出来，他的话让叶子笑声不断。 “罗亮，来，快上车。”一辆白色出租车在叶子和罗亮身边嘎然而止，杨天的脸庞从车窗中露出。 “不了，你走吧，我陪叶子一起走回去。”罗亮很干脆的拒绝了杨天。 “哼！好心当做驴肝肺，不上就算！”杨天怒气冲天的用幽怨的眼光瞅了叶子一眼，“除了会勾引男人就不会做别的，狐狸精！” 罗亮刚要说话，出租车箭一般开走了。 “杨天说话就是不经过大脑，别生气啊，叶子。”罗亮有些生气杨天的无礼。 “罗亮，今晚你来我家找我好吗？”叶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好的，只要是你爸别赶我出来就行。”罗亮欣然答应道。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今晚一定去你家找你。” 他们边说边冒雨向学校匆匆走去。叶子因为在班里赶着出一期庆祝仲秋的黑板报，所以今天回家比平时晚了许多，她在天快黑的时候才到家。当她风尘仆仆赶回家跑向餐厅时，迎接她的是江帆和杨天的愤怒目光和恶毒话语。 (四十)恼羞成怒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过节一大家子都等你吃饭，你还真有功劳啊！”江帆气乎乎的说道。 “妈，你不知道，人家现在是不得了了，把我们学校的男生迷得昏天黑地的，现在正在云里雾里飘呢。咱们算那山上的草啊，她当然不把我们放到眼里了！”杨天添油加醋的为江帆拱火。 “好了，就你们话多，今天过节，大家在一起高兴高兴，别说破坏气氛的话！”爸爸息事宁人的说道，“叶子，快去洗手来吃饭，我们都在等你呢。” 叶子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没接她们的岔，她也不想把好好的节日搅得乌烟瘴气，她对爸爸无奈的一笑说道：“爸，今天班里办黑板报回来晚了。” “哼，真会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现在说谎都不脸红了，今天我还看到她与我班的男同学约会呢。”杨天趁叶子去洗手的空隙，嘴一撇小声嘀咕着：“风流妈能养出老实女儿才怪！” “天天，不许你再乱说话！”爸爸口气严厉的说道。 叶子在餐桌边坐定后，若有所思一言不发的吃着自己身边的菜肴。 “爸，舅舅出发了，让我告诉你们别等他过节了。”叶子其实是说给江帆听的。 “今天你见过江海？他怎么不自己打电话告诉我不来吃饭？真是的！”江帆牢骚满腹的边吃边看了叶子一眼说。 “嗯。”叶子经她一提醒，才想起江海今天让她保管的东西，急忙与爸爸说了声：“爸，我出去一会。”叶子慌忙去了自己的房间，把那书本一样的东西藏到了床靠背的夹层里，这才放心的去吃饭了。 “罗亮怎么还不来？”叶子在回餐厅的路上边走边想。其实，今天她让罗亮到家里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是气杨天，她要让她说不出什么的生闷气。 在餐桌上，爸爸不时说些笑话想让紧张空气变融洽，叶子能感觉到爸爸的良苦用心，她不动声色的随着爸爸笑着，江帆和杨天也不自然的笑着讨好爸爸，叶子从她们的眼光中能觉察出这娘俩对自己的厌烦。 “在这合家团圆的日子里，我们全家来干一杯。”爸爸兴高采烈的招呼着各怀心事的家人。 “江姐，门口来了一个大男孩，说是杨天的同学。”保姆出现在餐厅门口。 “我同学？快让他进来。”杨天情绪激动的说道，她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 不一会儿，罗亮帅气青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餐厅里。叶子露出了一丝别人不易觉察的笑容，心想：“哼，杨天，别高兴太早。你一会就会痛哭流涕的，罗亮是来找我的。” “罗亮，等我一会，我这就吃完，我们一起出去玩。”杨天兴高采烈的说道。 “对不起啊，杨天，我是来找叶子的。”罗亮的话让杨天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她恶狠狠的看了正在吃饭的叶子一眼，突然拿起面前的玻璃杯狠狠地向叶子面前摔去。所有的人谁也没想到杨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都被她突然的过激行为惊呆了。 那摔在叶子面前的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叶子面前碎成了很多片，一块飞起的碎玻璃轻轻划过叶子的脸颊，在叶子脸上留下了细细的一道血痕。 江帆反应过来后，急忙用手使劲把杨天往座位上按。爸爸也急忙询问叶子：“没事吧？”叶子用手擦了擦隐隐作痛的伤口说：“没事。”爸爸站起来，快步走到杨天面前，一记响亮的耳刮打在了杨天脸上：“你竟然这样无理的对待你姐姐！” “她不是我姐姐，她是个狐狸精，一个抢别人男朋友的骚女人！”杨天大声哭叫着跑了出去，江帆也气呼呼的尾随杨天出去了。 罗亮此时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他不知所措的露出尴尬表情呆呆的站在那里。 “叶子，你们约好出去玩就去吧，出去之前先把伤口处理一下。”爸爸露出心疼眼神。 “没事的，只划破了一点皮。”叶子对爸爸笑了笑，她心里一阵感动，“那我出去了。” “去吧，回家别太晚。”爸爸不停的嘱咐道。 叶子与罗亮出了家门，罗亮急忙道歉：“叶子，都是我不好，说话不注意，惹怒杨天把你的脸划破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今天的做法我很满意，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平时，她们母女俩经常对我冷嘲热讽，目的是想把我挤走。我才不顺着她们的意愿走呢，我就要让她们生气。”叶子说着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你的伤口不要紧吧？”罗亮关心的问道。 “一点也没事，只是轻轻划了一下。”叶子此时早就没了痛感。“你陪我去个地方好吗？”叶子继续说。 “你去那我都奉陪到底。”罗亮口气坚定的说道。 “去墓地，我妈妈的墓地，你敢去吗？” “去墓地？”罗亮停顿一会说：“好吧。” (四十一)哭诉 他们去超市买了许多月饼和水果后，坐出租车去了城外的墓地。 叶子用高价说服了司机等他们，然后，在守墓人的带领下去了阴森森的墓地。 圆圆的月亮周围似有水晕似的模糊挂在天上，让人感觉朦胧；宽大的墓地里不时有蛐蛐在欢叫，偶尔有几声青蛙的鸣叫搀杂在里面，让人感觉静谧。他们穿梭在碑群林立的墓地间，叶子此时也感到浑身有些发凉，想起别人说的鬼魂，不禁害怕的紧紧抓住了罗亮的手。 守墓地的干瘪老头把他们领到了叶子妈妈的墓地前，自己去一边静静抽烟去了。叶子把自己带来的水果和月饼放到妈妈的墓碑前，泪眼婆娑的对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说：“妈妈，今天是仲秋节，女儿来看你了。从小到大，我们在一起过了17个仲秋，每年你都会在圆月下为我讲故事，让我愉快的度过仲秋，现在我再也没有那种幸福了。你走了两年了，我真想你啊，妈妈。今天，女儿为你买来了你最喜欢吃的蛋黄月饼，你就尽情吃吧。爸爸对我很好，你在九泉之下放心。。。。。。” 叶子娓娓哭诉着对妈妈的怀念，站在一旁的罗亮也被叶子的话感动着，眼光闪闪发亮。 他们坐在返回的出租车里看着外面黑漆漆夜景，叶子的手一直紧紧抓着罗亮的手，她在车里抽泣着把头靠在了罗亮的肩膀上。 罗亮此时真想拥她入怀，安慰叶子那颗悲痛欲绝的心。 出租车在罗亮的提议下停在了市中心的“新新人迪厅”，迪厅硕大的霓红灯招牌在一闪一闪变换着色彩，让人感觉眼花缭乱。夜幕下，迪厅在周围许多小型霓红灯中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威风感觉。一眼望去，进进出出迪厅的都是些穿着时尚的年轻面孔，叶子感觉到一股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一进迪厅，阵阵震耳欲聋的节奏音乐声让人感觉精神振奋，喝彩声，叫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叶子是第一次来如此热闹的娱乐场所，她一进门的时候还感觉到稍稍不适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紧张胆怯。罗亮与叶子恰好相反，他看起来兴奋自然，好象进入了他的领地似的。他从去年开始就经常与同学光顾这个年轻人狂欢一样的迪厅。 高高的领舞台上一个穿着白色紧身小背心，纱制大红色超短裙的年轻女孩动作夸张的在忽明忽暗的舞台上跳着，嘴里不停在喊着节奏，让叶子感觉如同是中学时期的课间操。下面的青年人不停激烈晃动着自己的身体，不时发出尖叫。。。。。。 罗亮在发着蓝白光的吧台买了两瓶冰镇饮料，吧台服务生的脸在蓝白色灯光照耀下看起来毫无血色的恐怖。叶子坐在昏暗角落，看着眼前的奇特景象，笑着对罗亮说：“我感觉这里布置的像是地狱，吧台的人脸色白得看起来像鬼，那些疯狂舞动的人们像是群魔乱舞。” “呵呵，青年人就喜欢这种看起来很酷的场面。”罗亮的“酷”字用的恰倒好处，“走，叶子，我们也去做一次舞动的魔鬼。” “好啊。”叶子回答干脆的欣然答应道。 五彩斑斓的灯光忽明忽暗的照在疯狂舞动的年轻面孔上，他们那无所顾忌视而不见的样子让叶子也开始试着大胆随节奏轻轻扭动起来。罗亮看着叶子慢慢自然的表情，与叶子会心一笑，自己也动作娴熟的跳了起来。 突然，叶子感觉有两个神色暧昧的男人在自己周围不停作些下流动作，他们那猥琐的表情和灼灼的目光，让叶子看了不寒而栗，那两个男人看叶子的目光好象是饿狼发现了样一般贪婪。叶子厌恶的躲到了正在闭眼舞动的罗亮身后，而那两个一脸坏笑的男人还紧紧跟着她。叶子知道这两个东西不是什么好人，她急忙用手拉了拉罗亮：“我们休息一会吧。”罗亮以为叶子累了，就停止舞动与叶子去了休息区，那两个男人脸上表露出失望的表情，只好咽着口水作罢。 (四十二)生活所迫 叶子与罗亮刚一坐定，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服的30岁左右的女人幽灵般出现在他们桌前，她表情有些神秘的小声问罗亮：“兄弟，要不要买药？吃了以后跳起舞来更痛快，那种感觉真是欲仙欲飘，要不要试试？”罗亮口气坚决的说：“不要！”那女人幽灵般又走向了另一对在休息的年轻人面前。“药？她说的是什么药啊？”叶子很惊奇的问道，对于这方面，叶子是孤陋寡闻，“她是卖毒品的？” “她卖的是摆头丸，一种致幻剂，人吃后会产生幻觉，摇头不止，她所说的欲仙欲飘的感觉就是产生的幻觉。你仔细观察一下那边舞动的人们，那些动作很疯狂的舞者很多是吃了这种药的。”罗亮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那舞动的人群，“听说有些人还吃这药减肥，真是糊涂到底了。” “喔，那她们是在害人。”叶子恍然大悟，不禁对刚才的女人产生了厌烦感觉。 他们一边喝饮料一边说起了学校的事情，他们聊得不亦乐乎。 “小弟弟，我这有上好的药，要吗？”一个沙哑女人的声音又出现在他们耳边，叶子不禁好奇的抬头打量起卖药女人来。 “李姐，怎么是你？”叶子惊讶的张大了嘴。 “叶子，你变得越发漂亮了！听说你找到你的富翁爸爸了，真福气。”那女人毫无羞愧之色，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李姐，你怎么干起这个了，这是犯法的啊。” “丢人？哼！”李姐顺势坐在了他们对面的圆椅上，牢骚满腹的说道：“现在什么最丢人？没钱最丢人。叶子，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丈夫在矿上已经几个月没发工资了，我为别人送餐洗净的生意又被邻居抢了不少，我们也得吃饭啊。大人吃好吃孬都不要紧，孩子必须让她吃好吧？我才不管什么犯法不犯法呢，我只知道卖这个能维持全家的生计。” 叶子听了，感觉心里酸酸的。她掏出自己身上还剩下的一百元钱递给李姐说：“李姐，这一百元钱你就给孩子买点好吃的，我最近没时间回矿上，你别嫌少。” “我不要，这钱我绝对不要！我有手，能自己挣钱。”李姐慌忙摆手拒绝道。 “李姐，就算我为蒙蒙买的零食。再说，以前你也没少帮过我。我经历过捉襟见肘的没钱滋味，有时，一元钱都能难倒一个人。”叶子深有体会的说道。 “那好吧，叶子，不怕你笑话，我孩子今年上幼儿园的钱还是借的呢。李姐也不与你客气了，我就收下了。”李姐无奈的笑了笑，神色黯然的说。 “你们玩着，我再去那边问问。”李姐说完又去了别处。 叶子看着李姐那瘦弱的身影消失在舞动的人群里，心里的酸胀变成了泪水悄悄流了出来。 “唉！李姐还不到三十，看起来象快四十的人了，生活的艰辛在她脸上深深留下了烙印。才一年工夫她怎么就老成这样了呢？”叶子不禁长吁短叹道。 “干这个很不保险的，天天提心吊胆的怕被警察抓住。她以前是做什么的？”罗亮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以前在我们矿上的服务公司的实体，卖汽车配件的。服务公司经理贪污了大量公款后自己出去开公司卖汽车了，服务公司的人员就都下了岗。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前年自己去南方学了调配餐洗净的方法，在家配好后骑车到各个饭店去送，生意还算不错。可惜好景不长，她的邻居王胖子经常出入她家，偷着学会了配餐洗净的方法，也开始为饭店送。去年冬天她们俩为争客户大打出手，那天我正好放学看到的，到现在她们打架的情景我还记忆犹新。她改行卖药，看来真是生活所逼。其实，她是个心地善良的热心人，以前经常让我去她家吃饭。以后，我回矿上的时候一定要帮帮她。”叶子不停感慨道。 “她也够可怜的，哎！这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对了，叶子，以后你回矿上的时候一定叫上我，我要去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罗亮小声请求道。 “好的，我一定带上你！”叶子眼里露出迷茫的目光看着正在疯狂舞动的人们。 “叶子，你看，杨天也在那边。”罗亮用手指了指离舞台最近的地方。 叶子顺着罗亮的手看去，杨天正闭着眼在疯狂扭动着她那柔软的身躯，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令叶子惊奇的是，在杨天周围，叶子看到了那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他们正在杨天周围徘徊。叶子害怕发生什么事，急忙对罗亮说：“你快去把杨天带到这里来，我们一起回家。我发现她周围那两个男人不怀好意，别让杨天出什么事！”叶子此时感觉必须把杨天叫过来，她不想看到杨天有什么闪失，毕竟她与自己是同一个父亲。 “叶子，你的心真好，你不嫉恨她对你的无理了？”罗亮感觉到了叶子善良的心。 “再嫉恨也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叶子心里很清楚，此时，就是陌生的女孩即将遭遇危险，自己也会让罗亮挺身而出，拔刀相助的，更何况杨天与自己还有血缘关系。 (四十三)表白 罗亮在叶子的催促下，急忙走到舞池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正在闭着眼跳舞的杨天拉到了休息区。杨天半闭着眼发着牢骚：“别人正在兴头上呢，罗亮，你做什么啊？讨厌！”看到杨天刚才疯狂的舞姿和现在迷糊混沌的样子，叶子怀疑她吃了摆头丸。最令叶子不可思议的是那两个小混混也跟了过来。 “你小子想挨揍啊！竟然把我们的女皇拉来了？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同学兼好朋友，我看她太累了，让她休息一会。”罗亮理直气壮的说。 “他是我男朋友，你们别在这里找事，去那边玩吧，以后再联系。”这时，杨天睁开微闭的眼睛用命令的口气对那两个小混混说道。 两小混混言听计从，灰溜溜的走了。 叶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认识，那刚才这两个小混混要找我的事，难道是杨天派他们去的吗？如果真是杨天派他们去的，那杨天的做法就太令人失望了。不过，幸亏我反应快，没造成什么恶果。”叶子暗自庆幸着。 此时杨天脸色微红娇汗淋漓的趴在那白色小桌上，正细声细语的与罗亮说着话。阵阵酒味从她嘴里喷出，叶子明白了：“杨天原来没吃药，看样子是喝多酒了。” 杨天对叶子是不屑一顾，半闭着眼与罗亮不停的在前言不达后语的聊着。叶子猜测此时的杨天是为了与罗亮说话而说话，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从她兴奋的样子看，只要是能与罗亮聊天就是最大的幸福。叶子从杨天看罗亮的灼灼目光和她的兴奋表情看出，杨天爱罗亮。 “杨天，别说了，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罗亮也看出杨天在东一句西一句的乱扯，知道她现在有些神志不清，就不断制止着杨天发言。 叶子与罗亮悄悄一商量，决定现在就一起送杨天回家。 他们三人走在寂静昏暗的街道上，都翘首已盼出租车的到来。杨天半依偎在罗亮肩膀上，走路一摇三晃。叶子也想扶一下杨天，但她的手刚一接触杨天胳膊时，却被杨天粗暴的甩开了：“我不稀罕你的帮助！”叶子只好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她突然感觉杨天是身醉心不醉。 阵阵凉风吹来，叶子不由自主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悄然默不作声的走着。 因为是仲秋节的缘故，街上出租车出奇的少，偶尔一辆出租开过，里面都有顾客。他们只好在最近的站点停下来，坐在已经磨得有些发亮的深咖啡色铁制长条凳上等车。 一坐下，杨天整个人都倒在了罗亮怀里。罗亮的眉头皱了一下，看到她醉熏熏的样子，只好顺着她。叶子冷眼看着杨天的表演，她看出杨天在夸大表演着自己醉酒的程度，心想：“如果她真醉成现在这样子，那刚才她在舞厅根本就跳不了劲舞。”叶子嘴一撇，“真是个演技高明的演员。” 杨天醉眼朦胧的抱着罗亮，深深吸着罗亮身上好闻的男人汗味，她多想永远这样躺在罗亮的怀抱里啊。她心里很清楚罗亮是因为自己喝醉了才这样让自己为所欲为的，一旦他看出自己有清醒的迹象，那这温暖的怀抱就属于别人的了。 杨天故意装作头疼欲裂的样子，趁机把自己的脸使劲往罗亮的脸上靠。杨天看着近在咫尺的罗亮那菱角分明的红润嘴唇，真想扑上去与他尽情接吻，但她明白这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如果生活中不出现叶子，那自己还有希望；但现在看到罗亮看叶子的眼神，她明白罗亮深深爱上了叶子。 杨天在心里更加对叶子恨之入骨起来：“先是分享了我的家庭，接着又把我最喜欢的男生夺走了。叶子是我的敌人，我要全力以赴的对付她！”嫉妒让杨天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她用恶毒的眼光撇了一眼坐在罗亮另一边的叶子，又看了看罗亮看叶子那种深情款款的目光，心中怒火燃烧的更加激烈了。突然，杨天出其不意发嗲道：“罗亮，我爱你！”杨天的话让罗亮吃了一惊，他急忙说：“你醉了，杨天，别乱说话！”杨天对罗亮的话不理不睬，继续深情的表白着：“罗亮，你根本想象不到我有多么爱你！你的喜怒哀乐时时牵动着我的心，你是我最牵挂的人！记得上次我的生日舞会吗？其实，那天我所做的一切一切全是为了能把你邀请来，其余的人都是为你做陪衬的。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与你做能相守一辈子的爱人。” “杨天，你喝醉了，请你别说了！”罗亮制止道。 (四十四)有缘无分 “让她说，让她把自己心里的苦都说出来了就好受了。”叶子用手轻轻拽了拽罗亮的胳膊。 杨天此时突然大哭起来，她声泪俱下的继续说道：“当你婉言拒绝我的时候，我死的心都有。罗亮，我就不明白，象我这样一个青春美丽富有的女孩为什么得不到你的垂青？你告诉我，我那里不符合你女友的条件？” “杨天，感情的事情真的没法说清楚，也许我们是有缘无分。其实你很优秀，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我优秀的男孩子。” “我很明白，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狐狸精！”杨天听了罗亮的话，心中的压抑情绪一下爆发了。她快速站了起来，瞬间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她气急败坏的指着叶子说：“你为什么来打乱我的生活？你说，你为什么？”杨天说着上前就抓住了叶子胸前的衣服，大声哭叫着：“你为什么出现？你说！” 罗亮和叶子被杨天突然的过激行为惊呆了，都明白了刚才杨天是在装醉。罗亮用尽力气才把杨天死死抓叶子的手拿开，他恼怒的说：“杨天，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不喜欢你的飞扬跋扈，不喜欢你的妄自尊大，更不喜欢你的暴躁无理。假如叶子不出现，我也不会与你好的，我们俩是两条永远也相交不了的火车轨道，永远没有可能在一起，我对你一直没有恋人之间那种心动的感觉！” 杨天听了罗亮的话，心里象打翻了无味瓶一样，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她露出心如刀割的痛苦表情哽咽道：“罗亮，你。。。。。。”杨天说了一半就哭着跑了。 叶子与罗亮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杨天远去的背影，彼此表情凝重，默不作声的各自在思索着。叶子突然感觉到杨天很可怜，她想：“在物质生活上她很富有，但在感情上她却很匮乏。自己呢，真的爱罗亮吗？”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朝思慕想的人是江海而不是罗亮，唉！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人呢？”她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叶子，时间还不算太晚，去我家玩玩吧。”罗亮首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好吧。”叶子此时不想杨天前脚到家她就后脚跟上，她也想找个地方玩玩，以缓解自己低落的情绪。 罗亮的爸爸是市里第六技工学校校长，罗亮家就住在学校后面的技工学校家属院里。院里大约有十座楼，各个身高马大的穿着淡黄色彩装，给人一种清爽的观感。简单的大门，三角型屋顶的红色传达室，穿着灰色制服的门卫，一切都让人感觉正规有序。从大门进去，洁净的水泥路笔直的通到最后的花墙，那单排细高别致造型的路灯整齐有序的探着头在默默发着白光，路两边细小稚嫩的翠绿色柳树在微风吹动下轻轻摇曳着，椭圆型花坛里许多不知名的五颜六色小花正开的烂漫。家属区与校园不通，路上走过零星的几个出来溜达的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叶子猜想他们一定都是老师。 “罗亮，你爸爸一定很有魄力，这小区规划得太好了，一切都让人感觉舒服。”叶子看着路西边活动场地上的五彩活动器材，不停的暂口不绝。 “还行，这是学校的新小区，去年才入住的。规划设计是不错，哎！可惜的是学校的总务主任为此被判了刑，现在还在监狱里反省呢。”罗亮叹了口气说道。 (四十五)串门 “怎么回事？告诉我啊。”叶子急不可耐，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在招标时收了包工头的20万元钱，东窗事发，还没完工，他就被判了刑。真可惜啊，还有2年就快退休的老主任却毁在这事上。他一生的清白都没了，真不值！现在的人啊，是一切都在向钱看。” “是啊，钱害了多少人啊！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还是正规渠道来的钱花得安稳。”叶子也随罗亮感慨道。 他们一直走到最后的那座楼，在一楼的中户停下来，罗亮继续自豪的说着：“现在新小区有院的房子不是很多了，我们这里一楼都带院子，当然了，不能与你家的别墅比！这里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叶子跟在罗亮后面，穿过满眼是深绿色茂盛植物的小院，来到了窗明几净的客厅里，20多平米的客厅里布置幽雅，到处可见花草的踪迹。在浅棕色皮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看到他们进来，那年轻女人停止了哭泣，低头在擦眼泪。五十岁左右的戴着白边眼镜的女人看到他们，急忙笑着对罗亮说：“亮亮回来了啊，你与朋友去你的房间里玩，妈妈与你嫂子有点事要商量。” “阿姨好！”叶子礼貌性的与罗亮妈妈打了声招呼，然后，跟罗亮去了隔壁房间。 罗亮出去为叶子砌茶时，叶子透过没关严的门听到客厅里的年轻女人在哭诉：“妈，你再不狠狠管管罗平，那我的日子是没法过了。天天晚上上网上到午夜以后，还与别人语音聊天。昨晚，两点多我起来上厕所，听到他正在电脑边说些肉麻的话，我说了他几句，他就与我大吵起来，你说他是个什么玩意？我怀疑他有外遇。” “小华啊，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们平时不是很好的吗？不吵不闹的，偶尔吵一架也正常。他以前可是个好学生，又听话学习又好，怎么结婚后成了这样呢？你也别光说他的不是，以后你多关心他点，那他也许就不沉迷网络了。”罗亮妈妈话里话外都不说自己儿子孬。 “妈，你真得狠狠说说哥哥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成天在聊天室胡闹，太过份了！”正端茶走过客厅的罗亮为嫂子打抱不平。 “你懂什么，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罗亮妈妈口气严厉的说道。 “哼！都是你惯坏的哥哥。”罗亮小声嘀咕着走进了自己房间。 客厅里的谈话被叶子听得一清二楚，她笑着问罗亮：“没想到你还有个聊天上瘾的哥哥。” “我哥也不知犯了什么邪劲了，结婚才两年，就变成这样。其实，我嫂子也有不好的地方，家务活从来就不干，我哥上班穿得衣服都洗不出来，看着乌乌的。这样说吧，如果我哥不收拾，那他家就乱套，我哥隔三差五的还要自己洗衣服。我想，他上网聊天也许是寻找安慰。”罗亮善解人意的客观评说着。 “对啊，我也认为沉迷于聊天的中年人是在寻找寄托，有的是在找情人。反正，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幸福的男人不会沉迷于聊天的。”叶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罗亮此时从那浅灰色写字台下拿出自己的影集让叶子看，他又在洁净的玻璃书柜上不停的在找着什么：“我要让你看看我去年去西藏买回的好东西。” “你就会袒护你儿子，我可知道为什么你儿子这样了，都是你惯得他。本来想让你管管他呢，没想到你倒来说开我的缺点了，你算什么婆婆，哼！”客厅里传来了罗亮嫂子的哭诉声，看样子外面要开始婆媳之战。 “你怎么与我说话的？你这是与长辈人说话的态度吗？”听出来，罗亮妈妈妈妈也上了脾气。 “你在偏向你那混蛋儿子，你真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好母亲！如果天下的男人都与你儿子一个德行，那家庭根本就不存在了！”罗亮嫂子说完气呼呼的摔门走了。 罗亮与叶子急忙走出房间，看到妈妈正脸色苍白的坐在沙发上生气：“这过得什么节啊，气死我了！” 罗亮温和的劝妈妈说：“妈，别生气了，嫂子来向你说诉说苦衷是对你的信任，她正在气头上，你就顺着她说两句不就完了吗？这时千万别袒护哥哥，等嫂子气过去了再说。” 妈妈听了罗亮的话叹了口气说：“你说你哥怎么就这样不让父母省心呢？看这仲秋节过的，你爸去外地学习没回来，你嫂子又来闹这么一出。” “妈，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什么的。”罗亮的话让妈妈的脸色由阴转晴：“看来我以后在处理他们吵嘴的问题上是不能太袒护你哥哥了。” 叶子看着罗亮劝妈妈的样子，心里突然感觉到罗亮很懂事，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亮亮，快叫你同学坐下看电视。”叶子看出罗亮妈妈也是个气来得急走得快的性情中人。 (四十六)一物降一物 “铃。。。。。。”门铃响了起来，罗亮笑着猜测：“一定是爸爸回来了。”说着就跑去开门。 “老罗，老罗，你给我出来！”外面院子里响起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喊叫声，叶子与罗亮妈妈急忙疾步走出去看个究竟。 小院里的绿色植物在房间里透出的明亮灯光反射下发出暗暗的油亮，它们在微风吹拂下哗哗作响，以往熟悉的蟋蟀叫声消失得无影无踪。叶子出了门才感觉到天上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刚才挂在天上的那轮圆盘模样的黄白月亮早就躲进厚厚云层酣睡了，天空像锅底一般漆黑。 “怎么回事？”罗亮妈妈对正在大声喊叫的矮胖中年人质问道。 “我找老罗，我要问问他这当校长的管不管他的下属？副校长与别人的老婆私通还照样当官，这种道德败坏的人还配当副校长？”那中年男人毫不示弱喊叫着，嘴里喷出了阵阵酒气。 “你有什么事情就进屋说吧，在这里喧哗影响不好！”罗亮母亲不愧是老师出身，说话文质彬彬的。 “我就喜欢在这里说，我要让那个偷别人老婆的家伙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口气憋了很久了。一个表面上人模狗样的副校长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学校就应该把他撤掉！”那男人边说边抬头望着二楼。 叶子和罗亮瞬间明白了他指的是二楼的男主人，他们扬头看去，二楼宽大的阳台上没一丝动静，明亮的房间里那蓝色的窗帘在随风轻轻飘动。叶子想，说不定此时男女主人正在洗耳恭听呢，她不禁皱起眉头看着这个满嘴酒气的男人，用手拉了一下罗亮的胳膊说：“别让他在这乱说了，他是个醉汉！” 罗亮刚要开口，这时，一个声音比他快了一拍。 “王升，你喝上酒胆子就大了！你别再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一个人高马大的健壮女人疾步走进来大声呵斥着胖矮男人。 “滚！你这不要脸的母狗，给我戴了绿帽子还不让我说！我今天就是想让你那奸夫原形毕露，你这体育老师当的让我恶心，呸！”胖男人说完用力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男盗女娼，都他妈的不是好东西！” “你别血口喷人，胡说八道！”那健壮女人说着便上来要揍她丈夫，“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回去！” “怕你的奸夫听见了下不来台是不是？哼！我今天就要找老罗，问他到底管不管？”那男人振振有辞的喊叫道，他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那高壮女人二话没说，彪悍的走到那男人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两人顿时打做一团。 这时，二楼上传来了摔盘子砸碗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女人微微哭声。矮胖男人也听到了二楼的吵闹声，他明白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极力挣脱了那女人，看着二楼发着白亮灯光的房间说：“活该！” 罗亮对正打作一团的两口子大声呵斥道：“我爸不在家，你们回家打去！”那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二楼说：“打！打死一个少一个！”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夜幕中。此时，那健壮的女体育老师不停与罗亮妈妈道歉：“对不起了，他喝多了，胡说八道的，我回去一定好好批评他！打扰了啊。”说完，转身小跑了出去。罗亮妈妈长叹一口气说：“哎！这过得是什么仲秋啊？” 叶子从罗亮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罗亮撑着一把黄色大伞在小雨中送叶子回家。漆黑的夜，霏霏的小雨，昏黄的路灯，一切是那样静谧。 “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男人看来是真喝醉了。看样子，那女人回家一定饶不了他。”罗亮笑着说。 “我感觉那男人平时一定害怕那女人，真是一物降一物。”叶子想到刚才的情景笑着说道。 “你说，我们俩谁降谁？”罗亮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们？”叶子被罗亮的唐突问题问得措手不及，只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把手伸向伞外说：“哎呀！雨比刚才大了。” “叶子，我想让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好吗？”罗亮深邃的眼中发出灼灼的亮光，他声音柔和的盯着叶子。 (四十七)罗亮 昏黄的路灯下，叶子在罗亮如漆的黑亮眼睛里看到了爱慕。看着罗亮那清澈深情的目光，叶子真的不忍心拒绝他，她急忙把目光转到了别处，悄声说：“别这样看着我，罗亮，我受不了你火一样的深情目光。” “叶子，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你在想江海，对吗？其实，我不需要你现在回答我什么，我在默默等待你说爱我的一天。我敢说，如果你不是先碰到江海的话，那你今天一定是我的女友了，我对自己有信心，因为我是个出类拔萃的优秀男人。”罗亮自信的语气让叶子心猛烈的动了一下：“是啊，罗亮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但此时我脑子里全是江海的影子。在我的异性朋友中，除了江海以外，我最喜欢与罗亮在一起了，但喜欢与爱却是两个概念。”叶子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 “叶子，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可以继续爱你的江海，我们可以继续做好朋友。我只想告诉你，当你感觉我比江海优秀的时候，请你一定义无返顾的选择我。” “嗯。”叶子也不知说什么了，只好随口“嗯。”了一声。 在叶子家别致的大门前，罗亮大胆拉起了叶子的手悄声说道：“叶子，以后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对我倾诉，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女神。”罗亮神情款款的看着叶子说道。 “我会的，罗亮，我早就把你看作我的蓝颜知己了。”这是叶子发自内心的话语。 “我会努力把你送我的‘蓝颜知己’的头衔换成‘知心爱人’的。”罗亮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也许在明年仲秋的时候，你正幸福的躺在我的怀抱里呢。” 叶子听了一惊，随即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她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转头进了家门。 仲秋过后，天气变得阴沉沉的，接连几天都是阴雨绵绵。慢慢变黄的树叶，逐渐枯涩的小草，劲吹的秋风，连绵的细雨，飘零的落叶，穿厚衣的人们，一切的景色似乎都在宣扬着“深秋到了”。叶子还是一如既往，按部就班的重复着千篇一律的生活，令她奇怪的是，罗亮自从仲秋那晚送她回家后，竟然一直没再来找叶子，好像一下子从地球上蒸发了似的。 叶子心里很疑惑：“难道那天我说的话他生气了？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男人。但为什么我给他打手机总是关机呢？是不是他出事了？”叶子感觉百思不得其解。 周末了，罗亮还是没一点动静，叶子本想在吃中午饭时问问杨天，但看到杨天那不友好的脸色，叶子也只好作罢。 中午开始，风刮得出奇的大，天阴得象要天黑的样子，厚厚的云层在翻滚着，远处不时传来隆隆的雷鸣，狂风刮得花园里的树木花草哗哗作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叶子知道这俗话。看样子，一场大雨不可避免就要光临了。叶子中午匆匆吃过饭后随手在书橱上拿了一本《海底两万里》，神情不安的坐在窗前翻看。不一会儿，滂沱大雨就倾盆而下，哗哗的雨声扰乱了叶子看书的兴致，她心不再焉的随手翻看了几页黑白色插图就把书放到了一边，任呼啸的大风吹得书页哗哗响，叶子对它视而不见。她若有所思的站在窗前感受着凉爽的秋风，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雨景，她开始思念江海了：“他怎么出发还不回来？是不是路上出山事了？唉！江海与罗亮都怎么了，都不与我联系，真急人！”叶子感觉无聊极了，此时，她很想有人陪她聊天看雨。 叶子不停拨打着罗亮的电话，可每次手机都传来“你打的电话已关机”，叶子每次都露出失望的表情。最后，她决定给马义打电话问罗亮的情况。 “马义吗？我是叶子。最近怎么不见罗亮了？打他手机每次都是关机，在学校里也不见他的踪影，是不是他出事了？” “你还不知道吗？他爸爸最近被停职审查了，听说是贪污受贿还有乱搞男女关系，现在他们家乱套了。” “喔，我说一周都不见他的踪影了呢。我们一起去他家看看他吧？”叶子顺口邀请着马义，她想去安慰一下罗亮。 (四十八)原因 “好啊，我们约他出来散散心。”马义与叶子一拍即和，他爽快的答应道，“我在你们小区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叶子打完电话急忙开始收拾起来。她换上一件收腰白色衬衣和浅咖啡色牛仔裤，外面套一件质地上乘的半大浅兰色风衣，脚下穿一双深蓝色雨靴，打了一把大红色的雨伞，她象一朵艳丽的鲜花一般走进了风雨里。 风大雨急，叶子只好使劲抓住伞的上部，惟恐大风把伞吹变型。当她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到马义正笑咪咪的看着自己的狼狈样哈哈笑着。叶子一走神，手一下松开了伞的上部，她手中的大红色伞在狂风的肆虐吹动下，一下上翻了起来。一阵透心凉的雨水让叶子打了个寒战，她大声说：“雨好大啊！”叶子无奈的使劲想把那上翻的伞翻下来。这时，马义笑着跑了过来：“叶子，我来！”说完，他脱下自己身上穿的无色透明雨衣为叶子穿上，自己使劲把那伞翻了过来。当一切恢复原样的时候，马义的全身已经都湿透了。叶子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了，马义，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挨淋了。” “没关系，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嘿嘿。” 他们并肩走在风雨中，叶子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感觉。脚下是哗哗流过的雨水，像是走在小河里；天上急速的雨点不停打在自己脸上，像在淋浴；路上的行人都在屋檐下避雨的地方给他们行着注目礼，叶子喜欢这种感觉。 “叶子，人们还以为我俩精神有问题呢，在这样大的风雨里行走，一定不是疯了就傻了，呵呵。”马义笑着打趣。 “走我们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去吧。”叶子最喜欢说这句话，此时她感觉用在这里也恰倒好处。 “呵呵，你说这话让我想到了‘走狗的路让猫说去吧’的经典语句。” “哈哈。。。。。。” 他们边说笑边在狂风大雨中我行我素的走着，马义竟然大声唱起了歌：“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叶子也兴高彩烈的随声附和着，外人看起来他们就像一对活泼的情侣。 当他们坐上出租车时，已经徒步走了一半的路程。他们在车上看着彼此的落汤鸡模样，都不由自主的开心笑了。 在叶子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罗亮的家。可是，他们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来开门。 “他家没人，这么大的雨能去那里呢？这样吧，叶子，反正下午我们没事可做，不如我们去酒吧坐坐吧，在那里消磨一下午的时间也不错啊。”马义提议道。 “好吧。”叶子欣然答应了，她也感觉回家确实无聊。马义带她去了罗亮家附近一个环境幽雅的酒吧，因为下大雨的缘故，酒吧顾客特别少。当叶子与马义淋得浑身湿淋淋的出现在酒吧里时，酒吧侍者羡慕的说了句：“你们真浪漫啊。” 叶子和马义听了心照不宣的会心一笑，他们此时也感觉不错。 因为衣服湿透的缘故，马义领叶子去了酒吧角落的桌子边：“这里避风。”其实，酒吧是全封闭的，根本没有“风”的踪影，这只是马义项到角落里落座的一个借口而已。叶子心知肚明，她没有点破马义有些牵强的借口，而是微笑着跟着马义做到了角落。 叶子环视四周，突然看到了离他们不远的桌子上罗亮正在低头喝酒呢，叶子心里一阵激动。看到罗亮脸上的红晕和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叶子明白他已经喝醉了。 “那不是罗亮吗？走啊，马义，我们过去！”叶子说完起身疾步奔了过去，马义尾随其后：“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看样子，他喝醉了。” (四十九)亲密 罗亮目光呆滞的看着叶子与马义来到自己面前，他醉眼朦胧的端起手中的酒杯，舌头发直的说道：“来，我们三个来干一杯！”他两眼红得像兔子。 “别喝了！罗亮，你这样喝会伤胃的！”叶子有些心疼的劝说道。 “没关系，来，我们一起喝，我先干为净！”说完，罗亮一仰头又喝下去一杯。 叶子有些焦急的对马义说：“不如这样吧，我们把他送回家，他如果再喝下去的话真要出事了。” “好的。”马义一口答应着，然后，用力让罗亮靠在自己的背上。 叶子和马义在逐渐变小的雨中费力搀扶着罗亮回家了。 一到罗亮家，马义与叶子气喘吁吁的把像一滩烂泥一样的罗亮放在沙发上。马义坐在一旁大口喘着气说：“这家伙够重的，累死我了！”叶子没顾上休息，急忙去厨房为罗亮倒了一小杯醋，她知道醋能解酒，她想让罗亮好受些。 躺在沙发上的罗亮嘴里不停叨唠着：“爸爸被审查了，妈妈回老家了，我呢，没人管了，呵呵。。。呵呵。。。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唉！我就是想不明白爸爸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真是晚节不保。你们没看到爸爸出事后，院里的人们看我的目光，是那种鄙视漠然，落井下石的看笑话的目光。以前见了我点头哈腰的笑面人现在都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冷面孔，让我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罗亮说着眼里流出了一行晶莹的泪水，“前天，爸爸还说他身正不怕影子歪，极力表白自己没什么问题，可今早公安局却带走了他。我真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现实的情况却让我不得不相信，我宁愿这是一场噩梦。我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马义与叶子都用怜悯的眼光注视着醉熏熏的在自顾自发着牢骚的罗亮，他们一言不发，静静的洗耳恭听着。这时，马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后，神色有些慌张的对叶子说：“叶子，我妈刚才冒雨出门买菜，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回家去看看。” “好的，你去吧，我在这里照顾罗亮。”叶子说道，“你路上小心点。” “我看看没事就回来陪你，如果有事的话，你天黑前一定回家。” 马义说完，慌慌张张的走了。若大的客厅里只有在沙发上唠叨的罗亮和在一旁心疼凝视着罗亮的叶子。 细长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黑浓的眉毛，希腊式的鼻子，菱角分明的嘴，长脸尖下颌，叶子仔细观察着罗亮的脸庞：“很标准的五官。”她看着罗亮不停蠕动的干嘴唇，急忙端起桌上透明玻璃杯里的温茶，扶起罗亮的头，小心的喂他喝着茶水。 罗亮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叶子那张清秀的脸，他深情的看着叶子问：“叶子，谢谢你照顾我啊。” “罗亮，来，坐起来喝水，一会就好受的。”叶子说着就扶罗亮坐到了沙发上，继续拿着杯子慢慢喂着罗亮。 这时，罗亮抓住了叶子扬着的手：“我不喝了，叶子。” 叶子在放下杯子的那一刹那间，她感觉罗亮从侧面紧紧的抱住了自己。他喷着酒香的气息在叶子耳边环绕着，叶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她小声说：“别这样，罗亮。”然后就要挣脱罗亮的怀抱。罗亮却在这时一下把叶子压在了身下，用火热的嘴不停吻起了叶子。叶子被罗亮突然的动作惊呆了，但她却没有激烈反抗，她只当是罗亮喝醉了酒不与他计较。 罗亮火热的舌头在叶子嘴里游走，叶子被他的热情感染了，头脑一热，也与他尽情吻了起来，叶子内心一点也不讨厌罗亮。渐渐的，叶子感觉自己有被吸空的感觉，她开始温柔的迎合着罗亮激烈的热吻。他们两人都沉浸在激情中，叶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一般，她的身体深处在渴望着什么。罗亮开始抚摸叶子那发育完好的身体，他们像两条蛇一样绞缠在了一起。。。。。。 叶子就这样把第一次给了罗亮。 激情过后，罗亮的酒完全醒了过来，他不停的对呆坐在沙发一角的叶子忏悔着：“都怪我，叶子，我喝多了，别生气啊！” “没什么，罗亮，我是自愿的。”叶子经过一星期的思索，感觉最近自己思念罗亮的时间多起来。她很明白，江海永远是自己的一个飘渺的梦，罗亮才是真实的。“真的？”罗亮听了叶子的话，受宠若惊的感动道：“叶子，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我真想哭，为能得到心甘情愿的你而哭！”罗亮说完，把乖巧的叶子一下揽在怀里，深情款款的吻了叶子一下：“你以后就是我老婆了，叶子。” 其实，刚才与罗亮做爱时，叶子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和幸福感觉，她从内心喜欢着罗亮。她脸色微红的露出娇羞的笑容：“罗亮，你的力气真大！” (五十)一语双关 叶子小鸟依人般躺在罗亮的怀抱里，不停劝说着罗亮要想开一类的话，罗亮在叶子的劝说下，娓娓的话语里逐渐流露出了看开的意思，叶子听后很高兴。 一直到马义重新返回罗亮家时，他们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坐。 马义进门后看到精神抖擞的罗亮，笑着打趣道：“醒了，醉猫！我真应该把你下午的狼狈样照下来让你看看！我与叶子扶你回来的时候，你醉得像滩烂泥。对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请叶子，你坐陪。” 马义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喜欢的叶子此时已经是好友罗亮的女朋友了，他此时还千方百计的想追叶子到手呢。他们三人说笑着走出了家门。此时，街上已是华灯初上，细密的雨在黄色路灯的照耀下看起来分外朦胧，使人感觉就好像走在朦胧飘渺的梦里一般。 马义看着眉飞色舞已经恢复了以往活泼的罗亮，心里不停的纳闷：“叶子用什么精辟道理把忧郁的罗亮还原成兴奋的罗亮了呢？我还真佩服她！”他边想边用深情的目光看了叶子一眼。叶子此时觉察到马义话少了，便转头看了马义一眼，正好碰上马义的深情目光。叶子突然不知说什么好了，她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心想：“难道马义看出我与罗亮发生什么了吗？”但她随即又想：“无所谓，反正我与罗亮的关系早晚要挑明。” 他们去了一个刚开业不久的新饭店，大红底的牌子上龙飞凤舞的写些着几个明黄色大字：“无名小店”。牌子本身就是个大灯箱，在黑夜的雨中分外显眼。 一进饭店，清新亮丽的色彩让叶子不由赞叹道：“好清凉的色调啊！”浅绿色桌子，白色靠背椅，乳白色窗纱，飘逸的浅绿色白绿条窗帘，角落到处是怒放的白色和黄色秋菊。皮肤白嫩的服务小姐一色的翠绿色中式小褂，给人一种清爽精干的印象。 “这饭店是我表哥开的，以后有什么客人尽管往这里领啊！”马义笑着说，“走，我们去包间，那里有情调。” 马义轻车熟路的领罗亮和叶子去了三楼一个牌子上写着“叶子”的房间。叶子看到那红色门牌上的白字，笑着调侃说：“怎么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啊？一点也不浪漫。” “这房间本来起名叫‘香山枫叶’的，在本人的强烈要求下，表哥只好改成现在的名字。叶子，你难道不喜欢？我用的是你的名字。呵呵，就算是我借花献佛吧。本来想到你生日时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我们提前光临了。走，我们进去。”听了马义的话，叶子心里一阵小小的感动：“我真幸福，有两个这么优秀的男孩牵挂着我。” 罗亮听了马义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但他没说什么。他此时才明白，原来马义也在爱着叶子。 他们坐在环境幽雅的包间里，听着马义喋喋不休眉飞色舞的介绍着店里的特色菜，而罗亮和叶子都心不在焉的听着，此时，他们在思考着怎样在不伤害马义的情况下告诉他实情。 红亮的红烧鸭块，酱香浓郁肉色纯正的酱牛肉，色泽金黄的醋喷鲫鱼，红黄相间的辣椒肉丝，翠绿如翡翠的蒜茸笕菜，白色甜蜜的奶汤水果羹，每道菜都让人感觉垂涎欲滴。三杯暗红色的干红葡萄酒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美好。 “店里的特色就是鸭子，来，你们尝尝！”马义说着讨好似的为叶子夹了一块鸭脯肉，“这鸭肉是经过很多工序做成的，滋味都进到肉里了。” 他们津津有味的边吃边喝。酒过三旬，马义提议他们三人都说一下自己心目中的恋人形象。罗亮与马义都看着叶子在描述着，轮到叶子描述的时候，她笼统的说：“我心中的恋人形象是有朝气，有爱心。” “哈哈，叶子，你不是在说我吧？这两条我可都具备！”马义红着脸说，“叶子，我在路上就纳闷，你用什么办法让忧郁的罗亮快乐起来的？到时也教教我啊。” “叶子的绝招你可学不了！”罗亮一语双关的笑道。其实他清楚自己这次的伤心的原因除了爸爸的事情以外，还有就是因为叶子上周拒绝自己的缘故。现在呢，他感觉感情问题应韧而解了，心病去了一大块，所以高兴起来。 (五十一)恋上一个人 叶子听了罗亮的话，她喝过酒的脸更加红润起来。她直直看着罗亮那迷人的眼睛，竟然产生了想再次要罗亮的感觉。此时，如果马义不在场的话，叶子一定会情不自禁的投入罗亮怀抱里，与他激情缠绵一番的。罗亮看着叶子发亮眼神，“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对叶子眨了眨眼，长舒了一口气以稳定自己迷乱的情绪，他也想再次与叶子缠绵。 “那我就不学了！叶子，记得你我初次相识吗？那时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深深记住了你。”马义目光灼灼的看着叶子说。 “别说了，马义，我提议咱们唱歌好吗？”叶子怕马义说出求爱的话，急忙打断了他。 “也好。”马义对叶子打断自己的话看起来并不在意，“我先唱，我要为叶子献上一首歌，虽然我也许没有福气得到你的爱。” 叶子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与罗亮面面相觑。罗亮趁马义去调歌的空间对叶子说道：“叶子，我现在真想揽你入怀。”叶子听了，娇羞幸福的笑了。 马义此时也选好了歌曲，他深情款款的望着叶子说：“叶子，我把一首‘游鸿明’的‘恋上一个人’献给你，不管你对我怎么想，我要告诉你我的心思。 恋上一个人 就容易失了神 曾经为爱流的泪 干了又为爱心疼 我的痴 我的真 要给多少才完整 只怕你不懂 我这样的人 非要等到爱远走分两头 才知道多舍不你走 留在午夜梦回醉 掏了心伤心对自己说 非要等到爱远走分两头 才知道谁都怕寂寞 一直有句话要说 你是我今生今世的守候” 马义唱完后，径直走到罗亮身边说：“罗亮，我真羡慕你能得到叶子的芳心，希望你好好珍惜。刚才你们的小动作我都看到了，你们的眼神是那样情谊绵绵，你们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刚才，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是在自作多情。”他又看着叶子说道：“叶子，罗亮比你迷恋的舅舅江海好多了！”他说完表情黯然尴尬的笑笑说：“帐我已经结了，你们慢慢吃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办。”马义说完头也不回的疾步走了出去，看得出来他很痛苦。 叶子慢慢走到罗亮身边，从罗亮身后温柔抚摸着罗亮的脖子上，吐气如芳的在罗亮耳边悄悄说：“他早晚会知道的，别发呆了，过几天他想开了就会好的。”罗亮动情拉过身后的叶子，把自己菱角分明火热的嘴唇贴到了叶子红润的嘴上，他们无所顾及尽情缠绵起来。。。。。。 叶子与罗亮进入了热恋阶段，他们上学期间开始不回家吃中午饭了。每天出双入对的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干净的快餐厅吃饭，两人正式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了学校里。杨天每次看到他们亲热的样子，眼里都冒火似的发出嫉妒的目光。 周末了，罗亮决定回老家叫妈妈回来，他还是想要一个完整和睦的家庭。爸爸那边一直没有音讯，罗亮去问过几次，都被有关人员打发了回来：“你爸爸交代清楚问题自然会回去，你回家等着吧。”罗亮也只好作罢。但他却对爸爸的话深信不疑：“亮亮，爸爸不是他们所说的那种人，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罗亮对妈妈的做法有些生气，她与爸爸过了大半辈子了，难道不了解爸爸的为人？罗亮决定与叶子一起回老家先去把妈妈劝回家。 星期六的早上，天气晴朗，丝丝的微风让人们感觉凉爽怡人。罗亮与叶子穿着整齐的踏上了回老家的汽车。 叶子今天打扮得大方漂亮，上穿一件浅兰色的小夹克，下穿水磨蓝的紧身合体牛仔裤，一双白色带蓝边的高帮运动鞋，一条松紧白色纱条把长发高高扎成马尾状，一副青春靓丽的打扮。罗亮呢，穿了一件宽松的灰白色牛仔裤，上衣是一件黑灰条正规西装，里面的衬衣象雪一样白，脚上是一双黑亮的牛皮鞋，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叶子对男人穿白色衬衣有着特殊好感，她喜欢看男人们穿雪白的质地良好的衬衫，她认为很有男人韵味。当她看到打扮得体的罗亮时，竟然又产生了一种原始冲动，她感觉自己已经深深爱上罗亮了。 女人是先爱上男人后才产生性冲动，性幻想的。叶子深情款款的看着眼前洁净帅气的罗亮，那蠢蠢欲动的原始冲动都表现在了眼神里，叶子眼光发亮的看着罗亮。罗亮在大庭广众之下紧紧把叶子搂在了怀里，他们丝毫不在意车上人们好奇的目光。叶子依偎在罗亮宽大的怀抱中，贪婪的吸闻着罗亮身上好闻的男人味。眼睛看着车窗外叠连起伏的翠绿山峰，用小的只有罗亮能听到的声音悄悄的说：“罗亮，与你在一起的感觉真好，你会永远对我好吗？”叶子如同其他沉浸在热恋中的女人一样喜欢问这个几乎是千篇一律的问题。 (五十二)周末 “会，一定会！从我在你家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感觉你是我的了。叶子，说句真心话，那晚，当我见到你与江海在一起亲吻的时候，我站在最后面无声的哭了，就好像是我心爱的东西被人偷去一样难受，很久不能释怀。那晚，我失眠了，一闭眼就是你与江海在激情相吻，我甚至不敢闭眼睡觉了。叶子，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真的很难受。”罗亮说完旁若无人的悄悄吻了叶子的额头一下，在叶子耳边悄悄说：“叶子，答应我，以后不论出现什么情况，永远与我在一起，好吗？我真的离不开你。” “嗯，我也离不开你了。”叶子说完更加用力的抱住了罗亮，他们幸福的依偎在一起，眼睛都若有所思的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美丽景色，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微笑。 终于，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他们在一个有些荒凉冷清的小站下车了。小站上的三轮摩的司机都争先恐后的招呼着他们：“坐车吧，两元起步。” 他们坐上了一个面目慈善的40岁左右的中年人的摩的，在崎岖的小路上穿行。 地里晒干的玉米桔杆都散乱的堆积在地头，路两旁的小草早就失去了夏日青翠茂盛的风采，面色枯黄的在风中摇曳。田间三三两两的闪过劳作的农民们那黝黑善良的面庞，他们的耳边只有摩托车“突突”的声响。 一会儿，摩托车便在绿树成阴的村庄口停了下来，少言寡语的摩的司机只说了两个字：“到了。”好像他的话很金贵似的。 叶子与罗亮顺着村头的大路一直走着，一个从地边走来的30岁左右的黑瘦女人大声说着象是做报告一样的词语：“同志们好，同志们开会了。。。。。。”她视而不见的边唠叨边走过叶子与罗亮的身边，她脸上的污垢和身上的破衣烂衫表明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罗亮急忙拉叶子闪开她远一些：“精神病！” 他们在一个热心青年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舅舅家的新宅子－－－－－－一座二层小楼。 一进有些杂乱的大院，一条肥壮的黑色狼狗首先迎接了他们：“汪汪。。。。。。”接着，舅妈那肥胖的身影很快从闪光的玻璃阳台上露出来：“亮亮来了，我说我今天眼皮直跳呢，原来是有贵客到啊，快进来！” “舅妈，我妈呢？”罗亮真的很想妈妈了。 “在屋里躺着呢，走，进去说！”舅妈说着拉叶子的手说，“多么水灵的闺女啊！”叶子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叫了一声“舅妈”。 罗亮直奔卧房，他一进门就看到妈妈的胳膊吊着白色纱布，他急忙问：“怎么了？妈妈，你怎么受伤了？” 这时，舅妈忙着去泡茶，妈妈脸色沉静的说：“没事的，昨天村里竞选村干部，两派人打了起来。我是去看热闹的，没想到被他们误伤了，无辜挨了一棍子，今天好多了。” “竞选？他们也太不象话了，为了竞选竟然动武？”罗亮气愤的说道。 “现在农村里谁当上村干部谁吃香，人人都虎视耽耽的盯着村干部的位置呢。还好，你舅舅这派以6票的微弱优势竞选成功了。他们为了这次能成功，给他们的支持者一人发了一袋白面还有200元钱，想想还真可笑。”妈妈说着笑了起来，“不过，当村干部实惠多一些。” 叶子与罗亮边喝着香气扑鼻的热茶边津津有味的听着妈妈说话，罗亮感觉一阵久违的温馨。 晚上吃过晚饭后，罗亮与叶子出去散步，村里的路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他们转了一圈，最后，在村中间的一家写着“小雨点录像厅”的地方停下了，罗亮提议去看录像消磨时间，叶子欣然同意。 拥挤的录像厅里坐满了青年人，他们嬉笑打闹着。录像放的是部武打的老片子，叶子也罗亮都看过的。当片子放了三分之一的时候，电视机屏幕一黑，再开始的时候就是a片中不堪入目的情色镜头了。叶子发现刚才还乱烘烘的场面一下变得寂静起来，屋里的男女青年都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眼睛闪闪发亮起来。叶子急忙拉着罗亮出来了：“我说现在怎么还有录像厅呢，原来里面放黄片啊！” “其实，这种片子夫妻俩看能提高性生活质量，但这样公然放映是有些不妥，以后我们结了婚买了自己在家看还可以。” “呵呵，你想的还真远啊！”叶子红润的脸庞在月光下看起来分外可爱。 (五十三)最浪漫的事 深蓝色的天空中，一轮红黄色的半月象腌得恰倒好处的咸蛋黄一样红亮诱人，整个天空中只有一颗微弱的小星星守候在月亮附近。罗亮用手轻轻抚摸了叶子娇嫩红润的脸一下，悄声在叶子耳边说：“叶子，我们去田野看月亮好吗？” “好的。”叶子不禁哆嗦了一下，她喜欢罗亮抚摸自己的感觉。 罗亮拉起叶子小跑在暗光浮动的街道上，偶尔有几声狗叫外，一切是那样寂静。喜欢闲逛的年轻人都被那放刺激录像的小录像厅吸引过去了；学生们都在灯下苦读；在田间劳累了一天的农人们此时正在温馨的黄色灯光下，边喝小酒边看着与城市同步的连续剧；只有少许花白头发的老年人吃完饭后在街上消化食物似慢慢散步。这里没有城市夜晚的喧闹，给人一种幽幽的静谧感。 罗亮拉着叶子一口气跑到了村南边的一个黑魁魁的树林边，找了个干净有阴影的空地上坐下来，微笑着静静的抬头看着天上象要流油一般的黄红色月亮：“叶子，这月亮真谗人，好像是美味新鲜的咸蛋黄，真想吃一口。” “呵呵，真是个谗鬼！描述月亮也离不开吃。你现在回舅母家拿个煎饼合着月亮吃得了，那样可省吃菜了。”叶子打趣道。 “嘿嘿，可望而不可及，你说今晚的月亮像什么？”罗亮说着把叶子揽在了怀里。 “我看像黄昏夕阳夕下的太阳。”叶子仰头看着月亮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们目不转睛观赏着月亮，阵阵干草的味道扑鼻而来，叶子禁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真好闻！太阳的味道。” 微风吹来，凉爽惬意的风让叶子和罗亮沉醉在这美好意境里。“罗亮，你看到那颗若隐若现的小星星了吗？我感觉我就像它一样，默默的永远守侯着月亮。当然了，你就是那变化莫测的月亮。” “不，叶子，你不是那颗小星星。如果我是月亮的话，你就是整个天空，我希望永远在你的空间里。”罗亮边说边吻了叶子的额头一下。 “罗亮，此时我感觉真的很浪漫。”叶子情绪激动的说道，“我高兴的想哭，真的，这是我此时发自肺腑的感受。这样吧，我为你唱一首我最喜欢‘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让我们永远记住今晚的浪漫，好吗？” “好啊，叶子，我洗耳恭听！”罗亮把叶子揽的更紧了，他闭眼等待欣赏叶子的歌声。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叶子磁性的歌声飘荡在空旷的黑暗里，叶子唱得动情，罗亮听得入迷。叶子刚唱完，就被眼中微微闪着亮光的罗亮深情吻住了，他们吻得天昏地暗吻得忘乎所以，叶子陶醉了，她感觉自己心里有一种激情在涌动。她呼吸急促要求着罗亮：“罗亮，我现在就要你。” 他们沉浸在恋爱的激情美妙性爱中，寂静的田野里似乎只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当他们正在兴头上时，一个沙哑的女人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快来看，快来看。。。。。好看。。。哈哈。。。” (五十四)路上 突然的声音让罗亮即将喷涌的激情一下消失了，叶子满脸通红的坐起来，慌忙整理着自己不整的衣衫，她心里暗暗懊悔着：“自己怎么能这么冲动呢，在那里不能与罗亮作爱，偏选了这地方，真糊涂！” 罗亮也感觉心情沮丧，他的脸在发烧，他咬牙忍住羞涩抬头看去，原来是今天看到的那精神病女人。他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正常人看到我们做爱。”叶子听了，那慌乱的眼神也变得沉静许多：“我们这次是有惊无险，以后可要注意了。如果这次是被一个正常人看到了，那你舅母家可就出名了。”精神病女人在罗亮与叶子面前手舞足蹈的喊道：“嘿嘿，两人打架好看。再打啊！再打啊！” 罗亮站起来想问她是不是这里的，那女人见罗亮站起来了，以为罗亮要揍她呢，急忙慌张的跑掉了。 罗亮笑着把手一摊说：“一定是你优美的歌声把她引来的，呵呵，她还以为我们在打架呢！” 叶子刚才扑腾乱跳的心也安定下来，她幸福的对着罗亮微笑了。 “叶子，我想说一句话不知你爱听不爱听？”罗亮笑着问。 “你说吧，只要是你说的，一万句我也爱听！”叶子煽动着长睫毛说。 “我感觉你的性欲特别强！”罗亮眼睛闪闪发亮。 “好啊，罗亮，你竟然这样评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叶子说着佯装要去打罗亮的样子，罗亮笑着沿着干燥的地沿嬉笑着跑去，空旷幽幽的田野里充满了罗亮和叶子欢快的笑声。。。。。。 晚上，当他们回到舅妈家的时候，舅妈正兴致勃勃的与罗亮妈妈说着明天赶庙会的事情，舅妈说起庙会来那眉飞色舞表情就象是要去旅游一样兴奋。 “叶子，明天我们俩逛完庙会再回去，好吗？这叫来得早不如来的巧！”罗亮用手拉了一下叶子的耳朵说道。 “太好了！”叶子兴奋的手舞足蹈。 第二天一大早，叶子就忙着打扮起来。清晨，雾蒙蒙的一切景物如同都漂浮在水乳中，让人感觉虚无飘渺；各家的公鸡此时也开始此起彼伏的欢叫着，惟恐人们睡懒觉，大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味。 叶子罗亮等一行四人说笑着走在崎岖通往山上的小路上，路边小草上晶莹剔透的露珠沾湿了叶子雪白的运动鞋，叶子急忙走到了干燥的路中间，大呼小叫起来：“哎呀，早上的露水还真大！” “叶子啊，是第一次赶庙会吧？”罗亮的舅妈笑着问兴奋的叶子。 “嗯。在我的想象中，庙会应该是有五颜六色的风车和各种小玩意组成，就象电影里的情景。”叶子憧憬着想象着，“应该有杂耍，有小吃，有各种戏班子，还有。。。。。。” “呵呵，叶子，你是在描述北京的天桥吧？山区小庙会没你想象的内容丰富。”罗亮笑起来。 “罗亮啊，现在的庙会比以前热闹多了，小吃我看也不比你们城里差呢！附近的十几个村子的人都来赶庙会，挺热闹的。”罗亮舅母接口说道。 他们到达山下的时候，叶子看到从四面八方的小路上陆续走来了各个村庄兴高采烈喜笑颜开的人们。有健壮黝黑的中年人，打扮整齐穿红着绿的漂亮小媳妇，还有些白发苍苍的老年人，他们都殊路同归的急匆匆向山上走去。 “妈，到了山上，你与舅母一起，我与叶子一起。” “好的，你只要不迷路，妈妈就不管你们了。” “我长这么大还不知迷路的滋味呢，嘿嘿，本人的方向感特强！属于‘老马失途’一类的精英。”罗亮笑着吹嘘道。 “罗亮，你就吹吧，把牛都吹死了，牛肉就便宜了。”叶子与罗亮针锋相对的调侃着，“对了，我给你们讲个小故事。”叶子没等他们说话就讲了起来：“话说我的一个同学，整天在班里吹嘘自己的方向感好。有一天，他与女友去省城游玩，汽车东拐西转的把他弄得也不知东西南北了。下车后，他急忙去问一个在路边看车子的老大爷说：‘喂，哪边是东？’老大爷一脸的不高兴，不耐烦的用手指了指南：‘那边是东！’他便领女友按照地图去找要去的景点，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只好气呼呼的回去问那老大爷：“你是不是把方向给我说错了？我怎么找不到要去的地方呢？’老大爷看着他那兴师问罪的样子，眼皮一耷拉说：‘年轻人，如果你想知道准确的方向，还得先叫我声大爷呢。’我同学这才感觉自己的没礼貌，不禁急忙改正自己的错误。” “哈哈。。。。。。”他们笑了起来。 (五十五)特色烤猪 经过一个小时的步行，他们终于来到了热闹的庙会上。低矮的帐篷，熙熙攘攘的人群，杂躁的喧闹声，给人一种拥挤的感觉。妈妈和舅母挽着胳膊去逛了，叶子有些失望的看着眼前拥挤的人群和那些粗制滥造的商品，皱起眉头说：“罗亮，我不想与他们挤了，挤一身汗没意思！” “那我们去找小吃！”罗亮提议道。 “好，我同意。”叶子与罗亮一拍即和。 他们向着与商品街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是一条到处冒着热气的小吃大棚。白如雪，流着油的热灌汤肉包子；刚出锅的金黄酥脆油条；白绿红相间的嫩豆腐脑；颜色暗红的茶叶蛋；上面搓着细牛肉末的宽条牛肉面；红亮的酸辣拉皮；还有冒着青烟散发着孜然香味的烤羊肉串。。。。。。看着各色小吃叶子垂涎欲滴，没吃早饭的她不停的咽着口水。罗亮对这些常见的小吃不屑一故，拽着叶子继续前行：“我们去吃这里的特色烤全猪，我保证你喜欢吃！” 罗亮与叶子在一个坐满了人的大棚前停了下来。他指着那大棚上贴的红纸说：“看到了吗？‘姜家特色烤猪’。这家的烤猪是全镇最好吃的！这些人都是在等烤猪出炉的，上次我来的时候，舅舅就是带我来的这家，好吃极了！走，我们去后面看看。”罗亮拉着叶子轻车熟路的穿过坐在小方桌边翘首已盼等吃烤猪的人，径直来到了帐篷后面。 一群人正围着一个泥巴大灶在观看，两个穿着白围裙的精壮年轻人正在一个肥胖中年人的指挥下，不停用特制的长铁钩子翻动着里面的整猪。一阵微风吹过，阵阵肉香扑面而来，叶子不禁说道：“闻起来味道还真不错。” “一会吃起来更香！叶子，这可是个技术活，他们先在山下的店里把猪用各种调料淹制入味，然后，在猪的肚子里塞上大蒜和许多葱，用特制的泥巴炉子慢慢烤制，外酥里嫩，味道好极了！”罗亮喋喋不休的说着。 不一会儿，那中年人大声喊道：“烤猪出炉！”那围观的人们立刻作鸟兽散，急忙去前台排队买肉。 罗亮买了一盘皮黄肉白的五花三层肉，要了一盘色泽金红滋滋冒油的烤小排骨，一盘红绿相间的酸辣杂菜；还有几小碟配着烤猪肉吃的白色葱丝，黄色甜酱，酸辣的蒜醋，特制的芝麻烤饼也一起端上了桌。叶子看着小方桌上诱人的饭菜，急忙夹起一块五花肉沾了些蒜醋放到了嘴里：“啊！真是外酥里嫩，肥而不腻，满口生香。”叶子边吃边不停的说，“好吃1真是人间美味。没想到这偏远的山区还有如此美味，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啊！”罗亮也津津有味的吃着：“是啊，我也喜欢这味道，肉香都被烤出来了。” “你这疯女人再拿别人的肉，小心我揍你！”一阵呵斥声让叶子不由抬头望去。在帐篷边上，一个穿着邋遢的女人正用手抓着一块排骨狼吞虎咽的吃着，她身后穿白围裙的服务生在不断撵着她。她不情愿的小步挪揄着，但眼睛还是瞄着别人饭桌上的肉。 “罗亮，快看，我们认识的疯女人。看来，她也喜欢吃这口呢。我们是第三次碰到她了，可真有缘分，你去买一些肉送她吧。”叶子感觉那女人真的有些可怜。 罗亮听了急忙按照叶子的意思买了一盘热烤肉送给了那疯女人。他回来后，临桌的一个正在吃肉的老大娘对罗亮说：“这女人可怜啊！小伙子，你的心真好。” “大娘，这女人一直就是个疯子？”叶子好奇的问道。 (五十六)疯女人 “不是，她是去年才疯的。你们别看她现在披头散发脸上脏兮兮的样子很难看，如果洗干净穿整齐，活脱脱一朵娇艳水嫩的花。她以前可是十里八村数得着的漂亮小媳妇，一掐就出水般的鲜嫩，惹得许多男人的不轨心思蠢蠢欲动。四里八乡的青年们都把她当成了‘梦中情人’。当然了，都是些白日做梦的主。想当年她出嫁时的热闹排场，我至今还记忆清晰。白酒啤酒随便畅饮，鸡鸭鱼肉任吃饱。记得那天我与我家老头子在酒席上吃了三盘香糯可口的姜家烤猪肉，喝了两瓶干冽白酒。算算也把我们随喜的五十元钱吃回来了，嘿嘿。”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大娘说着夹起一大块薄片的带皮肉，沾上黄白色蒜泥，一口放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然后，她又把手中的一小盅白酒一扬头喝了下去。 “大娘，我感觉你说话像有文化的人呢，条理清楚。”叶子插嘴道。 “嘿嘿，姑娘，好眼力！我在村里的小学教过书，现在退休了。我就喜欢说话拉呱，属于‘自来熟’类型的人。” “叶子，你别打岔，让大娘继续说。”罗亮急切想了解疯女人。老大娘‘滋溜’喝了口滚烫的热茶，继续她的话题：“她原来是我们村前任书记的儿子从南方打工领回来的媳妇，那小子把这女人领回来安顿在家里，也没举行婚礼就又出去打工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再次出其不意回家的时候，这小女人却躺在了书记床上。书记儿子气得大闹一场，据说是揍了他们一顿后，便义无返顾的走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至尽有三年时间了。你们想啊，书记老婆死了五年了，书记的权利使村里女人都对他刮目相看，他床上从不缺女人，可谁也不承想他竟然吃起了‘窝边草’。自从儿子走后，他不避人言的直接娶了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他的大胆举动让四邻八村上了年纪的男人们都眼馋起来：‘还是书记运气好，老了老了还能再娶个与儿子一样大的小媳妇，真是老牛吃嫩草，羡慕啊羡慕’。别人不说，光我家老头子就对我说过不下三回。村里的妇人们也都议论纷纷说‘书记带坏了头’。”老大娘说到这里，端起那杯已经温凉的黑黄色土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罗亮很赶眼色的又为她添满了热黑茶。 “还别说，书记自从娶了这小媳妇后，竟然开始官运亨通，当年就被提成了副乡长，人们都说是这小女人为他带来的运气。可好景不长，他当上副乡长后，就整天出入镇里的那些有‘鸡婆’的饭店，‘狗改不了吃屎’，好色的他很快又勾搭上了十八岁的女服务员，明眼人都清楚那女服务员是看上了他的官和钱。他回家后对小女人说他要提乡长了，乡里某些人对他的婚姻有看法，就劝说小女人假离婚，等他当上乡长再与她复婚。这小女人看来心眼也不多，竟然同意了。他离婚后不出一月就光明正大的与那十八岁的服务员领了结婚证，又风风光光的摆酒席大大操办了一次轰动十里八乡的婚礼。这小女人在副乡长结婚的当夜就疯了，哎！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如果她洁身自好不贪图书记的钱财和官位，现在也许正与书记儿子甜蜜生活呢。人有时一念之差就会毁了一生啊！” (五十七)躲雨 “那副乡长现在还是青云之上？还在当官？”叶子有些奇怪的皱着眉头问。 “那里啊，他结婚一星期后，就被乡里开除了。那十八岁的服务员也在他被开除的第三天席卷了他大部分钱财逃走了，到现在也杳无音讯。现在这副乡长一不当官，也不热忠于染头发了，天天精神颓废的顶着一头花白色头发在街上无所事事的闲逛。别人见了他都避着走，惟恐染上晦气。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他不当官了，所以，人们不把他当棵草罢了。听说他最近经常在村头眺望着远方，嘴里不停喊着儿子的名字，他这时才想到还是儿子好。哎！晚了，就像我年轻时在村小学教语文时天天告戒学生们话一样：‘天下自古就没有卖后悔药的’。以前男人们一提起书记就竖起大拇指：‘男人的绝对榜样’；而现在呢，男人们一提起他就撇嘴：‘卵子太贱，红颜祸水，没福气。’哎！人啊，就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就是他的神经坚韧，如若碰上个神经脆弱的，经历了这些戏剧般的大起大落，也许早就魂魄归天了。我现在看得很透，人其实就是这么回事，三饱一倒，吃饱喝好就很好。”老大娘说完夹起一大块新鲜烤猪肝放到嘴里：“香，真香！”她不断咋吧着嘴，把剩下的小半盘烤猪头肉用一个准备好的白色食品袋装起来说：“我家那老头子下地回来还等着这香喷喷的下酒肉呢，我要回去了。” 叶子看着老大娘健壮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赶会大军里，不禁对罗亮说：“她还真会生活，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平凡生活的乐趣。” “是啊，她说得也对，人就是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那疯女人也够可怜的，碰上这么个无情无意的老色鬼。”他俩兴致勃勃坐在小方桌旁边吃边聊。 “哎呀，我怎么感觉到雨滴了。”叶子一脸迷惑的看着天上白亮的太阳，“还有太阳怎么会下雨呢？对了，书上说这叫‘太阳雨’，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呢，这山上的天气也真是变化多端。” 不一会的工夫，灰黑色的乌云便把太阳遮住了，风也比刚才大了许多，圆大的雨点随即零星落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干土的味道。罗亮与叶子急忙跑到烤肉店那军绿色帐篷下去躲雨了，帐篷下躲雨的人们都在埋怨这扫兴的雨，个个脸色红润嘴唇油亮的在七嘴八舌用艮硬的方言在议论着，里面一片嗡嗡声。 叶子无所顾忌的倚在罗亮怀里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感受着越来越大的透心凉风痛快的吹拂。叶子抬手把一屡吹乱的黑发抿到耳朵后面，她感慨万分的说：“这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看来，这雨真要下起来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去，各自寻找避雨帐篷去了。 罗亮父亲的事情两周后便澄清了，原来是一桩冤假错案。副校长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学校罢免后，怀恨在心，于是就写了匿名信诬告罗亮的父亲，用他的话说就是：“你不让我自在我也不让你好过！” 一场风波过后，罗亮父亲看起来沧桑了许多。罗亮呢，彻底认清了家属院里那些变色龙模样的人，对他们现在的阿谀奉承和满脸媚笑再也不沾沾自喜了。他明白如果父亲不恢复校长职位的话，首先给自己白眼的就是这些见风驶舵的小人。罗亮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考验，在变化多端的人际关系中慢慢成熟了起来。 (五十八)突变 叶子自从与罗亮从老家回来后，总感觉每天恍恍惚惚的，有种“头重脚轻根底浅”的晕眩。叶子平时早上六点就准时醒来，可最近六点半了还想继续睡，好像是没睡够似的。叶子并没意识到自己早上嗜睡是反常现象，她总以为可能是那天山上风大受凉的缘故，并没在意什么。直到一个月后，叶子感觉到了恶心和浑身酸胀，加上经常准时来的“大姨妈”突然没光顾，她着才慌了神：“难道我怀孕了？”经常看电视杂志的叶子知道怀孕的最早征兆就是月经停止。一想到怀孕她就感觉害怕，自己还是个大女孩呢。如果真有了孩子，自己会手足无措的。叶子知道学校不允许学生在上学期间怀孕，如果传出去，自己将被面临开除的危险。按理说，应该告诉罗亮这件事，并让他陪伴着自己去堕胎。叶子试探性的给罗亮打了个电话。 “罗亮，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 “如果真怀孕了，只好打掉，我们现在没有经济能力抚养孩子。” “喔。”叶子欲言又止的张了几次嘴都没说这件事。 放下电话，叶子执拗的决定在谁都不告诉的情况下，自己去药店买“堕胎药”，悄悄打掉这个在萌芽状态的小生命。 叶子就这样恍惚过着，罗亮竟然没发现叶子的异常情况，继续与叶子保持着亲密关系。年轻人对性是渴望的，特别是对处在青春期有过性爱经验的罗亮来说，与叶子一起激情做爱成了他的迷恋。最近，他动情亲吻叶子后，经常眼睛发亮的向叶子求欢，叶子总是用各种理由搪塞他：“不行，最近我头昏脑胀的，没情绪。”他每次都是不高兴的误解着叶子：“难道她心里还是想着江海？”其实，叶子不想告诉罗亮自己怀孕的事是怕给他增加压力。 现在，每下一场雨，温度都会降低几度，季节在慢慢向冬季靠近。周末这天，天上又飘起了小雨。深秋的雨水冰凉刺骨，风也凛冽了许多。叶子早上八点才晕忽忽的从床上爬起来，她眼光呆滞的看着雨中慢慢变黄的花园，花园里萧条的景象让莲莲感觉到生命的无奈。 这时，她突然看到爸爸冒雨急匆匆进了院子，一脸焦急的表情。叶子感觉很惊奇：“爸爸怎么没打伞？他很少这时候回家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叶子决定去客厅看个究竟。 当叶子出现在楼下客厅的窗户边时，他听到了江姨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你让我们怎么活啊？”接着，叶子就听爸爸大声呵斥着：“小姑奶奶，你就别再添乱了，我现在的心情也是一团糟。明天下午他们就来收房子，你现在就快准备一下。还有，把股票和首饰都给我，我先还银行一部分利息。” “哎呀，我是真没法活了啊！”江姨一听要动她的首饰，又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五十九)安慰 “爸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叶子一步跨进房门，神色焦急的问爸爸。 “叶子啊，爸爸做了一笔大生意，被人骗得是血本无归。最近，公司贷款的期限又到了，银行要来没收我们这幢别墅，我的公司也要被银行拍卖。从此，我们就一贫如洗了，唉！‘真是屋漏偏遇连阴雨’。”爸爸脸色灰暗的说着。他用手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懊悔的说：“我怎么会孤注一掷把钱都投上了呢？” “别伤心啊，爸爸，钱赔了以后再赚，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先要保重好身体，以后看准时机再东山再起。”叶子口气温和的安慰着垂头丧气的爸爸。 “你倒是嘴巧，用什么东山再起啊？你这个晦气的‘丧门星’，如果你不来这个家里，那我们也不会沦落为穷人！”江帆把矛头指向了叶子，她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用冒火的吊梢眼盯着叶子，似乎要把叶子撕碎一样。 “江帆，别胡说八道，这与叶子没什么关系！”爸爸严厉的制止着江帆。 “你每次都护着这小妖精，哼！你也不想想，自从这小妖精来了后，我们家是鸡飞狗跳，没一天安生的日子。先是装可怜用美色迷惑我弟弟江海与妻子闹离婚；接着又在光天化日下抢了扬天的男朋友。她算什么玩意啊？杨天与她是同一个父亲，她竟然不择手段的报复杨天，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刘叶子，我告诉你，你如果对我有意见你对我报复好了，别对无辜的杨天下手。你那点小花花肠子，我还看不出来？你妈没结婚是咎由自取，她自愿生下了你，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她唾沫四溅的大声喊叫着，接着就捶胸顿足号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叶子，你江姨现在情绪激动，她说的过头话你别在意。你先回房去吧，你放心，天塌下来有爸爸顶着。”爸爸用手轻轻拍了拍叶子的肩膀，目光慈祥的说。 “江姨，你放心，我会把罗亮还给你女儿杨天的。”叶子被江帆一激，竟然意气用事的说出了此话。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起来：“难道感情也能随便送？”她说完后，忍住眼里的泪水低头跑向门外。 在客厅门口，叶子与杨天撞了个满怀。“你没长眼睛啊？象是个瞎撞子似的，真烦人。抢我男友的时候也是这么猛的吧，哼，不要脸！”杨天的口气里带着极度的怨恨。 “杨天，我明天就把罗亮还给你！”叶子脸色苍白口气坚定的说。 杨天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叶子，好像不认识叶子似没说话。叶子泪眼婆娑的跑去了自己房间。细密的秋雨在无休无止的下着，花园里到处飘浮着一层白色水雾般的空气，让人感觉朦胧。叶子的泪水也如秋雨般不停流着，她那双漂亮眼睛哭得浮肿起来，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她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天花板上那透着粉色的水晶小吊灯，心情起伏万千：“难道我真要把心爱的人拱手相让？”叶子闭上了眼睛，嘴里不停的在自言自语：“我真的不想离开罗亮。”但一想到江帆刚才的话和杨天幽怨的眼神，放弃罗亮的念头又重新在叶子心里占了上峰。 叶子一直在床上静静的躺到了中午，保姆上来叫她吃饭时，她找了个不舒服的借口没下去，她害怕听到江帆喋喋不休的埋怨声和杨天的冷嘲热讽。下午一点左右，雨继续在下，外面的天阴得更厉害了，深灰色厚重的云把整个天空都遮盖了起来，屋里变得昏暗起来。 叶子把房间明亮的灯打开，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这时，叶子听到楼下有大声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江海回来了，叶子心里一阵莫名的激动，她感觉江海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亲切。她此时突然灵机一动，决定让江海做自己的临时爱人，让罗亮看到后，对自己完全死心。想到这里，叶子心里又一阵犹豫不绝：“为什么我就必须让着她们呢？她们得到了比我多很多的东西，我这样折磨自己到底为了谁？”叶子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眼前出现了爸爸那张有些沧桑的脸庞。叶子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样做是为了爸爸不再受那虎狼一般母女俩的埋怨，不是为别人，而是为了爸爸，她不想爸爸承受内忧外患的痛苦。如果爸爸此时生意不赔的话，就是打死自己也不会放弃自己深爱的人。”想到这里，叶子突然感觉自己是在做一件崇高的事情，她的心情没有刚才那样糟糕难过了。虽然叶子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离开罗亮后会怎样生活下去，但放弃罗亮的决心已经深深扎根在自己的心里了。 (六十)实施计划 叶子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一件浅紫色的紧身时尚羊毛衫，一条质地很好的合体微喇牛仔裤，一双细跟的深紫色四季鞋，一头乌黑长发顺滑的披在肩上。叶子在浴室门边的落地大镜子边看着镜中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材和美丽水嫩的面容，决定找江海帮忙演戏。叶子心里很清楚，如果和盘托出自己离开罗亮的计划，江海一定不会同意做拆散相爱之人的帮凶。只有巧妙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江海主动表现，那罗亮才会死心踏地的去接受杨天死缠烂打的追求，那自己的计划才能成功。 主意已定，叶子急忙开始准备起来。她长舒一口气，坐在白色心型梳妆台边忙碌起来。在有些浮肿的眼皮上用浅咖啡色的眼影刷匀，以掩盖哭肿的痕迹；再用浅紫色粉底液覆盖整个面部，扑上一层颗粒微小的高品质的粉，用毛质上好的棕色化妆刷轻轻在腮上扫上一层粉色腮红，让脸色看起来红润自然；最后，她在那饱满性感的嘴唇上擦上一层亮色粉红唇膏。化妆完毕，镜中的叶子看起来更加漂亮起来。 叶子从饮料柜里拿出了两瓶干红，把酒倒进了两个晶莹透明的玻璃杯里。她在给江海用的杯子里放了五片安眠药，这是她上次为自己失眠然买的，没想到，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然后，叶子拿出自己蓝色小巧的时尚手机，拨通了江海的电话。 “江海，我是叶子。你现在到我房间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等一会吧，我现在正与姐姐有事商量呢。”江海很轻松的就拒绝叶子。 “江海，我是想告诉你关于你让我保管的‘条子’问题。你如果现再不上来，条子找不到了你可别怪我。”叶子用威胁的口气说。 “我就去，我就去。”江海的口气瞬间变得温和起来，叶子猜测这条子一定很重要。她对江海的态度有些气愤：“难道我叶子这么个大活人还不如一张小小的条子重要？”想到这里，莲莲心里一阵悲哀，“看来，他还是对我没什么意思。” 叶子知道，从她打电话让江海上来的那一瞬间开始，她的计划就正式开始实施了。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就是前面是刀山火海自己也要闭着眼走下去。 江海忙不失跌的匆匆走上楼来，叶子听到江海的脚步声急忙站起来，下意识的用手拂弄了一下整齐的长发，心情有些激动的等待着江海的出现，毕竟叶子曾经爱过他。 “叶子，怎么这么急啊？有什么事？”一进门，江海就笑着问叶子。 “没什么，江海，我想请你上来喝杯酒，为你接风洗尘。我今天很烦，就想让你陪陪我。” “你的护花使者呢？此时你最需要的应该是他。哟，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啊！”江海有些惊奇的看着叶子说。 “我与他闹矛盾了，咱们不说他了。来，江寒，陪我喝一杯，我先干为净！”叶子说着拿起桌上的酒，一口就喝了个底朝天。 江海也只好客随主便的喝了下去，叶子接着把酒杯又倒满了：“来，江海，为了我爸爸早日东山再起，我们再喝一杯！”莲莲说完又一口气把满杯干红喝干了，江海也只好作出“舍命陪君子”的样子把酒喝干了。 他们就这样喝完了两瓶干红，叶子脸红发热，她感觉酒把自己的五肺六脏都搅乱了，她抑制不住酒的翻腾，只好去卫生间把酒都吐了出来。当她脸色微黄的从卫生间出来时，看到了脸色微红躺在床上迷糊的江海，叶子知道是安眠药起了作用，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现在，你就得乖乖听我摆布了。” 叶子快速把门锁好，然后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又慢慢为把江海脱了个片甲不留，为他裹上了一床纯白色毛巾被。然后，她用手搂着江海的脖子慢慢睡去。 秋雨继续下着，叶子的计划也如她意的顺利实施着。 (六十一)委屈 叶子睡了大约一个小时就被噩梦突然惊醒了。她在梦中梦到杨天拿着一把闪亮的水果刀在自己身后龇牙咧嘴的追自己，自己拼命拖着个气球一样的东西在跑，最后，自己却慌不择路的跳下了悬崖，后面传来了杨天肆无忌惮的狂笑。叶子的梦做到这里，一下从床上猛坐了起来，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叶子惊魂未定的用手轻轻拍了拍心口：“吓死我了！”然后，她半躺在了柔软的棕黄色皮靠背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都说人的梦是反着的，但愿我的梦也如此。” 这时，江海被叶子一惊一乍的晃床动作惊醒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半露肩膀的叶子：“怎么回事？我怎么睡着了？”他说完就坐了起来，当他发觉自己光着身子时，懊悔的表情浮上了他的面孔。江海神色焦急的问叶子：“我把你怎么了？” “喝醉的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呢？”叶子说着装作害羞似的低下了头。 江海看着叶子的表情，心里一阵难过，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自我责怪起来：“我怎么这么混蛋呢？叶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叶子没说话，她知道江海已经相信他与自己发生过关系了。叶子看着江海那懊恼的表情，心里难过极了，心想：“哼！就好像你是被我强暴了一样。江海，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太伤我的自尊心了！” 叶子神情黯然的说道：“江海，你也得到我了，我别的没什么要求，就是希望你能扮演我一个月的假恋人，让罗亮对我死心，那他就不会成天缠着我了，因为我不爱他！” “叶子，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给你什么名份，因为我还没离婚。再说，我们俩根本就不合适，我对你只有亲戚的感觉，没有恋人的激情。”江海象是怕叶子赖上他一样刻薄的说道。 “你别说了！这次与你发生性关系全是我自愿的！“叶子故意把“性”说得很清楚，“你不需要内疚也不需要自责，我现在希望你不要再说这些伤我自尊的话，我不会以此事来要挟你什么的！江海，我只需要你与我演一个月的假恋人，就是在罗亮面前与我尽量表示的亲热些，一月后我们就恢复原来的亲戚关系。”叶子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道。 江海这时也感觉到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头，脸上不禁露出尴尬的表情：“对不起啊，叶子。刚才我说话刻薄了些，你别在意。我保证一定演好这场戏！” 叶子看着准备配合的江海，心里一阵欣慰：“他终于相信了我讨厌罗亮。”但一想到罗亮，叶子心里一阵绞痛：“罗亮，希望你原谅我，我这次放弃你是为爸爸排忧解难，也是为了我暂时能有个安稳点的家，我不想让杨天认为我是抢她男友的罪魁祸首，把这个祸不单行的家搅乱。为了家里能够和睦，让爸爸不为家里的事烦心，我只好对你忍痛割爱了。”此时，叶子报仇的心理缓解了很多。 “江海，你在上面做什么？还不下来帮我收拾！”江帆的声音在楼下响了起来，“你的屁股还没坐热，就跑到小妖精房里做什么？她身上有蜜啊？”江帆竟然不毫不避讳的公然喊起叶子“小妖精”来了。叶子明白，平时爸爸是有钱人，江帆不敢这样叫叶子，而现在爸爸破产了，俗话说“落魄凤凰不如鸡”，她开始不怕爸爸了。 江海急忙穿上衣服，忙不迭失的跑着下了楼：“姐姐，别咋呼了！来了。” 叶子看着江海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她的泪水滂沱而下。虽然叶子略使小计让江海误以为与自己发生了性关系，但江海事后的冷漠让叶子感觉难过：“我是个爱面子的女孩，他竟然这样冷漠的待我？”叶子突然感觉一阵恶心，急忙跑向了卫生间。叶子知道这是怀孕的症状，她决定今晚就去小胡同的私人医院买堕胎药。 “叶子！”爸爸那洪亮的男中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爸爸上楼来了。 “爸，你坐吧。””叶子指了指自己那张粉紫色的床。 “叶子，爸爸对不起你，你才享了几天福，就又要去过那种贫困生活了。”爸爸坐在叶子那粉紫色的床上，唉声叹气的用手抚摸着叶子的头说道。 (六十二)小诊所 “说什么呢？爸爸。其实，我最希望的幸福是一家人享受天伦，生活只要能过得去就可以。妈妈经常教育我，人生的路是崎岖不平的，只要咬牙朝自己的目标前进，那就不愧于自己的一生。爸爸，你这次虽然赔了，但是，你只要有坚定的信念，不被失败打爬下，那你一定能东山再起的！”叶子很懂事的安慰着失魂落魄表情沮丧的爸爸。 “叶子，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你妈把你教育的真不错，我会永远与你在一起的。”爸爸感慨万分的说道，叶子看到了爸爸那有些沧桑的眼睛里闪闪发亮，她知道那是泪水。 “爸，这么大了还哭啊？”叶子故作高兴，“你其实应该感到这次失败是上天对你的恩赐才对。如果在你60岁的时候再这样惨败，那才是令人悲伤的事情，你现在还有气力去商海中拼搏。书上不是说‘苦难是人类最大的财富’吗？”叶子引经论点的开导着爸爸。 “叶子，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儿，知道安慰爸爸了。你放心，叶子，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努力拼搏的。”爸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搬完家我们一起去你妈妈的墓地去上香，我要感谢他为我培养了这么个善解人意的懂事女儿。” “好。”叶子欣然答应了。“对了，爸爸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就是关于你江姨和杨天的事情。咱们这次租的房子是套两室一厅，以后，你们三人就经常碰面了，我不希望你们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弄得鸡犬不宁。叶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爸，我明白。你放心，在这方面我绝对不会牵扯你的精力让你为难的，我会尽量与她们处好关系的。以前，我总认为是江姨害得我妈不能过正常生活，暗暗的想报复她与杨天。现在，我不想再继续报复下去了。还是妈妈说的对‘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决定与她们化干戈为玉帛，让这个家温馨起来。”叶子此时感觉自己好像成熟了许多，她决定暂时放弃报仇的计划。爸爸竟然感动起来，他老泪纵横的对叶子说：“你真是我懂事的好女儿！如果她们故意刁难你，你一定要告诉爸爸，别与她们正面冲突，这个家已经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嗯，你就放心吧！” 送走了沧桑的父亲，叶子无所事事的呆坐在窗边看着已经小了许多的细雨。她皱眉思考着以后怎么在那弹丸之地的房子里与扬帆母女周旋。叶子知道，刚开始，自己必然会受她们的欺负；还有就是最近怎样让罗亮主动的死心塌地充满恨意的离开自己。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叶子随便吃了些自己食品柜里的无糖奶油面包，下楼与爸爸说了一声：“我去找同学有事。”然后，她举着水蓝色的一色折叠雨伞，走向了黑夜蒙蒙细雨中，她要去自己侦察好的一个小胡同的私人诊所去买堕胎药。 叶子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了离小胡同不远的街道上，自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走进了地面凹凸不平的昏暗胡同。此时的风比白天大了许多，各种挂着不同店牌的小房子里都发着暗黄色光，让人感觉温暖。店里的灯光使外面湿湿的地面看起来暗光熠熠，好像是抹了油一般亮。叶子走过冷清的小烤鸭店，没有卖掉的几只焦红金黄色烤鸭挂在黄灯光的玻璃橱柜里。看来今天下雨小店的买卖不是很好，那白胖老板神色黯然的坐在窄小门口，望眼欲穿的盼望着行人来买他的烤鸭；再走过去就是一家馒头店，里面有一个穿着洗得发污的白色工作服的小伙子正哼着流行歌曲在收拾着剩下的馒头，看样子是今天要早打烊了；再走过去就是叶子早就注意到的私人诊所了。 这条胡同一连排了十几家这种私人小诊所，从里面出来的大多是些神色委琐的青年和脸色苍白的年轻女人。叶子知道，大街小巷贴广告治性病的地方都是这些小门诊，现在“暗娼”多了，性病也就多起来。 叶子进了第一家叫“天时诊所”的昏暗小房里，里面一个三十多岁一脸刁蛮之相的黑胖女人正在津津有味看着屏幕上满是雪花的黑白电视。看到叶子进来，她那浑浊的小眼睛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顿时熠熠发光的盯着叶子，用沙哑的公鸭嗓子热情的招呼着叶子：“姑娘，来看病啊？我保证让你难受而来，舒服而归。” 叶子吞吞吐吐的问：“有没有堕胎的药？” “有啊，”那女人黝黑的圆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姑娘，你来这里是找对地方了，我给人打胎10多年了，有经验。” “我只想买堕胎药。”叶子又小声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她一直不敢直视那黑胖女人的眼睛，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好说，我这就给你拿。对了，姑娘要贵点的还是便宜点的？价格贵点的是进口药，不需要受很多罪，百发百中，保证你满意。便宜点的我就不敢保证什么了，毕竟一分钱一分货。”叶子明白这女人的言外之意就是让叶子买贵点的。 “要贵点的吧。”叶子知道这种事不能图便宜。 “好来！我这就给你拿好药。”那女人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她得意忘形的笑好像在说：“我可逮住冤大头了！” (六十三)沙哑女人 沙哑女人从身边发暗的白色木制抽屉里拿出了一板明黄色药，“这种药吃两片就能让腹中的胎儿掉下来，并且出血不多。” “多少钱？”叶子决定买这种药。 “两片300元，保证你满意。”那女人喋喋不休的说道，“许多学校的女生都买过我的药。” “给我拿两片吧。” “好，好，我给你包好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吃，我保证半夜就会吧肚子里的胎儿打出来，还没什么痛苦。” 叶子把那装黄色药片的白色小纸袋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里面贴身的衬衣兜里。“姑娘，以后你同学有要堕胎的就介绍来找我啊！”那女人的沙哑声音令叶子感觉刺耳。 叶子刚一踏出小诊所的门，就听到对面诊所里传出一阵打碎玻璃的声音。叶子急忙抬头向对面看去，房里几个黄头发穿着怪异的年轻人正在打一个身材瘦小的戴眼镜的中年人，他们一边揍还在一边骂：“你他妈的想钱想疯了，竟然用假药为我的姐妹治病，我看你是大了胆了，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说着对身边的人下着命令，“给我砸！让他知道骗人的下场！”那几个年轻人蜂拥的扑向陈列柜，那边又传来一阵淅沥哗啦碎瓶子的声音。然后，那几个黄毛青年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沙哑女人急忙对叶子说：“姑娘，你帮我看一下门，我去对面问问怎么回事。”她不等叶子回应就箭一般窜了出去，叶子只好打着伞站在蒙蒙细雨中等她回来。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那沙哑嗓子的女医生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回来了：“哼，我看他是咎由自取，自找的！他上周还洋洋得意的吹嘘说，他的诊所成了‘辣妹夜总会’的定点诊所了，就要财源滚滚来了。没想到，他求财心切，给那些小姐治性病竟然不加药，害得一个当红小姐半月没法接客挣钱。你说他不是自找的吗？活该！如果是我，我就放长线掉大鱼，给她们快速治好，先把自己的名号树起来。反正“性病”哪有除根的？都是‘治表不治本”！这个家伙真是昏头了，竟然做出‘捡芝麻丢西瓜’的事，这个笨蛋！白活了四十多岁。”沙哑女人也不在意叶子到底听没听，继续唠叨，“我看他在这街上是混不下去了，这样也好，他走了我的生意也许会好起来呢，同行是冤家，嘿嘿。”说完，她黑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叶子听了她喋喋不休的话，没与她打招呼就慢慢走向胡同口，她想：“唉！现在是怎么了？娼妓在娱乐场多如牛毛，难道现在流行这些？真是不可思义！”叶子边想边把伞撑开，冰凉的雨丝让叶子打了个寒战，她眯眼望着黑如锅底的天空：“这雨看起来真要下一夜了，如果明天还下雨，不知能不能搬成家？” “叮铃铃。。。。。。”这时，叶子的手机响了起来，里面传出罗亮温和的声音：“叶子，一天没见你了，可想死你了！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有‘情到深处人孤独’了。你在家吗？我去找你！” “这样吧，罗亮，你去百货楼西边的‘蓝色港湾’酒吧等我，我们在那里见面。”叶子决定与罗亮在那种有音乐的意境中分手，她知道罗亮一定会伤心欲绝的，当然了，自己也会很难过的。叶子当即就打电话约江海。当她拨通江海的手机时，里面传来了一个娇滴滴女人的声音：“喂，你找谁啊？”叶子听了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自己在慌忙中拨错了号码呢。叶子瞪大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手机上的号码，一个数字也不差。叶子急忙说道：“我找江海，他是我舅舅。” 叶子就听电话里的女人撒娇的在叫着江海：“亲爱的，你的电话。我还以为什么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打来的呢，原来是你外甥女。对了，就是那个我上次见过的小辣椒似的杨天吧？” “嗯”江海含糊的应付着那女人的问话。 “喂，我是江海。”江海接过电话没直接喊叶子的名字，他一看手机号码就知道是叶子。 “江海，你能现在出来一下吗？我约了罗亮去‘蓝色港湾’酒吧。今天我想与他断彻底了关系，以免夜长梦多！”叶子小声说道，她惟恐江海那边的女人听到了吃醋。叶子从声音就听得出来，那边的女人一定不是江海的老婆。 (六十四)做戏 “现在？喔，好的，我一会就过去。”江海停顿了一下，随即就答应了，他没想到叶子做事这么急。 叶子在高耸入天的大楼阴影里，打着水蓝色雨伞站在离酒吧不远的黑暗处。雨又开始下大了，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个受了一肚子委屈的怨妇在娓娓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一阵缓一阵急似的。 叶子不一会儿就看到了罗亮那帅气的身影从出租车上下来，然后急匆匆的跑进了酒吧；大约又过了10分钟，江海也西装革履的开车来了。叶子急忙迎上去挎住江海的胳膊叮嘱说：“罗亮刚进去了，一会儿你一定要与我演得真实一些。” “放心，我保证一遍成功。”江海很自信的说道。 当他们顺着暗影浮动的蓝色通道慢慢走向酒吧深处时，阵阵凉意让叶子不禁哆嗦了一下：“这过道的风还很大呢。对了，我听人说地下室应该是冬暖夏凉的，我怎么感觉这里比外面风大呢。” “进去就知道了，地下室确实冬暖夏凉。不过，以后还是少来这酒吧，如果失火什么的逃生很难。”江海边走边说道。 走过十米的地下通道，一转弯，在他们面前出现了半圆型门，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让人感觉好像发现了宝洞一般，禁不住产生了很想进去看个究竟的欲望。 叶子与江海鱼贯而进，在酒吧角落的暗蓝色灯光下，罗亮喜笑颜开的站起来招呼着叶子。但当他看到叶子后面的江海时，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有些生气的坐下了，冷冷的看着江海。 叶子与江海也都注意到了罗亮表情的急剧变化，他们装作没在意的样子一起走到了有着白色镂空隔墙的蓝色小空间，很自然的在罗亮对面坐了下来。 “这酒吧意境很好啊，真如它的名字一样，像一个蓝色港湾。不错，这设计很有创意。”江海先说话了。叶子也微笑着随和着：“是啊，真是别有洞天。蓝色的灯光，白色的隔段，悠扬的慢曲，真象是人间仙镜一般。” 叶子说完抬眼看了罗亮一眼，她与罗亮那冒火的眼光相遇了，他似乎在说：“你怎么了？为什么带江海来？难道你又与他重新走到了一起？”叶子的心不禁抽搐了一下：“他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叶子看罗亮的目光是温和的，让罗亮看不出丝毫的冷淡。 江海看着四目相对的叶子和罗亮，又打破了沉默：“罗亮，我今天是‘明人不说暗话’，就不饶弯子了。我与叶子一起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叶子已经是我的爱人了。” 罗亮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继续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叶子。叶子感觉头皮发麻，不禁低下了头。她感觉罗亮那深邃的眼光象刀子一样深深刺疼了自己的心，她突然很想哭。但她还是咬着嘴唇忍住了，她不想今晚的计划前功尽弃。 (六十五)一厢情愿 “罗亮，看得出来你很爱叶子。但爱情这东西只有两厢情愿才能幸福。叶子感觉与我在一起稳定，与我在一起快乐，所以，她义无返顾选择了我。”江海说着把身边低着头的叶子揽进了怀里。 罗亮再也坐不住了，他忍无可忍的一下站起来抓住了江海的西服，大声喊道：“你这玩弄女孩的混蛋！你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不想听你在乱叫唤，我现在只想听叶子亲口对我说她不爱我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 “叶子，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爱我了’。”罗亮松开抓江海的手，把目光转向了低头的叶子。 “罗亮，对不起啊。我现在才明白，我真正爱的人是江海。”叶子说完，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她依偎在江海的怀里小声抽泣起来。 罗亮听了叶子的话，看着叶子在江海怀抱里抽泣，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嫉妒。“叶子，你真行，你把我涮了！我就不明白眼前这个老奸巨滑的男人有什么好？”他说完就上前揍了江海一拳，他与江海顿时打作一团，酒吧里瞬间一片混乱。 “别打了，保安，快来啊！别打了！”叶子语无伦次的尖叫着。 这时，几个保安急忙跑过来把他们分开了，罗亮和江海都气喘吁吁站在一边怒目而视。 “叶子，你把我的心已经彻底伤透了，我恨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罗亮说完眼里闪着泪花疾步走出了酒吧门。 “叶子，罗亮很爱你，你放弃他真是个大错误！”江海有些惋惜的对叶子说道。 “别说了江海，我有我的苦衷。今晚让你受苦了，谢谢你啊。”叶子说完忍不住爬在桌上大声哭起来。 叶子回家后躺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爸爸就来敲门：“叶子啊，今天陪爸爸出去一趟，好吗？” “好的。”叶子欣然答应道，她也没问去哪，她想爸爸去哪自己就去哪好了，正好缓解自己最近压抑的情绪。 二十分钟后，叶子就出现在楼下客厅里。因为哭了一夜的缘故，她的眼睛看起来像个红桃子一样，叶子用了很厚眼影也没遮盖好，她只好顺其自然了。 今天，叶子穿了一件黑色合体半大的收腰风衣，里面是一件高领白色羊毛衫，下身穿一条水磨蓝色牛仔裤，脚上是白色运动鞋。 “哟，这是给谁戴孝啊，穿得这么素？你爸爸是让你陪他去算卦又不是让你陪他去上坟，哼，出洋相！”江帆的口气还是那样让人难以接受。叶子没搭理她，而是对正从门外走进来的爸爸说：“我们可以走了吗？爸爸。” “走，我们现在就走。外面的雨又下大了，不知还要下多久？唉！真是老天不帮我啊！”他说完对正在翻的乱七八糟找东西的江帆说：“如果下午还继续下雨的话，我们就缓一天再搬家。” “不缓一天也得行啊？你真实废话连篇！”江帆说话的口气带着火药味。 爸爸有些气愤的大声对叶子说：“叶子，咱们走，哼！”叶子知道爸爸的严厉口气是做给江帆看的，就一言不发的默默尾随着爸爸出了门。 爸爸开车去了城外的一个村子，在一个山脚下的小村庄前停了下来。他们看到通往村中唯一的一条路被五辆外地车牌号的轿车挡住了去路，爸爸只好把车停在了原地。叶子看出路边的轿车都是些高档车，她心里一阵疑惑：“怎么这么多车啊？” 爸爸边走边告诉叶子：“这村里有个算卦很准的神老太，她在算卦这行里是很有权威的。每年都有许多市里的干部或是企业家来算卦解灾，这些高档车一定是些非富则贵的人了，有些是慕名而来的外地人。” 叶子从来就不相信算卦，她妈妈每隔一段时间总要去找路边的瞎子算卦解灾，可灾难还不是早早降临了她身上了吗？她认为算卦只是人们寄托希望的一种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如果是自己，她宁愿求佛也不算卦。她知道爸爸最近心里难受，来算卦也许只是排解烦恼罢了，爸爸未必一定信。 “这神老太一定收入很可观了。” “是啊，听说她有时一天收入上千元，还不连别人送她的礼物在内。我来过两次了，这是第三次，我想问问我什么时候才能东山再起？顺便让她写个消灾的符字。” 他们说着边走到了一个毫无出奇之处的普通农家院子里。院子里站着五六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打伞等着算卦的干部模样的男人，他们眼里都露出很虔诚的目光。他们丝毫不避讳叶子和爸爸的进来，继续在雨中聊着他们的事情。 (六十六)算卦 “听说今年你与魏佑臣这家伙的票数只相差2票，以微弱的优势当上了这局长，你可要珍惜这机会啊。” “他妈的，那长了一对死鱼眼的魏佑臣竟然与我竞争！其实这次就是在党委会的选举中他票数如果比我多，这局长他也当不上。我表哥是咱们市的副市长，这局长位子早晚是我的，这次的选举只是走个形式罢了，这小子也真不会察言观色，哼！我当局长，我就不会让他好过！”那长着一张河马嘴的胖男人恶狠狠的说道，“谁有关系谁就提得快，这是人知常情。古代还有什么‘朝中有人好办事’的说法，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激啊！老吕。我就是凭真本事当上的官，你可不能一下子都牵扯在一起。”那文绉绉的戴眼镜的瘦高男人急忙争辩道。 “不说这些了，反正现在我们都得到了自己向往的官位。一会儿进去时一定要多要几副神贴，保佑我们多干两年。现在的人真势利，上周宣布了我的官职后，去我家送礼买官的人络绎不绝，你猜我怎么办的？”他继续说下去，“我来了个闭门谢客。现在的人不敢相信啊，有的前脚给你送了礼，后脚就去反贪局举报你，我们一定要谨小慎微！”瘦高男人点头称是。 这时，正房里走出了一对老夫少妻模样的两个人。男的60出头，女的40岁左右。他们边走边把刚求来的红色符字小心翼翼的放到贴身上衣口袋里，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只听那老男人说：“神婆说我们明年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结婚了，那时我儿子就不反对了，回去一定按神婆的话做，把符字放好。” “我知道，你也放好。”那女人幸福的笑着与那男人打一把伞依偎着目不斜视走出了大门。 叶子与爸爸在雨里打伞等了大约一小时左右，那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喜笑颜开的从屋里求符出来，嘴里不停的说着：“真神！这神婆神了，200元钱一张符字没白花。” 终于轮到叶子与爸爸了，叶子有些好奇的尾随爸爸走进了那光线十分暗淡的屋里。一进门，她感觉好像是进了染坊一样，到处飘着暗红色绸布。在房间正对门红木桌子后，有个白发如雪的干瘦女人正襟危坐在桌后，她的脸看起来象老猫一样，皱纹纵横的脸上一双熠熠发光的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 她盯着叶子看了一会说：“我不给30岁以下的人算命，请这位姑娘去西边的偏房等着，如果求符字让这位代求好了。” 叶子只好无奈的去了西偏房。一进门，一个脸色绯红的矮胖老头正坐在浅黄色小桌旁喝酒，桌上面的菜肴内容丰富，红绿相间的辣煮花生米，焦黄酥脆的炸耦合，还有一盘绿白黄相间的猪头肉拌黄瓜。 “大爷，你早上就喝酒啊？”叶子一进门与那白胖的老头打着招呼。 “习惯了，我一天三顿酒，嘿嘿。姑娘，你坐下等吧，我家里经常人不断的。”说着又“滋溜”一口喝下了一小盅白酒。 “大爷，你家我大娘可真能干啊，你们的生活水平在村里一定数的着吧？” “嘿嘿，在村里书记家第一我家第二。这就叫‘蛇有蛇路，虾有虾道’。书记家花公款，我们花私款。” “你能给我讲讲你家大娘的故事吗？”叶子突然产生了想了解神婆的念头。 “嘿嘿，也没什么好讲的，她年轻时可是个苦命的人，现在是苦尽甘来，我也享‘老婆福’了，嘿嘿。”老大爷说着就夹起一个花生米要吃，筷子一滑没夹住，花生米一下掉到了地上。他急忙从地上捡起来，用手擦了擦，又放到了嘴里：“可不敢糟蹋了东西，我以前种过地，老百姓种地很辛苦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说是吧，姑娘？” “是啊，大爷。”叶子接着又提出了刚才同样的问题，“你就给我说说大娘的事吧，反正我爸还没算完褂。” “唉！这些事说来话长啊，那我一边喝酒一边给你讲。”老大爷长叹一口气，开始讲起了神老太的故事，叶子瞪大眼睛津津有味的听着。 (六十七)缘分 老大爷开始神色沉稳的说了起来：“俗话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你大娘开始就是选错了丈夫。她一直是本村人，小名叫豆花，是她娘在豆子地里劳作时生的她，所以，就起了‘豆花’这名字。在农村，生闺女就意味着没有香火的延续。所以，她爹一看生了个闺女，就对她娘恶言相夹。她娘呢，找不到出气的人，只好对着豆花骂。豆花从小就是在她娘的骂声中长大的，直到她娘生了第五胎是男孩时，才渐渐不怎么打骂她了。豆花从小就聪明伶俐，喜欢唱歌跳舞。每当村里来戏班子的时候，她总是跟他们学唱上几句。等戏班子走了，她便经常坐在山坡上练习。在她十八岁时，村里来了个大戏班子，戏班子咿咿呀呀在村里唱了一个星期，她是天天必到。当戏班子奔向下一个演出地点时，她藏在戏班子装戏服的车上走了半天的路。她娘发现后，随即带着村里的几个青年劳力把她揪了回来，她娘还想指望她找个对象要些彩礼钱呢，不能白白把这黄花闺女便宜了戏班子。当时的豆花长得是白里透红，漂亮水灵，可谓村里的‘一枝花’。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回来后三个月，肚子就开始显山露水的大了起来，她娘傻了眼，懊悔自己把她拉回来，严刑逼问出她肚里孩子的爸爸原来是戏班里一个唱小生的小白脸。在农村这样丢人的事传的很快，不到一周，十里八乡的人就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悄悄的在街头巷尾议论着，给她起名叫‘不要脸的女人’。有些好奇的人还专程到这里来看她，对着她指指戳戳的，好像她是动物园里的稀奇动物一般。这让她娘感到无地自容，就狠了狠心把带孕的豆花嫁给了本村的老光棍，一个四十出头吃喝嫖赌，面面俱全的懒汉。没过一月，这懒汉就把豆花输给了本村的一个有老婆的干瘪老头。那50多岁的老头开始隔三叉五的去她家，而她丈夫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当看到纪老头巍巍颤颤走来时，他就一言不发的躲出去，甘愿当乌龟，让豆花用身体替他还赌债。豆花只能忍气吞声的默默承受着，她恨自己的命苦。万万没想到是，纪老头的老婆知道了此事，找人把豆花狠狠揍了一顿，五个月大的孩子被打流产了，她从此也疯了。”老大爷说着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黄黑色的土茶。 “她这一疯就是二十年，天天破衣烂衫的四处游荡，风餐露宿，人瘦得像一个骨头架子，见了人就傻笑着与别人要吃的。有人怀疑她是装疯，就试探了她许多回；给她上面有脏东西的窝头吃，她狼吞虎咽的吃；叫她当众脱衣服她也不知廉耻的脱，人们都说她是彻底疯了。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她40岁时，突然穿的干净起来，见人也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她开始变正常了，人们都感觉很奇怪。她呢，到处宣扬是神把自己派回来为人们消灾的，谁家要算卦就找她。她四处游说完后，就开始在镇上的集市上摆了个算卦摊子，每次给别人算过后，算卦的人都翘起大拇指说准。就这样，她算卦准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找她的人开始络绎不绝起来。我那时也在镇上摆摊子，我是代人写书信，与她的摊子挨着。我经常看到许多人求她写符消灾，可她不会写字，就让我替她写；每写一个符字收一角钱，她要五分给我五分。从此我们就成了生意上的搭档。” “呵呵，好一个生意上的搭档。”叶子不禁笑了起来。 “姑娘啊，你可别笑，那时的一角钱顶现在的五元钱还多。这样一来二往，我们在生活上也成了搭档，在她四十三岁的时候我们结婚了，当时我三十六岁，她比我大了整整六岁。严冬酷暑，风里雨里，我们俩坚持出摊子，名声也一天比一天响起来，找我们的算卦的人多了起来。没想到，特殊时期的时候，我们俩被当作牛鬼蛇神抓了起来，又是批又是斗的，她却丝毫没表露出烦躁的情绪，还是偷偷的去给人家算卦。有一次，一个造反派发现了豆花的可疑行动，跟踪了她。当她刚把钱放进口袋时，那造反派就把钱翻了出来，然后把她押了回来。那天晚上他把豆花揍了个半死，还恶狠狠的问：‘你不是神婆吗？人们不是都说你算卦准吗？那你怎么不给你自己算算啊？你这一劫为什么不早写个符字化解呢？’豆花当时羞愧难当，从那以后就没给人算过褂。改革开放后，当“一切向钱看”的春风吹到了我们山村里时，豆花也开始呆不住了，决定在家里重操旧业。没想到的是，以前的老顾客不但自己来了，还带来了许多新顾客。就这样，我们老俩口就以此为生了。人这一辈子真是变幻莫侧，只要是不害人，能挣口饭吃，安稳平淡生活着就是幸福。”老大爷感慨万分的说道。 “大爷，你认为你家大娘算的卦真准吗？”叶子好奇的问。 “要我说当然是准了！嘿嘿。”老大爷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外国人信奉上帝，你说有上帝吗？我认为这只是人们的精神寄托罢了。算卦写符也是如此，当人们求到一张符字的时候，他感觉精神有了寄托，生活起来就感觉包袱甩掉般轻松起来。我认为应该把算卦先生看作是心理医生。” “那你相信算卦吗？”叶子接着问道。 “我认为，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老大爷用圆滑的腔调说着莫棱两可的话，“姑娘啊，你还年轻，人生的路崎岖坎坷。就比如找对象，我八辈子也不会想到会与你大娘成为夫妻啊，可命运却偏偏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就如书上写得一样‘不是你的你想也没用，是你的你赶也赶不跑。’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命中注定’或是‘缘分’吧。” (六十八)是你的就跑不掉 老大爷的话让迷惑的叶子顿悟了许多，她感觉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微笑着说：“谢谢你的良言，大爷。我三十岁的时候一定也来求一个精神寄托的符字。” 正说着，爸爸喜笑颜开的拿着符字站在门口招呼叶子回家，叶子急忙与滋滋喝酒的老大爷告辞了。 在回家的路上，叶子小心翼翼的问爸爸：“爸，你相信算卦吗？” 爸爸神秘莫测的一笑说：“其实我现在只是用200元钱买回了一个自己虚构的上帝罢了。” 叶子明白了，爸爸不相信算卦，他只是买回了个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来填补自己此时空虚的内心。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叶子此时感觉自己的心里不是很难过了，她知道这是老大爷对人生的感慨启发了自己，她感觉这次没有白来。 当叶子与爸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点了。爸爸的车开到临近大门时，叶子看到了穿黄色雨衣的罗亮在风雨中象一个孤单的小黄鸟一样，在叶子家大门口一动不动望眼欲穿的看着大路，雨水打湿了他那帅气的脸庞。叶子突然心里一阵发酸，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爸爸也看到了雨中的罗亮，他知道罗亮是叶子的男友，就把车在罗亮身边停了下来：“叶子，他看样子等你很久了，叫他上来吧。” “不，爸爸，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男友了，我们走！”叶子狠心的说道，她的心在隐隐作痛。 “叶子！叶子！”罗亮以为叶子没看到他，他急忙把头上的黄雨帽摘下来，眼里饱含深情的敲着车窗玻璃。叶子的眼泪滂沱而下，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雨中罗亮被雨水淋湿的头发，语气坚定的对爸爸说：“爸，我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开车吧！” 爸爸只好顺着叶子的意思发动了车子，叶子在罗亮深情的目光中看到了失望的冷光，他象个木头人一般站在雨里，眼里充满了极度的忧伤。 叶子小声抽泣起来，感觉就好像是遗失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心爱布娃娃般难受，她刚才还平静的情绪又开始澎湃起来：“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但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决定的事情就不能再反悔，要顾全大局。”想到这里，叶子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来稳定自己波动的情绪。 叶子刚下车，就听客厅里传来一阵女人歇斯底里的怒骂声：“你滚，谁让你回来的！你没看到这家里都乱套了吗？” 叶子与爸爸急忙小跑着去看个究竟。客厅里，江帆正站在一堆散乱的家具中卡腰对着一个对着门的灰色单薄背影的人在唾沫四溅的大声呵斥着，“你赶快走，别让我再拖你啊！” “江帆，你在说什么？”叶子爸爸快速走了过去。 “你回来了，你的精神病小二奶回来了，你看着办吧。哼！现在吃闲饭的这么多，你能养得起你就养！真讨厌！”江帆撇着嘴皱着眉头忿忿的说道。 (六十九)难过 小月看到叶子爸爸后，一下站起来扑到了叶子爸爸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老杨，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你可要收下我啊！我的病现在好了，我没地方可去！”说着，哆哆嗦嗦从那灰色过时肥大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有些皱折的纸，抽泣着说道：“你看，这是医院的出院证明，你原来一直要求我说要我陪你一辈子的。我求你了，别赶我走，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行，我要求不高。”小月说着就要给叶子爸爸跪下，叶子爸爸急忙把她拉起来，口气温和而坚定的说：“行，你留下来就是了。小月，我现在是今非昔比了，我的公司破产了，你跟着我一定要有思想准备，日子变苦了。” “没关系，我能吃苦。”小月一听叶子爸爸答应收留她，随即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叶子看着小月那酷似妈妈的面容，明白了爸爸的良苦用心，他还是想着妈妈的。 “老杨，我可丑话说到前头，你已经自做主张收了两个吃闲饭的了，以后你如果吃不上饭了，别怪我当初没提醒你！”江帆说着狠狠瞪了叶子一眼。 “江帆，我一定让你们的生活都过得去，这个你放心好了。”叶子爸爸胸有成竹的说道。 “走，小月阿姨，我们去楼上收拾东西。”叶子笑着对小月说。 小月转悲为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迷人的微笑，她高兴的挎着叶子的胳膊出了门。 “哼，一对妖女！”江帆咬牙切齿的对着门口说道。 “好了，江帆，以后我们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还是和平相处的好。” 江帆没说话，只是用鼻音“哼”了一声，继续低头拾掇着客厅的抽茶几下的抽屉。 叶子爸爸说了声：“收拾完来吃饭。”说完，自顾自的去了餐厅。 叶子与小月一出客厅，就看到罗亮正在客厅门口的雨地里站着，他的头发已经被雨淋得湿簏簏的了，雨水在脸上流着。看到叶子出来，他急忙跑上前声音激动的说：“叶子，我想与你谈一会，好吗？就一会。” 叶子知道今天如果还是对他置之不理的话，他会执拗的在雨中站很长时间的。叶子转头悄悄的对小月说：“小月姨，你先去餐厅等我，反正一会就吃饭了，我与他谈一会。”然后，叶子声音柔和的对雨中的罗亮说：“去我房间说吧。” 罗亮听了叶子的话，眼里露出一丝惊喜：“看来叶子还是爱我的。” 一进门，叶子就拿出一块粉红色干毛巾递给罗亮，“先把头擦干再说。” 罗亮快速擦完湿湿的头发，向叶子投去锐利大胆闪亮的目光，好象要把叶子看透似的。叶子急忙低下了头，她不敢看罗亮的眼睛，她怕自己会再次掉进罗亮那深邃动情的漂亮眼睛里无法自拔。 “罗亮，我上次在酒吧就给你说清楚了，你怎么还来？”叶子把口气放到了最冷淡。 “叶子，我不相信你会突然变卦，因为我们曾经是那样相爱。你的决定让我促不及防，我不知自己怎么办了。我彻底掉进了伤心欲绝的深渊，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罗亮伤心的表白道。 “罗亮，你没错，真正错的是我！我移情别恋了，我负心了。”叶子违心的说道。 “我不相信，我了解你的人品，你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叶子，你告诉我，我会与你一起解决的。”罗亮说着拉起了叶子的胳膊，眼里的目光是明亮的。 叶子心里一阵酸楚：“还是罗亮了解我。” “你没办法帮我解决，”叶子发狠心要让罗亮彻底放弃自己，“我有了江海的孩子，你能帮助我？”叶子残忍的说完后，心里一阵阵发紧。 “什么？你有了他的孩子？我不信！”罗亮眼里顿时露出惊奇的目光。 “不信？那你看这是什么？”叶子说完打开写字台抽屉，拿出了那两片堕胎用的药片，“这就是要堕胎的进口药，你要是不信，就拿着去它去医院验证一下。” “叶子，你太让我失望了！”罗亮深邃的眼睛里流出了嫉妒伤心的泪水，“算我看走眼了，叶子，你要时刻记住，自重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美德，世界上任何男人也不会希望自己深爱的人水性扬花的！”罗亮声音发颤的跑了出去。 叶子看着罗亮消失的身影，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一下趴到床上大哭起来，哭自己的无奈，哭自己的残忍，哭罗亮的无辜。。。。。。 (七十)短信 叶子凄凄哀哀的哭着，上午刚刚稳定的情绪又被刚才的事情搅得心神不定起来，她有些焦躁不安的在屋里徘徊起来。 这时，电话响了，是爸爸叫叶子下去吃饭的，叶子以“累了不想吃饭”为由没有下楼，她想也许自己真应该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了。她神色迷茫的站在宽大的窗边，看着外面如织的细雨，阵阵难过涌上心头，她那柳叶细眉不禁戚了起来。 罗亮刚才忧伤的眼神让叶子心悸，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眼神。叶子暗暗劝告自己：“时间是治愈感情伤口的最好良药，也许再过一段时间，罗亮就会恢复与以前一样的快乐了。” “滴滴”，一阵短信声音打断了叶子的思路。她急忙打开手机，看到的是罗亮发来的短信：“叶子，我想对你说的是我爱你，我不在乎刚才你告诉我的事情。今天我是真的伤心了，知道了心痛的滋味。但我冥冥中总感觉你是爱我的。我们曾经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现在我虽然没有江海富有，但我坚信我以后会前途无量的。抛开以前的阴影，让我们再次相爱好吗？我脑子里现在全是你的影子。真的，我不是在‘为赋新词强说愁’，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感受。还记得我们初次的相遇吗？我见到你时心跳得是那样厉害，当时我就想起了一句戏词‘天上掉下了个林妹妹’。叶子，当我因为爸爸的事情情绪低落时，是你挺身而出用心安慰着我；我们去姑姑家接妈妈时，是你陪我一路欢笑；赶庙会，看录像，雨中吃烤猪，做爱，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不能忘怀，至今记忆犹新。叶子，你难道忘了吗，在田野你依偎在我怀里，饱含深情的为我唱了你喜欢的歌《最浪漫的事》，我当时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我多想在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你还能对我唱这首歌，我真的愿意永远把你当作我手心里的宝。叶子，我想你，真的很想你！此刻的我坐如针毡，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所措的在家里来回徘徊，我想象不出没有你的日子我会怎么过？让我们如从前一样相爱好吗？——想你的罗亮” 叶子泪流满面的看着手机兰色屏幕上的点点字迹，此刻她仿佛看到了罗亮那痛苦的表情。她长叹一口气，狠狠心悄悄的把手机关上了，她决定明天换掉号码。她知道，只有这样罗亮才会彻底死心。 晚上，下了三天的雨终于停了，天空中出现了少亮朦胧的星星，月亮还在云层里偷懒不露面。 叶子与小月阿姨吃过晚饭出去散步，她们感受着湿润潮湿的空气，观赏着周围在路灯下看起来清新自然的绿树，边走边聊。 “小月阿姨，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想到了谁吗？”叶子故作神秘的问。 “知道，你一定想到了你妈妈，对吗？”小月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七十一)缘由 “你爸爸与我同居后就告诉了他与你妈的故事。在你家的地下室，你爸爸把你母亲的照片挂满了墙，那间房间我去过。开始我看到那些照片很感动，以为是上面是我。等我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一个与我很像的女人照片，我也是因为与你妈长得象才被你爸爸接受的，我感觉你爸爸很爱你妈妈。” “可是，他们没有缘分走到一起。我妈临死的时候让我来找我爸。从那一刻起，我才知道自己的爸爸原来还活着。当时，我很恨我爸，可后来听了我爸的事情，又突然对江帆恨起来，我感觉她才是罪魁祸首！”叶子情绪激动的说道。 “其实，你爸多次回去找过你妈认错，但都被你妈把他赶了出来，她是个好强的女人，坚决不原谅你爸。江帆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我深有体会。自从你爸把我接到家里后，她就整天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爸一上班，她就对我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的，用这种软刀子捅我。我的神经一度在这种压抑的情绪中失控，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小月说着眼里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小月阿姨，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你这么漂亮，才30多岁，为什么不去找个年龄相当的男人结婚呢？你这样跟着爸爸没名没分的图什么啊？” “报恩，报他的救命之恩！” “报恩？”小月瞪大眼睛惊奇的问，“你给我讲讲好吗？” 这时她们走到了一个红色凉亭前，叶子拉着小月坐在了白色干爽的长条石凳上，“来，我们在这里坐着说。 “以前，我是一个来农村来城里的打工妹，去许多公司做过工。当我来到你爸公司所属的制衣厂时，被厂里的一个副厂长骗了，怀上了孩子。我去找那副厂长，他却矢口否认。我当时想不开，每天就想自杀。我就暗暗打算先杀了那副厂长然后再自杀。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炎热的下午，我看准办公室就剩他一个人时，悄悄的揣着刀子进去了。我还没与他说上两句话，你爸爸他们就进来了，他们是来检查工作的。我说时迟那时快一下把口袋的刀子掏出来刺向那马脸副厂长，没想到这老奸巨滑的东西对我早有防备，他一闪身，刀子只划破了他胳膊上的一点皮。我随即把刀捅到了自己腹部，我当时就是不想活了。我被他们手忙脚乱的火速送到了医院急救科，孩子没了，我大出血。医院血库的血没有这么多，你爸就发动全厂职工为我献血，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事后把那副厂长辞了。就这样，我决定义无返顾的跟着你爸爸，因为没有你爸爸，我也许早就魂魄归天了。开始你爸不同意，后来，经过我的多次见面央求后，他终于接纳了我。他接纳我的理由说得很清楚，就是我长得像他深爱过的一个女人。开始，我以为是借口，后来看了照片我才知道我与你妈长得确实像。” 听了小月阿姨的事，叶子感觉小月也是个苦命女人。 “其实，我跟了你爸感觉很知足。真的，叶子，你爸是个好人，我认为好人应该有好报。他现在虽然落魄了，但我感觉他还会起来的。就是以后他永远是穷人了，我也与他在一起。”小月坚定的说道。 “小月阿姨，我也会永远与爸爸在一起的。”叶子说着紧紧拉住了小月阿姨的手。 叶子与小月阿姨道别后，回到自己房间时正好十点钟。她先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上散发着太阳味的玫瑰红睡衣，用一杯白开水把那两片黄色堕胎药吃了下去，叶子扬面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等待着肚子里的反应。大约晚上3点钟，她的小腹开始疼起来，叶子咬牙忍住，期望着天亮之前能流产成功。可是，叶子在床上一直翻腾到天亮，除了下面出血外，什么也没流出来。 (七十二)息事宁人 早上，脸色蜡黄的叶子拿起电话让马义给自己请了病假。她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直到搬家时她还头昏脑胀的没起床。爸爸和小月阿姨都以为她受凉了，就嘱咐说搬家不用叶子动手。叶子无奈的躺在床上企盼着流产结束，可一直等到下午搬完家，叶子还没感觉有什么东西出来，阵阵的肚子疼在不停伴随着她。 “铃。。。。。。”电话铃声响了，里面传来了杨天兴奋的声音：“刘叶子，今晚我在‘花样年华’歌厅请客，请你一定来，这对我很重要。”不等叶子回答，杨天就武断的挂了电话。她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你叶子不来就是与我对着干。”叶子只好打电话约江海陪自己去，她怕万一自己在歌厅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顾。 夜晚的歌厅灯红酒绿，叶子脸色苍白的在江海的陪伴下去了“花样年华”歌厅。 一到歌厅叶子才看到，兴奋的杨天旁边坐着神色忧郁的罗亮。叶子感觉到一天的工夫罗亮就瘦了一圈。罗亮看到叶子与江海一起进来，他深邃帅气的眼睛里透出了冰冷的光，叶子看了心不禁哆嗦一下。 “舅舅，在这边！”杨天兴高采烈的大声招呼着江海。江海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突然发现叶子脸色苍白，就低头悄悄的问叶子：“我感觉你的手冰凉脸色苍白，是不是病了？” “没有，只是有些累。”阵阵的肚子疼使叶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们坐定后，杨天高兴的宣布：“今天是我与罗亮和好的日子，找你们来庆祝一下！” “喔，你们应该过二人世界来庆祝才浪漫。”江海笑着说。 “我也这么想的，可罗亮偏要请刘叶子来。”杨天用埋怨的口气怪嗔道，她不停用那漂亮的眼睛狠狠瞅了叶子一眼，好象她是电灯泡一样。叶子装作没听见杨天的埋怨，她用清澈的眼睛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罗亮，然后，端起面前的啤酒对着罗亮一举杯，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说：“祝贺你罗亮，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来，我们干一杯！”说完，她一扬头把一杯啤酒喝了个底朝天。罗亮含情默默的看着叶子发呆，手中的酒杯停在了半空中。 “喂，罗亮，你怎么了？你不是喝啊！”杨天在一旁催促着罗亮，罗亮这才端起杯子喝了下去。江海此时也开始侃侃而谈起来，桌上的气氛慢慢热烈起来。当然了，杨天今天是主角，她兴高采烈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叶子此刻不敢看罗亮的眼睛，她低头看着杯中清澈啤酒上泛着的白沫，强忍着小腹的疼痛。她此时心情复杂，伤心伴随着欣慰。伤心的是自己将要永远失去自己最爱的人，欣慰的是为了家庭和睦，为了爸爸不再为家里的琐事操心，杨天也许就不会因为此事在家里兴风作浪，搅的鸡犬不宁了。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顾此失彼，“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 (七十三)心太软 他们四人都喝得脸红起来，罗亮的情绪开始由忧伤变得无所顾及起来。他不停与江海碰杯喝酒，好像要与他比酒量似的，一杯接一杯。他话里有话的对江海说：“为什么你总比我幸运？我真不服气！” 江海只好顺水推舟的应付着他：“缘分天注定，你与杨天就是最好的例子。” 叶子听着他们的对话，明白罗亮对放弃自己还是不甘心，但她没说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了，我最不爱听两个大男人的谈话。今天是我与罗亮在一起的日子，我想与他喝一杯交杯酒，希望我们俩能百年好和！”杨天说完，随即主动把罗亮的杯子与自己的杯子都倒满了酒，“来，罗亮，我们今天终于走到一起了，我要感谢上苍对我的宠爱。”罗亮有些醉意的在叶子面前与杨天喝下了交杯酒，他用手捂了眼睛一会，叶子看的出他心里很难受。 “罗亮，你是不是喝多了头疼？来，喝口冰水解解酒！”杨天没觉察到罗亮的情绪变化，她继续说道，“罗亮，今天我要为你献歌一首，歌名叫《最浪漫的事》。” “不，我不喜欢你为我唱这首歌。”罗亮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叶子一眼，“这首歌对我来说已经过时了。这样吧，我来唱一首我最喜欢的歌曲。”叶子心里一阵悸动，她明白罗亮的意思。 “好啊，好啊，你唱什么我都爱听。”杨天兴高彩烈的拍手叫好。 罗亮摇摇晃晃的走上台，他玉树临风般站在舞台上，用标准的普通话说：“今天我要把‘任贤齐’的《心太软》这首歌将献给我最爱的女孩，希望她永远快乐！”说完，罗亮深情的看了叶子一眼，随着音乐开始深情款款的唱起来：“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 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 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 夜深了你还不想睡 你还在想着他吗 你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 明知他不会回来安慰 只不过想好好爱一个人 可惜他无法给你满分 多余的牺牲他不懂心疼 你应该不会只想做个好人 喔，算了吧 就这样忘了吧该放就放 再想也没有用 傻傻等待他也不会回来你总该为自己想想未来” 罗亮边唱边不时看着台下的叶子，叶子知道罗亮是为自己唱的，她心里一阵感动。她感觉此刻自己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便急忙低下了头，她不想让杨天发觉什么。 正当叶子伤心的低头沉思时，她突然感觉小腹排山倒海般阵阵钻心的疼痛袭了上来。叶子眼前一黑，脸色苍白的晕倒在了江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