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夺君心》
1、穿越名模:本宫就爱耍大牌
“第五房?你不怕过劳死啊,你那小身板受的了吗?”当场气死冲喜夫君。 “女人如衣服,没有我国舅爷要不了的女人。”“女人如衣服,姐是你穿不起的牌子。”众目睽睽之下断了他的命根子;第三次遭遇求婚“嫁给我吧,从今以后你只吃饭不洗碗,我只洗碗不吃饭。”“不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不嫁,偷吧。”“那就偷吧”n次求婚无效后他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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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轻松小爽文哦。
2、倾城惑国女太监
“留下来好吗?我要你。”滚烫的唇摩挲着冷艳女子的脖颈,呼出灼热的气息,她凄然一笑,一滴清泪滑过,洒落他手臂。飞越千年,三次倒掉孟婆汤只换来一句我要你,而不是我爱你。“为什么你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看着手上的泪珠,他神色悲伤。我是自私的女子,若得不到你全副注视,必须同人分享,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分享,我也不会注视你,茫茫人海,总有一人,只要我,只爱我,轻纱罗帐,她翩然离去。 http://。readnovel/partlist/98155/
1、此恨绵绵无绝期
大漠孤烟,狂风呼啸,一处山坳里,尸体堆积如山,远处的厮杀声震耳欲聋,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半跪着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汉子泪如雨下,嚎啕大哭,声音如痛失幼仔的狼皋般惨烈。
“阿、逸、、、”少年臂弯中的汉子干裂的嘴唇中发出含糊的声音,飘渺的如同黑夜中的鬼魅,让人毛骨悚然,然而却让跪在地上的少年心花怒放。
“世伯、阿逸在。”少年慌忙的调整姿势,想让怀中的汉子舒服些,汉子艰难的制止他,瞟向他的身后,一滴英雄泪和着脸上的泥土划落。
一十二具尸体整整齐齐的一字排开,不多不少,北塘家仅存的一十二名男子在这场推翻暴政的决定性一战中全部战死沙场,看着死去的兄弟子侄,汉子欣慰的笑了,三年刀头舔血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阿逸,北塘一门仅存芳怡了,你……”话还没说完,一大口鲜血涌出。
少年慌忙含着泪指天立誓,“世伯放心,阿逸在,芳怡在,他日我若能荣登大位,北塘芳怡必为我南宫逸唯一的皇后,永不相负。”
听了少年的话,汉子含笑在他的臂弯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至此,北塘一门仅剩孤女北塘芳怡和一个寡嫂月桂。
半年后,喜事连连……
月桂产下遗腹男婴,北塘一门有后……
南宫逸登基称帝,国号大越,同时北塘芳怡封为后,四分五裂的天下全都拜在了南宫逸的脚下,南宫皇朝的统治从此开始。
感念北塘家族为南宫皇朝的付出,南宫逸对北塘芳怡异常宠爱,并颁下圣旨:大越皇朝的国母必须出自北塘家,帝后同封,若违之,世人皆可废帝。
世人皆可废帝,这听起来是一个荒唐的决定,但大越王朝的历代新皇却很乐于接受,因为北塘家的女人想不爱都难,南宫皇族和北塘家神话般一起繁荣昌盛了近两百年,北塘家深受君恩,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庞大强盛起来,第一世家的名号渐升渐起……
大越187年,是不同寻常的一年,二十二岁的第九代皇帝在位不到两年驾崩,皇后北塘春迎自尽陪葬,从小与母亲在冷宫中长大的大皇子南宫玉皎继位……
这一天,天空阴的如锅底般,憋的人透不过气来,美艳无比的太后北塘嘉惠高高的坐在凤椅上接受第十代新皇南宫玉皎的叩拜,而新皇生母柳美人此刻还拜她所赐呆在冷宫,以丞相北塘寸劲为首的朝臣伏地跪拜,气氛哑然,众人大气都不吭一声……
崇阳殿里的气氛如天气一样阴暗,接下来的程序是新皇选后,可大家都知道,这位新皇是怀着对北塘家女人切齿的恨长大的,十八岁离开冷宫前往封地时,他曾立誓与北塘家势不两立,现在,他会为了皇位乖乖的封后吗?
2、生不同床死同穴
大越皇城都那正中央,北塘府内张灯结彩,准备二小姐北塘春瑜与当今皇上五日后的大婚,而此时,二小姐北塘春瑜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她与三妹北塘春风正陪着母亲在千里之外的漠北祭扫祖灵。
漠北大漠,北塘春瑜站在巍峨的北塘世家祖陵前,看着远处的秃山出神,这就是南宫皇族和北塘先祖浴血战斗过的地方,这里的男子都如雪狼般高大勇猛,如他一般。
“二姐,看什么呢,你不知道冷呀。”北塘春风拿着斗篷披在二姐身上,娇嗔道。
“没、没看什么。”北塘春瑜炯道。
北塘春风看着炯红脸的二姐,再看向远处渐行渐远的高大身影,她明白了,原来二姐有心上人了。
北塘春风向来安静,假装不知道,拉着二姐的手往回走,母亲说要收拾行礼回都那了,好久没见父亲和两位哥哥了,怪想的。
姐妹二人还没走几步,就见管家急匆匆的朝跑过来,说夫人有急事找两位小姐,春风一听母亲有急事,拉着二姐朝母亲的房间跑去。
刚到房间,春瑜、春风愣住了,二哥北塘景瑞来了,皇上姐夫身边的舂公公也来了,还带着骑彪军的将士,难道出事了?
还没等她们开口问,舂公公宣读圣旨了,听完圣旨,春瑜、春风瘫坐在地上,才离开两个月的时间,皇上驾崩了,大姐殉葬了,那边老夫人听到女儿殉葬已经昏死过去。
“北塘春瑜智勇双全、名动朝野,纳入后宫为后,五日后大婚入主凤仪殿,执掌后宫。”还没从大姐殉葬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忽闻封后,北塘春瑜彻底呆住了,难道刚刚的誓言这么快就应验了吗?
千里之遥,只有五日的时间,北塘景瑞留下三妹陪母亲稍后起行,自己带着北塘春瑜即刻启程,看着二姐失魂落魄的样子,春风有心陪她一程,可母亲又在病中,只得留下,依依不舍的看着二姐离开,她的心里忐忑不安。
晚上,春风看母亲睡熟了悄悄的出门,竟然发现二姐房间的灯亮着,二姐走了,谁会在她的房间?问执事的侍女,都说没人去过,春风疑惑的推门进去,房间跟二姐走的时候一样,什么都没有动过,也没有打扫的痕迹,春风疑正惑间,已经出发了的北塘景瑞疾步带风的跑了进来。
北塘春瑜借尿道跑了……
听了二哥的话北塘春风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掀起二姐的睡枕,一页白纸飘落,刺眼的七个大字留在纸上,扎的北塘春风心疼,捡起纸疯了一般的跑出去。
果然,北塘春瑜依旧站在祖陵前,两眼直视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只是她的身体已经僵硬,她遵守了他们白日里刚刚许下的诺言。
北塘春风抱着二姐的尸体,她走时的话犹言在耳,“三妹,二姐对不起你。”
看着手中的白纸黑字,北塘春风苦笑,七个字,要了二姐的命。
生不同床死同穴!
3、旧恨犹长新恨添
北塘二女,连拒新皇,一时间在皇城都那传的沸沸扬扬,皇位未稳的南宫玉皎和北塘寸劲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北塘世家未婚嫡女现下仅剩北塘春风了,这一次出不得半点差错。
漠北,有兄亡弟娶嫂的习俗,南宫皇族和北塘世家都起自漠北,自然有这习俗,大女春已嫁先皇,殉葬情有可原,可二女以死拒婚,若不是新皇根基未稳,岂受的如此奇耻大辱?更何况他与北塘家族积怨已深。
如今,北塘春风若不嫁给南宫玉皎,他的皇位不稳,北塘世家虽说地位显赫,手持兵权,可眼下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与皇上抗衡。
北塘春风回到家中已经半日,明日便是入宫的日子,这半日来,父亲一直忧心重重,眼神中有着无尽的担忧和心痛,三个如花般的女儿,明日便一个都没了,再看两个哥哥,也是一律的焦虑不安。
北塘春风疑惑,北塘家族是大越第一世家,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哥在漠北边疆手握重兵,二哥是兵部大将,手下有虎龙之师骑彪营,三哥文采飞扬,官拜大学士,交友无数,鲜有事情让他们如此。
一家人用过晚膳,父亲把北塘春风和二哥、三哥叫到了书房,父亲的书房是他和哥哥们议事的地方,她和二姐从未去过,大姐在出嫁前一晚去过一次。
“风儿,你也知道,历代皇后都出自北塘家,世人只知荣耀无比,但谁又知道这其中的辛酸呢,本来以为你大姐嫁了,你和瑜儿可以留在父亲身边了,可现在,为父身边还是一个都留不住呀。”父亲有些哽咽,这么多年来,北塘春风第一次见到父亲这样,心中不由的更加难过。
北塘春风没有开口,她知道,父亲叫她进来并不是要说这些的,果然,父亲押了一口茶,再次开口,“身为北塘家的女儿,肩负着北塘家族的兴衰,你也知道,南宫玉皎并非你姑姑所生,而且,以前你姑母对她们母子百般迫害,他从小是在冷宫怀着对你姑母和北塘家的恨长大的,如今登基,难免要报昔日之仇。”
北塘春风依旧安静的听着,她知道,这依旧不是重点,这些她早就知道,她平静的反应倒让北塘寸劲不禁一愣,这个从小温柔恬静不及大女,胆大聪慧不及二女,北塘家最安静、最不起眼的小女儿,此刻竟能如此的沉稳。
看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北塘寸劲继续道,“风儿,宫中生活险恶,南宫玉皎又对北塘家恨之入骨,他一定会加害与你,所以,你一定要谨慎,处处示人以弱,伺机诞下皇子,然后……”父亲没有再说下去,而北塘春风从父亲和两位哥哥的眼中读懂了隐含的意思。
然后,取而代之……
4、独领风骚两百年
一宿无话,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北塘春风已经梳理妥当,在父亲和两位哥哥的陪同下进宫了,再过半个时辰,她和南宫玉皎的大婚仪式正式开始。
北塘春风此刻正在耒紫殿休息,这是历代北塘皇后大婚前临时休息的地方,看着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的耒紫殿,北塘春风想象着两年前大姐坐在这时的心情,当时,大姐是幸福的吧?因为她嫁给了她心爱的男人。
十六岁的北塘春风心想,或许不必太悲观,历代的北塘先人都是从这里嫁出去的,帝后向来恩爱和谐,今日同样在耒紫殿待嫁的我,也会有个美满的爱情吧?
可惜的是,她忘了,历代的南宫氏皇帝,不是北塘家皇后所生就是北塘家皇后养大的,而南宫玉皎,是在北塘家皇后的迫害中幸存侥幸活下来的。
“吉时到,请小姐入崇阳殿。”司仪官声音洪亮的将北塘春风的思绪拉回,在侍女悠儿的搀扶下,北塘春风起身随行,此刻,她的心狂跳不止。
来到崇阳殿,北塘春风心跳的更加厉害,百官伏地跪拜候凤驾,放眼放去,南宫玉皎威风凛凛的站在龙椅前,一双阴砺的双眼死死盯着她,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怒火,那就是她的丈夫,也是对手。
父亲跪在最前面,北塘春风愕然,本能的想去扶起父亲,转念一想,自己已经不是在现代了,这里,臣跪君理所应当,深吸了一口凉气,挺胸抬头的迈进崇阳殿,从今天起,北塘春风就是北塘家族兴衰的希望,是大越王朝的第十一代皇后了。
我北塘春风,将用尽一切手段,转恨为爱,像历代北塘家的传奇女子一样,延续北塘家两百年不衰的荣耀---世世统领后宫。
5、羡慕嫉妒恨
北塘春风在司仪官的带领下莲步轻移,穿过匍匐跪地的群臣,来到南宫玉皎的面前,抬眼望去,他俊朗的让人难以侧目,完全不似一个在冷宫长大的落魄皇子,剑眉墨目,五官分明、气宇轩昂,笔挺的站在那里,岿然如擎天柱。
北塘春风心说,他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只是此刻怎的忘了掩饰心中的不满?或许恨到了极致吧。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冰冷,有一丝漠视和仇恨在里面,想到父亲告戒的示人以弱,北塘春风冲他妩媚一笑,目光转开。
这一笑看在南宫玉皎眼里却是嘲笑,嘲笑他虽然恨北塘家的人却还不得不册立北塘家的女子为后,而且是在被北塘家连续拒绝两次后。
大婚仪式和封后仪式前后进行,南宫玉皎冰冷的手牵着她温暖如火炉的小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很久,繁琐的礼仪终于结束,久到南宫玉皎冰冷的手已温暖如玉。
第一次,他的手不再冰冷,只可惜大礼一结束,他立刻脱了慕容春风的手,独自坐到龙椅上,只一刻,手凉如昔。
慕容春风也不在意,面带微笑走向凤椅。
坐定,后宫众嫔妃出来见礼,这些都是先皇赏给南宫玉皎的侍妾,如今一人升天,仙及鸡犬,四个女子款款上前,端茶献礼,北塘春风一一笑脸相迎,那副软蛋相让群臣认为北塘家三小姐的确不及两位姐姐。
见礼完毕,便是庆祝大典,帝后高高在上同食一桌,其余妃嫔侧坐,大臣下坐,佳肴美酒,笙歌艳舞,南宫玉皎阴郁着双目,不时看向殿下,一言不发,北塘春风当什么都没看到,安静的享受美食,只是觉得一双幽幽美目频频射向自己。
猛然寻目光看去,不出所料,是南宫玉皎最宠爱的烟妃满目哀怨,入宫前父亲早已将他的几个妃子一一介绍。
南宫玉皎最敬原配珍妃,珍妃出身最为寒微,与廖斌一样,是他的伴童,一起陪他们在冷宫住了十多年年,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患难夫妻,最宠烟妃,烟妃是前兵部尚书之女,妖媚有余,心机不足。
北塘春风端起酒杯朝她微笑示意,优雅的喝下,小女子的羡慕嫉妒恨,可以理解。
这一示意群臣都看到了,而烟妃却回了她一记白眼,本来不打算计较,可是看到父兄心疼的眼神,北塘春风觉得有必要反击一下,要不以后真被人当软蛋捏了。
想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烟妃一眼,笑盈盈的夹了一口菜放到南宫玉皎的手碟高高的递到他眼前。
南宫玉皎没想到她来这一招,群臣也是没想到的,心里暗自摇头,皇上对北塘家的仇视,岂是她一口菜就能化解的?如此一来,皇上不接,岂不更丢脸?
北塘春风继续端着,她确信南宫玉皎会接,刚才人前已失态,聪明如他,此刻绝不会再落人口实。果然,他含笑接过,并夹了一口菜给她。
她回以微笑,在众人的注视下故作幸福的看向烟妃。
6、不爱红妆爱武妆(1)
众人都看的出,皇后这是在报复那一记白眼,可妩媚有余,心机不足的烟妃不管那些,腾的一下站起来,面庞扭曲的看着上首大秀恩爱的两人,似要夺回以前的恩宠。
崇阳殿里发出一阵低呼,今天的封后大典可真是别开生面,北塘春风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饶有兴趣的看着怒目圆瞪的烟妃,南宫玉皎不满的看了一眼烟妃,再瞟了一眼殿下,眼光停在御林军统领廖斌身上。
“烟妃,站起来何意呀?”太后拉长了腔调,显然,欺负北塘家的人,她老北塘看不下去了。
“禀太后,烟妃娘娘是想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献舞一曲,以示祝贺。”廖斌赶紧出列回禀,显然他比他妹妹聪明多了,不愧为南宫玉皎的左膀右臂。
一个妃子,在群臣面前跟皇后明斗,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是官大权大势力大,自寻死路。
“辛苦爱妃了,开始吧。”南宫玉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慵懒中夹着冰冷,如同他冰冷的手。
烟妃清醒了,哥哥的打圆场和南宫玉皎的冷漠让她认清了今日的形式,乖乖的舞了一曲,她是绝美的,舞姿是动人,娇艳妩媚,她的确该受宠。
一曲舞完,南宫玉皎带头叫好,众人赶紧附和,北塘春风这个主角到被遗忘了,傲慢的神情浮上烟妃靓丽的脸庞。
看下去,父兄的眼里不光有心疼还有失望,他们一定在想,春迎或者春瑜任何一个坐在这,都比这个烟妃夺目,可有什么办法呢,北塘家只剩下这个安静如尼姑的女儿了。
“早就听闻皇后娘娘舞技不凡,先皇后成年礼时三姐妹一曲凤舞轰动至今,当时娘娘只有十岁,不知臣等可否借着帝后大喜的日子一饱眼福?”廖斌挑衅道,世人皆知,那次后,三小姐从未舞过。
北塘寸劲心说,南宫玉皎果然要报复,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着急,竟在大婚上为难风儿。
7、不爱红妆爱武装(2)
北塘春风看着下边一群等着看她笑话的人,不以为然道,“廖统领,北塘家族是大越第一世家,家教极严,家父有训,以歌舞乐人,那是舞妓的事,北塘家的女人,出嫁后只为夫婿一人而舞,若皇上喜欢本宫的舞,凤仪殿里随时恭候圣驾。”言罢,扫视大殿,字字句句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整个崇阳殿的人听到。
廖斌本想替妹妹出口气,,没想到遭此羞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能再多言,毕竟她是皇后,虽说她分明就是暗指他廖家没家教,烟妃是舞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若无其事的押了一口茶,眼光瞥道,父兄终于吐了一口气,且不说会不会舞,即便会,如此下去舞一曲,那北塘皇后的脸面也是丢不起的。
“不过……”,北塘春风又开口,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以人示弱只会招来更多人的欺负,还不如先发制人,“烟妃为帝后大婚舞了一曲,本宫也为今日之喜填些乐趣,不知皇上可否同意?”玩味的拿着酒杯,看向南宫玉皎。
听了她的话,南宫玉皎破天荒的看了她一眼,传闻中她是个不言不语,安静的女人,刚才的话已经出乎他的预料,现在竟然又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北塘春风稍欠身子,凑到他的耳边,“臣妾要跟廖统领赌一把,臣妾的赌资是皇后的一道懿旨。”
听到这句话南宫玉皎心动了,一道皇后的懿旨,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皇室宗令,后宫一切事宜归皇后管理,皇上不得干预,冷宫亦在后宫之列,时至今日,他的生母还关在冷宫,这怎能让他不动心?
可是,用这样的诱惑来赌,她要的一定不会比这少,剑眉一簇,“那廖斌的赌资呢?”
“御林军手下一个营的兵权。”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要一盘拍黄瓜一样简单。
“你不要太贪心了。”南宫玉皎咬牙切齿,御林军是他的王牌,她竟然惦记上了。
“臣妾在征询皇上的意见。”仍旧是附在耳边,轻言软语,外人看来,好生暧 昧。
8、欲想取之,必先与之
坐正了身姿,保持着一个皇后该有的威严,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她相信,他会同意,因为父亲说过,必要时,他冷宫中的母亲是他软肋,何况,她这是在帮他。
“哦?不知道皇后想怎么添乐趣?”果然,他妥协了。
“其实也没什么,臣妾想跟廖统领打个赌,听说三年一度的御林军作战演练刚刚结束,作战方并未拿到皇上御赐的白金战袍,还全军覆没,本宫想试试。”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这是够有乐趣的,大内精锐御林军都做不到的事她想做,还敢打赌,莫不是疯了吧?
南宫玉皎一听也愣了,难道她是想送个人情给我?
殿下的北塘寸劲心直往下沉,风儿是怎么了,怎么事事往砸了做,刚才见好就收吧,又来这一出,那件白金战袍,就是景瑞也不一定能夺的出来。
“皇上,这?”廖斌开口了,这算什么,他手下的御林军做不到的事,她要赌,开玩笑。
“好,朕同意了。”南宫玉皎高声道,堵住了廖斌的嘴也堵住了刚刚抬步的丞相北塘寸劲的腿。
既然她要送人情给他,那他就领了,自己都登基了,母亲不能再待在冷宫了。
“敢问皇后娘娘,赌注是什么?”北塘景瑞开口道,他希望妹妹别下太大注才好。
“是呀,是呀。”众人附和。
“本宫若夺得战袍,御林军任意一个营的兵权归本宫。”
“若夺不得呢?”有人替北塘景瑞问了。
“本宫一切能做的,廖统领自选。”说的异常自信。
南宫玉皎看着她一言不发,真有点看不懂她了,难道被她的以前迷惑了,如今这样才是真正的她?
“对了,演练结束后,本宫亲自接柳美人出冷宫。”她若无其事的补了一句。
南宫玉皎冷笑,原来多虑了,她是抱着必输的心去赌的,还没开始,赌资就付了,看来真是欠她个人情,而且还是这样给他留面子的人情。
南宫玉皎站了起来,淡淡的说了句‘都累了,散了吧’居高临下的伸出冰冷的右手,北塘春风将左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站起来随他进了内殿。
太后看向殿下的丞相南宫寸劲,他低着头,若有所思,看不到表情,心中暗气,北塘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这么快就倒戈相向了。
9、千里共婵娟
一切结束后,北塘春风回到皇后的寝宫凤仪殿天已经黑了,皇上没有同她一起去凤仪殿,出了内殿他再次松开她的手吩咐人送皇后回寝宫休息,自己则摆驾回寝宫。
晚风习习,吹走了白日的燥热和人潮,明月高挂,奢华富贵的风仪殿里满眼的芙蓉争艳,慕容春风屏退了侍从,独自躺在宽大柔软的凤床上,辗转难眠。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早有心理准备,她并没有大家预计的震怒和咆哮,反而暗自庆幸,幸好他没来,虽说在现代她已经有个三十岁的女儿,可现在她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身体娇嫩的让她想到男女之事还很恐惧,而且这几日不是排卵期,她不想做无用功,她的目的只是孩子,还是一击即中好。
想起前世的女儿,慕容春风裹着轻纱羽衣起身走到宽阔的亭廊上,看着天上的圆月,来了十六年了,一个五十岁的现代女人穿到了一个婴孩的身上,带着五十岁的灵魂从婴儿长起,从新来过,享受着父母亲的疼爱和哥哥姐姐们的关爱,远离的喧嚣的娱乐圈,离开了无休止的通告和潜规则,她爱上了这里的一切,也渐渐忘记了对女儿的思念。女儿是一名优秀的法医,从小就独自生活在国外,回国后在警界摸爬滚打,独当一面,过的很好。
站了一会儿,一直在暗处静候的悠儿进来了,披了一件厚衣服给她,悠儿从小跟她一起长大,是个贴心的丫头,她知道北塘春风心里不爽,所以刚才默默的退下留她一个人。
“小姐,别难过了,这也不是一朝一息能化解的,悠儿相信,迟早有一天皇上会对小姐有所改观的。”悠儿站在身后忍不住开口,从小到大,小姐都是宠辱不惊的,从没有看过小姐这么伤心过。
“悠儿,别担心,只是乍一换床睡不着而已。”北塘春风淡淡的道,悠儿误会了,她只是在想起了那个风火火的女儿。
示意悠儿噤声,两人回到了内寝,环顾四周后,北塘春风开口,“悠儿,探到皇上今晚留宿哪里了吗?”不在乎归不在乎,有些事情还是要了解的。
“小姐,烟妃回去后情绪激动,大哭大闹了一场,皇上去安抚了一番,然后去了珍妃的朔阳殿留宿。”
珍妃,居然是珍妃,还以为他会在烟妃的浏阳殿留宿呢,看来真正对手是珍妃,居然有本事在帝后大婚之夜绊君身。
想着想北塘春风有些困了,这一天累的腰酸背疼了,屏退了悠儿去睡觉了,现在的任务是养足了精神赢了跟廖斌的赌,弄一队自己的御林军过来守卫,要不这凤仪殿太不安全,说不定哪一天被人弄死在这里都不知道。
10、山雨欲来风满楼
进宫三天了,除了大婚当日,北塘春风再也没有见过皇上,北塘春风也不以为意,因为那个让她一击即中的日子不在这三天,她正好乐得研究怎么赢了赌局,可今天她不能不在乎了。
按皇室礼节,今天是她和皇上回门的日子,而且也是她排卵期的第二日,无论如何,今天她要见到皇上,并且有一次鱼水之欢,因为,她需要一个皇子,北塘家族需要一个皇子,或许这个孩子还能化解他的仇恨,化干戈为玉帛。
等待总是格外让人焦躁,连一向有耐心的北塘春风都有些焦急,已经快晌午了,南宫玉皎还没有来,他真的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吗?
难道他的实力现在已经强大的不需要再顾忌北塘家了?他连漠北的大哥都不用顾忌了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北塘家荣宠的日子果真是到头了,大越皇朝的盛世太平也到头了,因为,北塘家不会坐以待毙。
“皇上驾到。”终于,殿外想起了那个期盼已久的声音,北塘春风恢复了安详的神情,优雅出内殿迎接圣驾。
远远的看到那团明黄,北塘春风嘴角上扬,你还是来了,有所顾忌就好,北塘家需要的也只是时间而已。
“臣妾恭迎圣驾。”北塘春风屈膝施礼。
“皇后平身。”他看也不看北塘春风一眼,径直朝内殿走去,坐在了主座上。
北塘春风面不改色,跟在身后朝内殿走去,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忍,我忍,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好戏才刚刚开始,最后鹿死谁手也不一定呢。
他落座,悠儿利落的端上凤仪殿最好的香茗,南宫玉皎一口未动,慕容春风心说,小肚鸡肠,难道还能下药毒死你不成?
果然,他还记得今日是回门的日子,特意过来和她一起回门的,只是回门有他那样的吗,历代皇上与北塘家的翁婿关系都非常好,比如大姐回门时先皇赏了无数的奇珍异宝,而南宫玉皎,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杆人就去了,当然北塘家并不在乎那些赏赐,他能去就好,那证明他对北塘家还是有忌惮的。
丞相夫人还没有从漠北回来,看来这段变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三个女儿,一下子没了两个,剩下一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命了,一个老人家怎么能经受的住。
回到了阔别三日的北塘府,一切都还依旧,只是空挂着大红灯笼却没有半点喜庆的气氛,北塘家的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的。
“恭祝皇上皇后夫妻恩爱、伉俪情深,早得贵子。”丞相北塘寸劲端着的酒杯微微颤抖,他是想真心祝福女儿婚姻幸福,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希望是多渺茫。
“丞相,说的好,哈哈。”南宫玉皎有着迷人的外表更有着迷人的声音,只是现在话出口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那笑声更让人觉得阴森。
话音刚落,不耐烦的一挥手,身后的侍卫上前,将酒杯递给了侍卫,然后侍卫一饮而尽,北塘寸劲也跟着将酒饮了,默默的站着,南宫玉皎却离席,走到北塘春风身边,“朕还有要事处理,皇后陪丞相大人多喝几杯,朕傍晚接皇后回宫。”说完,雄赳赳昂昂的走了。
“臣等恭送圣驾。”北塘家上上上下下跪地恭送他离去。
11、圆桌会议
书房内,同出嫁前一晚一样,父兄三人和北塘春风又围坐在一起,除北塘春风外,其余三人都端着茶杯一语不发,他们是在消化刚刚南宫玉皎给的下马威,北塘家的人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北塘春风不以为意,她早就习惯了,缓缓的饮茶,等着父亲开口,而父亲却专注的看着眼前的茶,飘出缕缕热气,并不急于开口。
“父亲,下一步该怎么办?”老三北塘景宣忍不住发问了。
北塘寸劲还是不开口,眉头紧锁的保持沉默,“风儿,你有把握赢了廖斌吗?”他终于开口,却又文不对题。
“有,不过需要二哥挑三十个机灵能干的猎户出身的勇士给我。”北塘春风肯定的回答,是的,战术早就想好了。
赌资她早就通过宫中的亲信告诉父亲了,父亲说太便宜了南宫玉皎,可最终也觉得她做的对,哪有皇上的生母住在冷宫的,为了不至于撕破脸皮,送他一个顺水人情吧。
北塘春风将她的计划说出,父兄三人都大为惊叹她的军事才华,觉得可行,如果真的能赢来一营御林军,那她在宫里就安全多了,北塘家兵权再多,可外兵是进不了宫的,御林军就不一样了。
“风儿,你长大了。”听了女儿的深谋远虑,北塘寸劲不由得对女儿刮目相看。
“风儿会赢的。”两个哥哥拍着她的肩膀欣慰的说。
北塘春风知道,她一定能赢,因为就算自己的战术不可行,她还有杀手锏。
傍晚时分,南宫玉皎并没有来接北塘春风,而是派了廖斌来护送她回宫,并传话给她,晚上他要在凤仪殿与皇后一起用膳。
北塘春风一听,真合她意,正不知道晚上怎么把他匡到凤仪殿呢,他倒会创造机会。
拜别了父兄,北塘春风欣然回宫了。
12、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
回到宫里,悠儿亲自指挥宫女们做准备,美酒佳肴备了一桌子,北塘春风看了无奈的笑笑,什么珍馐佳肴也不会提起他的兴趣的。
“小姐,你倒看看,穿哪件呀。”悠儿看着眼前漂亮的衣服挑花了眼,不知道选哪件了。
看着眼前的霓裳羽衣,镶金绣银的精美衣饰一件件堆在面前,北塘春风心生悲凉,什么时候,你也要以色事人了?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这句话忽然窜入脑海,想起宫廷多少美妙女人色衰恩消的故事,北塘春风一咬牙,挑了一件最暴露的递给悠儿,“就这件吧。”
在宫里,光有色还不行,以色事人,早晚色衰恩消,唯有手段和显赫的家世才是安身立命的资本。
那是一套玄紫的纤薄丝裙,只有腰间一条宽宽的白是腰带装饰,领口宽大香肩半露,是几年前给姐姐们设计的睡袍,大姐出嫁后说先皇喜欢,就裁了几套衣裙穿,送了北塘春风和北塘春瑜各一套,北塘春风从未穿过,大姐没了,带着它当是个念想。
“小姐,这?”悠儿欲言又止,这件衣服,是所有衣服里最不起眼的了。
“去吧,我想沐浴。”悠儿不甘的看了她一眼,心说,皇上多少天不来一次,小姐不会打算破罐子破摔吧。
沐浴了不足半个时辰,悠儿就进来服侍穿衣梳头了,北塘春风端详着镜中的女子,秀发飘飘,粉脸精致,五官柔美,犹如夜半的昙花勾人心魄,世人只知大姐美艳、二姐聪慧,完全忽略了安静如水的三小姐北塘春风,熟不知,北塘家的女儿个个娇艳如花,出类拔萃,北塘春风只是聪明的隐藏在了两位姐姐闪耀的光芒下,因为那种光芒,前一世,她过腻了,她从不争什么,只求平平淡淡的,只是现在,她不得不争了。
“小姐,这件衣服穿起来就不一样了。”梳洗完了,悠儿帮她将司裙穿上,高兴道。
北塘春风看了悠儿一眼,附耳跟她低语了几句悠儿就出去了,北塘春风对着铜镜轻弯腰肢,今天,她要赌运气。
13、满室旖旎落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终于响起那声久违的‘皇上驾到’,北塘春风最后看了一眼铜镜,慢慢的起身,优雅的踱步接驾。
没走几步,悠儿就迎着南宫玉皎到了内殿,北塘春风按照刚才对着铜镜的幅度屈膝行礼,确保完美的曲线显露。
“平身吧。”这一次他没有直接落座,而是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让她多等一会儿,她竟然在内殿睡着了,还名目壮胆的让侍女告诉他。
盈盈起身,慢慢的抬头,美目俏兮,顾盼流转,抚媚动人,他一身紫袍,神清气朗,面带笑容,好像很高兴,更显得英俊无比。
再远看,竟然发现廖斌竟然站在他身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曲线毕露的衣裳,眼波流动的暧 昧,第一次的以色事人竟然还有外人在场,不由得心中又囧又怒。
强压着不满,调整呼吸,将注意力调整到南宫玉皎的身上,“皇上,用膳吧?”轻轻拉着他冰冷的手走向悠儿刚刚摆进来的食桌。
“北塘家的女人,果然名不虚传,即便是最没名气的三小姐。”他任由北塘春风牵着坐下。
“廖统领,要不要一起?”两人坐定,北塘春风笑问身后的灯泡,就不信这样你还守着。
廖斌尴尬的看向南宫玉皎,不进不退,就站在门廊口,“廖斌,退下吧。”他一把拉起了北塘春风走向床榻。
北塘春风被按坐在床上,正好看到廖斌退出的身影,心中有片刻的恍惚,伟岸挺拔,是如此的眼熟,而此刻,廖斌正好回头,四目相对,她竟然看到了他眼中的无奈和自责。
自责?北塘春风疑惑,还在想那个熟悉的背影是在哪里见过,南宫玉皎已经对她上下其手了,她知道,她的引 诱和药效成功了。
一声刺耳的尖叫,北塘春风闭上了眼睛,迷失在他的身下。
……
清晨,外面有太监轻轻的唤皇上,北塘春风听到了,她假装熟睡,依旧蜷缩在南宫玉皎宽厚的臂弯中,假装无意的伸出柔软的小舌砥添红嫩的嘴唇,他知道,此刻南宫玉皎正注视着她,或许也在思考他昨夜莫名的疯狂。
南宫玉皎的确是在思考,怎么昨夜见到她就那么的迫不及待?
看着他诱 人的嘴唇和瓷娃娃般娇弱的身体,南宫玉皎截住了她探出来的柔软灵巧的舌,再次有了冲动,此刻,他不再怀疑昨晚的迫不及待了,北塘春风假装呼吸不过来将头深埋进了他的胸膛,当着男人的面伸出舌头舔唇,那是对男人致命的诱惑。
闭着眼,心里暗笑,南宫玉皎,你也不过如此,不用药也能发情。殿外再次响起了太监低声的呼唤,该上朝了,南宫玉皎轻轻的抽出胳膊,悄悄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袍,外面听见内殿有了动静,也就安静下来。
他走了,北塘春风幽幽的睁开双眼,昨夜廖斌的背影一直闪现在她的脑海,终于,她想到了在哪见过那个背影。
14、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朝阳升,晨露落,新的一天开始了,皇后与皇城御林军统领廖斌的赌局也拉开了帷幕。
跟现代的军事演习大同小异,双方都着白衣,特制有颜料的刀枪箭,身体被染色则代表阵亡退出比赛,皇后一方白红相间,为红幡,廖斌一方白蓝相间,为蓝幡,双方在羊角山进行封山作战演练,两幡各占一羊角为营,以皇后五日内是否躲得战袍定胜负。
第一天,蓝幡的侦察兵在红幡大营蹲守了一天,无任何动静,只是分五组轮流进行高强度训练,毫无纪律可言,训练完了兵服随手扔到地上,蓝幡派出的侦查兵守了半天,五组轮流完后一共扔了一百四十八件兵服,外加皇后和侍女,正是一个营的兵力,点好人数悄悄回去汇报。
“一个营的将士都在那训练?”廖斌重复着侦察兵的情报,北塘景瑞调给他的都是精锐才对吧,还用临阵磨枪?
“将军,卑职亲自点过了,一个不少。”侦察兵再次确认。
“继续盯着。”
第二日,训练依旧,五组变六组……
第三日,训练依旧,六组变七组……
第四日,训练依旧,七组变八组……
廖斌在蓝幡主营耐心的等着,以不变应万变,他不信一个女人能翻出花来,这一仗他一定要赢的漂亮,绝不能让红幡的战绩超过上次演练的御林军的战绩,上次,御林军全军覆没,但也歼敌半数以上,这次,蓝幡一定要力争更好。
第四日晚,廖斌命副将庞灿带人到红幡大营三里处守着,监视他们的行程,待红幡进入蓝幡的包围,发信号一举歼灭,他算定红幡今晚一定行动,想要赢了赌局,必须拿到白金战袍,想拿到白金战袍,就必须到蓝幡来夺,再不出发,五日期限到了。
安排好了歼敌策略,又安排防御战略,廖斌亲自负责大营的巡逻,因为白天探到红幡还没出发,廖斌安排少量士兵守营,其余的都早早入睡,养精蓄锐。
蓝幡大营一夜安静,廖斌一宿好睡,早上起来伸了个懒腰等着听好消息,庞灿一晚上没回来,估计是交上火了,只是不知道能歼敌多少,正想着外面校尉匆忙来报。
昨夜守营的哨岗十五人全部阵亡,踪影全无。
“砰。”廖斌一拳打到军营的柱子上,营帐还整齐划一,毫无打斗痕迹,神不知鬼不觉的阵亡了十五人,大营空了一夜,如果红幡趁机袭营,损失不可估量。
可是,人是从哪来的呢,难道庞灿阵亡了?他们越过庞灿和包围圈到了大营?想到这,廖斌不敢大意了,看来这个北塘春风是个人物,要从长计议了。“从检查营地和阵亡人数及毫无声息来看,人数应该不多,否则一定会趁机偷袭大营。”廖斌赶紧跟参将分析情况。
“将军所言及是,末将带人查了一下,营门口脚步凌乱,据行迹兵检验,大概是十五人朝东南方向跑了,末将愿带一小队人前去追捕。”参将孙璞请命。
“好,一定要全股拿下。”给孙璞一支令旗。
“庞灿至今未归,看来是凶多吉少了,红幡必定已经出动了,柳临、王炎,你们各带两个小队,全力搜索,本将驻守大营,守住战袍。”廖斌一一作了安排后众人按部就班走了。
第五日了,正面交锋开始了……
15、以逸待劳苦肉计
一整天,坏消息连连,庞灿和他带的监视红幡踪迹的五人被告知阵亡,包围圈内一天也没有人进去,柳临、王炎搜索了一天,一个鬼影也没见到,孙璞到是追上人了,是十五名已经阵亡退出战斗的蓝幡士兵。
众将汇报当天的情况,均毫无收获,雷打不动的,侦察兵来报,八组变九组了,大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了,红幡人都在大营,蓝幡却莫名奇妙的阵亡二十一人了。
正研究,忽然传信兵来报,红幡出动了大股兵力,百人以上,廖斌一听,热血沸腾,决战终于开始了,留下孙璞、王炎两人带五十人守住大营,亲率剩余所有人马出动,立志全歼。
一场激烈的搏杀,红幡出动的一百一十八名士兵全部阵亡,蓝幡四十九人全歼红幡百余人。
“哈哈,将军,这一仗真痛快,骑彪营也不过如此,红幡还剩三十二人,我们七十人,都能给他们包饺子了。”柳临声若洪钟,朗声笑说。
廖斌笑笑,不发一言,总觉得不对,一路无话,回到大营,众人傻了,阵亡的战衣,五十件,大营失手,御赐的白金战袍没了。
还好,天还没黑,撸转缰绳,廖斌一马当先,朝红幡大营奔去,天黑前必须夺回战袍,否则,蓝幡就输了,一行人朝红幡狂奔,以二敌一,夺回战袍绰绰有余。
“柳临,你带人……”刚到红幡大营,来不及喘口气廖斌张口安排作战部署。
只是,天不随人愿,话没完,身中一箭,白蓝相间的主将战衣上红色颜料张扬的昭示着,他,阵亡了。
“将军,我带人怎样?”柳临远远望着红幡大营,报复之心正浓,并未注意到廖斌中箭。
“廖统领,死人是不能说话的。”北塘春风甜脆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廖斌叹了口气,策马靠边,众人这才发现,主将阵亡了,北塘春风微微一笑,小手一摆,万箭齐发,蓝幡将士在箭下阵亡不少,活着的冲入红幡大营,双方混战在一起。
一阵拼杀过后,最后,蓝幡参将柳临还活着,而红幡只剩下了悠儿,红幡将士一阵懊恼,唾手可得的胜利就这么没了,廖斌不由的庆幸,还好挽回一点面子。
柳临拿剑走向帐内守着战袍的悠儿,只要他轻轻在她的战衣上一划,蓝幡就赢了,悠儿瘸着腿拿剑走向她,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懊恼的扔掉笨重的头盔,一头青丝散落,嚎啕大哭起来。
柳临一愣,什么情况,剩下的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还带哭的?
“哭什么哭,老子又不真杀你。”柳临吼道。“呜呜,脚疼,都崴了好几天了,为了个破作战演练,一直没看太医,你看,都肿这么高了,大哥,你说我会不会残了呀?”悠儿哭的梨花带雨,揉着脚惊恐的看着柳临。
柳临看悠儿哭的伤心,心想可别真残了,低头去看,冷不防悠儿抬剑,红红的颜料正中他左肩,拍拍手,‘嗖’的一下站起来,跑出了帐外。
北塘春风笑了,廖斌眉头紧皱,蓝幡全军覆没了,一个剽悍的御林军参将,在一个侍女的剑下阵亡了。
16、兵不厌诈美人计
崇阳殿书房内,一身戎装的的北塘春风和南宫玉皎端坐着喝茶,悠儿站在北塘春风身后,廖斌和柳临站在一侧,阵亡结束后柳临直喊不服。
“皇后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看着一身戎装的北塘春风,有着五日前那一晚不一样的美,南宫玉皎前一刻就知道了结果,他没想到北塘春风能从廖斌手里抢走东西,原以为她是故意送个人情给自己呢。
“皇上过奖了,都是廖将军让着臣妾。”北塘春风一脸的娇柔。
柳临怒目圆瞪的看着悠儿,要不是那丫头,蓝幡至于败吗,她使诈,悠儿得意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大块头,都怪你自己笨。
“皇上,臣不服。”柳临个暴脾气忍不住开口。
南宫玉皎不开口,一脸玩味的看着北塘春风。
“哦?柳参将哪里不服?”北塘春风笑问,你不服,本宫专治各种不服。
“她使诈,要不是她,我最后就夺回战袍了。”柳临梗着脖子,怒视悠儿,满脸的不服。
北塘春风起身,缓步朝柳临走去,看着他左肩上的殷红,满意的看了一眼悠儿,是个好苗子,在柳临身边转了一圈,优雅的开口,“柳参将,听说过苦肉计吗?”
柳临一愣,那是什么东西,还有苦肉吗?
“柳参将,一个女子坐在地上哭哭啼啼装脚瘸就是苦肉计,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在敌人身边装脚瘸就是美人计加苦肉计,兵无厌乍,听说过吧?”
“她、她也算美人?”柳临窘红了脸气急败坏的说,还真是,要是个男子他也不会管了。
“算还是不算柳参将心里清楚。”北塘春风笑说,这个大块头还挺可爱。
“柳临,别胡闹了。”廖斌拉了他一把,悄声警告,示意皇上还在。
柳临瞪了悠儿一眼,扭过头去再不看她,心眼长太多了。
“廖统领,你可服?”忙活了五天,该拿报酬了。
“微臣服。”廖斌倒是爽快,大方的承认了。
“那皇上,请问您是否可以兑现承诺了?”
“当然,皇后随时可以去御林军挑选。” 看不出他有任何的表情,快或不快。
“臣妾谢皇上,如果没有什么事,臣妾先告退了。”盈盈一礼,软语请示。
“皇后,留步。”南宫玉皎忽然站起来道。
17、心服口服加佩服
廖斌想问的被她说出,索性不说话,点点头表示同意,“因为本宫给廖统领找了个替身,然后分批叫到大营问话,趁其不备,杀之。”
“那一百人,是诱饵?”廖斌脱口而出,太不可思议了,她就那么有把握自己会亲自去?
“是的,他们的任务就是猛攻,引你前去,死活不计。”北塘春风说的干脆利落。
南宫玉皎看着一问一答的两人,他越来越不懂这个女人了。
“至于后来,廖统领就该都明白了,二十一人完成任务后拿了战袍,从峭壁快速返回大营,与留守的将士汇合,以逸待劳,等待你的到来,之后是擒贼擒王、苦肉计、美人计,最后作战演练结束。”一口气说完。
“唉,都怪我,要不是一时手软,就不会输了。”柳临自责道。
“柳参将此言差矣,本宫还少说了一计。”北塘出风看着廖斌道。
“哪一计?”廖斌柳临同时发问,都用这么多招了,还有计?
“走为上,战袍夺得后直接送回寝宫了,大营里的只是个空盒子,即便你不心慈手软,红幡全军覆没了,战袍依旧再红幡手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一次作战演练,本宫用了胜战计瞒天过海、以逸待劳,敌战计暗度陈仓,攻战计调虎离山、擒贼擒王,混战计金蝉脱壳,败战计苦肉计和美人计,还有最为保险的一计,走为上。”
“皇上,不知臣妾说的可算明白?”北塘春风讲完,盈盈一笑,坐到了南宫玉皎的身边。
南宫玉皎点头递了一步香茗给她,眼里说不出的复杂,有欣赏有无奈还有懊恼,难道他是在懊恼不该答应这场赌注吗?还是在懊恼选了北塘春风进宫?
“廖统领,你可是听的明白了?”他放下茶杯,向后坐了坐。
“卑职听明白了,卑职输的心服口服外加对皇后娘娘的佩服。”廖斌朗声回道,坦坦荡荡,毫无做作难看之意。
北塘春风看着他,青年才俊、有勇有谋、身居要职、又有如此的心胸,这样的男子倒也难得,只是可惜了,先帝和大姐的离去打破了原本平静的一切,那一任群芳妒的凤冠夺去了北塘家的女人该有的福分。
如若不然,又是一对让人艳羡的金童玉女。
“想不到皇后深居内堂,却有如此的胸襟伟略,朕真是小看皇后了。”南宫玉皎酸溜溜的道。
“皇上谬赞了,只是小时候跟二叔时间久了,学了些皮毛而已。”
天下谁人不知北塘寸律,战场上不败的战神,只是难过情字一关,十多年来放浪形骸走天涯。
18、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廖斌和柳临都退下了,悠儿也被屏退,偌大的书房内只剩下了北塘春风和南宫玉皎,他仍旧是端着茶杯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看着她,一言不发,,像在思考,又仿佛在考验北塘春风的耐性。
北塘春风也一言不发的直视他,她从来不怕与人对视,更何况是一个男人,从前世到今生,她对自己的魅力都相当自信。
书房内,帝后无言的对视了不知多久,外边伺候的奴才们没有传召不敢擅入,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北塘春风是里里外外的把南宫玉皎看了个遍,心中暗忖,自己闭着眼嫁的这个男人真是帅的一塌糊涂,如果不是他对北塘家的恨,她真的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他。
而此刻,南宫玉皎也是同样的想法,这样一个深深勾起他兴趣的女人,为什么她姓北塘?她的智慧、她的美貌,她的气质、还有她销魂的身体,为什么她是北塘家的女人,如果她是个普通的女子该多好?
看着他不断变换的眼神,北塘春风不再坚持了,她知道,女人还是适当示弱一点比较好,“皇上,臣妾有点累了,这套衣服在野地了穿了一天了,也该换了。”说着揭开衣襟,雪白的脖颈露出,往日欢爱的痕迹还依稀可见。
南宫玉皎凑近身来,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便拦腰将她抱起,向汤华池走去,北塘春风高高束起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散落在他的肩上、脖颈里,痒痒的。
汤华池,引自遥远天池的天然地下热水,历代君王的专属沐浴场所,北塘春风趴在南宫玉皎宽厚的肩上,微微一笑,南宫玉皎,本宫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丈,今晚你就受累,再补一抢巩固一下本宫的肚皮吧。
汤华池内,被引 诱的南宫玉皎再一次体会了他从未享受过的巅峰乐趣,看着香汗淋漓伏在他光裸的前胸的北塘春风,南宫玉皎觉得自己好像被她蛊惑了一般,对她欲罢不能,这个女子,引领着他走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境界,她主动、热情,却又自然的毫不做作,此刻,她又如小女子般娇羞的躺在他的怀中。
一番精心的引 诱,北塘春风已经疲惫不堪,眼皮渐渐的耷拉下来,即将进入梦乡,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将他从水中抱起,她自然的缩在他的怀中,强撑着困意低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19、忍字头上一把刀
待北塘春风醒来,皇上已经不在了,环顾四周,不是她的凤仪殿,看着周围的猛龙飞天的阳刚之气,再看身边褶皱的衾被,北塘春风不由的面露笑意,他把她带回了他的寝宫,帝后同眠。
听到动静,悠儿进来了,服侍她洗漱时满脸的笑意,旁边的侍女也是一脸的暧昧。
不多时,北塘皇后夜宿崇阳殿,帝后琴瑟恩爱的消息与皇后大败御林军的消息一同传遍朝野上下,新任北塘皇后的威名渐渐崛起。
在悠儿的服侍下,很快打扮好了,特意选了件高领的裙装,将脖颈间新增的痕迹包裹严实,皇后夜宿崇阳殿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那么何必故意用这种低俗的手法去张扬呢?
看着镜中晶莹剔透的脸庞,想着昨夜汤华池的放 荡禁不住脸红了起来,悠儿此刻打趣道,“恭喜小姐,俘获了皇上的心?”北塘春风一撅嘴,“少贫嘴。”心里却真是有了淡淡的期盼,只是她清楚,他只是一时的色欲焚身罢了,起身之后,她们还是对手。
想起大婚当日朝堂上的话,北塘春风带着悠儿和一干侍女直奔太后的洛阳殿,不论事情如何发展,让皇上的生身母亲待在冷宫里都说不过去,即便她有千错万错,二十年的惩罚也够了,何况,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已。
寝宫外阳光明媚,大朵大朵的牡丹竞相争艳,莺唱蝶舞,如果不是有心事,正是踏青好时节,悠儿打着遮阳幕,穿过花园的亭台凉榭,看到了美艳的姑姑坐在池塘边出神的赏鱼,此刻,她是否也羡慕塘水中畅游的鱼儿呢?
“姑姑。”北塘春风低低的叫了一声,随即坐在了她的脚下。
“帝后恩爱,真是要恭喜皇后娘娘呀。”太后头也没抬的看着水中的鱼儿,北塘春风心说,皇家的人还真是一个样子,南宫玉皎无视人的本领和太后简直如出一折,只可惜她们不是母子,而是仇人。
“姑姑,你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北塘春风哀怨道,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说起自己以色事君,只是为了一个保命的孩子吗?
看着无奈的侄女,太后叹了口气,“唉,哀家老了,也知道你在宫里的处境,都怪当年哀家一时心慈手软,没有斩草除根。”姑姑白皙娇嫩的手指节咯咯作响。
“姑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重要的是该如何继续走下去,保住北塘家族的地位。”
“哀家老了,没心思了,今日哀家就动身去先帝别院,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姑姑一脸的无奈,看来厉害清楚父亲都跟她讲过了,要不然,以姑姑好胜的性格断然不会同意柳美人出冷宫的。
“姑姑,风儿对不起你。”北塘春风看着依旧美艳如昔却眼神黯淡的太后,昔日的情敌如今要被北塘家的皇后,自己的侄女接出来了,儿子又当了皇上,风光无限,让她情何以堪呀。
“傻孩子,姑姑都明白,哀家走了,别惦记,以后,北塘家就靠你了。”疼惜的拍了拍北塘春风的肩,起身走了。
她知道,如今的后宫已不再是北塘家的荣耀之地了,活着才是最大的资本。
看着渐渐走远的太后,北塘春风知道,她心里定有不甘,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又何尝甘心?身为北塘家的女人,此时为了北塘家族,纵有天大的不甘也要忍,尤其是此时,我是北塘皇后,而她,是北塘太后,必须忍。
20、人面桃花相映红
冰凉的大理石地上,坐够了想够了的北塘春风调整精神起身,直奔冷宫,丑媳妇终要见婆婆了。
在执事苏嬷嬷的指点下,北塘春风传过景致幽深的花园,走过一段荒凉,来到了冷宫门口,乍见满目的荒凉苍夷和堆积的落叶让她不由得感叹,一念之间,那边天堂这边地狱,可见皇恩无常。
“小姐,小心。”悠儿体贴的上来搀扶,生怕她滑倒了。
北塘春风搀着悠儿的手,慢慢的往里走,冷不防脚下落叶随风飘起,吓的她出了一身冷汗,“小姐,这里阴气太重,还是出去吧。”
“是啊,娘娘,您要见那个贱人,奴婢把她带到凤仪殿,何必……”苏嬷嬷跟着附和。
北塘春风脸色瞬间变的难看,锐利的眼神扫过苏嬷嬷的,吓的她将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吞下去。
此情此景,是她所不能想象的,暮然想到,在南宫玉皎当位的今天苏嬷嬷都称柳美人为贱人,南宫玉皎是如何在这里长大的,想到这她心里隐隐作痛,那么骄傲的一个男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怪不得他对北塘家的恨是那么的深。
穿过一道侧门,来到柳美人的偏殿,此刻外面阳光正浓,刚才还想是个踏青郊游的好日子,可这里,高墙内连阳光都射不进来,浓浓的霉味夹杂着阴暗,活脱脱一个人间地狱。
“娘娘,奴婢去叫她出来吧,里面阴暗潮湿,臭味熏天,娘娘母仪天下,身体娇贵,怎么进去。”看北塘春风抬步要进去,苏嬷嬷赔笑道,再不敢称贱人。
“你也知道里面阴暗潮湿?你是怎么做事的?牢房也比这里好吧?”北塘春风不由的气血上涌,这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连最起码的人权都没有。
“是是,都是奴婢的错。”苏嬷嬷诺诺的跪地求饶,额头已经渗出一曾冷汗。
“起来吧,你们都去外面候着,本宫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交代了一句就进了里面。
里面打扫的还算干净,只是太过靠近便池,屋内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呕的她阵阵恶心,屋内光线很暗,看的不是很真切,北塘春风撞着胆子往里走,喊了几声有人吗也没人回到,走到尽头也不见一个人,她忽然心生恐慌。
难道,她死了或者走了?
21、天若有情天依老
心里想着,发现有一扇破旧的小门,北塘春风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缓缓的推开门,长呼了一口气,原来门外有一个小院落,长满了杜衡,仅有的一束阳光下站着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柳美人了吧。
刚才的恐慌让她出了一身冷汗,站在阴暗里,生出些许凉意,忽然她很羡慕柳美人,此刻,她正抬头注视着阳光照在她身上的阳光。
北塘春风就那么看着她,身材瘦弱,姿色平平,岁月已经在她的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迹,看起来十分的苍老,想起美艳依旧的姑姑,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姑娘,犯错了吧,来,过来晒晒,皎儿最喜欢在这里晒太阳了。”她看到北塘春风,干涩的一笑,躲开太阳唯一能照到的地方,站到阴暗里。
北塘春风看着她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轻轻的将她拉到那唯一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如此胆小善良的女人,姑姑怎么忍心让她在冷宫暗无天日的度过一生?
“当年皎儿很珍儿也是这样拉我的……”她站在阳光下回忆着幸福的往昔。
一阵风儿吹过,阵阵杜衡香飘过,北塘春风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是那么熟悉了,因为这是南宫玉皎的味道,她唯一亲密接触过的男人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唉,阳光又落山了,又得等明天了。”柳美人惋惜的说道。
晌午还不到,她的太阳就落山了,她是怎样这日复一日的盼望太阳升起的,眼睛微润,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不会的,太阳还没落山。”
“姑娘,你的手好温暖,皎儿的手好凉、好凉。”她三句话不离南宫玉皎,的确,他的手,好凉。
“姑娘,你拉着我去哪?”她仿佛不想离开这长满杜衡的院落。
“带你去外面晒太阳。”北塘春风柔声说道。
“不,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我是不能出冷宫的。”
“小姐、娘娘。”北塘春风正不知如何解释,悠儿和苏嬷嬷进来了。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她还没有出去,悠儿担心她出事,进来找她了。
听苏嬷嬷叫她娘娘,柳美人一愣,接着就要下跪,北塘春风拉住,“今天,我是以儿媳的身份接您出去的。”说着,就搀着她往外走。
她任由北塘春风搀着,看着满园的杜衡,一滴清泪滴落,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22、我本将心照明月
韶华已逝,先皇早已驾崩,柳美人追封柳夫人,入住平阳宫,皇后的懿旨刚刚宣读完,南宫玉皎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平阳宫,好在此前柳夫人已沐浴更衣,梳洗打扮,要不,真不知道南宫玉皎见到她会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再雍容华贵的服饰也掩盖不了冷宫留下的痕迹,南宫玉皎落泪了,北塘春风知道他们母子俩有很多话要说,悄悄的退下了。
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夜空静悄悄的,北塘春风缓缓的走在凤仪殿的长廊上,回味着柳夫人的话,南宫玉皎和珍妃在冷宫时还有过一个孩子,六年前死了,这个怎么从来没听父亲说过?
“小姐。”悠儿出去打听消息回来了,果不出北塘春风所料,珍妃一直待在平阳宫,南宫玉皎也没有出过平阳宫,真是一家人团圆呀,白给她人做嫁衣,连一句谢都没有。
连续几日都没有见到南宫玉皎的身影,御林军的兵权也是从廖斌手里接过的,北塘春风就要了当日跟随她的那一营士兵,每人赏银五十两,抽调五十人进宫护卫凤仪殿,其余人随时待命。
入宫已经十一天了,这一天是后宫的嫔妃们觐见的日子,南宫皇朝祖制,帝后大婚十天内嫔妃们不得打扰,这十日类似与度蜜月的性质,北塘春风心里暗笑,是不打扰,皇上也不来打扰,要不是自己能折腾这十日在宫里自己都发霉了。
一大早,凤仪殿执事的杜嬷嬷就准备好了果食,这是皇后第一次在后宫正式亮相,与其说大婚那天是高层见面会,那今天就是就职发布会,让后宫的人们知道,以后谁是这后宫的主事人。
北塘春风一向有起床后喝美容汤的习惯,今天,御膳房送来的是芦荟人参汤,刚喝了两口,悠儿急匆匆的进来了,看了一眼身边服侍的婢女,没说话站在北塘春风的身后,看悠儿的样子,一定是有事发生了,北塘春风一挥手,示意婢女都退下,悠儿赶紧附耳上来,“小姐,老爷传话,皇上动手了,严家出事了。”
手一颤,碗中的鲜汤溢出,弄脏了刚刚换好的衣裙,她丝毫不在意,刚想问是什么情况,悠儿下边的话将她一下打入了深渊,“小姐,老爷还说,珍妃有孕了,快三个月了。”
珍妃怀孕了,快三个月了,整个皇宫里瞒的严严实实的,北塘春风拳头紧握,这是南宫玉皎在刻意瞒着,是怕本宫动手吗?
哼,不做风流事,枉担风流名,那本宫就如你所愿,如今,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看着自己纤白柔弱的手,北塘春风想,这双手真的要染血了吗?
一阵沉默,北塘春风环顾四周,朝悠儿一使眼色,悠儿立刻附耳过来……
23、有权有势的狠鸟
“什么东西都敢拿来对付本宫,给本宫重新去做。”外面的侍女听见摔东西的声音和皇后娘娘的训斥,都不赶进去。
只一刻,悠儿灰头土脸的拿着破碎的碗碟出来直奔御膳房而去。
凤仪殿里,第十代北塘皇后第一次训话,后宫的执事嬷嬷和品级稍低的侍妾早早的就候着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新国母,吃不了兜着走……
“霖阳宫宋昭仪到,礼收……”
“醇阳宫连昭仪到,礼收……”
时辰差不多了,北塘春风一袭明黄的凤袍出现在凤仪殿外殿,帅气的一甩衣袍,两手端正的放在椅子上,雍容华贵的端坐在主座上,不着痕迹的看着坐下的众人,透着阵阵威严。
“朔阳殿烟妃娘娘到,礼收……”
“浏阳宫珍妃娘娘到,礼收……”
珍妃一袭宽松的橙红色长裙,头饰也不多,脸色发白,看样子八成是有孕了,在婢女的瓶儿的搀扶下跟衣着艳丽,神采奕奕的烟妃一起进了凤仪殿。
“不知皇后娘娘凤驾已到,臣妾来迟,还望皇后娘娘见谅。”珍妃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后,盈盈施礼,烟妃也学乖了,没敢造次,乖乖的跟着施礼。
“无妨,来的刚刚好。”颔首示意,有宫女领两人落座。
北塘春风看着娇弱的珍妃,面带笑容,心里却将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好一个病秧子,出手确是招招狠毒,严世伯谪仙一样的人物,就这么毁在你手里了,严家一家一百五十口发配漠北开荒,今日本宫就为严家报仇。
人都到齐了,北塘春风把视线收回,平视下面姹紫嫣红的宫婢侍妾们,“众位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也都是在尚仪殿学过规矩的,在宫里,万事讲求规矩,本宫眼里容不下沙子,哪个不按规矩办事别怪本宫不讲情面,别的本宫就不多说了,这些日子,本宫也了解了一些事情,现在请诸位跟本宫到冷宫走一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既没有像以往的皇后一样树威严,也没有吃团圆宴,倒是吓人火燎的去了冷宫,让众人心中颤颤的,好端端没事去什么冷宫,难道有人犯错了?
想着,大家都暗捏了一把汗,生怕什么把柄被抓住了直接撂倒冷宫,这位新皇后可是只有权有势有脑子的狠鸟……
北塘春风无视大家的苦脸,淡然的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在前头,走到珍妃身边,似是无意的瞟了她一眼,珍妃,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本宫就代严家百余口送你点回礼……
24、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冷宫,一如既往的萧条,阴风阵阵,仿佛真的如宫里说的有冤魂那么可怕……
北塘春风已然来过,而且并不相信鬼魂之说,领着一群胆小的女人在冷宫里溜达,后面一个个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加之平日里对冷宫的畏惧,吓得哆哆嗦嗦,再看在冷宫住了十多年的珍妃,也是脸色苍白,身体发颤,北塘出风一笑,很好,这就是本宫要的效果。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已将冷宫走了个遍,皇后的凤驾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这些自小娇生惯养的妃妾们受不了,可又不敢多言语。
“皇后娘娘……”瓶儿焦急的声音响起
北塘春风幽然止步,并不回身,也不开口问话,就那么站着,她知道,珍妃终于撑不住了。
“皇后娘娘,珍妃娘娘身体不适,恐怕撑不住了。”瓶儿略显焦急,声音不大,却也口齿清晰,镇定自若。
“悠儿,带珍妃娘娘到凤仪殿休息,待本宫和众宫人整治好了冷宫后一起用团圆宴。”语气平和,说完了继续往前走,还有最后一处,就是柳美人以前住的偏殿。
“皇上驾到。”
珍妃还没走多远,不远处,一袭明黄急匆匆的到了眼前,北塘春风嘴角上扬,这是有人报信了,不及多想,人已到了近前。
“臣妾、奴婢参见皇上。”一群人呼啦啦的参拜。
南宫玉皎撩了一句‘平身’直接走到众人身后,搀扶起屈膝施礼的珍妃,脸上写满了紧张,“爱妃,没事吧?”
北塘春风起身,众人也跟着起身,低眉顺眼不敢抬头,一时间整个冷宫安静的让人发怵,北塘春风毫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大秀恩爱的两人,心里则是翻江倒海,整个后宫除了低等宫女,都在这里,南宫玉皎弃皇后与不顾,去搀扶一个妃子,让她颜面何存?强压着心中的火气,我忍,我忍……
“臣妾没事,多谢皇上挂怀。”珍妃说着没事,却更深的俯进南宫玉皎的臂弯,眼神闪过一抹得意。
“皇上,跟臣妾在一起,珍妃娘娘能有什么事呢?难道臣妾会害了她不成?”北塘春风一脸的冷淡,话语虽然温软却透着丝丝冷气,有恭敬却更多是的不服。
南宫玉皎冷冷的皮笑肉不笑的道,“皇后哪里话,珍妃一向体弱多病,朕是担心珍妃受不了冷宫的阴冷。”说着,将珍妃轻轻的搀向了身边的瓶儿扶着。
“那倒是臣妾欠思虑了,不过珍妃娘娘身体不适,身边婢女禀告,本宫并无二话,直接让珍妃到凤仪殿休息,待臣妾处理完了冷宫的事一起用团圆宴。”
“那就不必了,皇后既然要处理冷宫的的事朕也不多过问,这就走了,顺便带珍妃回浏阳殿休息。”南宫玉皎接言,后宫之事,如果不是皇后做错,皇上是不能干涉的,这一次,他也是担心珍妃和孩子出事才赶来的。
既然她并无责难,那他也没有必要呆下去了,举步就走,瓶儿搀着珍妃也跟着要走。
“皇上这么做,是在向所有人质疑臣妾在后宫地位吗?”北塘春风看着擦身而过的南宫玉皎,冰冷的话语响彻冷宫。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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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来而不往非礼也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敢跟皇上这么说话吗?放眼天下,除了她北塘春风恐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南宫玉皎剑眉一皱,他越来越觉得北塘春风是个难缠的角色,一点亏都不吃,可是干涉皇后行使权力,他理亏在先,何况是在她第一次主持大局的时候,“皇后何出此言?”皱着眉头违心的问道。
“臣妾作为皇后,按祖制第一次召集宫人皇上就要在众人面前带走珍妃,连团圆宴都不用参加,臣妾斗胆敢问皇上,是珍妃不是后宫里的人呢还是皇上对臣妾的后位有异议?若是前者,皇上大可带走珍妃,若是后者,不知臣妾所犯何事,让皇上对臣妾的后位有异议?”目光平和,五丝毫的怒气,一席话说的不卑不亢。
南宫玉皎倒吸一口凉气,气的牙根痒痒,真是碰上一个棘手的女人,进不的退不的,路都被她堵死了,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珍妃,不满道,“珍妃身体不支,难道皇后看不到吗?”
“臣妾已命人送珍妃先到凤仪殿休息,团圆宴上,臣妾自会好生照看珍妃,但是,团圆宴嫔妃缺席,向来无先例,请皇上圣夺。”北塘春风坚持道。
南宫玉皎阴沉着脸,眼神里投来怒意,吓得众人赶紧跪下,真是俩活阎王,个个都得罪不得,北塘春风依旧高傲的站着,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执着和坚持。
南宫玉皎恼恨北塘春风的强势,却也无话可说,她句句占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北塘世家的权势是他如今还不能妄动的,只能徐徐图之,想到这,压着心中的怒火道,“既然皇后这样说,那朕就先走了,皇后好自为之。”皇袍一甩,一团明黄划过眼前,走了。
看着随风飘摆的那团明黄,北塘春风心道,不要以为皇位是谁都可以做的,更不要以为,北塘春风会任人宰割。
北塘春风不喜不怒,,慢步踱到珍妃面前,“悠儿,送珍妃到凤仪殿休息,好好伺候着,如有差池,你们都跟着陪葬。”
言罢,优雅往偏殿走去,你不敢去,本宫替你去,就让你再逍遥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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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冷宫
皇上怒气冲冲的走了,罪魁祸首也走了,留下一群无辜的人小心翼翼的跟着,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生怕惹恼了皇后做了炮灰。
一个多时辰,偌大的冷宫终于走完了,站在唯一的阳光下,身披金光,温婉一笑,凤冠霞帔的北塘春风如仙人现身,“本宫带大家来冷宫只有一件事,让各宫的主子和执事嬷嬷看看,冷宫的状况是多么的遭,这里连天牢都不如,冷宫里的人连起码做人的尊严都没有,在这里枉死了多少人,不用本宫说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想起柳美人,想到南宫玉皎在这样的坏境中长大,对他的恨也少了许多。
众宫人毕恭毕敬的听着,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敢多言。
“苏嬷嬷。”
“奴、奴婢在。”苏嬷嬷战战兢兢的跪地,浑身哆嗦不已,新皇后太难以琢磨了。
“执事宫明日开始修缮冷宫,冷宫是惩罚犯错宫人的地方,不是人间地狱。” 沐浴着仅有的一束阳光,纤手轻抚杜衡淡淡的小花,思绪万千。
“是、是,奴婢尊懿旨。”苏嬷嬷心里的石头落地,慌乱的应道。
“凡事要想想后果,这冷宫可不是个好居所,千万别走错路了做错了事,到时候本宫可帮不了你们,回凤仪殿吧。”良久,北塘春风幽幽开口,众人暗呼了口气,终于要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了。
凤仪殿内,悠儿已经按照北塘春风的意思换下了杜嬷嬷准备好的吃食,珍妃也在凤仪殿休息的恢复了气色,脸色依旧苍白,却不似刚才那般虚弱,在瓶儿的搀扶下与众人一同落座。
与平常的宫廷宴席一样,歌舞助兴,不过大家的兴趣都不大,干巴巴的走了一个多时辰,大家都又累又饿了,食桌上又是不同以往的吃食,都是从未吃过的菜品,看皇后动筷了大家也就吃了起来。
27、锦上添花画句号
夹了一块绿色果菜,微启朱唇,慢慢咀嚼,“这些都是本宫姐妹在丞相府时常用的菜品,二叔专门为我们姐妹配制的,女人常食,有驻颜养颜的功效,保持肌肤光泽细嫩,这个人参乌鸡汤和芦荟桂圆羹本宫每天早晚都服食,效果不错,大家都尝尝。”此刻的北塘春风平和温婉,靓丽的脸上肌肤透着光泽,完全不似刚才的冰冷吓人。
“怪不得皇后娘娘姐妹们个个冰肌玉肤,明艳动人,臣妾可要占皇后娘娘的光多吃点滋润一下这张脸了。”连昭仪满脸堆笑道。
“嗯,多用点。”北塘春风满意的点头,有聪明人跟着附和的就成。
众人一看连昭仪的马屁拍的响亮,拍的皇后娘娘高兴了,一个个都夸起膳食好吃来,最主要的是北塘春风的那句二叔配制的,女人吃了养颜驻寿,北塘家三姐妹从小都是吃这些长大的,想着北塘家三姐妹那三张国色天香人家人妒的脸,众人都巴不得多吃点,好滋润滋润自己不争气的老脸。
“悠儿,给珍妃娘娘多弄一碗人参乌鸡汤,珍妃娘娘身子虚,大补。”说罢,高贵优雅的喝着碗里的热汤。
珍妃看着上首雍容华贵又美艳的北塘春风,心里暗暗自卑,聪明貌美,家世显赫不说,连喝汤都是那么的优雅,想想自己,从小在冷宫长大,吃尽了苦头,如今未老先衰,虽然皇上宠爱有佳,可怎比的上她一分?
或许是真的饿了,刚才在凤仪殿休息,为了安全,茶水点心都没有进食,或许是真信了可以养颜的话,珍妃看大家都吃了,也放心的喝了一碗,还吃了手边食盘里的几粒山楂。
从冷宫里弥漫的紧张气氛在团圆宴上一一化去,皇后娘娘和善明理,果食新鲜美味,众人在愉快的状态下散去,北塘春风微笑着为自己的开始画了个满意的逗号,只等晚上珍妃给锦上添花,画个完满的句号。
28、人参乌鸡要命汤
众人都散去了,凤仪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富丽堂皇却也死气沉沉,后宫的宫殿,如果少了皇上的身影,永远都飘荡着寂寞的滋味,北塘春风躺在宽大寂寥的凤塌上,想着进宫后的种种,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难道你要一辈子如此孤独终老吗?”
“小姐,吃点东西吧。”悠儿端了一碗人参乌鸡汤过来,早上的那碗摔了,刚才团圆宴上她也没怎么吃喝,现在一定饿了。
北塘春风看了一眼悠儿,一脸的关心,手上的乌鸡汤还冒着热气,散发这诱人的香味,凄凉的一笑,“你喝了吧,本宫没胃口。”
“那怎么行,打早儿起来就生气,又在冷宫走了那么长时间,东西也没吃几口,奴婢寻思刚才的汤不合娘娘胃口,这是奴婢亲手做的,一定合小姐胃口。”悠儿劝道。
“悠儿,你喝了吧,以后晨昏的汤按时送来,拿到内殿在本宫面前喝了。”
“为什么?”悠儿不明道,这汤小姐从三年前就开始喝,晨昏不落,今儿这是怎么了?
“让你喝就喝。”北塘春风不耐放道,心乱如麻。
“哦。”
“记得,以后按时送来,进内殿来喝。”她再次提醒。
悠儿重重的点头,眼神透着对她坚定的信赖,虽然她不知道小姐是何意,但是她知道小姐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反正小姐是不会害她的,瞟了一眼外殿,看没人后侧过身背对着殿外快速的喝了。
北塘春风看着悠儿,心中升起莫名的感激,好在身边还有悠儿在,很歉意瞒着她,可是不瞒要怎么跟她说?难道要告诉她,人参、芦荟、桂圆、山楂都是孕妇禁忌吗?难道要告诉她,她全心信赖的主子为了权力现在也双手染血了?
浏阳宫内,珍妃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脸上却荡漾着幸福的红晕,刚回到寝宫皇上就撇下国事匆匆来看望,皇上刚走,柳夫人又来探望,皇上和夫人如此看重她,如今又身怀龙种,她觉得皇后的宝座正在向她招手。
“母后,珍儿没事,您放心吧,胃口也很好。”珍妃并不美丽的脸上笑容满满。
“是啊,刚才在凤仪殿娘娘的胃口真的很好呢,奴婢看了都高兴,这不,还带了汤回来。”瓶儿也跟着逗柳夫人开心。
“哦?”柳夫人淡淡的哦了一声。
“母后,珍儿觉得那烫很合胃口,清香不油腻,就多喝了几口,皇后就叫瓶儿带了一些回来晚上用,母后要不要尝尝?”说着就叫瓶儿拿去热一下。
“不必了,给你留着吧,陈嬷嬷,带回平阳宫熬制,让宫婢们仔细看看。”“母后,不用了吧,那汤珍儿和众宫人们都喝了,皇后给珍儿带的也是珍儿的汤槽里的,并不是另外熬制的。”珍妃劝道。
“我是让人带回去学学怎么做的,以后做给你和我孙子吃。”柳夫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慈爱。
29、剑拔弩张
听了柳夫人的话,珍妃的眼圈一红,眼泪就下来了,“健儿那苦命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出生没多久就生病了,相公抱出去找太医就再也没抱回来,六年了,如果他还活着,都已经六岁了,珍妃越想心里越难过。
“一定还活着,皎儿不是每年都拿健儿的画像给你看,只是现在还没找到罢了,放心吧,早晚会找到了。”柳夫人苦涩的安慰珍妃,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是在惦记那个孩子。
“可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找不到?”珍妃捂着心口,想起那个孩子就想到冷宫里的一切,让她混身发颤。
柳夫人看珍妃的样子知道她早上在冷宫受了刺激,给瓶儿使了个眼色,赶紧伺候她躺下休息,太医说她的身子上一胎时损伤过众,不宜激动,否则胎儿不保,“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想起那段日子,她也是撕心裂肺的痛,三个大人在冷宫已经够难熬了,又多了个婴儿,珍妃的身子就是在那时熬垮的,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了个男婴,出生没多久就病了,抱的出去却没抱回来,皎儿说被人抱出宫救治了,可到现在也不肯说出是谁抱走了,只是一口咬定孩子还活着,不停的四处寻找。
凤仪殿内,北塘春风也累了,身心俱疲,开始还希望能和南宫玉皎的关系慢慢缓和,现在是剑拔弩张,南宫玉皎动手消弱北塘家的羽翼,严家在顷刻间垮了,而自己,也将心思动到了他的孩子身上,暗地里,两人是彻底的对立了,这不是她希望的,可又不能不这么做,谁愿意甘愿受死呢?
“雷洋。”宽大凤椅上的北塘春风百般慵懒的交道。
“卑职在。”一个高大粗犷的胯剑进入,手扶剑柄,恭敬施礼,虽然低着头,说有着不出的威猛。
南宫皇朝的贵族都有找伴童的习俗,皇族一男一女两个伴童,世家子弟一个,比如先皇的伴童就是北塘春迎和北塘家大儿子北塘景宣,南宫玉皎的伴童是廖斌和珍妃,长大后都是铁一般的关系,而霍雷洋,北塘景瑞的伴童,从小一起在军营中摸爬滚打的长大,是北塘家最信的过的人,前些日北塘春风赢得御林军一个营的兵权,他从骑彪营换防到御林军,率亲信护卫凤仪殿的安危。
“雷洋,今天多留点心,凤仪殿有大事要发生了。”
30、青梅竹马奈何空
雷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出去安排了。
悠儿出去跟丞相透消息,内殿无人伺候,北塘春风蜷缩在宽大的凤椅上沐浴在落日前的阳光下补眠,以备晚上南宫玉皎发难。
忽闻殿外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向浅眠的她从噩梦中惊醒,额上已渗出密密的汗珠。
机警的站起,反射性的拳头紧握,“谁。”
“卑职参见皇后娘娘。”雷洋朗声参拜,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
看清来人后,颓然坐下,心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有事吗?”
“风儿。”雷阳没说话,跟在身后的侍卫悄声道。
一声风儿,北塘春风蹭的一下起身,这一声太过熟悉,如今再听到,恍如隔世,一时失神后警戒的看了雷阳一眼。
怎么如此大胆,男子擅入后宫,那是砍头的死罪,何况还是个带罪之身。
“娘娘放心,卑职都安排好了,士杰,长话短说。”说着大步出去,到内殿入口处守着。
严士杰,大司马严辉的二公子,北塘春风青梅竹马的伴童,如今是一名发配漠北的官奴。
“风儿,你还好吧?”仍是旧时称呼,严士杰轻言软语,心疼的看着峨眉淡扫,满是疲惫的北塘春风。
她,本是他的心头之人,本该是严家的二夫人,如今,造化弄人,他是阶下囚,她是皇后。
“恩,还好。”违心的一笑,避开他热辣的眼神。
“严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就……”北塘春风对他虽无男女之情,却有着深深的兄妹之情。
“南萨国叛乱,维疆守城南城墙不堪一击,敌人破墙而入,城内百姓死伤过半,财物捋掠一空,后来朝廷增兵夺回,皇上派廖斌前去查看,回来上报皇上,南城墙偷工减料,华而不实,是以让敌人破墙而入,而整个维疆守城都是父亲监造的,皇上大怒,罪罚严家。”
“你的意思是,世伯贪污?”北塘春风惊道,在军事重地建造豆腐渣工程,中饱私囊,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谪仙一样的严世伯会做那种事情。
“表面上看是这样,其实则不然。”
“那事实是怎样?”北塘春风追问,这关系到她对南宫玉皎的判断。
“这个以后再说吧,总之父亲是被冤枉的,要不然皇上也不可能将严家人发配漠北为奴那么简单。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突然走近,神神秘秘的坐在她的身边,“世伯说当初画圣莫子给你们三姐妹画过一幅‘三艳夺飞’的画?”
北塘春风不解的点点头,父亲说那幅画,美到骨子里,三姐妹的神形俱到,本来是放在大姐的书房里的,出嫁前她带到了宫里,“有什么事吗?”
“世伯说教给我,我晚上带着去漠北,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冒险进来就是为了拿这幅画?”北塘春风不解,父亲也不是大意的人,怎么会冒然让雷阳带他进来。
“不是,画可以别人拿,我是想在临走前看你最后一眼。”士杰伤感的说,满目柔情。
“快走吧,皇上朝凤仪殿来了。”北塘春风还想说什么,被雷阳打断。
31、郎有情,妾无意
北塘春风一惊,这么快?珍妃的身子弱的连晚上都撑不到了?如此想来,胎儿恐怕不保了。
失神的想着,缓缓抬起双手,这双手如今不止是沾血那么简单了,闹出人命了。
“娘娘。”雷洋低声叫醒她,画还没拿,皇上又来了,现在可不是愣神的时候。
猛然警醒,战役打响了就会有牺牲,看了一眼跟雷洋一起进来的悠儿,“带严少爷取了东西从侧门出去。”
严士杰不舍的看了她一眼,一步三回头的跟悠儿往侧门走,“风儿,你等着,我会带你离开的。”
“放心吧娘娘,骑彪营的弟兄们誓死捍卫娘娘的周全。”从小到大,雷洋从没见过她如此的失神,低声安慰道。
北塘春风信任的点了点头,没说话,示意他退下。
她不是怕,而是内疚……
忽然觉得手脚冰凉,身旁的铜镜中照出她苍白的脸色,抓起旁边的长袍覆在身上,仍旧没有丝毫的温暖。
缩到宽大的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纤细的手,静等着南宫玉皎来发难,随侍太监没宣,她就当不知道。
南宫玉皎站在内殿门口,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摩挲着她的白嫩的玉手,自己站了好久她都没有发觉。
晌午看过珍妃,出去打探的小太监说了她在冷宫的一举一动,南宫玉皎忽然觉得对她有些过分了,她虽然厉害,却也是在自保,她也才不过十六岁而已,自己却迁怒与她,莫名的就想过来看看,没有传话,直接到了内殿,没想到会看到她这么无助的一幕。
“皇上。”不经意间抬头,冷不丁发现南宫玉皎赫然站在面前,心跳的更厉害。
刚要起身行礼,南宫玉皎一个箭步,已经走到了近前,双手支撑着椅子扶手,欺身而下,将她团团围在椅子里,动也动不得,一张俊脸紧挨着她的脸,温热的呼吸吹在脸上,痒痒发烫。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北塘春风转着一双美目,大脑也在高速运转,姿势这么暧 昧,眼神这么柔和,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他来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本姑娘今天可没兴趣引 诱你,也不打算接受引诱,想到这,将前胸的衣服收紧,淡然的道,“皇上,臣妾无法行礼了。”
32.饱暖思淫欲
“皇后不必多礼。”身子压的更低了,北塘春风的动作引发了他的征服欲,这个女人,前两次拼命的诱惑自己,现在摆明了是在拒绝。
小小的身子随着他的压下不由自主的继续蜷缩,她缩他再下,直到逼的她无处可缩,北塘春风无奈,怎么遇上这么赖皮的人,谁看不上谁不知道吗?凑什么凑,索性低头,不看他,爱咋的咋的吧。
看她小女孩耍性子的样子,南宫玉皎玩性大发,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如玉的肌肤,戏谑道,“皇后的脸真是吹弹可破,让人爱不释手啊。”
北塘春风心里合计,这么有兴致,别不是又想着算计谁吧,上次来凤仪殿他心情大好,然后严家就遭殃,这次又会是谁?
“多谢皇上夸奖,臣妾姐妹的皮肤都这么好,不信皇上可以问问廖统领。”北塘春风冷冷的回答,别以为你们的小把戏别人不知道,血债定要血偿。
南宫玉皎一愣,继而笑了,“廖统领怎会知晓?”
“皇上不问怎知道他是否知晓?”轻抬双脚,两条腿贴着腹部绕过他的胳膊,从侧面跳了出来,整理衣衫施礼,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平淡,。
看着她淡淡的眼神,南宫玉皎想起六年前那个盛装女子,也是一样的眼神,一样的神态,不过却多了稍许的热度,抱走了他病重的孩儿,那时,他十八岁,还是个冷宫庶子。
“皇上,请喝茶。”招牌式的盈盈一笑,北塘春风斟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吩咐悠儿备膳。
不一刻,膳食备妥,都是南宫玉皎爱吃的,北塘春风让悠儿私底下打听的,明面上,她要像其它妃子一样,打探他的喜好,巴结他,讨好他。
不管她们暗地里斗的多厉害。
南宫玉皎看着眼前的膳食,刚刚的挫败感立减了许多,强势又怎样,不还是个女人,不还是要讨好他?
北塘春风依旧是如见食过的几个清淡的果蔬。
“皇上,这是娘娘平日里最喜欢的菜品,您尝尝?”说着,夹了一筷子芦荟鲜珠放到备用的食蝶,也夹了一份给北塘春风,悠儿很聪明,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掌握的很好。
悠儿夹完,北塘春风就夹了放到嘴里,面露笑容,“御膳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悠儿,打赏。”
晚膳用完了,南宫玉皎平日里爱吃的膳食一样没动,都打赏宫女们了,倒是北塘春风爱吃的几样小菜,被他吃个不剩。
“想不到皇后这么会吃,朕今日真是有口福了。”撤了膳食,南宫玉皎就坐到了北塘春风的卧榻上。
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一个念头在北塘春风脑中闪过。
饱暖思淫 欲!
33、天涯倦侣
北塘春风站在对面,磨磨蹭蹭的的不往卧榻边凑,心里想着婉拒他的理由,想出一个推翻一个,内心惶乱不安,南宫玉皎看到了她的踌躇,戏谑的一笑,起身背对着她双臂平伸,“侍寝吧。”
嘴角抽起一丝不自然的笑容,“皇上,时辰尚早,刚用过膳,不如摆驾御花园走走?”
“皇后是在拒绝朕?”嗖的一下转身,仍旧双臂平身,活似一堵人肉墙堵在对面,锐利的眼神盯着她,半是玩味半是挑衅。
“臣妾不敢。”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凑过去,鼻间又被淡淡的杜衡香充满,刮起了丝丝怜惜,手上的动作不由的放的轻柔,他冷酷的背后是需要温暖的。
他,终究是她的夫君,是她要相伴一生的男人。
缓缓抬手,夸大的袖袍轻轻的褪去,轻抚他健硕的脊背,意识到她的变化,南宫玉皎不似真切的望向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他失望了,她的内心柔软无比,脸上却还是淡淡的恭敬顺从。
他叹了口气,轻拥她入怀,就那么深深的抱着,像她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应该站在他身边,与他最为匹配的呀,只是可惜,他是异类的南宫氏,而她,是纯正的北塘族人,从一开始,两人就注定了有缘无分。
她安静的伏在他宽厚的胸膛里,享受这片刻的温情,什么家仇国恨,统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抱着她娇小的身躯,嗅着她的发香,南宫玉皎自言自语的吐露了他的心声。
“你要不姓北塘该有多好。”
可惜,她姓北塘,而且是背负着北塘一家荣辱的北塘皇后。
34、有人动了手脚
“程公公,求您放奴婢进去,放奴婢进去。”殿外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
北塘春风紧紧抱住他的腰,心说,该来的终于来了。
此刻,敢在凤仪殿外大声喧哗的,除了珍妃的浏阳宫里的人,恐怕没别人了。
“程公公,求您了,再晚了珍妃娘娘恐怕不好了。” 清晰的哭泣声字字传入耳内。
阵阵凉意袭来,他已经在两步之外了。
不以为意,理了理头发跟在他身后,这一场戏,她有份,躲不掉。
“出什么事了?”南宫玉皎神色紧张的道。
“皇上,珍妃娘娘不好了,忽然大喊肚子疼,请皇上过去。”瓶儿满脸泪痕,跪在地上急道。
“太医怎么说?”声音已经变调,可见他多重视她或者是她肚里的孩子。
“皇、皇上,珍妃娘娘不让请太医。”
“混账,什么时候了不请太医,跑着来跪着。”一脚踢在瓶儿的左肩,甩开宽大的衣袍就往外走。
北塘春风看着被踢到在地的瓶儿,心想,不请太医,冒着小产的危险来找皇上,更可以肯定珍妃就在刻意隐瞒怀孕的事实。
一声冷哼,看着连御辇都没坐,急匆匆跑出去的南宫玉皎,嘴角升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不是不想别人知道吗,本宫却偏闹得后宫人尽皆知。
不过你放心,本宫只是吓她一下,让肚子里的孩儿先给大家打声招呼,没想要他的命。
珍妃怀了皇长子的消息若传出去,本宫不动手后宫自然有人动手,最起码,烟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本宫没那么笨,亲自动手。
倒是后宫嫔妃有孕,刻意隐瞒后宫之主,本宫倒要看看明日你如何解释。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北塘春风心情大好,悠然转身,迈着轻盈的步子回内殿,没走几步,就听见外面一声惨烈的尖叫,南宫玉皎又踢飞了一名宫女。
紧接着,悠儿面露喜色的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小姐,老天开眼,珍妃小产了。”
北塘春风一惊,有人动了手脚?
34、御林军,摆驾凤仪殿
夜半,浏阳殿
珍妃在床上哭的死去火来,几个宫女不停的安抚着,其余的宫女擦拭着地上床榻上的斑斑血迹。
“皇上呢?皇上怎么还没来?我要报仇,为我的孩子报仇。”珍妃声嘶力竭的哭叫,挣扎着想要下床。
“娘娘,皇上就来了,保重身体要紧呀。”身边的侍女拼命的拦着。
“孩子,我的孩子,孩子……”连续两个孩子都没了,珍妃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婢女们赶紧把一直没敢离开在外殿守着的太医叫进来,又是把脉又是针灸的忙活一阵,开了方子让人去太医院取药。
“奴婢叩见皇上……”守在外面的侍女们见皇上急匆匆的到来下跪行礼。
“滚开。”其中一个稍微碍了他冲进内殿的路,一脚被南宫玉皎踢翻,如今,他是个急护幼仔的猛兽,惹不得。
“怎么回事?”到了内殿,珍妃还在昏迷中,南宫玉皎揪起郑太医的脖领子怒目圆瞪。
“皇、皇上,咳咳……”郑太医被高大的皇上腾空揪起,呼吸困难。
“皇上。”看着老脸憋的通红的郑太医,廖斌上来求情,这样揪着也问不出什么。
“说。”粗鲁的放下郑太医,疾步走到床榻前,半跪在床前,心疼的看着面无血色的珍妃。
一个儿子还没找到,另一个孩子又去了,从冷宫出来的那天,他说过,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了,没想到又一次经历丧子之痛。
“咳、咳,皇上,珍妃娘娘身体虚弱,需进补调养些时日,无性命之忧,只是,老臣诊来,娘娘像是小产了。”郑太医不敢乱言,因为皇上并未宣布珍妃有孕,太医院也没有记录,是以说像是,虽然他百分百的断定,珍妃娘娘的确是小产了。
刚一进来,闻到浓浓的麝香和藏红花的味道,再看珍妃的情况,他就猜了个七八分,一搭脉,更是确定无虞。
“为什么小产?”声音中透着痛失幼仔的凄楚。
“老臣一进内殿就闻到了浓浓的麝香和藏红花的味道。”整太医指了指边柜上剩了一半的汤碗,言尽于此,是人都听的明白。
南宫玉皎蹭的起身,看着边柜上的汤碗,凌厉的眼神扫过内殿伺候的几个侍女,谋害皇嗣,满门抄斩。
众人看南宫玉皎喷火的眸子,慌忙跪下,不停的磕头,“皇上饶命呀,汤是午间珍妃娘娘从凤仪殿回来皇后娘娘赏的,奴婢们毫不知情。”
皇后?想到她刚才的心不在焉,怒火中烧,厉声道,“廖斌,摔御林军随朕摆驾凤仪殿。”
35、赶尽杀绝?
深夜,月色清明,繁星数点,夏日的微风拂过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凤仪殿烛火点点一片静谧,人影稀疏,只有雷洋亲率御林军一个个戒备森严,不断的巡逻而过,。
“娘娘,您放心,守卫凤仪殿的兄弟都是跟随将军多年的,个个骁勇善战,以一当十。”霍雷洋孔武有力的手紧紧握着手里的战刀,眼神里透着好战的火焰,一直驻守都那,这双手,闲的太久了。
“雷洋,你一定要要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抵抗,你们只要看着,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娘娘,可是皇上……”
“没有可是,你们只要看着就行了,本宫会拿捏分寸。”北塘春风不容置疑的打断了雷洋的担心。
这一场较量,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皇上驾到。”杜喜尖哑的声调一如往常,听不出一丝的慌乱。
依旧是晚膳时分的衣着,前襟还残存着他给的怀抱时留下的褶皱,抻了抻淡淡的褶皱,挑眉耸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去接驾。
廖斌和御林军都将整个凤仪殿包围了,南宫玉皎只身进入殿内,混身散发着戾气。
“臣妾见过皇上。”一如往常,屈膝施礼后站到一旁,雷洋一步不离的站在她的身后。
“都滚出去。”南宫玉皎看着手握剑柄的雷洋和一干侍女,怒喝。
他这么一喝,侍女们吓的连滚带爬的走了,只有悠儿和雷洋还一丝不动的站在北塘春风的身后,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要抗旨不遵吗?”南宫玉皎手上条条青筋绽出,看的出,他在极力的隐忍。
“卑职/奴婢不敢。”两人嘴上说着不敢,脚下却未动一毫。
“退下。”北塘春风淡淡的说,无任何感情,心里却感激他们的不离不弃。
雷洋还要说什么,被北塘春风的眼神制止了,一脸担忧的走出了内殿。
“你北塘家非要赶尽杀绝吗?”两人的身影刚一转出内殿,南宫玉皎就已近前,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道。
北塘春风被他的大力顶着,看着他喷火的眼神,心里阵阵的害怕,转眼看到悠儿纤弱的身影守在殿外,心里渐渐生出一丝安全。
37、不过尔尔
殿外的风呼呼的挂着,声音在这寂静的夜听起来格外的骇人,而此刻,南宫玉皎的手还用力的拖住她的下巴,疼的北塘春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臣、妾、不知道、咳咳。”南宫玉皎力气大的惊人,“皇上在说、、什么。”眼角已经疼的红了眼眶,北塘春风挣扎着,短短的一句话被她说的支离破碎,却透着不屈。
“你还要狡辩。”南宫玉皎声音透出困兽般的绝望,一把将她推到了床榻边,一个趔趄,北塘春风跌坐在地上,碰倒了刚刚送来的芦荟桂圆羹,上好的青花瓷碗发出清脆的声音。
“娘娘。”雷洋询问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仿佛她一句话他就立刻冲进来。
“没事。”声音不大却透着镇定。
南宫玉皎狰狞着双目,缓缓的走到她身边站定,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为什么要给珍妃下毒,为什么要害死朕的孩子?当初你姑母害的朕还不够吗?”他语速极慢,可以想象他内心的痛苦。
北塘春风看着他受伤的表情,千般委屈涌上心头,刚刚极力忍住的眼泪不由的涌了出来,不要怪我,他若不死必是我亡,“臣妾可以对天起誓,绝对没有下毒。”
南宫玉皎看着满脸泪痕的北塘春风,我见犹怜,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如同甜蜜的恋人,就在最后一滴泪拭干的瞬间,他又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见棺材不落泪,朕成全你,看你到了天牢还能嘴硬吧。廖斌,进来。”说着一个巴掌落在她的脸上,浓浓的五指血印渗出。
北塘春风被打的头晕眼花,好一阵才缓缓的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眼神惊人的相似。
那是仇恨的眼神。
“哼。”北塘春风看了南宫玉皎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坐在铜镜前用胭脂擦脸。
“本以为皇上历经磨难,悬梁刺股的仍不忘饱读圣贤书定是一个明君,没想到不过尔尔。”红肿的脸颊粘上胭脂,火辣辣的疼,却丝毫没有阻止北塘春风的纤手,她继续的擦拭着。
“你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南宫玉皎早已见识过她的镇定,没想到此刻她还如此的镇定。
“皇上。”北塘春风刚要答话,一直守在外面的廖斌听到南宫玉皎叫他走进了内殿。
看到北塘春风肿起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心痛,瞬间恢复冷漠,低头等南宫玉皎的旨意。
“殿外候着。”他倒要听听北塘春风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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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从容的补妆,脸痛的肌肉阵阵跳动,可她的眼神却是如一的平静,淡淡的落在南宫玉皎困兽般狰狞的面庞上。
“皇上说臣妾给珍妃下毒,说臣妾害死皇上的孩子,请问皇上,您的孩子在哪呢?臣妾可是听都没听过。”妆已经补好了,北塘春风优雅的站起来,走到南宫玉皎的身边。
她相信,他只是一时被丧子之痛蒙蔽了头脑,她会一步步让他清醒的,即使他清醒不了,那她,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珍妃是喝了从你宫里带去的汤小产的,太医闻出,里面有麝香和藏红花,你还想抵赖吗?”他又一次怒喝,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动手,只是恨恨的看着她。
“这样看来,浏阳殿出内鬼了,不但有人想害珍妃娘娘,还想害臣妾。”仰头直视南宫玉皎的眼睛,想要从他混沌的眼神中拨出一抹他平时的精干。
但是,他没有,对他依旧是满目恨意,“皇上,臣妾根本不知道珍妃有孕,退一步讲,就算臣妾知道珍妃有孕,那臣妾直接毒死她岂不更省事,反正谋杀皇嗣是死罪,何必还多余留下一个妃子?”北塘春风柔声分析道。
南宫玉皎眼中有片刻的迷离,显然刚才的心痛让他忘记了思考,看他已恢复理智,北塘春风继续道,“凭臣妾的头脑,若真想弄死珍妃,不敢说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但绝不至于用这么笨拙的手段,明目张胆的在赏赐的羹汤里下毒。”字字句句充满了自信。
南宫玉皎看着她,双目精光烁烁,她说的没错,凭她的头脑,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十个珍妃都不在话下,可是,谁能保证她不是故意用这么笨拙的手法?
“毒药出现在皇后赏的汤里,恐怕皇后难凭这几句话就推脱罪责。”他依旧冷冷的,只是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不似刚才般仇视。
“偷梁换柱谋害皇室血统,谋害珍妃、嫁祸皇后,此一箭双雕之计可喂歹毒至极,此事非同小可,臣妾乃六宫之主,况且此事牵涉臣妾的清白,请皇上恩准臣妾彻查此事,清理后宫,以肃纲纪,以正臣妾清白。”北塘春风铺地跪下,义正言辞的请求,语气虽然谦和,却坚定的不容回旋。
此事,她一定要亲自办理,不落任何口实。
39、名正言顺的修理你(1)
迟疑片刻,他眉头凝成川字,质疑道,“皇后,现在你有最大的嫌疑,朕凭什么相信你?”
“皇上,案发一天内是查按的关键时刻,如果皇上不介意,留在凤仪殿陪审,臣妾认为今晚就可以有结果。”北塘春风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和疏离。
南宫玉皎抬头,脸上混合这惊讶、质疑和不可置疑,一双炯目大眼微微眯起,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北塘春风,眼神定格在她的脸上。
良久,他点头应允,或许,他也想知道是谁想一箭双雕吧?
北塘春风在他点头的刹那,微微一笑,屈膝谢恩,同时,干脆利落的声音响起,“悠儿。”
眨眼间,悠儿已出现在内殿门口,一路小跑过来,看殿外的剪影,霍雷洋听到她叫悠儿也要跟着进来,被同样守在门口的廖斌拦下了。
她很欣慰,无论如何,有他们俩个,她知足了,何况,她有的不只是他们,还有她的父兄、她身后强大的北塘家族。
“娘娘。”悠儿小小的身影却透着厚厚的坚强。
“悠儿,你随杜总管宣太医院郑太医,尚仪宫淳嬷嬷、执事宫苏嬷嬷立刻到凤仪殿。”悠儿身上的不屈的气质感染了北塘春风,任何人别想在她的头上撒野。
郑太医是给珍妃诊断,说出汤羹中有麝香、藏红花的人,能在这个时候宣去浏阳殿就是因为他刚直不阿,口风极严,不用多虑,问什么他定会据实以达,而尚仪宫和执事宫则是主管后宫嫔妃功过、赏罚的查处部署,更无须多虑,因为皇后是后宫之主,这两宫实际上就是皇后名正言顺给整肃后宫的工具,自然都是皇后的贴心之人,姑姑临走前已交代,淳嬷嬷和苏嬷嬷绝对是放心可用之人。
南宫玉皎冷眼瞧着她面面俱到的行事调度,不发一言,心里却不住的合计,她,真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吗?她真的是那个才进宫一个月的女人吗?
一盏茶功夫,杜喜带着一干人等回来复命,“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医院郑太医、尚仪宫淳嬷嬷、执事宫苏嬷嬷带到。”
杜喜话毕,三个人毕恭毕敬的在两人面前跪下叩拜,生生万岁、千岁千千岁入耳,北塘春风冷笑,能平安活到百岁就不错了,还千岁。
南宫玉皎一挥手,语气中带有一丝急迫,“平身吧。”
“杜喜,一路上都将事情跟他们说了吧?”北塘春风反倒显的淡定些。
“是,是,老奴怕来了耽误时间,讲了个大概。”
“很好,那郑太医就麻烦你将在浏阳殿的话再说一遍。”端坐在南宫玉皎的身边,一挑眉,斜眼打量着郑太医。
40、明正言顺的修理你(2)
郑太医不紧不慢的起身,那淡定劲倒跟北塘春风有一拼,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子,“老臣被急宣进浏阳殿时,珍妃娘娘已经痛的死去活来,老臣赶紧号脉,原来娘娘是小产了。”
“不会是无缘无故小产的吧?”
“皇后娘娘说的对,不是无故小产的,老臣刚一进浏阳殿就闻到了麝香和藏红花的味道,只要稍懂医理的人都知道,这两种药是堕胎利药,孕妇食了半个时辰内便可堕下胎儿。”
“郑太医是说半个时辰?”北塘春风明知故问。
“是的娘娘,半个时辰足矣。”
“哈,哈哈。”北塘春风冷笑着看向南宫玉皎道,“那郑太医可曾查到这两种药来自哪里?”
“回禀娘娘,是在珍妃娘娘边柜上的汤里发现的。”他朗声答道,尽管他已经知道了那碗汤是皇后赏给珍妃的。
“你确定那里面的是麝香和藏红花?”北塘春风厉声道。
“老臣确定,汤碗中确实含有麝香和藏红花。”依旧是不卑不亢,果然是有名的刚正不阿。
“好。”北塘春风的脸上绽放出诡异的笑容,不再开口。
一时间众人都僵住了,一直都是她在审她在问,忽然间不问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南宫玉皎精明的双目看着她,四目对视,南宫玉皎再次落败,事关他的孩子,他沉不住气了,沉声道,“皇后这是打算认罪了吗?”
转向她,巧然嬉笑,“皇上,臣妾何罪只有?”
“那汤羹可是皇后赏给珍妃的,难道皇后不该解释一下吗?”虽然已经知道事出蹊跷,但南宫玉皎还是想听她怎么解释。
“这个不用臣妾解释,各宫主子和执事嬷嬷们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解释的。”缓缓的拿起参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宣今日午间在凤仪殿用膳的人全部到凤仪殿集合。”
很快,除了珍妃和烟妃,早上聚集在凤仪殿的人都到了。
“想必发生了什么事各宫主子都知道了吧?”昂气修长的脖颈,露出美丽的线条,中气十足的甜音透过整个大殿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臣妾等都听说了。”各宫主子七嘴八舌道。
“那就好,不知道的主子可要回去好好思量一下放在凤仪殿的人是不是中用,可不要白白浪费了银两呀。”
此话一出,在凤仪殿放眼线的侍妾妃嫔们心里一惊,后背冷汗直冒。
41、名正言顺的修理你(3)
看着那些脸色微变的妃嫔,北塘春风心说,真是一举两得,连眼线都抓出来了,不由得心情大好。
“这事本宫就暂且不追究了,现在各位告诉皇上,珍妃娘娘那碗人参桂圆乌鸡汤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的说,陈美人,你先说。”这个陈美人是南宫玉皎当皇上后尚仪殿为充斥后宫新晋的美人,聪明识实务。
“是,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妾记得,当时珍妃娘娘夸皇后娘娘的二叔父医术了得,很喜欢喝宴上的乌鸡汤,皇后娘娘就说,既然喜欢,就令人再做些送给珍妃娘娘,珍妃说太麻烦了过意不去,推脱不要,皇后娘娘就说,那就把珍妃娘娘膳桌上没有食完的带回去吧,明日皇后娘娘食时再多做一碗送给珍妃娘娘。”陈美人果然识时务,知道什么才是重点。
“很好,悠儿,扶陈美人下去休息。”北塘春风满眼的赞许。
“连昭仪,你说说,怎么回事?”俗话说,有一个说大话的,就该有捧臭脚的,连昭仪绝对是捧臭脚的好手。
“是,娘娘说团圆宴的膳食都是娘娘三姐妹在丞相府常食用的,是秘制的驻颜美容的圣品,臣妾等看娘娘三姐妹个个美艳如花,羡慕之余就想多食点,珍妃也很喜欢,喝了一碗乌鸡汤后对娘娘说很可口,娘娘说赏珍妃一罐,珍妃说太麻烦娘娘,所以娘娘就赏了珍妃席间食剩的半罐带回了浏阳殿,臣妾蒙娘娘厚爱,也将食剩的带回去了。”
北塘春风悄悄的注视南宫玉皎,他神情冷峻,剑眉紧锁,心里不禁一阵冷笑,不是我你很失望吧?
陈美人开了个好头,连昭仪臭脚捧的香,其余人七嘴八舌的倒夸起来二叔的手艺和北塘春风的貌美了。
“皇上,臣妾吹弹可破的皮肤都是每日必食人参桂圆乌鸡汤滋补的。”扭头,低声揶揄道。
42、后宫之乱
众妃嫔在下边你一言我一语,北塘春风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南宫玉皎。
南宫玉皎剑眉横挑,若有所思的看着殿下七嘴八舌的女人,如此说来,此事真的与她无关,南宫玉皎陷入深思。
北塘春分从南宫玉皎的脸上看到了他的理智,也看到了自己的清白,宛然一笑,“郑太医,你可确定藏红花和麝香是在汤碗里?”
郑太医胡须一捋,重重的点头道,“老臣十分肯定,这两种药极其稀有,并且都药香浓郁持久,老臣做了一辈子太医,绝对错不了。”
“如此说来甚好,既然药是下在汤里的,那么就找送汤的人便好。”北塘春风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送汤之人必是珍妃亲信,否则她怎会坦然喝汤?
只是不知,这亲信之人会不会是柳夫人?
“淳嬷嬷、苏嬷嬷。”北塘春风唤出已恭候多时的两位执事嬷嬷。
“奴婢在。”两人声如洪钟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看来,后宫安静太久了,她们太久没有行使权力了,北塘春风从她们的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的火光。
她们都是忠于北塘皇后的,所以,对于皇上的生母,她们敢唤她贱人。
“你二人去浏阳宫,将送汤之人拿到凤仪殿,如若没人招认,将浏阳宫一干人等全部带到凤仪殿,抑或外人送汤,无论何人,一并拿到凤仪殿。”北塘春风满脸笑容,神色淡然,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物,抬手高举,“本宫赏你们,把这个也带去,敢有人不从,格杀勿论。”
南宫玉皎听她此言,蓦然起身,站在他的对面冷冷的盯着她手里的东西,众人抬眼看去,是一块金灿灿的令牌,在黑夜中发着耀眼的光芒,那是北塘皇后至高无上的专属令牌,正面字“至尊”,反面字“北塘”,象征着北塘皇后在后宫至高无尚的地位。
“奴婢领命,奴婢一定不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定将贼人拿下。”两位嬷嬷领了令牌而去。
北塘春风悠然落座,接过悠儿递过的香茗,稍稍的抿了一口,神色平和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南宫玉皎看着远去的两位嬷嬷,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显然,北塘春风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能珍妃放心喝下汤的人,屈指可数,而他的母亲,便是其中之一。
“皇上,夜深了,用些宵夜吧?臣妾也有些饿了,不如一起吃点东西?”北塘春风轻声道,她是真的饿了,吩咐悠儿备宵夜。
“朕没胃口。”他眉头紧皱,不时的扫向外殿,是怕门口出现心中所想之人吧?
刚刚召集而来的各宫嬷嬷和嫔妃侍妾都退下了,南宫玉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坐在主座上,北塘春风则心情大好的吃着宵夜,心里轻笑,压抑了一天,此刻真是胃口大开。
几样点心还没用完,就见淳嬷嬷和苏嬷嬷一脸得意的跨进凤仪殿,而身后,跟着几个侍女,有一个她认得,是珍妃的贴身婢女瓶儿。
看到来人,南宫玉皎暗暗呼了口气,神色放松,北塘春风没有放过他这细小的变化,脸上的笑容更深,原来,柳夫人果真有报复之心。
“查出什么了?”北塘春风好似完全不在意,胸有成竹的样子,仍旧吃着面前的点心。
“启禀娘娘,都查清楚了,汤是这个贱婢端给珍妃娘娘的。”苏嬷嬷的朗声道,眉宇间透着丝丝得意,这点小事,手到擒来。
“嗯,办的好。苏嬷嬷,她可曾招认毒害皇嗣?”北塘春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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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烟妃下毒?
南宫玉皎站起来走向跪在殿下的瓶儿,久久不发一语,瓶儿跟珍妃五年了,他不相信是瓶儿下毒害她,“是谁指使你的?”
“皇上饶命,没人指使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汤里怎么会有藏红花。”瓶儿偷看了一眼廖斌,诺诺的道。
北塘春风一直注视着瓶儿,更没放过刚才那个眼神,如此危险的情境之下,一个小小的宫女看一个得宠的将军?是何用意?
“除了你,可有人接触过汤碗?”北塘春风狐疑,难道是廖斌动了手脚?
皇后与皇上不和,后位早晚不保,烟妃又最受宠,可珍妃怀了子嗣,为了妹妹的后位,廖斌有一箭双雕的动机,不过,他不会大胆到为了妹妹动皇上的子嗣吧?
听了北塘春风的话,瓶儿默默的低下头,只说自己是冤枉的,并不回答她,北塘春风确定,此事定有蹊跷,瓶儿在保护那个幕后真凶。
“既然没人接触过那碗汤,那你有何冤枉,苏嬷嬷,谋害皇嗣是死罪,还不拉下去?”北塘春风声色俱厉道。
“奴婢遵命。”苏嬷嬷孔武有力的粗臂像拎小鸡一样将瓶儿拎起就往外走,瓶儿并未再喊冤,而是在苏嬷嬷的推搡下,不时的望着廖斌,眼中有着无限柔情。
北塘春风猛然惊醒,她不惜以死维护的人是廖斌,抑或是烟妃。
“慢着。”北塘春风声音提高,叫住了已被拖到殿门口的瓶儿。
“淳嬷嬷,将浏阳殿和朔阳殿的一干侍婢全都带到凤仪殿查问,午膳后,瓶儿都接触了什么人,珍妃食用的汤是谁熬热的,如有不从,格杀勿论。”刚刚收回的皇后令再一次交道了淳嬷嬷手中。
北塘春风决定从两殿宫人下手,她就不相信,两殿宫人个个都不怕死。
淳嬷嬷带人走了,苏嬷嬷听了北塘春风的话,放开了瓶儿,瓶儿半走半跪的爬回大殿,一个劲的流泪,呜呜的说着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殿下,郑太医和苏嬷嬷不言不语的站在一边,静等指示,南宫玉皎低垂着眼睑,看不出什么情绪,唯独两排密密的睫毛在空中飞闪,好看极了。
不一刻,淳嬷嬷垮进大殿,北塘春风用帕子轻抹了嘴,挥手将夜宵撤下。
“禀皇后娘娘,浏阳殿宫女内侍三十二人,朔阳殿宫女内侍四十人全部带到,在殿外侯旨。”后宫属皇后管辖,是以淳嬷嬷只禀皇后娘娘,视南宫玉皎如空气。
“可有查到什么?”轻耸了肩膀,这一天,太累了。
“回娘娘,有侍女回报,晚膳时分看到烟妃娘娘带着汤盒到浏阳殿,是瓶儿带进去的。”淳嬷嬷简明扼要的回道。
“烟妃?”北塘春风微微蹙眉,她看起来不像是有这胆识的人,再看南宫玉皎,他也是满脸的狐疑,显然,他也不认为烟妃有这样的胆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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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真凶(1)
北塘春风眼光瞄向廖斌,他满脸的震惊,显然,这件事情,他不知情。
“苏嬷嬷、郑太医,少不了两位再到朔阳殿走一趟了。”回过神来,北塘春风吩咐道。
“遵命。”苏嬷嬷又带人出去了。
凤仪殿内,悠儿不停的添着茶水,北塘春风的茶盏是杯杯见底,南宫玉皎的则是凉茶换热茶,并未饮一口。
苏嬷嬷进出凤仪殿三次拿人,这一次去的最久,久到北塘春风已经微微有了困意,南宫玉皎还是一副老僧入定的神态,眯着眼睛,执着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北塘春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发现,他们之间除了斗争,根本无话可说,他,总是拒她以千里之外。
想罢,继续喝着香茗,耐心的等待,她坚信,威严的后宫就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笼子,想找出点什么,太容易了,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果然,久归久,苏嬷嬷等人还是回来了,只是不同的是,烟妃趾高气扬的走在三人的前面。
烟妃一袭奶黄色裙服,如绽放的百合花一样娇艳可人,婷婷袅袅一脸得意的走到殿下,娇滴滴的屈膝请安,脸上没有一丝的惧怕。
是临危不惧还是有恃无恐?北塘春风琢磨着,她是仗着南宫玉皎对她的宠爱吗?
“赐坐。”烟妃施礼完毕,一直一言不发的南宫玉皎忽然开口。
众人一愣,他对烟妃真是明目张胆的偏袒,不过很快有侍婢拿了方凳请伺候烟妃落座。
“烟妃,今日晚膳时分,珍妃食了本宫赏赐的乌鸡汤,小产了,郑太医证实,汤内含有大量的麝香和藏红花,有侍女证实,汤是你送去的,你作何解释?”北塘春风不理会南宫玉皎的偏袒,开口问话。
烟妃乍听此话,猛的转头瞪向瓶儿。瓶儿只是低低的垂着头,并无半点惊恐或歉疚的意味,瓶儿的前后变化,让北塘春风看的一头雾水。
瞪了一眼瓶儿,烟妃的目光渐渐转向上首的南宫玉皎身上,那眼神,似是在等南宫玉皎帮她,只可惜,南宫玉皎看了她一眼直接将眼光瞄向廖斌。
“谋害皇嗣,其罪当诛,后宫发生这样的事,本宫定要严加审讯,你还是快点老实交代,免得本宫将你交到落邺殿,如果到了落邺殿,就连皇上也救不了你。”一句话,打消了她想靠南宫玉皎来解围的想法。
果然,这句话起了效果,珍妃战战兢兢的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没有下药谋害姐姐。”
“哼,冤枉。”苏嬷嬷冷哼了一声,上前禀道,“娘娘,郑太医在朔阳殿闻到了麝香的香味,奴婢等也在小膳房找到了药炉,郑太医闻过,里面却是麝香的味道。”
北塘春风眼光转向郑太医,似是询问,郑太医欠身道,“回娘娘,老臣的确闻到麝香的味道,不过味道极淡,似是二次熬制。”
二次熬制?北塘春风一怔,那就是说,下药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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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真凶(2)
“哼,冤枉。”苏嬷嬷冷哼了一声,上前禀道,“娘娘,郑太医在朔阳殿闻到了麝香的香味,奴婢等也在小膳房找到了药炉,郑太医闻过,里面却是麝香的味道。”
北塘春风眼光转向郑太医,似是询问,郑太医欠身道,“回娘娘,老臣的确闻到麝香的味道,不过味道极淡,似是二次熬制。”
二次熬制?北塘春风一怔,那就是说,下药的另有其人?
“皇上,求您为臣妾做主呀,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听了郑太医的话,烟妃跪地哭诉。
哭的梨花带雨,表面上是哭求皇上开恩,在北塘春风看来,她并无半点怯意,更多的是在博取南宫玉皎的怜爱。
奶黄色的嫩裙装,娇艳的脸庞,加上几滴美人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北塘春风冷笑,我见犹怜如何,可惜,我是女人,不吃这套。
她倒想看看南宫玉皎如何消受这娇滴滴的美人,等了半晌,并不见他开口,转头看他,仿佛此事与他无关,冷眼注视着这一切。
“皇后不是自请处理此案,朕的脸上有线索吗?”发现北塘春风看他,南宫玉皎道。
听他如此说,北塘春风微微一笑,他果然是个冷酷无情的君王。
目光转向烟妃,“皇上的话妹妹听清楚了吧?识相的就乖乖的说实话,免得本宫动刑,妹妹身骄肉贵,伤了哪里可就不好说了。”
“臣妾都听清楚了,求皇后娘娘明察,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那朔阳殿的汤药如何解释?妹妹带到浏阳宫的汤食又作何解释?”北塘春风高声道。
“臣妾不知道,臣妾真的没有下药。”烟妃被她的气势吓到了。
“哼,你一句冤枉就没事了?来呀,给本宫用刑,打到她招为止。”北塘春风高声吩咐道。
“皇后。”南宫玉皎开口,语气里有着不悦。
“皇上有意见?”北塘春风淡淡的问道。
“事情并未清楚便动用大刑,皇后是否太过鲁莽?”
“哦?鲁莽吗?本宫不是没给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肯解释,本宫为了洗刷清白,不得不这么做,皇上要知道,本宫可是差点做了她的替罪羔羊,如今凤仪殿还在御林军的包围中呢。”北塘春风冷嘲热讽道。
南宫玉皎不再接话,刚才他比她鲁莽多了,差点一下就掐死她。
“动刑。”一声令下,苏嬷嬷带着她执事宫的几个小嬷嬷就冲上去,一人一条胳膊腿架起烟妃就要往外走。“皇上,不能动刑呀,臣妾有孕了。”刚被拖出几步的烟妃声嘶力竭的吼道。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北塘春风更是一惊,刚除了个珍妃,烟妃又有身孕,这次,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挥挥手,示意苏嬷嬷的退下,冷眼瞧着南宫玉皎冷声道,“郑太医,诊脉”。
烟妃惊恐未定的坐在地上,呼吸急促,浑身吓得发抖,震的头上的珠花乱颤。
整个大殿的目光都集中在郑太医身上,郑太医沉着脸,神色凝重的给烟妃诊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良久,他开口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烟妃娘娘确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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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真凶(3)
整个大殿的目光都集中在郑太医身上,郑太医沉着脸,神色凝重的给烟妃诊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良久,他开口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烟妃娘娘确是有喜了。”
“哈,哈哈……”北塘春风笑了起来,神色怅然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也有孕了。”
脸上笑,心在滴血,有孕了,她也有孕了,我,该怎么办?无毒不丈夫,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都解决了。
片刻,笑声止住,正色道,“大越律法哪一条规定,孕妇有罪可以免责吗?”语气冰冷的渗入骨髓。
“皇上。”烟妃嘶声叫道,这个时候,她只能依靠他了。
南宫玉皎放在腿上的左手,捏成了一个拳头,紧紧的攥着朝服,嘴角微张,话还没出口,传声太监在殿下报,“丞相大人求见。”
听到父亲求见,北塘春风的心顿时宽慰不少,再看南宫玉皎,手握的更紧,脸黑如炭,沉声道,“宣。”
北塘寸劲毕恭毕敬的近前,跪地施礼,“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丞相深夜来凤仪殿,所为何事?”南宫玉皎并未让父亲起身,沉声问道,显然,他很不耐烦父亲此刻来。
“无甚大事,老臣到别院看望太后娘娘,回府时见凤仪殿灯火通明,黄后自小身子弱,老臣担心有什么事,派人进来问安,听说珍妃娘娘小产,凤仪殿被御林军包围,犬儿担心娘娘,非要进宫看看,老臣怕犬儿年少鲁莽,是以进宫求见,还望皇上体谅老臣爱女之心。”父亲不卑不亢的道,句句尊敬却又句句隐含要挟,二哥三哥在府等候,宫内有人,宫外有兵。
“丞相护女心切,可以理解。”南宫玉皎咬牙切齿道,“平身。”
北塘寸劲的到来,让南宫玉皎硬生生吞了想要说的话,刚才,他必是开口说情,倘若他开口,北塘春风又如何能不应?
北塘寸劲站定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女儿,给以放心的眼神,北塘春风会意,高声道,“既然烟妃怀有皇嗣,不宜动大刑,淳嬷嬷,换个刑罚,帮烟妃娘娘斟酌一下,孰轻孰重。”
“是。”淳嬷嬷应声回道,伸手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副竹签,北塘春风暗呼,这不是容嬷嬷对付紫薇的手段?
十指连心,这些竹签钉进指甲里,那该是怎样锥心的痛?
烟妃看见竹签,脸色顿时吓的惨白,扑倒在地,“我说,我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而下。
北塘春风莞尔一笑,“这就对了,妹妹身怀有孕,可禁不起折腾,来人,赐坐。”
烟妃颤抖的站起来,胆怯的坐在凳子上,声音哽咽道,“汤是臣妾送的,可不是臣妾熬的,是平阳殿的陈姑姑熬好了臣妾送去的,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她又跪下,呜呜大哭。
“一派胡言。”一晚上沉默不语的南宫玉皎暴跳起来怒吼道。
看着骤然失态的南宫玉皎,北塘春风心笑,平阳宫,柳夫人,果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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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凶(4)
北塘春风安静的坐在威仪的凤椅上,柳夫人是南宫玉皎的命,要是她痛下杀手,那么她与南宫玉皎就彻底的决裂了,但如果放过她,她会认为她怕她,更加的肆无忌惮,她的后宫的处境将十分的危险。
大殿内,除了烟妃的哽咽声,没有一点声音,大家都屏住呼吸,静等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此刻,她倒要看看南宫玉皎将如何处理。
北塘春风看向南宫玉皎,他眉头紧锁,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他身上,他可以不在乎女人,但是他不能不在乎他的母亲,那是他奋斗的动力。
他一定在怨恨柳夫人的愚蠢,将他逼上了尴尬的境地,可是,他能怎么样呢?她是他的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
北塘春风看向大殿下的北塘寸劲,想从他那里得到指印,可北塘寸劲如其他人一样,低头候命,并未给她任何的指示,或许,他相信她一定能处理好此事吧。
看着年迈的父亲,北塘春风蹭的一下起身,快步踱到烟妃的面前,众人还分不清是什么情况,烟妃白皙的脸上已经五指红印浮起。
烟妃被打的措不及防,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北塘春风,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廖斌冷眼看着一切,眼底里满是心疼,脚底却如定了钉子般牢固,并未上前一步。
他知道,她愚蠢的妹妹是斗不过北塘春风的。
北塘春风初次打人,声音有些颤抖,“贱人,念你身怀皇嗣,对你网开一面,你却不识好歹,反诬柳夫人,妄图挑拨本宫跟皇上的关系,居心叵测,罪该万死。”
大家都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众人都以为接下来她会宣召柳夫人问讯,南宫玉皎也没想到她会放柳夫人一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里有惊愕还有感激。
“来人,将烟妃拖下去,等候发落。”苏嬷嬷不甘带人的上来,就要将烟妃往外拖。
苏嬷嬷不甘是因为柳夫人一直是太后和她们的心头恨,每每想除之,而皇后娘娘却处处维护她,此前接她出冷宫,如今又帮她脱疑。
不甘归不甘,无条件服从北塘皇后的命令是她的天职。
“皇上,皇上,臣妾只是为了见你才拿了汤去姐姐那,臣妾什么都没做,臣妾是冤枉的,您救救臣妾呀,臣妾怀了您的孩子。”烟妃对着南宫玉皎大声求救。
“臣妾只是听说皇上在浏阳殿,陈嬷嬷要去给姐姐送汤,臣妾为了见皇上一面,才拿了汤去浏阳殿的,求皇上救救臣妾,救救孩子呀。”烟妃在执事宫女的拖拽下,哭喊着南宫玉皎救她。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烟妃,他是心痛的吧,最爱的女人身怀有孕被冤枉,他却无能为力,谁叫母亲在他心中的份量更重呢?
“柳夫人到。”就在大家以为这一切可以结束的时候,那个被包庇的罪魁祸首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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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认罪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烟妃,他是心痛的吧,最爱的女人身怀有孕被冤枉,他却无能为力,谁叫母亲在他心中的份量更重呢?
“柳夫人到。”就在大家以为这一切可以结束的时候,那个被包庇的罪魁祸首自己来了。
柳夫人在陈嬷嬷的搀扶下缓步迈进凤仪殿,南宫玉皎起身下殿搀扶着她,北塘春风也随后起身,跟在南宫玉皎的身后。
这是第二次见她,纤弱的身上穿着华丽,却显得突兀,跟姑姑的天生贵气没有可比性,衣着虽然华丽,却还是显得异常土气。
北塘春风看她,不像是个有胆识的狠绝色,但是她身边的陈嬷嬷,尖酸精明,像个厉害的人物。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柳夫人在南宫玉皎的搀扶下屈身见礼,淡淡的语气中有着深深的疏离。
她虽是南宫玉皎的生母,可她的级位只是个夫人,这个夫人还是北塘春风赏她的,是以见到北塘春风要行礼。
“柳夫人免礼。”北塘春风抬手扶她。
她并非有意奉承,无论明争暗斗如何,尊老爱幼她是懂的,无论怎么说,柳夫人是长辈,是南宫玉皎的生母,这个面子她要给。
北塘春风孝义为先,柳夫人却不接受,并未接她的手,只是淡淡一笑,侧身退到一边,北塘春风不以为意,能以自己的孙子当血本来搬到自己,这点小拒绝算什么。
面对她的不领情,北塘春风微微一笑,看了悠儿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定。悠儿玲珑剔透,很快搬凳子放到柳夫人身边,南宫玉皎很满意北塘春风的表现,也转身回到了座位。
“母后,母后,您救救臣妾,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过,臣妾是冤枉的。”烟妃转向柳夫人,抱着柳夫人的小腿不停的哭。
母后?烟妃叫她母后,姑姑北塘嘉惠才是明正言顺的大越太后,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夫人,烟妃敢称她为母后,看来,除了凤仪殿,在整个后宫,她已经以太后自居了。
当初以为她是个善良的女人,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真没发现她还有如此大的野心,姑姑尚在,她竟敢妄称太后。
“母后?太后娘娘到了吗?”北塘春风语气冰冷的响起。
烟妃一愣,平日里私底下叫习惯了,刚才情急之下并未觉得不妥,北塘春风一说,她方知失言,如果北塘春风计较,她罪加一等,一时间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北塘春风扫了一眼苏嬷嬷,心说,没文化真可怕,愚蠢的女人就不要往后宫里凑,蠢钝如猪还妄想争宠。
苏嬷嬷会意,一挥手,几个人上前去拖烟妃,烟妃看又来拖她,猛地抱住柳夫人的小腿,扑倒在地,誓死不走,她知道,出去了她就完了。
“夫人,求您救救臣妾,臣妾坏了皇上的孩子,不能死啊。”泪珠哗哗直下,不一会就湿了柳夫人的裙角。
柳夫人看了一眼南宫玉皎,再看看烟妃,缓缓的起身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是来认罪的,珍妃汤里的药是臣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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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肃后宫
柳夫人看了一眼南宫玉皎,再看看烟妃,缓缓的起身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是来认罪的,珍妃汤里的药是臣妾下的。”
柳夫人,柳夫人?北塘春风在心中细细的打量她。
脑海中浮现出她在冷宫的情形,胆小、善良,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子都能让出唯一的阳光,她怎会狠心毒害自己孙儿呢?
想着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较小的身躯覆在绛紫的衣袍下,有点乞丐披龙袍的感觉,眼下安逸的生活并没能弥补以前的艰辛,再厚的粉还是盖不住眼角的皱纹和混沌的眼神。
抛开表象不说,北塘春风还是觉得她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她脸上诺诺的神情与南宫玉皎的狠辣有着天壤之别,可是,为什么她要出来认罪呢?
“母亲。”南宫玉皎声音浮躁,有着埋怨在里面。
“皇后娘娘,一切都是臣妾做,臣妾对这二十年的冷宫处罚心怀怨恨,对太后娘娘怀恨在心,甚至迁怒与皇后娘娘,晌午过后,臣妾到珍妃宫中,听闻汤是皇后娘娘赏赐,特意让陈嬷嬷带回平阳宫熬制,来嫁祸皇后娘娘,一切都是臣妾的怨念,与别人无干,请皇后娘娘降罪。”她的声音平和,眼神明朗,直直的看着北塘春风,一副无愧于心的模样。
“皇上,您看这事该如何是好?”沉默良久,北塘春风开口问道。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想对付任何人,只是有人碍着她了,她不得不搬开绊脚石,但柳夫人不是绊脚石,她是南宫玉皎的生母,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她,这一次绝佳的机会,她只想除掉威胁她的皇子。
皇子?北塘春风脑中一个闪念,柳夫人是为了保住南宫玉皎的孩子?
六年前没了一个,如今珍妃小产了,此刻,南宫玉皎只剩烟妃这一点血脉,她要保住烟妃肚子里的孩子,再次打量她,北塘春风的眼里怀着崇拜的神情,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
可是,她们注定为敌。
南宫玉皎的长子,除非是自己生的,否则,任何一个她都留不得。
想着,不由得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什么时候,自己的肚皮才能争气,她才能不用对付那些无辜的婴儿?
“皇后。”南宫玉皎突然紧握她的手臂,轻声道,“在宫里,很多时候,凡事不可做的太绝,任何人都不会一直占上风,连朕也不能。”
说完,如没事人一般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臂,没人知道,他的手劲有多大,刚才,她的臂如铁钳夹过般疼。
“本宫执掌后宫,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本宫不容许任何人在后宫兴风作浪。谋害皇嗣,此事非同小可,人证物证已在朔阳殿拿到,现在柳夫人也牵涉其中,一个是皇上的宠妃,一个是皇上的生母,兹事体大,本宫一定会慎重。”北塘春风厉声道,完全不理会南宫玉皎貌似提醒实为警告的话,“这一次,本宫一定要整肃后宫,任谁也不能阻拦本宫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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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审
完全不理会南宫玉皎,既然对手想玩,那就奉陪好了,反正这宫里也太闷了,玩玩。。
“好,朕的皇后果然够气魄,不愧是北塘家世代培养的好国母。”南宫玉皎面向众人朗声道,“此事就全权交由皇后处理,真相信,皇后一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还柳夫人一个清白。”他此话一出,北塘春风蔚然一笑,很好,既然你舍了烟妃和孩子,那就不要怪我了。
“柳夫人,本宫问你,你是何时在汤中下药、下的什么药、剂量如何,在哪里熬制?药是从哪处得来的?”北塘春风一连串的问道。
“这个,臣妾……”显然,柳夫人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些,她本以为,自己承认了她乐得除去自己。
“可有人帮忙?是陈嬷嬷还是平阳宫的其它宫人?都给本宫一一招来,本宫绝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凡是参与此事的,本宫定要重罚。”字字珠珠,掷地有声。
闻听此言,柳夫人身子一颤,不敢冒然开口,只一句,北塘春风就拉上了平阳宫的宫人垫背。
“柳夫人,你以为你不开口,本宫就拿你没辙了吗?”北塘春风招手让苏嬷嬷走进,附耳低语,苏嬷嬷频频点头,回身下殿。
“郑太医,你随行。”北塘春风大义凛然道。
整个晚上,凤仪殿的局势瞬息万变,珍妃小产,牵扯不断,从皇后到烟妃又到柳夫人,苏嬷嬷带着手下的执事宫女四出凤仪殿。
烟妃瘫坐在地,哭个不停,柳夫人只是诺诺的低着头,一口咬定是自己熬制的汤,自己偷下了麝香和藏红花,并没有帮忙,至于药的来源更是闭口不谈,这让北塘春风更加确定,她是在给烟妃解围。
不管北塘春风如何追问,除了大家众所周知的一些讯息,别的事情柳夫人一概不开口,一时间问话卡住,北塘春风无奈,一遍一遍的扫视殿下。
第二次扫视殿下时,她发现父亲的眼神有异,似是有意无意的瞟向陈嬷嬷,这个发现让她心里一颤,偷瞥了一眼身边的南宫玉皎,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凝视眼前才茶杯,既不看他的爱妃,也没看他老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知道我不会拿他老娘怎样一般,并无一丝担心。
再看廖斌,也是低头沉默,看不出任何表情,看着他,又瞟了一眼哭的一塌糊涂的烟妃,北塘春风一笑,廖斌,你毁我二姐,我要你妹妹偿命,只是这个蠢钝如猪的女人,怎抵得过万千聪慧与一身的二姐呢?加上她的孩子,都不抵。
确定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她跟父亲的交流,北塘春风快速的瞥了一眼陈嬷嬷,她正贼眉鼠眼的偷瞄自己,仿佛有话要讲。
北塘春风狐疑,难道父亲知道什么?难道陈嬷嬷……
“陈嬷嬷,你是柳夫人的贴身侍婢,柳夫人有事必会差你,汤也是你带到朔阳殿熬的,你可有话说?”北塘春风决定试试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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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入冷宫
听到问话,陈嬷嬷利索的跪倒在柳夫人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柳夫人,这一眼让北塘春风大骇,她不会说出对她不利的话吧?果真如此,自己可不好收场了。
“禀皇后娘娘,奴婢是柳夫人的贴身侍婢,夫人有事都差女婢去办。”陈嬷嬷跪地战战兢兢道,完全不似刚才精明利牙的样子,倒更像一个胆小怕事的奴才。
“本宫问你,送到浏阳殿的汤你可有话说?汤是你带到浏阳殿熬制的,你难脱干系,是谁指使你的?”北塘春风重复道。
“娘娘明察,没人指使奴婢,汤是奴婢带到朔阳殿熬制的,晌午时分柳夫人到浏阳殿看望珍妃,娘娘说皇后娘娘赏的汤十分爽口,太后就让奴婢带回平阳宫,给汤膳的嬷嬷们学学,说是以后熬给珍妃娘娘和小皇子吃。本待在平阳宫熬热了给珍妃送去,赶巧今汤膳锅漏,奴婢怕耽误珍妃娘娘晚膳,就借到朔阳殿熬制。”
“那为何汤是烟妃送到浏阳殿的?”
“平阳宫里的小宫女来报,柳夫人又咳了,奴婢着急回去伺候柳夫人,无奈又要送汤,烟妃娘娘说她可以帮奴婢带给珍妃娘娘,奴婢就……”陈嬷嬷吞吞吐吐道。
“皇上、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是为了见皇上才去送汤的,皇上已经两日没到臣妾的朔阳殿,半晌,臣妾腹痛,派人通知皇上,皇上只派了太医去看臣妾,臣妾好伤心,不过太医说臣妾有身孕了,有些许小产征兆,臣妾又高兴又害怕,听宫女讲皇上在浏阳殿,臣妾想去姐姐那里见皇上一面,并不是要下药害姐姐呀,皇上,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烟妃哽咽道,满脸泪痕,声音悲切,她知道,陈嬷嬷的话对她很不利。
她,何时平易近人倒要替奴婢考虑了,她,何时好到要给珍妃送汤了?她们不一直遥相争宠吗?
北塘春风听了烟妃的哭诉有种中大奖的感觉,本来只是想刺激一下珍妃,让她有个流产征兆,闹的人尽皆知,没成想,一箭双雕,那汤刺激了烟妃的肚子,一下两个孕妇全暴露了。
一顿饭功夫,苏嬷嬷和郑太医回来了,她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柳夫人是真的有罪还是替烟妃顶缸,“苏嬷嬷,情况如何?”苏嬷嬷刚进大殿,北塘春风便问。
“启禀娘娘,平阳宫并无异样,奴婢倒是几包安胎药。”
“啪。”苏嬷嬷语毕,北塘春风一双纤手风怒的拍案而起,凤袍飞扬,“柳夫人信口雌黄,企图包庇罪犯,罪犯杖责,念其年长,庇佑幼儿,罚奉三个月,抄佛经百遍。”字字句句,透着威严,“烟妃廖氏,谋害皇嗣罪当处死,本宫以慈悲为怀,念其腹中怀有皇嗣,饶你不死。”北塘春风轻轻吐出这几句话。
话音刚落,南宫玉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光南宫玉皎,整个大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这个绝好的机会?
“谢皇后娘娘,谢娘娘。”烟妃感激涕零伏地拜谢。
“死罪可免,活罪难绕,烟妃废黜封号,打入冷宫,永不得出冷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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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
“打入冷宫,永不得踏出冷宫一步。”北塘春风说一不二的懿旨如晴天霹雳般响彻凤仪殿。
“不我不去,皇上、母后,救救我,救救我……”烟妃的声调陡然提高了几度,声嘶力竭的喊着,只是,她那么弱,眨眼间就被拖出了凤仪殿。
南宫玉皎轻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心痛的追随着烟妃被拖出去的身影……
柳夫人双目微合,脖子微微上扬,面庞扭曲,极力控制着将要溢出的泪水,她的儿子在冷宫长大,如今,她的孙子又重蹈覆辙……
福了福身,算是请退,陈嬷嬷看了一眼丞相北塘寸劲,麻利的起身,搀扶着她离开了凤仪殿。
南宫玉皎挥挥手,一干人等全都退下了,北塘春风轻叹了一口气,一场后宫争斗落下了帷幕。
此刻,凤仪殿安静的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只有在烛火的映照下反射到窗纸上斑斓齐整的御林军的身影提示着她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皇上,时侯不早了,安歇吧。”看着座椅上一动不动的南宫玉皎,北塘春风提醒道。
“你够狠。”南宫玉皎明眸泛阴,一字一句咬出来。
“臣妾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说着,眼神瞟向窗纸上站立成行的御林军的身影。“这是皇上的选择,不是吗?”说着,北塘春风将一包东西自袖中掏出,递到了南宫玉皎的手上。
你相信柳夫人清白,你让本宫还柳夫人一个公道,是你自己选择了母亲放弃了烟妃,与本宫何干?
“这是什么?”南宫玉皎冷眼道。
“这是苏嬷嬷在平阳宫柳夫人的寝殿内搜出的安胎药。”凤眉轻佻,狭长如扇的睫毛一闪一闪道,“可本宫闻出藏红花的味道,皇上不妨问问郑太医,到底是什么?”
南宫玉皎一愣,接过纸包,想到刚才她对苏嬷嬷的耳语,想到苏嬷嬷说找到安胎药时郑太医的囧立不安,他轻咬下唇,她,又放他母亲一马。
抬眼看她,她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眼脸轻阖,起身离去。
北塘春风凝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轻叹,这凤仪殿,他必不会再来了。
翌日,北塘春风前往浏阳殿探望珍妃,宣布懿旨,后宫的规矩不能坏,更不能为珍妃坏。
“宣北塘皇后懿旨,浏阳殿珍妃,孕有皇嗣三月,未曾告知执事宫及太医院,违背宫归,罚其禁足三月,月俸减半,毕。”执事宫苏嬷嬷朗声宣道。
“臣妾知错,谨奉皇后娘娘懿旨。”珍妃柔声认错,心里却暗下决心,有招一日,定百倍还之。
“妹妹知错便好,也别太伤心了,养好身子,来日方长,孩子会再有的,本宫就不叨扰了。”凤袍高甩,朝外走去。
没走几步,就见一团明黄从远处过来,算时辰,他该下早朝了……
这次第,怎一个酸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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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花丛生我为主
果不其然,未及转念,浏阳殿门口传话太监独有的嗓音已传进内殿。
北塘春风清颜一笑,南宫玉皎对珍妃真是夫妻情深,宠爱非常呀,下了朝就直奔浏阳殿。
圣驾在前,她也无法躲避,只好驻步候驾。
“臣妾见过皇上。”两道声音重叠,一道清脆甘甜,一道低沉轻若,如蚊蝇般细小。
南宫玉皎显然没想到会在浏阳殿里见到她,满脸的笑颜一时僵住。
四目相对,北塘春风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好在她站在暗处,别人未必看得到。
他愣了两三秒,朗声道,“平身。”
看着他从未在她面前展露的毫无掩饰的笑颜,北塘春风发现,想要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真是件困难的事,不再冷漠的他,竟是如此的迷人。
北塘春风的心渐渐的沦陷,可很快她就看清醒了,他的笑颜并非为她,此刻,他正一脸柔和,软语呢喃的对着身后的女子。
富贵无比的凤袍长袖内,北塘春风拳头紧握,长长的指甲扎的她手心生疼,手疼了心就不疼了,想着,手上的力道加重。
“皇后怎么会在浏阳殿?”良久,南宫玉皎终于肯把视线从珍妃身上移开,眯着眼睛道。
“皇后娘娘来看望臣妾,您看,还带了好多补品呢。”珍妃柔声抢道。
“哦,如此,爱妃可要好好谢谢皇后了。”说着,他向前跨了一步,站到她的面前。
看着她干净的容颜和空洞的眼神,南宫玉皎不自主的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嘴角微张,只是直直的看着她,眼神温柔如水。
北塘春风看着她,这温柔的眼神是来不及收回还是真的只是为她而流露?明亮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眸,她竟生出些许依恋。
这温柔温馨的时刻刚刚开始,就马上结束了,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内殿,慌忙的跪下,想要说什么,可看到北塘春风又低下了头。
“说。”他声音阴郁的吓人。
“启禀皇上,烟妃娘娘小产了。”
“啊。”珍妃惊叫,殿内的奴婢们也轻呼。
北塘春风好像没听到一样,直视前方,这样的结果她早料到了,只是没想到烟妃如此沉不住气。
“你如愿了?”他逼近,牙齿咯咯的响声都能听到。
“皇上,臣妾已经放她一条生路,要怪只能怪他自己。”退后了一步,那么进的靠近他,她心跳的厉害。
“柳夫人能带着皇上在冷宫过活十多年,而她却过不了一天,冷宫而已,用的着又哭又闹吗?如果烟妃给您一年的时间,结果就不是这样了吧?可惜,她没那个命。”她微微笑道。
南宫玉皎看着她的一笑,笑穿了他的心,她怎会看的如此透彻,何须一年,半年,他就要将北塘家搬倒,可惜,烟妃不懂,母亲不懂。
“你跟她一样,貌美如仙,却心狠手辣。”他逼近,紧紧的握住北塘春风的手,力大惊人。
“皇上既然知道,就请管教好后宫的妃嫔夫人,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这后宫之主,否则,下次臣妾要的就是脑袋而不是胎儿了。”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在他耳边低语。
第一卷,乱花丛生谁为主结束,下一卷开始,后宫斗暂停一段,朝堂斗开始,悲情男二要出场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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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债血还
南宫玉皎看着她的一笑,笑穿了他的心,她怎会看的如此透彻,何须一年,半年,他就要将北塘家搬倒,可惜,烟妃不懂,母亲不懂。
“你跟她一样,貌美如仙,却心狠手辣。”南宫玉皎逼近,紧紧的握住北塘春风的手,力大惊人。
“皇上既然知道,就请管教好后宫的妃嫔夫人,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这后宫之主,否则,下次臣妾要的就是脑袋而不是胎儿了。”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在他耳边低语。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经过了一月有余,而北塘春风进宫也已经进宫快两个月了。
凤仪殿依旧富丽堂皇,双凤腾飞,与南宫玉皎宸阳宫的双龙腾飞遥相呼应,只可惜却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自从小产事件后,南宫玉皎再也没去来过凤仪殿,她也再没见过他。
悠儿日日汇报南宫玉皎的行踪,她也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不置一词。
她表面上每日喝茶养花,日子过的一如平常,可每当夜深人静时,那宽大的凤塌总是让她倍感孤单,南宫玉皎留在她心里仅有的一点温馨回忆如同放电影般时时在脑中播发,既真实又虚无缥缈,放佛是在做梦。如是想着,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我岂不一辈子要在寂寞中度过一生?
“你跟她一样,貌美如仙,却心狠手辣。”他字字如珠,说的她不明所以。
她,跟她一样,他说的是谁?
她想问清楚,只可惜,这一个月来,她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他,想到她进宫以后她们之间的种种,北塘春风都会出现窒息的感觉,每次都大口大口的喘息才会平静下来。
“悠儿,陪我到御花园走走吧。”她感觉那种窒息又扑面而来,不想独自待在凤仪殿里。
明媚的阳光总是让人心旷神怡,出来走走,心情敞亮不少,踏着青色的石子路,听着加下咯吱咯吱的声音,心中竟然生出些许的愉悦。
凭栏赏花,阵阵花香沁入心脾,瞭望远处,竟发现宸阳宫方向大旗招展,侍卫林立,难道宫里出什么事了或者说南宫玉皎又有什么大的举动?
想着,脚步不受控制的朝宸阳宫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就看见廖斌带着一队御林军列队而过。
“参见皇后娘娘。”所有御林军见到北塘春风纷纷下跪。从她打败御林军有立刻自己专有的御林军队伍到破坏珍妃小产案件,她在后宫中的威信大大提高,无人敢惹。
北塘春风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廖斌的态度冷冷的,可能是在怨恨她的心狠手辣吧,听说烟妃在冷宫中疯了。
“廖统领留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北塘春风心生怨恨。
“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只是告诉廖统领,烟妃娘娘的遭遇本宫深感惋惜。”
“谢娘娘关心,属下告退。”廖斌恭敬施礼,准备离开。
“不过,本宫二姐的命可不是一般贱命可抵的,本宫定要让他实践诺言,血债血偿。”说完,继续朝宸阳宫走去。
廖斌听了她的话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脑海中想着那句誓言:生不同床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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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儿子?
“不过,本宫二姐的命可不是一般贱命可抵的,本宫定要让他实践诺言,血债血偿。”说完,继续朝宸阳宫走去。
廖斌听了她的话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脑海中想着那句誓言:生不同床死同穴……
锦旗招展的并不是宸阳宫,而是崇阳殿,南宫玉皎跟大臣们商议国事,接见使臣、兴办重大仪式的崇阳殿,自己大婚时期望能与南宫玉皎琴瑟和谐的崇阳殿。
打眼看去,里面人影匆匆、侍卫林立,勾起了北塘春风进去看看的兴趣,刚一迈步,悠儿近前低语道,“皇上和珍妃在里面。”
北塘春风不解的看了悠儿一眼,她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怎会知道皇上和珍妃在里面,悠儿脸色一红,眼神瞟向身边的柳临,北塘春风顺势看去,他轻轻的点点头,然后恭敬的低下了头。
北塘春风心下一笑,原来是作战演练时被悠儿用计击毙的那个憨直可爱的傻大个,悠儿聪明机灵,柳临憨直忠厚,倒也是般配的一对。
“悠儿,在门口守着,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传事太监也不必传报了。”说完,抬脚跨进了崇阳殿。
大殿内刚刚重新装修过,雪白的墙面、大红的步毯、簇新的家饰,龙凤戏飞的宫灯,华丽无中透着庄严。
殿内除了几个在门口等候的小太监,空无一人,缓步向前,更显得殿内空旷无比,当初大婚时,这里容纳了上百人,如今寂寥空荡,犹如她的爱情,死海中泛不起一丝波澜。
突然间,转角的偏殿传来碎碎的声音,北塘春风放轻了脚步,透过棱廊的缝隙,看到了贵妃塌上的珍妃和坐在她身边的南宫玉皎,两人在阳光的照射下,画面是那么的温馨柔和。
“夫君,还没有消息吗?”良久,珍妃伤感的声音静静的响起,让人生出丝丝的心疼。
她在伤感什么呢?年老色衰、百病缠身,却得到了一个帝王的万千宠爱,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放心吧,娘子,会找到的,健儿不会有事的。”南宫玉皎轻抚她的长发,柔声安慰。
“脚底有胎记的孩儿也不难找,何况我们还有画像,怎么会找不到?”珍妃不甘心的问道。
“你不要担心了,这些交给夫君去做,你养好身子等着接儿子回来就行了。”他一如既往的轻声宽慰。
两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北塘春风的身上,让她震颤不已,脚底胎记、画像、他们的儿子,想起柳夫人在冷宫的话,他们有个儿子,六年前生病死了。死了吗?真的死了吗?那潜儿是怎么回事?
姐姐,你告妹妹,为什么六年来你每年都要一张潜儿的画像?
为什么你什么都肯告诉妹妹,唯独潜儿的身世只字不提?
为什么你要妹妹替你保密,潜儿的事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父兄?
北塘春风终于明白了南宫玉皎口中的她是谁。
哈哈,南宫玉皎,我们心狠手辣吗?如果心狠手辣,我们怎会替你养了六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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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还是留?
北塘春风终于明白了南宫玉皎口中的她是谁。
哈哈,南宫玉皎,我们心狠手辣吗?如果心狠手辣,我们怎会替你养了六年的儿子?
六年啊六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谁能想到南宫玉皎的儿子在她那里养了六年?
太后和父亲费尽心机的想要斩草除根,却没想到南宫玉皎还有个六岁的儿子,而且吃他们的喝他们的,是他们的女儿将他抚养成人。。。。
悄悄的退出崇阳殿,手脚冰冷的北塘春风在阳光的照耀下才感觉的丝丝温暖。
“刚才本宫并未进入崇阳殿,明白?”身体渐渐暖和后,北塘春风走出几步,骤然停步,回望柳临道。
“卑职遵命,恭送皇后娘娘。”自从作战演练结束后,柳临对北塘春风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然,他并非背信小人,皇后的懿他会遵,但如若有事发生,他不会忘了,他是御林军的一份子。
离开崇阳殿,北塘春风无心再赏花,一路无话,直奔凤仪殿。
自从听到她们的谈话,北塘春风满脑子的都在想该怎么办?自己想法设法要弄死他的孩子,没想到自己却亲手养育了他的儿子六年。
皇长子,已经六岁了,还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杀?还是留?
杀,于心不忍。。。。。
留,后患无穷。。。。。。。
“小姐,您怎么了?”悠儿关切的问道,两个时辰了,她就那么一言不发,直愣愣的半躺着,
“唉,这朔大的凤仪殿,朔大的北塘世家,本宫该信谁?”良久,她凄声道。
她忽然觉得,这场争斗是那么的让她心力交瘁,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她沾染了两条无辜婴儿的性命。
难道,现在她还要对付潜儿吗?那个口口声声喊她姐姐的天真孩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悠儿不明所以的问道。
“累了,倦了,本宫厌倦了这种生活,厌倦了。”
“小姐,出什么事了?”悠儿从来没见过北塘春风如此的沮丧。
在悠儿的印象里,三小姐从来都是豁达开朗,即使进了宫以后,,面对皇上的叼难和迫害,她也只会积极强势的应对,从不认输。
今日的她,让悠儿担心。
“没事,你退下吧。”
“小姐,不管别人怎么样,凤仪殿里,悠儿是值得信任的,悠儿愿为小姐做任何事。”悠儿说的过于激动,稚嫩的脸憋的通红。
“柳临呢?”
悠儿一愣,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咬牙道,“小姐若是觉得不妥,悠儿立刻跟他断绝来往,甚至,必要的时候,悠儿仍会向作战演练时一样,拔刀相向。悠儿的心,永远都是向着小姐的。”
“好。”北塘春风慵懒的从风椅上起来,站在悠儿的对面,低语道,“你母亲病危,后日早膳时分,在后宫嬷嬷议事之时,你哀求本宫准你回乡见母亲最后一面,如若本宫不允,你情愿出家为母祈福增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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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儿出宫
“好。”北塘春风慵懒的从风椅上起来,站在悠儿的对面,低语道,“你母亲病危,后日早膳时分,在后宫嬷嬷议事之时,你哀求本宫准你回乡见母亲最后一面,如若本宫不允,你情愿出家为母祈福增寿。”
翌日,北塘春风依旧品茶赏花,没有一丝的不对劲,只是,悠儿的眼睛红红的,不似平日里的精气十足。
有宫女关心她是不是病了,她只是谈谈的笑道,“没有,怕是没睡好。”
北塘春风在人前也关切的问道,“悠儿,病了就休息一下,有事交给苏嬷嬷打理。”
悠儿红肿着双眼,欲言又止,北塘春风再问,她还是说没事,只是没睡好,看的众人不解,明明有话要说,偏又硬憋着不说。
“悠儿姑娘,今儿是怎么了?欲言又止的?”退下后,苏嬷嬷当着众宫人问道。
“没什么事,劳苏嬷嬷和众姐妹挂心了。”说着,蔫蔫的回房了。
一整天,整个凤仪殿,除了悠儿神色有些异常,一切都如往常。
第二日,是后宫主事议事日,北塘春风如往常一样,慵懒听执事嬷嬷们的汇报,都是一些后宫中的琐事。
悠儿依旧在身边伺候着,显得心神不宁。
“悠儿,填茶。”茶盏空了很久了,她也没有添茶。
“悠儿姑娘?”看她没反应,身边的淳嬷嬷轻轻推了她一下,悠儿慌张的添茶,一个不小心,洒到了北塘春风明艳的凤袍上。
“大敢奴婢,本宫看你是活腻了。”北塘春风猛地起身,厉喝道。
“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悠儿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北塘春风厉眼扫视众人,不错,该在的都在,视线落到悠儿身上,微怒道,“仗着本宫的厚待,越来越没规矩了。”
“求娘娘饶命,奴婢一时走神,再不敢了。”悠儿清越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惊恐。
“皇后娘娘,悠儿姑娘平时都挺稳当的,这两日许是病了,求娘娘开恩。”苏嬷嬷跪下给悠儿求情。
众人一看苏嬷嬷求饶,悠儿又是北塘春风身边的大红人,也都跪下求饶。
“那好,本宫就看看你有什么说辞,说不出个正当理由,本宫决不姑息。”
悠儿还未开口,便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娘娘,昨日家乡传来口信,母亲病危,临死前就想看奴婢一眼,求娘娘开恩,准奴婢回乡。”
“放肆,进了宫就是宫里的人,何谈回乡?”
“娘娘,奴婢知道宫婢不能出宫,可奴婢从小就只有母亲一个亲人,奴婢说什么也得见母亲最后一面,求娘娘开恩,娘娘大恩,悠儿永世记怀。”说着,不停的叩头,不一会,娇嫩的额头渐渐有血印渗出。
“娘娘,如果奴婢不能见母亲最后一面,情愿削发出家,为母亲祁寿。”悠儿从袖筒中掏出了剪刀。
“唉,你这是何苦呢。”北塘春风口气软了下来。
“求娘娘成全。”悠儿坚持道。
“好吧,念在你从小追随本宫的份上,准你出宫一个月,以尽孝道。”
“奴婢定会听娘娘的吩咐,绝不不辜负娘娘的厚望。”抬起头,明亮的眼里透着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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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悠儿走了,凤仪殿更安静了,内殿除了悠儿,没有北塘春风的传讯,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北塘成风窝在宽大厚实的卧榻上愣愣的发呆,往日悠儿在,看到她这个样子通常会数落她一番,而今,人去屋空,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看着偌大的凤仪殿,北塘春风陷入无边的寂寞,都说高处不胜寒,人人艳羡的这个位子,却让她不寒而栗,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谁。”北塘春风一声厉喝,一个激灵从卧榻上起来,百无聊赖之际看向窗外,竟然在窗下看到了一个小心翼翼徘徊的身影。
凤仪殿里各宫的眼线众多,可敢明目张胆的徘徊在她眼皮子底下的还从来没有,这悠儿刚走,殿外没人守着竟然就有人敢到他的窗前晃悠了。
北塘春风心中的郁闷之气正无处发泄,看着被苏嬷嬷揪进来的小宫女不由得想瑟瑟发抖的模样不由得想气上更气,年纪和身形都跟悠儿那不多,可那副神情跟悠儿比简直的是天上地下,悠儿敢在南宫玉皎的怒视下保护她、悠儿敢在御林军的重围下坚毅的守在她的窗下,给她力量、悠儿为了她不惜与情郎决裂,甚至刀剑相向……
想起悠儿的种种,北塘春风对眼前的宫女更加的不屑,敢收那份银子就要想到早晚会有事情败露的一天,如今这幅瑟瑟发抖的样子的给谁看?
“你是何人?受何人指使,竟敢在本宫的窗前徘徊?”北塘春风语气中夹杂着凶狠。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不曾受何人指使,奴婢就是凤仪殿的宫女的。”瘦弱的宫女被她凌厉的气势吓的更加颤悚不安。
“你个小贱蹄子,没人指使?没人指使你在娘娘的窗前瞎晃悠什么?你当那里是你家土炕头呢,容你乱晃悠,你给我老实点。”苏嬷嬷上前就是左右开弓,两个巴掌下去,小宫女的两颊就渗出了红红的掌印。
苏嬷嬷就是这样教训宫女的,若是以前,北塘春风会阻止她不明缘由就使用暴力,可这一次,可能心绪不宁,可能看她不爽,北塘春风倒觉得苏嬷嬷打的解气。
“嬷嬷,奴婢真的没撒谎,奴婢是小膳房的宫女春碧,娘娘早晚的食汤都是奴婢做的,今日早已过了定时,悠儿姐姐也没去取汤,一打听才听说悠儿姐姐回乡了,后来,别的姐姐也没去取,奴婢听悠儿姐姐说过,这汤娘娘是每日必食的,奴婢就想给娘娘送来,可又不敢进内殿,所以……”春碧流着眼泪,却没有一丝哭腔的说道,或许是吓怕了吧?
“贱蹄子,编慌也编不圆全,凤仪殿伺候的宫女多的去了,你非要自己送来,实在没人,你为什么不去找我?”说着苏嬷嬷又要打。
北塘春风一抬手,制止了苏嬷嬷,悠儿能让她做汤,她应该是可靠的,只是那副猥琐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好人。
“皇上驾到……”外殿忽然传出太监尖尖的声音。
这一声‘皇上驾到’让北塘春风心头一颤,有多久他没来凤仪殿了,久到这个声音乍一出现让那她不由的震颤。
他是想起了她还是别有目的?北塘春风快速的思考,怎么想也不会是他想她了,那么,就是别有目的,这个想法一出,北塘春风心又凉了一节。
“娘娘,接驾……”苏嬷嬷看她愣愣不动,小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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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驰荡漾
北塘瞟了一眼身边的铜镜,理了额前稍显凌乱的鬓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苏嬷嬷和她身边瑟瑟的春碧道,伸手打翻了手边的参茶,头也不回道,“苏嬷嬷,春碧毛手毛脚,打翻参茶,扰了本宫清眠,带下去好好管教。”
“奴婢领命/谢娘娘开恩。”苏嬷嬷了春碧同时对着北塘春风的背影道。
外殿,早已有人候着,看北塘春风出来,恭敬的站在她的身后,去迎接皇上大驾,从外殿到凤仪殿的门殿,有百米之遥,北塘春风和南宫玉皎就这么一迎一走的互看着翩翩而来的对方。
北塘春风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一个月了,除了那次偷偷的看过他一次,她连他的面都见不到,这一个月来,她每日在孤独与寂寞中度过,她渴望见他,又害怕见他,她知道,他必定是带着挑战来的。
她的内心忐忑矛盾,脸上却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迈着小碎步,姿态摇曳的走在众宫女前迎接那个她既想见又怕见的人。
南宫玉皎从一进门殿就紧盯着内殿的门口,当那一抹淡淡的身影映入眼睑时,他的心如惊鸿闪湖般刮起点点涟漪。
一个月了,她清减了不少,一身素以素服更显的她憔悴了,此时的北塘春风,少一个月前那个叱咤后宫,扬言让他知道谁才是后宫之主的那份气势,倒更像是个受了气的怨妇,看的他生出阵阵心疼。
怨妇?南宫玉皎为自己脑海中冒出的这个词好笑,她怎么会是怨妇,要说怨妇也是珍妃,每日小女人般离不开他,北塘春风这么强悍的女人,只会是强硬的跟他斗,又怎会又珍妃般对她的冷落而幽怨,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呢。
想到她心中没有自己,想到穆边皇储的供言,南宫玉皎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征服欲,北塘春风,死也是他的女人,想着,看着已然在他面前低头接驾的北塘春风,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深深的记住自己。
“臣妾恭迎皇上。”北塘春低头轻语,语气淡然不惊,内心却已是翻江倒海,他终究是她的夫君,她终究还是有小女儿心态。
“平身。”南宫玉皎看着眼前娇小的北塘春风,忽然弯腰伸手欲牵起屈膝施礼的她。
北塘春风一愣,没想到他会亲自去扶她,眼眸低垂,没有搭手给他,依旧那么屈膝半跪,稍稍后退半步,慢慢起身,她不敢享受他的那份柔情,她不知道,这份柔情之后又是什么暴风雨,她不敢奢求……
凤仪殿的众丫鬟都楞了,她们没想到皇上会去搀挽皇后,他向来都是看都不看皇后一眼的,她们更没想到的是,面对皇上的温情,皇后选择了拒绝。
看着北塘春风无声的拒绝,看着她脸上冷淡的表情,南宫玉皎妒火燃起,凭什么他日思夜想的煎熬了一个月,她却如此的淡然悠闲,还搭上了穆边的皇储,要邀她到穆边赏游?
北塘春风就那么低着头站在他的对面,发髻稍显凌乱,白嫩的脸上泛着点点红润,她虽然清减了不少,脸色依然红润,粉嫩如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如此想着,南宫玉皎拦腰抱起她,在众人惊诧的表情中走向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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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释兵权
北塘春风大头朝下趴在他的肩上,一声不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粗鲁的抱起扛在肩上了,他们的第一次,他迫不及待的拉她上床,第二次,他也是这样将她这样抱起扛在肩上……
只是,前两次都是她刻意的引诱,他才会猴急的厉害,这次,她冷淡的疏离他为何还是那么猴急?
难道这一个月来,他欲求不满?大头朝下的北塘春风思想不健康的想到,不对呀,烟妃虽然疯了,不还有珍妃吗,就算珍妃年老色衰他没兴趣了,那他不还常常宠幸几个昭仪了?照理说,不应该呀?
北塘春风既没喊也没叫,正想着,忽然一阵目眩,她的头从他的腋下被他拉了过来,右手紧紧的抱住她圆实的臀部,左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用力过猛,北塘春风的头重重的撞上了他坚实的胸膛,本能的,她的双手就攀住了他的腰膀。
南宫玉皎低头将下巴靠在北塘春风的头上,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杜衡香味,心里闪过一丝暖意,她是如此的懂他,连发香都是他喜欢的杜衡味。
杜衡香味极淡,可却是他在冷宫中唯一闻得到的香味,是以,他爱极了杜衡香,可是却没人懂他,就连珍妃都说,身为帝王,他该用龙涎香。
而她不同,她注意了他的味道,凤仪殿的内殿,充满了杜衡香的味道,她懂他……
如果说刚才抱起她是有着强烈的占有欲,那么,现在,他对她是深深的爱惜……
伏在他胸膛的北塘春风觉察到了后脖颈的温热,那是她异样的感觉,痒痒的酥麻,有着胡茬的坚硬和唇瓣的柔软,有着霸道更有着不同以往的疼惜,一寸一寸吞噬者她的肌肤,从脖颈到脸颊,再到唇际,滚烫的唇瓣点燃了她干涸的肌肤,她不由自主的轻吟,享受着他带给她渴望已久的震颤。。。。
南宫玉皎点燃了北塘春风干涸的热情,她已经不满足与窝在他的怀抱中,她挣脱着要出来,南宫玉皎如捉小鸡般拉出她的一条腿,放到自己的腰际,北塘春风聪明的另一条腿也挣扎着放到另一侧腰际,她骑着他,他抱着他,抵死纠缠……
骑跨在南宫玉皎的腰间,只一刻,北塘春风就觉察到了他腹部的紧绷,他呼吸急促,迫不及待的在她的每一寸肌肤栽种情花,两人身上的衣衫已经尽褪,被情欲迷惑的北塘春风霎时清醒,曾几何时,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相似,她深爱的丈夫,只有在情欲难耐的时候才会想起她……
男人只有下半身硬的时候心才是软的,他所谓的疼惜也只是短暂的一刻,想着,不由的心底下沉,为何前世今生,她都摆脱不了感情的宿命?此刻亲密无间的两人,起身便是仇人……
一滴泪落在情欲难耐的南宫玉皎的脸颊,打退了他的激情,他看到了北塘春风的隐忍和拒绝,叹了口气,将她放到了床榻上,自己则坐到了她的身侧。
良久,他抬眼开口道,“十日后就是中秋节,是朕登基的第一个团圆节,又是太后的生辰,穆边、南萨、叶煌、乌蒙四国都来朝贡,供书已到,大团圆节,将大元帅召回吧,听说他为国戍边,一直未娶亲,这次回来,跟廖斌一起一并赐婚。”
他不是商量,是通知,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默然起身,背对着她站起……
果然,男人下半身软的时候心就是硬的,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北塘春风腹语,妄想用中秋朝贡召回大哥,想夺兵权吗,没了大哥的兵权,北塘家就少了一条腿……
赐婚释兵权,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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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之恋
心里虽然对他的决定充满了敌意,可脸上还是一副感恩的表情,欢声道:“臣妾替大哥谢陛下厚爱,不知陛下可否看中了哪家姑娘?”
北塘春风重重的强调了陛下看中四个字,是的,他看中的,大越皇朝谁人不知,大元帅北塘景宣早已心有所属,用的到他猫哭耗子假慈悲?
“是廖大夫的小女,廖玫蓉。”南宫玉皎破口而出,显然,人早就定好了。
廖大夫,哼,廖斌的叔父,廖玫蓉,烟妃的堂妹,新提拔起来的保皇势力,南宫玉皎真可谓用心良苦呀。
“可惜了一个可人儿……”南宫玉皎一出口,北塘春风立刻惋惜道。
南宫玉皎转身,不解的看着她道:“皇后何出此言?”
“皇上,臣妾是在为廖玫蓉惋惜,一个女人如果得不到丈夫的爱,那么她是可怜的,也是可悲的,而廖玫蓉,注定得不到大哥一丝的爱。”她湛黑的眼眸,深情的看着南宫玉皎,既是在说廖玫蓉,也是在说自己。
南宫玉皎不敢与他对视,他知道她在说什么,他也知道,北塘景宣深爱的是对他情深意重却被他亲手杀死的南磬国亡国公主梅影。
十年前,意气风发的北塘景宣随战神北塘寸律征讨南磬国,战事历时三年,北塘景宣阵阵冲在最前方,勇猛异常,声威大振,不料月满则亏,与南磬一战,他自负大意,不敌溃败,身负重伤,被南磬公主梅影救下,二人心生爱慕,暗许终身。
岂料,叔父北塘寸律在累年的征战中亦爱上南磬飒爽女将军千遇,最后一役,南磬穷途末路,千遇为阻大越前进的脚步,在爱人心口扎刀,然后亦自杀,北塘寸律肝肠寸断,危在旦夕,北塘景宣临危率兵攻城,南磬公主以死相求,北塘景宣硬生生的从心爱的人身上踏过,南磬灭国,心爱之人在他面前自刎身亡。
此役后,北塘寸律便流浪天涯,不问军务,北塘景宣担负起了漠北的守卫之责,至此,十年过去了,叔侄二人都孤身一人,漠北的军士常常看到北塘景宣站在梅影的坟前,沉默不语。
众人猜测,或许,他后悔了当初的选择,北塘春风也问过大哥,问他后悔吗?大哥说,如果再选择一次,他还会那么做,但是,他会陪她一起去死,因为,他的心被她带走了……
她知道,大哥的心已经随梅影去了,大越的子民都知道,可是南宫玉皎不知道,他心中只有恨、只有权力,他怎么会懂大哥的心呢,即便懂,他也不会怜惜,只会在大哥的心上撒盐,他要赐婚,便是他不懂爱为何物……看他不语,北塘春风又道:“不知皇上为廖统领指的那家姑娘。”她本不该问,但是,她不忿,她不能让廖斌好过。
“安阳侯南宫耀威的女儿,南宫玉瑶。”
“太祖时被贬的安阳侯?”北塘春风追问?
“没错。”南宫玉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心情大好道,他知道,她想到了。
“很好、很好……”北塘春风重复的笑语道。
其实,她还有半句没说出来,那就是,很好,很好,南宫玉皎,你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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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威仪
安阳侯南宫耀威,南宫玉皎的皇叔,文治武功都不在太祖之下,尤其军威显赫,当年错失皇位,只因他非北塘皇后所生,乃是庶子…… 太祖即位后,为免他有异心,渐渐削了他的兵权,赐号安阳侯,令其牵府安阳,做了个有名无实的逍遥侯爷,这么多年,虽然他心有不忿,倒也安分,没想到南宫玉皎竟然动用了他。
早就听父亲说过,安阳侯一双儿女,自小熟读兵书典籍,也是智勇超群,出类拔萃。南宫玉皎如今赐婚,这是要拉拢安阳侯打击北塘家呀,抑或,他是想让南宫耀威代替大哥镇守漠北?
北塘春风被她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果真如此,不但北塘家遭殃,整个大越都会不得安宁,安阳侯一旦掌权,他又怎会久居人下?不过,她能想到的,南宫玉皎又怎会想不到,他不会只顾眼前不顾后果的。
可是,南宫玉皎接下来的话打破了她的期望,南宫玉皎看着她一字一语道,“大元帅为大越牺牲太多了,十年都没离开过漠北,大越亏欠他的,也该让他好好歇歇了,就让安阳侯在大元帅成婚期间暂代他为大越尽忠吧。”
如果他是真心说这番话的,北塘春风会感激的痛哭涕零,南磬灭国十年了,与大越的漠北边境连成一片,十年了,大哥从来没离开过漠北,或者说,他从来没离开过南磬。可如今,他别有企图,大哥不能容忍,她更不能容忍,有她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大哥……
“皇上……”北塘春风,猛的叫住抬步往外走的他。
南宫玉皎回身,看着她,她终于不再淡然,美丽的眼眸中终于有了灵动的闪光,他略带心疼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话,而她,明眸一转,微笑道:“臣妾恭送皇上。”说完头也不抬再不看他一眼。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摸样,看她瞬间转换的心思,良久,南宫玉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解释道:“时间能冲淡一切。”
不理会他说话的用意,北塘春风发自内心的接言道“爱比恨多一笔,恨能忘,爱忘不了,死亡亦然……”
他没说什么,他不知道,因为他不曾真心爱过,从小到大,他都在为生存拼命,如今,他还在为生存拼命,就如南宫耀威,明知可为而为之。
“十日后的中秋大宴,帝后同席,朝贡国希望一睹威风八面的天朝皇后的风采,更者,朝贡国的王子妃要挑战你,你准备一下,不要失了天朝威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要失了天朝的威仪,原来这才是他来凤仪殿的目的,哈,帝后同席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让我不要失了天朝威仪才是真的,可是,天朝威仪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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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而来
南宫玉皎在凤仪殿宫婢的惊诧中抱起皇后急急的进了内殿,又在宫婢们的惊诧中匆匆的出了内殿,时间之短,让人惊叹,什么时候,皇上也成了‘快枪手’?
守着凤仪殿,北塘春风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衫,横卧在软软的卧榻上,一宿无眠。
她不后悔,妥协只会换来片刻的缠绵,她不稀罕……
翌日早上,凤仪殿的宫女欢绿进内殿伺候,欢绿是丞相选的宫女,一直协助悠儿在凤仪殿做事,如今悠儿走了,内殿伺候的事就让欢绿来做。
如同往日一样,欢绿汇报着打探到的消息,“娘娘,昨儿个皇上从凤仪殿走了后直接回了宸阳宫,招连昭仪侍寝,连昭仪精心的梳洗打扮了一番,没多久就被皇上给赶了出来,说她身上的香味刺鼻,后来又招了宋昭仪,也被赶了出来,也说身上气味难闻。”欢绿一字不落的说着打探来的消息,看不出皇后的表情,欢绿继续道,“后来珍妃娘娘去了宸阳宫,被杜喜拦在了宫外,说是皇上已经安歇了。”
听着欢绿的话,北塘春风似有似无的嗅了一下发梢,面露微笑,柔声道:“知道了,下去吧,准备一下,本宫要沐浴,放本宫特制的香料。”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欢绿高兴的回道,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后的笑颜。
刚刚用过早膳,外殿就有通报,丞相和丞相夫人求见,正在殿外等候,北塘春风正想着跟父亲商议一下大哥的事,没想到父亲就到了,而且,母亲也来了,前日父亲说母亲身体刚刚恢复,近几日回都那,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想着这两个月的遭遇,北塘春风起身迎了出去。
“母亲……”两个月不见,丞相夫人苍老了许多,北塘春风忍不住热泪盈眶,朝丞相夫人扑了过去,母女俩相拥而泣。
“臣见过皇后娘娘,臣妻久居家中,不识礼数,还望皇后娘娘莫怪。”丞相北塘寸劲拉了一把夫人,卑恭道歉道。
听了丞相的话,北塘春风放开了母亲,轻拭眼角的泪痕,环视四周道,“是本宫久不见母亲一时激动,父亲进去说话吧。”说着,拉着母亲的手进了内殿。
进了内殿,丞相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丞相拉到一边,让她等会再说,自己则走到北塘春风近前道,“风儿,皇上要召回你大哥的事,你知道了吧?”
北塘春风点点头道,“昨儿个晚上知道的,父亲,大哥决不能回都那。”
“这个为父自然知道,只是圣旨难违,这件事恐怕要费一番周折呀,何况,你大哥生性耿直,不懂变通……”
“父亲,无论如何,大哥不能回都那,如果大哥失了兵权,我们的处境会更危险。”北塘春风此刻也顾不得跟母亲叙旧,大哥回都那的事更为紧迫。
“这个为父再想办法,我这次进宫是要告诉你,世杰要回来了。”
“世杰?严世伯的案子查清楚了吗?”北塘春风吃惊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没得到消息?
“没有,世杰是以乌蒙储君帝师的身份朝贡而来,他化名达穆尔,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一下,大宴上要展尽风头,尤其是南萨王子妃的挑衅,你一定要赢,剩下的事,听世杰安排。”北塘寸劲低声吩咐道,完全不似刚进门时的恭敬。
“为什么?世杰怎么成了乌蒙储君的帝师?他不是发配漠北了吗?”北塘春风不解,她发现很多事情父亲都瞒着她,不由得问道,“父亲,世杰拿走那副‘三艳夺飞’干什么?”
“这些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你记住,乌蒙储君这次是为你而来,你听世杰安排就是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不能久留。”说完,走到夫人身边,拉着夫人出了内殿。
北塘春风看着母亲一步三回头的身影,陷入深深的沉思,为乌蒙储君为自己而来,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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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
夜又深了,更鼓带着死死清爽传进凤仪殿,给燥热的凤仪殿一丝清凉,也给北塘春风混沌无助的大脑注入一点舒爽,轻挑眼帘,长长的舒了一口闷气,这一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父亲早上带来的话,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乌蒙储君为何是为自己而来?她忽然觉得,父亲也不是那么可信了,珍妃小产之事,还有世杰带着自己的画到乌蒙之事,父亲都没给她一个明确的说法,莫非,父亲有什么瞒着自己?
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乱,窗外月色正浓,索性起身拿了一件长袍,悄悄的绕过已经熟睡的欢绿,漫步走出了凤仪殿……
“呼……”南宫玉皎放下最后一联奏章,伸了个懒腰,长呼了一口气。
看南宫玉皎终于放下了奏章,杜喜赶忙递了一杯参茶上前,然后示意身边的小太监给南宫玉皎捏肩捶背,知道南宫玉皎昨性事不爽,杜喜上前讨好道:“皇上,今儿去哪宫里头歇着,老奴去通传?”
带着墨玉扳指的大手一挥,什么都没说,继续享受着轻重适度的按摩,这一天,的确把他忙坏了,乌蒙、南萨挑衅,叶煌、穆边虎视眈眈,这一次的朝贡大宴,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乱子呢,还有廖斌,这几日也神情恍惚,一堆事搅得他忙乱不堪……
杜喜看他不接话,吐了吐舌头,悄悄溜边侯着了,今儿一整天皇上都气不顺,刚才的马屁又没拍对,他不敢再造次了。
南宫玉皎就那么安静的让小太监们捏着,一语不发,闭目养神,旁边的小太监们更是大气不敢呼一下,生怕吵着他,一时间,宸阳宫死一般的寂静……
“麻烦公公通传一声,珍妃娘娘身体不适,念着皇上……”不多久,殿外想起瓶儿甜脆的声音。
“瓶儿姑娘,不是奴才不传,皇上这会子还批奏章呢,奴才不敢进去呀……”门口的小太监讨巧道。
“公公,说不定皇上这会子已经忙完了呢?”瓶儿也笑道。
“朕这才刚清闲这么一会,珍妃就知道了,你们一个个都巴不得朕累死,啊?”
南宫玉皎蓦地起身,回瞪着身边的小太监们。
“皇上饶命,奴才不敢呀?”他这一怒,吓得众人屁滚尿流的跪地求饶。
“不敢?朕刚放下奏章,珍妃就派人来了?你们说,珍妃会掐算吗?”
“或许凑巧赶上了,皇上,奴才们一直待在宸阳宫,绝不敢这么大胆。”杜喜壮胆辩道。
“是不是你们心里清楚,摆驾浏阳殿。”大袖一挥,头前走了。
“皇上起驾,摆驾浏阳殿……”杜喜在南宫玉皎身后赶忙一嗓子喊起,外面立刻有人伺候着。
喊完,狠狠的瞪了身后一群小太监,狠声低语道:“要银子不要命的杂碎……”
说完,紧跟在南宫玉皎屁股后边朝外走去。
“龙撵……”尖尖的嗓音一起,几名小太监抬着龙撵立刻出现在宸阳宫外殿候着。
踏出殿门,一股清风拂面吹来,说不出的惬意,南宫玉皎挥手道,“罢了,夜色撩人,朕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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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毒药
北塘春风一袭素衣白袍,游荡在僻静之处,有多久,她没有这样在深夜的月光下独行了?自从入宫以后,每个夜晚她都是在悠儿担心的眼神下隔着轻帘在屋里看月亮,月缺人缺,月圆人亦缺。
沐浴着凉爽的夜风,听着知了在耳边鸣叫,忽然很想念行走江湖时那些无拘无束的日子,都那百姓都道北塘丞相的三小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静异常,却无人知晓,她之所以闭门不出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府中。
从小到大,她就喜欢跟着二叔到处走,三年前,她已经开始独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南撒的戈壁、乌蒙的草原、穆边的山川、叶煌的旖旎春光,她都一一游历了,如今想来,她最喜欢乌蒙,可以在广袤的草原上策马扬鞭,想着那股自由奔跑的感觉,北塘春风不禁架起骑马的姿势过一把手瘾。
此刻的北塘春风,想念在草原上策马扬鞭的感觉,喜欢蜿蜒万里的戈壁、喜欢攀爬高高的山川,更喜欢叶煌女子娇滴滴的艳舞,叶煌的女子,皮肤嫩的能滴出水来,腰肢软的能做柳绳,眼神媚的连女人看了都会融化。
“嘀、啦啦、嘀啦啦,嘀嘀啦啦……”压抑久了,忽然想起,歌喉发痒,环视四周,并无巡夜侍卫和太监,北塘春风在偏僻的凉亭坐下,哼起了叶煌女子的最爱的情歌。
歌声绵柔、痴缠,北塘春风越唱越起劲,仿佛在乌蒙草原赛歌一样,一曲接一曲的吟唱,一曲我和草原有个约定,情到浓时,翩翩起舞……
一袭白袍在夜色朦胧中翩然起落,每一个甩袖,每一次舞姿乍停乍起之际,都令花丛后面的南宫玉皎心里一阵酥痒,为何,她是如此的让人牵肠挂肚?为何,她不是他举案齐眉之人?
劳累了一天的南宫玉皎,拖着疲惫的身心去看望久病缠身的珍妃,为了少看一刻她期盼的眼神、少回答失踪孩子的事,为了心中少一点愧疚,他踟蹰前行,他真的很累、很烦了,不想再耐着性子去哄她,可他又不能不去,他欠她太多了……
心情烦躁之际,脚步放慢,看着身后跟随而至的太监丫鬟们,不耐烦的道:“你们退后,朕想清净清净。”斥退了一干随众,南宫玉皎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宫里,没想到却被一个飘渺寂寥的身影吸引。
大晚上的,是谁那么大胆敢在宫里闲晃,还穿着一身吓人的白袍?艺高人胆大,南宫玉皎悄悄的跟了上去,没想到,确实同样无眠的北塘春风。
从她的寂寥到后来的欢畅,再到翩翩起舞,她都跟在她的身后,开始以为她偷偷跟宫外的丞相联络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想到她只是唱歌、跳舞……
周遭都寂静无能,她白衣飘渺、姿态轻盈,配上她清澈软哝的嗓音,看的南宫玉皎如痴如醉,不由叹道:“北塘家的女人,果真是男人的毒药,想不爱都难。”
转身离去之际,她还在软语浅唱,声声扣他心弦……
总想看看你的笑脸
总想听听你的声音
总想住住你的毡房
总想举举你的酒樽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相约去寻找共同的根
如今踏上这归乡的路
走进了阳光迎来了春
看到你笑脸如此纯真
听到你声音如此动人
住在你毡房如此温暖
尝到你奶酒如此甘醇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想约去祭拜心中的神
如念迈进这回家的门
忍不住热泪激荡的心
我曾在远方把你眺望
我曾在梦乡把你亲近
我曾默默为你祈祷
我曾深深为你牵魂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相约去诉说思念的情
如今依偎在草原的怀抱
就让这约定凝成永恒
噜^^噜^^
如今依偎在草原的怀抱
就让这约定凝成永恒
就让这约定凝成永恒
“皇上,这是回宸阳宫的路,不是起驾浏阳殿吗?”看着无精打采的南宫玉皎,杜喜颤颤的提醒道。
“杜喜,你带御医到浏阳殿,朕先回宸阳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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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晕倒
龙塌上的南宫玉皎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脑海中那个白衣翩翩的身影不时的浮现,吞噬着他的瞌睡虫,让他异常的精神。
“杜喜……”听着殿外杜喜回来了,南宫玉皎索性坐了起来。
“奴才在……”杜喜尖着嗓子快步颠着小碎步进了内殿,御医诊断,珍妃没什么大碍,还是老毛病,杜喜以为南宫玉皎睡了就没想吵他,没想到他还没睡,一到进前,杜喜赶忙回禀:“皇上,御医已经诊治过,珍妃娘娘无大碍,皇上安心歇了吧……”
“皇后那边,今日可有什么情况发生?”沉吟片刻,南宫玉皎开口问道。
杜喜一愣,还以为皇上这么晚不睡是在担心,没想到他问的却是皇后,难道皇上这一整天的不快是因为皇后,想到这,杜喜正色道:“启禀皇上,皇后那边没甚大情况发生,早上丞相和丞相夫人求见皇后,待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走了。”
“一炷香?”南宫玉皎自语道,“这么快?”
“听说是丞相怕皇后娘娘伤心难过,所以只待了一会就带着丞相夫人离开了,之后,皇后娘娘就一直没出内殿,据说,连晚膳也没用……”杜喜将小太监们的传言继续传道。
“伤心难过?”
“是啊,皇后娘娘见到丞相夫人就抱头痛哭,还是丞相拉开的……”
原来,她也会哭,南宫玉皎心道。
杜喜见南宫玉皎不开口,继续道:“可惜丞相夫人那么一个绝世美人,才四十出头,一头青丝几乎全白了”
闻言,南宫玉皎惊道:“头发全白了?”
“听闻凤仪殿的小太监是那么说的,老奴也没亲眼看到。”
南宫玉皎听了头轰的一阵,丞相夫人头发全白了,想来,定是因为一下失了三个女儿的缘故,想到这南宫玉皎一阵内疚,他终于知道今日北塘春风为何那么反常了,因为他们多是一类人,自己受苦受累都可以,就是见不得亲人受罪。
腾的一下起身,吩咐杜喜立刻更衣,他要出去,杜喜偷眼看着阴晴不定的南宫玉皎,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既然皇上有吩咐,他就匆匆服侍他更衣。
很快更衣完毕,南宫玉皎却又不动了,只是紧握双拳在大殿内走来走去,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情。
杜喜屏住呼吸悄悄伺候着,闻听殿外有轻生呼唤,刚想出去,南宫玉皎厉声道:“进来回话。”
顷刻,一个小太监诺诺的进来了,杜喜一看,是监视皇后的小太监,看南宫玉皎今日的情况,想必是因着皇后的缘故,看了一眼南宫玉皎,遂问道:“何事?”
“禀皇上,皇后娘娘在盈翠庭昏倒了。”
“什么?现在何处?”闻言南宫玉皎急道。
“在、在、在盈翠庭,奴才是偷偷跟着的,不、不……”小太监战战兢兢道,皇后昏倒在地,他不管皇后死活跑回来报信,是要被治罪的。
可是,他是受杜喜授意负责监视皇后的,如果去救皇后或者呼救,那他就暴露了,皇后也饶不了他。。。。
杜喜刚要问南宫玉皎此事该如何处理,南宫玉皎已飞速跑出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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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有孕
南宫玉皎飞一般的疾步奔向盈翠庭,后边杜喜差人去宣御医后也带着几名小太监一路小跑跟着,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深夜,一个跑一群人在后面追,景色可谓壮观……
盈翠庭,平日里猛的一说南宫玉皎也许忘了是何处,但是今日,他却很清楚,那是他刚才犹豫不决想去又不能都去的地方。
不一会儿,南宫玉皎便到了盈翠庭,远远看到,北塘春风如雪般洁白的长袍裹着她娇弱的身躯如一只受伤小鸟般躺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一动不动。
南宫玉皎近前,看着草地上的那一抹雪白,禁不住一个冷颤,心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怕、他怕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他了……
原来,他是那么的害怕失去她,虽然他没有好好的珍爱他,但一想到在宫里有个与他旗鼓相当的女人,想到她时而妩媚时而傲慢的眼神,只要她在宫里,哪怕他们还是敌人,他就莫名的心安,他不知道,原来,他是如此的怕失去她……
“风儿,醒醒,风儿……”南宫玉皎半跪在地上,呼唤着他久久不能出口的那个名字。
叫了好几声,躺在地上的北塘春风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那么安详的躺在潮湿的草地上,面色柔和,看上去如同睡着了一样,可就是怎么都叫不醒……
不容多想,南宫玉皎一边大喊御医,一边抱起北塘春风就往回跑,此时,杜喜带着小太监迈着小碎步也到了,一边指挥小太监们接皇上怀里的皇后,一边气喘吁吁道:“皇上,奴婢已经差人宣御医了,随后就到。”
“滚开。”南宫玉皎呵斥去接北塘春风的小太监,他不能让别人抱她,不能让她离开他的怀抱,边跑边吼道,“宣太医到宸阳宫,快,皇后要是有什么事,朕要了你们的脑袋。”说着,又将杜喜等人抛在了身后。
南宫玉皎虽然从小在冷宫长大,却一直身强体壮,离开冷宫后更是勤于练武,如今跑起来,那些小太监就是跑死也跟不上,等到杜喜拼了老命到宸阳宫是,太医院有名的几名老御医也气喘吁吁的到了。
来不及喘口气,喝口茶,在南宫玉皎的杀人般的注视下,太医院德高望重的胡太医近前号脉,胡太医的山羊胡子,一边号脉一边不停的抖动,眼珠也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一会明朗,一会疑惑,看的众人焦心。
终于,胡太医起身,南宫玉皎急道:“如何?”
胡太医并未立即接话,而是让另外一位医术高明的王太医再诊,然后道:“皇上息怒,稍等片刻……”王太医脸上的神情跟胡太医如出一辙,号完脉也是沉默不语,下一位太医继续号脉,不一刻,四名太医都诊完了,南宫玉皎暴怒的看着四个人,一个个诊完了跟哑巴似的都不开口,阴着脸声道;“”你们最好给朕说出个理由了,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四人对望了一眼,相互点头,最后胡太医上前一步道:“皇上,依几位太医会诊,皇后娘娘该是中了暖毒。”
“中毒?”南宫玉皎的语调不由得提高了好几度,中毒了,会不会死?
没等他开口询问,胡太医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暂无大碍,腹中的皇子也很健康,只是……”
“腹中的皇子?”南宫玉皎被这突如其来的皇子惊到了,不光是他,宸阳宫所有在场的人都惊了,皇后娘娘竟然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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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毒之迷
“正是,皇后娘娘已经有差不多两个月的身孕了。”胡太医重复道,难道皇后有孕了,皇上不知道吗?
两个月,算起来,具体他们最后一次的亲密的确快两个月了,南宫玉皎不知道是喜是忧,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一个皇长子,可是从珍妃到烟妃,一个都没能保住,如今,他又有孩子了,可是,他心里又有一丝的不甘,为什么会是她?难道连老天都要帮北塘家吗?
想着,南宫玉皎颓然坐到了旁边的龙椅上,得知他安全了,他心中的那份不平和仇恨又渐渐的占了上风,他不能容忍北塘家族在大越后宫的独霸鳌头的后位,北塘皇后霸占后宫的特权要从北塘春风这结束了,他不会让大越的下一代君王流着北塘家的血。
他,不能让她生下皇长子……
“胡太医,暖毒是怎么回事?皇后怎么会中毒的?”少顷,南宫玉皎便恢复了正常,抓住了问题的所在,暖毒,他从来没听过还有这么一种毒。
“启禀皇上,臣也不敢确定,只是从一本巫医书上看过关于这种毒的描述,几位太医也读过那本巫医书,是以刚才老臣几人都没开口,从皇后娘娘的脉象、脸色和体温,老臣们都觉得是暖度。”胡太医虽说不敢确定,但口气却很笃定,见南宫玉皎无打断之意,他又道:“据巫医书记载,暖毒是穆边早期皇室君王为产下优质皇子而研制,但从未成功过。”
“优质皇子?”南宫玉皎越来越不解,毒药还和优质皇子有关?
“皇上有所不知,这暖毒对普通人的伤害极大,但对腹中婴儿却极为有利,在暖毒的母体中孕育的婴孩聪明茁壮强普通婴孩百倍,穆边皇室一直狼子野心,妄图有一位英明神武的君主颠覆天朝的统治,所以频频选妃然后试用,这就是穆边后妃频频亡故的原因。”胡太医解释道。
“那后妃为何会死?”南宫玉皎急道。
“因为暖毒使中毒者的体温比正常人高出许多,人体本是阴阳平衡的,体内热气太旺,不久就会虚耗致死。”另一位太医接言道。
“中毒者虚耗致死,那你说皇后无碍?”南宫玉皎咆哮道,本以为她无事了,却原来还是有危险。
“皇上,皇后娘娘已使不幸中的万幸了,福大命大之人,穆边皇妃,都是中毒一天就虚耗而死了,而皇后娘娘,老臣查了娘娘的脉息,第一劫娘娘是逃过了。”
“你给朕把话一口气说完了……”
“是呀,胡太医,您急死人了。”杜喜也催道。杜太医生性就爱迈关子,王太医看不下去了,抢先道:“暖毒的作用就是为了孕育优质婴孩,而孕育的关键是母体,一般孕妇在中了暖毒两天内便会出现昏迷,如果成功,孕妇便会通体温热,脉息平稳,如果不成,便会燥热致死,而皇后娘娘的体温稍热,脉息平稳,是以,皇后娘娘已经过了第一关,就是暖毒起作用了,皇上将会有个聪慧强壮过人的皇长子,只是,待皇长子出生后,便是皇后娘娘的大限之日。”王太医简明扼要的讲了暖毒的原理。
“皇长子出生,皇后便会死?”南宫玉皎重复道,而此时,已经苏醒的北塘春风却在回味另一句话。
两日内出现昏迷,那就是昨天和今天她中了暖毒。昨天,她见了南宫玉皎,今日,她见了父母亲,到底会是哪一个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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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水
南宫玉皎陷入了深思,已经醒来的北塘春风依旧装昏迷,也在沉思,只有杜喜被这突如其他的消息听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可是,这天大的好事皇上怎么没一点兴奋的样子,反而忧心忡忡呢?
穆边皇室处心积虑都做不到的事,皇上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一个天性异常的皇子,最重要的是,皇长子一生下来,皇后就归西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省的皇上动手了。
宸阳宫内,南宫玉皎一言不发,众人都陪着他沉默着,良久,南宫玉皎缓缓抬头,沙哑道:“有解药吗?”
四位太医和杜喜都是一愣,因为皇上和北塘家的纠葛大家心里都明镜儿的,皇后在宫里的处境大家也都心照不宣,虽然地位尊贵,可是不受宠呢,皇上压根就不待见她。
“启禀皇上,这暖毒本就是穆边皇室为了婴儿研制,根本不顾忌母体的死活,所以,也从来没想过研制解药。”胡太医又道。
的确是个卖关子的人,没有就说没有呗,整这么多废话,杜喜心里暗暗嘀咕。
“没有?朕养你们这群废物就是听你们告诉朕没解药的?”听说无药可救,南宫玉皎再次怒吼道。
“皇上,这……”众太医无奈道,他们也不是万能的呀,也不是救世主呀,可他们不敢说。
“朕不管有还是没有,总之,皇后朕要母子平安,若是任何一个有闪失,你、你、还有你,都跟着陪葬……”连杜喜都包括在内了。
此言一出,杜喜和太医都哆哆嗦嗦的跪下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屁理不讲……
北塘春风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听到耳里,原来,她只剩八个月的时间了,只是,南宫玉皎,你既然忍心下毒,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
面对死亡,北塘春风没有觉得恐惧,反而觉得解脱了,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还不如死了的好,好在老天待她不薄,还赏她一个孩子,一个聪明健康的孩子,一个她和南宫玉皎的孩子……
“渴……”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北塘春风假装刚刚醒来,虚弱的喊着口渴。
“渴,杜喜,渴……”听她喊渴,南宫玉皎对杜喜喊道。
杜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道:“茶水、马上到,马上到……”说着转身倒了一杯给南宫玉皎备的热茶,恭敬的递到他手中,杜喜伺候他久了,渐渐发现皇上对皇后好像只是仇恨那么单纯了。
果然,南宫玉皎接了茶杯,温柔的坐在床头,弯腰轻轻抱起北塘春风,让她半躺在怀中,将茶递到她唇边,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热,让他心里一阵酸楚,看她发愣,沙哑着嗓子道:“喝吧,不烫……”声音温柔如那日在崇阳殿她叫珍妃爱妻般,令人陶醉。
只是,此刻,他的温柔已经不能打动北塘春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臣妾自己可以。”说着,就要挣脱他的怀抱,去接那杯茶,她是真的渴了,或许,暖毒开始侵蚀她的身体了吧?
“乖,你病着……”面对她的不领情,南宫玉皎破天荒的再次哄道。
若是以前,北塘春风一定会有片刻的沉沦,但是,此刻,听到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时,她对他已经彻底死心了,他已经对她下死手了,先是大哥,再是自己,南宫皇族与北塘家,再无往日的翁婿之义了。
挣脱不开他坚实有力的臂膀,北塘春风倔强的侧头,不去看他,不看便不会沉沦,看她如此执拗,南宫玉皎大口喝了茶,顺着她扭头的方向就低头吻去,北塘春风没想到他会那么粗鲁,惊愕间茶水已经入口,呛的她直咳嗽……
南宫玉皎一边轻轻敲着他的后背,一边戏谑的看着她窘迫的咳出了眼泪,伸手便去擦拭,低声威胁道:“是皇后自己喝,还是让朕喂?”
北塘春风咳完了,愤怒的看着她,咬紧牙关,再次扭头,宁可喝死绝不接受他的假好心,何况刚才已经喝了一大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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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死不救
南宫玉皎看北塘春风的牛脾气又上来了,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又是何苦呢?”说着将手中的茶盏递给杜喜,杜喜慌忙接了,悄悄的退后,朝殿外
一招手,宸阳宫的是宫女丫鬟那都是此后皇上的,一个个都蹦精蹦精的,看杜喜招手,立刻进来一个小宫女。
杜喜又重新换了一杯温茶,递给进来的宫女道:“皇后娘娘口渴了,扶着娘娘进茶,好生伺候着。”宫女闻言接了茶,半跪在北塘春风歇息的御床
前,小心翼翼的摇着茶盏,生怕躺着她,杜喜看了一眼北塘春风刚才被呛的微红的小脸,又叮嘱道:“当心点,别呛了皇后娘娘。”说完,发现南宫
玉皎和北塘春风同时都在瞪他,杜喜才觉失言,好在两人都没开口,杜喜偷偷咧了嘴低头候着。
宫女伺候北塘春风饮茶期间,南宫玉皎看了太医一眼,狠狠的悄声道:“若找不出解药,你们一起去给皇后陪葬吧。”说完,不待四人求饶也不待四人反应,信步进了偏殿。
四位太医苦着脸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命苦的摇摇头,在原地候着,皇上没说让回,他们也不敢擅自回太医院啊,本来解不了暖毒皇上就在气头上,再擅自走了,让皇上抓住空子,不待给皇后娘娘陪葬,就得先去见祖师爷,回去回炉学艺。
良久,有一位太医忽然站不住了,朝南宫玉皎呆的偏殿走去,低声求见,他就是太医院最沉默寡言,以专制疑难杂症而屹立太医院四大名医之三的徐太医。徐太医平时孤僻怪异,跟同僚关系都不太好,若不是他医术精湛,名列四大太医之位,恐怕早就混不下去了。
其他三位束手无策的太医你看我,我看看你道:“难道,他知道如何解暖毒?”
“未必,这世上还没人能接的了暖毒……”胡太医酸溜溜的说道,他太医院医术最高的胡太医都解不了毒让排名第三的徐太医给解了,他还怎么混?
“我看未必呀,以前大家还说穆边皇室想利用暖毒怀上皇子是痴心妄想呢,现在怎么样?皇后娘娘不是已经怀上了?”一直跟胡太医针锋相对的王太医反驳道。
“能用毒不代表能解,以前穆边的皇妃因为暖毒那是死伤无数啊,可有一个人活了?”胡太医也不甘道,他总是不能接受他做不来的事徐太医做成了,那样,以后他还怎么混?他太医院医术最高的头衔岂不是要让贤了?
“没准皇后娘娘福大命大,得上天庇佑,就能躲过呢?”王太医跟徐太医师从同宗,一直同支连气,虽说平日关系不怎么样,可若徐太医在太医院技艺拨了头筹,他也心甘情愿屈居第二,总比现在被胡太医压着强。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四大名医最末陈太医一直做他们两人的润滑油,皱着眉头叹道:“还是保佑徐太医能有解毒之法吧,要不我们四人的脑袋都得搬家。”一边说着,一边不时的盯着徐太医和南宫玉皎的动静。
两人经他提醒,也都不再斗嘴了,现在小命都难保,还争那些虚名干啥,也都闭了嘴,悄悄上前,屏住呼吸,眼巴巴的看着里面,看有啥情况发生。
“滚,不行……”南宫玉皎一声怒吼,徐太医灰溜溜的从里面退了出来。
“我说你说什么,把皇上惹怒了,你可要知道,我们现在随时都会脑袋搬家啊,你还敢去惹皇上?”王太医看他出来,悄声埋怨道。
“我是去救皇后娘娘也是救你们的脑袋去的……”徐太医不紧不慢说道。
“啊?你真的能解暖度?”陈太医惊道,“那怎么皇上还发那么大脾气?”
徐太医不接言,中规中矩的候着,任其它三人怎么问就是不再说话,他相信皇上等会会有决定的……
果不其然,不一会南宫玉皎从里面出来了,看了一眼已经躺下休息的北塘春风,故意大声道;“皇后娘娘只是偶感风寒,并无他恙,你们都记住了?”
三人一愣,还是杜喜反应快,尖着嗓子道。“奴才记住了,皇后娘娘凤体很好。”杜喜一跪,别人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他这是要隐瞒消息,都点头称是,北塘春风不屑的一笑……
出了宸阳宫的外殿,其余三人又追问徐太医,他说了一句话后又我行我素,谁也不理了。
他对其它三人说:“我尽力了,皇上不肯,我也没办法,我替皇后娘娘惋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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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鬼胎
深夜的宸阳宫,一如往日般死一样的沉寂,南宫玉皎又个习惯,夜宿宸阳宫从不留一个宫女太监在内殿,是以,每个他独自入睡的夜晚,宸阳宫悄无声息,他心情好时,杜喜问过他为什么连个伺候的宫女都不留?他只是笑说习惯了,其实,他是爱上了这死一般孤寂的夜,如他的内心一样,孤独、沉寂,找不到一个敞亮的出口……
夜已经深了,夜风悄悄潜入,带着鲜花的芳香,宸阳宫的一干宫女太监都如往日般撤干净了,尽管,内殿的御踏上来躺着病者的皇后娘娘,又好事的宫女说留下照顾皇后吧,不过杜总管说皇后娘娘只是受凉染了风寒,并无大碍,有皇上照顾就可以了,其余人等,一概退下,众人悻悻的退了,想打探点消息也是不能……
北塘春风躺在南宫玉皎的御踏上,暗自后悔,既然醒来后没有及时睁开眼睛告诉他,那么就该当什么都没听到,刚才表现的太过明显,他会不会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中了暖毒之事?越想越后悔刚才的任性,这太不像她的作风了,越想就越懊恼,不自觉地就用力的垂自己的头,暗骂自己刚才考虑不周。
“怎么了?头痛吗?”南宫玉皎看她用力的垂自己的头,担心的问道。
看着他担心的样子,明知道是装的,她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柔声道:“恩,又一点,不过没事,受了点凉,不用担心。”既然他喜欢逢场做戏,那么她奉陪。
南宫玉皎看着她违心的笑容,说着违心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眼角温润喃喃的说道:“我们之间怎么会是这样!”不是问题,是感叹,……
“皇上说什么,臣妾听不清楚?”
她的确没听清楚,他说的声音太小了,他怕别人听到,甚至怕自己听到,他害怕那句话说出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没什么,皇后你也太不小心了,以后别这样了……”他假装无事的说道。
“臣妾知道了,皇上,臣妾该回凤仪殿了……”说着,就要推开他的怀抱,他的怀抱,她受不起。
“皇后身体不好,今夜就留宿宸阳宫吧……”不理会她的挣扎,南宫玉皎继续抱着,只有她在怀里,他才会觉得安心,才不会忍受得知她要离去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还是不必了,皇上国事操劳,臣妾已经影响皇上安歇了,不能再让皇上为了臣妾分神了……”北塘春风皱着眉头道,话说得她自己都觉得假。
想来都觉得好笑,此刻,他们倒向是一对恩爱夫妻一样,相互关心,相互体谅,殊不知,他要留、她要走,都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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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肉枕头
皇上就是皇上,倔强如北塘春风也不能太过执拗他的意愿,何况,皇后夜宿宸阳宫那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北塘春风一味的拒绝,倒显得她心中有事,南宫玉皎的一句‘朕就愿意被皇后打扰,只要皇后在朕身边,即使一夜无眠朕也不觉得辛苦。’让北塘春风心里阵阵做呕却也无言以对,只得留下。
感受着身侧传来的温度,北塘春风心中暗忖:“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跟吃大米饭一样容易,可恨的是自己,明知道他就是在说谎,却莫名的感动……”懊恼自己对他的情不自禁,北塘春风恨不得打自己耳光,可是南宫玉皎就躺在身边,她不能再不冷静了,想着,翻身背对着他,不就是同床睡一夜么,怕你?
在他身边假寐的南宫玉皎,感觉到她翻身,也翻身,面对着她的后背,微微一笑,长臂抬起,搭在了她柔弱无骨的娇躯上,她身上再次传来淡淡的杜蘅香,若有似无,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不由的另一只手也从她的脖颈下伸过去,脸紧紧的贴在她的背上,再次将她搂在怀里,这样,他才觉得安全,心里满满的……
这一次,北塘春风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只是身体僵直了片刻便在他温热的大掌的抚摸下渐渐放软,蜷缩着身体,安静的窝在他的怀抱中,她知道,他不会碰她,因为,她怀着他的皇子,一个一出生就要了她命的皇子,这个皇子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犹如天赐,他不用费一兵一卒、一丝一毫的精力就将她置于死地了……
果然,南宫玉皎如北塘春风预料的一般,只是温柔的抱着她,闻着她发际的香味,亲吻着她的脖颈呢喃道:“睡吧,渴了叫朕……”然后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她入睡……
“恩……”北塘春风轻轻的回应,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一直假寐的南宫玉皎听着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后睁开双眼,愣愣的盯着高高的天花板,陷入沉思,北塘春风的怀孕和中毒大大超出了他的计划,昨日和今日,她是怎么中的毒呢?难道这宫里还有别人想害她?
看着睡的安稳的北塘春风,南宫玉皎悄悄的香抽出胳膊,她在身边,他实在是难以入眠,可是却在抽出之际,紧紧的被熟睡的北塘春风拉住,原来,他抱着她的胳膊不知何时已被她的双手紧紧抱住当成了小枕头,睡的正香,南宫玉皎看着被当成人肉枕头的胳膊,凄凉的一笑,心里自嘲,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皇帝像自己一样守着香艳的皇后情欲难耐之时却还要强忍着当人肉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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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急报
天刚朦朦亮,一缕朝阳透过厚厚的帐帘射入宸阳宫的寝殿,北塘春风早早的醒了,一夜好眠,不似往日醒来后的疲倦,看着怀中古铜色的胳膊,片刻愣神便忆起了昨晚的一切。
刚想起身,殿外响起杜喜轻若蚊蝇的叫声,赶忙闭上眼睛假意熟睡,是了,每次她醒的时候都是南宫玉皎醒来上早朝的时候,已经形成了生物钟,她醒他也该起了。
睡意正浓的南宫玉皎也听到了杜喜的叫起声,哈欠连连的睁开睡眼,煎熬了大半夜,才刚刚眯了一会就该上早朝了,伸个懒腰,右胳膊还是被死死的拉着,刚刚一动,立刻酥麻的厉害,痛的他不由的‘嘶’的一声,胳膊还在北塘春风的手里抱着。
听到他‘嘶’的声音,杜喜以为皇上怪他打扰他清眠了,悄悄的退下再不敢叫起,倒是北塘春风憋着想笑又要假装熟睡,憋的脸通红……
胳膊麻的厉害,南宫玉皎只得放慢速度,轻轻的动动手指,一点点恢复知觉,觉察到他的胳膊在她的身下悉悉索索的轻微挪动,北塘春风微微睁开眼,松开了他的胳膊,假意伸懒腰,瞅准时机,冲着南宫玉皎的脸庞就是一拳过去……
“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已经麻了的胳膊上的南宫玉皎下巴忽然遭袭,痛的他大叫一声,北塘春风假意惶恐的起身,看到他一愣,瞬间赶忙跪在床上诚惶诚恐道::“皇上恕罪,臣妾忘记了是在陛下的御踏上,不知陛下在身侧……”
右手又麻又疼,抬起来动也不敢动一下,左手捂着快被打错位的下巴,看着北塘春风歪着嘴道:“皇后是在提醒朕冷落你了吗?”
“臣妾不敢……”
“不敢,还有皇后不敢的?你分明就在报复朕昨夜将你留在宸阳宫。”揉了下下巴,吸了口气又道,“还装伸懒腰,哪家女子的懒腰能把相公的下巴打歪了?”
“皇上,臣妾自小锻炼,比一般女孩子家都力大。”北塘春风低着头狡辩,嘴上说不,心里却乐开了花,他那副样子太解气了。
“朕就知道你是个睚眦必报的女子,朕就是喜欢这样旗鼓相当的女子,因为朕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说着,南宫玉皎的脸渐渐的在北塘春风的眼前放大,当北塘春风感觉到他的靠近想退时他已经顺势将她跪着的姿势改为后倾躺下,南宫玉皎看着她粉嫩的容颜想起整整一个晚上的煎熬,饿狼扑食般凑上前戏虐道:“皇后,你把朕的下巴打歪了,你的负责给挪回原位……”然后,密密麻麻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脸颊和脖颈,身上的亵衣亵裤也被他粗鲁的撕扯掉……
看他疯狂的举动和滚烫的身躯,北塘春风心下害怕道:“皇上,臣妾身体还病着……”
“朕会小心的……”紧紧的堵住的他思念已久的唇,不容她再拒绝。
感受着他失去理智的疯狂,北塘春风握紧拳头准备将他打翻下床,她死了可以,但孩子一定要活着……
“皇上,漠北北塘大将军前线急报……”就在北塘春风高高的拳头将要落在南宫玉皎的头颅之际,杜喜的声音就救命草般响起,将两人同时惊起。
北塘大将军,漠北战神北塘景宣,南宫玉皎下旨回朝的北塘景宣传来前线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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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敌叛国
前线急报对两人来说都无异于是惊天的震诧,天朝大越的漠北边疆,有战神北塘景宣的守卫,十年来都十分太平,怎么会有急报?
南宫玉皎担心边境安危,北塘春风担心的是大哥的安危,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南宫玉皎计划的一部分,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漠北的边境,那不仅是国土,更是他被唐静的根基,不容有半点闪失。
想着,心里一慌,猛的一推,将南宫玉皎推到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寝帐,南宫玉皎也早已穿戴整齐,出了内殿阴着脸杜喜手里夺过所谓的前线急报,一双鹰鸠般锋锐的眼神散发着嗜战的凶残。
“吾皇圣禀,臣北塘景宣蒙皇恩赐婚不胜荣幸,本欲整装待发,怎奈日前漠北边境乌蒙、穆边以迎送储君为由,东、西两边境忽增兵二十万,名为迎送,实为对我天朝边境虎视眈眈,臣斗胆,漠北安危乃臣之性命之众,不敢有半点疏忽,故,违皇命擅留之,恳请圣夺。另臣禀,若都那安危需臣必归,臣叔北塘寸律亦游历至漠北,臣留之代臣之职,必将贼寇挡与天朝之外。臣北塘景宣跪请。”
看完北塘景宣所谓的前线急报,南宫玉皎看着北塘春风冷冷一笑,北塘家果然是技高一筹,走了一个战神又请了一个战神,总之兵权都牢牢握在北塘家手里,北塘景宣驻守漠北多年,将官兵丁都是他的亲信,只要他一句话,那些人就是北塘寸律的属下,他们可以听北塘寸律的,但绝不会听南宫耀威的,即便是不允他驻守,有北塘寸律在,那南宫耀威去了漠北岂不也只是一个摆设?
北塘春风看着冷笑的南宫玉皎,不知道大哥奏折里到底写了什么,只是觉得他的笑冷的瘆人,但直觉上,看南宫玉皎的神情,她觉得,南宫玉皎怒了,很愤怒。
后宫不得参政,她虽然十分想知道漠北前线到底是怎么了,但却不能问,就如后宫的事,南宫玉皎不得干涉一样,她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看着……
南宫玉皎冷冷的打量着她,全然没有刚才的温情,冷言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这下皇后可以高枕无忧了,穆边和南萨的兵力北塘世家都能掌控了。”
一席话说的北塘春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南宫玉皎的样子,她知道,南宫玉皎肯定是吃亏了,大哥应该无碍,是以惶恐道:“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杜喜,传旨,大将军南宫景宣为国鞠躬尽瘁,处处以大越为先,准其所奏,特许中秋之后,漠北大婚。”说着将北塘景宣的奏折扔给北塘春风,大步走了。看着大哥所奏,北塘春风不由得笑了,还是父兄有办法,大军压境,守将岂可擅离?只是,为何穆边和乌蒙会在此时增兵?难道真的如南宫玉皎所言,是父兄所为?如果是真的,那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啊?如今,她真的不了解父兄的意图了,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看着远去的南宫玉皎,又是留给她一个身影,只是不知道这次,这个身影还会不会为她转过来?
是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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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夕
果然,他走了,再没有回头,北塘春风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宸阳宫的那一夜如一场梦一般醒了便再不复存在了,她依旧是守着偌大的凤仪殿,寂寥着空虚,只是,这次她有了希冀,因为那如梦的一夜过后,她知道自己已不是一个人,她的生命有了延续……
南宫玉皎一去再没看她一眼,可他还是关心她的,已是夏末,最炎热的天气都已过去,南宫玉皎却说天气燥热的难受,每日里各宫发冰块解暑,凤仪殿的冰块每次都是杜喜亲自送来……
围坐在冰块前,看着晶莹剔透的冰块,北塘春风叹息:“为什么人的心不能像冰块般晶莹剔透,一看了然?她自诩自己已是做戏高手,可跟南宫玉皎比还是稍逊一筹,她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恨她、恨北塘家族,却又如此默默的关心着她,若说是为了孩子,她偷偷查过那本巫医书,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伤不到孩子,也伤不到自己,只是会比常人稍热罢了,他根本无需多此一举……
“拿走,放到后院的角落里去。”珍妃慵懒的躺在卧榻上,身上盖着薄薄的天蚕丝被,额头仍然有细细冷汗渗出,宸阳宫送冰块的太监走后立刻吩咐瓶儿。
“娘娘,要不咱们告诉宸阳宫的小太监,以后冰块不要往咱宫里头送了,看把娘娘冷的,本来身子骨就弱,天天这么一出,再冻出个好歹来。”瓶儿利索的指挥浏阳殿的小太监宫女们把冰块抬走,又给珍妃加了层被子。
“没事,皇上让各宫里头送的,各宫都收着,咱这宫里头不能不收,瓶儿,你打听到没?为什么这几日皇上忽然各宫里送开冰块了,这酷暑期都已经过了……”珍妃冷的瑟瑟发抖道。
瓶儿看了一眼发抖的珍妃低声道:“听说凤仪殿的小宫女说,皇后自从上次染了风寒后就特别怕热,每日里头都围坐在冰块旁,还得扇着扇子,喝着解暑汤……”
“难道,这冰块是?是专门为她备的?各宫里发只是个陪衬?”良久,珍妃喃喃自语道。
“瓶儿,凤仪殿的冰块哪个太监去送的?”
“是杜总管,听说分量是别的宫里头的三倍。”
“那就是了,那就是了……”宸阳宫的那一夜,对北塘春风而言是一场梦,对珍妃而言也是一场梦,不同的是,对北塘春风而言,梦醒了一切如常,而对珍妃而言,那就是一场噩梦的开始,她久久不能释怀,以致后来赵志杀身之祸……
冰块依旧每日里送着,南宫玉皎的身影依旧是一次都没有出现在过凤仪殿,常常一个人带着宸阳宫处理国事,连珍妃的浏阳殿都去的少了,别的宫里更是少之甚少。
又是一个不眠夜,南宫玉皎忙碌完已经是三更,看着宽大的御塌,久久不愿睡上去,自从那一夜后,他一直夜宿偏殿的侧塌,宽大的主塌就一直那么盯着、空着。
一盏茶的功夫,杜喜进内殿禀告,后日便是中秋了,四个朝贡国的储君、王子妃们已下榻驿馆,明日便可相见,催他早日歇着吧,明日开始更有的忙了……
“是啊,明日开始,就更忙了……”南宫玉皎带着一丝疲惫,伸开双臂,等待着杜喜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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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嘉惠
中秋大宴到了,正值太后北塘嘉惠的寿辰,朝贡国的皇子、储君们也都到了,太后北塘嘉惠也从别宫搬回了她的宠怡殿,无论如何,她才是先皇名正言顺的太后。
作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主,北塘春风也忙了起来,她这个时候要在朝贡国面前跟皇上表现的琴瑟和谐、恩爱有佳,只是,明日就是中秋大宴了,晚上为各朝贡国使臣接风宴,皇上和皇后自上次宸阳宫一别,至今已有将近半月未见,难道他就那么笃定他们能默契的在晚宴上不会在外人面前出丑?
半月来,北塘春风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不过好在悠儿回来了,潜儿也安置妥当,让北塘春风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有悠儿在,她安心多了,在悠儿的陪伴下,北塘春风去看她那个美艳傲人的太后姑母。
北塘嘉惠打量着曾经充满美好回忆的宠怡殿,往事历历在目,大多时候,她都是幸福的,只有那个女人,想到柳美人,北塘嘉惠就恨意丛生,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没人能抢走,倾慕她的男人,从漠北排到都那,先皇对她也是宠爱非常,她一生都过的顺风顺水,完美无瑕,只有那个女人的出现,打败了她完美无瑕的人生,她高贵娇媚的北塘嘉惠竟然输在一个丑八怪手里,先皇一直到死,都对她念念不忘,更令她不忿的是,如今,那个女人的儿子竟然做了皇帝,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北塘春风看着依旧美丽却精神不济的姑姑,只是说一些家常讨喜的话,她的难处,她不能说,她中毒之事更不能说,她了解姑姑的个性,北塘家的女人,个个都要强,她不想在举国欢庆的日子里闹出什么乱子,她的本意只求自保,并非要推翻南宫玉皎的帝位……
“姑姑,您放心吧,风儿很好,您就安享晚年吧。”北塘春风安慰道。
“哀家还没老的痴傻耳聋,在宫里,哀家的耳目不比你少,你过的怎么样,哀家会不清楚?珍妃那个贱妇,跟她那个贱妇一样,又老又丑,却分去了我们姑侄应有的那份帝王爱。”北塘嘉惠太后咬牙切齿道。
“姑姑,先皇对您的爱举国可鉴,别人怎么能分得一分呢。”
“可是先皇和那个贱人生下了儿子,如今还做了皇帝。”越想就越是生气。
“姑姑,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您够幸福了,得到先皇专宠一辈子。”北塘春风耐着性子安慰道。
“三宫六院可以,就是不能是那个贱婢,她竟然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勾引先皇。”
是了,她在意的是这个,她当她是自己人,她却勾引了自己的男人,她心理上过不去……
北塘春风理解姑姑的心情,叹了口气道:“姑姑,都过去了,先皇都去了,向前看吧……”
“哼,过去了?没那么容易,这次哀家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北塘嘉惠狠声道:“哀家会为你出头的,北塘家的女人,容不得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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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
北塘春风没再说什么,她知道,现在姑姑也听不进去她的话,为今之计,只好先稳住她,日后再请父亲多劝劝姑母吧,今时不同往日,她也没心思计较这些事情了,有比争风吃醋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尤其,先皇都死了那么久了,她还跟柳夫人过不去,何必呢?
叮嘱了姑姑主意身体几句客套话,北塘春风带着悠儿出了宠怡殿,多说无益,姑姑也是做了一辈子皇后的人,识大体明事理,有着北塘家女人的担心的聪明,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等送走了各朝贡国的王侯将相们再慢慢开解吧。
“小姐,奴婢怎么觉得太后娘娘这次有点不对劲呢?感觉怪怪的……”悠儿低声道。
“能对劲吗?柳夫人就住在平阳宫,这次寿宴柳夫人也参加,跟太后平起平坐,太后那么要强的个性,要是还像没事人一样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北塘春风无奈道,上一代的恩怨她也管不了了,只求姑姑明日不要太过分就行了。
“小姐,四国王子、储君都是带了女眷来的,于理,小姐是不是要接见一下?”
悠儿已经回来三日了,正好赶在寿宴前夕回来帮北塘春风打点一切,潜儿已经按照北塘春风的吩咐安排妥帖,如今,北塘春风的手里又多了一个杀手锏,潜儿,南宫玉皎失踪六年的儿子,她养了六年的弟弟……
“照理是该接见的,可是皇上没有圣旨更没有吩咐……”北塘春风犹豫道。
若是以往,皇后该做的事她定会去做,身为天朝皇后,朝贡国来贺国宴、贺太后生辰,于情于理都该接见,可是,那晚的那句话让她不得不小心行事,穆边和乌蒙增兵之事南宫玉皎好像怀疑是父兄做的,如果自己与外族走的太近,那岂不是更坐实了他的想法,通敌叛国,那是灭十族的大罪,北塘家惹不起……
“小姐,这还用吩咐吗,这本就是皇后的本分呢,小姐不去倒是显的有什么了。”悠儿鬼精灵的提醒道,她觉得小姐最近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干脆了,做事情前怕狼后怕虎的。
悠儿的话让北塘春风恍然大悟,点头称是,悠儿说的没错,情理之中的事,她做了没什么,不做反倒真的让人要多想了。
“鬼精灵……”北塘春风笑指着悠儿的额头,“传懿旨,晌午在凤仪殿大殿给几位女眷接风。”
不待悠儿走开,淳嬷嬷一路前行顺着凤仪殿方向朝她们而来,看见她们,淳嬷嬷快步上前,喘息道:“皇上和几位皇子储君、王子妃、公主在凤仪殿等了一会儿了。”“怎么会?”北塘春风惊道,接风宴不是晚膳才开始,就算现在开始,也不是在凤仪殿举行啊?
“听说是乌蒙储君一力要求想见娘娘,奴婢看,皇上脸色不太好。”淳嬷嬷跟在北塘春风身后提醒她。
“乌蒙储君”北塘春风想起父亲的话。
国宴上你要展尽风头,他是为你而来,乌蒙储君是为你而来……
可是,他是为什么为自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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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辣够彪悍
不容多想,北塘春风信步返回凤仪殿,南宫玉皎和贵客都已经在凤仪殿等着了,容不得她多想,即便是想,她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委,想来想去,她与乌蒙储君还是毫无瓜葛,没有为他来的道理,可父亲又不会无端说那些话。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皇后娘娘回宫……”凤仪殿的传事太监见北塘春风回凤仪殿,立刻通传,皇上在里头候着,他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在凤仪殿高大的殿门前,北塘春风稍事休息,平息了呼吸,心中给自己打了气,迈步朝里走去,准备迎接一场未知的对决……
“皇后的娘娘的风姿果然名不虚传。”进了凤仪殿,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男人爽朗的声音。
北塘春风流转眼眸,扫了一眼在从侧殿出来,说话荒唐的男人后眼光再也没落在他的身上,可以肯定,她不认识他,而他,一身贵气,言语放肆,必定是朝贡四国中其中一国的储君或者王子,如果她猜的没错,他应该就是乌蒙国的储君————苑文忌,那个父亲口中为她而来的男子。
尽管只是扫了一眼,北塘春风已经将他的容貌记于心中,她的确不认识他,连一面之缘都没有,看他如此嚣张放肆的口气,怕是来找茬的。
南宫玉皎一定是在主殿,并不理会他的放肆,北塘春风目不斜视的继续朝主殿走去,边走边发狠道;“霍雷洋,凤仪殿的守卫都死了吗?本宫的凤仪殿怎会有陌生男子在此?”
听了北塘春风阴狠的话语,霍雷洋赶忙上前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带贵客”造访凤仪殿,在主殿等候娘娘芳驾。”北塘春风‘哦’了一声,放缓了脚步,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霍雷洋。
“皇后娘娘放心,若非陛下带入,无娘娘答允,任何人都休想踏入凤仪殿半步。”霍雷阳并不理会所谓的贵客,从容道。
刚才的男子本以为霍雷洋禀报完后北塘春风会表现出热烈的欢迎,最起码也会看他一眼,却没想到北塘春风依旧鸟也不鸟他,更甚的是,他的侍卫也视他如空气,那口气,没南宫玉皎,以他的身份还进不了凤仪殿了。
他刚想说点什么,北塘春风又抬起莲步小脚,朱唇轻启道,“下不为例,否则,军法处置。”听了她们的对话,男子连上挂起了得意的笑容,果然是够辣够味道,够美够剽悍,对本王的口味,本王喜欢。
刚才被北塘春风无视的郁结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他果然没有来错,画中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人果然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看到他后还能对他目不斜视,再不看他一眼,她的傲慢,比画中的她更吸引他的目光,这个女人,他要定了,想着,跟在北塘春风的身后,尾随着她摇曳生花的身姿,一起进了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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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真亦假
或许是听到了殿外的动静,亦或是不习惯等人,北塘春风迈步跨进主殿之际,南宫玉皎从里面出来了,后面还跟着男男女女好几个,不用问,那一定是雷洋口中‘皇上带的贵客’。“皇后,你身子才刚刚好,出去怎么不多带些宫女?”看到北塘春风,南宫玉皎就疾步前行,揽着她的腰边走边满目温柔的埋怨道,说是埋怨,听起来更多的是关心。
北塘春风心知肚明的娇羞一笑,柔柔的语气配合的道:“只是去看看太后,没什么大碍,皇上多心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怀抱和嗔责,给别人感觉,两人倒是一对恩爱有佳的皇家爱侣。
“你呀,就是不听话,额头都渗出细汗了,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宠溺的眼神,伴着杜蘅香的柔白帕子,轻轻替她擦拭额头的汗滴。
他们人前如此的亲昵还是第一次,看的凤仪殿的宫女和皇上的贴身太监目瞪口呆,原来,皇上和皇后是如此的亲密,原来皇后不受宠是假的,悠儿更是一脸茫然,难道离开一个月,皇上对小姐改变心意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了。”一个甜脆酥软的女音调笑道。
顺着说话的声音抬眼望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异域女人,眉若黛、唇若樱、鼻梁高挺,一双美目亮如黑夜里的星辰,异域味十足,尤其是那纤柔的腰骨,柔的让人怀疑是不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我见尤怜,莫名的北塘春风就喜欢她,不由的想跟她亲近,心里想着,美目一转,对着她便脱口而出,“想必这位就是南萨最美的王子妃夏姬了?”
“皇后娘娘果然如传闻的一样,高贵、美丽且聪慧。”另一个男子近身到夏姬面前点头夸道。
北塘春风冲他莞尔一笑,并未搭言,眉梢一转,柔情脉脉的看向南宫玉皎,意思是等他的介绍,南宫玉皎看着她温柔的注目,内心犹如一汪死水里投入一枚石子,在他的内心发出幽越的欢畅声,丝丝甜蜜透着清凉传入他的大脑,那是她们之间从未有过的温柔,另他着迷,他越来越爱上了与她在一起的感觉……
“皇上难抵娘娘美人恩,小王南萨默晟宫,这便我小王的爱妾夏姬。”说着也将身边的美人揽入怀中。
南萨王子一介绍,其余几人也纷纷自报家门,穆边储君流蒙及宠妾二人,叶煌世子叶正淳及长公主叶正秀,乌蒙储君苑文忌以及帝师达穆尔,也就是大越的流放犯严世杰,他是四个朝贡国中唯一一个没有带女伴前来的,而刚刚那个傲慢调戏她的男子,正是他,乌蒙储君。
此刻,他正用看猎物的表情看着北塘春风……
除了刚才的那一扫视,北塘春风并未放过多的目光在他身上,虽然她知道自己与他并无瓜葛,但她相信父亲的话并非空穴来风,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世杰,世杰虽然目光不在她身上,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压抑眼神中的热情,也感觉到了南宫玉皎似有似无的对他那一边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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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象
一袭尴尬的气氛弥漫在高高在上的帝君和王子之间,众人虽然笑意盈盈,相互恭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暗中较劲,和谐只是一个假象,就如北塘春风和南宫玉皎的恩爱,也是假象。
大家虽然都清楚怎么回事,但却无人说破,只是客套的说些场面上的话,北塘春风暗中观察,虽然四国同为大越统治下平起平坐的朝贡国,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四个朝贡国中,以乌蒙为首、穆边次之,南萨却以夏姬为首,处处与乌蒙国苑文忌遥相呼应,叶煌世子并无主张,跟大帮,人云亦云。
乌蒙与穆边虽然一向不合,但此时在对大越的态度上却像是达成了共识,新任帝君南宫玉皎的帝位承受着来自朝贡国的压力,他们都想给庶出的南宫玉皎一个下马威,让这个一步登天的帝王知难而退。
苑文忌给凤仪殿带来了大量的贡品,都是女人用的东西,说是专门孝敬皇后娘娘的,北塘春风对着递上贡品单的达穆尔点头称谢,当即吩咐淳嬷嬷和苏嬷嬷分发给各宫,凤仪殿里只是象征性的留了一份,也被北塘春风打赏给了宫女嬷嬷们……
“皇后娘娘真是贤良淑德,本王特意送给娘娘的乌蒙圣品,件件都是无价之宝,娘娘就这么轻易打赏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皇上真是让小王羡慕。”苑文忌面露春风夸赞道。
“是啊,这香粉、这帛锦、这配饰,正配皇后娘娘的高贵典雅,是本国臣民特为皇后娘娘准备的,件件都是上品。”达穆尔也低头称赞,透着可惜却也含着佩服,她从小就这样,对什么东西都不贪恋,处处想着别人。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本宫从小就什么都不缺,进宫后蒙皇上厚爱,更是应有尽有,如此稀罕物,当然要分给众人分享,对吧,皇上?”
“爱妃说的没错,况且爱妃从来只用朕赏赐的饰物,就如这凤钗,这香粉、这满身的杜蘅香,都是朕挑选、朕喜欢之物。”得意的看着北塘春风,戏谑的说道,完全不理会旁边的众人。
听他一说,北塘春风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凤钗、香粉的确是他赏赐之物,只可惜,那是大婚时的嫁妆,不知道是谁挑选的呢,她羞的是他说的满身的杜蘅香,原来他都知道,那味道,的确是因为他喜欢……
“哈哈、哈哈……”第一次看到北塘春风娇羞的红脸,南宫玉皎心情大好的笑道,“爱妃不好意思了,好了,朕不说了,开宴吧。”
南宫玉皎揽着北塘春风带头进了凤仪殿,其它一干人等也跟着进去,苑文忌兴趣十足的看着前行的两人,玩味的一笑,也跟着进了内殿,达穆尔拳头紧握,走在最后,嘴里轻轻地呢喃,“风儿,这么快你就爱上他了吗?”
我守候了你十五年,爱慕了你十五年,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爱上别人?我如此大费周折的想要带你走,你怎么不等等我?
风儿,无论如何,这次,我一定要带你走,你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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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走偏锋
宫廷宴请,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听听曲,看看舞,凤仪殿的宴请只是大宴之前相互认识的小宴,明日才是正宗的国宴,是以,一餐饭吃的还算消停,大家相互恭维一番也就散了,好戏都在明日的国宴上呢。
送走了四国朝贡的王孙贵胄们,北塘春风松了一口气,终于摆脱了苑文忌火辣的追捧和世杰哀怨的眼神,无奈的转身,发现南宫玉皎还在身侧,双眼迷离的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
想也不想,北塘春风一改刚才的软语温柔,脸上假假的笑容淡去,疏离微微施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南宫玉皎看着他,贝齿轻咬下唇,双眼微眯,嘴角抽动,想说什么却化作无边的力气,狠狠的将她抱起皱着眉头低吼,“这么着急让朕离开?你是想去见谁?”
看他满目怒意,强压的隐忍,再怒还是将他一贯粗鲁的肩扛换成了温柔的公主抱,北塘春风心下有稍许得意,假意不明所以一脸正色道,“臣妾并不想见谁,只是想早点休息,明日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参加国宴,以免失了大国的威仪,明日还要操劳,皇上也早些回宸阳宫歇息的好。”
看着她满不在意的表情,想着刚才苑文忌那火辣辣的眼神,南宫玉皎快要疯了,他不允许别人那么肆无忌惮的看她,更不允许她为别人打扮,想着不由分说怒道,“朕去哪里歇息要皇后来决定吗?”
北塘春风心里暗笑,南宫玉皎在身体和智力上是个强壮的大男人,但是,在爱情上,他还是个懵懂的孩子,是以,北塘春风又道,“是臣妾疏忽了,皇上一向都在浏阳殿歇息,皇上,珍妃娘娘还等着,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一个鲤鱼打挺跳出了他的怀抱。
对待他这样的男人,别人都是哄着捧着,北塘春风偏要剑走偏锋,她若苦苦求他留下,他未必会留,可她若不冷不淡,将他塞给别人,他一定不会走,尤其像今天,在苑文忌大胆火辣又赤luoluo对她表示欣赏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走的……
她并未非要让他留下,早已没了念想,留下又有什么意义,但是,为了北塘家的声威、也为了大哥在边疆的安危,她不想在如此盛典之际传出帝后不合的消息,即便是做戏,她也要敬业一点……
乌蒙和穆边有野心那是昭然若揭的,大哥就是他们的第一道防线,她不想让朝贡国产生皇后不受宠,作为大元帅的哥哥有劝降可能或者好欺负的感觉,她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她不但受宠,而且不是那么好惹的,在大越,她北塘春风跺一跺脚地也能抖几下,想碰大越,还得掂量掂量……
“杜喜,朕今晚留宿凤仪殿,准备一下,朕要跟皇后在凤仪殿沐浴。”宽大的长袍一甩,独自进了内殿。
杜喜巴巴的下去准备,皇上沐浴,从来都是用宸阳宫偏殿汤华池的天然热水,如今他要在凤仪殿沐浴,只好备浴桶弄汤华池的水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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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中毒
凤仪殿内,北塘春风站在棱角分明的格子窗前看着满天繁星,兴趣盎然的寻找着北斗七星的勺子底、勺子把,完全不理会躺在她的软榻上生闷气的南宫玉皎,内殿里,一个兴趣盎然的看星星、一个憋足劲了等北塘春风服软,寂静无声息……
这厢安静如一波静水湖,那厢却忙翻了天,各宫各殿都有自己的浴桶和备热水的器皿,从没有跨宫搬浴桶的情况发生,单挑汤华池的水,怕一桶桶的折腾凉了,只好整桶的搬,宸阳宫距凤仪殿虽说不远,可想要抬一大浴桶热水过来还是费了好大的劲的。
况且,杜喜发扬他细心体贴的优点,单桶和双人桶各备了一个,因为,谁知道皇上是要自己沐浴还是要跟皇后洗鸳鸯浴呢,到时候皇上愿意洗哪个就洗哪个,备下了总没坏处……
南宫玉皎的一句在凤仪殿沐浴的口谕,可忙坏了宫里这群打杂奴才宫婢们,一个个累的气喘嘘嘘、热火朝天的抬着热气腾腾的单、双两个浴桶朝凤仪殿龟速前行。
“娘娘,回吧,天凉了,奴婢打探过了,皇上有事跟皇后娘娘商议,在凤仪殿歇了。”瓶儿跟在珍妃身后心疼的劝道,知道皇上在皇后那歇了珍妃心里不好受,劝说她回去,免得看了伤心。
从晌午开始珍妃就等着南宫玉皎,打听到他在凤仪殿宴请朝贡国的贵客们就一直等着,等到宴会结束了皇上还没回宸阳宫就一直在凤仪殿偏处等着,结果却等到了杜喜派人热火朝天的往凤仪殿搬浴桶的场景。
“商议事情还要沐浴呀?还特意搬汤华池的热水呢,看看,搬了个双人桶……”绿儿年纪小不懂事,心直口快的气道。
“绿儿,不得胡言乱语,还不回去个娘娘温药。”
绿儿自知失言,吐吐舌头一溜烟的回朔阳殿去了……
“瓶儿,皇上的心不在本宫这了。”珍妃伤感中夹杂着不甘,一口气没上来,痛苦的咳了一口。 瓶儿自是知道,娘娘这身子,天天病病的,任谁也熬不起,何况皇上日理万机,后宫又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皇上能日日探寻,已是皇恩浩荡了,但她不能直说,扶着珍妃宽慰道:“娘娘多虑了,明日国宴大典,皇上自是要忙的,前阵子,一直守着娘娘,连皇后的面儿都没见,诸多事情还不得跟皇后商议一下,万一出了岔子,与大越名声不好呀。”
“你就别宽慰我了,我陪了皇上二十多年了,他的心思我懂。”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呦,珍妃姐姐,身子不好怎么在这风口处站着呀?瓶儿你也是的,怎么也不好好照看着娘娘。”
一回头,正碰上了花枝招展的连昭仪,扭动着杨柳细腰,一边嫉妒的看着凤仪殿门前的滚烫的大浴桶,一边阴阳怪气的跟珍妃打招呼。
“奴婢见过连昭仪,多谢连昭仪看顾,不妨事的,娘娘只是路过,马上就回宫里去了。”瓶儿知道连昭仪向来嘴毒,搀着珍妃就要走。
“妹妹恭送姐姐。”连昭仪不甘的盈盈一礼恭送珍妃,没走几步,连昭仪自言自语道:“啧、啧,真是让人羡慕,唉,年轻貌美就是好啊,年老色驰是留不住男人的。”轻抚额头,抚了一头茂密的青丝,扭动着诱人的身姿愤恨的走了。
她也是听说皇上夜宿凤仪殿还大肆搬汤华池的浴水赶过来的,没想到却碰上珍妃,想到她平日里病病怏怏的牵绊皇上,一肚子羡慕嫉妒恨都发泄到了她身上……
听了连昭仪的话,珍妃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亏的瓶儿扶着才没摔倒……
站稳,回头看了一眼凤仪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看了一眼瓶儿,“一炷香后,你去凤仪殿殿,告诉皇上,本宫中毒就要死了……”
ps:吼吼,珍妃要发飙了哦,皇宠是要争的哦,等是等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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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残之狠
瓶儿一听珍妃此言,慌的忙四下查看,生怕被人听了去,确保无人后才不安的看了珍妃一眼,“娘娘,这里人多嘴杂,先回宫吧。” 珍妃若有所思的看着连昭仪离去的方向,想了想,点点头,随着瓶儿回了浏阳殿……
浏阳殿内,瓶儿看着手持毒药发愣的珍妃,终于受不了这死一般的沉寂,扑通一下跪地,“娘娘,这么做……不值呀,您、就想开点吧。”
细细端详着鎏金的红木梳妆台,看着镜中憔悴的容颜,一手轻拭眼角的皱纹,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黑色药丸,骨骼捏的吱吱作响,一咬牙,腾的起身,“去吧,这是本宫最后的机会了,时间越久,皇上越离不开她……”
瓶儿吓得脸色发白,诺诺道,“啊、娘娘,不行啊,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无计可施了,去吧。”抬手就将药丸往嘴里放……
瓶儿慌忙过来阻拦,抓住珍妃的手不肯放,眼里已落下了泪水,“娘娘,这个,使不得呀,弄不好会要了您的命的……”
珍妃一把推开瓶儿,带着坚决道:“皇上若爱上她,你以为,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不会的,娘娘,皇上不会那么狠心的,即使皇上爱上皇后娘娘,他心里最在乎的也还是您,您跟皇上的情分,是谁也比不了的……”
“不。”珍妃咆哮道,“我要的不是皇上的可怜,是爱,是皇后的宝座,你懂吗?皇上若爱上了她,即便她不为难我,我也是个活死人。”珍妃声嘶力竭,眼泪鼻涕一把,“凭什么她生来就是做皇后的,我却要在冷宫苦苦受罪,我在冷宫陪了皇上十八年,丢勒两个孩儿,凭什么她后来居上?我不甘心、不甘心……”
“娘娘……”瓶儿哭着坐在地上,语气软了下来。
珍妃抽出手,毫不犹豫的走到茶几上,端起瓶儿刚刚备的安神汤,手一扬,将药丸放进嘴里,一瞬间,大口的汤带着漆黑的药丸毫无阻挡的进到胃里,看着瓶儿微微一笑,“本宫若不赌这一次,死不瞑目,还不快去?”
瓶儿痛苦的闭了双眼,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下,抬起双手,一边一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说了句‘娘娘,您撑住了,瓶儿马上就去给您找皇上’猛的起身就往外跑。
药性果然猛烈,只一会儿,瓶儿才刚出了内殿的门,珍妃就觉得胃里一股腥味,接着一股夹杂着血腥的呕吐物涌上喉咙,眼前一黑,珍妃就倒在了地上,人事不醒了……
。。。。。。。。。。
“皇上,还是让臣妾伺候您沐浴吧?”北塘春风站在宽大的浴桶前犹如害羞的小媳妇。
悲催的,南宫玉皎果然要洗鸳鸯浴,害她又万般找理由推辞……
“不必了,皇后快进来吧,里面好舒服啊……”南宫玉皎舒服的躺椅在温热的浴桶内,兴致很高的看着直找理由就是不肯定浴桶的北塘春风。 “嘿嘿、嘿嘿……”北塘春风看着浴桶干笑着,磨磨蹭蹭就是不想进去。
“皇上、皇上,救命啊,珍妃娘娘中毒了,就要活不成了……”无计可施之际,殿外想起了瓶儿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同时一愣,又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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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亏待她
闻听珍妃中毒,还是北塘春风先反应过来,赶忙拿过屏风上的浴袍扔向浴桶边,反应过来的南宫玉皎感激的看着她,蹭的一下从浴桶中起来,匆匆擦了几下湿漉漉的身体,在北塘春风的帮助下快速的穿上衣服就出了凤仪殿。
悠儿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盯着凤仪殿里,盼着南宫玉皎快点出来,她知道,虽然皇上不爱珍妃,但还是很在乎她的,只要皇上听到了她的话,就一定会出来的。
“怎么回事?”南宫玉皎一边系着常服上的带子一边匆匆的出来,狼狈至极。
“皇上,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珍妃娘娘好端端不知道怎么就口吐白沫晕倒了,浏阳殿已经有太监宣太医了,奴婢过来请皇上,万一娘娘有个好歹……”瓶儿呜呜的哭了起来。
“请皇上就请皇上,好端端在这大呼小叫的喊中毒,国宴盛典之际,朝贡使臣都在,你是闲这宫里太太平了?太医还没请,你个奴才就在这喊中毒,你能未卜先知吗?”北塘春风一脸不屑的走出来,珍妃的把戏她最清楚。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一时情急,心里猜测的话就说了出来,请皇上、皇后娘恕罪……”
“行了,念你初犯,随皇上去看看你主子吧,别弄假成真了,本宫就不送了。”
打了个哈欠,转身回了凤仪殿。
南宫玉皎不待多想,无奈的看了一眼悠儿,上了杜喜备好的御撵,直奔浏阳殿……
夜深了,鸟儿也歇了,月亮也躲进云层里嬉戏去了,天空一片黑暗,南宫玉皎端坐在珍妃的软榻前,看着熟睡的珍妃满眼的愧疚和无奈,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为什么如今丰衣足食,一切都富足了,她却变了呢?
太医说珍妃服侍了烈性毒药,一个时辰之内若不服下解药,必死无疑,好在发现的早,御药房又备有解药,所以并无大碍,御医怀疑珍妃是服食的,他怀疑珍妃在上次小产后抑郁成疾了,(现在俗称产后抑郁症,虽然某妃嘛也没产下)以后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要么还会发生自杀事件……
唉,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明白珍妃的心思,他已经尽量抽时间陪她了,份位够高、赏赐很多,他能给的都给了,他已经很累了……
看珍妃睡的香,南宫玉皎信步出了内殿,瓶儿还在外面守着,看他出来赶紧退后施礼,南宫玉皎摆摆手示意她平身。
“娘娘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身体怎么会越来越差?”
“启禀皇上,娘娘平日就是在花园干坐着,有时候做些点心,无时无刻的等着皇上过来,最近几天皇上来的少了,娘娘就开始犯嘀咕……”瓶儿伺候珍妃久了,在南宫玉皎还是破落王爷的时候就跟着,有些话还敢开言。
南宫玉皎挑眉,一副不解的神情,“犯嘀咕?”
“皇上,您别怪奴婢多嘴,今儿您整日都在皇后娘娘那儿,娘娘是怕您以后再不关心她了,加上娘娘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所以……”
瓶儿没在说下去,作为奴婢,她不能再说了,皇上也是聪明人,他比谁都懂,皇后娘娘一眼就看穿了,即便她不说,皇上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朕知道了,照顾好珍妃,告诉她,她的心意朕都明了,不会亏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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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起平坐
大越天朝第十一代君王南宫玉皎的即位后的第一次国宴大殿迎着晨曦拉开了帷幕,选在早上,寓意着大越天朝如初升的太阳,冉冉升起,光芒万丈。
如此庄重肃穆的时刻,珍妃却提了一个荒唐至极的要求,崇阳殿上锣鼓喧天的场景瞬时变的鸦雀无声,大越朝臣们低头不语,四国使臣一副是不关于,看好戏的神情看着殿下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却执拗着非要坐在崇阳殿上首的珍妃……
遇有帝后同时出席的重大事情,向来都是帝后上首两张桌,连太后、公主都坐下首,以昭示皇权至上、母仪天下的地位,而此刻,珍妃却要求坐在皇后身边长长的食桌上,话语一出,震惊整个崇阳殿……
食桌虽长,可却是帝后每人一个,珍妃要求坐在皇后身侧,那么,她就是在要求跟北塘春风平起平坐的地位,就如大户人家的平妻……
众人都屏住呼吸不开口,有胆大的偷眼瞧着北塘春风,苑文忌则是肆无忌惮的看着她,想知道此刻她是什么反应,令他失望的是,北塘春风悠哉的喝着参茶,全然不在乎……
南宫玉皎紧紧盯着殿下一脸坚毅的珍妃,想从她的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可是,她严肃的很,全无往日的娇羞和温柔,目光如炬的与他对视,毫无退意,那份坚定,倒与北塘春风有几分相似,看着她的决绝,南宫玉皎陷入深深的沉默……
珍妃实在做最后的赌博,她赌南宫玉皎对她的亏欠之情,赌南宫玉皎的心慈仁厚,她如今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好,珍妃体弱,赏与皇后同席……”良久,南宫玉皎凛然开口。
“皇上……”北塘寸劲站出来想要制止,风儿身为皇后,不能受此侮辱。
“丞相”,北塘春风眼皮都未抬一下,高声道,“本宫不在乎,众大臣都不要再多言了,本宫此刻就是坐在崇阳殿门口,只要本宫手里有北塘令,本宫还姓北塘,那这个后位,别人永远就只能靠边看着,吉时已到,别耽误了盛典大事……”
她的一席话,让大家臣服,她的气度、她的修养,的确堪称母仪天下,珍妃的示威,南宫玉皎的偏袒,在北塘春风的不在乎下显的那么龌龊……
苑文忌哈哈一笑,有勇有谋、有胆识、有气度,处世不惊,放眼天下能有几个这样的女人……
微微一笑,朝贺天朝,贡礼是必不可少的,穆边、南萨、叶煌都进献了本国的珍馐特产,南宫玉皎也赏赐颇丰,一向在四国中处处为首的乌蒙这次却大方的退后进献贡品,他的举动一度让其它三国怀疑,苑文忌不会只是带了昨日谨献给皇后娘娘的那点女人物饰吧?
如果真是,那暗斗可就成了明里的不重视了……,正想着,外头司仪官终于扯开喉咙喊乌蒙的贡礼了。
乌蒙国祝我皇基业千秋万代,恭祝太后娘娘万寿无疆,特朝贡礼献皇后娘娘,礼品上殿,礼单如下:
供月罗莎两百匹……
供东湖海珍珠三十斛……
供仙山碧玉钗五十箱……
供千年寒冰玉镯一对……
供翠鸟鸣凤钗一双……
供南海玉如意四百对……
赠天香玉蝶香粉一箱……
……
从大殿的入口处到厅堂上,遥遥数百米,苑文忌朝贡的物品就从未断过,以往,北塘世家纵使富贵喧天,深受皇恩,北塘皇后的赏赐也从未如此丰盛过,众嫔妃看着源源不断的珍馐饰品,眼中满是嫉妒和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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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之物
苑文得意的看着众嫔妃艳羡的眼神,他喜欢的女人,就要把她宠上天,即便她现在是别人的女人,但他有把握,有朝一日,她必定是他苑文忌的女人,像北塘春风那么优秀的女人,是应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的,而不是让南宫玉皎如此的践踏和不珍惜。
北塘春风依旧没任何反应,淡淡的看着不停搬进的贡品,神情如看其它三国朝贡的礼品没什么不同,始终保持着皇后该有的淡淡的微笑,不卑不亢……
南宫玉皎冷眼敲着她,内心既惭愧又生气,惭愧的是昨日她配合他秀了恩爱,今日他却让她在众人面前受辱,珍妃要求坐在她身边,那是对她红果果的挑衅,可自己还是纵容了她的挑衅,置她皇后的威严与不顾,气的是她竟然毫无反应,端坐如常,是什么让她面对丈夫的折辱如此泰然处之?
是不在乎,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态度,他爱谁、他宠谁,她完全不在乎,所以她才能那么泰然……
想到自己已经渐渐的沦陷在她的魅力之下,而她却对自己毫不在乎,南宫玉皎脸上浮现一抹痛苦的神情。
“皇上,您不舒服吗?”他刚有心痛的感觉,刚一皱眉,珍妃立刻关心的问道。
南宫玉皎看着珍妃满是关心的眼神,内心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刚觉得心痛珍妃就发觉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可惜,她终究不是他心头之人啊,想着,冲她淡淡一笑,‘无妨,牙有点痛。’
北塘春风扫了一眼两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宫玉皎,良久,并未开口,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更加灿烂,将目光投向了下首的苑文忌,此刻,他正从帝师达穆尔手中接过一件要私人进献的宝物。
“此物乃小王私人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并非朝贡物品……”
苑文忌从雕琢精致的箱子里拿出一件叠放整齐的布料,抓住一角,大手一扬,一袭白纱随手抛出,随着人们的惊呼,如鹅毛般飘渺散落,高高举起抓住一角的右手,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素白轻纱,说是白色,却在大殿上闪闪发亮,五光十色,刺的人眼睛生疼。
“如此五彩缤纷、轻薄飘逸的纱裙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北塘春风一直保持的微笑转为灿烂的笑容。
“娘娘别急,五彩缤纷、轻薄飘逸还不是这件纱裙的最大的特点。”帝师达穆尔接话道。
“哦?还有别的?这本宫倒是很感兴趣……”
“娘娘,这件衣服名叫‘浪蕊浮影’乃是千年寒冰山的天蚕吐的第一口丝所制成,穿在身上,没有重量、没有颜色,如同没穿一般,覆在什么颜色上便是什么颜色。”说着,将自己的胳膊伸出,轻轻将衣服的一角覆在胳膊上,立刻,衣服原本的白色隐去,只显示出达穆尔明紫色的帝师服,不同的是,被轻纱覆盖处,颜色鲜亮,不时亮光闪闪。
“最宝贵的是,这件‘浪蕊浮影’就如贴心的管家一般,你若热,它便凉,你若冷它便热,总是让穿它的人身心舒畅,凉爽却感到冷……”苑文忌炫耀的说着手中的宝贝。
“可是朕听说,‘浪蕊浮影’历来都是乌蒙王后之物,王子送给朕的皇后,意欲何为呀?”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南宫玉皎冷脸冷眼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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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又差矣
“皇上此言差矣,‘浪蕊浮影’并非乌蒙皇后之物,而是伟大的乌蒙国君之物,只是历代国君都无一例外的将它转赠给了王后,想来,如此珍贵之物,也只有送给自己的心爱之人才不会色不得吧?”达穆尔接口道。
苑文忌看着上首的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点头表示赞同……
剑眉冷蹙,眯着眼打量着达穆尔,“听足下之意,朕大越的皇后莫非日后还是乌蒙的王后了?”
哼,严世杰,竟然当然了乌蒙帝师,你以为改个名字、换个发饰,穿身乌蒙的衣服朕就认不得你吗?竟然跑到朕的大殿上胡言乱语,朕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鬼把戏……
“皇上此言又差矣,日后之事无人敢言,是与不是不是臣能知道的,但‘浪蕊浮影’绝不是只有乌蒙王后才能拥有,王子送给谁,谁便是它明正言顺的主人。”
达穆尔说道,他并不想风儿做乌蒙王后,因为,风儿是他的。
“小王觉得,放眼天下,只有皇后娘娘能配得上此物,别无它意,只为‘配的上’三个字。”苑文忌双手奉上,恭敬无比。
“如此,本宫谢过王子了,日后王子有了王后,本宫定将此物转赠王后。”北塘春风给悠儿一使眼色,悠儿立刻下殿接了上来。
北塘春风不用看就知道南宫玉皎的脸色必定十分难看,但是她毫不在乎,你能当堂羞辱我,我必还之,我北塘春风是睚眦必报之人。
“真是让人羡慕哦,小王子果真是至情至性之人,看的夏姬都感动了。”那个爽朗的声音又肆无忌惮的响起。
“爱妃,你这么说小王可要伤心死了,小王为了你可是驱散了所有女眷哦,你竟然一点都不感动,如今为了这么一件衣服感动了。”默晟宫委屈道。
“你最好一直如此,若是让我知道你三心二意,沾花惹草,我倒想去乌蒙的后宫试试。”夏姬毫不在意的大声说道。
“难道你要一女二夫?”默晟宫大概是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竟然没有生气,继续宠溺的问道。
“什么二夫,到时候直接把你休了,对妻子不好的男人,要来何用?”说着,看向北塘春风,大咧咧的一笑,“哦?皇后娘娘?”
北塘春风微微一笑,心说,她的思想倒有些超前,像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自己反倒像是这千年后的人,竟然会有从一而终的想法。
看她一笑,并未答话,夏姬不甘的笑道,“是不是呀?”
北塘春风越看越觉得她直爽、像极了千年后的人,不由的亲切感倍增,笑言道,“说的没错。”
“那,皇上若是待你不好,我们一起去乌蒙后宫试试?”夏姬越说越没谱,完全不理会南宫玉皎和大越朝臣已经黑了的脸。
“好啊,有你这么个可人作伴,倒也不寂寞……”
此言一出,南宫玉皎气的七窍生烟,就连太后和北塘春风的父兄也顿觉难堪,堂堂国母,怎能如此轻薄?
“哈哈,那小王真是欢迎至极了,两位娘娘可都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小王受宠若惊啊。”苑文忌看两人说的开心,也跟着开玩笑道。
“你少臭美,我可不是去后宫给你当妃子去的……”夏姬对谁说话都是那么毫无顾忌。
“恩,本宫也觉得,在乌蒙后宫做个王太后倒不错……”北塘春风此刻也玩性大发。
“哈哈,那我就做太上王,天天陪着你……”夏姬又嬉皮笑脸道。
两位娘娘话一出,大殿里哄堂大笑,南宫玉皎也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没想到她还有如此俏皮的一面。
众人看向苑文忌,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没想到他不恼反倒高兴道,“能得两位娘娘垂爱乌蒙后宫,实是小王之幸,若能天天得见两位娘娘,太上王、王太后又有何不可?”
“你倒是想,本王还舍不得呢,夏姬是本王的心肝,本王会时时刻刻珍视,不会给她机会做太上王的,哦,爱妃?。”默晟宫将夏姬搂在身边宠溺的说道。
“如此看来,小王只好寄希望与皇后娘娘了。”苑文忌看着南宫玉皎挑衅道。
他知道,帝后不合,昨天那是假象,一切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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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夏姬的挑衅
“那小王子恐怕要失望了,朕的女人,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去不了你乌蒙后宫了……”南宫玉皎霸道的宣扬着北塘春风的所属。
听着北塘春风霸道的宣言,北塘春风眼中似有似无的不屑流动,仿佛在说,本宫若想走,你能留得住吗?不过,眼中的不屑稍纵即逝,短到没人看到它的存在,眼眸轻移,人们看到的只是她无不在意的眼神。
她对南宫玉皎的话充满了不屑和不在意,珍妃和达穆尔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北塘春风和南宫玉皎还在相互猜忌、相互折磨,旁观的两人却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了端倪……
珍妃看着面对南宫玉皎如此霸道的标的她属于他却毫不在乎的北塘春风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自己苦苦追求的在她眼里竟是那么的一文不值,为什么她毫无费力却什么都能拥有,而自己苦心经营,不惜以命相搏,换来的却只是可怜。
达穆尔看着上首的两人,心里渐渐没了底,风儿的脾气他太了解,如果她知道南宫玉皎心里已经有了她,那么,自己就再没机会带她走了,他的机会只在此次都那之行,这次若带不走她,时间久了,她们明了了彼此的心意,他就再也别想带她走了……
想着,朝着夏姬的方向笑道,“夏姬娘娘,昨日在驿馆,娘娘不是说要跟皇后娘娘来一场世人见证的艺争舞斗?”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虽说见了皇后娘娘后觉得很投缘,但这名声之战还是要的哦,我得为我南萨国挣个‘舞林王后’的美誉,让大家知道,放之海内,舞的最美的再不是已经亡国的南磬,也不是大越,而是我南萨夏姬娘娘。”夏姬眼里充满了高傲和挑衅。
她此言一出,大家都听的清楚她是在挑衅,南磬已亡国,无人争辩,可大越还健在,大越的舞之灵魂还在,大越舞的美舞的妙的女子,向来都是北塘皇后,她们出嫁后便不再舞,是以,国母年轻时的绝色舞姿便是绝版,舞姿妙加上声明显赫,所以,夏姬挑衅大越的舞技,那便是挑战北塘皇后,而此刻的皇后北塘春风,大家都知道,她十岁之后便从未舞过,虽说大婚之日她推掉了廖斌的要求,可此时,事关国体荣誉,她能推的掉吗?
如果推不掉,她能舞吗?就算她能舞,她是自信满满的夏姬的对手吗?
北塘春风还没说什么,南宫玉皎抢道:“皇后家有严训,出嫁后不能当众起舞,大婚当日,众多臣子要求,皇后都未舞,皇后的舞姿,只有朕一人能够欣赏,夏姬娘娘的挑战,皇后恐怕无法应你了。”
不知南宫玉皎是怕她出丑丢人还是怕伤了腹中孩儿,总之,面对夏姬的挑衅,南宫玉皎帮她挡了……
“大婚那是你们大越的事,说白了,是家事,我代表南萨,这是国事,事关国体,国家太过天吧?”夏姬完全不买账,不顾南宫玉皎天朝皇帝的威仪,继续道。“要不,皇上其余的爱妃代劳也可以呀,虽说不及皇后娘娘尊贵,但总有是大越的皇妃,若能代表天朝,我夏姬倒也不在乎”。
“夏姬娘娘都如此说了,我大越再推三阻四,岂不是显的心虚了?”太后北塘嘉惠忽然开口道
这个挑战,她应允了,虽说南宫玉皎心里讨厌她的自作主张,可她是太后,在众人面前,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好在陈美人、连昭仪也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都还错,或许可以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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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面埋伏
“还是太后娘娘爽快,不就是跳舞吗,又不输房子输地的,重在参与嘛。”夏姬说的自信满满,一副赢家安慰输家的架势。
“夏姬娘娘说的极是,不争馒头争口气,输人不输阵嘛。”北塘春风跟着附和,看不出一点窘迫。
“好,好,我喜欢。”夏姬真是太喜欢北塘春风淡然不做作的性格了,她早知道她的舞技,十岁前她也是舞姿曼妙,只是不知为何后来不舞了,但是她坚信,她功底仍在。
“来者是客,夏姬娘娘,先请吧?”北塘家的女人都应了,南宫玉皎还能再说什么?
真不知道这姑侄俩是胸有成竹还是故意让他出丑,事已至此,出丑也得出了,希望不要糗太大才好……
夏姬笑应着,一击掌,人一溜烟的下去了,身后跟着伺候的四名貌美的丫鬟也跟着下去了,默晟宫看着夏姬消失的身影笑着解释,“她呀,每次跳舞都要提前装扮一番,让小王苦等好久,不在知道这次要多久呢,来,大家喝酒。”
说着,举杯遥祝,北塘春风端起酒杯,跟他遥祝,她很高兴,夏姬找到了他,时间虽短,她却看出了默晟宫的爱美人不爱江山……
北塘春风举杯,让大越的臣子们摸不着头脑,他们的皇后娘娘一向是高贵温和却威严有加,但这次国宴大典却觉得她对南萨夏姬夫妇纵容的很……
两杯酒下肚,夏姬已经准备好了,伴随着轰隆隆的鼓声,夏姬一身火红的劲装短裙,头匝红飘带,脚蹬红皮靴,纤弱的腰肢裸漏在外,雪白的胳膊与火红的衣衫美的夺人眼球,浓浓的妆容更衬得妖娆无比,一身异域装扮,英姿中透着不尽的妩媚……
再看刚刚跟下去的四名貌美丫鬟,也是一副红裙,只是身上多了一套白纱遮体,分散四个方向将她围在中间,中间又有六名少女,也是身背打鼓,团团将她围住,一声鼓响,十人精神抖擞,同时击鼓,霎时鼓声震天,再看夏姬,美目轻挑,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条火红的长鞭……
这妆容、这阵势,与南萨以往的柔美舞蹈完全不符,倒有些乌蒙草原姑娘的彪悍,看来,她是弃了南萨和大越流行的柔美而舞起了刚劲的舞蹈,从选舞和妆容上,夏姬已经技高一筹,牢牢抓住了大家的眼球。
南宫玉皎心里暗呼,大越女子以崇尚阴柔之舞,南萨亦是,如果夏姬按套路出牌,大越不至于输的太难看,如今她这幅装扮,陈美人、连昭仪的舞姿是万万不能与之比拟的,放眼后宫和大越世家,也没听说哪家女子起刚劲之舞,因为这在大越不被崇尚……
看着夏姬在殿下的一番摆弄炫舞,北塘春风心中开阔异常,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会看着夏姬就莫名的舒服了,看着夏姬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北塘春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温柔道,“好一个十面埋伏,水袖换长鞭,夏姬娘娘果然技高一筹,忆子怡风姿,真是恍如隔世啊。”
夏姬闻言,更是眼中闪烁着躁动的喜悦,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真是不虚此行,皇后娘娘,夏姬的心思,你懂的。”
看着北塘春风会意的点头,毫不理会众人的疑惑,长鞭一挥,鞭声四起,鼓声从十面八方的传来……
ps:前几天出差,今天补上,还有一更,北塘春风的风姿。决不让大家等的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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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袖伤人
开场舞长鞭挥毫,本以为会刚劲有力,没想到一鞭之后便是轻柔的伴奏,夏姬身形柔弱无骨的娇羞软舞,手腕轻舞,并未用一分气力,火红的长鞭却如注入了无穷的内力一般,始终凌空环绕在夏姬的身侧,不垂不落,柔柔想乐音和着稀稀落落的鼓点,伴着夏姬柔软的腰肢起舞,南宫玉皎稍许安慰,只是架势骇人,却原来还是阴柔之舞,陈美人尚可应付……
刚露出一点安心的神情,忽闻乐音突变,铿锵有力,鼓声渐密,稀稀落落的鼓声忽然齐齐奏起,真的如那句嘈嘈切切错杂鼓,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轰动与振颤,鼓声响起,铿锵朗翠的乐声和轰轰的鼓声,犹如塞外厮杀的战场,再看夏姬,杏目圆睁,一张小脸紧绷,真的犹如大敌压境般的严肃,竖着耳朵听着四周齐齐奏起的鼓声,鼓声响,鞭子到,激起一声清脆的鞭笞声和轻微的和音鼓声,奏起一曲独特的十面埋伏……
北塘春风看着,夏姬果然有天赋,留着元神稍加修改,更是绝妙异常,正欣赏着,忽然火红的鞭子朝鼓声刚落的击鼓少女使力,众人一声惊呼,夏姬莫不是失手了吧?
那一鞭抽在身上,必定皮绽肉开,众人吓的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击鼓少女却老僧入定似的淡然站着,面不改色,继续和着音乐敲击,一声惊呼未平一声又起,原来鞭子在少女身边盘旋一圈,又转到了她侧方少女身上,刚刚那名少女刚脱险境,另一名少女又陷入危险,众人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到底有没有准头啊,这样下去,场上的十名少女都有负伤的危险……
如是想着,刚刚被她舞姿吸引到前排的大臣们不由的退后几步,好看归好看,要了老命可得不偿失……
还未来得及退后,鞭子又盘旋到了另一白纱红裙少女身边,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并非夏姬失手,是技高人胆大,长鞭娴熟凌厉近身却毫发无伤……
众人明白之际,另外两名少女同时击鼓,南宫玉皎心说,终究还是出差错了,两人同时击鼓,看你如何鼓响鞭至?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夏姬嘴角一仰,长鞭脱手,长鞭两端同时击在了两名少女身前的鼓上,夏姬一个纵身跳,接住了扔出的长鞭,握在手,自信满满的看着惊呆的众人,身边被鞭子击过的鼓声还轰隆隆余音不断……
良久,反应过来的众人情不自禁的纷纷叫好,北塘春风看着她精湛的舞技,心说,她也是个专业的舞蹈演员吧?或许还有点武术功底……
夏姬看着纷纷叫好的众人,高傲的一挑眉,欢声道,“如此惊心动魄的舞蹈,大家不觉得缺少掌声吗?”
“对,对。”众人齐齐鼓掌,这才是最好的叫好方式……
本以为夏姬惊心动魄的舞蹈就此结束,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之际,刚刚被夏姬的鞭子周身绕过,身披白纱的四名少女身上的白纱在掌声的震颤下,如雪片般飘落,身上只剩了与其它六名少女一般无异的红裙……
夏姬的舞本已让大家震惊,现在衣衫如雪花般碎落,四名少女却还是玉润珠圆,毫发无伤,更是让人感叹,无法企及……
南宫玉皎看完也不得不感叹,夏姬的舞姿,举世无双,大越的舞姿,连她的一半都比不上,平时他们觉得美妙的舞姿跟这支相比,不舞丢人,舞了更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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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袖伤人(2)
“来,爱妃,喝杯酒定定神。”默晟宫端着酒杯,宠溺的看着气喘嘘嘘的夏姬。
一曲舞下来,她已经香汗淋漓,小脸通红,加上身上穿的单薄,散发着她诱人的体香,馋的默晟宫一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小男儿模样,照顾的妥妥帖帖的,揽着夏姬就要回座位上歇着。
“等等嘛,待会边欣赏歌舞边喝酒不是更爽,现在干喝多没意思?”夏姬站在大殿中央,看着上首的南宫玉皎。
那神情像是在说,我都舞完了,该你们了,谁应战啊?
南宫玉皎看着她,面无颜色心间的眉头却紧皱,真是难为他了,自己几个妃嫔的舞姿他虽说不是十分清楚,却也大概了解,没人能与夏姬抗衡,那什么‘十面埋伏’本就是一支新舞,若不是北塘春风,他还不知道叫‘十面埋伏’。
想想就懊恼,以前国宴朝贡国也不是没有挑衅过,那时候,北塘皇后还是十分顶用的,就如现如今的北塘嘉惠就是舞中高手,先皇在位时就曾力挫各种不服,而且,那会也没有夏姬这样的狠角色,现在真是难为他了,难不成,他要让北塘嘉惠下去舞一曲?那大越的脸可真是丢大了……
夏姬毫无惧意,一副笑脸看着南宫玉皎,等着他认输,看着夏姬肆无忌惮的傲慢,南宫玉皎无奈的看向陈美人,陈美人心虚的低下头,再看向连昭仪,也是低头看脚趾,一行扫视下来,平日里在他面前卖弄舞姿的美人、妃子们没一个敢起身的,最后,眼光落到了北塘春风的桌上,她并未看她,依旧悠闲的品着茶,冷言看着眼前的一切,倒是珍妃,直直的看着她,一副爱莫能助疼惜的眼神……
唉,南宫玉皎心里轻叹一句,看了一样殿下众臣,打算认了……
“怎么,你们都哑巴了吗?”北塘嘉惠看着低着头的众嫔妃责问道。
没人开口,手里没有金刚钻,不敢瞎揽活,依旧保持着沉默,北塘嘉惠冷笑一声,抬眼看向上首,冷言道:“珍妃,你呢?”
珍妃也是羞愧的低下头,低声道,“太后娘娘,臣妾不行。”
“哼。”冷哼一声,抬眼看向北塘春风,继续道,“皇后呢?你行还是不行?”
北塘春风看着脾气火爆的姑母,优雅的放下茶盏,微微一笑,柔声道,“太后娘娘,您还不清楚吗?北塘家的人,口里何曾有过不行二字?”
北塘嘉惠得意的一笑,朗声道,“看来,今日大越的这个面子,还得靠北塘家来守护。”
“那是自然,历代北塘皇后都是为大越南宫世家而生,维护后宫的威仪和尊严,是我们北塘家族义不容辞的责任。”北塘春风说的及其自然,仿佛维护大越的荣誉是理所应当的。
北塘嘉惠听了,赞许的看着北塘春风,叹气道:“是啊,我们从来不曾忘记家训,处处以南宫家为重。”
说着,视线转向南宫玉皎,忽又转到珍妃,满脸鄙夷,“大越皇后的位子不是一些阿猫阿狗想坐就能坐的,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自己丢了脸是小事,失了国体是大事。”
此话一出,南宫玉皎和珍妃满脸通红,尤其是珍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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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袖伤人(3)
北塘嘉惠完全不理会南宫玉皎的窘迫,既然他纵容珍妃欺负到她们北塘家头上,她才不会乖乖忍着,忍气吞声不是北塘嘉惠的风格。
看着皇后坐席上的珍妃,北塘嘉惠继续揶揄道:“皇后,既然行,就去准备一下,把坐席腾出来,趁空好让珍妃也宽敞宽敞,本宫看着都挤的难受,何况珍妃那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
夏姬的挑衅,北塘春风应了,众妃嫔的难堪解除了,太后又处处针对珍妃,众妃嫔们也抬起了高贵的头,偷偷的看起了珍妃的笑话……
珍妃霸占了年轻帝王本就不多的时间和宠爱,宫妃们个个看的眼气,但是南宫玉皎宠她,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太后揶揄她,大家心里那个畅快啊,巴不得狠狠的羞辱她一番。
看众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北塘春风点头应允,吩咐刚才夏姬的伴舞统统留下就去准备了,她知道,珍妃有姑姑和众妃子们帮忙收拾,她乐的落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
太后说话,无人敢说什么,何况,珍妃本就没资格坐在那个位子,南宫玉皎虽然想说些什么,但却无从开口,太后说妃子的不是,天经地义,何况,人家说的那么委婉,还美其名曰照顾珍妃呢。
太后说的畅快,南宫玉皎气的牙根痒痒,北塘寸劲父子却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太后不了解风儿,他们父兄却十分了解,虽说小时候跟着两个姐姐一起也学过舞蹈,但她从小就不喜欢那么柔柔的舞姿,一直不怎么上心,刚才经不起太后的三言两语,就应下了,光逞口舌之快,一会可怎么收场啊?
珍妃被说南宫玉皎虽然心里不悦,可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在后殿准备的北塘春风,论计谋才智她或许很厉害,但舞蹈,他真的有些担心,何况,她还有孕在身,一不小心,会闹出人命的。
正担心着,下去准备的北塘春风打扮妥帖上来了,跟夏姬截然相反的装扮,如果夏姬的盛装的牡丹,那北塘春风就是素雅的百合,粉黛未施,一袭轻妙的白袍,如果不是搭在腰间和双臂间的条条五颜六色的裙带,看上去倒像是要安寝的妆扮……
褪去明艳的皇后凤袍,一袭素雅,依旧是美艳依旧,真真的让人概叹,淡妆浓抹总相宜,款款上殿,看着夏姬微微一笑,“本宫没有准备,就借娘娘的伴舞一用,娘娘不会介意吧?”
夏姬小手一挥,豪爽的说道,“怎么会,区区几个伴舞,只要不借我相公,别的东西,随你大小便。”
众人不懂大小便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夏姬娘娘说话太没大家闺秀的样子,北塘春风却是责备的看她一眼,这话也说的太随便了吧?
看到她责备的眼神,夏姬吐吐舌头,笑嘻嘻的回到了座位上。
“今日本宫就借夏姬娘娘的舞鼓阵,也来一曲十面埋伏,不过,北塘家有严训,女子出嫁后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起舞,今日轻视所迫,本宫只得捂眼遮面起舞”说着,悠儿上前用轻纱遮上了她的双眼,待悠儿退下,北塘春风又道:“规矩与夏姬娘娘一样,鼓响纱至。”说着,双臂上水绿的轻纱随着刚落的话语击在了身后的大鼓上,发出轰隆的响声。
而她,却如立柱般站着,双眸被遮住,既没扭头也未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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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袖伤人(4)
只露这一手,明眼人就看出来了,北塘春风也是个中高手,别的不说,单说那腰间的数条丝带,缠缠绕绕的在腰间,她随手一挥,却只是一条飞出,其余的仍旧老老实实的呆在腰间。
依旧是那曲佳人舞,依旧是那些击鼓舞娘,依旧是红裙艳妆,夏姬长鞭击鼓和曲,北塘春风却是罗纱飘飞乱眼帘,刚才是一条火红的鞭子四下挥动,如今,是数不清的各色彩带轻舞飞扬。
丝带轻柔,落在鼓上的声音也轻柔无比,与刚才的万马奔腾的长鞭鼓相比,北塘春风的舞更像是和风日丽的郊游踏青,轻歌曼舞……
音乐不够激烈、鼓声也不够响亮,但却是一声不落,重鼓声起,绵鼓音和,北塘春风腰间的丝带丝毫没有懈怠,鼓响纱至,余音绕梁……
北塘春风轻纱遮面,众人看不到她的脸,双眸被蒙上,更是看不到她是何眼神,但却可以看到别人的眼神,那里有惊讶、有欣喜、有羡慕、有赞叹……
南宫玉皎坐在上首,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大殿上飘飘洒洒的丝带和镇定自若的北塘春风,心中一阵感叹,北塘春风,你究竟有什么是不会的?为什么你处处都是如此的优秀?
不光是南宫玉皎,所有人都愣住了,没人知道,北塘春风还有这样一面,世人都知北塘大女能歌善舞、二女狡黠聪慧,小女北塘春风稀松平常,却不知她如此深藏不露,处处给大家惊喜……
不光别人,就连北塘寸劲都不知道,他的小女儿是如此的优秀,先前的智夺兵权,然后的后宫立威,如今的一舞惊人,她是何时练的如此娴熟的舞蹈?
达穆尔则是满目的心疼,是什么样的磨难让他处处照顾关心的风儿进步如此神速,已经可以事事独挡一面了?场下那个气定神闲、技压群芳的人还是她安静胆小的风儿吗?
人群中的夏姬滴溜溜的看着北塘春风,心里忽然想起鬼主意,冲着其中一名击鼓少女一撇嘴,女子立刻大声击鼓,然后快速的侧转身躯,北塘春风的眼睛蒙着,击鼓少女一转身胸前背着的大鼓也跟着侧转,如此,北塘春风的丝带就无法击到鼓面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次北塘出风要击空的时候,忽见北塘春风腰间的红丝带飘出,与少女身上的红裙遥相呼应,直冲侧身少女的脖颈冲去,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重重的击鼓声已经响起……
原来,北塘春风腰间的红丝带在少女脖子上一缠,硬生生的将她拽转过来,另一条蓝丝带瞬时而至,一拽一击,一丝未慢,再看那少女,脖颈间的红丝带撤去,已经出现了一条红红的勒痕……
乐音已接近尾声,忽见夏姬鬼魅的一笑,双手高扬,十指大张,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场上的击鼓少女却很清楚,待夏姬双手落下之际,十名少女同时击鼓,鼓声从十面八方响起,最精彩最炫的时刻到了,伴着北塘春风扬手向天的手势,她腰间的五颜六色条条丝带齐齐飞出,分向十个方向,咚咚咚的落在了大鼓上,鼓声依旧很小,却很清晰……
素手一收,条条丝带收回腰间,独独少了四条白丝带,仔细看去,却是覆在了刚刚被夏姬长鞭打碎衣衫的四名少女身上,白纱红裙,胸跨大鼓,分立四方,与开场时一般无二,只是地上多了许多的汗珠……
再看北塘春风,收住姿势,如一尾失水的美人鱼般,摇摇曳曳,绕着满身的丝带,倒在了大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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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目相看
前一刻,她在大殿中央气势十足,翩翩起舞,这一刻,她就倒在了地上,白袍彩色丝带覆身,南宫玉皎仿佛看到了前几日她躺在盈翠庭时的情形,身姿相似,他的心情亦相似。
那种痛彻心扉,心如同被挖空了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不顾一切,腾空飞起,直接从高高在上的座席飞到了她的身旁急急的将她抱起,大吼着宣太医……
他刚将她抱起,苑文忌、达穆尔还有夏姬也已经到了跟前,接着是北塘寸劲父子三人,团团将他们围在了中间,个个一脸焦急,想知道北塘春风到底出了什么事。
“让开……”南宫玉皎咆燥的对着围在周围挡住了他去路的人大喊。
大家一听,赶忙让开一条路,救人要紧……
“等等,她这是脱水了,来人,赶紧拿白水来。”夏姬看北塘春风衣衫浸湿,脸色惨白,心知她是运动过度,大量排汗缺水致昏迷了。
南宫玉皎一听,才意识到她已浑身湿透,连头发都湿漉漉的,刚才就看她不停的喝茶水,想到她体内的暖毒,赶紧叫人上白水。
话音刚落,苑文忌就递了水上来,刚才夏姬喊上白水的时候他就急急的去找,因大殿里都是茶水,看到宫女迈着小碎步从门口往里走,他急的一把抢过三步并一步的赶紧递给南宫玉皎……
南宫玉皎看着竟然是苑文忌递上的水,不禁一愣,但什么也没说,随即接过就地蹲下喂她水喝,一脸的担忧……
“放心没事啦,皇后娘娘就是刚才运动出汗太多导致体虚,没大碍的,那什么小王子,你那‘浪蕊浮影’给皇后穿上,体温降了,白水补了,她立刻就好了。”
夏姬拍拍手,拿起旁边桌上的点心放到嘴里。
刚才真是吓死了,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同类,可别刚见面就翘辫子了。
“真的?没事?”南宫玉皎担忧的问道,她体内不光怀着孩儿,还有暖毒呢。
“放心,没事,赶紧喂水,水供足了就醒了……”说着,接过达穆尔手里的‘狼蕊浮影’递给南宫玉皎。
南宫玉皎本来十分憎恨这件苑文忌送的礼物,可它若真的如苑文忌说的般,能调节体温,北塘春风需要这件衣衫,看着她湿漉漉的衣衫,南宫玉皎一阵锥心的疼,接过衣衫,披在北塘春风身上,抱起她缓缓的站起来。
“今日的国宴及庆典就到此为止吧,稍后的几天朕再行补宴。”
北塘寸劲看着南宫玉皎抱着女儿离去的身影,捋着胡子暗自高兴,看来,他已经越来越重视风儿了,如此重要国宴他都给中断了,其实,他大可以宣御医及随侍伺候,事关邦交,没人会说他一个‘不’字……
“恭送皇上……”
“皇上,今日的比舞还没分出输赢,明日的岐山之行您一定让皇后娘娘同行,舞姿上分不出高下,身手上我再和她较量哦。”
众人一听,这夏姬娘娘还真是个好战分子,不过她说的真没错,同是一曲舞,各有特色,夏姬碎衣,皇后遮目穿衣,的确不分高下,两个同样精明厉害的女人,真期待她们明天的较量……
夏姬的厉害已早有耳闻,但北塘春风的潜力确是无限的可能,她处处让大家刮目相看……
珍妃看着走出崇阳殿的南宫玉皎,再看着跟着瞎搀和的夏姬,心里狠狠的道,“北塘春风,明日的岐山之行,我让你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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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安好
南宫玉皎一路抱着北塘春风回了崇阳殿直奔汤华池,她浑身被汗打湿,南宫玉皎将她放在自己的御床上,让悠儿给她净身换干衣服,夏姬说的果然没错,不一会儿,她就面色恢复了红润,南宫玉皎看她脸色如常,太医也说一切正常,他才在杜喜的催促下倒偏殿换衣净手。
他刚离开,北塘春风就醒了,嘤咛一声娇喘睁开了双眼,看悠儿坐在床前的小凳上,迷糊道:“悠儿,我身上穿的什么,怎么如此的凉爽?”
悠儿还未回答,南宫玉皎就已经换过干爽的衣衫过来了,听到她说话,喜不自禁就冲到她床榻边,看着她完好无损,深深的注视着竟无语凝噎……
北塘春风抬眼望着他深情款款的样子,内心掀起无限波澜,两次昏倒,醒来他都看到焦灼的目中隐忍的担心,这种感觉,在她内心越来越重……
悠儿也是个机灵的女子,看两人这副样子,悄悄落了帐帘退下了。
南宫玉皎就那么站着,深深的注视着她,那眼神,好似要把她刻入眼里,良久,他终于上前,紧紧的抱住他,呢喃道,“朕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刺激了。”
北塘春风的头紧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带来的撞击,心下狐疑,他受什么刺激了?心里想着便脱口而出。
南宫玉皎看着他,深色黯然,自嘲道,“你三番两次的昏倒,朕真怕会失去你。”
北塘春风听他这么说,心知他已经渐渐的爱上了自己,可想到他心中的恨,这点爱的火苗还不足以化解他心中的恨,遂假意曲解道,“皇上是怕臣妾死了皇上的恨无处可泄了吧?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活着,跟皇上斗到底。”
她这么一说,南宫玉皎那颗本就在爱恨摇摆的心又摇的更加厉害,他不否认,开始他是把她当敌人的,可后来……
说不清道不明,她既如此认为,他也就顺水推舟,温和的笑道:“皇后果然聪明过人,棋逢对手的对弈才精彩。”
北塘春风补充了水分,又穿了‘浪蕊浮影’,身上爽凉清透,前所未有的舒畅,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话,旋即咯咯笑道,“臣妾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彼时正是晌午前的一段时光,阳光正浓,浅金色的阳光自窗棂边射入室内,流光淡淡,趁着她瓷白的面庞,眉眼间俱是笑意盈盈,加上她刚才咯咯的笑声,全无一点病态,透着阳光看去,更觉得她潇洒娇曼,风姿妍丽。
南宫玉皎不自觉的半揽了她的肩,将她轻轻一拥入怀。
北塘春风觉察到他今日的变化,心里暗暗合计,却没有躲避,笑意浓浓的抿着嘴缩了脖颈,任由他拥他入怀。
南宫玉皎拥着她,只觉得一阵阵杜蘅飘香至鼻端,低头看时,她嫣红的双唇微抿,薄而肉,莹莹水润,一时动情,细长的手指在那温热的唇瓣上轻轻的划过,北塘春风只是微微一颤,依旧没有拒绝,只是头缩的更低了。
南宫玉皎看她如此温柔,愈发兴趣浓厚,支起她下颌,低头覆上她温润的红唇。
阳光下,神清气爽,暖室内,情愫飘飞,如此静谧、安好……
眸光如水,柔情含笑,北塘春风几时用这等眼神看过他?
ps:幽幽呼吁投票、呼吁短长评哈,剧透一下,岐山之行凶险异常啊,搞不好小命就没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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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爱人
他怕她身体虚弱承受不住他的索取,正要移开唇舌去亲吻她扑闪的眉睫时,北塘春风忽然一个翻转,正面对着他,敏捷的搂住他的脖颈,牙关微启,舌尖一探,甜蜜的舌尖便截住了快要离去的唇。
南宫玉皎乍一接触她的舌尖,情不自禁的一声呻吟,将她拥的更紧,再不顾忌她的虚弱,深深的与她纠缠,那是极为迅敏的一探,却是她真真切切的回应,他爱极了这种感觉。
唇舌尖的嬉戏激起了他长期压抑在心底对她的悸动,伴着她的体温愈发强烈,听得她沉醉的微微的喘息,南宫玉皎握于她腰间的手缓缓上移,探入她的衣间,手中久违了的柔软让他想起大婚时两人的痴缠,那种美妙的感觉时时刻刻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渴望从其它妃嫔那里得到那种感觉,可是却无一人能给他那种他想要的感觉……
此刻,拥她在怀,他感觉到他深深想念的她让他愉悦的快感就要来临了,如此想着,手上的力道愈发的加重,就在他打算更近一步之际,北塘春风忽然从她怀里争开,红着脸道,“朝贡使臣在,这几日,我们就假装做一对甜蜜的夫妻吧,无关权力、无关仇恨,只关乎心,听从自己的心。”
南宫玉皎一时懵了,她如此的乖顺和回应,敢情就是为了跟他做一对假装恩爱的夫妻?
北塘春风看他不回答,便急道,“皇上若不方便,就当臣妾没说,一切如以前一样吧。”
其实,她是想在临死前给自己一个甜蜜的回忆,也试图想唤起他心中的爱意,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爱,想来,他们之间关系最缓和的时候也只有这几天了,使臣一走,他便会立刻对付大哥的。
南宫玉皎略一沉思,爽快的道,“好,在使臣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们都放下一切,只遵从自己的心。”
北塘春风见他答应的爽快,不敢置信的皱眉看着他,用俏皮的声音道,“想清楚了哦,既然答应了就要说话算话哦。”
南宫玉皎还是第一次看她如此俏皮的神情,心情大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不怀好意道,“你要说的朕都答应了,你怎么感谢朕呀?”
北塘春风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爽快到他跟前,搂着脖子,垫脚凑上他的额头,‘啪’就是一口。
南宫玉皎只觉得额头一阵酥软,还没来得及回味,北塘春风已经飞快的退后一步,脱了外衫进了汤华池坐在宽大的池水中享受了。
南宫玉皎看着她满脸享受的表情,想着以后几天里会有一段跟她无间隙的相处,眉宇间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冲着汤华池中的她高声道,“好好泡泡,朕先去处理一些事情,等会陪你回来用午膳,吃饱了喝足了,养棒了身体,明日朕带你去岐山。”
南宫玉皎已经出了汤华池,杜喜身后跟着,北塘春风眼光闪烁的看着他,陷入深深的思考。
希望这次岐山之行,能让他意识到自己心中的爱,希望他能能意识到,这世上,爱比恨重要……
ps:亲们别急,在灾难来临之前还不得来点小温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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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眼汪汪
南宫玉皎前脚刚走,悠儿就进来禀报,说夏姬娘娘来探病了。
北塘春风一笑,她倒是着急,我还没找她呢,她到急不可待的找上门来了,也好,早晚都是要见的,想着从汤华池出来,赶紧有小宫女伺候她净身更衣。
“让她在门外喝杯茶,本宫这就出去。”
悠儿应声去,不一会儿功夫,北塘春风也收拾妥帖出了汤华池,见了夏姬便引着她回凤仪殿。
宸阳宫是皇上的寝殿和议事厅,她不能在那见客。
“你们退后些跟着,本宫与夏姬娘娘赏会花,说些知心话。”出了宸阳宫,北塘春风就将一干人等支开。
她并未坐凤撵,一则凤仪殿与崇阳殿相距本就不远,二则,她认为有些事情在路上谈更好。
“说吧,找我什么事?”大家都离的远了,北塘春风开门见山的问。
“其实也没什么事,人吗,总有个毛病,就是恋旧,身在异国他乡,一听说有个老乡,就迫不及待的想会会,这种感觉,你有吗?”夏姬一改平时的嘻哈,正色道。
北塘春风心说,怎会没有,想当初自己常在外地,饭馆里遇上个老乡都亲切的很,何况是在这相隔不知几千的古代,遇上一个自己同时代的人,是多么值得兴奋的一件事啊。
北塘春风看着她,好像比自己还小几岁,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柔和,“你过来多久了?”
“不久,刚半年。”
“魂穿?”
“不是,整个穿,从头到脚外加脑袋,还有脑袋里的东西,一起都带过来了。”
夏姬嘻嘻道。
北塘春风眉头一皱,旋即又笑了,自己在古代呆久了也木讷了,现代的人说话可不都是这样,遂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我是不知道回去的方法。”
要说夏姬在南萨也算活的风生水起的,回不会都不是那么在意,何况,根本就没有回去的方法。
北塘春风也是心知肚明,自己也是在这生活了十六年了,一丝头绪都没有,估计是要在大越终老一生了。
“我说,你在这也不受宠,干脆跟我混算了……”夏姬忽然对说。
北塘春风本就很慢的脚步彻底的停住了,假意看着远处的鲜花,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夏姬并未隐藏,直言道,“我既然敢说这些话,对你自是十分清楚的,你从小到大的一点一滴,我都了解,今日我为何逼你比舞?因为我知道,你本就是舞中高手,我的叫嚣,不但不会使你难堪,只会助你立威,除了你,没人懂那曲十面埋伏。”
“为什么助我立威?”
“因为,从知道你可能是现代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了我唯一的亲人。”夏姬动容道。
“我看,小王子对你是真心的……”北塘春风一怔,唯一的亲人?默晟宫不是对她很好吗?
“那不一样,我们才是同类,有些话,我能跟你说,却不能跟他说。”夏姬动情道。
北塘春风笑意融融,亦动情道,“怪不得第一眼见你就亲切,原来,是上天送了一个姐妹给我。”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两人动情的抱在一起,自此,两个现代奇女子强强联合,相互扶持,在荆棘中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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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蜂引蝶
晌午,南宫玉皎果然如约而至,陪她用午膳,而北塘出风因着‘浪蕊浮影’的缘故,身上叔舒服了许多,加上有了夏姬那个知心姐妹,兴致和精神都比以前好了许多,亲自在园子里侍弄她的花花草草。
阳光下,她那泛着红晕的面庞如洒上了日头的灿金,光华夺目,完全看不出身重剧毒的样子,尤其是身上那件‘浪蕊浮影’,在金灿灿的阳光下,辰着北塘春风奶黄色的长袍,更觉得她明眸善睐,妍丽可人。
站在阳光下,看着她明媚柔和的侍弄花草,南宫玉皎觉得日子幸福的如同梦中一般,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跟心爱的女人,沐浴在阳光下种花弄草,怡然自得。
失神之际,北塘春风好似发觉了他,仰起脸,墨黑的眸子闪着精光,向他道,“还不快来帮忙?”
南宫玉皎沉默片刻,笑着走向她的面前,在背后轻轻的拥她入怀。
阳光、爱人、安静的心,静谧的日子……
“皇上,怎么了?”北塘春风仰头道。
南宫玉皎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也有点红,向来飞扬跋扈的眸子低垂,夹着双唇,许久才难为情道,“真想一辈子这样抱着你。”
北塘春风怔了怔,眼神忽而扑闪忽而凝视,“皇上若愿意,这有何难呢?”
南宫玉皎沉默不言,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享受着有时限的柔情蜜意。
北塘春风知道他的顾虑,也不勉强,悄悄挣脱他,笑意满满的道,“皇上,午膳不若吃吃烤肉吧?”
南宫玉皎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拒绝,抬眸,点头。
待他点头,北塘春风就放下花草,就要下去准备。
刚一转身,南宫玉皎一把拉住,又将她拽入怀里,北塘春风茫然不解的看着他,不知所措,莫不是刚一刻他就反悔了吧?
南宫玉皎伸手抚开她紧皱的眉,眼眸凝成一线,夹着温柔笑靥,若有情深四海,与她十指相扣,一同前行。
北塘春风双颊酡红,纤细的手指在他宽大的手掌中紧紧的握着,笑靥如花的看着他道,“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南宫玉皎凝眸,细看,好似一池荷潭,深不可测。
凝眸深思,风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还是你料定我们必定没有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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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肉刚刚上炉,香味飘起,一炉还未出来,凤仪殿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夏姬鼻子跟警犬快有一拼了,驿馆内闻到了香味就拉着默晟宫要去凤仪殿,苑文忌和达穆尔惦念着北塘春风,自是起哄跟着,达穆尔一去,其余两国的使者也就都跟着去了。
人多了炉灶也大了,夏姬也手脚麻利的帮着北塘春风忙活,两人烤的不亦乐乎,有说有笑,可气坏了南宫玉皎,本来两人时间就不多,又来了如此多的灯泡,心里那个气呀。
默晟宫是一直不离夏姬左右,苑文忌也跟着烤肉,不停的跟北塘春风搭话,什么娘娘可曾游过乌蒙,娘娘院子的花怎么如此的艳,娘娘家姐妹几人?
北塘春风笑意融融的边翻着炉篦上的肉边有一搭无一搭的回答着,时不时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南宫玉皎一边接着杜喜递过来烤好的肉,瞥了一眼侧方叽叽喳喳说不停的北塘春风和苑文忌,说道,“下回烤肉可得关好了殿门,省的太招蜂引蝶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夏姬和默晟宫对视一笑,假装没听见并不理他,自顾的把玩着手里的肉烤着。
北塘春风自是听到了他的怨言,却也不答言,她不理,苑文忌更是不理,美人在前还顾不过来呢,哪管他的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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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不负你
南宫玉皎耍着性子说了赌气话,却是谁都假装没听见,理也不理,杜喜自是知道皇上是吃飞醋了,可皇后不搭茬,几位贵客都装作没听见,自己一个奴才没名没势的,只是尴尬的一笑,也就当没听见。
这一来,倒是把南宫玉皎给晾那了,堂堂一国之君,那句话不是别人前捧后抱的恭维着,这次愣是没人搭理。
想来不由得更加气了,扔了刚刚接过的肉串,腾的起身,向杜喜道,“烤过了,硬的碍口。”
北塘春风看他发脾气了,心说,让他气气也就算了,可别拿捏的不好气过了,想着,缓缓的站了起来,因着蹲的时间久了,有点微晕,苑文忌和悠儿赶紧扶了一把才站稳。
刚要说什么,夏姬也蹭的站了起来,仰头对着天空嗅了嗅,对着默晟宫埋怨道,“都说不让你烤了,烤肉哪有放醋的。”
默晟宫疑惑,辩解道,“醋?我哪里放醋了?”
夏姬掐腰蹬着,紧憋着笑,“没放醋,干嘛空气中都是酸溜溜的味道?”
默晟宫一愣,随即明白,看向南宫玉皎,然后又看向夏姬,蹭蹭上前,拉着她的油手道,“都是小王的错,光顾着跟爱妃说话,没看四周,失手放了一点点。”
北塘春风开始还憋着笑,看夏姬和默晟宫演的跟真的似的,尤其是默晟宫,从疑惑到恍然大悟的精彩配合,她再也憋不住了,直直的笑的蹲在了地上。
良久,北塘春风直了身子,冲他笑问,“皇上在为臣妾吃醋?”
南宫玉皎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渐渐的红到了耳根,厚脸皮一笑,“朕就吃不得醋吗?”
他如此一赖,不光北塘春风,来杜喜都憋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倒是夏姬,一脸嬉笑道,“吃的、吃的,多吃醋软化血管。”
边说边到北塘春风的身前,一脸正色道,“皇后娘娘,你可常吃醋吗?听说女人常吃醋美容呢。”
北塘春风闻言,知道她又指她不受宠一事,转身抓起身边的汗巾擦汗,别不接言。
夏姬并不气馁,继续道,“想来宫里莺莺燕燕那么多伺候着的,娘娘该是不缺醋,看着脸色就知道,嫩的跟小葱似的,必是日日食醋啊。”
北塘春风讪笑,“比不得妹妹,这天下怎么人人都如妹妹般娇美如意呢。”
夏姬笑笑,靠在默晟宫身边,拉着他蹲下继续烤肉了。
南宫玉皎听出了夏姬含沙射影的意思,也听出了北塘春风话里的怨意,笑着拿起一串鲜肉,拉着她的手也去了炉箅的一角去烤肉。
两人安静下来,其它的侍婢们也都安静下来,专心的烤着味美的鲜肉,烤肉这是皇后娘娘教给他们的又一特殊的美味,还没入口,光闻着就馋的流口水。
南宫玉皎不会烤,一不小心烫了手,冷不丁的一疼他不由的哎呦一声叫,北塘春风估计他是烫着了,拽过他的手将手指含在嘴里,一边喊着一边含糊不清的埋怨,“这么大的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南宫玉皎的手指在她柔软温热的口中酥麻振颤,整个心也跟着震颤,小时候摸爬滚打,常常烫着,从来没人这样把手指放到嘴里止痛,心里一热,南宫玉皎动情的看着她,喃喃自语,“你若真心待我,我必不负你。”
北塘春风一愣,随即了然,放开口中的手指,微微一笑,“臣妾何时负过皇上,心结一直都是在皇上心里。”牵着他的手,抹了一点酱,继续烤她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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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瞧
尽管是多么的不愿意,考虑到皇后的身体,南宫玉皎极力拖延了两天,他们之间也度过了大婚以来最幸福甜蜜的两天,也是南宫玉皎以往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快乐时光。
岐山之行还是开始了,朝贡之行从来都是帝王间的武功和智慧的较量,南宫玉皎只是带了录事官,随身侍从,和御林军护卫队,女眷本来只打算带北塘春风,但是珍妃要求,也就将一干嫔妃都带了,也算是一次集体出游吧,自他登基后,从未跟宫妃们有过集体的活动。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朝岐山去了,岐山不高,可是丛林茂密,山路崎岖,丛林内飞禽走兽极多,是以是历次皇家围猎的首选。
从皇城都那出发到岐山,大约半天的路程,一行女眷们都端坐的舒适的马车内,男人们都脱下了华丽的朝服,换上了轻巧舒适的便装,一副江湖贵胄的打扮。
南宫玉皎一身白衣,乌发高耸,气宇轩昂,尤其是这几日与北塘春风的交心相处让他心情舒畅,让他眉宇间的紧皱的眉也舒展开了,一出宫,更是如蛟龙入海,潇洒随和,眉宇间都是放逐田野的轻松喜悦。
杜喜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跟他最久,是以也跟着出来了,他皱皱的老脸看着南宫玉皎放松的神情也不由得跟着高兴,伺候他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的这么自信、这么洒脱了霸气凛然,不由得对身边的小太监轻语道,“这才是真正的皇上”。
小太监一愣,傻傻的问道,“难道以前的皇上是假的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哪只眼看到以前的皇上是假的?”
小太监还想再问,看到杜喜圆蹬的眼睛乖乖的闭了嘴,管他真的假的,反正他看到的一直都是这个皇上。
南宫玉皎和几位王子策马扬鞭前行,衣袂飘飘,传来爽朗的笑声三三两两。
杜喜松了一口气,但愿这是一次愉快的皇家围猎。
夏姬被他们的笑声勾的技痒,下了马车再看前方他们策马奔腾,衣袂飘飘的,忍不住拦了北塘春风的马车,拉着她一起也去骑马。
她知道,如北塘春风般的女子,在大越生活了十六年,骑马射箭绝难不住她,果然,北塘春风换了衣衫,拉过一匹通体黝黑的健壮宝马策马扬鞭一溜烟的跑了。
夏姬也不甘落后,紧蹬马镫,扬鞭加力,追将而去。
柳临看着如风般疾驰而过的两匹马,与廖斌面面相觑,眼底里满是迷茫,“这皇后娘娘连马也会骑?”
廖斌面色无异道,“她会的多着呢,恐怕你我想都想不到。”
柳临一囧,讪笑道,“那夏姬好像也挺厉害。”
“是啊,一样的刁钻强硬。”
“更让人担心的是,这俩人好像关系好不错。”
“恩,如果她俩想算计谁,估计那个人会很惨。”
柳临看了一眼廖斌,忽问道,“那皇上呢?”
廖斌深沉的看了一眼柳临,淡淡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柳临不信道,“言过其实了吧?”
“不信就走着瞧。”廖斌丢下一句话,快马加鞭追了上去,护卫皇后的安全是此次出工前皇上特意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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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甜蜜
前方的几个男人驻足在岐山脚下,看着茂密的树林,心情异常开阔。
苑文忌长长的叹道,“这山地树林,高耸入云霄,如此郁郁葱葱沟壑相连,别有一番景色。跟乌蒙的万里草原相比,更加激发人的征服欲啊。”
“是啊,小王长期生活在万里戈壁,也是十分羡慕这枝繁叶茂的千里沃野呀。”
南萨王子也发出赞叹。
南宫玉皎翻身下马,抱着肩头斜靠在一棵累年老树边,唇色不动道,“好像朕的东西,别人都羡慕。”
“小王喜欢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苑文忌眼眸凝成一条缝,看着奔腾而来的北塘春风。
听到‘吧嗒吧嗒’疾驰而来的马蹄声,一行人回身,北塘春风和夏姬正迎面策马而来。两人都是白衣劲装,灵巧的身子随着奔驰的骏马的起伏如一绸缎子随风而来。
苑文忌一脸担忧的看着疾驰而来的两匹马,夏姬她不担心,一路上已见过她的骑术,可看北塘春风那匹风驰掣电般疾行的骏马,真怕她那副娇弱的身躯驾驭不了它。
那疯了一般的疾跑,莫不是夏姬那疯女人惊了马吧?
其它几个男人也是满脸的担心,只有默晟宫和南宫玉皎,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默晟宫了解夏姬的骑术,而南宫玉皎,他太了解北塘春风了,没有把握她从来不出手。
果然,只见飞速而来的两匹马在几人面前被北塘春风紧抓笼头,疾行的如巨轮发动断电一般,嘶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嘎然停住,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索,连苑文忌这样的草原英雄都佩服她的骑术。
北塘春风笑嘻嘻的看着南宫玉皎,刚才还一副看戏神情的南宫玉皎此刻却黑了脸,眼神如乌鸡眼似的铁青,恨不起的吃了她一般,北塘春风吐吐舌头,翻身打算下马。
刚一侧身,就闻到逼近而来的杜蘅香,接着就是一个温暖的臂膀将她腾空抱起,轻轻的放到地上。
北塘春风调皮的一笑,撇撇嘴,满腹委屈,“谁又惹你了?拿我出气。”
南宫玉皎闻言更是横眉怒对,自己巴巴的为她担心,她倒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北塘春风近前朝他凑了凑,仍旧是一副无害的表情的追问,“是谁?我去替你收拾他。”
南宫玉皎慢慢拂去臂袖上的点点灰尘,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难道要告诉她,他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北塘春风自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是她偏偏要装的不知道,继续道,“心情不好,我们赛马如何?那风驰电掣的感觉会忘了所有的不快的。”说着就要翻身上马。
南宫玉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拽就将她拥入怀,这几日,他仿佛习惯了这个动作,时不时就要拥她入怀,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她真真切切的存在,心中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才会稍稍平复。
南宫玉皎低头,早些时候舒展开的眉眼又紧皱成一团,慢慢道,“以后,跟在朕的身边,不许你乱跑。”
他的声音听不出多少的强硬,郁郁的,让人心疼的忍不住点头应允。
北塘春风倚在他温软的怀里,一时有些惘然,木木的点头答允。
见她点头,南宫玉皎的眉眼间立时见笑,吩咐杜喜赶紧支帐篷,躲过晌午的日头即刻上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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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姬
时值秋日,天气却还是晒的很,果不负百姓口中的秋老虎,一行人在岐山脚下扎了帐篷,准备躲过正午的日头。
王孙贵胄、妃嫔娘娘们都进帐篷夺太阳去了,随行的侍从们张罗着生活准备膳食、解暑汤。
南宫玉皎嘱咐杜喜照看着珍妃,自己陪着北塘春风进了主帐,刚坐下喝杯茶的功夫,就听到外头扑腾扑腾的脚步还有呼呼的喊叫声。
细细听去,是夏姬不安分的待在帐篷内,又跑出来了,默晟宫怕她中暑,在后边追着她喝解暑汤呢。
夏姬生龙活虎的在前面跑着,默晟宫在后头端着一大汤追着,又相赶速度追上她,又担心洒了汤,夏姬没咋地,倒是把自己累的满头大汗。
“我说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我有那么娇气吗?”夏姬看了一眼滑稽的默晟宫,语气里满是嗔责,脸上却是笑意融融。
这个男人,对她体贴关心到了极致,自己嘴上虽然是死不承认,心里却明镜儿似的。
“乖,你就喝了吧,这里不比南萨,你乍换水土,身体会吃不消的。”默晟宫好脾气的来到近前。
“我才不喝,你也别端着了,怪沉的。”说着一把夺过默晟宫手里的汤碗,拿给旁边守卫的士兵,搞得侍卫一沓糊涂,夏姬牙尖嘴历的看着傻愣愣的士兵,“你喝了吧,别浪费。”
士兵不明所以,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娘娘,四处疯跑也就算了,还把夫婿辛辛苦苦端给她的汤给别的男人喝,吓得侍卫摇摇头,不敢喝,怕默晟宫那牛眼瞪死他。
夏姬看侍卫怯懦的看着默晟宫,而默晟宫一双牛眼恨恨的挖楞侍卫,就知道是侍卫害怕。
“本宫说赏你的,你看他干嘛?”
侍卫喉结转动,干咽着唾沫,眼睛滴溜溜的在两人身上转悠,心说,这大热天的,我倒是想喝,可我也得敢呀?
夏姬气鼓鼓的端着汤,侍卫还是不敢接更不敢喝,夏姬那个气呀,好心体恤劳苦人民,人家却步领情,真是没面子,气的她就要往外掏鞭子。
默晟宫一看她朝腰里摸,赶忙接过她手里的汤,递给侍卫,正色道,“娘娘赏你喝你就喝,快喝。”
侍卫不解的看着默晟宫,刚才不还要用目光杀死自己吗,怎么这会又让自己喝呢,还挤眉弄眼的?
默晟宫看侍卫不喝,直接送到他嘴边硬逼着他喝了,一碗汤事小,爱妃生气了轮鞭子事大啊?
可奇怪的是,他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
看侍卫把汤喝的光光的,夏姬的脸色立刻阴转晴,在侍卫木木的道谢声中又走了。
“爱妃,你又去哪呀?”
“找我姐姐。”夏姬头也不回,就冲主帐走去。
主帐内早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里,一听夏姬来找自己,北塘春风就要起身,她和夏姬还真是投缘,一个上午而已,感情已经好的一时分开都闲长了。
刚要起身,南宫玉皎一把拉住她,将她死死的摁在怀里,那个女人,一路上就霸占着她,两人才刚有一会儿单独相处的时间,她又来了。
他们是老夫老妻,自己可还是新鲜劲十足呢?
想着,就霸道的吻上了北塘春风的唇,他就不信,帐内旖旎春光,夏姬还能闯进来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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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a片拖地板
南宫玉皎还是真是小看夏姬了,正当他和北塘春风气在帐内气喘嘘嘘面红耳赤之际,夏姬在外头喊了一声姐姐也不等通报,两人还来不及整理战场就闯了进去。
看到两人吻的忘情,不但一丝要走的一丝都没有,反而站在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搞得南宫玉皎倒像是偷情似的,满身的不自在,好在默晟宫还没跟进来。
“继续、继续,就当我是空气。”夏姬伸伸手示意两人继续。
“咳、咳。”南宫玉皎咳了两声,怒气中夹杂着无奈,恨恨的瞪着刚刚跟进来的默晟宫,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搞不定你女人也就罢了,干嘛来影响我?
默晟宫表示同情的摊摊手,我也想把她摁在帐内啊,可惜,不好使。
南宫玉皎看默晟宫那副怕女人的样子,深嗯了一声,本来就诉求不满,现在连接个吻都不消停,满腹的憋屈,“夏姬娘娘难道不懂得通报之礼吗?”南宫玉皎冷冷的责备。
“哎呀,实在是对不起,我不知道皇上在姐姐帐里。”
“皇后的帐就能随便进吗?”南宫玉皎拉下脸道,皇后的帐也是不能随便进的,朝贡国觐见天朝的皇后,那是低一等的。
“是姐姐说不要客气的,像自己姐妹就成。”夏姬一点都不吃亏。
南宫玉皎狐疑的看向北塘春风,才几日,关系这么密了吗?为什么她对宫里那些嫔妃总是淡淡的疏离,永远保持高高在上的威仪?
北塘春风斜眼看着夏姬,眼神里透出我什么时候说过的神情,却在南宫玉皎目光探寻之际眉目弯弯,冲他点头。
南宫玉皎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默晟宫怎么就喜欢上夏姬这个活宝了呢?怎么就偏偏带她来了呢?本来他和风儿的相处就没几日,她这不是成心捣乱吗?
“夏姬娘娘莫不是太豪放了,朕跟皇后在帐内,娘娘一丝尴尬没有就站那了?”
“看着a片拖地板是我的最爱,这点毛毛雨啦。”夏姬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南宫玉皎被她的a片托地板和毛毛雨搞的摸不着头脑,北塘春风却是咧着嘴不住的笑。
看北塘春风好像知道她在说什么,好像还不反感,南宫玉皎粗声粗气道,“找皇后何事?”
夏姬看南宫玉皎的神情觉得好笑,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皮凳上,“女儿家的事。”一句话表明,我不跟你说。
看她那架势,不让她说她是不打算走了,南宫玉皎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心态,斜了夏姬一眼,“有事快说,朕出去净手回来用午膳。”
夏姬心里嘀咕,“真够小气的,净个手才多大会时间,本姑娘估计连情绪都没酝酿好呢。”不由的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不急,有我陪着姐姐,皇上放心去看珍妃娘娘吧,刚才过来时好像看见珍妃的娘娘的婢女正神色匆匆的找皇上呢。”
南宫玉皎气哼哼没理她走了,北塘春风挨着夏姬坐下,看她道,“你何必处处揶揄他,偶尔提醒一句就够了。”
“怎么?心疼了?”夏姬调侃北塘春风。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没听过过犹不及吗?”
“切,就你有大道理,不过这次我可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啊,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真的看到珍妃那个瓶儿鬼鬼祟祟的四处寻摸呢。”
“哦?皇上在主帐,人人都知道,她找皇上没必要鬼鬼祟祟的呀?”北塘春风心里知道肯定有什么问题。
“所以说,有问题呗。”夏姬总是直来直去,想到什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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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妃
“嗨、嗨……”夏姬右手在北塘春风眼前来回晃道,“发什么愣啊,有那么严重吗?连你你都傻眼了?”
北塘春风回神,看着夏姬怔怔的回她,“很严重、很严重。”
“怎么个严重法?”夏姬一直都觉得北塘春风来自现代,有学识有胆量,办事有胆量、有魄力,从没想过有什么事能让她这样。
“北塘家、严家、萧家是大越的三大世家,也是侍奉历代大越皇族的几朝元老,三家掌握着大越皇朝半数以上的财富、兵力、官吏、人脉等等,是大越皇朝历朝历代得以安定的铁三角。前段时间,皇上虽然贬了严家,三家势力稍有削弱,但北塘家和候家一直关系较密,相互帮趁,还足可以与皇上自保抗衡,如今,皇上的赐晚晚皇贵妃,我若与晚晚不睦,抑或晚晚有别的想法,又被南宫玉皎别有用心的挑拨利用,那北塘家就离覆败不远了。”
“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我还说呢,选那么多,个个都得宠着,着实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没想到一个候贵妃就这么大威力,原来皇上选妃,别家姑娘只是个陪衬,侯轻晚才是正主呀。”夏姬恍然大明白的嘀咕,“高啊、真是高,佩服,佩服,心服口服加佩服。”
“这一招真是高啊,皇上乃是九五至尊,年少有为,又生的风流倜傥,有权有势有钱又有貌,可真是极品钻石王老五啊,候轻晚不动心才怪,更糟糕的是皇宫就这么一个男人,别说是男人,就是个公蚂蚱,是个女人见着都兴奋,你惨了……”
夏姬继续发挥她戳死人不偿命的特长,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北塘春风哭笑不得,这夏姬有时候蕙质兰心,处处能体谅她的心思,跟她在一起如沐春风般舒爽,可她伤起人来也是刚刚的,丝毫不留余地,不把人说到地洞里去是不罢休的。
“喂,你说皇上会不会盛宠候轻晚,然后撺掇她夺你的后位?”
“那小侯姑娘会不会色迷心窍,真的闲你碍事,回家闹她老爸跟皇上联手扳倒……”夏姬有超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北塘春风刚抛个土砖出来,她就引出一大堆玉来。
“停,姑奶奶,闭上你的乌鸦嘴巴……”北塘春风被她认真有搞笑的表情给逗笑了。
夏姬噗嗤一笑,“要不是我这乌鸦嘴,你现在不是还在皱着眉头,阴着铁锅黑的脸?”
“唉。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本以为可以借此缓和关系,谁知……”北塘春风没在说下去,夏姬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别灰心,这几日看来,皇上对你还是有些情份的。”
北塘春风摇摇头,有些情份又怎样?孰重熟轻南宫玉皎分的再清楚不过了,仇恨与女人,他更看重的是仇恨。
姑姑加在他身上的痛苦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从懂事开始,他幼小的心灵就被复仇二字充满,女人与他而言,是毒药,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越漂亮越歹毒,尤其是北塘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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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出现
“干脆,跟我去南萨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夏姬怂恿道。
听她竟说些没边的话,北塘春风白了她一眼,“怎么?去南萨跟你共侍一夫去?”
噗,夏姬一口茶喷出来,咳嗽着看着北塘春风,“你若愿意,我没意见哈。”
“看你那抠门样,还是算了,万一你也想杀人毁尸我可是丢了妹妹又丢命,得不偿失。”
夏姬看着她,这才是她心目中的北塘春风,任何时候都有心思幽自己一把,事态糟糕又如何,愁眉苦脸也不能解决问题,何不放开心胸走静观事态发展?
“苑文忌怎么样?乌蒙可还没有王后呢?”夏姬讪笑着问道。
此时,南宫玉皎已经到了帐外,刚要进门听到两人正好听到夏姬的话,不由的停住脚步,探耳过去,想听听北塘春风怎么说。
北塘春风微微一笑,南宫玉皎刚走进帐门边他就知道了,那专属的杜蘅香÷了他没别人用,一转头,示意夏姬帐外有人,随即说道,“我的丈夫是大越的皇帝,他在哪我在哪,乌蒙在好,也不是久居之地,陪你过去散散心倒还不错。”
帐外的南宫玉皎听北塘春风如此说,心里敞亮,嘴角不自主的上扬,露出丝丝笑意。
夏姬会意,也跟着附和道,“那好啊,哪天皇上冷落你了,又宠信别的女人了,你心里难过了,就差人告诉我,我陪你踏遍四国的戈壁、草原、大漠,保准你不光忘了难过,保准连皇上都给忘了,到时候我再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话未毕,就见南宫玉皎和默晟宫在进了帐内,南宫玉皎满怀敌意的看着夏姬,这个女人,总是不停的挑拨他和北塘春风的关系,默晟宫则在南宫玉皎身后,手指点着她,责备她又乱说话,还不放好风。
北塘春风就如不知道他选妃之事,依旧如他离开时一样寂静安好的走到他跟前,柔声问道,“皇上净了手,那么用膳吧?”
“好,杜喜,传膳。”
他看着她,如视珍宝。
夏姬吐吐舌头,腹黑的男人,善变的女人,退下了。
默晟宫随后跟上,大晌午,他也该把这麻烦的小女女弄回帐里好好歇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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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日头晒的人皮肤生疼,除了巡视和首岗的侍卫,大家都躲在大帐里躲太阳。
廖斌的帐篷就在主帐边上,南宫玉皎吩咐他一路上保护好北塘春风,他从不离开她超过五十步,即便是晌午炎炎烈日下,有守卫当班,他还是时不时出来查看情况。
主帐内皇上正合皇后在用膳,廖斌问了几句守卫也打算回帐内用膳,不料转身之际,却看到珍妃的帐内闪进一个黑影极为眼熟。
那身形,那速度,像及了皇上在王府养的暗卫魅影,思虑之际,又一个身形闪进珍妃的大帐,又快又轻,连守在珍妃帐外的守卫都没发觉。
正想过去看个究竟,柳临从旁边的帐内走过来,看着他低声道,“大人,暗卫这次也出动了?”
廖斌打了个哈欠,“我也觉得奇怪,皇上从来不轻易调动暗卫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
“而且,暗卫只认皇上和印牌,怎么来了不找皇上,反倒进了珍妃大帐?”柳临再次说着自己的不解。
廖斌心里也在狐疑,皇上从来不轻易动暗卫,除了曾经王府的近侍,大越皇朝没人知道皇上还有一支暗,按道理,这个时候,暗卫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或许,是为了保护珍妃吧,你我都护着皇后安全,皇上找暗卫护着珍妃。”如是说着,却不能说服自己。
暗卫出现,岐山一定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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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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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俺这大老粗,怎么就没想到呢,皇上向来最重视珍主子,这次却吩咐你专门负责皇后安全,珍妃倒交给侍卫队护卫,原来是吩咐了暗卫啊。”柳临恍然大悟的一敲头。
柳临一向神经大条,头脑简单,几句话就唬过去了,但是廖斌可不那么认为,那支暗卫是皇上用来谋划大业的,自从皇上顺利登基后,就从未启用过暗卫,绝不是护卫珍妃那么简单。
瞟了一眼珍妃的大帐,廖斌估计将帘子高高抬起,落下时故意夹了个边角,进了帐内,拿把凳子就坐在掀起的边角边,偷偷注视着珍妃大帐内的动静。
不足一盏茶的时间,身形似魅影的暗卫趁人不注意离开了大帐,廖斌有心追去看看,又怕被帐内的另一名暗卫出来撞见,一直就那么等着。
侍卫都换了两班岗了,晌午的天气也渐渐不那么热了,廖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另一个暗卫出来,直到有侍卫来禀报,皇上传令,半个时辰收拾寝帐准备上岐山暗卫还没出来。
廖斌起身,坐的久了,伸伸胳膊腿,朝珍妃大帐望去,几个侍奉的宫女忙忙碌碌的跟侍卫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启程,远远看去,一切如常,并没什么不同。
廖斌想着,难道是自己一时疏忽,刚才拿凳子的刹那,那名暗卫趁机溜了?
不可能啊,那一刻他才刚刚进去,之后的时间,自己可是不错眼珠的盯着呢,放眼天下还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凭空消失呢。
越是不相信就越想探个究竟,廖斌穿戴整齐,手拂腰间的佩剑,缓缓朝珍妃的帐内走去。
一声通传后廖斌进了珍妃的帐内,珍妃正坐在临时的床榻上,后边有两名婢女侍候着。
“大人,不在前头护卫着皇上皇后,来本宫这里有何贵干?”珍妃歪着身子,十分享受她坐着别人站着的乐趣。
“臣过来看看珍妃娘娘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过看来,娘娘是不需要了。”
廖斌打量着已经捆绑的差不多的东西。顺便查看帐里是否有藏人。
“如此多谢大人了,本宫这里一切准备妥当,大人还是遵从皇上的旨意,照看好皇后吧。”
“臣记住了,臣告退。”廖斌退下,并无发现不妥之处,难道,真的让他跑了?
*********************************************北塘春风吃吃的看着正在用膳的男公关玉皎,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杜衡香味,从侧面看去,只见他浓眉微微攒起,线条分明的脸上透着阳刚之气,忍不住想上去亲上一口。
南宫玉皎看她失神的样子,低头看自己哪里不妥,看并无不妥,才笑问,“哪里不对吗?”
北塘春风凑近前,仰脖照着脸颊亲了一口,甜腻腻的说,“没有,就是想你了。”
如此主动,这是她最后的争取,约定的日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过下去吧……
略带老茧的手掌即便是在炎炎的天气里还是夹着丝丝凉意,将北塘春风温软的小手整个握在手掌里,不胜惆怅的长叹,“其实,我一直盼着,能有一个人,在自由的原野上,静静的陪着我散步。”
北塘春风朦胧的接言,“这样的人不是有很多?皇上后宫佳丽虽不说三千,却也不乏相陪之人。”
南宫玉皎看着她,暖暖的道,“我知道你懂。”,说完,便起身不再说什么。
北塘春风也没有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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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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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杜喜来报,一切都收拾妥帖,探路侍卫已经先行了,就等皇上下旨众人齐上岐山了。
且,珍妃一副厮杀的装扮,已在休息地骑马跑了两圈了,说是也要进山围猎,现在已先一步紧随探路侍卫走了。
南宫玉皎眉头一皱,她又要做什么?
杜喜见南宫玉皎皱眉,又开口道,“珍妃娘娘让奴才转告皇上,娘娘说她的身体不打紧,身边也有身强体壮的婢女照应着,就是想骑马转转,请皇上恩准。”
南宫玉皎挥挥手,让杜喜退下,人都走了,先斩后奏,他不恩准有用吗?
这两个女人,以前北塘春风不听他话,处处跟她作对,如今,她好不容易算听话了,珍妃又开始拧着他来了。
杜喜下去了,两人也准备出去,还没等走出去,外面又响起了默晟宫和夏姬的声音。
“你先去备马,我去找姐姐,这次我俩一定要一较高下,看谁打的猎物多。”
南宫玉皎一听,猛的拉住北塘春风,满脸严肃道,“你不许参与围猎,也不许骑马。”
北塘春风一愣,随即摇着他的胳膊,谄媚的求道,“我想骑,我小心点还不行吗?”
南宫玉皎不为所动,黑着脸道,“身子不好还不知道注意,还想围猎?”
北塘春风轻笑,“为了身体考虑,那我不参加围猎。”
南宫玉皎没想到她竟如此听话,脸色立刻好转,拉着她的手就出了帐外。
北塘春风边走边说,“我不参加围猎,我就光骑马行吗?”
此言一出,南宫玉皎当场石化,嘴交抽动,无语对苍天。
“好嘛、好嘛,我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马上,不快跑不围猎,行吗?”北塘春风可怜兮兮的求道。
南宫玉皎打个哈哈,心想索性答应了吧,北塘春风也不是个服软的主,能这样求已经不错,何况,她是他不让骑就不骑的人?
看着她,打了个哈欠,道,“那行,你就骑着马跟在朕身边。”
见她答允,北塘春风大乐,忘形的抱住他面颊又是重重的亲了一记。
转身大步前行之际才发现,帐外早已是人头攒动,整装齐备聚结在主张外等着南宫玉皎一声令下出发。
最近前,杜喜、柳临、廖斌等近侍正一脸的目瞪口呆,稍远处,一排排收拾妥帖的众人也是一脸目瞪口呆的望着,显然,刚才的那一幕被翘首以盼等待皇上命令的大家都看到了。
北塘春风脸色一红,怎么这么倒霉,平时南宫玉皎抱着她不放的时候怎么不见一个人,如今倒好,自己乐极的一个忘形的脸颊吻结结实实的被众人看到了。
这宫里本就传皇后不受宠,今日这送上门的一幕传出去,皇后如此主动,指不定又被传成什么样呢,自己是情何以堪啊?
看她尴尬,南宫玉皎不但没有尴尬,反倒不由的心情大好,满目笑意的走到她近前,说了声‘出发’小心翼翼的抱起她送上了她的专属坐骑,皇上如此待她,也算是给她挣回一点面子。
一路上,北塘春风都不好意看众人,里南宫玉皎远远的,只是假意看着四周的风景,南宫玉皎看她那样,不由得想逗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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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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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北塘春风都不好意思看众人,离南宫玉皎远远的骑马慢慢走着,只是假意看着四周的风景,南宫玉皎看她那样,不由得想逗逗她。
搂紧马笼头,朝她身边靠过去,给身边的一使眼色,快行的快行,慢性的慢性,都机灵的躲开了,留下足够的空间给两人。
南宫玉皎近前,眼眸一转,压低声音说道:“听说百年前有个皇帝和妃子来岐山游玩,遇上刺客,被逼的走投无路,那皇上怕自己心爱的妃子受辱,先砍了妃子又自己跳崖自尽了,你看这山上阴森恐怖的,莫不会……。”说着,偷偷运功,震的北塘春风周边阴风寥寥,树叶偏飞。
感到身边的阴风,北塘春风一惊,差点一跤跌下马去,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尖叫道,“大白天的,别乱说。”
南宫玉皎叹道,“朕只是提醒你别离朕那么远,实话实说而已,不信,你问问杜喜、问问宫里的老人,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北塘春风重重的哼了一声,以示不屑,却再也不敢一个人躲他到老远,紧紧的随着南宫玉皎,与他并肩而行,再也不敢四处乱看,生怕一个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
南宫玉皎看着并肩而行的两匹马,再看看略显紧张紧紧偎依他而行的北塘春风,内心欢快无比。
岐山虽然难行,却不甚高,很快就到了唯一的一处平坦之处,前行部队已经安排妥当,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的山坳中疏疏密密的数十户大帐,别有一番乐趣。
不远处,珍妃神色如常,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上,不但没有一丝不适,脸上反而有了少有的红光,遥遥的冲着南宫玉皎挥手。
看着珍妃如此,南宫玉皎也由衷的高兴,虽然不爱她,但已经当她是亲人,也不忍看她日日郁郁寡欢,病病恹恹的。
见大家都如此的高兴,南宫玉皎忽然觉得,带着大家出来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岐山之上早晚温差较大,晌午日头太毒,是以,围猎安排在临近傍晚时刻,一行人短短歇息了一盏茶的功夫,围猎就开始了。
大越一方,南宫玉皎、柳临、南宫耀威之子南宫玉掣还有几位年轻有为的青年将官如围猎场,廖斌因南宫玉皎命令,看护皇后的安危,没有参加围猎之行,其余朝贡国的储君王子和几位武功拿得出手的也纷纷上马,磨刀霍霍的准备大展身手。
夏姬虽然任性,此刻却也不敢造次,虽然也能进入围猎场围猎,却不得参与比赛,更不得与围猎人员抢猎物,只允许她在一些猎物少又守卫森严之处打点下酒料,本来她想邀北塘春风一起,但看到南宫玉皎如刀锋一样锋利的眼神还是打消了念头。
不能参与正式角逐,北塘春风也不与她一起打猎,夏姬觉得自己在深山老林里疯跑也没意思,正觉无趣,想留下来跟北塘春风一起在周边散步,却被珍妃勾起兴致,她竟然主动提出陪她一起围猎。
夏姬答允,看着前方刚刚学会骑马却自不量力要进山围猎的珍妃,夏姬露出一丝奸笑,有什么阴谋阳谋的尽管给老娘耍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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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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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在树林里胡乱跑了一番,天快黑了才往勒马回驻地,夏姬带着揭穿阴谋的心情跟了她两个时辰,令她失望的是珍妃阴谋阳谋全没耍,可着深山老林遛了她一圈没事人一样回驻地了。
好嘛,夏姬这个不服气,明明珍妃拉她进围场就是有目的的,可干晃了两个时辰她嘛也没干,这让夏姬很是郁闷,是敌人太狡猾还是自己太愚蠢,竟然不知道她这一出有何用意。
憋着一肚子闷气刚到驻地大帐,参与围猎的一匹匹奔驰的烈马都回来了,每个人的马头边都挂满了猎物,按围猎习俗,晚膳就要用自己猎到的猎物下酒。
最先疾驰而归的当然是南宫玉皎,沉甸甸的马头昭示着他战果不错,扬手一撒,什么小鹿、山鸡、野兔等一溜烟的扔了一地,细细看去,竟然还有一只半大的野猪。
紧接疾驰而归的就是苑文忌,马头上也挂有很多猎物,奇怪的是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近前一看,竟是一只白狐狸,皮毛柔白,让人忍不住上前摸一把。
猎物一扔,也是不少,一应猎物都拿下去收拾了,只有那只狐狸他还拎在手里,众人不知何意,也没多问。
此次皇家围猎,毫无悬念的大越获胜,熟悉地形又是东道主,输了太说不过去,倒是苑文忌的文治武功让南宫玉皎刮目相看,好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猎的猎物竟与自己不相上下,更可气的是,为了保持皮毛完整无缺,他还赤手空拳打死一只狐狸送给北塘春风做狐裘。
苑文忌此次朝贡对北塘春风的无限殷勤让南宫玉皎又妒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一句只有天朝皇后才配说的明正言顺,北塘春风接的也款款大方,气的他七窍生烟干瞪眼。
晚膳就是男人们白天的围猎的战利品,喷香的鹿肉、野猪肉、野兔、山鸡、大雁,飞禽走兽,鱼游河虾,应有尽有,这个特殊的夜晚,众人不计尊卑,可以尽情的狂欢。
酒过三巡,全鹿终于烤好,众人感谢南宫玉皎猎杀的雄鹿给大家带来的美味,一应臣子和妃嫔们的奉承都提不起南宫玉皎的满足感,他只觉得北塘春风帐内那只通体雪白的白狐让他觉得刺眼,北塘春风喜爱的眼神和满足的表情更是让他郁郁不欢,痛恨自己怎么就没遇上那只白狐。
毫无悬念的,如此狂欢不羁的夜晚,苑文忌自然是紧紧黏在北塘春风的身边不肯离开,而南宫玉皎责备一应的文武和妃嫔们拥着吃酒听曲,无法抽身。
整个晚膳,苑文忌都如一个儒雅的绅士般守护在北塘春风的身边,从吃食到用具,照顾的无一不周,北塘春风始终是款款相对,既不热络也不冷淡。
“娘娘可喜欢食肉?”坐在北塘春风的对面,这样淡淡的跟她聊天。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能吃一些。”接过他烤的兔肉,自顾的吃了起来。
“你很洒脱,也很自然。”看着她不娇柔不造作的吃相,苑文忌舒服的如沐春风。
“谢谢。”余光瞥见南宫玉皎眼神频频扫向这厢,北塘春风语气淡然面部笑容却十分灿烂的道谢。
“你也很聪明,知道男人的嫉妒心理。”苑文忌看了南宫玉皎一眼,轻轻的道。
北塘春风看着他,不肯定不否认,如没听见一般继续吃着手中的兔肉。
“你们之间,不是有情就可以的,还有恨,如此费尽心机,何不另觅佳偶?”
“你一切了然,却忘了,他是我夫。”回了他一句,起身准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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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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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文忌也跟着起身,拦住她,依依不舍道,“既然要让他嫉妒,又何必着急走?”
“男人的嫉妒就如皮带,蹦的太紧就会断,还是张弛有度的好,这会儿,本宫该松一松了。”语罢,离开了苑文忌黏黏的纠缠。
“皇上。”
苑文忌如八爪鱼一样黏着北塘春风,珍妃也不比苑文忌差,更是一步不离南宫玉皎左右。
见北塘春风起身,苑文忌并未跟上前,南宫玉皎终于收回了偷瞄的视线,结接过珍妃递给他的吃食,香在鼻尖,却食不甘味,如同嚼蜡。
“皇上,还记得以前我们总盼着能看一次真正的日出吗?”珍妃幽幽开口,不待南宫玉皎接话,她又自顾的说道,“那时候,我们从小就住在冷宫,每天日上三竿才见的到太阳,那时候皇上还小,一见到太阳就高兴的喊‘出太阳喽、出太阳喽’臣妾看着高兴,也附和着喊,那些宫女太监们都嘲笑我们,说太阳都晒屁股很久了,我们才看到。”
南宫玉皎轻轻握住了珍妃的手,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渐渐浮上心头。
“那时候,皇上的心愿就是能真正的看一次日出,比任何人都先看到。臣妾早就听人说过,岐山是皇家圣院,位置奇特,虽山不高,登上山顶却是最早看到日出的地方。”
“是啊,朕也听说,岐山的日出很美。”
“皇上,何不趁此机会了了心愿,明儿一早,臣妾和皇上早早的起了到山顶看日出?”珍妃一副热切的眼神渴望的看着南宫玉皎。
南宫玉皎看着珍妃,久久没言语,他确有在岐山看日出的念头,但不是跟珍妃,清晨的深山中,看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刻,应该是跟心中最想要的那个人一起才是。
“爱妃,你身子骨弱,清晨更深露重,你的身子受不了,要看日出,以后朕再带你来。”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抚着珍妃,起身走向了另一个火堆前。
珍妃默默的看着越走越远的南宫玉皎,神色凝重,低喃道,“世间之人从来都是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南宫玉皎走向了离北塘春风较近的一个火堆前,并未直接走向她身边,看着已经靠近北塘春风的南宫玉皎,珍妃起身回了自己的寝帐。
进账前张望了一眼明明想要靠近北塘春风却又刻意保持一点距离的南宫玉皎,珍妃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皇上,我有意让你离开,既你执迷不悟,碰了伤了别怪我不念昔日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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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南宫玉皎站到哪里,身边总是有数不清的人往他跟前凑,这不,刚到火堆前,珍妃不在身边黏着,几个昭仪、美人又凑上来了,一个个娇滴滴的搔首弄姿,看的他心烦。
不想见之人硬生生的往身上贴,想见之人却又躲得远远的,有心想放下身段去找她,却又转念一想,这一路行来,都是他主动,她虽未拒绝却也从未主动,男性的骄傲和自尊驱使他不去想,不去看她。
心不在焉的听着身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女人们,表面上看去,他兴趣十足,不时的随着她们的娇笑哈哈大笑,其实大脑却在走私,心里不停的喊着,‘北塘春风,你快来找我呀,你来找我我就不跟她们说话了,你快来找我呀,怎么还不来’。
“皇上,您说是不是呀?”陈美人嗲声嗲气的撒娇道。
“啊?”南宫玉皎一愣,随即回神道,“是,是。”
“皇上,是什么呀,刚刚臣妾没听清楚。”心中朝思暮想的那个声音终于在耳后响起。
北塘春风来到近前,众人刚要施礼,北塘春风笑道,“今儿晚上,尊卑不忌,都免了吧。”
靠在他身边坐下,众人也都坐下,北塘春风笑吟吟的故意打趣道,“刚才聊什么了,皇上一个劲的是是,皇上,是什么呀?”
南宫玉皎一听,就知道她故意让他难堪,明知道他心不在焉还来戏弄自己,戏谑的看着她道,“皇后想知道?”
她点点头,刚刚明明就心不在焉,看他能编出什么来。
“过来这边朕告诉你。”拉着她就起身去了僻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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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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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乖乖的跟在身后,心说,这条皮带刚刚拉的正好,既让他心痒难耐,又没有崩的太紧。
“刚刚跟苑文忌聊的那么热洛,都聊什么了?”
这一次,他没有前两次的横眉冷言,语气反倒很温和,像是问一个老朋友一般。
“聊男人。”
“噗。”南宫玉皎一口茶喷出,他没想到北塘春风的回答既简单又精辟,而且够胆量。
堂堂天朝皇后,跟别的男人热聊男人也就罢了,还毫不遮掩的告诉自己的丈夫,真是无法无天了。
北塘春风上前,拿起帕子替他擦拭下颌喷上的水滴,“聊男人皇上至于这么激动吗,聊女人皇上该激动才对吧?”
“咳、咳。”南宫玉皎被惊的咳嗽不停。
北塘春风看他是真呛着了,不再开玩笑,伸手在他后背轻捶几下,让走差道的那股水给咳出来。
“朕发觉你出来后跟在宫里不一样了,现在是越来越像夏姬了,没谱。”不知道是咳红了脸,还是觉得那么大人了还呛着丢人羞红了脸,南宫玉皎红着硬朗线条的脸颊嗔怪道。
“没谱就是没心思,如果可以,谁愿意天天算计。”北塘春风一句话都不让。
闻言,南宫玉皎也不再多说,在宫里如果她不靠谱,估计脑袋早让自己给摘了。
北塘春风抬眼,南宫玉皎并没有回头,肩背脖脊微见僵直,双手间传来骨骼咔吱咔吱的脆响声。
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聪明人一点就透,并不需将话说的太直白,言尽于此。
北塘春风果真像极了夏姬,也一惊一乍的在南宫玉皎耳边唧唧喳喳不停的说着月夜山岭的静谧、美妙。
奇怪的,同样是说个不停,刚才的嫔妃们话多的让他觉得聒噪烦乱,而北塘春风的话听在耳边却总觉得的少,恨不得她不停的说才听的舒服。
“你可曾听说,岐山的日出最美?”南宫玉皎忽然问道。
“当然,但是岐山是皇家猎场,一般人是欣赏不到岐山的日出的。”
北塘春风假装叹息的说道,其实,早在三年前她就和二叔一起来岐山之巅看过日出了。
“那我们明儿早起去看看。”南宫玉皎的语气像是邀请又像是命令。
“好。”不管是命令还是邀请,北塘春风都爽快的答应,尽管那更深露重的大山顶实在是没啥意思,可听起来那么浪漫的事,既然他说了,她就陪他去。
“要早起的啊。”南宫玉皎意有所指的说道。
北塘春风自从怀有身孕后就快成了教主了,每天早睡晚起,贪睡的很。
“没事,我睡不醒你叫我。”
一句话表明,今晚你睡我帐里,别的女人,您改天再临幸吧。
“好。”南宫玉皎笑笑,喜欢的就是她这股平淡中的霸气。
两人有说有笑的谈论着,珍妃听着瓶儿的回报,在帐内气的直摔东西。
不远处,苑文忌略有所思的不时看向两人,面色平平,看不出在想什么。
苑文忌的身后远处,一双幽怨的眼睛紧紧盯着北塘春风,从刚刚她跟苑文忌的交谈一直追随到她与南宫玉皎的谈笑,阴睿的眼眸中充满不罢休的誓言。
这一生,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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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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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南宫玉皎这边刚一翻身,北塘春风跟着就醒了。
“看来兴趣很高嘛,兴奋的连觉都不睡了?”南宫玉皎起身整理衣衫。
“还好,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所以睡的轻。”
一听北塘春风心里觉得不踏实,南宫玉皎停止手中的动作,做到她身边,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北塘春风眉梢弯弯,莞尔一笑,“哪里都舒服,就是胡思乱想的多了。”
“你呀。”伸出食指轻戳她的脑门,站起身继续整理衣衫。
北塘春风跟着起来,将零散的长发随意挽起,朱钗轻轻一插,清水敷面,也不擦脂抹粉,搭了件披风,收拾的倒比南宫玉皎还快,半倚在帐门口看着南宫玉皎束发、净面,佩长剑。
南宫玉皎一回身,看到半倚在门边的北塘春风,粉黛未施,发髻略显凌乱,贴身衣物外随意套了件披风,眼神迷离噘着嫩粉的小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别有一番慵懒的性感,忍不住就上前抱住她吻了下去。
清晨时分,天色微朦,四周一片寂静无声,只留粗重的喘息阵阵……
南宫玉皎正吻的忘情,北塘春风轻压贝齿,南宫玉皎吃痛,轻啊一声离了她的唇,懊恼的看着她。
“皇上,再不走要看日落了。”不理会他的懊恼,北塘春风吃吃的说道。
“动身。”低低的声音夹杂着厚重的鼻音,明显的欲求不满。
出了帐外,廖斌和几名近侍站在不远处守着,看两人出来,廖斌进前。。
“朕道山顶转转,天亮便回,你们不必跟着了。”
“皇上,此处至山顶虽不远,但夜间山路难行,且深山之中,吉凶难测,万一有人事先预谋,还是带一队人护卫吧?”廖斌躬身道。
“不必了,临时起意,无人知晓,朕去去便回,你们就当朕还在皇后帐内守护着吧。”
南宫玉皎执意要去,廖斌值得点头遵命,守着空帐护卫皇上的安全。
南宫玉皎牵着北塘春风的手,两人踏着露珠,听着稀稀疏疏的鸟鸣,一路朝山顶走去。
偶尔一个回身,北塘春风忽然觉得身后黑漆漆的树林内悉悉索索的有声音,看上去好像影影撞撞的好似有人影闪动,再回头细看,除了直愣愣的树木又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南宫玉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舒畅道。
“后面树林里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哇,不会是那皇帝的鬼魂吧?”
北塘春风一听,方想起昨天他说的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前行,只是心里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跟着他们,猛的转头看时,除了黑漆漆的树林,又什么都没有。
“好了,别看了,就算是他鬼魂来了,真龙天子在此,他也不敢近身。”看北塘春风总是向后看,不专心欣赏路边风景,拉回北塘春风总是朝后的视线。
“就怕不是鬼魂,是刺客呀,堂堂天朝皇帝一个侍卫不待就跑出来,被四国人知道了抓了撕票就不好了。”北塘春风揶揄道。
“借他们十个胆子……”南宫玉皎还想再往下说下去,却也发现了不一样,树林里悉嗦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近,抓起身边的树枝扔过去,刷的一声从树林里飞起四个,四下散开。
果真是有人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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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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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忙回头看时,几道身影如闪电般从漆黑的树林中冒出,已将她和南宫玉皎团团围住。
个个黑衣遮面,手持长剑,眼神冷酷,一副杀手的装扮。
余光瞟过南宫玉皎,不知几时他也已经长剑在手,好看的眼眸射出瘆人的精光,与眼前的黑衣人对视。
他虽出生在皇家,如今也贵为天子,但对这种阵仗却毫无畏惧,从小,他的命随时就拴在裤腰带上,随时做好丧命的准备。
奇怪的,北塘春风也那么干站着,不喊不叫,也不超家伙,倒像无事人一般路过看戏的。
“我发现你还真是个乌鸦嘴”发现四个人都团团围住他,北塘春风并未多大危险,南宫玉皎开玩笑道。
“是奴家有先见之名好不好。”北塘春风附和的撒娇道。
四个刺客一愣,这俩人这时候还在调情,莫不是当咱们是空气?
“别贫了,一会儿趁乱赶紧走,下山去叫人。”
话出口,剑亦出手,一群人打一个人混战了起来。
剑才出手,四人全都撇下北塘春风冲着南宫玉皎去了。
她既不跑也不走,就站那看着,气的南宫玉皎又吼她一句,‘赶紧下山。’
话刚出口,树林里蹭的又出来一个黑衣人,直奔北塘春风冲将而来,处处是杀招。
南宫玉皎交手之际,猛的看见又一刺客拿剑直冲北塘春风,不顾四人的纠缠,反手一抽,长剑转向,迅速封住她面前的利剑,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护着。
一门心思的为她挡下一剑,却忘了留心围攻他的四个黑衣人,封住她面前剪的那一刻,背后也中了一剑。
北塘春风细心观看,那名刺客显然没想到南宫玉皎会毫无防护,刺伤他后明显一愣,急急收剑已晚,霎时,材质上等的绸缎便破碎,渗出殷殷血迹……
南宫玉皎眉头一皱,未吭一声,眸光幽暗如夜空,拉着她躲在自己的身后。
北塘春风看去,南宫玉皎中剑后,前四人对他再无杀招,只是围而不攻,凭北塘春风的七窍玲珑心早已看透,这批刺客的意图很明显,真正的目标是自己。
前四人只是缠住南宫玉皎,最后这名刺客是来杀自己的,招招狠毒。
晃神间,四人已将南宫玉皎缠住,长短剑交错,四人虽不对他下狠手,但也缠的他无法护住北塘春风。南宫玉皎显然也看清了对方的目的,几次想硬冲出来,都被刺中退回,除了后背那一剑,在他硬冲之际,身上也挂了几处轻伤,渐处劣势,无力再顾及北塘春风。
没了南宫玉皎的保护,北塘春风完全暴露在刺客的面前,恍惚间一支袖箭直冲北塘春风面门,南宫玉皎大惊,近身急救是来不及,着急间,将自己的佩剑扔出,打落了刺客的袖箭,赤手空拳与四人对博。
本以为她暂时没有危险了,谁知道袖箭刚落,刺客的长剑立刻跟上,招招狠毒,非至她与死地。
北塘春风面色惨白的看着即将插入前胸的长剑,双目直直,不躲不闪,像是吓的忘记了本能的闪躲。
眼见长剑就要刺入她的前胸,南宫玉皎惊呼,再不顾身边四人的围攻,侧转身子,以后背挡剑,直冲过去。
后背再中一刀,却还是没人冲出去,血不停的滴落在草地上。
以身挡剑也无力冲出,眼看北塘春风身处险境,南宫玉皎浑身发冷,再无力回天,失声惊唤道,“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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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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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脸色苍白的站在原地不动,完全不理会南宫玉皎声嘶力竭的叫唤,尽管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恐惧和伤心,但是,她不能确定他是否在演戏。
她不是吓呆了,更没有吓傻,她是在等待最后的时刻,她想要知道,这些只对南宫玉皎围而不杀的人,到底是吓吓她而已还是真的要她的命。
她心痛,她们单独外出的事除了廖斌没有别人知道,而这些人,处处对她狠下杀手,却对南宫玉皎处处避之,很难让她不怀疑。
她想知道,他是否真的要她的命。
一念之间,剑已至前胸,她了然,再不反抗,必死无疑。
心下一愣,正要出手之际,忽然一声长鸣响起。
眨眼间,变故陡起。
本来精致的峭石灌木,忽然间攒动起来。
单间冷光熠熠,一阵鸟鸣般的嘶叫,夺命的刀光和噬魂的剑影已奔涌而出,伴着冷冷的杀机,直射向挥剑刺向北塘春风的刺客。
持剑刺客没想到山林中还有人,后盘没设防,忽然身后剑影而至,慌忙调转剑锋,护住自己的后盘,与对方厮杀起来。
北塘春风又躲过一劫。
南宫玉皎见状,立刻如注入快窒息之人注入新鲜的氧气般精神亢奋,又吃手空拳的冲杀,向北塘春风靠拢。
除了先前的无名黑衣人,树林里又窜出六名陌生人,虽然不是黑衣,却也遮面,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后来的六人也自觉的分成两组,其中两人跟刺杀北塘春风的一名刺客纠缠,另外四人奔向南宫玉皎,至此,这边二对一,那边九个人混战起来。
北塘春风站在原地不动,冷眼旁观混战的两方,渐渐发现了端倪。
要说先前的五名刺客想至自己于死地,那么,后来这六名刺客则是要置南宫玉皎与死地,并大有保护自己的意思。
这让北塘春风十分不解,这究竟都是些什么人?
此刻,南宫玉皎也不是那么手忙脚乱了,两伙刺客混战起来,他轻松了不少。
看北塘春风还在原地发呆,南宫玉皎高声呼唤道,“风儿,赶紧下山去。”
北塘春风一听,心想的确该赶紧下山,这两伙刺客,不管哪方赢,对自己都绝没好处。
抬步刚走,对峙的刺客如同商量好的一般,双双飞身过来,将她的去路拦住。北塘春风明了,这两伙人,一伙要她的命,一伙要南宫玉皎的命,都是趁着他俩单独外出的机会动手,如今她想要回去搬援兵,任谁也不会放她走的。
幸好,一伙人想让她死,还有一伙想让她活,是以,她才得以片刻的安全。
再看南宫玉皎那边,情况也大致如此,暂时没有危险,但想脱身也很难。
一群人,搞不清状况的厮杀开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来的人渐处下风,刺杀北塘春风的刺客已有余力又来追杀她。
一人敌二,他不但没有落败,反而使出双剑,逼的两人节节败退。
刷的一下长剑划过其中一人的肩膀,拿人虽是侧身躲开致命的一击,手中单刀却被打落,其中一人更再难与之抗衡。
那刺客反手一抽,另一人也手臂划伤,两人再无抗衡之力,于此同时,那刺客调转目标,朝北塘春风这边过去,再行刺杀。
此时,南宫玉皎多了些如自由,见北塘春风有危险,急急冲她过来。
人还未到进前,只见北塘春风反手一抽,至腰间抽出红棕的长鞭一条,目光凛寒,怒视前方,狠狠的甩向扑面而来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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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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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鞭出手,挡过刺客致命的一剑后北塘春风一个敏捷的弹跳,退出几米开外,右臂飞扬,一个轻飘的弧度,鞭子随着手腕的力度驱使,飘向刚刚进攻猛烈的刺客。
那人没料到她会武功,以致到她跳开,长鞭狠狠的抽在他的握剑的右手上他才相信,她的确会武功。
只是一个愣神间,右手半截手臂被她的长鞭结结实实的抽中,力道之大,下鞭之狠差点就将他半支手臂抽掉,亏的他反应迅速,勉强避过,手臂还是被抽中,一阵酥麻,接着就见半截袖子脱落,布料如飘絮般纷飞。
北塘春风用长鞭,适合远距离进攻,阴冷的眼神,看到哪抽到哪,那人虽是武功高强,但无法近身,一伸一屈间,那人已被抽中好几鞭。
那人见长剑无法近她身,又从身上掏出袖箭朝北塘春风射去。
看他又发出袖箭,北塘春风秀眉紧蹙,长鞭向后猛的一甩,半弯身躯,然后右臂一个曲弧,冷冷的道,“想要我的命,先保住自己的命。”
话音未落,长鞭从一侧套住了那人都脖颈,北塘春风及退至上首处,单腿前倾,一个用力,冲着对面不远处的山崖,将那人甩出远远的。
但闻一声惨叫,那人直直的落了下去,越落越快,很快就没了身影,眼见是死多活少,凄厉的惨叫声久久回荡在山谷。
周围的空气似在这一刻凝固,南宫玉皎惊讶与她的身手和狠辣,出手便至那人与死地,刺客们也在震惊中痛下狠招。
北塘春风杀戒一开,满腔的愤怒和不满全部撒向了刺客,不管是要她命的还是要南宫玉皎命的,她一概不顾,一扫刚才娇弱不堪的样子,出手迅捷如闪电,狠厉如毒蛇,雷鸣霹雳般扫向所有人,除了赤手空拳的南宫玉皎。
她长鞭所向,但闻惨叫声不断,竟又是两人受伤,被她的长鞭碰到,轻则鞭痕屡屡,重则皮开肉绽。
北塘春风一出手,南宫玉皎不但不用担心她的安危,还减少了不少压力,很快便趁乱捡回了刚刚为救北塘春风扔出的佩剑,心无旁骛,很快便扭转了不利局面,不再处处受制。
南宫玉皎看刺客人多,终究难以取胜,出手处处谨慎小心,趁围攻他的刺客一个疏忽,趁机就是一剑,刺穿了其中一人肩胛骨,痛的那人哇哇直叫。
另外一名刺客见状,破口大骂道,“妈的,这小子好坏不分,买家让老子留他一命,他小子对老二小死手,哥几个,结果了他。”
其余三人一听,俱是使出浑身绝技,再不是刚才的围着他攻而不杀了。
北塘春风听刺客骂骂咧咧的一顿,登时心情大好,刺客要对南宫玉皎下死手,他们不知道南宫玉皎的身份,买家也不是南宫玉皎……
心情好了,更打的性起,左一鞭右一鞭,抽的那是个欢快呀,气的后来的几名刺客压根痒痒。
南宫玉皎那边局势大边,刺客处处使狠招要他性命,北塘春风这边也风云突变,几名刺客在她周身,不停着躲避着她挥舞的长鞭,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她绑了扔下悬崖。
后来的几名刺客,奉命抓北塘春风,却又不得伤她一丝一毫,如今她长鞭挥舞,动又动不得,倒是自己受了好几处伤。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三个时辰还不到,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的处境倒转,如今北塘春风这边是攻而不杀,南宫玉皎那边确实处处凶险异常。
四人俱是高手,虽有一人受伤,却还能继续围攻,一时间南宫玉皎以一抵四,已是手忙脚乱,渐处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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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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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皎审时度势,如今这样的情况,俩人想打败刺客平安下山已是不可能,北塘春风那边刺客有所顾忌还未使出真本事,万一他们拖耗不起,动起真格的来,北塘春风也占不了便宜。
眼见四人攻势稍弱之际,南宫玉皎忙长啸一声,以他独有的方式朝大帐驻扎处发出信号,再这样下去,他坚持不住,北塘春风的身子也坚持不住。
刺客闻得她一声长啸,知是向大营求救,时间紧迫,救兵一到就更难成事,不由得更加奋力的出招。
围攻北塘春风的几名刺客眼神会意,也加大了对她的进攻,带个稍欠完美的战利品回去总比空手而归的好。
果然,围攻她的几名刺客都是个中高手,真动起手来,北塘春风真是有些应接不暇,再看南宫玉皎那头,也是渐渐不支。
片刻的分神,一柄长剑就朝她刺来,北塘春风一惊,忙向退后两步,避开剑锋,躲避间,几人已欺身上前,她更加难以招架,刚刚长鞭的优势变成了劣势,长鞭不适宜近身格斗。
北塘春风几次想后退,拉大与刺客的距离,却不料刺客也看出了她的意图,她退一步,刺客紧逼两步,让她的长鞭无法施展。
长鞭施展不开,北塘春风也只有防守的份,没有一分的进攻力。
退到最后,她实是再无退路,已慢慢的到了山顶,正好站在了看日出的绝佳位置。
那边,南宫玉皎也看到了北塘春风的状况,也是亦步亦趋的把对战的范围慢慢移向她,他知道,她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生怕向刚才一样,发生危险他想救都来不及。
果然,他一个没注意到,北塘春风的生命又在千钧一发之际。
几名刺客将北塘春风逼向了山顶,团团将她围住,在她没有退路之际,其中一名刺客的抡起大刀试图想斩断北塘春风难缠的鞭子。
没了鞭子她也就没了武器,凭他们几个的武功,便了毫发无伤的将她带走。
北塘春风自然也料到了他的意图,他刚一上前,北塘春风一个侧躲,绕过了他的进攻,却不料身子推到了山崖边,脚下山石松动,受力之下立刻碎散。
她忙将身体向前倾想要向前一步时,已是来不及,整个身体顺了山坡就要向下滑。
南宫玉皎惊呼,来不及逼开身边的四名刺客,猛的一个螳螂勾腿,双脚紧紧勾住崖边的一棵老树,身体向下倒立,一把将下坠的北塘春风拉住。
北塘春风借着他的力,一手扶住山体,一手被南宫玉皎紧紧拉住,被挂在了悬崖边上。
而南宫玉皎则是倒立在悬崖边上,两人虽时有掉下去的危险。
就在北塘春风下坠之势停住的那一刹那,她听到了咔嚓一声,她知道,南宫玉皎的胳膊脱臼了。
他支撑不了多久,况且,山崖上还有刺客。
看着他苍白的脸,北塘春风微微一笑,“放手吧,从这下去,以后的每天我都能看到日出了。”
“不,我要跟……你体体……面面的站在山顶……看日出,不是……山下。”南宫玉皎牙关紧要的支撑着,不肯放手。
“老子让你们下去做一对苦命鸳鸯。”扬言要结果了南宫玉皎的那名刺客上了山顶,举起剑就朝南宫玉皎勾在树上的双腿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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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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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再不放手谁都活不成。”北塘春风急吼道。
那人一刀下去,两人都得跌落悬崖摔死。
“我……不会丢下……你的。”南宫玉皎也看到了举刀的刺客。
看着他额头大滴的汗水滴落还苦苦坚持着,听着他危急时刻的告白,大婚后两人纠缠不清的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
他的仇视、折辱,她的刻意引诱,到两人之间无法化解的对立,还有这次她别有用心的召唤,终于让他有了一丝的感化,听说不会丢下她,北塘春风眼前一片雨雾,一切都值了,哽咽着笑道,“真是个傻瓜……”
嘴里说着,伏在崖壁上的右手忽然抬起,南宫玉皎只觉的手中的北塘春风更重了,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原来,北塘春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到了南宫玉皎拉着的左手上,右手离开崖壁,挥起长鞭打像了朝南宫玉皎的双脚挥刀的刺客。
只为他的一句不会丢下她,她愿意为他拼劲最后一点力气。
果然,一鞭挥去,持刀的刺客被长鞭缠住,狠狠的拽下了山崖,南宫玉皎安全了,而北塘春风却因用力过猛差点挣脱了南宫玉皎的手。
北塘春风和那名刺客一起,直直的朝山崖跌落下去。
其余几名刺客都惊呆了,这是怎样一个厉害的女人,出手狠辣不说,简直就是个魔鬼,谁能想到她临死了还拉个垫背的。
“风儿……”,南宫玉皎声嘶力竭的一声交换,响彻山谷,也惊动了接到他的讯息疾驰而来的皇家近卫。
廖斌及众人赶到之际,南宫玉皎正倒挂在大树上绝望的喊着北塘春风。
衣衫破损,浑身血迹斑斑,还倒挂在树上,这些皇家近卫何时见过南宫玉皎如此狼狈过?
廖斌赶紧上前,欺身上前,想拉南宫玉皎起身,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
此刻南宫玉皎的耳边只回荡着北塘春风脱手间跟他说的一句话,她笑魇如花的看着他,轻轻的说道,“太阳出来了,真好。”
然后,稍稍用力就挣脱了他原本就已无力的手掌,在他的眼前飘飘离去。
廖斌见他失神的摸样,吩咐近卫备好软绳,准备套在他前胸,拉他上来。
正好抡绳,南宫玉皎自己翻身上了山顶,直直的站在了众人面前。
南宫玉皎刚起身,连口气还没来的及喘,苑文忌等人也匆匆的到了。
“皇后娘娘呢?”夏姬看南宫玉皎混身是血,而北塘春风不在身边,急急的问道。
“皇后呢?”没人回答,夏姬再次问道。
“来人,赶紧下去给朕找。”南宫玉皎扫视附近的地形后沉声吩咐道。
“是。”众人领命后各自到山脚去找了。
苑文忌一听下去找,猛然一愣,北塘春风掉下山崖了,怎么可能?
他背后的达穆尔更是忍不住手一颤,差点一个踉跄跌倒。
一岐山本就不高,一炷香的功夫,陆陆续续有人回来,都没有发现皇后的身影。
就在绝望之际,一个士兵带回了希望,他在山脚发现了皇后的发钗,却没有人。
南宫玉皎看着发钗,的确是北塘春风的,发钗在,人不在,南宫玉皎心存侥幸,她会不会没有死?只是走开了找不到?
正想着,另外的一组士兵回来了,看到他们手里拿的东西南宫玉皎彻底绝望了。
岐山多猛兽,士兵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对血淋淋的白骨,还有北塘春风残破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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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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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淋淋的几块白骨被士兵拥抱过衣衫抱着,瑟瑟的递到南宫玉皎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夏姬一声长长的尖叫,再也不忍看一眼,跑开了。
默晟宫赶紧跟了上去,那皑皑白骨,他看了心里发慌。
好好的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化为一堆白骨。
南宫玉皎当场石化,看着血淋淋的骨头一语不发,脸色铁青,薄唇紧闭,颤抖着手想要接过,就在将要摸到的一刹那,南宫玉皎只觉得喉咙中涌出一股腥味,接着一大口鲜血喷出,颓然倒地,人事不醒。
众人一阵惊慌,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回大帐,招随行太医医治,其余一干人也都跟着回了大帐。
顷刻间,刚刚还厮杀激烈的山坡归于寂静……
苑文忌猛的回身,怒斥一直跟在身后的达穆尔,“你说的让本殿下瞧好就是让本殿下看一堆白骨吗?”
达穆尔满目失神,怔怔的看着脚下的山崖,崖边还有点点血迹,那是她挣扎过的痕迹。
他的风儿,被他设计害死了。
一切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达穆尔发现了北塘春风和南宫玉皎间不同寻常的情感,所以,他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掠她离开大越,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
“不,我不相信,风儿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达穆尔轻喃。
“不会那么容易死?难道你要告诉本殿下,那骨头是她吃了狼的吗?”苑文忌懊恼万分。
悔不该听达穆尔的话,他有的是时间等,纵使得不到她,至少还能看到她,如今,只剩一堆白骨。
“别给本殿下在那装死,就算得不到她的人,本殿下也要得到她的骨头,给本殿下想办法弄来,本殿下要带她回乌蒙。”苑文忌痛心疾首的怒道。
从看到那副‘三艳夺飞’图开始,她就如蚀骨毒药般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思,得到她已经成了他活着的唯一。
因为她,他收留了落魄的达穆尔,奉为帝师,并对他言听计从,一切只为他说他能帮他得到她。
达穆尔失魂落魄的倚在南宫玉皎刚刚勾过那颗大树上,喉咙发紧,像是有人掐住一样,心里空落落的,窒息的难以喘息。
苑文忌愤怒异常,他又何尝不是?
从六岁开始懂事起,时至今日,他爱慕了她十年,整整十年,就当他满心欢喜的准备提亲时,一切都变了。
他成了阶下囚,她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他不甘心,所以他游走四国,或为权力,或为美色,他寻找南宫玉皎的反对者。
黄天不负有心人,穆边王野心勃勃,一心称霸,乌蒙苑文忌一眼中了风儿的毒,再难割舍,本想徐徐图之,废了南宫玉皎,却不成想看到他们幸福的样子后变了主意。
看到同样被嫉妒刺激的眼红的珍妃,达穆尔发出了橄榄枝,珍妃欣然接。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临时找来的江湖杀手是那么的不靠谱,讲明了不许伤她毫发,却活活将她逼下山崖。
想着,达穆尔悲痛欲绝,风儿不在了,他活着也没意思,缓缓起身,双眸微闭,身体微微前倾,达穆尔跌落山崖。
风儿,生不能在一起,死我也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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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逼臣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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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护送着南宫玉皎到了大帐,随行太医赶忙的医治。
南宫玉皎的床榻前,太医眯着昏花的老眼摸了好久的脉终于捋了把短短的胡子起身开方子了。
“太医,皇上如何?”廖斌小声的垂问。
“并无大碍,只是身上多处剑上,失血较多,后又急火攻心才致昏迷,老朽开几副药,连续吃三天,便可健壮如常了。”
太医下去熬药,廖斌和几位跟随而来的大臣一商议,决定留下一支人马继续寻找皇后的消息,其余人等趁着皇上昏迷即可启程回都那。
廖斌知道,南宫玉皎却醒了,必然不肯回去,所以提议趁着他昏迷尽快赶回宫里,北塘春风死了,北塘一门的势力盘踞都那,皇上若不尽快回宫,指不定惹出什么是非来。
“封锁一切消息,立刻手势行装回宫。”廖斌叫了柳临吩咐即刻护送皇上回宫。
廖斌是南宫玉皎的左膀右臂,又是此次护卫的总统领,他提议,别人自然乐得赶紧回去。
计划三日的岐山之行,因着刺客事件草草结束了,昨晚还人头攒动的岐山,天刚亮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路上消息封锁的极为严密,待到廖斌护着昏迷的南宫玉皎进了宸阳宫,北塘寸劲才得到消息匆匆赶往。
北塘寸劲匆匆进宫,待到宸阳宫时,内殿只剩柳夫人和珍妃,廖斌守在殿外。
“廖统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后为何没有一同回来?”丞相北塘寸劲极力保持着镇定,却难掩心中的急切。
“不瞒丞相,皇上和皇后在岐山遇刺,皇上至今昏迷不醒,皇后娘娘下落不明,四大朝贡国都知此事,廖某怕此事宣扬出去边疆发生变故,特留一支人马继续寻找皇后娘娘下落,其余人等先护送皇上回宫了。”廖斌据实以达,只是没说皇后坠崖,士兵拾到白骨之事。
北塘寸劲进宫前已经得到消息,如今再听廖斌证实,心凉如冰,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
廖斌赶忙上前去扶,北塘寸劲摆手拒绝,终究是没有跌倒,冷冷的超宸阳宫内殿望了一眼,“皇上洪福齐天,必定无事,我先回府了。”
口里说着皇上洪福齐天,心里却咬牙切齿的说着,南宫玉皎,你竟如此狠心将我的女儿抛尸野外。
踉踉跄跄的上了轿子,颓然无力的将头倚在一侧轿门边,老泪纵横,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说没就没了。
不知走了多久,轿子在丞相府停了下来,两个儿子早已在大厅等的不耐放,厅内也聚齐了北塘一党的将官。
“爹,传言是真的?”北塘景瑞看父亲的神态就知妹妹凶多吉少。
北塘寸劲看着丞相府厅内的一干追随的中将,凝重的点了点头。
“欺人太甚。”北塘景瑞愤恨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咔嚓嚓,上好的红木桌子裂了纹痕。
“丞相、恩师,还等什么,皇上步步紧逼,下命令吧。”一直对南宫玉皎不满的众臣纷纷请命。
北塘寸劲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想着惨死的北塘春风,又想到南宫玉皎大张旗鼓的选妃,长叹了口气,下决心道,“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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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的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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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北塘寸劲如此一说,个个摩拳擦掌,他们都是忠实的北塘世家的追随者,自从南宫玉皎登基后,他们备受受到打压,早就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南宫玉皎在太医的看护和珍妃的悉心照料下不到晚上就醒了,疲惫的睁开双眼,试图赶去脑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厮杀,慢慢睁开眼,外面灰蒙蒙的,就如早上起身上山时一样,让他误以为早上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蒙。
挣扎着起身,手臂和背部传来的疼痛感提醒他,刚刚睡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受伤了,而北塘春风坠崖身亡了,说不定还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猛的一个激灵,南宫玉皎不顾身上的病痛起身,他要去看看,即便是被野兽吃了,他也要去看看她倒下的地方。
蓦然起身,看着眼前奢华肃穆的宫殿,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南宫玉皎恍然发现,他已不在岐山,这里是他的宸阳宫。
“陛下,你醒了,真是谢天谢地。”端着百年参汤进来的珍妃看南宫玉皎已经能站起来心下喜悦道。
“没朕的旨意,是谁下令回宫的?”毫不理会珍妃的喜悦,南宫玉皎冷冷的质问珍妃,她越来越擅做主张了。
珍妃早已了然他心中没有自己,只是他从未如此冷漠的对待过她,心中的喜悦顿时化为阵阵阴霾,柔声道:“是廖统领与众大臣商议后决定回宫的。”
其实,廖斌是主张回宫,但是这当中珍妃也是极力主张的,一个是皇上的近臣,一个是分位最高的妃子,众人如何阻拦?
南宫玉皎没在说什么,对着殿外大声道,“更衣,备马。”
闻言,立刻有宫女进来服侍南宫玉皎穿衣。
珍妃凝视着南宫玉皎,他黝黑的眼眸清亮如水晶般透明,出神时会泛出温柔而迷离的轻雾,看起来格外的高贵和沉静,只是这样的眼神却不再停留在她的身上。
如今他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清透,只是却少了温度,看到她心中阵阵泛起凉意。
收起心中的嫉妒,假意虚弱不堪一步三摇的来到他面前,耐着性子柔声劝道,“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出去,先把身子养好了要紧。”
南宫玉皎看了珍妃一眼,不带一丝温度的道,“朕没事,爱妃回宫去吧。”
珍妃一愣,胳膊一抖,手中的托盘应声落地,伴着清脆的卡擦声,刚刚熬好的参汤四下溅起,她啊的一声,赶忙后退,右脚不小心踩住拖裙,跌倒在地。
趁着南宫玉皎转身之际,手掌快速的压住离她最近的一片破碎的碗茬,霎时,血流如注。
正在更衣的南宫玉皎闻声回身,正看到珍妃满手是血的跌坐在地上,赶忙上前去扶,一个弯腰,背上的伤口迸裂,殷红的血在纱布内点点流出。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她受了伤,南宫玉皎语气缓和的埋怨道。
“臣妾没事,招太医包扎一下就好了,倒是皇上还未痊愈,又要……”
“杜喜,招太医到浏阳殿给珍妃包扎伤口。”南宫玉皎不待珍妃又劝,打算了她的话。
更衣完毕,南宫玉皎大步向外走去,虽然身材依旧高大,却略显虚弱,走起路来有形却无神。
刚刚出了中门,闻讯而来的廖斌挡住了他的去路,只一句话便牵绊住了他决绝前往岐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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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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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斌站在南宫玉皎面前,俯身躬亲的低语道,“晌午,丞相府宾客络绎不绝,部分北塘一支将领已开始集结兵力,另外,四国使臣回到都那后纷纷奏请返回属国,俱已启程,如今,皇上将面临的是内忧外患的处境。”
果然,听了廖斌的话,南宫玉皎直挺挺的站在中门口,进也不是,退也犹豫。
看着远处的山峦渐渐掩住的半个太阳,落日的余晖照耀着整个大地,是那么的宁谧柔和,而他的心却翻江倒海,无法平息。
“太阳出来了,真好。”
她坠落山崖时笑看着她,没有一丝的恐惧和遗憾,仿佛只是下去玩玩那么轻松。
“刺客抓到了?”
“没有,当时都顾着救皇上,一步留神刺客都跑了,再想寻找之时,早已没了踪迹。”廖斌直言道。
的确,当时一群人的心思都在坠崖的皇后和混身是血的皇上身上,哪还有人记得去追刺客?
“一群废物,秘密派人到岐山附近继续找皇后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南宫玉皎转身回内殿。
没走几步,杜喜随着珍妃出来了,南宫玉皎忽然停下又道,“传令暗卫组,魅影目无组织,已然处死,此事,朕既往不咎,日后若再有此事,八马分尸,牵连三族。”
廖斌一愣,魅影目无组织?难道他到岐山不是皇上吩咐的?想着朝珍妃看去,她正迈着缓慢的步伐朝前走,听到南宫玉皎的话,腰板不由得挺的直直的。
“属下领命。”
廖斌没说什么,退下了,心里一直在想,皇上是何时见到魅影的?魅影已然处死,难道,刺客是魅影?狐疑的看了一眼珍妃,廖斌匆匆的出了宸阳宫。
短短三日,南宫玉皎在太医和宫人们的悉心照料下身上的剑伤慢慢结了痂。
下朝后,南宫玉皎照例直接去了凤仪殿。
岐山回来的当日,南宫玉皎听了廖斌的话,思虑良久,差人告示各宫,“皇上和皇后在岐山遇上刺客,皇后受了惊吓,需要静养,避不见客,后宫一切事宜暂交太后娘娘处理,并于十日后为太后补办寿宴,文武百官可带家眷参加。”
此令一传,怎么说的都有,有的说皇后在岐山被刺客杀了,中宫空缺,有的说皇后是自己坠崖的,传言各异,没人能证实。
当时在场的近侍和所有将官,都寻了错发配到了边疆,再没人敢嚼舌根。
况且,大家最关注的的不是皇后怎么了,大家关注的那些有漂亮女儿的大臣,如今皇上正在选妃,皇后又生死未卜,可带家眷的皇家盛宴,那是女人一步登天的绝好机会。
大家都打着如意算盘,大家的视角也都转移到了太后寿宴和选妃的事上。
而南宫玉皎一如既往的上朝退朝,下朝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凤仪殿,偶尔也会夜宿凤仪殿,让人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
南宫玉皎躺在北塘春风的凤踏上,日日都必须过来一次,只为感受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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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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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南宫玉皎身上的伤已然无碍,除了留下淡淡的疤痕,跟出宫前一样的健硕,只是他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派出的人每天都传回消息,岐山方圆百里已经来来回回寻了好几遍了,别说是人影,连具尸首也没见到。
南宫玉皎暗暗合计,总共掉下山崖三人,一具尸首都没有,只有一堆白骨,难道三人都被野兽吃了?想起来士兵拿的那几块血淋淋的骨头南宫玉皎心里泛起阵阵绞痛。
如今他真是内忧外患,身心俱疲,心下念念不忘的北塘春风眨眼间就死了,丞相一党最近活动频繁,骠骑营以练兵为名已将分散在外的精锐兵力集结了两万在城内训练,其余城外的守军也是日日操练,喊杀声不绝于耳。
都那已经乱的他心烦,漠北边疆北塘景宣又传来奏折,乌蒙储君已安然回到属地国,但是边境的二十万兵马却没有撤回。北塘景宣与其周旋,乌蒙称边防训练,训练完后便撤回。
看着奏折想起苑文忌,心里合计,苑文忌看风儿那副热辣的眼神,如果她还活着,他会不会因为她兴兵动武呢?
亦或是,即便她死了,他也心有不甘?乌蒙近些年虽然迅速强大,但与大越相比还是相差不少,难道他想不自量力,大动干戈?
南宫玉皎甩甩头,嘲笑自己都这时候了还想这些没用的,人都没了,还假设些什么?时过境迁,后他没想到,不久后,当初自己的一个荒唐的念头竟能一语成谶。
那边北塘寸劲一党积极调兵训将,南宫玉皎这边也没闲着,先是宫内的大内守卫都换成廖斌的禁卫军,又从别处抽调三千精锐士兵人入皇宫加派防护。
一向编制五千的禁卫军,忽然增至八千,美其名曰刺客太嚣张,要加强护卫。
城内八千禁卫,城外却有皇家护卫军五万驻扎,实时监视骠骑营的动作。
这一日下了朝,南宫玉皎又躲在凤仪殿里侍奉着北塘春风的花花草草,一盆盆茁壮翠绿的富贵竹夹杂着幽香的月季和饱满的上品秋菊,暗香疏影,芳草笑花倾。
侍弄完毕,看着吐蕊的嫩叶上滴着晶莹的水珠,半倚在秋藤编制的秋千椅上,鼻间闻着淡淡的花草香味,心里顿觉畅快了不少。
悠儿红肿着双眼远远的看着皇上倚在小姐日日坐着的藤椅上,暗自垂泪,小姐没了,皇上才念起小姐的好了。
看皇上的样子,也是对小姐用情颇深,以前怎么就别别愣愣的像仇人似的呢?
皇上对外宣旨说小姐病着,不许外人打扰清修,可是只有凤仪殿里的人知道,小姐压根就没回宫。
悠儿有心想离开这伤心地,却又身不由己,皇上还没说不,丞相爷先命令她安心待在凤仪殿,别着急出去。
悠儿从小跟北塘春风一起长大,虽说是下人和主子,可两人一直形影不离,北塘春风这么一走,悠儿登时觉得孤单寂寞了。
偷偷擦干眼泪再抬头,南宫玉皎又起身修剪别的盆栽了。
看着他悉心的样子,悠儿心里默念,这里倒是一直热闹,以前小姐日日都来坐坐,小姐走了皇上又日日来。
想着,钻进了大盆栽搭建的小窝里,南宫玉皎跟北塘春风一样,来这里从来不要人伺候,以往北塘春风总来这里,悠儿跟着嫌累,就用盆栽搭了个窝,坐在里面既遮阳又能看到她在做什么。
如今,悠儿坐在里面,像以往看北塘春风一样安静的注视着专注的南宫玉皎,直至廖斌进来打破了这份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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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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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看到内侍引着廖斌朝这边走来,南宫玉皎放下手中的大剪刀,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直起腰,叹了口气离开了小圃园。
宸阳宫内,南宫玉皎端坐在雕着坤龙耍戏的上好梨花木的太师椅上,静静的听着廖斌的汇报。
“丞相一党从昨日开始就不再集结兵力,目前城内只有两万骠骑营将士,也只是例行操练了。”
“前几日不是积极的集结兵力?怎么忽然一下就安静了?”南宫玉皎虽然精神不济,但却没有影响到脑子。
“臣也觉得蹊跷,可又想不出有什么蹊跷之处。”
“莫非他另有计划?”南宫玉皎也觉得蹊跷,“这几日可有不同寻常的人出入相府?”
“每日出去相府的人来来回回倒不少,不过也没什么特别之人,除了朝堂中人就是一些进出入的劳力。”廖斌极力回想着手下人的报告,除了原来送菜的老农生病派了侄子去送菜,没什么不同寻常之人。
“你密切注意监视,切忌不能让他跟漠北有联系。”
“皇上的意思是乌蒙?”廖斌心里一惊。
如今两边的情况是势均力敌,北塘寸劲城内有两万骑彪营,皇上城内也有精锐禁卫八千,而且城外还有五万禁卫,虽说骠骑营城外也有部分兵马,但就都那兵力来讲,皇上的兵力是丞相一党的两倍之多,就算大将军在漠北有六十万大军,保皇党的兵力集结起来也有六十万之众,可以说一但动起手来,谁都没有胜算,但万一乌蒙加入就不同了,乌蒙与北塘一党联合,那皇上危矣。
但是,可能吗?北塘寸劲虽然权倾朝野,却从未做出越轨之事,不像是卖国求荣之人,若不是今次皇后出事,恐怕他还只是僵持着,力求维持现状而已,是皇上对以前的仇恨念念不忘。
既然皇上有此担心,为什么还要对皇后痛下杀手呢?如是想着,藏在心中多日的疑惑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魅影不是皇上招去岐山的?”
南宫玉皎没有回答廖斌的话,看着远处翩飞的蝴蝶,露出羡慕的神情,叹着气,良久说道,“朕虽然恨着北塘家族,恨着太后对朕母子的迫害,但朕从未想过让皇后死”。
“魅影是珍妃娘娘传召去的?”廖斌脱口而出。
南宫玉皎不语,但是,能招动暗卫的除了自己就是珍妃,不是她还有谁?
可即便知道是她,他能怎么样呢?她跟着他受了多少苦他知道,她怎么想的他也知道,怪只怪他粗心大意了女人的嫉妒是多么可怕。
见南宫玉皎的神情,廖斌已然了然,遂调转话头道,“丞相?可能吗?”。
他们虽然有矛盾,可他还是敬佩北塘世家的人品家风的,一向是挑选家族中最有德之人执掌北塘一族,这也是百年来能经久不衰,备受皇恩和众人一直追随的原因。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何况短短半年时间,三个天人一般的女儿全没了,尤其这次,他定是以为皇后的死是朕安排的。”南宫玉皎倒是理解他。
他相信,北塘寸劲必定知道了北塘春风的惨状,只是,他并不知道,她的死真的不是他安排的,尽管魅影是他的人,但他,是拼了命想救她的,只是却力不从心。
说起被唐家的三个女儿,廖斌脸色极不自然,脸上的痛苦之情难掩,低头不语。
看廖斌的神情,南宫玉皎知道他在想什么,双手撑着身侧的太师椅,艰难的起身,拍拍廖斌的肩,怅然叹气道,“是我们对不起她们。”
“如此,后日太后的寿宴上,皇上必得对候轻晚青睐有加,并尽快确立她在后宫独一无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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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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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皎何尝不知道,为今之计,只有分裂北塘和萧家这一条路可走,而分裂两家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萧轻晚入主中宫。
但他不愿意,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如同当时不愿意北塘春风入主中宫一样的不甘愿。
可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除非北塘春风能活过来,这样,他和北塘家的矛盾还可缓解,还只是一个内部的矛盾,如果北塘家和乌蒙联合了,穆边再趁机落井下石,那南宫皇朝的统治就彻底结束了。
生在帝王家,坐在这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上,既要享受他带来的荣耀,也要享受他带来的痛苦,即便是再不甘愿,他还得装的很中意萧轻晚。
从岐山回来,一转眼十天过去了,朝堂上是暗流涌动人心惶惶,立场鲜明者针锋相对,立场摇摆者惶惶不安的处在风口浪尖上,最怕的就是站错队。
而晚上的寿宴,南宫玉皎就替他们做出选择。
“这是立场不明者的名单,手中握有权力的大概有十二位,其中八位府中都有适婚女子,或嫡女或庶女。”廖斌看着南宫玉皎锅底般阴黑的脸,还是递上了名单。
今晚的寿宴,南宫玉皎要替立场摇摆的大臣确定立场。
南宫玉皎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又看了身边女子的画像边放到了一边。
今晚过后,他可有的忙了,萧轻晚和这八位,加上混淆视听的六位,还有心腹之人的女子,加在一起,共计一十九位,他冷哼一声,美女如云,他的后宫真是越来越壮大了,可为什么自己还这么不高兴呢?
“皇上?”廖斌见他不开口,试探的问道。
明知道皇上不情愿,但是,事已至此,不得已而为之,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今晚寿宴上,这一十久名女子,必须纳入后宫,并且还要雨露均沾,都冷落不得。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如此一句,便是应了廖斌的话。
看南宫玉皎终是应允了,廖斌舒了一口气退下了,今晚他也有任务,皇上除了要将南宫耀威的长女指婚给他,还准备将几位官员的庶女指给他做侍妾。
听起来有些荒唐,但更多时候,联姻是最好的结成同盟的办法,自古有之。
南宫玉皎心中不甘不愿,廖斌又何尝愿意呢?迈着沉重的步子回自己的府邸。
远远的,就看到廖府两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的整个府邸都富贵大气。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从一个落魄王爷身边的无名侍卫一跃成为大越皇朝执掌禁卫军的总统领,皇恩浩宠,兵权在握,可谓一步登天,荣华无比,让多少人艳羡。
可众人只看到他享受的荣华,却不知他失去了什么?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不要这一切虚无缥缈的浮华,精神的愉悦远胜过物质的浮华。
沉声走进书房,看着房中挂着英姿飒爽笑颜如花的画像,廖斌的眼前一片模糊,“瑜儿,这一切是不是都错了?”
摸着自己阵阵绞痛的心,冷眼旁观南宫玉皎自岐山回来失去北塘春风后的落寞,廖斌大脑里不由的对当初的计划产生怀疑。
当初若知自己会如此心痛,当初若知要用如今这步以娶亲笼络势力的田地,还不如娶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如今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如今,两个女子都已死了,想后悔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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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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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一片喜庆之态,是否真的喜庆不得而知,但表面上至少如此。
相较宫里的热闹喜庆,都那城中心最大、最气派的的府邸北塘相府这几天却是愁容一日胜过一日,先是贵为皇后的女儿下落不明,有人传言被野兽吃的连骨头都没剩全,接着又是丞相夫人旧病复发,命悬一刻。
“父亲,为什么又按兵不动了?您老再犹豫什么?”
书房内,北塘家父子三人坐在书房内默然不语,老三最有才华,却也最为浮躁,每次摸不清父亲的意图,老二总是安静的等着,而他总是沉不住气的追问。
“谋反不是过家家,开弓没有回头箭,能和平共处是最好的。”北塘寸劲手里的茶杯端起放下,放下又端起。
他的确很犹豫,北塘家追随南宫皇朝两百年,世代忠臣,从未有过谋逆之心,即使前次计划是要废了南宫玉皎,但拥立的还是他和风儿的孩子,只是废帝新立。
但如今,南宫玉皎无子嗣,若谋反事成,必定要北塘家执掌大权,那是响当当的谋逆,他担不起这个罪名,九泉下无颜见列祖列宗。
当然,如果那样,南宫玉皎更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和平共处,皇上能让我们和平共处吗?严世伯死了,风儿死了,今晚,轻晚若是封妃,那萧伯伯与我们分道扬镳的日子也就不远了。那时候若想再反就晚了。”老三心急道。
“为父自有分寸,今晚太后寿宴,你与为父一同进宫,你二哥留下,时刻注意宫里动向,以防不测。”
终于放下的茶杯不再端起,北塘寸劲缓缓的起身,朝书房门口走去。
“老三,进宫前去看看你母亲,恐怕今晚……”
下面的话北塘寸劲没再说下去,开了书房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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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宠怡殿内灯火通明,整个大殿被十几颗夜明珠照耀着,比白昼还要明亮。
太后四十大寿就快开始了,文武百官和家眷们都已盛装等候,尤其是妙龄女子,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奇斗艳恭候圣驾。
外面的钟声敲响,太后的吉时已到,咚隆隆的钟声还未落响,就听内侍报传。
“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齐朝大殿上的内堂望去,一个高挑的身影从内殿后方款款走出,淡紫的裙服,玄色的披风,娇媚的容颜,戴着象征她至高无上太后身份的头冠,雍容的气度,正是被隆正先皇盛宠一辈子的太后北唐嘉惠。
夜明珠照耀下的宠怡殿,蛾眉正奇绝,抬头望,圆月皎洁,低头看,水色潋滟,通明的珠光照耀在北塘嘉惠的脸上,细嫩的脸庞如珍珠般白皙温润,让众人以为此刻的她还是与隆正皇帝大婚时的大越第一美女,丝毫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大殿下一片跪拜之声。
“皇上驾到,柳夫人驾到。”吉时的钟声余音渐息之际,内侍传宣,南宫玉皎与她的生母柳夫人到了。
众人循声望去,一身玄色长服的南宫玉皎看上去意气风发,腰背笔直,脸色红润,高高的发冠束起,俊美飘逸,看的殿下的女子们各各面红耳赤,春心流动。
他搀扶着一个娇小的中年妇人,一袭玫红的裙服,正是夫人的品级服色,脸色苍白,形消骨立,脖颈上的根根骨头清晰可数,消瘦的脸上擦了厚厚的粉和胭脂,却还是难掩脸上的皱纹。
如此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与上首的北塘嘉惠相比,一个如嫦娥般美艳在天,一个如饿死鬼一般毫不出彩,真不知道当初她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隆正帝宠幸她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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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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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皎站定,在太后面前跪拜下去,:“儿臣参见母后。”他身后所有的后宫嫔妃,包括莫夫人统统下跪行礼,恭恭敬敬地一声:“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高高在上,看着下跪的南宫玉皎和柳夫人,脸上洋溢着骄傲和胜利的笑容,她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崇拜感。
她情敌的儿子,即使再不愿意,但当着所有人的面,也得规规矩矩地跪下唤她一声母后。那个投机取巧的下贱女人,机关算尽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的跪下来乖乖的叫她一声太后?
尽管她的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儿媳死了,如今侄女也死了,但她北塘嘉惠还在,容不得他南宫玉皎舒舒服服的做他的皇帝,他们让北塘家不痛快,那南宫家也休想过的痛快。
“皇上,起来吧。”太后的声音温柔似水,让人误以为她是在叫自己的儿子。
“皇上日理万机,真是辛苦了。哀家看着也心疼呢。”太后一手牵起南宫玉皎的手,一幅母慈子孝的和睦样子,向主座走去,看也不看一眼身后的柳夫人。
而柳夫人,与众嫔妃一起,只是低头看着地面,静静地跟在身后。
太后和皇上坐在主座,南宫玉皎的妃子们坐在下首边。
按祖宗的规矩,先皇的妃子,也就是太妃,可以坐在太后的侧手边。
隆正皇帝后来独宠北塘嘉惠一人,除了柳夫人,一干妃子美人都没有子嗣,他驾崩后没有子嗣的先皇妃子都移居太庙养老了,只留下柳夫人一个有子嗣的先皇太妃。
按规矩,柳夫人应该坐在太后的身侧,不知道是太后故意安排的还是下人粗心大意,太后身边空空的,并没有柳夫人的座位。
南宫玉皎面色铁青,呼吸急促,手指紧攥,锋利的指甲嵌入肉里,钻心疼才分散了他对柳夫人受辱的气愤。
众人都大气不敢喘一声,柳夫人如没事人一般,默默的坐到了南宫玉皎嫔妃一席。
“一群不长眼的奴才,哀家才走了几个月,办事就丢三落四,柳太妃的座椅呢?”不待南宫玉皎发作,太后先发作了。
内侍主管赶忙跪地求饶,肉做的脑袋咣咣咣的在光洁坚硬的地上磕个不停,声称一时忙乱了,请太后恕罪。
太后发怒之际,早有眼尖的补了座椅上去,请柳太妃上首侧坐。
“看在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上。绕了你狗命,暂且记下五十大板,日后若再犯,一并罚了。”太后好心情的说道。
众人心知肚明怎么回事,若是以往,别说忘了座椅,座椅偏了也不止五十大板。
“皇上,犯不着为个奴才的过错气着自己,开宴吧。”太后喜笑颜颜的对身边的南宫玉皎说,十分中意他生气的样子。
不是请示,不是命令,语气刚刚好。
“好,都听母后的,开宴。”
两人都是演技派,刚刚还怒火中烧的南宫玉皎,面对太后已是一副笑颜。
不管怎样,一场风波算是过了,歌舞奏起,大臣们也都笑脸恭祝太后寿辰,南宫玉皎在一旁,一副孝顺儿子的样子,顺便不忘深情脉脉的多瞧几眼名单上有名的女子。
那些个女子,在南宫玉皎有意识的温柔挑逗下,面色酡红,一颗心早已失了。
“太后娘娘这次回宫更觉年轻了不少,气色红润,老臣仿佛看了太后娘娘大婚时的风采啊。”一群老臣子们跟太后比较熟,端起酒杯恭维道。
“苏爱卿哪里话,岁月不饶人啊,老了。”太后白嫩红润的脸上得意满满。
一断歌舞停歇间,天后端起酒杯道转向身边的柳夫人道,“说起来这次气色好了,哀家还得感谢柳太妃呀。”
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夫人听到太后感谢她,忙抬头端起酒杯,尴尬的笑着,不知道她又要找她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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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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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敢。”端着酒杯,柳夫人怯懦的应声。
“诶,柳太妃就不用客气了,当年哀家就最中意中意你捏的脚,俗话说,脚是身体之源,脚舒服了,全身也就舒服了,若不是这几日柳太妃日日为哀家捏脚,哀家怎会有如此精神呢。”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这太后是故意找茬啊,悔的刚才夸她气色好的老臣肠子都青了,看南宫玉皎脸色之难看,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南宫玉皎神色痛楚,怪不得这几日去平阳宫总不见母亲,原来是在宠怡殿给这老妖婆捏脚。
满腹的怒气就要发作,却看到母亲劝阻的眼神。
“太后娘娘不必客气,这都是臣妾该做的。”说着,仰头喝完杯中的酒,又默默的低头不语坐下。
见柳夫人仰头就干,太后咯咯笑道,“这就对了。”优雅的将杯中酒轻啄一下,随手放下,内侍赶紧又换了。
众人见气氛不妙,赶紧差开话题。
“今日天后娘娘诞辰,大好的日子,众臣工同僚都是带了家眷来的,还有众多大家千金,富家公子,何不趁此机会,在皇上和太后面前露一手,或许能谋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定。”
说话的正是保皇党的工部侍郎颜熙,一则为皇上解围,今日的场面可不能发生冲突,二则赶紧办这场宴会的最终目的。
“是啊、是啊,听说萧家千金琴艺了得,不知我等是否有机会聆听啊?”一群保皇党随声附和。
萧昌功谦虚的一笑,婉言道,“都是家丁们瞎传,小女琴艺粗糙,等不得大雅之堂。”
“朕倒是觉得萧姑娘长的娟秀温雅,手指纤长,定必弹得一手好琴。”南宫玉皎看着萧轻晚笑意融融。
萧轻晚闻言抬头,正对上他温热的眼眸,晶莹如水晶的看着她,慌的她脸颊一阵发烫,慌忙低头,声音低低的道,“既是如此,臣女献丑了。”
萧昌功看女儿如此摸样,已知她的心意,假装无意的瞟了一眼北塘寸劲,他正专心的欣赏着轻晚的琴声。
其实北塘寸劲何曾听的进去琴声,尽管她弹得的确很美妙,他是在想,南宫玉皎风流倜傥,地位尊贵,他若刻意示好,哪个女子能抵挡的住,连风儿都失了心,何况是一直养在深闺的轻晚?
希望轻晚能跟风儿一样,以家族为重,否则,他们的对峙将变的更是惨烈了。
其余几家女子在廖斌的授意下,众人哄抬,也纷纷出来要么起舞、要么抚琴,要么吟诗,总之,不管她们做什么,南宫玉皎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这些女子,不但皇上看着喜欢,哀家看着也喜欢,皇后此次生病,怕事一年半载不能侍奉皇上了,哀家替皇上做主,这些玲珑剔透的女子,若是没许人家的,都收入后宫吧。”太后忽然开口。
南宫玉皎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是免去自己开口了,“儿臣谢母后为儿臣着想。”
“萧家千金才貌双全,温温舒雅,深的朕心,赐号晚妃,近皇贵妃爵。”
萧家赶紧跪地谢恩,萧轻晚的脸红的更加厉害。
太后咯咯做笑,一副高兴的样子,冲着北塘寸劲问道,“要说才艺美貌,温温舒雅,那该是哀家的嫂嫂莫属,对了,丞相夫人为何没前来,哀家都许久未见嫂嫂了。”
北塘寸劲闻言,神色怅然道,“不敢扫了太后的吉日,自从皇后染病后贱内便一病不起,时日已不多了。”
南宫玉皎一惊,丞相夫人快不行了?风儿若还在,指不定多难过。
太后闻言,劝了几句也就作罢。
看着南宫玉皎,招手将众女子到跟前道,“皇上日理万机,你们可得好好伺候好了,没事的时候多去柳夫人的宫里,请教一下她捏脚的功夫,当初隆正先帝就是被柳夫人捏脚捏的舒服了才宠幸的她,一夜便有了皇上。”太后面色堆笑,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
凭什么我北塘家死的死亡的亡,你却在这风流快活?
众女子不知如何回答,值得面面相觑的回道谨遵太后懿旨。
“柳夫人,今儿哀家也累了,寿宴散了到哀家的寝宫再帮哀家捏捏,哀家好入眠。”
“是。”柳夫人沉声应道,没有任何反抗,谁叫当初是自己对不起她呢?
“砰。”南宫玉皎掷了手中的酒盏,怒气腾腾的起身,他再也受不了母亲受此侮辱了。
正待他发作之际,杜喜执着浮尘匆匆的进来了。
“禀皇上,骠骑营北塘将军差人传话进来,皇后娘娘回相府了,再者,丞相夫人没了,皇后娘娘请丞相速速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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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留宿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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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喜话一出,众人都惊了,皇后娘娘还活着?
虽说皇上说皇后受了惊吓,在凤仪殿静养,但为官者,谁没有个耳目亲信,皇上那么说,他们也就那么听,但北塘春风客气岐山,尸骨无存之事多数有权势的官员还是知道的。
在场的人几乎都听说皇后只剩几跟血淋淋的白骨,丞相一支也是调兵遣将,大有为皇后报仇之势,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呢?
南宫玉皎更是惊呆了,良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梦里,长袍下的指甲轻轻掐进肉里,疼。
北塘寸劲的两个儿子也是一副吃惊的神情,两个消息都太过惊人,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只有北塘寸劲,一如既往的平静,不惜不悲,躬身道,“皇上,太后,贱内故去,不敢扰了太后的吉日,臣先告退了。”。
“老夫人故去,朕很难过,丞相先回府,朕随后就到。”南宫玉皎答允道,心里蹦蹦的乱跳个不停。
十天了,一群人不停的在岐山四处寻找,都以为她死了,她竟然又活着回来了,南宫玉皎就那么站着,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无趣。
看他并没有坐下的意思,太后开口道,“皇上,皇后大病初愈,如今又逢母亲新丧,必定伤心异常,哀家这宴席也快散了,皇上去丞相府看看吧,至于晚妃还有皇上中意的女子,哀家都替皇上安置了,明日哀家都给接到宫里,找个良辰吉日另行加封。”
“那就有劳母后挂心了。”南宫玉皎根本没在意后面她说什么,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鲜活的北塘春风。
总在梦里相见,梦醒时分的感觉太难熬了,他不喜欢。
南宫玉皎带着杜喜了几名内侍匆匆走了,太后又奚落了几句柳夫人,奈何她一副逆来顺受,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接受,没有丝毫的反应,一味的低头称是,南宫玉皎也不在,大臣们又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接言,她自己反倒觉得无趣了,随即也就叫散了。
太后带着身后高大健硕的宫女正待离开之际,珍妃忽然柔柔的开口道,“太后,珍儿有个不请之情,恳请太后答应。”
“哦?”太后也没坐下,就那么站着,静待珍妃开口,本来高挑的身体在身后两名强壮宫女的衬托下显的弱不禁风。
“刚刚几家妹妹多才多艺,珍儿好生羡慕,既是明儿就接进宫了,珍儿可否请太后恩典,今晚就留下陪陪珍儿,话话家常?”
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珍妃,脸上浮现了明了的笑容,打量着珍妃略显苍白的脸。
“太后若觉得不妥,就当珍儿没说。”珍妃迎上太后的笑脸,并无畏惧。
依旧是那抹笑容,“好。”
太后走了,大家也都散了,珍妃看了一眼廖斌,将名单上有的几家女子全部留在了宫里。
“连姐姐,你说那位为什么要把她们留下呢?看样子也不熟呢?”
路上,陈美人疑惑的跟连昭仪叨咕。
“平时看你挺精的一个人,怎么这会这么傻?当然是要对付皇后娘娘呀。”连昭仪戳了一下陈美人光洁的额头。
“还是不懂。”
“你想啊,以前皇上最宠的是她,自打中秋后皇上的心思明显都转到皇后身上了,皇后没了,那皇上最宠的不还是她吗?如今,皇后回来了,皇上自然又宠皇后了。”连昭仪条条是道的分析。
“那这跟这些女子有什么关系?”陈美人还是不懂。
“当然有关系,皇后尸骨未寒,皇上就封了这么的妃嫔,皇后心里能好受吗?”
“那跟珍妃留她们有什么关系?”
“今儿除了萧轻晚,谁都没封号,明儿皇上大可以不纳妃了,指给别人,但今儿住在宫里可就不同了,谁知道皇上宠幸没宠幸,以后谁还敢要了,如此一来,皇上是纳也得纳,不纳也得纳,要不,那些女子的家族也不好交代。”
“原来如此,没看出来,珍妃这么厉害。”
“看着吧,皇后回宫了这斗争会更精彩。”连昭仪幸灾乐祸的扭着细腰丰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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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尸骨无存,他大肆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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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皎赶到相府之际,正赶上管家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一个大约六七岁的男孩摸样,冷冷的,一个看样子也就三岁多点的女孩,看到南宫玉皎甜甜的冲他笑。
南宫玉皎扫了她一眼,并未多看,倒是眼光停留在那个小男孩身上,粉嘟嘟的穿着小衣衫,像个小大人似的,南宫玉皎匆匆一瞥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何人?”南宫玉皎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问道。
“启禀皇上,这是我家二少爷的小姐北塘明玉,这是小姐的伴童萧潜儿。”管家指着身边的男孩道。
“要去哪里?”南宫玉皎追问,总觉得那个孩子身上有种吸引他的魔力。
“老爷说明玉小姐还小,待在家里怕惊了,让奴才带了出去。”
南宫玉皎还想再问,里面丞相夫人的尸身抬了出来,准备装棺入灵。
“皇上,小姐看不得亡人,奴才……”管家后面的话没敢再说。
南宫玉皎挥挥手,让管家去了,他也进了相府。
远远的,就听见呜咽的哭声,他不眨眼的往人群中看去,想寻找北塘春风的身影。
他将所有装棺入灵的人都看了一遍,北塘寸劲和两个儿子都在,就是没发现北塘春风的影子,不由得心下大骇,如此重要的仪式她都不在,难道她没有回来?
杜喜看南宫玉皎左顾右盼,知道他在找皇后,拉着一个穿素服的小丫头问道,“皇后娘娘在哪里?”
“在内堂,皇后娘娘刚刚晕倒了,丞相没让小姐出来。”小丫头说完匆匆又跑开了。
杜喜看看南宫玉皎,他已朝内堂走去。
“三小姐,您多少吃一点吧,人死不能复生。”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奶娘,娘走的安心吗?”
低低的,清冷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忧伤,听在南宫玉皎耳中却如天籁般动听,她真的还活着。
“三小姐……”奶娘哽咽着不说话。
“不安心吗?父亲和哥哥怎么都不在身边?”看奶娘的神情,北塘春风追问。
奶娘擦了一把泪,伤心道,“老爷和三少爷都进宫了,二少爷刚从夫人房里出去,夫人就……”
“她就那么孤零零一个人走的?为什么不再等我一刻,就差那么一点点。”北塘春风无力道。
“没有,奶娘一直陪着夫人,夫人临走时说她什么都放下了,就是放不下三小姐,她说三小姐这辈子活的冤。”
奶娘擦了一把眼泪,拧了一把鼻涕,似乎豁出去了,怨声怨气的道,“夫人说小姐自小就懂事,安安静静的从不争什么,没有大小姐娇贵,也没有二小姐喧闹,自小被大家疏忽,进宫后,更是没过过好日子,还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夫人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风儿尸骨无存,皇上却大选宫妃,可怜的风儿,一辈子活的憋屈啊。”奶娘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北塘春风半晌无言,良久,她冷冷的道,“是啊,我尸骨无存,他大肆选妃,枉我一片真心拼死救他,石头做的心,永远都捂不热,捂不热。”
听她如此凄凉绝望的说着捂不热,南宫玉皎的心揪的难受,他想告诉她,他的心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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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相逢,柔情总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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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熟的声音,微觉当日的清醇素净,却如雷声般骤然诈响在耳边,将南宫玉皎震的动弹不得,只有用力握紧手掌,让指尖的坚硬刺痛掌心,心痛的厉害,猛然一抠,掌心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指痕,慢慢渗出殷红的血。
“这么久,我也累了,捂不热便不悟。”
门内再次传来她绝望的声音,捂不热,便不悟,她终是放弃了,在他幡然醒悟之际,她放弃了。
掌心的血慢慢聚成小滴,滴落在地,南宫玉皎已然觉不出痛,只是混沌沌的听她说,她也累了。
听得门内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来是北塘春风躺下了,奶娘也停止了抽搐,劝着她多少吃点在睡。
“奶娘,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明日祭拜过母亲,我便带了潜儿隐居起来,就当我不曾回来过吧。”是北塘春风虚弱的声音,软绵绵的低语,声音中透着无奈何不甘。
“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既要隐居,又何必回来?托人带个话让大家知道您是安全的不就行了,既是回来了,必是还恋着这里。况且,二公子已经传话给宫里,如今您已是不能再走了。”奶娘叹道。
“我回来是我以为北塘家和南宫家的局势尚可挽回,如今看来,我有心,君无意,既如此,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那皇上那里如何交代?”
门外的南宫玉皎听到奶娘如此问,稍稍向前几步,俯身侧耳。
身子一直前倾着,久久听不到里面的回到,时间久的南宫玉皎以为北塘春风是不是已经眯着了,可他还是等着,生怕稍一动便错过她的回答。
“或许,皇上正盼着我回不来,又何须交代?”良久,北塘春风像是呓语,又像是在感叹。
听她如是说,南宫玉皎再也忍不住了,既是回来了,便容不得他再离开。转身离开内堂,步履轻盈,直奔灵堂走去,所到之处,杜喜高高的传侍,“皇上驾到。”
这边,灵堂内北塘寸劲刚刚将夫人的棺木放下,拜祭完毕准备回转内堂看望北塘春风,忽听皇上驾到,一干人等慌忙起身,迎上前,复有跪下迎圣驾。
“丞相免礼。”南宫玉皎见北塘寸劲又要下跪,紧走一步,身体微屈,右手上前拦下了将要跪地的北塘寸劲。
虽未亲手扶住,他屈身抬手示意,从两人关系而言,已是不易。
以往的南宫玉皎,面对北塘家的跪拜,从来都是瞅也不瞅一眼,冷冷的一句平身。
此时,南宫玉皎单手一伸,北塘寸劲已是受宠若惊,赶紧谢恩。
“夫人殁了,朕深感哀痛,丞相节哀顺变。”声音瑟瑟的,好像他真的深感哀痛。
可是,在相府人的眼里,也只是觉得好像。
来到灵位前,看着丞相夫人年轻貌美的画像,南宫玉皎不禁感叹生命无常,转瞬即逝,不管她多美多令人艳羡。
丞相夫人生在声明显赫的萧府,年轻时也是大越的第一才女,又生的极美,深受丞相北塘寸劲的宠爱,府内连姬妾都不曾有过一个,儿女双全,幸福了半辈子,却不想红颜薄命,容颜未老人已去。
她的离去,不管是对北塘家的儿女还是北塘寸劲,都是不小的打击。
默默的进了香,南宫玉皎在心里暗暗致歉,若不是他,她也不必连番遭受丧女之痛,年轻轻轻就撒手人寰。
“皇上,请移驾中厅用茶。”北塘寸劲恭敬的请道。
南宫玉皎微微点头,头前走了,北塘寸劲及两个儿子紧随其后。
大越的格局都是一样,进了大门正对着的便是前厅,接着二门是中厅,何况,北塘春风回门时他亦来过。
到了中厅,早已有丫头备好了上好的茶水点心,南宫玉皎直奔主座。
“贱内福薄,早早的去了,今日蒙皇上亲临棺前上香,也可含笑九泉了,老臣代贱内谢过圣恩。”北塘寸劲十分见外的说道。
历代的皇上,北塘家主母丧殁,必是亲自祭拜上香的,女婿拜岳母娘,天经地义,可南宫玉皎不同,他是北塘家的女婿,却不是北塘家的女人所生。
“丞相见外了,若在寻常百姓家,朕该为夫人披麻戴孝,如今上柱香,已是少欠了。”
此言一出,倒让厅内的人大出所料,回门时候的下马威还历历在目,什么时候南宫玉皎如此谦谦有礼了?
“岂敢,岂敢,皇上万圣之躯。”北塘寸劲一味的毕恭毕敬。
本就水火不容的两人,能说上这几句已是难得,接下来便陷入了沉默,南宫玉皎假意喝茶以掩饰冷场的尴尬。
杜喜是个机灵的人,看出了气氛的尴尬,也知道南宫玉皎心里想的什么,借着倒茶之际,满脸堆笑看着北塘景瑞,小心翼翼的道,“刚才二将军让老奴传话,说是夫人殁了,还说皇后娘娘回府了,老奴一听夫人殁了,心里一惊,听的不真切,二将军是说皇后娘娘回府了吗?可老奴可别传错话。”“杜公公,你没传错话,皇后娘娘的确回相府了,刚才太过伤心昏倒了,现正在内堂休息。”北塘景宣直言道。
“还好,还好,老奴还以为传错话呢。”杜喜女里女气的夹着笑。
“既是如此,朕便去看看皇后。”南宫玉皎借坡下驴,刚才那气氛,实在尴尬,北塘寸劲那老东西,非等他开口,好在杜喜还算机灵,给他个坡下。
内堂的北塘春风已然知道南宫玉皎来了,待他进来之际,她已梳洗过一番,脱了身上皇后的华服,穿着她未出嫁时的衣衫,依旧是那么恬静柔美,脸上擦了淡淡的胭脂,看起气色还不错。
只是眼眸疏离夹杂着忧伤,少了些清澈灵动,再无当日在岐山的清灵俏皮。
看他进了内堂,北塘春风施礼接驾,口不走心的看着地面,疏离的说着,“臣妾见过皇上。”
“皇后。”南宫玉皎上前拉起她,便拥入了怀中。
北塘寸劲一行人见状,赶紧回避。
在大越,嫁出去的女儿,没有住在娘家的道理,贵为皇后的北塘春风更不可以。
母亲没了,她可以祭拜,可以上香,但却要住在宫里,真真的一入侯门深似海,再无自由。
南宫玉皎再出来之际,杜喜已备好了御撵,南宫玉皎携着北塘春风同乘一撵,一同回宫。
看着渐走渐远的御撵,北塘景瑞喃喃道,“我怎么发现皇上对妹妹的感情不同了,好像不再那么敌对了。”
“我早发现了,可惜,晚了,老三,跟我去书房,为父有事跟你商议。”御撵刚一转弯,北塘寸劲立刻转身回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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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相逢,相逢总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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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皎并未将太后的话放在心上,她一向如此,看他们母子不顺眼,一见面必然会被她奚落一顿,这也就是他做了皇上,如果还是他儿子做皇帝,她说不定还会狠下杀手。
这十日来,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
北塘春风不同,她觉察出了太后的异样,她记得自从上次在荷池边她跟太后彻底的交心谈过之后,太后已然明白当前的局势,消停的呆在别院行宫,现在,又怎会有恃无恐,如此的嚣张跋扈呢,连南宫玉皎都敢奚落,那柳夫人岂不更惨?
“莫非,这几日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北塘春风望着太后的背影陷入深思。
晚上的寿宴,太后对柳夫人极尽羞辱,想必她一定伤心难过,南宫玉皎本打算去看看柳夫人再回凤仪殿,怎奈太后和珍妃的突然造访又耽误了许多时间,想着柳夫人也该歇下了,便改变主意不去了。
“已经走远了,别看了。”南宫玉皎轻轻扳回北塘春风的身子。
北塘春风轻点了一下头,随着他内了内殿,看他并没有走的意思,便开口问道:“皇上不是要去看柳夫人,正好臣妾也要沐浴。”
南宫玉皎一愣,还有妃子给皇上下逐客令的吗?
不过看她满脸疲倦之色,想到自己刚刚的确说了去看柳夫人,便释然道,“正是,皇后先去沐浴,朕去去就回。”说着,眼神里竟然有着眉飞色舞的味道。
南宫玉皎前脚刚走,悠儿就进来了。
一进门,看着北塘春风眼圈就红了,撅着嘴哽咽道,“小姐,你吓死悠儿了。”
北塘春风眼里也迷了一层水雾,柔声道,“傻丫头,这不是回来了。去准备点热水,边沐浴边说,本宫有话问你。”
悠儿听说她要沐浴,一抹眼泪,麻溜的起身,下去准备。
“悠儿。”
悠儿回头,疑惑的看着她,静待她的吩咐。
看着停下来的悠儿,北塘春风犹豫着要不要说,最后终于下决心道,“寝宫的熏香都换了吧,换成牡丹香,等会沐浴用牡丹花瓣,以后,本宫的衣服也都用牡丹熏。”
“唉。”悠儿高兴的下去了。
她就喜欢牡丹的香味,北塘家的女人都用牡丹香,以前小姐也用牡丹香,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换了,几乎没有香味,淡淡的,没有一点母仪天下的香气,牡丹香多尊贵,百花之王呢。南宫玉皎出了凤仪殿并未直接去平阳殿看望柳夫人,而是宣廖斌面圣。
“你去查一查北塘景宣的女儿北塘明玉的伴童是谁家的孩子,多大年纪。”廖斌一进门,南宫玉皎就吩咐道。
“这个日后朕再跟你说,你要暗地里查,还有,查一下这些日子皇后都去了哪里,做过什么。”
“属下遵命。”
南宫玉皎挥手示意他退下,廖斌犹豫着要不要将珍妃留下大臣家千金留宿宫中的事告诉他。
犹豫良久,廖斌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万一他为了皇后遣散众千金回家,那大事休矣,还不如来个先斩后奏,让他不得不留下。
廖斌走了,南宫玉皎来到平阳宫,柳夫人还没睡,也没有南宫玉皎想象中的伤心难过,正平心静气的绣着衣衫。
“母亲,不要伤心。”南宫玉皎在她脚下坐下,伤心道。
“皎儿,母亲不伤心,这都是母亲对不起太后,如果这样她能高兴,母亲什么都能忍。”
柳夫人抽巴巴的小脸扯出一抹笑容,虽然不够美艳,却很慈祥。
“母亲,您怎么对不起她了,父皇的妃子那么多,这怎么能怪你。”
“好了皎儿,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去吧,皇后刚回宫,去看看她。”柳夫人脸色不自然的催促南宫玉皎离开。
她每次都是这样,每次为他打抱不平之际都说她欠她的,问她欠她什么也不说,后宫中的女人,谁敢说皇上就是自己的,母亲总是善良的把错误归到自己身上。
南宫玉皎无奈,安慰了母亲几句便离开了。
“你是说太后今日寿宴当着百官的面羞辱柳夫人,今晚还让她去给捏脚?”北塘春风惊问道。
“是啊,悠儿听的清清楚楚,这些日子太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处处针对柳夫人,有时候连皇上也说呢。”
北塘春风叹了口气,或许姑姑也是为自己鸣不平,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的吧,可是,既是那么看不上南宫玉皎,处处敌对,为何又那么积极主动的帮她封妃呢?
“好了,你先下去吧。”北塘春风吩咐道,她估计南宫玉皎那边也快结束了,她不想让他听到她和悠儿的谈话。
果然,悠儿才出去不久,南宫玉皎就到了凤仪殿,知道她在沐浴,直接进了内殿。
刚要去浴室,觉得不对,猛然间站住,四处嗅了嗅,凤仪殿的味道变了,不再是淡淡的杜衡香了。
心里一阵失落,准备迈进浴室的腿也落下了,她换了牡丹香,她不再想取悦他了。
独自坐在北塘春风的雕花太师椅上,漆黑的眼眸里夹着一丝的受伤,为什么在他刚刚回心转意之际她就放弃了呢?她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只要一下下,一下下他的心就融化了。
凤仪殿的几个宫女,以为南宫玉皎进了浴室,在外面贫嘴戏耍,“以前都是你让我的,这次干嘛让我让?”一个宫女理委屈道。
“一直都是我让,你就不能让我吗?我让你那么多,你就不能让我一次?”另个一个宫女气囔囔的道。
南宫玉皎听着,腾的一下起身,朝浴室走去,他不取悦我,那我取悦她。
南宫玉皎在外面愣神之际,北塘春风已经在浴盆里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上前,准备抱她去塌上休息,却被她的美惊的动弹不得。
她仰面半倚着,头轻轻的搭在浴桶的边上,黑亮的发丝洗完后用梳子沾着牡丹花露不知道梳了多少遍,滑不留手,轻轻拨动散发出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气,一抬头闻到了,可转瞬之间又不知了去向。在蒸汽的熏染下,身上的肌肤白里透红,如含苞待放的新生百合一样清新雅致,又如昙花乍放时的夺人魂魄。
他不是没有看过她出浴的美态,不是没有摸过她嫩滑的肌肤,此刻却还是不能自己,渐渐的呼吸急促起来。
双腿间的肿胀提醒他,他已经有十几日没有欢爱过了,与她,更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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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一整天了,萧潜儿、悠儿不停的在北塘春风讲着她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一件事在南宫玉皎听来都是那么的有趣舒心,可北塘春风仍是毫无气色的没有一点的只知觉,北塘寸劲也来过一次,一语不发,坐了两柱香的时间便走了。
夜半时分了,白天,南宫玉皎不敢打扰他们唤醒北塘春风,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守在她的床榻前,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防着他,只要他在,要么是霍雷阳、要么是悠儿,多数时候萧潜儿必定在不远处守着,就如现在,萧潜儿又嫌他呆的时间长了,手里侍弄着插花,却故意不停的弄出大声的响声让他离开。
“唉……潜儿……”南宫玉皎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口叫道。
萧潜儿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以眼神探询,意思是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萧潜儿摇摇头,依旧侍弄着手里的插花,看都不看他,无辜的说道,“我没有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理我,我毕竟是、、是你的父亲……”不知怎么的,南宫玉皎说起来竟是那么的底气不足。
“有吗?”
“不是吗?”
“是你想多了。”
“潜儿,当初并非我们故意不要你,实在是……”
“我知道,我没怪你。”
南宫玉皎试图解释当时的情况,却被他无情的打断。
“我并没有害风儿姐姐的意思。”
“我没说你要害她。”
“那你为何这样对我?”南宫玉皎颇为伤感。
“你想我怎样对你?”
“至少……,算了。”南宫玉皎忽然没有了和他理论的耐性,他算是发现了,潜儿虽小,但北塘春风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他是学全了,你这边气的要死,他那头全然不当一回事。
“你好好陪着她吧,我先走了……”南宫玉皎起身,抬步朝外殿外走去。
他走了,萧潜儿立刻就坐到了床榻前,白天悠儿陪着北塘春风之际他已经补过一觉了,晚上他要多陪他一会儿,郑太医说晚上是风儿姐姐休息的时间,不要在讲以前的事情给她听,他才不相信呢,风儿姐姐是个夜猫子,晚上才最精神呢,赶紧趁着那个讨人厌的人不在,跟风儿姐姐说说悄悄话。
南宫玉皎站在屏风后,看着萧潜儿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他就是个多余的人一样,为什么他在的时候一个个的都把他敌人防着?潜儿,他的亲儿子,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心思,他只是想留在她身边多陪她一会儿,可他们一个个都巴不得赶他走,好像他是饿狼猛兽会吃了她一样。
“风儿姐姐,潜儿知道你还醒着,你是个夜猫子,潜儿知道,每次都是半夜去给潜儿盖被子……”南宫玉皎刚要转身离开,闻听潜儿又唠叨开来,他再次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一整天了,他听了一整天,不管谁跟她讲以前的故事他都忍不住去偷听。
“风儿姐姐,刚才那个人问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其实潜儿不讨厌他,可也不喜欢他,谁对风儿姐姐不好,潜儿就不喜欢谁,姐姐以前告诉潜儿,说女子嫁人了就是找了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照顾她一辈子的人,可潜儿怎么看他都不是会照顾姐姐的人,还不及世杰哥哥会照顾姐姐,更比不上白衣叔哥哥,这想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嫁给他?潜儿还是喜欢白衣哥哥,姐姐,你快点好起来吧,等你好了,我们去找白衣哥哥一起去天山看雪,再去一次海域,你不是都答应白衣哥哥了,一年后相约一起去收拾那土匪头子,还有一个月就到约定的日子了,你再不醒来,可就无法赴约了,到时候你不怕白衣哥哥找你算账吗,姐姐,你快点醒来吧,潜儿还惦记着土匪头子的那把宝刀呢,要是上次赢的是那把宝刀而不是那个小匕首,昨天潜儿一定能守住内殿不让那个讨厌的家伙进来……”萧潜儿说着,不由得撅起了小嘴,昨天被南宫玉皎一把夹在腋下太丢人了,早晚有一天他得把着面子找回来。
萧潜儿这头旁若无人的跟北塘春风讲着以前的过往,屏风后的南宫玉皎心里气的痒痒,什么世杰哥哥、白衣哥哥,这北塘春风,出去勾引男人也就罢了,还敢带着我儿子,太不像话了,这边已经气的不行了,萧潜儿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抓狂。
“风儿姐姐,告诉你个秘密哦,白衣哥哥跟潜儿说他喜欢你呢,他说姐姐是他见过最聪明最特别的女孩子,大方漂亮又能干善良,潜儿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潜儿太小了,不能娶姐姐,不过潜儿觉得白衣哥哥可以娶姐姐,正好潜儿也喜欢他,他也喜欢潜儿,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找他,我们一家三口还是四海为家,到处游历,到时候你们再给潜儿生个漂亮的妹妹,潜儿再带着妹妹四处游历……”
他想的那个美呀,可把南宫玉皎给气死了,他说讨厌他也就罢了,自己不认他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惦记着要把他媳妇也给弄走了,他们一家三口,那他什么?多余的人?貌似儿子是他的,媳妇也是他的吧?怎么他反倒成了多余的了?真是个吃里扒外的小子,想着便满脸愤怒的进了内殿,臭小子,再不教训教训他,真不知道谁是他老子了。
16
南宫玉皎一脸怒容的进了内殿,萧潜儿看了他一眼,心说,又偷听了。其实这一天他都看到了,他一直没有离开,都是站在屏风后面的。
不过,偷听就偷听,谁怕谁,你瞪眼我就怕你呀,知道你眼睛大,没人跟你比,萧潜儿一点都不在乎,我就是喜欢白衣哥哥,白衣哥哥也喜欢风儿姐姐,我就是不喜欢你,怎么样?你有招吗?有招使去,没招死去。
“白衣哥哥是谁?”南宫玉皎沉声问道。
这家伙,他最先问的不是你们一家三口那把我放哪了,而是白衣哥哥是谁,他实在是嫉妒那个白衣哥哥,不但俘获了他儿子的心,还跟北塘春风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白衣哥哥呀,他叫沐白衣,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跟风儿姐姐那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可惜呀真是可惜……。”萧潜儿站起来,一边说一边朝门口走去,说着可惜呀可惜已然出了内殿,一溜烟消失了,夜深了,风儿姐姐也够休息了,潜儿也不再打扰她了,明天再继续,她们好玩的事情十天都说不完。
“可惜什么?”南宫玉皎再想问,却发现潜儿已经出了内殿。
他刚出去,悠儿就进来,看到她进来南宫玉皎积压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真的就把他当贼一样防着吗,那个前脚出门,那个后脚就进来看着他?
“朕单独在这待一会儿难道会害死她吗?”南宫玉皎终于忍不住怒吼道。
悠儿一愣,随即明白了他什么意思,皇上那么精明,当然能看出她们的用意,不过这次她真冤枉她了,是杜喜来找他了。
“皇上,悠儿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悠儿低下头轻声道。
“那你此刻进来做什么?有事吗?”
“皇上,宸阳殿杜公公来问,皇上是否回宸阳殿安歇,若不回,他吩咐内侍在凤仪殿伺候皇上安歇……”
呼了一口气,一挥手道,“不用了,朕就在这安歇。”南宫玉皎指了指白天刚刚在北塘春风卧榻前加的一个宽榻,上边铺了羊毛毡子,也够宽敞。
“那奴婢为皇上再垫些毛毡,加条被子。”
悠儿说完,便下去准备了,偌大的屋子里终于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他坐在她身边,左手搭在床榻上,右手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看着她忍不住眼里就流了下来。
“风儿,此刻我才发现,你对我是多么重要,刚才听潜儿说什么这个哥哥那个哥哥,我才发现我竟然嫉妒的要死,我嫉妒他们跟你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可是,我跟你,除了伤害就什么都没有,面对你,我却无话可说,看到她们跟你一说就能说那么久,我好羡慕……。”南宫玉皎对着她窃窃私语,却被抱着被子进来的悠儿不小心打断。
悠儿没想到南宫玉皎竟然会守着小姐落泪,一时间感觉自己进来错了,想要退回去却见南宫玉皎已然起身让出了地方,她只好上前,将毡子和被子都替他铺好,然后看着南宫瑜玉皎道,“皇上,奴婢就在外间守夜,有事您叫奴婢,奴婢告退了。”
……………………
转眼,已经是第三天的晌午了,北塘春风还是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守在她床边的南宫玉皎已然憔悴了许多,连胡子都长了出来,他那颗满怀希冀的心也一点点的见凉。
“皇后怎么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这句话,这两天他已经问了郑太医不下百遍了,烦的郑太医十分不想搭理他却又不敢,“皇上,皇后娘娘脉息已渐渐强了一些,情况再好转,但是不明显。”郑太医模棱两可道。
其实这话只有他心里清楚,情况是有好转,但没好转道她能醒来活着能活命,就好像有人说我长的很漂亮,但漂亮的不明显,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其实你长的也就那么回事,套用到郑太医那句话上就是,情况不容乐观那。
“那皇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南宫玉皎依旧是不依不饶,问了一遍又一遍,活脱一个三八,没玩没了。
郑太医最怕他问这个,他怎么知道皇后什么时候能醒?我也没说她一定能醒那,这不是让你们唤醒呢嘛,可你们一个个也太不给力了,愣是没有一个叫动的,如今别说醒了,连个指头都没动一下,我这里药是给到位了,你没看,脸色都渐渐缓和了,还有脉息,脉息也都好了很多,剩下就是你们的事了,她要是愣不醒,那我也没招呀?
“皇上,这个,臣也不知道,但是,您看,皇后娘娘的脸色已经趋于正常,脉息也好了很多,完全有希望醒过来,但到底能不能醒还要看她自己,她若想醒就一定能醒来,她若不想醒,仙丹也无用,这种情况,只有靠娘娘自己的意识醒来了,老臣还是认为,亲人的召唤比药物更有效……”郑太医再一次说着他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
“可这都说了两天了,她没有一点反应那?”南宫玉皎急眼了。
“皇上,稍安勿躁,或许等一下皇后娘娘就会醒了呢?”郑太医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亏心。
南宫玉皎看了他一眼,跟前几次一样,无奈的又坐回到了座位上,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等了,真是,再大的火气也被这老头子给磨没了,还剩半天了,我等。
“风儿,就剩下最后半天了,你会给我奇迹吗?”南宫玉皎看着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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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要奇迹,早干嘛去了?”。萧潜儿十分不屑的撇了一眼外带冷哼一声。
南宫玉皎刚说两句话,萧潜儿又来了,这三夜两日半天,这爷俩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俗语发挥到了极致。对于南宫玉皎寸步不离凤仪殿,悠儿和霍雷阳已然习以为常放松了警惕,当然,或许他们只是表面上的放松警惕哈,毕竟,时时刻刻监视着皇上他们也不太敢明目张胆哈,而且这个皇上又是这么的敏感,但萧潜儿却不同,还真就是时时处处盯着他,一天不把他整发彪了好像有什么任务没完成似的。
进到内殿,又是去换他新采回来的鲜花了,这两日,他是每日三换,内殿的气氛虽然压抑,但却花香阵阵,阳光融融的,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很温馨,如果北塘春风能醒来就更完美了,再如果,潜儿能认了自己,那就更完美了,南宫玉皎大白天的又开始做美梦了。
萧潜儿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给了他一个痴心妄想的眼神又噼里啪啦的闹腾开,意思很明显,这两日他都这样,我该跟风儿姐姐讲话了,请你离开,或许他心里说的是你该滚蛋了也说不定……
南宫玉皎无奈,只得抬屁股让贤,谁让人家有一大堆美好的回忆,自己却一丁点没有呢,这两天,悠儿、那两位国舅爷,还有这位萧大爷,讲的一桩桩一件件真是让他想着都羡慕。
今儿头晌,两位国舅爷都来了,他们是不相信郑太医的话的,可能是觉得第三日了,跟这个唯一的妹妹道个别吧,坐着坐着太伤感了,不由得回忆起了小时候。
北塘景瑞看着妹妹一动不动的颇为伤感的说道,“风儿,你呆在家的时间最少,可二哥知道你是三姐妹中最古怪聪明的,你二姐最好动,没事在家总捉弄哥哥们,但她每次捉弄完了都会露把柄,然后让哥哥们再欺负一顿,你就不同,记得你七岁那年从漠北回来,你二姐怂恿你一块捉弄二哥和老三,那会父亲不让你再回漠北,你死活不同意,父亲刚刚用巴掌招呼了你屁股,而二哥也站在父亲一边,极力反对你回漠北,你一生气,经不住瑜儿的怂恿就同他一起捉弄他。”
北塘景瑞本来是十分伤感的,说起来却渐渐带了笑意,勾引的老三也开口道,“记得那会,你让瑜儿把二哥骗进了二叔设计的地窖,那地窖机关重重,可我们从小玩到大,早都门清儿了,谁成想你偷偷给换了机关,害的二哥再里面被关了三天三夜出不来,丞相府一堆人四处寻找,父亲都急得嘴角起泡了你也不说,最后硬是要挟父亲同意你去漠北才帮着找二哥,父亲不听你要挟,恐吓瑜儿,才知道了二哥被关在地窖呢,但请了多少机关高手就是破不了你的机关,父亲无奈,只好答应你再去漠北一年你才把二哥放出来,二哥出来时那个惨样啊,活脱一只小鬼,还是一只饿死鬼,你说你,三天三夜,就给二哥三个大饼,他那么能吃,一天都不够,你还关他三天,二哥被放出来的时候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三哥至今都记得……”老三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北塘景瑞闻言道,“你也别笑我,你很好吗,风儿六岁时就把你捉弄的不敢还手了,亏你你还比她大八岁,大哥十五岁都上战场杀敌了,你在家被小妹捉弄的七天不敢出屋。”北塘景瑞揶揄老三道。
闻听他讲这事,老三脸腾的一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道,“你头发胡子全是绿的你敢出屋啊,真不知道小妹是怎么弄的,后来她的房间我都检查过了,甚我连她的绿袜子都没放过,可愣是没找到可疑的东西,至今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东西给我,愣是怎么洗也洗不掉。”
“是啊,我们几个也很奇怪,也去她房间翻了,不过什么都没找到,记得当时瑜儿还说她是不是学会了魔法……”
“恩,反正她一直都是那么神出鬼没让人摸不着头脑,后来,渐渐的连家也不回了,天天跟着二叔四处游历,如果不是后来母亲身体不好,接着又是迎儿大婚、先皇驾崩,可能风儿现在已经是一代女侠了……”
“妹妹,你一直都古灵精怪的捉弄哥哥们,吓唬哥哥们,这次也吓唬的够严重了,快点醒来吧,哥哥们的心脏承受不住了,还有父亲,这几天都苍老了不少,天天看着那副三艳图失神,大妹二妹都去了,你可不能再有事了,北塘三女,如今可只剩你一个了,二哥知道,你是三女中最坚强的一个,你千万要挺住啊……”刚才还一脸兴奋的说起小时候的事,这一会就泪眼婆娑了。
一时间,两个走在路上都让人望而生畏的大男人竟然落下了英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吧,再苦再难的状况他们不会流泪,但亲人逝去,他们的心也会痛。
悠儿看不下去了,要说高兴的事给小姐听,怎么还哭了起来,端着茶假装进内殿,背对着他们道:“二少爷、三少爷,喝杯茶吧……”
背身倒茶之际,两人依然拭干了眼角的泪,起身道,“照顾好皇后娘娘,我们先走了,有事差人通知。”
他们走了,悠儿送两位国舅爷出去,潜儿又阴魂不散的坐到了凤塌前,看着北塘春风又要唤醒她,萧潜儿是特别听郑太医的话的,他说唤醒好使就好使,因为他知道,那本赤脚医生的书是风儿姐姐写的,而且当时她也用这个法子救过别人,所以他坚信,只要他不停的讲给她听,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南宫玉皎站在屏风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两天他听了太多太多了,现在想想,北塘春风进宫后简直就变了一个人,全然没有了她们口中的古怪俏皮,有的只是端庄和机敏,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给了她太多的压力和仇恨,逼的她收起本性,步步为营的力求自保,唯一一次显露本性,就是在岐山上了。
岐山,想起岐山南宫玉皎一阵悸动,先前因为她的坠崖,他拒绝回忆岐山那一段的记忆,现在忽然想起来,其实那是他们唯一有过的一段美好的回忆。
想着,便兴冲冲的进了内殿,气势凛然的赶走了还在回忆往事的潜儿,这两天他说的够多了,什么沙漠、什么草原、什么至亲海域盗匪,什么古礼婚礼,什么白衣黑衣哥哥的,这次轮也该轮到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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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想起岐山南宫玉皎一阵悸动,先前因为她的坠崖,他拒绝回忆岐山那一段的记忆,现在忽然想起来,其实那是他们唯一有过的一段美好的回忆。
想着,便兴冲冲的进了内殿,气势凛然的赶走了还在回忆往事的潜儿,这两天他说的够多了,什么沙漠、什么草原、什么智擒海域盗匪,什么古礼婚礼,什么白衣黑衣哥哥的,这次该轮到他说了。
萧潜儿这次破天荒的很听话,看他再次跟他比眼睛大小,自己乖乖的溜出去了,知会了悠儿一声便急急的走了,南宫玉皎看他走了,心里还狠狠的感动了一把,不愧是他儿子,相处了这两天有感情了,知道他有话跟风儿讲了赶忙就乖乖的让开了。
其实吧,他还真是白感动了,萧潜儿可不是因为跟他相处久了有感情了才让开的,而是人家肚肚疼,要拉臭臭了,顺便留个面子给他而已。
言归正传,萧潜儿那个小电灯泡走,潜儿虽然知会悠儿了,但悠儿也没有立刻就进去,生怕皇上又发飙,而是蹑手蹑脚的偷偷的守在门边,偷听里面的动静,如果没事,她还是不进去的好,皇上那张冰块脸现在越发的冷的,大老远都能感觉到凉意。
“风儿,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只是我们之间相处最久的一次,我心无杂念的陪着你,你也心无杂念的陪着我,虽然你睡着,但我觉得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管睡着醒着我就安心,每天听他们回忆那些你的事情,我都既羡慕又懊恼,羡慕的是你曾经有过那么多快乐的日子,懊恼的是你那些快乐的日子里我一点都没有参与过,想想,你的幸福好像从来和我无关一样,但是,潜儿说的对,你嫁给了我,我就要好好保护你,可是,以前我都没有做到……”
南宫玉皎动情的说着,一双带着老茧的大手包扎着纱布摩挲着她同样包扎着纱布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放开,得不得到她的回应他仍然满足,因为他终于想到了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或许,对北塘春风而言不是她最快乐的日子,但却是南宫玉皎从小到大,至今为止回忆起来最幸福最美好的时刻,虽然那是在美好的泡沫下编制的幸福回忆。
“风儿,你还记得岐山吗?那会儿,我们相约忘记一切的仇恨和不快,像一对平凡的夫妻一样度过岐山的围猎之行,现在想起来,那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了,因为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心结,没有任何负担轻松愉快的和你在一起,那时候的你,就像他们讲的一样,俏皮可爱古灵精怪,时不时的给我点小意外、小惊喜,我永远记得你在策马奔腾时的英姿,还有我不让你参加围猎时你的小脾气,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还是乖乖的听话了,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高兴吗,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们能一直那样下去该多好,我疼惜你,你坦然接受我的疼惜,可惜好景不长,上天连那么简短几天的好日子都不给我们,我们相约去看日出,那时候你是那么的兴奋,完全显露了你小女儿的媚态,你知道吗,你特别高兴的时候就会忘情的在我的脸颊上亲一下,尤其是那次被侍卫百官看到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骄傲吗?我骄傲,因为我知道,那时候你是真情流露,你让我知道,我不是一厢情愿的傻傻的放不下你,你也是爱我的,你那一吻便是证据,大越的臣子百官们都可以作证,他们见证了你爱我,也同样见证了我爱你。”
南宫玉皎对着北塘春风温柔的呢喃,偷偷躲在门外的悠儿已然哭的稀里哗啦,使劲的捂着口鼻,生怕不小心哭出来打扰皇上,她就知道,皇上是在意小姐的,他是爱小姐的,可是,皇上的这些话小姐还能听到吗?
萧潜儿回来,发现悠儿正坐在门边无声的流泪,以为北塘春风出事了,一个着急,刚要疾步冲进去,还在悠儿眼尖,赶紧的拉住了他,让他跟着自己悄悄的坐在门外偷听。
他偷听了两天,这次,也让别人偷听他一次。
“风儿,我知道你一定听的见,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我早早的就把名字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南宫靖纯,女孩就叫南宫明瑶,只是我不敢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平安的生来来,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因为他放弃你……”
南宫玉皎痛心的回忆着,当初郑太医跟他说,救皇后娘娘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在孩子七个月之前把胎儿打掉,他当时臭骂了郑太医一顿,但夜深人静之时,他也确是想着要拿掉那个孩子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开口,他不知道,如果他拿掉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会不会恨他一辈子。
“风儿,你在听吗?我起的名字好听吗?”南宫玉皎期待的看着她,期望她能应他一声,哪怕是不说话,咳嗽一声也好呀。
可她还是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不给他一点的回应,哪怕是一个叹息一个眨眼都好,没有。
南宫玉皎絮絮叨叨了一阵子,时间已然都是第三日的后半晌了,再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她若再不醒,可真要准备国葬了,而且是一尸两命的国葬大礼。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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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皎刚到凤仪殿的门口,正巧悠儿手里拿着一条毯子出来,看到她下跪施礼道,“皇上,娘娘不在里面,跟太子爷在偏殿的花圃园呢,奴婢正要去给娘娘和太子爷送条羊绒毯过去,要不要让奴婢请娘娘和太子爷回来?”
“不必了,把毯子给朕吧,朕去花圃园找娘娘……”说着,就伸手接毯子。
悠儿闻听他这么说,赶忙起身上前两步,微微弯腰低头,将举过头顶毯子双手递上,南宫玉皎接过毯子就朝花圃园走去了。
那里不是御花园,只是凤仪殿北角一块土壤肥沃的土地,自从北塘春风入主凤仪殿之后便就那里弄成了她自己御花园,栽花种草,移植盆栽,甚至还有几种时令蔬菜,如今,那里的田园味要比御花园温馨的多。
说起凤仪殿的花圃园,南宫玉皎那真是太熟了,前一个月北塘春风被刺客追杀坠落山崖传出死讯之际,他每天北塘男人之际就会去花圃园,去那里弄弄花弄弄草,给她亲自栽植的番茄松松土,感受着她曾经留下的气息,他觉得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
有时候南宫玉皎就在想,如果北塘春风不在了,他是否还敢再来凤仪殿,凤仪殿里有着她弄弄的气息,每走一步都会触景伤情,睹物思人,那种感觉既幸福又痛心,人不在了,什么都是虚幻了,南宫玉皎想着,睹物思人最难过,好在风儿给了他两次机会,让他提前尝到了失去她的痛苦,所以,他才知道珍惜。
一路回想,没多久便到了花圃园,北塘春风正躺在她的摇椅上仰面朝天晒着太阳,手轻轻的扶着小腹,她怀孕四个月了,肚子还不是太明显,一脸笑容的看着在花圃园里忙碌的潜儿,笑说道,“潜儿,姐姐要吃红红的有些软的,不要摘硬的哦……”
“知道了,好几年前就知道你喜欢吃红红的有些软的,不过这几日都被你吃光了呢,要不我们再种植一些吧?”潜儿正猫着腰在番茄地里努力寻找着红红的有些发软的番茄。
“傻小子,这个时候过了栽种番茄的季节了,栽种了也结不出果实了。”
“但是姐姐,你忘了吧,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栽种了呀……”潜儿不服,反驳她。
“那是在叶煌呀,叶煌一年都四季入春呢,大越要冷很多……”
潜儿头也不抬,继续的找着北塘春风要的番茄,其实就是比较熟的,有点熟透的番茄,可是这几日她们天天来花圃园,她又天天吃,这块地又这么小,还真供不上她吃……
实在找不到,叹了口气起身,冲着北塘春风喊道,“风儿姐姐,你看潜儿长的像熟透的番茄吗,要不你把潜儿给吃了吧,潜儿实在是找不到了……”说着,背着手走到了她面前。
南宫玉皎看着两人嬉皮笑脸的逗笑着,没有过去,只是在不远处的喷在后面偷偷的看着,听潜儿说让北塘春风把他吃了吧心里一顿乐,这俩人太没大没小的了。
想起没大没小南宫玉皎又皱了眉头,这潜儿一口一个风儿姐姐,却不怎么叫他,被逼无奈了叫一声父皇,他不叫他南宫玉皎闹心,他叫了南宫玉皎还闹心,你说,潜儿叫他父皇,叫北塘春风姐姐,这样算起来,北塘春风不就是他的女儿了,虽然她小他很多,但她不是嫁给他,是他的皇后了么,潜儿天天这么叫,搞的南宫玉皎感觉自己像是在乱伦一样。
北塘春风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假装起身在他身上左闻闻右闻闻,然后嗅了一下鼻子,十分陶醉的说道,“味道差不多,我勉为其难的凑合一下吧,去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来……”
潜儿闻言大叫一声,口里说着,“啊、不好了,风儿姐姐要吃人肉番茄啦,我好怕呀……”说着就起身跑了,去旁边的水井边太监早早给打好的水里将手中的番茄洗了洗递给她。
“这可是最后一个了,风儿姐姐你省点吃,明儿再想吃潜儿可找不出来了。”潜儿蹲在地上,将头贴在她的小腹上,专注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妹妹还没长大,在里面睡着呢,你听不到的,要过几个月她才会跟潜儿打招呼。”
“这样啊,可是潜儿都着急了呢……”听北塘春风说听不到,潜儿就悻悻的起来了,他看到南宫玉皎没事总那么听,所以他也想听听。
“潜儿,你这么着急的想见到妹妹,那你没有想过,当初你的父母也是这么着急的想见到你……”她就就想跟潜儿谈谈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她虽然一直没出凤仪殿,也没人进来,但外面的情况她都知道,前几日悠儿就告诉她,珍美人自打潜儿封了太子后就一直守在东宫想见他一面,后来得知潜儿一直在凤仪殿并未回过东宫便日日在凤仪殿门口守着,可潜儿天天在凤仪殿跟自己在一起,也没出去过,有圣旨和霍雷阳守着,珍美人也不敢到凤仪殿,有一次遇上悠儿出去,她竟将悠儿拦住,给悠儿跪下,求悠儿带潜儿见见她,悠儿自是不会答应她的。
如今她是不求了,可还是天天在东宫守着,仿佛着了魔一般,笃定的认为潜儿总会有回去的一天的。珍美人那
“风儿姐姐,可是,我只喜欢跟你在一起……”潜儿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那日在大殿上他见过那个所谓的他亲生母亲了,但是他对她真的非好感,他早已经习惯了只有姐姐没有父母的生活。
“你可以跟姐姐在一起,可她是你的母亲,你不能对她不理不睬的,不管你喜不喜欢,她都是你的母亲……”
“那潜儿要怎么做?”
“儿子对母亲,你说要怎么做?姐姐不是从小就教育你,要孝顺父母的吗?”
“可潜儿一直把风儿姐姐当成是父母的,小时候,别的孩子嘲笑潜儿没有父母,不愿意跟潜儿,潜儿都是去找风儿姐姐的,风儿替潜儿去教训他们,后来姐姐带潜儿搬了家,还给潜儿找了养父母,潜儿也喜欢他们,可在潜儿心里,风儿姐姐才是潜儿的父母,风儿一个比潜儿的父亲亲都好,他们连养父母都比不上,更比不上风儿姐姐,潜儿有姐姐就够了,不需要父亲,更不需要母亲,姐姐就是潜儿的母亲……”潜儿委屈的说道。
“潜儿,生身恩,大过天,你忘了吗?如果一个人连生他的父母都不亲,怎么能跟别人亲呢?”北塘春风耐心的劝道,其实她没说是生养恩大过天。
一个母亲,做到诊美人那样,也够可怜的了吧?
“风儿姐姐,你是有了妹妹不要潜儿了吗?”潜儿忽然带着哭腔问道。
北塘春风一愣,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父皇天天趴在姐姐的肚子上听,说他感觉到妹妹动了,姐姐也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妹妹,从来都不出去,也不像以前一样陪潜儿玩了,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潜儿了?”
北塘春风没想到潜儿会这么敏感,她刚一开口他竟然想了这么多,拉过他抱在怀里说道,“傻瓜,风儿姐姐怎么会不喜欢潜儿呢,潜儿也是姐姐的孩子呢,姐姐两个都疼爱,以后潜儿是哥哥,她是妹妹,妹妹小,潜儿是大男人了,潜儿要像姐姐照顾潜儿一样照顾妹妹,这样风儿姐姐就放心了。”北塘春风伤感的说道,不知道孩子生下来后她还能活多久,如果是个女孩还好,如果是个男孩,她一死,她不知道南宫玉皎怎么对他。
虽然这一个月来他们看起来一团和谐,可是她知道,他们都在刻意回避着那个话题,父亲来看过她,他说,如今海域盗匪猖獗,边疆也是不消停,北塘一党和保皇党只是暂时将矛盾搁浅了,但却不代表矛盾消除了,他们现在都在刻意回避着双方的裂痕。
他们之间也是,好像心照不宣的约定了似的,那状态像是回到了岐山那段时间,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家族,只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只是她知道,裂痕还在,只是他们都选择了间歇性遗忘,早晚还是会有爆发的一天的。
“潜儿一定会像姐姐照顾潜儿一样照顾妹妹的,潜儿是大男人了,妹妹是小女人,潜儿得保护妹妹,就像姐姐保护潜儿一样。”南宫靖潜真的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对着北塘春风说道。
“那如果是个弟弟,潜儿就更要好好照顾了,弟弟淘气,比较能闯祸。”北塘春风笑的凄凉,这算是托孤吗?她想来想去,竟然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只有七岁的潜儿、
盆栽后面的南宫玉皎闻听两人的对话,听到北塘春风让潜儿去看看珍美人时,他心怦怦跳个不停,珍美人现在的情况她是知道的,疯了一般,谁说都不通,他知道,她是想念潜儿,可潜儿又不听的话,北塘春风在病中,他自是不管找北塘春风,今天听她主动提起,心里高兴异常,却没想到听到后来,那颗欢愉的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潜儿太过敏感也就罢了,而北塘春风竟然在托付后事,她竟然将她肚子里孩子托付给了潜儿而不是他这个父亲,她一口一个妹妹,她就那么想生个女儿吗?难道她以为,她生了男孩自己会害他不成?
南宫玉皎心里一阵压抑,原来这些天的悉心陪伴,还是没有唤回她那颗一死的心,她的笑容都是做给她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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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什么?有朕的份不?”南宫玉皎清了清嗓子,俊朗的脸上带着温软的笑意上前,手中拿着乳白的羊绒毛毯,一副超级奶爸的样子。
闻听他说话,两人同时回头,也没有起身行礼,这是南宫玉皎特许的,说她身子弱,没人的时候就免了,北塘春风自然也没那么多规矩,他不让行礼自己乐的不行呢,看着他笑道,“这得问潜儿,现在我吃都得经过他同意。”
南宫靖潜看南宫玉皎来了心里那个不愤呀,十分不耐烦的看着他,心说你这家活怎么阴魂不散呢?不是议事吗,这才多一会儿就过来了?这我才刚把门关上,风儿姐姐一个番茄还没吃完,你就追了过来,你是不太烦人了点?
见他那副样子,南宫玉皎也不在意,也皱着眉头看着他,将毯子替北塘春风搭在身上,看着南宫玉皎,绷着脸,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朕来这里,好像太子不太高兴呢?”说着,还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北塘春风的身边。
这么一来,潜儿更生气了,那明明是他的地方嘛,秋千本来就那么小的座位,他再坐上去,那他坐哪里?见他发问,更是十分不悦,白了他一眼十分不给面子的道,“何止是不高兴,简直就是十分的讨厌,你说你,堂堂一国之君,不好好在朝堂议事,忧国忧民,总往后宫跑干什么?你不怕别人说你是纣王,风儿姐姐可不能担着红颜祸水的名号,你自己不怕被后人唾骂,可别拖累风儿姐姐,风儿姐姐要做也做长孙皇后,才不要做妲己。”说完,伸手就去拉他,那意思是,你快走,可别坐我的位子。
南宫玉皎被他说的一愣愣的,虽然她不知道纣王是谁、妲己是谁,更不知道长孙皇后是谁,但他听明白了,前半段话那可是再明白不过了,这小子说他荒废政务沉迷后宫了。
年纪不大,知道的倒不少,还敢批判起他沉迷后宫了,虽然潜儿对他没好气,但南宫玉皎却一点都不生气,就比如现在,他撅着嘴耍赖要拉他起身,这是他长久以来的期盼,寻常家的孩子就该这么黏着父亲,他小的时候,这种场景无数次的出现在梦里,他拉他就使劲往北塘春风身边凑,气的潜儿笑脸通红,拽不起,没招。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潜儿虽然对他没好气,但他能感觉到,他在慢慢的接受他,最起码他已经从最开始淡淡的疏离到对他撒娇耍赖了,“风儿姐姐,你看他,欺负潜儿……”无奈,只好求助北塘春风。
北塘春风坐在那里,会心的看着一拉一扯的父子俩,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闻听潜儿叫她帮忙,她吃了一口味道浓浓的番茄,皱着眉头说道,“潜儿,你可是大男人了,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能开口求助别人了,自己想办法。”
“哦……”蔫蔫的一点头,又气呼呼的看了一眼南宫玉皎,使了个大劲拽他,还没拽动,起身之际一不小心自己给摔倒了,痛的他哎呦一声。
南宫玉皎见他摔倒,慌忙起身去看,蹲下来赶紧将他扶起,紧张的问道,“怎么样,摔疼了没有?”,而坐在一边的北塘春风则是一副了然的神情看着南宫靖潜,悠闲的吃着手中的半个番茄。
潜儿看着不理会他的急切,对着他狡黠的一笑,一个侧身,哧溜一下从他腋下钻过去,待南宫玉皎反应过来,他已经稳稳的坐到了北塘春风的身边,拿过北塘春风手中的番茄咬了一口,抱着北塘春风的胳膊,一脸得意的看着站在原地发愣的南宫玉皎。
南宫玉皎看着在秋千上一脸得意悠闲的吃着同一个番茄的两人,南宫玉皎大感上当,直呼,“你耍赖,风儿,你知道还不告诉我,害我着急。”
“切,什么叫耍赖?这叫兵不厌诈,怪你自己笨,你看风儿姐姐,怎么就坐着没动呢?”南宫靖潜丝毫不给他老爹当今皇上一点面子,不是说他烦人就是说他笨。
无奈,俩人一个鼻孔出气,枪口都朝向他,他只好认输,拍拍潜儿的可爱的小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潜儿,父皇有事跟风儿姐姐谈,你自己去玩会。”
南宫靖潜看着他,皱着眉头道,“你怎么那么多事,人家才跟风儿姐姐刚来一会儿。”说完,不情不愿的起身,他虽然有的时候会耍赖,但是他分得清玩笑与正事,就如此刻,潜儿虽然说着南宫玉皎烦人,却还是起身离开了。
目送他小小的身影离开,南宫玉皎又坐在了她身边,结果她吃完的番茄底壳,拿起身边的帕子帮她擦干净了手,一手握在掌心,看着她开口道,“海域出事了。”
“盗匪猖獗?”北塘春风道。
南宫玉皎点点头。
“波及到大越边境了?”
她又问,他再点头。
“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那些海盗还是有些能耐的,这一年多的时间,竟然能与海皇分庭对抗了……”
“你知道他们?”
“交过几次手……”
“哦?”其实他已经从潜儿口中得知她去过海域。
“以前去过海域几次,有一次出行中遇上海盗打劫,与海盗动起手来,从此结怨,以后被找过几次麻烦。”北塘春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并不打算细说。
南宫玉皎也不追问,从潜儿的口中知道她去过海域,斗过土匪,却不知道她还跟海盗打过交道,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你打算出兵相助海皇?”北塘春风问道,他来问她,定是要出兵了,其实这也是最好的办法,让海皇和海盗相互牵制,大越才能安全。
南宫玉皎点点头,开口说道,“朕想御驾亲征,但又舍不得跟你分开。”
北塘春风闻言,看着他,悠悠的说道,“那我陪皇上一起吧,正好很久没去过海域了,再去看看。”
南宫玉皎看着北塘春风,心说,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敞亮,他说一句,她就能明白他后三句的意思,“那好,朕明日便下旨御驾亲征,皇后陪同,你好好歇着,朕去安排一下。”说完起身就走了。
北塘春风坐在原处,帝后一同御驾亲征是假,舍不得她,携她一同前往是借口,他心里那点小心思北塘春风能不知道吗?
这分明是要带走她,以牵制留守大越的丞相才对,他若想让她去,那她不得不去……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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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坐在原处,帝后一同御驾亲征是假,舍不得她,携她一同前往是借口,他心里那点小心思北塘春风能不知道吗?
这分明是要带走她,以牵制留守大越的丞相才对,他若想让她去,那她不得不去……
其实他要带北塘春风出征确有北塘春风想的那层意思,现在两方的势力关系,皇上若御驾亲征,不在宫里坐镇,指不定北塘一党会做出什么事情了,他不得不防。果然,他想的够周全,防备工作做的也十分周密。
第二日早朝上,南宫玉皎亲自公布了他的决定:三日后出兵援助海域,皇上南宫玉皎御驾亲征,丞相北塘寸劲和安阳侯南宫耀威留守都那,与兵部、刑部、吏部、工部四大部的一品大主簿扶住太子南宫靖潜共同指挥朝政,在他不在的期间代理监国,难决断事宜请示皇后,三哥为随行作战参谋副帅,二哥为此次援助海皇的副总指挥使,南宫耀威的儿子,南宫玉皎的堂兄,年仅十八岁的兵法大家南宫玉昭也为随军参谋,美其名曰随军历练,日后才可堪当大任。
南宫耀威被闲置多年,如今被南宫玉皎启用,本就对南宫玉皎心怀感激,唯一的宝贝儿子又职位连升,与皇上出征在海域,他自然是铁杆的保皇族,一心护卫南宫玉皎的帝位,因为他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南宫玉皎给的,就算他不贪恋这些,那他唯一的儿子在南宫玉皎身边,他也不敢做出什么越轨之句。替南宫玉皎好好守着帝位,看着丞相别趁机谋反才是他最该做的,也不得不做。
南宫耀威的留下,大家都了然,他就是在皇上御驾亲征的这段时间来牵制北塘寸劲的,四大共同决断的主簿,也是保皇和北塘亲信参半,相互制约,在南宫玉皎的大脑中,朝中的局势算是十拿九稳的,谁也不敢造次的,北塘寸劲的三个儿子,一个在漠北边境,以战场为家,不成家不回家,天天跟一帮兵蛋子混在一起,北塘家族的大业基本算是不指望上他了,另外两个,老二老三虽然都很有出息,但都被南宫玉皎夹在什么带着,用意很明显,他料想北塘寸劲不会弃两个儿子和唯一的一个女儿不顾,敢在都那造反生事,他已经做好了各种相互牵制力量,确保他能放心无虞的在海域直到回到宫中。
一切人都是有旨遵行的,只有北塘春风,圣旨中她留在宫里,朝中若有争论不休或难以决断事宜请示皇后,由皇后做主,除了北塘寸劲留守人员都不知道皇后也悄悄改装,随着皇上悄悄的出征,众人还都以为,皇后还在凤仪殿养胎呢。
以北塘春风的狠辣手段及聪慧的脑袋,保皇党一族也会顾忌的,自然也不敢太过放肆,更会遏制安阳侯南宫耀威野心膨胀的想法,即便有想法有皇后、太子和丞相在,他也得准备的十分成熟,而那时,自己大概早已经从海域回来了。
北塘春风那颗玲珑七窍心,南宫玉皎的安排她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玄机和用意,很是配合的接受了他的安排,而且,最开始南宫玉皎是打算带潜儿随行的,因为他知道,潜儿离不开她,她也愿意跟潜儿在一起,但是北塘春风说,让潜儿留下吧,他也不小了,见识和胆识也还不错,让他独自在朝中历练一下吧。
顺便,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也跟珍美人一个机会,让她试着跟潜儿相处一下,这是她给她的唯一的机会,如果珍美人还是不能让潜儿接受她,那么以后她都不会再管她和潜儿之间的事了。她如此一说,南宫玉皎十分感动,她虽然心里向着北塘家族,但是,她的心里也是向着他的,这样,他就知足了,这个女人,她的心有的时候狠的像野兽,但柔的时候如绸缎,软的温润细腻,她善良若璞玉,值得他去珍惜和保护。
南宫玉皎看了沐白衣的作战方案,确实可行性极高,只要顺利,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损耗,也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自己估算最多也就是半个月的功夫便能回到都那。
其实,这次出兵完全可以由北塘景瑞或者南宫玉耀独自带兵前来就可以,但他看了那份作战方案,觉得做的实在太好了,而沐白衣,他是海皇坐下最是才华横溢的丞相,这个潜儿口中赞口不绝的男人,曾经与北塘春风相处许久,并与她相约海域再见,南宫玉皎十分想去会一会这个男人。
南宫玉皎兴师动众的御驾亲征,其实更多的或许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吧,他其实是想与沐白衣一争高下,曾经觊觎过他美丽皇后的男人,他都充满了危机感,尤其这个男人被潜儿说的风度翩翩,神乎其神,他手中宝贝一样的女人,不容许任何男人觊觎,尤其是像沐白衣一样优秀的男人,他的皇后,心里只有有他一个男人。
宣布御驾亲征后的三日,南宫玉皎去凤仪殿的时间少了很多,第一,他要安排一些出征事宜及朝中一些大事的决断,尽可能做到让潜儿轻松一些,更多是的不想让那些监国大臣们替他做出太多的决断;在者,他是想给潜儿和北塘春风多一点的相处时间,他知道,潜儿太黏着北塘春风了,一下分开半个月,他肯定会很难过的,说不定等会见了他还得跟他兴师问罪呢,那个小子,真是目无老子,对他这个父皇比对身边的宫女太监还差,天天横挑眉毛竖瞪鼻子的,就是没有好脸色。这样,他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了吧?想起他对珍美人那副冰冷的能冻僵人的冷漠和礼貌,真的让南宫玉皎心里很不是滋味……
北塘春风的确将他抚养的很好,很多他不知道的典籍故事或者一些见解他都知道,他也是对任何人都是大方翩翩有礼的,确实一个有勇有谋,智勇双全的孩子,作为父母,有潜儿这样一个孩子,是他们的骄傲。只是,如果一个孩子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么有礼貌,那么的生疏,冷淡疏离的叫你母妃,任谁也是受不了的吧?
潜儿不拒绝接受珍妃人的是他母亲的身份,他会叫她母妃,给她施礼问安,但是,他就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没有一丝温度,他所有的热度,都给了北塘春风,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是一个孩子,所以,现在看到潜儿能对他吹胡子瞪眼他很欣慰,这也算是一种承认他的方式,只是,苦了珍美人。
如此想着,刚刚想到潜儿眼角渐渐攒起的笑容也都舒展开来,想着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征了,该去看看她了,叹了口气,朝杜喜说道,“杜喜,摆驾浏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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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皎近来去浏阳殿心情总是忐忑的,他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北塘春风,珍美人再也不是他心中最想保护的人了,而珍美人,也再也不是那个善良的胆小却韧性十足的小女人了,她现在变的越来越贪婪了。
以往,南宫玉皎对她是心存怜惜处处爱护的,她温柔善良,处处以他为重,觉得此生有她相陪,相互扶持走过也就够了,可是,他没想到,他做了皇帝,还娶了北塘家的女子,他觉得报仇的时机到了,可他没想到,北塘家的女子果然是他南宫家族男人的毒药,他也如历代先祖一样,欲罢不能的爱上了北塘春风。
虽然他深深的爱上了北塘春风,但对珍美人的疼惜还是有的,毕竟她在他最苦的时候无怨无悔的陪了他二十年,一个女人的青春,能有几个二十年?而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是在冷宫那么阴冷破旧的地方度过的,他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他都记得,他本想用一辈子的疼爱去还她,现在却忽然发现,他这一辈子疼惜的心不知何时已经偏向了北塘春风那边。
想着珍美人见到他时那哀怨的眼神,他就会觉得万分的对不起她,他说再不让她受苦了,可现在她忍受的煎熬也不会比在冷宫少,尤其是她满腔对潜儿的心被潜儿的冰冷一次次的浇灭,不过还好,这次她终于有机会了,母子连心,潜儿应该会接受她吧?
“皇上驾到……”杜喜女性化的声音尖尖的在浏阳殿上空飘荡出来的时候,瓶儿发现,珍美人阴郁依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丝丝的笑容,皇后醒来的这一个月,她简直都忘了珍美人笑是什么样子。
虽然她笑的也不是那么好看,但总比哭丧着一张脸好吧,这一个月,浏阳殿里可算是压抑的够呛,再这样下,不光珍美人疯了,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也该都疯了。
南宫玉皎刚走到浏阳殿内殿门口,珍美人已经满心欢喜的迎了出来,兴奋的脸鞋子都没穿,脚上套着裹袜就出来了,南宫玉皎看着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愧疚有无奈,他不能天天陪她,潜儿也不认她,真是……叹了口气,笑脸对着她进了内殿。
“皇上,珍儿知道出发前您一定会来看珍儿的……”珍美人那张蜡黄的小脸泛着激动的容光,颇有些一个将死之人回光返照的味道。
南宫玉皎搀着她,将她扶到了床榻边上,轻声说道:“爱妃,先坐下吧,地凉。”
珍妃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随他一起坐在了床榻上,刚才听说他来了,她太激动竟然忘记了穿鞋子。
瓶儿早就识趣的下去准备茶水了,内殿里只剩珍妃和南宫玉皎两人,看着出窗边的滴水观音珠露点点的,南宫玉皎想起了以前他们唯一的乐趣就是浇花,其实是叶子草,他们称之为花,却从来没开过花,对面还是挂着一张送子观音图,那是珍美人每日三炷香祈祷的,祈祷潜儿能早日找到。
“爱妃,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想来想去,他想说些别的,却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说出口了。
珍美人闻听,鼻子一酸,干涩的一笑,轻轻的说道:“只要皇上心里还有珍儿,珍儿多大的苦都愿意。”
南宫玉皎只觉得体内一股暖流横冲,看着珍美人也柔和了许多,这句话,他听了多少遍了,可现在听到那是会感动。
是她,陪他度过了非人的冷宫生活,她给了他希望也给了他拼搏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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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美人巧兮嫣然的动情话语触动了南宫玉皎柔软的心,对她,他始终是多了一分愧疚和怜惜的,人都说,糟糠之妻不可弃,最近,他的整个心思都放到了北塘春风身上,确实冷落了她,却没有想到她还是这么甘心情愿的为他。
南宫玉皎看着她,心有疼惜的说道,“珍儿,朕明儿一早就出发去海域,估计半个月就能回来,你安心在宫里等着朕凯旋的消息,不要胡思乱想。”
他们从来没有如此长久的分开过,一天都没有,即便是这一段时日,他也是每隔一两天都会来看她的,况且,就算不见,他们都在宫里,也没有分离的感觉,这次出征海域就不一样了,再有把握的战争也是有危险的,她从小就拿他当弟弟一样照顾,他这次出去,她必定会心事忡忡放心不下。
“皇上……”珍美人幽怨的看了南宫玉皎一眼,其实,她是想跟着他去的,她真的没离开过他这么久,何况,潜儿天天待在北塘春风的凤仪殿,她除了伤心连见也见不上一面,还好每次有南宫玉皎能陪她一陪,如果连南宫玉皎也丢下她,她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珍儿,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海域的天气阴凉,你受不了,何况,朕是去带兵打仗的,不能分心保护不了你,你好好在宫里等朕回来。”南宫玉皎拍拍她瘦骨嶙峋的手,回来要给她补补,她真是瘦的太厉害了。
“皇上,您不在宫里,臣妾在这宫里无依无靠,实在是心有不安,天天又见不着潜儿,您带臣妾一起去吧,臣妾不用皇上照顾,万一真的有什么闪失,那也是臣妾的命,臣妾这辈子能有幸嫁给皇上,已经知足了。”珍美人眼眶含泪,她是真的不想独自一人呆在宫里。
她不知道南宫玉皎走了以后北塘春风会怎么对付她,皇上一走,那真的是没有人敢管她了,随便给她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都能置她于死地。
“别说这些丧气话,朕都安排好了,皇叔会护你周全的,你有事就去找皇叔,还有,朕走的这期间,皇后让潜儿搬回东宫,并允许你这段时间抚养潜儿,这是你跟潜儿修复关系的最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让潜儿喜欢你,这样,以后你就不会孤单了。”他特意说了皇后让的,就是希望珍美人不要再对北塘春风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虽然上次她已然痛哭流涕的保证,上次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以后再也不会了。
可这次,长达一个月的时间,他都待在凤仪殿陪着北塘春风,还有潜儿,天天呆在凤仪殿黏着北塘春风,她连想见潜儿一面都难,如此这般,她能不嫉妒吗?南宫玉皎心里有些担心,她虽然胆小柔弱,但骨子里却有那么一股不服输的劲,要不也不能陪他在冷宫苦熬十八年,不过好在北塘春风不在,有潜儿在身边陪她,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珍美人一听潜儿搬回东宫,还允许她抚养,心里那个高兴啊,也不惦记着跟随南宫玉皎去海域了,毕竟在她看来,北塘春风发善心的时候可是不多的,跟儿子缓和关系的机会或许这辈子就这一次,为了见潜儿一眼,她眼巴巴的在东宫守了半个月,连潜儿的影子都没见到,如今有跟他一起生活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吗?潜儿真的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她激动的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恩,皇后说的话他还是会听的,是真的,你放心吧,好好想想怎么跟潜儿相处,让他喜欢跟你在一起……”她心情好,南宫玉皎自然也跟着舒心,要不来看她见她愁眉苦脸的,他也觉得自责。
“皇后,她真的……?”她犹豫着没有说下去,因为她不相信北塘春风会这么好心。
“你放心吧,不要担心,是皇后让潜儿多陪陪你的,她也还要养病,顾不上潜儿,你就好好照顾潜儿吧,正好可以增进一下感情。”南宫玉皎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
“恩,您放心吧,臣妾一定会好好的跟潜儿相处,让她真心的承认臣妾的。”珍美人立刻下了床榻,走到铜镜前不停的看自己的脸,施了些薄粉,又擦了些胭脂,高兴的问道,“皇上,您觉得还可以吗?潜儿会不会嫌臣妾太老了?”她现在就越越欲试,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潜儿了。
看她这副兴奋的样子,南宫玉皎不由得笑道,“你别太着急了,明儿一早他才会东宫呢,还有,你是潜儿的母亲,又不是给他选妃,有什么老不老的?”
南宫玉皎这么一说,珍妃脸腾的一下红了,害羞的看着的他轻声说道,“皇上又取笑臣妾。”
“好了,不说你了,朕还有些事要交代,你自己个儿高兴吧,别兴奋的晚上睡不着啊,那样明天才老呢。”
说完,就起身就走了。
南宫玉皎走了以后,珍美人真的是兴奋的无法入睡,让瓶儿给她挑着漂亮的衣服和头饰,试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不够好看,想到明天就能见到潜儿了,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
悠儿在内殿给北塘春风收拾简单的行装,由于对外没有公布皇后同行,悠儿和霍雷阳都不能跟着,不过好在北塘景瑞和老三都在,悠儿也不太担心,只是怕小姐去了不习惯。
“悠儿,皇上今儿后晌都干什么了?”北塘春风对着格子窗坐着沉思了良久,问正在整理衣物的悠儿。
“后晌皇上送小姐回来等小姐睡下以后跟潜儿坐了一会,然后就回了宸阳宫,先是在御书房待了约两个时辰,然后去了珍美人那里待了两柱香的时间,然后又去了萧贵妃的乌云殿,一直呆到夜半时分才宸阳宫,这会儿,估计是歇下了。”
悠儿说完了,北塘春风便不再开口,依旧看着格子窗外的月光静坐发呆。
“小姐,您要找皇上吗,用悠儿去叫吗?”南宫玉皎吩咐,皇后任何时候有事都要去宸阳宫找他,而悠儿也的确去找过,他都是随叫随到。
北塘春风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沉默着,她们之间终是隔着太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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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灰蒙蒙的亮,北塘春风就悄悄的起身了,悠儿也跟着起身伺候,为了避人耳目,内殿并没有点红烛,一切都只是借着清尘微弱的光来进行的,好在头天晚上已经准备好了,不一会儿北塘春风便是一副小太监的打扮,悠儿出去看了看,守夜的宫女们都睡着了,悄悄的引着北塘春风朝宸阳宫走去。
路上遇到巡夜的侍卫,悠儿只说皇后娘娘求了些保平安的神贴符坠要拿给皇上和出征的将士们,让他们务必在皇上出征前送去,说着,还指了指身边小太监手中的包袱。悠儿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婢,谁也不敢去查什么,就算南宫玉皎敌视北塘春风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去查她的人,何况,如今皇上又对皇后娘娘宠爱有加。
悠儿和北塘春风并没有进宸阳宫,刚刚到了中殿,就看南宫玉皎在一群内侍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一身皑皑盔甲穿在身上,英姿飒爽,更把他高大健硕的身躯和俊逸的五官称的益发透着王者气息,北塘春风看着他,心说,她果然喜欢英雄气概的男子,与她而言,男子穿上了战甲就犹如女人穿上了罪美丽的衣衫,是那么的夺人眼球,而他,南宫玉皎,除了有炫目的光彩外还有自然外露的霸气,他果然就是天生的王者,为皇位而生。
“皇上,皇后娘娘不能给皇上及众将士们送行,这是娘娘为众将士们求的平安符,希望皇上和众将士早日凯旋。”
南宫玉皎点点头,吩咐道,“回去转告皇后娘娘,朕定会凯旋而归,让她放心,朕定会保护好自己更会保护好她,这些平安符,杜喜,带着她都送到朕的马车里,到了海域再一并分给众将士。”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杜喜带着北塘春风直接上他的马车,待出征仪式结束后,便坐在他的马车里一起出发到海域。
杜喜领旨,带着一直低着头的北塘春风从侧门绕过人多的地方直接去了停在城门口的马车,这个时候,百官及官兵都集中在城门前欢送皇上出征。北塘春风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振聋发聩的欢呼声也觉得热血沸腾,这声音不光来自百官将士,还有百姓。
皇上为保边疆安危,御驾亲征除海盗的消息一传出大越的百姓个个都人心振奋,摩拳擦掌,海域那块神秘富饶的海域在他们心里就像是天堂,却一直因海盗猖獗无法企及,如今更是,海盗逼迫大水族人无法生存,已然冒死流落到了大越。有时候为了争一口饭,一个活命的机会,经常会与当地居民发生械斗,已然形成了骚乱。
如今皇上御驾亲征出兵援助海域,深的民心,一个一个都自发的来到城门前,欢送出征的将士们,高呼皇上万岁,大越万岁。
看来,南宫玉皎虽然不是嫡子,但从百姓的反应来看,他还是深的民心的。
海域距离大越还有两天的陆路,一天的水路,接受了百姓的朝拜南宫玉皎就赶紧下令出发了。
当南宫玉皎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马车时,北塘春风正蜷缩在马车的一角,目光平和,不知道在想什么,由于马车外边都是给官员和将士,北塘春风见他进来也没有开口,依旧是安静的蜷缩在角落里。
不一会儿,众人中各就其位,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了,杜喜坐在马车外头,还有一个驾车的马夫,其余就是四周林立的将士,马车缓缓的起动了……
当马车跑起来的时候,南宫玉皎从正中位移到了北塘春风蜷缩的角落,她正两臂抱着双腿,斜倚着马车的一个角落,南宫玉皎看着她蜷缩在那里,是那么的小巧和孤单,心里忽然升起愧疚感,她还那么小,刚刚经历了生死,她未必是愿意卷入这场战争的,可他却将她硬拉了进来,他的心思,她那么聪明他又怎么会不知?忍受长途的颠簸不说,她的心里是怎的难过呢?
蹲在她的面前,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南宫玉皎语气轻柔的说道,“风儿,不要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北塘春风看他,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干涩的笑笑,那笑意只在嘴角,未达眼底,故意打岔道,“怪皇上什么,臣妾觉得这马车很好啊……”说完,便换了方向,继续蜷缩着,看着远处的景色。
她不想说,那南宫玉皎也就不提,只是怜惜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总是那么要强,连心中的不快都要忍着。
看她不想跟他说话,南宫玉皎也不扰她,独自看起来旁边桌案上的海域地形图。
马车已经跑了快一个时辰了,初生的太阳的光芒铺满大地,山上薄雾缭绕,远处山峦起伏,连绵不断,锦绣河山之浩瀚景致一览无遗,让人心情放松,心界为之开阔。
只是,马车的颠簸却让北塘春风有些难受,她皱了皱眉头,再颠簸一会,早膳的饭可就全部要吐出来了,如果总是这样,她宁可出去骑马。
南宫玉皎自然也看出了她颠簸的不适,可马车还是一如既往的飞奔着,颠簸也越来越严重,这是出兵打仗,不是游山玩水,自然会要多快有多快的跑起来。
这才跑了一个时辰,两天下来,她怎么能受的了,想着,南宫玉皎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到他的腿上。
刚刚出征仪式结束后他就将身上的铠甲脱了下来,如果坐在马车上这两天他还要穿着铠甲,那不是二了嘛,刚刚那是仪式,给大家看的,现在再不脱,那么重的铠甲,穿那么就还坐着,还不直接就给窝死了?
坐到他的腿上,被他整个人牢牢的抱在怀里,北塘春风顿时觉得颠簸缓和了许多,他身上清淡的杜蘅香味一阵阵的传入她的鼻中,让她心安了不少,再强悍的女子,也是需要一个如此宽阔温暖的胸膛的吧?
南宫玉皎怀里抱着她,手里还是在看着海域的地形图,拍拍她睡一会,北塘春风也不吵他,落了眼帘安静的窝在他怀中,静等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梦里,她见到了那个漫天桃花林中与她相遇的男子,面柔如水,白衣胜雪,他们约定,来年的冬天相约海域,如今,她已为人妻,不知他是否还是那个翩翩的桃花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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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被他抱在怀里,舒适、温暖,丝毫感觉不到马车的颠簸,累了就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一点也不担心磕着碰着,事实上,她也从来没磕着碰着过,每次醒来,他就把她放下,给她拿些外面送进来的甘泉和一些吃食,顺便活动一下被她压的发麻的双腿。
“皇上,臣妾还是自己坐吧……”北塘春风喝了一口甘泉,发现他表情痛苦,粉腮殷红,不好意思的小声开口。
这一次她睡的时间较长,他的腿已经麻的好半天不敢动了,稍微动一下,便疼的厉害。
“无碍,动一下就好了,你快吃点东西,睡了这么久,饿坏了吧。”他笑笑,用手轻轻的敲着麻木的腿。
当她吃完了,用帕子擦净了嘴角的水渍后,他就将她抱到了怀里,不让她有一丝的颠簸,北塘春风开口道,“现在还好,皇上休息一会吧。”
他点点头,打了个哈欠道,“却实困了,那就睡一会吧。”说着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头,还是紧紧的抱着她,并未去旁边准备的卧榻上躺着。
“皇上,躺着睡吧,明儿还要坐一天的船,到了海域又要忙起来,休息不好怎么行?”
“没事,抱着你朕才能睡的踏实,别说了,快睡了……”
北塘春风无语,只好任由他抱着,这两天,她一直都是吃了就睡,醒了就吃,吃了又再睡,过着猪一样的生活,这不,又睡过去了,这样的日子,让她觉得倍感舒适,心底反而暗暗希望这段路程越长越好,最好一辈子就这么走下去,在他的怀里,如同躺在炎炎夏日里躺在清风拂面的海滩上,心中充满了祥和和安定,还夹杂着丝丝甜蜜。在她似睡非醒的时候,总是莫名的感觉到他好像在耳边轻叹,那叹息中带着无助和软弱,听她在心中,竟变得酸酸软软的,倍感心疼……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南宫玉皎已然醒了,正发现他眼眸深深的望着她,看见她醒来,他忙把视线上移,假装看外面阳光灿烂的大地,或者外面光秃秃的山地。
一转之下,北塘春风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从眼神看,总感觉他有害羞的神情,要不然,他的眼神怎么如此的闪烁?再回神看他,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无比,如黑夜的闪闪发亮的黑晶石,看着她,幽深而绵长。此刻,他正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奏章,北塘春风也不在意,悄悄的打量着他,心里暗暗想着,他这样的人,若不生于皇室,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只有在皇室这样的大舞台下,才会给他宽阔的天地,这样的人如果不身居高位,成为一代英雄,那真是天理不容。
不管在是马车上还是船上,她都是窝在他温软的怀抱里,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其实,海路航行她没有丝毫的不适,毕竟她已经走过几次,可南宫玉皎还是不管不顾的抱着她,美其名曰,抱着她睡觉不冷。
北塘春风暴汗,冷那里不是有被子吗?可他却说,被子没她软呼,手感也不好,北塘春风彻底无语,这是一代帝王该说的话吗?怎么听起来像是八大胡同里的嫖客呢?
不管怎样,经过了三天两夜的长途跋涉,一行人终于到了海域,海皇派出了太子和丞相迎接远道而来的盟友进入海域。
当然,此时南宫玉皎已经坐上了海皇准备的最豪华的战舰,在太子尊海逸和丞相沐白衣的陪伴下海皇宫殿驶去。
南宫玉皎刚走出船舱,北塘春风的船舱内就进去了两名女太监,说是女太监是因为北塘春风一眼就看出,她们跟自己一样,都是女人侨扮的太监。
两人进来朝她微微施礼,然后自报家名,说一个叫小鸾、一个叫小琼,奉皇上命令来伺候娘娘的。北塘春风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了便没再说什么,这俩女人,才不是什么来喜来财,看她们那身形、那骨骼,如果她没猜错,必定是暗卫组织中的两大高手,她们的名字应该是鸾影和琼影才对。
驶在最前头的那艘最大的战舰上,南宫玉皎看着辽阔的海域心中生出无限的感慨,如果此时,风儿与他并肩站在这里,辽阔的海域,翻腾的浪花,偶尔飞过的沙鸥,与心爱的站在高大的战舰上,那该是多么的威风和惬意的事啊。
如此想着,一眼瞟见了站在一侧的沐白衣,南宫玉皎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风儿有没有跟他一起,乘风破浪共同欣赏这浩瀚无垠的大海?
刚刚上大船之际,他就注意到了他,甚至,他的眼神一直驻足在沐白衣的身上,第一眼见他,海风吹起他雪白的衣袍,飘飘欲飞,在半空中飘荡着迤逦的弧度,他静静站在衣着华丽的太子尊海逸身边,却比他看上去更雅致,更有气度,脸庞如玉温润,眉目沉静如水,仿若一座精致的玉雕,绝代风华,清贵无暇,多看一眼,都像是对他的亵渎。
身边海水猛烈的拍打着战舰,激起浪花朵朵,身后,一轮红日,瑰丽如斯,折射出一道出尘的剪影,望着他,清雅的笑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雏菊,淡淡的,清清的,给人感觉不华贵,却很特别,他忽然觉得,这样的男子,看一眼都让人心旷神怡。
本来,他是抱着与他一决高下,打败他在潜儿和北塘心目中的美好形象而来的,如今见到他这个样子,内心反而打起了退堂鼓,这样的男人,男人看着都喜欢,何况是女人?
“皇上,白衣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他温软如玉的声音问道,这个男人干嘛总盯着他看,难道他喜欢男人不成?
“没,只是觉得沐丞相风流倜傥,让朕看了汗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其实南宫玉皎也是个美男子,但见到沐白衣还真是有些汗颜,他真是飘逸似仙。
“哈哈,皇帝陛下,沐丞相可是我海域第一美男子,无数少女的偶像啊。”沐白衣没说话,尊海逸开口夸道。
“殿下过奖了,白衣只是一介文弱书生相,哪比得上皇上,英雄少年。”沐白衣倒是没有拍马屁,他跟南宫玉皎是不同的两个类型美男子,如果是南宫玉皎是御姐范,那沐白衣就是萝莉范,南宫玉皎让人一看就是霸气凛然,而他,给人的印象就是温润儒雅。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男人都钟爱的女人北塘春风是喜欢霸气外露的男子多一点还是喜欢温润儒雅的男子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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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的皇帝和将士们在海域族众的欢声中都安顿了下来,海皇表示了欢迎后将一切交涉和出兵事宜都交给了太子和丞相,他自己拖着肥硕的身躯又寻欢作乐去了。其实,海域如今这种状况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每次纵情酒色,国事都置之不理,以至于海域最为出色的水军将领迟迟得不到重用一怒之揭竿而起,宁可做海盗也不受他的窝囊气,而他也能忍,十多年了,不管大臣们如何进言,就是不管不顾,以致海盗四起,终于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若不是群臣逼迫,估计他还是会一再退让。
南宫玉皎并未接受什么欢迎仪式,只是简单的用过吃食后将召集了大越的一干将领和海域的将士们在太子和丞相的主持下讨论开了战事。
海域地形十分复杂,山多水也多,山环水,水环山,目前大大小小的海盗有三十几伙,不过成气候的就有两伙,一伙是专门跟东瀛倭寇做海上生意的海盗头子林羿,他主要以经商为主,打家劫舍为辅;另一伙是响当当的海盗,就是四处烧杀抢掠,以打家劫舍为生的,他的大当家的就是那位揭竿而起的将官,名叫程阶。
话说林奕,十几年前也就是个小混子,他头脑那是十分聪明的,但他聪明的脑瓜不是用在学习上,而是用在旁门左道上,水族的族人是不允许与外族通商的,因为海域辽阔却人众稀少有物资丰盛,他们怕招来外族的侵略,但林羿却不管这些,他在偷偷摸摸的去了一趟东瀛后发现了巨大的商机。
在他看来,东瀛人的前实在是太好赚了,原因很简单,东瀛那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除了火山和地震不缺外什么都缺,他若是将海域那些丰美的物资运到这来,那是想开什么开什么价,你爱买不买,整个东瀛,独此一家。
结果,林羿就靠倒卖物资转高额差价起了家,那会看起来是违法的,其实现在说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国际贸易,只不过现在的国际贸易是在国家法律允许的情况下进行的,而他则是公然危害国家利益的情况进行的。
林羿是是发家了,当起了富可敌国的海盗头子,但却为海域带来了灾难,海域的东西东瀛人喜欢是非常的喜欢,可它太贵了,看着他源源不断的从海域运输东瀛人见也没见过的好东西,一些想要又买不起的人心思就活泛了,纠结了一群不怕死的东瀛人开始偷摸进攻海域,这群人发展起来也就是后来的倭寇,虽然在林大老板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也就敢小打小闹的抢一笔,但这也够呛啊,水族百姓那天天都是提心吊担的过日子呀。
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发起来了,别人也眼红呀,海域一帮小混混也跟着有样学样的做起了国际贸易,可是脑子不好使,没人家林大老板那金刚钻,何况,你多大的腰子,敢跟林大老板抢饭吃,不是找死么,结果国际贸易没做成,直接沦为海盗了,咱们的二号海盗头子程阶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更令人无奈的是,咱们这海皇就是个吃喝嫖赌的主,有酒有女人就啥也不管,管他什么海盗什么倭寇,我有酒有女人就行,这么一放纵,十几年下来,海域大大小小的海盗是越来越猖獗了,这不,到了要抢他女人抢他酒的时候他着忙了。
南宫玉皎听了丞相沐白衣的介绍,看了他两位小舅子一眼,这场仗,还得靠他们打,尤其是他二小舅子北塘静瑞。
北塘景瑞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他在看向其它人,大家也都点头,看来大家都觉得没有问题,那还等什么,休息一下,准备开打吧。
为什么大家都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呢?开始不还是担心一群陆路将士打不过那些长期混迹海上的海盗吗?因为现在丞相沐白衣给大家出了一个绝好的策略,林羿是生意人,这个好对付,无非就是利嘛,靠谈判搞定,至于程阶,战斗实力较强,而且就喜欢烧杀抢掠的刺激,只能硬碰硬的收拾他,不过好在他的地盘跟海域的训练营地不远,到时候战船相连,那就是平地了,这么多人收拾个程阶,那还不是手道擒来?
当北塘春风听说这一战略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真不知道这聪明绝顶的丞相看过三国演义没有?你就不怕人家用火攻吗?不过当她听说海域常年都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她释然了,好吧,丞相,算你聪明,这时候,她还不知道这聪明的丞相就是她心中的那个雪衣男子。
在南宫玉皎答应出兵相助海域的时候,太子还丞相就已经下令将所有战船开始连接了,待他们到来之际,已经进行的差不多,连接好了以后,再让大越的将士们熟悉几日便可进攻了程阶了。
这几日,南宫玉皎除了议事就是带着三名小太监不停的四处转悠,有时候还跟其中一名小太监不停的指着这指着那的,可那小太监貌似不怎么感冒。这一日,北塘景宣正带着大越的士兵熟悉在战船上行跑作战的本领,南宫玉皎又带着那三名太监站在高处观看了,下边,太子和丞相也在近距离的观看。
北塘景宣不愧是一代名将,他手下的骠骑营也是适应能力特别强,经过两日的熟悉训练,如今厮打起来,已然跟在陆上作战没什么区别,北塘春风欣慰的看着二哥,露出一抹笑颜,有这样的哥哥是她的骄傲。眼波一转,发现了站在一边观看的两个人,其中一个雪衣飘飘,身形高挑,怎么那么眼熟?正思虑间,那人回头,好像也看到了她在看他,两人同时一愣,北塘春风眼眸一转,发现南宫玉皎正盯着她看,不由得抽回了视线,目不转睛的看着训练的二哥。
傍晚时分,北塘春风一个人走出了内殿,当然,她身后还跟着小鸾和小琼。
她依旧是穿着太监的衣服,低着头走上的桃林,那个他们约定的地方。
浮云蹁跹,香气袭人,一阵心旷神怡,再往前,赫然发现落英缤纷,漫天花雨之中,正站着一个雪衣男子,月光下,他的飘逸的身体仿佛在清泉上铺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涟漪,不停地向远处飘移。
北塘春风心道,白天见的那个人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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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上前,站在他身后,轻轻的喊了一声,“白衣……”便步在开口,沐丞相,沐白衣,原来那个聪明的沐丞相就是沐白衣,她怎么没想到呢,桃林距皇家宫殿这么近,她们这这里相遇,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听到身后响起那个魂牵梦绕的声音,沐白衣悄然回头,眼眸里的痛却直达心底,北塘春风,北风,早就知道那不是她真实的名字,却没想到她叫北塘春风,至此,沐白衣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天朝皇帝一上船就不停的打量他,还跟他比俊美,却原来,她是他的皇后。
“风儿,你是来赴约的吗?”尽管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可他还是想亲口听她告诉他。
北塘春风咬着下嘴唇,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白衣,其实你都知道,不是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难道她要说,我本来是想来赴约的,可我不得已嫁给了别人?说这些还有用吗,只是徒增彼此间的烦恼而已。
“我没想到,一年会发生这么多事,一年的美好约定,却是这样的结果……”沐白衣伤感的说道。
当初,北塘春风与他约定,一年,如果一年的时间他们还记得彼此的话,那么,她便接受他的爱。
他自然是知道的,在上表祈求大越出兵救助海域之前,他特意到都那去了一趟,并将南宫玉皎的一切事宜都查的一清二楚,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和他的皇后的关系,只是他却没想到,南宫玉皎那个令他佩服的皇后竟然是她。他记得当时手下人将她和南宫玉皎之间发生的一切回报给他时,他说了一句,“这样玲珑剔透的女子,让很多男人都汗颜,他该珍惜才是。”
“是啊,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我早已不是原来的我……”北塘春风颇有感叹,她的确已然不是一年前的她,身心都不是了。
“风儿,你是来告诉我,你已经忘了我吗?”沐白衣语气凄凉,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万劫不复了。
北塘春风没有开口,她没有忘,只是这些已然成了过去,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而且她们之间也再无可能了,思罢,便说道:“白衣,我已为人妻,过去的一切都忘了。”说完,转身便要走。
“风儿,虽然你忘了我,但我永远不会忘了你……”沐白衣丢下这句话,也转身走了,一个朝里一个朝外,空留一园子的桃花飘落。
桃花,果然是最寂寞的花,在傍晚的余晖下,无人欣赏,它们,在寂寞地盛开。
回到南宫玉皎的宫殿,他正一脸阴郁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茶满满的,却一口没喝,见北塘春风进来,他语气平淡的问道,“去哪儿了?”
“见了一个故人……”北塘春风毫无隐瞒的回答,即便她不说,后面那俩跟屁虫也会说。
“沐白衣?”
“是……”
“你喜欢他?”空气中的酸味越来越浓。
“喜欢过……”
北塘春风直言不讳,他问什么她说什么,倒把南宫玉皎气个够呛,本以为她会瞒着他,如果是那样,他就当不知道,可她连瞒他都不屑于,直接就说喜欢过,那她置他于何地?这些日子来,真是白疼她了。
看他那副气囔囔的样子,北塘春风上前,接过他手中早已凉了的查,重新倒了一杯放到他手里,柔声道,“喜欢过不代表现在还喜欢,现在我是你的皇后……”
听她如此一说,南宫玉皎的心里宽慰了不少,极力控制着自己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不停的喝着手中的茶水。
北塘春风见他那副纯情小男生的样子,也不管她,独自坐到了水床上,心下好笑,就这幅样子,怎么怎么会觉得他是天生的英雄人物呢?怎么现在越看越像是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花花公子呢?
正想着,南宫玉皎更是配合的将北塘春风刚刚给他的定位演绎了一番,他起身走到北塘春风面前,忽然抱着她,将他温热的气息清晰无误的传到她的脸颊,怅然的说道:“风儿,我总觉得你有一天会离开我似的,我真的害怕哪一天,你忽然就不见了。”
北塘春风一愣,他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她曾经是想过要离开,可是,现在没必要了,因为,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风儿,你当初是无奈才嫁给我的吧?”南宫玉皎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不是无奈难道还是心甘情愿的吗?当初你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娶的呢?
“如果你不嫁给我,或许,现在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吧?”他又问了起来,真是个醋坛子。
“我有选择的权力吗?”北塘春风实话说道,当时,她有选择的权力吗?
如果有,她肯定会选沐白衣,而不是那个对北塘家族充满仇恨的男人。
的确,他们的婚姻是她不想嫁却又不得不嫁,他不想娶却不能不娶的结果,此时,他真庆幸这个被逼无奈的选择。
“风儿,你不会离开我吧?”南宫玉皎不停的追问这个问题,他真的害怕她会弃他而去。
她没说什么,她不能回答他,她本就不多的时日如何承诺他不会离开,空头的许诺只会让日后的事实更加残酷,做不到便不轻易承诺。
“皇上,臣妾累了……”她现在就是想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想。
南宫玉皎闻言将她轻轻的抱起,放到了床上,然后又替她盖好被子,等着她睡着了才转身走了。
他走了,北塘春风起身,看着水瓶中的桃花枝开得娇艳,她的心思不由得回到了与沐白衣第一次相见的桃花林。
那时候也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她早就闻听桃花林的桃花开的比别处都艳丽,便慕名前去,初入桃花林,便闻着一股桃花的香气,还有一股缠绵幽怨的啸声,当时,她顺着啸声寻去,便是在桃花深处见到了独自吹箫的沐白衣,他的身影孤独寂寥,整个人都像是融入了花海一般。
那次,他告诉她,桃花是最寂寞的花。
看见桃花,自然而然想起沐白衣,他,很适合桃花。
最寂寞的花,一如他寂寥的眼神!
他说,他一眼便觉得她是他的救赎,只有她才能化去他心中的那份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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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桃花不停的入梦,她知道,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如今梦已碎,她便不该再有牵挂,可是沐白衣日日都会去桃林,不管议事到多晚,桃林方向都会传来幽怨的箫声。
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听到的那曲子,离歌,被他吹的凄凉哀婉,忍不住让人心疼。
开始,沐白衣吹这首曲子南宫玉皎还是十分高兴的,他这么哀怨,定是风儿拒绝了他,可他后来发现,他天天吹,日日吹,只要她的箫声响起,北塘春风便会神色异常,眼眸中有愧疚,有不舍……
海域的人们也开始议论开来,早年听丞相吹这首哀怨的离歌已经奇怪了,可去年开始,他就再没吹过,吹的都是一些优雅欢快的曲调,怎么这大战当前的,又吹起了这首哀怨的曲子了?连太子尊海逸还说过他,大战之际不适合吹这种曲调。
他依旧不管不顾,每日一有闲暇就躲在桃林里,吹着离歌,脸上一如既往的寂寥,他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沐白衣……
桃花林,姻缘林,每当桃花盛开最繁茂的那个月,桃花林每日都会放六根红线出来,给善男信女们姻缘牵线,他们相遇的那日,是放姻缘红线的最后一日,北塘春风一进桃花林就被他的箫声吸引,寻声而去,却在僻幽的小路上发现了一支火红死活的红线,躺缤纷的粉色桃花瓣上显得异常突兀。
北塘春风拾起红线,心说,这支跑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看来今日是没人能找到它了,发发善心,等会将它送回热闹的地方吧,不要白白浪费了这浪漫的姻缘红线。
漫不经心的将红线绕在手指上,才缠绕了几圈,骤然觉得红线扯不动了,眼光一顿……
抬头看去,对面的人,眼光也是微微诧异,略带疑惑的看着绕在她手指上的红线……
北塘春风发愣的片刻,他微微一动,红线便在两人手中拉紧……
他继续吹起了他的离歌,北塘春风有一瞬间的恍惚,愣愣地站在原地,晚风吹起衣裙,飘飘欲飞,在半空中飘荡着白色的轻纱。
她愣愣的看着他,落英缤纷,漫天花雨,在清泉上铺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涟漪,不停地向远处飘移,他便站在无边的粉色花雨中,单单的一眼眼神,就让她印象深刻,有些人就是有那样的魔力,看一眼,便认定是她,毫无道理可言。
他一曲吹完,看着站在对面的女子,轻衫飘逸,粉黛未施,清雅如菊,并未像其他女子一般傻傻的盯着他的脸看,倒是沉醉在他的箫声中,淡淡的,清清的,让人舒服。
他此生见过美女无数,却从未见过,眼光如此清澈,气质此般脱俗的女子,唯一一个能称得上美丽又雅致的女人。
抬起手,看着手中的红线,突然调皮的扬起绑着红线的手指,笑说道,“没想到这幽僻之处也会有红线光顾。”
北塘春风自然不是扭捏之人,微微一笑,“或许它是被公子的箫声引来的吧。”
“那姑娘也是被在下的箫声引来的?”
“是啊,这风景优美的桃花林中,处处都发生着浪漫,公子这箫声,未免有些显得凄凉。”她淡淡的说道,不动声色地解开红线,细细地把玩着。
“桃花是最寂寞的花,只有离歌才最适合它,这园中的浪漫,哪个会陪它们落到最后?就如这姻缘,月老说的算吗?”
北塘春风点点头,“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一根红线能定了姻缘,这世间又怎会有那许多的痴男怨女?
说罢又问道,“公子相信这姻缘线吗?”
他站在一株桃花树下,脸色如水,沉静如三月平静的湖面,声音略有自嘲的味道,“在下一生福薄,与人缘浅,姻缘么?自是看得淡,天定一说,更是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的声音如此平淡,却有一种不可忽视的霸气从透彻的眼睛中透露出来。
“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北塘春风赞同的重复道,但却没没听见他呢喃的下一句,手中把玩着红线,看着她低声呢喃道:“但这次,我宁愿相信一次月老。”
到了海域已经五日了,这一天一大早,南宫玉皎就早早的走了,北塘春风也再也没有听见那哀怨的箫声,原来,丞相带领着海域的军队,二哥带着大越的军队出发了,他们要去攻打程阶了。
“皇上也去了吗?”北塘春风问道。
“皇上和太子在议事厅,北塘将军和海域的丞相带兵出发的。”小鸾回答道。
有人肯定要说,‘不是说御驾亲征吗?怎么皇上没上战场反而在议事厅呢?’这你就傻了不是,御驾亲征也不是要皇上亲自上去杀敌呀,人家金枝玉叶九五之尊的,能到前线指挥就不错了,难道你还指着人家扛着大刀赤着胳膊去厮杀不成,那多有损皇上的形象那?
南宫玉皎怕她担心北塘景宣,也怕她担心沐白衣,所以今日出征一事并没有告诉她,可她怎么能不但心,吩咐了小鸾小白准备一些茶点就去了议事厅,她要在那等着,她要知道最新最快的消息。
南宫玉皎看她穿着一身太监服端着茶点进来,自然明白她的意图,待他放下茶点,南宫玉皎淡淡的道,“在旁边伺候着吧。”
北塘春风安静的站在南宫玉皎的身后,议事厅不停的有人进来汇报,“启禀太子,一路军水军都统雾轻烟战败,退后十五里,敌军追进十里……”太子一挥手,再探再报,来人下去。
“启禀太子,二路军北塘将军战败,退后五里,敌军追进五里……”又挥手,再探再报。
北塘春风一听二哥战败,再也站不住了,刚想开口,南宫玉皎冷冷的道,“倒点茶……”
正倒茶之际,又有探子来报,“启禀太子,三陆军丞相战败,退后十五里,敌军追进五里……”
三路军,节节败退,这俩人还有心思喝茶,北塘春风不由得思道,难道这是用兵之策?
北塘春风想到了,可咱这程阶二老板没想到,可能是这些年海域的水军太窝囊了,他屡战屡胜,本来这次听说搬了救兵来了他还紧张了好一会儿,寻思着小心应付呢,尤其是看到哪家伙声势浩大的把战船连城一片,人数上就是他的几倍呀?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真是亲自出战了,谁知道这群杂牌水军太禁打,他这边才刚拉开架势,那边要么跳海逃命,要么节节败退,倒把他老哥乐够呛,鼓舞海盗们直接一网打尽了算了,省的天天出来费劲,三路军连续溃败让程阶相信,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你看看,请来的这些人除了在这甲板上倒腾几下,掉下去了连水都不会,这不是来找死的吗?
这不,头脑一发热,命令三路都追进。
就在他等待第四次捷报的时候,这群杂牌水军告诉他一个真理————没有人能随随便便的成功,而且,你小子还妄想着第四次成功。
就在程阶的海盗们防备松懈之时,原先溃败的三陆军悄悄的集结起来,五里、十里、十五里,你以为人家过家家玩呢,还丈量着公里数退啊。
为了让程阶相信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有多大的战斗力,他们连续退却了三次,每次退兵都有一部大越士兵假装不敌落入海中,其实那都是精通水性的海域水军,如今是时候一举收回成本的时候了,当那边号声一响,先前落水的,后退的,驾船跑的,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程阶一看傻眼了,他的三路人马被人家给夹在中间了,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说就是,他没包饺子了,用一句难听的话说就是,关门打狗了。
不过,程阶不愧是十年前海域最出色的水军将领,更不愧是能在三十多处海盗中除了林羿外最出色的海盗头子,他还是有些真本领的,虽然形势严峻,他还是镇定的指挥着海盗们杀出了重围,当然,他也算损失惨重,带出去的兄弟,死伤大半,活着回来的也就两成。
本来以为一举破了程阶战事就结束了呢,可他们形势估计错误了,这次程阶虽然损失惨重,但人家家底子厚啊,闭门不出了,光坐吃山空人家也够吃十年的,这点损失对人家来说,两年就能捞回来。
可海域这边就不行了,南宫玉皎还没工夫跟你耗十年,半年都不行,人家程阶就是看中这点了,你打我吧,我让你打,我看你外援走了以后你还敢嚣张不?
这边,不管是海域水军怎么叫骂,他程阶就是不出来,偌大的海域,山山水水的,还真不知道上哪找他们去,就算找到了,一般海盗的地盘可都是机关重重的,一个不小心,小命都得没了。
一连八天,程阶都不见踪影,这可愁坏了南宫玉皎等一干众人。海域的人愁是因为好不容易搬来了救兵,本以为可以一举消灭海盗,没想到程阶却死活不战,南宫玉皎愁,是因为马上就半月之期了,不知道朝中的情况怎么样了?若说他现在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可他兴师动众的御驾亲征,什么事情都没解决,来一趟也不容易,如果他们一走,海域的情况照旧,那他大越的边疆也还是不会安稳,便辜负了百姓的夹道欢送。
程阶这么一躲,倒是愁煞了所有人,正无计可施之际,更愁的又来了。
小琼不顾外面的阻拦,神色慌张的跑进了议事厅,递给南宫玉皎一张字条,南宫玉皎一看,差点没晕过去,这字条是程阶送给沐丞相的,可内容竟然是他们劫持了他南宫玉皎的老婆北塘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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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皎看了小琼递上来的字条一阵晕眩,一下就愣在了原地,风儿刚刚经历了生死大劫,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她还有孕在身,怎么禁得住这番折腾那?程阶又会怎么对她?他想都不敢想,她真是多灾多难的让人心疼。
一皱眉,颓然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将字条递给一脸狐疑的沐白衣,什么事能他一下子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接过字条,沐白衣腾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脸色一下暗沉下来,眼睛瞪的圆圆的,仿佛要吃人般。尊海逸看他那神情,在身边小声叫道,“丞相?”
沐白衣回神,依旧是一副狠绝的神情,将纸条递给太子尊海逸,然后附在他耳边轻声耳语,“那个女人,是大越皇后……”
尊海逸闻言,也愣在了原地,傻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程阶的字条很简单,“沐丞相,你的女子在老子手上,若要她活命,明日午时带着海皇玉玺到寒水崖,过时不候。”
看过纸条这三人,一个颓然神伤、一个义愤填膺、一个目瞪口呆,到真把大家看傻了,这到底是多么神奇的一张字条啊,怎么把皇上太子丞相的全给吓傻了?虽然没人敢议论,但大家的眼神已经不老实了,猜测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么在这个大头怎么这么神色慌张的?
沐白衣最先反应过来,看着众将道,“北塘将军留下,其它众家各自回营待命。”
丞相发话,海域的将士自然是言听计从,可大越的将士没动,都看着南宫玉皎,等着的他的命令,南宫玉皎见状,轻轻的一摆手,一干将领才退下。
人都走了,连左右伺候的也都斥退了,沐白衣将纸条从尊海逸手中拿过,递给北塘景宣,他是她二哥,有权知道。
好么,这张纸条又弄傻了一个,北塘景宣也愣住了,拿着纸条良久才道,“这、这怎么可能?皇后来海域的消息不是严密封锁的吗?还有,什么叫你的女人?”北塘景宣看着沐白衣问道。
“去年,我们在寒水崖遇上程阶,那里可能就是程阶的老巢,与他打了一仗,还抢了他一把千年寒玉的匕首……”沐白衣尽量言简意赅的陈述,不想引起南宫玉皎不必要的误会。
“就是潜儿手里的那把?”北塘景宣问道。
沐白衣没有说话,不过却点头承认,那把匕首却是送给了潜儿。
一切都了然了,沐白衣和北塘春风一起闯过海域,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被误以为是一对儿了,这次北塘春风来海域,被人给认出来了,而沐丞相又是这次战争的主要领导人,不要挟他要挟谁?
刚刚还研究怎么找到程阶老巢,怎么引他出来,这么一会儿他就自己白报信了,老子的老巢的寒水崖,不怕死的你们就来吧。怕死不怕死都得去,目前留下的四个人,三个人都是拼了自己的姓名不要也要救北塘春风的,太子尊海逸也是个讲究人,人家大越的皇帝还帮他平乱来了,如今皇后被抓走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能不救吗?别说是玉玺,就是要他的命也得救啊?退一步讲,他们敢不救吗,万一惹怒了人家,人家调转码头,跟程阶合作,别说玉玺,他尊家一门都没了。
商议定了,四个人决定带着玉玺一起上寒水崖,去多了也没用,程阶也不会让的,论武功,单人拼,他们也算是佼佼者了。
只是程阶刚吃了大亏,生性又那么残忍,他们四人面对一群嗜血凶残的海盗,这一行也是凶多吉少……
ps:米有人喜欢白衣吗?他可是风儿少女情怀时候的小花火哦,虽然还没烧起来就被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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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崖,山势最为陡峭险峻,奇峰夹起,崖顶寸草不生,阴森干冷,鸟兽罕至,是附近山脉中最险峻,最高的一座山崖,三面都是奇峰峭壁,底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蓄养着最嗜血的海鲨。
如今,沐白衣一行人已然到了寒水崖,当然,南宫玉皎和太子爷还是乔装改扮了的,人皮。面具还是挺好使的,程阶绝对想不到,这一行四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也绝不会想到,他抓的是大越的皇后,而非沐白衣的女人。
当然,出发前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坚决不能暴露北塘春风的身份,若是程阶一旦知道了北塘春风的皇后身份,那么以他的秉性,更会肆无忌惮的狮子大开口的,说不定还想要大越的玉玺呢,那样事情可就更麻烦了。
沐白衣到了寒水崖顶,冷静的站在程阶的对面,南宫玉皎、尊海逸、北塘景瑞三人都化成了他的侍从,自然是站到了他的身后,两方人马正冷冷地对峙,程阶坐在舒适的太师椅上,他的左侧,一个彪形大汉正挟持着北塘春风站在峭壁边上,右侧则是一行三人,应该就是当初跟他一起揭竿的陈平、王贵、杨东,再看程阶,正脸色阴沉狠毒的看着沐白衣。
沐白衣看着程阶,眼神中透露的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侮间的镇定和大气,不见一丝担忧和恐惧,只是冰冷地看着,眼神中散发出鄙视和不屑。
他们一行四人一上寒水崖北塘春风就认出来了,虽然他们改了容貌,但改变不了身形,一个是他的亲哥哥,一个是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别说是换张脸,就算是换成女人她也能认出来。
“白衣,不要。”如今她能喊的,也只有沐白衣。
北塘春风细碎地喊着,她被彪形大汉钳制住,咽喉被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苍白着脸,眼光坚制沉静,没有露出一丝恐院,试图劝说着他不要相信程阶的话,他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沐白衣心中一紧,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在此清况下,她危在旦夕,却不晾不闹,依旧想着别人,狂风吹拂她的发丝,在脸上划过柔制的弧度,似蒲柳,那么微弱,却此般坚强。
这样的女人,如何叫他放的下?
“风儿……’她上前,顾不得南宫玉皎在场,心中的怜爱一起涌上,他眸光如电,直射程阶。
“欺负弱质女子,算什么本事?什么条件,说。”
“啧啧,沐大丞相,心疼了吗?”程阶嘲讽的一笑,一挥手,身便的彪形大汉冲着北塘春风就是一个耳光。
他这么一打,沐白衣还没动,后面有人受不了了,攥着手指就要冲出去,好在尊海逸及时制止了愤怒的两人。
南宫玉皎和北塘景宣强惹着心中的愤怒,不忍看又忍不住不看北塘春风,心里真的是如万蛇蚀心般疼痛。
“怎么样?我程阶就是这点本事,你不服?”程阶摸了一指北塘春风唇角的血,把玩着挑衅道。
沐白衣看着程阶冷冷的道,“既然你不想谈条件,那么随你,她若死了,我必为她报仇,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说完,眼睛也不眨一下,转身就要走。
“谈条件,哈哈哈,好,谈条件。’粗狂的笑声响彻崖顶,狂野的能在寒水崖顶传到崖下的海鲨耳中。
张狂,又夹着层层浓烈的限意,他没想到沐白衣说走就走,连看都不看女人一眼,还真是个冷血。
沐白衣回头,冷冷的道,“说吧。”他就知道,程阶舍不得他走。
“很简单,海皇玉玺给我,你自断一臂,算是为我死去的弟兄们进贡了,我可以考虑放了你的女人。”程阶恬不知耻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你先放了她。”沐白衣干脆的说道。
程阶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连壳都不卡一下就答应了,就如刚才,壳也不卡一下转身就走,真是个怪人。
“哈哈、哈哈,沐白衣,你当我程阶是三岁小孩子吗?先放了这个女人,你还会自断一臂?你还会乖乖的将玉玺奉上?”程阶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卑鄙,我沐白衣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哈哈,我是小人,我也信不着你,玉玺先给我看看。”程阶沉声说道。
闻听此言,尊海逸从怀中掏出玉玺,还有一张白纸,瘫在手上,拿着玉玺轻轻一口,又将玉玺放入怀中,将纸张折好,扔给了对面的程阶。
纸落在地上,立刻有人捡起来递给程阶,程阶一看,眼前一亮,果然是海皇玉玺,心说沐白衣果然还有两下子,竟然能拿到玉玺,那个昏君竟然能拿玉玺救沐白衣的女人,可真是便宜了他了。
看着唾手可得的玉玺又被收回到那人的怀中,程阶说道,“沐白衣,我就信你一回,你先自断一臂,我即刻放了这个女人,你若将玉玺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沐白衣看着北塘春风,她眼光看过去,正巧看到他决然的眼神,北塘春风知道,他是绝对你不会交出海皇玉玺的,那么,他必定会先自断一臂,待程阶放了自己,然后让他们三人护着自己离开。
可是,她又怎么忍心看着他为自己涉险呢?他那么俊美的一个人,就算能逃的出去,少了一臂,该是多大的残缺?
“好,我答应你。”沐白衣爽快的答应,仿佛那手臂不是他的一般。
“白衣,不要。”她挣扎着,不顾脖颈前的刀,使劲的喊着,却一不小心碰上了刀刃,脖子上鲜血流了出来,好在伤口不深。
鉴于她的不老实,程阶恼怒,决定给她点教训,又是一挥手,身边的大汉接到指示,扬手啪一声,狠狠地又刮了北塘春风一巴掌。
“啊’北塘春风痛呼,差点被那大汉打扁了头,唇角破了,鲜血溢出,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可见她打得多用力。
“风儿”
“风儿”
“小妹”
南宫玉皎和北塘景宣再也忍不了,他们那看的了北塘春风受此委屈,眼光迅速闪过一道杀气,持剑冲了上去,直冲程阶,就在南宫玉皎和北塘景宣双剑齐齐的刺到程阶面门之际,他一把将北塘春风拉过,挡在了身前。
两人瞳眸一睁,硬生生的抽回剑,这一番折腾,弄得北塘春风肚子一阵拧痛,痛苦的皱眉,豆大的汗滴流下。
此时,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活着是如此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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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北塘春风痛苦的被程阶抓在身前,肚子疼的已然忘记了眼前的危险,这已经是她这两个月来第三次绞痛了。
第一次是在岐山下,那次也是疼的死去活来,好在遇上世外高人,救她一名,也保住了孩子,可她却受了无日无夜不吃不喝的煎熬;第二次是在宫里,那一次,她是在跟老天赌命,身上的疼自是不必说了,现在,她真怕又开始了更为猛烈的疼痛,她已经疼怕了,两个月三次,这比例假来的还勤,她受不了了。
南宫玉皎看着北塘春风痛苦的神情,知道她已然坚持不住了,可现在风儿在程阶手中,他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怒目圆瞪的看着程阶,我若不踏平你的老巢,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叫南宫玉皎。
沐白衣也注意到了北塘春风的不是,他眼光冷厉,冷声道:“程阶,别伤害她,就按你说的办。”
说着,抽出身边的佩剑,看着自己的左臂,又看了北塘春风一眼,转过身抬手就要砍下去。
北塘春风本来疼痛难忍,看着沐白衣要砍自己的左臂,她一个心慌,顾不得肚子的拧痛,用力的喊着‘不要’反手一抓,抓的程阶嗷嗷直叫,吃痛放开了北塘春风,大力龙抓手,要不是北塘春风是个多次受伤的孕妇,非给他抓断了不可。
沐白衣见状,持剑朝程阶刺去,程阶一闪躲,沐白衣趁机扶起了已然摔倒在地的北塘春风,想护着她冲出去,后面跟着的那三位见北塘春风脱离了程阶的控制,终于放心大胆的也动起手来。
双方混战起来,那三位都杀红了眼,好在尊海逸理智还在,抓起怀中的信号弹朝空中放了起来,援兵不到,如此混战下去,人没救着,又搭进去四个。
程阶忍着剧痛,看着北塘春风和沐白衣,简直快气疯了,去年他们俩抢了他心爱的千年寒玉匕首,那是他的挚爱,奈何夫人也喜欢,他忍痛割爱打算送给夫人的,却没想到他们俩人单枪匹马挑了他的场子,抢走了匕首,如今,他们四个人,又要来挑场子,今天我一定要你们看看,我程阶也不是吃白菜长大的,气的他咆哮道,“给我狠狠的杀,一个活口不留……”
看来他真是给气疯了,狗急了还跳墙呢,你逼急了人家跳海咋整,真是没脑子,人跳海了玉玺也跟着进海里了,你怎么也得留着那个身上揣着玉玺的家伙不是?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沐白衣这方渐渐不支了,虽然四人都处处护着北塘春风,但是他们人多势众,总有来不及的时候,一个闪神,北塘春风便被人一掌打飞,落到了悬崖边上。
南宫玉皎一看北塘春风落到了悬崖边上,心头猛的一震,这一幕太熟悉了,熟悉的他看到就心痛。何止是他看到就心痛,北塘春风发现自己又在悬崖边上之际心里恐惧的要命,上次的坠崖已然给她留下了可怕的噩梦,悬崖底下眼铮铮的看着两只狼便把一个声给生吞了,那里还有底,这寒水崖下边可是海鲨的天下,掉下去一个人,都不够一个海鲨吃一顿的。
心里一阵哆嗦,她不怕死,不过她真的不想坠崖而死,她宁可被人一刀砍了或者毒死,总之,她对坠崖有着莫名的恐惧,她想挣扎着上去,可是,手不听使唤了,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身体急速下降,一滴眼泪溢出,“永别了,白衣。”
生命的最后一刻,沐白衣的脸闪过脑侮,桃花林中他忧郁的脸庞愈发情晰,或许,那才是她心中长久期盼的纯爱。
沐白衣见她坠崖,尚来不及思考,已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身子飞掠向崖底,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此时,雾轻烟终于带着大队人马杀上来了,崖上一片大乱,而此时,程阶发发狠的命令道:“把它们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截住悬崖,不能让沐白衣活着上来。.
众海盗听令,挥剑而上,挡住他们,不让他们靠近悬崖。
沐白衣一柄长剑插入峭壁,报住北塘春风的腰,两人的身体一起在悬崖边上晃悠了一会儿,终于悬挂在半空中,此处距离崖顶,只有十米不到。
沐白衣手中住着剑柄,刚刚激战中划伤的手心,此刻鲜血顺着掌心冉冉而下,然后了手臂、衣衫,还有北塘春风的心。
她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得可泊,失色的唇一阵哆嗦,看着他哭泣道,“白衣,你不该如此为我,不值得。”
“傻瓜,别哭,雾将军到了,等会他们就会拉我们上去了。”沐白衣苍白的唇一笑,干裂的生疼。
他才是傻瓜,只为她的傻瓜。
“不要再为我做傻事了,该救我的,不是你……”
“风儿……”沐白衣温和地打断她的话,“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永远都记得你,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会放弃你,你是我的救赎,没有你,我也不能活。”
他的话温和有力,情到深处,她的生命早就重于他,没有他,他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啊。”剑柄一松,两人都下坠了一点,吓的北塘春风惊叫道。
该死的,两人太重了,那块峭壁活动了。
崖上打得一片火热,南宫玉皎和北塘景宣都看到北塘春风和沐白衣两人掉下了悬崖,奈何被缠的厉害,根本脱不了身,无法靠近悬崖。
再看其他人也是,虽然尊海逸大声喊着救丞相,但情况也差不多,大家根本就脱不开身,无法靠近悬崖,为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尽快将这群海盗制服才能靠近悬崖了。
沐白衣抬头,眼见那块石头就要松动了,如此下去,两人都要葬身海底了,听着崖上日渐稀少的声音,他知道,再坚持一会他们就得救了,可是,他不能冒这个险,他们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最后看了一眼剑柄,他骤然俯身,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抵死缠绵,好似要耗尽下半辈子所有的热清,吻得激烈和绝然,抬头深深的凝视着北塘春风:“风儿,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下辈子不要再考验我一年,我对你的心,一辈子都不会变。”说完,将她用力向上一抛,将她扔到了崖顶。
他这一用力,北塘春风上去了,他自然就下去了,北塘春风被抛上崖顶,哭着爬到崖边,大声喊着,“白衣,白衣……”回答她的却是无尽的“风儿,我爱你,爱你、爱你……”
山涧峭壁间不停的回荡着沐白衣的爱你、爱你……
ps:再没有人喜欢白衣幽幽可就弄死他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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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北塘春风趴在崖顶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峭壁,剑痕还在,可惜人没了,耳边不停的传来爱你的声音,回音这么长,可见这寒水崖之高。
“白衣,不要啊白衣,我不要,不要……”断断续续,字字位血,她的眼睛一阵辛辣地疼,恐惧和疼痛如魔鬼拽住她的神经。
生和死,她无所畏惧,倘若真的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自己,沐白衣那眷恋地一眼,如同一辈子就看这么一眼,深深的刻在了她脑海中。
程阶见这边人越聚越多,已然讨不着半点便宜,早已在海岛的护卫下仓皇逃离,这一仗,死了沐白衣,他算没有白忙活了。
北塘春风在崖边喊了两声便昏死过去,如果眼前这道坎非要过去不可的话,那么她宁愿是昏死过去的,好在南宫玉皎早有先见之名,让郑太医跟着他对人马上了寒水崖,此刻,危险一撤,郑太医上前,南宫玉皎立刻脱了外袍铺在地上把北塘春风放平,让郑太医上前诊治。
这一惊一吓又悲痛欲绝的,南宫玉皎真怕她又像上次一样昏迷不醒。
“唉,这皇后娘娘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连郑太医都看不下去了,又是一身的血,当然,这次多数都是沐白衣的,北塘春风是被打了两巴掌嘴角渗血,倒是没有看上去那么惨。
刚才被沐白衣抱在怀里,他掌心的血顺着手臂留下,流到她的脖颈、前胸,殷湿了一大片,看的郑太医这个愁啊,这么多血,又得多久才能补回来啊,说实话,北塘春风这个病人他都害怕了,没事都告诉她,要静养要静养,没有一次是听话的,每次都要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才甘心,这不上回,那真是从阎王殿抢回来的,在皇上的强制下安安静静的调养了一个月,身子总算快恢复了,这又来这么一出,这不知道她是不爱惜自己还是挑战自己的医术呢?
“总算是有惊无险,动了点胎气,幸好这孩子比一般孩子顽强,没什么大碍,不过皇后娘娘惊恐伤心过度,心病恐怕难医。”郑太医看着一样跪在地上守着的南宫玉皎告诉他情况,然后塞了一粒丸药到北塘春风口中,没汤药,先拿这个顶着吧。
南宫玉皎点点头,没有起身,由跪在变为坐着,转个身就是悬崖峭壁,他愣愣的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内心升起一股佩服和自责,他比不上他,这北塘春风的心里,他这一辈子都比不上他了。
南宫玉皎看着空空的悬崖,喃喃的说道,“沐白衣,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程阶,我若不荡平他老巢,我就不是南宫玉皎,你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这边,战场已经打扫完毕,北塘景瑞看着在悬崖边发愣的南宫玉皎,心里也是一阵自责,当时,他也想去救妹妹的,奈何他们过不去,只有沐白衣一直都在最前端。
“皇上,天色不早了,回吧,丞相在天有灵,会明白您的心思的。”这是第一次,他们以一种盟友的口吻说话。
尊海逸也在崖壁边发愣,他的搭档他的兄弟就这么没了?万丈深渊,最厉害的海鲨,他尸骨无存……
南宫玉皎起身,点点头,看着北塘春风已经有人用软席抬走了,拍拍尊海逸的肩:“放心,我们会用程阶的人头来祭奠他的,走吧……”说完,一用力,揽着他就走了。
这个伤心之地,不宜久留。
北塘春风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停的做着噩梦,梦里都是沐白衣坠崖时的场景,还有她自己杜撰的被海鲨生吞活剥的画面,因为在岐山见到了狼生剥人的画面,这成了她的梦魇,这一次,彻底的被寒水崖边给激发出来了。
“白衣、白衣,有狼、狼……”北塘春风整个晚上都在发着高烧,口中不停的喊着白衣白衣,看的南宫玉皎一阵心疼。
他知道,她想起了岐山的惨烈,那一堆渗着血丝的白骨自己看了都毛骨悚然,何况她眼睁睁的看着狼群把人给生剥了?在宫里,她虽然没这么害怕的明显,但好几次,她都从噩梦中惊醒,额头流着豆大的汗珠,问她怎么了,她都说做噩梦了,开始他以为是那次小产事件留下的后遗症,现在看来则不然,是岐山的梦魇不停的折磨着她。
他好奇,在岐山她除了看到了狼群生剥尸体,还经历了什么?不管她经历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他和珍妃造成的。
郑太医的安神药已经不起作用了,不管怎么喝她都是不听的喊不停的叫,悬崖已经成了她摆脱不了的梦魇了,南宫玉皎看看郑太医,那意思是在问:‘怎么办那?也不能这么叫下去呀?本来脖子就有伤,再喊下去,嗓子该废了……’
郑太医看着南宫玉皎,心说,你看我,当我是神仙呢?好好的人折腾成这样,我有啥招?
“皇上,皇后娘娘再也不能再这么折腾下去了,这都是第几回了,再好的身子骨也不禁这么折腾啊,再有这么一回,您就直接杀了老臣吧,老臣是无能为力。”他知道,北塘春风是个不安分的主,他可得先打好了预防针,下次折腾出人命来,可别又算到她身上。
“朕知道了,你先看看这次怎么办吧?”南宫玉皎急道,这次你先给治好了呀?
“唉。”郑太医叹了口气,两个都是拼命三郎,不要命的主,“要不,先叫醒了吧,安神药也安不住,这样下去,真的会被魇死的……”说着,拿起药箱里的一个细细长长的针刺了她几处要穴,又捏了好久人中,北塘春风终于从喊叫中醒了过来。
她刚一争眼,小鸾立刻端了碗海域甘甜的泉水给她,她嘴唇干裂的厉害,北塘春风狐疑的看着她,怎么才一日不见,脸肿了?再一看小琼,也肿着。
南宫玉皎看她狐疑的看着两人,开口道,“他们护你不周,自罚掌嘴五十,待回宫后再重罚……”
北塘春风看了一眼,没说话,从枕边摸出了一盒外伤膏伸手递给身边的小鸾,小鸾惊的慌忙接过,对她感激涕零,这个主子,还是很随和的。
“风儿,你还烧着,再躺一会儿,你们都退下吧。”一行人都走了,郑太医交代了几句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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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北塘春风倚靠在柔软靠枕上,手中紧紧的抱着又厚又软的被子,呢喃道,“我不睡,一睡着了眼前就是白衣被野狼撕裂的画面,你知道吗,悬崖下边,上百条野狼展开疯狂撕扯着他的身躯,他们奔跑起来,塌在地上如春雷般响,好像有无数的野兽在地下不断地奔腾跳跃。它们撕扯着,一条胳膊就那么下来了,一边撕扯一边咀嚼,黑压压的一片,幽绿的眸光在黑暗中分外骇人,吓的我心痛,好痛好痛,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不敢睡,我怕被狼撕碎……。”她浑身哆嗦成一团,她的哭声,压抑而沉痛,声声含怨,声声泣血,闻者落泪,南宫玉皎心疼的看着她,柔声道,“风儿,别怕,那是梦,不是真的,寒水崖下没有狼。”
南宫玉皎柔声的安慰着,轻轻拍着她颤抖不已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他知道,她真的是吓坏了,寒水崖没有狼,狼在岐山,但寒水崖下有食人的海鲨,沐白衣的结局还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白衣他,再也回不来了……”北塘春风抽泣着,她欠他太多,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风儿怪,白衣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为了他你也要坚强,我们要坚强,要为他报仇。”南宫玉皎这会哪还顾得上吃醋,不停的劝着她,生怕她伤心难过。
尊海域过来,本想询问一下北塘春风的情况,听到北塘春风的哭泣,他停在了门口,眼睛红肿的别过头,不忍看这凄婉的一幕。
丞相沐白衣尸骨无存,尊海逸为他建了衣冠冢,举行国葬,海域的百姓们闻听丞相死了,犹如晴天霹雳,自从沐白衣出任丞相这三年多来,海域的百姓习惯了沐白衣的冷漠果断,习惯了他温柔的冷酷,习惯了他的无所不能,他仿佛已经成了海域百姓的灵魂,在人们的心目中,沐白衣就是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人,人们总以为,他不会死,不会伤,会永远守护着他们,噩耗传来,震惊这所有的神经。
人们拒绝接受丞相已经死了的消息,没人去拜祭他的衣冠冢,却又都聚集他的衣冠冢面前,哭声一片。
不管他们相信不相信,那个天神一般守护他们的丞相,走了……
沐白衣是少年公子,属于夭葬,他的衣冠棺木在丞相府放了一条便出殡安葬了,送葬当天,没有告知北塘春风,可她还是知道了,就走衣衫下葬的那一刻,北塘春风一袭素服素钗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南宫玉皎一刻不敢分神的看着她,生怕她有一点闪失,沐白衣是为她而死除了当时上山的四人没有知道具体情况,人们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冰冷的眼眸让人害怕,尊海域本来以为,北塘春风见着沐白衣出葬,定然会哭天抢地,却不料她如此平静,没有哭声,无声无息,眼泪流淌了一脸。
人们的哭声戛然而止,虽然沐丞相死了又很多年轻的女子也哭的死去活来,但没有一个像北塘春风这样让人震撼,她本是绝代佳人,却冷的让人心生寒畏,如今她又站在棺木前,拦住了送葬队伍的脚步。
站在他的棺木前,北塘春风试着开口,却像有些什么东西卡主了,僵硬了,麻木了,连嘴巴都动弹不得。悲到伤心处,连嗓子都失去说话的能力,沙哑中,磨砺着,刺痛神经,“白衣,我不会让你枉死的,你的心愿,我定会帮你达成,沐白衣,我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十倍还你,你记得,千万不要喝孟婆汤。。”
说完,,三叩首,接过最前头抬棺的横梁,亲自为他送葬。
其他人看着,也纷纷上前,十人抬的棺木,全都换了人,能让皇亲贵胄亲自抬棺的,尤其是一国皇后,古往今来,沐白衣是第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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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沐白衣死了,程阶又做起了缩头乌龟,闭门不出,南宫玉皎等人在议事厅,他打算让北塘景浩带人护送北塘春风回大越,她留在这里实在太不安全了,还是回到大越他放心一些,在大越,在皇宫,有北塘寸劲在,没人敢动她。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国舅就护送这皇后出发吧。”
北塘景浩点点头,他也觉得她不适宜呆在海域,当初要不是南宫玉皎下令带她来,怎么会发生这许多事情?
“好了,在研究一下战事,看怎么对付程阶这个老匹夫。”安排好了北塘春风,也该尽快解决程阶了,他也得早早的赶回大越才行。
大越虽然没有海域这般的盗匪猖獗,但朝野之中也是一片暗潮涌动。
众人说起程阶又是一筹莫展,要是真枪实刀的干一把,他们也未必怕他,可如今,他躲起来,连个影子都摸不到,怎么个战法?
正愁着,北塘春风进来了,南宫玉皎起身,以为她又坐噩梦了,赶紧起身想搀她出去,这里是议事厅,一个女人进来,不好,虽然没人会说什么。
南宫玉皎快不上前,可北塘春风却不是来找她的,她来到大家面前,脸色苍白冷峻,看着大家一字一句道,“从现在开始,本宫也参加议事,不灭了程阶林羿我此生不回大越……”
众人看着她,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女装,也已经在海域半公开了她皇后的身份,毕竟,堂堂的太子和一国丞相不可可能不惜一切去救一个皇帝身边的太监不是?就算她是南宫玉皎的太监,可拿的可是海皇的玉玺。
海域的将士不了解北塘春风,只是觉得她的气场很强大,大越的将官们却是很了解她的手段,她们知道,皇后娘娘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她说不回大越,那就不回大越,她说灭了程阶,那想什么办法也得给灭了。
尊海逸不好表态,虽然北塘春风的事迹他听沐白衣讲了,可刚刚人家皇帝不是商量着分一部分兵力护送她回大越吗?他不能冒然表态。
南宫玉皎看着北塘春风,本以为她会消沉一段时间,毕竟沐白衣死的太惨了,他不惜打破制约北塘寸劲的砝码,一下送了她和北塘景浩回去,就是为了她的安危,沐白衣的仇,他会替她抱,没想到她却非要亲自动手。
了解她的脾性,他还能说什么?只是以后要更加严密的保护她才好,不让她离开自己左右一步。他点点头,着人加了把椅子,继续议事。
重新开始议事,但大家几乎都不发言,因为没言可发,无计可施,茫茫大海,程阶弃了明里的阵地,转入了地下,狡兔三窟,寒水崖也只是他的一个据点,他们总不能在广阔的海海域一寸一寸的搜索程阶。
北塘春风已然了解过情况,沐白衣还在的时候,程阶就闭门不出,大家都一筹莫展了,她不解的,这不是两个大海盗呢嘛,这个找不到,先解决另外一个呗,谁规定必须先解决程阶的?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太大的心思参与,因为有南宫玉皎,有沐白衣,还有无数的将官,还轮不到她来出谋划策。
如今,程阶惹着她了,沐白衣因为她葬身海鲨的腹中,她想要报仇,就不能继续沉默了。
“或许,我们可以先把程阶放一放,从林羿身上着手……”北塘春风可不是来旁听的,她是来发言的,既然大家都没有好的办法,那就只好听她的了。
她这话一出,大多数人都想,她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吧?一个程阶已经搞的焦头烂额损失了丞相了,再去这个时候招惹林羿,虽说两人不补对付,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万一两人联手了,那岂不是更难搞?
尊海逸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不同意,他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说道,“娘娘,此计不可行,林羿的势力比程阶还要大出一些,想要战胜他,比程阶更难,现在也不适宜多方开战。”
北塘春风自然明白这一点,不过她纹丝不动,眨了眨好看的眼睛,看着尊海逸说道,“用武力战胜他是不可行,但要战胜他,并一定要动用武力。”
众人都不解她的意思,不用武力,难道送俩红包就完事了吗?人家可是大财主,那银子可比整个海域还富有?论银子没人家多,论武力大不过,那还怎么能战胜?
如果能把林羿给战胜了,那对程阶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实力上都是致命的打击。
别人不懂,南宫玉皎却懂了,北塘春风的小脑袋瓜就是这么的聪明灵活,想人之不能想,林羿归根到底是个商人,他财力雄厚,手下海盗还强盛,论实力早已超过海域,但人家还是安稳的做他的海盗头子,不争名不夺权的,没像程阶一样,竟然惦记上了玉玺。
为什么他实力强大却不惦记自立呢?因为,说到底,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只图利,不图名,只求和,不求气,人家可不想要你海域的皇权,还得替那些百姓着想,麻烦死。
“可以通过谈判,林羿要的,无非就是个名正言顺与东瀛和各地自由通商的权力。”南宫玉皎一语道破。
众人心下了然,这不用他说,是海域的人都知道,可这权力给不得。
尊海逸看着南宫玉皎,又看着北塘春风,忽见他二人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好似在说,我只说谈判,可没说给他通商的权力,到了谈判桌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他明白了,随即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允许自由通商事关重大,让本王好好考虑一下,请示父皇,明日再议。”说完,众人都退下了。
尊海逸在议事厅思虑良久,没有去海皇的宫殿,而是去了海域为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准备的宫殿,此事,他们要好好商议一下。
三巨头秘密商议了两个时辰,最后尊海逸说道:“问题就在,怎么才能让林羿谈判,林羿可是大海盗头子,脑袋瓜子不比一般人差,甚至好使许多,怎么才能让他相信我们的诚意呢?”当然,他们也没啥诚意。
“太子殿下难道忘了吗?他的母亲可还活着,而且活的有滋有味的。”北塘春风微微一笑。
如此看来,好色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39
尊海逸一听,脸腾的一下红了,林羿的母亲的确还活着,是活的有滋有味的,他那个荒唐的父皇,当初林羿自知跟东瀛人勾结做生意的时候,自己跑了出去,却连累了家人,海皇下令杀他全家,可去了一看,全家就只有林羿母亲和他的一个弟弟,两个也是全家,都给带到了县衙。
事有凑巧,县衙知县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见林羿母亲貌美,便心生一计,他素闻海皇荒淫,最喜美女,便骗海皇说诛杀林羿全家前林羿的母亲想见海皇一面,下官见她实在年轻,又生的那么招人怜惜,就冒昧的请海皇到别院一见。
海皇那是什么人?好色成性,一听实在年轻,又招人怜惜,哪个女人身上如果有这两个字眼,身后的男人还不得跟苍蝇似的,嗡嗡的,海皇如约而至了,结果可想而至,没林羿的母亲给迷住了。
不但没死,还封了娆妃,更好笑的是,连林羿的弟弟都在朝中当了臣子,由此可以看出,海皇是多么的荒淫无德?当然,对外宣称是处死了她们母子,其实却是找了另外的代替,可能是命好,也可能是缘分,如果是当时因为年轻貌美受宠,可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多少女人换了,可她依旧是受宠,真是手段高明。
尊海逸心说,她怎么什么都知道,海皇虽然荒淫无度,这种事还是偷偷摸摸进行的,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这么隐秘的事,自己也是前几年才知道的,她怎么就知道了呢?
北塘春风看尊海逸的表情就知道尊海逸明白她在说什么,那是她在白衣的书房无意间发现的,白衣一直想消灭海盗,去年两人第二次相遇就是在海上遇到程阶,确切的说是她和潜儿遇到程阶,而他则是跟踪程阶良久,见她们被困出手相救,从此,她们便已是共患过难的朋友。
那个时候他就是收集探听海盗的消息,当她看到关于林羿母亲这则信息的时候,联想起这段时间的战略计划,加上他对两人的分析,北塘春风猜测,沐白衣开始可能也是想用和平方式解决林羿的。
“此计甚妙,本王这就安排人联系林羿。”太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尊海逸挑了两名能说会道的文官去打头阵了,这两人一个是礼部幕僚刘铁成,一位是太子的门客尚千,都是能说会道的主儿,还带了娆妃的亲笔书信和林羿小时候穿的一件衣衫,没想到娆妃还留着,还以为她早已经忘了她有那么个儿子了呢?
至于为什么挑能说会道的文官去?第一,这是去谈判的,不是去大仗,文官去了更能显示诚意,武官去没用,别说两名武官,就是两百名也不是林羿的对手;第二,文官相比武官一般都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蛇,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能将白的说成黑的。而且那刘铁成可是名声在外的,未达目的,誓不罢休,不畏任何权贵,甚至海皇。
记得海皇有一阵新宠了一个妃子,日日醉卧后宫,连日不朝,百官们都是敢怒不敢言,但刘铁成怒了,他敢怒也敢言,直接尚书海皇,说他此举误国误民,为了一个女人,连日不早朝,实乃昏君之道,应该处死魅惑君心的女人,以正朝纲,霹雳帕拉的写了满满十来页给递上去了,岂料海皇看了,直接扔一边去了,扔是扔了,早朝也上了,可那魅惑君心的女人没处死,还是下朝了就往后宫跑。
刘铁成可不干了,当初奏章写的可是要皇上处死魅惑君心的妃子的,他这样匆匆上朝,什么事都不决断又匆匆的走了,成何体统,所以,又上了第二份奏折,还是痛批皇上,最后总结一句话,处死魅惑君心的女人。
这下海皇也怒了,这刘铁成也太放肆了,前一次他臭骂自己一顿,给他面子,去上朝了;这两天没过,又来一份奏折臭骂他一顿,他是不是皮痒了骂皇上上瘾?海皇虽然无德,好歹也是个一国之君,怎么能让他如此痛骂,他一怒就要将刘铁成下狱,还是娆妃劝他,诛杀谏臣朝野会有意见的,何必跟他见识,不理他晾着他不就完了?
海皇听了娆妃的,没搭理他,将奏折扔一边,压桌子底去了,海皇不搭理他,众人都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可没有,你不看我就不停的写,刘铁成又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奏章,又送了上去,还是骂海皇的。
这下海皇傻眼了,本来以为他上了两份奏折,自己没搭理他他也该收敛了,这事到此为止了吧?没想到刘提成不但没收敛,也没有停止上表,反而变本加厉了。
如果以前上奏章的话是短篇上奏的话,那么后来他改了,大有长期坚持不懈的架势,直接改上中下连载上奏了。这谁受得了,不说是皇上,就是平头百姓,天天有人发来奏折骂你一顿,你能忍吗?
肯定是不能,海皇也忍不了,可事情闹到这个节骨眼上,海皇理亏,百官也纷纷上书要求诛杀惑君心的女人,他再要处置刘铁成,已经晚了,百官都站在他那一边了。
无奈,海皇为了结束这种无休止挨骂的日子,忍痛割爱处死了宠妃,当然,很快他又新宠了别的美女。
刘铁成就是这么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当太子爷找到他告诉他事情的原委及重要性时,他一口同意了,而且保证将林羿请回来谈判。其实,他还是蛮聪明的,太子一说,他立刻改口,要请林羿回来谈判,是请,而非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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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大家看起来是个十分艰巨的任务,因为海上不安全暂且不说,就算侥幸见到了林羿,既然母亲和弟弟活的好好的,他自己也活的好好的,他干嘛还要谈判呢?所以,太子想到了刘铁成,他相信,如果他做不到,那别人就更做不到了。
事实证明大家都想错了,事情顺利的好像连老天都在帮他们。
这一天,刘铁成和尚千坐在一艘大船上,正朝据他们了解到的林羿的一处驻扎点,其实两人心里也是没底的,林羿肯不肯见他们还说不准。
就在这时,他们的船被劫了,船上送给林羿的见面礼什么的的都劫了,直接押了起来,尚千一向圆滑,跟押着自己的海盗说,“兄弟,劳烦问一下,这里是哪个大哥的码头,兄弟们就是来拜码头的。”
海盗看他一眼,那副穷酸相,还拜码头,那码头是你用嘴说拜就拜的?可当他打开船舱,看到满仓的琴音珠宝是他信了,尤其是这些金银珠宝都是官银。
他即可派人去通知林羿了,有两位官爷要拜码头,林羿这头也楞了,虽然每天要求拜码头的人多如牛毛,可当官的来拜码头还是第一次,他可得见见。
事情就是这么的顺利,他们竟然被林羿的人劫了,这倒省了自己四处寻找又免了找到了也见不到林羿的麻烦,这下好了,直接就被压到林羿大帐前了。
林羿身材不是十分高大,更没有传说中海盗的彪悍的身影和摸样,看起来倒更像是个书生,白面无须,穿着乳白色的白衫,还手拿一柄折扇,上面提着字,完全一副书生打扮。
当知道他们的来意后,林羿是十分暴怒的,自己被冠了多年海盗的名号,朝廷挡他发财,他还十分孝顺的咆哮道,“就算我有错,我母亲和幼弟有什么错,我母亲那么的年轻貌美,我的弟弟,才只有六岁,他们有什么错,朝廷竟然残忍到将他们千刀万剐?”在他母亲幼弟被杀这件事上,他是耿耿于怀的。
“大人,我看您是误会了,您看这是什么?”刘铁成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尚方宝剑,那就是娆妃的亲笔信还有林羿小时候穿过的衣服。
“大人,海皇并未诛杀大人的慈母幼弟,相反,他们现在正过的衣食无忧,风光无限呢,至于千刀万剐,那不是怕别人认出来那不是大人的母亲和弟弟吗。”尚千上前说道,这些话,刘铁成是不屑于说的,所以,他闭嘴。
当林羿看到母亲的亲笔信和自己还是少年孩童时的衣衫,他的态度彻底转变了,母亲封了妃子,弟弟是高官厚禄,可比自己强多了,如果早知道家里能有这么好条件,他当初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走私呢,还背着海盗的骂名过了这许多年。
看到母亲和弟弟不但没死,还过得风生水起的,他十分高兴,即刻为自己连声辩解:“其实我也不想做海盗,可当时日子过不下去了,后来,我早有归顺之意,只是想到母亲幼弟的下场,不敢归顺呀,这下好了,终于不用再背着海盗的名号了。”他还当即表示,愿意帮助海皇铲除程阶,换海域一片安宁。
如此一来,没费刘铁成和尚千的三寸不烂之舌,林羿当即就表示愿意归顺了,接下来的时间也就没谈什么,林羿让他的大儿子林卓然带着两人风风光光的在他的领地玩了好几天,那啥,自从他当了海盗娶了不知几房女人,儿子也有十来个,不过他最看重的还是大儿子林卓然,因为他在东瀛长大,读了十多年的书,去年才来到海上,彬彬文雅,敦厚有礼,没有一点匪气,他虽然是海盗,但他喜欢文雅的书生。
两人在林羿的地盘的确是风光无限,不光包吃包住包女人,还包高级别待遇,那是走到哪都是夹道欢迎,把两人当活菩萨一样供着。
吃喝完了完了,也该办正事了,两人提醒林羿,该起航去商议谈判事宜了,林羿当即表示同意,跟弟兄们喝了践行大酒,第二日带着儿子准备起航了。
就在帆动船起之际,林羿忽然一阵咳嗽,拽着刘铁成就下了大船,笑容狡黠的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去,你也不能走,让卓然跟太子殿下商议好了我再做决定。”他这么多年江湖果然不是白混的,他知道,儿子去定然安然无事,他若去了可就保不准了。
行,刘铁成无奈,等着吧,到时候让林卓然来告诉他父亲太子的诚意吧,他相信,太子绝对能搞定林卓然,还有那个皇后,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有他们在,他就安心的留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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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林羿是狡猾的,派他最得意的儿子前去探听虚实,他几十年的江湖也不是白混的,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买卖,万一他去了被太子给扣下,以通敌最论处,以他的罪名可以诛五族了,所以,在得到任何实质性的承诺前他都不会贸然前往的。
林卓然去自己就安全无疑了,他确信,海域的皇族大臣是不敢把林卓然怎么样的,因为他有个强大的老爹在后面撑腰,只要是自己还在海上一天,那么朝廷对他的忌惮就会更多一分,也就是说,只要林羿一天没归顺,林卓然都是安全的。
一日,太子尊海逸和南宫玉皎正在探讨一些问题,却忽然听到有人说有船回来,从风帆来看,应该就是刘铁成和尚千开走的那搜船,太子一听,心里狐疑,有这么快吗?难不成没找到人无功而返了?
他认为林羿是不好说服的,尤其是,让他来海域皇宫谈判,这对他来讲无异于是一场鸿门宴,所以,刘铁成和尚千这次出去,请不回来是正常的,请回来才是奇迹,其实他就是想通过刘铁成成就一个奇迹,可出去这么几天就回来,怎么想也是没找到巢穴无功而返了,因为林羿,若是真不打算统一归顺朝廷,那这俩朝廷的使者是回不来的,可那就是算他同意了,可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才刚刚三天,他们都不回来了?
不容多想,等他们下了船就一切都有结果了,南宫玉皎和尊海逸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起身出去看到底是谁来了,这一套谈判前期能顺利进行下去了?
岸边,两人风尘仆仆的走出来,正前面第一位出来的是尚千,接着走出来的人是程卓然,待他出来大家一顿吃惊,难道这是一艘有神奇的功效穿,进去的是老头出来的年轻帅小伙子?
尊海逸四下寻摸了一圈,他发现刘铁成不再,可明明就是他和尚千一起去的,怎么还带这样换人的?
“难道是,刘铁成遇害的了?还是……”他一顿猜测之际,尚千已然上前,见了太子又见过皇上的,介绍完毕相互点头哈腰后尚千去找太子汇报了。
“启禀太子殿下、皇上,臣已然跟林羿谈过,他说早有归降之意,这次派林大公子来考察,这里还有一份给太子的信。”赶紧将在林羿那里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递过林羿的信。
尊海逸不看信还好,看了信更生气,林羿这只老狐狸,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在信中表示,虽然说自己各种不想与朝廷作对,也愿意接受此次的招安,痛改前非,为国家效力,总之极尽谦卑恭敬之词,可话锋忽然一转吗,说自己在海上混了这么多年,自己如何的势力大,海域的匪事如何的猖獗,他毕竟要送一份好的见面礼作为招安的见面礼,所以,他现在还不能回去,他要留在海逸继续监视管辖这些海盗,好为大越的百姓尽一点绵薄之力,等海盗都除完了,他在回去不迟,现在就派最器重大儿子前去商议,再详谈招安之事。
总之,废话说了一大堆,就是一个意思,这老滑头一点都没松口,给我自由通商的权力,你不开通我就不回去,为表诚意,我把儿子都交给你了,为了表示你们的诚意,所以我也把刘铁成也留下了。
这信看还好,一看把尊海逸给气的呀,这老匹夫也真是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竟然要开海禁,而且还敢扣押国家官员,气的他真想直接剁了他算了。
这如今怎么办?那老不死的不松口,看来林羿是年老成熟,如果不开放海禁那跟林羿连直接对话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一直下去,要多久才能完成谈判,还要有多久才能转出精力对付程阶?
就着在紧要关头,北塘春风出来了,看了信以后对着太子和南宫玉皎说:“他虽然措辞是老奸巨猾的,在他身上看来是很难打开突破口了。”
尊海逸一愣,这招行步通?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他还是有些归顺心思的,否则,他也不会拍亲儿子过来沟通,说白了,他是让他的儿子来看看,朝廷是来真的还是来假的、”
“或许……”北塘春风思索道。
“或许可以从林卓然的身上着手,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他该不会没有缺点吧,人只要有缺点,就不可怕。”南宫玉皎说道。
北塘春风抬头看着两人,你们该怎么忙怎么忙,该怎么商量就怎么商量,林卓然这件事,我负责搞定。
说了她搞定,十几日过去了,北塘春风什么也坐,什么也没搞定,就是派人成天好吃好喝好乐和的陪着林卓然各处游玩,不但没有一点瞧不起他是海盗的意思,还礼遇有加的对他,让林卓然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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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林卓然在海域被当成祖宗一般供奉了十多天,出入用乘坐太子的御撵,吃喝那更是不必说,总之是好吃好喝好招待,那待遇,堪比太子,可他知道,他就是个海盗头子的儿子,可没权力享受如此的待遇。
他与林羿不同,林卓然是去年才回到林羿的海盗领域,以前他都在东瀛读书的,是个谦礼温和的谦谦公子,这样白吃白喝的他脸皮有点挂不住了,不好意思了。
说起来,他还是年轻,不够城府,这要是放在他老爹林羿身上,真是求之不得呢,可他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的,知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段的道理,多次像太子尊海逸表示,自己可以帮他们做点什么,但太子都是笑着婉拒,“你是尊贵的客人,怎么能让你忙呢,你就安心的游玩吧,把这当成自己的家。”
还十分体贴的问他是否吃的好,睡的好?搞的林卓然浑身不自在,这堂堂海域太子都不知道是几陪了,除了他泡妞他不陪他,其它的事情,都全权代劳了。
这一日,太子殿下又陪他在浏览海域的无线风光,身边有三五美女作陪,歇息之际,林卓然又提出来了:“太子殿下,我听说你每日里都很忙,可每天都会抽出大半时间来陪我,即使你不作陪,也不定找高级官员前来陪我,这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若不帮你做点什么,卓然真是没法呆下去了,就算是帮你打扫宫殿都行……。”他是真诚的,因为他本就是个性格忠厚的老实人。
太子看着他,心里想,别着急,有你表现的时候,正想表示拒绝,一个武官将领匆匆进来了,看林卓然在,没敢开口,太子起身,两人耳语几句,那武官将领便下去了。他一走,太子脸上立刻阴郁起来,默默的坐回刚才的座位,请林卓然再喝一杯。
林卓然不是傻子,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端起酒杯,询问道:“殿下,可是有为难的事了?”
他如此一问,太子尊海逸点点头,神色有些阴郁,却倒也没什么,脸上温度降了几度,但丝毫不影响他对林卓然的态度。
这一次,既然林卓然提出来,扫大街都行,那他就不推三阻四了,这半个月好吃好陪的,比他打仗还累,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想着,便显得十分为难的对他说道:“实不瞒公子,如今海域实在是太不安全了,所以为了海域的安全,为了百姓考虑,他们打算跟令尊合作招安,这不,就在刚才一艘官船在墨山附近被一簇团伙海盗给抢了,死了六人伤了十人,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损失惨重呀,这种小团伙海盗,在海域也有三十几处,真是心烦,每隔几天就有官船私船被抢,人心惶惶的……”
他这么一说,林卓飘慷慨激昂的表示,“太子殿下进今儿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墨山海盗嘛,你等着,今儿我就帮你平了他们。”说完,抄起家伙就带着人朝墨山去了。
尊海逸看着林卓然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直呼,北塘春风,你真是个人精,你怎么就猜得到他一定会去出海缴海盗?
想着她不冷不淡却胸有成竹的样子,尊海逸心道,“莫说是沐白衣,就是自己,若与她相处一段时间,必定会深深的爱上她,愿意为她而死……”
只是可惜,人家有了夫君,或许这也是白衣不畏生死的原因吧?既然注定得不到她,生不如死,还不如永远活在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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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林卓然抄起家伙朝墨山去了,他林家大公子的名号,在别的地方或许不够响亮,但在这大大小小三十几处海盗圈子里却是如雷贯耳,因为他是海域第一号海盗头子林羿的儿子,而且是在外国饱读诗书,能识文断字的,可比他们这些大老粗强多了,将来极有可能要继承林老大的衣钵,掌管林家的海盗事业的,他们可得罪不得。
这些年林卓然从东瀛到海域决定追随他老爹发展的时候,林羿广发欢迎帖,邀众海盗头目前去他的地盘认识认识他林老大的大儿子,为儿子铺铺路,认认人,一干大小海盗收到林大老板的邀请帖,那颗不敢马虎,都是备着厚礼去贺喜的,这群海盗就算不认识自己爹娘也不敢不认识他林大公子,他老爹可是掐着他们的命根子呢,林老大手指头微微一紧,这海域上一般的海盗都没饭吃。
所以,墨山之行实在是毫无悬念,当林卓然开着船出海,亮出自己的名号往墨山方向出发的时候,墨山的那几个小毛盗已经吓得乖乖的缴械跑了,因为林羿出来干海盗的时候,墨山的这群小毛盗还光着屁股霍尿泥玩呢,他们可不但得罪林老大,也不敢得罪他儿子。
林卓然自然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不以为然,林家海盗在海域的威名他比谁都清楚,父亲跺一跺脚,能有人吓的尿裤子,在海上,那是林家的天下,没人敢跟林家叫嚣,要不然太子也不会对林家招安,林家才是影响整个海域海盗事业发展的重要砝码,他就是跟别人谈,林家不同意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林卓然浩浩荡荡的朝墨山出发,没动一刀一枪,轻松的解决了墨山的那群小团伙海盗,优哉游哉的在海上逛了一圈才回到太子的宫殿。
这次再进太子的宫殿他就腰也挺的直了,心里也踏实了,总算不是白吃白喝费大米了,他也帮他们做了一件事,虽然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比吃碗米饭还容易的很。
可太子显然不这么想,刚一听说林卓然回来了,立刻就匆匆的来看他,那满脸的笑容灿若夏日的梨花,握着林卓然的手不停的恭维吹捧他:“林公子真是虎父无犬子,那群海盗我们头疼的不得了,缴了几年了缴不干净,真是费劲了心思,还是林公子厉害,连老巢都给断了,本王佩服,真是佩服,林公子真是少年英雄……”尊海逸遵照北塘春风的嘱咐,极尽吹捧之功,把林卓然吹的飘飘然。
林卓然虽然饱读诗书,出口成章,是个响当当的文人书生,文人的花花肠子没学到,却却学到了文人的那种迂腐酸臭,爱虚名的臭毛病,就喜欢听个别人的奉承夸奖,这不,几句话就被太子给忽悠住了,嘴笑的都趔到后脑勺了。
“见笑了、太子见笑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林卓然嘴里说着客套话,其实脸上却也是笑开了花。
“对你林公子是举手之劳,对我们来说可就是苦难重重了,这下好了,公子缴了墨山的海盗,这下商船路过墨山就安全了,为表示谢意,墨山那群海盗的家资都送给林公子了,也不枉林公子辛苦一趟,算是本王借花献佛给林公子的酬劳了,晚些时候,本王就去奏请海皇,公子缴匪有功,再另行赏赐……”太子尊海逸看着地面上好几十箱子的金银珠宝,奇珍异物,心都在滴血啊。
一个小海盗团伙就这么多的家资,都够普通百姓一百家十年的花销了,连他东宫的家底都没这么多,北塘春风搞什么,让自己低三下四陪吃陪喝赔笑就罢了,天天低三下四的去奉承巴结他,他什么时候这样低三下四过?这些也就都罢了,陪吃陪喝陪笑他都忍了,可他还让自己赔东西,她不知道海域最近都被海盗给搜刮的物资贫瘠了吗?这么多东西都白送给他了,还要再找海皇请功?虽然请功不难,自己就说了算,可凭什么呀?
看着那一箱箱的珠宝被林卓然纳入囊中,太子心里那个不甘那,那些东西够养活多少百姓啊?
林卓然推辞了几句,也就欣然接受了,太子又奉承了几句实在待不下去了,他要找北塘春风去问个清楚,再这么打哑谜伺候下去,他非得疯了不可,这么多天了,被一个女人指使的围着一个海盗公子团团转,真是要多窝心有多窝心。
尊海逸满脸笑容的告辞,说要去趟海皇那里,为林卓然请功去,刚一出门口,脸上立刻阴的跟要下雨似的,气愤不平的朝他为南宫玉皎准的宫殿走去,北塘春风要再不出招,让他这么干陪下去,他也不伺候了。
“皇上,你已经是第五次悔子了。”北塘春风淡淡的声音在里间想起。
“你再让朕一子……”南宫玉皎的声音,有些耍赖的味道。
听起来,像是在下棋。
“皇上上一盘我就让了你好几个子了……”依旧是波澜不惊,语调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正常,这个时候女生都不是该用撒娇发嗲的语气说吗。
“那朕才刚学会一天,你是师傅,就不能让徒弟一下?”南宫玉皎不干,直接自己悔棋重下。
北塘春风没说什么,他悔就悔吧,反正呆着也无聊,有人下总比自己下好,难得他还够聪明,一学就会,无聊的时候还能跟她凑个手。
尊海逸看俩人在摆弄着一堆玉子在玩,心里更是不忿那,他在那边低三下四的当孙子,这俩人倒是滋润,玩起小孩子过家家了。
其实,他们玩的那是象棋,可不是过家家,只是象棋在那时候还没兴起,在大越会的人都少,海域的人更是连也没见过。
尊海逸一进里间,看两人都窝在厚重软和的狐狸毛太师椅中,那姿势看起来,别提有多舒服了,于是语气酸酸的道:“真是羡慕嫉妒恨那,本王在那边低三下四的当孙子,给人陪吃陪喝陪聊的,快被憋疯了,你俩倒好,这爽的?”
南宫玉皎见他来了,赶忙从太师椅上起来,示意他坐下,然后一脸同情的看着他,他知道这些日子北塘春风吩咐给他的任务,南宫玉皎知道,他快顶不住了,他已经不错了,为了海域肯放下身段这么久,好在林卓然还比较上道,脸皮不够厚,知道白吃白喝不好意思,能主动要求说要干点什么,要不真是白忙活了。
南宫玉皎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北塘春风更是不搭理他,自顾的盯着眼前的棋盘,视他为空气。
“我说皇后娘娘,您老人家倒是说句话呀,本王我天天陪吃陪喝的伺候着我也就忍了,可那一堆金银珠宝就那么给他姓林的了,您老人可知道,您那金口一开,可够上千口人十年的生活用的了,本王这个心啊,当时就在滴血。”这半月三人总在一起,相处熟了,说起话来也就不管不顾的了。
北塘春风双眼盯着棋子,思考着下步该怎么走,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舍不孩子套不着着狼,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
尊海逸一听,傻了,哑口无言,这像是一国皇后该说的话吗?还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想瞪她两眼,奈何北塘春风压根就不抬头,正据聚精会神的看着下步棋,南宫玉皎技术太臭,她自己跟自己下。
见她根本不看自己,太子看看南宫玉皎,那意思是说,你能不能管管?太不像话了。
南宫玉皎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你自求多福吧。
“下一步,让海皇重赏娆妃,再赐林卓然‘护国将军’,赐建护国将军府邸一座。”北塘春风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尊海逸急了,这赏赐未免太丰厚了吧?刚才那些珠宝都给了林卓然他还嫌多呢,如今竟然又要赐府邸,莫不是疯了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北塘春风终于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尊海逸又道。
“我知道,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可现在我狼也没套着,流氓也没套着呀,脸皮倒是长厚了二两。”太子直接截道。
“你着什么急,你赏赐了他,这狼不就套住了吗?”
太子不解,看了南宫玉皎一眼,意思是说,什么意思?
南宫玉皎看着尊海逸,好像他真的没悟出来,遂开口说道:“林卓然今儿打着林家的旗号去抄了墨山海盗的老底,不出半日,必定其它海盗都知晓。”
太子尊海逸点点头,是不错,可是他们知晓跟他们赏赐林卓然有什么关系?还想再问,看到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的眼神,他猛然间明白了。
明天,林卓然因缴灭墨山海盗有功特封护国将军并赐护国将军府邸的诏书一下,一个重大的转变就要发生了,其实,这个转变在他动手打墨山海盗的那一刻就发生了,从此以后,在所有海盗眼中,最大的海盗头子林羿再也不是他们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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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太子草拟了一道诏书,直接拿到海皇那,没费多大劲就盖了玉玺,将林卓然封为‘护国将军’的圣旨昭告天下了。
尊海逸亲自拿着‘护国将军’的官服去见林卓然,不停的开怀大笑,林卓然看着太子笑的那么开心,他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其实他并不知道太子殿下在笑什么,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是,这个太子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林家子孙终于光宗耀祖了,连他的祖母,也就是娆妃也没有他那么高兴呢,在太子倒是很兴奋。
太子当然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把林卓然给摆平了,那就算从林羿那打开了一个缺口。这么多天的辛苦憋屈原来是为了这个,终于没有白费,他能不高兴嘛,当然,他肯定不会告诉林卓然他因为什么高兴。
东宫偏殿内,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正大厅各自闲着,闻听外面公鸭嗓子般对娆妃的赏赐,南宫玉皎习惯性的眯了下眼睛,看着北塘春风道:“没想到你竟然想到这样的计谋。”
北塘春风押了一口茶,轻声道:“皇上也不赖,臣妾只说了一句,一切便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了。”她的确只说了一句,后面的一切南宫玉皎就再没问过,却什么都猜到了。
“唉。”南宫玉皎叹了口气,“太子和林卓然,个个比你都大,就是林卓然,也比你大两岁多,可他却浑然不知这其中的曲折因由,我真不知是该说他太愚笨,还是该说你太聪明。”他也迷茫,这样的北塘春风让他害怕,她聪明了,聪明的让他觉得自己太渺小。
“他们不必担心脖子上的脑袋,自然想的少。”想起前世,这种坑蒙拐骗耍阴谋的事她干的多了。
想当初,她财大气粗的父亲在外沾花惹草生下她后便抛弃了她们母女,后来虽然她进了父亲大门,哥哥姐姐怕她争财产,对她进行各种迫害,她的前世,都是在阴谋和算计中度过的,现在这点小计谋算什么呀。
她说的是前世,可南宫玉皎却误以为说的是现在,说的是他,原来,她还处处担心自己的脑袋呢。
“风儿,这样的你让朕心疼也让朕害怕,是朕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南宫玉皎声音很低,却可清晰传到北塘春风的耳中。
“我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若惹了我,我必不会让他好过,程阶这一次,必须死,而且要死的很惨,我要看着他被千刀万剐……”北塘春风狠狠的说道,想起白衣被海鲨给吃了,她就变得十分凶残。
“风儿。”南宫玉皎犹豫着开口,叫了一声却又不开口,北塘春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不开口,她也不问。
“你很在意他吗?”良久,南宫玉皎终于发问。
北塘春风抬头,看着南宫玉皎,脸色微变,稍稍有些潮红,好像也有些微愠的说道:“你说,我现在还能做到不在意吗?”
“如果,当初掉下寒水崖的是我呢?”南宫玉皎也有些激动。
“那天掉下的去的白衣,没有如果……”北塘春风起身,留下一股牡丹的香气,人走远了,独留南宫玉皎寂寥的坐着。
南宫玉皎嗅着空气中她留下的牡丹香气,心里生出一丝悲哀,沐白衣,他已经永远的活在了北塘春风的心中,虽说跟死人挣没有必要,可这几天来看,北塘春风因为他的死变了许多,她竟然说要看着程阶被千刀万剐,这不是他善良的风儿,她真的变了……
北塘春风的计策正在一步一步的按着她的实施着,太子着急她可不着急,闲来无事,有时候跟南宫玉皎下下棋,他的棋艺进步很快,虽然也嚷嚷着要悔棋,但次数明显少了很多,有时候去桃花林走走、坐坐,手持玉箫,却从不吹起,那寂寞的曲子只适合沐白衣……
南宫玉皎派回去大越报信兼打探消息的人也已经回来了,好在朝中一切安稳,双方相互制衡,也很老实,潜儿跟珍美人,虽然没见有什么亲密的表现,却也不那么生疏了。
如此一来,南宫玉皎就放心的在海域待下去了……
林卓然显然是彻底被太子殿下的风范和心胸给征服了,对他的热情充满了感激,简直就把他当亲人一样对待了,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他是来做什么,他依然保持着警醒,他看到了太子招安的决心,但他绝口不提条件,只是事无巨细的照顾到位,倒让他不好总开口了。
掐指算算,林卓然也出来快一个月了,这些日子,有件事他总是念念不忘,始终放心不下,那就是他很清楚自己的价值,如果双方谈不妥,那他可是价值极高的人质,父亲那边不是还扣留着一个,父亲能想的的太子必定也能想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的小命可就玩完了,就算太子宅心仁厚,那么自己也将在牢里度过自己的一生,那样的生活太可怕了。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无法忽视了,这俩日,林卓然都是心浮气躁,惶忽不安的,生怕在牢里度过自己的下半辈子,终于,他忍不住了,见太子心情大好的时候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子殿下,您看我来您这里打扰了将近一个月了,虽说祖母在这,可她毕竟是祖母,是父亲的母亲,我还是更想我自己的母亲,再者,我出来也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是时候回去跟父亲汇报一下谈判情况,要不,白费太子殿下不厌其烦招待了我这么长时间不是白费了吗?”说他傻,还真不知道,知道在最后的时候表明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你的招待我恨满意,一定不会让你的招待白费的。
太子看着他,心说,早就等你这句话了,早就该走了,愣是待了这么多天还不走,你知道伺候一天得浪费老子多少心思?他心里暗自腹诽,嘴上可没这么说,看着林卓然笑吟吟的说道:“公子何必太着忙,这还有很多处没有游厉到呢,就是这护国将军府,也还没建造完呢,公子怎么也得看一眼自己的府邸再走不是?”
林卓然一听,看一眼自己的府邸,那一座府邸建起来少说也得个一年,难道自己要等到那时候吗?现在他是贵客,一年,自己恐怕早就沦为贵囚了,他可不干,也笑吟吟的说道:“出来一月了,家父脾气暴躁,回去玩了要发脾气的,轻则挨骂,重则是家法处置。”
“这样啊,想不多令尊对公子还如此严格要求,晚回几天就动家法了。”
“是啊,家父一直信奉拳头地下出政权,所以对我们兄弟几个十分严格,尤其我又为长,父亲要求更甚。”无奈,只得把他老爹搬出来,现在看来,只有老爹才是他们顾忌的。
可这天高皇帝远的,人家就和颜悦色的挽留,将你好吃好喝好伺候的当成贵宾给软禁了你不也没招不是?心里越想越有肯恩个,真后悔来者一趟。
“好吧,既然如此,晚上为公子践行,明儿一早我亲自出海送你……”就在林卓然以为回不去的时候,太子忽然贼爽快的答应了他,而且还要亲自出海送他。
太子的反应真的让林卓然大吃一惊,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竟然象征性的挽留了几句就彻底答应了,还要亲自送他出海,这太子简直是太够意思了,至此,林卓然还没有,已经被太子彻底打动了,这一次海域皇宫之旅,给他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果然,晚上是给林卓然准备的践行晚宴,参加的人不多,却都是身份尊贵之人,除了太子就是皇上,还有皇后,连海皇也携着娆妃来了,海皇还亲切似祖父的摸样,活似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其实,他却是一个十打十的昏君,这一次也不是太子要求,他指不定又睡在哪个女人的被窝里呢。
“皇上,早就听闻您的天朝军队前个月打败程阶的军队,真是让人佩服,小人敬您一杯……”林卓然有些高了,开始四处找酒喝了。“林公子严重了,程阶在林公子眼中,那还不是太软了,公子想弄死他,还不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南宫玉皎也十分配合的恭维了他一下,仰头喝了杯中酒,再不开口,让他恭维人,还真是困难,说了这两句便再也不说了。
太子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这两句也成啊,就这两句还是北塘春风要求她一定要配合的,要么,连这两句都没有,见南宫玉皎喝了酒,太子赶忙上前道:“林公子,别总跟皇上喝,这皇后娘娘也在呢。”话锋一转,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北塘春风,心说,我让你天天让我低三下四的,今天我也让你恭维她一把。
林卓然也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当然是不能漏了皇后,太子一说,酒杯就送到了北塘春风的面前。
北塘春风还没说什么,南宫玉皎却不乐意了,脸色难看的看着尊海逸,冷冷的看着他,一副老狼保护幼崽的眼神,锐利中夹在着威胁的意味,尊海逸却不理会他的警号,挑衅的看着他的眼神,似是再说,她也没少整我,喝杯酒能怎么的?
“林公子,本宫有孕在身,不便饮酒,再者,本宫曾立誓,不杀程阶,不为沐白衣报仇,本宫决不回大越,现今,更不能喝酒误事,但公子好意难拒,就请太子殿下替本宫饮了次杯为公子践行吧……”说真,斟了一大杯就递给尊海逸。
尊海逸心里暗骂道,死丫头,一点都不吃亏,这么一大杯,想喝死我呀,十分不想接,却又不能不接,人家天朝皇后题名道姓了,要是私下里没有他就不接了,可现在,这里这么多的宾客,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忍下了。
悻悻的看着北塘春风,假意咧嘴笑着看着她,其实心里那个骂呀,无奈的想要伸手去街,却没想到南宫玉皎快了她一步,接过了她手中的大盏,说了一句,‘皇后有孕,朕自当照顾,不便劳烦太子’说完,一仰头,一饮而尽。
他这是又吃醋了,北塘春风把就推给尊海逸给她挡也不用自己,其实北塘春风是见他刚刚与众人一起喝的太多了,不想再让他喝这么一大盏,她是在心疼他,他却会错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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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一圈人各找各的喝下来,倒真喝倒了好几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林卓然纯属是被大家给奉承恭维的灌高了;太子尊海逸,那是心中畅快无比,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心情那是好拿,一群海域官员也都趁机巴结他敬酒,一个不小心也喝高了;最可怜的就是南宫玉皎,一直都是阴着脸,心情郁闷,黑着脸谁也不敢惹他,都是自己一杯一杯给郁闷的喝高了,还有几个好喝的,轮番敬酒,也给喝高了。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喝多了有人送,太子和林卓然已是喝的人事不知,谁搀着都不顾,宴会一结束,就有人安排内侍宫女们给搀扶下去好好的伺候着了,南宫玉皎虽然也喝高了,但却不像那几位已然什么都不知道,几乎是被人抬着下去的,他这边还有意识,根本不让内侍扶也不让别的宫女扶,他只要北塘春风,非要拉着她的手自己走。
内侍总管为难的看着北塘春风,这天朝皇上人高马大的,万一她一个没扶住,磕了碰了的他可担当不起,太子不杀了他才怪,他可是他们的救星啊?看他摇摇晃晃那几步走,真怕他一不小心摔了。
北塘春风朝内侍总管挥挥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忙别的去吧,自己扶着他走,内侍总管这才不安的去忙别的,不过还是吩咐了六名宫女,四名内侍远远的跟着,万一皇后招架不住好赶紧帮忙,她也是有身孕的人,要是摔一下可是折腾不起。
南宫玉皎虽然醉了,心里还是清楚的,他半搂着北塘春风,脚下步履凌乱,却坚持着自己走,不想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他还记得,她怀着他的孩子。
内侍总管看着渐行渐远的一行人,再看看杯盘狼藉的宴会现场,不禁狐疑,这到底是怎么了?太子从来没如此放纵过自己,这次怎么也醉的这么厉害?还有那天天冷着脸的皇上,这一个个都抽什么风了?
北塘春风将他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像是她在架着他走路,却又像是他在搂着她的肩头,远远看去,十分的亲密,两人虽然有些跌撞,却也是安全的到了寝殿,北塘春风吩咐伺候的宫女们去准备热水,他喝成这个样子,让内侍们伺候他泡一泡就好了,要不,得难受一宿。
在内殿伺候的一个宫女应声下去准备热水了,另一个宫女立刻递上了一片冰水洗过的毛巾,北塘春风接过,在南宫玉皎的额头敷上,额头敷上并毛巾,南宫玉皎舒爽了不少,又把他从刚刚的睡梦中拉回,呢喃的叫了声‘风儿。。。’,北塘春风看看他,示意身边的宫女也下去了,她和他在一起,尤其是这个时候,有外人在旁边站着,她实在是不习惯。
宫女走了,毛巾也不凉了,北塘春风拿起他额头上的毛巾,准备自己去洗一下,岂料刚一起身,就被南宫玉皎大力的拉回到身边,一个踉跄跌坐在床上,她刚想拍他几下,让他入眠,却没想到他拉着她,挣扎的也坐了起来,眼神迷离的看着她,双手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呢喃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口中呢喃着,火热的唇瓣就擦上了她的脖颈。
北塘春风任由他抱着、吻着,没有抗拒,她知道,此刻他正意识混乱,他的下颚轻轻地点在她的肩上,粗粗的胡渣刺地她的肌肤上,又痒又疼。北塘春风的背贴着他宽广的胸膛,肌肤的摩擦中可以感觉到他滚烫的身躯,北塘春风心里不禁一阵慌乱,她知道男人的身体滚烫意味着什么……
“皇上。。。”北塘春风想要拒绝,她的声音低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他的吻已经轻轻地落在耳根处,顺着耳根一路蜿蜒直到她的唇瓣,他要封住她即将出口的话语,他不想听到她的拒绝,他的心也再也经受不起她的任何的拒绝,一丝都不能。
他忘情的吻着,自从沐白衣死后,快一个月了,她一直都是淡淡的,不冷不热,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温度,他不敢疏远不跟亲近,这样的她让南宫玉皎既心寒又心疼,可是他无能为力,当初为她不顾一切的不是他,他一直都在自责,为什么比沐白衣晚了一步,他不是不想去救她,实在是没有沐白衣快,晚了一步,就是晚了这一步,让他在她的面前不再敢向前,因为他们的中间,此刻又隔了个沐白衣,那个为她而死的沐白衣。
这一个月,心疼的看着她认真的谋划,南宫玉皎忽然有种错觉,有时候他在想,她如此的拼命,到底是对程阶的恨,还是对沐白衣的爱?
如果当时坠下寒水崖的那个人是自己,她会像现在这般在海域众臣抱头露面,执着的报仇吗?
他不敢想,他怕答案是他不想知道的,现在,他已经害怕失去她,他后悔带她来海域,如果她不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还是自信满满的认为,她也是爱他的……
“风儿,我爱你,我爱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只有你了……”他一边忘情的吻着,一边不停的呢喃,显然,他亢奋了。
南宫玉皎纤长有力的手指像魔毯一样有节奏地从她的肩膀滑到她全身的最软处,不停的揉捏着,嘴里一直含混不清的说着:“风儿,不要离开我,不要,如果能让你快乐起来,我宁愿去替沐白衣,风儿,不是我不去救你,我是赶不过去,风儿,不要放弃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把心都给了沐白衣,不要……”他的声音低沉,魅惑地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他的唇温润潮湿,像是在品尝一杯绝世佳酿一样的全情投入,他醉的太厉害了,她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呼吸中传来的酒香,北塘春风知道,他是醉了,但此刻的她又何尝是清醒着的呢?
他说出他爱她这些话,是多么的让她心醉,只可惜,这是在梦中,酒壮怂人胆,说的就是他吧,这些话,在他清醒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说的。虽然知道他这一个月来的纠结,但是,他不说她便不问,他们之间,她释然了,他如果不纠结,便不是南宫玉皎了。
一阵狂吻,南宫玉皎的意识更迷乱了,他的头也渐渐沉重,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用力的搂着她躺在了柔软的衾被上,他不再疯狂的亲吻她了,却还是紧紧的搂着她的脖颈不肯放手,就那么将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嘴巴贴着她的耳际轻声呢喃,说到动情处,忍不住上去亲吻她的耳际,只有那样,他才心安,才知道她乖乖的呆在他的怀中,“你跟你的大姐一样善良又美丽,我第一次见到你,对你是既爱又恨,我不知道要如何的面对你,面对她,所以我不停的伤害你,也伤害自己,再见你的第二次,我的心便已沉沦……”他轻声诉说着他们的点点滴滴,说道她坠落悬崖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哽咽了,抱住她的手不断地在发抖,她感觉到了脖颈间有温热的液体滴落,那是他的眼泪。
“风儿,告诉我,你也是爱我的,我不是一厢情愿的,你告诉我,你的心里没有沐白衣……”他醉的厉害,心中所积所想都在这一刻吐露出来,他的脆弱,他的伪装,他的不甘、他的担心,统统的说了出来。。。。。
北塘春风语塞,她不知道应该对她身边这个低声啜泣的男子说些什么,她缓缓地转过身去,伸手轻轻地将他揽入怀中,亲吻着她的泪水,他温顺地像个孩子,只是紧紧地拥着她,她不禁产生刹那间的迷惑,这个高大俊美的男子,这个天下至尊的男子,现在在她的怀中,他们就是最相爱的一对,他不姓南宫,她也不姓北塘,他们之间没有家很也没有比人,只是相爱的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这个宁静的月夜相拥在一起。
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痕,看着他的泪滴再次滑落,北塘春风轻轻的迎上了他的唇,他的舌尖有着一丝回甘,他拥着她的手更加的用力,她的腿缠上了他的腰,就在这人朦胧夜朦胧的夜里,她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她忘记了他还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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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北塘春风醒来,只觉得脖子酸疼,浑身都不舒服,咯的厉害,刚想低头,却发现南宫玉皎的头抵在她的脖颈间,长长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他的俊逸的脸正贴在她的左侧双峰上睡的正香。
看着他的睡姿,北塘春风终于明白为什么醒来后浑身酸疼了,这个一晚上,她的身下都压着他的胳膊,她的胸脯都被他的头压着,不疼才怪,想起身,又怕惊醒了他,索性在睡个回笼觉,反正天色尚早。
没过多久,南宫玉皎也醒了,宿醉醒来,头晕的厉害,缓缓的睁开眼,发现眼前高高耸起一片雪白,仔细看,才发觉他的睡姿是如此的怪异,不过,真的很舒服,悄悄抬眼,她正躺在他的身边,真真切切地躺在他身边,熟睡地像个婴孩,均匀的呼吸在他的颈窝处留下一片暖暖的湿热。
他安心的躺下,不想惊醒她,安静的继续保持原来的睡姿,回忆着昨晚的一切,他想起他抱着她,不停的亲吻,求她不要离开她,看不清她的神情也听不到她的回答,只记得耳边娇喘吁吁。
再想下去,他记起了他长长的呢喃,那是在心中憋了好久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他记得,她听完后心疼的吻了他,然后,她的腿攀上她的腰,他们紧紧的相拥,迫切的想要合二为一,可是后来,他就没有印象了……
最关键的时刻他忘了,真是纠结,他努力的回想,就是没有一丝印象,他偷偷的瞄着眼前的雪白,想看看有没有留下他作案的痕迹,可是他还没有发现法案痕迹,便被那柔嫩的粉红吸引,按捺不住了,目不转睛的盯了半天,直接伸出灵巧的舌头在原地品尝……
头枕着柔软,嘴里品尝着美味,南宫玉皎想,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也莫过于如此吧?越想越上瘾,他已经不满足于安定的躺在那里品尝同一处领地,他要霸占整片山峰,尤其的山头,他一个抬头,想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却不料发现北塘春风醒了,这直勾勾的看着他刚才的一举一动。
北塘春风是被胸前的热痒朝醒的,正睡的想,忽然觉得前胸像是被什么点的,先是麻酥酥的后来就奇痒无比,醒来后却发现一只大苍蝇在贪婪的偷食美味,看他那爽的,一头枕着,一头吃着,都快美的冒泡了、
“额,风儿,你醒了……”他悻悻的问道,早知道抬头会看到她,还不如刚才多吃一会儿,这下好了,没机会了。
说完,怀着侥幸的心里又照着刚才的姿势躺下,在北塘春风没发飙前赶紧再体验一次。
果然,北塘春风没有说话,直接把他的大头推下了自己的领地,将他的大头放到了旁边的决明子枕头上。瞪了他一眼,又转身过去,还想再睡一会儿。
“风儿,昨晚,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南宫玉皎羞赧的开口,真是丢死人了。
“你觉得什么是不该说的?你觉得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吗?”北塘春风反问道。
她如此一问,南宫玉皎心里有谱了,原来,在她心里,那些都是该说的,那就好。看她还想睡,南宫玉皎的大手伸过去,将她背靠着自己抱在怀里,他的头贴着她的头,嗅着她的发香,他也想补眠,昨晚那顿酒喝的真难受,不过,他值了。
“满身的酒气,熏死人了……”北塘春风在他的身前,娇嗔的埋怨。
南宫玉皎一想,可不是,昨晚醉后直接就睡了,只除了外袍,连内衫都没脱,他笑笑,戏谑的说道:“风儿,来,亲一下,亲完了这就去沐浴……”
说着,就探头要去亲,北塘春风敏捷的一抬胳膊,挡住了他的大脸,直接抗议道:“不行,昨晚是酒香,现在是酒臭,赶紧去沐浴。”
南宫玉皎皱眉,怜声怜气道,“风儿,你嫌弃我。”口里说着,已然起身了,吩咐人准备热水,他真该沐浴了,等会肯定要议事的。
不一刻,宫女来报,热水准备好了,南宫玉皎坐到床榻上,口中说着,“你抱着我睡了一晚上,跟我一样熏人,不如鸳鸯浴吧,这样就互不嫌脏了……”说着,就将她抱了起来,朝浴桶走去,北塘春风挣扎着说不要都无济于事,她可不敢跟他洗鸳鸯浴,只能看不能吃的子滋味不好受啊,她昨晚算是尝到苦头了,她兴趣盎然呢,他倒头睡了。
她不敢鸳鸯浴,南宫玉皎又何尝敢呢,这都吃素一个月了,连点荤腥都没沾着,每日都是看的到吃不到,他更是痛苦,好不容易昨晚见荤了,他还失忆了,真是懊恼死了。
他嘴上说着鸳鸯浴,自己却没有进去,替她撒了些花瓣,搓了几下她光洁白嫩的背部,他已是气息粗重起来,匆匆的替她擦拭了几下,便拿了浴袍将她裹起来送回了床榻,自己又匆匆的返回去沐浴。
北塘春风看他那副急匆匆的离开的样子,心里好奇笑,她想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妙招可以解决,皇上嘛,或许跟一般人不一样吧?想着,便偷偷摸摸的裹着浴巾躲在屏风后面,偷眼缈去,只看了一眼,她释然了,好吧,皇上也是人,他正坐在浴桶内右手不停的抖动呢……
她不费一点力气,被南宫玉皎跑去浴桶,替她沐浴后又抱了回来,仰面朝天的躺在床榻上思考下一步更玩完美的计划,这想的入神,南宫玉皎围着浴袍,只遮住重点部位,黑密的发梢上还滴着水珠进来了,北塘春风一转头,看到他健硕的胸膛,立刻转了个身躺着,心里想着,不看他,不看他。
南宫玉皎懊恼的看着她,这孩子什么时候能生下来,他可不想一直这么过手洗的日子,每天她这么诱惑的躺在自己身边,自己可怎么受的了?
可她若不在他又想她,真是矛盾,叹了口气,摆着一副欲求不满的架势先去出去等她了,让宫女进来伺候她吧,他要是再帮她穿衣服,那是再也把持不住了。
守着鲜美的身体却不能碰的男人伤不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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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北塘春风素衣素服却脸色鲜润的出来了,看到南宫玉皎又是一阵心驰荡漾,心说,唉,离开宫里太久了,看一眼都能有反应,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
林卓然今儿一早就被太子送走了,刚刚有人来报,太子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回宫了,请他们到议事厅,共同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他们知道,尊海逸是个急性子的人,林卓然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接下来的计划了,他也算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勤政太子吧。
两人边走边悠闲的看着两边的花花草草,倒也是难得的一次散步的机会,这一个月来,他们真的没有一起散步了,除了议事就是下棋,其余时间北塘春风都是冷冷的独自一个人坐着,要么就在桃花林里,一去就是半晌,南宫玉皎想见她一面,除非是晚上安寝的时候……
等两人优哉游哉的到了议事厅的时候正好太子也回来了,三人一起进了议事大殿,宫女泡了上好的鲜茶,没人斟了一杯后便退下了,她知道,她就算不退下,太子也还会说,你退下吧,没有传召,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说吧,什么事?”北塘春风押了一口茶,开门见山的问道。
“也没什么事,林卓然这边算是摆平了,林羿那边只要我们先不去招惹他,他是不会来对付我们的,所以,就是因为没什么事才来找你们商量下一步该怎么打算?”尊海逸就有这点优点,那就是他的啥缺点他都承认。
“没什么事?那太子殿下和林卓然这一个月来就是吃吃喝喝泡妞了呗,感情是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捞到?北塘春风揶揄道。
“额,你到底是不是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到底是不是人,怎么这么笨?”
尊海逸和北塘春风倒是一对斗嘴的冤家……
“好,我投降,你厉害。”尊海逸举白旗,不管他怎么说,每次北塘春风都有硬磕给他顶回了,可他不甘心,屡败屡战,逮着机会就想跟她斗。
“据林卓然说,程阶那伙海盗并非是他自己说了算,他下边还有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一个叫薛军,一个叫张阳,是拜把子的兄弟,以前也是比较大的海盗,自从程阶揭竿称道后,他们势力渐渐弱了,不过好在家资丰厚,有人有物的,入了程阶的伙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到也融洽,但最近这一两年,好像是出现矛盾了。”太子说着从林卓然那里努力了一个月才得到的消息。
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相互看了一眼,程阶的海盗集团出现了内讧,这就是他们的机会,两人相视一眼,又看看太子,这次他脑筋转的比较快,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词:挑拨离间。
计策定了,就差这个挑拨离间的人了,这可属于高智商的技术活,一般人可干不来。
正苦思冥想之际,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后海的官妓窑里有人抓住了海盗头子张阳,现正压在后海大牢里,后来府衙正派人快马加鞭来报,问作何处理?
三人一愣,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才还在抓耳挠腮的想怎么挑拨离间,怎么选个高智商的人打入程阶内部实施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送了现成的一个来,不光人有了,挑拨离间的计策都跟着这个人一起出来了,真是不知道昨晚烧了几根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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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程阶海盗集团的三当家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跑到天子脚下逛官窑,身为海盗,不知道低调点,还冒充大瓣蒜,结果被人给抓了,真是苍天有眼,这么多么好的挑拨离间的机会。
没一天,程阶海盗集团三当家的张阳被抓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海域和海盗们,不是说小道消息多灵敏,而是政府下了文,通告天下,说抓到了海盗头子,与这一起下的圣旨还有就是,张阳的死活就看程阶怎么做了,要么投降,要么拿银子熟,一个张阳,十万两黄金。
消息一出,整个大越都沸腾了,十万两黄金,那是海域水族百姓一年的消费了,北塘春风知道,她开价高了,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让程阶不救张阳,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毕竟,张阳是带着人过去的,据说人还不少,这也是这次挑拨离间的关键,张阳在程阶海盗集团有自己的人,还有他拜把子的哥们,可以说也是个有实力的主,那些人肯定会强烈要求程阶救张阳的,十万两黄金,程阶自然是不愿意花这么金子救一个个自己有间隙的盟友,可张阳也是有群众基础,有哥们兄弟的,不是程阶说不救就不救的。。。。。。。
北塘春风此计一出果然是高,现在着急的不是他们,而是程阶了,他自然是不想救,他三令五申,不能私自离开驻地更不能去逛窑子,喜欢玩女人,抢几个回来就是了,干嘛非要去窑子了?
为什么程阶如此抵制他手下的海盗逛窑子呢?原因只有一个,她娶了一个窑姐做老婆,还是唯一的老婆,像林羿林大老板,光老婆就七八个,其余没名没分的就不说了。远不不说,就说近的,就他程阶的海盗集团里,薛军四个老婆,张阳也四个,其余的小头目,也都两个三个的,可程阶,就一个,还是个窑姐,可就是窑姐,把程阶管的服服帖帖的,成了海盗群众的一个传奇人物。
程阶坐在书房里是一筹莫展,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他早就想给薛军和张阳一点颜色看看了,这两年是说越来越散漫了,程阶与他们,已经离的越来越远了,他们安于现状,而程阶则是想壮大队伍,就像林羿一样,朝廷都不敢动,只能招安。
说起朝廷招安林羿的事,程阶也是很揪心的,万一林羿真的接受了朝廷的招安,那他的这碗饭也不好吃了,到时候朝廷都不用出马,林羿直接就把他给收拾了,不过好在林羿够老奸巨猾,只是表面应承,却未去谈判,至于他那个傻儿子,被人当抢使了还不知道。
程阶这么想,林羿却不这么想,尤其是在林卓然不停的夸赞下,林羿真的渐渐觉得,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朝廷招安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就如朝廷的招安书中写的,他虽然是最大的海盗头子,但其实,他主要以经商为主,抢劫为辅,相比较而言,他几乎没怎么祸害过商船和百姓,所以,朝廷武力解决不了,变通方法也不是不可能的,尤其母亲和弟弟都在朝中,所以,林羿现在更是约束他的团伙,尽量还是只做他的老本行——国际贸易,抢劫的事就完全放下吧。
程阶愁的不知道怎么处理张阳的事,自己正抱着一壶酒在书房郁闷呢,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愁断肠那,难道自己真的要花那十万里两黄金去赎那个成日泡窑子的张阳吗?倒了一杯酒,正待灌下去,他的窑姐老婆柳雨谣带着她的婢女进来了,一指程阶的书桌,婢女将手中端着的杯盘放到他的桌上就退下了,这是老规矩。
柳雨谣在刚刚放下的暖罐里盛了一碗汤递给程阶,她总是这样,悉心的照顾着他的起居,只指导却自己从来不动手,所以,虽然年近四十,却仍如二八少女般娇艳窈窕,穿着湖蓝色的水袖长裙,腰若无骨,眼若秋波,娆而不妖,有着欢场女子的娇娆却又有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气。
“相公,怎么又喝这么多酒?”汤递过,酒壶夺下,柔声问道。
“夫人,你有所不知啊,还不是张阳,在后海官窑被抓了,现在政府放出公告,要我拿十万两黄金赎他,要么就杀了他……”
“相公是不想赎人却又顾忌薛军还有张阳的旧部吧?”她一言即中。
程阶点点头,他海盗集团的事从来都不瞒着柳雨瑶,很多时候,柳雨瑶比他更有见识,她虽然出身欢场,但其实却是个大官人家的千金,长大后父亲遭人陷害,全家男丁灭族,年轻女子入官窑,年长女子为官婢,在官窑中,她能脱颖而出,除了她的美貌,还有超人的智慧,程阶一介武夫,见识很多时候都比不上他夫人,所以,更多时候,柳雨瑶能帮他谋划出更好的计策,可以说,她是他的军师。
“这件事呀,没有那么麻烦……”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程阶的身边优雅的喝了起来。
程阶一听,听夫人这意思,她这是有主意了,不由的喜上眉梢,侧身转过,搂过身边的娇妻问道:“夫人有更好的计策?”
柳雨瑶将汤递给他,程阶接过,牛饮一般的喝了,着急的想听夫人的妙计。
“其实也不湿什么妙计,只是妾身前些日子在寒水涡闲游时救了一个昏迷不醒之人,经过妾身的医治,如今除了腿不能站起来外其余一切都正常,听小桃红说,那人好像是丞相叫什么白衣的,夫君何不派人打探一下,做个交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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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阶一听,寒水涡?沐白衣?一问时间,柳雨瑶救起他的时间正是沐白衣坠崖后的第三天,细问衣着长相,虽然柳雨瑶说他衣衫尽破,满身的伤痕,但他还是确定了此人就是沐白衣,因为柳雨瑶还在他身旁拾到了青云剑,去年,就是他和他的女人,用那把剑抢了他要送给夫人的宝贝匕首。
他真是命大,从寒水崖上摔下来竟然没被海鲨吃了,如今还被夫人救活,不过他活着,正好替他解了燃眉之急,最起码,省了十万两黄金,如果交易时再做点手脚,直接弄死张阳那管不住自己的浪货就更好了。
想着不由的心情大好,自己又盛了一碗汤,跐溜溜的喝下去抱起柳玉瑶说道:“宝贝,你可真是为夫的贤内助,走,让为夫好好伺候伺候你……”说着,一阵荡笑抱着柳玉瑶连卧房都没回,直接进了书房偏门的休息室。
程阶有个毛病,高兴了不高兴了都会惦记那事,总之他这一天除了高兴就是不高兴的时候,所以,他天天都惦记,而且,他那胃口,只有柳雨瑶能伺候好,这也是柳玉瑶年近四十依然让程阶对她死心塌地的能耐,你说,若是一个女人美貌妖娆,在床上能满足丈夫,又能在事业上帮她出良谋,她还能抓不住丈夫的心吗?
“夫君,那你可要卖力的伺候哦,不卖力人家不干呢,不过伺候完了别忘了吩咐人先去查查政府那边的情况哦……”刚刚还是个一本正经的夫人,如今嗲起来,行业本质就显露出来,活脱一个窑子里的荡妇,yin荡的声音刺激的程阶如十八岁的愣头小子一样猴急,急不可耐的踹上门将柳雨瑶扔到床上就扑了上去。
守在书房外面两名海盗听见里面的声音,一会儿yin荡销魂无比,一会儿又声嘶力竭如杀猪般喊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额,咧咧嘴,眼神中那是个羡慕嫉妒恨,看着对方,仿佛在说,啥时候自己能上一次夫人,死了值了,你看看这能耐,脸蛋腰肢就不用提了,光这叫声就把两人馋死了,恨不得赶紧回家找自己的黄脸婆发泄一番,虽然,平时在家实在是对自己的黄脸婆提不起兴趣。
意料之中的,半个时辰之后,书房内传来程阶爽透了的吼声,接着便是夫人的尖叫,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外面守着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出息的看看自己的裤裆,真他们丢人,晚上又得回家洗裤子,还得被黄脸婆追问上哪浪去了,连裤子都不脱就上。
程阶爽完了,在书房内传出话来,声音疲软的吩咐道:“让在海域的兄弟打探一下太子和张阳那边的情况,速速回报。”说完,声音全无,估计两人刚才激战太厉害,补充体力去了。
两人领命,一个眉飞色舞的下去传话了,另一个留下来的羡慕的看着他,心想,这小子准他妈的回去找老婆去了,趁着那股骚劲还在。
程阶这边是日日跟夫人在房里做游戏,悠闲自在的很,可是把太子尊海逸给急坏了,都三天了,程阶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反间计失败了,程阶压制住了张阳和薛军的旧部?
正在书房里唉声叹气愁的团团转,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来了,他们也觉得时间有些长了,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如果这一计不成,就得令想别的计策了。
正想着,有信兵来报,程阶回信了,太子看完石化了,递给南宫玉皎,他也愣了,他们发现,程阶留给他们的字条永远的是那么让人震惊。
字条上还是一句话:“让沐白衣的女人,大越的皇后北塘春风三天后亲自带着张阳来寒水涡换沐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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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让沐白衣的女人,大越的皇后北塘春风三天后亲自带着张阳来寒水涡换沐白衣……
程阶的字条总是能让南宫玉皎发飙,他这是骂人不带脏字呀,上次,他不知道北塘春风的身份,他也就忍了,这次,他明明白白的写着大越皇后却还说是沐白衣的女人,那他至南宫玉皎于何地?
明知道这是程阶的激将法甚至是反间计,可他还是怒了,他不允许任何人窥视他的风儿,更不允许别人说她是别人的女人,尤其是沐白衣的,北塘春风只能是南宫玉皎的。
南宫玉皎虽然很生气,但他还是主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拿张阳来换沐白衣?难道他还活着?沐白衣不是已经掉下寒水崖喂了海鲨,他要怎么换?换活人还是换尸体?
看向太子,他也狐疑的看着他,目光里有跟他一样的询问?是活人是还是骨头?太子比南宫玉皎想的更可怕,因为他知道海鲨的厉害,那是见肉必吃,而寒水崖下边的寒水涡,那绝对是海鲨聚集最多的地方,人掉下去,必喂海鲨无疑。
北塘春风看着傻愣愣的两人,从南宫玉皎手里拿过字条,看了后也很震惊,程阶竟然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而且提出要交换白衣?她没有发愣,快速的在脑中想了一遍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们发出消息,要程阶准备用十万两黄金来赎张阳,这笔钱对程阶来说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她就是算准了程阶拿的出来却舍不得拿的标准要的,这样才能激化他跟薛军和张阳旧部的矛盾,如果要多了他拿不出来,张阳的旧部也不会恨他,少了他轻轻松松的给了,那也那起不到效果,只有他能救却不救的情况下才能最直接的计划矛盾。
三天了,他没有一丝消息,却原来是手里有依仗了,这三日他必是派人来海域调查过他们了,否则,程阶不会知道她是大越的皇后,她的真实身份,虽然在皇宫里已然是半公开,但绝对不会传到海盗那里去,而且,宫里人都不能出宫的,更何况是出海,那么,就是说程阶在海域有眼线。而且这个眼线十分的了得,不但查出了他和白衣一年前就相识,说出了她是白衣女人的话,而且还清楚的知道自己目前的分量,或许还知道现在的计划基本是她的主导,所以,程阶才会点名让她去交换白衣,否则,南宫玉皎或者尊海逸不是都比她更有分量?
知道她身份的人很多,但知道她处于核心指导地位的人并不多,如此,就好办了……
“不管是活人和尸体,我都要去交换……”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人,北塘春风淡淡的说道。就算是尸体,她也要去帮他取回,这是她欠白衣的,如果是活人,那么,就算拼了她的命也也要救回他,因为,她的命本就是他救的。
“风儿,我去替你换他回来……”南宫玉皎说道,他知道,她必是要换的,但是,他不能让她冒这个险,他自然也想到了程阶派人查过了他们的底细,那么北塘春风此次去了,可不仅仅是换人那么简单。
“程阶指名让她去,你去了他不会交换的……”尊海逸开口道。
“那她去了,万一程阶根本就是在骗人的,目的只是风儿怎么办?她若被抓了,我们还能再跟程阶斗吗?只能任由他摆布,我是不会让风儿再有一点危险的。”南宫玉皎冷冷的说道,一丝很明显,如果程阶用北塘春风威胁他,那他也只好妥协了。
“或许,有些人我们可以利用一下,确认一下白衣的死活……”说着,北塘春风便将自己的想法写在了纸条上,两人看完后直接烧了。
以后,三人的商议的事情只有这样进行最后的确认了。
不出一日,整个海域民众还有海盗裙圈子都传开来了,程阶与张阳有间隙,明明有足够的金子就是不救张阳,却以丞相沐白衣为幌子说是交换,其实就是想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明明自己不想救,却要做出是太子愿交换的样子,为自己洗脱不救兄弟的骂名,谁不知道,丞相一个月之前就被程阶害死了,而且已经举行了国葬,海皇和太子最看重丞相,丞相若还活着,太子定是不惜一切代价去救的。
消息一传出,第二日,太子的东宫便收到了程阶送来的信,三个人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个字都没,是北塘春风的画像,是她去年站在桃花林时一个情景,那时的情景除了白衣和她外,无人知晓,尊海逸看了又看道,兴奋的道:“是丞相的笔法,也是新墨,绝对不会超过两日。”
“你如何知晓没超过两日?”南宫玉皎问道,这画是新墨没错,可沐白衣也才死了一个月而已,他怎么能知道这画不是他一个月前画的?
“这墨是海域上好的新颜墨,圆润顺笔,画出的画颜色鲜却不艳,最适合画人物画,但却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不出两日便会褪色,是以不被大家泛用,此画如今颜色鲜丽,眉目清晰,必是画了不过两日……”尊海逸越说越兴奋,丞相还活着,太好了。
他是兴奋了,南宫玉皎却不知如何自处了,他并非阴毒之人,见不得沐白衣活,只是,北塘春风心情刚刚稍微好些,他们的关系也才刚刚趋于自然,这沐白衣就又冒出来了,他不想让他死,可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活吗,或者等着我们走了你再回来成不?
既然已经确定了沐白衣还活着,那剩下来就该商量怎么换人了,他们知道,程阶肯定不会乖乖的换人的,他必定得耍些把戏的。
明日便是三日之期了,还有一天的时间,再准备已然是来不及了,太子尊海逸放书昭告天下,三日后在寒水涡与程阶交换丞相沐白衣,他知道,程阶会看到的。
同时,他还休书一封给林卓然,请他联系其他几个较大的海盗团伙一起去寒水涡观战,如此,程阶便不敢轻易动手脚了。
时间定了,剩下就是该商量如何护卫北塘春风的安全,可是程阶要求只让她带着张阳前往,他们两人再加上四名船夫,只能去六人。
南宫玉皎和北塘景宣都要跟着,北塘春风坚决不同意,她只说了一句:“大越可以没有皇后,却不能没有皇上,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至于北塘景宣,水性不好,扮船夫也不像,不但保护不了北塘春风,还有可以拖累了她,最后确定,尊海逸和海域最善战的将军雾轻烟还有两名最好的水军将士一同前往。
交换当天的一大清早,一身船夫打扮的尊海逸看着南宫玉皎说道:“我一定竭力护她安全,如果我死了,那是天要亡我海域,水族的百姓就都拜托你了……”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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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那一天清早,北塘春风也早早的便醒了,淡淡的梳洗了一翻,换上轻便的衣衫,穿上了南宫玉皎这几日让人赶着改的他的黄金软夹在身,陪着南宫玉皎一起用早膳,两人吃的都极慢,或许这也许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在一起用餐了。
南宫玉皎几次开口都欲言又止,北塘春风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虽然他对北塘家有仇有恨,他可以处处为难她,但他是看不得别人伤害她的,每次她危难关头,他都恨不得替她,就如这次,他说了无数遍让他去吧。
可是,她怎么让他去涉险?他有这份心便好……
两人正沉默着,郑太医冲进来了,他不干了,前几日他一直以为皇后娘娘去只是障眼法,可现在看架势是真去了,那他可不干了,她的命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命可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下的,那是用来活着的,可不是让她用来折腾的。
“皇上,皇后娘娘不能去呀……”郑太医连跪也没跪,人还没到跟前就急得开口劝了。
北塘春风心说,又来一个添乱的。,不过倒是很感激他的忠诚和关心,这几次,她的命真是靠着郑太医才保住的,只是可惜,如今又要去拿着他的劳动成果去糟蹋了,她真是一个不听话的病人,没有一次安心养胎过。
这一次,如果这一次她能好好的回来,她一定善待自己、善待孩子,也善待郑太医。
南宫玉皎看着郑太医,皱着眉头,心里暗骂道:“你个老家伙,好像是我逼着她去一样,我也不想让她能,我能说的算吗?有能耐你说服北塘春风那头倔驴,你让能说服了她,我让你当皇上,我去当太医……”
“郑太医,你的好意本宫心领,可这次,本宫是非去不可,欠人一命,终究是要还的,郑太医,多谢你几次从鬼门关将本宫拉回来,本宫都记在心里了,你是一名好的医者,有医术有医德,本宫福薄,若是这次能侥幸活着回来,本宫一定会听你的话,好好的安胎养病,好好的将孩儿生下来,不辜负你多次救本宫……”北塘春风真心的说道。
本来郑太医是怒气冲冲的而来,本想告诉她,你若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可不管你了,却没想到被北塘春风的一席感动的一沓糊涂,感激涕零道:“有医术有医德是对一个医者最高的赞誉,老臣愿为皇后娘娘的这句赞誉肝脑涂地,只要娘娘有用得着老臣的地方,老臣必定竭尽所能,不辜负娘娘的厚望,只是,娘娘为什么非要亲自涉险,您的身子,真是……”
“就是,皇后,让朕替你去吧……”南宫玉皎也跟着上前劝道。郑太医也点点头,皇上总是个有武功的男人,就算换不来人,保命总是可以的吧,可她就不同了,逃命都逃不了,动了胎气,一尸两命。
北塘春风没有看南宫玉皎,只是对郑太医:“郑太医,您说,对一个国家而言,是皇上重要还是皇后重要?”
郑太医愕然,当然是皇上重要,皇后没了可以再立,皇上若是没了那有可能就是朝野政变,他看了南宫玉皎一言,更加佩服北塘春风,五体投地跪拜道:“北塘家的皇后,个个都让老臣佩服,皇后娘娘是最让老臣佩服的一个,老臣替大越的百姓感激皇后娘娘的深明大义。”说完,磕了五个响头,起身走了。
这个倔老头,彻底被北塘春风折服了……
郑太医走了,北塘春风拉起南宫玉皎的手,微微笑着,拉着他一起走到餐桌边,继续吃早膳,南宫玉皎心中一阵哽咽,再也吃不下去,放下碗筷,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凄声说道:“风儿,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你若不回来,大越有的也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的皇帝”。
张阳和四名船夫已经等在船上了,北塘春风也该出发了,外面大越的官员在北塘景宣的带领下和海域的一干官员在乔扮的假太子尊海逸的带领下都在外面候着了。
太子的懿旨都是对天下昭告的,宫门外也挤满了水族百姓,他们对为丞相抬棺的那个素衣女子记忆犹深,却没想到她是大越天朝的皇后,如今,她又要为了丞相以身犯险,他们说什么也要来送她一程,祈祷上天保佑她和丞相平安归来。
南宫玉皎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到门口,外头还是很沉,灰暗的天空,清晨还有有点凉意,北塘景宣见她出来,顾不得君臣礼节,抓住她的手,紧声道:“一定要小心,知道吗?总之你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回来,大家不会怪你的。”
北塘春风点点头,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如果救不了白衣,她绝不独自逃命回来。
知道太子是假扮的,真的已经在船上了,北塘春风在人前跟他象征性的道了个别,紧紧的拥抱了北塘景宣,然后久久的抱着南宫玉皎不愿放手,在他的心窝前柔声道:“我若死了,你更要好好的活,替我活。”
说完,挣脱她的怀抱,冲他淡淡一笑,最下给他留下一个明媚的笑脸便上小船,小船上,尊海逸和其它三名船夫早就准备好,篷布已经拉上,顺着风势也已调整好,只待她一上船,便松开缰绳,慢慢的起航。
看着她渐渐驶出的船,南宫玉皎的心也仿佛被抽离了,看着她的身影高声喊道:“风儿,早点回来,我就在这守着你,等你回来,你若不回,我就一直在这等下去……”
北塘春风听到他的话,冲他摇摇手,高声喊道:“皇上,你若痛苦,我便难过,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才安心……”
顺着风势,船越走越远了,已然听不见他的话,已驶离码头的小船上只听到很多人在喊:“我们都在这等着皇后娘娘和丞相平安回来,你们一定要早点回来,早点回来……”
海面上不停的回荡着民众的喊声,久久不能散去,张阳心中升起满是感动,他出海抢劫多次,弟兄身边无数,却也没人如此这般的牵挂着他是安危,连他的几个老婆都没有。
第一次,这个抢劫了二十多年,作恶无数的海盗头子心中也充满了感动,因为她,也因为那些水族的百姓,前面就是寒水涡了,他竟然莫名的担心起了眼前这个美丽娇弱的女子,无关乎色,情,只因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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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天朝皇后北塘春风亲自押着第二大海盗集团的三当家的交换海域当朝丞相沐白衣,这是一场官与匪的较量,更是一场女人和海盗的较量,北塘春风只带了四名船夫前来,光凭这幅女子单刀赴会胆识,就着实让人佩服,不愧为天朝皇后。
官与匪合如此打交道的方式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大家都巴不得去看个热闹,尤其是连林大老板都相邀一起去凑个热闹,这个热闹就更要去凑了,知道这一日连林大公子都要亲自去凑热闹,平日里出来抢劫的船只也都暂停了,其余的船只也哦啊殃及池鱼,今日都暂停了,是以,整个航道上,出航的船只很少,一直到寒水涡附近都没发现什么船只。
四名船夫,除了尊海逸,都是海域水军中的皎皎者,尤其是雾轻烟,贵为水军统帅,如今竟做了她的船夫,尊海逸虽然身为太子,却也是弓马娴熟,水上功夫也不差,四个人一起,没多久就到了寒水涡附近。
寒水涡是海鲨生存的聚集地,为安全考虑,附近船只向来很少,有些船只宁可多花几天功夫绕行也不穿行寒水涡,是以这里较之别处更为干净,是一片几乎未被开发污染的航线,北塘春风也是第一次出航寒水涡,蔚蓝的侮水,蔚蓝的蓝天,海天一色,接天无穷碧,宛如一块巨大的蔚蓝宝石。美的纯净,美得大气,有种气势磅礴的壮丽。
海域的天气一向无风,今日更是风和日丽,海上风光明媚,可北塘春风的身体却微微有些颤抖,白茫茫的大侮,无边无际,看不到方向,辽阔,空旷,海水扑打船身,发生噗噗的击打声,远处,白零缭绕,如一层厚厚的神秘面纱。
航海,她是陌生的,以前几次出航,都是沐白衣陪着,还有潜儿,除了在寒水崖遇到程阶那次,其余都是在游玩,三人一行,心情开阔,她没有一丝的惧怕,如今,面对眼前的寒水涡,北塘春风忍恐惧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以往,她无牵无挂,有沐白衣依靠,现在,她心中满满的都是牵挂,牵挂她腹中的孩子,牵挂着南宫玉皎,牵挂潜儿,更重要的是,这次沐白衣不再给她依靠,而是要靠她去救她……
太阳升到正午,炙热的阳光从苍育泻下,在侮面上洒下一层金光,海风扑面而来,炙热中夹着侮的味道,壮阔,威严,还有残酷,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只有她一人,分外渺小。
“皇后娘娘,寒水涡到了……”雾轻烟抬头看着不远处,提醒她道。
北塘春风看着远方,点点头,“白衣会保佑我的,皇上还在码头等着我回去,我会成功的。”她十指握在前面,闭着眼睛,似乎在向海神祷告,乞求心中最爱的两个男人在冥冥之中的庇佑,她一个人,着实有些恐嗅。
船缓漫加在向前航行,人们都说寒水涡是最凶猛的海盗岛,因为有大批的海鲨聚居,海鲨比一般鲨鱼要凶残的多,其攻击能力最强,闻者色变,人人恐惧。
午时两刻时分,北塘春风一行人的船只终于到了寒水涡入口处,远远看去,前方一千米处,已经停着五艘海盗船,张阳看去,是三个当家的各领一艘船前来,剩下的两艘巨大的船是水军护卫战舰。
虽然四艘船有三艘都是当家的船舰,但中间一艘显然是主船,华丽无比不说,还比其余两艘都大,其余两艘当家的船舰左右排开,另外两手海军护卫船只一前一后排开,五搜船只,中间的那艘主船上,上插着一面黑色的旗帜,一个巨大的程字迎风票展。
这无艘船看到北塘春风小船慢慢驶入寒水涡,看到单薄的北塘春风,一身素衣素服,平静的和张阳一起坐在船头,海盗们发出一片叫嚣,奔腾,震的她耳朵嗡嗡作响。
激昂的声音帝着嗜血的兴奋,在寒水涡上空飘扬而过,震彻云霄,那是赤,裸裸叫嚣和人多势众的欺压,嗜血的叫嚣奔腾,残酷地掠过,似乎想要立刻将她生吞活剥了扔下寒水涡。
血腥.残酷的恐惧紧紧地抓住北塘春风的神经,他们的战舰,轻轻一个碰撞就能将自己的小船撞翻,她极力的保持镇定,可尽管她已经努力地平缓呼吸,减缓心脏跳动的频率,依然脸色苍白,牙齿打颤。
“你害泊了?”张阳看着她,有些同情的开口问道。
看样子,她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虽然贵为皇后,却仍旧是个孩子,看起来还没有他的女儿大,任何人面这群恶贯满盈,凶残勇猛的海盗都会害泊。
北塘春风点点头,咽了口水看着张阳道:“我是害怕,但我一定会坚持,不救回沐白衣,我誓不罢休……”沐白衣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来都能活着,她怕什么,大不了一死。
长长的吸了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挺直背脊继续向前驶去,如今,她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娇柔的背影在甲板上格外刚硬,输人不输阵,气势上输人一筹,骨气上一定要赢回一局。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张阳真心的说道。
北塘春风没有理他,一双好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程阶的主船,船上的海盗男女皆有,散着头发,非常凌乱,说是披头散发也不为过。脸上和身上都头有各式的刺青,嚣张而凶猛。男的坦胸露背,肌肉奋起,非常有力。女的裸露至肚脐,古铜色的腰肢非常柔软,腹肌一块块的不似水族女人的白嫩柔软,腰上挂着粗狂的腰链,随着她们的身体律动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们也盯着北塘春风,显然他们也知道她才是这次交换的主角,看着她,就像嗜血的狼盯着渴望已久的猎物,就等程阶一声令下就吃的她尸骨无存,尤其是那些男海盗,更是两眼放光,这个女人的腰肢看上去跟夫人柳雨瑶的一样柔软,不似女海盗的刚劲,紧紧的刺激着他们的欲望神经,不知道她的叫声是否会像夫人的叫声一样销魂。
“我是北塘春风,大越的皇后,这位是张扬三当家的,请程大当家的出来说话。”北塘春风看着主船浅笑,声音温柔有礼。
“抓了她、抓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
男女海盗的呼声竟然出现了不同的声音,这么娇滴滴的女人,男海盗自然舍不得下手弄死她……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将她包围,要把她狠狠地撕碎在寒水涡上,他们和她素不相识,却喊着要将她杀死,因为官匪自古就是天生的死敌,何况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嗜血的杀意在侮上狂瓤而过,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下马威,在气势上,北塘春风毫无还手之力。
尊海逸四下扫视,除了程阶的船竟然没有别的船只,难道林卓然放他鸽子不来了?如果是那样,他们四个人可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程阶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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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北塘春风洁白的脸,在阳光下感受不到光线的温暖,只觉得森冷,连侮风的吹拂都夹着寒意,这是一场极不对等的交易,程阶只允许她带四名船夫,而自己,却足足开了五条巨型战舰,加起来有四五百人,人数上就是她的百倍。
“朝拜、朝拜……”忽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立刻有人跟着呼喊起来。
朝拜就是鞠躬,在海域的意义就跟跪拜在大越的意义一样,程阶真是欺人太甚,竟然让堂堂的天朝皇后朝拜他。
“真是个小人,不让我们带人,自己却带这么多,这哪是换人,明明就是抢人,好朝拜,一个人家人家厌的海盗,真是给脸不要……”雾轻烟忍不住开口咒骂。
“这很正常,向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贼,现在他势大,我们担心丞相安危,他不担心三当家的安危,如今他占上风,我们忍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说完,北塘春风对着主船,三朝拜。
“皇后娘娘,您受委屈了……”尊海域终于忍不住开口。
“没什么,如今他强我弱,三朝拜,我让他一步又如何,他日,我强他若之时,他三百跪地叩头我都不见得看给他机会,这就是强者权力……”北塘春风声音平淡,心里虽然害怕,脸上却镇静了不少。
闻她此言,船上的其他五个男人一愣,这真是个剽悍的女人,连男子都不如。
尊海逸心里轻轻的叹息,她与丞相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那么的自信满满,只是不知道,她的自信来源自哪里,他真的担心,他们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正想着,寒水涡的入口驶进一艘豪华无比的巨型战舰,迎风招展的林字显的格外的醒目,尊海逸心里一阵开阔,心里一阵暗骂,林卓然,你大爷的,你终于来了,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几个就要葬身海底了。
看着驶入的舰队,北塘春风心里也渐渐有底了,如今海域的有名号的海盗都来了,程阶就算想使手段也得顾及一下自己的面子,有人看着,这场对决就公平的多了。
程阶看着缓缓驶入的十几艘战船,情知是林羿倒的鬼,今日之事,他若不带头,没人敢来,但话又说回来,他若要来,没人敢不来,程阶心里气的牙根痒痒,却有不敢说什么,这海域,还是林羿的天下,他充其量还是个老二。
“程当家的,听说今日程当家的与天朝皇后做交易,这自古不是官缴匪就是官招安,还从没看过专门挑女人出战的,而且还是天朝的皇后,天朝的皇后,连海皇都得敬她三分呢,这可是比世所罕见的一笔交易,听说天朝皇后那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也想当当的剽悍厉害,如此盛况,侄儿我十分的想看看,做个看客,不知程当家可否给侄儿这个面子呀?”林卓然在程阶对面,北塘春风的小船旁边停了下来,朗声说道。
“哈哈,看世侄说的,这有何不可?对了,世侄,我听说世侄前些时日替政府剿灭墨山海盗有功,还封了个‘护国将军’的官衔?真是可以可贺呀,以后世侄是官,世伯是匪了,还望世侄见到咱们这海域三十三家海盗兄弟能网开一面,不要像对墨山一支兄弟那般无情对待大家才好啊,是吧,兄弟们?”看着跟在他身后前来另外几家海盗船只挑拨离间的说道。
他就不信,林卓然封了护国将军,其它海盗心里没想法?
“程当家的真是多虑了,护国将军算个什么,在这海域,我们公子就是太子,还稀罕那什么护国将军?当时那情形还不就像如今这娇滴滴的大越皇后,面对海皇的强大势力,哪能不低头?再说墨山海盗一向不守规矩,专抢官船,大当家的早就想收拾他,公子正好趁这个机会解决了他还谋的脱身之计,这正是我们公子高明之处,公子一回这浩瀚的大海,那就是蛟龙入水,谁还稀罕那什么狗屁将军,众家兄弟实在无需担心。”林卓然尚未开口,林羿的亲信管家抢先开口说道。
林羿派他跟着大公子,就是防止程阶拿这件事煽动众海盗,林卓然太年轻,不够圆滑,什么的都实打实的,他真怕他说错话弄的众海盗离心离德。
北塘春风看着口若悬河的管家,心说林羿能做的海域最大这么多年,的确有他的高明之处,明明已经跟太子在接洽了,看着管家说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尊海逸看着那管家,心说,你大爷的,林卓然有什么高明之处没发现,到是他老子挺高明的把你给派来跟着他,要不然,今天林卓然非得给他老子捅个大篓子,那小东西,年纪太轻,真是逗不过老谋深算的程阶。
林羿的管家,那在林卓然回来之前就是林羿的亲信和代表,如今他这么一说,别人心里就算有芥蒂,也放心了不少,虽然不知真假,但最起码说起来是合情合理的,墨山那一支,跟林家有没有过节不知道,但跟管家绝对是有过节的。
三年前,管家还是个真男人,魔性大发抢了人家墨山小头子才十六岁的妹妹,本来抢了也就抢了,管家是林羿身边的大红人,也不辱没了她,可谁知这妹子性子烈,心里有了人便抵死不从,洞房花烛的晚上一脚废了管家,让他再也不能作恶了,抢人家黄花大闺女了,不过自己也被管家给活活打死了,所以,这梁子就结下了,事后林羿给两方调节过,双方表面上是和解了,其实,一方死人了,一方断子绝孙了,这梁子解不开。
“哈哈,管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来,世侄,船上请,众家弟兄也船上请……”程阶笑吟吟的说道,其实心里则是将林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林卓然和一干众团伙的海盗头子及替身的护卫上了程阶的大船,其余的船便在程阶的巨型战舰对面一字排开的候着了,他们都登了船,也该招呼北塘春风上船了,一帮看戏的都上船了,主角没上呢,看什么?
北塘春风头前走着,雾轻烟押着张阳在后面跟着,太子手持佩剑跟在身后,算是护卫的,其余两人架着小船在旁边等着,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再等到他们上船,能等到几个人上船,是横着上还是竖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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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莲步上船,船上的海盗们又嘿喝的咆哮起来,他们似乎想要看着这个娇滴滴的皇后在一片喊杀声中吓得屁滚尿流的狼狈,或者是落荒而逃的懦弱,可惜借,除了刚开始看见他眼里的恐惧,现在,只看见她站得越发挺直,眼光越发坚定刚毅,脸色苍白却沉静,没有一丝惧怕,不像是来谈判,更像是居高临下的来视察她的子民一般。
林卓然佩服的一笑,在皇宫见过她一面,那是她是娇柔艳丽的,孱弱若其它宫廷女子一般,可如今再看她,有勇气,有魄力。
主船上,真的是十分的宽阔,光甲板就抵她的船几十个大,在甲板上开个五十人的宴会,绝对不举得拥挤,刚刚上来看热闹的有三十人之众,加上程阶船上本来的人,甲板上大概聚集了七十多人,北塘春风四下看去,没有沐白衣的身影。
再见程阶,他们已是三次相见,每次都是这么剑拔弩张的生死关头,尤其是上次,她被人下了药掳掠道程阶处,一觉醒来就被五花大绑,脖颈抵着利剑抓起来,若不是白衣拼了命救她,估计她也不用见程阶第三面了。
“程当家的,张阳三当家的本宫已经带来了,请问沐丞相在何处?”上了床,北塘春风开门见山的问道。
“现在我改主意了,不想用沐白衣换张三当家的了。”程阶忽然开口道。
“那程大家的打算怎么个交易法?”北塘春风沉着的问道,她当然知道,这么多人看着,他不能耍手段,自然是不想用白衣换了,在他的眼里,白衣可比张阳值钱多了,以前说换,也只是个障眼法,想抢人回去。
“你们不是要十万两黄金赎人吗?我们给十万两……”程阶出尔反尔,十万两嘛,沐白衣的价值可比十万两大的多。
“这样啊,既然程大当家的能出尔反尔,说好的交易能变,那本宫这边也要变变了,如今十万两黄金不能赎了,水涨船高,到了张三当家的地盘,他的身价自然也不一样了,三十万两黄金,少一两都不行……”北塘春风毫无畏惧的说道。
她此言一出,众人直在心里暗暗竖大拇指,有魄力,有胆识,绝对够味。
程阶牛眼一瞪,喇一声,白光闪过,眼光露出凶狠的杀意,身边侍从的宝剑已破风而至,冰冷地抵住的脖颈大动脉,程阶狠道:“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杀了你?”他一个眼神,冰冷的宝剑住侧一动,狠狠一划,避开要害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妖娆的血顺着脖子留下,北塘春风平静的从袖中拿出药瓶,到出一些在手心,另一只手默默的蘸了一些在手指,轻轻的敷上了药,依旧是淡淡的说道:“我死了不要紧,可惜张三当家的到了家却也不能回。”说完,一抬手,雾轻烟手中的宝剑也是一偏,张阳的脖颈也流血了,伤口比北塘春风的要深的多。
“张三当家的,不是本宫不想放你,是程大当家的不想让你活,本宫若要死,就麻烦你做个垫背的了,您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程大当家的,我可是实心实意来换人的,奈何他反悔了,本宫也没办法,今天,若换不回沐丞相,大家就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北塘春风高声的说道,薛军在主船上,自然听的到,张三薛军的部众船在两侧,自然也听得到。
这个时候了还敢挑拨离间,好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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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的退让也并不是毫无原则,本宫也有底线。”北塘春风的眼光露出凶狠的笑。
尊海逸在身边特崇拜的看了她一眼,北塘春风,你牛叉,自从以后我服你。
“退下……”程阶无奈,这女人比她夫人更厉害,一声令下,北塘春风身边的侍从宝剑收起,退后了原位。
北塘春风一扬手,头也不回的将手中的药瓶准确无误的扔到了尊海逸手中,伸手接住她扔过来的药瓶,给张阳敷上,雾轻烟下手还挺重,流了不少血。
“说吧,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一个换一个,张三当家的换沐丞相,这也是程大当家的当初带给太子的交换承诺,若非沐丞相在大当家的手里,本宫不会来,太子殿下也不会同意交换。”说着,将程阶送去太子府的字条展开给众人看。
尊海逸看她那架势,真没想到她那单薄的衣衫里还装了这许多东西,真不知道等一下她又从里面抽出什么。
“这是我写的没错,那你觉得一个丞相换一个海盗,对等吗?尤其是去年夺了我宝刀,上个月还杀了我几百弟兄的敌人,我能轻易放过他吗?我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我死去的兄弟会答应吗?”最后一句,程阶忽然高声喊道。
“不能,绝不答应,杀了她、杀了她,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这边呼喊的都是程阶的人,他们才不管张阳的死活,还是出去泡妞被抓的,活该他倒霉。
“哼,哈哈……”北塘春风毫无畏惧的冷笑道:“程大当家的问对等吗?这世上哪有这许多对等的事,就如今天的交易,程大当家的直允许我带四名船夫,那程大当家的你呢,四百名不止吧?现在程大当家的你做大,怎么样都是你说了算,想怎么着,你明说吧,能接受咱们就接受,不能接受,咱们就一拍两散。”
程阶嘶的一声,没想到她是这么个货色,软硬不吃,还强硬的狠。其实北塘春风是看透了程阶,他是不会轻易的放他们回去的,张阳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破烂货,如果自己弄死他他说不定还得谢谢自己呢,哪会诚心交换什么?可她偏不让他称心。
“不愧为一代皇后,的确好胆色,敢跟我叫嚣的人还不多,女人中,你是第一个,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为难你,前次,在寒水崖上,沐白衣肯为你自断一臂,如今,在这寒水涡,不知皇后娘娘你可愿意为沐白衣自断一臂呀?。”程阶冷冷一笑,狂傲不羁的说道。
北塘春风凝眸,静静的问道:“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程阶唇角勾起冷然的笑,帝着三分诡秘的阴险,七分报复的快意,手指着两侧的战舰,沉声道“你说的对,这世上没有对等一说,如今,你在我的地盘上,想和谈条件,那就我是否高兴了。你若愿意自断一臂,那就张阳换沐白衣,若不愿意,一切免谈,张阳违反帮规,私自离开驻地,又前去官窑惹事,我若不换,按帮规合情合理,谁能说半个不字?如今,我念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想救他一命,不过,那也不代表我没有底线,想带走沐白衣,没那么容易……”
北塘春风早就有准备,程阶一定会百般习难,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喜欢让人自断手臂,如果砍几刀还能有复原的可能,手臂断了,可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手臂断了再也长不出来了,沐白衣怎会不知,可他当时为了救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自己已是行将之死的人,一条手臂换沐白衣一个鲜活的生命,值了吧,一咬牙,沉声道:“我愿意,但我要先见沐丞相,谁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好,就依你,我就让你见了沐白衣再断你手臂不迟,让我们伟大的沐丞相看看,他是靠着女人的一条手臂才捡回这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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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不管程阶说什么,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反正活着才是最大的资本,有勇气活着的人永远不可耻,不敢活的人才可耻。
程阶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轮椅的轱辘声,接着便看见沐白衣被人在轮椅推着上来了,看到她,沐白衣显得很激动,显然,刚才他们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北塘春风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沐白衣,依旧是白衣胜雪,面如温玉,温温尔雅,看道他好好的,北塘春风眼波流动,心里一阵酸楚,充满了感激,老天,太好了,他还活着,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都未开口,却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心里,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光是北塘春风,跟她一起上船的尊海逸和雾轻烟看到沐白衣还活着,心里也是一阵感动,只要沐白衣还活着,海域就有希望。
沐白衣也看到了尊海逸和雾轻烟,程阶看不出,他还是能看得出的,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怎么,嚣张的皇后娘娘,看到心上人了,是否可以履行承诺了?我们张三当家的五房妻妾可都在舱里等着呢,这出去了好些天,田没人耕都慌了地了……”程阶催促道。
北塘春风看了一眼沐白衣,正色道:“离开了这里,就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忘了吧……”
“唉,奈何桥上的孟婆都改卖龙井了,你让沐丞相如何忘记你?”人群中不知道谁发出了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声音,惹的众人哄堂大笑。
沐白衣温柔的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满眼晶莹的看着她,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欣慰和不舍……
北塘春风看着他微微一笑,“白衣,这都是我欠你的,看到你还活着,我很开心……”说完,从尊海逸手中拿出了他的佩剑。
自断一臂,用匕首不疼死也给剐死了吧?
“程大当家的说话可算话?本宫自断一臂,放了张三当家的,你就放了沐丞相?你可敢当着众家海盗的面承诺?”北塘春风右手持剑,盯着程阶问道。
程阶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探寻出一丝恐惧或者退缩的意味,但北塘春风却让他很失望,她一脸的坚毅和平静,仿佛自断她一臂像是断一根头发那么简单,眼里没有一丝的恐惧。她真是个疯女人,身份大越尊贵无比的皇后,却为了沐白衣甘愿自断一臂,她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要不就是在装气势吓唬他。
“好,我承诺,只要你自断一臂,交了张阳,我就放了沐白衣……”
他在赌,赌她在装腔作势,不敢砍下去。
“不光是沐丞相,我们所有人离开你都不得阻拦。”北塘春风补充道。
她这么一说,程阶心里更没底了,难道真的甘愿为沐白衣自断一臂吗?这娇滴滴的人,且不说断了手臂皇后当不成了,以后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她莫不是疯了吧?
其实这会北塘春风倒是想开了,一条手臂换白衣一名,她赚了。
“其实,我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你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若是没了胳膊,皇后一定是当不成了,谁家要个残废当皇后啊,有损国体啊,你残废了,沐白衣也不一定要你了,要不这样吧,我再你给个选择,我这人一向心疼兄弟们,你可以去伺候我的这些兄弟们,他们常年在侮上,憋得太久,你倘若能伺候好他们,我也可以考虑放了沐白衣,人也不多,也就四百来号人,皇后娘娘那是天资国色,我这兄弟们又困的太久了,一定会厚积薄发让你欲死欲仙的,大伙说是不是?”程阶忽然说道,他还真不想那么便宜了北塘春风,一条胳膊就轻松的走了,他的本意可以留下他们几个人的命的。
“是”
“是”
一群海盗们听程阶这么说,都兴奋的喊道,好像程阶一说北塘春风就已经真躺在他们身下了一般兴奋。
北塘春风不理会他的污言秽语,脸色平静,看着程阶,掷地有声的问道:“我只问程大当家的一句,我若自断一臂,放了张三当家的,你是否会放我们几个人离开?”
平静的海水翻滚着,海浪动着,如暴风雨滚滚而来,乘风破浪,气势如雷,晾涛骇浪扑面而来,犹如北塘春风的话语刺激着程阶的心脏一般狠狠的敲击着船只。
程阶没想到她这么执着的盯着自断手臂一事,看来她是铁了心了要救沐白衣了,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掷地有声,又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他也不能接二连三的出尔反尔,太丢面不是?
“好,只要你肯自断一臂,我就放了沐白衣,不过那条残疾的废腿能不能走的了我可就不负责了,这海域可不是我程阶的天下,遇上哪个兄弟给打劫了我可不管。”
“这就不劳程大当家的费心了,只要你不动手脚让我们平安出了寒水涡,剩下的死活都与你没有关系。”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程阶挑衅的说道,他就不相信北塘春风能真砍下去。
北塘春风没理会他挑衅的话语,端起剑,轻轻的拔出鞘,看着青光闪闪的宝剑心里合计,最好一剑砍下,要么就惨了,还要遭二次罪。
沐白衣看着北塘春风,眼神中满是不舍,嘴角使劲的抽动却什么也说不出,他被凶残的白鲨伤了喉咙,发不出声音,也伤了腿,站不起来,想要阻止她做傻事,却说不得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意孤行,他想要站起来,奈何腿不给力,站不起来,前身一个用力,扑通一下从轮椅上摔下来,手掌挫破了,顾不得疼,表情痛苦的想要伸出手去抓她,满目全是乞求的目光,乞求她千万不要为了他做傻事。
北塘春风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不能那么自私,沐白衣今日变成这副说不能说站不能站的样子都是因为她,他依旧是那副白衣胜雪的面庞,却没了那仙人一人一般的俊逸身姿,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求她不行,沐白衣转求太子,希望他拦住她,可是太子尊海逸像没看到一般,只是仰头望天,他也无能为力,为今之计,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始至终,他们就是人家案板上的肉……
北塘春风看了沐白衣最后一眼,她自断一臂,也算是跟他做个了断吧,只是不知道残废了的她回去以后该如何面对南宫玉皎,他眼巴巴的就等回来来残疾的她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残就残了吧,这一臂若不断,他们是出不了寒水涡的,她不是不怕,只是怕有什么用呢,一闭眼,一咬牙,缓缓的抬起右手,对着左肩就狠狠的砍了下去,生怕力气小了一下砍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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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一个狠心,抬起右手的剑冲着左臂就用力的砍了下去,就在众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等着她嗷嗷惨叫之际却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叮当响声,北塘春风手中的宝剑落地了,手臂上还没暗器打的滴了几滴血。
众人都顺着刚才发出暗器的方向看去,却哪还看的见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承认自己发暗器了,不过不管谁发谁没发,反正北塘春风手中的宝剑是掉地下了,而且,左臂还好端端的长在肩膀上。
“啧、啧啧,这个场面太血腥了,我看不下去呀,要不这样好了,这娇滴滴的小娘子,不对,小皇后,既然她不愿意伺候咱们程大哥的弟兄们,那让她去伺候海鲨好了,反正她连自己的手臂都敢断了,自然是胆子够大的,而且,手臂都断了,皇后肯定是当不了,还不如放手一搏,要么丧命了,要么囫囵的回去了,就是要么天堂要么地狱,别整这半拉咔叽的了,要死就干脆的死,要活就好好活,这会海鲨正睡着呢,让她下去转一圈,惊不醒海鲨遇不上算她命大,遇上了算她倒霉,这才是够厉害够刺激的赌博,怎么样,大家有兴趣吧?”大家一看,也是一个海盗头子,平时活宝一个,跟大家关系处的都不赖,大名钱二宝。
“有……”
“有……”
海盗们兴奋的高声喊了起来,这太刺激了,人鲨互博,最刺激不过了,尤其是这海鲨,凶残无比,海鲨正睡着呢?放他娘的屁,这小子还说见不得血腥,人鲨大搏,人能活了,不得活活的被海鲨给撕烂了活剥了,这比断胳膊血腥凶残多了。
“好啊,这个有意思,十分有意思,就这么定了……”程阶爽朗的接口,这个玩法更刺激,轻松的就玩死北塘春风。
“不行……”尊海逸忍不住开口了,这种玩法可不只是一直胳膊那么简单了,北塘春风若下去了,保准没命上来。
“哼、不行?哈哈、哈哈……”程阶放肆的笑了起来,看着那死船夫不屑的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说不行,就是现在海皇来了,老子也不屌他,你算个什么鸟,敢跟老子说不行,老子说行就行……”程阶显然很赞同刚才的提议。
“下海、下海……”海盗们兴奋的有狂躁起来,生活太单调了,他们需要调味剂。
“不下海也行,老子慈悲为怀,让她陪老子的这四百号弟兄爽完了带着这死瘸子给老子走人,要么,一个都别想走……”
尊海逸眼神瞟向不远处的林卓然,好像他也兴致很高,气的尊海逸心里暗骂:“林卓然你这个王八犊子,让你看着程阶别暗中做手脚害人你他妈的还真就只看着他别暗中做手脚,那他妈的现在明理做手脚你就不管吗,你这是看着老子等死啊。”
林卓然这边当然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虽然他很欣赏北塘春风魄力,但欣赏归欣赏,他还是一名海盗,他不能在程阶和这么多人面前向着谁,他感念太子的真诚,所以接到他的信他来了,但他只是坐在这给程阶点压力,让他顾着点脸面,别背后捣鬼,至于别的,他可就不管了,各凭本事吧……
此刻,北塘春风就是案板上的肉,别无选择,人家让断臂就断臂,人家让跳海就得跳海,断臂她不怕,但跳海她真的害怕,想起来那食人的海鲨她就心里一阵抽搐,虽然他们见过,但白衣跟她讲过,海鲨是见血兴奋,只要有一滴血,方圆百里的海鲨都会闻味赶来,她若下去,程阶要是不给她弄点血腥出来那就不是程阶了。
北塘春风站在甲板上,看着大船下滚滚的水流,心里升起一阵恐慌,与海鲨搏杀,她真不敢,想想被海鲨咬上一口,无数条海鲨就会冲过来,如蝗虫吞食庄稼一番很快就将她吞噬。
“跳下去、跳下去……”一群海盗们兴奋的喊着,唯恐天下不乱。
北塘春风只感觉有些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住神经,细细的针狠狠地刺在背脊上,娇美的脸白得一片透明,她觉得海边的气氛太压抑了,压抑的她鼻尖下的空气者都被吹走,窒息的感觉让她的胃部一阵阵纹痛。
“皇上,我回不去了……”她听见白己颤抖的声音,支离破碎,掺杂着最深沉的恐惧和不甘。
刚刚北塘春风只是要断臂,沐白衣闹的要死要活的,现在她都要喂海鲨了,为什么他反倒安静了?还不停的看着人家钱二宝发呆,难道他是看上钱二宝了?
尊海逸偷偷挪步上前,想让北塘春风拒绝,可北塘春风还是坦然接受了,她知道,拒绝无效,她是非救沐白衣不可的,如果命该如此,那就去陪母亲和两个姐姐吧。
北塘春风站在甲板上,手脚发颤,岐山的狼已经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里阴影,海鲨更让她害怕,环顾四周,都是眼睛激愤的海盗,他们正等着她跳下去或者是去伺候四百来号兄弟。
“下去,下去,不下去就到上爷的上面来,别耽误大家打炮的时间……”其中一个海盗一口无遮拦的说道,引来大家一阵淫,荡的笑容。
“不敢下去是吧?那算了,也别交换了,直接各凭本事抢人吧……”
“各凭本事抢人,那也叫本事?我们五个人,敢问程大当家的,你们400多号人,这叫凭本事?是凭以多欺少的本事吗?那本宫自然不及程大当家的。”北塘春风薄怒道。
“哈哈,你可以选择不下去来伺候我的兄弟,或者放弃沐白衣独自离开……”
“这种事只有程当家的做的出,本宫做不出,对待兄弟,对待朋友,对待盟友,本宫宁可牺牲自己也不会弃他们与不顾,今天,本宫是非带走沐丞相不可……”北塘春风字字句句不含糊。
“那就请吧,跳下去,活着上来,老子让你带沐白衣走……”程阶也被她给说的恼羞成怒。
“哼,三番五次出而反而之人,本宫信不着你。”说完转头朝林卓然说道:“林公子,临行前太子嘱咐,林家乃是第一海盗家族,林公子乃是忠厚正气说一不二的人,本宫可否请公子给本宫做个见证,依程当家说法,今日本宫从这里跳下去,不论本宫生死,沐丞相和跟随本宫前来四名船夫都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寒水涡,如若程当家失言,林公子可否主持公道?”
林卓然听罢,也觉得程阶出尔反尔的没有气量,况且尊海逸有书信让他尽力护她周全,他不救也就罢了,这点忙还是可以帮上的,虽高声道:“众家兄弟,这个公道我有资格主持吗?”
“有。”别人没开口呢,钱二宝率先说道。
“有没有?”林卓然再次高声问道。
“有。”
“有。”
……
林公子问第二遍了,谁敢说没有?
“那好,本宫就信林公子,本宫若是活着上来,那是万幸,若是本宫回不来了,请林公子主持公道……”
北塘春风走到甲板便,微微偏身,海风刮过,带动她满头青丝,随风而动,飘白的罗裙飘逸潇洒,洁白秀雅的脸,坚决勇敢的眼神,背脊挺直,显得分外悲壮刚烈,紧紧地抱着双臂,倏然纵身一跳,璞通一声,跳入海底。
刚一入海,有人就发现不远处的海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海而出,越来越近,终于,大家看清楚了,是寒水涡的白鲨,闻着人味便迅猛的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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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这边刚刚跳到海里,不远处的海面就骚动起来,远远看去,海面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海而出,越来越近,终于,大家看清楚了,那是寒水涡的特产白鲨,闻着人味便迅猛的游了过来。
一群凶猛巨大的白鳖,一共有八只大白鳖,矫捷如龙,凶狠如虎,尖锐的嘴巴大大地张开,急切着用什么东西填满。
太子尊海逸大惊,本来还心存侥幸,希望她跳下去后能赶快上来,希望白鲨真的在睡,来不及赶过来,谁知道她这边刚入海那边白鲨就闻味而至,他虽然在海域长大,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壮观骇然的场面,掌心不由的出了一团冷汗,急急的盯着海面。
一群海盗见到如此的清醒又是呐喊又是吹口哨,这太刺激了,最近几个月朝廷严打海盗,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海厮杀了,如今这悲壮又残酷的场面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纷纷抢占甲板的有利位置,寻找最佳视线,看这倔强的小女人搏鲨。
北塘春风跳下去以后打算游一个翻转就准备上船的,却没想到刚到海里就感觉到一股海水涌动的力量,仿佛海啸一般击派着她动作迟缓,等到她渐渐适应以后发发觉,白鲨已然在身边,她再想上船也已经晚了。还在她水性极好,悄悄的潜入了海底,凶猛而嗜血的鲨鱼群在海面上呼啸而至,拍打着海水,小小的寒水涡如同刮起海啸般,惊涛骇浪,听着耳边大白鲨发出的憨憨的呼吸声,让北塘春风的神经一阵阵抽痛。
船上的海盗本以为白鲨到了必定是一场激烈的人鲨搏杀,却没想到北塘春风那么不济,直接就沉底了,而今天的白鲨也很奇怪,竟然只是围在刚刚她跳下去的地方游动,没有潜入海底寻找猎物。
北塘春风在海底,情知想靠着杀了白鲨上船那是不可能的,她不但不能杀白鲨,自己也不能留一滴血,否则,会引来更多的白鲨,她记得以前仿佛在哪里听过,说白鲨对橙色的敏感度极低,几乎是橙色盲,她知道程阶选择在寒水涡交易肯定没安好心,所以在白色的外袍里加了橙色的衣裤,在海鲨到来之际,她早已悄悄的脱了宽松的外袍,只穿着一身橙色的衣裤,呼吸平静的潜在水里,潜水她是高手,平日里身子骨好的时候一待呆一天都没有问题,可现在不行,海水虽说不那么凉,却也不热,她有孕在身,时间久了会抽筋的,得赶紧想办法上去。
她静悄悄的,呼吸平静的盯着海面,八条白鲨正来回的游走着,像是在巡找猎物,却又感知不到猎物的方向。北塘春风知道,是这身橙色衣裤起了作用,她心脉平和,呼吸平稳,像是出海潜水一般淡定,知道搏击无望,索性坦然待之了,若是被白鲨吃了,那是她的命,她认了,这么随遇而安的想法让她淡定的周身没有一丝攻击的气息,白鲨也对她敬而远之了。
“不会是被哪只白鲨给生吞了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有海盗开口问道,看了许久,这白面已经趋于平静了,白鲨悠闲的游着,到不见了北塘春风影子。
“没看到被吃啊,就见刚才稀里哗啦的一片水花,白鲨就游过来了,那女人,跳下去扑腾么几下就没动静了,莫不是淹死了吧?”
“操,你大爷的,你他妈傻呀,淹死了尸体不也得漂上来吗?尸体呢?”另外一个谩骂道。
“看看,上来了……”忽然有一个人兴奋的叫道。
众人赶忙看去,却是一件白袍,是北塘春风身上穿的那件,众人更是不解了,衣服完好无损的漂上来了,人哪去了呢?
“该不会太弱,一下子就给白鲨当午餐了吧,怎么不见动静呢?”另一面有人嘿嘿地笑着猜测,非常有意思地看着如死水般平静的海面,刚刚的掀起的水花,早就沉寂,只有八条白鲨和北塘春风身上的那件白袍在飘荡,而底下,却看不情发生什么。
北塘春风在海底潜了一会儿,忽然感觉脚底有些发直,她知道,海水太凉,她有些受不住了,再不上去她就再也上不出了,想着,闭上眼睛,游上了水面。
“出来了,出来了?’有人高呼,只见平静的海平面倏然出现一团漩涡,众人叫嚣一停,水花溅起,北塘春风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钻出水面。
头发一扬,一头青丝在水面飞舞,一道水花划过半空,直线而过,绚丽夹着刚猛,一身橙色的衣裤,上身露出海面,万里碧波中一袭橙艳,看的人赏心悦目,洁白的脸,还是那样沉静秀丽,娇艳中透着不屈。
仰头看向船上,她在思索着一跃而上的可能,若是在陆地上,以她的身手肯定可以毫不费力一跃上船,可如今再海里,她的脚下无处借力,万一扑腾起来上不了船惊动了白鲨就惨了。
“奇怪,为什么白鲨没有攻击她?”大船上,有人发出惊讶的低呼,这寒水涡的白鲨可是最厉害的,平日里小船都不敢在这边航行,生怕被大批的海鲨给打翻了小船。
可这女人,赤条条的跳进海里,竟然可以毫发无伤地上来,太让人震惊了,白鲨竟然没有攻击她,为什么?
八条大白鳖在水中滚动,尖锐的嘴巴,坚硬的背脊,锐利的麟角,凶猛地向她急速袭击而来,却在距她不远处倏然一头扎进水里,卷起一股水花。
众人一阵晾奇,纷纷窃窃私语,为何白鳖扮受有攻击她?还到了她身边就攸然停住,这女人有什么魔力?
“哈哈,莫不是这白鲨也跟你一样,是公的?舍不得对这娇滴滴的美人下嘴?”人群中,又是一阵粗狂个调笑。
尊海逸看着她平安的出来,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安然落回远处,好了,虽然不知道白鲨为什么不攻击她,但是白鲨不攻击她,她可以慢慢的上来了,想着,看着身边的雾轻烟会心一笑,刚才真是担心死了。
程阶看着下面神色淡然的落水美人,心里想着,还有点意思,不过,接下来如果你能躲得过才真是有点意思,脸上现出阴狠的一笑,对着手下的手指上就是一刀,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一节断了手指还喷着血就被扔到了北塘春风的身边,落在海里,慢慢蔓延成一片猩红……
北塘春风身边的鲨鱼冲着血的鲜味动了起来,其中一条蹭的一下扑向她,冲着她的肩膀就是一口,她一声惨叫,接着便见肩膀上血迹斑斑的殷湿了衣衫,滴入海中。
鲜血顺着肩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侮水里,妖魅胜血,凄厉如泪,渐渐地晕开在侮面上,如同一朵朵盛开的婴粟,霎时,她的身边已是一片猩红的海水,腥味十足,北塘春风暗道不好,鳖鱼一嗅鲜血就会蜂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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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的肩膀被白鲨咬了一口,幸好她穿着金丝软猬甲,鲨鱼吃痛,松开了嘴游开,但她的肩膀却也收了伤,霎时,肩膀上的血流下,她的身边已是一片猩红的海水,腥味十足,北塘春风暗道不好,鳖鱼一嗅鲜血就会蜂拥而上……
“卑鄙……”尊海逸一边急急的看着危险重重的北塘春风,一边大骂程阶卑鄙,别的海盗虽然嘴上没说,却也觉得程阶太过小人,他们是要看热闹,但他这样做真是太不地道。
海里边,果然不出北塘春风所料,橙色的衣服已经不起作用了,就算看不到,白鲨还有敏锐的嗅觉,血的味道它们是最为敏感的,不一会儿,八条白鲨便团团将她围住,在她的身边不停的游走,像情人在她身边呢喃,又像孩童在她身边嬉戏,慢慢搅动这她身边的海水,北塘春风警戒的看着它们游动的身子,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匕首。
她的身上就是个百宝箱,什么都有,先是创伤药,再是程阶的字条,这会又出来一把匕首,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
肩膀上的血越流越多,海水里血液的鲜美也越来越刺激着白鲨的嗅觉,终于,它们出动了,一条鲨鱼冲着她又迎面扑来,她灵巧的一个侧闪,忍住肩膀传来的剧痛,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发狠,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进迎面攻来的鳖鱼,她的匕首狠狠的插入了鳖鱼的眼睛中,不待拔下,白鲨严重一股鲜血口喷了出来,溅的她满脸都是,顾不得拔下匕首,北塘春风赶忙潜入海底,远远的离开受伤的鲨鱼,她知道,这条受伤的白鲨要被分食了,她不快离开,也有被吃的危险。
果然,那条受伤的鳖鱼见血之后就被其它的鳖鱼围攻,撕扯,顿时血肉模糊,猩红四溢,极为渗烈、悲壮,被同类撕咬吞噬,这是多么可怕和令人作呕的事,可船上的海盗却发出了雷鸣般的尖叫声,爽,实在是太爽了,人鲨搏击的场面,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弄死了一头凶狠的白鲨,够厉害,够刺激,已经好久没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了。
北塘春风来不及细想,她得想办法离开侮面,不然就要想办法杀了所有的鳖鱼,这是不可能的气氛一下子绷紧,如满弓的琴弦。
尊海逸和雾轻烟没有看好戏的心思,不停的对着北塘春风喊着:“快上来,快点,这边,这边……”寻找着靠近甲板的位置想要拉她上来,却都没身边的海盗给挤到一边,这么容易就上来,那岂不是没得看了?
林卓然看着海面上渗烈的一幕心有不忍,刚想开口却被管家眼神示意,拉着他站在了一边,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看的惯就看,看不惯就当没看见,林卓然闭嘴,拿眼瞟向程阶,他对这一幕仿佛视而不见,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看北塘春风,冷冷地笑着,小丫头,跟我头,你还嫩了……
海鲨嗜血,就算她能耐能杀了这八条海鲨,等一会就会有上百条海鲨顺着血腥味赶来,看她能不能一个个都给杀了?
这片浩瀚的寒水涡海域,养育着海域中最厉害的白鲨,千百年来,只有白鲨吃人,从来没有人能杀了白鲨,她,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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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气味充盈着鼻间,北塘春风心知时间不多了,再不走大批的白鲨又都聚集过来,到时候她非得被撕的四分五裂不可,侧头凝望,那条受伤的白鲨机会被吃的尸骨不剩,鲜血染红着整个寒水涡,妖烧的颜色让人触目惊心,非常之可怕。
眼看那条白鲨就被分食完了,北塘春风利索的又潜入海底,朝船的方向游去,但是船太过了,她上不去。忍着肩膀上的痛,想要试着爬上去,却瞥见那七条鲨鱼已经冲她而来,这下船上的海盗们更兴奋了,纷纷叫嚣着,面对着如此血腥,依然不减一丝热度,却是亢奋的很。
他们亢奋异常,却把尊海逸和雾轻烟给急坏了,一颗心几乎都跳出来掉进海里了,也没有人去管沐白衣了,刚才他一个激动掉到了地上,还好钱二宝好心,大家都看热闹的时候把他弄上了轮椅,还推着他一起看热闹。
沐白衣倒好,不看海里的激烈场面,倒是不停的瞪着好看的眼睛盯着钱二宝,眼神中好似要把他吃了一番。
钱二宝委屈的看着他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不就是提了个大家都喜欢的建议嘛,你看,不是挺激烈的?”
沐白衣不理他,一双愤怒的眼眸如即将喷涌而出的岩浆,灼灼发热,冒着火一般的热度,死死的看看钱二宝再指指海里,奈何钱二宝不屌他,自顾的看着好戏,不过还是没忘了推着他看。
偶尔瞥一眼北塘春风在海中样子,沐白衣更是心如绞痛,发狠的看着钱二宝,挣扎着要下去,钱二宝怕他掉海里,伸手上去拦他,却他打一顿抽打,缩回手,把他扔甲板中央不管他了,直直的盯着海里。
海里,鲨鱼渐渐逼近北塘春风了,她还是抓紧一切机会想要顺着船体爬上去,张阳看着她,心里猛然生出一丝惭愧,自己活得连个女人都不如,想起海边南宫玉皎的送行还有水族百姓的送行,张阳心道,这样的女人,即便不靠美貌,亦能迅速抓住男人的心吧,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强和毅力,不让须眉,坚强得让人心疼,即便到最后一刻也不放弃希望,为了朋友能付出白己所有。
怪不得她能为后,怪不得她能在后宫美人如云中那么深的南宫玉皎的心,说出她不回他便一直守着的话,怪不得匡名满天下的多少少女为之疯狂的沐白衣在明知她已为人妻的情况还愿意为她而死。
一个男人一辈子能有这么一个女人,是其幸,是其福,若是有个女人能如此为自己付出,就算死也瞑目了吧?
坚强的男人最帅,同样,坚强的女人也同样最美,连海盗都被她不屈不挠的毅力震惊了,她真的是个奇葩,白鲨都追到屁股后边了,随时都有一口咬掉屁股的可能,可她还在头也不回的。
她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强在其言,强在其势,强在她不到最后一刻不退缩,坚持到底。不理会别的,正在和死神抢时间,没有一点停顿的犹豫,南宫玉皎在海边等着她,她一定要回去,生死虽无惧,可人总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恬下来,活着,才有等待的希望和幸福的疼痛,活着才能享受生死轮回、爱恨情痴的折磨,痛并幸福着。
白鲨已经到了近前,她已经听到了它们粗重的喘息,再不反击就要束手就擒了,她轻轻一个转身,身子靠着船体,面对着白鲨,时刻准备着反击。
一条白鲨按捺不住了,直扑她而去,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还沾染着刚刚那条白鲨的猩红血迹,冲着北塘春风的肚子就要咬下去,她想要侧身,奈何没有地发光可躲了,又不能干等着的白鲨咬破自己的肚子,本能的抬腿朝白鲨踢去,一只脚正好塞进白鲨的口中,就在众人以为她的脚会被白鲨一口咬断直际,被北塘春风用力一踢,那条白鲨忽然一阵翻腾跳跃,巨大的身体在侮面上不停地跳跃,又璞通一声扎到海里,像是受了重伤的野兽在翻滚着,求救着,不一会儿便停止了跳动,其余几只白鲨见状,蹭的又游过去分食。
塘春风见状,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匕首的上的剧毒起作用了,她继续往上爬,却见刚刚被撕烂的白鲨身体里诞出一道淡黑的痕迹,慢慢的在海水里蜿蜒,其余六条鳖鱼顺着血迹扑过去,狠狠地撕咬它,顿时更黑的血染得海水一片猩红之色,分外可怕?
她不再担心,专注的想要爬上去,努力了几次后发现有难度,此时,船上的海盗再也不鬼叫了,因为他们彻底傻了,最开始白鲨不攻击她,刚刚她又整死了两条白鲨,现在,仅剩的六条白鲨也开始原地翻滚了,这是什么情况?
听身后噼里啪啦白鲨在海里翻滚的声音,北塘春风忍不住回头,正看到一条白鲨彻底死了,漂在海面一动不动,紧接着,其余五条也不动,零零落落的漂在海面上。
众人都傻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只有少数一些懂的人知道,那匕首上有剧毒,第一条白鲨被刺痛流血,其余七条分食了白鲨,自然毒也就带进了其它白鲨体内,已经是二次中毒,还这么快就发作了,可见毒性之强……
别人傻了有两个人不能傻,那就是尊海逸和离轻雾,不停的喊着让她上来,这会不知道在哪找来了绳子,冲着她就扔了过去,北塘春风手里拉着绳子,心道,感情那意思是他俩要用最笨的方法拉她上船?
北塘春风看着俩人急的那样子不由的一笑,绳子,别傻了,程阶会让你拉?看看不远处的六条鲨鱼,嘴角升起一抹胜利的笑容,有现成的借力工具,还爬什么船,还用什么绳子,白鲨的脊背坚硬无比,踩上去一跃就能上船,还费这劲。
冲着他们一笑,绳子一扔,一个猛子就潜进了海底,朝那六条死白鲨游去,入了水她才感觉到,水里又不平静了,貌似有大型的东西在游动,心里一惊,莫非是海啸?
如此想着,不由得加快速度,看着快带了白鲨的尸体边,她钻入海面,准备站上白鲨的尸体借力准备上船,一露头,吓的她魂飞魄散,周围几十条白鲨已将她团团围在中间,放眼望去,还有数不清的白鲨从四面八方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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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数不清的白鲨送四面八方涌来,不仅北塘春风怕了,船上的海盗们也怕了,这么多海鲨,如果惹怒了白鲨,可够力把整条船都给掀翻了,好嘛,大家都别活了,一起喂白鲨吧。。。。。
不过别人再怎么有危险那也是一会儿的事,现在最要命的是北塘春风,她还一个人在海上呢,扶着身边已经死了的海鲨动也不敢动,她知道,周遭都是血腥的气味了,她若保持平静,白鲨不一定能看到她,但是她若动,白鲨的速度一定比她快,不动还能活,动了必死无疑。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安静的一定不动,这么多海鲨,她是逃也逃不掉,跑也跑不了了,多挨一刻是一刻吧,面对白鲨,她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十分理智的分心,耐心的等待着时机。
一群海盗也傻眼了,不敢再鬼嚎鬼叫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白鲨群引过来。
时间久了,白鲨也发现了异样,尽管白鲨对橙色敏感度低,但还是嗅到了异样的气味,,慢慢的朝北塘春风靠拢。
慢慢的、慢慢的,一群白鲨靠近了北塘春风的身边,只要轻轻一个张嘴,就能把她撕裂,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太可怕,虽然海盗嗜血,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白鲨,那是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太可怕了,这要开动起来,今天来这几百人都不够他们吃的。
‘咣当’一声响犹如晴天霹雳一样惊吓着人么的神经,刚才过度紧张,一个咣当倒地的声音竟然吓的有些人直冒汗,回头看去,是沐白衣又从轮椅上掉下来了,还一脸怒容的冲着钱二宝使厉害呢。
众人也就奇怪了,这沐白衣怎么就跟钱二宝杠上了,不就是钱二宝刚才把他从地上捡起来放到轮椅上了吗,人家这是做好事呀,怎么还这副愤恨的眼神看着他呢?
这边,北塘春风的境况已经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白鲨已经张开血盆大口不停地磨牙了,这一次,血腥的场面可真是要在眼前了,北塘春风单薄的衣衫里这次是啥也没有了,就算有,那点毒也不够这些白鲨分的。
白鲨已经律动起来了,这是猎食的前兆,四条白鲨围着她,贴身律动,显然,是这四条先开动,北塘春风惊恐的闭上眼睛,心道,天要亡我,还没再想别的,白鲨的血盆大口冲着她的脸就啃了下来。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别瞪了……”人们闻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回头看去,却并未发现是哪个女人,却是看见钱二宝吹着萧,一曲动人的萧曲扬起,略带悠扬的箫音如仙乐般在侮上飘荡,掠过海面,如一阵最轻柔的风,柔柔地抚摸着人的脸,更像是清人间温柔细语的喃呢。
在海上听到如此美妙的萧曲实在难得,尤其是在一曲海盗中听更是难得,更难得的是,白鲨好像也听的懂,立刻闭上了那副影响海容的血盆大嘴,渐渐的安静下来,异常顺从的安静,似乎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不可自拔。
随着温柔的箫音,白鲨在北塘春风的身边缓缓地游动,慢慢的搅动着平静的海水,不停地冲刷着北塘春风的身体,柔和又舒服。北塘春风苏屏住呼吸,心道,这里啥时候又出来个训兽师,竟然跑出来跟夏姬抢饭碗了?
不管怎样,这些海鲨是碰上能驯服他们的人了,想着赶忙慢慢的小幅度的爬上了一条白鲨的尸体,已经能坐了上去,如果能站起来就好了,那她就完胜了。
接着,曲子越来越舒缓,白鲨也越来越顺从,竟然慢慢的退后了,趁着这个机会,北塘春风赶忙站起来,瞅准船上第一个空位,一个凌空弹跳,不偏不倚的落到了船上,而此时,白鲨也渐渐的退了下去。
到了船上,北塘春风看着那个吹萧的人,站在沐白衣身边,赫然竟是钱二宝,那个出馊主意让她跳海的人。
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微笑的看着沐白衣,那眼神仿佛在说,“白衣,我成功了。”沐白衣也冲她笑着,从手边拾起一件衣服朝她扔了过去,现在她,衣衫浸湿,外袍没穿,身上的曲线毕露。
北塘春风接过衣衫,直接套在了身上,心情大好,碧海蓝天,白云胜雪,罗裙飘飘,青丝飞扬,抬头扬手,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拥抱整片辽阔的大侮,感受大侮的辽阔和寂寥,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皎,我赢了,我可以活着回去见你了,从此以后,我会好好珍惜自己……”
ps:亲们,还记得咱们鬼灵精怪的夏姬娘娘不?好久不见,大家有没有想她啊,我可是没有忘了她哦,乃们还记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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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上船了,娇小单薄的身子站在甲板上,展腰伸臂的拥抱着这个大海,这场赌搏她赢了。
一滴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溢出,被海风吹干,不见踪影,刹那间,连整个寒水涡都安静了,这个看似柔弱却刚强无比的女人猎杀了八条白鲨,借着白鲨的尸身上岸了。
面对程阶的挑衅和刁难她没有落泪,面多白鲨的猛烈进攻她也没有落泪,只是坚强的面对着,三分冷静四分机智三分运气,她战胜了白鲨,上船了。
此刻,一切都结束了,她却寂寥的落泪了,稍有良心的都肉染上了些许的悲伤,
个个噤声,海风温柔地抚摸着她苍白如纸的容颜。她娇柔的身影,苍白的脸色,潺弱得令人心疼,又坚强得让人心生佩服。
北塘春风睁开眼睛,坚定地看着前方,望着眼前浩大的侮佯,缓缓地勾起一抹笑窖,缓缓的对沐白衣说道:“沐丞相,本宫代表太子殿下,代表水族十万族中感谢你为海域所作的一切,你受苦了,现在,本宫代表太子接你回家……”
沐白衣温润的面带笑容,心疼又骄傲的看着她,他的风儿,一年不见,又强悍了不少,他很欣慰。
代表太子、代表十万族众,没有代表她自己谢她,很好,他们之间,无需言谢,他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不需要她的谢……
沐白衣不能开口不能动,只是看着她轻轻的点点头,回家了,那颗牵挂她的心终于落地了……
北塘春风看了一眼雾轻烟,他立刻将张阳推到了程阶的面前,上前将沐白衣推到了北塘春风和太子的身边,一行人,沐白衣坐在轮椅上和北塘春风平行,雾轻烟和太子站在两人的身后,场面单薄却气场很足。
自从北塘春风上来后,看也没看程阶一样,自顾的就交换起人质来,因为有林卓然做公证的事,她相信此刻程阶还不敢反悔,除非他以后彻底不想混了,朝廷也最对,林羿也得罪。
一切都妥当完毕了,北塘春风看着程阶说道:“程大当家的,后悔有期,本宫希望这一天不会太遥远……”说着,又朝林卓然报以感激的笑容,道谢道:“林公子,多谢了,他日若相逢,本宫另作酬谢。”说着,置众海盗于无物,看了钱二宝一眼,抬着她高傲的头转身欲走。
“站住……”程阶阻挠的声音又想起,真是个出尔反尔毫无道义可言的老匹夫。
北塘春风很给面子的站住了,头也没回,背对着程阶问道:“程大当家还有何见教?”
刚刚她熟视无睹,仗着林卓然在,视他如空气般就独自交换了,本就十分的没面子,此刻,程阶见她头也不回,更是火冒三丈,发狠道:“哼,在老子的地盘,还敢跟老子这么嚣张,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你信不信老子今儿让你横着下这条船?”
“啧、啧,程当家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北塘春风还没开口,钱二宝开口说道,他这么一说,也有心仗义的海盗窃窃的私语表示同意。
北塘春风微微一笑,心道,夏姬你个天煞的,没事就会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差点连我都给瞒过去了,好好的扮谁不行,扮个死胖子,难看死了。
“钱二宝,你给老子滚原点,这里没你说话份……”程阶恼羞成怒,怎么说他也是坐海盗集团的第二把交椅的,怎么能被其他人如此的反对?
“额,那我滚了……”说完,倒是悻悻的走到了北塘春风身边,跟沐白衣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北塘春风的边上。
“好你个钱二宝,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原来早就跟朝廷有勾结,兄弟们,这等叛徒能我们能容下他吗?”程阶煽动道。
“诛杀叛徒、诛杀叛徒……”一部分海盗喧叫起来。
海盗集团的确有规矩,谁若背叛大家投降朝廷,人人得而诛之,就像林羿那么大的势力,也要藏着掖着的跟太子周旋。
沐白衣幸灾乐祸的看着钱二宝,那眼神像是在说:“让你玩,玩大发了吧,自己解决。”
白了沐白衣一眼,钱二宝嘟囔道:“重色轻友的家伙,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让你在甲板上多坐会。”
嘟囔归嘟囔,手上可没闲着,开始宽衣解带了,一件一件脱了好多下来,脱到最后,她高挑纤瘦的身材终于显现出来了,为了扮钱二宝,她多穿了厚厚薄薄的产不多二十件衣服,就北塘春风身上那件还是刚才他脱下来的呢。
衣服脱完了,露出她本来的米黄色短衣长裤,像是在自家卧室里的穿着一样,一看不脱,又在地上捡了件白色长袍披在身上,这样就正常了,省的看瞎了那群色狼海盗的眼睛。
衣服弄完了,帽子一拽,一头如瀑的青丝铺散开来,夹杂着发水的香气散落在肩头,前胸,轻撩头发,对着耳后一顿摸索,又是呲牙又是咧嘴的,然后轻轻一揭,一张绝美的脸庞浮现在大家眼前。
这哪是钱二宝,简直就是嫦娥下凡……
“热死了、热死了……”脱完了嘴里还不住的嘀咕,这女子,就是精灵顽劣的夏姬娘娘,一副骨瘦如柴的身子竟然扮起了胖子,真是够有挑战的。
“你是谁?钱二宝呢?”林卓然也被这忽然的变化给惊呆了,看着貌美又精灵的夏姬问道。
刚刚虽然觉得钱二宝跟以往比略显话多,可没想到是被人假扮的,而且还是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那姿容跟北塘春风站在一起,同样的白衣飘飘,同样的气势凛然,不过,她看起来要比北塘春风更柔和更顽劣一些,但那气场,却是同样的不容侵犯。
林卓然忽然发现,看着她,自己的心莫名的就慢了一拍。
“钱二宝啊,在他那劳什子船上趴着着,估计半个月都起不了船了……”夏姬爽脆的声音飘过附近的几艘船。
众人都是不解的一愣,夏姬复又说道:“钱二宝那小子,明明跟我娘亲订好了说是要今年年底娶我过门的,我都不嫌他是个海盗,他倒显我不够温柔,要先娶两房温柔的小妾,我还没同意他就私自娶了,这我能同意吗?”夏姬说的像真的一样可着北塘春风问道。
北塘春风笑笑,配合的摇摇头道:“坚决不能同意。”
“就是嘛,还是姐姐了解我,这是我坚决不能同意,所以我就把钱二宝暴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家里趴着呢,想娶妾,门口没有,再敢提娶妾的事,我让他做不了男人。”
“看样子,你是她带来的帮手了……”程阶指着北塘春风问道。
“不是她带的,我自己偷摸混上来的,还费了老大劲呢,钱二宝那小子死活不让我来,说你程当家的心黑手辣不地道,被发现了就死定了,唉,那死胖子,虽然一心纳小妾吧,倒也还关心我……”夏姬眉飞色舞的说着,把程阶给气的呀,钱二宝竟然那么说他,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说出来,他那老脸往哪放。尽管钱二宝说的是实话,可这年头,不就是没人爱听实话吗。
“哼,既然钱二宝这么抬举老子,那老子就不客气了,你擅闯上来,还暗中帮她,老子真得让你明白明白,跟老子作对是什么下场……”气的程阶咬牙切齿的说道。
nnd,她有林卓然罩着,那就收拾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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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事先请了护身符,有林卓然罩着,他不敢跟林老板翻脸,不动她,但是他得从女子这找回来,看样子,她跟北塘春风也很熟,绊住了她北塘春风也走不了,找个由头一起留下。
“啧、啧,我好怕怕哦,程阶发怒喽……”夏姬假装抱着胸假装要被强暴似的害怕的说道,一边说着做着害怕的动作,却又直呼他大名,在场的所有人,就是林卓然或者林羿的管家也不敢直呼他大名,夏姬倒好,公然叫嚣。
程阶被夏姬气的呀,牙根痒痒,这是哪里来的疯女人,疯疯癫癫不说吧还有伤风化,还抱胸,好像谁要强暴你似的,怒气冲冲的说道:“老子不是钱二宝,对你那竹竿身材没兴趣,别跟老子这套,坏了老子好事,可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一挥手,身边的护卫上去了,团团将五人围在中央。
夏姬听程阶这么说,低头扫视了一番自己的身体,眉头一皱,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对不起哦,我就这么没良心,干吃不胖,您老人家就将就一下吧,竹竿身材也是身材呀?”好嘛,怎么越听越像迫不急待的被那强呢?
北塘春风听夏姬这么说,抿着嘴唇看她一眼,心说:“祖宗啊,可别闹了,这可是古代啊,你这玩笑开的尺度有点大……”
果然,大家跟北塘春风想的一样,心说,哪来这么个放荡女子,这明显是求强嘛,钱二宝怎么能娶这么个女人?看吧,连海盗都嫌弃她了。
夏姬调皮的看了北塘春风一眼,又看看沐白衣,吐吐舌头,伸手轰着几人道:“唉,我说你们几个,让让、让让,这是我和程大当家的之间的事,你们跟着瞎凑合什么,出去、出去、都出去……”左一划拉右一吧啦的就推几人出去。
北塘春风推着沐白衣的轮椅跟几个人一起,在夏姬的赶斥下退出了刚刚的包围圈,如今,被包围的人只有夏姬一个。
北塘春风不担心她,沐白衣更不担心她,不过,有俩人担心了,一个是林卓然,一个是咱们海域的太子尊海逸,他也担心了。
“吼、吼、好……”海盗们又兴奋的吹起了口哨,刚刚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赤手空拳的搏白鲨,现在,同样是一个身材娇滴滴但思想却十分彪悍的女人赤手空拳对程大当家的贴身护卫,还是四个。
夏姬十分不屑的看着围着她的四个男人,看着程阶道:“我说程大当家的,你是打算让他们四个一起上呢还是单挑?”各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嘶,北塘春风心说,这话说得,也太轻狂了点,也太不把这四大护卫放到眼里了,还群殴,单挑她都不是个,还敢群殴,莫非有杀手锏,这么有恃无恐的。
“臭丫头,这可是你说的,伤了残了死了可别怪老子。。。”程阶说着,朝身边示意,动手吧,这女人也是个硬茬子,不给点厉害看看她是不小消停啊。
“等等、等等……”看程阶使眼色,夏姬忙道:“程阶,你也想好了啊,你放出来哪个今天老娘可给你收哪个,还有你们啊,离这几个人远点,等会我宝贝来了伤着谁我可不负责报医药费啊……”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玉箫。
程阶恍然大明白,她能控制白鲨,这一仗还真不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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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姬这么一晃手中的玉箫还真把大家给吓了一跳,尤其是围在她身边那四人,心里一阵害怕,不由自主的想后退又不敢退,他们还真没把她放到眼里,那她那手召唤白鲨的本事他们还真害怕,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北塘春风那么好运气,一下能弄死八条白鲨,那太难了,不过,一条白鲨要弄死八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你、你、你、你……”夏姬点着围在她周围的四个男人,满脸无害却又十分凶狠的说道:“你们给我小心点啊,惹怒了老娘,轻者缺胳膊少腿,重了我就不说了,刚才我的宝贝偷鸡不成还蚀把米,信不信老娘把你们这四头牛给扔下去?”刚说完,有特无辜的加了一句:“唉,说实话,我真不想杀生啊,我还等着跟钱二宝结婚呢,杀生多了可不好……”
众人看她这样子,心里不由得合计,这么个神经质的女人,跟钱二宝还真挺相配的,一个嘴贱,这个更贱……
说实话,她这么一说程阶也有点担心,毕竟白鲨的厉害他比谁都清楚了,他身边这四大护卫可是跟随他多年,是他的左膀右臂,万一今天都折了他可就得不偿失了,他们四个,那可是难寻的武功高手……
北塘春风也看出了程阶的犹豫之色,给夏姬使眼色,意思是让她见好就收吧,这寒水涡多待一刻都觉得阴森,何况海边南宫玉皎还忧心忡忡的等着她回去,天色都不早了,她们再不走,回去都得深夜了,他若等在海边,更深露重的,他又心情不好,可别伤寒了。
夏姬会意,也不跟他们多废话了,玉箫吹起,急促有力,铿锵高亢,众人看去,一条大白鲨从远处极速游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刚刚看去还在百米开外,再眨眼间,已经到了近前,直奔程阶的主船而来,随着萧声的舒缓放松,刚刚来的那只白鲨也渐渐的放松开来,慢慢的在原地欢游。
“程阶,这就是白鲨王,它的力气弄碎掀翻这条船不费力,我唤一只便来一只,我召唤百只便来百只,说吧,你想怎么收拾我,打败了我的宝贝,我都奉陪,伤了惨了死了我全认……”夏姬看真程阶叫嚣道。
这下程阶为难了,他虽然狠毒不讲江湖道义,虽然没多少文化,但他脑子不坏,分的清厉害轻重,跟白鲨斗,那是羊肉入口,自掘坟墓,可他刚才狠话都说出去了,今天已经被众海盗看笑话了,如今再认怂,岂不是更让大家笑话?
事情发展成这样,进也不是退也丢人,倒把程阶难为坏了。
“我说,程阶,要不你就认怂吧,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虽然你小肚鸡肠,可我还是心胸十分宽广的,不会跟你斤斤计较的,唉,一个野蛮粗鲁又没多少知识的海盗,我还能跟你计较什么?”夏姬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虽然他们是海盗,但是看着四人都被白鲨给撕伤了她还是心有不忍的,毕竟,她来自那个和谐杜绝武力解决问题的社会。
程阶攥着拳头,瞪着几欲喷火的眼睛,极力的克制着,生怕被她挑战到了极限,不顾一切的想弄死她,这小女人说话太尖酸刻薄,处处揭人短,他没文化怎么了,他老婆有文化呀,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没文化。
“瞪什么瞪,没人跟你比眼睛大,我说,你就别不服了,这可是满船的人呢,而且还都是有身份的,你惹毛了我宝贝,它可不管谁有身份谁没身份,船破了得着哪个算哪个,先吃饱了算,我是没事呀,反正我不混海盗,没人找我麻烦,可你就不同了,害死一船人,那刻就是海域的公敌了,不过这也没关系,我宝贝或许最先把你添肚子呢,啧啧,看看你,皮紧肉韧的,一看都是上好的腱子肉。”
“你……”程阶是被她气得彻底无语了,嘴唇发颤就是说不出话来。
人都说海盗是能动手就千万别吵吵,可现在,程阶是手动不得,吵吵又吵吵不过她,
“程大当家的,算了,大伙都在船上,况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这寒水涡她能这么嚣张,出了寒水涡还怕她什么?”有胆小的海盗劝道,他们可不想被连累。
不过,这句话倒真是对程阶起作用了,刚刚太生气他忘了,白鲨只生活在寒水涡,出了寒水涡不久便会死,所以,他何必跟这臭女人在这里计较,等她出了寒水涡看她还能依仗什么。
“好,臭女人,老子就先不跟你计较,老子就看出了寒水涡你还能依仗什么,寒水涡是你厉害,老子就不信出了寒水涡你还敢这么跟老子叫嚣,你等出来寒水涡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程阶愤恨的说道,算是放行了。
他这么一说,夏姬身边的四大护卫也舒了口气,退下了,刚才白鲨撕裂白鲨分食的时候太厉害,尽管他们武功高强,还是有些畏惧的。
闻听程阶的要挟,夏姬调皮的眨着眼睛,笑的光明灿烂的说道:“那就等出了寒水涡再说,在这里,这可还是老娘的天下……”
说完,再不理她,朝北塘春风一行人,一招手,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夸张的走了,仿佛螃蟹一样,旁若无人的,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北塘春风推着沐白衣,临走前看着程阶说道:“程大当家的,轮椅暂且借用,下次相见,本宫令人打造一个赤金的送你……”说完,推着沐白衣也旁若无人的走了。
其余众人也赶忙下了程阶的船回到自己穿上,可别跟他一块搀和,万一刚才那女人箫声一吹错,攻击了程阶的船那自己也就跟着受连累了,还是回自己船上安全,看热闹可以,但首先得保护好了自己不是?
去的时候六个人,放了一个张阳换回一个沐白衣,又加上一个夏姬,这一趟,所有人都安全的回来了,北塘春风肩膀受了点伤,现在还隐隐作痛,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一次被视为有去无回的惊险交易,去的人不但一个没少,反而多了一个,也算是十分圆满吧,就是不知道,出了寒水涡夏姬留了后手没,反正北塘春风和尊海逸这边是没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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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小而精致的小船后面,一只巨型白鲨为他们保驾护航,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五六十艘大船,都离的远远的,不敢靠近,程阶跟的最近,林羿紧跟其后,两人盯的都是夏姬,不过目的不同……
这群海盗算是见识到了,这两个女人,真是太不简单了,一个能活活弄死八条白鲨,一个能控制白鲨,惹不起,今天程阶可真是亏大发了,一群海盗,远远的在后面跟着,既怕遭池鱼之殃又想看热闹。
北塘春风进来内舱换了干爽舒适的衣衫出来,沐白衣温柔的看着她,她也看着她温和的一笑,来到了正在跟白鲨逗玩的夏姬身边轻言私语。
尊海逸看着坐在船头的两个明眸少女,一样的容貌妍丽,一样的身体单薄却透着不屈的气质,北塘春风是稳重的强硬,而夏姬,顽皮中带着调侃,看似柔和却是同样的强硬,此时两人正说着什么,开心的展眸大笑,在他看来,这就是人间最美的一副画面,最凶残的白鲨前,两个绝美女子嬉笑魇魇。
寒水涡很小,很快,小船马上就驶出了寒水涡,白鲨驻足不前了,夏姬让小船停下,蹲在船脚,俯身下去,拍拍白鲨的头,白鲨仰起头,夏姬在它的大嘴边就是一吻,再拍拍它的头,那巨型白鲨像个得到心爱女人的初吻的男人一样乖乖,欢腾的摇着硕大的尾巴,掀起一大片水花,乖乖的潜入海里游走了……
北塘春风习以为常,现代的海洋馆里,这场面见的太多了,什么老虎、什么狮子、什么鳄鱼,什么海豹的,不都乖乖的臣服在伟大的驯兽师的石榴裙下?而不幸的是,夏姬的前世就是个最出色的鲨鱼驯兽师,什么难搞定的鲨鱼她都能驯服,区区白鲨,不在话下,就连沐白衣都让她给教会了,虽然技术没她那么娴熟,不能召唤白鲨王,但是,一般的白鲨他还是没有问题的,要不,从寒水崖上掉下去他怎么能活着?
不过他太菜,刚掉下去丢了玉箫,被白鲨咬了两口,估计被毒鲨咬的,否则不会不能走路不能发言,看来回去医他还得大费一番周折,好在北塘春风够幸运,刚刚对她下口的那个不是毒鲨,要么可真就没有后面那么精彩的戏可看了。
白鲨走了,程阶的船壳就蠢蠢欲动的想要上前了,雾轻烟还有其余两名船夫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保护另外四个人,看三人那紧张的神情,夏姬轻松的挑眉说道:“坐下,好好的开你的船,不该操心的别瞎操心……”说着走到了船后边冲着程阶的船挥手。
程阶的船大,脚程也快,出了寒水涡,有恃无恐的加速,很快就来到了小船后边不远处,暗暗吩咐手下的人道:“船上七个人,都给我抓住,一个不剩,最好捉活的,捉不到活的死的也行……”程阶发狠道。
“是……”十几个海盗领命就要下船抓人。
“程阶,你对我的竹竿身材不感兴趣,可我对你夫人的丰满身材十分有兴趣哦,我相信别人也会很感兴趣的,那边临水涧是林公子和其它兄弟们回各自地盘的必经之路吧,我想过一会儿他们一定会很乐意欣赏到你夫人丰满娇媚的胴,体哦,啧啧,那又圆又白的两大坨肉,连我看了都心动,你说别的男人看了会心动不?哎呀,好在白鲨不好女色,要不你夫人现在可真危险……”便说着便拿出一件杏色的披肩披在了身上。
程阶一挥手,示意属下暂停,因为他看到了夏姬受伤的那件披肩,那是柳雨瑶的,早上程阶出来的时候她就披的这件杏色披肩,穿着湖蓝色的长裙,正想着,夏姬那边又扔出来一件衣衫,仔细辨去,正是湖蓝色的。
“你把我夫人怎么样了?”程阶急道,他虽然坏道极致,却是个爱老婆的人。
“也没什么,就是把她扒光了放到白鲨背上等程当家的呢,如果程当家的回去的早,给我宝贝多喂点肉,它脾气好了就把尊夫人放下,要是回去晚了,我宝贝饿了我可不干保证了,啧啧,有人朝那边去了,哈哈,先到先欣赏程夫人曼妙白嫩的身子啊……”
“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程阶可真是被夏姬搞的无言以对了,这女子啥都敢说杀都敢干。
“杀吧,杀吧,杀了我我也要做风流鬼,这箫声一响,死的可不是我一个,至少尊夫人是给我做伴了,到时候我把她也收了,她那么年轻漂亮,我也不让她干粗活,直接把她派去怡红院,做个台柱子给我赚点钱,以后,我就专门收些像程夫人一样身材脸蛋一级棒的漂亮女人,我先把她们给调教好了,然后让他们出去赚钱养我,我在家呆着,想想真美呀……”夏姬各种能调侃,什么话都噎不住她,威胁更是不怕。
“你把我夫人怎么样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程阶心中压着一股怒气,今天真他妈太背了,先是林卓然来捣乱,后来的北塘春风更是剽悍的让人郁闷,他奶奶的,是不是女人,白鲨都能杀八只,太他妈彪悍了,更可气的是夏姬,年纪小小处处把他玩弄在鼓掌间,说句话能噎死咯人。
“现在倒是没怎么样,只是穿的少了点,容易着凉,不过一会儿大家都往赶路过的时候可就不知道怎么样了,程阶,你可以再墨迹一会儿,等一会儿大家都到了我可就保证不了什么了,唉,毕竟是秀色可餐嘛,程夫人海盗第一美人赤,身,裸,体的躺在白鲨身上,那是多么的让人大饱眼福啊。。
“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呢,程夫人这种美人平时见都难得见到,今天脱的精光的给大家看,你怎么能光给别人看亏待了我们这几个兄弟呢?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也得让这几个兄弟先看第一眼呀。”北塘春风假意埋怨道。
“这样啊,那我们不是着急回去用晚膳嘛,那如果他们非要尝鲜,看第一眼,那这样吧,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这不,程当家的还没过去呢,他不去救别人是不会救的,别人有的看咱们就有的看,你说是吧?”冲着几名船夫会心的一笑,倒把太子和雾轻烟给笑的羞红了脸。
“你个贱人,你等着……”
说完,吩咐手下调转方向加快速度去临水涧,同时吩咐其它人拦住后面的船只,他飞速的去追前边的船只了,他夫人的裸体,可不能在众人面前曝光了,那可是他的专属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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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阶听了夏姬的话急急的去临水涧救柳雨瑶了,暂时放了他们一马,看程阶的大船离开了,夏姬看着几名船夫急匆匆道:“快点,找个隐蔽的航线,别等他追回来。”
沐白衣和北塘春风看着她一笑,没说什么,尊海逸不明白,狐疑道:“程阶不是去救他夫人了?怎么能这么快追回来?”
“唉,我说太子殿下,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不好,难道你真的以为我真的闲的无聊把程阶的老婆扒光了放到白鲨背上吗?”夏姬白了尊海逸一眼,鄙夷的说道。
“额,你怎么认识我的?”尊海逸问道,其实他想说的还有一句,那就是,我看你就是挺无聊的,不过很活泼也很喜庆,他喜欢。
“某只,天天把你挂最边上,今天太子怎么样,明天太子怎么样的,搞的我以为他爱上你了呢,没事的时候也偷瞄两眼,也就那么回事嘛,哪有某只说的那么好。”夏姬看着沐白衣,十分不给面子的说道。
他口中的某只是沐白衣,这话说的,不仅得罪了沐白衣,也得罪了尊海逸,人家风流倜傥、英俊神武的太子,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沐白衣皱着眉头看着她,真是出去半年多更是越发的没有女孩的样子了,真是不知道哪默晟宫是怎么受的了她的。
“额,本王可是易了容的,这你也能看的出来是本王?”尊海逸虽然有些小郁闷,但是这样她都能认的出,说明她对他还是很熟悉的。
“没看出来,猜的,这不是很好猜嘛,就你那易容,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易容的,想来某只把你说的那么好,他有难你还不得亲自来?”夏姬不理会沐白衣怨念的眼神,继续说道。
尊海逸点点头,不由自主的说道:“说的对、说的对,真是聪明……”这倒好,身为船夫,不去掌船,跑过来跟夏姬聊天了,有话没话的跟夏姬套近乎,可夏姬各种不买账,直接给他哄一边去跟北塘春风躲船舱里聊个不挺。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你跟沐白衣是什么关系?默晟宫呢?……”刚一进了船舱,北塘春风就不停的发问。
“问完了?”北塘春风霹雳啪嗒的问了好久,中间停下喝茶之际夏姬开口问道。
“没呢,还有好多,你先捡重点的回答,你和沐白衣是什么关系?”这她比较好奇,他俩好像不但认识而且很熟。
闻听此言,夏姬邪魅的一笑,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北塘春风说道:“别多心,我俩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哦,就是我去找你还是他告诉我的,说有一个跟我一样的女子,性格语言什么都相似,我寻思着也许也是穿过过来的吧,临走跟他要了一张你的画像,我在那张三艳夺飞图上认出你来的哈,所以才非要跟着去、大越,没想到我的直觉那么准确,你还真是个现代棒子。”
船舱内两人窃窃私语,聊到了南萨国的政变,讲到了沐白衣和夏姬从小就是一主一仆的渊源,也讲到了两个男人,沐白衣和南宫玉皎,说着说着,夕阳就落下了,天也黑了,再聊着,就是深夜了,远远的已经就快到码头了。
北塘春风站在船头,看着灯火的辉煌的码头,心里酸酸甜甜的,南宫玉皎,他真的在那守着,站在他送她走的那个位置,成了一座望妻石,看着他俊逸高大的身材,北塘春风眼前一股温热。
她希望,从此刻开始,他们之间不再多灾多难遭受折磨……
67
船越行越近了,北塘春风站在船头,与南宫玉皎远远的望着,她知道,那个身影他太熟悉,
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那就是南宫玉皎,他没有骗她,他真的一直在等着她回来,看着他石化的身影,北塘春风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和一抹骄傲,南宫玉皎,你真的已经开始放不下我了吗?
沐白衣看着她幸福骄傲的表情,想真心大方的祝福她,她的幸福便是他的幸福,只是,他发现,他也是自私的,看到她那么骄傲甜蜜的表情,却不是因为他,他心里竟是莫名的酸楚,高兴不起来,他希望她过得高兴快乐,但他更希望那快乐那幸福是他给予的,而不是别人。
咬着好看的唇边,视线慢慢的转向了别处,她已然很幸福,并不像在大越听到的传闻,帝后不合或许是个表象吧,她的神情告诉他,风儿是在乎南宫玉皎的,而南宫玉皎,深夜守在码头等她回来,这份情感谁敢说不是因为爱呢?如此,自己就不要再搀和其中了,既然她已心有所属,那么他便退出默默的守候吧……
夏姬站在沐白衣的身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知道,自己这个一向云谈风轻,任何事都不会扰心的哥哥爱上了北塘春风,而且,爱的不能自拔。
以前的夏姬是沐白衣家的管家的女儿,跟沐白衣一起长大,虽然名为主仆,其实却一直兄妹相称,也是常常的出双入对的相处极好,郎才女貌,众人都以为两人会成为一对,没想到两人,郎无情妾无意,两人成年后,夏姬就随着管家一起告老还乡回了南萨国,而沐白衣则接受太子的邀请,当了海域的丞相。
半年前,夏姬忽然一个人回了海域,说自己是逃婚回来的,回来的路上脑袋受伤,有些事情都忘了。原来,管家回到南萨国将夏姬许配给了南萨皇子默晟宫,夏姬不愿意,在大婚后的第二天晚上偷跑了,想跑回海域,却没想到被人打劫,正遇上穿越而来的夏姬,救了她,俩人一看,不禁都愣住了,除了打扮不一样,这俩人简直就是一个人模子刻出来的,那夏姬便说了自己的遭遇,并说自己想逃回海域出家,请求夏姬假扮自己,说那皇子其实帅气俊朗的,并无不好,都是自己有问题才逃婚。
好嘛,一追问才知道,原来这娇滴滴的美人放着沐白衣不要,放着风流倜傥的王子不要,非要出家是因为看上了海域尼姑庵里的一个小尼姑,乖乖的,原来她是个同性恋,这要在现代还好,在古代,真是太雷人了。
穿越来的夏姬一想,既然长的这么像,自己又没处可去,她还是个大家小姐,不如就假扮了她吧,至于那皇子,这不是逃出来了么,还出国了,怕她个鸟,两人一起待了大概半个月,真夏姬将从小到大的事一一都说给假夏姬听了,随即真夏姬也出家乐,假夏姬冲着跟沐白衣铁杆一样的关系真就假扮了夏姬,投奔沐白衣去了,也就是在跟沐白衣相处的那几个月,她教会了沐白衣怎么驯服鲨鱼,也从沐白衣的口中知道了有个女子叫北风,怎么听怎么像现代人。
正当她准备去会会这个北风的时候,默晟宫和她老爹一起找来了,生拉硬拽的将她带回了南萨国,当然,如果她不愿意是没人能拽的动她的,她还不是看人家默晟宫长的帅气对了她的眼了才假装勉为其难的跟着回去的?默晟宫其实对夏姬倒没多少感情,跟夏姬大婚,也是钱与权的交易,却不成想夏姬婚后就逃跑,这让他这个堂堂的皇子面子往哪放,发誓必将她追回,却不料,在这追与逃的过程中,他发现夏姬调皮古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自己倒还真的渐渐爱上她了,倒还真成就了一段姻缘。
夏姬在现代本是一名出色的驯兽师,从小是个孤儿,野兽是她最亲的人,在一次国宴驯兽表演中被一个小国的王子看中,极尽追捧终于将她追到手,一夜温情过后,第二天便携着他的储妃出现在茫茫海上的豪华游轮最高座位上观看她的表演,她一失神,忘了驯化,被鲨鱼一个狠狠拍打坠入海底,众人再也没有找到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再醒来,还是在海上,却已然不知道是什么时代……
对男人失望至极的她却没想到对默晟宫有着别样的情感,短短的相处便已是柔情似蜜,好在默晟宫不是那个负心的男人,如今快一年了,他还宠她似宝,同样是她,一年前,被王子玩弄抛弃,一年后,被另一个王子当成宝贝宠爱,这就是缘分,不是谁所能控制的……
“白衣哥,缘分是天定的,你看开吧……”夏姬感慨的将手搭在沐白衣的肩上,低低的声音劝道。
沐白衣鲨毒在身,虽说表面看起来无碍,其实损伤还是很大的,体内存有鲨毒,潜伏期是一个月,他中毒已有一月有余,如果再成程阶处没发作过回海域也该发作了,身中鲨毒,最忌抑郁,那样会加速毒性的扩展,像他这样两处中毒,得尽早医治,否则一旦发作超过五次,他不光不能走不能说,连命都得没了。
听了夏姬的缘分是天定的,沐白衣点点头,想起那日在桃花林中的话‘我命由我不由天,但若是你,我宁可相信一次缘分。’这话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的滑稽?
红线两头牵了沐白衣和北塘春风,可她的丈夫是南宫玉皎,这算什么?缘分天定?那缘分将北塘春风定给了他还是定了南宫玉皎?
“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回来了……”人群中有人眼尖,看出了站在船头的北塘春风,兴奋的叫了起来,后面的大越将士还有水族族中听罢发出一阵阵欢呼。
再行进,有人看到了丞相沐白衣,皇后娘娘回来了,丞相也一起回来了,所有人都是一喜,北塘景瑞看着站在船头迎风前进的妹妹,忽然冲着渐行渐近的船高声喊道:“皇后娘娘成功了,皇后娘娘好样的……”
后边站着着的,除了他部分骠骑营的将士,还有一大部分是御林军的人,还有数以万计的水族族中。他自然不会这个绝佳的机会,为北塘春风胜利归来打响声势。
北塘春风,大越的皇后,经此一役,必将名扬天下,给那些说北塘三女最差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他相信,这里的发生的一切,一定会随着他们的回归传回大越。
“皇后娘娘成功了……”
“皇后娘娘无敌……”
整个海边的码头一片欢呼,雷鸣般的声音,激越地响彻整片海域,从此,北塘春风的名字必将传遍四国,今天过后,北塘春风的名字必定名动天下,她将不仅是北塘家世袭的皇后,而是独霸海上的不灭传说。
在众人的一片欢呼声中,北塘春风上岸了,伸开双臂,南宫玉皎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喜极而泣,太好了,她终于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大越的将士都涌向了他们勇敢剽悍的皇后,水族的族众都去看望他们死而复生的丞相,当得知沐白衣腿不能行口部能言后,很多人心疼的哭泣开来。
沐白衣神色凄然,并不是因为他的腿,也不是因为他的喉咙,看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他心里郁结难忍,挣扎着、努力着,口中还是一口鲜血喷出,直直的昏倒在轮椅中。
夏姬看着他口中喷出的黑色血迹,神色怅然,鲨毒发作了,已然是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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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白衣急急的被人抬回了丞相府,宫里的御医都打发到丞相府去了,北塘春风和南宫玉皎缠绵的见面也被打断了,也跟着急匆匆的回了相府。
毫无悬念的,太医诊治沐白衣是中了鲨毒,只需清除体内的鲨毒便无碍了,北塘春风听说如此简单,也不便多做久留,一切都安顿好了以后,就随着南宫玉皎回了东宫,有夏姬在,有太子在,有丞相府的一干众人在,她放心了。
南宫玉皎拉着北塘春风回了东宫,就开始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刚开沐白衣那一口黑血吐的太吓人了,中了鲨毒,是极难清除的,刚才太子吩咐御医没敢告诉北塘春风,其实,御医根本清除不了鲨毒,只有去请神医诸葛图来试试了,当下海域,治疗鲨毒毒最有名的就是他了,只是不知道他在不在海域……
他们在海域的一切他都听说了,他小心翼翼的脱着她的衣衫,这倔强的女人,竟然同意自断手臂,还独自跳进了海里杀了八条白鲨鱼,她真是疯了。当听到雾轻烟讲述时,他的心怕的不停的抽搐,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葬身寒水涡,他知道,她的肩膀受伤了,但当看到她肩头那大块伤痕时他的心咯噔一下,四五个深深的鲨鱼齿印,虽然上过药了,不过还是血迹殷殷的。
“没关系,就是点皮外伤,好在穿着金丝软甲,要不这肩膀都得给咬掉了……”看着他皱着眉头,北塘春风安慰道,这一趟能救回沐白衣,只受了这么点小伤,她知足了。
“风儿,以后别那么要强了,多关心点自己好吗?”南宫玉皎心疼的说着,他真的受不了她总是这么三番五次的折磨自己了,这比折磨他还难受。
“恩,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的,安心的做个孕妇,什么都不管了,让你来保护我……”北塘春风乖巧的答应,她的确不能再折腾了,孩子四个月多月了,她的时日也不多了,也该放下一切安心的养胎了,她这辈子所有的希望,只剩下这个孩子了。
“风儿,还疼吗?”红烛闪闪的寝殿里,熏香扑鼻,烛光暖昧,南宫玉皎担心地抚着北塘春风苍白的脸颊。眼身温柔而忧虑,她的手有些冰冷,再不是以前的温暖如火炉。
北塘春风淡定的一笑,摇摇头,“已经上药了,累了,想休息了。”说完,偏身倚在他的肩上,南宫玉皎一把环过他的身子,换了个姿势,让北塘春风的头枕在他的腿上,“那你好好睡一会,等会水热了我抱你去沐浴,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北塘春风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兴许真的是太累,才片刻便沉沉地睡过去,南宫玉皎看着她苍白如霜的脸,心头的怜惜一阵又一阵扩大,如一颗石头落在平静的湖面,掀起一圈涟漪,越来越大,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和内疚,她跟着她,短短半年时间不到,她受了太多的苦了,如今沐白衣生死未卜,他知道,她一定不会丢下他不管的,她注定无法安心的养胎……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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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白衣声嘶力竭的一声惨叫惊动了药房外面的所有人,知道晚上祛毒是他的关键时刻,一众关心他的人都到齐了,夏姬、北塘春风、太子、雾轻烟,、北塘景瑞、相府的一些沐白衣的管家婆子还有大越的一些与沐白衣相熟的重要官员,还有南宫玉皎,他终于提起勇气站到北塘春风的面前。
北塘春风很高兴他能来,他知道南宫玉皎不是量小之人,但沐白衣的确是他的心病,上次酒醉,他的心思她已明了,看着他来了,北塘春风自觉的站在他身边,颇有夫唱妇随的意味,这让南宫玉皎的心情很爽。
一声惨叫,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里面的一点动静,诸葛图的话还言犹在耳,他能能不能熬住就难说了,沐白衣的身体的确是损伤太大了。
诸葛图几针下去后,沐白衣终于不负众望,眼睛缓漫地恢复正常,脸上的青光迅速褪去,慢慢的恢复成一片清明,心速跳动也渐渐地恢复正常,心口也不再疼痛,他又开始运功,慢慢地排出体内沉淀的毒素。
身体开始冷热交替,他只觉得体内有无数条小蚂蚁在爬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穿透他的玉脏六腑,没行一步都是尸骨钻心之痛,尖锐的痛从脚底窜上头皮。他的身体如放在油锅里煎熬,刚刚适应了油锅的热闹,身体马上又如放在冰窖里脱光了一般的冷冻,仿佛轻轻一个碰触都能占掉身上的一层皮,极致的冷热交替让他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他有些意识模糊,身体不停地抽搐,诸葛图赶忙让药童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放到他嘴里,生怕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沐白衣痛苦的扬起脖颈,一道道的很色的血印在脖颈间的血管清晰可见的蹭蹭游走,如一条水蛇游走在至清的水中,沐白衣痛苦的想叫,奈何喉咙中毒血聚集,别说叫,呼吸都困难。
沐白衣硬撑着,手骨捏得咯咯作响,面容扭曲的厉害,他尽量忍着,他知道外面站满了关心他的人,他不想让他们担心,他紧握着双手,死死忍住,此刻,他实在忍不住,喉咙间游走的血液让他痛苦不堪,他实在忍不住了,破碎的呻吟声渐渐的在疼痛的喉咙间溢出,身体抽搐的厉害,硬生生的被四名药童摁着才能继续坐在桶内,否则,他们真的怀疑那痛楚能让沐白衣蹭的一下站起来。
众人看着废水池里流出的药汁,更加的黑了,根本看不出有一点血液的痕迹吗,还伴着恶臭,众人都咬紧牙关,他们已经听到了沐白衣痛苦而破碎的呻吟声还几名药童粗重的喘息以及管家心疼的叹息,南宫玉皎握着北塘春风的手,紧紧的握着,让她耐心的等。
北塘春风点点头,伤心的说道:“都是我害的,他才会受如此的折磨……”
“风儿,别太自责了,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如今,我们只希望他能熬过这一关……”
北塘春风点点头,疲惫的靠在了南宫玉皎的肩头,这几天,她也是身心俱疲,心力交瘁了。一边是她的爱人,一边是她曾经的爱人和恩人,两个她都不想伤害,但她做不到两全,看着南宫玉皎失落的身影,她也整宿整宿难以入眠,到最后却被说成是担心沐白衣而日夜不眠。
69
程阶带着人匆匆的赶往临水涧,根本没有发现柳雨瑶被扒光了放在鲨鱼上,临水涧除了碧波万里的海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程阶一阵慌乱,莫不是夫人被白鲨给吃了吧?想着,又匆匆的赶回回家里,还好,柳雨瑶在家,还是穿着早上穿的那套衣服。
看着在家平安无事的柳雨瑶,程阶啪的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老子也不猎鹰,今儿被鹰啄了眼睛,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唬的团团转……”
柳雨瑶看着程阶,垂头丧气满面怒容,心知可能今天的事情办得不顺利,不由的问道:“相公,怎么了?交换不顺利?张阳没换回来?”
“咳,换回来了……”程阶泄气的坐下,现在去追也晚了。
“那相公怎么还叹气?”柳雨瑶也坐下,耐心的问道。
程阶喝了口茶,从头至尾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道:“真没想到她们两个丫头片子那么厉害,本来我还想好好利用一下沐白衣呢,用他换十个张阳都不为过,如今换了个草包回来,你说我心里能痛快吗?”
柳雨瑶听罢,知道程阶那无赖的品行又上来了,不由得劝道:“相公,既然说好了交换,也已经换了张阳,这边的矛盾化解了也就算了,再去多方刁难倒显的相公气量小了,尤其是在那么大海盗面前,说话不算数是要失了相公身份的。人走了就走了吧,这结果不是挺好的嘛,难道你希望我被扒光了扔在临水涧吗?”说道最后,柳雨瑶撅着殷红的唇撒娇道。
“你这个小浪货,又来勾引老子,老子自己看也看不够呢,怎么能让别人看呢,你这身子,这辈子只能老子一个看、一个人干……”说着,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对柳雨瑶上下起动的动起手来。
“相公,人家今天见红了,不方便嘛……”柳雨瑶搂着程阶的脖子撒娇的说道。
“小浪货,不方便你还勾引老子……”说着将柳雨瑶抱到腿上,让她骑坐在他的大腿根部,坐在他某处的坚挺上,狠命的朝柳雨瑶的红唇吻了下去,柳雨瑶也配合着程阶的吻,扭动着圆翘的臀部,刺激着程阶本能的感应,开始了另一种方式的水乳,交融。
不知过了多久,程阶终于疲软了,抱着柳雨瑶喘着粗气,歪坐在宽大的上好太师椅上,静静的想着下一步的计划,林羿什么态度他还不清楚,但林卓然明显的是偏向朝廷一方的。
“相公,既然那个皇后那么厉害,丞相也回了海域,估计最近他们会一鼓作气的打击相公,我看,相公还是暂且避一避风头,让他们自己四处摸索去吧,反正我们有的事金银珠宝,不愁吃喝的,正好趁这段时间调节一下跟薛军和张阳的矛盾……”柳雨瑶趴在程阶的胸前,闭着眼睛说道。
说起来也奇怪了,柳雨瑶是个大家闺秀,当初虽然因为父亲犯事被迈进了官窑为妓,不得已沦落风尘,但她从小受到的良好家教和高贵气质还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追求者不计其数,还有很多人不远千里慕名前来想把她娶回家,官窑的众女子都说她命好,刚被卖进来就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的娶,其中富商权贵不乏,但她却偏偏相中了程阶,着实让人跌破了眼睛。
那时的程阶还没有现在有名有份,只是一个普通的海盗头子,跟其他人相比,他是又粗鲁又没文化,没钱没权倒有一份随时可以被杀头的工作,但是,柳雨瑶千挑万选的就挑中了程阶,真是匪夷所思。
就是刚才,程阶跟柳雨瑶讲述白天的事情的时候她还在想,程阶其实是个道德败坏,心胸狭小的男人,可自己就是喜欢她,趴在程阶的胸前,柳雨瑶心中暗自想到,她和程阶的婚姻,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她为什么选择程阶的理由的话,那么它的名字叫爱情,除了这个,柳雨瑶不知道她看上了程阶什么。
只是,不管知不知道她看中了程阶什么,但是她知道,她这辈子没有嫁错人,她没有为当初的选择后悔,相反,她很庆幸,不管程阶是怎样一个小气奸诈的男人,他对自己还是一心一意的。
“好,都听夫人的……”程阶抱着她,也在闭着眼睛养精蓄锐,奔五十的男人了,天天如此黑白不分的折腾,也伤不起呀。
程阶这边又采用了老办法,坚守不出销声匿迹了……
海域那边,果然不出南宫玉皎所料,北塘春风很快便知道了沐白衣的真实状况,日日带着郑太医待在相府,连东宫都不回了……
70
夏姬一直守着沐白衣,北塘春风虽然不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却也是每天几趟的去看他的清醒,可是三天了,他依然是昏迷不醒,太子早就派人去寻诸葛图了,但是那老和尚不知道去哪云游了,他的神山里根本找不见他的踪影,太子无奈,只得派人在那守着,期望他早点回来。
御医们从未清除过鲨毒,不敢冒然动手,只是不停的用着一些药物调理沐白衣的身体,压制毒药,夏姬看着沐白衣,一边擦拭着额头一边调侃的骂道:“沐白衣,这才是第三次毒发,你也不至于一睡不醒啊,这要是一睡不醒了,岂不是就三次人就完了?人家都说是五次呢,沐白衣,你不会这么弱三次就顶不住了吧?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三次就完蛋了,我一辈子都鄙视你……”其实夏姬知道,他第三次本不应该这么快毒发,他也本不该这么久醒不过来,只因鲨毒最忌心中郁结,而他,自从见了南宫玉皎整颗心就纠结的拧了麻花。
“我说你,怎么那么没出息,自己一睡不醒算怎么回事,不服就去抢啊,真是笨的要命,风儿为了你只身出海,甘愿自断手臂,又独自跳下海里搏鲨,她说,宁可她死了也要救你回海域,这与当时你救她的心情不是一样的吗?你拼死护她,她拼死护你,你心里有她,又怎知她心里没有你?她与南宫玉皎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们之间,有爱,更有恨,想要真心的在一起,比你还难。是你先认识风儿的,你们又心心相映在前,你躲个鸟,我可告诉你啊,你要不下手,乌蒙的储君可要下手了,人家现在正四处集结人马呢,虽然风儿对他没一点意思,但人家执着,他爱的就要得到,人家有信心给风儿幸福,让风儿爱上他,我可告诉你啊,风儿虽然现在是南宫玉皎的皇后,但是,惦记她的男人可多了去了,你要再这么死睡下去,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夏姬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都是有影的事,苑文忌的确还对北塘春风没有死心,四处集结人马,关系都已经联络道南萨了,要不是帮着默晟宫处理南萨的事情,接到沐白衣的死讯她早就该来海域了,就是因为苑文忌协助默晟宫的三弟企图造反她才耽误至今。
她是夸张的说给沐白衣听的,沐白衣听没听进去不知道,但是正巧被探视沐白衣而来的南宫玉皎听到了,北塘春风三天两夜都没有回东宫了,他也三天两夜没有见到她了,过来想看看她,结果沐白衣没被刺激到,倒是把南宫玉皎给刺激到了,夏姬说的没错,他们之间,有爱有恨,隔着太多,想要在一起,更难,尤其,她们之间即将面临更严峻的考验,她身上的暖度不能再拖了,可他又不知如何开口,如今他有了潜儿,让她拿掉孩子,她会怎么想?
他知道,她宁死也会保住孩子的,可是,他又怎么舍得眼巴巴的看着她去死?太医束手无策,派去穆边皇上寻找解毒之法的暗卫也是无功而返,穆边皇室只想怎么生出优质皇子,根本没想过皇子的母亲,想解暖度,只有试试郑太医的方法,但是,她那一关肯定过不去。
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沐白衣,南宫玉皎转身出了内殿,看着天上的朵朵白云,眉头紧皱,他的内心也郁结不解了,还是赶紧解决了程阶,早点回到大越吧,这一次出来,真是各种纠结。
日出日落,五天就过去了,沐白衣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夏姬依旧是每日絮絮叨叨的刺激他,可沐白衣就是不醒,她也无奈,走了去神山看看那老和尚回来没,再不回一把火点了他的破庙。
这一日,北塘春风坐在沐白衣的床榻前,安静的坐着,陪他一会儿,虽然沐白衣没有清醒,可是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浅浅的气息,身体虽然冰冷,呼吸却是温热的,她心安了,这些日子,她终于可以不用做噩梦了,她相信,沐白衣早晚会好起来的,她有耐心等他醒来。
沐白衣如玉的脸庞就清晰真实的在眼前,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时间放佛回到了一年前,北塘春风一直相信,他会醒过来的。
“白衣,夏姬说鲨毒要发作五次之后才会是你这种情况,可你才三次就昏迷不醒了,在北风心中,沐白衣一直都是个白衣飘飘任何事都难不住他的男人,他会在北风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不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也会在北风高兴的时候陪她踏遍海域的山山水水,白衣说过,他要一辈子守着北风,跟她一起做一对江湖游侠,当时,北风听了是十分愿意的,因为寻寻觅觅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男子可以与她琴瑟和鸣,志同道合,愿意做一对江湖侠侣,但是,北风习惯了小心谨慎,她要考验白衣,所以提出了一年之期,却不曾想,一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她温柔善良的大姐殉葬了,二姐为心爱的男人自杀了,整个家族和王朝百姓的安危都系在了她的身上,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北塘春风在沐白衣的床前喃喃私语。
进宫后,她爱上了南宫玉皎,但是,她也爱过沐白衣,只是后来一切都改变了,女人都是有受虐倾向的吧,南宫玉皎处处刁难她,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爱上了她,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来海域了,却没想到上天如此安排,让他们又相遇,看到沐白衣痛苦,她十分自责,这几日,看着南宫玉皎的郁郁寡欢,她是心痛,她知道她总呆在相府南宫玉皎心中定然十分的不舒服,可是她也不能弃白衣不顾,只希望诸葛图早点回来,早点结束这一切。
新欢、旧爱,一个人的错,三个人的寂寞,可究竟是谁错了?
坐了良久,北塘春风起身走了,白衣喜欢桃花,屋里的花该换换了,闻听她的脚步声远了,沐白衣缓缓的睁开眼睛,眼泪谁开了闸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爱过他,这就够了……
71
沐白衣醒了,诸葛图不知道是怕夏姬烧了他的破庙还是怎么的,反正在夏姬上神山的当天晚上他就回去了,直接被夏姬请回了相府,不知道是用请的还是用强的,总觉得诸葛图的神色不对呢。
诸葛图一进相府,北塘春风在推着沐白衣在花园内晒太阳,一见夏姬带着他进来,倒把北塘春风给惊了够呛,这胖的满身肥肉,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吃斋念佛的人那,但细细看去,胖胖的身子圆圆的脑袋,一副笑脸,那身肥肉长的倒还刚刚好,仿佛就好像这个身体上就该只这么多的肥肉,给人加一两则多减一两则少的感觉,虽然肥,却看起来舒服顺眼的很。
“诸葛神医……”夏姬介绍完后,北塘春风温和的冲他打招呼。
诸葛图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转了一圈,笑而不语,眼光转向了他这次的病人,沐白衣。
沐白衣醒了,脸色看起来也温润了,安静的做在那里,没人看的出他是个受毒素侵袭中毒至深的人。
“毒已沁入骨髓,在各器官沉淀下来,恐怕要费些功夫、受些罪过了,他这小体格,难那……”诸葛图看了沐白衣,抓起他的脉搏摸了好久后如实说道。
诸葛图如此一说,夏姬和北塘春风担心的对望一眼,毒已入骨髓,再祛除出来,那得受多大的罪,白衣现在这状况,她们真是有些担心,而沐白衣只是微微皱眉,表清宁静而安详,好看的眼睛看着诸葛图,阳光照在脸上,一滴汗水滴落,那神情放佛在说‘没关系,放心吧,我能挺住’,诸葛图心灵神会的下去准备药方和器皿了。
夏姬也跟着下去准备了,北塘春风推着沐白衣,在花园里转了一会儿,透完气晒过太阳了,也推着沐白衣回了卧室,她们走了,南宫玉皎自己站在花园的径道上,看着两道白衣飘飘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们连穿衣服都是这么的相得益彰,同样喜欢白色,而自己却喜欢深重的颜色。
这几日,南宫玉皎每日都来丞相府,名为探望丞相,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最想看的是谁,每次来之前他都下决心一定要见她们一面,不要半途而返,只可惜,每次见到两人在一起他都没勇气走出去,总是默默的站在他们身后,远远的看着,北塘春风推着沐白衣,虽然只是散散步,晒晒太阳,但却让他羡慕不已,她们之间,何曾有过如此惬意温馨的画面?
他在树荫后面黯然失魂,北塘春风的心里又何曾好受,他每次站在她们的身后,她都知道,他身上的杜衡香,她异于常人的嗅觉,她都能一一感知的到,她希望他能大大方方的站出来,因为她与沐白衣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他病了,她照顾,如今她对沐白衣,有的也只是关心和责任,她真心希望南宫玉皎能容得下她与沐白衣之间的这份誓死相伴的友情……
她理解南宫玉皎的心思,也知道他心里定然难过,可是沐白衣如今境况堪忧,她也只能先顾了他这一边,今日晚间,诸葛图就要为沐白衣祛除鲨毒了,如果一切顺利,她们就可以一心的铲除程阶回大越了,那么,这纠结的一切也就结束了……
诸葛图看清了沐白衣的中毒情况,开了上百种药材,一股脑的扔给相府管家去采办,晌午开的晚上就要,说是晚一天都会多一份危险,管家无奈,赶忙的抓紧四下才买,太子连皇宫的御医都派来打下手了,一起帮着准备药材,到了傍晚时分,药物终于都备齐全了。
这中间,沐白衣又发了一次病,好过好在诸葛图在及时救治,没有至他混迷,沐白衣忍受着毒发的剧痛,本来在寒水涡之际,柳雨瑶已经将他体内的毒素尽量压下,不让它发作,没想到还是不行,在寒水涡发作了两次,好在柳雨瑶也通医理,给她调理的已经好久没发作了,但是回来后,又发作起来,每次都痛苦异常,北塘春风和夏姬眼睁睁地看看他受此折磨,让毒素耗损他的身体,侵袭他的玉脏六腑,一点一滴地损耗他的生命力,心中惭愧难忍,尤其是北塘春风,更觉得对不起他,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沐白衣何需受这蚀骨之痛?
沐白衣的的脸色日渐一日的苍白,身体消瘦,在这短短的几日功夫,已经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看的太子尊海逸一阵难过,这还是昔日那个翩翩美少年吗?脸色不再温润健美,身形不再飘逸俊朗,连眉宇间的笑容都变得阴郁了……
还有一盏香的功夫诸葛图就要选择吉时为沐白衣除鲨毒了,所谓的吉时也就是借天地之阴气,选择在月亮刚刚升起之时,月光普洒直接吸收月亮的光辉也惠泽他的药浴。
诸葛图要了十几个大铜桶,一个接一个的紧紧相连,每个大桶底下都架起了干烈的柴禾,在下面烘烤,燃烧的十分烈,桶内都是雪山融水和他头晌要的药材,所有的药材在桶细细的熬着,煮出浓稠的药汁,热气熏天,不一会儿,诸葛图和几个在药房内伺候的药童都已经大汉淋漓,空气中飘着一股浓稠的苦涩味道,非常刺鼻,让人呼吸有些急促,每个大桶底部都有个出水口,弯曲的,用管子连到一边的大桶里,那浓稠的药汁通过竹管流入大下一个大桶中,如此不停的循环,最后直至第十个大桶将水直接倒入废水池。沐白衣在管家和药童的伺候下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待桶中的药汁熬好后便进去熬着祛毒,以前都是太医伺候用药,管家并未见过沐白衣的身体,此时一见,心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就不说,大腿根部那块深深的鳄鱼牙印刺痛了管家的双眼,怪不得丞相不能动,溃烂成那样,怎么能动的了?
“诸葛神医,有劳了。”太子一行等人在药房外,对诸葛图那是千恩万谢,千叮咛万嘱咐。
“老夫会把握住分寸,尽量减少丞相的的痛苦,不过丞相能不能熬的住就难说了……”诸葛图担心的看着这副病弱的身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解毒的痛苦。
这几日熬的他脸色白,唇无血色,双眸黯淡很多,短短几天,鲨毒已经损耗他的生命至深,他已是四次鲨毒发作,毒素对玉脏六腑颇有损伤,再不逼出体内,必是有尽灯枯。
“一切就拜托了,本王相信丞相能熬得住……”尊海逸自己安慰自己,也安慰诸葛图。
诸葛图点点头,进了药房……
看诸葛图进了药房,试了试桶内的温度,又嗅了嗅药的浓度,示意将沐白衣放到桶内,接到他的指示,管家和药童解开沐白衣最后的亵衣,把他抱进桶中,药汁已经半桶,沐白衣坐下来,已经满到胸口,药童见状,立即将桶底的口子堵住。
诸葛图看着桶内药材的色泽,不停的往桶内继续加药材,渐渐加重分量,加强药的浓度,沐白衣闭着眼睛,浸泡在如墨般的药汁里,让药汁漫漫地渗入他的肌肤之中,才片刻,他就感觉到体内的鲨毒开始四处游走,洁白的肩膀,苍白的脸蛋,时红时黑的不停的变幻,药童和管家第一次见到这么怪异的事情,咳的大惊。
药房里板为安静,只有火在燃烧,木炭崩裂的声音,沐白衣安安静静地坐着,那他只是那么静静的坐着,桶内的药汁就变了颜色,渐渐变得黑了,他直觉的体内的冲力剧烈翻滚疼痛起来,比起平常毒发,更痛上十倍,毒素和药汁显然相克,相互碰撞、对抗,阵阵尖锐的痛只达沐白衣的头皮,他微微皱眉,这几天来,已经习暖了这样的痛苦,习暖了这样的折磨,只是每次都有风儿这身边陪着,他便也觉得不痛了,这次,身边少了她,真的觉得疼痛难忍。
诸葛图看出了他的痛苦,在他的肩部施了两针,告诉他如何调息,沐白衣依依着诸葛图的指示,他开始运功,白行调息,加速药汁在体内的运行之效果,浑厚的内力如一阵暖流,牵引着药汁冲刷他的玉脏六腑。汗珠,一颗一颗地肩膀额头上滴落,渐渐地变了颜色,先是红色的,再是黑色的,凝聚成煤球黑水珠,从体内排出体外。
时间过了好久,里面不停的有浓黑的药汁流出,撒入废水池,又重新注上新的药汁,周而复始,看着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但看那黑黑的血,就知道中毒之深。
“啊’倏然沐白衣毫无预警地发出一声厉口孔,凄厉异常,脸色扭曲狰狞,一股急速而巨大的痛苦在他身体撞击,这是从未有过的沉重和锐利之感,心脏跳动剧增,似有爆裂之危,一声惨叫过后,就再没有了动静,药童赶忙过去看,却原来是沐白衣昏死故去了。
诸葛图听说他昏倒了,赶忙上前,中途昏倒,有血液倒逆的危险,那会更加加重毒素,片刻耽误不得,赶忙在他的头顶扎一针,肩膀两针,又快又准,生死在此一线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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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药汁夹杂着黑红的血液还在不停的流入废水池里的,里面的人个个大汗淋漓,外面的一个个噤若寒蝉,眼巴巴的等着,这血,这么个流法,不得把人给流死了?可不管大家怎么担心,这血还是那么流着,药童不断的忙碌着,不停的加水加热,诸葛图也是不停的添加着各种药材,百余种药材,渐渐的由大堆变成了小堆。
有了第一声的厉喊之后,沐白衣的嗓子已然开了口,能声了,到了最后,整个药房里只剩了沐白衣的喊叫声,整个人如发狂般,惨叫声一声接着一波的不停的响起,声音高亢凄惨的响彻整个后院,外面心软的侍从奴婢们忍不住的落了眼泪,他们丞相那副身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苦,怎么能忍受如此的折磨?看着这样的沐白衣,有些老人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北塘春风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心刺骨般的痛了起来,真想代他受过,分担一些他的痛苦,哪泊是一点点也好,让他知道有人陪着他,他也不会这么孤拎拎的忍受钻心的痛楚,伤心之际,沐白衣又是一层惨叫,那叫声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沐白衣是个温润儒雅的公子,平时说话都不会高声,如今却叫的这么凄惨,这么风度全无,想必是痛到了极致,北塘春风眉眼紧皱,看着药童里流出的血水,眼泪如掉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难过不已……
南宫玉皎紧紧的抱着她,长叹了口气,沐白衣,你为风儿牺牲这么多,以后我们该如何面对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人们已经习惯了沐白衣的惨叫声,里面的嚎叫声终于渐渐的低了下来,众人看去,废水池的药汁也渐渐的淡了下来,到最后已然接近清澈了,如今是药也没了,毒血也没了,沐白衣的惨叫声也停了。
执拗一声,门开了,诸葛图汗如雨下的出来了,那一身肥肉在药味熏天热气的蒸烤下更加的白嫩了,管家给开了门,诸葛图转着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的脖子,红着眼睛对着门外同样熬红了眼睛的众人道:“熬了一宿,都累了,歇了吧。”说完,扭着肥胖的身躯就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也没通报个结果?太子赶忙追上去,殷切的追问道:“诸葛神医,沐丞相怎么样了?”
诸葛图回头,看着太子,又看着大家,严肃的说道:“古有关云长刮骨疗伤,今有沐白衣腐骨换血,他那状况能熬做最后,老夫佩服,别的不说,命保住了。”说完,打了个哈欠,着急去睡觉了,从傍晚到黎明,几乎是熬了一整夜啊。
“真的?太好了……”众人欢呼起来。丞相府今夜,注定是不能入眠啊,先是主人一顿嚎叫,如今,主人好不容易睡过去了,一群不相干的人又开始欢呼,彻底是不让人睡了。
换了几个药童,按照诸葛图的吩咐,给沐白衣涂了药身,然后让人把沐白衣抬出大桶,桶里依然加热着,沐白衣放在滚热的药房中开始干蒸,两个时辰后送回房间休息即可,等到他自然醒来再进行调养基本就可以了,据诸葛神医按沐白衣当前的状况估计,他可能会昏睡两天两夜,中途也不用担心,定是有药童喂药,告诉其他人耐心等着即可。
神医发话,大家心里就有了着落,都熬了一宿,也都各自散了,夏姬朝北塘春风点点头,意思是沐白衣由她照看,让她也回去休息吧。
“你也抽空睡一会儿,明儿白天我再来替你……”北塘春风在南宫玉皎的怀中,对着夏姬说道。
夏姬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快走吧,再不走南宫玉皎该强行拉人了,再说她那脸色,也该休息休息了。
再回到东宫,北塘春风疲倦的就想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如今沐白衣没事了,她也算是安心了,刚想坐到床榻上休息一会儿,南宫玉皎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一言不发,北塘春风先是一愣,然后乖乖的等着他的责问,这几日,她的确是太忽略了他。
奈何等了好久,南宫玉皎都没开口,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好似睡着了一般……
“皇上?……”北塘春风试探的叫道,别真是站着睡着了吧?
“恩?”南宫玉皎慵懒的回应道。
“皇上,累了就在榻上休息……”北塘春风说道。
“不累……”
“那,臣妾累了……”
“忍着,这是这么多天你不理朕的惩罚……”南宫玉皎语气中带着假意的霸道。
“那皇上可以换个姿势惩罚吗?姿势不对,起来重抱……”北塘春风说着,把两手从他的臂弯中挣脱出来,也环上了他的腰。
他是男人,可他也很脆弱,更多的时候,他也需要一些安慰……
南宫玉皎还是紧紧的抱着她,还能调笑,那么他们之间还没有生疏,感受到腰间的纤细胳膊,他心中升起一丝丝的温暖,她向来都是这么的体贴入心,连一个会心的拥抱都给他原始的回应,南宫玉皎微微一叹,轻声道:“这样的你,让我如何舍得……”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不知道要舍得什么?
“皇上,累了,可以躺下来惩罚吗?”北塘春风在他怀里拱出来,仰着头问道。“不可以……”
“额,强盗就是这样的……”
“强盗,我还强暴呢,老实等着……”
北塘春风一笑,南宫玉皎被她带的竟然有幽默细胞了,敢开黄色冷笑话了,有进步,想着,不由得笑问道:“等什么?”
“等粥,你说,你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南宫玉皎把她从怀里拉出,一脸小怒气的看着她质问。
“一、二、……三四五天……”北塘春风本来想说一天,看南宫玉皎那架势,假装一磕巴,愣是数着数给顺了下来。
“五天,你想饿死朕吗?”南宫玉皎气道。
“谁不让你吃了?你干嘛要饿着?”北塘春风委屈的说道,自己五天不吃饭,还饿着他了不成?
“你不吃,我能吃的下吗?”南宫玉皎理直气壮的说道。
北塘春风心里一股暖流缓缓流过,看着南宫玉皎温柔的一笑,脑海中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邪魅的一笑,看着南宫玉皎道:“难道?你是想等我吃饱了吃我吗?”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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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皎看着一脸奸笑的北塘春风,哭丧着脸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明知道人家饿的要命还敢来挑逗,小心我真吃了你……”说着,冲着她的额头轻轻的一吻,别处他是不敢招惹了,折腾出情绪了还得自己灭火,还是喝粥比较靠谱。
北塘春风看他那样子,硬憋着偷笑,好在此时小鸾和小琼送小食点心上来了,南宫玉皎牵着她坐了下来,捡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夹到她的菜粥里,北塘春风温柔的一笑,低头畅快的吃了起来,这几日真的是没怎么吃东西,心情不好,没胃口,如今白衣没事了,跟南宫玉皎间别别愣愣的小疙瘩也解开了,还真的觉得饿的透底了,一口气吃了两碗粥还吃了一个小软糕,细嚼慢咽的吃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吃饱了。
抬头,南宫玉皎正温情脉脉的看着她,面前的粥几乎一口没动。
“干嘛不吃?刚刚不是说饿坏了吗?”北塘春风奇道。
“秀色可餐,忘了开动了……”南宫玉皎实话实话,看着她吃的香香的,他觉得那是一种幸福,家的感觉,丈夫看着老婆孩子妹妹的吃饭,那是多么幸福的画面呀,他从小就期盼着能有那么一天,父皇看着他和父亲一起吃饭。
“那我现在吃好了,你是要吃还是要一起去睡一会儿?”
“我想一起去睡一会儿,可是真的饿……”南宫玉皎微皱着眉头说道。
“等你,快你……”北塘春风说道,她何尝不是觉得,看着心爱的男人吃饭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这幸福太短暂了,北塘春风还没看明白,南宫玉皎跐溜跐溜的一碗粥很快喝完了,看的北塘春风目瞪口呆,这边自己端着茶杯才刚喝了一口而已,一抬头,他一碗粥下去了,太快了吧?
惊讶的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吃完了?”
南宫玉皎点点头:“完了。”
“mygod,你真是神速……”
“这不是怕你等着急嘛,走吧……”净了手,笑容满面的走到北塘春风的身边,一同进了寝殿。
小鸾和小琼相视一笑,五天了,这阴着的天终于是晴了,而且是晴空万里,太不容易了。
连日来两人都折腾的够呛,昨天又熬了整整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躺在床榻上,很快,两人便相拥着入眠了,放松心情睡觉,真是一宿好眠……
再醒来已经都快太阳落山了,刚一醒来,小琼进来传话说晌午夏姬差人来告诉皇后娘娘,诸葛神医给沐丞相诊断了一番,鲨毒祛除的比较赶紧,调养一段时日就好了,目前无大碍,还在昏睡之中,让娘娘今儿就好好休息一天,不必过去了,休息好可精神的明儿再去就成。
北塘春风听说沐白衣无事,且他仍在昏迷中,也没什么大事就没再过去丞相府,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明儿把夏姬替下来,让她也彻底放松一下,这几日,她也跟着累坏了。
沐白衣这边终于脱离了危险,正事也该被提上日程了,程阶那王八又故伎重演,躲进龟壳坚守不出了,太子着急呀,他知道经此一事,南宫玉皎必定着急回大越,收拾程阶和林羿的事必须赶快提上议程,否则等南宫玉皎带着部队走了,那他们可就被动了,这不,派人盯着,看南宫玉皎醒来赶忙进去传说太子请皇上议事厅议事。
南宫玉皎去了议事厅,沐白衣已经回来了,那对付程阶就是男人们的事了,北塘春风也不掺合了,自己待在东宫闭目养神,出来一个多月了,不知道潜儿怎么样了,他那小倔脾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能慢慢接受珍妃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有什么好计策,还得多长时间能收拾了程阶,她都有些想念大越了,尤其是想念潜儿,那么丁点个孩子就让他代理朝政,虽说不需要他做主,但是她了解潜儿,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他肯定十分用心的做好这次的太子监国,每天应对那么多老奸巨猾的官油子,真是够辛苦的了。
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是否暂时放弃了与南宫玉皎的敌对?最近几次见父亲,北塘春风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正自己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呢,北塘景瑞来了。
“臣见过皇后娘娘……”一见面赶忙行礼。
“二哥,再闹不理你了?“北塘出风抬高了语调说道。
“呵呵,小妹心情好了,身体哪哪都没受伤,二哥也跟着心情好,调侃几句,哈哈。”北塘景瑞爽朗的笑道。
整个东宫现在没有别人,就只有兄妹两人,也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什么皇后、娘娘的,都是虚名,只有亲人才是真的。
“二哥,不是在议事,你怎么出来了?”北塘春风忽然问道。
“唉,在商议对策,一时间也没有好的方法,大家都在那讨论着,皇上怕你一个人在这边不放心,让二哥过来陪陪你,顺便开导你一番。”
北塘景瑞一本正经的看着北塘春风,神神秘秘的偷问道:“小妹,你喜欢沐白衣吗?”
“额。二哥,你问这干嘛?”
“你别管,我就问你喜欢他不?如果没有皇上,你会喜欢他吗?”
“二哥,你想什么就直说吧。”
“风儿,二哥实话跟你说了,目前你不管是在大越的将帅士兵眼里,还是在众多的水族族众眼里,你就是个神奇的女人,无所不能,你已经是声名显赫,这几天我没事合计,风儿,你跟南宫玉皎那样,你们之间有未来吗?”北塘景瑞直言不语道。
北塘春风一惊,他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二哥,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小妹,这短短的才几个月,你也看到了北塘家族和南宫家族的不相容,父亲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厌倦了大越的那种生活,那么,就留在海域吧,在这里,还有沐白衣,我看的出,他深深的爱着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如果可以,你就一直留在海域不要回去了……”
北塘春分一愣,“不回大越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父亲不让她回大越?
难道父亲有别的想法了?
这边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啥意思呢,南宫玉皎从议事厅回来,带回来一个更劲暴的消息,太子竟然打算将程阶给招降了。
招降程阶?那可真是太他妈的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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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皎回了寝殿,北塘景瑞自然无法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嘱咐了北塘春风几句,让她多休息,好好注意身体,别什么事情都想着别人忘了自己,然后便起身告辞了。
“怎么样,有精神了吗?”南宫玉皎坐在她身边,关心的问道。
北塘春风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二哥的话,为什么忽然父亲说让她留在海域不要再回去了,她跟南宫玉皎现在的状况不是比以前好了百倍,以前没说让她离开南宫玉皎,为什么现在倒让她离开了?她相信父亲说的留在海域绝不是光明正大的留下,必是要耍些手段的,但她现在有孕在身,不想再处心积虑的谋划什么了。
“风儿,怎么了?”南宫玉皎也发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有些饿了,想吃冬瓜糖醋鱼……”
“那就吃呗,还这副神情,好像谁不让你吃一样。”说完,告诉小鸾下去厨房吩咐去了。
“睡起来就吃,吃了又睡,真的快要吃成诸葛神医那样了,还得减肥。”北塘春风小女儿神态道。
南宫玉皎微微一笑,“你要能像诸葛神医一样我可是有福了,每天抱着快肉球入睡,热热的软软的,那得多舒服?”
北塘春风瞪他一眼,两人的话题现在是越说越没谱,不经意的就会走下道慢慢涉黄。
“有没有兴趣杀一盘?”南宫玉皎指着偏殿问道,那里面有棋盘,两人前些时日无聊时总是大开杀戒。
北塘春风点点头,两人起身朝偏殿走去。
棋盘上,有着一副残局,北塘春风以眼神询问,南宫玉皎讪笑道:“这是五天前的残局了,一字未动,继续?”
北塘春风细细看去,是她在得知沐白衣鲨毒难清除时跟南宫玉皎下的一盘棋,当时脑子一沓糊涂,下的也一塌糊涂,后来干脆不下了直奔相府而去,六天了,没想到他一字未动的保存着。
“对不起……”北塘春风忽然扑进她的怀里,她照顾了沐白衣五天,冷落了他五天,五天没回东宫,是个男人都有嫉妒心,可他什么都没说,他越不说越让她心生愧疚。
“啧、啧,我们强悍的皇后也说对不起了。”南宫玉皎把她从怀里拉出,刮着她的鼻子面中带笑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没错,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谁叫你那么善良那么重情重义呢。”
北塘春风点点头,感激的看着他,人生得意知己足矣,如果这个知己还是她的夫君,那么此生何求?
一副残局,北塘春风处与劣势,看了良久的棋局,北塘春风心道,“当时是什么浆糊脑袋,怎么一盘棋被被南宫玉皎那新手给杀的七零八落了,这哪还有活路了?”
想着,大胆的走了一字,置之死地而后生。
“恩?又心不在焉?这可是死棋……”南宫玉皎宠溺的训她道。
北塘春风冲他撅着嘴道:“皇上没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既然已经没有出路了,倒不如走条绝路,要么趁早死了,要么绝处逢生,棋如人生,都是一样的,是不是死棋,只有下了才知道。”
南宫玉皎白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歪理,那正好,他终于可以有机会名正言顺的赢她一局了,这么多天了,都是他耍赖还总输。
但结果又让南宫玉皎失望了,她虽然送死了一字,却解开解开的其它的棋子,柳暗花明,两人又和棋了,南宫玉皎不服,吵吵闹闹的又下了几局。
第二日,太阳升起老高,已经快到晌午了,两人才悠悠转醒,收拾一下都出了内殿,南宫玉皎去议事厅,今日要对程阶实施新的策略,沐白衣也该醒了,北塘春风去了相府,两人一起出了内殿,相视一笑,各自朝自己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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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白衣果然是很顽强,不负众望,比诸葛图估计的还早醒了两个时辰,一副苍白消瘦的面容带着迷离的眼神醒来。再世为人,看着身边关心他的人,沐白衣抽动着嘴角,脖颈间喉咙涌动,干涩的吐出几个字:“我好了,让大家担心了。”
众人高兴的一笑,苦难终于过去了,一个个唧唧喳喳的问他,要吃的不,要喝的不?要坐起来不?兴奋的说个不停。
北塘春风也是欣慰的一笑,他终于熬过了这一关,声音虽然沙哑变了声调,但是,最起码他能说话了,等调息好了声带也就恢复正常了,沐白衣眼光感激的看着关心她的人,目光落在北塘春风身上,冲她会心的一笑,眼神中有说不尽的留恋,他好了,她该回到南宫玉皎的身边了吧?
夏姬见状,赶忙高声道:“唉、我所都先别说了,丞相醒了大家也就安心了,小莲下去给丞相准备点吃食,让丞相补充一下体力,我们都出去吧,别打扰丞相了,让他再休息一会儿,走、走……”说着用手轰出了众人,自己也出了门将门带好。
沐白衣无奈的摇摇头,夏姬着丫头当了娘娘是越变越玲珑剔透了,可惜这次她弄了对象了,北塘春风是什么人,她若想留下,没人能让她走,她若要走,也没人拦的住,她想怎么样一切都凭她做主。
看着夏姬的一阵张罗,北塘春风很给面子的留下了,坐在沐白衣的床榻边,倒了一杯清水给他润喉,本身就受伤,前次又声嘶力竭的吼了大半夜,别说是个病人,就是个正常人也喊哑了。
“还是风儿善解人意……”沐白衣接过清水,一饮而尽,躺了两天两夜,就知道喂他药,连口水都没有,刚一醒来,满嘴的苦味,一群人就知道唧唧喳喳的问,却没人倒杯水给他。
“这么没良心,等下那些丫鬟们该伤心了,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伺候,倒还比不上一个外人了……”北塘春风看他喝完,又倒了一杯给她。
沐白衣听她如是说着,神色一变,不自然的的接过水,看着她道:“你不是外人,在我心里,你才是我最亲近的人……”
其实,北塘春风说完就后悔了,她知道沐白衣的心思,果然,他反驳了,北塘春风尴尬的一笑:“是我说错了,我们生死与共过,怎么能是外人……”说着,递了手边的火龙果切片给他。
沐白衣摇摇头,自从毒发后,胃口总不好,吃什么都没味道,什么都不想吃。
“那我让厨房给你熬点粥吧,诸葛神医说,你刚醒来,得调养一段身体什么的才能恢复,得先吃清淡的。”
“好吧。”沐白衣勉强的答应,其实他没有一点的胃口,但是他不想让北塘春风失望。
不一会儿,粥就熬好了端了上来,北塘春风坐在一边,示意丫鬟端着喂他,沐白衣自己端过粥完,硬着眉头喝了两口就递给了丫鬟,实在是喝不下去。
“风儿,我刚醒来,还没什么活动,还不饿,晚点再吃吧……”沐白衣撒谎道。
“那也好,你再睡一会儿吧,我也该走了,明儿再来看你。”
沐白衣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目送北塘春风离开,人的追求是各不相同,有人认为是福有人认为是祸,能说他中了鲨毒是祸,毒解了就是福呢?他倒觉得,他是因祸得福了,最起码他知道了风儿心里是有他的,如果他有危险,她会义不容辞的冲上去,他若需要帮助,她可以彻夜不回东宫。
北塘春风前脚走,夏姬后脚就进来了,看沐白衣那副消瘦惨白的样子,夏姬忍不住骂道:“你怎么那么笨,明明喜欢她,干嘛这么快就让她走了,多陪你一会儿也是好的呀?”
这是个没出息的,那么喜欢人家,连跳悬崖的勇气有,却没有留住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勇气。
“天色晚了,她也该回去了。”夏姬没想到,她为他着想,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句,真他大爷的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靠,沐白衣,你以后孤单一辈子可别赖我啊,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你傻不傻?你管它天色晚不晚,晚了就住这呗,你有意见那?”夏姬真是恨其不争。
“不会儿的,我有个这么爱调皮惹事的妹妹,怎么会孤单?是吧?”沐白衣拍夏姬马屁道,这丫头出去再回来,变得更加爽直了,什么都敢说都敢做,本事也大了,如今北塘春风和夏姬已经成为了海上称霸的一段佳话了、。
“就你嘴甜,可你跟我嘴甜有屁用,天天用不到正地方,正主都走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夏姬一边数落着一边给了他靠枕,让他休息一会儿。
“好了,你这妹妹当的,可是越来越霸道了,教训我这当哥的也就算了,还脏话连篇的,默晟宫那小子怎么惯着你的,怎么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了?”沐白衣打趣道,
“唉,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可是为了你好啊,你说你要一辈子打光棍,那得多寂寞呀,先说好了,我可不陪你啊。”
“都说我喉咙不好了,你还不停的跟我吵……”沐白衣本来想把苗头扯到夏姬身上,不再提北塘春风了,谁知道她越说越没谱。
“好了,你别说了,我说你听着……”夏姬可不管,好不容易得着机会说说他,这俩人总这样也不是个事,中间还夹着个南宫玉皎呢,那腹黑的家伙,也不是好惹的主:“我说真的,若果真的是喜欢的放不下,那就轰轰烈烈的追求一把,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忘了风儿,爱上别的女人,那就彻底的忘了你们以前的过往,你这一次不顾生命的相救,她只身涉险不顾一切的救你回来,你们也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了。”夏姬缓缓的说道,这几日她也看的纠结,沐白衣和北塘春风纠结不说,南宫玉皎天天也纠结着,这要是上次,夏姬肯定会劝北塘春风离开南宫玉皎选择沐白衣,可这次不同的,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南宫玉皎对北塘春风浓浓的爱意,还有北塘春风对南宫玉皎的那份不同。
“夏姬,我累了,想睡会儿……”沐白衣挣扎着要躺下。
“你就逃避吧,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该出家当和尚了。”夏姬嘟着嘴数落他,帮他拽好被角,出去了。
等夏姬走远了,沐白衣自言自语道:“如果这辈子不能跟风儿在一起,我宁愿出家当和尚……”
77
东宫,一片寂静无声,小鸾和小琼站在帐外,不时的偷瞄内殿的主子,脸色又晴转多云了,本来笑容满面的进内殿,一听小鸾说皇后还没回来后脸色一下就阴了下来,翻脸比翻书还快。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问用不用传膳,按以往的惯例,他肯定是不吃的,但他吃不吃都得去问一下不是吗?但他那脸色着实让人害怕,跟前几日皇后在丞相府时一样的难看,那几天他就是个暴脾气,一触即发,大家都躲的远远的,这才刚消停了一天,今儿又犯病了,可咋整,真是难为死这群宫人们了,尤其是小鸾和小琼,堂堂的暗卫队的两大高手,被当成使唤奴才一样,真是可悲啊。
“你去。”
“你去。”
小鸾和小琼两人你推我我推你,推推搡搡的谁也不想进去,你说上次好心进去问他吃饭吧,他竟然冲着小琼就是一顿发脾气,莫名的问人家,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不好好在家守着相公相夫教子,没事出来打打杀杀的干嘛?你说人小琼容易吗,莫名的挨一顿骂。
“什么事?”北塘春风回到内殿门口,正遇上两人你去你去的在闪躲,不由得开口问道。
见北塘春风一回来,俩人可算是有救星了,太阳回来了,乌云也该散了,小鸾恭敬的施礼回道:“启禀皇后娘娘,没什么,奴婢们正打算问皇上是否要传膳。”
“皇上还没用膳吗?”北塘春风问道,天已经黑下了,这么晚了还没用膳。
“是,皇上还没用膳。”
“传膳吧……”北塘春风一声吩咐,小鸾和小琼大赦般的下去了。
北塘春风缓步轻移,没有一丝声响的进了内殿,南宫玉皎正黑着脸坐在茶几边,一脸阴郁的不知道想着什么。
“皇上,脸阴的这么难看,想当黑脸包公呀,这是要审谁呀?”北塘春风调侃道,她知道,肯定是自己惹着他了。
看她回来了,南宫玉皎瞪他一眼,继续沉思。
“看来真是有人惹的皇上不高兴了,谁这么不长眼呢,皇上,您就别生气了,今天回来的早,见您还在议事,臣妾见御花园的荼靡开的正盛,就找篮子采了一些,等会让小鸾给跑杯荼靡鲜茶降降火,气大伤身那,剩下的荼靡都晒干了带回大越。”
“带回大越干什么?”南宫玉皎端起茶放到嘴边,粗声粗气的问道,语气生硬,却有一丝难掩的得意在唇边升起,原来她早回来了,在御花园采花了。
“做荼靡糕啊,潜儿最喜欢吃的,以前每年都做,今年荼靡花开的时候臣妾还在宫里,没做成,没想到竟然来了海域,今年还能采到新鲜的荼靡,回去正好把潜儿今年的生日荼靡蛋糕给补上。”北塘春风自顾的说道,她真的是想潜儿了。
南宫玉皎一愣,她不说自己都忘了,南宫靖潜是在荼靡花开的季节被北塘春迎抱走的,原来,她选择了荼靡花开的时节给他庆生,想想也对,如果潜儿后来不是被北塘春迎抱走,他连一个生日都过不了,如今掐指算去,已是潜儿出来的第七个生日了。
“风儿,谢谢你,对潜儿的悉心照顾。”大老远的在海域,她竟然想着给潜儿补荼靡糕庆生,天下慈爱的母亲也就莫过于此的吧?
“谢什么,潜儿首先先是我的孩子然后才是你的儿子,我与潜儿,已经是一体,我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他,把他当自己的亲宝贝一样,所以,什么照顾都是我愿意的。”北塘春风说道,为潜儿,她什么都愿意。
“你是个善良的女人……”南宫玉皎抚着她的秀发轻轻说道。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从来都不会无原则的善良,我的善良只对对的人,别人,我一样的心狠手毒,尤其是想跟我斗上一斗的人,我十分乐意奉陪,如果棋逢敌手,那才爽。”
北塘春风看他脸色好了,心情畅了,俏皮的说道。
“你呀,夸你几句就找不到北了,真是个好战分子。”一指头轻戳北塘春风头,宠溺的说道。
“本来就是嘛,能动手就尽量被吵吵。”
额,南宫玉皎一愣。看着北塘春风,心道,跟夏姬混在一起,这些江湖大方言片子又出来了,还吵吵,吵吵是啥东西?
“可是皇上,刚才您吵吵几句就行了,干嘛戳人家的头,都戳傻了。”北塘春风嘟着好看的薄唇,表示抗议。
南宫玉皎瞪她一眼,别贫了,用膳了。
小鸾和小琼引着众人进来一来,一看南宫玉皎的脸色和里面的笑声,两人会心的一笑,还是皇后娘娘厉害呀,这么一会儿就让皇上不光晴天了,还搭了温润的细雨,和颜悦色的,一挥手,饭菜上齐了。
“程阶那边你们怎么打算的?还招安程阶及其海盗团伙?”用膳的时候,两人没事闲聊北塘春风忽然问起道。
招安程阶,北塘春风一双眉目盯着南宫玉皎,真是天方夜谈,招安不成功就等着自己吃亏活着程阶是吃亏吧。
招安是不太可能的,他最大恶极,不敢什么船都抢,祸害民众无数,他必须得用武力解决了。“难道?又耍阴谋诡计了。”北塘看着南宫玉皎推测道。
“好好,反正你脑子好用,我就不信你猜不到,一天机会,过期作废啊。”说着,递过一封信,是写给程阶的劝降信,发之前他让人誊写了一遍。
北塘春风看了看,信的内容也没什么呀,就是一篇十分普通的劝降书,毫无新意可言,除了页面干净,字体优美点外还真无其他长处。
“不用了,他最好不用回来。”南宫玉皎说道。
北塘春风一听,明了了,这是弄了个搬弄是非的由头分裂程阶的内部组织啊,程阶是个顽固的死硬派,薛军和张阳不同,丞相不接受招安不代表薛军和张阳也不接受,若是能分裂了合伙人之间的关系,那么程阶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再想打他也就容易的多了。
ps:下个高潮部分又幽幽是不会虐枫儿了哈,这次咱们收拾一下坏人,忽然发现坏人bijiaoduo呀,占地方,弄死他两个,总之前些日子各种不讨好的角色这次好好的收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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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夏姬说完,这次沐白衣彻底的怒了,阴着本就黑瘦的脸冷声道:“夏姬,你还是不是个女人,怎么什么话都说。”
看沐白衣真的怒了,夏姬想可能自己豪放过分了,吐吐舌头,端着粥碗冲他做个鬼脸跑了,赶紧换个人来伺候吧,她再伺候下去必定要挨骂了,反正他吃饭了,不管他了,自己还困的要命,换人吧,她要补眠了。
北塘春风回到东宫,南宫玉皎还没有回来,她心里也惦记着太子的反间计是否成功,便朝议事厅走去,反正以前她也总参加议事,现在去去也无所谓。
“皇后娘娘,您去哪里?皇上就快回来了。”小琼看北塘春风刚进来就要走,轻声问道。
她可是怕了皇上了,回来见不到皇后就拉脸,她可不想被问身为人妻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没事瞎出来疯什么了。
“本宫去议事厅看看。”
“要奴婢陪皇后娘娘一起吗?”小琼的一颗心放到肚子里了,皇后去议事厅找皇上,那皇上的脸上今必定是晴空万里。
“不了,你们准备传膳吧。”
小琼点点头,北塘春风迈步出了内殿,朝议事厅走去。
议事厅内,一如往常的沉寂,静的北塘春风以后南宫玉皎每日来打坐呢,几个人坐在各自的座椅上,一个个如老僧入定似的,一语不发,甚至看起来连气都没喘。
原来,上次北塘春风身份泄露之后,他们怕商议的事情泄露,商议时尽量压低声音,做的决定基本都是靠纸笔完成,此刻呢,他们正看着一封信发呆。
那是一封程阶的回信,几个议事大臣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那封信,好像信上能看出花来一样,其实那就是一封回信,当然,让几位议事大臣这么盯着看绝不是因为程阶在上面写着我抢够了,愿意归顺政府之类的话,反倒不停的强盗自己的万不得,悔恨的话,还提到他们兄弟三人感情深厚之类的,显然,他们的分裂意图被程阶这个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筐的大老粗给识破了。
现在,与程阶的对立又回到了原点,无从下手了,这程阶,可真是给大家不停的出难题,众人第一次觉得,原来做缩头乌龟可以做的这么爽。
北塘春风来了,外面传事太监远远的传报,她以前总在,大家也都习惯了,南宫玉皎接着她坐到了以前她常坐的座椅上,然后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们写招降书的事北塘春风知道,现在看桌子中央摆着一封信,信封上还有个骷髅头,不用问,一定是程阶的回信了,南宫玉皎见她看着那封信,拾起来就递给了她,或许她能有不同的看法,南宫玉皎总觉得这封信有不同,可是他就是想不出有什么不同。
北塘春风一边看信一边咬着下嘴唇,灵动的眼球不停的转动,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莫不是这智慧超群的皇后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吧?
众人盯了她好久,北塘春风终于开口道:“程阶不是不识字吗?”
众人点点头,北塘春风又道:“这就对了……”众人一愣,这是什么问题呀?程阶不识字就对了?
众人都等着她的下文,说不定真有柳暗花明的奇迹,北塘春风把信摊开在大家面前,轻声说道:“这封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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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塘春风看完信,跟大家说程阶回的这封信有问题,大家面面相觑,有什么问题?那封信大家都仔细的看过,字句工整、言辞恰当有礼,格式规范,没有任何问题,而且程当家的还十分的有礼貌,接到信的当天就给回了信,知道他们等的着急,一点都没拖延。
“没问题吧?用语规范、格式正确,正经的国书格式,一般人都写不来。”太子又看了一边程阶的信说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北塘春风拿着书信看了又看,这小字写的太秀气了。
“哪里有问题,我怎么没看出来?挺规范挺有礼的吧?”太子凑过去看看北塘春风又看书信,他从小饱读诗书,不可能书信有问题他看不出来。
“问题就出在它太规范、太有礼了。”北塘春风面带疑惑的说道。
她这么一说,太子也恍然大悟,是啊,这信回的太有礼太有水平了,程阶那厮,斗大的字也认不得半筐,就这封信让他抄也得抄半天,没准还得抄错几个大字,何况是他自己独立创作写回信了?如此看来,这封信真是大有问题,在程阶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得力的枪手。
可思来想去,太子还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首先,朝廷的招安书不能随便给谁都看,因为毕竟被迫当海盗的多,要是被他们知道朝廷招安,还不得心生异心呀;其次,虽然不排除有些人是被逼无奈当海盗的,但多数肯下海当海盗的,一般都不会是什么优等生,对于这群海盗的文化程度,太子还是十分了解的,十个人里面有七个是半文盲,两个是纯文盲,剩下一个就是林卓然这样的大公子,但在整个海盗中,林卓然这样的就一个,因为人家是林大老板的儿子。
那七个半文盲和两个纯文盲是写不出这么高水平的回信的,太子以国书的格式规范发过去,对方也以国书的规范来回,这个人,肯定有着较高的文化素养,而程阶能放心的把这么机密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可见那个人的地位必定非同一般。
如此看来,查找这封信出自谁手又显得极为重要了,因为文化人都是比较酸腐的,诱之以利说不定能成大事。于是,太子再次派出了他的得力门客尚千,上次跟刘铁成一起去劝降林羿的,虽然林羿没劝成功,但最起码现在保持着密切而良好的谈判关系。
尚千带着太子的嘱咐出发了,名义上是慰问程当家的,做进一步谈判的交流,其实上他是带着任务出发的,作为一名靠舌头吃饭的文化人,他与刘铁成不同,刘铁成是耿直倔强的言官,而他是名副其实的一名门客,专门靠脑子和嘴皮子吃饭,他最大的特长就是勾心斗角,播弄是非。
他觉得,这次的任务非常适合他,他必定能出色的完成,挑拨程阶了张阳、薛军的关系,查出程阶背后的枪手是谁,这真是太简单了,这点小任务真是手到擒来,不费什么气力。
果然,太子果然是有识人之才用人之长的眼光的,这尚千同志到了程阶处没两天,就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哄的程阶高兴的飘飘然,虽然他不想招安,但是人家白送礼物岂有不要之礼,人家不给他们都是抢的主,何况白给了?还有,整天有个嘴上抹了蜜的朝廷命官天天夸奖你,不管降不降,这感觉是不是太爽了?一时间,尚千到成了程阶面前的大红人,光从这一点上来看,尚千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大红人嘛,很多时候就能代表大头头发号施令了,这不,程当家的这伙海盗又要出去抢劫了,尚千竟然也混到了主船上,陪坐在林大当家的身边,那位子比其它两位当家的还尊。
程阶不是说不出海战、不出海抢了吗?其实不抢是相对的,以前一天抢他十回八回的,只要在海域,不管在哪都去抢,现在不了,他偷猫在自己的地盘,只抢劫附近的船只了。这不,这些日子虽然没出去抢,但就光附近,也抢了七八笔了。
这一次据线报说是一个大富户,丈人过生日,特意在神山买了三株延年益寿的精品雪蔷薇还有一大船的金银珠宝运回去,航线正是在程阶的营寨不远处,如此好事,不抢白不抢。
雪蔷薇,那个是益精养颜的圣品,一株就价值万金,一般人真是舍不得吃,有这么好的东西,程阶都亲自出发参与了。
程阶带着张阳、薛军一同前去,看到大船时,张阳和薛军带着弟兄去抢,程阶压后,作为程当家的眼前的红人,尚千也替程当家的上去抢财物了,美其名曰,大当家的万圣之躯,怎么能亲自涉险?这席话说的程阶那个温暖啊,要是那俩合伙像尚千一样对他毕恭毕敬该多好啊?
一群海盗冲上去抢人家东西,两伙人打了起来,富户家的家丁就是不一样,比一般海盗都厉害,薛军张阳带去的人都被撂倒好几个了,不过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架不住海盗人多,家丁们抵挡不住,杀够本以后纷纷落荒就着水遁跑了。
薛军看着甲板上横七竖八的弟兄,爆粗口道:“妈的,人不多还他妈的挺厉害,二十几个人撂倒了我们十多个弟兄,要不是看着这一船宝贝的份上,老子非追去宰了他们不可。走,兄弟,去看看雪蔷薇去,到底是什么一个东西,真能那么神奇?”
“好,去看看,咱也见识见识,补一补也雄壮雄壮,哈哈……”张阳笑了起来,其它兄弟听了也跟着侃笑。
两人刚想去找,只见尚千已经拿着一个大箱子朝主船走去了,两人对视一眼,妈的,又让这小子抢先一步,血蔷薇都被他拿走了。
薛军和张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气呀,前几次就是,尚千每次都跟在大家屁股后面着,抢到了好东西直接就给了程阶,两人拼死拼活的抢了一气,得到的都是剩儿,尚千还充分发挥他的特长,到处煽风点火搬弄是非,把程阶给哄高兴了,但薛军和张扬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恨不得找个机会杀了他。
可没等他们来得及动手,尚千自己告辞了,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程阶集团三个本就有间隙的当家的只见的友谊是彻底不存在了,而且他也查到了那个枪手是谁。
当尚千回到海域告诉大家这个枪手是谁时,大家都大吃了一惊,因为这个文采斐然才高八斗的枪手不是什么海盗,也不是什么卑鄙无奈当海盗的文化人,而是个女人,确切的说是程阶的老婆。
这个女人叫柳雨瑶,她的知名度在众海盗眼里直逼林羿林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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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瑶,太子对她并不陌生,虽然未见其人,但上次却从夏姬口中听说过,想起那日的情形,太子忽然觉得,程阶有点像第二个沐白衣的架势,太子仔细的看着那封信,再想象着当日的清醒,他敏锐的察觉到一个信息,那就是,对程阶而言,柳雨瑶是一个具有关键性影响力的人物。
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他相信,他已经找到了程阶的破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程阶并不是英雄,更过不了了。现在,他需要一个人去程阶的驻地,他要联系上这个才高八斗的高手,据说,她是集美貌与才情于一身的女人。
这个对别人而言艰巨而重大的任务无疑又落到了尚千身上,这次,他带着太子的浓浓的问候和大批的财宝奔向程阶的驻地。
尚千的再次到来显然让程阶很意外,这不是才刚走没几天吗,这么快就又回来了?可意外之余他还是高兴的接纳了他,第一,尚千这人比较会拍马屁,而且拍的比较自然;第二,尚千带了这么多财物过来,他干嘛不接纳呢?傻子才不要呢?
“尚老弟啊,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哈哈……”程阶手上拿着鸡蛋一般大的夜明珠,笑声爽朗的说道。
“是啊,这次示好,太子本来打算另派官员了,我跟太子请求,说程当家的人侠肝义胆,为人豪爽,待兄弟待朋友都仗义,在下十分敬仰,上次一别太过匆忙,交情还没续够,想再续前情,所以太子才又派了在下前来,要不,再相见真不知是什么时候呢。”尚千又拍起了马屁,三句话不离奉承。
“哈哈,我也觉得与尚老弟没呆够,这下好了,尚老弟,你多呆几日,咱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乐乐呵呵的畅饮上他几天。”程阶一一查看着他带来的财物,还真是蛮丰厚的,但是,这里怎么夹杂着这么多女人的东西呢?
“我说,尚老弟,这?”程阶看了其中有好多箱女人用的东西,终于忍不住拿起箱中一支朱钗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哈哈,咱们太子殿下闻听程夫人貌美塞貂蝉,又才高八斗,是大当家的贤内助,大当家的爱之如心肝,两人琴瑟和谐,恩爱无比,自然也替夫人备了厚礼,祝大当家的和夫人永远恩爱幸福。”好嘛,没到三句呢,又开始拍马屁了。
不过这马屁拍的程阶更舒服呀,柳雨瑶那真是集美貌与才情与一身,他一个粗人能娶到柳雨瑶这样的女人,一直视他的骄傲,可她的出身不好,有人抱着羡慕嫉妒恨的心理难免会说些难听的话,但太子的这份厚礼,尚千的这份言语真是深得他心思,投不投降不说,尚千真是能说到他心坎里。
既然是送给夫人的,而且都是皇家御用的珍品,程阶大手一挥,全都给了柳雨瑶了,那绫罗绸缎、笔墨纸砚,都是北塘春风听了尚千和沐白衣对柳雨瑶的评论后亲自挑选的。多数时候,才女的喜好和品位是大致相同的,北塘春风的为她挑选的这些礼物,件件深得柳雨瑶的心思。
就在柳雨瑶收到礼物高兴不已的时候,尚千找到了她,程阶去跟那帮海盗们议事去了,尚千来求见夫人了。
“请他进来。”当伺候的丫鬟进来禀告的时候,柳雨瑶大方的让人请进来,她虽然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但还没真正跟尚千接触过。
“夫人,在下有礼了。”尚千虽然拍马屁成精,但在聪明绝顶的柳雨瑶面前还是收敛了,保持了一个朝廷官员该有的尊严,只是冲柳雨瑶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了。
“尚大人客气了,快请坐。”柳雨瑶谦谦有礼,跟着程阶生活了是多年,却没有一点海盗婆娘的泼相,还是一副知书达理的官家千金的模样。
“如此,在下写过夫人。”尚千也不客气,落座了。
柳雨瑶心说,这人倒没有传言说的那么不堪,也挺不卑不亢的,有些官员的架子的呀,看来,流言真是不可信。
两人你来我往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忽然就冷场了,此时,尚千觉得客套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该直奔主题了,扫了一眼四下伺候的几个丫鬟,面带笑容的对柳雨瑶说:“夫人,在下有几句话想跟夫人交流一下,不知可否方便?”
柳玉瑶那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这方便不方便是什么意思,咯咯一笑说道:“尚大人哪里话,方便的很,大人有话直管吩咐就是。”柳雨瑶客客气气是说着,一挥手,左右都退下了,整个厅里只剩下了尚千和柳雨瑶两人。
“不知道大人想说什么?”
“夫人,这些礼物是太子令太子妃娘娘一件一件亲自挑选送给夫人的,太子还让在下稍来一句话给夫人。”
“什么话?”
“太子爷问夫人,可否想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海域的各个角落?太子有言,只要夫人愿意,朝廷的大门愿意为夫人敞开。”程阶注意着柳雨瑶的脸色变化,字斟句酌的说道。
“此话何意?”柳雨瑶明知故问道。
“夫人大概也知道,海皇现在基本不作为,一切国事都是太子在处理,前段日子,太子对林羿林当家的发出了招降书,林公子也在宫里住了多日,并为封为护国将军,虽然林大当家的没有即可归降,但此事已在议事日程上,而且现在保持着有友好亲密的联系。太子心系百姓,致力消灭海盗,考虑到多数海盗也并非自愿下海,若有了衣食保障,自己也就安居乐业了,况且前端时间的厮杀双方都有损失,太子仁慈,不想再有人流血牺牲,也对程当家的发出了招降书。”尚千说着,柳雨瑶没表现出一点异议或者吃惊的表情,那就证明他说的这些她都知道,也更加证明,她对程阶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些秘事,若是程阶不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是不会知道的。
靠嘴皮吃饭,还得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尚千这一招十分厉害,他是看准了才干的,程阶是个武将粗人,就知道打打杀杀看实力说话,根本不在乎生死,但柳雨瑶就不同了,她是个女人,天底下那个女人不想守着丈夫平平安安过日子,谁希望天天提心吊胆的,过着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女人嫁人,无非是想有个爱自己的男人和一个温暖安定的家而已。爱她的男人程阶做到了,但是安定的家程阶一直没有给她,这么多年,她不知道换了多少处住处,最频繁的时候,一个月搬了六次家。
尚千,或者说太子就是抓中了这一要害,才决定从柳雨瑶身上找突破口,有时候枕边风的功力是十分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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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光明正大的出现海域的机会,一个安稳的家,柳雨瑶显然很有兴趣听下去,如此甚好,尚千又道:“太子想对程当家的照招降,程当家的也做了回复,在下也看了那封信,言辞委婉有礼,但意思很明显,就是拒绝招降,但太子殿下不灰心,他又派在下来了,还是希望看看有没有机会谈判,毕竟能和平解决的事情最好不要动刀动枪的,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最见不得死伤,尽管程大当家的即可拒绝了,但太子殿下还是两番示好,这次更是特意嘱咐在下,一定要尽力促成谈判,不动一刀一枪化解矛盾是最好的,太子承诺,只要程当家的归降,必定对程当家的后半生做好安排,以前的事都既往不咎。”
“太子殿下会这么容易的放过一个二十年的海盗?”柳雨瑶显然心思活泛了。
“夫人,太子只是想给水族百姓一个安稳的生存环境,放过一群海盗,不也是给了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机会?虽说朝廷军队财力都丰厚,但夫人也知道,林大当家和程当家这两处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真要打起来,没个三五年是见不了分晓的,太子殿下有言,都是水族族众,与其打个三五年,牺牲人财物的,最不值得,本来就是一脉相承的一家人,何必非要流血牺牲呢?尤其是林大当家的,林公子与太子交情非凡,而海皇最宠的娆妃娘娘又是林大当家的生母,论起来,都是兄弟,更没必要。”尚千的三寸不烂之舌真不是白长的,编起瞎话来滔滔不绝,都不卡壳。
柳雨瑶沉默了,这个诱惑对她来说太大了,再有就是,如果尚千最后一句说的是真的,那么程阶就算不投降也是凶多吉少了,林羿如果不干这海上的买卖了,别人也休想干的成。
“请夫人三思,夫人和程当家的情深意重,还望夫人多多劝说程当家的,晓已其中的厉害轻重,在下希望不久的将来在宫里能见到夫人,夫人好好考虑一下,在下就先告退了。”尚千话说开了就及时的退了。
柳雨瑶点点头,尚千退下了,他知道,柳雨瑶心动了,一个女人,她自然不会热衷杀人放火的事,尤其是一个喜欢琴棋书画的女人,就更不热衷,柳雨瑶虽然做了海盗的老婆,但她的骨子里还是个大家闺秀。
事实证明,太子判断的十分正确,尚千的鼓动也十分的有成效,尚千前脚刚走,柳雨瑶就派人把程阶找回了书房,让他派人传书让宫里的人查一下娆妃和林羿的关系。
程阶看着柳雨瑶,神色十分不自然的说道:“你闲的没事了吧?查这个做什么,管他什么关系,反正跟我们没关系。”程阶第一次对柳雨瑶这种态度说话。
柳雨瑶一愣,呆住了,程阶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十几年了,他从没对她高声说过一句话,这次听到查娆妃和林羿的关系他对她恼火了,她不解又委屈,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着想?
程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看柳雨瑶委屈的样子,赶忙说道:“刚刚有些烦心事,你别多心,这就派人去查。”
其实查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尚千既然敢把这个保存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说出来,那么自然就知道它的价值所在,一定会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况且林卓然在宫里的时候,常去娆妃那里,这已是半公开的秘密。
消息传道柳雨瑶那时,她下定了决心,接受尚千的建议,吹枕边风,海盗这一行,干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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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瑶的枕边风不停的吹,凭着她在程阶心目中举足轻重的地位,程阶却是开始动摇了,自己也是四十多奔五十的人了,又膝下无子,还那么拼命干什么?但程阶能从一个鲁莽的武将一跃成为仅次于林羿的第二大海盗头子,他也不是简单的人物的,他虽然动摇了,却也考虑了各方面的事情,林大当家的那刻是要求开放海禁,得了好处的,老本行不但没放弃,还明正言顺了,但自己这个行当是万万明正言顺不了的。
这种逍遥的日子他还没过够,所以,虽然他动摇了,但归降朝廷仍然只是一个遥遥无期的目标而已,啥时候厌烦了再归顺不迟。
尚千保持着跟太子的联系,将这边的一切情况告知了太子,柳雨瑶吹了枕边风,程阶也动摇了,但是目前他日子过的太逍遥了,他有点舍不得放下,虽然柳雨瑶在他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程阶也答应了会归降,但是迟迟没有行动,这样下去,归降也是句空话。
消息传回海域,太子沉默了,真是一波三折啊,本以为柳暗花明了,却有陷入了僵局,程阶真是个好战分子,那么优越的条件都诱惑不了他,他真是没折了。
“现在完事具备,只欠东风,或许我们可以从旁帮他吹吹风。”北塘春风转着深邃的眼眸,狡黠的说道。
这几日沐白衣已然能吃的下东西了,喉咙虽然沙哑也能慢慢的说话了,只是腿还没有恢复,需要人推着轮椅到处走,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也不错。不过,他不错归不错,程阶这个仇还是要报的,沐白衣差点葬身鱼腹又忍受蚀骨的煎熬这个仇是非报不可的。
“怎么吹?你说说……”太子两眼放光的盯着北塘春风,他太稀罕她了,任何都能想出意想不到的计策,比较主攻柳雨瑶,让她吹枕边风,这样的计谋,只有北塘春风能够想的到,真是太曲线救国了。
北塘春风心情大好,一招手让他靠过来,太子还真的跟小孩子一样,乐呵呵的就把脑袋凑了过来,北塘春风欠身,趴到他耳边,右手还张开罩在他耳边,忽然大声说道:“这我也不知道呀……”
那么大声在耳边响起,倒把太子给吓了个激灵,浑身颤抖在离开了他,复有抖了一下高声说道:“你想吼聋我呀,震死了。”
南宫玉皎、北塘景宣还有离轻雾看着两人都一副小孩子过家家的闹,尤其是看着太子吃瘪的样子就想笑,每次都是这样,两人斗嘴,太子占不到一点便宜,还总爱逗她,这几日没事不逗北塘春风了倒总缠着她打听夏姬的情况,搞得北塘春风看着太子赤,裸裸的直言不讳道:“你不用惦记了,夏姬已经嫁人了,对方的家世人品都不比你差,省省吧。”
此话一出,伤心的太子爷不由的自我安慰:“唉,算了,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抿着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活该,我怎么不吼别人?”
太子也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想吼,这边是你夫君、那边是你二哥,你敢吼吗?不敢吧?还有,这个,对面的是雾将军,你敢吼他吗?当当一国之母,因为一点点事吼一个将军,你吼的出口吗?你也就是看我好欺负,没事成天总欺负我。”太子也是一点都不让人的主。
“喂,你不想听可以出去溜达溜达,别在这捣乱,我们还得找东风呢。”
“唉,谁说不、想听了,我这是迫不及待了好不好。”太子急道,北塘春风的计策可得好好听着,她总是出其不意的做一些事情来。
北塘春风四下看了一眼大家大眼瞪小众人,这次真的附在太子尊海逸的耳边切切私语,太子一边听一边不停的竖大拇指,高,北塘春风不去当将军真是白瞎了。
“额,你太邪恶了,真是个恶毒的女人,不过的确是个好办法。”北塘春风跟太子说完,十分不淡定的说。
众人草草的商议了一会儿就都在太子的懿旨下散了,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两个,伉俪情深,两人温情脉脉的并肩走了……
尚千在程阶的海盗集团正等的那一群人处什么妙招呢,他快招架不住了,这程阶立场还是很坚定的,能动摇却无法撼动他争抢的乐趣。天天在这呆着,尚千也力不从心了,好嘛,论持久能耗,程阶赢了,尚千不是他对手,如果再一直这样下去,那他也就只能先回海逸了,他挑拨离间做的太成功了,薛军和张阳都视他为敌人了,因为他处处巴结程阶,尤其是每次出去抢劫的时候,冲锋的时候他比谁都慢,可好东西却全都让他拿走给领导了。
你说尚千这号人,除了给领导拍马屁就是阿谀奉承领导,这种人,海盗集团的小头不是不是都走早就把他定义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先除之而后快。程阶多数时间都跟那帮海盗们在一起,张阳和薛军就是得着这个机会恨不得痛扁他一顿。
就在尚千处境十分危险,时刻面临着为了保命只有国海域的方式时,海上发生一起偶然事件,就着个偶尔的事件,彻底改变了双方的看法。
尚千正无精打采的准备空手而归时,忽然有人告诉他,林大老板发怒了,派人来兴师问罪了,听了此话,尚千心里那个乐呀,真的是柳暗花明呀,原来,林大老板满满两仓的那个财富珠宝,被程阶手下那个要钱不要命的主给抢了。
林大老板听说后简直暴跳如雷,加上生气时就容易跑神,鉴别能力有限,不分请青红皂白就来兴师问罪了,誓言要程阶要不给他的说法,他必定会报仇雪恨。
程阶被骂的个狗血淋头,那个冤枉啊,他还不知道咋回事呢,林大老板让人来强烈谴责,他没敢还口,因为这些日子他手下的兄弟们都闲的无聊,虽然人没出远海,近处的倒也没少抢,他还真不确定抢没抢,一边挨骂程阶心里一边不由的大骂:“这帮二百五,抢东西前也不知道先补补脑子,这海上谁的船都能抢,但偏偏有那么几艘船是动不得的,林大老板的船也是他们敢抢的?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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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阶被骂了个狗血头,还好吃好喝好招待好话说尽的才送走了林大老板的亲信,心里那个憋屈呀,赶忙招急手下各头头妈的开会,抢了东西哪去了?妈逼的抢了东西还不知道上缴了,人家林大老板的亲信可是放下话了,东西怎么抢的怎么给送回去。
手下的小头头们都到齐了,程阶二话不说就是一顿骂,把刚才受的憋屈全撒到这群人身上了,妈的,他好歹也是个海盗集团的老大,被林羿的亲信给骂的狗血淋头,那个狗仗人势的家伙,程阶真恨不得痛扁他一顿,这要是别人他早动手了了,说不定都乱棍打死了,但这人他可真不敢动手,因为人家是林羿的人,这海上,他谁都敢惹,就是不敢惹林羿,谁叫他是老二呢?
“说,别他妈一个个现在装孙子,那两船货呢,妈的,平时小打小闹的一点东西你们抢了就抢了,私吞就私吞了,老子就不计较了,你大爷的,现在是两船的珊瑚,价值连城,妈的,这么值钱贵重的东西抢了就你妈的私吞了?说,谁他妈的想私吞自己去找林羿解释,妈的,让老子跟着背黑锅,你他妈的没混过呀,谁的船都你妈敢抢,你他妈想死别拉老子做垫背的……”程阶骂骂咧咧的骂了一顿,大家都面面相觑,倒不是因为程阶的口头禅太多了,他平时也这样,开口闭口不是骂娘就是骂大爷的,海盗们觉得说脏话也豪放,早都习惯,他们奇怪的是,抢了林大老板的两船珊瑚,谁那么不长眼敢动林老板的船?
问了半天,骂了半天,还是没人出来承认,你说怎么承认,那刻是两船珊瑚呢,可不是瞎承认的,看着架势,谁抢的谁得给吐出来,林大老板人家追货呢,大家摇摇头,都说自己没抢,大家都是眼眶子贼亮的人,林大老板的船,他们可不敢招惹。
程阶看着大家都沉默不语,都说不是自己干的,更加怒了:“都他妈的没抢,那难道是老子自己抢的吗?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等老子查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都下去查,相互查,把那两船货给老子找出来,还他们反了天了,再找不到老子就派人挨个仓库的艘,老子看你蛮的过初一还瞒得过十五?别给脸不要,等老子自己搜出来那天,老子非抽了你的筋拔了你的皮不可,妈的,出来混招子一点都不亮,快他找阎王报到去吧……”程阶撂下狠话,气冲冲的走了。
他妈的,二十年了,谁敢骂过他一句,今天倒被林羿手下的一条狗给骂的狗血淋头,真他妈的憋屈,找那骚情的夫人泻火去。
“相公,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一番颠鸾倒凤过后,柳雨瑶雪白嫩滑的大腿依旧盘缠在程阶的健硕的腰身上,娇滴滴的问道。
“还不是手下那帮扶不起的阿斗,抢了林羿的两船珊瑚,如今林羿来要货了,那帮家伙到现在还死不承认,真他妈的是要钱不要命,林羿的东西也敢抢,抢完了还敢跟老子玩私吞,这伙人,真是该收拾收拾了……”对你老婆,程阶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唉,相公,我看你还是依儿太子,招降算了,你手下这伙人,什么时候让你省心过,现在又惹到林羿身上,林羿是那心胸开阔之人吗?他若不记仇还好,若记了仇,万一我们跟朝廷打了起来,他会不会落井下石呢?或者他真的接受招安了,我们就被动了。,现在趁着林羿不动,我们先降,还有谈条件的机会,万一等到林羿容不下或者林羿降了以后,我们就被动了。”柳雨瑶又吹起了耳边风,不过这次,她虽然是劝降,但说的完全在理,字字都是真事。
程阶摸着柳雨瑶嫩滑的肌肤,十几年了,百摸不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朝廷一天不答应他开放海禁他就不会降,开放海禁那是多大的事,那是引狼入室,海皇再荒唐,太子再年轻这账也会算,降了条狼放进无数条狮子,这买卖他们不会做的。至于他的货,刮了那抢货的不长眼的东西原物奉还也就是了,一帮粗人,没那么多小心眼子,夫人放把心放到肚子里,别操心这些事。”手上的力道加大,猛的一个翻身上了柳雨瑶的身上,低头浅吻,有一句每一句的呢喃着:“有空多想想怎么把老子伺候爽了,给老子生个大胖儿子,老子刚才那么卖力的伺候你,你竟然还敢给老子走神,看这次老子不弄死人绝不下来……”说完,又猛烈的开动起来。
这一次柳雨瑶又走神了,没配合好,程阶没爽透,又颓然的下来了,柳雨瑶躺在他怀里娇滴滴的调笑道:“相公,你年纪渐高,烦心事却是越来越多,每天给那些没长眼的擦屁股善后,都长白头发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渐渐不行了哦,我相公可一直都是威猛将军,不打胜仗不罢休的,要是以后总打败仗,娘子我可要占上风了。”说着,比刚才程阶只快不能慢的速度,一下就骑坐到了程阶的胯间,搔首弄姿的挑逗起来。
这一次虽然她十分的配合,十分骚情的一顿引诱程阶,但毕竟是比二奔五十的人了,刚才又交了两次公粮,实在是无心无力也没货了,资金使用太频繁,资金链断了。
如此这般,柳雨瑶趁机撅着嘴委屈的窝在了程阶怀中,明显一副欲求不满的架势,脸上表现出不甘,嘴上却柔声说着:“我知道相公是今天被那群混蛋搅和的太操心了,我不怪相公,都是他们的错,昨晚相公还神勇无比呢,这事就是,年纪稍大再烦心的话就会力不从心。”柳雨瑶暗指程阶不中用了。
好嘛,,明明脸上表现出极大的不满,嘴上却还假装的善解人意,虽然她一直善解人意,但在床上这码子事让她可一直很勇猛很强势的,如今来这么一出,倒还真让程阶惭愧了,真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某些功能衰退了?是不是真的从此以后真的不中用了?
柳雨瑶这招够狠够绝,明知道男人最在意这个,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男人,生怕自己忽然一下就不行了,失去了寻欢作乐的能力,而且身边还有个骚情万种,正是三十如狼年纪的如花似玉的美娇妻。屡劝不听,程阶都是考虑,却从不付诸实际行动,柳雨瑶正好趁着几天的事情来一个旁敲侧击,言外之意就是,程阶,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你可连老娘都满足不了了,等着以后被踹床底下去吧。
“你这个骚货,这么一会三次了你还这副苦瓜脸,看来真是平时老子把你喂的太撑了,偶尔饱一顿你还嫌少了,你等着,看老子晚上怎么收拾你……”手里使劲的捏着她硕大号的馒头,自己安慰道,不是今天不行,是平日太勇猛了,偶尔正常一次还被误当成不行了。
“那贱妾可就等着夫君晚上好好收拾一下贱妾了,收拾不爽可别贱妾收拾你,希望等会帮里的事情能解决,否则,这样下去,以后夫君就得等着贱妾来收拾了……”一语双关的说完,缩在在他的心窝中睡去了。
话都说到了,连他男人的自尊都给搭上了,再不行她也无能为力了,这枕边风吹的她都误以为自己是太子的人了。
程阶看着怀里沉沉睡去的女人,他知道她的想法,这些日子的枕边风吹的他心知肚明的,她还那么年轻漂亮,才刚三十出头,当初想娶她的人排成营,可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是个没有名号的小海盗头子的他,那会他没名没地盘更没银子,但她没嫌弃她,她说,她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为了这句话,为了她的青睐,他尽可能的宠爱她,满足她,这一次,他知道,她想让他接受招安,她想回海域,正大光明的过日子了。
他不忍心拒绝她任何事情,可这件事非同小可,他得多方斟酌,如今又出了林羿这一码子事,看来抢了林羿商船的事解决了他得好好的跟尚千谈谈了。
看着熟睡的柳雨瑶,程阶心道,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致命伤,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她想回去,那么他就试着去看看吧,只要她高兴,如是想着,抱着怀中的娇妻也沉沉的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后晌时分,太阳已经偏斜,快落山了,程阶又去了议事厅,妈的,天快黑了,查了小半天了,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抢的,拉出来剐了他。
本以为东西找到了,可到了议事厅程阶才发现,妈的,这群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是没人承认,都说回去挨个问了,最近没人抢了两船珊瑚,别说两船,连个珊瑚毛都没看到。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晚上挨个查仓库……”撂下这么一句话,又走了。
这次不敢找骚情的夫人去泻火了,连晚上都不敢去了,怒气冲冲的进了书房,这群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前脚进了书房,尚千后脚也跟进来了,谄媚的一笑:“大当家的别生气,这事我想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程阶一愣,尚千知道?
“大当家的,您得答应在下不生气,也不能怪罪二当家的,更不能说是我说的,尚千才敢告诉大当家的。”
“薛军?是他干的?”程阶暴跳起来,这薛军和张阳这俩人是接连给他上眼药呀。
“大当家的,其实二当家的也不是故意的,事情是这么回事……”尚千又充分发挥他挑拨离间的特长,搬弄起是非来。
妈的,怪到人家薛军头上了,那东风不是北塘春风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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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阶此刻正在气头上,奶奶的,抢了东西敢不上缴了,一个个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催促着尚千赶紧说,说了好赶紧收拾,妈妈的,小树不修不直溜,这帮人欠管教了。
“咳、咳,这是我本不该多嘴,但我想大当家的着急,二当家的可能也是好心办坏事,估计这会自己哈不知道呢,您可千万别去怪罪他,他也是无心的,那啥,是这么回事……”程阶还假装很不想说,好像说起来挺为难似的:“大当家的,是这么回事,前几日有那么一伙海盗来投诚大当家的,我正好在寨门口碰上,当时大当家的正在忙,让让二当家的先带着他们聊聊,等大当家的忙完了看是否接见,可在下前脚出了二当家的房间没多久那伙海盗也陆续的出去了,我还寻思,是怎么回事呢,私下问了一下,那群人说二当家的说的,是骡子是马得牵出去遛遛,想入伙那得有真本事,让他们去弄点见面礼,还甩给了他们一面旗子,说是弄来见面礼了就拿着旗子回来,弄不来就哪凉快哪玩去,好好的把程大爷的旗号挂起来,每日三叩五拜的刺激自己,啥时候够牛了再来这凑合。结果,那些海盗就一去没有复返,从时间上算来,正是林老板的货船被劫的当天,估计二当家的都忘了这码事了,今日要不是出了这事,我也以为那就是一群怂包要混吃混喝来了,刚才我也问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大宗物件金库,兄弟们也不敢公然违背大当家的意思敢私吞这么一大笔财物,依在下看来,那两船货是给便宜了天天在那蹲点的那几个山炮了。”
尚千倒是一句薛军坏话没说,但他不说跟没说一个样,程阶瞪着左右,高声吩咐道:“让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来议事厅,快点,立刻,马上……”程阶是真怒了了,这俩不争气的东西,活活能把人给气死。
侍从立刻马上就去传话了,薛军和张阳也都立刻马上的来了,程阶阴着脸让二人坐下,斥退了一干伺候的人,尚千没动,程阶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也下去。
好么,这尚千还真不拿自己的当外人,人家三兄弟要议事你还不走,还真当自己有多大分量不成?人家再怎么有矛盾也是十多年搭伙吃饭的兄弟,就算有矛盾有纠纷,家丑不可外扬,人家也是私下解决不是,你往这一站算怎么回事?
尚千下去了,薛军和张阳两人看着这两年越来越狂傲的大哥,这火烧火燎的把他俩找来,这有黑着脸来哪出呀?谁也没惹着他不是,头晌臭骂一顿,刚刚又是一顿臭骂,还没完没了了?东西没了他们也着急,可也得查清楚了不是,林老板说是他们抢的就他们抢的了,这不是搜遍了也没找到东西吗?
“大哥,有什么事呀,这么着急的把我们叫来?”薛军首先开口问道。
“什么事?你还好意思问我,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说起来程阶就气不打一处来,平时都是张阳惹事不靠谱,薛军多数时候除了粗鲁点还没出过什么差错,怎么不惹事就不惹,一惹就惹个大的呢?
薛军听程阶这么一说一愣,不解的看着张阳:“我做的好事?我做什么好事了?”
张阳也好似一愣,心说我天天跟他在一块,我怎么不知道他做什么好事了呢?
两人都不解的看向程阶,这脸色,怎么也不像是表扬人的脸色呀?难道是说反话?可我最近也没干啥呀,一直消停的在房间呆着呢呀?
“你做的什么好事?你说,前几天是不是有一群海盗还投靠你了?”程阶质问道。
薛军闻言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道,“前几天确实有那么十几个小混混来了,不过不是投靠我的,是投靠大哥的,当时大哥在书房忙,我就没打扰大哥。”
在书房忙,恩,对,跟柳雨瑶在书房忙的剑拔弩张的,真枪实弹的进行世纪大战呢,那时候,别说是几个还投诚的海盗,就是几个来踢场子的海盗也不敢去打扰他呀,俩人那杀猪般的嚎叫声,去几个几个迈不动步,还是离着远远的好。
“然后呢?你就自作主张让他们拿着我的大旗去抢劫了?”
“我是想试试那几个人的作战能力怎么样,反正我们的主营不就是抢劫吗,人来了不得先考验考验,万一是个完犊子的货,抢不能抢的,难道让大家养着他们不成?我是让他们出去了,谁成想他们那么完犊子,真就屁嘛没抢来,最后没脸回来了,大哥,这样的人,不要也罢,拖大家后腿。”薛军毫不在意的说道。
“拖后腿?人家才不拖后腿,拖您老人家的福,人家打着我程阶的旗号抢了两艘珊瑚,两艘珊瑚知道吗?够十几个人吃一辈子的了……”
“大哥,你是说?……”
薛军忽然明白了,怪不得林大老板的亲信来质问呢,怪不得大家都不承认呢,其实不是不承认,而是大家根本就没抢,那东西原来是那群兔崽子给抢的。
“大哥,那现在怎么办?”张阳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以后问道。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天天一有事就问怎么办?我是专门给你们留下来擦屁股善后的吗?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今天不惹事,明天早早的,你说怎么办?林羿要东西,我们拿什么给?”程阶气愤的看着两人,就着俩酒囊饭袋,当初怎么能支起一个队伍的?想想就生气,这几年净让他们扯后腿了。
“我们又没做什么……”张阳坐在那里,小声的嘀咕。
“没做什么?还没做什么?你说你想做点什么?远的咱不说,就是前几天,我不是说过不能去海域吗,你不光去了,还去嫖妓,还他妈的嫖到官窑里去了,你是不是打算进宫他妈的泡泡皇后啊?你有能耐去你就有能耐的回呀,你怎么让人给抓住了?害我拿一个沐白衣去换,你自己看看,你哪里比的上沐白衣的一半,赶上一半也值得我去交换一下。”程阶白了他一眼揶揄道。
张阳低头,不说了,其实他想说,他对皇后真心没兴趣,他就是想去程阶发现柳雨瑶的官窑能搜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第二个柳雨瑶,那女人可真是太骚情了,那身段扭的,那浪声叫的,二里地都能听见,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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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军和张阳都是有错在先,不再开口了,等着程阶骂,看他骂完了怎么办?他们的人没抢
那两船的珊瑚,明显的是给别人被黑锅了,这是他们是有责任,但林羿应该不会把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吧,挺多解释一下清楚,再说了,你林大老板不是号称海域第一强吗,就那么十几个不成器的小混混就能截了你两船的珊瑚,你也太逊了吧?那十几个小混混,他们这便随便拉出三个就能把他们给整惨了。
“妈的,想消停消停都不行,说吧,怎么办?”程阶骂完了没好气的问两人。
“一切都听大哥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现在想起来一切都听我的了?一到有麻烦事的时候就想起来都听大哥的,你大爷的,早他妈的干什么了?老子不管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这个黑锅老子是不背,后天就是三日之期,到时候我看你们拿什么交那两船的珊瑚,告诉你们,公库里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动,谁惹的麻烦谁自己平去。”骂骂咧咧了一痛,最后还是把问题推给了薛军,摔门走了。
靠,两人一愣,这算什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事情还让他们自己解决,那既然他不想管,凭什么骂他们这一顿,既然要他们自己解决,他们凭什么又挨这一顿骂?他大爷的,大当家的又怎么样,当初若不是我们两个加入,他程阶不也就是个三流的海盗头子?
两人这个不服,程阶最近也太他妈的嚣张跋扈、欺人太甚了,先是死活不想交换张阳,还什么依帮规是他咎由自取,他同意换他回来应该庆幸感恩才是,妈的,都是自家兄弟,也就他程阶能做到见死不救。
“二哥,现在大哥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动不动就骂我们一顿,好歹我们也是帮里的当家的不是,他真是骂习惯了,随时随地的就骂……”张阳心眼直,想什么说什么。
薛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说道:“尤其是那个尚千来了以后,更是如此了,他成了大哥眼前的红人,我们倒像是眼中钉了,处处针对我们,不知道那个尚千到底是什么来历,短短半月时间就能在大哥面前多嘴,大哥也真就相信他的……”
“二哥,你放心,大哥不帮你,兄弟帮你,赔多少兄弟都跟你分一半……”张阳仗义的说道,不动公库的东西大家都有私库,大不了从私库里拿。
薛军点点头,说道:“好兄弟,不管怎样,二哥先谢谢你。”
“咳,谢什么谢,前些日子要不是二哥带着两伙的兄弟们给大哥施压,我能回来吗?我回不来私库里的东西还不得入公库,兄弟这条命都是二哥救的,说这些干什么。”张阳虽然粗鲁好色脑袋粗线条,但是他不傻,谁对他怎么样他心里明镜儿似的,程阶不想换他回来他也心里明镜儿似的。
薛军拍拍张阳的肩膀,闷声道:“半路夫妻过不到一块,半路的兄弟也不行啊,你我才是真正生死与共的兄弟,走,喝酒去。”两人出了程阶的书房。
程阶走了守卫也走了,但尚千没走,刚才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都传到了尚千的耳朵里。听两人要出来了,尚千赶忙隐匿起来,看着碧波的大海,湛蓝的天空,脸上浮现出得意奸诈的笑容,他回海域升官发财的日子不远了。
到了三日之期,程阶带着两个已然心里有隔阂的兄弟驾船往林大老板的领地驶去,两船珊瑚是没有,备了三十万两白银去谢罪了,毕竟此事他们是有责任的。
程阶虽然说不准动公库里的东西,谁惹的货谁自己解决,但他还是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了五万两白银给了薛军,亲自带着两人去谢罪了,他话虽然说的狠了点,但事还不能做绝,毕竟他们两人也是他海盗集团的两个股东,而且两人一向抱团,他还动他们不得,两人的势力加起来没有四成也有三成,如果闹崩了,对他而言也是个不小的损失,尤其是现在正处于战争对峙阶段。
千不愿意,万不情愿,他还得亲自来道歉,虽然没他啥事,但是林大老板可不这么认为,他若不来,林大老板再给他来个目中无他,说他轻视林大老板,只让两个不成器的家伙来对付他就不好了,得罪了林羿,那可真没好果子吃。
薛军和张阳在后面跟在拉着脸的程阶后面,心说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话说,林大老板的阵仗就是大,这要不是程阶领着来,他们自己来还真有点胆突突,尤其是来请罪,万一林老板一个怒气上来,拉出去砍了也是白死。
走过一段长长的甲板路,终于上了岸了,林卓然在岸边迎接三人,径直的又走了一阵,来到了林羿海盗集团的议事大殿。第一和第二虽然只是差了一名,但是档次和规模上绝对是差了不少,林老板的议事殿快赶上二十年前海域皇宫富丽堂皇了,当然,最近二十年皇宫有没有翻新他是不知道了,他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皇宫的时光早已经过去了。
“程老弟,好久不见,还是这么的勇猛无敌啊……”进了大殿,林羿爽朗高亢的声音响起。
“林老板说笑了,年纪不饶人那,老了……”
“哈哈,那程老弟这么说,我这老头子就更自惭形秽的了,我可是比你大着呢。”林羿眯着小眼,和颜悦色的,看起来就是跟老朋友在叙旧,那和蔼的让程阶误以为上次的亲信是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狗仗人势,那家伙的,林老板态度这么好,那亲信到嚣张跋扈的很。
“唉,林老板有贤侄这么优秀的接班人,光儿子都比程阶兄弟多,林老板命好呀,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看着家业无人继承呀……”程阶拍着马屁也说着实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孩子,没认识柳雨瑶之前他也有过不少女人,都没生过,就是柳雨瑶,每天在一起摸爬滚打的,是多年了,就是怀不上,他虽然不说,但心里还真是挺介怀的。
不过这事他自己心里知道,也怪不得别人,如果一个公鸡跟一个母鸡亲热了,母鸡没下蛋,人大家肯定认为这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可如果一只公鸡跟无数只母鸡都亲热过了,无数只母鸡都没下蛋,那就不是母鸡的责任了,因为它们都找了那只不能让他们下蛋的公鸡,而程阶,恰巧就是那只公鸡。
“哈哈,程老弟说笑了,这一群儿子也弄的我心烦啊,一个个都不省心,你说说卓然,我最大的儿子,心思还那么不成熟,竟然为了点私怨出兵缴了墨山的那伙兄弟,让朝廷抓了空子给封了个护国将军,你说,这不是给我添堵嘛,他是护国将军,他老爹,他这些叔叔伯伯们还成他敌人了?这事弄得,这不成了官匪一家了?你说,虽然有私怨,那也是咱们海盗的事,自己解决就行了,他来那么一出,真是脑子欠考虑,让我心烦那,他还不成熟,我还得再多辛苦几年那……”林羿一语双关,别拿护国将军跟大家说事,也别以为我儿子好欺负,我这把老头还还且能顶几年呢。
“朝廷那些人一向是奸诈狡猾,林公子还年轻,又是有知识的人,心性醇厚,自然不想他们耍些小把戏,林老板耐心交道一段时日必定是一个文武之才。”程阶跟着拍马屁,他知道,林羿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非常中意这个大儿子的。
“哈哈、哈哈,借程老弟吉言,他要能快点成熟起来,我也就可以歇歇了。”林羿果然很高声,笑声也比刚才爽朗的很多。
但是,高兴归高兴,东西归东西,一码归一码,当程阶听完了他的陈述后林羿的脸沉了下来,妈逼的,两船珊瑚他说是别人抢的就别人抢的了?别人抢的干什么用你程阶的旗号?还考验他们去了,事情就这么凑巧?一群他们口中说的乌合之众,只是派出去想考验考验手艺怎么样?那意思就是在他们那十几个混混是上不了台面的,需要考验一下才能收,可这能让人相信吗?十几个上不了台面的混混,面对他两船的船丁护卫,毫无惧色,而且还杀了他两名精锐高手?这些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手艺烂到需要考验的一般混混呀,那伸手看起来,倒像是经过多年训练的抢劫高手。
“程老弟,你这就有些不实在了吧?十几个混混?还是只是去投奔,你们并没有收留的,这话怎么能让人信服呢?你要说你喜欢那两船珊瑚,跟老哥说一声,老哥送你也成呀,可用这种手段就不光彩了,我林羿就这么个性格,要是你拿到台面上跟我争,我二话不说,可这种小动作搞起来,我可是最拿手的。”瘦弱干巴的身板说出狠话来那么的有穿透力。
两船珊瑚,林羿是不在乎,那只是他财富的九牛一毛,当然,这一毛是那九牛中比较粗的一毛,他可以送给他,但绝不能让他抢,一向小眼睛,聚集着焦灼的目光看着程阶,看的程阶浑身不自在,妈妈的,林羿这人长的不大,这厉害起来的气势真他妈的还不小,那眼神,锐利的能射出刀,真他妈吓人。
“程当家的,那伙人不是我们打不过,若要拼杀起来,他们也不是对手,但是他们举着你程当家的旗号,大家都是好兄弟,林某不想撕破了脸皮,既然有了名号了,就放给了他们,免得伤了人伤了双方的和气,林某以为,林某给程当家个面子没有在海上打杀,却不成想程当家的不给林某这个面子……”林羿脸色阴郁,口气冰冷,冷的如果蚊子在他脸上飞过都会给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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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板,这事的确不是我们做的,我说的也句句是真话,我也知道说起来有些荒唐可笑,没人相信,就开始我也不相信,可老弟我找了所有的库,真是没有珊瑚,这才相信了确有其事,不过林老板放心,货一定是会给找回来的,再让我遇上那群海盗,一定追回,现在先送上三十万两银子作为我们失误的补偿,你放心,那批货是一定会送回来的。”程阶跟着赔礼赔笑。 林羿那双精明的小眼睛照旧眯着,不为所动,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道:“是也罢,不是也罢,我的人是见了程大当家的旗号才放手不做抵抗的,这批货,我就认了你程大当家的旗号了,依你的说法,这事也缘起于你们,我也不强人所难,这批货,运到东瀛,那就是天价,既然刚出仓就被抢了,我也不苛求太多,三十天,原货奉还,要不照三倍价格赔偿,这三十万两,作为这批货滞压一个月的利息。” “三倍?”程阶心里在打鼓:“妈妈的,三倍,估计起来少说也有三十万两黄金,这万一要不回来,那可是他九牛的好条腿了。”有心想讲个价,可一看林羿那阴沉的脸,愣是没有开的了口,弱者对强者,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哪有讨价还价的礼,算了,尽力去找吧,找不到让那俩愣货出去抢,妈的,这次坚决不给他们垫银子了。 “好,一言为定。”程阶硬着头皮答应了。 “哈哈,程当家的爽快,来人,备宴席,我要跟程当家的豪饮一番,不醉不归。”林羿阴着的脸终于放晴了,其实那批货到了东瀛也是去囤积的,早到还得早付看护保养费,被那几个所谓的小混混一闹腾,不但省了一笔费用还又白得了三十万两,林羿这人吧,就是大家口中的越有钱越能算计那伙的,其实这三十万两跟他的财富相比,那简直是无数颗星星当中看不见的一颗,但他就是喜欢这种赚了的感觉,不管赚多赚少。 林羿的酒是那么好喝的吗?虽然以前俩人是你做你的生意我抢我的抢东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一直保持着友好合作的关系,但现在不同了,林羿是被招安的对象,而且现在又出了这么一码子的事,程阶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火,谁知道酒后哪句言语不合吵起来可就不好了,这里可是人家林老板的地盘,自己就带了薛军和张阳两个愣货还有十几个船夫,还是早早离开这狼窝的好。 “林老板美意老弟就先行谢过了,帮里管教不严,出了这种事竟然敢动了您林老板的货,丢人都丢到你林老板这来了,小弟惭愧呀,这事都是老二但是喝酒惹的祸,耽误林老板您发财了,老弟我还是早早回去找那批货吧,等到送货之日,咱们再痛痛快快的畅饮。”程阶皮笑肉不笑的恭敬的说道。 “也好、也好,那就下次、下次……”林羿也不勉强,你不喝我找别人喝,喝的更痛快,一抬手做了请的手势,意思是,你走吧。 程阶带着两个当家的点头施礼告退,在管家的指引下出了议事殿,还是林卓然相送,虽然林羿没亲自迎送,但有林卓然跟着,也算是林羿给他面子了。 双方寒暄了客套了几句,程阶等三人上了船,挥手告别,程阶看着来时沉压压的船,现在水平线起了好几格,心里就是一阵添堵,这事整的,太他妈的憋屈了。 岸边的林:卓然看着已经走远的大船,让管家先回去了,自己站在岸边,久久的凝望,良久,忽然开口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里,再去海域看看她?” 原来,自从寒水涡一面,林卓然对夏姬念念不忘了,那个俏皮灵动的影子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海域皇宫那边传来消息,她住在相府,是相府老管家的女儿,与沐白衣兄妹相称,以前就很调皮,这次再见更是越发的没谱了。 可是林卓然见惯了大家闺秀,早腻了口味,就喜欢她这种没谱的女子,他朝思暮想的想再见她一面,可林羿已经严令他不准再离开驻地,也吩咐所有关卡,没有他的手牌,林卓然哪都不能去,没办法,他就得遥遥无期的等着,等着父亲想通了被招安的那一天,昨天,又收到了太子的来信,他说开放海禁可以考虑,但需要时间,太子的书信频繁的传来,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他希望父亲这次的回信能有一些进展,而不是一些华而不实的客套话。 程阶回到了自己的驻地,商议着怎么找回那批货,这次倒没再骂薛军和张阳两人,该骂的都骂过了,再骂也没用了,还是赶紧商议着怎么补救吧? 三人商议的结果就是,分两条路走,程阶带着一部分人跟个个地盘的海盗头子写封信,问一下是否有发现那些人在哪活动,同时带人四处找寻那两船货的去处,薛军和张阳带人在附近大肆抢劫,妈妈的,万一找不到,好赔人家金子呀,就算是库了有货,也不是这么得瑟的呀,这么得瑟下去,早晚有一天家底给折腾空了。 如此分配薛军张阳二人倒是没异议,写信跟别人锵锵的事他们最讨厌做也做不来,程阶有个多才多艺的老婆,识文断字的可以帮他,他们两人窝里那些个娘们,耍骚犯贱比不上柳雨瑶,识文断字就更别说了,跟他们一样,除了在床上用蛮力,斗大的字也认不了几个,他们宁可出去抢,真刀实枪的干,也不干那文邹邹的活,憋屈的慌。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那两船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十几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根本不在海上活动了,妈的,难道这帮家伙抢了这两船货上岸去了?真他妈都大胆的,不怕给朝廷抓去剐了呀?思来想去海盗一般是不怎么敢上岸的,尤其带着那么多的货,在关卡一定会被抓住的,可没上岸,整个海上都找遍了,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呢? 发出去的信都回了,大家都没有线索,程阶也是每日出去搜寻,甚至还出了三天的远海,还是音信全无,看来找到的希望不大了。 好在薛军和张阳抢的如火如荼的,收获颇丰,前些日子因着太子攻打的缘故,程阶命令收缩回近海猫着,大部分商户都以为远海现在安全,趁着这机会大批的运货呢,这倒好,得着薛军和张阳了,还真没少抢,半个月怎么也弄了十几万两黄金了。 他们这个抢法,海域的商家不干了,朝廷大员的都快被被抢的商人给吃了,尾追阻截怨声载道的,朝廷上大员们也是引论纷纷,太子也坐不住了,如此下去,真是要天下大乱了,得赶紧把程阶给收拾了,等不起林羿了,自己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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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千又接到了新的任务,看着太子的密信,他嘴角升起一抹奸邪的笑容,将密信在烛台上烧了,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临了,这任务对他来说,毛毛雨。烧了密信,尚千坐在书桌前从头到尾将整个计划屡了一遍,然后起身,平了平身上衣衫的褶皱,自信满满的走出了房间。 他一直等在营门口的不远处的山坳上,眼睛不停的盯着从海边上岸的船只,显的既安详又着急,等了好久也没不见一只船过来,莫不是太子打击的太厉害,直接连窝端了?正想着,忽然看到一盏大旗飘过,上面赫然写着薛字,再仔细看去,后面还跟着一艘大船,大旗上迎风招展着一个张字,他要等的人回来了。 眼看两人快到营帐了,尚千赶忙下了小山坳,贼溜溜的朝目的地匆匆走去。 薛军和张阳抢了半个月了,连日来一直很顺利,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朝廷的水军就好像知道他们的行动似的,走哪追到哪,几乎没抢到什么东西,空手而归。,还差一半呢,如果天天这样,拿什么去赔偿林羿? 两人再无了往日回来时兴高采烈嘻嘻哈哈的情绪,无精打采的让人收拾了船队,自顾的帮里的议事殿走去,这种情况该找程阶商量一下。 就在快到议事大殿不远处,两人只觉得耳边有人在悉悉索索的说话,这帮里都是海盗,哥个个都是大嗓门,是谁在说悄悄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非要躲起来说?张阳看了一眼薛军,就要大喝拔刀,薛军忽然身后制止他,两人蹑手蹑脚的上前偷听。 “我说不是我骗你,看在你长的秀气都讨我喜欢的份上我才告诉你,以后别跟着薛军和张阳两个愣货出去抢劫了,万一出个什么事你可是不值得,搭上了命我可是会心疼的。”一个男人略显轻浮的声音,压低了悄悄的说,由于声音压的太低,一时没听出来是谁,但这声音,熟。 张阳看了一眼薛军,妈的,这男人调戏谁家老婆呢? “为什么?每次抢劫回来,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都会分一部分给兄弟们的,大家出来过着脑袋栓到裤腰带上的日子当海盗,不就是为了多赚点银子吗,不跟着两位当家的出去抢,拿来的银子娶媳妇?”一个十分娘的声音说道,薛军听出来了,是他帮里的人,叫小齐,外号小娘子。 妈的,感情调戏的不是谁老婆,是个假女人,可那哥们是谁?竟然有这爱好?小齐虽然长的娘一些,在一群粗鲁的大老爷们之中他比较娘,外号叫小娘子,可他再他们的娘人家也是有根的,也还是个纯爷们,那哥们那是啥爱好? “娶什么媳妇,女人有什么好的,哪有哥哥我疼你。”说着又是一阵淫笑。 “你干什么?再碰我我可要喊人了……”小娘子娘娘的声音威胁那人。 “哈哈,喊什么人,哥哥这不是对你好想救你一命吗?我可告诉你啊,薛军和张阳可是没几天的蹦跶头了,快死到临头了,你再跟着出去,到时候被牵连了挨了刀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扑哧一声嗝屁了可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啊?”那人四下寻摸了一下,贼溜溜的靠在小娘子的耳边故意低声说道。 说是低声,却又不那么低,正好能让躲在不远处的薛军和张阳听见。 “你怎么那么笨呀,来,我详细告诉你。”看小娘子一副不明白的神情,那人忽然声音高出了一些,又要详细的说给他听。 这下躲在后面的张阳和薛军听出来了,怪不得觉得那声音熟呢,原来是尚千,那犊子压低了声音,又那副浪声浪调的,跟平时假正经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们一时还真没想到是他。两人心里暗暗合计,妈妈的,怪不得他跟程阶打的火热,没几天就成了他眼前的大红人,原来他有这倾向,难道大哥也好这口?可是不像那,以前他不是把柳雨瑶收拾的嗷嗷直叫吗?没看出来他有喜欢男人的倾向啊? “大哥,您说归说,别动手动脚的,人家我喜欢的是女人,不喜欢男人。”小娘子那软趴趴的声音响起。 “唉,你怎么这么不开窍,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我告诉你啊,每一个男人在遇到他心爱的男人之前都误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人,直到那个令他神魂颠倒的男人出现,他才知道,哇,原来男人是如此的美好,咳,你还真别撇嘴,别不相信,多少娶了老婆的男人到最后都发现其实他更喜欢的是男人……”尚千还悄声的滔滔不绝的说着。 薛军目瞪口呆的看着张阳,两人一对视,脑海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大哥就是那个男人,在没遇到尚千之前一直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人,自从遇到了尚千,他才发现,其实他最爱的还是男人?” 两人面面相觑,听起来怎么这么恶心呢,这是什么妙论? 先不管他什么谬论,什么男人深爱男人女人了,这尚千可是说了他们两人要死到临头了,这还了得?那还不得去问问?这会薛军倒是先沉不住气了,还好,张阳这次长了个心眼,拉着他走了。 “老三,你拉我回来干什么,尚千说我们快死到临头了,我们不得当面问清楚?我们怎么就死到临头了,竟他娘的瞎造谣,老子上去一刀结果了他。”回到书房,薛军甩开张阳的手,皱着眉头问道,这老三又什么风,莫非他也发觉了自己喜欢男人? “二哥,你着什么急,小娘子是咱们的人,等会把他叫来问问不就行了,你看拿尚千,跟大哥走的那么近,跟小娘子说那话还背着人偷摸的说,就是不想让咱俩知道,也不想让弟兄们知道,我偷摸的了解情况不是更好?” “哼,是这么回事,没想到你小子还学会动脑子了啊……”薛军忽然笑说道。 不一会儿,薛军派去盯着小娘子的人等小娘子落单了就把他带到了薛军的书房,张阳和薛军二人坐在书房内,上上下下盯着小娘子看,看的他只发毛,心里暗暗合计,盯着我看什么?这一天不会出现三个男人发现自己喜欢男人,都来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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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被两人盯的这个浑身不自在呀,其实吧薛军和张阳人俩人还真不是发现自己喜欢男人了,他们只是在看,尽管他长的很娘,也很秀气,可他怎么看还怎么是个男人,这尚千怎么就能对他感兴趣呢?真是奇了太怪了。“两位当家的,您二位找小的来有什么事要吩咐吗?”这小娘子刚才实在是被尚千给摸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忽然间流行起喜欢男人了? “没事,没事,小虎子,来,给小齐搬个凳子坐下……”薛军一脸笑容的吩咐,这待遇,一个当家的给一个小喽啰上凳子,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小娘子左看看右看看,不敢坐,当家的忽然对他这么好,有点不习惯,皱着眉头,卡巴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说道:“小的站着就行,站着就行,有事当家的您吩咐……”一边说,一边脚底打颤,额头上的细汗都冒出来了。 好家伙,尚千还真是把他给吓着了,白看人长的娘,人家还真是货真价实的老爷们,人家性取向正常,面对男人的宠爱人家不敢兴趣,人家害怕,人家爱的到底还是女人…… “小娘子啊,你也别怕,今天叫你来也没别的意思,这不是,你到我帮里来也有两年,这两年一直都在考验你,想提拔提拔你,现在看来,你是个好伙计,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薛军站起来,走到了小娘子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说完,还拍拍他的肩,那意思是,小伙子好好看,有前途。 他这一拍到把小娘子吓够呛,懦懦的想躲又不敢躲,跟在他身边,这要是以前,他做梦都不敢想的,跟在当家的身边,那可比他现在强一百倍,不用一年,分的红就够娶个老婆的,咳现在他宁可当个普通的小海盗,不受这种窝心的性骚扰,一个大当家的身边红人还没搞定,好嘛,现在二当家的也开始动手动脚了,真是没活路了,不行就赶紧跑路吧,这样下去,非得给讴死不可。 其实吧,人家薛军还真没那意思,他就是想表示一下友好,方便下一步套他的话,看他那副害怕的样子,薛军和张阳会心一笑,尚千呀尚千,你这是怎么糟蹋小娘子了,把他给吓成这样? 这边把小娘子吓够呛,那边尚千也恶心够呛,哎妈呀,人家明明性取向正常,喜欢性感妖娆的女人,可为了找个可靠胆小又最严的人完成任务,他也只好牺牲一下了,这会正在房间里不停的用皂粉搓手洗嘴呢,一想起对着个大男人又摸又啃的,自己想想都恶心。 说起来这尚千也够敬业的,为了工作、为了任务,啥都肯牺牲,男人啃男人,那可真不是谁说能啃就能啃的,没那爱好,还真下不去嘴,可咱伟大的尚千愣是下去了,还表现的很享受,虽然,事后,他吐了。 没办法,他只能用这招,他知道小娘子虽然娘但取向正常,想找个传话人他是最省力最直接的,直接给他来这出恶心的,他又不敢得罪自己,只好投奔薛军和张阳,那什么消息就都好传了。 尚千这边快把自己的嘴唇搓秃噜皮了,薛军这边也进入正题了,一听两位当家的是问他尚千跟他说什么了,他释然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妈呀,刚才真的快吓得尿裤子了,这要两位当家的都那喜好,自己真是完了。 “看你小子他们的那个怂样,你还真以为二当家的会喜欢男人呀,咱们可跟尚千那个破烂货不同,咱喜欢的是女人,是丰乳翘臀的骚气十足的浪女人,你这假冒伪劣,差远了,爷们儿不稀罕,看把你小子吓的那熊样,再待会都得尿裤子里了……”张阳看着小娘子笑骂道。 他要这么骂人吧,小娘子还真不害怕,他早习惯了,海盗之间都粗话连篇的,怕就怕刚才 那样,又拿凳子又升官的,还贼眉鼠眼的等着他看,太恐怖了。 “呵呵,三当家的教训的是……”小娘子羞涩的一下,妈的,还真有点风情万种的味道,可惜,是个男滴。 “别他妈给老子咧着大嘴比牙白了,说说,刚才那小子都跟你说什么?一字不落的给老子都说出来。”薛军四仰八叉的坐到了椅子上。 “是、是,小的说,开始,那尚先生就对小的动手动脚的,说以后让小的别跟着二位当家的出去抢劫了,小的说小的还想跟着二位当家的多抢点多分点娶房媳妇呢,他让小的跟着他,他养着小的,还说什么,每一个男人在遇到他心爱的男人之前都误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人。”小娘子看着两人,惊讶两位当家的听到这话竟然一点都不吃惊,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他记得他当时听到时可真给累到的,累的里外俱焦,这是什么狗屁理论,还误以为,男人本来就给该喜欢女能人,不过看两位当家的并没有打断的意思,小娘子吞吞吐吐的继续说道:“他还说,还说二位当家的就快、就快……小娘子说着,吞吞吐吐的不敢说了。 说他们就快没几天蹦跶头了,该被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给捅死了,他还真不敢说。 薛军和张阳之所以没打断他是因为他说的还够详细也是真的,前半段他们听到了啊,所以就那么平静的听着,要不,听到那段累人的言论他们也得雷焦了,尤其是从小娘子那么阴柔的口中说出,更是雷人。 “有话直接说,老子不怪你,说吧。”薛军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他也知道小娘子吞吞吐吐的原因。 “额。”小娘子咽了口唾沫,状着胆子说道:“他说,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也蹦跶不几天了,这几日出海,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给捅了……”小娘子一口气说完,以为两人肯定会发飙,结果还是平静的听着,没动静。 愣愣的看着两人,这还是那两个爆脾气吗,怎么都不说话的?这是什么情况? “继续,别他妈看了,不认识老子啊……”张阳骂道。 小娘子傻傻的看着两人笑笑,呵,今天都抽风了,那边尚千抽这两当家的也抽,竟然没发火,没发好,那继续说:“那个,他还说,他不是什么先生,他是朝廷的官员,太子眼前的红人,这是来是带着任务的,要招降咱们这伙海盗的……” “有这事?”小娘子此话一出,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小娘子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心说,刚才那不惊,这有啥好惊的? “还有说什么?你快说。”薛军催促道。 “他还说,本来太子是想招降所有人的,可是程当家的说招降的人太多,对朝廷安置也有压力,他就说、就说他只带他的人过去,其它的人,他负责给除掉,必要的时候让太子帮帮忙就行……” “你放屁,他怎么能这么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薛军骂道,虽然他们之间有矛盾,但是凭十几年的搭档相处,以他对程阶的了解,他虽然嚣张跋扈一些,对朋友也还算不赖,不可能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尚先生是这么说的。” “还说什么了?你他妈的快点,别跟个娘们似的,问一句说一句……”两人急眼了。 小娘子委屈的看着两人,谁不想快点说了,不是你们都打断吗?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忍着继续说道:“他还说,其实太子是比较仁慈的,不想赶尽杀绝,但是大当家的那么说,太子也就同意了,他还说,这次劫了林老板的货的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小混混,是太子派来的最好的水军将士,都是以一敌十的,尚先生给引到二当家的那去也是故意的……” 两人一听,本来不信程阶会那么做,现在也信了,怪不得那十几个人像是在海上蒸发了一般呢,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他们是上了岸了,海盗不敢上岸,人家是官,人家可以上岸啊。 正想着,小娘子又说道:“他还说,这几日,两位当家的出去抢商船,太子会派人沿路阻截,遇到机会就将两位当家的一网打尽……” 两人一听,怪不得今天到哪哪不顺呢,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程阶也太妈的阴险了,他们俩人这十多年来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他竟然这么对他们,太令人寒心了。两人对小娘子威逼利诱了一番,让他保证此事保密并随时传达消息后让他下去了。 “二哥,我们怎么办?”张阳又来了这句,不是大哥我们怎么办就是二哥我们怎么办。 “我们得找个理由,不能再出海了,然后慢慢的集结我们的人,随时准备着应对老大的打击,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薛军关键时刻还是挺冷静了。 “恩,对,他人多,我们也不少……”张阳附和道。 两人商量定了,张阳回了自己房间,当天晚上,两人都急招医生,一个说头疼的厉害,一个说肚子疼,无傲喊叫的闹腾了一夜,天快亮了才消停下来。 病的那么严重,自然是不能再出去干活了,一连几天都是这样,闭门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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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军和张阳一天生病了程阶还有可能相信,两天生病了也有可能相信,毕竟这俩哥们儿一直都不太靠谱,抢累了想休息一下来这出这是正常的,可两人连续好几天了都这么装病程阶就是傻子也该看出来了,这两人生病是假,不想出海抢劫才是真,可程阶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装病不出海呢,难道那三十两黄金是给他抢的吗,难道那祸是他惹的吗?碰上这样的两个搭档也真够让他郁闷的。 这一日,他在房间里抽着大烟,百思不得其解,这俩哥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生着闷气连柳雨瑶刚出浴香喷喷的在他身边绕了几圈他都没反应,暗的掩饰不想来明的,一屁股直接坐到了程阶的腿上,纤弱的手解开程阶的前胸衣就开始撩拨他。 程阶抱着腿上的柳雨瑶,抓住她带有魔力的说,不让她在摸了,这个时候,他着实是没心思,距离程老板的还货日还有十天了,这俩哥们撂挑子了,难道真要从公库给搭金子吗? “相公,这是怎么了?有烦心事?” “唉,还不是老二老三两个愣货,前几天还好好的大肆抢劫,这两天竟然装起了病再不出好了,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猫腻,三十万两黄金难道不用还了吗,真他妈的心大,我这边干着急,他俩人一点都不在乎……”程阶据说说道,他实在猜不透这俩哥们想什么呢,还是请美丽聪明的夫人大人给出出主意吧。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我们库里有的是金子,这些日子他们也抢了不少,添点就够了,这些金子咱们还能付的起,现在风声紧,他们不愿意出去也正常。”柳雨瑶一直担心他们抢的太厉害了影响太子对招安的想法,如今好了,俩人自己消停下来了,省的她再多废口舌了。 “夫人,他俩三天两头的惹祸,这个头开不得,谁惹的祸谁自己解决,这三十万两黄金,可不是闹着玩的,公库里绝不给出,明儿我就去找薛军,爱去不去,不去自己找林老板去,妈的,我当初怎么瞎了眼找了这么两个搭档。”程阶是一毛不从公库里出。 “相公,这样把他们逼急了也不好,万一他们有了异心事就麻烦了……” “就那两个酒囊饭袋还有异心,他们有异心能咋地,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俩那点人想对着跟我干,差了远了。”程阶不服。 “相公,我不是说的对着跟你干,我是说招安,万一把他们逼急眼了,直接跟朝廷投降了,成了太子的人,那相公你可就尴尬了……”读过书的人就不是一样,思考问题都是比程阶更深一层。 程阶一愣,这一层他显然没太注意到,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如果俩人投降了朝廷,太子再增兵协助的话,那自己真的就孤立了,“夫人,那你说该怎么办?”程阶来了张阳那出,没了主意习惯问老婆。 “先不要管他们,稳住了在说,朝廷招降那边你考虑一下吧,再拖下去估计朝廷也没了耐性,若是别人都招安了光剩夫君一个也不弄。”柳雨瑶有些危言耸听,但也是实情,不过,转念一想,这不太能,海盗的胃口多大,要是都招安了,别的不用干,光安置他们也得一大笔银子,朝廷连安分的百姓还管不过来呢,哪有精力满足这一大批胃口奇大,罪不可恕的海盗? 程阶被夫人这么一说还真给下住了,真的会这样吗?太子不会是已经着手行动了吧,这几日尚千都不怎么来给他请安了,莫非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不顾天色已经晚了,抱起柳雨瑶放到了床上,自己整理好衣衫,出了房间,着人请尚千去书房议事。 尚千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候着程阶的召见,他相信这两天声势造的也该差不多了,程阶该沉不住气找他了,终于,在柳雨瑶的推动下让他等到了这一刻。 一路上,心情欢畅无比,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朝程阶的书房走去,刚到门口,就有人将他直接接进了书房,看着这举动,尚千一笑,程阶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不,连谱都不摆了,以前进他书房,还得左通报右通报的。 “大当家的,这么晚找在下来不知所谓何事啊?”尚千看着程阶一脸的阴郁,脸上也装着深沉,其实却心情大好的问道。 “唉,不蛮先生,程某是纠结的难忍那,想请先生来唠唠心里话。” 尚千一笑,唠唠心里话,是套套我嘴里的话吧?“好啊,正好在下在想明日也想一早找大当家的唠唠,有些事情啊,就是夜长梦多……” 程阶一愣,随即问道:“先生何意?” “哈哈,在下也就是这么一说,大当家的,看你样子好像有心事,若是信的过尚某,跟在下说说,看看在下能不能帮大当家的开解开解。” 尚千说是随口一说,程阶却不觉得,他必是别有深意的,他说明一早要找自己唠唠,唠什么?摊牌?“唉,不蛮先生,我是在考虑朝廷招降的事,但又十分担心,我不说先生也知道,我抢了二十几年了,这帮兄弟也是,跟着我,习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也习惯了大手大脚的花银子,我是十分想投降的,可又怕到了朝廷受约束处处不习惯,坏了规矩大家就都不好了,况且,现在海盗这行还算好做,但太子又真心相邀,真是我让为难呀。”程阶假惺惺的说道。 “原来大当家是担心这些呀,这些都不必担心,太子既然同意招安就已经该想到的都想到了,程当家有什么条件都尽量满足,大当家的,你看这个……”说着,尚千递上了一封信给程阶。 程阶一看,信封上署名是太子殿下亲启,来函是林羿?林羿真的跟朝廷在商议招安之事了,看到这么一封特殊的信函,程阶迫不及待的打开,心里的内容更让他彻底摇摆不定。 这封信对程阶的打击是巨大的,给了他极大的刺激,在海上横行霸道十余年不曾皱过一下眉头的程阶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连林大老板都投降了,看来海盗这一行真是不好做了。 林羿可是这一群海盗的顶梁柱,是这一行里业务出众实力雄厚的老前辈,只要是在海上混的,谁都得给他三分面子,程阶也不例外,如今他都要投降了,程阶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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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千满意的看着程阶惊慌失措的脸色,在一旁趁机劝道:“大当家的,林羿都招降了,太子承诺,凡是招安投降者,一概既往不咎,许以爵位,赐给荣华富贵,安享晚年,您看,林卓然是护国将军,林羿是一等爵候,这是多少官员一辈子都到不了的官级,大当家的,你可要三思呀,既然是注定要做的事,那可是宜早不宜晚的,你看看,林卓然再次要进宫了,林老板也已经打算收了您给的赔偿就去宫里看看了,你这里太子许诺的爵位还在,不过若是拖延久了,形势不利了就都不好说了。” 程阶看着林羿的书信,内心打起了小鼓,乱哄哄的,信写的十分隐晦,但细细看来林老板又确实是要投降了,这着实让程阶心里不安,行业前景不佳,龙头老大又带头投降了,本来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混成老大,可自己两个搭档又实在是不给力,处处扯后腿,加上柳雨瑶日日不停的吹枕边风,程阶动摇了。 其实,太子只是在北塘春风的教导下小小的耍了个花招,林羿作为海盗业的龙头人物,怎么可能轻易的投降呢,他那老奸巨猾的脑袋,只会说些客套话,做些表面文章,实际上还是按兵不动,这些太子自然是清楚,林羿心里也清楚,但是程阶不清楚,他被信中的字面内容给唬住了,而且这字有很多还是北塘春分篡改的,不过,再怎么唬人,有一点是真的,林大老板又派了儿子去皇宫了,虽然林老板也是呕不过儿子,儿子天天拧着架子的要去,去就去吧,反正只要他还在海上,儿子就没事,他是这么想的,但在外人看来,这个未来的接班人三番五次的去皇宫,投降之事大概已经有谱了吧? 如果说以前柳雨瑶额劝说让他有些心动的话,那么现在,程阶是彻底动摇了,林老板都投降了,这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但他仍然是不肯轻易屈服,林羿弄了个一等爵候,儿子还是个高位,母亲又是得宠的宫妃,他是没事了,自己不行啊,傻兮兮的投降了,各方面都没有保障,于是,他还是强撑着像是十分为难的对尚千说道:“唉,不是我不想降啊,你也知道,我这里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啊,正经当家的就有三个。” 如此是一般人,此刻估计也就会乖乖的说让他再考虑再商量吧,但尚千可不是一般人,人家是门客,是太子府里数一数二的门客,但凡当门客的人,那脑子都是十分好使的,讲的通俗一点就是,但凡做门课的,那都是一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尚千更不例外,他是一只比普通狐狸更奸诈的老狐狸,要不太子也不会派他来。 尚千坐在原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是该商量商量,没过多久,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间抬头,看着程阶说道:“薛军和张阳那边都没有问题,那就只等程当家的你了。”说的一本正经。 程阶一愣,听了尚千的话差点没一口气没上来背过去,这句话对程阶而言无异于是晴天霹雳,虽然薛军和张阳一向都不靠谱,但这次也太不靠谱了吧,听尚千话里的意思,这俩哥们儿这是已经投降了呀?满腹狐疑的终于等到尚千走了,程阶歪在书房的椅子上细细琢磨,从薛军放人抢了林大老板的货,到两人装病不再出海,这是有预谋的呀,目的就是想借林羿的手杀了自己,感情这俩人是想自己背黑锅呀? 程阶想来想去想明白了,他认定,那俩愣货真的已经不能再信任了,得找个机会除掉他们才行,程阶苦心经营起来的第二大海盗帮派就这样走向了灭亡,没有刀光剑影,在海域皇宫传出的完美指令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分崩离析了。 至此,程阶的海盗集团已经彻底的离心离德决裂了,内忧外患老婆催,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阴谋,从开始的离间三人之间的关系到假扮人搬海盗抢货,再到挑拨离间,一个完美的阴谋和一个绝好的演员两相配合,彻底打破了程阶的意志。 第一次,程阶没有回卧房,差人送话给柳雨瑶,他有事要思考,晚上在书房休息,让她早点休息,别去打扰他,好嘛,后面这句话是有特指的,其实他在哪休息不要紧,重要的是柳雨瑶不在就行,大晚上的,柳雨瑶要是听说他不回卧房了来书房找他咋整,如果她来了,那睡卧房和书房是一样的效果,都是思考不了。 还好,柳雨瑶这次比较听话,没去找他,让他自己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程阶歪在椅子上,又抱着一个酒罐子,盯着屋顶,回忆着他这十多年将近二十年的打拼,辛辛苦苦挣下了这份家业,如今就要毁于一旦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尚千又被叫道了程阶的书房,一进去,浓烈的酒味扑鼻,尚千皱眉,看着书桌后面的程阶,很明显是一宿没睡,脸色憔悴,满脸的胡茬,好嘛,果然是那啥强的人胡子也长的旺盛,这一宿没刮,怎么就如雨后的小葱似的冒头了。 “我可以投降,但我有个条件……”兵贵神速,程阶一晚上就下了决心。 尚千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我的爵位就按太子说的办,薛军和张阳不能招安,我可以帮你们收服他们,可以当做罪犯关押,但绝不能接受他们的投降,还有我需要五十万两白银,给张阳和薛军手下的兄弟做遣散费。”这就是程阶思考了一夜的结果,果然符合他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子的个性,我让你薛军和张阳背叛我,我不会让你们过好日子的,更好笑的是,你一个投降之人,还想最后再敲诈一笔,真够牛叉的,谁见过投降的人还敢要这要那的,没让他们割地赔款就不错了。 他本来以为尚千会很为难的说回去商量,甚至要说服太子,可没成想尚千跟根本就没当回事,听完点点头说道:“一切都依程当家的,爵位给你留着,五十万两白银,我稍后就连太子殿下,一两都少不了程当家的,不过,程当家的既然都考虑好了,那薛当家的张三当家的那边就尽早准备吧,昨晚在下好像看到那边也在集结定力了。”说完,他转身出来房门。 程阶看着那个消失在书房的干巴的瘦小身影,心说,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是不是要少了?五十万两,他连请示都没请示都敢答应了,那看来太子给他的权限远不止五十万银子这么简单。 其实吧,尚千出发前大家都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劝降成功,程阶提要求怎么办?这不是没有先例,林大老板不都已经要去了五十万两了?程阶的胃口也不会小的。当时大家在一起讨论的时候,雾轻烟就说,一个投降的海盗,干嘛那么惯着他,直接给他来横的算了,其实太子也很心疼,那俩家伙都比宫里有钱多了,还都搜刮朝廷,哪天朝廷该坐吃山空了。 北塘春风坐在那里,她主张答应程阶的任何要求,除了他要求当海皇当太子,其余一该都应承了,要什么官给什么官,要多少银子给多少银子,众人都以为她疯了,拿海域银子不当银子,北塘春风只是笑而不答,南宫玉皎看着众人说道:“就当先寄放到那的,到时候都会连本带利的拿回来。”说完,两人会心一笑,她的小九九,他还是能猜到的。 他俩都这么说了,别人自然也就没啥意见了,丞相病了,腿脚还没好,不能出计出策来议事,太子又有很多国事要处理,总的说起来,对付程阶这个阳谋阴谋的都是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在主持操控。他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都到这当口了,前面九十九计都用了,也不差最后这五十万银子了,好在,他们抢了两船上好珊瑚,还不至于太亏。 程阶出了书房一看,果然,薛军和张阳的房前屋后的都集结了兄弟,这更加坚定了程阶认为薛军他们背叛了他的想法,看着比平时多几倍的人,程阶认为尚千说的没错,薛军他们打算对他动手了,如此,他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想着,回到卧房安排好了柳雨瑶,让她没事就在屋里呆着,哪都别去,然后加派了守卫,然后去了书房,叫去了跟随自己一帮亲信,命令他们全副武装,随时待命,准备出发擒拿背信弃义的叛徒。 程阶很快纠结了自己的队伍,都暗暗的吩咐下去了,薛军和张阳那边也是暗中戒备,一时间,平日里喧闹漫骂声冲天的营地忽然安静了下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威胁整个海域十多年,逼得海皇不得已请外援的第二大海盗集团,就这么被一封书写规范的回信、一个女人、一份厚礼、一个挑拨离间的门客给瓦解了。 听起来是个笑话,做起来是个神话,不过,在北塘春风的操控下,她真的造就了个神话,一份大礼、五十万两银子,比海域的十万大军都好使,打了十多年也没打下来,现在,北塘春风不一兵一卒,成功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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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阶能从一个大字不是一筐的粗人成长为海盗集团的第二大首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有着敏锐的警觉性和当即立断的魄力,当他发现了薛军和张阳的背叛后即可组织了反扑,在薛军和张阳提前知道了几日还未准备妥当的情况程阶已经迅速将他们五花大绑的拿下,毕竟曾经搭档多年,程阶看着两人被擒,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没有将他们留在海上,直接派人押解给朝廷送去了。
这,也算是见面礼了吧?
薛军和张阳被他们的大哥程阶送进了牢房,他们没想到程阶下手这么快,他们是要投降的,可是还没开始行动就被抓当了俘虏,真是干啥都慢一拍,明明早有准备,却还是被后发制人的程阶给逮住了,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这边两人懊恼悔恨万分的时候,程阶笑开了花。
尚千带来好消息,太子承诺封她为一等侯爵,夫人柳雨瑶封为三等贵妇,赐侯爵府,同享饷银俸禄,随时可以带人上岸。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不是程阶,是柳雨瑶,等了将近二十年,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终于可以祭扫一下被砍头的柳家一百一口人众,这么多年了,自从她嫁给程阶后,就从来没亲自去祭扫过家人,程阶怕她回去了有危险,没到清明时节都是让兄弟替她祭扫,想来,她已经有有好久没回去看过他们了。
“太好了,我太高兴了……”柳雨瑶兴奋的坐不住,在书房里手舞足蹈的活似一只欢快的小鸟,唧唧喳喳,一刻也停不下。
程阶看着兴奋的小脸发红的柳雨瑶,内心一阵心驰荡漾,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如今看来投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最起码圆了夫人的心愿,她嫁给他这么多年,她虽然每天过的也很开心,但从未见过她如此兴奋雀跃。
柳雨瑶兴奋个不停,盘算着什么该随身带着,什么交给弟兄们带过去,又想着给大家带些什么礼物,她虽然是个才女,却也是个女人。一高兴就忘了思考,忘了用脑子。而此时的程阶也完全沉浸在升官发财的美梦中,还没投降,太子就给送了五十万两银子,够爽快够大方,心里合计,如果当初安安稳稳做官,现在连个三品都熬不上,如今出来逍遥了十几年,最后还是回归官场了,还捞了个一等侯爵,值。
看着眼前晃悠来晃哟过去的娇妻,程阶心里大喜,有种情场得意官场也得意的感觉,如此惬意时刻,还不得运动运动助助兴?
想着,一把拉住了在他身前晃悠的柳雨瑶,俯身就吻下去,此生爱她至极,都已是老夫老妻却还是觉得每次抱着她都是如此的新鲜,感受到身体的燥热,程阶心里自嘲,真是栽到这女人手里了,一抱她就有感觉,而且是十分强烈的迸发感,他真是离不开她,一晚上没运动胡子都钻出来了,果然是体内的激情不是从这释放就要从别处释放,看着柳雨瑶因兴奋和激动而潮红的脸庞,程阶真恨不得上去咬一口,抱着她进了卧室,他迫不及待了,心里想着,小浪媳妇,等会老子让你看看什么叫勇猛,让你说老子不行了,老子这次弄不死你不罢休。
好嘛,程阶和柳雨瑶又干起了老本行,房门外又听见了他妈杀猪般嚎叫的声音,守门的两人面面相觑,这是一天没动静两天早早的,这大当家的就是不一样,能打仗就不说了吧,也还真能干,这么大这么频繁的阵仗,他能十几年如一日干的风生水起的,也是别人无法达到的本事。
一连几天,程阶和柳雨瑶都在兴奋中等待着太子让他上岸的指示,当然,尚千在他同意投降的第二天就走了,不久后的一个晚上,程阶终于等来了新的指示,他本以为是太子传来讯息,让他准备上岸了,却没想到结果大出他所料,太子口谕:归降可以,但要表明归降的决心,西渡口的那群海盗,拿下了当见面礼。
程阶愣愣的看着来传信的使者,那家伙一本正经严肃的很,不像是跟他开玩笑的,程阶终于看明白了,这太子尊海逸也不是傻子,他也是要回报的,但此时他已无能为力,林老板也快投降了,自己也已经答应了投降,两位搭档的被自己亲手送进了牢房吃牢饭去了,消息也早已经传出去,想再反悔,难了,实力不够了。
想入伙,表个诚意,自古有之,比如他刚一起家那会,有人想追随他,他的原则就是,想追随没问题,先出去抢一票,杀几个人回来,干了坏事了朝廷容不下你了你再给我回来好好的干,太子的意思也很明显,想从良,先把婊子给我杀了。
他算是看清楚了,事已至此,他已经失去了谈判的资格,只能妥协,乖乖的听话,朝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尽管他知道,此去西渡口,他将不再是海上称霸无敌的二把手,也不再是他们的盟友。
程阶领着弟兄们,大船上插着他的大旗出发了,虽然大旗上还是红艳艳的程字,但是大旗旁边的图标已经由骷髅改为了一朵蓝紫色盛放的曼陀罗,这是海域的国花,也是朝廷的标志。程阶摇身一变,从一个人人痛恨的海盗变为朝廷官员了,还亲自带人去抢匪了。
太子给程阶选的这处海盗,规模不大,但论实力也在海盗集团排的上前八,以程阶目前的实力,打他不费劲,但也不会太轻松。不过,程阶却实是不容小觑的,他带着他的弟兄们朝曾经的兄弟西渡口的海盗门动刀动抢了,毫无意外的,他取得胜利,程阶得意的一笑:“在海上,除了林羿,他还没怕过谁、怵过谁。”
吩咐弟兄们,收拾了尸体开始掠夺财物,西渡口的这群人算起来也是个大财主,能掠不少回去,程阶美滋滋的想着,这些都归自己,打了胜仗太子再赏一比,比做海盗还有利润,干一票拿两分钱。
正当天做美梦的时候,他的背后有危险悄悄的袭来,太子殿下让他来西渡口,可不紧紧是剿匪那么简单,那几个小毛贼,朝廷也能解决,朝廷要的,是你条大虾米和林羿那条大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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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轻烟带着一部分水军悄悄的也来到了西渡口,在程阶得意的坐着它的美梦的时候,他悄悄的指挥众人将在里面大肆抢劫的杀戮的众人包围了起来,准备给程阶点颜色看看。
太子殿下可不是让程阶来杀人入伙那么简单,也不是收复不了这几个小毛贼,北塘皇后的意思是,去给本宫收拾收拾他,本宫倒要看看她哪来的自信,以为天下无敌,今天就去打他一把,让他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那么嚣张。
雾轻烟领命,虽然这皇后太过心狠手辣,不过收拾程阶这活他愿意干,丞相可是被他给害惨了,到现在腿还站不起来呢,每日拖着个瘸腿,又在桃花林里吹去了伤感的离歌,听了都让人心疼。
就在程阶大胜后把一干金银珠宝都收拾妥帖的时候,雾轻烟发起了攻击,这个对抗了好多年的老对手此刻又相遇了,雾轻烟早有准备,先后埋伏,后有包围攻击,程阶彻底陷入了被动,雾轻烟和众水军群起激扬的砍杀起来,这十多年的窝囊气终于可以吐一吐了,天天没海盗给搅和的,百姓日子过不好,水军的日子也不好过,被百姓指指点点的说着无能,天天心里憋着口窝囊气,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程阶先是一愣,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又是哪的人,后来等他认清对方的来历之后恼羞成怒,他这是被尚千给耍了,被太子给耍了,派自己来剿匪,却留下了埋伏,这不是要置自己与死地吗?等程阶明白过来的时候,水军们已经一路砍杀无数海盗了,程阶咬牙切齿的骂太子不讲究,可骂归骂,现在他还真是无计可施。
就在程阶以为今天必死无疑懊恼自己太鲁莽轻信朝廷之际,雾轻烟忽然停止了进攻,带着他刚刚还剽悍无比的水军撤了,留了程阶一条生路,连金银珠宝也都没带走,砍杀了一顿,无声无息的来,又无声无息的走了。
就这样程阶糊里糊涂的被打了一顿,在以为必死无疑之际又糊里糊涂的捡了条命,众海盗看着程阶,愣愣的问道:“大当家的,这唱的是哪出?妈逼的,说打就打,说走就走,真他妈够邪乎的。”一群被打的够呛的海盗骂骂咧咧的。
程阶满怀喜悦的心情去了,损兵折将的哭丧着脸回去了,柳雨瑶奇怪道:“西渡口那伙海盗有那么厉害吗,折了这么些兄弟才剿灭?”程阶没理她,直接进了房间,妈的,真是憋屈到家了,白白被打了一顿。
耐不住柳雨瑶发问,程阶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说了一遍,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柳雨瑶听罢,良久说道:“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此看来,太子虽然折辱了你一番,但是从这也看出,他对我们是没有杀心的,并没想赶尽杀绝,还是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再不济,我们的命是保住了。”
程阶转念一想,她说的也对,太子要真想杀他,刚才那是个好机会,如此一想,也就释然了,赏赐是不敢再奢望了,不但不敢奢望,为表归降的忠心,还把自己这么多年抢的大部分还有上次朝廷赏的五十万两加上今天抢的全都大包连本带息的送给朝廷去了。
柳雨瑶一向聪明,事事看的透彻,但这次她真看错了,太子之所以放了程阶,是因为八个字,前四个是投鼠忌器,他可不想因为程阶寒了林羿归降的心,后四个是狗急跳墙,早晚要死的人,就不在乎让他多活几天了,逼急眼了火拼起来难免有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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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说的很直白,程阶太嚣张了,已经投降了还耀武扬威的在众人面前显摆一番,尽然接受了招安就得像其他官员一样,视海皇为天,再也不能有他那些臭毛病臭脾气,不过程阶显然没有这二位老实,所以太子殿下改主意了,既然他不想安安分分好好的活着,那就不要活了。当然,你两个如果听话,像前阵子似的听话,还是可以好好的活着的。
薛军和张阳迫不及待的点头,必须像前阵子一样好好的活着,好酒好菜好女人的,有什么不听话的,他巴不得一辈子都这样,听了太子的话,俩人主动要求要去收拾程阶,以报前仇,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让他死得很难看,让他自己跟太子作对的厉害。
太子看着两人,欣慰的笑了,点头说道:“本王只是想教训他一下,不过如果二位跟他有什么私人恩怨,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这是将棋,可是调动精锐军士两百名,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坐在雕花的梨木椅上,太子别有深意的说道。
薛军和张阳二人虽然不是那么太灵光,但太子的言下之意还是听的很明白的,这是下逐客令了,退一步讲,他的意思就是,赶紧下去准备吧,还不走,难道要等着留下来用膳吗?两人兴冲冲的领了命令下去挑选水军了,心里越想越高兴,妈的,程阶,你也就今天,看晚上老子怎么收拾你,他妈的,你不讲究,也别怪老子不客气,好在老子命大运气好,要不早就到阎王爷那报道了,他妈的,你盼着早送老子上西天,今天老子他妈的先送你一程。
两人并未用动用两百名军士,只挑了八十名,因为人多了太招摇,而且程阶的底细他知道,除了薛军张阳两人的部众,他自己有八百多弟兄,在西渡口剿匪的时候折了小百十来人,这次上岸来他带了大概有三百上来,海盗基本就是一家家的,这三百多人是每家都派代表来的,当时是考虑安置的问题所以每家都派了代表,薛军和张阳算计了一下,深夜动手,那帮人睡的跟个死猪似的,绝对不会想到在海皇的眼皮子地下还有人干这勾当,想要杀了程阶,易如反掌。
人选好了,地点也选好了,就等晚上,月黑风高的时候动手了,薛军和张阳是带着满心的报复等着程阶的,而随他们前来的八十名将士则是带着剿匪的心来的,雾轻烟已对他们下密令,此次任务就是剿匪,除了同伙就是敌人。
一切准备妥当了,天还没黑,薛军和张阳两人就窝在自己的豪宅里饮酒作乐,这日子过的真是太惬意了,搂着衣着暴露的女子,张阳瞥了一眼薛军怀里的女人,忽然若有所思的不再喝酒,一本正经的想着什么。
“我说老三,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美人的酒都不接,啊……”说着,一伸脖子,将嘴凑到程阶怀里的女人身上,对着她的香腮就是一拱,美人一笑,将端着喂张阳却没得到回应的酒喂了薛军。
张阳看他这样也不介意,反正这女人都是从官窑里弄来的,被多少人上过了还不知道呢,两人也不在乎,两个女人都共用,也不分你的我的,反正谁来了兴致谁上。薛军搂着怀里的又跟张阳怀里的女人打情骂俏,本来以为张阳一时抽风,也就没理他,谁知道他还真来劲了,坐在那里发起呆深沉起来。
薛军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坐直了身子,对着张阳身边的女人一努嘴,意思是让她叫张阳,女子薛军飞了一个媚眼,只穿着薄纱,嫩滑的肌肤还若隐若现,顶着胸前的伟大就朝张阳怀里贴过去,柔媚无骨的蹭到张阳怀里,小巧柔嫩的纤纤玉手摩挲着张阳带着胡茬的下巴和脖颈,浪声浪气的说道:“爷,来喝酒嘛,人家没喝够,还想要呢。”
那小浪调,说的薛军浑身酥麻,淫笑道:“还想要?要什么,来,你军哥哥给你……”好嘛,没给张阳挑逗成功,倒把薛军给整的一阵骚情,抱着怀里的女人又是摸又是啃的,哼哼呀呀的看的张阳身边的女人一阵眼馋。
薛军那边抱着啃够了,也摸的过瘾了,看张阳还是自己坐在那里一副思考着的样子,不由的奇怪,怎么今天这色鬼这么反常,这要平时,他在旁边这么这趟,张阳早拉过身边的女人真刀真枪的干上了,怎么这么这么消停?
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上她们都下去,两个女人听到让退下,赶忙爬起来,悄悄的退下了。
“老三,你到底怎么了,说句话行不?中邪了?”薛军坐到张阳对面,不解的问道。
“二哥,你说,我们今天杀了程阶这个狼心狗肺的王八,是不是可以把柳雨瑶那浪女人给收房了?”张阳开口问道。
薛军一听,差点没昏厥过去,感情这半天一句话没说,就在想那骚娘们呢,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张阳,薛军啧啧的说道:“行啊,你小子,原来惦记着那个骚娘们呢,够可以的呀……”
“二哥,你说行还是不行啊?”张阳急了,他还真就是惦记着柳雨瑶呢,平时逛官妓,都是照着柳雨瑶那标准找,得是又漂亮又骚情还得有才情的,只是可惜呀,这样的女人太少了,他一个也没碰上,漂亮又骚情的有,可是有才情的就太少了,就为了柳雨瑶,他还羡慕了程阶好一阵的呢。现在好了,程阶完蛋了,剩下个娇滴滴的媳妇,正好留给他了。
“操,这有啥不行的,等我们收拾了程阶那个王八蛋,柳雨瑶那骚娘们给你留下不就完了……”薛军咋咋呼呼的说道,完全把自己当成海盗的二当家的了,妈的,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海盗集团呢,说要哪个女人就要哪个,真他妈的是疯了。
大大咧咧说完,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往前凑了一下,看着张阳问道:“我说老三,那骚娘们抓到了给你留着,你愿收房就收房,愿养着就养着,但是,你能给哥哥也尝尝不,那女人那浪叫那么骚情,都能把程阶那王八给整的嗷嗷叫,说实话,哥哥也想试试……”
他说完,张阳一愣,随即瞪着牛眼珠子急道:“不行,任何女人都可以给你,就她不行,我要娶她当大房太太,你敢打她的注意。”
薛军看他那副架势,哈哈一笑道:“好吧,不行就不行,反正这边女人多的是,浪货也不少,柳雨瑶那浪货就让给你了,行了,收拾一下,准备动手了,不杀了程阶那王八,你再惦记也是白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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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军和张阳带着八十名精锐将士偷偷的朝程阶住的烨庭摸去了,两厢距离较近,很容易的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来到了程阶暂时落脚的地方,薛军还想,这么近,真是巧了,省了抹黑前进了。
他说巧了,其实这早就是太子安排好了的,要么真就那么巧,两个冤太难呢过如此的考虑不周让他们住的离这么近?其实,他这么安排,就是想看着他们掐架吧?当然,这么费脑筋的问题对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薛军和张阳来说是懒的去想的,想破脑壳子也想不到的,
被他们带来的精锐将士都是身经百战的,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不待两人吩咐,大家都已经找好了位置,将整个烨庭给包围的气来,只等着时机成熟,给程阶致命的一击。
外面已经被团团包围了,烨庭内的将士们还在睡梦中,程阶躺在船上,畅想着他和柳雨瑶的未来,程阶喋喋不休,柳雨瑶则沉默不语。
“夫人,这下好了,我不用天天打打杀杀的,我们要生他一堆孩子,文采样貌随你,身材武功随我,我们从小好好的教育他,让他能文能武,什么都出类拔萃的,就像沐白衣那样,做个让天下男人女人都神魂颠倒的男人,在海域的官场中独占鳌头,你说好不好?”程阶美滋滋的坐着美梦,连儿子都梦起来了,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只不下蛋的公鸡。
柳雨瑶跟本没听见程阶在说什么,她在沉思、在分析,在海上的时候,面对岸上稳定安安逸的生活,她向往的失去了理智,但上了岸以后,她没有再被开心喜悦冲昏了头脑,以她敏锐的直觉,她感觉到太子不对劲,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身边有着隐藏的危险。
“夫人,你怎么了?”程阶侧身,半趴在柳雨瑶的身边,用手撩拨着她的秀发关切的问道,自己喋喋不休的畅想了好半天,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柳雨瑶看着程阶,他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是十分的灵光,考虑事情也是很简单,完全不像林羿,一件事能联想到八丈远,按着喜滋滋的程阶,柳雨瑶叹了口气道:“相公,我们可能犯了个大错。”
“什么大错?”程阶不以为为然的玩着她的秀发,一会儿放在鼻尖嗅一嗅,像花香一般,香气宜人,一会儿又绕着手指缠绕,她做什么错事他都舍不得责怪她,都会原谅她。
“我们上岸太草率了,我总觉得,太子不是那么的真诚,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柳雨瑶忧心忡忡的说道,要真是这样,她可就把程阶害惨了,她知道,程阶之所以这么快投降,多半都是她给了推动的建议。
程阶听了柳雨瑶的话,先前的担心也出来了,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对着柳雨瑶猛的吻下去,狂吻了一阵后略带惩罚的意味道:“夫人,你想多了,说,是不是刚才相公不勇猛,你才这念念不忘的想着太子,老实交代,是不是看太子年少英俊、细皮嫩肉的,看不上老子的老皮韧肉,动凡心了?”
柳雨瑶看着他那副馋鬼样子扑哧一笑,评价的倒挺到位,他的确是老皮韧肉,不过她就喜欢老皮韧肉的,啃起来有劲道,想着邪恶的看着程阶道:“老娘就动了凡心了,你能怎么样?”
“老子要好好的惩罚你,罚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程阶蹭的一下翻身,将柳雨瑶压在了身下,邪恶的看着她,话没说完手和嘴就不老实起来。
“哎呀呀,我求你,使劲地惩罚我吧,我就喜欢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让相公好好的伺候,你可要卖力呀……”程阶淫,荡,柳雨瑶更会配合他的淫,荡。
两人还在屋里颠鸾倒凤,忽然听到外面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乱起八糟的喊杀声,两人大惊,赶忙穿衣服,就在两人穿衣服的这一会儿工夫,程阶听清楚了外面的喊话:“我是薛军,我和张三当家的是来找程阶那个王八蛋报仇的,与众兄弟无干,你们别多管闲事,咱们还是兄弟,你们要多管闲事,可别二当家的我不念旧情,如今,我们可都是太子的人,你们自己咂摸着办,是跟着程阶受死,还是跟着老子活命。”
那些程阶的手下谁也没有料到,接受了朝廷的招安,第一个囫囵觉还没睡上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幸福来得太快,让他们忘记了放哨忘记了巡逻,谁丞相,这皇城跟下,还能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打劫?
其实吧,他们还真是想错,还真就有,古往今来都是这样,民若半夜做点坏事,那就是犯法,这官不管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是合法的,就比如现在,如果程阶去偷袭薛军张阳,那就是海盗火拼,可现在是薛军张阳偷袭程阶,奉着太子的口谕,这就是明正言顺的执行公务。
不忿归不忿,诧异归诧异,事已至此,还光着屁股裸着肩膀被人家给包围了,就是想管闲事也管不起来了呀,人家大刀威武的,对着你着光溜溜的肚子来那么一下,人就玩完了,既然人家是冲着程阶来的,一群小喽啰还冲什么大半蒜,躺下继续睡,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多年的危险生活让程阶练就了敏锐的避险逃命能力,在弄清来人之后,他迅速敏锐的做出了一个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跑。他的动作之快令人咂舌,等薛军和张阳搞定了弄人准备去收拾他的时候,程阶已经不知所踪了,不光他,连柳雨瑶也不在屋里。
程阶够讲究,够疼老婆,如此危险时刻,还不忘带着老婆一起跑,他跑归跑,薛军和张阳没长脑子,可他们带来的八十名精锐将士长着脑子呢,人家当初包围的时候就是分三路,留着一条路给程当家的跑路用呢,事实也是,程阶也很配合,四下巡视之后只有一个方向把守比较薄弱,带着柳雨瑶冲杀出去了,顺着山路直奔而去。
薛军和张阳骂骂咧咧的派人四处搜人,一定要找到程阶,张阳还特意吩咐,遇上程阶可以不计死活的弄死的他,但她老婆一定得留活的,都这时候了,还惦记人家老婆,这种人能成什么大气侯?
来的一群人,大家都知道程阶从哪跑了,但是没人告诉他,因为太子殿下吩咐,留三炷香的时间给丞相,他们要解决一下私事,丞相的私事解决完了你们再剿匪。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程阶带着柳雨瑶衣衫凌乱的顺着逃出来的路一阵疯跑,好在柳雨瑶有先见知名,看透了程阶海盗这个专业的危险性,早就遇见了有一天可能要逃命,所以,她数十年来都坚持锻炼,以保证逃命时有个坚强的体魄,果然,你别看她纤瘦,跑起来那也是不输程阶的,两人跑到山顶再也跑不动了,细细听去,后面没有追兵,累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妈的,尊海逸果然不讲究,招安老子是假,诱降老子暗杀才是真的。”程阶坐下懊恼的骂道。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难道程大当家的不觉得你欠的债太多,是时候算一下总账了吗?”一个飘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的两人赶忙回头。
天才蒙蒙亮,两个模糊不清的白影从山涧里走出来,吓的两人以为遇见鬼了,待慢慢走近了才发现,是一袭白衣的北塘春风推着一袭白衣的沐白衣缓缓的走出来。
“果然是个圈套,你们都一步步的设计好了再这等着我呢,真是卑鄙,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能耐跟老子真刀实枪的干一场,老子输了心服口服。”程阶倒还是条汉子,竟然没吓的跪地求饶。
“说起来卑鄙,我想谁都比不上程大当家的,我这条腿是怎么废的你不会不知道吧,用女人做要挟,可这不是君子所为。”沐白衣淡淡的说道。
“你们想怎么样?”程阶在柳雨瑶护在了身后。
“哈哈,我们想怎么样?程大当家的,你也会问这句话,当初在寒水崖、寒水涡,你为刀俎,我们为鱼肉,我和沐丞相都问过你这句话吧?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本宫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但本宫怎么想的本宫记得十分清楚,当时本宫心里告诉自己,有招一日你若落到本宫手里,你加注在本宫身上的,本宫让你十倍还之,你的胳膊,你的腿,本宫全都要。”北塘春风狠狠的说道,欠她的要还,欠沐白衣的更要还。
“哈哈,你全要?就凭你们两个?一个残废一个女人?”程阶不屑的说道,虽然北塘春风的武功他见识过,不过现在她大着肚子,那还有一个是残废,他真心的不惧他们。
“不服你大可以试试,……”北塘春风不跟他废话,程阶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她的右手已经抓了一把又长又粗的鞭子,不以为然的摩挲把玩。
程阶护着柳雨瑶在他身后,让她靠后边,准备拉开架势跟他们开打,柳雨瑶拉住她,摇摇头,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他难道没看出来吗?人家好似在这等他们,算准了他们会走这条路,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一个皇后一个残废城乡,怎么敢大摇大摆的站在这里?这周围,指不定潜伏着多少人呢,还是不要浪费力气的好。
唉,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太过向往安逸的平稳的生活,那封招安的信给了她太大的诱惑,以致她忘乎所以,给程阶指了一条死路啊!程阶沦落至此,她是万分懊恼。
拉着程阶,深情的看着她,柳雨瑶心里暗下决心:“如果非死不可的话,那么她一定要跟程阶死在一起,生则同寝、死则同穴。”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凄婉的看着沐白衣说道:“沐丞相,我好歹救过你一命,难道你就不能放我夫妇一条生路?”
“夫人,你救过沐白衣一命,沐白衣也还夫人一命,夫人不曾为非作歹,又救过沐白衣的命,我沐白衣可以向太子为夫人求情,定保夫人无虞……”沐白衣看着柳雨瑶平静的说道。
她的确救他一命,虽然只是将他从鲨鱼群众捡起,虽然鲨毒未解,但也算救他一命,若没有她将他从鲨鱼群众捡起,他早就葬身鱼腹了,她就他一命,他还她一命。
“沐丞相,我不求别的,只求你们能放我夫妻一条生路,什么封赏官衔都不要了,你就当程阶已经死了,我们只求能隐姓埋名,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希望丞相能够成全。”柳雨瑶跪下了,她虽然没事了,但是程阶若死了,她自己怎能独活?
“夫人,你起来,不要求他,一个瘸子,等下谁求谁还说不定呢,你放心,到一边呆着去,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这对狗男女……”这时候了,程阶还骂骂咧咧的骂人家狗男女,真是大脑缺根弦,认不清形势。
“哼,有股傻愣傻愣的蛮劲,笨是笨了点,还算有骨气……”沐白衣鼻孔里不屑的发出一声冷笑,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程阶没再跟他们逞口舌之争,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这天越来越亮了,再不快点她们真是走不了了,反正沐白衣已经答应了不杀柳雨瑶,那他就拼了,是死是活就交给老天爷了,生死有命吧。
想着,抽出佩剑,眼神阴森的看着对面挡路的两人,准备开始一场恶战,冲出去就是活路,冲不出去就好是死路一条。北塘春风有武功他知道,所以他举着剑直冲残废,腿脚不利索的沐白衣杀将过去,沐白衣看着他扑面而来的架势,一侧头,一眯右眼,顺着程阶来的方向,不紧不慢的,一根金线从袖口中甩出,直奔程阶握剑的手,手臂一吃痛,哐啷一声,剑落地了。
程阶没想到自己一剑还没打出去就被打落了剑,在程阶眼里,虽然没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观念,但是,好好短短的一把剑,一个回合还没开始,就被一个瘸子给打落了,传出去他脸往哪放?愣神的功夫,金线早就抽回了,硕长手腕粗的马鞭紧跟着就疾驰而来,冲着程阶的脸庞、前胸处就是一鞭子,不偏不已,正好打到了前面,打的程阶那老皮韧肉的脸很快就出现一道血痕。这还没完,北塘春风站在沐白衣身后,犹如在舞长袖,长长的鞭子在沐白衣的头顶不停的抽打着程阶,老小子,你也有今天?
不一刻,程阶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头破血流的,想反抗,剑在地上呢,离北塘春风和沐白衣也有一点距离,他们的金盏线和长马鞭能打着他,他却够不着他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北塘春风看着比她矮一截的沐白衣就想起他这半个月遭的罪就不由的更加痛恨程阶,真不得一鞭子抽死他。
北塘春风抽的正起劲,沐白衣伸手抓住了身后北塘春风的衣衫,意思是不让她抽了,他知道他是为他在泄恨,可是她已经是个有了身孕的女人,不宜再这么大幅度的运动了,北塘春风也打累了。正好停下休息一下。
刚才柳雨瑶这一旁急的火烧火燎的,奈何她也没武功,也帮不上忙,只好看着程阶挨打,真是打在程阶身上,痛在柳雨瑶的心里呀,她恨不得替他挨鞭子,看北塘春风停下,她赶忙扑过去,看程阶怎么样了。
不过程阶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身上虽然被抽出了鞭痕,脸上也挂了几处花,胳膊袖子也被打烂了,但仗着他身板还不赖,没有生命危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一副不服气的神情看着北塘春风,恨恨的说道:“我真后悔当初没直接把你扔下寒水崖喂白鲨。”
“程当家的的,这世上什么都有卖的,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您老人家忍了吧,今儿落到我手里,你自求多福吧。”北塘春风看着他,抱歉的一笑,nnd,落到我手里了,看我不一笔笔的讨回来。
“哼,落到你手里能怎样?就凭你那条破鞭子吗?你能把老子怎么样?再抽啊,不怕小产你就使劲的抽,除了这条破鞭子,给老子看看你还有别的什么本事?”程阶叫嚣道。
“啧啧,程大当家的真是好骨气,哦?”北塘春风看着沐白衣问道。
沐白衣微笑着配合的点点头,他知道,今晚她报仇了,心情大好,又该整人玩了。
“既然程当家的那么有骨气,我得好好配合她一下了,那啥,本宫出发前皇上告诉本宫,当时程当家的打本宫耳光的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将你亲手剐了才甘心,今儿他没来成,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让我替他剐两刀,要不那誓言白发了,唉,程当家的,您是个有骨气又仗义的人,不会让皇上扫兴的,哦?”哦字的三声还没拐上去,轻轻一抬手,袖箭就出了袖管,不偏不已的射在程阶的左肩窝,疼的他一阵闷哼,喷火的眼神看着北塘春风,估计他心里也在发誓,你大爷的,你别落到老子手里,哪天你要落到老子手里,老子定让你生不如死。
程阶硬骨头,就是不想跟一个瘸子和一个女人求绕,何况他也知道,这俩人也绕不了他,索性装个硬骨头,不求了,这要是太子在,他真的磕头求饶。
她骨头硬柳雨瑶不行了,一边替程阶擦着脸上的血一边半跪在地上求饶道:“皇后娘娘,沐丞相,我就你们高台贵手,放了我相公吧,别再这么折磨他了。”
“这点小手段比起程当家的手段太小儿科的,程大当家的,往人喉咙里被热水烫过的泥鳅,洗盐浴、人狗杂交,这些你都不陌生吧?要不要咱一一帮你回忆一遍?”沐白衣阴着脸说道。
程阶,他就是个变态又罪大恶极的人,双手沾满了罪恶的血,虽百死不足以赎其罪,人人皆可杀之。
柳雨瑶吃惊,这都是些什么,还人狗杂交?她的理解能力不差,听出了沐白衣的弦外之音,茫然的回头看着程阶,她希望他能否认,可程阶没有,只是沉默不语,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复,不反对就是同意。他不反对,那就是那些损事缺德事都是他干过的。
“真是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报应那……”柳雨瑶忽然看开了,程阶做了这么多坏事,活不了了,今天这一关,他在劫难逃了。
一想程阶就快要死了,柳雨瑶也觉得活着没兴趣了,跪在地上说道:“沐丞相,我不用你还我一命,我只求你能留我夫妻二人一个全尸……”
“不,你要活着,给老子好好活着……”程阶听柳雨瑶说完立刻咆哮开来。
“程夫人,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如果你不想活着,那我也就么办法了,夫人若想死,我也保夫人全尸,但是程当家的我就保不了了,自作孽不可活呀……”沐白衣感叹道。
为女人下跪
柳雨瑶听了沐白衣的话,眼泪扑朔扑朔的如雪片般滑落脸庞,她悔呀,好好的呆在海上,不比着强许多,这么多年了,谁敢这样跟她们说话?她整日翘首以盼的安稳生活,却是以牺牲相公为代价的,那这样的生活她宁可不要。
“相公,是妾身对不起你,不该劝你投降,都是妾身害了你呀……”柳雨瑶哭花了脸,看着程阶那是真心难过。
虽然程阶是个十恶不赦的海盗,作为一个人,他是罪大恶极,是失败的,但是,作为她的夫君,他是完美无瑕的,他爱她、宠她、处处关心她,十几年如一日,就凭这一点,不管她是个多么坏的人,在她的心里他都是最重要的,就如上海滩第一电影影后蝴蝶和国民党的特务头子戴笠,一个是万人迷,优雅无双,一个确实臭名昭著的特务头子,但戴笠迷恋蝴蝶,对多少人心狠手辣,对蝴蝶确实百般宠爱,百般顺从,他对蝴蝶的种种,让蝴蝶对他渐渐萌生了爱意。
有时候,女人就是感性动物,只要有一个男人掏心的对她好,那么,她就认定这个男人是她的良人,就如柳雨瑶,程阶再怎么的粗鲁再怎么的卑鄙无敌,她只认定了他,只有他,才会当她是宝,宠她上天……
“夫人,不是你的错,都怪尊海逸太狡猾,奸诈卑鄙,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为夫不怨你……”此情此情,此时此刻,他还在安慰柳雨瑶。
这倒让北塘春风对他有了一丝的好感,男人么,你可以花、可以坏,但一定要对自己的女人好,程阶还算好是个男人,最起码对老婆好,可是,他那句不是你的错,都怪太狡猾怎么那么别扭呢,貌似那句话应该是‘不是我军无能,是敌人太狡猾’的吧?北塘春风绞尽脑壳子想着这话是谁说的来的,离开现代太久了,有些事都模糊了。
“那个,这事我得澄清一下,你用着下场真不怪太子太狡猾,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如果非要怪一个人的话,那你怪她好了,谁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去硬砸了?敢惹她,你注定要输的很惨……”沐白衣悠悠的开口说道,这么居功至伟的事可别扣到太子头上,还是谁干的谁顶着吧,况且,这事要是说是太子做的,他就有些不地道,但如是北塘春风做的,那就是计谋无双、巾帼不让须眉,她不管在大越还是海域,都将受到尊捧。
“就是,程当家的难道没听过吗,宁惹小人,不惹女人,女人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你打我一拳,我就想着砍你一剑,你用迷药那么下三烂的手段将本宫掳去,逼沐丞相自断一臂,害的沐丞相坠落寒水崖,让本宫误以为害的他尸骨无存,本来本宫就是陪皇上过来而且,但你如此欺人太甚,如此大仇,本宫不能不报吗?本宫向来可都是有仇必报之人,你欠本宫的,一点都欠不下,早晚都得还,沐丞相现在还坐着轮椅,这笔账你不得给结了?你可别怪这个怪那个,要怪只能怪你手段太卑鄙,动了本宫,这些对付你的手段都是本宫的主意,不过本宫不觉得哪里不多,面对君子,咱们就用对付君子的手段,对付小人,咱也只好小人了,兵不厌诈,程当家的,脑子不够用,怨不得别人呀……”
说完,推着沐白衣就要走,虽说想恨他入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才解恨,但是,她真下不去手,还是让别人收拾他去吧。
“程夫人,想要活命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待会薛军和张阳上来,我可就不能保你全尸了,听说,张三当家的可是下令,程当家的死活不计,夫人一定要活着,貌似,还允诺,明儿大家都去他那里喝他和夫人的喜酒呢,看来这张三当家的对夫人垂涎已久呀。”沐白衣跟夏姬混就了也邪恶了。
柳雨瑶一愣,喝喜酒?她愣住了,程阶是怒不可解,刚才的处境都没让他懊恼愤怒,但此刻听到张阳惦记上他老婆了,而且还明儿就喝喜酒,他不淡定了,他死了不要紧,但柳雨瑶绝不能嫁给张阳那么个混蛋。可是,现在这状况,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人多势众,自己独木难支,况且又受了伤,根本保护不了柳雨瑶了,程阶看了一眼旁边的山崖,又看看了看柳雨瑶,对着转身离开的北塘春风和沐白衣喊道:“慢着,我有事求你们……”
程阶终于开口求饶了。
两人停住脚步,回身看着程阶,并不开口,只是看着他静待下言,程阶一把拔下了肩窝的袖箭,扔在了地上,不顾肩头汩汩流出的血,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我死了不要紧,我夫人一定不能死,也不能嫁给张阳,我求求你们,带她一起走吧……”
他开口求饶了,不是为自己,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他虽然不能陪她了,不能再宠爱她,但他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她可以嫁给别人,但绝不是张阳,他连给他的女人提鞋都不配。
北塘春风看着一直以来都很强硬的程阶,竟然为了女人下跪,心里忽然生出丝丝的羡慕,柳雨瑶这辈子,有夫如此,无憾了,如果她是柳雨瑶,她绝不独活。
“夫人,你跟着他们走吧,好好活着,替我每年烧点纸钱,我不喝孟婆汤,在奈何桥边等你,我们相约去投胎,下辈子,我还娶你……”程阶竟然落泪了。
柳雨瑶自从认识程阶到现在,从没见他落过一滴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心绝望了。
“相公,你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柳雨瑶也哭道。
这就是生离死别,柳雨瑶自然看到了程阶瞟了那悬崖一眼的意图,他这是在跟自己做最后的告别,她也不顾程阶身上血迹斑斑的,扑倒在他的怀里大哭。
北塘春风看不下去了,她能忍受强硬却不能忍受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推着沐白衣就要离开,柳雨瑶,有程阶在,死不了。
“等等,我求求你们,带她走吧,我对不起你们的,我都还,我求求你们带她走吧,我求你们,一切都是我的错,跟她没有关系,她只是个妇道人家,你们不要为难她,,有什么都冲我来,你不是要千刀万剐了我吗,好,我自己来,只要你能带我夫人,保证她不被别人欺负……”看他们要走,程阶踉跄的上前两步,又跪到了地上,拿起了身上的短剑冲着自己的腹部就是一刀。
那股狠劲,看的北塘春风和沐白衣一惊,眼睛也不眨一下,一刀就捅了进去,苦苦的哀求两人带柳雨瑶一起走。
女人都是容易感动,尤其是被深情感动,程阶对柳雨瑶这份真挚的爱,她被撼动了,看着程阶说道:“算了,你跟本宫走吧。”她真不忍心看到这种悲情的场面。
柳雨瑶哭着不走,一定要跟程阶同生共死,“相公,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你抱着妾身,我们一起跳下去,死在一处……”柳雨瑶求着程阶,她不想走,更不想独活于世。
“你走、快点走……”程阶抱着她的肩膀,最后一次拥她入怀,以后,两人便是生离死别,阴阳相隔了。
“不、我不走。”柳雨瑶抱着他不撒手,前边,北塘春风已经推着沐白衣走远了几步。
“你是不是还要等着我自残?赶快走?”程阶拿起刀,对着自己的胸口,威胁柳雨瑶,她再不走就追不上他们了。
“相公……”
“快走,替我好好的活着,相公一辈子没给你个安慰的家,希望以后你能过的舒坦,快走吧,再不走,我真的要刺下去了……”
“相公,你等我,我会去陪你的……”柳雨瑶最后深情的看了程阶最后一眼,扭头跑了。
她要活着,为程阶报仇……
柳雨瑶被北塘春风带进了宫里,派人好好伺候着,程阶在柳雨瑶走后没多会就被薛军和张阳带人找到了,为了不受凌辱,不遭更大的罪,程阶选择了跳崖,薛军和张阳看他跳崖了,也没再管,回了洛府吃肉喝酒泡女人去了。
他们带去的八十名将士在其中一人的指挥下,绕下山崖去找尸体,山崖并不太高,命大的话还真就摔不死,他们很快来到了崖下,很不幸,程阶不是那命大之人,摔在一出小土坑上,却还是摔死了。
消息传到东宫,太子立刻派人捉拿了还在洛府寻欢作乐的薛军和张阳,就地处斩,开始不是说了,太子让两人收拾程阶只是他们白吃白喝的利息,至于本金,太子可是一直没收呢,程阶绑了他俩来海域可不是让他们有朝一日去杀他的,程阶既然死了,那太子就遂了他的心,直接把本金收了吧,三个人,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朝廷传旨昭告天下,三大海盗头目分赃不均,深夜火拼,一人坠崖,两人重伤致死,至此,第二大海上强盗集团彻底土崩瓦解了,圣旨一传,普天同喜。
内殿的暧昧
程阶死了,薛军和张阳也死了,海盗们群龙无首,成不了气候,都被分配做苦役去了,朝廷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大家,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这些恶贯满盈的海盗们终于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场斗智斗勇的剿匪行动,太子尊海逸可谓是收获颇丰啊,本来被欺负的摇摇欲坠的一个朝廷,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在人力、屋力、财力均不及程阶的情况下,从善如流,不耻下问,从不歧视女人的智慧,依着北塘春风的高深莫测的智慧和绝妙的计谋,一步步将程阶和他的海盗集团至于死地,在整个剿灭程阶的过程中,可谓是步步精、准、狠,拿捏到位,一步接一步,一环扣一环,连环用计,到最后,连杀程阶都用的借刀杀人,不沾一点血腥,南宫玉皎带来了两万水军,除了刚开始的一战,一直在养精蓄锐,从未再出战过,一直足智多谋的皇后娘娘在进行繁重的脑力斗争。
曾记得有一本书上,有以为伟大的人物说过,违法的事情不能做,但违背良心的事情可以做,这世上,有多少人没做过亏心事呢?何况对一个海盗耍计谋,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兵不厌诈,各凭本事,细想北塘春风收服程阶的整个过程,阴谋耍计,挑拨利用,计算之精准让人汗颜,太子都怀疑,她一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阴险的计谋?而且,她好像轻车熟路似的,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有些阴险了。
太子这么认为,北塘春风却不这么认为,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一个为非作歹,双手沾满鲜血的海盗,跟他讲什么的道理和光明正大,逮住了算,何况,这点毛毛雨算什么呀?她只不过是稍稍耍了点计谋,谁叫程阶自己笨呢?
厚黑学教育我们,做事脸皮要厚,手段要阴,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谁管你怎么抓的?对了,曾经有一本书,那本书就叫厚黑学,他说,违法的事不能做,违心的事可以做,前世的北塘春风是厚黑学的忠实粉丝,所以,如此对付恶心,她不脸红,反正做一点是无耻,做两点也是无耻,索性就无耻到底吧。
程阶死了,柳雨瑶被北塘春风带进了宫里,事实证明北塘春风一点都不无耻,程阶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死有余辜,弄死他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但是柳雨瑶不同,她是程阶的夫人,但是她没做过坏事,况且还救了沐白衣一名,她对她是照顾有加的,程阶死了,她怕气氛的民众拿柳雨瑶出去,所以将她带进了宫里,还特意让小鸾和小琼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生怕她寻短见。
小鸾和小琼都是保护柳雨瑶去了,那北塘春风呢?她俩不是南宫玉皎特意调的高手保护北塘春风的假太监吗?她俩能乖乖出去,离开北塘春风的视线,那肯定是经过南宫玉皎同意的,保护她的人走了,那只好他自己贴身保护了。
“风儿,好没好啊,你快点,我不行了……”内殿里,南宫玉皎气喘嘘嘘的说道。
“你是不是男人,再大力点……”北塘春风也嘘喘着说道。
本来出去端茶的宫女走到屏风后刚想进去听俩人这声音不止住脚步了,她虽然没亲眼所见,但这声音,她熟,海皇和娆妃的房间里经常发出这种声音和类似这种的对话。
不过海皇和娆妃比这二位要虚,尤其是娆妃娘娘,说起来那声音软的,能将人给融化了,哪像这皇后娘娘似的,平时说话挺温柔的,怎么这个时候这么粗鲁?还问他是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你们俩干什么呢?
“唉,你想累我呀,谋杀亲夫呀,我不行了……”
“再坚持一下下,马上就好了,坚持住啊。”
听着这熟悉的对话,那宫女笑了,端着茶悄悄的退了几步,真没想到,那皇上看起来那么帅气英俊的,竟然那么虚,连个孕妇都满足不了,海皇年纪大了,而且要伺候的妃子多,身子虚情有可原,可这皇上,连三十都不到吧,怎么就这么虚了呢?那宫女心里暗自替南宫玉皎可惜,心道,唉,白瞎一帅哥,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可惜中看不中用。
正想着,忽听里面一阵欢快的声音道:“拿到了、拿到了,你松手吧……”然后就听见匡的一声,碰的一声,然后就是粗重的喘息声和要茶的喊叫声。
那宫女一听,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床给震塌了?太不可思议了吧?正想一探究竟,结果就听见南宫玉皎要茶,她拍拍脸,安抚一下已经略感潮红的脸庞,定了定神色,一本正经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端着茶水盘进了内殿。
一进内殿,她直接将目光像床榻看去,她很好奇,刚才那声音是不是真的床塌了,结果一看,让她大失所望,床榻上整整齐齐的,不但没有人,连躺过的痕迹都没有,再扫视一圈,好嘛,终于在寒铁屏柱边发现了两人。
这一个皇上,一个皇后娘娘,丝毫不顾风度的四仰八叉的在地上坐着呢,北塘春风倚在屏风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棋子,南宫玉皎大汗淋漓的倚在寒铁柱子边,不停的用手扇着风,太热了,有渴又热,看宫女端茶进来,赶忙招手。
宫女愣到那了,感情这俩人发出那么淫,荡的声音只是在捡寒铁柱和墙面之间的滚过去的棋子,看两人这架势,在想想刚才的声音,宫女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好么,人家挺正常的,是自己太邪恶了。
南宫玉皎一连喝了两杯茶,北塘春风笑看着那宫女一直潮红不退的脸庞,心里暗暗好笑,小女孩,思春了哈,思想十分之不健康啊,来了就赶紧往床榻上瞅,难道刚才那声音很暧昧吗?
南宫玉皎终于喝完了,气息也平稳了,北塘春风一挥手,让宫女退下吧,她继续倚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天气热,坐在地上满舒服的。
刚闭上眼睛,忽然觉得眼前来了个庞然大物,一睁眼,是南宫玉皎在眼前,正半跪在他身前,一张大脸就在她眼前,贼神情的看着她。
北塘春风不解,咬着下嘴唇疑惑的看着他,只听南宫玉皎声音低沉道:“风儿,你看宫女都那么想了,咱们也不能让人家失望是吧?”
听清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北塘春风凤目一瞪,板着脸骂道:“你个臭流氓,你敢动我……”
“动自己的娘子不算流氓,我碰你,天经地义呢……”南宫玉皎邪魅的一笑,手脚齐开动。
宫女也邪恶
南宫玉皎半跪在地上,俯身向前,朝着北塘春风微微撅着的红唇吻下去,唇瓣有了依托,与她甜美的樱唇纠缠在一起,手也痒痒,想去抚摸她的美好,伸手上去,由于是半跪在地上,身体前倾实在是不爽,如此这般纠结了一番,南宫玉皎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北塘春风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道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平平的叉开,一把就把北塘春风抱了上去,骑坐在他的腿上,两条腿拆开,勾住他健硕的腰肢,双手被他拿着搭在他的脖子上,南宫玉皎搂着她的腰肢,两张俊美的脸紧紧相对,以北塘春风的高度,眼睛正好看到他的鼻子,近的她目力范围只看他到鼻子,坐在他的腿上,一切都很舒服,除了屁股底下感觉像是放了一个木棍,坐在下面咯的慌,尤其是那木棍还时不时的动一下,更咯的她屁股痒的耐受。
北塘春风向后退了退,想避开那棍子,省的咯的自己难受,退后之后她发觉更尴尬,以前只是胡乱的咯,有些不得劲而已,现在倒好,她一退后,那个棍子找到了他本来该去的地方,更不老实了,冲着北塘春风就一点一点的扭动起来。
放开搭在南宫玉皎脖颈上的双手,北塘春风低头抓住那人烦不停地磨擦她的东西,不怀好意的看着南宫玉皎,那眼神肆虐的像是在说“这会让你再动,还动的了不?你再动个我看看?”
南宫玉皎看她那副小女儿神态,心里心驰荡漾,恨不得立刻吃了她,被被她抓的浑身的燥热都集中在了她的手中,犹如亟待迸发的火山岩浆,冲力十足,却找不到突破口,火山迟到会喷发,南宫玉皎也再把持不住,她的手就是诱导火山迸发的导火索,紧紧的抱住她的屁股,让她紧紧的贴着自己,她的胸膛贴着他的胸膛,密不透风他才觉得安心,可是他失策了,本来想来一个心与心的沟通,嘴与嘴的交流,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北塘春风的肚子,那可是个金贵的肚子,碰不得挤不得,如今,她就昂首挺立的横着两人中间,这心与心的交流是交不上了。
心与心的交流交不上,看着她腹中此刻甜蜜的障碍,南宫玉皎忍,唉,想跟自己的娘子亲密一番,今天真是诸事不顺,连嘴都够不着,难道要把嘴巴伸的长长的去够她?
南宫玉皎倒没有这么想,一低头就好了嘛,但北塘春风看到横在中间的肚子大脑短路了,因为她忽然想起以前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胸器太大了,一进门人脸没到,胸器先到了。
别人是胸器先到,自己这里是肚子先到哈,人家是胸器冲在第一线,她倒好,肚子冲在了第一线,想起网路图片上两个大肚子的人接吻,够不着嘴,再想想南宫玉皎刚才的情况,北塘春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又笑,又笑……”南宫玉皎又羞又恼的撒娇道,这女人,除了刚开始主动引诱他的那两次,每次亲热的时候都笑场,他现在好怀念她主动的时刻呀,奔放、热情,那叫一个浪呀,爽的他不由自主的快乐似仙,跟现在的羞赧退缩简直判若两人。
“不笑、不笑,你继续……”北塘春风硬憋着笑,紧闭着嘴唇笑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北塘春风,你坏死了……”南宫玉皎无奈,什么欲望都被她笑没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双峰间再不肯出来。
他这一啊啊北塘春风只觉得他是气急败坏无奈的撒娇,可刚才在外面守着那宫女不知道啥情况,以为里面出什么事了,赶忙一路小跑进了内殿,好嘛,刚才大脑里想象却没看到的画面此刻在她眼前出现了,不同的是,两人不是床榻上,而是天当被地当床的在地上亲热起来,嘎嘎,宫女一看情况不对,赶忙退下了。
这下南宫玉皎彻底兴趣没了,刚刚北塘春风笑场,好不容意逮住她的唇一解干渴,谁知道宫女又冒冒失失的进来了,妈的,她那是什么表情,坐在地上有那么吃惊吗?
南宫玉皎瞪了北塘春分一眼,恨恨的说道:“看你是个孕妇的份上,饶你一次,下次再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要扶她起来。
“不起,这样坐着挺舒服的……”北塘春风调皮道。
南宫玉皎看着,伸出魔抓,邪魅的看着她问道:“不起?当真不起?”
“啊,起、起……”看他那神情,北塘春风认怂的让他扶起来,她不方便灭火,还是别煽风点火的好。
内殿俩人都已经起来了,需要人伺候着用膳了,外面那宫女还没反应呢,一直在想着,这俩人真是有病,先前那么淫,荡的声音,妈妈的,是在抬寒铁捡棋子,真他妈的有病,刚才呢,那叫声像嚎丧似的,吓的她赶紧冲进去,结果俩人在他妈的互啃,一点征兆一点声音都没有,真他妈的令人匪夷所思,以后内殿都不敢随便进了。
宫女自己腹诽一会儿,也下去准备膳食了,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内殿,心里合计,刚才那是什么姿势?莫非皇上和皇后跟咱普通人不一样,姿势都那么奇怪?不知道啥感觉,晚上回去跟家里的死鬼也试试去,咱也当一把皇后。
程阶死了,林卓然每日必去相府报道,虽然总被夏姬埋汰,却还是高兴的不亦乐乎,能被美人骂,也是他的荣幸,沐白衣的腿还是老样子,天天坐在轮椅上,夏姬去照顾诸葛神医,他说药物都给了,只有靠自己多练习了,无奈,沐白衣他也没练过呀,总是坐在轮椅上不起身。
夏姬说了他多少次他也不听,依旧是我行我素的坐在轮椅上,这一日夏姬推着他出来,来到了桃花林,他第一次认识风儿的地方,那一次,月老做媒,红线牵缘让他们认识,可谁知道月老那么不靠谱,红线牵给了他,中途却又断了。
夏姬看着桃花飘香的林子,也是一阵的伤感,风儿让她带沐白衣过来,要跟他告别,她就要启程回大越了,她将与这里的一切告别,或许,永远都不再回来。
这一切,自然包括身为海域丞相的沐白衣,这一别,他们之间将再无交集,造化弄人,他们本该是一对神仙眷侣,只可惜,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守候十年
岸花汀草,蓬莱清浅,梦回仙境,玉竹扶疏,花粉飘零,又是一个桃花烂漫的季节,桃林深处,人影卓然而立。393710
“风儿?”那声音似无比熟悉,温柔,而又有一分犹疑。
北塘春风转身,夏姬看着她,退下了,北塘春风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沐白衣,应道:“是我,你来了。”跨过脚下蜿蜒的藤枝,上前几步,走到了他的身后,这些日子,推他已经成为习惯。他依旧是精粹端美,如冰壶澄澈,她知道离别将近,怕他伤感,这些日子,他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不知道怎么开口,竟是率先慌乱起来:“白衣,我……”
出乎意料,沐白衣给了她一个极其开朗的笑容:“要凯旋回国了是吗?祝贺你,海域的女神,大越无尚尊贵的皇后。”
北塘春风看着他,除了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谢字,太见外,他为她又岂是一个谢字可以解决的?若不谢,她也没什么能报答他的,本想看着他双腿好了再离开,可没想到,这么久了她悉心的伺候,每日施针按摩,他还是没有站起来,这一生,真是亏欠他太多。
将他推到一株繁茂的桃花树下,粉红的花瓣不时飘下,落在两人一白一红的衣衫上,煞是好看,北塘春风走他的身后走到他的前面,坐在离他不远处,与他平视,愧疚的看着他轮椅上的双腿,心里一阵酸楚,好好的一个男人,若是再也站不起来了,那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不能再多呆几日了?”
北塘春风愧疚的摇摇头,她也想多呆几日,可昨日南宫玉皎派回去传递消息的人回来了,说潜儿和萧轻晚弄的水火不容,就连跟珍美人的关系也很僵,潜儿如今除了上朝每次都待在凤仪殿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她知道父亲不会真心帮潜儿,南宫玉皎担心潜儿,她比他更担心。
这一切真是太乱了,大越海域,她都要操心,却又都弄得一团糟,总是看着关心的人受到伤害,潜儿才那么小的年纪,他应该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活在民间才对,可她,自私的将他带回了皇宫,如今让他小小年纪一个人在那么多老狐狸当中周旋,身边连个至亲的人都没有,他小小年纪,怎么受的了?还有沐白衣,再看看他,白衣飘飘,面如涂玉,但看上半身,风采依旧,可再看下去,竟是一双不能动的双腿,一个个在意的人都受着如此的折磨,让她情何以堪?
想着,不由的掉下了眼泪,也只有在沐白衣面前,她才会展现自己小女儿的一面,掉眼泪这种戏码,不是在谁面前都能上演的,也只有在沐白衣的面前,她才敢放肆的掉下眼泪。
看到北塘春风痛苦自责的眼神,沐白衣心疼看着她,再也忍不住,缓缓的起身,走到她面前,递上了帕子。
北塘春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惊的说不出话来,忘记了接帕子,他竟然能站起来了,还能走路,愣愣的也站起来,看着他,刚要说话,他已用温热的手指抚摸过她的唇,拥她入怀,良久,放开她道:“一年了,我天天都会梦见像现在这般,站在桃花林里,静静的抱着你,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却不曾想,又是离别时,风儿,上一次离别,你给我希望,我满怀希冀的等了一年,虽然等来的是你已经嫁人的消息,但是,我毕竟见到你了,这一次,此时一别,可还有再见的机会?”
她语塞,转身背对着他,不敢看他那双期盼的眼睛,她们可还有再见的机会?深宫苑闱,侯门一入深似海,她们再无机会再见。
见她不开口,沐白衣一笑,接言道:“没关系,两次都是你来海域,下次我去大越找你,我去找你两次,我们就可以再见两次,这样就扯平了,以后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北塘春风看着他装的若无其事,灿若春风的笑脸,她笑不出来,对他,她终是有着亏欠的,可他还如此对她,他说,他去找她两次,便谁也不欠谁了,其实,北塘春风知道,这一辈子,她都欠了他的。这样想着,眼泪流的更凶了,转过身,快步朝他走过去,说不出话,沐白衣张开手臂,一把将北塘春风抱在怀里,呼吸温热的唇不断的轻触她的鬓发,北塘春风抬头,半开眼睛叫道:“白衣?”这样的亲密,除了南宫玉皎,跟别人她竟有些不习惯,何况左右还有小鸾和小琼跟着,她可不能落个水性杨花,对不起南宫玉皎的名声。
北塘春风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又退到了他的身侧,不再说话。
沐白衣猛然醒悟,转眼看着满树的桃花:“你还是那么厉害。”
北塘春风强打着笑容调侃:“白衣,我可一直都不是好欺负的。”
“风儿,陪我再走一遭桃花林吧?”沐白衣轻声央道,“这是我一生的梦想,每年桃花烂漫的时节都与你走一遭,现在看来,这是最后一次了。”
北塘春风点点头,这满树的桃花,见证了她和白衣的相逢,那么,也由它们来见证他们的离别吧?
见她点头,沐白衣带着她边走边聊,渐渐的走入了桃林深处,溪水在这里变缓,红萼花开,露凝清香,沐白衣蓦然停下。这是桃林最僻静的一处深凹,路途最远也最偏僻,桃花却是最绚烂,别别处开的都要繁华炫彩。
沐白衣的凤目满是比剑门更深的皱眉,北塘春风叫了他几声,他的眸子才转向她:“风儿,你知道吗?……这里……本是我打算在这里给你一场永世难忘的大婚的,这满山凹的桃花,只有你才配的上……”
身心的双重折磨,沐白衣的颧骨都瘦削下去了,凤眼下有些发青,他的脸上酝酿着一场风暴,但最终吐出来的却是支离破碎的语言:“风儿,我该怎么办,没有你,我该怎么活?我本事寂寞之人,我欣赏任何一个女子,却从不爱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会这么孤寂下去,可老天爷让我遇上了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救赎,这辈子,沐白衣非你不可,可是……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看着沐白衣伤心的样子北塘春风也很难过,但她告诫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她只能装作无情,沐白衣接着道:“风儿,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没有生在大越,怪我自己不是南宫玉皎……”
听着他的诉说,看着此刻小男孩一般伤心的男人,现在他跟平时指点江山的沐白衣简直判若两人,他哽咽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北塘春风虽然强悍,却也是肉长的心,她看着他,视线渐渐的模糊:“白衣,对不起,你忘了我吧……”
桃花凋落,直顺流北方飘去,殷红尽头,不知在何方,而此情,此溪景,此泪,唯留青青花萼,还有一段永远抹不去的的记忆。
草木犹如此,沐白衣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儿,又该情和以堪?
沐白衣抹了一把泪,抽噎一下:“别说了……你的一切,我都了解,去年的那个时候在桃林,在海域,你是愿意接受了我的,后来,你嫁给了南宫玉皎,我知道,你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但是,后来,你爱上了他,我理解,我若是个女人,我也会爱上他,你没错,谁都没有错,爱情里哪分得清楚谁对谁错?我不恨你是爱上了他,但我恨我自己是当时没有紧紧的抓住你。”
听着他是诉说,北塘春风无奈的说道:“白衣,忘了我吧,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梦吧,这次离开,我永远不再踏入海域一步,你也不要去找我,找个值得你守护的女人,好好去爱她。”晶莹的泪,在她的好看的眼眸内打转,打湿了木白衣的心。
沐白衣黯然:“如今你身为帝国皇后,我能理解,风儿,我也想找个值得守护的女人好好爱,可老天只给了我一颗心,现在,这颗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心里始终保持的一道淡淡的痕,与别人无关,你无需介怀,我对你的爱,绝不会成为你的负累,无论如何,我会等你十年,十年后你要是能幸福,我就离开,要是你不幸福……”他没有再说下去,她们都明了。
“十年?我才十五岁,想到我将二十五岁,那好像真是遥远到九重天的事情。十年后的沐白衣,一定还是一个翩翩美男子,可他定然不复现在的纯美,为什么她要苦苦的耗他十年青春?”沐白衣如此的执着,北塘春风两耳充斥着他平淡但震撼的话语,呼吸都急促起来,稍加掩饰的走到树下,假意看着花瓣,倒让北塘春风害怕起来,她不想再耗费他的青春和感情。
可他说的没错,心里愿为爱留一道浅浅的伤痕,这伤痕,与他人无关……
天色已渐渐便晚,沐白衣带着她站到了桃花林的最高处,在这里,可以俯瞰皇宫全貌,曾几何时,他曾想着,有招一日,他要站在话语的最高处像大家宣布,他有心爱之人了,他将不再孤单,可惜,这终究只是一个梦。
两人站在高处,微风轻轻吹过,吹起两人如纱的衣衫,白衣似雪,红衫似火,一袭白衫一款红袍,在山顶处迎风飘展,这是他们告别的最后一站,迎风而立,俊男美女夺人眼球,南宫玉皎站在院落里,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两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相互对望,
好色的海皇
海域的夏夜,一直都笼罩在缥眇充满水汽的月光中,远处的燕儿已经欢唱着归巢,一阵微风吹过,吹落一树桃花,月色溪前溪后,景色雅致却心情压抑,北塘春风和南宫玉皎远远的相互对望,心里有有着无限的翻转,北塘春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音调沉缓却干脆:“明日,我就回大越了,海的那边才是我的家,不管我与他是郎无情,妾无意还是有情有意,我们的身份已然定下,此生我或许永远得不到幸福,但我的名字必定会跟跟他一起,永刻史书,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沐白衣正想说什么,却见一个内侍匆匆的跑到南宫玉皎玉皎面前,说了几句什么,他连看也没看两人一眼,匆忙的就跑了出去。
两人对望一眼,能让南宫玉皎如此匆忙不顾一切失态跑出去的,必定的是有大事发生,不约而同的转身朝宫里匆匆走去。
原来,内侍来报,柳雨瑶刚刚在御溪边垂泪发呆,海皇经过,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在清澈的溪边暗自垂泪,丛花碧水间,一个美女如此幽怨的的哭泣,梨花带库的哭的楚楚可怜,海皇体内好色的分子又蠢蠢欲动了,他又不安分起来,如今宫里到是不缺美女,可一个是大越的皇后,一个南萨的王子妃,他是心里干痒痒馋的不行却动不得,这会儿,无聊懒散之际竟然又发现了一个如此楚楚动人的美女,着人打听之际,竟是大海盗程阶的老婆,既不是皇后也不是妃子,而且还是个死了丈夫的海盗的老婆,这个女人他可以拥有。
这不,打听清楚了他就开始动手动脚了,拖着他肥硕的身躯冲着柳雨瑶就去了,岂料柳雨瑶那是十分的不给面子,什么海皇海帝的,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她也不稀罕,没给他好脸色,理也不理的转身走了。
这种冷冰冰的美人真是勾的海皇抓心挠肺的,最近宫里的这三个女人,都是这样的,看着他都爱理不理的,尤其是那两个,海皇第一次见到北塘春风着女装的时候,简直是石化在当场,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当时她也是在溪水边发呆,明知道她是大越的皇后,可他还是忍不住过去想亲近一番,听说她跟沐白衣还有一腿,这样绝色又水性杨花的女人,如果能与她共度良宵一刻,死了也值。所以,他恬着脸带着一副淫相就凑了过去,恬不知耻的说他是海皇,久闻她大名,想跟皇后娘娘聊聊,岂料北塘春风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起身甩下一句话,尿都不尿他就走。
“有事找皇上,本宫本空搭理你……”一点面子也不给。
海皇,北塘春风心道,我还不知道你是海皇,好色成性,昏庸无道,要不是他,海盗能这么猖獗?沐白衣会死?
美人没搭上,还惹了一鼻子骚回来,因为北塘春风告诉太子,管好你的老爹,若是他再敢色迷迷的出现在她面前,小心她挖了他那双淫眼,太子自然知道海皇什么德行,自然是告诫了他一番,别的女人可以惹,北塘春风惹了出了事他可不管,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她可是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的。如此一来,海皇也就只好看着北塘春风心里发痒。
老大的女人发威了
北塘春风这个辣椒海皇是吃不上了,不过上天似乎待他不薄,那个辣椒吃不上了,这不,又有只鲜嫩的小辣椒送上门了,夏姬也是一个美味火辣的小辣椒,这一次他学乖了,自己不敢往跟前凑了,夏姬是谁,那可是丞相沐白衣青梅竹马的玩伴,沐白衣是谁?那是当朝德高望重的丞相,而他呢,虽有海皇之名,却不管正事了,所以,夏姬这个小辣椒,他也得罪不得,这次他让他的宠妃娆妃去问,要纳夏姬为妃。
夏姬美丽的眸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看着娆妃那副施舍她的神情就觉得好笑,一个糟老头子,胖的跟头猪似的,要纳本姑娘为妃,再看娆妃那神情,莫不是还施舍她了?那意思,海皇纳她为妃,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啧啧,这枝头她还真心不稀罕。
“啧啧,娆妃娘娘,不是我不识抬举呀,可我从小就不喜欢猪肉,尤其是肥猪肉,您看,海皇那身板,夏姬可真是无福消受,啧啧,那肥硕的体格,夏姬还真不敢尝试,娆妃娘娘,夏姬真心佩服你,您看,海皇那体格,要是在床上做个运动,真心能把人给压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夏姬也毫不留情面的给回绝了。
海皇听了娆妃添油加醋的回复差点没气背过去,什么叫肥猪肉,什么叫能把人给压死?娆妃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当然,一直是娆妃在上他在下,要不然还真保不准,没准就能给她压死,可谁规定了海皇非得在上?怕压死你上去不就行了吗?
这海皇,北塘春风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被太子损了一顿,夏姬这顿损话,他也只能心里暗自生气认吃哑巴亏了,谁让人家跟丞相亲如兄妹,谁让人家有召唤海鲨的本事那,谁让人家也是个王子妃呢?谁让他这么多年荒淫无度,群臣激愤,如今太子监国处理政事把他架空了呢?谁让他发现,他那太子儿子也总有事没事的往丞相府跑,有事没事的跟夏姬套近乎?
算了,他忍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咱找别的女人,他还真就不信这天底下就那剩两只辣椒了?这下好,黄天不负有心人,这才没几日,这宫里又来了一只大辣椒,虽然没那两个鲜嫩,但看起来也是美味可口,如此年纪,风韵犹存,技术娴熟,正适合他这种年龄的老男人,那两个小毛丫头,美则美矣,肯定没情趣。
柳雨瑶那副不睬不理的神情更激发了海皇的征服欲,这已经是第三个了,他可是被这种冷面女给打击够呛,那两个他忍了,这个,只是一个没人没势的海盗头子的老婆,这一次,他非弄到手不可,非得要试试,这帮冷冰冰的女人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冷冰冰的,装的跟个纯洁的圣女一样。
打定注意,不管柳雨瑶理不理睬他,他就想在溪边来个霸王硬上弓了,北塘春风和夏姬这两个女人,这大半个月来可是把他撩骚了够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替代品,他是怎么也不想再压抑着了。
海皇动手动脚想动粗的,柳雨瑶虽然没练过武功,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能在海域当老大的女人这么多年,她也不是吃干饭的,海皇扒着他的咸猪手就要去抱柳雨瑶,柳玉瑶不慌不忙的闪躲,瞅准一个机会,冲着海皇的祸根就是一脚,不光如此,她还趁着海皇疼痛难忍之际左右开弓给他来了四个耳刮子,妈的,老大的女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要说海皇那么大体格,被柳雨瑶那么一个瘦弱的女人给打那样,真是让人费解,其实没甚么费解的,海皇体格子虽然很大,但长了一身懒肉,这么多年又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胖虽胖,却没什么力气,被柳雨瑶这么一推一打的,竟然四仰八叉被打倒在地。
好嘛,在宫里,海皇被一个罪该万死却没死的女人给打了,好嘛,嘴角还被打出了血,真是胆子太大了,众人都替她捏把汗,敢打皇上,活腻歪了吧?但柳雨瑶不怕,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海皇挨打了,能不气吗?这下他真急眼了,虽然现在是太子监国了,但现在他还是这海域的主人,他才是至高无上的海皇,现在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不得讨点说道?要不这脸以后还怎么见人,以后再这皇宫,他还怎么混?
柳雨瑶的特殊身份他早查清楚了,一个海盗的老婆,现在被北塘春风保护着住在东宫,又是北塘春风,海皇怒了,这里是海域,不是大越,轮不到什么都她说了算。
周围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不少的王公大臣,他们倒要看看,这海皇究竟要怎么撒泼,又怎么跟北塘春风闹?柳雨瑶可以说是北塘春风的人了,程阶罪不可恕,柳雨瑶却是个聪明善良的女人,她答应柳雨瑶,如果愿意去大越,她也可以带她走,离开这伤心地。
海皇没脸没皮的在御溪边闹了起来,反正他这辈子就被人看不起,反正都已经给人留下那样的印象,也就不在乎这一次了,为了个女人,他连脸面都不要了,在众人面前就胡闹开来。
接到消息的南宫玉皎赶忙朝御溪跑去,他怕万一去晚了,大家摄于海皇的淫威置柳雨瑶与死地,他不认识柳雨瑶,也不在乎她生她死,但北塘春风在乎,通过这几天接触下来,北塘春风发现,她们简直是犹如一对双生的姐妹,可以说是趣味相投,相见恨晚,北塘春风还要将她带回大越,让她快快乐乐的过完下半生,他刚才之所以听了内侍的化后走的那么匆忙,只是为北塘春风保住柳雨瑶而已。
“唉呦呦,疼死朕了……“海皇已经被人扶起来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哎哎呦呦的也不管周围多少人,丢人现眼的闹僵开来。
“尊海逸,我告诉你,这个女人我要定了,不管她是程阶的老婆还是王阶的老婆,我也不管她是谁的姐妹,反正,我一定要报今日这愁,要么随了我,要么以袭君罪处死……”海皇不依不饶的说道。
尊海逸十分为难,虽然他看不上海皇的做法,但现在他毕竟还是一国之君,旁边又有这么多的人看着,他有心想训则他几句,但在这个尊卑思想严重的国度,尤其是在百官面前,他什么都不能说。
看着柳雨瑶,太子心里合计,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一个新丧了丈夫的女人,竟然得到那么多人的追捧,因为除了海皇外,太子还听到了别人的一些想法,想娶她的人还有很多,就连北塘春风,也那么喜欢她,处处的维护。
一边是父皇,一边是强势的北塘春风,他若敢将柳雨瑶处死或者强迫她给海皇,他知道,北塘春风能把天给他翻了,可现在,这么多大臣宫婢们都在这守着,这么闹下去,多丢脸?
好色的代价:鸡飞蛋打
太子嫌丢脸,海皇却是不嫌,他可是不管这些,仗着人多他还真就踩着鼻子上脸了,非要把这事弄出个结果来不可,其实他就是趁着大家都在才闹,因为大家都在,太子才不敢驳他的面子,这要是两人私下交流,他那儿子绝对是个吃力爬外的主,肯定会各种厉害关系告诫他一顿,严令不许,这要是别的事他也就不闹了,但事关女人,而且是连续搭讪了两个都吃不到的嘴后忽然间出来这么一个可心的,他势在必得。
海皇与女人,就如吸毒的人见了海,洛因,上瘾了,控制不了。
“皇上,你看这……?”太子为难的看着南宫玉皎,他知道海皇死死的抓住了他不能在众人前发怒的弱点,一定是要闹到底了。
“在皇后没回来之前,朕劝你别打柳雨瑶的主意……”南宫玉皎优哉游哉的看着热闹,听太子一问,他回答的很委婉,你最好别打她主意,你要把他怎么样,我第一个不答应。
海皇见太子跟南宫玉皎商议,那太子那神情,貌似是不成的架势,他有闹将开来:“哎呀,不行了,这还没继位就这么对朕了,这以后朕还有活路吗?朕堂堂海域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女人追着殴打,这传出去,朕的脸面放哪放?朕这皇帝还能不能当下去了?尊海逸,你给朕听清楚了,今天这事要是不说清楚了,这个皇帝,朕是没法当了,让你给,都让你……”海皇张牙舞爪的将太子尊海逸的军。
太子很无奈,却也只得忍着,手里一堆事忙不来了,他又为了个女人来添乱,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要退赶紧退了,烦死了。
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却不敢这么说,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
“父皇,您息怒,儿臣这不是在劝在想办法了吗?”太子耐着性子的劝道,挨一刻算一刻吧,他也无计可施。
“你少给我来这套,我可告诉你,今儿天黑前你要不把这事给朕弄明白了,这海皇,明儿朕就不当了。”海皇威胁道。
太子无奈,看了一眼南宫玉皎,又看看柳雨瑶,还是商量她把。
“不当就不当,你要挟谁呢?这海域,没了你海皇,是水不流了?人不活了?还是地球不转了?”
一个熟悉中夹在着忧伤却十分利索的声音响起,直接跟海皇对话,她指示,发号施令的人来了,她就不操心了。
“就是就是,要退赶紧退,别总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不当这海皇,多少人都等着当呢,这海皇的位子,还真不是非谁坐不可,你放心,你退了,地球照转,我们照样活着,您没听说过,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海域有你样的一的皇上,也是大家的不幸……”不管是南宫玉皎还是尊海逸,或者是苑文忌,她是一个都不怕,也都不惯着,想怎么埋汰就怎么埋汰。
“你、你、你你……你竟然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这么说朕?”
“当着这么人多说你怎么了?你自己说说,这一年,你都干啥了,为百姓做了多少事,你自己说,有吗?这一年,你上过朝没?都没有是吧?那你再想想,你这一年纳了几个妃子,宠幸了多少女人?记不清楚了吧?数不过来了吧?你也就有这点正事。”北塘春风也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北塘春风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直呼痛快,这海皇在位这么多年来还真就是这样,除了喝酒好色外什么都不管,实打实的就是一个昏君,到处的搜刮美女美酒,他还有个更他们特别的嗜好,就是喜欢已经嫁人的女人,真是缺德带冒泡的。
大家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却不敢骂出来呀,今儿被北塘春风这么一骂,简直太痛快了,这样的昏君,早就该下台了,好在他有一个勤奋聪明的太子,要不,海域真的就完了,现在想想,海皇在位二十余年,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就是生了个好儿子,并将他立为太子,其余,他真是一无是处。
“你也就是在海域,这要是在大越,你就这么昏庸又无能的皇帝,早被赶下台了,这个皇位,是权力更是责任,你只用带给你的权力在享受,你又履行过责任吗?你没能力给百姓谋福祉,那么就不配坐在这里。”海皇被骂的还没反应过来,北塘春风就继续开损。
“就是,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夏姬随声附和。
“你、你,海域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插手了?”海皇急了,他就是说着玩的,他真心还不想退位呢。
“难道您忘了,从这次剿匪开始,我们就插手,皇上,刚才是你嚷着要退位的,您年纪大了,太子和群臣也不忍心看你太为国事劳累,要不这样,举手表决,看群臣是否同意您退位给太子?”北塘春风这其实是逼他退位,她知道,举手表决,没人敢不举,今儿要是敢不举的,明儿太子就开始找后账。
果然,在场的群臣全票通过,海皇被北塘春风逼的无奈退位,本来是想纳个皇妃,现在倒好,把自己混成太上皇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弄了个鸡飞蛋打。
太子将继大位的消息很快传遍的海域的每个角落,众人一片欢呼声,可见海皇是多么的不得人心,随着太子将继大位的消息传开,北塘春风逼海皇退位的消息也传遍大江南北,从搏鲨救丞相到现在的智逼海皇退位,北塘春风名字将在海域源远流长,载入史册。
天下谁人不识卿
三日后,是太子尊海逸继承海域大位的日子,也是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离开海域的日子,一切都是那么的匆忙,大家都显的异常忙碌,夏姬和北塘春风半躺在秋藤椅上,沐浴着夏日的阳光,足足的阳光晒在脸上,如同妈妈的手,温暖又柔和……
两个女人肆无忌惮的晒着,看的躲在屋里不敢在太阳下日晒的妃子宫女们一阵阵的羡慕,那么晒皮肤还是那么的水嫩润滑,让她们那些天天涂脂抹粉,不敢出门晒太阳的人情何以堪啊?
“就打算这么走了呀?”夏姬仰面朝天,闭着眼睛懒洋洋的问道。
“不这么走了还怎么滴?留下个一男半女的?”北塘春风说笑道。
“我看行……”
“去一边去,没正经的。”
“唉,可怜的沐白衣,要是能一女多夫就好了,你可以把他也给收了……”
“去你的,你怎么不收了……”
“我倒是想收,人家也得让我收啊。”
“恩,默晟宫不让,对吧?”北塘春风笑道。
夏姬一皱眉,扭头看着北塘春风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其实,我真的觉得沐白衣更适合你,帝王的爱,喜怒无常,尤其是你和南宫玉皎,更是牵扯太多,你看看沐白衣,对你的这份情,舍了性命救你就不说了,就冲他为了每天都能见到你,天天装瘸子这事,天天忍受着别人怜悯的目光,在人前装的瘸子,人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偷偷的练习,就这份情,那真是足以感天动地呀。”夏姬真心说道。
“对了,我还没细问,他怎么忽然就能站起来了?”北塘春风不解的问道。
在桃花林她就知道他已经完全恢复了,但一直没细问,现在夏姬提起来她还挺好奇的。
“什么叫忽然,人间诸葛神医早就说过了,毒解了慢慢调息几日就可以练习走路然后慢慢的站起来了,你没见他吗,为了牵绊住你,每天都去看他,白天愣是一步也不走,都是自己偷摸练的,用他的话说,他为你,可以一辈子不站起来,但不是不能站起来,他只有站起来,才配与你并肩而立。你听听,这话说的,连我都感动了……”
北塘春风面朝广袤的天空,一语不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沐白衣对她的真情,她只能当做听不见、看不到,默默的藏在心里。
“算了,不说他了,都没事了,我也该滚回去了,南萨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是战乱已经平复了你才出来的吗?”“是平复了,不过南萨王宠爱玉妃,估计也不会把老三怎么样,他们母子一直虎视眈眈觊觎王位,默晟宫也是很难呀。”夏姬叹息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也有你愁的事呀,我还以为天老大你老二,没愁事呢。”北塘春风调侃道。
“你也别笑我,我告诉你,那苑文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可跟白衣不一样的,白衣的爱是只要你幸福他就幸福,苑文忌可是不把你弄到他乌蒙的皇宫去誓不罢休,这次他联络老三就很好的证明,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乌蒙跟大越得有一场恶战,而且,如果给这场战争做个小标题的话,我想应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就是那祸水。”夏姬说道。
“没那么严重吧?”北塘春风不以为然,苑文忌对她是有那么点想法,不过不至于像夏姬说的那么严重,还冲冠一怒为红颜,拍电视剧呢?
“你还真别不相信,还有苑文忌身边那帝师达穆尔,我瞅着他也不对头,每次看你那眼神,怎么有些羡慕嫉妒恨呢?不对,也不是羡慕嫉妒恨,是什么呢?是不舍?不甘?对,是不甘。”
北塘春风听夏姬说到达穆尔,心说夏姬还是有几分识人的能力的,她连达穆尔也能发现,说苑文忌她不相信,不过再加上达穆尔她可就不敢保证了,他,达穆尔,严士杰,北塘春风的伴童,青梅竹马的伙伴,他一直可是把她当成他的未过门的妻子等着长大的。
长长的吐了口气,抬起胳膊挡在脸上,不去想不去管了,太劳心劳力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唉,你说,等我们都消停了,开个妓院吧?”良久,夏姬忽然说道。
“好啊,不过,为什么要开妓院,这古代也不缺妓院呀?”北塘春风不解的问道,要开也得开个新鲜点的,那样才赚钱吧?
“啧,我们得尽微薄之力灌输男女平等的思想呀?”
“你的意思是?男妓?”
夏姬冲着北塘春风打了个漂亮的响指,右眼一眨,“聪明。”
“我看你是有银子没地方花了,开男妓馆,你等着关门大吉吧,哪个女人敢去嫖?你开男妓馆,默晟宫不得把你的男妓都给阉了?”
“他敢,他不光不敢阉,还得给我当男妓去,还有你,南宫玉皎也得给我弄去当男妓……”夏姬语出惊人道。
北塘春风一愣,扭头看着夏姬,没疯吧?南宫玉皎当男妓?你杀了他吧。
“嘿嘿,别害怕,大不了我长期包养默晟宫,你长期包养南宫玉皎,他们不接外客,没事时候在我们的馆子里恍两圈就行了,其余时间,我们金屋藏娇。”
“疯子……”北塘春风起身,不晒了,再晒就晒秃噜皮了。
“哈哈,我说你真的,你考虑考虑啊,我当正事跟你说的啊,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天上人间,保准火……”
北塘春风还想说些什么,小鸾匆匆的过来了,北塘春风心道,这又是出啥事了?
小鸾近前,气息平稳,没有一丝的喘气,不愧是练家子:“皇后娘娘,柳小姐跳海自杀了。”
北塘春风一愣,怎么自杀了?海皇不是给打发了?那些找太子求情想娶她为妻为妾的不是都打发了,怎么还跳海自杀了?
等北塘春风和夏姬随着小鸾来到柳雨瑶的房间时,她已经被人打捞上来,满身湿漉漉的放在一边,看着她,北塘春风着人将她找地方先装棺放下,明日就是太子的登基大典了,宫里不宜有死人,她这是故意以死来像太子抗议呀。
柳雨瑶被放在了她和程阶生前最有待过的烨庭,坐在东宫她给柳雨瑶安排的房间,里面干干净净的,供桌上有一炉香,还有一叠烧过的元宝灰,北塘春风猛醒,今儿是程阶的头七,传说,今天,亡魂就要在奈何桥上喝孟婆汤然后投胎转世了,传说,肯使银子的就可以投个好人家,看着供桌上满满的元宝灰,北塘春风明白了,柳雨瑶就是再等今日,她怕没人给程阶烧元宝,怕他在阴间没银子使,所以,她等着他投胎了她再去寻他。
一打眼,便又瞟见了书桌上放着一张便签,字体娟秀,跟她第一次看到程阶回复给太子的招降书一样的笔体,只有一句话:“唯一所愿,与阶同葬,卿大恩,来生再报。”就留了这么一句话,柳雨瑶走了。
程阶死了,其实柳雨瑶还可以活下去,而且依然可以活的很好,想娶她的人还很多,她还可以嫁人,可以过着以前一样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她拒绝,她选择用自杀也结束自己的一生,以追随那个宠爱她一生的人。
有人说,有路过的人看见柳雨瑶独自站在海边,面对大海,高声哭诉道:“相公,是我害了你,你等我,我就来陪你了……”说完,纵身跳入大海。
长期活在海上,柳雨瑶是会游泳的,但是,她不想活,一心求死,她选择她和程阶生活了一生的大海结束自己的生命,原来,大海才是她永远的归宿,上岸与她而言,只有死亡。
好在,她所托值得,北塘春风将她和程阶葬在了一起,悄悄的埋了……
尊海逸的名号从今以后再也不是太子了,海域也不再是太子掌国了,他终于名正言顺的登上了海皇的宝座。
尊海逸的登基大典也是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的送行宴席,热热闹闹的都一起办了,当一切登基仪式都结束准备开始贺宴的时候,海皇一本正经的走到了南宫玉皎夫妇身边,对着他们深深的一鞠躬,由衷的说道:“海域有今天,朕有今天,全赖二位的帮扶,朕谢二位对海域的大恩。”
“海皇哪里话,大家相互帮扶,应该的。”南宫玉皎说这客套话,北塘春风点头笑着。
“皇后娘娘,您机敏睿智,美丽善良,是海域的救星,也是海域的女神,朕这一朝的海皇守护女神非你莫属……”说着,奉上了海域最尊贵的圣女令。
北塘春风一愣,这圣女令太贵重了,竟然赠送给了她?
海域有个规定,每届海皇登基都有一个守护女神,海皇赐予她圣女令,由守护女神保管,护佑海皇英明神武,一切顺利,海域的人尊奉海皇的守护女神,视她如海皇一样尊贵,上一个海皇,也就是尊海逸的父皇,那个头肥猪的守护女神就是柳雨瑶的母亲,只可惜,中途柳家出事,柳雨瑶的母亲随着父亲殉葬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排着队要娶柳雨瑶了,女神的女儿,自然也是女神。
“海皇,这不妥吧?本宫受之有愧……”北塘春风推辞,她不想再跟海域有什么瓜葛了。
“皇后娘娘,您的勇气无人不知、您的智谋无人不晓、您的胸怀,比天宽广,您最配做朕的守护女神,圣女令非娘娘莫属……”再次一深鞠躬,双手奉上圣女令。
“圣女令非娘娘莫属、圣女令非娘娘莫属……”海域的文武百官齐齐的高声喊道,外面的民众闻听也齐身喊道,一时间,整个海域喊声震天,北塘春风的名字传遍海域的每一个角落,也传进每一个大越将士的心中。
一场惨烈的战争在北塘春风的完美计谋下,不动一兵一卒的拿下了,剩下如何对付林羿,那就是海皇自己的事了,计谋已定,她相信他有那个能力。
在回程的路上,大越的将士们一路欢歌笑语,这是一场绝胜的战争,凭借这皇后娘娘的聪明才智,大越将士一兵未损的回到了都那,他们前脚刚到,海域的致谢国书和致谢供礼随后也到了。
致谢国书是沐白衣写的,极尽赞美北塘春风,她在海域的地位已经无可撼动,他要为她在大越立威,如果有一天,她和南宫玉皎兵戎相见了,他希望,她是有强大的追随者的。
沐白衣的致谢书,海域使者的刻意追捧,从海域回来的大越将士的口口相传,皇后娘娘北塘春风的名字一时间无人不知不人不晓。
她的名号,她的事迹早已传遍时间的每个角落,以致后来她出现在乌蒙被一名老者认出,她十分惊讶之时,老者说了这样一句话,让她知道了当时沐白衣这声势为她造的有多大。
老者看着她,笑道:“天下谁人不识卿?”
第2卷“天下谁人不识卿”结束喽,请亲们关注第2卷“凤凰涅槃欲重生”,更精彩呦!
88.潜儿的幽默
两个月,在海域漂泊了两个月,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凤仪殿,虽然这里并没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但是,习惯了一个地方就是家,不经意间,她已经把凤仪殿当成了家。
摸了摸她的床榻,软软的暖暖的,悠儿一直收拾的妥妥贴贴的,这不她刚进了内殿,北塘春风就将她拉着坐到了上好的梨花木太师椅上泡了她尝饮的茶递给她,待北塘春风喝完,接过放到一边就开始替她揉肩,心疼的说着出去这么久,也没人好好的伺候,肯定遭了不少罪。
“悠儿呀,你真是越来越婆妈了,再这么婆妈下去跟个管家婆似的,我可要把你嫁出去了啊……”北塘春风幸福的责备着,有人唠叨的感觉真好。
“哪有,谁让小姐你自己不注意了,你看看,肚子都多大了?还敢去救人,你想让我们担心死呀?”悠儿自然也听说了北塘春风的名人轶事,尤其是听到她甘愿自断一臂就沐白衣时,悠儿吓的都快紧张死了,心疼的她直骂,这小姐也太虎了,那是胳膊呀,断了就没了,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那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都听你的,行吧?别再唠叨了啊,我都知道了……”
“小姐,人家还没说完呢,你看……”
“哎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嫁人呀,说了再唠叨就把给你嫁了,你还唠叨,说,是不是有心上人了?着急嫁人?”北塘春风逼问,只有这样打岔把矛头引导她身上她才肯罢休。
“哪有,小姐又取笑人家,好啦,人家不理你了。”果然,悠儿中计,不唠叨了,出去看看热水的怎么样了,晚上有宴席,欢迎皇上和皇后凯旋回宫,赶紧沐浴了让她睡一会儿。
南宫玉皎一回宫就召见了文武百官上朝,这走了两个月,事情得碰碰,了解了解了,北塘寸劲和南宫耀威虽然相互制衡没发生什么大状况,但小状况肯定不断的。
大概上了两个多时辰的朝,终于把这两个月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一切都还算好,没有超出他的预料,他们提出的一些事情,一些不同的意见,也都还算有礼有据,不过最令人头疼的就是萧潜儿和萧轻晚弄的水火不容,萧潜儿前些时日打了萧轻晚,两派意见各不相同,南宫耀威自然是维护潜儿的,北塘寸劲倒没明确表态,不过萧大人这边有意见了,太子打母妃,这也是大罪。另一桩棘手的事就是,丞相一党竟然发现了廖斌还活呢,现在正全城搜捕,并且质疑当天监斩官是否监督到位。被看了头的人还在大街上溜达,真是活见鬼了。
听完了众大臣的汇报,又看了一些重要棘手的奏折,南宫玉皎有谱了,让他们都先退下吧,他也该休息一会儿,这两天的长途跋涉,怕颠着北塘春风,时时都得抱着北塘春风睡,
他自己真还是没怎么休息上。
这会儿,他真的也该要补眠了,晚上还得参加更闹腾接风宴,顺道为海域的使者洗尘……
想要休息一会儿,没回自己的宸阳宫,倒是直奔凤仪殿去了,刚到门口就听里面有清脆的笑声不断传出来,原来萧潜儿跟着上完了朝一溜烟的就跑过来了,又是两个多月没见了,这期间可能是想死他了。
“哇、哇,真的呀,风儿姐姐,你见到白衣哥哥了?”潜儿一听北塘春风在海域遇到沐白衣,他这个兴奋啊,跟十岁以前儿童的智商差不多,高兴了就喊,不高兴的救撅嘴。
“是呀,见到了,他还说让让你好好听话,以后就邀请你去海域玩。”
“恩恩,潜儿都想白衣哥哥了,你非不带我去,我不喜欢你了……”南宫靖潜撒娇道。
“白衣哥哥比较忙啦,不能娶打扰他,潜儿,风儿姐姐走这么久,你没想风儿姐姐吗?”北塘春风问道。
“当然想啦,潜儿天天都盼着风儿姐姐快点回来,这宫里好没意思呀,潜儿不光想凤儿姐姐一个人,潜儿还想别人了……”萧潜儿发完牢骚,话锋一转卖起了关子。
他说着话时南宫玉皎正巧站在门外,心道,“潜儿不会说想我了吧?哎呀,真是太高兴了。”不进屋,自己外面美上了。
“是吗,那说说看,潜儿都想谁了?”北塘春风笑问道,她还真不以为他想的是南宫玉皎,因为她太了解潜儿。
“第一个最想的当然是风儿姐姐啦,第二给你猜是谁?”萧潜儿沉默了两个月,终于找到了正确的人,打开了话匣子。
“二叔公?”
萧潜儿摇摇头,“不对。”
“三叔公?”再摇头,又不对。
都不是,那估计就是南宫玉皎了,所以她问答:“是父皇?”
又摇头,不是……
他说不是北塘春风预料中的,不过把南宫玉皎给闪着了,刚才是美滋滋的臭美呢,这会大冬天的被浇了一桶水。
“那是谁?我还认识谁?”北塘春风不解,这么几天就勾搭上人了吗?而是,这次去海域的都是大老爷们,没有女人?
“呵呵,当然是我妹妹了,你看,肚子都大了哦,终于快要出来了。”
门外的南宫玉皎听了两人的对话,尤其是萧潜儿的话,差点没气死,在那臭小子心里他一点地位都没有,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比不上,这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气人了。
臭流氓,干嘛摸人家屁股?
北塘春风看南宫玉皎那黑锅底的脸色,心中憋着笑,她知道,刚才他肯定又在外面偷听了,潜儿说不去看他的话肯定被他听去了,要不然脸色不能这么难看。
悠儿也是捂着嘴偷笑,悄悄的下去了,他们一家三口的事,她还是别杵在这当灯泡的好。
潜儿见南宫玉皎进来了,皱着眉头心道:“怎么这么快,也不跟那俩老头多墨迹一会儿,自己前脚刚到他后脚就跟进来了,真是烦人,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把门给堵上,让他进不来。”话说,他们去海域的这些日子,潜儿还真给自己在凤仪殿的大门边修了个高高的跺子,他可以踩着上去别上那又大又沉的门闫。
那跺子就是为了方便他别门专门修建的,他之所以关门就是为了不让南宫玉皎进去,他太烦人了,天天粘着风儿姐姐,害的他都没有多少时间跟风儿姐姐在一起了。
刚才真是失策,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过来,早知道先关上门了,让他老实在门外候着,等风儿姐姐睡醒了再招他觐见,这下倒好,他自己跑进来了,还说那床是他的,真烦人。
看了南宫玉皎一眼,阴着黑脸就怕你呀,撅着嘴不理他,继续看着北塘春风道:“风儿姐姐,你快点睡,小妹妹都快困哭了。”潜儿混乱的说道,什么姐姐妹妹的。
其实吧,他说的一点都不混乱,只是这辈分整的有点乱,她跟北塘春风叫姐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叫妹妹,实在是乱套的很,差辈了。
“什么姐姐妹妹的,这里哪有你姐姐,哪有你妹妹?没良心的小东西,良心大大的坏,气死朕了……”南宫玉皎走到床边,拉过他冲着屁股上就是一顿胖揍,当然,他怎么舍得用力打他?
这时候真应了那句话,打是亲,骂是爱,这小兔崽子,这两个月,快想死他了,只可惜,这小东西一点也没想他……
“唉、唉,你个臭流氓,干嘛摸人家屁股。”潜儿被他抱着压在腿上,使劲的又是伸胳膊又是蹬腿的挣扎,嘴里还骂着南宫玉皎臭流氓。
南宫玉皎闻言,大囧,这是什么跟什么?打自己儿子屁股两下,反倒被骂成流氓了,还臭流氓?闻了闻自己,我哪臭了?这还有说天理的地方没?就他这样,哪像流氓?有他这么帅气的流氓吗?
想着不由的朝北塘春风瞪去,这臭流氓这三个字绝对是北塘春风教的,只有她有事没事才说他是臭流氓,好嘛,现在这个光荣而响亮的名号都传到他儿子嘴里了。
北塘春风看南宫玉皎瞅她,一副不知情的表情,不是我,我啥也没说。
其实这次南宫玉皎还真是冤枉北塘春风了,还真不是她教的,潜儿这是自学成才,他们去海域之前,在御圃里,南宫玉皎对北塘春风动手动脚,偷摸摸北塘春风的屁股,北塘春风瞪了他一眼,然后骂了句‘臭流氓’,潜儿就记住了,所以,当南宫玉皎打他屁股的时候他觉得这句话骂人比较狠,所以继续用北塘春风骂过的话来骂他。
南宫玉皎被潜儿的话给囧到了,老婆骂他臭流氓,儿子骂他臭流氓,真是没法混了,他到底流谁了?摸老婆一把不正常,打儿子一下不正常吗?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臭流氓,你放手啦……”潜儿被压的怎么也挣扎不起来。
“臭小子,你懂不懂流氓是什么意思呀?”南宫玉皎也被他给逗乐了,一松手放开了他,臭流氓,流氓也不去流他个小破孩,他可没那特殊癖好。
潜儿获得自由,一个骨碌麻利的起身,站到了北塘春风身前,看着北塘玉皎没好气的说道:“我当然懂,流氓就是你那样的,你那样的就是流氓,错不了……”
“恩恩,对,还是臭流氓。”北塘春风随声附和道,看南宫玉皎被潜儿整的那副哭笑不得样子,她真想笑。
“看吧,连风儿姐姐都说你是流氓了,还是臭的。”潜儿得意的说道,太好了,风儿姐姐帮着他说话喽,她不理那个讨厌鬼喽,以后再也不让他霸占风儿姐姐。
“我这傻儿子,你风儿姐姐教你识文断字,教你诗书礼仪,难道没教你排资论辈吗?你叫我父皇、叫她风儿姐姐,叫她妹妹?”南宫玉皎指着北塘春风的肚子,问萧潜儿道。
“那又怎么了,各叫各的的,我又不影响你,要你管我,我就叫风儿姐姐,就叫莲子妹妹……”潜儿不服气的说道。
“莲子妹妹?”北塘春风和南宫玉皎同时惊道?
“是啊,潜儿给妹妹起的名字,就莲子,糖莲子的莲子,潜儿最爱吃糖莲子,也会好好爱护莲子妹妹的,就好像保护潜儿的糖莲子一样。”潜儿看着北塘春风讨好的说道,完全视南宫玉皎如空气。
“哈哈,潜儿,你还爱吃酱猪脚呢,你怎么不给妹妹起名字叫猪脚?”北塘春风大笑道,潜儿太逗了吧,这短短几个月,连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名字都给起了,自己还没想过叫什么呢。
不过,南宫玉皎貌似起过哦,就是上次她差点去阎王殿报道那会,她迷迷糊糊听他说的,叫什么她还真记不得了。
“呀,猪脚对难听,潜儿还不会给妹妹起那么难听的名字,但是莲子不同啊,风儿姐姐,你听听,莲子,莲子妹妹,多可爱的名字?”
“你好好的做你的太子都有了,朕的女儿,你凑什么热闹起什么名字,要起等着自己娶了老婆自己生去,少打我女儿的主意。”南宫玉皎又不乐意了,这一大一小能不能看他一眼,怎么感觉他好像是空气一样呢?他的女儿,起名字怎么跟没他啥事一般?
“那是风儿姐姐的孩子,是我的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跟着搀和,没事去看看奏折,”
这两个月好多个事呢,别没事总瞎溜达。
“我擦,我的女儿,辛苦播种完这怎么听起来没我啥事了?没我辛勤的耕耘播种,她怎么能怀娃,你怎么能有妹妹?”南宫玉皎心道,但这话他不能跟南宫靖潜说啊,他懂个皮啊,就会没事跟着瞎凑热闹。
“风儿姐姐,你说,莲子妹妹跟我有关系没?”南宫玉皎不怀好意,一脸奸笑的看着北塘春风问道。
敢睡我的女人?
北塘春风一愣,潜儿还惦记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欣慰的摸着潜儿的头,这么多年,真是没有白疼他。
“风儿姐姐,妹妹动了哦?”趴在她肚子上的潜儿忽然兴奋的抬起头说道。
“不会吧?妹妹还小,现在还不会动呢……”北塘春风笑说道,真是个小孩子,看人家干什么他干什么,他一个小屁孩,能感觉到什么动没动?
“动了动了,真的动了,他还跟我说,潜儿哥哥,妹妹想你了,妹妹要吃糖莲子……”潜儿眉飞色舞的说着,超兴奋。
“是潜儿要吃糖莲子了吧?妹妹还没出生就打着妹妹的旗号要好吃的,学坏了啊?”北塘春风的语气宠溺中带着疼爱。
“哪有哪有,妹妹真的说她想吃糖莲子了,还说让潜儿哥哥喂她吃……”说着,从宽大的衣兜里拿出一颗糖莲子塞到了北塘春风嘴里。
北塘春风柔柔的喊着,含糊不清道:“糖莲子,苦中一点甜……”
“糖莲子,吃的苦中苦,方做人上人……”潜儿接言道。
“小姐,你看,你一回来潜儿就活了,前些日子你可不知道,天天蔫头蔫脑的,谁都不搭理呢……”悠儿进来了,看两人玩的开心也跟着开心,北塘春风不在的这段日子,潜儿无精打采的她也无精打采的,现在可好了。
“恩?是吗?潜儿不乖呀,那没有荼靡糕吃了……”北塘春风正色道。
“啊?有荼靡糕?我要吃,我要吃荼靡糕……”潜儿欢呼道,今天他真是太高兴了。
“都不听话,没有荼靡糕,等会让悠儿姐姐带了送给明玉吃去,明玉肯定比你乖了。”刮着潜儿的鼻子假装责备道。
“哪有,她更不乖,天天的哭天天的闹,我还去看过她好几次呢,没事就喜欢哭鼻子,我可比她乖多了,你说是吧,悠儿姐姐?”潜儿拉着悠儿说道。
“是啊是啊,明玉小姐喜欢潜儿,总找潜儿玩,可我们潜儿总耍男子汉脾气,不愿意跟跟小女孩玩呢。”悠儿笑说道。
“人家本来就是男子汉了嘛,人家要上朝,要处理国事,哪里能总陪着她玩?”潜儿不服。
“哦?潜儿处理国事?这么强?”北塘春风被他冲小大人的样子勾起兴致,忍不住想逗逗他。
“那当然,虽然我不做主、不说话,但是听的懂看的明,他们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着呢?”
“哦?那潜儿说说看,我看你清楚了什么?”
“丞相和安阳侯,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其实,谁也不服谁,他们两人的意见基本没有一致的时候,明显的就是死对头,还有朝中的一些官员,基本分成了三派,一派就是丞相为首的北塘一党,还有一派就是保皇党,现在看来差不多安阳侯渐渐替代了工部尚书暂作统领,还有一派就是一些前头草,本来萧侯爷也是丞相一党的,但自从女儿进宫做了贵妃后就有些渐渐的生疏了,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一支,以后怎么样就不太清楚了,他们之间,只要一方想这么做,另一方肯定要反对,不过还挺好,正好谁也不怕谁,谁也收拾不了谁……”萧潜儿人虽小,鬼头却不小,心眼一点都不缺,小小年纪看的精准无比。
北塘春风看着萧潜儿,心道,是潜儿太聪明还是他们做的太过明显?难道父亲还真的打算要跟南宫玉皎较量到底吗?虽然她现在不敢保证南宫玉皎完全放下了仇恨,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他应该暂时不会对北塘家不利吧?
“风儿姐姐,你发什么楞,是不是潜儿都说中了,你担心丞相公公了?”
“切,小鬼头,别人小鬼大了,我是困了好吗?路上颠簸了好几天都没休息好,很累呢……”
闻听她困了,萧潜儿蹭的一下跑到床前,开始铺床,还不忘把他的小枕头从偏殿也颠颠的跑去拿来了,“来吧,我陪你睡……”
一屁股坐到床榻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北塘春风上床睡去。
悠儿一愣,这潜儿也太黏北塘春风了吧,这会唧唧喳喳说个不停也就罢了,这会竟然还有陪她睡,看哪样子,就是不想走啊。
北塘春风苦笑,这两个月可是给潜儿寂寞怕了,逮着她就放了,连睡觉都不放过了,遂道:“额,潜儿,你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了,还跟风儿姐姐一起睡,你羞不羞啊?”
潜儿看了看北塘春风,抽了抽鼻子撅嘴道:“人家上朝的时候是男子汉大丈夫,下了朝就是大豆腐,小屁孩一个,一点都不羞。”
悠儿闻言,扑哧一笑,这潜儿是越来越有小姐小时候的风范了,论嘴皮子功夫,他们六个兄弟姐妹中谁也说不过北塘春风,潜儿这架势,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北塘春风也是一笑,说道:“潜儿,你父皇刚从海域回来,悠儿姐姐把荼蘼花泡好了,你先去看看父皇,陪他说会话,回来风儿姐姐给你做的荼靡糕也好了,正好可以吃。”
“潜儿刚才见过他了,先见的他,下了朝才来见的风儿姐姐呢,不用再去了,何况姐姐困了,荼靡糕明天再吃,赶紧睡觉吧,妹妹说不定也困额呢,你不休息妹妹还要休息呢,别打扰妹妹睡觉哦。”潜儿下了床,拉着北塘春风就往床边拽。
悠儿看北塘春风被潜儿说的无力还嘴的样子忍不住就想笑,真是一物降一物。
“潜儿,确定不是看看父皇吗?父可是很想念潜儿呢,你不去,父皇会伤心的……”北塘春风又道,她知道,南宫玉皎肯定特别希望潜儿能去跟他说说话,两个月了,她能看的出,他很想念潜儿。
“哎呀,风儿姐姐,见他不着急啦,妹妹的休息要紧,耽误不得,快,来,赶紧上床睡觉……”说着急急的拉着北塘春风就要上床。
正说着,唰的一声,珠帘掀开了,南宫玉皎阴着脸进来了,看着萧潜儿道:“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去你自己的东宫睡,那床是我的……”小兔崽子,想睡我的女人?
小兔崽子,不想他也就罢了,不去看他他也忍了,现在竟然还要霸占他的床,他不知道吗?北塘春风那可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只能跟他睡好吧,这个小兔崽子凑什么热闹?
南宫玉皎吃飞醋了,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了,好嘛,以前挣跟北塘春风在一起的时间,这会儿父子俩又挣开床了……
珍美人有请
听南宫玉皎这么一问,北塘春风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大爷的,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没关系这肚子难道还是胖的长这么大了?白了他一眼,没理他,他越来越下流了,潜儿是个小孩子不懂事,他也跟着潜儿胡闹。
“风儿姐姐,你告诉他呀,莲子妹妹跟他没关系,跟潜儿才有关系。”潜儿看北塘春风不开口,催促的说道。
他此言一出,当即把北塘春风给雷倒了,神那,救救她吧,怎么两个月不见,南宫靖潜同志变成雷神了?说话总是这么的语出惊人?
“小屁孩,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一边呆着去。”
“才不,你懂不动什么叫先来后到?为什么每次你来了就赶我走,明明是我先来的好不好,凭什么你撵我走,要走也是你走。”潜儿不买账,顺手就抱着了身边北塘春风的胳膊。
“咳,我还说不了你了,你走不走?”南宫玉皎起身,作势又要去拽他。
“不走不走就不走,我气死你。”说着,藏到了北塘春风的身后,北塘春风被他一拉,差点搡个趔趄,幸好南宫玉皎即时将她抱住。
“好了,别闹了,刚才差点摔着你风儿姐姐……”南宫玉皎沉声道。
一听差点摔着北塘春风,再看南宫玉皎的脸色也的确是不对头,潜儿撅着嘴,满脸委屈的恨恨的瞅着南宫玉皎,心里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他天天跟风儿姐姐在一起,这好不容易刚回来,又跟他抢,真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但想想,他还真不敢,毕竟皇上这词他还是理解的。
“好啦、好啦,潜儿最乖啦,走,风儿姐姐陪你去偏殿休息。”看潜儿那副委屈的样子,北塘春风哄到,本来也是,两个月没见了,他都黏她黏喜欢了,这刚回来,潜儿兴冲冲的跑来,又是糖莲子又是想妹妹的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南宫玉皎来了就要撵人家走,人家能不委屈嘛。
“真的?”闻听北塘春风要陪她去偏殿,潜儿立刻原地满血复活,高兴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风儿姐姐有骗过你吗?”
“没有、没有,走吧,别累着莲子妹妹……”潜儿真是复活了,神清心悦,乐颠颠的拉着北塘春风就要走。
两人刚到了偏殿,北塘春风也确是想睡一会儿,刚躺下,只见南宫玉皎又跟了进来,他倒不是一刻也离不开北塘春风,他是想潜儿了,本来兴冲冲的跑来凤仪殿看他,谁知道他一点不领情,以为他跟他来抢北塘春风,还把他当敌人似的防着,真愁人。刚才跟他闹腾了一番,其实还是蛮开心的,不过,俩人一下都走了,他自己呆着也无趣,自然又跟着过来了。
“那个,床还大,我能不能也睡一会啊?”南宫玉皎走到两人的床榻前,嬉皮笑脸的问道。
“不行……”北塘春风还没开口,潜儿干脆利索的直接拒绝道。
“好潜儿,就一会会,我躺这边,就占这么小的一个边边。”南宫玉皎讨好的指了指潜儿的傍边,那意思,我不跟你抢风儿姐姐,你挨着她还不行吗?
听说他要躺他这边,潜儿滴溜溜的转着灵动的大眼睛,还在考虑时悠儿在屏风外面说道:“皇上,浏阳殿的珍美人派瓶儿来传话,说有事情请皇上移驾浏阳殿。”
“对、对,你快去去,你去陪珍美人,我陪风儿姐姐,快去吧,晚点回来,最好别回来了……”本来潜儿还在考虑要不要让他躺,听悠儿这么一说,直接就打发他走了。
南宫玉皎闻言,看了北塘春风一眼,她并没有抬头,只是安静的躺着,没有一丝的异样的表情,转身走了……
女人的嫉妒
南宫玉皎踱步出了凤仪殿,一出门直接坐上了御撵,虽说凤仪殿距浏阳殿不远,但他也不想走路过去,这两天真是太累了,真想好好的躺下来大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休息,只可惜总是不能如愿,事情一件接一件,总是没有停歇的时候。
珍美人和潜儿的情况他也一直派人打探着呢,本以为北塘春风不在宫里,给她一个和潜儿单独相处,增进感情的机会,谁成想,感情不但没增进,反而关系搞得更加恶化了,以前潜儿只是不搭理珍美人,倒没有什么讨厌或者看不上一说,现在潜儿理倒是理她,但关系却没有一丝的缓和,甚至更差了,最糟糕的是,潜儿已经开始讨厌珍美人的为人了,这比当初单纯的陌生不理有着很大的差别。
回海域传递消息的探子回来都跟他一一汇报了,刚开始几天,潜儿一直住在东宫,珍美人有事没事的也总去看他,嘘寒问暖的,一会儿弄点吃的,一会儿弄点玩的,潜儿虽然不是那么热情,倒也能接受她,毕竟她是他的亲生母亲,母子天性是割舍不了的。
潜儿听北塘春风的话,试着去接受柳美人,他听她的话,尽量去做了,她非要做点心给他吃,虽然很甜,但是他忍,苦都能吃,还怕甜了?她要有事没事的都呆在东宫陪他,行,他也忍,反正东宫这么大,多她一个也不嫌挤;她说,他们母子俩从来没一起出去出去玩过,她要跟他一起去逛御花园,行,反正风儿姐姐不在,他也好久没逛过了,陪她去逛;她没啥文化,潜儿也不要求她学富五车,但是他们先把意思理解了再张嘴吗?还有,朝中的事情她能不多嘴吗?每次坐到书房里,甭管多晚,只要潜儿在看书或者看奏章,她必定去也去候着,站在潜儿身后看着,肚子里没多少墨水,还非要指手画脚的大肆发表自己的意见……
一切的一切这些潜儿都能忍,可令潜儿想不到的事,她竟然以太子生母自居起来,俨然自己已经是太后,每日喝五喝六的摆出一副太后娘娘的架势训斥那些宫人们也就罢了,最令潜儿难以忍受的就是她竟然跟萧轻晚勾搭到了一起,北塘春风没走几天,萧轻晚倒成了东宫的常客了,三天两头的往东宫跑,要么就是珍美人去萧轻晚的宫里,反正没今天,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有一天奏折很少,而且大臣们貌似兴致都不高,潜儿心里也不舒服,风儿姐姐说了半个月能回来,可刚刚却接到消息说暂时回不来,他心里超级不爽,所以早早的下朝。
回答空落落的东宫,一点意思都没有,风儿姐姐不在,更是没有一丝,心里想的烦的说没意思,忽然听见里面传出阵阵笑声,南宫靖潜一愣,妈妈的,这可是太子的东宫,竟然敢有人这么肆无忌惮的在里面笑?想着便蹑手蹑脚的躲到了屏风后面。
这一听不打紧,气的他幼小的心灵都快炸了,竟然是珍美人和萧轻晚在里面,她们在里面说北塘春风的坏话。还说听说巫蛊很厉害,扎个小人贴上她的生辰和名字,然后直接在他的身上扎针,扎死她,再让让她早早的死了,省的站着茅坑不拉屎。
“姐姐呀,你说着管用吗?”一个人女人声音响起。
“放心吧妹妹,保准管用,保证让她不出三天必然倒下,先昏迷,然后死无葬身之地。”说着,就在手里的小布娃娃上使劲一扎,那股狠劲,看的萧轻晚心惊胆颤的。
“姐姐,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呀?万一她在那边死了可怎么办?我只是想让她失宠,可没想要她的性命,虽然她很强势,但我是不会跟她一样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萧轻晚假装害怕的问道。
“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是个小木头人,用纸连续扎三天,。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不要告诉了,等着发丧吧?”珍美人得意的说道。
“真的?这么好?”这兴奋的声音来自萧轻晚,能不动刀枪的就能消灭了他,那太爽了,
珍美人对她十分肯定的一点头,萧轻晚高兴的一夜都合不拢嘴,太好了,她终于她要对北塘春风动手了,而且是生辰八字扎,这个她当然知道,这在民间是最盛行的报复人的方法。
珍美人年老色衰,但却有皇上护着,还有一个儿子,而且还封了太子,北塘春风是年轻靓丽,又有强大的家族力量做后盾,自己又是后宫中分位最高的皇后,她虽然也算是家世显赫,但跟北塘家比起来,还差点,她自己虽然也是个皇贵妃,但跟皇后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级。
如此一级一级的算下来,珍妃有旧恩,北塘春风是新欢,就数她萧轻晚在宫里不尴不尬的,空守着一个皇贵妃的头衔,宠爱不及珍美人,权势不及皇后,身份最是尴尬。她一直寻找机会想改变这种现状,一开始,父亲跟她说了厉害关系,让她尽量跟北塘春风保持步调一致,但是每个人都是有野心的,而且,每个女人多多少少都是花痴,当萧轻晚当上了皇贵妃,看到了南宫玉皎这么优秀的男子后她备齐了父亲的劝告,她爱上了南宫玉皎,她不能容忍南宫玉皎的心一会儿留在北塘春风身上,一会儿停在珍美人身上,她要让他的目光永远停在她的身上,但是,好像自己上次选妃大典后他的目光基本没在她身上停留过,即便是宠幸她的时候,也都是例行公事的宠幸,看不到男人做那种事的时候的兴奋的激动,他对着她,感觉就是想在做戏,她也明白,但是她没办法,因为演戏的人没认真,看戏的人入戏了。
萧轻晚深深的爱上了南宫玉皎,她不满足与父亲的劝告,她不想她在宫里的一切都是北塘春风施舍给的,她萧轻晚从小也是才名远播。是个有骨气有抱负的女人,喜欢的就去争取,绝不拖拉。
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她细细的观察分析北塘春风和珍美人两个人,心里在思虑着要跟谁先合作除掉一个再说,经过一段时间她发现,想整掉北塘春风着实有些困难,而且,北塘春风如果想整死珍美人也不需要合作者,如此算了,她能合作的人只能是珍美人,他们两个人联手对付北塘春风。
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的顺利,就在他刚刚想好了应该找个由头去会会珍美人的时候,大越传来消息,皇上要御驾亲征了,而且她从父亲处偷偷得知,北塘春风也跟着一同御驾亲征了,父亲的话说,北塘春风去也就是做个人质,牵制在宫里的丞相北塘寸劲。
北塘春风不在宫里了,那简直是太爽了,不用躲躲藏藏的,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珍妃的浏阳殿,这对萧轻晚而言,真的是个机会。更顺利的是,珍美人这个女人还比较蠢,跟北塘春风比起来那简直不一个档次的,所以两个弱的携手对付一个强的,这条路行的通。
所以,两个女人狼狈为奸了,在一起不是诋毁北塘春风就是一起商量着怎么废了她……
一开始,潜儿只是觉得萧贵妃来他的东宫也太勤了点吧?后来发现她跟珍美人是铁杆关系,所以也就没多想,来就来呗,反正这皇宫也不是他家的,爱谁管谁管。
“哈哈,姐姐,如果这东西真的管用的话,那北塘春风可就惨了,待在海域是有去无回了,哈哈……”萧轻晚得意的笑道,除了北塘春风,珍美人那蠢货的智商太在话下了。
“哼,要的就是让她有去无回,让她跟着皇上御驾亲征得瑟去吧,我让她立着出去,横着回来……”说着,冲着手中小木头人的脑袋又是一针。
就是珍美人扎的这两针让北塘春风忽然一阵晕眩,随即就中了迷药,迷迷糊糊的被带到了寒水崖,却原来,程阶派在宫里的高手也是不咋地的,并非武功高强把北塘春风给掳走了,而是珍美人在宫里那两个美人扎给扎晕眩了,一时大意中了迷药,要不,北塘春风这常行走江湖的人,怎么可能找了迷道?
但不管咋地不咋地,人家是把你北塘春风给抢劫了,而且为了救她,沐白衣受了多少的罪呀?现在回想起来,在这次事件中,珍美人还阴差阳错的还帮了程阶的大忙。
“恩,就是,你看看她每天那么嚣张跋扈的,好像天老大她老二的,谁都不放在眼里,天天霸占着皇上就不说了,你说她还天天霸占着太子,那可是姐姐你怀胎十月生的孩子呀,凭啥天天养在她的宫里?要不除掉她,妹妹看,这皇上和太子的心思是回不到姐姐身边了,妹妹命薄,没与皇上共患难,刚进宫不久,可妹妹替姐姐抱不平啊。”萧轻晚添油加醋的刺激珍妃。
珍美人的手段
萧轻晚不停的说着北塘春风的坏话,她没说一句,珍妃就痛恨的在写着被套那个春风生辰八字的小头人身上就是一针,她没扎一针,北塘春风就是一阵昏眩绞痛,而萧轻晚的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胜利的愉悦,看着那一针针的扎在代表着北塘春风的木头人的胸口,萧轻晚仿佛看到了北塘春风横尸海域的场景,她肆意的笑着,肆意的说着北塘春风该死又跋扈的坏话。
潜儿终于忍不住了,她虽然不知道那个木头人是干嘛的,但是他听到了萧轻晚咒骂北塘春风的坏话,这是他不能容许的,任何人都不能说他风儿姐姐的坏话,所以,忍了珍美人和萧轻晚两个聒噪的女人多时的南宫靖潜忍不住爆发了,冲进了内殿,对了萧轻晚就是一顿狂踢猛揍,不管不顾的,上手打,有脚踢,摔桌子摔茶杯的发飙,喊着两人滚,再也不准塌入东宫一步,珍美人一急,上前拉潜儿直接不小心将小木头人弄掉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的粉碎,人碎了,诅咒自然也就破了,北塘春风这算是逃过一劫。
自此以后,潜儿就不怎么爱搭理珍美人了,他本来就对这个生母没什么好感,现在她有做出这样的事,天天跟萧轻晚这么一个人说北塘春风的坏话,他索性就更不怎么搭理她了,可珍美人还是每天在潜儿身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搞的潜儿实在是不耐烦了,索性搬去凤仪殿去住,不回东宫了。
当然,珍美人可以去东宫,但是,凤仪殿她是绝对不能去的,对外宣称,皇后娘娘在养病,而且有霍雷阳那么个铁杆汉子守着,没有北塘春风的话,连南宫玉皎都进不去,何况这次皇上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准探视,违者可以先斩后奏,给珍美人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
就这样,北塘春风给珍美人的这个和潜儿修复关系的机会就硬生生被她自己给掐断了,潜儿拒绝和她交流了,在潜儿的心中,珍美人和萧贵妃是一个货色,不及他的风儿姐姐一份的高洁。
太子怒打皇贵妃的事还引起了朝廷两大派的重视,但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潜儿不动,萧轻晚和珍美人是不敢说,在宫里滥用巫蛊之术,意图诅咒皇后,那刻是灭门的大罪,她们敢说吗?
就这样,好端端两个月的机会,珍美人平白无故失去了,北塘春风回来了,她更没机会了,所以,她将目光又转到了南宫玉皎身上,她也就只有利用南宫玉皎对她的愧疚和怜悯之心奋力一搏了。
南宫玉皎自然知道珍美人和潜儿目前的状况,具体因为什么他也不清楚,因为当日只有潜儿和珍美人、萧轻晚三人在场,潜儿不会跟南宫玉皎说,另外两个更是不敢更别人提起,所以,南宫玉皎只是知道珍美人跟潜儿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僵硬,潜儿宁可肚子住在凤仪殿也不要珍美人陪。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长途跋涉,辛苦了……”珍美人行了大礼跪下。
南宫玉皎赶忙扶起她,见了珍妃,他还是有很多情分在的,她对他的照顾和关心,他永远都记在心里,所以,只要对她,他就有着无限的耐心……
“爱妃,免礼,快起来坐……”许久不见,南宫玉皎仿佛忘记了她过分的行止,想到的只是她的好。
“皇上,您尝尝,黄皮蒸糕,您以前最爱吃的,您说这是既美味又实惠的菜,黄皮是药材,蒸糕抵饿,一举两得。”说着,夹了一块放到南宫玉皎面前的小食盘里。
南宫玉皎点点头,带着对早年自己喜爱的没食张口咬了下去,淡淡陈皮味扑入鼻间,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只是吃起来却是没有那时的感觉了,细细品品,其实还是芙蓉糕好吃,不过他还是吃了几块,换换口味也不错。
看南宫玉皎两口吃下了陈皮蒸糕,珍美人又夹了几个小菜给他,一一的说着他怎么爱吃,怎么当初他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的事,说说吃吃的太色就渐渐的晚了下来,直到杜喜来报,百官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洗尘宴和海域使者的接风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文武百官已经到了,皇后娘娘等了皇上一会儿,见皇上还没起驾,就带着太子殿下先去了,让老奴来通知皇上,大家都到齐了,就等皇上和珍美人了。
南宫玉皎一惊,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本来他是打算跟北塘春风一同前往的,没想到她自己先去了,想起来就是一阵懊恼,这是他们从海域回来后第一次公开出现在百官面前,而且还有海域的使者,他本来想的好好的,要与北塘春风一同前往,让大家看看,尤其是让海域的使者看看,帝后和谐,让他们回去传给沐白衣,让他死心吧,最重要的他也要实际行动告诉风儿,他对她,他们之间,不一定非得以是仇人,现在倒好,她又独自去了,越想越是懊恼,责骂杜喜怎么早不提醒他,起身就要走。
“皇上,要不您带臣妾一起吧?臣妾分位低下,皇后娘娘和皇贵妃都到了,臣妾去晚了,有些、、有些说不过去……”珍美人可怜兮兮的说道。
南宫玉皎看了她一眼,心想她说的也有礼,哪有皇后和贵妃都到了,一个美人还姗姗来迟的?但是,他若跟珍美人一起出现,那别人该如何想?北塘春风又该怎么想?
珍美人看到南宫玉皎的犹豫,故意低下头,轻声软语的说道:“是臣妾逾越了,皇上先行吧,臣妾愿受责罚。”说着,也准备起身自己走。
“好吧,一起。”南宫玉皎大步迈出了浏阳殿,上了御撵,珍美人也喜笑颜颜的跟着,上了御撵,一同前往宸阳宫赴宴了。
一声皇上驾到,珍美人驾到,南宫玉皎和珍美人一同进了大殿,百官心里暗思,本来以为皇后娘娘陪着皇上出生入死的两个月,肯定是帝后恩爱了,却没想到,最终还是难敌旧爱,皇上身边同行而来的,依旧是珍美人。
南宫玉皎自然是看懂了大家的眼神,愧疚的朝上首看去,北塘春风站在正中央高处,一脸的柔和,目光平视着他们进来的方向,却没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淡淡的疏离
南宫玉皎看着北塘春风,她却没有看他,只是一脸柔和的看着他们走进的方向,待他走近,坐到了座位上,北塘春风慢慢的低垂眼帘,也随着坐了下来,她的眼神又回到了再宫里特有的冷漠了疏离,不调皮也不妩媚,有的只是安静的疏离,不恼不气,有着淡淡的拒绝,南宫玉皎突然发现她低眼看着地面的眼睛被一排如蝴蝶翅膀般的睫毛覆盖着,轻轻的上下眨动着,毛呼呼的,在他的心海上划过一片涟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圣女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越的臣子们跪地口中先喊的是皇上万岁,然后才是皇后娘娘千岁,而海域的使者先喊的圣女娘娘万岁,然后喊得是皇上万岁,在他们的心中,圣女可比皇上金贵多了。
南宫玉皎也不在意,如果他能活一万岁,她希望她也能活一万岁,如果他万岁她千岁,那剩下的几千年他岂不是活的很孤单?别说几千年,就是几天他都觉得很孤单,他早已经离不来她了。
其实这场洗尘宴和接风宴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都没有多少心思和多大的精神参加,刚刚回宫,一路颠簸太累了,但是,他一走走了两个月,也该与群臣聚一下,看一看蛛丝马迹了,何况又有海域的使者到,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何况人家送了那么多的奇珍异宝过来,怎么也该热情的体现一下大国的风范。
第一杯酒,南宫玉皎提杯,自然是欢迎海域远道而来的使者们,这次使者团的长官是雾轻烟,跟南宫玉皎和北塘春风那是两个月的老战友了,也算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想当初,他和南宫玉皎还有现在的海皇,三人乔装成跑腿的跟着沐白衣去救北塘春风,如今也不过两个月,一转眼,大家都各奔东西了。
“雾将军,别来无恙啊,远道而来辛苦了,来,朕提酒,雾将军和众使者多饮几杯……”南宫玉皎举杯,对雾轻烟,他还是很有好感的,话不多,却很实在肯干,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在尊海逸的统治下,他必定会成为一代名将。
南宫玉皎敬酒,雾轻烟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敬的道:“多谢皇上抬爱,无轻言有礼了……”说着一饮而尽。
南宫玉皎也是一饮而尽,立刻有宫女斟满,以丞相北塘寸劲和安阳侯南宫耀威为首的两派的领头人也一同起身,祝贺皇后和皇后娘娘凯旋而归,然后又欢迎海域使者来大越做客。
海域是个人口稀少,物产丰富的国家,尤其是各类珍珠、珊瑚、贝壳等更是丰富,此次答谢大越,不仅带了金银珠宝,还特意给女眷们带了香粉,那也是海域蚌王产珠的精粉,十分难得,由于它精细金贵,一年也产不多少,雾轻烟此次前来只带了十盒过来,这些香粉自是都交归北塘春风保管了。
“哈哈,雾将军,你看看,朕的这些妃子和诰命夫人们,看着金银珠宝没反应,看着香粉眼睛都泛绿了,你知道女人最爱脂粉,何况还是这么名贵的脂粉,十盒,连渣都不够大家分的,你是想难为皇后啊……”雾轻烟是他的老相识,也跟北塘春风很熟,南宫玉皎开着玩笑,极力想让北塘春风也参与进来,他真怕北塘春风想多了,他们之间又回到原来的状态,北塘春风的心,不是那么轻易敞开的,他可不想再让她关上一次。
很遗憾,面对南宫玉皎的刻意搭茬,北塘春风没有接言,正跟身边的潜儿吃的不亦乐乎,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即便听了也当没听见。北塘寸劲看着一点也不屌南宫玉皎的北塘春风,心里暗暗高兴,原来他们的关系还是这样,那就好,看来是他多心了。
北塘春风虽然是没接话,但有人接话了,“皇上,臣妾在众姐妹中算是年纪最长的,脸上都没众家姐妹细腻光滑了,臣妾可否厚着脸皮向皇上讨要一盒?”珍美人柔柔的开口,如果不看人,听这声音,真的能迷倒一片,太温柔了,柔的能出水。
南宫玉皎心里说暗自嘀咕,该说的不说话,不该说的瞎说,珍美人跟他要香粉,这东西归他管吗?什么时候一盒香粉给谁也需要皇上过问了吗?可珍美人开口求要了,他能说不吗?他说过,他会好好的照顾她,给她想要的一切,决不让她再受一点的委屈,这么大的话都说过,难道为了一盒香粉拒绝她吗?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她想要一盒香粉都不能给她,那么他以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扯淡。
“一盒香粉,喜欢就拿去用。”南宫玉皎假装笑的很自然的说道,随后转头看向被北塘春风道:“你说是吧,皇后。”
北塘春风正在低头饮茶,听到南宫玉皎问她,很随意的抬起头问道:“皇上,您说什么?”看着他,保护最优雅端庄的神情,浅浅一笑道:“臣妾刚才没听清楚。”
她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一句没听清楚让南宫玉皎有些不知所措,她确信北塘春风不是那种在席面上不听话的人,她绝对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每一句话她都不会放过,那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给?不是,北塘春风绝对不是小气之人,别说一盒,就是十盒都要了她也不待皱眉眨眼的,那刚才她是什么意思?故意的?这么一想,南宫玉皎也有些许的不高兴了。
北塘春风问,南宫玉皎不答,一时间倒有些尴尬冷场了,好在,萧轻晚这贵妃也不是白当的,跟珍美人的同盟也不是白做的,这个时候,她得出头啦。
“皇后娘娘,珍美人想跟皇上讨一盒香粉,皇上刚才说喜欢就拿去用吧。”萧轻晚温柔浅笑的说道,“其实臣妾倒是觉得,香不香粉的没什么,一者姐姐本身天生丽质,用不到香粉,二者,再漂亮的女人不也是会衰老的,看开就行了,咱们都是皇上的女人,在后宫,容颜和家世都有可能在一夜之间被颠覆,唯有讨的皇上的欢心和一个可以依靠的儿子才是在后宫安身立命的根本,您看现在珍美人,有皇上疼爱,还有太子这么大一个聪明伶俐的皇儿,比用多少香粉都管用,您说是吧,皇后娘娘?”到最后,萧轻晚学南宫玉皎,也来了那么一个反问。
潜儿给力
北塘春风笑看着萧轻晚,这才是她旗鼓相当的对手,人都说,没文化真可怕,其实,越是有文化的越可怕,萧轻晚就是个有文化的主,这么,讥讽起人来还带着恭维,把北塘春风先是猛夸了一番,话锋一转就开始刺激她。
不过她真是打错算盘了,北塘春风还真就一点不生气,她说的没错,在后宫,容颜和家世都有可能在一夜之间被颠覆,但她却不认为唯有讨的皇上的欢心和一个可以依靠的儿子才是在后宫安身立命的根本,她更相信自己的力量,她想,给刚才萧轻晚那句话略作修改可能更恰当,也值北塘春风一直奉行的。
在后宫,容颜和家世都有可能在一夜之间被颠覆,唯有手段和一个可以依靠的儿子才是在后宫安身立命的根本。
不管她有没有气到北塘春风,反正她是把珍美人给哄乐和了,虽然萧轻晚说的事情不尽详实,但潜儿是当今太子,是她的儿子那是不争的事实,至于皇上的宠爱,南宫玉皎对她也算不错了,听了萧轻晚的话,珍美人心里那个美呀,虚荣心作祟,快美出鼻涕泡来了。
“哼。”北塘春风鼻间哼道,不是冷哼却也不是热情,看着萧轻晚道:“萧贵妃说的的确没错,容颜和家世都可以在一夜之间被颠覆,唯有手段和一个可以依靠的儿子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北塘春风直接当着大家的面把讨皇上的换成了手段。
雾轻烟一听,妈呀,这状况貌似不对头呀,不过她倒不担心,论手段,北塘春风是骨灰级的,高手,甭说一般人,就是一般二般都加起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对付程阶那连环计,太绝了,就是现在,她留给海皇招降林羿的计谋,也进展的很顺利,林羿已经接受邀请准备进宫考察了,如果按她留下的计谋顺利进行的话,不出三个月,林羿也会彻底归降了,海域将一片安宁,再没有海盗的骚扰。
“本宫容颜家世一样不缺,不过这些都是随时可以被颠覆的,至于那个在后宫中安身立命的根本,讨皇上的欢心和可以依靠的儿子本宫想来也做不到。珍美人别说讨要一盒香粉,就是讨要十盒,本宫也没意见,珍美人还喜欢什么,都一并说了,本宫有的,必定都给你,本购买没有的,珍美人想要,本宫替你寻去。”说着,给悠儿一个眼色,十盒香粉全给了珍美人,你不是替她讨要吗,我全给她,她还看中了什么,你一并开口,我全给。
南宫玉皎知道,北塘春风怒了,心里轻叹一口气,他们就不能回宫,只要一回宫,一切就都变了,两人在海域的恩爱全然无存,仿佛都忘记了似的,一回来,什么矛盾都出来了、。
“臣妾不敢,只需一盒就好了……”珍美人说着不敢,可悠儿送到的十盒香粉还是让瓶儿给收下了。
“有什么不敢的,百官都在,皇上赏的,你得的光明正大,得的理所应当。”北塘春风语气温柔祥和,没有一丝的怒气和不愿,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但是,她真的怒了。
“是啊,姐姐你陪伴皇上多年,还为皇上生下了太子,如今太子也以长大成人,姐姐也该好好享受一下了……”萧轻晚贱声贱气的说道。
“是啊,该享受了,珍美人生下太子,可是大功一件那。你们也都抓紧,这后宫太冷清了,赶紧替皇上开枝散叶,多生几个皇子,让这宫里也热闹热闹,谁若跟珍美人一样争气,给皇上怀个皇子,本宫也大大的有赏。”看着南宫玉皎的一干妃子美人们,北塘春风语重心长的说道,那语气就像婆婆鼓励儿媳妇快点生孙子一样。
众嫔妃都哼哼哈哈的答应着,不报多大希望,这皇上登基半年了,纳的美人妃子也不少了,这半年,除了皇后的凤仪殿就是珍妃的浏阳宫,再就是连昭仪那还有就是萧轻晚的乌云殿,其余的人,他连去都不去,谁敢怀孕那,皇上去都不去,这谁要怀上了,那可就是野种了,死路一条。
南宫靖潜虽然年纪小,但他不傻,他可是听出了萧轻晚对对北塘春风的揶揄和珍妃的炫耀,而且这炫耀的资本还是自己,这他能干了?还是还是利用自己来打击风儿姐姐,而且,他明显的感觉到,风儿姐姐不高兴了。
有人想在他面前欺负风儿姐姐,那可不行,想着,就从离北塘春风不远的座位上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赖在她身边撒娇道:“谁说风儿姐姐没有可以依靠的儿子了,潜儿不是吗?谁敢欺负风儿姐姐,潜儿还不让他呢。”
北塘春风高兴的一笑,小屁孩,你还来给我加油助威来了,你风儿姐姐没那么弱来,需要你来加油,遂说道:“傻孩子,你不是风儿姐姐的儿子,风儿姐姐也没有儿子,想欺负风儿姐姐的人多了,但你看风儿姐姐是那好欺负的人吗?”刮了潜儿的鼻翼,潜儿比他的父亲母亲强多了。
“我不管啦,反正我就是你儿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让。”潜儿不干道。
“傻孩子,哪有儿子叫母亲姐姐的?”
“那有什么难的,以后潜儿叫你母后便是。”说着,便一下跪倒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脆生生的叫道:“母后。”
北塘春风一愣,心里一阵暖意流过,只达眼角,在南宫玉皎身上受到的伤害,都在潜儿身上弥补了,他小小年纪,那么用心维护她,她欣慰至极,感动至极。
“母后在上,我南宫靖潜发誓,一辈子孝敬母后,做母后一辈子的依靠,照顾妹妹,谁若敢欺负母后,敢欺负妹妹,南宫靖潜第一个不饶他……”
“太子,敢欺负皇后娘娘的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你小小年纪,不要轻易发誓,你这份心思,皇后娘娘了解了。”丞相北塘寸劲开言劝道。
“不管是不是一般人,只要是敢欺负母后的人,就是我南宫靖潜的敌人,不管是是谁,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我母后,否则,我南宫靖潜遇神杀人,遇鬼杀鬼,绝不手软。”潜儿说的干净利索,声音稚嫩却透着坚定。
“潜儿,我不要做你母后啦,你还是叫我风儿姐姐把。”北塘春风在潜儿耳边低语,那声音,最够潜儿和坐在北塘春风身边的南宫玉皎能听到。
“不行,你就是母后,风儿姐姐不能叫一辈子,你早晚都是母后。”
“呀,你的母妃在那边啦,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去保护她吧……”
“可我们有亲情啊,养大于生,反正在潜儿心里,风儿姐姐是最重要的人,也是潜儿的娘亲。”
珍美人一听傻眼了,潜儿叫北塘春风母后,那她算什么?他还要做她一辈子的依靠,不管谁欺负她就是他的敌人?遇神杀神,遇鬼杀鬼?那遇上亲生母亲呢,他也杀吗?
刚刚美好的心情一下就被南宫靖潜的这番话给打乱了,真是落差太大了,刚才还是众人艳羡的对象,忽然一下成为最可怜的人,在宫里,儿子被立为太子,那是多么高兴和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呀,立为太子,离皇位就不远了,而她,距离太后的位子也不远了,可谁成想,这儿子就死死的认准北塘春风了,现在更是夸张的叫她母后,而自己,他却一声都不叫她。
“傻潜儿,快起来吧,别跪着了。”北塘春风疼惜的拉他起来,坚硬的大理石地板,跪一会儿,膝盖估计都红肿了。
“嘿嘿,谢母后。”看北塘春风出了笑颜,潜儿也活泼起来。
北塘春风拍拍他身上的褶皱,用手拉直,然后让他回自己在座位席上去,虽然他还小,但他也是一国太子,还是坐回去的好。
萧轻晚和珍美人一唱一和的想要给北塘春风一个难堪,没想到没整成,珍美人还搭进去个儿子,太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北塘春风是他的母后,他孝顺她一辈子,做她一辈子的依靠。
那自己呢?潜儿要是成了北塘春风的依靠,那自己肯定是无依无靠,因为她清楚的很,她跟南宫玉皎那是亲情不是爱情。本来想这个机会一家三口秀个幸福、秀个甜蜜,谁成想,小的比大的还不靠谱,铁了心了认贼做娘,天天直接钻到凤仪殿都不出来。
大越的情况沐白衣跟雾轻烟大概说了一下,也知道皇后和皇上这种尴尬的局面,看终于缓和了,忙开口道:“刚刚那位就是太子爷吧?这是咱丞相让下官带来个人送给潜儿的。”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剑。
北塘春风一看,那是程阶的寒玉剑,跟潜儿手里那个寒玉匕首是一对的,程阶自杀了,剑被沐丞相缴了,特意脱雾轻烟带了过来。
潜儿自然也认得寒玉剑,高兴的跑过去拿到就是一顿摸索,良久问道:“白衣叔叔最好了,知道潜儿喜欢这把剑。”
“额,潜儿,怎么忽然叫白衣叔叔了?不一直叫白衣哥哥的吗?”北塘春风问道。
“你都是母后了,白衣哥哥当然呀变叔叔了,这样你们才搭。对了,白衣叔叔有什么有说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呀,我都想死他了……”潜儿对着雾轻烟耍小孩子脾气道。
“沐丞相说,等时机成熟了他就回来看你们。”雾轻烟原话学出来的。
“什么时候是时机成熟呀?”潜儿好奇的问道。
“沐丞相说,这时机成熟与否皇上最知道,他会耐心的等待的。”雾轻烟总是替沐白衣转述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这么说别人都不懂,但是南宫玉皎走了,他清晰的记得,他们上船之际,沐白衣在他耳边说道:“我会一直等着她,你最好别对不起她,否则,我会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她,安慰她,带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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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眠浏阳殿
雾轻烟说完,南宫玉皎脸上微微一笑,心里却十分不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就劳烦雾将军回去告诉沐丞相,“海皇新登基,海域百废待兴,让专心打理海域的事情就行了,大越,其他的就不劳他费心了,朕一切都会照顾妥帖。”
都是打哑谜,听不懂在说什么,不过雾轻烟是什么人?是一个老实忠厚的青年将军,沉默寡言,不多言不多余,更会察言观色,他们三人之间的事还是不打听的好,人家让传话就传话,不该问的不瞎问,传话嘛,他会,传多少都行,微微一欠身,回道:“请陛下放心,在下一定将陛下的话带给沐丞相。”
“如此甚好。”南宫玉皎举杯遥祝,一饮而下。
雾轻烟和跟着干了,南宫玉皎那意思,沐白衣就不用等什么时机了,压根就不想让他过来,潜儿一听急了,看雾轻烟干了一杯后说道:“那你能不能告诉白衣叔叔,说潜儿想他了,问他可不可以勉为其难的屈尊一下,时机不成熟的话也来看看潜儿和母后,我们都很想念他呢。”潜儿看着雾轻烟清脆的说道,他是真的喜欢沐白衣,人长的帅气又多金又体贴,懂的跟风儿姐姐一样多,还愿意陪着潜儿玩。
南宫玉皎看了一眼潜儿,心道:“这个死小子,去年去的海域,到现在都一年了,他还惦记着沐白衣,还十分想他,那小白脸一个,有什么好想的?自己老爹走了几个月倒真没见你想。”
雾轻烟笑了笑,自然是答应一定传话到的,只是心里却奇道,听话这太子清冷无比,除了皇后北塘春风,连皇上都不爱搭理,真是没想到,他倒还挺惦念沐白衣。
宴会,要的是气氛,可今天这场合,是有气愤没气氛,北塘春风若无其事的坐着,一点也不积极,就那么淡淡的,眼神温柔的一会儿目视前方,一会儿温柔的扫视大家一圈,都是一样的淡淡的,没有一起的波澜在里面。
皇上、皇后两大角色没有气氛,嗨不起来,别人自然也不敢嗨,所以这顿饭就吃的非常慢,虽然有歌舞助兴,但都感觉老掉牙了似的,早看的没新意了。
别人都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看着当中猫腻行情,但北塘春风不同,不言不语也不听,就是闷头吃饭,看她不停的空盘子,宫女心想,这是不是女人呀,怎么自己一人吃这么多盘?
不管宫女怎么想,反正北塘春风是女人那是想当当的,而且还是大女人。
北塘春风吃饱了喝足了,戏也看够了,想回去休息了,可真是困那。
她这边刚放下筷子叉子,准本休息一会儿回凤仪殿歇着,想着,打眼扫去,正发现潜儿也在闷头苦吃,好嘛,两人可真是对付了,都是这种吃相。
看着潜儿,北塘春风心里就合计开来,他现在这么依赖自己,将来长大了会不会还这样呢?
正想着,沉寂了好一会儿的宴会场上响起太子南宫靖潜雷人的话语:“还有,雾将军,你回海域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一下,我有礼物要送给白衣叔叔哦。”
“在下知道了,临走的时候一定会跟圣女娘那娘和太子殿下告辞的。”
太子南宫靖潜的一句话一开头,终于让大家打开了话匣子,要不,刚刚快给憋死了。
“如此就有劳雾将军了。说完,转头看向南宫玉皎道:“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雾将军,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圣女娘娘请,海皇送给圣女娘娘的礼物明儿头晌我给您送去,”
南宫玉皎看她,没想到她竟然发这么大的火,他是不敢惹她呀,出自北塘家的女子又岂是平常家的女子可比的?他们每个人的基因证明宁,
“额额,那你先回去歇着吧,好好休息一下,朕等会去凤仪殿找你。”南宫玉皎说道。
“我也累了,好困哈,好想好好休息一下啊”。说完,潜儿也想跟着站起来,想跟北塘春风一起走,吃饱了喝足了,留在这了也么啥意思可看的呀。
南宫玉皎看潜儿也想一起走,更是不会拦她,这个时候,估计也只有潜儿能逗笑了北塘春风了,所以,给他半天假,让他抓紧时间表现。
北塘春风走了,潜儿也跟着走了,他们这一走,还真的觉得空落落的,群臣以前虽然没拿潜儿当回事,但他每次很专心的在听,这次他忽然不在,还真觉得眼前缺了点什么?
那个萧贵妃和珍美人更是空唠唠的,因为他们的敌人不在这了,他们再炫耀,没人稀罕了,又没热门关注的,没心思了。
南宫玉皎看着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五位杂陈吧。
他们走了,宴会继续,众人纷纷敬南宫玉皎,然后又敬海域的使者,南宫玉皎喝了几杯闷酒,很快就晕忽忽的了,杜喜见状,赶紧给备了醒酒汤,然后给百官偷偷使眼色,意思皇上高了,别再喝了。
皇上醉了,皇后走了,这宴会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丞相一句话,今天就到此为止结束了,改天再聚吧。
南宫玉皎也不是十分醉,真是刚才心里不爽喝了几杯闷酒一时间堵住了,头晕乎乎的,走路有些不稳,珍美人上前去扶他,他不要,说是要散步,吹风,说他太热了……
众人执拗不过他,见他醉的也不是太厉害,就任由珍美人搀着他让他随便的走了。
不说还好,一运动、一吹风,酒精上头,嘴的更厉害了,明明意识清醒,腿脚却已经不听使唤了,珍妃吃力的搀着他,想扶他回宸阳宫,奈何他就是不往宸阳宫的方向走,硬拖着他往凤仪殿的方向走,珍美人心里愤恨的想着,北塘春风,我早晚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你不但夺走了我的儿子,连丈夫的心也渐渐的夺去了。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南宫玉皎是彻底不行了,珍美人一招手吩咐后面的小太监上前,让把南宫玉皎半抬进了浏阳殿。
看着凤仪殿的方向,珍美人的眸光里闪出深深的仇恨,心里狠狠的说道:“你不是要去凤仪殿嘛,我偏让你夜宿浏阳殿……”
我本将心向明月
皇上回宫后当天的洗尘宴携珍美人一同前往,回宫后的第一个晚上,也宿浏阳殿,这个不争的事实如狂草一般传遍了文武百官的府地,人人纷纷慨叹,原来,皇上还是最重情义的,不管皇后陪她怎么出生入死,多么的年轻漂亮,立下多少的功劳,皇上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还是珍美人,看来以后,这还得两头平衡着点,不能一边倒,这年头,谁也不知道哪块云彩有雨。
南宫玉皎一觉醒来已经大天地亮的,闭着眼睛,习惯性的去伸手去摸身边的人,在海域,两人都是一同起床,每次南宫玉皎都起的早,然后清醒的注视着北塘春风,等北塘觉主一起起床出去用膳。
这一次,习惯性的一模,空的?没人?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没人?她又去哪了?不会又发生什么事了吧?一惊,直接就行了,反应了好久,看了又看,发现这里的是珍美人的浏阳殿。
可他为什么在浏阳殿里过夜的?他明明记得我当时是要去凤仪殿的,怎么就躺到了浏阳殿睡了一夜?这下更惨了,有嘴也说不清了。
看着身边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床铺,南宫玉皎起身,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就要离开,还没离开就见珍美人桃花满面的带着瓶儿端着早膳进来了:“皇上,用点早膳再走了,身体要紧。”说着让瓶儿把吃食都摆到桌上,然后悄悄的退下了。
“朕怎么在浏阳殿?”南宫玉皎直接质问道,他真的觉得她管的越来越宽了,也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听他语气不善,珍美人一皱眉,一拧鼻子,酝酿一小会儿,然后眼泪就霹雳啪啦的往消掉:“本来臣妾是想送皇上回宸阳宫的,但皇上醉的太厉害了,非不回宸阳宫,就一直往这边走,臣妾也不知道皇上要去哪里,后来就让太监们把皇上搀扶到臣妾这里来。”哭着哭着还委屈了,抽抽搭搭的说道:“皇上,有什么不妥吗?以前皇上不也总夜宿浏阳的,这一次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臣妾又好心办错事了?你说,哪里做错了,臣妾改,现在就去改。”珍美人完全一副以夫为天的架势,只要南宫玉皎说,什么她都肯做。
看她那样子,南宫玉皎也不忍心再责备,他也了解她的心思,只是,感情不是这样生拉硬拽的拽出来的,就如现在,他虽然人在这里,但一颗心早已飞到了凤仪殿,他想知道,这一夜,北塘春风是否漫骂死了他,并且决定,以后再了不相信他这个不靠谱的人了?
“没事,就是刚刚睁开眼感觉不太熟悉了,起毛了,一会儿就好。”说完,夹了一个奶糕,早上垫吧垫吧得了。
“恩,那好似皇上好久没来过这里了?”珍美人一语三关。
“是啊。朕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怕拍珍妃消瘦的肩膀,径自出了内殿,直奔凤仪殿。
“皇上,皇后娘娘昨天一整夜没睡,这会子才刚睡着。”悠儿在内殿门口跟他说道。
“怎么一夜没睡?”
“不知道呢,说是睡不着,写了一大晚上字又站在窗前发呆。”说着,指了指外面门口的桌子。
南宫玉皎看去,一摞纸,都是大气苍劲的毛笔字,翻看一下,重复的写了有一百几张纸。不过,全都相同是一句诗:“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夜半探望
看着那一摞的字,南宫玉皎就知道,北塘春风强势霸道的本性又显现了,这是哪跟哪呀就明月照沟渠了?他这颗明月老实着呢,一直等着照她那只骄傲野蛮的霸王花呢。
南宫玉皎看了看里面,北塘春风正躺在床榻上,被子的一角掀开了,雪白个胳膊露出来,耷拉在床边,他指指里面,示意悠儿他要进去看看,让她先退下,悠儿听话的点点头,退下了。南宫玉皎蹑手蹑脚的,放着珍美人准备的美食不吃,蹑手蹑脚的匆匆过来看她了。
北塘春风侧躺着,最近一向浅眠,不容易入睡却又极易醒来,南宫玉皎一进来她就醒了,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杜衡香老早就扑入鼻间,可她还是佯装睡着,她不愿意面对这个男人。
在这个男人心里,不管她怎么努力,跟他经历了几次生死,在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还是珍美人。
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原来她怎么做,都是徒劳,南宫玉皎将她放在锦被外的胳膊轻轻地放了进去,纤长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臂,轻轻的来回抚摸了好几次她纤细性感的手腕,北塘春风的头转向里侧,为的是不让他看见她留下的泪水。
这个皇宫,已经成了她的牢笼,成了她的梦魇,每次在外面都好好的,一回来就各种纠结糟心。
南宫玉皎在她的床榻前少坐了一会儿便出了内殿,他还有很多奏折要处理,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据滞留在乌蒙国的暗卫掌握的消息,苑文忌已经在四处游说,拉帮结伙的想要反抗天朝大越的统治,而且已经有几个小国响应了,他必须早做准备,这些年乌蒙发展迅速,已经不再甘愿做附属国,而且他对北塘春风的迷恋也是有目共睹的,据说,上次在岐山,他以为北塘春风被狼给吃的只剩下骨头了,还特意以正妻礼给北塘春风建了一座墓地,以正妻之礼给葬了。
后来听受伤回乌蒙的军师达穆尔说北塘春风还活着,苑文忌高兴的一天两夜没睡觉,普同庆大摆宴席两天,以示祝贺。
其实苑文忌也是一个风流倜傥,才貌俱佳的翩翩浊世佳公子。这样的绝世风姿,他30年的人生中恐怕没有什么遗憾了,当他都一眼看到北塘春风的肖像后,他便如发了疯一样没来由地爱上了她。为了得到她,他不惜联合各国,发动战争,可见他痴迷北塘春风的程度,与沐白衣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沐白衣深沉内敛的爱,而苑文忌,则是赤红果果的占有的爱。
南宫玉皎那边不停的忙碌着,他在调兵遣将,也在观察北塘寸劲和南宫耀威,他想知道,他们之间能够发展成伙伴的可能?
这几日,已经连续三天了,暗卫的信来的越来越频繁了,原来,苑文忌不愧是一代贤主,聪明能干,七个小国就被他联络到一起声讨大越皇朝了。
连续三天了,北塘春风也是无精打采的,精神不足,每日里病恹恹的赖在床上,几乎就是吃了睡,饿了起来吃,睡了就找地方睡,这几天半夜,不管多远,南宫玉皎都会去内殿看看她,每天她都醒着,却就是不想面对她,而他,从来也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半夜来看看她便走。
这一日,悠儿终于看不惯北塘春风这种猪一样的生活方式了,愣是和潜儿一起将她拉了起来,让她出去走走赚赚,晒晒太阳,北塘春风也觉得自己这几天太过颓废了,硬是打起精神来梳洗了一番准备出去逛逛。
一听北塘春风终于好了,要出去逛了,乐的潜儿直蹦高,这几日她精神不高,把潜儿担心坏了,以往北塘春风可是撞的跟头牛似的,什么毛病都没有。
其实,北塘春风不是被南宫玉皎给刺激的三天没起床,而是她的暖毒有反应了,还在已经五个月多月了,已经大量的吸收母体的营养了,而北塘春风的身体,目前来看显然是又跟不上了,所以她精神少减,不过她要求郑太医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众人都以为是因为那晚上皇上夜宿浏阳殿争宠失败心里郁结呢。
北塘春风体力不支,郑太医的药,怕伤着孩子药剂很好,连续吃了几天的了还没有动静,不过她还是每日坚持用药,这不,刚刚用过药,跟潜儿一起去御花园逛,她还真没带潜儿去御花园逛过,真是惭愧,惭愧。
一跟着北塘出风出来玩,潜儿就生龙活虎的动个不停,这不,看哪的花艳往那跑,唧唧喳喳的让他们快点走。北塘春风看着像一只小燕子一样翩飞的潜儿,心情也渐渐的舒展开来,低头一弄头发,侧头间忽然发现,那对面不远处,有人也过来赏花。
待人慢慢走近,北塘春风心道:“真是冤家路窄,平时一个都不见,现在竟然来了好几个,要不一个都不来,要不就都一起来了?”
不远处而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轻晚和珍美人,俩人神神秘秘的缓步前行,低着头不停的交谈,那神情不像是来赏花的,倒是来搞阴谋鬼怪的,更趁景的就是,俩人的婢女竟然一前以后两边加急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