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而为》 语 本文环境设定基本上采用唐朝为背景,如有任何的不妥之处还请不要深究其因果对错。 本文不可能有多少的深意或是意境,不会有任何的文学价值,只是希望有人能够在闲暇之余阅上几句,一笑而过—— 最单纯的快乐,由心而发。元宵将至,愿所有炎黄子孙,开心快乐,每一天! 唐朝官吏制度 1 中央官制 三师:太师、太傅、太保(荣誉职务); 三公:太尉、司徒、司空(荣誉职务); 三省:中书省(决策、秘书)、门下省(侍从、谏议)、尚书省(行政)、; 尚书省下辖六部:吏部(人事)、户部(户口、财政)、礼部(礼宾)、兵部(国防)、刑部(法院)、工部(工程、水利); 一台:御史台(监察); 五署:国子监、少府监、将作监、军器监、都水监(循旧制,与六部分工); 九寺:太常寺、光禄寺、卫尉寺、宗正寺、太仆寺、大理寺、鸿胪寺、司农寺、太府寺(与六部分工合作)。 散官:(荣誉职务)。 地方官制 虚设(道)置观察使 州(郡):刺史(太守);别驾、长史、司马;录事、参军事; 六曹: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 县:县令;县丞、主簿;县尉、录事、佐史。 乡:耆老; 里:里正; 村:村正; 保:保长; 邻:邻长。四家一邻,五邻一保,五保一里,五里一乡;一自然村为一村。城市内无村设坊,坊正和村正同级。 2 唐朝武将官衔 从一品 骠骑大将军 正二品 辅国大将军 从二品 镇军大将军 正三品上 冠军大将军、怀化大将军 正三品下 怀化将军 从三品上 云麾将军、归德大将军 从三品下 归德将军 正四品上 忠武将军 正四品下 壮武将军、怀化中郎将 从四品上 宣威将军 从四品下 明威将军、归德中郎将 正五品上 定远将军 正五品下 宁远将军、怀化郎将 从五品上 游骑将军 从五品下 游击将军、归德郎将 正六品上 昭武校尉 正六品下 昭武副尉、怀化司阶 从六品上 振威校尉 从六品下 振威副尉、归德司阶 正七品上 致果校尉 正七品下 致果副尉、怀化中候 从七品上 翊麾校尉 从七品下 翊麾副尉、归德中候 正八品上 宣节校尉 正八品下 宣节副尉、怀化司戈 从八品上 御侮校尉 从八品下 御侮副尉、归德司戈 正九品上 仁勇校尉正九品下 仁勇副尉、怀化执戟长上 从九品上 陪戎校尉 从九品下 陪戎副尉、归德执戟长上 唐朝军事制度 唐朝初期恢复府兵制,较隋朝更为完备。府兵为基本的常备军,平时隶属於皇帝的12卫和皇太子的东宫6率。每卫设大将军1人、将军2人,每率设率1人、副率2 人。平时负责管理府兵轮番宿卫诸事,战时经皇帝任命,率领从各府调集的府兵出征。即“若四方有事,则命将以出,事解辄罢,兵散於府,将归於朝。”(《新唐书。兵志》)重要军机大事由政事堂举行的宰相会议辅佐皇帝商决。尚书省的兵部,主要负责武官的考核、任免,军队的编制、简点和轮番,以及图籍、厩牧、甲仗的管理等。 太宗时整顿府兵制度,12卫各领40~60府。鹰扬府恢复骠骑府、车骑府的旧名,不久又改为折冲府,“因地立称”,分别冠以所在地名。府分上、中、下:上府为1200人,中府为1000人,下府为 800人。全国最多时共设a府,府兵约60万人,主要分布於政治中心地区的关内、河东、河南及邻近诸道,旨在“居重驭轻”(《陆宣公奏议》卷八),“举关中之众以临四方”(《玉海。兵制》)。 折冲府为府兵的基本组织单位。每府置折冲都尉 1人,左右果毅都尉各1人,长史、兵曹、别将各1人,下辖4~6团。每团200人,设校尉,辖2旅。每旅设旅帅,辖2队。每队设队正,分为5火。每火10 人,有火长。每队、每火的装备,如马、马具和锸、斧、钳、锯等,均有定数。府兵自用的武器、装具和征途所需粮食皆自备。马匹不足,由官府供给。平时训练在冬季进行,由折冲都尉率领本府兵马习战。 府兵的调遣、指挥权属於朝廷。凡发兵10人以上,除紧急情况外,都要有尚书省、门下省颁发的皇帝“敕书”和铜鱼符,州刺史与折冲都尉勘契乃发。府兵每年需轮流到京师宿卫,称上番。由兵部依各府离京师远近,确定上番的次数,每次1月,平均每年在役可达3月左右。部分府兵被派遣到冲要地区戍守,一般为 1年一次。 府兵的来源,主要是从自耕农和地主中挑选,后来则渐以贫苦农民充役。按照规定,“三年一简”,即3年徵一次兵。凡20岁以上的健壮丁男,都是简点对象。简点标准,以资财、材力、丁口三者为据,“财均者取强,力均者取富,财力又均先取多丁”(《唐律疏议。擅兴》)。一般21岁入役,61岁出军,实为终身服役。后来,征战益多,勋赏不兑现,社会地位下降,地主也渐渐厌恶当兵,特别是“番役更代多不以时”,土地兼并严重,均田制逐步废坏,军资无所依靠,府兵乃纷纷“亡匿”、“耗散”。玄宗时,下令将服役期减少至15年,自25岁起服役,40岁乃止;又将“三年一简”改为“六年一简”(《新唐书。兵志》),但都未实现,以致折冲府无兵上番。天宝八年(749),被迫停止上番,折冲府从此名存实亡。 由於府兵制日趋败坏,唐初即存在的募兵制便逐渐兴盛。从开元十年(722)起,大规模召募壮士充宿卫。开元十二年,更名为 骑。次年, 骑达12万人,分隶於12卫,每卫1万人,又分为6番,轮流上番服役。平时近营为堋,教阅弓弩,免除赋役,资粮由官府供给。 骑多是被强迫入募和已逃亡再来应募的折冲府卫士,实际上是摊派兵役,其重要变化是由尽义务变为受雇佣。 骑自始就很衰弱,其召募亦无定制,前后只维持20余年。 唐初,驻防京城和宫廷的部队统称禁兵或“天子禁军”。从12卫府轮番调来宿卫京城的府兵,称南衙禁兵。单独组建、驻防宫城北门的禁兵,称北衙禁兵。他们最初是从跟随李渊起事的军人中简选3万人组成,称为“元从禁军”(《新唐书。兵志》),系父子相代,专事宫城宿卫。以后,太宗又从中选善骑者百人,供戍卫、田猎之用,号“百骑”。另置北衙 7营,选骁壮者,於玄武门左右屯营,号“飞骑”。高宗时,置左、右羽林军。武则天时,改“百骑”为“千骑”;中宗时,改“千骑”为“万骑”,分左、右营;玄宗时,增左、右龙武军;肃宗后,也多有更易。禁兵一般是召募来的,历来骄惰怯弱,后受宦官控制,更加腐败。但是,唐朝后期主要靠禁兵维持残局。 唐初,驻防边境的军事机构称镇、戍。镇与戍均有上、中、下之分。上镇 500人、中镇300人、下镇300人以下,每镇设镇将、镇副各 1人。上戍50人、中戍30人、下戍30人以下,每戍设戍主、戍副各 1人。此外,在少数地方,大者设军,小者设守捉,各设使和副使统领,有的由州刺史兼任使职。地方兵中多为各地轮番到边境戍守的戍卒,称“防人”,3年一代,自备资粮;另有少数召募来的兵,称“防丁”或“丁防”。玄宗时,在戍卒中召募能更住 3年者,官给赐物;后又召募长期从军的健儿,称“长征健儿”,资粮等均由官给,称为“官健”,是由国家供养的职业军人。后期,地方藩镇的军人主要是这类 “官健”。从武则天时期起,北边部分州还建立一些民众武装,称团结兵,其他地区也有土镇、土团、团练等。团结兵一般是“选丁户殷赡,身材强壮者充之” (《唐六典。尚书兵部》)。官府给予身粮、酱菜,免其徵赋。主要任务是配合军队防卫边疆。他们由州刺史或节度使统辖。 唐朝还制定了比较完备的军事法律,如《卫禁律》、《擅兴律》、《捕亡律》、《宫卫令》、《军防令》、《兵部式》、《兵部格》,对军人的职守、赏罚等有较详细的规定,凡违犯了“令”、“式”中的有关规定,就要依“律”、“格”给予惩处。 唐末,各节度使控制地方政权,凭藉其拥有的土地、人丁、财赋,豢养大批军队,与朝廷抗衡,改变了“内重外轻”的态势。安史之乱以后,割据日甚,以致“方镇相望於内地,大者连州十余,小者犹兼三四”,“自国门以外,皆分裂於方镇矣”(《新唐书。兵志》)。 唐朝的社会经济 唐前期封建经济的繁荣 恢复发展经济的措施 隋末,由于隋炀帝滥用民力,对外征伐,农村经济破坏。加上隋未农民大起义后,统治者镇压起义,军阀之间混战,唐统一战争,都使生产力进一步受到破坏。唐初全国人口只有200多万户,只及隋朝900万户的1/3不到。在这种农业经济受到严重破坏的情况下,唐政府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使人民尽快安定下来,尽快恢复农业生产。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唐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1)实行均田制(高祖武德7年(624年)实行) 唐政府规定:民始生为黄,4岁至15岁为小,男子16岁至20岁为中,21岁至59岁为丁,60岁以上为老。至唐玄宗时,改18岁至22岁为中,23岁为丁。国家每年一造计账,三年一造户籍。户口簿籍是国家推行均田和租调制度的依据。 唐代均田制的主要内容是: 其一,对百姓授田的规定。十八岁以上的中男和丁男,每人受口分田八十亩,永业田二十亩。老男、残疾受口分田四十亩,寡妻妾受口分田三十亩;这些人如果为户主,每人受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三十亩。杂户受田如百姓。工商业者、官户受田减百姓之半。道士、和尚给田三十亩,尼姑、女冠给田二十亩。此外,一般妇女、部曲、奴婢都不受田。 其二,对贵族官僚受田的规定。有爵位的贵族从亲王到公侯伯子男,受永业田一百顷递降至五顷。职事官从一品到八、九品,受永业田六十顷递降至二顷。散官五品以上受永业田同职事官。勋官从上柱国到云骑、武骑尉,受永业田三十顷递降至六十亩。此外,各级官僚和官府,还分别领有多少不等的职分田和公廨田,职分田的地租作为官僚俸禄的补充,公廨田的地租作官署的费用。这两种土地的所有权归国家。 其三,对土地买卖的规定。贵族官僚的永业田和赐田,可以自由出卖。百姓迁移和无力丧葬的,准许出卖永业田。迁往人少地多的宽乡和卖充住宅、邸店的,并准许卖口分田。买地的数量不得超过本人应占的法定数额。 (2) 租庸调制 租庸调制的内容是:丁男每年向国家交纳粟二石,称作租;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称作调。每丁每年服徭役二十天,如不服役,每天输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称作庸,也叫“输庸代役”。官僚贵族享有蠲免租庸调的特权。租庸调剥削是以均田制的推行为前提的,均田制规定每个成丁的农民都受田一百亩,因此国家征收租庸调就只问丁身,不问财产。 与前代相比,在唐代的授田对象中,增加了杂户、官户、工商业者和僧道。这是因为自南北朝后期,杂户、官户以及工商业者的身份都在逐渐上升,唐代统治者不得不多少改变过去对他们的歧视政策。南北朝以后,寺观经济获得了很大发展,唐政府对僧道进行授田,是为了肯定寺观对土地的所有权。唐代取消对妇女的授田,反映了妇女地位的进一步低落,也说明那时大量土地日益集中于各类地主手中。国家掌握的均田土地越来越少,因而取消了对妇女的授田,至于取消对奴婢、部曲的授田,这是与他们的大量解放以及士族地主的没落相适应的。 (3)推行均田制与赋役制 唐朝推行均田制也和以前一样,并没有触动地主官僚的私有土地,对农民的授田只限于无主荒地。不仅如此,唐代对贵族官僚进行授田的规定比以前更完备,而且授田的数额也很高。唐代对土地买卖的限制比较松弛,法令允许买卖口分田是以前所没有的。这都给大土地所有制的发展提供了方便。 由于各地区的具体情况不同,均田制实施的程度也有差别。如唐太宗时,在狭乡灵口每丁受田才三十亩。这说明在均田制实行的初期,狭乡人民的授田就远不足额。但是,由于唐初经过隋末大乱,人口锐减,许多地主官僚的田产庄园都成了无主荒地,因此宽乡较多。这就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隋末农民战争以前的不合理的土地占有情况。 唐代的赋役制度不同于前代的是“输庸代役”的出现。庸始于隋,到唐代成为一项普遍的制度。输庸代役制度的推行,使农民有较多的时间来进行生产,具有积极意义。 (4)租佃契约 隋末农民战争打乱了原来的封建统治秩序,许多部曲和奴隶获得了解放。李渊曾下令说:“诸部曲及徒隶征战有功勋者,并从本色勋授。”这道令文反映了在隋末大乱中许多奴隶、部曲被解放的事实。《唐律疏议》规定:“放奴婢为良及部曲客女者,并听之。”可见在农民战争的打击下,奴婢、部曲这种强固的隶属关系已经松弛了。这一变化是士族地主没落的表现,反过来它又加速了士族的衰落。 随着士族地主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庶族地主发展壮大起来。和庶族地主相联系的生产关系是契约性的租佃关系。唐代的这种租佃契约,在吐鲁番地区曾发现若干件实物。就发现的契约文件来看,上面都写有田主、租田人和知见人,还有租种期限、租田数额和田租数额,田租的剥削方式有分成制和定额租制两种。 毫无疑问,契约是地主对农民的一种强制形式,但对地主的剥削奴役也有一些限制。因此,契约佃农的身份,较之世袭的佃客和部曲要自由一些,超经济的强制有所减轻。这是农民经过长期斗争而取得的结果。 (5)农业的发展 唐政府很重视农田水利灌溉。据史载,在唐前期130多年中,兴修的水利工程达160多项,分布于全国广大地区。如贞观年间,在莆田(福建莆田)筑诸泉塘、永丰塘、横塘以及国清等塘,总溉田1200顷。又如,714年(开元二年)在文水(山西文水)引文谷水开甘泉、荡沙、灵长、千亩四渠,溉田数千顷。这些灌溉工程对农业生产起了重要作用。 随着水利的发展,唐代的灌溉工具也有相应的进步。当时,除了以前已有的桔槔、辘轳、翻车还在普遍使用外,人们又创造了连筒、桶车、筒车和水轮等灌溉新工具,都大大提高了灌溉效率。 唐自统一全国以后,农业生产开始恢复,到玄宗开元年间(713~741年)发展到高峰。农业生产发展的结果,使粮价越来越便宜。725年(开元十三年),“东都斗米十五钱,青、齐五钱,粟三钱”。此后直到天宝末年,物价长期稳定。 随着农业的恢复和发展,唐前期的户口数逐渐上升。武德年间,全国有户200余万,贞观初年增加到300万。705年(神龙元年)全国有户615万多,口3714万。开元、天宝时期,人口上升的速度更快。755年(天宝十四年),全国户增至891万多,口5291万多。这一数字是唐代最高的人口统计数。由于当时“簿籍不挂”的逃户很多,所以政府的户口统计数往往比实有的户口数要低。据杜佑估计,在唐天宝年间全国的实际户数至少有一千三四百万。如一户平均以五口计,那时全国的人口大约为六七千万。 经过劳动人民一百多年的艰苦奋斗,耕地也大幅度增加,估计天宝时实有耕地面积约在800万顷至850万顷之间,略高于西汉时的最高垦田面积。 (6)官营和私营手工业 唐代的手工业,有官营和私营两类。唐中央设有少府监、将作监和军器监,管理各类官手工业生产。在地方官府,也大多设有织锦、制造军器等作坊。官手工业生产的产品主要是为供给宫廷、贵族、官僚、官府的消费和使用。官手工业作坊中的劳动者,主要有官奴婢与刑徒、番户与杂户、短番匠与和雇匠三类。 唐代的私营手工业,首先是大量个体农民经营的家庭副业。他们生产的产品,在自用和纳税有剩余时,也拿到市场出卖。当时手工业者所经营的作坊,诸如织锦坊、纸坊、染坊、冶成坊(冶铸手工业)、铜坊(铸造铜器)等,比以前有显著增加,私营作坊有的规模相当大,定州(河北定县)富豪何明远“家有绫机五百张”,即是明显的例证,但一般说来规模都比较小。各类作坊大多集中在城市,作坊主多是技艺熟练的师傅,传习技艺。由于国家征调手工业者到官营作坊轮番服役,私手工业的发展受到了严重的阻碍。 (7)纺织业 在唐前期,纺织、冶铸、烧瓷等几个部门的手工业生产,都有较显著的发展。首先是纺织业。北方善织绢,江南盛产布,唐前期大体上还是如此。宋州(河南商丘)、亳州(安徽亳县)生产的绢帛质量最高。定州的绫绢产量最多,每年要向皇帝进贡1500多匹。江南的丝纺织也有了很大发展。江南东道(江苏南部和浙江一带)的丝织物品类繁多,很多列为贡品,在产量上已仅次于河南、河北道而跃居于全国的第三位。当时的丝织物品种和花式都很多,争奇斗艳,十分精美。当时的麻纺织也很发达,黄州(湖北黄冈)的赀布被列为第一等。棉纺织在唐代也有较显著的发展,当时西北的吐鲁番和南方的云南、两广、福建等地,各族已愈来愈普遍地种植棉花和生产棉布。这时,印染技术有明显提高。 (8)冶铸业 冶铸业也有很大的进步。唐朝规定,除西、北边州禁置铁冶和采矿外,其余诸州出铜铁之所,听人私采,官收其税。据记载,唐前期有银铜铁锡之冶168所,在陕(河南陕县)、宣(安徽宣城)、润(江苏镇江)、饶(江西波阳)、衢(浙江衢县)、信(江西上饶)诸州有银冶五十八,铜冶九十六,铁山五,锡山二,铅山四。这是一个很粗略的统计,要比实有数少得多。唐宣宗时曾一次增铁山七十一,可见全国产铁处极多。 这时,金属铸造技术达到了新水平。近年在西安南郊何家村出土了一处盛唐时期的窖藏文物,其中有碗、盘、壶、罐等金银器皿270件,造型优美,纹饰精致富丽。从其切削工艺来看,可能已采用手摇足踩的简单车床,这突出地反映了当时制造技术的进步。 621年(武德四年),唐朝开始铸造新币,名“开元通宝”,直径八分,十枚钱重一两。自唐以后十枚重一两的钱开始流行,相沿至清基本不变。天宝末年,分散在全国的铸钱炉共99处,每年铸钱达32。7万贯左右。 (9)瓷器 在唐代,瓷器生产也有重大发展。唐前期已大量烧制白瓷,邢州窑(河北临城县境内)生产的白瓷“类银”、“类雪”,质量很高。李肇《国史补》称: “内丘白瓷瓯,端溪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可见邢州窑白瓷的产量是很大的。四川的大邑窑也以生产白瓷著名。江西昌南镇(景德镇)以产瓷闻名始于唐前期,它烧制的白瓷和青瓷当时有“假玉器”之称。唐代专烧青瓷的窑多在南方,以越州窑的产品为最佳。越窑烧制的青瓷,胎质薄,雅致瑰丽,光泽晶莹。唐诗有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之句,把越瓷的精美形象地描绘了出来。 唐代还出现了施黄、绿、白、赭、蓝等彩釉的陶瓷,称为“唐三彩”。用这种方法烧制的人像和马、骆驼等动物,色彩鲜艳,造型生动,是中国古代艺术中的珍品。 (10)商业的繁荣 城市的发展是商业繁荣的一个标志。西京长安是当时全国最大的城市,周围达七十多里。全城呈长方形,分为宫城、皇城和外郭城三个部分。宫城是宫殿区,皇城是中央官署所在地。外郭城占地广阔,划分为一百零八个坊,遍布寺院、府第和民宅;还有两个市──东市和西市,各占两坊之地。据考古勘查,西市长、宽各约一千米,市内有两条南北和东西大街,宽度都在十五米左右,相交成“井”字形。东市的构造大概也是如此。东市有二百二十个行业,邸(货栈)、肆(店铺)鳞次栉比,“四方珍奇,皆所积集”。西市的繁荣不亚于东市,许多西域胡商及波斯、大食等外国商人都聚居在这里。 东京洛阳是仅次于长安的第二个大城市,城内设有南市、北市和西市,大致与长安的市相同。据记载,两京的市都是在四面立邸,中间是绢行、衣行、肉行、药行、铁行、秤行、鞭辔行等各类行业的店肆,同类业的店肆都集中在同一区域,设有行头来进行管理。长江北岸的扬州,当南北交通的要冲,商业也十分繁荣,“多富商大贾、珠翠珍怪之产”。751年(天宝十年),一场大风吹翻了扬州码头上的数千艘船只,可见在这里停泊的商船之多。当时的各州治县城,也多设有一个或两个供商业贸易的市。 除都市城郭内有市的设置外,农村集市贸易也有了发展。这种集市当时称作草市、墟市,多分布在水陆交通的要冲。中唐以后,这种草市和虚市日益增多起来,也更加繁荣,有些后来还发展成为重要的市镇。 唐前期,由于统治者采取了一系列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政治措施与经济措施,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农民的负担,从而调动了他们的生产积极性。加上社会相对安定,江南(长江流域)乃至辽河流域、新疆地区都得到开发,使唐代的封建经济很快地恢复与繁荣,远远超出以前各代。农业发展,使更多劳动者从事手工业成为可能。唐前期,手工业大多由官府控制,但这种局面很快被手工业的发展所冲破,大量的私人作坊出现。唐代手工业的分布很广,出现了许多手工业中心。除长安洛阳外,许多城市出现了代表性的手工业。如成都的造纸、纺织、制盐。定州(河北定县)的丝织业,贡品最多。邢州(河北邢台)的瓷器业。易州(河北易县)的制墨。登州(山东蓬莱)的造船业等。 在农业、手工业迅速发展的基础上,加上国家的统一,唐代商业发展很快。表现在商品增多,商业城市大批形成。 当时的商品种类很多,粮食、盐、酒、茶、粮、药、纺织品、金银制品与许多生活用具都有供应,其价格也较稳而低。贞观时,“斗米三四钱”。(《贞观政要》) 。开元年间,“米斗十三文,青、齐谷斗至五文,自后天下无贵物。两京米不过二十文,面三十二文,绢一匹二百一十文”。(《通典》) 商业城市也大批出现,西北有兰州、凉州,西南有成都、桂林,长江流域有潭州、荆州、江陵,沿海有登州、扬州、杭州,南方有交州、广州,黄河流域有长安、洛阳、开封、太原、定州等。在这些商业城市中,有专门的市,有管理市场的市令与市丞、市佐等官吏。还有专门的开市收市制度:“凡市尝以午时击鼓三百下,商人始入市。日入前七刻击钲(锣)三百下而散市”。(《册府元龟》)。凡上市之物,皆有市官检查,分精、次、粗三等,并检查量具衡具。如果发现以次充好,弄虚作假,货物被没收。 从以上情况可见,唐前期的经济是十分繁荣的。由于这时期经济的高度发展,使我国的封建社会前进了一大步,也给唐代文化科技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但必须指出,这一时期经济的发展,还是有它的局限性的,受到当时封建生产方式的束缚。在经济繁荣的背后,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贫富悬殊的情况在日趋扩大,社会危机也在不断地接近爆发。 唐朝的文化艺术和宗教 纪传体史书 唐朝以前,史书大都是私家著作,唐太宗开始设立史馆,指定专人编修前代和本朝国史,并令宰相监修。从此,作为正史的纪传体史书的编修工作,完全操于封建政府之手。 史书编修工作上的这一重要变化,反映出封建统治者更加重视总结统治经验,加强思想控制。唐以后各朝沿袭此制,连续修史,遂相沿成为一种制度。唐代编成的正史很多,二十四史中,唐朝编修的有八部,即《晋书》、《梁书》、《陈书》、《北齐书》、《周书》、《隋书》六部,以及由李延寿私人编修而获得政府批准成为正史的《南史》和《北史》两部。鉴于梁、陈、北齐、周、隋五史没有《志》,后来又增修了《五代史志》,这就是现在《隋书》中的《志》。 经学 唐代时期,科举都要考试儒家经典,因而推动了经学的发展。其经学发展的突出表现有:首先是考订经文。唐太宗以儒经“文字多讹谬”,不利于学生学习,令颜师古考订《周易》、《尚书》、《毛诗》、《礼记》和《左传》等五经经文。颜师古多所订正,撰成《五经定本》,后颁布全国,成了官定的统一课本。 837年(开成二年),在郑覃的建议下,唐政府又刻成了著名的《开成石经》。 《石经》现存陕西省博物馆,共114石,650252字。以上工作消除了五经文字歧异的弊病。其次,解释经义。唐太宗还令孔颖达与诸儒撰五经义疏。孔颖达采摘南北朝时期经师的义疏,成书180卷,名曰《五经正义》,消除了经学的门派之见。 诗歌 在唐朝文学中,成就最为辉煌的是诗歌。清人所编的《全唐诗》,收集了唐朝2200多个诗人的48900多首诗,其数量之众多,内容之丰富,风格流派之多样,远远超出了过去任何一个朝代。 唐朝诗歌能获得空前发展,除了社会经济繁荣的基本原因外,还有多方面的因素。唐朝是庶族地主大量涌上政治舞台的时期,给诗坛增添了一大批新诗人,他们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风格来反映现实生活,使唐诗能够突破六朝门阀的只重形式、不重内容的浮靡文风,丰富、充实了诗歌的思想内容和社会意义。魏晋以后,诗歌这种文学形式渐趋成熟。隋统一后,促使南朝的绮丽文风与北朝的质朴风格相融合,这都为唐诗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唐朝科举以诗赋取士,封建帝王们对诗歌的提倡,刺激了当时文人诗歌创作的热情。另外,当时国内各民族的融合和对外经济文化交流的频繁,也为诗歌增添了新的营养。所有这些因素,都促进了唐诗创作繁荣。 在初唐诗人中,号称“四杰”的王勃、杨炯、卢照邻和骆宾王,成就颇大。陈子昂作为一个诗歌改革者,对树立内容充实、语言刚健质朴的新诗风,做出了贡献。陈子昂以后,唐诗便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才华横溢的诗人大量涌现,相互争辉。王维、孟浩然等以优美的田园山水诗闻名,高适、岑参等以悲壮豪迈的边塞诗著称;李贺以善用形象思维、表现手法奇特而别树一帜;李商隐以色彩艳丽的《无题》诗蜚声诗坛。在唐代众多的诗人中,最著名的是李白、杜甫和白居易三人。 古文运动 在南北朝时期占统治地位的骈文,一味追求声律、词藻、用典,文风萎靡,形式僵化,内容空洞,不能反映丰富的现实生活。随着唐朝庶族地主势力日益占据优势,士族地主势力迅速衰微,这种贵族文体也就越来越不能适应社会的需要,于是出现了提倡古文的运动。 所谓古文运动,名义上是要求恢复周、秦、汉时期的古代散文体,好像是一个复古运动,实际上却是要在继承古代散文优秀传统的基础上,以自然质朴、注重内容的新散文体来代替走入绝境的骈文,是一个企图使文体、文风和文学语言适应时代要求的革新运动。唐初的陈子昂是这个运动的奠基者,而古文运动的主将是韩愈。 韩愈力图在古代散文的基础上,创造出一种更便于表达思想的新散文体。他提倡继承和吸收从六经、庄骚到司马迁、司马相如的古文成果,但反对只学古文的形式而不学精神。他强调写文章要有创造性,反对因袭模仿。他把自己所倡导的新散文体广泛地应用于各方面的写作之中,先后写出了三百多篇具有高度艺术技巧的散文。其作品气势磅礴,感情充沛,文字精炼,语言生动,对后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柳宗元在古文运动中的作用虽然不及韩愈,但他的四百多篇散文却有很高的成就。他不仅写出了《天说》一类宣传无神论的名文,还写出了《捕蛇者说》等揭露当时社会黑暗的作品。这些作品语言简洁,文笔生动,思想性强,感染力深,是唐朝散文中的杰作。此外,柳宗元的山水游记,对自然景色的描写生动逼真,也有很高的造诣。 传奇小说及变文 唐朝中后期由于城市经济的繁荣,于是产生了与之相适应的传奇小说。与六朝的志怪小说相比,在传奇小说中活动的主角,已经不是神鬼,而是现实生活中的人,因此作品具有比较丰富的社会内容。另一方面,唐代古文运动为小说创作提供了表达能力强的新散文体,诗歌的发达也为其输送了丰富的营养,因此,传奇小说的创作艺术,在各方面都有新发展。 可以说传奇小说的出现,标志着中国的古典小说开始脱离了萌芽状态,渐渐发育成形了。著名的作品有沈既济的《枕中记》,李公佐的《南柯太守传》,陈鸿的《长恨歌传》、《东城老父传》,白行简的《李娃传》,蒋防的《霍小玉传》,元稹的《莺莺传》等。 当时,佛教僧侣在对普通人进行宣讲时,往往把经文通俗化、故事化,散文和韵文结合,夹叙夹唱,并配有图画,以加强效果。这种讲唱形式,称作俗讲。俗讲的话本,称为变文。由于这种形式生动活泼,为人民所喜闻乐见,因此,变文很快就从最初讲唱佛经故事,发展到包括历史故事、民间传说和当代人物传记等社会生活的内容,成为一种新的文学体裁。它对当时的传奇小说、后来的宋人话本以及民间的弹词说唱都有很大的影响。 雕塑 唐朝的雕塑艺术,以石雕和泥塑最为多彩。如洛阳龙门、永靖炳灵寺等石窟中,有许多唐代的石雕造像,或造型雄伟,或刻划细腻,都是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四川乐山的石雕大佛坐像,高71米,雄伟自然,是中国最大的石佛像。 在陵墓石雕中,唐太宗墓前的著名浮雕石刻昭陵六骏,刻划了六匹骏马的不同姿态、性格和神情,十分生动逼真。此外,乾陵和顺陵前的巨大雕刻群都极为壮观、精美,也是唐代石雕中的珍品。 著名的敦煌千佛洞是世界上罕见的艺术宝库。现存的492个洞窟中,唐窟达213个,几乎占了总数的一半。其中的立体泥塑佛像形态各异,栩栩如生,放射出健美的光彩。它们常常与壁画和谐地结合在一起,显示出雕塑艺人的高度智慧和才能。唐朝墓葬中出土的三彩陶俑,都塑造得精致细腻,神灵活现,是世界上享有盛名的雕塑品。 绘画 唐朝绘画不仅名家辈出,而且在题材内容、绘画技法方面都有很大进步。初唐绘画,以宗教佛像和贵族人物画为主。名家有阎立德、阎立本兄弟等,现存的《太宗步辇图》和《历代帝王图》就是阎立本的杰作。 盛唐以后,人物画开始以世俗生活为内容,山水画也日益兴盛起来。最有成就的画家是吴道玄(又名吴道子),他是画工出身,对人物画和山水画都有很高的造诣,有“画圣”之称。现存的《送子天王图》,据说就是他的作品。李思训、李昭道父子以画金碧山水著名,设色绚丽,描绘工细,是山水画北派之祖。诗人王维首创水墨山水画,他的山水画精炼、淡雅,富有诗意,为山水画南派之祖,对后世影响很大。唐朝还有许多长于画花鸟禽兽的画家,如薛稷画鹤,曹霸、韩干画马,韩滉、疵丛画牛,都著称于世。寺院、石窟和陵墓中的壁画,是唐朝绘画艺术的一个重要方面。敦煌千佛洞的壁画数量之多,内容之丰富,极为罕见,其题材虽以佛经故事为主,但也大量地反映了唐代社会的生产和生活情况,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形象化资料。 在陕西西安附近发掘的唐朝淮安王李寿、章怀太子李贤、懿德太子李重润、永泰公主李仙蕙等陵墓中出土了大批壁画。这些作品色彩鲜艳,场面宏伟,内容极其丰富。如李寿墓中的牛耕、耧播、牛车、杂役等画面,形象地反映了唐人的生产和生活情景。李贤、李重润等墓中的出行图、游猎图表现了贵族的穷奢极侈场面。而客使图则描绘了国内各民族的亲密关系和对外的友好往来,等等。这些壁画都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史料价值。 书法 唐朝是中国书法史上继往开来的重要阶段。 初唐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薛稷四人的楷书潇洒飘逸,端严遒劲,继承了南朝二王书体的风格。孙过庭是有名的草书家兼书法理论家,有亲书《书谱序》一卷传世。 唐中期的大书法家有颜真卿、怀素等。颜真卿把篆、隶、行、楷四种笔法结合起来,创造了方正敦厚、沉着雄浑的新书体,称为颜体,对后世影响极大。他的著名作品有《颜氏家庙碑》、《多宝塔碑》等。怀素的草书刚劲有力,奔放流畅,是书法艺术的珍品,《自叙帖》是其代表作。 唐后期的名书法家柳公权以楷书见长,他融化诸家笔法,自成一体,世称柳体。 音乐和舞蹈 唐朝在融合国内各民族乐舞的特点和吸收外来乐舞养份的基础上,创造了风格多样、优美和谐的中国民族乐舞。 高祖时沿用隋朝的九部乐。太宗定乐为十部,即燕乐、清商乐、西凉乐、天竺乐、高丽乐、龟兹乐、安国乐、疏勒乐、康国乐、高昌乐。乐队规模很大,中外乐器和乐曲竞相争辉。其后,乐又分为坐部伎和立部伎。坐部伎有六种乐,演奏时坐于堂上,立部伎有八种乐,演奏时立于堂下。唐玄宗本人也是一个音乐家,他曾选坐部伎子弟三百人和宫女数百人,在梨园教以音声,称为“皇帝梨园弟子”,反映了当时音乐的盛况。 唐朝舞蹈分为健舞和软舞两种,舞时配以音乐。健舞姿势雄健,舞曲有剑器、胡旋、胡腾等。软舞姿势柔软,舞曲有凉州、回波乐、鸟夜啼等。当时,来自中亚的柘枝舞流行一时。盛唐时,流行由西凉传来的霓裳羽衣舞,白居易《霓裳羽衣舞歌》对此有所反映。但舞者服饰华丽无比,非宫廷豪家无法演出。 天文学 唐代杰出的天文学家一行(683年~727年)和尚,本姓张,名遂,魏州昌乐(河南南乐)人。724年(开元十二年),跟一行和尚同时的一位工程技术专家梁令瓒和工匠们一起,创造了一架黄道游仪,用来观测日、月的位置和运动情况。一行通过观察,发现了恒星位置移动的现象。这比英国天文学家哈雷在 1718年提出恒星自行的观点早了将近一千年。 724年,一行还倡议在全国二十四个地方测量北极高度和冬夏至日和春秋分日的日影长度,并设计了一种叫做复矩图的仪器,用来测量北极高度。一行从这次测量中算出南北两地相差三百五十一里八十步(合现在129。22公里),北极高度相差一度。这个数据就是地球子午线(经度)一度的长度。它与现代测量子午线的长度111。2公里相比,虽然还有较大的误差,但这种用科学方法实测子午线的工作在世界上还是第一次。 一行从725年开始修制新历,到727年(开元十五年)完成,取名《大衍历》。这部历法系统周密,结构合理,比较符合天文实际,是当时的先进历法。后来的历法家几乎都是按照它的结构来编写历法的,直到明朝末年吸收西洋历法后才有所改变,可见其影响之深远。 雕板印刷术 印刷术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最早的印刷术是雕板印刷,大约在7世纪中期,已经有了雕板印的佛像。到8世纪80年代,有了作为商人纳税凭据用的“印纸” 出现。 824年(长庆四年),在诗人元稹为白居易《长庆集》写的序文中说到,有人拿白诗的写本和印本在街头叫卖或换取酒茶。到文宗大和年间,四川和江淮一带民间已经每岁“以板印历日”,在市场出售,以致不等朝廷颁下新历,“其印历已满天下”。可见在唐后期雕板印刷已相当发达。 建筑 唐代土木结构的建筑已经达到相当成熟的阶段。 当时首都长安城就是一个规模宏伟、世界上仅有的建筑群。据近年考古工作者的实测,长安城南北长8651米,东西宽9721米,周长36。7公里,面积达84平方公里。城内有太极宫、大明宫、兴庆宫三个宫殿区,建有雄伟的宫殿和亭台楼阁;宗庙社稷、官衙廨署布列在皇城之内,街道宽阔挺直,里坊整齐划一,宗教寺院、公卿官员府第林立,组成了这座宏伟壮观的大都城。长安城的建筑设计对国内外的城市建设有着直接的影响,当时国内各州城和日本国的都城建设皆竞相仿效。 现存的唐代殿堂建筑有山西省五台县境内的南禅寺大殿和佛光寺东大殿,它们是国内目前仅存的两座木结构古建筑。而西安市的大雁塔和小雁塔则是唐塔中最享盛名者。 医学 唐代医学有很大的发展,不但分科较细,而且名医倍出,其中最杰出的是京兆华原(陕西耀县)人孙思邈(581年~682年)。652年(永徽三年),孙思邈写成了第一部医学著作《备急千金要方》三十卷。三十年后,又写成了《千金翼方》三十卷,以补前书之不足。通常把这两部著作简称为《千金方》,这是孙思邈一生辛勤探索的结晶。 孙思邈在书中总结了唐以前历代医家的医学理论和治疗经验,收集了5300多个药方。他对妇科和儿科特别重视,把他们列在卷首,主张独立设科。他注意药物配伍和辨证施治,首创复方,提出一方治多病或多方治一病的方法。在药物的采集和应用方面,孙思邈也有突出的成绩。 《千金方》共收载了八百余种药物,对其中二百多种药物的采集和炮制还专门作了记述。由于孙思邈对药物学和医学所作的巨大贡献,博得了人民的尊敬和爱戴,被后世尊称为“药王”。 唐朝医学的另一个杰出成就,是在659年(显庆四年)由苏敬等人集体编修的,图文并茂的药物学专著《唐新本草》。此书共五十三卷,收集药物844种,是世界上第一部由国家颁定的药典。 祆教和摩尼教 从波斯传来的有祆教、摩尼教和景教。祆教又名拜火教,曾是波斯萨珊王朝的国教。唐代长安、洛阳、武威、敦煌等地都设有祆祠。唐政府中设有萨宝府,是专管祆教的机构。 694年(延载元年),波斯人拂多诞持摩尼经典《二宗经》来朝,这是摩尼教传入中国之始。回纥助唐平安史之乱时,曾从洛阳携带四个摩尼教师回国,摩尼教又传到回纥地区,并成为回纥的国教。768年(大历三年),唐代宗准许回纥在长安建摩尼教寺,赐额“大云光明寺”。771年,回纥又请于荆、扬、洪、越等州建大云光明寺,这说明摩尼教在南方也有所流传。 景教 景教是基督教的一个支派。638年,唐太宗下诏准许波斯景教僧阿罗本在中国传教。阿罗本在长安义宁坊“建寺一所,度僧二十一人”。高宗时,允许在各州建景教寺院。 景教寺原称波斯寺,天宝年间玄宗令改名大秦寺。现藏陕西省博物馆著名的《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是在唐朝大秦寺遗址上出土的珍贵文物。碑文记叙了景教在唐代传播的情况,还用叙利亚文和汉文对照刻了七十二个景教僧徒的名字。 此外,唐代在长安、广州、扬州等地曾有不少大食商人,他们信奉的伊斯兰教也在这些地区流传,据说当时长安就建有清真寺。 道教 祆教、景教、摩尼教和伊斯兰教主要是在西域胡商中流传,唐人信仰的并不多。在唐朝流行的主要宗教还是道教和佛教,其中又以佛教的势力最大,影响最深。 道教尊老子李耳为教主。因为唐朝的皇帝姓李,所以从李渊起皇帝就以教主的后裔自居,积极扶植道教,企图借助神权来巩固皇权。666年(乾封元年),高宗下令尊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玄宗进一步尊老子为大圣祖,令人画老子像颁于天下,要求生徒皆习《老子》、《庄子》等,又封庄子为南华真人,文子为通玄真人,列子为冲虚真人等,以壮大道教的势力。玄宗还派人四处搜寻道经,编纂《道藏》3744卷。当时两京和各州府都建有玄元皇帝庙,道观也很多,仅长安就有三十所。据统计,到884年(中和四年),全国共有1900余所道宫,道士达1。5万余人。 佛教 佛教在唐代也有新的发展。由于南北朝以来新的佛经不断传入和对教义的不同解释,所以在唐代逐渐形成了许多佛教宗派。 各派虽有差异,但基本精神却是相同的。它们都提倡灵魂不灭、因果报应、六道轮回等迷信说教,引导人们逆来顺受,安心现状。所以,它们都受到封建统治者的支持。在诸派别中,以智为代表的天台宗、以玄奘为代表的法相宗、以法藏为代表的华严宗和以慧能为代表的禅宗的影响较大。7。唐朝的交通 当时的陆路交通以长安为中心,重要的交通干线有以下几条:(1)从长安往东经东都、汴州(河南开封)达山东半岛;又自汴州北上可到幽州(北京),南下可达扬州。(2)从长安往西北经兰州、出敦煌通西域;又自兰州经鄯州(青海乐都)可到吐蕃。(3)从长安往西南经汉中达成都,由成都可到南诏。(4)从长安往东北经河东(山西运城)到太原;又自太原经幽州可达营州(辽宁锦州市西北)及东北地区;经云州(山西大同)可到回纥。(5)从长安往南经襄州(湖北襄阳)、潭州(湖南长沙)、衡州(湖南衡阳)到广州,又自衡州能到邕州(广西南宁)。 当时,大运河沟通了南北水道,使全国的水上航运事业也空前发展起来。所谓:“弘舸巨舰,千舳万艘,交贸往还,昧旦永日。”可见当时水上交通是很发达的。 唐承前旧制,在水陆交通要道上大致凡三十里设一驿站,全国有水驿260所,陆上1297所,水陆相兼驿86所,共有驿站1644所。陆驿备有马,水驿备有船,以供官吏往还和政府文书的传递。在交通要道上除国家设置的驿站外,还有私人开设的接待客商的店肆,各店不仅出卖酒饭,而且“皆有驴赁客乘,倏忽数十里”。 唐代称呼漫谈 中国的称呼从唐代到明、清两代,曾有过巨大的变化,而我们今天所熟悉的古代称呼多是明、清两代之称呼。至于唐时所用之称呼,无论电视中亦或小说中,都少有提及。现将唐代称呼略述如下: 唐代时称呼皇帝多用“圣人”,至于和其亲近之人或其近侍则称其为“大家”,有趣的是在唐代,女子称呼其婆婆亦呼为“大家”。至于像唐明皇这样的风流天子,则亲近者俱呼其为“三郎”,而呼太真妃为“娘子”;皇太后自称为“朕”,这个可见《旧唐书·武则天传》中则天登基之前的谈话记录;至于皇太子,则常被左右之人称为“郎君”;而太子、诸王有时自称为“寡人”,这个一可见于顺宗为太子时同王叔文的对话,一可见于《旧唐书·永王璘传》中永王说:“寡人上皇天属,皇帝友于”;国公会自称为“孤”,此可见《大唐创业起居注》中,时为唐国公的李渊的讲话。 而对于太真妃和太子的“娘子”、“郎君”之呼非凭空无据,在唐代,没有“老爷”之称,奴仆称呼男主人为“阿郎”;而称呼少主人为“郎君”;称呼主母和小姐俱为“娘子”。但是,“娘子”、“郎君”并非只用于奴仆称呼主人,旁人见了女子亦呼其为“娘子”,见了少年女子也有呼为“小娘子”者;年长者也会叫少年人为“郎”或“郎君”,像李白的一句诗中就描写有:一个老人问李白“郎今欲渡缘何事”?然后告诫他“如此风波不可行”。 在唐代,称呼相熟悉的男子多以其姓加上行第或最后再加以“郎”呼之,例如,白居易呼元缜为“元九”,唐德宗曾呼陆贽为“陆九”;而称呼女子则多以其姓加行第再加“娘”呼之,例如:“公孙大娘”、“李十二娘”等等叫法。而“萧郎”和“萧娘”作为普遍的代称,早是大家所熟知的了。 另外,既讲到了“郎”,另两个称呼也不可不提:当时,女子称呼丈夫的弟弟为“小郎”;而女婿又被称为“郎子”,就如《无双传》中,无双家人从小就戏呼王仙客为“王郎子”。 说了这么多,才发现还没有讲到当时的自称。当时的男子多自称为“某”,也有谦称“仆”的,称呼就比较多了。而女子除了像后来的女子那样谦称为“奴”外,更多的是自称为“儿”,同时,也有女子自称为“某”的。 在唐代,只有宰相才被称为“相公”,而不像后来那样用的普遍;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官员相互之间称为“阁老”;刺使被尊称为“使君”;县令的尊称为“明府”;至于县丞等则被称为“少府”。而他们都常被尊称为“明公”。 另外,看看唐代官场中的相互称呼和百姓见了皇帝或官员的称呼,就感到那时人们间的关系远较明、清时代更加平等: 在唐代,“大人”只是作为父亲的尊称,并不用于称呼地位高于自己的官员,而且下级官员见了上级官员或者百姓见了官员,也并不像后世那样奴颜婢膝。当时,对于官员的称呼普遍是呼其官职的,除非是相熟之人可称其“行第”。宰相见了一个刺使会自称为“某”,而称呼此刺使为“某刺使”或者是“某使君”,而这个刺使对宰相的自称亦是“某”,同样,这个刺使治下之民称呼这个刺使,也是“某刺使”或者是“某使君”,而刺使对百姓的自称亦同百姓对刺使的自称————“某”。同样,对于一个侍郎,无论是其长官或是其下级以至于百姓,俱呼其为“某侍郎”,而对于大理寺卿即使是在狱中待审的囚犯,也是称呼其为“某卿”。即使在公堂之上,百姓若是男子也是自称为“某”,而女子亦自称“儿”同常时一样。 例如,像郭子仪这样地位的人,对给他家修墙的工人讲话时,自称为“某”,而工人回话是也自称为“某”。 另外,百姓见了皇帝,也同百官一样自称为“臣”,这可见于明皇逃难时和一蓍老的对话,以及德宗出巡时与一农民之谈话。 此外,还有我不能十分确定的一点,就是唐代诸王的世子,如果没有另外封号的如何称呼,我疑心是也称为“某太子”的。在《全唐文》中,有“汲太子妃”的文章;而在《旧唐书·肃宗本纪》中,述说肃宗改名字的原因时,讲到肃宗名字从“绍”改为“亨”是因为:“绍”字与宋太子同名。 第001章 一定要有的穿越! 嘴里不停的嚼着薯片,齐祺就那么躺在床上看着老范用他新买的那台i7四核的电脑做着单一的数学计算工作。其实老范一点也不老,只是脑子可能有点不正常,平时用脑过度,导致头发的生长出了点问题,新生的速度一直没赶上脱落的速度,所以看上去就比较显老一点儿。 “老范,你好了没有?我这电脑是配来玩游戏的,不是给你做论证题的。” 齐祺终于还是不满于老范的“不知进退”,开始出言提醒。想想好不容易盼上个周末,准备玩玩这两天刚下载的一个3d游戏,可这老范也太“不识时务”,居然就这么坐了一上午。 “哦,马上就好,等一下,等一下。” 老范十分随意的回了两句,眼睛依旧紧盯着屏幕,手上的动作也没见停顿。 齐祺无语,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平时这家伙只窝藏在他的房间里搞那些没人能懂的计算工作,今天舍得跑出来八成是电脑又被他整废了。 又苦苦等了一个多小时,齐祺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仍在“辛勤工作”的老范一眼,只得无精打采的叹了口气。吃午饭去吧,今天估计是没戏了。 刚走到房门口,齐祺就听见老范那破锣嗓子没命的吆喝,“yeah!!……终于算出来啦……”同时还伴随着机箱和键盘的拍打声,直吓得他一个趔趄,三魂不见了七魄,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回去抱着老范的双腿,瞬间已是热泪盈眶,声泪俱下。 “老范,范老大,脚下留情啊,这可是我新买的。” …… …… 五分钟后,齐祺用极其无辜的眼神注视着老范那一双眼镜里的眼睛,心想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人呢? “我说,老范啊。哦不,范哥,范老大!你下回肾上腺素分泌的时候能不能先提个醒?你怎么不干脆用头撞呢?那肯定很来力!” 无视齐祺的埋怨,老范难得给了张笑脸,随手拿起桌上厚厚的一个笔记本,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齐祺就往外走。 “跟我去个地方,让你见证划时代的一刻。” 齐祺就不乐意了,甩开老范非常不爽的说道:“我这还没吃午饭呢。要见证你划时代也得吃了饭再去吧。”只是话说完才突然想到,这老范貌似一个上午都没见吃东西啊,当真是为了科学放弃了一切,比他齐祺玩网游的时候兴奋的打一晚上团队boss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范倒是没多大反映,只是静静的看着齐祺,同时非常淡定的说了两个字:“房租!” 齐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咬着牙目露凶光的盯着老范,最后只得从牙缝里挤出仨字儿:“算你狠!”没办法,谁叫这房租是人家给的呢,他的钱全都省到那台i7四核的电脑上去了。 …… …… 两个小时后…… 顶着蒙蒙的小雨,吹着彻骨的寒风,齐祺和老范瑟瑟发抖的站在海边,听着下边海水冲击岩壁的“澎、澎”声响,仿若冰冷的海水一遍一遍的冲刷在自己的身上,冷到了骨子里。 “老范,有事快做,没事回府。你说你这大冷天的,跑这儿来吹海风?”身体缩卷着,齐祺说出的话都在打着颤。 “来看时间与时空的交错点。”老范也好不到哪儿去,要不是他那股兴奋劲儿撑着,这会儿他早跑回去捂被窝里了。 “那就快看吧,看完了早点闪人。”齐祺非常不爽的随口说道。为了他那没头没脑的理论,非得拉上自己来受罪。这会儿要是能在房间里吃着零食,喝着饮料,烤着小火,再看点儿小电影,别提多美了,向往啊。 “这次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如果不出现,待会儿请你晚饭,外加宵夜。” “ok,成交。”齐祺也算是豁出去了,冷就冷点儿吧,待会儿吃死他,吃不完打包回去明天吃。 老范翻开手上那本足足有两厘米厚,比a4纸还宽的笔记本。看来一会儿后又看了看手表,冷得发颤又满是兴奋的说道:“还有两分钟就应该出现了,具体应该在这个地方。”向前走了五米左右,老范抬脚画了一个圈,又捡了一块小石子后才退了回来。 “你捡块石头干嘛?”齐祺不解的随意问了一下,也没指望老范给他说原因,一般他说的都属于外星文,能听懂两成就算是业界精英了。 “时间与空间的交错点就像是一个时空之门,但它只限于时间和空间的改变,人类的感知程度是无法辨别的,就算它出现了,我们也看不到。如果它真的出现在那个地方,把石头扔过去,我们能看到的现象就是石头凭空消失。” “哦。”这回老范的解释非常的简单,齐祺也听得非常的明白。伸手夺过老范手上的笔记本放头上挡雨,齐祺也为他的这次行为做出了明确而理所当然的解释。 “这玩意儿我先给你拿着,减轻你的负担,你就认认真真的仍石头就行了。” 老范无语,不过他确实需要认认真真才行。时间与空间的交错点是因为时间在不同的物质世界流淌而使两个或多个世界的某一点瞬间交叠产生的。它静静的发生,也静静的消匿,就像是两股水流相互交错的瞬间,非常的短暂,所以在它出现之前老范就必须把石子儿扔出去才有可能命中目标。 一边盯着手表,一边看着地上那个圈儿,老范手中的石头都快被捏成石灰了。而齐祺则是聚精会神的跟寒冷抗争着,眼睛不是这儿看看,就是那儿瞅瞅,尽量的分散注意力不要去想那个“冷”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的状态是完全相反的,不过都表现在浑身颤抖上面。一个冷的,一个激动的。只是就在这不恰当的时候,齐祺一声惊呼,差点儿吓得老范当场崩溃。 “小美女!嘿,那不是小美女吗?她怎么在这儿?” 老范强忍着吐血的冲动,顺着齐祺的目光看去,那要风度不要温度,在大冷天还穿着裙子出门的不正是他们系三大系花之一的“小美女”是谁!只是还没等两人有任何动作或言语上的表示,一帅哥又出现在两人视野里,二话不说,上去搂着“小美女”就是一阵痛吻。齐祺看得是惊骇欲绝,想他跟小美女那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这不知道从那个旮旯里蹦出来的家伙居然胆敢当着他的面非礼他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妈的!敢抢老子的女人,找死!”撂下一句狠话,齐祺恶行恶相、凶神恶煞的就朝着粘在一起的两人走了过去。 这话倒是让老范听得莫名其妙。你统共就见过人家几回来着?人家都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你这么个存在呢,怎么就成了你的女人了?只是再看到齐祺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老范才恍然大悟,这小子估计是看跟人家小美女没戏,准备去拆鸳鸯去了,典型的吃不着葡萄也不让别人吃葡萄。无奈一笑,老范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表上,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转回到齐祺身上,右手伸出去似想要把他给抓回来,口中也同时高声大喊道:“站住!别走了,回来!!” 这声高呼显然是把粘在一起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连忙分开。待二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影在崖边一闪而逝,还有一个男人在后边伸出右手似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联想!这一刻两人充分的把那句大喊,一闪而逝的人影,以及那个男人怪异的姿势联系到了一起。经过了长达三十秒的沉寂后,一声绝对堪称女高音的尖叫和一个比老范的破锣嗓子还破的男声同时响起。 “救命啊……有人跳海啦……” 而老范呢,只能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叹息。琪琪,你要走没人拦你,可你得把我的笔记还给我啊!神啦~~!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以及上帝啊~~ 至此,我们的主角齐祺正式宣布:我穿越了—— 第002章 走错了洞房 明亮的房间里到处都燃烧着喜庆的龙凤红烛,光线穿透红色的帷幔,给整个房间染上一层温馨的红色。 房间外面满是喜庆的喧嚣,觥筹交错、载歌载舞。房间里面则只有一个身披喜服的窈窕身影,只是她没有像其她新娘一般头罩大红喜盖头,其手里更是把玩着一把寒光熠熠的锋利匕首。 屋内的烛光无声的晃动了一下,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新房中央。 看见地上突然多了一道影子,新娘子大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大红色怪异服饰的男子手拿一块木板凶神恶煞的看向自己。 来不及多想,新娘子身形晃动间,只几步就到了男子身前,手起刀落,匕首瞬间已抵在了男子的脖子上。此时新娘子已看清了男子的面貌,俏丽的小脸做出无比狠厉的表情,凶狠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对方,如果你敢说一个字,就让你血溅五步。男子果然没有说话,连哼都没哼一声,仿佛傻了一般。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哗,似是有人在大声的呼喝打骂,只是那人兴许喝多了酒,说出来的话也含糊不清,不知所云。 新娘子听这动静也是心里一慌,匕首依旧抵住男子的脖子,押着他来到床上,抬脚在墙壁上重重的一踢,一个圆形的大洞就这么给踢出来了。新娘子又是一脚把男子给踹了出去,她自己也跟着从这洞口出来。 两人刚刚出去,这新房的房门也被人给一脚踹开,一个满身酒气连路都走不稳的男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边走还边含糊不清的嚷嚷:“爱~爱妃~~本~~本王来~~宠幸你了~~~哈哈哈哈~~~” 男子一路从外屋走到里屋,东倒西歪、左碰右撞的,不知道打翻了多少喜果彩烛,点点火星渐渐燃起,喜庆的红色也逐渐失去了温馨。待男子来到床前,看到墙壁上偌大的洞,外边一个身穿喜服的窈窕身影正逐渐消失在一片假山群中。男子嘿嘿一笑,边往外爬边嘟囔着:“美~~人儿,待~~本王抓住你,非~~非抽上~~二十鞭子~~不可!嘿嘿~~~” 在假山群中左转右转了几圈,新娘子押着怪异男走进了一座比较大的假山之中,里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洞,新娘子二话没说,提着手中男子的衣领就跳了下去。 一会儿后,连走路都左摇右晃的醉酒男也来到了洞口边,伸头往洞里那么一瞧,脸上淫笑着刚要说话,怎料脚下一滑,双腿一颤,本来就站立不稳的男子一个踉跄,就这么一头栽了下去。这洞虽不算深,但少说也有丈余,底下是软和的泥土,就这么跳下去最多也就拐一下脚,可这醉酒的男子却是头朝下的栽下去,本来就不清醒的他哪知道躲避要害,只听得喀嚓一声,脖子断了。 又过了一会儿,新房内燃起了熊熊大火,只片刻整个屋子就被火光给吞没了,混乱的尖叫、吵闹、喝骂声顿时此起彼伏。 …… …… 齐祺很幸运,因为他整个儿的穿过了时间与空间的交错点,而不是半个身子在原地,另外半个身子在另一个空间。同时齐祺也是不幸的,因为在另一个空间刚出现他就做了俘虏,被人用冰冷的刀子抵在脖子上可一点儿也不舒服。虽然一开始他也质疑过、震惊过、甚至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魂不附体、不知所以,但此刻的他也只能悲呼哀叹:时也,命也,老范,我恨你也! 无论如何,齐祺都只能接受现在的处境,令他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手上拿的是老范的笔记,兴许还能在这上边找到点儿希望。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齐祺的思绪,抬头一看,之前挟持他的美女新娘现在换了一身男装,倒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我说美女啊,你不好好当你的新娘,把我抓来干嘛呢?你看我也不是故意打扰你洞房的不是?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就这儿把我放了怎么样?”齐祺尽量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面带微笑,轻声细语。他发誓,除了没饭吃的时候这样求过老范,他可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 美女显然没把齐祺当回事儿,随手仍了一件外衫给他,同时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把这换上,你要是胆敢逃走,定要你人头落地。”说完,面无表情的转身出门而去。 齐祺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住,半天才爆出一个词来:“fuck!!”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不过心里抱怨归抱怨,他还是非常识时务的脱下了原来那件大红色的羽绒服,把兜里的东西全都放进了裤兜里。没办法呀,谁叫他人生地不熟的呢,现在只能尽量配合绑匪的一切行动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报警?哦,不,貌似报警了好像也没啥用,地球似乎没有处理跨空间犯罪的部门。 根据印象中的古装电视剧形象非常艰难的换好了衣衫后,齐祺来到一面铜镜前照了照,最终得出四个字的结论:不伦不类! 趁那个女魔头还没有回来,齐祺点算了一下身上的财产物品。 3。7大屏幕全触屏高端山寨手机一台、仿zippo打火机一个、六块钱的朝天门五根(没有烟盒,散买的)、身份证一张、没钱的银行卡一张、房门钥匙一串、指甲刀一个、人民币27元+2毛硬币、老范加大加厚笔记本一个。 点算完后,齐祺把指甲刀从钥匙环里解出来,在身前“嘿嘿”舞动了几下,叹道:“好歹也是个刀啊!” 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齐祺翻开老范的笔记本看了几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光是前几页的内容就有十几个环境变量,这要算起来,不说要算多久,就算得到了结果也是之前的环境对应的结果,没用啊。 就在齐祺再次悲叹时,房门被推开,女魔头走进来后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转移到他手中的笔记本上,二话不说,一把就夺了过去。齐祺作势就要抢回来,怎料一对上女魔头冰冷的眼睛那一点气势就瞬间烟消云散。 “你看,你看。”齐祺给了她一个非常“职业化”的微笑,心想,你看得懂嘛你。 女魔头看了一会儿后,不明所以。她也十分的干脆,毫无预兆的拔出腰间的匕首再次抵在齐祺脖子上,厉声问道:“说!此乃何物。‘于公遗宝’可与之有关?” 清脆甜腻的嗓音不管撂下再狠的狠话也还是没法让人心生恶感,尽管齐祺真的很想恨她,是她两次用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可最终还是没法把她那话当成狠话。再看这小姑娘近在咫尺的小脸,也就十八九岁,跟他自己差不多年纪。精致的五官配合得完美无缺,惹人怜爱,特别是那粉红润泽的小嘴儿,小巧可爱又不失饱满,看上一眼就想咬上一口。 “唉……”齐祺悄悄咽了口吐沫,借着一声叹气的掩盖,显得非常无奈的轻声说道:“小妹妹啊,你是不是抓错人了?我看非常有必要好好的确认一下下呀。” “哼!”小魔女一声娇哼。哦不,一声冷哼,显然是不想给齐祺好脸色。 “你这狗贼,全长安谁人不识,还想抵赖。说!此乃何物!” 深吸了口气,齐祺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无缘无故的都变狗贼了。要说给她解释吧,他自己都还是一知半解的呢,再说这说出来谁信啊。没办法,齐祺只好使出苦练多年的必杀技:胡掐乱侃。 “唉……小妹妹你不知道啊。我曾经有一个情同手足、生死与共的兄弟,奈何他命犯天煞孤星,自幼丧父、丧母、丧兄、丧弟,能丧都给丧了,最后他实在是忍受不了精神上的摧残,在一个月黑风高,电闪雷鸣的夜晚,也选择丧了。你手上的那本东西,就是我那情同手足的兄弟留下的最后遗物呀!!”齐祺说得那是声泪俱下,就好像他变成了天煞孤星似得,直听得小美女一愣一愣的。 “师妹休得听他胡言。”门外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中音打断了齐祺的感情流露表演,紧接着一个相貌忠厚端正的中年人推门而入。“四师兄,你怎的来了,可准备好了?”小魔女收回匕首,一改对齐祺时的冰冷,面带笑颜的来到中年人身边,看得齐祺那是大跌眼镜,简直就产生了一种想要把这该死的老男人拖出去“枪毙”的冲动。当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执行。 “已准备妥当,师妹你且快些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出城。”中年对小魔女和蔼可亲的说完后又对着齐祺冷声恶语道:“你最好老实一些,还可以多活几日,如若不然,就只取你项上人头亦可。” 齐祺顿时气结,只恨爹妈没给他多生两条腿,否则定要这老男人尝尝佛山无影脚的滋味。 中年该说的都说了,转身刚要出门,却又被小魔女给叫住了。 “四师兄且慢走。”小魔女拿出老范的加大加厚笔记本:“这是那狗贼之物,只是馨儿看不明白,四师兄可知此乃何物?” “哦?”中年人小小的惊异了一下,接过笔记本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连同翻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讪讪一笑:“师兄也不知此乃何物,看着像是书籍,只是其上所记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哦。”小魔女多少有一些失望,若是此物与“于公遗宝”有关,那她可是又立了一件大功呢。 看小魔女的表情,中年人也是忍不住呵呵一笑,又道:“虽然四师兄不知此乃何物,但其他师兄弟中不乏游历四海之人,我拿去与他们看上一看,兴许谁就见过此物也不一定。” “嗯,谢谢四师兄。”小魔女轻笑着点了点头。 “师妹不必言谢,快些去准备一下,我们从后门走。”中年也不再停留,拿着老范的笔记本就这么走了,齐祺是想喊都没地儿喊去。 大叔走了,这屋里又只剩下一对青年男女,孤男寡女了。虽然老范的笔记本被拿走了,让齐祺对光明的未来产生了彷惶,但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得保住小命先,要不然连彷惶都没处彷惶去。为了表示自己的友善与配合,齐祺露出了一个非常友好的笑容,正要开口,只见小魔女的纤纤玉手带着凛冽的劲风呼啸而来,紧接着就感觉到脖子一疼,眼前的事物渐渐变得昏暗,在倒下去之前只听得他一句嘟囔:“你把灯关了干嘛……” 第003章 艰难的俘虏生涯 北风呼啸、马蹄得得,一辆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飞速驰骋着。除了驾车的汉子,车厢内一共五人。三个男子年纪最小的也有二十七八,最大的四十来岁,分坐车内两边;另外两位则是靠着车厢后壁而坐。其中一个是面容俏丽、穿着男装的小魔女,另一个则是我们不伦不类被五花大绑的二十一世纪有理想、有抱负、有大好钱途的新世纪新青年——齐祺。 “啊~~哈~~~”非常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齐祺缩了缩身子,开始怀恋他那件花了四百多块买的羽绒服来了,那温暖的感觉,是多么的让人留恋啊。 一旁的小魔女自从他醒过来之后就一直盯着他,仿佛他会凭空消失一样,可是越看就越发现不对劲儿。以往抓住的贪官污吏哪个不是吓得半死,一瞅着空就哭爹喊娘的,哪像他啊,好像没事儿人似得,如果不看他身上的绳索,还以为是出门游玩的呢。小魔女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小小好奇,开口问道:“喂,狗贼,你怎的一点都不害怕?” 齐祺缩卷着身子靠在角落里,冷得浑身一颤一颤的,哪有心情跟她胡侃,随口说道:“要是我害怕你就放了我,我就害怕。” “哼,休想!”小魔女面色一冷,转过头去,原则性的思想是不能动摇滴。 车内又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某人牙齿偶尔打颤的声响。也怪齐祺这小子太倒霉了,唯一的一件毛衣穿了一个来月实在没法再穿了就给洗了。这不,在出事儿之前还没干呢,里边儿也就只套了两件秋衣,现在羽绒服也没了,能不冷吗! “扣扣!”两声叩门声在沉寂的车厢内响起,紧接着传来外面驾车汉子急切的声音:“官兵追过来了。” 车内众人大惊,当然,除了始终在跟寒冷作斗争的齐祺之外。 年纪最大的汉子,也就是小魔女的四师兄掀开帷帘往后一看,一里之外的山道上人影晃动,怕不是有百余骑正疾驰而来。放下帷帘,四师兄匆匆打开车门出去,只片刻又回到车内,对其他人说道:“前面有一处弯道,待会儿你们带着这狗贼进到林子里去,我和七师弟引开官兵。”说着,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齐祺就这么不情不愿也无可奈何的被提下了马车,刚站直了身子,一阵寒风吹来,终于让他明白了天堂与地狱的差距只是一个相对的说法。 “我看我还是跟这位帅哥坐车走吧。”齐祺有气无力,非常艰难的在寒冷中说出了心中渴望的想法,奈何,无人理睬他。正因为没有人的注意,同时也没人发现齐祺的右脚一颤一颤的,即使是因为寒冷也有些不协调。“前面那座山后面有一个村子,如若没有意外,明日午后我们便在那里碰头。”四师兄说完后便回到车内,驾车的大汉一扬马鞭,“啪”的一声脆响,两匹健马一声马嘶,抬腿就跑。 齐祺渴望又留恋的再次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马车,身旁的两个汉子架着他就往林子里边儿走,后边的小魔女也紧紧的跟着。只是几人离去后,没有人注意到在这坚硬的冻土上,齐祺刚才所站的位置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只一会儿功夫,百余骑就来到了这个拐口,毫无停顿的沿路追去。刚行出五十余丈,为首的武官突然举起左手,大喊一声:“停下!”顿时一片马嘶声此起彼伏,马匹受惯性影响又集体向前走了丈余才停下。 “旅帅,贼人触手可及,为何停下?”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小将策马上前,出言询问。 为首旅帅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另一边,出口喝道:“曹队正!” “在!”一个三十余岁,与年轻小将同样装束的汉子跨马上前,朗声应道。 “你率人继续追击,务必要把车内所有人擒获。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是!”曹队正朗声应令,右手一挥,高喝一声:“走!”当先策马奔去,随后五十来骑紧随其后。 待五十骑全都从身旁而过,旅帅调转马头,对剩余的五十来人大喊道:“所有人听着,查看路边是否有足迹,或是任何异样。” 除了旅帅身旁的年轻小将,其余所有人全都翻身下马,沿着小路两旁仔细查看去了。 年轻小将始终不解,再次出口问道:“旅帅,这是作甚?” 旅帅微微一笑,出口问小将:“我们一直在追这马车,刚才你可发现马车有何异常?” 小将沉思半晌,摇了摇头不明所以,反问道:“马车有何异常?” 旅帅悠然说道:“那马车是双马轻车,跑得甚快。我们一路追来,观其脚力,车内少说也有三、四人。适才转过一个拐口,马车的距离近了许多,也轻快了一些,我想其中定是有人在这里下了车。这一带荒无人烟,行人甚少,若是有人走过,定会留下痕迹。” “哦,原来如此。”小将这才恍然。 只片刻,就有一兵丁急急上前禀报:“报旅帅,发现脚印。” “哦,带路。”旅帅大喜,急忙下马随小兵丁前去。 蹲下身看着地上这个略带古怪的脚印,旅帅想不出是穿着什么鞋踩出来的,不过大致可以肯定一点,这一定是人踩的,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站起身来,旅帅看着手下这五十来个兵丁,开口吩咐道:“所有人系马于路旁,每伙留一人看守,其余人等随我入林。” …… …… 被两个大汉拎着在寒冬里“穿山越林”可不是件值得回忆的事情,这才刚进林子没多深呢,我们可怜的齐祺已经被撞得七荤八素,脸上青紫一片,估计摆在老范面前也不知道这是啥生物了。最可恨的还是不让人有半句怨言,齐祺每次刚说一个字儿,就换来更加猛烈的撞击。这是严重的虐待俘虏倾向,齐祺在心里无数次的腹诽这仨毫无人道主义观念,事后定要交军事法庭审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前提是还得有军事法庭这玩意儿。 “师兄,好像有官兵追来了。”小魔女略带慌乱的话听在齐祺的耳里那是万分的悦耳。心想,这古代的警察还是蛮有效率的嘛。 两位“师兄”回头一看,那远出悉悉索索的,不正是有人在往林子里面赶吗! “快走!”为今之计,往回撤是不可能的了,也就只有加快脚步往前赶了。可这就苦了可怜的齐祺,本来就没啥“带人”技术的汉子,这下就更加不会注意齐祺的感受了。 官兵那是什么?是经历过严格训练的战士!五十来个官兵在山林里全力开追,三个逃匪带着一个累赘人质再怎么跑能跑得过人家?答案是否定的! 前面几个人影遥遥在望,旅帅阴阴一笑,停下脚步,喝道:“拿弓箭来。” 众人闻言,一个离旅帅最近的小兵丁立刻卸下自身携带的弓箭给他。 搭箭拉弓一气呵成,旅帅大吼一声,右手一放,羽箭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哦,不!本来就是离弦之箭。离弦之箭“嗖”的一下窜了出去,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羽箭准确无误的钉在了前面逃跑几人左边两丈远的一颗大树上。 一大群官兵顿时只感到一阵戚戚焉,奈何旅帅似乎眼力劲儿不大好,闻听惨叫声高兴得紧,哈哈一笑,大声道:“所有人听令,拉弓上箭,格杀勿论。”只是喊完了之后才略带尴尬的喃喃自语:“看来这箭术还是不行啊,回头得找老王教教。” …… …… 齐祺真的是头晕了,外加脚痛。见后边有官兵追来,拎他的两位“师兄”跟疯了似得,没命的拖着他狂奔。这齐祺哪受得了啊,最后还是十分不幸的拐了脚,“啊”的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简直就是震彻山林,惊起无数冬眠的小蛇儿。为此,他的腹部挨了一拳,背部挨了一掌,就连他那肥美的臀部也被小魔女踹了一脚,那叫一个钻心刻骨的疼啊。小魔女的脚力那是什么?那是连砖墙都能踢出个大洞来的,放人身上没踢成骨裂、骨折、骨成粉已经算是十分的幸运了。 “嗖、嗖、嗖……”几支羽箭如闪电般划过,钉在几人身旁的树上,箭尾还在轻轻颤抖着“嗡嗡”作响。几人大惊,连忙快走几步,躲到了一个刚好可容三人藏身的岩石后面。兴许是拖着习惯了,在这极其危机的关头,两位“师兄”也没把齐祺给搁下,倒是让他心生了那么丁点儿大于等于零的感激。不过这就苦了我们的小魔女,本来就走在后边的她,等来到“避难所”时,地儿已经被占满了,难道她一个小女子还能往三个男人身上蹭不成? 就是这短暂的思量,让小魔女愣了片刻,一只羽箭无情的划过她的脸颊,劲风掀起几缕断发。 明亮清澈的眼眸带着一丝呆滞和慌乱;不知是否天气的原因,洁白的脸色也略显苍白;小巧可爱又不失丰满的嘴唇轻轻抿着,微微的颤抖,同时也吸引着齐祺的目光,不忍离开。难道这就是那个动口就要杀了自己,还用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小魔女?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或许是她那双纯净的眸子,齐祺在这一刻告诉自己,她不过是认错人了而已。 抬起还能动弹的左脚踹在小魔女的小腿上,小魔女“啊”的一声惊叫,扑倒在地,几只羽箭也紧随其后的从她头顶飞过,再次割断了几缕发丝。 这声惊叫显然是惊动了两位“师兄”,连忙追问小魔女有没有受伤什么的,也辛亏他们全程都没心思去注意齐祺,要不然免不了一顿暴捶。不过在确定小魔女无碍后,齐祺终究是没能逃脱厄运。 “九师兄,官兵太多,我们带着这狗贼无法脱身,不如把他杀了,我们再拼杀出去。”两位“师兄”之中二十几岁的那个出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好,就照师弟所言,先杀了这狗贼,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去。”九师兄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一旁的小魔女听着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她非常清楚,刚才若不是这个“狗贼”踹了她一脚,她也不可能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可这“狗贼”以往的所作所为她比谁都清楚,一时五味陈杂,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004章 略知—— 齐祺不是一个很主动的人,但明知道下一刻会死,就连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他。拼一拼可能被箭射死,要是不拼肯定比这死得更惨,这个选择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趁其不备,齐祺抬起就是一脚踢开了九师兄,借着反作用力身子往后一靠,脑袋一仰正好撞在另一位“师兄”的鼻梁上,连带着也短暂的影响到了他的视力。之后收回脚在地上找到了支点,稍微立起身子后左腿一用力,就这么跃出了“避难所”,然后又在地上磕磕碰碰的滚了好几圈后才终于在一棵还算粗大的树下停了下来,疼得他是眼泪哗哗的,比被人群殴了还惨。 整个过程虽然发生得快,也很短暂,但小魔女要是有心阻止的话,量齐祺再长两条腿也别想成功。只是她现在的心里还停留在死亡的余阴和对两位师兄即将杀死齐祺的不知所措中,眼看着齐祺逃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这狗贼,竟敢踢我。” 九师兄八成是被踢糊涂了,看“狗贼”就在两丈开外,简直就是触手可及,凭他的身手,转瞬即到,定要取这狗贼的首级。于是乎九师兄一个飞扑就跃出了“避难所”,如野兽般的双眼紧盯着猎物,顿时把齐祺给吓得冷汗直冒,双腿发颤。哪知道一只羽箭正好向这个方向射了过来,无巧不巧的截住了他的去路,奈何他身子在空中,没法转向,就这么生生的撞了上去,正中太阳穴,非常果断的惨死当场。 见此,齐祺瞬间绷紧的身子才得以缓和一下,右手在眉心、胸口和左右肩各点了一下,做祈祷状。“oh my god,thank you very much。” 这边齐祺逃过一劫,下边追捕的官兵中,旅帅刚刚射完一箭,兴奋得大喊了声:“好!” 方才见贼人冒出头来,旅帅眼疾手快,非常熟练的拉弓上箭就射了出去,怎料那贼人反映倒也利索,很快爬起来就往另一边冲了出去。还没等旅帅大叹遗憾,那羽箭就像是长了眼睛似得,偏离了旅帅预想的轨迹,恰巧就把那贼人给射了下来。 九师兄惨死,小魔女瞬间呆愣当场,清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滚滚而下。双眸紧紧的盯着“九师兄”一动不动的尸体,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小魔女全身瑟瑟颤抖着无声哽咽,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完全的不敢相信。 对于“九师兄”的死,另一位师兄就显得平静许多了,只淡淡的看了他的尸体一眼。 “师妹,此时万万不可悲伤,官兵就快追上了,须得立刻离开才是。” “那…那九师兄…怎么办?”小魔女依旧哽咽着,泣不成声。 “九师兄已经死了,若是抬着一具尸体,我们可还怎的走得了。”回头向下面看了看,官兵已经不远了,这位“师兄”说话的语气也略显急促。 “可是…可是……”小魔女自己也不知道在“可是”什么,现在她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虽然以前常听师兄弟们说起这杀人的事情,可今天才算亲眼见到,对象还是自己非常熟悉的师兄。 一旁的另一位“师兄”看着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师妹六神无主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动身的迹象,他也越来越急了。最后心下一狠,心想师妹是带不走了,强行带走兴许两个都走不了,不如一个人一走了之,天下之大,那些个师兄弟们还能把他找出来不成。 时间不等人,这位“师兄”一咬牙,连招呼都不打,拔腿就往山上跑去,借着林木的遮挡,左晃右闪的,速度也还不慢。 “师兄”一动身,小魔女的视线也跟着他的身影移动。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小魔女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一个字儿没说出口,只是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越流越快,渗湿了身下一片冻土。 齐祺在一边儿看得也是心酸不已,心里思忖着,这玩黑道也不容易啊,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完全没有人身安全保障。 官兵越来越近,时不时的还射上两箭,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齐祺不得不表明一下立场,免得被误伤。 “喂…我是人质,别再射了,小心误伤……” 齐祺大声喊着,奈何身子被绑了,没法做出点儿举白旗什么的表示,总不能把头伸出去给他们看看吧,要是一箭射过来,直接没戏。可回应他的不是“警方”宽怀的慰问和对劫匪厉声的谴责,而是十几支势若奔雷的利箭。一连串“噗噗、砰砰”的声响,齐祺身后靠着的大树就被无情的屠戮了一遍,就连两侧的土地都没能幸免。紧接着齐祺就听到官兵中传来一声浑厚的大喊:“兄弟们,贼匪奸猾,谎称人质,格杀勿论……” 齐祺一听,差点儿没直接昏过去。敢情这群人本来就没打算救人质来着?要不这“格杀勿论”的结论咋就来得这么利爽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求人不如求己,内裤终究还得自己洗。稍微侧着身子,齐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拔起了身旁的一支羽箭,小心的用箭头割着捆绑在手腕上的绳子。这项工程是艰难以及艰苦的,在死亡即将临近的压迫感下,显得特别的艰难以及艰苦。 手上一直忙活着,齐祺的眼光没地方放,终究还是聚集到了小魔女身上。看她现在的样子,趴在地上,泪如雨下,像是完全崩溃了一般,对外界的一切全然不曾在意。 或许是为了舒解一下紧张的压力,齐祺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魔女唠起了嗑,也不管她听还是没听。 “喂,那个叫啥啥啥的美女,你是不是叫馨儿啊?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 “馨儿……嗯,名字倒是不错,挺好听的,就是有点儿大众化。” “馨儿,你家住哪儿啊?在哪儿读书?还是已经工作了?嗯……我想你应该已经工作了。” “你电话号码多少啊?好歹认识一场,有空常联系嘛。没电话?qq、icq、msn什么的也行啊,实在不行也给我一个e-mail地址嘛,偶尔也可以写写信联络一下感情呀。” “你看你,不想跟我联系也犯不着哭嘛。笑一笑百年少,愁一愁白了头,你要再哭可就不好看了喔。来,给爷笑一个。要不爷给你笑一个?嘿嘿嘿……” “……” 虽然齐祺的怪言怪语没能让小魔女停止哭泣,但至少让他自己的手抖得没那么厉害了,最终顺利的割断了绳索。可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几把明晃晃的陌刀已经摆在了眼前。抬头一看,一张张凶恶的嘴脸近在咫尺,个个脸上都挂着狞笑。 “旅帅,这里有个女子。”一声呼喊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除了两个人依旧把刀架在齐祺的脖子上,其余官兵都随着旅帅围到了小魔女身边。 旅帅拔出陌刀,用冰冷的刀尖抵着小魔女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绝美的容颜此刻梨花带雨,无神的双眸让人心神黯然,为之心碎。旅帅呆愣片刻,才由衷的发出一声惊叹:“好美的女子!” 不只是旅帅,但凡能看见小魔女容颜的人都无不惊叹,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娇美的女子。 “旅帅,这女子如何处置?”身旁的年轻小将出言询问。 “如此娇美的女子,旅帅何不收回家自己享用?!哈哈哈……” “说得好!旅帅要是什么时候玩儿腻味了,可别忘了再赏给我们兄弟玩玩啊。哈哈……” “哈哈哈……” 周围的官兵有一搭没一搭的起着哄,旅帅脸上也是一片笑意,显然非常的心动。 “好!”旅帅收回刀,大笑道:“这个女人就是本旅帅的了。哈哈……” “旅帅,此人如何处置?” 在其他所有的官兵都在皆大欢喜的荡笑之时,两个把刀架在齐祺脖子上没能目睹“精彩片段”的官兵才带着不满的打断所有人。这时,所有人的视线才都转移到齐祺身上。 “呦,原来还有一个小娘子呀。” “哈哈……” 虽说齐祺自认为不是“白面党”小白脸一族中人,但常年的身居卧室,标准宅男一名,皮肤难免就要白净一些。再加上他长得也还不赖,五官十分的端正,只是配上白净的肤色和刘海遮眼的长发,被人怀疑一下娘娘腔也还是情有可原滴。 旅帅看了齐祺一眼,一挥手,“杀了。” 齐祺当场吓得差点儿直呼:“老范,快拉我回去,吾命休矣——”只是齐祺终归还是灵机一转,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钱能使磨推鬼,想那21世纪,多少人为了钱出卖了所有能出卖的。 “我知道‘于公遗宝’在哪里……” 在陌刀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齐祺用最简短的话表述了他所猜测的、可能存在的一笔巨大的财富。 “慢着!”旅帅果然阻止了即将发生在齐祺身上的惨剧。来到齐祺身前,旅帅蹲下来,轻声问:“你知道‘于公遗宝’?” 轻扯了一下嘴角,在强大的武力胁迫面前,齐祺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略知,略知——” 第005章 共骑 阴沉的天色让万物都少了几分生机,冷冽的寒风一吹,只有一些耐寒或常绿的树木哗哗作响。 用空头支票开路,齐祺终究逃过一劫。只是俘虏的身份没能被洗刷掉,让他非常的遗憾,不过能从低级俘虏变成中级俘虏,还是寥感欣慰。 大队伍顺着来路向林子外走去,一部分人四散去拾回羽箭,这可是可再利用资源,买新的还得多花钱财,在这局势瞬息万变的年代,能省则省。 齐祺和旅帅走在一起,旁边是那个年轻的小将和一脸麻木,如行尸走肉般的小魔女。 亲眼见证了一代绝色可人小魔女的沦落,齐祺当真是感慨万千,再看她如今苍白的脸色,润泽的红唇全无血色,灵动的双眸毫无光泽,一颗心也跟着降落,好像怎么都摆不正似的。 唉……无声一叹,难到我真是韩剧看多了?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对绑架自己的“恶徒”居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不知小哥怎么称呼?”旅帅和颜悦色的问齐祺。 “哦,我叫齐正。”不想让这些人在名字上面再嘲笑他一番,齐祺果断的报出了一个假名字。 “齐小哥。”旅帅抱拳以礼,“鄙人李光赐,率部众在京、岐之界设卡,不知齐小哥此往何处?” “被人绑架,没有目的。”齐祺随口答道。 “原来如此。”兴许他就是因为知道“于公遗宝”的下落才被人挟持。 沉默了一会儿,众人已经能够看见林子外的小路,以及路旁数十匹骏马。 齐祺忍不住又看了小魔女一眼,然后对李光赐说道:“李将军,商量个事儿怎么样?” “齐小哥但说无妨。” “‘于公遗宝’我一定能帮你找到,但在找到之前你得让我的妻子跟我在一起,不能伤她分毫。” 李光赐权衡了一下,若能得到“于公遗宝”,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若是他根本不知道“于公遗宝”的下落,这个女人就在自己手里,还能跑了不成。 于是李光赐爽快的答应了:“既然是齐小哥的妻子,我等怎能夺人所爱。” “薛尉。” “在!”一旁的小将应道。 “吩咐弟兄们,今后若是谁敢对齐小哥的妻子不敬,斩手为戒。” “是!” 得到满意的答复,齐祺也松了口气,对李光赐感谢一笑,“谢了。” “哈哈……”李光赐回以爽朗一笑:“齐小哥但有吩咐尽可告知,李某定当竭力。” 走出树林,李光赐去召集队伍,薛尉领着几个兵丁仍在一旁守着。齐祺走近小魔女身旁,眼睛注视着周围,低声说道:“别再发呆了,在呆下去真的没命了。” 看了她一眼,全无反应,齐祺又道:“我知道你现在伤心欲绝,但你知不知道你之后会有什么下场?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着,如果你想安然无恙的回家,最好清醒过来。” 家,多么温馨的字眼,如此的简单,却又遥不可及。家人的欢笑在脑海中一一划过,心底的阴霾被一束细小的光线穿透,照在冰冷的心上,终于有了一点点温暖的感觉。 扬起苍白的小脸看着齐祺,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他,看一个男人。 他的眼睛并不明亮,没有高高在上者的倨傲,没有满腹经纶者的深沉,更没有征战沙场者的狂野,他的眼睛如此的平凡,平凡到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事,或许,他真的不是冀王。 她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她,看一个女人。 带着浓厚古典韵味的女人,是他平生仅见,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 还记得昨天晚上,她穿着一袭华美的大红喜装,在红光的映衬下,似走进了唯美的画卷,时空的交错感让他犹在梦中。她一抬头,凤冠轻晃,秀发轻舞;她一蹙眉,一挥袖,万种风情似徐徐春风抚过心间;直到她如天仙般飘然而来,一缕清风吹过,扬起阵阵清香。 现在的她,不似昨夜的绝艳,也没有之前的霸道,苍白的脸上写着浓厚的悲伤与迷茫,只有灵动的双眸泛着丝丝亮光,证明她还是个活物。 “秦馨。” 突然吐出两个字,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齐祺听得一愣,微微一笑,“齐祺。” “现在该怎么办?”转过脸去,秦馨问。 “刚才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妻子……” “什么?”一蹙眉,秦馨看着齐祺,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应当不拘小节。”嘴角一挑,齐祺笑道:“要是我不这么说的话,你就得跟他们在一起,这后果嘛——” “哼!”秦馨羞怒,没有再看齐祺。 齐祺也不以为意,眼光从秦馨身上移开,正好看见李光赐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 “齐小哥,我这也没有多余的马匹,你夫妻二人就共乘一匹如何?” 看似询问,其实李光赐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把马匹送到二人身前后,对薛尉使了个眼色就转身离开了,紧接着薛尉几人也都各自去寻找他们的坐骑去了。 即使没有人监视,齐祺两人逃走的几率也几乎为零。不说人家有骏马、强弓,就齐祺那身子板,想跑赢军人,想都别想。 所以在秦馨问“是不是现在逃走”的时候,齐祺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定了。 所有的官兵都已经上马,五十双眼睛都在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齐祺两人。 秦馨的脸色难得出现了一丝红晕,要她与一名男子共乘一匹马,难免会有身体上的接触,这叫她手足无措,不知道应不应该上马。 齐祺的脸色倒是非常的淡定,饶有兴趣的看了这马儿好一会儿,最后问秦馨:“你会不会骑马?” 秦馨听闻一愣,反问:“怎么?” 齐祺一本正经、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骑马。” 秦馨愕然。 “齐小哥,磨蹭什么呢,有什么话路上说。”李光赐等得不赖了,出言催促。 秦馨无可奈何,只好先上马,动作倒也干脆利落。 轮到齐祺时,上了几次没上得去,惹得一众官兵大笑不已,最后还是在秦馨的帮助下艰难的爬上了马背。 秦馨在前,齐祺在后,本来就没有骑过马的齐祺需要找一个平衡点,下意识的就抱住了秦馨的腰身。 齐祺只穿了三件薄衣,全身被冻得冰冷,只是这一抱,一股暖流渐渐的化去了寒冷,让他怎么也不想再放开。 紧抿着嘴唇,秦馨的脸色也更显红润了,对齐祺的无理举动没有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们现在是一对“夫妻”吧,她们要让其他人相信她们是“夫妻”,秦馨如是想。 李光赐看向齐祺两人一笑,“走吧。”一拉马缰,当先行去。 一匹匹骏马陆陆续续的奔驰而去,踏着严冬的冻土,没有扬起半点尘埃。 齐祺侧头向后瞟了一眼,薛尉就在身后看着他们,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微微眯起眼,齐祺凑到秦馨的耳边,轻声道:“走吧。”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根,秦馨顿时感到耳朵滚烫起来,眼神有瞬间的迷离。 “驾!”轻声吐出这个字,带着一丝异样,只是没人能够发觉。 健马突然奔走,让没有任何骑马经验的齐祺一个不稳,双臂的力道更大了一些,温软的感觉也更加强烈,心底泛起一丝激荡。 迎面呼啸的寒风,吹得人脸颊生疼,只是几缕柔顺的发丝轻轻抚过,带着淡淡的馨香,那刺骨的寒意也不算什么了,兴许是心里已经够暖了。 秦馨的眼眸一再迷离,紧紧抿起的嘴唇毫无血色,但脸上却出奇的泛着红润,不知是寒风吹的,还是—— 既然她不说话,也就是不反对了,就这么抱着吧,挺舒服的。 他不会骑马,山路颇为颠簸,他若是松开手,也许会摔下马去,就让他抱一会儿吧。 各自,找着各自的理由,或是借口,享受严寒中难得的一点温暖。 只是心海最深处的一片荒芜,依旧无人可以企及。 第006章 再度易手 一行五十余骑浩浩汤汤穿过山间小道,齐祺两人在队伍的中间,一路沉默。 转过这个山头,一个小村镇豁然出现。 李光赐率先来到村头,迎来了曹队正带领的五十余骑。 不待李光赐发话,曹队正已是翻身下马,上前请罪。 “旅帅,属下无能,让贼人跑了。” “哦?怎么回事?”李光赐皱起了眉头,曹桧办事向来沉稳,少有失手的时候。 “回旅帅……”曹桧答道:“属下等快马追赶,奈何贼人车马甚快,一时追赶不上。待属下追进此村,只拿下一架空车,贼人早 已遁去,不见踪迹。” “哦?”李光赐片刻思索,翻身下马,“车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是。”曹桧应了一声,前面带路,往村内行去。 所有官兵都已下马步行,秦馨担心四师兄去向,也想下马去看看,只是齐祺貌似看不懂形势,双手依旧抱的紧紧的。 想到这一路与齐祺的“肌肤相亲”,秦馨脸上微热,回头瞥了齐祺一眼,冷声道:“还不松手。” 齐祺先是一愣,稍后才反应过来,讪讪笑着松开了手,“sorry,sorry。” 不再理会齐祺,秦馨利落的下马向村内行去,对于齐祺说的什么“说瑞”是什么意思也懒得理会。 可怜的齐祺,上马难如登天,下马也不容易啊。趴在马背上慢悠悠的滑下来,还差点给摔了,看得一众负责监视他的官兵又是一 阵哄笑。 好歹齐祺的脸皮是在二十一世纪经受过严格考验的,比那城墙转拐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步追上秦馨,也不管她理不理睬,齐祺这才有空观察周围,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仔细的感受这个时空。 高山林立,即使是在严冬,也不乏常绿或耐寒的植被,点缀得一派绿意盎然。这个小村镇就座落在群山之间,一条勉强可供一辆 马车通过的干道在进入小村后变得宽敞了很多,横穿整个小村,从村的这头很容易看到村的另一头。百余名官兵进村,村民们都躲在 自家的屋内悄悄往外看,窃窃私语,又不敢出门。 前面两座屋舍之间有一块空地,几名官兵在那里把守着,还有一位佝偻老人在一旁局促不安,见曹桧过去,连忙迎了上来。 “曹大人。”老人上前见礼。 挥了挥手,曹桧没有理睬老人,径直走过几名把守的官兵,一辆马车赫然停在此处。 李光赐上前盯着马车看了一会儿,然后绕着马车走了两圈,最后进到车内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从马车里出来,李光赐对一旁始终局促不安的老人问道:“你是村正?” 老人忙躬身回道:“是的,大人。” 李光赐又道:“去问问村民,有没有人看见陌生人。” 老人连忙回道:“大人,所有村民都回到自家屋里去了,小人事先已经告诉他们,若是有陌生人,叫他们立刻禀报。” “哦?”李光赐走出那片小空地,来到道路的中央,对老人说道:“把所有村民都叫出来,若是不来者,以窝藏贼匪论处。” “是。”老人应了一声,连忙去召集村民去了。 不一会儿,村民们悉悉索索的陆续走出房舍,极其安静的来到道路中央站好,尽管他们的表情是多么的恐慌与不情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马车转移到了村民们身上,没有人发觉秦馨在看到马车后的一瞬间,暗淡的眼眸泛起了一丝曙光。 在马车的车厢上,原本不属于它的几笔小小的刻痕组成了一个奇特的记号。李光赐没有发现它,因为李光赐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 脚下,他查找的是贼匪离去的方向。 “啊——” 一声凄厉的叫喊突兀的响起,村子的一角燃起了一丝火光,浓烟随风飘荡,即使相隔甚远也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李光赐果断的一招手,“曹桧随我去看看,薛尉就在此地看着。” 一行人迅速的赶往出事地点,村民们也同时看着那个方向小声的议论着,却没人敢有所动作。 齐祺一直没离开秦馨一步之外,于是小声的问秦馨:“你那个四师兄不会不来救你了吧。”先前有一个师兄的逃跑做例子,齐祺 这么问完全在情理之中。 秦馨看了齐祺一眼,没有理睬。齐祺也不在意,兀自看着远处的烟火,小声的嘀咕着:“这场景看着好面熟啊,调虎离山?还是 声东击西?”齐祺做沉思状。 倒是秦馨听得一阵心悸,小心看了看周围的官兵,见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稍稍松了口气,狠狠的瞪了齐祺一眼,低声道:“住嘴 !” 齐祺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秦馨,心想:难道还真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心里想着什么,什么就来,不可谓不是心想事成。两道人影突然从马车后方窜了出来,霍霍陌刀几下挥舞,几名看守马车的官兵 得以发出他们人生最后的一声惨叫,然后死去。 薛尉的反应甚快,拔出陌刀,大吼一声:“贼匪好胆!拿下。”当先迎了上去。 一壮汉拦下薛尉,刀兵相向,你来我往,打得旗鼓相当。齐祺这才看清楚,那壮汉居然是“四师兄”。 “馨儿,你还好吧。”一个陌生的男声在身旁响起,齐祺回头一看,是一个极其俊朗的青年男子,最多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 “李牧。”秦馨低声呢喃,冰冷的容颜瞬间解冻,哀伤的眼眸更是泛着丝丝喜悦的泪光,只恨不得扑到对方怀里去大哭一场。 齐祺哀叹,这桥段,太熟悉了——青梅竹马+英雄救美,不过如此。 伸手把秦馨拉到身后,李牧把手中宝剑架到齐祺的脖子上,喊道:“都给我住手,谁要是敢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冀王。” 场面在齐祺的无奈中沉寂了三秒,然后所有人一哄而上,四师兄当场被砍了数刀,被迫急退。 李牧显然没有料到这群人会不顾冀王死活,几个官兵的陌刀也同时向他挥来。 “退!”李牧大喊一声,挟着齐祺退后,躲过了当前的危机,只是官兵们怎能罢手,若不是地方施展不开,几人已经被重重包围 了。 见秦馨几人情况不妙,四师兄当机立断,手中刀光顿起,几下就杀到了几人身前,硬是把官兵给杀了回去。 得这空档,四师兄回身对李牧大喊一声:“快走!”他自己则不退反进,把几十官兵抵在了两座房屋之间这片空地之外。 李牧也不矫情,或者说他天性果决,对秦馨招呼一声,提着齐祺就向后奔去,如若耽搁片刻,可能都走不了了。 只是秦馨却没有那种果决,看了四师兄一眼,又看了看正在远去的李牧,最后一咬牙,含泪追着李牧去了。 村子的北边有一条河,村民们除了上山打猎拾柴之外,也会下河打渔过活。 河边正停泊这一条小船,李牧挟着齐祺向小船疾奔而去,后面紧跟着秦馨。 将到小船之时,一个身影从一旁狂奔而来,正是那之前赶车的大汉,几人在河边聚到了一起。 大汉左右张望,没有看到“四师兄”,问道:“张威呢?怎不见他。” “他被困住了,不要管他,我们先离开。”李牧急答道,把齐祺先仍上船,他自己随后也跳了上去。 身后喊杀声渐近,大汉和秦馨同时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最终无奈的也都上了船。虽然希望在这最后关头能够看到张威的身影, 只是官兵的出现打破了他们最后的念头。 大汉拿起竹竿抵在岸边用力一撑,小船离开河岸顺着河流向下游而去。 当先的几个官兵不肯就此罢手,取下随身弓箭向小船射去,只是相距甚远,待箭支到达小船时,已经毫无威胁。 得以脱困的李牧大舒了口气,看秦馨眼中泛着泪光,于是出言宽慰:“馨儿,不要太过伤心,四师兄死得其所,它日我等得以复 国,他定是功臣。” “嗯。”秦馨轻轻点头,欲泣的哽咽无可藏匿。 李牧张了张口,本来还想问一问另外两位“师兄”的下落,只是再一想,怕他俩若是死了,此时询问只怕会令秦馨更加伤心,稍 后寻个恰当的时机再问也不迟。 安抚秦馨休息一下,李牧把视线移到了齐祺身上。在对上李牧眼光的那一刻齐祺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善茬儿。 李牧上来就问:“说出‘于公遗宝’在何处,我会放了你。” 不要轻易相信他人的话,特别是对你有恶意的人,这是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新青年所知道的基本信条。于是对于李牧的后半句话 “我会放了你”被齐祺直接忽略了。 那么到底是说知道还是说不知道那个“于公遗宝”呢?齐祺有点犯难。 如果说不知道的话,要么对方不信,严刑拷打;要么对方相信,直接宰了仍河里喂鱼。 显然是不能说不知道的。 只是就在齐祺刚要说话的时候,李牧失去了耐性,抓着他的胳膊就是一按一扭,齐祺的胳膊瞬间脱臼,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 叫,冷汗瞬间滚滚而下。 秦馨心下一惊,这时也注意到了这里,连忙叫道:“住手。” 李牧有些奇怪的看着秦馨,问道:“馨儿,怎么了?” 秦馨则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看了齐祺一眼,“也许他不是冀王呢,我可能抓错人了。” 李牧有些好笑的看着齐祺,又伸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对秦馨道:“这不是冀王是谁?半个长安的百姓都认识,怎么会错?” 不待秦馨又要说话,齐祺忍过了那阵疼,带着一头的冷汗勉力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于公遗宝’在哪儿。” 秦馨有些愕然,难得是我之前看错他了?他真的是冀王? 第007章 千里远行 李光赐率人去查看失火地点,却一无所获。 贼人引燃了一些还没有干透的柴火,打晕了一个村妇,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这时薛尉等人已经开始火拼,喊杀声就连隔得老远的李光赐都听得见。 “不好,中计了。” 李光赐十分懊恼,就要率众赶回,不料一个眼尖的火长指着不远处的山头一声惊疑,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咦?山上怎么有人?看着不像是樵夫。” 李光赐回头去仔细一看,虽然他箭法不准,可眼睛却十分毒辣,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之前逃跑的一个“贼匪”。 眼睛微微一眯,李光赐一指山上正狼狈奔逃的“贼匪”,“曹桧,领两火人去把他拿下,其余人跟我回去。” 曹桧去上山追匪,李光赐则全力往回赶,远处的喊杀声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一会功夫就没了声息。待李光赐赶到的时候,薛尉正从另一边赶回来,地上还有一具被砍得不像人形的尸体,血水流淌了一地。 “薛尉,怎么回事?”李光赐质问。 薛尉则原原本本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接着道:“贼匪乘船离开,我去追赶,没追得上,这才回来。” “船往何处而去?”李光赐问。 薛尉回道:“此河流向西北,但河段不长,不足百里。” 李光赐沉吟,没再说话,薛尉等也不敢多言,在一旁候着。 半晌,李光赐抬头问薛尉:“你说那些贼匪叫齐正为冀王?” “正是。”薛尉答道,又接着说:“属下等没有见过冀王,也不知贼匪所言虚实,怕是贼匪妄言,没有轻信。想那冀王高高在上,怎会落到贼匪手中。” 李光赐对此不置可否,说道:“怕那齐正真是冀王也不一定。今晨有一份紧急公文没来得及对你等说,昨夜冀王府失火,冀王和新王妃同时失踪,上头命我等严加盘查。” “哦?”薛尉讶然,“那齐正真是冀王?” 李光赐双手背后,似在自言自语:“前段时间听说冀王得到了‘于公遗宝’的下落,甚至传出消息说冀王要用这笔财宝大肆募兵,意图谋反。昨夜冀王和新王妃失踪,今天齐正出现,还有一个绝色妻子,同时还知道‘于公遗宝’,现在又被人劫走,看来他还真是冀王啊。”说到这里,李光赐威严粗犷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这时,曹桧不负所托,把逃跑的那一位贼匪给带了回来。 没等李光赐发话,贼匪看到张威的尸体已是双腿一软,当先跪在了地上,大喊饶命。 “大人,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李光赐上前,蹲下身来看着他,不紧不慢的问:“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伸手指了指地上张威的尸体。 “不,不是。”看来张威惨不忍睹的尸体一眼,这位仁兄下意识的摇头否认。 “不是?”李光赐反问,不过话里有话,更像是威胁。 这位仁兄显然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忙点头说:“是,是…”想了想又摇头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李光赐满意的笑了笑,又问:“那么,你可知他们要去哪里?” “知道,知道…”这位仁兄有忙不已的点头,“他们要去陇右。” “陇右?”李光赐不解,最近陇右战事连连,去陇右作甚?“难道‘于公遗宝’在陇右?” 听出了李光赐的意思,这位仁兄又解释道:“他们的势力尽在陇右,只要把冀王带回去,大唐鞭长莫及,即使他们得不到‘于公遗宝’,其他人也同样得不到。” “他们在陇右很有势力?”李光赐问。陇右现在乱成了一团,谁还能跑到长安来掳人? 这位仁兄的回答却是出乎李光赐的意料。 “他们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打着前隋遗脉的旗号,只能窝藏在大雪山里,见不得人。” “有意思。”李光赐站起身来,想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对众官兵道:“兄弟们,这兵荒马乱的,我们当兵的到哪儿都不能安生。现在有一个发财的路子,就看兄弟们敢不敢跟着老子干了。咱们去陇右,把冀王抢过来,取了‘于公遗宝’就不用干这收通过税的买卖了,到时候去江南做老爷去。” 又看了看周围这百十来号人,李光赐接着道:“家里有妻儿老娘不想跟着干的也没关系,回去便是了,我李光赐决不强人所难。” 这群兵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大多是李光赐收进来的,少说也是跟着他混了五、六年了的,所以最终选择离开的只有十来人。 对曹桧使个眼色,李光赐大声道:“好,愿意跟着我的弟兄们都上马,咱们从陆路追上去。”说着翻身上马,又对身旁的薛尉小声道:“把此人带上。”指了指还在跪着的倒霉仁兄,李光赐一拉马缰,当先扬尘而去。 薛尉把看守那位仁兄的重任交给了手下一个火长。那火长把仁兄提起来就扔到了马上背,阴笑着嘀咕:“小子,叫你们不缴通过税,十个通宝那是单人的价格,一辆马车至少得一百个通宝。没让你们缴一贯钱就不错了,还想跑?跑得了吗你。” 这位秦馨的师兄,被俘的仁兄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伙人原本不是来救冀王的,而是老梁少缴了通关钱!早就听说一些地方的地方兵胡乱开关、收税,只是没想到距离长安如此之近的地方也有。一声悲叹,看来有些钱财是不能省的啊。 一匹匹健马陆续离开,不愿意跟随李光赐的人也都上马朝着来时的方向返回,只是他们自己可能也不知道,曹桧紧接着就带着二十来号人追着他们去了。 整个小村子又再次回复了宁静,村民们早在第一次火拼开始时就作了鸟兽散,唯独大路旁的那具血淋淋的尸体昭示着曾发生的一切。 …… …… 齐祺迫于生命的威胁变相承认自己是冀王后,虽然没有再受到过非人的虐待,胳膊也被接上了,只是秦馨美女对他的看法貌似又回到了从前,或者比从前更加不如,根本就没有再理睬过他。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他人的无视齐祺同学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只是这个场合显然不太适合,于是乎只能压后再看了。 至于“于公遗宝”的具体下落,则被齐祺一口气推到老范的笔记本上去了,反正之前有过被怀疑记录,现在再肯定对方的怀疑显然更加能够得到信任。好在张威的行李都在船上,显然他不是仓皇而逃,那么李牧的到来与营救就是早有预谋了。 李牧把老范的笔记本拿去看了半天没看懂怎么回事,为避免再被严刑逼供,齐祺非常主动的给了他一句:“需要破译。”把他给打发了,至少短时间内生命无虑。至于以后的事嘛,就只能见机行事了。 对于齐祺这个只知道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家伙,其对时间的概念是很差的,总是使他忘记吃饭。 他们到底在水上行了多久,齐祺不知道,只是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他们上了岸,然后又改乘马车。 走走停停,日升日落,齐祺只知道他们一直在向西走,或者偏北。 一路上不断有新奇的事物出现,或是建筑,或是山川,或是人群,但其中给他留下印象最深的,也是所见最多的是难民、军队、尸体以及杀戮。 经常看见一些穿着单薄的难民走着走着突然倒下,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一些零散的军队匆匆而过,掀起阵阵恐慌,又迅速远去;又或是一些冒险的商队,遭遇敌军的小股部队,献上一笔钱财后得以安然而去。 所有的一切都让齐祺想起了一句话,在看见一个瘦弱的男孩被抓去当兵后让他忍不住说了出来:“战争,永远只是少数人的利益争斗。” 李牧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他一直都在试图看懂老范的笔记本。就在一旁同样在看着车外的秦馨显然是听到了,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有些疑惑,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在这样一片战乱的地带前行是十分危险的,齐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或者仅仅是运气太好。 奔波了将近两个月,入眼可及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马车再也难行,所有人全都改乘马匹。 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袄,齐祺显然不能再跟秦馨共乘,带他的是那位赶车的大汉,叫做梁栋。在初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齐祺就想:他的父母很明显的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盼着他成为栋梁之才。只是这名字既然要反过来念才叫“栋梁”,那么其成就估计也得反过来了。 又骑马不知道走了多久,偶然看到的人群也不是齐祺所熟悉的汉族古装,这一路向西过来,也不知走到哪个旮旯里了。 被冷冽的寒风吹了三、五天,或者七天,李牧再次下令,弃马步行。 齐祺毫无话语权,也只能忍着,好在这几天没有再下雪了。循着李牧行走的方向看去,齐祺当场就愣了一下。 一座绵延巍峨的山脉矗立在眼前,在这天地之间显得如此的浩然与纯净,可是落到齐祺的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他不会是要爬山吧?齐祺心想。这种体力运动从来都不是他所喜欢的,特别还是在冬季里爬雪山,他又不是极限挑战运动员。 第008章 扔进牢房 顶着呼啸的寒风,踏着厚厚的积雪,齐祺一行人已经在绵延的山脉中走了整整七天。如果不是李牧和梁栋两人对这一片环境的熟悉,就单凭齐祺一个人,或者再加上一个首次出门归来的秦馨,横竖也得冻死。 “走快点,前面就到了。” 这是李牧又一次说出这样的话,齐祺已经对之免疫。不过下意识的还是同以往一样抬头看了一眼,虽然并不报以希望。 果然,前方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一些没有被大雪覆盖的岩石凸显在视野里,如此的惹眼。 “唉,终于到家了。” 出乎意料的,走在齐祺前面的秦馨明显的松了口气,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齐祺很是费解,不过很快的他就知道了答案。 在走过一处窄小的路口后,一片绿意盎然的山谷豁然出现在眼前,中间是一座接一座的房舍或帐篷,零星错落。 走进山谷,仿若春回大地,冰冷的气息渐渐消融,长期处于寒冷紧绷状态的身体也得以舒缓。 只是身体舒缓了,心却在一步一步的变冷,终于在走进山谷中最大的一所宅院后宣告进入冰点。 “梁栋,带冀王去黑牢休息,好生看管。”李牧的一句话非常随意的就宣判了齐祺接下来的生活环境,然后有对秦馨道:“馨儿,我们去见见父亲大人。” “嗯。”秦馨轻应一声,看了齐祺一眼,随李牧去了。 尽管齐祺多么的不愿意,在梁栋这位大汉的看管下也得乖乖的叫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牧家的私人牢房建设得很专业,至少在齐祺的眼里非常符合他印象中牢房形象——阴暗、潮湿、还有丝丝腐臭的气味。 牢房建在地下,地上是一间独立的杂物房,其实里面也没杂物可放。 兴许是李牧家平时要关押的人不是很多,所以房间也只有两间,在略显空旷的地下室里的一边用钢筋铁条隔开,就像是两个大铁笼子放在一起。笼子外面则零散的放着一些桌椅板凳、铁链镣铐、木棍铁钳之类的玩意,几张凳子间还燃着一炉火,入口处还有两人站的笔直,但显然不会是服务生。 梁栋把齐祺带进来,对入口处的两人道了一声:“开牢门。” 两人应声,其中一人去开牢门,另一人则恭恭敬敬的跟在梁栋后面。 牢门咯吱咯吱的打开,听得齐祺一阵膈应难受,想来这牢房也确实不是常用。 梁栋抓起齐祺就把他给扔进了牢房,齐祺哪能想到他如此的粗鲁兼突兀,顿时“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也幸好是穿着厚厚的棉袄,要不这一跤就有他受的了。 “你们两个把他给看好了,待会儿少主人要来审问。” 梁栋吩咐一声就径直离开,也不再看齐祺如何。 两个守门的恭敬的应了声:“是。”直到梁栋走出地牢才对看一眼,身体放松开来,脸上也出现了笑意。 其中一人道:“前些日子听十二爷说要去京兆府干一番大事,想来是有所斩获啊。”说完还看了牢房里面的齐祺一眼。 另一人则不紧不慢的把牢门给关上,同时说道:“那可不是。这回有李牧少主人和四爷亲自出马,就连小姐都去了,还愁大事不成?” “嘿,牙子。”说到这里,首先说话那人小心翼翼的叫住正在锁门的人,待他把门锁上,两人一起朝火炉走去,这人边小声说道:“你可听说了?这回的大事为何要小姐同去?”脸上笑意盈盈的说着,显然是知道了答案。 “哦?为何?”被唤作牙子的人问道,也是十分好奇。 “嘿嘿…”那人笑了一下,像是志得意满,很满意牙子的表情,接着说道:“我可是听十二爷说的。说是小姐生得漂亮,李牧少爷说动了老爷,这是去使‘美人诱惑’之策的。”说完又淫笑了两声,就此坐在火炉旁烤起火来。 “哦?”牙子也坐了下来,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小姐可是老爷的掌上明珠,这事老爷能答应了?” “哪不能啊。”另一人不置可否,又道:“听说老爷大半年前刚娶的那房妾室给怀上了,这女人又是李牧少主人进献给老爷的,又都说是个男丁,这老爷开心,哪还管得上小姐这个外姓的女儿?” “说得也是。”牙子点了点头,“这老爷妻妾十三,比他的弟子还多了一个,却是从无血亲子嗣,现在有了个儿子,恐怕连李牧少主人也将不得宠了。” “谁说不是呢。” …… ……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李牧和秦馨先后走了进来,在一个年过五旬,样貌却有六十开外的老人面前同时行了一礼。 “牧儿见过父亲大人。” “馨儿见过父亲大人。” “嗯。”老人轻应了声,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是假寐般卧在塌上,榻前香炉燃起袅袅香烟,引人入眠。 “呦,这不是馨儿吗?回来了?” 一声妖媚却不失尖锐的女声从内房传来,房帘掀开,女人约莫二十来岁,极其艳媚,一身宽大的衣裙掩盖了突起有七、八个月的大肚子,不紧不慢的摇曳而出,也不怕给摔了。 秦馨看了眼这女人,撇过头去,没有出声。李牧则是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一礼,“见过母亲。”抬起头来,与女人对视一眼,皆是两眼放光。 老人听到女人的声音便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呵呵笑了起来,“你怎么出来了?”苍老的脸上顿时褶皱堆挤,便要起身。 女人见状急走了几步来到榻前,将他扶起,嗲声娇媚说道:“老爷…人家这不是听到你的宝贝馨儿回来了嘛……” 这嗲到让人受不了的语气直听得秦馨浑身不自在,倒是那老头十分的受用,呵呵一笑,这才对李牧道:“牧儿,这次的事情可办得妥当?” 李牧恭敬回答道:“回父亲大人,有馨儿协助,办得还算顺利。”抬头看了老人一眼,李牧又迟疑道:“只是……” “嗯?只是何事?莫不是有何差池?”老人悠然问道,像是漠不关心。 “只是老四、老九和十二被官军杀了。”李牧说完看向老人,见他似无动于衷才又看了老人身旁的女人一眼,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对于三人的死老人果真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叹了口气,道:“成大事者终有死伤,我等无需过责,他日得以复隋,必当予以重酬。” 李牧则是心下好笑,这人都死了,他们几人也都无后人,说这些又有何用? 一旁的秦馨听得李牧说十二也被杀死了,本想说他并没有死,可是要说他那十二师兄弃她不顾,临阵脱逃,怎么也都没说出口来。 在秦馨这一犹豫的时候,老人身边的女人又开口说话了,话锋依旧没有离开秦馨。 “老爷…奴家都说不能让这小妮子跟着去的,准会坏事,这老四几人没准儿就是被她给拖累了呢……” 还是这嗲声嗲气的娇媚声调,说着还斜眼看向秦馨,在她身上上下扫视了一遍,嘴角带着一抹颇有意味的笑意,明显的挑衅和不怀好意。 本来还在想着要怎么说出十二师兄的事情,可是被这一激一看,直气得秦馨双颊涨红,手指着女人说不出话来。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说话的人,而且在这女人来之前,谁不是把她当宝一样捧在手心,哪会说她半句坏话,这下顿时无话可说,只得气哼一声,夺门而去。 老人想要叫住秦馨,可哪还叫得住,只能转头瞪了身旁女人一眼,无奈叹了口气。 女人则是笑意盈盈的和李牧对了个眼色,而后李牧就对老人说道:“父亲大人,牧儿就先告退了,稍后晚宴之时再向您详细禀报此次京城之事。” 老人以为李牧是对秦馨不放心,也就不留他了,挥了挥手道:“那你先去罢,与馨儿好好说说,美莲也是无心,让她不要在意。” 李牧应了声“是”,便回身离去。 老人身旁被唤作美莲的女人见李牧离去后便俯身在老人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把老人惹得呵呵笑将起来,而后便随着美莲起身往内房去了。 李牧出来后四下里找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秦馨的身影,正在这时,刚才老人所在房屋的方向突兀的响起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听在李牧的耳里是如此的悦耳。 脸上不可抑止的笑开了颜,最后李牧更是呵呵狞笑出声来,“老不死的,看你这次还不死……” 第009章 大仙饶命 昏暗的地下牢房里,只有一炉小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炉火边两个男人一边烤着火,一边唠着嗑,不亦乐乎。 齐祺眼巴巴的看着那跳跃的火光,蹲在牢门边靠着冰冷的铁栅栏,心里不住的哀嚎:我这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呀…… 烤着火的牙子看了可怜兮兮的齐祺一眼,对另一人说道:“柱子,你看这小子怪模怪样的,是个什么来头?” 柱子瞥了齐祺一眼,不屑道:“阶下之囚而已,不管以前是什么来头,这以后可就归咱哥俩管着了。” 那牙子又仔细的看了齐祺好一会儿,说道:“观他细皮嫩肉的,想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罢。” 柱子却是挥了挥手,颇有不满,“老说他作甚…”接着又是嘿嘿一笑,道:“听说田老四要娶了周二娘那俏寡妇……” 却不料牙子赶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在这一眼可观的地下室内左右看了看,才颇带恐慌的对柱子道:“这事儿可不能再说了,小心犯了鬼神,小命不保呐。” 柱子听得一惊,小心翼翼的问道:“莫不是那周二娘当真被鬼神给摄去了魂魄?” 牙子一听“鬼神”二字,当即惊慌失措的双手合什,重复的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神仙莫怪,神仙莫怪……” 柱子见牙子如此,也是惊慌,这鬼神之说是宁可信其有莫可信其无的,也就跟着牙子虔诚的念叨起来。 这地下室本来就不大,牙子两人的话齐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反正闲着也是无聊,齐祺阴笑着把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给取了出来,里边有一款整蛊软件,什么鬼叫声、尖叫声、叫床声是应有尽有,以前熬夜的时候无趣就经常取出来振奋精神之用。 牙子两人念叨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异常发生,便放下心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柱子见两人现在这模样颇有些狼狈,而且也不见鬼神,便胆子大了起来,想要打趣牙子几句,却不料一声飘飘忽忽的呜咽声突然响起。 “呜……呜……” 这声音来得突然,牙子还没反应过来,那柱子却是心下有鬼,一下子就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口中直呼:“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呐……” 那牙子虽说反应较慢,但也被吓得肝胆俱裂,紧接着跪伏于地,更是“碰碰”磕起头来,也跟柱子大呼饶命。 这一幕倒是把齐祺给吓了一跳,不过略一想来,要是把握得好,倒是个脱身的好机会,倘若失败也不会有比现在更惨的处境了。 没有心里压力的情况下,齐祺也算是豁出去了。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是被李牧那混蛋知道齐祺一直在诓他,直接杀死了还是便宜的。 悄悄在手机上选择另一种尖锐的鬼叫声,齐祺先看看两人的反应。 “啊……啊……” 结果鬼叫声一起,两人差点没被直接吓昏过去,求饶声,磕头声更是不绝于耳。 鬼叫声蓦地消失,齐祺阴恻恻的声音在这空间内响起:“尔等凡夫俗子,胆敢说本大仙坏话?” 两人具是又得一惊,同时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哪料一道白光闪过,刺得人眼睛生疼,皆又伏在地上求饶起来。 齐祺心里哪个笑啊,看着手机里的这张照片,本来还想着光线太暗,怕是效果不好,没料到这闪光灯如此强悍,果然不愧是山寨机呀。 到了这一步,事情就算是成了小半,剩下的就要看怎么忽悠这两位了。 齐祺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那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 “嘎嘎嘎……尔等都抬起头来说话。” 两人刚才被白光耀得眼前一片空白,以为是神仙法术,哪儿还敢抬起头来,连呼道:“大仙仙貌,我等不敢窥视。” 齐祺见此,接而又道:“本大仙正在修炼,忽闻尔等竟敢诋毁本大仙,便神魂出窍于此人身上。刚才本大仙略施法术,将尔等魂魄收来,尔等可要看一看你们的魂魄?” 两人闻此均是大骇,互相看了一眼后才缓缓抬起头来,只见那牢内之人正笑看两人,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见二人犹豫,齐祺再次加火,拿起手机对二人说道:“此物里面便装着你二人的魂魄,你二人可过来仔细看。” 牙子两人慢慢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往齐祺走去,待到近前时一看那四四方方之物,那里面伏地的二人不正是他们又能是谁?当下二人又是惊恐的跪伏在地,连呼“大仙饶命”。 齐祺见奸计得逞,心下好笑,只是面上语气一转,哀叹一声,说道:“唉…可惜本大仙法力通天,奈何这具凡胎肉体让本大仙无法施展法力,只得借助手中宝物施法。”说完,齐祺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似有薄怒道:“难道尔等要本大仙在这里与尔等说话?还不快给本大仙开门!” 似鬼魂呜咽之声在此刻复又响起,“呜……呜……”似鬼魂呼啸,听得两人骇然无比。 牙子哪儿还敢耽搁半分,正要去给齐祺开门,不料一旁的柱子却先拦住了他,抬头对齐祺道:“大仙本事通天,这小小牢门难到还难得住大仙不成?难不成大仙……”柱子话中的意思明了,对齐祺鬼神附生之说未能相信。 齐祺虽然心下大呼不妙,但面上却是毫不犹豫的一手指着柱子,怒道:“尔等蝼蚁胆敢怀疑本大仙!想当年那唐玄奘去西土求取真经路过本大仙洞府,他那三个徒弟虽说有大神通也得对本大仙客客气气。那大徒弟悟空乃齐天大圣,也得恭敬的敬本大仙一碗酒水,那二徒弟乃是掌管天河的天蓬元帅,在本大仙洞府也不敢大声说话,那三徒弟乃是天宫净坛使者,却是连话都不敢说。尔等莫不是不想活命了?!” 这一通直说得二人云里雾里,那什么齐天大圣、天蓬元帅、净坛使者,他们是听也没有听过的,只是那唐玄奘法师确实路人皆知,家喻户晓。二人本来就信奉佛门,这一扯上玄奘法师,当即就信了大半,再加上那神仙洞府之流,哪还由得二人不信?虽然柱子仍旧有些疑窦,但事关信命,也就令可信其有了,当即再次伏地大呼:“大仙饶命,我等凡躯肉眼,未能识得大仙,大仙饶命呐……” 牙子却是赶紧颤抖着手拿出钥匙先把牢门给打开了,然后回到原地跪伏在地上,跟着柱子求起饶来。 齐祺大摇大摆的走出牢门,居高临下的俯视两人,先是冷哼一声,吓得二人身子一抖,而后继续忽悠道:“算了,本大仙见尔等尚有悔悟之心,就此略施薄惩,也就不难为尔等了,这就把魂魄还给尔等,你俩把头抬起来。” 两人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又是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紧接着如鬼魂厉啸般尖锐叫声再次响起,“啊……啊……”,惊得二人忙伏于地。等到叫声消匿,二人能够视物之时再抬头来看,哪儿还有齐祺的影子? 这一手齐祺也是玩得惊心动魄,要是两人稍有怀疑,又或者再拖得久一点,要走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同时也得感谢玄幻小说之威能,关键时刻方有用啊。至于最后那声鬼叫声当然是用来掩盖脚步声用的,也得多亏了这手机的播放环绕立体声,让人听不出来具体的声音来源,也更能让人相信这鬼神之说。还有那请出唐玄奘这事,要不是之前几个月跟着一路走来得知这个陌生的地方叫做大唐,而且唐玄奘之说也听得多了,要不然也就不会这么冒失了。 齐祺逃出黑牢后也算是长长的松了口气,虽然天气严寒,但背后也是惊出了冷汗,这刺激得还真要人命呀。 黑牢之上的杂货房在整个大宅院的一角,也算是偏僻了,平常更是没有人来往。现在天色渐晚,四下更无一人,齐祺便往后边的墙角而去。 这要说翻墙,还得从齐祺的初中时代说起。那时候的一伙志同道合之人可是经常干这夜不归寝,网吧通宵的事情,翻翻学校围墙更是不在话下,而齐祺本人更是有着连续六年翻墙从未失手的战绩,可谓是业内专业水准。 几下翻过这不怎么高的院墙,外面的一些房屋则相隔甚远。夜幕降临,也没几个人出门,齐祺就这么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向其他房舍摸去。他可还没笨到没有食物和水就往外逃,这冰天雪地的,就算知道路怎么走,也准得饿死在路上,所以当下还是先想办法弄一些食物和水才是正经。 黑牢里,牙子两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兀自跪在地上,不知所以。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很短暂,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他们的心灵就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会。 地下室入口的楼道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二人循声望去,一个女子便出现在两人视野里,正是气愤离去的秦馨。 秦馨进来后看两人跪在地上已是皱着眉头,再看那牢门大开,里面哪里有齐祺的身影。当即快步来到两人身前,质问道:“之前梁护卫带来的犯人呢?” 两人对看一眼,柱子已是发觉了不妙,见牙子就要说出来,当先拦下了他的话,开口回道:“回小姐的话,之前来了个蒙着面的汉子,把人给救走了,奴才俩抵挡不住,请小姐责罚。”说完就拉着牙子磕下头去。 秦馨的心思可没那么复杂,也不疑有他,只是听到齐祺被人给救走了,却像是松了口起一般。随意挥了挥手让他俩起来,秦馨就此离去,在入口处又回头看了看那间洞开的牢房,那里,依稀有一个人的影子。 秦馨走后,二人才站起身来,牙子不解和恐慌的问柱子:“刚才为何要欺骗小姐,这要是让小姐给知道了,怕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柱子却是哀叹道:“要是说被我俩给放走的,现下兴许已经没命了。” 牙子听得一惊,问道:“哪可怎的是好?” 柱子又在原地走了几步,盘算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对牙子说道:“这事怕是瞒不了多久,现在我俩快些回去收拾一下,卯时之前在谷口会面,若是过了时辰,兄弟可就自个儿走了。”说完也不等牙子答话,已然快步离去。 牙子见此,哪还能再呆下去,也跟着快步离去,回家收拾行装去了。 第010章 魔音贯脑 话说齐祺在房舍之间东躲西藏的不下一个小时,天色已然全黑,若不是偶尔从各家窗户里透出来的微光,要说伸手不见十指也不为过。 又来到了一间小院墙之外,见里面漆黑一片,要不是没人就是主人已经睡下了。有此机会怎可放过,齐祺几下就翻过墙头,落到了院墙里面。 此间宅院有房舍三间,齐祺不敢大意,在外面蹲点静听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后才小心翼翼的来到其中最小的一间。 取出手机,用屏幕的微光当手电筒用,略一照便知道了此处是厨房。正好齐祺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当即便小心的翻找起来,看着倒是比做贼的还略显专业。 半小时后,齐祺吃的那个是饱胀舒坦,尽管所有的食物都是冷冰冰的。 把能带走的食物都打包,齐祺又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去,想要再施展翻墙绝迹逃之夭夭。可是路过那中间最大的一间房舍时,一声若有若无的女子呻吟娇喘之声传来,听得齐祺一阵恍惚,脚步也停了下来。 所谓饱暖思那个什么,说得一点也不假,齐祺刚刚吃饱喝足,这突然听到如此有诱惑力的呻吟声哪儿能挺得住,便把马上逃跑的念头压了一下,想着先探探究竟再说。 靠近房舍大门,那娇喘之声也越渐清晰,娇媚的呻吟如绵绵的春香,挠得人心下瘙痒难耐。 轻轻推了推门,却没想这大门根本就没关上,这一推之下就开了个缝隙。齐祺往里面一看,漆黑一片,什么都没见着。 本来想着就此算了,逃命要紧,却不料那娇媚的娇喘声中更是传出了一阵阵“啧啧”水声,听得齐祺下身暴涨,要立刻离开的心思也就此打断。 以前的齐祺虽说生活不济,但好歹性命无忧,小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只是被老范弄到这里来后便是从天堂直坠地狱,几个月来吃不好,穿不好,还得时时担忧着李牧会不会一下就把他给杀了,当真是心力交瘁,这心中的愤火也是无处发泄,越积越多,直到此时面对此等惑人魔音,一股热血就往上涌,当真是恶向胆边生。 轻轻推开大门,齐祺踮着脚尖循声而去,也亏得这大厅宽敞,没有摆放什么物什,也就没被齐祺搞出动静来。 那娇媚的娇喘声越来越急,“啧啧”水声也越来越响,待到齐祺碰到一卷帘布时,那女子长长娇吟一声,一切回复平静,只余下起起伏伏的粗重喘息声昭显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齐祺停下脚步,抚摸着身前看不到的一卷帘布,知道里面就是女子的闺房,而且听动静只有女子一人。 她在自渎,齐祺非常肯定,却不知是该进去呢?还是就此打住出去。 少顷,房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紧接着便是一缕微光传来,原来是那女子点燃了油灯。 微弱的灯光并不能让女子发现帘布后面的人,借着帘布的掩盖,齐祺掀开一角,看到了让他热血喷张的一幕。 女子几近赤裸的身躯穿着一件半透明的薄纱长衣,胸前一对饱胀硕挺包裹在艳红如抹胸般短小的束胸衣内,随着身体的起伏举动而随着晃动颤巍,惹人遐想连篇。而女子的下体更是未着寸缕,乌黑的毛发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着晶莹水光。最后齐祺把视线转移的女子脸颊上,想着要是个丑女就闪人,只是没想到只看上了一眼就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要离开的想法给击得粉碎。 女子面容不过二十四、五,长得娇艳无比,双眸慵懒,妩媚异常,娇唇轻喘,一抿一张,呼气如兰,跳动心弦,再加上女子额头、鼻尖微汗,更是构成了一副绝艳的春色图册,这让齐祺情何以堪,怎堪把持? 女子点灯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后复又上床盖上了棉被,吹熄油灯,闭眸入眠。 齐祺已被诱惑得快要失去了思考能力,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艰难的作着思想斗争。 欲火在汹涌跳跃,被心底久经教育的思想限制着,无法突破半步。随着帘布后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齐祺那思想的禁牢裂开了一道道裂缝,熊熊火焰顷刻间冲破禁锢,席卷全身。在生命没有保障的情况下,齐祺已然没有了顾忌,这里不是他原来的世界…… 轻缓的放下一包食物,齐祺一步步走向那张香床,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待到床边时,一身衣物已然被悄悄褪下,只穿着他那条被皮带缠着不怎么好解开的裤子。 依照刚才女子睡觉的位置,齐祺摸上了棉被,触及到女子肩膀,然后一把就捂住了对方的嘴,另一只手掀开被子,放在女子腰上,一下就把她给翻身压在了身下。 突然遭袭,女子惊醒,顿时惊慌失措,想要喊叫却喊不出口,想要反抗却被人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想要抬起头来摆脱捂住嘴的手,却不料身上的人把头放在她的后脑上,又把她给压了下去,粗重的喘息声在女子耳边响起,让她一下子没了主意。 >------------听说某些内容是不能发的--所以只能悄悄的------------< 第011章 馨香茹香 两人唇分,却各自喘息着,齐祺脸颊摩擦着女子滑嫩的脸庞,呼吸着对方馨香的气息,心里已经乱作了一团,不知该如何收场,阳势也依旧还在女子体内,享受着高潮后的温存。 良久,女子在高潮中恢复过来,两行清泪滚滚而下,带着哭腔率先开口。 “田老四,你还不打算起来吗?” 齐祺一听便知道对方在哭,而且误认为他是别人了,听她的语气愤恨居多,便也就排除了这“田老四”是这女子相好的可能。 齐祺没有立刻回答,如果是在以前的世界,这种情况的结局只有三个。 一、束手就擒,蹲大牢去。 二、说一声抱歉,然后两人今后形同陌路。 三、让对方好好发泄一下,死缠烂打,之后一起生活。 以上三种情况第一种可能性占据大半,第二种稍次之,第三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但考虑到各种环境因素,以现在齐祺的处境显然不能够再以此而论。 拉过一旁的棉被将二人盖住,齐祺极尽温柔的抚摸着女子的身体,脸颊依旧磨蹭着对方的脸颊,良久,才喃喃说道:“我不是什么田老四。” 这声音很陌生,至少女子从来没有听到过,也不可能是田老四的声音。先前以为身上男子是那粗鄙的田老四的想法被打破,女子心里多少有一些庆幸,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 “你是谁?”女子又问道。语气中仍旧带着哭腔,还有一些颤抖。 “我吗?”齐祺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温柔,“我叫齐祺。” 女子没有再说话,像是在回忆脑海中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人的名字是叫齐祺的,倒是南边张风家的闺女叫做琪琪。 “想看看我的样子吗?”齐祺又问道。那温柔的语气和身上轻轻抚弄的手让女子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对这个未知的男子也不再那么恐惧。 没等女子答话,齐祺已经摸出了一旁裤袋里的手机,拿到眼前来,在女子一声惊咦中滑下锁屏键,屏幕顿时亮了起来。 在手机屏幕荧光的照射下,女子终于看到了这个夺走她贞操的男子。没有想象中田老四那种粗鄙恶俗的模样,反而生的很是俊俏,在她的记忆中,也只有杨家的李牧少爷才有他这么俊美。 “你,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女子问,但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排斥。 手机屏幕保护时间很快就到了,屏幕顿时漆黑,屋内也再度陷入了黑暗中,两人都不再能看到对方,但彼此的心却比之前走得近了许多。 “我,叫齐祺咯。”还是那样温柔的回道。 此刻无疑是很温馨的,齐祺的心也冷静了下来,不再有浮躁,不再有压抑,能够以最正常的心态来看待事物。现在想来,若是之前带着有限的食物和水离开,也不见得就能走出大雪山。他们进来的时候不知道绕了多少座山,齐祺根本就记不住,这样出去,迷路最后饿死或者冻死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没有走,还得多亏了身下的女子。 在这陌生的地方,也只有身下的女子算是与自己有所牵绊吧。齐祺什么都没有隐瞒,从老范的研究开始,一点一点的说给了身下的女子听,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是否会去相信。所有的压力和负担都在这次倾述中全部倒掉,当齐祺说到他偷了女子家中的食物,最后又在女子的诱惑下来到了她的床前时,女子却轻笑了一声。 别样的温馨在心底散开,就算下一刻女子要杀了他,齐祺也不会反抗。逃得太累,这一刻的温暖已经足够了。 室内再次回复平静,许久,女子才支支吾吾的打破沉默,问道:“你…所说之事…都是真的?”显然齐祺所说之事无异于凭空想像,比那鬼神之说还要玄乎其神。 齐祺没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机,打开,翻开相册,在女子的惊异中指着相片中的种种,一一给她解释。 手机虽然是上大学后才买的,但以前老手机的照片都保存了过来。从高中的学习生涯,寝室一伙人的无法无天,晚上一起翻墙出去通宵上网,被老师的责备,暗恋隔壁班的美眉,写情书,恋爱,再到失恋,然后上大学,认识老范等人,合租房子,存钱买电脑,一起在校园的树下看过往的美女,一起在半夜里玩游戏…… 往事的种种不仅让女子惊奇,也让齐祺生出了对往事的回忆,想到现在的处境,一丝泪水不自觉的便流了下来,滴在女子脸颊上。 直到手机警报电量过低,齐祺才关上手机,再次把女子拥在怀里,泪水如断弦的珍珠般不断滴打在女子脸上,滚热异常。 许久,齐祺不再落泪,女子回味着嘴角的咸涩,终于羞涩的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可愿要茹香?” 齐祺听闻此问,嘴角翘起,笑了起来。在她脸上印了一吻,深深的吸了一口脖颈间的馨馨香气,这才呢喃说道:“茹香?人如其名,我的茹香好香。” 得到回复,茹香甜美的嘴角弯起一丝幅度,只是齐祺看不到罢了。 “夫,夫君……”茹香糯糯说道,对这个称呼显然还不怎么能够说出口。 “嗯?怎么了?”齐祺柔腻的应了一声。 “夫君,可否从茹香…身子上…下来?茹香…快喘不过气了。”茹香涩涩说着,也确实有一些呼吸困难。 齐祺这才惊觉,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都压着身下的小娘子,暗怪自己粗心,这才侧身滑下茹香身旁,从侧面把她搂在怀里,下身的阳势也在这时滑出,摩擦着柔嫩让茹香身体一阵微颤,一大股红白之物也随之流泻而出。 得以舒缓的茹香搂着齐祺的脖子,埋首在男人的怀里,待到呼吸平缓下来,这才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茹香原籍是在江南东道,十一岁被人给掳走,转手就卖给了这大雪山谷地出门办事的二爷赵锐。在这谷地里最大的杨家做了两年丫鬟后就被许给了茹香现在这间宅院的主人赵呈,也是赵悦的弟弟。哪知道这赵呈就是个天生不能人事的残废,放着个娇滴滴的美娘子在家里却是没能动得分毫,直到去年一次意外冻死在外面,茹香也就成了寡妇。之后打茹香主意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可赵锐总是觉得价钱不合适一直没让茹香改嫁。五天前田老四的价格终于把赵锐给说动了,可是茹香却是不想嫁给田老四那粗鄙的家伙,于是就演了一出戏,说是自己的魂魄被妖怪给吃了,谁要是娶了被妖怪玷污的女子就会不得好死,而且还装出一副四肢瘫痪的模样闭门不出。 说道这里,齐祺却是笑出了声来,“原来茹香与夫君还是早有缘分呀,难道茹香就是周二娘?” 茹香掩嘴轻笑,“可不是嘛。” 听得怀中女子巧笑嫣然,那妩媚动人的声音堪比魔音,惹得齐祺食指大动,忍不住低头寻到女子红润的性感唇瓣噙在嘴里,舌头探入女子口内,卷住对方嫩舌,又是一阵湿吻。 良久,两人唇分,茹香娇喘吁吁的伏在齐祺胸前,享受着齐祺的手在身上游走爱抚,不能言语。 待茹香平缓下来,问了一个终究要去面对的问题。 “夫君……以后,有何打算?” “打算?” 如果是在以前,齐祺可以不顾一切的逃出山谷,但是现在,他又怎么能够带着茹香去冒险呢。 把怀中女子紧紧抱住,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如……茹香跟夫君一起逃吧。”茹香突然说道。 齐祺正游走在茹香挺翘臀峰上的手为之一滞,怔怔问道:“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走?哪怕死亡。” 茹香抬头在齐祺脸上吻了一下,耳鬓厮磨,在他的耳边呼气如兰,“茹香,还有别的选择吗?即便是死,茹香也只能与夫君一起死了。” 这句话,是齐祺来到这个世界后听到的最温馨、最感动的一句话,也是他此生听到的最温馨、最感动的一句话。一行清泪滑下,滴在茹香肩上、胸前,这一滴泪,代表着他不再孤单。 感受着肩上、胸前虽然冰冷,但也滚热的液滴,怀中的这个男人,是个有情之人,虽然只相识不到两个时辰,虽然他强行夺走了她的身子,但她相信那种感觉,即使会万劫不复,也会去试着抓住它,她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在茹香唇瓣上轻轻印上一吻,齐祺轻声说道:“既然要走,事不宜迟,李牧可能已经察觉到我逃走了。” 第012章 果决茹香 茹香应了一声,便从齐祺怀中起来,想要去点燃油灯。齐祺却比她快了一步,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燃,把床边的油灯点上。 见茹香妙目流转的看着打火机,齐祺笑着解释道:“这叫打火机,点火用的。” 微微一笑,茹香点了点头,收回目光,从床上下来。 一袭薄纱长衫依旧穿在身上,只是束缚胸前的胸衣却散落开来,露出大半雪白和一抹嫣红。 见齐祺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的胸口,茹香面色羞红,却没有去掩盖,就在齐祺眼前整理起即将脱落的胸衣来,然后退下薄衫,一件一件的穿上衣裤外衫,最后套上了一件厚厚的大棉袄,这才把凹凸有致的身躯裹得严严实实。 怀着无比美好的心情欣赏完整个过程,齐祺也不再耽搁时间,起身穿衣,把手机、打火机这些东西再次放好。现在外面局势不明,保不准什么时候李牧就带着人冲进来了,抓紧时间走人才是正经。 茹香穿戴整齐后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取出了一把剪刀,在琪琪的注视下把床单中间那片湿透了的部分剪了下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那几朵桃红印在齐祺眼中,也证明了茹香之前所言非虚,至少赵呈无能这段是真实的。 把剪下来的床单如视珍宝般贴身收藏,茹香又去捡起地上齐祺的衣物,见已经有些脏了,便对齐祺说道:“夫君,茹香去取几件干净的衣物罢,这些都脏了。” 齐祺哪会反对,微笑着说了声:“好。” 只片刻,茹香就取来一套干净的棉服,还有一顶棉帽。在茹香的服侍下穿上这套衣物,虽然宽大了点,但更显得暖和。 见茹香手里还有一顶棉帽,齐祺便把它取了过来,为茹香带上,惹得小娘子含媚一笑。 齐祺很光棍,除了一身东西外,别无他物。茹香虽然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取了一些金银细软后便把齐祺那一包食物重现整理了一下,又加了一些食蔬,便打包带上。 把茹香嫩滑小手放在手心,齐祺轻轻捏了捏,看向对方眼眸,像是鼓励,也像是在给对方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回以齐祺一个媚人的微笑,茹香反握着齐祺的手,当先向外走去,无比的决然。到了此时此刻,除了这个初识的男子,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如果不选择他,她又能怎么做?是等着田老四来迎娶她,还是继续装神弄鬼?她早已经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她本不属于这里,却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她对这里没有好感,她讨厌这里的一切。她无数次的想到过远在江南东道的父母、姐姐,却只能独自落泪,她无法离开这里。 现在,她有了这个机会,虽然以付出所有为代价,但她别无选择,至少身旁的男子会为她落泪,至少他很俊朗,很温柔,比这个地方的所有人都要好,值得她去做一次选择。 对于茹香的选择,齐祺很开心,也很沉重,毕竟他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活,这种感觉,很奇妙,很充实。 两人携手走出院门,外面的人们都已经回家休息,寂静无声。 虽然天无星光,但周围群山皆是皑皑白雪,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到也还能够识路。 两人无比小心的朝着谷口而去,不可避免的要路过李牧家的府邸,即使周遭的人家都已经熄灯,这里也依旧灯火通亮。 齐祺二人躲在大门一旁墙角一处阴暗的角落,压低了呼吸,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负责看门的两个家丁打着呵欠,互相攀谈着。 “杨石,老爷卧床不起的事儿你可知晓?” “这么大的事儿,东边的老孙家都得了消息,哪儿还能不晓得?!” “我可是听说了,老爷出事儿之前,少爷刚刚去看过老爷,保不准……” “杨奇,小声点儿……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这不是没人嘛。” “没人也不可乱说,要是被李牧少主人听了去,杖责一番还是轻的。” “那……不说此事就是。要不咱说说小姐的事儿?你说小姐怎的就被关起来了?” “我一个下人哪晓得这些?” “我可是听说……” “莫要再说,莫要再说,不该晓得的我杨石不想晓得。” “哼!无趣。” “……” 在一旁墙角的齐祺将二人的话听在耳里,却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小姐是不是小魔女。若是小魔女被关了可怎么办?要不要去救她?虽然这几个月来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但实际上对齐祺却是不错,至少没有像李牧那般时不时的虐待他一下。可是当下逃命要紧,一点点小恩小惠显然不能够让他们之间成为朋友,只要她还站在李牧那边,他们就是敌非友。 “夫君,走罢。” 守门的两人没有说话后倒是闭目养神,全无警戒的模样,正是逃走的好时机。 齐祺一点头,拉着茹香就要离去,可是又一想,如果就这么走了,那老范的笔记本怎么办?没有笔记本可就没法回去了。 手心的捏动和温热让齐祺转头看去,眼前的小娘子就是之前被自己强行占有的可怜人,一双明亮的双眸即使在漆黑的夜里也是如此的动人。 笔记本或许能够让自己回去,但那也只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当真要放弃眼前的人儿去追求那渺茫的希望吗? 不管在什么时候,齐祺都不是一个喜欢活在过去或为了将来而活的人。 即使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切,那么他就活在当前。 他欠身旁的女子太多,也许今生都还不完。 他知道她也渴望离开这里。 没有再犹豫,牵着她温热的手,起身离开,向着远方那一片银白之间。 穿过李牧家府邸前面的空地,马上就能转到一所房屋之下的黑暗之中,哪料想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前面是谁,站住!” 二人均是一颤,心中狂跳不止。听这声音,是那两个守门家丁中的一人,杨石。 来不及多想,那杨石已经向二人走来。齐祺放开茹香,把她推进触手可及的黑暗之中,低声说道:“你先走。” 茹香猝不及防,在齐祺身躯的遮掩下遁入黑暗,没有被发觉。 她回头看向齐祺,只说了一句话。 “茹香在谷口等夫君,夫君若是不来,茹香就一直等下去,直到冻死、饿死……” 果断,决绝,茹香转身离去,没有再多看齐祺一眼。 齐祺笑了,开心的笑了,回身见一人朝自己走来,也就迎了上去。 两人越来越近,那杨石开口喝问道:“你是哪一部的?现下夜深,入夜不可出门,你不晓得?” 齐祺没有答话,待二人接近一些后,突然做惊骇状,手指着杨石身后一声惊呼:“快看,那是什么?着火了?!” 杨石大惊,连忙回身看去,那料到齐祺这时候几步跑到他身前,抬脚一个膝撞就顶到他的腹部,当即痛呼一声,弯下腰去。齐祺得势哪里还能饶人,接着手肘往下一个肘击顶在杨石背脊上,把他彻底放趴到地上。这一连贯的动作可是齐祺多年斗殴的经验总结。 一击得手,齐祺不再停留,向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另一个守门家丁这才反应过来,却不敢上前来拦住齐祺,只得在原地大呼:“有贼人呐,有贼人呐……” 虽然齐祺有限的人生里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磨难和挫折,也就没有什么对事的经验,可是他好歹也是在二十一世纪书堆里混过的,有些经验需要亲身去体验,有些却可以从书本里吸取。 考虑当下的处境,若是漫无目的的躲藏肯定会被搜出来。若是直接与茹香奔逃,被抓住的几率很大,毕竟茹香是一个女孩子,不可能比久在此地生活的男人跑得还快。所以现在就要有一个明确的去处,而且要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才不至于惊动李牧大肆搜捕把茹香给牵扯出来。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再次被抓住扔进牢房里,如果不是看守十分严格,要逃出来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既然不能乱跑,那就只有拼上一拼了,反正也已经被发现,不如在李牧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把笔记本拿到手,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已然下定决心,齐祺就在守门家丁杨奇的嘶喊与注视下施展了翻墙绝技,两下就越过了院墙进了宅院。 第013章 人命卑贱 时间回到黄昏时分,秦馨从地牢出来后便觉得无所去处,索性随着性子乱走,一路上也没有注意到仆人们慌乱的脸色,有向她问好的也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 二爷赵锐匆匆在秦馨眼前走过,这才让她有所注意,却是不知这平常最是稳重的二师兄怎的如此匆忙? 道旁的仆人见了这个杨泗老爷子现下辈分最大的弟子都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二爷。”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秦馨反正无事,便跟了过去,想看看是何事让这个二师兄如此急色。因为平日里二师兄与四师兄颇有不合,而秦馨则是更加亲近于四师兄,所以对二师兄赵锐也就有些芥蒂。 一路跟着赵锐来到药房,见赵锐进去后小心的看了看周围才关上门,秦馨心中更加疑窦,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来到窗前,秦馨附耳倾听,里面传来赵锐和药师杨珀的声音。 杨珀:“难道真要如此?” 赵锐:“杨先生现下莫不是要后悔了?” 杨珀:“这……只是太过不忍,毕竟与杨泗老哥相识了这么多年。” 赵锐:“哼!杨先生当年可不是这样说的。现下老爷子要死要活可都看杨先生的意思了,再迟了片刻,可就用不着杨先生出手了。” 这一番话听得秦馨一怔,而后心脏一阵剧烈跳动,愤火便在心中熊熊燃起,毫无顾忌的愤然大声说道:“你们所谋何事?居然要对父亲大人不利。” 屋内两人听到这甜美动人的怒喝声均是感到不妙,待到二人出来后又都是松了口气,因为秦馨已然昏倒在前来催促杨珀的李牧怀中。 赵锐看了秦馨一眼,问李牧:“现下事情败露,若是让她说出去,我等可都……” “不用说了!”打断赵锐的话,李牧说道:“这事我会处理,你二人快去老头子那里,再晚他可就要咽气了。” 赵锐应了声“好”,便看向杨珀。 杨珀无奈的哀叹一声,也只能随着赵锐去了。当年杨泗锐气不减之时骂他胆小无能,便一气之下从了李牧几人的奸计,施予罂粟之药混于麝香之内,从此杨泗便一日比一日憔悴。而在大半年前,杨泗纳了美莲之后,李牧又经常在他这里索取一种无色微甜的药水,名唤“春水”,虽说有益于床第之欢,但若是频繁使用,便极易过度兴奋而致使瘫痪,若是不及时救治,大多会死去。只是现在杨珀要后悔,却是太晚了,既然选择了,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二人离去后,李牧现出淫邪本色,看着怀中的秦馨,笑道:“只能先委屈你了,待我拿到‘十二王骑令’,得到‘杨氏秘宝’,再加上富可敌国的‘于公遗宝’,到时候招兵买马,这天下唾手可得。” “哈哈……” …… …… 杨泗老爷子的别致小院中现在是人满为患,除了大弟子英年早逝,四弟子、九弟子和最小的十二弟子死于此次任务外,其余的弟子皆在此地。又因杨泗多年无血亲子嗣,又无宗族兄弟,所以在场的除了他的弟子外,就只有几位义兄义弟和其家亲。当然,要说与杨泗老爷子最亲近的,当然是他的义子李牧和义女秦馨了,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怀上他血亲的美莲。 一干人在屋外等候,屋内只有卧床不起的杨泗、嘤嘤而泣的美莲和刚刚赶来的杨珀。 待把完脉后,杨珀取出了一瓶白色药粉,拿过茶杯混在茶水里给杨泗灌了下去。少顷,脸色苍白的杨泗便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唉,你也莫要再假惺惺的哭了,他已经没事了。”杨珀叹了口气,无奈的收拾起来。 美莲的哭意瞬间一收,轻笑了声,娇嗔道:“呦,这大事得成,杨先生怎不见高兴?” 没有理她,杨珀提着药箱就走,出了门后见李牧也在此等候,便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李牧少主人,老爷已经无碍,只是近段时日需要多加修养。” 李牧点了点头,问道:“不知父亲大人病由何来?” “这个……”杨珀颇有些迟疑。 见此,杨泗的三弟子孙艺开口说道:“杨先生但说无妨,说出来也好让我等宽心。” 其他人也皆是如此,纷纷鼓励杨珀尽管说出来,不用顾忌。 “是。”杨珀应了一声,便接着说道:“老爷是最近行房过多,气血浮弱,导致突发昏迷,幸好救治及时,无性命之忧。” “哦……”众人皆是恍然。 见没有他什么事儿了,杨珀便告辞离去。 这时,李牧环视周围众人,拱手道:“各位叔伯兄长,既然父亲大人已无碍,何不就此回去呢?免得扰了父亲大人清静。” 那杨泗的三弟子孙艺轻哼一声,道:“师父他老人家身体有恙,我等做弟子的理应前去拜见才对,岂能就此离去?” 杨泗的其余几位弟子和一众义兄义弟都是点头赞同,此等时候正应该前去拜见,只有赵锐和另外几个杨泗的弟子无声无息的没有动作。 得到众人的支持,孙艺理直气壮的走过李牧的身边,来到门前大呼:“闻师父身体微恙,弟子孙艺前来拜见。” 其他众人也都是上前见礼。 “弟弟吴贵前来看望兄长。” “王进闻杨老弟身体不适,特来看望。” “……” 唯独李牧和赵锐几人站在后面,冷笑不止。 半响,屋内传来美莲略显悲伤的语调。 “都进来罢。” 待众人进到屋内,只见美莲仪态大方的端坐床边,床上的杨泗静静躺着,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一般。 “老爷需要静养,你等见过之后就各自回去罢。”美莲悠然说道,虽然声音依然带着尖锐和妖媚。 见杨泗静睡无碍,众人也都放下心,不好再打扰,轻声的见过礼后就陆续出去了。 事情已经平息,也没有必要再留在此地,杨泗的义兄义弟们率先离去,而后孙艺几个师兄弟也离开,最后赵锐跟李牧对了个眼色后也与几个师兄弟一同离去,现场就只剩下李牧和两个俏立门口的丫鬟。 李牧径直开门进到屋内,正好里面传来美莲的唤声:“巧儿……” 门边的一个丫头连忙走进屋内,与李牧擦身而过时向他行了一礼。 李牧轻轻点头,没有理会。小丫头没有走进内房,而是隔着帘布恭声回道:“夫人,有何事吩咐?” “你去拿些点心膳食过来罢。” “是。”巧儿恭敬的应命而去。 李牧走进内房,呵呵笑道:“莲儿可是饿了?” 美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都哭了这么久了,哭也哭得累了。” 李牧呵呵一笑,上前去毫无顾忌的一把搂过美莲,在她脸蛋上捏了一下,而后看着床上的杨泗,阴笑道:“哼,若不是有孙艺几人虎视眈眈,你老头子也不用再多活这几日了。” 美莲反搂着李牧,一手扶着突起的肚子,呵呵笑道:“这几日你下手可快点儿,久了怕被孙艺给察觉出什么,他可精明着呢。” “嘿嘿……”李牧荡笑一声,一手攀上美莲胸前,抚弄着柔软的饱胀,一边说道:“我等了这么久,已经等不及了,怎还会错过时机?若不是我先下手,怕是老头子到死都不会把‘十二王骑令’交给我这个义子,现在‘于公遗宝’即将到手,冀王也在手中,只要解决了孙艺这个大管家和那一帮无能又想着分杯羹的‘叔伯’,‘杨氏秘宝’还能跑了不成?哈哈……” “哎呦,你轻点儿,捏疼奴家了。”美莲娇呼一声,却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反而显得很是享受,换来更加肆无忌惮的揉捏。 良久,美莲止住李牧的手,满含春意的媚眼瞟了他一下,娇喘道:“第一下……待奴家先去喝杯茶水,被你弄得口干得慌。”李牧哈哈一笑,停下手随她而去。看着美莲虽然挺着个大肚子,但仍旧摇曳着身姿,挺翘的身材更是有着一番别样的韵味,让他突然邪心大起,淫笑着跟着起身。 来到外间大堂,美莲倒了杯茶水正要喝下,却不料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温热的气息吹进脖颈之间,让她手上的动作瞬间僵硬。 一边舔舐着雪白的脖子,李牧的两只手已经伸进了宽大的衣领之中,一把扯开,两只肥硕的饱胀便弹跳而出,她居然没有穿胸衣。 两只手毫不犹豫的抚上两只饱满,柔嫩的触觉让两人均是一阵满足的呻吟,却没想到在这无比香艳、激情四射的时候,房门居然被突然推开。 巧儿端着糕点膳食推门而进,眼前这一幕是她如何也无法想象的。作为老爷的贴身侍婢,巧儿是可以随意出入大堂的,在这些日子里老爷和夫人的段子她也看了不少,就算光天化日之下开着大门做那羞人的事也是有的,只是现在男方突然换成了少主人,让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李牧和美莲的动作也突然僵住,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常,各自整理起衣物来,只是眼神都带着一分冰冷。 巧儿也算是聪明伶俐,马上跪了下来,手中餐盘放在地上,低下头颤抖着说道:“夫…人,糕点…和膳食,拿来了。” “嗯,起来罢。”美莲轻声说道,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是……”巧儿的语气中依旧带着颤音,身子也瑟瑟发抖的端着餐盘慢慢站了起来,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李牧走到巧儿身边,在巧儿极度的恐慌中碰了碰她的手,餐盘顿时脱手掉在了地上,瓷器的破碎声响起。 不顾地上破碎的陶瓷,巧儿再次跪在了地上,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却不敢说一个字。 另一个在门外侯着的丫头听到动静进来,一看巧儿跪在地上便以为是她犯了错,忙不已的也跪了下来,替她求情。 “夫人,巧儿犯错也是无心之失,还望夫人恕罪。” 美莲没说话,悠然自得的坐下,像是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 李牧抓着巧儿的头发,把她的头抬了起来,不顾巧儿恐惧和渴求的眼神,一手扔了出去,顿时头破血流,巧儿也昏了过去。 另一个丫头吓得一阵胆寒,连忙爬过去抱着巧儿,一边哭泣着向李牧和美莲磕着头。 “少主人饶命,夫人饶命,少主人饶命啊……” 李牧愤哼一声,拂袖而去,没有说话。 美莲则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兀自喝起茶水来。她本是妓家出身,人情冷暖见得多了,甭说这丫头求情,就算她亲娘来求情怕是也不管用。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好日子过,虽然此地与世隔绝,但总比以前的日子过得强,她怎会为了一个婢女而放弃? 李牧走后不多时,两个家丁就进来把昏迷的巧儿和另一个哭哭啼啼的丫头给带走了,迎接她们的,是被活活打死的命运。 当真是人命不值钱,堪比牛马贱呐。 第014章 窗外窥听 李牧家的府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所有的家丁下人都向大门口奔去的时候,齐祺却反其道而行,向内宅悄悄潜去。 路过一间漆黑的房屋,注意了一下左右无人,齐祺便大胆的走到窗户边,蛮力之下,硬是在窗户上拆了两节比较粗大的木棍下来,分别藏在两条裤腿里。 大门口那边在一阵吵杂的吵闹后便安静了下来,依稀可见一道道火光亮起,然后分散开来,想来是有人在指挥这些家丁下人们在府内分开搜寻。 齐祺退无可退,只能继续向内宅潜去,好在刚才闻讯而去的下人们甚多,这一路走来幸运的一个人都没见着。 前方华丽的屋舍火光摇曳,屋前的小院更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平凡无奇,居然点缀着石桥小池,绿树奇石,树下更有一些耐寒的花草丛生,这不得不引起齐祺的注意。 虽然这处山谷之中绿意盎然,但也是在大雪山中,其寒冷自不必说。而齐祺一路走到此地,府院其它地方最多栽种着几颗小树而已,可见此地的特殊性不言而喻。 看了看里面居然没人看守,齐祺便顺着这座小院的墙角摸了进去。 齐祺刚走不久,两个家丁和一个丫鬟便出现在小院门口,踌躇着没有进去。 其中的丫鬟深深的看了一眼这灯火辉煌小院,对身旁两人道:“这里面看着也没人,我们还是去别处寻去罢。” 其中的一个家丁马上应和道:“对对对,我们还是别处寻去罢。这老爷突然犯病,李牧少主人心情欠佳,两个服侍老爷的奴婢听说已经被打死了。”略显急促的语气,还带着丝丝的恐惧。 另一个家丁见此也是忙不已的点头,“说得对,我等还是不要去打扰得好,先前李牧少主人就已经发下话了,晚间不准任何人打扰老爷清静。” …… …… 沿着黑暗的墙角越过灯火辉煌的房舍,齐祺来到了房屋的后面。这里是院墙和房壁之间的狭小空间,但好歹不容易被发现。 窗户是紧紧关上的,齐祺看不到里面的景象,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女声:“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怎的回来了都不知道疼惜人家……现在老家伙半死不活,还怕他突然跳起来不成?”矫揉造作的娇媚嗲声直听得齐祺一阵冷颤,大呼好冷。 男声:“此书可是‘于公遗宝’,奈何一直参不透其中玄机。”俨然是李牧的声音。 这里居然就是李牧的房间?齐祺还真是有些意外。不过既然都碰到了,不探查一下情况怎么取回笔记本呢?! 取出指甲刀,齐祺小心翼翼的在窗户上剪了一个小洞洞。 里面两人坐在桌边,齐祺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背面,一旁则是侧面对着齐祺的李牧,他手里拿着的赫然便是老范的笔记本。 齐祺动作的时候,里面两人也没闲着,继续说着话。 女人:“不是把冀王抓回来了嘛,他也不知?” 李牧:“冀王那等庸才,怎会知晓此书玄机?若不是看他还有用,早已取他人头,哪还能留他!” 女人:“哦?你莫不是想用冀王换两座城池?咯咯咯……”李牧的话都没能让齐祺有什么反应,只是这笑声却听得他只想转过头去撞墙。 李牧:“冀王好歹是幼帝的叔叔,还兼了个摄政王的名义,现下皇室宗亲又只剩下此二人,这岂是两座城池能换的?哼哼!” 女人:“两座城池还不够?”声音明显有一些惊异。 李牧:“幼帝不能理政,朝纲迟早败废,到时我便打出冀王之名,以清君侧。有‘杨氏秘宝’与‘于公遗宝’的财富,还有谁人能拦我?这天下何愁不可得!”说着,李牧放下手中笔记本,眼中的傲气与强烈的自信溢于言表。 听李牧的口气,显然是还不知道齐祺逃狱的事情,这也让齐祺心里轻松了不少。既然李牧都不知道齐祺逃跑的事情,那外面那些人搜寻的就应该不是齐祺了,而是“贼人”。 房间内沉闷了半响,而后便是女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响起。齐祺发誓,就算让他每天都听老范唱歌,也不愿意听到这声音,实在让人受不了。 那女人又说道:“那…奴家的万岁爷…可要宠幸奴家?” “嗯啊……”女人一声娇哼,伴随着瓷器的破碎声,凳子的倒地声,还有李牧阴沉的淫笑声……她已经被李牧抱上了桌子,接下来便是衣服的撕扯声。 看到此处,齐祺才发现这女人居然是个孕妇,完全没想到李牧有如此重口味。 虽然有活春宫欣赏,但显然还是逃命比较重要。如果能够成功逃出府邸的话,那就能直接去与茹香汇合了,不用再像之前一样担心“冀王”逃跑的事情败露而引起李牧的大肆搜索。现在想来,如果被守门家丁发现的时候没有反击,而是找个理由开脱的话,逃走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房间内两人的对话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让齐祺暂时停下了脚步。 “嗯…啊…咯咯……不要急嘛。”女人带着娇喘的说道:“听赵锐说你把馨丫头关起来了?她不是你的女人嘛?怎就舍得?咯咯……嗯……” “哼!”李牧冷哼一声,手上不停的脱着女人的衣物,说道:“今日赵锐去唤杨珀时被她给撞上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怕是要坏了好事。” “那孙艺得了信儿,可是闹得凶呢,也不管管?”女人娇声说着,已经躺在了桌子上,下身的衣裙也被脱下,被突然刺入而痛哼一声:“嗯…额!你…轻点儿……啊……” “赵锐已经下手,那孙艺活不过今晚,就让他闹罢。黑牢的钥匙都在我这里,量他也闹不出动静来。”李牧全不在意,身下稍缓,淫笑一声,凑到女人面前轻声说道:“馨儿被我喂了些‘春水’,这都好些时辰了,也差不多了,就先让你这淫妇满足,再去把秦馨那小妮子给办了,免得再坏我好事。” 女人咯咯一笑,媚眼如丝,没有说话,却用行动表示了她的想法。 至于李牧后面对女人说的这句话声音极低,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外面的齐祺只是看到李牧对女人说了些什么,却听不到具体的内容,也没有在意。 虽然齐祺不喜欢这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但初尝禁果的他看着里面正在上演一场活春宫,也是全身热血奋涨。 反正外面搜索他的人到处都是,现在也不好乱走,也就暂时停下来欣赏活春宫,静待外面的人鸣金收兵了。反正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只是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要是他的宝贝茹香怀宝宝了,是不是也来试试这么一出?光是想想就让人心痒痒,眼神也随之飘向里面的两人。不过若是让他知道了那句他没有听到的话的具体内容,也许就不会如此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