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国师宠暖妻》 001 少年 “往左边一点,不不不,往右边往右边……啊,中了中了!” 少男少女们都集聚在一片桃花林中,投壶、斗舞、赛棋艺、猜灯谜、踩高跷,熙熙攘攘地,好不热闹。 今日是云锦城一年一度的赛花节。人们在百花争怒的日子里,赏花、游乐。 人群外,两位白衣少年正往中央挤去。 “哥,快看快看!是手彩戏法!变换好快!”那位身材娇小的少年兴奋扯着另一位少年的衣袖,指示他看。 “小初喜欢?哥哥也可以去学,到时天天表演给你看!”安宇凌说着就要上前拜师。 “哎哎,别闹!”安静初把上前想要捣乱的人拉了回来,“走走,我们去玩别的去!” 今日风高云清,草坡上有不少人放风筝。两人见了,在一个小贩处买了两只风筝,便也跑到宽敞的草地上放。 “妹妹,再放高点再高点!”安宇凌一脸兴奋地在旁边催促,暗搓搓地比了比,发现就差一点点他们就可以超越最高的那个人了,不由得更兴奋了! 不错,这两位少年其中一位是女扮男装,正是安家兄妹,安宇凌与安静初。 “等等!”安静初手忙脚乱地放着线,那只风筝也愈飞愈高。 正欲超过另外一只风筝之际,突然“啪”地一声,线断了,风筝飘飘悠悠地坠了下来。 安静初傻了一下,然后把线头丢进安宇凌怀中,怒道,“哼!都怪你!” “哎!妹妹——”安宇凌也傻了,线怎么会断呢?肯定是那小贩偷工减料了,风筝做得不牢!害得他在妹妹面前出糗,哼,该打! 少年把线头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才快速追上前面的少年,“妹,小初——,等等哥哥!” 林子边上设了许多秋千荡,错落有致地并排着,也是桃林中的一大看点。安静初选着一个不错地坐了上去,轻轻晃了晃,秋千便荡了起来。 “妹妹,渴不渴?哥哥给你找碗水来!”安宇凌说完又匆匆跑到一个卖茶水的小贩处讨了一碗满满的茶水,“妹妹,给!” 安静初还没来得接过水,一道喧嚣的声音便插入了进来,“哟!本少说是谁呢?原来是安孬种啊!怎么,今日又讨打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 待那群人走近时,安静初才看清为首之人正是云京城知府之子唐少阳,旁边那位罗裙雪袖的佳丽便是他的嫡亲妹妹唐婉冰。 知府之子与自家哥哥一向不对头,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安宇凌看不惯唐少阳的拉帮结派欺负弱小,唐少阳看不惯安宇凌的惺惺作态嫌他好管闲事,而且,两人之间还因为各自的妹妹有一些纠葛,安宇凌自诩自家妹妹才是天下最好的妹妹,而唐少阳认为他的妹妹才是世上最好最美的女人,两人意见不合,往往一见面就会打起来。 唐少阳似乎这才见到了安静初,见那小少年窝在自己的死对头身后,一双翦水明眸正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自己,忽然间胸口“突”地漏了一拍。 安静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又转移到了他身旁的女子身上,远山含黛、面共桃红,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女子,不过,也称不上是世间最美的女人吧?果然只要是亲哥都会这样么?就像她哥一样,看她的什么都是最好的。 那小少年目光移开,唐少阳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失落,但他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到他死对头身上,“哟!安孬种,这该不会是你的眷宠吧!瞧瞧这脸蛋,这小身板,啧啧!细皮嫩肉的……”安宇凌身边的小厮唐少阳都认识,他还没见过安静初。 原本秉着妹妹的话为圣旨的安宇凌听了这话瞬间怒了,这该死的唐少阳,竟敢侮辱他妹妹,这回就算妹妹阻止也救不了他! 唐少阳还想着继续说些什么侮辱安宇凌好,突然一个拳头就直面揍来! “安宇凌,你发什么疯!”唐少阳被揍得眼花缭乱,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揍了两拳。 安宇凌手脚都用上了,连揍带踢的,一连串的踢打呼呼地招呼到锦衣少年身上。这一变换太快,等大家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扭打到了一起! “哥,快停下!” “保护少爷!竟敢打我们少爷,揍他!” “还愣着做什么?快跑啊!”见安宇凌还摆出一副想要打架的架势,安静初急忙拽起他的胳膊,往林子中央跑去。 “追!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妹妹,跑什么?我打得过他们!”就唐少阳身边的那一点人,都不够他一个拳头打! “打什么打?!等回去爹娘发现你又打架了,肯定少不了你一顿打!”安静初带着安宇凌专挑人多的地方跑去,很快便把那一群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下好了,桃花林回不去了!”安静初大喘着气。 “都怪我……”安宇凌也泄气了,好不容易带妹妹出来一趟却被唐少阳那一堆人给毁了。 “要不,我回去把他们打跑!”只要把他们打跑妹妹就能玩了!安宇凌说着握起拳头就气冲冲地往回走。 “站住!你去哪里?看你身上的伤,再不好好收拾回去看你怎么跟爹交代!”安静初没好气道,“还不快跟我找个地方上药?!” “哦!”妹妹生气了,安宇凌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沮丧地垂着脑袋跟在安静初身后。 “看你脸上的伤!”那大咧咧的青紫就那么清楚地印在这张俊脸上,安静初看着心疼,要不是她习惯出门身上带药,看他回去怎么瞒得住他们那火眼金睛的爹! “回去肯定还会留有一些印子,待会和你去胭脂铺买些粉扑上!” “嘻嘻,妹妹你真好!”安宇凌憨憨笑着,搭配上那一只熊猫眼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还笑!”看他还笑得出来安静初原本的心疼一下消失了,手下力道重了几分。 “啊——,疼疼疼,妹妹轻点!” “知道疼还跟人打架?!” “妹妹你不要担心,唐少阳身上的伤肯定比我还要多!”他才揍了他几拳,可他已经不知道打了他多少回了!安宇凌嘿嘿笑着,见妹妹似乎不信,忙拽着她胳膊摇晃道,“真的,妹妹你要信我!” “行行行!我信你信你!”多大的人了,还和她撒娇!人都被你揍成猪头了,她还能看不见吗? ------题外话------ 新文求支持~ 002 兄妹 “妹妹,还想要买什么?”热闹的大街上,安宇凌抱着一堆东西屁颠屁颠地跟在安静初身后。 “我走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吃饭吧!” “好的!都说醉香楼的东西最好吃,妹妹我们去那吧!”不小心毁坏了妹妹出游兴致的安宇凌只好将功补过,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捧到安静初面前来。 “醉香楼?”安静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身上有这么多钱?”最好吃的东西往往也是最贵的。而安宇凌每个月的零用钱已经在他一次次的打架中快要被扣没了! “有!肯定有!妹妹不用担心,哥哥身上都是钱!”给妹妹吃饭用的,没有也得有,就算以后得天天吃土他也认了! “哦?那好,走吧!”切,她还不知道他,未来一个月肯定又得她天天派人给他送菜了! “妹妹,还想吃什么吗?要不再点个白玉羊肉丸和红烧鲫鱼?”一张椅子,安宇凌坐得上蹿下跳,一副定不下心的样子。 真是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妹妹怎么能吃得这么少呢? “够了,哥哥,我们已经点了六道菜了!”就两个人吃,点这么多已经吃不完了。安静初很是无奈。 “可是……”他还想让妹妹试试其他的菜…… 妹妹出门机会难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爹娘和爷爷都不准妹妹出门,妹妹长这么大,出门的次数还不够他是个指头多!唐少阳那个蛮横的妹子还天天出门卖弄,为什么他的妹妹就非得被锁在家里?也不知爹娘怎么想的,妹妹这么好这么漂亮又不是见不得人!安宇凌愤愤地想着。 似乎知道安宇凌在想什么,安静初笑着看他道,“你不是一直说我是最好的吗?” “当然,妹妹肯定是最好的!” “那就是了!我这么好,如果出门被人看上抢走了怎么办?哥哥想要妹妹这么快就嫁出去?” “才不要!”他恨不得妹妹一辈子留在家里!想了想,安宇凌断断续续道,“那……那妹妹以后还是留在府里好了。”他也不要带妹妹出门了,免得妹妹被人抢走。 说话间,饭菜已陆陆续续地送了上来,他们没有进包间,而是在二楼靠窗的一个位子坐下。 一顿饭之后,安宇凌的荷包大大的缩水了。这一次出门,安宇凌可是把自己全身家产都带上了的,可奈何经不起醉香楼昂贵的消费,一下子便去了大半。 两人吃饱了也不走,而是支起了下巴看着下面街道的人来人往。 “妹妹你看,那里有只猴子!是马戏团在表演!”安宇凌一脸兴奋地和安静初说着又摇了摇头,“这个不够精彩!哥哥以前还看过更精彩的表演,不过不是这一队人!妹妹,以后有机会了,哥哥再带你……以后等哥哥有钱了就把他们请回府专门给妹妹表演!” 安宇凌觉得安静初一直宅在府里,肯定没见过什么马戏团的表演,原本是想说以后有机会了哥哥再带你出来看,可是转念一想,妹妹还是不出门留在家里比较安全,于是便立马改口了。 “嗯,好啊!我等着!”安静初的目光被楼下的另外一幕吸引住了。 “哥,有人在下面跪着呢!”安静初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 安宇凌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只见是一姑娘在下面卖身葬母,不由得皱了眉头,把安静初探出的身子拉了回来,“妹妹别看了,不好看!” “哎,哥哥你不同情她妈?”她也看出来了是古代“卖身葬母”常有的戏码,这不是很能引起少年少女的同情心吗?为什么她哥哥没有反应? “同情她做什么?妹妹你别被她骗了!哥哥前天就见到她在这卖了!那死人再不下葬都要发臭了!”其实,安宇凌一开始见到这姑娘时就想过凑上去,不过在他上去之前有人赶在他前头了,不过那姑娘不肯跟人家走。安宇凌虽然脑筋直了点,但他不傻,一看那离开的男人身上的穿着就明白了。 真是讨厌,现在这个女的又跑出来脏污妹妹的眼!什么同情?安宇凌都恨不得直接拿扫把拍飞这女的! 安静初可是很相信安宇凌的,见着自家哥哥的表情,不用想肯定也是因为那女的做了什么不对的,当下也不再在意,转移了目光便见到另一边的方向来了几个人,正是刚刚和安宇凌干了一架的唐少阳一行人。 “嗤!要不是安宇凌那孬种溜得快,本少定要打断他的腿!嘶——”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唐少阳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得了吧哥!你哪次和安宇凌打架不是都一身伤?你看这回的伤掩都掩不住,看回去爹又怎么罚你!”安宇凌那个莽夫,下手那么重! 一提到他们的爹,唐少阳顿时觉得身上没伤的地方也疼了。没错,每次他和安宇凌打完架后,安宇凌少不了一顿打,可他也少不了一顿骂啊!而且他们娘老是哭哭啼啼唠唠叨叨的,烦死人了! “妹妹,回去你就跟爹娘说我玩累了,在休息。晚饭也不去吃了,到时你看着让人给我送盘点心去!哎呦!疼死本少了……” 唐少阳撑着腰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噗嗤——”看着唐少阳那副滑稽样,又回头看看自己身旁一脸无辜的肇事者,安静初不禁笑出了声。 还没走远的唐婉冰抬头见到是他们两人不禁皱了皱眉。 “看什么看!野蛮女!”安宇凌握着拳头恐吓,还想伸出脑袋去想说什么却被安静初拉了回来。 “哎行了哥,人都走远了!”唐婉冰看起来不愠不怒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气他们把唐少阳揍成那个样子。 “走吧,哥!咋们也回府,给你看看身上的伤!”因为在外,安静初也不方便给安宇凌检查身上有没有暗伤。 “回府?妹妹,我们不去游湖了吗?不要,不回去!”安宇凌坚决摇头拒绝,“我身上没有伤!” 本来他都计划好了下午带妹妹去游湖的,怎么能八卦?这次的机会错过,可要等明年了!都怪那该死的唐少阳!默默地,安宇凌又给了唐少阳记上一笔。 “好吧!去就去,不过在岸边看看就好!”今日会有花舟沿着上乐河巡回表演,场面壮大,可以说是云锦城一年中最热闹的活动了,每年这时,等会有不少富家子弟租船跟随着玩赏。 “在岸上哪有水中好远!”花舟一走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安宇凌还想劝说,“妹妹,我们……” “不行!要么回府,要么就岸边!”安静初坚定不移。 “好……好吧……岸边就岸边……” 两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开之后,一道目光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003 夫妻相 都说云锦城有三宝,一是那澄澈如镜的上乐河,二是那美得赛天仙的知府小姐,三是那温婉贤惠极其神秘的安家小姐! 安静初好笑,没想到她宅在家里也能宅出个名声来!不过,她可不认为宅在家里就能宅出个好名声,肯定是她那大嘴巴的哥哥,逢人就说她好,才会让没见过她的人觉得她那什么?哦,温婉贤淑! 安家小姐之所以足不出户,那是因为她熟读四书五经精通女戒,性格娴静端庄! 安家小姐之所以足不出户,那是因为人家正在闭门练舞,貌美过人还不骄不躁! 安家小姐之所以足不出户,那是因为她要为人低调淡泊世间名利,不好争好斗! 当然,这都是世人的说法。 实际上,什么四书五经嘛?她读过一遍就搁着积尘了!至于女戒?那是什么东西?没见过!性格娴静端庄不争不斗?这个还真有点味道,但主要的还是看心情! 从来没有人想歪为何安静初这些年来从不在人前出现。因为她那妹控的哥哥整天挂在嘴上的,就是他家妹妹是最好的,就连那什么城中第一美女都被她甩了七八条街!而且安家就这么一位小姐,定是宠着像个宝似的,出嫁的嫁妆定是不菲!于是,搞得一段时间来安府上门来提亲的人数不胜数! 而弄出了这一渣的人毫无疑问又是被一顿“皮带爆肉”! 当年安七爷举着鞭子恨铁不成钢,“让你胡闹!让你打架!让你乱说话!让你整天把你妹妹挂在嘴边!” “我哪里乱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不把妹妹挂在嘴边难不成挂你这老头子的啊?”安宇凌小声地嘀咕。 “你说什么?!”安七爷气急了,“看看门口的那些人,都是你干的好事!” 想到门口的那些媒婆,安宇凌瞬间闭嘴了,乖乖趴下等着挨打。 后来,还是安夫人柳氏出面调解,说安静初已有婚约才平息了这场胡闹,但即便如此,也依旧阻挡不了一些人,安府门口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路过”一些青年才子。直到那些人确定不会遇见安家小姐才不甘作罢。 而安宇凌经此一闹,终于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大声宣扬了。 时隔三年,那场闹事已过许久,但安静初贤淑*的名声却依旧深入人心。 云锦城的某个院落,男子临风而立,束发飞扬,矫健的身姿仅是背影便能让人沉迷,而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上不怒自威。他的手中持着几张情报,上面写的都是那安家大小姐这几年来的“传闻轶事”。 这些都是从街坊邻舍收刮而来的一些小消息,都是夸那安家小姐怎么怎么娴熟怎么怎么蕙质兰心……但都没有一点实质用处,七八张纸写的都是“听说”“传闻”“据说”等等,连人家裙边儿都没扯上! 真是的,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得主子亲自上! “几位爷?前边的几位爷?!前边的几位爷等等!” 才出门就被人叫住,墨书回头,见喊住他们的人是刚刚他去打听消息的那位老妪,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可没忘记刚刚这位老人家的能说会道之力! “呵呵!老太婆果然没认错人,果然是这位爷!咦?该不会之前这位爷打听消息就是为了这位公子吧!”那老妪挎着菜篮子慢悠悠地走上来,见到他身边的人一顿,先是一脸赞赏然后便是一副了然“我都明白了”的模样。 老人家凑上来端详着言凛看,然后压低着声音,笑得神秘兮兮地,“哟,长得可真俊,看着就像一表人才!这位公子好眼光!都说‘娶妻当娶贤,嫁夫则嫁能’,娶了这位安家小姐,肯定没有错!好小子,加把劲!老妇看好你!悄悄跟你说一句,我见过那位安家小姐,那人啊……可是比那些传言说的好多咯!” 什么你见过那位安家小姐,人家都不出门!墨书无语。 哎,不对,等等! “老人家您见过那安家小姐那刚刚怎么就不说呢?” “那是因为你不是这位公子!你呀,没那个希望!老太婆这是免得你被拒绝伤心!” 墨书:“……那您怎么就知道我家公子有希望?” “你看看你的模样,再看看这位公子的模样,你怎么会有希望?!”那老妇人打量着他的神色似是有几分嫌弃。 “这……老人家,我也长得不差吧?”墨书心中泪奔,有这么区别对待的么?这个看脸的世界! 他的模样怎么了?!虽然比不上主子,可也看得过去啊!他还觉得他长得挺帅的咧! “你是长得不差!可和这位公子一比就差远了!而且啊,人家俩长的那叫夫妻相!”老妇人拋眉弄眼地,笑得很是暧昧。 “噗嗤——”墨书笑喷了,主子和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安家小姐有夫妻相?!怎么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位公子啊,老太婆我驭人无数,听我一言准没错!那安家小姐啊,绝对适合你!” 噗,老人家拜托你别闹了,什么驭人无数?拜托不要滥用词了好么? 待那老妪走远后,墨书才想起了正经事,“对了主子,可还要继续打听那安小姐的消息?要不属下直接派人进安府查探?” “不必了!直接安排下去,我亲自会见她!” “是,主子!” ------题外话------ 坑品保证,新文求收藏~ 004 见面 安静初简直都要笑哭了! 刚刚她和哥哥走在街上,本来好好地走着,却突然冲出了一波花街的女人,把她和哥哥冲散了不说,还直接把哥哥给架走了! 什么时候花街的女人大胆彪悍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她不知道?! 罢了,她还是赶紧去找那蠢哥哥吧!免得他又惹了祸,回头又得被爹娘扒了他一层! 正欲离开。 “姑娘请留步!” 突然,背后熙熙攘攘热闹的大街上,一道清冷的声音在纷杂的叫卖声中清越响起,显得格外的突兀。 安静初脚步微不可见地一顿,然后继续摇着墨扇迈着自认为无比潇洒倜傥的步伐往前走去。差点忘了,她现在身着男装呢!这声音叫的绝对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可是她这么想着,一把玄剑却直截了当地拦了她的去路,紧接着那道刚被自己否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请留步,我家公子有请!” 看着那把幽幽散着寒气的玄剑,安静初心头颤了颤,用折扇小心推开头也不抬道,“这位仁兄,您认错人了!” 推不动,安静初掉头就想走,她现在还得回去找那个蠢哥哥呢!也不知他是不是被人压着去卖肉了!可别等她到时他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可是她想走,别人却不让。才一转身,眼前又立即出现一道黑色的肉墙,抬头一看,正是那位仁兄。 “兄台,您真的认错人了!”安静初硬着头皮道。 墨臻恍若未闻,浑身散发着与初夏毫不相符的冷气,“安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安静初小嘴微张,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安静初敢断定,她不认识也没见过眼前的男子,而且,云锦城中,也没有哪家公子用得起这般浑身充满了煞气肃杀的手下。 “安小姐,这边请!”男子为她引路。 还未从自己八年来从未被人识破的伪装如今却被人识破了的纠结中回过神来的安静初听了这冷冰冰的话,瞬间脑子一抽,“可以劳烦你家公子过来见我吗?” 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安静初立马便后悔了。虽然她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可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呢?! 若是这位兄台脾气不好一个冲动杀了她怎么办?果然脑袋一空就容易出事! “安小姐,这边请!”墨臻表情依旧淡淡,并无安静初所想的怒意。 “我……那个……我还得回去找……” 安静初话还未说完便被男子截住,“安小姐放心,我们只是让人支开安少爷,不会伤其分毫!” 安静初这下明白了,这原本就是人家准备好的一场预谋!她现在还能拒绝么?显然不能。除非她不想要蠢哥哥的命了! 微微叹了口气,“走吧!”蠢哥哥老是给她惹事,若是之前好好跟她回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还能被女人架走,简直是弱爆了! 耷拉着脑袋认命地跟在男子身后,发现他带她进的是云锦城的一家小有名气的酒楼才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应该不是那种以强凌弱的坏人。 “安小姐,里面请!” 男子直接带她上到酒楼顶上的小阁间。 阁楼内安静素雅,薄透的上好羽纱随风轻轻摇曳,清淡的茗香飘了满室,还未踏进去,就感到了一阵舒爽的凉意,令人心旷神怡。小阁间里很安静,与大街上的热闹闷燥不同,这里很凉快。 茶水飘起一缕淡淡的白雾,袅袅勾勒出一副美景:一张桌子,一杯茶,一位美人。 安静初不知该怎么形容好,但她敢保证,这么一张脸放出去,肯定是男女老少通吃,只是,那张脸如果没那么严肃就好了。 错金银藤纹的黑色靴子,一身白衣胜雪,只有领口袖缘银线缠绕的几朵如意祥云。通身上下只有腰间挂着一块通红血玉,玉质完美做工精湛,玉身下方有个复杂的图文,似乎是什么身份的象征。 一支简单的玉簪将三千青丝高高盘起,剑眉入鬓、漂亮的双眸恍若无底洞般深邃,面白细滑、薄唇殷红,眼睑微垂,如翼的睫毛轻颤,目光似是专注地看着自己修长完美的玉指又似乎什么都不看。 目光再往旁边移一点点,安静初发现,那条腰带,竟然是全银制品!薄如蝉翼,轻如飘丝,重要的是上面的错金藤蔓花纹竟然像是从银绦里生长出来一般栩栩如生!在银上镀金刻画的饰品她不是没见过,可没见过谁人能在如此透薄的银片上刻出如此完美的纹案而不损银丝一毫!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连她进来也不曾抬头,仿佛入定了一般,可即便如此,那浑然天成的上位者威严依旧扑面而来,压得她呼吸瞬间停了几拍! 水雾缭绕,更是把美男衬托得如仙者降临。 安静初有一瞬间的晃神。 “嘀嗒——”,房间内消暑用的冰块嘀嗒淌水的声音换回了她的意识。 环视屋内,距离男子约有一丈距离的地方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盏茶,茶水还飘着白雾,显然是刚沏上的。看来这张桌子是额外摆给她用的。 房内各个角落都放上了大冰块,果然是有钱人,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奢侈的用这么多冰块来整出这么一副仙境糊弄人咧!安静初不禁撇撇嘴。 “坐。”男子开了口,声音带有雄性特有的魅力,很性感。 安静初不是声控,却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怀孕”了。不禁抱怨上天,它咋就能那么偏心呢!这人不仅有财有权有相貌,还有一副好声音。 安静初磨蹭着小步伐走到那张小桌子旁坐下,静等着那位男子继续开尊口。 “听闻安小姐医术无双,比之安国公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什……什么?!医术无双?!哪能啊!? 世人皆知,安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一一窍不通地就是这医术啊!这男人是外星来的么?消息这么落后! “你搞错了,医术无双的是我爷爷和我爹!”安静初直接否认。 可等了许久都不见男人的回应,安静初又不禁有些心虚了起来,难道他现在不该说些什么吗? 言凛抿唇不语,许久,丢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我的信物,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欸?不问她有关医术的问题了么?就这么放过她了?!可是……这明摆着还是不信她刚刚的话呀! “公子,您真的搞错了,我一女子,每日的时间都被拿来练习歌舞刺绣了,哪有时间学习医术?”安静初笑着继续打哈哈道。 男人抬头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嗯。” 安静初张了嘴巴,颇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团上的心塞感,难道她说了这么多他就只有一个“嗯”吗?还有,这个“嗯”是什么意思,敷衍她还是懒得理她?他就不能再多说一个字吗? 半响之后,安静初颇为无力地垂下了脑袋,默不作声地拿起了一旁的茶杯浅饮。 茶香萦绕鼻翼,很是好闻! “砰——” 安静初突然慌张站起来。 茶中下了药! “你——” 安静初心中警铃作响,目光惊愕地看着男子,想要开口质问可是终究敌不过那一阵强烈的晕眩,脑袋一歪,直接趴在桌上昏了过去! 在意识消散之际,安静初仿佛听到男子温柔地安慰,“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不知为何,她心中的恐慌竟因为这一声轻抚而安定了下来…… 005 小狗 “如此警惕,幸好我早有准备。” 可是,这样的她,真的是只会闺中扑蝶的安家小姐吗? 轻轻拨开安静初额前的发丝,触手如玉般细滑,男子的双眸却一阵茫然,似乎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 玉指在光润玉泽的红唇上摸挲片刻,似是在犹豫。安静初的唇生得极好,可以说,这是她脸部最好看的一部分,极致诱人,唇瓣恰到好处的精致,柔软红润,令人忍不住想要采撷偷香。 言凛眸色深深,凝视许久,才把人轻轻拥入怀中,玉白的手似是无意识般往上抬起,鬼使神差地拔掉那只兽头青玉簪,三千青丝骤然滑落,刹那间,红唇黑发,衬得一张小脸愈发的精致。 嗵嗵—— 胸膛里,似是有东西在加速跳跃。 怀中柔软的触感让男人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离。模糊之中,仿若又看到了当年那只赖着不走极其麻烦的小女娃…… 他和她,是夫妻相么? 言凛想,如果是这个人的话,那他,愿意一试…… 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好像就在门外……门外?!安静初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安好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这是她的床,她的房间……可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在一品阁的阁间里才对吗?还有那位白衣美男……难不成这只是她的一场梦?她只是换了装还未来得及出门就睡着了? 身上的衣服好好地,整整齐齐,身上也没少什么……不对!她从哥哥那里要来的兽头簪子不见了!腰间多了一块玉佩! 如果那真是一场梦,这玉佩怎么来的?那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且,从她身体的感觉来看,虽然药力已经消散,但还是瞒不住她,她前不久中了迷药,少女醉心…… 少女醉心是两种不同的药,少女有情,醉心含香。无色无味的少女情与幽幽淡香的醉心混合一起让人服用,被下药之人就会一心想念给药之人,效果如同向心丹,服下后,其他男子即便是貌赛潘安、才胜子健,也不能令其动心。 若是分开让人服下,就是一道非常方便的*药,即便是神医也不易察觉,因为醉心的香气极淡而且与屋子里的木香很相似,很容易让人忽略。 茶水是醉心的克星,会毁了醉心的效用,所以安静初敢肯定自己没有中了“向心”。只是,若是分开使用,以她的嗅觉为何会闻不到醉心的香味呢?而且当时她明明已经很警戒了。虽然醉心的香气非常淡,可是对她来说并不难以辨认…… 对了!是那茶香!茶香漫过了醉心的香气所以她没法闻到! 屋子里燃着醉心香,茶水中下有少女情,醉心香有茶香遮盖,少女情无色无味,所以她就这么中招了! 只是,那男子为何要迷晕她呢?只是为了盗走哥哥的青玉簪?可是,那玉簪子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啊!更何况,他还给了她一块玉佩,这玉佩怎么看都比那簪子值钱多了! 对了,哥哥呢?哥哥回来了没? 安静初紧张地下了床,打开房门。 院子里,粉桃正逗弄着一只白色的狮毛犬玩,见她出来,一把抱起那只东西蹭蹭向她跑来,“小姐,你醒啦!你看,这是少爷给小姐送来的狗狗,好可爱啊!” “哥哥回来了?” “是呀!少爷见小姐在休息就走了!”安宇凌被人架走忽悠了一顿,等他回到原地找安静初时被人告知妹妹回府了,所以他便急急忙忙也跑了回来。等回了府,见安静初在休息,便留下只小狗又溜了出去。 “哥哥哪里找来的?”安静初伸手出去握了握狗爪,的确很可爱,但靖国根本就没有这种品种。 “对了,你一直在院子中么?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直在院中啊!小姐你还说,回来也不说一声,害得奴婢差点被少爷骂了!”粉桃委屈地撅嘴,但看向怀中的那一团白色时又立马恢复了笑容,“小姐你看,这是少爷从走蛮番的商人手中买来的,知府的那位文弱书生还想跟少爷抢呢,不过他打不过少爷!” 粉桃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又摸了两下,才依依不舍地把小狗递给安静初。 想到自己的哥哥,安静初心里的不快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接过小狗,好笑地看着粉桃,“去,找个木匠来,我们给它搭个窝!” “好的!奴婢这就去!”粉桃高兴地匆匆离去。 小狗儿才几个月,像只猫儿一样安安静静地缩在安静初怀里。 小狗么?难道只是巧合? 安静初点了点那狮毛犬的呆萌脑袋,看着对她摇尾乞怜的狗狗若有所思。 怀中的狗儿见她看它,软软地向她吠了两声,“汪汪——”似是讨好。 “罢了!看你这么蠢,姑且相信你!” 车声辘辘的官道上,早已离开云锦城正往京城驶去的马车。 “主子,那安家小姐真的精通医术?”墨书双目放光,有些激动。 “不知道。”懂医术,但是否精通还尚未清楚。 欸?主子找那安小姐难道不是为了确认此事吗?怎么没问? “对了,主子,我们这就回京了吗?墨臻还未回来!” “嗯,他留在云锦城。” “云锦城?他留在云锦城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监视安家小姐好确认她医术的事情?可主子做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想要确定她医术不就一个威胁或下毒就了事了么? “怎么?你很想知道?”言凛抬眸淡淡地看他一眼,语气不急不慢。 “不!属下不想知道!”墨书一个哆嗦,急忙摇头。 “七皇子到哪了?” 诶?墨书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言凛是在问他话,“回禀主子,七皇子一行人已到徐州!” “太慢了!让人去帮他们赶路!” “是!”墨书得令,一脸坏笑地出去吩咐。 帮人赶路这还不简单,一个马车失控就可以解决了! ------题外话------ 小剧场: 安静初:“说,当年你为何给我用了少女醉心?后来又为何改成蒙汗药用?!” 言凛:“药是墨书找来的。” 墨书:“……”默默蹲墙角,他觉得他好委屈……^o^ 006 偷药 云锦西郊,安府。 安静初正猫着腰垫着脚尖往门外走去—— “站住!” 一道洪厚威严的声音响起。 安静初放下捻起的裙角,小心翼翼地回头,嘿嘿笑着,“爷爷!原来您在啊!初儿刚刚还在找您呢!” “哼!你这丫头,又擅闯老夫的药房!说,这回又偷了什么?” “没啊,孙女儿没拿您的东西!真的,不信您去看看,您的东西一样也没少!”安静初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 “真的?”老人家一脸的不相信。 “哎呀!爷爷,人生本就如此艰难,您又何必拆穿嘛!”见事情已经败露,安静初也不再隐瞒,笑嘻嘻的一脸的讨好。 “艰难?你有什么好艰难的?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让你背的女戒呢?!” “爷爷,女戒我背着呢!不信您可以问问我院子里的下人,他们都可以作证!您孙女儿我啊,手上捧的,可是天天都是女戒咧!什么夫从妻纲啊,子从……” “哪来的夫从妻纲?是妻从夫纲!还说好好背着了,还不快回去给我好好看书!一本女戒背了这么多年都不会!”安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拿起拐杖作势就要打她。 安静初见状,急忙捏着裙子跑了。 “哼!这混丫头!整天就知道跟着凌儿那臭小子厮混,老钟你去瞧瞧,我那金创药是不是又少了一瓶?昨天我才刚练好了九瓶的。” “是的,老爷,现在架子上只剩八瓶,想必小小姐刚拿走了一瓶。” “哼!这个混丫头!又在糊弄我这老头子!快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凌儿那臭小子又跟人打架啦?”安老爷子提高了嗓音。 “是!老奴这就派人去查探!”老管家钟伯嘴角噙笑,一脸慈祥。 “哼!那臭小子整天不学个好的,还把初儿丫头带坏了!” “小少爷和小小姐感情好。”钟伯笑着附和。 “哼!感情好就能一起为非作歹了?走,我们再去配两瓶药出来!唉,这一年到头啊,多少金创药都不够那臭小子用……” 安静初回了院子,被安老爷子骂作臭小子的人正在她院里试衣服,上次安宇凌和唐少阳扭打时把外衫弄破了,她才给他补好! 见她回来,扭头高高兴兴地叫了她一声,“妹妹!” “嗯。”安静初喝了口水进了里间,她的丫鬟粉蝶也跟着进去,把帘子什么的都拉上,“少爷,您稍等一会,小姐换了衣服就出来哦!” “哦,那我出去外面等!”他们虽然是兄妹,感情好得不能再好,可该避嫌的地方还是要避的。妹妹要换衣服,他这个哥哥的自然不能待在她房间了。 “小姐。”粉蝶把房门关上。 “嗯,把东西拿出来。”安静初拿出了从老爷子那顺来的草药,一股脑儿的丢进自制的小瓷盅里,转了几下,导出药粉用瓶子装好。 洗好了手,换了条外衫,拿着药瓶出去丢给安宇凌。 “给!下次再伤着了,我可不再去帮你讨药了!” “噗嗤——”粉蝶逗笑了。明明是偷的,可小姐非得说是讨的。 “嘿嘿!知道了!”安宇凌嘴上应着,把药瓶子放入怀里放好,然后摸着刚刚缝好的衣服,喜滋滋地,“妹妹,这衣服缝得跟新的一样,完全看不出来!” 那当然了,当她这几年的女工是白学的?! “你给我记住,要是下次再弄破弄烂衣服,我就再也不帮你缝了,新衣服也不给你做了!” “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会弄烂了!”安宇凌直摇头。最多他下次换了衣服再去打! 见他这副样子,安静初狠狠地拧了他腰间的肌肉一把,没好气道,“真是的,没有实力也敢跟人横着干?!”想到赛花节那天他还能被女人架走,她心底就是一股气! “没有没有!我有实力的!”唐少阳那龟孙子和他的手下都被他打得屁滚尿流,难道妹妹就看不见吗?安宇凌有些委屈。 “你有实力?你能一手举起千斤锤吗?” “不……不能。” “那你会使用厉害的暗器可以百发百中吗?” “不……不会……” “那你有飞一般的速度猫一般敏捷的身手吗?” “没……没有……” 安静初戳着他的胸膛,“什么都不会那你还逞什么能?!连打个架都会受伤!你就不会出其不意、暗中下手、专挑弱点吗?被人打了就不会跑吗?!” 听到这里,安宇凌眼睛一亮,“我……我知道了,妹妹,以后打架我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伤!” 安宇凌心里贼亮贼亮的,他就知道,妹妹对他是最好的了! 一旁的青蝶不禁抽了抽嘴角,都说少爷带坏了小姐,现在这个样子,都不知道谁教坏谁呢! 007 学识 一日之计在于晨。 一大清早的,安静初没在读书练字,反倒被夫子揪着在院子里训话。 “你看看你,老夫说了多少回了?都说文章有文章的结构,句子有句子的结构,要按着结构写,万万不可自己乱造一通!你看看你这文章,写的是什么东西?!还不如你原先的白话文!” 一直教安静初学问的夫子姓张。 安静初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文章,不说话。这夫子让她写八千字的文言文,她怎么写得出来啊?没办法之下,她只好文言和白话文各自掺半了,这还是她花了一个月的作品咧,要是全部都是文言格式,她岂不是还得再写一个月?! 虽然最后落了个四不像,可至少她进步了呀!以前她写文章可没用这么多的‘之乎者也’!夫子不应该高兴么? 夫子高兴才怪咧!纵观安静初的文章,那大部分的文言部分都写的不错,可偏生被那时不时冒出来的直白言辞给硬生生地毁了!夫子也算是明白了,他这学生啊,并不是不会写,而是懒得写! “老夫一直教育你,读书写作切不可有焦躁之心,切不可急切求成!你看看你,现在成个什么样?!罢了罢了,老夫给你当年老夫同题目作的文章你参磨参磨,你看罢再去重新写一遍!唉!”最后,夫子的所有无奈归于一声叹息。 “切,卖弄文采!”当别人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一旁的安宇凌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今日学院休沐,安宇凌便也一大清早地赖在安静初的院子里不走。 夫子一下子跳起来,“什么卖弄文采?!只有这样写的才能成为佳作!小孩子家家不懂就别乱说话!” “呸!爷只知道你写的那些酸不拉机的东西,倒卖都没人要!” “你……” “你什么你?!不懂还在那里瞎逼逼!”安宇凌老就看这个夫子不顺眼了,仗着自己读过几本书,管这管那的,呸,他的妹妹他都舍不得说几句呢,却整天被他骂!他老早就想收拾收拾他了! “你有学问,你读的书多,那爷考考你,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海有多深?夏天下雨为什么会打雷?冬天又为什么下雪?为什么水结成冰之后会变多?又为什么每次打雷都是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 “这……这个……” “不懂了吧!什么都答不出来了吧?哼!爷看你根本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给他点教训还真的以为自己教得很好! “你,你……” “你什么你!爷刚问的问题妹妹都知道!你还夫子咧!一个都答不出来羞不羞啊你!”安宇凌翘起了二郎腿,一脸的鄙夷。 “你……老夫要知道那些做什么?难不成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就能飞天遁地了不成?知道答案了,夏天下雨你就能阻止它打雷?阻止冬天不下雪?”夫子气得连形象都不顾了,口沫四溅想要为自己扳回一局。 “擦!爷还真的跟你杠上了!”安宇凌忽地拍桌而起,指着夫子的鼻子吼着,“那吟诗作画就能让你当饭吃了吗?!你整天满嘴的之乎者也还不是这副穷酸样?!连个媳妇儿都没有!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它有让你升官发财了吗?!” “这这……”张夫子被安宇凌逼得连连后退,恼羞成怒道,“你你,你这是威胁!” “况且,老夫读书是为了修身养性,并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只有寸目如鼠之辈才如此看重名利!”张夫子自知吵不过安宇凌,见他就要反驳急忙转移话题,“还有,我们刚刚讨论的明明是小姐的文章问题!” “妹妹的文章怎么了,有理又有据,哪里不好了了?” “这这,这明明写得不伦不类的……哪里好了?”夫子刚被安宇凌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也不敢再和他大声嚷嚷。 “不伦不类难道你就看不懂了吗?!爷看妹妹写的东西就比你的好多了,妹妹写的只要识字的人都能懂!反倒你写的拿出去还没几个人会念!” 这,“……”他竟无言以对! “啊啊,夫子息怒,我们少爷脾气有点冲,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来,喝杯茶,解解渴!”见夫子铁青着脸,青蝶连忙出声阻止,少爷已经把不少夫子气跑了,可不能让他把小姐的夫子也气走。 粉蝶在一旁捂嘴偷笑,小姐真坏,自己不想作词写文章,就变着法子让少爷来教训夫子。 “哼!”夫子接过茶喝了一口,也是认同了青蝶的话,但还很是不解气的哼卿一声。 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 被看的安静初立马站起来,端起茶壶给他续了杯子,笑得一脸讨好,“夫子您喝茶,别生气别生气!这文章啊,学生这就拿回去重新再写!” “算了!”夫子说着叹气摇了摇头,还想着这女娃子见解独到,如果好好教育一番,说不定以后还能写书立传,出几篇世人传诵的佳作,可是……罢了罢了! “以后老夫不再强迫你的用词,那文章,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 “嘿嘿!”安静初也知道自己的小伎俩瞒不过夫子,于是讨好地笑着主动给他捶捶背,“夫子啊,您想啊,初儿一个女流之辈,将来也进不了朝堂当官,也进不了学堂像夫子一样育人成才,最多也是在后院相相夫教教子,您觉得初儿有必要会那么多学识么?” 这个朝代不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作家女诗人也有好几个,但数量也不多也没见得有多出名,这个朝代的女子还是比较倾向于作画刺绣,因为男尊女卑的思想,许多女子根本就没机会识字,当然,在上层社会中,女子会吟诗作对还是非常受男子青睐的,但作的比较多的还是一些情啊爱的,在其他的领域上根本就没法引人共鸣。 “哼!”张夫子听了她的话,不冷不热地哼卿一声,也不知有没有认同她的观点,训了一句,“眼皮子浅的,没志气!” 她说的这些他都想过,可这女娃儿聪明,她不行,可不代表她嫁的夫君不行啊!要是出个好的,说不定还能成就一代名将或清官什么的,为百姓们造福! “老夫不说你了!今日时辰也差不多了,改日老夫再来考你学问!” “好的,夫子慢走!”安静初巧笑相送。 “哼!” 008 救人 送走了夫子,安静初才想回房小憩一番,每次夫子来了她都没法睡个好觉!得好好补一补,当睡个回笼觉! 然而,才褪去外衫,她那刚离去不久的哥哥又哭丧着一张脸回来了。 她这个哥哥,长得有点壮实,而且十七岁的少年已经很是高大,那张安静初怎么看怎么憨的脸正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令安静初怎么看都觉得好笑。 “妹妹,刚刚那酸溜溜又向老头子告状,老头子让我立马收拾东西滚去书院,连午饭都不让我吃了!” 酸溜溜是刚刚的张夫子,老头子是他们的爹。 安宇凌心里不乐意极了,好不容易休沐,他才不要回书院,那书院都是酸溜溜的书呆子,无聊死了! 安静初讶异,竟然连饭都不让吃了?看着哥哥一脸的郁闷,安静初索性也不回去睡觉了,拉着他往厨房方向去,“走,爹不让你吃午饭,妹妹给你蒸饺子去!” “好!”哼,有了妹妹做的东西,他才不要吃午饭呢!臭老头子,以为他稀罕啊!妹妹做的东西比大厨做的好吃多了! 而主院中,刚训斥完儿子的安七爷正一脸怒容。 “好啦,老爷,凌儿还小呢!不过顶了夫子几句,您也不必要气成这个样子,消消气!”柳宁正劝着他。 “慈母多败儿!”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可你不也罚他不吃午饭回书院了吗?”当年安宇凌和安静初一样,都是有自己的夫子的,可都被安宇凌气走了,云锦城中没人愿意教他,所以他们才把他送进书院收收性子。 “哼!那臭小子铁定又去找初儿了!” 呃……想必这个样子也不是真怒,柳宁想着也不劝了,出了门问了下人就往厨房方向走去。 等柳宁到时,安静初正在和面,而安宇凌正费力地剁着肉馅。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手上动作和谐,气氛融洽。 看两人配合默契,柳宁心下欣慰,她这儿子啊,谁的话都不听,脾气又倔,幸好还有初儿降着他!要不然,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哥,馅好了吗?” “嗯嗯,快好了!”安宇凌应着,皱着眉头把一部分的素菜偷偷拨了出去才把馅搅合到一起。 他不喜欢青菜儿,他喜欢吃肉!可妹妹每次做饺子都要放点青菜。 “哥,可以了就放在一边,等我处理好后就可以包饺子了!” “好,妹妹,我来捍饺子皮,你来包!”妹妹包的饺子比他的好看! “呵呵!娘也来帮你们吧!” 俩兄妹这才看到柳宁一直立于门边,齐齐喊了声,“娘!” “嗯,娘也想吃饺子了,不介意多添娘的一份吧!” “怎么会呢!有娘的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安静初笑着给她挪了个位置。 多了一个人的帮忙,饺子包得也快,很快就堆起了座小山。 “哥,你想吃蒸饺还是水饺?” “都想!”安宇凌头也不抬道。 “净想着吃的也不怕累着了你妹妹!你这性子,也只有初儿才愿意宠着你!”柳宁笑着说了他一句。 安宇凌喜滋滋地,妹妹宠着他那是因为喜欢他!至于让妹妹累着?他才不会呢!他可是妹妹最好的打手,他才不会让妹妹累着! “那我们就两样都做吧!”水饺可以现在吃,蒸饺可以让哥带去书院,顺便再做些点心。 饺子熟得快,不一会儿就能起锅了。安静初给三人都盛了满满的一碗,又额外装了两大碗拿了两笼蒸饺吩咐门外的小厮,“给,分别给爷爷和爹爹送去!” “妹妹,给爷爷送就好了!干嘛给老头子送?不给!”想吃妹妹做的饺子,怎么不美死他? “哥,别闹!快坐下吃你的饺子!” 柳宁笑着插了一句,“凌儿,当心你爹听了你这话又要打你!” 哼!他才不怕呢!那臭老头除了打他和骂他,什么都不会!他都习惯了!不过,安宇凌还是听了妹妹的话,乖乖地坐了下来。 三人也不回院子了,就着厨房的小桌子吃了起来。期间,你一句我一句的,和乐融融。 吃了饺子,柳宁回了自个院子。安静初给兄长打包了饺子和点心后也和他一起回来了。 “哥,给,这是金疮药!这是沐春丹!”沐春丹,其实就是安静初自制的和维生素c有些类似的,能强身健体的药,还能解一般的虫蚁蛇毒,虽然对于那些剧毒不能全解但也能争取时间等到救援。 云山书院初代院长为了书院的环境更好,特意把书院建在云山上,环境清幽,但蚊虫蛇蚁也多!这些年来,每次安宇凌动身去书院安静初都必定会给他备好这两种药。 交代完后,见安宇凌还躺在自己平时躺着的软榻上无动于衷,安静初不禁随口问了句,“哥,你什么时候走?” “等下再走!”安宇凌撇撇嘴道。 安静初嘴角抽了抽,也不再理他,干自己的事情去了。而安宇凌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傍晚,在家里的两位大爷嫌弃驱赶的目光下才不舍地收拾包袱,拖着小碎步离开。 云山书院坐落在云锦山的半山腰,夕阳的余辉黄灿灿地洒在林子上,幽幽的小道通往暗绿的深处,知了和蟋蟀声此起彼伏,交响在这幽静的晚林里,别有一番意境。 安府就在西郊,其实距离云山书院并不远,赶车半个时辰就能到了。但书院是封闭式的,学生们不能出去,只有到休沐的日子书院大门才会打开。后日才开课,所以此时路上并没什么人。 安宇凌在半路就下了车,换用走的,他的随身书童背着书篓跟在他身后。 “知书,你跟我来!”安宇凌不走正常路线突然窜进了灌木丛里。 “哎——,少爷——,天色晚了别乱跑!”知书急忙放下行李跟着追过去。 安宇凌没跑多远,他很快就折了回来一脸喜笑地张开了手,一颗白色小蛋躺在手心,“知书,你看!是鸟蛋!我们拿回去,到时候孵出小鸟儿送给妹妹玩!” 知书早已习惯了自家少爷的抽风,也不打算跟他讲理,而是面不改色道,“那少爷加油了!晚上睡觉时可别把蛋压碎了!” “那当然!走!我们赶快回去孵蛋!” 知书:“……” “等一下——” 两人就要离开时,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别、别走!救救我……” 009 马梦良 后院,烛光幽暗的厨屋里。 马梦良面色有些复杂,他是不想要和这些富家子弟有任何交集的,可没想到这一次竟会被安宇凌救了! “哼!打个猎都能摔断腿还被蛇咬了,真是没用!”重要的是还害他白白浪费了一粒好药。 “好了少爷,你少说两句!”知书抱着柴火过来,点燃了灶火。现在书院里还没什么人,一切都要他们自己亲力亲为。 知书拿出食盒,把饺子放在水上蒸热,然后拿了一笼给马梦良,“马公子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哼!”安宇凌脸色愤愤地,抱起锅上的最后一笼饺子,“知书没你的份了,你自己啃你的干粮!”饺子易坏,安静初只给两人装了两笼,本是给他们两人一人一笼的。 “我不吃,你们吃吧!”马梦良把食盒推了回去。 “不吃以为爷乐意给你啊?”安宇凌说着就想伸手去拿,但见到马梦良脸上的落寞时突然顿了顿,收回了手,“哼!爷才不在乎这么一盒饺子呢!爷多的是!” 见马梦良错愣地看着他,安宇凌却又气恼地吼道,“看什么看!爷的妹妹包的饺子能吃到是你的福气!” 这……知书无语,明明是一片好心,怎的被少爷弄成了威逼强迫,像是恶霸强了良家妇女似的! “马公子,您趁热吃了吧!小姐还给我们装了好多点心,够我和少爷吃两天了!” 马梦良看着那白白胖胖的玉饺,犹豫了下还是拿起了筷子。他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了。 他不同于这些富家少爷,他的父母早亡,是爷爷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可爷爷在两年前也去世了。他喜欢读书,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考取功名,这是爷爷的希望,也是他的梦想! 爷爷去世后,他就把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攒了束脩上云山书院求学。休沐有空时也会出去帮人做散活或摆摊写家书,但今天一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就没出去,本想着在林子里看看能不能捉到两只兔子或找些野果果腹,却没想到会摔下山坡还被蛇咬了一口。 身中蛇毒腿又扭伤,身子不能动弹,如果今天不是安宇凌主仆经过,也许他就那么抛尸山野也没人知道。 饺子每一颗的馅都放得很足,都是他一年难得偿上一回的肉。他根本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好吃得他想要落泪! 以前爷爷在时,他们一年会买上两回肉,一回是秋收,一回是过年,半斤的肉添了很多盐省着吃上好几天,也吃不出什么肉味,只能过过肉瘾解解馋。 爷爷说了,他们想要摆脱贫困过上富裕的生活,只能通过读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他也相信,有朝一日,他定能还了爷爷的遗愿,光耀门楣! 吃完了饺子,一碗水和一盘好看得他只在点心铺的精致橱窗里见过的点心出现面前。 “赶紧吃了吧!免得被人知道说爷小气!”安宇凌一副不在意道。 马梦良有些动容。他是知道安宇凌是有多护着他妹妹给他做的吃食的。曾经唐少就抢了他一块点心吃,后来眼前这人二话不说提了袖子就上,把唐少打得鼻青脸肿。 “谢谢!”马梦良动了动唇,说出了今晚最真诚的两个字。 “哼!当爷稀罕啊!走了知书!爷要睡觉了!赶紧给爷铺床去!” “哦,好的,少爷!”知书收拾了食盒慢吞吞地跟上。 烛光暧昧,把人的表情弄得变幻莫测。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马梦里缓缓垂下了脑袋。 此时,距离云锦城十余里的坡地上,也有人摔断了腿。 等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匆忙赶到之时,他们尊贵的七皇子正狼狈倒在地上捂着腿,满头的大汗!而在一旁,是一批口吐白沫的马,马头已经被砍了下来。 为首的一位大人冒出了冷汗,“快!快,赶紧地把七皇子扶到车上!去唤太医……对了,没有太医……快!快去派人找大夫!” 天哪,要是七皇子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这些人都要偿命! “七皇子,您没事吧?”那位大人连官帽都来不及摆正,急急忙忙冲上前。 “本宫无碍!这里已经离云锦城不远了,你吩咐人去让知府带人过来!还有,查查这马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偏偏就是他骑的马发了疯。 “是,下官这就去吩咐!”这位大人还心有余悸,幸好七皇子没有迁怒于他,果然,这七皇子是众皇子中最温和的一个,难怪会得皇上如此厚重! 本来他们赶路赶得好好地,可今天才上路不久,七皇子的马突然就发了狂,他们在身后拼命地追,可是七皇子的马并非寻常之马,脚力非凡,瞬间就把他们甩在身后! 他们跟着追了一天,别说午饭了,就连水也没时间喝! 原本以为是个好的肥差,却不想着连命都得搭上! 幸好!幸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那位大人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膛。 云锦城,唐府。 才脱衣睡下,知府唐元白立马被人吵醒,正欲发怒听到来人是七皇子的亲信时瞬间清醒了,慌忙起床然后带上一群人往城外赶去。 唐元白都快吓坏了!这好端端地,七皇子怎么会来他们这么远的地方呢?而且,还受了伤! 010 捣蛋 清晨。云山书院。 沐浴在朗朗的读书声中,是马梦良觉得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前几日,唐少阳不知因何事被叫回去了,少了他,书院也少了一些闹腾,虽然,还有另外一尊瘟神在。不过,这尊瘟神,如果没人去惹他,也不会惹出什么事情。所以,这几天的书院难得的清宁。 讲堂上,夫子正在授课。堂下坐了三十多个学生,各个都昂着脑袋聚神听讲,唯独有一个例外。 安宇凌根本就坐不住,屁股挪来挪去,放佛椅子上长了刺,时刻不能安静下来。看着窗外飞过的鸟儿,敞阔的天空,风吹过的树林,他就想跟着出去。 “咚——”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正念着《君臣之道》的夫子抬眸看了一眼,又继续念了下去。他对这安宇凌已经死心了,只要他好好待在那不给他惹麻烦妨碍他上课他就烧高香了。可是—— “咚——”又是一声响。 夫子讲解的声音停了一秒,又接着念了下去。 然而,接下来—— “咚咚——,咚咚咚——” 夫子终于没法再忍了。 “安宇凌!你又在做什么?!”这兔崽子,就不能给他安份点吗?! “夫……夫子,”被念到名字的人讪讪地站了起来,“那个……嗯……啊!对了!学生刚刚是在思考一个问题。”对,他是在思考问题! “思考问题?你有什么问题可思考的?!”他才不信! “嗯……学生在……在思考是先有鸟呢还是先有蛋!”看着窗外飞过的鸟儿安宇凌脑光一闪。 “当然是先有鸟了!”夫子想也不想直接答道。 “那么鸟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鸟蛋孵出来的!” “那鸟蛋怎么来的?” “当然是鸟……安宇凌!你给老夫滚出去!”意识到自己被绕了进去,夫子顿时一个恼怒的爆吼。 台下已是一片窸窸窣窣的讨论声,甚至有几个平时如安宇凌一般不听话与夫子作对的学生已经吹起了口哨哈哈地笑了起来。 “是!学生这就滚出去!”安宇凌二话不说就奔了出去,脸上是如笼中的鸟儿一朝得了自由的喜悦。 夫子看着,更是气得身子直哆嗦,“这,这兔崽子!给老夫滚出去!今天都在外边站着!” 安宇凌还巴不得呢!一天的罚站正和他意。 在安宇凌走出去后,夫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几个学生,这位夫子平时很是严厉,除了安宇凌,其他的学生还是很怕他的,很快课堂便又安静了下来,课室里只有夫子讲课的声音。可是,学生们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认真了,他们都在脑海里想着安宇凌刚刚的那个问题,究竟是先有蛋呢还是先有鸟呢?应该是先有蛋吧,因为鸟要从蛋里出来。可是蛋又怎么来…… 马梦良颜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轻易就举起那块他们都抱不动的石头当着哑铃玩的安宇凌,心情微乱。 以前他很讨厌他和唐少阳这两位少爷,把书院搞得乌烟瘴气的,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他却依旧没法全身心去听讲…… 自从那夜之后,他对这位少爷也不再那么偏见了。以前他以为像他和唐少阳那种少爷,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骄纵得不行。他并不想关注这位少爷,可那次被他救了之后,遇到这位少爷的事情他都会不由自主地竖着耳朵去听,慢慢地,连带着他对这位少爷的印象也改观了。 看着不远处还在抱着一块大石头上蹦下跳的安宇凌,马梦良有些无语,夫子让他罚站,他倒好,抱着石头玩得欢乐,一点都没有罚站的自觉。 晚饭过后,勤奋好学的已经拿着书开始复习功课了,而好玩的还在斗着蛄蛄踢 后院,安宇凌正帮厨房做饭的大娘修理厨房的门。 “周大娘,门修好了!”安宇凌抹了抹脸上的汗。 “辛苦安少爷了,幸好有安少爷在!”几只兔崽子嫌弃今天的饭菜,厨房的仓库门被他们踢坏了,她正愁着呢,虽然里面只有一些不值钱的马铃薯,可若是丢了,就得用她的工钱抵啊! 没想到安少爷竟会懂得这些,真是帮了她的大忙!周大娘感激极了。 “嗯,好啦!以后门窗坏了还可以找我修,我去帮李大叔挑水了!”只是修个门窗,对安宇凌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因为妹妹的院子里无论什么东西坏了,都是他给修好的。 拿起木桶开始跑去溪边挑水,这本是李大叔该干的活儿,但有一次李大叔挑水时不小心闪了腰,他帮忙挑了一阵子,后来发现挑水也能练习臂力,他便把活儿都包了,每天傍晚到溪边挑水成了他的必修课。他挑水的速度越来越快,还一滴都没洒出去,安宇凌想,等到有一天他提着两桶水比别人跑的还快时,妹妹就不会再嫌弃他的力气和速度了。 和书院的夫子学生们不同,书院里的佣工们都非常喜欢这位少爷,不仅没架子没脾气,而且还肯屈尊降贵地帮他们干活儿。 书院里的学生对安宇凌的感觉大概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能避则避,安宇凌连知府少爷都敢打,他们担心自己不小心惹了这位阎王也会被他打个半死;另一种则是因为唐少阳的关系,看安宇凌各种不顺眼经常对他冷嘲热讽。 安宇凌与唐少阳在书院里都是个遭人嫌的小霸王,唯一不同的是,安宇凌多是课堂上的扰乱小能手,而唐少阳则是课后的惹事精,动不动地就喜欢去找安宇凌的茬,然后两个人打起来就把书院弄得一团糟。 书院的夫子对这两位少爷一般都是不予理会。毕竟年少轻狂嘛,总会有一些摩擦,只要做得不太过分他们都不会插手,再说了,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两位少爷,如果哪个月没听人说他们打架了他们才会觉得稀奇。又加上安宇凌在后院做的事夫子们都知道,于是当两个人闹腾起来的时候,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睡觉前,安宇凌把捡到的那颗蛋贴身放入怀里,嗯,他要开始孵蛋了。 梦里,他孵出了一只很漂亮的鸟儿,有着金色的羽毛,清脆的啼音,好看的爪儿,妹妹喜欢极了,还狠狠地夸了他一把……呵呵呵,安宇凌嗤嗤地笑出了声。 睡在外房的知书听见声音走进来看,发现自家的少爷正咧嘴傻笑着,不知做了什么香甜的梦…… 011 七皇子 唐府。 “七皇子,您的腿如何了?可是都好了?” “本宫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有劳唐大人与令千金了!” “七皇子客气了,照顾七皇子本是下官的职责!”而且,七皇子在他的看管地上受伤,能不怪罪他他就感恩戴德了!想着,唐元白恭敬道,“七皇子远途而来可是有要事?若是有需要下官的地方,尽请吩咐!” “是有要事!皇祖母病了,本宫特来寻医!” “那下官这就去……” “哎,等等,这事不必你多差手,你现在就带人和本宫去一趟安府宣旨!” “安府?” “就安国公啊,西郊那个!怎么,你不知道?” “这……下官不知……”他只知道安府不似那些富贵人家,想着他们只是开各医馆的,即便厉害也只是背后有人,以为不过是个医术不错的小家族,却从未想过他们竟然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安国公府! 唐元白顿时有些后怕,幸好,幸好这些年来没与他们结怨! 不过,谁能想到那么一个低调的家族竟会是那令人仰望钦羡的医药世家呢?当年炙手可热的安国公一家竟窝在那么小的院子里,那安府都还没他的知府一半大!他曾经虽然听到安姓有联想过这些,毕竟这安姓在大靖也是很少见,可是安国公怎会山长水远地跑来云锦城住呢?这不可能啊!他想也没想就否定了。 不过,“七皇子,那安国公为何会离京呢?”唐元白很是不解,要说,云锦城跟京城的繁华可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假若把京城比喻成九重天上的天堂,那么云锦城就是九重天下那专门替九重天仙人弼马刷夜壶的一重天。 “这要说会十年前的秘辛了,怎么,你想知道?” “不,下官知错,是下官僭越了!七皇子恕罪!”唐元白脸色白了几分,既然是秘事,那他知道了可是要被杀头的。 “呵呵!其实也称不上秘辛,这在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你也不必怕成这样!”七皇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走吧!别让皇祖母等急了!我们边走边谈!” “是!”唐元白抹了抹汗,急忙跟上。 “事情具体其实本宫也不知,只知道十多年前,安国公府夜里糟了刺客,安国公府受了重创,安国公也在那一夜受了伤,后来伤好了,便硬要请旨告老还乡了……对了,你在这云锦城也做了好几年的知府,可对安府有什么看法?当年安国公的医术可是绝世无双,他的儿子安七爷虽然逊色了些可也算是一代名医,想必他的一双孙儿女医术也不错吧?” “这……据下官所知,安国公的孙儿不学无术并不懂医,而他那孙女儿,听说倒是跟安国公学了几个月的医术,但期间有一次染了风寒她自己给自己开了药吃却开错了,幸亏安国公发现及时,要不然那安家就没有女儿了!经过再三确认,原来那安家小姐啊,根本就分不清草药,是个药盲!安国公可是因此失望了好久!而那之后,安小姐也对自己的医术失了自信,再也不碰药草了!” “这可当真?安家祖祖辈辈都是知名的大夫,世间神医出安家,怎么可能会出个药盲呢?”虽然这两天他也暗中派人去查了,可是查出的消息总让他觉得怪异。 “下官说的是真的。七皇子有所不知,当年安府差点就要挂白布了,那安家小姐可是躺在床上足足修养了三个月才恢复过来!而且啊,据说那安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再有时间学习医术了吧?” “那倒也是……”人的精力可都是有限的,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没法学好一样,若这安小姐当真像传说中的那样,不会医术也是应该的。 “那倒是有些暴殄天物了,听说安家真正的医术只传嫡系,旁支学的那些不过是九牛一毛!”七皇子叹息一声,似是觉得可惜。 “恕下官多嘴,下官有些不解,竟然一双孙儿女都不能成医,那为何安国公不把医术奉献出来,也好为百姓为朝廷做一番贡献?” “这倒不是安国公的错,其实安家人所用的医书也和外面人的没什么不同,唯一有区别的是安家有一本据说是安家老祖流传下来的医书,那本医书才是安家真正医术本源,据说那才是医术的精华,世间医术的最高!可惜,那本书只有安家人才能读懂,而且必须是血脉至纯至真的安家人才行,现在的安国公虽说是医术无双,可他也只能读懂不到一半……” “如此神奇?世间竟还有如此蹊跷之事!安国公才读懂一半医术就能如此,那若是完全读懂了岂不是……” “听说,可起死回生,肉白骨!” “嘶——”闻言,唐元白狠狠地抽了一口。 “呵呵,是不是很惊讶?本宫当初听了也是甚是吃惊……对了,你刚刚说到的那安家小姐……” 安府。 旭日初升。 微凉的风阵阵袭来,给人一种舒适的凉意。安静初拿着剪子给院里的几株花草修整,衣裙飘飘,秀发轻扬,专心致志的模样便是一道风景! 突然,一个丫鬟行色匆匆地奔进来,边跑边嚷道,“小姐!小姐——,圣旨到了!” “到就到呗!有什么好惊奇的……你说什么?!”反应过来的安静初猛地一惊! 那丫鬟被安静初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是……是圣旨到了,七皇子和唐大人正在前院里等着,老爷让奴婢过来通知小姐去前堂听旨……” “哐当——” 安静初手中的花剪坠了地。 “安国公医术精湛,德惠广济,救死扶伤,积善淳朴。虽不居朝堂,却勤国济民依旧为朕分忧,深得朕心!讫太后病重,朕身为人子,着实担忧!特请安国公回京为太后医诊……” 一道圣旨,往往给人的只有这两种下场,要么进入天堂,要么,就坠入地狱。 012 旨意 宣旨的那一日,安府朱门大开,赶着凑热闹的人也能看清府里的情况。这是安静初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 晨光中,少女款步而来,衣带轻扬,巧容静姿,婷婷玉立,惊艳了不少的人的目光! 终于见到安家小姐的真面目了!众人暗暗欣喜地同时又觉得遗憾,因为安府三日后便得迁入京城,安小姐定会跟从,而他们是没有机会了! 不过,让众人更为惊讶的是,这些年来一直住在这的,他们一直认为的默默无闻的平常大夫,竟会是大名鼎鼎的安国公一家?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没想到这些年来他们竟然与安国公住的是那么近!有些人甚至欣喜地把这些年生病去过安家医馆看治的事情拿来攀比! “安七爷还给我开过方子!那方子可灵了!” “那算什么,安七爷还碰过我了,给我把过脉了!” “切,你们那都不算什么,我有一回去看病在那遇上了安国公!” “……” 因为太后的病情耽误不得,皇上已经特别宽待了安国公府,特地给了他们三天的准备时间。 傍晚,暮色四合。即将入夜的云山上。 “少爷,府中传信让我们明日一早收拾东西回府。” “是妹妹想我了?”安宇凌一脸兴奋。 “不是!”小姐就算想你也不会叫你回去。 “那么是妹妹病了?”安宇凌紧张跳起来,“快快,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去!” “少爷,现在天色晚了山路不好走!小姐也并没有生病!” “那么是娘病了还是爷爷病了?” “都不是。” “那肯定是那糟老头病了!不回去!”安宇凌甩了鞋子又爬上了床。 知书抽了抽,“是夫人派人传的信!也有……小姐的意思。”应该有吧。 “那你刚不早说!赶紧收拾了东西我们明早一早就走!” 看着自家少爷一脸的惊喜,知书想,若是少爷明天回府还能这么高兴就好了!虽然夫人的来信什么也不说,但他也看得出信上的沉重。 “少爷,你的故事书今晚还看吗?” “不看了不看了,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就回家!”安宇凌乐嗞嗞的。 “那好!那知书就全部收进包袱了。”世人皆说,少爷视书如仇,就连夫子也都说少爷没得救了,可却不知,少爷不是不爱看书,只是,他只爱看小姐给的书。当年小姐给了少爷一本几斤重的《大靖风云志》,那么厚的书,可少爷不仅细细看完了,而且还把里面所有的人物典故、大靖的地理风情都背了下来。 只要是小姐给的书,不管多么无聊,少爷都会有那个耐心。 云锦城,唐府。 “唐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冰儿见过七皇子!”唐婉冰心里一喜,她本是觉得胸闷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会遇见这位皇子。 “本是想出来赏赏月,却不想遇到了更好的风景!都道云锦城的风景最佳,果然如此。” 月色淡淡,男子清俊的脸上笼着一层银纱,温润的笑容如明珠如宝石,熠熠生辉。 听了这富含深意的话,唐婉冰先是俏脸一红,几分女孩子家的娇嗔,“七皇子缪赞了,冰儿哪能和那月色相比!” “唐小姐不必谦虚,本宫还未进城便听过有关唐小姐云锦城第一美女的传言,道是云锦有三宝,一水二美,而唐小姐便是那二美中的第一美,后来见了,发现的确美同仙人!” “呵呵,那不过是左邻右舍的片面说辞,哪能当得真?而且啊,今天安家小姐在人前漏了面,街坊们都说,她比我还要美咧!” 想到今天她上街听到的说辞,唐婉冰雀跃的心复又平静了下来,有些紧张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呵呵,原来唐小姐是这般看的?本宫倒不那么认为,本宫觉得,人们如此说只因安小姐第一次在人前露面,众人都觉得新鲜,等着新鲜感一过,便就没那感觉了!而且,本宫觉得,容貌不过是一时之物,已随时间流逝,真正美的,是人的内心!” “这……多谢七皇子提点,是冰儿钻角尖了!” “唐小姐本就聪慧过人,即便今日没有本宫多话提醒,很快也就能想通其中的奥妙!时辰不早了,夜深露重,唐小姐也早点歇息!不如本宫先送唐小姐回房吧!” “那……有劳七皇子了!” 明明知道不该妄想,可她还是忍不住为他着迷。 少女本就处于芳心悸动时,这般温柔体贴又有气质的男人,很难教人不心动。 “小姐?小姐?”见人早已走远,可小姐还在望着,红儿不由嗤嗤笑了起来,“小姐,人早就看不见啦!” “红儿你敢取笑我?” “奴婢不敢!小姐,您说这七皇子是不是对您有意思啊?” 怎么可能,像他那般高于云端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可是,想起了爹爹和娘亲的嘱咐,俏脸不禁又是一红! “红儿,你当真觉得七皇子他……喜欢我?” “那当然啦!小姐这般美貌天仙,男人都会动心的!就算是七皇子也一样!” “可是……”若是他真的有意那再好不过,可若是没有…… “哎呀,我的小姐啊!七皇子是什么人,若是对您没有意思,又怎会特意送您回来呢?”红儿贼兮兮地笑道。 “呔!就你这丫头嘴贫!”唐婉冰嗔怒一声,有些娇羞欲掩地躲进了房间。 深夜静谧,月色透过橱窗洒进屋里。 安静初翻来覆去没法入睡,大大的眼睛睁着望向屋顶。 远处清晰传来了狗的叫声,还有更夫打锣的声音。 安静初心情有些急躁。她深知,这次入京,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预感,或许那些人的目标,是冲着她来的…… 想得太多的后果便是一夜无眠。第二日,安宇凌兴致冲冲地跑来她院里闹时,安静初才打着哈欠起来。 “哥,见过爹娘了吗?”安静初披了外衫出来。 “见过了!妹妹,爹娘说我们三日后启程去京城,是不是真的啊?”安宇凌看起来似乎很是开心。 “嗯,是啊!”安静初并不打算跟他说那些糟心事,哥哥忘了十多年前那场祸事是再好不过,“哥,用过早膳了吗?” “没有!”他是特意来和妹妹一起吃的。 “那就和我一起吃吧!用过早膳,我们一起去见爹娘!”安静初也不稀奇,只要安宇凌在家,他的早饭都是在她这吃的。 “见爹娘做什么?我刚见他们都忙着呢!妹妹,待会我们出府吧!” “出府做什么?”浅声询问。 “嘿嘿!去了就知道了!”安宇凌笑得一脸神秘,觑了安静初一眼又憨憨地低下头去。 今日是秀品阁出新品的日子,他想要带妹妹去看。 安静初发笑,“我就不出去了,昨晚没睡好,没精神!” “那……那好吧……”安宇凌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安静初真的一副困倦的样子便住嘴了,顿了顿,又道,“妹妹,回来哥给你带礼物!” “好啊!”想必这礼物才是他的目的吧?想了想又觉得好笑,“对了哥,爹娘在忙什么?” 安宇凌撇撇嘴,“不知道!”今早也不知那老头发什么疯,莫名其妙地就把他赶出来了!也不知他哪里又做得罪他了。 安静初轻笑,“好了,赶紧吃饭吧!不是说要出府给我带礼物吗?” 青蝶早已带人上来摆好了早膳,刚好是两个人的份。 013 玉荷簪 “哥,很快就要离开云锦城了,别再跟人打架了,免得又弄一身伤!”早膳后,叮嘱了安宇凌一句,安静初便抬步往前院走来。 府里的小厮丫鬟都忙碌了起来,管家钟平正致使着下人们收拾东西,见到安静初走来,停下恭敬唤了一声,“小姐!” “钟大哥辛苦了!”安静初点头打招呼。 钟平是老管家钟伯的老来子,目前也不过是二十五六岁年华。但能力出众,早在前几年就开始接替了钟瑞明的位置,是爹爹得力的左右手。 院子里,安文昌和柳宁似乎在对着单子。 “爹,娘!”安静初走了进去,叫道。 “初儿你来啦?爹和你娘正在看需要带些什么,东西太多,只能挑些重要的带上,你过来帮爹看看还缺些什么?”安文昌看见安静初,对着她招手道。 安静初点头答应,脸上露出淡而温馨的笑容。 安文昌看着乖巧娴静的女儿,顿时一阵欣慰又一阵忧愁,“初儿可是好奇我们安家当年为何要离京?” 安静初愣了愣,走近,“女儿并不好奇。爹和爷爷当年决定离开京城,必定有过一番考量!” “初儿!”安文昌有些动容,叹息一声,“唉,若是你哥哥也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 “你哥那臭小子,一听说要搬去京城,就高兴得恨不得立马就飞了去!这才把你爹给惹着了!”柳宁在旁笑着插了句。 安静初笑笑,原来这就是哥今早被爹赶出来的原因? “爹娘,你们放心,就算到了京城,有我看着哥哥,女儿不会让他……乱来的!” 爹一定也在担心吧!哥哥这个性子,在京城中,若是有人有心刁难,很难不被人捉住把柄! “初儿,你哥也只听你的话,到时你看着他点啊!”这两兄妹的位置完全颠倒了过来,本是该哥哥照顾妹妹的,却是一直被妹妹照顾。 “爹放心,我会看住他的。毕竟,初儿只有这么一位哥哥!”安静初道。 见女儿乖巧的点头,安文昌心中的忧愁不减反增。女儿越是乖巧,他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又叹了口气,“初儿先回去吧!两日后就得动身,你院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来,明日就让小钟给你单独装车!尽可能带多点,女儿家的东西可不能落下!” “初儿明白!那初儿先回房了!” “回去吧!好好收拾!” “是!”安静初得了回应便转身离去。 “唉!”安文昌回头对身后也是一脸担忧的柳宁道,“回头我在让人去永安城打听打听,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约定还做不做数!” 安静初回了院子,一个白色圆滚的小东西跑了出来,小脑袋哼卿哼卿地蹭着她的鞋子。 是几天前的那只狮毛犬,安静初见它一身雪白的漂亮毛发,但狗脸却蠢萌蠢萌的,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蠢白。女孩子都喜欢可爱的东西,见蠢白正在她脚下卖萌,安静初本有些沉重的心顿时雀跃轻快了几分。 青蝶追着蠢白过来,见是安静初忙停了脚步,轻声问道,“小姐,前往京城要带上蠢白么?” “带啊!为何不带?给它弄个简易小窝,到时和我同一辆马车!蠢白走,我们去收拾东西!”一把抱起拽着她裙摆打滚的小东西,安静初笑着走进屋去。 经过几日的精心喂养,小家伙沉了不少。还是那么呆萌呆萌地,仰着小脑袋蠢蠢地看着它的主人好一会,然后歪了脑袋,软糯地,“汪”了一声。 “噗嗤——”安静初再次被怀中的小家伙逗笑了。 另一边,出了府的安宇凌发现今日很多人都亲切地跟他打了招呼,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知书,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街上的人很奇怪?”就连那些他不认识的人见到他都远远地跑过来跟他问候一声,大家今天都怎么了? “唔……也许他们觉得今天少爷比较帅!”知书眨了眨眼,道。 “那当然,爷是最帅的哥哥!”安宇凌心中得瑟,想着回去一定要跟妹妹分享这好消息。 秀品阁。 “小姐,这些簪子都好漂亮!” “嗯。”唐婉冰认同地点了点头。 “唐小姐,这些都是我们这一季度的新品!这边还有这边都是!您慢慢瞧,有什么需要再吩咐小的!”掌柜一脸笑眯眯地。 “真是的,这瘟神怎么来了?” 红儿嘀咕着,唐婉冰顺着她视线看去,只见安宇凌两主仆正大大咧咧地往店铺走来,一进店便大大咧咧道,“掌柜的,新品都在哪儿?把最好的给爷拿出来!” “安少爷,新品都在这呢,我们这一季出的都是精品!您自个瞧瞧看?”安宇凌对这秀品阁的掌柜来说可是大熟客,深知这位少爷看起来大大咧咧粗鲁骇人,可实则心善着呢! 安宇凌也不需掌柜的特意招待,熟络地看起了橱窗下精美的饰品。 “小姐,这套首饰真好看!”见自家小姐停住好久了,红儿不禁跟着她往橱窗里一看,突然惊叹道。 橱窗里的是一套鹅黄色的玉荷簪子,朵朵嫩黄色的荷花活灵活现地暂放簪头,通身透彻,纯净高雅!唐婉冰的视线一下子就被这簪子吸引住了!不过—— “嘿嘿,这个好!掌柜的赶紧拿出来瞧瞧!”安宇凌也眼尖地看到了这套首饰。 “好好好,别急别急!这就给您拿出来!”掌柜的说着开了橱窗,小心翼翼地把装着玉簪的锦盒捧出来,才抬上桌面想要放下就被一双手抢了去—— “哎哟我的大少爷,您小心点,这可都是玉质的,不经摔!”见安宇凌那么粗鲁地抓起簪子,掌柜的心顿时猛地一个哆嗦。 唐婉冰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脸上笑容僵滞。 “安公子!这套首饰明明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唐婉冰身后的红儿怒道。这安少爷又不要脸的来抢她家小姐的东西了! “胡说,这明明是我们一起看到的,我先看上的!”明明她们看到这簪子时他也看到了,他们明明是一起看到的才对!但先开口跟掌柜要的人是他,所以是他先看上的! “呸!明明就是我家小姐先看到的!我家小姐站在这儿都看好一会了,你才跑过来!”红儿据理力争。 “安少爷,这位姑娘,你们别争了。这首饰的确是唐小姐先在这看的。不过这次我们秀品阁出了两款这套首饰,款式一致就颜色不同,小的这就拿出来,不如安少爷就将就一下,要了这套?” 听了掌柜的说还有另外一套,唐婉冰本想着若是安宇凌真的非要着这套,那她就将就一下买下另一套,谁知—— 那掌柜的才拿出来,安宇凌便很是嫌弃道,“那颜色那么骚!才不要!你要,给你!反正你和这颜色差不多!” 安宇凌最后一句本是想表达这玉的颜色和唐婉冰身上的衣服差不多,但除了知书外在场的人都听变了味。也就是,变着相地骂着唐婉冰骚! 唐婉冰气得胸口闷疼,这安宇凌,总是三番四次的抢她东西,她每次都忍了,可他却一次比一次的过分,这次竟然还敢……还敢骂她? 深深吸了口气,“抱歉了安少爷,这首饰是本小姐先看上的,安少爷还是自己买下那套骚颜色的玉簪吧!”心中的气升了起来,顿时也不肯让步了! “为什么是我买?我不要,我就要这套!掌柜的,这套要多少钱?” 掌柜的也是头疼,本来好好地,他刚刚见这唐小姐似乎也有些松迹了,可偏偏被这位少爷一句话给全毁了! “安少爷,其实这套也不错啊!红红艳艳的,多喜庆呐!而且女孩子都喜欢红色啊!这颜色多好啊!哪里有……有骚了?” “哼!我不管!我就是喜欢这套!你卖不卖?不卖我就摔了!”别以为他不懂,那玉一看就没他手上这个好! 其实,那玉的颜色也不算骚,不过是玉质没安宇凌手上那份的澄清透彻,看起来稍沉了点,但绝对不能说骚。说骚什么的,那绝对是对这套首饰的侮辱! “你你……你这是强盗行径!那首饰明明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红儿大声嚷道。 “哼!你们又还没付款!凭什么说是你们的东西?” 安宇凌才不管什么强不强呢!给妹妹的东西,怎么能将就? 仍由身边早已争执得不可开交,知书依旧默默地站在安宇凌身后。在掌柜报了价格之后,他在心中默默地数着银子,也不知道少爷的钱还够不够,幸好他今天也把自己的银子都带出来了,想必也能凑个零头。 面对耍无赖不要脸的某只蠢哥哥,掌柜的很是无奈,为了不让他真的摔没了簪子,只好依他的意,把东西卖给他。 终于得了东西,安宇凌甩着脑袋高兴地回去了。 那套鹅黄色的簪子已经被安宇凌买走,红儿看了看剩下的那套,出声问,“小姐,我们还要买这套吗?” “还买什么?赶紧走啦!回府!”都被安宇凌那样子说过了,她再买,不就是在承认说她自己骚?! 原本好好的心情,又被安宇凌那个莽夫给毁了! ------题外话------ 蠢哥哥又出来溜达了,大家是不是不喜欢蠢哥哥呀?(′▽`) 014 收拾 而另一头,安宇凌买到了簪子,正喜滋滋地抱着回去。 “知书,这簪子这么漂亮,你说妹妹会不会喜欢?嘿嘿,我觉得这簪子只有妹妹带着才好看!”妹妹一定会夸奖他的。 连书院里的那些书呆子们都说了,京城繁荣富裕,是才子遍地美女云集的地方,那里的人不是什么福就是什么贵,他要把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能被人家比了下去! 知书默。小姐喜不喜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未来两个月,他得陪少爷吃土了! 安宇凌回了府就兴致冲冲地去了安静初的院子。 烈日当空,大地暑气腾腾。折腾了一上午,安静初也吩咐人把房里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只余下一些不得不用的贴身之物。 院子里堆满了货物。安静初身穿一件浅粉抹胸,正在屋里一边喝茶一边享受着冰气带来的凉快,蠢白呆呆地,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地。 安宇凌见到妹妹抱着他给的小狗,脸上一喜,跑了过去,献宝似的把怀里的锦盒捧上,“妹妹妹妹,看看哥哥给你买的礼物!哥哥记得你有一件白得像云朵一样的裙子,配着肯定很好看!嗯……就像这样!” 未等安静初回话,安宇凌便掀开盒子拿出玉簪放在蠢白脑袋上比了比,然后无比兴奋地抬头道,“妹妹你看,这只狗的颜色和你那件衣服的颜色一样!这簪子戴在妹妹头上肯定更好看!” 经过“鉴定”的安宇凌,嗓音里有着不可言说的自信与骄傲。 身后跟来的知书,“……” 安静初,“……”这蠢哥哥! “知道了知道了,我很喜欢!”安静初接过锦盒,然后指着她房门口的那些箱子,“哥,这些东西挡住我进出了,你帮我搬到那个角落去吧!还有,你去帮我找个大点的箱子,然后再在上面钻几个洞,可以透着阳光的那种,我要把院里的盆栽都带去!” 必须找点事给这蠢哥哥做,免得他又说出什么蠢话来气她。 于是,在热乎乎的天气下,安宇凌满头大汗地在院子里来回搬着东西,搬完不久,过了一会,很快院子里又响起了“砰砰砰”的声音。 知书就蹲在墙根,默默地看着自家少爷在那卖力地敲桌钻木。 安静初院子里时不时有丫鬟婆子走过,但都没人好奇自家少爷是不是又抽风了,正常地打了个招呼,仿佛都没听到那刺耳的声音似的。 安静初才打发了蠢哥哥,安老爷子院里的小厮恰好找来,“小姐,老太爷让您到他院里一趟!” 安静初愣了下,虽有疑惑但不显露,也没有多问,直接抬步就出了院子往西院走去。 安宅并不大,除了前堂,后院就五个院子,正中间是安文昌和柳宁住,最西边是安老爷子和他的药房,老人家想要清静。而往东边数来一次是安宇凌和安静初的院子。各个院之间相距很近几乎就是挨着了,虽然一个是最西边一个是最东边,但安静初很快便走到了。 院子中,花白头的老人负手而立,身影有些苍凉。 “爷爷!” “初儿来了?赶紧过来帮爷爷收拾收拾东西!爷爷上了年纪,本来就干不好事儿,现在搬家这种大事,可你爹娘一个两个的都不来帮我,也不知他们一个劲地在前院瞎折腾什么!”老人听了她的声音,回过头来一脸笑容,声音洪亮,仿佛刚才出现的那一幕只是安静初的幻觉! 安静初笑笑,“爹娘肯定是想爷爷住得舒心些,最后才来爷爷院里收拾呢!” “哼!他们肯定是忘了家里还有我这糟老头!别管他们了,初儿过来帮老头子看看,有什么东西得带的?唉呀,这人哪,一旦上了年纪记性也变差了……” 而此时,唐府。 “冰儿,跟娘过来一趟!” “什么?!娘,你让我跟七皇子去京城?!”一道略高的声音从知府小姐闺房传出。 唐婉冰听了后很是震惊,虽然她也曾有过这个想法,可是七皇子他……她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呀! 她已经看出来了,七皇子虽然对她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可是却带着淡淡的疏离……他对她根本就没那个感情…… “冰儿,娘看得出来你对七皇子的心思!”知女莫若母,她的女儿她还能不清楚吗?唐夫人劝着道,“冰儿,富贵险中求,这男人也是一样的!不努力去试一试,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你的?而且,娘也看得出来,七皇子他对你也是有好感的,若是你能趁机抓住七皇子的心,日后生活就富贵无忧啦!” “可是……娘,爹也是这么说的吗?”唐婉冰有些动摇了,她本想着等七皇子离开后试着忘了他,可是现在突然有人这么跟她说……给了她一个机会,她就忍不住想试一试…… “冰儿,这也是你爹的意思……唉,你爹他已经在这云锦城做了十几年了,说得好听是知府,可在云锦城这个穷地方连个七品县令都比不上……爹和娘也不要求太多,只想你跟着七皇子生活能过得好点,也不用看人眼色。到时若是有了条件,再稍稍提拔提拔娘家,照顾一下你哥哥就好了!” “可是……娘,我到了京城,该住哪?”唐婉冰还是有些摇摆不定。 “这个不成问题!我们有个远房亲戚,在京城做生意。到时让你哥哥和你跟着七皇子一起去,就说是去探亲,既有了借由,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过,让儿子出远门,唐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冰儿啊,我们家就你哥哥一个儿子,你可要多看着他点!保护好他!” 虽然老爷说了,有七皇子在,定不会有人随意动他们,可是这层保护伞牢不牢靠他们也不知道啊! 其实,唐府除了唐婉冰和唐少阳外,还有另外两位庶子和庶女,但唐夫人都不待见他们。 “娘,我……好吧!娘,我和哥哥去!”想了想,唐婉冰还是捏住了拳头。娘说的对,不试过,又怎么知道呢?她不想将来后悔,她想要试一试! “好好好!冰儿,娘这就回去跟你爹说!后日一早七皇子就走了,你明早记得收拾几身换洗衣物,别的就不多带了,娘让你爹给足你们银子,缺的就到京城再买!”毕竟他们是以探亲戚的借口去搭七皇子的顺风车,若是东西带得多了,免不了会有人说闲话。 “好的,娘,女儿知道了!” “那娘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好!” 唐婉冰的心有些乱,很是紧张。 七皇子那么聪明的人,她这么贴上去,会不会让他不开心?他会不会觉得她不知廉耻…… ------题外话------ 看来大家也挺喜欢蠢哥哥的,嘻嘻(*n_n*) 想要见本文最大的zhu,不急不急哦,很快就到了京城,到时,他就会出来拱白菜啦!o(n_n)o 015 启程 第三日一大早,七皇子一行人便赶到了安府。安文昌前一日就让人把行礼装了车,只等着出发了。 “这一路上,有劳七皇子了!”安老爷子拱手道。 “安国公不必客气!”七皇子回了个礼,见到安静初抱着蠢白跟着出来,温润笑道,“初儿妹妹,不防做本宫的马车吧!本宫马车够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安静初轻轻一笑,眼眸真诚,客气回绝了,“不了!民女带着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和哥哥挤一辆马车就好了,免得路上这小东西发狂惊了七皇子!” 举了举手中的蠢白,用手拍了拍它的屁股。蠢白吃疼,不情愿地汪了一声。 “呵呵!初儿妹妹说笑了!其实本宫还挺喜欢小狗的!初儿妹妹养的这只狗儿还真可爱!” “多谢七皇子夸奖!蠢白是可爱,不过蠢了点!” “呵呵!初儿妹妹,不如还是——”七皇子本来还想劝着,可是—— “妹妹!快过来!”安宇凌站在马车上大声嚷道。 “七皇子,民女的哥哥在唤民女,民女就先失陪了!”安静初轻轻附身,然后抱着蠢白离去。 安文昌上前一脸歉意道,“七皇子,犬子爱折腾不懂事,老是喜欢缠着他妹妹,就让他两兄妹一块儿吧!” 皇甫云卓眸子闪了闪,轻声笑道,“哪里!令嫒与令郎的兄妹情令人钦羡!” 马车里,安宇凌见妹妹一进来便抓着她问,“妹妹,你怎么不戴哥哥前天给你买的簪子?” 刚刚他竟然见到了唐少阳和他那个妹妹,像苍蝇似的,哪儿都能见到他们!真讨厌! 所以,他要让唐少阳知道,到底谁的妹妹才是最好的! 安静初不理他,把怀里的蠢白放在椅子上坐着,“哥,你看,蠢白比你乖多了,人家坐在这不吵不闹的,多招人喜欢!” 安宇凌瞪大了眼,“它招人喜欢?!哼!我也会!”不就不说话不动嘛!他也可以! 笑话,想他安宇凌怎么会输给一条狗呢!他肯定会比蠢白更讨妹妹喜欢! 蠢白竖着两只爪子坐着,安宇凌也撑着两只手在膝盖,一人一狗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似乎真的教上了劲。 坐在车沿边上的知书,“……”少爷的坐姿的确和蠢白有的一拼,智商上! 没了这两货的闹腾,安静初从暗格里拿了本《仪礼》出来,看得津津有味。 中午马车停了一刻钟休息,顺便吃些干粮填肚子。 安静初才跳下马车,便见七皇子沐浴着阳光走来,“辛苦初儿妹妹了,这方圆百里都没什么客栈,我们只得抓紧时间赶路,免得夜晚得露宿野林!对了,干粮味道不好,本宫这有一些点心,还请初儿妹妹不要嫌弃!” 安静初眸子眨了眨,笑着接过,“民女多谢七皇子!” “初儿妹妹客气了!初儿妹妹若是不嫌弃,不如随本宫的九妹叫我一声卓哥哥!”七皇子温雅一笑,微微皱眉,似是有些烦恼,“况且,初儿妹妹是安国公的孙女,怎能自称民女呢?” 她爷爷虽然还是安国公,当年离京时,皇上虽然没有撤了爷爷的头衔,但那象征着安国公身份的符宝却被收回了。 不过,安静初没有再说什么,轻轻一笑,俯下身子,“那……多谢卓哥哥!” 七皇子本名皇甫云卓,是当今皇后生的,也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今年二十岁,府中有一位侧妃两位良娣,正妃位子尚空缺着。 “初儿妹妹又客气了!”皇甫云卓笑道。 安静初感觉到有两道无法忽视的视线正看着自己,回头一看,有一位竟是赛花节当天她和哥哥遇到的那位卖身女!安静初很是惊讶,原来,最后这个冤大头是皇甫云卓当了去呀! 而另外一道是唐婉冰的,视线一对上,那人就转过了头去,只余下一个黑亮的后脑勺。 安静初眨了眨眸子,也收回了目光。 皇甫云卓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这一幕,“初儿妹妹,唐姑娘他们兄妹去京城探亲,恰是顺路,本宫便捎他们一程了!对了,不若初儿妹妹去本宫马车吧!你们两位女孩子一起有了话题路上便也没那么无聊了!” “卓哥哥不必担心,初儿有蠢白陪着不觉得无聊!况且,初儿与唐姑娘不太熟悉,也不知该如何交谈,还是留在自个儿的马车好了!”安静初又推出了怀中的蠢白做挡箭牌。 “呵呵!”皇甫云卓干笑了两下,“那好!若是路上有什么需要的,初儿妹妹可别跟哥哥客气!” “那当然!”安静初笑着,似有几分羞涩。 皇甫云卓离开后,安宇凌抱着个食盒嘟着嘴走过来,“妹妹,我们本来就有好吃的点心了,干嘛还要接他的啊!” “哥哥,有些话在心里知道就好了,别说出来知道不?”安静初皱着眉提醒他道。 皇甫云卓给的蜜糕安静初只象征地吃了两块,其他的全部塞给哥哥和蠢白了,安宇凌也不吃,吃了一块就皱着眉头全部塞给了知书,知书没人可以塞,只得默默地塞进自个嘴里吃个精光。 比起这有些甜腻的蜜糕,安静初更喜欢自己做的蛋糕卷,不腻不干,糖分水量都刚好。 吃完东西,还没一会儿又得出发了,一行人接着向北驶去。 暮色渐浓,将要完全天黑之际,他们终于在一路边的野客栈停了下来。 安静初草草用了晚膳便告辞回房了。他们人多,房间不够用,所以她和唐婉冰两人共用一间。 不过这间房是双人间,有两张床,不用和人挤在一起,安静初也是高兴。 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他们的房间就在皇甫云卓的隔壁,仅是一墙之隔! 夜深渐谧。安静初脑袋昏昏沉沉地就要入睡之时—— “安小姐,我就直言说了,我喜欢七皇子!” “嗯?然后呢?”安静初有些张二摸不着头脑,一头的雾水。 唐婉冰抿着唇,看了她一眼,“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服侍七皇子!但……我们各凭本事!” 016 朋友 “啊?!”安静初完全被唐婉冰最后一句话吓到了,睡意顿时全无! 唐婉冰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不会阻止你,但希望你也别来阻止我!我先睡了!” 等……等等!可我压根就不想服侍什么七皇子啊喂!姑娘你别睡啊! 望着粉色的帐幔,安静初皱着一张苦瓜脸,郁闷了好一会,也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不知是不是安静初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一早,皇甫云卓心情似乎不错,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实。 “初儿妹妹,早啊!” “七皇子早!”安静初也回应道。 皇甫云卓笑道,“初儿妹妹又忘了!是卓哥哥才对!” “嗯……那,卓哥哥早!”安静初继续一脸的真诚。 “初儿妹妹,今日……”皇甫云卓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被一旁开门出来的安宇凌的粗喝打断了—— “妹妹,早安!” “哥哥早安!”安静初回头跟他打招呼,眼里不再淡然,多了几分笑意与真诚。 “妹妹,我们下楼去看看早饭吃什么吧!”安宇凌跑过来拉着安静初的袖子往楼下走。 “呃……那卓哥哥待会见!” “待会见!”皇甫云卓依旧一脸笑意。 待到了无人处,安静初缓下脚步,“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七皇子?” 安宇凌扁着嘴巴不说话,可那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安静初笑了一下,也不再问,踮起脚尖与他耳语道,“哥哥,你不喜欢七皇子可以,但是,他是七皇子,即便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太明显知道吗?不舒服的话就在心里骂他就好,知道不?” 安宇凌眼眸瞬间一亮,妹妹这么说,肯定也不喜欢那个七皇子! “好的妹妹,哥哥知道了!”嘿嘿! 他才不喜欢那个七皇子呢!整天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就讨厌!还想跟他抢妹妹,什么卓哥哥,初儿妹妹的,妹妹的哥哥只有他一个!哼!讨人厌的七皇子! 其实,自从七皇子与唐家兄妹一起出现的那一刻,安宇凌便把他打入了陌生人行列,然后又因“抢妹妹”一事,现在七皇子已经成了他心中超越唐少阳的第一讨厌鬼! 吃了早饭,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上路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一直是在赶路中度过了。 这一路上,除了七皇子时不时来打扰她,其他的一切都好! 中午,车队停在在路边歇息。 草草吃了点东西,安静初只会了安老爷子和安文昌一声,赶在七皇子来之前下了坡子。大道之下是一条宽敞的河流,河水不深,但河道很宽,河水两边都是碎石,一眼看去,四处空旷,有什么都能一眼望尽。安静初看着这纯净见底的河水,因着几日的赶路积淀下来的压抑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 安宇凌跟在她身后。见她下来,忙扯了快干饼也跟着跑了下来。 安静初蹲下身子,把手伸进河里,凉凉的,很舒服。安宇凌也在他身边蹲下。 安静初回头看了一眼车队,她刚刚逆着河流走了一段路,现在他们的距离有点远了,七皇子似乎被一个官员缠了身,不知正在讨论着什么。 安静初打算再停留一会再回去,在那之前—— “哥,离开云锦城你是不是很高兴?” “嘿嘿!”安宇凌不好意思地笑着,憨憨地摸了摸脑门。因为平时也不注意,在太阳下走多了,他的肤色有些偏棕,加上他那壮而结实的身材,看起来很像个粗汉。 “哥喜欢京城吗?”河水从她手里溜走,抓不住。 “嗯……不知道!”安宇凌摇着头。 “哥只是开心换个地方生活而已是吗?不管那个地方是哪里。”安静初顿了顿,“哥,你是不是很想要朋友?” 安宇凌啃着烙饼的动作停了下来,垂下眸子,有些淡淡的委屈,“他们都怕我,都不跟我玩儿!”其实,他很羡慕唐少阳,他有着一帮子兄弟肯与他一同做坏事,一起打架,输了也有兄弟为他出谋算计,给他力量!他们欺负他都是一起的,可是,他却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哥!”安静初心里有些难受,忍着鼻子的酸楚装作轻松笑道,“哥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哥忘了?你还有妹妹啊!妹妹会一直陪着你的!不是吗?难道在哥哥心中,妹妹还不够那些朋友重要吗?” “不!妹妹最重要!”朋友怎么能跟妹妹想比?安宇凌想也不想就直摇头。 “哥哥,以后也有妹妹陪着你,好吗?京城的人太过复杂,哥,我不想你与那些人有太多接触……哥哥能答应妹妹吗?” 安宇凌沉默,接着沉重并慎重地点了头,“好!”他有妹妹就够了……他才不要什么朋友…… “哥,妹妹会一直陪着你的!”安静初再次强调,倒也不是不想哥哥交朋友,只是哥哥性子单纯,她怕他会被人利用,皇家把他们召回,本来就不安好心,而安家在京城也是被多方不容,若到时哥哥还被人抓了把柄,那就恰好给了人借口生事…… “哥,那些人跟我们道不同,是我们不屑跟他们交朋友,知道不?” “嗯,知道了!”安宇凌点头,他虽然想要朋友,但书院里的人,一群闷葫芦,他们不想和他一起,他也不屑和他们玩!安宇凌似乎想通了,也不在郁闷了。 “哥,等以后遇到和哥哥趣味相投的,妹妹一定不会阻拦你和他深交!” “嗯,好!我知道了!”反正他都听妹妹的! 见他不复刚才的沮丧,安静初轻松笑了,转了话题道,“哥,之前妹妹给你的成语故事书看完了吗?” “看完了,早就看完了!”妹妹给的书,他都是第一时间看完的,而且还看了好几遍了。 “哥,妹妹现在新写了一本《三傻大闹宝莱坞》,很快就可以完稿了,到了京城再给你好不?”安静初时不时会亲笔写一些故事书给安宇凌看,包括史上的伟人轶事、成语典故,前世看过的精彩电影、名著小说,只要是有一些教育意义的都被她纳入选择,绘成漫画或写成小说装订成册给安宇凌读。 她也不要求他会背诵,比如成语故事时她也不需要他记住这些成语,名人轶事也不要求他记住那些琐碎的人和事,她没想过要哥哥成为文人,既然是故事,那就当成故事看完就可以了。她只是想要扩散他的思维,宽阔他的视野,多方位锻炼他的思考模式,希望他日后思考问题不再局限于这个世间的框框条条…… 听到又有书看,安宇凌乐了,憨厚的脸上笑容灿烂,“好!” 他喜欢看妹妹写的书,每一本都让他爱不释手,可是……每当他看完不久,时间到了,无论他舍不舍得,那些书都得被烧掉…… 想到这里,安宇凌刚刚雀跃的心又蔫了下去,垂着脑袋跟在安静初身后回到车队。 见他们回来,七皇子便立即迎了上去,“初儿妹妹,凌弟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 安宇凌撅着嘴巴从他身边走过,无视他。 安静初扬起笑容,很是自然地扯谎道,“刚刚哥哥想要下河捉鱼,被我禁止了,正闹着别扭呢!卓哥哥不用担心,初儿这就去劝劝他!” 说完就跑了。 被留下的某位皇子,“……”他压根就没有担心那位大块头好吗? 017 受伤 现在正值七月初。虽说七月流火,可这七月却仍是一年中第二热的月份,依旧酷暑难耐。 接连二十多天白天都在马车上度过,虽说马车里放了寒冰消暑,可依旧让人热得慌闷得紧。这样的天气,自然让人提不起精神来,就俩蠢白也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地,没了活力。 幸好再过两天就可以到达京城了,要不然这种鬼天气都不知道怎么抗过去。 马车一停,安静初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出去透气乘凉。安宇凌跟着她下车,两只手却可疑地捂着肚子。 “哥,你肚子怎么了?肚子痛?” “没有!肚子没事!”安宇凌猛地摇着头。 安静初疑惑,“那你捂着肚子做什么?” “唔……没,没什么……”安宇凌支支吾吾道。 很可疑呀!“真的没事?” “唔……真的没事!” “真的?那我看看?”安静初说着伸手就想拍拍他的肚子,安宇凌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她,“妹妹,别拍,别拍!会坏的……” “什么会坏?” “唔——”安宇凌又忙着捂着嘴摇头,“没,没什么!” “哥!你不跟我说我生气了!”安静初沉下脸。 “别!”安宇凌拉住她,“唔……是,是蛋!” “什么蛋?” “鸟……鸟蛋……等它孵出来就送给妹妹玩……”真是的,本想给妹妹一个惊喜的。 “妹妹你看!它孵出来后一定很漂亮!”安宇凌很是期待地看着安静初。 安静初看着那白色的椭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哥,你在哪儿找到的?树上捡的?就这么一颗?” “嗯……就只有这么一颗,是地上捡到的……不过要是妹妹喜欢,哥哥就再去找几颗回来!”安宇凌很是兴奋道,安静初的脸却一下子虎了下来。 “哥,这不是鸟蛋,有可能是蛇蛋,快扔了!”安静初突然严肃起来。 “蛇……不是,妹妹它是鸟蛋!”他见过唐少阳他们掏过鸟窝,里面的蛋儿也是这么大。等到里面的鸟儿孵出来了,妹妹肯定会喜欢的! “哥,听我的!”安静初提高了音量。 见妹妹怒了,安宇凌才不甘不愿地把白蛋拿了出来,安静初上前一步,条件放射快速拍下他的手—— “啪!”白蛋坠地,碎了,露出了里面已见雏形的幼蛇。 果真是蛇蛋!她原本只是猜测,却没想过真会如此…… 安静初有些后怕,她听府里的老人说,越毒的蛇蛋就越小,这蛋这么小,虽然她看不出种型,可必定也是极毒的,哥哥还那么贴身藏着,若她发现晚了点…… “小姐,对不起,是知书没看好少爷……”身后的知书面色有些苍白,若是那毒蛇破蛋出来咬伤了少爷…… “不关你的事!”就算当时知书劝了,他也不会听。安静初摆手道。 “妹妹……我……”安宇凌也傻了,好好的鸟蛋怎么会变成蛇了呢? “我什么我?还不快去洗手?!”安静初一脸嫌弃地避开他摸过来的手。 “哦哦,好!这就去!妹妹别生气!”安宇凌赶紧举着双手跑去找水源了。 安静初无奈地朝天吐了口气,这蠢哥哥,真是的,老是犯蠢! 心情有些阴郁,转身进了林子,安静初有意无意地往深处走去。 阳光透过叶缝洒在地上,微风过处,斑斑点点的金圈随风移动,煞是好看。 不知不觉,走得有些远了,正想转身回去之时,身前忽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 “站住!” 安静初被突如其来的喝令吓了一跳,一脚踩到了身后的木枝重心不稳向后摔去—— “嘶——”疼死她了!手臂一片火辣辣的疼!安静初脸色瞬间有些变色,因为出其不意的疼痛眼泪也不禁掉了出来。 几个黑衣人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一桩,面面相觑一眼,然后齐齐亮出了刀,“不准动!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嘶,安静初捂着伤口,这么疼……特么的她真的没心情再演了…… 见安静初一个劲地吹着自己的伤口,几个黑衣人愣了愣,然后一个应该是他们的头目朝其中一人使了个眼神,便有一个黑衣人举着刀朝安静初砍来—— “初儿妹妹小心!” 安静初现在这个位置,距离车队也不算太远,两边都能看清对面的动静。 安静初在黑衣人持刀砍过来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有自信他们不会要她的命,可不代表他们不会伤她! 那边,七皇子似乎发现了这边的状况,但赶过来似乎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抽了最近一个官兵的佩剑掷了过来—— “噗——”,是刀剑刺穿*的声音。 黑衣人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然后狂喷了一口血,半跪着倒了下去。他是腹部中剑,尚不至死,可却也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鲜血当头喷下,溅了安静初一脸的血。 黑衣人倒下之后,也渐渐露出了他身后人来! 剩余的几个黑衣人似乎也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时发现身子已经动弹不得!皆是恐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青衣男子。 安静初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是……你是谁?!” 脱口而出的话瞬间转了个弯。 那救了安静初的青衣人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个闪身消失了。 “哎,等等!这位公子……初儿还未答谢您呢!”安静初急着站起来朝着高空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皇甫云卓赶到,“初儿妹妹!你没事吧!” “没事!卓哥哥,刚刚辛亏有位少侠经过救了我,还有这些人……”安静初皱眉看向了几个不得动弹的黑衣人。 “初儿妹妹放心,这些人就交给本宫处理吧!初儿妹妹身上有血,是不是哪儿受伤了?”皇甫云卓一脸担忧。 “不,这些血是那个黑衣人的。我只是伤了手臂……” “初儿,可是伤着了?”正说着,又有几个人匆匆跑了过来。是安静初的爹娘和哥哥。 “妹妹,你有没有受伤?”安宇凌洗完手回来就听到妹妹遇险的消息,差点吓得魂都飞了。 “爹,娘,哥,我没事,这些血都不是我的!”安静初并不打算现在就让安宇凌知道她手上的伤,免得他待会又冲动,所以转向柳宁,半是撒娇道,“娘,衣服都脏了,我想先换身衣服!” “好好!娘带你回去!”柳宁说着,转向皇甫云卓行了个礼,“那这里就麻烦七皇子了!” “夫人不必担心,一切交给本宫!” 柳宁带着安静初离去。 换好衣服上完药后,安静初放下袖子遮住再出马车时,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没受伤一样,然后径直爬上了安老爷子的马车。 安老爷子看了她的手臂一眼,有些心疼,“初儿丫头,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爷爷不用担心!”安静初摇头。上了药之后,手臂只有丝丝的清凉。 前面的马车里,安宇凌不开心地嘟着嘴,妹妹嫌弃他身上被蛇蛋碰过,不肯跟他一辆马车…… 018 京城 高墙古树,红楼绿瓦,街宽巷闹,人往不绝,这就是京城。 一队浩浩荡荡的车马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入了城,还是由七皇子负责接送的,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 很多百姓聚在道旁,纷纷猜测马车里人的身份。 “听说七皇子前两个月就离京了,该不会这马车里面坐的是什么重要人物吧?” “应当是!要不然谁有那么大的派头可以令七皇子专门接送的啊?” “嘿嘿,你们就不知了吧!我的有兄弟在宫里当差,说是太后病了,七皇子特意去请的安老国公回来给太后治病!” “这么说,里面的就是安国公?” “我们大靖什么时候多了个安国公了?”大靖已经没有国公好多年了! “听说安国公十多年前请旨离京了,一直都不在京城内……” “离京?为什么?”有人随口接道。 “嘘——,”那人左右看顾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爷爷不肯讲,听说这是京城秘事,知道多了会惹祸上身……” “嘶,不会吧?那你还是别说了!虽然很好奇但小命更重要!” “你们说这么多辆马车,除了安国公还会坐着谁?”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有安七爷,安国公的独子!至于另外的那些应该都是一些丫鬟家仆!” “后面那几辆坐的是家仆我倒是信,可你看前面那辆,你家家仆坐的马车那么好?”那人一脸的鄙夷。 “或许……是安七爷的妾侍或者儿女?” “究竟是谁,我们跟上去瞧一瞧不就行了吗?” “对对,走!兄弟,我们也跟去看一看!睹一睹安国公他老人家的风采!” “……” 马车在城南街头停下。昔日破败的安国公府已经被重新装修整讫过,大门口的牌匾俨然也是新装不久,“安国公府”四个大字在夕阳的余辉下闪闪发光。 在众人昂首高盼的目光中,第二辆的马车终于有人走下来了,是一对中年夫妇,这两位应当就是安国公的儿子与儿媳了。 安七爷下了车后便到第一辆马车前,而七皇子也策马过去,然后翻身下马迎接马车里的人。想必那辆马车里的人是安国公无疑了,众人的目光又急急转到第三辆马车上,只见车帘掀开,里面走出的却是一个彪形大汉,众人都有些失望,可下一瞬他们的目光又纷纷亮了起来。 只见,先是一只玉手伸了出来,接着是只小巧的绣鞋,然后……是一道靓丽的身姿!单看背影,就知道必是美人! 可惜美女背对着他们没法看到正面!众人不禁觉得一阵可惜。看着那大汉一脸贱笑地向那美女伸出猪蹄,众人的心中只剩一句话——放开那美女,让我来! 安宇凌乐呵呵地把安静初扶下马车,然后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府宅。 等到所有人都进了府,众人才回过神来,想必,刚刚那两位应该是安七爷的一双儿女吧?没想到安七爷的一双儿女都长这么大了! 清澈的湖面,荷花婷婷,袭香阵阵,宽厚的荷叶之下,几只锦鱼在嬉戏畅游。湖水之上,是一座四面无遮的小亭。亭中有一男子,雪衣银带,双目紧阖,似是入了定。 又一男子顺着大理石铺的小道走了过来,对着那位闭目冥神的男子恭敬道,“主子,墨臻已经回来了!” “嗯。” “对了主子,安国公已经回到京城了,一路无恙!不过安小姐似乎在路上受了伤!” 如蝉翼般修长精致的睫毛颤了颤,似风拂过,之后,归于平静,“嗯。” “主……”墨书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主子一副无趣的模样便把话吞了下去,转身静立一旁,只是那微微纠结的眉头暴露了他的内心。 主子之前不是对安家小姐很有兴趣吗?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应该啊!要是没有兴趣怎么会大老远地亲自跑去云锦城?若只是单纯的算计谋划,直接派几个人去不就行了吗?何必那么大动干戈?! 同一时间,安国公已经到京的消息传入各家。几只信鸽出了京城,往不同的方向飞去。 国公府。安老爷子与安式夫妇正在向皇甫云卓道谢。 “这一路上,多谢七皇子了!” “安国公哪里的话,这话该是本宫对安国公说的对!明日还请安国公进宫为皇祖母治病!” “那是当然!” 两个人又客气了几句,然后安国公以安置新宅为由,送走了七皇子。 “本宫多日离京,也该回去看看父皇和皇祖母了,那本宫就先告辞了!” “七皇子慢走!”安文昌把皇甫云卓送出了府门。经过前院时,七皇子下意识地搜寻一遍,当发现没有佳人的身影时,不由得有些失落。 “七爷,初儿妹妹的伤好了吗?” “多谢七皇子关心小女,今早说用过药后已经结痂了!” “那就好!那有空本宫再来看望初儿妹妹,说到底也是本宫守护不力,让初儿妹妹受了委屈!” “不过是意外,怎能算是七皇子的过错!” “那本宫先告辞了!七爷留步!” “七皇子慢走!” “……” 第二日,一道圣旨和一道口谕宣入安府。圣旨是许安文昌太医院医正之位,口谕则是请安国公入宫为太后治病。 京城内的水火本就深热,如今,一朝凤归巢,京城风云为谁起? 019 进宫 清晨,阳光刚好有了温度。 一辆华而不俗的马车由安国公府直驱皇宫。 来了京城几日,这还是安静初到京城后的第一次出门,可是也没时间没心情欣赏街上的风情。 昨日爷爷进宫为太后医诊时,太后她老人家说想见她,于是她只好一大早收拾一下自己便赶着进宫了。 进了威严高森的宫门,走了好一大段路后,引路的小公公前去禀报,她就有些无赖地等在路边,数着经过的蚂蚁。 “辘辘”,是车轮轻碾而过的声响。 哪里来的马车? 待安静初抬头望时,那辆马车已经驶过了她身边,她只能看见简朴却大气威严的车厢逐渐远去。马车的速度很慢,因为没有人敢在宫里纵马纵车。 先前的那位小公公回来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为她介绍道,“安小姐,那是国师大人的马车!” “国师大人?”安静初语气里带上疑惑。 “是的。在皇宫里,除了圣上与国师大人,就连皇后太后都没有权利坐马车。”皇后太后以及众妃嫔皇子公主,只能用步撵。 “国师大人……很厉害吗?”回京这么多天,粉蝶出门几次,早就把这京城里的事情都打听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有关这位国师大人的事情,似乎并没人敢讲。因为只要一问到国师大人,那些人都会摇着头匆忙走开,很是避讳的样子。 安静初本想在这位小公公身上打听到点什么,不过这位公公也是摇头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安小姐,国师大人的事情奴才不敢多嘴!太后和众位娘娘小姐们都在御花园里等着,安小姐进去吧!” “那,多谢公公了!”安静初道了谢便进了花园。 墨菊,牡丹,海棠,样式繁多,朵朵盛开。在这七月末,能有这么多且不应季的花齐放,估计整个大靖也就只有皇家御花园才有了。各种花夹混在一起,气味有些浓郁。 花园中央,是一处小亭,此时已经坐满了人,中间那位,众美环绕,穿金戴银,雍荣华贵的,估计就是太后她老人家了。 “臣女安静初见过太后!给太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安静初不认识其他的人,也不敢投机取巧,只好老老实实地只向太后她老人家行礼后便安安分分地待在一旁。 高座上的夫人慈笑铺面,“这位就是佩寒的宝贝孙女啊?几次跟你爷爷说过你,今天终于见着了!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安老爷子本名叫安鑫,佩寒是他的字。 太后她老人家已经有六十高龄了,只是保养得好,才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模样。 安静初走了过去,任由她摸上自己的手。 太后看着安静初,笑得似乎很开心,“当年你爷爷带你进宫时,你才这么点儿人大,还要人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没想到,就这么一眨眼,就变成大姑娘了!” “可不是嘛!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机灵的,模样也是端正,是少有的美人胚子!” “就是就是,姐姐说的这话可对了!你看,这皮肤滑溜溜地,身材也是玲珑有致,连妹妹都要忍不住羡慕了!”一位粉衣美人跟着吆喝道。 其他几位听了,也纷纷附和,好听的话儿不管适不适合都哗啦啦地往安静初身上套。 太后她老人家听了似乎也很开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和乐融融的气氛,唯独有一道不协调的声音插了进来—— “哼!什么美人胚子?丑死了!跟玉莲表姐一比差远了!” 太后的脸拉了下来,“晓雅你说什么?胡闹!” 然后回过头来恢复笑容对安静初道,“初儿,你别管她!你初来咋到,定是还不认得人,哀家带你认认!哀家身旁的这位,是皇后,这一位是德妃,这位是柔妃,良昭仪……然后刚刚那不听话的小丫头,是你九妹妹!”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德妃娘娘!见过……”随着太后的介绍,安静初也一一跟着见礼,轮到那九公主时,安静初顿了顿,并不行礼,只是顺从了太后她老人家的介绍叫了一声,“九妹妹好!” 谁知,本来一脸高傲等着她给她行礼的皇甫晓雅顿时怒了,狂暴吼道,“闭嘴!谁是你妹妹啊!不知廉耻!本公主也是你能高攀的?!” “晓雅!闭嘴!再不听话就回你的寝宫去!”皇后训斥了九公主一句,然后一脸歉意地对安静初道,“初儿别把你妹妹的话放心里哈!这孩子啊,平时被她父皇宠坏了!” 安静初摇头,“不,这本就是臣女的不对,是臣女说错话才惹了九公主生气!” “你这孩子,这么懂事!真让人心疼!” 太后皇后拉着她又聊了两句,才指着亭子外的几位妙龄女子道,“这几位都是我朝中重臣之女,哀家就不给你一一介绍了!去吧,和她们认识一下,好好玩儿!” 刚刚太后只是给她介绍了亭子里的几位,并没有介绍亭外坐着的这些。 “几位姐姐怎么称呼?”安静初听话地走了出来,温和笑问。 “初儿,你今年几岁了?”一位看起来有几分英气的女子站起来拉了她的手。 “过了年就十五了!”安静初垂眸答道。 “我十七!那你比我小!我以后就叫你初儿妹妹吧!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兵部尚书之女蔡佳佳,这位是……哦,对了,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张月,我爹是大将军来的!”随着张月的热情介绍,安静初也将在场的人大抵都记住了。 在进宫之前,粉蝶就有跟她唠叨过一些。也知道一些这位张月的性子,正如粉蝶得来的消息中说的,性子率直,热情大胆。 在太后叫出那为九公主名字时,她也知道了她就是皇甫晓雅,皇甫云卓口中的九妹妹。而皇甫晓雅口中的玉莲姐姐,想必应该就是那位京城第一美人,秦玉莲了! 不过,刚刚张月的介绍中没有此人,想必她今日应该是没有来的。 因为张月,安静初也很快跟众人热闹交谈了起来。 “对了,初儿妹妹,你可是会吟诗作画?今日趁着大家都高兴,不如初儿妹妹给我们当场做一首吧!” ------题外话------ 今日午时开始热字推,走过路过的亲萌给收藏一个呗o(n_n)o 另外,明天楠竹就会出来了哦~让可爱的美妞们久等了~可能慢热了些,不过,接下来,会越来越精彩哦 020 国师 安静初脸上错愣,条件反应地抬头看向突然出声的圆脸女子。根据刚才张月的介绍,安静初知道这位圆脸女子是吏部侍郎之女,名叫梁梦佳。 安静初尴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几位姐姐有所不知,其实初儿……并不懂诗!” 并不是安静初想藏拙,而是这作诗她是真的不会,她另外七样都可以,只除了这作诗。 唐诗宋词三百首她都是会背,可这些都不是她作的啊!虽然,她知道,无论她是有才还是废材,那些该来的麻烦还是会来,她无法躲过,但是,少了些锋芒,她就能少了一些麻烦。 “怎么会?!初儿妹妹该不会骗我们吧?姐姐可是听说了,初儿妹妹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难得高兴一回,妹妹就做一首吧!太后姑妈,您说是吧?”这回说话的是御史大夫之女吕云柔,当今的太后和御史大夫是姐弟,所以她才称呼太后为姑妈。 “太后不是的!那只不过是没见过臣女的人的……谣传,事实上……琴和画臣女到是懂一些,但并不精通,而其他的……”安静初似是有些羞耻的闭了嘴。 太后早就从廉孝帝的口中得知安静初的事情,知道她真的不会作诗,一本女戒读了好几年都不会的人想必就算会诗,也好不到哪儿去。见她一脸的焦急无措,也不打算为难她,便替她解围道,“好啦!初儿才到京城不久,你们可别欺负她!” 吕云柔闻言,甩着帕子,娇嗔一声,“太后姑妈,人家哪有啊!人家这不是……” 几人正说着,突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国师大人到——” 瞬间,御花园中人都有些错愣,包括正在说话的吕云柔以及高座上的太后及众位娘娘。 “臣妾(臣女)见过国师大人!”除了太后皇后,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匆忙朝着来人行礼。 安静初本来也是跟着众人回头行礼,只是当目光扫到来人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时,顿时怔住了!这……这人怎么在这里?! 等众人都蹲下身子时,她才反应过来慢了几拍地跟着蹲下去,可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就直接向前扑了过去—— 安静初心底泪奔!因为刚刚她站在外围,加上国师大人刚好又走到她身前,此时经她这么一摔,就往人家身上摔去了! 为了避免与来人正面碰撞,安静初只好用力侧了侧身,可却用力过猛翻过头了,下意识往空中一抓,也不知拽住了什么东西!但总算稳住了身子,没有面部直接着地。 姣好的面容带着几分后惊。此时,安静初深深地觉得,在这宫里,没有大腿傍真是差极了,就连一个宫女也能随随便便欺负她给她使绊子! 这感觉,真是没有更糟糕的了! 安静初只顾着郁闷,没发现众人正惊恐地看着她……的手!就连刚刚想让安静初出糗的宫女也是满脸惊惧,一副面如死灰。 等安静初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正双手拽着人家国师大人的贵手,而且还好巧不巧的把手伸进国师大人的掌心,那形状,就像两人在牵手一样! 安静初赶紧松了手站起来后退两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静初低着脑袋,双手紧抓着衣裙,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紧张”!当然,此时她的心底,也的确有些紧张。 垂着脑袋无措的模样,仿佛犯了错在等待惩罚的幼宠小狗。 “既然管不住自己那不安分的脚,那就别要了!” 清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安静初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曾见过一面的人! 没错,这位国师大人竟然就是抢两个月在云锦城“请”了她去喝茶的那位美男!可是…… 脚别要了?!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未等安静初弄明白,一道悲怆的声音撕破耳膜,“不——,不要!” “奴婢知错了!国师大人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求求您,饶了奴婢吧……”之前伸脚绊倒安静初的那位宫女忙不迭地跪下磕头,她身后上来了两名侍卫正想把她带走。 欸?原来不是要砍她的脚啊? “国师大人,大人求求您饶了奴婢!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公主,公主求求您,看在奴婢侍候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救救奴婢吧!”那名女婢求饶无效,只好向自己的主子求救,恳求她看在自己多年兢兢业业伺候的份上,帮自己说一句好话。 被点到名字的皇甫晓雅脸上闪过惊慌,很是恐惧地看了言凛一眼,然后气急败坏地踹开跪在地上抱住她大腿的宫女,“闭……闭嘴!是你冲撞了国师大人,干本公主何事!” “不,不是的公主!奴婢知错了,求求您救救奴婢……不,国师大人,求求您饶了奴婢吧!求求您了……” 此时,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国师大人似是不耐烦地启口,“聒噪!” “属下知错!”那两名侍卫一听,立马不敢丝毫怠慢地强硬把那宫女拖了下去。 那宫女也终于住了嘴,原本靓丽的双眸完全沉寂了下去,不再求饶。 在场的不少人心知,那位宫女除了脚,估计连舌头也得没了。虽然看不到那血腥的一幕,可这足以令在场的不少娇养惯宠的女子变了脸色。 “咳!”亭中,太后掩手轻咳了一声。 某位国师大人似乎现在才见到她,“见过太后!” 也不行礼,就那么站着,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嗯,国师大人来御花园可是有要事?”太后不知何时敛去了笑容,看着是一脸的平静,可掩于袖下的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 “只是经过!”说着,也不再理会任何人,直接甩手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恭送国师大人!” 安静初还在云里雾里的,似乎被吓到了,实际却是被某位气势全开的男人惊到了,这气势!这脾气!简直炫霸酷拽叼炸天了!她还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发现那位国师大人离开之前看她那别有深意的一眼。 经此一闹,众人也再不敢生什么心思,太后似乎也没了玩乐的兴致,不久便推脱身体不舒适回慈宁宫了。太后一走,留在御花园的一些妃嫔也相继走了,一场宴会就这么解散了。 皇甫晓雅离开之前狠狠地瞪了一眼安静初,弄得安静初很是莫名其妙。 摸了摸鼻子,看来不知不觉中,她又得罪了这位刁蛮的九公主了!果然,柿子得挑软的捏!现在还有谁比她更软的柿子吗?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水遭虾戏! 心里郁闷极了的安静初也没什么心情留下了。她对其他的女人都没什么感兴趣,她从穷远地方来,又是新加入,是被她们这些早就有了自己的小圈子的人排斥的。 加上刚刚那一场闹事,也给众人的心留了不少阴影,虽然这事并不是她弄出来的,可也是因她而起,所以太后他们一走,有几位官女也纷纷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就走了,有人带了头,本来犹豫的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哎,你们都回去啦!那我也回去了!这个时候回去刚好可以吃午饭!”唯独张月对安静初依旧热情,拉着她的手道,“初儿妹妹,我们一起回去吧!” 安静初笑着点头,跟着她出了宫门,两人相约好了改日一起赏枫叶,然后才分道扬镳。 ------题外话------ 有木有觉得,今日的更新肥了点?嘻嘻o(n_n)o 继续字推中,觉得合胃口的美人们,记得一定别忘了加入书架收藏哦,么么哒 021 解围 时间很快到了安静初与张月约定的日子。 安静初只带了粉蝶前去赴约,到了目的地时,发现张月鼓着嘴很是不开心地踢着脚下的石头,见到她又是一脸歉意地拥上来,“初儿妹妹,抱歉哪!本来还约了赵可欣和陆馨婷她们的,不过她们都说临时有事不能来了!” 恐怕不是有事,而是不想和她一起去吧! 安静初并不介意,无所谓笑笑,“无事!反正今日除了月姐姐,初儿也没想过还会有其他人!”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 “呼!那就好!我还在担心你会觉得人少无聊呢!”张月大松一口气,亲昵地挽上她的手臂,两人一起进入了马车。 赏红叶要到凤山,那里的枫叶林才是最美的。 凤山并不远,就在京城西郊,三刻钟就能到了。 路上,还未看过京城风貌的安静初不安分的掀开了车帘,探个脑袋出去看。 张月在她身后问她,“初儿妹妹,觉得京城怎么样?” “嗯……其实,我觉得京城的街道与云锦城的差不多……就人多了点,店铺多了点,街道也热闹些,在街上来回巡视的官兵也多一些……”安静初思索道。 “真的?” “好吧!不只是一点。”与京城这么一比,往日她觉得云锦城最热闹的大街也不算热闹了,那街上巡视的官兵全城就三两个,而且来来回回就那几个面孔。 安静初的底气弱了几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噗嗤——”张月掩嘴笑着,“初儿妹妹说话真是有趣!” 存着几分好奇,安静初把经过的几条街和见到的事物拿来问了张月,张月正一一给她作答,正仔细听着时,耳边传来一道粗哑难听的声音,“哟,小妞儿,长得挺正的,不如下车陪爷玩玩?” 她们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一群地痞似的锦衣少年甩着折扇一副吊儿郎当色眯眯地看着安静初,为首的那位身上挂着金环,脸上荡着淫笑,伸出手就想要往安静初脸蛋摸去—— “啪!”一道鞭子由车内甩了出来,伴随着一声惨叫。 “啊——,张月!又是你这个八婆坏了本少的好事!”金环少年痛苦捂着手臂,扭曲着脸朝着马车里的人嘶吼。 “初儿妹妹初来乍到,今天就由本小姐护着她!你敢调戏她,得看本小姐的鞭子同不同意!”张月把安静初拉到身后,张开了手中的鞭子,一副蓄势待发的迎敌模样。 “等等,月姐姐……” “初儿妹妹你别说话,好好待在这!量他们也没那个胆量闯进来!” 安静初,“……”可是,我们这样挑衅他们真的好吗? 那位金环少年果然被激怒了,“妈的,兄弟们!给我上!把那八婆给我狠狠地揍!至于她身后的那小妞,嘿嘿,就留给本少暖床!” “李亚良,你放肆!本小姐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话落,整个人即如脱了弦的箭弩冲了出去。 “哎哎,月姐姐等等……”安静初想要再次阻止的声音再次淹没在了嘈杂混乱当中…… 正当场面一团糟时,一道平淡却带着无可抵挡的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挡着道了!” 很是平淡的声音,听不出的任何情绪,却犹如一道惊雷投落在那嘈嘈杂杂的街道上,令人无法忽视! 安静初见到那位刚刚还一副鼻孔朝天的纨绔少爷忽然如同一只死狗一般,蔫了。 一群人脸上带着惊恐,慌手慌脚地朝他们身后的那辆马车跪下,“见、小的……见过国师大人!” 几个人压低着头,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即便久久得不到赦令,却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久到了李亚良几人觉得跪得膝盖都发麻了,肌肉因为紧张而早已发硬,整个人快要没知觉之时,马车内才传出一道幽幽的声音,“滚!” 简洁明了,却声势如破竹,如雷贯耳,响彻人心! “是是是,小的这就滚,这就滚!”那几位纨绔少年连连点头。 然后,接下来,安静初见到了她两世为人一幕最惊奇无比的事情! 她第一次见到,有人被人叫滚还真的滚了! 只见那几位锦衣少爷包括那位金环少年,都把手抱住了脑袋,把身体卷成了一个圆,然后使劲往前一翻,就那么,滚了! 真的滚了! 街上似乎突然冒出了几个彩色的轮子,纷纷朝着东边席卷而去! 这副画面完完全全地颠覆了安静初的认知,她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 张月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初儿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吓到了!?” “不,不是的!我……噗——,哈哈哈哈……”安静初捧腹大笑,整个人窝在软座上,缩成一团,眼角因为憋笑沁出了泪花,“我实在忍不住了!那几个人真的好好笑……还没见过这么听话的人,说滚还真的滚了,哈哈哈哈哈……” “噗嗤——”张月也跟着她一起笑了,“初儿妹妹,姐姐还以为你吓着了呢!切,这有什么?是那几个畜生活该!总是欺善作恶,这点惩罚还是轻了呢!啊,对了,这回的事情还得多谢国师大人!” 张月伸出半个身子笑得灿烂地对那辆驶上来马车道,“国师大人,这次真的很感谢您解围!下次有空一定请您吃东西哦!” 马车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风刮起了车帘,安静初看到了车里的人。 依旧是白衣银带,依旧是美人如斯。 ------题外话------ 努力码字中~ 美人们,么么!记得收藏哦!欢迎讨论剧情~o(n_n)o 022 发带 “初儿妹妹,对不起!刚刚是姐姐冲动了!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吓着!”她们的马车跟着滚了起来后,张月突然一脸严肃地道歉。 “月姐姐不用这样!初儿刚刚也没怎么吓到!说起来初儿还要多谢月姐姐的出手呢!” 这张月就性子急了点,对她也是一片好心,她刚刚真的有些担心两方会打起来,但她心底里其实是真的一点也不怕。 “初儿没怪罪姐姐就好!”张月说着,突然又一脸愤愤道,“这李亚良,今儿胆子肥了!下回再让本小姐见了看我不拨了他的皮!” 刚刚的几位都是京中官员的一些庶子,平时在府里也不怎么受重视,没人管教,也不受那些自成战线的嫡子嫡女们待见,便三三两两聚到一起,称兄道弟,整日在街上游荡,打家劫舍、调戏良家妇女,无恶不作。 “巡兵就不管他们么?”安静初问。 “哪敢管啊!人家爹娘都不管!” “那也是!”就算只是庶子,可也算是儿子,即便再怎么不受宠,在这古代也是被宝贝着的大少爷,那些没背景没靠山的巡兵自然不敢去招惹。 有了那李亚良的那一遭,安静初也没心情看热闹了,安安静静地待在马车里直到下车。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虽然还不是赏枫叶的最佳季节,可也陆陆续续地有人来了,虽然人不多,可已经有小贩在枫叶林的小道上摆起了摊位,很多都是卖茶水吃食和一些小玩意。 安静初见到一个卖枫叶周边的小摊,看着那些个栩栩如生的雕刻制品,安静初好奇地走过去观看,后面跟着粉蝶。 那小商贩见了两人,连忙热情地给她们介绍了起来。 “两位姑娘,这些都是小的和小的娘子一起亲手制的,用材虽然没那么好,可保证个个都是独一无二,世间绝此一家!”小商贩信誓旦旦道。 “真的?大叔是怎么想到卖枫叶玩意的?”没想到这里的小商贩也这么有生意头脑。 安静初随手拿起了个风铃,是一棵小小的枫树形状,上面垂挂着枫叶,风儿一吹,那些叶子就相撞到一起,“叮叮当当”地发出声音。声音也够清脆悦耳,叶脉儿也清晰可见,这做工也算是别致匠心。 “这风铃做得真好看!”安静初大方赞道。 “嘿嘿,这些都是小的娘子想到了!”小商贩不好意思笑道,“小的会些雕工,小的娘子手工不错,趁着赏枫季节,便想着可能会有人稀奇这些玩意儿,便和娘子一起做了一些出来试着卖卖!这风铃的叶子使用牛角磨制的,小的娘子说这牛角碰撞出来的声音清脆又好听!” “这主意不错!牛角的声音的确比木头的好听多了!” “嘿嘿!这风铃的做工麻烦,贵了点,若姑娘喜欢小的跟您算便宜点!”大叔憨厚地搓着手道。 “不用了!就按原价吧,物有所值!”安静初也看出来了,这大叔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摊子上的东西也没多少,想必因为制作的就只有他们两夫妻,也没时间做更多的。 小本小利,本就艰苦,她也不是没钱,没必要占那一点便宜。 摊贩听了很是高兴,看了看安静初身上的穿着,在一堆货物里翻了翻,找出了样东西,“姑娘不妨也看看这边,这些都是小的娘子亲手编的发带,非常好看!姑娘看看这条!若是喜欢,就送给姑娘了!” “就连发带也缀了枫叶啊!你娘子真是心灵手巧!”安静初看到这条发带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她今天的穿的衣服,衣领和腰带这两处刚好都是枫叶色,与这条发带就像是配套了似的。 粉蝶似乎和她想到了一处,喜欢地走上来,“这发带肯定适合小姐!小姐,不如我们一起买下吧!” “好!”安静初正有此意。 粉蝶欢喜地给了银子,然后笑着询问安静初,“小姐,粉蝶给您这就戴上吧!” “好!” “嘻嘻!”粉蝶接过发带,小心翼翼地别在了安静初发间,烟黄的带条垂在秀发间,风轻轻摇动,发带轻随,上面精致小巧的小枫叶跟着若隐若现,好看极了! “哇,初儿妹妹眼光真好!这么一看,漂亮得像天仙似的!”跟过来的张月看了开口直赞。 安静初羞涩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月姐姐说笑了!天仙倒是不敢,最多就是只枫林里的树妖!” “树妖也没有小姐好看!”粉蝶快嘴地接了一句。 “就会奉承你家小姐!”安静初佯怒地点了一下粉蝶的额头。 “的确不错!”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猛地插进来。 “国师大人?!”张月欣喜地唤了一声。 安静初随即一惊!因为急切地转身,脚下不经意踩上了东西,然后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地往后仰去—— “小姐!” 耳旁,是呼呼的风声和粉蝶惊呼的叫声。 ------题外话------ 码文失落期… 莫名的难受……莫名的委屈……呜呜呜 023 别喜欢他 连安静初自己也来不及惊叫,一双手便意外出现扶住了她的双臂,稳定下来的安静初也看到了她踩中的东西原来是一双鞋,一双精致无比的黑靴,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好看得祥云,一针一线的做工都很是讲究。 不用抬头看,安静初就知道这双鞋的主人是谁了……心里暗暗叫苦……上一次撞了他是被人陷害,可这一次是真真地踩了他…… 这一次,不会是要……砍了她的腿了吧? 谁知那人只是推了她一把,泠声道,“站好!” “是!”安静初条件反射地迅速挺腰站直,立了个标准的站礼!反应过来之后,很是惊讶地看向身后的男人,这是……没生气的意思吗? “国师大人,您也是来赏红叶的吗?”张月依旧是一脸的热情扑上来,不过自动在距离三步之处停了下来。 “嗯。”国师大人淡淡地应了一句,也不知是否是在回答问题。 不过张月明显地把这回答当成了“是”,很是欣喜地邀请他道,“国师大人,我和初儿妹妹也在赏红叶,不如我们一起吧!” 男人离去的脚步顿了顿,“不了,本国师还有事情处理,你们自个玩吧!” 安静初,“……”心塞塞,这种浓浓的打发小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是说国师大人难以相处、性子极为冷淡的吗?怎么看起来完全与传言中的不符?! 在安静初看来,言凛只不过是比平常人都少话罢了,并没有觉得他像传言说的那么可怕。 “那好,国师大人慢走!”被拒绝了,张月也很是高兴地朝着人家的背影招手。 目光从男人英俊绝伦的背影移到张月开心率直的笑容之上,安静初不禁好奇,“月姐姐很喜欢国师大人吗?” “喜欢啊!国师大人是我最崇拜的人了!”张月一脸高傲地昂着脑袋道,这副引以为豪的模样,比几天前和安静初介绍她的爹爹是大将军的表情更甚更夸张。 “崇拜?!”安静初惊讶。 “是啊!初儿妹妹,我爹爹和我说过,当年国师大人打仗可厉害了,比现在的新晋的护国大将军厉害多了!” “打仗?”这回安静初更惊讶了,“可是他不是国师吗?”国师也需要上场打仗吗?国师的职责难道不是占占卦算风水预测预测国运什么的吗? “对于这个,姐姐也不是很清楚呢!总之,国师大人武功很厉害!”张月很是肯定道,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近似痴迷的表情。 可是……安静初还是有些疑惑。上一次在宫里时,她已经断定了言凛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虽然她也没有很怕他,可还是被当时他的气场吓了一跳。从当时在御花园里众人的表现来看,也足以看出他们对这个男人的恐惧,那是由骨子里散发而出的一种畏缩,并非人能假装出来的。 他当场就直接毫无顾忌地处置了九公主的贴身婢女,完全不顾念太后与皇后的脸面,就连太后皇后被人当众打脸,却也一句话都没有指责他。可见……这男人的威压也是深入人心。 所有人见了国师大人都面改色变,难道,月姐姐就不怕他吗? “月姐姐,你……难道不害怕国师大人吗?”安静初想到即问。 “怕啊!国师大人发起怒来可恐怖了!”张月拍着胸口一副害怕得模样。 “那你刚刚怎么能那么正常地跟他交谈?” “这个啊,我爹爹说了,只要我不去招惹国师大人就不会惹他发怒,如果他不发怒,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啦!对了,初儿妹妹,你一直在问国师大人的事情,难不成你喜欢上他了?!”张月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睁大眼睛一副恐慌地看着安静初。 安静初直接被她过于诡异扭曲的表情逗笑了,直摇头道,“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才和他见了两次面啊!” 至于云锦城的那次,直接被安静初忽略了。 “我还以为初儿妹妹也喜欢上国师了呢!幸好没有!”张月似是松了口气地拍着胸口,“京城里没有多少个女子是不喜欢国师大人的,只是,她们都不敢!” “为什么?”喜欢就喜欢,哪有敢不敢的? “因为国师大人不好女色啊,凡是主动凑上国师的女人,不是被国师踢得重伤就是被侍卫打得半死!初儿妹妹,你可千万别喜欢上国师大人,要不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不好女色,那么他是不是有龙阳之好啊?”安静初的八卦之心突然被唤醒,水亮的眸子晶晶地闪着好奇的光芒,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里面掩藏不住的兴奋。 安静初不是腐女,但只要一想到像言凛那种丰姿威仪宛若上仙的人,竟然会是个gay,不管他是勇猛进击的攻,还是柔弱娇软的受,只要一想到那种情景,不知为何,她就莫名地感到兴奋! “不,国师大人也不喜欢男人!”张月似乎受不了自己的偶像被侮辱,焦急地解释道,因为急切,声音有些提高,“国师大人才不会有那种嗜好!” 只要想一想,张月就觉得这是对她心中高大上的偶像的侮辱! “哦?可是……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不是那种人啊?你都说了,他不喜欢女人啊!”看到张月越急,安静初就越想玩她。 “国师大人虽然不喜欢女人,可……可是,”张月急着不知该如何解释,“可是,他也不喜欢男人啊!” “哦……”安静初长长的哦了一声,似信非信得语气。 在张月以为她相信了正要舒一口气之时,安静初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把她逼出内血了! “不喜欢男也不喜欢女,那他……该不会是喜欢人兽恋吧!?或者,有恋童癖……” “那还不如龙阳君!”早知道她就不解释了!张月咆哮道。 “你看!终于肯承认了吧,他就是个断袖的!”安静初摊开双手很是无辜。她也不希望这么一个大美男会是个喜欢人兽恋或有恋童癖的大变态,当断袖的多好多有爱啊! 张月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块大大的石头,憋屈极了。 林子边外,在听到某位小女子的胡乱猜测时,有人狠狠地顿住了脚步。 两人不知道,即便那人已经走出了林子,却还能够清楚地听到她们的对话。这一点,就连张月也并不知道。 某位已经不算人的武学怪才,内力远比世人所能想象的还要深厚! 只见,男人停下了步子,朝着身后的枫林看了一眼,墨色的双瞳看不出情绪。 ------题外话------ 咪~宝贝们,看偶可爱不?给个留言呗~吱~o(n_n)o 024 猪队友 接着,一路上张月绞尽脑汁,想要说些什么来掰正某人扭曲的思想,可是,无论她说了什么总会被人一句话打了回来—— “是啊,可是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嘛!”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张月多次试过之后,只好憋屈地放弃解释了。 “初儿妹妹,你和传言说的不一样!”张月靠着软枕倍感无力道。 “传言?什么样的传言?”她有什么传言吗?安静初歪着脑袋想了想,想不出来。 “就是那则传言啊!大家都说你温庄贤惠,可是,可是……反正就是不太符合!”张月支支吾吾了一会,直接下结论道。 “都说是传言嘛,怎么能全部相信呢!” “可是……这也太不相符了吧!”张月磨磨牙,许久才恨恨地憋出这么一句。 安静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一下,“哪有啊,人家其实……” “初儿妹妹,嘘——,你仔细听,好像是有人在打架!”张月突然出声打断了安静初的话。 安静初一头雾水,她什么也没听到啊,明明就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 “初儿妹妹,就在一里之外,听到没?”张月再次凝神听了一会,问道。 安静初摇摇头,正打算说“没有”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剑击清脆划过耳际,她面色一惊,看向张月,对方已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激烈的打斗声也清晰传入了安静初耳中。 “月姐姐,这……”该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他们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张月探出身子查看,才一眼,就有些焦急地回头对安静初道,“是国师大人人!初儿妹妹,你在这等着,姐姐去帮国师大人!” 安静初也顺着揭开的车帘看见了,起码有上百的黑衣人围着言凛和他的随从,两个人对上上百人,情况一看就知极其凶险! 张月话未落整个人就已经冲出去了,只留下安静初一个人在马车里面纠结着。 救吗?还是不救? 毕竟人家也无意中帮了自己两次,虽然人家没有帮她的意思,可还是帮了!要是见死不救的话,多没仁义啊! 算了,就当是日行一善!安静初咬咬牙也跟着跳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往凤山山顶走,让粉蝶他们别跟过来!” 安静初庆幸现在粉蝶她们的马车还没赶过来。因为她与张月都带了自个府中的马车,路上为了坐得舒适些,便她和张月一辆,粉蝶和张月的丫鬟一辆。 本来雄心壮志想要救人的安静初下了马车后,看着那黑黢黢的人头,立马又傻了! 救人?这人她要怎么救啊?她忘了,她根本就不会武功啊!安静初傻愣在包围的外圈欲哭无泪。 她刚刚脑子肯定是抽了!这是刺杀,真真正正地刺杀!与电视里面演的完全不一样,真真正正会死人的!不是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以逞强可以对付得了的! 完了,在两个黑衣人回头看向安静初时,这是她心底冒出来的想法。 此时,就连空气里都是凛冽的杀气,让人不自觉地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人群当中,墨书面容肃静、手持寒剑,旋踢、侧击,每个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而言凛正立于他身后,若是安静初和张月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全程几乎都是墨书在应敌,而某位国师大人只不过是当个看板,必要时才出手击退一两个扑上来的人。 她们的马车靠过来时,他们就发现了,只是想着,只要她们看清这边的情况掉头回去不再靠近,这些刺客就不会对付她们,谁想到,那马车竟然停了下来,而那女人还特别蠢的下了马车! 某位原本淡定从容的国师大人彻底凌乱了,尤其在看到某个女人提着裙子毫无形象地边奔跑边嚎叫时,眸子里的深邃沉着瞬间全部破碎。 寒光直面扑来,安静初才开始反应要逃跑,跑不过,就打算以“理”服人,边跑边叫,“少侠等等——,不,你们误会了!我只是个看戏的啊!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真的!你看我根本就不会武功,只有被你们撵着跑的份,像我这样的猪队友,救人也只是拖后腿的呀!你们要相信我啊啊!” 不能怪她没有志气,实在是她根本打不过人家持剑的呀! 意识到事情严重的安静初心里直叫苦,泪水直奔——救人救不成就算了,为什么她还得被人追杀? “不是的,这位少侠你听我说!啊——”靠着灵活的身体堪堪地躲过一剑,见又一剑刺了过来,安静初不禁有些发狂,“我擦!这年头连看戏都有罪吗?!” 粗暴的狂言令赶来营救的某人空中凌乱了一会,差点就错过了营救的时间。 帅气的一个旋踢,言凛把安静初护于他身后。 “不用怕,好好待着别动!” 男人过来时便把一个黑衣人震出十米之外,也不知是晕过去还是死了,现在只剩一个黑衣人,原本还气喘吁吁急于奔命的安静初顿时也不怕了,侥幸过后便是幸灾乐祸,从男人身后探出个脑袋,瞪了眼黑衣人,眼里满是得意,现在换成是他们二对一,打就打啊,谁怕谁啊! 可是,很快她就嚣张不起来了,因为……她身旁的这个男人,就是这群黑衣人的目标啊啊啊! 身边的男人就如同一个大吸盘,瞬间把所有东西从四面八方都吸引了过来! 原本还距离他们百米的黑衣人瞬间便把两人团团围住,黑压压地一层又一层。这个样子,别说逃生了,估计连苍蝇也钻不出去! 怎么办?死并不可怕,可是她不想死啊! 看着那些汩汩冒着煞气的寒剑,安静初有些害怕地不自觉把身子往言凛身上拱。 前面左边右边都是刺客,此时除了后退已经无法了!对了,后面! 安静初看了一眼差不多百里高的断崖,看向身边的男子,紧急问道,“三十多丈高的地方你带人可以安全落地吗?”事关自己的小命,安静初不得不小心一点。 “可以。”某位被挤得没法正常出招的国师大人把她稍稍推开,正想把她护到身后准备迎敌。可是—— 不妨一道力量突然冲了过来,他以为她是害怕想要钻进他怀里,却没想到她是想要把他扑落山崖! 不远处正被刺客缠身的墨书和张月不经意看到这一幕,惊吓得喊出了声—— “主子!” “国师大人!” ------题外话------ 美人们猜猜,今日的标题说的是谁? 哎呀,谁家的猪掉到地上了?是妮萌的咩?嘻嘻o(n_n)o 025 无奈 “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震荡在山野之间。 安静初发现坠空什么的不要太美好,那种踏不着地疯狂下坠的感觉实在不要再棒了!棒到她情不自禁地像只树懒一样四肢都卷上身旁的男人! 言凛的双眸是一片没有焦点的茫然,耳朵嗡嗡嗡地响,只觉得那刺耳的尖叫冲坏了他的耳膜,等他终于从最初的空白错愣中回过神快速寻找落点时,却被安静初突然这么一扑给泄了劲! 百米本来就不算高,很快便着了地,等到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砰——”两人齐齐坠地。 “啊呀——”疼死了!安静初小脸都纠结到了一起。 “嗯!”同时,身下的男人跟着发出一声闷哼。 安静初听了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刚刚他垫在下面,受的伤肯定比她的严重! “你,你没事吧?”毕竟是人家给她垫了底,安静初非常地不好意思,问这话时莫名地有些心虚。 许久,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男人才回答她两个字,“无事。” “没事就好!”安静初松了口气,玉手不经意划过男人的脉搏。心里腹诽,没想到这男人身体这么好,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只是受了点内伤,不像她,明明他才是那个垫底的人,可她却伤得比他还要严重! “你不是说你可以带人安全落地的吗?”既然人没事,那就得好好算账了。说好的武功高强绝世高手呢!骗人! “未能及时反应!”言凛压下体内翻滚的血气翻身坐起,淡然吐出几个字。 男人的六个字乖乖地让安静初闭了嘴,怪谁咯!难不成怪她没事先提醒他?谁知道这男人反射弧那么长啊! “还不跟上?”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人跟来,言凛拧眉回头看着蹲在地上不动的人。 安静初蹲在原地,黑绒绒的小脑袋仰看着他,湿漉漉的双眸笼着几分委屈,“脚崴着了!” 当时她把脚缠到他身后,他背部着地,她的脚也跟着倒霉。 言凛,“……”还没见过这么蠢的! 而此时,悬崖上。 安静初忽然把言凛扑下了断崖,言凛傻了,对面的刺客也傻了,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愣住了,等回过神来追过去时,山崖下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 “追!”刺客头领一个呼令,顷刻间所有的刺客都不见了,唯独地上残余的血迹与狼藉昭示着不久前这里曾发生一场恶战。 “主子!”墨书追着就要跳下去。 “等等!我也和你一起去找他们!”张月持鞭紧跟上去。 “算了吧!张小姐还是留在原地等待救援吧,免得出了事,张少将又拿由头来讨伐我家主子!”墨书回头,幽幽地看了张月一眼。 山崖之下,有两个人正在瞪着眼睛玩“斗鸡”。 后来,等男人挥挥衣袖就轻而易举地灭了一群追着他们飞下来的黑衣人时,安静初终于明白了,原来崖上的那点刺客,根本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你明明可以对付他们,为什么要跳崖啊!”弄得她的脚都受伤了!安静初埋怨道,完全忘了是自己把人家拖下山崖的。 言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本国师从未想过跳崖。” 安静初,“……”这,又怪她咯!是她想不开跳的崖行了吧! 心好塞,没脸见人了怎么破?安静初捂着脸默默心塞。 沉默了许久,某个女人才缓缓低下脑袋认错道歉,“对不起啊,今天我的脑袋离家出走了,所以刚刚才会做了蠢事!不小心连累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言凛,“……”的确很蠢!说好的聪明绝顶呢?为什么他觉得他看上的是一头猪? “……” 看着默默背着自己的男人,安静初顿时觉得他不难相处了,其实言凛也是个好人,安静初心里下了个如是结论。然后,胆儿渐渐大了起来,不禁伸出两根手指戳着男人的后背,“哎,言凛,为什么那些人都那么怕你啊?” 男人微微停了脚步,他不想回答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哎,言凛,问你话呢!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啊?” “……”继续保持沉默。 “哎,你不是国师吗?怎么身边跟的人那么少?” “……” “哎,你说句话啊!” “……” “哎,说句话嘛!吱一声也好啊!”就她一个人在叽里吧啦地说,很尴尬欸! 言凛被她戳得不安生,“别乱动!” “哦!”安静初乖乖趴好,沉默了不一会儿又故态复萌,一张嘴巴又不停地开始嘀咕了起来,“哎,言凛,你的耳朵真好看,真是的,一个男人,要这么好的皮肤干嘛呢……” 安静初伸出手去拨了拨,在那粉嫩莹白的耳垂上弹了弹,国师大人因为她的动作而身子猛地一僵,手一抖,差点把某个不安分的女人丢了下去。 “啊——”安静初惊叫一声,急忙抱住男人的脖子,惊恐地看着距离她不到一尺的大地,“你干嘛啊!别跟我说你连我都背不起!” 言凛垂下眸子,看着紧箍自己脖子的藕臂,动了动唇,却是没有任何辩解,“别乱动!” “切!真敏感!”安静初也后知后觉地发觉到自己碰到了男人的“禁区”,嘴上不满地继续嘀咕,但手脚却很听话地安份了。 一路上,即便没有人回复,安静初一个人依旧说得很嗨。 言凛觉得很吵,耳边似是有苍蝇一直“嗡嗡嗡”地在响,很聒噪,可是,却奇异地不觉得烦。 因为安静初脚受伤没法走路,两人便就近找了个山洞歇了下来。 山洞因为被几棵树挡住,追下来的刺客以及前来救援的人都没看见,找了一遍崖下见没人都以为他们跑远了,便往森林的外围追去了。 两个人侥幸逃过了一波又一波的追杀,可是,也因此错过了救援,就这样,两人,“被失踪”了。 金日渐渐向西,暮色逐渐沉了下来。 倦鸟归巢,虫鸣渐歇,森林开始回归沉寂。 突然, “啊——” 一道嘹亮尖锐的惨叫声撕碎半边森林,惊起无数飞鸟。 ------题外话------ 本文征收建议评论,每条有效评论奖励100+个520小说币。要求如下: 1、对本文的看法或建议,欢迎提出不足之处 2、每个建议都请说明理由,比如哪章哪段哪里不好,请具体说明。不符合要求如:“剧情不精彩”或“作者文笔太稚嫩”等此类只有看法没有指出具体原因的,一概无效 3、提议内容满足以上要求即可,不限字数 4、好评要求长评,字数不少于500字,不强制指出章节段落 5、币币最少奖励100,最多目前还没决定……欢迎留言,只要不是恶意攻击,所有一切负面的评价都欢迎。 但,欢迎负面评价,不代表欢迎非五星评价票,若投评价票,请投五星,非五星的,请投给您喜欢的作者吧,码文不易,即便再不好,也充斥着作者的心血与期待,请相互谅解。o(n_n)o 026 山洞独处 山洞里,安静初有些委屈地抱着双腿,不经意抬起的双眸如同水浸一般莹莹剔透。刚刚,确实也是哭过了,经过了泪水的洗礼。 另一边的山壁,靠着一个男人,面容刀削斧刻、精致无比,只是他的双眉间挂着疲倦,更可笑的是,他的胸口清晰地印着一个小脚印,明显是女孩家的绣鞋。 “哎,言凛,你的人怎么还没来找你啊!”天都已经黑了,怎么还没有人来? “许是找岔路了!”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回答。 “那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啊?该不会今晚要在这过夜吧?” “你可以走回去?”男人挑眉。刚刚不过是给她板正踝骨,就那么大的反应,叫得杀猪似的。 清晰地看到男人眼中的嘲讽,安静初赌气道,“我不行,可是你可以啊!” “那把你一人放在这?” “我……”安静初不说话了,愤愤地拿着木枝在地上画圈圈,“哎,对了,你身上就没有什么信号弹可以通知他们的吗?” “本国师身上没那东西!”他不会失踪,世上也没人能有逼他到这个地步的本事。 男人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手里拎只野兔回来,然后开始生火。 安静初看着那还在活蹦乱跳拼命挣扎的兔子,“这么可爱的兔子,你也忍心吃它么?” 男人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要不,你不吃?” “……”安静初乖乖地住了口。不一会儿,又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今天她是为什么,老是想说话。和粉蝶她们一起她可不是这样的,还被粉蝶埋怨说她不理她。 难不成是因为平时她都跟多话的人一起,现在突然换了个沉默的,她就变了? “哎,你这样杀兔子它会很疼的!” 言凛毫不犹豫,手起、刀落。 “……”顿了一会儿,安静初又继续嚷嚷道,“拔毛啊!你不拔毛啊?不拔毛那待会你吃毛啊?” 男人头也不抬,轻轻一掀,整只兔子的毛皮被剥下。 “等等!那是兔子的内脏,还是没消化完的!好恶心,你出去外面弄!”安静初捂上了眼睛。 言凛,“……” 过了一会儿,安静初又叫了起来,“啊啊啊,都没洗呢你就这么烤了吗?!” 男人似乎不耐烦了,给了她两个字,“白痴!”这四周哪来的水? 被骂了白痴的人不生气反而一脸高兴,“哎哎,你刚才回话了!” 难怪平时粉蝶在她身后叽叽喳喳时,她简单的一个“嗯”“啊”“哈”都能让她开心得跳了起来,原来有人搭理自己真的是件开心的事情啊! 等了许久,终于能吃上香喷喷的兔肉了,虽然没有盐,但也是极美味。 “言凛,你是不是厨艺超好啊?”而且他刚刚炮制兔子的手法娴熟极了,就像练了千百遍的大厨师一样。 “只会烤肉。”男人吃东西的动作极其优雅,不像安静初,弄的满嘴都是油。 欸?只会烤肉吗?“那你是怎么学会的呢?” “试多了,便会了!”言凛看着燃烧的火篝,仿若视线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两年黑暗的自己。 安静初虽然一直问着没什么营养的话,可她却一直关注着男人的表情。此时见男人一脸凝重,黑眸似有暗物倒流,不禁有些担忧,“那个,你……没事吧?” “嗯?”男人看向她,眸内的情绪迅速转换,一脸的疑惑。 呃……得了!敢情她这是自作多情,人家正主儿都不当回事! “没事!”安静初有些泄愤地咬着手中的兔腿。 吃完东西,两个人看着火篝发呆。 安静初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问出了今晚关键的问题,“哎,言凛,今晚我们怎么睡啊?” 聪明绝顶的国师大人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表情,一眼就知她的小心思,“你睡山洞。” “那你呢?” “洞口!”国师大人言简意赅。 “太好了,你真是好人!”安静初双手捧心。 被颁发了好人奖的言凛,“……” 深夜,山里只有鸟虫的轻喃,风过的呼声,一切都显得静悄悄地。 山洞里,安静初睁着大大的眼睛翻来覆去,然后看向洞口,“喂,言凛,你睡着了么?” “哎,言凛,你是不是睡着啦?” “没有。” “那个……言凛,我睡不着……这些石头磕着我难受……你能不能陪我……” 安静初话还没说完,便发现身前出现了一道黑影,男人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山洞。 “哎——,你去哪里啊?”这下糟了,他该不会是嫌她吵所以丢下她跑了吧?怎么办,她一个人在山洞里,要是有野兽跑进来该怎么是好?而且这么大的山洞只有她一人她有些害怕…… 就当一个人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时,男人又回来了,手上捆着一堆山荷叶,丢给了安静初,然后又脱下自己的外衣一并抛给她,留下一句,“自己铺好盖上!”便出去了。 原来他没有扔下自己啊!安静初松了口气,拿了叶子过来铺在地上然后躺了上去,衣服上是男人特有的味道,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只有淡而好闻的佳楠香。 不知为何,安静初心里竟暖暖的,现在躺着不磕人了,可她还是睡不着。 “哎,言凛,你睡了吗?” 靠着石壁休憩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嗯……那个……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想到人家身上的伤还是因她而起的,安静初不由得生出几许愧疚。 “那个……我……我出门的时候,爷爷有给了我几个药瓶子以防万一,其中好像就有治内伤的药,要不,你吃一粒下去吧?”药吃下去之后,他的伤就不关她的事了,虽然他之前有照顾她,可她会遭遇这些也是因为他,所以他把药吃下去他们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人情。 言凛看着手中精致的药瓶子,上面似乎还带着女子温热的体温。 安静初见他久久都没有动作,便拿了过来,倒出一颗白药丸子递给他,“给,你快吃啊!你是不是害怕有毒?这药没有毒的,不信我试给你看!”安静初把药放进自己嘴中吞了下去,然后吐出舌头,“你看,我都吃下去了!这回你该相信我了吧?给,快吃下去,很有用的!” 言凛看着她,默默地接过药丸,在她的目光中吞了下去。的确效用极佳,药丸触口即溶,淌入他五脏六腑,如一股清泉带来丝丝清凉,除了受损的功力,他感觉到他伤及的五脏也在极速复苏。 原来,这就是安家的医术么?比世间最好的炼药师炼的无常丹好多了!难怪安家医术会被世人如此追逐。 见他把药吃了,安静初松了口气,剩下的那些她也不要回来,当送给他了!现在,他们就两清了! 想得极好的安静初回了洞里,心情舒畅再无愧疚,很快便睡着了。 ------题外话------ 发现520小说会吞偶的字,明明在码字软件和word里面的字数都很多,一上传就变少了… 027 抛弃 这一夜,有人睡得安详,有人一夜无眠。 比如,得知安静初失踪,国公府就闹翻了。 安七爷本是想瞒住消息,没想到家中的那只兔崽子不知如何得了消息,莽莽撞撞地拉了批人出去,声势浩大,把府里的老太爷也惊动了,顿时,安七爷不仅得安抚自己的夫人,还得被安老爷子揪着耳根教训,最后还得为某个已经把京城弄得鸡飞狗跳的冲动儿子擦屁股! 安七爷头疼极了,女儿还没找到,就有一堆的旮旯事儿等着他处理! 这一夜,轰动的并不只是安国公府,七皇子府知道消息后也派人出去寻找。除此之外,还有几波黑衣人,就不知他们是敌是友。 这一夜,京城不少人都被梦中惊醒。国师大人失踪,可是大事啊! 京城府尹半夜起来,带着人挨家挨户地搜。 这一夜,几乎没有人能睡得安稳…… 山洞里,安静初醒来时,晨辉已经洒进了洞口。洞内的火堆早已熄灭。旁边,是几颗野果。 “言凛?言凛?你还在吗?”叫了几声没人反应,安静初出了洞口,见那人还是不在,顿时有些失落。 他该不会是,抛下她,自己回去了吧…… 有些失落地回了洞里,闷闷地蹲在早已熄灭的火堆旁。安静初想,她就等他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若是他还不回来……哼!她就自个回去! 以为他是谁啊?没了他她也照样能找到回家的路!哼! 可是,即便这么想着,安静初心底还是满满的失落……觉得有些委屈,果然男人就是不可信的!昨晚都说会留下陪她的,可是一早就不见人了!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也许昨晚她一睡下他自己就回去了,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山洞里…… 拿起颗野果在衣袖上擦了擦愤愤地咬了起来,那狠厉的模样,仿佛手中的野果就是某人!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可是洞口依旧空空如也。一有风吹草动她都会下意识抬头看去,可是……依旧没有人……没有回来…… 咬了咬牙,在男人昨晚留下的衣服上狠狠地跺了两脚,亏她昨晚还宝贝似的抱着拿来盖,丫的她就应该狠狠地放在屁股下垫! 发泄完后,拿起了一旁还剩几颗的野果揣入怀里,还得留着中午填腹呢!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算他还有点良心,还记得给她留吃的。但即便这样,依旧无法消除安静初心中的怒气,这林子这么大,也不知她能不能找到出路,反正那断崖她是别想了,就算长了翅膀,她也飞不上去! 气呼呼地出了洞口,头也不回地直接扬长而去! 没发现,在她离去之后,一道身影从一棵树梢闪入洞口,把洞内的所有痕迹消灭,然后拾起了那件被人遗弃的衣服,一个闪身又纵入了树林消失不见了。 那一头,安静初一路朝着东走,走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瞎摸歪碰竟然找到正确的路了!亦或者说,这出口距离他们的那个山洞本就不远! 不过,还未等她出了林子,就有一批人急匆匆地寻过来了。 “妹妹——”安宇凌急匆匆地朝她跑来,脸上挂着两只熊猫眼,俨然是寻找了一夜。后面跟着知书。 知书的眼有些红,想必也是熬夜熬的。看到她,颤颤地叫了一声,“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安静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她睡得那么熟,完全忘了会有人担心自己…… “小姐——”粉蝶见到她,眼泪立马唰唰地落了下来,眼都哭肿了,“小姐,你没事吧!都是粉蝶不好……嘤嘤嘤,粉蝶应该跟着小姐的……”她就不该跟小姐分开马车坐,害得小姐独自遇险…… “没事的没事的!我这不还好好地嘛!别哭了别哭了……” 可是她越是安慰粉蝶哭得越欢,“哇——”声音更大了。 安静初头疼了,她身边的双蝶,青蝶还好,做事稳重,可粉蝶就有些孩子气了,毛手毛脚的不说,一旦哭起来也像孩子一样没完没了! “别哭了!我们快回去了……我脚受伤了!”安静初抛出了杀手锏。 果然,这一句话出来,粉蝶的眼泪一下子不流了,简直比水龙头还好用。 “小姐,你伤到哪里了?” “妹妹,你哪里受伤?!” 三个人一下子紧张地围住她,安静初有种给自己又挖了坑跳的感觉,“没事!就脚崴了一下下,现在用过药已经好了……不用担心!我们赶紧回府吧!我饿了!” “妹妹我背你!”安宇凌自告奋勇蹲下。 “不用,我可以走!” “不行!妹妹的脚受伤了!” “已经好了!” “那也不行!那也算是受伤!”安宇凌一旦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 “那好吧!你背你背!”安静初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只是转头向一旁的知书道,“知书,你去找辆马车来!” 凤山距离安府步行的话可远着呢!再说了,现在大家早就起床出门干活了,现在大街上肯定有很多人,这段山路还好,到了闹市可不能再让他背着。 折腾了一个时辰,终于回到了安府。跟爹娘和爷爷说了几句后,回房正打算休息却立马有人来报,说七皇子和张月来了,于是她只好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初儿妹妹,你没事吧?”一见到她,两人便异口同声问道。 “没事的!就落涯的时候不甚伤了脚,给爷爷看过,现在已经不疼了!”安静初笑着回答,眨了眨眼,然后道,“多谢卓哥哥、月姐姐关心!” “你呀!突然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姐姐都要被你吓傻了!”张月佯怒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对了!国师大人呢!他不是和你一起掉下山崖了吗?” 看了一旁的皇甫云卓,安静初挠头沉思,双目清澈,“嗯……不知道诶,我们掉下去后!他就立马抛下我了,一群黑衣人追着他向北去了!嗯……可能因为我不是那些黑衣人的目标吧!国师大人走后,他们也没再管我,我找了一会出路没找到,天又黑了。我就找了棵树爬上去休息了一晚,今早找路时才被哥哥他们发现!” 安静初说得很是真挚,连她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不过,她也没全部撒谎,言凛真的扔下了她不是吗? “原是这样!初儿妹妹受苦了!没想到国师大人会抛下妹妹不管,再怎么说初儿妹妹也是……”皇甫云卓的话停了下来,但聪明的人都能听出他未说的意思。 言凛是个小人,竟然丢下姑娘家不管一个人逃命去了。 “哈哈!”安静初干干笑了一下,“可能……可能是因为国师大人觉得我是个累赘吧!再说了,还是我把他拽下的悬崖……连累了他,所以他不管初儿也是理所当然的。” “初儿妹妹真是的!怎么一眨眼不见你就把国师大人推下悬崖,吓死我了!姐姐当时害怕国师大人会把你当成黑衣人同伙,担心你即便摔下悬崖完好无损也要被国师大人怒杀掉!”张月有些怕怕地拍着胸口。 “他当时……的确生气了,不过我解释了他就没再理会我了!”安静初调皮地吐了吐舌,尽显女儿家姿态。 “呵呵!那国师大人当时有受伤吗?”张月再问。 “嗯……当时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又被我垫着,似乎……受了内伤……” “国师大人受伤了?!” “他受伤了?!” 028 婚约 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 安静初乖巧地点头,“啊,是啊!”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估计还会有内力上的突破也说不定。 那点小伤,如果吃了她的药还不好的话,那她这医术也别学了,干脆回炉重造算了! “初儿妹妹刚刚受惊归来,定是累了,本宫改日再来探望!”皇甫云卓看着安静初打了个哈欠,一副蔫了菜的模样,很是体贴道。 “对哦!差点忘了初儿妹妹一夜未归,昨晚在树上肯定睡不好!那初儿妹妹赶紧回去休息罢!姐姐明日再来看你!”张月也跟着道别。 “那好!卓哥哥再见!月姐姐再见!” 等两人走远了,安静初才转身回房。 嗯,把言凛说成不仁不义之人绝对不是她的错!他不是不好女色吗?把她扔下才是他正常的动作嘛!这绝对不是她对他扔下她的报复,绝对不是! 嗯!就是这样!安静初重重地点了下脑袋。于是,很不愧疚地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 几日后,在管家钟平的带领下,安静初进了安七爷的书房。 “爹,您找初儿何事?” “初儿,过来!坐这儿,爹找你聊聊天!”安文昌回头见是她,恢复了一脸笑容。 “小姐,喝茶!”钟平给她倒了杯新茶。 “好的!谢谢钟大哥!” “小姐又跟奴才客气了!”钟平厚实一笑,转身出了书房,并把房门给带上了。 这架势…… “爹,可是出了什么事?”安静初有些担心询问。 “唉!”安文昌摇着头,动了动唇,犹豫了一下终是问了出来,“初儿,爹问你,你可是喜欢那七皇子?” “爹何出此言?”安静初疑惑,她从未对七皇子表现过喜欢吧? “唉!今儿下朝之后,七皇子来找爹爹,打探爹的话儿,想要向你求亲!”说到这事儿,安七爷似乎苍老了许多,“爹想问你,若是你对那七皇子有意……” “爹爹想让女儿进宫?”安静初蹙起了眉。 “爹怎么会想你进宫?依着当今圣上的态度,那七皇子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代的君主!可是……自古以来,后宫就是个灾祸之地啊!”他怎么舍得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入宫,与后宫的女人相互争宠、明争暗斗,过着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 “爹,那七皇子是想要以什么身份迎娶孩儿?” “正妃之位!”这也是他烦恼的地方,若是正妃,以后七皇子当了皇上,女儿也就是皇后的身份了,贵不可言!他不知初儿的心意,所以没敢给他拒绝,但也没有接受。 “爹,七皇子……为何选的女儿?”安静初很不解,虽然在回京那一路上皇甫云卓对她的表现,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们的目标可能就是她,可是,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若是因为她的才华,比起她那还不知真实的半吊子,秦相府的那位第一美女兼才女的秦玉莲不是更适合吗? “初儿可知世人对我们安家的谣言?” “爹爹说的可是,先祖留下的医书限制?”只有安家至纯血脉才能看懂的医书,可是,那些不是假的吗? “那些谣言,其实……是真的!”自从这则谣言传出之后,他们安家就一代不如一代,处处受人限制。 真的?! “怎么会?!”安静初惊呼。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书?!虽然她的穿越更加离奇,可她从未觉得这则谣言是真实的,一本书而已,它怎么会认得你是谁呢?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只是有心之人对安家的计谋之一,却从未想过,这竟是真的! 所以说,那些人的目的在于她的原因是,为了她的血脉,不,准确来说,是为了让她怀上孩子和夺取安家的医术! “爹爹,若是一切都顺着他们的意……我们安家,可还会有危险?” “唉!”安文昌叹息一声,摇头道,“古今往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多了去了!谁又能知道未来的事情!” 虽然安文昌说得极为隐晦,没有明说出来,可安静初明白了! 是啊!竟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那安家,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对他们安家虎视眈眈的可不只有皇室,还有那些尚在暗中的隐世家族,无论他们中的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都不会给敌人留下机会!而这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安家灭了,对他们才是最安全的! 想通了这些,安静初不由得苦笑,“爹爹觉得女儿还有选择吗?” “初儿……”安文昌心底苍凉,满是悲怆! 他连自己的儿女都保护不了,是他的错啊! “初儿,若是你不愿!那我们,就不嫁!” “爹爹觉得初儿可以不嫁?”就算不嫁七皇子,也总会有另一个“七世子”“七少爷”。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初儿,其实……”安文昌食指在茶杯中点了点,在桌案上写了几个字。 “什么?!爹,你是说……我……我还有一个婚约?!”安静初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绝对不是她反应过大,而是这消息真的太惊人了! “是的,当时你爷爷早有预感,所以在你出生百日的时候给你口头订了门亲事。那户人家家在永安城,是个经商的小户人家,是开布庄的,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可那人的父母,也算是个老实人!至于和你定亲的那位公子,叫孔诗杰,爹爹也派人去打听过了,是当地有名的才子,为人品行也端正有担当,口碑也不错!若是初儿不喜七皇子,那我们可以……” 可是,这婚约在皇家面前也当不了真吧!即便有明书存档,一道圣旨牵错或什么的,照旧可以让他成为废纸!何况这只是个口头承诺? 安静初摇头,“爹爹,算了!这本是我们安家的事情,就不必把孔家拖下水了!”何必让人为难,孔家那么小的家族如何经得起那些暗中的狠手有心的摧残? “可是……唉,爹爹也知道这样不对,可若非如此……”女儿就完全没有退路了啊! “爹爹,难道这天下之大,就没有人能和……那些人抗衡么?”安静初突然问道。 “有是有。唯一能与那些人势均力敌的,恐怕唯有国师大人了!”可是这国师大人……唉,这条路根本就不可行啊!安文昌摇头叹气,这已经是安静初进来后,他第八次叹气了。 国师大人?言凛?安静初突然笑了,“爹爹,请勿担心!一切交给女儿!” “初儿,您要做什么?”安文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安静初轻松一笑,“爹爹不用担心!这件事毕竟关乎女儿的终身大事,女儿不会乱来的!请爹爹再给女儿一点时间,在七皇子那,帮女儿再抵挡一会!” “……好!初儿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爹爹和安家,都支持你!” “好!”两世为人,她都有一位好的父亲,一个好的家庭! 也许,她该感激上苍的,也不必太悲观才是。 回到了院子,安静初叫来了青蝶,“青蝶,你家小姐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一趟!” 青蝶眸子一变,转身把房门窗户都关上才走近安静初身边轻轻出声。 “小姐请说!” ------题外话------ 美人们,听说今日说白色情人节呢~ 舒童是只单身喵~有没有要和舒童约哒啊?o(n_n)o 029 拜访 秋高气爽,天朗云轻。正是适合出门游玩的好日子。 义亭河上,八角楼中。 软帐轻飘,模糊可见帐内女子婀娜多姿。玲珑悦耳的笑语传出几许,令人忍不住驻足观望倾听。 安静初带着青蝶往楼上走去,皇甫云卓见了,下来迎接,墨衣墨扇,举步临云,气度如海,优雅从容的脸上扬起了笑意,“初儿妹妹,你来晚了,待会可得自罚一杯!” 安静初半袖遮脸,轻轻嗤笑,“哪有啊!初儿已经觉得今日出门挺早的了!没想到卓哥哥和各位姐姐更早!不是初儿晚了,是卓哥哥你们早了才对!” 安静初话才落下,一道喝令便当头直下—— “什么卓哥哥?!谁是你哥哥?!你是哪门子的公主,敢如此叫我七哥哥?” 这熟悉的调子……安静初抬头望去,果然又是那位九公主。 皇甫云卓笑意一僵,回头虎下了脸,“九妹,闭嘴!这儿没你的事!” “七皇子不必生怒!这本就是臣女的不对!公主说得有理,正所谓君臣有别,以臣女的身份的确不该如此亲昵地呼唤七皇子,这乱了朝纲!”安静初不等皇甫云卓出声,又转向皇甫晓雅行礼道,“多谢九公主提醒,臣女日后必不再犯!” “哼!”皇甫晓雅鼻孔朝天,看也不看她一眼。 别以为她帮她解了围她就会感激她!不过就是个贱民,也敢和玉莲姐姐抢她的七哥哥!也不知父皇母后是什么眼光! “初儿妹妹,本宫……” “七皇子殿下,月姐姐应该到了吧?那臣女先一步进去了!”皇甫云卓还想说什么,可是安静初已经不想听了,今日皇甫晓雅这位公主的话正中她意,只是之前一直没有由头她自己也不好说出来罢了! 笑着行了个礼直接上了楼。 身后,皇甫云卓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九妹,若是你闲得无事,不妨回母后身边多学些规矩!” “卓哥哥,我——” “来人,送九公主回宫!” “是!” 纵使百般不愿,皇甫晓雅还是被人押送回去了,这一幕,楼上的安静初并不知情。 见到皇甫云卓一个人上来,不禁好奇,“七皇子殿下,怎么不见了九公主?” “本宫让人送她回宫了!初儿妹妹,幼妹无知,你别与她多计较!本宫已经……” “七皇子殿下说笑了!九公主性子率直纯真,臣女很是喜欢呢!”安静初继续打马虎,当做看不见皇甫云卓眼中的那一抹情谊。 见屋中的目光都向他们聚来,皇甫云卓掩下心中的话,眸子闪了闪,“如此便好!本宫还担心初儿妹妹不喜她这性子,毕竟她那顽皮恶劣的性子就连母后也多次头疼!” 张月看着两人,眨了眨眼,突然凑近安静初,“之前不是都叫的卓哥哥么?怎么突然唤起七皇子来了,还殿下,怎么如此生分了?七皇子惹你生气了?” “以前是初儿不懂事,月姐姐怎么拿这事笑话人家?”环视一下屋中众人,安静初转移话题道,“月姐姐,就不给初儿介绍一下么?” 这屋中,只有几张面孔是她在宫中见过的,但另外那几位小姐少爷,就不知道了。 不过那位坐在众女子中央,如众星捧月一般,矜持高雅,冷若冰霜,肤如凝脂,绝色过人的那位女子,应当就是那位京城第一美人秦玉莲吧! 看着人家那紧致的五官,黛眉含春、远波含媚,看着诱人却又时刻散着玉莲般的冷丽,令人望而止步,不敢随意亵渎!朱唇不点而红,小巧的鼻梁高挺,那脸蛋儿还不够她巴掌大小! 在云锦城时,安静初还自恃自己有几分容貌,此时与人家一比,就差得就远了。 果然,在听到张月的介绍时,那位美女真的那位京城第一美女兼才女,不过,见到人家眉目下的高冷孤傲,她也没打算凑上去。 她对坐在一群少年当中的那位大皇子有些兴趣。这位大皇子看着有些阴冷狠挚,听说自幼就死了母亲,一直养在太后身边的,也不知他和皇甫云卓的关系如何。 “听说,初儿妹妹前不久才受了伤,现在可好了?”安静初没想到这位大皇子竟会主动问她话,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多谢大皇子殿下关心!臣女的伤不重,已经好了,倒是国师大人……”安静初说着蹙起了眉,一副很伤神的模样,“也不知国师大人伤势好了没,说起来国师大人身上的伤还是我害的……对了,我还没跟国师大人道歉呢!听说八角楼的点心是天下第一美味,要不,青蝶,你帮我打包一份点心送去给国师大人道歉吧!”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办!”青蝶很自然地接下话茬,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可是,对于安静初的突发奇想,大堂内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人群中更有人嗤笑了起来,“以为自己是谁呢!脸还真够大的!” 先别说她这是随随便便打包一份点心了,国师大人是谁啊?就算是你本人去,就算你的礼再好,他都不一定会见你!可现在安静初还只派了个丫鬟去,点心还是随便在八角楼买的,不被人嘲笑就怪了。大家都等着看她的好戏! 安静初当做听不懂那人的嘲讽。 “初儿妹妹……”皇甫云卓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倒是大皇子干脆多了,直接道,“初儿妹妹,你只派个丫鬟去,国师大人是不会领你的情的!” “咦?这样啊!好吧!那等青蝶回来,我改日再亲自上门拜访好了!”安静初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呢! 可是……与其偷偷摸摸地去,不如大大方方地全部摆在他们眼下,这样反其道而行,或许还能打消他们的怀疑……嘲笑算什么,只要达到了她的目的就成! 国师府大红门前。 “当日我家小姐不小心连累了国师大人受伤,特来赔罪!请几位大人麻烦帮忙通报一声!”青蝶捧着一笼点心,目光端正地看着大红门。 明里暗里的那些眼睛也都看到了,青蝶果然没被允许进入国师府,只不过那个食盒被人拿了进去,这倒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却又都在情理之中。 毕竟,食盒拿了进去,是不是国师大人吃的,一切都未知呢! 030 合作 是夜。 夜空浅浅,月上梢头。 安静初洗完澡出来,因为身上的干爽舒适而心情大好,哼着轻松愉快地曲调以手作梳,把刚刚洗澡盘结的头发打散开来。然而,下一刻,不经意间抬头却触及到窗边一道白色的身影,内心冷不防受到惊吓,猛地惊呼出声。 “小姐,您怎么了?”外屋,粉蝶焦急的声音立马响起。 “没事!你别进来!我还没穿好衣服!”待看清窗边的人是谁时,安静初反应过来急忙喝住粉蝶。 门外的人顿住脚步,“哦,那好,那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就,嗯,刚刚洗澡不小心脚滑了一下,不过没摔着,不用担心!你先去睡吧!有事我再叫你!” “好的,那奴婢先退下了!” 打发完粉蝶,安静初看向窗边静立的某个男子,眼神里带着埋怨,“你干嘛一声不吭地站在这里啊?” 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么? 言凛看她一眼,默默掏出了块玉佩放在桌上。 安静初呛了一下,好吧!又是她活该,是她自己把这尊瘟神请来的! 心里有气没处发,安静初只好鼓着腮帮子鼓气,两边脸颊像含着包子似的鼓起,看起来就像只可爱的小松鼠。某个男人看着好奇,伸出手去戳了戳。 “噗——”,气球应声而破。 安静初怒得瞪大眼睛,“你干嘛啊!?” 喊完后立马惊慌失措地看着窗外一眼,然后急急忙忙地把某个雕像推进里间。 “小姐,你怎么了?”外边,粉蝶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事,你别管我!哈哈,刚洗完澡,太有精神了,我睡不着,自己跟自己在说话玩儿呢!别管我哈,快去休息吧!”安静初再次应付完粉蝶,转过身来一副精力交淬的模样看着男人,“在这坐好,别乱动!” 安静初倍感无力地回到桌边给他倒了杯茶,“呐,喝吧!不是很热了,将就一点!” 言凛很想告诉她,他的人已经把外面的那些人处理了,想让她不必如此小心,可是,看着她这副轻手轻脚,温声软语小心翼翼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嗯。” “哎,言凛,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猜到我有事情……嗯,想要和你商量!”安静初一脸笑容地凑近他,小脸带着讨好,“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们都打开天窗直接说亮话好不?嗯……我想请你帮忙,想让你……嗯,我是想问你,如果我们安家愿意依附你,你能护住我们安家一世周详吗?” 见她说了这么久男人都没反应,安静初又凑近了他一些,只差着没有挨上了。 “你是不是没听清啊!嗯,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不求其他,我只求我们安家能够安稳度过这一世。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是可以的!虽然可能麻烦了点,好吧!不只是麻烦一点……但是,做为交易,我们会竭尽所能地翻译出你们想要的医书译本,也就是用安家的医术作为交换,如何?”安静初信心满满地抛出了诱饵,等待着鱼儿上钩。 岂料,国师大人无波无澜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径直朝着房门走去。 “哎哎哎,你去哪里啊!” “回府!” 回府?!不会吧?这就要回去? 见他不似说笑真要离开,安静初不禁急了,他这一走,下一回肯定很难请人了,“哎哎哎,你别走啊!有话我们好好说嘛!你不喜欢我说的那些,那……那要不你把你想要的说出来?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这都什么脾气啊!一言不合就要走! 言凛垂下眸,看着她紧抓着自己的手,“我只有一个条件。” 安静初眼睛一亮,有条件就好办了! “你想要什么?你说,我们安家,嗯,只要能做到,一定会竭力满足你的!”安静初保证道。 男人抬起头直视她的眼,“你。” 安静初昂着头等了好一会,发现除了这个字再也没了,不经有些疑惑,“我怎么了?” 言凛严肃地看着她,用着不算温柔地语气,一字一顿道,“你,嫁给我!做我国师府的夫人!” 啊? 嫁……嫁给他?! 安静初傻了! “你是说……让我,嫁给你?!”指指自己,再指指某个男人,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是!嫁与我,我护你安家一世安详!” 男人再次笃定的声音传来,安静初这才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为什么呢?你也是想要安家的血脉吗?”可是,血脉那东西根本就说不定啊,也许她以后生出来的孩子根本就看不懂那医书呢!这样一来不是更亏?反正她都答应给他翻译医书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对你安家血脉和医术并无兴趣!” “那你……” “我是国师!” 诶?“然后呢?” “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安静初疑惑了。不都说国师大人最是放荡自由不羁,就连皇帝也没能拿他如何么?怎么会身不由已呢? “接着呢?” “我需要一个夫人堵住悠悠众口!” 诶?就这么简单?可是…… “如果只是这样,换个人不是更合适么?”她多麻烦啊!娶她就等同于娶了一箩筐的大麻烦! “你不愿?”言凛挑眉看她。 “不不不!我愿意!百分百的愿意!”安静初就差没举手发誓了! 这么好的事情她怎么能不愿意?凭这男人的身份,也没有要骗她的可能。反正她现在也得找一个人嫁了,嫁给谁也是嫁!目前她也是看他比较顺眼,不如嫁他得了! 而且,她嫁他只是为了帮他挡住那些人罢了,又不用她付出什么,他就得帮她负责安家这么一大家子的安全,何乐而不为呢?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她赚翻了!哈哈! 言凛看她答应,僵硬点了点头,有些不自然道,“还有,你那婚约,我会派人去处理!” “你知道我有婚约?!”安静初惊讶极了,就连她自己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的消息,怎么这男人消息这么灵通?别跟她说安府里有他的人,自从十年前的那事之后,剩下的这些人对安府几乎都是死忠了! “知道。”男人直言不讳地承认。 呃……好吧!他厉害,什么都知道。可是那婚约…… “不用的!那只是口头婚约罢了!不管也没事的。”安静初一副无所谓地摆摆手道。 谁知,男人的语气突然冷冰冰了起来,“口头婚约也是婚约!” 然后光明正大地打开她房门,消失在了暗夜中。 安静初愣在原地,许久后才反应过来。 切,凶什么凶啊?好端端地突然又耍起了脾气,真是莫名奇妙! 031 寒香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完成了一件大心事,虽然不小心搭上了自己,不过安静初对这结果还是挺满意的。虽然国师府也不是个好的去处,但总归比那七皇子府好多了! 心事解开,全身轻松,一夜好眠。 第二日,自然是睡到日上杆头。 粉色少女系列风格的卧室,一片亮堂通明。少女眼皮动了动,迷糊地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算叫人进来时,却被地上跪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啊——,你……” 待看清那人面容及袖口特有的标志时,安静初不由得扶额好笑,怎么这两天,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喜欢装神扮鬼吓唬人啊!还是说,这是国师府的人特有的嗜好? “小姐,怎么啦?”本就守在院子里的粉蝶闻声闯了进来。 青蝶慢了她一步,跟在她身后,待看到屋中跪着的人时,目光一闪,把人拉了出去。 “哎,青蝶你干嘛!你没看到小姐房中出现了陌生人吗?” “闭嘴!那是小姐昨日带回的丫鬟!” “小姐昨日有带人回来吗?”怎么她不知道? “当然有!那时你出去野玩了,便没通知你!” 粉蝶,“……”她哪里野了?! 窗门紧闭的房间里。 “奴婢影十七见过小姐!” “你是言凛的人?”安静初很笃定地问。 “是!主子让奴婢从今往后跟随小姐左右,以后小姐就是奴婢的新主人!” “嗯……好吧!”那男人办事效率真高,“我允许你跟着我,不过,我们事先说好了啊,不准随便打小报告!要不然我就打发你去洗茅厕!当然,大事的话我不介意你和你主人汇报,嗯……总之,不要太过分就成了!我不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注视之下,那样做什么都没自在!”赶不走她不代表她治不了她。 影十七似乎不为安静初的话所动,清爽帅气的脸上毫无表情,“主子只让奴婢保护小姐,并无监视之意!” “那就好!”安静初再次伸了个大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对地上仍旧跪着的人招手道,“你先起来吧!嗯……既然你以后跟了我,总不能还叫影十七吧!对了,你原本的名字呢?” “回小姐,奴婢没有名字!” “这样啊!”安静初摸着下巴沉思,她身边的双蝶名字都不是她起的,这回终于有个可以让她起名的,可不能太随便了去!起码得酷炫一些! “嗯……那要不你以后就叫寒香吧!可以吗?还是你自己有喜欢的名字?” “不,奴婢很喜欢,多谢小姐的赐名!”影十七,不,现在是寒香了,中规中矩地再次行了个礼。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她喜怒。 安静初也不确定人家是否真喜欢这个名字,不过……既然没有异议,那就是同意了!就寒香吧,这个名字也很符合她的气质! “那你也别奴婢奴婢的叫了,以后就自称寒香吧,名字就是要来用的!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是!寒香谢过小姐!”寒香再次拱手行礼后,直身而起,干净利落地动作,折射的是骨子里那一股不屈不挠的精神。 好帅气!安静初双眼冒光,难道言凛的手下都这么有霸气的吗?简直是帅呆了! “寒香,你刚刚说你是影十七,是不是证明你在言凛的影卫里排名十七啊?除了你,影卫队里还有其他女子么?” “回小姐,暗卫都是以武功高低排号为名,寒香不才,排十七!主子的暗卫队不收女子,寒香因为特殊原因才被暗卫长选上!”寒香双手抱拳,一一作答。 “这么说言凛也很重视你咯!”那他把她派过来,会不会不妥?安静初思忖。 “回小姐,依寒香的能力,还远远不够跟随主子的资格!暗卫里只有排名前十才有资格跟随主子直接听从主子的命令!”那才是影卫里的精英,寒香一直无波的双眸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向往。 “这么厉害?” “是!”暗影队里,排名越靠前就越难晋级,即便只有一级之差,武功也是天差地别,“在今年暗卫排名赛中,寒香就接不下影十的三招!” 她原本还能与影十一周旋许久,可一对上影十,却不过三招就输了,而且她还是挑战主动进攻的一方!暗卫排比赛中,挑战方具有主动出击的优势。 “咻——,”安静初唏嘘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不怕我泄露你家主子的消息吗?” “主子说,以后寒香只需遵从小姐的命令即可,对于小姐也无需隐瞒!” 那真是太好了!简直就是一大帮手啊!安静初很开心,嘻嘻,以后她也是有保镖的人了! “以后你说话也不需这么格式化,你可以像粉蝶青蝶一样,我问你你直接回答就好,不用再说‘回小姐’什么的了,随意一点!”她这么一板一眼的,到时候带出去肯定很容易被人察觉出来。 “是!寒香领教!” “好啦!你下去找青蝶,让她给你制备几身衣服,跟在我身边可不能再穿你身上的这套了。还有,以后尽量把自己会武功的事情隐瞒起来,你这样……太扎眼了,知道么?” “是!寒香知道了!” 安静初喜滋滋地看着她出了房门,看着窗外绚烂的阳光,总觉得今天的天空格外的湛蓝纯净,就连小草也更绿了。 言凛的动作的确很快,安静初才用完早膳,就听有人来报,国师大人来访了! 美人树下,荷花池边。 清风阵阵拂起,荷香淡淡袭来。 言凛依旧是那一身白衣似雪银绦束腰的装扮,右手静置身前,左手自然负于身后,淡然雅立,依旧脱俗得如九天谪仙!那压人的气魄似乎被他收敛了起来,没了那股压倒一切的威严,但却依旧令人远而止步,静静仰望。 有些人,生来就有这么一股气势,即便特意收敛,也依旧霸气侧漏。这种人,生来就是耸立在高岭之巅,拥有睥睨一切众生的高傲资本!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男人回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她的眸子清澈得不染一尘,他的幽瞳深邃得静海无波。 两厢对视,静默无言。 ------题外话------ 姨妈闹别扭了,疼得睡不着,没精神……呜呜呜,求安慰(可怜) 032 蛮不讲理 片刻,安静初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男人收回目光转过身去结束了这场短暂的“深情”对视。 言凛是来找安老爷子的,也就是安静初的爷爷。 当天上午,也不知两人在书房里说了什么,只知道,言凛走的时候和来时没什么两样,脸上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表情,可是她的爷爷,却在他走后,把自己关在了安家祠堂整整一个下午! 究竟发生了何事呢?言凛到底和爷爷说了什么呀?为何爷爷傍晚的时候脸色那么凝重? 安静初想不通,便叫来了寒香,问她知不知道她的主子来安府是做什么的。 “小姐,主子的事情寒香并不知!”寒香手中的寒剑不知被她藏哪去了,但那一身的严肃冷然依旧不减。 “你在他身边服侍过,能不能猜猜?” “小姐,属下从未在主子身边待过!”寒香依旧一板一眼地回答。 呃……好吧!她问错人了!安静初无语望天,然后又甩着小腿继续纠结了起来。 言凛到底和爷爷说了什么呢…… 寒香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提醒道,“若是小姐想知道,不妨亲自去问主子!” “那也得有机会问他啊!”安静初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了,她总不能没事就往国师府跑吧?不对! “寒香,莫非你有联系你家主子的法子?” “寒香有!在属下领命之时,墨书有教过属下!” “那你让你主子过来一趟吧!”安静初无比自然地发布施令。 寒香听令下去发布信号。 可是,安静初自己却转个身就把这事忘记了。以至于晚上又看到窗前的某个白色身影时再次吓了一跳。 不过这次有了免疫力,反应倒是快了,没有惊动其他人。 “你干嘛杵在窗口这里啊!赶紧进来!”见某个男人大大咧咧地站在她窗前,安静初恨不得咬碎了牙。 怎么这男人就没有一丝的防备之心么?他是怎么长成这么大的? 言凛被她拽得使不出劲,整个人又被她提拉得半挂窗沿上,身下的木板磕得他有些疼。 “你放手!”他自己进去。 “放手什么?你赶紧进来!”吼什么吼,她也会!安静初心里来了气,便放了他的胳膊,整个人改去抱住他的腰间,就不信拽你不进来! 可是,男人的体重岂是那么好被她提起来的?于是,任由她使出了喝奶的劲儿,可人还是就那么卡在窗口不上不下。 安静初完全没意识到此刻两人的姿势到底有多暧昧,幸好此时院子里不该在的人都被言凛给清空了,否则,第二日大靖百姓的热门话题就他两人了。 安家小姐威猛勇武,国师大人我见尤怜! 安家小姐温婉贤淑?那都是扯淡! 国师大人被霸王硬上弓?对方竟是安家大小姐?! 言凛似乎看不下去了,伸出手去托住她的腰,然后借着窗沿发力,眨眼间两人便都双双出现在了房内。言凛出手,远比安静初一个人在那里倒腾有效多了! 而安静初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呆愣过后便是一阵恼怒,气呼呼地对男人道,“你自己能进来怎么不早说啊?!”害得她刚洗完澡又出了一身的汗! 言凛,“……”默默放开搁在她腰间的手。 “你没给我机会。”一见到他就扑了上来,让她放手不放,还变本加厉地想要……抱他进来…… 书上说的的确没错,女人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的…… 安静初,“……”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她怎么也跑到这里来的?她刚刚不是站在窗边的么?好像脑袋又秀逗了,想不起来了……唉,不管了,先处理正是要紧! 安静初不自觉又拽上了人家的胳膊,伸出一只手指去戳他的腰间,“哎,你今天究竟和我爷爷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在你走之后,就把自己锁祠堂里了?” 看着她戳着自己的手,言凛眸色微澜,她似乎……很喜欢戳人? “老国公只是一时难受。”只不过一时接受不了,很快就能想通了。 “难受?!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啊?”安静初有些急了。她爷爷虽说还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可毕竟也是年事已高啊,可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言凛看她一眼,淡淡道,“你昨晚和我说的事情。” 然后,装作无事地转身到榻上躺下。 “昨晚的事?我答应让安家依附你的事?哎哎,你别睡啊!我们还在说正经事呢!”见男人闭上了眼睛,安静初急着凑上去拍拍他的脸颊。 “不是!”言凛睁开眼睛看她,抿着唇,一字一字道,“是我们成亲之事!” 安家不必依附他,他也不需要安家的助力。他答应她会护住安家就会做到,不会食言! “我们成亲的事情?除了这件事呢?”安静初追问。 言凛看着近在咫尺放大的脸,她如兰的吐息就喷在自己的脸上,热乎乎地,带着好闻的馨香,他喉头动了动,“没有了。” 他只和安国公说了这么一句话,至于其他的……安国公那么聪明,想必也能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恐怕他老人家自己也清楚,时下安家最好的去处就是依附他。 可是,他对安家并无所谋,唯有她。 所以,他老人家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要救回安家就要拿自己的孙女做交换罢了! “没有了?!那我爷爷怎么说?他答应了吗?”安静初心里有些忐忑,若是爷爷不肯答应,那么她昨日许诺的那些…… “答应了。” “真的?”安静初语气不太相信。该不会是这男人威胁他吧?但不管如何,爷爷能答应就好。以后,她再找时间慢慢跟他解释。 “真的。”言凛站起身来,犹豫一下,道,“我没威胁他!”安老国公也是愿意的。 诶?安静初疑惑地回头看他,等待下文。不过男人却已经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了。 只留下了这么一句,“其他一切有我,你只需静待闺中等着出嫁即可!” 然后,人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剩安静初立在原地彷徨。 ------题外话------ 明天打算放蠢哥哥出来,嘿嘿 033 被欺负 第二日,安静初捧着下巴在思考人生时,粉蝶走了进来。 “小姐,今晨一大早,少爷就回来了!” “真的?哥哥回来了?那他怎么不来找我?”以前安宇凌每次回来,首先去的不是自己的院子也不是爹娘或爷爷的院子,都是她这里。这回怎么了? 虽然很想回答小姐眼里的疑惑,可是粉蝶自己也不知答案,但是还是把自己都知道的说了出来,“少爷今天一早回来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然后刚刚被老爷叫去了。” “究竟怎么一回事?”安静初拧眉,左右沉思了一会,“你去把知书给我叫来,我问问他看。” 虽然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安静初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知书很快就来了,踌躇地看着她,“小姐……”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知书很少会这个样子的……安静初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小姐,少爷他……”知书嗫嚅着。 碎石铺的小道上,零星的几片枯叶刚掉落不久,下人还来不及打扫。 安静初脚步生风,正以极限的速度往前院跑去,经过之处,掀起一阵阵风尘。 知书的话犹在耳边。 小姐,少爷他,在书院里……被欺负了。 少爷在学院过得并不好,那些人都欺负他,在他抽屉里,放发了臭的死老鼠,烂了尸体的蟑螂……那些人趁着他去洗澡的时候把他的衣服丢进臭水沟里;趁着我们不在房间的时候,跑进少爷的房间,在他床上洒水,把他的衣服撕烂,弄坏了他的书;小姐,少爷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小姐第一次给少爷做的见面礼,少爷也都乖乖的给他们了,可是,都被他们嘲弄撕坏了……就连小姐给少爷做的吃食都被他们抢了,踩在地上糟蹋浪费,少爷生气跟他们打了一顿,可是……双手难敌众拳,少爷每次跟他们打架,都占不到便宜…… 少爷本来饭量就大,可是因为那些人的原因,他每次吃饭还没吃到一半都会被人打扰……前天晚上,少爷真的肚子饿了,想要跑去后厨找点吃的,可却被他们诬赖说是偷东西的小贼,然后,少爷被夫子罚站一天并不许吃饭……昨天,并不是少爷自己想要跑出书院的,我们只想找到点吃的填饱了肚就回去。可是,那些人一直盯着我们,等我们走后,就直接向夫子告状说我们偷跑出了书院,犯了院规,然后,等我们回去之后,就被门房告知,不可以进去了……少爷为了不让小姐担心,自己在门外熬了整整一个晚上,可是今日一早,他们还是不放少爷进去……然后,我们这才回来了…… 安静初的鼻子有点酸,她的哥哥,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呀! 前堂里,安七爷的鞭子正毫不留情地朝着安宇凌的身上招呼驶去,而安宇凌,跪在地上,脊梁骨挺得笔直,棱角分明的脸庞,僵硬地紧咬着唇,愣是一声不吭。 “爹,别打了别打了!”安静初想也不想地直接扑了上去护住他。 “初儿,你让开!这臭小子竟然敢扯谎,不想去书院却谎说书院休沐,要不是今天我遇到了袁太傅,还要被他蒙在鼓子里!我就说嘛,今日才初十,书院怎么可能休沐?原来是这小子在骗我!今日不给他点教训,老子就不是他爹!”安七爷气呼呼的说着,劝着安静初让开。 “不去就不去了!爹,既然哥哥不喜欢去书院,那我们就别逼他去了!” 安七爷,“初儿,你哥哥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快让开!今天我非得教训的兔崽子不可!” “爹,我没在胡闹!爹,以后,哥哥就由我来教,不去书院了!”安静初的声音,满是坚决。 “初儿,你……”安七爷眸中闪过震惊。 “好啦!你赶紧住手,不准打了!”闻讯赶来的安老爷子,听了安静初这句话,眸子闪了闪,又看了背脊挺得笔直的安宇凌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一棍敲出了最后的决定,“竟然初儿这么说,就这么办!那书院,我们不去了!” “父亲……”安七爷看着他,瞪大眼睛不解。 “行了,就这么办!都听初儿丫头的!”安老爷子一锤定音,然后拄着拐杖又回去了。 安七爷看着地上两人,叹了口气,扔下了鞭子,“算了,就听初儿的,这书院,不去就不去了!” “哥,你听见没?你可以不用去书院了!以后在家,由妹妹教你,好不好?”安静初低着头看他,小声问道。 许久之后,安静初才听到一声回答,“好。” “哥,有妹妹教你,你不开心啊?”安静初装作生气地叉腰。 “开心。”安宇凌低垂着的脑袋发出声音。 “哥!”安静初抱住他,摸着他的脑袋,轻轻地安抚他。 哥哥是她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性子她再熟悉不过…… “妹妹,我不喜欢他们。”安宇凌靠在她怀里,闷闷地发出声音。他讨厌他们,他听了妹妹的话,主动跟他们交好,可是他们却合着起来想着法子欺负他…… “好好好,反正我们也不去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安静初有些愧疚,她不知道,原来哥哥在这一个月来,都受着这种委屈……也不知道哥哥,究竟是怎么忍过来的。 “嗯!我也不想要跟他们交朋友!”安宇凌的声音有些闷堵。 “当然!”安静初答道,“哥哥可还记得,回京的路上,妹妹对哥哥说过的话?” “妹妹……”安宇凌有些紧张,妹妹这是生气,他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了吗?可是他并没有跟他们混在一起呀! 安静初笑了笑,“哥哥忘了?妹妹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并不是哥哥找不到朋友,而是那些人不配做哥哥的朋友,哥哥明白吗?” “明白。”安宇凌点头。他也不要朋友了,以前没有以后也不想要。他有妹妹就行了。 “那就对了!在背后阴损人的都不是正君子,所以,哥哥不要再为那些小人而伤心了,他们不配,知道不?”安静初宽慰他,拉他起身,“走,去妹妹院子里,妹妹给哥哥做好吃的!” “好!” 安宇凌的确是饿极了,饭菜一上桌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安静初做的一大桌饭菜,几乎不剩地都落到他的肚里。 安静初看着有些心疼,上一次看到哥哥她就觉得他有些消瘦了,她以为,他那是到了新地方玩得多了,运动的后果,却没想到竟是硬生生饿瘦的。 “哥,以后如果心里有事情,记得和妹妹说,别都闷在心里,知道不?” 安宇凌拿着筷子的手一僵。 034 赴宴 安宇凌沉默低头。 他,又让妹妹担心了…… 他不开心并不是因为那些人,而是他不想妹妹为他担心,为他难过…… “妹妹,不要哭……”他不会安慰人,只是笨拙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哥,我不哭了……哥哥快吃饭!”安静初摇摇头,扬起笑容。 心情好与不好,并不能说改就改,一下子转变的,并不是说心情瞬间变好了。大悲之后的大喜,往往是把心事积压在了心里,一人独处时,总会又爆发出来。 安静初也不强迫他立马露出笑容。 饭后,安静初把他留了下来,安宇凌自己也不想走。 两兄妹一人一个躺椅,就卧在院子里晒太阳,秋日的太阳暖暖的,晒在人的身上很舒服。 安宇凌性子耿直,即便有心事也不会压抑得太久,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爽朗的心情,献宝似的嬉皮着一张脸凑上来,跟安静初分享他的发现,“妹妹你看,天上那朵云好像你呀!柔柔绵绵的,好可爱!” 安静初,“……”一团白乎乎的,哪里像她了?!庆历二十五年八月初一,此时凤山已是层林尽染,七皇子上门请她一同去赏红叶。安静初以上次受到惊吓为由拒绝了。 初三,义亭河上踩新高、玩戏水,安静初以身体不适为由,依旧拒绝了。 初五,八角楼中大请京中贵女才子做客,饮酒赏水、吟诗赛艺,安静初以不懂诗艺为由,还是拒绝了。 初八,七皇子府中传出喜讯,郝圆侧妃腹中有喜,七皇子大为高兴,特向各府送出了邀请函,这一回,安静初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爷爷,您说,为何最近七皇子动作那么频繁?”最近几日,安静初每天都会花点时间来安老爷子院里,陪他老人家聊天唠唠家常。 安老爷子的心结其实早就解了,他早就想明白了,这已经是安家最好也是唯一的去路了。他难受,只是觉得亏欠了这孙女儿啊!安家对不起她…… 没想到,安家这么一大家子,还有着这么多的健壮男丁,最后却得由这么一个羸弱的女子挑起整个家族命运。孙女儿越是不在乎,他这心里,就越难受……不过,若是国师大人真的能做到他向他保证的那些,国师府,也不妨是初儿丫头好的归处! 安老爷子抬眼看了一眼明知故问的孙女儿,甩着鼻子哼了一声,“为何?当然是着急了呗!” “着急?您说他这是为何着急了啊?”安静初装得一脸好无辜,继续追问。 安老爷子恨不得戳开她这副假面皮,却忍了忍,接下了她的话茬,“管人家着急什么?!你明日安安分分地去,完完整整地回来就行!别给老夫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是!孙女儿知道!”安静初言笑晏晏地行了个礼,然后揪起裙角一阵风似地又溜了,看得安老爷子又是一阵吹鼻子瞪眼的。 “这丫头,坏蔫坏蔫的!都是跟那臭小子学的!凌儿那混账呢?给老夫把他叫来,真是三天不训就皮儿痒痒……” 老钟叔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不搭话。 唉,每次老爷舍不得说孙小姐,就变换着法子拿孙少爷出气。这种事儿,他都已经习惯了! 因为当日言凛突访安国公府,把暗里明里的人都打个措手不及,所以,有人焦急了。 七皇子还是明里来的,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自那一日后,安府暗里的眼睛不知又多出了多少! 第二日,安静初整装待发,带上粉蝶和寒香出门了。既然一切都冲着她来,那么她怎么躲也躲不过,躲到最后,还是得自己上的。 到了七皇子府,那里已是门庭若市,满满都是上门来道贺的高官富甲。安静初下了马车,便立马有人上前来迎接她,还是七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袁尚。 不少老奸油滑的官员见了这一幕,心底都闪过了一道精光,一一凑上前来跟她扯热乎,“这位就是安国公的小孙女吧!果真是聪明伶俐,大有安国公当年的风采!” 安静初笑着回了一句,“几位大人过奖了!” 然后便跟着袁尚进了府,有袁尚带着,自是不会有人凑上来再跟她打热乎。可是,这也凸显了安静初的特殊。 别人都是交了请柬,由门房看过才能允许进门,可安静初却是由七皇子身边的得力臂膀直接领了进去,连朝中三品大官都没这么个特殊招待,这让人不想歪了都不行! “初儿妹妹,你可是来了!本宫还以为初儿妹妹这回又要拒绝本宫了!”皇甫云卓远远见了她,便抛下一众宾客跑了上来,脸上笑容清雅如风,一片情义真真实实地刻在了脸上。 安静初顿了顿,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七皇子说笑了!殿下邀请,臣女岂敢不来,前两日,臣女的确身体不适才拒绝了七皇子罢!还望七皇子殿下不要怪罪!” “本宫哪舍得怪罪初儿妹妹!”七皇子爽朗一笑,邀她入席。 安静初本想找个宁静的位子,奈何她才坐下,皇甫云卓的声音便立即响起,“初儿妹妹怎么到哪儿坐了?过来这边,陪圆儿说说话,圆儿是初胎,心里郁闷着呢!你过来陪她解解闷儿!” 皇甫云卓一句话又把安静初置于了大庭广众之下,顶着无数的目光,安静初装作镇定地笑着,步履沉缓地走到郝圆侧妃下手的一个空位坐下。 见她没有坐在自己身边,而是故意隔着自己坐,皇甫云卓眸光一闪,“初儿妹妹身子可是好些了?” “臣女身体已无大恙,多谢七皇子殿下关心!”安静初巧笑回答。 “初儿妹妹又跟本宫客气了!”皇甫云卓再次温柔笑道。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拂了他的好意了,可他却依旧不见一丝怒气。不得不说,按着帝皇之术来讲,七皇子的确已经做得如火纯青,而且,依他的善良正义,日后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君主。只是……好的国君,不代表是个好的丈夫,至少,他不适合她。 想着,安静初转了头,跟她上座的郝侧妃交谈了起来,“恭喜侧妃娘娘,侧妃娘娘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安静初是真心实意想要道喜的,奈何她不太会奉承人,而这郝圆侧妃本就对她怀了敌意,当下便皮笑肉不笑地反讥道,“呵呵!本侧妃自是有福,但这点福气哪及安小姐啊!” 见这话里带着刺,安静初也不拿热脸去贴了,就算她解释她对人家夫君没有心思,也得人家愿意相信才行啊,还不如省了那力气! 当下“呵呵”一笑,便埋头去喝桌上的茶,装出一副茶很好喝的样子。 可是,她不接话,但主位上的七皇子却把话接了去—— ------题外话------ 因为推荐还在排队中,不便加更,请宝贝们再耐心等待哟,可以养文但求点击,求点击,求点击,卖萌求点击,嘻嘻o(n_n)o 035 祈求 “初儿妹妹自是有福气之人!初儿妹妹喜欢孩子不?本宫想,初儿妹妹的孩子一定聪明可爱、非凡过人!”皇甫云卓脸上的笑意太明显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少人都明白了这次喜宴的别有深意。他们就说嘛!即便是第一胎,七皇子殿下初为人父太过高兴,可这孩子都还没出世呢,而且还是一个侧妃所怀,也不至于高兴到大摆喜宴这样的地步,原来目的是在这儿! 然后众人的目光又齐齐射向女宾席中的秦玉莲,他们可是知道这位京城第一美女将来可是要加入七皇子府的,而如今……咳咳,算了,这皇家的事情哪能说得那么清楚,他们也没那个资格去八卦…… 安静初不知该怎么接下这话,眼光瞥向一旁的侧妃,见她虽隐忍地握着双拳,那张精致的小脸也是苍白可怜得紧,可却装作镇定一言不发。 她以为这位郝圆侧妃会发怒的,毕竟照着刚才她对她那副暗讽讥笑的样子,多少也能猜出她是个性子冲动之人,可是…… 唉,没人接话,安静初只好自己上了,毕竟这满堂的人都看着她,“七皇子说笑了!上次臣女第一次出门,就祸害得国师大人受了伤,现在臣女都还愧疚着呢!这有福气什么的,臣女着实不敢当!”安静初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中话。 就知道今日的宴会是特别针对她来的,可却没想到会如此麻烦。看来,言凛那一日,真的把所有的人都逼急了! 七皇子的穷追不舍,众人看戏的目光,都让她极其的不舒服。安静初找了个借口,出了宴堂,到院子里透透气。 因为宴会还没有真正开始,此时,在花园里闲逛的人也不只她一个。 只不过,这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总少不了一些明争暗斗! 这不,她才出来没潇洒两分钟,就有人上门找事了! “真是的,怎么走到哪里都能见到讨厌的狐狸精!” 是两名粉衣女子,前面的那位趾高气扬、鼻孔朝天,意有所指地朝着安静初的方向努了努嘴,怪声怪气道。 安静初有些无语,她是特地为了避开人才选了个这么偏僻的角落,而且,刚刚明明她们距离差那么远,这两人是怎么冒出来的?难道不是她们自动走上来找她麻烦的吗? 早在两人走上来时,寒香已经告诉她,前面的那位女子是郝圆侧妃的胞妹,而跟在她后面的,则是一个官位不大的官家庶女。 对于这种不会给人实质伤害的话安静初不想理会,感觉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玩闹似的,她可没兴致陪她们玩。转身就要走,当做听不见身后的气急败坏的嘶吼。 “站住!说你呢!” “喂——,给本小姐站住!” “站住!你这狐狸精,没听见本小姐叫你停吗?!”郝芳直接气愤地冲到安静初面前拦了她的去路。 谁造你叫的谁呢?闭口开口一个狐狸精,你咋不上天呢! “抱歉,请让让,你挡着我的路了!”安静初脸色沉了下来,她的忍让不代表别人就能因此得寸进尺。这么多人看着,都指着她门面骂了,若是她再没反应,丢的就是安府的脸。 “谁挡你的路了?!你以为……” “狗挡我的路了!算了!本小姐的确不该与狗计较!”安静初说着转身绕道而行。 “你……你敢骂我?!” “骂狗而已!你想对号入座本小姐并不反对!” “你!你……”郝芳气急。 安静初眯着眼睛,看那朝她挥来的手不动。寒香警惕地看着,正欲在最后一刻拦下并回击—— “芳儿,住手!”角落里,终于有人出来了。 “姐……”郝芳及时收回了手,弱弱地看了身后一眼。 郝圆侧妃看了安静初一眼,见她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站着,咬了咬唇,低头道,“舍妹无知,还望安小姐不与计较!” “郝圆侧妃请放心!本小姐说了,不与狗计较!”那得多掉身价啊!这个女人一开始就在那里看戏,现在才出来装好人,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都弄到这个地步了才出来装,不觉得晚了么?安静初瞥了一眼周围早已聚集的人,淡淡垂下眼睑。 “你……” “芳儿闭嘴!”郝圆侧妃紧攒着拳,“给安小姐道歉!” “姐姐你……”郝芳瞪大了眼,她的姐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先不管这些了,但要她跟这个狐狸精道歉,她才不要!“不!让我跟她道歉,我不!” “啪——” “姐姐你打我?”郝芳不敢置信地看着郝圆高举的手,摇着头往后退。 郝圆眸光有些闪躲地避开了她质疑的目光,声音依旧冷冰冰道,“给安小姐道歉!” “不用了!”安静初突然出声,顿时所有的目光都朝她看来。 有人面露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静观看戏。 然而,安静初抿了一下唇什么也不说就走了,“寒香,粉蝶,我们回府!” 听了这话,郝圆的脸色瞬间惨白。 不,她不能回去! 今日殿下设宴就是为了她,她要是回去了……想到殿下昨日对她阴冷地警告,郝圆就忍不住浑身一颤! 即便她不想承认,心底不甘,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和她腹中胎儿的命运都掌握在面前这个女子的手里……为了怀上殿下的麟儿,她不惜用上了秘药,她以为怀上了龙子龙孙,殿下和母妃就会重视宠爱她一些,可是……她错了! 她身为侧妃,根本就不配诞下殿下的长子!若不是殿下看她还有点用处,前日那一碗落胎药早就落入她的腹中了! 昨日殿下就说了,若今日安小姐在皇子府出了什么事,无论原因如何,最终都会算到她的头上! “不!安小姐,求求你不要走!”郝圆脸色惨白地拖住安静初,哀求看着她。 安静初淡淡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抿唇不语。 刚刚她们姐妹那副模样,一个捂脸委屈,一个强硬求全,弄得她倒像是咄咄逼人不肯放过的一方。而现在…… 郝圆侧妃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急忙站了起来,急切摇头,“不,不是的!安小姐,我……拜托你了!” 郝圆侧妃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祈求,最后那一声沉重的“拜托”,安静初也听出了她的意思。 微微撇过头,看着急匆匆赶过来的几个男人,安静初若有所思。 “初儿妹妹,你没事吧?”皇甫云卓到来的第一句话更是让郝圆脸上的最后一分血色褪尽。 036 未婚夫上门 安静初看着她明显颤抖的身子,血色全无的唇瓣,心下也有些不忍。 其实,无论有没有她,这郝圆侧妃都生不下这个孩子,七皇子都还没有正妃,就算皇甫云卓同意,皇上和皇后也容不下这个孩子…… 唉!算了!无论以后这个孩子郝圆侧妃自己有没有本事留得住,但只要这次不是因为她而没的便好。 心思稍稍回转,安静初抬头对皇甫云卓笑了笑,“七皇子殿下,臣女并无事情哦!刚刚臣女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初儿妹妹在想什么趣事?”皇甫云卓眉目温和,自然接道。 “臣女在想,七皇子小时候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爱,很讨人喜欢……” 皇甫云卓似是来了兴趣,“初儿妹妹想知道本宫小时候的样子?” “是啊!不过想必臣女很快就能知道了!” “为何?”不只是皇甫云卓自己不解,就连跟着他而来的大皇子与几位少爷也很是迷惑。 “因为郝圆侧妃腹中的孩儿啊!只要郝圆侧妃腹中的小皇孙出世,臣女不就可以知道七皇子殿下小时候的模样了吗?想必以后郝圆侧妃腹中的孩子,也会像七皇子殿下一样聪明伶俐,善良又温雅,是我大靖的福星!” “呵呵!本宫没想到初儿妹妹的嘴竟也这么甜!”皇甫云卓这才明白自己落了圈套,不过他并不生气,反倒心情很好,似是才看到一旁的郝圆侧妃,“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身体不舒服?” “不是的!臣妾刚刚只是,只是……” “郝圆侧妃是不是害喜了?臣女听闻孕妇害喜都是这个样子的。” “是的,是的!臣妾刚刚那是害喜的表现。”郝圆侧妃急忙应道。 她刚刚只是因为殿下突如其来的温柔吓到了,她自作聪明算计了殿下,自从诊出这个孩子以来,殿下就没对她有好脸色过,这还是有孕以来殿下第一次对她如此和颜悦色…… “既是这样,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皇甫云卓道,语气温和。 “是……好的!殿下!”郝圆侧妃最后看了一眼安静初,带着复杂和感激,然后转身由着丫鬟扶着匆匆离去。 从七皇子府回来,安静初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就连晚饭也没吃几口。 倒不是她杞人忧天,而是今日七皇子的行为也是太明显了,只差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他有意于她! “小姐不必担心,主子说一切交给他!”见安静初暗自苦恼着,寒香把自己得来的口信转告给她。 “你家主子到底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安静初瞬间精神了起来。 “这个……属下并不知主子的计划,但来人说了,小姐只需等待一日,明日便可知晓!”寒香规矩作答。 明日就能知道了?这么快?不管是那男人亲自来找她解释,还是他的计划明日便能见效,总之安静初听了这话便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身轻松跑去睡觉了。 然而,第二日,人没见到,计划什么的也没有,反倒是她那传说中的未婚夫找上门来了! 安静初吓得从穿上跳了起来!这下子,什么没睡醒,什么瞌睡虫,通通都没了!急忙找来寒香问话,“寒香,你家主子的计划呢?这找上门来的未婚夫又咋回事?!” 寒香也很是苦恼,昨日的人并没有跟她言明主子计划的事情,她也是见小姐深夜不休息还在伤脑费神思索着,才自作主张去问了暗处的人……所以,对于主子的计划,她是真的不知情啊! 对于小姐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夫,就更不知道了! 见寒香也是摇头,安静初不禁苦了脸,纠结一会仍是无果后索性全部抛开,“算了算了!不想了!给我穿衣打水,我要洗漱!” 等填饱了肚子她再去会会这位永安才子! 不过,未等她过去,就已经有人去帮她“招待”过了这位永安才子。 安宇凌表示很不高兴,哪里跑出了个旮旯玩意儿,竟然还敢肖想他的妹子!不知他的妹妹宝贝着么?什么人都敢上门来迎娶!还想着赖蛤蟆吃天鹅肉,哼,一个字,通通打回去! 与安静初有婚约在身的孔诗杰苦着一张脸,这他都还没进门呢!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这安少爷就堵他在这儿了,看这样子,似乎还想暴打他一顿…… 孔诗杰是安老爷子亲自招待入府的,可是安排他去客院的小厮一转身却发现不见他的人了,急得在府里到处找,等找到人时,发现那位未来的姑爷已经被自家少爷打得鼻青脸肿了,那胳膊像是被人折断似的耷拉着,也不知是否还完好……面对暴怒中的安宇凌,那小厮不敢上前阻止,只好去寻了救兵来! 救兵很快赶到了,安老爷子一帮人赶到时,正发现自家孙子还压着人家猛揍,不禁黑了脸,“兔崽子!住手!你给老夫滚下来!” 安宇凌正打得欢呢!猛地被人叫住,本想反吼一句但抬头一见是爷爷,便蔫了劲儿,慢悠悠地从孔诗杰身上爬下来。 臭老头的话他可以不听,但爷爷的话不行,不然回头妹妹就得训他了。 安宇凌撅着的嘴巴都可以挂两个拖油瓶了,那一副比被他揍了的孔诗杰还要委屈的模样看得安老爷子火气蹭蹭地冒了上来,拿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招呼去! 安宇凌愣愣地站着挨打,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地,就连吃疼了也不吭声。 周围的人看了即便想求情,可家里的老太爷动了怒,谁敢求情? 直到晚了一步的安静初赶到时,才让他歇了棍子。 “初儿,你让开!今日老夫就打死这混小子!” 安老爷子本想往安宇凌身上打去,却不料安静初比他动作还快,事先挡在了安宇凌身前,于是,那棍子便落到了安静初身上。 “嘶——”还真疼!安静初倒抽了一口气,没想到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还能使出这么大的劲儿。 一直一声不吭站着挨打的安宇凌脸色瞬间变了,“糟老头,你打着妹妹了!” 安宇凌这话一出,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温热的水滴打落在手背上,安静初抬起头看去,发现哥哥哆嗦着唇,两边眼眶都红了。 安静初愣住了,哥哥他…… 安宇凌吼完那话后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狠狠抹了一把眼睛,愤愤瞪了一眼众人,然后转身跑了。 “哥——” 037 安慰 哥哥她,竟然掉泪了,这还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 “知书,快去追!” 安静初急着吩咐一声,然后急急走到刚被扶起的孔诗杰面前,语气急切,“孔公子,非常抱歉我哥他也是为了我好所以性子冲动了些,请您别跟他计较回头我再亲自与您道歉!” 说完也不等回话,便急急朝着安宇凌离开的方向追去,也来不及跟爷爷和爹娘打招呼。 比起那什么孔诗杰,她的哥哥重要多了! 安静初和知书在府里找了两遍,依旧没见着安宇凌的身影,不禁有些急了,“知书,门房有说见到少爷出去吗?” “没有!小喜说他一直看着大门没人出去过!”知书摇头。 没有出去,那肯定还在府里,哥哥究竟躲到哪里了?思忖了一会,安静初想到了一个地方,“知书,你身上有没有金疮药?” “有!”小姐之前给少爷的药都在他这儿。 “都给我!你也不用再找人了,回哥哥院子里等我们!”安静初接了药便朝着府里的小树林跑去。 跑着跑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果然是在这里。 大树下,那蜷缩一起的身子看起来有些苍凉。安静初的鼻子有些酸涩,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哽咽地叫了一声,“哥……” 安宇凌身子动了动,却没有回过头来。 安静初在他身旁蹲了下来,把他埋在双膝间的脑袋捧起,有些心疼地摸着那张粗犷的脸,“哥,爷爷打你,疼不疼?我们回去上药好不好?” 安宇凌沉默地摇了摇头。 “那我们不回去,就在这上药好不?”安宇凌不回答,安静初当他是默认了,帮他褪去上衣,那一道道长形的棍伤出现在那古铜色的肌肤之上,看得安静初又是一阵心酸。 拿出药粉轻轻给他抹上,“哥,疼不疼?疼就说一声啊!” 安宇凌依旧没有回答。 “哥,你有没有想过,妹妹总有一天是会出嫁的,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娘家。”安静初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肌肤瞬间僵硬。 “不要。不要妹妹嫁人。”安宇凌闷声地回答,声腔里还带着些鼻音,有些颤抖。 “那可不行!难不成哥哥想让妹妹当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尼姑被人家嘲笑么?”安静初不想骗他,她已经和言凛做了交易,出嫁是必须的。不过…… “哥,妹妹答应你,就算出嫁了,哥哥在妹妹心中依旧是最重要的,无人能及,我们拉勾!” 安宇凌抿着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 “哥,你不同意就算了,我们不拉勾了!只是,妹妹以后还是得出嫁的。”安静初收回了手。 “不!要拉!”安宇凌突然把她的手又勾了回去,然后不许她反悔,一副无赖道,“拉勾!以后我都是妹妹心中最重要的人!” “嗯!我们拉勾,无论如何,哥哥都是初儿心中最重要的亲人!”安静初答应他。 “不准嫁给那个孔猪头!”安宇凌又蛮横道。 “好好好!不嫁给他!”安静初笑着答应。 安宇凌这才退了一脸严肃,笑了。 妹妹说了,无论如何,他在她心中都是最重要的!嘿嘿! “哥,你想不想学习武艺?我送你去跟人拜师学武好不?”安静初凑近问他。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若是以后她嫁去了国师府,哥哥这个样子,她放不下心…… 安宇凌咧嘴露出白牙,得意地甩着脑袋,他已经够厉害了,他才不要去拜师学艺呢!那得多辛苦,而且还不能见到妹妹! “哥,你还记得上次我坠崖失踪的事情吗?那时,围着我的黑衣人就有上百个,个个武艺高强,赤手碎石,还会穿崖走壁……哥哥现在,能对付多少个这样的黑衣人?” 安宇凌笑容一僵,脸色有些惨白,别说上百人了,他现在顶多能对付十个人,还只是一些只会两三个拳脚的家丁…… “哥!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可厉害了,就算是钟大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不仅训练有素还是别人专门训练成的杀手!是杀手哦,哥哥知道杀手有多可怕吗?说白了,他们就是从死人堆里长出来的,每天都处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之中,能成功成为一名杀手,在他们刀剑下死去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安静初愈说一分,安宇凌脸色便又惨白一分。 安静初嘴中的钟大哥即是老管家的儿子钟平,也就是现任的管家,安七爷的得力右手。 钟平是安府里唯一懂一些武功招数的人,安宇凌以往“不听话”时,都是他把他逮回来的。安宇凌是打不过他的。要是连钟大哥都打不过的人的话,那他……就更不可能了。 “哥,要是以后,还有这么多的黑衣人来刺杀妹妹,哥哥能保护妹妹么?” “我……”不能,他不能…… 虽然他很想高傲的说“能”,可是……他真的打不过…… “哥,你去学武艺吧!”安静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做一个绝世高手回来,保护我,好不?” 其实,她不求他做一个盖世高手,她只求他日后能保得住他自己,安家本就处在险境之中,就像是一块肥美的鲜肉,所有人都恨不得扑上来咬上一口……她也不能时时护住他,他得自己学会护住自己!这样,她才能放心嫁人。 “好!”安宇凌答应了。 “那我们拉勾!先说好了,到时哥哥可不准说苦说累,不准嫌无聊,也不准偷偷地跑回来,知道不?” 听了这话,安宇凌不高兴地撇开了头。他才不会嫌累嫌苦,他会好好学武功,到时候回来保护妹妹! 安静初轻轻笑了,拥住他,“哥哥,好哥哥……”她的好哥哥呀! 林子边外,两道身影默默地转身离去。 “老爷,您不上去瞧瞧小少爷吗?”老钟叔跟在后面轻声问道。 “哼!看什么!那混小子有什么好看的?回去睡觉去!”安老爷子老态龙钟地甩着袖子,拄着拐杖回去了。 唉!老钟叔也是无奈,明明老爷也是心疼小少爷的,可那棍子却还是那么狠地往下打,那声音,听得他都心疼了…… 小少爷今日也是伤心了,他自小看着他长大,奶娃儿一样大时都没见他哭过几回,长大之后更是一次也没有,可是这次……唉,不说也罢! 038 交付 是夜。 安静初早早洗完澡后便在房里等候了。手上捧着本书,眼睛却时不时朝门外瞟去。 言凛到时,就看到她一副时不时望着门外急切的模样,像极了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然后,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就突然涌起了一阵热潮,暖烘烘地。 “言凛!”安静初一见到他便立马急切地扑了上去,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双手拽着他胳膊,很是欣喜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嗯。”男人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 她的笑容灿烂,温暖了他的眸。 门外的寒香看了一眼不自觉腻歪到一起的两人,默默地把房门关上退了出去。 “言凛!”安静初把他推到内间,然后很是热情地给他倒了杯茶,“言凛,你能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吗?你的计划呢?我那未婚夫突然上门了,你说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他还没坐稳她的问题就霹雳劈啦劈过来了。 言凛稳了稳心神,淡定回答道,“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真的?”安静初也不是不相信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地方才子,身为国师的他自然能够摆定,不过,她就好奇他那计划究竟是什么,最为主要的是,她希望他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放心,一切都朝着计划前行。” 安静初放下了心上的石头,原本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提着懒懒的步伐绕过他往身后的大床走去,然后直直倒下趴在床上,一副软骨头模样。 “言凛,我还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脑袋闷在枕头里,声音传出去也是闷闷地,但带着些许俏皮的可爱。 “嗯?” “我想让你找个人教我哥哥武功!”他手下那么多的高手,这事对他应该不难吧!而且,除了他,她也不知道可以找谁帮忙了。 她趴在枕上的小脸显得异常娇小,言凛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好!” “那就这两日,我们找个由头,然后你派人来把他带走吧!”在府里习武太过明目张胆了些,很难不引人注目。 “好!”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要记得哦!那我先睡觉了,你走的时候记得走窗户,别走大门,那太吸引目标了……”安静初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 言凛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小小的脑袋趴在绣枕上,秀发垂落胸前,身子像孩子似的微微蜷缩于锦被之上,呼吸浅稳。言凛看了好一会,方直身站起来。 寒香一直守在院子里,见房门打开有人出来忙迎了上去,“主子!” “嗯。”言凛淡淡点头,负手身后,“她,平时何时安寝?” “小姐一般亥时初便就寝了!” 亥时初,距离现在一个时辰多了。她等了他一个多时辰了? “以后,若是我未到,让她不必等了。” “是!” 目送言凛离开后,寒香回到屋内,见安静初身上盖着锦被睡得正香,旁边桌上还有半盏早已凉却的茶…… 第二日,安静初在园里溜达时,看到堵在道上的两个人不禁一阵头疼。 安宇凌小霸王似的叉着腰怒瞪着他对面的人,而知书就候在他身后给他装声作势,那副模样,像极了以多欺少的小纨绔、街边小流氓。 而被安宇凌瞪着的孔诗杰则是顶着一个“包子脸”陪着笑,很好脾气地给他们让了道。 安静初突然觉得这一幕很有喜意,被打的人小心翼翼地讨好,打人的却嚣张酷拽到了天上去。 “哥,一大早的你堵在路上干什么?”安静初走上来分开了他们,“孔公子,早上好!” “安小姐,早上好!”孔诗杰笑着,给她行了个拱礼,典型的书生气息。 安静初假装看不到他脸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对他笑得很是灿烂,“孔公子,若有招待不周敬请谅解!昨日多有得罪,抱歉!” 哥哥昨日揍人时尽往人家脸上揍,现在那张脸……啧啧! “安小姐客气了,安府待小生极好!昨日的事情……只不过是安少爷一时冲动,小生并未放在心上!”孔诗杰说得很是诚恳,看着安宇凌的眼神也很是清澈并无一丝一毫的埋怨。 见他那么大度,安静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他脸上还是青青肿肿的,便从怀里掏出个药瓶子给他,“孔公子,给!这是外伤用的,止血消肿化瘀一药见效!” “多谢安小姐赠药!” “呃,不客气不客气!”安静初转身把自家哥哥推走了,再留在这儿,说不定她得对这孔诗杰产生愧疚同情了。 这孔诗杰看起来也一身正气,也不像是坏人,也许人家只是凑巧这个时间上门罢了!毕竟当年两人的婚约虽是口头承诺但也是事实。现在,若不是巧合,就是他装得太好,这个人太过阴沉。 安静初希望是前者。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就冲着他不计较昨日哥哥的事情,她对这孔诗杰还是挺有好感的。 “哥,走走走!我们收拾东西去见大将军!” “妹妹,什么大将军啊?” “就是你要拜师学艺的大将军啊!” “妹妹,我今天就要走?!”安宇凌很不情愿,他还想留在家里陪妹妹几天呢!何况家里此时有个猪头在肖想他家妹妹,他怎能在这个关头离开?不走! “呵呵!这个……也不一定啦!”安静初打着哈哈道。她没想到言凛的动作竟会这么快,昨晚才和他说的,今日一早就派人来了。 听说那是位资深历厚武功高强的大将军,带过的兵没有上万也有个七八千,而且还带出了好几个知名大将,哥哥交给他她是完全放心地! “妹妹,我不管,我今天不走!就是不走!”安静初耍赖道。 “哈哈!那就明早走……”安静初干巴巴应着,总不成人家大将军来了还得人家等他几天吧?这一天的宽限能不能得到,待会还得看人家大将军的意思…… “不!妹妹,我……”他还要在家里多待几天呢! “哥,你忘了昨天说的话了吗?”安静初凑近他耳朵,“哥,要是你早一点学成,就能早一点归来,妹妹也可以早一点放心,以后哥哥陪妹妹出门也不再需要像以前一样躲躲藏藏啦!” 提起以前,安宇凌似乎想到了什么,“妹妹,难道以前你不能出门也是……” “是啦是啦!所以哥哥要好好加油哦!认真训练,妹妹在家等你回来……” “嗯,好吧……”明天走就明天走。虽不情愿,但安宇凌还是答应了。 039 拜师 前堂,安七爷和安老爷子对这位突然来访的大将军有些摸不着头脑,正稀里糊涂地招待着,直到对方直说了来意,才有些反应了过来。原来人家大将军是想要收凌儿为徒! 可是,这大将军好端端地怎么会想要收他家那个逆子为徒呢?安七爷着实想不通。 人家老将军呵呵地摸着胡子,笑道,“老夫当日带着兵在凤山脚下操练,正巧见了贵公子,见其骨骼稀奇,是个练武的奇才,所以,今日便厚着脸皮上门了!还请老国公莫见怪!” “哪里哪里!能被老将军看上是那小子的福气!” 正说着,安静初推着安宇凌进来了,见到三人,便瞬间露出开心的笑容,“爷爷,爹!还有,初儿见过赵大将军!” “呵呵,都说安小姐是个妙人,如今一见,果然如传闻所言!” “哈哈,赵大将军过奖了!”安静初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打量自己,把安宇凌推到他面前,“哥,快去拜见师傅!给师傅敬茶!” “初儿……”安七爷欲言又止。这赵老将军还没确定是否收凌儿为徒呢,怎么初儿就…… “爹爹,不是说大将军是来收哥哥做徒的吗?听说赵老将军可厉害了,打过上百场战,却从未败过!女儿可敬佩赵老将军了!没想到哥哥竟是个练武奇才,还会被赵老将军看上,哥哥好厉害!”安静初一脸兴奋地鼓掌。 被安静初夸奖一番的安宇凌尾巴翘了起来,嘴巴咧得老开,老老实实地倒了杯茶跪着递给赵江友,“师傅,请喝茶!” “嗯!”赵江友微笑着点头,接过茶喝下,也就是等于认同收下安宇凌这个徒弟了。 “哥!太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有师傅了哦!”安静初为他高兴道。 “多谢赵老将军愿收这臭小子为徒!”安老爷子和安七爷也同时站起身来道谢,自家这个臭小子,若是能跟了赵老将军,也是他的福气。 “呵呵!老国公、安侄子不必如此客气,老夫也是捡到了颗好苗子啊!哈哈哈!”赵江友看着安宇凌,笑得很是豪放。 其实,通过刚才的一番观察,他对这个徒弟也是很满意的。看着就是个能吃苦耐劳的人,虽然现在才学武时机晚了,可这孩子骨骼的确不错,看着也有些基础,也算是个练武奇才!虽然可能还有些少年心性,不过有这位安姑娘制约着,一切都不成问题!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对了!小徒儿可是今日就跟为师走?”赵老将军问道。 “那个……老将军可以宽容一日吗?哥哥明日再走成不?”安静初询问道。她答应了哥哥的,努力为他争取一日的时间。 “老夫今日也是唐突而来,这个自然可以!既然如此,明日本将再派人过来带你到军营,军营可不同其他地方,进去之后不到假日可是不准出来,今日就好好再和家人吃一顿饭!”赵老将军拍着安宇凌的肩头,然后再嘱咐几下便离开了。 安老爷子和安七爷送他出去,顿时,大堂里就只剩安静初和安宇凌兄妹两人。 “哥,看!喜欢不?这是给你学武的奖励哦!”见安宇凌似是不太高兴地撅着嘴,安静初变魔法似的变出了一个小挂坠,递给他。 那是一只绒布玩偶。 安静初自学习女工以来,都是拿安宇凌的衣物练手,从蜈蚣一样扭曲歪爬的线脚,到精致完美无可挑剔的绣工,从丑不拉几不可示人的衣服,到巧夺天工别致匠心的配饰,可以说安静初能有今天如此娴熟的女红,安宇凌也是功不可没! 总之,自安静初学习女工的那一日起,安宇凌身上的东西几乎都是出自她的双手。 不管成功失败,是美是丑,安宇凌都会宝贝似的戴在身上,而且这么多年过来,每次安静初给他的小玩意儿,无论吃的还是用的,他都会非常稀奇欢喜。 现在,也是如此。 安宇凌是个妹控,真真正正的妹控。 “妹妹,是齐天大圣!”一看清那个玩意,安宇凌便欣喜地喊了出来! “嗯,哥哥要努力学艺,像大圣一样变得很厉害的回来哦!”安静初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鼓励他。 “好!”他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到时谁也不能欺负他的妹妹! 安宇凌喜滋滋地把小型“孙悟空”挂在了腰上,然后想了想,又解了下来宝贝地放进了怀里。 嗯,放在腰上可能会被偷,还会不小心弄脏,他放在怀里就不会了,嘿嘿! 第二日,成功把安宇凌给送走了,安静初心中的一大块石头也落了地。毕竟,军营可是比安府安全多了,又有言凛的人帮忙看着,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唉,不过,哥哥这一走,就几乎把她的东西都卷光了!看来又得找个机会去爷爷的药房“逛一逛”了! 不过,在这之前,暂且先去会会那位永安才子。 人家来了两天了,她都没跟人家正经谈上几句话呢,不妨去试探试探他的口风。 而安府客院里,因为安静初的突然到来,孔诗杰有些受宠若惊,“安小姐,您怎么……” “孔公子,您的伤好了吗?在这菊园可是住得舒适?” “多谢安小姐的药,小生的伤已无大碍!这菊园很好,静雅清幽,生活用品也应有尽有,小生很满意!多谢安小姐挂心!”针对安静初的问题,孔诗杰一一回答,并又再次表达了自己的一片谢意。 安静初看着他的脸,此时他脸上的上已几乎好全了,能清楚看出原本的面貌,没想到这书生看起来还挺俊雅的,个子也不矮,大概和她哥哥差半个头,只是脸上带着一股书生自有的文弱,身体看着也没有哥哥壮实,脸蛋也白白的,看着就属于很好欺负的那一类人。但一举一动之间,却似又带着一股阳刚之气,看着违和,却又很自然。 见安静初直盯着他看,孔诗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有些紧张地给她倒了杯茶,“那个,安小姐,请坐!请喝茶!” “谢谢!”安静初依言坐下,荡了荡手中的茶水,然后开始了她的挖掘工作,吟吟浅笑,分外得体,“孔公子家中现今有几人?” ------题外话------ 今年是猴年,送只大圣给同样猴属性的蠢哥哥玩玩,嘿嘿o(n_n)o 040 偶遇 “小生的父母尚在,底下还有一幼妹,加上小生,除去几个奴仆,目前家里共四人!另外,有一叔一伯,但已分家!” 这么简单?看来这孔诗杰的家庭也并不是很复杂,“那你父母对未来的儿媳的要求苛刻不?” “母亲对小生的娘子并无要求,况且,母亲也是知道小生与安小姐的婚事,这些年来,我们孔家也一直禀守承诺,所以,安小姐大可放心!” “那你自己呢?你……在没见我之前,怎么想?” “儿女婚事,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生对此并无看法!” “真的一点看法也没有?假如我是个丑八怪呢?或者是个四肢不全的懒人呢?这样你也还要娶我吗?” “君子一诺值千金!虽然当年并非小生许的诺言,但这也是小生的父亲许的,小生自会遵守诺言!况且,安小姐并非丑八怪,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也请安小姐勿要如此贬底自己。” “那你不会觉得娶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没见过的人很膈应吗?” 孔诗杰温雅一笑,“不会。” 安静初一噎,讪讪地收回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她差点忘了,这是男女有别管制森严的时代,男女成亲前,没见过面的多的是。 孔诗杰的温雅与皇甫云卓的不同,他的温雅中带着淡淡的温柔,他给人的感觉,似乎他这个人本就是个暖阳般的男子。而皇甫云卓的温雅,虽也带着温柔,可,兴许是身为执政者的关系,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过于敏感或根本不信任,皇甫云卓的那种温柔下往往带着些许的疏离,说话的方式以及言行,往往都以利益为先。 因此,在安静初看来,如果这位孔诗杰对他们没有坏心,继续深交倒也是不错的。只是……若说他背后没有人,永安与京城这么远,他怎能安然无恙到了京城? 虽说他们两人的婚事未曾透露过出去,可是,竟然当年能许下这样一门亲事,必定会有不少证人在场,而且他入京寻找也必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原本,这些都是不足以惊动人的打探,可是,安家目前正处于板上刀尖,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关注,平时小小的一件事情只要扯上安家都会变成不可忽略的大事!然而,孔诗杰竟然能不惊点浪悄悄安然找上安家! 要说孔诗杰背后没有人相助,安静初真的不信。 只是,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 七皇子是可以排除了,毕竟七皇子昨日还那么明显地对她示好,要是这孔诗杰是他的人,坏的不正是他的计划?莫非是那些隐世家族的? 可是……目光瞟到孔诗杰那坦坦荡荡的双眸,安静初又否定自己了。 也许,是她想错了,人家身后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安国公举家回京这么大的事情谁人不知?兴许人家压根没在路上打听她的事情,就算打听了,目前安家小姐在京城的话题本就热闹,也不会有人怀疑他头上去。所以……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测?一切都只是时间凑巧? 就这么个简单的问题都够她抓耳挠腮了,看来她真的不适合跟人玩阴谋诡计这种深沉得东西! 其实,若是没有这一切麻烦的事情,孔诗杰这人也是不错的,做不了恩爱夫妻,应当也可以相敬如宾一起过个平常日子。如果,他们没有被召回京城,没有这么多琐事缠身,也许,她真的会遵从爷爷的约定,嫁给了他也说不定。 只是可惜,这么多年来,安家明面上是出了京城,远离了喧嚣,可是实际上却从未摆脱过暗中那些人的控制。 十年前,爷爷用计离开了京城,虽然偷得的那十年悠闲时光,但过得也很是吊胆提心。 安静初看着热闹的大街有些晃神。 昨日在孔诗杰处,她并没套出什么话来。本来是她主导的话题,后来谈着谈着,不知为何……变成她是被动的那个了!直到晕晕沉沉地从菊园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想要问的一个字都没问! 正当她对自己一片无语的时候,身后竟传来了孔诗杰温润的声音,“安小姐,小生初到京城,能否请安小姐明日带小生熟悉一下环境?” “可以呀,没问题!”安静初干脆答道。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主动对自己提出邀请,不过这对她也是无害,而且她也可以趁机顺便再试探一下他。 所以今日她便带他出来了,不过也只是到京城最热闹的大街上,吃一顿东西,逛逛街罢了。 “孔公子有哪里特别想去看看的吗?”待客之道,以客为主,安静初很是体贴的问道。 “一切全凭安小姐做主。”孔诗杰拱手轻笑。 “那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附近逛逛吧,孔公子也可以看一下自己有没有合心意想要买的,京城里有趣的小玩意还是挺多的!孔公子不妨看一看!” 静女佳男,安静秋和孔诗杰这一对组合,在街上并肩走着,男子含笑彬彬有礼,女子谈吐落落大方,也引起了路人的极大关注。 “初儿妹妹?!你怎么在这?!” 经过一家酒楼时,头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叫唤,安静初抬头一看发现竟是张月。 ------题外话------ 更新晚了,昨天忘记上传章节了…汗! 目前舒童还是有些存稿的,只要舒童没说要改更新时间,那么,如果大家午时还没有看到更新,就证明舒童忘记上传了,美人们可以提醒舒童一声哦,么么哒,早安o(n_n)o 041 落水 “月姐姐!”安静初抬头露出笑容。 “初儿妹妹,上来呀!”张月探出半个身子,对她招手。 要她上去倒是可以,可是…… “孔公子?”安静初询问看向身后的人,若是他愿意,那么就上去。 “既是安小姐的朋友邀请,那么安小姐就上去吧!” “那么你呢?”不一起上去吗? “小生不能丢下安小姐一人。”某位书生理所当然道。 “那好,我们上去吧!” 安静初上去之后,才发现厢房里不只是张月一人,还有七皇子,秦玉莲,一名她不认识的锦衣少爷,以及那位九公主。 “初儿妹妹出来怎么不告诉姐姐一声呢?对了,这位公子是……”张月迎了上来,看着孔诗杰,然后又看向安静初,眼神带着询问。 安静初眸光闪了下,带着得体的微笑走进去。 “呃,这位是孔诗杰。嗯……算是我的未婚夫吧!孔公子这位是张月姐姐!”安静初讪讪一笑,为两个人介绍。 “小生见过张小姐!”孔诗杰主动上前行礼。 “幸会幸会,嘿嘿!你们书生就是喜欢麻烦,动不动就来行礼这一套!”张月笑着也轻轻俯身给他回了一个礼,看着有些滑稽。 进了厢房,给里面的人见过礼之后,安静初便安静找个位子落座。而孔诗杰自进来之后,也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待在一旁。这倒是让想安静初很是惊讶。 张月悄悄拉开她,在她耳边低语道,“初儿妹妹,你怎么突然有了个未婚夫啊?吓了姐姐一大跳!” “初儿不是有意隐瞒姐姐的,初儿也是刚知不久。这桩婚事,是爷爷十五年前与孔家定的指腹婚!”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啦,以前都没听说过,现在他怎么冒出来的?” 安静初余光撇过房内众人的脸,众人似是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安静初缓缓低头,似是有些羞涩,“也许是之前,初儿的年龄还不够吧,现在,年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自然也该把这桩婚事提一提了!” “说的也是。可是……”张月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初儿妹妹不觉得,突然嫁给这么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心里很膈应吗?” “月姐姐,世间女儿婚事借由父母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初儿并不觉得心里不舒服……”安静初不愿在这话题上过多交流,捻起桌上一块点心,轻轻咬着吃。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便好,再深入,便会有露出破绽的风险。 “这倒也是!可是……初儿妹妹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安静初快速地扫了一下似乎和七皇子谈得非常愉快的孔诗杰一眼,然后低下了脑袋,“若是两家都同意,那初儿……也没有办法!” 张月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了然笑道,“原来初儿妹妹喜欢的是孔公子这类型的!” 安静初呵呵笑着,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皇甫云卓走了过来,“初儿妹妹,刚刚本宫与孔公子交谈一番,对孔公子的渊博知识很是佩服,想要再深谈一番,不如我们待会一起去游湖吧?今日的风光正好。” 安静初听了这话下意识看向孔诗杰,见他面容雅淡微笑着对她点头。 “好啊!”安静初答道。 屋子里的人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都若有所思地闪了目光。 一旁的张月笑着出声,“没想到初儿妹妹这都还未出嫁呢!这就事事以孔公子为先了,若是日后出嫁了,那可怎么好!哎呦,再说下去,我都要羡慕孔公子了!” 皇甫云卓表情一僵,看着孔诗杰温和笑道,“孔公子好福气!初儿妹妹可是我们京城一等一的大美人!” “的确,能与安府结亲,是小生三生修来的福气!”孔诗杰从容不迫,一脸感激。 “哈哈,那本公主就等着你们成亲的好消息了!”一直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的皇甫晓雅大笑出声。 “雅儿!”秦玉莲美人叱了她一声,“坐好!当心你的言行举止,回去又得被表姑训你!” “表姐,我这不是替安小姐高兴嘛!”皇甫晓雅说着,特意看了安静初一眼,带着挑衅与不屑。 安静初嘴角抽搐,“多谢九公主为臣女挂心!” “哼!”皇甫晓雅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哼了一声。 “九妹!再不听话滚回宫去!”皇甫云卓沉下脸来。 “我……我知道了!”皇甫晓雅不情不愿地坐下。 这女人哪里好了,凭什么七哥哥这么在乎她?嫁了人才好咧,这样就没人跟玉莲表姐抢了!她只认玉莲表姐做她的七皇嫂。 青天碧水,两岸垂柳轻轻。岸上行人色匆匆,水岸绵延数千里。 护城河穿过帝都,绕过半个京城,河道宽二十余米,两岸芳草碧树,繁花簇景,是游湖最佳的去处。 皇甫云卓说到做到,办事效率极高,很快便有马车过来接人,去到那儿,便早已有一艘奢华大船候着了。 马车停下,那位九公主便事先跳下去了,接着马车里就剩下安静初、张月、秦玉莲三人了。 安静初看着车门,对秦玉莲做了个“请”的姿势,“秦小姐,您先请!” “初儿妹妹,别秦小姐秦小姐的叫啊!那得多生分啊!你得叫一声玉姐姐,玉妹妹可是比你还要多一岁数呢!”张月抿唇笑着。 不会吧?这秦玉莲比她还大?她还以为她们顶多就同年呢!她都十五及笄成年了,以为来到这京都,自己怎么说也是大姐姐一个,却没想到,见了人,还得叫人姐姐。 可是,这个时空的人不都喜欢十五六岁就出嫁了么?怎么这一个两个的,现在都还留在家里? “说得也是!那以后初儿便同月姐姐一般叫了,还请玉姐姐勿要嫌弃初儿!”安静初盈盈笑道。 “不会!”秦玉莲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马车。一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婀娜多姿。 果然是如玉一般清冷的美人,就连这副淡淡的样子,也只会让人觉得高雅而不是孤傲。不过,这秦玉莲的性子应当也是有几分高傲的,犹如一株高岭之花,位于高颠之上,俯觑一切,终生只能在她脚下膜拜。 “初儿妹妹别介意,你玉姐姐她就是这个样子,从小就不爱理人!”张月笑着解说。 “月姐姐误会了,玉姐姐刚刚就像是一朵雪山的玉莲,美艳娇人,初儿是看呆了!”安静初捂唇道。 “你玉姐姐的确是个美人,如玉一般!所以,我们平时叫她也是玉妹妹而不是莲妹妹,初儿妹妹是不是也觉得我们这叫法叫得很巧妙?” “原是如此!的确很妙!” 两人下了马车,另外一辆马车的三位男子已在岸边等候了。 秦玉莲先上了船,皇甫晓雅紧拽着她袖子跟在其后。三位男士中,那位原先安静初不认识的忠侯府少爷钟言知也先上去了。 轮到安静初的时候,皇甫云卓主动上来为她护航,“初儿妹妹,请!” 安静初朝他微笑点头,然后踏上木板,走到中间时,原本平稳的踏板突然一晃,安静初被这突来的摇晃吓了一跳。 “初儿妹妹小心!” 正当安静初以为自己不是落入皇甫云卓怀中就是落入水里时,踏板又是剧烈一晃! “嗵——” 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042 小帅哥脱毛 安静初看着自己,没有落入水中,也没有栽入皇甫云卓怀里。 七皇子脸上的错愕还来不及掩去,身后张月就扑了上来,“初儿妹妹,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怪姐姐不好,突然踩了上来,害得你差点落水!” “我……没有落水……”安静初看着板上完好的三人,她没有落水,张月没有,七皇子也是完好无损地站在甲板上,那么……刚刚那道落水的声音,是谁的? “月姐姐,什么东西掉水里了?” “有东西掉水里吗?”张月一头雾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刚刚好像是听到了噗通的一声,谁落水了?”张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同样皇甫云卓。 然而,对方同样也一脸疑惑。 “是……小生……”一只手伸上了甲板,接着,孔诗杰那张笑脸出现,倍感歉意地看着众人,“抱歉,小生刚刚看到安小姐快要落水,有些焦急,想要去营救,谁知一脚踩上踏板便踩歪了……” “噗嗤……”张月毫不留情笑出了声,“你这书生,还想着英雄救美咧,没想到却是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安静初拉着她,轻巧一笑,“月姐姐别这么说!刚刚孔公子的确救了我啊!要不是孔公子,现在可能落入水中的就是初儿了!” 皇甫云卓也陪着笑,但表情有些僵硬,他看向孔诗杰,悠悠道,“没想到孔公子如此看重初儿妹妹,倒是羡煞旁人!” “安小姐是小生的未婚妻,小生刚刚也是急过头了……”孔诗杰不好意思笑笑。 “你们两个,都是未婚夫妻关系了,为什么还一口一个孔公子一口一个安小姐的?”张月这一回敏锐地捉住两人对对方的称呼。 “的确,孔公子安小姐的叫,要是不说,还真没人想到你们竟会是未婚关系!”皇甫云卓赞同道。 “那是因为……虽有婚约在身,可小生与安小姐也是初识不久,更何况……小生与安小姐还未拜堂成亲……叫得过于亲密,不妥不妥!”孔诗杰摇着头。 “孔公子果真是守礼之人!初始,本宫还以为是孔公子不满意这桩婚事呢!” “殿下真是误会小生了!小生对安小姐……很满意……”说最后三个字时,孔诗杰错开了三人的视线,低下了头。 安静初看着他泡在水里的半个身子,提醒他道,“你还在水里泡着,不凉吗?” 现在已是秋天了,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幸好刚刚孔诗杰落水的位置水线不深,水只浸到他腰处,不然,现在他肯定得全身都湿了。 “本宫差点忘了,孔公子还泡在水里呢!等等,本宫这就令人去取套干爽的衣物来!” “多谢殿下!”孔诗杰道谢,然后有些歉意地看向安静初,“只是……小生现在觉得四肢有些抽搐,恐不能再陪几位游湖了!” “没事儿,你可以……”张月的话还没说完,安静初便抢先说了。 “那要不,我和你先回去吧!”安静初站起身来,向两人道别,“七皇子殿下,月姐姐,初儿今日先同孔公子回府,改日再与殿下和月姐姐出来玩儿!” “哎,初儿妹妹你也要走啊?虽然孔公子衣衫湿了,可是换了不就好了么?”张月劝留,不舍地拉住她。 安静初看了皇甫云卓一眼,见他也是一副劝留的表情,“殿下,月姐姐,秋水寒凉,初儿担忧孔公子会惹上风寒,所以……下次初儿再陪月姐姐出来玩吧!月姐姐也可以去安府找我啊!”安静初下意识漏掉了皇甫云卓。 “好啊!那下次我去国公府找你!” “初儿妹妹,不邀请本宫么?”皇甫云卓笑着插话。 “当然欢迎,欢迎至极!就怕七皇子殿下太忙,臣女刚刚才不好邀请!” “怎么会?初儿妹妹的邀请,本宫必定会去!” “那……臣女恭候殿下的光临!今日,就先行告辞了。” “好,本宫送你们回府吧!” “不用了,九公主和玉姐姐都在里面等着殿下呢!这里距离安府也不远,臣女与孔公子租了辆马车回去便是!” 皇甫云卓目光闪了闪,讪讪一笑,“那好!初儿妹妹路上小心!” “……” 游湖计划还未开始,便夭折了,安静初一身无事脚步轻松愉快地回了府。 告别孔诗杰后,就回院子里逗弄蠢白玩儿了。 蠢白经过安静初两个多月的精心教养,已经会数数和听懂一些简单的话了。平日里蠢蠢的,很会卖萌。 “小姐,蠢白最近开始换胎毛了,身上掉的毛多,您当心它沾您一身!”青蝶出声提醒她。 “掉毛了?我看看?”安静初抬起蠢白,“真的诶!毛发似乎比以前少了很多!” 比起这个发现,安静初更惊讶的是另外一个发现,“没想到我们的蠢白竟是个小帅哥!” 寒香走近的脚步微微凌乱,不自觉地看向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 那里,空中正悠悠地落下几片叶子。 “小姐,少爷来信了!”寒香递上刚刚接受的信笺。 “哦,对哦,差点忘了和哥哥的约定了!”安宇凌入了军营,三个月才有一次假期,安静初答应他,会每两天都给他写一封信的,现在两天过去了,她都忘了这事情。 打开信笺,上面果然满满是对她的控诉,安静初都可以想象蠢哥哥撅着老高的嘴巴正对她一脸的不满。 好几段的控诉之后,是一些琐事,安宇凌在向她汇报军中的琐事,小到连他们军营的伙房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老鼠都要向她汇报,看着那文字掩饰不住的好奇与激动,安静初知道,她那蠢哥哥,定是很喜欢军营的。 信的末尾,提醒了好几次让安静初别忘了给他写信的事情,还不忘用巨大的边幅提醒她,不准嫁给“孔猪头”,里面也不知他是哪里搜来的一大堆“书生不好”云云。 安静初好笑地接着看下去,发现后面还有一张纸,仔细一看,原来是知书写的,知书的信就简洁多了,只有半页纸,主要是向她汇报安宇凌的情况。 两封信总结起来,也就是,她那蠢哥哥在军营过得很不错! 安静初放下了心,拿着信思索了一会,铺纸提起笔写了一句:哥,我们家的小帅哥脱毛了! 想了想,又加了句:知书,辛苦你了! 然后折好,拿给寒香,“可以了,让人给送过去!辛苦啦!” 一旁观看了整个过程的青蝶嘴角抽了抽,少爷给小姐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千字,可小姐就这么一句话把人给打发了…… 而等到军营里的安宇凌收到信,迫不及待打开来之后,欣喜变成了疑惑。 我们家的小帅哥不就是他吗?可是,他没有脱毛啊!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 043 夜访 给安宇凌提笔回了信,安静初一整个下午都在玩狗了。 “蠢白,坐下!” “站起来!跑步——走!” 蠢白举着两只爪子乖乖蹲好,听到下一指令后又举着爪子站起来,迈着小腿走了两步。 “小姐,蠢白比外边马戏团的还要听话!表演得真好!”粉蝶冒着粉色泡泡道,她本就是蠢白的脑残粉,现在更残了。 “那当然!那是你家小姐我教育有方!”安静初昂着脑袋不害臊地夸赞自己,对着地上的蠢白继续下口令,“蠢白,叫两声!” “汪、汪!” “一加二等于几?” “汪汪汪!” “三乘五呢?” 消声了,蠢白歪着脑袋,蠢蠢的狗脸上写着满满的不解。 安静初得意笑了,点着它脑袋道,“这副模样,还真够蠢的!三乘五就是三个五,你要叫十五声哦!接着下一个,儿童节!” “汪汪汪汪汪汪,汪!” “嗯,答对了……端午节!” “汪汪汪汪……” 晚饭之后,安静初还是抱着蠢白在玩,教它认家具等物什。 “这是门槛、桌子、茶壶、茶杯、鞋子、衣服……” 一样一样地放到蠢白面前,耐心细致的模样,仿佛是在教导自己的孩子。 孩子…… 因为突然冒出的想法,男人的脚步猛地一顿。 安静初察觉身后有人,转身看去,发现竟是她的合作伙伴,立即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言凛,你怎么来啦?” 女子歪着脑袋,对他笑得一脸欢甜,眸中的泽光熠熠,似是九天上的星辰,珍藏玉盒中的明珠,令人挪不开眼、也舍不得挪开。 她的怀中,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狗,脑袋蠢蠢地枕在她的胳膊上,仿若在扁着嘴巴。 安静初发现他在看蠢白,于是向他介绍道,“言凛,这是我家小帅哥,叫蠢白!来,蠢白,妈咪带你认人,这位是言凛大果果哦!快,跟果果打声招呼!” 妈咪? 果果?! 听到了某个熟悉的称呼,言凛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蠢白没有听安静初的话,反而小身子不停地往安静初怀里钻,不知为何,它的身子突然猛地抖了抖,然后直接从安静初怀里跳了出去,夹着尾巴跑了。 “哎——,蠢白,蠢白!真是的,怎么跑了?”安静初不解地嘀咕着。 其实,安静初没发现,在发现言凛的那一刻,蠢白就不着痕迹地往她怀里缩了起来,似是野兽遇见了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从骨子里散发的恐惧,然后试图把自己掩藏起来。 “言凛,蠢白怎么跑啦?”安静初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房里没有其他人,她不过是下意识地找个人问而已。 “也许……它和你玩厌了。”某个男人眸也不眨,面不改色道。 “玩厌了?”安静初挠着头,“哎,算了!不管它了!对了,言凛,你今晚怎么这么早来啊?” 以前他都是等她快要睡觉的时候才来的,可今天她才用完晚膳不久啊!现在还只是戌时初(晚上七点)。 “今日无事。” “哦,好吧!”沉默了好一会,安静初才想到,“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她记得她没有让人去请他的。 男人点头,“嗯。” 安静初应道,“哦!” 然后,又是一片沉默。 安静初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任何声音,抬头看去,发现男人已经自顾自地在她的躺椅上躺下了! 她顿时有些无语,不是说有事情吗?怎么跑去睡觉了? 叹了口气,拉了把椅子凑近他坐着,“哎,言凛,你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说吧!” 言凛垂着眸看向她的衣袖,不说话。 安静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的袖上沾上了狗毛,不好意思地拍掉,“蠢白最近开始换毛了,动不动就掉了一撮,你不提醒我都没有发现!哈哈!” 安静初干笑着,嘿嘿嘿了几声,没人回应自己也不觉得尴尬。 “孔诗杰和七皇子的事情,我都会解决的,你不用担心。”言凛突然出声道。 “啊?你是说,孔诗杰是七皇子的人?!” 安静初很惊讶,因为到目前为止,孔诗杰的出现就破坏了皇甫云卓的计划两次了,若是他们是一伙的,那么皇甫云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是!” “哦,我就说嘛!”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伙的,要是两人是一伙的,那么孔诗杰肯定是个猪队友! “那么,你觉得孔诗杰会是谁的人呢?如果我没猜错,他身后一定是有人的,对吧?”安静初接着追问。 “嗯。”言凛点头。 “你也这么想的啊!那我应该是没有猜错了!只是他会是谁的人呢?会不会是那些还未出面的隐世家族派来的?亦或者是朝中新升起的势力……” 言凛看着她殷色的唇一启一合,自问自答地猜疑了又否定否定了又猜疑,也不插话任由她一个人继续说着,直到她说累了停了下来,才道了一句,“别想得太复杂,我会摆平一切!” 男人的语气太过于笃定,令人无法生出一丝的猜疑。 “嗯……好吧!”安静初停止了猜想,撑着下巴看向摇曳的烛影。 “对了,我还没有像你道谢呢!我哥哥似乎很喜欢军营的生活,谢谢你,这都亏了你的帮忙!要不是你,想必依着赵老将军的脾气与身份,根本就没人请的动他!你肯定也花了很多功夫吧?谢谢你!”安静初真诚地向他道谢,撑着下巴笑得欢甜。 似是被她的笑容感染,言凛觉得,即便只是对上她的眼睛,他就能感觉到心底汩汩流出的暖意,热乎乎地,有点甜。 男人凝视着她那比夜空还要耀眼靓丽的双眸,轻轻颔首,“嗯。” 拜赵老将军为师,但愿他别高兴得太早为好。 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男人轻轻扬起了嘴角…… 044 婚期 “阿丘——” 远在军营里的安宇凌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谁想我?” 难道是妹妹挂念他了? 想到这里,某位蠢哥哥甜甜地笑了开来,手下使的劲更欢了! 知书默默地蹲在一旁啃着干饼,看着自家少爷举着石斧挥汗如雨。 第一天,他们进军营一切都是好的,草儿是绿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人都是亲切的,赵老将军也是一副笑嘻嘻的和蔼模样。 第二日,所有的一切也还是好的,少爷虽然开始熟悉军中事务并参与训练,可是休息时间还是十分充分富裕,还可以又闲暇到军中四处参观玩耍。 然而,今天一大早,不到卯时少爷就被叫醒分配了新的任务。 每日鸡啼起床,开始挑足军中五万人用的水,早膳过后便是负重绕着凤山跑上十圈,跑完后又继续挑水。午膳之后,休息不到半个时辰就得立即赶去训练场练功,练足两个时辰才准许吃晚膳,之后就是劈柴,劈够军营一天用的柴火…… 知书严重怀疑,伙房的重活估计都被他家少爷承包了。倒不是他埋怨军营的人欺负少爷,毕竟他们对少爷也是挺好的,除了个别几个打压新人之外,其余对待少爷都是一视同仁,甚至会在某些地方提醒或指点少爷,对少爷很是热情,少爷在这里也比在书院开心了很多。只是…… 知书看了看手中的训练日程,又抬头望了一眼无限幽暗的夜空,现在这个时间点,军中其他的人都已经入睡了,可自家少爷却还得再这里劈柴!明日一早又得比所有人都早起挑水,这训练表确定真的是训练人而不是训练野兽?这可是真真正正地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干的比驴多! 再回头看看他们初到第二日的训练行程,那极大的差别,简直就像是一夜之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知书这才明白,原来,从天堂到地狱,只不过一夕的距离。终于劈完最后一垛柴,安宇凌擦了擦汗水,看着堆得老高的一堆柴火,感觉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他自己一个人劈了这么多的柴火,而且才用了这么一点时间,要是妹妹知道,肯定会夸他的。 嗯!下次写信就把这事情告诉妹妹! 安宇凌暗暗想着,决定好了,兴致冲冲地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衣披上,“走,知书我们去洗澡!” 因为赵老将军的特殊宽待,特别准许安宇凌带上自己的贴身小厮,所以知书也就跟来了。原本他的责任是照顾安宇凌的日常,而现在,除了照顾安宇凌,他还多了一项监督的任务,在训练本上一一记录下安宇凌当天完成任务的程度。 对于知书来说,他觉得这项工作并不难,也很轻松,除了早起晚睡,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军务,只需要照顾好自家少爷就行了。 知书知道在家少爷的性子,也能预测过几天后自家少爷肯定会忍耐不了“寂寞”想方设法地偷跑出军营,但军营岂像是他们以往在的书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想要逃出这里,除非哪一天少爷背后长了翅膀。 他也不担心少爷有一天会厌烦这日复一日的苦训,因为有着小姐在,只要一提起小姐,他敢保证,少爷肯定会比打了鸡血还要兴奋! 对于少爷来说,小姐就是最好的续力丸、明神丹! 而安府这边,不知道自己正被人惦记着的安静初悠悠打了个哈欠,“言凛,你来找我,究竟是什么事啊?” 等得她都快睡着了。 “我好困呀!”难不成这男人大老远跑过来只是为了告诉她一声,让她不用操心皇甫云卓与孔诗杰这两个人的事? 可是,她原本就没多担心这两个人啊!皇甫云卓怎么说也算个正人君子,虽然有手段有计谋也够狠心,但为人还是比较光明磊落地,至少,她相信他目前不会做出什么会让她感到“危险”的举动。 而孔诗杰就不必说了,难道令人闻风丧胆的国师大人斗不过一个小地方的才子吗?所以,她完全就不担心这两件事情。 可是,这个男人到了她这里待了这么久,她都给他换了两盏茶了,他和她说的话还不够十句,而且大部分还是她问他答的。 “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要和我说?可是,却一时忘记了?”因为困意,安静初说出的话软绵绵地,额外带着一股慵懒与娇媚,听得人的心都变得软了起来。 “没忘。”言凛的声线似乎也如同棉花一样,柔软了下来,带着暖意,“我是来和你商讨我们成亲的吉日!” 言凛的话如同一碗冷茶赶跑了安静初所有的睡意,“你说什么?!” 月色幽幽,普照万里。 银纱般地光华投射在两人的身上,地板上,是两人交缠的暗影。 只是,两个人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协调。 安静初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三张红纸,上面分别是三个吉日,一个在八月,一个十月末,一个十一月中旬…… “八月这个虽然没几天了,但如果你着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国师府的财力势力,足以在那一日之前准备好所有婚嫁用品!”男人淡淡道。 这这这……谁着急啦?安静初机械地转过脑袋,空气中似乎都能听到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机械作响,“我们这么急着结婚,真的好吗?” 男人抿了抿唇,看着第二张红纸上的吉日,“十月末,可以给你充分时间准备嫁衣嫁妆,也好。” 噗,她有说是这个意思么?安静初把东西都推到一边去,直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些都太快了!言凛,我还小呢!怎么说,也得两年后吧!”至少也得培养培养感情啊!不对,他们之间……似乎没什么感情好培养的,而且人家还是…… “对了,言凛,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啊?”安静初星眸闪着八卦的光芒。 “……”男人默默地收了红纸,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伴随着坚定不移地声音传来,“若没异议,就定第二个吉日了!” “不行!我太小了,成亲得在两年后!”安静初拍案反对! 045 这是件大事 “你已经及笄了!”男人回头疑惑地看向一副“我还是小孩”的安静初。 “我……我……反正就是不行嘛!难道就不能再给多两年时间吗?”安静初捏着裙角,可怜兮兮地看他。 言凛垂眸,并不看向她,而是看着窗外,缓缓的声音道来,“你觉得……若是两年后,我还需要拿你来做借口?” 这…… 安静初哑言。 的确,如果可以两年后,这个男人也就没有和她合作的必要了…… “好吧……”安静初泄了气,幽幽的语气中带着控诉与不满,“言凛,你明明都已经决定好了,根本就不会听取我的意见……” 何必要来假惺惺呢,真讨厌! 言凛,“……你能明白最好。” 安静初,“……” 大男子主义,一意孤行什么的,她最痛恨了! 安静初郁闷地把自己憋回被窝里。 她本来是想能推就推的,虽然答应了和他的合作,可是却没想过这么快就把自己嫁出去。而且,从他们立下约定到现在还不过半个月吧? 前前后后不过三个月她就得把自己嫁出去了?! 这也太急了吧?!她又不恨嫁! 寒香推门进来时,就看见自家小姐盖着被子闷在床上,只露了个屁股出来,不禁有些无语,“小姐,您还沐浴么?” “嗯……你萌给偶去备水吧……”安静初从被窝下钻出脑袋,泪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寒香,神情和语气有些幽怨,“寒香,你家主子急着娶我进门,是不是因为急着让我给他的小夫郎做挡箭牌啊?” 寒香脑袋直接当机。 为什么……明明小姐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是连在一块儿……咋就不明白了呢? “寒香,难道你家主子的小娇郎现在不在国师府么?你家主子寂寞难耐了,所以才这么急吗?”安静初继续水着一双湿润润的眸子,可怜兮兮地发问。 寒香,踌躇半会,“敢问小姐,您说的寂寞难耐……是属下想的那个意思么?” 可是……小夫郎又是怎么回事? 安静初脑袋如捣米,眼露八卦之星芒,“是呀是呀!就是那个意思啊!快回答,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啊?” 寒香有些不确定,犹豫道,“如果是属下所说的那个意思,大概……是吧!” 主子这些年来,无论酸甜苦辣,都是自己一个人扛过熬过,应该……挺寂寞孤独的吧! “果然如此!”安静初从床上迅速跳出来,双手叉腰,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我就知道!欲求不满的男人就是这么不讲理!哼!” 果然越是看起来禁欲冷酷的男人,一旦开窍,在某些方面就越是猴急! 额……寒香愣了愣,这与欲求不满……有什么关系? “好吧!人艰不拆嘛!”安静初大手一甩,完全没了之前的深闺幽怨,很是豪放大气地竖起一根手指摇摆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绝对会配合好他的!” 别说是在这个严禁保守的世界了,就是在她前世那个开放的社会,男同也是被世俗偏见所不能容忍的,只能是暗中偷偷相恋,个中的辛酸滋味,或许也只有当事人才知…… 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她也体谅体谅人家,结就结吧!不就早一点离家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国师府与安宅这么近,她想要什么时候回来不行? 唉,算了,她就当自己家多了个别院,她去别院小住了就好了! 想通的安静初不再纠结,欢快地跳着洗澡去了。 “白色的墙幸福脸庞,你非常听话紧紧倚在他胸膛……啊呀呀,原来你是他的新郎……” 诡异奇怪的曲调从里间传出,夹带着清润的水声。寒香甚是疑惑地抬头看去,为什么,她总觉得小姐……似乎误会了什么? 第二日下午。 安静初正在悠哉悠哉地磕着瓜子欣赏蠢白的卖萌表演时,有小丫鬟慌慌张张来报,“小姐,出事了!孔公子他,他……” 那丫鬟看着安静初,愣是他他他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 安静初不禁疑惑,“孔诗杰他到底怎么啦?” “小……小姐,奴婢说了您可别伤心……”小丫鬟说着,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孔、孔公子他……他在花街被坏女人缠住了,人们都在传他是负心汉……” 一开始见到孔公子的时候,小丫鬟真的觉得这位孔公子真的和自家小姐是天作之合。孔公子风雅又不失气度,就连少爷打他伤得那么严重他都不计较,她以为他会是个好人,小姐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可是,可是没想到…… 呜呜呜呜……想着想着,小丫鬟的眼泪就唰唰唰地掉了下来,“小姐,您不要伤心……是孔公子配不上您……呜呜呜哇啊啊——” 小丫鬟一下子大哭了起来,哭声悲壮惨烈,惊起了远处的哀鸟啼泣回应! 安静初和她的蠢白都惊呆了!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她太蠢完全跟不上! “你……你别哭啊……”安静初忙着安慰她。 谁知,她这话一出来,小丫鬟哭得更伤心了,“哇啊啊……” 为什么小姐这么好,孔公子却要这么待她……呜呜呜…… “你不要哭啊,你一哭我就心烦,你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一听到安静初说听到她的哭声会心烦,小丫鬟便立马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安静初,“小、小姐……对,对不起……” 说着说着,小丫鬟又扁起了嘴巴,一看这个形式,安静初赶紧出声阻止,“行行行,没事了没事了!你说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就孔公子他被坏女人缠住了……”而且还是花街的女人,流芳楼当红的头牌…… “缠住了?然后呢?” 小丫鬟完全停止了哭泣,很是疑惑地看着安静初,“然后?然后就没有了啦!” 汗! 安静初大大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原来不过是件小事! “小姐,您……不担心吗?”孔公子这么对待小姐,小姐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不担心啊!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也别哭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安静初反过来宽慰她道。 “不,这不是小事,是堪比天崩地裂一样的大事情啊小姐!”小丫鬟急道,眼眶儿都红了。 046 淑慧大方 小丫鬟很是纠结,小姐怎么可以不在乎呢? 孔公子可是小姐的未婚夫,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小姐的利益,搞不好小姐的名声也会受损的。而且,小姐以后定要嫁入孔家,如果孔公子对小姐不好怎么办…… 安静初似乎也想到了这一面,忙正了正脸色,“啊哈,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这件事不重要,而是,你也知道嘛,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嘛,如果他俩情意相投,你家小姐偶是绝对是举手赞成的!再说了,现在所有事情不是还没确定嘛!不急不急,就算确定了,我正妻的地位也是无法撼动的,不担心哈!” 安静初说着,连自己都佩服自己了,看,她把自己说得多高大尚啊! 小丫鬟顿时愣住,是哦,就算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如果小姐去阻止,肯定会落得个“善妒”的名声……想到这里,小丫鬟心里一颤,她差点就害了小姐…… “小姐……对不起……”小丫鬟说着又要哭了出来。 “没事没事,你别哭别哭!”真是个爱哭的孩子! 安静初给青蝶使了个眼色,青蝶会意,把小丫鬟带了下去。 消息传回国师府,墨书在一旁哈哈大笑,“这都还没嫁呢,就想着给人家娶小妾了,这安小姐的心是有多大啊!” 而墨臻倒是不这么认为,他快速地瞅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自家主子,虽然他不知道主子与安家小姐达成了什么协议,但又是送宠物又是送人的,他总觉得……主子与那位安家小姐之间,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关系? 回京的路上还不放心地专门派他暗中保护,现在依旧有兄弟藏在国公府中暗中看护着…… 主子对安小姐如此特殊,莫非……墨臻的眸子眯了眯,看着毫不自知正在苍狂大笑并要自寻死路的墨书,心里快速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偏偏毫无察觉的墨书自己一个人笑还不够,非得拉上言凛,“主子,您说,这安小姐多有趣啊!真想知道她日后嫁了孔诗杰,会不会真的那么淑慧大方愿意给人家娶小妾,哈哈哈……” 言凛淡淡地合上手中的折本,转头看他,“你很开心?” 墨书不知为何只觉得一阵寒意扑来,周身的空气直接下降到冰点。 “不,不是!”墨书急忙摇头否认,“我现在很伤心!真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很识时务,这些年来,他都靠着这野兽一般敏锐的直觉成功活到了今天。 这是墨书唯一的优点。 墨臻:“……” 而另一边。 烟花巷中,孔诗杰正被一女子拽着胳膊。 “这位姑娘,小生从未见过您,又怎么会辜负您呢?还请姑娘放开小生,免得坏了姑娘的名声!”某位书呆子淳淳善诱道。 人群中已经有人嗤笑出声。 自从传出安国公的孙女有未婚夫后,虽然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孔诗杰这号人了。家里有点势力的,也很轻易地就能查到这位永安才子的所有资料,包括这位永安才子几月会爬几岁还尿床几岁会走几岁会吟诗,事无巨细,一一查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事先有心理准备,但此时听到孔诗杰如此“幽默”的话,他们还是不禁笑出了声。 人家姑娘那么明显地要赖上他,他还跟人家说理,担心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而且还是花楼里的姑娘?! 噗,简直不要太幽默!如果被安国公知道,肯定非得气死! 常人遇到这种事情,除非是有意想要与人家姑娘风流一夜,要不然都会狠狠地拒绝,为躲不及,免得被家里的那位误会! 可现在这位,还傻傻地跟人在这里废话胡扯,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很容易让人误会了吗?不知道有一些东西,越是解释就越容易令人生疑吗?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真的往他们预料中的发展—— “孔……孔郎,你说什么呢!我们以前明明认识啊,而且……当时,当时我们还,有了一夜呢……”那女人说着说着,突然很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姑娘,小生从未见过您,估计您是认错人了!请您放开小生吧!”孔诗杰尴尬地看着四周渐渐围起来的人群,他刚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位姑娘一见到他就冲了上来,拦住他不放。 “我怎么会认错?这些年来,奴家一直心心念念着您,为您守身如玉……呜呜呜,因为您,奴家多次受到妈妈的责骂,为了不用卖身,奴家夜夜弹琴,两只手……都要废了!您怎么能一句认错就推脱责任了呢?莫非真的是水柔看错了公子,公子看着一副光明磊落的书生模样,实则是败絮其中,是个推卸责任的伪君子不成?呜呜呜……”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忧伤。 “这位姑娘,您真的认错人了!在下真的没见过您!”孔诗杰焦急地解释道,可是他从来没遇过这些事情,此时紧张起来更是想不到什么好的措辞,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说辞,而反观这位水柔姑娘,就有血有泪多了,句句声声,都说到了人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处上了! “公子,您不相信奴家,可是……您总归得相信我们的儿子啊!” 说着,水柔姑娘直接跪地,泣不成声,“当日与公子分开不久,水柔就发现自己怀了公子的骨肉,为了留住对公子的一些念想,水柔不忍心把他打掉,偷偷摸摸生了下来,但水柔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在这世间实在艰难……迫不得已,只好卖身红楼,只求能找个容身之所并养活孩子……” 美人儿捻着帕子拭泪,“这些年来,奴家只卖艺不卖身,若是不信,公子可以去红楼查证,问红妈妈或楼中的姐妹!若是公子嫌弃奴家是风尘女子身子不干净,有辱公子的家风门楣,那么,只要公子直言一句,奴家绝对不会再纠缠公子!只求公子看在小伟是您亲生儿子的份上,把他带走吧!” 说着,人群当中走出了一个约四岁左右的小孩,那模样与轮廓,一看就是孔诗杰的缩小版! 孔诗杰在看到这个孩子时,瞳孔便狠狠地一缩。 ------题外话------ 三月已经离去,四月正式到来,萌萌哒的舒童出来求点击啦! 求宝贝们多多来看舒童,舒童任由各位看官随意揉搓调戏哟,么么扎 047 嫁给我吧 那孩子看着孔诗杰,似乎有些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弱弱地扯了扯孔诗杰的衣袖,“爹爹,别不要娘亲,别不要小伟,小伟会很听话很听话的,绝对不会惹爹爹生气……” 小小的脑袋高高昂起,有些委屈、有些畏惧、又有些兴奋与紧张。看着孔诗杰的稚嫩双眸里,是满满的孺慕之情! 顷刻间,几乎在场的人都偏向了这对可怜的母子,纷纷指责孔诗杰的虚伪不道义,批判他为了攀上安国公府,连自己的亲身儿子都不肯认! 舆论一下子反转,众人的指责全部指向孔诗杰。 在场的人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原本还怀疑是花楼里的一出“自卖自演”的戏,冤枉了这位老实憨厚的书呆子,却没想到这书生看起来端端正正一身正气,却是个真真正正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简直是败坏了他们读书人的名声! 呸!装什么装,满骨子的虚仁假义!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子的人,看起来老老实实的,骨子里却是这么不安分!搞大人家肚子连孩子都生了,还不敢承认!” “估计是想要高攀国公府,好早日升官发财吧!人心啊,真不可测,估计安国公他老人家也是被骗了!” “就是!明摆着就是个真真正正的骗子,亏老子刚刚还信了他,冤枉了水柔姑娘!” “水柔姑娘也是可怜,竟然会遇到这么个表里不一的人!” “我就说嘛!要是真的是个刚正不阿的,怎么会到烟花巷这种地方来?” “就是,看他这副娴熟的模样,这种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他才来京城几天?他的未婚妻安大小姐还在呢,他就迫不及待来逛窑子了!如此看来,我们真的冤枉了水柔姑娘!” “……” 人群中的指责清晰地传入孔诗杰的耳中,他脸色一白,急着想要解释,“不是的!小生只是为了追小贼,才误入了这个巷子,并不是小生特意来的!” “呸!老子信你才有鬼!刚刚就被你这副模样给骗了!有小偷,怎么刚刚不见你求助啊!”人群中,有人狠狠地唾了一口。 “就是!偷钱怎么又不见你求助?小偷哪里不逃非得逃进这花巷里来,事情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 “不,不是的!小生的钱袋的的确确是被偷了……”在众人的面前,孔诗杰的解释显得无比苍白。 “小伟!娘的好儿子!我可怜的娃……呜呜呜……”水柔姑娘一把抱住走上来的孩子,大声痛哭了起来。 哭了一小会,水柔姑娘擦了擦眼泪,抬头对上某位负心人,眸中闪过失望,“若是孔公子真的不愿接受我们母子,那我们母子……绝不会再打扰您!请您,放心!” 说着,抱着孩子,狠狠地转过头去,瘦弱的背影有些倔强,却又透着无限的苍凉与无助。 “不,爹——,爹爹!娘亲,伟儿要爹爹!哇……爹爹别不要小伟呜呜呜……”她怀中的小孩立马大哭了起来。 见状,孔诗杰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两下,上前拦下这对母子,“既是如此,那这位姑娘,不妨与您的儿子,暂且与在下回一趟安国公府吧!” 最后,他的一声无奈叹息,消散在了风中…… 看到孔诗杰竟然想要把那对母子带回安府,所有人都哗然了起来。 “你说这孔诗杰是真傻还是装的?哪有把外室带回未婚妻的家里的?他们都未成亲呢,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把妾侍带去未婚妻家里,这岂不是在让安小姐难堪,在打安国公府的脸么?” “而且这一巴掌打得也真够狠的!安小姐也是个可怜人,竟会与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缔结了婚约,安国公此时估计也是后悔不已!” “我打赌,待会孔诗杰连同这对母子,一定会被安国公给赶出来!” “对!我也赌他肯定会被安国公给轰出来!” “我也是!我也赌!” “我也来,算我一个……”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投钱下注,笃定孔诗杰与水柔母子,一定会被人赶出来。大家都投了他们会被赶的结局,因为另一种情况无一人下注,不成赌局。然后众人又纷纷猜测,这孔诗杰大概能待在安国公府里面多久不被赶出来,有人才是一个时辰,有人说是半刻钟,更有人认为,他们连安国公府都进不去…… 场面熙熙攘攘地,大家直接聚众在国公府门前开起了赌局,纷纷掏钱投注,都是赌的那孔诗杰不好的下场。 结果,孔诗杰带人进去之后,久久没有消息传出来。听不到争吵声,里面也没有人被丢出来,安国公府还是如以往一般那么安静低调……众人在安宅门前守了半天,最后摇着头失望的离去。 “你们说安国公这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这孔诗杰这个样子,还要把孙女儿嫁给他?” “怎么可能?!嫁给这样的人,还不如绞了发去庙里出家当尼姑,陪伴青灯古佛,也总比嫁给这样的人渣好!我看呐,安国公定有他的远虑,这孔诗杰,迟早要被赶出来!” “也是也是!都这种情况了,安国公怎么可能还把宝贝孙女往火坑里推……” “……” 安国公府,静园。 孔诗杰前脚才带着那对母子回了安国公府,张月就急匆匆跑来了,风尘仆仆,一脸担忧。 “初儿妹妹!”一到静园,张月便立马扑上来抱住安静初,咬牙愤愤道,“初儿妹妹,那孔诗杰实在是太虚伪了,简直就是个禽兽!” 他压根就不配做初儿妹妹的未婚夫!简直太让人失望了,亏在这之前,她还那么看好他!简直是瞎了眼! “初儿妹妹,不伤心不伤心,不哭不哭啊!”张月轻拍着安静初的后背,安慰她道。 直到张月温柔的声音传来,原本还一脸懵逼的安静初才意识到,此时她的表情应该是悲伤凄惨,是刚刚遭人抛弃的伤心弃妇怨女才对。 她抽搭了两下,哽咽道,“月……月姐姐,初儿也没想到孔公子竟会是那样的人,呜呜呜……” 安静初还有个优点,她的眼泪可以即呼即到,分分钟可以给你来一场梨花带雨。 她以前有个二货闺蜜,说要去学习影视上演员们说哭就哭的本事,硬拉着她学了好一段时间,如果她不愿意学或哭不出来就会拿洋葱来熏她。她被折磨了大半个月,终于学会了这“水龙头”式哭法。反倒是她那闺蜜,三个月过后,依旧毫无成效。 安静初不仅学会了,而且还懂得了如何哭泣方能维持端庄优雅,我见尤怜! 皇甫云卓到来时,看到的就是美人含泪而泣、摇摇欲倒,分外柔弱的模样,令他的心间不自觉地涌起一股超越他自我控制能力范围的怜惜。 情绪一时被感染,冲动出口,“初儿妹妹,不妨嫁给我,做我唯一的正妃吧!” 话一出口,就连皇甫云卓本人也愣住了。 048 深情告白 皇甫云卓自己也呆滞了,刚刚那句话,他就这么无法控制地说了出来。 见到面前的两位女子都瞪大眼睛错愣地看着自己,皇甫云卓有些尴尬,可是心里却不后悔说出了这话,反而还隐隐有些开心,有些庆幸。 “本宫……初儿妹妹,其实……本宫也是钟情于你的,只是之前一直碍于你有了未婚夫才止于齿间不敢说出口,怕令你为难……但是!现在本宫不想再犹豫了!孔公子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初儿妹妹为他交付终身!初儿妹妹,你……可愿嫁我,做我七皇子府唯一的女主人?”皇甫云卓目光灼灼地看着安静初,一字一句,深情款款道。 张月睁大眼睛,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飘荡,突然很是激动兴奋地抱住安静初道,“初儿妹妹,你就答应七皇子,嫁给他吧!没想到七皇子这么骄傲的人,竟会有向人表白心意求婚的一天,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呜呜呜,好感动……” 张月双眼冒光地看着皇甫云卓,仿若看到了天神降临一般,双眸里竟是夸张的敬佩! “那个……月姐姐你……”安静初的目光有些闪躲,如果他的感情里夹带一丝算计,她的拒绝可以毫不留情地抛出来,可现在,面对皇甫云卓这样不带任何杂质的深情目光,她有些犹豫了,并不是不想拒绝,而是无从下口。 “初儿妹妹,你答应了吧!七皇子比那个孔诗杰那个伪君子好多了!嫁给七皇子你一定会很幸福!臣女见过七皇子妃!”说着,不等安静初说话,张月就半蹲着身子给安静初行了个礼。 这……安静初讪讪笑了笑,后退两步,“月姐姐,您别拿初儿开玩笑了……” “没有开玩笑,初儿妹妹,本宫是真的想娶你!”皇甫云卓面容坚定,朗朗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安静初,不容许她逃避。 “是呀!初儿妹妹你还犹豫什么,难不成你要拒绝七皇子的一片赤子之心么?这么多年来,我还未见过七皇子曾为哪个女子这般,初儿妹妹可是第一个!”张月颇是自豪地看着安静初,一副“我家有妹初长成”的自豪样。 “可是,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还有婚约在身,所以……殿下还是别与臣女开玩笑了……”安静初低头咬唇,很是为难。 “什么婚约?!就与那个伪君子的婚约?!初儿妹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把那种人渣当做未婚夫吗?!”张月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他都不顾你的心情,不顾国公府的脸面,把女人儿子都带进来住了!初儿妹妹,这等不仁不义虚伪之人,那样的人你还嫁他做什么?!” “不……不是的月姐姐!”安静初摇头,“毕竟,毕竟此时初儿与孔公子的婚约的的确确还在,怎么能……怎么能……”安静初咬唇看了皇甫云卓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初儿妹妹,本宫是真心的!本宫心悦你,真心想要娶你。孔兄他……并非你的好归宿,嫁给他……本宫没法放心你!本宫知道你此时的难处,若是你此时没法给出答复,本宫会给你时间考虑,七皇子府的花轿,永远为你准备着!” 皇甫云卓的话中,仿佛带着无比沉重的承诺,敲击在安静初的心间,令她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当天,安静初并没有给皇甫云卓确切的答复,皇甫云卓也没有逼迫她。直到他们两人离开后,安静初还是云里雾里的,她被表白了?对方还是贵不可攀的七皇子?! 安静初几乎是飘着回房的,青蝶很是担心地看着她,唯恐她不小心直接撞到门槛上。 “小姐,您不必担心的!” 一脸肃容的寒香走了进来,出声宽慰她道。 听到寒香的声音,安静初猛地回头,目光里有了些许神采,“反正你家主子会摆平这一切的对吗?” “是!”寒香重重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小姐对主子很重要!”小姐的事情,主子绝不会置之不理的。 “哦,是呀!他还等着我去给他的小夫郎做盾牌呢!怎么会不管我呢……”安静初目无焦距地盯着顶上的帷帐,声音有些飘渺。 “小姐……”寒香忍不住出声解释,“小姐在主子心中绝不是盾牌的地位!” 以主子的势力,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盾牌,主子做事情,也根本不需要任何借口! “寒香,你别再安慰我了,我都懂的,我等着你家主子把所有事情摆平,乖乖等着出嫁,绝对不会耽误你家主子享用美男的……” 噗, 寒香彻底凌乱了! 享用美男?这都是什么鬼?小姐确定没用错词?! 就算是享用,也是享用小姐这个大美人吧!? “话说,寒香,你家主子的小娇郎,你见过了吗?长得美不美?皮肤是不是光滑细致?身体是不是很娇软容易推到……”安静初继续想歪歪。 “小姐……”寒香表情很是严肃,“属下可以很确定地告诉您,主子并没有小……嗯,小娇郎!” 虽然国师府里近乎都是男人,可是那些都是粗汉!哦不不,就算是粗汉那也跟主子没有关系!不不,他们与主子都只是纯洁的主仆关系,反正绝对不是小姐想的那样! “寒香……你真的不用安慰我的,我都已经做好做活寡妇的准备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心,你们可以完全不用在意我的心情的,真的!也不用担心我嫁入国师府后,会给你们主子的小夫郎使绊子,我会很安份的,只要你们不想,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们主子面前,真的,我发誓!”安静初竖起剪刀手,言辞真挚,目光清澈无尘。 “小姐,您真的误会了!”寒香木着一张脸,努力使自己的语气看起来有气魄,“主子没有小夫郎,也不会有小夫郎!小姐安心,您嫁到国师府后,绝不会当活寡妇的!” 最后几个字时,寒香稍稍加了重音。 “不可能!”安静初伸出小手绢甩了两下,语气笃定道,“他一定有小夫郎!要不然怎么这么急着让我嫁入国师府?!” 她不就想推迟个两年嘛!这都不行!身为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小气! 049 绝世佳妻 “越早嫁入国师府,对小姐越好!”寒香从容不迫回答。 此时的风头对小姐极其不利,前段时间七皇子只是露出了个苗条,现在都直接求婚了,过两日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总之,无论如何,小姐现在都已在风口浪尖,再推迟下去,恐怕还会生出什么意外,只有早日嫁入国师府才能阻止一切的发生! 主子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好吧……虽然她不确定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的目的,但以她这个局外人来看,她很确定,对于目前京中的风盛,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小姐早日嫁入国师府! 另外,寒香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安静初的三观,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小姐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念头,主子那么清风亮节的人,他他……怎么可能会有龙阳之好呢?!这绝对是对主子的侮辱啊! “小姐,主子的性取向是正常的!” “没说他不正常啊!研究表明,很多人都是隐双性恋的,寒香你放心,我绝对没有鄙视你家主子的意思!其实我也挺赞成同性恋的!你看,不为家庭不为后代,即便世俗不容所有人都反对,他们都硬要在一起并同心协力克服重重困难不离不弃,这才是真爱啊!” 安静初感叹道,一脸羡慕的样子,悠悠长叹了一句,“唉,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 “小姐……”寒香有些害怕地后退两步,做出一副防备的模样,“您该不会也是属于那种……同性恋的类型吧?” “噗——,”安静初直接笑喷了,幽怨地看着防备后退的寒香,她觉得自己有些受伤,“寒香你不用这么防备着我!同志这种事情,男男才好玩啊,两个女的有什么看头?虽然世上的确也有女同,但你放心啦!你家小姐我绝对正常!” 安静初拍着胸口保证道。 可是,她越是这样,寒香越是担心,她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担心自家主子,若是以后夫人红杏出墙,而且情敌还是个女子,那怎么办? 主子的观念里,是没有男女之分的,惹了他的人,无论是谁,都一个下场,死! 他虽然不会打女人,可主子哪一次打人杀人是自己亲自动的手? 稍稍想想,寒香都觉得可怕,她决定了,以后要离小姐远点,免得被主子误会! 安静初莫名地看着寒香又后退了两步,疑惑道,“你怎么了?” “不!属下无事!”寒香低着头,秉剑跪地,“恳请小姐相信主子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寒香发誓,主子绝对不喜欢男人!” 主子很明显是钟情于小姐啊!若是小姐因为这个误会,以后因为寂寞而红杏出墙爱上了女子怎么办?主子肯定会发狂的! 你的情敌比你厉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争过抢过,才发现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的原因,竟是因为自己无法同她拥有同一个性别! 难不成要主子挥刀自宫么? 噗,画面太美,寒香不敢想象。 看着严肃下跪的寒香,安静初心里直叹,啧啧啧,没想到,言凛的人对他竟然这么死心,连这么一点芝麻大的小事情都要为夸张到为他下跪求证的地步!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了!他是正常的!” 真好,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个这么酷炫有为自己着想的属下啊? 安静初两眼巴巴,仰天长叹。 就在安静初还在悲天自悯之时,房门由外打开,窜进来一只白乎乎的小东西。 “汪汪——” 蠢白冲进来,竖着爪子坐在床下仰着脑袋看安静初,软软地叫她两声。 “呀?我家蠢白来啦?过来麻麻抱抱!嘿嘿嘿!”安静初肆意蹂躏蠢白的脑袋,然后灵光一闪,对寒香道,“寒香,你让人告诉你家主子,婚期太早了,安家来不及准备嫁妆啦!所以,若是急着成亲,我的嫁妆就只有蠢白了,不介意的话咱就结!” 嘿嘿嘿,刚好也能给安家省一笔开支!看她多会精打细算,肯定会是个空前绝后的绝世好妻子,能娶到她,言凛这是妥妥地赚了呀! 寒香听了风雨不动,“是!属下会如实禀报主子!” 然后,当言凛接到消息后,万年不变的石砖脸毫无反应,但手下的笔却微微一抖,一纸好字就这么毁了。 管家在一旁看着很是心疼,这字主子可是写了一上午了,就这么毁了……看着言凛面无表情地把宣纸随意揉了揉然后准确无误地投入一旁纸篓中,老管家很是可惜心疼地摇了摇头,唉! 主子的字,在外面可是千金也难买一副啊!这些拿去做嫁妆也好啊……就这么扔了,真是可惜了! “噗嗤——”墨书先是身体抽搐,如得了羊癫疯似的全身发抖,最后却是忍不住整个人靠在门边,抚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蠢白做嫁妆!?开什么玩笑?!噗,哈哈哈……” 先别说蠢白只是一条狗,重要的是……蠢白还是主子送安小姐的啊!虽然是通过安小姐那位蠢哥哥的手送的,可蠢白原本也是国师府的啊! 噗,这安小姐要不要太逗!用一条狗做嫁妆,还是用主子送的那只狗,安府何时穷到这个地步了?! 墨书已经能想象,到时自家主子大婚时,一顶大红花轿之后,跟着一只系带着红着喜结的蠢狗是怎么的一副滑稽场面了……到时候,观礼的百姓肯定也会变得目愣口呆,相信那场婚礼之后,主子和安小姐的婚礼一定会“名声远扬”,成为史上最滑稽可笑的婚礼吧? 被其他国家的人知道,大靖要被笑话死的!堂堂大靖国国师的婚礼,竟然如此寒酸,堂堂国师夫人,一国国公之孙女,陪嫁竟只有一只狗?!墨书已经可以预见到三年后的五国会晤,其他国家使者的热门话题了…… 这样一来,主子一定会成为史上最廉明国师,成为大靖的永世不灭“传说”! 这一边,毫不知情的安静初跟蠢白玩得不亦悦乎时,青蝶一脸的严肃地走进来: “小姐,老太爷和老爷命您去一趟书房!” ------题外话------ 谢谢各位美妞们送的花花和钻钻以及评价票,舒童都收到了,谢谢大家,嘻嘻,群么么o(n_n)o 050 亲情 书房里。 安老爷子和安七爷的面容都有些严肃。 “爷爷,爹,您们让初儿来,可是有要事商量?”安静初出声询问。 “初儿啊!是爹爹对不起你!”安七爷声音有些悲恸,神形憔悴。 安七爷没想到,他看好的女婿,本以为会是女儿日后好的依靠的孔诗杰,竟会是那样的人!原本他还因为怕拖累孔家而对他们一直怀有愧意,却没想到……那人根本就不值得初儿嫁过去!那孔诗杰简直就是个混账! “爹爹!”安静初走过去,给他按摩肩膀,“爹爹不用为女儿担心,女儿不会有事的!” 安老爷子脸上没有安七爷那般哀愁,但也很是严肃,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帖子,“初儿,这是中秋十五宫宴太后特地指名进宫的名单,上面……有你!” “爷爷,怎么了吗?”看着安老爷子脸上的凝重,安静初不禁也严肃了起来。难不成这名册上,另有猫腻? “唉,初儿,依着这名单上的情况来看,当日,估计是要给几位皇子选妃啊!”若是今日没发生孔诗杰这桩事情还好,到时他们还有借口逃脱,可偏偏那孔诗杰今日却出了事,然后…… “初儿,今日……七皇子可真的向你求婚了?”安老爷子面容担忧,若是这是真的……那么这回宫宴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初儿来的…… 安静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僵。 “初儿……”安老爷子叹了口气,“不如这次我们不进宫了,就说你身体不适,因为孔公子的事情伤心过度!” “爷爷,待初儿回房思量思量,再给爷爷答复!”安静初咬了咬唇,没有应下。 此时,她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言凛,她想去问问他的意见。 “好,你回去再想一想,若是不行……那我们就不进宫了!”安老爷子道。 “初儿放心,若是初儿不愿,爹爹还有你哥哥,会誓死保住你的!”此刻,一直在旁垂头的安七爷似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看向安静初,语气中有种破釜沉舟的豪迈与悲壮! 听了儿子这话,安老爷子眼皮子抬了抬,没有接话,但面容上的表情,很明显,他认同了安七爷的话了。 安静初眼眶一酸,泪水直接倾泻而出。 爹爹和爷爷他们……在安府和她之间,选择了她!这是多么沉重的选择,她怎么受得起?! 选择前者,安府或有一线生机,继续在这世间延续下去,可是,选择了后者,一不小心,可能会全盘皆输啊!那时候别说是安府了,就连他们费尽心思想要保下的她,也会跟着一起消亡,根本就得不偿失!这场豪赌,他们安家几乎没有赢的希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惨输的结局! 安府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难道都要和她一起陪葬吗?这怎么可以?她安静初何德何能…… 还有哥哥那个傻子,时时刻刻站在她身边以她为中心更是不必说……难道,安府的生死真的全部要寄付在她一个人身上吗? “爹爹,爷爷……初儿要不起啊!”安静初哭着扑进安老爷子怀里,哽咽道,“爷爷,请你们收回成命,初儿发誓,只要初儿在世,定会拼尽全力护住哥哥!” 只要哥哥还在,他们安家就还在!他们安家不会灭亡的!他们根本就不必这么悲壮地去赴死! 唉,安老爷子叹了口气,摸着她的脑袋,“孩子,无所谓要起要不起的,我们是一家人!本就应该同在!更何况,若是没有你,凌儿那孩子也保不下来……” 可是,这同在的意思,几乎就等同于要和她一起毁灭啊! 安静初由一开始的压抑哽咽变成了嚎嚎大哭。 安老爷子听着她的哭声也很是难受。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孙女儿舍弃自己的一生幸福来换孙子的命,他也是不忍啊!安府的这些恩恩怨怨本就不关这孩子的事,却要她一个人承担这些痛,要她一个人牺牲换得他们安府的继续苟且偷生,那怎么可以?将来他怎么有脸去面见安家的列祖列宗…… 或许,在十年前,他的选择就是错的!他不该逃避的,不该把问题都留了下来,现在要这两个孩子来解决…… 安静初在书房里大哭痛哭了一场,出来时,眼眶还是红红的,有些肿。 门外,钟平笑看着她,叫了一声,“小姐。” “钟大哥!”安静初停下脚步,“钟大哥,这些年来,辛苦钟大哥了!” 钟大哥一家世世代代都为安家卖力,对安家几乎是死忠。 安静初这一声辛苦,还隐隐含着一丝愧欠。 钟平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小姐,您看这株花长得多好啊!奴才还记得,当初小姐在野外找到它时,它病恹恹的,几乎快枯死了,可如今,不仅活了过来还越活越好,不仅长出了新叶,开了花,结了果,更是繁殖了后代,在这安府里活得欣欣向荣,落叶生根!小姐,您看,它此时多么快乐啊!想必它对小姐也是心怀感激,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回报给小姐,所以才这么努力地结了这么多的果子!” 安静初有些动容,她听懂了钟平话中的意思,可是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对不起他们,这些年来,他们都为安家做得够多了!而且……无论如何,要这么多的人为她而死,她根本就无法承受,太沉重了…… “小姐,您看,这花儿笑得多欢快可爱啊!估计是偷窥小姐看得多了,不知不觉把小姐的神情都学了去!这样漂亮的笑容,可是小姐独有的啊!小姐也应该笑一笑的,不然,若是让少爷知道,估计又得和老爷吵起来了!” “噗嗤——”安静初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情也因为钟平这些话渐渐好了起来。 安宇凌这个大妹控,每次只要安静初心情不好,他也会跟着不开心起来,而往往这个时候,安七爷就躺着中枪,安宇凌要么把妹妹心情不好的原因归结于他,要么就因为心情不爽快两个人一句不合又吵了起来……安静初这么仔细一想,突然发现,似乎很多时候哥哥和爹爹吵架,都是因她而起的? 哥哥…… 安静初的心暖了暖,偏头看向钟平,“钟大哥,我明白了!谢谢你!” “小姐明白就好,若是小姐不开心,天空也会跟着下雨的!”钟平笑着说道。 安静初笑了笑,对于钟平的玩笑不言置之。 “小姐好!”一路上,陆陆续续有人跟安静初打招呼,每一张都是热乎乎的笑脸,每一颗都是真挚实诚的心。 安静初的心似乎也因为这一声声炽热的招呼暖了起来,整个人似乎都躺着温暖和煦的阳光之中,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亲和力,脸上挂着的甜甜笑容,让人看了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令家丁们看了觉得,干了近乎一天活儿的身体似乎又充满了活力…… 钟平仰头望了望已经完全放晴了的蓝天,舒了一口气。 那株盆栽,绿叶片上,一颗水珠在阳光下仍莹莹发亮…… ------题外话------ 偶的女主有一个很好的家庭,若是你们在别的那里看到太多极品累了,可以回偶这儿瞧瞧,偶书里极品不多…… 其实,偶很想和你们交流,在题外话里、在评论区中,可是……又怕嘴拙说得不好…… 你们不会知道,很多时候我一句题外话都会斟酌好久,斟酌到底要不要放上去……有些美妞不喜欢题外话,因为题外话跟正文一般都是两个世界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你们不会知道,偶有多少次把写好的题外话删了,可是删了又后悔,因为我怕你们会觉得我高冷(噗,高冷也是个不错的词) 想说笑话你们听,想逗你们笑,想让你们更爱我,可是……偶害怕会把笑话说成了冷笑话…… 噗,一不小心就三百字了,还说自己不写题外,看看,偶就是这么一个心口不一的人…… 偶是小书童,爱你们的小书童……(咳咳,容许我矫情一下) 051 暧昧 当天晚上,安静初在言凛快到时,端起茶壶倒了点水出来沾湿了帕子,然后再眼睛上点了点,快速回到床上整个人蜷缩到一块儿。 寒香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小姐还真是的!就算她不装,主子也会很紧张她的好么? 言凛在安静初的万分期待中,踏着月色而来,身后,似负着万千光环,衣袖凌冽翻飞,宛若明星登场,周围自带万千粉丝狂热的呼声。 见言凛走了进来,寒香自动捧着茶壶出去,换了壶滚烫的进来。 不知今晚,小姐和主子又要秉烛夜谈到何时。 把茶壶放好,另外给两人斟好了两杯放在一旁,寒香便打算退了出去。 “言凛……你没看到我好可怜吗?你不打算过来安慰我吗?”安静初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寒香跨出房门的脚步一滞,差点一歪就撞到了门槛上。 言凛很是淡定地走了过去,抬手摸上安静初的发际,像是在摸一个小孩的脑袋,“怎么了?” “呜呜呜……这还用说嘛?”安静初继续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看他,“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眼睛里有字嘛?” 字……他是看不出来。倒是看到了一只小狗儿,摇着尾巴向他卖蠢。 安静初继续维持着一副“我好可怜,你怎么不来安慰我”的模样。 言凛沉默地看了一会,突然抬手把她按入自己怀里…… “啊呀!”安静初惊叫,拍掉他的手,“言凛你干嘛呢,弄乱我发型了!” 言凛,“……” 她不是要他抱抱么? 他在她眼中,看到的就是——我好可怜,你怎么还不来抱抱我——这几个字的。 听说,她今天下午……哭了。 言凛抬手抚上她的眼睛,他可以想象出来,这双美丽的眸子,当时是怎样的梨花带雨,怎样的迷人,又是令他……怎样的情难自禁。 安静初觉得自己完全被言凛当成宠物了,他捋着自己的头发就像在给小狗顺毛,“哎,言凛,说正事呢!我有事问你,你说,这一次的宫宴我要不要去好?” “去!”言凛回答,手上不停地穿过她柔软的发丝。 “去的话,会不会是场鸿门宴啊?”安静初有些担心。 “有我!”顿了顿,男人又加了一句,“不会有事的。” “可是……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皇甫云卓向我求婚了呀?”这话一落,安静初立马觉得头皮一疼,“呀——,言凛,你抓疼我了!” “你相信他说的?”言凛把手从她青丝上收回。 不是她相不相信,而是当时皇甫云卓的表情太过于认真了,她根本就没法拒绝。 倒不是她不忍心,而是如果她拒绝了就是她不知好歹,肯定会被大靖的少女才子们的口水淹死的。 “难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吗?”男人再一次提问。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骗我的?!”这样的话,七皇子也太会装了吧! 她当时真的完全相信他了,还一度陷入深深纠结当中,没想到这深情竟会是他装出来的……这么一比,安静初顿时觉得她平日里的那一点伪装压根儿就是小儿科,简直就是在大师门前班门弄斧! 不过想想也是,七皇子自小淫浸在权术之中,玩阴谋玩算计玩快速换脸,自然是顺畅自如的,那是她这种菜鸟儿能比的? 想着想着,安静初有些不开心了,因为她被人欺骗了感情。 “你说这七皇子的心怎么就藏得那么深那么会算计呢?他一刻不算计人会死吗?!” 今天好不容易升起的对皇甫云卓的好感,一下子又没了。 安静初对皇甫云卓的印象,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更差了。 言凛,“……” 这话可不是他说的,他什么也没说。 “你以后离他远点就好了!” “那肯定的啦!我怕自己在他面前不够装,会死得很惨的!” “那就好!”她愿意乖乖听话,固然是最好的。 “言凛言凛,你说啊,为什么要我去参加宫宴?那天的宫宴肯定不简单吧?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啊?”安静初不自觉拽上言凛的胳膊,许是因为放松,她不自觉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言凛的眸子眯了眯,脸上淌过愉悦。 不可否认,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尤其是她向他撒娇时,那种令他不由自主想要投降、软软的、糯糯的、仿佛还带着丝丝甜意的声调。 “啊,言凛!”安静初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她的双眸瞬间发亮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你刚刚笑了!” 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只是极其微浅的弧度,可却实实在在被她捕捉到了! 简直是美呆了! 美男就是美男,无论做什么都是那么地好看! 安静初不禁为之前自己的臆想而认错,她一直以为,这男人是因为觉得自己笑的不好看才板着一张面瘫脸的…… “嗯。”言凛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反而因为她眼中的痴迷心情又愉悦了几分。依旧是一块面无表情的板砖脸,可周身却弥漫着一股舒悦的气息。 他很喜欢她这双眸子,总是亮晶晶的,还会变化各种情绪,时不时就会露出各种令他心湖无法平静的神情。就像古老的诉说,珍藏已久的美酒,最完美的宝石,他怎么倾听怎么品偿怎么鉴赏,始终不厌。 他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她刚沐浴不久,身上散着沁人心脾的好闻馨香,很舒服。 “言凛,你又弄乱我发型啦!”安静初继续不满地嘟着嘴。 好吧,弄乱发型是假的,主要是安静初觉得他此时的手法和她给蠢白捋毛时的手法很像。 “没乱。”她此时的头发只是简单用根发带缠绕于脑后,披散肩上,压根就没什么发型可言。 “乱了乱了,就是乱了!你不许再动,要不然我也弄乱你的!”安静初威胁他。 不过,却只换来男人简简单单的一个“嗯”。 以前安静初对于影视上或小说中的那些寡言冷酷的男主很是欣赏,觉得他们很帅气很有男人范!可是,现今自己遇上了,却只觉得一股子怒火往上冲! “啊啊啊,言凛你太过分了!”这男人是欺负她武力不及他吗? 安静初瞬间发狂,扑了上去把男人推到床上。 暧昧的气氛蔓延在床幔之间,两人似是有一股不可言说的亲密交缠。 安静初蹂躏某人的动作一顿,突然讪讪地收回了手。 “怎么了?”言凛眼中的迷离散去,偏头疑惑看她。不是说要弄乱他的发型么?怎么停了下来? 安静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觉得胸口却又有些闷闷地,觉得透不过气。 “言凛,你是……真的喜欢男人么?” 这问题一出,顷刻间所有的旖旎荡然无存。 “嗯?” 言凛疑惑。 对于她如此冒犯他的问题,他却诡异地没法生气。他对她,似乎有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底线的包容。 他怔了怔,看着穹顶,无意识地低喃了一句,“是不是喜欢男人,或许,你可以亲自测试一下!” ------题外话------ 怎么试好呢? 052 今夜月色不错 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他只要她。 他出生到现在,就只想要过两件东西,一是他自己的命,二是……十年前曾出现在他世界的那只麻烦的小东西……也就是,此时再次出现扰他世界无法安宁的她。 不过,她似乎完全忘记了。不过也没关系,因为他本来也快要忘记了,若不是那些人的提醒,他也想不起自己曾经有想过要收养一只小宠物…… “怎……怎么试法?”安静初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可别是她想的那样,就算他真的喜欢男人,她也不要亲自给他试,因为无论结局如何都是她吃亏! 安静初想着,急急从他身上跳了开来,与他拉开了极大的距离,并抱着衣服一脸防备地看向他,“你,你别乱来!” 言凛把她的枕头高垫,仰躺上去静静地看她,也不说话,眼眸如夜空一般深邃。 见他恢复了面瘫脸,安静初松了一口气,“言凛,你今晚心情是不是很好啊?” 竟然出言恐吓她,真是太过分了!果然再怎么正经的男人,都会有恶劣的一面。 “嗯。”虽然疑惑她突然跳跃性的问话,但言凛还是老实回答了。 今夜的月色,的确不错。 男人的手不自觉抚上自己胸口,感受那里强而有力的跳动。就连他自己也甚是惊讶,原来他也会有另外一种感情,心也会热乎的跳动,而不是一味的冰冷与黑暗…… “等等!”看着男人那么自然地睡了自己的枕头霸了自己的床,安静初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丝的不对劲…… 她扑上去把人给拽下来,有些气急道,“言凛你下来!你怎么可以睡淑女的床呢!” 在现代虽然没讲究那么多,可是一般礼仪来讲,优雅的绅士都不会进入女士的房间不会坐女士的床的。 更何况,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时空讲究那么多,男人出现在未婚女子的闺房是会毁了那女子的名节的,更别说这么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了。 现在他们这个样子被人看到,她的名声定要毁掉!即便她不在意这些,可是却会影响到安府的名誉! “快快快,下来!不许躺着了!”安静初低下身去拽他,半拖半拎地把他拉到椅子上,“在这里坐好!” “嗯。”对于安静初的这个做法,言凛没有任何异议。 他躺在她床上的确有损她的名节,即便此刻并无外人,但于礼也是不合。 “呼!”安静初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开始挥手赶人,“好了,言凛,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快快回去吧!” 她让他来,也不过是想问下她究竟要不要参加宫宴的事情。现在问完了,他完全可以滚了! 对于安静初把他用完就要扔的做法,某位国师大人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你不想知道我……喜不喜欢男人了?”言凛挑眉问她。 “你会说吗?” 言凛不知道的是,其实,安静初心里已经确定他的性取向了——他就是个断袖的,不解释!即便解释也是掩饰! “嗯。”言凛不知道她肚里的花花肠子,点了点头,必要的事情还是得让她知道,好让她做好准备,“你放心!我不喜欢男人,我也不喜欢人兽恋更没有恋童癖。” 言凛用着很平缓的语气淡淡地说着,却恍若惊石一般投落安静初心底,惊得她大大地后跳了一步。 “你你你……” 天哪!他怎么知道她曾想过他有人兽恋或恋童癖的嗜好? “你偷听我和月姐姐说话了?!”安静初想了想,也唯有这个可能了。 言凛,“……没有!” 两个人智商不在同一水平,国师大人表示心好累。 “那你怎么知道……知道……那啥的?” 言凛,“你们声音太大了。” 安静初,“……”默默心塞。 他这是拐着弯骂她泼妇一般的大嗓音?! 等言凛离开后,安静初才后知后觉言凛说了什么。他似乎说了……他不喜欢男人? 言凛说了他不喜欢男人?! 脑袋片刻当机过后,安静初突然惊叫一声,揪住刚进来的寒香问,“寒香,你家主子真的不喜欢男人么?!” “小姐,主子喜欢的是女人!”面对自己的衣领被揪,寒香装作看不见,平静着一张脸肃然道。 “怎么会?!”安静初双手抱头,在房内来回踱步,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他怎么可以不喜欢男人呢!怎么可以……” 寒香疑惑,主子不喜欢男人,小姐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为何……会是这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悲戚口吻? …… 第二日。 待安静初从梦中悠悠转醒,看着洒进屋里的灿烂阳光,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粉蝶算计好时间,抱着蠢白走了进来,“小姐,今日您还要训练蠢白么?” 听到声音,安静初一转脑袋目光就对上了蠢白那张蠢蠢呆呆毛乎乎的狗脸,有些滞然道,“嗯,你放下吧!” 粉蝶依言把蠢白放下,然后看向自家小姐,为什么她觉得小姐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 日渐高升。 安府。静园。 粉蝶一脸敌意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来干什么?!” 来人手牵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奴家来是为了感谢姐姐一番,幸亏她愿意收留了我们母子,要不然我们母子俩此时恐怕就得露宿街头了!” “呸!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你给我滚!不准到静园来!”粉蝶拦着她不让她进。 “粉蝶姑娘实在是冤枉奴家了,奴家真的只是想要感谢姐姐,并无它意!”水柔解释道。 “谁准许你喊我家小姐姐姐的?!我家老爷就只有我们小姐这么一个女儿!你给我滚!别在这碍人!”粉蝶恨得牙痒痒的,简直恨不得拿起扫把直接赶人了。 要不是这个女人,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虽然现在外边的言论都倾向于自家小姐,可是,无论是同情也好怜悯也罢,多多少少对她家小姐的声誉都有一些影响!事情弄成这样,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亏她还有脸来这里见小姐,她也配! “你赶紧走!不走我喊人了!” “不,粉蝶姑娘,求求您让奴家见姐姐……不,安小姐一面吧!奴家保证见了她就走!” 粉蝶气得面红耳赤,“闭嘴!你——” “粉蝶!”青蝶推门而出,轻叱了粉蝶一句,然后看向一旁柔弱无助的水柔母子,声音不带感情,“既要见我家小姐,水柔姑娘请吧!” 053 佳节前夕 安静初抱着蠢白,看向来人,见到水柔手中牵着的粉嫩小娃时,伸手提了提蠢白的爪子,变着嗓子跟她们笑眯眯地打招呼,“小朋友泥好,偶叫蠢白!泥叫什么萌字呀?” 那孩子似乎也被蠢白萌到了,脸上是蠢蠢欲试的表情,“这……这位漂亮姐姐,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安静初爽快一笑,再次挥了挥蠢白的爪子,“我们家的蠢白可是很好客的哟!尤其喜欢听话懂事的小朋友!” 小娃儿颤颤地走到安静初面前,抬起手去小心地摸了摸蠢白毛茸茸的脑袋,见蠢白乖乖不动让他摸,小眼睛里闪过惊喜。 “你还可以抱抱它哦!”安静初观察着他的表情,笑着与他说道。 小娃子听了眼睛一亮,接过呆呆不动的蠢白,喜滋滋地,嘴巴咧得老开,眯起的小眸子尽是笑意,“谢谢漂亮姐姐!” “嗯,不客气!”安静初摸摸他的脑袋,示意他和蠢白到一边去玩。 这孩子,应该还不够四岁吧!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却…… 安静初看向水柔,“水柔姑娘,请坐吧!” “安……安小姐我……”水柔也没想到她们进来后会是这样,没想到安小姐竟是这么温柔好相处的人,难怪那人会…… “水柔姑娘特意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此时青蝶捧着茶壶走了进来,给两人换上茶水。 “安小姐……我……”水柔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方道,“我只是想……来感谢安小姐一番,多谢安小姐收留了我们母子!” 水柔突然跪地。 安静初当做看不到她的行为,捧起茶杯细细饮偿,“水柔姑娘不必客气,安府多的是空院,不过是暂住一段时日,又不是长期住下,不过多添两碗饭,用不着这么客气的!” “可是……”水柔犹豫了下,“对于安小姐来说只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于我们母子两却是举足轻重受惠万分的事情,若是不亲自向安小姐说一声谢谢,我们母子俩会一生不安的!尤其是安静初还不计较地承认了我们母子……” “那是水柔姑娘该得的不是吗?”安静初打断她的话道,“这些年来,水柔姑娘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了!相信日后孔公子也会待水柔姑娘一片真心的。” “借安小姐吉言,可是,相公他……”水柔贝齿咬着下唇,眼中含着泪花,楚楚可怜。 “孔公子的事情我也无从插手,我看孔公子也并不像那般无情无义之人,估计是突然出现的儿子令他防备不及,一时接受不了罢了!水柔姑娘可以待他静下心来时,好好与他解释解释。” “安小姐如此为奴家着想,难道不觉得……膈应吗?”毕竟孔诗杰是她明面上的未婚夫吧! 安静初只笑不答,“水柔姑娘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没有了……水柔叨扰了!”水柔从地上起来,走向一旁和蠢白玩的小娃儿,“小伟,我们要回去了,快跟姐姐行礼告退!” 小孩一听,不舍地把蠢白放下,弱弱地看向安静初,“漂亮姐姐,小……小伟以后可以来找蠢白玩吗?” “当然可以呀!”安静初眯着眼睛笑道,眉眼弯弯的,给人很容易亲近的感觉。 小娃儿听了一喜,揪着衣摆紧张地跟安静初道谢,“谢,谢谢漂亮姐姐!” 待两母子走后,一直守在院子里的粉蝶急切地跑了进来,“小姐,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安静初好笑地摇头,“这可是在我们自己家呀!谁会欺负我?” 粉蝶闻言,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她这不是担心则乱嘛!那个女人那么坏,她怎么知道小姐有没有吃亏? “你呀!这么不相信你家小姐,该打!”安静初狠狠地戳着她的脑袋。 粉蝶捂着头,“呜呜呜,小姐,人家这不是一时急昏了头嘛!” 青蝶走了进来,“小姐,明日宫宴,请问您想要穿哪套衣服?” 对哦,明天就是宫宴了!安静初歪着脑袋想了想,“随便吧!不要太艳也不用太素的就好!” 和普通贵女们穿的一样就行了,过于朴素和艳丽都是一种突出。 青蝶明白了,躬身退了下去。 凤山脚下。 一簇灌木丛中,鬼祟地藏着两个人。 “少爷,如果您从这里逃了出去,赵老将军知道了,肯定会罚您的……”知书再三劝戒道。 “可是……明天就是中秋了……”安宇凌头上顶着一棵草,回过头来可怜巴巴地对知书道,“明天妹妹要是没见着我,肯定会伤心的……” 每年中秋他都和妹妹一起过,今年他不在了,妹妹肯定会想他的。 在安宇凌的认知中,只要妹妹想他了,他无论在哪里都应该尽快赶回去,因为他不能让妹妹等得太久。 小姐才不会伤心呢……知书默默低下头,虽然他也很想回府,可是…… 小姐前几日才给他来信,这几日务必要稳住少爷,不可以让他偷溜回府。 而他知书,他可以不听少爷的话,可以违悖少爷的命令,但是,却唯独不能不听小姐的吩咐…… 小姐的话对少爷来说是必须执行遵守的圣旨,对他知书来说,更是不可违背的天命! 原本,军中是没有节假日可言的,但在这么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非驻边战士是可以有一天的假期的,比如说,往年在凤山山下操练的士兵,在这一天,就会有三天的假期,可是…… 今年不知为何,凤山的军假却取消了。 “少爷,我们回去吧!”这一重重的警戒,他们是冲不出去的。 “我不!”安宇凌抱着粗壮的树干不肯撒手,“不回去妹妹会生气的!” 会让妹妹生气的哥哥不是好哥哥,他才不要让妹妹生气。 “少爷!”知书叹了口气,抛出了杀手锏,“若是您硬要冲出去,触犯了军规,小姐才会真的生气!” 见安宇凌表情有些犹豫,知书再接再厉道,“少爷也不想小姐不开心吧?齐天大圣虽然调皮顽固,但他很听师父的话,自从归入佛门后也谨守佛规。少爷,若是小姐知道您在军中被罚,肯定会伤心的……” “我……”安宇凌想到上次妹妹为他哭泣的事情……突然蔫了。 他不要妹妹为他担心…… “少爷,我们回去吧!” 安宇凌依依不舍地松开抱着的树干,一副要哭的委屈模样跟在知书后面。 唉!知书无声叹了口气,安慰他道,“少爷,您安心吧!军营三个月会有一次假期,您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知书说着说着,也变得没有底气了起来,他们进军营都还没有半个月呢!三个月,那还得等好久…… ------题外话------ ——推荐一篇古言穿越无限欢脱宠文—— 《天降妖妃太难追》——纳兰灵希 一朝穿越洞房花烛,没有软玉温香,却有渣男一只对她百般羞辱! 丫的!如此渣男不打天理不容! 什么?渣男是皇帝? 于是乎,一夜间皇后沦为通缉犯!画像贴满帝国每一个角落! 某女手拿画像望苍天:请问,古代可以整容咩? 悲催的逃亡路上一不小心招惹了这个大陆最不能惹的煞神,从此在逆天的不归路上越滚越远… ** 那一夜,她从天而降砸坏他的马车落进他的怀里,该看的不该看的…… 不仅看了,她还笑得猖狂,“美男给姑娘笑一个!” 从此,这世间追杀她的人又多了一只!还是骨灰级变态美男! 一对一宠文,男强女强,轻松欢脱,喜欢的菇凉来跳坑哦! 054 宫宴来临 凡是重大的节日,都必有一场宫宴。 因为皇宫,是最繁华热闹,却又最寂寞孤独的地方。 安静初在装扮上没花什么时间,身穿一身鹅黄色的滚雪细纱软烟罗裙,头上是安宇凌当日在秀品阁给她买的玉荷簪,耳饰、手环、簪子,都是与衣服同一颜色,衬得她如玉逼人! 鹅黄色的衣衫,把她的皮肤衬得愈发娇嫩,那一套鹅黄色的玉饰,令她浑身上下多了一丝高雅圣洁的气质! 荷,自古以来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贵神女,她的清洁无瑕令多少才子佳人止步咋舌赞叹! 安静初佩戴的玉荷簪本应也该给人这么一种“远而止步”的感觉,但因为鹅黄色极暖色调的缓和,完全把这一种“疏离”之感给冲散了! 此时安静初给人的感觉便是,高雅、端庄,却又平易近人。 在一旁的粉蝶看得啧啧生叹,没想到,少爷的眼光这么好!不过主要还是她家小姐长得漂亮,无论戴什么穿什么都好看! 安静初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蹙眉犹豫,“我要不要换身看起来高冷一点的衣裳,这样看起来软绵绵的,像个容易被人欺负的受气包。” 哪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青蝶无语,“小姐此番就很好了。” 小姐自带一股强大的亲和力,即便是凛冽的黑衣穿在小姐身上,也会变得娇俏可爱起来。除非小姐不笑,不笑的话,还能在远处给人一种高冷的假象,可是那种假象随着走近接触也会跟着消失不见。 安静初是那种乖巧恬静的长相,放在现代,就是那种容易讨得婆婆欢心、长辈讨喜的面容。当然,在这个时空里,也是极受公婆的欢迎的。 安静初似乎也知道自己无力改变这种气质,便不再纠结了。 安静初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却没想到父亲母亲和爷爷比她更早,都已经坐上马车了。 “初儿,快过来,和娘同乘一辆马车!” 今日宫宴,若是以她父亲太医院院正的官衔,自然是没资格带家属的,除非有特殊指名。不过,因为爷爷安国公的身份,所以柳宁也可以跟着去。 柳宁已经好多年没参加过妇人之间的面席了,此时,一下子跨越了好几个等级要参加宫宴,她心里也甚是紧张,怕自己应付不来,本想着不去的,但到时男宾女宾是分席坐的,自己不去女儿就独自一人了,柳宁放心不下,还是来了。 安静初她们到的时候还算早,主席上还未有人。在席的几位贵妇少女三三两两凑到一起,互相奉承、恭维。安静初和柳宁在宫婢的带领下,在列席上落座。 她们才一坐下,便立马有人凑了过来,安静初陪着笑脸很是乖巧地陪着那些人说了几句话,便开始打探起这个大堂里来。 金碧辉煌的大柱与壁檐,在皇宫自是不可少的。帅哥美女满座,能参加宫宴的,亦或者,让人好意思拿得出手的上得台面的,相貌一般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安静初注意的,当然不是这些。她想要记下的,不过是这个大堂的格局。 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先把格局布置什么的都记住,是她的习惯。 这所大殿的构造看着很是复杂,头顶金龙盘绕,梁柱错综复杂。不过,人处的空间还好,唯有几根金柱,然后除了主座,另外三面空荡荡地并无墙壁遮围,倒是令人出入方便,也不会有空间上的压抑感。 安静初想着,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 “国师大人到——” 随着这一声高和,大堂内原本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安静了下来。 安静初转身看去,只见男人褪下往日的一袭白衣,阗黑的衣袍仅腰间一条暗红的宫绦,举步沉稳,衣袖如风,强烈的高位者气息直接扑面而来。安静初是第一次看到言凛穿白色之外的衣服,不禁有些看痴了。 “你们看,国师大人头上的那只簪子好有趣啊!好像是只猫,还在呲牙咧嘴呢!” “果真是诶!没想到国师大人也会喜欢这种玩意儿!” “好可爱!我决定了,这次回去后我要收集这种簪子!” “我也要收集!” “不行!是我先说的!” “这个不是看谁先说的,是看谁的动作更快……” 一阵窸窸窣窣的私语在身后响起,安静初朝言凛脑后看去,果然,是一只猫头簪子。可是……那不是当初她不见的那支玉簪吗?! 那只猫头簪子……啊呸,谁说是猫头来的?!那明明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好吗?威风凛凛的狮子在张牙舞爪的立威,哪里可爱了?! 若是能明眼看到一个人的气势变化,此时便能见到安静初的身后,一颗大气球正在快速扁瘪……安静初都不敢再看了。原本言凛周身冷酷的气势,因为他头上的簪子生生地弱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令人闻风丧胆不苟言笑的林中之王,脑袋之上别了朵滑稽的小红花一样,令人觉得别扭又搞笑。 没想到国师大人会有这种嗜好,不小心注意到这一幕的几位朝中重臣立马收回视线,低着头不敢作声。 浑然不觉自己气势被毁的某位国师大人朝着列席扫了一眼,在某位似是蔫坏了一般的女子身上停顿片刻,好看地剑眉拧起,似是有些不解。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太后到——” 三道高喝一道接一道响起。 皇后太后安静初都见过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廉孝帝。廉孝帝的身形有些臃肿,但步伐矫健,气势逼人,那与七皇子酷似的轮廓,可见其少年时也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风流美男! 只不过,自从见过言凛的脸之后,再如何绝美的男子,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了。 若是一开始没见过言凛,也许她也会为七皇子温柔的外表而痴迷,不过…… 安静初摇了摇头。 没办法,虽然七皇子是不错,但她事先见过言凛,若相貌可以用等级划分,那么言凛的相貌可以说比七皇子高了足足一个等级,再加上先入主为观的影响,所以,即便后来七皇子再怎么优秀,也对她产生不了吸引力…… “臣等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天子所到之处,必有众生朝拜。 而,在所有人低身叩拜之际,最突出的,恐怕就只有言凛了! 055 御前请婚 那男人,在所有人的跪下道完礼后,似乎才反应过来,缓缓转过身,身姿依旧站得挺直,面无表情不急不缓道了一句,“哦,见过圣上。” 瞬间,场内的庄严气氛顷刻被打破,场面冷却了下来。 所有人都低垂脑袋保持跪礼姿势,丝毫不敢动弹。 安静初发誓,她真的看到了廉孝帝脸上闪过的狰狞。 廉孝帝此时肯定恨不得把某位“冷场大王”给丢出去吧!想想也是,原本威武霸气的出场因为他的一句话,变得尴尬僵持,不生气才怪。 安静初心思回转,觉得好笑,却也抿着唇压着笑意,装作一脸尊敬地跪在人群当中。 廉孝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表情闪过狰狞,但瞬间又恢复一脸笑容,似是听不到言凛那句不敬的话一样,温和如风,胸襟如海,“众爱卿平身吧!今日就当家宴,爱卿们不必多礼!” “谢皇上!” 廉孝帝在一众朝臣贵妇的崇敬目光中,大步豪迈进入了大殿,龙袍一扬,炫酷地一个转身,自然而然落座于主座上的龙椅中,然后才看向大殿中依旧站着的言凛,伸出手做了个手势,“国师,请!” 言凛扫了一下殿内的空席,然后在安静初对面的斜上方的位子坐下。 不少大臣看到言凛落座的位置眸子闪了闪,但依旧沉默不说话。 国师大人做事随性,一年的宫宴没有十场也有七八场,这位大人想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他们早就习惯了,面对此时国师大人坐错了位置,众人也只是归根于国师大人太久没参加宫宴了,忘记了他的位置应是在圣上右下方的空座,所以才不小心坐到了属于七皇子的座位了。众人如是想到,除此之外,并无他想。 安静初毕竟是国公的孙女儿,在列席中的位置自然不会太低太靠后,加上今日太后的有意安排,她的位置,也仅是跟在几位娘娘公主之后。 安静初双手捧起桌上的酒杯,以作掩盖,忍着笑意朝着斜对着她的某位国师大人眨了眨眼睛。 她的这一系列调皮动作自然全然落入言凛眼中,似是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掩唇,轻咳一声,“咳!” 这一声生生止住了他身后疾步上来的皇甫云卓的质问。七皇子动作一顿,有些不确定,“国师大人,您……” “无碍!”言凛摆手无所谓道,“往日高位坐厌了,想换个位子,你去坐就好!” 皇甫云卓看了对面的安静初一眼,又看了看依旧无动于衷的言凛,最终挪着步伐走到了原属于言凛的位子上。 其实,不只是皇甫云卓不舒服,那几位没有坐错位子的皇子也浑身的不舒坦,尤其是六皇子,国师大人竟就落座于他右下方,这让他额外忐忑不安。 国师大人的地位高于他,可现在却坐在他下方……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加上国师大人阴晴不定,他担心…… 不过不管怎样,纵然不安不愿,也只能如此了,因为他们都还没有那个胆量去纠正国师大人的错误。 高座上的廉孝帝似是看不到这一幕,面容带笑,招呼着众人,“众位爱卿随意,今日普天同庆,不必拘礼!” “皇上万福!”不少大臣举杯同喝。 宫宴,自然不会只是简单的吃喝,怎么也少不了歌舞的欢庆。 有歌舞,自然也少不了才艺的比拼。 在皇宫乐队开场表演之后,不少贵女便跃跃欲试,逐一上场表演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拿手好艺。 安静初第一次参加宴会,倒是看得兴致勃勃,不知觉间还拖过一盘坚果,边磕边看,津津有味的模样看得某位国师大人很是无语。 安静初这副模样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令不少贵女贵妇们心中一阵唾弃,但面上却不显分毫,依旧笑得亲切可人地拉着柳宁寒酸,时不时又提到安静初几句,口不对心地说了几句好话。 宴会的*,大抵就是那位京城第一美女加才女的秦玉莲小姐的表演了。人还没上场,就迎来了一大片的喝彩欢呼声,几位胆子大的纨绔少爷更是站起来吹起了口哨,然后被身边的大人给厉声斥喝教训了一番。 秦玉莲美人先是对着高席行了个礼,轻柔和暖,静仪端庄,有一股道不尽的古雅韵味。 男子痴迷的目光,贵女们嫉妒却又不得不隐忍强笑的僵硬表情,以及冷然自若的当事人。对于自家女儿引起的效果,秦丞相一家满意极了,眼眸里,是无法掩藏的得意骄傲。 这一幕幕强烈的对比都被安静初下意识地收纳眼帘。 下意识往对上方的男子看去,见其竟是不看美人,反而在她目光投去的那一瞬回眸看她,深邃阗黑的双眸似乎写着不解,仿佛在问她怎么了? 安静初倏地俏脸一红,赶紧收回了目光,有些心虚地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高座上的皇上皇后似乎都满意极了,点了点头,声音都比之前柔和了些,似是恐极吓坏了美人,“朕很是期待秦小姐的精彩表演!开始吧!” 秦玉莲表演的不是歌舞,而是作画,双手作画。 美人画画脸上几乎就一个不变得表情,身姿也没怎么挪动过,可那专注认真的模样,依旧让人挪不开眼睛。 安静初不得不承认,即便同为女人,她也忍不住赞叹,目光飘来飘去还是回到了美人身上。作画原本是最无聊的节目,因为众人在等待的时间里,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人手上的动作,却看不到画上的内容。所以,在这之前,没有一个人选择作画,大都是歌舞秀。 不过,同样无聊的动作,放在这位秦美人身上,却不会让人觉得无聊。因为美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如雕塑一般伫立那儿,也会令人忍不住止步欣赏。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美人歇笔,宫人立即反应过来走上去,见到画上的内容时眼睛闪过大喜,小心翼翼捧起来,然后跪在帝后面前,“帝后万福,我国永泰安康!” 廉孝帝与皇后也看清了画上的内容,心情大悦,连连说了好几个好之后,掷声有力,“赏!一定得赏!” 宫人把画转了个方向,此时安静初也看到了画中的内容。画中画的,正是当朝帝后,携手伉俪,艳煞旁人,背景是一副无限美好的江山水墨绝景。 旁边还有一首小诗,那诗倒是与画无关,只是吟唱中秋佳节: 玉颗珊珊下月轮, 殿前拾得露华新。 至今不会天中事, 应是嫦娥掷与人。 画好,字也好。廉孝帝大赞,“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秦小姐不愧是我大靖的第一美人才女,这份才华,恐怕大靖中是无人能及!” 这是极高的赞美了。 廉孝帝话一落,立马有不少人跟着吆喝认可,开口直赞。 秦玉莲之后,又陆陆续续上去了几个人,但也大都是歌舞抚琴,看这类表演看多了,安静初有些昏昏欲睡,直到大殿内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时,她才猛然惊醒。 “父皇,孩儿心悦初儿妹妹,请父皇为孩儿指婚!”七皇子不知何时立于大殿之中。 ------题外话------ 别打偶,你们放心,国师大人在场呢……嘻嘻,爱你们,么么哒o(n_n)o 056 突变 顿时,所有目光都朝安静初的方向投去,有好奇,有打量,有嫉妒,也有不屑。 “哦?你说的是哪个初儿妹妹?”廉孝帝装作不懂,却是一副揶揄欣慰之色。 “父皇……”七皇子似是羞于启口,脉脉含情地看向安静初,“父皇,孩儿就一个初儿妹妹……” 廉孝帝抚膝大笑,“好!你府中还少一位正妃侧妃,不如今日一齐办了去!传朕旨喻,秦相府秦玉莲小姐淑慧过人,才佳貌美,与七皇子形男秀女,乃为天作之合,赐为七皇子妃!安家小姐安静初静仪端庄,温婉似水,与七皇子也甚是相配,赐为七皇子侧妃!指日完婚!” “父皇,这……”皇甫云卓的表情明显一愣,被廉孝帝突来的变卦说不出话来,父皇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昨日他们明明已经说好的,初儿妹妹才是他的正妃…… 皇甫云卓看向安静初的神情带上急色,想要出声解释,但他的声音被接下来的一连串道喜声给淹没了。 “恭喜皇上!恭喜七皇子!” “恭喜丞相大人!” “……” 就在众人忙不迭道喜庆祝之时,一道平淡的声音插了进来,“本国师听闻安小姐已有了婚约!” 不急不缓的声音,却奇迹般地让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廉孝帝笑容一僵,他身边的孝德皇后接了话去,“安小姐的事情本宫也有所耳闻,但……听说与安小姐有婚约的那位永安才子前两日才闹出了事,连儿子都有了,这桩婚事岂能再做数?安小姐安心,本宫与皇上今日在此为你做主,给你取消了这门婚约!” “但本国师从未听闻安国公府传出与取消婚约有关的任何消息!”言凛的表情淡淡,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孝德皇后僵硬着笑了笑,“所以,本宫与这不在说这件事情么!想必那样的人,安小姐也不想嫁的吧?嗯?” 安静初心里叫苦,你们说就说啊,干嘛把祸水往我这边引。 皇后的那最后一声充斥着威胁之意,安静初不知该做何回答,踌躇之际,言凛冷淡的声音又响起了。 “皇后觉得如此问安小姐好么?”言凛直接把话头戳开来,明明淡淡的语气却令人感到了如冰石一般的冷意,“本国师以为,如七皇子这般的身份,必不会做出这般强迫他人自掉身价之事!” “本……本宫也是因为一时情切冲昏了头……”因为言凛话中的指责,皇甫云卓白了脸。 “如此便好!”言凛弹了弹衣袖,继续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七皇子与安小姐的婚事就作罢吧!我朝并非没有女子了,七皇子侧妃就另选她人吧!” “言凛,你……”廉孝帝握拳青筋暴起,脸上却依旧言情温和,“可朕刚刚才下了圣旨。” “不过一道口谕罢了!难不成,皇家要做出强抢民子之妻,令天下人唾弃的事情来?” 言凛这话一落,便没有人再敢吭声。就连刚刚急着道喜的人都恨不得把脑袋低到地上去。 大殿内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后,皇甫云卓才艰难地扬起笑容,“国师大人言重了!今日之事是本宫考虑欠妥了,是本宫不是!” “七皇子自己能想通就好!”言凛掷下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宫宴继续下去,气氛不复之前的快乐轻松,众人的心头似是都堵上一层石块,觉得脸呼吸都万分压抑。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似是脚下踩的是薄冰,恐极踩坏了。 “安小姐不曾表演过吧?不如上台给大家展示一段吧!”一段歌舞完毕,皇后突然看向安静初,脸上的笑容完美得令人挑不出丝毫错处。 这是把对言凛的气都发到她身上来了吧?安静初很是无语。唉,大神过招,受伤的总是他们这些小虾米。 暗暗叹了口气,半挪着走入殿中,正欲朝着主座行礼之时,一道声音把她动作给打断了—— “过来!” 欸?这是……叫她?安静初指了指自己,不解地看向某个男人。 言凛点了点头,“过来这边!” 大臣们瞬间疑云重重,国师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女人们看向安静初的目光又妒又恨,心里很是不甘,难不成,国师大人也看上了她?! 皇甫云卓脸上也满是讶异。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一道惊声响起,众人顺着那位突然丢了盘子一脸惊恐惨叫的宫女目光看去—— 只见刀光一闪。 众人看到安静初身后的舞女突然扬起了匕首,快速地朝安静初身上刺去—— “初儿!”三道声音由不同的方向传来。 安静初还未反应过来便坠入了一个有些冰冷的怀中,等她反应过来之时,那名舞女已经倒地没了呼吸。 柳宁吓得脸色惨白,不顾帝后在场就冲了上去,“初儿,你有没有受伤?” 安静初也被这突来的刺杀吓到,脸上不用装就是惨白一片,唇瓣动了动,“我……娘,我……我没事……” 众人也是虚惊一场,此时看向言凛的目光带上崇敬,难不成国师大人是知道有人要刺杀安小姐才让她过去的?! 国师大人只是为了让她避开刺杀,离那舞女远点? “哐当!”不知是谁摔破了东西。 “啊啊啊——”这一次,不再是一道惊叫,而是在场的女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尖叫了起来。 只见到,大殿中,刚刚还未大家歌舞作乐的舞女们纷纷亮出了长剑,朝着言凛刺去! 与此同时,四方院里突然落下了几个黑衣人,走壁翻跳,都朝着国师大人挥剑而去! “有刺客!” 众人反应过来咋呼地一团,场面瞬间无法控制了起来。由于客人太多,场面太乱,赶来救援的禁卫队被挡在外围进不来…… 言凛几乎是以一当十。 乱急之中,安静初把柳宁往旁边大力一推,“娘,赶紧躲起来!” 等推开柳宁,她已经来不及自己躲开,和言凛两个人团团被包围住。 “别怕,他们的目标是我!”言凛拉过她,轻声安慰,说话间,又击退了几个人。 “咻咻——”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 男人看着直朝门面射来的利箭眯了眯眸子。 安静初抬头看他身后,目露惊慌,“言凛!”很想告诉他其实背后也有暗箭,可明显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为她做出了反应—— ------题外话------ 初儿要挂掉了,然后本文就要没女主了,嘿嘿嘿嘿 舒童去弄了新发型,烫染的那种。原本想让发型师给弄的女神甜美范,结果……丫的,他给偶搞成了少女萝莉风。 这也罢了,第二日醒来,发现卷发被偶睡成直发了! 偶的内心是崩溃的…偶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057 中毒 “你……”言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动了动唇,手从她身后拿出,看到上面布满的鲜血红中带黑时瞬间气息一凝。 “言凛……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拜托你,无论如何,护住我哥哥……” 大殿之上,似有乌云缠绕,冰冷压抑的空气让人猛地冷颤惊醒。 原本还在乱窜逃命的人们恍若被人重重一击,都惊恐地停下动作,如同木偶般僵硬地回头看向大殿中央,那位阴鸷可怕的男人。 言凛的背景在迅速变黑。 明明是暖黄的灯光,可众人却看到了黑色,层层压抑的乌云直压而下。众人仿若一下子置身在一个久不见天日的冰窑中,浑身都忍不住打颤。 “主子。”墨书的剑还滴着血。刚刚他在一旁迎敌,也看到了刚刚那一幕的变故。 言凛抬起头,视线直接越过围着他们的刺客看向那暗沉无比的天际,那是与怀中的她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一种颜色。 “一个不留。” 声音沉坠而阴冷。 这才是原本的他。一语定乾坤,一念风云变。 他从来都不是个好人,以前的纵容,不过是他懒得理会。可若是那些人把他的退让当成了放肆的资本,那他不介意给这百年不变的江山来一次改面换血…… “是!”墨书立即执剑投入刺客群中,与此同时,殿中又落下了十来个黑衣人,不同的是,他们的胸口都有一个暗青的标志。 个个面容肃穆,冷煞烈气。这是国师府的影卫队! 声无息,踏无痕!即便是守备森严的皇宫也来去自如!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国师府传说中的十位暗影大人…… 这是绝对的碾压。原本在他们眼里凶神恶煞厉害无比的刺客,在十位暗影大人的手下几乎如同毫无反驳之力的婴孩一般,只有被宰杀的份。 不过须臾,所有刺客全部身亡,大殿内满是死人的尸体,几乎都是一剑封喉。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残忍的死法……那是一剑封喉之后,在人倒地的过程中,额外补上的两剑……四肢散落在大殿之上,更有甚者,一只断手直接飞着打落到圣上的脸,然后接着旋转掉落皇后的怀中! 这是一种震慑! 国师大人在警告他们! 鲜血淌满了一地,不少胆小的女人和孩子抽泣了起来,压抑着哭声。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大声宣泄自己心中的恐惧,即便害怕到极点,也是抖着身体压制着,唯恐触到那位大人的霉头。 “啊——” 孝德皇后短暂地呆滞错愣之后,忙把怀中的断手抛了出去,因为惊吓脚步不由自主后退时绊倒直摔地上时,恰巧不巧地直接对上一个死人翻白眼嘴角流血的脑袋,然后整个人眼皮子一翻,晕了过去。 而她身旁的太后,也被她连累到,虽然不至于吓晕过去,可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在颤抖,可见也被吓得不轻。 几位皇子从一开始就被黑衣人忽视在外圈,此时反应过来想要救场时已经来不及了。国师大人已经独立摆定了一切,虽然这手段残忍可怕得令人发指…… “母后!” “快!快让人宣太医!” 主座上一片混乱。有宫女颤抖着上前服侍晕过去的皇后,可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断手然后整个人一摔直接压倒在皇后身上。 “放肆!真是放肆……”还保留着几分意识的太后见到这一幕,指着那位宫婢怒骂了起来,不过,未等她话说完,她自个整个人身子一僵,然后保持着怒指人的姿势,直接翻着白眼也跟着晕了过去。 她的脚上,一只断手正抓着她的小腿。俨然就是刚才那只打了圣上、吓了皇后、绊倒了宫婢的那只……死人的手! “皇祖母!” “皇祖母,醒醒!” “……” 言凛呆滞地看着怀中呼吸减弱的人儿,她的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不过几个呼吸间,她的鲜血就淌湿了她半身衣裙,连同他的衣袖也被染得暗红…… 他后悔了,他不该这么自信的,他应该告诉她所有的事情,告诉她他对今晚的刺杀计划早有所知,告诉她他可以躲过那两只暗箭…… 他没想到她会为他挡箭的。他以为,像她这么弱小这么怕疼的人儿,只会吓得躲在他身后寻求庇护,就像上次凤山上的一样,不过是区区脚伤,就疼得又喊又哭,只因为他事先离开,她就委屈得掉眼泪并且在背后中伤他毁他名誉……像她这么斤斤计较的人,怎么会为他挡箭呢? 他想不通…… “初儿!”安老国公踉踉跄跄地冲过来,抖着手查看了一眼安静初的情况,然后急急转身朝着主座拱手急声说道,“皇上,老臣先带孙女儿回府医治!” 紧跟着冲上来的安文昌也跟着查看了一下安静初的情况,脸色顿时煞白,“父亲,这箭含着剧毒!而且还……”正中后心! “初儿,初儿怎么了?”安夫人听到“剧毒”两字时急急拨开人群冲了过来,看到安静初的情况时气血一急,直接晕了过去,惨烈一叫,“初儿……” “夫人,夫人……”安七爷拽住柳宁,来不及为她查看,只焦急地对安老爷子道,“父亲,初儿的情况刻不容缓!” 再晚一刻,初儿就会性命不保……他们已经等不及回府了,只能当场施救! “国师大人,拜托您了!”安老爷子朝着言凛一拜。 言凛沉寂的双眸有了波动,“墨书,带领安老国公迅速回府!” “是!” 墨书得令,转向安老爷子,直接拽住他胳膊,“国公大人,得罪了!” 脚下轻点,两个人一同消失在了暗沉的夜色当中。 此时,大殿内一片沉寂。就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压着,没有人敢大喘一口气。 刚刚的那一场腥风血雨,依旧压抑得人心头惶惶。地上的残肢断骸,昭示着这里刚刚历经了一场屠杀。 主座上,面容呆滞的廉孝帝突然重重地朝着身后的龙椅坐下,指着言凛离开的方向,苍白的唇抖了许久依旧吐不出一个清晰地字来。 “放……放肆……” ------题外话------ 偶忘了告诉你们,本文设定的身份地位由高至低依次是:皇上—国师—王爷……继续看下去,你们就会发现小言言的身份到底有多牛逼,嘿嘿嘿嘿 宝贝们接下来的几章不要养文哟,精彩内容不容错过哟,爱你们么么哒o(n_n)o 058 反客为主 大殿、巨树、高墙,远处的喧闹嘈杂、天上的风云星月,一切都在飞速后退。 空气中,一道黑影所过之处,甚至连空气都扭曲狂怒了起来。 言凛抱着人施着轻功朝着宫外极速而去。 安静初躺在他怀中,唇色已经开始发黑,印堂开始发暗。极速喷涌而出的鲜血浸染了她的衣裙。此刻的她,就如同一只刚出生的鸭子,被顽皮的小孩弄伤了,腥血染红了她鹅黄色的毛,让她的一切都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言凛……”安静初眼皮颤了颤,却沉重得揭不开。 她的体力正在极速消失,意识也在逐步消散,毒血已经开始攻心了。 “言凛……我不求你完整地保下安家,只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护住我哥哥……好吗……”只护住哥哥就可以了,哥哥是安家的希望,拜托…… 感觉到怀中的女子气息又弱了几分,言凛动了动唇,答应了她的条件,“好!” “真……真的吗……你无论如何……都会护住他吗?”她强撑着断断续续道。声音如同断了线的哑琴,每一个字,都用了极大的气力,可却依旧细小如蚊呐。 “真的。我会护住他的,无论如何,我保证。” “谢谢你……”安静初的意识开始涣散,“我怀里,有解毒丸……粉色的药瓶……”还有,对不起! 即便是在这生命垂危的最后一刻,她还是算计了他。 看着已经完全没了意识软在他怀里的人,男人抿唇沉默,却是听了她的话,一刻不怠地拿出了药给她服下。 待给她喂了解药后,见她唇边的黑色已经开始转淡,紧绷的心渐渐松了开来,纤长有力的指尖划过她下巴托住她脸颊。 其实……他不介意她算计他的。 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习惯了,她一脸小孩纯真的微笑之下,那双咕噜噜转动着满是恶趣味的眸子。那时,不过短短几日,心智还未坚定的墨书就被她玩坏了……他也时常被她算计…… 可是,为何她宁愿放弃自己也要要求他这么一件无聊的事情呢? 难道,亲情……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她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 如此牵挂着,那还不如没有。 墨书的轻功不及言凛,等他带着安老爷子到时,安静初的气息已经因为解毒丸的作用转好了几分,没有再虚弱下去,可依旧低弱得令人感觉不到生命力,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失血过多惨白如纸,如同一只破布娃娃,毫无生息地躺在男人宽厚的胸怀中。 她身后还插着那把利箭,言凛不敢轻易给她拔下来。 安老爷子脚一着地,便急忙小跑上去。他再次检查了一下安静初的情况,给她服了颗止血丸,然后对言凛道,“有劳国师大人了,接下来老臣要为孙女儿拔箭,恳请国师大人为老夫准备几样东西……” 那箭上有倒刺,虽然安老爷子已经够小心了,可拔出来时依旧带出了好大一片肉块,看得他这个早已看惯生死的人都心脏抽疼不已。 言凛就站在一旁,视线朝着那带肉沾血的箭头看了一眼,眼皮子抖了抖,微微垂敛沉默。 安静初这一睡,就直接睡了三天三夜。 待她醒来时,粉蝶寒香几人早就打包包袱搬来国师府住了。就连安老爷子也收拾东西,来国师府小住了。 安静初听着门外粉蝶悠然自若地指使着国师府的人做事的声音,不禁有些无语,他们这是反客为主了? 正为自家丫鬟汗颜之时,房门被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逆着阳光走了进来。 “醒了?”言凛看着她问。 “嗯……”屋外的阳光太过刺眼,她一下子适应不了,眯着眼睛歪头看向男人,好久才反应过来,问道,“我睡多久了?” “三天了。”言凛走了过来,帮她坐起来,然后到桌边给她倒了杯温水。 “谢谢!”安静初捧过喝下。睡了这么久,真的有点渴。 “现在是什么情况?”安静初微微仰着脑袋看他问道。也不知那天她晕过去之后,那群刺客怎么样了? 说真的,那箭插入身体的时候,还真的好疼,她当场就痛晕过去了!虽然努力保留着一丝意识,可是对周边发生的事情已经一概不知了。真佩服那些乐衷于破腹自杀的某国武士们。 言凛点了点头,答道,“不用担心,一切都摆平了!” “那群刺客是怎么回事?是冲着我去的吗?”可为什么,又觉得不太像?按理说,如果冲着她去的,不应当都朝着言凛挥剑呀! 而且,从他们的略微放不开的手脚拳式当中,也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欲伤她,亦或者说,他们并不想要她的命。 可是……为什么呢?想要刺杀言凛的这一批人,难道与她有什么渊源?可是,这不可能呀!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认识的黑老大,而且还与言凛有仇的?! “言凛,那批刺客是同一伙人吗?” “不!”言凛摇头,“后面的那些,是冲着我去的。” “那……最开始的那个舞女也是冲着你去的?”安静初疑惑。难不成她只是刚好挡在他身前,被连累了?! 言凛摇了摇头,“不是。” 最开始的,是冲着她去的。后来刺杀他的,那是另外一伙势力的人,只是突来的变故令他们都措手不及慌了手脚罢了……估计他们自己也没想到他们当中混入了其他势力的人。 真的是想要刺杀她啊?!得了答案的安静初有些蔫蔫地沉了下去,挂着不满的小嘴儿不自觉嘟起。 那些人怎么能刺杀她呢?明明她这么无害,而且,像她这么可爱乖巧的女孩儿,他们怎么下得了杀手?就不怕遭良心谴责天诛地灭么? 像她这种一直安分守己低调做人都能引来仇家,真是醉了!那个人一定是妒忌她比他长得可爱!诅咒他一辈子没人爱,哼! 看她歪着脑袋,小巧的秀脸依旧有些病态的惨白,可看着自己的那双眸子却晶晶发亮,异常精神,言凛知道她此时的精神状态必是不错,可是…… 059 入住国师府 “你才病愈,不宜过多伤神,好好休息!” “啊?” “别多想,现在已经没事了。” “哦……好吧!”可是她现在很精神不想睡了怎么破?安静初骨碌碌的眸子转了转,按捺不住又问了言凛最近京城的情况。 言凛看她实在没有睡意,让人把她推出去晒太阳。 午后的太阳暖烘烘的,照在人的身上舒服得不行,尤其是对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的人来说。 安静初嘴里喝着青蝶刚热好送来的牛奶,半眯着眼睛沐浴阳光的模样,如同一只午后慵懒的小猫,时不时伸出舌头去舔舔自己的奶盆,懒懒地拿着食物做消遣。不过就是一碗奶,却被她喝出了花样来,当成了嬉戏的玩具。 屋檐之下,某位风雨不动的国师大人拿着书的手低了低,看着她这副模样指间不禁动了动,努力压下了那股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好无聊啊!”躺椅上的安静初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脸上的表情与她的话极为不符。 她看着悠悠掉落的叶子,活动着脚趾头歪着脑袋哀叹。唉,她此时是个病号,什么也做不了,一天不是坐着就是睡着,屁股都麻了。 “小姐,不如奴婢说笑话给您听吧?”粉蝶毛遂自荐道,但安静初还没说话就被青蝶用眼神给制止了,讪讪地吞了吞舌头,“差点忘了,小姐此时不宜大笑。” 安静初伤在后心部位,虽然现在已无大碍,却还不宜过喜过悲,也不宜大声说话,免得紊乱了心脏正在修复的自愈功能。 “这样的话,小姐,咱们一起数蚂蚁玩吧!看蚂蚁搬家!”粉蝶兴致勃勃提议道。嘿嘿,这个主意好!既不会让人情绪涌动,也不伤脑子。而且,平时小姐也挺喜欢这个游戏的! 数蚂蚁?! 粉蝶话一落安静初便从椅子上蹦起来,偷偷觑了一眼屋檐下“看书”的男人,见其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札,心下松了口气! 呼,幸好没被言凛听到,否则肯定会被笑话死! 安静初拿起一缕发丝在手中玩弄,装作一脸无意道,“哦,数蚂蚁啊?那更无聊了!我怎么会干那么无聊的事情呢?不玩!你自个去数吧!” 咦?怎么会无聊呢?小姐不是说过透过忙碌的蚁儿们,看众生百态很有趣吗? 粉蝶懵了一下,然后摸着无知的脑袋瓜继续一脸担忧地看着安静初,“那……小姐,要不奴婢摘两朵花来给您扯着玩?” 拿着花一瓣一瓣揪下来,也是小姐的爱好之一。摘下的花还可以拿来做美容面膜、晒干泡茶喝、或者直接拿来泡澡,简直是太棒不过了! 安静初再次从椅子的缝隙中偷偷瞄了一眼言凛,见其依旧没有方应,不禁又松了口气。 唉,有个脑筋呆愣的傻帽丫鬟,也是她的错啊!关键时刻,怎么老是毁她形象呢? 她像是会无聊到去数蚂蚁的人吗?还有,像她这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辣手摧花的残忍事情来呢?那绝对不是她,这是诬蔑! 粉蝶看着安静初脸色不太乐意的表情,以为她是不喜欢她提的建议,绞尽脑汁想了一会,突然惊喜道,“啊!小姐,要不咱们到墙角扮蘑菇吧!” 说话间,粉蝶已经自个蹲了下来,也不知她哪里来的纸伞,举在头顶,抬起的脑袋故作一脸深沉“有故事”地看着她,“我是一朵蘑菇,我不会动也不用吃饭,天上的云朵是我的同类……” 安静初,“……” “粉蝶……” “在!小姐何事?”突然被提名的粉蝶一下兴奋跳起来,高兴地看着安静初,“小姐,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的,快说吧?” 看着她一脸的兴奋激动,安静初的表情更木然了,伸出手指着远处湖上的景亭,道,“你可以到那边去扮蘑菇么?” 粉蝶怔了一会,然后了然道,“好的小姐!奴婢知道了!蘑菇是有家族的,那边的荷叶看起来就像一朵大蘑菇!嘿嘿,奴婢这就去和他们一块儿蹲着!” 粉蝶扯着裙子跑去了。 安静初,“……” 怎么破,这样的丫头以后她还好意思拿出去祸害别的人家么?这么蠢,就算她以后白送人估计也没人愿意要吧? 看着一旁淡定若然的寒香,安静初心更塞了。为何别人家的丫鬟都是这么有气势的,而她家的却老是卖蠢呢? “青蝶,偶已被你家粉蝶儿气得内伤了……” 青蝶,“……”粉蝶才不是她家的,她可没有这么奇葩的妹妹…… 说话间,安老爷子拄着拐杖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孙女儿已无大碍,都可以躺着晒太阳了,不禁老眼有些湿热,“初儿,现在身子可是还有不适?” 说真的,三日前见到孙女儿毫无生息地躺在那,他这颗残破的心脏都吓得差点不跳了。 初儿丫头若只是中箭还好,他还有把握医治,可偏偏那箭头藏着剧毒……毒他能解,那伤他也能治,可两者结合起来,他就素手无策了! 幸好初儿那天自己有带了解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唉,初儿的医术果然比他的要好,就不知这对她来说是福是祸…… 想着,安老爷子向言凛投去了复杂的目光,恭敬道,“国师大人,这几日多谢国师大人了,老臣和孙女儿叨扰已久,想必也该回府休养了,就不叨扰国师大人了……” “她的伤还没好。”言凛打断了他的话。 安静初不解地看向言凛,其实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呀!现在也可以回府休养了。 言凛看她一眼,接着淡淡道,“安小姐箭中后心,身中剧毒,目前仍就昏迷不醒,生命尚在垂危。” 安老爷子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言凛的意思,当下意会,“是老臣考虑欠妥了,未来一段时日,还请国师大人多多包涵!” “安国公言重了,安小姐是本国师的救命恩人,言某理应如此。” 安静初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他们这是,要在国师府住下的节奏吗?! 060 你被抛弃了 安静初伤后的这几日,京城一片祥和,皇宫也是一片安静,似乎那日根本就不曾发生过刺杀一事。 廉孝帝似乎也不怪罪指责言凛在大殿中的大开杀戒,也不追究他接连半个月都没去上朝的事情。 安静初在国师府每日的日常几乎就是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整个人被补得双颊红润润的。 经过几近半月的调养,她早在三天前就能自个下床自由活动了,只是吃的药含有催眠成分,才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酣睡度过。 睡眠,是身体最佳的修复状态。 然而,每日吃着苦巴巴的浓药汁,安静初的胃都要抽搐了。 这是她一日当中最难过的事情。 看着青蝶又端着药过来,安静初可怜兮兮地看向她,“青蝶,好青蝶,偶可以不喝药了么?人家明明都已经全好了,身体棒棒哒,吃嘛嘛香,健康得不得了了!” 青蝶直接无视自家小姐撒娇的语气与湿漉漉的双眸,不容反对地把药碗端了上来,“小姐,您忍忍,再喝三天的药就可以了!” 小姐的伤在心口处,必须好好温养着,歇一顿的药都不可以。 见卖萌无果,安静初只好皱着脸捏着鼻子把药喝下,然后猛地往嘴里塞蜜饯。 寒香正打算把空药碗端下去之时,安静初忽然抬起头来,苦着脸对不远处看书的男子道,“言凛,偶家的小青蝶欺负偶,乃要为偶报仇……” 安静初捧着小脸扁着嘴看他,湿漉漉委屈的双眸,像极了向大人要糖要不到的小孩。 言凛握着书的手不着痕迹地抖了抖,面容平静,“嗯。” “偶的嘴巴好苦,偶不要吃药啦!好不好嘛!”安静初继续孩子般的口吻撒娇。 青蝶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脚尖。 小姐啊,卖萌可耻啊! 言凛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给她倒了杯水,舀了些蜂蜜进去,用筷子搅拌两下,递给她。 自从安静初喝药以来,几乎随处都可以拿到有甜味的东西。 “喝下就不苦了。”顿了顿,又道,“药还是要喝的,再过两天就好了。” 见他这儿也没戏,安静初有些不开心地崛起小嘴。 其实,她现在身上的伤,只要她服下一颗无忧丹就可以解决全部的事情了,也不用她每天都吃着这苦似黄连的药汁,她现在光是闻着这药都要吐了。 可是,无忧丹她以前用完没炼,因为没什么情况会用到。现在有机会想要用了,可所有人都防着她,不准她碰药物,简直是糟糕透了! “言凛,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安静初脑袋埋在碗里,传出的声音有些闷沉。 她伸出舌头舔着药汁的动作,有些像小猫吃奶。整个人软绵绵的,懒懒地沐浴在透过纸窗照射进来的熹微阳光中,给人一种宁静的美好。 “不急,再等等。” “那还要等多久啊?现在半个月都过去了。” 待在国师府里,虽然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可是她还是喜欢呆在自己的窝里。 呆在自己的窝里,无论躺着坐着,都可以更随意自由一些,不用太过在意自己的形象什么的。 尤其现在,她还住在这个男人的院子里。起初受伤昏迷的那三日,因为不便挪动,她直接在他房里鸠占鹊巢睡了三天。醒来后,虽然挪到了偏房,可还是和这个男人同住一个院子,房间也仅是几步之距。 这让她觉得自己的*都曝光在了这个男人面前,虽然她也没什么*。 见她神色有些蔫,言凛宽慰她道,“很快了,你再等等!”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否则婚礼也会来不及筹备。 安静初不知道言凛的心中所想,见到他说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不禁有些开心,“真的?那太好了!” “嗯。”她脸上的笑容太过明显,言凛不忍打击她,只点头道,“不会太久的。” 总要给时间让她回去准备嫁衣,当然,若她没有时间准备,他也可以让人给她做好。 更何况,女子出嫁前一个月,理应在娘家待嫁,否则礼数不合,也不太吉利。 安老爷子前两日就收拾包裹回府了,他总不能一直赖在人家国师府这儿。但是,每日上午下朝后还是要过来为安静初“诊诊脉”,毕竟,她此时还是个“昏迷”中的病人,只是渡过了危险期,还在“昏迷”中的病人。 安静初受的伤过于严重,若是好得太快,反而会引人生疑或惹来麻烦。所以,他们对外界传布的消息是她还仍在昏迷中。这样的病情,对于命垂一线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这世间,还没有多少个大夫能拯救心脏极具受损的病人,还没有多少个大夫有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医术。 安家的医术虽然凌驾于众医术之上,可安家目前的当家人安老爷子及他的儿子,也不过只能做到延续病人的活期,并不能做到真正的“抢人”。 第二日,到了安老爷子来给安静初诊脉的约定时间了,不过两个时辰都过去了,依旧没见他老人家的到来。 因为,安府发生了件轰动京城的大事情! 那位与安静初有婚约的永安才子,主动提出取消婚约的请求,悔婚了! 言凛回来的时候,安静初正靠着软枕躺在院子里,数着落下的叶子。见到男人看她的目光带着怜悯,不禁疑惑,“怎么了?” “你被人抛弃了!”真可怜!这是男人内心未说出的话。 “抛弃了?谁抛弃我呀?”这世上除了她的家人,还有谁有资格谈“抛弃”她这个词呢?安静初歪着脑袋想了想,“难不成是七皇子?” 言凛的目光看得她莫名其妙,安静初揉了揉鼻子,嘿嘿笑道,“难道不是啊?那么,该不会是……孔诗杰吧?!” “嗯。”抬起手很自然地抚上她毛茸茸的脑袋,男人的声音带着同情悲悯,“你好可怜!所以,本国师决定娶了你。” 061 娶你回家做小妾 言凛施舍般的口吻听得安静初火冒三丈,一掌拍开他的手,双眸怒瞪,“你才可怜!你全家都可怜!” 言凛负着手挑了挑眉,不说话。 他全家就他一个人,嗯,以后还会加上她。 安静初缩在软榻上暗自生闷,这个男人,有必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大尚么?什么“你好可怜,本国师决定娶了你”,有必要说得自己那么不情不愿么?还是用这种恶劣的语气! 她就不信,孔诗杰退婚的事情中没有他推动的手笔!而且,很可能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他做的。安静初决定不理会这个恶趣味的男人,真是够过分的!他让她被人抛弃之后,又过来嘲讽她,哼,这明明就是他演的一手好戏! 那张躺椅,本是以他的身形量制订做的,于她来说有些宽大。 此时,她小小的人窝在那上面,双颊鼓起,小嘴儿撅起不停地往自己额上吹气,柔软的刘海被她吹得一荡一荡的。那气呼呼的模样,仿佛一只炸了毛的无害小奶猫。 又来了……这种感觉。 言凛负在身后的手动了动。 每次她这副模样,他总忍不住想要抱她。 软绵绵的,像个小孩、又像是只受伤无助的幼兽。那双湿漉漉的眸子,总能轻易地击破他的防线。 言凛伸出手去,食指在她鼓起的脸颊上按了按,说出了让她开心的话来,“再过几日,你就可以回安府了!” “真的?”安静初眸子亮晶晶的。 “嗯。”言凛点了点头,心情很好地微勾了唇角。 青蝶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默默地低下头。 为什么,她总觉得小姐和国师大人之间,似乎萦绕着一股奇怪的气息?国师大人看向小姐的目光,很像雄兽看向自己孩子,宠溺之中带着点点无奈? 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墨书抱着玄剑走了进来,对院中的两人恭敬道,“主子,七皇子来访!” “七皇子?他来做什么?”安静初自然开口问道。 “自然是来娶你回家做小妾。”这是言凛的声音,含着淡淡的戏谑。 安静初表示,她真的很想一脚给他踹过去,但想着这是人家的贼窝,只得悻悻然地收了脚,但语气有些不友好,像只炸了毛的刺猬,“你才小妾,你全家都小妾!” “我没有小妾。” 男人淡淡的一句话又令安静初跳脚了起来,“你你你……言凛,你太过分了!” 安静初气得跳脚,突然转向一边静静等待命令的墨书,“墨书,看什么看,说的是你呢!” 墨书满头疑惑,他怎么了? 安静初怒气东引,咋呼呼道,“赶紧叫皇甫云卓滚啊!”去他妈的小妾! 躺着中枪的墨书默默地看了一眼依旧淡然的言凛,见他点了点头,遂抱剑退下了。 国师府大朱门前。 皇甫云卓见墨书终于出来,赶紧上前,“怎样?本宫可以进去了吗?” “七皇子,我家主子没空见您,请您回吧!”墨书拦着他道。 “可本宫不见你家主子。”他只是想去看看初儿妹妹,若不是言凛把人扣押在他这儿,他才不屑来他这阴森森的国师府! “安小姐还未醒来,请七皇子回吧!” 安静初当日的伤,有目共睹,那顷刻间变黑的鲜血,那正中后心的伤口,都是骗不了人的。即便是说安静初因为伤重身亡,也会有人相信。 因为那样的重伤加剧毒,基本就无生还可能。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与阎罗王抢人的,也只有安国公他老人家才可以了。安静初能平安活下来,已实属不易。 虽然不怀疑墨书说的话,可皇甫云卓还是有些不死心,“本宫就看一眼,看完就走!” 若不是国师府守备比皇宫还要森严,他早就闯进去了,哪还用如此自降身份地向一个侍卫低声下气? “安老爷子说,安小姐目前的状况需要静养!” “那……初儿妹妹现在的情况怎样了?安国公可有说,她几时可以醒来?”皇甫云卓问道。 “再过三五日吧!安老爷子说,目前安小姐的状况已经稳定,这两日已经有了醒来的迹象。”墨书眼皮子连眨都不眨地淡淡道。 “那……好吧!本宫改日再来!”皇甫云卓看了三三两两聚在不远处看戏的老百姓一眼,咬咬牙,不甘地离开了。 下晌。安老爷子拖着药箱子姗姗来迟。 给安静初诊了脉之后,在她惊恐的目光之下,掏出一张新的药方子递给一旁侯着的青蝶,“给,明日开始,早午晚每日三次,记得是饭后服用。之前的那副药就停了,不喝了。” “是,老太爷放心,青蝶已记下!”青蝶扫了药方子一眼,暗暗记在心里,然后折好放入怀中。 “爷爷,不会吧?我这情况还要再吃药?!都能出去打死牛了!”安静初大声哀嚎。 安老爷子觑了几步外的某位男人一眼,见其没有反应,才戳着安静初脑门,低声怒道,“瞎说啥话?老头子长这么大都没打死过牛,竟是瞎扯!” “爷爷,这药可不可以不吃啊?”她也懂医术啊,她现在这情况,此后三个月内再小心注意一下饮食,不吃生冷辛辣太过刺激的食物就好,根本就不需吃药了呀! “你懂啥?这是给你巩基元气用的。”安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再吃三天就好了!以后你想喝老夫还懒得给你开方子!省得吃了浪费草药!” 安静初,“……”这是亲爷爷么?有这么说亲孙女的爷爷么? 不过,听说只需吃三天,安静初也不再哭丧着脸了,反而一脸笑嘻嘻地讨好道,“嘿嘿,还是爷爷对孙女儿好!” “哼!”安老爷子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这诡计多端的坏丫头,不在心里骂他这个糟老头子,他就万福了。 安老爷子走后,安静初瞥了一眼看书看得专注入迷的某个男人,不禁疑惑道,“言凛,你在这里看书,不会看不进去吗?” “嗯?”男人的眸中带着疑惑,不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安静初支吾了一会,才给自己想好了说辞,指着树上的小鸟,“你看,这里这么多吵闹的东西,叽叽喳喳地,你在这看书怎么看得进去啊?” 言凛,“……”这吵闹的东西说的是她自己吧?! ------题外话------ 宝宝们,昨晚舒童听了件不好的事情,希望你们都好好地,同时也祝福舒童自己,愿我们都一生平安,健康快乐。 人与人的相处,需要谅解与宽容。 为人处事,多多注意身边的人,自己是否给他人带来了不便。 一件极小的事情,都能体现出你的道德修养。 比如说? 比如你和朋友肩并肩上下楼梯或窄道行走的时候,身后有没有人,你们肩并肩走,有没有挡着人家的道了……不好意思,情不自觉废话了……早安o(n_n)o 062 以身相许 最近,有关安家大小姐的热门话题一直久居不下。 先是七皇子对安小姐示好,接着人家未婚夫找上门了,再然后安家小姐宫宴上为救国师大人重伤垂危,接着是安家小姐被退婚的消息,再接着是国师大人愿以身相许迎娶安家小姐的重大消息! 不过短短十天,一道道惊人的消息相继而来,把人们脑袋都差点炸飞了。 先从那日七皇子府中的喜宴开始说起吧,那日宴席之后,所有人都想着很快七皇子便会有了动作,可惜,未等七皇子上门,一道惊人的消息就把京城上下给炸飞了! 安家大小姐竟然有婚约?!人家未婚夫都给找上门来了?! 然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位与安小姐有着婚约的孔公子竟是个负心的人渣?! 接着,宫宴上,七皇子求娶无果。 国师大人宫宴遇刺,安家小姐舍命相救,生命垂危,入住国师府。 再接着,安府传出孔诗杰不愿辜负水柔姑娘的一片深情,也舍不得让自己的亲身骨肉流浪在外,决定悔婚的消息。 这还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孔诗杰悔婚的消息传出不久,国师府便传来,国师大人决定以身相许安小姐的救命之恩,迎娶安小姐为正妻的消息! 国师大人娶妻,这是多么令人震撼的事情啊!他们以为,这辈子,国师大人要和老国师一样,孤身一人度过了。 他们的国师大人,不染风尘,心中无情无欲,不会爱上任何女子,这世间也没有哪个女子配得上他。秦相府的秦玉莲小姐,虽然眉毛不可多得,才智也是凌驾众女子之上,可是在他们眼中看来,依旧配不上他们心中高高在上神祗一般的国师大人! 若是皇帝给他们的国师大人赐婚的,他们肯定会反对。可现在这位安家小姐,不知为何,他们却生不出反对之意,反而乐见其成,觉得国师大人与安家小姐乃是天作之合! 京城老百姓们喜大普奔,奔走相告,仅一日之间,国师大人迎娶安家小姐的消息就飞遍了整个大靖!现今,老老少少都知晓,他们那神明一般的国师大人终于要娶妻了,不用再光棍了! 简直比自己娶了媳妇儿还要高兴,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宰鸡杀鸭,比过年过节还要高兴热闹! 消息传回国师府,安静初很是好奇地瞅着身旁不动声色的男人,“言凛,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言凛有些跟不上她跳跃性的思维。 “那为什么大靖的百姓们都这么崇拜你?”简直就是盲目崇拜啊有木有?! “大概……是往届国师积压下来的威望。”言凛想了想,淡淡道。 大靖的基层百姓们,对于国师,会有一种常人不可理解的仰望崇敬之心。他们敬畏着他,害怕着他,却又忍不住想要亲近他。 这份崇敬,甚至高于那龙椅之上的皇帝。这也是,为何皇室一直容不下他的原因。 “真是好命!”安静初羡慕地感叹,咋么她就没这好运气呢?什么也不做,就能收获一大堆脑残粉,多好啊! “放心,你也不遑多让。”安家的祖祖辈辈,一直秉着救济世人的原则,在世人心中也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 这也是大靖的百姓们为何会如此爽快地认可她做他国师府的女主人的原因。她以身救他,不过只是其中可以忽略不计的原因之一。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有一堆不劳而获的脑残……啊不,追随者?”安静初高兴拽着他问。 言凛淡淡摇头,“不是追随,只是尊敬。” 她什么也不做,即便在世人眼中,她是个医术废材,百姓们也依旧会尊敬她,爱戴她,但这只是基于她祖辈们的医德功劳之下。 基层的百姓们思想简单,没有其他过多的弯弯肠子,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谁对不起他们他们也能为一件小事与人拼命,感情大都是很淳朴直截,但也因此很容易被人糊弄。 “你放心,若有一天你落魄街头了,亮出你安家小姐的身份,也总不至于饿死的。”男人如此宽慰她道。 但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不过,嫁给他,他自是不会让她有落魄街头的一天。 “你才落魄街头呢!”安静初气急,不欲再理会这个男人。 有这么打比喻的人吗? 看着那再次甩自己后脑勺的女子,言凛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默默反思一会,很是认真道,“嗯,即便我落魄街头,也会照顾好你的。” 她这是担心以后的事情?这她倒可宽心,国师府的钱财,足以让她荣华富贵挥霍几辈子。 看着两人牛头不对马嘴,一众下属默默低下了头。 安静初真真被气着了,指着门外,“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看着男人背着双手真的走出院子之后,安静初又不开心了,拿着枕头砸着出气。 “啊啊啊,寒香你说!我会落魄街头?!”她有那么怂吗?安府会穷得连她都养不起?! 寒香不知如何解答,主子和小姐的对话,她如何敢置喙? “算了,青蝶你说!你家小姐会有落魄街头的一天?” 青蝶从容答道,“小姐自是不会有那一天。” 国师大人不过是随意打个比方罢了,小姐何必如此当真? “哼!就是!”安静初高傲着一张小脸,“寒香,你家主子就是眼太拙!” 寒香,“……” 青蝶,“……”她刚刚有说这个意思吗? 七皇子府。 “侧妃,外边的人都在传殿下他……”丫鬟没把话说全,有些担忧地看向郝圆侧妃。最近殿下太过频繁去国师府了,加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难让他们不想歪。 不料,郝圆侧妃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一双眸子平淡无波,“都在传殿下向安小姐求情表意?” “呃……是的……”侧妃难道不伤心吗?不过,似乎上一次喜宴之后,侧妃听到有关殿下的事情就不再那么疯狂了…… “如果没其他的事你就下去吧!”郝圆侧妃淡淡道。 丫鬟看了她平静的面容一眼,不知为何有些害怕,颤颤地行了个礼匆忙退下了。 郝圆看着窗台发愣。 曾几何时,殿下对她也是百般温柔、恩爱有加! 可是……手轻轻覆上腹部,她的所有希望都寄托于这个孩子了……她现在,只求腹中的孩子能平安无事地生下来…… 063 暗访 国师府突然传出了这么一道消息,几乎要把整个京城炸飞了。 当夜,暗访国师府的人又连续多了好几拨。只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依旧靠不近那座森严的院落。 七皇子府。 皇甫云卓收到属下的汇报之后,一直犹豫不安。白日他求访被拒无果而归,没想到傍晚就传出了这么一道惊人的消息,情急之下,于是也派人去国师府打探了。却没想到,他的人竟连国师府都靠不近! 皇甫云卓想了想,终于对一直跪在地上等候下一道命令的暗卫队长发出了指令,“算了,把人手全部撤回!” 他们已经折了一半的人手了,而且那还只是警告。 国师府向来警备森戒,至今以来,虽然国师大人历经无数次暗杀,可却从来未能有人成功闯入那座府邸。 国师府的势力究竟有多强,至今还未有人打探清楚。每次派去打探的人都会音消迹灭,即便得以脱身回来,也是人家有意让你回来,而且回来的人不是意识完全崩溃就是只剩最后一口气,话还没说完就死了。 皇甫云卓想了想,觉得还是把人手撤回。 国师大人要娶初儿,他还是不怎么相信的……这么多年来,根本就不曾见国师大人怜惜过任何一名女子。妖艳的、妩媚的、纯真的、俏皮的、可爱的……几乎每一种女人父皇都尝试送过给国师大人,可哪一个能真正进入国师府? 那一年,南海公主千里迢迢访问大靖,据说是因为曾经见过国师大人一面,从此芳心痴付,特意翻山过海为国师大人而来。 然而,即便南海公主美貌无比才华过人,即便有着父皇的暗暗施压。可是……那南海公主依旧连国师府大门都进不去! 南海公主心有不甘,死皮赖脸地在国师府附近找了个屋子住下,天天吃饱了没事就命人盯着国师府大门,只要国师大人一出府就自动缠上去。并且每日早中晚,都会雷打不动地端着参汤去国师府报到。 可是,即便这样,国师大人还是从不理会她,送去的参汤一律进不了国师府,偶有一两次看门的小厮心有不忍帮忙送进去,却听说直接被端去喂马了。 一次,国师大人出府,南海公主依旧跟在他的马车后面纠缠不放。然而,恰巧那次遇上了刺杀,南海公主便被连累了。 可是,即便美人儿被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吓得梨花失色、娇花带雨的,却依旧提不起国师大人的一点同情心。 甚至在后来,南海公主被黑衣人当做人质威胁时,国师大人却看也不看那吓得浑身颤抖的娇美人一眼,直接负手转身,该下的杀伐命令没有丝毫犹豫! 虽然那一次,刺客没有真的下手杀了南海公主,可因为那次的事情,南海公主也是吓得不轻,当夜就急急忙忙回国了,甚至连一声通告也没有。 南海公主一事之后,父皇母后也曾多次试过往国师府里送人,可是,依旧没有人能跨入国师府那道朱红大门。就连父皇送去的美人,异国的公主,竟也被他当做艺伎卖到了百花楼! 至此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国师大人不好女色。 国师府从未有年轻女子能得以进去,更别说是入住了。 国师府那两扇朱门,几乎隔绝了外世的叨扰纷杂,也阻绝了所有对国师大人芳心暗许的女子的念头。 想到这里,皇甫云卓又犹豫了,难道……国师大人真的喜欢上了初儿? 毕竟,这么多年来,“女子禁入国师府”的规则第一次打破了……虽说初儿救了国师大人,这一切看起来也情有可原。 可是……为何他总觉得心有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一种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就要离他而去…… 这种感觉,自从初儿妹妹的那位现在已经过时的未婚夫来了京城后,就经常冒发出来,搅得他心神不安。这道“求娶”的消息是国师府的下人传出来的,并不可靠,可是……若是没有主子的纵容,哪家下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议论主子的事情? 皇甫云卓想了想,决定第二日还是得再去一趟国师府,直接找国师大人问个究竟。 皇甫云卓突然又想起了与他们一同回京的唐家兄妹两人。因为回京太匆忙,他几乎忙得团团转,有一两回唐姑娘上门拜访他也只是匆匆见其一面便交给了管家处理了…… 或许,他可以在唐婉冰这里找到切入点,毕竟,她和初儿妹妹之前是同在云锦城生活过,对对方肯定也会有一定的了解…… 想着,皇甫云卓命人去把唐婉冰请来,也不管自己如此深夜把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叫来自己的府里究竟有什么不对。 不过,唐婉冰的回答,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唐姑娘对初儿妹妹的事情真的是一无所知吗?” 唐婉冰眸中的欣喜在得知皇甫云卓让她来的目的的那一刻,早就全部褪下,只剩下冷静与满心的苦涩,“臣女并不知。如七皇子殿下所知道的一般,安小姐她……甚少出府,若不是那一日宣旨,估计迄今为止,云锦城的百姓依旧不知安小姐的长相……” 一个是唐姑娘,一个是初儿妹妹,可见其间的差别有多大。她来到京城之后就知,以她的姿色,根本就入不了七皇子的眼,可是,她还是抱着那么一丝的希望…… 唐婉冰回府时,依旧受到了一顿冷嘲热讽。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该不会是七皇子看不上你那张故作清高的脸,把你赶出来了吧?呵呵呵,人家还以为有人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呢!没想到,野鸡就是野鸡,再怎么折腾,也扑棱不起来……” 唐婉冰努力忽视李玉玲那张恶心的嘴脸,装作看不到的往自己院子走去。 这李家,自从知道从她这里攀不上七皇子府之后,就对她和哥哥日益不好了起来,全没了他们初到来时的热情。这位李表妹也是,当时还拉着她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多次唆使她去拜访七皇子府,等她真的带她去了,却因为七皇子对她们的不热情,回来之后一直不理她。从此对她冷嘲热讽了起来……她已经看清了这一家子人的虚伪了,真是够恶心的! 待收到父亲母亲的回信之后,她和哥哥就离开这个地方……至于七皇子,她也不想了,她也有着她的骄傲与自尊…… 李玉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声,“呸,什么玩意儿?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还不是个倒贴的,还是那种倒贴上去别人都嫌脏的那种,以为自己多冰清玉洁,整日摆着一张臭烘烘的脸,七皇子看得上眼睛才是瞎的……” 李玉玲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粉色镜子,这是她父亲海外经商时给她带回的礼物,她欢喜极了,时时刻刻带在身上,时不时掏出来照两下。 李玉玲看着镜中美丽娇小的女子,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刘海,朝着镜中的自己抛了个飞吻,满脸得意,“哼!七皇子就算是喜欢,也是喜欢我这种俏丽可爱的类型,嘻嘻……” ------题外话------ 求宝贝们这几天不要养文,爱你们,么么哒~ 明天国师大人就要下聘了,你们不来么?(可怜) 064 下聘 安静初一大早就被堆在院里的箱箱柜柜吓到了。 “这这这……你们是要做什么?!” 国师府的管家是个年岁不亚于老钟叔的老伯,发鬓有些斑白,见到安静初出来,走了过去恭敬道,“夫人,这是给您下的聘礼!您看看,还缺什么,缺的话老奴这就给补上!” 安静初看着那拖曳到地上的长单子,微张的嘴巴老半天没能合上,“你你……你说什么?聘礼?!” 这些都是吗?! 这满院子少说也把十几二十个箱子了吧? 开什么玩笑,那她得出多少嫁妆才行?! “是的,夫人,您再看看,有没有缺的,老奴稍后就去国公府下聘了,若是缺了,得立马令人去准备,免得来不及。”老管家答道。 “稍后就去?!”用得着这么急么?! “是的,夫人,主子说免得夜长梦多,还请您查阅一下礼单。” 安静初接过,快速扫了那单子一眼然后立马塞还给他,“不不不,不需要这么多,你裁去一半吧!” 拿这么多过去,言凛是想要搬空安府吗? 安静初知道,以安老爷子和安七爷的脾性,为了压男方一头,绝对是倾家荡产也要给她凑足比聘礼还要多的嫁妆,这简直就是在拼富啊! “夫人这可使不得,老奴只是按吩咐办事,可做不了这主!”老管家摇头。 夫人真是的,哪还有人会嫌弃聘礼太多的? “得得得!你先别叫我夫人!”叫得她心慌,安静初制止道,“好吧,我去找言凛,他人在哪?” “夫……女主人,主子在书房。” 安静初,“……”好吧!她放弃了。 “你还是叫我夫人吧!” “是,夫人。” 这还是安静初第一次进言凛的书房。自她入住国师府以来,她见到言凛都是直接在院子里或屋檐下看的书,她之前还好奇为什么偌大的国师府怎么没有一个书房呢! 原来,国师府不仅有书房,而且,人家的书房大得与她的小院有得一拼,而且还是三层式建筑的那种!那浩瀚的藏书看得她眼花缭乱、暗暗吃惊! “言凛,这么多的书,你都看过了吗?”安静初有些失神地问。 这里的书目五花八门的,什么的都有,而且大部分还是她听都没听过的。 言凛摇了摇头,“只约摸八成。” 八……八成?! 这么多的书,别说八成了,就算两层她用一辈子都很难读完啊! “学霸!”安静初亮起了双眼,言凛在她眼中的形象瞬间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咳!”对上她晶晶膜拜得目光,言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你若喜欢,以后……也可常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书我也可以随便看?!”安静初很是惊喜。 “嗯。”她以后也是这里的主人之一,自然有资格随意进入览阅。 “言凛,你真是个好人!”安静初双手捧心。 “对了,差点忘了,你准备的聘礼太多了,截去一半吧!不要那么多的!” 言凛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不似玩笑,也没有心口不一,他敛下了眸子,想了想,问,“为何删减?” 多一点不好吗?他见不少人家的闺女出嫁,他们的家人都恨不得对方多拿出一点聘礼,要不然,也就不会有“高嫁”“飞上指头当凤凰”一说了。 “就是……太多了啊!你拿这么多去,就不怕搬空了国师府的仓库?” “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 “不会搬空国师府的。”那都不及国师府十分之一的财力,怎么可能搬空国师府? “可是……你这样,会吓到我爷爷的!”国师府不会被搬空,可是安府会啊! 不行,这必须阻止,炫富是不对的! 某位国师大人依旧无法理解,疑惑看着她。 “就是就是……”安静初支吾了一会,索性直接挑明道,“安家没有相应的这么多的嫁妆可以出啊!” 安家祖祖辈辈们留下的钱财并不多,或者说根本没有。而他们这一代,几乎算得上是陆沉了,十年来的收入也仅供正常开支,哪有这么多闲钱给她备这么多的嫁妆啊? 言凛似乎理解了,“无碍。” 即便她没有嫁妆嫁过来,他也不会嫌弃她的。 国师府还不缺她那一点嫁妆。 “不,不是这样的!”安静初急得跳脚,这让她怎么解释啊,“那个,总之你听我说,我爷爷和父亲肯定不喜欢你拿这么多聘礼去的,他们一生朴素惯了,受不了这么大的惊吓!” “不会的。”言凛顿了顿,又补充道,“他们不会吓到。” 就算安老爷子觉得嫁妆没聘礼多心里边不舒坦,可一旦他的聘礼没有嫁妆多,那就不仅是不舒坦,更有可能寝食难安了。 聘礼不仅仅只是撑门面,更是体现了对女方的尊重及对她家人的感谢。 “放宽心,相信我,安老爷子会高兴的。” 安静初对于言凛摸上自己脑袋的动作不自知,歪着脑袋顺着男人的话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理。 安家的财产怎么能跟国师府比得了?想必爷爷和爹爹也早有心理准备了。 要是嫁妆到时准备太多,那她回门的时候再搬回去就行了啦! 安静初想着,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三十二个赞! 言凛看着她突然又满脸得意笑容喜滋滋地离开,满腹的不解与疑惑。 不一会儿,安静初去而复返,因为,皇甫云卓又上门来了。 国师府门前。 皇甫云卓急得满头大汗,刚刚他来的路上就遇到国师府的管家押着聘礼去了,要是再不快点可就阻止不了了! 他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昨晚听到这消息,他还以为只是百姓们的胡乱臆测或谣传。虽然不相信,但他今早还是打算来测探一下消息,可却没想到,刚刚在路上就见到了墨书压着几大车缀着大红缎带的彩礼,而且跟随的还有好几个京中有名的媒婆! 秉着侥幸的心态上前询问,可是得知的回答让他大为失色,还真的是去安府下聘礼的! 安府就这么一位小姐,言凛这是要求娶的谁,答案显而易见! 这怎么可以!? 若是真让言凛求娶成功,那他怎么办?! 于是,想也不想,他便赶来国师府了! ------题外话------ 宝贝们,这两天求不养文求评论求免费五星评价票。没评价票也别特意买,不值 舒童要pk了,520小说pk制度为14进8,进不了前八就证明文“扑”了(可怜) 明日加更三千,加更内容可当番外可当楔子,是国师与初儿儿时的相遇,本是楔子的,但开文时发生了意外没传 下面推文: 《末世重生暖宠呆萌娇妻》——龙俞灵 前世,她是被抛弃的孤女,被白莲花勾走未婚夫,又被推入丧尸群中凄惨丧命 好在她风华绝代的先祖为她逆天改命,一朝重生,她得以回到末世前 她舍弃上千亿家财和收养她的徐家脱离了关系,并一脚踹开渣男和白莲花,收留美如画的少年 一朝收留,他赖上不走 知道他是未来被称为黑暗帝王,无比恐怖、血腥的男人后 她努力踏上把少年养“正”,打丧尸、修真的至尊强者之路 065 装得太过 而国师府书房,安静初抓着言凛道,“言凛,我不想见皇甫云卓,你想办法把他给打发了吧!” 自从上次宫宴,皇甫云卓求娶她为侧妃,不管那是他的意思还是廉孝帝的意思,总之,因为侧妃一词,安静初对皇甫云卓的印象已经差到尘埃里去了! 什么破东西,亏她之前还因为他那一番“深情”的告白给感动了! 言凛看到她眸中毫不掩饰的厌烦,心情莫名地大好,虽然他也很想直接把所有烦人的苍蝇都赶跑,不过……想必就算他派人阻止了,皇甫云卓也会闯进来,还不如放他进来,直接让他死心。 如果他是他,此时就不会想来国师府,而是想办法拦下路上的彩礼亦或者先一步到国公府,事先阻止事情的发展。 不过,言凛显然忘记了,国师府的礼队岂是那么容易阻拦的?你当一身肃杀守在礼车左右的侍从是摆设的? 至于安国公府那边,双手空空的皇甫云卓该拿什么来阻止人家?总不能他娶不了就不允许人家的女儿出嫁了吧?! 所以皇甫云卓也是病急乱投医,这才找到国师府来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言凛,可以毫不顾虑地任意行事也不会有人胆敢指责。 “好嘛,言凛,你快叫人把他打发走呀!”安静初磨着他道。 “不行!”男人冰冷果决的回答与他此刻脸上微微舒愉的表情有些不符。 “为什么呀?这有什么不行的?”安静初不开心地鼓着脸。 不就直接打发人离开么,又不用他做什么,何必如此小气?! 安静初狠狠瞪了他一眼,愤愤离去。 明黄帐内,简单得几乎只剩黑白两色的简约房间,佳人如不会呼吸的玉瓷一般,碰了就碎。那双不经意露出的玉手,惨白透明,与那靛蓝的锦被形成鲜明强烈的对比,直接冲击人的眼膜。 小脸也是纸一般的惨白,这让他想到了路上来时见到的野菊,白色的花瓣因为路人的糟蹋,碎落了一地的哀伤。 皇甫云卓的心似猛地被人重重一击,呼吸也疼了起来。他的手按在胸口上,脚步的速度快了几分,挪到床边,想要伸出手去却又生生停住,转身看向身后进来的人。 “她……一直都这样吗?”皇甫云卓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知道她伤得很重,却没想到会这么重…… 言凛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视线转移到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子,“七皇子觉得,若是安小姐伤得不重,安国公会那么放心把孙女儿留在国师府?” “这……”皇甫云卓哑然。 “七皇子,可还需要老臣给安小姐瞧?”跟着皇甫云卓进来的御医小声问道。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皇甫云卓觑了言凛一眼,快速让开了位置。 现在,他只有把希望寄于连太医身上了。在得知国师府的确是去安府下聘,他就立马请人去请连太医过来。若是初儿妹妹不醒过来,他该怎么阻止这桩婚事…… 在太医院,连太医的医术仅次于安七爷之下,在安家未入京城之前,可以说是凌驾于众太医之上。所以,这一次他把赌注压在他身上,希望他能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拳握的双拳紧了紧,皇甫云卓看向另一旁的男人,“听说国师大人要去安府下聘?” “是!” “为什么?”皇甫云卓像是被人掐住喉咙,失去了呼吸,声音嘶哑,“你不是不近女色吗?为何要娶她?!” 某人淡淡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有为什么。恰是她被人退了婚,而本国师恰巧欠她一份情。” “你这样会毁了她的!”皇甫云卓目眦欲裂,嘶吼咆哮。 “不然让她被人嘲笑?”言凛扭头看他,表情冷然。 在这个时空,即便并不是女方的错而退的婚,也会对女子的名誉造成极大的损伤。退婚,本就是对女子极其不利的词。 “本宫也可以娶她!”他都已经殿上请婚了,若不是这个男人,他也不会…… “呵!”言凛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眼里尽是不屑与鄙夷,“娶她回去做小妾?” 皇甫云卓脸色一白,“不,那不是本宫的本意……” “呵!你们皇家要娶人家姑娘做小妾,安国公他老人家同意了吗?”要怪,只能怪他们太贪心了。 “我……”皇甫云卓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看着那位太医诊断得差不多了,言凛淡淡出声,“七皇子,请回吧!安小姐需要静养!墨臻,送客!” “你……”皇甫云卓转身急切看向连太医,见对方有些垂头丧气地摇头,他的脸上一垮,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温雅。 墨臻走上来,并不管他脸色如何,直接把人请了出去,“七皇子,请!” “你真的要娶她?”他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她的一生的…… “若是亲事谈妥,下个月二十九号,欢迎七皇子捧场!” 言凛淡淡的话更是让皇甫云卓脸色沉了下来。下个月二十九号…… “国师大人就这么急迫么?”皇甫云卓突然笑出了声,看向言凛的目光有些警惕与怀疑。 “嗯!”言凛似乎并不惧怕,坦然道,“安小姐此时的情况似乎需要冲喜,所以本国师擅作主张把婚事提前了!” “哈哈哈——”皇甫云卓癫狂大笑出门。 冲喜…… 冲喜……多么可笑的理由啊!若是别人嘴里说出这话,他还可能会相信,可这话是言凛说出来的,不知为何,他就算是信了……依旧心有不甘啊! 胸口有些疼……他以为他对她只不过是利用之情,可是……大殿上的那一箭,似乎教他明白了自己的心…… 可是,一切都,似乎已经晚了。 言凛淡淡看着他离去,心里不动微澜。在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后,原本还在床上形容将死的女子猛地翻开被子坐了起来,一脸邀赞道,“怎么样?我装得不错吧!” 的确不错,连他都快被她骗了去。言凛偏头看了她一眼,看得安静初脑袋发麻,“怎……怎么了?” 别用这种毒蛇般地眼神看她啊!很恐怖的有木有! “估计你要回安府的时间得延后了!”某人回答。 “为什么?!”安静初一下子从床上炸了起来,“凭什么延后?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在整我玩儿!” 言凛眸光扫过她抓着自己胳膊的双手,那双惨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敛了敛眸,淡淡道,“你装得太过了。” 啊?装得太过?什么意思?这与她回家有关系吗? “你见过前一天还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下床了?” 安静初,“……” 敢情她卖力出演也有错?! ------题外话------ 下午5点加更一章番外哟,字数三千以上~\(≧▽≦)/~ 加更内容为国师和初儿小时候的相遇~\(≧▽≦)/~ 大家就算先看了这章番外再从正文第一章看起都完全不会有影响哒~在此透露一下番外章节名《捡到一只麻烦精》~\(≧▽≦)/~ 原本想给个小剧场的,可是……想到的时候没有立即下笔写,现在全忘了……呜呜呜,偶对不起你们 所以……偶们就直接略过小剧场这一部分吧~o(n_n)o 感谢宝贝们的支持~(鞠躬) 爱你们,么么哒~\(≧▽≦)/~ 066 一起喝清粥 安静初郁闷极了。因为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她绝对不承认,这是她的错。尤其是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的时候,安静初觉得,他肯定在心里嘲笑她。 她把自己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黑色发顶。 青蝶走了进来,看到某位男人坐在桌边悠闲饮茶,面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酷脸,可不知为何,却让人觉得与平时不太一样。 国师大人,似乎心情很好? 青蝶犹豫地看了他一眼,踟躇走到床边,“小姐……” “嗯……什么事?”安静初露出黑黝黝的眼睛看她。 “刚刚消息传来,老太爷已经为您做主……答应了国师大人的求娶,婚期定在……下个月二十九。”对于小姐要嫁给国师大人的事情,她不惊讶,可是听到这个日期……现在已经九月中旬了,时间这么紧,小姐的嫁衣,赶得及吗? 面对青蝶的惊讶及疑惑,安静初淡淡“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缩回了被窝里头。似乎青蝶刚刚说的事情与她毫无相关。 青蝶凌乱了一下,出声道,“小姐,您的嫁衣怎么办?” 安静初探出脑袋,“言凛,我的嫁衣怎么办?” 现在准备不及啦,要不咱把婚期延后吧!安静初双眸贼亮贼亮地看着他,只差没把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青蝶,“……” 男人的手一顿,茶水从杯子里跳了出来,打湿了一片桌面。 他淡淡地把杯子放回桌面,“你的嫁衣,国师府会为你准备。” 安静初原本锃亮的双眸一下子蔫了,整个人似乎都黯淡了下来,泄了气又沉回了被窝里,嘴上不满嘀咕着,“那你干脆把我的嫁妆顺便一起准备得了!” “也可。” 言凛这话一落,安静初和青蝶都惊讶地看向他。 青蝶视线还没有在言凛身上固定便快速低下头去,她不是小姐,没有直面看向国师大人的资格。 因为青蝶视线的快速移开,言凛心中的不虞散了去。他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放声说道,“你的嫁妆国师府也会给你准备,勿担心。另外……去把这副妆容给卸了!” 看着渗得他心慌。 青蝶闻此,转身出去端了一盆水进来。看着自家小姐那白渗渗的面容,她也觉得有些恐怖。 下午,安老爷子照例来为安静初“每日一诊”时,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于安静初的“卖力出演”也是很无语。 “唉,既已如此,那你就在国师府多待半个月吧!”余光瞥过某位淡定若闲的国师大人,安老爷子的目光闪了闪。 安静初撇撇嘴,不说话。又得在这里住上半个月,安静初觉得自己都可以闷出病来了。 “小姐,不若让粉蝶带蠢白过来给你消遣?”为防粉蝶在国师府出了差错,前段时间她把她打发回府了。 “蠢白啊?好吧!”安静初叹着气,唉,她都沦落到要与狗为朋的地步了。 安老爷子在国师府待上小半个时辰,然后又背着药箱子离去。 安静初觉得自己分外的不孝,爷爷都如此大的年纪了,竟然还要他为自己奔波折腾。 哀伤了一会,不孝的安静初又叹气回房滚床单睡觉去了。 国师府虽然守备森严,可也因为她的入住,即便警备重重,也总会有人想要强闯打探。她在这个院子里蹦跶还可以,但倘若要出去,可能会有暴露的风险,因为目前国师府的暗卫主要都集中在这附近了。 安静初觉得倍感无趣,因为心脏还经不起太大的折腾,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她每日睡饱了就吃,吃饱了继续窝在院子里晒太阳。 九月十八日,国师大人向安家小姐求亲,虽然没有亲自上门求娶,可那一车车的聘礼闪瞎了众人的眼,羡慕不已。 午时,安府传出确定与国师府结亲的消息更是如同一滴清水炸入本就跃跃沸腾的油锅,无论暗里明里,那些人都坐不住了。 安静初努力缩在院子里,不四处乱跑,以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言凛一身冷气地从外走来,首先入目的便是那位抱膝坐于廊下的娇小女子,她的身边,同样的趴着一只蠢萌无比的白犬。见他进来,一人一狗齐齐仰头看他,水灵灵的眼眸子,一个写着的是欣喜,一个写着的是沮丧。 看着那只白犬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某位男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对。 原本地上蹲坐着的安静初爬站起来,欣喜迎了上去,仰脸看他,眸子亮晶晶的,“言凛,怎么样?捉住了吗?你的人有没有受伤?” 今天下午,就有三拨人想要硬闯了,即便皇甫云卓带了她尚在“昏迷中”的消息回去,可依旧打消不了那些人的怀疑。 言凛并没有多语,说了一句让她安心的话,便转身命人摆晚膳了。 安静初捧着一碗清淡的肉粥慢悠悠地下咽,倒不是这粥难喝,国师府的厨子厨艺还是很不错的,可是……她已经喝这粥喝了一个多月了,早上喝晚上喝,一日三餐都是它,早就喝厌了。现在,无论厨子怎么变换味道,都掀不起她的食欲。 不过,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言凛竟然陪她喝了一个月清淡的粥! 早上她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她心脏未好,饮食一概都是清淡无油。而面对每日都是重样的清粥膳食,言凛却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地尽数吃下去。 安静初自然不会自恋到人家这是陪着她喝粥了,可是,若是说国师府的厨子人手不够,她又觉得是滑稽之谈,偌大的国师府总不能就一个厨子吧!再说了,多做两个菜,又花不了太多的时间。 言凛每日陪她喝粥成了个未解之谜。 最后,想来想去,安静初把问题归根于,言凛喜欢口味清淡的肉粥!嗯,就是这样! 也只有这个理由解释得清了。不过,每日都喝,这得多大的深爱眷恋啊! 安静初也发现,这个男人的饮食规律得很:每顿恰好三碗,不多不少。三碗粥之后,就绝对不添了。 就连一碗粥几口喝完,似乎都是精心算计好似的。 安静初对这种饮食方式暗暗惊奇,但也没有多问。 饭后,男人就着小厮端来的水净手,接过干净的帕子擦了擦,然后才看向她,“今晚估计会有不少人暗访,你安心入睡即可,不用理会!” “啊?哦,好的。”安静初呆愣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出了院子。 ------题外话------ 宝贝们,舒童搞了个评论有奖的活动(详见公告卷),踩楼奖励规则为:2、5、8(爱我吧,嘻嘻`(*n_n*)′),凡是2、5、8结尾的楼层,都奖励28个520小说币(广告楼层除外),时间就舒童pk的三天(4。19中午12点到4。22中午12点),币币不多,欢迎大家一起来热闹一下~ 推荐一篇现代职场文o(n_n)o 520小说人鱼之泪《酒店风云之诱爱成瘾》1v1女强 片段: 宋海澜从钱夹里掏出两枚小钢镚,弹向周陌,语带嫌弃,“就你那技术,只值这么多。” 周陌面色一黑,夺过了钱夹,把硬币都塞了回去,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飞快的揣入了裤兜,才把钱夹还给她。 宋海澜瞪大了眼,“你干嘛?抢钱啊!” 周陌一把扛起了宋海澜,大步往里间走去,“还欠我九十八次。” 宋海澜欲哭无泪,“你个流氓!” 067 嫁衣 风和日丽,天高云轻。 这一日,安静初早膳之后,没那么无聊了,老管家命绣娘送来了缝制完好的嫁衣,喜红妖艳、精美细致。 安静初对国师府绣娘那纯湛的女工赞叹不已,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原以为她自己的绣工已经很不错了,却不想此时遇到了行家,她那还沾沾自喜引以为豪的技艺瞬间被别人秒杀成了渣。 安静初把嫁衣披到身上,又是一声惊叹。这嫁衣的尺寸,完全适合于她,不紧一分不松一毫! “你不是没见过我吗?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安静初扯着衣衫不经意问道。 绣娘笑了笑,“奴婢曾远远见过安小姐。” 安静初明白了,所谓的大师就是这个样子,不需尺丈衡量,只需稍稍看上一眼便能知晓对方所有的尺寸,这才是绣工的最高境界。 “这嫁衣做得真漂亮!”安静初由衷地感叹。 无论是从布料还是做工,这嫁衣都是极为完美的,穿在身上丝毫不显束缚与沉重,无论在哪一点上,普通的嫁衣压根就不能比。 安静初看向了另外一叠红色衣袍,“那个是披在嫁衣上的吗?” 绣娘摇了摇头,笑着道,“夫人,那是主子的喜袍,拿来给夫人加针的。” “诶?喜袍也要我加针?” 一般女儿家出嫁,要是不会绣嫁衣的,可以让人先做好,新娘象征性地扎上两针就可以了。可是,她没听说过,新郎的喜袍也需要新娘加针的啊! 绣娘笑着把喜袍捧了过来,“这嫁衣和喜袍都已经完工,就差夫人再扎上几针了,嫁衣喜袍都有新娘子的功劳,预示着日后夫妻生活和睦甜蜜美满。” 安静初,“有这个说法吗?” 喜娘,斩钉截铁,“有!” 若是主子知晓这喜袍上也有夫人的手笔,定会更开心。她是国师府的老绣娘了,老国师在时她就在这里了,国师府啊,打她成为国师府的绣娘以来,就从未见过一桩喜事。 现今,好不容易看到主子对人家姑娘上了心,国师府要办喜事了,她这位老人,也是欣慰激动无比,自是希望这两位年轻的小夫妻恩爱幸福度完这一生。 主子他,一个人寂寞得太久了。对于安小姐的出现,国师府上下,几乎都是心怀感激打自心底祝福的,而她有幸能为这两人做嫁衣喜袍,自是得上心才行。成亲,一辈子就只有一次啊! 听了绣娘的解释,安静初点头道,“好吧!那你就把它一起留下。不过,这嫁衣喜袍已经够完美了,我要怎么加针呀?” 难不成要她沿着针脚再缝一遍?! 绣娘呵呵笑着,热心出了个主意,“夫人可以在嫁衣和主子的喜袍上,分别绣上个鸳鸯交颈图。” 面对绣娘的提议,安静初微囧了一下,“鸳鸯啊,好吧,我试试!” 绣娘离开后,安静初抱着那堆衣服发愁,到底绣什么好呢? 蠢白从门外快速跑了进来,窝在她脚边蹲下。 安静初伸手捋了一下它的毛发,然后拿起绣针,开始缝了起来。 鸳鸯交颈图,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繁琐,是个极为耗时耗精力的绣样。虽然心下觉得绣鸳鸯那什么了点,但安静初也想不到喜衣上还能绣什么,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绣上这个。 蠢白耷拉着脑袋趴在她脚边,很安静,一点也不像是几个月大的小狗。 安静初也疑惑,似乎蠢白到了国师府……变得更安份了,看起来也有些恹恹的,难道是因为陌生环境的原因? 午时,消失了一上午不见得言凛回了府。而安静初手下的彩云流溢烟水离合鸳鸯现的绣图已经完成了小半,初现了雏形。 男人看着那上面若隐若现的交颈鸳鸯,深邃的眸波内似是有什么乱入。 安静初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手下的嫁衣,便给他解释道,“韩大娘说,新娘子在喜衣上加针预示着好兆头。我看着嫁衣已经够完美,怕太多的图案损伤了它的美丽,所以便在领子内侧缝了个图案上去。嗯……等绣好这件,就给你的喜袍上绣上……呃,你看这样可以吗?”图案什么的……需不需要换…… 安静初本不觉得羞耻,但见男人如此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绣图,不禁也有些脸红。鸳鸯交颈图……很容易让人想歪的…… “很好。”许久之后,男人才给出了答复,略微深沉的嗓音在安静初头顶响起,“劳烦夫人了。” “啊?哦,不客气。”一时紧张的安静初,根本没发现男人对她的称呼与平日有何不同。 安静初放下了绣针,揉了揉眼睛,刚刚注意力集中,她还没觉得眼睛有什么不适的,现在抬头看向窗外,不觉感到有些刺眼旋晕。 “当心。”言凛从背后托住她。 “哦,没事!”她就有点晕,还不至于晕倒。 “好好休息。”男人抿唇道。 “哦,好。”安静初乖巧地回答,模样有些呆滞。 她也没想要一天就绣好。 把东西都收起来后,下人端着午膳上来摆放。 安静初疑惑地看向身后的男人,“你是陪我回来喝粥的?” 言凛率先坐到了桌边,“赶紧喝吧,当心晚些凉了。” “哦,好。”安静初还是有些迷糊,捧起碗机械似的吸了一口。 温度刚刚好。 她现在的心脏也不能接触冰凉的东西。 安静初不禁看向默默喝粥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浓浓的贵公子气息,优雅从容,就连蹙眉的动作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一想到过不久,她就要和这个男人绑在一起,度过这一生,安静初的心不禁有些微妙了起来。 “怎么了?粥不合胃口?”男人抬头看她。 安静初摇头。这根本就不是合不合胃口的问题,而是她已经喝厌了,她想要吃鱼,香辣鱼,想吃肉,酥嫩嫩的大鸡腿。 大概是安静初脸上的表情过于悲壮,让人猜不到她的意思都难,言凛宽慰她道,“再喝几日就好了,过几日,让厨子给你做些爽口一点的菜。” “嗯,好吧!”谁让她要受伤呢! ------题外话------ 镜头回放: 绣娘离开后,安静初抱着那堆衣服发愁,到底绣什么好呢? 蠢白从门外快速跑了进来,窝在她脚边蹲下。 安静初顺手捋了一下它的毛发,突然间脑子一亮,呀,要不绣个蠢白吧! 然后拿起绣针,喜滋滋地开始缝了起来。 当某个男人回来时,见到嫁衣及喜袍上吐着舌头耷拉着耳朵的蠢狗时…… 猜猜,国师大人的反应会怎样?哈哈o(n_n)o 感谢大家的花花钻钻评价票,舒童一一接收到了,舒童记在心里在此就不列感谢榜了,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n_n*)′ 068 回府待嫁 九月二十六,因救国师大人而昏迷了一个半月的安家小姐终于“醒”来了。 三十号下午,身为待嫁新娘的安静初,终于回了安府,安静休养、等着出嫁。 安静初“虚弱”地由着婢女抱上马车,那病白的不正常红晕看在老百姓眼里,不禁又为她掬了一把同情与称赞。 没想到安小姐这么一个弱女子,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勇气为国师大人以身挡箭,这得多大的爱意深情啊! 安静初回府的路上,有着国师府的侍卫护送回去,老百姓们也自动让道,倒是没发生什么意外。 回到院子,安夫人柳宁红着眼眶过来,“初儿,你此时身体怎样了?” 得知女儿命垂一线,好不容易从生死关头抢救过来,却久久未醒,柳宁都已经抱头痛哭好几回了。一边担忧着女儿,一边又为自己无法前去国师府探望而感到忧伤烦躁。 “娘,女儿没事。”安静初不知道怎么宽慰她,只能一个劲地跟她解释说自己的伤已经好了,而且还没有留下丝毫的后患,让她不用担心之类的云云。 当初,为了防止消息外漏,安静初早已脱险的消息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安老爷子当时回了府后,并没有立即告诉柳宁夫妇安静初醒来的消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宁完全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既为女儿伤好归来而感到高兴,又为安静初即将要出嫁而感到不舍烦忧。 “初儿,下个月,你就要出嫁了,你爷爷他……”国师府竟然会上门提亲,而父亲竟然也会答应。 她收到这个消息时,简直吓坏了。女儿还在昏迷,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若是她不喜欢这门亲事怎么办? 还有凌儿,要是他知道他妹妹要嫁人了,会不会又闹腾起来,国师府可不比孔家,若是他提着枪冲到国师府跟人挑衅那可如何是好?! 柳宁愁得连饭都吃不下了,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快要愁坏了心。 “娘,您不用担心,嫁去国师府……女儿并不觉得委屈。哥哥那……到时女儿会给他说明,不会让他胡乱生事的。” 就算哥哥真的上门去闹,言凛应该也不会生气吧?毕竟,哥哥连他家门房都打不过,压根就挑不起什么事端来。安静初这么想着,便稍稍放心下来。 “初儿,那位孔公子……” “娘,孔公子已有佳人相伴,初儿与他无缘。”安静初打断她道。 柳宁叹了口气,“娘知你对他并无意。”可是,即便对他无情,可被人退了婚,也是会难过的。她只是担心女儿心里难受。 “初儿,委屈你了!”她的女儿,怎能这么命苦。听说国师大人他……他根本就不近女色啊!以后初儿嫁过去,岂不就要……守活寡? 安静初脸色微微赧红,想到了那天和言凛的对话: ——言凛,你真的喜欢男人么? ——是不是喜欢男人,你亲自来验证就知道了。 他说,他不喜欢男人,也没有人兽恋和恋童癖。他的性取向很正常。 “娘……是谁跟你们说言凛喜欢男人的?”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欺骗。 这一个多月朝夕相处以来,她虽然没见过他近女色,国师府里除了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嫂,就几乎没有女人的踪迹了。可是,即便如此,也没见他与男人密切交往啊!就算是墨书墨臻两位经常随他左右的护卫,也多是与他迈开距离,平日的说话也都是官方式的上下属交谈。 哪里有一点龙阳好的迹象了? 相对于安静初的纠结,柳宁听了这话反而高兴了起来,“初儿,你是说,国师大人喜欢的也是女人?” “呃……大概是吧!”安静初看着激动抓着自己的手的娘亲,默默心塞。 她倒是希望言凛喜欢的是男人,因为要是他性取向没有问题,那就代表……她嫁入国师府后,可能还得为他献身啊! 怎么办?!这完全跟她当初设想的不一样啊! “那就太好了!初儿,我们女人家,嫁了人之后要多些体谅丈夫……”安夫人开始像安静初灌输一些婚后夫妻和睦生活的秘籍。 安静初被她抓着手,不好放开,只好僵着身子时不时抽搐一下嘴角地听着。幸而柳宁顾虑到安静初此时身体还未好,需要休息,只说了一刻钟就住嘴不说了,吩咐她好好休息。 “晚膳你就别去大院了,爹娘过来和你一起用膳啊!你先好好休息,等身子好些,娘再继续教你怎么与自己的夫君相处。”柳宁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一个绝佳妻子。国师大人目前尚无妾侍,若是初儿嫁过去表现好,想必国师大人日后也不会亏待她。 以安国公孙女的身份嫁去国师府,初儿也算不得是高嫁,可是……前提是得在国公府全盛之时啊!身边上是名当户对,可除去了这虚无的身份地位……她们安家,实际上什么也没有,这么婚事,说白了,就是他们安家高攀上了国师府。 不过,嫁到国师府,也好过嫁入皇宫。这么一想,柳宁对安静初现在的这么亲事也觉得满意了。 虽然她希望女儿能找个小家小户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她之前更看好的是孔诗杰这位过期的女婿,可却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也罢!孔家虽然是小家族后院没有那么复杂,可却也没有实力护住她的初儿。而国师府,若是国师大人对初儿有两分夫妻情意,也断不会委屈了初儿。 安静初没有柳宁考虑的那么多,她此刻脑海里唯一余音缭绕的便是,她要*了!她两世的清白就要没了!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言凛那张轻轻淡淡的脸,安静初说不出自己的内心是喜是悲。想到昨日自己才完成的那身嫁衣和喜袍上,她绣好的交颈鸳鸯图,不禁觉得有些耻于见人……她绣什么不好,绣两个小喜童亦或者两朵百合花也不错啊,干嘛当时就绣了鸳鸯呢,还是交颈的…… 羞愤不已的安静初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青蝶淡淡出声提醒她,“小姐,闷在被窝里对病人不好。” 安静初,“……我没病” 青蝶,“但小姐现在还是病人。”就算是装的也得做做样子。 安静初,“……” 为什么,她现在明明没病,却还得继续躺在床上装病…… 想着想着,安静初顿时又觉得国师府更好了,起码她还可以活蹦乱跳无需顾虑地在院子里蹦跶…… ------题外话------ pk已在昨日午时结束了,结果要下周才知,谢谢大家这两天的支持o(n_n)o踩楼奖励已全部发放,最后一天上午(22日上午)都给了奖励,因为数着数着,舒童自己都数乱了,反正冒泡的人和奖励的币币也不多,所以干脆就全部奖励了……囧,大家不要介意哈~\(≧▽≦)/~ 推荐一篇古言穿越o(n_n)o 《天才萌宝无良妃》作者:水君心 无良缺德女+狠辣柔情王爷+高冷儿子+腹黑女儿=绝宠+绝爽。本文1v1双强,唯宠无虐。 实验室爆炸她无尸而亡,一阵燥热将她唤醒却已是媚毒在身,老天怜悯,竟在这时候送她个男人,她一跃而上吃干抹净掉头就走。 五年后,某女再次回京,身侧携着两个盈盈碧玉的小童,两个小娃欺爹瞒世,背后皆有亲娘撑腰。且看某爹如何拐回小白莲的老婆,收回一对腹黑儿女 069 魂不守舍 安静初的身体在众多双眼睛之下,一天天好了起来,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待到即将出嫁之时,她已经几乎康复完好了。 面对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安静初恨不得直接扑了上去。她已经两个月没见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她早就可以放开顾虑,尽情大口鱼肉,可却因为那该死的“装病”,大鱼大肉又离她远去了……直到今日。 安静初觉得,这两个月,她过的就是尼姑般地生活,只差一盏青灯古佛了。 面对她的比喻,柳宁忍不住伸出筷子去打她的手,“呸呸呸,尽瞎说胡话!” 安七爷执起筷子给爱女夹菜,“初儿,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慢慢吃,不急不急。” “知道了,爹、娘、爷爷,你们也吃,不用管我,我自己夹菜就好。”安静初不好意思笑着,刚刚她的表情时夸张点,但也还没有饥渴到那种地步。虽然怀念美食,可还是能维持那一份矜持。 “初儿,你哥哥明日就要回来了。”柳宁说着,不禁面露担忧,凌儿那个性子,唉…… 安七爷也停下了筷子,他也担心儿子到时会闯出什么祸端来…… “爹娘,你们就放心吧!初儿会说服哥哥的。”其实,哥哥也不是那么抗拒她出嫁吧?到时她多哄哄就好了。 安老爷子抬了抬眼皮,“吃饭,明日的事儿明日再说!” 晚饭过后,安静初继续被柳宁拉去每日一学那个苦逼的“夫妻相处秘籍”。因为前世脑海里深存的观念,即便这一世安静初努力让自己入乡随俗,可依旧做不到“以夫为天”。 她可以如旁观者一样看别的女人把丈夫当做自己唯一的天,可是要她自己这么做,比让她接受言凛喜欢女人还难。 躺着中枪的某位国师大人,“……” 安静初表面上一副听从教诲,对柳宁的话时不时认同道可。不过,她这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倒是急坏了某些暗中盯着的眼睛,当然,也乐坏了一批暗搓搓在为自家主子谋福利的人。 柳宁对安静初感到很欣慰,她这一生就这么一儿一女,兴许是上天为了弥补她,虽然儿子不可一世不羁难训,可女儿却是个极其贴心孝顺听话的。 “初儿,你要记得娘亲的话,出嫁后,要多为国师大人着想,性子收敛一点……” 出了父母的房间,安静初依旧觉得脸色火烫烫的,即便凉凉的晚风袭来,也依旧吹不散她脸上的热意。 不小心碰到怀中揣着的某些有颜色的“*”,脸上更烫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这种*。前世她虽然也好奇过男女之事,可她恰逢那时扫黄扫得严重,某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禁片或图画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下载到哪里看。 而她也没有那个亲身去试验的机会。她年少时,在父母和兄长的监督下,根本就没有早恋的机会,待进入大学之后,又忙着考研考证,压根就没有时间谈男朋友,等到好不容易考上了研究生有了点时间,却穿了!一切又得从婴儿开始! 原以为这个时空的人会比较含蓄矜持,却没想到……刚刚那一幕幕,简直是会了她的三观! 什么哪个姿势男人最喜欢,哪个姿势最容易受孕,哪个姿势两个人可以最贴切紧密…… 噗, 安静初觉得自己受到了内伤。 她没想到她那矜持高雅的娘亲,竟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跟她说这些,连她这个自认为开放的现代人都不好意思的东西…… 甩甩脑袋,赶紧回了自己的院子。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待着啊?在等我?有事?”安静初回来,便见到寒香粉蝶青蝶几个人都在院子里喂蚊子,不禁有些疑惑。 寒香和青蝶稍稍移开了下身子,露出身后通亮的女子闺房。 安静初眸子闪了闪,明白了什么,推开门进去后反手把门关上,果然在外间的榻上看到了某个悠然自若的国师大人。 对上某人的目光,安静初脑海中又回荡起柳宁的话,“初儿,国师大人想必不太懂男女之事,但男人对这方面大抵都是一触即通,试多几次技巧自然就会提了上去。但新婚之夜你得主动点,国师大人没有通房妾侍,第一次肯定也是摸不着路的……” 安静初的脸色忽然又窜红了起来。 言凛看她脸色那么红,站起身来走进她,“怎么了?脸色这么红,身体不舒服?” 冰凉的触感搭在额头上,安静初瞬间清醒,急忙后退了两步,因为太急还差点绊倒了自己。 看着她避自己如猛虎,男人的唇抿了抿。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的安静初有些不好意思,“对,对不起啊……我我只是觉得有些热,身体没事的……” 热?言凛看了看窗外,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经落光了叶子,秃了。 原本紧抿的唇又用力了几分。 “我……因为一时情急……所以才觉得热了些……对了,你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男人点了点头,“明日我要离京两日,后日回来娶你。” 呃……他这是跟她汇报行踪的意思吗? “你……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的。”安静初说道。 “放心,后日我会准时回来。”再过五日,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他会准时回来的。 其实,她一点也不担心啊,即便他晚回了也没关系。不过这么想着,安静初还是体贴地说了句,“呃……好吧!那我等你回来。” “嗯。”言凛点头,一直紧抿的唇松了几分。 “你要去哪里吗?”安静初随口问。 “就在京城附近,不会走太远的。”他去处理一下四处乱蹦的跳蚤。 “哦,那好,那你注意安全。” “好!” “……”安静初想不出还有什么话题可以说的了。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男人率先站起来出声道,“我先回去了,五日后再来迎娶你。” “哦,好的。”安静初表情有些呆滞,似乎只是本能地回答。 看着魂不守舍的小女人,言凛的唇又抿了抿,“好好休息。” “哦,好,你也是。” “……” 不知道她为何这个样子,男人离去时,还是体贴地留下了两个暗影给她…… 070 意外横生 第二日,未等哥哥回来,安静初就被召进宫了,太后传口谕说要见她。 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大殿,安静初隐于袖中的拳头紧了紧,深呼吸了一口气,大步跨了进去。 寒香被扣在了宫外,只有她一人能进来,孤身作战,说不紧张害怕是假的。 幸好进入大殿后,她面见的只有太后一人,至于太后身边的九公主,安静初直接忽略不计了。此时的她没想到,她忽略不计的人差点就让她出了大事。 “初儿,过来,到哀家身边陪哀家坐一坐。”太后见她进来,率先开口热情招呼她。 “臣女见过太后娘娘,见过九公主!” “哼!”九公主依旧还是不待见她。 安静初也不愿过多理会她,当做听不到这一声冷哼。 “在哀家这儿不必多礼!过来,来哀家身边坐坐。哎呀,上一次受的伤现在痊愈了吧?看看这脸蛋儿,都消瘦了!”太后分外亲密地拉着她,东一句可怜西一句哀叹,弄得安静初莫名心虚了起来。 她受伤的这段时间,虽然吃得清淡,可是营养还是很足的,不仅没有消瘦下去,反而好像还吃胖了…… 又谈了几句其他的,太后她忽然扯到了安静初的婚事,“当时没想到,你这么小小的人竟会扑到国师大人身上去给他挡箭,虽说受了重伤,不过也因此因祸得福,看清了那孔诗杰的虚伪面孔得了国师大人的这份青睐! 国师大人可是我们大靖一等一好的,可惜京城中没几个女子有资格嫁给他。哀家原以为他这一辈子要孤独一生了,却没想到他突然想要娶妻……哀家原以为,你会成为哀家的孙媳妇的……唉,造化弄人啊!哀家可是很喜欢你的,哀家还想过,若你做了哀家的孙媳妇,以后生了小重孙,哀家就给你们照看着……” 安静初有些捉摸不透太后的意思,这是……跟她诉衷情来的? 直到了最后,两人兜兜转转打了好几回太极,安静初才隐隐听出了太后话中的意思——原来她是要她嫁给言凛后,站在他们皇家这边,暗中监视国师府随时听令,给他们皇家继续卖命! 安静初从不想过要为谁卖命,即便是她为安家未来的去向最为烦忧的时候,她也不曾想要把自己的命卖出去。更别说,还是对他们处心积虑的皇家了。 虽然心中排斥,可安静初还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乖巧地迎合太后的话,装作不太听懂她老人家的意思,一切的回答都给了个模棱两可。 最后,也不知是安静初的回答那一句回答,令太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命人端了杯养生药膳上来,“来,初儿,尝尝哀家今日特意让人为你熬的养生汤。瞧瞧,病了两个月,你这小脸瘦的……哀家看了都心疼,赶紧给补一补,把这肉啊,给补回去!” “安小姐,这汤可是太后娘娘今晨一大早就命人准备了,刚刚才熬好,不仅对身体极好,还能美容养颜,您赶紧趁热喝了吧!”给安静初递上汤盅的老嬷嬷如是说道。 安静初看着那端汤老嬷的一脸恩惠,太后一脸的爱戴仁慈,皇甫晓雅眼中快速闪过的不屑与急切,眸子敛了敛,乖巧地接过了汤盅,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多谢太后娘娘厚爱,臣女感激不尽。没想到臣女已经叨扰了太后娘娘这么久,看来臣女也该是时间回府了。” “不急,回府急什么!” “臣女怕爷爷和父亲在家等臣女用膳等着急了,太后您知道的,臣女过几日就得出嫁了,以后和家人一起用膳的机会寥寥无几,所以……”安静初垂下头,脸蛋有些羞赧。 “呵呵呵!哀家明白了!那好,咱把这汤喝了就回去,不让你爷爷久等!这孩子,真是孝顺,唉,可惜哀家没这个福气啊!”太后说着,又朝着扶她的老麼麽摇头哀叹道。 “太后娘娘也别伤心,这缘份啊,最是强求不得,七皇子殿下虽然与安小姐无缘,但七皇子自幼也是孝顺,不久后也会与秦表小姐大婚,相信您抱小皇孙的日子不会太远的!”太后身旁的老麼麽宽慰她道。 安静初眨了眨眸,也跟着附和了几句,然后在几人的目光之下,把那盅汤喝了个精光。 见她把汤都喝完了,太后眼底闪过满意,摸着她的手又跟她谈了一会儿话,才放她离去。 一出慈宁宫,安静初的脚步便不由得加快了。 她可没有错过,她喝下药膳的那一刻,皇甫晓雅脸上一闪而过的暗喜。 不用问,那汤中额外的料定是那位九公主给加进去的! 太后给她下的,只不过是绝孕药,太后想要绝了言凛的后代,不,应该是说,太后想要阻止她给其他男人生下带有安家血脉的孩子! 那位九公主……简直了!她现在都不嫁她七哥了,干嘛还这么针对她?难不成她嫁给言凛也碍着她了?! 安静初真相了! 皇甫晓雅的确不爽她嫁给言凛。虽然这位九公主自己畏惧着言凛,可是……她也是属于暗恋国师大人的女子之一。一边深深恐惧害怕着,一边又恋恋不舍迷恋着……她虽然知道自己不会嫁给国师大人,可是,依旧忍不住时刻抱着做国师夫人的美梦,如今,梦想破碎,她看安静初这个准国师夫人,更加嫌弃看不顺眼了! 在皇甫晓雅心底,虽然她不想要安静初做她七嫂,可是,更不希望她嫁给言凛!要是知道安家那只土包子会做了国师夫人,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嫁给她七哥! 早知道国师夫人这么好当,当日她就应该扑上去。皇甫晓雅此时后悔不已,她那日距离国师大人也是很近的,若是她勇敢一点,扑上去救下国师大人的话……那么此刻国师夫人就是她了! 不过,此时安静初懒得去猜测这位骄纵蛮横的九公主的心理。 刚刚太后又拉着她聊了那么久,她此时已经隐隐感觉到体内的蠢蠢欲动了,也不知能不能及时在药发之前赶回安府! 可是,越急越是容易出意外。人一倒霉,就算是喝凉水也会塞牙缝。 “初儿妹妹?初儿妹妹——” 071 中药 在那盅汤端上来之时,安静初就知道了其中的猫腻。 她身上备有金疮药、有玉石散、有百毒丸,可唯独就没有解春毒的药! 她自诩世间没什么春药能难倒自己,而事实也是如此,再厉害的春药也能在她的银针下引导排出体外。可是如今,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施针! 她没有内力,压根就没法压制身上的欲动。她只能尽快出宫然后再想个办法把身后的人甩了,本来一切都打算得很好,却没想到漏算了七皇子这个意外。 安静初本想要当做听不见继续往外走去,奈何那道声音一直不停,重要的是,皇甫云卓已经跟上来了。 “初儿妹妹,这么急匆匆地要去哪儿?” 安静初不得已只好停了下步伐,“臣女见过七皇子!” “初儿妹妹这么急可是急着回府?” “是的。”安静初低着头,一副羞涩的模样,“七皇子殿下知道的,臣女过几日就得出嫁了。臣女的爹娘和爷爷都在等臣女归去一起用膳,这样的机会在臣女出嫁后,就不多了,所以臣女分外珍惜,也不想家人久等,所以这才着急了点,刚刚一直专心赶路,才没听到殿下的呼喊……” 安静初依旧是在慈宁宫的那副说辞。在安静初说出嫁时,皇甫云卓的脸色僵了僵,语气有些消沉,“原是这样……初儿妹妹,是不是喜欢国师大人?” 皇甫云卓突然觉得自己问的问题白问了,若是不喜欢他,会舍出性命地为他挡箭吗? “无关喜不喜欢。国师大人恰是在臣女最难堪的时候给予了臣女最大的安慰,臣女很感激国师大人,仅此而已。”安静初语气有些急迫。 “真的?”皇甫云卓的声音有些欣喜,但又犹豫了起来,“可是……既然如此,当日大殿之上为何……” “当时因为国师大人臣女躲过了那位舞女的刺杀,若不是国师大人,臣女可能当时就不测了……后来见到暗箭射向国师大人,只是一时情急做出的反应罢了!”知道皇甫云卓想要问什么,安静初解释道。 “原是这样……”皇甫云卓喃喃低语,面色有些颓败。 可即便这样,他也挽回不了什么了……其实,他是真心喜欢眼前这个女子的。明明她很普通,无论才情和美貌都不及秦玉莲,可是,他就是喜欢她,莫名地喜欢她,喜欢她身上这一份如水般的温婉灵动…… “殿下,臣女家人还在家中等着臣女,臣女先告辞了!”安静初行礼就要离去。 “等等!”皇甫云卓走上前去,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异常通红的脸色,“初儿妹妹脸色这么酡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难不成是旧伤未愈?要不要先宣了太医看看?”皇甫云卓提议道。 “不用了!臣女只是跑得急了点才脸色泛红,身体并无不舒服!”安静初努力压制体内的躁动,强装无事地笑着。 “那,不如本宫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臣女的婢女和马车就在宫外候着,臣女自个回去就行了。”安静初直接拒绝。 皇甫云卓还打算坚持,不过见到远处走近的大皇子便把这念头打消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温雅从容,“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妨碍初儿妹妹了!父皇刚刚找本宫有事……” “七皇子去忙吧!不用管臣女!”安静初此时只巴不得他赶紧走! “那好!不过初儿妹妹一个人本宫不放心,要不本宫派人送初儿妹妹到宫门?”他微笑自然问道。 “不必了,这皇宫很安全,多谢殿下!” 辞别七皇子后,安静初快速地往宫门走去,脚步匆匆都快赶得上小跑了。 寒香和安府的马车的确在宫外等她,可是……她已经快要压制不下体内的欲动了……刚刚耗费的时间太多了,那药已经开始发作了…… 迷糊视线中,有一辆青色的马车正往宫内极速驶来。 大靖中,除了皇帝,只有一人进宫可以不用下马车,加上如此奢侈地用大漠铁木做马车的人,在大靖中也就只有一人。 虽然不明白为何说好要离京的人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可时间已经不容许她再犹豫,安静初想也不想地冲上前去拦下马车。 “吁!”墨书老远就见到她了,此时见她脸色诡异的酡红,不禁有些惊讶,“安小姐,你——” 果然是他们!安静初心下一喜,也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攀爬上了马车。 “言凛!”见到这个淡漠的男人,安静初焦躁乱动的心也不知为何有了些许沉着与安定,“言凛,帮我!我中药了!” 感觉到她身上的滚烫,男人的眸色有了变化,“墨书,出宫!” “等等——,”安静初出声,仅凭着最后的意识断断续续道,“身后有人……跟着我……” 说完了这句话安静初才允许自己脑中最后的一丝清醒被覆没。 如今剩下的那些,是她现在身体的本能反应。 那跟踪安静初的人见她跳进了言凛的马车,立马掉头就跑,不过他还没跑出五米便整个人顿住了,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紧接着一道黑影快速闪过,那人便连尸体也不见了。 整件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无一人发觉! 这边的慈宁宫里,皇甫晓雅在沾沾暗喜,时不时伸长着脖子看向殿外。 太后此时心情似乎很好,见她这个异状也没有出声训她的礼仪,反而很好脾气问,“雅儿,你老是往外面看,那外面可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没……没。”皇甫晓雅闪烁着眸子,直摇头否认。 这位公主也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对她的心情也是熟知*。虽然皇甫晓雅平时性子冲动毛躁了些,可小嘴巴很甜,经常哄得太后她老人家心花怒放,太后也是很宠爱这位九公主的。 此时,见皇甫晓雅这副闪躲的神情,明显是有事情瞒着她。太后心下升起不好的预感,这孩子,平时都不怎么来她寝宫玩的,今日却这么一大早跑过来,话也没和她说上多少…… “说!你是不是瞒着哀家做了什么事情?”太后的脸色忽然严肃了起来。 ------题外话------ 宝贝们,上一次的pk舒童顺利通关了(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本该开心地,可是……520小说制度又改革了,第一次pk通过的取消了手机推的奖励,舒童还得继续进行第二次pk,两次pk通关才能入v……好忧伤,还得继续等推荐(╯3╰) 072 怎么帮?
太后怎么说也是久经深宫的女人,宫斗宅斗什么的,都历经无数,这几年虽然安于后宫沉息了下来,可那股子威严还是有的。 “皇……皇祖母……”皇甫晓雅虽养在宫中,但奈何被皇后保护得很好,又深得皇帝的喜欢,还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此时见往常都是慈祥呵笑的祖母一下子板脸发怒,不禁有些害怕,太后没怎么吓她她就自己被吓到了,一下子把自己做过的事情托盘而出。 听完皇甫晓雅说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太后的脸色瞬间黑了起来,“你是说,你在哀家给她喝的汤里下了烈药?” “是……是的……”皇甫晓雅有些害怕。 “简直是胡闹!”太后气得拍桌而起,指着她厉声道,“你明知她几日后便是国师夫人,今日若是她在宫中出了事,安国公一家的怒火虽可忽略不计,可你挡得住言凛那个男人的怒气?!” “国……国师大人又不喜欢她……他、他娶她不过是因为同情她罢了……”皇甫晓雅支支吾吾地反驳,她才不相信国师大人会为了这么一个女子而与皇家翻脸。 “混账!就算他不喜欢她,可那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哪个男人忍得下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算计毁了清白的?!” “这……”想到言凛发怒的后果,皇甫晓雅也害怕了起来,“皇祖母,雅儿知错了!您要救救雅儿……” “闭嘴!”太后闭了闭眼,招手对身后的人道,“老春,你赶紧命人去找找,赶紧把她带回来!” 只希望事情还来得及! “是!”春麼麽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急忙带人出去。 但很快春麼麽又折回来了,疾步紊乱,一双沉着的老眼带着些慌张,“主子,那安小姐在出宫路上遇到了刚好进宫的国师大人,被他……带走了!” “混账!”太后听罢,一个转身就踹到皇甫晓雅身上。 皇甫晓雅吃疼,可是不敢出声分毫,只能咬牙抖着身体忍着。 “看你干的蠢事!你可知哀家今天宣她进宫是要做什么?现在事情都被你给毁了!”太后给安静初下的要是强劲的绝孕药,只要三刻钟内没有解药,安静初此生就绝无生育的可能,这样她就可以达到目的了。三刻钟,皇宫到安府的距离,已经足够那药的发作。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放心地继续拉着她聊了一会,就为了保证那药的发挥…… 可是……此时言凛那个男人出现,那药还能瞒得住吗?太后怒极,又狠狠踹了皇甫晓雅一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下好了,以后安家也不会站在他们皇家这边了! 不仅如此,还不知道言凛那个可恶的男人要怎么对付她们! 太后想着想着,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慈宁宫这边一片混乱,而另一边,同样也是水深火热。 马车里。 因为难受,安静初开始顺着本能往言凛身上爬,男人的身上凉凉的,贴得她很舒服,可是不够,还要更多的……似是觉得隔着两人的衣服很碍事,安静初不满地嘟着嘴,伸手往男人腰间摸去…… “嗯,扯不开……怎么打不开……”尝试即便还是解不开那腰带,安静初急得都快哭了,双眸很快朦上一层水光,迷离、委屈、魅惑,原本就因为*而潮红一片的小脸,此时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别动!”男人隐忍的声音嘶哑而僵硬,身体也是僵着不敢动弹。 “我难受……你帮我我就不动了……”安静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那湿漉漉的双眸带着无比诱人的媚动。 言凛费力地撇过头去,他发现只要对着她这双眼睛,只要她对他露出这副神情……他根本就没法说出拒绝。 可是,他不作答,安静初就自己动手,解不开腰带,她就把小手从他衣领里面伸下去,没了衣服的阻隔,她摸到的地方一片冰凉,舒服极了。 可是,这本就是饮鸩止渴,如同磕了鸦片一般,尝过一点就让人想要更多。 此时,安静初就是这种状态,忍不住想要接触更多,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把身下的男人剥光……可是,腰带解不开……她最多只能把手探进他的胸膛,那里凉凉的温度贴得她很舒服,于是她整个人忍不住靠贴上去,热乎乎红通通的小脸如同上了瘾似的蹭着他的脸颊。 言凛看着车顶,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别乱动!你不乱动了,我就帮你。” “好!我不动,你快帮我!”安静初真的不乱动了,双手抱住男人的脖子,身子也紧紧地贴着他。因为体内的春欲而不舒服地轻轻蹭着身上的男人,如同一只小猫一般哼哼地发出软弱的声音。 言凛身子一震,猛然间似乎又看到,当年蹭在他怀里卖萌撒娇,尽是给他惹麻烦胡搅蛮缠的那只小女娃! 突然间,他的呼吸再也压抑不住沉重了起来,眸色似火似墨,闪转变换,似是挣扎,又想要妥协。 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墨色之上,只是那眸色却是比先前更深沉了,像最纯净的黑曜石,明明应该泛着耀人的光,却敛住了那一份跳动,变得更吸引诱人! 一人中药,两人煎熬。 此时,安静初似是等急了,又贴着他蹭了蹭,柔媚的声音里尽是娇嗔与委屈,“你怎么还不帮我?” 她问,你怎么还不帮我? 可是……他该怎么帮她?! 见她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言凛倒吸了一口气,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你别动!我这就帮你!乖乖躺着,很快就会舒服了…” 马车猛然一抖,也不知是车夫失了控还是车轮碾上了碎石,震动两下又平缓了下来。 ------题外话------ 怎么帮? 当然是脱了直接上啊! 真是的,养大的猪竟然连白菜都不会拱,唉,真是可惜了 言凛:呵!(冷笑 舒童:你别过来,别过来……不然……我就自裁给你看!你……你干嘛?给刀我干嘛?偶也有刀啊…… 墨书:(鄙视就你那两寸不到的小刀,刨猪毛啊? 舒童:噗(偶也一口老血喷出来,晕了 嘻嘻,(≧▽≦ 073 收藏个言凛? 从来不觉国师府与皇宫的距离竟是这么远,恍若跋山涉水历经了百年才能到达。 马车不停直接驶进府里。 “去找解药来!”言凛的声音里染上了疲惫。 他只是点了她的睡穴和用内力帮她压制,只能缓解片刻,春药不解,待会她还是要难受。 等两人从马车里出来,墨书的瞳孔几乎都竖成一条直线了!他还从未见过主子这副狼狈的模样! 衣衫散乱,腰带半解,面容憔悴! 而反观他怀里的人,衣衫整齐秀发端庄,嘴角噙笑睡得香甜! 这……究竟是谁中的春药啊?! 墨书凌乱了,难道刚刚……主子和安小姐在马车里面,没有……那个吗? 安静初醒来时,窗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室内有些昏暗。 稍一侧头便能见到椅榻上和衣而眠的男子,安静而美好。 他的呼吸柔缓而绵长,静悄悄地,巧夺天工的玉庞上,蝶翼轻颤。白色衣袍的衬托之下,显得整个人越发精致隽美,仿若没了呼吸的玉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收藏。安静初为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摇了摇头,把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袋。 真是的,收藏言凛?!就算再给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别说他不是娃娃了,就算真的是娃娃,那也……咦?好像也不错呢! 安静初再次瞄了眼熟睡中的陶瓷娃娃,欸?小玉人好像累着了?那安静淡雅的眉间,似是笼着一丝疲惫…… 安静初的记忆出现了空白,她春药发作的时候失去意识了,根本就不记得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她身体没有丝毫异样,想来是言凛给她找了解药吧! 这回还真得多谢他,这般猛烈的媚药,若是没有解药,她真的扛不下去。 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是个这么优秀的合作者!那以后他们之间的合作也会很顺利吧? 安静初正这般开心地想着,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醒了?!”男人初醒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很是性感。 “嗯,言凛,谢谢你,这一次多亏有你!”安静初笑着向他致谢,掀开被子下床。 看她笑得灿烂,男人收回了目光看向窗外,有些失神。 安静初查探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不只是春毒解了,她体内的绝孕毒也清了,想来也是言凛找人给她看过了。 不过…… “言凛,你是怎么发现我还中了另一种毒的?”那毒虽然霸道,但摧毁人的身体器官却是在无形之中,根本不会令人感到丝毫的痛苦,言凛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是药伯发现了你身上的毒。既然毒解了就好,别担心,不会留下后遗症的。”而且,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这种事情。 安静初点头,“哦,好!” 那位药伯应当是国师府的大夫吧! 安静初抬头看了一下窗外,皱眉看着那不停直下的雨,“言凛,天色晚了,要不我还是先回府吧!”也不知爹娘这么久没见她回去有没有着急。 “等会,药伯正在给你煎药,喝了再走!已经派人去通知过安国公了,不用担心。” 言凛话落,一位发鬓有些斑白的老人就端着药碗进来了,那双历经岁月考验的双眸依旧矍铄炯炯,看到安静初醒来,率先出声,一脸和蔼道,“夫人,您醒了?赶紧把这药喝下!刚刚那毒太霸道了,虽然及时解清了,可还是损伤了夫人的贵体,得用药滋补滋补……”夫人得把身子养好,这样才能生下白胖的小主子。 药伯乐呵呵地把药碗递上。 安静初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汁,捏着鼻子苦着一张皱巴巴的小脸,两只泪汪汪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言凛。 她已经吃了一个多月的药了,能不能不吃啊! “咳!”言凛躲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药伯看着两人的互动,嘿嘿一笑,“夫人,这药不能不喝,虽然苦了点,可药效却是极好的。夫人,喝吧,喝完就没事了!” 嘿嘿嘿,夫人可一定得把身子养好,他们国师府上下,都等着抱小主子呢! 虽然很想说她可以自己慢慢休养回来,可又不好直接拒绝老人家的心意,安静初只好捧着药碗,摒住呼吸猛地一口把药给全部灌下。 “夫人好豪气,真是厉害!”见她虽然不喜喝药,可却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娇气,药伯对她的喜爱又多了一分,看着她的目光说不出的慈祥怜爱,“夫人,吃颗蜜枣漱漱口。” 他熬的药有多苦他自个知道,也怕夫人受不了这苦,所以他早早备好了蜜枣一起带来。 “谢谢!”安静初一边道谢一边迫不及待接过含进口里,那药,苦得她胆汁都快要吐了! 见没自己什么事情了,药伯端着空药碗退了下去。 言凛此时回头看了安静初一眼,起身道,“该用晚膳了!” 安静初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要她留下用膳吗? “雨还在下,而且膳房已经备好膳食了。”言凛解释道。 看着窗外愈下愈大的雨,安静初最终还是留下吃了晚饭直到雨歇了才回去。 回到安府,已经很晚了。 但安府大院里的灯火依旧通明,安老爷子、安七爷和安夫人柳宁,以及安静初的哥哥安宇凌都在。 “初儿,你回来了?”不经意抬头看向门外的柳宁发现了安静初的身影,率先出声。 “妹妹!”安宇凌第一时间冲了出来,粗犷的脸上先是欣喜,可不过一会儿便是满满的幽怨,“妹妹,他们……他们都说你要嫁人了!” 安宇凌不相信,他不过是离家两个月,为什么一回来,他的宝贝妹妹就要嫁人了呢!? ------题外话------ 快要大婚了,大婚就洞房,真洞房哟,嘿嘿嘿嘿o(n_no 074 说服哥哥 “哥,在这等会啊!稍后妹妹再跟你好好聊天哈!”安静初踮着脚尖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身入了堂内,“爷爷,爹,娘!” “初儿,今日怎的这么晚回来?”柳宁上前担忧地问。 言凛派人传话时,并没有告诉她们安静初中药的消息。 “娘,女儿回宫路上遇到了国师大人,和他聊了几句,发现他书房里有初儿想看的书,结果……看书看得太认真,不小心错过了时间!”安静初歉意笑笑。 知晓了原因,柳宁好笑骂了她一句,“你这孩子!尽是让人担心!” “初儿,今日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早,好好劝劝你哥哥!”安七爷说着,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凌儿这小子一回来,果然如同他们所想的,愣头愣脑就要冲去国师府,要不是他们即时给阻止了,还不知他又得弄出什么事端来…… “爹,您放心吧!女儿会好好跟哥哥说的。”安静初点头道。 “初儿,过来,我给你看看!”安老爷子出声。 “父亲!”见安老爷子竟是给女儿把脉,安七爷忽地有些紧张,“初儿,你今日进宫……难不成他们……” 安老爷子凝神听了好一会安静初的脉搏,再三确定没有异样才收回了手。 安静初放下袖子,抬头对上父母担忧的目光,心里有些热乎,“爹,娘,你们放心,女儿的毒已经解了!” 安七爷与柳宁呼吸一滞,“初儿,他们真的给你下毒了?” “娘安心,女儿的毒完全解了,不会留下任何后患的。”安静初道。 “初儿……”柳宁的双眼瞬间红了起来。 “爹,娘就交给你了!”安静初朝着安七爷眨眨眸子,然后转向安老爷子道,“爷爷,初儿去跟哥哥说几句话,先退下了!” “哼!那臭小子,你别理他!今日也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一切明日再说,大不了把他绑起来了事!”安老爷子冷哼一声道。 安静初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身出了屋子,安宇凌还在院子里等她,憨憨的脑袋有些傻傻地看着地上。 安静初走近亲昵地拍拍他的胳膊,“哥,走吧!跟妹妹说说军中的事情!” “妹妹……”他原本有很多事情想要跟妹妹分享的,可是……妹妹要嫁人了……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回家的喜悦也没有了。 他现在一点都不开心。 “妹妹,为什么要嫁人……”安宇凌的语气有些沉重。 “因为……妹妹已经及笄了啊!及笄的女儿,就不能再留在娘家啦!”安静初笑着回答。 “可是……马大婶不就没有嫁人,一直留在家里吗?”而且,府里不也有很多大娘丫鬟比妹妹年纪还要大,也没有嫁出去吗?安宇凌没有继续说下去。 马大婶是云锦城街上一位卖包子的大娘,安静初每次和安宇凌偷偷出府,都会去她那儿买灌汤包吃。已经四五十岁的老女人了,但一直没有嫁出去。 见他拿人做比较,安静初笑了笑,扬声称赞他鼓掌道,“哥哥真聪明!还懂得用例子说服人了,好棒好棒!” “哼!”得到妹妹夸奖的安宇凌一点也不开心。 “哥哥!”安静初拽住他胳膊,见他一副不欲理会她的模样不禁笑了笑,语气幽缓了下来,“哥哥,马大婶虽然一直待在家里,可是……她也一直被邻里街坊嘲笑不是吗?我们还见过马大婶偷偷摸摸抹眼泪的样子,她过得并不幸福……哥哥,如果妹妹不嫁出去,别人也会嘲笑妹妹的。” “不会!”安宇凌握着拳头,谁敢嘲笑他的妹子他就去打他,凑得他这辈子都笑不出来。 安静初知道他的想法,“哥,就算你把所有人都打了一遍,可是,他们不嘴巴说出来,也会在心里想啊,他们会用鄙夷的眼光看待妹妹,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对我们指指点点,哥,人言可畏,你知道吗?很多事情,并不是靠武力就可以解决的……” “可是……我不要妹妹现在嫁人……”安宇凌低着头。 “妹妹没有现在就嫁啊!” 安宇凌听了这话眼睛一亮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安静初。 “婚礼在三天后嘛!”安静初张开双手一脸无谓道。嗯,她现在还是安家的人! 安宇凌晶亮的眼睛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妹妹又在骗他…… “哥!这三天别出去外面哈,留在家里好好陪妹妹,妹妹三天后就要出嫁了,以后在家的日子可是少之又少,哥哥不想和妹妹多待一会吗?” 安静初的话一下子打消了某位蠢哥哥打算提刀到国师府闹事的念头。 “好……”他留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这就对了!”事情谈妥,安静初和他闲聊了一会,便和他辞别回了自己的院子。 累了一日,夜里睡眠极好。 第二日醒来,安府里里外外,已经开始挂起了红灯笼,大红绸,门门窗窗到处都开始贴了大红双喜字。 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安静初作为新娘子,自然什么也不用干,但却被柳宁逮在房里耳提面命。 柳宁这个做娘亲的,也是不易。原本以为女儿至少还要一两年才会出嫁,没想到会这么急,她还要好多事情没交代初儿呢!都急死她了! 幸好前几年初儿就有跟她学过掌家,若不然,就这短短的几天,肯定做不了什么。 从婚礼程序到洞房夜如何服侍人,柳宁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张嘴巴出来! 安静初撑着下巴半睡半醒地听着,脑袋时不时重重一点,一副乏困至极没睡醒的模样。柳宁见她这副样子,跟贴身女婢说了几句,然后拉起安静初,“初儿,过来,娘给你开开脸!”疼一疼,人就精神了。 “开脸?什么开脸?怎么开?”安静初木然问道。 柳宁解释,“开脸就是拔脸毛,给新娘子改头换面,让新娘子更美丽动人!” 噗—— 什么?! 拔脸毛?! 安静初的睡意一下全跑了,“娘,我没脸毛呀!”脸上的毛那么多,得拔到何时,那得多疼呀! 柳宁,“那是因为太过细小肉眼看不见,并不是没有。” 安静初,心里泪奔,“娘,你都说了肉眼看不见,竟然看不见为啥还要拔啊!” “拔掉会更漂亮的,女孩家就要精致一点。乖,不疼啊!很快就好。” “等等等!”安静初出声阻止,坚决反对,“娘,您女儿觉得自己够美丽动人了,不需要再美丽了,真的!” “初儿,听娘的,好好坐着,别乱动!一会儿就好!”柳宁厉声道。 “呃……好,好吧!”安静初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 想象中针刺般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安静初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往自己脸上一卷,然后柳宁温润的声音随即传来,“好了!” 这么快? 安静初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柳宁把几根细线递给身后的婢女,这才知道刚刚在自己脸上滑过的是什么。 原来开脸并不需要一根一根地拔啊!安静初为自己原本有些愚蠢的猜测而汗颜。 开完脸后,有婢女端上一盘艾叶水,柳宁湿了帕子然后递给安静初,“初儿,来,擦擦!这几日就用艾叶水洗脸洗澡,驱驱邪!” 柳宁比要出嫁的安静初还要紧张。 而安静初原本也因为出嫁而紧张的心情,在这几日,因为柳宁的唠叨和紧张,渐渐给唠叨没了。 早膳过后,安静初正欲开溜,又被柳宁叫住,幸而没多时,张月来了,才把她从危难中解救出来。 ------题外话------ 洞房内容已经码完了(≧▽≦,可是……肯定没法通过审核(╯3╰ 嘻嘻,早安o(n_no 075 玲珑玉珠家主令 “初儿妹妹,前段时间你受伤,国师府门禁森严,姐姐没法进去探望你,后来你出府时姐姐又恰巧离京,现在才来看望你,妹妹不会生姐姐的气吧?” 张月一见着她就立马开口哗啦啦地说了一大堆,性子依旧欢脱得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 安静初见着她也是很开心,请她进了屋子里,让丫鬟端上点心茶水招待。 张月进屋后仔细打量着四处张灯结彩红艳喜庆的屋子,此时,安静初房内的所有物什,床幔家具甚至穹顶都已经焕然一新,全部换成了大红色或贴上了喜字挂上了红缎。 “初儿妹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嫁了,姐姐原本以为会在你面前的。”满屋的红色映得张月的脸上铺笼一层淡淡的红晕,她仰着脸,眼睛里有着跳动的红色闪烁。 “是呀!人算不如天算!”安静初感叹道。 她也以为她至少会待在家里成了老姑娘才能嫁出去的,却没想到…… “姐姐更加想不到的是,初儿妹妹竟会嫁给国师大人……” 那日的宫宴张月也在场,对于安静初突然冲上去为言凛挡箭的举动也很是惊讶,因为她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人,竟然会有那么大的爆发力,那份果断与勇气,不说女子,就是男子也少有能及。 “初儿妹妹也是喜欢国师大人的吧?”张月突然问道。 喜欢……吗?应该没有吧……安静初本想摇头说不,但却突然想到了与言凛之间的约定,顿了一下,僵着脑袋颔首,“是的,我喜欢他!” 张月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八卦地凑近安静初,“初儿妹妹,你老实同姐姐交代,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国师大人的?嗯?” “我……也许是打一开始见面吧!呵呵,月姐姐你知道的,国师大人那么优秀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安静初黑白分明的双眸沾染上了喜意与羞涩。 张月笑着双手捏上她脸颊,凶巴巴地蹂躏她道,“真是的,初儿妹妹竟然连姐姐也骗,该打!” “哈哈哈,月姐姐,初儿不是有意隐瞒的,你知道的,感情这种事情叫初儿如何说得出口……”安静初躲过她的魔爪与她一同玩闹起来。 两人正玩做一团时,安宇凌兴冲冲地由外头跑进来。 “妹妹——”安宇凌人未到声先到,脸上带着迫不及待的急切献宝之情。 安静初回头,“哥?你一大早哪儿去了?” “嘻嘻……”安宇凌笑着撇过头去不告诉她,他才不要告诉妹妹他今晨一大早就练武去了。 厨房的明大婶说了,要得让出嫁的女儿过得好,得有个坚硬的娘家做后盾! 嘻嘻嘻,妹妹的后盾就是他,他要做妹妹最坚强的后盾,让所有人都不能欺负他的妹子! 安宇凌心里喜滋滋的想着,又搓了搓手,然后腼腆地傻笑着。 “哥,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前两日哥哥还因为她要出嫁的事情,整日恹恹然的,话都不肯与她多说,似乎在跟她生闷气。今天这是,想开了? 安宇凌见妹妹朝他走来,就想伸手入怀掏东西时见到她身后的张月动作一顿,微微皱眉,一脸的防备,“妹妹,她是谁?!” “哥,这是月姐姐,妹妹的好朋友哦!月姐姐,这位是我哥哥。”安静初给两人做介绍。 张月很是大方地跟安宇凌打招呼。不过,安宇凌这个二愣子却直接把人家女孩忽略了,他皱着的眉头舒散开来,既然是妹妹的朋友那就不关他的事儿! 只见他乐乎地把安静初拉到一旁,偷偷地给她塞了个东西,“妹妹,赶紧拿好,别让人看到,嘿嘿!” “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神秘秘的,待安静初看清手上的东西后猛地吓了一跳,忙抓住他问,“哥,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嘿嘿!”安宇凌笑着不说,“妹妹你把它带在身上,它很漂亮的!” “哥,东西究竟哪里来的?!”安静初虎下了脸。 “捡……捡的……”安宇凌坚决不告诉安静初这珠子的来源,心里猛地摇头,不能说,不可以说! 安静初见到这珠子时,已经猜测出了八分,而现在哥哥这副摸样,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珠子的来源了。 势力强悍的人家,都会有那么一块象征身份的东西。如皇家的玉玺,武林世家的家主令,富甲贵裔的身份玉佩……能施令号召全部势力,见证如见人的信物,甚至,这信物比人还要重要,因为,很多时候以及大多数势力,都是认物不认人的,如皇家玉玺,将军调兵遣将用的虎符,都是如此。 而他们安家,也有着象征家主身份的一份信物,正是安静初手中现在的这颗珠子! 安家的势力虽然早已解散,可是对于安家忠诚的人们还大有人在,一旦玲珑玉珠现世,不仅能引起世人的争相追逐,也能引起某些人的恐慌! “哥,你哪里来的玉珠?”天哪!该不会是他从爷爷那儿给偷来的吧!?安静初简直要被他蠢哭了,“哥,赶紧的,你从哪里拿的赶紧给我放回去!当心爷爷知道要揍你!” 安家的家主玉珠给她这算是什么事?她这都出嫁的女儿了。哥哥做了这些蠢事,怎么爷爷不给阻止……安静初绝不会认为这仅是安宇凌的乱来,肯定也有她爷爷的纵容,要不然……这安家家主信物岂是那么好盗的? “哥,你赶紧给我放回去!”安静初说着就要把他往屋外推。 “不……不放!妹妹,这珠子很漂亮的,你拿来做耳环或者头花戴着,肯定很漂亮,嘻嘻!”安宇凌猛地摇头,任由安静初怎么推他都不动。 “哥,待会爷爷知道你偷他东西肯定要揍你!” “不怕!他不知道的……妹妹你就戴着,先别给爷爷看到……嘿嘿!”他找了整个安府都找不到一样好东西,幸好他还记得曾经在爷爷那儿看过一个珠子,可漂亮了,想着给妹妹做耳环戴肯定很漂亮,所以才去偷了出来。 至于爷爷会生气?那就不关他的事了,只要妹妹高兴了就好,嘿嘿!就算事后他被揍了也没事,反正他皮粗肉厚的,不怕! 安宇凌这般想着。 076 路遇 “哥哥……”安静初无声叹了口气。 算了!想必这蠢哥哥也不肯拿回去,那就暂且存放她这,到时候再还给爷爷……也不知道爷爷这是什么意思,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哥哥胡来,难道是想要把安家都交到她手里吗? 安静初想不通,便不想了,小心把玉珠放入怀中藏好,可别让她给弄丢了,这可是很宝贵的东西。 安宇凌见妹妹收下了,立即又开心地献宠邀媚、拍着胸口大言不惭道,“妹妹,以后无论在哪儿,都有哥哥给你罩着,不怕!” “噗嗤——”安静初忍不住喷笑,哥哥这是在哪儿学的口吻?若不是时机不对,安静初真想揪着他耳朵问他,究竟哪里学会的这装逼技巧? 虽然觉得有些滑稽,可是安静初心里却暖洋洋的,很感动,她笑着抬头,双眸里满是暖暖的笑意,“好呀,哥,妹妹等着哥哥变强给妹妹撑腰!” “那是肯定的!”他会是妹妹最坚固的依靠! 安宇凌身后的尾巴又开始摇了起来,开始得瑟了。安静初好笑地看着他,“好啦!哥,过来,和妹妹一起陪月姐姐聊聊天。” 他们刚刚就直接把人落在一边了。 “月姐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张月回过脑袋看他们,笑着抿唇,“初儿妹妹说什么呢?跟姐姐还这么客气,该打!” 说着,就作势要去打她。 “你敢!”安宇凌忙把妹妹拖到身后,怒目圆瞪地看着张月。 安静初囧了一下,看着面容紧绷的某位哥哥,急忙把他拉开,跟他解释道,“哥,月姐姐是开玩笑说着玩的。” 安宇凌嘟着嘴不说话,哼,就算是闹着玩的也不行! 见状,安静初只好回头,“月姐姐,不好意思,我哥哥就是喜欢小题大做!” 张月也从最初的错愣反应过来,爽朗一笑道,“没事,初儿妹妹真幸福,有这么一位好哥哥!” “哼!”某位被夸的人终于给点好脸色了。 张月留在安府用膳。午膳之后,张月提议,出去游玩一趟! “初儿妹妹都要嫁人了,以后就不能常和姐姐出来玩了,初儿妹妹,咱们就出去逛逛吧!以后呀,你的头发就得盘起来,头上顶着国师夫人几个大字,想要随意玩耍,可就难咯!” 原本想着出嫁前就一直安份待在府里不惹事的安静初有些心动了。 的确,以后嫁到国师府她的自由在不在还是个问题…… 这个时空的女子,出嫁后虽然没有严格到不准出门这种地步,可是,一般出嫁后的女子无论婚前怎么活跃,成亲后都会收敛起来,安份于后院相夫教子、争争宠种种花,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走嘛!初儿妹妹,咱们出去玩玩嘛!”张月说着,整个人攀上她胳膊,一副她不去她就拽她走的霸道模样。 安静初无奈笑着摇头,目光投向寒香,见她对她点头,犹豫一下对张月道,“好吧,月姐姐稍等一会,初儿去换身衣服!” 安静初示意寒香同她进里间帮她换衣裳。 “寒香,我现在出去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她有自信那些人暂且还不会要她的命,可是不代表不会对她下其他的黑手,比如上次太后给她下的绝孕药…… 最近半个月,安府就出现过几个可疑人,在她饭里下了药,只是,在绝对行家面前,那些毒药对她来说压根算不上什么。可是,若是出去遇上刺客什么的,那就…… 想着,安静初有些担忧地看向寒香,虽然寒香武功高强,可是若是对方人多势众,寒香一个人也应付不来啊! “小姐不必担心,主子说过若是小姐想要出门无需顾虑!” 听到寒香这么说,安静初稍稍放心了些,言凛这么说,肯定有他的做法。 就连安静初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何时,她对于言凛的信任及依赖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甚至可以说,她已经完全依赖上他了。 兴许是想到自己不久就要成为他人妇,再也不是自由自在的单身少女了,安静初看着大街上热闹往来的人群不禁觉得有些感伤。 “妹妹,怎么了?”见宝贝妹妹叹着气,安宇凌不禁有些着急的问。 原本安静初是不想要安宇凌一起出门的,因为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遇上危险,不过寒香说无事且蠢哥哥非要跟着来,所以她只好妥协了。 “初儿妹妹,是不是觉得街上风景不好人多又吵闹?那要不我们去郊外赏秋景吧!现在的郊外叶子都变黄了,风一吹,哗啦啦地落了一地,非常壮观!”张月建议道。 “也好!”安静初点头,“那就去去郊外透透气。” 马车经过城南的一条小巷时,安静初透过飞扬的车帘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等等,马叔,稍停一下!” 安静初跳下马车,有些奇怪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对兄妹。 为什么唐家兄妹会在这里?他们不是说来看望亲戚的吗? 很明显,那两人也看到她了,唐婉冰有些复杂地走过来,对安静初道,“恭喜!听说你要成为国师夫人了!” “谢谢!”犹豫了一下,安静初问,“你们……没有找到亲人吗?” “找到了!”唐婉冰脸色淡淡回答,似乎不欲在这个话题上过多交谈。安静初也不好再追问她为何不在七皇子府而是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了。 “那个……”唐少阳嗫嚅着走上来,脸上带着青涩的窘迫,“对不起,上次我不知道你是女子……” 安静初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这是为赛花节那日的事情道歉,那时她女扮男装偷偷同哥哥溜出府玩。 正欲开口说无事,某位蠢哥哥便怒气冲冲走上来,把安静初拉开,一副喷火地模样怒瞪着唐少阳,拳头威胁,“你要做什么?!” ------题外话------ 关于洞房怎么给大家看,舒童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建群,二是贴在评论区(噗,好挫……不知如果被520小说知道偶的评论区会不会被禁…… 另外,评论区容易被埋没而且字数有限,所以,舒童还是决定建个qq群,可能大家觉得加群麻烦,因为又要记群号搜索什么的……但好像,似乎只能出此下策了,重要的是,舒童也想和大家一起交流玩耍n_n 群号:377707633,群名(暂时:皇家书院。加群麻烦填下验证(防止奇怪的推销者乱入:书中任意人物名,书名或舒童都可以~\(≧▽≦/~ 目前群里只有舒童一个人,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加群,如果你们都不来,那偶就只好自己一个人玩角色扮演了(伤心泪流……想看初初与国师大人初夜的,要来哟,不出一个星期,剧情就到了 377707633,等你们o(n_no 077 郊外遇刺 安宇凌紧握拳头,要是唐少阳敢再跟她妹妹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他就直接废了他! “哥!”安静初扶额无奈,这蠢哥哥哪里看出来他们是想要打架了? “不好意思啊!”为防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安静初连忙把蠢哥哥拉开,匆匆跟他们道别上了马车。 “等等……”唐少阳不由自主跨步追上。 “怎么了吗?”安静初停下步伐询问。 “没……没事……”唐少阳欲言又止,“就是……想说一声,恭喜你!” “哦,谢谢!”安静初嫣然一笑,对他点了点头,继续把蠢哥哥往马车方向推。 “哎——,那个!”唐少阳又紧步追上。 “还有什么事吗?”安静初奇怪转身,正打算继续询问之时,她身旁的安宇凌便耐不住气了,“妹妹,你跟他废话什么?!” 肯定是来找茬的,先打一顿再说! 看着蠢哥哥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安静初不禁黑了脸,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哥,干嘛呢?赶紧回马车上待着!” “妹妹……”安宇凌委屈瘪着嘴,不甘不愿上了马车,却在转身之际,眼神凶狠地瞪了唐少阳一眼。 安静初回头,“若是唐公子无其他事情,那我们兄妹两就此告辞了!” “不……我……那个……”唐少阳支支吾吾着,“我……我想问,我和妹妹能不能去参加你的……大婚……” 参加她的大婚? 安静初打量了唐家兄妹一眼,很是爽快开口,“好啊!回头我让人给你们发请帖,欢迎你们去捧场!” “谢……谢谢……”唐少阳呆呆道。 “不客气!”安静初转身上了马车。“初儿妹妹,是认识的人吗?”见她回了马车,张月好奇问道。 安静初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只是从云锦城一起出发来京城的,不过并不熟悉。”回京之后,她几乎都把这两兄妹给忘了,难道当初他们没有继续跟着七皇子了吗?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安静初微微拧眉。 唐家兄妹要参加她的婚礼,估计是想要通过她这里攀上国师府的吧?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可是,难道唐婉冰她没发现,皇家对国师府,是容忍不下的态度么?虽说表面上看似和睦融融,可大部分权贵世家还是心知肚明,而朝中的大臣也暗低下分成三派,一派支持言凛,一派支持皇室,还有少数人的那一派则是保持中立。 唐婉冰喜欢七皇子,可若是唐家与国师府搭上了挂钩,估计……唐婉冰就很难进入七皇子府了吧!她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呀,可是为何她却主动凑上来呢?是为了引起七皇子的注意?可是也不应该呀,唐婉冰看着也不像是如此冲动的人。 算了,不想了,回头跟言凛说一声,让他去烦就好了! 听到云锦城,张月似乎来了兴趣,逮住安静初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马车辘辘作响的声音愈来愈清晰。 离热闹的集市越远,马车越行驶到偏僻寂静的地方,安静初心下越是紧张。 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张月的问题,一边凝神听着车外的动静。 可是,她没有内劲,听力只有常人的水平,只听到了辘辘的马车声响和几啼鸟鸣,便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突然,马车狠狠地一抖! “吁——,驾!”车外马叔的声音传来,马车还未停下又来了个大转弯,不过,还没迈出几米,便又停住了。 “咴咴——”马儿哀啼惨叫一声,接着马车“哐当”重重一震,向前倾斜顿住——明显是摔地上卡住了。 他们被包围了。 寂静的空气中透着凌冽的杀气。 “初儿妹妹,我们似乎遇上麻烦了!”张月揭开车帘看着外头的黑衣人皱了皱眉,回头对安静初道,“初儿妹妹待在车上别动,姐姐下去会会他们!” “哎,等等月姐姐!”安静初想要抓住她,这么多人可不是他们几个人硬拼就可以对付的,得智取。可是,她连张月尾巴都逮不到,只能傻眼地看着那个一身马装的女子帅气地持鞭与那群黑衣人对峙。 安静初迈着脚步就想出去—— “小姐——,待在马车里面别出来!” 马叔的声音似乎有些异样,空气中传来了浓重的血腥味。 安静初心下一惊,“马叔……你受伤了?” “小姐,老奴没事!您和少爷待在马车里……别出来!” “妹妹,你放心,哥哥会保护好你的!”安宇凌紧握双拳,看着那些黑衣人的眼神中有着紧张、有着跃跃欲试,但却唯独没有恐惧。 他会保护好妹妹的,觉得不会让那些坏人伤到妹妹! 此刻,安宇凌的胸腔之中,满是勇气与热血! 要是他这一次能证明他能保护妹妹,那妹妹就可以不用出嫁了! 有些紧张兴奋并存地把妹妹藏好,安宇凌也紧跟着冲出了马车,与寒香一起守护在马车四周。 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聒噪声。 不断有人靠近,又不断有人倒下。 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是马车上的她。 安静初看着不断想要往马车靠近的黑衣人,紧了紧拳头,咬咬牙,当下做出了个决定——直接冲出跳下马车——她不喜欢待在车厢那个狭隘的地方里,看不到敌人只能任人宰割! 就算被保护,她也不要傻傻地光在那里站着!至少,也得尽己所能地做些什么…… 一出马车,整个人的视野也随着宽敞了起来,黑衣人的数目远比她刚刚透过车帘看到的还要多。而且…… “马叔,你受伤了!”刚刚听到马叔倍有力气的声音,安静初只当她闻到的血腥是他人的,却没想到受伤的人会是马叔!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马车里待着!”见安静初出了马车,马叔焦虑急了,这么一动,身下的血又奔腾的涌了出来。 078 受惊 “马叔,您别动!”虽然马叔的伤不至死,可是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身亡的。 “小姐……”马叔急了,小姐在外头会被连累的…… “马叔,您别动,我这就给您止血!” “不……”马叔刚想说别为他浪费丹药,可话还来不及出口,便双目圆瞪地看着安静初身后,然后猛地把她推开—— 噗嗤! “妹妹——” 安宇凌急忙冲过来守在安静初身边,寒香也飞身过来在她身侧挡敌。 刀光剑影之中,安静初有些晃神。 她张开嘴巴,失神低喃,“马叔……” “小姐,别看……会污了您的眼……”马叔的目光慈祥,面容始终带着微笑…… “妹妹,小心——” “小姐!” 即便安宇凌和寒香把安静初护得再好,可对方人数太多,终究会有漏网之鱼冲进来。 那黑衣人目的似乎在于把安静初带走,并没有伤她之意。 只是,在那黑衣人的手就要捉上安静初胳膊时—— “噗嗤——”又是刀剑入肉的声音,鲜血再次喷了安静初一脸。 那黑衣人瞪大眼睛,就那么倒了下去。 刚出现的影一看着安静初脸上的鲜血愣了一下,低着头道了一声,“夫人,得罪了!”便跳入敌群当中,把寒香给换了出来。 有影一的加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群黑衣人秒杀了。寒香抽身出来,一脸担忧地看着神魂游离的安静初,“小姐,您没事吧?” “初儿妹妹!”张月捂着胳膊走过来,她的胳膊受伤了。 “月姐姐,你的伤……” “无事,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张月无所谓摇头,反而紧张地看着安静初,“初儿妹妹,你……” “我没事!这些血都不是我的。”安静初淡淡地抹去脸上的血迹。 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张月脸色有些紧张,“初儿妹妹,你……” “月姐姐!”安静初打断她的话,“今日连累你了,很抱歉!” 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可她明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任性出府了,连累了身边的人。 她明明没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甚至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却一直在我行我素,逞强行事……这是她的错…… “初儿妹妹……”张月有些急了,“初儿妹妹你怎么这么说呢?今日是我邀妹妹出来玩的啊!妹妹这么说让姐姐情何以堪?而且,这些人不过是一般的强盗罢了,妹妹怎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来……” “月姐姐,他们不是强盗!”安静初抿着唇,半响才再次出声,“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张月,“初儿妹妹……” 安静初眸子轻敛,然后抬起头恢复笑容,“月姐姐,今日初儿乏了,我们回去吧!” 张月,“……好!” 气氛有些低沉,安宇凌拽着衣摆亦步亦趋地跟在安静初身后,担心她却又不敢随意吱声。 “哥!”安静初回头看向不敢上马车的安宇凌。 “妹妹……”安宇凌脸色微白地看着安静初,仿若做错了事情的小孩等待着大人的教训。 “哥,我们回家吧!”安静初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妹妹……我知道错了……”他不该狂妄自大,他不该骄傲自满,不该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刚刚若不是马叔,妹妹可能就…… “哥哥,你做得很好了……”安静初有些落寞地垂下眸子。 他们都把她保护得很好……唯一不懂事的,是她。 是夜。 子莺山上。 漆黑得看不到一丝亮光的山林,寂静得只闻野兽爬过草丛的声音。 一辆马车辘辘的声音由远而近,在渐闻渐晰时突然戛然而止。 四周的空气在凝缩,紧张的气氛绕布整个山头。 一只海东青准确无误落在稳停的马车辕上。 墨书把绑在鸟腿上的信笺取下,幽幽的双瞳在黑夜里愈发透亮。 “主子,寒香来信,夫人今日下午在郊外遇刺,似乎受惊了!”墨书在夜黑中的目光炯炯有神,似乎闪着异样兴奋地光芒。 这个时候,是男人就上! 乘虚而入、攻其不备,夫人肯定会感动得涕泗横流主动投入主子怀抱的! “主子,我们还要等吗?”虽然嘴上这么问,可墨书心底却心思回转——还在这里等什么?!夫人都受惊了,主子还有闲情在这里跟那些人玩敌不动我不动的把戏儿?肯定是直接秒杀回府啦! 黑暗之中,男人指间微动,凛冽的声音划破空气,“传令下去!” “是!” “啾咕——”几声鸟啼之后,是一片的血雨腥风。 山林的紧张气氛因为这一声啼叫达到了爆炸点,顷刻间整个森林炸了起来。 一夜惨烈的厮杀。 直到晨光熹微。这里又恢复了宁静。 晨风之中,男人笔直挺立,金浅的阳光打在他凛冽肃然的脸上,模糊出一圈光晕。 “主子,是否要去国公府?”车辕上,墨书出声询问,他的衣袖沾染了点点血迹,却不显狼狈。 言凛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淡淡道,“回府!” 负手转身,白色的衣袍在风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 唉?难道不应该回安府看看夫人吗?墨书听了答案暗自捉急。 主子,您这么追女孩子是不行的,难怪夫人不爱你……默默叹了口气,墨书“吁”地一声,驾着马车离开。 国师府早已是一片通红,到处是喜红的稠结。 言凛沐浴出来时,墨书以为他会去找安静初的,但他没有。 一身清爽的男子,手持着一本书靠在软榻上看得津津有味,时而抿唇、时而舒眉,似乎在困惑着什么,似乎在恍然大悟着什么。 管家带着人匆匆上来置换下旧的浴桶,把新的一个系着红绸缎子的浴桶装上。 墨书在一旁抓耳挠腮,弄眉挤眼的,但没人理他。 许是他表情太过夸张明显,终于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何事?”言凛放下书,淡淡出声询问,若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脸颊有着淡淡的红晕。 “主子,咱不去安国公府看看吗?”听说昨晚夫人一宿没睡好啊,主子难道都不担心么?听说女孩子都是很娇气的,随便一个感冒都能让她们怀的宝宝不健康或者流产,若是夫人生病了,他们的小主子怎么办?而且,听说女人都喜欢温柔的男人。 主子这么不体贴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自认为情商高于自家主子一大截的墨书为自家主子的未来暗暗着急,听说夫人现在根本就不把主子放在心上,难道主子打算洞房夜霸王硬上攻吗? 一旁泠然而立的墨臻轻瞟了一眼暗自心急的墨书,难道这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实例? 这蠢货,也不看看主子现在看的究竟是什么书! ------题外话------ 国师大人究竟看的什么书呢?o(n_no 079 言凛说,好 下午的时候,在墨书火燎心急的目光之中,某位男人终于放下了书,抬步出了院子,最后脚步轻点两下,消失于屋檐之上。 墨书目露喜意,那个方向是国公府的,主子终于开窍了! “主子!”静园外,寒香看到言凛的到来,恭敬道,“小姐今日醒来就发了一日的呆!” 就连少爷过来安慰她逗她玩,她也不怎么笑。 寒香有些担忧。 言凛摆手让寒香退下,然后抬步朝抱膝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的安静初走去。 安静初知道来人是谁,见他走近,轻轻出声,“言凛……” 仰着的小脑袋显得分外无助,柔弱的声调里带着些许哭腔,往日圆润黑亮的双眸变得黯淡、带着几许脆弱。 言凛负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回应她,“嗯。” “言凛……”安静初哭腔出声,拽住了他的衣袖。 两日不见,再次见到这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安静初的心莫名地觉得心安。 堆积了一宿的情绪终于爆发,安静初抽抽搭搭地拽着他,在他怀里痛哭了一顿。 言凛看着埋头在自己怀里的脑袋,也不说话,任由她鼻涕眼泪糊了自己一身。 直到许久之后,安静初苦累了,抬起脑袋一双眼睛红肿地看着他,“言凛,陪我去看看马叔好不好?” “……好。” 马叔的尸身停放在马厩旁边一间不起眼的茅屋中。 因为安静初的婚事,马叔的尸身不能停留太久,今日入夜就得随便卷张草席草草下葬。 屋内传出抽抽噎噎压抑的哭声。 安静初跨步走进去,摸了摸哭得伤心的那个孩子的脑袋,这是马叔五岁大的儿子。 马叔的媳妇见她正欲向她行礼,被安静初阻止了,“莲嫂,别客气,我会过意不去的!” “小姐,我去给您……您们倒杯茶来!”莲嫂看到安静初身后的言凛,眸光闪了一下,急急低下头去。 “不用了,莲嫂,我很快就走。您不用管我!”安静初道。 “那……那好。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让奴婢去做……”莲嫂擦了擦眼泪,复又跪下身子看着地上的人。 “初初姐姐,他们都说,小宝的爹爹没了……呜呜呜……”那小娃儿见了安静初直接投入她怀中哭了起来,从原先的压抑变成了嚎嚎大哭。 莲嫂见了有些紧张地想要拉住他,“小宝,别去打扰小姐……” “莲嫂,没事的!就让小宝哭一会吧!”安静初的心里很难受,马叔是因为她失了性命,可她却连个完整的葬礼都没有给他,甚至连他的妻儿为他哭丧都要压低着声音来…… “小宝,你怪不怪姐姐?若不是姐姐,小宝也不会没有爹爹的……都是姐姐的不好……” “不……小宝不怪姐姐……爹爹说过,小宝和爹爹的命都是初初姐姐的……娘亲也说了,爹爹这是死得其所,很光荣……”小娃儿哭得抽抽搭搭,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初初姐姐,光荣小宝知道是什么意思,死得其所是什么呀……” 安静初摸着他的小脑袋,强忍着泪水,“小宝,死得其所的意思是一个人死得很有价值……” “初初姐姐,他们都说小宝的爹爹是英雄,真的吗?” “真的,小宝的爹爹是个大英雄……” 小娃儿突然笑了,挂着鼻涕旦旦起誓,“小宝以后也要做个大英雄,保护初初姐姐!” “好啊!”安静初轻轻笑着,温柔出声,“姐姐送小宝去书院上学好不?武院和文院小宝喜欢哪个?” “小姐,这万万不可!”一旁的莲嫂听了安静初的话脸色惊变。 他们身为奴仆的,为主子身死本就应该,怎能让小姐因为这个原因就送小宝去书院呢? 这于情于礼都不合啊,他们这样的身份进了书院只会给主子给安家丢脸抹黑的! 莲嫂直接跪地请求,“小姐,请您收回成命!” “莲嫂,我已经决定了!您不必担心的。”看着小宝眼中露出的渴望,安静初继续道,“我们要相信小宝,小宝不会让姐姐和娘亲失望的对不对!” 小宝握起拳头,小脸蛋上满是坚定,“小宝不会让初初姐姐失望的!” 安静初轻轻笑了。 从茅屋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境变了,她的心情变得分外平静。 “言凛……”安静初看着脚下的小草轻唤出声。 “我在。” “言凛,你知道吗?”安静初踩上一片落叶,枯黄的叶子在她脚下发出吱嘎的声响,“其实,安府的人都很宠我的,他们宠爱我的程度甚至大于哥哥……觉不觉得奇怪?”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空,安家却是可以在最重要的时刻舍弃儿子而保全女儿……明明儿子才是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重要根苗,可他们却可以为她这个迟早要出嫁的女儿付出全部…… 安静初顿了顿,回头看向言凛,脸上的笑容端庄优雅,“言凛……世人都传爷爷医术无双,只要病人尚悬一口气在都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可是,言凛,你知道吗?我却是连死人也可以治活哦,即便他的心跳早已停息,但只要不超过三刻钟,我都有办法让他活过来……安家真正医术无双的人,是我!” 言凛的瞳孔猛地一缩。 安静初敛下眸子,继续笑着轻柔出声,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可是,我没有救马叔,他本不用死的,虽然他被剑直接穿心心脏严重受损,他本来不用死的,可是我却没有出手救他……” “这不是你的错!”言凛脱口而出。 安静初不置可否,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继续说下去,“安府没有人知道我的医术,甚至连爷爷也不清楚我的医术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可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依旧如此护我宠我……言凛,我哥哥他,并不是这个性子的,他的性格和思想都是他们所有的人日复一日、潜移默化地施教与他的……” 哥哥自小就疼爱她没错,可是如今这个妹痴的地步却是他们养成的! 无论是谁,府里的丫鬟小厮婆子,见着哥哥,话中几乎都是一个意思,要爱护她保护她,一切以妹妹为中心。加上爹娘他们害怕哥哥正常成长会犯那些人的禁忌,有意把哥哥养成个“废人”,造成了哥哥一根筋的脑回路……久而久之,哥哥真的变成个大妹控了。 爱护幼妹可以是天性使然,但没有人无端端会成为一个妹控。 “言凛……我想要守住安家!”即便要她付出一切的代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太过认真,他也受到了感染。 言凛回答得几乎是毫不犹豫,“好。” ------题外话------ 国家欠我一个好哥哥,嘻嘻`(*n_n*′ 080 路遇一只狗 安静初甜甜笑了,即便她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可是她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言凛看着,很想压下去亲吻她的唇。 她说,“言凛,我想守护安家,你会帮我吗?” 会。那一刻,言凛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答案猛然停于口中。 她又在诱惑他! 又在给他下套子。 眸子里的迷离渐渐消散。 言凛抖了抖唇,没有出声。 安静初双手环上他脖子,轻轻靠在他身上,娇嗔地嘟着唇,“言凛,你干嘛不回答我的问题?” 言凛对上她的眼睛,她眼中的内容明显,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推断去猜测。 目光垂落到她饱满诱人的红唇上,言凛的喉咙动了动,却依旧沉默。 他想和她做交易,却不是她说的那些赌注。 “言凛?”安静初的声音带上了祈求,“言凛……我也可以帮你的,我并非一无是处……你没有听过医毒是一家吗?除了医术,我也擅长制毒,甚至可以说,我的毒术凌驾在医术之上……” 可是,她会制毒却不擅长给人下毒,这是她最大的败点。 许久之后,空气中传来一道淡而沉稳的声音,“好!我帮你。” “言凛,谢谢你……” 言凛沉默地看着怀中的人,眸内黑波翻涌,没有应下她这一句道谢。 她怎么忘了?他曾说过会帮她的,不用她求,他也会帮她护住她想护的一切。 因为他见不得她流泪,见不得她伤心,见不得……她用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言凛,你真好……” 男人的身子几不可见的一顿。垂眸看着拥抱着他的人儿,他紧抿了唇。 他不好……一点也不好。 从始至终,他都不是个好人。 要他帮忙,是得付出双倍的代价的。 他想让她知道,他并非她所想象的好人,他其实也有目的的。可是,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明日我来接你!” “……好!”安静初把自己的脸蛋凑上去,亲昵蹭了蹭,“我等你,我的夫君。” 言凛的眸子睁大,瞳孔内似有什么东西“哗啦”地,破碎了。温柔洒落了一地。 “好!”我的夫人。 安静初回到院子,青蝶粉蝶就担忧地朝她看来,“小姐……” “我没事!”安静初摇头,示意他们别担心。 其实,她早就想通了。 从接到圣旨知道要入京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天迟早要到来。 她会看着身边的人因她而死,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恨极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却不得不去接受。 昨日,她只是一时闹情绪罢了。 抱起脚边打滚蹭她的蠢白,安静初转头道,“青蝶,你去厨房给我拿几片黄瓜和土豆片来!” 明日要出嫁了,怎么着也得漂漂亮亮的出嫁呀! 毕竟,这一生,就这一次了! 现在不用看,她眼睛肯定都肿了,今天哭得那么卖力。 言凛那个男人,简直不要太沉闷,见到美女这么伤心都不懂得主动上来安慰一下,还得她自己卖力贴上去!真是活该他活了二十二年都没一个女人! 听说妹妹情绪变好的安宇凌又咋呼呼地跑过来,见安静初脸上贴着几张黄瓜片,眼睛上敷着两片土豆,也搬来张躺椅躺在她身边,命青蝶也给他敷上青瓜片玩。 “哥,你今天的功课做好了吗?” 安宇凌躺下的身子猛地一弹,双眸发亮地坐起来,妹妹愿意跟他说话了,是不是代表妹妹没有生他的气了? “做好了!”安宇凌急忙点头。 而且,今天他还特意早起练多了一个时辰的功! “噗嗤——,”安静初被他的模样逗笑出声,拿下脸上的黄瓜片,凑近他道,“哥,你不用太拼知道不?只要你好好听赵老将军的话,在军中完成每天的任务就成了!”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她可不希望哥哥过拼而累坏了自己。 昨日的事情对安静初有冲击,对安宇凌的影响也是不小的。 第一次正面交锋,他深刻意识到了自己能力的不足。 而且……他刚刚竟然被别人秒杀了!? 他还没开始出招就被那个人踹倒了! 简直是太不爽了! “唔……妹妹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安宇凌拍着胸口道。但心底却暗暗发誓,他得好好学武,把一切可能威胁到妹妹的邪恶势力打趴! 才暗暗发完誓的安宇凌一抬头就直接对上了蠢白蠢蠢呆呆的狗脸,两人几乎是零距离接触,蠢白的狗脸都要贴上他的唇了。 狗毛钻进了鼻孔,安宇凌极不舒服的打了个喷嚏,“阿丘——!” “哈哈哈——,”安静初在一旁大笑起来,把手中的蠢白收回,捋着蠢白的呆毛,“哥,你看,连蠢白都一脸鄙视嫌弃你了!” “妹妹……” “哥哥,听着,练武不可急切求成,知道不?很多人就是在练功时急于求成而走火入魔成为废人的,哥哥别逞能,凡事要量力而行知道不?事过必反,你可别……”安静初说着说着,突然语气一顿,目光停在了安宇凌下衣摆的印团子上,“呀,哥,你今天是不是又偷偷出府被人揍了?!” 青蝶,“……”为什么她觉得小姐的语气带着欣喜? 安宇凌,“……妹妹!”语气带着羞恼。 妹妹怎么能这么说他呢!他才没有被人凑呢! 呃……好吧!他的确是打架输了,可是才没有偷偷出府也没有被人揍!他只是……被人踢了…… 另一边,国师府。 言凛甫一回来,墨书就发现了他身上衣服的异样。 张着嘴巴很是惊讶地看着他,“主主……主子,您这是和夫人去打野战了么?” 连衣衫都给扯破了,这也太激烈了吧!没想到夫人竟然那么猛,主子做衣衫用的料子可都是异常结实的,虽然没有结实到刀枪不入的地步,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扯坏的…… “野战?”男人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疑惑。 “就是……就是……和夫人一起,在草地上打滚……”墨书波浪着两胳膊,连带着挤眉弄眼暧昧指划了一番。 “没有。”他没有和她在草地上打滚。 “那您的衣服怎么……” 言凛淡淡撇了一眼自己撕破开来的衣摆,“路上遇到了一只狗!”打不过就用牙齿上的一条疯狗。 “啊?”墨书傻眼了,主子遇到的狗是有多厉害呀!既然连主子也敢咬?! 081 大婚 安静初三更半夜便被喜婆从床上揪起来了。 安府的丫鬟小厮也几乎一夜未眠,因为他们的小姐今日就得出嫁了,他们得随时候着待命。 安静初被人塞进浴桶里,洗涮了一番,然后又提出来给换上衣服,梳妆打扮。 整个过程她几乎都是飘着的,完全打不起精神。 前日因为伤心她压根就没怎么休息,昨天晚上……好吧!她承认自己紧张了。 她以为她不会紧张的。 可是……哪个女人在自己成亲时会不紧张睡得像死猪一样呢? 反正,她就是紧张了,无法酣眠入梦。 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许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却又被人拎起来了,安静初表示她真的很困,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初儿,初儿?初儿!”柳宁无奈地看着连坐着都睡过去的女儿,不禁有些无语,“初儿,醒醒,该上妆了!精神点,不然待会上歪了!” “娘……迎亲不是还得午时过后吗?哪需要这么早就起来了?”这都困死她了。 “呀哟,我的新娘子哟,这新娘子除了穿好嫁衣梳妆,还有好多事情好做咧!不赶紧抓紧时间可就来不及了!”喜婆急切地走上来,扭着腰肢甩帕。 “哦,好吧好吧!我努力配合你们!”真是的,连成个亲都这么累。 她原以为言凛午时过后来接她,她怎么着也可以蒙头睡到天亮的…… 待到午时事情还没完,安静初终于知道喜婆口中的“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的意思了。 这个时空的婚礼太过复杂繁琐。等她用吉水净完身洗完脸,把复杂的嫁衣穿好什么的,都已经巳时初了(早九点,太阳已经有了温度。 然后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出嫁习俗,进祠堂拜先祖、感亲恩祭天地,安静初顶着沉重的凤冠跟着喜婆团团转,跪完这又拜那的,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一大早起来肚子还未能吃上点东西果腹,整个人不仅是累而且还非常饿。 待听到迎亲队终于来了,安静初差点就要感动得哭了!终于可以结束这一连串的折腾了。 喜婆看到安静初眼眶莹润的泪水,大笑着又说了好大一堆安静初的好话,说她孝顺懂事眷恋娘家云云。弄得安静初心里囧的不行。 虽然她不舍娘家,可是国师府与安府距离不远,其实她心里……是不怎么伤心的。 几人正闹着,言凛从外走了进来。有丫鬟眼尖看见大叫一声急忙用身子把安静初挡住。 喜婆急急忙忙用盖头盖住安静初的脸,嘴上不耽误大声直呼,“国师大人,您还不能过来!” 在揭盖头之前,新娘子的脸是不能给新郎看的,不然不吉利。 “不能过去?”言凛顿下了脚步,眉头微皱。 “是的,在洞房之前,新郎不能看新娘子的脸,这是规矩!”喜婆解释道。 “那我不看。”言凛说着,又抬步走了过去。那一身的红衣,令他肃清的脸庞染上了几分暖意柔情。 “哎哎——,放下放下!”在言凛过去把安静初抱起时,喜婆又大声嚷嚷了起来。 喜婆惊惊乍乍的声音令言凛觉得分外刺耳聒噪,不过,即便心里很烦,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淡淡泠声问道,“为何?” “哈哈!”蒙着盖头看不见众人表情的安静初轻笑出声,伸出手指去戳了戳抱着自己的人,“哎,言凛,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看成亲的流程啊?你看,这就犯傻了吧!” 安静初把今早柳宁说她的话悉数转给他。 女子轻柔悦耳的声音入耳,令他心底的烦躁驱散了几分。 言凛偏头轻声问她,“怎么了?”难道他做错了什么吗? “哎哟!新娘子得由亲兄长背着出府,等出了府才是新郎抱着上喜轿的!”喜婆走了上来,出声解释。 “我抱着不行?”言凛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条规矩他看到了,不过直接忽视了。 “不行,当然不行了!得由兄长背着才吉利!”喜婆说着,推着安宇凌上去,又看着言凛道,“新郎得先出去,得去门外候着!” 言凛并不动身,剑眉蹙起。 还从来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过话,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人都已经与世长辞了。 言凛僵着不动,安静初不禁伸出手去推他,“言凛,听话,你放我下来!” 然后,言凛真的在墨书惊愣的目光之中把安静初放下了。 墨书发誓,虽然刚刚主子没多大表情,可他刚刚真的“感觉”到主子的怒气了,然而……因为夫人的一句话又怒意全无了? 安宇凌挑眉得意地蹭到安静初身边,语气里满是得瑟与狗腿,“妹妹,我背你!” 墨书拧了拧眉,看着自家主子,等待着他的方应。 却没想到,言凛只是微蹙了眉,便抬脚往院外走去了。 婚礼的喜婆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是京城的金牌喜婆,也经常出入于权贵之中,对于言凛不经意散发而出的气息,虽然也是被怔住了,但还是能及时方应过来。 不过,今日言凛也并没有真正发怒,只是有些不满罢了。 安宇凌看着言凛不得不出去的背影,得意地冲着他的背影挑了挑下巴。蒙着红盖头的安静初没能看到这一幕,但却能见到安宇凌在她面前得瑟摇摆的虎背熊躯,就知他肯定又在干什么坏事了,不禁伸出手去拍打他,“哥,你干嘛呢!” 安宇凌收回了得瑟,喜滋滋地蹲下身子,“妹妹,我背你出去!” 哼!武功再好又如何,能背妹妹的人是他。 “哥,以后你懂事点,别再惹爹娘生气了哈!”想到自己出了这道门,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安静初不禁有些感伤。 这个时空,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了。 “妹妹,哥哥以后去国师府找你玩儿!”安宇凌虽然对妹妹要出嫁很伤心,不过一想到他可以跑去国师府看妹妹,瞬间就治愈了。 未曾走远的墨书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某位大舅爷,不禁有些黑线。 这大舅子也太脑残了吧? 刚刚他那么挑衅主子,他确定……他还可以进出国师府? ------题外话------ 后日洞房~o(n_no 082 视婚礼如儿戏的兄妹 “哥……”距离大门越来越近,安静初心中便越是不舍。 “哥哥,在军营记得要听赵老将军的话,别调皮知道不?”虽然这句话安静初已经嘱咐了好多次了,可依旧还是不放心。 “嗯,妹妹我知道了!”他在军中一直都很听话的,才没有调皮。 因为已经做好经常去国师府蹭饭吃的安宇凌,其实心中并没有太多的不舍。妹妹还没有嫁出去,他就已经做好第二天就去国师府蹭饭吃了。 并且,安静初出嫁的第二日一大早,他还真的去了! 然后,很光荣地在国师府一干人黑沉的面容之下,被轰了出来。 不过,某位哥哥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早饭被轰出来,晚上再继续去守着。第一天不行,第二天再去,大门不行就走后门,后门再不行,那位大爷就爬墙去了! 这种滑稽的状况,一直持续到第三天安静初回门。 安宇凌仅用短短两日的时间就刷新了国师府众人的三观。 用知书的话来说就是,反正少爷脸皮够厚! 终于走到大门口了,即便再不舍也只能放手。 安静初在被转交到言凛怀里的那一刻,突然回头对安宇凌道,“哥,记得要经常来国师府找我玩啊!” “好的妹妹,我明天就去找你玩儿!”嘿嘿,有时间他就天天去找妹妹玩! 明显地,兄妹俩都把出嫁当过家家玩了。 某人接人的手一顿,然后默默地抱着送上了花轿。 安静初很轻,在言凛的怀里几乎没有重量一般。让某个男人忍不住在手里颠了颠,安静初差点被他抖出去,忍不住黑着脸轻叱,“言凛,你干嘛呢!” 这个男人,当她是球吗?抛到半空掉下来又接住? 言凛的腰间被她狠狠一掐,不疼,但却很痒。 两人动作隐秘,观礼的群众没看到这一折。刚刚新娘子被抛的那一瞬,众人只当是国师大人脚步不稳,差点摔着了新娘子,并未想到其他。 刚好某位国师大人又是板砖脸,即便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任何情绪在脸上浮现,所以,更不会有人发现这一异样了。 言凛把安静初抱入喜轿中放好,隔着喜帕摸她的脑袋,温声道,“待会轿子会绕一遍京城才回府,你安心坐在轿子上,不会有事的。” “你的意思是会有人来捣乱吗?”安静初问。 “嗯,他们不会让我太过顺利。”言凛下轿子前又忍不住摸了一下她脑袋,因为某人安静坐着的样子,很像某种等着捋毛的小动物。 不过,某位国师大人因为这动作又被安静初狠狠地嫌弃了一番。 “言凛,你弄乱我发型啦!人家弄了一早上的发型,真是的……一点都不体贴!”安静初抱怨着,她顶着一头沉重的凤冠已经够辛苦了,这男人还给她添乱! 已经转身出去的言凛看不到她的脸,可是也能猜想到她此时嫌弃的表情。 于是,迈下轿子的脚步微微一顿,眸色微沉。 然后,有人又误会了。 国师大人生气了?该不会是新娘子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国师大人吧? 更有甚者,猜测这一次婚礼并非国师大人本意,国师大人是迫不得已只好娶了安家小姐的…… 脑洞大开的诡异猜测渐渐蔓延开来。 于是,几日之后,几乎京中众人都心照不宣地自认为自己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国师大人迎娶安家小姐并非真心的,他只是为了抵恩。 即便有那漫天的通红,绵延的迎亲队,十里的红妆跟随,即便这是他们见过的最盛大的婚礼,可依旧阻止不了众人的猜测。他们对这盛大的婚礼本就意料之中。 因为,一国国师的婚礼岂会太过于寒酸?那可是会让敌国笑话了去! 蠢白真的被当成了嫁妆跟随其后,脖子上系着红缎子被青蝶抱着,跟在陪嫁队伍中。 喜轿很稳,即便上下坡安静初也没有感到震动。 一路上有好几拨人出来捣乱,但都被言凛的人适时制止了。 绕京城一圈有些耗时,不过喜轿还是在吉时之前回到了国师府。 跨过了火坑,安静初通过喜稠由言凛牵着拜了堂。 在拜堂这一刻,因为缺了“二拜高堂”这一环节,安静初才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言凛他……竟然没有一个长辈? 其实,这一场婚礼虽然场子壮大,也足够热闹,只是……少了长辈亲人的问候与祝福,这婚礼看起来还是有些寂寞。 不过,身旁的男子似乎并不在意。 拜完堂后,安静初由着他牵到了新房。也没有人跟着他们说要闹洞房的。 总之,两个人的婚礼很安静。 把安静初送到婚房后,言凛出去敬酒,但不多时便回来了。 安静初原以为他起码要亥时初(晚九点才能回来,却没想到,天色才黑沉他就已经回来了,身上也没什么酒气。 若不是喜婆一干人等还在,她又顶着个大红盖头不便说话,她都忍不住要直接问他是不是根本没去敬酒了。 喜婆看到言凛这么快回来也是愣了一下,不过,毕竟是京中最厉害的喜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拊掌哎哟一笑,“这新郎是等不急洞房了,来来来,咱们这就开始揭盖头,新郎拿好喜杆!” 某位心急的人跨入喜房的脚步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冷脸跨步进去,面无表情地接过喜杆,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握持着杆子置于红盖头之下,轻轻往上一挑—— 安静初只觉得眼前一亮。 她盖着这破东西一整天了,里面光线不好,现在一时挑开,她眼睛有些不适应地眨了两下。 短暂的迷糊之后,对上的便是男子清晰俊朗的面容。加上她征愣的动作,旁人看来就是她大发花痴的表现。 某个闷骚的国师大人在她清澈透亮的目光之下,耳根微微染上了红晕,有些不自然地错开了她的视线。 待安静初的眼睛适应房内的光线后,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言凛……的那一身喜袍之上,顿时双眸“唰”地一下亮了起来。 “言凛,你穿红衣服真好看!”还以为这男人穿黑色白色已经是最帅气的了,没想到这红艳艳的衣服在他身上也能穿出炫酷霸的感觉来! 简直就是个天生的衣架子! 被夸的某个衣架子偏过脑袋,不自然地掩唇轻咳一声,道,“继续。” 啊?继续什么? 安静初完全愣住。 一旁的喜婆也未能反应过来。 ------题外话------ 明日洞房,要进群的小伙伴可以找置顶书评找群号,验证为书中任意人物名、书名、舒童 083 洞房 短暂诡异的沉默过后,喜婆拍掌圆场感叹,“啊呀,新娘可真漂亮!奴家做媒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新娘!国师大人真是有福气咯!” 即便知道是客套话,安静初一开始也被夸得脸红,只是不一会就觉得尴尬了。 因为,任由喜婆说了那么多,这男人还是那副面瘫表情,冷冰冰的,别说和着媒婆的称赞,就连一个眼睛都不给眨一下! 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可是新娘子欸,就算是契约新娘,不也应该做戏做全套吗? 都说女人最美是在穿上婚纱的时候,无论她这次的婚姻是真是假,以后都不会有第二次了,可这男人连这点反应都不给她,真是扫兴! 新郎的不配合,让喜婆也有些尴尬,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让人上了喜包子,安静初接过咬了一口,眨了眨水眸,然后在所有人的期待中说出那句吉祥的话儿,“生的!” “生!生得好!生得妙!奴家恭祝国师大人与夫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喜婆快速地接下了安静初的话闸,又撒豆子似的说出了一大串吉利话。 言凛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却是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也是极好的,即便没有出声认同,可那喜婆的话都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男人微微勾了唇,“赏!” 然后喜婆和几位喜娃儿每人都得了份大大的红包,高高兴兴地再说几句好话便退下了。 新房里,就只剩新郎新娘两人了。 安静初抬头询问的眼神看向言凛,接下来干什么? “咳!”男人不自在地转过头去错开她的目光,脸上的肤色在喜烛和喜袍的火红映衬下也有些泛红,润泽的红唇似是闪着光。 安静初不自觉地看呆了。都说大靖国的国师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安静初第一次如此彻底地认同了这句话。 心里突然间有些平衡了,看来这桩婚事也不是那么差!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既然没有爱情,那我为何不能挑个颜值高的,起码看着能养养眼!既然找不到颜值高的,那我为何不能挑个有钱的,起码以后生活有着落更不用委屈自己的胃! 身为大靖国的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言凛可是占足了高富帅这三大优势,有权有钱有势有颜值,刚好又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放到现代,别说女人们趋之若鹜暗争明撕什么的了,夸张点都可以说成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线了! 言凛似是被她灼热的目光看得不舒服,“咳!你……” “嗯?”安静初抬起了头,无辜地眨着眼睛。 男人又撇过头去,“咳,没事!” 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许久后,安静初忍不住发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喝交杯酒了?”虽说这话不该由新娘子开头,可是这男人一直傻站着不动她也没法啊,总不能就两人在这玩“谁动谁先输”玩到天亮吧? “嗯,你等会!”言凛也想起了两人还没喝交杯酒,抬步到喜桌前端起了早就倒好的两杯交颈酒,一杯给了安静初。不过却没有立即与她交手,而是端着酒杯在蹙眉凝思,似是在蓄酿着什么。 安静初等了一会,见他还没有反应,这是要自己主动?! 于是,安静初很是干脆豪爽地挽上男人的臂膀,“夫君,请!” 然后脑袋一昂,杯子一倒,没了。 言凛完全愣住了! 没有两相深情对视,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举案齐眉……为什么这交杯酒喝的,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言凛?怎么了?”见他还不喝,安静初很是奇怪。 “……无事。”默默把酒喝下。 见他也喝完了,安静初收回手放下酒杯,俏皮眨着眼眸,言笑晏晏,“夫君,日后请多多指教!” 言凛只觉得自己的心颤了颤,刚刚的郁闷一扫而光,换来的是跳动得欢快又紧张的心。 “嗯。”顿了顿,又干巴巴地加了句,“也请夫人,多多、指教!” 没想到稳重淡然的国师大人竟也有结巴的一面,安静初突然笑了,原来这男人私下竟是这么可爱! 喝了交杯酒,两人端坐床上,一人一边。 安静初靠着床柱正想着今晚怎么睡?让国师大人睡椅榻的话,估计如果明天国师府的人知道了肯定吐沫星子都能喷死她……算了,虽然睡椅子没床舒服,但估计也就是这么一晚,那就她睡椅子吧! 决定好的安静初正打算回头跟男人说这个决定时,发现他正在床上翻找着什么。 安静初突然脸色有些奇妙起来,“嗯……言凛,你是在找花生……与红枣吗?” 这个时空的人,结婚时和古华夏一样,都喜欢在婚床上撒上花生红枣与百合子,寓意着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嗯。”翻找几遍都找不到,男人的脸色似是有些不虞,然后想起什么突然回过头来,语速有些急促地安慰身旁的女子,“你别想太多,定是下人不注意忘了!” 呃……安静初突然不好意思红了脸,伸手指了指床脚的那一筐垃圾,“那个……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很饿……忍不住便……吃光了……” 床脚那一堆的都是吃剩的花生壳红枣核。 她本想着吃几粒就好,可是一吃起来就觉得越来越想吃……然后,不知不觉,就全部吃光了。 “对,对不起啊……” 愣了一下,言凛道,“无事!”落入她腹中比摆在床上更好!男人嘴角微扬,然后体贴问道,“现在还饿吗?” “不饿了!”安静初揉了揉肚子。她能说,一开始她是因为饿,可吃到一半的时候已经饱了,但却因为无聊磕着磕着就全部磕光了吗? 想到这里,安静初表情有些囧。 言凛静静地看着她的侧颜,在她忽然回过头来时又撇过了脸去,抬手轻掩,“咳,今日是我们新婚的日子,不如我敬夫人一杯吧!” 说着快速起身倒了两杯酒回来,“给,祝夫人……与本国师……新婚甜蜜,百年好合!我们干一杯!” 呃,有人这么祝贺自己结婚的吗?安静初迷迷糊糊接了酒,干了。 “今天是夫人开始入住国师府,成为国师府女主人的日子,本国师再静夫人一杯!” “哦,好。” “今日……” 接连几杯酒下肚,安静初开始有些迷糊了。她酒量不算太好但也不是太差,虽然这喜酒也稍稍烈了点,她现在不算清醒但也没醉。只是突然见男人停了动作不禁好奇,“怎么不倒了?我们不喝酒了吗?” “不喝了!我们……安寝吧!” “哦!好!”安静初下意识地朝椅子走过去,却被身旁的人扯住了衣袖,“嗯?怎么了?还有事吗?”不是说要睡觉了吗?拉住她干嘛? “夫人走错方向了。” “嗯?有吗?”椅子是在那边没错啊! “夫人!” “嗯?” 安静初忽然瞪大了眼睛,男子俊美无涛的脸突然放大好几倍,她甚至能看清他微颤的睫毛! 他他他……言凛亲了她! 接着,安静初脑子有些混乱,整个人有些云里雾里,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男人放倒床上了,眼见他就要去解开她的衣带,安静初赶紧吓得伸手拦住他,“言凛?!” 男人抬头看她,往常无波的双眸似乎闪过一丝不自然,“夫人放心,为夫会……很轻柔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安静初总觉得说完这句话后,男人的脸似乎变红了? 言凛见她不再反抗,轻轻地解下她的衣带,然后是嫁衣上的一个个喜结,接着是一件件褪下了她身上的,自己身上的,衣服…… 前戏有些长,水乳交融的那一刻,两人的身体都颤了颤。 后来,安静初才知道,不止前戏,连这一场欢爱也很长。 睡过去之前,安静初有些庆幸,幸好她嫁的男人无父无母也没有亲戚,不用早早起来奉茶…… ------题外话------ 早安,福利详见群文件~ 084 洞房差评不解释 第二日,天色还未亮堂,言凛就醒来了。多年来的生物钟使他在特定的一个点就会醒来,今日还是晚了的。 看着身边的人还在熟睡,言凛轻轻抚上她脸庞,拨开她遮住了她脸的头发,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似是沉思又似乎只是纯粹的欣赏。直到旭日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屋内他才起身,却是到了窗边的桌案拿了一本书札又回到了床上,靠着软枕开始阅读了起来。 接连几本书读完可安静初却依旧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男人不禁微皱起了眉头,但见她呼吸浅稳并无异样他也没去叫醒她,只是有些疑惑地下床打开了房门。 院子里,一大群人早就候着听令了。 房内久久没有动静,她们都有些担心,时不时地朝着房门看去。 现在,都快午时了,夫人和主子却还未出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按理说洞房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才对,可是……主子和夫人都是初次经验不足,这么久不出来,难免会让人有些担心。此时,见到言凛出来,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那几个老早就过来守着的老婆子见到房门打开,急忙走了过去,跟言凛行过礼后进了里间,见到地上那一团遭乱的喜被床单时不禁也老脸一红。 这,连喜被床单都成了这个样子,主子和夫人昨晚是有多激烈呀! “呀!找到了!”一个婆子惊喜出声,从被子下抽出一张落有红梅的白帕子。 言凛皱眉看向她们,“轻声点!” 那几个婆子这才看到了床上依旧沉睡着的安静初,连忙弯腰连连告罪,接着赶紧抱了地上脏乱了的被子床单出去。 原本这些事情该由丫鬟来做,可国师府没有丫鬟,只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婆子,这些还是老一辈国师留下来的人,所以,便只能命她们过来收拾新房了。 见安静初微皱的眉头又舒缓开来,言凛眸子柔了几许,转身出了房门,吩咐院子里的人在安静初未醒来之前勿去打扰她便出了院子。 等到安静初醒来时,身边的被窝早已凉却,亮堂堂的屋中也只有她一人。 肚子饿了,可她没有力气起来。 唉,都是纵欲的后果! 昨晚虽然她有些迷糊,可还是大部分的事情还是记得的。想到某件事情,安静初不禁眸子喷火,言凛那个破男人!竟然为了行驶兽欲把她给灌醉了! 有这样的洞房花烛吗?谁家的洞房花烛夜是这样的?! 说好的温柔呢? 虽然后面她不怎么记得了,可根据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言凛那个破男人,肯定没有温柔待她! 在床上愤愤咬着锦被发泄了一会,安静初才慢悠悠地下床,谁曾想她脚一落地整个人就酥软了下去—— 次奥!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安静初不禁心底大骂! 这破男人,真不负责,吃完就走,真够差劲的!哼,洞房差评不解释! 安静初不想给人看到她这个衰样,不想叫粉蝶等人进来,可她自己又起不来,正想着该如何是好事,寒香已经听到了动静破门而入。 “夫人!”寒香咋一看到安静初无助地坐在地上,以为她是睡觉时不小心从床上滚下来了,连忙冲过去把她扶回床上。 安静初囧了囧,道,“寒香啊,你能把我抱到那边去么?”她想刷牙洗脸,肚子早就饿惨了。 寒香愣了愣,“什么抱?” “公主抱呀!你不懂啊?那我教你,你把左手伸过来放在我这边的肩胛骨下,然后右手置于我的腿弯下,最后把我抱起来就好,很简单的。” 这不是主子抱夫人的姿势吗? 见寒香呆站着不动,安静初戳了戳她,“寒香,你怎么了?” “夫人……”寒香突然单膝跪地,“寒香不敢!” “不敢什么呀?”安静初无语,只好给她解释,“我……我现在身体不舒服起不了床,你就把我抱到那边去就好了,又不用你干什么!” “夫人身体不适?!寒香这就去请药伯过来给夫人查看!”寒香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哎——,等等!我身体没事!”怎么办,心好累!她不过就想刷个牙洗个脸嘛!怎么就这么难呢! “寒香,我身体没事!你不用去请药伯!我这……是洞房夜后的不适,你……懂吗?”安静初红着脸解释。 呆愣了好一会,寒香才琢磨出安静初话里的意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是如此!”今早见到主子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她根本没想过夫人会这般……狼狈。差别太大了,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寒香刚把安静初抱到梳妆台前放下,青蝶刚好指挥人搬了热水进来。 “夫人,水已备好,可以沐浴净身了!” 沐浴?安静初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这身衣服是新的……应该是言凛给她清洗过了吧?身上也没什么黏乎的。 “我可以不洗了吗?”不用说,她现在身上肯定到处都是红印子,可她现在的情况又没法一个人洗澡,她可不想被人看到,就算是多次服侍过她沐浴的青蝶粉蝶两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很尴尬的! 可是,安静初不知道,她此时脖颈上密密麻麻的红梅,已经暴露了一切,就算青蝶想不知道也难。 “那奴婢这就命人把水撤下!” 安静初盥洗完毕,外间刚好摆好了膳食。悠悠的菜香飘进里间,安静初不禁更饿了,不禁催促寒香把她抱过去。 然而,才出里间,某个差劲的男人又回来了。 寒香抱着人的手一颠,吓得安静初条件反射地去抱她脖子。 某个男人的脸色更黑沉了。 感觉到来自自家主子的寒气,寒香抱着人不敢再动一步,但放下人又不是,只好抱着人在原地待命。 安静初稍稍转头,也看到了言凛,见他目光幽幽盯着她们这边,不禁疑惑,“言凛,你干嘛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那里堵着?” 言凛迈步进来,冷冷扫了寒香一眼,然后把她接过抱着。 寒香立即低身下跪,“属下这就去领罚!” “哎哎,领什么罚啊?寒香你别走啊!哎哎——”她还想上茅房怎么办啊?见寒香已经不见了踪影,安静初傻眼抬头质问抱着她的男人,“言凛,寒香她做错了什么吗?” “不知道。可能是没有完成影一布置的任务。”某个男人眸也不眨道。 “哎?寒香当了我的丫鬟后还得继续听从影一的命令吗?” “不用。她是你的人了。” “那为何影一会给她布置任务?” “即便身兼他职,一个合格的影卫始终不能懈怠练功。” “原来如此啊!”安静初半知半解地点头。 见她不再追问,言凛眸子弯了弯,抱着她到餐桌旁坐下。 ------题外话------ 福利是剧情走向的,下一次福利,将会在两人感情突破之时o(n_no 推荐现代豪门文一篇 书名:《亿万暖婚之宠妻入骨》——作者:离生离灭 简介:对所有人来说,陆北深是高高在上,嗜血,残忍的恶魔,但是对齐小曲来说,他只是她的陆先生。 他宠她上天,爱她入骨,倾尽所有,只为逗她一笑。 —— 一对一,双洁,独宠一人给了她整个世界,喜欢的亲点击进来,么么哒 085 全凭夫人做主 吃过早饭,不应该是吃过午饭。 管家过来询问,“夫人,主子让老奴来问,院子里需不需要多添几个丫鬟?” “丫鬟?” “是的。国师府里除了扫地的婆子,其他的就都是粗汉,主子怕夫人用得不舒服,特意让老奴来问夫人。” “不用了!这样就好!”以前她院子里除了打杂的也就粉蝶青蝶两个人。 “怎么了?还有事?”见管家还不走,安静初问。 “夫人,这是国师府银库的钥匙。另外,这是国师府的所有账目,请夫人过目!”管家说完身后立马有人搬上一大沓东西上来。 安静初看着那堆得老高的账本,有些头疼,差点忘了,古代还有掌家这回事!出嫁前,她也跟她娘亲学过一段时间的掌家,想到日后自己也要和娘亲一样每日花大把的时间在这些账本上,就觉得头疼,“以前这些账本是谁管的?” “回夫人,以往的账目都是由老奴掌管,然后定期送给主子过目。” “定期?多久一次?” “五日一期。” “哦,五日啊……”这么多,就算五日一次她也会看得很辛苦吧!安静初想了想,道,“那这样吧!以后你也就……每十日给我送来一次!今天这些呢,嗯,就先放这吧,等我看完了你再来拿回去!” “这……”老管家有些犹豫。按理说夫人进府后这账本就应该完全交给夫人不应该在他手上了。可是…… “嗯……你还有其他事情?”安静初睁大眼睛问道。 犹豫一会,管家拱手,“暂时没了。夫人,那老奴先退下了!” “嗯好,你快去忙你的吧!” 管家走后,安静初身后的粉蝶就忍不住出声,“小姐,十日才看一次会不会太少了?”在家里,夫人天天查看账本都嫌不够,到了小姐这还缩减为十日一次,到时国师大人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粉蝶有些担忧。 “少吗?我觉得不少了呀!”安静初开始装傻。 “难道不少吗?十日才一次诶,一个月也就三次!”粉蝶板着手指数。 青蝶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桌子旁,“夫人,要现在开始看还是稍后?” “现在吧!”唉,这么多也不知何时看完! “那奴婢这就去给您摆桌!粉蝶,同我去拿笔墨纸砚!” “哦,好!”粉蝶抬步跟上。 无人角落里。 青蝶深深地看了粉蝶一眼,提醒她道,“这是国师府,小姐已经嫁给国师大人了,以后别小姐小姐的叫了,另外,夫人说什么我们听从就是,要有规矩!” 这里已经不是安府了,以前小姐纵容她们,她们可以在小姐面前放肆,但……这里是国师府,小姐必须树威,必须拿出国师夫人的气势来。青蝶有些担心安静初太过良善会被人欺负看不起。 “知道了!”粉蝶答应着点头。她就是不习惯,一时改口不了。 静谧的午后,阳光浅浅,微风送香。 安静初靠在榻上,手中的账本半歪,人早已睡去。 言凛步履轻缓地走过来,轻轻拿开她手中青色的账本放在一旁的桌上。 “嗯……言凛?”安静初睁开了眼睛,见是他,便下意识地给他挪了个位置。之前青蝶只在这放了张软榻和一张桌子,没有多余的椅子。 言凛很自然地躺了上去,“是不是吵醒了你?” “嗯……没有,我还没睡着……”但是很困,今天的身子都是酸软酸软的,即便早上睡得很精神地起来了,但不一会便又觉得困了。 “要不要回房睡?” “不了……就在这里吧……”懒得挪窝了,免得待会又把困意赶跑。 “那好,你好好睡一会,我不打扰你!”男人语气无比温柔道。 “嗯……”安静初迷迷糊糊地应着,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言凛静静地看着她恬适的睡颜好一会,伸手拿过她看过的账本翻看了起来。 国师府主子不多,但府宅庞大,每天的支出量都是比较庞大且繁杂的,什么都有。如货物进购、院子维护、整个府的吃喝穿用,每一样都得记录,账目看起来杂乱而琐碎。 言凛翻看了几页,便把重点放在安静初圈画出的数据上,然后拿起桌上她画的稿纸,细细看了起来。 过一会儿,管家来了,言凛把安静初画的稿纸递给他,吩咐道,“去,按照夫人这种方式,把所有账目重新再算一遍再拿来!然后把这份图稿让人印刷成册,以后就用这种新的记账本。” 第一张纸是安静初画的每月各项总支出的折线图,把每月的各个项目的支出情况与起落幅度一目了然的列在纸上。 第二张纸是一个记账表格。各类的支出不再乱杂地堆在一起,而是有顺序的分成几个大类,然后再分成几个小类,整齐有序地归于一个大表格中,记账人也不需每次都填写类名,只需要在对应的空格里填上数字,轻松又省事,查阅账本的人也能用最快的速度获知各类的情况。 管家瞥了一眼躺椅上相靠卧躺的两人:安静初的手被言凛静静握住放在腹上,脑袋轻轻地靠着言凛胸口,安静地呼吸甜睡,整幅画看起来静谧又祥和。 面色不惊地接过递来的图纸,管家恭敬地低头,“是,老奴即刻去处理!” 安静初醒来时,就发现那一堆让她头疼的账本全不见了,而言凛正捧着本书静静地躺在她身旁翻阅,不禁傻愣,“言凛,那些账本儿呢?” “我让管家拿回去了,等他照着你的习惯改完再拿来给你!”他一眼就能看出那副折线图的用意,不过,府内的支出并不需要这种算法,倒是他暗中的那些产业很是需要这种图示来计算走向。不过她若是喜欢,就这么记着也无事。 而另外一个记账表格,不可否认,这是一种极佳的记账方式,清楚、简易、明了。他打算把他暗中的那些产业也都开始运用她这种记账方式。 “言凛,我打算十天才看一次账本,你……会不会不同意啊?”安静初小声翼翼地问道。她一时搞不清这男人的心思。 “全凭夫人做主!” “凭我做主……是同意的意思吗?” “嗯。国师府的事务全权交给夫人。”言凛点头。 “真的?!言凛你真是个大好人!”安静初欣喜道,“这么说,即便以后我想改造国师府也是可以的?!” “若是夫人对府里布置不满意,自然可以!”言凛把手中的书放下,把她从椅榻上拉起来。 “哎哎,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安静初一脸疑惑。 “带你熟悉国师府!” ------题外话------ 早安,宝宝们o(n_no 评论有奖 唉,番外得先建立分卷,免得以后大家看文番外正文混淆了~可是,潇湘最多只能建立三个空白分卷,所以,只能来公告这里说句话(把这个分卷填上内容,再去继续建立番外卷了~囧 可是,公告也不好什么内容也没有,所以……咱们就来个评论征收吧~o(n_no 想起舒童之前有过的,所以下面就直接照搬过来了~此征收评论公告长期有效o(n_no 本文征收建议评论,每条有效评论奖励1oo个潇湘币。要求如下: 1、对本文的看法或建议,欢迎提出不足之处 2、每个建议都请说明理由,比如哪章哪段哪里不好,请具体说明。不符合要求如:“剧情不精彩”或“作者文笔太稚嫩”等此类只有看法没有指出具体原因的,一概无效 3、提议内容满足以上要求即可,不限字数 4、好评要求长评,字数不少于5oo字,不强制指出章节段落 5、币币最少奖励1oo,最多目前还没决定……欢迎留言,只要不是恶意攻击,所有一切负面的评价都欢迎。 但,欢迎负面评价,不代表欢迎非五星评价票,若投评价票,请投五星,非五星的,请投给您喜欢的作者吧,码文不易,即便再不好,也充斥着作者的心血与期待,请相互谅解。o(n_no 而且,评价票也挺珍贵的,潇湘评价票是当月订阅满十元就有一张免费的(也唯有一张,就这么投给一篇不喜欢的文不就可惜了嘛~如果不喜欢舒童的文或对舒童的文有任何提议想法的,都可以直接提出来哟,舒童也想要成长o(n_no 另外,关于评价票,舒童不希望大家去买~如果喜欢舒童的文大家就给舒童投那张免费的就好,别特意去买,真的不值,因为到目前为止,舒童也搞不懂评价票到底有何用(傻眼干瞪 最后,为了答谢大家对舒童的支持,咱另外搞个评论奖励吧,此刻起到4月22号中午12点前留言踩楼,凡是2、5、8尾数结尾的楼层都奖励28个潇湘币,币币不多,谨代表一点心意,欢迎大家一起热闹热闹o(n_no 建议(或长评奖励与踩楼奖励可叠加~ 舒童欢迎宝贝们常来玩,只要你们来,无论以什么方式来都欢迎~欢迎给偶评论哟o(n_no ------题外话------ 另外,别忘了五点有加更哟~爱你们,么么哒(*n_n*′ 捡到一只麻烦精(pk加更求收藏) 那一年,言凛捡到了个明明可以正常说话,却偏偏要装傻卖萌的小女娃。 甩不掉,赶不走,只能带在身边哄着宠着,不能打也不能骂,只能祖宗似的供奉着。 明明那一年,他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又被旧事重提,雀然跃于纸上,原本模糊的一切又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时,庆历十年,五月向阳天。 大靖国的京城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那个广医济人的医药世家安国公,请旨举家离京了! 那日。临州城。安远山上。妙安寺。 前庭,香气萦绕,人头鼎盛。 后院,较为偏避的一隅,一棵香樟古树下,一粉衣漂亮小女娃枕着一把阳伞,四肢大开,大大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滚动,清晰倒映着天际的那一抹蓝天白云。 似是被身下杂草扎得不舒服,小女娃翻身坐起,抱起那把比她还要高的蓝色阳伞,拖着拽着爬到了不远处的一辆货运牛车上,钻进那窝稻管中,咂咂嘴儿,不久,便甜甜陷入梦中。 这一幕,在院子里与方丈对谈的妇人未曾看见,一旁的几位丫鬟小厮也不曾注意。 牛车抖动几下,然后往山下驰去。 几日的颠簸,造就了安静初无论身躺何处都能安然入睡的本事,待她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时,周围的环境已变了样。 愣了好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安静初不慌不忙地爬下牛车,踉跄着小腿儿迈出破旧的大门,往稀疏的大街上走去。 乌云密布,狂风骤起。 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哗啦啦落下,干渴的土地不一会儿就被灌饱,本不热闹的小街巷顷刻间空无一人。 安静初艰难地抱着伞,迈着歪曲的小步伐朝河边的一棵柳树前进。 那里,正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哥哥——,哥、哥——”安静初一步一呼唤,糯甜娇软的童音在沙沙的雨声当中,成了一别致的美曲。 可那少年置若罔闻,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曾扇动一下。 不甘心地咬咬牙,双手抱紧了怀中的伞,安静初顶着大风继续摇摆着朝目标走去——风雨太大,仅凭她一小孩之力,根本无法在这风雨中确保无恙,何况,现在的她,亟需找个大腿傍着! “哥、哥——”待走近,安静初的眸子猛地一抽,伸到半空的小手几不可见地一顿,但只是那么一瞬间,下一刻她又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片白色,干顺的绸布在她魔爪的蹂躏下立即变成一团皱巴巴的渍黄。 安静初昂起的小脸笑得天真无邪,“果果,雨,淋湿——,伞,给!”睁眼说着瞎话,是某个小孩的天赋。 少年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看着那拽着他衣摆的小女娃,沉默许久,终是动了一下接过那把蓝伞,但对眼巴巴望着他的小女娃却毫无动摇。 欸?还有人能对她这么可爱的小萝莉无动于衷? 山不就我我就山。 安静初愣了一下,然后再次昂起笑得天真的小脸,双手并用爬上少年的身躯,“果果,抱!抱,初儿……要抱抱!” 少年乌黑沉寂的眸子里,清晰印着一道上蹦下跳的粉色身影。 努力爬了好几次都不得所愿,安静初委屈地扁起了小嘴,泪眼汪汪地控诉着少年,似是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事情。 小女娃就瞪着那双委屈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也没了动作,只是扁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而那两只小手,无措地揪着自己的衣摆,全身上下就差打上几个大字——我好可怜,你怎么还不来抱抱我? 言凛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弯下腰去抱起了某只可怜的娃,同时也是,捡起了一个大麻烦。 此时的言凛并不知道,不经意捡到的这个麻烦,在十年之后,以秋风扫落叶之势,霸道而强势地侵占了他整个人生! 只是那时格局生了变化。十年之前,是她赖上他,十年之后,是他缠上她。两人脸皮一样厚,只是一个藏得有深度,一个堆得有高度。 终于达到目的的安静初心下松了口气,眯着眼睛一脸欢愉地抱住少年的脖子,在他脸上糊了一脸口水,花痴似的咯咯笑道,“果果,真、漂亮!初儿,喜欢!” 少年眼眸轻抬,乌黑的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安静初如愿趴在少年肩头,嘴角大大地咧着,眉角扬起一抹得意。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一张舒适的大床上。 掀开身上的被子,粉色的漂亮裙子不见了,只剩下红艳的肚兜儿与同样红艳的小裤衩。呃……她被非礼了? 窗边,少年端正而坐,手持一本厚厚的史书,对窗外的雨声听而不闻。他身上的衣服干净清爽,明显换过了。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小肚肚,安静初翻身下床,光着小脚快地跑到少年跟前,然后顺着他的大腿挤到他怀里坐下。 被安静初拱得不得安宁,少年默默地放下书籍,幽邃的眸子转放到她身上。 安静初见自己的动作没有赢来少年的丁点回应,不满地小嘴儿一撇,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两小腿一蹬,“果果,初儿肚饿饿,要吃饭饭!” 眼睛又圆又大,粉嫩嫩的一团,揉着肚子的动作说不出的可爱。 安静初并不觉得卖萌可耻,谁让她长着一张萌脸又有着一个萝莉的身子呢! 少年的目光从她委屈的小脸转到她顶在自己肚子的小脚丫上,眉头微皱,把她的小脚移开,然后又调了个方向抱着,这才对外轻唤了一声,“墨书——” 房门从外打开,进来了一个小正太。 等安静初换上新衣裳,被小正太从里间抱出来时,少年已危坐桌前。 饭桌旁没有多余的椅子,安静初眸子一转,又嘿哧嘿哧地爬上少年怀中,抱着少年的脖子踩在他腿上,指着桌上的蜜汁鸡腿,水眸汪汪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少年,糯乎乎地求道,“果果,肉肉!果果,初儿要吃肉肉!” 此时,三岁的安静初站在他大腿上也只是到了他耳朵。 一只蜜汁鸡腿骤然出现眼前,安静初愣了愣。 四目相对,两相无言。 少年的眸子不再是一片寂廖,似是有些茫然与不解。 安静初大概能猜到他在疑惑什么,可是……这么大一块鸡腿,难不成要她赤手抱着啃么? 幸好,这时一直候在一旁的小正太开口了,“主子,幼孩的牙齿咬不动鸡腿,要小块小块撕下他们才能吃。” 少年眨了眨清润的眸子,表情有些无辜,蹙着眉头看着那油腻的鸡腿,似是在犹豫,似是在纠结。最终,他还是伸出了手去,一一撕下送至小女娃唇边。 饱腹之后,安静初投桃报‘李’,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口菜送至少年唇边,糯乎乎的语气依旧天真无邪,“红红的,好看!果果、吃!” 少年望着她,片刻,顺从张嘴咬下,那是用来调味的小米椒。 “哇!星星菜!果果吃星星!” 少年依旧眼也不眨地张嘴吃入腹中,那是调味用的八角茴香。 安静初不气馁,嘻嘻笑着,一脸纯真无害,“果果吃肉肉,肉肉好吃!” 那肉是好的,却在蘸味时沾上了许多蒜末姜花。 少年依旧眉头不皱地一口吞入腹中。 不知为何,安静初有些愧疚。 明明是他救了她,可她却在捉弄他。 默了默,安静初终于夹起正常的菜肴,一口菜一口饭地送至少年嘴边。 在她转身夹菜的瞬间,少年望向她的目光闪过一丝疑惑,安静初忘了,此时三岁的她,不应有如此娴熟的动作。 安国公举家南迁,却在途中丢了年仅三岁的宝贝孙女,临州城已乱成一团,到处都张贴着寻人启事,到处都是紧张搜寻的官兵与安家奴仆。 一家客栈内。白衣少年抱着一粉装小女娃静静地看着街上,即便入了夜也依旧不停的搜查人群,漆黑的眸子在夜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几夜,安静初都是和言凛同寝一张床。 每当被那小正太洗完身子穿上薄薄的里衣出来后,安静初就会被那少年接过,放到床内侧,紧接着,少年宽衣卧躺在床外围,两人之间留出的宽缝足以再睡下一个大胖子。 每晚少年都留出一大片空地,每晚安静初都会在少年躺下后一个打滚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甜糯糯地喊,“果果,安安!”声音乖巧甜糯,笑容人畜无害。 少年的眸子里依旧是黑黝黝的一片。他从不推开她,但也没动手去抱她。 安静初失踪第九日,少年抱着她迈入了那座弥漫着悲伤的院落。 “蝶蝶——,耶耶——,凉凉——,抱抱——!”见到亲人,安静初立马高兴地伸出双手求抱,但被她叫到的父母与祖父却都愣在原地,仿若未曾听到她那娇嗔的呼唤。 反倒是大她四岁的哥哥,收到消息后匆匆赶来,老远就张开双手,兴奋大喊,“妹妹!妹妹——” 就要扑到安静初面前时,却被人拦住了。 安宇凌被墨书拦在一米之外,“主子不喜生人靠近!” 安宇凌愣在原地,只能呆呆地看着妹妹伸出的手又弱弱地收了回去。 感觉到了院子里异样的气氛,安静初收手回来后毫不犹豫地转抱住身后的少年,蹭了蹭他冷绷的小脸,猫儿般撒娇轻吟,“果果——” 绵长的童音如一块玉石投入少年的心底,带起了一层层漂亮的涟漪,少年长而整齐的睫毛轻轻颤动,“嗯。” 这是,少年九天来第一次回应安静初的叫唤,虽然简洁得只有一个鼻音。 妹妹被抢走了!安宇凌心头大骇。 看着那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冷漠少年强势地把妹妹抱在怀中,这是安宇凌先冒出的想法。 安七爷和安老爷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身俯拜,“参见国——” “咳咳!”墨书轻咳打断了两人的拜礼。 错愣之下,安静初不由得对少年的身份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身份,连她爷爷,皇上亲封的一等国公都得向他行礼? 敞亮的大堂之上,少年抱着安静初于主座之上。 几句话之后,安老爷子和安七爷看着那依旧沉默的少年,不由得面面相觑。 “感谢公子帮忙找回小女!小女性子顽劣,给公子添麻烦了!”踌躇了一会,安七爷终是拱手作揖一脸恭敬道。既然对方有意隐瞒身份,他们便不能揭开,但称呼可变,恭敬还是不可少。 少年垂眸不语,只是目光幽幽地落到怀中拿着衣袖把玩着的安静初身上。 安老爷子看着孙女那明显不知道自己惹上何种厉害人物肆无忌惮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连忙招呼一旁站着等候的安夫人道,“赶紧把初丫头抱回房里,别让她扯坏了公子的衣裳!” 安夫人闻言,连声应是,上前想要抱回女儿,主位上的少年却突然起身,不漏痕迹地躲过,语气不容拒绝,“她的房间在哪?我抱她去。” 安府大小姐失踪九日寻回。第十日,安七爷一家又收拾了行礼,高高兴兴驱使着辘辘作响的马车继续南下。 庆历十年七月初,安家到达云锦城,于城中购一府邸,安然入住。 ------题外话------ 小时候初儿与国师就只有这么一次相处的时间啦~若是有想要看这九天当中还生了哪些事情的宝贝们,也可以留言跟舒童说哟,舒童有空就去写o(n_no 最后,大喇叭呼吁一下,这两天舒童正在pk,pk对于舒童来说很重要,几乎就是定生死,如果大家看了本文觉得可以,请一定要记得收藏~也求大家这几天勿养文,就算想要养文在看其他文的时候帮帮舒童点击一下也好(手动拜托~可怜 爱你们,么么(づ ̄3 ̄づ 086 好习惯(附落樱写的洞房小剧场) 国师府很大,花园、荷塘、凉亭、月台、武场,几乎应有尽有。最令安静初感到欣喜的是,国师府内竟有独立的药园,还是各种稀奇药草遍布的那种! 言凛看出了她眼里的喜欢,给她介绍道,“这个园子平时是由药伯照看的,夫人要进去看看吗?” “要!”安静初不等他说话便自个冲进去了,跑了几步,见言凛没有跟上来,便抬手吆喝他道,“言凛,你快点呀!” 言凛看着她的笑容,恍惚一下,抬步走了进去。 安静初嫌弃他动作太慢,折回来挽上他手臂,拉着他就往园子里冲。 这是安静初见过的最大的私人药园,无论是占地面积上还是药材种类上,都远远甩了爷爷那个宝贝的“小菜园”好几条街。以前每次她进药园,事后被现还得被爷爷训上一顿,哼,现在见过言凛这个,她对爷爷那个茅坑一样大小的药园可是满满的都是嫌弃! 在里面逛了一圈,安静初越看心情越是激动,没想到在这药园中,竟有那么多她刚好想要的的药材! “言凛,我以后可以随便进来吗?”她的眸子尽是掩藏不住的喜意。 “可以。” “那……我可以随便摘采药草吗?” “可以。” “嗯……言凛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弄坏你的药草的!我就来看看,绝不乱来,好不?”安静初拍着胸口保证道。 男人听了这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 即便弄坏了,也没关系。这是言凛未说出的心里话。 得了回答,安静初欣喜道,“言凛,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爷爷可是最怕她去他的药园了,怕她糟蹋坏了他的那些宝贝,可是……虽然她采摘药草是随性了点,可最后那些药草不是都没死嘛!干嘛那么防着她! 然而,即便此时安静初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了。可是后来,在她“无心”之下,还真的“弄坏”了不少草药,其中还有好几株特珍贵的药草,药伯心疼极了,每次见安静初一来就立马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刻都不敢放松。 甚至,有一段时间,只要一提起安静初,药伯就吓得草木皆兵。药伯觉得自己那半年受到的惊吓都比他前面活的那几十年还要多,可偏偏这夫人又喜欢到药园里玩耍吓唬他,而自家的主子又不管。即便他多次暗示,可自家主子却依旧纵容着夫人“行凶”。每日上报的那一笔笔巨额的损失,主子却连眼都不眨…… 夫人依旧隔三岔五地跑来“糟蹋”他的宝贝!即便他多次提醒过夫人,可一不留神,等他过去查看时,又是一株珍贵药植遭了殃!而那罪魁祸,早已不知奔腾哪去了…… 经过多次的折腾,药伯早已认命自家夫人真的是“药盲”,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直到几个月后,安静初的医术泄露了出来,药伯才明白了所有事情的“真相”,才不至于像防着贼似的防着安静初…… 兜了一圈回来,刚好赶上了晚饭。因为心情好,餐桌上,安静初连连给男人夹了好几次菜。 “哎,言凛,我现你有个优点诶!你竟然不挑食!”多珍贵稀有的好习惯啊! 对于挑食小能手的安静初来说,拥有一个不挑食的老公简直不要太神奇! 简直就像是路边捡到了个可移动的剩菜回收箱啊!以后她不喜欢的通通都可以塞给他,再也不用因为浪费而担心会遭天谴了,多好! 言凛并不知道安静初心里的花花肠子,安静而优雅地吃了她夹过来的肉片,出声道,“对于我来说,所有的食物都是一样的。” 所有食物都一样吗?一样的话,也就是说觉得每一样都好吃咯?没想到言凛竟然完全不挑食,竟然如此好养活,简直是……不能再棒了! “来来来,再吃几块西红柿,西红柿vc含量多,可以增强抵抗力!再来一些萝卜丝可防夜视不清,吃多几块肉……”安静初很积极地给他夹菜。 她喜欢西红柿炒鸡蛋,却不喜吃西红柿,喜欢瘦肉爆炒胡萝卜,却不喜欢里面的萝卜,喜欢洋葱焖牛肉,却不喜欢里面的牛肉…… 一旁的双蝶,“……”小姐又在欺负人了。 青蝶无语望天,唉,还以为小姐来了国师府能改了挑食的毛病,没想到,更严重了! 粉蝶双眸放光,全身冒着粉泡泡,国师大人好贴心,小姐真是太幸福了! 而一旁跟了安静初有一段时间的寒香,“……”默默心塞,她能偷偷告诉主子真相吗? 墨书则是在纠结,主子不是不吃别人动过的菜吗?怎么现在都吃下去了? 墨臻似是能猜到他的想法,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白痴,连口水都吃过了,还介意那点小事? 墨书:“……” 院里其他下人:原来他们的夫人果然如传言说的一模一样,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啊!传言诚不欺我! 一顿愉快的晚饭就在安静初积极的“贤惠淑德”中,众人各异的心思中结束了。 吃饱喝足,安静初的懒病又犯了,很没形象地揉了揉肚子,然后旁若无人地站起来趿拉着鞋子走到软榻旁,蹭了两下把鞋子踢掉然后就势一滚,整个人就开始趴在软榻上面——躺尸了! “咳咳!”青蝶低头掩手咳了两下。 安静初感应到立马一骨碌端坐了起来,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那副端庄高雅,似乎刚刚的那一切从未存在,似乎从始至终她一直都是这么一副如莲如玉般的端庄优雅! 国师府的下人眨了眨眼睛,果然,刚刚那是错觉吧!他们贤惠又高雅的夫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不雅的动作!? 安静初偷偷觑了眼男人,见其面色平淡没有丝毫反应,察觉到她看过去的目光还疑惑回头看她一眼,墨色纯净的双眸似是在询问,怎么了? 呼,安静初心里松了口气,如此淡漠的反应,刚刚他应该没看到吧? 却不知道,男人另一边脸的嘴角,正在微微上扬。 ------题外话------ 宝贝们,未来几天求不养文。舒童很快又要pk了,13号到17号,记得这几天要来舒童这里哦,家要每天回,舒童时刻欢迎你们回家~\(≧▽≦/~ 下面是落樱宝贝写的小剧场(关于洞房的,舒童觉得写得很好,特意拿上来与大家分享o(n_no还有没有哪位美人想要给舒童写小剧场的?嘻嘻(期待中 小剧场(by落樱: 安静初:卧槽,这是什么态度,这技术,全程负五分——差评不解释,(╯‵□′╯︵┻━┻ 言凛:夫人这是不满意吗?<( ̄︶ ̄/那就再来一次吧 安静初:(╯‵□′╯︵┻━┻可是我现在不爱你,这是爱人之间才会做的爱做的事 言凛:没关系<( ̄︶ ̄/所谓“日”久生情嘛 落樱:嘤嘤嘤(*/\*伦家什么都不懂 87 一言不合就脱衣 晚上沐浴出来,安静初觑了眼窗前正专心看书的男人,心下松了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利索地爬上床。 今晚,他应该不会和她同床吧? 然而,她才爬上床去,某个男人就放下了手中的书札,转身往里间而去。 安静初,“……”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回事?!难道他不应该回他自个的院子洗澡睡觉吗? 许是安静初此刻过于草木皆兵,连五官都变得异常敏感了起来,里间的水声哗啦啦地清晰入耳,甚至连某人脱衣服的声音也依稀可闻。 安静初脸色微微酡红,脑子里不自主地想起了昨晚某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虽然昨晚她是有些醉意,可是却意识却还在的,她清晰地记得她没晕之前生的一切事情! 虽然后面她真的完全不知道了……因为后面,那个男人……他他他……竟然因为自己的私欲真的把她灌醉了!?后半夜生的事情她完全不清楚了,可是从今早她身上的痕迹来看,肯定战况依旧激烈!安静初把脑袋闷进膝盖中。 不对!刚刚她洗澡出来的水还没有换过言凛就进去了!他现在用的是她用过的洗澡水?! 意识到这个问题,安静初整个人一下子从头到脚都熟透了! 简直是……太羞耻了! 某位国师大人沐浴完毕出来时就见到某人整个人缩成一团抱膝床上,稍稍疑惑了下,便开始着手去解身上的衣服。 至于某人为何蜷成一团,那并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他只当她坐在那里是在等候与他一起安寝! 见他把自己衣服脱完了,就要过来脱她的,安静初声音里带上哭腔,“言……言凛……”拜托,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么?而且,这个男人昨晚根本就不温柔……更何况,有谁初夜能经得起这么久的折腾的?! “嗯?”言凛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把两人之间的障碍物褪去。 安静初僵着身子,用手挡住他的身体,“言凛……今晚可不可以别……” 但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截去了。 某个男人见她支支吾吾脸色羞赧的模样,自以为明白了她的意思,面容淡定,用着理应如此的口吻对她道,“你放心,今晚不会再弄疼你!” 安静初瞪大了眼睛,不是啊!大哥,她想说的是咱能不能别做了!并不是这个啊! 还有,不要随便脱她衣服啊! “等等,言凛……” 可惜,她接下来的话已经无法说出口了,一切声音都埋没在一阵阵暧昧破碎的呻吟当中…… 第二日,毫无疑问,安静初又晚起了。 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某个女子不禁望着穹顶叹气哀怨,这完完全全就是个吃完不负责的渣男行为啊! 不过,幸亏他还有点良心,懂得给她洗了个澡才走,没有让她黏糊糊地睡了一宿。 因为起得晚,安静初洗漱完后,几乎就是午膳时间点了。 青蝶几人听到她起来的动静时便吩咐人去厨房把午膳端了上来。 当午膳摆好,安静初正打算坐下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饿惨了的小肚子时,某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回来了。 安静初木愣口呆地看着某个人若无其事地在餐桌旁坐下,然后拿起筷子开始进食,她整个人就&%¥¥%……我操! 这个男人怎么还能做出这么自然的动作?! 见她久久不动,某个男人疑惑看了过去,“怎么了?” 一对上他的目光,安静初整个人又刷地一下子从头红到尾! 她能说,她根本就没法忘记昨晚的事情吗?!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在两个人经过那些事情之后还能这么淡定的面对她?! 果真是厚颜无耻! 安静初现,言凛平时的言行举止与他晚上的兽行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完全就是两个人! “言凛,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安静初嘴巴快大脑一步脱口而出。 “嗯?”言凛一时不知她想要问什么。 “就是……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亦或者有多个人格?”安静初小心翼翼道。 “何谓精神分裂症?” 安静初,“就是……你很容易精分……比如说,一个人白天和晚上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而且,大多时候白天的自己不太知道晚上的自己做了些什么,亦或者倒回来,晚上的自己……” “没有。”言凛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没有这个症状。 “为何有此一问?”言凛道。 她能说,因为他白天黑夜几乎是两个人吗?谁让他平日里老是一身禁欲气息,她还以为他是性冷淡呢!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安静初还是不太信任他。一般精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是精分。 安静初突然又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唉!最近脑子老是不够用! 见她时而点时而晃脑,某个男人不放心问,“究竟怎么了?身体不适?” “没有。”安静初摇头,有些无力地看着桌上的菜肴,顿觉浑身无力。 她这是要他喂她? 看着她软绵绵地窝在椅子上,明显地,某个男人又误会了。 他站起身来,直接把她整个人抱起放在怀里,然后执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送至她唇边。 安静初的脑子几乎完全当机了,她现在完全处于乱码状态! 脑子空白了许久,安静初才回过神来,“你要干什么?” “喂你。”难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吗? 安静初,“……” 一旁默默看着二人互动的青蝶等人,默默低下头去看着自个的脚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按捺着万千只草泥马从心头上呼啸而过的不舒服感,安静初僵硬着身子张开嘴巴,把饭菜吞下。 ------题外话------ 你们要的蠢哥哥,明日送到<( ̄︶ ̄/ 088 爬墙 见她尽数吃了下去,某个男人又去夹第二筷。经过昨日的观察及安静初的解释说明,某人已经大致掌握了她的口味,知道了那些是她喜欢的那些是她不喜的。 跳过那些她不喜欢的,男人尽可能每种口味都喂她吃一遍。 安静初如同木偶人呆滞地张口、咀嚼、下咽,每个动作做得如同机器人一般的僵硬不自然。 一顿饭吃完好久,安静初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等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识,那时她已经与某个男人同卧一张躺椅之上了! 许是之前的冲突太激烈了,她此时见到两人挨着一起,也没有多大方应。 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言凛……” “嗯?困了?不如睡会?” “啊?哦,好的!”安静初才坐起的身子复又乖乖躺下。 等到躺好闭上眼睛才回神过来—— 卧槽!她刚刚到底又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听话?! 不过,即便这么想着,安静初的确有些困了,不久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昨晚她又被折腾了一宿,基本上没能好好休息…… 而此时,国师府围墙之外。 安宇凌的脑袋贼兮兮地从一个墙头冒了出来,目光如出洞觅食的贼鼠,紧惕地四处扫视。 躲在暗处的众国师府影卫无语擦汗。 这位无厘头臭不要脸的大舅子又来了!简直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影卫头领动了动手,一道内劲冲着墙头的方向挥去—— “啊哟!” 安宇凌摸了摸被摔疼的屁股,呲牙咧嘴地痛呼一声。 “哎哟!我的大少爷哟!您怎么又来了?”老管家应声而出,见到又是这位厚脸皮的大舅子,不禁吆喝着跑过来。 “爷的妹子在里面爷为何不能来?!”安宇凌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现……现在夫人都还未三日回门呢?”老管家无奈。 三朝回门都未到,娘家的人怎么能此时过来?那不就等同于告诉别人他们国师府虐待了夫人对待夫人不好……这大舅子尽是会给人生事,说了这么多次还不听劝! 老管家挥了挥手,不顾安宇凌四肢乱窜的挣扎,命人把他强行给架着送回了安府。 当安老爷子与安七爷听着国师府派来的人那含蓄的“控诉”时,都不自觉地红了老脸,然后命人把某个不着调的孙子(儿子给架了回去。 因为有着钟平带人看着,安宇凌傍晚的时候总算没有机会再溜出去爬国师府的墙了。 这一边,解决完了某个不着调的蠢哥哥的事情后,管家带着一个长单子来找安静初。 此时,安静初已经迷迷糊糊从午睡中醒来。 休息了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酸软无力的身子总算恢复了气力,安静初正在院子里伸展着四肢,活跃一下两天未动过的筋骨。 看到管家拿来的单子时懵了懵,没反应过来。 难不成这也是让她掌家要用的? “夫人,这是明天回门带的物什,您过目一下!”管家未说出口的话时,怕您太过劳累,所以他自己就擅自做主把单子给定下了。 “回门?”还有这种事情? 管家,“是的,明日是三朝回门。” “哦,好吧!”回门就回门吧!安静初瞄了一眼长长的单子,已经对国师府庞大的财力由吃惊到无语没话说了,摆手道,“就这些行了!你处理就好。” 安静初表情很平淡。 因为她压根没想到会回门。并不是她不知道出嫁三朝回门这一桩事情,而是,她压根就没想过国师府会给她安排并给她想好这些东西! 所以现在此时管家拿着单子来回禀她,她也是一副淡然镇定的模样。就算她此时知道明日有回门,那也是她自个一人去的,她压根就没想过言凛会陪她去。所以,当第二天,她在马车里现了那个男人时,下巴几乎要惊得坠了地! “言言……言凛,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知,男人很是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安静初收回了心中的疑惑,笑着摆手道,“没事没事!” 她能说,原本以为她是一个人去,然后等到了安府后,她打算跟同她一起去的管家说,她要留在安府住两天再回去……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原本陪着她回门的管家竟然变成言凛了?! 这样她还能留在安府住两天吗?! 现自己的小算盘落空了,安静初一路上都蔫蔫地,靠着座椅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某个男人见她这副模样,直接把她整个人端入怀中,疑惑抬手抚上她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安静初无力地掀开眼皮透过空隙看他,无力呻吟道,“你说呢!” 掌心之下温度正常,不像是生病。某个男人收回了手,见她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困了?昨晚没睡好?” 可是,昨晚她明明睡得很香甜啊! 安静初,“……” 靠!她怎么可能睡好?你试试看一晚上都有人拿东西戳你你睡得着? 好不容易可以睡了,闭上眼睛没睡多久,天却亮了! 安静初默默转过头去不打算理会这个男人。 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都没怎么接触过女人的国师大人,在感情这方面的经验实在匮乏。所以,明知道某个小女人闹别扭了,可不知她为何闹别扭的国师大人,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见她不想理会自己,只好默默地住了嘴,不去打扰她…… 可是,这种做法,往往却是最差劲的。 ------题外话------ 你们要的蠢哥哥已经送到了,请确认收货并签字(* ̄︶ ̄* 舒童今日开始二次pk了哟,求宝贝们勿养文,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 下面推文: 泡芙姑娘——《倾君策之帝妃有毒》 她是秦国陪嫁公主,他是天黎人人景仰的王,然而洞房花烛夜,他撵走和亲正主,一把将她扛了进去! 看欢脱女主养成,看高冷腹黑帝君暖宠,一对一女强男强身心皆净欢迎跳坑~ 89 别闹(pk求收藏) 安静初一路都在生言凛的闷气。 所以,当得知消息早早候在门口等着的安七爷夫妇看到自家女儿率先从那辆精致古朴的马车上跳下来,一脸“有人欠她债不还”的便秘模样,而国师大人却是紧随其后下马车,美绝人寰的脸庞上似是有一丝疑惑与茫然时,二老都愣了愣。 “爹,娘!”见到家人,安静初也瞬间忘了之前的郁闷,扬起笑容跟他们打招呼。 安七爷和安夫人因为这一道声音回过神来,忙给她行礼,“下官(安柳氏见过国师大人,见过国师夫人!” “爹、娘!你们怎么能给女儿行礼呢?快起来,不然女儿会折寿的!”安静初急忙去扶住他们。 不过,安七爷和安夫人都保持着姿势不动。 安七爷看着女儿及她身后的言凛一眼,摇头道,“这礼不可废!下官给国师夫人行礼是应当的。” 见爹娘都不愿起来,安静初不禁狠狠转头,瞪了他一眼。 无辜被瞪的某人,“咳!岳丈岳母起来吧!以后见着本国师不必多礼!” 安文昌很是惊讶。 虽然女儿嫁去了国师府,按理说他们也是国师大人的岳丈岳母,可是……此时经国师大人这么一叫,却让他们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急忙连连点头弯腰道,“要的要的,这礼废不得废不得……” “哎呀!爹,娘,言凛都这么说了,你们就别这么拘束了,都是一家人干嘛那么见外啊,是吧,言凛,我说的对不?” “是!”某个被问道的男人点头,负在身后的手轻快抖了抖,声线里似乎也少了几分冷沉。 安静初不知道的是,在她话落的那一刻,她的双亲心底都颤了颤,被她那直呼言凛不敬的语气吓到了,曾经可有某位大臣之女因为脑袋不好使擅自直呼国师大人的名讳,被国师大人下令扒了舌头……两人忐忑等了许久,见到言凛不责怪于她,这才放下心来。 肯定是那天那位女娃还做了其他令国师大人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才被拔了舌头。 国师大人似乎并没有传言中的不近人情,想必,待初儿也是不错的,这样他们就放心了…… 柳宁看着站在一块儿的女儿与新女婿,发现两人还是蛮有夫妻缘的,郎才女貌、才子佳人,最是适合不过。 柳宁不禁抿了唇角,眼眸带笑地拉住安静初欣慰道,“娘的初儿终于长大成人了!” 堂屋里,安宇凌撅着嘴闷闷地守在门口,爹娘和爷爷嫌弃他,不给他去接妹妹,真是讨厌! 安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主座上,见到孙子一脸待不住的模样,不禁嫌弃的啜了一口道,“初儿又不是到了门口就走,你这混小子,给老夫好好坐下,别晃着碍我眼!” “嫌我碍事让我出去不就得了吗……”他还不想留在这儿遭人嫌呢…… 终于见着妹妹走进来,安宇凌急忙奔上去迎接,“妹妹,你终于来了!我昨天前天都有去国师府找你,可是他们都不让我进去!” 安宇凌见着人就立马跑上来打小报告,说话间还狠狠地瞪了一眼某个妹婿,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控告。 打完小报告后的某位哥哥眉角有些得意地挑起,因为他相信他家妹妹肯定会为他报仇的,却不知道,其实他的妹妹也是被“压榨”的那一位,是被“压迫”的那一方。自己都“自身难保”,更不用说替他报仇了。 不过,安静初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哥哥这两天有去找过她啊,可为何国师府的人都不与她说这件事呢!安静初询问的眼光看向言凛。 言凛挑了挑眉,声音平淡无波,“三朝回门还没到。” 听此言,安静初也是汗颜,她差点也给忘了,出嫁不过三日,娘家人是不宜上门的,那意味着新娘子在夫家过得不好被苛待了,娘家人才上门讨伐。看来,哥哥被赶也不是太冤枉。 不过,面对哥哥一脸的哀怨,安静初只好安慰他道,“哥,前两日可能是……因为婚礼的事情国师府的人都太忙了,没时间招待你,以后你再来的时候肯定能进去!” “嗯……好吧!”安宇凌不情不愿的答应了。虽然妹妹没为他报仇他有点不开心,不过想到以后可以经常去找妹妹玩,瞬间也治愈了。 一直跟在几人后面的墨书也是醉醉哒,摊上这么一个大舅子,主子也是够呛的。幸好这傻愣大舅子早就被主子给弄到凤山去了,要不然,也不知道以后国师府会不会被这脑子一根筋的大舅子搞得鸡飞狗跳起来…… 两兄妹叙了一会旧,这才进入堂屋向安老爷子请安。 “国师大人,请!”安老爷子见几人进来,连忙起身。 言凛也不退让,直接拉着安静初坐了上去。 第一次坐在高位还是在自己的家人面前,连爷爷都不过是坐在下方的椅子上,安静初表示浑身不自在,真是大不孝啊!不过,看着身旁的男人面无表情的侧脸,她只好压下这种感觉。 某位蠢哥哥直接忽视这些规矩,搬张椅子乐颠颠地坐在了安静初脚边,像极了一条背后摇晃着大尾巴的嬉皮笑脸狗。 安老爷子与安式夫妇,“……”他们都不认识这二货。 见国师大人并不理会自家蠢小子,几人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想着事后必须得教训一下这混小子,初儿现在的身份可是不同以往了,就算是兄妹,也得多注意一些,免得他不经意又做出了什么失礼不着调的事儿来…… 午饭之时,这几日吃饭都习惯把不喜欢的菜往言凛的碗里拨的安静初,习惯性地又把碗里不喜欢的都夹到他碗里去,而国师大人也默默地全部接受了。 安七爷和安夫人看着,欲言又止,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有些不安地压下心底的疑惑。 可是,安宇凌不开心了。 以前妹妹不喜欢的菜都是给他的,可是现在……哼!安宇凌闷闷地拿着筷子戳着饭碗,心里吐槽,真是讨厌的大冰块! 许是某位蠢哥哥的怨念太强,安静初没法不注意到。 “哥,你怎么了?饭菜不对胃口吗?” “妹妹!”安宇凌如同被人按了开关似的,猛地原地复活,“砰”地把碗落在安静初面前,嘻哈着一张脸涎着凑上去,“妹妹,我也要吃菜!” 安静初听罢,懵懵地给他夹了筷子菜,“哥,快吃吧!” “不要这些!”某位蠢哥哥嘟着嘴,脸上尽是不乐意,“妹妹,我也要你碗里的!” 安夫人:“……” 安七爷:“……” 安静初脑门坠下颗大汗珠,抹了抹脑门,无奈道,“哥,别闹!” 剩饭剩菜有什么好抢的,又不是什么宝贝! 安宇凌还想再说什么,不过在接收到安七爷警告的目光时把话收了回去。见妹妹也没有再看自己,他只好闷闷地吃饭,泄愤似的狠命扒饭。 哼!他才没有闹呢! 那个大冰块真讨厌,什么都要跟他抢,妹妹明明是他的! 安静初不再把剩菜拿给他,这让某位蠢哥哥感觉到了危机,这是男人野兽般的第六直觉。 他的宝贝妹妹,要被抢走了! ------题外话------ 宝宝们,不要养文,这几日求不养文,新宝宝们看完文后记得要加入书架收藏(可怜 舒童在pk中,每一样数据都很重要,请不要让我孤单一个人,那样好寂寞……(泪眼汪汪 90 悄悄话 饭后,言凛与安老爷子进了书房,不知商榷着什么。柳宁也想趁机找女儿聊聊天,可是,安宇凌却几乎像只甩不掉的跟屁虫在一直跟在她们身后,撵也撵不走,见此,柳宁也不好问安静初一些隐秘的问题。 直到,安老爷子和言凛交谈完毕从书房出来,才用借口把某位蠢哥哥指使开来。 “哥,努力帮爷爷拣药草哟!”安静初笑着跟他挥手。 “哦!”安宇凌不情不愿地离开。拣药草什么的最讨厌了,那些药草认识他可他又不认识它们,每每归类错了还要挨爷爷骂……家里又不是没有药童,为啥非得让他来? 若不是妹妹在场,估计安宇凌当场就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不过,当哥哥的都喜欢在妹妹面前竖立个好榜样,安宇凌也不例外,他的目标是做个让妹妹赞扬敬佩的好哥哥,嘿嘿! “国师大人,哪个……臣妇能否与初儿借一步说话?”即便言凛此时看起来很温和,可柳宁还是不怎么敢“放肆”。 言凛对于丈母娘的客气并无过多反应,只淡淡颔首道,“岳母大人请随意!” 尽管在大门口时就被这样叫了一次,可此时再听到,柳宁表示还是很受宠若惊,急忙附身道,“多谢国师大人!” “初儿,跟娘过来一下!”柳宁看了看四周,把安静初拉到不远处湖上的小亭上。 “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女儿说?”见柳宁神秘兮兮的,安静初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柳宁摸着她的手轻轻抚拍,一脸欣慰地看着她,“娘的初儿,终于长大成人了!” 她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女儿眉眼间那掩饰不住的春意意味着什么。 “娘的初儿,变得更漂亮了!” “娘,你说什么呢?”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不过几日不见,她能有多大的变化? 或许,只有安静初不知道自己的变化。 此时的她,眉眼乍开,杏目含春,远波含媚,一颦一笑皆是说不出的风情道不尽的韵味。像一坛即便深藏也依旧香浓四溢的美酒,又像一颗乍然从宝盒里露出一角的夺目珍宝。 柳宁笑着不语,当母亲的,最大的愿望不外乎就是自己的儿女都能过得幸福。国师大人虽然传言可怕了些,可今日看来却也是个讲理近人情的,对初儿也很好,想必也会是个不错的丈夫。 “对了,初儿,你可有什么疑问想要娘给解答的?” “啊?”安静初一头雾水,“娘,您究竟想说什么?” “你这孩子!”柳宁笑斥她一声,点着她额头道,“你们现在正值新婚,除了那事儿,还能有啥?” 那事儿?究竟是什么事儿啊?安静初摇头表示依旧不明白。 “真是的,这也要娘明说!除了你与国师大人的房事,还能是啥?”柳宁脸不红心不跳地直接说出了某两个字。 安静初脸色一下子刷地窜红了起来。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这三天每个晚上水深火热的生活…… “娘,当初您和爹……嗯,新婚的时候,爹他有没有对您……”安静初欲言又止,因为她着实不好意思说出接下来的话。 “呵呵!”柳宁会意一笑,“初儿,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夫妻之间,这些都是平常事!娘当初新婚夜的时候被你爹弄得都疼死了,第二天差点就起不来去给你爷爷和长辈们敬茶……国师大人家中没有长辈,也不知是否知晓这方面的常识,初儿,那晚上你疼不疼?那几日娘都忙得忘了让你带上两瓶药膏……” “等等!娘,您说什么呢?!”这完全歪楼了吗?怎么又扯到她的新婚夜来?! “娘,您想岔了!我……我和言凛并……并没有……那啥……”安静初开口就想否认。虽然她活了两辈子,可是……男女之事,她还是第一次经历,与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般,也会尴尬会害羞。 “呵呵呵……”柳宁只是笑着,并不出声反驳她。 当年她新为人妇时,何尝又不是这个样子,不过,经历的多了,也就不觉得害羞了。 “对了,初儿,那天晚上娘给你的书回去可是有好好研究?娘跟你说,当初你爹最喜欢的可是第一百三十一页的那个姿势,还有第一百五十八页的他也甚是喜欢……” “娘!”安静初跺脚。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人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让他们愉悦了,就算是摘星星摘月亮他们都会答应你!我们后院的女人,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取悦好自己的男人,把握住他的心!对于我们女人来说,丈夫就是我们的天。能赢得他们的宠爱,就是我们一生的幸福最大的愿望……初儿,好好听娘的,在那事儿上多尽点心!女人出嫁从夫,日后,国师大人就是你最大的依靠了!爹娘和安府虽然会一直在你身后,可最直接有力的还是你的丈夫,国师大人……” “好好好!娘,我知道了!不就是宠爱嘛!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为防止柳宁继续长篇大论,安静初只好出声阻止了她。 “初儿,你别嫌娘唠叨!而且,这不是尽力,这是必须!”国师大人目前还没有小妾通房,可国师大人的身份注定他不会只有初儿一个女人……这也是她所担忧的,这才这么迫切地希望初儿早日争取赢得国师大人的心。 “哎呀,娘,您就安心啦!女儿保证,女儿一定会牢牢抓住国师大人的心的!”安静初知道柳宁心里所想,就算不为她自己,为了安府,她也会尽力去讨好言凛。 “初儿……”柳宁终于松了口气,她知道她的女儿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对于世间的框框条条,她有自个特殊的看法。 在柳宁的观念中,安静初对言凛是无爱的。 虽然国师大人备受少女们的青睐,可是她的女儿她知道,初儿并不会为一个男子的容貌而痴迷。初儿的理智有时候连她父亲都比不过,完全与她这个年纪不符,理智得让她吃惊。 也不知父亲为何会答应国师大人的求娶,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国师府,也是初儿最好的去处了。女儿嫁的无法随心,她这个当娘的只能每日晨昏求佛,期盼她能有个好的丈夫,一生快乐无忧。 “初儿,男女之间的情爱也是可以培养的,记得多多去发掘国师大人的好……”这么说着,柳宁却又几分犹豫担忧。 国师大人那么优秀,若是初儿愿意,定也会爱上他……可是,若是以后国师大人有了别的女人,爱得越深,也容易伤得越深……她不希望初儿像她一样,在丈夫去别的女人房里时,还要强颜欢送。 ------题外话------ 晚上七点有二更o(n_no 091 没看你胸(二更求收) “初儿……娘还是不多说了……”柳宁叹了口气,在感情方面,她并不是一个成功的例子,装作贤惠,大方地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个中的心酸涩苦也唯有当事人才知。 “娘,您说吧!女儿听着呢!”感觉到柳宁语气中的失落与低沉,安静初昧着良心,一脸笑嘻嘻道。 “你这孩子……娘这回还真的不说了!不过……娘有宝贝要给你!” “宝贝?是什么东西?”听到宝贝两字,安静初不由自主黏糊上去,两只清澈的大眼里满是好奇。 柳宁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哎呀!娘,您就别卖关子了,宝贝在哪,快拿出来瞧瞧?”安静初催促她道。 “呵呵呵,别着急,娘这就给你……”柳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牛皮子包裹的书,一边翻开一边继续说道,“初儿,这和上次娘给你的书是一个系列的,你拿回去研究研究,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上次念于安静初还未识人事,柳宁给她的都是比较保守的一些姿势,而这一次…… “娘,你……”安静初翻开看了一眼,急忙红着脸合上。 怎么又是春宫图?这算是哪门子的宝贝?!安静初简直是欲哭无泪。 柳宁把她的表情当做了羞涩,“初儿,记得把书藏好!” 怎么说呢?虽然大家都深知肚明,可若是让人知道这事,于妇人来说还是有些失礼于人的。 安静初瘪着一张丑丑的脸,在柳宁的催促中,慢腾腾地把书塞入自己的怀中,脸上一副鸭子赶上架的悲催模样。 她的表情逗乐柳宁,柳宁笑着骂了她一句,“真是的,学啥不好?偏偏学了你哥那小子的丑样儿!” 在柳宁的眼里,安宇凌就是个表情包。 说起了安宇凌,柳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向西了。 她拉住安静初的手,有些不舍,“初儿,时辰已经不早了!娘就不多留你了,以后记得多回来看看爹娘,知道不?” 虽然出嫁女儿回门,也有在娘家留宿一宿的习惯。不过,柳宁知晓,安静初定是没法留宿的,毕竟国师大人就在不远处等着呢,国师府的马车也还在安府门前候着。 三朝回门,若是新夫妇要在娘家留宿,马车送人过来之后就会直接折回,若是一直在门口候着,那就意味着新人不会留宿。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女儿会经常回来的。娘,国师府那么近,您和爹若是想女儿了,也可以去找女儿,或让人传个话让女儿回来也行。”安静初应道。 “说的也是。”女儿嫁的近,都在他们眼皮底下,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也可以照应帮衬,这是她最大的欣慰。 “初儿,今日娘就不再留你了!趁着你哥现在还被你爷爷拖着,赶紧先和国师大人回去吧!免得你哥待会见你要走也会闹着跟你一起走。” “噗嗤——”安静初忍不住笑了。不过仔细想想,说不定她那蠢哥哥还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那女儿就不去和爷爷爹爹告别了!女儿改日再来!”安静初眨眼道。 柳宁明白她意思,虽然很想指着她脑袋说“出嫁的女人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归家”,可却又舍不得,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当做没听到这话,只点头道,“嗯,他们都知道的,去吧,国师大人还在等你呢!”柳宁指着言凛所在的大树道。 安静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原来言凛一直在那里等着自己,忙告别了柳宁朝他走去,“言凛,你等很久了吗?” “无碍。”男人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平和与柔情,看向迎上来拽住自己胳膊的女子的笑脸,不禁扯了扯嘴角。 “言凛,我们回家吧!” “好!” “恭送国师大人,国师夫人!”柳宁跟上来同两人告别。 墨书早已在马车辕上等着了,见两人过来,忙给他们挑开车帘。 言凛率先迈步上车,然后转身朝安静初伸出手,本是一个寻常不过的动作,可是安静初却愣了一下,朝着他看的地方…… “啊啊啊!言凛,你怎么能往淑女的胸部看!?真是太不道德了!”安静初突然炸了起来。也许是怀中揣着“不可见人”的东西,只要别人的视线朝她胸口离得近,她都万分敏感。 墨书,“……”他觉得自己有些凌乱。 跟着安静初回门的青蝶,“……”小姐啊,淑女是不会说胸部这么直言粗暴的词的…… 某位国师大人,“……” 默默无言了一会,开口道,“我没看你胸部。” 若是她担心她怀中的那本书会让他知道,那她也大可安心。 因为,刚刚她和岳母大人的谈话,他全部听见了,一字不落。 安静初,“……”好吧!她反应过激了。 赧红着脸上了马车,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这个男人好。只好板着一张脸故作镇定,但其实,她那通红的脸色早已出卖了她心底的情绪。 “言凛,咳咳!”安静初以手掩盖自己的异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而又气魄,“我刚刚那是逗你玩的!” 潜意思就是你赶紧把刚刚发生的都忘了吧! “嗯。”言凛的表情依旧是一块毫无变化的板砖脸,但仔细一看,将会发现他眼底隐藏的笑意。 马车不一会就到了国师府,两人还未下车,管家就上前来禀报,“主子,夫人,张月小姐来访,老奴做主让人把她引到客厅去了。” “月姐姐来了?”安静初高兴地跳下马车。 老管家犹豫地看了言凛一眼,恭敬道,“是的,张月小姐午后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老奴见她不愿离去,就擅自做主让人把她请到客堂了。” 毕竟是夫人的客人,他也不好一直晾着人在大门口。 “谢谢你,辛苦啦!我这就去看看月姐姐!”安静初说着便揪着裙子往府内跑去。跑出几步,似乎才意识到少了什么,又折回来。 “言凛,我们快进去吧!”安静初拽住他胳膊,拉着他一起进了大门。 ------题外话------ 二更来啦,蠢哥哥被支走了哟,嘻嘻o(n_no 092 微妙的变化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早上好,o(n_no ------题外话------ 最终,安静初当然没有摔倒地上,可是…… 张月及时伸手扶住她。 “初儿妹妹,小心!” “好呀!”安静初说着便立即起身,然而,起立太急,不料裙子被桌角绊住差点摔倒—— “没什么!”张月急忙摇头,然后岔开了话题,“姐姐第一次来国师府,初儿妹妹可以带姐姐四处逛逛吗?” 见安静初一脸的菜色,张月的表情有些微妙起来。 若是那个男人晚上能够控制一点,相信她会对这桩婚事百分百的满意…… “还好吧!”她嫁来之后吃穿不愁,根本不忧什么,呃,就除了晚上的时间有点难捱……其他一切言凛对她都是极好的。 “国师大人对初儿妹妹好吗?” “他比较少话!”那应该是叫沉默寡言吧! 安静初挠头想了想,冷漠?那应该不算是冷漠。 “就是……国师大人平时对你会不会也像是刚才那样的……冷漠?” “月姐姐说的这样是哪样?” 言凛一离开,张月便活跃了起来,“初儿妹妹,平日里国师大人对你也是这样吗?” 客堂里只剩下安静初和张月两人。 言凛对两人的谈话兴趣不大,把杯中的饮料喝完,就离开去书房了。 “嘻嘻,我也就在吃喝这些方面上比较能想而已!”有条件了,自然得享受一下生活!而且,她有些怀念现代的透明玻璃杯了。 “初儿妹妹果真是妙计连连!” 这几只杯子也是今早才做好的,还没使用过,因为张月的到来安静初有些开心,才想着拿出来招待她。 当然,制作水晶杯什么的,安静初在未嫁入国师府之前可是连想也不敢想,虽然水晶石不及玉石那般昂贵,可安府依旧没那么多的钱财供她消耗,她自己也舍不得这般挥霍。 虽然水晶打碎了也会心疼,可是也总比研制玻璃还要划得来。 虽然水晶本就昂贵,可若是为了几只杯子就要大兴劳众地去研究玻璃制方,然后再费力地研磨相关熔炉设备,光是这几点,花费的成本就远远超出了水晶的价格。这样的话,她还不如直接让玉石师傅用水晶给她融化磨刻一套出来,简洁又方便。 玻璃的制法安静初虽略知一二,可不敢放手尝试。术业有专攻,她可不认为她随便试一两下就能取得成功。况且,她也没想过要经商,在古代搞一个大工厂专门制作玻璃什么的,她没有多大兴趣。她就想弄一套杯子偶尔喝喝果汁果酒什么的罢了。 圣洁石是这个时空的叫法,在现代它被叫做水晶。 安静初点头。 “初儿妹妹,这杯子的材料该不会是圣洁石吧?!” 张月观察着杯子,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杯子。 见他点头,安静初不禁有些开心,捧着水晶杯细细品尝着杯中的液体,心儿波浪似的荡漾。 “嗯。” 看着男人似乎喝的蛮愉快的,安静初凑近问他,“言凛,好喝吗?” 安静初看了一眼言凛拿着的橙黄液体,道了一声,“哦,他的是强身健体的!” “那国师大人的呢?” “月姐姐的是美容养颜的!” 张月看着那透明杯子里的溶液,好奇问,“初儿妹妹,我和国师大人喝的不是一样吗?都是果茶,为何颜色不同?” 青蝶端上果汁,然后又退下了。 “欸……没想到国师大人对初儿妹妹这么好!”张月撑着下巴,一脸钦羡。 言凛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安静初代替他点了脑袋,“是的。” “国师大人和初儿妹妹一起回门吗?”张月不经意开口问道。 安静初笑笑,表示热烈欢迎,“当然可以!” “没啥事儿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吗?” “姐姐来找初儿是有啥事吗?”竟然会留下等她这么久,应该不只是叙旧而已吧? 张月拍着自己脑袋不好意思笑道,“瞧姐姐这记性,都忘了初儿妹妹要三朝回门的事情。” “这么久?”那可是四个小时了。 “约摸两个时辰吧!”张月随意笑道。 “那好!青蝶,麻烦我要一杯葡萄汁!”安静初坐回了言凛身边,把手随意搭在膝上,抬头看向张月,“月姐姐,你来多久啦?” 安静初正想下去给两人弄饮料,青蝶走上来道,“小姐,不如让奴婢去吧,您在这儿好好招待张小姐。” “还有果茶可以喝啊?那我也要一杯果茶吧!”张月笑着道。 安静初想了想,“那就直接喝果茶吧!月姐姐,你呢?” “皆可。”无论吃的还是喝的,他都无所谓。 安静初把言凛推到椅子上坐,拎了拎桌上的茶壶,又想起了今早她让粉蝶给她准备好的简易果汁机,抬头问他,“言凛,你要喝茶还是喝果汁?” 一桩婚事,就能让一个狠决手辣的男人变好变得如此通透人情吗? 然而此时,国师大人身上的戾气却变淡了。难道,这一切都因为成亲了的缘故? 他们这些自幼在京城长大的人,即便这么多人过去了,依旧记得当年国师大人的铁血手腕与冰冷无情,也是因此,即便很多人都深深地眷恋着国师大人却也不敢靠近他。 即便那张脸端的依旧是高冷风令人不敢轻易靠近,脸上的表情与以往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可是,只要是经常见过国师大人的人都能感觉出来,国师大人周身的戾气,已经柔和了许多。 原以为国师大人不会屈尊俯就,就算娶了夫人也依旧是那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三尺的高冷无情,可现在,他竟毫无怨言地愿意放下自己的身份,缓下步伐去配合跟随另一个女子的脚步。 张月被这一幕惊讶到了,她原以为像国师大人这样云端高上的男子,不会为任何一个女子所左右的。可是她现在看到了什么? 张月一回头,就看到安静初拽着言凛的胳膊走进来,而那个一直高远于尘的男子,却是任由她拽着自己走,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依旧温和得令人惊讶咋舌。 “月姐姐,你怎的突然来了?” 国师府比她想象的还要低调,可低调之中却是绝对的不可侵犯的庄严,令人望而生畏。 两人进来的时候,张月正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打量着国师府的客堂,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国师府。 093 言凛是个骗子 “初儿妹妹,你……” 安静初转头就看到张月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不禁疑惑,“怎么了?” 然而张月下一秒便转移了注意力,好奇地拿起地上刚刚从安静初怀里掉出来的东西,“这是什么?” “月姐姐,别看!”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霎时,两个人都面红耳赤了起来。首发哦亲 张月是因为看到了本子里的东西,而安静初则是因为尴尬。 “初儿妹妹……你和国师大人是不是已经……”张月的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不是的!”安静初一把把书抢了回来胡乱塞进怀里,眼神四处飘忽闪躲着就是不去看张月,“那个……那个……月姐姐,其实……” 好吧!其实什么,她也找不到借口。 总不能说这书是言凛的吧?那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月姐姐,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吗?这屋子太闷了!我们快走吧!哈哈!”安静初红着脸把她推了出去,努力为她介绍国师府的花花草草,不过,一个人说得语无伦次,一个人听得漫不经心。 很明显,两个人都还没从刚才的那一幕中回神过来。 幸好不一会儿,夕阳西沉了,张月不得不告辞回府,才打断了这令人尴尬的气氛。 言凛从书房回来时,青蝶正打算把那几只水晶杯扯下去清洗。 “夫人呢?” 青蝶转身敬礼,“回姑爷,张小姐回府,夫人出去送她。” “嗯。”言凛转身朝门口走去,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神看向青蝶托盘里张月用过的那个水晶杯,薄唇轻抿,“那杯子拿去毁了!” 欸?毁了?可是小姐只做了六个诶,要是毁了……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青蝶还是听令点头,“是!” 安静初送走张月,刚回头便见到了某个朝着大门走来的男人。 “言凛,你要出去吗?” “恰经此处。” 恰?那就是路过咯!“那你是要去哪里呀?这么晚还出去吗?你今晚还回来吃饭吗?” “现在回。” “嘻嘻!”安静初笑着小跑上前挽住他胳膊,“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成亲三日,安静初也终于弄明白了,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另外给她准备院子住。 一开始她原以为是言凛把他的院子让给她,毕竟一般大户人家成亲都是在给新娘准备的院中布置新房,她一开始发现新房就在她以前养病的院子中时也是吓了一跳,原想着可能是言凛嫌弃她之前住过这院子打算搬出去住,后来发现并不是。 言凛既没有给她准备新院子,也没有打算搬出去住。 碎石铺的小道上,夕阳金黄的余辉碎落满地,泄了一地的柔情。 两人原本挽手的姿势不知何时变成了手牵手。娇颜巧笑的女子跳着欢快的步伐走在前方,时不时回头对身后的男子说上几句话。 男人任由女子拖拉着他走,时不时轻轻颔首以作回答,金色的夕阳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安静初今日的心情非常好。 许是三朝回门见了亲人,或许其中也有张月到访的缘故。哥哥会为没有朋友而难过,她也不例外。生活异世十几年,张月还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她很珍惜。 之前为安家何去何从的忧愁、即将出嫁的紧张、对未来的茫然,此刻统统消失不见,换来的是轻松畅然的舒快感! 只是,待两人回到小院时,安静初被青蝶一脸的严肃弄得疑惑了。 青蝶见到两人回来,一脸严肃跪下,“奴婢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水晶杯,请夫人降罪!” “欸?杯子打碎了?!”青蝶平日做事那么稳重细心,怎么会打破了…… “奴婢收拾杯子时,蠢白恰好冲了过来,为防止踩伤蠢白奴婢只好稍稍侧身,没想到……” 青蝶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安静初已经明了,敢情是蠢白干的好事! 虽然很是心疼那水晶杯,但安静初也没有丧心病狂地要与一条狗做计较。她摆摆手道,“算了!也不是你的错,赶紧起来吧!” “奴婢谢过夫人,谢过姑爷!”青蝶也没有过多言辞,道谢一句便起来了。 虽然不打算去究责谁的过错,可安静初还是有些不开心的咕喃了一句,“讨厌的蠢白!”那可是哗啦啦的银子呀! 好吧!最主要的还是怪她,谁让她这么奢侈地用水晶来做杯子呢?莫名地,安静初的好心情就不见了,她在心疼那些钱。 青蝶离开的脚微不可见的一顿,然后低眸匆匆离去。 “若是你喜欢,可以再拿几颗去做成碗筷。”言凛见她拧眉,出声道。 做成碗筷啊? 安静初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免得又碎了!” 虽然她知道国师府出得起这笔钱,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生活并不代表浪费奢侈,反正她还有另外几只杯子呢,以后小心着用就是了。 想开了,安静初也不再纠结,不过,对于蠢白的“过错”,她决定得好好惩罚一下,免得这只蠢狗下次又犯了错! “今晚不准蠢白吃饭了!就饿它一顿!哼!”晚饭的时候,安静初咬着鸡腿愤愤说道。 于是,青蝶把还没吃晚饭一脸懵逼的蠢白抱回狗窝了。 094 中看不中用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她一天的大好晨光就这么浪费在了补眠上! 安静初愤愤地把包子塞进嘴里,拼命狠嚼的模样,仿佛某个人就是她口中的肉包。小说.しwxs 言凛看着不明所以,只当她肚子饿了。自从嫁来国师府后,安静初的早餐每顿都吃得特别多。而造成这一切的某个男人却是把原因归于,安静初的食量变大了。 默默给她盛了碗小米粥递过去,言凛就在她身边直接落座。 哼!别以为你拿了碗粥过来就能讨好我,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昨夜的兽性行为的!安静初捧起碗喝水一样把粥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拿起筷子夹小青菜吃,不与身边的男人说话。 言凛不知道他又“被冷战”了。 院子里的下人见到,也没有提醒他。反正主子和夫人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过了午饭,两人就又和好了,根本就不用他们操心。 相反的,看到夫人和主子这么小打小闹,他们觉得很温馨。 只是,主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夫人跟他闹情绪了,比如现在,明明夫人板脸不与他说话甩他后脑勺,他依旧还是凑了上去…… 言凛看着桌上的几样小菜,给她夹了个煎蛋,“给,慢点吃!” 然而,安静初却是拿筷子去敲他的筷子,煎蛋“啪嗒”一声掉落到她盘子里,再怎么生气,安静初也不会与食物过不去而浪费食物。 但是身边这人,哼!端起盘子侧过身子,继续冷落某人。 一众下人:“……” 对于她背对他吃东西的行为,言凛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在给自己夹菜的同时,默默给安静初夹了两筷子她喜欢的。 安静初依旧会在他筷子过来时,用筷子拍他,然后盘子一伸接住食物又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一顿早点下来,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用完早点,安静初鼓着腮帮子回房收拾东西,言凛也跟着进去。 然后,院子里的下人们就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打算现在出门?”这是他们主子的声音。 “哼!” “我陪你去?” “不要!” “……几时回来?” “哼!” “午时可留饭?” “哼!” “可需要我去接你?” “哼!统、统、不、需、要!”安静初一脸的嫌弃。 “……”言凛,“那你早些回来。”最近京城有些不安宁。 “哼!”安静初依旧冷着小脸。 下人们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不多时便见到他们的主子讪讪地从房里出来了,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他们眼花了,竟然看到主子脸上闪过了一抹失落。 不过很快地,他们就知道那抹失落究竟是为什么了。 墨书惊讶地看着安静初抱了坨白绒绒的东西上了马车,张得老大的嘴巴差点合不回来。 夫……夫人她,竟然宁愿带上蠢白回娘家也不肯带上他们的主子! 啊呀,主子这是在夫人的心中,地位有多差呀!竟然连蠢白都不如! 墨书应该得庆幸言凛不知道他此时的这一番心里话,否则他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安静初带着蠢白回安府,见了家人后自然是一片开心快活,而这边被嫌弃的某个男人却是郁郁寡欢。 几个经常来国师府议事的大神有些诧异,国师大人今日究竟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在,而且今日他们提出的许多提案国师大人连半个解释都没有就直接否决了。 往常就算他们错得多离谱,国师大人否决他们提议之时,都会点明几个方向让他们思考,可这回……国师大人今日心情欠佳,几位大臣互相对视一眼,得出了个这么的结论。 想着国师大人心情不好,几位大臣也不再什么琐事都拿出来请教他,而是直接对一件事情说出了自己认为最有用的一个提案。 户部尚书提议,“国师大人,如今初雪即将到来,但今年的赋税几乎都用在了重葺皇陵上了,若是峪北一代发生雪灾,恐极不够,下官想不若加重今年的赋税?” “这……去年就因为与邯北交战,增了不少赋税,这一次若是再增税,恐百姓们抗议……”一位大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若是不增税,今年雪灾一旦严重,峪北一代的百姓就得……对此,莫非裴大人有更好的法子?” “这……”裴尚轩顿时哑言。 “不若发起筹善吧!”另一位大臣提议道。 “筹善也只是杯水车薪啊!”户部尚书叹了一声。往年他们也试过筹善,可那筹集上来的钱款连峪北灾民一人一顿口粮都不够,如何赈得了灾? “既是防雪,不若先让村民们在大雪之前巩固好房屋,在园林上事先架好防雪大棚,这样不就可以避了雪灾了?” “不,”工部侍郎摇头,“房屋等虽然好办,可峪北一代山脉又多,一旦发生了雪崩,那就……况且,加固棚架也得有那个物资才行……” “这么说来,只有增税这一法子了?” 任由几位大臣嘀嘀咕咕讨论了许久,言凛才抬头看向工部侍郎,“皇陵那边的钱款全部用完了?” “那倒没有,预拨给皇陵的银两还有大半未用,目前皇陵修葺才开始不到两个月,一切都刚开始,有些东西还未购入…… 095 绝世珍宝 “炸鸡翅有了,红烧猪蹄有了,油焖脆笋有了……好像已经差不多了,那就做这么多好了!反正做得太多言凛一个人也吃不完!啦啦啦……”安静初心情愉悦地揭开瓦锅,“呀,汤好像也快好了!好像还没放盐……” 一众下人:“……” 看着那一盘灰不溜秋看不出原状的坨坨黑物,安静初尴尬笑笑,“没事的,好像还能吃!” 安静初闻言急忙跑去捞了起来。》乐>文》小说.しwxs “夫人,您的炸鸡翅焦了!”一个婆子也闻了闻,突然惊叫提醒道。 “嗅嗅嗅——”安静初驽起鼻子闻了闻,“呀,什么味道?” “夫人别……”可惜已经晚了,安静初已经倒了好大一堆盐进去。 “啊!我还以为这是盐呢!没事,那我放多一点盐中和一下就好了!” “夫人,那是糖……” 可惜,他们这种敬佩未能维持多久,很快地,他们崇拜的表情立马就变成了呆滞。 没想到夫人竟懂厨艺! 择菜、洗菜、切菜……安静初有条不稳地进行着,看得一众下人目露崇拜双手捧心。 “嗯嗯,你们忙活你们自己的吧!”安静初说着,卷起衣袖就开始干了起来。 “那……奴才们就不打扰了!” “不用的,我自己一个人来就好!这样更能体现我的诚意!”安静初笑得一脸开心。 “可需要奴才们打手?” “没事的!嗯……言凛那么辛苦,我就想亲手做一桌饭菜犒劳犒劳他!” “夫人想要吃什么?奴才们来就好,厨屋刀棍不长眼,免得伤了夫人的贵体!” “哦,我就借用一下厨房做点吃的,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吧!”安静初挥手道。 可是……即便安静初这么说了,大家依旧不敢动,见到安静初左瞧右瞧地打量着厨屋,厨屋长向前一步,恭敬问道,“夫人,您来伙房是……” “啊,我弄我的,你们不用管我!” 厨房的人见到安静初过来,都有些受宠若惊,“夫人,您这是……” 而国师府,待言凛离开不久,安静初突便心血来潮,打算亲自下厨给他做顿吃的。 那丫鬟身子颤了颤,害怕地垂下了头。 茹静薇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回去再好好收拾你!”该死的,身为她的贴身婢女,在重要关头却没去救他!害得她被三皇子那种人给…… 小姐平日里都是善良完美的形象,可是她知道……小姐并不如表面的那么大度良善。 茹静薇的贴身丫鬟看着她,嗫嗫嚅嚅地靠近过去,“小姐,您没事吧!” “回府!” “今日本小姐累了,先告辞了!”茹静薇做了个虚礼,直接转身上了已经被车夫控制安稳下来的马车。 “可是……” “不用了!”茹静薇努力控制胸中翻滚的情绪,袖内拳头紧握,“不过是意外罢了!三皇子不必挂心!” “茹小姐,您没事吧?”见言凛马车离去,皇甫浩然回头有些担忧地看着茹静薇,“茹小姐请放心,本皇子会像父皇求旨,以平妻之礼迎娶茹小姐!” 茹静薇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既然国师大人已经下言了,那肯定错不了,面前这位大美人定就是未来的三皇子侧妃了! 待周边的百姓们都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拱手向两人道贺,“恭喜三皇子!恭喜这位姑娘!” 留下一地惊呆错愣的众人。 马车辘辘离去。 在离开之前,墨书对依旧站在原地的两人笑得非常灿烂,“待两位成好事之日,墨书定会上门道贺!” “是!”墨书抖了抖马鞭,“驾!” “恭喜三皇子!本国师就不妨碍两位谈情了,墨书!” 然而…… “国师大人,您看您的人,他……”茹静薇开口就要向言凛控诉墨书的不是。 可是,他话一落,那美人儿的脸色更难看了,整个人颤颤巍巍地,仿佛一碰就倒。 “哦,对了!我都忘了,三皇子还缺一位侧妃呢!恭喜三皇子了!”墨书很诚恳地道喜。 “墨书你……”皇甫浩然表情似是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悲愤中的茹静薇,他脸色微红,“茹小姐怎么可能为妾……就算是……那也得是妃位……” “恭喜恭喜,恭喜三皇子,又得一美妾!”墨书喜滋滋地朝两人拱手道贺。 墨书话一落,两个人似乎才反应过来,急急把对方推开。 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什么的,一直以来都是墨书喜欢干的事情,见那两人依旧如胶似漆掰也掰不开似的黏在一起,墨书故作惊讶地瞪大双眸,“哎呀呀,没想到三皇子与这位姑娘竟是郎情妾意,看来三皇子府好事将近了呀!” 倒是便宜了三皇子。 不过,真是可惜了,这么一道难听的嗓子竟然配上那么一副容颜,刚刚怎么就没把她脸给摔没了呢!哦,不对!那女人本就没脸的。 这才是原声吧?真是难听!难怪,就算刚刚怎么故作娇柔怎么学着人家发嗲,他都忍不住想要捂上耳朵。 墨书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体。 “啊——”一道尖锐的喊叫撕破耳膜。 他只是想要救人,没想过要…… 皇甫浩然也是傻了一下。 096 言凛你欺负我(附剧场by纯真) 是夜。『樂『文『小『说| 大地一片静谧祥和。 沉睡着的安静初做了个梦。 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株大白菜精,在月光下熠熠润泽,正努力吸收月光精华修炼。然而,就在她修炼之时,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头猪,对她拱啊拱的……她奋力反抗,可实在力气比不过那头猪。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打算自暴自弃器械投降之时,她听到了野猪呼哧呼哧轻喘的声音,然后,她就清醒过来了。 接着,那头猪变成了言凛。 安静初转头看了一下窗外的景色,依旧漆黑的一片,天色未亮。 “言凛……你回来啦!”这几日言凛都是早出晚归地,她白天几乎没见过他。 “言凛……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色还早。”男人随口回答她一句便开始专注起现下所做的事情来。 安静初现在还有点傻,但也没有过多抵触。也许是这种事情她已经习惯了,就算言凛怎么摆弄她,她也不会抗拒。 习惯成自然。 就算此时两人做着令人羞耻面红的事情,她也不会 再觉得羞涩,只是…… 说起来,这个男人的技术真差,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也不过就那几个姿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异常钟爱这几个姿势呢! 但安静初却见过,言凛曾偷偷地在一本史书当中夹着一本小黄书,还凑巧不巧地被她发现了。看本史书还能看到一脸诡异红润的地步,却没想到这书中另有乾坤! 看本小黄书还得偷偷摸摸看,当时安静初可是直接抓着这事嘲笑了某人整整一个下午。也知道了,看着在房事上脸不红心不跳的某个人,实则跟她一样,在某个方面上是个小白。 事情结束后。 安静初只觉得有些无力。她至今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种事情出力的明明不是她她却还会这么累。她现在也累得不想动了,可是…… “言凛,你下去!别压着我!”他这样压着她她很难入眠。 安静初听到了轻轻的低笑声,言凛翻了个身侧卧,然后把她拥入怀中,“夫人,睡吧!” 安静初抬头看他,见他眉间有些疲倦却又带着情事后的餍足愉悦。 “言凛,最近朝中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他最近好像很忙很累的样子。 “嗯,发生了点事情。不过还好,他们都挑不起什么大事……”言凛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一丝疲倦。 “真的没事情?”安静初有些担忧,毕竟她嫁入国师府后,还是第一次见言凛这么忙,“言凛,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不用。夫人不用担心,不过是几件小事罢了!”那老头又不安分了,变着法子给他找麻烦,但也不过是些芝麻小事,根本用不着她出手。 “那你今天又要早早出门吗?”安静初问。 “嗯。还有一些尾事还未处理好,过两天就没事了。”就可以留下陪她。 “哦。”既然没有她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安静初便不再问是什么事情,只是…… “言凛啊,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嗯。我听着。” “就是……每天早上醒来看不到你,我觉得很不开心。” 言凛突然睁开了眸子,轻轻把她脑袋捧起与自己对视,“夫人想说什么?” “就是……”被他这么亮晶晶地盯着看,安静初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是……,我以后想要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啊!” 言凛勾了勾唇,他也想这样,可是…… “我去上朝的时候,你还睡着。” “那是因为……还不是因为你每天晚上都打扰人家……”安静初低声嘟囔道。 “嗯?”言凛听得不太明白。 安静初,“……” “言凛,你是不是又装傻了?”安静初虎下脸道。 言凛,“……我没有装傻。”他是真的不明白。 可是安静初却不相信。这个男人,每次都这样,一说起关键问题就装傻! “你有前科我才不信!”安静初说着,冷哼一声,“那我这次直接挑明!”跟这个男人简直委婉不起来,你一委婉他就装傻。 “言凛,你每天晚上都……弄我弄得那么……久,我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睡觉,早上自然会起晚的啦!”说完这句话,安静初脸色有些赧红。 “白天不是在睡了吗?”言凛疑惑问道。 噗, 安静初简直要吐血了,她跟言凛肯定是有代沟! “白天睡和晚上睡那能比吗?”安静初有些炸毛,“你知不知道,晚上若是熬夜白天无论睡多少个时辰都补不回来的?!拜托,晚上才是万物休眠的时间,你有见过那种生物是晚上活动白天休息的吗?!” “有。”言凛抿唇,即刻回答道,“老鼠就是。” 安静初,“……言凛!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 这个男人,非得气死她么?! 安静初的一声大吼,惊飞了几只夜间栖息的鸟,也震醒了大半国师府的人。 原本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的国师府众人在听清声音是从主子的房内传出时,不需要值夜的人又纷纷躺着睡了下去。 听那声音,估计又是主子做了什么事情惹夫人生气了。唉,主子总是那么令人担忧,好在夫人每次生气不久就会消了,若不然照主子这个隔三岔五就惹夫人生气的频率,国师府肯定会吃不消。 此时,房间内。 安静初睁大眼睛怒瞪着某人。 言凛有些无措,他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言凛,”安静初突然扑上去,恶狠狠地掐着他脖子,“你就会欺负我!每次一说这事情你就装傻!啊啊啊,我要掐死你!真是太欺负人了!”太过分了!竟然还说她是老鼠,她都还没骂他饿中色狼呢! “呵呵!”言凛任由她掐着自己,并不反抗。 安静初没一会儿便掐累了,这个男人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无论她怎么掐他都没反应,难道他就不会窒息么? 事实上,言凛还真的不会窒息,先别说安静初此时的力度不大,就算力度达到了,以他的功力,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时间就窒息。 安静初掐人不成,便蔫了。侧倒床上,伸出脚狠狠地踹了言凛几脚,把他一直使劲往外踢,结果发现踢不动,便整个人赌气地把被子一卷,蒙着被子滚到了床最里边。 言凛被人抢了被子,整个人就光裸了。倒不觉得冷,虽然此时是冬天了,但他有内力护体。只是,就这么光着,他有些不习惯。 “夫人……” 言凛凑过去,抱住了蚕宝宝。 安静初已经不能再往里面挪了,可是又不想他靠着自己,于是她在身后人贴上来之际,立即向后翻身从言凛身上碾了过去。结果,因为太用力,碾压过头了,眼见她就要朝着地板滚落下去—— “夫人!” 言凛及时伸手去拉住她,可是因为某人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他只抓住了个被角,结果…… “哇啊啊啊——” 摔落地上的安静初愣了几秒后,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摔疼了,她就单纯地想哭。 “夫人,哪里摔着了?” 言凛刚刚也有些傻了,此时见她大哭起来,急忙跟着下床有些担忧看着她。 “哇啊啊……言凛你欺负我!” 安静初扯过被子盖住光溜溜的自己,然后伸出脚去踢身前半蹲的男人。 “夫人……”言凛也不管她是否在踢自己,直接凑近她后伸出手去把她连着被子一起抱了起来,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不疼了!” 安静初哭着握起拳头揍他。言凛一概默默承受着,任由她发泄。 安静初在他怀里哭累了,不久便抽抽搭搭睡了过去。 旭日东升之时,即便还有一大堆烂事等着他去处理,言凛却依旧在床上躺着,静静地等待着怀中人的醒来。 墨书等在院子里一脸着急,主子不是说今天直接去给那些惹事的人一个震慑吗?怎么现在还不起来?若是过了今天那群人又惹出了新事端来该怎么办?不过,即便再怎么着急,他也不敢闯入那扇紧闭的房门。 昨晚后半夜,夫人哭得那么“惨”,若是他此刻上前打扰……想着,墨书摇了摇头,把脑中的焦虑完全甩了。反正主子都不急,他急啥?! 安静初意识醒来时,以为身边的人肯定不在了,想起之前的事情,很是不满地撇嘴轻哼一声。却没想到,一睁开眼,便见到男人正目光明敞地看着自己,她瞬间有些发懵。“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今天也要早早出门么? “夫人,身上还疼不?”后来安静初睡着时,言凛给她检查了一遍,但却找不到伤处。他也不知道她哪里疼哪里难受。 “你不是说今天早上要出门吗?”见他没有回答安静初继续发问。 “不用出门了,所以留下来。”陪你。 “你事情解决了?”安静初疑惑。 “嗯。”差不多了,反正也不少缺了这么一天时间。 谁知,安静初听了他的回答,不屑地“切”了声,一脸的鄙夷,“还说自己有事处理得早出门,骗子!”又在骗她! 言凛,“……我没骗你。”他只是临时改了主意,真没骗她。 “滚!”宁可相信母猪上树,也绝不信男人那张嘴。 安静初掀起被子,发现已经换上衣服身上也是一片清爽,便知道自己可能在睡觉之时被洗过身子了,不过……这并不能打消她之前的怒意。 安静初伸脚踹了踹躺在床外围的人,不客气道,“喂喂,好狗不挡道,赶紧一边趴着去!” 言凛,“……” 早饭过后,因为言凛一大早没去上朝,今日又是缝单数的日子,所以那些例行来国师府议事的几位大臣早早便每人抱着厚厚一摞折子过来了。 “哟,韩大人,好久不见,变帅了哦!”安静初远远见到韩嵇文几人过来时,便停在了假山后面,等他走近就迈步出来堵在了路上。 最近的韩嵇文一见到安静初便像是老鼠见了猫,有多远便躲多远。 事情还要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其实,安静初一个突然之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突然当上了国师夫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不服的。想他们大靖国的国师夫人,岂是寻常女子可当?尤其是安静初这种在世人看来无才又无德的,更令人不满了,而韩嵇文就是那不满的人之一。 一个星期之前,他们在院中商讨斧头山强盗的处置事宜,安静初听了不禁随口问了句,“一定得赶尽杀绝吗?” 当时,也不知韩嵇文怎么了,就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句,“哼!简直是妇人之仁!”自古女子不可参政,这国师夫人竟连这点都不懂,还在他们和国师大人参事的时候在一旁玩弄,真不懂事!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也足以让安静初“记恨”在心了。虽然她当时很有胸襟大气地一笑置之,仿若根本没把韩嵇文的话放在心上,实则……她早已在暗中策划好了如何给自己报仇了!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也不差那一分一时。反正,总归这韩嵇文在京城一天,她就不用担心他会跑掉。 不过,还没等她出手,就有人替她“出气”了。后来几次,这个韩大人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见一次怕一次。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言凛出手了,他当时也在场的。但是,即便知道已经有人为自己出气了,可别人做的那能比得上自己亲自动手来得快意? 于是,安静初闲来无事便喜欢捉弄捉弄这个韩大人。以至于几次下来之后,韩嵇文见到安静初第一反应便是——赶紧躲起来! 不过这一次,明显躲不过了。 “下官惶恐!”已经没法假装看不见了,韩嵇文急忙低下脑袋作了个揖。 “哎呀,你惶恐什么呀!这可是好话啊!我在夸赞你呀!而且,你胆子不是一直都很大吗?” “下官不敢!”脑袋垂得更低了。 “韩大人,您一直低着头,难不成本夫人今天的形容就那么地见不得人吗?” “不不,言夫人今天很美!”可怜的韩大人急忙摇头。 “那韩大人的意思是,本夫人昨天就不美咯?”安静初说着,下一刻就立马变了脸,“呜呜呜……粉蝶儿,赶紧去报告言凛,就说有人欺负我,骂我丑的见不得人……呜呜呜,我不活了……” “不不不,言夫人昨昨……昨天也美!”可怜的韩大人都快被安静初逼得结巴了。 “那你这意思是……我前天就不美了吗?哇呜呜……粉蝶儿快去啊!你家小姐都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了,赶紧把你家姑爷叫出来啊!” “不不不,言夫人前天前前天前前前天……都很美!”韩嵇文额头冷汗直冒,小手绢直擦个不停。 “哈哈哈!”一阵爽朗笑声传来,“韩同僚嘴拙,言夫人就饶了他一回吧!” 安静初闻声望去,甩了甩帕子朝来人打招呼道,“纪太傅,好久不见啊,最近如何?” “老臣一切安康,多谢国师夫人挂念。” “见过言夫人。”跟着纪归元同来的两个人向安静初见礼。 “言安氏见过两位大人。”安静初也简单回了个礼。 她没有诰命在身,也不是什么朝廷官员,她只是个国师夫人,虽然一般的官员见她理应向她行礼,但现在来的这几位以他们的身份是完全不用的,当然,她也不需要向他们行礼。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并无高低之分。这一切也不过是个客套的形式罢了。 纪归元捋着银白的胡须点头望向安静初,眼神带着赞赏。“老臣和几位同僚有几件事像向国师大人请教请教,不知大人现在是否有空?” “他在书房,应该等着你们!”安静初随意指了个方向。 “那……老臣几人就先移步了!免得国师大人久等。” “嗯嗯好的,去吧去吧!赶紧去造福人类!”安静初有点蛋疼,每次和这个纪太傅说话她都觉得牙酸。 “呵呵!能有国师大人和言夫人在,是我大靖的福气!” “哪里哪里!纪太傅才是我们大靖国的福星啊!”安静初也跟着笑脸恭维道。 “呵呵!”纪太傅似乎不见安静初那不待见他的模样,一脸笑容地走了。 不管安静初有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他刚刚的话都是真心的,并非恭维。 其实,他不同于韩嵇文等人,他从一开始就认同了安静初的国师夫人身份,而且还很看好她。而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有错。 以前,言凛除非是被下了命令,否则就算他每日去听朝也绝不会插手朝堂之事。可是现在,不仅每日准时上朝了,偶尔还会主动给他们提出一些好建议。以前的他们可不敢像现在这样,隔天就往国师府跑,以前他们的问题都是堆积成山,不得已了,才你拉我扯地来一趟国师府。 而现在,遇到难题便来国师府议事已成了他们的习惯。而促进这一切的转变,正是眼前这个女子,国师府唯一的夫人——安静初! ------题外话------ 小剧场:《童童pk蠢哥哥》by纯真萌萌哒 蠢哥哥:妹妹,要找妹妹 童童:没你戏份 蠢哥哥:那要什么时候嘛?放我出去… 童童:再吵关小黑屋 蠢哥哥:呜,又不是没关过。(委屈脸 童童:…。 (完 《初初and言凛》by纯真萌萌哒 初初:言凛 言凛:嗯 初初:今天是,没表示吗? 言凛:… 初初:。你。 言凛:我爱你 初初:嘻嘻,我也爱你 (完 昨天的小剧场是xw10060228宝宝写的,以后若是附上的是大家写的小剧场,舒童都尽量在标题注明是谁写的o(n_no 爱你们,么么哒o(n_no 097 给谁做衣服(剧场by妖妖、纯真) “喜欢。就爱上网” “那你喜欢吗?”安静初抬头看他,唇色如她手中的红梅一样鲜艳娇美,脸上笑容比她身后的雪还要纯洁耀眼。 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人会拒绝别人的赞美的,安静初想。 尤其是他总是出其不意并一本正经地说着甜言蜜语的时候,往往都能把她逗笑。难不成男人在这方面都是天生的么?即便木鱼脑袋如言凛,也是个撩妹高手。当然,每一回她听了都很开心,她喜欢被人称赞,尤其是诚实的好话。 “言凛啊,你平时看着像个大冰块似的,可有时却能说比蜜糖还有甜的话来!” 安静初抿唇笑了开来,整个人笑得有些荡漾,她此时是真的心情愉悦。 “嗯。”言凛轻轻颔首,眉眼柔和地看她,“和你唇瓣一样好看。” “对啊!看,刚开放不久的红梅,好看不?”安静初嘻嘻笑着问他。 言凛走过去,把落在她肩上的雪拍落,看向她手中的红梅,“夫人刚是去赏花了?” 安静初闻声回头,这才看到站在十多步外的男人,脸上瞬间扬起笑容,“言凛,你回来啦!” 言凛看着,轻轻唤出声,“夫人。” 一人一狗的脑袋上,都带着一个梅红花环。安静初手里还拿着几枝梅花,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踩着脚下的雪,蠢白顶着花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待他回到院子时,安静初恰好同蠢白赏完梅花回来了。 言凛并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为什么呢?”茹家人定是不安好心,这当中肯定有猫腻。而且,刚刚那个茹静薇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看到她脸上那一瞬间闪过的得意与算计,那笑容也真够恶心的! “嗯。” “主子,三日后您真的要去见那女人?”墨书问向前面大步行走的男人。 没想到国师大人竟然这么爽快答应了,茹静薇不禁对接下来她想做的事情有了信心。 茹静薇只是片刻征愣,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好!未时中,不见不散!” 未时中,是午后两点。而茹静薇所说的子时三刻,却是深夜十二点。 “未时中。”言凛冷淡的声音随着飘落的雪花一起坠落地上。 她脸上的笑容纯洁而高雅,就如这飘落的雪花一般,“国师大人,茹家有意与您合作,若是您有兴趣,三日之后子时三刻,城南梅花岭,恭候您的大驾!” 见那男人因她的话成功地停下了脚步,茹静薇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得意,但被她掩饰得很好。 见她多次叫唤依旧得不到反应,而那个人的步伐赶得上她小跑的速度了,追了一会儿,茹静薇急着大吼出声,“国师大人,您难道不想要茹家的势力么?” 言凛并不理会她。 “国师大人!”茹静薇急了,连忙跟上去,“国师大人,请留步!” “国师大人……”茹静薇脸上完美的表情一僵,眼睁睁地看着人从自己面前走过。 言凛并不理会她,置若罔闻地迈步朝前走。 “国师大人,好巧呀!” 这边安静初抱着蠢白去折梅花,那一边,言凛回府的路上再次遇见了茹静薇。 “不用了!雪又不大,就这样,不用打伞才好玩!” “夫人,稍等一下,老奴去拿伞来!” 安静初低身下去抱住雪白的狗狗,拍了拍它脑袋,笑道,“走吧!去看花!” “呀,原来蠢白在这里呀!”安静初像是才看到它,一句话又引来了众人的笑声。 知道众人都在笑它,蠢白转了转骨碌碌的眸子,小跑蹭到了安静初脚下。 “哎呀,蠢白只剩下两只眼睛和一只鼻子了!”粉蝶也跟着笑了起来。 众人看了这一幕,也纷纷抿唇笑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是蠢白的毛色与雪地融合一片,根本分不出雪与狗了。 结果下一刻安静初忍着笑绷着小脸装作看不见蠢白,左瞧右瞧故作疑惑道,“哎呀,蠢白呢?蠢白怎么不见了?” 蠢白看着她一脸懵逼。 结果,它才跑到雪地上面,安静初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听到有人叫自己,蠢白汪汪两声跟着跑了出去。 “好呀!看梅花去!蠢白,快点跟上来!” “夫人,梅园的梅花今晨也开了,夫人要不要去瞧瞧?”一婆子看到安静初玩得开心,轻声询问道。 安静初看着那块完全没有被糟蹋过的雪地心情大好,披上斗篷,一蹦一跳地踩到雪地上去。嘎吱嘎吱的声响令她心情更加欢快。 那雪地太过纯洁,因为着安静初的话这些天也没有人踩上去,完完整整地保存了那份洁白下来。 于是,除了一条一丈宽的通往院外的过道,其余的地面都积起了两尺高的雪。 下人们本来想要拿着扫把把院内的积雪扫去,但被安静初阻止了,“白茫茫的一片,多好看呀,可别破坏了!” 这几日,细雪不知疲倦不分日夜地接连下了好几天,这是今年的初雪。虽然雪下得不大,连打伞都不需要,可这么接连下了几天,地面上也积累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 安静初穿着厚厚的棉袄,捧着碗热茶看着屋外飘飘悠悠落下的雪花。 098 你今天去哪里了 第二日,连续下了几天的绵绵飘雪,今日终于暂停了,天空又开始放晴。 安静初应邀出府,去参加那什么贵女圈的初雪诗会。后来张月又来了几次,劝她去参加,想着自己可能迟早也会对上那些贵女们,所以安静初想了想,还是决定来了。 寒香跟她一起出门,顺便带上只蠢白去暖手。 墨书依旧给她们驾车。一般安静初出门,都会是墨书驾车,因为墨臻太沉闷无趣了,怎么跟他说话都只有是或不是,甚至有时候墨臻连问题都不回答,跟他说话安静初觉得累,很是嫌弃他。 墨书看着蠢白蠢蠢的狗头从他面前飘过,不禁有些傻眼。 似乎夫人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上蠢白,而他们的主子……墨书的目光看向了门口站着的言凛。 唉,他们的主子就只有眼巴巴看着夫人和蠢白一起出门去玩的份。 安静初趴在车窗上,跟言凛打招呼,“言凛,你放心吧!我会早早回来的,绝不会在外面乱搞给你戴绿帽的!” 言凛,“……”他并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夫人她……言凛继续僵着脸保持沉默。 安静初是昨晚才临时告诉言凛她今早要去参加初雪诗会的,结果某个人看着她好一会,然后道,“不准。” “为什么呀?难不成诗会上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言凛却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重复皱巴巴地几个字,“就是不准。” “你……”安静初气结,她觉得言凛就是纯粹想要跟她作对,“你说不准就不准呀,凭什么?!就算你不准我也要去!” “你出不去。门房没我的命令不会放你通行。”言凛抿唇道。 “言凛,你这是软禁!软禁!讨厌鬼!”安静初拿了个枕头砸过去,气呼呼道,“如果你不让我去,我以后就天天爬墙,大门小门出不去,大不了我就去钻狗洞!” 不信她就出不去了,大不了两人一起丢脸,如果他愿意他的夫人顶着一顶“钻过狗洞”的帽子的话。 原本那初雪诗会安静初是可去可不去的,结果因为和言凛这么一闹,还真的变成了非去不可了。 言凛抬眸看着说要去钻狗洞的人,启唇淡淡道,“狗洞也会有人看着,你爬不了。” “那……那我就去爬墙!”安静初语气中天。 “国师府的院墙四周都是隐卫。”言凛淡定回答。 相对于安静初的撒泼,言凛镇定淡然的答案胜出一筹。 “你……我说的爬墙不是那个爬墙,我说的是红杏出墙的那个爬墙!”安静初说着,突然得意了起来,威胁言凛道,“言凛,如果你不让我出去,我就背着你找男人给你戴绿帽子。” “不准!”言凛皱起了眉头。 “哼!你说不准就不准啊,你看得了我一时却看不住我一世,除非……你明天让我出府!” 安静初本想要在继续说出几句狠话继续威胁他,可当触及男人那拧到一起的眉头后,语气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有些心虚地扯着他的袖子,“言凛……我刚刚的话不是真心的……嗯,那个……我就想出府玩玩,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好不好嘛?让我出去吧!” 垂眸看着她扯着自己袖子的玉手,言凛最终妥协,“好。” 安静初得意圆满了。 闷骚护妻的言凛vs无理取闹的安静初,后者完胜! 目送安静初离开,见马车走远之后,言凛负于身后的手动了动。 一道身影落下,“主子。” “跟上去。” “主子?”影一有些惊讶,昨晚主子答应夫人出府,就把影二影三也分配过去了,而夫人身边本就随身跟着影七影八,就算把充当丫鬟的寒香忽略不计,保护夫人的安全也是绰绰有余了!现在主子这边人手本就不够,若是他又离开,到时候主子的计划…… “跟上去,确保她玩得开心!”言凛道。 确保夫人玩得开心那就是让他们把暗中欲对夫人出手或者闹事的人解决掉。可是…… 影一还是有些犹豫,“那主子这边……” “影五替代你的位置,计划照旧!” 影一心里一凛,“是!” 这一边发生的一切安静初一概不知。此时,她已经带着蠢白到达初雪诗会的地点了——城南,梅花岭。 安静初到时,已经有不少贵女在场了,大都是未出嫁或出嫁未超过三年的年轻女子。 安静初进去时,并没什么人理会她,也没什么带路丫鬟给她安排位置。 寒香在跟安静初之前,都是不断在训练训练,而且,国师府的影卫队中都是男子,她极少与女子相处,但也知道此时自家夫人被孤立了。 按理说,这些女人见到他们夫人,理应行礼的,可所有人却都当做看不见。 寒香皱眉,上前一步就要开口—— “寒香,等等!”安静初出声喝止她。 寒香并不懂人与人交往这些弯弯绕绕,若是此时寒香真的开口说“国师夫人到”什么之类的,定会有人说她以身份压人或自作清高啥啥啥的,可能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毕竟……她只有一张嘴,可吵不过对面的一群鸭子。 寒香直接被安静初忽略不计了。因为寒香和粉蝶青蝶不一样,她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并不 099 九公主闹事 书房里。爱玩爱看就来网靠窗的一张软榻上,安静初抱着个熊玩偶蜷在 粉蝶嘟起了嘴巴,很是不满。明明寒香已经跟了小姐了,却老是站在他们主子那边…… 小姐明明交代了她……们,看好房门不让姑爷进去的…… 寒香就这么把姑爷放进去了? 粉蝶瞪大眼睛看着言凛进了书房,看了看抱剑驻立的寒香,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微微张了嘴。 立在书房门前正中央的寒香默默朝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位置。 “那个……姑爷,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粉蝶张手拦着言凛,但某人置若未闻,依旧大步向前,粉蝶不敢真的拦下言凛,就连靠近他一些也不敢,就几步远地张着手拦截,人向前她就小跑后退,没一会儿,言凛就直接越过她到了书房门前。 言凛看了她一眼,负手出了院子。 “夫人……她去了书房……”青蝶低头回答。 言凛倏地睁开墨瞳,起身披衣而出,“夫人呢?” 心里猛然一颤。 夫人…… 是她那张明媚的笑颜。 言凛闭上眸子,淡然的脸上一片清寂。眼睛一闭上脑中便不由自主闪过一张张脸,悲愤的、哀痛的、扭曲的……都是些丑陋之极的脸……然而,最后,却是例外的。 房内。 他还以为夫人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主子呢,每次总是以欺负主子为乐,这几天尤其更甚……主子的威严,几乎要被夫人扫光了…… 不过,令墨书惊讶的是……夫人竟然能区分主子和那些人的血! 不过言凛也是时间太赶,根本来不及沐浴安静初就回来了。 墨书听着那水声,啧啧叹道,“夫人的鼻子,蠢白一样!”主子明明都换了衣服了,这还能闻出来。 被欺负的某位主子看了看自己被戳的心口,默默转身进了里间,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了水声。 院子里默不作声悄悄听完了整个经过的下人们,“……”夫人又在欺负主子了。 安静初说完,一蹦一跳地甩着小手走了,加上她披着的白色蓬松毛氅,配着那两只小手,企鹅一样。 “对了!”安静初跳着跑开几米后突然回头,“你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最好还是消毒一下上点药比较好,当心有破伤风小虫在里面长大哟!” “乖哈!我这是在试探测试你,测试你以后会不会背着我去找狐狸精!”安静初拍了拍他脸颊,后退转身,“不过呢,看你今天的表现,好像并不及格耶!继续好好加油哟!” “那当然啦!”安静初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他,“如果你不是我夫君,本宝宝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你,更别谈勾引了!” 言凛看着她,眸色深了几许。 某个不够优秀的人抿直了唇,“你是我夫人。” “不过呢!”安静初打断了他的话,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真正优秀的男人是不会被女人的勾引成功的哦!言凛,你的定力还不够!” 言凛瞳孔猛地一缩,“夫人,那我……” 笑完后,安静初抬头看向他,“言凛,你知道我刚刚的言行叫什么吗?我刚刚那可以算是……在勾引你!” “嗤嘻嘻……”安静初捂着嘴笑了起来。 某人的心跳得更快了。 咚咚—— “就算你沉默也没用,你的耳朵已经暴露了,还有……你的心跳!”安静初指着他心脏的地方道。 某人看着她抿唇不语。 “呵呵!”安静初笑了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言凛啊,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什么邪恶的事情?” “夫人……”言凛被她扯得耳朵有些疼。 安静初伸手去捏他耳朵,说实在的,她一直很好奇,这个男人明明耳朵都红了,可是他这一张冰块脸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是怎么保持的? 安静初忽然笑了开来,凑近他粉红的耳朵,“言凛……你又闷骚了!” 某个人沉默不语,目光落到她嫣红的唇上。 安静初想着,扭头笑着看他,“言凛,还想不想再试一次舌头被咬的感觉?” 上次她不过小小和他试了一次舌吻,结果这个男人……动不动就要和她玩……哼!她呼吸不了了,力气比不过他推不开人,那就咬死他! 他还有脸问! “嘻嘻!”安静初朝他咧嘴一笑然后翻了个白眼。 “夫人怎会……”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吗?很简单呐,我记得你血液的味道。”虽然很淡,可是她还是闻出来了。 “夫人,你……” “是的,这些都不是你的血,可是这里的是!”安静初指着他腰间道。 “夫人,我……那些不是我的血……”言凛僵着身子道。 她放开他,看着他道,“言凛,你出去跟人打架了?” 安静初再次踮脚去嗅嗅他的脖子,闭着眼睛仔细感受,“嗯,的确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么僵硬干什么?放轻松点!”安静初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指着他侧腰的一处地方,“伤在这里,应该是。” “夫人……”言凛喃喃出声,瞳孔不由自主放大。 安静初凑近他脖子闻了闻,然后再提起他的手在他腰侧嗅了嗅,最后总结道:“言凛,你受伤了!” 100 孩子似的言凛(剧场by纯真) 不过,墨书这一回想岔了,安静初这一回没有生气,她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还感动得要哭了 门外的墨书听了心里直着急,主子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是明说着是夫人强迫他吃的嘛!怎么着也该说是“你的一片心意即便再怎么不好吃在我眼里也是世间美味”之类的,主子老是这么诚实,连句哄女孩子的话都不会说,难怪夫人老是会生主子的气。 “不吃你会不开心。”言凛简短回答。 安静初愣住了,“你既然知道,那上次你为什么还要……”吃了呢。 言凛点头,“知道。”他都知道。 “你相信我其实我厨艺还是过得去的上次只是为了整蛊你才……你知道?!”安静初惊讶地指着他。 “我知道。” “对呀!你饿不饿?我们去做汤圆吃吧!啊,对了!”安静初想到了上次她做菜的事情,“那个……言凛啊,你放心,这次的肯定能吃的。” “夫人有事?” 转身看了一眼面容各异的几位大臣,安静初问,“言凛啊,你们还有多久讨论完事情呀?” “言凛,你真好!”得了批准的安静初心情大好,毫不吝啬地赞赏他。 他并不限制她的自由,但想要时刻知道她的去向。 当初言凛告诉安静初,他下令门房,如果她想出国师府,必须有他的口令才行。安静初也一直以为是这样。而事实上,根本就没什么禁令,言凛当初只不过是吓唬她,当然,更多的是希望她出府前通知一下他,好让他派人保护。 “外人”“回家”,安静初一连说了两个令言凛身心愉悦的词,所以男人答应得也比较爽快,“好,让墨书跟着你一起去。” “哎,言凛,明日我想出府回一趟安府,你就让我出去呗!我保证太阳下山前回家!”她约好了明天与张月在酒楼见面的。 “嗯,无事。”男人并不介意。 上一次当着其他人的面叫他变态小色狼是想要测试他对她的底线,是她故意那么叫的。可这一次,让他当众出糗真的不是她的本意…… 被认为会不死也残的安静初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言凛,小声道,“不好意思啊言凛,我不知道有外人在。” 所以,在场有人认为,安静初如此对国师不敬,即便那是他的夫人,肯定也是不死也残! 他们当年还是个初入朝堂的小毛驴,没被人关注牵扯进这么一桩事情里去,侥幸躲过了一劫。可当年那些件事情一直深深刻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而相应的,万万不得激怒国师大人的教训也被铭记于心,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不敢忘记! 府尹是当朝太后的侄子,当时太后可是被活生生地气得吐血了,可之后也没拿国师大人怎么样,就连问罪也不敢……这些他们以为这些已经够骇人惊闻了,谁能想到,那一日不知为何,国师大人竟下令整顿国师府。那一夜的惨状他们不知,但第二日有不少大臣上奏本直言指责国师大人视人命如草芥的残忍……结果却是,国师大人手腕强悍地把整个朝堂的人大都换了一遍……至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再敢挑战国师大人的威严了! 曾经,国师大人只身一人领着一千个老将残兵,突破了漠北的包围并用计一举击退了敌人,至此一战成名。回京后,有人觉得他只不过是幸运当面挑战他,被他直接震死街头,而且那人还是大将军之子!至那后,京城有一段时间消停了,可一段时日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京城府尹不知怎么惹怒了国师大人,直接被国师大人灭了全家啊! 不不不,国师大人才不是狗……也幸亏国师大人没跟她一般见识,要不然她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有位大人不禁从怀里掏出了帕子,擦着额上突然冒出的细汗。其实他们有些害怕,国师大人会不会迁怒杀了他们灭口…… 这位新晋的国师夫人真是大胆,上次是“闷骚小绵羊”,上上次是“变态小色狼”,这次直接成狗了! 被安静初打了招呼的几人耳观鼻鼻观心,然后一致默默地低下头不说话,实则心里在冒着冷汗。 安静初感到身后的异样,扭头看去,这才看到,书房的角落里还坐着好几个人,“咦,原来几位大人也在啊?你们好啊!” 房内的气氛有瞬间的压沉。 言凛睁开眸子,就见到安静初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他。 “嘿,傲娇小忠犬!我们商量个事呗!” 安静初脚步不停一路跳进来直接钻进言凛怀里取暖,把冰凉凉的手直接塞进他脖子里。 书房里燃起了取暖的火盆,安静初一下子就看到了躺在椅榻上闭目冥神的言凛。 这几日虽然天空放晴,可气温依旧低寒,尤其前几日的雪开始消融,空气中湿度加大,更是令人觉得寒冷。 书房里,静悄悄地。 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一蹦一跳地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关于九公主的事情,安静初也没有太多兴趣知道,墨书跟她说了结果之后,她就不感兴趣了。 圣上已经下了旨意,一开春番夷那边就会有人来迎亲。 昨天九公主过来闹事,被墨书派人押送回皇宫了,至于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安静初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九公主和亲的事情已成定局了。 101 始料不及受伤 第二日,安静初和言凛正打算吃早餐时,张月来了。 “初儿妹妹,姐姐在家里待不住,所以便提前出门找你来了。” “那月姐姐用过早点了吗?” “国师大人和初儿妹妹还没吃?都快午时了欸……我爹爹都是早早吃点什么果腹才去上朝的。国师大人上朝前没用早点吗?”张月问道。 “呃……”安静初看了下言凛,他起床的时候她还在睡着,他有没有用早点她也不知道。 “言凛,你上朝前用过早点吗?” “嗯?国师大人有没有用早点上朝,初儿妹妹不知道吗?”张月问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惊恐道,“初儿妹妹,对不起,我……我爹娘他们都是睡在一起的,每日爹爹上朝娘都会起来帮爹爹更衣送他上马车的……” 张月一副说出话的羞愧低头。 “这样啊!”安静初讪讪笑了笑,桌子下狠狠地踩了某人一脚,眼神恶狠狠地瞪他:都怪你! “食不言寝不语。夫人,好好用膳。”言凛头也不抬,给她夹了块鸡蛋。 “月姐姐要和我们一起吃吗?”安静初这句话有几分真意但也有几分客套,因为总不能他们吃饭而客人看着吧! “可以吗?初儿妹妹的早点好丰盛的样子,看着好有食欲!” “呃……”该怎么解释呢,她的起来的时候一般都很饿,所以……吃多了点。 “月姐姐你坐这吧!”安静初站起来让开了位置。 “初儿妹妹,我随便加个椅子坐就好了。” “没事,月姐姐就坐这吧!” “那好吧!姐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月爽快坐下,闻着菜桌上的粥香哇地惊叹了一声。 她和言凛吃饭用的小方桌,两人面对面坐的那种,若是张月插进来坐,也只能是坐在他们中间了,月姐姐精神大条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她意识到了,若是月姐姐插他们两人当中坐定然不妥所以她才站起来给她让位。 安静初才站起来青蝶就另外拿张椅子上去,安静初看着她吩咐道,“青蝶,你再让人拿多一副碗筷上来吧!” 青蝶听命下去。不一会儿厨房总领事带人上来了,“夫人,需不需要加膳?” 主子每日的膳食都是定量,不多一分一少一毫,而夫人虽然偶有改变,但也不会多于一碗之差,所以主子们的膳食都是按分量做好的,现在多添了个人…… “对哦!”安静初差点忘了,这还是她当初让厨房不要做太多的免得吃不完浪费。 看着桌上的饭菜,安静初摆手道,“算了!稍稍吃一点待会就出门了,也该是午饭的时间点了,待会出去再吃吧!”重新做什么的太麻烦了。 “那要不我还是不吃了吧!姐姐其实已经吃过早膳了的,就看到初儿妹妹的早点有些嘴馋!”张月不好意思地站起来。 “没事儿,月姐姐我们待会出去吃大餐,现在留着肚子要不然待会吃不下!月姐姐赶紧坐下吃!”安静初招呼她道。 “那……姐姐就厚着脸皮坐下了。” “言凛,我给你盛粥!”虽然决定要三个人吃两人份的早餐,但安静初没想过要扣下言凛的那一份。这个男人每日都是两碗粥几筷子小菜的。身为一个男子,他每日吃的已经够少了,再少的话就营养不良了,而且言凛每日要处理这处理那的,很辛苦。 “给!言凛,赶紧喝吧!”安静初把粥放到他面前就要拿另一个碗去盛。 “夫人……”言凛拽住她的手。 “怎……” 眼前景物一晃,下一刻她已经被拽到男人怀里去了,“言凛,怎么……嗯……” 安静初瞪大了眼睛。言凛竟然一口喝了她刚刚给他舀的粥然后……以嘴喂她! 愣了片刻,安静初才记得还有张月在场,忙地用手推开他,然而……她最终还是被喂完了那一碗粥后才得以被放开。 “言凛……”羞死人了! 府里的下人还好,都是自己人,而且她经过几次这个男人好端端地突然发情,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还有张月在场啊! 以口哺食……这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 安静初此时把头埋在他胸膛里,连脑袋都不敢抬起去看张月的反应。 不过,张月似乎没有发现这一异样,疑惑看向两人,“初儿妹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事!”安静初红着脸从言凛怀中出来。 “可是你脸色好红!” “啊……也许是这粥太烫了!”安静初讪讪笑道。 “是吗?”张月试了一口,“温度适中呀!不过……这粥真好喝!” “月姐姐若是喜欢就多喝点。” 安静初回头示意某个抱着她的男人放她下来。但言凛不为所动,看着她道,“夫人想要吃什么?要不要吃个小包子?” 言凛已经径直夹了个小笼包放她唇边。 “言凛……我自己吃就好,你把我……”放下来吧!安静初是想这么说的,可是…… “我喂你吃!”男人不容拒绝道。 好……好吧! 看着他这个样子她好像拒绝也是无效的,安静初只好妥协。 可是…… “言凛你不吃吗?”他只给她喂食,都没有自己吃一口。 102 你喜欢谁我就娶谁 安静初掀手一看,掌心一片红艳。%乐%文%小说.しwxs 顿时一怒,“墨书——” 早在安静初惨叫时墨书就停下了马车。 安静初怒轰轰地走出去,瞪着他,“这么急着赶去投胎啊!” 安静初语气中天吼完还不解气,伸出脚去一脚把墨书从驾驶位上给踹了下去,转身进了马车,“寒香,你去驾车!” “夫人,您额上的伤……” “没事,我自己包扎上点药就好了。”因为原本打算和言凛一起回去,那个男人肯定不会让青蝶粉蝶上马车,所以安静初只带了寒香。 “夫人,要不……先回府吧!”寒香提议道。反正他们还没走出多远。 “不了!我上点药粉就好!”反正国师府和安府没有距离太远,转两个弯就到了。 “夫人,您这么回去,安夫人她们会担心的。”而且,寒香也是私心里希望安静初能留下来陪言凛。 夫人不知道,刚刚她招手离去的时候,主子的眸子有多寂寞。 “没事的!我待会把刘海放下来就好。你快去赶车吧!” 寒香劝阻不过,只得遵命出去。她出去时,墨书正保持着被安静初踢下马车的姿势,清俊的面容上,表情有些呆滞。 寒香没过多理会他,直接清喝一声,驾马车走了。 墨书待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看了看不远处的国师府,又看了看远走的马车……心里颤了颤,他还是跟着夫人的马车走吧! 安静初的药很管用,等马车到了安府时,她额上的伤已经结上淡淡的一层膜了。把刘海放下来挡住,就看不见伤口了。 柳宁和安七爷早已在门口等待,见她下了马车忙迎了上来,“初儿!” 见马车不再有人下来,而墨书又是远远站在马车后面,不禁疑惑,“初儿,国师大人呢?” “他突然有急事来不了了!爹娘我们进去吧!” 安七爷看向远远站在一旁的墨书,“墨侍卫,一起进去吧!” “爹娘,不用管他!他需要看马车。” “初儿!”柳宁不赞同地看她一眼。怎么说墨书侍卫也是国师大人的贴身侍卫,她们怎能怠慢了去? “哎呀!爹娘,你们不知道啊,国师府的侍卫无论身处何地都得时刻做训练,站着不动吹冷风不吃不喝也是他们的训练模式之一!”安静初眼皮不眨地扯着慌。 “真的?”柳宁将信将疑。 “真的!哎呀,爹娘,我们别打扰人家训练了,免得待会人家因为我们干扰而受罚!我们快进去吧!哥哥回来了没?”安静初推着两人进了府。 “初儿,你这孩子,怎么嫁了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柳宁轻叱一声,继续道,“你哥哥一早就回来了,说要去找你,还是你爷爷吩咐小平给镇住了他……” 安静初他们走远,门口就只剩下孤单吹着冷风的墨书了,安家的门房原本想倒杯热茶奉上去给他,但一想起自家小姐前不久的话,又打消了念头。任由墨书不吃不喝地在门外吹了一整个下午的寒风…… 这一边,弄堂里。安宇凌坐在一张椅子上,见到安静初进来不禁眼前一亮,唰地站起来,“妹妹!” 结果,安老爷子拐杖一敲,“坐好!” 安宇凌这才有些不愿地规矩坐下。 安老爷子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这才转向安静初面容带笑,“初儿,国师大人没同你一起前来?” “哼!没来才好呢!”才不欢迎那个大冰块! 安老爷子话落,某位刚刚被呵斥的哥哥便紧跟着不满地嘀咕一声。 “住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安老爷子虎下脸来瞪他。 “哼!”安宇凌背过身去,看着走过来的安静初咧开嘴巴嘿嘿直笑。 安静初也朝他微笑点了点头,看向安老爷子,道,“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爷爷,哥哥,你们这是在玩游戏吗?” 安静初笑着凑了过去。 “这混小子!初儿,你别宠着他!过来爷爷这边,少跟那混小子一块儿!” “哥,你又惹爷爷生气啦?”安静初凑近安宇凌问。 “没有!”安宇凌撅着嘴,“是这个老头看我不顺眼!” “哥!好好说话!”安静初黑着脸敲他额头,真是的,谁教他的?爷爷就爷爷,叫什么老头! 安宇凌嘟着嘴,“哼!” 安静初看向安老爷子,谁知道安老爷子也是扭头“哼”地直接给她一个后脑。 呃…… “哥,你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啦?”害得她都被爷爷迁怒了。 “我没有!”安宇凌撅着嘴道。 “还说没有!你都把人家女孩儿衣服扒了,还说没有做错事情!?”安老爷子气得直接拿起拐杖往他身上敲。 “父亲,您别动怒!都是孩儿教导不当!”安七爷急忙上来阻止。 安静初看向一旁努嘴的安宇凌,“哥……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那扒了人家女孩儿衣服……又是怎么一回事?” “妹妹,我没有扒女孩子衣服!”安宇凌为自己洗白道。 “还说没有?!要不然人家女孩儿怎会跟你回来,还哭着说你欺负了她?” “哥,怎么回事?”安静初看向安宇凌,她相信哥哥不会随便去动人家女孩子的,其中定是发生了 103 小闹心 最后,安静初还是给言凛看了她的伤口。首发哦亲虽然当时即刻见血,但幸好也不是非常大的伤口,用了安静初的自制药后好得特别快,现在已经快要落疤了。 言凛看着那铜板大小的伤疤,轻轻抚摸上去,“疼么?” “疼!特别疼!所以你一定要严惩墨书!”安静初倒也没有撒谎,当时她真的觉得很疼。 “好!” 言凛的一个字断定了墨书未来一年的黑暗生活。 安静初原以为,自己以后和言凛都会是这样的模式相处下去,小打小闹,却让人觉得温馨安全。 只是,如果没有那天的事情就好了…… 张月在那天之后,再次给安静初下了几次拜帖,毕竟两人还没有撕开那一层膜,捏造借口推脱两次,第三次安静初便赴约了。 只是简单的见面吃饭,张月也没有做出什么过举的事情。仿佛那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张月见到她时,便是热情上来挽住她胳膊,第一句话便是,“初儿妹妹,你那日还说稍后出来,结果姐姐在院子里等了你那么久也没见你踪影,姐姐也不好进去,后来只好回去了!” 既然对方装傻,那安静初也不点破她,只是笑笑随意找了个勉强扯得过去的借口回答道,“那日不过动作慢了点,结果出来姐姐已经不见了!” 两人相视一笑,没再说话。 这一次见面也没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而是安安分分地在京城的一家酒楼里,也只有张月和安静初两个人,如同平时一样唠唠家常什么的。没有刺客,没有奇怪的人出来打扰,没有人出来刻意为难。 极为寻常的姐妹见面场景。 虽然两人都面容带笑,但安静初知道,她和张月之间,已经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了。 总有一天,她们还是会站在对立面。不,应当说她们至始至终都不是同一立场的人,只是还没有揭开表面的那层膜,达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其实,和张月见面并没出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她回府的时候,见到了言凛,原本和她说要出门和大臣议事的人,却是身现青楼…… 安静初的心一下子就拨凉了。 张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惊讶道,“初儿妹妹,那不是……” 张月担忧看她,“初儿妹妹,你……没事吧?” “没事!”安静初强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张月换一个方向走,“月姐姐不是说要去那边逛吗?我们走吧!” 如果张月这次是想让她看到这一切,想要打击她,那么她的目的达到了。 原本的兴致本就不高,刚刚见到的那一幕,让安静初愈发地没了心情。强打精神陪着张月逛了一个下午,结束后,安静初沉默地回了府。 “夫人……”青蝶见她过来给她行了个礼,然而安静初却是对他们视而不见地进了房间。 看着那转眼紧闭的房门,青蝶疑惑地目光看向寒香:怎么了? 寒香摇头,她也不知道夫人怎么了。她有一直注意着张月主仆的动静,并没发现什么不妥…… 一直到言凛回来时,安静初依旧一个人闷在房间里。 看着静悄悄的院子和面色各异的下人,言凛心生疑惑地打开了房门,扫视一圈这才发现一直把自己埋于棉被下的安静初,走过去掀开被子问她,“夫人,怎么了?” 安静初却是没有回答他。 她原本是想要发火质问他的,但一闻道他身上那胭脂粉呛人的味道,便又沉默了。 安静初记起来了,她根本没有权利去质问这个男人…… 直到晚饭过后,言凛也没有问出什么。 直到晚上,入睡前。 “你不快乐。怎么了?”言凛停下了动作,几分疑惑地看着身下的人。上午不都是还好好的吗? 安静初强忍着泪水,咬唇问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你对不喜欢的女人也能做出这种事情吗?” “嗯?” 言凛的语气带着询问,可安静初现在正火气上头,心里乱糟糟的根本听不出言凛的意思,直接把他的回应当做了承认。 于是,原本就糟糕的心情更糟糕了。 “夫人,怎么了?”言凛问她。 见她咬唇撇开脸,男人顿了顿,却还是倾身下去,继续着未完的动作。 这两三个月来的床笫缠绵,他深知她的敏感点在哪里,甚至比她自己还要熟悉她的身体。 可是…… 她哭了。 那无声的泪水似冰点打落到他心尖最柔软的那一处,凉却了他满腔的热血。 胸口微微地发疼。 这场欢爱,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其中。 意识到这一点,不知为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处之泰然的男人有些发慌。 想到了她今日下午的反常,言凛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越于他的掌控之外了。 撑起身子,拿过一旁的衣服默默穿上,那细微颤抖的指尖与脸上镇定淡然的态度相悖。 “你……” 怎么了? 好看的薄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男子的手抓着腰间的银带不放,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无措,若是此时安静初有回过头来看一眼定能发现这异样。 “我……我去书房。”你先好好休息。 直到言凛抬脚离去,房门被轻 104 深爱的烙印 京城。》乐>文》小说.しwxs 言凛离京已经半个月了。 安静初郁郁寡欢地看着手中的拜帖,最终决定,出去会见一下皇甫云卓。 面对她的决定,粉蝶很是惊讶,“夫人,您真的要去见七皇子么?” 国师大人现在不在京城,若是那七皇子对夫人不怀好意怎么办? 安静初笑着宽慰她,“你傻呀!众目睽睽之下,七皇子能对我做什么?” 怎……怎么知道呢!就算七皇子不会做什么,但如果国师大人知道小姐与七皇子私下见面,肯定会生气的!粉蝶心里很是着急。 “夫人啊,要不我们还是别出去了,大街上也没啥好玩的!”粉蝶竭力阻止。 自从言凛第一次为安静初吃“剩饭剩菜”时,粉蝶就已经成了他的脑残粉了。如今偶像不在身边,但时刻维护自家偶像是脑残粉的本性。 安静初白了她一眼,“大街上的确没什么好玩的,可我又不是出去玩!” “那夫人是打算去做什么?” “去和七皇子吃饭呀!”帖子上不是明明白白地写着么? 粉蝶,“……”吐血三升! 你们赶紧劝劝夫人呐!粉蝶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青蝶与寒香。 青蝶见她目光过来低下头去,而寒香直接对她视而不见。粉蝶瞬间心碎! 心好累,寒香不是国师大人的人吗?为什么都不管国师大人的利益? 最终,粉蝶还是未能阻止安静初要出门的决心。而且,念于她过于唠叨,安静初决定这次出门不带她出去。 “粉蝶,你就和蠢白在家一起!回头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哈!” 安静初带着青蝶寒香走了,留下粉蝶抱着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欲哭无泪。 呜呜呜,国师大人,您再不回来小姐就要被抢走了…… 此时,京城十里之外。 墨书紧握马鞭的手青筋暴起,黑着脸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主子现在非常时期,却还冒出这么多苍蝇来,这群人,等他有空他非得侵进他们的老穴剿灭了他们不可! 前面已经连续出现几拨人,要是他没数错,这是第八批了吧!那个背后之人还真是好算计,知道实力比不过他们,就用轮回车站来分散了他们的人手,真够卑鄙的! 现在影二影三他们又还未跟上来,主子的身边只有他一人,墨书咬牙看了一眼国师府的方向,此时也只能速战速决了! 正当他打算孤身一人出去与人血拼时,身后马车帘被掀开,言凛一身凛冽地走了出来。 “主子!”墨书担忧地看着他。 “国师大人好功力!”黑衣人首领看着迈步而出的言凛暗暗惊叹。 这么多个时辰了竟然还能忍受得了与常人无异,若是一般人估计此时早就爆体而亡了吧! 如此深厚的功力!难怪这么多年来无论多少势力的暗杀国师大人都能安然无恙度过。 言凛没有说话,直接朝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出手,快、狠、准! 那人顷刻毙命!连一声哀嚎也没有。 “主子!”墨书大唤一声,但也瞬间加入了战斗! 只要他多杀一个人,早一分解决这些麻烦,主子就能少动一分内力! 黑衣人头领一挥手,深林里又多了一批人出来,墨书看着那批人都冲着言凛而去,手下的动作越发狠决,恨不得自己能有瞬移的本事转到言凛身边! 这一群人都不是什么武功高手。可是……每杀一个人主子都得消耗一分内劲,而如此主子的内力都用来…… 杀不完,深林里源源不断地冒出一批又一批的人。再这么下去,主子定然支撑不到回府了…… 墨书目眦欲裂地看着不远处指挥的黑衣人头领,纵身跳起踩过几个脑袋直接刺向那黑衣人头目。 然而,虽然这一批人的武功都不高,但这指挥头目却有几分本事,尤其是墨书对付他的同时又还得预防着左右时不时挥来的暗剑,所以,纵使这黑衣人头领武功在他之下,墨书还是花了挺长的时间才解决了这个人。 黑衣人头目一死,深林里倒是不再有人冒出来了。但是……言凛那边已经支撑不住了。 他一下子动用了全部的内力,在他十步之内的人全部被他击灭,可是他本人却是直直喷出一口鲜红,若不是有手中剑的支撑,早就摔下去了。 “主子!”墨书冲过来扶住他。 言凛努力压制下血脉中翻滚的热腾,扔下手中的剑转身踉跄上了马车,“回府!” “是!” 墨书领命听从,马车瞬间脱鞘而出,只留一道剪影在林中飞过…… 安静初正与皇甫云卓对饮的时候,包厢的房门被人由外撞了开来。 安静初闻声望去,就见到了门边低着头看不出神色的言凛。 不知为何,她看着手中的酒杯不由得就心虚了起来,虽然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言凛的事情。 可现在言凛这副模样,还有他身后墨书看着她眼中冒着的怒火,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捉奸”一词。 “言凛……”安静初轻轻唤了他一声。 她以为言凛听到她的呼唤后,会抬起头来朝她温柔迈步走来。然而…… 言凛的确朝她过来了,但却不是温柔的缓慢步调,而是顷刻将她拽住然后拉出了厢房! 105 仅此而已 当安静初一脸得意地拉着言凛从他面前飘过的时候,墨书就知道自己要完了。看小说到网 果然…… “言凛,你知不知道,墨书刚刚他不仅摔你给我辛辛苦苦找的玉雪虫,还敢吼我骂我!”安静初投诉道,拽住言凛的手,“言凛,你一定要重重地惩罚他!” “好!”某个男人目光柔和地看她,“你想要怎么罚?” 安静初撑着下巴想了想,“嗯……念他情节不算太严重,那就……随便把他丢进茅厕里泡几个时辰好了!” 安静初不在意地挥手道。 殊不知她话一落,墨书的下巴已经掉落一地。 这一次,不是扫厕所么…… 安静初看着墨书的反应不禁觉得好笑,就在她打算嘲笑他一番时,两道黑影落下,直接把墨书夹着带走了。 “哎哎,你们要去哪里?!”安静初看着那突然落下的两个隐卫,有些疑惑。 若不是墨书没有任何价值,安静初都要误会是有人假扮国师府的隐卫来挟持墨书了。 没有任何价值的墨书在半空中被人骤然松手,直接屁股落地四脚朝天地重重摔了下来! “你们——”墨书怒指着突然把他从半空中抛下的两个同胞,却是张嘴半天也没能骂出一句话来,因为被他指着的两个人都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看着他。 真是小人得志! 下次轮到他们犯错,他肯定也会去狠狠地踩上一脚! 墨书狠狠地收回了手,心中愤愤想道。 安静初看着这一幕,不禁疑惑看向身边的男人,“言凛,他们在做什么?” “夫人,您不是要惩罚墨书去泡茅坑吗?影五影七这是想要帮他。”一旁的老管家乐呵呵地为安静初解释道。 这回,轮到安静初惊讶了。 她不过是开个玩笑,他们还真的当真了呀? 看着一脸愤懑瞪着影五影七两人的墨书,安静初改口道,“算了!墨书那么臭,丢进茅坑肯定连里面的蛆虫都会被他熏死!算了!放那些小虫们一条生路吧!” “噗嗤,”不少人笑出了声,夫人说话真是幽默。 老管家也很是欣慰地看向安静初,明明夫人这是不忍心真的把墨书丢进茅坑,却非要找这么一个滑稽的借口。 “那夫人打算如何惩罚墨书?”言凛看向安静初询问道。 还真的罚呀? 安静初挠头想了一会,道,“言凛,我想不出来!” 上次她罚墨书去扫茅厕,但没几天她就取消了,并不是因为她不忍心,而是让墨书这么一个侍卫高手去扫茅厕,有些大材小用浪费人才了。 而且墨书是言凛的人,很多事情都需要墨书帮忙,总不能老是让他做着没有营养的事情。 言凛笑了笑,“若是想不出来,我帮你惩罚他。” “好啊!”安静初答应道。 言凛朝着墨书看去一眼,后者身子一震即刻退出了院子。 安静初看他出去,有些疑惑,“言凛,你惩罚墨书去做什么事情啊?”为什么她有种墨书脸上有种赴死的悲怆感? “去做他该做的事情。”言凛简言回答。 “会影响墨书帮你做事情么?”安静初问。 言凛愣了一下,有些动容地看她,“夫人刚刚……是在犹豫这件事情吗?” 因为担心墨书会影响到他,所以她才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惩罚墨书…… 她是在为他着想,意识到这一点言凛的心不由自主地跳跃了起来。 他很开心。 真的。 安静初并没有否认,直接应道,“对啊!你很多事情都需要墨书去做,若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影响了你工作什么的就不好了。” “夫人……”置于她腰间的手紧了紧,言凛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宛若沐浴在温柔和煦的阳光之中,浑身舒坦。 “夫人放心,不会影响墨书日常的工作。” “真的?那你罚他去做了什么?”安静初将信将疑,不是她不信任言凛,而是刚刚墨书那个表情实在是……太悲怆了!仿佛他是要去赴死似的。 “不过是加大他早午晚的训练量,那对墨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夫人放心。”言凛笑道。 安静初,“……”他的训练肯定能折磨死人,要不然墨书也不会是那个表情了。不过算了,反正不会影响到言凛的工作就行了,相信言凛自己也有分寸。 京城。 一处不知名的小院子。 “废物,本宫派出那么多人手给你还精心为你策划了这一切,你却还是让他逃了!”虽然那些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低级隐卫,可是……那么多人呐!要是真能把国师拿下还好,可偏偏……最后还是让人给回来了!他岂能不气。 “这……这也不能怪我啊!国师大人武功那么高强……”茹静薇说着,目光又晶亮了几分,果然是她看上的男人,如此优秀,不愧是人中之龙! “你……当时本宫不是也给了令牌你,若是除了意外那些人就由你指挥吗?!可你干了什么?你什么也不做,让人直接跑了!”当时就只差那么一点了,可这蠢女人还是让人给跑了! “我……我当时不是吓到了嘛……”当时国师大人最后露的那一手,真的把她吓到了。 而且,她一个姑娘家,本来就害 106 热恋中的两人 最终,安 “夫人,一次就好,我保证点到为止,要不然我睡不着。” “一次也不行。你想也别想,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还是一个月之期呢!这个男人不想着好好安分守已,竟然还敢乱来? “夫人,就一次。”言凛继续磨着她。 “言凛,你这句话说过很多遍了,你在我心中已经信用度可言了。”这个男人,最近老是喜欢和她玩这个游戏。 “就一次。” “不要!” “夫人,我们亲亲吧!”言凛又提出了白天的要求。 这个男人,一晚上都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她怎么可能不会被弄醒? “废话,不然我梦游啊!”安静初没好气了斥了他一句。 “夫人,你醒了?”言凛惊喜地看着她。 然而,还没等他低身下去,一只手就伸过来推开他的脸。 亲一下,他就亲一下就好…… “夫人……”他炽热的目光又落到了她娇艳欲滴的唇上。 玩了一会儿,他又转去端详她的五官,鼻子好小好可爱,睫毛像蝶翼一样,真漂亮,越看越是觉得好看。越看越是觉得心跳加快。 她的手很小,还没有他的一半大,软绵绵的,捏着好舒服。 他贴上来,从背后拥抱住她,蹭了蹭她脸颊,却觉得还是不够,又拿起她的小手放在掌心里玩。 见她没有反应,心底有些雀跃。 “夫人……”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之前被安静初训斥早点休息佯装沉睡了一会的某个男人目光晶亮,哪有半分睡意? 夜深人静。 直到入睡后,言凛依旧未能亲到。 “夫人,等等我。”言凛快步追上去,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因为她不确定如果她继续留下来会不会动手打人。 转身暴走。 安静初,“……” 我不耍流氓,我只耍你。 于是,他很认真地看着她道,“我只耍你。” 某位国师大人并不太懂市井流巷中的用语,除了安静初从来没人跟他说过流氓一词。 “我没有耍流氓。”他不会耍流氓。 “言凛你又耍流氓了!”她控诉他道。 “夫人又耍赖了!”他笑着道。眸中的宠溺倾泻而出。 “夫人。”言凛把她抓了回来。 说完就想直接逃跑。 “嗯……这个问题有点难度,容我想想。”安静初说完,故作一副深思的样子,然后道,“哎呀,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们留到明天再想吧!” “那什么时候亲?” 安静初把他推开,“这里有人,不亲。” 他目光落在她红唇之上,语气温柔,“夫人,我想亲亲你。” “嗯?”安静初询问他。 “夫人……” 言凛倏地心间一动,环步上前停在她面前,捧起她的小脸,在她不解看来时微微低首,与她额头相抵。 女子娇颜婉丽,一双明眸熠熠光亮,笑意流动。朱唇轻启轻合间,尽是明媚动人。 男人由她靠在自己身上,凝眸静听,轮廓分明的面容上柔情熠熠。 安静初抱着言凛的手臂,跟他叙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言凛啊,你不知道,今天蠢白竟然翻白眼了,当时粉蝶不过想要给它……” 碎石铺的小道上。斜阳暖照。 这几日,国师大人异常和气亲人,他们议事时不自觉地大胆了些,说的话多了,时间自然也就晚了。 “……” “是的,我们也回去吧!” “对对对,我们也赶紧回去吧!莫让妻儿久等!” “今日竟然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了,你我几人也赶紧回去吧!” “穆同僚说得对!我们都眼花看错了!”一位大臣跟着附和。 一位年纪稍长的大臣握住自己同僚颤抖的手,“虽说是可喜可贺的事,但这事情你我都得死埋心底。刚才那一幕也不过是你我的错觉罢了!” 国师大人他他…… 及时敛下心底的震惊,但几位大臣的面容上依旧是一片不可置信的震撼感。 他们震撼地立在原地,哑言无声。待他们回过神时,那两人已相携走远,只留一个伉俪情深的背影供他们猜想回味。 刹那间,几位大臣觉得自己看到了冰雪消融铁树开花的绚烂场景:四处都是冰雪的大地上,一棵孤寂的铁树傲视挺立,然而,就在那么一瞬间,万年不化的冰雪消融了,从不开花的铁树也在那一瞬间抽枝发芽生叶开花! “夫人。”言凛闻言抬头看她,面容依旧是板砖模样的面瘫脸,但却能令人感觉到他由心发出了愉悦,他站起身来大步过去,“已经结束了。” 安静初站在门口,看着房内,几分娇俏轻嗔的语气,“言凛,你们还没有结束吗?已经摆好晚膳,你再不来我就自己先吃了哦!”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闯入进来,打破了一屋子的聒噪。 也是因此,这些大臣们这几日议事时更加轻松活跃了。 而被他们围着的人,却是很有耐心地听着,一身的高贵威严,但周身那令人远而止步的冷煞之气却尽数消失了。 几位大臣正叽叽喳喳地吵着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 偌大的书房。 107 出主意 相对于安静初和言凛这一边的温馨甜蜜。就爱上网 袁尚书府那边,茹静薇的院子却没这么平静。 茹静薇一身破烂的回府,吓坏了她的贴身丫鬟。 “小姐,您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茹静薇的贴身丫鬟春儿很是惊讶。 小姐这副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要出府几天吗?怎么这般落魄回来? 小姐平日里最爱惜的就是她那一头秀发与那张精致的脸蛋,而此时,先不说小姐的秀发如同乞丐一样乱糟糟的,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散发着浓郁的臭味! 天哪,小姐究竟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低劣破旧的麻衣?以前小姐不是最讨厌质地不软的衣料吗?说那是会割破她美好的肌肤…… 要不是小姐突然出声叫她,还都要大声叫嚷有人乱闯尚书府了。 “小姐,您还好吧?”虽然春儿也很嫌弃茹静薇身上的味道,但还是不得已走了过去扶住她。 “你还说?!本小姐不是让你早点出来接我吗?死哪里去了?”茹静薇怒道。 “奴……奴婢以为是别人借用了小姐的玉佩传的假消息……”她就犹豫了那么一下,所以才晚到了。 当时她就在大街上,一个小孩给了她小姐的贴身玉佩让她午夜之时在小侧门见她,可是……如果是小姐怎么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而且还要经过一个小孩之手,若是小姐在场直接出来见她不就好了吗? 若不是确定这玉佩真的是小姐的,她根本就不会出来。 “算了!暂且不与你这贱奴计较,还不赶紧掩饰我进府?!”茹静薇气急,若不是她现在不宜大喊大叫引人注意,她现在就把这没眼见的贱奴给发卖了! 春儿身子一抖,赶紧为茹静薇查探路况,两人偷偷摸摸地溜回了茹静薇所住的院子。 满是花瓣的浴桶之中,茹静薇使劲地搓洗着自己的身子。 脏死了!脏死了! 现在只要她一停下来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又脏又臭又丑的老乞丐在她身上肆意妄为的样子,那淫荡的邪笑,那在她身上乱摸的黑乎乎的双手,还有那沾着烂菜叶满口渍黄令人泛呕的黒牙……脏死了脏死了! 茹静薇伸出半个身子朝着浴桶外边干呕,她现在已经吐不出东西了。 她身上没有带钱,身上值钱的首饰也被那些乞丐们一抢而光,那块玉佩还是她见到他们去哄抢那些首饰时手快地藏在了身下,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府才好! 这几日,为了能安然回府,她还偷过人家的母鸡,顺过人家的包子,被人打过骂过。就连她身上的衣服也被那些老乞丐抢走了,她穿回府的那一身破烂还是那些乞丐扔下不要的! 吃不饱穿不暖,又冷又饿,她可是茹家的小姐,一直都是被人捧在心上的茹家小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被人如此糟蹋过?极度的屈辱感让她想要杀了那些毁了她清白的人!如果让她查到了是谁陷害她的,她一定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茹静薇并不是没有哭泣过,当药力过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状况时,她也有哭泣求饶,可那些乞丐们哪肯放过她?他们朝她吐口沫,骑在她身上对她施暴,辱骂她踢打她……无力茫然哭泣之后,她心底便是疯狂恣意的恨意! 她恨,恨那些毁了她清白的乞丐,恨殴打她的那些贱民,恨打晕她的那个小人,恨七皇子,恨安静初,恨天下的所有人! 她要报复!她要让得罪过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她是茹家人人尊敬羡慕的大小姐!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得罪她的下场! 对了,茹家……茹静薇脸色唰地一白。要是让人知道她被人毁了清白……家主那边肯定会……不!不会的,她不会让人知道这一切事情!她猛地摇头。 茹静薇想到这里,看向门外为她守风的春儿一眼,眸子闪过一抹狠决的杀意。 “春儿!给我拿件衣服进来,这件不小心弄湿了!”茹静薇的语气与平常无异。 春儿不疑有他,听到她的吩咐后立马去给她找了件新衣服来。 可惜,她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刻存活于世了…… 茹静薇疯狂之后,看着春儿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不禁也有些害怕,但她颤抖之后,却还是偷偷摸摸地把被她砸得稀巴烂的尸体拖到了后树林的一个废井中抛下…… 茹静薇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在了墨书派来的一个国师府隐卫眼中。 茹静薇不知道,在她入城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暴露在国师府的眼线之下了。 而这一边,国师府。 言凛在安静初的“威逼”之下,正在撰写着“罢朝策划”。 “言凛你要抗议抗议!如果他们还敢这么滥用你的能力,你就让那些文武百官回家种田吧!反正你一个顶百,既然那些知府县令侍郎尚书什么的都是摆设用的,那还不如统统撤掉撤掉,反正留他们也是浪费口粮!” 并且,针对奏折的书写方法安静初也要求全部整改。 “言凛,他们这些文官写奏本其实就是在卖弄他们肚子里的那二两墨水,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哪里需要这么长的边幅来书写,直接简单说明事因便是!建议你让大臣们把起因经过结果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出来,然后附上自己的意见提案, 108 给你留了半个身体 安静初坐着不动,她笑看着对面脸色黑 万升荣想的是安静初弃了言凛而去投入他怀抱的场景,他美梦做得太美好,以至于情不自禁地朝安静初的脸蛋伸出手去…… 没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会被这小白脸吓到,而且还是在美人儿面前,万升荣觉得自己需要在美人面前立一下威,等那小白脸在他的威武之下吓得屁滚尿流,美人儿就会知道自己比那小白脸好,然后就…… 于是,他胆子又壮了起来。首发哦亲 小白脸在万升荣眼中是武力值最低的一类“窝囊废”,他觉得小白脸要不是伶人馆里供人亵玩的低贱东西就是有钱寡妇人家的地下眷宠,是他最为不耻的一类人。 万升荣倒没有看到言凛的脸,小白脸是他从他那青葱玉白的修长手指上判断出来的。 错觉,肯定是错觉,他刚刚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小白脸给吓到!? 安静初和言凛本是面对面而坐的,那万升荣此时就在言凛身后,所以他看不到言凛脸上的表情。那令人骇然的黑暗气息一消,万升荣又恢复寻常了。 言凛周身的气势因为她的笑声尽数泄散,无奈道,“夫人……” 安静初看着背景已经全黑的言凛,突然觉得他这副模样就像是被人带了绿帽子似的,整个背景都黑得发绿了,她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黑暗的气息排山倒海而来,万升荣吓得一个战栗双腿不由自主地瘫软。 言凛黑沉了脸,“滚!” 万升荣不由自主走过去,痴痴地叫了一声,“小娘子……” 此时,安静初正笑得开怀,一双明媚的眼波笑意流转,当然,是对言凛的。 “谁他娘的敢出声嘲笑老……”万升荣怒骂地声音在看到安静初那一刻戛然而止,原本的怒目也变成了痴迷。 银铃悦耳传了出去,打消了周围因为那个自称“万爷”的青年无赖带来的紧张气氛,却也引来了“关注”。 安静初轻笑出声,“言凛,你看你,哈哈哈……” 然后,某个人的脸色,倏地红了。 安静初张口咬住虾肉,却很坏心地在离开时舔了舔他食指。 他小心地把虾壳剥开,把脑袋摘掉,沾了点酱料然后递到她唇边,等着她张口吃掉。 言凛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夫人想帮他们么? 安静初:你是国师呀,哎,你不打算为你的百姓们出头呀? 言凛挑了下眉,回应她:夫人搞错了,那不是我的。 安静初眼神示意言凛:你看你看,你的良民被欺负了,还是在京城脚下! “没有?!爷这么大冷天地跑过来你敢说没有?!爷们吃你一顿小龙虾是你的荣幸,你可别不知好歹,否则……”那自称爷的青年人活动着手腕,威胁地看着那可怜的摊主。 “万爷,今日的小龙虾已经剩下不多了,给您们换成香辣泥螺成么?”摊主匆忙走过来招待道。 “闵老头,赶紧给爷儿几个来几盘小龙虾,要大块的!”几位地痞似的青年拽个二五八万似的横着步子过来,就坐在安静初他们旁边的桌子上。 两人正你一口我一口的喂吃小龙虾时,摊位上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看他板着脸拿起小龙虾喂她,安静初突然想,该不会言凛板着一张冷脸是为了掩饰他的尴尬害羞吧? 某位脸皮子薄的国师大人,看着四周百姓齐看过来的目光,耳根子又红了。 这是要言凛喂她。 然而,安静初又把小碟子推到他面前,长大嘴巴,“啊——” 言凛拿过一个小碟子,把剥好的小龙虾放进去,让安静初自己夹着吃。 别人家的家训都是以夫为天,丈夫管制妻子用的,可到了他们主子这里……墨书想起那满满两页纸的不公平条例,不禁掬了一把辛酸泪,为他们的主子。 这言家家训,不必说也是安静初最近两天给折腾出来的“不公平家训”。 言家家训第七条:媳妇吃饭,得用心伺候。 “嗯。”某人几不可闻地道了一声,玉白修长的手指拿起了一颗小龙虾细心地开始剥壳。 一叠红艳香喷喷的小龙虾上来之后,安静初把盘子推到言凛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言凛,你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言凛,我们去吃香辣小龙虾吧!” 这男人不是想要秀恩爱嘛!那她就好好配合他! 安静初被言凛拽着走了一会儿,放下了捂嘴的手走上去挽住他手臂,“言凛,走走走!我们去吃东西去!” 街上的商贩都有些惊讶地看着这怪异却又毫无违和感的一幕,这京城何时出现这么一对仙人? 男子冷着一张脸走在前方牵着女子的手,可那身着紫色披风的女子却捂嘴偷笑仍由男子拖着她前进。 画面有些诡异。 安静初看着身旁牵着她的手,表面一本一本正经却耳根子熟透的男人,捂嘴暗暗偷笑。 既是打着秀恩爱的目的,那么就不可能坐马车了。 或许热恋中的男女都会有过这样的冲动,想向世界宣告,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属于自己的。 若用语言解剖言凛此时的心情,估计很简单。 对于言凛本着带她出来玩实则打算秀恩爱的目的,安静初呵呵一笑,反正言凛都不怕她怕什么? 109 为他哭泣 一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老皇帝最终僵持不下答应了言凛的那三个“条件”,七皇子与秦相府嫡出小姐秦玉莲大婚了,番夷也派人过来参加大靖的新春宴会顺便商讨与九公主的和亲事宜…… 安静初与言凛两人,一开始的几天,依旧是每日秀秀恩爱小打小闹调**,但没多久,安静初就腻了,不再陪言凛玩这个游戏,但某位傲娇闷骚的国师大人却依旧我行我素,依旧表现出想要两人时刻黏在一起的行为。 安静初不再配合他玩,他就在她看书的时候挤到她坐着的位子上,与她同椅而坐同榻而眠。而一旦安静初看书看得睡着了,他就把人偷偷抱在怀里…… 闷骚的行为每一日都在刷安静初的最低下限。 终于。有一日。当安静初再三表示自己要出恭但身后依旧跟着条小尾巴时,她终于怒了—— “言凛,你知不知道秀恩爱分得快啊?!” “不会分的。”某人僵着脸道,但还是乖乖地顿住了脚步。 安静初也因此得了一段“相对”自由的私人时间,但也仅是相对自由而已。 好不容易在某人被几位大臣纠缠绊住得以逃离了出来,安静初可不想那么快地回到院子里去,免得某个黏人的牛皮糖又黏了上来。 在府里随意四处晃荡,不经意间来到了厨房这边。 厨子们正在准备晚膳。 安静初心血来潮走了进去,“你们这是要做我和言凛的晚饭吗?” 一般做饭都是先主人后奴才,而且看那些分量也只是两个人的,所以安静初便这么问了。 “是的,夫人!这是今晚的所有菜目,夫人看看可行不?可否需要添改?”一婆子拿了菜谱过来给安静初看。 “挺好的啊!”安静初点头道,目光移到厨师腌制的肉片上,“那是要做水煮牛肉用的吗?” “是的,夫人!”那厨子恭敬回答。 “欸……”安静初喟叹了一声,走了进去,“要不我来帮你们做菜吧!” 看着他们做菜,她突然有些手痒了。正巧现在也没事,不如就自己动手做饭吃吧! “对了,言凛一般喜欢吃什么菜啊?”好像刚刚他们给她看的菜单……上面好像都是她喜欢吃的? 难道是巧合? “只要是夫人做的主子都喜爱吃,夫人请放心!”每次夫人下厨,主子都会比平时多添两碗饭,也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发现这一点。 “都爱吃?可他没有最爱的么?”安静初追问道。 就算不挑食也该有个最喜欢的吧? “夫人……”之前给菜单安静初看的婆子有些犹豫,“主子在吃食方面从来不挑的,那个,其实主子他……” 安静初心里一凛,“你……究竟想说什么?” 那婆子却是突然跪下,“夫人,主子的事情奴婢不敢多嘴,也许……夫人可亲自去问问主子……” 安静初放下手中的盘子,“你……这样的话,那我去问问墨书吧!” 安静初转身出去,脚步有些慌乱。 其实,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答案了。可是,事实怎么会是…… 那几位大臣已经各自回府了,书房里静悄悄地,只有言凛一个人。 安静初看着独自坐立窗前看书的男子,出口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哽咽,“言凛……” “嗯?”言凛抬起头便见到安静初红着眼眶,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不禁皱了眉头放下书本朝她走去,双手轻轻抚上她脸颊,“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男子温柔的关怀令安静初忍不住又想再哭一次。 她顺势钻进他怀抱里,抽泣哭着问他,“言凛,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失去了所有味觉?” 言凛抱着她的手猛地一顿,目光深幽看不到底,片刻后,他淡然点头承认,“嗯。” 他没想过要隐瞒她。 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道,“你是为了这事哭的?我……我没想过要瞒着你……” 他答应她绝不会隐瞒她任何事情必定会做到,可这件事情他并没想过要隐瞒她。 他只是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让她为他伤心,就像现在、这样。 “言凛……”安静初地眼泪“唰”地一下子骨碌骨碌地顺着脸颊滚落滑下,每一颗都饱满粒圆,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滑落。 “言凛……让我帮你把脉好不好?”安静初咬着唇颤抖着声音问他。 “……好。”这些年来,药伯也好其他的郎中大夫也好,都为他诊断过无数次了……他已经不再期望,更何况,不过是区区味觉罢了,他不在乎,无论是失去味觉之前还是之后,食物与他来说不过只是为了基本的生命维持。 食物真正的变得有意义有色彩,那也只有和她一起用膳的时候。于他而言,和她一起用膳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食物的味道是怎样的……他能从她表情里偿出来,她就是他的味觉。 有她在,便足够了。 安静初的心没法平静下来,她的心情很乱,满满的都是对眼前男子的担忧和心疼。 言凛也不催她,任由她温软的玉指搭在自己的腕动脉上,即便她已经诊断了将近半个时辰。 安静初诊了好久。 她的心很乱,影响了她的脉听。 110 心结 “找结点啊!你这腰带到底是在哪里系的啊?怎么我找不到?”每次见到言凛这一条银腰带,她都会下意识地想 “你在……找什么?”言凛绷着神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小声翼翼问道。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其声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 “欸?奇怪?怎么找不到呢?”安静初在他腰间仔细摸索了好一会,低声喃喃道。 安静初的动作太突然,言凛也是猝不及防地被她吓了一跳,然后有些受宠若惊地僵着身体不敢乱动,任由怀中的小女子对他上下其手。 “咦?怎么回事?”安静初忽然猛地翻身压在言凛身上,“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没有呢?” “切!”安静初随意哼了一句。然后开始琢磨他的腰带。 “我回来的时候,你在看书,便没有打扰你。” “言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声不吭的。”安静初顺手抓着他的腰带玩。 闭眼休息了一会,安静初恢复了精神。 “嗯。”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安静初很放心地任由自己躺了下去。 她正抱怨手中的手札时,一双手揉上她的太阳穴,紧接着男子清润的声音就在耳边温柔响起,“累了?” 不得不说,这位先祖的字迹真的太潦草了,字体忽大忽小不说,还东倒西歪的,看得费神! 一口气把第一卷全部看完,安静初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睛。 室内安静,只有时不时翻书的沙沙声。 言凛不禁莞尔,直接坐在她躺卧着的椅子扶手上,静静地看着她。 这些年来,她就是这么躲过那些人的眼睛的? 言凛迈步进去,走到安静初身后看了一眼那书上的内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安静初手上拿的不过是一本披着女戒外皮的医书! 墨书狠狠揉了揉眼睛,肯定是他看错了,逼着主子签订那不平等“家训家规”的夫人,是那种会看女戒的人么?刚刚一定是他看错了! 不说墨书,言凛自己也很是惊讶,夫人竟会看女戒?! 言凛进来的时候身边跟着墨书,一见到安静初手上捧着的书墨书便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安静初看得太认真,以至于言凛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爷爷和父亲他们之所以看不懂,那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注意过这些被划掉的句子以及那些像是随手乱画的图案! 这本《安式手札》,她真的完全看懂了! 安静初想,也许……或许……她看懂了据说是安家祖辈几代人都看不懂的这本医书……她好像已经摸到规律了。 或许这次,因为是带着目的去看,安静初十分地有耐心,不仅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而且那些被划了一条横线的词句以及那像是无聊的涂鸦圈圈点点,她也细心去看了。 这位先祖不知是书写得太焦急还是没耐心什么的,总之他的字迹很潦草,而且还涂涂改改的到处乱画,一眼乍看还以为是那个调皮小孩的胡乱涂鸦。而这也是当初安静初看了没几页便搁在箱底的原因之一。 急忙翻箱倒柜找出了之前那本令她也是一头雾水的札记,安静初迫不及待地细细品阅了起来。 医书! 对了! 安静初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却又模模糊糊摸不清楚。 “阴阳相生,万物之母。阴阳相克,万物之成。相生相克,万物之变。变而相通,生生不息。变而不通,终而复灭……阴阳相克,万物生成……万物生成……” 是的,即便是极端相克的两种物质也依旧遵从着“能量守恒定律”与“物质不灭定理”:能量和质量既不会被创生,也不会被消灭,而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总量保持不变。 如同五星八卦中的“阴阳五行循环相克化合”定律,水火虽然相克,可却也并非不能共存,只不过它们换了另一种形态——水蒸气,即带着火的热度的水姿态,这是水火共存的新形态,它们并没有消失于这个世间。 万物相生相克,却也是相辅相成。看似相克的两种极端物质,实则不过是转变了存在形式,变成了另一种全新的物质。 万物相生相克,明明不能相存的两种物质,一般人都不会用去做药,可这位先祖却是大胆尝试了!虽然从他的手札中可以看出他也曾历经多次失败,可最终却真的让他试成功了,不仅如此,他还试出了一套全新的规律法则! 当时她拿到书的时候,也有翻看过,但没发现什么新奇的地方。不过,她很佩服那位先祖的胆量。 那本安家先祖亲笔书写的绝世珍宝。 一时情急想不到办法之时,安静初突然想起了还在云锦城时爷爷给她的那本医书——那天下午,她明着帮爷爷收拾行李,实则被爷爷暗自塞了本名叫《安式手札》的医书——若是她没猜错,那本《安式手札》,估计就是世人争相追捧的那本凌驾于世间所有医术之上的医书吧! 不过,国师府的书房藏书虽多,但大都是关于治国防灾兵法战论一类的书籍,医术不过寥寥几本,安静初不一会儿就看完了,依旧未能找到丝毫有用的信息。 这还是她在国师府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查阅医书。 因为迫切地想要找出医治言凛的方法,最近几日安静初都是医书不离身。 111 不安 言凛离开后,安静初这边没过两天就遇到麻烦了。@乐@文@小说 许是对于这些找上门来的麻烦,安静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倒是没有太过慌乱阵脚,她很是平静地面对着发生的一切。但对于言凛这次出行,却更加担忧了。 言凛前脚一离开,目前国师府京中的产业便不断地遭人打压。虽然国师府明面上的那些产业也有了一定的根底,可也经不住有心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挑拨。 看着安静初疲倦地揉着眉心,管家出声提议,“夫人,不若让我们暗中的人出手吧!” 国师府当然不只明面上的这些产业,国师府暗中的产业可是比这些摆露出来给人看的产业深厚得多,而且用人更加严格,都是他们的人,不像这些产业一样容易被有心人安插眼线,动不动就会被人栽赃陷害。 现在,只要暗中的产业出手,这些接连扑来的繁琐问题也就能迎面解决了。 不过就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并不值得夫人如此伤神。 管家想的,安静初也想到了,可是…… “要是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引出我们的关联产业呢?” “这……”管家明显也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凝,“老奴明白了!是老奴思虑不周差点犯了大忌!” “无事,你也是为了我们好!” 正说着,院中又落下一道黑影,“夫人,胭脂阁出了问题。” “胭脂阁?出了何事?”安静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胭脂阁出事……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几天,一开始是玉品阁有人上门闹事,紧着是染坊里与人达成协议临近出货日期的布匹出了差错,再接下来是酒楼里有人吃饭吃着吃着便中了毒……每一件事情几乎是这件刚刚摆平那一波又起!而且一件比一件的事态要严峻! 这一次可别是…… “梁夫人、杨夫人以及京中的几位小姐因为使用了我们胭脂阁里的东西脸上出了麻子,大夫查看之后得出论说是用了不干净的东西,毁容了!这是受害者名单。” 果然如此! 言凛的产业中定是都被人安插了内奸,可是她现在的情况她根本来不及清理,只能眼睁睁地任由着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接连发生。 安静初扫过那名单一眼,脸色有些苍白,“那几位夫人……现在有什么动作?” 若是她没猜错,这几位出了事情的夫人或小姐,似乎都是言凛这边势力的人。 出了这种事情若是处理不好,说不定会离了人心。 “那几家现在没有动作,似乎被几位大人给压了下来。但是几位夫人是在阁内试用胭脂时出了事,现在京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胭脂阁的名声已经大受打击!” 安静初紧紧盯着手中的名单,当机立断下了命令道,“备车,即刻出府!” “夫人,您现在可不能出去!”管家紧急出声,很是焦急道。主子一走,这几日每日都有人欲闯国师府,此时夫人若是出门,岂不就是自送上门吗? “无事。若是真的要来,躲也躲不过。”她知道,那些人做了这么多,不仅是想要引出言凛暗中的产业,更重要的是,他们在逼她,逼她出现。即便她这次不露面,他们依旧会有办法继续逼她现身。 “对了!剩下几个还未出事的地方让人注意点,可别……闹出了人命。”这一次是毁容,下一次搞不好真的会闹出人命来。那样的话,就算他们后期处理得好,言凛的这些产业也会毁了。 这么多事情接连发生,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其中的阴谋,可明白被人陷害是一回事,会不会再上门消费又是一回事。 若是出了命案……即便他们以后再怎么保证,也没有人敢上门消费了。毕竟……没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管家也想到了事情的严峻之处,“夫人,不若把这边的事情都告诉主子吧,也许到时主子能有办法解决。夫人现在还是别出府了,不过就是那一点产业,毁了就毁了,不值得夫人出去冒险。” 不是他不相信夫人的办事能力,而是若是夫人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主子那边……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而且,国师府隐卫这么多,您让他们跟着我就是了。至于这些事情……还是别让言凛知道了,免得他分心!”她这边都这么繁忙了,言凛那边定然也是一片焦头烂额。 抚州驿站。 一座四合院中。 言凛淡定地品尝,他的底下,是惶恐下跪的一大片人头。 为首的是一位脑袋有些秃顶的中老年男人,在这大寒的天气,他额上却是一颗颗汗珠往下低落。在他的身后,跪着一群和他一样不敢噤声的人。这群人当中,还有几位年轻娇美女子,衣不蔽体,跪着寒风中瘦弱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主子,夫人来信!”墨书从院外冲了进来,递给言凛一个卷纸。眸光瞥过地上跪着的人时,目光不由得黑沉凛冽起来。 这个畜生,主子在外面忙得团团转时,不来帮忙便算了,还尽是给主子添乱,若不是他,他们的人怎么会在行动的时候尽受敌方牵制损失惨重? 哼,等他们解决完厉王的事情,看他怎么教训他! 墨书目光又往后挪了挪,落到那几个衣不蔽体的女人身上,哼!就他身后的那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 112幻谷遇险 午夜时分,是最容易梦魇的时刻。 安静初睡得并不安宁。 窗外,雪还在飘飘悠悠地下着,落地无声。 寂静得能听闻人呼吸声的环境,使得安静初的梦呓更加清晰。 “言凛,不要进去那里,不要进去……” 漂亮的眉头紧拧,额际冒着冷汗,因为不安紧拽着床单的手有些泛白,整个人似乎在挣扎着什么,身体在颤抖着。 “言凛,别进去,不要进去那里……” “夫人,夫人……”寒香试着叫唤多次,可依旧没用,她便改去摇她的肩膀,“夫人,醒醒!夫人醒醒!” 即便寒香用力摇了,安静初依旧没法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地震了……”安静初又陷入了新的一场梦魇中。 那是一片红火的花海,言凛就在那一片花海中,无论她怎么追怎么赶也追赶不上他,好不容易前面的人停下了,脚下的大地却猛地开始晃动起来,她站立不稳摔落地上,这才看清原来那些花上面沾的,都是血…… 那些花,是被血染成红色的。 “言凛,不要——”安静初声嘶力竭大喊,然后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抓的,是寒香的手。 “夫人,您终于醒了。”寒香松了口气。 安静初讪讪放开紧抓着她的手,有些怅然若失。 “影一呢?让他赶紧来见我!” 安静初说完,靠在软枕上,喘着粗气,滚圆的汗珠从她额际滑落。 她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刚刚的那场梦太真实了。 “夫人,喝杯水!”青蝶给她倒了杯水压惊。 影一已经站在屏风外面了。 安静初捧着杯子靠着软枕,看向屏风外的单膝跪地的人,“影一,以前言凛出门,你会跟在他身边吗?” 她记得寒香跟她说过,影卫中排名前十的,才有资格跟在言凛身边,可现在影一和影七影八都留在她身边,是不是证明言凛那边的人手少了? 见屏风外的人点了点头,安静初继续问,“那么,你们有没有什么必须是十个人在场才能施展的招数?比如方阵什么的?” “有。”影一回答。 “这样啊……”安静初有些茫然地看着粉红的帐顶。 言凛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不喜欢粉色的,这房间的一切家具摆设,都是后来她给换上的。 当然,她也没有粉色癖。把房间装饰成这个样子,不过是她的恶作剧。 她还记得,当她把房间整装成粉色梦幻公主系列的布局,言凛第一次迈步进入这间房间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龟裂。 可是,即便不喜欢房间的新装扮,言凛却什么也没说,他没让她换下这些粉色的帐幔,也没让她撤下那些红的粉的紫的千纸鹤彩缀悬挂。这间房间的穹顶可都被她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千纸鹤,可言凛却只是看了一眼,即便他迈进屋子的脚步很不自然,但他却没有说出一句让她把装潢换掉的命令。 原来,言凛这么早就开始包容她了。 言凛…… “影一,我们一起去抚州找言凛吧!” “夫人——” 寒香和青蝶异口同声。 安静初抬手制止了她们,“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但我这一次已经下定决心了,你们说什么也没用!” “影一,我们现在就出发!你即刻去召集几个武功高强的隐卫,我们即刻出城!”安静初命令道。“是!”屏风外的人瞬间消失不见。 “夫人,主子不会有事的,若您真的担心,让属下们去一趟就好了,您不必跟着去!”寒香劝诱着,她还是有些担心。 目前的状况,夫人还是留在京城比较安全,至少那些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青蝶拿过衣服给安静初穿上。 “青蝶,你这一次就不用跟我去了,我和寒香去就好。”安静初看着青蝶给她收拾包裹,出声道。 “夫人,奴婢需要照顾夫人!”青蝶面上坚定。寒香不会照顾人,只有她跟在小姐身边才能放心。 “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不会武功,跟着去也没用。” “奴婢能自保,保证绝不会给夫人带来麻烦。” “不是这个问题。”安静初想了想,拿出一块玉佩给她,“你要留下来!因为京城的事情我走后,除了你没人能帮我打理了。” 明日一早,那些人知道她离京的消息,定会又是一阵波折。 “奴婢明白了。”青蝶接过玉佩。 “记得每日给摇头花和点头草施料。如果还有人硬闯进来,这座院落你们不用太担心,派几个人在我之前指出的那几个地方守着就行了。把守护重点放在书房那边!”安静初不放心地叮嘱道。 她这一走,就把国师府的主要人力给带走了。那些人定也会再次袭来。 “夫人放心,奴婢定会誓死保住国师府!”青蝶保证道。 “交给你了。” 当夜,引开了暗中的那些眼睛后,两匹马便从国师府侧门飞奔而出。 “夫人,不若出了城门就换坐马车吧!”看着夫人拿着缰绳有模有样,但那动作僵硬,不似是擅长骑马的人。她担心夫人会一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 寒香猜对了,安静初不太会骑马。 在云锦城的时候,她外出都是偷偷摸摸的,虽然也有去过马场。可起码得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算得过来。 这还是她学会骑马后第一次自己骑马出门,而且速度还这么快。 不过,若是换成马车的话,速度太慢了,她怕来不及了。 “没事的。我们动作快点,就能早点到达!驾!”身下的马很温和,并没怎么为难安静初。 好马性烈难驯服。 安静初身下的这匹马自然是好马。 当她说不坐马车要去马厩选马时,马夫直接把这匹马牵出来给她。 “夫人,这是主子专门为您准备的踏雪,您就用它吧!”马夫如是说道。 安静初再一次感受到了男子对自己的用心。原来,即便她不怎么使用的东西,他都帮她事先准备好了。 踏雪的脚程很快,即便不怎么会骑马的安静初坐在上面也很稳,几乎不用她怎么去下命令,只要她一个指示踏雪便能领会她的意思。 抚州距离京城有点远,疾马奔腾,也要三四天的时间。因为有踏雪在,倒是把行程的时间大大减缩了。 “夫人,休息一下吧!”寒香拿出干粮和水给她。 夫人已经连续赶路十多个时辰了,再这么下去她担心夫人身体会吃不消。 安静初也不再勉强自己,下了马接过寒香递过来的食物。 她必须保证体力,这样才能去救言凛。 寒香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有些心酸。 她不知道夫人究竟梦见了什么,竟然会这么急着要去抚州。 但凭着夫人对主子的这一份心意,即便最后不过是夫人想多了虚惊一场,他们这么劳众离京,也是值得了。 “夫人,休息一下吧!您已经将近一日一夜没有休息了。”见安静初把干粮吃完,寒香出声道。 “距离抚州还要多久?” “八个时辰。” “那我们继续赶路吧!不早点看到言凛我不放心!”她害怕她会去晚了。 梦中的那一片红色…… 她不敢赌。 最后寒香依旧僵持不过她,两匹马继续朝着抚州的方向飞奔而去。 抚州。幻谷。 那是一片灿烂的花海,有白的有紫的有黄的,但却唯独没有红色的花。 红衣女子睁大眼睛,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身前的男人,“你……你怎么会……”差一点她就能成功了,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她。” “我是……哪里出的破绽?”一开始她不是掩饰得很好吗?而且论身形样貌,她都很像他那位夫人,怎么就不能瞒过去? “你没必要知道了。”言凛抿唇,看着腹部流血不止的伤口。 是他疏忽了。竟然没有没有早一点发现。 那女子凄惨一笑,不再反抗,任由长剑穿破她心口。 “噗——”鲜血由她嘴角流出,一身鲜红更是渗得吓人。 她抬头看着高高在上俯瞰她的男人,脸上笑容突然得意起来,“就算没刺中要害,你也活不了了。能有国师大人陪葬,妖姬这一死,也是值得了。” “我不会死。”言凛手中的剑又深入了几分,“把你的脸拿掉。” “怎么了?看着这张脸国师大人下不了手了吗?”血色妖姬妩媚一笑,“可是怎么办呢?人家就是喜欢这张脸。国师大人不也很喜欢吗?要不然刚刚人家就没法得手了,哎呀,虽然刺歪了一点,可终究还是刺中了不是么?” 其实她还是不明白,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好骗,所以她无论是身形样貌都伪装了一遍,加上这漫山的迷幻花为她制作迷惑效果,怎么还是被这个男人识破了呢? “你该死!” “啊——,”红衣女子惨叫一声,脸上的得意尽数褪尽,只剩下一片惊慌,鲜血从她耳鼻里流了出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服用了护心丹…… 言凛当然不知道她服用了护心丹,他施了内力,不过是因为她的那句话罢了。 但妖姬再也没法得知答案了。 “啪啪啪——”一道掌声响起。 墨书顺着声音看去,不禁恨得咬牙切齿,“厉、王!” “都说国师大人最是薄情寡义,却没想到,国师大人竟是如此看重新晋夫人。本王倒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等女子,竟然令传言中寡心寡情的国师大人心念与此。”那人站在谷口临风处,黑色的衣袍被谷风吹得飒飒作响,脸上笑意张狂,“国师大人,您说本王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您的那位宝贝夫人一番?若不是她,我们可没法拿您怎样呢?哈哈哈……没想到无战不胜的国师大人有了弱点后竟会如此不堪一击……哈哈哈……” 言凛沉下脸色,“别去动她!” “动不动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国师大人现在可是自身难保了,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你敢动她,本国师就毁了你整个晋川!” “国师大人难道还觉得自己能有活命逃出这山谷么?哈哈哈……”那人又猖獗大笑了起来,他看向言凛受伤的腹部,得意道,“话说回来,那狗皇帝是你的敌人,也是本王的敌人,为何你就不愿同本王合作联手灭了他呢!” “呸!你也不是什么好货!”那狗皇帝容不下主子,这心灵扭曲的厉王也好不到哪里去! 黑袍男子不怒反笑,“就算今日本王就此停手,你也活不了了!国师大人,生命一点点消逝的感觉如何?哈哈哈……” “你们在匕首上下了毒?”墨书脸色一变。 “哈哈哈……那就得你们自己去发现了!哈哈哈……”空谷的上空,回荡着男子渗寒可怕的笑声。 “国师大人,您就好好享受本王特意给你营造的这一切吧!也许这山谷的花也是不错的,至少,它能让你在死前有个美好的回忆!哈哈哈……” 就在黑袍男子猖獗大笑之时,他的身后响起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那这美好的回忆不如你亲自去试一试如何?” “你……是谁?” “我想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进来的?自然是一路杀进来的,不好意思,您放在外边的那些人太弱了,根本不堪一击!现在……该担忧自己性命的人,是你了。”安静初面容带笑。 “哈哈哈……原来是国师夫人!”厉王继续仰头大笑,“没想到你们如此情深,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们!” 安静初看着他想要退出山谷的步伐脸色一变,“影一,制止他!不准他乱碰谷内的任何一块石头!” “哈哈哈,国师夫人果然聪明过人,不过……已经晚了!哈哈哈……” 厉王话一落,两座山峰突然开始剧烈震摇了起来。 安静初想到梦中的场景,不禁脸上血色全无。 “言凛……”她猛地回头看向花海中的男子。 不,不会的! 现在还来得及! 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 “言凛……”安静初看着横在面前的长剑不由得停下脚步,焦急道,“墨书,你让开!” 墨书脸上闪过迟疑,但最后还是坚定道,“你不是我们夫人!”夫人现在在京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他们就是被这谷中的花给骗了,出现了幻觉,所以才会让主子受伤。 “墨书,让开!”言凛却是命令道。 “主子……”墨书眸中尽是不敢置信,“她不是夫人!” 言凛看向安静初微笑道,“她是本人。” “言凛……”安静初眼泪一下子不争气地掉落下来。 她猛地扑过去抱住对她浅笑温柔的男子,“言凛……” “夫人,我没有力气抱你了……”很遗憾,他的力量在极速流失。 “没关系,我扶着你!” 这话一落,他们脚下的大地却开始断裂了起来。 言凛的脸色突然变得幽深,“夫人……” 安静初看着他紧拽着自己的手神色一变,“言凛,你……” 和梦中的场景一样。 他们脚下的大地开始断裂,他用力把她抛上去后自己却掉进了无尽深渊…… “言凛,不要——” 不要把她扔下! ------题外话------ 二更在晚上将近12点,不用等了,明日起来再看吧 113生死不离 言凛…… 安静初第一次察觉到,原来一个人的存在,真的很寂寞,那种孤独感如同黄连一般,直接苦涩到心底。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一个人处于一个黑黢黢的世界里,没有亮光,只有无缘无尽的黑暗。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而自己的哭泣声却在不断被放大。 真的……好寂寞…… 言凛……不要丢下我…… “夫人,我没有丢下你。”言凛叹了口气,捧起埋在他胸口的脑袋,耐心道,“夫人,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不是还在一起吗?” “我……”安静初抖了抖湿润的睫毛,睁开眼睛看到身下的人时,啜泣呜咽瞬间变成了嚎嚎大哭,泪如、泉涌。 “言凛……你最讨厌了!”安静初抱住他脑袋痛哭道。 “咳咳!”言凛被她抱得太紧一时呛住。 “你……你没事吧?”安静初想起他身上的伤,急忙放开他。 “没事。”言凛伸手去抚摸她的脸,“怕吗?或许我们会死。” 安静初摇了摇头,“不怕。” 言凛笑了笑,在这漆黑的背景下,他的笑容显得无比苍白。 如果,刚刚她没有紧紧抱着他,如果刚刚他早一点推开她,或许……她就不用和他一起陪葬了。 “夫人,你不该和我一起跳下来。”她本不用死的,可是现在…… “言凛,当时我的想法就是和你一起,哪怕是下地狱,只要是你,我也会跟着你去!”当时她的想法很简单,她就只想和他在一起。 言凛怔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安静初拿出宫绦,把两人的腰带系到一起并打了个死结。 言凛笑看着她的动作,眸光溢出温柔,“这样绑着,我们就能生死不离了吗?” “言凛……”安静初解下自己的披风,抓在手上,看着低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漆黑,“言凛,你说我们会掉到哪里去?” “不知道。” 安静初收回目光,紧抓着手中的披风。 “言凛,我突然不想死了。” “后悔了?” “没有。”安静初把披风的系在两个手腕上,打了死结,对上身下人的眼睛认真解释道,“言凛,我没有后悔和你一起跳下来。” “我知道。”言凛安静笑着。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 “可是……”安静初抵上他的额头,“我想试试能不能活着出去,言凛,陪我好吗?一起活下去。” “夫人……” “言凛,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我不要你为了救我耗尽所有的内力,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下面的是什么,你就不怕你死之后,我自己一个人永远被困在下面活活饿死么?那样的话,还不如和你一起摔死算了!” “夫人……我怕你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言凛,我说过了,只要是你,即便是地狱我也会跟随你去!”安静初眸中满是坚定。 她承认,她还有牵挂,她舍不得现在就去死。可是,她绝不会后悔和他一起跳下来! 言凛沉默许久。 气氛有一段时间冷凝。只能闻到耳边飒飒作响的风声。 许久后,言凛开口,“好!即便是下地狱,我也会带上你。” 有她的地方,地狱也是天堂。这句话,他终于明白了。 “言凛……”安静初破涕为笑,“谁跟你说我们要下地狱的?” “言凛……”安静初低身下去,“抱住我。” “好!”言凛温顺伸出手去抱住她的腰间。 “言凛,我想和你换个位置。” “不要。”这一次,却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言凛,听话!” “不要。”男人笑着看她,目光温柔,“夫人,这个时候,没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在下方垫底。” “你……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讲究过?!”安静初气结,但也不再勉强他。 她想和他换位置,不过是害怕自己待会没有力气没法抱住他而已。 “呵呵……”言凛低低笑了开来,凑近她耳朵问,“夫人想要吗?下次定会让夫人在下面,如果夫人想要在上位也行。” “言凛,你要知道我们现在还在坠落!搞不好你待会就要摔死了,真是的,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呢!”安静初没好气地推开他,原本心底的紧张与恐惧被他这么一闹全部没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言凛笑着道。 “谁教你念的这些破诗?”安静初一脸嫌弃,“赶紧抱紧我!” 她感觉到他们似乎要着地了。 “好!”言凛依言抱紧她的腰肢,“夫人,我还想亲亲你。” “你……好吧好吧,亲吧亲吧!给你亲!”安静初说完,言凛真的把嘴凑上来了。 “言凛……” 身后的披风展开,在空中猛地一震,力度达到最高点时,安静初差点就要松开。可一只手突然包住她的,和她紧抓着那披风。 “夫人,你忘了,我们是两个人。”言凛微微离开她的唇,笑着看她,“夫人,现在该你亲我了。” “言凛,你还真是的!”安静初说着,却是闭着眼睛亲了上去。 他们依旧在急坠。 身后的披风太小了,根本抵消不了多少力度。 安静初想,若是这一个裂缝没有尽头,他们就这么吻到地久天长,也是不错的。 两个人都吻得忘我。 他们不知道接来来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或许是死亡,或许是活路。 可是,那一刻还未到来之前,他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遇到的会是什么。 “嗯。”一道闷响过后紧接着是一大片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 “哐当——” 不知道什么东西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言凛…… 安静初眼角划过一颗泪珠。 她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很浓郁的一阵血腥味,就在她的口中。 “言凛,你的血一点也不好吃……”安静初哭出了声音。 “咳咳!夫人,我们好像落入了新的麻烦中了。” 安静初茫然地睁开眼睛,这才看清他们的处境。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一群触头大灯笼眼,安静初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们,掉到别人的巢穴里了。 “言凛,我害怕!”她讨厌虫子! “不怕,有我在。”他会保护好她的。 “可是……我们掉到别人的窝里面了……”安静初颤抖出声。 “夫人,也许我们该高兴,至少我们不会被摔死了。” “可我们也许会葬身虫腹。”那样的话她宁愿摔死。 “咳咳!夫人放心,我们不会被虫子吃掉的,你看,他们都不敢过来。” 安静初听了他的话睁开眼睛,却是见到那为首的一只大虫朝他们挥起了像刀镰一样的前足。 “啊——” 安静初不由自主大喊出声。 “夫人!”言凛抱着她急忙滚到一边。 “言凛,你骗我!”她就知道,这么恶心的虫子怎么可能完全无害? “夫人,我们似乎把别人的虫蛋给压坏了。”言凛这才发现,原来刚刚他们落下的地方,正好是这些虫子的幼虫囊巢。 “那怎么办?”虽然害怕,安静初还是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她抖着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却没有勇气撒上去。 可就在她这么一犹豫的瞬间,那只大虫又朝他们扑了过来,“啊——” 手不由自主一挥,整包药粉被她尽数挥了出去—— 药粉经过的地方那些虫子尽数退去,但它们都堵在距离他们五米外的地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言凛,怎么办?”她刚刚好像把药粉尽数用完了。 安静初欲哭无泪。 “没事。夫人刚刚做得很好,你看,它们不是都被吓退了吗?” “可是……”他们还在人家的虫巢里啊! “夫人,咳咳……不用担心,我会护你出去的。” “对了!言凛你身上还有伤!”听到他虚弱的咳嗽声,安静初这才想起了,他腹部有伤,刚刚掉下来撞碎那一层结膜时他还吐了血。 “言凛,你等等,我这就为你医治!” 言凛腹部的伤虽然不致命,但却一直血流不停。伤口因为那片花海的影响,根本止不住血。 安静初不禁为自己的粗心感到自责,要是她早点帮他处理好伤口,他就不必流这么多血了。 “言凛,你吃下这颗药!我这就给你拔出匕首,如果疼的话,你就喊出来!开始咯,三二、一!” 匕首拔出来了,带出了一片血肉。 安静初看着身下男子脸上依旧浅浅的笑容,不禁鼻子有些酸涩,“傻子,你怎么不告诉我这匕首有倒钩?” 这该有多疼啊!就这么硬生生地拔出来。 安静初忍着眼泪给他上药包扎。等到一切做完,才发现自己四肢有些虚脱。 “夫人若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下。” 安静初正想说好,却是听到了一阵“沙沙沙”的声音,抬头看去,发现原来是之前的那群虫子,它们正打算爬着墙壁朝他们攻击过来! “夫人,看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了!”言凛撑起身子,看着那群虫子眸光深幽。 “可是,我们要怎么离开……”他们所处的地方刚好靠壁,另外三面因为刚刚安静初撒上了驱虫粉,他们不敢过来。 可这些虫子也很狡猾,即便他们从墙壁上朝他们爬来,但另外三面,却还留着好几圈虫子围着他们! 他们已经被虫子包围了! ------题外话------ 偶努力了,呜呜呜……总共还欠三千字 本来打算今天一次性补完的,只能明天继续了…… 明天一更在中午1点前,二更依旧晚上12点前…… 晚安o(n_no t 114这次换我保护你 “言凛,怎么办?”他们手上完全没有武器,难不成要他们和这些虫子赤手搏斗吗? 这些虫子完全颠倒了她这么些年来对虫类的认识。 这些虫子每只都有婴儿大小,毛毛虫一样的身体,却是长着镰刀一样的前足,除去前足,它的腹部下方沾满了白绒绒的长细状东西,那些估计是他们的腿,她见到它们爬行时,那些白长条在快速挥动。脸部长满了皱纹,整个身子黑黄不均,还拖着一条长着脓包的尾巴。 安静初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蠕行爬虫,而且还这么丑! 她敢肯定,那长着脓包的的尾巴肯定是它们最后自保的法宝——那脓包里面藏毒! “夫人,把你手中的匕首给我。” “言凛,你有什么办法吗?” “夫人……”言凛伸出手去抓住她紧握匕首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眼睛,“相信我。” “好。”安静初不自觉松手把匕首给了他。 然而言凛下一秒却是转身和虫群厮杀了起来! “言凛!”安静初惊恐地看着他右方后侧朝他扑去的一只虫子。 幸而言凛方应快,回身把那只虫子踢了出去。 可是安静初却看得有些心惊胆颤。 若是全盛期的言凛,对上这些虫子肯定不足为惧,可是,他之前不仅腹部受伤失血过多,而且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之后,五脏六腑也受到了重创。他的体力,已经快要竭尽了。 那人虽然在与一群长相丑陋的虫子作战,却依旧保持了那一身优雅的风范,从容淡定,教人看着心安,内心的恐惧因为他镇定从容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消散开去。可是安静初却知道,言凛此时已经是穷弓末弩了。 他腹部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又裂了开来。再这么下去,即便他不会力竭而亡也会失血致死。 安静初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她只能躲在他的身后被他保护,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为什么她会这么没有…… 要是她也会武功,手上也有武器就好了…… 对了!武器! 安静初猛地看向四周,却发现四周除了虫卵就是虫子,连颗石头都没有给她。 安静初有些失望。 但看着言凛在虫围里面奋斗的样子,她心底忽地升起一股勇气——即便感到很恶心,她还是赤手抓起了那些幼虫囊——当做武器把它们狠狠地丢了出去! 虫囊的表面黏糊糊的,抓在手上不仅恶心而且还很不舒服。 不过,当看到那些虫子追着她扔出去的那些虫卵时,安静初忍了! 看来这些虫子也有着哺育后代的天性,这种天性致使他们把后代的安全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它们担心里面的幼虫会被她摔破,所以纷纷弃了言凛朝着她扔的方向跑去了。 当然,有一部分虫是朝着她怒轰轰地快速爬来,但是,因为有驱虫粉的阻挠,他们不敢靠近,只在她面前两米的地方挥舞着他们的镰足! 这让安静初稍稍安心了些,继续转身拿去虫囊朝着没虫的地方抛去,然而,当她视线触及到那两颗犹如碗头大小的灯笼眼时,不禁惊呼出声—— “啊——” 虫囊里面竟然有母虫! “夫人!”言凛回头看见这一幕,情急之下射出手中的匕首。 匕首将母虫欲攻击安静初的前足砍下,却也激怒了它。 “呶呶——”母虫愤怒嘶吼了起来。 虫子们竟然爬过了它们畏惧的药粉区! 虫族愤怒了!它们要与他们殊死作战! “夫人!我们离开这儿!”言凛冲过来抱起还在呆愣中的安静初,挑着一条比较少虫的方向突围了出去! 刚刚安静初把虫卵丢出去时,这些虫子的重点都落到了幼虫囊的身上,到时不自觉给他们空出了一条道来! 然而,发现他们要逃,那些虫却是愤怒地冲了上来! 安静初没想到,那么短的触脚竟然速度可以这么快! “言凛,它们要追上来了!” 安静初咬住唇瓣,努力让自己不颤抖。 “夫人……”言凛目光扫过前方不远处的石门,脚步加快,“夫人放心,我们会甩掉它们的!” 可是,它们已经爬到我们身后了……安静初看着那为首的虫子鼓起它们长着脓包的尾巴时,不禁吓得闭上了眼睛! “咚——” 想象中的虫尾攻击没有来,安静初渐渐睁开了眼睛,入眸的是男子温柔的浅笑。 他喘着粗气,眉目带笑的看着她。 “言凛!”安静初猛地抱住他的脖子。 “嗯。”言凛靠着身后的石壁,抱着她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 “夫人,别怕,我们安全了!”实际上,当那只母虫朝她攻击时,他心底有多恐惧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回想,依旧忍不住心惊。 “言凛……”安静初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刚刚差点就成了虫子的食物……” “没事了!你看,它们没法进来这里。”言凛安慰她。 “嗯!”安静初点头,抹了一把眼泪,“言凛,你把我放下来!” 安静初和他一起有些虚软的靠着石壁,“言凛,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差点成为虫子的食物!” 现在想想,依旧心有余悸。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被一群虫子逼得素手无策。”言凛笑着道。 “噗嗤——”安静初破涕为笑,“也许虫子觉得欺负至强武尊的国师大人很有成就感!哈哈,言凛,你说你这算不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哦不不不,应该是虎落平阳被虫欺!” “夫人……”言凛转头看她,眸光里尽是包容的笑意。 借着墙壁微微发出的弱光,安静初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 “言凛……” “嗯。” “我想和你接吻。” “我也想。” 言凛抵住她额头,两人相视一笑。 安静初笑意盈盈把红唇凑了上去,言凛低下头温柔擒住。 温柔却又霸道的吻,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不知过了多久,言凛靠着石壁的身子往下低了一寸,两人唇瓣紧随着分开。 “夫人,抱歉,我没有力气了。” “嗯。”安静初的脸上还带着红晕,刚刚那一个吻,让她有种处身梦幻世界的感觉,那是叫**情的美妙世界。 “言凛,我帮你重新包扎伤口吧!”之前与虫对战的时候,他的伤口裂开了。 扶着言凛靠着石壁半躺在地上,安静初借着微光拆了已经浸染了鲜血的白布,重新撕下自己的裙子,给他撒上药粉后重新包扎起来。 整个过程,她都知道男人在用含情脉脉的眼光注视着她。 最后一个蝴蝶结打上,安静初轻松愉快道,“ok!大功告成!” 一抬头却发现男人正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的身后。 安静初心里一寒,突然觉得心里毛毛的。 “言……言凛……” “夫人,别动!”言凛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 “我……我能回头看看吗?”安静初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这黝黑的环境让她感到害怕。 正当安静初恐惧着自己身后不知名的东西时,一道“刺啦”声就在她耳后响起—— “啊——” 恐惧感瞬间达到极点,安静初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 “夫人!”言凛抱着她用力滚到一旁,安静初也随即看到了那东西的模样。 是蜈蚣! 超大的巨蜈蚣! 一击扑空,那蜈蚣卷起尾巴朝他们拍来! “噗——” 被言凛护着的安静初自然没事,可自己却喷出好大一口血。 “言凛……”安静初看着那些蜈蚣密密麻麻的触脚就有些头皮发麻。她控制不住自己地手脚虚软。 “夫人……咳咳,莫怕!” “言凛……你别说话了!”他一说话就吐血,刚刚蜈蚣的那一拍肯定很严重吧! “言凛……”安静初哭着抱住他的脑袋。 “夫人,咳咳……别抱这么紧……”他没法看到身后的情况了,“夫人放心……不过一条小蜈蚣,我能对付的……咳咳……” “那哪里是小蜈蚣……”都比她还要高了。 安静初看着那只蜈蚣火红的脑袋,全身汗毛竖立,头皮发麻,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把怀中的人紧紧抱住,语气坚定,“言凛,这一次我来保护你!” “夫人,别乱来,我……” 未等言凛把话说完,那只蜈蚣的尾巴又朝着他们拍下来了—— “啊——”安静初大叫一声,用力抱着身上的人滚到一边后迅速地站起来。 一人一蜈蚣对持着。 虽然面容上强装镇定,可安静初的整个身子却在微微颤抖。 她讨厌蜈蚣! 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过比人多出了一世的记忆,除去那些记忆,她什么也没有。 一般女孩子害怕的东西她也会害怕! 所以这么多年来即便知道蜈蚣有很强的药用她也从来不碰。 纵使两腿还在发抖虚软,安静初还是小心地往外移去。 发现了她的意图,言凛神色一变,紧张低吼,“夫人,别乱来!” 因为言凛这一句话,那蜈蚣本因为安静初的动作想要攻击她的动作停止了,它刷刷地转动身子,用它红得发黑的大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言凛。 趁着那只蜈蚣被言凛转移注意力,安静初猛地冲到墙壁另一边欲图抱起那块大石头。 可尝试几下,她发现以她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抱不起这块石头! 可是那边蜈蚣已经再次卷起身子朝着言凛拍去了! ------题外话------ 昨晚睡不着,早上起床码了一会字,中途打算睡个回笼觉,结果……睡过头了…… 晚上努力五千,这样就刚好把欠的字数都补上了 o(n_no 115爱到花开 看着那蜈蚣朝着言凛攻击过去,安静初一紧张,顺手拿起旁边的一颗小石子朝着蜈蚣砸过去! 石子砸偏了,没有砸中蜈蚣的脑袋,只打中它的侧身,没什么实质伤害,但好在及时阻止了蜈蚣接下来的动作。 呼! 安静初舒了一口气。 幸好及时阻止了,言凛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受撞击的话,肯定会受不了。 看着那蜈蚣愤怒地朝自己爬来,安静初突然不害怕了。手足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是颤抖发软。 反正都要死,还不如拼一拼。哪怕最后真的要死在这蜈蚣口下,那起码也不能让这蜈蚣这么轻松就得口。 也许是因为想通了,安静初的手脚也渐渐恢复了气力,可那块大石头她依旧抱不起来。 她不眠不休地从京城赶来抚州,然后是坠渊、被虫子追赶,她的力气已经耗完了。 安静初转着去抓旁边的小石头,紧握在手里。 没有任何有用的武器,智取什么的,如果没有武器一切都是扯谈。何况,她找不到蜈蚣身上的弱点,就算找出来了,她也未必能一击即中。 所以,安静初已经有些放弃挣扎了。 她放弃了远攻。 她打算和那蜈蚣近身搏斗。 可是她的力量怎么能杀得死那只甚至比她还要大的蜈蚣? 所以,她等同于放弃生命了。 但她会尽全力让那只蜈蚣受伤! 安静初看向不远处对他摇头的男子,咬唇无声泪流。 “言凛……别看!” 和蜈蚣打架,想想就很丑!她不想他看到。 “夫人……”别做傻事! 言凛对她摇头,眸中尽是祈求。 他没有哪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用,没有哪一次如此痛恨自己不够强大。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强大了的,一直以为自己能给她撑起一片天,然而现在,他却是被她保护得那一个…… “咳咳……”他得想办法做些什么。 言凛的目光落到原先安静初用来砸蜈蚣的那颗石子。 而这一边,安静初已经没有了后退之路。她看着朝她渐渐逼近的蜈蚣,只有用力地捏紧手中的石头。 看着蜈蚣高高耸立起的尾巴,完全张开的手足,安静初突然想起了头上的簪子——也许她能用来当做近身搏斗的武器。 也许是看透了生死,安静初此时的脑袋特别清晰。 她扫视蜈蚣的全身,开始寻找它的薄弱点。 这只蜈蚣全身上下都是盔甲状的鳞块,唯有脑袋跟身子连接起来的那块有点细缝,那应该是唯一一处攻击有效的地方。 感觉好难,不过……她还是想试一试。 “刺啦——”蜈蚣动的那一瞬间,安静初就把手中的石子朝它脑袋砸了出去,紧接着用手快速拔下发上的簪子,弓着身子正打算作战时,那只蜈蚣却突然发狂了起来。 它愤怒卷起的巨尾拍到了安静初身后的石壁上,然后在地上乱拍乱打。 这个样子……似乎它哪里受了伤。 安静初躲过掉落的石块仔细朝着那只蜈蚣看去,发现那蜈蚣的两只眼睛受了伤,都快被打掉了! 许是因为剧痛让它盲目抓狂了起来! 不远处,言凛费力地放下手,半撑着身子喘气。 刚刚的那一击费了他最后的所有力气,但好在击中了。 安静初看向言凛又看向那只蜈蚣的眼睛,终于明白了蜈蚣之所以发狂的原因。 不用跟蜈蚣近身搏斗了。 安静初大大舒了一口气,看向朝她挥手示意她过去的言凛,突然露出了笑容。 然而,就在她转身想要朝他跑过去之时,一道力度朝她后背拍了过去! “啊呀……” 好疼!安静初小脸纠结到了一起。 一颗金灿色的玉珠从她怀里滚落出来,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言凛看到当那只玉珠掉落出来时,那只原本发狂的蜈蚣显然有些畏惧地后退了。 “夫人,拿起那颗玉珠!”那只蜈蚣畏惧那颗珠子! 安静初抬头看去,看清那颗珠子时小脸闪过惊喜! 是玲珑玉珠,安家的家主令! 安静初第一次如此感谢自己穿越重生在了安家,第一次感谢自己的哥哥如此“胡来”。 原来她把玉珠带在了身上! 她还以为这玉珠放在了寒香背着的包袱里呢! 安静初开怀地笑了。 玲珑玉珠竟然和他们一起掉落了下来,天不绝人!证明老天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咳咳!”安静初爬起来把玉珠握在手中,然后迅速站起来踉跄朝着言凛所在的地方跑去。 “夫人……”言凛心疼地把她拥入怀中,“怎么样?有没有很疼?” “不疼!”安静初摇头,她此时的心情都放在了手中的玉珠上,她笑着抱住了言凛,无比兴奋,“言凛,上天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有玲珑玉珠在,我们就不用怕了!” 那些虫子也好,蜈蚣也好,都不用怕了! 论驱邪避秽,这世间没有哪样东西比得上他们安家的家主令! 急危转安,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言凛,你先拿着玉珠!我给你重新再包扎伤口!” 那只蜈蚣因为玲珑玉珠的关系,没敢凑上来,但也一直停留在不远处。 它在伺机,在等待着找一个机会复仇! 他们把它的眼睛毁了,它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离去!越是污秽邪恶的东西,复仇心就越重! 此时,趁着它还对着玲珑玉珠有畏惧不敢过来,先赶紧给言凛包扎伤口,说不定待会还会有一场恶战。 “言凛,你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仅有超大只的虫子还有超大只的巨蜈蚣。难不成他们掉落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可以催进物体成长吗?要不然为什么他们遇到的东西都是这么大? “如果我猜得没错,夫人,我们现在是在墓陵当中。”黑暗当中,言凛的眸光闪过一丝凝重,但安静初因为低着头并没有发现。 “什么墓陵啊?”谁家的墓陵会这么恐怖?安静初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抬头,“言凛,这里该不会是……哪一个朝代的皇家墓陵吧?” “嗯!”言凛点了点头。 他不想隐瞒她,他也不想让她担忧害怕,但接下来他们可能还会遇到一些不知名的可怕生物,她得有心理准备。 “如果没有错,这里就是穆连皇朝的皇陵。”言凛看着黝黑的石壁,目光深邃。 “那个历史上璀璨长存了千年却突然悄无声息堕落的皇朝?” “夫人,穆连皇朝并非悄无声息的堕落,它是有原因的。”言凛摇头,收回了目光。 “什么原因?” 言凛垂眸不再作答。 安静初心里一寒,小心询问,“该不会,穆连皇朝的堕落……是因为这个皇陵吧?” 黑暗之中,安静初看到言凛微微点了点头,一颗心猛地跌入谷底。 “言凛,这个皇陵……” “夫人放心,我们会出去的!” “嗯。”安静初抓着他的肩膀,鼻音有些堵塞。 “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 “夫人,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 “我不累!”安静初摇头,伸手去探他的脉搏,“言凛,我给你看看内伤!” 之前因为情况紧急,只来得及给他匆匆吃了颗沐春丹,还不知道他现在身体的具体状况。 给言凛把完脉后,安静初彻底垂下了眸子。 “夫人,别担心,我过一会儿就能恢复了!”言凛笑着安慰她道。 “嗯。”安静初回应他一个鼻音,没有抬头,也不再说话。 “夫人……”言凛叹了口气,从背后拥住她,“夫人,睡吧!休息一下。” “好!”安静初没有回头,只是怔怔地看着地面,“言凛,我睡不着,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给你唱情歌,要听吗?” “情歌?是不是把情诗像歌一样唱出来?”黑暗中,言凛的声音很是温柔,如水一般。 “嗯!想要听吗?”安静初回头笑着看他。 “想。” “那你闭上眼睛好好感受!这首歌,我只唱给你听!” “好!” 见他把眼睛闭上,安静初转看向不远处还在盯着他们的巨蜈蚣一眼,收回目光轻轻握住身后人的手,朱唇轻启,如泉水涓涓细流、如莺啼婉转悠扬的歌声瞬间从她喉间绵绵流出。 “虽然我们相识的日子,还是短暂的 可是我已深深把你来爱了 你的温柔和你的纯情已把我吸引了 你就是我梦中美丽的天使 我知道你是一个帅气善良温柔的男孩 真的希望自己能够配上你 谢谢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爱你 真的只想真心真意对你说 我爱你一定爱到花都开了鸟儿把歌唱 爱到牛郎织女为我们点头 爱到花儿绽放鸟儿成群把我们环绕 爱到每道彩虹印出你的美 我爱你一定爱到海枯石烂永远不后悔 爱到来生来世也会说无悔 就把这首动听的歌唱给心爱的男孩 真的谢谢你能给我个机会 让我去爱你……” 安静初转身看向身后已经熟睡过去的人,眼角滑落一颗泪珠。 她有没有说过,她的歌声有着催眠的特效,尤其当她用极其温柔的腔调去唱一首歌的时候,很容易把听歌的人唱睡了过去。 所以,前世的她即便精通音律,却从来不在公众场合开口唱歌。 她最常唱歌的场合,是在室友们失眠的时候。就连她的导师也这般评价她的歌声:听你唱歌简直比安眠药还要好用! “言凛……”好好睡吧! 他的身体早就达到极限了。 这个傻子,干嘛一直在硬撑着? 五脏六腑已经严重移位,严重失血,全身经脉已经达到了崩溃点,却还在强行使用内力。他知不知道,他再这么强撑下去,他就算不死,他的全身经脉也会废掉,一身武功全毁? 安静初低头在他微微勾起的唇角落下一个浅吻。 言凛,好好休息吧! 我在梦里,和你一起。 安静初把玲珑玉珠放入他怀里确保不会掉出来,转头看向那一边的蜈蚣时不禁一愣,有些傻眼。 她只知道自己的歌声能催人入眠,却从未想过……对蜈蚣也有效? 还是穿越之后,歌声的催眠效果增添了? 不过,不管原因如何,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安静初把言凛环在她腰上的手拿开,轻手轻脚地贴着墙壁,用尽力气抱起一块大石头。 之前这只蜈蚣发狂时,尾巴撞击墙壁的时候落下来不少石块,倒是便宜了她。 安静初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抱着石头朝着那只蜈蚣挪去。 明明不过几步的距离,安静初却觉得自己用了半个世纪的时间才能稍稍地靠近那只蜈蚣。 差一点了,就只差一点了…… 安静初举起石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蜈蚣的脑袋砸去—— “啪——” 蜈蚣吃疼,猛地卷起长长地身子拍向安静初。 “噗,”安静初被拍撞到一边的墙壁上然后再狠狠摔落在地。 好疼! 安静初踉跄着爬起来,抹了一把唇边流出的鲜血,看着那只满地打滚的蜈蚣,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笑意。她重新抱起一块石头再次走近那只蜈蚣朝它的脑袋砸去…… 幻谷。 花海。 寒香正带着一群人在找安静初他们掉落下去的裂缝。 那时候,大地以言凛所站的地方分成两半,他们掉落下去之后,那裂缝却又瞬间合拢起来! 所有的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主子和夫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们在这一片地方反反复复寻找多次,却依旧找不到主子他们掉落下去的那个裂缝! 若不是亲眼见到主子和夫人掉落下去,若不是夫人的贴身衣服还在她身后背着,她都要以为这是一场梦! 影一从另一方向折回。 “怎么样?那厉王呢?死了没?”墨书牙齿咬得咯咯响。 若不是厉王,他们主子也不会受伤也不会突然失踪。 “逃了。”影一淡淡说着。 “你怎么能……” “找主子要紧!”影一直接打断了墨书接下来的话,转头看向寒香,指了几个人给她,“你们几个与寒影卫留下,继续查看是否有机关!其余人同我去搜寻山腰!” “是!” 影一带人开始在半山腰处展开地毯式的搜寻,但是幻谷是由两座山脉环绕而成,搜寻两个大山的山腰,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而且,重要的是,安静初他们根本就没有掉落在山表面上,他们是直接进入了地底…… 待身下的蜈蚣再也不能动弹之后,安静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石头。 踉跄地爬起来回到言凛身边坐下。 她的裙摆满是血迹,那是她自己的血。 后来再次与那蜈蚣搏斗时,她又被那只蜈蚣摔了好几次,庆幸的是那时蜈蚣已深受重伤,力量没那么大了,不然的话,估计她现在已经根本不能完整地站起来了。 真好! 那只蜈蚣终于死了! 再也不用担心睡着后,有什么东西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安静初给自己也吃了颗沐春丹,然后再给熟睡中的言凛喂了一颗。 幸好这次出门,她有带足够的内外伤患药。 疲倦至极,一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安静初觉得脑袋特别疼,就像是脑袋快要爆炸一样,疼得她眼泪禁不住直流。 要是有银针就好了……可是装银针的盒子却在寒香背着的包袱里…… 安静初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大拇指拼命用力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满头大汗地再次爬起来,虚脱地靠在言凛身边,缩入他怀里枕着他的肩膀闭目休息。 不过,她并未能深睡。 虽然没一开始脑袋要爆炸的那种极痛感,但脑门时不时突突突地疼跳着,令她无法睡得安宁。 也庆幸如此,她能及时发现言凛身上的异常。 在她闭眼不久后,她就感觉到了一阵火热。睁开眼睛,却发现身边的男人面色通红,浑身发烫。 言凛发高烧了。 他不自觉地低喃着呼唤她,神情不安,“夫人,夫人……” “言凛,我在!”安静初主动握住他不安的手。 “夫人,危险,不要过来……”言凛似乎陷入了梦魇中,额头沁出了冷汗。 “言凛,没事了没事了,我很安全……”安静初的眸子有些复杂。 她没想到,像言凛这般处于云端的人,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事情。虽然很开心自己就是他心中的那个人,但也害怕,自己会成为他被其他人控制的弱点…… “夫人,夫人……”言凛依旧持续梦魇着。 安静初不断地重复回应他,“言凛我在,我在的!我就在你身边,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我了!” 可是,无论安静初说什么,他依旧处于梦魇当中。 紧锁的眉头不安地抖动,唇色发白,紧握着她的手青筋暴起。 “言凛……”安静初被他抓得有些痛,但也没有去挣脱他的手,她忍着疼,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安抚他,低声轻唱,“谢谢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爱你,真的只想真心真意对你说……” 是的,她的确该好好感谢这个男人,若不是他,她这一生,估计都只能是为了职责而活。年岁到了之后,嫁给不喜欢的男人,然后因为责任生下孩子,接着开始漫长的教儿育女的琐碎生活,待到红颜迟暮白发苍苍之时,结束枯燥又无聊的一生。 “我爱你一定爱到海枯石烂永远不后悔 ,爱到来生来世也会说无悔……” 言凛紧锁的眉头在她的歌声下渐渐舒展开来,他依旧紧抓着她的手,却不再让她感到疼痛。 安静初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可等她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身边的人又开始梦呓了。 “夫人,我冷……” “言凛,抱紧我!抱着我就不冷了。”安静初主动把他抱进怀里,努力给他按摩搓揉穴位促进体温回升。 然而好不容易让他再次冷静下来,过了一会他却又喊渴要水喝。 安静初很是心急,这破地方她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水。 “言凛……”安静初快要急哭了,他现在发着烧,她根本不敢把他一个人留下。而且这个地方到处都黑漆漆的,她也害怕。 “言凛……”情急之下,没有办法,她只能伸出舌头帮他湿润干涸的唇瓣。 但这对言凛而言却是,饮鸩止渴,上瘾了。 安静初放弃反抗,任由他索取自己口中的甘霖…… 旭日东升。 可在地底下的安静初和言凛却根本感觉不到白天与黑夜的变迁。 致使言凛醒来的,是他多年来的生物钟习性。 看到怀中满脸疲倦的女子,言凛心里甜苦交加。 那只蜈蚣的尸体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也不知道他睡过去之后,她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夫人……” 辛苦你了。 看着一片漆黑的石壁,言凛突然觉得,怀中人浅吻的呼吸,就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 “夫人……” 我也爱你。 此情,与天同寿与地长存! 一定,爱到海枯石烂永远不后悔。 一定,爱到来生来世也会说无悔。 ------题外话------ 文中的歌名《爱到花开》,歌词舒童稍稍改变了两个词,为了应景o(n_no 今晚舒童去开会了,原以为今晚能码到他们逃出皇陵的,估计要到明天了,o(n_no 晚安 116逃出皇陵 因为担心着言凛的情况,安静初即便睡着之后,也没敢放纵自己睡太久。 言凛醒来不久,她也跟着醒来了。 看着她眼底的一片疲倦,言凛有些心疼,“夫人,要不再休息一会?” 安静初摇头,“不睡了!言凛你呢?你现在身体怎样?” 紧张地去摸他的额头,发现他已经退烧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烧已经退了!”安静初转去执起他的手,玉指搭在他脉搏上,许久后露出笑容,“恢复得不错!” “嗯。内力也开始恢复了!”言凛张握了一下手中的拳头。 “夫人,我们出去吧!” “好!” 这座皇陵,是穆连皇朝花费了三百年才筑造而成的,是穆连皇族在地下打造的又一皇朝,其内错综复杂、迷宫重重。 再一次绕回原地,看到那只熟悉的不得能再熟悉的蜈蚣尸体时,安静初有些抓狂! “为什么出不去为什么出不去!”安静初转身撞墙。 “夫人,冷静点!” “言凛,我们是不是要被困在这里了?”他们明明每个出口都试过了,可最终还是悲催地回到这里。 言凛看着安静初撞过的石壁突然想到了什么,抓着她折回了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分叉口。 “言凛,这里我们都试过了。难道还要再试一遍吗?” “夫人。”言凛放开她的手走到两扇石门的中央,“这里还有一扇门。” “你是说这上面有机关?” “机关在这边。” 说完,言凛转而进入左边的隧道中,对壁上一处凹下去的地方运用内劲按了下去。 “轰隆”一声,安静初面前的那块石门缓缓升了上去。 原来机关设在了其他隧道暗墙上! “言凛,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刚刚撞墙的时候我猜想到的。”言凛笑意盈盈地看她。 安静初,“……”好郁闷! “夫人,我们进去吧!” 那隧道里面黑黢黢的一片,安静初有些害怕地贴在言凛身上。 玲珑玉珠的夜光效果只有五米左右的范围,再远一些就看不清了。 不过那隧道也不长,他们很快就穿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言凛,你能知道这里是哪里吗?”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大概知道这里是一座宫殿。 “知道。”言凛看着正中央的那座棺椁,脸色凝重。 “言凛,怎么了?难道我们所在的地方很难出去吗?”安静初还是带着些侥幸心理的,若是她们掉落在皇陵的外围,那不用多久他们就能出去了,可若是掉入了内圈…… 据说穆连皇陵占地面积约为25万公亩,折合回来大概有一个城镇那么大,要是他们不巧掉入了内圈,加上里面迷宫一样的布局,没吃没喝的?他们要怎么出去?! “言凛……”安静初看了他一眼,正欲转身朝着他看的地方看去,却被身后的人捂住了眼睛。 “夫人,别看!”言凛道。 被他捂住眼睛,安静初的精神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言……言凛,怎、怎么了?” 然而男人却是直接把她抱起来,安静初感觉到风声从耳边刮过。 在不经意回眸一看的那瞬间,安静初隐约看到了一群黑乎乎的爬虫从那棺谆中爬出来,那形状……好像是前世看过的描述的——尸鳌! 一种水陆两栖,以腐尸和其他生物为食的行动敏捷的大虫子! 可是……不是说这种东西是影视里面虚构的东西吗?为什么这座皇陵里面会有? 安静初握紧了手中的玲珑玉珠,她的玉珠应该可以让这些虫子产生畏惧,可那么大的一群虫子,若是他们被包围了,他们根本就没时间跟他们一直对峙下去…… 对了,尸鳌怕光! “言凛,我们把那边的火烛都给点上!” “夫人……”言凛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停下了步伐。 安静初快速从他怀里跳下,拿起火烛旁边的火折子,可是那火折子在地下太久了,有些潮湿,根本就点不着。 听着那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安静初有些着急。 “夫人,我们该走了!” 言凛上来抱住她。 “可以了!”安静初大叫一声,欣喜地把火烛点上! 这座宫殿的灯火设计堪比现代的连环效应设计,一个火烛点着之后,剩下的那些也会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 灯火亮了起来后,那群尸鳌果然不敢靠近了。 安静初正打算回头看看那群东西,可言凛却在她转头的瞬间再次捂住了她眼睛。 “夫人,不要看!” “言……言凛,怎么了?”难不成,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吗? 言凛看向那群不敢再靠近的尸鳌一眼,再扫了一眼那遍布尸骸的宫殿,“夫人,闭上眼睛!” 他抱起人朝着身后的隧道快速离去,安静初依言窝在他怀里,没敢睁眼。 等言凛再次猛地停下脚步时,安静初犹豫出声,“言凛,我……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回应她的却是更加急快的风声。 安静初不禁有些紧张地抓住男人的胳膊。 “夫人,拿好玉珠!我们要跳过去了!” “跳?”安静初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们脚下的是一条银色的河,不,不对,这不是河! 下面的并不是会流动的水! “言凛,不能……”跳字卡在了安静初的喉咙里,因为她看到了,他们身后的,是一群血蜘蛛! 他们已经没有后路了! 可是…… 安静初看向他们一尺之下的那条不动的银河,颤抖着声音问抱着她的人,“言凛,你知道下面的是什么东西吗?” 言凛面容蒙霜,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薄唇吐出令安静初胆战心惊的三个字,“是蝎子!” 言凛把脚边的一颗石子踢了下去,本来禁止凝固的河流立即兴起一片骚动。 安静初看着开始不安分的蝎子海,不禁心里一憷,“言凛,它们会咬我们吗?” 这话一出口,安静初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这个皇陵里面,怎么可能会有无害的东西呢? 若说无害的东西,也只有那些不会动的金银珠宝了吧! “言凛,这条河这么宽,我们跳得过去么?”三十多丈宽的距离,若是他们半途中掉下来怎么办? “夫人,若是我没猜错,那边就是出口!” 言凛看向“河”的对岸,指着下方的银河继续道,“这下面该是祭祀的场所,我们刚刚出来的地方是墓殿,只要过了下面这个祭场,再往外面就该是出口了!” 为防止打扰到里面“睡”着的先人,文武百官送殡就只送到这里,再往里面就只有陪葬的队伍能进了。 不过…… 言凛看向对面的暗殿目光幽深。 “言凛,那我们是不是只有跳过这里?” “是!” “那……”安静初还是有些犹豫。三十多丈宽啊,差不多百米的距离,怎么过得去? “夫人,相信我!” “可是……”他现在还受着内伤啊!他现在连一层的功力都没有恢复,怎么跳的过这条河? 在两人犹豫地瞬间,下方的蝎子已经开始顺着阶梯往他们这边爬了上来。 “夫人,抓好玲珑玉珠,我们要过去了!” “言凛……” “夫人,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我们很快就会到达对面了,放心!” “……好!”犹豫了一下,安静初把脑袋埋入他怀里。 “抱住我脖子!” “嗯。” 言凛深深呼了一口气,助跑两下直接飞跃了过去! 中途着地两下,踏着那些蝎子腾空而过,但好在那些蝎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它们反应过来朝他们挥舞钳子时他们已经到达对岸了。 落地的一瞬间,言凛脚步踉跄了一下,安静初立即从他怀里下来扶住他,紧张道,“言凛,怎么了?你被咬了?” “没!”看向身后掉转方向朝他们唰唰爬来的蝎子,言凛牵起他的手转入一个偏殿,快速按下开关把石门降下。 这座偏殿不同于之前的那些,里面不用再点火也是一片光亮。安静初的视线豁然开朗。 看着面前一片金光闪闪的大殿,她再一次为穆连皇朝的富有感到惊叹! 一个死人都“住”得这么好,何况这里不过是皇陵的最外围,这穆连皇朝该得多么有钱啊! “言凛,你说……” 安静初接下来的话突然停了下来。她被言凛捂住了嘴巴。 “夫人,在这等我一会!”言凛在她耳边低声说完后,转身闪入了另一道石门。 这里,又是另一座宫殿。 言凛目光幽深地对上那两只黑黢黢的眼珠子,唇边勾起一抹轻笑,直接按下岩壁上的一道机关…… “言凛……” 这边,安静初有些紧张地握着手中的玉珠,紧惕害怕地环顾自己四周的金银珠宝。 此时的她,即便是面对这些“死物”,也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谁能知道,下一秒会不会从这些东西中爬出一个怪物来呢? “轰隆——” 一阵地动山摇过后紧接着是什么巨大生物的“嘶嘶”喘气声。 是从言凛进去的那个方向传出来的! “言凛!”安静初惊呼一声打算冲进去时,里面却快速闪出一个人直接把她抱起。 “夫人,这座宫殿要塌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话一落,整个宫殿就开始剧烈动摇了起来。不时有石块从上方掉落下来。 看着男子坚毅的轮廓,即便四周下着“石头雨”,安静初却感到莫名的心安。 “轰隆——”又一声巨响过后,安静初看到他们身后经过的地方已经接连坍塌倒了。 看着距离他们只剩几米的塌陷,安静初莫名地心安。 也许是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她已经不再害怕了。 她把脑袋埋入男子的怀中,安心地闭上眼睛等着那块大石头砸落下来…… “夫人,夫人?夫人!” 安静初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言凛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夫人,我们安全了。” 安静初这才发现,他们现在处的是一片乱林之中。 征愣了片刻,安静初面露欣喜猛地抱住身下的男子,“言凛——” 他们活着出来了! 言凛被她的力道扑倒在地,“咳咳,夫人,我们没事了!” “言凛,我差点以为我们要死了……” “现在没事了!”言凛抱住她的脑袋,看着顶头的蓝天白云,微微眯了眸子。 “轰隆隆!”最后一道声音落下后,大地归于平静。 安静初抬头看向他们刚刚逃出生天的地方,有些疑惑,“言凛,你最后进的那个地方,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她没忘记她听到的那股巨大的喘息声。 “是蟒蛇。”那只巨蟒很聪明,懂得在那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不过,它估算错了一步…… 据《穆连史记》记载,穆连国历985年,新元帝驾崩,皇太子与文武百官等三千多号人员包括陪葬队伍护送殡棺入陵,然,整个送殡队伍进入皇陵后便渺无音讯……穆连皇朝损失惨重,此后不久,穆连走向败落。 这段干巴巴的描述很简短,但却透露了很多信息。 过了千年,很多人都忘记了这段历史,但他还记得。当年的穆连皇陵就建在叠山上,也就是现在的抚州! 言凛想起自己在墓中看到的巨蟒,那巨大的蟒身之下,尽是白森森的骸骨! ——估计,这就是穆连王朝败落的原因! 花费三百多年建造的皇陵,正是促进他们走向灭亡的坟墓。 “你和那蟒蛇打架了?”安静初瞬间能想象到当时的险状,那条蟒蛇如狂风般地粗重喘息她现在依旧犹新。 “没有。我把它困在里面了!”言凛笑着道,“走吧!夫人,我们回去!” “好!”安静初抿唇甜甜笑开来,她站起身来朝地上躺着的他伸出手。 言凛把手放入她掌心,就着她的力度站了起来。 然而,一阵天地颠倒的晕眩感极速袭来,他身子踉跄了两下便猛地倒了下去! 安静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滞。 “言凛!” 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升到极点,安静初的精神将近崩溃! 在她与那只巨蜈蚣搏斗时,在他们被血蜘蛛与银蝎子包围时,在皇陵坍塌那块石头朝着他们砸下来时,她心中的恐惧都没有此时来得强烈! 她抖着手探向男人的脉搏,却是怎么听也听不出他的脉动…… 停止了。 他的心跳。 怎么会?刚刚他明明还笑着跟她说话的…… 安静初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打在干涸的石块上,散了。 天公不作美。 乌云开始密集。 下大雨了。 安静初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摸过男子银白色的唇瓣,安静初忽地想起了什么,急忙去查看男子的靴子——右侧那里,赫然有一道伤痕——是他们度过那条“银蝎河”时刮到的。 是她未曾接触过的剧毒。 不知是不是因为大雨的关系,她已经感觉不到言凛的体温了。 安静初记得,她曾对言凛说过,她医术无双,能真正地活死人肉白骨,即便那个人的心跳已经停止。 她不能慌! 她得冷静!他肯定还在等她救他! 对,必须冷静下来! 大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安静初冷艳的小脸缓缓抬起,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扇动了两下。 她记得,安家的先祖手札中有记录,玲珑玉珠是所有剧毒的克星。 可是,若是玲珑玉珠没了……安家就真的……名存实亡了。 安家,将会正式从八大世家中除名。 若是玲珑玉珠没了的消息传了出去,安家的最后一层保护衣,就没了。 那些想要吞并安家的人,就能更加的肆无忌惮…… “言凛……” 我该怎么办? 安静初看着手中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珠子,征愣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救他。 至于玲珑玉珠的事情,她死后,会亲自向安家的列祖列宗们赔罪的! 言凛……不要辜负我! 你曾答应我的,会拼尽所有替我护住安家的,别忘了你的诺言! …… 两日后。 一座背山靠水的小村庄。 “哎呀,小伙子,你可终于醒了!” 言凛转头,看着朝他走来的老妪有些茫然。 “小伙子,既然你已经醒了,就把这碗药喝下吧!”那老妪递了一碗熬得黑乎乎的药汁给他。 “我夫人呢?我夫人在哪?”言凛初猛地抓住老妪的手腕,初醒的声音有些嘶哑。 “小伙子,你抓疼老太婆我了!” 言凛缓缓松开抓着她的手,目光依旧深深盯着她,沙哑问道,“我夫人在哪?” “你媳妇儿和我孙媳妇他们去逮野兔子去了!小伙子放心好了,你媳妇儿没事!”老妪说完,笑眯眯地看向言凛,“小伙子赶紧把药喝了吧,这可是你媳妇儿亲手给你煎煮的,可别浪费了!” 言凛的目光转到桌上的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上,眸光柔了柔。 等他把药都喝完,老妪拿过空碗,叹了一句,“小伙子,你可得好好待你媳妇儿,前天傍晚下着暴雨,你媳妇儿一个人把你背到我们家门口的,她一见到我们只说了一句‘求求你们,救他’就直接晕过去了,我们过去扶她的时候,她身子烧得烫人!” 言凛心里一紧,痛楚与疼惜流露于表,“她现在……怎样了?” 那老妪看着他倏地露出笑容,欣慰道,“你放心,你媳妇儿昨晚就醒来了,现在健健康康的,精神着呢!这不,一大早就和我孙媳妇出去逮兔子了!” 言凛露出了笑意,真诚地道了一句,“谢谢您!” “别谢我,你该谢的是你的媳妇!” “嗯!”言凛微笑颔首。 即便没有这些事情,他也会全心全意待她,以命爱她。 说话间,外边传来了一阵轻灵的笑语。 老妪咧嘴一笑,“这不,他们回来了!” 言凛朝着屋外看去,目光落到女子明媚灵动的笑颜时,眸子流出了笑意。 然而,下一秒他的脸色却是完全黑沉了下来。 ------题外话------ 怕你们觉得虐,所以偶就没有细写那一部分了,章尾给你们甜蜜结局o(n_no 皇陵里面遇到的东西也加快速度没有详细描述了,依你们,放过他们,哈哈o(n_no,再这么写下去,估计这本文要变成探险类了,所以偶及时刹住了,嘿嘿嘿 明日更新依旧晚上11点前 舒童会在端午假期存稿把更新时间调回早上o(n_no 晚安o(n_no t 117 添油加醋 “对了,大妹子,你是不是想要这两只小鸟?”一个憨厚长相的男子笑嘻嘻地把一窝东西递给安静初。m.乐文移动网 “是的,可以给我一只吗?一只就好。”安静初看着他手中的两只幼鸽问。 “大妹子想要就都拿去吧!这东西小,也吃不了几口肉,大妹子喜欢可以都拿去!” “好!谢谢铁柱哥!”安静初乐嘻嘻地接了那两只小乳鸽,却不知道屋里的某个男人已经完全黑了脸。 “夫人!” 言凛站在门口喊了安静初一声。 “大兄弟,你终于醒了?”安静初身边的男子先她一步看向言凛,脸上笑容率直,可那笑在言凛眼里,无论怎么看都有些刺眼。 铁柱憨憨笑着继续道,“大妹子的话真准,她说我们回来的时候大兄弟就差不多醒来了,原本我还不信的。” “对吧,我就说嘛!我们一回来他肯定醒来了!” “嘿嘿,大妹子真厉害!” “夫人!”言凛再次喊了一声,声音有些严厉。 “大兄弟,你怎么能这么……”铁柱原本想要斥责言凛的话对上他眼神后突然一顿。 言凛一直都是处于高位,气势凛然堪比帝王之威,即便此时他身着棉麻旧衣,但那浑身散发的上位者气息,也并非是铁柱一个乡夫猎手能承受得了的。 “言凛……”安静初凑上去挽住他手臂,“别吓铁柱哥!” 岂料她这话一落,某个男人的气息更阴沉了。 铁柱只觉得自己被一阵黑压压的乌云直罩而下,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双腿也有些发软。 “言凛,你干嘛呢!走走走,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扶你一边坐着休息!”安静初推着他,却发现某个男人根本就是不为所动。 “言凛?”安静初抬头关切唤了他一声。 “夫人……”言凛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低眸看她一眼,又继续打量着被他吓得呆站原地的铁柱。 那个男的有什么好的,没他好看、没他有财、长得还比他黑,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他了,一个男人像只弱鸡一样,夫人干嘛还对他笑? 言凛觉得自己心底有些酸。 尤其是夫人还处处维护着那个男人,他很不开心。 想着,某个男人在女子推自己时,便顺手把人抱进怀里了,以一种非常霸道的姿势。 “啊呀,言凛,你快压死我的鸽子了!”安静初惊呼一声。 言凛身子僵了僵,默默放开她,转身进屋,背影有些落寞萧索。 “大妹子……”大兄弟这是怎么了?铁柱看着言凛离去的背影也很是不解。 “怎么了?刚刚大兄弟不是和你们在这边聊着吗?”铁柱的媳妇拎着个竹筐走过来。 “我也不知道。感觉大兄弟好像生气了!”铁柱挠挠后脑,嘿嘿笑着,“对了媳妇儿,咱们捉到的那两只野鸡和那只野兔子呢?” “锁进鸡笼里面了!” “要不……那兔子等过几日赶集拿去镇上卖吧!那野鸡就留下来吃了,大兄弟和大妹子大病初愈,得好好补一补!嘿嘿,我们也好久没有吃肉了,顺便开开荤吧!”铁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还用得着你说!今晚就宰了那只肥的,炖汤喝!”铁柱的媳妇长相柔柔的,但性子却有男子一般的直爽豪迈。 她走到正在查看鸽子情况的安静初身边,“妹子,这小鸟儿不好养,你真喜欢下回我给你捉只大的!” 安静初直摇头,“不不不,不用了!我没打算养它门,对了,木枝姐,家里有枸杞一类的药材么?能否给我几颗?” 木枝瞬间秒懂,“哦,妹子是打算炖汤给大兄弟喝?不过这东西太小了,没两块肉,今晚咱们杀鸡,这玩意就别整了!” “这怎么好意思?铁柱哥跑了一天才逮到这么两只,还是别杀了!木枝姐放心,这乳鸽的补血效果比野鸡还要好!那两只鸡就拿去换粮食吧!”安静初在这里待了一天,自然也知道这家人的情况。 秋收的粮食缴完税后根本维持不了一年的生计,冬天土地又是荒废,只能进山狩猎补贴家用。昨天她看到他们的米缸都见底了,日子过得甚是艰难。 “没事的!妹子放心,明日我跟你铁柱哥再次进山,再捉几只回来就好了!”木枝爽快道。 “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是冬天,动物们都藏在窝里不出来。更何况,今日这两只也是铁柱哥下了好几天的套子才逮着吧?那野鸡还是先拿去换粮食吧!木枝姐放心,这两只乳鸽已经足够了!” “真的?”木枝也知道自己家中的情况,若是再没有粮食,他们就得饿肚子了,她犹豫了下,终于点头道,“那好!等下回再逮着了就留在家里宰了吃!” “妹子,你……会杀鸟吗?”木枝问出这话时有些迟疑,不是她看不起安静初,而是……在她看来,安静初这种软绵绵的妹子,是不会干这些粗活的。 这个一看她白嫩滑润的玉手就知道了。 呃…… 安静初被问到了。 她好像真的不会这些。 前世都是买人家已经处理好的新鲜鸡,今生也一直有厨子帮她先弄好这些,根本就不用她亲自下手。 木枝看着她的表情,拍着胸口笑道,“没事儿,姐姐帮你!” “那 118挖墙脚 诋毁了“情敌”的言凛心情格外美好。 他领会到了何谓“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身上”。在第八次铁柱不小心再次摔倒时,他直接冷讽出声,“夫人,你确定这样的人真会狩猎?” 铁柱从地上爬起,很尴尬地摸着后脑,“不是的,大兄弟,我今日也不知为何,老是不小心被绊倒,平时我走路可稳了!” “是的。大兄弟,这个我还真能作证!我们都是山里长大的泥腿子,爬山什么的压根不在话下。不过今日也是奇了怪了,怎么你动不动就跌倒呢?”铁柱的媳妇木枝也很是奇怪的看向他。 “不知道,也许是前两日下雨路滑!嘿嘿!” “要不回去给你新做一双草鞋,可能是鞋底被磨损了,不防滑!” 两人说着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安静初在铁柱开口说话时就停住脚步了,待两人走远,她把言凛拉到一边,严肃地问,“言凛,说!你是不是欺负人家铁柱哥了?!” 然而,这边她的话才落下,那边铁柱哀嚎的声音再次响起—— “哎哟喂!” “怎样,没摔着吧?回去我立马给你新弄一双鞋子!”木枝扶起他道。 安静初看向言凛缓缓收回的手,有些傻愣,“言凛,你做什么呀?” “我不喜欢他。”他之前说过的。 他明明跟夫人说过他不喜欢那个人,可她还是对那个人那么好,所以,得接受惩罚。 “你……就算你不喜欢铁柱哥你也不能……”安静初有些无语,推搡着他向前走,“言凛,去去去,我们去跟铁柱哥道歉!” “不!”言凛脸上的反抗很是明显。 “你……好吧!不道歉就不道歉,但你接下来不能再这么整蛊人家了!” 言凛脸上的表情微微好了起来,“夫人,我也会狩猎!”而且他比那没用的男人更加厉害! “好啦,我知道你也会狩猎!”安静初很是无奈,“言凛啊,我们现在还寄人篱下,怎么着……也给人家铁柱哥一些面子好不好?” “夫人,你说我和那什么破竹谁更厉害?” “什么破竹,人家有名字的,叫铁柱!” “就是破竹!” “……” 接下来,言凛没有再捣乱,铁柱倒是没再摔着了。回来的路上逮住了只兔子,那兔子刚好被困在他们才下不久的套子里,活蹦乱跳的。 在铁柱夫妇找东西把那只兔子绑起来时,安静初研究着那一汪深潭。 看着这水这么深,下面该是会有鱼吧! 想着,安静初转身找来跟棍子朝着潭水戳了戳。 “大妹子,你要做啥?”铁柱走了过来,提醒她道,“大妹子,这潭水曾经可是淹死过一头牛,你当心点,别摔下去了!” “铁柱哥,你有没有什么篓子可以用来网鱼的?”她认识一种草,刚好是草鱼最喜欢的植物,这岸边刚好就有,也许她可以拿来用作鱼饵兜鱼。 “大妹子是想吃鱼肉了?要不过几日我们赶集把这兔子卖了,买条鱼回来吧!这潭里的水可深了,妹子还是别下去捉鱼了!”木枝走过来道。 “不不不,木枝姐,我并没想要下水!”现在冬天,下水她可不敢! “我就在岸上捞鱼!”安静初解释道。 “这样啊!那捞鱼的篓子长的啥样?妹子看这个可以不?”木枝把自己背后的竹篓解下来给她。 “够了够了!”安静初欣喜地把里边的东西掏出放到一边,在篓底铺了层青草,再放几块石头在上面压着,免得篓子下水时青草浮了上来。 她把篓子慢慢地沉入水底,牵着系着竹篓的绳子在岸边慢慢等待。 “妹子,这样有用吗?”见安静初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木枝好奇地出声问。 “嘘!”安静初示意她看向水面,轻声道,“木枝姐,你看!” 以绳子为中心,轻轻漾着一圈圈的小涟漪。 安静初招来了铁柱,“铁柱哥,你比较大力,等会这绳子的力度大了起来,你就使劲把篓子往上提上来!” “好!”铁柱拿着绳子有些紧张地摒住呼吸。 待到绳子猛地晃动,安静初提醒他道,“铁柱哥,快!” 铁柱急忙把篓子猛地抽上来! “啪嗒!” 两只肥硕的草鱼在竹篓里面活蹦乱跳。 安静初看着很是欣喜,她拿着竹篓子献宝似的走到言凛面前,“言凛,你看!我们抓到了鱼!” 言凛对她手中的鱼兴趣不大,但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他还是笑着道,“夫人好厉害!” “真的,大妹子真厉害!我还没见过谁能用竹篓子抓住鱼的,大妹子是第一人!”铁柱附和言凛的话道。 “哪有!要不是铁柱哥,这鱼还未必能抓得住!” 其实,安静初这话也不过是客套话。这鱼不管是谁抓的都无所谓,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功劳。她这么说着,不过是常人在被人夸奖时惯有的反应罢了。 然而,她身边的男子却又不爽了,“夫人干嘛说谎,明明这鱼就是夫人抓到的,他不过就是提一提篓子罢了!最后要不是夫人的提醒,估计他还把鱼给放跑了,我还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言凛的话很不留情面。 铁柱一下子愣在原地,表情甚是尴尬。 安静初也很是不好意思,她把那两只鱼凑到言凛面前,小声道,“言凛,你少说两句!看,今晚可以给你做鱼汤喝了!鱼肉也是补血圣品!”安静初转移了话题。 “妹子,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为大兄弟着想!”木枝看着两人笑着道。 “就是!大妹子对大兄弟这么好,难怪大兄弟会心甘情愿地入赘!”被木枝捏了一把的铁柱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附和了一句赞扬道。 “入赘?”言凛疑惑的眼神投向身边的女子。 “啊哈哈!今日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么快就回去了?我们不抓鱼了吗?”铁柱对于安静初抓鱼的方法很是感兴趣。 鱼饵不过是几根路边随处可见的草,不用费心去挖蚯蚓,也不用守着鱼钩子就是一天,不过是把竹篓子丢水里然后提捞起来就成了,还一捞就是两只,这可比那些所谓擅长钓鱼的人厉害多了! 铁柱也想试试,要是能抓多几只,这几日的口粮他们就不用愁了。 安静初看出他的想法,笑着道,“铁柱哥,这法子很简单,看一遍就能上手了,但今日时辰不早,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抓!” “好!,那我们明日再来!”铁柱说完,忽地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大妹子,我们以后能不能都用这种法子去捞鱼?” “可以啊!这并不是什么技术性的事情,我也是从别人那里看了学会的。铁柱哥就拿去用吧!不过,虽然这法子有效,但只有冬季的时候有用。” 冬季的水冷。鱼都躲在了水底,甚少浮上来吃东西。何况,冬季的水位有所下降,草鱼们喜欢的植物距离水面远了它们没法够着,所以他们才能这么轻易地让它们上钩。 几人带着收获的喜悦回了村子。 安静初牵着言凛在前边走,有村民见到他们,便好奇地问他们身后的铁柱夫妇两人,“柱子,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两人,他们是你们的什么人啊?” “哦,原来是大壮叔啊!他们是我娘家的远房亲戚,恰巧经过抚州所以过来玩一下!”木枝对向来人笑着说道。 “原是这样!我就说嘛!都没见过柱子家有过这么漂亮像仙子一般的亲戚。对了,他们是兄妹么?”那叫做大壮叔的突然问道,他看向安静初的目光带着些许期盼,“不知道小妹妹定亲了没有,我有个侄子,已经考中了秀才,今年刚好到了说亲的年纪,长得又是一表人才,虽然长相不及你哥哥,但人品却是极好的,不知道小妹妹有没有……” “我是她丈夫!”言凛完全黑了脸。 “啊?这……难道不是兄妹吗?”那大壮叔一脸菜色,急忙道歉道,“对不住啊,这位小兄弟,我以为你们是兄妹的……” “哼!” 言凛冷哼了一声,那大壮叔瞬间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这这这……挖别人的墙角还被人丈夫当场抓住了,怎么说也是极为丢脸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原本他看着这位小姑娘如此出众的气质与容貌,只觉得她与自己那优秀的侄儿很是相配,一时冲动便问了那没脑的话来。也难怪这小伙子会生气。 安静初看着言凛黑沉的侧脸嗤嗤偷笑,“好啦!言凛,人家都道歉了,你可不准再端着架子了!人家可还是长辈呢!大壮叔,你别介意,他这人就这样,脾气有些不好!” 脾气有些不好的言凛再次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哎哎,言凛,等一下我!”安静初急忙跟着上去。 那大壮叔看着直摇头叹气,喃喃道,“怎么好姑娘都被人家给定走了呢!唉!” 言凛步伐很大,即便他没有特意要甩开安静初,但也够安静初追在他身后小跑一阵子了。 见言凛已经进了院子,安静初顿时有些着急,岂料进门时却撞到了一个人—— “啊呀,哇呜呜呜……” 小娃儿的哭声瞬间响破云霄。 安静初傻眼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孩子,这这这……他们的院子怎么会出现个两岁的孩子来? 木枝闻到孩子的哭声急忙进了院子,“俊儿,没事吧?哦哦,不哭不哭!娘亲抱抱不哭不哭!” 安静初这才有些反应过来,“木枝姐,这是……你的小孩?” “是呀!俊儿前两日刚好去他舅舅家里玩儿了!”木枝的话落,一个三十岁数左右的男子从厨屋里边出来,“小妹,你终于回来了!俊儿可是等了你好久。对了,妹夫呢?” “我在这!”铁柱一手拎着竹篓子,一手拎着只野兔。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今日大哥会带俊儿回来了!”铁柱拍着脑袋道,“对了,我们前日逮了两只野鸡,大哥带回去和爹娘一起吃一顿吧!” “那怎么成?你们留着拿去换些棉袄回来,给俊儿做衣裳穿吧!” “俊儿衣裳还有呢!大哥拿回去,也给爹娘开开荤吧!对了,今日我们还抓了两条鱼,大哥留下来一起吃吧!”那鱼是安静初抓的,铁柱也不好让自己的大舅子带回家去,只得留人吃饭了。 在铁柱和他媳妇的兄弟相互推脱之时,安静初正和木枝怀里的小孩大眼瞪着小眼。 “噗嗤——”安静初突然笑出了声,看向窝在木枝怀里瞪大眼睛看她的小孩,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不哭了?” 那孩子却是眨了眨眼珠子,对她伸出了双手,“漂亮、姐姐,抱、抱!” 原本已经停下脚步等着安静初的言凛再次黑沉了脸。 ------题外话------ 今日出门了,帮闺蜜去看房子。字数少了,还缺一千,明日补回来,明日更新会在下午4点前。粽子节快乐o(n_no t 119 我们可以回家了 安静初有意想让言凛跟俊儿相处,便把他塞给他抱着,“俊儿,先跟大哥哥一起玩,待会姐姐吃完早 言凛没有作答,安静初一把抱起朝她冲过来的俊儿,拉住他,“言凛,我们出去吧!” 他一不注意,俊儿就往这边跑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打扰了他们,不知道大兄弟会不会生气。@乐@文@小说 铁柱不好意思地出现在门口,“大妹子,大兄弟,你们谈好了吗?” 言凛被打断,搁在她腰间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言凛正想说什么,房门却被推开,俊儿颠颠地冲了进来,“漂亮、姐姐,爹爹说我们、去、抓鱼!” “夫人……我们……” “喜欢啊!怎么,你不喜欢啊?”可是,昨晚俊儿不小心把拨浪鼓摔到他脚边他不是还帮忙捡起来了吗?她以为他是喜欢俊儿的。 顿了顿,言凛问道,“夫人喜欢小孩吗?” 言凛把她拥入怀中,“没有,就想和你单独相处一会。” “为什么?” 言凛点头。 “你不开心啊?” 安静初不解问向言凛,“你究竟怎么了?”他身上明明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啊! 这边,简陋的房间里。 “嘿嘿,我带俊儿出去玩!”铁柱把儿子抱出去了。 木枝瞪了他一眼,“饿死鬼投胎啊你,就不会吃慢点,当心噎着了!” 言凛一走,铁柱便敢放开胆子吃喝了。他飞快地朝着自己喜欢的菜夹去,然后飞快地扒饭,不一会儿,就吃饱了。 “俊儿,姐姐有事,稍后再出来陪你玩儿。” “漂亮姐姐!”俊儿嚷了一声想要下凳子跟着跑上去,被木枝抱住了。 “言凛你哪里不舒服吗?”安静初想了想,拉他起来回房,对木枝几人道,“木枝姐你们先吃,我们待会就出来!言凛,走走走,我给你检查看看。”她把言凛推着进屋。 “大妹子,大兄弟会不会是哪里不舒服?”木枝犹豫了下,看向两人道。 “言凛,你怎么了?” 看着她明媚的笑颜,他眼神暗了暗,没说话。 安静初只当是他不开心她给俊儿夹菜忽略了他。 见状,安静初放下怀里的俊儿,凑过去笑嘻嘻问他,“言凛,你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虽然有一桌子菜,但大家都战战兢兢的,连平时活跃的铁柱,夹菜时也只敢小心翼翼地夹自己跟前的野菜吃。 一直到早饭的时候,某人的心情依旧是苦巴巴的。言凛不笑的时候,周边的气场都自动有制冷效果,何况他现在心情不好。 “哎,小伙子你怎么又走了?”见言凛忽然转身离开,老妪不禁疑惑出声。 她根本就不想生下他的孩子。 她肯定会是个好母亲,可是…… 言凛身子不可见地一僵,脸上的表情迅速沉寂下来,有些落寞地转身走了。 “老太婆还是第一次见俊儿这么喜欢一个人。”俊儿的奶奶突然出现言凛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安静初他们的方向,拍了拍言凛的肩膀,“对了,小伙子,你媳妇儿这么喜欢小娃儿,不如你们也趁年轻生一个吧!你媳妇儿肯定是个好母亲!” 屋檐下,言凛身姿挺立,目光柔和地看着院子里的安静初逗着娃儿玩。 “孝顺啊,孝顺就是对爹爹娘亲和奶奶好,听她们的话不惹他们伤心。长大以后,挑起养家的担子,负起照顾自己父母的责任……” “孝顺、是什么?” “乖小孩啊,乖小孩是个孝顺父母孝顺奶奶,懂礼貌、诚实、善良、不干坏事的好孩子,俊儿是吗?” 俊儿放开木枝,又小跑回来,抱住安静初的大腿,“漂亮姐姐,告诉、俊儿,什么是乖、小孩。” “你放开你娘亲过来我就告诉你,什么是人见人爱的乖小孩,好不好?” “什么是、乖小孩?”俊儿不解地睁大眼睛。 把人小朋友玩哭的安静初讪讪笑了笑,对朝她可怜巴巴望过来的小娃眨巴一下眼睛,“对哦,姐姐喜欢乖小孩,如果俊儿是乖小孩,姐姐就喜欢了!” “真的,不信你自己去问问姐姐!”木枝耐心回答。 “真……真的吗?”俊儿将信将疑。 “怎么会呢?姐姐和俊儿一起玩,就代表姐姐喜欢俊儿啊!” 正值木枝喂完猪回来,俊儿颠摇着身子跑进他娘亲怀里,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哇啊呜呜呜,娘,漂亮姐姐不喜欢俊儿……哇呜呜呜……” 小娃儿的表情简直要哭了。 “不!没人喜欢熊孩子!他们太会给人添麻烦了!”安静初摇着头。 “嘻嘻,熊、孩子,喜欢!” “熊孩子啊,非常淘气不听话,是最让人头疼的一类小孩,就像俊儿一样!” “是、什么?”小娃儿的脑门上挂着问号。 “不,这是熊孩子!”安静初摇头,“你知道熊孩子是什么吗?” “是、俊儿!”小娃儿笑嘻嘻高亢答道。 “这个又是什么?”安静初又重新舀了一瓢水。 小娃儿乐了,“啊嘻嘻——” “不,这是俊儿!” “这是、水!”一道软糯的童音响起。 “看,这是什么?” 院子里。 翌日一早。 120 筹备回京 “他背叛了你?” “嗯。『樂『文『小『说|” “嘿嘿!言凛,等会我再告诉你!”安静初转看向城墙上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言凛,那个人是不是抚州的知府?” “夫人又在想什么?”见安静初两只眼珠子咕噜咕噜地盯着自己,言凛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 “言凛,我们先回城里,先找个客栈住下再想办法出去!”其实,办法安静初已经想到了,就不知道身边的人愿不愿意了。 这一关卡倒是容易闯,可谁知接下来路上还会有多少黑衣人等着他们? 安静初摇摇头,“不行!言凛,现在冲出去容易,可不代表路上不会有人行刺我们!” “夫人想要冲出去吗?”除了冲出去,他们没有别的法子了。 “言凛,这么多人把守,我们要冲出去吗?”安静初看着重重官兵把手的城门,出声问身边的人。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在京城。 并不是他们不喜欢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而是以他们的身份,这种日子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个奢想。 对于他们而言,这几日的记忆虽然美好,但却不是个能长时间停留的地方。 安静初和言凛安安静静地待在马车里,没有出去。 虽然寒香与墨书都是乔装一番才来,这辆马车也很是低调,但这小村落里,有些人一生都未必见过一次马车,都好奇地出来看。 “漂亮姐姐再见!” “后会有期!” “木枝姐,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这怎么行?我们已经拿了大妹子好多东西了!”木枝惊呼一声,打算还回去时,安静初已经转身迈出了院子,挽着言凛的手臂上了马车了。 安静初这边也差不多了,她拿出最后剩下的几颗沐春丹递给木枝,“这里面还有几颗丹药,强身健体用的,木枝姐你们一人吃一颗吧!对身体极好的。” 言凛冷扫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安静初。 铁柱取下突然蒙头盖来的衣服,很是惊讶,“大兄弟,你这衣服是哪里得来的?摸着好软,柔柔的,穿身上肯定很舒服!” 他们竟然拿布料这么差劲的衣服给他夫人穿,那布料那么粗糙,擦伤他夫人娇嫩的皮肤如何是好? 好吧,某位国师大人虽然这几日不说,但还是介意了。 就算是国师府用来擦地洗茅厕的布都没这么差劲! 就他给他们的那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哼,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差的布料,硌得人难受极了。 他言凛从不会欠人什么,哼! 当他这些天穿了他的衣服的报酬! 这边,安静初和木枝在道别,那一边,言凛拿着一套衣服丢给铁柱,面上表情冷淡而傲娇,“给你的!” 安静初笑着摇头,“木枝姐怎么这么客气?好了,我们都不谈这个了,来,俊儿,姐姐要回去了,有没有什么想对姐姐说的吗?” “哪里!妹子住进我们家才是我们的荣幸!何况,这几日我们在妹子的身上也学习了很多,妹子教会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菜,教会了铁柱如何去捞鱼,还有给俊儿讲的故事……这么多,我数都数不过来了,仔细想想,其实还是我们赚了妹子和大兄弟的便宜了!” “木枝姐,谢谢你们!这几日,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收留!” 她一直以为木枝夫妇都很精神大条,却没想到人家却心细得很。 “木枝姐……”安静初有些感动,原来人家早知道了但却没有拆穿他们的身份。 木枝笑了笑,“早猜到了!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大兄弟和妹子的身份,但是,肯定是非富即贵!一般人家可养不出如妹子这么精致的人儿来!还有,大兄弟的身上的气韵也是,一看就知道不是我们这种粗人可比。” 不过,铁柱那个不算。他那个是脑子迟钝,压根没想到这方面来。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了!不过……木枝姐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我们的身份?”怎么说,突然出现的马车和丫鬟侍卫,不应该惊讶一下吗?木枝一家人表现得好像太过于淡定了。 “妹子,行!那我也不推脱了,这玉佩我就带俊儿收下了!多谢妹子了!妹子和大兄弟路上要多加小心!” 安静初不知道那块玉佩究竟是什么的信物,但只要有用就行了,她接过来转交给了木枝,“木枝姐,这是给俊儿的见面礼。以后只要我和言凛还在,你们带着这信物去京城,到翰南街上最大的一坐府宅给他们看这信物,会有人带领你们去找我们的。以这玉佩为信物,只要我们能帮的,我们会答应你们三个要求。” 言凛示意,墨书另外拿出一个玉佩给她,“夫人,这也是我们的信物之一。” 这簪子是夫人当时还在云锦城时给他的信物,不能拿去换。 安静初转身去搜言凛的身,寻找了一番,最后把他脑上束发用的兽头簪子取了下来,正打算拿去给木枝夫妇的时候,言凛拉住她,“夫人,等等,换一个!” “不是哦!姐姐只是回家,以后有空再来陪俊儿玩耍好不好?”安静初说完,想起了什么,她在自个身上掏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当信物的,“木枝姐,等等我哈!” “漂亮姐姐,你不和、俊儿、一起玩了吗?” 121 下江南 “嗯。本文由首发”言凛帮她系好披风,“上面有点冷,夫人若是觉得冷的话,就躲我怀里来。” 安静初看了那白苍苍的雪峰一眼,疑惑问他,“言凛,我们要到上面去?” 言凛笑着看她,静默不语。 安静初抿唇轻笑,“言凛,你真的越来越有二十四孝男友的潜质了!”不仅越来越温柔了,也越来越有绅士风度了。 言凛翻身下马,然后朝着安静初伸出了怀抱,示意她跳入自己怀里,“夫人。” 等安静初他们长长一吻结束,踏雪早已经在一座雪山前停下。 踏雪似乎知晓主人的意思,慢悠悠地闲逛着。 绿野的小道上,很是安静。 “夫人……”言凛指间动了动,钻进了她的帷帽里,捧住她巧笑嫣然的小脸,目光落在她红唇上,薄唇贴了上去。 “你试试,像我刚才那样!” 言凛微微勾唇,“夫人笑得真好看!”他喜欢她的笑容。 “要露出牙齿,就像……我这样!”安静初示范给他看。 “那是怎样的?”言凛不解。 “言凛,人家真正的笑不是这样的!” 安静初回头再敲他一会,发现这人眼睛在笑,眉头在笑,可面部肌肉却是僵着不动。 “有。你仔细看看。” “骗人!你面容依旧严肃得不行,哪里有在笑?” “我有在笑。”言凛道。 “对了,言凛,我都没见你笑过,笑一个呗!来,妞儿,给本大爷笑一个!”仔细想想,她还真没见他笑过。即便很多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愉快地跳动。 原以为这种事情他绝对做不出来的,整日一副冷冰冰的,却没想到他能做到板着一张脸,眸子却是溢出水般的温柔。 安静初咯咯地笑了开来,“言凛,我发现你最近特别温柔。” “不只是这些。”言凛温柔地帮她弄好帷帽,透过黑色的薄纱看她殷红小巧的唇瓣,微微低下了头,贴上她温凉的脸颊,隔着轻纱在她唇上轻轻烙下一个吻。 坐在马上,看着两道旁的草丛,安静初笑着回头看向身后的人,“言凛,你带我来这,是想给我看一个冬季如春的城市吗?” 丽都的气温依旧严冷,没有京城白雪皑皑的美景,但四周环境却是碧树绿草,甚至还有不知名的花儿在盛放,没有京城那么萧条。 而那时,言凛和安静初已经到了丽都了。 京城这一边,因为安静初和言凛突然改了路线转下了江南,让某些人乱了阵脚,打压言凛名下的产业打算逼迫他们现身,但一段时间仍见没有任何见效后,便逐渐放弃了。甚至,还不得不撤了路上的杀手,“请”言凛他们回京。 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带她去哪里,但她很期待。 她看得出言凛的兴致很高。 安静初一直笑着看他,眸光潋滟,皓齿朱唇轻动吐了两个字,“好啊!” 出发,去江南。 拿起一旁的帽子给她系上,牵起她的手,“夫人,我们走吧!” 想到这里,言凛心中涌进一股暖流,血液有些澎湃。 以踏雪的脚程,他们定能在除夕夜之前赶到,然后,给她,也给自己,一个难忘的记忆。 言凛心里一动,半蹲下身子与她等同高处,额头相抵,“那个地方有点远,但你一定会喜欢的。” “去哪里?”安静初抬头笑问,人家喜红的灯笼映在她眸子里,红光流艳,灵气动人。 “夫人,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合家欢庆的日子即将到来,但她还要随自己四处奔波,也许,还会受到无尽的追杀……委屈她了! “夫人,冷不冷?”言凛捧起她的小脸,有些心疼地问。 “那……好吧!”言凛说的也对,总不能事事都让他们亲为。也许,没有他们在,他们能把事情处理得更好! “嗯。让他们自己打理,他们有能力处理好的。” “京城的事情呢?真的不管了吗?”安静初还是有些犹豫。 “夫人,我们下江南吧!” 言凛这么一想,和她一起下江南的决心更加强烈了。 要是真的没法解决,那点产业,没了就没了,他也不放在心上。 “没事的。他们能够处理。”这些年来,很多事情他也并没有一一去指挥,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么那些掌柜领事也都可以撤掉了。 “可是……京城的产业,怎么办?”青蝶他们才发来急报不久,若是不回去,京城那边坚守不下去了怎么办? “嗯,下江南。”他不想回去了。他想和她去玩。 “欸?下江南?!”他们不回京城了吗? 言凛微微勾唇,握住她的手,突然做了个决定,“夫人,我们下江南吧!” 安静初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墨书和寒香和他们一起这么久,她可不希望他们出事。 有些可惜。 言凛看向安静初,眼神带着愧欠,本想要和她一起再轻松愉快地度过一些日子,现在看来,似乎不行了。 只是…… “受了些轻伤。”他们两人不在,那些人并不会再过多纠缠。 “那墨书他们有没有事?!”安静初一下子紧张起来。 墨书他们暴露了?! 122 隔音效果不好 安静初和言凛在那雪山中暗藏的世界里玩耍了半个多月。喜欢网就上离开之时,言凛还是有些不舍。他都还没有玩够呢! 而且…… 言凛看向某人的肚子,眼神有些炽热。 也不知道他这半个多月的辛劳有没有成效。 “夫人,我们真的要回去了吗?”言凛还是打算留人。 明明夫人在这里玩得很开心不是吗?不是爬树摘果子,就是下水捞鱼,要不然就在草地上逮兔子,每天她都能有新的玩法,每天都有新的发现。 为什么她还是想要回去?难道她玩腻了这里? 安静初想要回去,当然不是因为玩腻了这里。她不过想要逃离某人罢了! 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做起某种事情来,某个男人更是没羞没臊,不分白天黑夜地逮着她做,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第一天到来的晚上,她被这里的景色所震撼,吃饱喝足之后,言凛又带她去泡了温泉。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她也没有拒绝,两人因为之前的事情产生的阴影也随着尽数消失,可是……若是知道那一次之后言凛会这么放肆,打死她也要拒绝!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安静初有种回到了他们新婚夜之后的那段时间,不,应当说比他们新婚之后的那段时间更惨,起码那时府里有人,白天这男人还会有所收敛。而现在……这个小世界里就他俩人,这男人根本就是毫无忌惮! 想必圣经故事中的亚当夏娃造人也没她这么忙碌吧? 言凛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刷她的三观,简直是没有下限! 瞥开某人装扮可怜的眼神,安静初道,“言凛,你够了!反正我们现在就要出去!” 她现在亟需见到其他的活人。她再也不羡慕那些所谓的“二人世界”了! “夫人,若是回去,京城那么远,到时还会有事务缠身,我们再来一趟就不容易了!”言凛试图劝留。 “要是不回去也行,除非你能答应我节制点!” 言凛知道节制是什么意思,他眨巴了下无辜的眼睛,“可是……夫人不也很是享受吗?” “啊啊——,言凛,你够了!”安静初恼红了脸,扑上去咬他。 言凛很是享受地闭上眼睛。 这段日子,夫人总是喜欢抓他咬他,他不觉得疼,反而感觉很舒服。 安静初愤愤地放开他,转身就往洞外走,“算了,你不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夫人!”言凛这才追上去,讨好地执起她的手,却被安静初冷哼一声甩开了。 然而,等出了那处小天地,回到雪山上面时,原本还在怒气中的安静初却是对身后人招了招手,“言凛,你过来!” “夫人……”言凛眼睛一亮,难道夫人改变主意打算继续留下了? 安静初解开他外衣,然后钻入他怀里,“我们暂时歇站,等到了山脚下,我们再恢复冷战模式!现在你抱我下去!” 言凛,“……” “夫人,难道我们不是回去刚刚那个地方吗?” 以后估计都没有机会再来了,现在就回去多可惜啊! “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安静初轻哼了一声继续道,“以后再要来,我让寒香他们陪我来!至于你……你一个人留在京城!” 言凛,“……”那他们以后还是不要来这个地方好了! 言凛把人抱上了马背,再次看了眼身后的雪山,有些遗憾地骑马走了。 安静初窝在他怀里,有些昏昏欲睡,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她的作息时间也开始日夜不分。 “夫人,困了就躺我怀里休息一会吧!等到了客栈我再叫你。” 马走得很慢,顶多算是小跑。言凛抱人在怀中,想着,或许该有一辆马车才好,这样他就可以和她一起睡了。 等到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言凛定好了客房,打算把人抱上去,却是在中途发生意外。 看着突然拦截了他们的女人,言凛不虞地皱了眉头,“让开!” 宇文乐容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了一跳,“你……你这么凶干嘛?!” “小妹!”一个男子上前,拉住了那女子,有些抱歉地对言凛道,“抱歉,这位公子,舍妹生性顽劣,惊扰了公子!” 宇文乐容被男子拽了下去,很是不乐意,“皇……哥,你干嘛!” “闭嘴!”宇文修志看了言凛一眼,急忙把人拖到了角落里,“那个男人可不是好惹的,你收敛点!不然立马派人把你遣送回去!” 宇文乐容被他喝了一声及时住了嘴,但还是有些不甘地看向言凛抱人离开的方向,目露痴迷,“哥,我看上那个男的,你给我把他弄来吧!” “你赶紧收了这份心思!”刚才他触及那男人的眼神,那黑沉的戾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现在都还没搞懂对方的身份,小妹就敢去惹?这可不是他们的地盘! 这里发生的事情,安静初一概不知。她也不知道的男人被别人惦记上了。 言凛把人抱回了房,后一脚有小二抱着新棉被床单上来,言凛看着他冷声道,“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那小二脚还没有迈进房间就被他喝止住,本想狗腿谄媚说几句话,但一对上言凛沉冷的眼睛便立马放下东西走了。 “真是太可怕了!”小二心有余悸地 123 谁也分不开(二更) 也不知道夫人现在肚子里到底怀上了没有,言凛放在安静初腹间的手紧了紧,但因为两人现在坐在马上,安静 “夫人,我们走水路回去如何?”走水路的话,他们还需要绕过贲城,这样回京的时间就可以长一点了。乐-文-而且走水路一直坐船,他还可以和她一起继续……生孩子。想到这里,言凛的心神荡漾了一下。 “言凛,我们接下来从哪里回去?”安静初转身问身后的人。 要了份蟹黄小笼包和一盅骨头汤,两人填饱肚子再次上路。 最终两人快马加鞭,踏雪的脚程很快,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下一间临时落脚客栈。 言凛,“……” “言凛,我还想吃热乎乎的小笼包,想喝热乎乎的骨头汤,你做的烤肉我吃腻了!” 反正接下来他都不想再遇到那两人,也不喜欢夫人把心神放在那两人身上。 言凛把她脑袋板正回去,“夫人,他们是哪国人不重要,我们现在去找吃的。你不是喊肚子饿了吗?待会想吃什么?” “那他们是哪国的人啊?” “他们不是我大靖的人。” 在这个时空,**不是被世人所不耻,要浸猪笼的吗?! “既然是兄妹,那他们怎么能……”天哪!这岂不是**?! 得到肯定回答,安静初更是惊讶了。 “嗯。” 看着越来越远的客栈,安静初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言凛,那两人是兄妹?!” 说完直接抱人上马。 言凛回头,冷冷地扫了店小二一眼,指向他身后的两人,“问他们要!” “哎——,客官,这桌子的钱……”店小二追了上来。 言凛直接把包袱背到身上,执起安静初的手就往外走。 嗯,背景也是全黑的。 顺着碎裂两半的桌子看去,安静初第一触及到的便是言凛完全漆黑的脸色。 这惯用撩妹的手法安静初还来不及惊讶,耳边就传来,“咔嚓”地一声爆响! “两位好!本人单姓于名修志,这位是舍妹于乐容。很高兴认识两位。”宇文修志露出自认为最为潇洒迷人的笑容,转向安静初,“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能否告知本公子你的……芳名?” “好咧!”店小二乐得合不拢嘴。这几位客人这一天的消费,都快抵上他们整个客栈所有客人一天的收益了。 今早安静初一开门见到的男子走了过来,笑着跟店小二补充,“小二,再把刚刚叫的东西都再加一份!” “小妹!你算少了这位美人!”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安静初讪讪地想着。 估计……是忽略了她这个大活人了吧! 东西叫的都是三人份。 不过,这女人真的好大胆,即便这样她还是视而不见言凛脸上的怒意,自顾自地坐下来,自然拿起他们桌上的菜谱,“小二哥,来三份小笼包,三碗粥,三碟……” 安静初听了那声音瞬间起了一身疙瘩,抬头看向对面的言凛,她发誓,她真的看到言凛的脑袋上在冒冷气。 那女子丝毫不介意一笑,就近拉了张桌子过来跟他们拼桌,嘟嘴妩媚笑道,“哎呀,俊哥哥,相逢即是缘,一起坐嘛!” 不过这次,言凛特意找了张两人桌,他们没法插进来。 然而两人刚换了桌子,那边那女人又跟过来了。 “啊?哦!” “夫人!”在那女子落座的那一瞬间,言凛立马起身把安静初拉起来,“我们换个桌子!” 可话虽这么问了,但他们却是没等安静初他们答应就直接坐下了。 “这位俊哥哥,我们能坐在这里吗?”那长相几分英气几分妩媚的女子拨了拨发丝,对言凛抛了个媚眼道。 安静初看着那两人有几分相似的五官,脑子瞬间一个空白。 而且,还专门跑到了他们这张桌子来! 岂料,等他们在大堂用早膳时,那对“情侣”也下来了。 不知为何,安静初就是不希望言凛见到这对情侣。她怕他们会把这个男人教坏。姑且不论那两人是否是兄妹,就依着他们那超越这个时空的过于开放作风,她就不想和他们过多接触。 吃完就赶紧上路。希望接下来不要再见到这对情侣了! 肚子好饿! 安静初一把抱住他胳膊,把他带向楼梯的方向,“言凛,我们赶紧去吃早膳吧!” “夫人!”言凛收拾好了包袱出来挽住她腰肢。 接下来,那对男女的对话安静初已经不知道了,她转身看向身后的言凛,示意他动作快点。 那开门的男子对安静初温润一笑,转身朝身后道,“你不是还有条新的吗?用新的吧!” 应该不是吧?也许以兄妹相称不过是人家的兴趣而已罢了!肯定是她想多了! 哥?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哥,我的腰带呢!” 然而,下一瞬,男子身后房内传出的一道女声让安静初有些傻眼。 听到开门声回头看去,刚好对上开门出来的男子眼神,安静初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有些尴尬地朝向她温和笑着的男子微微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安静初和言凛洗漱完毕出来吃早饭时,隔壁房间的人也刚好开门出来。 124 再回抚州 皇上怎么那么糊涂,国师大人根本就无意皇 这些年来,圣上为了除去国师大人做了多少糊涂事,他们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乐-文-小-说-幸而每次国师大人都无伤大雅,国师大人本身也无意皇位懒得计较,若不然,这些年来还不知大靖会乱成什么样! 可是,他们大靖不能没有国师啊!他们虽然都是武将,但他们心里都清醒得很! 前段时间国师大人在幻谷失踪,朝堂一片动荡。紧接着便是抚州被厉王占领的消息……噩耗一个接一个来。皇上让他们几个来定乱,不过也是想借此除去他们罢了!虽然这些年来装聋作哑,当做看不清圣上的用意,可他们都心知肚明,圣上早就有了去除国师大人的心了! 蒙飞虎回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猛虎,你不是已经传信给国师大人了吗?可是联系上了?” 听了士兵的禀报,帐篷内的几位将军都握紧了手下的扶把,许久后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厉王每日杀了人就把头颅挂在城门之下,别说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们了,就连他们这些历经过生死的土兵将领们看了都头皮发麻。 “报!禀报各位将军,今日厉王又杀了百名壮年男子!” 抚州,十里之外。 人就是这样,饱偿过温暖,谁还愿意回到那阴冷灰暗的地狱? 那种整个世界一片阴暗,只有自己一个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看不到丝毫亮光的生活他再也不想要了。 但是,他心底还保留着一份良知。因为她,他也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厉王那般的人。 牺牲自己救天下人这种事情他做不来。 他也不是个好人。 厉王不是好人。 “嗯,我知道。”正因为有她在,他才想要去看看。 安静初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她安静地钻进言凛怀里,声音有些低落道,“我陪你。” “夫人,我们现在只能先去看看。” 言凛对她抱歉苦笑,摇了摇头。 “言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从她第一天睁开眼睛看到这个时空,明白自己处在的是怎样一个世界时,她就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个世界不公平的残忍。可是……她却没想到,当现实来临时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招架…… “怎么会……”安静初脸色有些惨白。 “皇家本就无情。” “那……皇室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民被人残忍地夺去生命?” “夫人,这历史本就是由胜者书写的。” “夫人,厉王他是个疯子。”心理极其扭曲的男人。他说要屠城,言凛丝毫不怀疑。况且…… “那……厉王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称王?可这样,即便他日后成功登基,也没法赢得民心吧! 若是答应厉王的要求,到时厉王再次贪得无厌,那么就不只是十几万条人命了。 “夫人……”言凛把她抱在怀里,“这个时候,皇室也是骑虎难下。” “言凛……那,皇室不会丧失人心吗?”这么多条人命,说弃就弃,其他的子民肯定会心寒了吧! 厉王已经放话,若是皇室敢攻城,他就打开杀戒杀光城内的百姓。所以,皇室便只能等。现在这个时候,若是皇室敢稍有动作,那么这歼灭全城百姓的罪名就该由皇室来担了。可若是厉王先动的手,皇家再去进攻,那就不一样了。 目前现在厉王虽然已经开始屠杀城内的百姓了,但数量还是少的。 “若是我没猜错……皇室该是在等着厉王大规模屠城,然后攻夺回抚州。”抚州是个军事要塞,皇家不可能弃。 “皇室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可以说,在抚州被厉王占领的那一瞬间,抚州的十几万条人命,已经被抛弃了。 厉王提出的要求本就过分,他已经夺得了抚州这么一块城池,却是以抚州的百姓威胁皇室得寸进尺。皇室在抚州上就吃了一个闷亏,又怎会再继续容忍下去? 但只不过是做个样子。抚州十几万的百姓,已经注定被皇室抛弃。 “夫人……”言凛摇了摇头,“皇室有派人去进行调和。” “皇室不管吗?”厉王向皇室提出了换五座城池的要求,否则就屠尽抚州的老百姓。虽然不该答应厉王的要求,可皇室不应该做出一些相关的救援行动吗?怎么说抚州的百姓也是大靖的子民,难道就这么被皇家抛弃了吗? 以抚州现在的情况,无论如何都没有解决之法。若是带人硬拼,抚州易守难攻,估计等他们闯进去,抚州已经成为死城了。 厉王已经不想和皇室拖延下去了,已经在城内开始屠杀无辜百姓,蒙飞虎也是无奈之下才向他求助。 “嗯。”言凛点头,但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 “老皇帝让蒙将军去抚州定乱?是打算削弱你左右手吗?” 言凛把手中的信报给她看,解释道,“蒙飞虎是我的人。” 安静初脸上笑容一滞,“怎……怎么了吗?” “夫人,估计我们要再回抚州一趟了!” “言凛,怎么了?” 言凛捏着手中的信笺,拳头青筋暴起。 言凛本是想着带安静初走水路的,然而他们还没有走出慕城,行程便被阻止了。 125 挟持 普通的蒙汗药自是不行,还没服下多久,药效就发作了,另外制药又来不及。`乐`文`小说`但是她知道一种可以延缓药效发作时间的药草,并且这种药草也不难找,而制药方式也简单,只要把这药草混进普通蒙汗药里面就成了。 服下药后,有六个小时的潜伏期,只要他们今下午就开始下药,发作的时候刚好是深夜,大部分人都在休息,肯定不会有人发现异样。然后再加一些绵绵草,让药力持续作用的时间延长到九个小时,冬季军中用膳的时间一般是下午六点,这样的话,只要他们第二天十一点前把百姓们全部移转出城就行了。 “言凛,你好好休息一下!” 安静初思考完毕,便把言凛推回了军中为他们安排的帐篷,然后出来召唤刚刚给她带路的那位小兵,“请问怎么称呼?” 没想到安静初会问这个问题,那小兵瞬间紧张面红起来,结结巴巴道,“阿……阿甘!” “苦尽甘来的甘?” “是!”小兵的声音很是响亮。 安静初笑了笑,“阿甘啊,麻烦你让伙房做些热食过来,可以吗?” “是,小的立马去吩咐!”那小兵做了个军礼,然后耸着肩转身撒腿跑了,像是一只脱了缰的野马。 安静初对他忽然而来的兴奋很是莫名其妙,但也不过多研究,转身进房给言凛倒了杯水,“言凛,你让影一出来,我有东西想让他去帮我弄!” “药材?”言凛伸手环住她腰肢。 “嗯。晚上要用的。” 那种药草很好找,潮湿阴暗一点的地方一般都有,安静初画出了那药草的模样图拿给影一去找,吩咐他道,“快去快回,这东西也不难找,你到河边泉边等这些有水的地方溜达溜达,就能找到了!不用太多,一把就好了。采好回来你也去休息一下!晚上还有得忙。” 影一愣了愣,接过图纸,“是!” 安静初转身把桌上的笔墨纸砚摆好,一回头便见到言凛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言凛,你笑什么?” “夫人真厉害!”言凛由衷赞道。 他娶她,只是想和她一起生活。把她娶进门,也从未想过她会为自己做什么。他宠着她,也不过是随着自己的本心,未曾想过要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他从未想过要靠女人巩固自己的地位,却不曾想……她会帮自己这么多。 被她护着的感觉真好! 可是……他不想她和自己再一次冒险了。墓陵中的事情,一次已是永生难忘!那般惊心动魄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夫人,今晚你留下来。” “为什么?我要去!”安静初不解。 “会有危险。” 虽然到哪儿都想带着她,但他不确定抚州城内究竟会有什么危险等着他们,不能带她去冒险。 安静初几乎是没有间隙地接下了言凛的话,“可是不是有你在吗?” ——会有危险,所以不能带你去。 ——可是不是有你在吗? 言凛只觉得指尖一颤,全身血液都充斥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兴奋因子。 “夫人,我……”他没想到她会如此信任他如此依赖他! 言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极度兴奋而颤抖的手,一把把她抱入怀中翻身压在床上,“夫人,我……” 言凛激动地看着她,可却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千言万语最终凝成一个深情而激烈的吻。 “言凛……”就在某人要失控时,门外传来了阿甘的声音。 “国师大人,饭菜已经备好了,要现在送进去吗?” “等等!”安静初尴尬地推开某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来拿就好!”安静初出了帐篷接过端盘,对给他们送食的小兵道,“谢谢!” “不……不谢!”阿甘愉快地抖了抖肩,“那小的就在不远处守着,若是言夫人还有什么吩咐的,尽可呼唤小的!” “好!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些都是他的本职!而且国师夫人真的好亲切! 好开心! 今天他不仅见到了自己心中仰慕的神,而且还和他的妻子说上话了,真幸运! 安静初把饭菜端回帐篷内,发现言凛一个人抱着棉被不知在傻乐着什么。 她满脸黑线,很是无语,“言凛,赶紧过来吃饭!吃饱了,就好好休息!” “不想休息。”言凛笑着看她,眸中意思明确。 安静初倒吸了一口气,没好气瞪他,“想都别想!赶紧吃饭睡觉!” 言凛乖乖闭嘴,在安静初的眼神下乖乖吃饭、洗手,然后爬床睡觉。 然而,他躺下还没有两分钟,便又开始不安分了。 “夫人,你不睡吗?” “我才睡醒不久,不睡了!”她等影一回来,然后着手制备药粉。 “哦!”言凛有些遗憾,但不一会儿又出声了,“夫人,不陪我睡吗?”他还是想抱着她睡。 “我不困啊,你自己睡吧!” “睡不着!”他已经习惯抱她入睡了,她不在,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舒服。 “睡不着就闭上眼睛数绵羊!” “哦!” 安静初只听到他哦了一声,正当她以为他已经乖乖闭眼睡觉时,言凛平 126助你登上颠覆 “国师大人,小心您的剑了,若是您一不小心伤了本王,您夫人那脆弱的脖子可没有本王这般坚硬厚实!”凤凌威唇角虽流着血,笑容却是刺眼灿烂。 “放了她!”言凛面容一片森然,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起。 “别急嘛!”厉王咳嗽两下,他转头看向安静初,桀桀阴笑,“没想到英明的国师大人竟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了两次,还是同一个女人。以往那位令人素手无策闻风丧胆出手果断的国师大人竟有了弱点,而且还是致命命穴,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您觉得会怎样呢?” “放了她!”言凛周身渐渐凝起漩涡一般的杀气,双眸一片猩红地盯着地上的人。 “放了贵夫人也不是不可!不过……以国师大人的命来换如何?只要国师大人把这剑刺进自己心窝里,本王就放了她!” 在十影卫现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输了。单是面对国师大人他就没了把握,更何况还加上无所不破的十影卫?原以为以他的武功,即使在国师大人之下,但怎么说也能过个上百招,却没想到才十几招他就败下了阵来!可恶! 他带来的人也尽数被十影卫杀了,这些可都是他精心培养了十多年的高手,就这么没了,他不甘心! 不过,国师大人必定想不到他暗中还会留了一手,这可是他给自己保命用的。在所有人应战之时,国师大人那武力值为零的夫人就危险了! 现在对方毫无一伤,而他却是全军覆没,带来的人无一生还,只除了被他一开始留在暗中的凤一。但现在,他又受了重伤,凭着他和凤一两人,定是无法从擅长追踪的暗夜十影卫眼皮底下逃离! 既然如此,能伤了国师大人也是不错的! 凤凌威以为,他提出的这个提议言凛定会拒绝,即便不拒绝也会犹豫一番。却没想到,他竟是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好!” 长剑毫不犹豫地反转朝着心窝刺下—— “言凛,不要!” “别动!”挟持安静初的黑衣人横在她脖上的剑又近了几分。 安静初抓着黑衣人的人使劲往外推,焦急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放了她!”言凛的衣衫染红了半边,他单膝跪地,却依旧不显丝毫狼狈,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眼神狠厉,“放了她!若你敢动她一分,冥殿的无休追杀令将会伴随你一生!” 厉王眼神一变,“本王还是比较惜命的,自然是……” 然而,他话音未落,便停住了。 安静初轻易地推开拦在她身前的那只手,而手的主人毫无预料倒下。 视线在凤一乌黑的脸上停留片刻,愣了愣,厉王突然笑道,“本王忘了,国师夫人可是善医啊,自古医毒是一家,是本王欠虑了!” “影一,全力捉住他!”安静初冷声吩咐。 “是!” 然而,还未等影一行动,前方视野便是一阵白烟,等白烟消散,原地已经没了厉王的踪影! 没空再去看厉王的情况,安静初急忙冲上去查看言凛的伤。 “言凛……”看着男子浸红的半个身子,安静初泣不成声,“你干嘛这么傻啊!” 只要再等她一会就行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为了以防万一,她身上就经常带着致命的毒药。她怀里抱着俊儿,所有人的注意又都在他们这边,她都已经伸手偷偷拿到毒药只等着趁那人不注意给他下毒,可是……言凛为什么不等她?! 明明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了…… “言凛,你真傻……” “没事,不是……有夫人在吗?”言凛笑着道,气息有些虚弱。 “难道有我在你就可以任性地伤害自己了吗?你知不知你这样我会难过……” “夫人……对不起……” “你下次不可以这样了,要不然我再也不救你了……”就算他有玲珑玉珠护体,可身体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如此巨大的伤害。 言凛看着他,惨白的唇瓣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好。” 再也不会了。 他也舍不得死。 他还想和她一起,白头偕老。 安静初颤着手摸上直插在他心口处的长剑,虽然血已经止了,可这剑还没有拔出来,得尽快进行手术。 “言凛,你闭上眼睛睡一会,醒来就没事了。”安静初抱着他脑袋,忍着泪水,“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好。”言凛笑着说完这句话,便晕在了她怀里。他失血过多,埋没在心口的长剑直接影响了心脏的工作,能支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安静初的眼神渐渐冷凝下来,“影七,准备干净的房间,命人回军中找来一套干净的行医用具!” “是!” 安静初原想自己抱着他起来,但又怕自己力气不够碰到他伤口只好作罢。 “影三,你过来把他抱过去。小心点!别震到他伤口!” “是!”影三过来小心把人抱起,直接离去了。 安静初打算跟上去,身份传来一道弱弱的童音,“漂亮姐姐……” 安静初回头,见到俊儿正红着眼眶看她,圆而大的眼睛内凝聚了大量水汽。 安静初有些心疼,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肯定把孩子吓坏了。再怎么说,俊儿也不过是个三岁不到的孩子。 “俊儿,乖!姐姐现在有事,先去跟娘亲一块儿待着好不好?” “俊儿,过来娘这边!”木枝此时也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急忙站起来朝着孩子跑去,“妹子,你快去吧!先救大兄弟要紧!” “好!”安静初点头,不再多语转身匆匆离去。 拔剑、止血、缝线、上药、清洗伤口……每一样都需要精力高度集中,好在有影七在一旁帮忙递东西,否则安静初一个人定会忙不过来。 终于忙完一切,安静初松了口气,扶了扶额,拿过影七递来的笔,在铺好的纸上开始写药方。 影七看着安静初写下的方子越看越是激动,安静初注意到他火热的目光,抬头问他,“你懂医?” “属下不才,学过一些!” 国师府的影卫,只要武功进入前三十,就可以选择多修一门别的技艺,医、毒、暗器、阵法、易容、催眠等等,可按自己的兴趣挑一门深学,当然,若是没有兴趣或是不愿,也可不学。 听了影七的解释,安静初明白了,“你喜欢医术?”刚刚她给言凛动手术时,就一直有一道炽热的目光随着她的手移动,刚刚她精神紧张没有注意,现在想来那该是影七的。 “是!” “那以后你有空可以来找我,我给你指点一下!” “是!”影七喜露于面。暗卫的情绪都是经过训练的,表情很少会外泄。影七这次情绪如此明显,可见他是真的喜欢医术的。 安静初笑了笑,把方子递给他,“竟然你懂医,那这药就你亲自去抓和煎煮,想必方法不用我多说了,你应该都知道。” “属下定会竭尽全力!”影七单膝给她行了个礼,兴奋地带着药方走了。 药已经有影七负责了,现在只等言凛醒来。 所有事情可以说已经告一段落,安静初的脑袋突然有些抽疼,是刚刚过于集中精力的后遗症。 她揉了揉太阳穴,找来一张椅子,握着言凛的手,脑袋直接枕在他身边休息。 清晨的时候,言凛发起了烧。眉头不安地皱着,一会说热一会说冷。 命人时刻准备着的热水此时端了上来,因为已经放置一段时间变温了,安静初直接拿过毛巾浸湿然后给言凛擦拭身子降温。等到把人刚擦完一遍,言凛却又喊冷了。安静初急忙又给他盖上被子。 忙活了一个时辰,言凛终于恢复了安静。 安静初再次给他把脉诊断,发现没事了终于松了口气。 窗外,天已经大亮,一道旭阳透过窗沿洒落进来。 安静初站起身打开房门出去,却被院子里的情形吓了一跳。 影二影三他们在门外守着,可是这满院子跪着的人是怎么回事? “妹子,你终于出来了!大兄……不不,国师大人他,没事吧?”木枝看她出来眼神一亮。 有了木枝开头,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开口问起了言凛的情况,“国师夫人,国师大人有没有事?已经脱险了吗?” “国师大人怎样了?” “国师大人没事吧?” “……” 相继不断的担忧问候,还有人低低压抑着的哭声。是昨日被困在那座废弃院子里的百姓们。 安静初短暂呆愣过后,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非常感谢大家的关心,言凛已经渡过了危险期,没事了!请大家放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太好了!国师大人没事了!” 人群中,不少人喜极而泣。原本他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若是没有国师大人,他们今早就要被那群丧失人性的畜生砍头拿去挂在城门下耀威,若不是国师大人他们现在早就…… 想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有人忍不住委屈放声大哭。 一人开头,不少人也开始大声哭泣了起来。 安静初害怕吵醒言凛,急忙做手势示意他们安静,“各位,静一静!现在言凛也没事了,过两天他就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大家面前,想必大家在这里守了一夜也累了!不若先下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我们不想走,我们想等着国师大人醒来!” “对,我们想留在这儿!” 见大家不愿离去,安静初笑了笑,只好坦白道,“可是言凛现在需要静养,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下了。再说了,大伙儿现在也需要休息,总不能到时言凛醒来了,你们却倒下了!” “国师夫人说得对,我们快回去,别在这里打扰国师大人静养!” “对对对,我们回去!” 说着,一群人慢慢地疏散了。安静初看着最后离开的几个人,叫了一声,“木枝姐,铁柱哥,你们现在身体怎样?” “妹……国师夫人,我们都已经无大碍了!你看,铁柱也都醒来了。” 被木枝扶着的铁柱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挥着手臂锤自己的胸膛,却一不小心碰到了身上的伤口,呲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气。 安静初看着笑出了声,“铁柱哥现在应该没有大碍了,不过身上的伤口还是需要处理一下,木枝姐出去找军医给铁柱哥查看一下!” 昨日他们在这里与厉王周旋,那边蒙将军他们分了几支队伍进城,已经把抚州控制住了。虽然厉王等人已经服过解药,但他的士兵们却是没有服过解药,因为没有气力根本反抗不了,所以,昨日很轻松地,他们就把抚州拿回来了,不伤一兵一卒。唯一受伤的,就只有言凛了…… 木枝听到安静初还是像以前那么称呼他们,很是惶恐,“国师夫人,万万不可!我们不过是粗鄙人家,怎能当得起这一声哥这一声姐?” 以前她就知道如大兄弟和妹子这般气质非凡的人一定不是他们攀得起的,但那时只以为他们是比较有钱人家的人罢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是国师大人和国师夫人!要是知道,之前她肯定不会以姐自称! “木枝姐,你这样就生分了!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再说了,年龄上,你不就是我姐嘛!对不,俊儿?”安静初蹲下身子转看向木枝脚边的孩子。 俊儿抱着他娘亲的大腿,见安静初蹲下身子跟他说话,甜甜叫了一声,“漂亮姐姐。” “嗳!”安静初开心回应他,朝他伸出双手,俊儿一喜,小跑着奔入她怀里。 安静初摸着他只有一戳小黑发的光头,“俊儿冷不冷?饿不饿?出去外面找穿着灰色衣服带着帽子的哥哥找衣服穿找热乎乎的早饭吃好不好?” “不……”俊儿弱弱地摇头,“他们、是坏人!” “不是哦!坏人已经全部被打跑了,那些都是好人,他们会保护俊儿的哦!” “真……真的?” “嗯!”安静初点了点头,正打算继续出声,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蒙将军!”安静初朝来人笑了笑。 “见过国师夫人!” “蒙将军不用客气!” “言夫人,国师大人现在的情况怎样了?”蒙飞虎问道。他一直忙于城中的事情,现在才抽空过来,只听说国师大人已经脱险了,但具体情况他还不知道。若是不过来查问一下,军中的那帮兔崽子可就得闹翻天了。 “蒙将军不用担心,言凛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那就好!”蒙飞虎看向安静初怀里的小孩,“言夫人,这孩子不如交给本将吧!本将让人来照顾。这两位是孩子的父母吧?你们随着本将一同走吧!”蒙飞虎看向木枝两人道。 说话间,蒙飞虎身后的一个官兵上来接过安静初手中的孩子,乍然被陌生人抱着,俊儿本来不愿,但安静初稍稍安抚他,他就顺从了。 “俊儿乖,先和哥哥去找东西吃,要把小肚肚填得满满的,这样才能好好长大哦!等姐姐有空就去看你好不好?” “好!”俊儿乖乖点头。 “妹……国师夫人……” 木枝打算再说什么,却被安静初打算了,“木枝姐,还是和以往一般叫我便好,不过是个称呼,不用太在意!你这样我还不习惯。” 安静初这么一说,木枝便不再纠结了,“那……那好!妹子,谢谢你和大兄弟!真的,很感谢你们!我……”说着,木枝转向铁柱道,“铁柱,我们给恩人跪下!还有,俊儿,来给姐姐跪下!” “哎哎,木枝姐别,赶紧起来!” 安静初想要阻止,但木枝却坚决不起,“妹子,若是你不肯受我们这一拜,我和铁柱此生寝食难安哪!” 安静初只好停下看着他们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妹子,若是有需要,以后我、铁柱,还有俊儿,我们这三条命如果你用得上,尽管吩咐!” 沉默半响,安静初点头,“……好!” 有些东西可以推辞,有些东西却是不行。 听了她这话,木枝松了口气,扶着铁柱,“那妹子,我们就先下去了,你照顾大兄弟一夜,也赶紧去休息休息吧!” “嗯!” 安静初目送他们离开,转身回房时,言凛已经有醒来的迹象了。 …… 三日后。 官兵们押着俘虏出城,百姓们拿着烂菜叶臭鸡蛋砸他们,更有激动的死者家属上去对他们拳打脚踢…… 安静初冷淡地看着这一幕,转身回了马车,但有人及时认出了她的身影,朝她这边喊,“看,是国师夫人!” 安静初他们瞬间暴露在百姓面前,看着热切朝自己涌来的百姓们,安静初尴尬地顿住了打算进马车的动作。 “国师夫人,国师大人好了吗?” 民众们一过来便迫不及待地问言凛的情况,安静初被他们的关怀感动,点了点头,“他已经完全无事了,大家放心!” “这一次,谢谢国师大人和国师夫人的大恩大德!” “谢谢国师大人,谢谢国师夫人!” 百姓们突然集体朝安静初及她身后的马车下跪。 安静初看着所有人面上的表情,有着胜利的愉快喜悦,却也带着对未来家园重建的茫然与沉重。 安静初心里动了动,出声道,“大家放心,所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朝堂也会派下物资派人过来帮助大家重整家园的,请大家放心!” 然而,安静初这话一落,却没有多少人高兴起来。 “朝廷才不会管我们死活!”一个青年愤愤嘀咕着,眼眶红润。 在他周边的人虽然不说话,但点头的动作却是代表了他们的意思。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被自己的国家抛弃是怎样的滋味。 他们都很清楚地知道,这一次朝廷已经完全放弃他们了,朝廷压根就没打算救他们……若不是国师大人,他们这一次肯定在劫难逃…… 他们已经不相信朝廷了! 安静初看着他们沉重悲恸的神情,想说安慰的话可张着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后,她才道,“你们放心,就算朝廷不管,国师府,也会尽己所能帮助你们的。” 不过…… 安静初走到刚刚说了那句话的青年面前,低下身去,“这些话,以后记得别轻易说出来,有些话是只能埋在心里的,知道不?”祸从口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我知道了。”那青年点着头,有些感动,“谢谢国师夫人,谢谢您的提醒!” “谢谢国师夫人,谢谢国师大人!”百姓们忽然齐声道,朝着安静初拜了拜,又朝着那马车拜了拜。他们不知道国师大人是否在马车里,但这都代表着他们的心意。 “国师夫人国师大人对抚州百姓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国师夫人国师大人对抚州百姓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国师夫人国师大人对抚州百姓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一声接着一声的高喊喊出了百姓们心中的感激,安静初听着,眼睛也有些湿润。 面对着这么多双带着感激看着自己的眼睛,安静初的鼻子也忍不住酸痒,“其实,我和言凛也没有做什么……你们也都别跪着了!先起来吧!”这么多人跪拜她,她有些不适应。 然而,没有一个人动。 听了安静初的话,有人眼睛红了,甚至低低地哭出了声。 国师大人为了他们都差点死了,这还不算做了什么? 虽然当日在院子里目睹一切的那一百个城民知道言凛是为了救安静初而自裁,可最根本的一切还是因为想要救他们,所以他们在传话出去之时,便这么说了。所以现在几乎全城的百姓都以为言凛是因为想要救他们,与厉王应战时受了伤…… 见他们没有人愿意起身,安静初只好继续道,“大家不用谢我们!我们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以后要靠的还是你们自己!” 安静初的语气也有些哽咽,“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真正的救世主是你们自己!只要你们团结起来,相信抚州很快就能恢复以往的繁华,未来都掌握在你们的手中,只要你们坚信心中的信念,努力奋斗……” 最后他们的马车离开时,百姓们还在跪着。 城外十里原本的空地上,一群面容死灰的俘虏瘫软在地。 安静初看着他们浑身上下挂着的烂菜叶,声音平淡出奇,“你们今日收到的这些,都是你们欠城中的百姓们的,曾经你们也是为人子女为人父母,相信那被你们亲手弑杀虐打的无辜百姓当中,也有你们自己的亲人……” 安静初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就有几道声音哇地哭了出来。 一个俘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痛哭,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不仅做出了伤害和他一起长大的伙伴们的事情,还亲手杀了他的父亲……他真的错了…… 哭声渐渐放大,很多俘虏也跟着哭出了声。 安静初顿了顿,不忍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双眸一片清明,她提高自己的声音道,“你们所犯下的错,接下来就用你们的余生去弥补吧!我愿意给你们一个补偿的机会,不会杀你们。” 那群俘虏突然都停止了哭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安静初。 “你们现在身上还带着不可饶恕的罪孽,就算死了,也挽回不了什么……我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不过此后你们将再也看不见亲人再也无法恢复自由身,你们必须待在一个地方直到你们死去。但是,我保证,只要你们不再犯错,绝对没有人会肆意侮辱你们踢打你们,要是有,你们也有举报的权利,就像你们到衙门鸣冤一样,会有人还你们公正的……当然,若是你们有人不愿,可以站到右边,愿意的就站在左边。” 见几乎所有人都站到了左边,安静初欣慰道,“很好!那接下来我会另外安排人过来接管你们!” 安静初说完,把这群俘虏交给了蒙将军先暂时看管着,转身上了马车。 言凛靠在锦被上,见她进来,微笑对她伸出了怀抱,“夫人,事情解决完了?” “还没有。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了。”安静初顿了顿,抬头问他,“言凛,我留下他们的命……你会不会觉得我心太软?” “夫人的确很容易心软。”言凛笑着道,“不过,夫人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安静初抿唇笑了,“嗯!” 她有个计划,她想让这群俘虏去做一些事情,譬如修路开山造福百姓,正如她刚刚说的,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这是真的。但是,她还想让他们帮她做其他的事情…… “言凛,我想让你站在世界强者的巅峰!” 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欺负他们。 这个世道,并不是你安分守已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来欺压你。弱肉强食,往往都是没有理由的。只有他们强大到可以睥睨脚边的一切生物,才会没有人再敢欺负他们。 无论是现在的安家,还是国师府,都是这样。虽然言凛的势力已经足够庞大,可还没有强大到让一切生物畏惧的地步。 成为强者,首先得掌控世界的经济命脉。 她从未想过要改变这个时空的什么,可是现在……她想为言凛,想为她怀中的这个男人做一些事情…… “言凛,我会助你成为世间的最高强者!”安静初道。 言凛瞳孔猛地一缩,久久才道,“好!” ------题外话------ 此文的设定并非女强,安静初不算强大,但她却会是最好的妻子(好吧,是本文中的最好o(n_no 安静初大部分可能都是受言凛保护的,但她并非只是单纯的站在他身后那么简单……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会有个好女人,这就是本文的设定。 初初是那种一旦认定,便不会再改的类型,所以……也许你们觉得她不够强大,有弱点,但她就是我认为最合适言凛的女主,没有之一。 今天有七千字哦,快夸夸我o(n_no 明日更新在晚上十二点前,有点晚,大家勿等了,群么么 t 127天意弄人 在抚州待了三日,安静初和言凛就得启程返京了。老皇帝已经下旨,命言凛即刻赶回京城。 “妹子,大兄弟,你们放心,等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们就去京城找你们!”木枝红着眼眶对安静初道。 “木枝姐……”安静初欲言又止。 木枝和铁柱打算投靠他们,可她觉得他们并不适合京城的生活。而且,她也不想他们为了报恩而特意委屈自己背井离乡…… “木枝姐,我觉得你和铁柱哥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京城那个地方……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这次回去,老皇帝对言凛的敌对肯定又深了,她的医术也已经暴露在世人眼中,回去之后,麻烦肯定会接踵而来。 想了想,安静初坚决道,“木枝姐,铁柱哥,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吧!国师府的人各司其职,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可以给你们了。” “妹子,我们不是想住进国师府的!”木枝笑了笑,手肘碰了碰身旁的铁柱。 铁柱站了出来,声音有些低沉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决心,“那个……大妹子,大兄弟,我想……我想入伍……” 安静初有些惊讶地看他,“铁柱哥,你决定了吗?参军可能随时得上战场,一个弄不好就得送命的。而且,木枝姐和俊儿咋办?” “妹子,我已经想好了。铁柱入伍,我就跟着进军营做厨娘。至于俊儿……”木枝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我打算也把他带进军营里去。只是……” 军营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说进就进的地方,尤其是还带着孩子……她和铁柱还是有资格可以进去,可是俊儿就…… “木枝姐打算把俊儿托给我们暂时抚养吗?”安静初问。 “不不不!”木枝有些惊恐地急忙摇头,犹豫地看了眼言凛,“妹子,我只是想请求你,到时能不能让大兄弟跟军营的人通融一下,让他们允许我带俊儿进去?我知道军规不可破,可是我……我保证,我会看好俊儿,绝不会让俊儿影响到其他人,也不会让他到处乱跑给人添麻烦的!” “木枝姐,俊儿还是个小娃儿,你让他这么小就进了军营……而且,万一发生了战事,到时候你和俊儿该怎么……”安静初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行,木枝姐,要是你们真的要进军营,那么就把俊儿送去国师府吧!你放心,我们会帮你好好照顾好他的,保证一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等着你们回来!” “不不不!”木枝再次猛地直摇头,“妹子,我和铁柱也想把孩子留在身边。妹子,这半个月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我们只想要一家人在一起……所以,妹子,要是可以的话,拜托你和大兄弟,帮我们通融一下。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俊儿影响了军中纪律的!” 他们是何等身份,他们是知道的,怎能让妹子和大兄弟帮他们看孩子?真这么做了,他们死后怎有脸去见她死去的婆婆?让妹子和大兄弟给他们照顾俊儿,以后俊儿的身份定会不一样,可是……他们会被吐沫星子淹死的。 他们不过就是之前稍稍收留了妹子他们几天,而且那几天里,他们从大妹子和大兄弟这儿索取的更多。妹子欠他们的情早就还清了。他们现在还救了他们一家人的命,要说谁欠谁,那也是他们欠他们的…… “这……木枝姐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吗?”安静初还是不怎么赞成。军营可不是个舒适的地方,更别说带着个孩子了。 “木枝姐,你们非得去参军不可吗?真的不打算继续留在抚州了吗?毕竟这才是你们的根。” 木枝眼神有些哀伤,“妹子,实话跟你说,其实我们的家早就被毁了……而且,而且……”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妹子,我们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她一哭,不明所以的俊儿也跟着抽抽搭搭地哭着。铁柱一个大男人的眼眶也有些红。 “木、木枝姐……对不起。要是我和言凛早一天到就好了,若是我们早点到的话,婆婆她也不会……” 俊儿的奶奶,就在他们到达的前一天,被砍头悬挂在墙门下了……想到那位通明事理的老人家,安静初鼻子也有些酸涩。“木枝姐,对不起。” 是他们来晚了…… “妹子,这怎么能怪你们?要不是你和大兄弟,我和铁柱还有俊儿,现在早就已经下黄泉了。哪还有命在这儿和你说话?”他们感激他们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他们? 安静初咬着唇,转头看向靠在马车辕上的言凛,询问他的意思。 言凛看了铁柱夫妇一眼,声音平淡道,“既是如此,你们准备好后,就去找蒙飞虎吧!” “是!多谢大兄弟!”木枝脸上露出喜意,拉着铁柱一起道谢。 言凛对二人的欣喜并无反应,依旧是平淡冷漠的语气,“进了军营后,一切还得靠你们自己,至于具体是什么职位,也是蒙将军的安排,本国师不会干涉。” “好好好!”他们本就没想过要让大兄弟给他们开后门,能进得了军营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木枝看着脚边的小孩,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俊儿也能随他们进军营。 “大兄弟,大妹子,谢谢你们!” 见他们又要给她跪下,安静初急忙阻止,“好了,木枝姐,铁柱哥,我们的时间也差不多。我和言凛得动身出发了,到时你们准备好,就去找蒙将军吧!若是改变主意不打算去了,就别去,若是真的不想留在抚州,也可以去京城找我们。” “谢谢妹子!我们三天后就去找蒙将军!”木枝斩钉截铁道。 等他们把婆婆的身后事处理好了,就直接入伍。 等他们何时有成就了,再去找妹子他们。木枝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可是,以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还得好多年,甚至他们一生都没法有出息。 这么一想,木枝有些不舍地看着安静初,“妹子,这一分别,不知何年才能相见了。你和大兄弟要多加小心。” “我们会的。”安静初跟她点头,然后看向她脚边的俊儿,“俊儿,不跟姐姐说再见吗?” “漂亮姐姐……”俊儿只是弱弱呼唤了她一声,便没再说话,可那四个字听在安静初耳朵里,她的心一下子就酥了。 “俊儿乖乖的,平时听娘亲爹爹的话。好好睡觉吃饭,以后长大了来找姐姐玩好不好?到时候,姐姐的孩子肯定也出世了,俊儿到时来当大哥哥教小弟弟小妹妹好不好?” 安静初话一落,小娃儿的眼睛便亮了,同时眼睛发亮的,还有靠在马车门上的言凛。 “好!”俊儿大声回答,两只眼睛弯成了半月。 “俊儿真乖!” 马车辘辘驶离了抚州城,安静初揭开窗帘回头再看一眼这座刚刚历经了大劫的城市,这次抚州的损失惨重,许多人的家园都被破坏了,原本的热闹繁华成了死寂沉沉。也不知道得过多久才能回到之前的样子。不过,她相信那一日不会太久。看着百姓们脸上荡漾着的信心与希望,安静初欣然一笑,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言凛,你觉得抚州要多久才能回到以前的繁荣?”她想,最多三年。三年时间,抚州一定会回到原来繁荣的景象,甚至比这之前还要好。 “不知道。”言凛此时对她的问题兴趣缺缺,他此时满心满脑都是另外一件事情。 也不知道夫人的肚子里到底有了他的娃了没有。若是没有,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言凛有些苦恼。 他看着自己的心口皱着眉头问道,“夫人,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行房?” “什……什么?!”安静初处于茫然的懵逼状态。 “夫人。”言凛把她搂到怀里,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怜惜,“夫人,我这么久没有临幸你,你会不会觉得寂寞感到委屈?” 是他不好,总是三番五次的受伤。 安静初大张着嘴巴,结结巴巴道,“言、言凛,你知道你、你在说什么吗?!” 是她听觉出了问题,还是他口误了?! “夫人,要不我们今晚行房吧!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你放心,我会注意点,不会牵扯到伤口的。”言凛信誓旦旦道。 可是,安静初根本就不明白他说什么。 “言凛,你……到底想干嘛?” “行房。”他顿了顿,把句子补充完整,“夫人,今晚我想和你行房。我想要宠爱你。” “你……难道你不知道你的伤还没好吗?” “夫人放心,就算受伤我也会让你满足的。” 安静初俏脸一红,“谁跟你说这个了!?赶紧把你脑子里不正经的东西去掉去掉!真是的,你现在还受着伤呢!还敢乱来,不要命了?” “要!” “嗯?”安静初不解看他。 “要命。”言凛简短回答,“可是更想要夫人。” “你……”安静初气恼羞愤交加,“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说好的无情无欲寡心寡情呢?都喂狗了?! 言凛微微勾唇,“夫人教的。”他的一切都是和她开始的,那些事情,也都是她手把手教会他的。 他很喜欢。 “呸!”安静初红着脸啐了一口,恼怒道,“你别诬蔑我!”她可从来没教过他这些东西。 “就是夫人教的。”和她一起的感觉,就如嗜毒上了瘾,再也戒不掉了。他会的那些,就是和她一起慢慢摸索学会的,都是她亲身教会他的。 “我没有!”安静初赤红着脖子,有些焦急,“你要是再诬蔑我乱说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那他就不说了。言凛淡定地转移了话题,“那……夫人,我们今晚行房?” 说是问话,他这一句话和陈述句的口气差不多。 安静初无语了片刻,好久才压抑着自己不暴怒,她深呼了一口气,转身安静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明明身负重伤还要执著于这些事情的?” “我怕夫人会觉得寂寞。”女人守活寡久了,会被人嘲笑看不起。他不想让她感到委屈。 安静初瞪大了眼睛,她指了指自己,问,“我?会寂寞?” 言凛诚实点头,安静初白了他一眼,真是莫名其妙! “言凛,你别跟我说话!”她怕她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把他往死里揍。 这变态! “夫人。”言凛知道她生气了,所以他想为自己解释一下,“夫人,宠爱你,是我的责任。” 狗屁的责任! 他不就是想要为自己的兽性找借口吗?!还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她身上! 安静初铁青着脸,她发誓,只要言凛再敢说一句话,她就揍死他!把变态往死里揍! “夫人,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言凛从背后拥住她道。 “到底是想让谁开心啊?!你说清楚!”每次她都累个半死,她说不要了他还在继续,他还敢说是为了她?! 安静初猛地回头,怒吼的声音吓了言凛一跳。 “夫、夫人……”言凛眼中有些茫然。为什么夫人更加生气了? 难道他临幸她多一些不好么?女人不是都喜欢被自己的夫君宠爱着吗?后宫或大户人家后院中的那些女人,不都是为了争宠而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么? 想到了什么,言凛突然有些紧张拽住她的手,“夫人,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你才……”不开心的。 安静初忽然泄了气,“言凛,你直接坦白说吧,你一直执著于……行房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 他已经说了,他想让她开心。只是单纯地想,宠爱她。 “夫人……”言凛张了张嘴,“难道我宠爱你多一些,不好吗?后院中的那些女人,都是想要自己的夫君留在自己的房里,甚至为此大打出手相互陷害……” 安静初哑言片刻,许久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就为了这个?” 他就为了这个折磨了她这么久? 好吧,也不尽是折磨,她也有过享受愉悦的时候。可是…… “言凛,你知不知道,我和她们不一样。难不成你想纳妾了?” “没有。我不会纳妾的,夫人放心。”言凛摇头。他答应过她的,绝对会做到。 “那么,国师府后院里,不就只有我一个人吗?”她跟谁争宠? 言凛眯着眸子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愉快道,“夫人不用争宠。”因为他会主动去临幸她的。 安静初,“……” “不行!言凛,我们得好好谈谈!”这个男人的思想实在太不正常了,不谈清楚她根本没法放下心来。 “嗯。”言凛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言凛,我现在很认真很郑重地跟你说,我不寂寞也不空虚也不会觉得委屈,ok?”安静初转身严肃着小脸看着他道。 言凛,“夫人,哦克……是什么?” “……” “别转移话题!”安静初板正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言凛,你想想看,后宫中和后院中的那些女人,是多少人一起争夺一个男人的?好吧,先不说后宫的那些,你就算算杨大人家的吧!你数数看,杨夫人要和多少个女人一起争夺杨大人的喜爱?” “杨大人?杨怀?” “对!你数数看。” “杨怀有一正妻两侧室,另有九位妾侍,通房五人。”言凛面容毫无变化道。 安静初,“……”好吧!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想起上次的那个女子,安静初不禁为她感到悲哀。 “杨大人与他夫人难道没有感情么?竟然有这么多……不对!”安静初猛地摇头,“现在是说我两的事情,言凛,你别岔开话题!” 言凛,“……”难道岔开话题的不是夫人吗? “言凛,你看,光是杨大人家里就有十七位了!十七位了啊,一个月就三十天,就算杨大人每晚都……那啥,轮着来的话,一个人一个月最多也就两次。而你呢,你就我一个人,这能比吗?”安静初板着手指头数道。 “不能比。”言凛靠着软枕表情有些愉悦。 “所以啊,你现在懂了吗?我并不会感到寂寞。”所以,你平时也别再那么……任性了。 “懂了。”言凛乖乖点头,两只眼睛却是眯成了一条缝。 夫人并不是嫌弃他,真好! “所以啊,你以后要节制点,纵欲是不对的,得改,知道不?还有,你现在还带着伤,万不可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知道不?”安静初继续苦口婆心道。 “好!”言凛微笑答应。 嗯,等到他伤好之后再想,到时再一次性补偿夫人。 安静初不知他心里所想,只以为他想通了,终于歇了口气。 特么的!敢情她婚后以来那过得水深火热的生活,都是因为某个人错误的理解啊! 纵使老皇帝让他们快速回京,但安静初还是让马车慢悠悠地走着,遵旨回京是一回事,但要不要听老皇帝的话又是一回事。 言凛现在的伤口还在愈合状态,经不起激烈的颠腾。那伤就在他心脉上,比其他的地方更难愈合,因为心脏一直在工作一直在跳动,稍动一下都能让伤口裂开。 况且,就算伤口愈合了,他连续两次大出血,时间还只是间隔了不到一月,现在身子尤其虚弱。这么快赶着回京,帮那老皇帝免费做苦力或受他刁难吗? 她又不傻! 他们就这么个慢悠悠的速度回去,气死那老头!顺便还可以游个山玩个水呢,放松活跃一下心情,多好! 大靖皇宫。 “父皇,我们非得这么针对国师大人吗?”皇甫云卓看向廉孝帝很是不解。明明国师大人从未有过造反的意思不是吗? 再说了,国师府如今庞大的势力,不就是父皇逼的么?若不是父皇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国师大人,他会把曾经那个不起眼的国师府发展这么壮大么?以前,老国师还在世时,虽然也有很多仆从随侍,但那都是不懂武的,而且那时的国师府也没有暗中势力。这些难道不是父皇亲手造成的么? “你说什么?别以为你暗中做下的那些事情朕不知道!”国师这一职早就该撤掉了,只是没想到言凛那个男人,竟然能逃过他这么多次暗杀!可恶的是他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撤掉他,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了! 皇甫云卓心下一惊,“父、父皇,儿臣不知道父皇在说什么。” 廉孝帝看了他一眼,开口丢了个名字,“茹静薇。”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上次和茹静薇做下的好事!他可是他看好的储君,怎会真的没有眼线留在他身边? 上次若不是有他的人暗中出手,就凭他派出的那些没用的杀手,能把言凛那男人拖住那么久?要知道,言凛身边的那几个影卫,说是以一敌千都不为过。 皇甫云卓脸色有些苍白,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的。 “朕知道你钟情于那安家女!但她已经嫁过人了,身子早已不洁,你想娶她可以,但只得是妾侍的身份……” 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消息吧! 父皇竟然妥协让步了,可是……现在还来得及吗?若是当时初儿妹妹的医术早点暴露出来,要是当初他的意志再坚定些……不,已经没有“要是”这个说法了。如她那般性情骄傲的女子,又怎会愿意做他的妾侍?更何况,试问天下哪个女子,愿意做个妾侍而放弃了国师夫人的位置? 即便是他皇子妃的地位,她也未必肯换吧! “现在她心里虽然没有你,但只要没了国师,不就一切解决了吗?再刚烈的女人,也抵不过权势的诱惑!你下去好好想想吧!朕也累了……” 或许,父皇说得没错,要是国师大人真的没了,他或许会有机会…… “七皇弟?七皇弟!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皇甫云卓猛地回神,看向来人,微微欠身道,“原来是三皇兄和三皇嫂!” 这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之前看不起的茹静薇竟成了他三嫂!真是天意弄人! 不过,这也是他三皇兄自找的,怨不得人。 ------题外话------ 明天要考试,所以,更新依旧在晚上12点前,大家还是早点睡,第二天再看吧,群么么o(n_no 128当心孩子 这一次,同安静初和言凛回京的,还有车将军。蒙飞虎作为总帅,留在抚州善后,车凯旋带一队士兵随着他们一同回京复命,当然,其中还有护送他们回京的意思,毕竟言凛现在还是个伤患。 但是,才出抚州城没多久,言凛便让人不要再跟着他们了,车凯旋不敢违背命令,只好远远跟在两人马车身后。 安静初回头看那不敢靠近上来的、却又保持百米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的军队,好奇地问向身边的男人,“言凛,你为什么不让车将军他们跟上来?”他们在后面大老远的跟着,效果不也一样吗? “他们太吵了!”言凛笑着道。 嗯,其实他是嫌弃他们,有他们在,夫人对他都不热情了,不仅和那些人有说有笑,有什么吃的喝的,还要拿去分给别人,他不喜欢。夫人的全身心思,不应该放他身上吗? 更何况,有影一他们在,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一路上的安全。既然如此,还要一群只会碍事的东西干嘛? “他们吵到你了?”毕竟人这么多,即便没有交谈,光是行军的脚步声也的确够大的了。加上言凛有内力,听觉比她灵敏,所以觉得吵也是情有可原的。 安静初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就跟他们分开来。你现在感觉伤口怎样?” “疼。”某人张开道。 “疼?是伤口裂开了?我看看!” 安静初掀开他衣服,查看他的伤口又给他重新把了脉,疑惑道,“明明没有问题啊,是怎样的疼感?” “肚子疼。夫人,我饿了。”言凛答道。 今中午,夫人把他那份食物忘了,都给分了出去,他几乎什么也没吃。 “那我们就在前边的林子里停下来休息吃点东西吧!”他们这次回程用的马车很大,里面放了张床,很舒适,就算在里面过夜也没问题,倒不用担心夜宿荒野的问题。 只是,可怜了跟着他们的一众将士,现在还是开春,天气还是挺冷的。然而当安静初与言凛盖着棉被舒舒服服睡觉时,一群士兵便挤在火堆旁相互取暖,凑合着过了一夜。然后,第二日安静初和言凛坐在马车上由着马车拉他们走,而那群士兵却要小跑跟上。 而把一群碍事的人甩开后的言凛,表示心情额外舒畅。因为安静初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了,就比如现在,马车停下之后,安静初率先跳下,然后朝还在马车上的男人伸出了怀抱,“言凛,你下来吧!我接住你。” 这是之前两人骑马时,言凛对安静初的动作,现在两人角色对换了。 赶马车的人是影七,墨书在京城与人周旋,而当初安静初出来时也没有带上墨臻,她把墨臻留在了国师府听从青蝶的差遣。 而影七,身为暗卫,平时没有必要就会离他们远远地,绝不会影响到两人的相处,所以言凛对此时的状况是非常的满意。 见前面的马车停下来,一位士兵对车凯旋道,“将军,国师大人他们好像停下休息了,我们是否也要停下?” “停下吧!”车凯旋看了前方一眼,对那士兵道,“吩咐下去,原地休息!” 安静初命影七去逮了只野鸡回来,因为言凛此时不宜饮食油腻,安静初拿出随身带的小锅给他炖了汤。 因为距离用膳时间还早,后面的一众兵将看着两人开餐,闻着那空中飘来的香味,都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有个小兵羡慕地看向安静初他们的方向,“国师夫人厨艺真好!俺娘说了,能娶到个厨艺高超的女人,是男人的福气,得好好珍惜对待!” 另外一人看着他眼中的艳羡,出声嘲笑他道,“就你这样,你就别想了!你以为你能娶上像国师夫人那般的女人,做梦吧你!不过,国师夫人的厨艺真的很不错。” “俺不求其他,只求以后的媳妇儿有国师夫人一分的好就行了。”那小兵咂巴了下嘴巴,目露回味,“今天中午国师夫人给俺们吃的糕点真的好好吃!俺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又精致的东西!” “是啊,那糕点做得真好看!那花儿,活的一样!”说话的人突然顿住声音,推了推旁边的人,“哎,你咋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那小兵回过神来,缩了缩身子,低声道,“不知道是不是俺的错觉,刚刚俺觉得国师大人看俺的目光带着杀气,好可怕!” 另外一人抬头看去,言凛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安静初,明明什么状态也没有嘛!他回头嘲笑他的同伴,“是你想多了吧!国师大人怎会注意你?” “也……也许吧!”但愿是他想多了。 这边,言凛收回目光后,心底暗自郁闷。 明明那糕点是夫人特意给他做的,说是给他路上打发时间做零嘴吃,配方还是照着他现在的身子状况特制,里面还是心形的陷儿,可他还没吃两块,就被夫人全部分给那群毛头小子了。他很不开心!所以连午膳都没心情用了! 好吧,并不是某个人没午饭吃,而是某个傲娇的人在赌气,自己不想吃。 安静初把炖好的肉盛了一碗给某人,看了那剩下的大半锅肉,有些可惜道,“言凛,这么多肉我们也吃不完,要不剩下这些拿去给车将军他们吃吧!” “不!吃得完。”言凛看向她,一字一句道,“夫人,我现在很饿!” “呃……好吧!那就都给你吃。”她就担心他吃不完浪费了。 于是,在安静初的目光之下,某个小气吧啦的男人默默地把那锅肉全部吃完,在安静初转身没注意之时,暗自揉着吃胀的肚子。 后面的士兵们三五成堆的凑在一起,见言凛把那么一大锅的东西都吃光了,相互推了推对方,“看,国师大人竟把东西全部吃完了,那锅肉肯定很好吃!国师大人还真有福气!” 而吃撑了的言凛,连稍稍动弹都懒得动了。 于是,他很没良心地建议道,“夫人,反正天色已黑,要不我们就在这过夜吧!” 安静初看向四周一片光亮的天色,疑惑看他,“言凛,天色还早呢!” “快了!”某人无比淡定从容。 呃……好吧! 那就在这里留宿吧! 于是,安静初和言凛在马车里舒舒服服睡觉时,一群苦逼的士兵们瑟瑟发抖就着冷风过了一夜。 就这样,言凛和安静初走走停停走走停停,从抚州到京城,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一群士兵也毫无怨言,每次当两人停下来之时,他们只会担忧着:国师大人的伤口肯定又因为马车的颠簸裂开来了!唉,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把国师大人召唤回京。 路过义和庄的时候,再次遇上了那对奇葩的兄妹。 那时,言凛和安静初正在一小餐馆里吃面,结果那两兄妹跑过来直接坐在他们面前,一副熟稔的模样,“哟,俊哥哥,咱们又见面了!” 女子跟言凛打招呼,而那男子则是对安静初一副看透人生地感叹道,“美人儿,我们又重逢了,真是缘分非浅啊!” 安静初默默地看着剩下小半碗的面,打算赶紧就走。 然而,那凑过来的女人忽然伸出手朝言凛的脸摸去—— “啊——” 出其不意的是,接下来竟是那女人惨叫的声音。 安静初朝着声音看去,只见那女人躺在地上痛苦的捂着手,而她那只手心赫然穿插着一只筷子。安静初回头又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果然,筷子少了一只。 未等安静初他们说什么,对方便怒了! “放肆!你竟敢……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那男人忽地摆桌而起,桌上的两碗汤面因为他的动作而溅出了汤汁。 安静初顿时也有些怒了,她也拍桌吼道,“干嘛?!想打架啊?!” 那男子没想到安静初看起来软软柔柔的,竟会有这般彪悍的动作,瞬间愣住了。 安静初拉起言凛,“我们走!”看见这两人心情就不好! “对了!”离开之时,安静初突然端起了桌上的碗,“我不管这女人是你妹妹还是情人,反正,管好你的人,别让她四处发情!若是她再敢觊觎我男人,我就让她就如同此碗一样!” “哐当”一声,那碗被安静初砸到地上,碎了。汤汁泼洒了出来,溅了那女人一脸,精致的妆容在汤汁下糊成一片花花绿绿,好不狼狈。 当然,安静初摔完碗后便扶着言凛转身上了马车,并没看到她不小心制造出来的这一幕。 言凛心情分外美好,上马车前还不经意地扫了那狼狈的女子一眼,动唇说了两个字,“真丑!” 这种女人竟也敢肖想他?!不自量力! “什么?”安静初一时没听清言凛的话。 “没有。我说的是夫人真好!”刚刚的那一番话,简直是霸气侧漏! 宇文乐容回过神来,大呼一声,“三哥!” 皇兄怎么不去帮她教训那贱人!? 气死她了!竟然敢拿汤水泼她!下次见面她一定要剥了她的皮! 宇文修志看着马车远去,许久后才回头一副依旧神游云外的模样,“小妹,难不成大靖女子都是如此有趣?” 明明看起来那般无害软萌,却突然凶狠地亮起了爪子,就像只猫咪一样,藏起爪子时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可一旦亮起了爪子,就会把主人挠伤。 “三哥!你想什么呢!?”该死的,三哥不会看上那小贱人了吧!? 路上的这一小插曲,很快就被两人遗忘脑后。 当跟在两人身后的一群士兵终于看到那磅礴大气的城门之时,忍不住落了两滴眼泪,他们终于到达京城了!终于可以有热腾的饭菜吃,终于可以不用再睡草地了!他们喜极而泣。 回到京城,安静初依旧没有让言凛出去。 老皇帝让言凛这么急着回来,肯定不怀好意! 别以为她不知道,路上好几次影七突然消失不见,回来时一身疲倦有时候身上的衣服还带着剑伤。 这样的人,凭什么言凛得为他卖命? 然而,即便墨书给老皇帝派来的人回话,说言凛此时依旧伤情严峻,无法进宫面圣之后,那宫人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带了两个太医。 “皇上担忧国师大人的伤情,特意请连太医和晟太医过来为国师大人看诊。”那老太监捏着公鸭一般粗哑的嗓子道。 当然,那老太监带来的两位太医,即便医术也高超,但依旧也破不了安静初设下的障眼法。 言凛此时的伤,经过了这一个月的休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在安静初的设下的干碍下,那两位太医还是未能查出什么不对劲的情况来,把了半天的脉,才支支吾吾地擦着汗,道,“国师大人伤及本心,损及根本,得好好卧床休养!” 两位太医的言辞都是一样,那老太监只好不甘地带人离去。 得知安静初和言凛终于归来的消息,安七爷夫妇特意上门拜访,但他们来的时间恰好是那位老太监带人离去的时候,言凛脸色一片“苍白”,夫妇俩见情况如此,也不敢久留,给安静初留下了句,“有空回家看看你爷爷。”便回去了。 把那两个太医送走,给言凛又挤出半个月的假期,安静初很是开心,胃口大开,当晚就让厨房加菜,多吃了两碗饭。 因为决定帮助言凛登上强者之巅,安静初这几日一有空就写她的经商策划案。把能想到的,觉得有用的那些前世名人的例子都列了出来,再挑选自己觉得可行的拿去给言凛做最终决定。 不过,即便连着几天一逮着空闲时间就写策划案,安静初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不知道是不是脑力用得过度,她总觉得自己最近很容易疲倦。 见安静初又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粉蝶抱着蠢白在一旁嘀咕,“夫人最近吃得比以前多好多呢!而且也比以前嗜睡好多,会不会是有宝宝了?” 正打算抱人回床的言凛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粉蝶,“你说什么?!” 粉蝶被他冷冽的目光吓了一跳,“奴……奴婢,奴婢什么也没说!” 粉蝶急忙摇着头! 天哪!该不会是姑爷不喜欢小孩,或者不想要夫人生下孩子,所以听到她的话就生气了……她会不会是坏了事儿? 言凛皱了皱眉,“去把药伯叫来!” “不……姑爷,奴婢刚刚是胡言乱语的。夫人自己就会医术,要是怀孕了,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哦呵呵呵……”粉蝶干巴巴地笑着,努力说服言凛。 然而,言凛已经没了耐心,不苟言笑的俊脸不怒自威,“去把药伯叫来!” “是、是!”粉蝶急忙撒腿出去。 等安静初再次悠悠醒来时,总觉得院子里的人看着她的目光乖乖的,他们好像……老是看着她的肚子?安静初查看了下自己的穿着,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啊! 对了,难不成是香囊的关系?可是,她挂着言凛模样的香囊已经好久了啊,一直以来不都是好好的吗? 算了!估计是她多虑了,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有看她。安静初转身执起笔,继续书写着之前未完成的计划。 言凛走过来拿开她手中的笔,“夫人,已经够了!不用再写了。” “为什么?我这个计划还没写完呢!” “已经够多了!这几天夫人写的已经足够了。再写下去,暂时也没法实施,还不如缓一缓。” 安静初想了想,“说得也对。那我过后想起什么再写好了。” 现在突然逼她写下这些,的确有点难。毕竟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很多记忆不用,都有些模糊了。 安静初放下笔,转而拿起了本医书来看。 “言凛,你现在是不是味觉失灵但嗅觉完好?”之前答应治好他的,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一直搁置了。 “嗯。”言凛点了点头,走过去抽出她手中的书,“夫人,暂且别看了。” “为什么?你不想早点好起来啊?”要是味觉嗅觉双失那还好,可味觉没了嗅觉还在,吃饭的时候多煎熬啊!闻到了饭香,吃起来却寡然无味,难怪每次他吃饭时都是一样的份量,也从未见他对饭菜有什么反应。 “夫人,不急着这一时。”言凛把书归回原处。 十年多了,他早就习惯了。 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她和她腹中孩子的健康。 “没事啊!反正我现在有空,看看医书也好。” “夫人现在需要多休息。”言凛道。 “可是,我才刚刚睡醒啊!” 安静初发现,自那次醒来,无论她做点什么事情都会有人出来阻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一连几日都在众人奇怪的紧张气氛中度过,安静初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逮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厮直接问,“说,你们最近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 那被她抓住的小厮惶恐跪下,“夫……夫人,小的做错了什么事请你惩罚,可别气坏了您肚里的孩子!” “你说什么?孩子……”安静初张大嘴巴,许久才喃喃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t 129绝不放手 “言凛,我怀孕了,是不是你做的!” 安静初气势冲冲地跑来,衣裙因为疾走而飞扬。 彼时,言凛正在院子里交代管家事情,而安静初突然暴怒的声音吓了所有人一跳。 在场的人都被安静初这彪悍的话搞得风中凌乱了。 难道夫人怀孕,孩子不应该是主子的吗? “嗯。”被质问的男人淡定的回答。 “啊啊啊——,你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让她怀孕啊!“你之前不是一直有服用避子丸的吗?” “嗯。”男人淡淡点头,继而说出了一句让安静初立即炸毛的话,“我撤了。” “啊啊啊——,你怎么可以撤了!你撤的话,那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安静初捉狂,欲哭无泪。 原本是她吃避孕药的,后来她有次无意中发现言凛的脉象察觉他的精子活力极低,又在他体内察觉到了某种药物残留的痕迹,知道是他服用避子丸的效果。既然他服了药,所以她就很放心的不再吃避孕药了。毕竟,同样的药效,她要每月吃,可他只需半年一次就可以隔绝问题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男人要撤了药!? 言凛终于看向她,“怎么了?怀孕了……不好吗?” “你到底什么时候撤的?!”她明明记得他才服用那避子丸没几个月,她们成亲也不过才半年左右,按道理说,半年的防育效果不会这么快就失效才对的啊!难道那药的效果不是半年,她诊断错了? “决定下江南的时候,我服了解药。”言凛有些骄傲道。 “你……你怎么能服解药呢?!”而且,连一句话都没有通知她!太过分了! 他们决定下江南的时候,言凛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且那一次有玲珑玉珠帮他复苏,她根本就不担心会有其他的问题出现,刚好从那时起,她就没有再给他把脉诊断了。 知道真相后,安静初一脸的欲哭无泪。 见她苦着脸,言凛的心忽然紧张起来,“怎……怎么了?怀孕了不好吗?” 难道……她并不想给他生的孩子,上次是他会错了意? 意识到了这点,男人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有什么好的?!一点准备也没有!突然有人告诉你你肚子这里被塞了一团肉,你心情能好吗?!”安静初白了他一眼。 原来只是没有准备! 言凛轻轻笑了,主动认错,“对不起,下次一定告诉你!” 只要不是讨厌他,不是不想给他生孩子,那就好。 还有下次!?哼! 安静初甩了他一脸气呼呼地走了! 走了几步之后,发现方向错了,又怒气冲冲地转回来,“嘭”地一声关上房门,“今晚你睡书房!” 一众下人面面相觑,低着头不敢吱声。 言凛眸光从紧闭的房门收了回来,看向一众下人时目光瞬间从春天变成了冬天,“都出去!” “是!”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言凛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微抖的步伐充分体现了他愉快的心情。 他来回转了几个圈子,终于平静下自己的心情,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然而,他才迈出一只脚,一个不明物体便杀气腾腾地朝他飞来,言凛下意识拿手挡住。 “啪嗒——”一声,不明物体摔落在地,原来是个抱枕。 言凛弯腰把那只海绵宝宝捡起了,这才发现,原来不止他手中的这只,床上,地板上,桌子上,椅子上,到处摆满了毛绒绒的玩偶——夫人的“布娃娃大军”再次复苏了。 “哼!”安静初坐在娃娃中央,冷哼一声道,“今晚我和这些布偶们一起睡,你,去书房,出门右转不送!” “夫人……”言凛笑着绕过那些布偶走了过去,“你一个人睡着我不放心,我来陪你。” 夫人睡觉不安稳,喜欢乱动有时还会摔到地上。他担心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宝宝。 “谁说我是一个人的?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 “嗯!” ‘你的孩子’几个字愉悦了言凛,他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宝宝想要跟他爹爹一起睡!” “……滚粗!” 是夜。 微风轻拂,荷香淡淡。 床上的女子呼吸轻浅。 言凛在安静初入睡的那一刻就放下手中的书,目光痴恋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她。 他今晚看似认真,实际上却没看进一个字,全身注意力都放她身上了。 想到她肚子里正孕育着他的孩儿,那孩子可能像他,可能像她,他的心情就无比激动。 他对孩子并无感,可若是她生的话,他会很开心。 所以,即便这是他一手策划的,可是听到她怀孕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激动得欣喜若狂。 他有孩子了!这是多么让人喜悦的事情!他竟也会有当爹的一日,这是他之前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事情! 原本,他只想要通过孩子把他们系到一起……不知为何,即便她已经嫁他为妻,可是他却依旧不安,有种她随时可能离他而去的恐惧…… “言凛,你能好好睡觉休息不?”安静初睁开了眼睛。身后的这男人太不安分了! 他想抱就抱呗,想摸孩子就摸呗,可是为何要在她腹上磨挲来磨挲去的?不知吵人睡觉是件很缺德的事情吗? “吵醒你了?”目光柔软地看着她的耳根,男人声音似水温柔。 “你说呢?!哼!我今天的气还没消呢!” “那我让你惩罚?” 惩罚?她拿什么惩罚他啊?揍他一顿,他皮粗肉厚的,疼的还是她的手。 “真是的!好好睡觉啦!”就罚他给她当大暖炉! “好!”言凛的眼神都可以流出水了,在夜里,亮晶晶地,注视着怀中的女人,双手温柔而霸道地把她禁锢怀中。 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他想要守候一生的宝贝。温柔了他的岁月,惊艳了他的人生。他不会放手她的,绝不会…… 第二日,既然知道了自己已经怀孕,安静初决定回娘家一趟。某个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不是他不想走在前面或跟她一起走,而是…… 夫人让他滚远点,不准靠近她。 去到安府,吃完饭,和柳氏说了几句话后,安静初打算找安老爷子聊天,结果看到某个想要跟进来的男人时,她大怒一吼,“跟我滚出去!” 言凛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默默退回了院子里。 安式夫妇看了这一幕,有些尴尬。 安七爷犹豫了下,走了过去,“国师大人,要不,我们回大堂里喝杯茶吧!” “不用!”他在这里等等就好。“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请随意。” “这……”就算叫他们随意他们也不敢随意啊!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安七爷只好东一句西一句地跟言凛拉扯着。 书房内。 安静初看着爷爷早已斑白的发丝觉得没有勇气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原本,在爹娘去国师府之后的第二天,她就应该来找爷爷的,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爷爷。 “初儿,不是说有话和爷爷说吗?乖孩子,过来爷爷瞧瞧,这两个月来辛苦你了!”只身一人赶到抚州,接着失踪、遇险……不用说也能知道这其中的惊险,他们远在京城,听着这些消息都吓得心脏儿一蹦一跳的,好在两人最终都平安回来了! 乍一听闻初儿随着国师大人去了抚州,他都狠狠地愣了下。不过,从刚刚国师大人对初儿的态度,看着初儿时那目光不禁露出的柔情,初儿这次铤而走险,也值得了。 像国师大人那般的人,要么不爱,要么就认定一个人直到终老。这点看人的眼力,他还是有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把孙女儿嫁了过去。 “爷爷……”安静初犹豫了下,还是把自己准备了好几天的话说了出口,“爷爷,玲珑玉珠已经被我……”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安静初把这几日都烦扰着她的心事说了出来。 没想到,等她说完,安老爷子只是反应淡淡,“这样啊!这也许是天意!安家已经消隐了这么多年,玲珑玉珠也早该消退了。没事,这事儿不怪你!玲珑玉珠放在国师大人的身上,总好过留在安家……”当初他把玲珑玉珠给了初儿带走,也是想着国师府比安家安全,而且也不会有人想到他会把家主令给了一个出嫁的孙女儿。 这几年来,玲珑玉珠一直被他藏着掖着,他都好多年没睡过安稳觉了。玲珑玉珠没了也好,以后就能心安了,再也不用担心玲珑玉珠被人偷走利用…… “爷爷……对不起……” “孩子,爷爷说了,这事儿不怪你!想必你的各位祖辈爷爷们,也都认同你这个做法。玲珑玉珠救了国师大人一命,也好过一直被我们这么偷偷地藏着。” 不过,玲珑玉珠是那些人一直觊觎着的东西,若不是因为那些人一直没找到玲珑玉珠,想必安家光靠着那本外人读不懂的医书,是没法存留到现在的。这个世间,想让一个家族无声无息地消失实在是太简单了,更别说是一个已经落败了的家族。 正因为不知道玲珑玉珠在哪儿,所以那些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初儿,玲珑玉珠没了的消息切记不可传出去!”要是被那些人知道,安家……危矣! “爷爷,我知道的。”传出去的后果是怎样的,她是十分清楚,所以……目前玲珑玉珠没了的事情,只有她知道,现在还有爷爷,就他们两人。 “对了!爷爷!”安静初摸着自己的肚子,跟他说了个好消息,“爷爷,我怀孕了!” 安老爷子睁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爷爷……”安静初腼腆着一张粉红的脸,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一字一句地重复道,“爷爷,我怀孕了,您要当曾外公了!” “好好好!”安老爷子连续说了三个好字,一双历经岁月的老眼有些湿润,“赶紧生下来,要是你们没空,就拿来爷爷给你们照顾!” 凌儿那孩子连媳妇儿都没有,他也不期待。可是初儿的孩子…… 必是天资聪颖,聪慧过人!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宝贝曾孙!至于凌儿的,等他有了媳妇儿再说吧! “爷爷!”安静初被安老爷子的话弄得满脸赧红,“就算急,也得怀胎满十月才能生下来。” “说得也是……好好养胎,这一年就哪都别去了……”安老爷子兴奋地嘱咐着。 “对了,怀孕的事情,先别急着跟你爹娘说!”来了京城后,安府就被强着插入了不少眼线,这怀孕的事儿,越少人知道就对他们母子越安全。 “我知道的,爷爷。”她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所以在饭桌上时,才没有直接说出这道消息。 “好了,你先出去吧!回去好好照顾好我的曾孙宝贝。现在,你让言凛那小子进来一下。”安老爷子挥手道。 “好!”安静初转身出了书房,把言凛叫了过来。 “夫人,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啦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偷偷摸摸把马车开走让你走路回去的,你就放心进去吧!” “夫人……”他不是这个意思。 言凛被安静初推着进了书房,房门砰地关上,他只好把想要说出口的解释咽了回去。 “言小子,你过来!”安老爷子招呼他道。 正当他打算嘱咐言凛一番,让他好好珍惜他的宝贝孙女儿,照顾好他的宝贝曾孙时,言凛却先他一步拿出了个锦盒。 见他面色严肃,安老爷子不由得提起了心。 言凛却是默默地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安老爷子的脸色猛地一变,“这东西你哪来的?” “那天,宫中来的那两位太医带来的。”藏在袖子中,想要趁着给他诊脉时放他床上,然而,这蝎子一见到他便掉头就跑。因此,那连太医才会紧张得满头大汗。 不过,他现在并不想追究那个问题,他只想知道,为何这东西会如此惧怕他,不,不只是这只蝎子,那些毒蛇巨蚁见了他,也是慌慌张张绕道而逃。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定有什么原因。 言凛在安老爷子面前演示了一遍,他把手靠近那只蝎子,那只蝎子便立即慌不择路掉到了桌子下,言凛把它捡起来,直接把自己的食指送到它两只剪子前,可那蝎子却耷拉着,一副蔫了的模样。 “它怕我!”以前,他并没有这个功能。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有这个功能。若不然,他就不会中过这么多次毒了。 安老爷子看着他手上没精打采的蝎子,许久后叹了口气,道,“它惧你,是因为你体内玲珑玉珠的关系。” 言凛的瞳孔猛地一缩。 安老爷子自是看到了他瞳仁内的震惊,他继续叹气道,“言小子,玲珑玉珠对安家的重要性,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老头子我就不再啰嗦重复了。只求你,哪怕是看在玲珑玉珠的份上,请你好好对待初儿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夫人…… 言凛的心微微抽疼。 她当初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就是为了守住安家。甚至因为这个她多次算计他小心翼翼地取得他的承诺。可是现在,她竟然为了他而把安家抛在了一边…… 夫人…… 安老爷子看了眼言凛的神色,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也是多余的了,便及时住了嘴。言凛这小子,比自己想象中对初儿的感情还要深!这样他就放心了。 “好了,你也出去吧!让老头子我一个人静一静……” 言凛机械般地点了点头,布偶一般地迈着僵硬地步伐出了书房…… 在院子里等待着的安静初见他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禁愣了愣,“言凛,你和爷爷说了什么?”怎么这么快?该不会这个男人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或者威胁了爷爷什么,两人言语不合,所以才这么早结束话题出来吧?! “夫人……”言凛突然出声打断了她胡乱歪歪的脑袋。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的双眸,就在安静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时,言凛却忽然笑了。 他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夫人……”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守护好安家的。她的愿望,就是他的愿望。 “言……言凛,你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难不成不是他欺负了爷爷,而是爷爷说了什么话气到他了? “夫人……”言凛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就在安静初想要发飙时他却一把把她抱起。 “夫人,我们回去安胎。” “喂!你放我下来!” 安胎毛啊! 她现在还在和他冷战中,她的气还没消呢!谁允许他抱她了! “言凛,你放我下来!” “不放!” 人都在他怀里了,又怎会再次放开? 这人,他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130外甥像舅舅 安静初孕后的生活,几乎一句话就能概括:吃饱喝足就喜欢蛮缠乱搞。 不过,这也不能怪安静初。谁让某个人把她禁锢得死死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被下了禁足令,连娘家都不能回了,要出门,除非言凛在场跟着去,否则别的免谈。而身为国师夫人的她,吃喝穿用都有人伺候着,什么都不用做。每次她吃饱后又没有事干,想要出府又没有某人的口令,什么都做不了,闲得发慌,就只有捣蛋了呗! 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智商退化了,安静初最近的表现特别像小孩。 一日下午她想吃桃子了,拿着根杆子去桃树下桶。结果那桃子接连掉下来砸到她脑袋上,她嗷地一下就哭了。言凛紧张地看她,“夫人,砸到哪儿了?疼不疼?” 结果某人一便哭一边捡起一颗掉落的桃子放在嘴里咬,然而,现在还是阳春三月,未到桃子成熟的季节,甚至那桃子都还没有成形,她一口咬下去,苦涩的味感在嘴里散开来,她哭泣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 言凛看着她这样子,把手伸到她面前,“夫人,吐出来。” 安静初伸出舌头把咬了一口的果肉吐他掌心,然后哇地一声又哭了。 “言凛,你欺负我,桃子也欺负我,哇呜呜呜……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你们都是坏人!”安静初把手中的果核砸到他身上,转身一边跳着跺脚一边哭着回房了。 众人,“……” 看着那被桶掉了半边果子的桃树,言凛淡定转身问道一直在旁的下人们,“如今府中可有成熟桃子?” 被问到的婆子回话,“回主子,我们府中并没有桃子。此时桃子都还未成熟,京中也没得卖。不过,奴婢听说南阳郡城那边这个季节有早桃卖,只是路途有些遥远……” “无碍!命人去买一车回来!”转身走了几步,言凛又回头补充道,“速度要快!” “是!”那婆子急忙转身去吩咐。 速度的确要快些才行,夫人最近的胃口有些刁,早上还说想要吃的东西,中午他们急急忙忙送到,她又不想吃了,又说了样新的他们不知道的食物名。 哭着回房的安静初进了房间后却不哭了,她坐在铺好毯子的地板上,拿着卡片半趴在地上玩拼图。四周,是她的布偶大军们。 屋子被夫人的布娃娃大军占据,甚至他连脚都没地方搁置,夫人又不准他踩到那些“娃娃们”,言凛只好运气轻点越过那些娃娃们落到她的身旁。 然而,他蹲在安静初身边半响,人家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安静初举着块卡片思考许久,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卡口,言凛见她皱眉,主动出声提点她,“夫人,那块应该放这里才对!你现在拼的那块地方应该用这张卡板。” 安静初一怒,把拼了一半的图全部打乱,“不玩了不玩了!言凛你好讨厌,明明人家都要想出来了!都怪你!我不玩了!” 呃……言凛愣了愣,知道自己扫了她的兴致,只好上去拥住她,轻声软语道,“夫人,我不打扰你了,你想玩什么就自己玩好不?” 然而,安静初又怒了,“你不陪我玩你想陪谁?!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狐狸精了?!” 言凛,“……” “夫人……我这段时间一直陪着你。”他甚至连早朝都不去了,一直在家里陪她,哪里有时间去找狐狸精?再说了,还有哪只狐狸精能比她更诱人的? 过了几日,安静初不去桶桃子了,也不去荷塘里钓鱼了,连拼图的事情都被她忘到了脑后。她拿起了针线一个人不知道偷偷地在缝什么,言凛凑过去她就赶紧藏起来,唯独不给他看。 等到言凛知道她绣的是什么东西时,那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了。 那一日,安静初吃饱喝足后,主动钻进某人的怀里,在他怀里胡闹了一会,然后叫了起来。 “言凛言凛,学猫叫!” 安静初磨着他,一副达不到目的不罢休的模样看得一旁的墨书几人嘴角猛地抽搐。不过令几人更加惊讶无语的事情还在下面。 “言凛,快点快点,学猫叫!”安静初继续催促他。 男人似是被怀中的女子折腾得不耐烦,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应了一声,“喵——” 墨臻寒香几人直接傻眼了。“扑通”几声,院外有人从树上掉了下来又爬了回去。 安静初乐了,在言凛怀里又闹腾了一会,才从怀里掏出一物什,“看,这是什么?” 言凛淡淡看了一眼,“是香囊。” “然后呢?像什么?” “像小猫。” “还有呢?还像谁?”安静初不满意他的回答,追问道。 言凛抿着唇,深深看了一眼那长着他的脸的猫儿,又低头看着怀中一脸笑嘻嘻的女子,动了动唇,似是不情愿地出声,“我。” 这回,安静初终于满意了,窝在男人怀中又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又掏出一只黄白相间的小东西凑到言凛面前,“这个呢?这个像谁?” “还是我。”一只长着狗身人脸的他。 “嘻嘻!”安静初抖着腿,一脸灿烂地指着两只“动物版言凛”道,“这只叫言凛猫,这只叫言凛狗。” 见男人嘴角抽了抽,安静初故作不解地歪着脖子,“怎么,你不喜欢啊?我也觉得这名字不形象。要不,干脆直接叫猫言凛狗言凛好了,这样就比刚刚的生动多了!嘻嘻,我聪明吧!” 寒香:“……” 墨书:“……” 这和直接骂主子是猫是狗有何区别?! 一旁的粉蝶不由得低下头暗暗焦急,天哪,姑爷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小姐?!倒是青蝶显得比较沉稳,除了一开始的凌乱便快速恢复了以往的表情,似乎天塌下来都没什么大不了。 “就你主意多!”一肚子的坏水!言凛没好气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但眸子里却毫无怒意,反倒含着淡淡的宠溺。 “嘿嘿!”安静初一点都不怕他,他打人一点都不疼,挠痒痒还差不多,当下便又掏出好几只“动物版言凛”来,一一数着说道,“这是兔言凛,最是乖巧听话了!这是狐狸言凛,狐狸言凛最诡计多端了,一肚子坏水老是算计着怎么黑人……” 言凛好笑,究竟是谁才一肚子坏水,老是变着法子想着编排笑话他?绣她的模样时是怎么美怎么正常就怎么绣,到了他时,就变成猫猫狗狗了。 “这是熊猫言凛,最是可爱了,萌哒哒的国宝,最讨人喜欢了!” “嗯。”言凛抬眸看了眼她高举的‘熊猫版言凛’,眉眼弯弯,从她怀中挑捡出另外一只,“我喜欢这只。”有她也有他,而她刚好被他抱在怀里。 安静初看了一眼,“哈哈,这是袋鼠言凛!袋鼠言凛是妈妈,肚子里装的是安静初宝宝!” 言凛的嘴角不禁又抽了抽,无语地看着某位一脸骄傲自称是宝宝的女子,纠正道,“这是还没成年的小袋鼠,肚子里装的是他捡到的童养媳!”雄壮威武的他,抱着懒病又犯的她。 “不是!这明明是他的宝宝!” “童养媳!” “宝宝!” “童养媳!” “宝宝!” “……”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较上了劲,听得国师府一众下人们嘴角猛地抽搐,只觉得,自从主子遇上了夫人,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争执了几个来回,安静初不欲再跟言凛再这么斗嘴下去了,她摆出“威严”怒道,“我说是宝宝就是宝宝!” “好!”宝宝就宝宝吧,当初他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才是个几岁的娃儿。 安静初终于圆满了,喜滋滋地把一只香囊别在腰上,“今天佩戴的是猫言凛,因为他又傲娇了!” 某个傲娇的人红着耳根装作镇定地转过身去。 安静初见到,大声嘲笑他,“哈哈哈,言凛你看看你,脖子都红了!” 原本脖子没红的某个傲娇男人在她这句话落下之后,还真的变红了。 安静初嘲笑完人后,转去拔他头发玩。 “夫人,疼!”言凛低着头给她玩弄。 “哼!你还知道疼啊!”安静初松开他的头发,不满地戳着他胸膛,“那你知不知道过早生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很危险的事情?” 这个臭男人!她才十七啊!搁在现代她都还没成年呢!他竟然就让她怀孕了! 哼!她不好过,那他也得不准太舒坦!凭什么得她一个人在偷偷地紧张?! “可是,夫人,你已经及笄了,可以生孩子了。”有些女孩子十二三岁就嫁人生娃了,夫人现在还是晚的,怎么就过早了? “哼!那不然你仔细数一数京中那些过早生孩子的女人,有多少可以顺利把孩子生下来的?生下孩子后,又有多少人身子完好可以活到晚年的?”那时候身子还没有发育完好,就要去孕育另一个孩子,这样即便能顺利生下孩子,也是身子亏损得厉害。所以,很多嫁了人生了娃的女子身子才会这么弱。 言凛听了她的话,仔细数了数自己知道的几位人家,发现还真的是如她所说的那样,瞬时脸色一白,“夫人……那要不,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 喉咙似被人紧紧掐住,言凛只觉得自己就要窒息。 “哼!现在才想不要,晚了!”这个孩子竟然已经在她肚子里待了快三个月了,都已经成形了。而且,就算还未成形,既然已经怀上了,她就想把他生下来,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宝宝。安静初摸着自己的肚子,眼里闪过初为人母的骄傲。 “夫,夫人……”言凛呼吸有些急促,“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 安静初闻到他声音的异样,抬起头来才看到他满额大汗,似是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顿时心生愧疚,“我……言凛,我只是吓吓你而已!你忘啦,我最擅长的是什么?我最擅长的是医术啊!不过就是生个孩子嘛,这点事情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你……你别乱想,我不会有事的……” “夫人……”言凛埋头进她怀里,双手有些颤抖,“夫人,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这个我们就不要了。” 是他对不起她,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她也不会这么早怀上…… “言凛,你说什么呢?再乱说话我可要生气了!”安静初抱着他脑袋,安慰道,“好啦好啦,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宝宝也不会有事!堕胎对母亲的身体伤害更大,你别乱想了!你要相信我,你看,你上次心脉受损我都能把你救回来,不过生个孩子罢了,简直太简单了!而且,人家都这么过来了,我肯定也能平安无事的,不要担心哈……” 安静初心里有些愧疚也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反应这么大,她就不吓唬他了。 “言凛,你安心啦!我只是吓唬你玩的,我不会有事的!” “夫人……”言凛依旧埋在她怀里。 “哎呀,言凛,你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把这孩子成功地生下来!相信我,包在我身上哈!” 言凛抬头,眸子微敛,“夫人,如何才能让你平安的生下孩子?” “这个啊!这个就得看孩子的父亲怎么做了了……”安静初故作思考道。 言凛搭在她腰间的手一紧,“夫人你说,我一定都会做到。” “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你确定你真能做到?” “能!”就算她要去摘星星摘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满足她。 “那你听好咯,好好那笔记下来!” “好!”言凛果真去研磨铺纸了。 安静初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嗤嗤笑出了声,开始扳着手指一一道,“第一,孩子的父亲要听孩子母亲的话,不能违逆孩子母亲的意思,不准做出让孩子母亲不开心的事情。因为保持心情愉悦对于孕妇来说,是最好的安胎顺产秘籍。第二,每日要抽出一定的时间陪孩子的母亲,因为孕育不只是孩子母亲的事情,孩子的父亲也该参与,免得孩子感觉不到父爱心情不好,继而影响到孩子母亲的心情。第三,孩子的父亲要做好榜样,早睡早起……” 安静初一连把好几个自己想得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见言凛把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写下,她心情分外愉悦,嘿嘿笑着,“言凛,最后一条呢,是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孩子的父亲也要保持愉悦期盼的心情,等待着孩子的到来!” “我……夫人,”言凛的笔尖顿了顿。安静初笑着过去抱住他,“好啦,言凛,要是连你都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会伤心的,孩子也会伤心的。所以啊,为了我们母子,你得好好接纳他,做一个好父亲。” 言凛张嘴许久,才转身回抱住她,“好!” 他也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的,因为孩子的母亲是她。 安静初见他心情变好了,笑着跟他炫耀说,“宝宝真的好乖好听话哦!一般人家怀孕两个月的时候都会孕吐,可是我都三个月了,它都不闹腾我!” 结果,当天晚上吃饭时,闻着那盘她亲自点的清蒸鱼,她就吐了。当时言凛正抱着她,胃中一阵翻山倒海,她毫无预兆地直接吐在了言凛的身上! “夫人……”言凛看着她吐得难受,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言凛,你先去换衣服!嗯……呕!”安静初跑出了屋子,扶着柱子再次狂吐了起来。 “夫人……”言凛跟上去轻拍她的后背,回头吩咐下人道,“赶紧把那道菜撤下去!” “是!”几个下人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把那道鱼撤走了。 那道鱼撤下之后,安静初终于好了点。然而,她一转身看到言凛胸口腰侧处的呕吐物,又再次吐了起来。 “夫人……”没有办法,言凛只得脱去自己的外衫重新去换了套衣服才敢靠近她。 “夫人,现在好些了吗?” 等他出来时,院子里的下人已经把安静初吐出来的东西打扫干净,而安静初也停止了呕吐,正捧着碗酸梅汤喝着。 听到他的问话,安静初点了点头,“还好!”不过,孕吐真的太难受了! “夫人,辛苦你了。”言凛心疼地摸着她的脑袋,转看向她的肚子,皱眉道,“夫人,它太不乖了!” 安静初听他训斥孩子的语气,有点小不开心,“谁说的?!人家明明很乖巧的。都怪你,要不是你今天说不要他被他听见了,它才会发脾气的。都怪你!” 安静初又开始撒泼了。 防止她再次弄得自己难受起来,言凛只好把罪名都抗下,“好好好,都怪我怪我!夫人,消消气。” “哼!罚你给我们母子俩喂饭!” “好!”言凛眯了眯眸子,执起筷子开始给她喂饭。 于是,接下来众人看到的一幕便是这样的: 他们冷艳高贵的主子端着碗碗,好说歹说地哄着他们的夫人,“夫人,再吃一口!” “不吃!” “夫人,乖,再吃一口!” “就不!” “不吃的话,宝宝就没法长大了。” 于是,安静初这才不情不愿地张口吃下。 “夫人,乖,再多吃点,要不然宝宝以后长大了,也没法像我这么强壮。” “切!你一点也不强壮!”要说强壮,她哥哥那才算是。安静初扳着手里的魔方玩,漫不经心说了句,“就算像,也是像我哥哥,孩子的舅舅!” “不行!”言凛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要么像她,要么像他,他的女儿绝对不要和那个不要脸的大舅子一样! 安静初的眸子瞬间浮上水汽,“言凛,你吼我,哇呜呜呜……” 于是,某人又开始着急哄人了,“夫……夫人,是我不好!好好好,像哥哥就像哥哥!” 像谁都无所谓了,反正只要她生的,他都喜欢。 “哼!”安静初不领情地转过脑袋,嘟着嘴道,“你刚刚还吼我了!”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你发誓!” “好,我发誓!” 安静初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题外话------ 唉,言小包子被嫌弃了,真可怜 t 131悔亲 三月中旬,迎接九公主的番夷使臣到了。 安份了才没几天的老皇帝又开始闹腾起来,吩咐言凛作为代表亲自去迎接,说是以言凛这样的身份才能显得大靖对外国使臣的尊重。 言凛看着前来传旨的太监,目光深冷,“本国师不会自降身份,若是要显诚意,皇上亲自出马岂不是更好?” 一句话回绝了,直接把传旨的太监丢出了国师府,继续宅在窝里陪某个不安分的女人。 孕后的安静初容易犯困,一日可以断断续续睡上八个时辰即十六个小时,而剩下清醒得那四个时辰,就是她自娱自乐的时间。 她嫌弃言凛连最基本的游戏都不会玩,每次玩耍时都不准言凛参与进来,可若是她小睡醒来后见不到言凛的人,她就会发小脾气。 就比如现在,刚好言凛出去的这一小段时间,她就醒来了,发现往常的那个位置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小嘴巴立马撅得老高,等言凛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手中的一个软枕立马丢了过去。 “夫人……”言凛不敢躲,因为躲了待会夫人的反应会更大,上次他一躲,夫人直接就哭上了。左右不过是个枕头,砸在身上也不疼,所以言凛就定住站好等着那枕头朝他砸来。 然而,安静初的瞄准功夫实在是……太差了。那软枕直接从言凛的腰侧飞过,连他衣服都没碰到,撞到了门上便掉落在地了。 安静初见未能砸中,小嘴立马一扁,明亮的双眸瞬间凝起水雾。 “夫人……”言凛赶紧走过去把她拥住,哄着她道,“好啦好啦,不哭不哭!我不该离开的,不该让你一醒来就见不到我,我的错……” 安静初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收回,倔强转过身去,“哼!你这话上回就说过了,可你还是再犯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们母子,我们也不要你了!” “让夫人委屈了,以后不会了!我保证。”言凛举起手道,“以后,无论去哪儿,哪怕是去出恭,也会把夫人带上,好不好?” “噗嗤——”安静初破涕为笑,嫌弃推开他,“谁要和你一起去出恭啊,不要脸!” “夫人,不生气了?”见她笑了,言凛轻声问道。 “哼!”安静初甩他一个后脑勺,傲娇道,“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其实安静初早就摸索清楚了,除非她红杏出墙,要不然她都不会触犯到言凛的底线。换句话说,这个男人,对她根本就不设底线! 所以,她才有恃宠而骄的“资本”。 言凛心里一暖,低身贴着她脸颊,看着她微尖的下巴,有些心疼,“夫人,瘦了。” 这段时间,安静初胃口不太好,她一闻到饭菜的味道就想吐。即便第一次孕吐之后,厨房给她做了孕妇营养套餐,但她还是吃不下多少,就算吃了,没过一会又给吐了出来。言凛对此很是担心,但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在一旁看她吐得难受。 他吩咐了厨房给她一日熬了三次补汤,那汤安静初倒是喝下去了,可没多久也会吐了一半出来,而剩下的一半,那点营养,哪够两个人用? 腹中的胎儿正是亟需营养的时期,母体摄入食物不多,那就只能从母亲的身上吸收营养了,才不过几天下来,安静初的下巴就消瘦了一圈,不过小肚子却是丝毫不减,还有着愈滚愈大的趋势。 安静初丝毫没有言凛的担忧,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面容祥和而满足。 其实,她的宝宝已经够乖了。她的孕吐也不是很严重,除了闻到饭菜的那一会有点反应,大多数时间都是没感觉的。而且,她能感觉到她肚子里的宝宝正在健康极速成长,前两天,她观察时,他还是小小的一团,现在又变大了。 此时,夕阳从窗口斜射进来,在安静初的身上打了个光圈,令她看起来圣洁又高雅。言凛痴然地看了一会,微眯的眸子折射出了暖意。 “夫人,你说过的,若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下孩子,必定是爱那个男人爱得太深!夫人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安静初愣住,这话是她说的,可是她只是随口感叹一句而已啊,并没有别的意思,言凛该不会想多了吧? 这个时空的医疗设备很是落后,尤其是妇科这方面,女子从医本来就少得可怜,接生婆虽然有些经验但终究不懂医,很多时候孕妇出了事情她们都素手无策。而男大夫很少有人会涉及这方面的,因为礼教上不容许,世人的观念受着男女有别的影响,况且,若是一个男大夫去帮女子看妇科病,铁定会被邻里嘲笑被街坊们看不起的。 所以,这个时代的女人若是生孩子,还真的是“九死一生”。 见她没有说话,言凛低低笑了开来,“夫人,我会保护好你跟孩子的。” 虽然安静初再三保证她绝对会把孩子平安生下来,而药伯也发话若是安静初生产出了意外,凭他的医术绝对能保他们母子安然无恙。可是即便这样,言凛还是惴惴不安,整日患得患失。于是安静初很不耐烦地丢了一句话给他。 “传说世间有一物,生在极炎之地,长在极寒之巅,春暖时花开,炎夏时结果,秋凉时便可摘采入药。那物一生只结一果,女子食之能驻颜,若是产妇食之,还可保母婴无恙!不过,那东西长得杂草一样,果子也没什么特别。你去找吧!找到了,我绝对不会有事!” 于是,言凛还真的派人去找了。 可是,这世上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地方极寒又极炎的,所以大半个月,冥殿的人依旧没查到任何相关的消息。不过,言凛有信心,他一定能在夫人生产前把那物找到! 这样,就不用担心夫人生产后,会和那些女人一样,身子亏损得厉害。这样的话,夫人就能陪着他一起,看着女儿快乐成长,然后,他们以后还会有孙子孙女…… 孩子还没有出世,言凛就断定安静初肚子里的是女儿了,他说,要把女儿养成和她一样软萌可爱。对此,安静初只是淡然一笑,看着某个臆想联翩的男人,她只在心里偷乐,她才不会告诉他,其实,她肚子里的是个胖小子! 孩子现在已经成形了,透过脉象她能知道孩子的性别。这个时空重男轻女比较严重,很多人都只想要男娃不想要女娃,一些大户人家在孩子没生下来就想方设法地要知道孩子的性别,刚好,安家先祖的手札里就有写着断定的方法,安静初看了,也学会了。 当然,她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生男生女对她来说都无所谓,男孩女孩她都喜欢。提前诊断孩子的性别,不过是想要在准备孩子的衣服和玩具时,不必那么盲目罢了! 对了,孩子的衣服的确该着手准备了,还有,婴儿房也该开始布置了。 听到安静初说到婴儿房的事情,言凛有些得意地拿出自己早就写好的一个方案,“夫人,宝宝的房间我已经给想好了!看,这是吊床,刚好对着窗口,宝宝晚上可以直接看到夜空。地板全部铺上毛毯,孩子玩的时候也不会摔伤……” 到时候,就可以把夫人的“布偶大军”搬到宝宝房间里,他们的女儿肯定会和夫人一样,是个毛绒控,她也肯定会喜欢上这些布偶玩具们,对了,到时候还可以让蠢白和她做伴…… 安静初安静地听着言凛说他的“恢宏计划”,等到他说完了,她这才咧嘴嘻嘻一笑,“言凛啊,你这布局不错,不过呢,里面的玩具还有幔帐等的颜色得换一换!” 都是粉色系的,难道他想把儿子养成娘炮吗?连伺候的小丫鬟和玩伴都给想好了,真有他的! 安静初想着,执起笔把“不必要”的地方通通划掉,换上她喜欢的布局。 言凛看着直皱眉,“夫人,你不是喜欢粉色系吗?” 夫人喜欢,女儿也肯定会喜欢。还有,这个小老虎是怎么回事? “夫人,小老虎会伤了宝宝的!”言凛想象不到,一只大老虎跟他软绵绵的小女儿站在一起时是怎样的画面。 “才不会呢!你到时让人给找一只小奶虎回来,和宝宝一起长大,就不会伤到他了!”而且,以后小老虎长大了,还能是个好帮手。 “夫人……”他不要宝贝女儿与虎为谋,言凛犹豫了下,道,“小老虎长大了,若是跑出去,吓到街上的百姓怎么办?” 这也是哦!安静初想了想,依他的话,把小奶虎给划掉,“算了!反正家里有蠢白了,就不要它了!” 言凛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说服她其他地方时,门外管家来通报,“主子,宫中来旨,命您和夫人三日后准时参加宫宴!” “宫宴?现在又有什么宫宴?”言凛带人救下了整个抚州城的百姓,回来后那老皇帝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别说是奖赏了。现在这个时候,又没有什么重大节日,好端端地干嘛弄个宫宴? “番夷迎亲的使臣来了。”言凛只说了这么一句。 皇家想要悔亲,但没他同意他们不敢。 ------题外话------ 还欠2千,但晚上要去上课,明天补回字数。明天更新在下午四点前(唉,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给自己设立个目标,舒童最近有点犯懒……囧 132一举多得 “言凛,那你要去吗?”安静初有点担心。 他们这次回来后,皇家人一直压着气,现在不动他们不过是因为找不到机会动手罢了。 这些天,言凛一直陪她待在府中,没有出门他们也找不到机会下手。但是,暗闯国师府的人哪一天是没有的? 言凛笑了笑,手指穿过她乌黑亮丽的秀发,“夫人想要我去吗?” 当然不想啦!她现在怀着孩子,她可不希望孩子的父亲有任何的闪失。 就在她想说自己的想法时,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 “主子,太后口谕,让夫人三日后进宫面圣。道是好奇夫人前段日子和您在京城外的奇遇,想与夫人交谈一番!” 安静初瞬间就愣住了,这个意思就是……她和言凛不得不去了? “夫人……”言凛抿着唇,眸光有些幽深,“若是夫人不想去,我们直接推了便是!” “可是……”这样会留人口垢吧!言凛不去她也不去,到时候皇家人在宴会上说他们恃宠而骄目中无人什么的,就不好了,会影响言凛的名声。 “无碍!”她现在怀着孩子,他也不想带她去那个地方。 “可是……”安静初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行!我们还是去吧!”反正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夫人,你现在怀着孩子。”言凛道。 夫人怀孕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以后她出门就更危险了。 “没关系。我现在还没显怀呢!不会有人知道的!”安静初道,见他还是皱着眉,她伸手摸他脑袋,哄孩子一样安慰他,“言凛,放心啦!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不怕不怕哈!” “夫人……”言凛严峻的表情破灭,无奈叹了口气,“好吧!” 到时候他看紧她,不让她出事便是。 三日后,宫宴当天。 一般的宫宴都是,申时末酉时初时(即下午五点左右,大臣极其家属开始进宫入场,半个时辰后宫宴正式开场,然后一直到亥时结束,整个宫宴持续时间大概是四到六个小时。 然而,此时距离宫宴只剩一刻钟的时间了,可安静初还在小睡,她调了“闹钟”,但没人去叫醒她。在她睡得酣甜的时候,言凛就捧着本书躺在她身边翻阅。 然后,等她醒来发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立马敲向旁边的“闹钟”,“言凛,不是叫你准时叫醒我的吗?!” 每次都这样,这个男人简直是太不靠谱了! 他知不知道宫里的那些女人最喜欢拿别人的迟到来说事,然后惩罚这惩罚那的啊?! 安静初气得双颊鼓起,怒目圆瞪。 言凛微笑放下手中的书,抱住她道,“无妨,还赶得及,不怕!” “这个时候,人家都快开场了,你飞过去啊?!”安静初翻了个白眼,赶紧下榻穿鞋子。 安静初还真的说对了,最后他们真的是飞过去的。言凛的轻功很好,不过几个呼吸他们便到达了,而那时,帝后刚好入场。 一众朝臣刚好喊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时,他们刚好落在了人家的后面。众朝臣刚想起来时,不料抬头看到了两人,复又跪了下去,“参见国师大人,见过国师夫人!” 威严雄魄的出场再次被搅局,安静初想,廉孝帝肯定是恨得连掐死言凛的心都有了。奈何她身边的这个人毫无方应,淡定地对一群下跪的人点了点头,然后牵着她的手大步跨了进去。 廉孝帝脸色有些不好,“国师大人迟到了,待会可要自罚三杯才好!” “来得过早了,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清静清静,没想误了时间。”言凛眸子也不眨地扯着慌,而安静初听着心底偷笑。 孝德皇后露出了个端庄大方的笑容,“那还是迟到了,要不,待会让国师夫人代罚……” “夫人,我们落座吧!”言凛没听她废话,直接带着安静初穿过跪着的人群。 孝德皇后脸上的笑容一僵,还未说完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 而言凛那边,一个小太监有些为难地看着言凛两人,“国、国师大人,国师夫人的位子安排在了那边,您下面这个位子是大皇子殿下的。” 言凛冷冷扫了他一眼,“那就再添个位子!” 那太监被他扫了一眼,寒毛直立,立马点头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高座上的太后看了,笑嘻嘻道,“哀家还想让国师夫人陪哀家说说话谈谈心呢!”意思就是想要安静初做到她那边去。 言凛头也不抬,很是直接道,“九公主就要出嫁了,理应多与太后多相聚,免得日后远嫁他方难以相见!” 太后面上慈爱的面具瞬间破裂,牵强扯了个笑容,“国师大人对令夫人还真是宠爱!” “本国师上次的伤未好,得夫人在身边帮忙照顾一二。” “呵呵!说得也是,当初竟然不知道,国师夫人竟是医学高手!安家可是出了个好女儿!”太后皮笑肉不笑,眸子有些阴冷地看向安七爷夫妇。 安文昌急忙下跪,“多谢太后谬赏!” 不一会儿,宫宴终于开场了。 安静初一直感觉到两道惊诧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回头看去,发现竟是他们在江南游玩时遇见的两兄妹! 一直注意他们这边情况的孝德皇后立即开口,“看国师夫人这副样子,莫非先前见过乐容公主?” “本公主见过她!”未等安静初说话,那位乐容公主就拍桌站了起来。 “小妹!”宇文修志装模作样地喝了她一声,但并没有把她拉回来,而是挑着眉头对安静初笑了笑,端起酒杯道,“国师夫人,又见面了!” 安静初微皱了眉。 “哦?原来不仅乐容公主,八皇子也见过国师夫人啊!”孝德皇后故作惊讶道。 宇文修志轻轻摇晃着酒杯,妖娆一笑道,“有过两面之缘!说起来,当时本宫的小妹还对国师大人一眼钟情了,奈何……” “乐容公主喜欢国师大人?!”孝德皇后脸上的表情更夸张了,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不说,本宫现在仔细一看,乐容公主和我朝的国师大人,还挺有夫妻相的呢!” “哈哈哈!乐容公主好眼光!我朝国师可是世间大多数女子仰慕恨嫁的对象,竟然如此,要不今日朕就做件好事!给乐容公主和国师大人做个媒吧!”主座上的廉孝帝突然大笑出声,捋着他虚白的胡子道,“不知乐容公主对国师夫人一位可感兴趣?” 廉孝帝这话一落,不只安静初,就连文武百官也呆住了。 安静初隐于桌子下的手抖了抖,这是……要废了她这个国师夫人的意思? 未等她反应,言凛便出声道,“皇上,本国师已有夫人!” 廉孝帝状似不在意笑道,“朕知晓!但国师府不可只有一位夫人,既然乐容郡主心仪于你,总不能让人一国公主做小的,不如,就与原配一同做个平夫人吧!这一次,国师大人救下我大靖抚州上万百姓,朕还不知该奖赏什么好,要不,稍后再从宫中挑几位美人,一同送过去吧!” 言凛的脸色沉了下来,“本国师不用被人动过已经脏了的东西,多谢皇上好意,这美人还是留给皇上自个享用吧!” 廉孝帝身边的孝德皇后笑容一滞,她呵呵笑道,“国师大人尽可放心,那些都是身家干净的女子。况且,国师府目前就一位夫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据本国师所知,历代国师大多数连个夫人都没有!本国师的师父就是孤独终老,甚是可怜,当年也未见皇上要赐什么美人。” 言凛这话一落,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顿了顿,言凛又道,“国师府不是后宫,不需三千佳丽!以往的国师府没有女人,现在也不需要那么多,一位足矣!” 许久后,孝德皇后才尴尬一笑,“呵呵!上代国师的事情是本宫和皇上疏忽了。可这回,难得乐容公主倾心于你,国师大人与乐容公主甚是般配,不若再添多一位夫人吧!” 孝德皇后话落,宇文乐容便迫不及待表明心意,“贵国皇后!本公主心仪国师大人,愿嫁入国师府!” 安静初一点也不担心言凛会娶这女人,只是……看着自己的男人为了维护自己与一群女人争执,安静初有些心疼,也有些愤怒。 一时冲动,她毫不留情的话便脱了口,“呵呵!可总不能喜欢言凛的,他就都要娶吧!那这样,想入宫为妃的女子满大街都是,不如皇上也都召进宫来?” “放肆!”孝德皇后大怒,“你这是什么态度!?国师大人与乐容公主之事,可助两国结好,你不促进反而反对这是何意?!” 安静初心里一惊,身子不自觉微微抖了下。她并不是害怕,她只是担心自己刚刚的冲动又给言凛带来了麻烦。 可她这反应落在言凛眼里,就是害怕。 “皇后!”言凛的声音瞬间带了几分怒意。 夫人最近怀着身孕,连他都不敢大声说话舍不得让她委屈一分,这女人竟敢! 言凛抬起头来,冷如寒霜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凿入众人脑海之中,“听闻七皇子妃怀着身孕,不便伺候七皇子,既然要两国结好,不若让乐容公主嫁入七皇子府,如此更是一举多得!” 言凛话落,也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直接转头对皇甫云卓道,“恭喜七皇子,再抱美人归!” 一众朝臣的脑子受到言凛的影响,也不自觉地转身向皇甫云卓道喜,“恭喜七皇子!” “恭喜七皇子……” 皇甫云卓呆住了。 ------题外话------ 囧,没有达到字数……但是时间已经到了,舒童想,要不先按时更新吧!欠下的字数晚上二更补回。 二更在12点前,大家还是明早再来看吧……囧 t 133气晕了(二更) 那些大臣们醒悟过来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后,除了言凛这边的人,几乎都白了脸色,冷汗直流。 帝后两人也是面色铁青。 坐在皇甫云卓身边的秦玉莲脸色惨白,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安静初忽然有些不忍心,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 言凛这么做是为了她好,她不能坏了他的计划。 “但,乐容公主看中的是国师,但国师却把卓儿推出去……这,不好吧?”太后最先反应过来,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丝毫看不出她的怒意。 安静初突然觉得这皇家人的思维很好笑,凭什么那乐容公主喜欢言凛言凛就得娶她?! “太后,本国师对什么乐容公主并无兴趣!” “兴趣感情什么的,可以慢慢培养,你们还有着大好的时光呢!当年先帝和哀家就是如此!”太后笑着道,脸上的表情,似乎沉浸在某种美好的时光当中。 “既然如此,乐容公主与七皇子相处过后,不也是可以培养出感情吗?”言凛一句悠悠的话再次堵住了太后的口。 “就这样吧!本国师看着乐容公主也挺乐意嫁给七皇子的,我们说了这么久,乐容公主都没有反应,而七皇子殿下也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认的意思了!如此的话,本国师就给七皇子和乐容公主做媒,成了这桩姻缘!礼部尚书何在?!” 人群中,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迈步上前,俯首恭敬道,“臣在!” “最近的黄道吉日在何时?” “就在本月末。” 言凛想了想,道,“反正也不过是个皇子妃,若是时间不够,那就轻从简办吧!婚期就定在本月末,立马下去准备!” “是!”礼部尚书连同几位在礼部担任要职的大人立马退了下去,而被留下的一群人则是面面相觑。 事情已成定局,秦玉莲的眸子写满了对皇甫云卓的失望。她强忍着泪水,脸色苍白得可怜,摇摇欲坠的身子仿佛只要轻轻一碰便会摔倒破碎。 安静初不敢看她,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一个劲低头喝着杯中的果酒。 皇甫云卓暗下着急,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位礼部工作的大人离场远去。他面容上强装镇定,但心底下却惊起了惊涛骇浪! 国师大人的内功竟然又提升了!他的穴道被他死死的压制着,无论他怎么冲都冲不开! 他,竟然拿国师大人毫无办法! 皇后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从一开始都在跟随着国师的步伐走,现在,不仅是雅儿的事情没搞定,还把卓儿也搭了出去!察觉了这个发现,皇后脸上唰地一下褪去了所有血色。 “卓儿,你……”孝德皇后这才看到皇甫云卓和宇文乐容的异常,两人的额间都出了细汗,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皇后猛地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喜,“卓儿,乐容公主,你们怎么了?” 可是,她的希望注定落空,她这话还未落,言凛便隔空解开了皇甫云卓和宇文乐容的穴道。 “母后,我……”皇甫云卓看着自己恢复正常的身手,瞬间愣住了,触及到身边秦玉莲寒凉的表情时,他瞬间冷汗直流。 他再次中计了! 这个样子,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他刚刚他被人控制穴道的事情! 孝德皇后也意识到了事情发生了改变,立即把话头转向了宇文乐容兄妹,“八皇子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乐容公主可是你的妹妹!” 对于宇文修志来说,无论小妹是嫁给七皇子还是国师大人,都对他们番夷有极大的益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大靖皇后明摆威胁他们,若是他们敢点头答应,小妹嫁给七皇子后必定也不会幸福,可是,听说七皇子便是大靖皇帝属意的储君,若是日后真的称帝,那小妹就是皇后了…… 宇文修志有些犹豫,想了想,他道,“这……小妹自幼便极有主见,心仪国师大人也不过是本宫的猜测,若是小妹转移情感,看上了贵国七皇子殿下,那也不是不可……” “呵!”言凛冷笑,一个淡淡的眼神瞟了过去,“不过一个番夷公主,还觉得我们大靖的皇子配不上了?” 他这句话瞬间引起了大殿内几乎所有人的不满,当下不少人都敌视着宇文两兄妹。他们大靖可是远比番夷好多了,无论是军力还是经济甚至是文化上,在他们眼里,番夷就是穷山沟里的贫民,连妻子都能共用,这等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他们都能做出来,不是落后是什么?而此时,比他们落后一百倍的人却看不起他们大靖的皇子殿下,这不是对他们的挑衅和侮辱是什么? 宇文修志瞬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摇头改正,“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本宫的意思是小妹嫁给七皇子殿下,我们很乐意!” “既然如此,那请乐容公主等着好好出嫁,安心做七皇子妃吧!”言凛站起身来,拉起安静初,“本国师身体不适,暂先告退!届时一定去喝两位的喜酒!对了,既然番夷使臣都来了,那九公主的婚事也该准备了!” 言凛朝着帝后扫去一眼,脸上露出讥讽,牵着安静初转身直接走了。 出了殿门,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呼叫孝德皇后的声音,身后一片嘈杂。 安静初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言凛,里面怎么了?”该不会是他又把人家皇后给气晕了吧? “无事。不过是欣喜过度罢了!”言凛稍稍低首回答她,面容上写满了无辜。 “噗嗤——”安静初直接笑了,这男人,啥时候学的,变坏了! “言凛!”安静初伸手戳了戳他,赖在他怀里,“你抱我回去!” “好!”言凛毫不推辞。 看着静谧黝黑的夜空,安静初这才察觉,原来男人的胸膛如此宽广。在他怀里,真的觉得好安全好温暖! 她把脑袋埋入他胸膛里,心底有些甜蜜,“言凛,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不知道。”言凛答道。 “言凛,你就不会哄哄我吗?”这男人,连甜言蜜语都不会,哼! “那……在我捡到你的时候。”想了想,言凛低眸看着怀中的人道。 安静初不满地嘟着嘴,“凭什么说我是你捡到的?你什么时候捡到我了?”真是过分,他老是说她是他捡的,你能随随便便到大街上捡个这么好的媳妇儿回来吗? “就是捡到的!”很早很早以前,就捡到了,她是他内定的童养媳,虽然这些年都被寄养在了娘家里,可依旧摆脱不了她是他媳妇的事实,看,时隔多年,她不一样照旧嫁给他了吗? 他的眸子背着月光,却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夺目。 安静初看着他,忽地笑了,也不在乎他的答案是什么了。 “好吧!”什么都好! 反正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了,是他捡到她还是她不嫌弃他,这个问题已经无所谓了。 安静初靠在他怀里,心儿像蜜一样甜。 “对了,言凛,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呗!”话说,她对他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呢!要不是今晚他在大殿上提起,她还不知道他还有个师父。 说起来,她觉得有点惭愧。 “夫人想知道什么?”他的过往没什么好说的,除了捡到她的那几日生活有些亮光,其余的都是孤寂一片,漫无天日的黑暗,侵蚀人心的孤独感!现在回想,他都有些不能理解自己,当时为何会满足于那样的生活。 “言凛,你说说你师父的事情呗!说说你和他小时候的事情!”真的好想知道言凛小时候是怎样的,会不会也像现在一样傲娇呢?安静初脑子忍不住歪歪起来。 “我师父?他是个寡言冷漠的人。”那个人,也称不上是他师父,他充其量就给了个吃住的地方给他,而那些恩情,他这么些年来,也早就还清了! “嗯。然后呢?”安静初追问。 “然后?嗯,然后他死了。” 安静初,“……” “言凛,你逗我呢!”安静初不满道。 “没有。他的确死了!真的。”以为她不信他,言凛还反复强调了。 “……好吧!他死了!可是我不是问你这个啊!我问的是,你和你师父相处的美好时光啊!赶紧的,谈谈你的美好回忆!” “我和他没怎么相处。”他们之间也没有所谓的美好回忆。他们之间,不过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没怎么相处……”莫非是因为去世得早的缘故?怕触及言凛不好的回忆,安静初小心翼翼地问,“言凛,你师父……究竟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在我十岁的时候。”那一年,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时期。唯一的温暖,便是在河边捡到了她。 “言凛,那你就没有和你师父一起吃过饭吗?” 言凛眸子浮上星点迷茫,记忆太久远了,他都已经忘了。 好像他们也一起吃过饭,每逢节日的时候。然而,一张长长的饭桌上,两人各自坐在一端,没有交谈,也没有眼神交流。吃饱了,各自回房。 “言凛,那你父母呢?也在国师府里面住吗?” “不。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大概早就死了吧! 安静初愣了一下,“言凛……你是孤儿?”安静初突然有点想哭。这个男人,小时候到底受过了多少苦? “言凛,那你是老国师带回来……的吗?” “嗯!”不同于安静初的难受,言凛对这些回忆表现得很是云淡风轻,“师父外出时捡到我,就把我带回去了!” “你那时几岁了?” “不足满月。” 安静初呼吸一滞,“那……你后来有去找过你父母吗?” 虽然越问心里越难受,可她还是想知道他的过往。想和他分担他的痛苦。 言凛突然怔了一下,看向握住自己的手,触及她那为自己心痛的目光时,愣了愣,“夫人……” “言凛,以后有我和宝宝陪你!” 言凛笑了笑,“好!” 那些事情,他并不觉得难过。无论是父母还是师父,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言凛,是不是老国师教会你占卦的?”安静初转移话题,目光晶亮地看着他,“改天你演算一下给我看看好不?” 虽然很不忍心扫她的兴致,但言凛还是摇头了,“夫人,我不会占卦。”那个人没教他这些。 “啊?那你这个国师平时是用来做什么的?国师不是应该都会占卦推演的吗?”这才是国师的工作吧!怎么到了言凛这里就全部变了?! 言凛笑了笑,“夫人,我不会那些,不过,国师府书房顶层,有一件暗室,里面有历代国师用过的水晶球和阴阳镜,透过它们,我多多少少能预算一些事情,不过,大多数情况,它们都不听我的话!” 那个人说了,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命格带煞,窥测不了天意。 安静初笑了,“肯定是你表情太凶了!把它们吓坏了!” 言凛眯着眼睛看她,“夫人怕不怕?” “不怕!”她才不怕他呢!就一纸老虎! 安静初伸手去捏捏他的脸颊,“言凛,有空带我去看看那个什么水晶球吧!听说,那水晶球和阴阳镜能够预测一个人的未来,这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言凛诚实回答。他没用过那些东西。第一次触碰,是因为那个人死的时候,把它们交到他手上时。 “夫人,若是你想看,明日带你去看!”也许,会从水晶球里看到他们的宝贝女儿。言凛眯着眼睛想着。 可是,第二天,等看到那个水晶球时,他却后悔了。若是知道会看到那些画面,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宁愿从未带她来过…… ------题外话------ 二更送到,明天更新努力早点,o(n_no t 134凤命 第二日,言凛依言带着安静初去看那水晶球。 在书房三楼暗室门前,他把她放下来,对她道,“夫人,在这稍等一会,我去开门!” “哦。”安静初应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就在她百无聊赖地在自己肚皮上画圈圈时,一道呜呜咽咽的悲鸣声传入耳中,从模糊到清晰,从飘渺的远方到近在耳畔。 “言凛,怎么你书房里还能自播音乐啊?”安静初抬起头半开玩笑道,却不料触及男子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心下一紧,立马冲上去,“言凛,怎么了?” 言凛如梦清醒,急忙转身,“夫人,别进去!” 他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安静初不由得更着急了,“是不是水晶球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内,那道悲鸣声更大了。 不知为何,安静初听着那声音有些难受。 “言凛,我……” “夫人,你先回房,等我一会,好不?”言凛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请求,听得安静初很是心疼。 “好!那……我先回院子,你早点回来。”安静初很是顺从,脸上扬起了笑容。 她转过身去,步伐有些缓慢地下了楼,面容上一片安宁。 然而,等出了书房,她的步伐便开始有些晃荡,脸色苍白,冷汗从额头沁了出来,守在门口的寒香见状,立马过去扶住她,“夫人,您怎么了?” “寒香,你先抱我离开这里……”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她每次来到书房,都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并不是那浩瀚的书海给了她压力,并非是她厌学了,真正的原因在那间暗室…… 离开了那座阁楼,安静初觉得好受些了,可脸色依旧苍白着,仿佛刚刚受了重创。 “寒香,去把药伯叫来……”安静初的气息有些虚弱,她身体没事,可不知为何莫名地觉得心里很难过。 “是!”寒香迅速离去。 “夫人,您身体怎么了?”青蝶端着热水进来,听到安静初的吩咐,急忙上前查看。 “我没事!”安静初摇着头,她的脸色已经逐渐好转。 她不知道那暗室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在难受,那种压抑感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来得强烈。 那间暗室里,有东西在召唤她,她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东西,她的内心深处在反抗,而她腹中的孩子也在颤抖害怕着,所以,当时即便言凛没有提出要求,她也会事先离开那里…… 药伯很快来了,他给安静初做了诊断,“夫人放心,孩子没事!倒是夫人,您精神过于乏累,需要好好休息!” “好,我知道了!”刚刚她也给孩子看过了,他现在正好好待在她腹中,一切正常。可是,孩子刚刚在阁楼里的方应那么大,她有点担心,所以才让药伯过来再诊断一下。 既然孩子没事,那就可以放心了。也不知道言凛现在怎样了……迷迷糊糊地,安静初睡了过去。 粉蝶见了,以为她晕了过去,想要过去叫醒她,但被药伯阻止了,“都出去吧!夫人是睡着了,她现在需要休息,别打扰她!” 几个人才出房门,便见到言凛脚步有些虚浮地回来。 “主子,您受伤了?”药伯惊呼道。 “无事!”言凛摆了摆手,直接越过他们进了房间。 药伯不好跟上去,只好逮住后面进来的墨书,“发生了何时?主子又遇刺了?” 墨书摇了摇头,“没有。主子刚刚把天机阁里面的东西毁了,受到了反噬。”不仅主子受了伤,书房所在的阁楼都受到了影响。 “你……你是说天机阁里面的……毁了?”药伯心里一惊。 难不成,主子在水晶球上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天机阁……毁了便毁了罢!吩咐人去把书房收拾一番!” 墨书点了点头,“管家已经去处理了!”得把里面的藏书全部转移出来,书房得重建了。 房内,言凛留恋地抚摸着安静初的脸颊,眸子里露出了痛楚。 夫人…… 原来,他们并不是天生一对。 言凛把手搭在安静初的腹上,轻轻摸挲,可是……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不是吗? 证明,他也是配得上她的。 天道反对又如何?她心里真正属意的夫君是他。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 睡梦中,安静初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完全被男人禁锢在了怀里。安静初原本想推开他的,但触及他眼窝下的疲倦时,瞬间将手收回。 他受了内伤? 安静初把手从他脉搏上移开,看着天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窗外,蓝天白云相辉映,静谧的庭院和风拂柳。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那个时候,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色。她是旭日渐暖时出世的,那时候,屋外也是这么一片春光明亮。 她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一觉醒来,成了婴孩,还是在异时空当中,若不是这些年的回忆太过真实,她都会以为这些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 若这是一场梦,那这场梦真的很不错。不过,要是梦醒了,能把言凛带走的话,那就圆满了! 安静初拿起搭在她腹上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盖上去。 言凛的手掌好大,上面还有好多茧子,摸起来疙瘩疙瘩的,一点也不像她的手那么细滑柔软,可是,她却觉得很舒服。 安静初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只笔,开始在他指头上作画。 安静初午睡的时候,言凛喜欢躺在她身边看书批阅奏折什么的,所以他们两人的床头柜上,都是言凛的书或笔墨纸砚。 稍稍沾了点墨汁,安静初分别在他指头上画了五个小小的人儿。 言凛早就醒来了,看清她在他手心上画的东西时,他表情一怔,“夫人……” “言凛,看看这几个小人像不像你!” “像!”言凛看着自己的五个指头,目光柔和,心胸满是欣喜。 你是我唯一。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五个人当中隐含的字样。 “夫人……”言凛不禁又有些心酸,夫人连随手作的画都能这么好,可是却只能埋没于他的后院…… “夫人,我……” “言凛,你想说什么?我听着!” “夫人,你想做皇后吗?”他不想放弃她,那么天地不容,他也想和她在一起。 安静初回头看他,笑着问,“你想做皇上?!” “如果你想我就做!” “嗯……还是不要了!当你的国师夫人比做皇后好多了!”安静初说的是真话,“我还想着等你以后不做国师了,带着我走遍山山水水咧!” “好!那我就连国师也不做了!”他认真地看着她。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到时候你不准再管这些腌臜事,我们归隐山林,你每时每刻都得陪着我!”可是,这么说着,安静初却又犹豫了,对于大靖的百姓们来说,言凛就是他们的信仰。而且,归隐山林什么的,太自私了!对言凛不公,也对大靖百姓们不公。 仔细想想,其实现在的生活也不错。她也不是很向往那些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就算真正归隐山林又怎样,她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过着贵夫人一般的生活罢了。 既然,无论身处何处都是被一群人伺候着,那她何必那么麻烦。直接留在京城,留在国师府后院不就成了吗? 想了想,安静初又摇头道,“不了!言凛,你还是继续做你的国师吧!要不然,谁来养活我们母子?而且,远离京城到时候想要吃什么都不方便了!我们就留在这里吧!” 归隐山林什么的,不是她这种懒人适合过的生活。但偶尔出去游山玩水倒是不错的! “你以后,只要多空出时间陪我们母子,不准老是一头埋在政事上就行了!”重要的是,言凛不要三天两头就遇险就行了。若是他出了事,她和宝宝都会沉受不住这个打击的。 “言凛,反正,你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不许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也不准你再次受伤,听到了没?要不然,我和宝宝会伤心的!如果你不小心死了,我就带着你的娃儿去改嫁!让你的孩子跟别的男人姓!”最后一句话,安静初颇为凶狠的语气道。 言凛心里一紧,但还是微笑道,“夫人不会!” 他是她唯一的夫,不是吗? “哼!你就看看我会不会!到时候你可别哭!” “我不敢!我不会再让你们母女担心的。”他保证。 “哼!算你识相!”放完狠话,安静初的声音又软了下来,“言凛,你就保持这样就好!反正,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在哪儿都可以。”只要你不经常让自己冒险就行了。 言凛心底一震,呆呆地看着她,许久后才道,“……好!”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国师府的书房,被言凛毁了,需要重建。 而在书房重建的期间,京城发生了两件“喜事”。 约定的时间到了,皇家即便不甘,还是不得不把皇甫晓雅交给了前来迎亲的番夷使臣。而宇文乐容也嫁给了七皇子,与秦玉莲平起平坐,成了七皇子妃,不过,据说她根本就不受皇甫云卓的待见。就连新婚当夜,也是独守空房。 安静初忽地升起了八卦之心,“言凛,你说,要是以后皇甫云卓登上了皇位,这后位会是谁?总不能有两个皇后吧?” “不知道。”反正,七皇子不会登位。他不会让他登位。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用烦扰这个问题。 “言凛,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和你聊天一点也不好玩?” 言凛放下手中的书,目光落到她微微嘟起的小嘴,轻轻笑了,“夫人,会和我聊天的就只有你。”而且,就算那些人对他有意见,他们也不敢提出来。 “哼!那还不是你长得太吓人了!”安静初挤兑完他后,又开始使唤人,“言凛,我要吃桃子!” 言凛笑了笑,拿起一颗桃子开始给她削皮。 安静初看着他娴熟的手法,不禁捂嘴偷笑,“言凛,你真是越来越有煮夫的潜质了!” 言凛把削好皮的桃子给她,“是夫人教导得好!” “那是那是!”安静初不要脸地应下了,捧着个桃子啃,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言凛,听说凤山上有个华古寺,香火很鼎盛!甚至比皇家寺庙还要灵验,是不是真的?” 言凛至于另一边身子的手僵了一下,“不知道。” “言凛,我们去看看吧!”她想给腹中的孩子祈福。 虽然她不迷信,可是,就连她穿越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无论是不是真的能灵验,但好歹能求个心安。 “……好!” 言凛的动作很迅速,当天下午就带她上山了。 看着道路两旁熟悉的景色,安静初犹记得当初她被张月邀请来赏红叶的事情,那时,就在那边的断崖上,她脑袋犯糊涂把言凛推下了悬崖,好像,他们的故事也是从这里开始的……在那个小山洞里,她还踢了好心帮她板正脚踝的言凛一脚…… 想着想着,安静初不禁乐出了声。 “夫人,在想什么开心的事情?”言凛垂眸含笑问她。 “没有!”安静初摇头,刚刚喜悦的心情沉淀了下去,她想到了张月不怀好意的接近。 “言凛,好像上次宫宴张月没有去,难道她现在不在京城吗?” “嗯。那女人去了军营。” “军营?她去参军了?!” 言凛摇头,“不是!她去了凤山的军营训练。” “我哥哥所在的那个军营?”安静初有些惊讶。 “是!” “她去军营做什么?” “不知道!”听说那女人去了军营后,最多接触的就是他那个不要脸的大舅子了。 嗯,没想到那个傻孢子也有这么多女人喜欢。 想到这里,言凛心情有些愉悦。 他还是挺希望那傻大舅子早点成家的,别老是一放假就来国师府烦他的夫人。 “言凛……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情?”安静初抱着胳膊很是鄙夷地看他,警告他道,“言凛,我告诉你,要是你让其他女人接近了哥哥,我饶不了你!” 言凛怔了怔,有些傻眼道,“夫人,那些女人不是我派去的。” 还不只一个?那些人到底想对哥哥做什么? 安静初白了言凛一眼,“哼!那也是你纵容的!” “我没有。”他只是袖手旁观罢了。 “反正我不管,若是你让那些女人接触到哥哥,就是你的错!”赵老将军的军营里,大部分都是言凛的人,她才不信,若是没有这个男人的默许,那些女人能接触得了哥哥? 对了,包括上次那个什么芷萱姑娘也是! 想到这里,安静初斜看了言凛一眼,“言凛,你老实交代,你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坏事情?” “……”他没做坏事! 两人在马车上聊着闹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华古寺了。 不知道是不是言凛提前跟人打招呼了的关系,庙外还有人摆着茶水点心贩卖,但庙里却一个香客也没有。 安静初去佛前许了个愿,投了香火钱,然后跟庙里的师傅讨了个平安符,正打算离去时,却被那个老师傅给喊住了。 “施主,可否与老衲下盘棋?” 然而,安静初还未回答,一直守在门口的言凛却是进来了。 “夫人,我们回去吧!” 不知为何,安静初总觉得言凛看着那老和尚的目光带着警惕。 她点了点头,“好!” “对不起啊!这位老师傅,今日时辰不早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说完,安静初毫不犹豫地直接出了佛堂。 “阿弥陀佛!”那老和尚见安静初走了,叹了口气,转向言凛,“这位施主,若是您一心执念抓着不放,是会出祸事的!” 言凛不理会他,转身大步跨了出去。 “唉,阿弥陀佛!” “师父,您不是说,国师大人是天煞孤星,注定是孤独无偶的命数吗?”身后的小和尚满脸不解。 “唉,这两人的命数早就被改了!”也不知凤命被改,天下苍生会不会有事。 “改了?”小和尚摸了摸脑袋,回去整理签筒,突然很是惊慌地叫了起来,“师父!师父——,凤签……凤签没了!” “凤星都没了,又怎会有凤签?” “可是……凤星怎么会没有了呢?”他每日都会擦签文,对于那立在所有签文之上的凤签最是熟悉,每次擦它时都会比其他签文多擦几遍。 “唉,凤命已经被改了……” “怎么会?!”小和尚惊呼,“师父,您不是说凤命是天注定,就连天也没法改吗?” 老和尚摇了摇头,这凤命是没法改,他没法,老天没法,却除了一人…… 可这凤命又是天给的,若是强行改之,天道不容啊…… 早在十多年前,他就窥测到,那颗孤星的轨迹隐隐脱离了轨道,而在这半年中,那围绕着孤星的重重煞气更是消失殆尽。原以为会是那颗孤星自己想通了,或遇到了什么机遇,却没想到……原是凤星影响到了他! 怪不得,帝星的光芒渐渐黯淡了起来。 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在此啊! 言凛出了院门,见到安然守在马车旁等待自己的人儿,心里猛地一暖,快步走了过去,“夫人……” “真慢!”安静初嘴上嫌弃着,却是朝他伸出了双手,“还不抱我上马车?!” 难不成这还要她说吗?! 不解风情的傻愣子! 言凛笑了笑,走过去拥住她。 马车启动,往山下慢慢挪去。离去之前,言凛问道,“夫人,若是和我在一起,需要与天意抗衡,你……会不会后悔?” 问这句话时,言凛的内心还是有些紧张地,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是的,她是凤命,可真龙天子却不是他。 ------题外话------ 表打我,我是亲妈,真的。相信我 这章写得有点卡,唉,伤心……因为太卡,可能导致这章情节速度快了点……尴尬 可能你们无法接受这个设定……不过,这个设定一开始就有的……可能有点狗血……囧 135一只肥兔子 自从上次去完华古寺回来,安静初便发现,言凛对她额外的黏糊,不同以往的是,他再也没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了。这种黏糊,表达的是他对他们母子的喜爱与紧张。不过,太过于黏糊也不好,就比如现在。 现在的天气,已经渐渐进入了酷暑的季节,安静初的肚子也开始显怀了。虽然房内每个角落都放了消暑的冰块,也只是堪堪有些凉意。然而,言凛这个时候却还要贴上来,热烘烘的,安静初推开他,他却说,“夫人,我给你当靠垫用!” 彼时,安静初坐在铺了凉席的地板上,周围是零乱的一些针线和棉布。她把手上缝制的袍子掸了掸,转过身去朝身后的人有气无力道,“言凛,你不觉得很热吗?” “不热。” “可是我热,你滚远点!” “夫人,我身上凉凉的,不会让你觉得热的。”他修习的内功有冬暖夏凉的作用,所以,就算他冬日衣衫单薄地站在雪地里也不会觉得冷,夏日待在炎炎烈日下也不会出汗。 “言凛,你穿了衣服!”贴着他和她自个穿了好几层衣服有什么差别? “那……我可以脱。” 安静初,“……算了,你还是这样吧!” 言凛心满意足了,从背后绕过抱住她鼓起的小腹,现在安静初的肚子已经五个月了,开始显怀了,现在看着像托了个小球,很是有喜感。 “夫人,孩子踢我。”感受着手心下的胎动,言凛的心暖暖的,他们的孩子正在健康成长着。 安静初“哦”了一声,不怎么热情道,“因为你压疼他了!” “没有!他明明是喜欢我。”夫人老是骗他,他明明动作很轻地,不会压到孩子,他有控制力道。 安静初也很喜欢听孩子的胎动,那样更能让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腹中正孕育着个小生命。而且,胎动越活跃,证明腹中的孩子越健康。 这几日,安静初都是在给这两父子做衣裳,原本只是给小的做的,结果大的也眼巴巴地看着,只好也给一起做了。 言凛看着她手中逐渐显形的衣袍,眸子淌过暖流,熠熠流光。他的衣裳已经渐渐地,全部换成了夫人做的了,好开心! 不过……看着另一边小篮子里做好的婴儿衣,言凛微皱了眉,那个款式……怎么感觉像是男孩子的? 因为预产期是在秋季,过了不久便是寒冬了。所以目前安静初给孩子做的几乎是这两个季节的衣服,有好几套都是用虎皮给缝制的套装。当时,院子里的下人们见了,都分外疑惑,甚至还有人惊讶问她,“夫人,您这是要给小小姐做的衣裳?” 知道府中的人都被言凛误导了,因为言凛深信不疑她腹中的是个女孩,所以府中的人也都以为她怀的是女孩。见他们都误会,安静初也不打算解释,只想着,等她够了月数后,把孩子生下来,再看看这些人的表情,吓他们一跳才好! 然而,已经被言凛误导的众人很是担忧他们未来“小小姐”的成长,夫人这个样子,很明显是打算把小小姐养成了彪悍的虎妞啊! 当时,听到虎妞一次,言凛表情也瞬间龟裂,但他不敢指责安静初什么,只好暗中命令府中的绣娘给孩子做了正常的女装。 他言凛的宝贝女儿,何须自己舞刀弄枪?一不小心伤着自己怎么办?他有能力保护他们娘俩,到时候,他们只需要仗着府中的势力欺压他人便罢,何需她们亲自动手? 至于“女儿”会不会长成个欺压弱小人见人怕的小恶魔,言凛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担心,夫人如此贤淑德惠,教出来的孩子一定是最好的。 到时候,他只要负责把女儿宠坏,夫人负责把孩子养正教好就行了。何况,他言凛的宝贝女人骄纵蛮横些又怎样,他乐意纵着!嗯,就是这样! 这是言凛的内心真实写照。 不过,幸好安静初怀的不是女娃,要不然,指不定日后京城会被那小丫头闹成什么样! 言凛从始至终都认为安静初肚子里的是女儿,嗯,在他的意识中,他根本就没想过孩子还会有男娃这个可能! 言凛现在,即便是知道自己原本的命数中是孤独一生,不会有孩子的,也不会再觉得患得患失了。 两个月前,华古寺门前,他问她,若是与我在一起,必须与天抗衡,你会后悔吗? 当时,安静初心里有些奇怪,但见他面色凝重,她还是认真思考道:言凛,我不知道你在担心着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想和你在一起,至于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现在不和你在一起,不用说以后,现在我就会后悔!言凛,选择了嫁给你,选择了爱上你,我不后悔!别说是与天抗衡了,如果命运的尽头是你,就算路上铺满了荆棘我也愿意,你明白吗?只要你不辜负我们母子,只要你以后不变心,我就,绝不后悔! 安静初不知道,她说绝不后悔四个字时,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令人难以自控!当时,她周身的气质灵艳动人,言凛差点就把持不住想要把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宠爱一场!但最后,还是因为担心腹中的“女儿”,他悻悻然地及时刹住了。 夫人怀着身孕,不能行房。 言凛一直记得药伯的叮嘱,在安静初怀孕的这些天里,还真的没动过她!每晚睡觉也只是安安分分地把人抱在怀里,绝不会越举。偶尔真的情难自禁了,也只是亲亲她,把她摁在怀里狠狠亲吻上一遍,然后剩下的便自己凉却了。 然而,当安静初知道言凛绝对不敢对她乱来时,她却放肆了。仗着有身孕,她把他弄得浑身是火却不负责扑灭,然后在一旁看着他难受隐忍而偷乐。每每那时,言凛都只能无奈叹气。 终于有一次,安静初良心发现,不忍心他难受,便告诉了他三月后可行房的事实,但他还是自己忍着。 “夫人,我怕自己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他不知道所谓的温柔要多小的力度,他怕自己的莽撞伤了她和孩子。 言凛的这一句话过后,安静初很是感动,终于收了玩弄他的心思。可是,她安份起来了,言凛却是觉得“寂寞”了。夫人不再耍着他玩,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看着安静初不是作画就是缝制衣服,他便有些不甘寂寞地黏糊凑了上去,所以,便有了这么一场令安静初很是无语的对话。 有时候,安静初嫌弃他靠她太近,让她动作不自由,把他赶到一边给她做模特。 结果,言凛很是爽快的过去了,虽然板着一张脸,但那流溢而出的喜悦不难看出他此刻激动的心情——他老早就想要夫人为他作画了,可一直不好提出来。 然而,他揣着一颗喜悦的心保持着一个姿势站了许久,安静初却依旧没有下一个指令。等到一个下午过去了,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问,“夫人,好了吗?” “没呢!还有几个画面!再画两页纸就好了!”安静初头也不抬道。 半个时辰后,安静初终于放下了笔,揉着有些酸软的手腕,言凛便立马识趣地主动把她手放在掌心按摩,僵着一张脸,视线故作不在意地往安静初画板上瞄。 “夫人,我呢?”他在哪里? “什么你?”他不是就在这吗?安静初有些疑惑。 “夫人……不是说画我吗?” “啊,你啊!忘了添上去了,下次吧!” 安静初正给未来的宝贝儿子画连环漫画,这个世界的孩子启蒙得早,她虽然不想孩子那么小就像个小老头似地一本正经地捧着本书死记硬背,但也不想孩子落后他人而被人嘲笑看不起。怎么着也得和同龄人看齐,太过于落后是会被其他的小朋友孤立的。 所以,她就把那些启蒙用书都改编成了浅显易懂的小漫画,前世的幼儿启蒙用书不都是漫画类的吗?她看得多了,这类的漫画简直是信手拈来。她打算,等儿子两岁之后,就给这些画他看。而且,她的这些手稿还可以拿去定制拼图,不仅益智还能从中学习,一举多得呢! 此时,回头一见言凛听她说画中没有他而露出的那一脸失落时,安静初不禁笑了笑,推着他道,“好啦!你看看这里!” 安静初抽出最下边的一张画纸,里面的人赫然就是言凛本人。看着画中那傲着一张脸分外别扭的自己,言凛终于乐了。抿着唇装作不在意那画上的人,却在安静初转过身去时偷偷又看了那画上的人几眼,越看眸子愈是发亮! 画中,不只有言凛,安静初也把自己画了上去。男人站在她身后,伸手拥着她,一只手温柔地搭在她微微鼓起的腹上,而她自己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两人相视一笑,温馨的画面感跃然于纸上。 言凛越看越是喜欢,趁着安静初不注意,偷偷地把画小心存放在怀里。嗯,他要拿去让人给裱起来,就挂在他们的卧室里! 安静初自然知道言凛的小动作,但她没有点破他。画了一下午的画,她也困了,直接向后靠去就着言凛的怀抱闭起了眸子休息。 凤山上。 安宇凌顶着一头野草,隐身在一堆灌木丛中,两耳竖起,两眼盯着不远处的草坪。只要有一处草丛动了,他就如箭一般立马扑上去! 然后,却在见到让草丛动的不过是两只蚱蜢时,又悻悻然地继续回到灌木丛里待着。 继续信心满满地等待。 上次捉鸟蛋变成了蛇蛋,还被妹妹训了一顿,这一回他要直接捉一窝兔子回去,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出错了! 嘿嘿嘿,过两天就可以放假回家了,他要逮两只最肥的兔子拿回去给妹妹玩儿!妹妹那么喜欢蠢白,肯定也很喜欢白绒绒的肥兔子! 知书拿着一把扇子在不远处的大树下乘凉。 唉,少爷都在这里守了一个下午了,这么热的天,却连根兔毛都没见到。 知书断定安宇凌肯定抓不到兔子,这么热的天气,兔子才不会那么傻的出来,除非它们想要成为烤兔子! 不过,许是今日安宇凌运气好,傍晚太阳落山后,山里渐渐有了凉意时,还真的有几只兔子跑出来吃草了。一只两只一个模具里印出来似的,就像是一家子饭后出来散步一样,每只都肥嘟嘟的,看得安宇凌双眼放光,唰地一声就朝着那些兔子扑去。 然而,他一出现兔子就惊跑了,吓得四处乱窜,安宇凌急忙大唤,“知书知书,快快,拦住它们!”安宇凌想要活捉它们,因为受伤的兔子或死兔怎么能拿去给妹妹玩? 然而,等知书闻声冲过来,兔子已经溜得差不多了。 安宇凌一时情急,朝着一只慌不择路往坡下逃跑的兔子飞扑了上去。 结果,兔子是被他扑到了,可人也没法刹停下来,当下连人带兔一起撞到了下方的一棵大树上。 知书赶到时,安宇凌正眼冒星星地被挂在树上,手里紧紧拽着一只兔脚,而那只肥兔在他手里肆意挣扎着。 “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安宇凌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从树上跳了下来。改把拽着兔脚换成了揪着兔子的两只耳朵,嘿嘿笑着,“看,小样的!还敢跑,这就拿你回去给妹妹玩!” 安宇凌说完,喜滋滋地拎了只兔子回了军营,有人见到,跟他打招呼道,“嘿!安老弟,这兔子好肥啊,哟,怎么还给戴上花环了?反正待会都要宰了吃,还弄得这么精致干嘛?” 来人凑过来,掸了掸那兔子脑袋上的花环,“待会吃了记得也给哥一口肉吃啊,好久没有打牙祭了!” 谁知,安宇凌一把把他推开,很是紧张地把兔子护在怀里,看着四周流口水的人道,“这不是吃的!” 这是他拿回去给妹妹玩的,给妹妹的东西,自然要精致! “你们都不准动我的兔子!” 见他这副紧张地样子,有人笑出了声,“安兄弟,该不会你又要把这只东西拿去送你妹妹玩吧?” “哼!”安宇凌哼了一声,算是默认。抱着只肥兔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他住的帐篷。 安宇凌住的是那种集体帐篷,二十个人一顶帐篷,床位一排铺开。知书虽然不是士兵,但经得赵老将军特意允许,他也被安排到了这顶帐篷里面住,床位就和安宇凌的相连着。 和安宇凌一起住的那些人,倒是很乐意和他们两人一起住。他们每日操练回来,都累个半死,一回来就直接躺在床上再也不愿动弹,以前帐篷里都是乱哄哄的,衣服什么的四处乱扔,地也没人打扫,而安宇凌主仆住在这,一切就简单方便多了。等在众人都出去训练时,知书就会收拾一下帐篷,打扫一下地。顺便把二十人用的饮用水给提了回来,灌满了水壶。 而安静初时不时会让人给安宇凌送来一些吃食,而安宇凌也很大方地和这些人分享了。虽然没人最后分到的也不过一小块,但人家都领了他这份情。很是乐意与他往来交好。 当然,安宇凌跟人分享他的食物,也有着那么一点点炫耀他有个好妹妹的心理。 前段时间言凛命人从南阳郡城运来的桃子,就被安静初挑拣了三箩筐出来,一小筐送来给了安宇凌,另外两大筐送去了安府。 言凛对于安静初把桃子送去了安府没有异议,讨好自家夫人的娘家人,对他有好处没坏处,但是,对于那个不要脸的大舅子,言凛挑了挑眉,不说话。 安宇凌找来几块木板把兔子围在角落里养着,给它喂水喝,又去厨房找做饭的大婶要了根胡萝卜,洗干净切好,担心兔子不喜欢全素还从自己碗里挑了几块肉一起放在盘子里给兔子吃。同帐篷的士兵们见到,笑话他道,“兄弟,难怪你这兔子这么肥,原来是只荤兔啊!” 安宇凌把兔子养了两天,第三天休假的口令一下,他就急匆匆地抱着兔子回了安府,急急忙忙洗了个澡,吩咐府里的小厮找来个精致的花篮,把兔子放在里头,然后乐颠颠地拎着跑去国师府了。 国师府守门的侍卫见了他,面面相觑一眼,乖乖给他开了门。 “哼!”安宇凌扯着得意的步子从他们面前走过,心里面美极了! 以前,每一回都是这几个人把他轰出去,若不是妹妹在,他还不愿意来这里呢! 看吧,现在还不是乖乖把他请进来了?! 安宇凌忘了,现在是他不请自来,并不是人家去请他! 远远看见了安静初,安宇凌急急忙忙跑了上去,“妹妹,看看哥哥给你带来了什么?” 安宇凌献宝似的把篮子里的兔子捧了上去。 “哦,兔子啊!”安静初看着那篮子里系着大红蝴蝶结,头戴七彩花环的兔子道。 “妹妹真聪明!”安宇凌乐呵呵道。 背后跟来的知书,“……”少爷,那兔子就蹲在花篮上,只要没瞎的都能看到好吗? 言凛淡淡地看了那兔子一眼,平静道,“还挺肥的,那就宰了炖肉吃吧!” 一句话,立马让安宇凌炸了毛。 t 136小气鬼 这是他拿来给妹妹玩的,不是拿来给这个讨厌的冰块吃的! 见安宇凌怒瞪着他,言凛再扫了一眼那兔子,上前一步拉着安静初继续淡淡道,“夫人,也不知那兔子身上有没有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还是离得远点好!” “明明很干净!”这兔子浑身上下白乎乎的,哪里脏了? 安宇凌不服气,揪起兔子的耳朵,就要拿去给安静初看,“妹妹,你瞧瞧,明明很干净!妹妹……” 见安静初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安宇凌有些受伤,后面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眼巴巴地看着她。 “哥哥,我……”她不是那个意思,刚刚哥哥那个姿势像是要把兔子砸到她脸上,她才不由自主后退了。而至于会捂鼻子,废话,若是别人拿着私处对你你不会捂上鼻子吗?这蠢哥哥! 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伤了哥哥,安静初上前一步装作很喜欢那兔子,惊叹道,“哥哥,这兔子好漂亮啊!” 安宇凌的眸子一下子又亮了起来,“妹妹!” 这一声叫得可谓是深情饱满荡气回肠! 言凛拧了拧眉,上前一步巧妙地把安静初掩于身后。安宇凌看着很是不满,绕过他去找安静初,欣喜道,“妹妹,你喜欢这兔子吗?” 安宇凌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几乎所有心情都写于面上,他希望妹妹能喜欢他捉的兔子,想要妹妹开心。 安静初看着他右侧脸颊临近耳廓的那处还未完好的刮痕,心里暖烘烘的,这傻哥哥! “喜欢啊!”安静初道,脸上笑容灿烂而自然,“谢谢哥哥!” “嘻嘻……”安宇凌不还意思地低头憨笑,他把装着兔子的花篮递上去,“妹妹,给你玩!” 安静初正打算接过,却突然被人一下子抱离开来。 “夫人,你现在不能碰这些东西!”要是那兔子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传给了夫人怎么办?夫人现在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像以往一样乱碰这些东西。 “为什么不能?!”安宇凌不满大吼,瞪向言凛的目光满是敌意。 肯定是这个讨厌的大冰块妒忌他,他自己没有可爱的兔子哄妹妹,却非要阻止他给妹妹兔子玩! 青蝶见自家少爷鼻孔冒烟,紧握拳头就要跟姑爷打起来了,立马上前解释道,“少爷,夫人她现在是双身子,得多注意周身之物的结净!” “双身子?什么意思?妹妹生病了?”安宇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不是的!哥哥,我身体很好。”安静初道,她面容带笑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哥哥,是这里。” 不是生病,却又跟肚子有关的。安宇凌倏地灵光一闪,“妹妹肚子饿了?” 唉!安静初无奈扶额。 “哥哥,我是怀孕了!” 什么?!安宇凌一下子震惊原地,看着他瞪大的双眸和张大的嘴巴,安静初原以为他听到了这个消息会不开心,却没想到他下一秒却是跳了起来,“噢耶!我有小外甥了,我要当舅舅了!” 那兴奋的劲儿,和言凛当时听到自己要当爹时的心情有得一拼。 触及安宇凌脸上的灿烂笑容,言凛的眸子沉了沉,脸色黑了几分。这是他的女儿,他得瑟高兴个什么劲? 安宇凌在院子里翻了几个筋斗,然后又兴奋地跑过来,“妹妹,我……我可以摸摸小侄子吗?” 安静初笑着道,“可以啊!不过,你得先去洗手。” “好!这就去洗!”安宇凌风风火火地走了,然后不一会儿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 言凛看着把手搭在自己夫人肚皮上的傻大个,脸色已经和墨汁有得一拼了。 安宇凌小心翼翼地摸着安静初的肚子,甚至低下头去听,当感觉手心一震时他立马兴奋抬起头来,“妹妹,小侄子刚刚踢我了!” “哥哥,那是宝宝喜欢你的表现!”安静初好笑道。 “真……真的?”安宇凌听了这话,瞬间像个初涉情事的少女般羞涩。 他摸了摸后脑勺,却忍不住发出“嘻嘻”的笑声。 小侄子喜欢他啊! 太好了!等小侄子出生,他一定会带他去玩儿,他要做个世间最棒的舅舅! 嗯,他得好好练功了,到时候还可以教小侄子保护他,嘿嘿嘿! 安宇凌在傻乎乎地想着,但那边言凛已经忍受不了了,直接过来状似不在意地把他顶到一旁。 “夫人,累了吧?我们回去休息。”言凛温柔抱起安静初回到了屋内的软榻上。 安宇凌看着也要跟进去,但被青蝶及时叫住了,“少爷,这兔子怎么办?” 安宇凌还未回答,屋内就传来了一道清凉的声音,“拿去厨房炖了!” 若是这话是妹妹说的,安宇凌肯定会立马点头执行,可这话偏偏是他不喜欢的大冰块说出来的,他立马就不乐意了,“凭什么你说炖了就炖了?妹妹现在不能玩,等到小侄子出来就可以玩了!” 到时候,还可以拿来哄小侄子! 言凛挑眉,“那要不你拿回去?国师府不养无用之物!” “你……”安宇凌正打算说什么,却被青蝶阻止了。 “少爷,这兔子刚好成年,若是再养下去,就老了。”而且野生兔子会挠人,这野兔子都这般大了,就算调养也没有从小养大的兔崽子听话,青蝶也很不赞同把这兔子留下来。到时候伤了未来的小小姐怎么办? 对于安静初身边的双蝶,安宇凌并不惧怕,但对于青蝶说的话还是有些忌惮的。青蝶自幼和妹妹一起,懂的也多,而且青蝶也不会欺骗他。 想了想,安宇凌看着那只兔子有些不舍道,“好……好吧!那就炖了吃吧!” 说完,他又狠狠抬头瞪了言凛一眼,“是炖给妹妹吃的!” 言凛懒得理他,悠悠道了句,“哦,那你要不要亲自去炖熟了再端上来,岂不是更显诚意?” “哼!去就去!”安宇凌捡起地上的兔子,讨好地跟安静初道,“妹妹,我给你去炖兔肉吃!” 说完,喜滋滋地跑下去了。 安静初,“……” “言凛,你又算计我哥哥!”炖肉没三两个小时哪能炖好?国师府那么多厨师,谁不能炖,可他偏偏把哥哥指使走了,明明哥哥过来时想要看望她的,可现在却被他打发去了厨房!这男人,真是小气! 不过,这么想着,安静初心底却有些甜蜜。 他吃醋,就证明他紧张她。不过…… “言凛,他是哥哥,对我好是理所当然的,你不用吃他的醋!”安静初道。 “没有。”言凛冷着一张脸道,可那因为被戳破而不自然的表情却足以说明一切。 安静初无语,“好吧好吧,没有就没有!不过,以后你不许再欺负哥哥了!” 也是她哥哥脑筋粗,不知道自己被算计。否则,以哥哥那冲动的性子,两人现在肯定要打起来了。 在厨房里奋斗着的安宇凌却不觉得自己委屈,他干净利落地把兔子皮剥下来,有人过来打算给他打下手,他却紧惕地看着来人,“你们干嘛?兔子肉是给妹妹吃的,兔子皮也是妹妹的,你们都不准动!” 说完,安宇凌赶紧拿起刚刚他顺手放在地上的兔皮递给知书,让他拿去处理! 到时候,他再去逮多两只兔子回来,到时候就可以给妹妹做个漂亮的坎肩了! 安宇凌喜滋滋地想着,手下动作利索地处理着兔子的内脏。 他虽然知道内脏能吃,但他不会处理,所以他一把拉,把兔子的整个兔子扒拉下来甩到一边,然后拿去井边冲洗干净,便又拎回来切成小块了。 安宇凌还是懂些厨艺的,复杂地需要时不时控制火候的那些他不会,但是炖肉他懂,以前在安府时他就时不时和妹妹下厨,炖肉是最简单的一个,只要把材料全部放进砂锅里,然后炖个一两个时辰,肉烂了,再放点盐,就可以起锅了。 安宇凌搞定这一切,让人帮他看火,他去处理那块兔皮。 “你们不许偷吃!待会水开了后得换小火炖!你们帮我看着点,作为回报,这只兔子头就送给你们了!”说完,安宇凌把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头递给帮他烧火的老伯。 好在在厨房工作的人经常见到这种“血腥”的画面,不然肯定得被那兔子头惊吓到。 那老伯乐呵呵地接过,“安少爷就放心吧!我们不会偷吃的。” “那就好!”说完,安宇凌便跑去跟那块兔子皮奋斗了。 厨房里新来了个小姑娘,是家仆的孩子,因为有厨艺方面的天赋,便被安排在厨房工作。那小姑娘见到安宇凌这副模样,眸子里闪过艳羡,“夫人的哥哥对夫人真好!” 烧火的老伯也笑着点头。 那小姑娘又唏嘘道,“原以为知道夫人精通厨艺已经够吃惊了,没想到,夫人的哥哥也会下厨!” 一般越是尊贵的人越不会靠近厨房,尤其是男子,君子远庖厨。大户人家里的人,若是要讨好自己的夫君或父母,顶多也是吩咐厨房做好,然后自己端过去便成了“亲手”做的了。至于是不是亲手做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可是,在夫人这边,却是真地亲自下厨。夫人每次过来,他们只要帮忙看看火,其余都是夫人自己亲自动手了。现在,夫人的哥哥也是这样。 小姑娘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一生下来就是奴籍,可生活却是比好些人都要好。她娘可是说了,就算是一些大户人家里的小姐,都没有她们过得舒服。 只要他们遵守本分,没有做错事情,主子也不会惩罚他们。而夫人就更和善了,她从来不会给他们摆架子,不会对他们大呼小叫,也不会趾高气扬地指使着他们做事。原本,夫人命令他们做事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可夫人每次都是语气柔软地“请”他们帮忙,事后还会跟他们说谢谢,和他们说辛苦了。她很喜欢夫人! 现在夫人的肚子里有小姐了,小姐肯定也像夫人一样和善亲人,可惜,她年纪大了,要是再小四五年,她还可以给小姐当玩伴或做丫鬟。 想着,那小姑娘往火堆挪了两下,帮忙加了根柴火进去,感叹道,“夫人人真好!” 那老伯点头应道,“嗯。” 也只有夫人这般气度超然的人,能够教出好孩子。他也很期待夫人肚子里的小小姐出生后,以后国师府里的热闹生活。 其实,不只他们,几乎是国师府里的每个人,都很期待着安静初肚子里的孩子出世,所以,在安静初怀孕的这些日子,她几乎可以说是被整个府里的人小心翼翼地供着养。 安宇凌花了一个时辰才把那块兔皮处理干净,以他的话说,就是给妹妹的东西一定要精致细致,不能有一点瑕疵。所以,他花了一个时辰反反复复把那块兔皮翻弄了好几遍。等到砂锅里的兔肉飘出了香味,他才顿了手。 乐颠颠地洗了手,把砂锅放置端盘里,然后找了副干净的碗筷,然后又乐颠颠地端去了上房。 那时,安静初正窝在言凛怀里,被他喂着桃子吃。安宇凌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妹妹,兔肉炖好了,我盛给你吃!” 安宇凌掀开锅盖,一阵浓郁的肉香瞬间飘满了整个屋子。安静初闻着也被勾起了食欲,她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哥哥,好香啊!” 安宇凌如同被鼓励一般,更加积极了,给安静初盛了满满的一碗,招呼她道,“妹妹,快过来吃啊!” 安静初示意言凛抱她过去,言凛见她亮起来的眸子便知她是真的想吃,所以,他把人抱过去后,自然而然地端起了桌上的碗,正打算喂着怀中的人,可一道声音却又嚷嚷了起来。 “不是给你的!放下放下!”安宇凌满眸怒火瞪着言凛,这是他给妹妹吃的,不是给这个大冰块的! 安静初看了看,没有其他多余的碗筷了,遂跟安宇凌道,“哥哥,你再去拿一副碗筷来好不好?” “为什么?不去!”安宇凌的嘴巴撅得老高。 他是炖给妹妹吃的,才不要给这个人吃! “哥哥,这么多肉,我一个人吃不完,而且,一个人吃的话好无聊,你拿多副碗筷过来,陪我一起吃吧!” “我不……妹妹,你说什么?”安宇凌本要脱口而出的拒绝瞬间卡住。 安静初笑着重复道,“哥哥下去拿多一副碗筷,陪我吃吧!” “可……可是这是给妹妹和小侄子吃的。”安宇凌有些犹豫。 “可是肉太多了,我们吃不完。吃多撑着了可就不好了。” “那……那我下去拿碗!”安宇凌兴冲冲地下去了。 安静初这才转身看向身后的人,“言凛,喂我,啊——” 言凛眉眼弯弯,依言给她舀了口肉,炖得熟烂的肉连同浓郁的汤汁一起入口,安静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吃!言凛,你也尝尝看!” 趁着哥哥不在,安静初催着他吃了几口,然后期待地看他,“味道怎样?觉得好吃不?” “嗯。好吃!”言凛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在安静初药物的刺激和玲珑玉珠的辅助下,言凛的舌头也渐渐有了感觉,虽然很淡,但起码能尝出味道了。 最后,一锅兔肉,安静初吃了两碗,剩下的几乎都是安宇凌消灭了。 安宇凌身体壮实,吃得也多。原本他还有点顾忌的,可是等安静初吃饱后,他本着不能便宜言凛的原则,连锅里的汤汁都舔得一干二净。 填饱肚子,安宇凌又凑近安静初,嘿嘿笑着,“妹妹,好吃不?下次哥哥再给你逮几只兔子来。” “好啊!”安静初答道。 安宇凌瞬间又乐了,挑衅地朝言凛看了两眼,然后目光一下子被屋内的另一样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妹妹,这件衣服是给我做的吗?”安宇凌乐颠颠地跑过去,拿起篮子里安静初做了一半的衣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言凛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 安静初也有些尴尬,好像这几个月,因为事情太多,又因为言凛的搅合,她都忘了给哥哥做衣服的事情。 不过,看着安宇凌脸上的兴奋劲,安静初也不好打击他,只是笑着点头道,“是啊!不过还没做好,等做好了,再给哥哥送过去。” 言凛放在安静初腰间的手不满了,那衣服是夫人给他做的! 安静初急忙抚慰他,示意他稍安勿躁,这不是先哄好哥哥嘛! 哼!言凛不满地转过脑袋。 “嘿嘿!还有小侄子的衣服,真可爱!”安宇凌又翻出了下边的小虎衣,拿出那顶帽子在自己脑袋上比了比,然后又放了回去,“嘿嘿,真小。” 安宇凌还想留下过夜,但被言凛黑着脸赶了出去。等终于把大舅子弄走,言凛很是不满地控诉着安静初,“夫人,那衣裳是给我的!” 安静初干笑着,小心和他商量,“要不……这件的先给哥哥,过两天给你做新的?” 今天,哥哥都看到了花纹色样了,总不能到时候送件完全不一样的过去。 “不好!” “呃……好吧!那新的就给哥哥吧!”到时跟哥哥解释一下,就说之前的那件不小心扯破了就好了。 “不行!”言凛还是反对,“新的也是我的!” 安静初,“……那哥哥的怎么办?” “让绣娘给他做!”夫人只能做他的衣服。 安静初白他一眼,“小气鬼!” ------题外话------ 最近在准备考试,更新有些不稳定。舒童会尽快调整更新时间。群么么o(n_no 137傻大舅子 肚子慢慢变大,安静初便连门也不出了。 整日留在院子里,不是作画缝制衣服就是睡觉。日子过得有些单调,但却不觉无聊。 言凛每日下了朝之后,也是哪儿都不去,就陪着娘俩转。等到安静初肚子里的娃儿已经八个月大的时候,言凛更是紧张,连她去个茅厕都要在一旁看守着。 上一次,安宇凌回去后,柳宁便知道安静初怀孕的事情了。那日,安静初也没有阻止他把她怀孕的事情说出去,现在孩子已经稳定了,也该是让爹娘知道的时候了。不过,对于外人,安静初还是要求安宇凌保密的。而安宇凌也害怕真如妹妹所说那样,害怕被人知道妹妹怀孕后妹妹和小侄子会有危险,回到安府除了爹娘,对其他人还真的是闭口不言,这才没有把安静初怀孕的事情暴露出去。 而柳宁知道了消息,第二日就急匆匆地跑过来,训斥了安静初一顿,说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也瞒着她这个当外婆的云云。现在,她几乎是隔三差五地来一次国师府,陪安静初谈心,缓解安静初的紧张感。 说实在的,越是临近预产期,安静初心底越是紧张。这是她第一次怀胎,年纪还是这么早,她很害怕自己生产时会出现状况。而柳宁隔三岔五地过来陪她说话,倒是渐渐地让她心底的焦虑给消除了。言凛虽然一直陪着她,可有些事情,只能从同为女人的亲娘寻找安慰。 言凛对于岳母的频频到来,也是默许的,甚至带着感激。因为,每次岳母大人过来,夫人都会开心许久。身为安静初的枕边人,虽然安静初不说,但言凛多少还是看出她的紧张和担忧。 而这一次,柳宁过来时,还带多了几幅画像,给安宇凌相看用的。 说起来,柳宁还有些担心安宇凌的婚事,女儿的孩子都快出世了,可儿子却连亲事都没定下来。 她最近都有在留意京中的适嫁女子,也有看上几个,就不知道儿子会不会喜欢。想着儿子素日最是听他这妹妹的话,便想着拿来给初儿看看,若是有好的,趁过几日凌儿休假回来,就先把人家女孩给定下来! 对于安宇凌的亲事,安静初倒觉得不用太着急,她希望哥哥能找到个真心相爱的。 不过,这个时空的男子大都是十四五岁就成家,二十岁还没有说亲的可是少之又少。像言凛这样的,更是凤毛麟角,而这些个,要不是身体有问题人家女孩子不肯嫁的,就是自己有某种变态的嗜好。 想了想,安静初觉得母亲的提议也是不错。哥哥现在在军营,根本没法接触女孩子,若是她们看中了哪个女孩,叫哥哥去看看,也许,哥哥会看上人家女孩子也说不定呢!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安静初觉得试试也无妨。总不能真让哥哥这么单着,她不急,爹娘和爷爷肯定很着急。 事关哥哥终身大事,马虎不得,所以安静初查阅那些女子资料时额外用心。然而,当看到其中有一张画像上画的人是张月时,她狠狠地愣了愣。 柳宁见她呆住,给她解释道,“初儿,这张小姐以前娘看着也是挺喜欢的,和你又是好朋友,而且现在又和凌儿在同一个军营中,想必两人也合得来。前两日,知书捎信回家时还说了,张小姐还对你哥哥有意呢!所以,娘就想,要不要……” “等等!娘,你说张月对哥哥有意,那哥哥呢?”安静初打断了柳宁的话。 柳宁抿唇笑了笑,“你哥哥你还不知道,脑子不开窍,若是他能醒悟过来,为娘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呼!哥哥没有感觉,那就好!安静初松了一口气,对柳宁道,“娘,这事情先别急!等过两日哥哥回来我们再说!” “这……等凌儿回来会不会太晚了?”不是她心急,而是儿子每次休假就短短三日时间,若是现在不准备好,到时匆匆忙忙给人家女孩子下拜帖肯定来不及了,估计又得等到下一次休假了。 “娘,你放心!不会晚的。再说了,到时候让哥哥自己看着这些画像挑,岂不是更好?” “说得倒是轻简,那也得人家女孩子看得上你哥哥才行!”虽然她挑选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人家,可凌儿那孩子似的脾性,她还真的担心人家女孩子看不上他。 “娘!你就放心吧!我哥哥这么好,肯定一大把女孩子争着吵着要嫁!你就安心地等着抱孙子吧!” “你呀!你哥哥那性子,就只有你受得了!”那个女孩子不想找个稳重成熟点的过日子?柳宁笑着点了点安静初的脑门,“算了!那就依你的,等你哥哥回来再说!” 母女两又说了一些体己话,然后柳宁告辞离开,而那些画像都被安静初扣留了下来。 张月竟会喜欢哥哥?说实在的,安静初不怎么相信。之前张月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接近她,后来因为言凛的关系表现太过,虽然没有揭穿,但两人的关系已如陌生人了。 她之前也没有把张月的事情告诉爹娘他们,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和张月闹翻了的事情。 而张月,言凛说张家背后是另有其人的,就不知道是不是与安家为敌的。当初张月能别有用心地接近她,不代表她不会再次别有用心地接触哥哥。不过,这次张月竟然舍得牺牲自己的婚约,若不是真的喜欢上哥哥,那就是安家有什么他们非得到不可的东西。 会是玲珑玉珠吗?如果这样,要是那些人知道他们苦苦算计追求的东西早就没了,会不会疯掉? 虽然张月舍得牺牲自己的婚约,可她不想自己的哥哥终身大事就这么毁了。 安静初想了一会,觉得这事还是得问问言凛。 “夫人,张家本姓章,立早章的章。”言凛答道。 “嗯?你是说他们隐了姓氏?可是,这关系到哥哥的婚事吗?”安静初疑惑。 “夫人,八大世家之首的茹家,现任家主的夫人就是姓章。” “你的意思是……张月才是真正的茹家大小姐?!” 言凛点头,继续道,“夫人,虽然八大世家相互之间也有摩擦,但目前他们还是联手结盟,以茹家为首,打算就此对抗朝廷甚至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可是,凭他们几家人联合,还远远不够颠覆这江山。” 老皇帝容不下他,也想除去这八大世家,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令除安家外的其余七大世家联合起来。 “言凛,你老实说,茹家是不是也想要和你联手?” 言凛点头,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茹家的确派人找过我,但我对那些并无兴趣。” “说,是不是用联姻的方式?他们打算把女儿嫁给你,对不?”不怪安静初这么想,张月和那茹静薇都是喜欢过言凛的,而两家联姻,往往是最牢固的联盟方式。 “不知道。我没去。”茹家家主是什么时候邀请他的他都忘了。 “哼!算你识相!”安静初忍不住唇角勾起,抱着他的脖子,犹豫轻问,“那……你说张月会有可能喜欢上哥哥吗?还是她别有用心?” “夫人,茹家需要壮大势力。” 一句话安静初便明白了,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张月要的是安家的家主令,可是玲珑玉珠已经被她送进了言凛体内了。这个世间已经不会再有玲珑玉珠这种东西了。 安家是医药世家,对安家死忠的大有人在,他们都隐匿于世间各个角落,有的经商有的为官,也有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只要把这些力量凝聚起来,就是一个庞大的势力,这些散落各地的力量虽然看着没什么用处,但若真的全部召集起来,甚至会比七大世家的势力还要庞大。 散落在各个地方的人,连结起来,就是一张巨大的情报网。而且,当年追随安家先祖的人当中,很多都不是简单的人物,甚至当年江湖中风靡一时的几大武林世家,也成为了安家的势力之一。由此可见,若安家的家主令是有多么地令人垂涎! 若非这些原因,安家这些年早就被人随意安个罪名从世上消失了。他们不敢轻易动手,不过是害怕安家的隐藏势力回来找他们报仇罢了! 虽然,只要玲珑玉珠不出现,安家的隐藏势力便也不会出现。可是,不代表安家被人灭了他们也会无动于衷。所以,这些年来,玲珑玉珠一直是他们安家的保护符。 “言凛,竟然他们想要的是安家家主令,为何要让人接近我哥哥?”难道他们还有什么阴谋? 言凛点头,“夫人,他们不只要家主令,还想要人。” 只取得家主令是没用的,玲珑玉珠只有在安家人的手中才是有用的。 “真是过分!”她哥哥都跑到军营了,他们还想着算计他。 不对,既然哥哥都跑去军营了,怎么还会…… “言凛,你说,是不是你,放了张月去接近我哥哥的?”安静初忽然有些生气起来,她明明跟这个男人说过的,不准他放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接近她哥哥,可是现在却还…… 见安静初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言凛不禁紧张了起来,急忙为自己辩解道,“不是的,夫人。张家也有人在军营里,那凤山的军营本就有张家的一部分,所以……” 并不是他放张月进去,而是……好吧!其实这件事情他没有尽力。谁让那大舅子这么讨人厌来着!不过,可不能让夫人知道他的真正想法…… “夫人,我保证。接下来我就算是撵,也要把那张月赶出凤山军营好不好?别伤心了,是我不好……”言凛急得就差举手发誓了。 “哼!算了,这次先放过你!”安静初刚刚听了言凛的解释,也知道这事不能怪他,便也不再抓着这事不放了。可是,“言凛,怎么办?要是哥哥也喜欢上张月那该如何是好?” 既然已经知道张月是别有用心的,那哥哥就绝对不能娶她为妻了。 “放心,不会的。”就那脑子被狗啃的大舅子,要是他真的喜欢上那女人,他也不用这么烦着。 那大舅子,一回来就来烦他夫人,把他女儿当成了他自己似的,他都烦死了!他巴不得他早点成家,别总是来国师府。 言凛很烦安宇凌,但因为安静初的关系,他也没真的把人丢出去。但每次安宇凌放假回来,言凛都对他爱理不理的,当然,安宇凌本身也不待见他。所以,两个相互看不顺眼的人,每次一见面,若不是安静初在场,恐怕得要打起来了,也许说打夸张了点,顶多某个蠢哥哥直接被言凛丢出府去罢了! “哼!你说哥哥不喜欢就不喜欢啊!感情的事儿谁说的准?”可这么说着,安静初却因为言凛的话心里安定了下来。 就算哥哥真的喜欢张月,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一切应该都来得及。 这么想着,安静初又恢复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的无忧生活。 五天后,安宇凌再次放假回来,安静初便逮住他问,“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张月?” 然而,安宇凌却有些皱眉道,“妹妹,那女人好烦!” 若不是她是妹妹的好朋友,他早就对她不客气了!老是自作主张打扰他训练,他还得抓紧时间练好武功将来教给小侄子呢,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玩?而且,她还把他给妹妹捉的兔子吓跑了!真是讨厌! 见了安宇凌的反应,安静初一下子噗嗤笑出了声,“哥哥,你真可爱!” 既然不喜欢张月,那她就可以放心了。 “妹妹……”被夸的安宇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然后想到了什么,揪着衣摆在安静初面前转了一圈,“妹妹,你看!你给我做的衣裳,哥哥穿起来帅不?” 呃……上次言凛说要让绣娘帮哥哥做衣裳,她也不知道是那件…… “帅!”安静初重重点头,“哥哥最帅了!” “嘿嘿!妹妹做的衣裳穿起来好舒服!不过……感觉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安静初瞬间愣住,“怎么不一样?” “不知道,就是感觉不一样!”不过,安宇凌没有多想,他从未想过这件衣服会是别人做而不是安静初做的。“也许是因为妹妹有小侄子了,所以感觉不一样了!” 是的,不只是衣服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了,就连现在的妹妹,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感觉妹妹现在浑身上下,都流淌着一种暖洋洋的气息,令人感觉很舒服忍不住想要靠近。 “呃……”安静初有些尴尬,打着哈哈道,“那倒也是,都说女大十八变嘛!而且我现在还有了小宝宝,肯定和以前不一样了!” 说完,安静初立马转移了话题,她正了正脸色,“哥哥,以后少跟那张月来往,最好再也不要见她,知道不?” 现在,她倒不担心哥哥会喜欢上张月,可若是他们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招数逼得哥哥不得不娶她呢?那就防不胜防了! “妹妹,那张月怎么了吗?是不是她欺负了你?”安宇凌对其他事情有些神经大条,可对妹妹的事情却是细心得很。所以,他现在这么一听,便知道那张月肯定有问题了。 安静初笑着道,“哥哥,安心啦!她欺负不了我。不过,以后我们都不要跟她来往了,知道不?” “好!我记住了!”安宇凌点头,又转看向她又大了一圈的肚子,笑嘻嘻道,“妹妹,小侄子又长大了!” “对啊!还有两个月他就能出世了!”安静初抚摸着肚子,身上发出母爱的光芒。 “嘿嘿!妹妹,到时候我要给小侄子做爹爹!”军营里的兄弟们可是说了,舅舅不如爹爹亲,所以他要做小侄子的爹爹!这样他又是舅舅又是爹爹,就能超越那个大冰块了! 跟着言凛过来的墨书听了安宇凌这一句话,整个人一拐,差点崴到了脚。 安静初也愣住了,“哥,你……说什么?” “妹妹,我要给小侄子做干爹!”安宇凌再一次兴奋重复道。 呼!原来是干爹啊!吓了她一跳! “哥哥,做了舅舅就不能做干爹了!”安静初道。 “那,那我就只做干爹好了!”安宇凌有些心痛地放弃了另一个。 他也想做小侄子的舅舅啊,为什么就不能舅舅和干爹都当了呢! “哥哥啊,为什么你要做干爹呢?舅舅可比干爹好多了。” “真……真的?” “当然啊,都说外甥像舅舅,一听就能知道做舅舅比那干爹好多了!你看啊,舅舅和外甥至少还有血缘关系呢!可是干爹就没有了。”安静初试图劝说他道。 “那……那这样,我就做舅舅好了,不要干爹了!”嘿嘿,外甥像舅舅啊!那小侄子肯定是像他而不是像那个大冰块的,嘿嘿! 安宇凌正美滋滋地想着,言凛黑沉着脸走了过来,一把将安静初抱走,然后冷声对墨书吩咐道,“时辰不早了,送安少爷回府!” 得,连哥哥都不叫了,以前起码在安静初面前,还会装装样子客气一下,现在连装都不屑了,直接把人赶出府。 不过,安静初知道言凛也是气上头,也不敢给哥哥求情。谁让他刚刚乱说话,把这男人惹急了! “不!我不回去,我才来没多久呢!我要留下!”安宇凌挣扎着,但墨书和墨臻两人却直接把他架走了。 安静初不敢去看他,以免让某个醋缸更加生气。当务之急是安抚言凛的情绪。 “言凛啊,哥哥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当不得真的,你别介意!我哥哥说话一般都不经过大脑思考的,他就那样,你别介意……” “哼!”言凛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 “言凛,你不生气啦?”安静初见他回应她,便知道他不生气了。 “没有下次。”言凛冷着脸道。 “嗯,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安静初保证。 “哼!”若不是因为夫人怀着身孕,管那傻大舅子是不是说真的,他至少也得揍他一顿!就那模样,还敢肖想他闺女!哼! t 138 老虎军团 安静初怀孕的这些日子,动不动就有人想要上门拜访或邀请游玩,但之前言凛都在府里,来人都一一被他直接赶走了,有些甚至连来意都还未说明。这当中,也有几次是皇宫派来的人。 这一次,言凛去上朝了,安静初不好再把人拦着不让进。有些事情,言凛做起来很正常,就算有怒气那些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可一旦她做了的话,肯定会出问题,会被人抓住把柄。 隔着纱幔,安静初看向外头前来传话的太监,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太监没有退下,反倒仰着一张目中无人的脸,捏着兰花指拿着不男不女的强调道,“那请国师夫人记好了日子,三日后巳时,御花园,还请国师夫人准时到场,勿让太后娘娘和贵人们久等!” 纱幔内,安静初皱起了眉头。 而青蝶则在那太监话落后叱责出声,“放肆!我们主子如何决定还由不得你这个做奴才的教训!” 若是其他人,经青蝶这么一喝,定会有所悔改,毕竟,安静初的身份摆在那儿。 岂料,那太监轻哼了一声,“咱家传的是太后娘娘的旨意,国师夫人别不识好歹,太后盛邀,放在别家里,可是求之不得呢!” 那太监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一看就知在宫里肯定是个捧高踩低的主。 青蝶气得上前一步,就要与他理论,但院子外一道颀长的白影走了进来。 “哪来的贱东西?丢出去!”言凛拧眉道了一句,直接跨过那太监进了帘帐。 墨书上前,直接揪着那太监的衣领就往门外走。 “放肆!咱家可是奉太后娘娘的旨意来的,你竟敢对咱家无礼?你这是对太后娘娘不敬……” 那太监后来还想说什么,但被墨书满是煞气的眼神瞪了一下,便瞬间住嘴了。 纱帐内,安静初朝言凛伸出了手,“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想你和孩子了。”不知什么时候,言凛说情话越来越自然了。 甚至动不动就能说出让安静初耳红心跳的话来。尤其是当他面瘫着一张脸,嘴上却是说着甜言蜜语时,总是让安静初忍不住心跳。 可是,即便心下有些雀跃,安静初还是傲着小脸道,“想我你今早去上朝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你那时还睡着。”言凛解释着,转去摸她的肚子,“又大了!” “哪有!”明明和昨天一样!安静初也不知道为什么,言凛每次见她就是这一句。还有一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她的肚子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不会再大了,就算还会变大,也不会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能看出区别。 “嗯。”言凛含糊应了一句,看着安静初的肚子有些担忧。 他听人说了,女人头一胎肚子越大越不好生。夫人这么怕疼,到时候怎么办?言凛看着安静初的肚子有些懊恼,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夫人忌忌口。之前,夫人说要把身子调养好,吃多点,生孩子时才有力气,可是,夫人吃了那么多,她一点都没胖,反而肚子越来越大了,而且还大得不像话! 安静初现在的肚子的确很大,大得她连去个茅厕都很是困难。不过,她却一点也不嫌弃,反而很开心。她肚子这么大,孩子在里面肯定很舒坦。就像住房子一样,谁喜欢又窄又小的地方? “言凛,我要喝果汁!”安静初双手围上他脖子,娇嗔道。 言凛想说不要吃了,但看到她巴巴的眼神,心又软了,“好,只喝一点,待会就要用膳了!” 安静初精通医术药植,自是知道什么东西对自己腹中的孩子是最好的。所以,就算她猛吃,除了肚子,其他地方也不会发胖。虽然整个人比孕前稍稍有肉了些,但身材还是保持得极好,可是……她越是这样言凛越是担心。 夫人这么瘦瘦小小的,肚子又那么大,到时候怎么把孩子生出来? 所以,这些日子言凛只要一见到安静初的肚子,就嫌弃太大。他虽然想让夫人给他生个胖乎乎的乖女儿,可是,女儿出世后还可以慢慢养胖,也好过现在让夫人受罪。 然而,言凛一边担忧着,在安静初嚷着要吃这个吃那个的时候,却还是乖乖地把东西送到了她嘴边。 而此时,皇宫。 慈宁宫中。 一个老婆子慌慌张张跑进大殿,“太后娘娘,国师大人身边的墨大人来了!” 太后原本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听了这话,瞬间大怒,“之前派出的小德子呢?死哪去了?”墨书都来了,看这情况肯定言凛那男人也回府了,也不知道她吩咐办的事情办好了没。 太后接连好几次派人去请安静初,但派去的人都直接被言凛拦在了门外,没法进门,更别说传口谕了。言凛如此落她面子,她自然心里恨得不行。今日趁着言凛上朝,她才让人过去请,她就不信,言凛那男人拒绝她,连那小小的安家女也敢拒绝她! “娘娘,小德子他……”那老婆子想要说话。 但墨书已经先她一步把话给补充完了,“没死哪里去,挪,不就在这嘛!” 墨书指了指跟随他进殿的担架,他也不管太后看了脸色如何,直接冷声道,“我家主子说了,既然太后娘娘管不好自己底下的人,那他就忙里抽闲替太后娘娘管教一下!以后,那个奴才不听话的,太后娘娘尽可往国师府里送!” “你,你……”太后脸色苍白,哆嗦着手指他。 “哦?太后娘娘想要感谢我家主子吗?那就不必了!我家主子说这是举手之劳!好了,话已带到,墨某还有他事,就不叨扰了!” 墨书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管身后那养尊处优的女人反应如何。 太后被墨书气得呕血,又见了那担子上被挖没了眼鼻和没了四肢的尸体,惊吓过度,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快来人哪!快去请太医……” “放肆!”崇和殿,听了慈宁宫这边的事情后,廉孝帝抓着墨砚就朝地上跪着的春麼麽砸去! 春麼麽是太后的心腹,可以说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知道廉孝帝此时只是为了宣泄心中的怒气,并不是针对她,所以那墨砚遭她砸来时她忍着没动,只是顶着一头鲜血忍着极度的晕眩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廉孝帝理智慢慢被拉回,看着春麼麽额上触目惊心的破洞,摆了摆手,“带春麼麽下去看太医!”他是皇上,做错了事情也没必要跟一个低贱的奴才道歉。 很快有人上来把春麼麽带了下去,廉孝帝看着地毯上沾染的鲜血,觉得心中的怒气依旧没法舒缓,拍案怒吼,“他反了天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皇甫云卓闻风匆匆赶过来,当下命令殿内的人都退了出去,这才大步走到廉孝帝身边,给他倒了杯茶,“父皇,消消气!” “国师一日不除朕心难安!”廉孝帝咬牙许久,一字一句道。一山不容二虎,他一定得除了国师,哪怕得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父皇,此事我们得从长计议,急不得一时。” “罢了!先去看看你皇祖母!”廉孝帝摆手道。 慈宁宫。 太后在廉孝帝过去时,已经悠悠转醒了,但整个人依旧气得不轻。 “畜生畜生!” 皇甫云卓听着太后怒骂言凛,只是微微敛了眸,按理说国师大人把皇祖母派去的人杀了便杀了,可偏偏还是那么残忍的死法,那尸体还那么大大咧咧地送到皇祖母寝宫来,这的确是国师大人的不是。可是,若不是父皇和皇祖母派人过去找事,又怎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一直以来,国师大人都安分守已,哪次不是他们惹怒了他他才反击的? 可是,他也知道,国师大人非除不可。父皇说的对,此时国师大人对皇位无意,可若他有朝一日改变心意了呢? 孝德皇后在太后晕厥的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她蹙着眉,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皇上,您说,这国师大人将国师夫人护得这么紧,最近几个月,甚至都未有过国师夫人出府的消息……而且,据插在国师府四周的眼线来报,那安夫人柳氏最近跑国师府跑得频繁,您说,该不会是……” “皇后有何想法直言便是!”许是因为一致对外的关系,廉孝帝虽然并不喜欢皇后,但也没有给过她难堪,加上皇后又给他生了个令他十分满意的儿子,他对她还是挺尊重的。 “臣妾想,该不会是那小蹄子怀了身孕,所以国师大人才如此紧惕?” 几个人遣退了所有奴才在屋内密谋什么事情的时候,却不知道宫殿外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悄悄溜了出去,与另外一人交头,不知道低语说了些什么。那小宫女朝他点了点头,低头匆匆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此时,国师府。 安静初抱着个大肚子,看着言凛在编织小动物。 事情要说回一个月前,上次哥哥从军营回来,就兴冲冲地塞给她一群“小动物”,花、草、虫、蛇、鸟、蚱蜢、兔子、小狗、青蛙等,一大箩筐的棕编小动物。 还喜滋滋道,“妹妹,这是我跟军营里的兄弟学会的,送给你和小侄子玩!” 安静初知道叶子也可以编出很多可爱的东西,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稀罕玩意儿。当下就乐不知疲地拿着玩了好几天。 安宇凌见到妹妹喜欢,还当场演示给她织了只绿色的蠢白。安静初一下子喜欢得不得了! 而言凛,见到自己的夫人被小舅子哄得那么开心,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有些不屑道,“有啥了不起的,过两天那东西就蔫了。”看你还拿什么得瑟! 结果,过了半个月,那东西依旧是栩栩如生。而安静初又欢喜地把那些玩意儿摆满了整个房间,言凛终于不得不正视这些东西。 那日,安静初见他偷偷地拿棕榈叶子在手上琢磨,好笑地递给他一只“小狗”,“言凛,你把这只狗狗拆开,然后拿来做参考吧!” “不用!”言凛别扭转过脑袋,继续埋头手上的研究,“我会!” 那蠢大舅都能做出来,他怎么可能编不出? 然而,言凛研究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一点进展,最后还是偷偷地观察了安静初放他脚边的那只“小狗”许久,终于在晚上入睡前把东西编了出来。他欣喜地拿去给安静初看,可是那时,安静初已经挨不住困,早就睡着了。 然后,第二天安静初醒来看到床头摆着地两只“狗狗”时,立马笑了。等言凛回来时,主动抱着他道,“言凛啊,哥哥给的那些东西里没有小老虎,你给我编个小老虎好不好?” 言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 于是,这几日,在国师府里,都能见到一个男子低头玩弄着手上的棕榈叶子。 言凛已经给安静初编了好多只小老虎了,都可以组成一个老虎军团了,可他还在不停地编织,原因是每次他编好拿出一个成品,安静初就会奖励他一个香吻,并称赞他道,“言凛,你好厉害!” 于是,某人越编越勇,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编织的动作越来越麻利了。 安静初看着,笑话他道,“言凛,以后国师府落魄了,你都可以靠这个手艺为生了!” 言凛只是笑笑,国师府不会落魄,就算落魄了他也不会让她娘俩受了委屈,他定有能力养活他们。所以,他的这么“手艺”,只编东西给她娘俩玩。 几日后,距离安静初临产已经只差一个月的时间了。言凛派人把京中几名经验丰富有名的接生婆都接近了府里,以便不急之需。 然而,却因此差点酿成了大祸。 ------题外话------ 欠字一千。但明天估计没法补了,只能先记着 接下来的一周,舒童断断续续都有考试,一直持续到7月3号下午,期间有三天连考,而且还是上下午都有考试,所以,可能接下来的一周的更新,可能一日只有四千甚至三千,每日欠下的字数舒童会先记着,到时候有空就多更补回来,非常抱歉 不过,7月3号考完试后,第二天就立马去参加暑期实习培训了,不知道培训难道大不大,但无论如何,培训时间也不好拿手机或电脑码字,所以……可能下周欠下的字数,得培训期结束后(大概7月23号左右,到时放假一周)才能还清。 不好意思,我一直失信于你们,一直高估自己,很抱歉,群么么 等不及的宝宝可以先养文,很抱歉,爱你们,么么哒 139 小包子降世(虐渣渣) 这 那刚刚让寒香倒参水的稳婆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地朝安静初肚子刺去! 然而,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寒香那边时,事情突变! 安静初突然觉得有些渴,寒香打算给她倒水喝,却被稳婆阻止了,“倒参水!喝参水待会有力气!”一稳婆笑着道。 房间内,安静初的子宫口已经开了四指左右,里面的人正陪着她说话分散注意力。 见他根本没把他话听进去,药伯叹息一声,让药童把一切可能会用到的药草医具送来,并吩咐厨房事先熬好药备着。不管夫人最后需不需要喝,他们都得备着,当然,最好是不需要。 药伯也早已来到院子待命,此时见言凛紧张,安慰他道,“主子莫要担心,夫人的底子不错,一定能平安诞下小小姐的!” 言凛紧握拳头,紧张地盯着屋内人的一举一动。 “是!” “留一队人守着院子,其余人前去迎战,一个不留!” 而且对方人数不少,显然是早有准备! 就在墨书急匆匆出去时,影七闪身进来,“主子,有人强闯,南苑西苑那边已经烧起来了!” 墨书赶紧转身去吩咐,夫人现在已经开始要生了,要在天亮前把东西从丽都送来,只能通过海东青了! 他和夫人南下时,住了半个月的那个小天地,里面不正是一年四季齐全了吗?极寒,不就是那处冰洞,极炎不正是 倏地,他眼睛亮腾起来,语气有些急迫,“快!命人赶紧去江南丽都……” 这样啊……言凛的眸子又黯淡了几分。 别说找到了,连那东西在哪儿都不知道…… “主子……”墨书有些犹豫,“冥炎他们,还没有找到……” 他太没用了,找了这么久,还未能找到那生长在极寒极炎之地的圣物。她一个人在痛苦,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待在院子中,看着屋内走动的人影,言凛握了握拳,“命人去把安夫人请来!还有……灵源果,找到了吗?” 这一次,待安静初点头,言凛便立马快速离开,他害怕,再多待一会,他会舍不得。 “你放心,我跟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她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什么让他惧怕的东西…… 安静初对上他的眸子,发现里间似是有荧光闪动,突然愣住了。 他想要孩子,可他更要她! 言凛猛地顿住脚步,快速转身回到她身边,正当安静初以为他想要死皮赖脸留下,打算出声再次劝说他时,言凛却是低下身子,捧着她汗涔的小脸,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夫人,我等你!我要你安然无恙!” 看着男人慢慢转身,拖着极其缓慢的步伐离去,安静初笑了笑,“言凛,你放心,等天亮了,一切就好了!” 言凛身子震了震,肩膀一下子耷拉下去,眸子也随着黯淡,“好。” 安静初摇头,温柔笑道,“言凛,你不出去,我没法集中精力。” “夫人,我留下来陪你。”他想看着她。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尤其现在,他因为紧张她,那张本就严肃的脸紧绷着,越加的让人难以靠近,冷气自然外放,估计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安静初看着那几个明显有些束手束脚的稳婆,朝言凛笑了笑,“言凛,你先出去吧!你让寒香进来陪我就好了!” “这……”那稳婆有些犹豫。自古以来,就没有男子进产房一说…… “本国师站远点,不打扰你们便是。”夫人生孩子,他怎么能不在?他不凑近妨碍他们就是了。 那稳婆又催他道,“国师大人,产房见血不吉利,您该出去了!” 言凛岿然不动。 另一个稳婆回头见言凛还在床头站着,便提醒他道,“国师大人,您该出去了!” “夫人,注意呼气吸气,现在还只是阵痛,口子还没开,先别使劲,要注意保留体力!”那稳婆看了看安静初的情况,跟她说完又立马转身找人吩咐,“快,先去准备参片,一片待用,其他拿去熬水!” 稳婆很快就赶过来了,这一个月,她们被吩咐严阵以待,就连睡觉也是和衣而睡,就为了等待亟需她们的这一刻到来。 国师府的灯光也紧随着一盏盏亮了起来,很多人即便没有任务,也都披衣起来随时等候命令。 院里守着的几个小厮婆子立马领会,赶紧去准备热水的准备热水,准备道具的去准备道具,赶去叫人的立马去叫人,当下便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言凛唰地冲到门口,对着院中的人大喊,“来人!快!去把稳婆都叫过来!” 言凛瞬间也紧张起来,他一下子从床上蹦起,双手有些颤抖,想要抱住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夫人,等等,我这就去叫稳婆来!” “言凛,我要生了!” 此时,安静初一醒来,他便立即发觉了,见她神色痛苦,不禁有些紧张,“夫人,怎么了?” 她在半夜突然阵痛醒来,言凛在这一个月精神都很紧绷,尤其是夜里,一直都保持着警惕,只要安静初稍稍一动,他便会立即睁开眼睛查看一番,确定无事之后才敢再次安心躺下。 在言凛把小老虎凑成一整个山林时,安静初的羊水终于破了。 001 国师宝宝叫言子初 回头看向怀里的孩子,轻轻在他小脸上按了 “没事的。<乐-文>小说.しwxs你起来吧,不怪你!” 安静初明白了,敢情她生的是个小懒猪。 奶娘就在外间等候命令,此时听到安静初的惊诧声,急忙慌张跪下道,“夫人,小少爷自昨日上午刚出生时叫了两声,后面便一直睡着,奴婢也,也……” 原本在言凛怀里熟睡不动的孩子一到了安静初怀里后,却自主转过脑袋去蹭她的胸部,安静初有些惊讶,“宝宝是饿了吗?” 言凛蹭了蹭安静初,双手环住她腰肢,“夫人,我抱你就行了!” 言凛抱了一会,就把怀里的东西又递回给了安静初。那孩子感觉稍稍用力,就像豆腐一样会被捏碎,他怕他一不小心会伤了他。 安静初心底的最后一丝紧张感终于消散。言凛之前那么渴望女儿,她有些担心他看到儿子后会不喜欢他。看来,是她想多了,怎么会有不喜欢自己孩子的父亲呢? “夫人,谢谢你!辛苦你了!” 真的。 他已经很满足了。 这一生,有夫人和怀里的这个,就已经足够了。 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他都不想夫人再生了。 有这一个,就够了。 虽然是个儿子,虽然不是像夫人那样乖巧可爱的女儿,不过,已经够了。 真好! 孩子的父亲是他。 他是孩子的父亲。 夫人给他生了个和他长得非常相似的孩子。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他的。 这孩子,很像他呢! 怀里的小东西很轻,像片轻飘飘地羽毛似的。 言凛犹豫了下,却还是伸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试一试。他会喜欢你的。”安静初把孩子给他递过去。 “夫人,我……”那么小的东西,感觉一碰就碎,他不敢。 “言凛,要不要抱抱?” 言凛呆呆地看着安静初,又看了看她抱着的孩子。那小小的人儿就那么躺在他夫人的怀里,睡得香甜。 “言凛,咱们的儿子跟你长得真像!”许是在母亲肚子里营养充足,而他的母亲也注重保养,这孩子出生才一天,身上皱巴巴的皮肤就已经将近恢复得滑润光泽了。长大后,定会又是个祸害四方的主。 却是不用言凛去叫,院子里的人早就抱过来了。 “嗯,你等等!” 安静初笑了,“那你让人把孩子抱上来好不?”她生完就晕厥了过去,还没看过孩子一眼呢! 言凛顿了顿,稍顷,语气坚定道,“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那万一是男孩子呢?男孩子的话,你会喜欢不?” “女……女孩吧!”像她这样乖巧可爱的。 “知道是男孩女孩不?” 言凛擦发的手一顿,“没有……” 安静初看着他,轻轻笑开来,“言凛,我们的孩子呢?看过了吗?” “好!”他找来毛巾,在安静初的目光下,很乖巧地将滴水的头发仔细擦干。 “言凛,你先擦干头发,别生病了!”安静初把他推开,“而且我现在还坐着月子呢,你不能把我也弄湿了!” “夫人。”言凛挤上了床,轻轻拥住她,在她脖颈处嗅了嗅,眸子微眯,脸上露出享受愉悦的表情。 不一会儿,言凛再次出现安静初面前,发尖还滴着水。 隔间内,水声哗哗哗直响个不停,可见里面人的急迫。 安静初的双眸浮现茫然。 说完,唰地一声跑到里间。 言凛却是倏地放开她,“夫人,我先去沐浴,回来再抱你!” “不嫌弃!”安静初伸手去抱住他脖子,抵上他额头,鼻子轻轻与他相点。 “夫人嫌弃我了吗?”言凛笑着问她,眸子里尽是似水柔情。 这个男人,素日最是爱干净的,而且还有洁癖。现在却是一身脏污,甚至衣服上还沾着干涸的血块。 “言凛,你的手再摸下去,我的脸就要脱一层皮了。”安静初悠悠睁开了眼睛,看着身旁的男人,嫌弃道,“言凛,你身上真脏!” 真好!此生,他遇到了她。 夫人…… 以前,看书时毫无感觉的诗句,现在却字字入心。什么情啊爱啊,原来并不是他不懂,也不是他寡情无欲,而是因为,他没有碰上对的人,没有碰上那个倾了他整个江山的女子!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一个人,怎能让另一个人如此眷恋着呢?真想和她生生世世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这张脸,不是倾国倾城,却倾了他的整颗心。于他而言,她就是倾了他的国倾了他的城的那个人。一经拿起,就再也放不下。 言凛细细摸挲着,留恋不舍地抚过安静初的小脸。 屋内。 影七叹了口气,随手摘了片叶子,含在嘴里开始品尝它的药效,淡香、味甘、微涉、性寒…… 也不知道夫人醒来时,会不会被主子现在的模样吓到。 昨日主子伤得那么重,回来后却不肯好好休息,一直守着夫人,而且还不吃不喝,幸好药伯端去的药他都尽数喝了,要不然……真担心主子现在的身体支撑不下去! 影七背靠大树,眉头紧紧拧到一块儿。 院子外。 002 国师宝宝成精了 翌日清晨,一道清脆的啼哭震醒了整个国师府。 “言凛,你赶紧把孩子抱过来!”安静初一下子被惊醒,急忙推着身边的人。 昨晚就夜间喂了一次,孩子肯定饿坏了! 言凛有些不愿,但还是乖乖起身到隔壁房间把孩子推过来。 国师宝宝委屈极了。 明明昨晚他是和娘亲一起睡的,为什么一大早起来香喷喷的娘亲会变成了一只绿色的毛毛虫? 他眨巴着清亮的眼睛,见到言凛的第一时间便瘪嘴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言凛挑了挑眉,不理他。伸手抓了把手,直接连人带车一起推了出去。 国师宝宝见了亲亲娘亲,立马又扁起了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安静初急忙把他抱起来,哄着他道,“乖宝宝,不哭不哭哦!饿了吧?娘亲这就给你喂喝的。” 安静初抬头看向言凛,眸中的意思显然。 言凛耸了耸肩,转身拿起衣服进了盥洗室。 不看就不看,反正他待会也要喝。 安静初见他乖乖离开,不禁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怀中巴巴看她的小人,抿唇轻笑,“宝宝好乖哦!” 安静初给孩子喂了奶,见他小小的人儿在她怀里,小小的嘴巴奋力地吸吮,心底不禁涌起一股柔情。 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小子初立马睁开眼睛看着她,安静初看着他的眼睛,瞬间又笑了。 这孩子,其他地方都像极了他父亲,只有这双眼睛,和她如初一辙,不过这样也好,看起来没他父亲那么可怕严肃。 正当母子俩对视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求饶,“大人,国师大人,求求您不要把奴婢赶出去!奴婢发誓,定会好好照顾小少爷的……” 言凛皱起了眉,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表情明显不满。 寒香上前就要把那女人赶出去,这是主子在一个月钱就命人去找的奶娘。除了现在哭喊的这个,还有四五个也一同在院子里跪着。这几个女人在他们国师府好吃好喝供养了这么久,竟然派不上用场,自然是撵出府了。 何况,这些女人原本就不是他们国师府的人。若不是府内没有仆人生子,哪还会请这几个女人来? “国师大人,小少爷不愿喝奴婢的奶水奴婢也没有办法啊!夫人一个人还在坐月子,肯定自己照顾不了孩子,就让奴婢留下来帮忙照顾小少爷吧!”那女人自诩有几分姿色,又刚好处在二十几的美好年华,低身下跪求情时,手不着痕迹地压了压衣服,露出了完美玉洁的酥胸,那张委屈伤心的泪脸也是我见尤怜,一双秋波更是欲言又止。 她自以为她的动作做的极隐蔽,但还是被闻声过来的甘大娘看到了。 甘大娘看了一眼言凛,见他只是皱着眉对地上的女人没啥反应,才松了口气,转身黑沉着脸对地上的女人道,“放肆!你当我们偌大的国师府连两个照顾小主子的人都找不到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这样的婢子我们国师府要不起!来人,把她给我撵出去!” “不!不要——,”那女人摇头,跪爬两步想要去拽住言凛的衣服,可言凛却是已经直接转身进屋了,于是她便对着屋内大声哭道,“夫人,我没有犯错,你不能辞退我!” 甘大娘冷笑一声,“小主子不愿喝你的奶,那就是你的错。来人,直接撵出去!” “不可以这样的!我分明没有错!你们怎能把我赶出府?!”那女人忽然停住了哭泣,她冷笑道,“我知道了,定是前日国师大人多看我一眼,你妒忌了!才想用着这些牵强的名头来辞退我们,把罪怪在我们头上!哼,没想到国师夫人竟是这么个小鸡肚肠的女子!这样的人怎能担得起国师夫人一称?!” “激将法?”甘大娘看着她,如同看一只不自量力的小丑一般,“说了这么多也是没用的。你本就不是我们府里的人,竟然没法尽到自己的本职,小主子不肯和你的奶,我们把你赶出去又有什么不对?” “怎么?!现在觉得我们没利用价值了,就要把我们一脚甩开?!国师府就是这么欺负几个弱女子的么?当初把我们招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不是国师府的人?!” “还挺牙尖嘴利的!既然你觉得自己是我们府里的人,那就更好罢了!来人,不用撵出府了!” 那女子脸色一喜,然而下一秒甘大娘的话却让她脸色惨白慌张了起来。 “直接发卖了罢!” “不!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怎么?不过一个婢子,我们还处置不了你了?”甘大娘不再废话,转看向另外几个女人,“怎么,你们还有谁要留下来,或是觉得自己是我们国师府的人,或是觉得我们府里亏待了你们的,尽可站出来!” 那几个被问话的女人急忙摇头,“不不不,小少爷不喝奴婢们的奶是奴婢们的错,国师府待我们极好!” 甘大娘满意笑笑,“那就下去收拾你们的东西,稍后会有人送你们出府!” 不过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进了国师府后养刁了,就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甘大娘不再理会,转身进了屋子跟安静初禀报。 屋内,言凛刚好跟安静初解释完。 “夫人,我没有看过她!”言凛皱着眉头,他都不知道她是谁,他什么时候看她了?那么聒噪的女人,长得肯定很丑! “哼!”安静初不理他,只看着怀中的儿子。 言小初喝饱了,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食物”,咂巴了两下小嘴巴,然后“哇”地一声又哭了。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肚子饿着?”安静初焦急地想要给他检查。 甘大娘进来刚好看到,笑着道,“夫人,小主子该是要换尿布了!给奴婢来吧!” 然而,言小初一到她怀里,哭得更大声了。安静初有些尴尬,“没事!这孩子黏人,要不我亲自来吧!” “我来!”坐在一旁的言凛毛遂自荐道,他剑眉微挑,看着安静初怀里的小人很是不满。 夫人现在身子不便,怎能让夫人劳累?这小东西怎么这么麻烦? “你、行吗?”安静初不太相信他,但想着孩子多些与他父亲接触和他父亲亲近些也是好事,便把孩子递给了他。 被言凛抱着,言小初倒是没有再大哭了,乖乖地躺着,任由他粑粑给他换尿布。 甘大娘看着,笑着道,“小主子长大后肯定是个孝顺的!这么小,就懂得辨认娘亲和爹爹了!” 然而,下一秒她的话却是猛地顿住了,表情也瞬间变得有些惊悚。 言小初小朋友,在他粑粑刚给他把尿布脱下时,刚好尿了,直接喷了言凛一脸! 童子尿嘀嗒滑落。 言凛看着那眨巴无辜大眼看着他的孩子,脸色完全黑沉了下来。 甘大娘害怕他会打孩子,急忙过去把某宝宝抱起来,嘴上哈哈笑着道,“哎呀,童子尿啊,可是个好东西呢!很多人都用来入药呢!主子放心,小孩子的尿可干净着呢!” 言凛丢了手中的帕子,黑着脸进了里间,等他沐浴重新出来时,安静初正抱着某宝宝逗弄着玩。 这孩子,一双眼睛无辜眨巴眨巴地,竟然连他父亲也敢整。简直成精了! 安静初笑着,心底却是暖暖的爱意。 她的孩子平时不哭也不闹的,夜间也闹腾得少,比一般出生的婴儿省心多了。而且,这孩子许是因为灵源果的关系,比一般孩子开化得要早,多了些灵动。 生产时,因为她是后来才服用的灵源果,灵源果对孩子的影响应该不大,但她服用了整个灵源果,灵水也通过奶水传给了孩子,间接地对孩子起了影响。 那几个奶娘,竟然宝宝都喝不上她们的奶,那就辞了算了。安静初现在对生产当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那几个稳婆明明都被言凛仔细检查过了确保安全才招进来,可这样还是被人钻了篓子。所以,对这几个也是外招的奶娘,她也是有些担心的。 反正现在,她奶水也充足,而且带着灵源果灵水精华的奶水对孩子的成长更好,孩子就她自己喂养吧! 看着眨巴着眼睛,咯咯笑着拿她手指玩的孩子,安静初不禁感叹道,灵源果果然是个好东西! 想到这里,安静初不由得忆起昨晚的事情,脸色突然有些红赧起来。 昨晚,若不是因为灵源果的关系,她才不会让言凛……嗯,喝她的。灵源果集萃天地万物精华,仅一滴便对人体极佳,昨晚肯定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让他喝的,对!就是这样! 安静初自顾自地点头,言凛过去,冷眼看着她怀中的孩子。 “言凛,你干嘛呢?当心吓着孩子?” “夫人,该用早膳了!” “我还没洗漱呢!你先让人把早膳端进来,我一会就好!” “嗯,”言凛点头,朝她伸手道,“夫人,孩子我先抱着,你先去洗漱吧!” 安静初把孩子递给他,见孩子没有哭,便安心地进了盥洗室。 言凛待安静初的身影消失于屏风后,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冷哼一声,直接把那小东西丢到了床上。 国师宝宝被自己的父亲扔了,也不哭,他伸手在空中张牙舞爪两下,发现没法抓到那扔了自己的坏人,于是便乖乖地安静躺好,竖起两只耳朵。 言凛挑眉看他,眼神里有些不屑。 然而,等到安静初快要出来时,原本在床上好好躺着不哭不闹的言小初宝宝,却是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毫无预兆的大哭,让言凛一下子呆滞在了原地,懵了。 “怎么了?”安静初急忙冲出来,见到锦被上哭得伤心的儿子,不禁大怒,“言凛,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夫人,我没有……”言凛想要解释,可安静初却忙着安慰孩子去了,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 “宝宝乖,不哭不哭哦!咱们不理坏爹爹了好不?走,和娘亲吃早膳去!” 言凛亦步亦趋地跟了出去,发现安静初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捧着碗喝粥,不禁有些心疼,“夫人,我喂你!” 然而,他一靠近他们母子俩,某宝宝又嗷嗷大哭了起来。 安静初原本沉寂下去的怒意瞬间又腾腾地涌上来,“言凛!你还说你没有欺负他!赶紧滚!我们娘俩今天都不要见到你!” 言凛,“……”如果他说他被冤枉了夫人会相信吗? 言凛觉得有些心塞。 墨书突然觉得主子好可怜,夫人和小主子在那边开开心心地玩着,而主子却一个人在一边巴巴地看着,连靠近都不允许。 好在不一会儿,国师宝宝便玩累了,又迷迷糊糊地抱着安静初的手指睡了过去。言凛这才有机会靠近,为自己申辩,“夫人,我没有欺负他。” 言凛不应该重提这件事情的,真的。 他一提,安静初的的怒火又蹭蹭蹭地冒了上来,白了他一眼,直接抱着儿子进房。言凛抬步想要跟上去,安静初却“哐”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言凛吃了个闭门羹。只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回到院子里继续等着。 待屋内人呼吸稳定,他才敢再次起身推门进去。 看着一大一小相互抱着入睡的母子俩,言凛眸子柔化几许,低下身去在安静初的脸上亲了亲,视线看到她怀里的某个宝宝时,却是眉头一皱,嫌弃地把那小人儿摘了出去,然后自己躺上去…… 院子里,干活的下人都不自觉地降低了手中的声音。 月子期间,安静初自己睡觉的时间也多。清醒的时候,要是儿子醒着,她便逗逗儿子玩儿,若是儿子在睡觉,她就让言凛变着法子给她消遣玩。 言凛自上一次大闹金殿后,便没再去上朝了。天天宅在家里,无聊看看书查看一下账目,其余时间便是一直守着他们两母子。 那日,中午醒来后,国师宝宝倒是没有言凛一靠近就哭的反应,两父子恢复如初,然而相处却是有点奇妙。 晚上,言凛依旧在某个宝宝睡着之后把他放进婴儿车里推到隔壁,等到第二日天亮孩子哭时又把他推了回来。 白天,国师宝宝依旧缠着他的娘亲,对某个抱着他娘亲的人视而不见。 如此井水不犯河水,颇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 安静初对这两父子的相处方式很是头疼,“言凛,你抱抱孩子!” 然而,孩子到了言凛怀里,虽然没有大哭,但原本在安静初怀里还眨巴眨巴颇有精神的大眼睛,到了言凛怀里却是瞬间阖上,脑袋也往外歪着。 “夫人,你看,我根本没有欺负他,是他不待见我。”逮着机会,言凛就想要为自己鸣冤。 安静初,“……” “那……那也是你的不对!”安静初支支吾吾道,“你是大人,是孩子的父亲,怎么能跟孩子计较?身为爹地,你应该努力让孩子喜欢上你。” 言凛顺从点头,“哦!我努力。” 哼!他才不努力呢! 这小破孩不待见他,他还懒得搭理他呢!不过这话言凛不敢说出来,只是悄悄放在心里。 见安静初不复前两日那么不搭理他了,言凛心中暗喜,端了碗牛奶上来,“夫人,你帮我喝!” “为什么?你自己喝!”她已经喝过了。喝多了也没用。 “不!夫人,你喝!”言凛固执地推了过去。 “你自己喝!可别忘了,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这男人,不知去哪里受的伤,若不是有玲珑玉珠护着,他的一身武功就废了! 也不知怎么来的伤,玲珑玉珠在他体内都碎了,好在玉珠在他体内也有一段时间了,熟悉了他的气息,融入了他的血液里,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以后玲珑玉珠便没法继续发挥功效了。 不过玉珠融进他身子里,以后依旧也是可以解百毒依旧还有辟邪的功效,但更多的效用就没了。 安静初有些可惜,她都还没有好好研究玲珑玉珠的其他功效呢!按理说,玲珑玉珠的功效肯定不止安家先祖手札上记录的那些,但现在,玉珠也没了,那便也只能这样了。 “夫人,这牛乳一点也不好喝,你帮我过一遍。”言凛依旧固执地把碗推给她。 安静初有些疑惑,“过一遍……是什么意思?” 某人眼神直白地落到她胸部,安静初瞬间整个人从头红到脚。 她一下子炸起了毛,“想都不要想!不喝你就继续伤着!” “这牛乳不及夫人的有用。”他喝了这么久,身体依旧没见有多大的好转。 “没用那就病死你得了!”安静初拿过被子盖住自己。 “病死我夫人就要伤心了。”言凛道。 “呸!”安静初啐了一口,“我才不伤心呢!反正我有儿子了,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死了我也还有儿子陪着!” 某宝宝在安静初怀里眨巴眨巴着眼睛,黑白分明的双眸很是纯亮。 言凛推出去的碗又默默地收了回来,他乖乖地把那碗牛奶喝个一干二净。 嗯,他绝对不能如了那个小东西的意。 ------题外话------ 最近有点忙,有时候用手机看到大家的留言,但是不方便回复,所以,最近的留言都是上传新章节时统一回复,请见谅~ 早安o(n_no t 003 用脚踹 “放肆!滚开!”未等安 安宇凌见了,兴奋嚷道,“爷爷,小侄子不喜欢你!给我!我来抱!” 安老爷子见小曾孙无聊了,急忙又拿出新的玩意哄他,不过,初宝宝走的是高冷范,大都是看了一眼摸了两下便又丢到一边了! 言小初宝宝拽了两下曾爷爷的胡子,便没有兴趣了。倍感无趣地抓着自己的小手玩。 国师宝宝看了看他,好奇地伸手去拽他白乎乎的胡子。刚好回来的墨书见到,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把刚刚的那一身装扮给卸了。要是小主子看着喜欢,也跟他亲近该有多好! 一旁的安老爷子见了,一拐杖敲过去,“滚远点!别吓了我曾孙子!”然后,笑得一脸慈祥的对某宝宝伸出手,“来,乖宝宝,曾爷爷抱抱!” 未等安静初回答,他就一个大脸凑过去,笑嘻嘻地看着她怀里的言小初宝宝,“小侄子,记得我不?我是舅舅!” 安宇凌回来了,一回来就问安静初,“妹妹,小侄子喜欢我给他的礼物不?” 安静初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些事情,虽然知道言凛有在谋划什么东西,但她也没去多问。 国师府。 是的,最开始的那个“说书先生”就是墨书,他自夸海口说能为小主子万死不辞,所以言凛就派他来“卖广告”了,虽然口才不咋样,但最后效果还是出乎意料的好! 墨书愤愤在衣服上踩了两脚,最后却还是把东西都捡了起来,然后偷偷摸摸地拿去城外“毁尸灭迹”。 而之前的那个说书先生,却是折入了一个无人的小巷,脱了外头的儒衫长装,在脸上一抹,露出了本来的相貌,他看着被自己脱下的那身行头,啐了一口,“竟然把我化得这么丑,该死的小八!你等着,下回落到我手里有你好看!” 于是,一个“说书先生”收摊走了,却又有许多个说书先生替补上来。 那个在大树下说书的人,见大家都走了,微笑着摸了摸白花花地胡子,收了工具,便消失了。有人闻声想要过来听书,发现人不见了很是遗憾,便有人拉着他道,“老弟别急,我都记下来了!我说你听!” 抚州城的老百姓更甚,每家每户都挂上了红灯笼,摆设供台,烧香祭天地,比过春节还要隆重。更有甚者,还说出要吃斋念颂佛经三个月,以求得国师一家幸福安康。 几乎所有人都带着这个心愿去,家家户户,老老少少能出动的都出动了。 祝国师大人与国师夫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祝国师宝宝健康成长、无忧无虑! 霎时间,原本聚集听书的人一哄而散,纷纷揣着荷包往山上的寺庙走去。 “……” “快快!我们也去给国师宝宝祈福!” “国师宝宝,嘿,这名字起得好,老娘喜欢!” 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本就是九死一生,更何况当时竟有稳婆想要加害国师夫人……众人悲默几许,突然有人事先出声道,“走!我们去给国师大人国师夫人还有国师宝宝祈福!” 虽然说书先生只用了寥寥数语就说完了这一部分,可大家却能想象到当时的险情。 那说书先生说完,最后,却是语音一转,用着遗憾地口气悠悠道,“可惜,有小人使诈,国师夫人生产当日可谓是九死一生险况迭生……” “国师大人金殿遇刺,国师夫人舍身相救。此为二人姻缘之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国师夫人与国师大人的结合,乃是我大靖百姓的福气。这点且从抚州一事可以看出来……” 街亭或街道旁的大树底下,还有着说书先生在说言凛和安静初相遇相爱的事迹。没有涉及政治,也没有用过多渲染的手法,只是简单描述两人如何相识,因何成亲,然后再用极长的篇幅描述了“国师夫人千里救夫,与国师大人携手救下整个抚州”的事迹。 这样的对话,这样的场景,在这一天中,一直在大靖国内上演。 “真的!千真万确,起初我也不信的,可这是事实!国师大人真的有儿子了!”那人说着,自己却也跟着挥舞跳喊了起来。 “真的?” “是的是的!” 消息灵通的,早早守在酒楼前等着开业,晚点受到消息的,呆滞半响,然后大喊一声兴奋朝着街上跑去,逮人就问,“国师大人有孩子了?” 虽然没有宴客,但言凛名下的产业,在这一天,如果是衣铺或玉器首饰店,就大打折扣,要是酒楼茶楼点心铺,那就免费吃喝。所以,即便府内无张灯结彩也没有敲锣打鼓地庆祝,但几乎大靖的每一个角落都知道今日国师大人的宝贝儿子满月了! 被拦在门外的人并不觉得奇怪,国师府本就没给他们请帖,而且向来没有几个人能进入国师府,祝贺被拦本就在意料之中,只要他们把礼带到心意送到就行了。送完礼便直接往回走,也没想过要逗留。 安静初不想宴客,她可不想抱着孩子与人虚与委蛇,出月子虽然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不需要与不相干的人分享。她不想,言凛也不想。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满月当天,就只允许了安老爷子和安式夫妇进府,哦,还有某个匆匆赶回来的蠢哥哥。 国师府门外,前来庆贺的人排了长龙,但却都只是送了礼物便走了。 很快的,满月的日子到了。 004 宝宝逆天了 国师宝宝伸手去解国师大人腰间的香囊的时候,他们也看见了,见他真的能解开那个结,他们原本以为只 瞬间,那几位大臣惊得目瞪口呆! 正当那几位大臣担心他会摔到地上时,他两只小脚一着地,便蹬着两只小脚唰唰地跑远了。 等一切准备做完后,许是做贼心虚,他不愿再和言凛待在一块儿了,腆了腆小肚子,扶着椅子就要下去。 他偷偷地觑了一眼言凛,见其没有反应,便偷偷地把东西藏在自己兜里放好。 言凛系香囊时打的结虽然不易掉,但却也是活结,可以解开。某个宝宝费了好大一会时间,终于把那香囊拿到手了。 趁着自己的父亲跟人说话不注意时,某个宝宝装作不舒服又在位子上动呀动的,然而,那双小手却往言凛的腰间上面解着什么。 言子初小朋友一下子就辨认出了香囊上的两个人是谁。当下,便装作不经意地在言凛怀里蹭了蹭,把香囊蹭到一边,然后他一个翻身过去刚好把香囊盖住。 嗯,是袋鼠版言凛兜里揣着身为他童养媳的安静初宝宝的那个香囊。 那是一个袋鼠香囊。 国师宝宝对他们说的政事没有兴趣。言凛半躺着的软椅位置够宽,于是,某个宝宝乖乖在他怀里僵坐了一会,便开始弱弱地爬到了一边去。然而,转身的过程中,他被言凛腰间的物什吸引住了。 难怪!难怪安老爷子隔三岔五就要来一趟国师府,要是自己,有个这么乖巧懂事又可爱的曾孙子,都恨不得含嘴里整日捧手心上了! 他们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孩子,有的甚至连孙子都有了,可却还是一下子被国师宝宝给萌到了。 听说国师宝宝很聪明呢!如今一看,果然非比寻常!你看,谁家七个月大的孩子如此懂事不哭也不闹地待在父亲怀里呢?那双骨碌碌转动的眸子,更是一下子抓住了几位大臣的心! 在书房里等着言凛的大臣们见到他抱着个孩子进来,愣了一下,便立马反应过来,知道这就是国师大人的宝贝儿子。 言凛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冷哼一声便不再看他。而某个被自己亲生爹爹甩了脸色的宝宝,也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脑袋,也给了言凛一个后脑勺。 然而,这一边,离开了安静初的视线后,某两个“相处和谐”的父子,便相互不屑对方了。 一边疼爱担心着自己的孩子,却又忍心让他去磨练成长,这便是母亲。 她和天下的母亲一样,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而在他快乐成长的过程中,她又希望他能长成一个杰出的男人! 孩子黏着她是好事,可言子初毕竟是个男孩子,还是应该多些与他父亲相处。她能教他怎么做人,教他怎么处事,教他怎么去生活,她能教他的东西很多很多。但是,有一些东西,却只能是他父亲教他的,比如,男子气概,比如,男人的魄力。 “你什么你!赶紧走!”安静初红着脸推他出去,看着言凛抱着孩子,两父子相安无事地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言凛见了,瘫着脸问了一句,“夫人,我呢?” 国师宝宝点了点头,安静初立马给了他一个香吻,赞扬他道,“宝宝真乖!” “宝宝乖乖地和爹爹去书房好不好?娘亲去给宝宝做好吃的,宝宝回来就能喝了哦!” 这一日,言凛要去书房跟大臣们议事,安静初便再次把孩子托付给他。 比如说,在言凛去书房处理要务的时候,在言凛出门办事的时候,她就让他把孩子也带上。她想的是,那时候,她不在场,孩子定会黏着父亲,这样一来,两父子就能友好相处了。 鉴于两父子“关系不太好”,安静初有意识地让两父子多多相处。 于是,被伤透了心的安宇凌又默默地去蹲墙角了。 某宝宝看他一眼,撇过脑袋不说话。 安宇凌听了,兴奋地挤上去指着自己,“那我呢?那舅舅呢?” 国师宝宝听不出安静初的“语病”,当下便咧嘴笑开来,得意地看向言凛,“娘亲是我的!是宝宝的!”然后又转向安静初,小脑袋辛福地靠在他娘亲怀里,“宝宝最喜欢娘亲了!” 安静初一下子就笑了,“对!宝宝是娘亲的!” 如同向世人宣布某种东西是自己所有物时的霸道语气。 国师宝宝见到某个无良爹爹看他,当下便立马抱紧安静初,大声嚷着,“娘亲是我的!是宝宝的!” 然而,心里却在想:嗯,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那要不,下次他也试试? 被瞪的某人挑了挑眉,看向某个小不点,眼里意思明显,真丢脸!一个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哎!”安静初看着孩子两扇睫毛上挂着的水滴,不禁有些心疼,懊恼地瞪了言凛一眼。 带着轻颤鼻音的童声自带波浪般地特效,安静初一听,整颗心都酥了。 言子初小朋友见到娘亲回来,颇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珍重感,当下便抱住安静初的脖子不愿撒手,小小的脑袋埋在他娘亲怀里,糯糯的叫了一声,“娘亲……” 后来,因为儿子哭得太厉害,言凛最后还是不得不把安静初抱回去。当然,他可不是因为心疼那臭小子,他只是害怕夫人会生气不理他罢了。 005 讨回公道 荷花开得灿烂的时候,安静初带着言子初进了宫。&乐&文&小说.lwxs 番夷使者又来了,不过,这一次的宫宴却并不是为了番夷的使臣而设立的。 这次是大靖的周边的小国朝觐日。朝觐从上午就开始,先是各附属小国向大靖拿出自己的朝贡,接着拿出自己稀奇的东西开始展示,这个环节一直持续到傍晚,接着就直接进入宫宴环节。 皇室有心想让这些附属国看到他们大靖繁荣昌盛强大的一面,廉孝帝每见到那些稀罕的贡品时,若是喜欢的,就会连拍三掌大声说好,接着便是一连串的赏赐。见到不喜欢的贡品,也都会意思地给一些。 当然,前来朝觐的国家,并非都是真心实意想要附属于大靖的,他们也想要让大靖看到自己的强大。不管怎么说,“附属”一词,其实就和寄人篱下差不多,人家主人什么时候不开心了,随时都可以把你赶出去。所以,这些国家没强大到能有能力脱离大靖、和大靖断绝附属关系之前,他们就会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大靖。 不过,也总会有那么几个是例外的,拿出的东西不是讨好大靖而是刁难大靖的也有。这一类的小国一般都是受了大靖敌国的收买早已背叛了大靖,或是觉得自己已经够强大了不用再受大靖控制了,便想要展现自己高人一等的一面,让大靖难堪出糗。 比如,番夷现在派来的使臣,就没有太给大靖面子。 番夷的朝贡物品当中,有着他们改良的弓弩。 使臣的代表依旧是宇文修志,番夷的三皇子。他在箭术演示之前,要求大靖这边也拿出最好的弓箭来与他们比试。廉孝帝推辞不过,便只好答应了。 比试的结果,自然是大靖这边输了。 番夷本就是个游牧的名族,狩猎是他们的长项。无论男女,在无边无际的草原纵马驰骋,练习箭术和狩猎,是他们每日必修的功课。 对于他们来说,弓箭,就和锄头对农民一样,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物品。 所以,在安静初看到番夷使臣进贡的百支弓箭,每一支的箭程和准确度都比大靖的好上十倍时,也没有多大的反应。让她惊讶的是,接下来的事情。 宇文修志在箭术演示完毕后,上前一步躬身敬礼,“皇上,刚刚那些都是我们早已淘汰的箭弩,下面的才是我们这次想要进贡的,新改良的弓箭!我们称之为神之箭!射速、威力和射程都比刚刚展示的那些要好!” 他的话一落,立马有人上来演示新的箭弩,一百支弓箭手齐齐发射,每支箭都射中了靶心,而且因为威力太猛,直接穿过靶子再次击中后面相距百十米远的第二道靶心! 威力之大,立马在人群当中引起了一片唏嘘! 安静初也为那“神之箭”的威力狠狠惊讶一番,要知道,现在大靖最好的弓箭,也不及这弓箭的十分之一的威力! 番夷竟然能一声不吭地,悄悄制出了遥遥领先这个世界水平的箭弩来! 廉孝帝脸色难看极了,并不是因为番夷的弓箭技术远远甩了大靖一大截的关系,而是番夷使臣在打他的脸。 第一场比试输了也没什么,可宇文修志却说了那是他们早已淘汰的箭弩,他们最好的弓箭输给了人家早就淘汰不用的东西!若是宇文修志先拿出这“神之箭”来跟他们比试,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可是…… 廉孝帝脸色铁青,眼神深沉地看向番夷使者。 宇文修志似乎对廉孝帝的怒意毫不知情,他拍了拍手,一群戏子一样的人又涌了上来。 宇文修志笑着道,“贵国皇上,我们还有一样东西想要呈现给贵国皇上欣赏!” 他话一落,那群涌上来的人便各就各位。原来是一场后院争宠的戏码。 大院人家的少爷,有一正妻一侧室。侧室怀了身孕,却因为不满自己当前的身份地位,自己给自己腹中的孩子下了毒。接着很快到了生产那一天,侧室历经万苦终于把孩子生出来后,看了一眼孩子却是大哭痛哭,喊着有人害她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那少爷丝毫不怀疑害自己孩子的人会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所以便怀疑到了正室的头上,毕竟,这府里头就只有正室最有可能对孩子下手了,因为这整件事情当中,就是正室获利最大!那少爷丝毫不给正室解释的机会便定了正室的罪,不仅休了她还把她关押到一间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而那给自己孩子下毒的侧室却被扶了正,日子过得悠闲幸福。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秦玉莲当时也在场,她看到这一幕戏后便脸色发白身子发颤。种种相似的场景,不难看出这幕戏指的是谁! 可是……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她的孩子被人下了毒,现在每日都还要被灌着汤药,整个人瘦小羸弱,都还没有人家刚出生的小孩活泼。她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就忍不住心酸。可是……现在这些人还说是她害自己的孩子,说她给自己的孩子下毒? 廉孝帝也是脸色发黑,“宇文三皇子这是何意?” “本宫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是想给本宫的妹妹鸣冤罢了!”宇文修志笑着说道。 “令妹的事情朕也很遗憾,可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证据确凿,今日大好的喜宴,朕不想再提此事!” “贵国皇上!舍妹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而且,我们能证明此事!请求贵国 006 宝宝原谅你了 “言凛……”安静初心里甜甜的,无论哪个女人,被自己的男人如此呵护,都会忍不住动心。乐文小说w-w-w..c-o-m。若不是有一大堆外人在场,安静初还真想抱住他那张面瘫的脸猛亲一个。 安静初发现,越是和言凛相处,她就越喜欢上这个男人的臭脾气了。 而言凛,看到自己夫人眼中的称赞与欣赏,心里一动,走近她就想把她抱入怀中。安静初和这个男人相处这么久,自然猜得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脸色一红急忙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言凛,给你抱!” 言凛看着自己怀里同样睁大眼睛一脸茫然的儿子,心底有些遗憾,比起抱儿子,他更想抱夫人。 看清楚了自己父亲眼里的嫌弃,言子初小朋友也很不开心,就算他想抱他他还不乐意呢! 不过,这么想着,两人却是意见一致,没再出声。 言凛眼神犀利地看向晋王妃身后的几个女人,“怎么回事?” 被言凛那么一瞧,几个女人害怕得立马把事情抖落而出。 “原本国师夫人抱着孩子在这里喂鱼玩儿,晋王妃走过去跟夫人搭话,国师夫人抱着孩子回头看时,小少爷手中的鱼饵不小心撒到了晋王妃的身上,然后晋王妃便生气了,跟夫人争执了起来……” 那几个女人说的都是实话,完全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如实陈述而已。 然而,晋王妃听了却是整个人炸了起来,“你们胡说!若不是本王妃幸运,本王妃此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保了!不!本王妃不服!你们都是跟国师夫人串通起来诬蔑本王妃的!你们害怕国师大人,本王妃不怕,本王妃要告到圣上那里去!” 然而,晋王妃这话一落,一道幽幽地声音插了进来,“他们会害怕国师大人,那本郡主呢?” 凉亭旁的一棵大树后,钟离樱翎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她手中牵着的,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子。 安静初不知道大树后有人,此时钟离樱翎出来时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寒香淡定的面容,便知道这樱翎郡主肯定早就在那儿了!或许比她们来得还早。 “国师夫人抱着孩子在这边玩的时候,本郡主正好也在场。嫣儿,来,告诉各位叔叔伯伯,刚刚我们看到了什么。” 钟离樱翎手中的女娃看着言子初小朋友的方向,眨巴了一下眼睛,指着晋王妃道,“樱翎姐姐,嫣儿刚刚看到这个凶巴巴的大婶一上去就骂这位漂亮姐姐,说她们会弄坏皇帝伯伯的鱼,然后又骂小弟弟没有教养,说小弟弟歹毒,要把小弟弟送进宫里,给夫子管教!还说小弟弟伤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嫣儿,告诉叔叔伯伯们,小弟弟用什么伤害了这位凶巴巴的大婶的?” “这个!”女娃儿松了抓着钟离樱翎的手,跑过去捡起那个只剩下一点儿的鱼饵纸包,“小弟弟就是用这个砸这个凶巴巴的大婶的,不过,是因为这个凶巴巴的大婶欺负了漂亮姐姐,小弟弟才生气地拿这个袋子砸她!” 说完,女娃儿有些担心地看向言子初的方向,“樱翎姐姐,小弟弟不会被罚吧?可是明明小弟弟没有做错啊!要是有人骂嫣儿的娘亲,嫣儿也会生气大人的!而且,就像漂亮姐姐说的一样,小弟弟年纪这么小,就算做错事了也不要紧,因为这个凶巴巴的大婶年纪这么大了也这么不要脸。仗着自己人多,就过来欺负小弟弟和漂亮姐姐。” 钟离星韵的话一落,众人的表情便有些微妙起来,目光纷纷落到她手中的小纸包上。 晋王妃胸口气得生疼,这丫头片子,张口闭口就说她是凶巴巴的大婶,若不是……晋王妃看了看钟离星韵身后的钟离樱翎,生生地压下了心口的那口怒气。 钟离王府虽然和晋王府一样,都是异姓封王。可是晋王府还是远远比不上钟离王府的。钟离王府的老夫人,可是当今圣上的胞姐,常乐长公主!虽然常乐长公主至今已经跟圣上断绝了往来,可是谁都知道,圣上对这个胞姐可是敬爱得很!这些年来,虽然长公主不愿见他,可是赏赐还是源源不断地送入钟离王府。而钟离王爷虽然是个闲散王爷,却是比朝中的任何人都要过得闲适舒服。 而晋王府,靠的也不过是皇上的一些宠信罢了,若哪一日圣上不再需要他们,他们这个晋王府便随时可以被摘除! “晋王妃还有何话想要说的吗?”言凛冷声发问。 “这……仅凭一孩子的话也不能……也不能说明什么。”晋王妃支支吾吾道。 “难道晋王府觉得本郡主和嫣儿撒谎了吗?晋王府觉得本郡主包庇了国师夫人,和国师夫人一起串通起来诬蔑你?”钟离樱翎不冷不热地说道。 晋王妃脸色瞬间发白。 钟离王府保持中立多年,从不插手政事。钟离王府没有门生,也没有政客。这么多年来,长公主长年把自己锁在祠堂里吃斋念佛,不见任何人,就连圣上也同样被拒。 如果她说钟离王府和国师府串通起来害她,那么,不用等钟离王府和国师府对付她,圣上便能要了她的命! 圣上和国师府的矛盾,虽然没有挑明,可大家却是心知肚明的,而钟离王府,就算是帮,也是帮圣上这一边的啊! 晋王爷虎下了脸,“贱人,还不跟国师夫人道歉?!别人怀孕你怀孕,怎么你一怀孕就变得如此骄纵?不过两张纸 007 宇文乐容 晚宴的内容有些枯燥。『樂『文『小『说|不外就是歌舞诗赋的比试。 也不知道是不是廉孝帝阴沉着脸的关系,晚上的时候倒是没有再弄出什么事情来,番夷的使臣也很是安份。一直持续到晚宴结束,各国使者都是相安无事。 言子初小朋友看了一会歌舞,便觉得累了,趴在他娘亲的怀抱里睡着了。 安静初也有些犯困,见儿子睡着了,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过一条小锦被给他盖上,言凛见了,伸手过来,“夫人,我来抱吧!” “好!”安静初没有拒绝,把孩子递给他后,抬头看了眼大殿,感觉距离散场,起码还得半个时辰,便很是兴趣缺缺垂下了眼睑。 “夫人,累了就靠着我。”其实,他是想让夫人趴到他大腿上睡的。 虽然没有大咧咧地一直盯着,可安静初他们这边情况却一直是大殿内所有人的注意焦点。外国使臣是因为含着对言凛的敬畏,没见过言凛的人想要知道言凛究竟为何会令他们的国君那般畏惧,而见过言凛的人或在言凛手下吃过亏的人,却是因为他此时的温柔而差点惊爆了眼。 安静初耷拉着眼皮就要睡着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惊醒了她—— “国师夫人!久闻国师夫人秀外慧中知书达理的名声,本皇妃想与夫人切磋一番,正好这殿上的节目让夫人提不起兴致,不若咱们来点刺激的比试,好让大伙们也提起精神高兴一番?” 安静初垂落在膝上的手抖了抖,整个人瞬间惊醒。然而,人虽然醒过来了,精神状态却不太好。今晨起来太早了,而且还一整日都泡在这宫里,无聊透顶,加上那些丝竹管乐更是让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越让她的精神感到疲倦。 “夫人!”言凛心疼地看着她,伸出手去给她按摩太阳穴,“夫人,若是累了,就睡吧!还是咱们回府?” “没事。再等一会儿。”安静初摇了摇头。都这个时间点了,宫宴也快要结束了,她都已经坚持这么久了,那便再忍一会。 宴席都还没有结束,高座上的廉孝帝都还没有发话,若是她这个时候离开,虽然大家不会说什么,但是对言凛的风评总会不太好。况且,若是她此时离开,那么先前的一切忍耐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见两人都没有理会自己,宇文乐容再次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国师夫人,咱们来比试一场吧!” 安静初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有带着好奇的,有带着看戏的,也有带着担忧的。她把目光转看向一副成竹在胸的宇文乐容,微敛了眸子,没有说话。 “比试什么都可以,国师夫人您出题目吧!”宇文乐容接着道。 “你会什么?”安静初抬头问她。 “箭术、舞艺!”宇文乐容一脸得意道。她的箭术在番夷女子当中可是佼佼者,而舞艺……更是不必说了!这也是她的强项,就连父皇母后都为她而骄傲! 刚刚她可是看了大靖女子的舞蹈,都不过尔尔罢了!以前她老是听人说,大靖女子才华横溢、诗歌琴画天赋奇高,可是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罢了!那舞跳来跳去,都是一个模样,无趣极了。唱的歌也是缠缠绵绵,虽然好听,可听久了就让人想要睡觉,刚刚国师夫人不就这样吗? 看着宇文乐容脸上的骄傲神情,仿佛她已经胜出了似的,安静初顿了顿,回了一个字,“哦!” “那……国师夫人是打算和本皇妃比试舞艺吗?”宇文乐容从头到脚扫了安静初一遍,怎么看也不觉得她像是会射箭的人,于是很是体贴道,“想必国师夫人的胳膊手腕儿,根本拉不开弓箭,那要不咱们就比试舞艺吧!” 自家夫人被诋毁了,言凛心底很是不悦,皱着眉头就想说话,却被言凛猛地按住了手,“夫人?”言凛疑惑地看着她。 安静初示意他不用担心,抬头看向宇文乐容道,“竟然七皇子妃舞艺超群,那就麻烦七皇子妃给我们表演一场吧!” 言凛瞬间明白了,夫人打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比试。就算跳,也只是那个丑女人自己跳罢了!想到这里,言凛反手握住她的手心,怜爱地捏了捏。 他都还没有看过夫人跳舞,就算要跳,也只能给他一个人看,才不要给其他人看。 不过,虽然言凛听明白了,但是宇文乐容却是不明白,以为安静初答应了她,便立马兴冲冲地下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她换了一身火红的舞衣又折了回来,原本气氛有些闷沉的大殿随着她身影的出现,瞬间变得炙热了起来。那舞衣,其实也不算上是暴露,不过,在大靖根深蒂固的保守观念中,宇文乐容现在身上的那身装扮,只有青楼里的舞女才会这么穿的,一般正常女孩家根本就不会穿这些不正经的衣服。 不过,虽然知道非礼勿视,可大殿内的男子,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往她身上瞟去。 不得不说,宇文乐容的身材真的是极好,前凸后翘,该有肉的地方绝对丰满,该瘦的地方绝对苗条。刚好是男人极为喜爱的魔鬼身材! 在她出场时,安静初就下意识看了一眼言凛,见他根本就不往那边看,虽然心中有些甜蜜,但还是强装镇定道,“言凛,有美女诶,你不看看吗?” “嗯?”言凛不明白,疑惑看她。 等到宇文乐容站定在他们面前,他这才发 008 小讨厌 言小初小朋友现在的心理活动便是:宝宝很委屈,可是宝宝就是不说。 “言凛!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孩子?!”安静初怒得大吼。 这个男人就没看到孩子被他这么揪着不舒服吗? “夫人……”言凛有些无所措,低头看向她怀里的某宝宝,他也有些搞不懂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提着这小破孩了,可也没见过他喊着不舒服或是委屈抗议啊! 再怎么傻,言凛也知道,自己被儿子给算计了。越看某宝宝的委屈神情,言凛越是抑郁,真是个小讨厌!这么小就学会算计人,长大肯定会学坏的,夫人还是与他少点接触为妙。 言凛直接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 然后,某宝宝瞬间紧张了,有些害怕地看着安静初,唯恐她下一秒真的不要他不跟他接触了。 “娘亲,别不要宝宝……”言子初的眼泪瞬间踊跃而出,唰唰地掉落在地,看得安静初一阵心疼。 “言凛!你说的什么话?!你滚!我们娘俩都不要你了!”安静初伸出脚踹了言凛一脚,然后急忙把儿子抱在怀里哄道,“乖宝宝不哭哦!娘亲怎么可能会不要宝宝呢!娘亲可是最喜欢宝宝了!” “真……真的吗?”初宝宝的声音有些哽咽,“比、比喜欢爹爹更喜欢宝宝吗?” “那当然了!宝宝可是娘亲的小宝贝,最重要的小宝贝!”安静初道。 “娘亲……”言子初喜笑颜开,蹭了蹭她的脸蛋,甜甜笑道,“宝宝也最喜欢娘亲了!娘亲是宝宝最喜欢最重要的人!” 哼!果然大坏人最坏了,老是想着办法不让娘亲跟他在一起!太讨厌了! 糯糯的童音如淙淙的流水一般流进安静初的心甜,她感动之余,忍不住抱着孩子亲了两口,乐得言小初小朋友“咯咯咯”直笑。 母子俩开心互动,而言凛则是待在一旁羡慕无措地看着。 言小初突然觉得大坏人有些可怜,不过,他才不会心软呢!大坏人刚刚还要娘亲不要他,大坏人太坏了! 言子初小朋友冷哼一声转过脑袋,不去看言凛。安静初见了,笑着摸了摸他傲娇的小脑袋,好笑道,“宝宝,刚刚爹爹说错话了,但他心里并不是真的想不要小宝贝的,咱们就原谅他好不?” “不!”他才不要原谅!言子初抱住安静初的脖子,开始撒娇,“娘亲,晚上娘亲和宝宝一起睡好不好嘛?咱们不要大坏,呃……咱们不要爹爹了好不好嘛?” “娘亲当然可以和乖宝宝一起睡了!不过,咱们要是不要爹爹的话,爹爹就变得没人要啦!没人要的孩子可是很可怜的,宝宝忍心让爹爹变得这么可怜吗?”虽然她也很想给言凛一个教训,不过,两父子的关系还是需要调和的,总不能老是见面就相看两相厌,像个仇敌似的。 言子初犹豫了一下,其实他是忍心的,他一点也不同情大坏人!不过……看着娘亲期望的小眼神,他还是犹豫地点了头,“好吧!不过,他不可以再欺负宝宝了!” “不会的不会的!宝宝也是爹爹重要的小宝贝,当初宝宝还没有出生时,爹爹可是最期待宝宝出生的那个人呢!而且,正是因为爹爹在娘亲怀着宝宝的时候,精心照顾着娘亲,所以宝宝才能这么顺利出生呢!所以呀,爹爹可是很喜欢宝宝的哦!” “真的吗?”言子初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言凛,原来大坏人对他这么好啊!那好吧,以后他就少欺负他一点。 “真的哦!不信可以问问爹爹!”安静初朝着言凛使眼神,“言凛,你快说啊!” 虽然装作不在意,可是某宝宝微微紧绷的身子以及高高竖起的耳朵却是暴露了他的心情——他还是很在乎言凛对他的感情的——他也渴望被自己的父亲喜欢。 在两母子一个着急一个装作不在意的眼神下,言凛缓慢地点了头。 安静初松了口气,“看吧!和娘亲说的一样,爹爹可疼宝宝了!而且,宝宝的名字也是爹爹取的哦,宝宝喜欢这个名字不?” “喜欢!”言子初重重点头。 他的名字里和娘亲一样,都有个初,他最喜欢了! 原来这名字是大坏人给他起的啊,好吧,那他下次再少讨厌他一点! 安静初见儿子对他父亲的情绪有所好转,连忙把他交给言凛抱着,“来,宝宝可以和爹爹聊一聊,看看爹爹是不是最喜欢小宝贝的?” 言子初小朋友被他父亲高高的抱着,傲着小脸居高临下问,“你真的喜欢宝宝吗?” “才不……”言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静初瞪了一眼,然后他不乐意地改了答案,点头道,“嗯。” 安静初连忙去补充,“因为爹爹平时不会说话,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其实他真的很喜欢宝宝的!” 言子初很勉强地接受了这个答案,他点了点头,继续冷着小脸问言凛,“那你以后还会欺负宝宝吗?” “不会的!对吧?言凛?” 对上安静初急切的眼神,言凛再次不情愿点头,“嗯。” 某初宝宝没有疑惑了,转向安静初伸出了双手,“娘亲抱!” “怎么了?爹爹抱着不好吗?”安静初疑惑问。 言子初摇了摇小脑袋,“要娘亲抱!”大坏人抱着他虽然没什么不好,但他更喜欢 009 塞源而欲流长 “哎哎,我们不是说的南方水患么?怎么提起宇文乐容了?快说,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所企图 言凛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倒也是。@樂@文@小@说|” 安静初一抬头就发现言凛正眸色幽深地看着她,不由得心头一跳,嘿嘿笑着打太极,“很明显啊!她如果是妖怪,肯定随便一个法力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哪用得着做这么多事情?对吧?” “夫人为何如此确定?” “嘿嘿,妖魔鬼怪有没有我倒不知道了!不过她肯定没有被妖怪夺舍!”只是内里换了条芯子。 言凛点头。似乎除了这个,其他的都说不通了。 安静初有些惊讶,“你怀疑她是被妖怪夺舍?” 言凛突然想到了民间流传的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夫人觉得世间有鬼魔存在么?” 这也是言凛想不通的一个地方,那女人的的确确是宇文乐容,没有被人调包也没有被控制下药…… “那你应该派人查过她了吧?有没有什么发现?”安静初再问。 宇文乐容的确如她所想一样,她也得到了重视,被皇甫云卓从冷心院“请”了出来,自己也狠狠地将这一个月中,将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全体杖责了一遍。然而,她却不知道,虽然最后她的确是扬眉吐气了,可在永久地失了人心。 “那倒……也是。”一下子转变这么大,想不引人注意才难。 “夫人难道觉得不该怀疑么?”言凛反问。 “你在怀疑她?”安静初问道。 安静初之前让言凛收集宇文乐容的资料,他也看了,虽然觉得那女人还是和以往一样让人恶心,但言凛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猫腻。 “名声很臭的那个女人。那女人似乎几个月前大难一场醒来后完全变了个人,完全不见原先的冲动及愚蠢。”言凛淡淡道。 “你说这是七皇子妃提出来的,究竟是秦玉莲还是宇文乐容啊?” 言凛不说话,陷入了沉思。 “等等!”安静初抓到了他的重点,他刚刚说的是工部的人,但却不包括他,那么他的想法呢?“那你呢?你觉得南水北调这个做法怎么样?” “听说这是七皇子妃提出来的做法,工部的人都觉得可行,夫人觉得如何?” “南水北调?!堵不如疏?!”安静初讶异地看着奏本上重点圈出的几个大字,这这这,怎么这么熟悉? 每年雨季一到,南方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创伤,只是看程度大小而已。最轻的也是少两个城的粮食收成,严重的可能整个南方都成了水底废城。史上就发生过一次重灾,当时大雨加飓风连连肆意了一个多月,多少百姓的被水冲走溺死,多少房屋被大风刮走……里面的人没法出来,朝廷派去救援的人因为道路中断和飓风大雨阻止,根本就没法靠近,等大风大雨缓了下来,救援的人赶到,南方有好几个城已经变成了死城,也有几个城有幸存的百姓,但即便如此,整座城也已经支离破碎,毫无生气。因此,每年的雨季如何防洪防灾,都成了历代必定研究的疑难。 见她拿起了那本折子,言凛揉了揉眉头,“这是工部上奏的关于今年雨季防洪的计划。” 自从言凛下令将奏折的书写格式来了个大换面后,安静初偶尔也会看看奏本,然后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要是以前的那些之乎者也,她才懒得看呢!虽然重生学的都是古文,但在现代用惯了白话文的她还是下意识的不喜欢古文,当年高考,文言文什么的最讨厌了,古文对于安静初来说,读懂就好,作诗吟词什么的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那个料。 “言凛,这本折子有什么问题吗?”与其他折子不同,这本单独放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特别突出。 国师府,安静初晃荡着两只小腿待在言凛怀中。 半个月后,正值雨季时节,江南已经开始接连几日都在下大雨。若是再不赶紧采取措施,估计就得发生洪灾了。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虽然被贬为良妾后,又被丢到了一个偏避的破旧院子中,但宇文乐容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她相信,过了不久后,皇甫云卓会亲自请她出去的,而且她也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宇文乐容很懊恼,然而她懊恼的却是没有抓到那个点了她和宇文修志穴道的那个人。要是让她知道,在背后抓弄她和哥哥的那个人,她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而宇文乐容,没过几日,便传出她在府中做错事情再次被贬为良妾的消息。 出了这样的事情,番夷使臣也不敢继续待在大靖了,第二日便灰溜溜地收拾东西走了。 但是,仅凭这样,皇家这次的脸丢大了。出了这样的丑闻,除了宇文乐容把自己的名声搞臭,皇家尤其是皇甫云卓,更是被人直接在心底当成一个笑话。 虽然廉孝帝第一时间打压了消息,把最先发现宇文兄妹的宫女杖毙,也处决了不少见过这件事情的人,可这事情却还是被传了出去,当然,大家也不敢光明正大地传,只是小心翼翼地在背后讨论。 虽然早就有耳闻番夷允许共妻,可却从未想过,竟然连兄妹之间也能…… 这一天,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有宫女发现了新晋七皇子妃竟然与她兄长在御花园中,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了那档事情来! 010 隐瞒 然而,纵使讨论出了对策,可终究还是太迟了。五月末六月初时,接连几日的大暴雨,南方还是沦陷了。几个州城都被大水淹泡,失踪的百姓不计其数,更别说坍塌被冲毁的房屋了。 令人感到心惊胆战的是,这一次的洪水竟然还带来了瘟疫的爆发! 瘟疫最初发现地——肃州,已经几欲变成死城了!而周围的几个城镇也相继有人感染了瘟疫,而瘟疫的传染速度又非常快,瘟疫爆发只不过短短几天,就几乎感染了整个南方。 消息传来,就连远在京城的众人也人心惶惶。 而朝堂上,为了解决水灾和瘟疫紧急召开的会议上,却没有一个官员敢挺身而出。 当廉孝帝象征性的问了几个人,然后在得不到确定答案之后,直接向言凛下令,“国师大人,看来这件事情还得国师大人去办了!国师大人通晓天意,这次的水灾国师大人竟然没有预测出来,唉!” 廉孝帝一副扼腕惋惜的模样。 的确是的。往届国师都有预算未来的本领,不过,言凛并不会这一技能,而且,唯一可以借用的道具——水晶球和阴阳镜,却是被他毁了。 不过,就算有通晓天意的本领,也是发生重大灾害才会预告,一般的小事件,都不会说出来。然而这一次,几乎整个南方都受灾了,上一次大靖发生这么大的灾难,还是百年前。不过,当年的国师提前告知了灾难来临,及时避免了一些损失,并不像这次这样…… “想必国师大人这些年来都没有占卜过,忘了怎么占卜了,所以也顺便将这次灾害给忘了吧!” 廉孝帝这话一说,立马有人联想到言凛上次带剑闯金殿的事情。而皇室一党的官员立马有人站了出来,“可是,就算不会占卜,也总可以观星象吧!臣听闻,上一届的国师大人什么不用就能观测出朗岩州地龙翻身的大事。若是国师大人通晓天意,也不可能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吧?该不会国师大人,根本就没有开天眼?” 那人的话一落,立马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很多人也都开始怀疑,因为仔细想想,虽然国师大人年少时打过无数次胜仗,也在一年前救下了整个抚州成,立下了无数功劳,可是这些,都没有哪一个跟国师的本职有关啊!国师大人还从未有过任何预言,除了上一次国师夫人生产之日遇险,国师大人大闹金殿的那一句话…… 可是,谁又能知道国师大人上次的话是不是真的呢?若是真的,那么这一次的灾害……可能就是上天惩罚他们大靖的,国师大人不说,也是顺应天意啊!只是,没想到国师大人如此狠心,那可是上万条的生命啊…… 虽然各个大臣心中各藏心事,但都完美地伪装了起来。当廉孝帝问及话时,都当起了鸵鸟。 看着一众朝臣畏畏缩缩的模样,廉孝帝大怒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忍着郁气,“有爱卿质疑国师大人的能力,国师大人有什么话说的吗?” “当然有!”言凛淡淡地扫了先前说话的官员一眼,“本国师曾有言,我大靖帝星黯淡,异星突起,直逼京城,风云将变!当下的水灾瘟疫,究竟是天灾还是**,圣上心中有知!” 廉孝帝被他的话一堵,脸色铁青。 之前质疑言凛能力的那位官员又迈步向前,“可那话也只是国师大人空口无凭说的话,究竟是否真实,臣等一概不知,还请国师大人拿出证据说明!” “证据?是袁大人前日街边强抢民女的事情,还是袁大人受贿之事?”言凛极其冷淡道。 那位袁大人立即冷汗连连,抖着声音支支吾吾道,“国师大人,您可得有证据,这事儿可不是说着玩的!” “究竟是不是说着玩的,袁大人自个清楚。” 言凛这话一落,那袁大人便缩回去当乌龟了。 廉孝帝气得肝胆生疼,只能忍着气道,“竟然如此,想必南方水患,除了国师大人也无人能有这个本事去救灾了!那这事儿就全权交给国师大人吧!” 廉孝帝说完转身一甩衣袖,便大步离开了金殿。众朝臣面面相觑。 廉孝帝身边的常公公扯着嗓子大喊,“退——朝!” 言凛理了理衣摆,便冷着脸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离开了大殿。 众人看着他离开的表情,心底都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刚刚国师大人那样,会不会想要抗旨…… 言凛回到府里的时候,瞒着安静初这件事情。玲珑玉珠化成碎片融入他体内,虽然没了防御功效,但却让他拥有了百毒不侵之身,瘟疫属邪病一类,更是惧怕玲珑玉珠,所以,他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感染。 只是,这一路上最大的风险不是瘟疫也不是洪水。他跟皇家的矛盾已经被放在桌面上了,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这一路上,不仅路途艰辛,还是险境重重,他虽然有把握对付,可也不想夫人为他担忧。 而去赈灾,其实他并不怎么反抗,这次赈灾若是成功,他就能收回至少半个大靖的人心,这正符合了夫人的心意。夫人最近一直在做让他提高名望的事情,布粥行善、修路、以他的名义建设希望书院……无论哪一个,都在为他着想,他怎能还让她担心他的安危? 夫人说得对,这些年来,虽然他立了不少功,可他在百姓当中只是有“威 011 爹爹好可怜 安静初顿时明白了,好笑又心疼地把儿 “不、不是……是欺负娘亲,爹爹打了娘亲,娘亲还受伤了……”言子初小朋友指着她脖间的印子,抽噎道。乐-文- 安静初有些搞不懂状况,“小初别哭哦!来,同娘亲说说,爹爹是不是又欺负小初了?” 言子初小朋友哭得肝肠寸断,泪如雨下。 言子初小朋友的哭声里,除了对自家娘亲的心疼,还有着对言凛的失望……他竟然打娘亲,坏人坏人!他再也不要他做爹爹了! 言子初小朋友见她醒来,原本压抑的哭声一下子变成了嚎嚎大哭,“娘亲……大坏人欺负娘亲,小初不要他做爹爹了……呜呜呜……” “小初,怎么了?谁欺负我们的小宝贝了?眼眶这么红?” 安静初只觉得胸口上堵着一块大石头,压着她呼吸不过来。等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才发现趴在她胸口上的是她儿子,呜呜咽咽地在她身上哭泣。 他们都是坏人,欺负他和娘亲。他再也不要见到他们了,再也不要大坏人做他爹爹了……呜呜呜…… 言子初小朋友抹了一把眼泪,抽搭着鼻子抱住他的娘亲。 “我不!你们都滚开!”他们和大坏人都是一伙的,他才不要见到他们! 一大早起来就发怒,可是很伤身的! 半刻钟后,管家闻声赶来,隔着房门劝着他道,“小主子,要不先用早膳吧!” 他们好像,莫名奇妙地被小主子讨厌了,亦或者说,是被主子给牵累了…… 寒香莫名奇妙地被推了出去,直到房门“砰”地被关上,她依旧一脸懵逼。 说完,气愤地跑回房间,见到寒香几人还在屋内站着,小小的人儿就冲过去把她们一个个都推了出去,“走开!你们都是坏人!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 他吸了吸红通通的小鼻子,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众人,气愤道,“你们都是和大坏人一伙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了!” 这是给娘亲擦伤口用的,不能丢掉。 言子初小朋友一下子怒得将手中的药膏砸了出去,转身跑了几步,却又突然折了回去把药瓶子捡起来。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见到没人理会他,言子初小朋友眼眶一下子红了,他重复吼了一遍,“不准你们给大坏人开门,听到没有?!” 院子里的下人面面相觑,显然小主子话里的大坏人是他们的主子。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两位主子究竟又发生什么“矛盾”了。 言子初小朋友擦完药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爬下床蹭蹭蹭地跑到门口,稚嫩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哭腔与气愤,他红着脖子道,“以后不准你们放大坏人进来!不准给他开门!” 青蝶制止了她,示意她别说话。那药是玉肤脂,擦了也没事,总归对夫人现在的“伤痕”也有点用处的,小少爷想要折腾,就由他去吧! 寒香看了,忍不住道,“小主子,夫人并没有受伤!” 言子初小朋友经常会不小心搁碰到自己,然后受伤时娘亲会给他擦药,所以,他知道该用哪种药膏。找到药后,言子初小朋友又爬回床上,小心地将药擦到安静初的“伤口”上。 他擦了擦眼泪,委屈地扁着嘴巴,仔细查看了下安静初脖子上的红印子,又爬下床去找小药箱。 言子初猛地顿住哭声,可抽抽搭搭压抑着好不可怜。 青蝶见到熟睡中的安静初皱了皱眉头,淡定道,“小少爷,小声点,要不然夫人就要被吵醒了!” 可是,只是什么寒香又说不出来了。 寒香几人有些尴尬,“不、不是的,主子并没有欺负……并没有打夫人,那、那个只是……” 讨厌大坏人!他再也不要大坏人做爹爹了!呜呜呜…… 有人问话,言子初小朋友如同被人按下了开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边用小手儿擦眼泪一边呜呜咽咽道,“大坏人欺负娘亲,大坏人打娘亲……呜呜呜……” 房内的人被他的泪水砸晕了,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地问他,“小、小主子,您怎么了?” 许久后,双眸忽地簌簌落下泪珠。 然而,他扯被子的动作猛地僵住,视线停留在安静初脖子间的红印上。 娘亲给他画的小册子里,有照顾病人的方法,他知道怎么去照顾病人。娘亲生病了,他要好好照顾娘亲! 言子初小朋友急忙出去命人给他打盆清水回来,那被吩咐的小厮以为是自家小主子想要洗漱用的。结果,言子初小朋友拿了条毛巾,湿过之后奋力地用两只小手拧干,然后爬到床上蹭掉鞋子,贴心地敷到安静初的额头上,然后又体贴地给她拉了拉被子。 娘亲肯定是生病了,肯定是大坏人晚上抢了娘亲的被子害得娘亲生病了! “你骗人!”娘亲平时虽然也比小初起得晚,可这个时候也该起床了。言子初小朋友两只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娘亲生病了!小初去照顾她!” “咳咳!”寒香有些尴尬,“夫、夫人是太累了,小主子自个玩一会,夫人很快就会醒来了!” 言子初小朋友睁大眼睛看着躺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的娘亲,不禁疑惑问向身后的寒香等人,“为什么娘亲还不醒来?” 太阳初热之时。 国师府。 012 不是惊喜是惊吓 “夫人,主子的来信。m.乐文移动网” “哦,放那儿吧!”安静初不冷不淡道,对于墨书放下的信纸只瞟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了。 她还在生气言凛的不辞而别,虽然知道出发点是为她好,可是……难道他一声不吭地离开,她就不会担心了吗?难道他和她说了,她就会阻止他前往肃州吗?她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言子初小朋友看了一眼生气中的娘亲,伸出小手去把桌子上的卷纸小心翼翼地拆开。 他想知道爹爹有没有给他回信。他第一次给爹爹写信,爹爹后来给他回信了,爹爹说想他和娘亲。不过,爹爹这么大人竟然不会画画,小初都看不懂他写的字! 言子初小朋友苦恼地看着信纸上的几个大字,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懂后,便拿去给他娘亲看,“娘亲,这是什么字?” 安静初扫了那几个字一眼,虽然心情很不爽,但对上儿子时还是非常的温柔,“小初想要识字不?娘亲教你好不好?” 言子初点了点头。 没办法,有一个笨蛋爹爹,他不得不承担多一些责任。因为,爹爹太笨了,连画画都不会,如果他不学识字,就没人给爹爹回信了。 是的。除了第一次的药方子是安静初写的,后来言凛写来的信,都是言子初小朋友回的。他问了他娘亲信里面写的是什么,然后拿起小笔给画画,最后再放回卷筒里再给海东青送回去的。 这一个月来,都是这样。 言凛每日写信回家,有空时就多写几个字,没时间便匆匆写下“平安,勿念”四个字。每日一封,绝对不会少。而言子初小朋友回信也回得很开心,他每天都画不同的画送过去,不过每张图都会有一只大狗和一只小狗。 看多了狗狗,言凛不禁有些怀疑,他儿子是不是把他们和蠢白归为一类了? 这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回府的那一天,还真的“实现”了。 言凛回府的那一天,言子初小朋友已经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和他爹爹的名字了。 在坏人爹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言子初小朋友表示有点想念他,不过,只是一点点。 那一个月的时间里,言凛已经把瘟疫给控制住了,安静初给的方子极为好用,而且药草都极易寻找。加上又详细写了注意事项与对应症状,基本上言凛一到那个地方,没过两日瘟疫就已经被控制住了。剩下的便是全力疏引洪水了。 虽然在洪水爆发时疏导洪水难度很大,但因为言凛有条不紊的正确指挥,一个月后,洪水也控制住了。剩下的便是善后。善后并没有言凛的什么事情,他指点两句便直接翘班先行离开了。 所有人都看出言凛回京的急迫心情,也有人知道,这段时间,国师大人虽然忙得连休息时间都没有,但依旧每日雷打不动地给他的宝贝儿子写信。此时见言凛虽然面部从容淡定,但却一刻也不愿停留的急迫心情,大家都猜测他是想要快点回去见儿子了。 说实在的,他们能理解国师大人的心情。在这赈灾的一个月中,他们都不知道历经了多少次生死,更加懂得了如何去珍惜。离家这么久,他们也想家了,这么久没捎信回家,家里人肯定挂念极了。唉,他们也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好,赶紧回家吧! 因为归家心切,言凛一路上基本没有逗留,马车一路狂奔,除了生理需要,连休息吃饭都是在车上解决。 到达黎安城的时候,他们遇见了一个疯女人。 那女人不要命的冲上来要拦下他们的马车,但被墨臻一个马鞭子毫不留情地卷到一边去了。 马车毫不停顿地飞驰离去。 那女人被卷到一边后,立马爬起来追着马车跑,“等等!国师大人!等等!” “主子。”墨臻回头询问车内人的意见。 那疯女人竟然知道车上的人是谁,不知会不会是敌方派来的。墨臻询问言凛的意见,并不是想要停下马车,而是问他要不要杀了那个女人。 墨臻同墨书不一样,他事事都以言凛的安全为主,对于其他事情,不会八卦也不感兴趣。此时面对突然窜出来的嫌疑人,他更是想都没想就归类为刺客一方了。毕竟,这一路上,他们遇到的刺客也不少。 很多都是皇家派来的死士,当然,也有许多是七大世家派来的。 不过,他们明显低估了主子的势力,真当以为他们国师府只有影卫队了吗?冥殿的势力主子一直藏着没用,要不是这次想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也不会把冥殿暴露出来。 三天五日就来一次刺杀,以前主子有耐心逗他们玩,可不代表现在还有那个心情。动不动就来刺杀,主子早已厌烦了。主子需要陪夫人和小主子,哪有那么多时间和那群傻子玩? 言凛现在真的很烦,他这么多年来很少有这种感觉。以前就算敌人的刀都架到他脖子上了,他也能淡定从容,可现在,只要想到家里还有人等着自己,他就恨不得一步便能跨到他们身边去。 而后面追着车子跑的女人见到马车有速度变缓的迹象,心底一喜,急忙喊道,“国师大人,我是宇文乐容啊!” 言凛眉头一皱,冷声吩咐道,“不必理会!” 那女人,与其杀了她,还不如让她回去给皇甫云卓添堵!但要他对她伸出援手,想都别想! 宇文乐容以为言凛他们听完她自报家门后定会停下马车将她请上去,谁知,墨臻一甩鞭子马车跑得更快了,一下子就消失在她视线当中! “喂!等等,等等啊!”宇文乐容追上去,却吃了满嘴的滚滚扬尘。 “呸呸!”她吐了两下,发现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饱饭没有爽快地喝一次水了。 她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跟来赈灾了,亦或者当时发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被丢在那客栈时,她就直接返回京城该有多好。 原本以为赈灾队伍中只有她一个女人,他们必定会对她万分照顾,哪想到,他们竟敢把她半路丢下?!她当时想的是,他们不让她跟着去,她就偏要去! 现在想想,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好好地,她干嘛要出来受这个罪啊!就算要邀功,她留在那客栈里,等个一两月,等到赈灾队伍回来后,她再露面和他们一起回京不就好了吗?!干嘛要傻乎乎地亲自上场?! 原本她出来时身上也带些钱,可是却在路上遇到一群难民,都给他们抢去了。那群该死的粗鄙人类,别让她再见到他们! 宇文乐容愤愤想着,咬牙切齿的表情配上她此时的这副“尊容”,颇有一种地狱厉鬼的狰狞感。 生完气,宇文乐容摇晃了一下自己的随身水瓶,整个人又泄气了。 现在,她的身上什么也没有,吃的都是树根树皮。而喝的,地上的就别想了,因为洪水,那些水源都是浑浊一片,她这段时间喝的水,可都是下雨的时候收集的。而这几日天气已经放晴,她收集的水也快没了,可地上的水还未澄净。她受够这种生活了! 一直啃着那些树皮,弄得她不仅肚子不舒服而且还便秘了,加上休息不好之类的,她的皮肤变得超差!原本穿越过来十分满意的胸部现在也缩水了……真是人一倒霉连喝水也会塞牙缝! 好在她这副身子原本底子就好,这么一个月的折腾下来也没有生病,要不然,指不定她已经在那个旮旯地方翘辫子了。 她就不信了,凭她的智慧她会回不了京城?笑话!等她回了京城,她一定要那些人跪下给她舔脚趾! 还有,言凛不是一直高高在上吗?到时她一定要让他倒回来求她! 在宇文乐容还在独自坐着白日梦的时候,那边言凛已经快回到京城了。 “主子,明日一早即可到京,可需要给夫人捎信?”说完这句话,墨臻觑了一眼负手望月的言凛,清冷的月辉照在他修长的身姿上,绘出一股寂寞的苍凉感。 今日一直在赶路,主子也没有时间给小主子写信,自然也没收到小主子的来信。 他没看过小主子给主子画的东西,只知道每次主子拆开信封看完后,总会变得心情愉悦,连脚步都变得轻松畅快起来。 不过,明日一早就能回到京城了,主子想必就不会寂寞了吧! 墨臻在想着事情的时候,一道如这月辉一般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必了!”明日就能回去了,他想给夫人一个惊喜! 然而,言凛注定要失望了。 他回府的时候,并没有给安静初和言子初带去惊喜,反而那两人见到他,一副见鬼的模样,那表情,是惊悚是惊吓……总之,绝对不会是惊喜! “大人,您回来了!”有小厮眼尖地见到言凛迈步进院,低着脑袋提高声音问候。 “嗯!”许是心情好,言凛看了那小厮一眼,见他低着脑袋有些闪躲,虽疑惑,但也没有多问。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和夫人好好亲热一番! 然而,下一瞬,他的动作却是立马顿住。 言凛胸中刚刚升起的归家的喜悦立马冷却僵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铺好的凉席垫上,那一大一小齐齐回过头来,动作整齐,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可是…… 安静初和言子初条件放射地看向大门,看清门口那道风姿卓越身影的主人后,眼神惊悚,机械般地一寸一寸扳回脖子,紧接着如猛虎追击般四蹄并用“唰唰唰”地往房门爬去! 爬了几下,意识到自己正做什么的安静初立马反应过来,赶紧从席子上爬起,一把抱起一旁也在四蹄奋战的儿子然后用风一般的速度窜回了房间!安静初保证,这是她平生最快的一次……嗯,逃跑了。当初被人追杀时,她都没跑这么快…… 两个逃犯一走,原先被他们挡住的蠢白一下子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院子里的丫鬟小厮早在言凛进院子的那一刻就努力蜷缩着隐藏自己的存在。 跟在言凛身后的墨臻恨不得戳瞎了自己的眼睛,他从未有过这么一刻讨厌自己这双能明察秋毫的眼珠子! 言凛身上的气势瞬间猛涨,“砰”地一声,房门直接被踹开来,言凛进入屋子后直接朝床上的娘俩走去。 安静初和言子初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张对视的小脸上满是惊恐。 言凛把被子掀开,直接揪出里面的那只小人。 言凛的气场太过强大,言子初不敢求救,而安静初也不敢求情救他,于是,毫无悬念地,言子初小朋友被他亲爹摁在大腿上狠狠地揍了一顿,连痛都不敢叫出声来,只是“哼卿哼卿”地痛苦呻吟,连哭都忘了。 揍完了小的,言凛直接扔到了一边,然后看向一脸害怕的安静初,“知道怕了?说,你做错了什么!” “我……我不该在你回来之前玩游戏……”见言凛的脸更黑了,安静初连忙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绝对不会在你回来之前玩游戏了!就算玩,我保证,绝对不让你看见!” 言凛觉得胸口阵阵抽疼,被气的! “啪啪啪——” “言凛你这个坏蛋!快放开我!” “啪啪啪——” “啊——,言凛我讨厌你!”安静初气得发狂,他怎么能在这么儿子面前打她,而且还是屁股那么尴尬的部位! “啪!” 这一声响得格外清脆。 言凛觉得自己要被这小女子气得短寿十年!做错了事不敢承认还敢讨厌他?!该打! 安静初整个人懵住了,言凛以前都是宠着她护着她的。就算要落面子,也是她在儿子面前落他面子。 短暂的呆滞错愣之后,她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如焉坏了一般,全身一动不动地挂在言凛大腿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只有鼻子“呜呜咽咽”地一抽一嗒着,证明着此人刚刚经历了一场“非人”的折磨,十分委屈! 国师大人头疼了,这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惯着宠着吧,她三天两头就给你上房揭瓦!他不过离开短短几天,她竟然就给一条狗打上了他的名字,如果他再晚点回来,她是不是就要给自己的孩儿换个父亲了?! “别哭了!”言凛叹了口气,折腾一番,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这个做丈夫的,“打疼你了?我这就给你抹药,好不?” “哼!”安静初重重地撇开头去,不理人。 “好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别伤心了?” 言凛温柔的语气令安静初眸中积蓄的泪水一下子决堤而出,一颗颗又圆又大的金豆豆直接打落在言凛心上,打得他的心抽疼,“怎么哭了?那要不,我让你打回来?” “噗嗤——,”安静初破涕而笑,抹了一把泪水,然后抱着言凛的脖子一脸嫌弃道,“谁要打你啊,皮粗肉厚的,打疼的是我的手!” 对上言凛温柔宠溺的眸子,安静初还没好几分钟的心情又蔫了下去,委屈地撇着嘴,握着粉拳在他胸膛捶了几下,抽抽噎噎道,“呜呜呜……人家这么想你这么担心你,你一回来就打人家……你要出门都不亲口对我们娘俩说,害得我们日日夜夜都提心吊胆地为你担惊受怕……人家只不过是太想你了,所以才给蠢白穿上你的衣服,让它像你一样坐着看书和我们一起吃饭嘛!呜呜呜……”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发火,是我的错,我道歉!不哭了好不好?”言凛有些后悔了,他刚刚也只是一时冲动。他只是太想她了,以为回来能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这娘俩的反应差点将他气死。 看向另一边也抽抽搭搭哭着的小子,言凛怒瞪——还不快滚!? 言子初打了个哆嗦,立马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题外话------ 治水的过程,舒童跳过了,毕竟不是那方面的专业人士(捂眼泪奔 013 没指望你能听懂 言子初小朋友被他爹爹瞪出房间后,便忐忑不安地与蠢白做伴到府里四处撒野了。 一边遛狗一边扑蝶撵兔,穿着件印着小老虎图案的宽袖衣,言子初小朋友手持一根棍子这里戳戳那儿敲敲。府里的人见了,都绕着这两个小霸王走。并不是害怕,而是担心他们不小心经过吓跑了小主子的“猎物”。 然而,玩了一会,发现自己根本抓不到那些蝴蝶也追不上那些兔子之后,言子初小朋友赌气地扔掉棍子,不玩了!他拍了拍小手,带着蠢白朝着药园跑去。 而药伯一见到这两个小霸王跑来,立马就紧张了。 唉!自从夫人说要带领小主子体验那什么“劳动光荣”,这小主子就隔个三五天跑来他这里“拔草捉虫”。可是,小主子那哪里是拔草啊?这药园他每天都在精心打理,哪来的杂草哪来的虫?可小主子偏不听他的劝,三番五次趁他不注意,就把他好不容易养活的草药当成杂草给拔了!还有,他捉到的那些所谓的“虫”,明明就是药果啊!可却硬生生被小主子给摘了! 他心疼药草不让小主子进药园,可每当看到小主子那双透亮透亮的大眼睛时,又忍不住心软。然后,接着又有药植被毁坏……如此恶劣循环。唉,这小主子,简直比夫人的破坏力还要强! “小主子,这药园可不能随便进,现在正值阴酒毒的花期,若是不小心吸了药粉中了毒就不好了!”见两小霸王就要闯进药园,药伯急忙现身阻止。 “我就在外边拔草,不会凑近毒药区的。”言小朋友眨着萌萌哒的眼睛,稚声嫩气道。 药伯一对上这双眸子,就立马妥协了,“那小主子您注意着点,别四处乱跑!” 唉!顶多他跟在小主子身边,不让他乱来便是。 然而,药伯还是低估了言小朋友的破坏力。 此时正值菡苣花期,言小朋友第一次看到这么大朵的花儿,目光一下子便被吸引住了。药伯只不过稍不留神,他便跑过去直接将花给采了下来! “哎哟!小主子,那可摘不得啊!”药伯的心在滴血,这菡苣得在开花第七日采摘才是药效最好的啊,可小主子却现在就给摘了下来,都不知损失了多少药效。 言小朋友不管药伯,只笑嘻嘻地捧着手上的话,踢了踢脚边的蠢白,“蠢白,走!我们拿花回去和娘亲一起玩!” “哎,等等,小主子那可是价值千金的花药啊!”药伯在身后扯着嗓子喊,可是言小朋友已经撒起小短腿带着跑远了。 回到院子,言子初小朋友贼头贼脑地探了一个脑袋进去,发现院子里没有娘亲的身影,而且房门也还关着,不禁疑惑,“娘亲呢?” “回小主子,夫人和主子正在房里。”寒香一板一眼答道。 言子初小朋友纠结了,大坏人在里面他不敢进去,可是又想拿花送给娘亲,想了想,他又缩回脑袋问寒香,“大坏人还在生气吗?” 大坏人……等于小主子的爹爹,也就是他们的主子。 寒香面容不改,“小主子放心,主子已经气消了。” 听了这话,言子初小朋友放心了,他松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蠢白道,“走!蠢白,我们进去!” 言子初小朋友一进去,便见到他的宝贝娘亲正被人抱在怀里,一副全身无力的模样,他瞪大了眼睛,问向言凛,“你打娘亲了?” “没有。”言凛抬头扫了一眼捧着一朵比他本人还要大的儿子,又低头看起了手中的《国策》。 “那为什么娘亲睡着了?!”言子初走近他,鼓着两个腮帮子,挥着手中的小拳头威胁言凛,“要是你欺负娘亲,我就不要你了!” “不要我?”言凛挑眉看他。 “对!不要你!如果你敢打娘亲,我就不要你做我爹爹了!”言小朋友颇有气势道。 言凛放下了手中的书,“那你要谁做你爹爹?你脚边的那只狗?” 言子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自己脚边的蠢白一眼,冷哼一声道,“你管不着!反正到时我和娘亲都不要你了,我们再去找个爹爹,比你要好的!” “比我好的?这世上没有哪一个男人比得过我,你确定你能找到比我好的?而且,就算找到了,你娘亲也只会不要你而不是不要我。”言凛用着非常肯定兼自恋的语气道。 “为什么?”言子初瞪大了眼睛,娘亲说过,不会不要他的,大坏人肯定又在骗他! “因为在你娘亲心里,我就是天下最棒的男人,无论是哪一方面,懂吗?” 言子初小朋友不懂。 “不懂就算了!反正也没指望你能听懂!”言凛说完这句话,低头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 别说本身就没有比他好的男人了,就算有,他也有自信夫人最爱的还是他。 “娘亲什么时候能醒来?”言子初问。他还要给花花给娘亲看呢! 讨厌!为什么每次娘亲和大坏人在一起,都会睡着?肯定是大坏人太无聊了,娘亲不肯和他玩,无聊得犯困睡着了。 言子初小朋友观察了一会,发现娘亲短时间内还不会醒来,便把手中的花花交给青蝶保管,然后蹭掉了小鞋子爬到言凛他们躺着的椅榻上,“宝宝要和娘亲一起睡!” 接着小身子直接钻入了安静初的怀里。凭什么大坏人能和娘亲躺在 014 呐!给你花花! “少爷,小心——” 那一声过后,墨书便没听到任何声音了。 当他和主子赶到时,悲剧已经造成,不过,幸运的是,那个中箭的人,并不是夫人的哥哥。安少爷没事那便行了,墨书松了一口气,转身投入了杀敌中。 “知、知书……”安宇凌有些傻眼,这个往日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此时就像迷了路的孩子一般,茫然无措。 “少爷,咳咳,对不起……知书再也不能伺候您了……” 他要死了,好舍不得……可是,他却不后悔。 虽然,当初是少爷买的他,可真正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却是小姐。 若是这一箭刺在少爷身上,那她该有多伤心啊! “少爷,别浪费丹药了……”这箭上有剧毒,而且是刺中了他的心口,知书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但他反而很高兴,他是因为救少爷而死的,少爷在她心中那么的重要……这些年来,他终于主动地为她做了一件事,他真的好高兴…… “少爷,知书求您一件事……知书的床头有一个小瓷盅……少爷能不能把它和知书……埋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 “少爷……谢谢你……少爷,在北林那边,有棵被雷劈过的歪脖子树……那里,有一窝新生的兔子……少爷,您能帮我,把它……把它送给小姐吗?” 原本,想要过几天军营休假的时候,捉了拿去给小姐和小小少爷玩,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帮你送去!”安宇凌颤抖着唇瓣,声音有些哽咽。 “少爷,谢谢您……若是有来生,知书愿意继续伺候您……” 他想,继续待在小姐身边,哪怕和她牵手相伴一生的人不是自己,他也乐意在她身边充当一名,默默地守护者。 知书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他离开时,是面带微笑的。 这位从七岁就开始跟了安宇凌的少年,永远离开了。 凤山的火烧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在众人的努力下熄灭。 安静初是第二日才知道凤山失火的事情,不,不应该说是失火,那分明就是有人故而为之。 “言凛,你昨日急匆匆地出门,是为了去救哥哥吗?”看着沐浴着晨光朝自己走来的男子,安静初有些感动。 言凛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待见她哥哥的,这个她知道。可是,她没想到他会为了她的家人做到这个地步。听说凤山一大半都被烧了,而且凤山上树木众多,昨夜半个京城都被照得红通通的,大火也足足烧了一夜才歇息。 火烧面积广,除了要逃出火海,还得杀敌奋战,不用想,她也知道其中的难度。那些人可都是死士,就算达不到目的最后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不惜豁出性命只为能绊住他们……该有多大的风险啊!可是,他却愿意为了她的家人去冒这个险,哪怕他看哥哥各种不顺眼。 “言凛,谢谢你!”安静初的双眸染上了泪花,直接扑入他怀里。 “夫人。”言凛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原本清冽带着肃杀的目光瞬间柔和一片,“夫人,对不起。” 其实,他没有真正的保护到她的家人。 当时,他去晚了。若是没有那个小厮,恐怕此时,就要让她伤心了。 “言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他和墨书赶过去了,哥哥最后也没法逃出那群人的刺杀,更是逃不出那个火海。 “言凛,我想回安府一趟,可以吗?” “好!”言凛毫不犹豫回答,“我陪你去!” 安静初他们赶到安家的时候,知书的遗体已经入殓了。 安静初凝视着那个“殡”字许久,最终铺纸执笔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一旁的青蝶。 “把这张纸送去给石匠吧!” 青蝶看着纸上的五个大字,不由一怔。 有了这五个字,知书他这一生,也算圆满了吧…… 她也是偶然才知道知书对小姐竟然生有那种心思……知书一直都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不主动说话,从不引起小姐注意。但是,她见过他看小姐时不经意露出的痴迷,见过他宝贝地抱着小姐做的吃食傻笑…… 原本,她并不知情的,因为知书的感情埋得太深。那一次的撞见,实属偶然。每次,在她的监督下,知书和少爷都会不舍地把小姐写的书烧掉,原本她以为,烧掉了就一切都没了。可是那一次,她不小心落了东西再次折回时,却发现原本先她离开一步的知书,却偷偷地一个人跑回来把那些灰烬小心翼翼地全部装入一个漂亮的小白盅里…… 而那个瓷盅,显然就是这次,知书要求和他一起下葬的那个瓷盅。 没错!那个瓷盅里,装的便是这些年来,小姐写的书的灰烬! 原本,她知道知书对小姐生了那种不该有的心思后,本打算去告诫他一番的,但她发现,知书并没有任何过举的言行,他只是默默地爱恋着小姐,从未有过任何不应有的想法…… 最后,知书是被葬在了安家墓地的外园,以安家守护者的身份。与他一同葬在地下的,除了那个小瓷盅,还有一本书,那是安静初最新编写完的《武林外史》。知书很向往那些快意泯恩仇的武林高手,可惜,他这一生都没学过武功。 一块石碑端端正正地立在上方,上 015 兔子不吃胡萝卜 安宇凌兴致冲冲地指着街上的东西给言子初做介绍,而言子初小朋友被他舅舅抱着,小身子不舒服地扭来扭去。然而,安宇凌却未发现这一异样,他兴高采烈地给他怀中的小人介绍楼下的东西,说 二楼靠窗一位子上,探出一大一小两个小脑袋。 醉仙楼。 “好!”言子初很是爽快地答应,一下子就把小兔子给忘到脑后了。 说回来,儿子出生这么久,她都没带孩子出去玩过呢! 安静初将孩子抱起,奖励性的在他粉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初真乖,为了奖励小初的乖巧懂事,娘亲带小初出府玩好不好?” 娘亲说过,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能强迫别人去做。就像小初不喜欢吃香菜一样,如果有人强迫他吃香菜,他会生气的。 “那……那算了。”言子初小朋友本想说那就饿它们一顿,但又想想觉得那样太残忍了,便收回了主意,“那小初就不看了。” 安静初笑着摸了摸冲到她怀里的儿子,和他解释道,“小初,舅舅说的没错,兔子的确不爱吃胡萝卜哦!它们只有在特别饿的时候才会吃胡萝卜。” “娘亲娘亲,要看兔子吃胡萝卜!” 欸?安宇凌傻了。因为小兔子不吃胡萝卜不可爱,所以……小侄子又不喜欢和他玩了?! 然而,小兔子被他戳着,又吓着一窝蜂地蹿到了另一边,就这么来来回回玩了几次,可小兔子还是不愿意吃他手里的胡萝卜,言子初小朋友生气了,拿着手中的胡萝卜丢给安宇凌,迁怒道,“你的小兔子不吃胡萝卜,一点都不可爱!” 言子初小朋友见了,不禁焦急地拿胡萝卜去戳兔子的三瓣小嘴,稚声稚气地给兔子下命令,“小兔子,快吃啊!快吃胡萝卜!” 可惜,这些兔子现在不饿,面对它们不太喜欢的胡萝卜,它们只是嗅了嗅,便转过脑袋挤着躲成一堆,缩在篮子的角落里。 “好,那我们就给它们喂胡萝卜!”虽然兔子不喜欢吃胡萝卜,可是它们饿了也是什么都吃,小初想喂胡萝卜就给喂胡萝卜吧。 可是,安宇凌却是有些傻眼,胡萝卜跟兔子的可爱有什么关系吗?不过,他以前是个妹控,现在还多了个侄子控,言子初说什么,他就听着。 言子初小朋友平时看他娘亲给他的画册中,兔子都是吃胡萝卜的,他觉得,小兔子小手拿起胡萝卜放进嘴里咬最可爱了。 “不!就喂胡萝卜!”言子初很固执,“不吃胡萝卜的兔子不可爱!” “可是……兔子不爱吃胡萝卜啊!”安宇凌道,“兔子毕竟喜欢吃青草或者白菜。” “不!要喂就喂胡萝卜!”言子初道。 安宇凌见到小侄子玩得开心,便凑过去笑嘻嘻说道,“小初,想不想喂兔子吃东西?我们拿两根白菜叶喂它好不好?兔子吃东西时,那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可好玩了!” 他并不喜欢这些毛绒绒的怪东西,他从未觉得这些小东西有哪里可爱的,儿子这性子明显就是随了夫人,都喜欢这些脏兮兮的小东西。 言凛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玩兔子玩得忘我的儿子,眸光闪了一下。 踢了踢一旁的言凛,安静初示意他道:看,你儿子不仅和你长得一样,就连那性子也和你如出一辙! 安静初看着儿子前后那截然的态度,不禁好笑,真是的,这孩子的傲娇性子简直跟他父亲的一模一样! 虽然国师府放养着兔子,可那些兔子本身就是野兔子,跑得非常快,言子初虽然经常见到它们在草地上吃草,可却从来追不上它们。现在,终于摸到了软软绵绵的小兔子,他显得额外的开心。 然而,因为儿童心性,傲娇终究被好奇心打败,他摸到那些兔子后便舍不得放开了,那些兔子一被他摸到,就吓得在小篮子里躲来躲去,可篮子就那么大,所以言子初小朋友还是摸到了自己想摸的小兔子,捏捏兔子的长耳朵,又戳戳兔子的小短尾,玩得不亦乐乎。 言子初小朋友貌似被安宇凌烦得不耐烦了,这才赏赐性地看了他一样,然后才“不情不愿”地伸出小手,在那小兔子的身上摸了摸。 安宇凌见状,讨好似的将兔子放在他手下,诱哄他道,“小初摸摸看看,可舒服了!” “哼!”言子初小朋友傲娇地撇过脑袋,但那双好奇的眸子还是时不时往兔子身上瞟。 安宇凌见到小侄子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兔崽子,忙把篮子递过去,笑嘻嘻地看他,“小初,可爱不?白白胖胖的,而且,这些兔崽子跑得可快了!小初喜欢吗?喜欢舅舅下次再给小初捉多两只来玩好不好?” 安静初听到是知书让哥哥给送的,便让下人把兔子以“放养”的形式养在府里。反正,哥哥之前也时不时地给她捉来一些兔子,这府里也已经遍地都是兔子了,也不差这几只。而且,儿子也喜欢追着这些兔子跑,那就多样几只吧! 虽然那夜的火烧面积很广,但好在没有波及北林这边。安宇凌准确地找到了知书说的那棵歪脖子树,在那树下的草丛中抱出一窝新生的兔子,然后抱回了国师府,给了安静初。 因为凤山被烧,安宇凌得到了一段较长的假期。趁着假期,他找了个时间,去到凤山北面的林子里,寻找知书说的那窝兔子。 016 凭什么他要迁就? “言凛……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子都被他吓 待儿子继续熟睡过去,安静初尝试着放开他,却发现,只要她稍稍动一下,言子初便很不安地扭动身子。@樂@文@小@说| 言凛有些无辜,虽然他早已知道夫人肯定会站在那破小孩那边,可是他还是有些伤心。 看着儿子连睡梦都吓得哭泣,安静初不禁埋怨地瞪了言凛一眼。 所以,当言凛说要把他赶出府时,他真的有点害怕了,而且还很担心,他的坏人爹爹真的会把他丢出府去,不让他回来了。 其实,在言子初的心中,他还是有这么个模糊的意识:虽然府里的人平时都很听娘亲和小初的话,可是,好像大坏人才是家里最大的那一个,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听他的而不听小初的话。 言子初小朋友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在空中乱抓的小手渐渐安定了下来,小身子朝着安静初的方向拱了拱。 睡梦间,他忽然间又呜呜呜地哭出了声,小手还在空中四处乱抓。安静初见了,急忙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子初乖,娘亲在这啊,不怕不怕!” 他梦见大坏人抢了他的娘亲,又把他赶了出去,不让他回家,不给他见娘亲了。 然而,即便睡着了也不安稳。 言子初小朋友哭得很伤心,哭着哭着,便在他娘亲的怀里睡着了。 这个时候,想必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想让儿子冷静下来,等他稳定了情绪在与他继续交谈。 安静初哄着怀里的儿子,“来,小初和娘亲去休息一下好不?” 安静初看了一眼后来跟来,却只是冷着脸在一旁坐着不吭声的言凛,有些无奈。这两父子,谁都不肯让着谁,唉! 然而言子初小朋友却只是一个劲地哭,只断断续续地强调自己的要求,“……娘亲……我们不要爹爹了好不好……” “小初不哭不哭哦!来,告诉娘亲,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小初如此伤心呢?” 面对儿子的哭诉,嚷着要把言凛赶出家门时,安静初有些呆愣。 一个上午,原本已经和好的两父子,又生了新的矛盾。 呜呜呜……小初最讨厌大坏人了! 说完,便爬下软榻,哭着跑出了书房。 言子初小朋友越想越觉得委屈,拿起手中的笔一甩便甩到言凛脸上,“我讨厌你!” “你要赶小初走?”言子初终于听明白了,他忽然有些委屈。当初娘亲生大坏人的气时,他们都没有说要把大坏人赶出家门。可是现在,大坏人却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要赶他出家门。 “你娘亲自然是留在府里。” “那……娘亲呢?” “滚了就永远别回来了!” “滚了下午回来?” “管你滚去哪里?反正你滚出国师府,去哪里都行!” “滚去哪里?”言子初不解。 “你不愿改,就滚!带着蠢白一起滚!”竟然他这么喜欢一只狗做他父亲,那他就跟那只蠢狗一起生活好了。 言凛其实一点也不吃自家夫人的醋,这破小孩,喜不喜欢他他都无所谓,可是,他不该将他的名字与狗挂钩!这破小孩,真是讨厌了! 其实,虽然“凛”字有些复杂,可是“静”字也不简单。言子初小朋友记得娘亲的名字,可却忘记了爹爹的名字怎么写,虽然“凛”字的确比较难写,可是很大原因也在于他更喜欢娘亲的基础上。 然而,言凛看着那张小脸却是觉得分外的可恶,这样的孩子,哪里可爱了?可偏偏府里的人都围着他转。而且,夫人也老是偏袒他。 “没做错!谁让你的名字那么难写!”言子初小朋友低声回吼,那双纯粹的双眸瞪得大大的,可爱极了。 言凛的步伐微微一顿,“你做错事情了,就该打!” 被拎起来丢在一旁的软垫上,看到大坏人爹爹朝自己走来时,言子初小朋友反射性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屁屁,“你要是敢打小初,小初就去告诉娘亲!” 虽然言子初小朋友有他自己的原因,可是言凛才不理会他究竟是不是想要骂他,反正现在这破小孩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不知修改,就该打! 而会写出“言狗”,那是因为,他上次还和娘亲学了“狗”字怎么写,“狗”比“凛”简单,他还记得。而练大字的时候,他就自然而然地把自己会得字给补上了先前的空缺。他又没有说要骂大坏人! 言子初小朋友发誓,他并不是故意这么写的,而是因为“凛”字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复杂了,上次能写出来,还是照着娘亲的笔迹描的,而现在要他自己写,他真的记不住。 言子初小朋友最近在练字,那桌案上放着的便是他刚写好的字。一共三列,从那扭扭曲曲的“言子初”和“安静初”,可知这是一家三口的名字。然而,最后一列那里却有些奇怪,写的不是“言凛”而是“言狗”。 哼!小初又不是故意这样写的,大坏人就只是会吼他,他就不改! 言子初本来想改的,可是被言凛这么一命令,他便不肯了。 “不!” “改回去!”言凛沉着的命令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两父子的中央,是一张写了大字的白纸。 明朗的书房内,父子俩大眼瞪着小眼,眸子里闪烁着的是同样不屈的光芒。 017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当然,他这些小动作可都落在了安静初的眼中。し而言凛在父子对弈的这一段时间中,也学会了如何抓紧机会扮可怜。所以,他在被某个小屁孩挤开的时候,默默地 然而,那张床很宽,即便言子初小朋友横着躺,也没法把他的大坏人爹爹挤下床,顶多也就是把言凛挤远了。 言子初小朋友因为今天上午的事情,目前还在生他的气,也不待见他。所以,睡觉的时候,依旧用屁股对着言凛,而且还很坏地想要把言凛挤下床。 当天晚上,言凛自然没有如愿。他和安静初的中间,还躺着了个他不喜欢的破小孩。 唉!年龄小就是有这个好处!即便做错了,被指责的还是年长的那一方。 “……好吧!”反正即便他说他没吓那个破小孩,夫人也不会相信。 “言凛啊……”安静初伸手拭去儿子眼睛的那颗泪珠,“你以后别再吓小初了,你看,他今天连睡个觉都不安稳……” 这孩子,虽然平时都装作一脸的不在意,甚至有时候还表现出非常地嫌弃言凛,可他潜意识里,却是非常地渴望言凛这个父亲的疼爱。 小初现在正值敏感期,虽然很多事情他都还不懂,可是,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他都能感觉得出来。若是他父亲不喜欢他,他肯定会伤心的。虽然平时小初也在挤兑着言凛,可知子莫若母,小初的心里可是很紧张他这个父亲呢!平时做出的一些针对言凛的动作,也不过是他傲娇的心理以及借此来引起他父亲的注意力罢了! “我哪有偏心啊?”她这还不是为他们两父子好? 言凛,“……夫人偏心。”总是这么威胁他! “言凛……你别老是想着挤兑小初,要不然,你会失去我的!” 言凛的这两句话根本就没有间隙,加上他的声音毫不掩饰,安静初想不知道他的情绪都难。 安静初,“……” “夫人,反正儿子也长大了!要不另外给他建个院子吧!”老是在他们院子里住,太碍事了! 自从有了那破小孩后,夫人和他亲热的时间少了许多,要不然,就是他和夫人亲热的时候,会被那破小孩打断。 “嗯。”言凛心情很好地点头,双手不安分地握住她腰肢,“夫人,今晚陪我。” “好吧!那你先想,想到了再告诉我!” 安静初本以为言凛接下来会说出他的要求,却没想到,他会说要好好想想。 “那……我好好想想!” “嗯……算是吧!只要你想要的礼物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只要我喜欢想要的夫人都会给我?” “那你得先说你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夫人想送我什么?”言凛的眼神亮了起来。 “好吧!言凛,你想要什么礼物?”生辰宴啥的,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供她筹划,那先问问他想要什么礼物吧! 面对他熠熠闪亮的期待目光,安静初顿时感觉压力山大。怎么说也是言凛的第一个生辰,怎么说也得举办隆重点,可是该怎么举办既隆重又别具一格这是个问题。 安静初,“……就算你期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举办好……” 期待他人生当中的第一个生辰。 “无碍。”等就等,他有这个时间。想到以后会和安静初一起过生日,言凛就忍不住勾起唇角,“夫人,我很期待!” 安静初无奈,“好吧好吧!你的生辰你最大,你想定为什么日子就什么日子吧!不过,我的生日在十二月,有得你等!” “夫人,就算要过生辰,也是和夫人同一个日子过!” “不好!”那个日子他不喜欢,而且,他才不要和那小破孩同一天。 安静初沉默了,许久后,强作欢笑道,“那这样,不如你和小初一起过吧!以后都和小初一起过生辰,小初的生辰就是你的生辰,怎样?” 言凛摇头,“没有。” “不知道?那你这么多年没过过生日?”安静初问。 “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究竟在哪一天。 “对了,言凛,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啊?”安静初突然想起,她好像没给言凛过过生日。 “这还差不多!”言凛总是对儿子的事情不上心,难怪小初总会不喜欢他。 就知道夫人总是站在那破小孩一边。言凛有些郁闷,“那就好好准备吧!”那就让管家策划好,然后给他过目一下就好了。 “言凛,你……”哪有这样的父亲?安静初气结,“好啊!那即便会失去我你也无所谓吗?” “没关系,反正他本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言凛无所谓道。 安静初,“……言凛,管家筹备是一回事,我们有没有用心准备策划是一回事,你这样子,小初会不喜欢你的!” “没有。”言凛很诚实地回答,“这些可以让管家去筹备,夫人不用操心。” 没忘记就好,起码态度有了。“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给小初过生辰礼啊?” “没有。”他还记得。这个日子让他印象深刻,即便想忘,也无法忘记。 “就是小初满周岁的生辰礼啊!等等!你该不会不记得这个日子了吧?” “什么周岁礼?”安静初问及言凛这个问题时,后者却是一脸茫然。 018 小老虎回来了 这一次的人犬大战,蠢白大胜而归,在墨书的脸上抓了两把,一左一右勾出两个红爪印,这是代表它胜战的象征。虽然没有咬伤墨书,可墨书身上的衣服也被它咬得破碎,东缺一块西破一口的布条搭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个逃难的乞丐。 蠢白打败完墨书,开心极了,连走路的步子都是优雅高傲的“猫步”,如同大将军凯旋归来。 寒香看着,嘴角不禁抽了抽,这墨书在向小主子争宠,府中的下人也在争相讨好小主子,可是,这蠢白又何尝不是呢? 言子初小朋友见蠢白将墨书咬伤了,非常开心,当下便一台小下巴,对着墨书冷哼一声,“看到我们的厉害了没?蠢白,我们走,去找娘亲!” 言子初小朋友说完,便迎风小跑了起来,他身后的小尾巴因为他的动作也跟着抖啊抖的。而那只白色的宠物狗,也快速交换着四个小短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毛发蓬松,狗脸呆蠢,怎么看怎么无害。任是谁看了,都不会把它与刚刚抓伤了墨书的那只凶悍狗给联系起来。 墨书看到这一幕,脸上的伤更加疼了。着小主子本来就在府里横着走了,现在加上了蠢白,简直都天下无敌了! 天下无敌的言子初小朋友回到院子,立马就张开双手朝他娘亲的怀抱跑去,“娘亲,小老虎回来了,要抱抱!” “呀!我们未来的森林之王回来啦!过来娘亲好好瞧瞧。”安静初故作惊喜地瞪大眼睛。 言子初小朋友被娘亲直接夸奖,脸色有些扭捏羞涩,但小嘴里说出的话却一如既往的自信与骄傲,“娘亲,那些兔子见到小初都吓坏了,小初可厉害呢!” “对呀!咱们的小老虎最厉害了!”安静初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笑着道。其实,儿子隔三岔五就拿着棍子去追赶那些兔子,即便不穿这身衣服,那些兔子见到他也会吓得四处逃散。 言子初小朋友缩在他娘亲的怀里,笑得欢甜。 他喜欢这身衣服,这是娘亲亲手给他做的,穿起来舒服又威风,暖乎乎的。 而且,大坏人都没有这种衣服呢! 言子初小朋友得意地抖了抖自己的小虎鞋,看了一旁的言凛一眼,突然道,“娘亲,耳朵痒!” “耳朵哪里痒?” “小老虎的耳朵那里痒!” “这里吗?”安静初揭开他的帽子问。 “不是不是!”言子初小朋友见到自己的帽子被摘下,有点着急了,“是小老虎的耳朵痒!娘亲摸摸!” 安静初明白了,好笑地摸了摸那帽子上的两只“耳朵”,“这下还痒不?” “不痒了!娘亲摸得好舒服!”言子初小朋友在她怀里动了动,掏出自己的“小尾巴”把玩。 安静初见了,知道他定是很喜欢这套衣服,怜爱地亲了他一口,“小初想不想要兔子装?或者小绿龙,娘亲下次给小初做别的动物衣服穿好不好?” “好!”言子初小朋友说这句话时,又状作无意地看了言凛一眼。 言凛懒得理会他,继续翻阅手中的书。 安静初好笑地看着儿子这副得意的小模样,捏了捏他脑袋上的虎耳朵,“小初过两天就是周岁的生辰了,告诉娘亲,小初想要什么礼物?” “香囊!娘亲,小初的香囊缝好了没?”讨厌,大坏人每天都可以挂着娘亲模样的香囊,就小初没有,他也要。 “还差一点点,小初放心,明天就可以做好了!不过,小初没有其他想要的礼物了吗?” “嗯……还想要娘亲陪着小初!”言子初小朋友想了想道。 “当然!小初生日那天,娘亲肯定要陪着小初了。” “那……暂时没有了。”言子初小朋友道。 “暂时没有,那就等小初想到的时候再告诉娘亲好不好?” “好!” 安静初见他这副乖巧的模样,好笑地搓了搓他的小脸。 周岁礼那一天很快便到来了。 这一天,言子初小朋友一觉醒来,便抱住安静初问,“娘亲,今天小初最大?” “当然!今天是小初的生辰,当然是小初最大!”安静初给他换上了新衣服,带上红色的小帽子,“来,小初把脚伸进来,咱们穿好衣服后,就要去外婆家了。” 早上起来,穿好衣服梳洗后,理应去祭祖,告诉祖先宝宝满一岁的讯息,祈求宝宝能健康成长。但是,言凛并没有祖先,国师府有的,只是往代国师的祠庙,然而,那祠庙除了言凛或皇上,就没有人能进去了。当然,小初进去也不是不行,可是,那就意味着,要承认小初是下一代的国师。 虽然没有明法规定,国师一职是世袭制。可一直以来,每一任的国师都是上任国师指定的,所以,即便小初进了祠庙,皇家也不敢质疑多说什么。只是,这样就默认了小初的身份。安静初不想儿子过早地背上那繁重的枷锁,且先不管儿子以后自己有没有兴趣接替言凛的位子,至少现在,他们不能替他做决定。 而言凛本身也没想过要自己的儿子成为国师,水晶球和阴阳镜已经被他毁了,国师一职,也理应在他这里结束。他不会卜卦推演,也没什么能教给儿子,术业有专攻,总不能让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去做这件事情。 所以,言子初小朋友梳洗打扮完毕,就被安静初和言凛带去了安府,而安七爷和安夫人早已经候在门口等着了。 安宇凌一见到萌萌哒的小侄子从车上下来,便立即冲了上去,“小初,舅舅抱抱!” 安宇凌不由分说直接把挣扎着不让他抱的言子初搂在了怀里,乐呵呵道,“小初今天打扮得真帅,可爱极了!” 粉嫩嫩的,就像年画里的小仙童。 安七爷见到外孙在儿子怀里不舒服的扭来扭去,拉下脸来怒骂,“没看到小初不舒服吗?哪有人像你这么做舅舅的?!” “哪有,小初明明被我抱着很舒服。”安宇凌撅着嘴不满道。 然而,他怀里的言子初小朋友却一点也不给面子,嚷着叫道,“不舒服!小初一点也不舒服!” “哎!”安七爷心疼地哎哟一声,朝他伸出双手,“来,外公抱抱!” “不!不要外公抱!要外婆!”言子初小朋友朝着一边的柳宁伸出了双手。 “好孩子!来,外婆抱!”柳宁开心极了,急忙将孩子给接了过来。 安静初一下车,便见到了这一幕。 爹、娘、哥哥还有爷爷,每次见到小初,都抢着要抱他。好在小初不是个娇气的孩子,若不然,在爹娘他们的溺宠下,小初还不知会长成怎样的一个小霸王呢! 而安家大堂里,安老爷子早就候等着了,此时见柳宁把孩子抱进来,立马露出笑容,“哎呀,咱们小初今天打扮得真漂亮,过来曾爷爷这里,曾爷爷给小初准备了神秘的小礼物!” 听到有礼物,言子初小朋友眼神一亮,“是什么?” “哟!曾爷爷的宝贝,可是个好东西!等会爷爷就把礼物放在八仙桌上,小初可要记得去抓曾爷爷的礼物!”这一年来,安老爷子还是喜欢以曾爷爷自称,好像这样他就能和曾外孙更加亲近一些。 “爷爷,你耍赖!那可不行,小初得抓我的礼物!”安宇凌听了,直接大声喊出了声。 “就你准备的那些,不是拨浪鼓就是小糖人,你当我们小初会稀罕那些东西?”安老爷子没好气地白了孙子一眼,却没发现,在他说到要抓的时候,言子初小朋友的注意力已经分散了。 “先去祭祖吧!要祭祖完了才能用早膳呢,可别饿坏了小初!”见父亲跟儿子吵了起来,柳宁赶紧出声转移话题。 “对!先去祭祖!”安老爷子说着,抱起孩子就朝着祠庙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言凛主动停了下来,不再迈步。安静初疑惑看他,“言凛,你不进来吗?” “夫人,我在这里等你。” 安静初见他的神情,忽然明了,“没关系啊!我们安家的祠庙没那么多规矩!我们早就一家人了!你是他们的孙孙女婿,进去见见先祖很正常啊!对吧,爷爷?” “言小子,赶紧进来吧!”安老爷子已经抱着言子初进去了,只有一道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而安七爷和柳宁则是停留了脚步,看向言凛道,“国师大人,正如初儿所说的,我们是一家人,您去见先祖是理所当然的。” “爹娘,你们还说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叫国师大人的?”安静初看向二老,露出了女儿家的娇俏姿态。 柳宁好笑,“你这孩子,你爹娘还不是一时改不了口嘛!” “爹、娘,我和言凛都成亲两年了,现在还说改不了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可……”安七爷有些犹豫,“那,那我们……” “以后你们就直接直接唤他名字吧!也别总是见了他就行礼什么的,那多见外啊!”安静初道。 “这,可是……”直接叫国师大人的名字,他叫不出来啊。 言凛主动开口,“岳父岳母大人直接叫我小言就行,不必客气!”目前,他只习惯夫人一人直呼他姓名。 “言凛,你让爹娘不用客气,那你呢,你是不是随我一起叫爹娘好点?”安静初抱住言凛的胳膊,推了一下他,语气略带不满道。 “好!”言凛点头,直接看向安七爷夫妇,“爹、娘,以后直接叫我小言就好。” 他听朝中的大臣叫自个的女婿都是小什么,那岳父岳母大人叫他小言应该不会有错。 言凛不知道他这一声爹娘带给安七爷和柳宁的震撼有多大,他们没想到,言凛真的会叫他们爹娘,而且还叫得那么自然。 当下便有些慌乱地接话道,“好好……那个,国师……啊不,小言,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别让你爷爷久等了!” 安七爷便是有些受宠若惊,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国师大人会成为他的儿子,好吧,是女婿,可是也和儿子差不多了……他现在,感觉犹在睡梦中。 安静初他们因为在外头耽搁了一下时间,进去的时候,言子初小朋友已经在他太外公的指导下,像模像样地拿着几根香在叩拜。 “好啦!拜三下就可以了,来,曾爷爷抱小初把香插在香座上!” “小初跟先爷爷奶奶们自我介绍了吗?”安静初走过去半俯身子,笑着问道。 “介绍了!”言子初小朋友稚声嫩气回答。 “那就好!” 其实,祭祖也不过是让孩子在先祖面前过过眼,进了祠庙在灵牌面前站一会就可以了,过程并不繁杂。 所以,烧完香,几个人便出来了。 一出来,柳宁便让人感觉去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红鸡蛋拿上来,“来,小初,过生辰是要吃红鸡蛋的,这意味着我们的小初是上天派给我们的宝贝!吃了这颗红鸡蛋,小初就会长得健康壮实起来!” 言子初小朋友其实不太喜欢鸡蛋,不过在昨日他娘亲就跟他提过,今日外公外婆和曾爷爷给他的东西他都要接受,要不然外公外婆他们会伤心的。所以,言子初小朋友很乖巧地吃完了那颗鸡蛋。 吃完鸡蛋,几个人在安府简单地用过早膳,便一块儿回国师府了。等他们回到府里时,过来庆贺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来了。 一下马车,安老爷子便把言子初抱过去,指着那前来道贺的一群人道,“言小子,你先去招待客人吧!孩子老头子先给你们照看着!” 安老爷子说完,似是害怕言凛不给孩子他抱,转身立马快步走了。 “爷爷!”安静初急忙跟了上去,有些无奈,“唉,爷爷,您这么喜欢孩子,要不让哥哥给你生一个玩?” “说啥话呢?你哥那混小子生的哪能跟小初比?我就要小初!” “我也只要小初,才不要你这个糟老头!”安宇凌不甘示弱地碎念了一句。 “好啦!哥哥,爷爷,我们快进去吧!”爷爷明明也是期待哥哥早点成亲生子的,却一直嘴硬。不过,也不知道哥哥的姻缘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她有预感,应该不会等太久。 而那边,被抛下的言凛见到大家都走远了,拂了拂衣摆,也立即跟了上去,让想要上前跟他打招呼的官员们遗憾地顿住了脚步。唉,刚刚听了安国公老人家的话,还以为能有个机会在国师大人面前刷刷脸,却没想到国师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好客。 安七爷和柳宁见状,只得尴尬地留了下来,帮忙言凛和安静初招呼这些大臣。 待所有客人落座,抓周礼便开始了。 八仙桌上,摆满了物品:有字典、三字经、毛笔、萧、安静初给画的漫画册、夜明珠……各种各样的物品都有,其中,还有安老爷子放的一本医书,以及安宇凌这个舅舅放的拨浪鼓和小糖人。还有言凛的印章也被他丢进去了,以及他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也被摆放在那桌子上。 那些前来祝贺的大臣们见到桌上那一块象征着国师身份的章印就那么大咧咧地摆在桌面上,眸子不禁闪了闪。 一切准备就绪,抓周便开始了。 在此之前,言子初小朋友便听过了规则:只要抓他喜欢的东西就行了。 所以,一被放在八仙桌上,他便直接越开他不喜欢的东西,径直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面前,伸手一抓,便立马冲回安静初怀里了。 “娘亲,小初抓好了!” “这么快?”安静初还反应不过来,不只是她反应不过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抓周的仪式,这就结束了? 为什么他们会有一种还没开始的感觉? “小初抓了什么,给娘亲看看?”安静初愣了一下,接着问道。 刚刚小初的动作太快,她都看不清他到底抓了什么。 “是娘亲和小初!”嗯,旁边还有个讨人厌的大坏人爹爹。 言子初小朋友一展开小手,躺在他掌心里的东西便展露在众人的面前。那是一个小香囊,一家三口手牵手的小香囊。 “那不是国师大人每天挂在腰间的那个香囊吗?”有人认出了那个香囊。 当下所有人人的目光都朝着言凛的腰间看去,还真的是呢!国师大人的腰间同样挂着一个香囊,不过那香囊的模样……似乎是国师夫人……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安静初的腰间,发现那里同样也挂着一个风格一致的香囊,只不过那上面的人物换成了国师大人! ------题外话------ 本来今天想更个八千的,结果码字的时候不专心……唉,明天趁着不用去上班,努力把更新时间调回早上(估计最早要周一才能调回 晚安o(n_no t 019 爹爹太笨了 安静初看清儿子手心里的东西时,也呆愣住了,几秒后反应过来,她忍不住抱着儿子重重地亲了一口。 “小初真乖!”安静初很感动,今天一大早,儿子就缠着跟她要礼物,她原本以为他是等不及想要早点拿到礼物,却没想到,他是想要在抓周礼上用。 此时,感受着一众女人的羡慕嫉妒目光,安静初表示心底的那点虚荣达到了满足点。 人群沉默了一会,瞬间爆发了一阵赞扬恭维声! “言小少爷长大后必是个孝顺听话的好孩子,国师夫人有福了!” “恭喜国师大人!恭喜国师夫人!恭喜安国公……” 安老爷子一开始见到孩子弃他的医书而不顾时,本打算再劝劝诱惑他,可现在看到孩子手里的东西,他便及时住了嘴,满目怜爱地看着孩子,“小初这周抓得好!比曾爷爷准备的礼物好多了!” 言子初小朋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夸,有些羞射地躲进他娘亲的怀里,腼腆道,“娘亲,以后小初也要娘亲给小初做好多好多的香囊!” “好!小初要多少娘亲就给做多少!”安静初心情好,面对儿子的要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脑袋,安静初心里满是欣慰,这孩子,真是太惹人疼爱了! 安静初不知道,今日抓周的事情传了出去,成了一段佳话,并让言子初小朋友的人气达到了最高点,甚至凌驾于他的父亲之上!大靖的百姓纷纷效仿,在孩子的周岁礼上放上一家人的人偶或是画像,引诱着孩子去抓。还有不少情侣或夫妻,学习安静初和言凛,腰间的香包也都换成了对方的模样,含蓄而高调地秀恩爱! 抓周完后,便是宴客吃午膳,期间有不少人上来同安静初说着一些寒暄客套话,安静初心情好,也都一一笑脸回了。 然而,她怀里的言子初却是困了,早上起得太早,而这些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大婶们身上的味道让他受不了,于是他便愈加地躲进自家娘亲的怀里,然后不知什么时候,便睡着了。 那些本打算和安静初多说几句话的妇人,见到小寿星睡着了,也不好意思再客套下去,说了两句赞扬言子初小朋友的话,便告辞回府了。 等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安静初看向莫名围着她坐的亲人,有些汗颜,“爷爷、爹、娘,这几天也辛苦你们了,要不先去沁园休息一下吧!”他们这么围着她坐,看起来好像是三堂会审。 “不了!老头子我再看两眼孩子就走!”安老爷子说完,老眼有些莹润,拍了拍她的肩膀,“初儿,你生了个好儿子!”今日的事情,连他这个不懂煽情的老人家都感动了。 柳宁也出声道,“初儿,你把孩子教得很好!”她不得不承认,女儿教养儿子的方式,比她好多了! 见到所有人都夸小侄子,安宇凌也不甘落后地挤了上来,“妹妹,小侄子真厉害!”和他这个舅舅一样厉害,嘿嘿! 然而,安宇凌大咧咧毫不掩饰音量的话一出,便被安七爷给揪了出去,“瞎嚷嚷什么呢?没看到小初睡着了吗?” 安宇凌被训,原本有些不满,但看着小侄子熟睡的模样,便也住嘴了。 安老爷子几人留下做了一会,便告辞打算回府了。 安静初惊讶,“爷爷,你们不留下来用晚膳吗?”她本想让爷爷他们留下来吃晚膳的,毕竟白日里是和客人一起吃的,不能算是家宴。 “不了!”安老爷子摇头,眯着眼睛笑道,“反正国师府和安府这么近,以后有的是机会!今日爷爷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他已经打算好了,过几天就收拾东西来国师府小住,反正他是言小子的半个爷爷,谅他也不敢不让他住。 “妹妹,我想留下来!”安宇凌想要挤到安静初面前,然而却被安七爷给抓了回来。 安七爷黑着脸低声斥喝他道,“你留下来做什么?尽会惹事!赶紧回府!” “我哪里惹事了,我就和小侄子吃饭……”安宇凌不满,可人已经被安七爷揪远了。 哥哥的声音渐渐远去。 安静初笑看着几人离开,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儿子,慈爱之情洋溢而出。 若是问她来到这个时空,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那她会回答,她最幸运的事情便是嫁给言凛,然后和他生了个让她欣慰无比的乖儿子! 言凛送了岳父岳母一家上了马车,回到院子里,安静初便抬头笑着问他,“言凛,你今天有没有感到特欣慰?你儿子这么乖巧懂事。” 说真的,有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儿子,安静初心里特骄傲! “夫人,我觉得你才是最厉害的。”言凛走过去,揉了揉她发顶。 他最喜欢的,还是夫人。 “哼!那当然了!因为是我生的小初嘛!”安静初甩起了小下巴,有些得意道。 “嗯,夫人最厉害!”言凛点头,心情微漾。 安静初感知他的心情也不错,便凑了过去,笑嘻嘻道,“言凛,你也很厉害,若是没有你,我一个人根本生不了小初!来,给你抱一下孩子!我去厨房做点东西,晚上咱们一起吃!” “好!”言凛点头,顺从接过孩子。 “言凛,要是待会小初醒了,可得和他好好相处,不许再吵起来了!你们是父子,不是仇敌!”安静初叮嘱道。 “好!夫人放心。”言凛答应着。 “那就好!”安静初抿唇而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言凛,你和小初,都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言凛的眸子瞬间敞亮,折射出一道绚丽的温情,“好!” 即便夫人不说,她和儿子也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嗯,虽然这破小孩偶尔有些惹人厌,不过,他是他的孩子,是他最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他生命中唯一的血脉,他自然会好好珍爱他。 言凛把儿子放在肚子上,然后他拿过一旁的漫画册就躺在软榻上翻看了起来。 这是夫人最新画好的,都是给他肚子上的这个破小孩看的,里面的图案都上了色彩,用的纸张也都非常的精致。一笔一划,都蕴含了一个母亲的用心良苦。 里面都是一些简易小故事,以人或以小动物为主体,每一个故事即便不看下面的配字也能看得懂,故事内容也简单,但却处处透露着真善美的优良品质。 言凛看完了那本画册,转去抽被压在下面的那本出来翻看。这本的封面和其他的有些不同,所以一下子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言凛翻看了画册,瞬间便愣住了。这本画册,并不是启蒙用的故事书,而是……一本记录了言子初小朋友成长的点滴画册! 从饿了只会大哭的小奶娃,到学会爬学会走路……每一幅图的下面都配上了夫人的心情,担忧地、开心地…… 画册里面也有他,他第一次抱儿子的时候,第一次给儿子换尿布却被他射了一脸尿的画……甚至连两父子相互不理对方吵架的图都有! 言凛仔细地翻阅着,每一幅图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书房里,小破孩拿着比在他奏本上乱画的,他翻阅那些被他乱画过的奏本时微皱的眉头;在他出门去肃州治理水患和瘟疫时,小破孩给他“写信”时小脸上的担忧;以及他们两父子吵架时,脸上相互嫌弃对方的小表情……每一个细节都被夫人给记录了下来,厚厚的一大本,记录了他们这一年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看到这本画册,言凛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了这一年发生的所有内容,这才察觉,原来,这一年中,他们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言凛看着怀里熟睡的儿子,突然觉得他并不讨厌了。这小破孩也就和他一样,喜欢黏着夫人罢了,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令他不喜的地方。乖巧、懂事、贴心…… 言凛看完了整本画册,才发现,原来这本画册主要是以他和儿子为主,基本每一页都是他们父子间发生的事情,当然,还有这个破小孩自己成长的点滴,可是,整本画里,夫人出现的次数却少得可怜,就连蠢白以及府里的那群野兔子,都比夫人出现的次数要多。 言凛垂眸看向怀里那小小的一团,钦羡道,“你要感谢你有这么一个爱你的娘亲!” 言凛的语气有些泛酸。 不过,他也很庆幸,他有一个如此为他着想的夫人。 言凛合上画册,把儿子放在软榻上,扯过一张薄被给他盖好,自己则迈步出了院子,“夫人呢?” “回主子,夫人还在厨房!”寒香恭敬答道。 “他睡着了,小声点!注意保护好他!”言凛说完,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厨房。 安静初正在称量面粉,厨师在一旁照她的吩咐帮忙打奶油,她打算做生日蛋糕。 见到言凛负手进来,安静初有些奇怪,随口问道,“怎么过来了?儿子呢?” “在房内。”言凛过去接了她手中的面粉袋,“夫人,我来帮你!” “哎,等等,面粉的量这么多就够了!你来帮忙打蛋黄吧!不用太大力,稍稍搅拌就好了!” 言凛在安静初的指导下,一步步地完成了蛋糕胚,只等着放上锅里蒸熟成形了。 见到厨师也把奶油打得差不多了,安静初吩咐他们,让他们半刻钟后就把蛋糕端出来凉却。 这样,便只差装饰就可以大功告捷了! 安静初打算过一会再来做装饰,便推着言凛回房了。 然而,他们一进院子,便有个小人朝他们快速跑来。 “娘亲!”言子初小朋友表示一觉醒来看不到亲亲娘亲有些伤心。他以为他的娘亲又被他的大坏人爹爹给拐走了。 “娘亲和爹爹是去给小初做好吃的了,小初期待不?”安静初把他抱了起来,笑着问道。 “期待!小初要吃娘亲做的饭,吃多多!”这样他就能快点长大了。 “好!那晚上娘亲再给小初下厨,做好吃的饭菜好不好?” “好!” 安静初抱着儿子进去,看到桌上的画册又被人动过的痕迹,以为是儿子看的,于是便把那几本手绘本都拿了过来,“小初,这也是娘亲给你的生辰礼物,这些呢,小初都可以拿去读,而另外这一本呢,娘亲就先帮小初保管好!等小初长大成人了,娘亲再给小初好不好?” “好!”言子初小朋友点头,开心地抱过那几本画册,“娘亲陪小初一起看!” “今天爹爹陪小初看好不好?” “可是爹爹会给小初将兔子拔萝卜的故事吗?” “会呀!爹爹懂的可多了!”安静初道。 “那……好吧!”犹豫了一会,言子初小朋友还是点头了,抱着画册去找言凛。 言凛没有拒绝他,于是两父子便在铺好的垫子上,一起看起了漫画册。 而安静初则是微笑着拿起了画笔,这次,她打算画一个连环画。抓周礼上的事情,以及这两父子现在一块儿和和气气玩耍的画面。 然而,实际上她想象的“和气”画面并没有出现。 言子初小朋友随意翻开了一本,并挑起下巴问向身边的人,“你知道为什么乌龟会跑得比兔子快吗?” 言凛微挑了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仰头问自己问题的小屁孩。 挑衅的?找他茬? 可怜的言凛从未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所以并不知道言子初小朋友问的是什么,还以为他是故意找事的。 若不是因为安静初在一旁,而且今天也是言子初小朋友的生日,要不然,言凛现在肯定动手把他给丢出去了。 耐着性子,言凛冷冷地道了一句,“不知道。”乌龟怎么可能跑得比兔子快?! “那,你知道小蚂蚁搬家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贪玩的小白龙会遇到什么事情吗?”言子初小朋友继续呐呐问道。 “我只知道没事找事的小屁孩待会会哭得很惨!”言凛不耐烦了,这破小孩果然一点都不可爱! “你吓唬小初!”言子初小朋友不愿跟他玩了,抱起画册便回到了安静初身边,“娘亲娘亲,爹爹不知道小乌龟和小兔子,也不知道小蚂蚁为什么要搬家,还吓小初说要让小初哭得很惨,小初不要和他玩了!” “夫人,是这小破孩在刁难我!”言凛紧跟着投诉。 安静初表情有些囧。好吧,她应该欣慰,这两父子,凑到一块儿,没有打架已经算好的了。 “小初,那是因为爹爹没听过这些故事,小初和爹爹一起看娘亲今天给小初这些画本里面的故事好不好?这些爹爹肯定知道。”安静初劝着儿子道。 “不!”言子初小朋友拒绝,“他连小蚂蚁为什么搬家都不知道,小初不要和他玩!” “爹爹不知道小蚂蚁为什么要搬家,那小初去告诉爹爹好不好啊?” “那……好吧!”言子初小朋友回去,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对言凛道,“因为兔子和乌龟比赛的时候,在路上睡着了,所以兔子才会跑得比乌龟慢!小蚂蚁搬家是因为要下大雨了!爹爹真笨!” 言凛,“……”这小破孩,能不能不要这么得意? 安静初在一旁,看着儿子得意的小模样,以及言凛那心塞的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娘亲,小初是不是讲得很好?”言子初小朋友听了她的声音,立马回头问道。 “对啊!小初讲得非常棒!像个小夫子一样!”安静初伸出大拇指赞扬他。 言子初小朋友更加得意了,翻起了画册,一一指着画上的小动物给言凛解释道,“这是小猫,这是小狗。每天,小猫都会去河边钓鱼……” 言凛,“……”他知道那是小猫和小狗,还有,那内容那么简单,即便不看文字他也能看懂好吗?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安静初放下画笔,打算去给言子初小朋友做饭吃。然而,她一出去,言子初小朋友便发现了,“娘亲,你要去哪里?” “娘亲下厨给小初做好吃的,小初和爹爹在这里玩好不好?” “不要!小初要和娘亲一起去!”言子初小朋友摇头,“爹爹太笨了,什么也不会,什么也要小初教,小初都说得口渴了!” 言凛,“……”到底谁笨?! 安静初好笑,把儿子抱起来,“那小初还有爹爹,和娘亲一起去做饭好不好?如果爹爹不会,那我们小初就辛苦点,教会爹爹好不好?” “……好吧!” 言子初小朋友表示,有个这么笨的爹爹,真的很让人操心! 020 美好的雪夜 言子初的生日过后,很快便入冬了。=乐=文=小说洋洋洒洒的雪花从空中掉落下来,给远处的高山,近处的亭子,院子里的大树,都披上了白色的雪衣。 一家三口缩在暖被桌下面。 言凛在看他的书,而安静初和言子初小朋友却在一边嬉闹玩耍,时不时会不小心踢了言凛一脚,或者丢出的东西会打到言凛——母子两在屋内打起了“雪仗”。 而言凛,被母子俩不停地打扰,也没有过多反应或觉得烦扰,他专心地看着手中的书,即便被母子俩打到踢到,也只是稍稍挪了一下身子,便继续专心看书了。偶尔也会抬头看一下疯狂玩闹的母子俩,眸中带着笑意与包容。 虽然是大冬天的,可躲在燃着暖炉的屋子内疯狂玩耍,很快便出了一身汗。 “哎呀,不行了娘亲累了,小初太厉害了,娘亲打不过!”安静初举起了小白旗。 “娘亲!”言子初小朋友开心地冲过来,“娘亲,这个就是打雪仗吗?” “对啊!不过打雪仗不是扔小布偶,而是把小布偶换成小雪球!”安静初答道。 “外面的那些小雪球?”言子初小朋友问。 “对啊!把外面的那些雪揉成团,像刚刚那样子扔,就是打雪仗啦!” “那,娘亲,我们出去玩好不好?”言子初蹭到她怀里,语气几分撒娇卖乖。 “好啊!不过得等小初再长大一点,小初现在的皮肤太嫩啦,出去容易被冻伤!冻伤了,就不帅啦!小初想要变得丑丑的吗?” “像爹爹那样,丑丑的?”时刻不忘坑爹的言子初小朋友。 “对啊!所以小初还要不要出去?” “不要了!小初不要像爹爹那么丑。”斩钉截铁地回答。 言凛,“……”他哪里丑了?! 这小人精!安静初心里笑骂了一句,点了点他的小鼻子,“所以,我们就在屋子里玩好不好?” “好!”言子初点头,“那我们接下来玩什么?” “娘亲教小初一个新的游戏……” 房内原本喧吵的声音安静了下来,言凛好奇地抬头看去,发现母子俩一大一小的两个脑袋靠在一起,撅着屁股不知道在玩什么。 “1、2、3、4、5……呀,踩到雷区了,小初要被炸回去了!” “娘亲等等小初嘛!”言子初小朋友撒娇卖萌道。 被儿子摇着手臂,安静初只好笑着点头,“好好好!娘亲就扔个小的,等等小初!” 言凛好奇地凑过去,“夫人,你们在玩什么?”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棋盘,又好像不是。因为只有两个棋子,而且还需要用到骰子。 “这个是飞机棋,想玩吗?要不要加入我们?”安静初邀请他,并给他解释了玩法。 “夫人好多新鲜玩意儿!”言凛看着她,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从源源不绝的小故事到数不尽的益智游戏,夫人的脑袋里似乎有很多他不知道不了解的新鲜玩意儿。比如夫人教儿子背的那什么乘法口诀,夫人绘画时用的技巧,以及她做的很多他没见过吃过的美食,他们现在用着的暖被桌……还有,夫人和儿子现在身上穿的动物连体衣,这些,他在这之前,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安静初嘻嘻笑着,把他的话当作夸奖了,“言凛,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小时候太闷了,没有玩过而已嘛!怎样?要不要一起玩?” 言凛轻轻摇头,“夫人,我不熟悉规矩,先看着你们玩就好了!”有他加入,肯定不会那么有趣了,他知道自己的性子,为人有些沉闷,会破坏夫人他们的兴致。 而且,看那小破孩的模样,也不是很想他加入。 其实言凛想错了,言子初小朋友是想和他一起玩的,不过是在他完全掌握了飞机棋的规律之类。他不想输给他的大坏人爹爹。但是现在他才开始玩,还不太会,所以小脸才表示出紧张感,但却不是言凛所认为的“不愿他加入”。 安静初有些可惜,“好吧!那你就在旁边看懂了再说!小初,来,我们要继续开始咯……” 言凛找了个座垫,就在娘俩的身边看起了书。 虽然他偶尔会被母子俩玩闹的声音吸引住,可是,若是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会不舒服。他从未觉得他们的声音会打扰影响到他,反而,正因为他们玩闹的声音,才能让他更安心地工作…… 窗外雪停的时候,言子初小朋友和他娘亲的声音彻底安静了下来,言凛转身看去,这才发现,母子俩不知何时抱在一起,睡过去了。 言凛微微勾唇,把他们露出外面的身子抱回了暖被下。 一大一小的两只绿恐龙脑袋凑到一起,画面说不出的和谐,道不完的可爱。 言凛想了想,也摸了摸自己的“绿尾巴”,低身躺了下去把母子俩一起抱入怀里。 夫人做的这套绿恐龙衣服,可爱是可爱,就是有个尾巴在那里,躺下来的时候有些硌人,得侧着睡才舒服。 在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睡着的时候,城西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里,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 “我知道你想要得到国师大人,本皇妃可以帮你!”一个女人率先开口。 “呵!就凭你?一个三皇子侧妃?若是本皇妃没猜错,曾经你当街拦下国师大人的马车想要勾引国师 021 根因就是太在乎她 言凛是个好父亲,虽然他寡言少语不善表达,但从他对言子初小朋友的包容心上,可以看出他是个好父亲,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前提是没有涉及到安静初的拥有权上时,他才能称之为一个好父亲。:乐:文:小说3w.しwxs 在抢夺自家夫人的注意力及拥有权时,言凛可不管对方是不是的儿子是不是年龄比自己小了好大一截的小孩,不会谦让也从不客气,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周身气势去“碾压”一切敌人。 当然,在安静初在场或清醒得时候,他可不敢做得那么光明正大,因为他知道,他的夫人是站在那个小屁孩一边的。若是他欺负了那破小孩,即便他是有理的一方,最后只要那破小孩哭了,被斥责的一方依旧是他。 所以,在睡前,言凛从来对于躺在他们中间并把他不断往外踢的儿子的行为,从来不置喙。他只有在那破小孩睡着或两母子都睡着的时候,把儿子丢进角落里,然后独自一人心满意足地抱人入眠。 这些“不光彩”的动作,原本并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因为某人做得非常谨慎隐秘——必要时,他会给某个小孩点上睡穴。 可今夜,却发生了个意外。言子初小朋友半夜突然醒了,发现自己睡的地方变了,最重要的是,他怀里抱着的娘亲变成了一只抱抱熊了……明白了事情始末的言子初小朋友有些委屈,他就说嘛,为什么有时候小初早上比娘亲早醒的时候,却是睡在娘亲的里边,明明入睡时他睡在娘亲外边的……想着想着,言子初小朋友不禁扁了嘴巴,在被窝里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娘亲完全被大坏人霸占了,呜呜呜……小初的娘亲被大坏人抢走了…… 言子初小朋友的哭声渐渐变大。 其实,在儿子低声开始抽泣的那一刻,言凛就醒了,只不过,他懒得理会他,却不曾想,正因为他这个疏忽,导致接下来的后半夜,安静初都没再理过他。 安静初也被儿子的哭声吵醒了,睁开眼睛看到抱着自己的人也愣了一下,懵懂了一会急忙把他推开,然后转过身去安慰伤心哭泣的儿子,“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哦,娘亲和爹爹都在这呢!娘亲和爹爹会保护小初的,不怕哈!” “娘亲……”言子初小朋友伤心地躲进她怀里,抽抽搭搭道,“娘亲,宝宝讨厌爹爹,他……他是大坏人……呜呜呜……宝宝再也不要理他了……” “好好好!咱们不理他了,小初能否告诉娘亲,为什么讨厌爹爹吗?”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安静初看得心疼极了。 “他、踏坏……他和小初抢娘亲……欺、欺负小初睡、睡着了……呜呜呜……” “好好好,是娘亲的不对,娘亲没有及时发现小初不见了。”她也有错。 “不,不是娘亲的错!是、是……是大坏人……都是他把娘亲抢走的……呜呜呜……” 安静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嗯,都是爹爹的错,那我们今晚都不理他了,娘亲和小初一起抱着睡好不好?”也不知这两父子怎么回事,都这么黏着她。又都是不服输的性子,唉! “好、好!”言子初停止了哭泣,但还是吸着小鼻子时不时打个哭嗝。 安静初抚摸着他的后背,他才安心地在她怀里渐渐睡去。待儿子熟睡之后,安静初忍不住回头叱责言凛道,“言凛,你不能老是这么欺负小初,你是他父亲,要懂得谦让,别老是和一个孩子置气!” 以往,安静初训斥言凛的时候,他多少都会有点回应。可是这次,他却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安静初不禁催他,语气有些不耐烦,“言凛,你听到没有?给我回应一声啊!你别总是和小初……”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言凛便直接转过了身去,用后背对她,安静初的话便瞬间卡住了。 言凛其实也有些委屈,凭什么他是父亲他就得让那破小孩,夫人每一次都只会站在那破小孩那一边,不管谁对谁错,被叱责的总是他…… “言凛,你……”安静初本想要过去询问他的,可她才动了一下,怀中的儿子便皱起了眉头,于是她便只好放弃了。算了,明日一早再跟他解释吧!想必就算她现在解释,言凛也不会听…… 于是,一家三口,开始有了真正的隔阂。 安静初原以为第二日言凛的情绪定会变好的,可没想到,言凛下朝回来时,人依旧和他们一起用早膳,可却不似往常一样,凑过来抱住她,给她夹菜或主动与她说话。不,别说是主动说话了,就连安静初主动问他话,他都不予回答,一直沉默着。 也不能说他不理安静初,至少,安静初让他去做的事情,他都乖乖起身去做了,只是一直沉默不说话。 安静初见他这副样子,知道他是在赌气,跟她赌气。她有些头疼,本想要吃完早膳后和他好好聊一聊的,却没想到,言凛一吃完饭,便直接起身去书房了,连一句话也不让她多说。 安静初本想跟上去跟他好好谈一谈的,但身后言子初小朋友却叫住了她,“娘亲!娘亲……宝宝还要喝粥!” 安静初无奈,只好停了下来。却不知道,言凛听到她停顿脚步的声音,原本期望的眼神再次黯淡了下去,脚步决然地迈出了院子。 “小初,咱们和爹……” “娘亲!宝宝还要吃鸡蛋,外婆说了,吃 022 娘亲不哭,小初不疼 “要你管!”言子初小朋友突然发怒了,他想要娘亲,可是不关其他人 “小的没怪罪小主子……小主子,你是不是想要得到你娘亲?”那小厮下一秒却忽然改变了表情,凑近言子初低声道。 他看着那个捂着屁股的小厮支支吾吾道,“是、是你自己站不稳的,不……不能怪小初!” 言子初小朋友见自己真把人给推倒了,忽然停住了哭声,见到那人呲牙咧嘴好像好疼的样子,他突然有些内疚,不过傲娇的小性子使他不愿意直接承认自己的错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因为盛怒之下,力气变大了还是因为那个小厮太弱不禁风了,竟真的被言子初给推倒了,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哟”地惨叫了一声。 言子初小朋友用手去推那个小厮。 “滚!你也是来笑话小初的,小初讨厌你们!滚开!” 然而,言子初小朋友现在心情不好,见到谁都没有好脸色。 一个路过的下人见到,走了过去,“小主子,怎么了?” 言子初哭着跑出了院子后,便发现不知道往哪里走了,他不知道娘亲在哪里。他去到小荷塘那边找,到亭子上找,都没有找到他的娘亲。于是,他便很伤心地坐在一处假山的后面,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然而,她却不知道,在她在府里四处寻找的时候,言子初小朋友已经被人装进麻袋里,运出国师府了。 反正事情也不大,也没必要要惊动主子们,青蝶便想要自己再找找,或许小少爷真的躲在哪个地方了。 嘱咐了一声,青蝶便换了地方继续寻人了。 想到这里,青蝶坚决摇头,拒绝道,“不用了!小少爷该是躲在府里的哪一个角落里了,我再去找找。你也别去打扰夫人他们!” 若是这种事情被打扰,相信国师大人会杀了他们的。都说男人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不可被打断,如果一旦被打断,很有可能就会……不行了。 “不了!”青蝶脸色一红,刚刚她靠近书房不经意听到了一些声音,夫人和国师大人在…… 那打扫书房的小厮见她皱眉,主动提议道,“要不,把小主子不知去哪的消息禀报给主子听?” 然而,青蝶跟着跑出去之后,却发现自己找不到言子初小朋友了。她原以为言子初会去找安静初去了,便朝着书房走去,而等她到了书房之时,问过下人,才知道言子初小朋友没有来过。 “那……好吧!”寒香只好答应。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被小主子讨厌。 青蝶见她为难,主动出声道,“没事!我去看看吧!你放心,反正在我们府里,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可是……”总不能因为小主子讨厌,就不管小主子的安全了。寒香有些犹豫。 “等等!”一旁叼着根草在树下半躺的墨书阻止她,给出建议道,“你现在追上去,待会小主子会更讨厌你更不待见你!”小主子此时把对主子的怒气迁移到了寒香身上,若是寒香跟上去,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 “小主子!”寒香见他出了院子,便立即想要跟上去。 言子初小朋友哭着跑出了院子。 “呜呜呜……小初讨厌你们!” 寒香有些茫然,“……”她没有想要欺负小主子,明明她都站着不动没有反抗地任由小主子推她打她了…… 见寒香不似他想象的那样,一下子被他推开推到,言子初小朋友更生气了,“滚开滚开!你们都是和大坏人一伙的,都只会欺负小初!” 然而,寒香是一个习武的成年人,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她的力气也是不可低估的,哪是言子初一个一岁左右的娃儿推得动的? 似乎觉得大喊不够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他折了回来,用力去推寒香。 “不准跟过来!不要你们跟着小初!你们都是和大坏人一伙的!小初讨厌你们!”言子初小朋友回头,竭斯底里地对寒香大喊。 “等等,小主子……”寒香想要追上去,但却被他喝止了。 言子初小朋友小嘴儿一扁,一副要哭的表情,迈着小短腿朝着院门的方向,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大坏人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趁着小初睡着的时候把娘亲抢走……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言子初小朋友再次伤心了。呜呜呜,大坏人太坏了……小初讨厌他! “快说!是不是小初的娘亲又被大坏人抢走了?!”言子初小朋友的声音带着怒意。 “小主子,夫人她……”寒香想不出借口。 “小初的娘亲到底去哪里了?!”他的语气有些急迫。 可是,她这么一犹豫,言子初便察觉到异样了。 到底说不说实情好呢……要是说了吧,估计会坏了夫人的事情,估计夫人现在也才到书房,若是小主子现在赶过去,主子和夫人的谈话肯定又会被小主子打断……可若是不说实情,那她这个侍女就做得不合格了,哪有对自己主子撒谎的奴婢? “那个,小主子,夫人她……”寒香面露犹豫,她有些为难。 眨巴眨巴的双眸,说不出的可爱呆萌。 他醒来找不到安静初,便找到守在院子里的寒香问,“小初的娘亲呢?” 安静初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院子去书房不一会儿,言子初小朋友就醒来了。 23 二选一 岳壁林。网 那座有些简陋的院落中。 安静初看着摆在她面前的几个人粗犷男人,便一直垂下了眼睑,保持沉默。 主座上的男人原本以为会从她脸上看到惊慌的表情,谁知,她只是垂眸不语,其他的反应一点也没有,他不禁有些好奇,“怎么,国师夫人不担心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如果我担心,你能放过我吗?” “当然不能!”那男人拍了拍手,对那几个人道,“好好招待国师夫人,若有一丝怠慢,唯你们是问!” 那几个汉子齐声回答,声音洪亮,“是!” 即将迈出房门的那一刻,那个男人回头,看向安静初,“奉劝国师夫人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否则,待会该遭这种罪的,就是你的宝贝儿子了!哎呀,小少爷还那么小,那身板子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但那细皮嫩肉的,也许味道会更好……” “变态!”安静初啐骂了一口,隐于袖中的手紧握沁出了血丝。 “在下还以为国师夫人仍旧会无动于衷呢!今天见过国师夫人许多的一面,终于看到愤怒的样子了!好吧,其实挺有趣的!哦,对了,若是国师夫人想要避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可以让你儿子来代受!”那男人说着,指了指那几个男人,“这几个除了会玩弄女人,还喜欢玩男人,不过他们都还没试过幼童,也许比起女人,他们更喜欢玩幼童,尤其是国师夫人您的宝贝儿子,肤白细嫩,玩起来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你和言凛之间的仇怨,有必要累及妻儿么?”安静初问着,忽然抬起了头,对上那人的眼睛,“厉、王!”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国师夫人真厉害,这么快就发现在下的身份了!好吧,那本王也不躲躲藏藏了!” 他笑着把人皮面具揭开,随意丢到一旁,半蹲下身子与安静初视线平齐,“的确,正如国师夫人所说的,本王同国师大人的仇怨,就算要累及妻儿,也无需如此折磨人。不过,国师夫人知不知道,上一次本王抚州惨败,你的夫君,国师大人,到底对本王的妻儿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安静初问,心底有些紧张。 凤凌威站起身来,“本王有个爱妾,怀胎九个月就要生了,但因为官府抄家,慌急逃跑之下一尸两命。”虽然他对府里的女人都没什么感情,可对于那未出生的儿子,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那不能责怪言凛,又不是言凛抄你的家!而且,你那爱妾不也是因为逃跑才……那啥的吗?”怎么可以怪到言凛身上?! 安静初忽然觉得这厉王的思想简直是不可理喻。 “是!的确不是国师大人亲手做的,可那命令却是他下的!所以……国师夫人还是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究竟是你儿子上,还是你,选一个!另外,本王知国师夫人医术无双,可若是事情没有照着本王的计划发展,那么……就对不住了,本王在无法达到目的的时候,总喜欢找其他的对象发泄,比如挖个眼珠子,割个舌头什么的……” “你……”安静初咬了咬唇,只好把身上的药粉尽数交上,“我是想要做点动作,可是……就算因为言凛,让你的妻儿过世了,可他也没有这么为难你的妻儿!你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杀人不过头点地!” “那国师夫人舍得你那宝贝儿子的命吗?” “你……好!如果我不反抗,你是不是能放了我儿子?”安静初紧跟着问道。 “本王只能保证,留他一命!” “就不能……直接放了他吗?他只是个孩子。” “当然不行。本王只答应留他一命。至于能不能把他完好无损地救出去,那就得看国师大人的本事了!”说完这句话,厉王似乎觉得有些可惜,“其实……国师夫人完全可以让你儿子代你上,反正……儿子要多少可以生多少不是吗?你放心,就算让你儿子上,我之前的承诺也不会变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遭来了安静初的过激反应。 “不许动我儿子!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安静初猛地抬起脑袋,大声吼出了声,眼眶红肿一片。 凤凌威似乎被她的气势镇住了,愣了一会,“你确定……自己上不会后悔?你可知道,本王接下来想要这几个男人对你做什么?” “我知道。我不会后悔的,只是……”不知道言凛会不会受得了,如果她身子脏了,他还会要她吗? “你打算事后自尽?”凤凌威见她面色一片绝然,出声问。 “那不关你的事!”安静初紧咬着下唇,唇色惨白。 “其实……原本是打算让国师大人亲眼看到接下来的这一幕的,有两个女人特别要求本王这么招待你,本王也很想看到国师大人痛苦的样子……但是,本王挺欣赏国师夫人的为人的,让自己的夫君亲眼看到自己在和别的男人厮混,对一个女人打击太大了,所以……就算了吧!安小姐,若你不是国师夫人,也许,我们能成为好朋友……怎样?是不是后悔嫁给了国师大人?” 后悔吗? “不,我没有后悔。”安静初摇头,“若非要说后悔,我只是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防着你们一点!” 凤凌威愣了一下,许久后淡然一笑,“明白了!那但愿国师夫人能好 024 他都不在乎 没有人发现,当言凛他们出发去绿苍峰时,一只白色的小东西从角落里蹿出,然后朝着与绿苍峰相反的方向——莽原快速冲去。『樂『文『小『说|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一幕。 而言凛这边,却是已经到达绿苍峰。 “主子,这林子里边有座院落,不过,里面的人已经离开了!但看着那屋子的使用痕迹,桌上还有壶茶尚有余温,估计里面的人并没有离开太久。”墨书有些着急,时间已经快到了,可绿苍峰这么大,厉王又没给出具体地址,他们也不知该去哪里找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院子,却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从那院子搭建的时间及使用痕迹来看,这里该就是厉王他们的藏身之处。那院落中种的盆植,看起来也有一年了,没想到,这一年中,厉王就在他们的不远处的地方躲着藏着,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墨书不禁觉得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之前在近处的兄弟们也有一些赶过来了,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无法在短短的几息之内,在绿苍峰准确地找出厉王他们的藏身之处! “不用找了!”一直沉默不语地言凛忽然出声,垂眸看向另一个。 “主子……属下记得那边可是……” “召集人过去!”言凛说完,自己便率先飞身过去了。 这是言凛第一次看到安静初如此狼狈的模样,看得他的心猛地抽疼,仿佛全身经脉骨髓都在抽搐。 她的唇瓣破了,额上还印着块淤青,美丽的秀发也变得凌乱,一直爱干净整洁的人此时身上的衣服却是破的破脏的脏,还沾染了不少血迹。 “夫人……”言凛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一片嘶哑。 安静初心底苦笑一声,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被言凛看到她这副样子。她希望他心里的她,一直都是最美最纯洁的…… “言凛!别过来!”安静初余光见到他的步子猛地出声喝止。 “夫人……”言凛瞬时顿住脚步,眸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国师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站在她身后的凤凌威看向言凛,阴阳怪气道。 言凛看着横在安静初脖子上的剑,看到因为凤凌威说话时的轻颤,那白皙脖颈上沁出了血丝,看向凤凌威的眸子不禁聚了怒气,“放了她!” “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国师大人想要用什么来做交换?” “你想要什么?皇位?”言凛有些疑惑,“可以!本国师可以帮你!只要你放了他!” 凤凌威哈哈大笑,“怎么?国师大人以前不都不愿意跟任何人合作的吗?这一次因为国师夫人就打算背叛皇甫家了?” “只要你放了她,本国师说的话必定会兑现!”对于皇室,他根本就谈不上是背叛。 若不是当年师傅离世之时,以收养他的恩义来威胁他,逼他立下永不主动对付皇室且不许有谋反大逆之心的誓言,凭着这些年来,皇室对他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一直容忍? 这些年来,他对皇室的忍让,也早就还清师父的救命恩情了,接下来……他只想要回他的夫人…… “国师大人对国师夫人果然情深意重!不过,国师大人确定,国师夫人这副模样了,你还要吗?对于国师夫人脖子间的印子,国师大人应该不会陌生吧?” 凤凌威笑着继续,“国师大人知不知道,在你们还没有赶到之前,国师夫人和本王的这些下属们,在那个破旧的小院落里,到底做了什么?国师大人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小院子了吧?在一刻钟之前,本王的几个属下可是好好招待了国师夫人一番。不过国师大人放心,本王选的男人那活儿可都是极好的,可没有轻待国师夫人……” 不管言凛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凤凌威依旧自顾自地说下去,甚至还指了指一旁露出淫笑的那几个男人,“不信,国师大人可以看看,他们的身形都很壮实,加上常年练武,孔武有力……当时国师夫人也是享受了一番呢……” 言凛看向安静初脖间的红印,眸间尽是痛楚的神色,“夫人……把她还给我……”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哦?就算这样?国师大人也确定要?天下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国师大人完全可以换个干净清白的女人。何必这么纠结一个已经被玷污了的女子?!” “噗——,”言凛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刚刚一直努力去忽视这些,可现在却直接被厉王指了出来…… 凤凌威的话,就如同一把带刺的尖刀扎在言凛的心上,令他痛不欲生。 言凛的身形有些踉跄,他向前颤颤巍巍迈了两步,却还是努力保持身姿挺立,“把她还给我……” 安静初把言凛眼中的愧疚与痛苦都尽数看在眼里,她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要还给你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们都轮流享用玩了,也知道了国师夫人的滋味,啧啧啧……也终于知道为何国师夫人能得国师大人如此怜宠了!啧啧啧,那滋味,真是蚀骨**……”凤凌威啧啧叹道。 “夫人……”言凛的心在淌血,是他不好,是他让她受了委屈。 “想要本王把她还你也不是不行,但本王有一个要求!” “我答应你……放了她!” “先别急,本王还没说条件呢!” 025 痛彻心扉 “言凛,谢谢你……” 安静初动了动唇,深情地看着他,似乎想要把他模样深深刻在脑海里。 言凛,谢谢你!谢谢他让她在异世找到了依靠,谢谢他一直纵容宠爱着她……谢谢他,让她历经了这么一段生死不渝的爱情…… 安静初是怕死的。她很惜命。她对这世间也有自己的牵挂。尤其是她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愿意宠她爱她护她,对她钟情专一的好夫君……和她在一起,她真的很幸福,她怎么舍得在这幸福的时刻离去……她还想继续躺在他怀里,安心地享受着他的宠溺,任性地挥霍着他对自己的纵容…… “言凛,对不起……” 她多想陪他一起白头偕老啊,可是……她再也没法在他身侧陪伴他了…… “夫人……”言凛有些紧张,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果然,他的预感灵验了。 安静初身后便是断崖,她笑着问了言凛一句,“言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言凛因为她的笑容和话语愣了一下,然而,不过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痛彻心扉,目眦欲裂—— 问完那句话,安静初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她动了动唇,无声地说出了五个字:好好活下去。 “夫人——” 言凛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他下意识就想跟着跳下去,好在被已经赶过来影卫以及墨书墨臻给及时阻止拦下了。 “主子,属下记得这断崖下面是一条大江,夫人定不会有事的!” 墨书的话让言凛产生了一丝希冀,他努力镇定胸口澎湃的血液,凛声道,“找!” 身体在急坠下落,呼呼地冷风甚至能刮伤她的皮肤,可是安静初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此刻,她的心底很平静。 她和言凛的第一次见面,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她想起来了,原来,她和言凛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云锦城的那次,他们在那之前,就见过面了。 那时,她三岁。 在安家离京的路上,她不小心走丢了。 那日下午,下着狂风暴雨。她手里只有一把伞,可奈何人小,没力气握住那伞,而且,即便她是胎穿,生来便有上一世的记忆,可是,那时她也不过是个三岁小孩,灵魂再怎么成熟,也有很多事情无法办到。她也担心,会有人贩子把她带走。 所以,一见到岸边的那个少年,她就缠上去了。 明知道那个少年不需要雨伞,她还是天真地去问了。她还弄脏了他的衣服,装作不懂事地爬到他身上,死死地抱住他。 后来,那个少年把她带回了客栈,给她新衣服,还有好吃好喝的。几乎她要求的,少年都满足了她的条件。不过,她却看出来了,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照顾抚养一个小女娃。他只是简单地答应了她所有的要求。 原本,那时她想,若是真的找不到家人,暂时和那个少年一起生活也不错,至少他不会亏待她。然而,那一日,她却不小心偷听到了墨书和他的谈话。 那时候的墨书,性子比现在还要沉一些,但依旧很活跃。 那时,她在屋内午睡,醒来时听到墨书问他,“主子,这孩子似乎是安国公的小孙女,咱们要把她送回去吗?” 那少年没有回答。 接着她又听到墨书惊讶的声音传来,“主子,您该不会想要把她当成童养媳吧?” 她愣了一下,那时候,她在内间,根本不知道那少年脸上是何表情。不过,她有点生气,再次见到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时,她故意去捉弄他,本想让他讨厌她把她送走,却没想到,他却都忍下来了。仿佛,无论她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生气。 她闹腾了一天,发现少年没有想要把他送回的心思时,不禁泄了气。看着楼下搜寻自己的官兵,她非常着急,却不敢再面上显现出来。毕竟,那时的她,只是个三岁的孩子。 她发现自己无法回家了,便没再闹腾,认命地讨好那个少年。不管是童养媳也罢什么都好,至少那时的他是她的衣食父母。那时候的她,打算过那么三两年,等她有能力了,再去寻家人。却没想到,第二日,那个少年却把她送回去了! 看到那个熟悉的院落,她兴奋得找不着北。终于不用给人当童养媳了,那时的她是这么想的。 后来,他们继续南下,然后,这件事情便让她给忘了。 难怪,言凛有时会霸道地跟她说,她是他的童养媳,原来还真的有过这么一段! 安静初笑了笑,脑中继续浮现出和言凛在一起的一幕幕,等到记忆差不多都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安静初才发现,原来,他们的相处时光中,大多数是言凛在纵容宠溺她的蛮横无理,原来,言凛这么好…… 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要爱他…… 安静初知道,言凛并没有真的派人去救儿子。她从他瞬间僵住的动作便知道了。 言凛不擅长撒谎。在其他人面前,遇到不愿答的问题,他一般都是直接暴力解决。而在她面前,如果她问的问题他不愿作答,他都会身子先微微一僵,然后才口拙嘴笨地转换了话题。 这些动作都很微致,但她是他的枕边人,这一两年来的相处,她早就熟悉了他的脾性。 刚刚,他对她撒谎了。 他没有派人去接他们的儿子。 在被押送到这断崖之前,厉王就把他的计划提前告诉她了,他逼言凛在她和儿子之间选一个人。 说真的,看到言凛过来的那一刻,她真的很开心!可是,却也同时明白了,他没有去救他们的儿子。 不过,没关系! 厉王逼言凛在她和儿子之间做决定,但是,却给了一个机会给她,让她在自己、儿子以及言凛之间做选择。 她选择了他们父子,虽然这可能会让言凛痛苦一生……但是,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虽然儿子现在还在厉王手中,但他答应过她,会放他们儿子一命的,她相信言凛总会把他救出来! 安静初微笑地闭上了眸子,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墨书带人下到渊低,看到下面的情景时不禁懊恼了起来——早知道会是这副场景,就不让主子下来了! 言凛看清面前的情形时,心中一恸,一口鲜血再次喷了出来! 墨书担心他会晕过去,赶紧过去扶住他,却听到他冰寒的声音传来,“找!” 一定会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说好了要和他生同裘死同穴的,她怎么能抛下他?! 当初说好的诺言,她怎能说反悔便反悔,明明当初提出要和他生同裘死同穴的人是她,她现在怎么能……放弃他? 要他爱上其他女人,让他好好活下去……她怎么说得出这些话来…… “是!主子!”墨书很快就发布命令下去,可是,看着一望无际地冰川,他眸中有些迷茫。 现在是严冬。这条大江的表层都结了厚厚的冰。夫人落下的那个地方,冰块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但那冰上已经凝结成冰的血迹却无比刺眼。 这么高的地方砸下来,夫人又没有内力护体,就算夫人最后能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会被这无穷尽的冰川给…… 墨书不敢想。 其实他看到这条冰川便直接生出了绝望。 但看着言凛悲恸的模样,他不敢说出任何打击他的话。 他跟随主子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夫人在主子的心中有多重要!若是此刻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他真的担心主子会像在悬崖上那样,想要跟随夫人的脚步离去…… 最后,墨书他们还是找不到人。 他们破开了冰川,潜到水中寻找,几乎所有的影卫及冥殿的兄弟们都出动了,可是,他们在这条江上找了一个多月,始终找不到人。 明明夫人的下坠地方就是这条大江,可即便第一时间他们的人就截在了千里之外从两端搜寻,他们依旧找不到一丝踪迹。 夫人仿佛直接从世上消失了一般。除了他们下来时看到的那一滩血迹,就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墨书猜测,安静初已经凶多吉少了。可是……主子没让他们停止搜寻,所以他们即便找不到人,也不敢停下搜救工作,甚至一直在扩大搜救范围。这条大江的主流和分流,几乎都被他们翻了好几遍。 现在,夫人失踪了,小主子又找不到。 那日,他们后来派人过去莽原寻人,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小主子已经被那些人带走了…… 夫人与主子的双重消失与打击,国师府一直都沉浸在一种悲恸的气氛当中。 可是,最伤心难受的还是主子。 在主子面前,他们甚至连提都不敢提夫人一句,就怕主子会再次受打击……主子现在的身子,已经再也不能承受任何的打击了…… 国师府地牢。 安静初在时,一直不知道国师府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而此时,这个阴暗的地牢里,倒吊着一个狼狈的男人。凤凌威看到牢门打开,进来的人时,不禁自嘲一番,“国师大人想问什么就问吧!不必这么侮辱人!”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多数人在“国师府用刑”上很快就招供的原因了。 他们没有直接给他的折磨,而是直接摧倒人的精神! 他们把他关的这一个月中,吃的喝的都没有缺了他的,可却都是最差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让他跟一群又脏又臭的女乞丐同一个监狱,挑断了他的筋脉让他不能动弹,任由那些女乞丐们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他已经受够那群女人了,天知道,他有多厌恶女人这种生物! 被人放了下来,凤凌威靠着墙喘粗气,因为倒挂时间太长,脑子充血,他一下子看不见面前的人,只能通过脚步声知道有人走到了他面前。 凤凌威知道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他笑了笑,直接道,“若是国师大人欲知道国师夫人的事情,不用严刑逼供,本王也会直接招了的!毕竟那么刚烈的一个女子,本王也不想她清白受损!” 他歇了一下,继续说着,“国师大人放心吧!国师夫人清白着呢!本王的人完全没有碰她……” 本来他是打算让他的属下上的,可最后他还是收回了想法…… 那时候,她叫住他,他原以为是她改变主意打算换她儿子上时,却被她的话镇住了。原来,她叫住他,不过是想要不让她儿子担心,甚至为了不让儿子有任何损伤能够健康成长,她甚至愿意把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哪怕儿子恨她这个母亲也在所不惜…… 其实,没有人知道,他也历经过这些事情。只是,那时候,那个女人自私地选择了她自己……他的性格是什么时候变成阴暗的?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吧!早在那之前,他就知道那个女人贪生怕死爱慕虚荣,可没想到,她竟会在危急关头连儿子都可以供出去…… 他的生育功能,就是在那一天开始,失效了。从那一日开始,他便极为讨厌女人,也不喜那些男人。杀人和折磨人,成了他生活的唯一乐趣!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那个女人不能像她一样?! 凤凌威自嘲笑了笑,他记得,至那以后,他的生命便没有亮光了。什么亲情友情爱情,他通通不相信,他相信的唯有自己以及,死人。 “你知道吗?我骗她说,我在崖上已经布置好了陷进,只要你敢向前救人,就会掉入陷进里,并且四周也被我安置了弓箭手,到时,你就无处可逃……她竟然信了!为了不让你受伤,她竟然就这么傻傻地信了!哈哈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傻的人,竟然还真的愿意为另一个人牺牲自己的生命。 凤凌威笑得有些呛气,“国师大人,心痛吧?自己的夫人在自己的面前直接跳下了高崖,还是因为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哈哈哈……” 凤凌威笑着笑着,双眸却渐渐凝滞,脸上露出了迷茫。 其实,他挺讨厌面前这个男人的。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羡慕他,他羡慕言凛。以前羡慕他轻轻松松就能登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轻轻松松就能获得百姓们的信仰以及他渴望已久的权势。现在,他羡慕他,有这么一个愿意为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这个男人,真幸运! ------题外话------ 又是跳崖,估计你们觉得很狗血,但想不到好梗子……囧 偶又欠下字数了,一共五千,偶明天努力补 前几日烫到手,今天似乎要好了,伤患处很痒,敲几个字就想揉一揉…… 真的很抱歉,似乎一直失信于大家…… 026 爹爹带你回家 “主子……”从暗牢出来,墨书便很紧张地盯着言凛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害怕他会承受不住打击。 果然,他这念头一落,前方的男子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主子!”墨书急忙上前扶住他,“主子,属下扶您回去吧!” “无事。”言凛摆了摆手,再次站了起来,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际,他第一次觉得世道如此不公。 墨书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听到,一片许久的沉默之后,是一道凛然的声音,“把人手都撤回来吧!全心全力去找小少爷!” 墨书愣了一下,急忙欣喜道,“是!” 他们早就想去找小主子了,可奈何主子把重心都放在搜寻夫人踪迹上边,小主子那边,虽然也有人,可远不及夫人这边的多…… 搜寻了一个月,安静初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墨书早就不抱希望了,只是因为言凛一直执着着,所以他们才一直坚持。但是因为如此,搜寻小主子那边的人手便少了,也不知道厉王的属下把小主子带去了哪里,他们一直都找不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担心,若是主子再不把人手撤回,全心全意寻找小主子,他担心小主子那边会有什么不测发生…… 所以,此刻听到言凛不再执着了,他心里自然是欣喜激动的。 言凛自然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欣喜,毫无生气的眸子微微敛了下去。 他也知道他这么做不对,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去找到她,哪怕是尸体也好,就算是死,她也应该和他葬在一起…… 厉王的目的达到了,此刻的他的确生不如死。他也想过要随她而去。可是……他发现,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脸去见她……他把他们的儿子弄不见了,她肯定不会原谅他了吧? 言凛忽然有些迷茫,明明这个世界如此之大,他也有自己的府宅,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犹如一片浮萍,没有归所。好可悲! 他以为自己够强大了,可却还是保护不了她。 言凛忽然生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要毁了这个世界,想要让这个世界同她陪葬……可是,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她会伤心的。在她面前,他没法残暴起来…… 见到言凛的脚步又踉跄了几下,墨书过去扶住他,然而,却被他直接避开了。 言凛微微转了步子,直接往府外走去。 “主子,您这是要去哪?”墨书有些焦急地追上去。 凤山。 一座古色古香的寺庙内。 香樟树下,男子负手而立,绝代的风姿与倾城的俊颜令不少女子驻足流连忘返,却无一人敢靠近,主要是那男人的气质太冷了。 “阿弥陀佛!”一个老和尚掐着一串佛珠走出来,双掌合十,向着言凛的方向微微俯拜。 见言凛没有回话,那老和尚也不尴尬,他掐着手中的佛珠幽幽道,“施主心中所想之人,并无性命之忧,施主不必挂心!” 原本一直垂眸的言凛身子一震,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在哪?” “时间到了,施主必会见到心中所念之人!阿弥陀佛!”那老和尚又念叨了一句,余光瞥见言凛匆匆离开的身影,他再次合掌轻叹了一声,“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出了华古寺,言凛本是急促的步子瞬间顿住,看着眼下的一片萧索的山林,他不禁又有些迷茫。 虽然知道她现在还活着,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这时,影一突然降落二人面前,单膝跪地道,“主子,已经找到那日带走小主子的犯人的线索了!” 盐城。 罗府。 一座破旧不挡风的柴房。 一只白色的东西叼着一个馒头从一个洞里钻了进来,直接走到缩在柴垛里的一个小男孩面前,把口中的馒头放下,然后用脑袋拱了拱小男孩的身子。 那是蠢白和言子初。 那一日,言凛他们去绿苍峰的时候,蠢白就溜了出来,它一路南下,寻着气味追来,历经万难,排除万险,终于在半个月前找到了言子初小朋友。然后,便一直待在言子初小朋友的身边,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溜去厨房偷几个包子或鸡腿回来。 也亏得蠢白被言凛严格训练过,有着狼一般敏捷的身手,否则,它这偷盗行为早就要被人发现,或是在来的路上时,就被人打死或拿去贩卖了。 看着那沾满了蠢白口水的馒头,言子初小朋友觉得有些委屈,但他还是拿起了地上的馒头,把外面的那一层撕了下来,递给他面前的小狗,“蠢白,吃!” 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把已经剥得只剩一口的馒头,小口小口的放进嘴里咀嚼。 这些包子一点也不好吃,可是……他饿,那些人不给他东西吃,一天还让他干好多好多的活。呜呜呜…… “蠢白,小初想娘亲了……呜呜呜……娘亲什么时候才能来救小初……”言子初小朋友想着想着,便低低地抽噎了起来。 他面前的蠢白见了,轻轻“嗷呜”叫了一声回应了他,然后又用它毛茸茸的身子去拱他的身子,还伸出舌头去帮他舔小脸上的泪水。 然而,却被言子初小朋友嫌弃了,“蠢白你脏,不许舔我!要不然我生气了!” 言子初小朋友不哭了,他现在很生气。每次他一哭,蠢白就会伸出舌头来舔他,黏糊糊的,一点也不舒服,脏死了! 蠢白欢喜地甩了甩尾巴,然后窜进他怀里。 月明星稀。呼啸的寒风透过破旧的洞口挂进了柴房,言子初冷得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怀中的取暖物。 蠢白乍一被人用力抱住,虽然极不舒服却也没有挣扎,反而甩了甩毛绒绒的尾巴,把它盖到了言子初小朋友的身上……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踹开了柴房本就破旧欲倒的门,“喂喂喂,起来了!赶紧干活!这是你这一天的吃食,吃完就没了!” 言子初看着那刀疤男不语。 “哟呵!这小娃儿还挺倔的!就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 “大喇子,你可别把这娃儿吓坏了,这可是老爷要的人!”另外一人劝着道。 “放心,不会吓坏的,这小娃儿脾气撅着呢!不愿享受着那繁荣富贵,偏要来这个破地方受苦!”说着,那刀疤男瞪了一眼言子初,骂了一句“不知好歹”便出去了。 蠢白在那两个男人出现时,便躲到了柴垛后,不是它无法战胜那两个男人,而是,即便它能咬伤咬死那两个欺负它小主子的人,它也没法把人成功地救出去……所以,它只好在旁人出现时先躲起来。 现在,那两个男人走了,它便又从柴垛里,拱了拱它的小主子,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哀叫声。 言子初小朋友拍了拍蠢白的脑袋,然后端过那一盘已经冷透了的隔夜饭菜,自己随便扒了两口,便全部递到蠢白面前,“快吃!” 他讨厌吃这些凉凉的东西,每次吃了他的肚子都不舒服。呜呜呜,他又想娘亲了,娘亲从来不会给小初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呜呜呜…… 言凛等人找到言子初的时候,他正在拿着一柄大石斧劈柴。大冬天的,小小的身子穿着压根儿不保暖的破烂旧棉衣,小脸儿冷得发紫,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小手拿着比他还要重的斧子,小心翼翼地朝着竖好的木头劈去。然而,因为人小力气不够,一块木头,他要试了好几次才能劈中一下,而且还是没法把柴劈开的那种…… “小、小主子……”寒香简直是不敢置信,那寒风中瑟瑟发抖干着活的人竟然是她家金贵无比的小主子! 这一刻,就连平时铁心无情的墨臻都不禁红了眼眶。 言子初听到声音抬头看去,愣了好久后才扔下斧子,颠颠地跑过去抱住言凛的大腿,一边捶打着一边嚎嚎大哭,“坏人坏人!大坏人!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现在才来……哇呜呜……” 言凛紧抿着唇任由他发泄,半响才暖暖蹲下身子,把泣不成声的小人儿紧紧抱入怀中,“对不起,我来晚了。”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他都去晚了。 她那时应该也是这样的吧!把所有希望寄托于他,盼着他能早点到来……可是,他却去晚了…… “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言凛抬起手,拭去怀中小人脸上淌着的泪水,也不嫌弃他的脏,就那么把脸靠了过去,“别哭了,爹爹带你回家……” 罗府住院。 罗大汉光裸着半个身子瑟瑟发抖,目光惊惧地看着主位上的男人。 “主子,这一身衣服应该适合小少爷。”寒香一个跳跃落入屋中,递上一套干净的棉衣。她找了许久,也只有这一套相对质量柔软一些,先凑合着用,到时回去再给小主子换上更好的。 言凛伸手接过衣服,抱着言子初进入里间。 “先将就一会,等处理完事情回去再换,不会花太长时间的。”言凛把儿子身上那身破旧的棉衣脱下,给他换上干净保暖的新衣。 等换好衣服,言凛抱着儿子出去时,地上跪着的人突然爬了过来。 罗大汉本来是想攀住言凛的大腿求饶,不过他还没扑过去就被言凛一脚给踹了回来,当下便就着地板不停地磕着头,“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是我……啊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都是小的错……只要大人肯放过小的,让小的做什么都行!求求大人,饶了小的吧……” 刚刚他肯定是脑子被猪拱了才会对这可怕的男人有邪念,什么财产什么男童他现在都不想了,他只想好好保住这才小命…… “怕么?如果怕可以先回去。”言凛不看地上的人,低头看向抱着他脖子一副全身心依赖着他的儿子轻声问道。 “不怕。”言子初摇了摇脑袋,转身看向地上不停磕着脑袋的人,小小的脸上浮现出不符于这个年龄的狠厉。 他没有像那些男童一样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可他在罗府的这这一段时间,却是最让他担惊受怕的一个月。若不是他抵死相抗,若不是这只贱猪看他姿色好想要好好调教他,好让他长期伺候他,他早就与那些死在他身下的那些幼童的下场一样了。 这一个月的残酷生活,让言子初小朋友懂得了许多黑暗的事情…… 言凛端详着他的神色许久,终于道,“那好,那我们就一起看着。” 他不会让所有伤到他们母子的人好过…… 当天傍晚,罗府燃起了滔天大火,赶来救火的官兵根本就靠近不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罗府在他们面前烧成一片灰烬。 盐城的百姓们高声欢呼,罗大汉这个丧失人性的败类终于死了! 有人私下传言,是罗大汉作恶多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被人复仇来了。 有人说是罗大汉府中肯定有人早已看不惯罗大汉的行径,所以趁着没有注意纵火烧了整个罗府也把罗大汉活活烧死在里面。 也有人说,定是老天爷也容不下罗大汉这般的败类,天降异火把罗府烧了,要不然这火怎么会扑都扑不灭呢! 还有人说…… 总之,无论是哪个说法,罗大汉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他们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至于把罗府灭了的人,不管是谁,他们都会把他供奉为英雄。 一辆马车驶出了盐城,辘辘向北驶去。 看着窗外渐显春色的树林,言凛的眼中浮现出了迷茫。 现在,儿子找到了,可是,却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夫人,我该去哪里找你? 真的,好想你。 ------题外话------ 舒童泛懒了……没有多更新,所以便把内容给简略了,这部分的剧情有些快……囧 抱歉,这些欠下的字数都会补回来的 么么哒 027 去哪里找娘亲 可是,他这个糟老头都认命了,这两父子却还是这般执拗。言小子对孙女儿这般痴情,也不知是好是坏。于他而言,言 言凛出去找孙女儿,安老爷子自是欣慰,可是……这一年多都过去了,再过几个月,小初都满三周岁的生辰了,孙女儿已经失踪了一年零五个月,他已经……认命了! 安老爷子一听言凛的答案,便知他是临时决定的,立马急了,“言小子,不许你带着我的小重孙胡来!你看,我们的宝贝小初都瘦得……真是可怜见哦!” 明天他们就去找她!他就不信了,他把这个江山挨个寻遍,还会找不到她! 言凛顿下脚步,看着紧抓着他的小不点,沉默半响,终于低下身去,“明天!” 言凛经过爷孙两的面前时,听到安老爷子的话只是顿了一下身子,却没有停下脚步。言子初小朋友见他就要离开,急忙追上去握住他的手,因为小跑,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去把娘亲接回来?小初想娘亲了!” 他要在家里等娘亲回来,他哪里也不去! 言子初小朋友紧抿了唇,没有回答。但他倔强的小脸已经看出了他的坚定。 一众下人看着安老爷子自导自演,默默地低头不说话。 “为什么不要?小初嫌弃曾爷爷了?哎哟,曾爷爷伤心了,呜呜呜……” 然而,言子初小朋友却很不乐意地推开了他,“不要!” 说着就要抱人离开。 说完,一脸心疼地抱着言子初小朋友道,“小初乖乖的,和曾爷爷回家啊!曾爷爷给小初准备了好玩的在家里,咱们回去玩游戏!” 见到言凛不经意经过,还会迁怒于他,“都怪你!整天板着一张脸,活像人家欠了你账不还似的,把我小重孙都给教坏了!不行不行,我要把小重孙带回去养,可不能留在这学坏了!” 纪太傅走后,安老爷子再次上门找重外孙玩,见到小重孙愈来愈像他父亲的小面瘫脸,抱着人在怀里又是心疼又是吆喝,“真是造孽啊!” “唉!一切,听天由命吧!”纪太傅摇了摇头,直接背着手微微佝偻着腰,离开了。 “那么……就任由形势这么混乱下去吗?” 只是可惜,这个唯一的关键人,他们都没想过要保护好她,此时等到人不见了,才知道,那个人到底有多重要…… 纪太傅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摇头叹气,“唉,能有这么一个人,已经很不错了……”以前的国师大人,可谓是我行我素唯我独尊,哪有听过他人的劝解?而且,以前的国师大人对于国事很少主动,都是他们赶着上去问的。国师大人由被动转为主动,还是因为娶了国师夫人大婚之后…… 这国师夫人,都消失一年多了,还没找到,肯定已经……还怎么找人,就算找,找到的也是尸体…… “这这这……能劝国师大人的人……除了国师夫人,就没有其他人了吗?!”一个长得比较黑壮,看起来有点像武官的大块头焦急地拍着大腿。 国师大人并非鲁莽之人,他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唉!能有法子劝国师大人的人,已经不再了……”除非能把国师夫人找到,否则,就算他们真能闯进了国师府,见到了国师大人,对方也未必肯听他们唠叨。 “就没有什么法子劝劝国师大人?”一个大臣焦急道。 “那,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朝中一片混乱,而有能力把这一切摆定镇平的,举朝上下,也就只有国师大人了。 纪太傅摇头,“这事想要国师大人出手,难!” 大门一关上,纪太傅也只好离开。等他走远一到那街角的拐角时,立马有几个人出来拦下他,“怎样?国师大人可是愿意出手?” 夫人的事情,不能透露太多出去,免得会有贼人先他们一步使坏或阻止他们。 “还在找!”墨书只简单回了三个字便再次关上了大门。 “这……”纪太傅捋着白花的胡须,见墨书打算回府,又叫住了他,“墨侍卫,国师夫人现在……可是有了消息?” 不说早朝,就连以往能够通入国师府议事的几位大人,都已经被下了禁令,再也不能出入国师府了。哪怕是夫人的爷爷,安国公他老人家亲自过来劝诱,主子都无动于衷,他不过一侍卫,又哪能劝得了主子? 墨书摇头,“纪太傅,您该知道的,我家主子已经不理朝政了!” 门外,纪太傅听了墨书的回话,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请求道,“墨侍卫,真的就不能再……” 天下苍生与他何干?这个时候,他没有出手落井下石或推波助澜,就已经是他们的幸运了…… 呵!以前,他以为,即便是上天反对,只要他努力积善行德,上天终会认可他们的身份,可他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之后,结果呢?它是怎么回报他的? 言凛抬眸看了一眼天际,自嘲一笑。 “是!”墨书退了下去。 果然,言凛听了之后依旧淡淡地负手转身,“不见!” 在问出这话时,墨书就已经猜测到答案了。但只因为,纪太傅是主子在朝堂中,唯一一个还算得上是敬佩的人,耐不住纪太傅的请求,所以……他还是过来禀报了。 “主子,纪太傅求见!” 028 联系 余家二舅爷沉默了 “是!若阿娇没有看错,二舅爷早年左大腿处受过伤,留下了隐疾,到了现在,只要是阴雨天,都会隐隐作疼。乐—文” “你懂医?” “抱歉,我已经嫁人了!所以……不能再当风儿的媳妇。但是,阿娇想以治好风儿的病作为对余家恩情的报答!” 或许余家缺的东西有很多,可是,目前他们最需要的,是一个儿媳妇。 “余家为了救你,只差把这老宅给卖出去了,你要怎么答谢?”顿了顿,这位二舅爷又道,“你知道的,余家现在需要的是什么?他们是为何救的你!” “对!阿娇想请二舅爷送我出去,对于余家对我的恩情,我也一定会报答!”安静初慎重道。 “你想出去?”余成风的舅舅问。 “怕,但阿娇也想赌一把!” “那你现在不怕了?” “是!”安静初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位二舅爷看着她的神色,许久后,问,“你担心说出来后,余家会亏待你或禁锢你?” “原谅阿娇也有自己的私心。”面对这位二舅爷的质问,安静初只给了这么一句回答。 “那你后来想起了为何不说?!” 这种眼神,安静初早就历经无数次了,而且,比这眼神更厉害的她都领会过,所以,即便此时面对这位二舅爷特意为了打压她而制造出来的气场,安静初一点也不害怕,毫不自乱阵脚,“阿娇并未想过要隐瞒,一开始阿娇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果然是假装的!”余成风的舅舅脸色瞬间拉下来,一双如鹰一般犀利的眸子直射向安静初。 安静初笑了笑,“二舅爷放心,阿娇对余家只有谢意,绝无他心。” “这位姑娘,看姑娘的气质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子。” 安静初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这位二舅爷的发话。 只剩下安静初和那位二舅爷在大堂里。 “那……风儿去给娘子挑礼物,娘子在这等风儿!”余成风说着,就像一阵风地飘走了。 “风儿去给你娘子挑件好的做礼物,这选礼物,可不能给要收礼物的人看见,要不然就没有惊喜了!” “娘子也去!?”余成风一转身就想拉上安静初,然而却被那位二舅爷给阻止了。 二舅爷笑了笑,“舅舅问的是风儿娘子的娘家,就像是风儿每次去舅舅家里那样,有外公外婆招待的娘家!好啦,这回舅舅给风儿带回了很多好玩的东西,风儿快去瞧瞧,可是有喜欢的?” 他这么一问,不过是想要试探安静初,然而,余成风却不乐意了,“舅舅,你说什么呢!娘子的家就在这里啊!对吧?娘子?娘子的家就是风儿的家!” 余成风的二舅爷是个精明的商人,见到安静初的第一瞬间,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请问这位小姐家在何方?” 安静初也很期待见到这个二舅爷。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山连着山,如果没有人指引,她根本就出不去。而余家人也不会让她出去。或许,这二舅爷的到来,会是个突破口。 听说余成风的二舅爷常年在外经商,一年难得回一次家,对于余成风这个侄子甚是喜爱。以前,余成风年幼时,聪慧懂事,甚得这个二舅爷的喜欢,现在,哪怕是变成傻子了,这个二舅爷也是非常疼爱这个侄子,每次回家,都会带上好多新鲜玩意儿给这个侄子玩。 安静初,“……”得了,刚刚说的都白费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余成风瞬间不再纠结之前的事情了。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间一亮,“对,娘子!我们快回去!二舅爷还没见过娘子,待会肯定会给娘子一个大红包!走,娘子,我们去找二舅爷要红包!” “因为……因为我觉得阿娇比娘子好听啊!”安静初睁着眼睛昧着良心说话,见余成风又要开口反驳她,她赶紧推着他道,“走走走,不是说二舅爷回来了吗?我们赶紧回去!” “可是……为什么不能叫娘子啊?”余成风不解。 见面前的男子一脸心痛地捂着心口,安静初不禁“扑哧”笑出了声,“好了!我没有难过。你别瞎猜了!不是说不叫我娘子了吗?怎么还叫?以后直接叫我阿娇,知道吗?” 见安静初面上露出疲倦,余成风瞬间紧张了,“娘子,你不喜欢风儿叫你娘子,风儿就不叫了。娘子别难过。娘子一难过风儿也觉得这里闷闷的,好难受……” 安静初忽然觉得好累。人一旦撒了谎,就得继续用千万个谎言来圆这个谎。 怪别扭的,虽然这余成风叫了她娘子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可她还是没法习惯。而且,每次这余成风这么称呼她的时候,她想要纠正,却一直纠正不回来。这孩子,虽然脑子不太灵敏,可认定的事情,却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当然,她也只敢在私底下这么纠正他,若是有旁人,余成风这么叫她娘子,她虽然嘴上不答应,行动上还是得有所表示的。 安静初担心摔倒,急忙跳了下去,“等等,风儿,你别拽着我,我这就和你回去!还有,以后你叫我阿娇就好了,别再叫娘子了!” “娘子,二舅爷来了,我们快回去吧!二舅爷带了好多礼物回来,风儿要给娘子挑个最好的!”余成风一上来便把她整个人往石头下方拽。 029 见面 言子初小朋友再一次感受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讨厌的大坏人,自己一个人去见娘亲不带上他! 言子初小朋友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连带着一旁的墨书寒香等人也被他迁怒,“快点快点!让马车快点!慢死了!” 他也想要快点见到娘亲,为什么他不能像大坏人爹爹一样,在空中快速地飞来飞去? “小主子,稍安勿躁!这马车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的话,马车就要散架了!”墨书解说道。 然而,言子初小朋友并不相信,“你骗人!” 他气呼呼地冲出马车,抢过墨臻手中的马鞭,“走开,小初自己驾车!” 小主子怎能自己驾车?那多危险啊!墨书不赞同地追上来,正打算开口劝解一翻,然而—— “啪!” 响亮地一声过后,墨书的脸上多了一道红痕。 言子初小朋友不是故意的,他第一次驾驶马车,自然会有很多失误。 见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小主子也用萌萌哒的眼睛看着自己,墨书立马主动摆手道,“没关系,属下知道小主子想要鞭打的是马的屁股,不是属下的脸!哈哈!” 然而,他这话一落,他脸上又多了一道印子。 墨书,“……”嗯,这回肯定也是打错了!亦或者小主子不小心把他的脸看成马屁股了,啊呸,他的脸和马屁股一点也不像!小主子肯定只是失误罢了! 然而,言子初小朋友压根不管他痛不痛,第一鞭发现打错地方后,他不过是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真的在关心自己打到了什么。 “驾!”稚嫩的童音传来,言子初小朋友第一次握鞭,见马车走得没他想象的那么快,又使劲甩了几下鞭子,嗯,有几下不痛不痒地打中了马屁股,其他的,都招呼到墨书的脸上身上了…… 言子初小朋友努力了一番后,发现马车还是慢吞吞地走,终于放弃了,把马鞭交回给了墨臻,然后回到了马车里继续火急火燎地催促着,“快点快点再快点!” 然而,再怎么快,言子初小朋友再怎么催,他们赶到南茗城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而那时,言凛早就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抱着人在床上已经打滚了一次又一次。 言凛一路上不停歇地运着气,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南茗城,并找到安静初时,彼时,安静初正陪着余成风在街上闲逛。 余成风第一次出山玩耍,对街上的许多事物都很好奇,拉着安静初到处跑来跑去。听到言凛叫她的时候,她正打算掏钱给余成风买下一盒街边小吃。 “夫人……” 一听到这早已熟悉入骨的声音,安静初便愣住了。只觉得四周的喧嚣都不存在,她只能感知到身后人的呼吸声。安静初有些害怕,害怕刚刚那一声呼唤会是自己的错觉,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待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人时——瞬间,天地万物,便只有那人入得了她的眼! “夫人,为夫终于,找到你了……” 彼时,言凛的胸腔起伏得很大,可他呼吸却很轻,仿佛稍稍吐气重一点,她就会从他面前消失似的。他发丝凌乱,衣衫上沾染了风尘的气息,面容有些憔悴,却遮挡不住他眸中那无尽的深情与思念。 “夫人,我好想你……” 听到这一声喑哑的思念,安静初眸中的泪水瞬间滑落。 “言凛,我……” 安静初正想说什么,却被男人跨步向前,一把摁在了怀里。言凛的力气很大,大到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夫人,真的是你……” 余成风在一旁,见到安静初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抱住,瞬间急了,直接冲上来拽开言凛,“你是谁?走开!不许抱我娘子!” 娘说了,娘子只有风儿可以抱,其他人都不能! 见到言凛就要挥出的手,安静初赶紧阻止他,“言凛,别!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言凛挥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可另一只抱着安静初的手却愈发地收紧,眼神深沉阴鸷地盯着余成风。 然而,余成风似乎看不见言凛的眼神,依旧想要把两人拉开,“你走开!不许抱风儿的娘子!” 言凛一听到这称呼,脸色更阴沉了,见他就要发怒,安静初急忙抱住他道,“言凛,这事说来话长,我待会再给你解释!” 把言凛拉住,安静初急忙对余成风道,“风儿,你先去找二舅爷好不好?二舅爷就在刚刚我们吃饭的酒楼里,你先回去找他!” 谁知,往常很听她话的余成风却是摇头拒绝,“不要!我要和娘子在一起!你是谁?快放开风儿的娘子!” 余成风说着又要上去把安静初从言凛怀中拽回来。 “等等!不……你们先放开我!”安静初只觉得她快要被言凛抱得窒息被余成风拉得脱臼了,她急着哀求,“风儿,你放开我!你拽得我好疼!” “不!让他放!”余成风不同意。 “风儿,听话!要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安静初虎下脸拿出了气势。她承认,她现在的确有些私心。但是,若是现在要言凛放手,她也做不到…… 果然,余成风感受到了差别对待,一下子就哭了,“娘子,你吼我,你和外人一起欺负我……” “风儿,不是的……”安静初脑袋 030 娘亲,小初找你来啦 言子初小朋友一到南茗城,就嚷着要去找娘亲。然而,无论是墨书还是寒香,都一副装作什么也听不到地傻愣在那儿。 言子初小朋友见依旧没人理会自己,撇了撇嘴,转看向墨臻命令他道,“带我去见娘亲!” 言子初小朋友虽然人小,但很清楚,无论是墨书还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照顾得寒香,都是以他父亲的话为主。虽然他们也听从自己的吩咐,可大多时候,他们会因为自己父亲的命令而违逆他。 所以现在,他压根就不再抱希望在墨书和寒香身上,只是想着,等到他把娘亲找到了,再来惩罚他们! 然而,现在他命令的墨臻也是他父亲那一方的。 见小主子命令自己,墨臻眼角瞥过装作抬头看天的寒香和墨书,嘴角不禁抽了抽。 主子这么久未见夫人,肯定要抱着人亲热一番……今早他们才收到影一的信件,说要把小主子拖在路上个三两天,可奈何,他们的计谋被小主子识破了,只好规规矩矩地把小主子送来。因为,小主子说了,如果他们再不听话,就要把他们丢进茅坑里面泡着…… 这让墨臻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安静初也有过这么一道惩罚。小主子和恶趣味果然和夫人的一模一样。 不过,要让他现在把小主子送到夫人他们所在的院子……墨臻垂下了眸,单膝下跪,恭敬道,“小主子,属下不知夫人的住处!” 言子初瞬间被气得小胸脯都要炸了,他涨红了脸指着三人,“你,你们……都给我跪下!” “咚”地一声,墨书跟寒香毫不犹豫地跪地。 言子初小朋友四周看了一下,发现找不到合适的武器,最终气呼呼地跑到三人面前,抬起脚给每人踹了几下,放下话道,“你们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哼!他就不信了,他一家一家地去找,会找不到娘亲…… 墨书一脸苦逼,“小主子,就算您现在亲自去找,主子想要把人藏起来,您也找不到啊……” 不是他们不愿意带小主子过去,而是,现在真的不行啊…… 言子初小朋友听了他的话,不再闹着要去找人了,可是一张脸却是阴沉得可怕,墨书心里一蹬,心底大叫不好,然而未等他再说一个字,言子初小朋友便发怒了。 言子初发怒的后果便是,墨书被吊在树上给寒香拿着鞭子抽,嗯,亲自打人抽人那么费劲的事情,言子初小朋友不屑做。 不过就是被抽几鞭子,虽然落在身上挺疼的,可墨书还是受得了,毕竟当初他们训练的时候,什么伤没受过?而且,相对于言凛的惩罚而言,他觉得言子初对他的惩罚不痛不痒的,不足为惧。 然而,看着帮言子初小朋友端茶递水削水果的墨臻,以及在一旁拿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着他的寒香,他心底却很愤懑。凭什么明明是三个人犯的错,就他一个人被吊在这里受惩罚?这不合理! 于是,墨书毫无悬念地把一旁的墨臻给出卖了,“小主子,追风越影的脚程远比我们昨天坐车的速度快多了,墨臻他驾车时根本没有用上全力!” 还有寒香,也一并被他给卖了。 “小主子,今早您不是疑惑自己怎么睡去的吗?是寒香,寒香点了您的睡穴!” 于是,原本只有墨书一人被吊着打的局面,换成了三个人吊在那里被影三轮流抽…… 经了墨书三人这一回,言子初小朋友也没把希望放在暗处的影卫身上,哼,他们都是大坏人的人,肯定都不会帮他! 没人帮就没人帮,他自己去找! 就在言子初小朋友决定一人出门找人时,蠢白蹿了过来,咬了咬他的裤筒,想要把他拉出院子。 言子初眼睛一亮,惊喜发问,“蠢白,你是不是知道娘亲在哪?” “呜呜呜……”蠢白继续把他往外拉。 看着因为被蠢白拽着而无法自由行走的双腿,言子初小朋友皱了皱眉头,“蠢白你去前面带路!” 蠢白闻言,这才松开了言子初,小跑出了院子。 看着一人一狗出了院子,影三把手中的鞭子一扔,对三人道,“五十鞭还少二十鞭,待会再继续抽你们!”小主子的安全比较重要! 虽然知道言子初小朋友离开的时候,暗处的兄弟也跟着离开了,可是,他作为影卫之一,自然是不能离开自己的主人。于是,影三一个闪身也追了上去。 而墨书寒香三人,却在大家都走了后,相视一眼,轻轻松松地挣断了系着他们手腕的绳子,也跟了上去。 “反正蠢白也会把小主子带到夫人身边,你说我们要不要戴罪立功?”墨书问。 当小主子傻好欺负?这个时候再认罪已经晚了,你当有了蠢白小主子现在还需要他们?!寒香和墨臻淡淡扫了他一眼,便继续默默地跟上前面小跑的言子初。 “哼!拽什么拽啊!”墨书摸了摸鼻子,也跟了上去。 言子初小朋友跟着蠢白找到安静初现在落脚的院子后,便抓着守门的小厮问,“我娘亲呢?我娘亲是不是在里面?” 那被问话的小厮一脸疑惑,然而,不等他回话,言子初小朋友已经带着人闯进院子里了。 “娘亲会在那间房间呢?”言子初看着四合院式的屋子,有些苦恼,踢了踢脚边的蠢白,“快,带我去娘亲的房间!” 然而,蠢白此时却不愿了,它趴在地上装死。那屋里有着那个男人的气味,它不敢过去。 言子初小朋友怒其不争,踹了它一脚,“没用的东西!” 见蠢白指望不上了,言子初小朋友只好靠自己的力量。他扯开嗓子在院子里大喊,“娘亲娘亲,你在哪里啊?小初找你来啦!”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啊?小初找你来啦!”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啊?小初找你来啦!” 彼时,安静初正一脸疲倦地卧在言凛怀中,听到声音,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推了推身边的人,“言凛,好像有人叫我……” “没有。夫人你听错了。” 然而,他这话一落,院子里言子初小朋友的魔音又响了,“娘亲娘亲,小初找你来啦!你在哪里啊?” 安静初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愣了几秒,直接从言凛怀里跳了出来,并且推着床上不动的男人道,“言凛,你快起来!别躺着了!” 要是待会让儿子看到,该多难为情啊! 也不知道一年多的时间未见,小初现在长得怎样了?是不是长高了,有没有长胖?安静初此时的心思几乎在门外的儿子身上,脸上的期待与兴奋溢于言表。 言凛有些吃味,夫人昨日见他时都没有这么高兴。不过,他还是乖乖地起来穿衣服,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是慢腾腾的。 “夫人,帮我系扣子。”言凛道。 安静初不疑有他,自己穿好了衣衫便过去帮他系扣子,然后再帮他穿上了外衫,然后有些疑惑地看着床头柜,“言凛,你的腰带呢?奇怪了,刚刚明明看到在这里的啊!” 言凛看了空空如也的柜子一眼,一本正经道,“不知道。可能昨天晚上扯断了不知丢哪里了!” “怎么可能扯断?!那是银质的啊!” “夫人,你知道我的力气。”言凛眨了眨眼睛,道。 安静初,“……”莫名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好了好了!我们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可以做腰带的东西!”总不能就让他这么披散着衣服出去吧? 安静初四处找了找,却发现床底下有一个什么亮白的东西,低下身去一看,“咦,言凛,这不正是你的腰带吗?” 言凛见到她手上那条银色的腰带,瞬时心里有些遗憾,但面上却神色不显,“可能是昨晚脱衣时甩到了下面。” “但我刚刚好像有看到它的……不管了!我们先出去!”话说回来,她肚子好饿!之前一直沉睡,现在被叫醒,饥肠辘辘的感觉顿时袭来。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啊?小初找你来啦!”院子里,言子初小朋友喊了一会后,发现依旧没有人回应,不禁在怀疑,是不是蠢白找错地方了?如果娘亲在的话,不可能不理小初的。 然而,就在他打算转战下一个院子时,左侧一间房门打开,屋里走出来的人正是他熟悉思念已久的身影,“娘亲!” “小初,来给娘亲看看,是不是长高了?”安静初见到儿子非常低高兴,见到儿子朝她扑来,她下意识想要蹲下身子,然而…… 看着紧扣在腰间的手,安静初疑惑地回过头去看向身后的男人,“言凛?” “嗯。”手没有松开。 安静初只好弯腰下去把已经长高了一个脑袋的言子初小朋友抱了起来,“呀,小初长高了!想不想娘亲?” “想!小初每一天都在想娘亲!娘亲想不想小初?” “当然想!娘亲也是每天都在想小初!”安静初笑着道。 言子初小朋友笑得眯了眼。 “咱们可爱的小初瘦了!”安静初捏了捏他的小脸颊。 不只儿子瘦了,言凛也瘦了。唉! “很快就胖了!娘亲要喂胖小初!” “当然!以后娘亲做好多好吃的给你。” 正当母子俩叙旧时,余家二舅爷的声音插了进来,“阿娇,这两位是……” ------题外话------ 舒童要跟大家说一声对不起……舒童偷懒了……囧 其实,昨天和今天,舒童都不用上班……但是,却没有码字一天只更新三千……如果没有算错,应该欠下一万字了 舒童下一周也只需要周一周二去上班,其余时间都在休息。 抱歉呐,突然之间就想偷一下懒……明天开始正常更新,先把更新时间调回来,然后再补回之前欠下的字数 么么哒,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不离不弃o(n_n)o 031 我真不是你娘子 院子里,安静初抱着儿子,有些尴尬地看着余家二舅爷,“那个……袁先生,这是我儿子和夫君。” 她干巴巴地介绍着,面色窘迫。 她突然想起来了,昨日言凛找到她后,他们就把人家侄子丢在了一旁,而且,还在人家的院子里……嗯,那啥。 安静初脸色有些赧红,“这事情说来话长,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吧!” 余家二舅爷看到言凛时,眼神闪了闪,“好!” 这男子看起来非同凡响,单是不论他身上的衣服,光是看着那院中的几个侍卫,都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主。 余家二舅爷的目光落到言凛禁锢在安静初腰间的手,虽然这男子一直不说话,可这霸道和占有,以及对他们的警告是显而易见的。余家二舅爷不禁想到了此时被他安抚在大堂傻乎乎等着的侄子,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客厅里。 言子初小朋友心安理得地卧在他亲亲娘亲怀中,而言凛姿势依旧,一副霸道的模样将安静初搂在怀中。 而余成风却是红了眼睛地瞪着言凛,“你是谁?快放开风儿的娘子!” 然而,言凛只是挑眉看了他一眼,不仅没有松手,更是把下巴搁在了安静初肩膀上。 安静初尴尬笑了笑,“风儿,他是我夫君。” “夫君是什么?”余成风问。 未等安静初回答,她怀里的言子初便翻了一个白眼,“夫君就是相公!真笨!” 哼!他虽然不喜欢丢下他又和他抢娘亲的大坏人,可也不要其他人做他爹爹! “不许说风儿笨!”他讨厌别人说他笨!村里的那些小娃就是这么骂他的,因为他笨所有人都嫌弃他……想到这里,余成风有些担心,小心觑了安静初一眼,红着眼眶委屈道,“娘子,风儿不笨……” 傻子也有尊严,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余成风说出这话时,言凛置在安静初腰间的手微微一抖,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余成风一眼,然后,抱着安静初的手更加用力了。 安静初正想开口安慰余成风,然而怀中的儿子却仿若炸了毛一般,“不准叫我娘亲娘子!小初的娘亲才不是你娘子!” “就是就是!阿娇就是风儿的娘子!”余成风也怒瞪回去。 言子初,“不是不是!娘亲是小初的娘亲,不是你的娘子!” 余成风,“风儿说是就是!” 言子初,“小初说不是就不是!” 余成风,“就是!阿娇就是风儿的娘子!” “才不是!小初的娘亲根本就不叫阿娇!不是你娘子!”这回,言子初小朋友抓到重点了,这傻子根本连娘亲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想说娘亲是他的,没门! “你……就是就是!阿娇是风儿的娘子!阿娇的名字还是舅妈给娶的,叫花娇!”余成风也回吼道,眼眶红红地,一副被逼急要哭的模样。 安静初一听这个名字就有点头疼,当初她掉崖时脑受到了震荡,初醒来时记忆有些混乱和空缺,连带着自己的名字也忘了。所以,这一家人便欣欣喜喜地重新给她取了个名字,花娇,人比花娇的花娇,并把她定位成余成风的媳妇。 后来,等她记忆复苏的时候,这个“余成风的媳妇”的帽子已经很难摘掉了,而且,面对余家人对她推心置腹的好,她也不忍心直接告诉他们她已婚的事实。只想着等找到言凛后,把余成风治好了再摆脱这顶帽子。到时候,她把余成风的傻病治好,相信余家人就不会再追究其他的事情了。 而且,余成风相貌也不错,若是这傻病治好,也不愁媳妇儿,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上赶着做他媳妇,她这个已婚的妇女,自然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过,对于那个花娇的名字,安静初实在是觉得不好听。说是人比花娇的花娇,可她每次听的时候,总觉得是炒菜用的那个花椒!导致她每次吃饭时看到花椒都不禁恶寒一下。 “娘亲才不是花椒!你才是花椒!你是辣椒青椒小红椒傻瓜椒!”在安静初思绪翻涌的时候,言子初小朋友又跟余成风吵起来了。 安静初一听儿子话中的辣椒家族,不禁又为那个名字囧了囧。不过,傻瓜椒是什么椒? 作为父亲的言凛不打算管,而余家二舅爷想阻止奈何现在余成风也是气上头,根本不听劝。若不是言子初被安静初抱着,而余成风也被他舅舅拦着,估计这两人可能早就打起来了。 “我不是傻瓜椒!”也许是这些年来的伤害过重,只要一听到傻子,余成风都特别敏感,他红着眼睛气呼呼地等着言子初,“阿娇就是风儿的娘子!就是就是!” 言子初小朋友猛地摇脑袋,“才不是才不是!小初才不要你这个傻子做爹爹!”就算不喜欢大坏人,他也只认同大坏人是他爹爹。 “小初!”安静初发现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让儿子跟余成风道歉,“小初,快跟风哥哥道歉。风哥哥不是傻子,他只是生了病才这样,只要治好病了就好了!” “哼!”言子初小朋友酷酷地转过了脸。 “小初,他是娘亲的救命恩人!” 言子初小朋友这才瞪大眼睛转过身来看向余成风,犹豫一下,才不情不愿道,“对不起……” 余成风被气得眼泪模糊了眼睛,他不理会言子初的道歉,转看向安静初委屈地唤了一声,“娘子……” “风儿,我真不是你娘子!我已经有相公了,而且我们连孩子都有了,看,小初就是我和言凛的孩子!” “我不信!你们都骗我!”余成风说完便捂着眼睛冲了出去。 明明娘和奶奶还有舅妈,都说阿娇是他的娘子……呜呜呜……阿娇骗他,和那个讨人厌的小孩一起骗他…… “小德!快去追!”余家二舅爷急忙吩咐身边的随处。 安静初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袁先生,我儿子不是故意的……” “无事!童言无忌,何况也没伤着风儿!”而且人家说的也是事实。余家二舅爷叹了口气,看着黏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转看向她身后的言凛问,“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余家二舅爷的语气带上一份尊敬,并不是他清楚言凛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多年经商养成的习惯,面对比自己富贵的人时谨慎小心的态度。虽然言凛此时没有表明身份,可从墨书等人以及他们身上的衣衫,他也可以断定自己惹不起。何况,还不知道阿娇他们和初言背后的神秘老板到底有什么关系。 “言!”出乎意料地,言凛没有像安静初所想的那般保持沉默不理人,而是主动道出了自己的姓。 余家二舅爷立马会意,“原是言公子,幸会幸会!”余家二舅爷想的是初言背后的神秘老板,毕竟他的经商神经有些敏感,诸多原因让他不得不想到这方面上。 安静初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给人介绍称呼,“袁先生,他叫言林,双木林的林,我姓安,单名初。这是我们的儿子,叫……” “我叫言小初!”言子初小朋友抢话道。 安静初捏了捏他嫩白的小脸,笑了笑,没有说话。坠崖时,她身上没有带任何信物,若不是因为没办法,她也不想暴露初言商行出来,虽然觉得余家人不会是敌人,但还是谨慎一点好,毕竟初言商行还算是言凛暗中的产业。 她身上同样没有带初言商行的信物,但好在初言商行的徽章当初在设计的时候,她巧妙运用了一些视觉盲点,若不是内部的人,基本没人知道这些盲点的分布。所以,她才有自信那掌柜见到她送过去的信后,会把这边的事情通知言凛。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言凛竟然这么快就赶来了,她本以为还得等好几天呢! “阿娇,啊不,安姑娘,袁某是个粗人,就不与安姑娘说那些弯弯道道了,敢问安姑娘,我们之前说的约定可还算数?”不得不说,袁石青是个很有眼力的商人,他一下就看出言凛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所以便很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自然算数!袁先生叫我言夫人就好!”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个称呼,尤其是她和言凛历经这么多的磨难之后。 安静初不知道的是,她这一句话落下之后,身后的人眸中的温柔都能掐出水来了。 袁石青点头,“好,言夫人!”这么说着,袁石青在心底又是遗憾又是羡慕。遗憾的是,这安姑娘和自家侄儿定是不可能的了,羡慕的是,这一家人的感情非常好。那言公子必定是爱惨了这位安姑娘,要不然,怎会商行和儿子的名字,都是和这安姑娘的名字有关。 和袁石青谈妥接下来的事宜,安静初随言凛回了他们的别院。那个院子是南茗城这边的人知道他们要来,给提前准备的。想着待在别人家里总是不够方便,而且她也很想与丈夫儿子叙旧,所以便决定和言凛他们一起回别院住。 “袁先生,等过两日药材凑齐,我会过来给风儿看诊行针的,若是有任何事情,也可以去城西沐阳街上,门前有一棵芙蓉树的院子里找我们!” “好!风儿的事,劳烦言夫人了!”袁石青那日来到县里,便也拿着安静初说的那些草药去药铺里问了,得出的答案不是稀有药材就是高价难求的宝物。凭他们余家和袁家的本事,哪怕努力一辈子也买不上一棵,就别说自己寻来给风儿治病了。 “言夫人放心,风儿那边,袁某会劝住他的,绝不会让他给言夫人带来任何困扰!”那个言公子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风儿对这安姑娘的称呼,也该改改了! “好!”安静初并不推辞。 余成风对她的称呼及观念早就该改了。她之前一直纠正不过来,希望这一次袁石青能纠正过来吧! 回去的路上,由于两父子都没有坐马车过来,她也打算和他们手牵手走回去,所以便没让墨书他们把马车驾来,而是一路走回去。 残阳把一家三口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言凛看着身边沐浴在金色阳光里的女子,忽然觉得空缺了一年多的心被填满了。 “夫人,真的是你吗?” “废话!不是我你以为是谁?”安静初回头瞪了他一眼。 “没有谁。”言凛眉眼弯弯地,嗯,他知道是她,他就想再确认一下。 底下言子初小朋友摇曳着安静初的手,“娘亲娘亲,你以后能不能别再离开小初了?” “当然!以后娘亲会一直陪着你和爹爹!”安静初摸着他的小脑袋道。 未来的十几年人生,她都会陪他们一起度过。他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 缺失了父子俩一年多的时间,安静初很想知道他们这一年来的情况。 “小初每天都在想娘亲!”言子初小朋友时刻不忘表达自己的思念。 安静初高兴地亲了他一口。 “夫人,这一年来,我都在找你!”找她、想她、念她。除此外,他便没有理会其他事情了。 “现在朝堂是不是很乱?”安静初到达县城的时候,就听说了,老皇帝病重意志不清,三皇子不知何时笼络了朝中的大部分重臣,意欲和皇甫云卓争夺皇位。而太后,也在这一年中,病逝了。 其实,安静初挺意外的。她原以为,就算是要争夺皇位,也是那位性情有些阴沉的大皇子和皇甫云卓争夺,没想到,却是那为逆来顺受的三皇子突然策反了。果然是人受到的逼迫久了,就会爆发么? “嗯。”言凛淡淡地点头。 “言凛,你是不打算插手吗?” “嗯。”皇甫一家,已经把他的最后一点耐心都给消耗殆尽。若是他插手,他不敢保证这江山还是姓皇甫的。 安静初不知道的是,在她消失的这一年中,皇家不只一次给言凛赐人。其中还有几个女子,不仅外表与她相似,行为举止也和她几近相同。几乎是她消失的消息一出,皇家就往国师府塞人了,还美名其曰为言凛父子好。 当然,那些女子都被言凛拒之门外。但也因此,被定了个抗旨不遵恃宠而骄的罪名。皇家人主导的舆论,让言凛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一降再降。除了那些真正受过言凛恩惠的人还相信仰望他外,现在大靖百姓们对言凛这个国师的拥护和信任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言凛并不打算将这些糟心事情与她说,只是轻问,“夫人想要为夫插手吗?” “不了!你不想插手就不插手吧!让他们皇家的人自己斗!”其实,她是挺看好皇甫云卓当皇帝的。虽然皇甫云卓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不过,他会是个合格的君王。而那个三皇子她也见过几次,印象虽然没有很差,但也不太好,感觉心思太深沉太重了。 言凛听了她的答案,微微勾唇。 嗯,他也知道。相对几位皇子来说,不,应当是目前大靖上下,应当没有比皇甫云卓更适合这个皇位了。不过,他不会让他如愿。大靖上下,若是找不到第二个储君人选,那他就自己培养。 言凛还在担心安静初凤命的事情。他不敢以此做赌注。所以,即便是皇甫云卓在这次争权中有获胜的苗头,他也会打压下去。 安静初不知道言凛的心思,只当他是累了,“言凛,没事的。反正战火烧不到南茗城这边,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玩一番吧!” 回京城之后,她也有事情要做。她可没忘记茹静薇和宇文乐容这两个女人,她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可也不是圣母,别人都欺负她欺负到头上来了,她自然要反抗。只要想起一年前儿子被摔到墙上,明明很痛却忍着不哭的画面,安静初就忍不住心疼。 “言凛,你还记得宇文乐容那个女人吗?” “那个恶心的公主?” “对!她后来怎样了?”不知为何,安静初总觉得言凛念这个公主时听起来很像公猪。其实,安静初真的没有听错,言凛就是这么叫的。 言凛拧了拧眉,他没有注意那个恶心的女人。 “不知道。稍后我让人去查查!” “不急!等我们回京之后再说吧!”现在没必要让旁人破坏他们美好的心情。 三人回了院子,早早吃了晚餐便洗洗睡了。安静初昨日见了言凛后,便被他拉着做了一宿的运动,本就疲倦。而言子初小朋友昨日为了早点赶来见娘亲,在车上一直强撑着不肯睡觉,虽然后来被寒香点了睡穴,但也没有休息好,此时母子两人,一沾床便睡了过去。 言凛出来时,便见到母子俩双双熟睡的模样,他站着静静看了一会,终是在安静初另一边的位置上躺下。 他本来想问问夫人,这一年来,她到底历经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南茗城这个地方,为什么那个傻子会叫她娘子。 言凛相信安静初不会背叛他,而且,那个余成风无论相貌家世钱财,哪一样都比不上他,他根本就不担心自家夫人会变心。 只是,夫人在清醒的时候,却依旧任由那个男人叫她娘子,他承认这让他心底很膈应,但是,他相信夫人,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夫人……”真好!她又回到他身边了。 ------题外话------ 囧,今天还是晚了,本打算下午更新的…… 032 不许想其他男人 言子初小朋友愿得以偿地挤在他父母的床上睡了三天,每日都精神饱满心情愉快地醒来。 原以为这种幸福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却没想到,第四天晚上,他的无良爹爹终于爆发了,揪着他的衣领将他丢到了门外。 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言子初小朋友抿了抿小嘴,没有说话。 就在墨书等人担心他接下来会不会生气发怒回去拍门发狂之时,言子初小朋友却是从地上爬了起来,默默地进了院子里的一间空房,爬床睡觉了。 墨书等人听着那安稳的呼吸声,知道他真的睡着了,不禁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疑惑,小主子这是放弃了? 之前,夫人失踪的那段日子,小主子和主子的感情可是出奇的好,一起吃饭,白日主子在看账本百~万\小!说时,小主子也会待在一旁,晚上睡觉的时候,更是挤在一张床上。那段时间,虽然两父子话很少,可却从不拌嘴,相处也极为融洽。所以,那段时间,虽然夫人失踪了,但看到主子和小主子的相处模式,他们都觉得极为温馨。 主子和小主子的融洽相处,冲淡了那段时间弥漫在国师府上空的悲哀。 原以为小主子和主子已经完全和好,不会再闹别扭了,谁知道,夫人一找到,两人的关系又恢复到之前针锋相对的模式了。 他们惊讶归惊讶,却是可以理解。毕竟之前,主子和小主子两人闹别扭,几乎都是为了“争宠”而引起的。 不过,现在小主子被主子赶出来竟然没有发怒,真的好奇怪! 而屋里,安静初也对言凛把儿子直接丢出去的举动颇有言辞,“言凛,你别总是这么粗暴的对待小初!”其实安静初想说的是,能不能别对儿子这么苛刻?不就让儿子和挤一张床睡觉嘛,干嘛那么小气! 哪有粗暴?他明明把人放在门口后才关门,而不是从窗口直接甩出去。 言凛默默地退了衣衫,“夫人,他该自己一个人睡了!” 安静初瞬间语塞。 这是她和言凛的约定,等言子初两岁了,就不让他再和他们一起睡。而她离开了一年半的时间,现在,言子初三周岁的生辰也快到了。 可是……想到自己缺失的那一年多的时间,安静初就忍不住想要补偿他们…… “那个,言凛,我们再谈一谈……”安静初的语气有些底气不足。 “夫人,你也亏欠了我的。”言凛淡淡说完,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服。 “我……”安静初找不到其他的话来反驳了。的确,如果她觉得自己和他们分离的这一年多的时间是亏欠了他们,那她也亏欠了言凛的。 “等等,言凛,你……”可是他也不能总是对她动手动脚啊!他们还在讨论正经事呢! 安静初无奈,几乎只要是她和言凛两人相处的时间,大都花在床上了。不是说热恋中的男女才会这么难舍难分的吗?他们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言凛还这么冲动? 安静初不禁又想到了两人初结婚的时候,言凛几乎是逮着机会就拉她做,而且,那时这男人的技术一点也不好,常常会用力过度伤了她,晚上做运动,白天补眠恢复体力,一整天下来,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 那时候新婚燕尔,她可以当是言凛初尝人事一时上了瘾,可后来也不见得他的热情退却过。除了她怀小初的那段日子,他规规矩矩地没有再动她,其他时间也几乎都是有了机会就上,要不要这么饥渴啊…… “言凛,你告诉我,你这么强,是不是因为你修习的功法的关系?”以前看小说和看电视,都有这个说法的,因为所修习功法的缘故,主人公的特别强或特别冷淡。 言凛的动作顿了顿,“不是。”他修习的功法,真要按她那个解释来说,该是让他清心寡欲的罢! “那你怎么……” “夫人!”言凛打断了她的话,眉眼弯弯道,“因为很开心,快乐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多做点吗?” 呃……安静初语塞。 “而且……”言凛把她垂落胸前的一缕发丝撩到她耳后,然后把她头上的发簪取下,换用一条浅青色的发带帮她系在脑后。 安静初奇怪地看着他做这些,以前言凛也不是没这么做过,有时候她就寝时忘记把簪子拿下,他就会主动帮她拿掉,然后换上发带帮她把头发禁锢在耳后。 “簪子有些硬,搁着不舒服。”言凛解释道,等处理完一切,这才幽幽地对上她眼睛,一双眸子在烛光下流光溢彩,“每一次征服了夫人,为夫心里都特满足!” 那是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哪怕是他曾经带领残兵老将破了千万敌军后的喜悦,也不及征服她一次给他带来的成就感强烈!安静初脸色瞬间通红,好吧!她承认,随着言凛的技术越来越好,她也越来越享受。可是,直接被言凛这么说出来,她忍不住地觉得羞恼,“闭嘴!就算满足也不能天天做啊!把孩子教坏了怎么办?!” “让那小破孩自己一间院子就得了!”言凛无所谓道,见安静初还要说话,言凛又道,“夫人,你答应我的!” “就没有一点商量余地吗……” “那就把那小破孩教坏好了!” 安静初,“……言凛,你威胁我……” “没有。”他只是实话实说。言凛倾身下去,蹭了蹭她脖子,咬住她的耳垂。 安静初身子一颤,“……好吧!” 那就随他的意吧!反正她也挺享受他的服务的。有了小初后,他也没像刚结婚那一会那么不知分寸不分日夜地乱来。仔细想想,也没有很差。 而且,她也挺自豪的。一开始的时候,言凛在这方面可是笨得要死,折腾来折腾去也就那一两个姿势,还会伤了她,哪像现在技术这么熟练高超?不过,这些都是她教会他的,在实践当中让他从一个门外汉一步一步成为如今的高手,想想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只是,该怎么和小初说让他自己住一个院子的事情?难不成要说他爹爹嫌他碍事? 一想到萌萌哒的儿子这么小就要一个人住一个大院子,安静初有些不忍心,“言凛,咱们能不能一步一步来?我们先和小初同院不同房间,等到时候,小初熟悉了,再让他自己一个院子?” 言凛想说有什么不熟悉的,反正那破小孩也不是没有自己睡过。但是他歪着脑袋想想,还是点头道,“可以!但夫人以后要配合我。”他是有条件的。 安静初赧红着脸嘀咕了一句,“我什么时候没有配合你?” “你不专心,和我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其他男人!” 安静初,“……”他现在口中的男人是他儿子,好吗?! “夫人,专心想着我看着我!要开始了……” “哦!” 见她思绪回归,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清晰地印着自己一个人。言凛勾起了唇角。 他喜欢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他喜欢宠幸她,那是因为,在她投入的时候,她的整颗身心都是自己的,她的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嘴里念的,都是他这个人。这种感觉,在他每一次和她一起的时候,最清晰…… 月悬高空,时而传来几声虫鸣。 墨书几人早就在言凛熄了灯后,远离了这座院子,趴在不远处的大树上盯着言子初的情况。 虽然言子初已经睡着了,但墨书想,第二日醒来肯定会大闹一场。然而,他想岔了,人家言子初小朋友第二日醒来,很是安静,不吵也不闹,披上了件外衣就推门进了言凛他们的房间。 因为时刻保持着紧惕,加上言子初的动作也没有过多掩饰,几乎他一醒来,墨书几人就察觉了。 墨书看了下四周黑黝黝的环境,有些疑惑,现在才是五更天,天还没亮,小主子起这么早做什么? 而在墨书疑惑的时候,言子初已经进了房间,脱掉衣服蹭掉小鞋子钻进被窝,躺在安静初身侧抱住了她,小眉头拧了起来。 讨厌,娘亲身上香香的味道都被大坏人难闻的味道掩盖了! 在儿子躺下的那一刻,言凛睁开眸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稍稍地把被子往那边推了推,然后又闭上了眸子。 待到窗外阳光明媚,屋内一片光亮之时,安静初一睁眼就看到两父子一大一小地分坐在她身边,各自靠着一个软枕,大的拿着一本书翻阅,小的在嘻嘻笑着看一本连环画。 这父子俩的脸庞轮廓又超级相似,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只是一个是大号一个是小号。安静初不可否认,她一下子就被这父子俩萌到了。 “夫人,早!”言凛见她醒来,放下手中的书对她道。 “娘亲,早安!”言子初小朋友落后人一步,便整个人一个熊扑趴到安静初身上,用着他娘亲最喜欢的软软糯糯的声音卖萌道。 “早安,小初!”安静初当真很喜欢言子初这副模样,软软糯糯的声音配上那个可爱的小表情,简直萌到她心里去了! 在儿子小脸上亲了一口,安静初眯着眼睛问,“你们用早膳了吗?” 看着两父子的装扮,应该早就醒来了。 “没有。等娘亲一起吃!”言子初小朋友继续操着萌萌哒的声音道,毫无意外,又得了安静初一个香吻。 安静初开心极了,“小初真乖!” “小初最爱娘亲!”言子初趁机钻入她怀里。 “娘亲也最爱小宝贝!” 言凛瞥了一眼卖萌的某人,眼神里面尽是不屑。然而,言子初小朋友并不管他,哼!就算大坏人想要萌萌哒的声音和表情也没有,就算想装也装不了,哪怕真的装得了带给娘亲的也是惊悚!萌萌哒的声音和表情是小初的专属,哼,就让大坏人自个一边羡慕去吧! 说回来,言凛还真地对安静初卖过萌,学着言子初小朋友卖萌的模样,对安静初撒娇。然而,当时安静初脸上的“惊悚”表情伤了他的小心脏,他便再也不学了。哪怕事后安静初要求他再来一次,他也不愿意。 言子初小朋友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所以,在用早膳的时候,他不遗余力地运用体内的“洪荒之力”来卖萌,使得饭桌上几乎都是母子俩的声音。而言凛则是被丢在一旁,默默地为母子俩夹菜盛粥。 墨书觉得自家主子好可怜,若不是主子和夫人他们坐在一桌,也会时不时地动筷子,不然他都要觉得主子只是个布菜的小厮了。 很明显地,在争宠方面,言子初小朋友完胜他的坏人爹爹。因为他的坏人爹爹,不会卖萌。 用过早膳,安静初带上影七带回来的药材,打算去帮余成风施针医治。 “言凛,将风儿……啊不,将余成风治好之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去逛一逛吧!”游山玩水什么的,刚好现在是夏末秋初,是最适合旅游的季节。 言凛点头,“好!”他不急。只要她在身边,哪里都一样。 安静初出门,言子初小朋友也要跟着,“小初保证不会影响娘亲给人看病!” 曾爷爷说了给人看病尤其是施针时不能被打断,要不然,不只是病人,大夫也会受到反噬。他会乖乖地,不会打扰到娘亲的。 “好啊!”安静初笑着道。她本就有意带他去。多一门技术傍身,就多一条保命护身符。她本就打算将医术教给儿子。 到了袁石青买下的那个小院子,安静初吩咐人去把准备热水道具后,看到余成风远远地缩在门后看着他们,不禁对他招手道,“风儿,快过来!” “娘……”余成风下意识想要叫娘子,但收到言凛的眼神后身子一颤,立马改口了,“阿娇……” “哼!动不动就哭,真没用!”言子初小朋友见了余成风那红红的眼眶,立马毫不客气说道。 “风儿才没哭!” “不要脸!羞羞!这么大人了还自称风儿,小初都不自称宝宝很久了!” “你……你才不要脸!”余成风急红了眼。真是太讨厌了,这两父子,大的小的一样的讨厌!一来就抢走了他的娘子,然后还在娘子面前各种侮辱他…… 安静初笑了笑,“好了,别斗嘴了!”这两小孩子,凑到一起总是就喜欢吵起来啊! 待准备好了一切,安静初让余成风进到已经煮热的药水里泡着,“风儿,待会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忍!” 一听到会疼,余成风立马紧张道,“娘……阿娇一直陪在风儿身边吗?” “嗯!我会帮你施针。” “那……那风儿不怕。”阿娇在的话,他不怕疼。 安静初说了两句鼓励他的话,拿出银针一一扎到他背部和脑部的穴位上。扎的都是与中枢神经密切关联的穴道,一不小心扎错或移位都有可能让人终身瘫痪甚至致命,所以,安静初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汇集精力。等到七七四十九针全部扎完,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扎完最后一针,安静初有些虚脱,言凛及时从背后扶住她。 “影七,接下来交给你了!一刻钟后,用内力帮他加速循环体内的血气增进药物的吸收!” “夫人放心,一切交给属下!”影七恭敬道。 言凛把安静初抱出了屋子,拿出软帕帮她擦额上的细珠,然后给她倒了杯水,“夫人,饿不饿?” “有点!”刚刚施针,太耗能量了。 “稍等一会,墨书待会就会带吃的回来了!”言凛早在安静初即将施针完毕的时候就吩咐人去买吃的了。 言凛话落不久,墨书就到了,两手拿满了食盒。解开摆在桌子上,几乎都是安静初喜欢吃的。 安静初看了,心中又是一暖。 “言凛,你们也没有吃吧!咱们一起吃吧!” 此时,言子初小朋友也爬上了椅子坐好,拿过筷子就道,“娘亲,小初帮娘亲夹菜!” “夫人,我喂你!你歇息一下!”言凛却是直接夺过安静初手中的筷子。 安静初也不矫情,刚刚施针一直举着手,现在手臂还有点酸,等会还要去收针。有言凛为她吃能省点力气更好! 言子初小朋友却睁大了眼睛,最后看了自己小胳膊小腿一眼,只得默默地吃自己小碗里的饭。 t 033 惊世骇俗的棋艺 要彻底医治好余成风,必须施针三次,隔三日一次,但药浴却是每天必须的进行的。除了第一次施针安静初自己上,后来两次,都是影七代劳了。 影七的医术经过安静初的提点后,进步很快。当然,这也跟他原本的天赋有关。身边有个懂医的,安静初也乐得自在,干脆撒手给他了。 第二次施针时,她就只是在一旁观看,第三次就直接完全交给影七去做了。 每次施针结束后,余成风都会昏迷过去两个时辰。第三次施针结束,余成风的智力就可以完全恢复了。后面的一个月只需用药膳调养好药浴中的猛药带来的后劲,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安静初在余成风第三次施针后昏迷过去之时,有想过不辞而别。 怎么说呢!毕竟人家之前也叫了她这么久的娘子,现在清醒了,再见面,那该多尴尬啊! 虽然有这个念头,但后来安静初还是打消了。无论余成风醒来之后是何反应,她都应该跟当事人解释清楚完毕再走! 虽然完全由余家二舅爷来解释,可是,借由别人的帮忙来解释总有种逃避的感觉。面对面说,若是出了什么状况,还可以直接解决,不必要给双方留下任何后遗症。 所以,在余成风第三次昏迷之后,安静初耐心地在院子里等候,顺便和言子初在树下切磋棋艺。 母子俩玩着玩着,忽然把战火烧到了言凛身上,原本在一旁观棋的言凛瞬间成了母子俩共同的“敌人”。 安静初不是很会下棋,虽然她知道下棋一定要有耐心,可每次下棋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个布局的耐心。一昧地以吃了言凛的棋子为乐。而言子初小朋友初涉棋场,明显也和他娘亲一样,急着要去吃言凛的棋子。每次言凛的棋子被吃掉,母子俩都会兴奋击掌,然后又暗搓搓地计谋着下一次要吃的敌兵。 然而,若是自己这方的棋子被吃,哪怕只是个无名小卒,母子俩都会抑郁地耷拉下去。 言凛见母子俩都不开心地撅起嘴儿,想了想,越过了只需一步便能让敌方进退维谷的“马”,换把一只小象放到了敌军的车轮之下。 然而,安静初和言子初小朋友在这之前早就盯着言凛的一个小兵不放了,此时见到他动了另外一个棋子没让那个即将被吃的小兵逃走,顿时心里一喜,急忙冲上去将言凛的小兵吃掉。 言凛,“……” 墨书等人,“……” 话说回来,这象棋还是夫人教会他们的。怎么夫人此时放了那只小象不吃却去吃主子的那个步兵呢? 安静初把言凛的那只小兵吃掉之后,也瞬间发现问题了。心中暗暗懊恼着,可嘴上却很不在意道,“你们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步兵,若是利用得当,可比那些马呀象啊的要厉害多了!” 墨书等人听了,配合地做出“受教了”的模样。 见此,母子俩又恢复信心了,挺直了腰板子。 嗯,迷惑敌军也是重要的一个下棋招数! 因为言凛的一直“让棋”,甚至多次把自己的“手下”送到敌军的虎口之下,安静初和言子初小朋友这一盘下得可谓是开心至极。当然,如果结局不那么狗血就好了。 哪怕言凛一直在让这母子俩人,哪怕言凛的棋子已经被“吃”得所剩不多了。可最后,安静初还是被“将军”了。 言凛对着结局也是愣了一下。 他没想过要将夫人的军,可是,夫人却是自投罗网了。 安静初发现自己的统帅竟然自杀了,和儿子面面相觑一会,突然大笑道,“言凛,这是你第一次下象棋,我们这是让着你呢!免得你说我们这些资深的老人欺负你一个新来的毛头小子!” 言凛微微勾唇,“嗯。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客气什么!接下来你可要当心咯!我和小初不会再留情了,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安静初无所谓道,一副极为大度的模样。 言子初小朋友小手帮忙摆棋子,嘴上也跟着附和,“杀你个片甲不留!” 言凛笑了笑,“好!”他等着被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然而,安静初高估了自己。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她还是以极快的速度“自杀”了。母子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一模一样的表情逗乐了言凛。 “夫人,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一定会输!”他没想到,诗歌词赋样样精通的夫人,竟然不懂棋,不,夫人是懂棋的,只是,技艺不太好。 听着他隐忍的笑声,安静初倍感自尊心受挫,“再来!”她就不信了,她和小初两个人加在一起会没法赢得了他! “好。”言凛笑着,重新把棋摆好,很耐心地陪着母子俩继续下棋。 这一回,安静初比之前的谨慎多了,每走一步棋子,都会认真思索一会。言子初小朋友也撑起了下巴,做努力思考状。 言凛笑了笑,拿过一边的桔子剥好了皮并分好了一瓣一瓣的,放进干净的盘子里递给他们。 安静初和言子初不客气地伸手去,塞了两瓣桔子在嘴里嚼着,小脸颊鼓鼓的,仿佛两只小松鼠在进食。言凛看了,眸中的柔情又深了几许。 然而,耐心走了没几步,安静初没有耐心了。高手下棋,一盘棋可以下一整天。下棋不就是为了好玩嘛!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严肃?!于是,接下来,她又故态复萌了,不过这一回,为了取胜,她还用了些不入流的招数。 “言凛,这一招叫做瞒天过海!你的车子被我的战马踩死了!” 墨书等人的眼睛瞪成了大灯笼。明明刚刚夫人的战马顶多只能吃掉那只小兵,怎么把主子隔壁的战车给吃了?!难道刚刚他们看错了?! 然而,接下来安静初再次施展的招数,“趁火打劫”“声东击西”“无中生有”“李代桃僵”什么的,让他们终于明白了,刚刚他们没有看错,夫人这是在耍赖。那之前令他们敬佩无比的三十六计竟然被夫人用在了这种情况上,墨书等人顿时生出了一种惨不忍睹的感觉。 尤其是影一,他是十大影卫之首,除了武功高强外,布阵摆阵是他必须学的技能之一。棋盘与布阵有着相通之处,他虽然不说自己的棋艺非常高超,但是怎么说也能称得上是个高手。此时看到安静初放完那几大招之后,又来了个“借刀杀人”,直接让言凛的马吃掉了言凛自己的车,他整个人差点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刚刚夫人的那手凭空将主子的炮火给顺走了的“顺手牵羊”,他原以为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却没想到,夫人竟然还能使出“借刀杀人”这一招,直接让主子的棋子自相残杀! 看着嘴角一直挂着浅笑不惊不愠的言凛,影一接受了这个结局。 好吧!反正作为当事人的主子都不在意,管他是不是在耍赖,反正夫人有本事让敌军“自相残杀”,也是一种至高的战略,赢了也是她的智慧! 在安静初的几大阴招之下,言凛不一会就被杀得“片甲不留”了。最后只剩下孤身一人的将军在那,四面楚歌。没两步,也被安静初给将军了。 终于把“大灰狼”给消灭了,安静初和儿子拍掌击鼓庆祝,高兴地对言凛显摆,“怎样,见识到我们的厉害了吧?” “嗯。夫人真厉害!”言凛笑着接道。 “切!”安静初轻哼了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是他让着他们,哪怕他们的小动作做得多隐秘,她就不信,这么拙劣的手法言凛会看不出来。 虽然被人这么宠着,觉得很窝心,可这样下棋法就不好玩了。安静初失了兴致,正打算让儿子和言凛两人自己对弈,她在一旁观看不再插手,却不料一转身就看到了立在门口的人。 “风儿,你醒了?”安静初看着眼神已经完全转变了的余成风,欣喜出声道。 “嗯。”余成风点了点头,看向她身后的言凛,“娇儿,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安静初下意识转头看向言凛,后者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寒香摆了个姿势。 寒香听从命令上前,将言子初带了下去,墨书等人也跟着出了院子。不过,言凛却是坐在原位丝毫没有动身的迹象。 余成风再次开口,“言公子,我想和娇儿单独谈一谈!” “叫她言夫人!”言凛的声音有点冷。 安静初心中大叫不好,急忙上前握住言凛的手,嘻嘻笑着同余成风道,“风儿啊,他是我夫君,夫妻本就一体,你有什么话想说的,不用顾忌他在场,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言凛肯定不会允许她单独和余成风相处。 “可是,娇儿也是我的娘子!”余成风没有理会安静初的话,直接看向言凛。 看着这样的余成风,安静初只觉得有些陌生。她原以为,哪怕是余成风恢复了智力和记忆,也只是把她当成“娘亲”或是姐姐一样的存在看待,因为,这一年来,她是把他当成小初一样去照顾。可是,现在看来,有一些事情,超出她的设想了。 “风儿,你知道的。一开始的时候我脑子混乱,记不起来。但是,我是有夫君的,我夫君是言凛!风儿,我真不是你娘子!”这个,她纠正过很多次了。 “娇儿,那是之前的事情,至少,在这一年中,你是我娘子。” 见言凛脸色越来越冷,安静初有些焦急,“余成风!我不是你娘子!真的不是!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承认过!如果过去一年中,我让你产生了误会,那么,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过我夫君!” “你是担心他会误会么?”余成风指向了言凛。 “不!”安静初摇头,“他不会误会我的!只是我自己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余成风心里一痛,“娇儿……” “请叫我言夫人,谢谢!” 余成风脸色有些苍白,许久后,他出声问道,“娇儿,若是我不愿治病,我们不出山,那么,我们会不会成为夫妻?” “不会的!我们永远不会成为夫妻!”就算他们不带她出山,她自己也会想办法出来。 “之前我和袁先生有个约定,我治好你,当做还清余家对我的救命之恩!所以现在,我们两清了!希望你能放下过去,找到自己的幸福!”安静初说完这句话,拉起言凛直接走了。 以治病还人救命之恩,安静初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她不希望接下来余成风还会对她有任何的念想。 和言凛出了余家的院子后,安静初有些愧疚地抱住了身边的男人,“言凛,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若硬要说谁的错,那也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想到他查到的信息,言凛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抽疼。 她坠崖后摔断了几条肋骨,被余家人捡了去,昏迷了三个月才醒来。醒来后还一度失忆,好在后面她记忆复苏了,要不然,他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她…… “言凛,我和余成风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就算余家人想要我们住一起,可一开始,因为我的伤未好,一直没有实行。后来我记忆慢慢恢复了,我便用其他的借口拒绝了。我们没有同过房!” “我知道。”这些,他都知道的。不过,他很开心,她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言凛,我知道你不会误会,可是我就是想解释你听……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 “嗯。我知道。”他的心里,同样也只有她一人。 “言凛,我们出发去游玩吧!离开这里!”反正这里也没其他事情了,不如早点离开这里。反正以后他们都不会来南茗城了,京城与这山高水远的,相信以后他们也不会与余成风遇上。只要时间一过,余成风也自然会忘了她,到时就没事了。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在余成风晕睡的时候,他们就应该直接启程了。 见安静初表情有些懊恼后悔,言凛笑了笑,主动安慰她,“夫人,无事的。不辞而别不是夫人的习惯。” 夫人总喜欢把事情往简单往美好的方向想,对于人也是这样。 他总有预感,哪怕这一次他们不辞而别了,那个男子也会追去找他们。 “言凛,其实我觉得余成风对我的感情应该不是男女之情。他可能就是单纯的依恋。”安静初想了想,还是想不出余成风为何会喜欢她。若是因为这一年中,她对他比较好,那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她就把他当做小初一样的孩子对待而已。 “夫人,别想太多。”管那个男人的死活,他喜欢谁与他们何干? “好吧!不想了!我们回去!”再也不提余成风了。言凛虽然一直说不在意,但他心里肯定不舒服的。毕竟,一个连儿子的醋都会吃的人,怎么可能真像嘴里说的那般不介怀? 这一年中,他的妻子是和另外一个男人相处,而且还被其他的男人叫做“娘子”。 “嗯。”他可不想那个男人再出现在夫人的脑海当中,“夫人,我们去哪里玩?” 安静初歪着脑袋想了想,“你在京城有事情么?” “没有。” “那我们就一路慢慢玩着回去吧!”她打算回去之后缔造她的经济王国。 之前让情报组的人收集来的宇文乐容的信息,她已经看过了。没想到这一年中,宇文乐容凭借着现代的一些创业点子,成功地在商业界做出了不少成绩。对于夺权者来说,经济可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支柱。所以,这一年中,宇文乐容又从一个良人回升到侧妃的身份了。 嗯,她决定去会会这个宇文乐容,在商场上。 她不会一下子就碾压她,但她会,慢慢地消磨掉她的骄傲与希望,让她一步一步走入绝境之中。 看着安静初唇边勾起的笑容,言凛也随着微微扬起了唇角。 嗯,夫人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他想做的。 034 心境豁然开朗 阳光明媚的初秋,依旧给人一种炎热的感觉。哪怕是车内用了消暑的冰块,安静初也不愿在白日里赶路。但这也就意味着,晚上他们又要露宿荒林了。 一条清浅见底的溪流。两双小脚泡在清凉的水里,时不时晃动转圈,显然是在玩水。大一点的那双显然是女子的娇足,小的明显是小孩的脚,两人之间相隔不到一米。 距离小溪约摸五六米的林子中,言凛微微眯起眸子,看着溪边的母子俩相互在水里追逐嬉戏,看谁的小脚先压制对方,嘴里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清脆笑声。 安静初和言子初是坐在溪水中的。命墨书几人找来的大石块被放在靠岸的溪水中,两人脱了鞋袜跑到溪流里,坐在石块上玩水。刚好岸边有一棵歪脖子树斜生在二人头顶,刚好为他们遮挡去了阳光。 “哇,真舒服!”安静初张开双手喟叹道。 “哇,真舒服!”言子初小朋友也学着她的样子张开双手。 “小初真可爱!”安静初赞道。 “娘亲真漂亮!”言子初亮起了星星眼。 安静初被他的小模样逗乐了,和他在水里又玩了一会儿,见到寒香抱了一堆野菜回来,才带他回到岸边穿好鞋袜,“走!我们去洗青菜吃午餐!” 寒香根据安静初的吩咐找来野菜后,放在母子俩的不远处便站到一旁去了。 安静初和言子初穿好鞋袜先是笑嘻嘻地跑到言凛这边,“言凛,咱们的炖肉好了没?” 言凛看着母子俩牵着的手,微微扬唇,“快了!”然后,默默把一根柴火丢进火堆里。 而安静初两人听了他答案后,齐齐大唤一声,“噢耶!” 然后手牵手转过身去,开心蹦跳着往溪边跑去,“洗菜洗菜,荤素搭配更健康!” 安静初一说完,言子初小朋友便跟着开心念道,“洗菜洗菜,荤素搭配更健康!” 言凛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隽美绝伦的面庞上浮现几许柔情。他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哪怕是露宿荒林、随便逮了只猎物炖了就着他从来不吃的野菜饱腹,甚至亲自烧火做饭……却都让他的心情无比宁静安和。妻儿都在身边,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母子俩蹲在岸边,一根一根地清洗着寒香找回来的野菜。 “小初,根部要去掉,坏掉的叶子也要摘去,然后放在水里,一叶一叶地板着清洗,才能洗干净哦!” “好!小初知道了!” “小初真棒!”安静初赞扬他道。 “娘亲最棒!”言子初小朋友也毫不落后地回赞。 安静初又笑道,“小嘴儿真甜!” 言子初立马接着,“像哈密瓜一样甜!” 然后,母子俩齐齐回头,“言凛,我们想吃哈密瓜了!” 言凛笑了笑,“好!” 这个季节虽然会有哈密瓜,但也不是在这荒林里就能吃上。所以,安静初和言子初的话一落,墨书便认命地再次跑腿去了。 洗完野菜,母子俩端回去放在一边,然后便坐在一旁捧着个碗“可怜兮兮”地等着言凛喂食了。 言凛被母子俩这般瞧着,无奈地笑了笑,“再等一会,不是说炖得酥烂酥烂的肉才好吃吗?” 一大一小齐齐点头,但小眼神依旧可怜巴巴地盯着言凛。 无声叹了口气,言凛揭开锅盖,拿起勺子给母子俩一人盛了点汤,“喝完肉就好了。” 然而,母子两人没喝两口,又齐齐看向言凛,委屈道,“热!” “等着!” 言凛起身,去车上拿了个简易帐篷下来搭建好之后,在帐篷里放了几块消暑的冰,在草地上放好了座垫,这才对二人道,“进去吧!里边很凉快!” 他话还未落,母子俩便已经蹿进帐篷里边坐着了。 无奈摇了摇头,言凛走到火堆旁蹲下身子查看锅里的肉,然后又加大了锅底的火势。 没办法,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等着他去喂食呢! 有时候,言凛觉得自己养了两个小孩,喜欢卖萌捣蛋,但胜在多数情况下都是乖巧听话的。 然而,言凛有这种思想,安静初又何尝不是呢?在言凛与自个的儿子争宠的时候,她也有自己养了两个儿子的感觉。 母子俩吃完了午饭,便在帐篷里呈“大”字形摊开着,睡午觉。 言凛洗完碗筷回来后,见到母子俩毫无形象的造型,虽然摇头的动作表明了他的无奈,可是眸子里的宠溺与柔情却是教人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很好。 言凛给两人盖薄被的时候,安静初拉住他的手,“言凛,你也躺下来睡!” 言凛看了一眼已经熟睡过去的儿子,眯了眼睛道,“好!”却是带人一滚,滚离了言子初的位置。 安静初疑惑地看他,“干嘛要离得这么远?” 言凛低下身去,“嗯,想和你说悄悄话!” 安静初眼神一亮,“你要说情话我听?!” “不!”言凛摇头,“是夫人说情话我听!夫人,给我念情诗!”她好久没给他写情诗了。 安静初,“……”这命令般地语气是怎么回事? “言凛,就算是念情诗,也是你念我听吧!成亲以来,你都没给我写过一封情信念过一首情诗!”安静初无奈道。 “情信写过了。” “什么时候?!”怎么她一点都没有察觉。 “每次给夫人写信的时候。” “屁!你给我的信写的都是你今天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哦,信末还有一句‘我想你了’,可是,那也叫情信?!” “嗯。”言凛点头。 “你的情信就是给我汇报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嗯!”言凛再点头。当两人分开时,每次给她写信告诉她自己每天做的事情,他都很开心。不过,每封信的末尾的那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 “言凛,你这明摆着是在耍赖!哪有人的情书是这样子的?” “是情书。”每次给她写信的时候,每一个字他都会很用心,会想着她收到信时的表情,会揣摩她看到自己这一天做的事情时心情会是如何。 “好吧!是情书!”这男人,一旦耍起赖来也是无人能敌的。安静初想了想,便顺了他的意。 “夫人,念情诗我听!”言凛要求道。 “哦,好啊!今天早上,我醒来后,洗漱完毕就去用早膳了,然后我们坐了一会马车,但天气太热了,马车在阳光下曝晒,车内也越来越热,刚好我们看到一条小溪,然后……” 言凛,“……” 待到墨书抱着个哈密瓜回来时,言子初小朋友也醒来了。 “夫人,您猜,刚刚属下在前方的县城上遇见了何人?”墨书一落地便兴冲冲道。 “你看上哪家姑娘了?”安静初抬头瞥了他一眼。 “你看上哪家姑娘了?”这道稚声嫩气的童音,明显地,是言子初小朋友的声音。 最近,言子初很喜欢在他娘亲说了一句话后再重新复述一遍,他把自己定义为,娘亲的贴心小跟班! 然而,这种行为,一开始在墨书等人看来是非常可爱的,可后来,他们渐渐发现,言子初小朋友复述的大都是夫人叱责或嘲笑他们的话时,他们整个人感觉就不好了。 尤其是当他们不小心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夫人,原本夫人说教完便一揭而过的事情,被小主子的大喇叭一复述,主子的注意力就往他们这边看来了。然后,又少不了一顿惩罚…… 小主子这种行为哪里可爱了?亏夫人还赞扬他是萌萌哒的小天使。明明就是个喜欢捉弄人的小恶魔! “不是,属下没看上人家姑娘!”墨书矢口否认。 “那你这么开心干嘛?”安静初白了他一眼。 “那你这么开心干嘛?”言子初小朋友也跟着白了他一眼。 墨书,“……”连续收到两个白眼,他都忘记接下来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放下哈密瓜赶紧圆润地滚蛋吧!”安静初挥手道。 “放下哈密瓜赶紧圆润地滚蛋吧!”言子初小朋友也跟着念道。 “哦!”墨书呆呆地放下捧在哈密瓜,然后一脸茫然地转身出去了。 “傻蛋一枚!”安静初。 “傻蛋一枚!”言子初。 母子俩的双重攻击,让原本走到帐篷口的墨书本已想到了点什么的思绪再次打压了下去。 然后,墨书便彻底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然后,等到达下一个县城,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要禀报的事情时,却因为“错过了最佳时间”又被母子俩狠狠地攻击了一轮。 安静初把墨书带回的哈密瓜洗净切块放进冰里镇了镇,然后和儿子一同食用。拿着签子戳着切成小块的瓜片,边吃边问言凛,“言凛,今晚我们住哪?” “要不我们现在赶路?若是现在出发,可以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县城。”言凛试探问。 其实,言凛挺希望住客栈的。那意外着,他可以抱着他家夫人做某些害羞的事情。而在这荒林之中,总有个没眼见的小讨厌黏着他们,想做也做不了。 安静初伸出脑袋去看了看外边的阳光,坚决道,“不要!” “夫人,现在已经过了正午。不会那么闷热了。”言凛试着劝服。 “还是不要!”外面热烘烘的,在这里面多舒服啊!反正游山玩水,不就是一路慢腾腾晃荡着回去嘛!而且,晚上在山里还可以看赏星星啊! 想着,安静初看着他们的这个帐篷,道,“言凛,要不我们今晚就睡这里吧!我们晚上把这帐篷的顶戳几个洞,就可以在这帐篷里面赏星星看月亮了!” 言凛沉默了一会,却是点头道,“好!”只是,如果半夜下雨,她不嫌弃这帐篷不挡雨就好了。 见他这么上道,安静初很开心地给他叉了块蜜瓜递到他嘴边,“啊——” 言凛顺从咬下。 言子初小朋友见了,也嚷着道,“娘亲,小初也要!啊——” 安静初笑着也给小的喂了一口,“小初,虽然凉凉的吃着很舒服,但别吃太多,知道不?” “知道!小初不会吃太多的。吃太多肚子会不舒服!”言子初小朋友点头。 晚上,一家三口便挤在一起,看星星。 安静初教言子初小朋友辨认星座,并跟他讲十二星座的神话故事。言子初小朋友听得津津入味,时不时还会插嘴问上一两句。 而言凛,则是枕着手臂,认真地听着安静初胡扯,哦不,是讲故事。每当安静初指向一个星座时,他的目光也会跟着转移。 夫人说的那些星象他都知道,可是……那些故事以及故事中的人物他却闻所未闻。那什么天神宙斯,早年他倒是在西方的一个部落小国听过。可是,那个小国距离大靖很远,夫人之前一直都待在云锦城闭门不出,后来回了京城便嫁给他了。夫人肯定没去过那个小国,但夫人是怎么知道这些故事的? 杂书上看的?言凛想想,也唯有这个可能了。安静初看的书很杂。《地理志》《建筑学》《史学》《兵书》她都有涉略,然而,除开这些比较“正常”的文学史学书籍,她还看过《金瓶梅》《西厢记》等。 她看这些书也从来不避讳言凛。或许,在她未成亲之前,这些书她看也只会偷偷摸摸地看。可是,自打她与言凛成亲,她突然发现,金瓶梅里面的禁忌级画面也不是那么让人觉得面红耳赤了。于是,她便光明正大地翻阅起来。 言凛第一次见她看这类型的书时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敢置信。然而,他脸上的表情也是瞬间恢复了。不过,却也被安静初捕捉到了。当时,她看着他红扑扑的耳朵,特意生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笑着对他招手道,“言凛,过来帮我念书!” 这些书还是安静初在一个很破旧的小书店淘回来的。可她买了之后也不怎么敢看,主要还是担心被下人看到她一个闺中姑娘看这种书会破坏她在众人心中的美好形象。后来,久而久之,这些书便被她搁置了。等和言凛成婚后,柳宁多次催促她,让她多学着如何去服侍自己的丈夫言凛时,她才把这几本书翻出来。 她也想过要一个人偷偷摸摸地看,可那样被发现了更丢人。于是她便光明正大地在大厅里看了。反正她给书穿上了小外衣,只要没人靠近看她书里的内容,就不会有人发现。然而,第一次看,就因为思绪沉在书中的剧情当中,言凛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都没发觉。等后来发觉自己身后站了个人,内心正羞愤咆哮之时,却发现某男人比她更要羞赧。于是,她内心的羞耻便瞬间消失不见,甚至还生起了调戏他的心思。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言凛在她那句话落下之后,竟然还真的点下头去,拿过她手中的书,顶着一对红似滴血的耳朵,磕磕巴巴地给她念着书里面的内容,“妇人以……” 安静初当场就笑翻了,越发觉得这男人可爱。可是,等到晚上,她就笑不出声了。 言凛想起了那次安静初哭泣着求饶,忽然勾起了唇角。突然想到,好久没有给夫人念书了!等回了府中,再找出那两本书念给夫人听罢!不过,他有点苦恼的是,自那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夫人看那本书了。其实他挺喜欢的,和夫人一起看然后一起探讨…… 言凛想着想着,忽然发现身边没了声音,这才发现,母子俩已经相拥着睡了过去。看着母子俩熟睡的模样,言凛忽然勾起了唇角。 的确。云锦城的百姓们的传言并无虚假。 她是个好母亲,也是个好妻子。 那个老妇说得没错,她是最适合他的人。 嗯,当然,他也是最适合她的人。 想到这里,言凛的眸子深了几许。 是的,夫人身上的亲和力和甘愿待在后院相夫教子的贤惠,的确适合做一个母仪天下的女子。可是,为何非得是皇后的身份?作为他国师夫人的身份,不也可以吗? 言凛看着已经星盘上已经黯淡下来的帝星,忽然明白了什么。 嗯,虽然夫人的确是那什么凤命,可那都是天道强加在夫人身上的,若是夫人本身不乐意,那天道也无法阻止她的意愿。 言凛想通了这点,心底便瞬时豁然开朗了。 一阵愉悦从体内踊跃而出,他忽然想要大笑。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蹿过去将安静初抱住连连打了好几个滚。 安静初睡梦中突然被人一压,原以为是鬼压床了,等到言凛抱着她滚了几个圈,以及他哈哈的笑声传入耳中时,才迷糊醒来骂了一句,“言凛,你发什么疯啊赶紧睡觉!” 言子初小朋友也被他父亲突如其来的笑声给震醒了,擦了擦眼睛,也跟着道了一句,“讨厌,吵到小初睡觉了!” 言凛这才停了下来,但微震的胸膛足以见证他的喜悦,“睡吧!我不吵你们了。” 安静初狐疑地看了一眼似乎打了鸡血似的男人,转过身去继续睡。 言凛抱着她腰肢的手没有放开,他现在依旧兴奋着。 若是皇甫云卓知道,正因为凤星的远去,所以他帝王的气运才会消散,他会不会很后悔当初的放手? 不过,他没有机会了。他也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错过了,便是他们的无缘。 而他,才是夫人真正认可的,命定之人。 怀揣着一颗激动兴奋如鼓的心,言凛也跟着渐渐进入梦乡。 然而,后半夜,还真的被言凛猜中了,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间乌云密集,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而那顶早就被拆了棚顶的帐篷自然无法避雨。 雨水打落在脸上时,言凛愣了愣,下一秒才猛地飞跳起来,怀里抱着一只,手里拎着一只蹿进了不远处的马车里。 被雨水打湿了脸的时候,安静初和言子初也已经醒来了,不过看着表情似乎有点懵。 言凛拿了干净的帕子为娘儿俩擦脸上的水,然后又摸了摸两人身上的衣服,道,“夫人,衣衫湿了,换一件!” 好在他们的衣物都在马车上,没有拿下去。 言凛找出了安静初的衣服放她边上,然后又拿了一身小孩的衣服,拎着言子初转过身去,帮他把外面那层湿衣换下。 安静初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其实也就外衫湿了一点点而已。言凛反应很快,所以他们也没有怎么淋湿。不过,安静初还是依言换下了衣服。 然后,母子俩呆坐在车内,看着车外的狂风暴雨。 言凛把藏在车壁的暗板拉了出来,铺好了床,这才将窝在车门口蹲着的一大一小抱上去。 “夫人,快睡吧!放心,不会有雨飘进来的。” “言凛,寒香他们呢?他们去哪里避雨?”安静初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这荒山野岭的,连个破庙旧亭子都没有,寒香他们要去哪里避雨? “夫人不用担心,他们自有避雨的法子。”言凛摸了摸她的发顶,禁锢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按压下去。 见她神色间似乎还有些担心,言凛又道,“夫人,他们是暗卫出身,自然有法子应付过去的,勿担心。”言凛没有说的是,影卫不能距离主子太远,就算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他们也会待在雨中被打湿。风餐露宿,对影卫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 安静初也不是很担心,只是觉得,如果她没让言凛破坏那个帐篷,寒香他们就可以进去挤挤了。 “好了,这雨很快就会停了!夫人快睡吧!” “嗯。”安静初听着车外的雨滴,感觉好像声音真的变小了。也不再多想,转身抱住儿子便入睡了。 言凛看着她转身抱住儿子,一时间也没有吃醋。只觉得安静初的动作,很像抱着抱抱枕的动作,忽然间就笑了。看着她怀里的小东西也不再觉得刺眼,倾身上去,也从背后抱住安静初,道了一句,“夫人,晚安。” 便也跟着闭上了眸子。 任凭车外风吹雨打,车内依旧温馨如初。 ------题外话------ 这一章多出来的,就不算补回之前欠下的字数,八千以上的才会(容偶任性一下,木有压力就木有动力,偶也来傲娇一会,嘿嘿嘿) 今天本来打算至少八千的……嗯,没做到 革命尚未成功,舒童还需努力,盼大家的不离不弃o(n_n)o t 035 揍了人一顿 第二日一觉醒来,车外树木草地经过一夜的风雨洗礼,苍翠欲滴,一眼望过去,心情不由自主变好。乐-文- 但草地湿哒哒的,安静初懒得下马车,便在车上等着寒香他们弄好早膳,填饱了肚子,一行人又继续出发到下一个地方了。许是昨日下了一场大暴雨,冷却了太阳的热度,今日的阳光很温和,一点也不晒。于是,安静初和言子初小朋友便坐在车辕上,甩着两只小腿边看四边的景物,一边吃东西一边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聊着。 马车已是无人驾驶模式,慢腾腾地走着,速度虽慢,但因为一天都在前进,在日落之前,一行人还是赶到了下一个县城。 一到事先准备好的院落,母子两便刷地一下子跳下马车,找了间最好的房子冲进去霸占住那张床,然后回头对后面跟来的言凛道,“言凛,我睡这间房间,你换一个!” “小初也要睡这里!这张床小,你换一间!”言子初小朋友也跟着道。 换一间?言凛微挑了眉头,走过去把言子初小朋友拎了起来丢在门口,“和你的那只蠢狗一起睡去!” 蠢白不知何时,已经视言子初为它的第一主子了,安静初和言凛都要靠后站。而且,为了讨得新主子的欢心,甚至蠢白还会鼓起勇气和言凛对抗,即便它内心畏惧着言凛。 此时,言凛话一落,蠢白立马从角落里蹿了出来。言子初看到自己昔日的战友,不禁惊讶,“咦?蠢白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见你?” 一旁的墨书听了这话,瞬间脑袋一晕,差点一拐就摔到地上。蠢白这一路上不都跟着他们吗?昨夜下大雨,蠢白还是和小主子他们一个马车的咧! “嗷呜!”然而,对此蠢白已经见怪不怪,轻叫一声拱了拱言子初的小腿,欢快地抖了抖尾巴。对于有了娘亲就忘了自己的新主人,蠢白已经习惯了。 言子初小朋友看着紧闭的房门,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和娘亲一起睡了,便拍了拍蠢白的脑袋,“走!我们去找小房间!” 言子初小朋友找房间是就近原则——以安静初他们住的房间为中心,哪间房近他就去哪间。所以,根本就不许找,他一站起来就直接推开旁边的偏房,然后跑回马车旁,拽着自己的小行李车,回房了。嗯,后面一直跟着一只蠢萌蠢萌的白毛狗。 在言子初小朋友选定房间后,寒香就已经进去为其铺床了。 把行李拽回房间,言子初小朋友便丢在一边,跑到椅子上坐着,扒拉了一下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后蹬着小腿对寒香道,“要热水!” “小主子现在要沐浴?”寒香问。 “嗯!快点快点!”言子初催着,待会他还要跟娘亲一起吃饭呢!要洗得香喷喷的! “小主子稍等,属下立马去准备!” 等言子初小朋友洗澡出来,那边安静初也沐浴完毕出来了。昨日在林子里度过,也没地方沐浴,此时有了地方,自然是先清洗一番。 而言子初小朋友也明显是算计好,在他父亲还在洗澡时,他便蹿到他娘亲怀里,甜甜叫了一声,“娘亲……”尾音自带波浪效果。 “哎!”安静初回应了他一声。 “娘亲,咱们出去外面玩好不好啊?”言子初心底的小算计又开始活跃了。 “可是,待会要吃饭了。小初是想要去街上看看吗?明天白天再去好不?” “娘亲,去嘛去嘛!小初想去吃街上的!”言子初继续磨着她。 “那厨房做的饭菜怎么办?” “给爹爹吃!”言子初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的目的。 安静初捏了捏他的脸,“小人精!”不就想甩开言凛,不让他随他们一起出去嘛! 虽然已经知道言子初小朋友心中的目的,但安静初还是装作不知道地点头答应,“好啊!不过爹爹还在沐浴,等爹爹出来,我们再一起出门!” “不……”言子初小朋友终于急了,他想了想,道,“娘亲,爹爹留在家里!” “为什么?” “因为他出去就没人吃厨房做的饭,这样就会浪费粮食!”言小朋友言切铮铮道。 安静初的表情差点就要破功,“可是,厨房做的饭菜可以让墨书他们吃呀!如果爹爹不出去,就没人吃小初的剩饭,到时候才叫浪费呢!” “才不会呢!爹爹都没有吃过小初的剩饭!都是小初自己吃完的!”言子初小朋友道。 “欸?是吗?”安静初有些疑惑,她平时没有注意这个,还以为都是言凛给吃完的,“不过,小初每次都能把饭菜吃完,真厉害!” “嗯哼!”言子初小朋友得意扬起脑袋,“娘亲娘亲,我们出去街上吃吧!” 大坏人每次都只会吃娘亲剩下的饭菜,他吃剩的那些,就算大坏人还饿着要添饭他都不会动他小碗里的,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嫌弃他!不过,他才不会告诉娘亲这个咧!哼! “真不等爹爹了?” “不等!”每次大坏人在,娘亲的注意力都不会在他身上,他才不要大坏人跟着去! “嗯……好吧!”安静初在言子初的紧张目光下故作为难地思考了一会,最终才像是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他。 “哦也!”言子初欢呼,拉着安静初的手催他道,“娘亲,快走快走!”晚了大坏人就追来了。 ... 036 跟我卖萌没用 “是 “言凛,你真的越来越有二十四孝夫君的潜质了!”这样的男人,就算是生生世世和他绑在一起,也是她赚了啊! 安静初将红线分开绕过他脖子,正打算踮起脚尖系结时,言凛主动将脑袋低了下来。虽然不过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动作,却让安静初感受到了他的细心。 言凛拿起玉碗中的另一块玉石,拿出红线穿好然后递给安静初,“夫人,帮我戴上!” 刻了二人的名字的玉佩戴在身上,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言凛点了点头,看着她惊讶的神情心里很得意。 安静初拿起挂在胸前的小玉石仔细端详,这才发现,玉石的内部刻了他们二人的名字,不禁有些惊讶,“言凛,难不成这也是你从话本里学的?” 两根红线在他手中挽了个死结。嗯,这样就不会不见了。 言凛拿起玉碗里的一块玉石,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红线穿上,然后转身系在安静初脖子上,“用心找,自然就能找到了。” “言凛,你是怎么找到这情缘石的?”情缘石的传说,她不是没听过,要是未穿越之前,她定是不信的。可是,连她穿越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安静初,“……”果然不该在这男人的面前看小说。 言凛一脸温润的笑容,“在话本里看到的。” 安静初一脸的黑线,“……言凛,你这止血的招数哪学的?” “夫人,好了!”言凛说着,没有直接将手拿回来,而是直接抓住安静初淌血的那根食指,心疼地看了一会,然后,在安静初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嘴里。 两人相触的指尖,融合的血珠子滴落在玉碗里,不知道是不是安静初的错觉,在那滴血掉落碗里的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躺在玉碗里的玉石有一道金光闪过。 “好!”他会找到她的,无论她在哪儿。 “嗯哼!”她有什么不敢的?“不想我嫁给别人,那就赶紧找到我!” “你敢!?”言凛脸色有些黑沉。 “我很懒的,你如果不去找我,可能我就会嫁给别人了。” “好!” “切!”安静初装作不在意地轻叱了一下,心里却是暖暖的,看着二人融合的血珠子往下滴落,轻轻出声道,“言凛,真有下辈子,你记得要去找我!” “嗯,我也是夫人的、只是夫人的。” 原本等着他说一堆情话的安静初一愣,忽然黑下脸来,“怎么不说你是我的?” 言凛的心潮因她这句话忽然平静了下去,想了想,他看着安静初认真道,“夫人,你是我的,只会是我的,生生世世。”都会是他的。 安静初眨了眨眼,“你就把你心里最想说的说出来就好了!”这段话也是她抄袭别人的,不是原创。 “夫、夫人……”言凛听了这一段誓言后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夫人,我该说什么?” 和你一起经历风雨,感受彩虹。” 陪你走过今后的每个春秋与冬夏、白天与黑夜, 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 从此和你相依相偎, 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给你, 你永远是我生命中最精彩的那个人, 谢谢你这一路走来,太多的包容、安慰、用心与支持, 安静初笑着看他,“我也愿意。言凛,谢谢你愿意走进我的生命,做我的爱人。 言凛点头,“我愿意!”他自然是愿意的。 好风好月好景,安静初心里一动,忽然出声,“言凛,你愿意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永远爱着你的妻子、珍惜她,对她忠实,直到永永远远吗?” 言凛笑了笑,转看向两人相连的指尖。 “你话还未说完就行动了,我怎么回话?”安静初白他一眼,这男人,不想她反悔就直接上嘛!偏偏还得装模作样故作大度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有问过夫人的,夫人没有回话,便是默认答应了。”言凛道。 言凛被她似嗔似恼的眼神看得心神飞扬,只觉得二人指尖重合的地方,一阵暖意流涌而出,护住了他整个心脉。 “你不是已经帮我做了决定了吗?”安静初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安静初,“……”这让她如何反悔? 可是,嘴上这么说着,言凛手中的动作却很实诚。未等安静初开口说话他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食指盖在她指尖。 看着两人都流血的指尖,言凛轻问道,“夫人,一旦许愿灵验,你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夫人,你要……反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刚刚,他不是吓傻了,他只是惊讶,夫人听了他的解释之后竟然没有半分犹豫。 “哦,好!”言凛这才反应过来,接过匕首也在自己的指尖划了一刀。 安静初把流血的手指置于玉碗上方,看向一边还呆愣的男人,不禁催促他道,“言凛,吓傻了?快点啊,要不然就要浪费了!” 然而,安静初却是直接拿起一边的匕首,往指尖一划,鲜血瞬间踊跃而出。看得言凛心猛地一跳,“夫人!” 言凛解释完后,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就怕她会拒绝。 037 竟然还吓尿了 “夫人要这些衣服作何?”言凛看着堆在墙角的奇怪衣服,问道。本文由首发 “拿来玩啊!”安静初边回答着,边有条不紊地涂抹着手中的道具,然后看向一边帮她研磨彩墨的儿子,“小初,快去洗白白睡觉!晚上咱们干坏事去!” “小初要帮娘亲的忙!”就一个晚上少睡一点,不会影响小初长高高的。 “那今晚娘亲就不带小初去干坏事了!”安静初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言子初小朋友瘪了气,“好吧……” 看着儿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安静初好笑出声,“快快快,去睡觉,待会娘亲再叫你起来!” 言子初小朋友爬上了床,拿过被子盖过自己的小身板,扭头对安静初道,“娘亲,小初睡觉了!” “好!快睡吧,记得要闭上眼睛!”安静初笑着说完,转看向一旁直勾勾看着她手中道具的男人,“言凛,我们的人当中有没有人会易容的?” “墨臻会。夫人要这些东西做何?”言凛还是不知道安静初拿这些东西来干什么。 “言凛,这个红色的长条像不像人的舌头?”安静初拿起桌上裁剪好的道具放在自己的唇下边,言笑晏晏地问。 “嗯。”言凛点头,“但人的舌头没这么长!” “正常人的舌头当然没这么长,因为这是吊死鬼的舌头啊!”安静初说着,拿起桌上的两串“血泪”拍在眼睛下方,“看,这样看起来像不像?”说话的瞬间,眼睛瞬间翻白。 言凛看得心头一跳,忙把她脸上的东西摘了去,声音夹着怒气道,“夫人,别碰这些阴物!”太不吉利了! “这些只是简单的纸片啊!你摸摸看,这些都是纸啊!”哪有什么阴物啊? “夫人,这些事情交给寒香他们去做,你不许碰!”事到如今,言凛也知道安静初想要做什么了。不过,他允许她拿这些东西去吓人,但不准她亲自上阵。 “好啦!我知道了,你放心啦!我就只想看戏没想过要亲自扮演的,那多瘆人啊!”唉,其实她还真的想自己扮演的。看戏哪有亲自扮鬼去吓人好玩?不过,看着言凛一脸的严肃与不赞同,她只好将心中的计划作罢。 安静初拔啊墨臻招来,让他帮忙做个女子模样的人皮面具。然而,墨臻听了只是站在那儿,继续等候着言凛的吩咐。 安静初见他不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绷着脸的男人,想了想,抛出诱饵道,“墨臻,我知道你喜欢我家小青蝶!若是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以我的话为第一准则,我就把青蝶许配给你怎么样?” 安静初这话说完,便见到墨臻嘴角动了动,知道自己肯定说中了他的心思。 好吧!其实她也是猜测。墨臻为人冷漠,但对青蝶还是有点小不同的。那次,她去幻谷找言凛,留下墨臻在京城听从青蝶差遣,想必这两人就是那时暗生的情愫。不过,两个人平时都是冷冰冰的,所以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进展。她原本还想着任由两人自由发展的,不过,墨臻性子本就不善言辞,青蝶为人也不像粉蝶那般热情冲动,两个冰块凑在一起,似乎还是冰块啊!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只要你以后以我的话为第一准则,我就把小青蝶许配给你!”身边的人,寒香跟在她身边久了,而墨书会投机取巧,两人都会以她的话为中心。可是墨臻却不同了,每次她吩咐他办事,他总要看看言凛的脸色同不同意,太让人不爽了! “夫人……”言凛有些无奈。不是无奈安静初当着他的面拐人,而是无奈与安静初拿捏着人的短处小人得志的模样。 “怎么样?墨臻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再不答应我就把青蝶许配给粉蝶了!蝴蝶嘛,总归是成双成对的好!” 墨臻嘴角一抽,“夫人,粉蝶也是女子。” “没关系啊!难道你不知道女子是可以百合的么?”突然想起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何谓百合,安静初又补充了一句,“哦,百合就是你们所认识的魔镜!” 言凛脑门突地一跳。 那边安静初却在看到墨臻完全僵滞住的表情继续兴奋道,“哎呀!你们有所不知!同性才是真爱!他们的相爱不为传宗接代,只是单纯地珍惜珍爱对方……” “夫人!”言凛阻止了她接下去的滔滔不绝,脸色有些黑沉。同性才是真爱,那他是夫人的什么?! 安静初收住了嘴,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刺激到这个男人了,急忙跳过来拉住他的手,赶紧救场道,“唉呀,言凛,你是我跨越了时空跨越了生死跨越了性别永不磨灭的爱人!” 不知是那一句话愉悦了言凛,见他情绪安定了下去,安静初终于松了口气,抱着他道,“言凛言凛,你要相信你自己!在我眼里,你的魅力是百分百生效的!我刚刚那些话不过是说着玩的而已,不能当真!” “嗯。我知道。”他也知道她只是单纯说着好玩的,可是那么听着心里也很不舒服,所以怎么也得做出不开心的样子让她说一些话愉悦他。结局让他很满意。他是她跨越了时空跨越了生死的爱人,这可是她说的,不能反悔!不对,她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言凛笑着,如午后沐浴在阳光下慵懒的猫咪一般满足地眯起了眼睛,看向墨臻道,“去吧!” 墨臻得令 038 蠢哥哥的终身大事 其实,那一夜从安府逃出来后,安宇凌哪儿也没去,他甚至都没有离开京城,只是躲在一处不知名的贫困小村庄里,过着借居的生活。 收留他的是一个断了腿的老秀才。 说起来,这老秀才的人生也是一个辛酸悲惨,好不容易考中了秀才,却在庆祝的途中糟了横祸,被纵马的富家子弟撞死了怀胎六月的妻子,本想要将那富家子弟告上衙门,却反而把自己送了进去,出来时,还搭上了一条腿。那秀才的头衔倒是没被收回去,可一片光明的前途,却尽数毁了。而家中的两老,也因为这突来的横祸大受打击,本就不好的身子更加败落,不多时,便也相继离世。 好在这老秀才还有个女儿与他相依为命,若不然,以一个才出茅庐的青年的傲气,受到如此大的打击,还让家中妻儿父母受了牵连,说不定早就想不开寻了短见了。 捡到安宇凌还是在一个寒冬的早晨,一醒来打开院子就见到自家屋檐下坐着个人,老秀才也是吓了一跳,后来发现安宇凌对他们没有恶意,又知道了他没有居所的事情,便收留了他。 安宇凌那日逃出安府后,随便寻了个方向就跑了。他跑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觉得双腿都跑得麻木跑不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是在黑夜里看见了这间破茅屋,便擅自进了院子坐了下来。进了院子后,知道这茅屋里住着人,他也没再进去,本想转身就走,可他连续跑了一夜,周身力气有些虚脱,便直接坐在人屋檐下了。 吹了一夜的寒风,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爷爷说的那段话,可越强迫自己不去想,脑子里就越清晰。不再奔跑坐了下来的安宇凌的背影有些落寞。 爷爷说,妹妹都是因为他才糟的罪。 这些年来,他身为哥哥,没有尽到保护妹妹的责任还一昧地拖妹妹的后腿。怎么会呢?他明明一直有努力让自己变强,他明明有努力在保护妹妹的…… 可是,爷爷却说了,一直都是妹妹保护的他。他的冲动和脾气暴躁、他和那些富家子弟吵架斗殴、把心怀鬼胎的女人带回府……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拖妹妹的后腿,都是妹妹给他善的后……就连妹妹会嫁给妹夫,也是因为……要保护他…… “幸好那言小子对你妹妹专情如一,若不然,你还会毁了初儿一生的幸福……” 当时,安老爷子最后的一句话,彻底压断了安宇凌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他以为的,都是错的。他以为自己是世间最好的哥哥,一直以哥哥的姿态保护了妹妹,可却没想到,他才是被保护得那个…… 安宇凌越想越是心疼,越想越觉得呼吸难受,当夜,便直接趁人不注意时,偷偷跑出了安府。可是,出了安府后,他便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天大地大,他突然生出一股不知所从的茫然。 他不能去找妹妹,因为他会拖累妹夫寻找妹妹的进程……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好。等他清醒过来,人已经在这破旧的小茅屋前了。 他突然累了,想找个地方坐一坐。 当这个老秀才知道他没有地方可去,犹豫说出挽留他的话时,他便厚着脸皮住下来了。 他也没有白住,那老秀才腿脚不便,很多事情都做得不利索,他就帮他们干活,劈材挑水打猎,作为他们收留他的报酬……不知不觉,他在这个小村庄已经一年多了。 他也有想过回京看看,可是他害怕会听到不好的消息。 他偷跑出来之前,有听到府里的小厮叹气议论,“小姐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听说小姐掉下的地方可是有七八十丈高,下面的几尺厚的冰层都被撞碎了,哪怕小姐没有摔死,那绵延千里的冰河,也会夺了小姐的命……唉,果然红颜多薄命,多好的一个人呐……” 再后面,他便没有听到了。他只知道,妹妹的处境凶多吉少。他只知道,爷爷已经放弃了寻找打算给妹妹办丧事,可却被妹夫给一言拒绝了……安宇凌早已经不讨厌言凛了。他突然很庆幸是言凛做了他的妹夫,要不然,谁去寻找妹妹……他期待着妹夫赶紧把妹妹找回,可是他又龟孙子似的躲在这穷乡僻壤里头,不敢去打听分毫,就怕自己听到的会是一个噩耗…… 爷爷说的对,他真没用!什么也做不了,还总会给人惹事。没有了妹妹在身后给他收拾残局,他便只是个会给家族蒙羞带来祸患的败类。 安老爷子那天也是气急,说的话过重了,他原以为安宇凌就算把那番话放在心上照着他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会如何,却不知道,大大咧咧的人,一旦认真去想,会比所有人的心思还要细腻。安老爷子那天气急脱口而出的话,让本就消极的安宇凌更加消极了,大脑忍不住就往更加负面的方向去思考。 安老爷子那日虽骂了他一顿,可却没有说过他是个会给家族蒙羞带来祸患的败类这种伤人至极的话来。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孙子,虽然性子冲动做事鲁莽了些,可本性却是极好的,他平日虽然一直嫌弃安宇凌,可心底也是很疼惜这个孙子,只是因为爷孙两脾气不合的关系,一直摆出嫌弃对方的模样罢了。 然而,他这些嫌弃,在平日里看着会无伤大雅,顶多也就是小吵小闹就过去了,可是对于当时敏感的安宇凌来说,他会忍不住多想,往更加极端的方面去深究。甚 039 哥哥智商欠抽呢 那个黄村长也不过是个欺善怕恶的主,那日被墨书恐吓了一下,便屁滚尿流地走了。安静初不愿在小岭山留住,温家的那个小院也容不下他们这么多人,将就过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动身回府了。 温家父女也同他们一块儿离开。只是,安静初他们来时只带了一辆马车过来,回去时,便也只能五六个人挤一挤了。其实,国师府的马车容量够大,再多两个人都坐得下。 只是,自己的地盘被人家坐上来,言凛貌似有些不开心。安静初只好宽慰他道,“言凛,温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我嫂子了,你忍一忍!” 最后,温家父女上马车了,却是拘束地坐在车门口的角落里,主要是某个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好吧,其实这样子安静初已经觉得不错了。若不是她在场,相信连哥哥也会被言凛直接踢出去。反正出了山,到了大路马车行驶得快,很快便能到家了,忍一忍就好。 马车上,安静初找着话题同温妍樱聊天。可能是因为知道安静初就是自己未来小姑子的原因,温妍樱有些约束,不怎么放得开,加上车上也有男人在,两人也只不过随意聊天,比如山间不知名的鸟啼、路边的野花什么的。可能谈论的内容是自己常见的东西,温妍樱渐渐也变得大胆起来,甚至还会主动跟安静初介绍窗外的花草。 而另一边,则是安宇凌和言子初的天下。安宇凌喜欢捏、揉、抱言子初小朋友,尤其是用他粗糙的皮肤去蹭言子初小朋友粉嫩的小脸。所以,本是畏惧安宇凌魔爪的言子初小朋友对他更是如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趁着安宇凌不注意的时候一个跳跃直接躲进安静初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安宇凌见他跑了,下意识追过去,顺手拿过桌上的干果去讨好他,“小初,来,舅舅给好吃的!” 可是,言子初看着笑嘻嘻的安宇凌就生气,当下便就着自己的位置好,连话也不回,抓着安静初的手臂就对安宇凌的脸进行连环踢。踢得安宇凌连连求饶,但声音里没有一点知错的成分存在,反而言子初小朋友越踢他越兴奋,他把这当成了游戏玩了。 于是,言子初小朋友更加恼火了,脚下的动作更加用劲。然而,他抱着安静初的胳膊,而安静初身后紧贴着的便是言凛。踢着踢着他便渐渐掉入了言凛的怀中,然后,被他正在百~万\小!说的父亲一手提起后腰带丢到一旁去了。 言子初被丢的地方刚好是言凛的右侧,无人区。于是,安宇凌又唰地一下跑过去了,但还未等他有任何动作,言凛便直接阻止了他,“去驾车!” “不是有人在驾车了吗?”安宇凌有点不乐意,但被言凛凉凉的瞧了一眼,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出去了,临走前不满地嘀咕了一句,“真小气!妹妹不让碰小侄子也不让碰,又没有捏你的脸……” 安宇凌真相了!看到儿子那张与自己酷似的脸在他魔掌下惨遭蹂躏,虽然不是自己的脸,可言凛看着心里也很不爽,仿佛是自己的脸被当成面团一样揉来捏去似的。 此时太阳已经有了些热度,刚好他们前进的方向又是迎着太阳走,安宇凌出去没一会儿,温妍樱便小心翼翼地倒了杯茶水,端出去给安宇凌时,顺便在他身旁的车辕处坐下了。 “安大哥和安姑娘的感情真好!”温妍樱找着话题道,不过,她却是真的很羡慕安家兄妹之间的感情。 “嗯哼!”安宇凌得意甩头,“那当然!我们是世间感情最好的兄妹!” 温妍樱如同一下子找到了话茬,立马接着问,“安大哥可以多告诉樱儿安大哥同安姑娘的事情吗?樱儿很感兴趣!”她想了解一下自己未来的小姑子,嗯,也想和安大哥说说话,顺便了解一下他以前的事情。 不得不说,温妍樱找到了聊天的突破口。若是她直接去问安宇凌以前的事情,安宇凌估计只会干巴巴回她个“没什么好说的”,但此时从安静初这边入手,瞬间便容易多了!安宇凌当下便兴奋地跟她谈起了自己的往事,当然,每一件都是与安静初有关的。也不管说的内容自己有没有出糗,反正他就像打开了话茬子般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往事。 安宇凌本就是个喜欢炫妹的妹控哥哥,十岁那年因为炫妹惹了祸被安七爷一顿皮鞭爆肉之后,担忧自己妹妹会被人上门求亲抢了去,一直压抑安分着,可这不代表他的本性已经改了。他依旧还是那副喜欢炫妹的性子。不炫自己、不炫富也不炫家世,就喜欢炫妹。就连和人比较,也是比谁的妹妹好。当年,还因为和唐少阳比谁的妹妹更好而打了不少架。 于是,被拧开了话茬子的安宇凌便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甚至连安静初还是个襁褓婴儿的事情都不放过。而温妍樱则微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插口问了两句。 “你不知道!爷的妹子可乖了!小时候就比其他的小孩要讨喜,出生的时候不哭也不闹,就是饿了也只是蹬着婴儿床上的铃铛!干干净净粉粉嫩嫩的可好玩了,不像其他的孩子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安宇凌一得意,就不自觉地又自称起爷了。因为安静初曾不小心说过一句话:那些自称本少爷本公子的都弱爆了,要称就称爷!响亮又有气势! 马车内的安静初简直想屎!这蠢哥哥,撩妹就撩妹嘛,干嘛非得说她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糗事,可是连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都被挖了出来,真的不是什么很好的感觉!只是想着外面的两人在培养感情,安静初才咬咬牙当做什么也听不到忍了,若不然,她肯定冲出去把蠢哥哥暴打一顿!真是智商欠抽!人家妹纸想听的是你自个的糗事,说她的干嘛?! 而马车内,明显的,言凛和言子初小朋友也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嘴角噙笑地看着手中的书,可那书却许久都不曾翻页了,一个则呆呆地坐在软垫之上,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竖着耳朵听着车外的动静。 安静初见这父子俩的神情便知道他们都在听着车外安宇凌说她的往事,不禁有些囧,伸出手去扯了扯言凛的耳朵,“言凛,你别听相信哥哥说的那些,你知道的,哥哥什么也不会,就只会得瑟和吹牛!” 言凛垂眸笑着看她,那一根筋的蠢大舅子动不动就喜欢得意忘形的性子他倒是有所领教过,不过…… “夫人没有和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安静初表情讪讪道。 “那就说夫人记得的!等回府后,夫人再慢慢说与我听!”他要夫人亲自说与他听。 “可是,哥哥现在不是说了吗?再说了,我小时候怎样你也见过啊……” 言子初小朋友听见这句话,立马凑过来,“娘亲,你小时候是怎样的?娘亲也告诉小初,小初也想知道!” “娘亲小时候,和小初一样乖!”安静初想了想,说了一句这么含糊的话。 而言凛,结合了车外安宇凌的回忆,则是想起了当年他在河畔遇见安静初的事情。那明明就是个麻烦精,怎能说是乖巧懂事? 明明可以正常说话,她却偏偏要卖萌! 明明可以好好走路,她非得要他抱着! 明明可以好好坐着,却死赖在他怀里! 想着,言凛宠溺地揉了揉安静初的发顶,“夫人,小破孩的性子肯定是随你的。”都一样地喜欢卖萌。 被自家爹爹称为小破孩的言子初小朋友并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肯定要像娘亲!”他才不要像大坏人! 言凛却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屑。这破小孩,就算学了夫人的,也尽是把夫人惹事缠人的本事学了个透,好的一点也没学会! 安静初笑着看父子俩斗嘴。其实,她倒觉得小初的性子很像言凛,但她更喜欢小初能有个萌萌哒的愉快童年。言凛的童年,太压抑了。 安静初转看向另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温老秀才,“温老先生请随意,不必拘泥。当做自己家里一样就好!”毕竟,以后若是温妍樱嫁给她哥,可以说也是一家人了。 温老秀才点头,“安姑娘放心,温某并没有拘束觉得任何不适。”他也不知该如何交谈,他一个人静静待在一旁听着一家子说话,其实也挺自在的。 这安姑娘性子随和倒是个容易相处之人,而这一家子的相处模式也让人心生羡慕。安姑娘都这般,想必她父母也差不到哪里去。这般看来,樱儿若是能嫁入安府,日子想必也会过得比现在要惬意。 安静初与温老秀才随意攀谈了几句,便有些犯困了。昨晚她睡得并不舒服。温家那个小院只有三间房间,本打算哥哥和温老先生一间,她和温姑娘一间,然后言凛和儿子一块儿睡,但这父子两都不同意,非要拉着她一块儿。最后便成了寒香和那温姑娘挤一间,而他们三个挤一间。偏生那床又小,睡两个人已是勉强,更何况睡三个人。 言凛睡在最外面,她担心他会掉下去,便把儿子抱在怀里,压了一宿,手臂有些麻。且因为突然换了个环境,她有些睡不着。倒不是因为她认床的缘故。而是她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过的都是锦衣玉食般的日子,这还是她第一次住这么狭隘光线不好墙壁还有些潮湿的房子,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见她犯困,言凛把她拥入怀中,“夫人,睡吧!很快就可以到家了!等吃饭的时候叫你!” “嗯,好!那我眯一会,等到了家你叫我起来!” 见安静初要睡,言子初小朋友也蹿到她身边躺下,“娘亲,小初陪娘亲一块儿睡!” 车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时不时传来车外安宇凌叽叽喳喳的声音。温老秀才也静静地待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等进了城区,马车直接朝着安府的方向驶去。其实,安宇凌更新直接驶去国师府,但他不敢不听板着脸的言凛的话。 安宇凌发现,当他这个妹夫生起气来的时候,有点吓人。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母子两还在睡着。下马车的时候,温老秀才见言凛没有叫醒人的打算,本想帮忙抱一抱言子初,但想到自己不便得腿脚,也只好作罢。 早在马车进入城区的时候,墨书就先行一步过来通知安老爷子等人了。所以当他们下马车的时候,安家人就在大门那里等着。 温老秀才下车时,一见到侯立一旁的安老爷子正想过去躬身行礼,然而后者却突然一个惊炸起来,指着他的身后怒道,“言小子!你又虐待老夫的小重孙!” 温老秀才回头一看,发现言凛抱着一手抱着安静初一手拎着言子初的后腰带,就那么下来了。 而言子初小朋友在被他父亲提起来不久,就已经醒来了,此时两只大眼睛有些茫然地骨碌碌转动着,说不出的可爱。 未等安老爷子过去,言凛便把手上提着的言子初丢给他,并没有理会安老爷子的训斥,抱着安静初就直接转身,“我们先回府了!” 言子初小朋友见到坏人爹爹丢下他就要走,立马急了,“小初也要回去!” “小初乖,待会和曾爷爷一起吃饭,爷爷吩咐人给小初做了好多好吃的!”安老爷子哄着他道。 然而,言子初小朋友并不同意,“不要!小初要和娘亲回去!” 见劝不住,安老爷子只好喝住言凛,拿出了长者的威严,“言小子你站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留下来吃饭!” 言凛顿了顿脚步,最终还是转过身来。而安静初早在安老爷子吼第一句的时候就醒来了,推开言凛跳下他怀抱,对安老爷子等人唤了一声,“爷爷、爹、娘!” “初儿,此时已经过了午时,你也别回府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一家人一块儿吃吧!”安老爷子道。 “好!”安静初答应,余光见到安宇凌别扭地杵在一旁,便跑过去推他,“哥,快跟爷爷道歉!” “嗯哼!”那老头一直都不看他他才不要先跟他说话!安宇凌正想把这话说出来,却被安静初一个冷喝,“哥!” 安宇凌这才小媳妇般模样的走到安老爷子面前,低头道,“爷爷,我错了!” “哼!”安老爷子并不瞧他。 安静初朝儿子眨了眨眼睛,言子初小朋友会意,心里无奈叹了口气,在安老爷子怀里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道,“太爷爷,你就原谅舅舅吧!小初都饿了!” “好好好!都听小初的!”安老爷子这才看向安宇凌,冷哼一声,“这回就看在小初的面子上,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自家公公的赦令一下,柳宁便迫不及待地过去拉住站在一旁的温妍樱的手,很是热情,“这位便是樱儿吧?这一路赶车过来,累了吧?来来来,我们进府里歇息。樱儿不必客气,就把这里当成自家一样就好……” 不能怪柳宁这么热情,安宇凌都已经二十三四岁的人,连他妹妹的孩子都已经三岁了,可他本人却连个对象都没有,柳宁着急得不行,早就想要个儿媳妇了。再者,安静初昨晚就跟他们通了信,把温妍樱的品行都告知了,柳宁对温妍樱也是挺满意的。虽然这儿媳妇不会掌家很多东西都不懂,可这些都可以慢慢学,反正她也还在,她有这个时间慢慢教。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这温姑娘,能像初儿说的那般,愿意全心全意地爱着凌儿就好了。 而安老爷子这时也笑着看向一旁的温老秀才,“这位便是温先生吧!那臭小子让你费心了。”说着转向安宇凌道,“臭小子,还不快请人进去?!” 他家就怎么出了这么个没眼见的东西!安老爷子的语气里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安宇凌撇撇嘴,上前扶住温老秀才不平衡的那边身子,“温叔进去吧!我家到了!” 而温老秀才则是看着那大朱门上的“安国公府”烫金牌匾,整个人有些晕晕沉沉,就那么被安宇凌牵进去了。 吃完午饭,安静初三人没有多待,坐了一会儿便直接回府了。温家父女有她爹娘安排,也不用她过多干涉。 不过……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出来的人,安静初有些疑惑,“妍樱,怎么了吗?” “安、安姑娘,您现在要回府了吗?”温妍樱有些局促。咋一知道安宇凌竟是国公爷的嫡孙子,这种身份上悬殊的差距让她有些不安。虽然经过刚刚的接触,安家的人都很友好也没有轻视她,可她就是有些不自信。 她想有个人给她一点安慰或建议,而安家的人她也就和安宇凌和安静初比较熟悉。安宇凌自是不可能的,要他安慰人或许还会适得其反把人弄哭。所以,温妍樱见到安静初要离开,便直接追上来了。 有仆人从旁边经过,低头给安静初等人行礼,“见过小姐、姑爷、小少爷!” 安静初示意那下人起身,给他介绍道,“这位是温姑娘!”他们才回到府里,还未来得及给人介绍温妍樱父女。 那仆人听了,又转向温妍樱道,“见过温姑娘!” 温妍樱站着有些不知所措,正当她想要去扶那下人起来时,安静初先她一步让那下人离开,“大石你去忙你的吧!” “是!” 安静初看向温妍樱,“妍樱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的吗?” “安、安姑娘……” “叫我静初吧!”还是直接以名字相称好,按理说她比这温姑娘年龄大,能当得起一声姐姐,可若这温姑娘嫁给了哥哥,那就是她嫂子了,哪有嫂子叫小姑子姐姐的?还是直接叫名字方便。 “静、静初……我、我想单独和你说说话!” 然而未等安静初答应,才从安老爷子那儿逃脱的安宇凌直接蹦了出来,“妹妹,我送你们回府!” “不用你送!”言凛凉凉出声。 “不用你送!”言子初小朋友还是第一回与他父亲的意见出奇地一致。 安宇凌奇怪瞪大眼睛看地上的小孩,“小初,为什么不让舅舅送?舅舅送你回去不好吗?” “不好!”言子初直接拒绝。这蠢舅舅,每次说要送他们回府,然后便直接赖在府里赶也赶不走了! 安宇凌有些伤心,“为什么舅舅送不好呢?” “好了,哥,你才回家,都一年多没有在家了!去和爹娘好好相处吧!”安静初出声制止了安宇凌,然后走到一边欲言又止的温妍樱面前轻声道,“初来乍到,可能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不过没关系,你一定会适应的!不用拘束,包括面对我爹娘的时候,你总要和他们以家人的姿态相处,展现出最自然的你就好!不会的地方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直接大方暴露出来或告诉我娘,我娘会教你的!因为,我娘对你也很满意啊!” 最后一句话,让温妍樱红了脸。 安静初说完后转看向安宇凌,“哥,过两天忙完了,带妍樱去找我玩呗!” “好!我明天就去!”安宇凌立马眼睛一亮。 安静初看着言凛黑沉的脸,好笑道,“明天别来,我没空!你过两天再过来!” “那……好吧!” 安静初笑着跟他招手,然后带言子初离开。走出安府后,安静初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言凛,你说这温姑娘做我嫂子,怎样?” “夫人喜欢就好!”他没什么感觉。 “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还好。”他没怎么注意那女人。 “我也觉得她人不错!和哥哥也蛮搭配的!我打算过两天,等她适应了府里的生活,就直接问问哥哥的想法,若是哥哥不抗拒,那就直接给两人举办婚礼!要不然,人家女孩住在我们府里,久了,会被人说闲话!” “夫人决定就好!”言凛依旧是一副以妻为天的模样。 “嗯!到时我去帮忙筹备婚礼!”说起来,她自己成过亲,却还没见过别人的婚礼呢!她在这时空没什么闺蜜,自然也没有人邀请她去观礼。 安静初想着,越发地有些期待了。 “终于把所有事情搞定,可以安心待在家里了!”安静初对于生活的要求不高,不愁吃不愁穿其他的都无所谓。虽然怀孕期间她一直不满言凛禁止她出门,但当言凛解除了她的禁令她也不怎么出府。被人关着不能出去和自己不愿出去是两码事,她崇尚自由,却也安心于几尺高墙的后院生活。 “终于可以安心待在家里了!”言子初小朋友也学着他的模样,一个熊扑趴在床上。 许是乐极生悲,安静初不一会儿便蹙起了眉头。言凛看向她问,“夫人,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是大姨妈来了!安静初进了内间,“言凛,你让人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言凛眉头轻拧,看向脚边的小人儿,“去!让人去准备热水!” 因为是自家亲亲娘亲需要的,言子初也不在乎自己被使唤,当下便跑出去找人了。而他一出去,言凛便转身进入了里间,“夫人,怎么了?” “啊……言凛你出去出去!”真是的,一声不吭就进来了!幸好她刚刚只是在找衣服和姨妈巾没去脱衣服,要不就尴尬了。 言凛被推了出去倒也没再进去,因为他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夫人今天一天都和他在一起,并没有受伤,而她现在要找衣服沐浴,定是小日子来了。见只是正常的生理问题,言凛便安心地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开始翻阅。 然而等到晚上,安静初抱着肚子脸色有些白惨白惨之时,他终于不淡定了。 “夫人,你身体不舒服?”语气是肯定的。 “没事的。一般女孩子来月信得时候,都会有点疼,这是正常的。”安静初道。 然而,言凛却是不信,“夫人以前从来不疼!” “嗯!”她以前是不疼。可上次她坠崖,深冬寒水里泡了那么久,又未能及时医治,虽然后来她记忆恢复时有自己简单给自己寻了一些草药吃,可还是落得了宫寒之症,无法根治了。只是,经过她调理后,每月那几天没有一开始那么剧痛了,但还是疼得让人有些难受。 “言凛,放心吧!以后慢慢调理,就会好的!”虽然已经无法根治了,但是只要她注意调理,还是能减轻痛苦的。至少,在夏日的时候,也不会有这种症状。而现在,刚好是深秋,天气转寒,所以便有些疼。 言凛看着她的模样拧眉许久,最后道,“让药伯给你瞧瞧!” “言凛,你忘了我也是医者?” “没忘!可医者不一定能自医!”言凛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道。 “好吧!那就让药伯看看!”反正,不过一两次,也看不出什么情况来。 果然,在药伯再三细细把脉之后,那说辞也和安静初的一样,不过,药伯得出的结论是:很难根治,而且不只是月信的时候,若是下雪或天气寒凉一点,安静初的腹部也会疼。 见言凛一直拧着眉头,安静初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言凛,你想什么呢?你安心啦!药伯说很难根治,可我的医术比药伯更胜一筹啊,你忘了?只要好好调理,就不会有事了,你放心!” 言凛静默地看她许久,终于道,“好!” “夫人,我帮你驱寒!”言凛说着,拿开安静初抱着的软枕,手覆上她的腹部,用上了内力。 言凛用内力帮她驱寒,比她抱着一个枕头有效多了。很快的,安静初便不再觉得疼痛,一股暖流自腹部散开,刚刚的阵痛也渐渐消散,一股倦意也紧随着袭来,不一会儿,安静初便直接窝在言凛怀里,睡着了。 言凛紧拧的眉头也随之舒散开来。而那之后,若是安静初稍稍皱眉露出一丝不适的神情,言凛的手便会覆上去。 第二日,见安静初神情有些蔫蔫的,一直窝在大坏人怀里,言子初小朋友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娘亲,你怎么了?” 安静初示意他走近,然后把他抱在怀里,笑着和他解释道,“娘亲肚子有些不舒服,爹爹在帮娘亲按揉!” “小初也想帮娘亲!” “那小初去给娘亲倒杯热水好不好?” “好!”言子初小朋友踩上椅子去倒水,却发现里面的水不是很热,便抱着水壶出去,“娘亲,小初很快回来!” 安静初笑着看他出去,转看向身后的男子,“言凛,可以了,你不用一直输内力给我,我已经不疼了!” “无事,我不累!” “你今早一直给我输送内力,都没有歇息过!待会我去睡觉,睡着了就不会觉得疼了!你先存着,可别把内力用完了,待会我醒来,不舒服时你再给我按揉就好!”安静初道。 “好!”言凛收回了手。 而言子初小朋友也重新抱着一壶热水进来了,烫了杯子然后再给安静初倒了大半杯,小心翼翼地递给她,“娘亲,给,小心烫!” 安静初接过水,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谢谢小初!” 安静初喝完那杯水,便直接躺下睡觉了,言凛在她入睡之后,给她点了睡穴。 言子初小朋友一直在一旁看着,此时见他给安静初点上了睡穴,便转头问他,“娘亲怎么了?” “宫寒。”言凛只有两个字。 言子初沉默了一会,转身跑了出去,两刻钟后,又见他跑了回来,小脸上沁着汗水红扑扑的。言子初爬上椅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安静初一会,然后转看向言凛,语气坚决道,“我要学武,你说过要教我的!” “嗯。” “你现在就教我!” “好!” 言凛起身,到安静初的梳妆台前,在那上面的书窗上找了张。 虽然这张桌子是给安静初梳妆用的,可上面摆放的却大都是言凛的东西。 婚后的言凛不喜欢去书房,他把办公场地搬到了寝室。安静初便让人做了个落地书架和书桌摆放在房里。但言凛批阅奏折时,有时用到的书却不只是一两本,而安静初的梳妆台也不怎么置放东西,便也空出上面的那两层给言凛放书了。 安静初待在府里没事干,平时也喜欢自己整理房间。虽然屋内也经常有丫鬟打扫擦拭,但对于一些物品摆放她还是会自己动手。比如,帮言凛把书归类摆放,折叠衣衫分类放进衣橱。 婚前,言凛的书房允许人进去打扫,却不允许小厮们乱碰他的东西。因为一旦碰乱,他放在手边的书却瞬时找不到了。然而,每次安静初帮他整理,他依旧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所需的书,毫不费力。 也许,这就是默契,言凛想。 他打开橱窗,很快找出那个锦盒,从里面抽出一张功法,然后递给言子初道,“拿去看!自己先琢磨琢磨,明日早膳后我教你引气。” 言子初接过去看了看,抬头道,“看不懂!” “慢慢琢磨!” “这个字不会!”言子初小朋友的识字能力还是有限。 “那就从识字开始!” 言子初小朋友沉默了一会,便起身跑到他的小书桌前,言子初小朋友人小,却也有自己的小书桌,也是安静初准备的,就放在言凛的书桌旁边,本意是让父子两一起学习。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两人都是各看各的,互不侵犯。一家三口,唯一没有自己书桌的就是安静初了。 言子初翻出了一本字典,然后坐下开始慢慢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那张纸查阅研读。 那本字典的字义和组词是安静初让言凛找学者按照她的要求弄出来的,然后她标上拼音,重新整理组合,装订成一本厚厚的字典。这本字典她不打算藏着掖着,却没打算让它这么早就面世。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再也没有人能威胁或挑衅国师府的存在时,她自会将这本字典推入市场。 而安静初在闲暇时,也会教言子初小朋友拼音和部首,而言子初也已经学习并掌握了一些基础字词。所以,碰上不认识的字,依言子初小朋友现在的情况,他完全有能力自己查字典解决。 言凛回头看了他一眼,回过头来,伸手拨开安静初的刘海,动作轻柔,低身下去在她额际落下一个浅吻,也随着躺在了她身侧。 等到安静初醒来,言凛就躺在她身侧百~万\小!说,一手拿着本书绕过她腰肢,另一只手则用来翻页。 “娘亲!” 安静初闻声望去,儿子的面在面前放大。 言子初小朋友甜甜笑着,“娘亲,你给小初找个夫子好不好啊?” “小初怎么想要找夫子了?想要学习?” “嗯!小初想要识字!” “不要娘亲教了?”安静初问。 “要!要娘亲教!可是小初也想要夫子!” 娘亲教他识字固然好,可是……娘亲每次都不会教他太多,而且对他也不是很严厉。他想要学到更多的知识,早点长大。 安静初看着他笑道,“好!不过娘亲认识的夫子不多,让你爹爹给你找一个!”她在云锦城的夫子虽然学识比不上京城的那些大学士,可品行却是极好的,虽然有时迂腐了点,但总体还是非常的不错。不过,当时他不愿同他们一同来京城。 言子初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安静初亲自给他找夫子,他这么说,也不过是想求得安静初的同意罢了!最后,给他找夫子的人会是言凛,这个他也知道。 所以,在安静初起身去茅厕,只有两父子在场之时,言子初抬头对言凛道,“给我找个学识好的、严厉一点的夫子!” “好!”言凛答应他。 而安静初并不知道两父子还有这么一个对话。 最后,言凛给言子初请的夫子是纪太傅,纪太傅显然也很乐意教言子初小朋友学问。当然,身兼太傅要职,纪太傅虽然看起来甚是和蔼可亲,可对待自己的学生时,却是该严厉的地方严厉,该责罚的时候也毫不手软。但好在言子初天赋异禀,且学习也够自觉主动,倒也没多少回被训斥的机会。不过,这是后话了。 安静初回来之时,两父子已经坐好,一人安静地坐在一边。两父子之间无交流,安静初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父子俩很少交谈,要两人像普通父子一般你一句我一句地攀谈起来,是不可能的。 言凛本就少言,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愿过多搭理,更别说主动与儿子交流感情。而言子初,也甚少主动与言凛交流。当然,最主要的是,安静初不觉得两父子之间,会有什么正事需要商量探讨。 安静初一进去,一大一小都齐齐抬起头来看她,两张酷似的脸上甚至连表情也一模一样。安静初看着,忽然就笑了。 这父子两,真的好可爱! 040 小初就是这么不可爱! 日子又过了两天,安静初的小日子刚好过去了,整个人终于恢复了精神。言凛坐在隔开的简易“书房”里,一边翻阅着手中的书卷,一边听着外面安静初和言子初小朋友的玩闹声。 其实,夫人根本就不用担心影响他而把帘子拉上。夫人和那小破孩的声音根本打扰不了他,若是他觉得自己会受他们影响,他就不会待在这里而是直接去书房了。 早膳过后不久,安宇凌便兴致高昂地过来凑热闹了。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 安静初看着亦步亦趋跟在安宇凌身后,明显紧张局促的女孩,笑着招呼她,“妍璎,过来这边!” 哥哥也真是的,只管着自己玩儿,把人家女孩带来便仍在一旁了。 安静初在婚后把房子的布局重新设置了一番,用屏风隔开,前面可以当做吃饭喝茶的地方,屏风后才是卧室,卧室左后方是盥洗室,左前方是言凛的书房,右边则是休闲游戏的地方。一间房子能一下子涵盖这么多功能,主要是这房子面积够大。因这屋子基本就能满足了需求,安静初基本一天都待在院子里,哪儿也不去。 面见自己家人时,也只是在这院子里。除非是其他不相识不熟悉的人,才会去前院的客堂里招待。 “怎样?在京城住的还适应吗?”安静初拉住温妍璎问道。 “还……还好!” 还好?“是还没有习惯吗?环境上?”小岭山也就在京城的周边,应该不存在什么水土不服之说。安静初这里的环境,是指从温家到安府,不同的生活环境。 “不……安大哥对我很好,我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温妍璎说着,眼神闪躲了一会,才敢把目光放到安静初身上,“静、静初,你、你是……国师夫人?” 安静初终于明白温妍璎身上的紧张感是从哪里来了。 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她上次没说,也不觉得这个需要另外说明。还以为这几日妍璎待在府里,总会知道的。不过不知道也不奇怪,安府的人也不会过多谈论她的身份,平时回府也还是称呼她小姐。 安静初看着一旁紧张的女孩,出声问,“因为我是国师夫人,所以你现在面对我就紧张了?” “……是!”天知道温妍璎说出这句话时要多大的勇气。 原本,安国公嫡孙的身份就让温妍璎感觉到自己与安宇凌的差距了,这几日,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却又突然知道安静初国师夫人的身份,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安大哥家世那么好,完全可以娶比她更好的女孩。她越发地觉得自己配不上安大哥了…… “可是我也不是什么猛虎野兽,你紧张什么?难道是害怕我?” “我……我没怕你。” “那……你担心什么?” 温妍璎垂了头,久久才道,“我配不上安大哥。” “你不想嫁给我哥了?” 温妍璎沉默了。 她想嫁给安大哥,很想很想,可是…… 安静初正想说几句话宽慰她,不料下一秒院子里却是传来一声巨响。 “砰”地一声。安宇凌从窗口飞出来后狠狠地摔落地上,扬起了一阵尘土。 安静初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哥,你又在玩什么?” “妹妹!”安宇凌一把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屁股,甚是委屈道,“是妹夫把我踢出来的!” 言凛给踢出去的?安静初汗颜,“哥,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错事了?” “不!是妹夫太小气!”不过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再把墨汁洒了一点在他身上……罢了。 安宇凌一过来,原本和安静初玩儿的言子初便躲进写字间,端正地坐在小书桌前,拿出纸来练大字。安宇凌尾随着进来,想带他出去玩,却被言子初拒绝了,“小初要识字!舅舅自己玩吧!”他就是要躲舅舅才跑来练字的,怎么可能跟他出去?哼! 言子初不愿出去,安宇凌便也留了下来,却在一旁对言子初小朋友叽叽喳喳道,“这个字舅舅也认识,舅舅教小初好不好?” 言子初白了他一眼,“小初在写字学习,舅舅可以出去不打扰小初么?” 安宇凌自是没有出去,背着手一副夫子模样地在言子初背后走来走去,时不时对言子初小朋友的字评论赞美两句,或是稀罕地在他书桌上这摸摸那瞧瞧。这一切,言子初小朋友都忍了,只要舅舅不对他动手动脚,他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但是,言子初小朋友的书桌和他的父亲是紧贴着的。安宇凌在转身之际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把言凛桌上的毛笔打落在他衣衫上,然后,下一刻,安宇凌便直接被踹出来了。 安宇凌被踹出来后,言子初小朋友也跟着出来,此时正站在一旁,凉凉地看着安宇凌道,“娘亲,舅舅把娘亲给爹爹做的衣服弄脏了,所以爹爹就把舅舅从窗口给踢了出来!” 言子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但安静初已经完全能想象到言凛二话不说就把安宇凌踢出来的那个画面。对自家哥哥的行为也很是头疼,这又不是第一次被言凛踹飞了,怎么还老是忘他面前凑? 虽然安宇凌被踹飞了出来,但墨书等人还是觉得他已经很幸运了。若是其他人,弄坏弄脏了夫人给主子做的衣裳,此时定是不死也残。主子对安少爷,已经很仁慈了,不过把人踢出来,也没伤到哪儿。 正想着,言凛黑沉着脸从内间出来,一脚把刚站起来的安宇凌又踹回了地上。在侄儿和妹妹面前被这么“虐待”,安宇凌心里很是不服,站起来就要跟言凛开打。然而,才站起来又被言凛一脚踢了回去。 安静初见事态发展不妙,连忙上前去抱住言凛的胳膊想要将他往后拉,“好了好了,衣服脏了洗洗就是了!洗不干净我再给你做一件!” 可是即便这样,言凛心中的怒气还是没法消,扫了地上的安宇凌一眼,冷声道,“起来!” 然后,转身揉了揉安静初的发顶,语气却是出奇的温柔,“夫人先去一旁看着,我与哥哥切磋切磋武艺!” 院子里的人惊掉了一地的下巴!主子这前后的变化……也忒大了吧?不过,切磋武艺……想必安少爷这回真地踢中钉子了…… 闻言,安静初乖乖松开手。好吧!切磋 !--over-- 041 卑鄙的女人与大度的小初 纪太傅早在第一次见到这些书时,就想去找安静初谈谈了,可奈何后者一直待在后院,忙着连屋子都不出。他一外男,也不好进内院,自然一直没有机会见着人。此时,一经得安静初同意,他便兴奋地抱着一堆厚厚的书,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于是,言子初小朋友便这样“被放假”了。 讨厌!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师父!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就直接翘课了!太不负责了! 言子初小朋友有些不高兴地撅起小嘴巴! 安静初则是很理解地笑笑,纪太傅那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一旦钻研起学问就废寝忘食的人,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里,小初定是得被放好几天的假了! 不过这样也好,连续学习这么久,就应该放假休息一下嘛! “走走走,小初,陪娘亲去逛街玩儿!” “爹爹呢?”言子初朝她身后看去,有些奇怪。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他娘亲身后没有发现那个占有欲极强的大坏人爹爹。 “爹爹去帮小初找材料做训练场了!走,咱们去逛街玩儿,回来给爹爹带好吃的!”刚好今日天气暖和,她也想出去走动走动。 “娘亲,街上的小吃你大多都是不能吃的!”言子初小朋友蹙起了眉头,小脸上是难得的严肃,“娘亲,爹爹说过,你不能吃辣的东西!” 娘亲吃了辣的东西,会肚子疼。所以,大坏人才让厨房禁止采购一切辛辣的东西做食材。 安静初脸色僵了僵,捏了捏他的小脸颊道,“谁跟你说娘亲要吃辣的东西了?大街上,除了这些还是有很多都能吃的啊!” 因为宫寒之症,她的体质下降了许多。若是平时吃了辛辣的东西,每月那几天就会遭罪,小腹疼得厉害。不过她也挺奇怪,素日里也没见自己有多爱吃辣,为何现在被禁了这项食物,却是觉得那么想念呢! 好吧!安静初觉得自己是真的想吃辣,可是,不为自己着想,她也要对自己身子负责,不让这父子两为她担心。每次她小日子快要到的时候,这父子俩比她还要紧张。就连平时喝的水稍稍凉了点都不允许。 “好了!我的小管家,娘亲不吃辣的东西,放心啦!娘亲就出去逛逛,娘亲都闷在房间两个月了,都快闷坏了!”好吧!她平时不该吓唬他们。有时候见这父子俩那么紧张她,她就想同他们开开玩笑,哪成想,这两人都当真了!而且,无论后来她怎么解释,这两人都不相信她。真是的,她的信用度有那么低吗?! 听了安静初的话,言子初状似无奈地叹气道,“好吧!但去到街上娘亲可不许耍赖!” 安静初,“……”次奥!一直撒娇耍赖的不是他们父子两人吗?她什么时候耍赖了? “好啦!小初别担心那么多!娘亲说不吃就不会吃哒!走走走,和娘亲出去玩儿!” 言子初小朋友倒是听话,到了大街上后,也一直紧牵着安静初的手不放。不过,那双眼睛,却是很好奇地盯着街上的东西瞧。 言子初小朋友甚少出来逛街,而且,他本就是个小孩子,好奇心重,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很轻易就能挑起他的兴致。但即便如此,言子初也仅是牵着她娘亲的手,远远地盯着看着,若不是那双眼睛晶亮晶亮的,安静初还没法看出他的小心思。 “小初,想不想去玩儿?咱也买只蛐蛐去参赛,好不好?”安静初低身下去问他。 然而,言子初小朋友却只是扫了一眼那高台上玩得兴致高昂的众人,便直接转移了视线,“不了!小初不想玩!”他是陪娘亲出来玩的,不是自己玩儿。 “真的不想玩?可是娘亲想去玩一玩呢!小初去帮娘亲挑个好蛐蛐好不好?” “好!” 言子初眼睛一亮,未等安静初再说话,就直接拉着她到一边挑蟋蟀去了。小脸依旧没什么表情,可那心急的小动作却暴露了他的心情。 “娘亲想要哪一只?”言子初小朋友趴在橱窗前看了许久,然后抬起头来问安静初道。 安静初看了一眼那些被圈养在竹笼里的蟋蟀们,故作为难地模样,“娘亲也不懂呢!要不小初帮娘亲来选一个去比赛好不好?” 言子初小朋友早就看中了一只了,那只蛐蛐的脑袋很大,而且叫声也响亮,全身乌黑。 “娘亲,小初要这只!” 卖蛐蛐的中年男子见言子初选了那只,呵呵笑着出声赞扬,“小公子好眼光!这只蛐蛐可是这群里边,最猛地那一只!” “小初真棒!”安静初也毫不吝啬地夸赞他道。 一连被赞,言子初小朋友有些心飞扬,抱着买到的蛐蛐迫不及待地上战场了,蛐蛐们的战场。 斗蛐蛐本就是一种玩乐,可斗钱也可单纯地让自己的蛐蛐与他人的蛐蛐进行切磋。但一般来说,加了赌注的玩法,更让人有兴致。所以,这场上的人都是加了钱来玩的,也可以说,这里就是一个赌场。庄家安排人手在一旁帮忙做裁判,若是有人想要比赛,交几个银子当做劳苦费和场地费给庄家,就可以开赛了。 有人见到言子初小朋友也抱着个蛐蛐上来,欺负他是小孩,便跑过来问他,“小公子,要不要过来斗一场!” 那人见言子初锦衣玉华的,直接把他当冤大头来看了! 有人应战,言子初小朋友自然是答应的,他本就想要与人比赛。 旁边的人见刚刚那男子与一小娃儿斗了起来,笑话他道,“老王,你那常胜将军今早都赢了三回了!你可别欺负人家小公子!” 那男子呵呵笑了笑,带着言子初到一张空桌子旁,给裁判交了银子,两人便各自将自己的蛐蛐倒入了土罐里头。那男子见了言子初的蛐蛐后,也大方地赞了一句,“小公子这蛐蛐选的不错!通身乌黑得发亮,一看便知是上等的蛐蛐!不过,应是初下场吧?小公子的蛐蛐叫什么名字?” 言子初看向安静初,后者让他自己想,他看了蛐蛐一眼,便道,“小黑!” 那人又是呵呵一笑,“我的常胜将军可是参战了无数回,经验丰盛,小公子可得让小黑当心了!” 裁判拿跟热草在两只蛐蛐面前引了一下,比赛就正式开始了。言子初小朋友的小黑一开始就被人给攻打得节节败退。而且,还被那只常胜将军给咬住了后腿,好在最后挣脱了,但还是受了伤。 言子初小朋友的双拳不禁紧握了起来,眉头不知何时也聚拢到了一块儿。安静初看着,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示意他放轻松。 言子初小朋友回头看了娘亲一眼,不自觉地窝近了她的怀里。 安静初抱着他,捏了捏他有些沮丧的小脸,笑着道,“小黑正在为小初拼了命似的奋斗呢,小初可要相信小黑!要不然,小黑可是会伤心的,这回影响它的战斗力。” 言子初小朋友听了,再次恢复了之前的信心。紧张地盯着土罐里的两只蛐蛐。 小黑虽然伤了腿,可斗志一直高昂,仿佛越战越勇似的,虽然伤了腿动作有些不便,可它逮住机会就往常胜将军身上撞。 那常胜将军虽然经验丰富战斗力也很强,奈何今天已经下场了五回,这是第六次比赛了,一开始还好,后来却在小黑的蛮力撞击下,渐渐显了疲倦之意。 刚刚那位唤作老王的中年男子,也知道了自己的蛐蛐不能获胜了,便叫停道,“小公子,在下输了!没想到小公子的小黑如此勇猛,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这是赌资!” 那人也不觉得战败有什么可丢脸的地方,把自己的常胜将军装了竹筒,起身对言子初告辞道,“小公子,在下带常胜将军回去休养几日,改日若有缘份咱们再斗一回!” 言子初小朋友赢了比赛,虽然那钱不多。可却让他感到万分的欣喜,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娘亲娘亲,小黑赢了!”他转身扑向安静初的怀抱欢乐叫道。 “嗯!小初真厉害!” “不是小初厉害,是小黑厉害!第一次就赢了!”言子初强调道。 “都厉害!”安静初看着他高兴的小脸,“小初还是这样可爱!” 这个月,她亲眼见证了儿子从一个萌萌哒的小娃变成了一个年少老成的小大人,明明不过是个三岁左右的孩子却动不动地蹙眉! 言子初小朋友闪了闪,在她怀里撒娇道,“娘亲,不嘛,小初明明一直很可爱!” 安静初笑,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是的!咱们小初一直都这么可爱!娘亲最喜欢小初了!小初,还要继续比赛不?” 言子初正想说不玩了,然而桌前却“咚”地一声坐下了人。 宇文乐容敲桌子的手觉得有些疼,但她还是忍着道,“言少爷,咱们来比赛吧!” 言子初蹙起眉头,看着忽然坐下的女人有些不开心道,“我不玩了!”他的小黑都受伤了,还要它比赛,这个女人好讨厌! “怎么?言少爷就这么的输不起吗?”宇文乐容已经知道那夜她见到的“鬼”,是人为扮演的,此时心里对言子初他们恨得不行。 那夜,言子初和墨书他们把人吓晕过去后,便不理后事了。他们不知道,后来的宇文乐容有多惨。 当场摔断了腿,被吓得失禁,趴在地上闻着自己的排泄物过了一夜才被院子里的下人发现。颜面无存不说,因为那之后她都在疑神疑鬼,精神一直错乱,和章家少主的生意还中断了! 若不是在她伤好之后,她仗着白天再去了一次那间院子,发现了树下的那条“大红长舌头”,她估计现在还被瞒在鼓里,以为自己撞鬼了! 宇文乐容一直寻思着要报仇,可奈何寻找不到机会。而且,经了这么多事情,她的“金手指主角梦”已经清醒得差不多了,也懂得了隐忍。知道此时依照皇甫云卓对她的态度不可能会帮她报仇,而且她也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直接与安静初他们撕破脸皮,所以,她只好将那件事情先放一边。打算以后再算这比账。 然而,今日出街却是见到了言子初在斗蛐蛐,虽说那日的仇可以留着日后再报,可她还是忍不住想为自己出口气。光明正大地比赛,就让这小屁孩输了一边哭着去吧! 宇文乐容这么想着,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她挑选的那只蛐蛐太花俏了,是只杂色蛐蛐,好看是好看,可战斗力却几近于无。虽然言子初迫于无奈让小黑再次和她比赛起来,可她的那只花蛐蛐,除了一开始的两下占了上风,接下来都是被小黑逼得连连后退。 安静初看着,觉得不用多久小黑就能胜出了。只是,她低估了宇文乐容厚脸皮的程度。 每当小黑快要咬到那只花蛐蛐的时候,宇文乐容便会“啊”地大声惊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小黑的攻击似乎受了影响,迟钝了一会,然后,便又错过最佳时机了。依次反复几回都是这样。言子初小朋友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宇文乐容道,“闭嘴!”这坏女人,吵死了! “言少爷,本公主叫一下怎么了?这斗蛐蛐有没有说不能叫!”宇文乐容得意洋洋说着,一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干不掉我的嚣张模样。 言子初双拳紧握,狠狠地瞪了宇文乐容一眼。后者丝毫不怕,瞪瞪又不会死人,她才不怕呢!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宇文乐容翘着二郎腿哼唱了起来。 言子初忍着气,转过视线去专心看着罐里的两只蛐蛐。 此时,本就刚刚历经了一场激战还未来得及休息一下的小黑,现在多次被宇文乐容的声波干扰,不一会儿,便累了。加上小黑本就有一只伤腿,很快,便放弃了继续去追那只花蛐蛐。 然而,只要小黑一停下来,那只花蛐蛐却会转过来咬他一口,小黑刚想反击,它又立马掉头跑开。这么几次下来,小黑已经被咬得伤痕累累了。 言子初小朋友看得十分捉急,可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墨书实在看不过去,一个花生壳丢了过去,直接把那只花蛐蛐砸晕了。 “你……言少爷,输不起就说一声,本公主让你就好!别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免得传出去败坏了国师府的名声!”宇文乐容怒气腾腾道。 墨书继续乱扔花生壳,“赛场上又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吃东西!本人吃花生就喜欢到处乱扔!” “你砸死了本公主的蛐蛐!” 墨书耍着无赖当做看不见,“咦?有吗?不是还活得好好地吗?你看,它都已经生龙活虎地醒过来了!怎么不继续比赛了?来来来,快继续啊!我都还没玩够呢!至少也得再砸两下啊!” “你……算了!本公主不玩了!”宇文乐容连她那只花蛐蛐都不要,便气呼呼地走了。 言子初最后虽然没有输了比赛,可心里却依旧憋着一股气。 “小初,咱们不气!犯不着和那种人生气啊!”安静初安慰她道。 “讨厌死那个坏女人了!”言子初眼神里还是有些不愤。 “那小初接下来想怎么做?”安静初很是自然问他。 打她一顿!这是言子初小朋友心中想的。 “小初不与那坏女人计较!”言子初小朋友抬起头时,小脸上满是笑容。 哦!不计较啊!可是她刚刚看到了他给墨书使的眼神了怎么破?这小腹黑。 “小初真棒,要是娘亲的话,肯定忍不住上去揍那女人一顿!”见到他小眼神亮了起来,安静初凑近他道,“小初想不想去揍人?” 于是,宇文乐容回府的路上,被人蒙了麻袋扔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里狂揍了一顿……宇文乐容自然知道揍她的人是谁,那毫不掩饰的加油声,让她不想知道都难。 墨书打人的时候,言子初小朋友就在一旁为他加油鼓劲。 “揍她揍她!打她脸、打她门牙、打她屁股、打她的狗腿……” 最后,宇文乐容头晕眼花地从麻袋里爬出来后,掉了一颗门牙,满身都是淤青。然而,打她的人早就跑了。 宇文乐容也知道,对方这么肆无忌惮,定是处理好了一切。就算她知道是他们打的她,却也只能忍着,因为她根本就拿不出证据。皇甫云卓也不会为她出气,所以,宇文乐容哪怕恨得心里呕血,也只能白吃这个亏,忍了下来。 而海扁了人一顿地言子初,则是心情极好地牵着安静初的手,一蹦一跳地回府了。 ------题外话------ 傍晚会有二更,应该在下午五点左右o(n_n)o ... 042 旧友来访 安静初心情极好的回了院子,发现言凛已经先他们一步回来了。 “言凛,你回来啦!吃午饭了吗?”安静初凑了上去。 “没!”言凛伸手把人牵过来,让她做自己怀里,手自然地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语气柔柔道,“去哪里玩了?” “就出去逛一逛!”安静初顺势坐到他大腿上,招手示意言子初过来,“言凛,我们今天出去玩得很开心!” “嗯。”言凛紧了紧她身上的衣裳,“下次出门穿多点!” “穿太多会热!”那棉衣穿起来,行动一点也不方便,又重又厚的,穿起来臃肿得像个球似的!安静初把言子初抱在怀里,拿他来取暖。 “夫人,不可任性!”言凛脸色严肃道。 “我没有任性!今天天气真的很暖和啊!”虽然深秋有点凉,可是,今天的阳光真的很温暖啊!也没怎么刮风。 “夫人!”言凛叹息一声,“过两日我让人给你找来雪狐的毛皮做外衣。” “好啊好啊!记得找多点,我要用来做亲子装!”最近,安静初很喜欢做亲子装,凡是做她衣服的时候,总要照着那个款式再做多两件,一件给言凛,一件给言子初。 然而,她做的那些亲子装,不是有尾巴就是有耳朵,当然言凛也很乐意穿她做的衣服,只是穿了之后就一直不出房门罢了。而言子初则是没那么多忌讳,直接穿着在府里四处溜达、刷人气和为所欲为。 言子初小朋友今天带回来的那只叫做小黑的蛐蛐,他打算放养在府里。 安静初听了他的想法,笑着道,“好啊!我们府里的草坪上也有蛐蛐,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做伴了!” “嗯!那小初去让药伯给小黑治伤,等它伤好后,再把它放在草丛里!”言子初想起了小黑身上还有伤。 “去吧!”安静初点头道,等儿子走远,才回头抱住言凛的脖颈,嘻嘻笑道,“言凛,我们今天揍了宇文乐容一顿!” “嗯!” “你让人帮我多注意一下她呗!如果她有什么计划,你就让人告诉我!” “府中的影卫夫人可随意吩咐。”言凛道。 “你不问我想要做什么?” “夫人想做的,为夫都支持。” “哪怕我把天给捅下来?” “嗯。” “那……我现在不想捅破天,你去帮我教训一下茹静薇好不好?”关于对宇文乐容的教训,她已经计划得差不多了。她决定在商业上碾压她!以初言商行的实力,现在完全可以将宇文乐容的产业击溃。不过,她没打算这么做,宇文乐容也并非一无所用的,至少她也挺有经商头脑。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制造出来,就让她去做这个领头羊好了! “夫人想如何教训?”言凛顿了顿,蹙眉道,“那女人的孩子似乎不是三皇子的。” “真的?!”安静初惊讶,“那那个孩子是谁的?难道三皇子也被人戴了绿帽子了?”怎么皇家人都这么喜欢被戴绿帽? “那女人本看不上三皇子!”那个女人眼高手低贪慕虚荣,那时候三皇子还是个不学无术、不得宠、无实权的皇子,那女人怎么看得上?“那孩子,婚前就有了!” 安静初瞪大了眼睛,“那洞房花烛是怎么混过去的?!” “茹家帮了她。” “那茹家的动机肯定不单纯!”听说三皇子的母妃可是很疼爱那个孙子呢!毕竟三皇子虽然妻妾众多,但真正生下了孩子并能抚养长大的没有几个。这是三皇子的第一个儿子。 想到这里,安静初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两下,“言凛,你有没有办法让人知道那孩子不是三皇子亲生的?”她肯定坏透了,竟然想着要人家鸡犬不宁。不过,她并不心软。茹静薇一直都在想办法对付她和言凛,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唆使三皇子干的事情!动不动就让人在朝中给言凛找麻烦,最讨厌这些喜欢玩阴的了! 要是三皇子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他还帮人养了孩子两年,肯定就不会原谅她。到时候,不仅茹静薇没法找他们的麻烦,茹家的阴谋也无法得逞了。 安静初越想越是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言凛就这么做!你到时给我安排几个人,我要自己来玩!” 言凛勾起了嘴角,“好!” 下午的时候,安静初正打算继续她的计划时,有小厮过来,说是有老朋友找。 安静初疑惑,她在京城似乎没有什么朋友,以前有的,后来没了。 “是张月?” “夫人,那女子说自己姓唐。是云锦城来的。” 姓唐,还是云锦城的……唐婉冰?! 唐家兄妹找她有什么事?安静初想想道,“你让人进来吧!” 见到唐婉冰人时,安静初发现有些事情脱离了她的想象。 “你怎么……” “言夫人是想问民女为什么是这副装扮吧?我成亲了,丈夫是个教书先生,人很好。” 安静初不知道她这话是喜是悲,张了张嘴巴,最后才道,“恭喜!” “言夫人不必挂忧,民妇的丈夫对民妇很好,民妇觉得自己很幸福。” 安静初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只静静地听着。 “其实,初到京城,不,应该说是,还在云锦城的时候,民妇真心想要嫁给七皇子,一度为他的风情倾倒。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民妇与七皇子本就是云泥之别。是民妇奢望了。”她已经对皇甫云卓凉了心,再也没有爱意了。 “在言夫人与国师大人订婚之后,七皇子曾让民妇与哥哥接近你,这其中的目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言夫人放心,民妇的哥哥拒绝了。也许言夫人不知道,民妇的哥哥,也是心系于言夫人的。”唐婉冰转身看向安静初,道。 安静初惊讶地瞪大眼睛,“那个……我还真的不知道……” 唐婉冰刚刚那句话一落,她就能感知到屋内传来的一道极冷的视线。她知道,那定是国师大人的。可是,她还是想说出来,哥哥的默默付出,不该不被人知道。 “每次皇上亦或七皇子,让我们兄妹两人去接近你,哥哥都会想办法糊弄过去,一次两次还好,后来……皇家知道指望不上我们兄妹了,另外找人去对付你们。民妇的哥哥深知他们的计划,多次去干扰阻止,以至于现在,哥哥的腿,废了。”她爹的官位也被罢了,好在爹爹这些年来也没真的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家人才得以捡回几条命。 看,这就是拒绝皇命的下场。 “民妇知道,依着国师大人对言夫人的紧张程度,就算民妇的哥哥没有多事,言夫人也能自己化解那些麻烦。民妇也觉得哥哥多此一举。可是……”哥哥就那么死脑筋呐!原来,不仅是女人,男人陷入了情爱之中,也是一样的痴情。就像当初的她,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放下了女孩子家的矜持,千里迢迢跟着他敢来了京城,像个傻子似的。 不过,好在她清醒得早,及时抽身离开了。但是,她没想到,像哥哥那样的人,竟也会有这么痴情的一天。以前,哥哥虽还算不上是个花花公子,却也不是个专情的人。在云锦城的时候,他的侍妾就有不少。而现在,他却只为一个已身为人妇的女子做到这种地步,宁肯自己被废甚至丧命都不愿让她受伤分毫。 她和哥哥一路进京。也没见过哥哥与言夫人接触过,她都不知道哥哥是如何喜欢上言夫人的。可是,仔细想一想,哥哥的不对劲,在他们进京的第一天就有了。那段时间,哥哥莫名地安静,完全不像以往那急躁喧闹的性子,就连安少爷的挑衅,他也只是保持沉默。 那时候,她有见过哥哥的目光时不时地追随着安府的马车,可那时,她只以为哥哥看的是安少爷罢了,从未想过,哥哥看的是言夫人。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你哥的腿情况怎样?若是双腿还在,我应有把握治好。”的确,不管那些麻烦自己有没有能力化解,对方帮她挡去了,也算是她欠下他们的情。 “我哥的腿,大夫说只要不松懈,医治个三两年,会有治愈的可能。只是,没有以前的那么利索罢了!” “那……那就好。” “言夫人,民妇是来同你告别的,换句话说,是同过去告别。民妇从不后悔来当初进京的决定,民妇的哥哥也不后悔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情。其实,民妇该是感谢言夫人的……” 以前,唐少阳对她这个妹妹,从来都是爱理不理的。可是,有一天,他哥哥从外归来,却是破天荒地给她带了礼物,对她说话也很温柔,小心翼翼地模样好似在讨好她。 哥哥突然变化那么大,而且还如此突然,她有些受宠若惊,而那之后,哥哥每次出去,回来时都会给她带礼物。也会时不时带她出去玩儿,对她的要求也是百依百顺。有人欺负她,哥哥也会奋不顾身出来为她出气。她第一次品尝到,书中说的,有哥哥的保护的幸福。 然而,有一天,在秀品阁遇到了安宇凌,她终于知道,哥哥突然对她那么好的原因…… 她对安静初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是羡慕嫉妒,也是感激。 ------题外话------ 更晚了,不好意思(其实刚刚才码足三千,囧,在公司码的字回来后发现只有一半,另外一半不知道哪去了,好在今天白天在公司也没有码多少字,损失不大) 043 当一个小暖炉 她一直很好奇,被安少爷那般呵护赞扬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本文由。。首发 后来,她有意无意地打听这位安小姐的消息,知道她是与自己并称云锦城三宝中的“奇”。而且,那风盛甚至还隐隐盖过了她这个云锦城的“美”。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嫉妒之心,反而对这位安姑娘,越来越好奇了。 终于,在进京的时候,见了面,也初次见到安家兄妹相处的模样,那种亲情,令她感到钦羡。安姑娘对安少爷的细心体贴,安少爷对安姑娘那掏心掏肺的好,让原本觉得自己对哥哥已经够好的她意识到,自己做的远远还不够。 原来兄妹间,还能有这般深厚的感情。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安家少爷,会如此护着他那位宝贝妹妹了。那是因为,他的妹妹,对他也是掏心掏肺的好。你想收获得更多,那自己也必须学会付出。以前哥哥对她冷淡,可她又何尝不是对哥哥冷淡呢?后来哥哥转变了,她也对哥哥态度好转了起来。可是,依旧还是不够。 她和哥哥的感情会输给安家兄妹,也正因如此。不过没关系,她以后会对哥哥好的,她会努力做个合格的妹妹。 “言夫人,谢谢你……”亲情远比爱情重要多了,好在她明白得不算太晚! “谢我……什么?”安静初有些疑惑。她到现在还搞不懂这位唐姑娘过来的用意。 “言夫人,我和哥哥打算离京了。民妇的丈夫也会同我们一起离开,我们打算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唐婉冰笑道。 “祝你们一路顺风!”安静初道。 “谢谢!” 唐婉冰离开之后,安静初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她不知道唐少阳是怎么喜欢上的自己。她对唐少阳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和哥哥打架的少年形象中。 其实,安静初和唐婉冰都不知道的是,唐少阳对安静初的情,在还未见过她之前,就已经悄然种下了。面对死对敌一直挂在嘴上的绝世好妹妹,他也一直嗤之以鼻,然而,却不知不觉在心中落了痕迹。虽然一直说着不喜或贬低安宇凌的话,处处与安宇凌作对,可他却从未说过安静初的一句不是。他虽然万分嫌弃着安宇凌,可却又何尝不是羡慕他有那么好的一个妹妹?然而,那时候,连唐少阳自己也未发觉自己的这个潜意识行为。 “夫人,在想什么?”言凛出去,却见安静初还在发呆。 “没有,只是稍稍感慨了一下罢了!”安静初道。 “感慨什么?” “感慨我能拥有这么好的一个言凛啊!”就算唐少阳喜欢她,曾为她默默付出过,可是,也不能说是她欠他的。所以,唐婉冰的话,对她造不成影响。想必依着唐婉冰的聪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深知这个道理依旧来了,为的不是想要夺得她的同情或愧疚,只不过是单纯地想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罢了。唐婉冰也从未想过要她的回应。她来,正如她所说的,是为了和过去做个了断。 此后,应该再也不会与唐家兄妹相见了吧!安静初想。 日子依旧那么过着。 安静初每日和言子初小打小闹,时不时去骚扰一下言凛,而言凛对母子俩一如既往的宠溺。 转眼间,安静初让人建设的训练场已经完成了。在这期间,安宇凌也和温妍璎成了亲,现在,连孩子都怀上了。而安宇凌这个已经当爹的舅舅,对言子初依旧喜欢得紧,哪怕他一直被嫌弃着。 三天两头就往国师府的方向跑,已经成了安宇凌的习惯。他每次都带东西来讨好言子初,但那花样却是一成不变,不是送一窝兔子就是送小糖人。而那些兔子,都被言子初养在府中,隔个三两天就逮了一只来剥皮炖汤喝。 在这一年里,老皇帝去世,然而,新一任帝皇却迟迟未定下。三皇子和七皇子一党,依旧在争权。 茹静薇的孩子非三皇子亲骨肉的事情也被爆了出来,但奇迹的是,三皇子并没有休了她。不过,她知道,茹静薇在三皇子府过得并不好。 这一年里,安静初也逐步实现了她的计划,将商业伸展到了其他的国家,她的经济帝国,已经在逐步实现了。顺便地,她也狠狠地碾压了宇文乐容一回,完全打击了宇文乐容的经商信心。 言凛最近也变得忙碌了起来,经常早出晚归的。而她,在这一年里,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画设计图,做父子俩的衣裳,以及,陪言子初小朋友训练。 随着国师府训练场的竣工,那训练场不仅成了言子初的练武场所,也成了墨书他们喜欢去的地方。 而每当言子初小朋友倔强的小身影在跑道上奔跑的时候,安静初就喜欢蹬着脚踏车,跟在他身后大喊,“小初加油!小初加油!” 就这样,陪着言子初跑完了一圈又一圈。每次言子初跑完累得气喘吁吁,蹬着脚踏车毫不费力的安静初则是在一旁哈哈大笑。而这时,言子初便会蹭进她怀里,撒娇道,“娘亲欺负小初!” 在言子初小朋友五岁生辰的时候,安静初送了他一辆自行车。言子初小朋友学会了骑车后,安静初又给了他一辆双人骑的自行车。自那后,经常看到,跑道上,言子初小朋友在前,安静初在后,两人一同蹬着同一辆自行车。 一开始,言子初小朋友并不觉得费力,后来发现,越蹬越是费劲, ... 044 心里的那道坎 言凛一直等着安静初问他那个孩子的事情,然而,安静初却一直没有主动询问他。等了几日,心里一直有些忐忑的言凛终于忍受不住了,主动开口。 “夫人,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你什么?”反应不过来的人反而是安静初,待看到言凛面部上的神情,安静初这才知道他问的是那个孩子。 “如果你想说,我就听。”安静初道。其实,她内心里,是希望言凛主动告诉她的。他一声不吭地把那个孩子带了回来,说不在意,是假的。 闻言,言凛沉默了许久,“夫人……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他担心夫人知道后,会不爱他了。 “嗯。” 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安静初的脸上,把她的表情晕眩得模糊不清。言凛心中的那点害怕突然放大,他有些慌张地转身,“夫人,我,我去一趟书房!” “等等!”安静初及时拽住他,“言凛,你怕什么?” “夫人,我……”言凛垂下了眸子,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夫人,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远离我……” “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 “不……”他是对自己没有自信。 “那……即便你现在不说,以后,如果我有一天知道了真相,真的远离你了,那你怎么办?”安静初试探问道。 言凛呼吸一滞,“我不会让你知道的!”接着,脚步慌乱地匆匆离开,安静初拦也拦不住。 言凛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夫人知道了真相,真的远离他了,那他该怎么办?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不要夫人离开他!可是,他做的事情……却总有会有被夫人知道的一天,除非,他把夫人给囚禁起来! 对了!囚禁! 若是夫人敢离开他,那他就直接把她囚禁在他身边! 可是……那样夫人会不开心,他舍不得,怎么办?他见不得别人伤她一根毛发,难道,他要自己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惹她不开心吗?他怎么忍心……放她离开?不,他做不到……若是那样,他宁愿把她绑着,也要把她禁锢在他身边…… “言凛?言凛!言凛……”见那人不管自己的呼喊,安静初只好追赶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肢,“真是的,你跑什么跑啊?”有问题就直接当场解决啊!他藏着掖着,问题就能自己变没了么?! “夫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安静初总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在言凛脸上看到了一抹阴暗。 “言凛……”安静初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有什么问题,我们说开来好不?别一个人承受着。而且,那样很容易让我们之间产生不该有的误会……” “夫人,我们不会有误会的。”他会把一切会让他们之间产生误会或缝隙的因素铲除掉。 “言凛,你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要抬起头来看我,那样才会比较可信!”安静初顿了顿,接着道,“言凛,那沾染了我们二人的血的情缘石,我还佩戴着呢!就在这里,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夫人……”言凛密而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 唉!安静初无奈叹息一声,搂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走吧!去房间里!” 女子温软轻柔的情话就在耳边,温热的气息就洒在自己的脖子上,带来丝丝痒意。 “不去?” “去!”言凛置于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 安静初感觉到了言凛的不安,这种感觉,尤其在二人紧密结合的那一刻,感觉最强烈! 她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不安是从何而来的,可却清楚地知道,这一切,肯定与她相关。所以,哪怕觉得很不舒服,她还是努力去迎合他。 “夫人……”言凛发泄了一通,终于冷静了下来,但紧握着安静初腰肢的手,依旧用着极大的力度,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骨髓里似的。 安静初身为凤命的事情,在他心里积压太久了,这个令他畏惧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一直藏在他内心深处,时不时就会蹦出来吓他一跳,他担心、害怕、彷徨、无奈甚至煎熬。 然而,这整件事情,却只有他一人知道,一个人在承受。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梳理自己心中的忧虑,只能任由它越积越多,而连带着,他心中的害怕也愈滚愈大。 “夫人……”言凛看着顶上的幔帐,身上的人就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他们之间,紧密相连,没有一丝缝隙。肌肤相亲,没有任何东西挡在他们之间。要是,永远能这样,就好了! “言凛……”安静初有些吃疼,但还是柔声抚慰他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告诉我,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放心。” “夫人……我在闲王夺权的时候,使了手段……” 七皇子,不,皇甫云卓已经是闲王了。三皇子即位之时,为了稳定臣心,没有直接杀了皇甫云卓,而是将他的势力尽数转为己有,然后再把皇甫云卓一脚踢去了西北镇守边疆。而一切可能会助皇甫云卓的势力,也都被三皇子现在的安永帝铲除,皇甫云卓已经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了。 本来,皇甫云卓,从一开始就可以登基,但他一直未能掌权,而且后来还到了被驱出京城的地步,也有着言凛的手笔。 言凛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安静初是凤命的这道坎! 他之所以不想皇甫云卓顺利登基,是因为,皇甫云卓就是真龙天子,他是帝星! “夫人……你会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怪你?”安静初无奈看他,“言凛,虽然我觉得,皇甫云卓很适合做一个君王!”毕竟,那可是廉孝帝精心打造出来的君主啊!无论是治国、亲民、仁心上,在众皇子之中都是佼佼者。 可是…… “你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呗!有什么关系!言凛,你才是我男人啊!”她更在乎的,是他的心情。皇甫云卓这个人,虽然她认可他的能力,可她和他又不熟悉,当然还是言凛比较重要! “可是,我将大靖的未来毁了……”他的一己之私,可能会让大靖的百姓生活中水深火热当中。 “什么毁了?怎么能说毁了呢!你不是正在挽救中吗?”那个孩子,不就是他努力挽救的证明吗? “夫人,你,都知道?”言凛的声音有些颤抖。 “废话!那么明显的特征,我怎么没看到?!”那孩子的长相,有三分和皇甫云卓的相似,不,应当说是和廉孝帝的相似,如此明显地特征,她又不瞎,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夫人……”言凛忽然很开心地抱着她打起了滚来,连连滚了好几圈后,言凛才停了下来,语气兴奋道,“夫人,他是残王的儿子!” “残王?” “夫人可能不认识他!他已经隐世很多年了!没人知道,当年的那场宫闱之乱,其实,残王没有死,他逃出了那场大火。” 宫闱之乱啊?那不是当年促使廉孝帝登位的那场宫变么? “也就是说?残王是廉孝帝的兄弟,正宇,是残王的儿子?” “孙子。”言凛纠正道。 “好吧!孙子。所以,你打算将他培养成新一代帝王?” “……”总觉得夫人这句话哪里怪怪地,但言凛说不出哪里奇怪,所以他点头应了一声,“是。” 他有这个打算。 三皇子不会是个好皇帝,此时他初登基,一年两年之内,不会给大靖百姓带来什么大影响,可若是持久下去,大靖百姓,必会吃不消。因为,三皇子那个人,根本就不懂得何为治国! “好吧!我明白了!”她也不是很喜欢三皇子这个人。看着危害不大,却是个内心阴暗的绵里针。若不然,又怎会十几年来一声不吭,却突然从一个从不被人放在眼里的废材皇子当上了帝皇。 培养就培养吧!自己培养出来的人,知根知底,也比较放心! 只是…… “你是怎么说服残王把孙子送出来的?”难度,那残王这些年也一直在筹谋着那个位子,所以言凛一找上门,就答应了? “残王早已经过世了。”当年那场大火只是个掩饰,残王早在那场大火之前就身受重伤,后来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也伤及根本,没两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好吧!反正你都把人家孩子带回来了,那些过程咱们就不管了!你尽情培养吧!不过,依着正宇现在的年龄,你估计还要培养好长的一段时间!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残王的儿子登基?”有孙子就应该有儿子吧,别跟她说残王的儿子也去世了。 “他不适合。”言凛有些不自然道,不过,一直垂着头的安静初没有发现这个异样。 他不会让和她年纪相仿,或者和他年纪相仿的人去做这个皇帝。要么,是个老头子,要么,就是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小屁孩。 “这样啊!那我们就辛苦点,把正宇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君王吧!”那孩子也挺不错的,很听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家的基因本就良好,那孩子很聪慧,加上他自身积极好学。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夫人,谢谢你!” ------题外话------ 抱歉,已经过12点了,迟到的二更与七夕小剧场奉上 【言凛版锦囊现世之后】 “咦?小姐,您昨天不是说了今天要戴那只熊猫言……”粉蝶及时捂住嘴,惨了惨了,差点跟着小姐一样的叫法了。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椅榻上的人,见那人没什么反应,粉蝶这才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 “哼!今天佩戴的是狼言凛,不解释!”还能为什么?还不是昨晚某人又耍流氓了,而且尺寸还越来越大了!她要抗议! 却殊不知,她这种抗议在男人眼中成了邀请。 被哼了的某人抬头看了眼女子气恼嘟起的小嘴,轻轻一笑,视线转移到她腰间的银色小狼身上,暗暗想到,或许,他今晚还可以再流氓一点。 045 喜欢睁眼说瞎话 自从皇甫正宇来了之后,言子初小朋友跟着纪太傅的学习时间,便少了一半。于是,跟着安静初的时间,又多了。 每日清晨,用完了早膳,言子初和皇甫正宇去书房跟着纪太傅学习策论,安静初则是窝在言凛怀里,缝制衣服。言凛看着她手中的衣衫,眸色深深,“夫人,你已经做了很多衣服了。” “没事!我这不是闲着嘛!做多一些,你们好换着穿啊!”安静初道。 言凛垂了眸不说话。 他喜欢穿夫人做的衣裳,可是……夫人这两年,做的也太多了。至少,未来几年的衣服,都不用愁了。 安静初把手头上的衣服的袖子缝好,便放到一旁的绣篮里,“言凛,我去看看小初他们!” 安静初走得欢快,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那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 去到书房的时候,言子初小朋友和皇甫正宇正学得认真,明明是枯燥至极的内容,可两人都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小脸上也满是认真投入之色。 安静初既觉得欣慰又觉得心疼。这种“师讲生听”的教学方式,别说这么小的孩子了,就连她听了,也会被催眠睡过去。 安静初在一旁旁听了一刻钟左右,纪太傅就宣布课间休息了。言子初小朋友收拾了东西,牵着她的手离去。皇甫正宇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纪太傅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道,“接下来,我们来讲《长短经》第二卷的君德……” 然而,皇甫正宇似乎听不进去,“太傅,为何初弟不与我一同学《长短经》?” 纪太傅放下书,看着他道,“原因为何,想必正宇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问出来呢?” 皇甫正宇沉默许久,“我不在意……” “就算你不在意,小初也得避开……”纪太傅轻叹了一声。 皇甫正宇下课回到院子之时,安静初正和言子初小朋友玩着数独的游戏,见他回来,抬头道,“回来啦?去洗下手,待会就吃午饭了!”然后又看向言子初道,“小初也去,和哥哥一起去洗手!” 下人已经掐着点把饭菜端上来了,等两小孩洗完手出来后,刚好可以吃饭了。吃完午饭,稍作休息,安静初便带着两个小孩去训练场训练。言凛也跟在三人的身后。 因为是冬天,安静初没有和他们一起训练,只是待在一旁裹在厚厚的棉衣里面,笑眯眯地看着。等两人训练了一段时间,休息之时,安静初便给两人倒了热水,“来,补充下水分!” “娘亲!”言子初小朋友抬起布满汗珠的小脸看她。 安静初笑了笑,拿过一旁的白毛巾为他擦汗,言子初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一旁的皇甫正宇看着这一切,眸子不禁黯淡了几分,然而,下一秒,他却愣住了,僵硬着脑袋,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庞,愣了好一会才道,“嫂嫂?” “正宇也擦擦!满头大汗地黏着不舒服!” 皇甫正宇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谢谢嫂嫂。” “不客气!”安静初收回了毛巾,然后回去拿一盘切好的水果丁,招呼两人道,“正宇,小初,快过来,补充下体力!” “娘亲……”言子初抱着她,只是仰着小脑袋不说话。 安静初好笑,拿起签子戳了一块苹果块给他,“怎么这么大人了,还要娘亲喂?” 言子初腼腆着小脸,一边咀嚼着苹果一边道,“小初要补充体力!” 安静初又给他戳了颗葡萄,装作无奈道,“好吧!小初要保持体力,所以娘亲来伺候小初吃东西!” “嗯。”言子初闭上眼睛应着,双手紧抓着安静初的衣服,小脸上一片享受。 他喜欢他训练的时候,娘亲就在身边。因为,只要娘亲在一旁看着,多苦多累的训练,他都能完成下来,而且身体还倍有力气! 是的,许是因为自己在乎的人想要为之奋斗的人就在身旁看着,所以言子初每一次的训练量都能超出他原本的承受范围,而这超出的量连他本人也不知道,每一日训练到体力耗尽精神虚脱。这些努力得来的是肉眼可见的飞跃进步,每一日都有所提升,每一个月都能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加上言子初的内功由言凛指导,而且父子两时不时也会切磋一下,现在的言子初,哪怕是和墨书对招,也能打个平手。而且,这还是在墨书有丰富的对战经验及高于言子初的体力之下。 言子初小朋友是个变态,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武学天才因子,又加上幼婴时期,喝的母乳中带有灵源果的灵汁,骨髓经脉被养得精纯,在武学上的天赋,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言凛一大截!只是奈何现在他年纪小,每次和言凛对招的时候,才处处受制于言凛,被言凛压制得毫无办法。而他的这种堪称变态的进步,看在墨书影一等人的眼中,却是目瞪口呆望洋兴叹,可后来,见多了,便也麻木了。 小主子是个小变态,这是国师府一众影卫认可的。然而,知道这个事实,所有影卫却在心里暗暗惊喜和期待着。所侍奉的主子越厉害,影卫们也会越骄傲,出任务时也会更自信和死心塌地!言子初小朋友现在还小,还没有自己的影卫队,但已经有不少影卫暗自期待着他十岁生辰的到来了。 一般大户人家的少爷,在十岁的时候,便会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影卫,在那之前,虽然有影卫在暗中保护,却不是真正的听命于他们。 影卫们经过多年的训练拼杀,骨子里都有些嗜血,虽然暗中守护府邸或做一些简单的任务相对安全,可他们更愿意跟随在自己仰望的主子身边,守护自己的主子被自己的主子委以重任,哪怕那任务危难重重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们送命,他们也甘之如饴!为自己的主子而战死,是一个影卫最高的荣誉! 虽然,言凛早已暗中搜集了一群和言子初小朋友年龄相仿或比他更小的乞儿孤儿,让言子初自己亲自训练自己的影卫。不过,像影一这种的“老影卫”,也会分出一波给他。所以,此时言子初小朋友的飞跃进步,也给了国师府影卫带来了一些动力和压力,他们在完成自己本职任务之余,也拼了命地提升自己的武功,只为三年后的影卫选拔赛! 国师府的影卫,对于自己所要跟随的主子,是可以选择的,但却只有少数拔尖的人有这个权利,绝大部分人,都只能听从言凛或影卫总管的安排。早在一年前,言凛发现了这些影卫们的心思时,就放下了话,只要三年后,言子初小朋友十岁生辰那年,在影卫选拔赛中脱颖而出的前五十名,可以自由在他、言子初和安静初当中选择自己想要跟随的主子。 深知那些影卫们蠢蠢欲动的心思,到时候,就算所有影卫都选择了言子初小朋友,言凛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反正,国师府的一切,总要给那破小孩的。而且,自己的手下有上进之心,在言凛看来,也是挺好的。 当然,若是进不了前五十名,只能自由分配的,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就算有,他们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所以,哪怕是被分配,因为影卫守则,他们也会对自己应侍奉的主子下的命令言听计从忠心耿耿,一旦定下了主子,只要在那人还是他们主子的时期内,他们就会对自己的主子绝对的忠心,绝无二心! 安静初给喂了颗葡萄后,看着他享受的小表情,忍不住捏了捏他因咀嚼食物而不断鼓动的小脸颊,满心欢喜与疼爱,“小懒猫!” “嘻嘻!”言子初小朋友笑着,并不说话。 一旁的皇甫正宇看着母子俩的互动,眸光里闪过一抹钦羡,但他垂着眸,半湿的头发挡住了眼睛,所以没人看到他眼底的目光。 安静初见到一旁的皇甫正宇低着头不吃,便也给他拿了根新的竹签,戳了块水果丁递给他,“正宇也赶紧吃一点,免得待会体力不够!” 皇甫正宇愣住,猛地抬头,看着安静初的笑脸,许久后才直接凑上去将那块水果丁咬下,“谢谢嫂嫂!” 安静初看着他的动作,也有片刻征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等皇甫正宇嘴里的那块吃得差不多之时,又戳了一块水果丁给他,“再吃一块!” 这回,是直接送到他嘴边,而不是第一次那般,等着皇甫正宇用手接过去。 皇甫正宇学着言子初的模样,乖巧咬下果丁,然后眯着眼睛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安静初看着两个做出同样表情的小孩,莫名觉得有些喜意,拿起了果盘上的另一支竹签,戳了一块果丁给一旁等待着喂哺的言子初小朋友。 虽然言子初和皇甫正宇不曾明确表现出自己有洁癖症的行为,可安静初观察得细心,知道这两孩子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不计较。比如,虽然小初不介意和她共用同一双筷子用同一只杯子喝水,可对于其他人,却是嫌弃得紧。比如,有次粉蝶给小初盛汤时,手不小心碰了碗口沾上了汤汁,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细节,小初便不喝了。把那汤倒给了蠢白,自己亲自去盛了一碗新的。 而皇甫正宇,虽然从未表现出来过,但安静初也在这一方面上有所注意。给皇甫正宇屋里配置的茶具,吃饭用的碗筷等,也都是特制专属的。许是因为自己的丈夫本就有洁癖症,加上她见过的人,比如七皇子等一些身份较尊贵的人,都有着轻微的洁癖症。也许,这是贵人们的通病吧,安静初想。 因为接触的人当中,大部分人都有这个毛病,所以安静初倒不觉得什么。而且,也正因为这个,安静初平时打算给家里人添加什么茶具道具的时候,都会用颜色分开来。比如,言凛的是粉白色的,她的是浅紫色的,言子初的是浅蓝色的,皇甫正宇是浅棕色的。吃饭喝水用的碗具茶具,洗脸沐浴用的毛巾浴巾,都是以此颜色分开的。 给两小孩每人喂了四五块水果丁,安静初便放下了盘子,拿出帕子给两人擦嘴,“好了,不能再吃了,要不然待会肚子疼!下一个训练项目是什么?” “移动射击!”两人一块答道。 安静初笑了笑,“那休息一会,就去练习吧!” 自从被安静初捉弄之后,言子初小朋友的箭术飞快提升,射击静物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要求,此后每当进行射击训练时,要么是进行靶子移动射击训练,要么是射击手本身在跳桩时进行射击训练,既要注意不踩空脚下的树桩,又要在跳跃起来的时候瞄准靶子,这种高难度的运动项目,就算是体坛奥运健将也难以做出。估计也只有这群拥有着不科学内力的人才能够做出来了,安静初想。 等两人回了训练场后,安静初退了回去,凑到言凛面前,乐呵呵道,“言凛,我给你磨墨!” 她喜欢这种生活,夫君儿子都在身旁,一家人安好相依为命的幸福日子。也不知道她能陪他们多久,但她很珍惜这些日子,每一天每一刻,都想给自己也给他们留下个最美好的回忆。 安静初坐到言凛的对面,一边帮他研磨,一边认真地注视着他。 言凛放下了奏本,“夫人,你用这么炙热的看着我,我没法静下心来。” “那好吧!我不看你了!”安静初说着,换了个方向坐下,撑着下巴看着言子初他们训练的方向。 见此,言凛又不爽了,夫人刚刚明明看的是他,怎么现在又去看那小破孩了? “夫人,过来我抱你!” “不要!你刚刚嫌弃我了!”安静初语气有些不满道。 言凛,“……我没有嫌弃你。”只是,被她那么盯着,他心神容易乱,容易……想入非非。 最后,即便安静初不满,还是被言凛拉扯过来抱在了怀里,“夫人,我比椅子坐得更舒服。” “可是不自由呀!”安静初顺口接道,但也没有拒绝,反而拖过那盘言子初他们没有吃完的水果,拿着签子戳了一块自己吃,又戳了一块递到言凛嘴巴喂他吃下。 见言凛顺从地咬下她全部递过去的水果块,安静初忽然想到了不久前言子初也是这副顺从的模样,似乎这父子两人,对于她喂的东西,都来之不拒? “言凛,你不是不喜欢吃葡萄的吗?”言凛不太喜欢酸甜的东西,安静初之前就发现了。一开始言凛味觉失效,对于吃的并没有什么挑剔,但自从他味觉在玲珑玉珠和安静初的药膳调养之下,渐渐好了后,在饮食上,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喜好。安静初和他一起这么久,自然早就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言凛对于自己不喜欢的食物,表现得并不明显。但一旦他吃到自己不喜欢的食物,眉头就会微微蹙起或是动作有些停顿。而一旦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言凛也会像言子初一样,眼睛微微眯起,一副享受幸福的表情。所以,通过这些迹象,哪怕言凛从未说过自己喜欢哪些和不喜欢,安静初也对他的饮食喜好了如指掌。 可是,哪怕是知道言凛不喜欢某些食物,安静初有时候还是会特地夹给他,就想看他蹙眉不喜的表情,然而,每次都有些失望。言凛的那张脸上,完全没有丝毫不愿或嫌弃的表情出现。而且,他不喜欢的食物,她夹多少,他就吃多少,毫无怨言。 “也不是都不喜欢。”此时,听了安静初的问话,言凛如此回答道。 “这个……还有分类吗?那你喜欢吃哪些?”安静初问。 言凛的眼神也有点疑惑,他想了想一会,最后一本正经道,“夫人给的,比较好吃!” “贫嘴!就喜欢睁眼说瞎话!”然而,这么说着,安静初心里却是甜蜜蜜暖烘烘的。 “没说瞎话!”他说的都是真的。 “嗯哼!不和骗子说话!”是谎言还是真心话,她自然知道的呀!这笨蛋!会说蜜糖一样甜的情话,却分不清她究竟是生气还是跟他打情骂俏。 果然,安静初这话一落,言凛又一本正经地解释了,“夫人,我不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安静初沉默了一会,“言凛,你看的那些言情话本,都学到哪里去了?” 言凛的耳朵莫名赧红了起来,“夫人,你想回房歇息了?” 然后,不等安静初回答,他的手便不安分地动了,“那我们,回去罢!” 他其实并不喜欢看那小破孩练功,若不是她说要什么陪练,他才不会来这里。他比较喜欢和她一起,两人待在房间里,或是,床上。 安静初,“……言凛,我并不想回去……”明明想回去的那个人是他,怎么老是赖在她头上?心好塞。 “那好吧!”言凛有些遗憾道。 安静初待在言凛怀里,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言凛在她入眠的那一刹那,直接点上了她的睡穴,看了训练场一眼,直接起身抱人离去。 粉蝶这些年来,依旧胆子很小,每次见到言凛都会有些害怕,尤其当他面无表情或是一身冷煞的时候。此时,见到言凛抱着人一脸肃容地回来,她的小心脏不禁颤了颤,小心翼翼地退到了一旁,“见过姑爷……” 言凛看了她一眼,冷声吩咐道,“去把药伯唤来!” “药伯?难道夫人生病了吗?!”粉蝶顿时惊呼,抬头想要去看被言凛护在怀中的安静初却直接对上了一双冷如寒冰的眸子。 粉蝶身子抖了抖,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刚刚她早已死在姑爷的眼神之下了。 青蝶在一旁垂了眸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些年来,粉蝶这咋咋呼呼的性子一直没改好,所以,一直被国师大人嫌弃着,虽然明面上还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可却早已变成了服侍蠢白日常的专属丫鬟了。 从夫人的贴身丫鬟变成了蠢白的专属丫鬟,也不知粉蝶怎么想的! 不过,青蝶不知道的是,粉蝶本身也很乐意服侍蠢白。撇开她本身就喜欢蠢白不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粉蝶很怕言凛。虽然知道因为有自家小姐在,只要他们没有做出太大的失误或者背叛她家小姐,国师大人绝对不会严惩她们。可是,每次被言凛那冷冷的目光扫过,粉蝶都会忍不住打寒颤。 当然,自幼就被安静初带回来的粉蝶并不会背叛她。可是,粉蝶那有些粗心和大大咧咧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却很难修改过来了,加上她本身也没有要修改的意识。所以,便一直被言凛嫌弃着,然后,她就越来越惧怕言凛了。被安排去照顾蠢白的日常,她甚至还很乐意。因为那样,就不用再见到可怕的姑爷了。 粉蝶被言凛瞪了一眼,立马捂住嘴巴,转过身僵硬地出了院子后,便唰地一声飞快跑起来,如同身后有猛虎追击般,以最快的速度去了药园将药伯叫了过来。 屋内。 药伯的手搭在安静初的脉上,脸色有些凝重。 粉蝶在一旁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药伯,夫人她怎么了吗?” 原本凝重低沉的气氛被粉蝶打破,青蝶看了她一眼,直接把人拖了出去。 粉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越举了,就算关心小姐,国师大人未发话之前,她也不该出声打扰。粉蝶相信,若她不是小姐的丫鬟,估计就刚刚那一条过错,就能让她被贩卖出府了。 所以,一被青蝶拉了出去,粉蝶便自觉地跑到了蠢白住地屋子里,并拍着胸口,仿若劫后余生似的。 见青蝶一脸奇怪地看着她,粉蝶小声道,“我知道,我的性子不适合服侍夫人……” 她也知道自己性子毛躁。她好几次差点把熟睡中的小姐吵醒,若这些过错是国师府原本的丫鬟小厮犯的,早就被国师大人贩卖出去了。然而,她经过了这么多次教训还是改不了这毛躁的性子。 “你放心吧!我其实很喜欢和蠢白一起的!”让她照顾蠢白也好……她原本就很喜欢蠢白啊! 只是,虽然同在一个府里,可是国师大人把小姐看得太紧了,有时候太久没见小姐,她就忍不住过来看一眼。她自小就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哪怕照顾蠢白一点也不辛苦,可是,她最想服侍的还是小姐…… 青蝶看着她幽幽道,“姑爷从未下令禁止你见夫人。” “我知道……”粉蝶低着头,“可是……我每一次见到小姐,都会惹怒姑爷。” “那是因为你犯了错!” “嗯。”她想改的,可是她改不了。 “以后改了,就好了!”青蝶清楚粉蝶的心情。 小姐出嫁的时候,安府就只有她和粉蝶跟来。虽然国师大人从未亏待过小姐,可她们二人的使命本就是随侍小姐左右,而粉蝶被国师大人调遣离开小姐身边,便已经是失职了。 其实,不只是粉蝶,她也失职了。当初小姐出嫁时,老太爷便召集她们二人,不求她们一直随侍小姐左右,她们不想做丫鬟了,无论是老太爷还是小姐,都愿意给她们一笔钱让她们出府嫁人,但若是她们在小姐身边一天,就当以命护着小姐。这是她们身为丫鬟的本职。 可是,这几年来,小姐受伤、失踪、坠崖……无论哪一次,她们两人都没有陪在小姐的身边。她们没有保护到小姐,反而还被小姐保护了。她们这丫鬟,做的到底有多失职啊! 她还好,至少还能随侍小姐左右,可粉蝶却被姑爷调遣离开小姐身边,心里的落差,自然而然地,便大了…… 这一边,粉蝶和青蝶的气氛有些凝重。言凛这边的氛围也好不了哪里去。 “主子,兴许夫人……日后会越来越嗜睡。”药伯犹豫了一会,出声道。 “嗯。”言凛淡淡回应,隐于阴暗里的面容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药伯见他这副平静的样子,便知道他在这之前,就已经有过某种猜测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药伯道,“属下定会竭尽全力想到办法!” 然而,言凛却挥了挥手,道,“下去吧!把门带上,没有我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 ------题外话------ 舒童回来更新了,o(n_n)o t 046 因为爱,故生怖 安静初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天已经黑沉了下来,言子初和皇甫正宇早已训练归来,已经沐浴好拿着课本在温习功课了。 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安静初撑着一旁的言凛坐着起身,“言凛,你们吃晚餐了吗?” “还没。等着夫人醒来一起用膳。”言凛把人拉起来,拿过一旁的衣裳为她穿上。 安静初不好意思笑了笑,“冬天嘛,你知道的,在被窝里暖烘烘的,自然而然就睡久了点!” 言凛的动作轻微一顿,然后为她系上了宫绦,扣上锦囊,才抬起头来回应她的话,“无事,夫人想睡多久,为夫就陪伴多久。” 此时的安静初并不知道,言凛这一句话中的情意,到底有多深。 安静初只当言凛的撩妹技能又无意中被她激发了,当下只是抬头不在意一笑,“那敢情好!你每天不是忙着忙那的,和我一起睡,好好休息休息也不错!” 安静初挽着言凛的胳膊出来,外面的两小孩也瞬间抬头朝两人看去,“娘亲(嫂嫂)!” 安静初原本还想和两人说几句话来着,言凛却直接拉她到餐桌旁,“夫人,用膳吧!” 吃完晚饭,安静初和两个小孩聊了一会,便催促他们回房歇息了。看着窗外飘飘扬扬落下的雪花,安静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哪怕是屋内燃着火炉,她还是觉得有些冷。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正看着窗外的飘雪出神,忽然身后贴来一具温热的躯体,紧接着是腰间紧握的手。因为是自己熟悉的气息,所以安静初并没有反抗,反而是握住身后人抱着自己的手道,“言凛,你不百~万\小!说了?” “不看了。”言凛的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声音有些喑哑,“夫人,我陪你睡觉。” “今天怎么想睡这么早?”安静初疑惑。虽然今晚的晚餐迟了,可是,现在也还不到他们往常的就寝时间。 “想歇息了。”言凛说完,松开她去把房门关上,留下外间的一扇窗开着,直接把人抱进了里间并把障帘拉上。 “夫人,冷不冷?”明明安静初的起色也不是很糟糕,可言凛总觉得她脸色有些苍白,双手也有点凉。 “一点点。”安静初坦白道,将有些冰凉的手塞进言凛脖子里,笑着道,“因为今年的寒冬来得有点早!不过……这样就不冷了!” 言凛勾唇,温柔地看她,“还有一种方式可以驱寒。” “什么方式?” 言凛直接去褪她的衣裳,什么方式不言而喻。 安静初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伸手阻拦,只是仰头笑着调侃道,“言凛,你这是要为我暖床吗?” “嗯。”言凛点头,眸色里满是认真,“以后,我都给你暖床。” 不知为何,言凛说这话时,明明表情和动作与平常无异,可是安静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双眸子,虽然带着她熟悉的笑意与柔情,可安静初却莫名地感到一股哀伤。 言凛掩饰得很好,可是,她是最熟悉他的人呐! 安静初垂下了眸不过问,伸手也去扯他的衣衫,朱唇轻扬,“那好,为了公平起见,以后我也给你暖床!” 言凛轻轻笑了,低下身去,拉过身上的棉被盖过二人的头顶…… 第二日,安静初醒来时,言凛已经去上朝了,两个孩子也已经去了书房。 青蝶进来帮安静初更衣,“夫人,姑爷出门前,让您在房内等他。” “嗯。你放心吧!吃完早膳,我哪儿也不去。”外面天寒地冻的,以她现在的状况,就算出了这个房间,也会受不了。 因为起晚了。安静初一个人用完早膳,便拿出前几日还未做完的衣衫又开始缝制了起来。 而另一边,言凛下了朝后,却是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命墨书驾车朝着城西的方向驶去。 “主子,华古寺已经到了!”墨书率先下了马车,立在一旁等候。 揭开车帘,看着那笼在一片雪白里的寺庙,言凛的神色有些茫然。 到此为止,包括今天的这一次,他总计来了这寺庙三次,可每一次,都非他所愿。 冬日,香客本就不多,今日因着下雪,华古寺门前更是一个香客也无。 门前扫雪的小沙弥见了言凛,放下了扫帚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方丈已在后院等待施主,请施主随小僧来!” 墨书跟随着进去,却在院门口止步,看着门外又拿起了扫帚扫雪的小沙弥有些疑惑。 主子今日要来这里,他也是临时知晓的。这小沙弥怎么知道主子今日会来?难不成昨日主子已经让人先一步过来通知了? 静谧的佛堂之中,两人盘腿对坐,一张矮桌上茶壶绕香。 身穿袈裟的老方丈目含慈悲,动作暖慢地捻着手中的佛珠,轻声打破了室内的静默,“施主特意来寻老衲,可是有何要事?” 言凛垂眸看着地板许久,那杯热茶就在他面前,白雾像一条摆尾的龙,摇摇晃晃。 前院传来寺僧们诵经的吟唱,飘渺如从悠远地方传来,轻荡在耳边。然而,此时那可清心定神、去烦止恶的清心咒,此时却不能教言凛的心静下来。 越是听清寺僧们吟诵的内容,他心底的恐惧越是被放大。 许久后,他才喃喃轻问出声,语气里掺杂着一丝明显可闻的慌乱与畏惧。 “当年,方丈曾说,若本国师执念不放,会遭天谴。本国师此次前来,想要问一下,何时,那罪责才能降下?” “阿弥陀佛!施主既已知晓答案,又何必有此一问。”老方丈停下捻珠的动作,双手合十道。 言凛身子一震。 可是……难道这些事情,不应该都落到他身上吗…… 一阵沉默之后,言凛抿唇再次出声,“她没罪。”顿了顿,言凛又道,“心存执念的人,是我,那谴责……”不也应该由他来承受的吗? “阿弥陀佛!”轻而长的一道叹息之后,老方丈继而道,“因为……施主并非改命之人!” 唯一能改凤命的人,就是凤命人自己! 言凛心神重重一震,许久后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薄唇肉眼可见地抖了抖,“那……若是改了命,会……如何?” “会……折寿!” “噗——” 哪怕事先猜测过答案,可得知真相的这一刻,言凛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毫无承受之力! “主子!”墨书闻声闯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况时瞳孔猛地一缩,片刻征愣过后,瞬间去扶言凛起身,“主子,您怎么样?” “我无事!我们走吧!”言凛就着墨书的力量起身,两人转身出了院子。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老和尚在身后双掌合十,一脸的、祥慈。仿若根本看不到地面上的斑点血迹。 身后寺庙的影子渐渐缩小直至消失不见,可那悠扬虚渺的咒语却仿若缠绕耳旁,一直挥之、不去。 雪下得更大了,原本稀疏的雪花,逐渐密麻了起来。 有寒风刮进了屋里,安静初便紧了紧身上的棉衣,看着门外迷茫的天际,有些疑惑,“寒香,言凛还没回来吗?” 这个时候,小初都该回来了吧! 果不其然,安静初这一念头落下,门口就出现了个小身影。言子初撑着一把小蓝伞冲进来,人未到声先到,“娘亲,你醒啦!用早膳了没?” 安静初笑着看他红通通的小鼻子,“娘亲已经用过早膳了!等爹爹和正宇哥哥回来,我们就一起用午膳!” 然而,中午的时候,却一直未见言凛回来。言子初和皇甫正宇用了午膳,去训练场训练了,也未见言凛归来。 下午的时候,安静初已经把上次未做完的那件衣裳,缝制完成了。折叠好了放在一边,便拿着本书出来,一边看着打发时间,一边打着瞌睡等着言凛。 然而,看着看着,她还是敌不过倦意,不知何时,手中的书垂落了身旁,人早已进入了梦乡。 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而呼吸也有些不通畅,迷迷糊糊醒来时,才看清压着自己的人是谁。 “言凛……嗯,你回来啦……” 言凛松开她的唇,手指不停地摸挲她微肿的红唇。 “夫人,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等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毕,我们离开京城,好不?” “可以啊!我都可以!”她去哪里都无所谓。 “夫人……” “嗯?”安静初一口咬住他抚摸自己唇瓣的食指,转过头来,眸子晶亮地看着他。 言凛心中忽地一暖,心中的那股忧愁消散了一些。 “夫人,想不想当皇后?”若是她想,他现在就能把现任的皇帝拉下位,不管她想要做皇后还是女帝,他都可以立马给她实现。 “不想!”安静初很是斩钉截铁道,她眉头微蹙,“言凛,你之前就问过这个问题了。我一点也不想当皇后,以前不想,现在不想,未来也不想!” 她的志向很小,从未想过要声名远扬名垂千古,她就想安安分分地待在后院,相夫教子。她没有什么野心,说她不思进取也好甘居下游也罢,她都未曾想过要当那个皇后。 家人安康无忧,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当然,“言凛,若是你是皇帝的话,我会考虑要不要当这个皇后!”安静初转头笑道,眸光明媚生辉。 言凛心里一动,本想问她那我去当皇帝你来当皇后好不好,然话到嘴边又停住了,眸光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凤命已改,他也并非帝星之命,若是再强行改之…… “言凛,开玩笑的啦!难度你不知道我话里的意思吗?真好奇你平时是怎么说出那些甜得发腻的情话来,连我话里的本意都不懂!”安静初佯装发怒,戳着他心口道,“我这意思是,不管身份尊贵与否,只要和你一起,便足矣!懂吗?!真是的,干嘛老是要人明说……” 安静初继续絮絮叨叨着,言凛的心却渐渐回暖。 “夫人,我就担心你有一天,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哪怕这个问题问过她上百回,她的答案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可他就是忍不住再问一遍,再问一遍。 她的答案,他怎么听都不腻。 进这道门之前,他有想过,若是此刻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他把原本天道指定的皇帝推回皇位,让她当上皇后,便可让一切回归正规……他会怎么办? 他犹豫了一整个下午,却还是没法把她推出去。他做不到。真要那般,他宁愿选择同她一同赴死。 “言凛,你后悔和我在一起啦?”安静初反问。 “不!”他从未后悔!言凛极快回答。 他只是担心,有朝一日她知道一切的前因后果,会后悔、会怨恨他……虽然,他知道,这不可能。可是,就是忍不住地害怕。因为爱,故生怖。爱得越深,心中就越是害怕,越是不敢面对。不是害怕她会恨自己,而是,害怕无法接受伤了她的自己。他担心,有一天,他自己会因为爱她,而远离她。这才是他心底最恐惧的事情。 安静初忽然觉得言凛有事情瞒着她,或许,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了……能够让他如此有不安情绪的,恐怕也唯有她了。 “言凛,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等了许久,也未等来回答,安静初便知晓答案了。 言凛不善于撒谎,哪怕他在世人眼中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可他的感情世界却非常的纯白,如同一个新出生的婴孩一般。 他其实并不擅长隐藏情绪,只是很少有人能察觉到这一点。平时的面无表情,并不是他掩藏情绪能力好,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然而,相反地,若是遇到自己在意的事情,他就会忍不住地想要去求证,像个孩子似的感到不安,不断地想要去寻找慰藉以求抚平心中的畏惧,就比如,现在。 安静初已经可以断定,言凛知道她身体的情况了。她身体此时的弊端,要人发现其实并不难。何况,言凛又是这般在乎她,很多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他一一记在心里。而且,她这两年的情况对比,显然差距很大。哪怕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瞒着他。 “言凛,对不起……”她瞒着他,不过是不想让他担心,她也知道,依着他的聪明,他总有一天会发现。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原以为,她至少还能再拖个三五年的。 “我没有想瞒着你,言凛。我只是想,晚一些……”再晚一些,再再晚一些,“再告诉你。” 就算打一开始就让他知道又如何?不过是徒增一人的担忧罢了! “言凛,你安心,我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未来那么漫长,谁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呢……” 可这么说着,安静初心里却很没底。 她的身体器官完好,看着富有生机活力,实则一日不如一日。她查找不出病因,原因为是因为上次坠崖时受的伤势过重,宫寒带来的影响,却不曾想,是因为其他不知的、无法抗拒的因素。 那宫寒之症,于药伯来说无解,于她来说,却也只是难解罢了!难解,并不等于无解,可她一直根治不好自己,不是因为她的法子不对,而是,哪怕她治好了,她依旧还是会得“宫寒之症”。 其实,她现在,已经没有宫寒了,可是,冬日一到,她还是畏冷、嗜睡。她的身体器官依旧生机勃勃,可是本命寿元却在日益减缩。依照这个速度,她的生命力,应会在她三十多岁的时候戛然而止。不过也好,那时的她,容貌应是定格在她最美的时候。在最美的时候转身离开,感觉并不赖。只是,于言凛和小初而言,有些残忍。 “言凛,要不,我们再生个女儿吧!”他之前那么盼着女儿,若是真能生个女儿出来,定能转移他注意力,等她离去的时候,他就能不那么伤心了。 安静初从未想过要劝言凛在她之后另找一个女人过一生,先不说她说了这话后言凛会发狂,让事情适得其反,单是她自己,也没有那么大方。 “夫人……我不想要孩子……”一开始要孩子,是为了绑定她。 她那时的心并不在他身上,而府里的老人说,一个女人,身和心,一般都是连在一起的,若是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那人,就更加跑不掉了。 所以,他才算计她,让她怀了孕。然后,等她终于怀了自己的血肉,又暗搓搓地希望她能给自己生个和她一样惹人喜爱的女儿。这就是人的贪念。一旦得到了一点,就忍不住期望更多。然而,当知道她给自己生的是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时,他心底其实并没有多少失望。反正,只要那孩子,是她给他生的,就足够了! 没有人知道,他虽然一副不待见那小破孩,并不是不喜欢他。相反地,他很珍爱他!他是夫人给他,除她之外,最好的宝贝!没有人知道,每当他看到儿子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小脸,那双同她如出一辙的明亮眸子时,心中涌溢而出的满足与幸福感到底有多强! 那个孩子,无论是什么性别,只要样子像她或像他,能够向世界宣告,她是他的人,就够了! 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她为他生的孩子。而追根究底,他要的,也不过是她这个人,她这颗心罢了! ------题外话------ 又木有万更……囧 故事到了这里,其实,已经快完结了,正在收尾中……嗯,或许你们哪一天来,就是大结局了o(n_n)o 之前因为快速跳过了一些剧情,把一些小人物的情节略过去了(笑着哭),不过放心,故事主线没有影响。 只是,有些小人物,嗯,变得可有可无罢了……囧 嗯,或许你们有人想要看虐渣,嗯,或许番外会写到,也或许直接在正文里,具体舒童还没想好。嗯,也许,还会不写虐渣内容了 o(n_n)o t 047 压榨童工的言凛 那一日之后,言凛变得忙碌了起来。而安静初,依然如初地,不时写写画画,就是给父子两人缝制衣裳。 她想要把未来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衣服都事先做出来,好在没人给这父子两人亲手缝制衣裳时,他们有得穿。 而因为言凛已经知道了一切的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安静初便也大大方方地拿出布料来,给父子俩做衣服时,也不再东拼西凑地找借口了。 然而,每当她在裁制衣裳的时候,言凛总会在一旁“提醒”她,“夫人,我的衣衫已经够多了!我也不会长身体了,这些足够我穿一辈子了!你只要给那小破孩做就好!” “嗯呐!不过,我也想给你多做一些!到时候就可以自由换新衣啦!你总不能好几年都穿同样的衣服吧?”安静初仰起脑袋,剪水般的双瞳乌黑清亮,只透着欣喜与骄傲,一丝哀伤也无。 可是,她越是这样,表现得越是不在意,言凛的心底就越是难受。 “夫人……”言凛此时有点脆弱。自从那日之后,他便时不时露出这种表情,仿若是不堪一击的芦苇,又像是一个心理敏感的孩子在被人冤枉之后的绝望与崩溃。 然而,哪怕他心中有多委屈,多想大哭一场,可却始终没有哭出声,咬咬牙关他又把泪水灌了回去。可是,这样却最令人感到心疼。心疼到,安静初觉得自己几年后的不得已的“离开”,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轻轻叹了口气,把人拉进了里间。而言凛这个素日里处事果决的大男孩,此时却恍若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表情茫然无措地跟着安静初一步一步地走进去。 这几日,言凛总是会露出这般让她心疼的神情。在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徒劳的安慰的话后,安静初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说些什么安慰或劝诱他了。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她越是安慰或劝诱他,他就会变得愈是压抑。如此一来,那些劝慰的话还不如不说。 言语上的安慰,远不及行动上的安慰有效。一个抱抱,一个亲吻,亦或者直接拉人进房、关门、落帐、熄灯。 无论言凛在这之前心情有多压抑、胸腔有多暴躁,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之后,他的心情多多少少都会平复下来。而在他心情平静之时,趁机“吹吹枕边风”,那些白日里她反反复复唠叨了无数遍的安慰,在这时再次提起,会更加的有效果。当然,也不能劝慰得太明显。虽然她心中真的并不觉得自己委屈。 但若是自己表现得完全不在乎,言凛就会觉得她并不在意是否离开他——会认为她不够爱他——这个时候,一个心里极为脆弱的人,总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然后,再次陷入更悲伤的境地。 “言凛,我不担心,那是因为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啊!或许明天、后天、下个月……我们就能找出解决之法了呢!目前,我们最重要的,难度不是开心地度过每一天吗?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如何开心度过?”只要一想到她很快就要离开自己,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极了在交代后事,教他心情如何畅快得起来? “言凛,对不起……我们忘了这件事情好不好,别想着它,就当做没有那件事情……”安静初抱住他脑袋,小心翼翼的声线里带着一丝祈求。 言凛垂下眸子不语。 他忘不了。 就算能忘。夫人要他忘记这件事情,自己却是清楚记得。如何公平? “言凛,不要这样……”安静初已是理屈词穷,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说辞了,“好吧!言凛,那我们就把一天当作一年来过好不?你看,‘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尽其乐,盖其旦暮为期,远不过三日尔’。蚍蜉的一生不过短短数日,可是我们能说它的一生不完整吗?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我们活得是否快乐是否充实,不是吗?言凛,要是我们再这么郁郁寡欢地过了一天,我们就又浪费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了。而我们浪费掉的日子,又是多少只蚍蜉羡慕不来的一生?” 言凛密而长的黛黑睫毛轻轻扇动了两下,答应她道,“好!……我尽量。” 安静初也没有继续逼着言凛非得给她个百分百她满意的答案。他愿意去尝试放开,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回,她直接打到了他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那一块,让他受了重伤。伤口越是严重,就越需要时间慢慢疗养,一蹴而就的治愈方式,只治标不治本,总有一天,那伤情会突然爆发甚至可能还会一发不可收拾。 安静初笑着将言凛从床上拉起来,也许是“白日宣淫”的事情做得多了,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所以她脸不红心不跳地给他穿好了衣服后,再次把人拉回了外间,去书架上找了本书塞给他。 “好啦!待会小初他们就要放学了。若是你没事情干了,就百~万\小!说消遣消遣时光。等待会小初他们回来,咱们一起用午膳!”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堆有一丈高了。雪白的一片,就如同一尘不染的纯净世界。 言凛忽然动起了心思,“夫人,再过两年,你的时间,全然属于我!” 安静初眨了眨眸子,“好啊!”两年后的事情,两年后再说吧!现在先满足言凛提出的一切要求。 “夫人不许反悔!” “绝对不反悔!”安静初举手做发誓状。 见她神色认真,言凛终于微微勾起了唇角,翻开手中的书开始阅读起来。 不多时,言子初小朋友撑着他的那把小蓝伞回来了,安静初迎了上去,等他把伞给一旁的小厮收放好后,牵起他冰凉冰凉的小手回到火炉旁,“小初辛苦了!小手儿真凉,快来烤烤火!” “娘亲,等等!”言子初褪去了鞋袜,又把外衣脱了,进了里间换了新的这才出来坐到安静初身旁,把自己的小半截身子钻进暖被里。 之前的那身衣裳沾染了寒气,要换了新的才能靠近娘亲。 安静初并不知道言子初心中所想,只当他是衣服脏了才去换的衣服。 正午的时候,皇甫正宇回来,几人一起用了午膳。等练功时间到了,言子初和皇甫正宇正要结伴一同去训练场时,言凛却是把皇甫正宇扣留了下来。 “去书房等元太傅!以后上午跟纪太傅学策论,下午同元太傅学理政治国!”言凛从从书架上找了几本书一并丢给他,语气严重,“拿回去好好看,背下来!以后多看这类的书!” 皇甫正宇乖顺地点头,抱了书就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安静初看着这一幕,默了默,提出自己的见解,“言凛,正宇不用练武防身了?” 其实,安静初想说的是,这样会不会对皇甫正宇太苛刻了?那些书可都是枯燥得很。几位太傅上课的内容也是同样枯燥,还是早晚都在学这一类枯燥繁琐的东西,会不会把人活泼可爱的孩子活生生地逼成一个沉闷无趣的书呆子? “他不需有多高超的武艺。会有人保护他!夫人尽可放心!”言凛如是回答。 “……好吧!你决定就好。”暂时还是得满足言凛提出的一切要求,不能忤逆他。 冬去春来,万物开始复苏。院子里的大树也萌生出了新绿。 听着院外清脆的鸟啼,安静初看了看身后紧贴着自己的男子,言凛最近,真是越来越空闲了。 以前和她一起时,他怎么说也会手不离书,或是在批阅奏本写写写什么的,可最近,他的视线几乎一日二十四小时都是围着她转。 而相反的,皇甫正宇每日学习八个小时结束之后,不紧还得复习功课背诵他丢下的那一大摞书籍,还要……去批阅奏折——朝中大臣送来的奏本,都被言凛塞给可怜的皇甫正宇了! 每次看到那孩子一脸疲倦的时候,安静初都有一种压榨童工的感觉。 然而,每当她觉得对不起那孩子向言凛提出一些“小意见”时,言凛总会语重心长地对她道,“夫人,这是他的责任,若是他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这江山总会被人夺走!世道便是如此,能者居之,能者多劳。不能,则被淘汰。正如夫人说的,物竞天择。所以,这也是为他好,夫人不必担心,为夫自由分寸。” 安静初,“……”每当言凛长篇大论扯歪理的时候,她无论再怎么引据论证,都无法推翻他的见解。正如你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和一个明知故错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好吧!但若是你把正宇累坏了,就没人给你批阅奏本了!”安静初给出了最后一条中肯的意见。 然而,言凛却全然不在乎,“这么点事情都能压垮他,那这皇帝不做也罢!以后哪怕是他风寒染病,除非是卧床不起,他依旧得上朝理事!越是居于高位,便越不能自由随意。他总得明白这个道理!而我,也不过提前让他适应罢了!” 安静初,“……” 她经常见他,不乐意了就不去上朝了。这“位高者不能自由”一说,似乎不能成立…… 还有,这满满的舍己为人的语气,真是够了! ------题外话------ 今天出门了,很晚才回来…明天又要上班了,明天得挤地铁,没法带小电脑去,要不然……会被挤碎(笑着哭) 舒童在想,要不要请假码大结局? 明天再看看具体情况o(n_n)o 048 递交辞呈 由于言凛不断地在探寻皇甫正宇存在的“价值”,安静初面对那个孩子时,越是觉得心底愧疚。 一个孩子,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被言凛逼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帝皇,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原本,她以为这一过程,若是时间充分,起码也得七八年,快的话,至少也要四五年,可现在……言凛却只用了两年不到的时间……这结果,令人不得不咋舌! 再次见到那个黄袍加身的孩子,安静初还有些恍忽。 这两年,大靖发生最大的一件事情便是——皇位,又换人了! 安永帝,也就是之前的三皇子,被言凛联合朝中几位重臣,以“毒害先帝、残杀手足”的罪名锒铛入狱。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一时间,人人自危。那几日,朝中变得动荡不安,有人试图反抗,可却是被言凛直接用铁血手腕镇压了。 皇甫正宇直接被推上皇位,由朝中的几位太傅共同辅政。 而言凛,在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之后,却又直接撒手不管了。朝中的事情,完全堆压到面前这个尚还年幼的孩子身上。但好在言凛的恐怖深入人心,那些大臣们闹腾了一会,发现无济于事便也都夹起了尾巴做人了,没能惹出什么大动荡来。 安永帝即位这两年,虽然笼络了一大批官员,可奈何根基还不够深,加上他不谙治国之道,不仅颁布的新令没能给百姓们带来利益,而且还把许多好的政策给废除了,在百姓们的心中威望及信任度不高,所以,国家换了新皇帝,虽然还只是个孩子,但却因有着国师大人和几位太傅辅政,倒是容易让大靖的百姓们接受。 哪怕有人从中作梗,却也兴不起大浪。皇甫正宇登基成为新帝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但是,哪怕正宇这个孩子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登基称帝,可是,安静初却还是有些恍惚。主要是,事情发生得太快,太让人应接不暇了。 “嫂嫂!”皇甫正宇见了安静初,依旧是和以前一样的称谓。 回过了神,安静初微微蹲下了身子,恭敬地行了个礼,“臣妇见过皇上!” 皇甫正宇一愣,扬起了手,“免礼!” 许久后又道,“嫂嫂不必给正宇行礼!以后……也是如此。” “好!”安静初也不推脱,若是可以不行礼那自然是好的,“皇上是来找言凛的?” “不!朕是来找……”皇甫正宇看了她一眼,“嫂嫂,初弟在吗?” “他在训练场,要不我让人把他给你叫来?”安静初笑容依旧。皇甫正宇虽然成了新一代帝皇,脸上的稚嫩和青涩已经褪去,逐渐被沉稳和干练取代,已经有了帝皇应有的担当和风度。 可大概是因为安静初见证了他的成长,所以,哪怕对面的人身份已经转换,她也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不必……嗯,既然初弟有事,那就不必去打扰他了。”皇甫正宇眼神闪烁了一会,继续道,“嫂嫂……能与正宇,下一盘棋吗?” “可以呀!但你知道的,我棋艺不好!” 安静初和皇甫正宇下棋下到一半的时候,言凛回来了。神情自若地走到安静初身旁,扫了棋盘一眼,眸光瞬间变得幽深不可测。 “夫人,今日感觉如何?” “还好!”安静初知道言凛问的是什么。时间经过两年,她嗜睡的症状更明显了。不过,现在冬日已过,气温一日日的回升,她嗜睡的症状也没那么明显了。 言凛大方落座在她身后,直接把人搂在怀里,亲昵地把下巴搁在她肩膀,这才看向棋盘问,“怎么下起棋来了?” 未等安静初说话,对面的皇甫正宇温润笑道,“闲着无事,和嫂嫂下一局玩玩!” 言凛淡淡扫了他一眼,“政事处理完了?” 皇甫正宇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还没。”顿了顿又笑着道,“朕最近太累了,便想趁机偷偷闲。” “你还没有达到可以偷闲的地步!”言凛抬手,执起安静初面前的一个白子落于棋盘上。不知是不是安静初的错觉,她总觉得,言凛落下了那一个白子后,皇甫正宇的脸色似乎变了,似乎有些苍白。待她想要去仔细看时,却是被言凛一把抱起。 “回去吧!”留下这几个字,言凛直接抱人离开。 “皇上?”皇甫正宇身边的小太监见他久久看着棋盘没有回神,轻轻出声唤了他一声。 一招便能乱了他花费一早上精心设置的布局……皇甫正宇的眸光暗了暗,隐于袖下的手动了动,最终站起身来,“回宫罢!” 回去,好好当一代好君王! 明明来去都是同一个背影,可是,那个小太监却是觉得,他们的新主子,这位新登基的皇帝,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而这边,言凛带人回了房后,轻问出声,“夫人,他和你说了什么?” 安静初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皇甫正宇。 “也没说什么……内容有点凌乱。嗯,似乎是想要小初进宫去侍读。”若是她没有会错那孩子意思的话。 “夫人怎么回答?” “嗯,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我觉得这还是让小初自己来做决定比较好。”安静初道。 “那就让他自己做决定。”言凛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似乎早就猜到了安静初的答案。 “那你觉得小初要不要进宫好?”安静初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不是已经递交辞呈了吗?什么时候批准可以下来?” 若是言凛都不当国师了,她自然不想儿子再进宫。不过,要是小初自己想要进宫的话,她也不会阻止。 言凛半垂着眸子,玩弄着安静初胸前的发丝,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还没有答案。” “啊?”安静初也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感觉,“那爷爷那边呢?” 如果他们隐退了,自然安家也该跟着隐退。所以,在言凛递上辞呈的同一天,安老爷子也跟着递交了一份辞呈。 “爷爷那边……他倒是爽快地批准了!” “嗯?你是说,正宇他想要留下我们不让我们离开?” “大概是!”言凛停下绕着她发丝的手指,看着她道,“夫人,他现在是个君王!” 安静初看着言凛的眼睛一会,然后微微仰起脑袋叹了口气,“嗯,我知道他是个君王!” 所以,那个以前在她面前还有些腼腆内向的孩子,已经开始学会对他们使用心计了么? “夫人放心,国师一职,到我这里,已经结束了!”言凛又重新玩弄起了她的头发。 安静初闻言看向他,“你打算强迫他答应你的辞呈?” “就算强迫,他也不会答应的。”言凛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还没有那个可以束缚我的能耐!”既然是他把人送上的皇位,那他同样也能把人直接拉下来!言凛顿了顿,又道,“夫人放心,不过两日,那份辞呈就会有结果了!” 两日后,新帝下了一道令人匪夷所思的旨意,内容大概是这样:收回国师的权力,但却依旧保留着言凛国师的头衔。国师府也依旧保留,但那牌匾却由“国师府”三字直接转变成了“言府”。 也就是说,言凛现在只是个有名无权的国师。 这道指令下来后,安静初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言凛,你说,正宇这是什么意思?” 言凛现在担着国师的头衔,可却再也不用尽到国师应尽的责任。也就是说,言凛什么也不用做,可是,属于国师的俸禄,却是一个子也不少地,依旧每月送到言府。 难度是因为不好一下子废掉国师一职,所以才没有一步撤掉言凛?安静初仔细想一想,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毕竟大靖的国师已经存在了好几百年,突然被废,百姓们估计会接受不了,所以还得一步一步来。 言凛见她自顾自地摇头又点头,知道她定又是在胡思乱想了,“夫人,别想太多!他不过是想要将我们绑定在京城罢了!” 可是,即便这样又如何?等天气好一点,他还是会带夫人离开京城! “留我们在京城干嘛?难道正宇在怀疑我们?”安静初还是想不通。 言凛现在也是个无权的国师了。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啊! 言凛忽然笑了,“夫人这么想也未尝不可!” “正宇真的在怀疑我们?!”安静初瞪大了眼睛。 她原以为,皇甫正宇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的。毕竟,他是言凛亲手培养并送上皇位的人呐! “那小初会不会有麻烦?” “夫人不用理会这些!”言凛揉了揉安静初的脑袋,温声道,“他不会对小初不利,也不会对我们不利。” “但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潇洒离开京城了,对吗?”毕竟是皇帝赐的府宅,怎么能人去楼空? 言凛点头,“嗯。大概……因为我们是他的恩师,所以,不打算让我们离开吧!” 言府在京城,换句话说,他们就算离开,最终也只能回到这里,因为他们的根就在这里。 哪怕他们走得有多远,他们还是会回到这里。皇甫正宇,打的正是这个注意。言凛的眸光忽然变得深邃了起来。 ------题外话------ 文文要完结啦,舒童没时间每日万更,想了想,还是请假好了o(n_n)o 大结局会在8月21号周日奉上~字数不定 关于新文,舒童也有了想写的内容,类型是现代校园,女主属性偏傲娇、呆萌和完美的结合体,男主霸气而温柔,依旧是忠犬属性o(n_n)o “你设下的恶作剧,我故意陷落,只因为想看到你的笑颜”,嗯,男主大概,会是这种感觉 具体一切还没有定下,等码完大结局就动笔写。 如果舒童动作快,应会在大结局那天,顺便把新文也开了。新文估计三四十万字左右,校园文不会写太长o(n_n)o 049 结束,是另一个开始 大结局 日光渐暖的一个早晨,言子初如往常一般,下了课后回院子里,打算同他父母一同用膳时,却是发现,那座院落,已经人去楼空。拿着那张只有寥寥几字的留书,言子初的脸色瞬间黑沉,捏着信笺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失血惨白。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言子初的声音里有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怒意。 院里的下人听了这冰冷的质问,不由得都默默低下脑袋,努力隐藏自己的存在。倒是寒香比较镇定点,上前一步回答了言子初的问题,“回小主子,主子和夫人昨夜子时离开的。” “他们离开的时候娘亲是清醒的?”他不信,若是娘亲清醒得话,肯定不会丢下他! 寒香沉默不说话。 言子初气得撕毁了手中的信纸,气呼呼地回了房间收拾包袱,可当他跨出院子时,寒香的话立马又让他顿住了脚步。 “小主子,按照主子的速度,就算您追着出去,也追不上。而且,您也不知道主子他们是去哪里。” “他们去哪?” “属下不知。”寒香还真的是不知道。既然言凛有意要摆脱言子初,又怎会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这个,言子初小朋友自然也想到了。他看着门外翠绿的树木,许久后咬牙回了屋子,把东西愤愤地仍到一旁椅子上。 院子里一片静默。 许久后,屋内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是一连窜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他把娘亲带走却给我留下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言子初越想越气,心底的怒火蹭蹭直上。仿若地上的破碎片就是他那不负责任的父亲一般,瞪大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似是要把它戳穿! 看着仿若下一刻就能燃起大火的小主人,就连蠢白也不敢靠近,默不作声地掉头快速跑出了房间,在房门处拐了个弯便消失于长廊上。 寒香倒是面色如常,淡定开口出声道,“小主子请放心,主子命我等留下来辅助您,您不必担忧自己做不好!” 墨书等人在言子初未回来之前,就已经躲藏在树上了。怕的就是言子初会迁怒于他们。但是,言子初迁怒的对象一般都只会是墨书,对于寒香,他虽然有时也很恼火,可也许对方是自己娘亲的婢女,而且还是个女子,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怜香惜玉的,甚少迁怒于她,除非是寒香本身做错了事情。但是,墨书就不一样了。墨书是言凛身边的人,而现在惹怒言子初的恰好又是言凛本人。逮不到那个惹他生气的人,但捉到他的下属然后狠狠地惩罚一遍,也是种不错的泄愤方式,虽然这种泄愤法治标不治本。 许是在这几年时间里,被迁怒的次数多了,墨书等人早就琢磨到了诀窍,所以他们才会在言子初归来之前,就找好地方躲藏避难了。至于他们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寒香一个女子来面对,而之后寒香会遇到什么事情,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中了。 言子初还小,历世不多,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他娘亲不在他不需要装“十佳儿子”的时候,一旦愤怒,他也只会用最原始最不靠谱的办法泄愤——砸东西!也许,这一坏毛病,是跟安静初学的。不过还好,至少这次他没有迁怒于人。生气时,他倒想直接找上那惹了自己的人将他海扁一顿,然而,惹了他生气的那人,早已不知道去哪里了。 言子初似乎觉得摔了东西(嗯,他摔的都是言凛的东西)心里还不够舒坦,另外又踩上去狠狠地跺了几脚。 想要他帮他打理府宅?!没门! 这么想着,他又气呼呼地把桌上的一大堆账本账单全部推倒在地,好在寒香等人早有准备,言子初砸的虽然是易碎品居多,可里面的东西都被他们清空了,地上没有水。 他绝对不会碰这些东西!不仅不碰,他还要败光它!他一日不带娘亲回来,他就将他的财产给败光!将他府里的东西都给败光! 然而,这么恶狠狠地想着,过了片刻,言子初却蔫了下去。仿若一只泄了气的气球,垂着脑袋耷拉着肩膀,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他垂着脑袋,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沮丧的气息。 寒香突然觉得他们的小主子很可怜,这么多年来和主子斗法,小主子虽然偶有几次赢了,可大部分还是惨败给了主子。这一次,主子还直接把夫人带走了,还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这个状况,估计十天半月都不可能回来了。主子既然一声不吭谋划了这么久,连同夫人也一起隐瞒,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回来? 是的。言凛谋划这些的时候,安静初并不知情。为此,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马车上,而且早已远离了京城,她还发了一通脾气,一个早上都没有搭理言凛。 “夫人,这个果子好吃,试试?”言凛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拿了个刚从树上摘下的果子,用水洗干净拿去讨好他。 许是言凛眼中的讨好过于明显,安静初郁闷了一会,便也不再生气了。她之前也不过是气恼言凛什么也不说就把她带出来,难道他事先跟她说了她就会不肯出来吗?好吧,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安静初状似不耐烦地结果那颗果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表情极为嫌弃道,“难吃死了!”然而,这么说着,她啃咬果子的动作却是不停。 这果子甜而不腻,而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她很喜欢。 言凛见她这副模样,便知她气消了,于是问出了心中的问题,“夫人,你想去哪里玩?”他想带夫人走遍这千山万水。当然,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不是看风景,而是与夫人单独在一起。这一次他们出门,他身边只跟了影一。衣食住行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不过,他乐在其中。 安静初边啃着果子边看着窗外。 要言凛此时带她回府,估计是不可行的。不过,也许她可以缩短一下时间。 “言凛,我们这次出门要多久回府?” “夫人,两年前你答应过我,这之后的时间都属于我的。” 安静初瞬间语塞,片刻后垂下了脑袋,双瞳闪过愧疚与哀伤,“言凛,对不起……” 如果她能再陪他们多几年的时光,就好了…… “夫人,接下来的时间,好好补偿我就好了!”真要论谁对谁错,错的人是他不是吗? “但……小初怎么办?”她对不起言凛,可也同样地对不起儿子。 “夫人,我们不在他身边,更有助于他成长!他总有一天要继承我们的产业,不如就趁这个机会锻炼一下他!”若不然,以后他和夫人都离世了,谁来照顾他? “可是……他还那么小……”在母亲的眼中,无论她的孩子多大,都依旧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见安静初面露犹豫,言凛再接再厉道,“夫人,你说过要陪我的,不能食言。若是你不放心儿子,我们可以偷偷回京去看他。他总要学会成长的,若是我们在一旁,可能还会成为他成长的阻碍。夫人勿担心,除了影一,所有的影卫都跟随他左右,供他差遣。他不会有危险的。” 安静初叹了一口气,终于点头,“好吧!” 言凛说的对,这些年来,小初一直在他们身边,事事都有他们帮忙安排、铺设,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阅历过于简单,也许,这一次还真的会是小初学会独立的好机会。 “反正,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不会送我回府了!”安静初回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都已经算计好了!”就算不答应又如何?此时她人在这人手中,就算她想回府,也得这人愿意送她回去啊! “嗯,是我的算计。”言凛轻轻笑了,帮她正了正头上的毡帽。此时虽已是暖春,却还有些凉意。 “夫人想去哪里玩?”言凛询问道。 “嗯……这里距离锦山寺远不?我想去锦山寺见一个人!”锦山寺算是皇家寺庙之一。几年前,皇甫云卓夺权失败,皇甫云卓和他的侍妾等都被流放到了西北,但永安帝对于因为儿子的早夭而常年在深院里吃斋念佛的秦玉莲却是从轻发落,只是将人送出了京城,丢在了远离京城的锦山寺里,让其一生都在寺庙里为自己祈福。也许,这种从轻发落,不过是永安帝的一种变态心理——让兄弟的妻子为自己祈福,并以此来作为自己胜利的骄傲。 言凛也不问安静初究竟为何想见秦玉莲,只是依她的要求,带她去了锦山。巧的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距离锦山并不远。 安静初都要忘记自己上一次见到秦玉莲是何时了,但她敢保证,她上次见到的美人绝对不是现在的这幅样子——真真的人比黄花瘦!憔悴无华的面容,哪里还有当年京城第一美女才女的影子? 那双眸子,见到他们时,轻轻往上抬了抬复又沉寂了下去,仿若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安静初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应出现在这里,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直接转身偷偷离去之时,秦玉莲却是开口了,“两位施主到此,是为何事?” 淡淡的声音,如同她的面容一般,毫无波澜起伏。 “那、那个……秦小姐,你恨我吗?”也许是两方之间的差距过大,所以安静初面对秦玉莲时,不由自主地觉得愧疚,即便造成对方如今落魄境地的人不是她,当然,这其中多多少少也与安静初有些关系。比如,若是言凛没有插手权位之争,那么此时登帝的人必定会是七皇子,这么一来,身为七皇子妃的秦玉莲,就不会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地步。 是的,家破人亡。在永安帝登基不久,秦府便因“蓄意谋反”的罪名,被诛了九族,除了秦玉莲一人,其余无一人生还。 “阿弥陀佛!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若是施主无其他的事,请回吧!这里只有无心,没有秦小姐!” 身着海青的女子,仪容肃严,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外的气息。安静初默了默,也跟着双掌合十行了个礼,“抱歉,今日,叨扰了!” 秦玉莲的心,估计在她儿子夭折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一半,后来秦府上下被灭,便加速了她那棵已经半谢的心走向枯萎死亡。 从锦山寺出来,安静初心情有些沉重,她从未想过,当年那位声名躁动的第一美人,有朝一日竟会成这副模样。 她与秦玉莲并没有冲突。真正要说的话,其实她还挺欣赏秦玉莲的为人的。只不过,不凑巧的是,他们一直呆在对立面。 “夫人,接下来想去哪?”言凛的心情倒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安静初靠在他身上,看着远处萌出绿芽的山脚,沉思许久,回头一把抱住他,“哪里都可以,你做主吧!” “好!夫人,我们去江南吧!”明显地,言凛在这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下江南,多是故地重游,当然,也有新去的地方。 他们还去了西北,期间,还不经意遇到了正在一家饭店里与人谈生意的宇文乐容。皇甫云卓现在在西北,虽然无权无势,但怎么说也是一国王爷,哪怕这个王爷的势头已不复当年,可是,西北的大小官员还是不敢怠慢这位远从京城而来的贵人。所以,哪怕只有一座简陋的府邸,衣食住行上比以往过得简单寒碜些,但其他方面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压迫。 只是,宇文乐容自己不甘心。她想要东山再起,要过上以往那种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所以,哪怕在西北这种贫瘠之地,她还是想办法出来做生意了。 宇文乐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一步出了错,到目前为止,她还是固执地认为,她之所以会输给安静初,是因为她自身没有一个像言凛那般强大的男人! 见到安静初的时候,宇文乐容依旧一副竭斯底里的模样,她觉得,她如今的悲惨生活,都是安静初害的她。所以,在见到安静初的第一瞬间,她就直接冲了上去,想将手中的热水泼到她脸上。然而,言凛先她一步将安静初拉开,并动作干脆地将那壶刚烧开的热水踢了回去。那壶热水在空中转了个圈,然后尽数洒回宇文乐容的脸上。 安静初对于在地上打滚,因为烫伤而捂脸大叫的宇文乐容并无任何同情之心。 她自认为自己从未主动招惹过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正当的反击。而现在,若是那壶热水泼到她,此时毁容的就是她了。当初,宇文乐容连同厉王一起,抓了小初又想要使计毁了她,若是那些事情她都没有躲过去,此时该伤心的就是她和言凛了。而且,那之后,她对宇文乐容的报复,也不过是吓了她一顿,在生意上打压打压她罢了,并未对她直接进行人身报复。她自认为,她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因着宇文乐容那刺破耳膜般地吼叫,言凛微微皱眉将安静初又抱着远离了一些,担忧地看向怀中的人,“夫人,不若我们离去?” 倒不是怕了那个疯女人,只是不希望夫人原本的好心情被她影响。其实,言凛倒是想直接一刀杀了宇文乐容,但安静初在场,他不好动手。言凛同言子初一样,这父子两,哪怕原本的性格有多糟糕,在安静初面前时,都忍不住地有所收敛。明明是一个腹黑如狐狠厉如狼的男人,却非得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仙人模样。 “我们离开西北吧!”这里光秃秃的一片,还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加上遇到了宇文乐容,安静初也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闲逛的心情。 安静初从未想过要宇文乐容的命,也从未想过要她同她道歉。 若是宇文乐容自己知错,道不道歉,也没有关系了。如果她不知错,那么,她强迫她道歉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增怨恨罢了! 反正依着宇文乐容现在的处境,也不会再对她造成任何的威胁,她又何必再多花时间在她身上? 安静初他们离开得很潇洒,但宇文乐容却因为“热水”一事,毁了一直引以为傲的容貌,而那日所谈的生意,也黄了。不仅如此,原本和她合作得好好的商人,也都纷纷和她断绝了生意往来。这其中,自然有着言凛的手笔。 宇文乐容的“公主梦”,彻底破碎了。 而安静初同言凛离开西北后,又转朝东方跑去了。 这一次出门,安静初几乎同言凛踏遍了大靖的每一处角落。他们遇到了许多东西,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奇怪的事物:会跳的怪石头、与人同等高的食人草、会发光的湖泊、会报时的泉眼……许是这一次出门,遇到的东西千奇百怪,安静初内心深处的探险精神被激发了出来,她这么一玩,两年的时间便过去了。这两年里,虽然偶有想起在京城的言子初,但不久又会被新见到的事物给吸引了注意力,而对于儿子的思念也随着被忘在了脑后。 这一次,若不是家中传来“安老爷子身体抱恙”的信件,估计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依旧还在外头疯玩不知归家。 回历三年春,安老爷子逝世,享年八十九年。 给安老爷子戴完孝后,安静初和言凛倒是没有再出门了,安安心心地留在了京城,待在家里。言子初起初还不相信,每日防着贼似地防着言凛,就连夜里睡觉也不安心,唯恐有朝一日醒来,他那对不负责的父母又丢下他走人了。 防备了一段时间后,言子初终于相信,他们不会再走了! 接下来的两年里,言子初觉得自己犹如身置天堂般地辛福。他的娘亲每日都会陪他一起念书,会与他一起讨论各种奇闻轶事,在他练功的时候,还会在一旁帮他递水擦汗,有时候,还会特意给他准备丰盛的饭菜。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不,应该说,比他小时候的待遇更好。因为,他那相看两相厌的父亲,这一回,竟然没有再与他“争宠”。 虽然这种转变很奇怪,但言子初也没有深想,准确来说,是他不敢深想。直到回历五年的那个深冬,隐藏在心底的惧怕终于爆发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的缘故,安静初几乎很少有清醒得时间了。有时候,她窝在言凛怀里吃饭,也能在吃饭的过程中睡去。清醒得时间越来越少,少到让人不想到那不好的一方面都不行。 言子初心中的畏惧日益增大,可他却不敢轻易去触碰这一块地方。他担心,得知的结论他会无力承受。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依旧每日到安静初他们的院子里,给她请安,若是安静初不便陪他百~万\小!说或练武,他就自个待在他们的屋内百~万\小!说。哪怕,他的母亲早就在他父亲的怀中熟睡了过去。 然而,就算他一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 很遗憾,哪怕之前的那两年,言凛带着安静初将大江南北都走了个遍,但却依旧找不出根治安静初的方法。那副身体,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的损耗,可内底却是亏损得厉害。明明是二十岁女子的容貌,可身子却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软弱无力。 安静初觉得很对不起这父子两人,但这一生,她真的觉得很满足了。她过得很幸福。 “言凛,我会等你的。你在这里,和小初一起生活下去好不好?”安静初睁大眸子看他,哪怕此时的自己已经连睁眼皮都很费劲,可她的那一双眸子依旧晶亮灼人,含着无限的期待。 言凛垂下眸子,低身下去轻吻她的脖子,含糊不清道,“嗯……夫人,你放心……” 安静初轻轻笑开来,“言凛,我真的很爱你,和小初!你们,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嗯,我知道!”言凛跟着点头,静静地注视着她,看着她的目光一点点地涣散,最后……完全闭上了眼睛。 言凛在她手从自己脸庞垂落的那一刹那就去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咬了咬,又低身在她微扬的嘴角落下一个浅吻,低喃轻语的声音宛若平日里夫妻床话时的轻柔,“夫人,别走得那么快,等我片刻。” 言凛将她的手放回被下,转身出了房门。 “娘亲呢?”院中,言子初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便立马抬头问去,两只眼睛布满红丝,是泪水隐忍了许久的结果。 他们都瞒着他,不告诉他娘亲身体的实情,可是……那么明显地症状,他怎会察觉不到?! “你娘亲睡了。”言凛面容上的笑容如初,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言子初露出这般温暖的笑颜,“走吧!去书房,别打扰你娘亲午睡!” 言子初沉默了一会,终是抬脚跟了上去。 “你也要走?”看着那两块玉佩,言子初的声音里控制不住地颤抖。 “嗯。你知道的,你娘亲怕冷。”他不去陪她的话,她会寂寞的。他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去那么冰冷的世界里? 言凛笑颜依旧,将桌上的两块玉佩推了过去,“这些早就该给你了。这几年,你做得不错!”看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儿子,言凛的心底很是欣慰,“你已经长大了!” “所以……你们都要抛下我了吗?”这一回,言子初的声音直接带上了哭腔,压抑而令人心疼。 若是以往他最希望的是长大以后保护他的母亲,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小时候…… “对不起。”言凛淡淡的声音传来,“我和你娘亲的后事,就拜托你了!” 言凛微笑地说着,仿若他并不是赴死,而是简单的一趟出门游玩。 “我不要!凭什么你们都走了,我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一切?!”言子初终是苦出了声。 面对他的厉声质问,言凛依旧淡笑着回答,“嗯,所以,辛苦你了!” 仿若一锤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言子初本要和他继续对峙的话瞬间消失殆尽。他握了握拳,转身冲出了书房。 这个男人,他都算计好的! 带娘亲出去两年,三年留在府里,事事都依着他,也不跟他争不跟他强……这都是他算计好的! 什么补偿?!他才不要! 见他负气离去,言凛垂眸将桌上的玉佩收回锦盒,交给了外边等候的影一,“到时,交给你们的新主子!” 影一愣了愣,瞬间低头恭敬道,“是!属下,领命!” 回历五年冬,十二月十九日,国师大人同其夫人在府中甍毙。三日后,其独子亲手将二人下葬。此后,大靖再无国师。 ------题外话------ 大结局有点短……囧,但内容都写上了。番外稍后送上~o(n_n)o 结束,意味着另一个开始,番外预告:言凛看着周边完全陌生的一切,脑子一片茫然…… 舒童一直觉得这是宠文哒o(n_n)o 不过,因为担心有些美妞不喜欢古现代混合,所以,就把接下来的另一部分,都放在番外了。群么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正文到此结束! 明天将会上传第一篇番外! 推荐好友文文: <娱乐圈重生之隐婚蜜爱>作者:紫雲清梦 <双重生+宠文+隐婚+娱乐圈+双c+一对一+he> 且看双重生男女主携手逗小人,打boss,双双登上帝国权力顶峰的爱情童话! 总体来说:这是一个重生女vs重生男的故事,男女主身心干净,女强男更强,本文涉及重生,娱乐圈,豪门,世家,高干,商战,宅斗等等 现世 1 安静初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乖乖女,不早恋不逃学从不违抗父母的命令,父母眼中的好孩子,老师手下的三好学生,邻里街坊的“别人家的孩子”,是同龄人眼中的“夙敌”……可是,谁能告诉她,此时搭在她腰间的这只手,是谁的?! 这是她的房间吧?棕褐色的床头柜,橘色的床头灯,紫色小闹钟,旁边还有一本她昨日未看完的《摆渡人》,那书还是摊开着呢,还是昨日上午她出门前翻到的那第三十七页,上面压着一个魔方防止书本因风吹而翻页。 是的,这里是她的住所。她确定。可是,现在躺在她身后的人会是谁?薄被之下搭在她腰肢间的那只手,那般沉重,她不用掀开被子都能知道。还有,那沉稳有规律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吐息尽数洒在她脖颈上……等等!为何她总有一种薄被之下,她的身体是的?! 因为过于震惊,安静初猛地坐起来查看自己,也顺带看到了身侧之人的容貌——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还好,是个女的。 身侧之人似乎是被她过于猛烈的动作吵醒,不解地睁开眼睛问她,“夫人,怎么了?” 初醒的声音带着沙质般的粗哑,可是,这也依旧掩盖不了这是一道男人的声音!初醒的暗哑,不过给他多添了几分磁性的性感! 咕咚一声,安静初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因紧张而暂停一瞬的那声跳动,“你……是男是女?” 那人听了她这话,眸子里明显地染上了震惊之色。他坐了起来,薄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了完美的上身——这身材,远比她在杂志上看到的那些男模好看多了!这是安静初脑中的第一反应,但紧接而来的却不是看到美色的赏心悦目,而是深深的恐惧感! 他没有女子应有的东西,那里是平坦的!而且,他还有着喉结!——他是男人! 紧接着,安静初察觉到了自己身体有一种异样感——若是她的感觉没出差错,这估计就是书中所描绘的……女人初夜后一般会出现的症状。 她了?在自己的住所里?对象还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难道……昨晚的那一切,不是春梦……而是,真真正正存在并发生了?! “你……究竟是谁?” 安静初抖了抖唇,轻声询问。言凛从那双熟悉却又陌生的眸子里看到了她的恐惧,那里,不再有他熟悉的关心、娇嗔或是羞恼——他于她是完全陌生的——言凛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把他忘了?忘了他们曾经的一切? 所以,这一世,只有他还记得上辈子的承诺吗? 片刻之间,言凛的心思已经绕转了几个回合,他抬头直接对上她的眸子,话里话外透露出一股自信与坚定,“你是我夫人!” 就算她把他忘了,那也没关系,因为这并不妨碍他们在一起。 也许,她忘记了上一辈子的事情,会是个值得庆贺的事情。如果还记得,她必定会牵挂着那一世的人和事,现在忘了,反倒是好的。否则,以她的性子,必定放心不下那些事情而白白增添哀愁。既然是全新的一世,那他不希望她的心思在放在上一辈子的人和事上——重来一世,她理应全副身心属于他的。 “夫人……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可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并没有结婚……她哪来的丈夫?! “麻烦您可以转过身去并把衣服穿上吗?”安静初忽然想起,自己还与这个陌生的男人,面对面着身子,待在同一张床上。 “等等!”安静初又出声喝住了言凛想要翻身下床的动作,“我先回避一下!” 紧接着,她卷着被子如兔子一般蹿进了卫浴间。然后,是浴室门由内反锁的声音。 言凛拿过衣服的手顿了顿,然后默默地将衣服套上。 浴室里,安静初靠着门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开始慢悠悠地褪下身上的被子,打开花洒的开关,然后开始沐浴。她的动作有些机械,脸上的神情带着几丝茫然与无措。 一直到沐浴出来,安静初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言凛。 她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桌面上,然后找了个距离他最远的地方落座。 ——其实,她觉得自己挺仁慈的,面对这个突然出现并夺走她初夜的男子,她竟然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驱逐他出门。 不过,她选择了一个最靠近门的地方,如果对方想要对她不轨,她就立马破门而出并且报警! “先生,请您告诉我,您是怎么进我家的?”安静初深吸了一口气,问。 若是她记忆没有错乱,昨日她回来的时候,立马就把房门拴好了,并且窗户也都给关了。现在正值炎热的夏季,她睡前开了空调。 言凛抬手指了指通向阳台的落地玻璃门,“从那里进来的。” 前世,虽然他从未见过这种门,但玻璃他是知道的,前世的时候,夫人用了这东西做出了很多用具出来。 安静初看着他指的方向,明显地不信任,她所在的楼层是九楼,而且,她的阳台四周,无论上下还是左右,都是光滑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攀附的地方。 见她不信,言凛就想证实给她看。 他的动作太快,安静初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见他打开了玻璃门,然后一个跳跃直接纵身跳下! 安静初心里猛地一跳,这里可是九楼,下方还是的水泥地,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就算不死也会身残! 然而,未等她冲过去查看,刚刚跳下去的人又出现在了阳台处,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夫人,我昨日就是这么上来的。” 安静初发现自己的双腿有点软,心咚咚直跳个不停,是被刚刚的事情给吓到的。 “你有病啊?!这样吓人好玩吗?!” 言凛脸上笑容一滞,有些无措,“夫人,我没吓你……嗯,我真的是从这里上来的……要不,我再示范一次?”是不是刚刚他动作太快了,所以夫人没有看到? “试什么试!?不准试!” 她并不相信刚刚言凛真的跳下了九楼,她觉得,刚刚他定是抓着阳台的边沿,隐去了身子然后又借力跳了上来——可不管怎么说,这种行为都是万分危险的,若是下一回他双臂没了力气或突然发生了意外,真的从九楼摔下去了怎么办?她可不希望自己会成为一个间接的杀人凶手! 有些无力地软倒在身后的沙发上,安静初叹了口气拖着无奈地声音道,“这位先生,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言凛的眸子有些晶晶亮。如果夫人想知道前世的事情,他会告诉她的,不过,只选那些有他的情节。 “先生,能告诉我,你今年多少岁家住哪里做什么工作吗?” “夫人,我喜欢你直呼我的名字,或是唤我夫君。”先生,在大靖的某些地方,是对夫子的叫法。他不是她夫子,他是她的夫。 “夫人,你以前都是唤我言凛。”想起了这一世的安静初还不认识他,言凛又补充道。 “那么,言先生可以告诉我,你家住哪里吗?” “夫人,唤我言凛!”言凛一板一眼地纠正,接着回答了安静初的问题,“夫人,我想同你一起住。”她在哪,他就在哪。 “先生……” “言凛!”言凛再次强调,“夫人,叫我言凛,或是夫君。” “好吧!言凛!”安静初有些无奈,“你知道的,我们并不认识!” “认识!”言凛固执道,“夫人,我们是夫妻!” 若不是捏着自己会疼,安静初会觉得她现在是处身在一个奇怪的梦境里,跟一个奇怪的男人交谈。 上下打量了言凛那身怪异的服装,安静初问,“先生,您的职业是不是一位演员?” “演员?不懂。”言凛直接摇头。 昨夜他就发现了,这个世界与他之前所处的那个世界,明显地不同。 这里的屋子,晚上不用燃火烛也能发光,楼下的那些大树,还会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而且,这里的房子都很高。最主要的是,这里的文字,和他认识的那些有所不同——这里的文字,感觉缺了点什么。就像缺胳膊少腿的人一样,不健全。 “演员……是一种工作职业。也可以算是一种身份吧!”安静初解释道。 “夫人,国师算吗?”虽然现在他也不再是国师了。 安静初静默了一会,然后慎重出声道,“先……言凛,我觉得你……这里可能有点问题。”安静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道,“也许您的精神状况本身没有问题。或许是您入戏太深了,一时没法将演戏与现实区分开来。” 然而,安静初却有些疑惑,这么俊美的一个男子,若是明星的话,不应当是那种大红大紫的人么?难道是新出道的?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安静初并没有过多纠结。她不追星,对于娱乐圈也不太了解,能叫出名字的明星也是那么寥寥几个。所以,她不认识这人也是正常的。 “言凛,昨夜的事情,我便不与你追究了。”就算追究,对方一个精神病患者,估计警方也不会做出什么惩罚,而这事情闹大,对她也没什么好处。虽然初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也挺郁闷的,但这种状况,似乎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算了,反正对方长得也不赖! 安静初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110,“言凛,虽然我不与你追究昨夜的事情,但还是希望你能去医院治疗一下。” 清脆的铃声从手机内传出,言凛好奇地看了过去,“夫人,那是什么?” 安静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出了住所,在楼道间说完电话,挂断回来后,一抬头便见到那男子一脸受伤的表情看她,“夫人,你不信我!” 刚刚夫人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安静初不知怎么回答他,只好岔开了话题,“先……言凛,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然而,对面的人一直沉默地看他,用着一种很受伤的眼神。 片刻沉默后,言凛出声,将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他们前世的事情,今生他到这个世界时的茫然……他垂着脑袋,避重就轻地说出了一切。 但是,安静初依旧还是不相信他。不,应当说是,她差点就信了。若不是知道对方是个入戏极深的演员,她刚刚肯定相信了世上会有穿越这种离谱的事情! 不过,很可惜,哪怕对方讲得再好再动人,她都不会被骗。 言凛还没有说完,警察就到了。言凛没有反抗,只是不敢置信地看向安静初,“夫人,你要赶我走?” 他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双眸满是受伤的神色——安静初心中一颤,但很快又硬下了心肠。 “言先生,希望您能早日好转!”刚刚对上那双眸子,她竟会觉得心疼。真是可不思议,就算对方长得再好,她也不应当……会有这种反应才对。 “夫人……”知道她不会再改变主意,言凛解下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情缘石,他不知道这块玉石有没有用,但是,此时他也没有其他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了。这块玉石,是除了身上这身衣物之外,随他而来的唯一一件物品。 安静初看到那块玉石时,瞳孔猛地一缩,言凛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块玉石?安静初正想询问,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冲回了房间,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掀开一看,发现她的那块玉石好好地待在盒子中——这么说,这块玉石,真的不是那个男人从她这里拿的? 两块玉石长得一模一样,若是说是对方早有蓄谋,又说得不过去,因为她身上的这块玉石,可是哥哥从古玩市场里给她淘来的。哥哥将这玉石送给她,可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自她得了这块玉,她就一直放在盒子里从未拿出来过。所以,她肯定,不应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她有这块玉石才对。 安静初想出去询问,却发现,那男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她的疑惑,也无处知晓答案。 思考了许久,正当安静初提起勇气打算去警局找言凛询问之时,警方却主动打电话了过来。 “安女士,您举报的那个男子,在我们工作人员询问的时候,一直缄口不言,鉴于您之前反馈的情况,我们初步猜测,他除了您说的入戏太深,也许还有自闭症……因为这都属精神病范畴,所以我们将他送去了市精神病医院……” 忐忑不安过了一天。第二日下午,安静初正下定决心去市精神病医院看看,警方却又打电话过来了,“安女士,您昨日举报的那位男子,于今日上午八点被值班护士发现不见了,我们查看了几个出口的监控器,却都为发现其身影,但他所在的房间并未有任何打斗,我们初步鉴定是他擅自逃离,躲过监视器的范围,从院墙翻了出去……若是您有任何相关消息,请及时与我们联系……” 安静初挂了电话,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人,失踪了? 她现在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担忧多一些,还是觉得问题没法啊得到回答而感到遗憾多一些。总之,心情有些复杂。 “夫人。”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安静初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回头一看,却发现那人真真正正地存在。 “夫人,我以为你会去找我的。”他等了那么久,可她却一直没去找他。 听着这满含忧伤的话语,安静初的眼泪不自觉簌簌落下。 “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么一句话,但是,她总觉得,她欠他的,不只是一句道歉。 “夫人,别哭!”言凛有些素手无策,慌乱地给她擦拭眼泪——历经两世,他对她的泪水还是那般的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夫人,没事!就算你不去找我,我也会回来找你的!”无论她将他赶走多少回,他依旧会回来找她! 他说过的,她在哪,他就在哪。她别想甩掉他! ------题外话------ 其实,不太确定大家喜不喜欢这样的设定~如果不喜,就直接将昨日的那一章,当成他们的最终结局吧!o(n_n)o 晚安 t 现世 2 那一日,不知是不是情绪受到了影响,安静初竟然答应了让那男人留下,事后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八【∞八【∞读【∞书,.︾.o@不过,好在,那人虽然言行怪异,但未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 安静初有想过让这男人出去外面酒店住,住宿费用她出,可是每当她一提出这个建议,对方便用一种极为受伤的眼睛看着她,最后,她的提议便又不了了之了。安静初发现,她对这个男人的这种充满哀伤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免疫力,尤其是对方是一个美男子,做出那种神情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也许,她真的是一个颜控,安静初想。若是对方是个丑八怪,估计她早就把他扫出了家门并狠揍了他一顿。奈何,对方是个罕见的美男子,喜欢美色是人之常情,她并不觉得可耻。 言凛已经开始学习这个时空的文字了,许是前世就听过安静初给言子初授学拼音,他虽然没有系统学过,但他记忆力极好,基本不用半天就能学会拼读汉字、查字典并且使用电脑。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便掌握了一个高中生应储备的字词量,与人交谈和阅读都不会有任何的障碍。 不过,他这种神速的进步,却让安静初深度地怀疑——他是装的。说的那从什么大靖国来的,肯定是骗她的! 因为言凛那身的古装让安静初觉得怪异,所以她去了商场给他买了两身休闲男装。 言凛从容地换上了新衣服,并很新奇地对着试衣镜照了照,脸上露出愉悦欣喜的神色——这衣服穿着虽然不是很习惯,但却很舒适。最重要的是,这是夫人给他的!虽然他刚脱下的那身衣服也是夫人亲手给他缝制的,可是这一世的夫人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安静初一见他的神色便知道他很满意这身衣服,于是便将他脱下的那身古装放到了一旁,“以后就穿这些衣服吧!这身古装先放一边。” 这人现在在她这里,她就得负责。要不然,那一天他一身古装被人看见,惹了麻烦就不好了。安静初觉得若是言凛一身古装出门,倒是不会吓人,但却会引起交通阻塞——她并不觉得自己夸大其词。 说真的,这男人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 以前她看古装电视剧时,觉得里面潇洒如风的男子最是赏心悦目,可自见了这男人,便觉得电视剧里的那些,也不过尔尔。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她以为他换下古装,那身气质定会下降一大截,却没想到,这简单的休闲装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的气质,反而让他多了一份英朗,看起来更加地阳光帅气! 不过,这身古装该怎么处理好呢?布料看起来不错。听说好的戏服价格可是上百万的,这戏服看起来应该也是价格不菲的那一种,直接扔进洗衣机的话,可能会把衣服弄坏。算了,要不她直接手洗吧! “夫人,好看吗?”言凛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乐呵呵地转过身来看向安静初,熠熠闪光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很帅!”安静初毫不吝啬地称赞。 不过……安静初看向对方的那一头长发,微皱了眉,“头发,该去修理一下。” 安静初给他找了个棒球帽戴上,然后带他出门。这是言凛第一次出门——虽然之前警察带走他时曾出来过,可他那时压根就没心情查看四周的环境,所以,他现在对于周边的一切,都很好奇,哪怕他装得很镇定,但他那双四处乱飘的眼睛却暴露了他的心情。 而一进入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言凛便完全卸下那副不在意的伪装——直接转变成一个好奇宝宝,抬头看了看这个奇怪的铁盒子。电梯往下移动的那一刻,他还有些防备,但一看身边的人脸色如常并无异样,言凛便知道自己想多了。这个铁盒子,估计是没有危险的。 嗯,这个世界和他所认识的世界不同,他要学会适应,不能大惊小怪吓到夫人。言凛如此告诫自己。 “夫人,这是什么?”言凛虽然掌握的汉字已经够多了,可是一些现代科技的专有名词,他虽然知道,但却对那些物体对不上号,哪怕对上号了,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换句话来说,他现在完全和一个新出生的宝宝没什么两样,对这个世界,一样的不解和好奇。 “这是电梯。”安静初想了想,继续给他解释道,“言凛,你知道的,我们住在九楼。这个电梯可以代步,省去了自己爬楼梯的辛苦,同时也能为我们节省时间。通过这个,我们可以直接从九楼到达一楼,也就是地面。” 言凛点了点头,“懂了!就像吊篮一样!夫人,这东西怎么使用?” 言凛在尽他的一切努力,融入这个世界。 “这一块是楼层选择区,下面这里分别是开门和关门。紧急求救按钮平时是不能乱动的……”安静初已经习惯了给言凛讲这些常识了。 在这几天里,她教会了言凛学习使用洗衣机、微波炉、冰箱、电视等的家具,顺带还跟他解释了一遍这些家具的运作原理——虽然她对这方面是博而不精,不过,也足够教他了。 言凛听懂了使用电梯的方法后,瞬间有些开心,他和夫人的距离又近一步了! “夫人,那日我便是见到你进了这个铁盒子……嗯,是电梯!”言凛道。 “那日?哪日?” “就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 他那日便是见到夫人进了这个铁盒子,但他想追上去时,可这盒子也和刚刚的那样,立马就合上了。 夫人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他很是慌张,正打算徒手掰门的时候,一个老人拍着他肩膀道,“年轻人别那么浮躁,等一会就可以了!” 然后,他耐下心来等。可是,等这铁盒子再次打开的时候,夫人竟然不见了!他慌张地转身,质问身边的老头,就差竭斯底里地大吼了,“她人呢?!这里面的人哪里去了?!” “当然是回家了呀!”那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进了这铁盒子,问他,“你进不进来?” 他没有进去。然后,有人过来驱赶他,说他不是这栋住户里的人。 会发出声音自己动的玩偶,自己会打开的门,会发光的树,还有那些和自己装扮完全不一样的人……他很清楚地从那些人打量他的眼光中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个异类。 那时候,他看着这陌生的一切,虽然心底没有害怕,可却很是慌乱。好在知道夫人也在这个世界,让他的心有了依附。 那晚,他将这栋大楼的所有屋子都查看了一遍,跑到人家的阳台窗户上,一家一家地翻找,等他终于找到夫人时,那时已经夜深,夫人已经就寝了。他想了想,便宽衣卧在了夫人身旁……后来,在他似有若无的撩拨下,嗯,然后,他们便滚到一起了。 若说见到夫人那熟悉的容貌给了他安心感,那么,他们结合的那一瞬间,那舒致到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完全可以确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安静初听了言凛的诉说,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脑袋,“那晚上我喝了点酒。”虽然不至于喝醉,可多少对她的判断也有了些许影响。 其实,她对那晚的事情还是有些印象的,但她那时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是春梦。而且,这人还是一身古装,哪怕她没喝酒也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吧?!当时,她还很惊讶自己竟做了春梦,但那感觉也挺不错的,她便任由那梦继续做下去,可是,谁知道第二日醒来,竟发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过这男人也真是幸运,那天晚上她去了寝室聚会,在饭桌上大家因为开心,所以喝了两杯。因为她们都刚毕业,且大家都已经各自找到了稳定的工作,便约在了一起聚一聚。 “嗯,我闻到了夫人身上的酒味,很舒服。”那晚,夫人还睁开眸子看了他一眼,微醉的眸子眼波含媚,因为情动而酡红的双颊桃色醉人,他差点就把持不住。虽然很想要发狂,想要以此来庆祝自己找到了夫人的喜悦,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进入的那会,清楚地感觉到那层膜的存在——虽然很诧异夫人仍是处子,但他立即方应了过来——这个世界的不同。他在找夫人的时候,从人家的窗台上看到了自己的容颜,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并非是他前世死时的样子,而是他二十多岁的容貌! ——想必,夫人也是因为这个时空而受到了影响。这个世界有些古怪。那时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却从未想过,第二日夫人醒来时,竟会完全不记得他,而且还要把他赶走! 说不伤心难过是假的。不过,好在现在夫人已经愿意留下他了。 这一世,夫人的身子并没有任何暗疾,他们的未来还很长,他有时间陪她一辈子,哪怕她想不起前世的事情也没关系,反正他也不希望她想起来——只需要她重新爱上他,就足够了! 狭隘的空间内只有两个人,一时静默下来而且前一秒还谈到了敏感话题,安静初莫名地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但好在很快电梯就到了一楼,门一打开,安静初率先出去,“走吧!我们去家乐商城!” 安静初就住在她的母校附近,现在正值暑期,逛商城的人并没有平时的那么多。她直接带言凛去了一个最近的发廊,发廊老板见了她便笑呵呵地凑上来道,“美女,要弄头发吗?打算换什么发型?” “不不不,是帮他弄!”安静初把言凛推上前,“给他把头发剪短就好了!” “男朋友吧!长得真帅!”那老板打近乎道,然后笑着看向言凛问,“帅哥打算剪个什么发型?” 然而言凛并不懂他说的发型,所以安静初替他说了,“剪短就好了,或者,你们随便给他设计一个吧!不要留太长就好!” “行!没问题!保证还你一个帅帅的男友!”那老板叫了个发型师上来,交代两句后让言凛坐在了椅子上。 发型师将言凛的帽子掀开,看到那一头长发很是惊讶,安静初早就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先他一步出声道,“呃……我哥他之前加了一个蓄发爱心协会,专门把头发留长然后剪掉送给那些需要的孩子。” 这是她之前就想好的措辞,虽然有点勉强,但应该能让人信服。 那发型师赞了一句,“你哥真有爱心!” 言凛对于剪发并没有抗拒,但有人拿着剪子在他头上弄来弄去,他还是有些不舒服,一直僵硬着身子。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安静初的错觉,从理发店出来后,她总觉得言凛有些闷闷不乐,原以为对方是舍不得那一头长发,但言凛的回答却是出乎她意料。 “夫人,我不是你哥哥。我是你夫君,也就是这个世界说的……老公。” 经他这么一提醒,安静初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她被一个男子叫了这么多天的夫人竟都没有察觉不妥! “那个……言凛,你可不可以别叫我夫人……” “为什么?”言凛打断了她的话,蹙起了好看的眉头,殷红的唇也微微撅起,带着一股可爱的倔强与固执,“你就是我夫人!”其他的他可以答应她,但是这个不行! “你……”安静初张了张嘴,然后道,“言凛……卖萌是不对的……” 这男人,将头发剪短了之后,配上那一身连帽休闲卫衣……好吧!她承认,她对这样的他没有免疫力这类东西!不是她太没用,而是敌方太强大了。 安静初有些郁闷地带人进了一家中餐馆,而言凛却在那之后心情变得飞扬起来。 卖萌这技能,还是他与自个儿子学的,上一世没怎么奏效,没想到这一世却是这么好使! 进了餐馆,安静初拿了桌上的菜单递给言凛,让他点单,但对方却将选择权都交给她,“夫人做主就好!” “那你有什么是不吃的吗?” “没有。”言凛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夫人,我不挑食!” 前世那会,夫人就很欣赏他这一点,嗯,所以,他现在这么回答,夫人肯定会赞扬他的——言凛不知道,他现在的这一种行为,被称为刷好感度。 安静初的确有点惊讶,但也仅是一点点——因为她家里,也有个什么都吃的兄长。 简单点了两个菜,两人吃饱后直接去逛了商城,主要是男装市场。嗯,安静初很嫌弃言凛脚上的那双靴子,虽然那鞋子做工很不错,可却与他现在的这一身装扮分外不搭,可以说,这靴子将言凛的逼格直接降了好几级。 言凛在试鞋的时候,安静初看着他白白净净的模样,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她现在算不算是包养小白脸? 而被当作小白脸的言凛将鞋套上后,走了两步站到安静初面前叫了她一声,“夫人,好了。” “尺码合适吗?” “穿着挺舒服的。”言凛在原地蹬了蹬。 “那就这双吧!”安静初又另外给他买了双拖鞋,之前言凛在家穿的都是她的,那般挤压着她看着都觉得难受。 两人买好了鞋子,便又下楼转弯进了超市,买菜回去做晚餐。 推着购物车买东西的时候,言凛就在她身边跟着,时不时回头跟她说话,虽然言凛问的大都是“这是什么,有什么用处”之类的问题,但在外人看来,这却是一副极为温馨的情侣购物图,男的俊女的俏,一言一行都分外的和谐。而安静初自己也有些恍惚,总觉得,他们现在的相处,仿若是生活多年的夫妻一般,融洽之极。 言凛看着购物车里的东西道,“夫人,回去后,你教我做饭!” 前世的时候,他虽然同夫人一起下过厨,但却只是做着无关紧要的工作,对于厨艺,他懂的比言子初还要少。而这一世,家里只有他和夫人,没有丫鬟小厮可以使唤,如果一直都是夫人做饭的话,她会很累的。他学会做饭做菜后,便可以和夫人一起下厨,或是他专门做饭夫人吃。 想到这里,言凛忽然觉得给自己喜欢的人做饭吃也是一种幸福——也许,这就是前世的时候,夫人总是喜欢下厨给他们做吃的原因——夫人很爱他。 言凛下结论道。 跟在安静初身后,看着她掏出卡付了账,言凛便把购物袋接过,然后一手拿着东西一手直接牵起了女子柔软的玉手,自心底绽放开一抹炫目的笑容,“夫人,走吧!我们回家!” 来的时候,言凛暗暗记下路线,他记得回去的路。 新的家只有他和夫人,他住了一段时间后,屋子里都是他和夫人的气息,他很喜欢。 安静初被言凛的那一笑晃了眼,等到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到了家门口。言凛等她掏出钥匙开门。 安静初垂头看着两人相交的手,神情还有些怔然。 她轻喃出声道,“要不……下回给你配一串家里的钥匙吧!” 声音随风飘落,言凛却清晰地听到她说的每一个字词。 他笑着回应她,“好!” ------题外话------ 现世的番外是可以随写随停的~既然大家喜欢,那就多写几张吧o(n_n)o 舒童在想,要不要写小包子的番外,嘻嘻~应该会写哒,不过可能要晚些呐~ t 现世 3 安静初愿意相信言凛是穿越的,还是因为一件巧合的事情。 那一日,安静初到阳台上晾晒衣服的时候,忽然被对面住户的人吓了一跳——一小孩搬了椅子,颤颤巍巍地爬到了阳台的护栏上! 他们这里所处的位置高,阳台上并没有加护防盗网,所以,那孩子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从九楼摔下去! 安静初很紧张,想要大声呼叫却又怕吓到了对面的孩子。屋内的言凛感知到她的异样,出来询问,“夫人,怎么了?” 安静初忽然回过神来,“对,赶紧报警!” “夫人担心对面那个小孩?” “搞不好他会掉下去的!那户人家的大人也实在是太不省心了!”安静初便拿着手机拨号边道。 言凛看着想了想,“夫人,别担心,我去把他弄下来。” “你……”怎么弄几个字还没出口,便见到面前的人一闪,瞬间出现在了对楼的阳台上! 安静初完全愣住了! 言凛他是怎么过去的?! 手机的声音唤回了安静初意识,“您好,这里是警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此时,对面言凛已经把那孩子拽下去了,危机已经解除…… “我……” “没事,小姐您慢慢说!”对方的语气很耐心。 安静初囧了囧,只好弱弱地道,“不好意思,刚刚见到一个小孩爬到了阳台护栏上,就在刚刚,他家人又把他抱回去了……现在没事了,真的很抱歉……” “没事。事情解决了就好,祝您生活愉快!” 安静初挂了电话,一抬头发现言凛又回来了——她立马又恢复了先前的呆滞。 “言、言凛……你是怎么过去的?” 两栋楼之间,下面有个小型花坛,至少相距三十米。上一次,她还可以说是言凛借着她的视觉盲点“骗”了她,可这一次呢? 距离这么远,就算跳跃力再好,也跳不过去吧? “用轻功。”言凛轻松回话道。 “你……真的会轻功?”安静初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 “所以……那天你没有骗我……而是真的从这阳台上跳下去了?”安静初再问。 “我可以再给夫人示范一次。” “不不不!暂时不用示范了,我信你!”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夫人,那个破小孩又爬上去了!”言凛指了指对面。刚刚他只是把人从护栏上丢了下去,并没有把那椅子挪开。 安静初看过去,果然那孩子又爬到椅子上了,趁着那孩子还没爬上护栏,安静初赶紧朝着对面的人家大喊,让那孩子的家人出来抱他回去! 孩子的妈妈听到声音,出来也吓了一跳,赶紧把孩子抱了下来。然而,那孩子还在挣扎,指着护栏上的盆栽,“花,花……” 那妈妈把盆栽从护栏上搬下,并撤走了椅子。这才对安静初道谢到,“美女,谢谢你!若不是你提醒,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不必客气,我也是凑巧撞见了。”安静初摆手,然后给对方提了建议道,“不如您给家里的阳台安装个防盗网吧!防止孩子下次再做出这种危险的事情。” “好好好!美女谢谢您!我们这就叫人来安装!” 对面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有师傅过来安装了。在一片机钻声中,安静初这边的屋里却是异常安静。言凛被安静初一直盯着,忽然有些紧张,“夫人……怎么了?”夫人已经盯着他看好久了。 “就是觉得好不可思议……”没想到,穿越这么离谱的事情,她还真的遇上了。 “言凛,你过来让我摸摸看!”安静初的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嗯。”言凛轻轻地走了过去,在她面前低下脑袋。 安静初好奇地摸了摸他头发,又凑近他面前仔细端详着他的眉目,最后好奇地扯了扯他的耳朵,抿唇笑道,“言凛,你的耳朵变红了。” “嗯。”垂着头的某人顺势将她的腰肢抱住。 好久没和夫人这么亲近了。除了第一天晚上到来的时候,后来的时间,夫人都不怎么允许他近身,这还是第一次。 ------题外话------ 抱歉~字数不够~明天继续……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现世(4) 也许是因为确立了言凛是穿越千年而来的古人而不是精神病患者的身份,安静初在心境上,也渐渐地接受了言凛。 若是言凛是她之前猜想的那样,是个入戏太深的精神病患者,她不敢将感情毫无保留地注在他身上,因为她害怕,有一天他恢复意识后,会把这一切当成一个笑话。若是这样,她根本就伤不起。 “言凛,你……以后还会离开吗?也就是……会不会再回到你之前的那个世界?”虽然解决了言凛精神没病的问题,但另一个问题也紧随而来了。 安静初有些紧张,她此时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和他一起时,哪怕偶尔会被他气得无语,可却依旧觉得温馨,心中有着一丝丝的甜蜜萦绕。 “夫人,我不会回去了。你在哪,我就在哪。”言凛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就算夫人要赶我走,我也不走。” “言凛……你之前说过,前世我们是夫妻,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那一世的我?” 明显看到安静初眼中的纠结,言凛忽然明白了什么,轻笑出声道,“夫人,你和前世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我更喜欢今生的你。” “为什么?”安静初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针对性的质问,哪怕言凛说更喜欢前世的她,她也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因为,这一生,夫人可以陪我长一点。”虽然,他还是希望夫人能死在他前面,这样的话,爱人离去的痛苦就可以由他一人承担,但是,夫人前世那般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他,他真的无法接受。 他想要和她白头偕老,很想很想。 “言凛……前世我是怎么死的?” 言凛垂头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夫人前世是凤命……可我不是真龙天子……因为夫人逆改了凤命,所以……” “遭天谴?” “嗯。”言凛点头,沉默了一会,又轻声问,“夫人,你怪我吗?若是没有我,你就不会那般过早地……离开人世……” 前世的时候,夫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依着夫人的聪明,也许她自己也猜到了一些,但他从未和夫人提起过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若是夫人知道了事实,会不会……生气他瞒着她,会不会……后悔。 言凛有些忐忑。 若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有着前世记忆的安静初,是那个爱他如爱己命的安静初,他肯定不会有任何的担心。可是…… 现在的夫人,还没有那么爱他。 言凛已经做好了无论安静初是生气发怒打他骂他都不还手的准备,除了她要赶走他。 然而…… “言凛,前世的我是不是很幸福?”安静初出声问道。 “嗯?”言凛抬起头来,面容因为茫然而显得有些呆萌。 安静初笑着凑近,双手套上他脖颈,“言凛,我们在一起吧!” 竟然这个男人,跨越了时空,只为找她,她又有何理由不接受这份爱意?更何况,她对他也是有着同样的感觉。 “不过……”安静初顿了顿,清晰感觉到言凛因为她这个转折而瞬间有些僵硬的身体,坏心地在心里笑了笑,然后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要和我在一起,必须忘记前世的那个我!” “夫人……”言凛有些欣喜若狂。最后,无以言状的喜悦之情促使他直接将自己此时的心情尽数化为行动——他一直认为,爱,与其在嘴上说着,不如直接用行动来证明更为实际! 而安静初则是瞬间被言凛突来的动作吓到,但最后她弱小的反抗依旧抵挡不住某人的热情。 等她被人碾压得完全使不出力气,连发出声音都觉得费劲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她之前认为的,这个男人听话又温柔什么的,通通都是浮云! “言凛,我能想象,前世的我一定过得很悲催……”安静初苦着一张脸道。 虽然自家男人在某些方面能力好,可是,太强悍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言凛覆上她光洁的后背,抱住她,在她耳畔轻笑道,“夫人,我好开心……”久违的畅快感,真好! 许是对方的心情清晰地传达到了安静初的心底,此时她虽然觉得很累很无力,可心底却是有些开心。 “嗯……言凛,你有没有想过要娶我?” “夫人,我现在什么也没有……这样的我,你还愿意嫁么?” “没关系!反正我也养得起你!”安静初说完这句话,反应过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是有多恨嫁啊!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呃……我的意思是说,反正……”安静初支支吾吾了一会,终于道,“反正我爸妈认识的人也挺多的,到时候让他们给你介绍份工作就好了!” “呵呵……”言凛轻轻笑出了声,微震的胸膛足以显示他现在的好心情,“夫人不用担心,我会找到工作,挣钱养你的,绝不会让你有想买的东西又舍不得花钱的可能!” “哦……那你想好要找什么工作了?” “嗯。”言凛点头,“夫人,等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和你回家见岳父岳母,然后再筹划成亲的事宜。绝对不会让你久等。” 最多两个月,两个月之后,他要夫人成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言凛早就学会了上网,关于现代的习俗,他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尤其是在他特别关心的婚礼这一块,更是了如指掌——男子若是要娶得心仪的女子,必须通过她父母的那一关! 安静初问言凛想要找的是什么工作时,对方却是神秘兮兮地笑了,“保密,夫人,等一个月后我再告诉你!不过,可能明天开始,我白天都要出门一趟!” “嗯,好!其实我也忘了和你说,我明天也要去上班了,明天正好开学!”她攻研的是教育学,因为成绩优异被学校领导看中,特别邀请留在了本科生部担任讲师。明天开学了,她也得返校了。 原本她想要去的是个幼儿园,爸妈对她的选择倒是没意见,但哥哥却是有点不满,因为在幼儿园工作,远比在大学里要辛苦得多。而她的导师也劝她留下来,她没有多考虑便答应了。去哪儿,其实她都不是很在意。只不过想着如果是在幼儿园任教的话,她家附近就有个幼儿园,就可以多在家里陪爸妈。 但若是大学,其实也没有距离多远,一个多小时便能到家,不过平时工作日她嫌弃和人一起挤公交挤地铁,便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也就是她现在和言凛住的这个地方。 虽然已经开始工作了,安静初的时间还是挺悠闲的,她在暑假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教案课件以及自己将会授课的班级情况,都已经熟悉于心,加上这里又是她熟悉的母校,所以,哪怕她是新教师,她也是从容淡定,完全没有慌乱之心。 因为住所距离学校很近,安静初上午授完课后,若是下午没课了,便会在食堂吃了午餐再去超市买点晚餐用的食材回去。因为言凛中午不会回来,她一个人吃的话,也懒得煮。 言凛每日准时出门,安静初并不知道他的去向。不过,半个月后,安静初却发现言凛不像之前那般,早出晚归了,而是固定地待在家里,等到有人给他打了电话(安静初给他买了手机),他才会出门。 然后,又过几天,安静初被言凛拉了出去,“夫人,我们去买房吧!” “买什么房?”安静初有些讶异。 “买房,然后娶你。” “不不不!言凛,我们不急着买房!”他们现在哪来的钱?还是言凛以为买房和租房的价格一样? “我急。”他想立马就娶她,正如网络上那些人说的,想要她的名字出现在他的本本上。 想到这里,言凛又拿出自己新拿到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夫人,你看,我已经可以娶你了。” 安静初瞪大眼睛看着那两样东西,“言凛,你是怎么拿到的?”她最近还在为这事情焦急想办法,可言凛是怎么拿到的? 该不会是趁着别人下班,偷偷潜入了公安局,自己弄的吧?如果是别人,安静初倒是不会有这种想法,可是言凛却是完全有这个能力,而且,潜入公安局这种事情,对于言凛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有飞天遁地本领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强悍! “夫人放心,这是我光明正大拿到的,警局里的人给我的。我……” “等等!”安静初打断了他,“你是怎么认识警局的人的?” “夫人,我现在在警局里工作。”言凛很是得意,拿出了他的工作牌,“这也是他们给我的。” 安静初拿过那证明一看,瞬间有些哑言,“你……你是怎么拿到的?”还是刑事部第七侦查小组的组长!他是怎么办到的? “我在他们门口守了好几天,每次他们出去办事的时候,我也跟着出去……他们见到我能力出众,便邀请我去了。”他耳目很好,即便相隔甚远,也能听到那些人的对谈,所以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一次可能是偶然,可三次四次,那些人便相信了他是有这个能力。 “可是……我记得你最近也不怎么出门工作啊!”就算是刑事组,也该去办公室上班的吧!可为何他都是只在接了电话才出去? 谈到这个,言凛脸上得意的表情更明显了,“夫人,有个他们一直无法破解的案件,我不用半天就破解了,他们很想要我加入他们,但我没有同意。” “嗯?不同意?”那他现在的工作是怎么来的? “我告诉他们,我不喜欢做个上班族。”他想用更多的时间来陪夫人,“而他们又想留下我,便给了我特权,特别允许我不用去警局,只需要待在家里就行!” 安静初张大嘴巴,许久才道,“言凛……你学坏了……”故意在别人面前炫技,然后又故意吊别人胃口,最后让人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 好一手欲擒故纵啊!太狡猾太阴险了! “没有学坏。”言凛捏住她的手,“走吧,夫人,我们去买房!” “哦……不对!言凛,你哪来的钱?就算你有工作了,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有钱买房啊!”安静初质问道。 “棘手的刑事破案,会有一笔不菲的奖金。”还有一部分的钱是他用身份证在银行贷了款,不过这不用说出来,反正很快他就会把这笔钱还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去买房,嗯,还有买车,然后再把夫人娶回家! 安静初,“言凛……你是早就盯着人家警局了?” “嗯!”言凛点头,“夫人,我在网上查过了,这个工作,比较适合我!”若是论武力,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敌得过他,论智慧,他也觉得自己比那群人不要好太多! “可是……你懂如何刑事侦查吗?”安静初还是有些质疑。 “这个夫人大可放心,这方面的书,我都看过了。”而且,对于查案,他也有一套自己的便捷方法,这些也不是难事。 “那就好!”安静初呼了一口气,但又立马紧张回头问,“你不会在他们面前展示了你的轻功之类的武功了吧?!” “没有,他们不知道我会武功。”他知道他的武功,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不存在”的,如果让人知道他懂武,那必定会给他和夫人带来麻烦,所以,除了夫人,他并没有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夫人放心,在他们眼中,我只不过是跳跃力较好,身手比较敏捷,以及力气大了点罢了!” “没让人知道就好!要不然,你会被科学家拿去当小白鼠的。”安静初道。 这回换言凛疑惑了,“夫人这一世喜欢小老鼠,不害怕它们了?” 安静初,“……” 代沟啊代沟,这就是代沟! ------题外话------ 赔罪哒~为舒童之前一直的“言而无信”,所以就不设vip收费章节了~o(n_n)o 下一次的番外于周二晚12点前更新~现世应该还有一两章,然后就转回古代的番外o(n_n)o 现世(完) 《傲娇国师宠暖妻》现世(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傲娇国师宠暖妻》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古代番外之言子初 一处院落、一座闲庭、几盏烈酒、一抹孤寂清冷的背影。夜,凉如水。 “少爷,夜已深,您要回去休息吗?” 被问的人静默不答。 “少爷,明日和煦少爷会上门找您,现在正在赶来京城的路上。”罗成俊再次出声道。 和煦少爷是少爷的表弟,安家的嫡长子,平时很粘少爷,总是喜欢隔三岔五来京城找少爷玩儿。 当年,当今圣上体恤安老国公年迈,特许其离开京城,但安家也没走多远,主要是因为少爷还在京城。现在的安家虽然隐了山林,可却也不过是找个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小山村落脚,距离京城也不过是六个时辰的路程。 因为路程不远,走的又是安全的官道,和煦少爷几乎每半个月就要来言府一趟。而且,每次都喜欢晚上赶路。 “我知道了。”言子初看着湖中月亮的倒影,幽幽出声,“阿俊,你能跟我说说,娘亲的一些事情吗?” “少爷,遇到夫人的时候,属下年龄过小,很多事情都没记得那么深刻。但有几幕却是属下这一生中最清晰的回忆,历历在目,宛若发生在昨日……” 罗成俊,其实是铁柱和木枝的儿子。铁柱和木枝在参军之后,在蒙将军的关照和自己不懈的努力下,一个成了新一代的铁将军,一个成了军中赫赫有名的唯一女将铁娘子!而二人的孩子,在他们的教导下,也成了年少有为的一名少将,但这位少将在即将要加官进爵之际,却是一夜消失在了军营,带着一块玉佩,找到了言府。此后,便一直跟在言子初身后。 儿时的记忆对于当初年幼的罗成俊而言,真的有些久远了,许多记忆已经模糊。但有些事情过于令人无法忘怀,加上木枝和铁柱会时不时在他面前提起安静初和言凛的事情,所以,也可以说,这么多年来,罗成俊是翻炒着儿时的记忆长大的。 不过,哪怕爹娘没有再和他提起国师夫人的事情,那些事,他也无法忘怀吧?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回到了当年那场令人惊心动魄的大屠杀,梦到了无尽黑暗阴冷的深渊中,那双温暖的手……他当时的确年少,可并不是所有年幼的事情,长大后都会忘记。国师夫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们罗家的救命恩人,是他们整个抚州百姓的救命恩人。这穷其一生都无法回报的救命之恩,哪怕爹和娘没在他耳根唠叨,他也都深深刻在心中! 他在爹娘严厉的教导下成长为新一代最杰出的少将,立功无数,但在圣上将要下旨嘉赏他的时候,他却主动离开了军营。爹和娘的本意是想要让他成为一代名将,忠民忠国,更忠于国师府!不,国师府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应当说是言府。 与其做一个万人景仰的少年将军,他宁愿做那个人的儿子的一个贴身侍卫。爹和娘怕当今的圣上有一天会将国师府“斩草除根”,让他时刻做着言府的遁甲,可他却看得很清楚,当今的圣上,根本不会对言府下手,哪怕,言府现在的力量已经盖过了皇室,甚至还在不断成长中。 若是一直留在军中,这恩根本就无处可报。当然,最为主要的是,他自己不想留在军中,他想给少爷做个侍卫,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并不是不喜欢军营的生活,而是在少爷的身边,他更能找到生存的价值。哪怕,他的工作是一些每日不值一提的小事。 “少爷,夫人是个温柔而坚强的女子……若是她知道您这副模样,她定会伤心的……”罗成俊劝诱道。 七年前,国师夫人和国师大人双双离世,几乎全国百姓都在默哀。爹和娘也把自己锁在了房里三天三夜,那时候,似乎连大靖路边的一棵野草也在无声哭泣,悲哀笼罩整个大靖。 他也能感受到那份悲哀,亦或者说,那份无声的哭泣中,就有他的一份。就是那个时候,他做了个让他如今能站在少爷身边的决定——以成为少爷身边的侍卫为目标! 可是……当年,国师大人抛下少爷追逐国师夫人离去,在少爷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双亲的相继离世,给了少爷一个沉重的打击。也导致了少爷如今,愈发冷漠的性情。 虽然,当年国师大人的性子就是这般冷淡,可是,他听说,少爷小时候,可是和国师夫人一样,很爱笑很调皮的。 “少爷,属下想,夫人她,定希望少爷每日都能过得开开心心的。” 言子初不自觉地摸上怀中的玉佩。 他自然知道娘亲希望他每日过得开心,只不过…… “过两日,是娘亲和……那个人的忌日……”平时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们,难道连他们忌日在即,他也要忍着么? 每年生辰的礼物,他每年的衣物,以及每一个重大节日到来时的信件……娘亲早就给他准备好了这些,只是她也没想到,“你和你爹”,最终变成了只有一个“你”。 娘亲在他心中,固然是第一重要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可是,那个人在他心中,也同样的……很重要。他怎么能说走就走,留下他一个人承担他的那一份痛苦…… 有句话,他从未说出口。其实,那些年中,他一直以那个人为目标,勤奋练功,努力长大,努力成长为像他那样杰出厉害的男人,保护娘亲,不让娘亲再为自己担心…… 他也知道,在那个人的心中,娘亲远比他要重要。他早就知道那个人有要丢下他的打算……可是,他却从未想过他竟是那么地毫不犹豫! 他们都走得那么干脆。 依着那个人的性子,他恐是早已经拉着娘亲遁入轮回了,早就忘了他们曾经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可是,他还是好想他们,怎么办…… 再给他一点时间,再给一点时间就好……他再悲伤一会,然后,再努力变成娘亲想要的“阳光儿子”…… 他从来没有违抗过娘亲的话,娘亲希望他做到的,他便会不惜余力地去完成…… 他会成为娘亲骄傲的那个儿子,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会是。 ------题外话------ 不许诺下一次番外什么时候更新啦,舒童有灵感有时间的话就写,没有的话,估计这就是最后一篇番外了(好久没码字,都忘了自己当初想写什么了……囧)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 新文会在9月12日上传(目前存稿中)~现代校园、青梅竹马的类型,宠文,欢迎各位宝宝们去看看适不适合口味 现世第二种可能 安静初下班骑车回家的时候,路上冲出一个小孩,见到她就兴奋大喊“娘亲!” 她吓了一跳,眼看着就要撞上那孩子,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转过车头,却没想到直接冲出了车道! 车道外可是呈斜坡的草坪! 眼看着就要撞到大树,猛按刹车却无法暖冲,安静初只好闭上眼睛等着疼痛的到来,却没想到,在即将撞上的前一刻—— “夫人小心!” 自行车被甩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了几下,掉落地上时轮子还在转动。 安静初有些受惊地拍着胸口。 “夫人,没事吧?”言凛担忧地看着她。 安静初这才注意到抱着自己的男人,忙推开他道,“谢谢这位先生!非常感谢!” “夫人,你……” 此时,刚刚那个小孩也跟着跑了下来,朝着安静初张开双臂大喊,“娘亲!娘亲!小初好想你!” 安静初其实想躲开,但害怕自己一躲,那孩子就冲到坡下面去了,这才忍着站在原地不动——但也因此,直接被言子初抱了个满怀! 安静初僵着身子,“小、小朋友……你能放开我么?” 安静初声音有些颤抖。难不成,她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碰瓷?! 可是……她开的可是自行车啊! “不要!”言子初小朋友拒绝摇头,“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娘亲,才不放开!” 娘亲……就是妈妈的意思吧? “小、小朋友,你认错人了吧?”安静初有些咋舌。这小朋友怎么会叫她妈呢?!她可是黄花大闺女一枚,连和男生牵小手都没试过呢!还是,她误解了“娘亲”的意思?! “没认错人!不信你问爹爹!”小孩抱着她不肯撒手。 安静初只好抬头向一旁的言凛求助,“先、先生,这是您的孩子么?” 言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这是我们的孩子,夫人!” “别、别开这种玩笑行么?”安静初苦着脸。 难道现在的碰瓷高了一个等级,讹诈的不是钱财而是要人了?! “夫人,我没开玩笑。”言凛严肃而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那……那个……”拜托,别再玩她了好吗!安静初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她原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秘,但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面前的父子俩尽数纳入眼中。 “那个……先生,也许我的长相与您的妻子很相似,这才让您误认了,但是……我真的不是您的妻子!祝愿您早日寻到所找之人!”安静初说完,直接脚底抹油跑开,扶起自行车后直接扬长而去!背影坚决毫不留恋! “娘亲……”言子初伸着手,小脸上有些不舍。 “你娘亲她忘了我们。”言凛淡定地说出事实。 “哼!”言子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肯定是你长得太吓人,把娘亲吓跑了!” 都说了找娘亲的事情他一个人来就行,大坏人好好去工作赚钱养家就好,可他却偏要跟来!现在好了,娘亲被吓跑了,他们也很快就要因为没钱交房租被房东赶出去了! 言凛不但没有理会儿子的埋怨,反而还一脸质疑责怪地表情审视着言子初,“你这张脸……” 言凛蹙着眉,小声嘀咕着,“当初都跟夫人说了要生女儿……”如果是女儿的话,和夫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那哪怕现在夫人忘了他们,也赖不掉了吧? 言子初气结,恼怒道,“你以为我想跟你长这么一张讨人厌的脸啊?!” 言凛挑眉,“要不你换掉?听说这个时空里,有一种整容技术,比易容更加神奇,易容是伪装出来的,但那个整容,听说弄完后,是真正长在脸上的。” “你……”言子初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愤愤地踩垛着脚下的小草,一路怒气冲冲地回了他们现在租住的小屋。 言子初砰地把门重重关上,但他也知道这样根本就阻止不了言凛。 将煮面锅洗净放水,拧开开关,等水烧开后,言子初丢了两搓面条下去。 言凛慢悠悠跟着进来时,言子初已经端着刚煮好的面在茶几上吃了,见到言凛进来,只是撇过头去冷哼一声! 言凛也不在乎他的态度,直接进了厨房,洗了碗筷,打开锅却发现那锅面只剩下清汤和几条面条在上面飘荡了。 此时,言子初的声音从客厅里飘来,“面条也没有了!最后一点了!”再不想办法,他们就得饿死了! 言凛吞咽了一口唾沫,将锅盖盖了回去。 “无事。我不饿,你吃吧!” 言子初忽然有些愧疚,吃面的动作慢了下来,“我也不是很饿……这碗面这么多我也吃不完,要不,我们一人一半吧!”他刚刚不该把面都盛自己碗里的…… 然而,言凛却是抱胸看他,“你想让我吃你的口水?!” “哼!不吃拉倒!”最好饿死你!还嫌弃他!言子初恶狠狠地用筷子戳着面条,仿佛那碗面条就是某人。 然而,气恼归气恼,言子初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满脸愁容,“怎么办啊?娘亲现在好像根本就不记得我们!” 言凛目光幽深地看向窗外,“她会记得我们的!” 既然情缘石将他带到了这个世界并指引他找到了夫人,那么夫人便一定会想起并接受他们!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你的那颗破石头又已经没用了!要是有用,咱们还可以直接将娘亲带回大靖!”言子初皱着眉道。 “会有办法的!”大靖他们是回不去了。不过……他一定会找到让夫人接受他们的办法! ------题外话------ 答应了大家的番外一直延迟没有更新~非常抱歉!明天不用上班,码完新文后会继续写这边的番外~明天这边也会继续更新~感谢大家一直坚守到现在,非常感动,真的! 另外,舒童新文已在连载,书名《暖心宝贝》,有兴趣的宝宝欢迎入坑,温馨暖宠,绝对幸福快乐大结局! 下面推荐好友玄幻类型文一篇,《魔帝狂妃之纨绔召唤师》,龙俞灵,正在pk中 麻雀变千金,千金变麻雀,据说被抱错交换回来的战斗家族夙家嫡女夙夜,资质平庸,个性懦弱,是个处处被人嘲笑与欺负的废物,却爱上了从小与她指腹为婚的罗兰国丞相之子白子诺。 本以为白子诺是她的良人,却不想她所爱非人,被当场退婚不说,白子诺还直言想娶的是莫家千金莫雪晴,那个抢了她身份十六年的人…… 现世第二种可能(娘亲,小初来接你回家啦) 那一日,一栋装修别致的别墅前。 言子初撑坐在小花坛上,悠闲地晃着两个小短腿。其实,他的实际年龄可不是三两岁,只是不知为何,反穿越一回,大坏人变得年轻了,他的身子也跟着缩了水。 许是经过了上辈子生离死别的事情,言子初目前不但没有不满自己此刻的小身板,反而还很满意——他年龄越小,娘亲就能活得越久!而且,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可比大坏人讨喜多了,娘亲一定会很喜欢他!言子初对自己此刻的年龄与模样,不得不说是十分满意。 不一会儿,言凛的身影出现,丢给言子初一沓东西。 “拿了多少?”言子初目光一亮,喜滋滋地抱着怀里那粉红的一沓。 “不知道,没数。” 父子俩那日在租屋里商量许久,但却没商量出什么赚钱的好点子来。 言子初让言凛去找份工作,但言凛不答应,反让提议让言子初去大街上卖萌赚钱——反正言子初最擅长的就是这一点。 然而,言子初却是怒瞪了眼,“你是想要我扮个乞儿在大街上乞讨?!” “我看到街上就有人这么做,那小孩也是这么高,比你长得还要不讨喜,但也有很多人丢钱给他。”言凛解释道。 言子初气得胸膛起伏,“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大街上也有你这么大的人在乞讨!” 言凛直接拒绝,一脸嫌弃,“不去!太掉身价了!”要是被夫人看到,就更加不好了! 言子初,“……”他去就不掉身价了吗?! 最后,既不愿去打工又不愿去做些掉身价事情的父子俩,做出了一个一致认同的决定——借钱! 借谁的钱?当然是借有钱人家的钱。 于是,今日一大早,这父子俩就守在人家门口,等着人家主人出门上班,然后进人家屋里“借钱”了。注意,这里是借不是偷,他们会还的! 言凛离开时,还在屋内留了字条:暂借银两一用,日后定将归还! 言子初数着怀里的那沓钞票,最后一脸嫌弃道,“才这么点,一会儿就没了!” 那房东一来,十多张这些红纸就得没了! 言子初嘟着小嘴,转身看向言凛,“你再不去工作赚钱买房买车,娘亲是不会嫁你的!” 言子初的语气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哼!这可不是大靖,他那国师的身份在这可是不管用! 言凛紧了紧从商场顺来的衣服,默默转身不说话。 安静初没想到,再次见到上次那父子俩会是在学校里,而且还是以这么轰动尴尬的方式! 讲台上,她甫一宣布下课,门口便响起了一声脆亮的童音—— “娘亲娘亲,小初和爹爹来接你回家啦!”安静初顺着声音看去,见到朝她招手的言子初时心中顿时一个咯噔。 高亢的童音在课室上空回向飘荡。 底下的学生已经开始窸窸窣窣地议论了起来。 “这个是安老师的儿子?天哪!好可爱!” “真的好可爱!父子俩还长得一模一样,父亲长得好帅!”已经有女孩双手捂脸一脸陶醉了起来。 “名字还是和安老师的一样诶,感觉好有爱!” “天哪!那张可爱的小脸,好想捏一捏!” “原来安老师已经有小孩了呀!” “要不是亲眼看见都不敢相信!不是说安老师才毕业工作不久吗?” “你不给人家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啊,现在这种例子多的是!” “那倒也是……” 底下议论得火热,安静初却是脑袋空白地站在讲台上,而门外,言子初却是擅自笑嘻嘻地小跑了进来,“娘亲,小初来接你回家!” 安静初浑身一颤,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东西,“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然后跑上去将冲进来的言子初一手抱在怀里匆匆离开。 无人的操场小角落。 安静初喘着粗气,一脸怒容地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谁让你们来我学校的?”而且还喊得那么大声,估计不用等下午,待会她有一个儿子的消息就全校皆知了! “小初想娘亲了,嘿嘿!”言子初小脸笑得灿烂。 安静初觉得有些头疼,有些无力地转看向言凛,“这位先生,您真的认错人了……”小孩子不懂事逮人就叫妈没事儿,可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能任他乱来啊! “夫人,他真是我们的孩子!是你亲生的,生他的时候,你还差点出了事……”说最后一句话时,言凛表情有些痛苦。 “我……很抱歉,我也很同情你夫人和你的境遇,但是,我真的不是……” “夫人!”言凛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安静初很想直接拒绝,她不觉得谈了之后会有什么改变,但是……看到那孩子一脸渴望地看着她时,她却鬼使神差地点了脑袋。 “……好!” ------题外话------ 之前留了个“悲伤的番外”作为结局很抱歉。应宝宝们的要求,让小初也和娘亲团聚。但是之前的现世番外已经给了结局,不好再添加内容~所以,舒童便加了现世第二种可能~ 如文中所述,言子初和言凛是反穿越,年龄都缩减了不少,另外,现世的安静初是没有穿越过的,亦或者说,言子初和言凛在安静初“穿越之前”反穿越过来了,总之,现世的安静初没有古代时空的记忆o(n_n)o 之前文文未完结时,舒童有想过很多番外,但因为没有时间动笔,时间久了,便忘记了自己想要写什么……舒童的本意并非是以一个“悲伤的番外”作为结局,明月可鉴…… 下面再来宣传下新文~《暖心宝贝》,欢迎宝宝们入坑o(n_n)o 现世第二种可能(和我回家) 安静初觉得自己听到的事情有点离谱,离谱到她觉得言凛所说的一切都是天方夜谭。 她上一辈子和这个男人结婚并生了个孩子?怎么可能!?要是真有这种事情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记得而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安静初冷下了脸,“先生,若没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还有,请您以后别随随便便地来我学校打扰我和我的学生!” “夫人……” “娘亲……” 言子初伸手扯住安静初的衣裙,眼巴巴地望着他,那副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娘亲,别不要小初好不好?” 安静初的心被言子初眸中的伤痛狠狠一击,仿若有什么利器重重地扎在她心头上,令她不由得整颗心都蜷缩起来。 “小朋友……”安静初忍不住低下身去抱住他,正想出声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时,言子初却是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嚎嚎大哭了起来。 “娘亲……哇呜呜呜……小初好想娘亲,小初再也不要长大了,娘亲别不要再次丢下小初……呜呜呜……” 言子初本来没想要哭的,可在被安静初抱在怀里之时,心中的委屈与畏惧,一下子便忍不住统统爆发了出来。 安静初被言子初的哭声弄得不知所措,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一旁的言凛脚步微动,也想要上去将母子二人拥住,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夫人现在还没有接受他,他不能操之过急。 “夫人……”言凛想起了带他们到这个时空的那颗情缘石,“这是曾用你我鲜血宣誓的情缘石,我们曾许下海誓山盟,约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 夫人,你忘了我可以,但唯独不许忘了这个,若不然……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控制得了自己。 “情缘石?”安静初有些怔然地摸上那块石头。 她将那颗石头握于手心,努力去感受,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感受到什么异样。这就是一颗普通的石头。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什么时候,随随便便一个陌生人明显坑人的话她都当真了? 不过,不知为何,她心里却觉得有些失落。难道,她潜意识里,真地在期待着些什么……期待着自己与面前的这对父子有些关系?她肯定是魔障了。 “小朋友……”安静初心底叹了一口气,将紧抱着她的言子初轻轻推开。 “娘亲……”言子初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拽着她的衣襟不肯松手。 安静初叹了口气,“小初是吧?” “嗯。”言子初的鼻音带着哭腔,仿若安静初只要稍稍说一句重话,他便立即能再次哭出声来。 他这副模样,安静初也不好再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只好伸出手帮他整理了下衣服。 “这衣服怎么破了?”安静初皱眉看着他的小衣摆还有裤脚。 “嗯……不小心刮破了……”言子初弱弱道。 “那这里呢?”安静初指上他小腿上还未愈合的伤疤,那伤口还能见到里面有些泛白的肉——很明显伤口是没有经过处理的。 “这里……也是不小心挂到的……娘亲,对不起!”言子初低下了脑袋。 他好像……又让娘亲担心了。 “唉……”安静初摸上他的脑袋,“你不必和我说对不起!走吧!和我回家,给你把衣服缝一缝!” 言子初眼睛一亮,“娘亲!” “嗯!”安静初点头,“别叫娘亲了,叫妈咪吧!”有个这么可爱的干儿子也很不错! 言子初听过别的小孩叫他们的母亲妈咪,此时自然是知道这个称呼代表着什么。当下立马高兴地冲进安静初的怀抱,甜甜地唤了一声,“妈咪!” “嗯!”安静初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将他一把抱起,“来,跟妈咪回家处理一下伤口!” “嗯!”言子初重重地点头。 安静初抱着言子初离开,却忽略了身后的言凛。 不过,即便如此,言凛还是想也不想就直接迈步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地跟在二人的身后。 安静初停下脚步,回头对他道,“这位先生,您可以把您的住所告诉我,晚饭之前,肯定将小初给您送回去!” 这男人,真是太不会照顾孩子了!哪有做父亲的儿子受伤了都不给处理一下的?! 安静初对上言凛的语气可谓是十分地不满。 言凛顿下脚步,置于身后的手紧握,“……好!” 言凛默默转身,一步一步背向离开,背影落寞而苍凉。 安静初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但,也仅限于此。 ------题外话------ 明天应该可以结局了~o(n_n)o 再来宣传下新文~ 《暖心宝贝》 这是一个,很暖很宠的故事。 司墨宸这辈子,有一个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宝贝。 他中了一种名叫“施晴”的毒,而且,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 然而,那害他中毒的人,却一直置身局外,唯他一人在局中苦苦挣扎。 呵!这怎么可以?要沦陷,那便两人一起! 施晴以为,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司墨宸,会是她哥哥的存在。然而,她却不知道,她那位“好哥哥”早已盯上了她。 后来她才知道:狼,若是给猎物打上了标记,便绝对不会让它逃走! 晚安,宝宝们o(n_n)o 现世第二种可能(被打劫了?) “哇,妈咪的房子比小初住的好看舒服多了!满满的,都是妈咪的味道!”言子初一进入安静初住的地方,立马很是夸张地赞叹道。 然而,言子初此时的心底却是在哀嚎:糟了!他们现在住的那个地方,不仅没有娘亲这里的好,而且还不是他们的。大坏人拿什么来让娘亲嫁给他?! 安静初好笑地看他,“满满的都是妈咪的味道,那你说说,妈咪是什么味道?” “就是很舒服很舒服的味道!”言子初在安静初的客厅里见到了许多“熟悉”的东西,立马上前去东摸摸西摸摸,并一副什么都不懂的好奇宝宝,“娘亲,这是什么?镜子吗?黑色的镜子?” 安静初回头看了一眼言子初问的东西,笑着回他道,“哦,那个是电视机,要看么?” 安静初打开电源,拿起遥控跳到了少儿台,里面正播着动画片,“看这些可以吗?好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挺喜欢看这个的。” “可以!”言子初点头,歪着脑袋新奇地看了一会,忽然问道,“妈咪,这个叫做电视的东西要多少钱?贵不贵?” “我这个好像一千左右吧!价格算是比较低下的那种。”安静初找出了药盒,正打算给言子初处理伤口时,那小人儿却冲进了厨房。 “妈咪,这个又是什么?” “这是烤箱!做饭做糕点用的!” “那这边这个呢?” “这是冰箱!用来储存食物的。” “那……” “那是煤气灶!”安静初低身下去牵住他的手,“小初,咱们先去洗澡,洗干净了妈咪给你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口。” “哦,好!”言子初乖乖地跟着安静初进了浴室,但在看到浴室里的设施后又立马变身好奇宝宝,“娘亲,上面这个是什么?” “电热水器。” “那这边这个呢?” “洗衣机,洗衣服用的!” 安静初原本以为言子初还会继续问下去,却没想到这孩子突然抬起脑袋问她,“妈咪,刚刚小初问的那些东西,是不是都很贵啊?” 安静初想了想,道,“单价的话看着也不是很贵,但这么多件加起来一起计算,就有点贵。” 言子初心底立马咯噔一下——糟了!大坏人不仅没车没房,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娘亲肯定不会嫁给他了! 眼睛咕噜一转,言子初忽然岔开了话题,“妈咪,这么大的房子,妈咪是自己一个人住么?” “对!偶尔哥哥也会回来住几天,不过多数时候都是我一个人。” 蠢舅舅啊!言子初想了想,追问道,“那舅舅什么时候会回来?”舅舅最喜欢坏人好事了,在妈咪肯接纳他之前,绝对不能让蠢舅舅回来坏他事儿。 安静初并不知道言子初的心中所想,只是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你舅舅前两天和朋友出国玩儿去了,没有一两个月回不来。” “这样啊!”言子初明面上是一脸遗憾,实则心里在大声呼喊,真是太好了! “好了!你先把自己洗干净,我去看看有没有衣服适合你穿的,先暂时将就一下,等处理好伤口,咱们就出去买新衣服!” “好!谢谢妈咪!” “不客气!”安静初笑了笑,转身出了浴室。 言子初在浴室门关上之后,爬上浴室里的那个小窗,敲了两下窗门,小声朝外面呼唤道,“哎,你在吗?” 等了一会没等来回复,言子初便放弃了。 难道大坏人刚刚被娘亲伤透了心,没有跟来?不应该呀! 其实,言凛跟来了,就在仅距离他一墙之隔的阳台上,他也听到了言子初的呼唤,不过……他没心情理他。 他现在的心情糟糕着呢!夫人竟然对那小破孩那么温柔那么好,可是对他却是那么的不待见!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安静初找了件长款的上衣,估摸着言子初快洗好的时候去敲了浴室的门,“小初,洗好了吗?洗好的话,先换上这件衣服。” 浴室的门被由内拧开,一个小脑袋伸了出来,“妈咪!” 安静初看着他的模样皱起了眉头,“小初,怎么洗澡还不把帽子摘下?” “摘下帽子会被人追,很讨厌的。”言子初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妈咪等小初一会!” 不一会儿,言子初重新打开门从浴室出来,喜滋滋地摸着身上的衣服,“妈咪,这是妈咪穿过的衣服是吗?”言子初丝毫不在意他把一件上衣当成了裙子来穿,也不在乎他穿的是女性的衣服,他的关注点只在于那衣服是不是安静初穿过的。 安静初有些抱歉道,“我这里没有小孩的衣服,只能先找件比较合适的先给你穿着,等会我们再出去买新的,可以不?” “可以!”就算一直穿着娘亲的衣服也没关系,反正他不介意。 “那行,你先过来这边!我给你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口!”安静初招呼他道,然后又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脑袋,“怎么还不把帽子摘下?在室内不用戴帽子也行的。” 言子初想了想,听话地将帽子摘下——反正是在娘亲面前,没关系的。 然而,安静初却惊讶地看着他那一头长发,“你是男孩女孩?” “当然是男孩!妈咪,我是你的宝贝乖儿子!”言子初一脸认真道。 安静初被他的语气逗笑,“嗯,宝贝乖儿子!不过,你为什么要把头发留得这么长?” “妈咪是不是还不相信爹爹说的话?”言子初走了过去,坐到她身边的沙发上,“爹爹说的都是真的哦!爹爹和小初是为了找娘亲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不过,估计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那一个世界的娘亲的身体已经火化,这一个的娘亲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他们带不走。 “妈咪,我们那个时空的人都是留着长发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随便便剪掉。以前妈咪的头发也很长的,比现在的还要长一大截!” “哦?真的?”安静初笑着附和轻问。 “真的!”不同于安静初的敷衍,言子初很认真地点头,“妈咪,小初没骗你!” “嗯。我相信你!”虽是这么说着,但安静初心底还是不太相信的。“好了!咱们处理完伤口就出门吧!” 安静初给他消了毒上了药后,便带着他去商场买了两身衣服和一双鞋子,接着又带他去吃了顿饭这才在言子初的指引下将他送回了父子俩现在住的地方。 “妈咪,你确定要送我进去吗?” “当然!怎么说也得把你送到门口!不然我不放心。” “那……好吧!”言子初只得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言凛此时已经把屋子收拾干净了。然而他却不知道,某人也只是比他们快一步回了租屋。 安静初还没按下门铃,屋门便打开了,言凛一脸欣喜地看着她,“夫人!” “先生,我将小初带……”安静初的声音忽然顿住,笑容也瞬间僵滞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你家糟打劫了?”安静初从开着的房门一下子将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言子初脸色菜菜的。 惨了!要被娘亲发现了。 都怪大坏人,一直在家竟然也不懂得收拾一下!要是娘亲看到这些,连他也不要了怎么办?! “这些家具都是被人砸坏的?报警了吗?”安静初指着那碎了屏幕的电视机、被卸掉了门的冰箱,询问出声。 然而,被问及的父子俩表情动作出奇地一致——都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不吭声,都知错地低垂着脑袋。 安静初后知后觉地猜中了真相,她想到了之前在她那儿时,言子初问道的那一串问题。 “难道……是你们自己弄坏的?” 父子两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忽然吵了起来。 言子初,“妈咪,那个电视机是大坏人弄坏的!不是我!” 言凛瞪他一眼,“冰箱是你弄坏的!” 言子初不服气,“烤箱煤气灶洗衣机,都是你弄坏的!你弄坏的比我多!” “若不是因为你在一旁捣乱,我会弄坏?”言凛挑眉。 言子初怒瞪双眸,“胡说,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懂瞎搞才会弄坏的!” “谁说我不懂了?”言凛掷声反问。 安静初,“……” “行了都别吵了!”安静初无力扶额,“与其花精力去吵架,还不如想想怎么收拾残局!” 言凛和言子初一齐乖乖站好。 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安静初到嘴的叱责忽然又说不出来了,“你、你们……算了!还是看看到底损坏了多少东西吧!对了,你们这是租来的房子吧?” 在楼下的时候安静初就看到了房屋出租的公告。 “这里面的家具是原本配置还是你们自己的?”现在的出租房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配置齐全,租户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一种是只有个空房里面什么设备也没有的那种。 “我们进来时……这些东西就已经有了。”言子初弱弱道。 “那就得还人家钱了!”安静初有些无语,在屋内晃了一圈后,不禁低吼出声,“你们两的破坏力怎么这么强?连洗衣机都能被你们弄得变形?!怎么弄的?!” “夫人,我们……” “闭嘴!”言凛想要开口解释,可安静初明显不听他的,“你这么个大男人竟然还能把好好的屋子搞成这副模样……你……你这是有多逊啊!”孩子受伤了不懂得处理可以说是因为男人不善于带孩子,可是这些被破坏的家具呢?又怎么解释?! ------题外话------ 舒童太高估自己了,今天还完结不了……估计明天,努力明天……囧 现世第二种可能(完) 那一日,从言凛父子俩住的地方出来,安静初就一直想不通,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不称职的父亲?! 安静初对于言凛的印象可谓是差到了极点。也因为这样,她反对言凛带着言子初,打算让言子初随她回她那儿住。 对于安静初的提议言凛并没有怎么置喙,只是…… “夫人,那我呢?”他也想和夫人一起住。 “你?”安静初不想理他,“你自己好好在这反省反省,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我就什么时候将小初给你送回来!” “可是……夫人,我不会做饭。”他和那个小破孩一样,只会把水烧开后,将面条丢下去。 “……”安静初沉默,“那……你有两个选择。” 言凛眼睛一亮。 “第一,自己去买些面包回来。第二……你可以什么也不吃,直接坐着等死。” 言凛,“……”夫人竟然一点也不关心他,心好痛! 而一旁的言子初,在得知自己可以和安静初一起住时,用一块方布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上面,然后包起来打了个结背在身后,便去牵着安静初的手,“妈咪,小初收拾好了,咱们回家吧!” 安静初看着懂事乖巧的言子初,不禁有些心疼。这做父亲要有多渣,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懂事? 能跟自己的娘亲一起住,言子初都快要开心得控制不住自己了。不过,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那么癫狂,否则吓到娘亲就不好了。 言子初随安静初回去之后,过的如花一样的幸福生活让他明白了,自己和言凛那半个月中,到底过得有多糟糕!也让他深切明白了,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这句话。 喝着安静初专门为他熬的骨头汤,言子初不禁泪花闪闪。 “妈咪……” “怎么了?不喜欢?”安静初见他停下动作,问道。 “没有!很喜欢!”最喜欢了!最喜欢娘亲做的饭菜,最喜欢娘亲! 因为和左邻右舍不熟悉,怕言子初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所以安静初便在去上课的时候,顺便将他带了过去,让他在课室的后面乖乖坐着玩沙画。 言子初凭借着可爱的外表和那张甜甜的小嘴,第一天就赢得了班上同学的喜爱。每日跟随安静初去学校,都有女生给他塞小零食或牛奶。小日子过得充实而幸福。 而相比言子初的幸福快乐,言凛这边就显得可怜多了。在母子俩吃着热腾腾的饭菜时,他在角落里默默地吞咽口水啃着干巴巴的面包;在母子俩窝在一块儿愉快地玩耍时,他一个人落寞地隐在角落里羡慕地看着;晚上母子两在屋内相拥入眠,言凛则是在窗台上吹着冷风…… 不过好在,已经过上了幸福快乐生活的言子初小朋友,并没有忘记他这个父亲的存在——言子初很清楚,若是他要让安静初永久地接纳他这个儿子,那必须让他那个无良父亲和安静初在一起。 “也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了……”某一日晚饭后,言子初看着落日发出了一声忧愁。 “小初想回家了?” “没有,小初想和妈咪一起住!不过,就是有点担心爹爹……” “要不待会妈咪把碗洗好,和小初回去看看?” 言子初点头,“好!” 暗中的言凛听到了这个对话,虎躯一震,开心得想要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心情兴奋无比地跟在母子两身后,言凛几次差点因为心情过于兴奋激动而暴露了自己。 然而,他还未高兴多久,便因为眼前的一幕心情瞬间冷却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言子初走在前面。本来这样是没问题的,可是……因为安静初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边的言子初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从侧边冲过来的一辆大卡车…… 言凛因为上一秒还在极度兴奋状态中,等反应到安静初出了危险冲过去时,那车已经直接撞过去了! 哪怕是言凛在最后一瞬间使出内力对上那辆大卡车,却也被那极大的冲力撞飞了出去!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稳稳地将安静初抱入怀里! 言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能稳住身形,脸色也有些惨白,但却不是失血过多,而是被吓到的——上一世,他亲眼目睹了安静初的去世,这一世,若再次悲剧重蹈,他定会精神崩溃的! 想到这里,言凛抱着安静初的手猛地收紧,悲怆地喊了一声,“夫人……” 如果她再次在他面前出现意外,那他…… 安静初因为受惊而任由他抱在怀里,在被他抱得过紧而吃痛时回过神时,却感觉到脖子上有一道冰凉的触感划过…… 安静初愣住。为眼前这个男人由骨髓散发而出的悲恸,也为自己刚刚脑中一闪而过的几个画面。原来,她真的…… “夫人,你有没有伤到哪儿?”言凛紧张地上下打量她。 但安静初的目光却是落到他无力垂落的左臂上,垂着眸没有说话。 “夫人……是不是哪里伤到了?!”见她许久没有回答自己,言凛不禁提起了心。刚刚他虽然将夫人护在了怀里,但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什么东西刮伤她…… 然而,他这话一落,安静初却是直接无声地落了眼泪。 “夫人……”言凛有些急了,一手抱住她就想运轻功离开,“夫人,我们这就去找大夫!” 安静初却是喝住了他,“等等言凛,这里不可以使用轻功!” 言凛身子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她,“夫人,你……想起来了?” 安静初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朝一旁也被吓坏的言子初伸出手,“小初,过来娘亲这边!” “娘亲……”言子初也抹了一把眼睛,然后快速地朝安静初冲了过去,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安静初的衣摆不放。 安静初伸出一只手扶住他,另一只手……直接拽上身后的言凛。 言凛站在原地,在安静初的手从他手腕处顺延而下直至与他十指紧扣之前,他都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直到安静初的手与他十指紧扣之后,他才猛地一收,更紧地将安静初的手握在手中! 安静初轻轻拍了拍在她怀里泣不成声的言子初,轻声道,“小初,咱们先去趟医院。” 言子初猛地抬头,紧张问道,“娘亲哪里受伤了?小初看看!” “小初放心,娘亲没有受伤。” 言子初顺着安静初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原来从刚刚开始,言凛的左臂就一直呈垂落状态。 那位大卡车司机从车上下来,紧张地跑到三人面前,一边狂擦着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一边不停地低头向三人道歉,并不断地说着自愿承担医药费云云…… 不过,安静初并没有去听他的话,她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她依偎着的男人以及抱着她的言子初身上。 “言凛……” “夫人,我在。” “我们先去一趟医院,回来后,就直接去你那儿,把东西搬到我那里吧!” “好,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回去后,你把房子退了!欠房东的钱,我帮你付!” “嗯!” “找个时间,咱们回家一趟,见见爸妈!” “好!” “……”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还未隐去,将三人的相互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题外话------ 好啦~故事到此结束~^o^ 再一次宣传一下新文,《暖心宝贝》,欢迎宝宝们入坑≧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