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清心》 楔子 霓虹灯照亮了整个城市的上空，在厚厚的云层笼罩下，令人觉得压抑得喘不过起来 艾汐独自一人走在北京繁华的街头，拉拉双肩包的背带，叹出一口略显沉重的气。 终于结束一天繁重的工作，自毕业以来，好像很少有哪一天能像今天这样接待这么多的患者，也许是说明了现代人的心理问题越来越多了吧，连带我这个心理医生的工作也越来越忙。 不过好在明天就是周末了。艾汐这个心理医师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周末不咨询。因为艾汐要利用这个周末，开始一个常常的假期。呵呵，让那些患者另请高明吧，艾汐大医师得到江南小镇去快活了 打点好行李，艾汐坐上了飞往杭州的飞机。一路上别提心情有多放松了。许是因为北京那个地方的确不太适合艾汐这种性格的人，她更适合这种悠闲，美丽的小镇。一壶龙井，一本诗书，浸没在茶香与墨香之中，不时微风拂过，任青丝缠绕双眸…… 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杭州。呼吸到江南不同于北京的湿润空气，虽有些不适应，但却也感到格外舒畅 走出机场，到达酒店，给父母打了报平安的电话，便决定到杭州街上去看看，虽然曾今因为工作的原因来过杭州，但每次都是匆匆来有匆匆去，无暇顾及景色。 阳光明媚，空气中水汽也更加丰泽。艾汐来到这里没有应有的水土不服，而且很快便爱上了这座城市，于是便暗下决心，要去西湖看看。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艾汐不自觉的观察起来。 “哎呀”一个不小心，便和一男子撞了个满怀。 “姑娘，真是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说完他赶紧蹲下拾起我那被他撞落在地的袋子 “不碍事，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说罢，我便伸手接了过来。 “先生是厨师吗？ “你怎么知道”男子一脸疑惑的望向我。 “没什么，只是乱猜而已”。点了点头，便继而又继续我的旅程。其实刚才说他是厨师也并非没有依据。那男子身材略显肥胖，脸部皮肤也较差，蹲下时，便可闻到头发淡淡的油烟味，想来也多是呆在厨房这种地方，再加上，他递东西时我注意到他手上有细小的烫伤痕迹，左手虎口处也有明显的茧痕，这就可能是常年握锅把，掌勺的痕迹。所以便大胆猜测到。 就这一路走来，竟不知不觉走到一片幽静的街区，很多老人坐在巷口竹椅上，悠闲的扇着蒲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江南水乡特有的迷离香气 不远处，香烟缭绕，艾汐不自觉的朝那方走去，竟是一座古老的寺庙。看似游客不多，但却也给艾汐一种可靠的真实感，于是抬脚走了进去。 寺庙的侧殿里，好是有抽签的仪式，艾汐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今天却因为没有了工作的压力，心情也格外舒畅，竟也忍不住跃跃欲试。于是，就身随心动，走上前去。 寺里小和尚一脸和善，倒是旁边所谓的高僧对艾汐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玄乎其玄。摇动签盒，竹签在盒中摇晃的声响整齐有力，却让艾汐觉得每一下都是命中注定。 手止签落，小和尚弯腰拾起，递给了高僧：“女施主，你求的是什么签啊？”艾汐想了想“呃，就求命运吧。”高僧一脸了然的笑道“上上签呢。”说完便将那支签递给了艾汐。 艾汐瞥过一眼，上面是一首绝句小诗，看看手机，已经不早了，匆匆将竹签塞进裤包里。客气地与老僧告辞，便走出了这古寺 西湖几乎与艾汐想象中的一样，一样的美，一样的诗意，只是不知为何，艾汐心中总有着一种难以表达的压抑感，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和周围的美景格格不入，就好似自己是个闯入者，无意中闯入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沿着湖边走着，因为是周末的关系，游客也有很多，或嬉笑或留影。老人们在树下打着太极，小孩在阳光中奔跑…… 艾汐的心情被这样欢快愉悦的景象影响着，也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突然，湖中央的绿洲上飞来一只不知名的大鸟，青色的头，白色的颈，赤色的喙，一下吸引了艾汐的视线。自是也引得周围游客惊叹。艾汐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一步，想要看个清楚，那大鸟却朝艾汐飞来。下一秒艾汐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被惊得失了足。 灌入鼻腔与口腔的水，冰冷的气息，窒息的感觉，仿佛掉进的不是西湖而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深不见底。寒冷的感受瞬间将艾汐包围，她手脚并用的拼命挣扎，本就不会游泳的她在这种时刻更是惊慌失措，紧张无比 扑腾几下，仿佛看湖面更近了一点，定了定神，想要挣扎着将头露出水面，口中含糊不断的喊着：“救命！救命！” 似乎是呼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她感到自己被捞了起来，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艾汐隐约感到自己被放到了木板上，勉强喷出一口湖水，又继而感到一阵眩晕。 “姑娘，姑娘，没事吧？”艾汐勉强睁看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模糊地面庞，虽看不清，但也觉得安心，只是却隐约感到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眼睛一花，又晕了过去 艾汐是被人救上了船，这船并不十分不华丽，但却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尊贵之感。船上一群人中间的中年男子，更是仪态不凡，器宇轩昂，此时正皱着眉看着昏睡过去的艾汐 而那模糊地脸，也正凝视着艾汐，似是要把她看穿。 又见穿越 “来人啊，把这姑娘先送进房”中间威严的中年男子吩咐道。说完，看了一眼躺在甲板上的艾汐，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船舱内 “四哥，你猜这女子是什么人呀？我可第一回看到穿成这样的女子，还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湖中央。”确实，今天的艾汐穿了一套很是休闲的服装。四月的西湖尚还有着几丝寒意，这也不得不使他穿上长裤，换上大衣。不过经在水里的挣扎，浑身以是全湿透了。衣服紧贴着她本来就修长的身躯，使她看起来更加玲珑有致。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散在她姣好的脸庞上，看起来煞是楚楚可怜。 “不知道，总之，阿玛定有定夺。十三，这次南巡你只需做好分内的事”十三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应道。被称为四哥的男子，一脸冷峻，看上去还真真让人望而却步，说话语气也是冷冷的，但却不难感受到他对这弟弟的关爱。想来，也只有十三能让他生出这份关爱，也只有十三敢在他面前嬉皮笑脸。 “哼，看她穿成这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子”旁边另一男子愤愤说道。 “十四弟，怎么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子了，我看着挺好的”。说完瞅了瞅刚才艾汐被送走的方向，轻佻的笑了笑。 “九哥，我看你是看上人家了吧，若我没记错，你府里的小妾可是多不胜数呢。” “十四弟，这话怎么说的，美人怎么能闲多呢？” “九弟，阿玛就在前面，说话可得注意点。”前面一气度不凡的男子回头笑说道。 “就是，就是，要让阿玛听见，不定怎么收拾你呢”十四一脸得意的快步从他九哥旁走过。跨过门槛，走进一间豪华的房间。 “都来齐了吧，大家都坐吧。” “谢阿玛”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一群人顿时安静，再也不见任何轻挑的神情。室内只余丫鬟掺茶的水声。 “有什么看法，大家都说说看”上座的男子，手一挥退避了丫鬟。 “儿臣以为还是等她清醒了，问问情况，再从长计较。” “嗯。在外就别拘谨了，以后就叫我艾老爷” “是，儿子知道了” “来人，先去查查那女子的身份。”那艾老爷吩咐着身旁的侍卫。又站起身来，唤上众少爷，决定亲自去看看艾汐。 “呜……”眨眨眼，艾汐嘤咛一声，转头便看见一个古香古色的床榻。她赶忙忍着疼痛坐起身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是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屋内陈设有种说不出的高雅雍贵之感，大家之气。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嗬，那套休闲装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锦衣，由上好的绸缎制成。看来这次是被个有钱人救了，而且还是个喜欢古风的有钱人。 坐在床上发着呆，却才发觉整个房间都在轻微摇晃，再朝窗外望去，竟是在一条大河上！想来是被流水冲走，幸运的被经过的游客救下。 “呀，姑娘，你醒了。”一位小姑娘推门进来。她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皮肤白皙水润，十分讨人喜欢。只是，身上穿着古装，看起来颇像清代的服饰。艾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是你救了我吗？可真是谢谢啊。”艾汐急忙道谢。没想到这姑娘却连连摆手，笑道：“我一个小丫头哪有这般本事，是我们老爷命人把姑娘就起的。” 老爷？艾汐听的有些糊涂，却又不好直问。便又问道“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这次这小姑娘倒竟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姑娘的衣服怎么脱下，可衣服又湿又冷，红楼怕姑娘感染风寒，索性…索性强帮姑娘给脱下了。” 红楼语音刚落，艾汐余角便捎到墙角的一堆杂物。艾汐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衣服，可是却早已破烂不堪了——原来就是这样强性脱下的啊 正想再问问别的什么，门就被再一次打开了 “老爷，少爷们吉祥”红楼看见他们急忙道了个万福。 艾汐抬起头看着中间那个所谓的“老爷” 他一袭白袍，手拿一把折扇，看似简单，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艾汐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那个男人眼中的不屑与自信，一切仿佛都是他的所有物，天下苍生都可以被玩弄于掌骨之间，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度，绝不是凡人可有的。 下一秒，艾汐便愣住了。因为，她注意到那男子及他身后的少年们，几乎全都是统一的满清服饰。常常的辫子晃花了艾汐的眼睛，她顿时觉得，求签什么的，都是浮云。 艾汐?席艾? 是的，艾汐，现代世界大好女青年一枚，平日里一不偷二不抢，五讲四美，堪称青年模范。但她的确不该去搞封建迷性，不该去求那“上上签” 因为，经过刚才的观察，艾汐已经看出来了，她华丽丽的穿越了。 好在她心理素质好，天生是个乐天派，既然老天让她来一次清穿之旅，她当然欣然接受了。这还不知要羡煞多少史学家呢。只是，要是回不去了，这可让她这个现代人怎么混呀？要再把小命搭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爷吉祥，少爷们吉祥”红楼看见他们急忙道了个万福。 “姑娘可感觉好些？” “啊？哦，好多了，谢谢老爷救命之恩”说完起身学者红楼行了个礼。 “姑娘客气了，我们的船只也只是顺道路过，这才救了姑娘。只是……不知道姑娘可方便透露姓名，住址，我们也好送姑娘回家。” “我只记得自己叫席艾，至于其它的…”艾汐用手垂了垂头，又无力的放下，茫然的看向这位老爷。“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了。”说完，又自己呢喃道“我怎么在这？这又是哪啊？”说完一伙的看向男子。 “姑娘大可放心，我们是南下经商的商人，至于姑娘失忆…我们会尽力治好姑娘。若是不介意，席姑娘就先暂住在这吧。” “我姓艾，你可以叫我艾老爷。”说完转头看向他身后器宇轩昂的少年们“他们是我的儿子。” “见过各位少爷。” “姑娘客气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抬抬手虚扶起了艾汐，艾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只觉得这少年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姑娘才醒过来，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吩咐红楼就是了。” 说完领着一大群人又走出房间“老爷慢走，少爷慢走”红楼拉着我i，行了个礼，恭送他们出去。 艾汐正抬头准备起来，便和一双深邃的眸子不期而遇。 送走这一群人后，艾汐坐回床上，大大的吁了一口长气。今天仅仅简短的对话就已令她疲惫不堪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得不用尽全力。 “红楼，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给，席姑娘。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姑娘的饮食起居了，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别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你红楼，你便叫我席艾便是了。”“那怎么可以，这要是让老爷，少爷听见了，定会责备我的” ‘那随你吧“ “你也听见了，我现在失忆了，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嗯…你可以告诉我今年是哪一年吗？” “啊？姑娘竟不知今年是哪年吗？” “嗯，除了姓名，其余的都记不真去了。” “年是康熙三十八年，姑娘可还要水？” “不用了，谢谢。”“红楼，我累了，我想先休息一会，有事再叫我。” “那好，姑娘先休息吧。”说完悄声推出了房间。 坐在床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幸好今天没有说出真名。嗬“艾”“爱新觉罗”不禁苦笑道。 康熙三十八年，有着非凡气度，王者之气的“艾老爷”一群器宇轩昂的少年，一艘豪华贵气的大船，训练有素的侍女，这绝不是普通商人会有的。 艾汐摇了摇头，不禁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今天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古人有云，既来之，则安之。艾汐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了，清朝，只有席艾。 侧躺在床上，脑海里又闪过那双深邃的眼眸，总觉得之前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双眼睛，但却又想不起是在何时何地。想了一阵子，头竟有些疼，干脆丢开这个问题闭目养神。 “怎么样了？”康熙问着回来的侍卫，吹吹手中的茶盏。 “回老爷，奴才们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的消息，席姑娘…这一代也并没有什么席姓人家。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丢失了女儿，席姑娘的身份，奴才们没有查明。” 康熙似乎知道事情本就如此，也并没有责怪侍卫，恹恹地挥手退了侍卫。 “你们怎么看这个席艾？” 四爷抿嘴没有回答，倒是老九味的接过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我看，定时哪家女儿丢了吧。” 十四爷却是一声冷哼，没有答话，却已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十三却是只看看四爷，一言不发。倒是八阿哥由开口道：“那也不可大意，也可能是居心叵测的人呀。” 几个阿哥有讨论了一会，天色渐晚。康熙派了丫鬟去请了席艾，想在席间试探试探。 试探 席艾正坐在桌前向红楼更详细的询问现在的一些情况。忽被康熙派来的丫鬟缕歌叫去吃饭。席艾一愣，想是这康熙以派人查过自己的身份，只怕是什么也没查到，便要来试探自己了吧。 让红楼给自己找来一件简单得体的衣服，也不施脂粉，随手绾了个髻，便由红楼带着往船舱走去。 “席姑娘，你身体可有好些？”席艾刚一坐下，康熙便问道。席艾抿嘴一笑：“谢艾老爷关心，席艾身体已经好多了，多谢老爷和各位少爷们的救命之恩。” 十爷呵呵一笑，倒出一杯酒来，递了过去，笑道：“姑娘要认真谢我我们，就饮下这杯酒吧。” 席艾从容的接过酒，笑道：“虽说席艾记不清以前的事了，但看到酒，不知为何却有种亲近感。”席艾仰头喝下。听到十爷康熙连声叫好，八爷也笑吟吟的看着席艾，眼里却是有难以察觉的冰冷。 “席姑娘好酒量，十三着实佩服” “哪里，哪里，十三爷谬赞了，席艾不敢当。这杯酒就权当我回敬十三爷的”说完又端起红楼重倒的酒，一饮而下。 “哎，席姑娘喝了十弟的酒，怎么着也不能驳了我的面子，不是？” “九爷哪里话。席艾怎敢驳了您的面子，这应当是我敬您才对。”说完一大杯酒又是下了肚。 这就想把我灌醉？席艾不免在心中冷笑。当年为了应酬，可没少练酒量，本姑娘在行内可被称为千杯不醉呢。 席艾又把在座的人都敬了个遍，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竟有些飘渺，好似一眨眼，眼前这妙人儿就又会随风而逝。 “席艾听说是四爷把我救了上来，席艾再敬四爷一杯，聊表谢意。” “心意我领了，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好。”说罢端起酒杯碰了碰唇，便又放下了。 席艾顿时觉得温度降到了零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满满的酒便撒在了手上。 “四哥不爱喝酒，这杯酒我十三代四哥饮了，姑娘随意。”席艾感激的看了眼十三，饮下剩下的酒，又重做回了位置上。 “哈哈哈，席姑娘的酒量我们算是见识了。大家别只顾喝酒，这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康熙笑眯着眼看向席艾，眼里却没有半丝笑意，席艾赶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康熙了。 席艾自是知道要取得康熙的信任并非易事，但这种事情更不能着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席艾还是懂得的。 酒过三巡，康熙便说乏了，让他们这些年轻人自行玩乐，自个儿倒是回房休息去了。 “老爷子走了，咱们兄弟也不必拘谨，胤禟笑说道。 “来人呀，把爷上好的花雕拿来，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不知道席艾姑娘可还能再喝？”八爷还是那么的温文尔雅，似乎你永远看不到他的情绪，他总会以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别人。好似天生他就该是这么个温文如玉的气质。然而席艾却知道，八爷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的笑从未到达过心里，至少席艾是这样认为。也对，一个生长在皇权中心，却又没有任何可靠的势力的皇子，也只有伪装自己，才能得以生存。 “既然八爷相邀，席艾怎能拒绝呢、更何况，咱满族儿女岂又计较这么些个规矩。”说完还不忘朝四爷瞅瞅。席艾可不是个受了委屈就忍气吞声的人。虽说不上龌龊必报，但怎么着，也不能让人说了，还陪着笑呀。 “是啊，我老十可是最最讨厌那么些个汉人规矩了，连个饭也吃不安生。” “十哥，你这都叫吃不安生，那就没人能吃安生了。”十四自是不放过这个机会挪揄道。 “满人？姑娘怎知我们是满人？”四爷深沉的目光打在席艾脸上，敬让席艾不敢直视。但又想想，咱输人不输阵，就算心虚，也绝不能显形于色，于是坦然的望向四阿哥。这不禁倒让四阿哥生出些疑惑。 “服饰啊，虽然你们穿着汉服，但鞋子却认识穿的乌拉，墙上的书法也都是满文。听着讲话的口音也有些不同，听着就觉得大气。” “更何况，现在是满人的天下，我们都是当今圣上的子民，说自己是满人，应该不足为过吧。再者说，我听红楼讲过，如今皇上也是提倡满汉一家的，既是一家，又何必分个什么满，汗，您说是吧？” “伶牙俐齿”说着竟端起酒杯喝下了面前的酒。席艾一直盯着四爷，却蓦地发现，四爷竟是有了一丝笑意。不，不可能，一定是酒喝多了，连带眼睛也有些模糊了。“ “来来来，别说这些个事了。喝酒，喝酒，难得九哥肯舍得他这收藏多年的美酒，我可得喝个够。” “美酒当然配美人，我怎么舍得让你给我糟蹋了，你这小子惦记我这酒可不是一两天了。”九爷说完看向席艾，意味深长的报以一笑。 “席姑娘可是听见了，你可得好好品尝，别辜负了九哥的一番心意呀。“ “十四爷客气了”未了，一杯酒又是下了肚。只觉得这味道和以前喝过的不同。可能是因为年代不同吧，席艾如是安慰着自己，又打起精神小心应付这这些人精。 喝道五杯时，席艾感觉头有些昏沉。竟是打不起精神了，拿着酒嗅了嗅。嗬，难怪了，他们竟这般看得起我，居然把雕花与杜康混合在一起。这雕花和杜康分开来饮是绝不会令席艾醉倒的，可这酒一旦混合，连千杯不倒的席艾，竟也承受不起。 出游 “姑娘好像醉了，要不咱们先散了吧”老好人十三看到恹恹地席艾，不禁劝说到。 “哎？这怎么行。难得大家兴致这么高，何必扫兴呢？十三弟。” “想来席姑娘也是不会答应的，是吧？” 席艾掐了掐手指，强打起精神道“是啊，可不能扫了爷们的兴呢”说完不禁把这九爷，十四爷在心里骂了个遍。 “姑娘可知道这江南一带可有什么好去处，难得来一趟江南，可得好好参观一下。” “八爷这话可着实把我弄糊涂了，席艾连自己的家都记不住了，又怎么能知道这江南一带的好去处？” “看来八爷也有些喝醉了” “是啊，我怎生把姑娘失忆的事给忘了，可让姑娘见笑了。” “不碍事，只是…天色也不早了，八爷也是有些醉了，再者说艾老爷也睡了，我们再在这饮酒作了，惊了老爷子，也总是不好的”席艾心想，康熙都搬出来了，就不信你们不顾忌。 “可，这酒…” “十弟，酒可以改天再喝，今天大家就先散了吧”四阿哥站起身作势欲走。 对于四阿哥，大家多少有些忌惮，便也纷纷起身。 四爷走到席艾身旁，看了看正昏昏欲睡的席艾，便吩咐道：“红楼，小心伺候着席姑娘，弄些醒酒汤来。” 看到人走的差不多了，胤禛低头在席艾耳旁说了句话，转身就走。只余下席艾一人独坐着。 “四哥，你刚才和席姑娘说什么呢？” “没什么，今天你也喝了不少，别忘了叫丫鬟煮醒酒汤。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姑娘，我们也走吧” “嗯”红楼扶着摇摇欲坠的席艾回到了房间，席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上床休息的，只是满脑子想着四爷的话： 不要妄想在爷面前耍小聪明，后果，你承担不起…… “姑娘，该醒了。”红楼轻推还在睡觉的席艾。席艾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本还想再接着睡，却听到红楼又道：“姑娘快起吧，今天爷们要去街上玩，说是要带上姑娘呢。” 听到这，席艾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看向红楼；“什么？去街上玩？” 红楼捂嘴笑道；“姑娘真有趣，听到要去玩便这么有精神了。”席艾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任由红楼为自己换上衣服。 果然，到达船舱时，各位皇子们都已穿戴整齐地等在哪里了，却是不见康熙的身影，想是还在船舱里休息。十爷一见席艾，便吵吵道；“席姑娘！可算来了，兄弟几个等你老半天了。”席艾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席艾昨夜确实喝得太多了，今早便多睡了会儿，红楼一告诉我各位爷都在等我，可不立马就来了吗？” 八爷爽朗一笑，说“昨儿是我们兄弟不好，让席姑娘喝了那么多酒，今天便补偿一下姑娘吧。” 席艾一听，心里却早已清楚，哪里是什么补偿自己，该是康熙要这些皇子一起去试探民情，顺道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只怕也是想要再试探试探自己吧。 在这群人精里，席艾不得不步步为营，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只要稍有不慎，这些皇子们要想取席艾姓名，那可真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经过连着几日的船上轻晃，脚踏上实地的那一瞬间，确实是有种厚实感，想来这竟是自己来到清朝后第一次踏上陆地，忍不住抿嘴笑了。 突然感到扫来一片凛冽的目光，偏头一看，竟是面无表情的四爷，怕是他也是看见了席艾刚才的那抹笑了。 耳边又想起他昨晚的警告：不要妄想在爷面前耍小聪明，后果，你承担不起。 哼，席艾在心中一声冷笑，我从不耍小聪明，因为我是真聪明。 没有了康熙一同出行，皇子们似乎没有在船上那么拘谨，手下侍卫丫鬟也都带得少，可本就人多，走出去仍旧是乌泱泱的一大片，更何况个个相貌不凡，器宇轩昂。 红楼是久居深宫的丫头，这次能随康熙一同下江南，必是因为是康熙身边的红人，此刻却也兴奋得像个孩子，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商铺，也是拍手欢呼，好不快活。 皇子们兴致也是颇好的，虽然说是来视察民情的，可也免不得有了一番。席艾好笑的看向红楼道；“红楼也真是的，真像是个从未上过街的孩子。” 红楼一听这话，立即愣了愣，一脸尴尬的看着我，眼角余光确是偷偷地瞟向四爷，仿佛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然而四爷却什么也没有说，倒是十三出来劝道；“行了行了，红楼也真是的，忘了平时老爷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吗？” 红楼垂下眼眸，也自知自己做事太草率，也就收敛了很多。 席艾在心中冷笑，又或者是得意的笑。她本不想太锋芒毕露，但是四爷他们仍是不信任自己的，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与其任人摆布，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真实的自己呈现在他们眼前，省的他们再乱猜测。大家都怀疑她，可他们又何曾说过实话。不过是互相欺骗罢了，况且在这里，自己确实是无依无靠，也算不得欺君之罪了。 对联(1) “那边在干什么？”十四指着远远地一座阁楼，那门前围了许多人，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十四到底是年龄最小的，仍是小孩心性，已提脚朝那儿走去。 “这十四”八爷无奈的摇摇头，便向十四走去。 “席姑娘，咱们也走吧。”十三摇摇手中的折扇，好不风流潇洒，引得旁边走过的姑娘都回首盼望。席艾倒忍不住笑了出来。 来到楼前，只见门口小二正热情的招呼着客人。 “哟，谢公子，没想到您也看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小的一定给您找个好位置。”说者便领着这为清秀的谢公子走了进去。 十四站在门口，朝身后的一行人喊道：“四哥，你们倒是快点呀，眼看就没好位置了。” 席艾看了看这座三层的阁楼，呵，可真是豪华，但却又不见丝毫庸俗，有着江南建筑特有的风格，想来，是多为文人墨客所喜爱来往的地方。 “看这几位公子，小姐。应是从京城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席艾笑问道 “看您们生的不凡，器宇轩昂，我看也是只有京城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才有这气质。您们可来的赶巧，今天正是我们宿鹭阁举行一年一次的对联大赛。今儿个可来了不少大才子呢，看，那个谢公子就是上届的第一名。我看呀，今年没准还是他。” 十四不甚在意的哼了一声。 “这位小哥，可否给我们找些个好位置，我们可也想看看这江南才子的风采。”说完九爷递了一锭银子给了这絮絮不停地小儿。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小儿把银子揣进怀里，用手摸了摸。弯着腰领着一行人向大厅中央的赛诗台走去， “几位爷，小姐，就这了。”说罢拿了抹布擦了擦桌子，又道“小的还要去迎客，几位爷，小姐玩得尽兴。”便大步流星的朝大门走去。 席艾不禁心想，这九爷可真真大方。也难怪了，这九爷再怎么说除了他皇子的身份也还是在经商的。据记载那康熙还为这事说过他的。只是这钱自古谁会嫌多？要不怎么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都用红纸黑墨的幅条写着对联。一些才子正三三两两的讨论者，真是好不热闹。最巧的是，那位谢公子正坐在我们旁边。 过了一会，大家都回到了座位上，看似这比赛也要开始了。 对联(2) “欢迎各位来到宿鹭阁，也感谢各位能给李某这个面子。在这，再次谢谢大家对本次大赛的支持，李某感激不尽。” “规则还是不变。各位座位上都有纸墨，我们会先由上届的胜出者出第一道对联，对的最好的5位可进入第二关和上届冠军组成两队，最后赢的一组再进行对决。当然，胜出者会得到在下准备的礼品一份，以表祝贺。 “上届的胜出者是我们江南大才子些恒，这次也将先由他出题。最后，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取个好成绩。” “好，好，好”低下一片沸腾，大家都跃跃欲试。 谢恒从座位上站起走向诗台向大家鞠了一躬“谢某不才，还望大家多多指教。” “下面由我为大家出第一题。”说完便在诗台的桌子上提笔疾书。很快便命人提着四角展示给众人。 “南通前，北通前，南北通前通南北” 此题一处，低下以是炸开了锅，众位才子佳人都开始讨论起来，连四爷他们都忍不住斟酌起来。 唯独只有席艾不以为然，她向来对对联什么的颇有兴趣，以前在上学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才女”她也经常在网上收集一些千古绝对来打发时间。 明眸一转，已是有了下联，竟是有些得意的笑出声来。 八爷见了，问道：“席姑娘难道已是有了下联？”这样一来一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席艾身上。席艾便也不遮掩，道：“是了，席艾已有了下联。”复又笑道：“各位爷不妨也对对吧，席艾倒也想瞻仰一下爷们的文采呢。” 而其他桌的“才子”们却还在苦思冥想，一个个愁眉苦脸的。那谢恒便是有些趾高气昂的，好不得意的直立在那赛诗台上。想来是自从得了才子的头衔后，便开始苦想上联了，怕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出这自以为是的“绝对” “各位公子，小姐请抓紧时间，香快燃完了。”一旁的李老板笑盈盈的催促着，示意大家看向那支快燃完的短香。 众人这才匆匆下笔，一时间整个宿鹭阁里竟是只剩下丫鬟们的磨墨声。所有的参赛者都写了下联，席艾也提笔写着，好在以前也是和爷爷练过书法的，虽不是什么名家大作，倒也是能入得眼。 很快，香便燃完了，李老板命人取了下联。我们这桌每个人都也写了，想是大家也都来了兴致。 “在下张某，江南人，不才，苦思冥想出下联，还让各位见笑了：”文如人，诗如人，诗文如人如诗人。席艾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的确不才，对的乱七八糟的。果然李老板什么话也没说，下人也未多做停留，直接将稿纸还给了张公子。 “上有先，下有先，上下有先有上下。“李老板随即念道，”对的倒是工整，只可惜却没什么实际的含义，不妥。“有被撇了下去。 “东有人，西有人，东西有人有东西。“这次却是那谢大才子在读，”嗯，对得还好，可是造句不太雅致，缺少了意境。 席艾看机一联妙对，便脱口念道：“左问道，右问道，左右问道问左右。”一看那落款，——艾四。转头看向四爷，宠辱不惊的某样，果然妙对，满堂宾客也都齐声叫好，谢恒自是有些挂不住脸了，便又捡了个念道：“风和云，雨和云，风雨和云和风雨。”“好！对的好，只是上下联稍显不工整。”席艾一看落款，竟是八爷所对。连对个对子都似这般温和，可见隐藏之深。 李老板又念出一个：“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呵呵，好是好，就是意境差了些。”席艾一看那落款竟是十爷，这般对子怕也只有他才想得出来吧。 又有个不知名的公子念道：“东霸主，西霸主，东西霸主霸东西。好！对的好！”众人目光都被引了过去。一看，竟是十四所作。席艾低头一笑，不愧是日后的大将之王。 众才子正寻找更好的下联，四爷却突然出声道：“东贯穿，西贯穿，东西贯穿贯东西。席艾姑娘对得好，不仅工整，连含义也是差不多的。”众人这才是看到席艾所对的下联，连李老板和谢恒都拍案叫绝，反倒是弄得席艾有些不好意思了，以是用手帕掩嘴轻笑。 对联(3) 这样一来，这六人便已是选出，自是席艾，四爷，十三爷，十四爷和八爷以及那谢恒。那谢恒一见多出这么多强劲的对手，额上竟渗出细密的汗珠来。九爷从一开始就不感兴趣，喝着茶，默然不语。 迅速进行抽签，席艾作为唯一一个入选的女子，自然是赚足了眼球，加上她颇好的面容和婀娜的身姿，竟让人觉得顾盼生辉。接过是：席艾，四爷，十三一组；谢恒，十四和八爷一组。席艾拿着与四爷和十三手中一样的红签，不禁苦笑——竟这般成了“四爷党”了。 两方均是由李老板出题，多胜一联的为胜。 李老板拱手说了几句客套话，大笔一挥，变出了下联： “贾岛醉来非假倒” 竟是一个谐音联，席艾暗自欢呼，她曾在网上看过这联子，说是清代大才子所出，竟不曾想到就是这宿鹭阁的李老板。 正为自己庆幸，没想到十爷大笑一声，脱口而出：“刘备吃米不留备” 哄堂大笑，连不苟言笑的四爷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席间的气氛也因此更愉悦了。那边十四已对出了下联，朗声道：“李煜败去无礼遇” 李老板含笑点头，自是对得好的。席艾朱唇轻启道：“刘伶饮酒不留零” 众人投票选举，八爷那队胜出。 李老板又出题道：“禾花何比荷花美。” 十三随即对道：“莓子怎比梅子酸”那谢恒自是不能让人抢了风头去，于是慌忙加上“玫花每比梅花香。” 李老板又示意我们这组对，席艾答道：“枇杷媲比琵琶美”十四对上“莛花听比庭花歌。四爷再对”童子同与僮子游“四座叫好，八爷那边一时却也对不上来，这局自是席艾一组胜。 最后一题，李老板不慌不忙的出道：“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 十四道：“佳人探家人，佳人累，家人泪” 十三也不甘落后“山麓有山路，山麓奇，山路岐” 谢恒自是不服输“梅仁遇每人，梅仁沁，美人倾” 四爷道“蓉木倚榕木，蓉木冒，榕木茂” 八爷含笑道“胡婆游湖泊，湖泊留，湖泊流” 席艾也是仰首自信的对道“丫头啃鸭头，鸭头咸，丫头嫌” 四座皆惊，为着这一桌京城来的才子佳人。为着这完美绝对。连江南第一才子谢恒也只能勉强跟上而已，而这李老板出的难题，他们也都这般轻易对上，可见功力之深呀。 不过这第三回合嘛，也是不相上下，也只得让两队各选一人出来比拼了。 席艾看了一眼四爷和十三爷。这两位爷倒好，俨然如泰山，竟是没有丝毫表示，看来今天这风头，席艾是要出定了。 而那一边，怕只是那谢恒来比拼吧，八爷和十四，他们这些皇子也不便这般高调出动。 于是战局已定，席艾对谢恒。 对联(4) 谢恒对这席艾已是有忌惮，虽见她是女子，却也知道是不容忽视的，否则今日必输于她手下。谢恒也便如临大敌般认真起来，好歹他也是江南第一才子，对付一个弱女子还是能行的。 只见谢恒轻声一笑，朗声道：“两猿截木山中，这猴子也敢对锯” 此联一出，四座皆惊，在座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才子佳人，颇有些学识，不会听不懂他这联中含的骂语。席艾一听，也有些恼了，瞥了眼四爷等人，也是面色不佳，连红楼这样的丫鬟也气得不轻——皇子皇孙，谁曾被这般辱骂？ 十爷正要发作，只听席艾一声冷笑，冷言冷语道：“谢大才子好生厉害，席艾竟有些为难。” 谢恒也装傻充愣：“承让承让，谢某不敢当” “席艾也得一下联，众位见笑了。” “匹马陷泥内，次畜生怎得出蹄” 话一出口，谢恒脸色大变，这联不仅对仗工整，连带也给这谢大才子骂了回去。四下里先是一片沉寂，过会儿才听十三带头叫了一声好，阁内众才子才如回过神来一般开始拍案叫绝。 连同四爷和九爷也鼓起掌来，只见那谢恒一脸尴尬得站在那里，满脸通红，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席艾一声冷笑，看也不看那“江南第一大才子”的狼狈模样。 “姑娘好文采！”李老板拱手朝这边走来，脸上却是真诚的笑意，席艾反倒也有些许不好意思起来“李老板谬赞了，席艾一介女流，也只是灵光乍现罢了。” 没想到李老板却说：“姑娘切勿谦虚，李某的承诺自是会兑现的。”席艾瞥了眼四爷他们的神情，并无异常，但还是推辞道：“李老板切勿这般，席艾承受不起。”最后竟又是老好人十三开口了：“席艾姑娘就接了李老板的大礼吧！也好带回去让老爷高兴高兴。” 席艾也便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否则不是驳了十三面子吗？只好答道：“那席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来人，将东西呈上来。”李老板双手一拍，便有下人用托盘将奖品送来。 “还请姑娘接下李某的一点心意。”席艾掀开搭着的红布，从里面拿出一块金色的四四方方的盒子 “这是…” “这是万通钱庄的信物，姑娘以后大可凭借此物到万通的任一钱庄提取现银” “这…这太贵重了，席艾实在受之有愧，还请李老板别为难席艾了。” “哼”只听得后面谢恒冷哼一声。这也难怪了，原想在今天打出风头坐稳“江南第一才子的他，没想到竟被一区区女子就这样打败了。更何况，还输得这般没面子，这可让他以后还有何脸面。 “席姑娘可是不给李某面子？” “不是不是，只是这礼太过贵重了，席艾愧不敢当” “这话怎说的，席姑娘的文采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李某向来敬重文人才子，席姑娘接受这礼是理所应当的。” “这…” “席姑娘就收下李老板的心意吧，也别让李老板为难才是”底下的公子们都起哄道 “即使如此，席艾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 “哈哈哈，这才对嘛”李老板满脸欣慰的看向席艾，倒也令席艾生出几分尴尬。 “不知李某可有幸邀请几位公子和席姑娘到寒舍一叙？” “这可怕是不行，天色也不早了，老爷还等着我们回去。若是有缘，下次再叙吧。”八爷彬彬有礼的说道，竟让李老板不好再说些什么。 惊心 就这样告别了宿鹭阁，一行人便也匆匆往回走 与来时的喧闹繁华不同，此时的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小商小贩也早已不见了踪影。这样的江南小镇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儿。夕阳西下，给这本就安静，祥和的小镇更是渡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似是漫步在这样的景色中，内心的俗念也会消逝干净。 刚回到船上，便有丫鬟说老爷请我们过去。于是，便只得放弃休息的念头，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这些阿哥们到了康熙的书房。 一进门，便看见康熙正站在书桌前临帖。一看见我们便叫丫鬟收了东西，奉茶进来。 “今天可是玩的尽心？”康熙看着席艾问道。 “托老爷的福，今天和公子们玩的很是尽心。” “这就好。听说席姑娘可是大出风头，打败了“江南第一才子”，可有这事？ 嗬，没想到才仅仅半天，就连康熙也知道了。不过，想来也没什么惊奇。康熙是谁呀？这天下有何事能瞒得住他的眼睛，只是有些事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过问罢了。竟是有些人自作聪明，以为能骗得过康熙的眼睛。哼“千古一帝”这天下谁都可能会糊涂，但康熙不会，他的皇位也不允许他又丝毫的糊涂。太子如此，八阿哥亦是如此。 想到这，不由得想起了八阿哥的结局。没想到苦心经营了那么久，到最后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可这又能怪谁呢？只能说，一步错，步步错，而这一步就错在他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一个帝王，一个成功的帝王，由不得他人窥视他的皇位，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这就是帝王家。 然而，现在的八阿哥只不过是个初出成长的少年，他哪里会知道自己结局。想到这，便不由的望向了八阿哥。也许是我的眼神中带子怜悯，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回望我的眼神中带着几丝不解，几丝惊奇。想是作为阿哥，还没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吧。 “嗯哼”一声刻意的咳嗽声拉回了我的思绪。心中暗叫不好，刚才的情形一定又落入了他的眼中。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想我。 我被自己这个奇怪的念头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竟会在意他的想法。一定是他对我的警告起了暗示。一定是这样，我强行把这种奇怪的念头压回心底，不敢再想。 “姑娘还没回我话呢？” “是，不过只是小女子侥幸赢了罢了。哪敢说打败“江南第一才子”这话” “席姑娘这话可是自谦了，听说你可是把我这几个儿子都比下去了。” “老爷哪里话，是少爷们不愿与我这女子斤斤计较，哪是我自谦了。” “哈哈哈，姑娘就别再谦虚了，否则可就是显得有些骄傲了。” “既是老爷这样说了，席艾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今天出去了一整天，可是有什么见识？”康熙随即又向几位阿哥问道。 “今天倒是长了些见识。只不过也光顾着玩了，倒也没逛多久。不过，就今天看来，这的百姓生活的极是悠闲潇洒。民风也是好的。“ “既是这般，明天朕…正好和你们一起去走走。” “是，老爷。”几位阿哥一同答道 “席艾姑娘也随我们一起去吧。” “是，老爷。”真没想到康熙竟会叫我一起去。他难道就不怕我是刺客上岸后对他行刺？不过，对于康熙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在他心中，怕是从没有“怕”这个字。也或许是将我看在身边倒也能随时控制我。席艾如是想到。 “老爷，少爷们吉祥。完善已备好，还请老爷，少爷们，席姑娘到饭厅用膳” “嗯，我们走吧”说完，便率先随着缕歌走了。 用过晚膳，大家都正准备各回房间，没想到康熙突然问道：“姑娘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艾老爷自然是南下经商的商人。”席艾面露疑惑的看向康熙。不禁在心中暗自盘算起来，看来这康熙恐怕也是看出了些端倪，想来今天在街上对红楼说的话也是传到了康熙耳里。以后可再也不能如此莽撞了，说话也是要三思而后行才行呀。 紧接着，几位阿哥也起身离开。路过四阿哥身旁，只听他轻说道：“你，真聪明” 席艾愣愣的站在那。等反应过来，那人已是不见了踪影。 “姑娘？” “哦，没事，走吧。” 遇刺(1) “老爷，咱们走了一上午，您也累了，要不也歇歇脚吧。” “老十呀，我看是你自个累了吧，也罢也罢，我们就去前面的酒楼歇歇吧。” 来到这家酒楼，客人倒是不多，小儿正懒洋洋的坐在门口，看见我们，便赶忙站起身把我们迎了进去。 “几位客官要点什么？您别看我们这店虽朴实，不过菜品却多着呢，味道也是不差的。” “有什么好菜，尽管上就是了。”十爷大吼道，看来这一上午还真是把他给饿坏了，那小二也是连连应道下了楼去。 不一会，又上来了四五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看那模样倒像是书中描述的江湖中人。席艾自大学便养成了喜欢观察人的习惯，走到哪都忘记。这不，又上上下下的大量——这几个人浓眉大眼，手里握着用布包起的长长地东西，若席艾没猜错的话，那里面应该是剑一类的东西。 “小二，给我们来两壶酒，几碟小菜。”其中一男子朝楼下大声喊道。这模样倒也颇有梁山好汉的样子，席艾不觉轻笑出声。 “来了没来了，爷，您们的酒和小菜，齐了。” “小二，我们的呢？动作倒是快点，爷肚子可饿着呢。” “是是是，您们的马上就到。” 十爷倒是直抱怨，十四自也不会放过这机会，打趣了他几句。顿时气氛又是活跃了起来。过了一会，菜也是上齐了。 这酒菜，比起席艾在船上吃的自是相差甚远，不过，倒也将就着吃了。席艾其实并没有放太多心思在酒菜上面，而是——旁桌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席艾总觉得这几个人有点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不过席艾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便只得随时注意这。不过，这倒也让席艾有了几分收获。 是了，席艾暗自观察着他们时，他们也是随时观察着我们这一行人，而且停留目光最长的便是康熙，而后是他身旁的阿哥们。至于席艾，到未曾留意过。再加上，他们鞋上满是灰尘，这应该是多日赶路才有的。仔细想想，在这样的小镇上，连外来商人都不多见，更何况江湖中人。这样说来，他们这么风尘仆仆的到这儿应该是为了康熙吧。 不多时，付过帐，席艾他们便准备下楼，那几个汉子也正好站起身来。席艾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行至楼梯口，席艾突然冲上前去，挡在康熙面前。等到众人回过神，长长地剑带着鲜红的血已是差在了席艾胸口。 “来人啊，来人啊，救驾，救驾。’四阿哥一边叫着一边用身体去帮康熙抵挡那迎面刺来的长剑。 不一会，一大群人便来到这儿加入了混战中。 “属下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乌泱泱的一大群人霎时跪倒在地。 “朕要你们何用，一群废物。”康熙朝侍卫们吼道。 “康熙你这狗贼，今天落你手里，算老子倒霉，若老子还能活着，定要了你这狗命。” “痴人说梦，还不给朕带下去。” “嗯哼”席艾受不住这撕心裂肺的疼痛忍不住呻吟出声。这会这群人才似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中剑倒地。 “席姑娘，席姑娘。”康熙蹲下身，扶起倒地的席艾。席艾此时竟笑了，笑的是这般的灿烂，因为她看到了康熙脸上的焦急，因为她知道自己赌成功了。在昏过去之前，席艾强忍着疼痛，艰难的道“原来您竟是皇上，席艾…席艾此生无憾。” “席艾，席艾” 在昏睡时，席艾又看见了她的爸爸妈妈。他们正冲她招手呢。此时，席艾再也抑制不住，痛苦了起来。在她刚穿越时，她会感到韩怕，会感到迷茫。可也从未这样渴望见到父母，只是当那把利剑刺入她胸膛时，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想念父母。都说，人在最危险地时候最先想到的一定是父母，看来这话果真没错。 “徐太医，你快来看，席姑娘流泪了。” “痛…痛”室内只听得席艾微弱的声音。 “你倒是给朕想办法呀，没听到到她在喊痛吗？” “请皇上稍安勿躁，奴才已是给席姑娘用过药了。能不能醒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徐太医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连这都医不好？太医院要你何用？若今天受伤的是皇阿玛，你也是如此吗？” “四哥，你这是怎么了？阿玛在这呢”十三拉了拉四阿哥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四阿哥息怒，奴才定会竭尽全力。” “哼”四阿哥一声冷哼，竟是吓得徐太医一身冷汗。 险招?绝招! 自席艾中剑以来，康熙便派了专人来照顾她。红楼更是尽心尽力，毕竟是相处了些时日，这会子看到席艾满脸冷汗的躺在床上，也为此哭了一场。 被那几个反贼一闹，康熙一行人的行踪自是暴露了，这江南小镇里已是人人尽知——当今天子携皇子微服私访。这的父母官早就屁颠屁颠地来请康熙一行人去他府上住，被四阿哥冷言拒绝了。 席艾这一剑挡得却也当真值了，康熙为此也对她的怀疑减少了一大半，再加之之前为人处事的谦和，和表现出的才智已是让他刮目相看了。这般有勇有谋，进退得当的女子，康熙倒也是愿意留在身边的。 徐太医经那天被四阿哥一吓，也是更加用心的为席艾诊治，加上红楼等人的照料。席艾这几日的情况也是好多了。康熙他们这才稍微放宽了心。虽说这席艾来历不明，可就那天她舍死为康熙挡剑的举动来看，她是并不知他们一行人的真实身份而故意为之的。对席艾也就不在那么怀有介心了。 行刺一事已过去了三天，席艾悠悠醒转来，红楼对此又惊又喜，本想喂点淡粥。却被席艾摆手拒绝了。只是问了康熙的情况，红楼也不再隐瞒，如是回了。又服侍着席艾睡了。 听着红楼走出房间，席艾睁开了双眼。想着这次挡剑的有惊无险。对于这次行刺，席艾这一剑必须得挡，虽说，这行刺和自己没有关系，但若是康熙有个什么，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自是替罪羔羊。况且，对于这封建社会，想要给席艾定个罪名，再是简单不过了。所以，这一剑，席艾必须去挡。 这是一步险招，却也是一步高招。 睫毛轻颤两下，席艾一早醒来，便看见红楼疲倦的面容，轻声道：“红楼…”红楼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席艾醒了，惊喜地问道：“姑娘可算醒了！我还以为姑娘又会昏过去几天呢。可不知这几天急死红楼…”说着，眼泪又是落了下来，举起手帕拭了起来。 席艾看得不忍心，本想抬手为红楼拭泪，不料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席艾倒吸一口冷气。红楼见状，才想起席艾身上有伤，忙吩咐人去请太医和康熙来。 康熙等人都坐在书房里议事，听到下人报道说是席艾醒了，便都起身朝席艾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徐太医早已在问诊了，席艾这会儿虽是勉强躺在床上，可脸色却比先前几日好多了。意识也是清醒多了。 “民女席艾给皇上，阿哥们请安，皇上，阿哥们吉祥。”说着便想要起身行礼。 康熙见状，摆摆手“有伤就歇着，在外何必行这些个虚礼。” “谢皇上恩典，只是…不管在哪，您都是皇上，这礼不可废。” “要说这谢呀，还得应是朕谢你啊。”康熙半真半假的打趣道。 席艾又是忙挣扎着起身：“民女怎敢当，皇上可是折煞了民女。” “朕就是随口说说，你身上还有伤，快些躺下。” “既是才醒，我们也不多打扰你了，红楼，好生给朕照顾着。”说罢领着众阿哥出去了。 席艾总觉得有道灼热的目光扫在自己身上，可等席艾向那方向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钥匙 席艾在红楼的搀扶下靠在软垫上。胸口仍是隐隐作痛。于是便将手抚在胸口，想是要缓解这疼痛。 “啊” “姑娘怎么了？”红楼一惊，忙问道。 “红楼，我的钥匙呢？” “钥匙？哦，是那条项坠吗？在这呢”说着起身走到一精致的小盒旁，拿了过来。 “好在还在。”席艾伸手接过，欣慰的笑道。 “这项链对姑娘很重要吗？看姑娘紧张的” “是呢，它可是爱的象征。”说着，便又往脖子上戴。 “别，别，姑娘，徐太医就诊时就吩咐道不能再让坚硬的东西接触到伤口了。所以红楼才自作主张的替姑娘把这项坠和万通钱庄的信物一并收着。其实，这坠子第一次为姑娘换衣物时便已是注意到了。只当是，和姑娘不熟，不方便问罢了。” “哦，这样啊，那你帮我收着吧。” 那把钥匙，是母亲自小留给席艾的，上面有一个淡淡的“汐”字，纯银打造。估摸着。这大概是为自己去求的幸运符之类的。母亲也曾提起过，只说是外婆给她的。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席艾也就不知了。这东西她自小就不曾取下过。父母一向疼爱席艾，她名字“艾汐”，除去他们要爱惜这个女儿外，更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到一个永远爱自己的人。 想到父母，席艾不禁又湿了眼眶，毕竟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父母这么久，而席艾却有种感觉，明确地告诉自己——她再也回不去了。 虽说在这里的日子真的不错，锦衣玉食还有人服侍。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家。况且这里还有康熙，四爷，十三，还有那些宫中数都数不过来的嫔妃大臣，活在这样的世界中，真的很累。 席艾不傻，康熙好歹也是“千古一帝”，他那些个儿子个个都是人精，这次清穿既已成定局，那席艾可以逃离他们吗？可又能到哪里去呢？这样说来，才发现自己当真是无依无靠的。离了康熙这一干人等，她连吃饭怕是都会有问题吧。 闭上眼，强迫着自己睡着，从来到这个世界便决定了，不是吗？——这世上早已没有艾汐，只有席艾。 这几日，因着有伤在身，便是红楼帮着伺候着沐浴的。 “姑娘，你皮肤真好，简直吹弹可破嘛” “哦，是吗？我倒不觉得”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了？” 席艾低头看了一下水中的倒影，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红楼，你可以先出去吗？” “姑娘…” “我没事” “那，要有需要，就叫我” “嗯” 看着水里的倒影，席艾不免又是一身冷汗。这…这竟是自己高中时的模样。来了清朝这么些时日，自己倒还未曾注意过。一来，席艾本没有照镜子的习惯，二来，这古代的铜镜也看不清呀。 席艾上大学的时候，出过意外，背上有条长长的伤疤。席艾对此倒不甚在意，不过这倒让艾妈妈伤心了好一阵子。若不是刚才红楼无意识的提到。席艾恐怕也不会去注意这些。 过了一会，静下心来。倒也不再感到吃惊。可不是吗，连穿越都让她碰上了，这又算个什么。只是，席艾倒不明白了。这样算来，这到底是魂穿，还是连真身一并给穿过来了。 隔了几日，这事也就被席艾搁下了。向来想不明白的事，席艾也不会去多在意。 贾府 “姑娘快把衣服披上，你伤刚好，身子弱。”红楼拿出一件狐毛坎肩来给席艾披上，席艾拍拍她的手。引她坐下 “红楼，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席艾拉过红楼的手，柔声说道：“你也知道，被瞒在鼓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红楼见席艾虚弱无力的样子，也不好再隐瞒。“我们口中的艾老爷便是当今圣上。至于四爷，八爷，九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也都是阿哥。这次我们是随皇上来南巡的。当想再微服私访几日，没想到竟是救了姑娘一命。后面…想来姑娘也是清楚的。” 席艾一脸惊恐的样子看向红楼：“我早觉得皇上一行人非比寻常，却没想到竟是…。前几日如此无礼，皇上定会怪罪的。”红楼倒是一脸宽慰的看向席艾。席艾自是清楚的，红楼这几日虽说已和自己俨然一副姐妹的样子。可她终究是康熙的人，不得不防。 “姑娘，别担心了。”红楼笑道：“姑娘救了圣上，圣上自不会怪罪的。” 席艾脸上是一脸恭敬的神情，心中却忍不住冷笑。康熙哪会就这般轻易相信自己，救驾虽有功，但终究还是不能完全取得康熙的信任。刚才那样问红楼，其一便是想借红楼之口，告诉他们自己是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这其二嘛，倒是想再问问如今的情况，也好为下一步做打算。 如今，尚是不能离开康熙，也离不开康熙。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要取得康熙的信任。有道是说“伴君如伴虎”。不过，若这虎利用的好，虽说不至于“狐假虎威”但却可以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康熙一行人也不再遮掩，都穿上了宫服，连席艾都在红楼的服侍下穿上了旗装，只是不用穿宫鞋，这才让席艾舒了一大口气。 然而，如此盛装，竟只是因为太子要来了。太子胤礽，席艾在脑中搜索着有关其人的事。好在这人在历史上也是有头有脸：其因乃是辅政大臣索尼之孙女，赫舍里氏难产死后的遗婴。许是康熙心有愧疚，对这个儿子十分疼爱，三废太子才真正将其废掉。这道也是个恃宠而骄的主。 一大早的，席艾便被嘈杂的声响吵醒。 “姑娘怎的还没起来？”红楼端着水施施然的推门进来。 “哦，我到忘了今儿个是要迎接我们尊贵的太子的。” “姑娘今儿可是要好生打扮打扮。”说罢便自顾自得为席艾挑选起了衣服。 “这可是皇上才命人送来的。姑娘看着可有满意的。” “嗯，就这件吧。“席艾挑了件既不华丽也不失端庄的旗袍。显然，对于这太子，席艾先入为主的对他生不起好感。 等收拾好时。已是快到午时了。可这太子原定为上午来的，这时却是连个影也不见。 “红楼，我们出去走走吧。” “可是。。这…’ “没事，反正这太子此时还没到呢，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四处逛逛，熟悉下环境”红楼说不过，便也只得随了去。 是了，席艾他们此时早已下了船。来到了这次南巡的第二站——江宁。而现在他们正居住在《红楼梦》中，大家在熟悉不过的贾府里。席艾可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么个难得的机会。 其实住在贾府倒也是席艾意向之中的。毕竟这贾府的主人曹玺曾是康熙的侍读，而他妻子也是康熙的奶娘。康熙自也会来看看。更何况如今的贾府可是荣宠正盛呢，看看这官职——江宁织造。这可是个肥差。都说康熙六下江南造就了《红楼梦》，想来，也是不尽然的。 以前看《红楼梦》，对里面描写的各种华贵的生活不敢相信，今日看来，才知道什么叫有过之而无不及了。雕栏画栋，楼台小谢，也让席艾想起了那首词：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此时的贾府还没有修建大观园，但其雍容华贵的大家风范已经溢于言表。看来，康熙六下江南确实是造就了《红楼梦》却也是毁了一个世家的兴盛。盛极必衰，想必就是这个道理吧。 在贾府逛了一通。倒也是真真长了见识。也幸而有红楼陪着，没有走到不该去的地方，碰到不想碰的人。 下午时分，席艾都快等的不耐烦了。皇太子这才终于是姗姗来迟。 太子 皇太子的面容不凡，与康熙颇为相识。却也因为其母孝诚仁皇后。有了更多清秀的模样。身材精干，眉眼里却尽是肆意妄为的轻狂。 “儿臣隐礽参见父皇。路上颠簸，请恕儿臣迟来之罪。”太子盈盈拜下，瞥向四爷，八爷他们的眼光却又是那般不屑，仿佛炫耀着自己的圣宠。 康熙虽说是历史上少有的明君，但是对于这个儿子却是百般骄纵，纵便知道这样会宠坏这个儿子，却还是尽自己所能补偿这个从小失去母亲的孩子。 三废太子，若不是极度宠爱，又何须三废？又何须再给他这样的辗转机会。怕早已是幽禁起来不再启用。从来都是母凭子贵，这却有个子凭母贵的，赫舍里氏，也算死而无憾了吧。 “臣胤禛，胤禩，胤俄，胤祥，胤褆，胤禟见过太子。”几个阿哥都俯首称臣，太子呵呵一笑，抬手虚扶了一下，几人便也起了身。 太子环视厅内众人，目光扫向席艾。席艾见状无奈，便步出列中，盈盈一拜“民女席艾见过太子爷，太子爷万福。” “姑娘客气了，那日便是你就下了皇阿玛吧。”席艾抬头看了眼康熙，不禁一笑，果真没错，康熙眉间已是有了不悦。是啊，纵使再喜欢，这皇权也是不容置疑的。行刺这事，这么快就传到太子耳里。若不是在康熙身边有人，能知道的这么快吗？这太子啊，果真不知道什么叫韬光养晦。 “太子爷客气了，这是应该的，能替皇上挡剑，是席艾的荣幸。” 太子见席艾回答的谦谦有礼，便又转向四爷他们：“老四你们也真是的，竟是要一个女子为皇阿玛挡剑。”席艾闻言，却是秀美深锁。这算什么？兴师问罪吗？ 四爷闻声忙跪下：“臣弟护驾不慎，望皇阿玛，太子恕罪。” 八爷几个也徐徐跪下，大厅内一下跪下去乌泱泱的一大片，那些侍卫，丫鬟见状，也都跪下了。 这样一来，一屋子竟只有席艾，胤礽站着。红楼轻拉席艾的衣袖，示意这她跪下。 席艾心中冷笑，“席艾护驾有功，为何要跪？”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康熙一听这话，蓦地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席艾有功，不用跪，大家也都起来吧。” 转眼又望向太子：“你既是一路颠簸，也先早些休息去吧。”语气中显然没有刚才那般的亲切了。 “是，儿臣先行告退了。” 走前还不忘瞥了眼席艾。这眼神倒是看得席艾心中一惊。看来，以后定得小心这太子了。其实，刚才说完了那话，席艾便有些后悔了。虽说知道康熙不会怎么怪罪自己，但这样鲁莽行事毕竟还是不好的。想来，也是看不惯太子的骄纵，又或是… 罢了，罢了。这也是性格所致。席艾虽是聪明，可有时却也会流露出真性情。真不知这样的性格是好是坏。 康熙说是要和众阿哥议事，席艾当然也就知趣的离开了。 一出了大厅，便见着正赶来给康熙请安的德妃和宜妃。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只是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还望主子们回去吧。” 这德妃，宜妃也在这宫中生活了这么些年。见状便道：“那好，代我们向皇上问安吧。” 席艾见她们已是看见了自己，也便只得上前请安：“民女席艾见过娘娘，娘娘万福。”一旁的宜妃虚扶了一下“哟，这便是席艾呀，今日一见果真是长的水灵。快起来吧，宫外就无需这么多礼节，姐姐，您说是吧。” “是啊，妹妹说的在理。”德妃一脸和善的说道。俨然和宜妃一副姐妹和睦的样子。不过这背后嘛，这两人还不知怎么斗得你死我活呢。 这下，便是席艾站在那，不知怎么办才好。这德妃是四爷，十四的额娘，可却又是向来偏袒四十的。对四爷到是冷淡的多。而这宜妃，不用说，便是九爷的生母了。也难怪了，九爷长的那样好看，看看人家这基因，能不好也是不肯能的。怪说不得，会得个“人妖九”的称号。 “姑娘多大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席艾心中倒是苦笑连连。 “回宜主子的话，席艾本就不记得了，只记的自己是叫席艾，怕是难回主子的话。”席艾恭恭敬敬的回着宜妃的话，这些清宫礼仪，虽然说不完尽，但却还是在书本中和清宫剧中学了不少。勉强应付也是够得。 “呵呵，这倒是可惜了。像席艾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子，谁娶了便是谁的福气啊。” 德妃也是在旁附和着。不过，这话倒是让席艾出了一生冷汗。在这宫中，连自由都没有，婚姻更是不能自主了。席艾真怕她们随便把自己指给哪个阿哥。而且，现下，席艾又是没有身份的，若指了过去，也至多是个小妾罢了。 “娘娘们谬赞了，像九爷，四爷十四爷那样的人中之凤，能与他们结亲才是福气呢。席艾这区区民女自不敢多想。”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话说的已是如此明显了。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各自有着自己的打算。不过，眼下席艾还跟着康熙，她们也都还是多少有些忌讳的。所说今日是给搪塞了过去，可日后怕没那么轻松了。能在宫中呆那么多年，还依旧得宠，没些个手段自是不可能的。 席艾正想和德宜二妃告退，却看到了一抹灼热的目光——胤禛。那眼神却是那样复杂，看得席艾一时也是不明白。 怀疑，痛恨，不解，痛苦，而更多的还有…怜爱。 命运 被四爷那样一望，席艾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了。 如此想来，竟一直都是在帮四爷的。细细回想，才当真如此。从当初在宿鹭阁里对对子，还是刚才在大厅里那般作答。她都无时无刻不是为着四爷着想。也许是知道，四阿哥胤禛便是日后的雍正皇帝，所以才这样帮他吧。 江山易主，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在这个皇权高度集中地封建社会中，唯一活下去的可能便是权利和金钱。没有人权，没有自由，自然是什么都为自己着想了。 席艾如是想着，便也稍稍放宽了心。只是心中难免还有些烦闷，四阿哥的眼神一直在脑海中回想。对于日后的生活也还是有些许担忧的。虽说现下因救驾有功，暂得康熙信宠，但谁又知道以后的事呢？毕竟世事无常，不是吗？想让自已日后活的更好，也只能是在完全取得康熙以及…四爷的信任。想到四爷，便不可避免的想到日后四阿哥与德妃的不和。 “哎”席艾轻叹一声，摇摇头甩开了这个问题。 “姑娘这是叹的什么气呀？现下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呢，要是我，高兴都来不及。“ 席艾只望着红楼，也不言语。却也只有在心中苦笑。红人？树大招风的道理席艾还是懂的的，况且今日还惹的太子不高兴，日后的日子可是绝不会轻松安逸的。至于这“红人”在康熙心中的份量，席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接下来几日，便是一群人随着康熙巡游。本来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可每看见四爷便有些不安。德妃，宜妃自也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和席艾套着近乎。席艾也不能驳了她们的面子不是？也只便小心应付着。 话说这德妃，宜妃其实早早的便已来到江宁打点好一切。而至于太子，便是得康熙信宠让他办事去了。在杭州巡视过黄河堤，阅兵较射后，康熙兴起便让其它人先行去了江宁行宫。自个儿倒是带着其余的阿哥和少数侍卫宫女来了个微服私访。这就有了后面的事。 有事，席艾也会想，这一切的事好似都是命中注定。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改变，正像是寺庙中竹筒里的竹签，每摇一下，便觉得是命中注定，每一根竹签都是命运… 随后便是康熙带着众阿哥阅兵了。而席艾知道离他们回宫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但至今为止，康熙还没有提过席艾去留的问题。席艾也不可能在这时去问康熙。这事，便也就这么拖着。这期间，四阿哥也有意无意的提到过一会，只当是康熙却笑说着“不急，不急”后面也就没有了下文。 若有可能，席艾倒想在江宁就这么住下了。只可惜，席艾却是认为康熙定会让自己随他们回宫。 今日，便是南巡的最后一日了，看着红楼忙着收拾东西，席艾心中有说不出的压抑。难道，日后自己真的就只能呆在那个金碧辉煌，却没有自由的皇宫了吗？可是，就算不想又能怎样呢？如今已容不得席艾回头了。 “姑娘，宴会快要开始了，快随红楼走吧。” “好”待会就是真正宣布自己以后命运的时刻了。做了个深呼吸，迈开步子，随红楼出了房门。 待红楼她们感到后，其他人才陆续到齐。估摸着过了半个多时辰，康熙才姗姗来迟。 当然，这次晚宴是为了给康熙送行的。曹玺和她妻子作为这的主人也都是来了。这也是到现在为止，席艾第一次看到她们。看到康熙的奶娘，别说，还真是有那么几分贾母的味道。而这康熙对她也还是客气的。康熙说了几句话，这宴会便在这流光溢彩，亮如白昼的花园中开始了。 回京 “艾丫头，跟我们一共回京吧。”德妃将手搭在席艾的右手，温润的笑着。 本在席间说笑的众人，一时间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这一边，连同康熙也毫不掩饰地看向席艾。他毕竟还是对这个女孩有好感的。 “这…席艾毕竟还是身份不明的，跟着回宫怕是不好的。“席艾垂下眼眸，一副盛情难却的为难表情。 “这有什么，你一介弱女子，还能干些什么出格的事不成？” 现下席艾心中也是明白的，这回京之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可不相信，一个妃子竟能擅作主张的让她跟着回京。若没有康熙授意怕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也不能表现的太急切，现在，她在康熙眼中可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当然要表现的有分寸才行。 “虽是这样说，但皇上乃天子，圣上身边怎能跟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呢？这传出去，影响也是不好的。” “哈哈哈，艾丫头说的是，朕身边可不能跟个没有身份的女子。” “李德全，传朕口谕：民女席艾，护驾有功且天资聪慧，甚得朕心，特封为和瑞格格，随朕回京” “是”奴才遵旨。 “民女席艾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席艾，护驾有功且天资聪慧，甚得朕心，特封为何瑞格格，随朕回京。席姑娘，还不赶快接旨？” “民女席艾，谢皇上恩典。”席艾现在还是一身鸡皮疙瘩。那李德全说话，可真是让人听得毛骨悚然。看来，电视演的倒也还是真的。不过，现在真真实实听到这种声音，还是让人有些难以忍受的。 “丫头，这下可是如你所愿了。”德妃用手帕掩嘴笑着打趣道。 “娘娘说笑了，这不是皇上的意思吗？皇上宣旨，也是我意料之外的。再者，皇上封赏，自是有定夺的。何来如我之愿这一说？” 德妃讪讪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席艾也是明着把话挑明了。如今，自己是皇上封的格格，除了皇上，其它人都动她不得。虽说这样做会让德妃失了面子。可席艾却是不想自己以后被这些妃子随意指了人去，现在说明，也是有必要的。对于这个格格地位有多高，席艾倒不甚明白，在印象中也就只有“固伦”和“和硕”这两个格格的等级。对于这“和瑞”倒是不曾听说过的。 席间奉承讨好的人自是有的席艾也是淡定自若的给应付了过去。只是那几个阿哥可都是不好应付的了。 “我们也不知你年纪，且算你比我们小吧。以后便以兄妹相称吧。”八爷笑道。对于席艾来说，这是个不能不防的劲敌，但这番话却也说到席艾心坎里去了。这样总比日后没个依靠要好。” “那席艾这厢有礼了。”“见过四哥，八哥，九哥，十哥，十三弟，十四弟。” “哎？怎么到了我这便成了十三弟，不成，你也要叫我十三哥才作数。” “对，十三哥说的没错。你也要叫我十四哥我才依。而且，就身高来说，我们俩也是比你高的。” “我可头回听说年龄是要看身高的，就你这小屁孩，牙长齐了吗？还十四哥呢，叫你一声十四弟算是给面子的了。”十爷一向是被十四打趣的。这么个机会他当然是不错过的了。 “不管，我说了是便就是”十四一时被十爷说的没了面子，便只好耍赖了，这性子怕也是和德妃的宠惯分不开的” “我说，你们俩在宫中还缺有人叫哥哥不成，非争个什么劲。” “那不一样，我就是要席艾叫我一声哥哥。”十三这时倒是难得的和十四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怎么个不一样法？”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嘛，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倒是叫还是不叫？” “叫，当然叫。见过十三哥，十四哥。”席艾半真半假的笑道。 “这就对了。” 十三，十四倒是对有席艾这么个妹妹很是开心。不过不管是按现代的年龄，还是这个身体的年龄，席艾也都是比他们要大一些的，这样一想，席艾还真是觉得自己吃了亏了。 席艾将目光瞥向四爷，竟是面色不佳的坐在那里，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人。毕竟自己时时刻刻还是想着他的。要他不是未来的雍正皇帝，自个还不乐意去讨好他呢。席艾愤愤不平的想着。可是，若他不是雍正，自己真就不会想着他吗？ “艾丫头，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十三也倒是个心细的人，见了席艾脸色不好，忙问道。 席艾摇了摇头：“十三哥想多了。” 八爷也是接过话来“这园子风大，你们女孩子是禁不起这风吹的，还是散了吧，你也回屋歇着，要是染了风寒，皇阿玛怕是不会轻饶了我们的。”虽是说笑，但大家看着时间不早了，便也就散了。席艾自知自己的等级终究还是低于皇子的，便也就送着各位阿哥先行离开了。 “姑娘好运气啊。倒是希望日后也有这运气才是” “太子爷，您过奖了。托您吉言，席艾日后定会好运连连。” 太子冷哼一声，讨了个没趣，挥袖离去。正想起身离开，却看见四爷还站在那里。 “红楼，你先回去候着吧，我去送送四爷。”“四哥怎的还没走，可是找席艾有事？” “你还是叫我四爷或是四阿哥吧。你叫不惯，我也听不惯。”四爷冷冷地说着，席艾听着心中也不是个滋味。怎么，竟是这般讨厌自己。 表面上是波澜不惊，但心中却是凉了半截“是席艾高攀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康熙赐的小院走去。 回京(2) 自那天不欢而散后，席艾便对四爷客客气气的。大家倒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只有和席艾走的最近的十三发现了席艾的变化：“丫头，这是怎么了，快给哥哥说说，这么天瞧你对四哥客套生分的很。可是他欺负你了？” 席艾在十三嘴里听到他提起四爷，先是吃了一惊，而后便强撑起笑容来“哪有的事，只是四爷他向来严谨。我只是不敢造次罢了。”这倒不是存心想骗十三的，只是这事毕竟不好到处说的。再者，若他知道了，还不定要被他怎么取笑呢。 十三一听便也放宽了心，说了几句“四哥就是怎样”“其实人很好的”诸如此类的话，便又揭开车帘看外面的路况。 其实，对于这些话，席艾还是能理解的。康熙三十七年，康熙大封诸子。皇长子和皇三子俱为郡王，而只比胤祉小一岁的胤禛却只被封了贝勒，康熙在解释不封胤禛为王时，抛出的借口是“四阿哥为人轻率”。这也使得他懂得了收敛自己的性情，怪不得有些人给他取外号叫“冰山” 听着马车行走的声音。还有半个月就要到京城了。 “唉，这路上真乏味，还真羡慕十四可以骑马，四哥因着我前阵子齐射时不小摔了下来，就不让我再骑了，说是要练好了才行。”十三吐吐舌头，对席艾诉着苦。 这十三阿哥与和瑞格格关系要好已是众人皆知了，两人倒也不避讳，本就是单纯的友情和兄妹情。也不怕那些人来嚼舌根。 德妃，宜妃看了这番自是着急，可无奈两女共侍一夫，也吹不了什么枕边风。倒是让十三和席艾落了个耳根清净。也因着还是路途中，不用日日去行礼，竟比平时还多了许多空闲时间。 “十三哥，我们来玩游戏吧。” “玩游戏？我才不要和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玩呢，传出去，十四准得笑话我。” “那有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十三哥哥，答应我吧。”席艾拉着十三的衣袖，竟是耍起娇来。 “行了，行了，还真是怕了你了。”十三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谁让你要当我哥哥来着。” 令红楼拿来了纸和笔。虽说这宣纸是薄了点，但多叠几层倒也凑合着用了。期间十三一脸茫然，好在，倒也是个得力的助手，不多时，一副简单的扑克牌便是做好了。 “这个东西怎么玩？”十三随手拿起一张，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愣是没看明白。 “这就不懂了吧，没想到堂堂十三阿哥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席艾在十三面前可是从不讲究个什么规矩礼节的。十三可是这些阿哥里性情最好的了。和席艾的性子也是相当合拍的。 “这叫“叶子戏”是在秦末楚汉相争时期，大将军为了缓解士兵的思想之情，而发明出来的。也因着，只有树叶大小，便又称为“叶子牌”。当然，这是经过后人改良过的了” “哦，原来是这样，丫头，你还真是博闻强识呢。” “博文不博文，我也是不知道。只是，有时脑子里总是会出现以前的一些记忆。就像对对联一样，脱口就出来了。我以前还没准是什么官家大小姐呢，你说是吧。”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别看十三年纪不大，可还真有当哥哥的感觉。和他在一起不自觉的便会放松。这可是难得的“蓝颜知己”，席艾也会因为有十三这个哥哥而感到庆幸。 玩了一会，开始还是席艾占上风，可皇家的男儿有几个不聪明，后面，席艾这个老江湖可是输的惨不忍睹。 “不算，不算，我要从出” “古人云：举棋不悔大丈夫。” “我才不是什么大丈夫呢，我是小女子。孔子还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悔个棋算什么？再说，这又不是棋，这是牌。” “歪理倒是一大堆。” “什么歪理呀，孔子说的话算歪理吗？连红楼都知道孔子可是圣人呢，是吧，红楼。” “可是，格格，明明是你先悔棋的。” “好啊，你胳膊肘往外拐，”席艾起身便和红楼打闹了起来。对于这来说，经常和席艾在一起的十三倒是习惯了，自顾自得喝着茶。任他们在车厢里打闹，竟也是不加阻止的。十三还曾说，就是喜欢席艾的这份真性情。 回京(3) “格格，十三爷，四爷来了。”席艾一听，身形一顿。赶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十三一听，自是笑开了花，拉着席艾就往外走。 “四哥快来，艾丫头教了我个可好玩的玩意。”十三一边嚷着一边将车下的四爷给拉了上来。”席艾本想着下车的。被十三这样一弄，倒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给四爷道了个万福“席艾见过四爷”跟着往车厢内走去。 十三兴冲冲的和四爷讲着扑克的玩法，两人也是玩了一会。十三本要席艾也加入的。可现在席艾是见着四爷就浑身不自在。哪会有心思打牌。 几局下来，两人也都乏了。十三也没有刚见到扑克牌的兴奋劲了，对着四爷哀求着也要骑马随车。四爷先是不同意的，可也挨不住十三不断地哀求和席艾帮着说好话，也就同意了，却也是千叮呤万嘱咐的。席艾也还是头回看到这样啰嗦的四爷。 可是，十三刚下马车，席艾就后悔不已了。她还真想抽自己两嘴巴。什么叫自作孽，什么叫作茧自缚。席艾终于体会到了。 鉴于那天四爷的冷言冷语和席艾的绝尘而去，马车里的气氛一时间尴尬无比。 “四爷怎么想着到这来了？”席艾小心翼翼的问着，决口不提那天的事。 “太子被皇阿玛昭了去，我便想来看看十三。”说着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其他地方。 你就编吧，席艾在心中暗想。对于爱观察的心理医生席艾来说，要连这都看不出来，那她可真是白混了这么些年了。 “这样啊”一时车上又是一阵沉默。 “上次的事…”一听这话，席艾的心顿时落到了谷底。果然，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席艾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对面的四爷一见这神情，倒也有些忍俊不禁。 “你别放在心上。” “啊？什么？”莫不是四爷还坐在这，席艾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没想到四爷还会来安慰她，这可让她受宠若惊，这也不怪席艾，四爷对她从来都是冷言冷语的。一时这样，自是会感到奇怪。 “上次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上次的事？四爷若不提，我倒是不记得了。不过席艾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会注意分寸的。” “我…我去看看十三”末了，还意味深长的投了一瞥。弄得席艾倒是浑身不自在。 “格格？” 听着红楼的轻唤，这才又回过神来。 “格格每次都这样，每次四爷和您说完话，您总是魂不守舍的。”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怕四爷而已。” “真的只是怕吗？就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说完拿起旁边的一本书，不再说话。 “格格，我还想告诉你一句话。” “不听，不听” “您真不听？” “说了不听就不听。” “可我还是得说，‘您把书拿反了’”说完拿着刚才笔墨扬长而去。 “红楼，我跟你没完。”只听得席艾歇斯底里的大吼一身。不过，这又能怪谁呢？谁叫她自个把红楼教成这样的。就在前一秒，席艾还在为自己能把红楼这么有奴性的丫头教的这么随和而自豪，后一秒，便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这是怎么了？李德全，去给朕看看，那艾丫头又是怎么了。”刚还在和太子谈事的康熙也是没能压住自己的好奇。这不，就让李德全跑腿去了。 “回万岁爷，是十三爷和着红楼打趣格格。格格这才恼怒。”李德全又是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康熙。若席艾在场，还真的佩服人家这记忆力。 席艾自是不会把刚才的是告诉李德全的。一时竟也想不其它的。便是将和十三的是告诉了他。再者，这康熙一来二去要是问起的话，也不至于漏洞百出。 “这丫头啊，现在连红楼也是给教成这样了。去，把她给朕叫来。” 自从上次之后，倒是没再怎么遇见四爷了。一路上，和十三处的倒是越发的好了。只是康熙也是常常叫席艾去给他解闷的。康熙从上次之后，也到发现，席艾不仅是头脑聪明，相处久了，性子也是活泼的很。常常把他逗得哈哈大笑。这也使得康熙愈发的疼爱席艾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颠簸，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京城。 进退 席艾至今才知道何为天子。 南巡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京城，好个万人空巷的景象。百姓对于皇上的敬重，不仅是皇权统治下的屈服，更是对天之骄子的信仰。 康熙，便是他们的天。 万人空巷，山呼万岁，这便是繁盛时期的大清王朝。 朱墙碧瓦，席艾在马车里揭开帘子朝宫门望去，竟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去西湖兜了一圈，却仍是回到了北京。这是一个无法逾越的宿命。看向宫门。与之前参观过的故宫虽并无太多差别，但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以前是带着轻松的心情，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感觉自己是那看戏人。而如今，却已是身在戏中。人生如戏，这世上谁又不是在演戏。如今只是换了个时空，换了个地点罢了。 宫门缓缓地打开了，命运的齿轮也开始了转动…… 穿过绯红的大门。终是踏进了这座代表着皇家威严的宫殿。以前小说经常把皇宫写的压抑得很。不过倒也从未有过如此真实的感觉。高高的围墙，整齐地宫殿。整齐俨然的树木。一切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也因着住在北京的原因，对于故宫的了解多少还是有些的。看过许多故宫的摄影，但最为钟爱的就属李少白的作品《看不见的故宫》。他就说道：“它的建筑、它高高的墙，在特定的光线下很沉重的黑影，象是有巨大的压力压过来一样。这样我就要通过我的镜头寻找适当的景别来表现这种压抑”。其实这压抑也是包括对于皇权的敬畏。现在身临其境也自然而然的使感受更加强烈了。 如今也终于知道第一次看见康熙时为何有那样的压迫感。拥有这样一座宫殿群的男人，拥有这样一片大好河山的男人，拥有天下的男人，的却有那般傲视群雄的骄傲。 据说，北京故宫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据说，宫殿的屋瓦都是由琉璃塑造。据说，御花园中万花争艳，四季不败。据说…… 当今天踏入宫门的一刻起，这些都不再是据说，而将成为眼见为实。这里，将是席艾未来的家。 在太和殿经过繁琐庄重的迎接仪式后。康熙便欲带着阿哥们去养心殿。席艾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该去哪，索性跟着他们了。康熙吩咐了些南巡的后事，便是准备让阿哥们退下。 “皇上…”眼看就要散了，席艾再无法沉默了，欲言又止的开口道。 “还有事吗？若是没事，你们就先回去歇着吧，明天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是，儿臣先行告退” “艾丫头，这下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是，是关于册封的事…”席艾看康熙轻佻了一下眉。看来康熙肯定是认为自己是个贪心的家伙。一回宫便是讲的封赏的事。 “皇上的恩典，席艾心存感激，只是…皇上遇刺的事若是公布于众怕是会引起民心惶恐。所以…皇上还是不要在朝堂上册封为好。” “朕还以为是什么事，你既是如此识大体，朕依你就是。不过你放心，朕也觉不会亏待你。” “如此，席艾谢主隆恩。” 走出养心殿，席艾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君心难测，席艾还真怕康熙以为她不识好歹。现在这样的结果，也真是她想要的。走向还在殿外的红楼便直去席艾现在的住所——锁婳阁 “李德全，说说看，你怎么看这个席艾？” “奴才不敢妄言。” “朕叫你说你就说便是。” “是，奴才认为席艾姑娘机智灵敏，识大体是个好女子。只是这身份…奴才至今仍未查到，怕是…” “嗯，不愧是朕的心腹。这身份就暂先别查了。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何女子，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在朕眼皮底下耍手段。” 锁婳阁，顾名思义。住在这的女子都是娴静美好的。也不知这为宫殿的前主人是个怎样的佳人，能得康熙如此好评。 来到新地方，席艾不免要好生参观参观。让红楼进屋收拾东西，席艾带着这儿以前的婢女整个的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一路上，席艾想着自己的心事，默默地走着，也不曾开口。对于今日之事。席艾倒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因为，据史书记载，康熙王朝，压根就没有什么和瑞格格，这历史是不可能出现偏差的。那原因就只剩一个，席艾根本不可能正式受封，更不可能记入玉碟。康熙其实一开始便是这样打算了。既是如此，何不借此机会在博得一个好名。 “咦？这哪来的梅花？现在还在开花，可真是奇怪。一般的梅花不是最晚开到四月中旬吗？这梅花，到了五月竟还是没谢。” “回主子，这是皇上亲自命人种的。这花之所以开到现在，也是皇上每天派专人守着的原因。” “哦，是吗？看来皇上对这是别有深情啊。”那丫头也不答话，只是直直的注视着梅花，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这座小院里，还真是有故事。 梅花的寓意是‘冷美人’正所谓‘家住寒溪曲，梅花杂暖春，学妆如小女，聚笑发丹唇’想来还得找机会弄个明白才是。 赏赐 虽说为康熙接风的宴会是在晚上才举行，可一大早红楼便拉着席艾梳妆打扮。席艾自是不愿的。无奈红楼搬了康熙出来说是皇上让格格精心打扮。席艾也只有心不甘情不愿的任红楼东抹西涂，这也是圣命难为。对于这花费了整个一上午打扮出来的效果，席艾可是不敢苟同，直在心中叫屈。这时间浪费了也就罢了，关键是一上午竟是连饭都还没吃，，只是吃了几块糕点果腹。 到了下午，红楼命几个太监抱了一堆精致的玩物进了房间，席艾一见，问道：“这是干什么？” “格格快看看，可是有上眼的，也好挑几个献给皇上，讨皇上欢心。”席艾一听，也知道红楼是为她着想，心中也很是感动。只是康熙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献上这些东西定是达不到效果的。 “红楼，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自有准备，不劳你费心了。”现下，大家怕都是知道康熙带回来个新封的格格，而这格格也深受康熙宠爱。树大招风，席艾是再明白不过了。可如今，先不说还没能得到康熙全信，又加上后宫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倒还真是腹背受敌，所以，与其隐藏锋芒，默无声息倒不如打出风头，引人注目，也好让她们不敢轻举妄动。 “红楼，帮我准备一只大木桶，还有生姜来。” 到下午快要赴宴时，席艾才在红楼的催促下施施然的从房里走出。红楼伸长了脑袋，也只看见屋子中央盖着红布的大木桶，至于里面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红楼，待会命人把这个送到宴会上”席艾纤手一指，踏步出了阁楼，只剩下疑惑不解的红楼还在原地站着。 待回过神，才赶忙追上“格格，你不是要送这个吧？” “是又怎样？” “您不是开玩笑的吧，要不再从新考虑一下？” “红楼，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当然不是了，奴婢只是怕…” “好了，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席艾狡黠一笑，走出了锁婳阁。 来到宴会上，这里倒是已来了许多皇亲大臣了，连四阿哥他们也都是到了，这会子正在和几个大臣交谈。环顾了一周，除却皇上，太后外，也便只有太子还没到了。这太子果是恃宠而骄的，和上次一样，又是迟迟未到。 不多时，太子也是带着太子妃来了。路过席艾身边，只听他道：“不知道席艾姑娘会献什么礼物给皇阿玛，我可是期待的紧，席姑娘可是不要让我失望啊。”这其中的讽刺席艾不会听不出来。只是，此时与太子作对可是不明智的。 “谢太子爷关心，席艾自不会让您失望。” “这就好” 席艾早该想到，自己身边除了有康熙的人看着，想必这太子也是安排了人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中，而自己对他们却是不知的。所以以后的一言一行都不能出差错，否则可就会万劫不复了。这深宫大院中想要除去一个人，一个尚没有背景的人，那可真所谓易如反掌。如今，在这陌生的世界，自己还是孤苦一人，不知道谁才能是自己可以信任的那个人。 “叭，叭，叭”随着几声鞭响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放眼望去，已是跪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席艾也身在其中。对于这些常识她还是有的，向来喜欢看清史的她，对于这些个规矩礼节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再加上红楼天天在旁边念叨想不记住也难。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闪过。随即便是康熙洪亮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大家起吧，今儿个只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 “谢皇上”整齐地谢恩声在院中回荡，大家随后也都回了座位。 “皇上，你说的那艾丫头在哪呢，快给哀家看看。” “皇额娘莫急，儿臣叫她来便是了。” “李德全，去把艾丫头给朕叫过来。” “嗻” “和瑞格格，皇上叫您过去。” “有什么事吗？” “这……奴才也不知道，格格过去便是了。” 席艾也不好再多问，随着他过了去。虽是短短几步路却也终是感受到什么叫万众瞩目了。 “皇额娘，这就是席艾丫头了。” “席艾见过太后，太后金安” “嗯，果真长的水灵，来坐哀家身边来。” “这怎么使得，太后千金之躯，席艾怎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皇上既是封了你为格格，便也就像哀家孙女一板。小李子，去给艾丫头搬个凳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再推迟那可就是不识抬举了。 席艾刚坐下康熙便站起来道：“今天这宴会一来是为朕接风，这二来便是向大家简绍艾丫头了，如今她已是朕封的和瑞格格，朕也视之己出” 接着康熙又是赏了些个绫罗绸缎，奇珍异宝以是宠爱。席间，那些阿哥们也都是过来道贺。只是这真心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席艾姑娘，那日你舍命救阿玛的事，我可是还没有好好感谢你。说来也巧，若没有你在场，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这杯酒就权当我感激你对阿玛的救命之恩。” 太子这话说的可真是用心了。又表明了自己对康熙的关心，又质疑了席艾救驾的目的，还真是一石二鸟。 “太子的好意席艾心领了。皇上乃真命天子，自是有上天的庇护。是太子太看重席艾了，救驾一事也只是赶巧了。”席艾这话说的可也真绝了。康熙才救了她不久她便是救了康熙一命，这上天的庇护可不就暗指她自己吗？她知道康熙向来向佛，对于神灵什么的都是深信不疑的。光是从他儿子的名字就可以看出。 当然，对于救驾一事，席艾也是耍了心眼的。以前大学闲来没事的时候对微表情产生了兴趣，也是看过这方面的书籍和电影的。《lietome》里就有提过，当一个危险分子眉毛上挑的时候，就是他可能要行凶的时候。说来，这微表情的准确性也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席艾这次恰是遇见了那百分之五十的幸运。 随着话题的转移，太子是讨了个没趣。“那是自然，阿玛自由上天庇护。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你可是有什么要献给皇阿玛的？我可是期待的紧。”太子一脸玩味的笑道，他是认定了席艾必定丢脸。 “来人，将东西抬上来。” 当奴才把那一筒用布遮掩着的东西搬上来时，底下的人又是一片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唯有四阿哥仍是不为所动。似是早已知道一般平淡。不过这次八阿哥倒是一脸期待，席艾的聪明他们是见过的。也倒不觉得席艾会令大家失望。 席艾上前掀开红布，跪下道：“愿皇上永镇大清江山。”这时人们才看清那木桶里装的是生姜拼成的山。这寓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下所有人又是跪下行礼：“愿皇上永镇大清江山。” “好好好，来人，将上次外国使节带来的南海珍珠呈上来赐予和瑞格格。”康熙吩咐着李德全。席艾开始还不知道这赏赐有多贵重，后来才听说这珍珠一共便只有5颗。给了太后两颗，太子一颗。这太后又给了太子妃一颗，说是要成双成对才喜庆。而这剩下的两颗，其中一颗便是赏了席艾。这南海珍珠的贵重也就不言而喻了。席艾看了看手中的珍珠直径少说也有10厘米，像这样的珍珠是极少的，形成的时间也是要很长的。《天工开物•；珠玉》里也提到过：“凡珍珠必产蚌腹……经年最久，乃为至宝。”这有就是它数量少的原因了。 “来，艾丫头，皇上既是送了你东西，哀家也不好让你空手而归。这串佛珠也跟了我十几年了，今日我就送与你。”说着也不顾席艾的反应便套在了她手上。那些妃子阿哥们也都是送了礼。今天可所谓是满载而归。 墨曦 “格格，快来看看，这有好多礼物。不知可有喜欢的？”席艾走过去看了看满桌子的东西。只从中挑了十三送的，那是一幅用上等镇纸做好的纸牌。也难为他有心了，席艾当时只是提了下若是有好点的纸做就更好了，没想到十三竟是记住了。席艾心中也很是感动，在这个时代也终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格格看这个玉佩怎么样？是上好的羊脂玉呢，花纹也很精致。” “嗯，是很好。谁送的？” “这个是八爷送的。” “好是好，可惜有点不适合我戴，你放着吧。” “诶，这个是谁送的？”席艾拿起桌上的一套文房四宝看了看，她还真想不到有谁会送这个给她。仔细看了看都属于是上成品，最引人注目的就属其中的端砚了。整个呈现一种天青色，最难能可贵的是凤眼上面还带着翠绿色。旁边是雕刻的荷花，整个感觉端重中又不失清雅。 “这个呀，这个是四爷送的。” “这倒正好了，我平时也可以练练字，就放书房的桌上吧。” 今天早早的就收拾完休息了。明天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加之今天也确实够累的了，好在忙活了一下午还是收到了好成果的。那一桶姜山还是以前看电视里面的情节，是当时刘墉送给乾隆的贺礼。而如今我却是到了康熙年间，古人云“庄生晓梦迷蝴蝶”不知自己是庄子梦见了蝴蝶还是自己本就是那碟。这也正一样，不知是自己学了刘墉还是刘墉学了自己。不过管他那么多，达到自己目的就行了，有时候又何必想太多呢？ 一大早席艾就来到了太后的慈宁宫。到时太后还未起来，不过那倒已是有妃嫔在了，大家也都互相寒暄了几句。不过席艾和他们毕竟是有代沟的，多数时候都只是在旁边附和着。不多时太后也是从里屋出来了。 “大家来的早啊，不像我这老婆子身体已是不行咯。” “太后哪里话，您年轻着呢，若不说啊，还以为您才30多岁呢。”席艾见了，忙走上前去扶着太后，太后也顺着让身边的丫鬟退了出去，牵着席艾坐了下来。 “你这丫头尽说胡话。”太后笑着拍了拍席艾的手，又让屋里的人坐下。其实，不管从哪方面太后都应该会喜欢喜爱。一来，太后和康熙感情好，若不说，很难有人想到他们不是亲母子。康熙早年登基，太后也帮了不少忙，这母子间的感情早已是建立了起来。席艾救了康熙一命，这做母亲的当然是感激席艾了，哪还会有不喜欢之理？二来，席艾也的确能讨得太后欢心，加之人也懂事，这一来二而去，怎会让太后不亲近？“曦儿，快过来，这是席艾，以后就是你姐姐了。”席艾这才注意到边上还有一个小女孩，看样子估摸着也就13，14的样子，长得倒也清秀，想必定是宫中的哪个格格。 “墨曦见过姐姐。”女孩羞涩的上前打过招呼，刚才在这这么久席艾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孩，想是平时不太爱与人说话。 “妹妹多礼了。你的名字真好听，墨曦，墨曦，曦是早晨的阳光。皇上应该是希望你像阳光一样美好。这也寄托了皇上的祝福吧。” “你这丫头倒是了解皇上的意思。”太后在一旁笑道。过了一会，那些个妃子也都散了，只余下席艾和墨曦了。 “曦儿，待会下朝你十三哥会来，你就先别走了。艾丫头也留下来吧。”墨曦只是微微点头便又安静的呆在旁边。席艾这才知道这女孩是十三的妹妹，以前也听十三提过只是还没问过名字。 “太后，就是您不说我也会赖着不走的，我还想在您这蹭饭呢。”席艾挽着太后的胳膊娇笑着说道 “我这有什么好吃的，都是些斋饭素菜的。我还怕你吃不惯。” “哪会呀，只要是太后这的饭我都喜欢吃。” “你这丫头，说你什么好。”太后无奈的摇摇头。其实席艾知道像太后这样的人就希望子孙多在身旁陪着，只是这毕竟是宫中，大家都被礼教给束缚了。 “哟，皇额娘这可是热闹啊。”还不见人康熙这声可就先到了。 “皇上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今日无大事，就想着来看看皇额娘。没想到艾丫头和曦儿也在。”于是众人又是给康熙行礼，阿哥们则是给太后请安。 在太后这用过饭大家也都行礼告辞了。“十三哥要去给娘娘请安吗？” “是啊，好久没看到额娘了。四哥也去，你也一起吗？” “我？行啊，一直说去拜访的，结果竟找不到机会，这下可好了。”一行人随即来到了“延禧宫”这座宫殿并不似席艾想象的那么华贵，院落也并不大。走进去却也有另一番感觉，只觉得住在这的女子应该是淡雅恬静的。席艾印象最深的就属院中的那棵桂花树了，那棵树的年龄少说也有十几年了，而且这时候也是有桂花的。这应该是一棵四季桂吧。只是此时却没有什么香味了。要不席艾还期待着能体会“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情趣呢。 “是十三和曦儿吗？” “额娘，你身体不好还出来做甚？快进去”十三快步上前扶住了那女子 席艾只见一位穿着淡黄色旗袍的女子迎面走来。虽并不妖娆雍贵但却也给人一种很清新的感觉，忍不住想要亲近。 “四阿哥也来了，快，快进来。咳咳…这位是…咳咳…是席艾吗？“ “娘娘快进去吧。”席艾连忙扶着这女子往里屋走。 “早就听说你的名字了，只是上次…咳咳…也没有见着。我这身子怕是不行了。” “额娘说什么胡话？只要听太医的话按时吃药会好的。” “我这身子，我自己知道。怕是……” “额娘！” “好，好，好，不说了。”说着有拉着墨曦询问着今日的事。当墨曦提到康熙时，席艾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眷念。不免席艾在心中又是一阵叹息，这后宫的女子又能有几多好呢？ “额娘，额娘”席艾刚回头就看见门外一女孩飞奔进来。 “额娘，你看这是我在后面花园抓的蝴蝶。你看？好不好看”女孩一进来就扑在她额娘身上撒娇。 “那我把她放进盒子里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她了。”女孩娇俏的用手比划着。 “玺儿，放了它吧。” “为什么？额娘不喜欢吗？” “不，额娘很喜欢。可是，玺儿知道吗？咳咳…它不属于盒子，天空才是它的家。” “那额娘的家呢？” “有你还有哥哥姐姐的地方就是额娘的家” “那好吧，玺儿最听额娘话了。我这就去把放了。”说完，走到窗户边放开了手中的蝴蝶“蝴蝶，快飞吧，飞到你的家去。” “诶？四哥哥也在这啊。”转身又看见了身后的席艾。皱着眉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你…？” “玺儿！”墨曦随即阻止她再说下去。席艾摆了摆手，低头摸着她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墨玺，爱新觉罗墨玺。“ “那我可以叫你玺儿嘛？”墨玺盯着席艾看了好一会，才释然笑道：“只有额娘哥哥姐姐还有四哥哥才能叫我玺儿……但是，我允许你叫我玺儿。” “为什么我可以呢？”席艾笑着问道 “因为，很少有人来这找我玩的。” “那我以后经常来找你好吗？’ “好，还有哦。你和额娘一样漂亮，我的额娘是世上最漂亮的额娘。” “玺儿也是额娘最漂亮的女儿。” “咯咯咯，我是额娘最漂亮的女儿，比姐姐还要漂亮的玺儿。”这样的温馨场面看得席艾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感慨着最近自己是愈来愈悲秋伤春了。 待了一个多时辰，四阿哥胤禛也要出宫回府了，而胤祥却还未分府，如今是住在阿哥所也就是如今的南三所。据说那的房顶都是绿的，象征着春天，也是希望阿哥们茁壮成长吧。席艾等三人随即走出了“延禧宫” “丫头？哥哥送的礼物可还满意？”十三脸上写满了期待 “当然喜欢了。不管十三哥送什么我都喜欢。也谢谢四哥的礼物” “嗯，没事就多练练字吧。”感情送文房四宝就是这么个意思，席艾不满的瘪瘪嘴也不答话。一路上四爷也不多说话，只有十三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就这样不久席艾就到了锁婳阁和十三，四爷也就分别了。 敏妃 席艾也真的履行了她的承诺，她几乎每天都会去找墨玺和墨曦。三个人的感情也越加好了。但席艾还是能察觉出墨曦的戒备，她也深知这不是一两天就能改善的，便也只有慢慢的和她拉近关系。在接触中席艾也是有些了解原因了。十三阿哥胤祥的母亲并不受宠，到现在也没有名分。一个不受宠的庶妃在后宫中多少会受到其他人的排挤，连墨曦也久而久之学会察言观色了，对任何除亲人以外的人都生存戒备。席艾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病例，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像墨曦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变成自闭症。欣慰的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情况已是有所改善。相比起墨曦，玺儿倒是截然不同整天嬉笑打闹，席艾有时也羡慕她的这种不谐世事，少年不知愁滋味。 “姐姐，我们来看你了。”席艾在书房老远就听到玺儿的声音传来。还不等席艾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墨玺就推门而进了。身后还跟着十三，四阿哥还有墨曦。 “这是什么？姐姐在练字吗？” “别看…”看字还没说完，十三已经是拿到手了。看到上面写的字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丫头，你可真有你的…哈哈哈乐死我了” 席艾知道自己这小嗅大了了，最惨的是四爷已经拿起十三手中的纸看了看，皱眉道：“字写的真丑。” “我要看，我要看”玺儿迫不及待的凑到四爷身边踮起脚瞅着。那上面是席艾今日没事干练字时想到四爷说她字丑，一时气不过就画了个做着鬼脸的加菲猫最要命的是还在旁边批道：让你说我字写的丑！ “姐姐画的是猫吗？好可爱。也叫我画好不好？” “你们先坐，我让红楼煮绿豆粥去，京城六月的天气真热”说着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间。席艾可不想呆在那继续那个话题。 这样的小插曲时常有发生，又是过了一个多月北京的天气也越来越炎热。若是没事席艾连动都不想动，听着窗外的蝉叫，席艾心里越发的烦躁。如今已接近8月了，可这天气还是炎热难耐。 “席艾！席艾！”听到十三在门外大叫，席艾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也就不回应等着十三进来。 “席艾！快出来！快呀！”席艾这下才觉得不对劲，十三平时都是喊艾丫头，今怎么突然叫起名字了？听着声音也夹杂着些许哭腔。席艾一下打起了精神，今天若是没算错的话应该是7月25号，25号。“啊”席艾大叫一声忙不迭的跑出房间。正好撞上了迎面的十三。 “席艾，快，跟我走。”席艾也不问就由着十三牵着一路跑去了“延禧宫”一到门席艾愣了愣，这是……门口全是丫鬟婆子，还有太医在讨论着。就是连德妃太后都在。虽说十三的额娘没有正式身份，但好歹也育有皇子。不管怎样作为四妃之一的德妃肯定是要到的。而太后现在是后宫之主也不可能不来。 “丫头，快来。”太后看到席艾连连招手。在众人的拥簇中席艾进了里屋。之所以十三会这么急的找席艾也是因为她额娘想要再最后见一面席艾。 “格格吉祥。” “太医不必多礼”席艾摆摆手，上前坐在床榻上。床上的女子已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不停地咳嗽。 “情况怎么样？” “奴才们无能，这病怕是……还望格格抓紧时间。”席艾挥手退了房里的所有人。 “娘娘？”席艾试着和她说话 “别叫咳咳…什么娘娘，我什么咳咳…都还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你是十三，是墨曦，是墨玺最美的额娘。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你说过要看十三哥大婚的，你说过要看墨曦和玺儿出嫁的，你说过的…你说你还要给他们亲手缝制嫁衣，你说过明年春天会教我做桂花糕的，这些你都忘了吗？你答应过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互相握着已泛白的手上。”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咳咳…席艾，我不能履行我的承诺了。咳咳…我不是个好额娘。十三咳咳…席艾，请你替我照看好咳咳…” “还，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求你再等等。皇上已经在往这边来了，你坚持住。会没事的。” “我…怕是等不到皇上可，咳咳…答应我，照顾好…” “十三会没事的，墨曦和玺儿也会没事的。” “谢谢你…” “娘娘！”席艾全身无力的滑下了床榻。只是看着塌上的女子…泪水湿了整个领口也全无知觉。 “额娘！额娘！你醒醒啊。求你再睁眼看看十三好不好…求你…再看看我和妹妹。” “姐姐，额娘是睡着了吗？额娘一定是睡着了。她说过今晚会接着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的。姐姐，告诉我，额娘只是睡着了。她会醒的。”墨玺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席艾，可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下…席艾多想告诉她额娘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玺儿”席艾一把抱住墨玺。但却始终说不出额娘已经去世的事实。” 闰七月初二谕礼部：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今以疾逝，深为轸悼，其谥为敏妃。” 十三 离敏妃去世也已有一周了，各项后事也快接近尾声。只是悲伤的气氛还是久久不能消散，特别是十三一改往日阳光的形象眉眼中尽是倦意。看得席艾也很是心疼，对于十三她一向是像对待弟弟一样。只怕是这次的事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在敏妃去世后，席艾就取得太后同意接了两姐妹到锁婳阁暂住。这日早早的看着姐妹两睡下，席艾也正准备回房休息，就听得门口一阵喧哗。 “红楼，发生什么事了？” “格格，我说了您要休息了不让她进来，她硬是不听”晚上的光线本就不太好。席艾凑近才发现被拦下的是十三的贴身丫鬟。” “你伺候着十三爷，这时候跑我这做甚？” “求格格帮帮奴婢，奴婢实在是没法子了。” “好好说话，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席艾最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哭了，只得提醒了她来这的目的。 “是，是十三爷不见了。奴婢一时打盹…等醒来却是不见十三阿哥了。奴婢找遍了整个阿哥府都不见踪迹，奴婢不敢半夜在宫中……。求格格帮帮奴婢。” “你先回去，我自会去找十三哥的。” “可……奴婢” “你只需要先瞒着其他人，明早十三哥就会回去。”席艾转头望向红楼：“你和我一起就行，其他人……。就不带了。对了，再带上两壶好酒吧。” 平时走着并不长的路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漫长。以前就听过故宫闹鬼的事，现在晚上走在小道上还真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格格，看那”红楼拿着灯战战兢兢像席艾靠拢。席艾顺着红楼的手看过去，只见“延禧宫”门口隐约有灯晃动。 大着胆子，席艾拉着红楼上前想看个清楚。上前一看才发现是个人儿，正准备提灯想看个清楚…… “席艾，是我。” “四哥？你也来了。”席艾向里面望了一眼：“你…不准备进去看看吗？” “不了，今天是特地向阿玛请旨才留在宫中的。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帮我好好劝下十三，别让阿玛担心。” 看着胤禛离开，席艾才带着红楼走了进去。里面还是什么都没变，似乎此刻还能感受到敏妃的气息。门口的那株桂花树却似是知道了主人已去，小小的花朵在这宁静的夜晚随风飘舞，零落成泥。树下站着的男子一袭白衣，只是默默注视着天上的月亮。似是随时都能乘风而去。席艾就这么一直看着，也不打扰。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树下的男子还是浑然不觉。席艾也觉得不能再由了他下去，天一亮还得尽早回去才是。“十三哥？”十三还是默默的也不回应。席艾上前拉了拉十三的衣袖。 “晴儿说你不见了，我就想啊，你一定是在这了。结果还真让我给找着了。” “席艾，你也想来安慰我吗？其实我没事的，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回去吧。” “安慰？十三哥需要安慰吗？我才没有想来劝你呢。就是和你一样想出来走走。十三哥可以陪我说会儿话吗？”席艾也不等十三回答就拉着他坐在了石凳上，让红楼把酒端了上来。 “和两杯，怎么样。”席艾举着杯子示意十三。 “大晚上的喝什么酒？不早了，女孩子家的还是快些回去吧。” “十三哥是不乐意与我喝酒还是不信我的酒量？”席艾端起一杯一饮而尽。顺手端过十三面前的递到他嘴边。 “那好，今天我就陪你喝上一喝。”不多时，一壶酒已是没了底，不过席艾也没喝多上，到后面全让十三给喝了。 “席艾，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怪我。都是我没用，额娘才会……都是我没用，要不是我不够努力没能引起皇阿玛的注意。额娘也不会……也不会到临终前还抱憾而死…都是我的错。”十三一边说一边用手捶着头，任席艾怎么拉他都没能让他停下。 “十三，那不是你的错，没人会怪你的。你想知道你额娘临终前都说了些什么吗？” “额娘她……” “敏妃临终前拖我要好好照顾你，她说她最担心的就是你了。看，你额娘最后一刻想着的仍是你。只要你好，她才能放心的离开” “可是你知道吗？额娘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再见阿玛一眼。可我……连这个愿望都不能帮她实现，我真是没用。”十三起身走到树下，摸着桂树干枯的树干。哽咽到：“这棵树就是额娘和皇阿玛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是在这，额娘对阿玛一见钟情。可也是在这额娘她……小时候我经常看到额娘在这守望。我知道，我知道她是在等阿玛能够来这。可每一次她都是失望而归。” “我承认，敏妃是很喜欢皇上。可那又怎么样？从她进宫的那一刻起，她便做好了准备。她知道自己可能荣宠后宫但也可能会无人问津。这些她都知道。可这些年她还是熬过来了。你以为是什么让她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到现在？是你们！是你和妹妹！别忘了她除了是皇上的妃子她还是一个母亲！一个母亲是会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所有的包括生命！看，她到最后一刻想到的还是她的孩子。所以，十三。为了敏妃，为了墨曦和墨玺，更是为了你自己。好好活下去，要比任何人都要活的出色，也别再让所有关心你的人再为你担心了。你可以做到的，是吗？” “我……” “你可以做到的。” “我…可以吗？” “你可以做到。比任何人都活得出色！” “我可以做到。”两人相视而笑 “十三哥，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吧。”两人走出“延禧宫”准备各自回宫。 “十三哥” “还有事？”十三回头望向还站在原地的席艾 “嗯，其实四哥今天也有来，我在门口看到了。” “我知道，四哥对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好了，快些回去吧。”看着十三渐渐的隐没在黑暗中，直到看不见，席艾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锁婳阁。 兄弟 “听说昨天你和十三喝酒喝到三更半夜？可有这事？”今天康熙是一大早下了朝就来席艾这了，不用说肯定是为了昨天的事来兴师问罪。席艾可不认为自己能让康熙专程拜访。 “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还望皇上原谅席艾的无礼之为” “起来吧，朕就是随口问问。你也不用在意”席艾不禁在心中翻白眼了，您老的话能不在意吗？除非我是不想活了。 “朕也知道对十三多有疏忽，也对不起他们母子，可是朕也是个皇帝啊。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你和十三向来关系好，也带朕好好安慰他。” “皇上是个明君。”席艾也不知道怎样接康熙的话，可不接话貌似也不太好。只得说句含糊的话混过去的。 “是啊，是个明君却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康熙摸了摸扳指把目光转向窗外。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巧对着院子的梅花。当时布置房间，席艾是特定留了这间房当书房。 “十三年纪还尚小，朕正犹豫是交给谁抚养。你和十三关系好，他可是提过这些？” “这倒没有，不过我想十三阿哥和四阿哥向来关系很好，德妃娘娘也养育过皇子，再者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年纪相仿……。”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容朕再斟酌斟酌。时候不早了，朕还要赶着批奏折，墨曦和墨玺也带朕好好照顾。日后朕自有嘉赏” “席艾不求嘉赏。只望皇上有空能多看看墨曦和墨玺，她们刚失去了额娘，皇上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寄托了。” “嗯，朕知道了。” “恭送皇上。” 过了几天皇上果然下旨让德妃抚养十三。其实席艾说不说那番话最终都是这样，历史的轨迹不是单凭个人的能力能改变的。不过说说也无妨，也许还能博得康熙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至于墨曦墨玺则是教给安嫔抚养，对于这个安嫔…席艾却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安嫔是谁，席艾一点也不关心。她在乎的只是墨曦和墨玺是否过的好。本来已经失去母亲的他们要是连康熙都不闻不问，怕是以后难以在宫中立足。十三是阿哥，如今又在德妃身边况且还有四阿哥，倒无需操心了。 不过，这小子也越来越喜欢来这了，每次还拖着四阿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但既然答应了康熙多安慰十三，倒也就随他了。现在要是谁要找十三，只要没在上书房和德妃那，只要去席艾那准是一抓一个准。康熙本就想着让他们多接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四哥，你可不知道今天汤师傅又让我们背书，天天背都烦死了。他也不嫌耳朵都听出茧了，这个也就算了，师傅还让我们练字。我字写的最差了，十哥还取笑我来着。不过末时的骑射比赛，他可是没能比赢我。师傅还夸我进步大呢。” “别得了夸就骄傲了，莫要忘了好好练习。” “这道是。不过，你说三哥是不是讨厌我？我今个看见他向他问好，他都不搭理我。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不熟悉清史的，我会在后面有说明） “不是。大家都是兄弟，哪里存在得罪这一说。别多想了。” 再说这席艾待在屋里嫌闷得慌，干脆躲在院子的假山下了。要说这假山的位置还真是好可以直接看见大门，但进出的人却是看不到自己。这地方也是上午才发现的，没事的时候就躲在底下看书睡觉也算的了是人生一大乐事。 “嘿！” “你这丫头是从哪钻出来的？没得下我一跳。”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箭术超群的十三阿哥还怕我这若不惊风的弱女子？” “你这丫头，我好不容易从汤师傅的手下逃出来。你倒好，不好吃好喝的招呼我，还编排我。” “哪能啊，我这不是夸您呢吗？再说，你一阿哥还缺我这点吃食？你要招呼一声，那些个厨子还不得连滚带爬的给您做去。再说，德妃娘娘现在对你可是比她亲儿子还亲，你要什么不得给什么。怎么反倒说我编排你呢？”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要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能意识到自己的错也是一种觉悟，看在你积极认错的态度上，我大人大量的原谅你了。” “十三谢姑娘的原谅”说着还学着戏里的书生行了个礼。别看十三年纪不大，学得倒有模有样。 扑哧一声，席艾不由得被他的举动弄笑了。这么久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十三开玩笑，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行了你们。也就是这没外人，日后人前可不能没有规矩。”四阿哥瞥了眼十三就向书房走去。 “今天墨曦她们怎么没来？”四阿哥一边看着书桌上席艾的临帖一边问着话。 “哦，好像是在练琴呢，没空过来。”席艾吃着糕点含含糊糊的答道。 “诶？艾丫头你怎么不学？” “我学了弹给谁听啊？学那个不得花功夫啊？”席艾直接白了一眼十三。“再说了，我不学琴是为了大家好。如果你真想体验魔音贯耳，我也不介意为你弹一曲。” “慢慢练就好了，关键是在于持之以恒。”四阿哥终于是‘鉴赏’完了席艾的墨迹开口发了话。席艾倒是不敢顶四阿哥，怎么说人家以后也是雍正皇帝。后半辈子没准还得仰仗他呢。 “四哥，说说今天朝堂的事吧。真羡慕四哥能为皇阿玛分忧。而我却只能呆在无逸斋读书”这无逸斋也就是上书房，是阿哥们读书的地方。无逸，无逸，不要贪图安逸玩乐。要说这康熙也真真是会取名字。 “读好书才能为皇阿玛解忧排难。别总是好高骛远。” “对了，我让红楼做的桂花糕怎么还没来？你们聊着我出去看看。”一听要讲朝堂上的事了，席艾是巴不得不听，说实在的，那些事她可一点也不想知道。 四阿哥看了眼正欲起身的席艾开口道“你面前不是还有吗？少吃点，别晚饭又吃不下去”这算是挽留吗？看了眼面前的糕点。确实找不到借口了，既然四阿哥没阻止也就听听看。 “倒没有什么，只是皇阿玛命大哥率领八旗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别的就没什么大事了” “又是水利问题啊，前段时间师傅还讲过这个。我倒没怎么在意。” “有空多看看这方面的书。水利问题一直是皇阿玛的心头重病。天色不早了，十三也早点回额娘那，别耽误太晚。明天我有事，可能不能过来。” “四哥不去额娘那坐坐？昨天额娘还说自你搬出宫也不能经常见面了。” “今天可能不行，下次吧。” 礼物 “红楼，他们在干什么呢？”席艾撑着懒腰好奇的看着正围着假山忙个不停的一群人。 “哦，那个啊，我让他们在打扫卫生。格格你不是喜欢在那下面休息吗？” “难为你有心了。陪我去看看吧” “格格过讲了，这哪是我有心了。这可是四阿哥特地交代过的。” “四哥什么时候交代的，我怎么不知道？” “您当然不知道了，辰时的时候四阿哥身边的小厮来过，是他交待我的。对了，书房还有给您和十三阿哥的东西呢。” “给我的？什么呀？” “您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红楼故作神秘的向席艾眨了眨眼，弄得席艾倒是更加期待了。 到了书房席艾只见书桌上摆着一架古琴和几张写满了字的宣纸“你说的东西就是这个？” “对呀，格格您是不是很高兴。” “是啊，高兴的我都想死了。”都怪那个十三没事提什么学琴，这下好了。四阿哥还真给送来了。 席艾上前拿起桌上的宣纸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问道：“这个肯定是给十三哥的，四哥一定是想让他好好练字。看看，四哥想的多周到啊。” “不是啊，那个是给您的。十三阿哥的我另外收起来了，来人还交待一定分清了给。” “哦，是吗？”席艾看了看桌上的一堆宣纸转头说道：“去，把这些都给我框起来挂在书房。这字写得太好了，我以后要天天瞻仰。”说完还不忘流露出崇拜的眼神。这做戏不是得做全套的嘛。 “格格，你确定这帖子是让您框起来瞻仰而不是让您临摹的？” “哪那么多废话，我让你做你就做。四哥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您确定要这么做？您就不怕四阿哥……”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看着刚挂起来的字，席艾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是解决了一样了，可这琴嘛…席艾坐在桌前托着下巴皱着眉头看了又看。 蓦地席艾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红楼。红楼一见这表情就知道席艾又在打歪主意了。 “格格，你又想怎样？这琴可也是指名道姓的给您的。” “我问你，换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琴是我的了。” “这是没错，可是” “哪来的那么多可是，既然是我的。那就随我怎么处理了。” “来人啊”人倒是来了不过来的却是十三。 “怎么是你啊，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一想起这琴全是因为十三惹起的，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欢迎吗？” “不欢迎你不照样过来了。”席艾没好气的答道。 “今天怎么了，我可没惹你。” 席艾也懒得和他说，直接把一本类似字帖的本子给他扔过去“挪，四哥给你的。” “四哥没给你吗？”十三迫不及待的翻开看了起来。还哪壶不开提那壶。 “托你的福，我也有，就在那。”席艾指了指墙上的字。 “什么？你怎么把四哥的字挂起来了？还真有你的。” “这也是没办法嘛，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席艾不以为然的回答。“哎，好久都没有看见墨曦和墨玺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该去看看了，这见面礼还是很有必要送的，你说呢十三哥？” 十三拿起茶盏吹了吹面上的泡沫叶子“你呀，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们才两天没见而已。平时也没见你送什么见面礼。” “就是因为平时没送我这才应该补上。” 十三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然后说出了一句让席艾欲哭无泪的话“如果你是想送琴的话，那就不必了，今天四哥才送过。这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再说了，四哥也是为你好，多学点东西是好事” “好事？感情不是让你学。子不也曾经曰过：女子无才便是德。” “孔子有说过这句话吗？” “管他哪个说的，其实这话说的是很有道理。要不，你帮我跟四哥说说，没准他能改变主意。” “要说你自己说去，四哥决定的事一向没得商量。我才不去触霉头呢。” “算你们狠！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了。” “你…你要干什么？”十三咽了咽口水，站起来紧张的看着咬牙切齿的席艾，慢慢的向门口挪去。 “十三哥，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我会把你吃了不成？我是说，我决定学琴了！我绝不会辜负你和四哥对我的厚望。” 看着正一脸微笑的席艾，十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有这番觉悟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你不用送了。”话还没说完人就先没影了。十三倒还没傻到继续留在这，上次席艾这样对他笑的时候，他就拉了两天肚子。这次的事，可能就不会是拉肚子那么简单了。 “算你跑的快。”“红楼啊，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格格，您别对我这样笑，有事您说就是了。不过，往十三阿哥茶里下泻药这种事我可是不敢了，皇上要追究起来，我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 “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上次您就骗我说那是盐，还说只是和十三阿哥开个小小的玩笑。可结果呢？也幸好是十三阿哥不和您计较。要是其他人，后果不堪设想。” “行了行了，我不让你捉弄他就是了。” “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还煮的呢，我只说不让你捉弄他，可没说不亲自整他。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格格，求您别再弹了。这半夜三更的，您这样吵的大家都睡不好。而且还弹的这么难听”这最后一句当然是小声嘀咕抱怨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红楼目瞪口呆的看着席艾从耳朵里掏出棉球 “格格。您这是？” “棉花啊，我怕吵。”如果这里有块豆腐，估计红楼会毫不犹豫的撞上去。 做了个深呼吸红楼继续劝道：“这大半夜的，您能别弹了吗？” “哦，那不行。我不能辜负四哥和十三哥对我的厚望。” “您可以白天弹呀。” “不行，白天我没这激情。”我还就是要吵的大家睡不着，最好告到康熙那去，这样康熙就会出面阻止我。那四阿哥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可您会吵到大家的。” “他们也可以在耳朵里塞棉花。我不介意” “这不是塞棉花的问题，也不是您介不介意的问题。” “那你说是什么的问题？” “问题是……哎呀，我也说不清。” “那就别说了。”塞上棉花，席艾接着‘弹琴’ 第二天席艾就起不来了，昨天实在是弹的太晚了。但转眼想到康熙可能会去给太后请安，就马上打起了精神。 刚穿好衣服，红楼就进了房间。 “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 “不是格格说的申时再叫您吗？现在连末时都还不到。” “今天情况不同，以后都这个时辰叫我。好了，你快去帮我准备东西。我要去给太后请安。” 今天红楼算是开眼界了，她还从来没见席艾什么时候请安也这么积极过“格格您倒是慢点，别摔倒了。” “慢什么慢啊，再慢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走快点就对了！” 经过一路飞奔，可算是到了目的地‘慈宁宫’。看到康熙的身影席艾的心算是放下了。今天一早上算是没白忙活。 “席艾给皇上，太后请安。” “今天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你这丫头不是向来酉时才来蹭饭的吗？” “我今天可不是想着在您这把早饭和午饭一起蹭了。您也不缺我这一双碗筷是吧” “那敢情好，多个人也多份热闹。皇上也在这吃吗？” “谢额娘好意，儿臣已经吃过了。现在还要去处理奏折，就不陪您了。” “那好，皇上也要多注意龙体才是。” “谢额娘关心，儿臣先行告退。” “恭送皇上。”看着康熙就这样什么也不说的走了，席艾才真是有泪哭不出啊。 下午席艾把墨曦和墨玺也接了过来。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十三现在肯定是不敢来这了。十三不来倒无所谓，关键是四阿哥要来。两个人呆在一起席艾总是觉得别扭，所以就接了墨曦姐妹。 果然，这个决定是明智的。一进门，四阿哥就兴师问罪了：“你就是这么理解我给你帖子的意思？” “是啊，你看这子写的多么清新飘逸、苍劲有力。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看这用笔，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悬针收笔处有正有侧，或曲或直……” “说完了？” “完了。你看这么好的字我岂有不好好珍藏之理，是吧？” “你要想要珍藏，我这还有。若嫌不够，我明日再命人取于你，你看怎样？”看着四阿哥手中厚厚的一摞，席艾现在可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倒不用，这些就够了。” “你既是觉得写得好，那不妨临摹临摹。写完了我再命人给你送来”这家伙还真是自恋，谁说要模仿他的字了？不过，这临摹嘛，他也没说每天写多少。席艾异想天开的盘算着一天写十个字意思意思也就行了。 “临摹这事也不急，你后天给我就行，届时我再帮你看看。” “后……后天？” “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反正我整天也没事。正愁找不到事情打发时间呢。” “那就好，我还想要是嫌多，晚几天也行。不过，你既说是没问题，那就后天给我吧。”“听说你昨晚练琴了？” “可不是，我都听到了。”一旁吃零食吃的不亦乐乎的墨玺也赶紧插上了嘴。 “那你觉得，席艾弹的怎么样？”你这家伙也太不厚道了，刚才摆了我一道也就算了现在还想用墨玺来打击我。今天算见识什么叫腹黑了。不过，你这算盘可打错了。现在对我来说，神马都是浮云，要谁敢跟我说弹的好我跟谁急。 “没事，说吧，你姐姐我这点打击还是承受得了。” “其实…至少…还听得出是琴声。不过姐姐你别灰心。只要多练习能练好的”这话说的还真是‘委婉’！也不想想谁家古琴弹出来的不是琴声？！ “是啊，至少弹出来的还是琴声而不是琵琶声。”要这家伙不是未来的雍正，席艾早揍他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四阿哥走后，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摞帖子。席艾忍不住叹了口气“哎！”“墨曦，你有没有听见‘咔嚓’的心碎声？” “您还不至于吧” “至于，相当至于。不过要是有人能帮我分担一些的话……也许就不至于了。” “可是会认出笔迹的。” “玺儿你傻啊，临帖又不是写字，临出来不都一个样吗？” “这倒也是。” “我就知道你们会帮我的，太讲义气了，这才是我的好妹妹。来，大家一人分一点。” “红楼，别想躲，你也有份。另外，帮我把院子里会写字的都给我找来，把这最后的十几张一起分了。” “姐姐，我们都帮你做了，那你呢？”墨玺看着手里的一沓纸，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当然是监督你们了！这可是个相当艰巨的任务！” “我也想做‘这个相当艰巨的任务’” “你太小了，我这也是为你好，多练字是好事。这是你十三哥说的。”看着席艾一副‘我全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感激我’的表情，墨玺知道自己再说也没用。每次席艾都是这样把自己糊弄过去的。 不多时，倒还真来了四、五个人。席艾对他们大多是不太熟悉的，不过其中一个席艾倒有点印象。 “我记得你，你原来就是这院子的人吧。叫什么名字？” “回格格，奴婢叫雨竹。” “谁取的？” “这是奴婢原来的主人取的。格格要不满意，可以重新取。” “这倒不用了。”这个丫鬟还有点意思，回话行礼不卑不亢却也尊规懂举，像是见过大场面的。倒不知是什么来头。让红楼把剩下的发完，就让他们都出去了。 “红楼，第二个进来的叫什么名字？” “你是说紫珊？她呀，您可能没见过，是在厨房帮忙的。” “那以前是在哪做事。” “她以前是在太子身边做事，不知道怎么就给调到这了。”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我这个地方还真是‘藏龙卧虎’不知道太子又会送我什么‘礼物’。 祸不单行 接连两天，席艾都坚持着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的生活。严重打乱了她朝九晚五的作息时间。可是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她还真豁出去了。形象什么的，早就不在乎了。每天席艾准是第一个到太后那报道的。这不，今天又是如此。 “格格还请稍等，太后还没起来。您先喝杯茶吧。”席艾一进来太后身边的嬷嬷就过来了。她也就纳闷了，见过请安积极想讨好太后的，但没见过这么积极的。天天等在这，也不知图个啥。 “我知道了，您先忙吧。”一般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还是有地位的，连康熙都要尊重几分，更何况席艾了。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后才从里屋出来。 “艾丫头，怎么又来的这么早？脸色比我这老婆子还差，是不是没睡好？” “是吗？可能是昨晚失眠的关系吧。”也不想想能睡的好吗？康熙一天不阻止她，她就一天不能安心睡觉。 “那可要找太医看看，开些安眠的药。这年纪可不能把身体弄坏了。” “是，我会注意的。”吃药能管用吗？我这可是心病啊！！无赖陪着太后吃过早餐，席艾就开始和老人家闲聊了。断断续续的后宫的那些个妃子有都来请安了。 “你这丫头一天都心神不宁的，老是往外看，可是在等谁？” “哪有的事。对了，刚才您说什么？四阿哥小时候怎么了？” “看看，还说没走神？”德妃也在一旁喝着茶打趣道。 “皇上，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驾到。” “今天不知怎么了，大家还都来齐了。这下可热闹了”太后是高兴了，席艾可就郁闷了。看见太子就头疼。这就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吧。经过一些列的折腾，大家总算是各就各位了。所以说啊，这古代就是麻烦，特别是皇宫，光规矩就一大堆。 “艾丫头，听说最近挺刻苦的，天天练琴练到半夜三更。”听到这句话，席艾就差没感动的泪流满面了。你老人家可算是终于有反应了。 “回皇上，应该的。不过您每天日理万机的，这点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不操心？我本来不想过问的。你自己倒没什么，只是吵得大家都不得安宁！你说你弹的那叫什么？简直就是‘群魔乱舞’！”可算是要说到重点了，席艾那叫一个激动啊。不过，还得再添一把火。 “其实我今天可以弹十面埋伏的。那个场面更宏大，声音更响亮……” “还弹？从今以后晚上不准再弹琴了！”终于成功了，你老人家总算做了一件利民的好事。 “看看你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明天起，朕会给你找个师傅好好教教你。三个月后，你若再弹不出完整的曲子，朕为你是问。”这都是什么事啊，刚刚还在天堂，现在一下子跌落地狱了。三个月？你当我是神啊？人家学三年的都不一定弹得好。 “艾丫头弹琴，我可还没听过。到时候哀家也去听听。”席艾现在就想一头撞死一了百了。你说太后没事瞎掺合个什么劲啊。 “儿臣也是期待的紧，到时候我们的和瑞格格可别让我们失望啊。”这太子一天不看她出丑是一天不消停。历史为什么不偏偏轨？现在就把这讨厌的家伙给圈禁起来。 “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兴趣，三个月后艾丫头你就在御花园弹吧。”你丫的什么时候看大家都有兴趣的？诚心的是吧？ “是，定不负大家的厚望！” “艾丫头，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十三上前一把拉住席艾的胳膊 “干什么？没听见皇上说三个月后让我当众弹琴？我不得回去练去？”席艾甩开十三的手就往前冲。 “你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你还说，都是因为你！” “我？关我什么事？是四哥送的琴，皇上让你弹的曲。” “懒的和你说。你跟来干什么？不怕我捉弄你了？” “四哥让我先去你那的。他一会就来。” “十三你说的一会到底是多久？这都一个多时辰了。” “我哪知道啊。”才说着，这门就被推开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们都在呢”这不废话嘛，你让等你，我们能不等吗？ “字帖？”十三屁颠屁颠的就给了四阿哥。“不错，明日我再给你带一本。” “你的呢？”席艾把昨天才收集完整的字帖交到了四阿哥手上。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要是看出个什么…… “我要的是你写的，把你临的给我。” “那个吧…我是说…因为…” “你没写，对吧？”这脸阴的，简直可以滴出水来。许是以前没人敢不听他的话。席艾倒奇怪他是怎么给看出来的。 “没事，反正我这多得是。不过…我希望这次是你自己写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 “你上次不也这么说。” “这次我是认真的，我用我的人格发誓。”今天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祸不单行啊。 “艾丫头，你连四哥也敢骗。还真有勇气！祝你好运。”出门的时候十三还不忘再打击席艾。 “十三，走了” “哦，就来。” “红楼！请你告诉我，四哥是怎么知道的？！不要告诉我这是他看出来的，你骗鬼呢你！”席艾气的把四阿哥走前给她的字帖重重的砸在桌上。 “格格，我也是被逼无赖的。” “少来，四哥是拿着刀威胁着你还是怎么的” “我也是被四阿哥威逼利诱的。这不能全怪我……昨天我去收字帖的时候恰好碰到…” “利诱？” “不对，是威逼，没有利诱。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不不不，是再也没有下次了” “鬼才信！”其实早在南巡席艾就看出来了。当时席艾在街上问红楼时，红楼下意识就看向四阿哥。 故人 关于讲信用康熙这一点做的是相当到位。这不，一大早的这师傅还真来了。看模样，也就四十多岁而立之年。听说是宫廷最好乐师，但凡有个什么节目，准会有他演奏。 “师傅，今后这些日子就全靠您教导了。”席艾从丫鬟手中接过茶，递给了他。其实席艾也不必真的拜师，只是面子上还是要做做的。这古人不就讲究个什么尊师重道的吗。 “格格客气了，师傅称不上。只是奴才奉皇上之命，指点一二罢了。” “这话就不对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岂有不敬之理？还望师傅喝了这杯茶，收了我这个徒弟才是” “格格严重了。”又是一番寒暄，这才回了正题。 “师傅也是知道的，皇上只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要从头学，怕是很难如期完成任务。所以，有些过程能省就省。您看行吗？” “格格说的有理。可这学乐器，若是不打好基础，日后怕是很难练好。这可如何是好？” “也不是说不学基础，我们可以在练曲的过程中引申出来。这样倒也可以节省些时间。” “格格说的在理。不知您是想学习哪方面的曲子？” “不瞒您说，我这倒也有两首。只不知皇上是否会喜欢。师傅想来是了解皇上喜好的，不妨听听，看能否行得通。”席艾捡了首带古风的网络歌曲和《梅花三弄》。这可是她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的结果。康熙爱梅，席艾也就投其所好。更何况，等三月之后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御花园中也恰有梅花，若能让康熙触景生情则最好不过了。 “格格唱的甚好，这歌曲在下还未曾听过。不过倒别有一番风味在其中。这歌可是您自己写的？” “这倒不是，我也是听别人唱的。” “不只是何人有如此之才，在下倒想和他请教一二。” “这可不巧，他是位游子。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 “哎，那可就遗憾了。”这人倒还真是一脸惋惜的摇摇头。这也不能怪席艾，要说是自己写的，今后指不定会遇到什么麻烦。 “那您看弹这两首行吗？” “未尝不可，还望格格再唱一遍，让在下记下曲谱才是。” 今天忙活了一天也才把曲子确定完。听这乐师弹了几遍，倒是越来越有味了。但愿康熙喜欢才是。 “万岁爷，夜深了。”乾清宫里，李德全弯着腰恭敬的端着茶站在康熙旁边。 “是啊，夜深了。可朕还是一个人独坐。”康熙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眼睛。接过茶饮了一口。“不知万岁爷今天可要……”要说这奴才也不好当，特别还是皇上身边的奴才。同一句话，这要是主子心情好，那就是想得周到。这要是心情不好，那可就是多管闲事。 “不用了。若是没有她……算了，不说这些了。说说席艾那丫头吧，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也有半年了，这模样也和她越来越像了” “万岁爷可是又想起贵主了？” “是啊，这都多少年了。但每每去‘锁婳阁’仿佛又看到了她的影子。锁婳，锁婳，终究还是没能锁住。艾丫头虽像，但却不是啊。” 殿外，一个身穿宫装的宫女正来回踱着步，甚是急躁的样子。一见李德全出来，赶忙上前围了去 “李公公，万岁爷怎么说？” “回去告诉你主子，万岁爷今个就不去她那了。” “公公，这怎么行？我家娘娘可是等了一个晚上。您看再想想法子吧。”说着，就向李德全递上了一点银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咱家已经问过万岁爷了，圣上不同意。你我又能如何？莫不成，你想让咱家抗旨不尊？” “不不不，奴婢不敢。这银子就权当孝顺您了，以后还望公公多帮着向皇上美言几句。”李德全这话可说的重，抗旨不尊，这罪名可是担当不起。看来今天只得如此了。 巧遇 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席艾也能弹出个曲来。但要问究竟如何，倒实在是不敢恭维。用墨玺的话来说，能听的出来是在弹曲。席艾本就没什么音乐细胞，若是你让她听一首歌，她可以写出长篇大论的的听后感。但若是她自己来唱，只能是惨不忍睹……听过她唱歌的人都不免打趣道：难为她能那么不着调，可惜了一副好嗓子。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没什么音乐细胞，但从小就对戏剧情有独钟，这许是小时候受爷爷的影响吧。 “师傅，您觉得我最近弹的怎么样？” “进步是有的，但仍需多加练习。今天我们就练到这好了，明日还是这个时辰上课。您看怎么样？” “好。那师傅慢走。”席艾送他出了门后，就不顾形象的直接爬在了书桌上。要说起来，席艾和宫里的格格还是有区别的。其他的格格自小就有嬷嬷教导，一言一行都得注意皇家礼仪，容不得所谓的半点不规之举。可席艾是康熙下江南的时候给带回来的，身份又有所不同。康熙只派了红楼来服侍席艾。这倒让席艾自在不少。 要说这红楼的身份还真有待考究。她自己说以前是在康熙身边做事的，是个女官，地位也是与其他宫女不同的。但据席艾观察，她又像是四阿哥的人。要是联系起来解释，倒也就行得通了。这不明摆着吗，四阿哥在康熙身边安有眼线。不过，这时候离九龙夺嫡还早着呢，许是想了解康熙的喜好和心情来讨好他。这皇家还真是有趣，父子弄的不像父子。为了那个位置最后连兄弟都可以不认…… “格格怎么这就爬下了？您不准备练琴了？”红楼推门进来就见席艾正爬在书桌上，摆弄着砚台。 “我现在受够了这东西。现在师傅走了，我才能稍微休息会，现在你也来逼我…” “这哪是逼您啊，奴婢也希望着您能休息。可眼看三个月就快到了，怕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对了，提醒您一下，明日四阿哥要来” “知道了，字帖我早准备好了。” 到了晚上，席艾久久不能入睡。也就穿上衣服到外面随处走走。席艾每次有心事时就喜欢独处，这个习惯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夜，静得出奇。 席艾站在石桥上仰望高高的宫墙。这里尘封了几百年的愁怨，不知金碧辉煌的大殿埋葬了多少苦痛的泪水。月光洒下，投下如纱般的微光，墙上映出稀疏的人影，那是手提灯笼麻木走过的宫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葬送自己的青春年华。曾看过这样一幅照片：紫禁城高高的城墙下，一株野花独自开放。但即使开得再绚丽又能怎样？终是没人会在意，只能零落成泥…… 风吹过，带走了最后一片落叶，留下柳树冰冷的残骸倒映在静静的湖面，凄美的唱这哀歌。席艾望着水中的自己，映着那冰冷的残柳，被这湖面的涟漪晕染成了一幅凄决的烟雨。什么时候，自己便也成了这宫墙中的女子，在这湖畔守着枯荷静听月下的凄迷？远处有琴声滑过，轻轻的，流进席艾的心里。 这没有任何曲调简单的拨弦却像是诉尽了人世间的哀怨，一声一声，一针一针，细细地扎，像是凄美女子手中的绣针，把泪水一滴滴穿进细细的红线，留下绝美的艳影。 席艾寻声而去。 月下，女子身着素衣，眼中似有期待，但更多的是落寞。这些女子要的并不是华服在身，锦衣玉食，而是一份忠心的爱，不然，要这诺大的皇宫又有何用。月光笼罩着她的瘦弱身影，静静的，像是怕打碎了这若即弱离的梦境。微风轻佛，让她的衣袂随着周围隐约的树影一起飘摇，迷离地湮没在霜里。琴声像是扣人心弦的仙乐，让人脆弱的心跟着落泪。和着那绝美的容颜一起恍惚在风里，留这夜色最后一丝声息。席艾不禁看得痴了。琴声似流水，似雾，似烟，飘进了月色下的光晕。随着女子纤细的手指缓缓抬起，却又如梦般飘进了夜的静谧。 忽然，琴声，戛然而止。 席艾猛地回过神，正准备往回走。 “姑娘听了那么久，难道不想进来坐坐？”声音清脆婉转，散懒中还带着些许诱惑。忍不住让人驻足。 席艾回头望去，那女子已然起身。月光洒在身后，更增加了几丝朦胧之感。席艾抬头原想看看头上的匾牌，但却是什么也没有。想着进去看看也不妨。 “姑娘听我这琴弹的可是好？”那女子抬手拨了拨石桌上的琴，只是淡淡的盯着琴却没有看向席艾。 “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机会闻。” “若是好，为何却没人听我弹唱？”女子喃喃的说着，转头，又笑着看着席艾。 “姑娘是什么人？为何会来到我这？” “那你又是什么人？为何半夜三更的在这弹曲？”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连宫女都还不如。宫女到了年龄尚能出宫，可我呢？我有什么？只能在深宫中慢慢老去。”随即又从头到脚的把席艾打量了一番。 “姑娘该是宫中的贵主吧，怎么偏生到了我这？” “随处走走，没想到竟是被你的琴声给引了过来。” “既是这样，我便也不留您。若是丫鬟婆子发现主子不在了，不定会闹出什么来。” “姑娘，等等。”看着这女子抱着琴转身回房，席艾蓦地生出一个念头。 “贵主可还有事？” “实话说吧，我呢也算不上什么贵主，更不是皇上的人。你叫我席艾便好。” “席艾？莫非你就是皇上从江南带回来的格格？”那女子初听时满脸诧异，但仅隔了几秒便又是荣辱不惊的样子。 “格格可是有事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有一事还望‘答应’帮帮忙。皇上呢让我三个月后在御花园弹琴。可时至今日，也只剩一个多月。若能得到你的帮忙想来会事半功倍。”依现在的情况看来，光是弹琴定不能得到康熙的肯定。但若是能加上舞蹈和歌曲，应该是能达到目的。 “若是弹琴，我远不如宫中的乐师。如何能帮得上格格？” “不，不是弹琴。而是请你帮我伴舞唱歌。” “格格找错人了，我不擅长唱歌，更不擅长跳舞。”说完，转身欲走。 “难道你就不想引起皇上的注意？” 女子缓缓转过身，眼睛直直的盯着席艾。“你是说…皇上？” “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而我，又恰需要一个搭档。想想看，何乐而不为？” “但皇上并没有……” “一切后果我负责，这下如何？天色不早了，你好好想想。明晚这时候，我再来找你。希望你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完胜 第二天下午四阿哥和十三如期而至。算来，也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们了。十三还是喜欢跟着四阿哥屁股后面。特别是对于来席艾这表现的是异常积极。 在看过席艾的字帖后，四阿哥难得的给出了一句夸奖的话。 “写的不错，我就说只要用心做，就一定能做好的。”以前看过雍正写给下面官员的朱批，他最喜欢的就是连批带训。现在看来，感情是我和十三给他的这个机会，让他养成了喜欢训人的习惯。 “艾丫头，最近听说你还挺刻苦的。怎么样啊？”十三正在摆弄着席艾前几天让红楼做的‘华容道’这华容道可是和匈牙利人发明的‘魔方’以及法国人发明的‘独立钻石’并成为智利游戏的三大奇迹。 “能怎么样，还不就是凑合。” “皇阿玛要的可不是凑合那么简单。用点心，勤加练习准能练好的。”难得了，四阿哥头一遭没有打击她。这话，勉强算得上鼓励吧。 “艾丫头，这东西怎么玩？是不是让曹操走出这个棋盘？” “挺聪明的嘛，看看你能走多少步？想当初我可是只走了90多步。” “那有什么。且看你十三哥的。”每次席艾和十三在一旁打闹，四阿哥就自行在书架上拿书来看。等时间差不多就和十三一同回去。 “啧啧啧，十三哥也不怎么样嘛，走了100多不才走出来。” “谁说的，你以前玩过，我这不是第一次玩嘛。” “那可不见得。我第一次玩就只走了90多步。”当然，前提是在网上看过玩法。 “哎！同样是人，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有些事不得不承认。比如：我比你聪明。”席艾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调侃道。还不忘拍拍十三的肩膀以示惋叹。 “行了，你们别闹了。时候不早了。” “艾丫头，这个我带走了。我就不信我还比不过你了。” “那好，我可是拭目以待呢。” 是夜，依旧静。 “怎么样？考虑了一天了。也该给我个答复了。” “好，我同意。不管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我也算为自己争取过。” “我很欣赏你。”席艾从衣袖中拿出了曲谱。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答应？”看着手中的曲谱，她倒是十分佩服席艾的远见。 “你会的。凭我的直觉。” “昨天你已是知道了我的名字，可我却还不知晓你的名字。你总不能让我叫你‘喂’吧。” “我姓‘蓝’叫蓝玉儿” “那我叫你玉儿好了，我们年纪也相仿。谱子现在在你手中，你先自行练习吧。每隔5天我便来找你，你看行吗？” “好” 打这后，席艾是白天晚上两头忙。当然，收获也是有的。只是三个月，眼看就要到了…… “明天可就要表演了，我让人做了两套衣服，这套你留着。明日你直接来便是，若有人阻挡，你便说是伴舞的就好。” “今天就别练了。早点休息。” 第二天御花园内。 “皇上，你说这艾丫头怎么还不来？哀家可是等得着急。” “皇额娘莫急，再等等看。”康熙在旁用折扇轻敲着手。看来，也是等得焦急。 “不会是不敢来了吧。”太子冷哼一声，看着已经按席艾的要求布置好的亭子。 “太子，这应该不会吧，怎么着也练了3个月。艾丫头说重头戏一般都是后面才出场的。”十三和席艾交好，自然凡事向着席艾。 席艾其实早早的就来了，只是这玉儿却迟迟不见身影。席艾只得在亭子后面等她了，刚才那些话她也全听入耳了。禁不住这么无聊的等待，席艾开始大量起了这御花园。果真是皇家风范，光是这亭子就足够容纳好几十人。再看看柱子上的雕刻，龙飞凤舞。不知花了石匠们多少心血。不过这地方可是侦查了好久才定下的。不因为别的，只是这亭子旁的的梅花就足以让席艾选这了。一月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 “对不起，我来迟了。”蓝玉儿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一路跑来也够她累的了。 “没事，准备一下。我要上去了。” “看，艾丫头来了。”十三一个劲的在那叫，弄的康熙也回头盯了他一眼。确实，席艾今天可是好生打扮了一番。一袭蓝色的旗装，更是衬得她吐气如兰。但这并不是重点，今天的重点是蓝玉儿。 “经过三个月的学习，不能说弹的如何完美，只能算作是差强人意。不敢要求得到大家的肯定，只能希望大家能耐心听完。接下来席艾将要弹得是《旧诗行》” 断桥旁桨声渐响 随波逝去的有爱和你的面庞 月夜凉灯影摇晃 那夜烛火和我一同相思成狂 九曲巷琵琶又响 我用一生的孤独和等待奏爱的断章 梦一场散得匆忙 可忘不了你说地久天长等到我鬓如霜 红烛光细雨敲窗 恍惚间又看到你的剪影在梳妆 青纱帐芭蕉声响 如你的耳语回忆把黄昏刺伤 酒断肠路醒他乡 我用今宵的思念醉成一座丰碑守望 美人像宣纸泛黄 可岁月抹不掉那梦里的天堂 酒断肠路醒他乡 我用今宵的思念醉成一座丰碑守望 美人像宣纸泛黄 可岁月抹不掉那梦里爱袮的旧诗行 说真的今天玉儿唱的还真不赖，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舞蹈。但只是看见他们惊艳的表情便足以说明今天是有多成功了。 “好，这弹得好，唱得好，跳的更是好！”连康熙都是赞不绝口。 “是啊，难为艾丫头有心了。还找了个伴舞的。”太后也是接了皇上的话。 “这女子可真美，怕是那仙女也要嫉妒。这身材，啧啧。” “太子，请注意您的言辞！” “老四，大家也就图个乐子何必放在心上。”这太子自己好色罢了，却以大家图乐子找借口。 “席艾觉得今日的梅花煞是美丽。到不知怎的想到了李商隐的《忆梅》：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下面这首《梅花三弄》送给大家。”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断人肠" "梅花二弄费思量" "梅花三弄风波起" "云烟深处水茫茫"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若说刚才的《旧诗行》没能引起康熙的共鸣，这《梅花三弄》也该让他触景生情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好一个‘直教人生死相许’好一个《梅花三弄》。艾丫头，明日把这普和词给朕。” “今日朕累了，先行回去了。大家愿意的话，就自行玩着”这皇上一走，谁还有心思在这等着。个个都起身回去了。 “去给我查查那伴舞的是哪宫的人？” “是，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