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迷案》 第一章 某年某月某日某报,某时某刻某人,读到此报一条甚为引人注目的消息:在一个偏僻而神秘的群山深处,时常出现一种奇怪的蓝光。 外星人?惊世之宝?神奇的动物?还是?……肯定这是记者或哪些人的猜测,不过,我也不例外,好奇,好怪!真该去那儿看看。 当然也未知这消息的可靠性,不过……对了,还没介绍我呢。 本人,男,今年24啦,未婚哦,没什么正经的工作,却是一个喜欢到处游玩的人,算是游手好闲吧,不过,我花的是自己的钱。嘿嘿,其实也算有工作,谈不上自己是什么作家,但一直以写悬念小说为活口,虽说钱挣得不多,但还足够我到处游玩了。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个事,别看人人不认识我,但一说到我的笔名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好大的招牌。不提了,反正有人爱看我的小说,我也乐意写。 这不,碰到这事倒是一个写小说的好材料,只听说那儿有一个科考队了,但我有什么方法去走入这片神秘世界呢?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没几天,倒是从另外一件事中,让我有机会走入那个神秘的世界了。 话分两头说,我慢慢跟你们讲。 第二章 那是在一次同学的聚会上,几个人谈起我市的那个刑警队长,刑警队长?到处都有,有什么稀奇?还有,他是一个男人,英俊的男人,三十多岁未婚的男人,这也不稀奇,最稀奇的是,这个人从来不笑,啊?是木乃尹吗? 看几个女生像麻雀会似的叽叽喳喳的笑,我把脑袋凑了过去问:这是真的吗?从来不笑?你们是他姨太太呀?天天看到他? 虽然挨了她们的白眼,但我开始对那个刑警队长有了兴趣,真有不会笑的人吗? 我冲着那几个女生说:我才不信呢,哪有不会笑的人?如果我有办法让他笑,你们怎么说? 打头的那个一甩头发:真的?你有本事弄一张他笑着的照片来,我们…… “你们咋地?”我探出头去。 “我们都给你当姨太太呀,哈哈哈哈……” “狂晕啊,那样我赢了也要成木乃尹了。” 虽说是玩笑话,但我那个认准了就去做的死性格,这会儿竟有这样的想法了:对,就去弄一张那个人笑的照片来,让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看看我的本事和手段。 想法成熟了,事却不好办,从来不知道刑警队的大门朝哪里开的我,有什么法子接近那个刑警队长呢?就算接近了,凭什么让人家笑呀?给人家讲个笑话?不把我当精神病的送医院去,就算相当不错了,得,先硬着头皮去试试再说吧。 选好了“黄道吉日”,我昂首挺胸的走向了刑警队。正为自己那不畏生死的气概所陶醉,但马上又愣在那儿,上哪里去找呢?我东张张西望望,好容易找到一个面善的,幸好,人不错,直接带我走进了那个刑警队长的办公室。 里面坐着一个人,虽说三十几岁,但看上去很年轻像个二十六七的,英俊的脸透着冷漠,冷漠中带着忧郁,真是什么职业配什么人呀,嘿嘿。 “呵呵,请问……”我看他不搭理我,就傻笑了一声问。 “什么事”他还是冷若冰霜,一副只坐金銮殿不理朝中事的样子。真不礼貌,连个“坐”字也不说,哼!我偷偷的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想。 “我是……”,我是什么呀?来干嘛?看人家笑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怎么说呀?唉,笨得要死。 他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有事请讲,没事请回。” 他妈的,他倒干脆,算了,别受这份闲气了,看样子要输给那几个女的了,唉!不过倒也好,不用有叽叽喳喳的姨太太啦,呵呵。 不行,就这么认输了?太没面子了吧。对,和他随便聊聊,聊熟了什么事都好办。 “我是报社记者,早听说过您的大名,您看能占用您一点宝贵时间,随便聊点什么吗?”我撒了谎。 “有什么好聊的?我这会儿忙,您请回吧。” 我一下子蔫了,看他那拒人千里再踢三脚之势,我心里那个火呀,恨不得把他剁了,然后放到锅里煮上三天三夜。 唉。男人那个要死的面子呀,一想到那几个面孔笑得开了花的女人,我又不肯轻易认输。 好吧,换个死皮赖脸的办法,我豁出去了,顿时脸皮换成了犀牛皮,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警察叔叔的乱叫,白脸黑脸全扮完了,他还是那几句经文:我没什么好聊的,我有事,请回吧。 把我那个气得呀,眼睛往外鼓,衣袖直往上卷,但于事无补呀,你又不能把他怎么着。 唉!认输吧。 见我垂头丧气的样子,他眨巴眨巴眼睛,洒脱的把手一伸,幽雅的一个请的动作,把我像送瘟神一样请出门外,就差放一串鞭炮了。唉!实在太气人了。 这事看似“黄”了,但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愣头男孩有什么征服力呀?我请我的表妹出山。 表妹简介:女,名牌大学高才生,脸若桃花春日艳,目似月盘秋夜明,一副比魔鬼还魔鬼的身材,可谓妙到颠毫,外号人称气死嫦娥(当然,这是我取的),迷死人不偿命的。虽说不能真的气死嫦娥,气活貂婵什么的,但这样的姿色用一下美人计足够了。 “表哥,你就看我的吧,事成之后,你请我吃海鲜哦。” 看她一摇三摆的走进了刑警队,我暗暗为自己打出的这张牌叫好,然而得意不过十分钟,表妹她竟木手木脚的走出来了。 “这算什么人,不食人间烟火,大概有病。”表妹看到我不住一阵埋怨。 看她腮邦子鼓得像发怒的刺猬,甭说,三十六计中顶顶有用的美人计,在这儿也管使不管用了。 然而越是办不成的事,我越要办成。 我自编自演了一场苦肉计,哼哼,看那个活泥人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那晚我跟踪到他家,了解他途经的路线,发现一个偏僻的小胡同正是我下手的地方。 第二天晚上我就早早等在了那儿,远远的见他走了过来,我马上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叫疼。唉,可怜我的一身好衣服呀。 “喂,你怎么了?”他果然上勾了。 “哎哟,哎哟”,我还故意低沉的叫了两嗓子。 “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我斜眼一瞧,嘿,还是那副与世无关的模样。“我胃疼,疼得走不动了” “那,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去,不去,不去,去医院干嘛?冷不丁的给我来上一针,那还不是踩到猫尾巴上了? “不用了,让我躺会儿就好。你走吧。” “那也不能躺在地上呀。”嘿,还挺关心人的嘛。 “我家离这儿可远了。” “那这样,先到我家去休息一会儿吧。”说着他搀扶起我,要往前走,我有心要治治他,为了那天他的傲慢。 “不行,不行,我走不了路。” 他眨了眨眼睛,二话不说,把我背到了背上,呵,力气挺大呀。 到了他家,两个人都大汗淋淋了,当然,他是累的,而我是内心作怪,人家也没怎么得罪我呀,我就这么捉弄人家?唉!骑虎难下,戏还得照演啊。 “怎么是你?”他擦了擦汗才看清是我。 “你倒是好记性,还认识我呀?” “认识,一个怪怪的人。” 可恶,把我当怪人了。 “来,吃点止痛药吧。”他倒来了水,拿来了药。 真不想吃药,可不吃不行,让他知道我骗他的,说不定是暴揍一顿,说不定就直接拉到公安局去了。 正在我犹犹豫豫接过药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脸色不对起来,刚刚止住的汗,这会儿又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你,你怎么啦?”这下我急了,没病的装病,有病的还背我这么久,我算什么人呀。 看他疼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不去医院是不行了,看到沙发边的小桌上有电话,我拿起电话筒叫来了救护车…… 这样以后我和他成了朋友,知道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陈冬,但还是不知道如何让他笑,说我是怪人,他也是呀。 和陈冬的交往让我知道了那个蓝光的事是真的,因为他有个哥哥叫陈夏的,就在那个科考队里。 天赐良机呀!于是我逼着陈冬和他哥哥联系,说我要去那儿。 好事多磨,但总算有个结果,他哥哥终于同意我去那儿几天,约好在那儿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镇上等我。 第三章 准备出发啦! 表妹也未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竟拎着个大皮箱子,兴冲冲的赶了来,说要和我一起去。 天哪!要是她一路跟去,叽叽喳喳的,会吵死人的。 我拼命摇头,使劲把她往屋外推。 “喂,打发叫化子哪?”表妹火了:“为了你的打赌,人家不惜色相,撇舍这如花似玉身,甘用美人计呀,可你倒好,有福自己享,一个人去挖宝贝啦?坏事总有我的份,好事一点也不留给我,你,我的命怎么……” 我使劲捂住耳朵,等她闭嘴了,刚要开口,她的话又来了。 “好表哥,带我去吧。我听你的还不成?我要不听你的,你把我撵回来好了。” 哎哟我的妈呀,软硬兼施呀,完了完了,这次美妙之旅算是泡汤了。 “好了,好了,一切安全你自己负责。”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哈哈,太好了。”她跳了起来。 出发了。 我跟表妹交待了一下去的路线:坐二天二夜的火车,再坐十来个小时的巴士到栖乌镇,有一点,在到栖乌镇的几个小时前先给陈夏打个电话来栖乌镇接人,因为那个地方到栖乌镇还有几个小时的荒地野路呢。 火车上,表妹可闲不住,一会儿吃这个,一会儿喝那个,她带来的一大袋好吃的,肯定不够她吃到下火车的。吃饱了就找人聊天,聊起人还孜孜不倦的,人家打瞌睡了,她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我暗暗好笑,你以为这是休闲之旅啊,像这种地方一定很艰苦的,到时候不要哭着叫着要回家,那样可就成为我刮脸扣鼻的笑料了。 那平平稳稳的二天二夜还算好,那十来个小时的巴士可要人小命了。 那车像喝醉了撒酒疯的,一刻也不得安稳,使我疲惫得刚把半只脚踏入梦乡,又听“砰”的一下使自己醒来,原来头撞到车窗上了。 表妹更是花容失色,苦不堪言,埋怨一会儿睡一会,睁开眼睛又唠叨。 好容易到了栖乌镇,已是手不是手,腿不是腿了。表妹一个劲的直“哎哟”,我也只好极不情愿的提双份行礼。 说这儿是个镇,还真是勉强,零零星星的撒着几十个房子,一条短短的街道,几家脏兮兮的旅馆饭店,要不是这儿有路通国道,鬼才上这儿来呢。 我和表妹四处张望,不知道那个未着面的陈夏在何处。还算她眼尖:“看看看,表哥,那儿有一个穿白衬衣的,长得挺好看的,是不是?”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果然有一个高高大大的,英俊不俗的人,站在一辆越野车旁边,像是在等人。 “请问你是陈夏先生吗?”我走上前去问。 其实我已经肯定了,因为他和陈冬蛮像的。 “对,你是江南雨吧。”他也说出了我的名字。 “是是是。”我赶紧点头。 “这位是?”陈夏看到了在我边上的表妹。 “哦,她是我表妹,叫许多云,非得跟来,真是不好意思了。” “你好,我叫许多云,你叫我多云好了。”表妹上前伸出了手。 “我叫陈夏。”他只是轻轻碰了碰表妹的手,就把手缩回来了。 “请上车吧。”陈夏也不多说,他为我们打开车门后,自己跳上了驾驶室。 “跟他弟弟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多云在我耳边嘀咕。 哈哈哈,可笑,凡是不对表妹有过分热情的男人,在她眼中就不是人了。 一路上他默默无语,我同他聊天,他也总是机械般的搭上几句,兴许他和他弟弟一个毛病,也是一笑也不笑。 表妹见无人理她,便拿出一面小镜子,在脸上一会儿抹这个蜜,一会儿涂那个霜的,一会儿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动不动,孤芳自赏起来。 我见陈夏不愿意说话,于是趴在车窗框上看一路的自然美景。 过了两个小时左右,表妹嚷着要上厕所。 陈夏停了车暂做休息,表妹便急不可待的冲进了路边一米来高的草丛中,同时还回头冲我们扮个鬼脸:不许偷看! 什么话,谁稀罕似的,我嘀咕着。 陈夏和我在另一边的草丛中刚尿完,只听得多云在那边大叫一声:哇!什么东西呀? 我们回头一看,果然有一个东西从草丛中钻出,还没等我们看清是什么,又钻进草丛里去了。 看到表妹不尴不尬的愣在那儿,我问道:“完事了没?” “算了,走吧。”她回过神来。 车子断续前行。 “还有多远的路呀?”我问陈夏。 “快了,再一个小时差不多了。” 一场惊吓后,表妹疲态尽露,躺在了车座上,而我坐到了陈夏的边上。 他似乎是一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满脸像没有风的沙漠,毫无表情。 “陈冬说你们从小无父无母?”我嫌太憋闷,找话题来说。 “是的。” “你大概二十几岁吧?”我胡说一句。 “你是恭维我呢,还是骂我呀?问年龄还拐个弯,呵呵,我比陈冬大二岁。”终于看到他笑了一声,看来要比陈冬强多了。 “陈冬还没结婚吧?”他竟然有此一问。 “咦,怪事了,你当哥哥的还不知道弟弟有没有结过婚?” “是啊,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也很少联系,他的情况我知道的很少。“ “哦,呵呵,两个冷面叛官。” “什么?”陈夏诧异的问。 “哈哈哈哈,没什么。”我笑出声来。 …………………… 远处依稀有了那么几排房子,下了这片草坡,就该到了。 第四章 真是山里的太阳下班早,才不过三点嘛,太阳的余光也没剩下多少了。 表妹一下车便又跳又叫着要去厕所。 “那边。“陈夏指了指离我们十几米处的一个小屋子,“不过,你要问一下里面有没有人。” “为什么呀?”表妹不解的问。 “因为我们这儿都是男人,所以只有男厕所。” “啊!完了,完了!”表妹绝望的叫唤一声后还是走了过去,然后大叫:“有人吗?,里面有人吗?有没有人呀?”三声过后无人应答,于是安全入厕。 “你们这儿没女人呀?”我问陈夏。 “对,都是男人。” “那,多云她是不是不方便?” “这个,既然来了,也就这么着吧,我原来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的,可是,呵呵,没事的。” “咦!你们说什么呢?”表妹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我们边上了。 我不禁数落她:“你这个女人呀,真是麻烦,叫你别来你偏来,现在到了男人国了吧?一不小心春光外泄可别向姑妈喊冤叫屈的,到头来,还不是怪我?” “喂,瞎叫什么呀,什么女人呀,这么难听,我还是小姑娘哟。不就是几个男人嘛,我才不怕呢。”看到表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直摇头。 一旁的陈夏被我们的话逗乐了,他带着点愧疚的语气说:“好了,都是我不好,我想多个女人,哦,不是,多个小姑娘没什么事的,这里的人个个可以当你的哥哥,都会照顾你的,万一有一些有什么不快的意外,大家体谅些也就完了。”陈夏的一番说词倒是不错,尽管多云是个大多数男人都要多看几眼的大姑娘了,但陈夏把她定义成大家的小妹妹,想来有什么尴尬也能罩得住的。 “小艾,小艾,出来一下。”陈夏冲着前面的一排房子喊。 “哎,来了。”一个挺好听的声音飘来。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没见过,没见过,还真没见过!我暗暗惊叹大自然的造物能力,这个叫小艾的人长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脸秀气,又透着一股男人的英气。一直来我对自己的容貌自信有加,但在这个叫小艾的男人面前,我也不禁喊苍天不公。我没见过宋玉潘安长什么样,但以后把这句“貌比潘安”改成“貌比小艾”是绝不为过的。 “他叫王小艾,和我住一屋的。”陈夏介绍道。 “你们好,我帮你们拎行礼吧。”小艾伸手接过表妹和我的行礼箱。 表妹大概见是到梦中情人了,刚才还凶巴巴的眼神如冰溶,如雪化,一下子温柔起来:“谢谢你,小艾哥。” 酸不酸呀你,我耸了一下肩膀。 表妹看到我的动作,瞪了我一眼。 这个死丫头,现在成双面人啦?对小艾这么柔情似水的,对我就秋风扫落叶了? “我好像听到什么酸不拉叽的声音。”我故意说。 “去去去,什么酸的,你又没吃酸东西,难道你……”表妹得意的笑了。 “哼,没羞!”我冲着她嘀咕了一句。 小艾帮我们把行礼放到了屋里,又张罗着打洗脸水去了。 我环顾四周:小小的一个屋子,有两张床,一张桌子,墙上用米黄的壁纸贴了,一切显得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这间屋子是我和小艾住的,因为房子不多,只好在这儿搭一个床,你和我们睡一屋吧。”陈夏走进来道。 “那我呢?”多云急忙问。 “待会儿队长回来,我与他商量一下,腾出一个房子让你住。” “你们队长哪里去了?”我问。 “他还在山里呢”。小艾走进来,手里拎着一桶水,又从桌子下拿出一个脸盆,把水倒了进去,然后又从抽屈里拿出一块新毛巾来,放进水里,“来,洗洗脸吧。路上灰尘多。” 很快一张简易床搭好了,搭在两张床的中间。 “你们俩累了,就先在这儿睡一会儿吧,我去洗一下车,有什么需要和小艾说。”陈夏嘱咐了一句,就走出屋去。 多云大概真累了,一改从前只睡自己床的习惯,倒头便进入了梦乡。 我倒清醒,见小艾床边挂着一把吉它,便问小艾:“你会弹吉它呀?”。 “会一点,你呢?” “我当然会啦,我在学校时,可是有名的吉它王子呢”。被他这么一说,我手就痒痒了。 “能不能弹给我听听?”小艾道。 “好啊。”我正愁没听众呢。 “到外面吧”。小艾指了指已经熟睡的多云,呵呵,好心细的一个人。 小艾带我来到一棵大树下,树下放着好多可以坐的大石头。 关于吉它,我可不是吹,为了这,在学校的时候还丰收了不少秋天的菠菜呢。 我抱着吉它坐了下来,思考着弹一首什么曲子才配这黄昏野景。对,还是弹那首自编的《黄昏的蜻蜓》吧。 我闭着眼睛,边弹边唱道:“太阳快落山,稻田金闪闪,你可看见那飞舞的蜻蜓,那么自由自在。太阳已落山,稻田一片黑暗,蜻蜓不知何处去?何时能相见……” 其实我这个人性格挺悲观的,所以写的东西也透着这么点凉意。 一曲终了,默无声息,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跳。 小艾坐在我边上还在沉思中,陈夏一只脚踏在石头上,愣在那儿,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小伙子也愣在那儿扮泥菩萨。 “真不愧为吉它王子呀。”小艾回过神来,羡慕的说。 “呵呵,不敢,不敢。”我有点得意,“这两位是谁呀?”我轻声问小艾。 “哦,我忘记介绍了。喏,这个高点的叫李俨,那个壮实的叫浮蓝。” 在小艾绍介的同时,我打量了一下他们:那个叫李俨的,瘦瘦高高的,戴着一副眼镜,有点书生气。那个叫浮蓝的,不高不矮,粗粗壮壮,浓眉大眼,一脸憨厚。 “你是夏博士的朋友吧?”浮蓝问道。 “夏博士是谁?”我好奇的问。 “哈哈哈,就是那个水博士呀。”小艾笑着指了指因洗车而湿了衣服的陈夏。 “原来你是博士呀,失敬失敬!”我调皮的向陈夏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陈夏也调皮的向我拱了拱手,看不出,他还有活泼的一面。 “再弹一首听吧,很好听的。”小艾没听够。 “对,对,再来一首嘛。”李俨说完鼓起掌来。 我正想清清嗓子,再高歌一曲,以示我的才华,不想突然传来一个女高音,“哪个弹绵花的鬼半夜叫魂呀,催命也得等人家睡醒了嘛。” 好恶毒的声音,剧然把我引以为傲的特长说成了鬼叫魂。可恼,可恼呀!不是许多云还有谁? “喂,你懂点艺术好不好?有这么好听的弹绵花吗?”我不服,冲着走过来的表妹喊。 “我看还不如弹绵花呢。”多云还在揉着迷迷乎乎的眼睛,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 “哈哈哈哈”几个人被多云逗乐了。 当然也介绍多云和浮蓝李俨认识了,几个人在大树下聊起了天。 天渐渐暗了,鸟归巢,兽进洞,野虫儿小合唱。 浮蓝不知道何时已经去做饭了,不一会儿就飘出诱人口水的香味。 在这个时候才见远处的山坡上走下一队人来。 那肯定是其他考察队的队员了。 “背好痛!”标准的普通话,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人,魁梧的身材,发达的肌肉,一脸正气,有点严肃,可能是个头头吧,我猜测着。另外还有几个人:一个脸似娃娃的。一个戴着黑边大眼镜瘦瘦弱弱年纪挺大的。一个结结实实满脸冷漠的。还有一个是胖乎乎好可爱的。 这些人放下手中的器具,直接走到饭菜飘香的地方。 “我们也去吃饭吧。”小艾说。 “对,顺便和他们认识认识”。陈夏说。 我们几个也向餐厅走去。 “南雨,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们队长,叫胡当。”刚走进屋里,陈夏就指着那个四十来岁的人道,我果然猜到了。 “胡当?呵呵,既然胡乱当的,干嘛还让他当队长呀。”表妹经不住暗暗好笑,在我耳边嘀咕。我其实也想笑,但这个场合不能笑。 “哦,胡队长好,我叫江南雨,这是我表妹许多云。”我拉过表妹来说,“我们是来玩几天的,怕是要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胡当笑着表示欢迎,“夏博士已经和我说过了,只是这儿条件挺苦的,怕你们受不了呀。” “不怕,不怕,苦才好玩呢。”还没等我开口,许多云先上了嘴。切,什么人呢,这会儿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想起在巴士上叫苦不迭的情景。 “这就好,希望你们玩得开心。”胡当说着坐了下来。 众人陆续入座了。 陈夏也给我介绍了其他人:娃娃脸的叫秦中雨。大眼镜的花栽树。呵呵,好名字,和《红楼梦》中的花袭人倒是一对。一脸冷漠的人叫莫冷。这个名字也有意思,叫他莫要冷,可他偏偏冷。胖乎乎怪可爱的叫宁土。 一张大圆桌,十来号的人,几盘香味扑鼻菜,二十几支饥饿筷。 “今天的菜好丰盛的。”小艾在我耳边说。 当然我知道今天可能是浮蓝格外招待。 我没见过这些个东西,只认识一盘黑木耳抄野菜,至于是什么野菜,我也不知道,只是吃起来特别的香。 表妹也是个美食家,突然吃到这么好吃的而未吃过的东西,嘴就闲不住了。筷子经过之处,必有一问:这是什么菜呀? 我记不得浮蓝道出的菜名,只看到筷子在桌面上飞,只听到碗筷的叮咚在耳边响。 我嫌表妹好烦,吃你的就是了。 我白了她一眼,没反应,她还在那儿问个没完。 “这是什么菜呀?怎么长得像乌贼?” “这也叫蘑菇?像个猪头嘛。” “什么?树皮?树皮也能炸春卷吃?那以后把这种树皮做成衣服,不是想吃就吃了?”亏她想得出,把衣服吃光了,不成光猪了? “…………” 只有多云和浮蓝在那儿做问答题,其他的人低头是饭,抬头是菜,吃得不亦乐乎。 “5号地也没未发觉有什么特殊的矿石。” “6号呢?” “天快黑了,没去。” 吃完饭的陈夏和胡当谈起了工作。 “你们天天到深山里去吗?”我问小艾。 “不是的,因为昨天那种奇怪的光在5号地和6号地之间出现了,所以……” “光经常出现吗?” “不经常,有时候十几天,有时候二三个月出现一次,而且地点不固定,未知是何物。” 一餐终了,多云幽雅的用纸巾抹了抹嘴对小艾说道:“小艾哥,陪我出去走走看看吧,给我介绍一下这儿的环境呀。” “这……”小艾无言以对,用一种求助的目光看着我。 表妹向来大方,口无遮拦,尽管多人在场,还是毫无顾忌的表露出要与小艾成双配对的欲望。 “这么黑的天,你有什么好看的呀?”我接受了小艾的求助,劝多云道。 “不是还有月光嘛。”多云不甘心。 “月光?有月光就更不行了。” “为啥?”不仅是多云不解,看看边上的秦中雨和宁土也伸长了脖子以待下文。 “日落鸳鸯睡,月下双人行。你说说,有什么好走的?”我朝多云眨巴眨巴眼睛。 “那又如何?这样岂不浪漫了?呵呵?”多云还是不肯就此让小艾解脱。 “不行,就是不行。”我也真没办法了,那个火呀,恨不得马上在多云脸上画个大王八。真是好没羞的丫头,让姑妈知道不气死,也活活哭死。 “为什么不行嘛。”这丫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就这么小的地方,没什么好转的,天暗了也不安全,我明天带去你山坡上走走好了。”还是要靠小艾解决问题。 “那,那好吧,说话要算数呀。”表妹也意识到一味的强求未免实在太露骨了。 “当然,明天什么时候你醒了,就带你去。”小艾无可奈何冲我笑笑后对多云说。 “太好了,呵呵。”多云脸上笑开了花,我心里种下了苦菜花,这丫头不会是情窦大开了吧?跟着个这么厚脸皮的表妹,我苦哦,呜呜呜呜………… 经过一阵忙碌,大家为表妹打扫出一个房间来,笑谢着送走了这些人,多云皱着眉头对我说:“我一个人住呀?我怕呀。” “没办法呀,你总不能跟男人一起睡吧?” “行呀,有什么不可以的?”多云居然提着嗓门说。 “天哪,你没发烧吧?”我故意用手按了按表妹的脑门。 “去去去,动手动脚的,想非礼呀?” “得了吧你,白给,我还不要呢。”这算什么人呢?还小姑娘呢,我不愿理她,拔腿就想往外走。 “等等呀,表哥。”多云慌忙拦住了我。 “干嘛?想强抢民男呀?” “抢民男干嘛?就凭我,还用抢?我是想再多聊会儿天嘛。” “聊什么?好睡觉了呀。” “聊聊小艾呀,他……” “他?他是个男的,是个小帅哥呀,怎么啦?你是想抢他?”我开起玩笑来。 “别闹,我是问问你对小艾的看法,人品如何?” “呵呵,这就怪了,我和你一样,和他刚认识,我怎么知道呀?” “少来啦,你可是大作家呀,看人挺准的。” “哦,这会儿给我戴高帽啦?”我笑道,“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说我是个破写书的吗?” “那我认错还不行?” “这还差不多。” “那你给我讲讲小艾呀。”表妹眼露青光,竖起了耳朵。 “干嘛,瞧你这模样,像个母狼似的,要吃我呀?” “你又不好吃,快讲吧。” “小艾嘛,长相出众,可是感觉柔情似水,男子味不足。” “哎呀,这样的男人才懂得怜香惜玉嘛。”多云笑着说。 “性格好像有点清高的。” “这叫有个性,不会随波逐流,人云亦云的,这才是男子汉呢。” “行事喜欢孤独,不想不太愿与人来往。” “这种人才会用情专一,生死相随。” “既然这样,你还问我做甚?” “你是我表哥嘛,不问你,还能问鬼去呀?嘿嘿,也许小艾心里早有我了,表哥是吧?”哎呀,那个嗲劲,又酸又涩,多云的语调让我直起鸡皮疙瘩。 “你别臭美了你。好了,快点睡吧。我也要去睡了。” “好吧。晚安!”表妹还在那儿美着呢。 我为多云关上了门,向离这儿几间房隔的陈夏那里走去。唉,表妹年龄到了,人生啊,为什么都这么一尘不变呢? 陈夏那间的房门半开着,我走了进去见里面有三个人在打牌。一个是陈夏,另两个是秦中雨和莫冷。小艾坐在一边,怀抱吉它,边漫不经心的拔着琴弦,边看他们斗牌。 “一块儿玩吧。”陈夏见我进来,打招乎道。 “别,教我弹吉它吧。”小艾把我拉到了边上。 “好,你先弹一个我听听。” “那你别笑话我呀。” “呵呵,你弹吧。” 小艾弹起了《绿袖子》,我趁机打量了一下打牌的几个人。 秦中雨,不了解的人以为他才十多岁呢,浓眉毛,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所幸都和谐统一在同一张脸上。另一个莫冷,长相不比陈夏差,身体比陈夏更强壮,最属于那种高高大大英俊冷酷型的。虽然打牌到高兴时偶尔也笑,但那种笑只在脸上走过场,只不过几秒钟功夫,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打量完他们,我不禁又回头看看小艾。小艾但不可以用英俊,甚至可以用美来形容。皮肤白白净净的,脸上找不到一星半点的坑坑洼洼,一双灵动的大眼,英气十足。也难怪表妹的“厚颜无耻”了,人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的。没想到,深山野岭之中,倒成了美男王国了。 “怎么样?”一曲终了,小艾抬头问我。 “行呀,不错,有水平。”我回过神来,品味一下他弹的曲子,“非常流畅,指间也用足的情感,值得一比。” “见笑,见笑,呵呵。”小艾笑着摇了摇头。 “小艾,你几岁呀?”我转了话题。 “快二十九了。” “结婚了吧?”我怕表妹一场欢喜一场空。 “呵呵,干嘛问这个?我没呢。” “哈哈,幸好,幸好。”我感觉自己是多云了。 “什么幸好?幸好什么呀?”小艾不解的问道。 “你看我表妹如何?” “她?她挺好呀。”小艾扬起脸,突然意识到什么,又低下头。 “如果,我表妹……”我欲言又止。 “看他们打牌吧,咱们的夏博士又输了。”小艾回避这个话题。 我可不肯就此打住,直视小艾躲闪的眼睛。 小艾正眼冲我一笑道:“明天我带你们去附近走走吧。”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我和表妹了,看来他是不肯和多云单独呆在一起的。 我累了,躺在一边,小艾也躺在我的身边。 “唉,我已经两年没回家了。”小艾叹息道。 “你不能回去吗?” “路太远,交通不便,再说那儿只有哥嫂了。” “你无父无母?” “嗯” “你哥嫂对你好吧?” “是,是他们供我上学的。” “你的命运怎么和他差不多。”我瞟了一眼陈夏。 “他?呵呵,对,我们差不多。” “小艾,你在学校时,一定有很多女生追你吧?” “呵呵,没有。” “不信,不信。” “呵呵,不信你就睡吧。” “睡就睡。”我转过身去,不再说话。这时打牌的三个人见我们已经躺下了,便也散去。 “你们睡着了没有?”陈夏脱去衬衣问。 我闭着眼睛,假装入睡。 这时我听到边上有起床的声音,应该是小艾。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两个人的脚步逐渐远去。 快十点了,他们这么晚了去哪里呀?我睁开眼睛,屋内涂满了银烂烂的月光。我起床打开虚掩的门,只见他们两坐在树下不知道说些什么。 奇怪了,有什么话我不能听的?都是男人嘛,又不是一对情人,还要幽会的?是不是关于奇光的事?对,可能,我得去听听。 可怎么去偷听呢?有了,躲到厕所里,那儿离大树近,兴许能听到些什么。 我绕过他们,套了一个大圈来到厕所后面,然后小心的躲到厕所里,一旦被他们发现,倒也有一个方便的借口。 “陈夏,你觉得小江怎么样?” 嘿嘿,小江?小江不就是说吗?居然还有说我的。 “人不错,好像很重于思考。” 好好好,还有人这么评价我,要不是在偷听,我早上前表示感谢了。 “你们今天说了些什么?”陈夏问小艾。 “没什么,瞎聊聊。” “许多云怎么样?好像喜欢上你了。” “她?也是个好人呀。不过,我说过,我今生只爱一人的。”小艾淡淡的说。 啊!好个小艾,心中已有人啦?这个小艾呀,看似简单,内心一池深潭呀。 我带着满腹疑惑,悄悄回到了房里。 过了一会儿,他们俩也回来了。 默无声息,清清静静,只有塞满房间的月光,还有漂浮在我脑海里的问号。 第五章 山鸟清脆的叫声把我唤醒,天已微亮。 陈夏还在熟睡着,小艾却不见了。 我轻声打开房门,见小艾背靠在那棵大树下,愣愣的看着天空。 这小子,在想什么呢? 我贪婪的吸了一口空气,然后洗洗漱漱起来,末了,小艾还在那儿一动不动。 “喂。”我走了过去拍拍他的手臂,“想什么哪?这么入神?” “你起来啦。”他慌慌的看了我一眼,又莫明的笑了笑。 “哎,你说要陪我们去山上玩的。”我对小艾说。 “对,现在山上最美,我去洗把脸,你去叫你表妹吧。”小艾说完回屋去了。 多云好睡懒觉,我叫了半天门,她才迷迷乎乎的问了句,“表哥,干什么啊?” “不想去山上玩啦?” “干嘛这么早?” “喂,小艾可在等你了哟。” “真的?那我马上来。”唉!没办法,听说那么一首歌,其中唱道:爱情的力量谁也无力挡。我觉得好笑的同时,又为多云悲哀,因为昨夜的偷听,让我得出这样的结论:小艾并非多云想得这么单纯可爱。 只一会儿功夫,多云就打扮一新了:黑亮黑亮的长发故意散落在肩上,身上穿了件粉红的长裙,脚上穿了一双泛着水晶光彩的红褐色的高跟鞋。 “哈哈哈,你以为又让你勾引刑警队长呀?打扮成这样,穿个高跟鞋,可怎么走山路呀?” “哼”表妹白了我一眼,又进屋换了一双鞋。 清晨的山景果然美不可言。 晨雾如撒在空中的纯牛奶把青山裹了个如梦如幻,不认识的花花树树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妩媚动人,竟有勾人魂魄之感。 我似乎从未见多云如此开心过,人性的纯真在此处一览无余。多云一会儿摘了一朵花插到小艾头上,一会儿又掳下几片树叶塞到我的领子里,弄得我和小艾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太阳已经正式挂在天空上,我们三人有说有笑地下了山。 这时门前的场地上已显热闹。那个花栽树(别人叫他花教授)正半闭着眼睛大练陈氏太极;宁土和李俨还有莫冷在远处的山道上慢跑;胡当坐在大树下抽烟;而秦中雨和浮蓝站在餐厅门口一人端着一个碗边喝边说着什么。 小艾带着我和多云一起来到了餐厅。 浮蓝看到我们到来,放下碗筷,为我们去盛粥了。 “怎么不见陈夏呀?”我问小艾。 “大概睡懒觉了吧。” “小艾哥,你们平时做些什么事呀?”多云问道。 “做实验的做实验,进山查看的查看,大多数时间是没事干的,好闷的,唉! ”小艾说完摇了摇头。 “你们来这儿有快二年了吧?有什么发现没?”我问。 “怪光神秘莫测,不易发现什么,最大的可能是一种矿石能发光,但为什么光是移动的,又说不清了。” “那不是白白浪费了两年时光?”多云道。 “那也不尽然,虽然没发现怪光的原因,但我们又发现许多未发现过的动植物,许多对人类有用的矿石,还有许多可以去发掘的东西。” “哦”我和表妹同时点了点头。 “蓝光是不是只在晚上出现呀?”我又问。 “对。” “那为什么你们不晚上进山去查看呢?” “哈哈,我们不要命啦?兴许没到半山腰,就被蛇呀,狼的咬了。” “说得倒是。”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又道,“可白天也有野兽呀。 “你在我床边除了看到吉它,也看到了猎枪吧?”小艾道。 “哦,那也成,野兽再厉害,也没枪狠。” 多云对我们的这些话题早已不感兴趣,我只发现她在喝粥的时候还笑咪咪的样子,可能想着山上和小艾玩闹的情景了。唉,奇怪了,这女孩一旦坠入情网怎么就变得面目全非起来呢?这个在我心中唧唧喳喳的表妹,此时得让我戴上老花镜还要看上几个小时。 这时陈夏已经坐在了我的对面,头发竖着,眼神散着,一副还在梦中的样子。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看样子挺困的。”小艾笑着对陈夏说。 “夏博士大概昨晚被山上女妖给勾了去吧?”浮蓝挤挤眼睛,大声道。 陈夏冲着他笑了笑说:“是呀,那女妖还挺漂亮的。” “什么女妖?介绍来认识认识呀。”胡当从门外进来,后面跟着宁土莫冷他们。 早餐在快乐祥和的气氛中结束的,而以后的时间却让我渐感无聊起来。 今天他们不上山,看书的看书,下棋的下棋。 多云自不必说,跟着小艾不离前后,这种对人的好感法,表现的实在露肉露骨。也许小艾为了避免和多云单独面对的尴尬,于是总陪在我身边。 未到中午,大树下倒还阴凉。 我坐在树下无聊的拔动着吉它,心里想着以后跟他们一起到深山去也许还好玩点。 “把你第一次弹给我们听的歌,再弹一次听听行吗?”小艾走过来,坐在我边上说。 我冲他笑了笑,又弹起了那支曲子。 完了,只听得多云的声音,“小艾哥,你也弹一曲我听听吧。” “我?我不行的,不行的。”小艾推辞道。 “不对,你行的,”多云坐到了小艾的边上,“你弹得肯定还要好,小艾哥,就弹一个吧。“多云不禁动手摇了摇小艾的大腿,小艾忙慌慌的向我这边挪了挪,脸上露出尴尬和无奈,大胆的多云竟然不顾男女之别“动”起手来。 “好吧,不过,你别笑我。”小艾只得迁就多云。 小艾随便的弹了一曲,多云却大叫起来:“太棒了,太棒了,这才是吉它王子呢,比我表哥强多了。” 小艾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又莫明的笑了。 臭丫头,认识人家还没二天呢,胳膊轴就往外拧啦?非得好好教导教导不可,真是的。 “南雨,有人要和你讲话。”这时陈夏拿着个手机朝我走来。 “冬冬啊,这里可好玩了,你要不要过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陈冬打来的。 “骗我吧?我才不上当呢。”陈冬说。 “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我问。 “我想问一下你的情况,我哥说你在那里挺受欢迎的。” “这是你哥夸我呢,”我瞟了陈夏一眼,“他们不赶我走,我就阿弥陀佛了。” “好,那祝你快乐归来吧。”陈冬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还给陈夏后说了声谢谢。 “陈冬说了些什么?”陈夏问。 “没什么,大概想知道我有没有闯祸。” “陈冬长什么样子呀?”小艾问。 “他?跟他哥哥一样,”我指了指陈夏道:“长得英俊潇洒,风度不凡,跟你一样,属于那种让女人见了都想咬一口的品种。“ “嘿 ,太夸张了吧?谁想咬我呀?”小艾可爱的笑了笑。 “她呀。”我指指多云。 “去,谁想咬了?小艾是苹果吗?” “哈哈,他不是苹果,你天天跟在后面干嘛?还不是嘴馋了要咬苹果吃?” “你,”多云站了起来,“你敢污蔑我?我跟你拼了!”多云说完后一拳向我打来,我慌忙躲到陈夏身后,得,这一拳刚好打到陈夏的手臂上…… 太阳刚下山,月亮就来上班了。 吃完了饭,我把多云叫到了身边。 “干吗?”多云理了理长发道。 “你对小艾是否太露骨了?” “没有啊。”表妹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好没羞的丫头,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你呢,秃子头上的虱子,谁看不出你追着小艾?” “碍着他们什么事啦?”表妹低下头,用鞋底搓着地上的一片树叶。 “喂,你是姑娘呀,薄点脸皮好不好?” “知道了。”表妹不情愿的应道。 “别一天到晚跟着小艾,像什么样。” “干嘛,你……”多云抬起头来,又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吃醋啦?得了吧你,比你漂亮的我见多了,你还排不上号呢。有一句话现在最适合你,叫‘距离产生美’,以后你不改,小艾迟早会讨厌你的。” “可他不是对我挺好的吗?”多云不服。 “那是他有修养,纵是心里讨厌,你是客,也不好对你怎么样,要是换了我,早一大巴掌把你扇到西天如来佛那里去了。” “有这么严重?”多云皱起了眉。 “当然,世上不只有董卓和吕布,你的美人计不顶用,陈冬就是一个好例子。” 多云无语了。 “你们在干嘛呢?”小艾这时走了过来。 “我们在谈你呢。”多云一见小艾什么都忘记了。急得我直冲她挤眼暗示,怎奈她心思又跑到了小艾身上,对我的表情竟无动于衷。唉!真正可气!可恼!可恨!可杀! “说我什么?”小艾笑道。 “说你……”多云刚要说,马上让我抢过话头,“说你的相貌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男见男晕,女见女倒。” “什么乱七八糟?”小艾笑出声来。 “走,我们去下棋吧。”我一把拉着小艾就走。 “教我调吉它。” “下完棋再说。” “弹完了下。” “……” 回头一看,多云还愣在那儿干瞪眼。 第六章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天色一片银光。有心闭眼再睡,可却怎么也睡不着。并无心事可想,也许环境之故吧。 一边的小艾熟睡着,另一边却是人去床空,夏博士大概去厕所了吧。也罢,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这月下美景也好。 半夜散步可谓舒服,舒服。一点点拂面的晚风吹过,有点香,十分纯。呵呵,仙境,仙境! 小土坡上无挡月之树,遍步几寸小草,所以不怕有蛇什么的。 我漫步过了土坡后见是一片卵石及中间穿过的一条浅浅的小溪流,深山之中自然无污染,如碎水晶般的泉水时时泛出使人浮想不绝的光泽。 我沿的小溪低着头不知道走了多久,小溪变成了一片浅浅的水滩。 我抬起头,想看看四周的青山,坏人,却见一个光溜溜的人站在水滩中。我慌忙躲到边上的大石头后面,探头看了起来。 大约十来米远,有一个背向着我,赤身裸体的人,在洗澡。匀称的身材,结实的肌肉,月光下白色的身体银光四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屁股上有一个很大的疤痕。看样子像陈夏,但又看不清。 “谁?”在我不知不觉猜想中,他竟转过身来,看到了我的头。 果然是陈夏。不好,肯定以为我是在偷看他洗澡,说不定还把我当性变态呢。该死,该死,看什么夜景?散什么步啊!埋怨归埋怨,既然被发现了,躲着不见反而不美。 听着踏水而来的脚步声近了,我只得像投降一样站了起来。 “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说完低下了头,静待陈夏对此事的看法。 “是你呀,呵呵,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有女妖呢。”陈夏很自然,看来是我多心了,仔细一想也没什么,不过是“偶遇”两字。 “怎么这么晚了还洗澡呀?”我有些安心的问。 “夜间睡不着,出了一身汗。”陈夏一丝不挂的对着我,自觉不雅,忙拿过放在池边大石上的衣裤穿了起来。 “不是有浴室吗?”我问。 “不舒服,没有这儿洗澡凉快。” “怎么把衣服弄湿了?”我拉了拉陈夏身上紧贴的衣服。 “本来想洗完后坐在石上等干了,再穿衣服的。” “那怎么不了?”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笨死了,居然会这么问。 “呵呵,不是你来了吗?我精光烂灿的坐在石头上,是算人体模特呢?还是肌肉展示呀?” “不过确实,你的身材挺棒的。” “嘿嘿。” “你还洗吗?”我胡乱的问一句。 “洗完了,走吧。”陈夏说完又拿起边上的一件外装。 “穿这么多衣服干嘛?不怕热?” “我怕洗完澡会冷。”说着陈夏披上了那件外装。 一路上,我几次欲问陈夏屁股上那块大伤疤何来,但尽力克制自己不去问这个对人不尊重的问题,比竟陈夏非陈冬,没到那种无话不说的地步。 “想什么呢?”陈夏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 “没什么,陈冬说这儿条件很艰苦的,我看还好嘛。” “以前这儿没电,后来装了太阳能发电机,生活条件好多了。” “哦。” 回到了屋内,小艾还是原先的姿势睡着。 幸甚,幸甚!陈夏蛮拎得清的,要不然在他心目中留下一个偷看同性洗澡的印象,可不太好哟。 才迷迷糊糊了没多久,那早起的山鸟便叫个不停。因昨夜或凌晨(没注意时间)走了不少路,因此睁了眼后又闭上了眼,断续熟睡了。 不知道又睡了多少时候,我被一陈吵闹声惊醒,刚睁开眼睛,多云便从外面跑了进来,“表哥,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什么?”我慌忙坐了起来,会出什么事呢? “有人失踪了。” “失踪?不会吧?谁失踪了?”我一脸诧异。 “是那个花栽树。” “怎么会呢?他好端端的失什么踪呀?” “不信去看看呀。”多云说完拉起我就往外跑,可刚出门我就停住了,唉,鞋还没穿呢,怪不得有东西扎脚。 所有人都在花教授的房间里,有人沉思无语,有人交头接耳,胡当叼着根烟在屋内来回走着。 “小艾过来。”我朝坐在里边的小艾招了招手。 “是怎么回事呀?花教授真的失踪了?”我拉着小艾来到树下,这儿安静多了。 “花教授不见了,不知道是走了,还是……”小艾皱着眉头。 “你所谓的走了是什么意思呀?” “他屋内行礼箱不见了。” “也许回家了吧?”多云插嘴道。 “可两辆越野车都在,步行出去怕不大可能。” “他也许不会开车呢?”多云道。 “我们都会开车,不过他要回家,也不用不辞而别呀。” “奇怪!难道是让人给宰了?”多云的语调像宰一只鸭子这么轻松。 “那就不知道了。”小艾摇摇头。 “那谁和他在一个屋的?”我问。 “花教授独住的。” “小艾,上山去。”这时花栽树屋内所有人都出来了。 “你们去找?”我问胡当。 “对,先找找再说,兴许他突然有什么想法一大早上山去了。” “那我们也去吧。”多云兴奋的对我说。她现在只是觉得好玩,和他们的心境是不同的。 “我们去找,满山乱跑,又累又不好玩,也有一定的危险,万一照顾不过来,我们不好交待呀,不如以后再去山上玩吧。”小艾劝多云道。 “可是,多个人,多两只眼睛呀。”多云还是想去。 “算了,他们熟门熟路,我们跟去反而有碍。”我阻止多云的再次要求。 小艾点点头,冲我笑了笑随胡当他们上山去了,只剩下浮蓝和我还有呆呆发愣的多云看着这些人背着几把猎枪消失在丛林中。 一些事有时总那么突然出现,让人莫明且莫然,又无奈。 浮蓝摇了摇头,又回头淡淡的对我们一笑,回厨房去了。 “真怪!大活人能到哪里去的?”多云自言自语着。 “你不是说让人宰了吗?”我接过话头。 “别吓我,我就随便说说的。”多云白了我一眼。 但愿没事吧,不然倒是挺可怕的事,要是人失踪了和蓝光有关,那我们也死定了。我想到这儿忽有冷风四面袭来之感。 “表哥,我们还是回家吧。”多云脸色有些沉重,兴许她也想到了什么。 “咦!关键时候自己飞啦?不要小艾了吗?”我取笑道。 “小艾?我想要,他会给吗?真是的。” 这时浮蓝又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拎了一大袋不知是何物,然后全部倒在大树下,原来是一大堆野蘑菇。他坐在树下收拾起来。 “嘿,玩沉深啦?浮蓝哥,你怎么夜深静静花无语了?”多云恢复了一副顽皮相。 浮蓝抬起头冲多云淡淡一笑道:“看来,不会太平了。” “是不是和光有关?”多云蹲下来帮浮蓝收拾。 “可能吧。” “可能?”我对他说的这个可能有一点惊谎?真让我想到了? “你是说以前也有人失踪过,因为光?”多云忙问。 “没有,不是的。呵呵,我乱讲的,你们别担心,和光无关吧,不然,我们这些人早没了。” “那还好。”多云放心似的吐了一口气。 快到中午了,狠毒的阳光晒得大树上的片片叶子无精打采的,幸好还有些风吹来,虽然风也是热的,但至少不闷了。 我正坐在树下闭目养神,这时浮蓝叫我去吃午饭了。餐厅内多云正无聊的往嘴里一粒一粒送饭,头顶上犯懒的电扇也和多支一个态度,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浮蓝不知道还在厨房里煮着什么,多云已经走到里面为我盛来了一碗饭。 “吃吧,吃吧,这蘑菇还挺好吃的。”多云有气无力的说完后夹了个蘑菇放入我的碗中。 今天可能是入夏来气温最高的一天了,浮蓝从厨房出来已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不等他们回来一块吃了吗?”我问。 “他们没这么快的,我们吃吧。”浮蓝看了我一眼,夹起一片菜叶放入嘴中。 “说说花教授吧。”我不愿意如此沉闷,于是找个话题来讲。 “说他什么?” “关于他的,什么都行。” “他45了,还是独身一人,性格有点怪,叫孤僻吧。” “在这儿有仇人吗?”多云来了兴致。 “呵呵,没有这么严重吧?和别人吵过架,但也没到记仇的程度呀。” “和谁?”多云脖子又伸长了,“和你吗?” “我?不会,他们那些事与我无关,我是一个炒菜的,和我吵什么?难道因为我做的菜不好吃,同我吵架?” “那和谁吵过?”我问。 “多了,胡当,莫冷,陈夏,还有……”浮蓝做出一种回忆着的神态,“大概除了小艾,其余的人都吵过。” “为什么和小艾不吵?”多云一听小艾两字眼神就泛光。 “小艾为人像个菩萨,与世无争的。 “还有呢?”多云入迷了。 “还有什么啊?”浮蓝愣愣的问。 “小艾呀,除了与世无争,还有什么呢?”多云没完了。 “怎么又说上小艾,真是的。”我白了多云一眼又问浮蓝,“他们吵架所谓何事?” “不过是工作上的事,什么观点不同,或有什么意见不同,就争论争论。” “哦。” 吃完饭,我回到了自己那间屋子里,多云在那边帮浮蓝洗碗。 我躺在床上,一脸雾水。好端端的怎么就少了一个人了?是不是和我与多云的到来有关的?以前可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我和多云没做什么事呀,也没同他吵架,不会和我们有关的…… “吃完饭就睡觉,你不怕变成猪九戒?”多云不知道何时坐到了我的床边。 “呀,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呀?让我安静一会儿好不好?” “干什么?想安静,怎么不关门呢?找个土洞钻进去,更没人理你。”云多火了,声音提高了一百八十度。“拜托,出去一会儿好不好?”我不和她吵,好男不跟女斗。 “哼!”多云一甩手,气呼呼的走了。 那么如果说花教授是昨晚失踪的,上山只怕现在早已经呆在野兽肚子里了。如果说回家去了,或去栖乌镇了,那么为什么不开车?有什么事怕人知道,想不让人听出开车的声音,可第二天不回来,不也一样让人知道了?若说是被人害了?啊!我一想到这儿不禁吓了一大跳,昨天晚上陈夏他……会不会?不会,不会,是不是?唉,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毫无根据,毫无理由。 “嗨!想玩牌吗?”这时窗口探出一个女人头来。 “啊,上帝呀!你怎么创造了多云这么一个人?”我从边上拿了个枕头严严实实的盖在自己的脸上,哪怕捂出一脸麻子。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推醒了我。 一定又是可恶的多云,她今天肯定吃错药了,我非……睁眼一看,是陈夏。 “呵呵,怎么没把你给捂死呀?”他手里拿着个枕头。 “这么晚啦?”我坐起来,才看到屋外一片漆黑。 “是呀,早知道等天亮了再叫你的。”陈夏开玩笑道。 “怎么样?有没有找着人?”我揉了揉眼睛道。 “没有找到。”陈夏摇了摇头。 “其他人呢?没回来?” “都在餐厅吃饭呢,我是来叫你吃饭去的,走吧。”陈夏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然后朝外走去。 没见过这么安静吃饭的,整个餐厅除了吊扇嗡嗡声,就是筷子与碗盘的叮咚声。多云今天见气氛不对,于是破例的在饭间不发一语。呵呵,这丫头要是永远这个性子,倒还不错。 吃完饭,所有人都早早入睡了,我因为下午睡过了,一时半会儿没有睡意,于是坐在树下想心事。 月色倒是不错,有心再去浅水滩那儿散散步,又怕再见到什么裸人之类的,呵呵,其实是懒得走,哪有这么巧还碰到裸人的。 月亮越爬越高,风儿越来越凉爽。 我还在那儿想着:也许整个事件没这么严重,也许……。哎呀呀,别想了,深更半夜的,怪吓人的。 “反正不关我的事,想那么多干嘛?”我自言自语的摇摇头,不好,这一摇头坏了,居然看到一个人在花教授的那间屋前一闪而过,虽然月光很亮,但实因那个速度太快,因而无法辨其为何人,就连个身材高矮胖瘦也来不及看。我站起来,打算走过去看个究竟,不觉又心惊肉跳起来。去叫上陈夏他们吧,不行,说不定我眼花,到后来未免有捕风捉影之嫌。对了,也许是人家上厕所上什么的?不对,从厕所出来我这边应该能看到呀。不管了,去看看。 我提了提胆,轻手轻脚的向花栽树那间房子走去,可在那屋外来来回回转了三次也未见是人是鬼。正当我想嘲笑自己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时,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啊!我不禁冷汗四出,手脚发冷,头皮发麻,小命要休矣! “你在捉老鼠吧?” “唉,吓死我了!”我回头一看,才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小艾。 “怎么啦?” “你干什么呀,跟个鬼似的。”我不禁一阵埋怨。 “嘢?这就怪了,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门?”小艾笑着说。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在这儿一闪而过,所以——咦!这么晚了,你又在这儿干嘛?”我突然想到人影和小艾之间的关系。 “晚上水喝多了,起来想上厕所,一出门就看到你在这儿转悠。” “哦,原来是这样。呵呵,那你去尿尿吧。”我推着他向厕所走去。 真巧,人影?小艾?如果划上等号,那么小艾是何时从屋里走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到?是从屋后的窗户出来?就算是,可目的是什么?斯斯文文的他,寻我开心?逗我玩?怕是没这个必要和兴致吧?兴许我眼花了,神经过敏。 不一会儿小艾从厕所出来了,蓝白相间的短袖衣,灰格子的短裤,配上一双闪动着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像卡通人物。 “呵呵,你好可爱呀。”我不由自主的说。 “是吗?呵呵。”他眨了眨眼睛道,“你睡不着吗?” “是呀,下午睡了好久,现在怎么也睡不着了。” “是不是也有为花教授失踪的事?” “有点吧,为什么我们来了,就发生这样的事呢?” “该发生的,你们不来也要发生,这跟你们没关系的。”小艾拍了拍我的肩膀。 “呵呵,你倒会安慰人,好了,你去睡吧。” “你不睡了吗?” “我不睡了,睡不着了。” “那我也不睡了,陪你说说话吧,一个人太闷了。” 既然他这么说,我正求之不得,等天亮还远着呢,一个人是太没意了。 “你想去哪里?”小艾问。 “嗯……,去那边吧。”我指了指土坡,昨晚去过的地方。 “好的,不过你等我会儿,我去穿个裤子。”小艾低头看看自己穿着的短裤笑着对我说。 和一个极有修养又有学识的人一起散步聊天可算是一种享受了。我们沿着小溪一路走,伴有清爽的空气,叮咚的水声,还有一片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幽静浪漫。可惜我不会诗词之类,不然绝不辜负这绝色美景。 “小艾,大山深处可有好玩的地方吗?” “多了。” “说来听听。” “有一个很大的湖,湖水清得可见湖底,湖里有五颜六色的鱼,这些鱼都是没有发现过的品种。” “这么神奇?还有吗?” “有啊,还有石林。” “和云南的石林一样?” “比那还壮观呢。”小艾笑道:“还有一个山洞,里面全是水晶,而且水晶的颜色也是各不相同的,那美得呀,仙人也未必住过这样的。” “哇!太神奇了。”我听得只流口水,“天下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人类怎么早没发现呢?” “人类可能早知此地,不过这儿地处偏僻,交通不便,所以少有人来。” “你们走遍了整个地区吗?” “深山中没有路,我们行进十分困难,我们去过的地方大概就十分之一,按山头,我们把它分为几个区,至今还没把已进入的区域彻底搞清楚呢。” “呵呵,真不像是地球上的,居然还有这么陌生的地方。” “陌生的地方多了,只是人类还未去了解罢了。” 已走到了浅水滩边,我们选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休息。 “有衣服。”小艾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石头。 “啊?会不会又是陈夏在洗澡呀?”我嘀咕了一句。 “什么?” “昨晚陈夏在这儿洗澡来着。” “不会,我出来的时候他还睡着呢。” “怎么光有衣服,不见人?”我们走了过去,小艾拿起衣服看了看说:“这衣服好像是……” “喂!”突然我们背后有人大叫一声。 “我和小艾回头一看,原来是秦中雨。 “吓了一大跳吧?”他一脸兴奋和得意,看起来倒更像个娃娃了。 “你这小子,装神弄鬼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太阳是圆的还是方的了。”小艾用眼神示意我一起扒下秦中雨那湿漉漉的内裤。 “啊!别别别,”秦中雨慌了,使劲拉住裤头止不住一阵求饶,“我知道太阳是圆的了,你们饶了我吧。”但两只手敌不过四只手,秦中雨的短裤还是被我们拉至小腿上。他急忙转移阵地,放弃裤头用手遮住了羞处,嘴里还不老实,“平时看你们两个斯斯文文的,做出事来这么下流。” “你还说,咱们把他裤子没收了。”说完小艾一把把秦中雨按倒在水中,我趁机取下了他腿上的裤子。小艾更狠,拿起石头上的外衣外裤对我说:“南雨,走,把这些东西挂到大树上晒月亮去。” 这回秦中雨老实了,嘴巴顿时抹上了蜜,“小艾哥,小艾哥,放我一马呗,以后我再也不敢吓你了。” “还有他呢?”小艾指了指我。 “他?哦,南雨弟……” “什么?南雨弟?”小艾瞪起了眼睛,那样子真让我好笑。 “是呀,他比我小呀。”秦中雨还不知好歹。 “是呀,他是比你小,所以我们要晒短裤去了,呵呵。”小艾说完拔腿就走。 “别呀,我叫,我叫,南雨哥,饶了我吧。”秦中雨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我。 “哈哈,不是南雨弟吗?怎么成哥哥了?我年纪可比你小,当不起,还是去晒短裤比较合适。” “别,别,我知道错了还不行?要不,以后一直叫你南雨哥吧。” “哈哈哈哈。”看到秦中雨那个熊样,我和小艾都开心的笑起来。 乐够了,我把短裤扔还给了秦中雨,他转身换上了,还扭头冲我做个鬼脸。接着从小艾手上狠狠夺过外衣裤,仔仔细细的穿了起来。 “他屁股上有胎记,你刚才看到没?”小艾故意问我。 “看到了,像世界地图。”我应了一句。 “气死我了!”秦中雨握紧拳头向我们冲来。 “快跑!”小艾一把拉住我的手跑了起来。 幸亏秦中雨不善跑,等我们喘着气跑上土坡时,他连人影也不见了。 “会不会过份了点?”我笑着问小艾。 “没有。”小艾还在那儿笑。 “他会生气吗?” “不会的,咱们的秦中雨可是个很可爱的人。” 过了一会儿才见秦中雨慢慢腾腾的走上土坡,“你们跑什么呀。” “呵呵,我们不跑,不知道脸会变成圆的还是方的了。”小艾继续逗他。 “妈呀,累死我了。”秦中雨两手同时搭在我们肩膀上往地上坐,三人一起倒在了土坡的草地上。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干嘛?” “你呢?”我问。 “洗澡呀,屋里怪闷热的,迷乎了一会儿就出一身汗。你们呢?” “散步呀,不行吗?”小艾拍了拍他的肚皮。 “深更半夜的,散什么步呀。哦,我知道了,月下很浪漫的,你们搞同性恋吧?嘿嘿。” “你这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啦?小心我在你那张世界地图上画赤道。”小艾说着坐了起来,一手抓住秦中雨的皮裤带。 “别别别,别呀,算我说错了成不?”秦中雨慌忙掰开小艾的手指。 真有意思,我见秦中雨被我们整得服服帖帖了,我肚子里的笑虫一个劲的往上钻。 “看,有人!”这时小艾突然发现了什么。 我坐起来,向下看去,果然有一个人坐在大树下。 “大惊小怪的,就兴你们散步,就不许他乘个凉?”秦中雨不以为然的说。 “不是,看花教授那间房子的边上。”小艾轻声说。 “啊?”我和秦中雨都紧张起来,顺着小艾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那儿的墙角里探着半个头,像望着树下的那个人。不过好像那个半个脑袋没发现我们三人,可能被大树挡了视线。 “树下那人是谁?”尽管月色很好,但距离又稍稍远了些,我根本看不清是谁。 “好像是宁土。”小艾说。 “像,是宁土。”秦中雨点了点头。 “那这个脑袋又是谁呀?他想干嘛?”我不安的问。 “我要是千里眼,就能回答你的问题了。”秦中雨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时半个脑袋不见了,而看宁土那一动不动的样子,大概已经进入梦乡。 真让我疑惑不解,宁土也许是闷热之故,才在树下睡觉,而那半个脑袋为何盯着宁土呢?要下毒手?不,太恐怖了。也许看见我们了,所以溜了也未可知,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下毒手?解释不来,难道我们所有人之中有一个想谋害别人的人存在吗?他是谁?是不是先杀了花栽树,然后要对宁土下手呢?动机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听得小艾的声音,“南雨,在想什么?” “奇怪,奇怪,奇怪呀!” 他们对视了一眼,秦中雨问:“奇怪什么?什么奇怪了?”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半个脑袋奇怪吗?难道花教授无故失踪不奇怪吗?” “是啊,怪事。“小艾似乎自言自语的说,“也许还真有什么事会来呢。” 刚才那种幽默的气氛一扫而空了,换之而来的是一种毛骨悚然的色彩,因为无法解释那么多突然而至的“为什么”。 “也许什么事也没有,花教授大概突发奇想半夜上山被野兽吃掉了,而半个脑袋也许是谁睡不着想到树下乘凉见宁土坐在那儿了,便回屋睡了。”秦中雨做出一种轻松的状态。 他的解释有些牵强,不由得让我想到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会不会是他?当然也有可能是 第七章 早上天色阴阴的,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可能昨晚找人累了或天气凉爽了,所以七点多了,也不闻有任何人的声音。我小心的从床上起来,免得弄醒了熟睡着的陈夏和小艾。 洗漱完毕,我朝餐厅走去。不要说浮蓝也在睡懒觉呀,那我早已哭着喊着要吃饭的肚子还不定要怎么闹腾呢。 还好,浮蓝一个人正在那儿喝粥呢。 “你起床了。”他抬头见我走了进来,于是放下手中的碗帮我盛粥。 “别人呢?”我问浮蓝。 “没来过,大概都睡着吧。” 天公不作美,这样的天气只有呆在屋里的份,令人神往的神秘群不知何时能让我一睹芳容。 陆陆续续有人来餐厅了,精神都还不错。花栽树的失踪看来大家也漠然了,最有可能的是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上了山,而被狼之类的野兽吃掉了。一些高智商而性情怪异的人往往会做出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来。 好睡懒觉的多云在八点半才进餐厅,因无处可去,大多数人在餐厅闲聊,我细细算算,除胡当和陈夏外,都吃过早饭了。 过了一会儿,陈夏进来了,盛来了粥,坐到了我的边上。 “今天玩什么?”多云端着一碗粥走到我的边上挤了挤原本坐在我边上的陈夏,陈夏只好移位。 “玩什么?玩你个多云头啊,一天到晚只想着玩。”我扭头不理她。 “嘿嘿,神气什么?不来玩,难道我是来相亲的呀?” “也没什么好玩的,顶多下下棋打打牌罢了。”坐在我另一边的小艾说。 “你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怎么没闷死呀?你们单位也真是的,怎么不换一拨人?”多云问小艾。 小艾笑了笑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自愿的。” “为什么是自愿的?”我好奇的问。 “因为这儿情况不明,群山深处危机四伏,所以领导开会让我们自己报名。” “呵呵,你们领导倒也开明。”多云笑道。 “那倒未必,我想自愿的也就是可以认真办事的,如果领导指派,那么这些不情愿的只怕也是应付应付便慌慌逃回,这样深山的面纱也许还要蒙下去。”我说完见陈夏和小艾认可的点了点头。 这时小艾冲着那边坐着的宁土说:“喂,昨晚在大树下的味道怎么样?” “咦?你怎么知道了?”宁土笑着把凳子挪过来坐在小艾边上,同时刚才与宁土聊天的的李俨也坐了过来。 “在树下做什么?”陈夏和李俨同时问。 “当然是大树底下睡,做梦正风流喽。”小艾逗他。 “别胡说,我可是正正经经睡的。”宁土赶紧为自己辩护。 “可嘴角怎么还流着口水?”小艾继续。 这时只听得多云惊讶的声音,“真的?!”,那种发现新大陆似的神情真是帮了小艾一把,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宁土胖乎乎的脸上。 莫冷与浮蓝见这边热闹,于是也围了过来。我和秦中雨相视而笑,昨晚只可模模糊糊辨认是宁土,怎么还能见之有口水流出?可见小艾真正滑头,无聊无聊且拿宁土开涮来取乐。 “我想也许梦中碰到什么好吃的了,所以咱们的土土馋得直流口水。”浮蓝真不愧是浮大厨。 “怕是美女。”秦中雨此时肯定想到了白依。 “快说!” “老实交待!” 哈哈,太好玩了,宁土那莫明其妙的样子让我敝不住要大笑。 “没准是想我呢。”多云在我耳边道。 “臭美吧你。”我笑着瞪了她一眼。 “没有啊,我没流口水呀。” “嘿嘿,”秦中雨坏笑了一声道:“咱们小艾那夜猫子的眼神不会看错的。”秦中雨借机报昨夜受辱之仇。 “呵呵,是,不然我怎么能看到世界地图呢。”小艾还击道。 “什么世界地图?”多云好奇的问我。 “嗯哼哼!”秦中雨忙干咳两声示意我不要说。 “问那个做啥?少儿不宜的。”我大声说。 “什么?你?我是少儿吗?哼!”多云火了,恨恨地用眼睛瞪了我一大眼,然后飞起一脚,狠狠的朝我的小腿踢来,所幸踢弯了,刚好踢到了凳腿上,差点把尖头皮鞋踢成方头了。 “哎哟,我的皮鞋,好贵的呀。”多云心疼得叫了起来…… 说笑一直持续到九点多,我们发现胡当还未露过面。 “胡头是不是睡昏了?”秦中雨道。 “我去看看。”李俨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去,不一会儿他回来神色严肃的说:“我敲了半天门,没有声音。” “也许是上厕所去了。”宁土道。 又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感到不对劲起来。 是不是花栽树的事又会重演? 所有人都走出餐厅,向胡当的屋子走去。 果然,可怖的气氛再一次降临,当莫冷撞开胡当的门和宁土看到空无一人的厕所后,基本上可以确定,胡当和花教授一样,失踪了。与花栽树不一样的是屋内所有东西都未曾动过。这下问题严重了,如果说花栽树的失踪是他一时糊涂,算是偶然,那么胡当失踪却做不出解释,也能再是偶然吗?在这个安全的环境中接连没了两个人,那么由此可见人为的可能性大极了。这样说来我们之中有一人是杀人者,至于动机和手段则无从知晓。原本来玩的,没想到玩到了凶杀当中,唉! 所有人都回到了餐厅里,那种让我感到亲切的气氛已不复存在了,一想到这些人中有一个面目狰狞的杀人凶手,便不寒而怵。我看了一眼多云,她也紧张的看了我一眼,从她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出她现在真的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好玩了。 神鬼之说在我们这些人中怕只是可笑,如真有,那么这个神或那个鬼皆是平平凡凡的人,而且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不用说,其实现在所有默无声息的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人失踪了,可能死了,有一有二,难保没有三四五六…… “是不是有外人,所以……”莫冷打破沉寂。 他这么说倒让我觉得有些可能,只是一旦这样那么我们这儿剩下的九个人都危险了。如果是内部人员所为,只要凶手不是杀人狂,或者还可冤有头,债有主,那么就到此为止了。 “外人?你指我和表哥是外人吗?我们吃饱了撑的?跑大老远的来杀两个人?再说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死是活,说不定发现什么宝贝自己溜了呢。哼!”多云听到莫冷这么说,不乐意了。 当然他是误会莫冷的意思了,不过也怪莫冷说话不明。 “不是,不是,多云你误会了,我们早把你们当自己人了,我是说除我们这儿之外的人。”莫冷慌忙为自己解释。 “多云说得也有道理,也许他们两个是发现什么宝贝了,趁我们不注意跑了。”秦中雨道。 “不可能,”小艾接过话,“他们都在半夜不见的,半夜里能跑哪里去?两辆越野车都没丢,步行出去,不是白白送死?” “不过如莫冷所说,另有外人存在,那么就糟了。”陈夏皱着眉头说。 “表哥,我不敢一个人睡了,要不咱们回家去吧。”多云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她平时胆大,但胆再大也怕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这种情况下谁不怕? “把这里的事汇报给领导吧。”秦中雨对陈夏说。 “今天再等等吧,如果事情没什么起色,明天就向上级汇报此事。” “要不要再到山上找找?”李俨说。 “找也白找,就算上山了,也不知道死在哪里了。”莫冷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看等着看吧,该来的会来,真失踪了,怕也找不着。”宁土的声音。 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餐厅内灯光分外明亮,窗外的雨却越下载大了。 严重归严重,吃饭还是人的第一大事,午饭已经省了,晚上再不能亏待肚子。浮蓝已经在厨房内忙活开了。 “吃完饭大家去睡吧,我就呆在餐厅里,随时出去走走。”陈夏打算当保安了。 “我不睡,一个人怪怕的,让我也呆在这里好了。”多云叫道。 “谁还有心情睡觉呀?万一真的另有别人来……”莫冷道。 其实怕外人来袭有些多余,我突然想到如果外人来袭为何不趁之不备一网打尽,为何等到人人自卫时,反倒下不得手。看来莫冷的这个设想有些……莫冷他会不会有意说的?是不是他……然后故意引导我们往弯处想?或许人家无心的,随口说说罢了。对了,既然我能想到的,那么这些高智商的未必不曾想到,只是谁也不愿说破最有可能的一个事实:我们之中有人杀人。 “表哥你想什么哪?”多云突然拿手捅了我一下。 “我想睡觉了。”如果确实内部有因,那么起码我想我和多云是安全的,因为我们对于这些人之间的任何事几乎不知是一是二,真有动机杀人者,也不该和我与多云有关。当然这只是想想,心情并没有轻松,不过说句轻松话放松一下。 “我说你是猪八戒转世的吧?这会儿还想睡?”表妹倒先开起玩笑来。 “没事,没事,大家去睡吧,闹轰轰的都在餐厅内也不是办法。”陈夏显出镇定安然。 这时,突然窗外出现了那种强烈的银蓝色的光。 “表哥快看!”多云拉着我赶紧跑到门口。 啊,果然奇特壮观,远处的深山中露出一大片足可照亮顶上黑空的强光。蓝得让人如见山中有海,却透出一种如梦如幻的银光。让我盼望已久的奇景却在这最不应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奇异的光吗?”我头也不回的问。 “是。”后面有好几个声音同时回答。 “太美了,太好看了。”多云兴奋的叫道,看来她暂时忘记了一切。 不一会儿,天空重现沉重的黑色,雨下得更大了。 今夜也不知道如何结束,我再也不去想什么也许,什么可能,只是盘算着等到明天天亮干脆和多云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算了。 “表哥你是不是打算走了?”多云猜出了我的心思。 “难道你要留下来吗?” “不,走了好,落个干净,只是小艾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呀?”这个时候她还不忘王小艾。 “现在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再说吧。”“哦。” 晚上九点左右,餐厅内终于熄灯了。 我,陈夏和小艾都回到了我们那间屋内,当然多云也跟了来。 “南雨,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怕是你们也不想呆下去了,明早我送你们回去吧。”陈夏道。 “好的。”我和多云相视一下,正好这是我们想的,虽然呆下去可能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刺激,但生活并非是看小说,亲身去感受还是不敢的。 现在正好美声一曲:今夜无人入眠。虽然无心无情,但为了打发这个难熬的漫漫长夜,四个人还是围在一起打起牌来。 夜深了,窗外的风雨声更大了。 “小艾说昨晚你们看到了花教授那间房子边上有一个人?”陈夏打破了四个人的沉没。 “是的,但看不清是何人。”我点头道。 “是不是他害了胡队长?”多云插了一句。 “可能。”小艾边洗牌边应道。 “昨晚宁土在树下,我和小艾还有秦中雨在土坡上,那个人影也许看到很多人在,所以不敢走动,躲了起来,等天突然黑了,我们还有宁土都回屋了,所以下手……”我不知不觉分析起来。 “也许已经害了胡当,正待处理尸体,看见我们了,所以想等我们走了再做打算。”小艾可能侦破小说看多了。 “别说了,想吓死我呀?”多云捂住耳朵。 “怕什么?你不是也挺喜欢看恐怖电影的?”我摘掉多云两只捂着耳朵的手。 “也许是宁土。”陈夏说。 “为什么?”我和多云伸长了脖子。 “你们三个人不是在浅水滩待了一会儿吗?正好宁土做完事回来,刚走到树下就发现你们走上了土坡,所以他借机坐在大树下假装睡觉。”陈夏解释道。 “可怎么处理胡队长的尸体呢?”多云听得胆大起来。 “我那个‘做完事’,指得就是毁尸灭迹后回来。” “把人扔到哪里去了?”多云像听故事似的入迷了。 “这个容易,往山上一扔,第二天连骨头也找不到了。” “那扔尸体的人不怕也被野兽吃掉了?”多云不依不饶,问个没完了。 “当然,做案者肯定知道山中危险,必然备了相应的措施,如带上猎枪,还有驱兽驱蛇虫的药粉。” “没听到有枪响呀?”多云起劲了。 “山口那儿偶有野兽出没,必未就碰到了,把那尸体扔在山口就行了,不出一夜自然有野物来吃。” “可到山中扔人需要很长时间,我和小艾去浅水滩到与秦中雨一起回来时间也不算长呀。”我提出我的不解。 “也许是在你还未出门时再到你们回来,这中间的时间可以加长了。” “这么说是宁土干的?”多云紧张起来。 “你别听风就是雨呀,这些只是假设,如果宁土有可能做案,那么秦中雨也有可能。”我说完看了小艾一眼。 “对。”小艾点点头。 “为什么?”多云又问道。 小艾道:“也许秦中雨做完案后大汗淋淋,于是就到浅水滩洗澡,刚好碰上了我们。我拿起他衣服时是湿漉漉的,可能是汗水,但也有可能是水弄湿的。” “哦,”多云如有所悟似的点了点头突然又道:“对了,那有可能是莫冷干的。” “啊?”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好端端的又干莫冷什么事了? “别猫见耗子似的大瞪眼睛,你们听着呀,我昨晚也醒来过,那时天凉起来了,我起床关窗门,听到有人被石头绊了一下,只听他说了声‘该死的石头’,听声音是莫冷。 “也许他上厕所回来呢?”小说道。 “可能呀,但也有可能是扔死尸回来呢?”多云振振有词。 如果多云昨晚的耳朵没毛病,那么莫冷确实值得研究研究。怪不得他以‘外人’当挡箭牌来开脱自己,不过也未必,我想他还不至于笨到用这种不可深究的理论来暴露自己,可惊惶中的人何尝不是干出些愚蠢的事来呢? 正当我想得如天马行空勒不住缰绳时,突然头顶上的灯灭了。 “啊!”伴随着多云如世界末日来临前的一声尖,恐怖渗入黑暗的屋内。 “是不是太阳能发电机坏了?”小艾的声音。 “我找找手电筒和蜡烛。”陈夏打着了打火机。过了一会儿,两样东西都找着了,陈夏点燃了蜡烛,屋内又恢复光明。 “门外有人!”神情未稳又听得多云一声尖叫,同时我和小艾侧目看去,果然有一个身影从窗前一闪而过,接着便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是谁?”陈夏冷静的问。 “我,可能是发电机出毛病了,把手电筒借我一下,我去修修。”是莫冷的声音。 嘿,真是阎王不叫小鬼叫,正在怀疑他呢,他居然跑来了。 “好的,我和你一起去。”陈夏试了试手电筒能不能亮。 “你……”我拉住陈夏欲言又止。 “呵呵,如果是,还没到明目张胆的地步吧。”陈夏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打开门出去了。 “等等。”小艾站起来从桌子的抽屉内拿出一件雨衣朝门外扔去。 “莫冷会修机器?”我问小艾。 “我们这儿很多人都是十项全能的。”小艾笑道。 “那你会什么呀?小艾哥。”多云问。 “我?呵呵,就数我笨,什么也不会。” “不,就数你最厉害,可以偷人家心的,哈哈。”我说完和多云一起笑起来。小艾眨眨眼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惹得我和多云越加好笑。 “好啦,别笑啦。”小艾一本正经道。 “哈哈哈哈。”小艾越是一本正经,我和多云笑得越厉害,简直就是乐不可支。 只一会儿功夫灯就亮了,又过了一会儿陈夏便回来了,关上门从雨衣内钻出来道:“看来雨不会停了,明天又是一个大雨天。” “是不是开车有困难?”我理解陈夏说这话的用意。 “嗯,不过,再困难也会送你们到栖乌镇的。”陈夏拿过一块毛巾擦了擦脸。 “莫冷回去了?”小艾问。 “是。” “莫冷和谁住一起?”我问小艾。 “与宁土一块,秦中雨和浮蓝,李俨独住。” “唉,我们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们。”多云看了小艾一眼,有点伤感的说。 “有空打电话喽。”小艾轻松的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号码你们知道的,等我们工作完了调回去,有空就去找你们。“ 小艾的话多多少少让我体会些离别的忧伤,人一出世,就是离别的开始,最终还是离别人世回归自然。 “真的?那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呀?小艾哥,你来了,我肯定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带你去海边玩好不好?”小艾的话不过是客套上的话,有些情份是真,必未就能来看我们。多云全不顾这些,眼露灿烂之光,一脸欣喜,想必现在浮想翩翩:明媚的阳光,平静的海,蓝色的水上,白色的小帆船,郎才女貌,天生绝配,一对鸳鸯,多云小艾。 “呵呵,好呀,有得海鲜吃了,我一定早点来玩。”小艾笑起来。 既然打算熬夜了,那么无精打采的斗牌还得继续,因为明天要走了,多云对这里发生的事似乎也不感有什么阴影了,于是打完几副牌后哈欠连天,眼睛也迷乎起来。 “多云,困了就睡吧。”我拍了拍我的这张床。 “那你们呢?”多云放下牌问。 “我们继续打牌。”小艾道。 “太好了,睡得安稳。”多云欢呼一声,倒头就睡。 “如果这儿安全了,以后你还来吗?”小艾轻声问我。 “这么说,你还挺舍不得我的呀?哈哈。”我抬头见小艾圆咕咙咚的大眼睛看着我。 “是好朋友我都舍不得分开。” “呵呵,谢谢,说真的,我还真不想这么快离开这儿,特别是和你们这些可爱的人在一起,真是好开心。唉,我真怀疑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是不是真的,要是好好的该多好呀。” “是呀,事事并不能完美,一切天注定吧。”小艾淡淡的说。 三个人东拉西扯的倒把时间给磨过去了。 天亮了,只是亮得不彻底,雨还是像发疯了似的下个不停。 吃过早饭后,陈夏给上边领导打了个电话,那边说开会研究一下,下午给答复。 栖乌镇有两班巴士,一班是上午八点的,看来是赶不上了。另一班是下午四点的,我们准备中午出发。 多云睡到了九点多才醒来,正好看到我在收拾行礼。 “走啦?” “不走?你想留下吗?” “走吧,走吧,早晚要散伙,我也收拾东西去了。”多云坐起来用手抓了抓蓬乱的头发。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走,于是都聚在餐厅为我们送行,当然浮蓝也煮了一桌好菜。 这些人好倒是蛮好的,可由于心中有那么一个阴影存在,所以对于这些人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唉!一粒黑鼠屎坏了一锅白米粥呀。 快十一点半了,午餐也结束了,我和多云捧着他们送给我们的礼物走了出来。 表妹倒感动得快泪如瀑流,但上车时更多的眼光还是给了站在屋檐下的王小艾。依依惜惜,惜惜不舍。现在不妨来几句酸的:雨纷纷,泪难息,一片痴心谁诉去?梦醒时,花已残,春风何时再渡来?只剩怨女拭啼痕,未亡当再听雨声。 不过凭心而论,与自己心爱的人分离,也许以后永不相见了,那种感觉确实很难受的。 “嘿嘿,眼睛还真红啦?”我坐在陈夏边上,回头看看正激动着的表妹。 “谁像你呀?冷血动物一个。”表妹抹了一下眼睛道。 第八章 这被雨水泡过的野路还真是不好开车,幸亏陈夏驾车技术还算上乘,对路况也算熟悉,虽然车速慢了些,但总算在四点之前赶到了栖乌镇。 陈夏把车开到了车站,我们下了车。 “你不用送我们了,回去吧。”我从车上拎下了行礼箱。 “等你们上车我再走。”陈夏说着帮多云拎起了行礼。 “不用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到那儿要半夜了。”我考虑到回程开车更麻烦,因为这种雨天到了晚上,能见度几乎没有,就算开着车灯,也十拿九不稳的。 “没关系。”陈夏不在乎的笑了笑,然后向售票处走去。 唉,这人倒运时,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次又遇打头风,售票处贴着张公告:由于这两天来罕见的暴雨,义东路段山体滑坡,故巴士无法通行,请旅客谅解。 再看看售票窗口,里面像躲着个有钱的美寡妇深怕我们劫财劫色似的,死死关着,想找个工作人员问问何时有车也不能了。唉,看来这种偏远之地,服务质量也不咋的了。 我一脸无奈的看了看陈夏,他安慰般拍拍我的肩膀笑着道:“再回去住几天吧,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夏的自信确实给我许多宽慰,此时在我感觉孤立无援时,想到自己和多云勉勉强强也只能算半个成人,毕竟我和她从小娇惯,没经过什么事,陈夏大我们差不多有十年,他此时的安慰对我们来说是冬天里的暖被。 多云在边上一语未发,尽管她今天睡得很迟才起来,但现在看上去还是那么疲惫不堪的样子。 “要不这样吧,你们不如在这儿找个旅馆住吧,也好打听何时有车。”陈夏建议道。 “不,不想住旅馆,又脏又不安全。”多云突然发话了。是啊,这种地方的旅馆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况且我们两个年纪不大,多云又长得漂亮,保不定出些什么事呢。要是碰到什么黑店,人肉包子什么的,还不如回山里让人一刀宰了来得痛快。 “那,那我们回去吧,走。”陈夏示意我们重新回到越野车上,早赶一分钟是一分钟,天色越晚,车就越难行。 像刚刚来时一样,多云睡在了车后座上。 雨刮器拼命的工作着,可眼前还是一片模糊,我时不时看看陈夏,他总是扭头冲我淡淡一笑,看来不必担心,这条路也许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天渐渐暗了下来,当然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由于天黑雨密,车灯的亮度也不足以用来照路,车速明显的慢了下来。突然间陈夏来了一个急刹车,只听得后面咚的一声,是多云从座位上滚了下来。“哎呀,干什么啦?!”多云尖叫一声。在‘咚’的一声同时,我和陈夏也把头撞到了前面的玻璃上。所幸只觉得有一点痛,别无大碍。 “对不起,对不起!”陈夏连声道歉。 “怎么了?”我问。 “差点开到水塘里。”陈夏长嘘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我使劲辨认,果然前面是一个布满水草的水塘。哇!好险,再开过一点点,就要去拜访水龙王了。 “多云你没事吧?”陈夏回头问多云。 “搞什么搞,人家睡得正香呢,不过我没事。” “要不等天亮了再走吧。” 我对陈夏说。 “快到了,我再开慢些好了。”他说着打动方向盘离开水塘边。 车速确实又减慢了许多,甭管怎么说,就算是蜗牛爬,也可以爬到家的。 妈呀,总算到了。 餐厅内灯光亮着,可能他们还在那儿。 打开车门来个百米冲刺,三人冲到餐厅时也已经是三只刚从水锅里捞出的带毛鸡了。 “嘿,落汤鸡呀。”秦中雨倒爱开玩笑。 “车没有了?”小艾走过来问。 “该死的大雨,巴士也不知道何时才有。”多云边埋怨边甩了甩带雨水的头发,刚好把水甩到了躲避不及的宁土脸上。 “是大雨的错,又不关我的事,干嘛甩我一脸雨水。”宁土抹了一把脸笑道。 “呵呵,sorry,sorry!”多云冲着宁土抱歉的笑了笑。 “巴士必经的一段路被暴雨冲坏了,不能通行,所以没车了。”陈夏向大家解释道。 “真不走运。”小艾看了我一眼道。 “我们先去换衣服,浮大厨我们可都饿坏了。”陈夏脱去身上的衬衣后对浮蓝说。 “你们先把身子弄干吧,饭一会儿就好。”浮蓝说完走进了厨房,看来他们都已经是饭后闲聊了。 三只落汤鸡在屋檐的保护下,避免了再次的挨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浮蓝手脚挺快,当我们换好衣服时,热气直冒的饭菜已端上桌来。 经过差不多十个小时的折腾,我们是又累又饿,尽管吃相有点像猪八戒教出来的,但也顾不得这么多,只求一个肚饱。 餐厅内所有人都围在我们这张桌边,等我们吃完后可以问些什么。 “这下可饱了,现在该考虑考虑我了。”多云吃完后把碗一推,筷一扔,嘴一抹,好像又恢复到原有状态。 “考虑你什么?”我侧过头去问。 “考虑我睡哪里呀,我一个人是不敢睡了。” “难道你想和我们住在一起?” “我不反对呀。”多云一副厚脸皮。 “我反对。”我不同意。 “这个恐怕不好吧?呵呵。”小艾笑道。 “我看行,和小艾一起……”秦中雨搭着宁土的肩膀坏笑道。“哎呀!”,不想挨了小艾一拳。 “这样好了,你睡在宁土与莫冷这间,只有这间和我们这间是连着的,有事可以喊我们的。至于……” “啊?不会吧?”陈夏还没说完,宁土先叫出声来。 “什么会不会的?有美女跟你们一起住,你不乐意?还‘啊啊’的叫,难道你们两个人搞同性恋呀?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多云听到宁土的叫声不乐意了,扬起头狠狠瞪了宁土一眼。宁土吓得把脖子缩了进去,吐了吐舌头,把头埋在了莫冷背后,一副惹不起,还躲得起的样。 呵呵,倒底是多云威力巨大,我看宁土地这副老实相,忍不住想笑。 “听我说完,宁土和莫冷住那云那间,你们换房呀。”陈夏笑着说。 “还好,还好。”宁土伸出头来。 “什么?你居然还说‘还好’?”多云是吃定宁土了,抄起桌上一只筷子向宁土那只搭在莫冷肩上的手敲去。宁土慌忙躲到我的身后道:“许女侠,我说错了,恕罪,恕罪。” “那你该怎么说?”多云不依不饶。 “我该说‘可惜,可惜’的。” “可惜什么?” “可惜不能和美女同处一室了呀,呵呵。” “这还差不多,看你老实,这一筷子给你留着吧。”多云得意了。 “噢,对了,”陈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小艾,“上边有没有来过电话?” “来过,说派两个人来顶替胡队长和花教授的位置,还有可能派两个警察来调查关于两人失踪的事。” “派谁来顶替胡队长和花教授?”陈夏皱眉问道。 “说明天给答复。” “哦。” 大家帮忙把他们住的地方换了后,多云安心多了。现在她左边和我们只隔一墙,右边隔道有李俨,再过去是两间杂物室后就是莫冷和宁土的。当然不可能真正安心的,即使真有两个警察来了,顶多只能安一半的心。想走而未走成,也许是上天安排我和多云体验一次惊险吧,但愿有惊无险啊! 众人散了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多云跟随着我来到房间内。 “但愿别派她来当队长。”陈夏自言自语。 “派谁?”多云嘴快。“呵呵,我说了,你们也不认识,希望别派阮锡玲。”陈夏的表情有些复杂。 “阮锡玲是谁呀?”我问小艾。 “她是我们处的副头头,性格不好,为人刻薄,而且还是……”小艾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是什么?和夏博士有关吗?”从小艾的欲言又止和刚才陈夏复杂的表情中我看出这个叫什么阮锡玲的和陈夏有莫大的关系,或瓜葛。 “呵呵,我以后告诉你吧。”小艾看了陈夏一眼轻声道。 “为什么以后告诉,是不是我不能知道呀?”一旁的多云又不乐意了。这个丫头真烦,什么事都想插一手。 “没你的事,别来烦。”我白了多云一眼。 “哼,又没我的事。”多云嘟起了嘴。 “坐在这儿干什么?你还真想像秦中雨说的那样?”我想赶多云走。 “睡就睡,对我这么凶,以后收拾你。”多云狠狠的白了我一眼,然后挥了挥拳头示威。呵,这个黄毛丫头,还想玩硬的? “晚安!”小艾笑着向多云道别。 “拜!”多云懒懒说完这个字,关门而去了。 本就该挺累的,但是睡意不至,干躺在床上,耳听陈夏洗衣之声。他倒还不错,把我的湿衣服也给洗了。 “你睡不着吗?”是小艾在说话。 我转过身去,原来小艾也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呢。 “你不是很累了吗?怎么还杏目圆瞪的?你放心,三个人在不会有事的。”小艾以为我睡不着是怕出事呢。 “给我说说为什么不希望派阮锡玲来?”我既然睡不着,当然也不甘心沉默无语的干躺着。 “你得问问他让不让我说。”小艾用眼神示意让我问问陈夏。 “夏博士,可不可以问个无聊的问题?” “呵呵,既然是无聊的问题,那就别问了。”陈夏转过身来,冲我笑了笑道。 “可我想知道。”我把陈夏当陈冬了,觉得他们两兄弟都是挺好说话的人。说到这儿我要补充几句,虽然平时看不到陈冬怎么笑,满脸冷冰冰的,其实心里好着呢。说到这儿,各位看官又要问了,既然说平时不怎么笑,那还是笑过了,那和那几个女人打赌的事如何了?我说明一下,虽然平时难得看到陈冬笑,不过,我总算看到他开心的笑过,虽然没有拍下照片来拿给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看看,但打赌的事也不能说我输了,下次同学会也不知道要何时开,以后再说呗。 “你想知道叫小艾告诉你吧。” “听这意思,好像你和那个什么阮锡玲的关系是不是那个?” “你可别胡思乱想的,我还是光明正大的。”陈夏用粘满肥皂泡的手背抹了一下额头说。 “我没说你不光明呀。”我打趣道。 “好了,你别逗他了,我告诉你吧,我们阮头头对我们的夏博士可谓情有独钟呀。” “可我们的夏博士不喜欢他是吧?” “对。” “唉,羊入虎口喽。” “嘿嘿,差不多,差不多。”小艾笑了。 “她是不是长得很难看?”我接着问。 “长得挺好看的。” “年龄很大了?” “比夏博士大四年。” “为什么看上夏博士了?” “也许咱们的夏博士又聪明又漂亮吧。”小艾故意提高声调。 “那她为什么没看上你?你不是更漂亮?”我觉得有点意思,于是起身躺在小艾的旁边。小艾挪了些位置给我后道:“大概她觉得陈夏大叔比较成熟更有男人味吧。” “这不是挺好的吗?夏博士,我看你们成了得了,女的大点没关系的。”我对陈夏说。 “成什么呀,你倒好,认都不认识人家,就做起她的说客来了,她可是有夫之妇了。”陈夏笑道。 “这个女人素质不好,配不上咱们的夏博士,呵呵,对吧,夏博士?”小艾打趣道。 “为什么?有什么证据没?”我好奇的问。小艾却看着陈夏在那儿一个劲的笑。 “快说快说!”我推了推小艾。 小艾附耳道:“有一天,陈夏从宿舍到办公室拿一份资料,回来时下大雨了,陈夏从雨中跑回宿舍准备换衣服,当脱得只剩内裤时才发现阮锡铃竟站在床边的墙角里一声不吭的看着他。” “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样调戏良家男子的?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吗?” “她事后说是想找陈夏谈一件工作上的事,到宿舍才看到的。” “这也正常呀。” “正常?你想想,一个女人看到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换衣服,她竟能不声不响得看着?” “兴许她来宿舍时刚好撞到陈夏脱衣的。” “不对,陈夏发现她时,她在床边的角上,床在屋的里面呢,如果陈夏看到阮锡玲在门口,那倒还正常些。” “哦,这个女人可够野够辣的,有点味道,哈哈。” “呵呵,倒是她没见过你,兴许更爱看你脱衣呢。”小艾坏笑道。 “去去去,看你脱还差不多,呵呵,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夏把这事告诉了我,别人也不知道的,但他对阮锡玲有很大的反感了,于是主动请求到这儿来工作了。” “噢!原来是躲避桃花债来了,呵呵。”我点了点头。 正当我们俩窃窃私语时,突然有两只手同时掐住了我和小艾的脖子。 “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呀?”幸好,原来是夏博士,真是吓死我了。 小艾冲我使了个眼色,突然把陈夏按在了身下,当然我心领神会也帮了小艾一把,不然凭小艾的身板想制服陈夏怕也难。 “呵呵,生了两个螃蟹钳子,就想掐我们的脖子啦?这回成了乌龟翻身了吧?” “谁让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开老鼠会议论我?”陈夏也不老实。 小艾也不跟他废话,示意我按住陈夏的双手后使出武林中最狠毒最有效的一招:抽出手挠起他的痒痒肉来。 这一招果然厉害,直挠得夏博士直叫唤:“停,停,停!” “还敢用钳子不?” “不敢了。”陈夏摆摆两只手。 看他老实了,我们松了手。陈夏从床上慢腾腾的起来道:“呵,四只钳子还真厉害,连我的腰也疼了。” “哈哈,该!”小艾回了一句。 第九章 虽说睡得有点不安心,但第二天起来精神尚佳,只可惜这天不知道是被谁揍了还是失了恋,竟然与昨天一样,眼泪流个不停。 既然不能室外活动,我也只得再多躺一会儿,等开早饭了再起来好了。不想躺着躺着又睡过去了,醒来时刚好七点半,看看左右已是人去床空了,估计他们两个是去餐厅喂肚子去了。 我洗漱完毕后刚打算离开却听到陈夏放在桌上的手机拼命叫唤起来。 “喂!”我接起了电话。 “陈夏吗?”一个又厚又重的声音,像老牛喘气。 “不是,你等一下。”我想应该是他们单位打来的吧。 我拿着手机快步来到餐厅里,果然他们都到齐了。 “夏博士,你的电话。”我把手机交给了陈夏。 “喂!”陈夏拿过手机叫道。 “嗯。” “嗯。” “是……” “好。” 大概有五分钟吧,陈夏就说了这么几个字。看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我猜到可能是上面要派人来了,估计少不了那个阮锡玲。 陈夏关了手机,见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了便知道要他讲讲电话里的事。 “领导说派阮锡玲来当队长,白依来做花教授的工作,另外还有两个警察同来,要调查一下人员失踪之事,并且叫我们积极配合。” 陈夏说完后整个餐厅一片觉默,一会儿后又有动静了。 我放眼一看,秦中雨倒是蛮高兴的的样子,小艾吐了吐舌头,宁土和李俨不知道嘀咕什么,多云一脸茫然,那倒是不关她的事,而最奇怪的就数莫冷了,竟把碗筷狠狠一推愤愤离去了。咦?这又碍着他什么事了?难道阮锡玲也调戏过他?这个淫妇荡妇!慢慢慢,别乱想。 “莫冷怎么了?是不是阮锡玲非礼过他呀?”我轻声问小艾。 “你先吃饭吧,到了宿舍我再告诉你。”小艾说完帮我盛了一碗粥来。 不用说了,耳尖的多云像成了听书迷似的已经大大方方坐在了我们的屋内。也难怪,因为性别关系,其他人一般不会主动和她说什么话,而她也只想和小艾说话,小艾呢又时时像老鼠见猫似的躲着她,无奈乎…… “别说又不让我听呀,你再说什么少儿不宜的话,我可不是好欺侮的。”表妹凶凶的对我说,先给我一个下马威。 “听什么?”我故意赖了个干净。 “嘿嘿,听听我们的漠公子为什么推碗而去呀。”表妹有点冷笑的味道。 “没有不让你听呀,”小艾笑着说,“此事说来也有趣,你们可知道莫冷与阮锡玲的关系?” “情人?”多云先猜道。 小艾摇了摇头。 “总不会是夫妻吧?可两个人的年龄……”我说完又否定了。 “别让我们催了,快说吧。”多云催小艾快说。 “是母子关系呀。” “啊!?”我和表妹同时叫了起来,有没有搞错的,真想不到。 “不可能吧?莫冷也有三十了吧?而那个阮锡玲起码三十七八,难道说她不到十岁就生小孩了?”我使劲摇头。 “呵呵,不到十岁的当然不会生小孩,阮锡玲是莫冷的后母。” “哦,这还差不多。”多云道。 “他很恨后母吗?”看刚才莫冷阴沉着脸愤愤而去的样子,估计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小艾顿了顿坐在床边,“莫冷刚工作时他母亲就病故了,父亲是个开房产公司的,很有钱,不久又娶了一个女人,就是阮锡玲。对于父亲在母亲死后不久就另娶新欢,莫冷真是痛恨之极,有一次他竟说母亲之死是他父亲和阮锡玲合谋害的。” “是不是真的是他们害死的呢?”多云问。 “当然无凭无据,莫冷说得是气话。” “他父亲也不是东西,刚死妻子,就又另娶一个比他年纪小好多的女人,估计两人早就有染了。”多云愤愤不平的说。 “既这样也罢了,不过这个后妈心胸狭隘,在工作上也处处找莫冷的不是,于是两个人水火不容,在单位里是人所尽知的。这次出现奇光,正是让莫冷避开阮锡玲的机会,于是莫冷也主动要求来这儿工作了。” “哦,原来这样。”我点头道。 “没想到不是冤家不聚头,现在……,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天意了。”小艾摇了摇头。 这时陈夏走了进来笑道:“你们在聊什么好事呀?” “聊那个阮锡玲呗。”我说着朝陈夏眨了眨眼睛。 “聊她做什么,我们玩卜克牌吧。”陈夏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好啊好啊,正无聊呢。”多云先叫起来。 四人搬开桌子围坐着,拿了两副卜克牌玩起抓分来。看来今天除了打牌就是吃饭了,唉,也不知道这些人在这儿怎么熬到现在的。 “不是还有一个叫白依的,是谁呀?”多云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小艾。 小艾冲我幽幽一笑,不作声响,倒是陈夏答道:“白依是花教授的助手 ,来这儿做花教授的工作。” “是男的还是女的呀?”多云又问。 “女的。” “漂亮吗?” “漂亮,可是没你漂亮。”我抢在陈夏前面说。 “又没问你,你见过了?真是的。”多云白了我一眼。 “南雨说得不错,远没你好看呢。”陈夏笑道。 “真的?小艾哥,你怎么成闷葫芦了?别只顾打牌,发表意见嘛。” “嘿嘿,对,对,你比白依漂亮多了。”小艾傻傻的笑着说。 “这么说你也认为我漂亮啦?哈哈。”多云说着说着说到自己头上来了,也不管别人是不是真心说她漂亮,她已经在那儿手舞足蹈得意十分了。 “是呀,漂亮是天生的,我从来不敢否认的。呵呵。” “漂亮你个头,瞧你这副德性,肚里没货再漂亮顶个什么用?”我说着揪了一下多云今天梳的独角麻花辫。 “干嘛?瞅我太美了?动手动脚的。”多云赶忙把辫子抓在自己手中。 “哈哈,你们两个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呀。”小艾说完和陈夏一起大笑起来。 “呵,还是你们这里热闹。”这时秦中雨和宁土一起走了进来。 原本因有人失踪而出现的沉闷气氛长翅膀飞走了,而初有的那种轻松又回到身边。不奇怪我与多云对有人失踪的漠然,因为到底我们与花栽树胡当没什么交往,印象也不深,而他们对于自己共事的同事失踪之事竟能不久之后像忘了一般,也未见有人难过,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两个与众人的关系不好。 秦中雨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我的帝边,并时不时的提醒我打这些牌或那张牌。宁土而无椅子可坐,于是拿了书架上的一本书半躺在床上看起书来。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李俨和浮蓝,顿时屋子一下子拥挤起来。这样倒好了,人越多,越让人觉得安心。我把位置让给了秦中雨,走到床边拿起了吉它,小艾见了也把位置让于浮蓝,坐到我边上来了。 “我正想让你弹吉它呢。”小艾道。 “听说弹得棒极了,我还没听过呢。”宁土凑了过来。 我弹起了欢快而有节奏的音乐。 “喂,李俨,跳一个舞吧。”宁土朝李俨喊,看来李俨会跳舞。 “别让我出丑了。”李俨想走出门去,不想被秦中雨拉住了衣服,“咦,别走呀,你不是跳舞挺棒的吗?” “来吧,来吧,别摆舞星架子。”宁土上前把他拖了回来,像拉回一头不听话的小牛犊。李俨见推辞不得逃之不去,无奈只能随着音乐跳起了踢踏舞。 “李俨是我们单位的舞王呢。”小艾在我耳边道。 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真正多才多艺,李俨跳舞跳得有水平,引得多云忘了出牌,只顾“哇哇”的叫。 可以说此时屋内的气氛好极了,我想这里所有人除了莫冷外,似乎忘却了一切,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宁土,把莫冷拉来吧,他一个人多没意思呀。”陈夏对宁土喊。 “对呀,让他也来听听音乐。”宁土说着跑了出去。 说刚才拉李俨像拉小牛犊,那么宁土拉来的莫冷好比是一个羞答答而不肯上花轿的大姑娘了。只见他坐在床边,低着头一声不吭,似乎周围没有人,不知道那两只耳朵有没有听到我故意强得越加强烈的乐声。 “咱们跟李俨一起跳吧。”宁土上前想拉起莫冷。 “不不不。”莫冷此时像是铁铸的,或练了武功千斤坠,宁土用力十分却拉他不动半毫。也罢,宁土自己跟着李俨跳了起来,因为是学着跳,本来胖乎乎挺可爱的宁土此时更加可爱,活像一只小浣熊在蹦着踩蚂蚁。 那边四人也不打牌了,八只眼珠转也不转的盯着这两个跳着的人看。我用眼神示意多云去请莫冷跳舞,多云马上领会了,走到莫冷边上一个请的姿势,“莫冷哥,陪我跳个舞吧。” 莫冷挤出一丝笑容,没有拒绝,也不想动。 看来二请莫冷也不管用,多云冲我伸了三个手指头,示意我弹华尔兹的节奏,她和李俨已经在那儿转了起来。 忘了说多云也是舞林高手,这会儿竟成了她的天下了。甭说来个花的,摆个样的,直看得边上几位愣愣发呆。 宁土不甘落后,随手一拉,把个秦中雨拉到手上当起了舞伴,不过还成,挺像那么回事。 我知道多云能跳恰恰,伦巴之类的,未知李俨可行,也有心考他一考,于是音乐一变,自然多云心领神会,不过李俨也应付自如。哈哈,将遇良才也,多云老是说找不到对手,这会儿跳得美滋滋的。 当然,我卖力的弹奏,多云李俨近乎职业化的欢舞,再加上秦中雨和宁土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陪衬,终始莫冷那蔫了好久的脑袋如出水芙蓉,视若无睹的神眼又重现光彩。 此时音乐已经变成了混乱不堪的迪斯科,那四位屁股扭得像风中摆动的小蘑菇,更兼多云的麻花大辫散了,梅超风般的头发四处飞扬。小艾心里痒痒,拉起莫冷道:“好久没这么疯过了,我们也去跳跳。” 古话说得真管用,事不过三,这回莫冷情绪已受感染,再无推托之词和不愿之色,随着小艾在人流中扭起来。不久,陈夏浮蓝也被多云拉了进去,这丫头疯到了极点。 这下好,外面雨声不止,屋内乐声飞扬,还伴随着几个人偶尔“哦哦哦”的怪叫几声。 可以看出这些人很少这样疯狂的,一旦玩疯了竟不知疲倦了。 玩到大约十一点多了,浮蓝才边抹着汗,边向厨房走去。 开饭了,个个食欲大增,好像能吃下去一头大象。 当然,莫冷也恢复常态,开始有说有笑了。 只是可怜了我的手指,这会儿又酸又痛,唉,也值了。 下午浮蓝与宁土还有李俨三人一起冒雨到附近的竹林砍竹子去了,因为要来的有四人,现有的除胡当和花栽树空出来的两张床外还少两张,因此砍竹子用来做床板。 下午一点多,他们三人回来了,当然是拖着几株大竹子回来的。浮蓝主做,宁土打下手,看来小艾说得他们都是十项全能的竟是不错的。 第十章 又一天,雨势渐小,看样子老天哭累了,几天来的大雨快停止了。 由于此处地势较高,又非大山脚下,所以虽有些积水,但并不会造成浮桌漂椅的水灾。 中午太阳总算露出了笑脸,但是它乐过了头,整个天气开始潮湿闷热起来。 午饭后所有人都未曾离开餐厅,大家都在谈论一起来的两个警察会不会把我们每一个人都当成杀人嫌疑犯。 这时陈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了,在他“嗯”了几声后,就挂了。 “是不是他们四人快到了?”小艾先问。 “是阮锡玲打来的,说明早他们能到了。” “咦,不是路不通吗?”多云惊讶的问道。 “估计是路已经修好了吧。”陈夏停顿了一下,又道:“另外还说……” “还说什么?”秦中雨和宁土几乎一块儿问。 陈夏并不回答,只是拿着为难且不安的眼睛看着我。 “是不是说一干人等都不许离开呀?”我猜应该是这种让陈夏为难的话。 “对。”陈夏抱歉的冲我笑了笑。 从人面面相觑,多云可坐不住了,“凭什么啊?什么意思嘛,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为什么不能离开?偏走偏走!” “喂喂喂,干嘛?走了多没意思呀,这不是让咱们的夏博士为难吗?再说了,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好像我们真做了什么事似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他们做啥?”我一把拉住急急往外走的多云。 “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整个事与你们毫无关系的,只是发生这样的事,身不由己了,等他们来了后我就马上送你们回去。”陈夏对多云说道。 “算了,不走就不走,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多云还在那儿气乎乎呢。 “是呀,我们还舍不得你走呢。”秦中雨笑着说。 “哦?真的?”多云扬起眉毛看了秦中雨一眼,有点放电的意思。 “是呀,你走了,我上哪里听女高音去?”秦中雨说着又躲到宁土的身后去了。 多云当然知道秦中雨在暗说她声高刺耳,虽是开玩笑,但多云是吃定秦中雨了,决不会让他这么拿自己开玩笑的。 “呵呵,真的?那我这会儿再让你欣赏一下我的高音吧。”多云说着朝秦中雨走去。 “不好!”秦中雨一看情况不妙,已知躲在宁土身后不是妙策,故尔三十六计跑了了事。 谁知多云反应更灵,见秦中雨有一逃了之的意图,早已封住了大门,并用冷巴巴的眼神看着秦中雨,让其发毛发冷发汗。 这一招是厉害,多云不阴不阳的看着秦中雨,好比是老虎看着已经跑不脱的兔子。 秦中雨现在是笼中鸡,网中虾,只有挨宰等煮的份了。 多云也不含糊,抡圆了一拳向秦中雨打去,只听得一声夸张的惨叫,“啊!” 宁土可爱的用手捂了一下眼睛,正好被我看到,引得我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未待我醒来,便被陈夏的手机叫唤声吵醒。 “什么事?”小艾坐在床上问。 “他们再过三四个小时就到栖乌镇了,让我开车去接他们。”陈夏说完洗洗漱漱起来。 “下了这么几天雨,路很难开的,你可要小心啊。”小艾对正要开门而去的陈夏道。 “嗯,我知道了。”陈夏说完走了。 “唉,夏博士可够命苦的,天都还没亮呢。”我叹息道。 “呵呵,没办法,谁让他比我们都懂事呢?”小艾说着抓起毛巾出去了。 这个时候太阳还没上班,空气清爽,对人来说是最舒畅的时候。我洗漱完毕后来到大树下做起操来,伸伸手,弯弯腰,蹦一蹦来跳一跳。几天来总是睡到吃早饭才起来,今天总算盼到了没有雨水之烦的早晨。 “你这早操也太古典了吧?”小艾收拾好床铺后走到我跟前。 “你会跳健美操吗?”我继续蹦着。 “不会。”小艾一只手扶着大树,一只脚踏在一块大石头上。 “白衣天使要来了吔。”我笑着打趣小艾。 “秦中雨会高兴点。”小艾抿嘴一笑。 “轻轻美人纱,香飘千里长,一见万春归,从此笑无牙。”我盯着小艾断续打趣道。 小艾知道我最后一句说的“笑无牙”是指他刚才抿嘴而笑未见其牙,于是他故意可爱的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像个小老虎。 “你怎么不喜欢白依呀?”我问他。 “你喜欢,呆会儿我帮你介绍好了。”小艾眨了一下眼睛。 “切,好变态,自己的心上人还介绍给别人?” “呵呵,你才变态呢,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心上人啦?难道非得让我喜欢她我才不变态了?这算什么逻辑。” “我不管,就是变态,放着这么漂亮的美女不要,是不是你那个?哈哈”我指的那个,当然不用我来解释。 “你又没见到过她,怎么说得就是美女了?就算她是美女,我想当柳下惠行不?”小艾不服气。 “行啊,不过听说柳下惠正吃壮阳药呢,呵呵。” “你看到他吃了?” “没看到,不过我看到你吃了,哈哈。” “什么时候看到的?在什么地方?” “呵呵,没听过这首歌吗?‘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 “哈哈,你倒会断章取义,好你个江南雨,这么算计我。” 这时秦中雨不知道从何处钻来道:“呵,真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呀” “你希望我们动手吗?”我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秦中雨。 “对呀,比较热闹些。”秦中雨笑嘻嘻的道。 “好,成全你。”我说着向小艾使了个眼色,聪明的小艾马上会意,一把抓住了秦中雨,我扑上去,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啊?原来这么个动手法呀?我,我……”秦中雨慌了。 “说吧,想让我们怎么动手?是扒你裤子呢?还是扒你裤子?”小艾笑着问道。 “啊?不会吧?这么毒?我就一条路可走啦?”秦中雨语气软了下来。 “是呀,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小艾,动手吧,哈哈哈。”我用力把秦中雨的两只手按得动弹不得。 “别,别,再商量商量嘛。”秦中雨求道。 “哈哈,扒你没商量,这是偷听的下场。”小艾说完已经把手伸向秦中雨的腰间。 “哟,你们在非礼他呀?”跑步回来的宁土见热闹,凑了过来。 “哈哈,救星到了,土土,快帮帮我,他们欺侮我。”秦中雨面露喜色。 “帮你?呵呵,我无聊着,正想看扒光猪的样子呢。”宁土说着按住了秦中雨两只脚。 “还有没有天理人性啦?你们这群色狼,色鬼,变态狂……”尽管秦中雨在那儿骂着,但长裤已经被拉了下来。 “救命啊!救命……”秦中雨大喊,谁吃嘴被小艾用手捂住了。 “哇!光天化日之下,三个男人欺侮一个弱男子,真是老天无眼啊!”这时多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番说词让人更觉可笑。 “化日?日在哪里?”宁土故意抬头看看还未出太阳的天空。 “日是我的两只眼睛呀,哈哈。”多云竟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也不知道什么是害臊。 见多云站在边上了,小艾恢复了斯文,赶紧把秦中雨的长裤拉了上来。宁土已经松手,我也放开了秦中雨那两只不会挣扎的爪子。 “怎么停了?继续呀!这么精彩的美男大脱裤,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多云一脸惋情之色,不知是她故意装的,还是真的想看呢。这个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哼,有什么好看了,等你洞房花烛夜了,有你看的。”秦中雨边起身系裤子,边嘀咕,不想冷不丁的又挨了多云一拳。 “啊,干嘛打我?我说错了?”秦中雨底气也不足了。 “谁让你说话这么下流的?”多云凶凶的道。 “也不知道谁下——”秦中雨声音低成了蚊子叫。 “就看了,我就是看到了,就看到你被人按在地上扒掉了裤子。” 我们三个人在边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唉,一个够可怜的男人,一个厚脸皮的女人,哦,不对,是厚脸皮的小姑娘。幸好我们玩笑有分寸,没有把秦中雨剥个精光,不然多云看到时,不知道是脸红,还是真的脸皮厚得超级无敌。 “好男不和女斗!”秦中雨扔下一句话后逃理现场,边跑边喊:“哦,哦,吃饭喽!” “浮蓝,猪八戒来喽!”小艾大喊道。 “哦,我也吃饭去喽!”多云喊了一嗓子后,也向餐厅跑去。 “浮蓝,女猪八戒来了。”我在后面大喊一声。 “不对吧,从没听说过女猪八戒的,应该叫母猪八戒吧?”宁土觉得我用词不当。 他这一说可坏了,把个已经跑到餐厅门口的多云像招魂似的又招了回来,“是谁这么大胆子说母猪八戒的?” “是,是你表哥呀。”宁土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并在我耳边轻声道:“帮我,帮我,她不敢打你的。” “他好像是说女猪八戒的,那个说母猪八戒的是谁呀?”多云已在我们面前,阴觉着脸,像阎王阅兵。 小艾道:“不关我的事,我没说过,我吃饭去了。”说着嘿嘿一笑,走了。 “哈哈,表妹明察秋毫,我也吃饭去了。”我说完追上了小艾,只听得后面宁土一连声的sorry,然而不管用,最终还有一声惨叫“啊!” 看到宁土一瘸一拐的走进餐厅,甭说,肯定是受了多云“无敌美腿”的攻击了。呵呵,这丫头,成母老虎了,要不是这儿的人好性子,好欺侮,看她能神气什么。 中午时分,汽车的喇叭声传来,我和多云跑到大树下去看,一辆溅满污泥的越野车开了过来。车停后从里面出来五个人,陈夏不必说了,倒是那两个穿警服的引人注目,一个老点的大概有四十几岁,少的不会超过三十。我细细看,老点的脸色暗红,皮肤粗糙,浓浓眉毛,眼睛却不大,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鼻子,哎呀,这个鼻子长绝了,又高又大,我怀疑是不是塑料做的粘上去的。多云在我耳边道:“看,这个人好大的鼻子。” “呵呵,你也在看他鼻子呀。” “他的鼻子好有一比。” “比什么?”我问。 “就是和猪八戒接吻——” “怎么讲?” “就数鼻子碍眼呗。” “哈哈,怎么今天和猪八戒过不去呀。“ “去。”多云推了我一下。 接着看,那个年轻的警察,嘿嘿,怎么美男国里又来了一个美男,也是浓眉,但是大眼了,鼻子高高挺挺,脸上的肤色不白不黑,整个脸该高的高,该低的低,该平的平,该陷的陷,错落有序,端正大方。 “那个年轻一点的警察倒是个帅哥呀。”多云道。 “小心别流口水。” “切,他又不是烤鸭。” 再看看那两个女的,一老一嫩,说老是相对于嫩而言,那肯定是阮锡玲了。认真看看,呵,是不错,整个五官确属美女标准,只是脸上稍有皱纹罢了。那个嫩的,呵呵,且听我先对多云说了一句,“哈哈,比下去了。” “什么比下去了?”多云好奇的问。 “看看人家,那个一定是白依,那相貌,你能和她比?” “去,你还算是我表哥嘛?怎么帮外人说话?” “啊?这还有外人内人的?人家确实比你漂亮嘛,看你以后还张狂,呵呵” “你——不过,她确实长得漂亮呀。唉!”多云在事实面前也不敢狂了。 看看我和多云的对话,我也不必细说白依的长相,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两个字“漂亮”,不,五个字是“大大的漂亮”。如穿一身轻纱白衣,从青翠的山中走出,所见之人必定以为天仙下凡,或山中女神。 自然有人箱上前提箱拎包的,因为与我和多云没什么关系,我们只站在大树下品头论足。 “怎么样?看傻了吧?从此甘坐第二把交椅了吧?”我见多云还在盯着白依看,知她心下不服。 “那个女的也漂亮。”多云避开我的话题,指了指阮锡玲。 “漂亮是漂亮,可惜已是残花败柳,暮钟晚霞,与你倒有一拼,呵呵。” “说什么哪你?哼!”多云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正当我们说得起劲,白依已来到我们面前。 “嗨,你们好,我叫白依,你们是这里的客人吧?”好美的声音,也不说什么金铃银铃的,反正听着让人骨酥酥肉松松,如有升入九宵云中之感。 “呵呵,你好,我叫江南雨。” “我是他表妹叫许多云,我是跟来玩的。”多云还是挺有礼貌的说。 “你们的名字真有意思,一个要下雨,一个好多云,呵呵。”白依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的名字也有意思呀,一叫就让人想到天使。”我说道。 “呵呵,可惜我不是护士。”白依笑得很自然,也很灿烂。 这时那边的陈夏冲这儿喊:“白依,先进屋休息一下吧。” “唉,好的。” “你先去休息吧。”我笑着对她说。 “好,那我先过去了,呆会儿再和你们聊,认识你们很高兴。”白依笑着向我和多云点点头,转身离去。 “美女吧?傻眼了吧?”多云在边上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美,美极了,与小艾真是配之配之!”我自言自语道。 “那我与小艾就不配吗?”多云不高兴了。 “冬瓜配冬瓜,西瓜配西瓜,乱配不成东西了。” “那我配什么瓜?”多云赌气的问。 “你?你嘛该配面瓜。哈哈。” “笑什么?严肃点。”多云正色道。 “哦,你是人,怎么能配瓜呢?我想想,对了,我们这帮人中谁最面,谁就是配你的人了。” “谁呀?” “就是早上被我们非礼的那位呀。” “他?一个小毛孩子啊?不要,不要。”多云把头摇得成拨浪鼓了。 “什么不要?人家还不要你呢。” “唉,怎么配我的都没好的呢?”多云像是自言自语,说着向自己屋里走去。 咦,怎么这个脾气?也不闹,也不吵,就这么愣愣的回屋了?我觉得多云神情有点怪,可能是想到伤心处了吧,唉,可能我把她说得太一钱不值了。罢了,罢了,去安慰安慰她吧。想着,我也向她的屋子走去。 那两个警察被安置在原来花栽树的那个屋子,阮锡玲和白依当然住胡当原来住的地方了。 “哼,这下他们有新欢了。”多云半躺在床上,不无醋意的自言自语。也难怪,本来这儿只有她一个女孩,别人事事处处让着她,现在又来了两个女的,自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新欢?呵呵,不是吧?”这时小艾走了进来,“她们原来就是我们的同事,怎么说也只能算旧欢呀。” “小艾哥,不去陪你的天使妹妹,来此有何贵干?”多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呵呵,我是来请神仙弟弟和仙女妹妹赴晚宴的。” “是你们的牛郎织女宴吧?”多云嘴不饶人。 “也许是白蛇许仙断桥宴?”我也帮腔。 “呵呵,得,民间故事都出来了。”小艾笑道,“你们两个人的嘴可够绝的,不如吃了饭再接着说故事吧。” 多了四人,餐厅内显得格外热闹,我看看少了莫冷,便问小艾为何不见他,小艾只用眼神示意因有阮锡玲之故。 “莫冷干嘛怕她呀?”多云轻声问小艾。 “也不是谁怕谁的问题,因为是自己讨厌的人,所以有气不想看到。” 吃完饭,他们四人去睡午觉了,我和陈夏一起回到屋内想喝口水。 “真累呀,睡一会儿再说。”陈夏见床就躺下了,一脸无奈之色。 “感觉很无奈?”我坐在他的床边问。 “无奈有什么用?还是得与她一起共事。”陈夏把两只手叉在脑后,两只眼眨呀眨的看着屋顶。 “呵呵,我看你不是对她挺热情的嘛。” “装的。” “你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了?” “咦,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陈夏笑了笑。 “陈冬事业心太强,不考虚个人问题,而你好像也没和什么女人有接触的。” “你帮陈冬找一个呗。”陈夏岔开我的问话。 “哈哈,你情他不愿的事,我可不干,让你俩都光棍着吧。” “但愿弟弟不要像我,唉!”陈夏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我回到餐厅内时已是空空如也了,他们在谁的房间里玩呢?对,一定在莫冷那里。 我走到那儿,果然小艾多云他们都在。 “在干什么?”我走了进去。 “呵呵,你来了,”小艾见我进来了,站起来,把我按到一把椅子上“没干什么,和我们的莫大公子说说话。” “别谈这个了,我们玩吧。”秦中雨道。 “玩什么?”李俨问。 “卜克?” “不好玩。”多云不同意。 “围棋?” “没意思。”宁土道。 “跳舞?” “跳完后整个人可以熬出几斤盐来。”小艾直摇头。 “那捉迷藏?” “怪不得长得像娃娃。”浮蓝笑道。 “哈哈哈哈哈…………”多云笑出声来。 “嗯——,想不出来了,南雨你说吧。”秦中雨没主意了。 “我看呀,甭玩了,不如找个幽静雅致的地方坐坐瞎聊聊吧。”我说道。 “好。”几乎齐声喊。 “走喽。”表妹首先跑出门去。 真是个好地方,这里就是浮蓝他们砍竹子的地方,整个竹林不大,呈斜坡状,走到半坡上往下可以看到我们住的房子的背面。 几个人找了一小片空地,坐了下来。清风徐徐,竹香飘溢,绿晃晃,翠晶晶,好像把自己裹在了翡翠里。 “小艾哥,我让你猜个谜如何?”多云冲小艾道。 “好啊,请讲。” “生在山上,落在肩上,干活躺下,休息靠墙。” “哈哈。”小艾笑了起来。 “说呀,不知道了吧?”多云得意了。 “呵呵,把这个劈开就是。”小艾拍了拍身边的竹子。 “哇,小艾哥真聪明!”多云夸张的叫起来。 “在学校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出的谜语比幼儿园的还不如。”我数落多云。 “学什么?学勾引男人的,行了吧?”多云一语飞出,顿时四座皆惊,紧接着爆发出一片欢笑声。 “是母鸡学校吧?”秦中雨笑得最厉害。 “没错,别人说这话还行,你说这话就惨了,我听说你和我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多云摇头晃脑的。 “啊?你哪个学校的?”秦中雨一下子愣住了。 “哈哈哈,不是母鸡学校吗?大公鸡哥哥。”多云更得意了。 “以后每天早上叫秦中雨打鸣好了。”浮蓝说完后又引来一片欢笑。 “公鸡母鸡倒挺拾配的。”我猛想起上午多云问我配谁的事。 “岂有此理,作为表哥竟说出如此污蔑表妹的话,公鸡哥哥‘扁’他。”多云说着站起来卷卷衣袖,一拳向我打来,幸好我反应快,忙拿小艾当挡箭牌。谁知道拳还没挨到小艾身上,小艾突然发话了,“不对呀。”唬得多云的手停在了半空。 “什么不对?”多云好奇的问。 “无论公鸡或母鸡袭击人的动作是‘啄’,怎么会是‘扁’呢?”小艾故作一本正经,惹得众人更是笑得分不清南北东西了。 “好啊,小艾哥你也欺侮我?七个大男人合伙欺侮我这个弱女子,我,我今天跟你们拼了!”多云说完一咬牙,一拳狠狠向小艾的手臂砸去。 “啊!这还弱女子?人家穆桂英要向你拜师学艺了。”小艾疼得大叫一声。 “等着,女子报仇百年不晚。”多云恨恨道。 “百年?哈哈哈……”秦中雨笑道,“阎王那儿还得查查名单呢。” “你们不是还有后代吗?”多云道。 “你想斩草除根?好啊,果然是貌如天仙,心如蛇蝎,俗话说最毒妇人心,我看毒不过少女心,要是……”宁土话没说话,早挨了多云一拳。 “谁敢多嘴,我现在就杀。”多云红了眼。 “别,我留着自己还有用呢。”秦中雨直摆手。 “母鸡不下蛋,你又不打鸣,留着你有什么用呀。”宁土伤疤未好忘了疼,又出言冒犯。 “又说我母鸡?你今天造反了是吧?”多云说着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宁土冲去。 “别,别,别,我投降!”宁土慌了,在竹林中左躲右闪。 “求饶也不顶用,本小姐不优待俘虏了。” “救命啊!!!”宁土一看“逃生”无望,赶紧向山破下冲去,多云速度没他快,追了几步丢下石头在那儿呼呼喘气。 “佩服!”李俨笑着从多云身边走过,下坡去了。 “厉害!”莫冷向她竖了竖大拇指,也走了下去。 “好酷!”是秦中雨。 “高手!”浮蓝也不忘来一句。 “说你花木兰吧,可你又没她好看,呵呵。”我冲多云吐吐舌头也走了。 小艾笑咪咪的从多云身边走过,一语未发。多去奇怪了,快步跟上去问“小艾哥,你怎么也不像他们一样说上一句呢?” “嘿嘿,我不敢呀,怕说错了,咔!”小艾做了一个用手抹脖子的动作。 “好啊,最坏的原来是你!”多云两只拳头像雨点般的往小艾头上捶,小艾忙用双手挡在脑袋上,边跑边喊:“哎呀!我没想说的,是你非让我……” 我们回头见小艾狼狈的抱着头向我们冲来,莫冷截住他问道:“小艾,你捅马蜂窝啦?” “我可没捅,是她自己来蛰我的。”小艾可爱的笑了笑。 跑到莫冷与宁土的房间,大家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没一会儿多云也气喘嘘嘘的跑了进来,结结巴巴的说:“水,水……” “给”莫冷倒了杯水给她。 多云一口气喝光了,抹了一下嘴道:“你们跑什么跑,我是鬼也不会追你们的命,真不够意思,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我们大笑。 …… 太阳下山了,气温却仍旧很高,所幸风还是有点的。 晚饭过后多数人走出屋里,坐到大树下乘凉的乘凉,走上前面土坡散步的散步。经过暴晒,土坡已无多大水份,只是坡另一边的小溪成了浅滩与那边的浅水池连成一片,大的石头还可以露出水面探头晒晒月亮,小石头只能躲在清水中望天数星星了。 我与小艾多云一起走在土坡上,有心到下面的浅水池去趟水,又怕踩着尖石或长毛长刺之物,故尔未敢贪图这份清凉。 “这些水有些是从那边山上冲下来的雨水,可能有死毛毛虫之类的。”小艾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快要流尽的瀑布。 “这里真美 第十一章 天蒙蒙亮,我就被小艾推醒了。 “去不去山里?” “这么早?”我睁开迷迷乎乎的眼睛。 “早点出发,比较凉快。”小艾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像在逗一个小娃娃。 “去,”我拍了一下小艾的手道:“凉快也不干我鼻子的事。” 所有人除了浮蓝和老警察邓迟伟以外,其余人均沿道进山了。 刚开始路还可行,因为陈夏他们经常来往,故而有条羊肠小道,接下来可惨了,几乎是在權木与藤叶中穿行。多云几次尖叫,皆因脸被带齿的树叶划开了口,或辫子被带刺的枝藤挂住了,漂亮的长发到儿早成了累赘。阮锡玲和白依皆是及肩短发,因此不受枝枝叶叶藤藤蔓蔓之苦。 “等回去了,也就毁容了。”多云不停的用纸巾抹着脸。 “把我的衣服裹在你的脸上吧。”白依脱下丝制的衬衣递给了多云,自己只剩一件棉制的紧身衣,这样反而更显出她动人的身材来。 “真没用,你看人家也是女的连吭也没吭一声,你倒好,哎呀接哎哟,跟叫魂似的。”我埋怨多云。多云大概自觉理亏,一声不响的把白依的衣服像阿拉伯人似的包在了头上,幸好衣服挺透风,不然回去后不毁容脸也成烤面包了。 “这路怎么这么难走呀?”阮锡玲道。 “头,算好走了,去八九号区是我们去过最好走的路了,不用爬绝壁不用过泥潭。”秦中雨道。 走久了,汗如雨滴,谈兴大减,到后来所有人悄无声息只顾低头走路。林中少有风过路,又闷又热,我此时才感叹想得与现实差得太远,看来这些人在这里的工作真是苦之又苦。 走了老半天了,还没到,真是难受的要命,看看所有人,体力好的还凑和,体力差的快要爬着前进了。最不济的要数阮锡玲了,几乎是让白依扶着走的。我感叹着岁月不饶人,青春无价宝的同时,又为白依的体能叫好,看不出这么秀丽的一个女孩,体力竟这么好,看来也苦出来的。相比较我身后的那个阿拉伯人——许多云,身子弓成了煮熟的大虾,包得圆咕咙咚的头快碰到了地上,差不多是个大乌龟在前行了。 说别人也不怕自己脸红,无怪乎多云成了大乌龟,我自己也是脚软软骨酥酥,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这也不能怪我,我哪里也受过这样的苦呀?刚开始倒还有游山玩水的心情,现在是恨不得自己像蜈蚣一样长出好多脚来,快点爬爬到算了。 又走了一会儿,阮锡玲走不动了,大队伍只能停下来休息。 “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一停下了,我就知道多云会抱怨。 “你要是早知道,还不如投胎成个大飞鸟,也不用成包头了。”我打趣她。多云不阴不阳的看了我一眼,欲开口还击,却又闭上了,不知道是找不出词来,还是累得没力气讲话了。 “小艾,大湖在哪里呀?”我抹了一下额头问小艾,乖乖,全是汗水。 “快了,大概用不了二十分钟了吧。”小艾虽然也是汗水浸身,但精神尚佳,看来是久练成钢之故。 “春秋季节来这儿怕要舒服多吧?” “那是当然,那个时候不冷不热的可以融入自然之中,味道好着呢,呵呵。”小艾蹲下身子说。 休息了大概10分钟,大队起程了。 前面的路似乎好走了许多,不知道是路变得好了,还是休力回升的原因,很快眼豁然开朗,不远处可以看到阳光下的水波粼粼了。 “哇!好漂亮!”多云兴奋得摘下头上的衣服,挥舞着向湖边跑去。 真是绝色之景,清可见底的湖中游动着许多颜色各异的鱼,大小不等,品种不同。湖中是一个岛,也可以说是一块巨大的黑石。 “猜猜,那块巨石像什么?”秦中雨走到我的身边指着那块大石问我。 “像一头饮水的牛呀,太像了。”我惊呆了,毫不夸张的说,我被眼前奇异的景像征服了,整个人像木制的了,思维反应也是机械的。 “对呀,所以,我们把这个湖叫黑牛湖了。” “黑牛湖?好名字,又自然,又贴切。”我点了点头。 那边多云和白依已经坐在湖边,把腿放到湖水里荡来荡去,见身后的陈夏便问道:“你们有没有吃过这湖里的鱼呀?” “不敢吃,怕是和蘑菇一样,颜色越好看越要命。” “可以喂给猫啊狗啊什么的试试呀。”这时阮锡玲走过来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又不缺鱼吃,我们驻地的四周有不少水池,那儿有好多可以食用的鱼。” “没有创新精神!”阮锡玲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那水会不会有毒呀?”多云话一出口,就忙把浸在水里的腿给收了回来。 “你们可以尝尝试试。”阮锡玲笑道。 “不客气,你自己来吧。”多云对她没有好感,冲她说了一句后便走到我的身边。 “该走了吧?”多云问我。 “不想多欣赏一下美景了?以后怕没什么机会了。”我还在怡神这自然的美景,被多云这一问,竟才想起,多云不是带了相机来的吗? “看我笨的,你不是带了相机吗?快拿出来拍几张。”我说着指了指多云背在背上的包。 “嘿,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多云如有所悟,看来她也忘了这个宝贝了。说着也不把相机给我了,自己东拍拍,西照照,要不是我警告她留点后面拍,也许仅带的这么一卷胶卷被她玩完了。 “还有几张了?” “还有十张了,早知道多带点来的。”多云低头看了看相机,惋惜道。 “留着拍石林吧。” “ok!” 小艾说的比云南石林更壮观的绝非虚夸,而且那石头颜色也是十分丰富的,第一次到这里的人看得如痴如醉,是在梦中吗?非也非也,现在恨只恨人为什么是两只眼的,多生出几只眼睛来就够看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多云一声叹息,估计是因为胶卷拍完的缘故。 石林是必经之路,因为这儿是从八区到九区的分界线,因此也不用特意跑老远去看,只是石林太大,时间有限,也只能看个部份。 “啊!”正当我看得浮想联翩的时候,阮锡玲的一声尖叫把我拉回到了现实,接着就看到她突然扑到了陈夏的怀,陈夏愣了一下后慌了,忙把阮锡玲推开了。 “怎,怎么啦?”陈夏问。 “脚扭了一下。”阮锡玲蹲了下来。 “要不要紧?”小艾从另一处跑过来问。 “没事,没事,哎,这两块石头挺像你们俩的嘛。”阮锡玲抬起头来见到两块像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石头后说道。 “不,像陈夏和你刚才的样子,呵呵。”小艾开起玩笑来。 阮锡玲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因为人群在石林中分散开了,所以这事只有我和小艾知道,看来小艾所说不假,阮锡玲对陈夏可谓用心良苦,即使真的脚扭了,三人离她最近的是小艾,可见她不是故意舍近求远吗?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那些散开的人听到了阮锡玲的叫声。 “没什么,脚扭了一下,现在不打紧了。”阮锡玲对关心她的人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继续前进了,很快到了九号区。 九号区有一种紫色的石头,小艾告诉我说这种石头结构很复杂,很奇特,但未发现这种石头能发光,也不知道它对人类有益还是有害,只能以后再深入研究了。 走遍了九号区,也没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接下来的事是向深山继续进发,只是因几位女士已疲惫不堪,为怜香惜玉的传统美德而故,经研究决定原路返回了。 返回的心情,和来时的心情全然不同,好像轻松了许多。我问小艾:“为什么总是在光产生之后进山去?以前不是常常不得而返?也许光与出现地无根本的联系。” “对,我们早怀疑有可能是另类的东西。” “另类?外星人吗?” “我不敢说外星人存不存在,但觉得不该和外星人有关吧。只是从光会移动来看,肯定是一种生物,而且我们为什么在光过后进山呢?因为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就是光经过的地方或附近两三天内没有大的野兽出没,好像躲起来了,利用这一点,我们才会选择光出现以后的这一两天内去光出现在地方或附近区域查看。 “哦。”我点了点头。 “哦什么呀?”小艾玩笑道。 “如此看来,那光源兴许是一种什么厉害的动物,那小心有一天,连你也被它吃掉了呢。”我用手做了一个爪子状,然后向小艾的鼻子抓去,小艾灵活的躲开了。 回到了营地,那些第一次进山的都累得不成样子了,午饭也是胡乱扒了两口后就像久不见太阳的向日葵似的回屋了。 “整个人都酸了!”我用左手捶着自己的右肩对在边上的小艾道:“你倒精神蛮足嘛。” “刚开始我比你更惨。”小艾在洗脸盆内搓着毛巾,“慢慢就适应了,来擦一把脸吧。”说完把毛巾递到我的手中。 我胡乱抹了抹脸,脸上稍有痛感,于是照了照镜子,原来脸上有好多小口子,像一张张张开的小嘴巴。 “嘿,成了猫脸猫了吧?”小艾把头凑过来。 “咦!奇怪,你的脸怎么一点也没事呀?”我见小艾脸上只有一两道口子。 “呵呵,也许那些叶子对我优待优待地。”小艾从镜子里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笑道。 “这些女的霸占了浴室足有两个小时了,真是可恶,再不洗澡,我怕整个人都成咸鱼干了。”我从门口处看到浴室的门还紧紧闭着,不禁恨恨的说。 “你要是没耐心等,要不要我去打些水来这儿洗?”小艾提议道。 “还是算了吧,怕有人闯进来倒不雅了。” “关上门呗。” “有人有钥匙呀。” “怕陈夏看到你美男沐浴呀?上次你不也是看了他个大精光?如果这次让他看到了,刚好拉平呀。”小艾调笑道。 “去去去,我又不是故意看的。” “我也没说你故意看呀。”小艾嘻皮笑脸的。 “对了,陈夏有没有对你说我是故意偷看的?” “那你是故意偷看的吗?” “不是啊!” “就是了,只要你心里是直的,别人也想不弯呀,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故意的也在情在理。” “此话又怎讲?”我不解。 “月下看裸体,就像看自然风景或欣赏一副画嘛。” “这么一说我倒有个问题要问了,只不过有点不好意思。”我对着小艾笑。 “是不是问陈夏屁股上怎么会有一块疤痕?” “哈哈,你好聪明哦。” “那是以前进山的时候他从一块岩石上摔下来,屁股被石尖划伤所致。” “哦,原来这样。”我若有所思。 这时多云走了进来,头发还挂着水珠,看来刚洗完澡。 “完了,完了,破相了。”多云在我面前露出苦瓜脸,“要不是大白天,一照镜子还真以为自己见鬼了呢。” “还好嘛,伤口不多,一点也不像鬼,呵呵。”小艾道。 “真的?呵呵,那我就安心了。”多云说着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风扇下,还时不时的抖动长发,希望可以快些干。 “真舒服!”这时陈夏走了进来,上身的衣服是湿的,下面的裤子也是湿的。 “你在哪里洗得澡?”我问道。 “竹林那边有一个小水池,因为大树档着太阳,所以水很凉,这儿的人除了他和秦中雨敢在那儿下水外,其余的人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敢去的。”小艾替他说道。 “许小姐,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我换一下衣服。”陈夏笑着对多云说。 “当然,给看,我还不乐意呢。”多云昂头走了出去。 陈夏关了门,在门后脱光了衣服后拿干毛巾擦干了身子,然后换上干净衣服。 “当初你是不是像贾宝玉挨打了一样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我笑着问陈夏。 “你是说我屁股上的疤呀,我可比贾二爷坚强多了,只趴了一夜,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说着他打开了门,正好表妹背对着他。 “对不起,多云小姐,让您受累久等了,呵呵。”陈夏弯腰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美人大脱衣脱好啦?”多云象征性的甩了一甩未干的头发,一些水珠甩到了陈夏的脸上。 “哎哟嘿,长发魔女呀?这一招够损的。”陈夏说着用手背抹抹脸,拿上换下的衣服,出去了。 “站在门外是不是偷看呀?”我故意绷着脸打趣多云。 “谁稀罕,本姑娘看得……”多云说到半截发现进入我的圈套了,忙改口道:“本姑娘从来是目不斜视的。” “呵呵,还目不斜视?上次请你吃冰淇淋,嘴里还啃着一个,眼睛却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我那是见到另一个冰淇淋更可爱嘛。”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这叫目光久远,后来我不是又吃了一个,哈哈。”多云狂起来了。 “南雨,她洗完了,你可以去洗澡了。”这时小艾看到对面浴室门口白依出来了。 “拜拜!”我拿起衣服冲多云一挥手向浴室走去。 “哎,等等,不介意让我一块儿洗吧?我也要成鱼干了。”小艾在后面叫道。 “当然可以,美人陪浴呀,天下美事,某些人做梦也想捞上一回呢,哈哈哈。”我回头又冲多云笑。 “切,美什么美。”多云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又在风扇下抖她的长发了。 “拜拜。”小艾也冲多云调皮的笑了笑跑了出来。 等我和小艾有说有笑的回到宿舍门口,却和刚要出来的邓迟伟撞了个满怀。他冲我们笑了笑道:“我找许小姐了解一些情况。”说完走了。 “搞调查啊?”小艾自言自语。 “大鼻子跟你说了些什么呀?”我问正在吊扇下悠哉悠哉的多云。 “说得多了,要详细听听吗?” “说来听听。”小艾说着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多云对面,我坐在了床边。 “他问花栽树在这儿于谁的关系最差。” “你怎么说?”我问。 “我说不知道,后来又问胡当与谁有过结。” “你是不是回答不知道?”小艾笑道。 “是喽,我就是不知道嘛。” “还有问什么?”我问。 “还问花教授不见的那个晚上我有没有看到什么?” “你怎么说?”我问。 “我说,我见到了小艾。”多云此话一出吓得我和小艾一跳。 “你这个死丫头,话怎么能乱说呢?吃不到葡萄,也不能把葡萄树给烧了呀。”我埋怨道。 “我是实话实说的呀。”多云还是慢斯条理的。 “那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我的呢?”小艾有点疑惑的问。 “在梦中呀,那晚我好像在梦里和你跳舞来着。”多云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过份!中了多云的套了。 “哈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呀。”我看着小艾,乐不可支。 “对呀。”多云脸皮真厚。 “那邓警官反应如何?”小艾淡淡的笑了笑问。 “他说,”多云故意弄粗嗓门,“‘许小姐,能不能说些现实的?’” “你怎么说?”我和小艾几乎是同时问。“我说现实是落花有意随流水,人家不理我呀。”多云说完后故意看了一眼小艾。 “那个流水是谁呀?”我故意问,想拿小艾打趣。 “哎哼,哎哼!”小艾故意干咳了两声,拿眼睛看着我。 “谁咳嗽就是流水。” “我,我去洗衣服了。”小艾笑着站了起来。 “哎,小艾哥,我还没讲完呢,大鼻子还有问呢。”多云唯恐小艾走了没意思了。 “不说我也知道。”小艾拿起了装着湿衣服的塑料盆。 “你知道什么?”多云睁大眼睛看着小艾。 “反正他的问与你的答是驴唇不对马嘴,要不就三个字。” “哇,你把他的衣服也洗了?”多云指了指小艾手上的塑料盆,又指了指我。 “呵呵,互帮互助嘛,这很正常呀。”小艾拍拍盆中的衣服。 “那也帮助帮助我吧,我去拿衣服。”多云不等小艾反应,从椅子上突然蹦了起来,一陈风似的往外走。 “喂,喂,喂,等等!”小艾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多云,不想却抓住了多云那还没飘出门外的长发。 “哎呀,哎哟,干嘛抓我头发?你忘了男女授受不清?”多云转过身来,用手按往头,用神气十足的眼睛看着小艾。 “忘了,把你当成男孩了。”小艾慌忙松手。 “嘿嘿,这下失礼了吧?”这下多云更得意了。 “把你衣服拿来吧,不过我申明,什么内部穿的东西我可不洗的哦。”小艾怯生生的说。 “为什么?”多云竟好意思问。 “亏你还问得出口!”我都替多云脸红。 这时陈夏洗完衣服回来了,见小艾要去洗衣服便道:“得,我今天衣服还没洗过瘾,这些衣服我也包了吧。”说完他把洗好的衣服与小艾手里的塑料盆对换了,小艾把洗好的衣服晾到屋檐下的竹竿上。 “现在外衣外裤的也得自己洗喽。”我嘲笑多云。 “哼,我怕你们还洗不干净呢。” 这时秦中雨过了来,听到后接过话头道:“我帮你洗呀,准保把衣服洗得透明了,哈哈。” “别,我怕衣服沾了男人味,自己穿了长胡子。”多云向秦中雨一挥手,懒洋洋的走回自己屋内。 小艾扭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道:“你表妹好厉害呀。” “不,还是你厉害。”我拍了拍小艾的肩膀。 “你们俩说什么历害不历害的?”秦中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我们说大公鸡敢不打鸣,那可真厉害。”小艾道。“呵呵,我说不过你们。”秦中雨老实多了。 “那你是说打得过我们了?”我道。 “我白旗高挂了。”秦中雨举起两只手,表示投降。 太阳已经回家了,当多云和陈夏洗完衣服后来到我们这间屋时,秦中雨和我们正聊得起劲呢。 第十二章 原来以为平静且带点浪漫的生活又开始了,但今天警察的私下盘问又使我感觉到美好的东西往往存在着令人害怕的东西。 我起得很早,原以为万人皆睡我独醒,不想邓大鼻子比我起得还要早,他见我正在大树下做操便走了过来说一起去散散步。 “好吧。”我尽管不是那么乐意,但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走到土坡上见另一边的水已经退去大半,远处断壁上的小瀑布也已是春花入夏。 “我想花教授是你杀的吧?”一直默不作声的邓迟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哈哈,你想学赫克而里波洛?这一套对我不管用。”我稍有一惊的同时,又感到非常好笑。 “也许是吧。”他还是一脸认真的样子。 “那请说说我出于什么动机要杀人?” “是呀,如果他俩的失踪是人为的话,那么最不可疑的就是你和你表妹了,因为你们来之前应该与这儿的人没有任何瓜葛的。” “呵呵,不是有最不可疑的就是最可怀疑的这么一说吗?” “我不怀疑你,真心话。” “哦,是不是想拉拢我,想要我为你提供点什么?” “你当然不希望你的这些好朋友中有一个或多个杀人犯存在,所以也许你会像你表妹一样。” “什么样?” “对我提的问题要不就偷换概念,要不就是‘不知道’。” “她的性格如此。” “那么你呢?” “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你认为花栽树和胡当的失踪是他们自己的关系吗?” “花教授失踪之时我本以为是他自己的关系或者有未可知的原因,但胡当又失踪了,那么让人觉得他们可能是被人害了。” “你认为是不是这里的某个人与他俩有什么非杀不可的仇恨呢?” “那你是不是有想过所有人一起杀了他们两个?”我反问道。 “我想不大可能吧。” “花教授失踪的那晚没什么情况可以说。”我隐瞒了陈夏洗澡这件事,因为对我来说邓迟伟尚是个外人,而陈夏已然是很要好的朋友了,把陈夏推上可疑者的台面上我有些不大愿意。如此看来,让我全无保留的告诉我所知道的情况也不大可能了。 “那么胡当失踪的那晚呢?” “那可复杂了。” “说来听听。”邓迟伟选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那晚我和小艾到那边散步,”我指了指远处的布满大石头的浅水池,“在那里看到了秦中雨,后来一起回到这里坐了会儿见宁土在大树下睡觉,这时小艾又看到另一个看不清楚的人在原来花教授住的那屋边不知道干什么,后来黑云遮住了月亮,我们回屋的同时,宁土已回去了,那个看不清楚的人自然不见了。对了,还有那晚我表妹关窗门时听见了莫冷的声音。” “呵呵,这么复杂?”邓迟伟笑了。 “是呀。” “那你表妹是什么时候听到声音的?” “大概也是我们回屋后那一段的时间吧。” 这时坡下有人喊我,我一看,是小艾。 “什么事?”我冲坡下喊。 “电话!”小艾站在大树下指了指手里拿着的手机。 “来了。”我冲邓迟伟笑了笑后冲下坡去。 “喂,喂,喂!”那边已经挂断电话了。 “怎么了?挂掉了?”小艾问。 “可能刚才有急事挂了吧,一会儿会再打过来的。”我坐在树下的石头上。 “那我去刷牙洗脸了。”小艾见我点点头后走回屋去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喂!” “南雨吗?嘿嘿,不好意思,刚好有人急事找我” “呵呵,冬冬啊,是哪个情人等不及了这么清早的找你呀?” “看看你,这叫什么话,是单位的人。” “呵呵,打电话给我啥事?” “是不是一定要有事才可以给你打电话呢?” “那到不是,你没事打来我更高兴。” “听说你们那里出事了?”陈冬的语气有些严肃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报纸早登出去了,你听我给你念念:奇光吃人,两名科学家已遭不测……” “谁呀?胡说八道?” “难道新闻有假?” “两个人失踪倒是真的,可谁说是让光给吃了?这些爱打听的记者真会想,你哥哥向上边汇报也只是说人失踪了,可没说给光吃了。” “那你和我哥没事吧?” “好啊,很好,没什么事。” “哦,那你还打算住多久?” “本来因为此事已经打算回去了,但大雨下了好几天,把路给下坏了,所以……后来派来两个警察,说未查明此事前不能走,所以我可能还得多呆几天。” “那人是怎么失踪的?” “说来话长,有可能被杀的,我回来以后可以给你大讲三天三夜呀,哈哈。” “呵呵,那我就等你回来给我讲三天三夜了。” “好好好,现在不说了,回去以后和你聊。”我见小艾已笑眯眯的看着我了。 “好,那你自己保重。”陈冬挂了电话。 “劳驾,把这送回给夏博士吧,谢谢。”我站起来,把手机塞到小艾手中。 “呵呵,去餐厅吗?” “ok!” 餐厅内只有那两个警察在喝粥闲聊。 “浮大厨,快上菜饭呀。”小艾进门就喊。 “你下饭馆啊?自己有手有脚的。”浮蓝听完喊声从厨房内走了出来,说归说,还是帮我们盛了粥。 “谢谢,谢谢,真是帝王式的享受。”小艾向浮蓝拱了拱手。 “谢你个头,你要不是沾了南雨的光,我早拿马菜刀砍了你这个帝王头了。”浮蓝说着用手抓了一下小艾的喉咙,小艾刚把一口粥喝到嘴里,不想被竟被浮蓝来了个鹰爪锁喉,于是忍不住“噗”的一声把嘴里的粥吐到了自己的裤子上。 “哎呀,你的爪子比菜刀还厉害呀。”小艾说着忙跑到厨房里清洗起来。 “哈哈哈哈”我乐得粥也不喝,伏在桌上笑个够了, 自然那边两位也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艾走了出来,冲我笑了笑说:“失礼,失礼!”,又扭头白了浮蓝一眼道:“也没占你什么便宜呀,竟下此毒手。” “好了,好了,向你陪礼。”浮蓝说着拿起小艾的筷子往小艾的碗里夹了一筷菜。 “呵呵,态度挺好,原谅你了。”小艾又坐了下来。 “说真的,自从你和你表妹来了以后,我发现我们的小艾活泼了许多嘛。”浮蓝说着坐在我的边上。 “你好像也变了呀。”小艾抬头对浮蓝说。 “是呀,要是你们兄妹两个长住在这儿就好了,你们一个正,一个邪,挺好玩的。”蓝浮若有所思般。 “你是喜欢上那个邪的了吧?呵呵。”小艾嘴不老实。 “两个都喜欢。” “哈哈,太荣幸了。”我向浮蓝作揖。 “喂,邪的来了。”小艾用肘捅了捅浮蓝。 外边多云哼着小曲进来了。 “哟,三个人鬼头鬼脑的说些什么呀?”多云说话不讲分寸,还是那副死德性。 “到你嘴里就没好人了?”我嫌多云出言毒辣。 “请坐,我去给你盛粥。”浮蓝站了起来。 “喂喂,浮公子帮忙我也来一碗。”秦中雨跑了进来。 “秦少爷,我不喂公鸡的。”浮蓝在厨房里叫道。 我们一听乐了,想不到浮蓝的嘴也够狠的。 “喂,大公鸡,自作自受吧?”多云侧头取笑秦中雨。 “嘿,你也这么叫我?别忘了你是小母……” “什么?你敢说下去?”多云瞪大了眼睛,阴深深的看着秦中雨,倒是有点像发了怒的扈三娘。 “是小母人行了吧?”秦中雨声音放轻了。 “小母人?哈哈哈哈,听都没听说过。”我乐得把头弯在了小艾的手臂上。 这时阮锡玲与陈夏一起进来了,两人神情轻松,有说有笑,好像在谈什么有趣的话题。 “夏博士不会做第三者吧?”我在小艾耳边轻声说。 “呵呵,保不住的。”小艾笑道。 “早上好!”阮锡玲挺有礼貌的向我们这一桌打了声招呼后坐到了另一桌上。 “你劝劝陈夏呀,别好雨落在荒郊,好花插在那个什么上了。”我继续在小艾耳边说。 “他还是更听你的。” “我?我算哪根葱呀。” 这时多云见我俩轻声嘀咕多时了便打断道:“喂,你们两个是情语绵绵还是怎么的?有什么好事说出来大家听听嘛。” “我也想听。”白依这时端了碗粥坐在了多云边上。 “想听?呵呵,已经说光了。”我刚好吃完饭站了起来。 “吃完啦?”小艾抬头看了我一眼,“现在干嘛去?” “到大树下去坐一会儿。” “等等,我也去。”小艾把碗内还剩的一些粥赶紧吃完了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今天可算是个热得要命的天气,尽管是早晨,但稍微跳几下皮肤上就有粘乎乎的感觉。风也不知道是请了事假还是病假,何时上班就不得而知了。 “小艾,今天看来好热的。”我看了一眼还不算刺眼的太阳。 “这里的气候异常,热起来热得要命,冷又冷得要死。” “等你们查完了整个山区要等猴年马月呀?” “是呀,不过好歹是工作,再苦再难也要坚持下去的。” “你不打算结婚了吗?打算让青春耗完在这青山之中?” 小艾低头不语,沉思了起来,神情有些庄重了。 “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 “哦,不是,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可问可不问的。”小艾抬起头来笑了一笑,“也许是像你说得那样吧。” “呵呵,可惜哟,这么好的品种浪费了。”我觉得如果他正如我说得那样,那么真的是白白浪费了大自然赋予他的美貌和智慧了。 “我算什么好品种呀。”小艾笑着摇了摇头。“人嘛,是绝色美男,脑袋嘛又是一流的聪明,这样的优良品种世上可不多呀。” “呵呵,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要飘起来了。” 没过多久天就火热起来,头上的树叶是纹丝不动,也罢,只好回屋内扇扇电扇,那儿还是有风中飘发的感觉的。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头上转动的风扇,小艾坐在一把椅子上抱着吉它轻声抚动着。 “哎呀,好浪漫呀。”多云一进屋就破坏了原有的宁静。 “死丫头,不去找大公鸡来这里干什么?”我嫌多云太闹了。 “大公鸡?大公鸡不也来了吗?”多云用手指了指门外,还真是的,秦中雨走了进来。 “干嘛叫我大公鸡?多难听呀。”秦中雨笑着坐在我的边上。 “叫小公鸡好听?”我有气无力的逗他。 “不要绰号行不?” “不行!” “那白说了,唉!”秦中雨可怜巴巴的说。 “我可以进来吗?”白依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呵呵,请进!”小艾笑道。 白依上身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衬衣,下身穿一条白底黑格的长裙,整个装束显得格调明快,给人以落落大方之感。 “白依姐坐呀。”多云搬了把椅子放在自己边上。 “谢谢。”白依坐下后见屋内无人说话便说了句,“今天好热的。” “对呀,风也没有。”秦中雨走到窗台边倚在那里。 我看看周围几个人,乐了,心想现在这几个人的关系可谓有趣有趣:秦中雨恋着白依,白依恋着小艾,多云算是个支流,虽然不像以前这么过份的追求着小艾,但也是对小艾情有独钟的。我感叹未知这些关系的最高层王小艾同志到底恋着谁?那晚上所说的他今生只爱一人,那么现在从他与白依淡淡的关系来看,那“一人”可能不是白依。 也许是天气之故吧,这屋里所有人的思维不太活跃了,大家竟这么默默的站着的站着,会着的坐着,躺着的躺着。 “都扮泥菩萨啦?”宁土从门框边探出半个头来。 “那么你是来烧香的还是来朝拜的?”小艾笑着问。 “我是来念经惨惮的。”宁土走到另一张床边,跳上床坐下了。 “土土,别干坐着,下盘棋如何?”秦中雨闲不住了。 “好啊。”宁土叫道。 小艾帮他们从抽屉内拿出了一副象棋来,他二人在床上对坐着下起棋来。多云走上前去拍了一下秦中雨的肩膀道:“大公鸡加油呀,我赌你赢。”“哈哈,你是赌斗鸡哪?”宁土抬头看了看多云笑出声来。 “小胖子别多嘴,你输定了。”多云说着又狠狠拍了宁土一下,疼得宁土大叫:“啊,好疼呀,你们暗算?” 这边倒是热闹些,那边白依和小艾还是一语不发的坐着。 嘿,有趣,我半闭眼睛打量着他们两个,说实话传统的美女配才子,那么他俩算是绝配了,只是我猜不透摸不着王小艾咋这么怪,才貌绝佳的女孩倾心爱之,他却拒之门外。人啊,也许就是这样,能看懂的大概不叫人了。 白依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见小艾仍低着头轻轻拨动着吉它便觉无趣,于是走到那边下棋处做了宁土的啦啦队。 唉,这就是情呀,爱的,我想白依现在多想变成小艾手里的吉它。 “我赌宁土赢!”白依说着坐在了宁土的边上。 “多谢多谢!”宁土转身感激的朝白依拱了拱手后,又冲着多云道:“现在实力均衡了。” “再均衡也是大公鸡赢。”多云霸道的说。 “为什么叫他大公鸡呀?”白依好奇的问。 宁土头也不抬的说道:“说来话就长了,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反正以后你也叫他大公鸡就是了。” “别别别,别听他胡说八道,还是叫我名字好。”秦中雨慌忙道。 “好啊,大公鸡,我也只好入乡随俗了。”白依笑了起来。 “得,怕是我翻不了身了,大公鸡也不错。”秦中雨一点头认命了。 这时突然外边传来吵闹之声。 “有人吵架!”多云先冲了出去,接着所有人除我外都向外奔去。 我走到窗台边向外看,见大树那边阮锡玲与莫冷正吵得热火朝天,其余人除了两个警察冷旁观和许多云唯恐天下不乱的叫着,其余的人都在劝架。没一会儿风波平息了,小艾把莫冷拉回了这屋。 “好端端的吵什么呀?”小艾用毛巾擦了擦莫冷脑门上的汗水。 “来,喝点水吧。”白依为他倒了杯水。 “你还真斯文,要是换了我非骂她个狗血淋头不可。”也不知我们这位许多云小姐知道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又胡说八道起来。 白依笑着对多云摇了摇头。 “我和她能有什么事?她极力想从我身上找到当长辈的地位,她算什么?”莫冷还是气呼呼的。 “好歹她是你的继母,又是你的上司,你从来冷眼对她,她难保不……” “她也不是好人,没准你妈妈就是她害的呢。”多云打断白依的话愤愤的说。 “别瞎说。”小艾笑着冲多云挤挤眼。 “许多云,人家的事,我说你在这儿掺合什么呀?”我责怪多云说话不合时宜。 “什么人家的事?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嘛。”多云还不肯停嘴。 “你还说?给我出去!”我火了,愤怒的冲多云大吼一声后,用力拉了多云一把。 多云大概一时半会儿让我的态度给镇住了,一动不动的愣在那儿了。 “别!”小艾冲我摆摆手,以为我要和多云吵架。 “南雨,多云说得没错。”莫冷走了过来,“你们别为我闹得不愉快。” “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呀?”多云回过神来冲我喊:“你凶什么凶?言论自由!”于是乎又恢复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唉!碰上这么个女孩做我表妹真不知道是该怪我姑妈,还是怪我妈。我心中想的表妹该是温柔知礼的,安静幽雅的,可她…… 午后的天气闷热得更了不得了。 “热热热!”多云已无衣可脱,烦燥得在风扇下来回踱步。 “还是静坐着好些。”我见多云来回走动像钟摆一样,不觉使我眼神散了。 “干嘛不装个空调呀?”多云总算坐了下来。 “上边资金有限呀。”小艾道。 “算不错了,去年我们还扇扇子呢。”秦中雨做了个扇扇子的动作。 “你们领导够抠门的,一个空调值几个钱呀?把人热死了,他不管呀?”多云还在抱怨。 “人家不是也没热死嘛?你嫌热,跟我来这儿干嘛?”我见多云吵得烦,就拿话堵她。 半天也未见陈夏一面,应该在阮锡玲那里,不是说讨厌她吗?怎么不离其左右呢?阮锡玲又不是狐狸精变的,坐怀不乱的陈夏变了?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天有些阴沉了,天空中黑云集聚,风开始有了,而且慢慢狂野起来。 “哇!要下雨了。”多云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却又很快跑回来了。 “是不是尘土太多了?”小艾问。 “呸呸呸!”多云向门外吐着口水道:“是呀,这风不舒服。” 只一会儿闪电狂舞雷声隆隆了,刹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密得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下好了,也许大雨过后能凉爽点。”宁土道。 宁土想得倒挺美,可老天不承其美。 大雨很快就过了,太阳洗完澡后精神更佳,风呀云呀什么的都被它赶得一干二净,天依然闷热得要命。 “这天是不是疯了!”多云抱怨一句后低下了头。 下午是在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的聊天中渡过的,到了晚饭时候也没见有凉快些,夏天吃饭可谓是一种痛苦,看着个个汗流如雨的吃者不禁想想还要痛苦的浮蓝,唉!命苦啊,我的浮蓝兄弟。 尽管屋外场地上被雨淋湿了,但饭后散步之所还是冒着带泥土味的热气,看来风扇底下还是最好的去处。 天渐渐暗了,但月亮如同小太阳般把大地照得亮度十足。 睡觉是睡不着的,洗完澡之后这儿一二人,那儿二三人在屋外的场地上,大树下,走着的走着,坐着的坐着,直到晚上九点多也全无睡意。 “小艾我们去浅水滩吧,把脚泡那里该多美。”我想我反正睡不着不如去那儿玩水。 “好啊。”小艾和我一起向土坡那边走去。 幸好此时多云与宁土谈兴正浓,故而不曾跟来,这样倒觉清爽了许多。 刚刚走上土坡不想有一个人迎面跑来,差点把我撞倒。 “白依!”小艾不禁叫了一声。 白依上衣不整,头发还淌着水,慌慌看了小艾一眼后速度放慢了,但仍急步向下走去,可能急着回屋换衣吧。 “她怎么啦?”我边继续走边问小艾。 “不知道,好像遇鬼了似的。” “看她衣冠不整的样子,是不是有人非礼她了?”白依的样子,让我猜想这是最大的可能。 “你看!”小艾突然看到了什么。 我睁大眼睛看,一个人正向这儿快步走来,走近一看,原来是秦中雨。 “哈哈,你完了,你对白依是不是……?”我一见神色怪异的他就叫了起来。 “别胡说,我也是见她慌慌张张跑回来,想去问问她出了什么事的。”当然若是秦中雨偷看人家洗澡他也不会承认的。 “没准白依看到蛇了。”小艾说了一句后又问秦中雨,“你在那边干什么?” “我……”秦中雨居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哼哼,这小子八成心里有鬼。 “亏心了吧?”我凑过头去想看看秦中雨有没有脸红。 “亏什么心呀,我看到白依到这里来了,于是想和她在一起聊聊天,不想走到半路的时候就看到白依匆匆跑了回来。” “也许没什么事,我们继续到浅水滩那边去走走吧。”小艾道。 “好啊。”秦中雨从尴尬中摆脱出来。 到了浅水滩还没站稳就听见有人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喊,“你们来得正好。”是陈夏的声音。 嘿,难道刚才白依看到陈夏洗澡了,所以…… “出了什么事?”小艾问。 我们三人走到那里见阮锡玲也在,他们脚下是一只大黑皮箱。 “啊!这个箱子好像是花教授的!”秦中雨失声叫道。 糟了,我还闻到一股子怪异之味,不说也应该知道箱子里是……,我有些害怕起来。 “中雨,帮我把箱子抬回宿地吧。”陈夏说完和秦中雨一起把箱里抬走了。 “在哪里发现的?”小艾问阮锡玲。 “走到这里就发现了。”阮锡玲指指了自己的脚下后走了。 “快走吧,小艾,这里有些吓人了。”我催促了小艾一声就向前面三人快步追去。 箱子放在了屋外的空地上,我知道肯定有人要打开的,于是躲到了树旁,唯恐看到恶心反胃之物。 “找到财宝了?”多云走到我身边,对我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不解。 “找到鬼了。”我又忍不住朝那边看。 陈夏与邓迟伟把箱子撬开了,只听得阮锡玲一声尖叫,我忙用手捂住多云的眼睛,自己却还回头张望:阮锡玲已在那儿吐开了,陈夏紧皱眉头退后三步,宁土和浮蓝张大眼睛愣在那里,秦中雨和李俨一个捂住鼻子,一个捂住嘴吧,莫冷倒还不错,依然神情冷漠。小艾皱着眉头向我这边走来,这时王海军和邓迟伟已经蹲下身子在那儿忙活起来。 “可以松手了吧?”多云急得直跺脚,“快把我的眼珠子都捂出来了。” “别往那儿看,晚上要睡不着的。”我说完把手松开了。 人啊!有时候怎么这么不听话呀,我手刚一松,多云的脖子无端长了几公分,幸好小艾正好挡在她的面前道:“别看了,是花教授,怪吓人的,咱们回屋吧。” “噢!”多云大概也明白了。 我们三人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内,深怕眼睛不听使唤来个回马枪,那晚上甭想让胃好受了。 皮箱的出现,可以肯定的说花栽树是被人杀的。 小艾眉头紧锁着,多云从我俩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夸张的性格转变成了呆呆愣愣的。 坐着坐着,陈夏进来了。 “埋了?”小艾问。 “埋了。”陈夏的神情有些疲惫。 我看了看窗外,见场地上已空无一人,于是对多云说:“你该回屋睡觉去了。” “哦。”多云轻声应了一句走出门外,一会儿便听得屋旁有重重的关窗关门之声。 陈夏简单的洗了下脸,对我宽慰的笑了笑后睡在到了床上。 小艾关上了门也上了床。 我关了灯,屋内依然亮堂堂的,看着头上转着的风扇,思绪也随之转动 第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多云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白依成白痴了。 “是吗?”我吃惊的程度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后向白依那屋跑去。 屋内有些人在了,小艾也在那里。 白依坐在床中,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披头散发,凌乱而不堪,一动不动,好像全世界就只有她了,本来活灵活现的天使现在成了女神雕塑了。 “她怎么成这样了?”我好奇的问。 “昨天还好,今天早上起来就成这样了。”阮锡玲道。 “可能过会儿会好吧。”多云希望有好的结果。 “可能呀,让她休息休息,大家都出去吧。”阮锡玲说着扶白依躺下了。 “惊吓得也不至于这样,况且也没有可以吓成这种程度的东西。”走出屋后我对多云说。 “谁知道呢,撞鬼了。”多云抛下一句话后朝餐厅走去。 “整个事都莫明其妙。”我摇了摇头,也向餐厅走去。 吃完早饭后,正当我朝自己的宿舍走时,王海军叫住了我。 “能和你聊聊吗?” “呵呵,警官大人,聊什么?”我笑着问。 “呵呵,随便聊聊好吗?” “好吧。”我说着慢步向屋后那片竹林走去。 看得出王海军不是个善谈之人,拉了几句家常后话题又沉重与严肃起来。 “死者差不多只剩白骨了,看不出是怎么死的。”王海军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我听。 “你以前破过案没有?”见他帅帅气气,斯斯文文的,我难以把他与什么神探之类的联系起来。 “破过呀,我从警七年了。” “哦?这么说也是个老侦探了,呵呵。” “不好意思,我一直给邓队当助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人倒也实在。 “得了,你这个人倒是比你的那个邓队来得可亲,你有什么话就问吧,我想你约我聊天,不只是想说这些话题吧?” “他说你好聪明的。”王海军笑了。 “他是说我好狡猾吧。” 我们已走到了那片竹林。 “邓队说能不能破案,关键是要知道这期间所有人的举动,这里的人,四个是刚来的,只有你和你表妹是可以相信且又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王海军扶着一棵竹林道。 “呵呵,别老是邓队说邓队说的,你的想法呢?”我又逗起他来。 “呵呵,我想要破案,你是个关键人物。” “那你不怀疑是我,或是我表妹杀了人?” “我想不出你们有什么动机杀人,最先排除的,就该是你们兄妹。” “哦,那其余的都有可能?那你一个一个的问呀,兴许能问出什么痕迹来。” “但是如果所问的人有二个或几个是凶手,那么就很难判断出谁说的是真,谁说得是假了。” “都是凶手呢?” “如果剩下的人都是凶手,那么我相信他们也许早把你和你表妹给杀了,那样也不用把这事说出去,要是上边来问,随便找个借口说说也是可信的,荒山野地的工作,难保不出意外。” “这倒也是,估计凶手是个别人。” “邓队说那天你对他说的话仍有保留,所以让我偿试着接近你,希望你能把我当朋友……” “哈哈,美男计呀?不过你是长得很帅的哦,虽然我是男人,难保不上勾,呵呵。”我笑着拿王海军开玩笑。 “呵呵,你别取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品质素质,是让我敬仰的那种人,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我是三生有幸的。” “哈哈哈,又给带高帽了?这一招是不是也是你们邓队教你的?” “没有,真心话。你不愿意说什么,也没关系,但确实希望你把我当朋友。” “呵呵。”我对他的话未置可否。 “我不大会说话,你可能也感觉到了,不要见笑。” “呵呵,不会见笑,我觉得你比你的邓队实在,相比较,你是只小狐狸,呵呵。”我又逗他。 “嘿嘿,虽然我是小狐狸,可我想知道的更多,行吗?如果破了案,局里会给你奖励的。” “我不贪图什么利益,我只要你们不冤枉好人。”我叹了一句。 “花教授失踪的那晚……?” “那晚我睡不着,看到陈夏在浅水滩那儿洗澡。” “他身上有什么疤痕吗?”王海军突然正色道。 啊?他怎么会知道?难道凶手果真是陈夏?太不可思议了。 “没,我没看清楚。”我的思绪一下子混乱了,本来想把心中的想法全部对王海军说,到了嘴边又吐不出去了。想到陈夏对我的种种好处,又突然想到了陈冬。 “好好想想。”王海军微笑着,态度亲切。真有一手,还真是小狐狸,看我方寸大乱,他居然能再添上一把柴? 我思索了一会儿定下神来问道:“跟疤痕有什么关系吗?”我好奇他是如何认定凶手身上有疤痕的。 “我仔细看过尸骨,花教授死时是作痛苦抓物的姿势,如果当里无物可抓那么手该是握着或公开的,可他的手是明明想抓什么东西的样子,那么我来设想一下当时的情景:凶手掐住花教授的脖子,想让他窒息而死,那么本能的反应,受害人应该是用手保护自己的脖子或推开那个人,但他体质弱,做不到,于是有可能找身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抓来打击凶手,但周围又无特可抓,此时受害人已是相当痛苦了,与是下意识的用手指抓凶手某个部位,然后慢慢断气了。根据手的位置极有可能抓得是对方的腰或臀上部。 ” “听你说得好像那晚你在边上看着似的,可你为什么肯定花教授是被掐死的呢?”我打断了他的话。 “杀人必须乘其不备的,如果两个对打势必被害者会高声喊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用某物猛的击打他的头部,使其昏迷或死亡,那么从尸体的头盖骨来看没有曾经受击打的痕迹;从尸骨的姿势看,是挣扎过的,那么最有可能的做案手段是既不会发出声,又会让花教授死前挣扎的掐脖子。” “你说凶手有伤处,那么凶手肯定是穿着衣服的,死者有这么大的力量连衣服也抓破了?” “可能衣服不是系在裤子里的,或是被死者拉出来了,这样手可以伸进后腰或臀上部。” “呵呵,好像你干过似的,这场面真恐怖呀。”我笑着摇了摇头。 “陈夏身上真的没伤疤吗?”王海军又问上了。 这家伙看似文气,其实老道程度不比邓大鼻子差,被他这么一分析凶手是陈夏的可能性就如拨云见日一般,可是细细一想又不对,如果被抓破必定有血,那晚……他的长裤上无什么色彩,可又没仔细看,但更有一点让我觉得陈夏大可排除在凶手之外了。你想我明明看到的是一块疤痕,如果刚被抓破不久这么快就止血了?并且结上疤了?何况如果他是凶手,他一直在动着,又是夏天。那么秦中雨的是不是疤痕呢?也许不是什么胎记,如果是他确实也是被抓伤的,那么第二天成了疤倒还是有些可能。但是也不能全把法码放在他们俩人身上,也许胎记的是胎记,摔伤的是摔伤,别人除了小艾我看见是干干净净的外,其余的我又没有一个个去看他们的屁股,保证不了洁玉无暇。 “南雨,你在想什么?”王海军看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笑着问。 干脆把我所想的合盘托出吧。 “陈夏他……”我刚说出三个字就听远处秦中雨在喊我,“喂,南雨,我们去栖乌镇,你去不去呀?” “快来呀,闷得要命,出去走走啊。”多云在秦中雨身边又叫又跳,我发现这丫头最近跟秦中雨挺粘乎,难道果真公鸡配母鸡?唉,但愿秦中雨是清清白白的。 我看了王海军一眼,他笑笑道:“你有事先走吧,以后再说。” “好,拜拜!”我向下冲去。 “干嘛去栖乌镇?”我问秦中雨。 “哎!白依疯了,栖乌镇有家药店,我们去看看有没有镇定药卖。”秦中雨说着就情绪低落了。 走过白依那间房,看到屋内陈夏阮锡玲宁土李俨等正焦急的在那里站着或倚着墙,白依已全无淑女风范了,在床上又叫又跳,一会儿咧嘴,一会儿白眼,有点惨不忍睹的味道。 小艾坐在一辆越野车的驾驶座上,看到我们来了,探出半个身来,挥了挥手道:“嗨,出发了。” “你开车?”我问。 “是呀。”小艾笑了笑。 春中雨接着说:“你可别小看王小艾呀,他的车技和陈夏一样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棒的。 “是吗?小艾同志,真看不出来呀。”多云上前拍了拍小艾搁在车窗框上的手臂。 车开得很快,两边车窗大开,风呼呼啦啦的吹个不停,使人有一种脱去沉重,迎来轻松之感。 后边的多云和秦中雨说笑不断,估计两人是相见恨晚,“臭味相投”了。 “小艾,我从你脸上看出多了份牵挂了。”我其实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是见后面两位聊得热火朝天有滋有味的,于是胡乱找个话题来说。 “同事病了,当然会着急。”小艾转过头来淡淡一笑。 “可后面那位怎么乐不可支的样子。”秦中雨正与多云在说他们学校那些有趣的老师。 小艾抬头看了一眼前上方的反光镜笑笑道:“表情是表面的东西,有些人不喜欢把心里的感受浮在脸上。” “哈,你说得好像是明里一把火,暗里一把刀的样子。” “你别往贬意方向想啊。” 快中午的时候到了栖乌镇。 路边的饭馆内已多有喝啤酒吃凉菜的,大卡小卡胡乱停在一边。 小艾把车停在了一家叫“朝街药店”的门外。 从外面看店很小,但柜台内的药却不少,盒盒包包,瓶瓶罐罐的,挤得满满档档。小艾一人走进了店内,不一会儿便出来上了车。 “药买到了?” “在这里。”小艾拍拍裤兜。 “找家饭馆吃午饭吧。”秦中雨道。 “不要,脏死了。”多云先嚷了起来。 “你不要?坐车上好了,我可饿不住了。”我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了。 “那儿有一家干净的,我们去那里吧。”小艾说着调转车头,把车开到了一家叫“万客庄”的饭馆前。从门面上看没什么特殊的,但走进屋内却果然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老板娘,找个好座位呀。”秦中雨高叫了一声,使那些喝得脸红的,吃得嘴巴流油的都抬起头来。 “呵呵,你们好久没来了,快,里边坐。”一个打扮朴素整洁的女人迎了上来,笑容可掬的把我们带进了里屋,里屋内放着几张桌子,无客人吃喝,因此相对外面要安静幽雅许多。 那个老板娘麻利的用抹布在靠窗的那张桌子上用力擦了几下,然后把椅子从桌下抽了出来,接着走到墙边把吊扇打开并拨到了最快的档上。 “来些什么菜?”老板娘笑着问。 “莴笋炒兔丁,苦瓜炒肉丝,还有小艾你说吧。”秦中雨说了两个菜。 “南雨多云你们说吧。” “我吃的随便,最好来点什么喝的。”我接口道。 “冰啤酒?”老板娘道。 “呵呵,冰镇可乐吧。” “好的,好的。”老板娘点着头。 多云急不可耐了,“我也要可乐,还要吃西红柿炒鸡蛋。” “好的,好的,还要什么?” “呵呵。你们怎么都和‘炒’的干上了?”小艾笑道:“来两瓶冰啤酒,再弄两个你的拿手菜吧。” 这时听得外面有粗犷的喝声,“老板娘,结帐喽。” “哎,来啦。”老板娘用脆脆的声音回了一句后对我们说:“你们坐着,菜马上来。”说完匆匆向外屋走去。 “哈哈,这人走路像米老鼠。”多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们以前常来这儿?”我问秦中雨。 “来栖乌镇办事基本上都是在这里吃饭的。”小艾道。 “这里还不错。”我点了点头。 这时有个小伙子在我们桌上放上了两瓶冒冷气的啤酒和两罐冒冷“汗”的可乐,接着布上了筷子杯子碟子。 多云抓起一罐可乐看了看生产日期。 “怎么样?没过期吧?虽然这地方不怎么样,但东西应该是新鲜的,因为每天有很多过客。”秦中雨对多云道。 “算你说对了。”多云说着调皮的把冰凉的罐子往秦中雨手臂上贴。 “哇!怎么说对了还要惩罚呀?”秦中雨忙把手缩回。 呵呵,这两个人有点猫腻了,我和小艾相视一笑。 这时老板娘开始端菜上来了。 “老板娘,生意好吧?”小艾问。 “生意倒还好,只是不好做,那些司机又粗鲁又没文化,时常在店内吵架闹事,弄坏了桌子椅子的,我也没敢向他们要赔要偿的。” “治安这么差?”多云道。 “警察三月二月的也不来一回,打架的,赌博的,卖淫嫖娼的都无所顾忌,唉!” “这么乱呀?”多云惊叫道。 “是呀,所有人都向你们这样又有文化又有修养的话,那我生意就好做了。”老板娘摇了摇头出去了。 “没想到这里小小的地方也有妓女呀。”我暗暗感叹这种天高皇帝远之处,如再不整顿整顿,以后成土匪窝也说不准。 “地不分大小,只要有需的,必然有供给的。”秦中雨喝了一口啤酒道。 “嘿呀,听这话你好像是个需求者?”多云用手指指着秦中雨的鼻子说,那夸张的表情使我差点把刚进嘴里的菜吐出来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男的女的都是需求者。”秦中雨用手把多云的手指按了下去,“你要是需要,男妓也有呀。” “说出话来也不晓得脸红,看样子你常来这儿需求喽?啊!小艾你也是,陈夏也是,宁土他们也是,看看你们道貌岸然的,却一个个是披着人皮的狼,而且是大色……”多云说得没边了。 “喂喂喂,停!别一棍子打死好不好?大公鸡我不敢保证,起码我是清清白白的,你不可以这样污蔑我这么一个未婚男青年的。“小艾笑着打断多云的话。 “王小艾,你不够哥们,我什么时候被你捉奸在床啦?”秦中雨急了,话一出口脸刷的就红了,嘿嘿,说错话了。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么一个话柄当然不会被多云旁落。 “看,承认了不是?虽然没被捉住,但事情是干过的,听这意思,你还是老客了。” “得了,饶了我吧,我秦中雨的思想是过硬的。”秦中雨恢复常态。 “谅你这个娃娃也干不出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来,相信你了,来干杯!”多云举起杯子。 “好,干杯!”秦中雨举起杯子与多云碰了一下。 回程时风想把梦吹给我,整个人像泡软的粉丝,倦倦无力昏昏沉沉,怎么也精神不起来,没多久就眼皮打架,眼珠无光,呼呼入睡起来。 回到宿地还是小艾把我叫醒的,睁开沉重的眼皮还问了一句:“这么快呀?” 白依吃了镇静的药物恢复了那种塑像状。 晚饭过后王海军找来。 “有空吗?”他见我正与多云在大树下谈论什么。 “找我聊天?” “嗯,呵呵。”他朴实的笑了笑。 “哇!帅警官你想和我表哥谈同性恋呀?那我就不奉陪了,拜拜!”多云见王海军找我有事,便说了句打趣话后向秦中雨那屋跑去。 “上午你的话还没说完呢。”王海军见多云跑远了,对我说到。 “那我们到土坡上走走吧。”我想大树下来往之人太多,非说话之处。 我们走上了土坡,找了一处坐了下来,下边多云竟和秦中雨打起羽毛球来,看来他们打算打完球后大洗特洗一番了。 “陈夏身上是不是有伤痕?”王海军直入话题。 “是的,可是如果是当时抓伤的,怎么可能当时就止血成疤呢?” “我们来时已调查过这里所有人的资料,当然除了你们兄妹外。” “资料跟伤口有关?” “陈夏除了专业外,对草药好像也颇有究研。” “这儿有快速愈合伤口的草药吗?” “你忘了深山中奇异的景观和动植物了?” “是呀,奇异之处必有诸多可能存在。” “我问过浮蓝,陈夏常用山中草药治蛇伤。” “这个我也听小艾说过。”我点点头。 “当然,伤口是不能用来证明什么,或许原本就有的。” “如果是陈夏干的,那他的动机是什么?” “难就难在这里了,像他们这些有学识和修养的之人一时兴起杀了人是不大可能的,况且可能已连杀两个了。”王海军说着放慢语速。 我无言可对,点了点头。 “你还有没有见过谁有伤痕?” “秦中雨,不过没看清,又好像是胎记。” “其他人呢?” 我突然站起来正色道:“王警官,请把你的裤子脱下来让我看看。” “干嘛?”他愣了一下,一脸不解的问。 “不肯吧?那其他人也一样不肯呀。” “呵呵,没有用这种方式的。”他笑了。 “室外洗澡嘛,好像都穿着短裤,毕竟多云来了,他们不能太随便。其实我对这些人实实在在了解不多,毕竟我来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嘛。” 王海军笑了笑道:“谢谢你以诚相待,我可以做你的好朋友吗?” “呵呵。又耍美男计呀?用错地方了,兴许多云会中计,不过朋友我们该是了吧,至于要到好朋友的程度嘛,得看缘分了。” “呵呵,我不美,也不是什么计,你别误会,噢,对了,以后你想到什么或看到什么,甭管有用没用请告诉我好吗?” “好啊!坐累了,我看他们打球去了!”说着我站起来冲下坡去。 “表哥,你替我一下。”多云已经打得跳不动了。 “我怕热。”我背靠着大树对她笑道。 “不玩了,不玩了!”多云把球拍扔给了秦中雨后也坐到了树下的石头上,不想烫了屁股,尖叫一声:啊!整个人像火箭一样弹了起来。 “石头上可以煎鸡蛋了。”多云嚷了一句后也靠在树身上。 “好像你与秦中雨挺要好的嘛。”我打趣她。 “那是因为他很好玩呀。” “小艾不好玩了?”我笑起来。 “算了,小艾可以当普通朋友。” “听这话,你要把秦中雨培养成非同寻常的朋友?” “我没说过,不过你的一句话是对的。” “什么话?” “冬瓜配冬瓜,西瓜配西瓜,呵呵。” “那是对的,母鸡配公鸡嘛。” “唉!只要公鸡真心待母鸡好,母鸡也可以满意了。”多云大变神态的叹了一句,神情不再调皮。 嘿,当初我所想的来这儿会改变多云一生,如此看来此言不假了。 “我去洗澡了。”多云懒洋洋的回屋去了。 “看你继母不是挺有人情味嘛,白依现在生活不能自理,她倒照顾得津津有味似的。” “猫哭耗子。” 宁土与莫冷拿着装有刚洗好的衣服的塑料盆从我身边走过。 我放眼看去,那里的小池边阮锡玲正用力搓洗着衣服,估计是白依的衣服。看她不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我不禁想是不是我对她的想法多了些?莫冷也许对她太有偏视。 “站在这儿干什么?呵呵,和大树比身高呀?”小艾走了过来。 “过不了多久,我和多云该走了,真有些舍不得你们。” “放假了再来嘛。” “但愿事过境不迁,物是人不变。” “呵呵,何有如此感慨呀。”小艾淡淡一笑。 “有什么好玩的吗?”我突然改变这种不愉快的状态。 小艾愣了一下道:“找两个人打打牌喽。” “好呀。” “走!” 天色已黑了,今晚无月亮可见,晚上竟清清凉凉起来,皆因风儿劲吹,而且这风像刚吃过冰棍了,难得有这么一个可以安然入睡的夜晚。 我去趟厕所,见只有我们这屋和阮锡玲那屋灯亮着。 我,小艾还有秦中雨和浮蓝玩兴正浓,当然不愿意早早散去,况且有多云及宁土在一边助阵,更添兴趣。 这时陈夏从窗子外探头进来道:“小艾,阮队长去浴室了,我去池边洗一下,你先看护一下白依。”“好的。”小艾把位子让给了宁土后走了出去。 第十四章 早上多云慌慌张张把我叫醒后就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阮锡玲死了!尸体还在床上! 我走到那儿,已满是人了。 透过人缝看了一眼尸体,真正吓人:眼珠子鼓着,舌头露着,倒像是被人掐死的。 这时王海军看到了我,我便向他招了招手。 “是不是掐死的?”我拉他到大树下。 “是,是昨天半夜被掐死的。” “是不是同一凶手?” “从作案手段看,应该是。”说到这儿听得那边邓迟伟喊王海军,他抱歉的笑了笑回屋去了。 人命案,又杀人了! 这地方真的无法再呆下去了,走吧?又怕……,不走的话说不定哪一天那双可怕的手会掐住自己的脖子往死里用劲。 “会不会是莫冷干的呀?”多云走到我身边环顾四周后低声说。 “你又看到什么了?”我想起胡当失踪那晚她所看到的。 “没看到什么。” “那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问你,这里的人谁最恨阮锡玲?” “可那也不能说明就是莫冷杀的呀,你别瞎说。” “当然,我只是猜测一下嘛。” “你们在说什么哪?”王海军又出来了。 “有没有留下指纹?”我问他。 “如果是这里的人所为,那么个个是高智商的,绝不会留下什么线索让你去找到他的。” “是不是白依她……?”话出口后我马上摇头否定了。 多云插嘴道:“白依有这么大劲吗?两人打起来了还不定谁掐谁呢。” 阮锡玲的尸体可不能像无亲无故的花栽树那样随便埋了,陈夏给上边打了电话后说那边派车来把尸体运走。 当然,天热等不得车来,于是浮蓝等手脚不停的做了一防水的木柜子,把阮锡玲装入其内,然后放到竹林那边的冷水池中,估计那样可以保存好久。 现在想来这个地方有点毛骨悚然了,前面浅水滩曾有死人箱发现,后面竹林处又有凉水棺材,即便天上多出几个太阳来,我也不敢随便走动了。 “多云,看来照顾白依的任务非你莫属了。”我想到阮锡玲一死,白依将无人照顾,虽然同事朋友众多,但毕竟男女不便。 “干嘛呀?干嘛把这等好事推到我的头上来?” “呵呵,不是我推,你就等着陈夏来求你吧。” “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多云此话合情合理。 “等查个清白再走。” “要是一直查不清呢?” “那么我们要离开也非离开不可呀,因为你要开学了呀。” “那么说一定要我当回白衣天使了?“多云垂头丧气的说。 “人家白依对你多好?把你当亲妹妹了,这会儿她要人照顾,你怎么就做缩头乌龟了呢?你不想想她的好,也该想想她的可怜吧?同情心哪里去了?” “也对,那好吧,我现在就去看看她。” 我和多云来到白依处,陈夏小艾他们都在。 白依坐在床上怒目圆瞪,嘴里念叨着:“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小艾坐在床边左手拿着药右手拿着水杯劝她:“对,不是你害的,先吃药吧。” “不,不,我不吃,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白依的表情十分恐怖。 “把她的床搬到我的屋去吧,我来照顾她。”多云大声说。 “只好这样了,你是客人还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呵呵。”陈夏笑笑道。 “她为什么老说这句话?”我觉得白依的话有些蹊跷。 “她想说她没有害阮队长。”宁土解释说。 一个疯了的人对发生的事有这么清楚的辨别能力而且为自己开脱辩解?不知不觉我记起一个看过的故事:丈夫因赌债高筑而疯了,某晚亲眼见妻子被两个奸徒奸杀致死,第二天,那个疯子表面上无甚变化,但嘴里多了两个念叨的字“畜生”。后来那两个奸徒被查出来,说起当晚之事,那疯子的妻子死前嘴里骂着是“畜生”两字。 现在发生的事与那个故事倒有点相似之处,只是果真白依这句话是阮锡玲死前所说的,那么阮锡玲想说不是她害的那个人是谁?最有可能的是莫冷的生母,那么莫冷就…… 白依的床被搬到了多云处,那屋被关上了门窗,上了锁,感觉有点死屋的意思了。 午后王海军找我。 “上午你好像想到些什么?” “哈哈,你是孙猴子呀?可以看到我的心里。” 我暗暗佩服此位警官的观察能力。 “呵呵,你皱眉沉思的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呀。” “到你屋里去说吧。” “好啊。”王海军一个请的手势,和我一起到了那屋。 邓迟伟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抽着烟。 “我要不要回避?”邓迟伟笑着道。 “不必了,直说吧,我觉得白依的疯话有些奇怪。” “哦?”邓迟伟打起精神来,不知道是故意装的,还是真的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我把想到的那个故事说了一遍。 “如果白依这句话是死者说的,那么她想向凶手表白她没害谁呢?”邓迟伟眉头紧皱。 “跟阮锡玲有关的一件事,你们想听吗?”现在我觉得自己是大侦探了,而他俩却是听我分析案情的。 “请讲。”邓迟伟一副有很浓厚兴趣的样子。 “阮锡玲是莫冷的后母,是莫冷的父亲在他妻子死后不久就娶来的,莫冷一直怀疑是阮锡玲伙同父亲加害了他的母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白依这句让人奇怪的话倒可以解释清楚了。那晚莫冷掐着阮锡玲的脖子问她是不是害死了其母,因为他双手已经用力了,而阮锡玲唯一能做出的简单辩解是‘不是我害的’,她重复这一句,莫冷岂肯听信,渐渐的使阮锡玲窒息而死,而阮锡玲死前这一句充满极度惊恐和颤抖的话让白依深深印在了脑海中。”王海军一口气说完了,让我觉得身临其境,汗毛直竖。 “不错,莫冷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但推理不能用来定案,更缺少证据。”邓迟伟说道。 从他们屋里出来见秦中雨正坐在树下没有树叶挡日之处。 “奇怪,你这是练什么功?不怕变成烤乳猪吗?”我走了过去。 “我发烧了,晒着太阳舒服点。”秦中雨木愣愣的说,失去了以往的灵气。 我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好烫。 “吃过药了吗?” “没感冒药了。” “多云那儿可能有,你等着我去拿。”我说完朝多云那屋走去。 屋内就多云和白依两人,白依坐在床上仍旧唠叨着这么一句话。 “还是说个没完呀?”我对多云说。 “是呀,我真怀疑自己何时剃度了,归依佛门了。”多云笑着说。 我看着白依,突然有了个想法。 “多云,你走到她面前说自己是阮锡玲。” “干嘛?”多云懒得动弹。 “试试她的反应嘛。” 多云慢条斯理的走到白依跟前轻轻的说了一句,“我是阮锡玲。” 白依没反应。 “哎呀,你是饿了几年啦?用点力气说嘛。” “我是阮锡玲,我是阮锡玲!”这回多云底气十足了,但白依无动于衷。 “多云你躺下。” “又作啥?”多云好奇的问。 “做个实验嘛。” “真烦。”多云抱怨归抱怨,但还是躺在了床上,我上前故意用手做掐她脖子的动作,嘴里喊:“是你害死我母亲的,是你害死我母亲的。” “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白依突然提高了声音,神情变得恐慌不安起来。 如此看来,莫冷真的有九成是凶手了,唉! 忘了!秦中雨还等着药呢。 “多云,你还有感冒药吗?” “你感冒啦?”多云坐了起来,好奇的问。 “不是,是你的大公鸡哥哥感冒了。” “哦,药还有,我送去好了。”多云从自己的皮箱内翻出一盒药来。 “他在大树下。” “知道喽……”多云跑出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专心“念经”的白依。唉!好端端的一个美女竟落此地步,她的痴疯也太莫明其妙了。 “你在这里呀。”这时小艾进来了。 “你来看她?” “嗯!”小艾点了点头后看了看白依又摇了摇头。 “小艾,你认为杀死阮锡玲的可能是谁?” “谁最恨她,谁就最有可能。” “那么谁最恨她呢?”我故意问。 “这你也知道,应该是莫冷最恨她,但这事可不能乱讲。” 我把刚才的实验说给了小艾听,小艾听了沉思了一阵道:“你该把这个情况向那两个警察说一下。” “不用,实际上他们已经知道了,但没有实际性的证据。”我说完后搬了把椅子让小艾坐下,“说一些轻松的话题吧,我发现多云喜欢上秦中雨了,你和秦中雨共事好多年了吧?” 小艾点了点头。 “他人怎么样?”我问。 “秦中雨这个人很不错呀,又聪明又善良。”小艾笑了笑。 “可多云原来是喜欢你的。” “我可配不上她。” “呵呵,少来,我表妹当初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可你就是不领情。”我打趣小艾。 “得得得,别闹了,不说这个。” 正聊着,多云回来了。 “大公鸡怎么样了?”我问一脸汗水的多云。 “给他吃过药了,现在让他睡下休息了。” “好像他到你手里真成娃娃了,挺乖的嘛,嘿嘿。”我笑道。 “到我手里没有不乖的。”多云的尾巴又翘了起来。 这丫头只要别人夸她几句,这骨头就轻得只有几两重了。 “当然,小艾哥除外的,他一点也不乖。”多云调笑小艾。 “别,别,不关我的事呀,别拿我开涮。”小艾直摆手。 “哦,对了,刚才宁土说已经半天不见莫冷了,会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多云来了个大转弯,神情严肃了。 “真的?!”我和小艾同时站了起来。 基本所有人,在附近找至晚上六点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开来:莫冷自杀了。 尸体是李俨和浮蓝在太阳能发电机旁边发现的。 莫冷是割脉自杀的,手里还捏着一张纸条:是我杀的,我恨他们! 经小艾等辨认,笔迹确属莫冷无疑。 案情算是真相大白了,邓迟伟分析说:莫冷一直以为他亲生母亲是父亲和阮锡玲一起害的,然苦于无凭无据,后阮锡玲又鬼使神差的做了他的上司,处处对他百般刁难,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有了杀人报仇之心,却没有机会出现。因为奇光的出现,给了莫冷一次很好和机会,首先他杀了对阮锡玲颇为忠心的花栽树,后又想到如果杀了队长,那么上边极有可能派阮锡玲来当队长,那么便有报仇之机了,于是又害死了胡当,至于后来杀了阮锡玲自不必说,心愿已了,也知道迟早要被查出来的,于是自杀了事。 对于邓迟伟的分析,我总觉得挺不舒服,不知道哪里不对,但细想一下又合情合理,据了解花栽树与阮锡玲关系甚佳,这就是所谓的“恨屋及乌”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于一个对某人仇恨之极的人来说杀了仇人手下的“抓牙”不可不谓是一件快事。从外表看冷漠的莫冷是个工于心计的人,胡当之死可以用不恰当的“抛砖引玉”来解释,结果把阮锡玲引上了鬼门关。 第二天晚上王海军告诉我说莫冷身上没有伤痕。 “可能是我判断错了。”王海军摇了摇头。 “也许那晚莫冷穿着厚厚的牛仔服,死者抓是抓了,但没抓破什么。”我说道。 “明天车要到了,我和邓队一起走了,有空来找我玩好了,这是地址和电话,以后常联系。”王海军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屋去,刚好陈夏和小艾进来。 “你人缘不错嘛。“陈夏笑道。 “那是,要不那个冷面判官似的陈冬怎么会和我蛇鼠一窝呢?” “哈哈哈,你这么形容我弟弟呀。”陈夏和小艾都笑出声来。 第二天清晨是人的脚步声把我吵醒了,陈夏和小艾早早床了,我走到窗口边往外看:不远处邓迟伟正与陈夏说着话。 “让白依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把她送医院去。” “路上怕不方便,过几天我也要回单位去送资料,我会把白依带去的。” “那好,就这样吧,再见!”邓迟伟与陈夏握了握手后上车了。 “走吧,走吧,我也要很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喽。”我自言自语着洗漱起来。 餐厅内真是从人丁兴旺成了人烟稀少。“小艾,上边还会不会派人来呀? ”我用手掰开一只馒头后问小艾。 “会吧,工作该断续的。” “我收拾好了,该回家了。”多云兴冲冲的跑来,不知道又发什么疯了,居然自说自话的要回家。 “你们今天要走?”浮蓝还是和以前一样帮多云盛粥。 听浮蓝这么一说,李俨和宁土也围了上来。 “既然收拾好了,那么呆会儿我送你们去栖乌镇吧。”陈夏有些惋惜之色。 “夏博士,你什么时候去单位?”我问。 “三天后吧,带白依一起去,让她上医院去看看。” “许多云,听到没,三天以后咱们一起走,三天之内你好好照顾白依吧。”我冲多云叫道。 “不,我不干,我要回家了。”多云耍起脾气来。 “忘了我们来时的约定啦?”我瞪大了眼睛。 “我同你约什么啦?”多云一副不解的样子。 “你不是说来这儿听我的吗?现在想赖个干净?” “晕,什么陈年谷子烂芝麻的都翻出来,你想干嘛呀?” “什么陈姑子烂子妈的,你想违约?”我逼她一下。 “我许多云是不守信的人吗?不就是三天嘛,三天就三天,我想早完要收拾的嘛,现在收拾好了也一样。”多云说完低头喝粥了。 “万岁,谢谢你!” “我替白依谢谢你!” “你们俩可真好!” 四周一片赞许之声,多云知是骑虎难下,又露出原有的神情,往嘴里塞一大块馒头后冲我挑衅般使了个眼神。 我才不让她得意呢,于是把一边的秦中雨拉到她面前道:“况且你怎么忍心丢下你可爱的公鸡哥哥呢?哈哈。” “去,你才是大公鸡呢。对了,你的烧退了没?”多云白了我一眼后话锋一转对秦中雨关心起来。 “退了。”秦中雨笑道。 多云不信,居然伸手去摸秦中雨的脑门。 “呵呵,真退了,不热了。”秦中雨慌忙躲开了,不好意思的笑着。 这个敢死的多云居然公开向秦中雨表示亲昵,一点矜持也不讲,有这么一个表妹真是丢死人了。 唉!唉!唉! 三天内多云可谓尽职尽责,也许她认为以后不会有机会做这事了,于是把最后的做成最好的。 白依有时候自己在外面的场地上走来走去,面无表情,像幽灵一般,看来没什么要好的迹象。 原以为会在快快乐乐中过完这三天,但结局却让我使料不及。 第三天,我很早醒来,打算再细细的看看这儿的山和水,因为我想以后不大会有机会来这儿玩了。 起床后看看两边,居然陈夏和小艾比我起得更早,我走出屋去,见小艾正在为白依洗脸洗头,毕竟今天白依要走了,细心的小艾想把白依弄得干净漂亮。 “你起床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小艾看到我,笑着打招呼。 “陈夏呢?” “他去那边散步了。”小艾指了指土坡那边。 “哦,我也过去走走。”我说完迈着轻快的脚步,呼吸着无比新鲜的空气走上了土坡。谁知刚上土坡,我就愣住了,不远处陈夏竟倒在一块巨石边,满头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回头冲那边的小艾喊:“不好了,陈夏出事了。”然后急速向陈夏奔去。 “喂,陈夏,你怎么了?说话呀。”我蹲下身子,抱起陈夏的上半身,他脑袋上全是血,还在流个不停,机乎把所穿的白衬衣染成了红衬衣了。 “小艾快来呀!”我急得向那边大叫,何曾经历过如此呀,我又怕又慌。 陈夏痛苦的闭着双眼,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想说什么。 我附耳过去,陈夏的只言片语让我心惊且心酸。 等小艾跑来时,陈夏的脖子软了下来,呼吸可能停止了,我第一次看到鲜活的生命在我手中消失,我想到了陈冬,苦命的兄弟俩,我想哭,但又没眼泪,只是说不出的难受。 抬头看看,这时除了白依外,其余的人都围在边上,小艾从我怀中抱过陈夏,和秦中雨一起把陈夏抬回了屋内。 陈夏脸上的血已经被小艾擦干了,但魂已入云去,再喊不归来了。 多云靠着墙角抹着眼泪,大概想到陈夏待她的好处,其余人则默不作声,表情痛苦凝重。 小艾走到我边上,轻声问我道:“陈夏他,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让我照顾他弟弟,唉!” …… 陈夏是从巨石上摔下去了。 小艾对大家,陈夏以前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最好能长眠于黑牛湖畔,希望大家看在多年同事兼朋友的情份上,能满足他这个愿望。 “小艾,别这么说,陈夏是我们的好兄弟,理应如此。”宁土道。 “是的,陈夏是大家的好朋友,我们现在就送他去黑牛湖。”秦中雨说完眼睛开始湿了。 “我来背他好了。”浮蓝道。 “不,我来。” …… 这时倒是多云理智点, “黑牛湖离这儿这么远,你们轮着背也要累死的。不如让浮蓝哥扎一个担架,你们抬着去那儿。” 多云的意见算通过了,小艾为陈夏换了干净的衣服,浮蓝在宁土和秦中雨的帮助下很快弄好了一副竹胆架,而李俨准备好了锄头斧子之类的。 多云留守照看白依,其余人向大山深处走去。 多云议建也不尽然,山中道路多变,有些地方只能背着陈夏过去,当然我是客,他们不会让我着手,每次是小艾多背一会儿。 黑牛湖畔景色依然美丽绝伦,我们选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秦中雨和小艾抓起了坑,浮蓝等还是用竹子在做陈夏以后永久住处。 终于在我们的努力后,陈夏入土为安了,我最经不得这样的场面,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唉,无雁鸣之声,无鹿唤之音,一切都静静的,那就让他一切都静静的吧。 我们的行程又推迟了一天。 经过一天的调整,小艾的精神有所恢复,原本打算由秦中雨送我们的,但小艾执意要一起去,也罢,就剩下宁土,李俨,浮蓝还有白依看门了。 临上车前我和多云向他们挥手道别,多云自不必说,我也多愁善感起来,无故想起这么一句古人所作: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天天的玩闹,跳来蹦去的纵情欢笑,美好的我永远留着,看着屋舍越来越小,远处四个人影三只挥动的手,我想说:再见了,给我欢乐的朋友,我将用一生来珍存这份情感。 快上巴士了,小艾和秦中雨微笑着同我拥抱道别,看得出小艾尤为苦痛些,也许为了陈夏,也许为了他所值得“为”的人吧。 自然多云也有一番别离之痛,但看她和秦中雨含情脉脉的样子,想来还是她收获颇丰。 巴士开了,思绪已随那神秘的地方飘回我边上,唉!无可奈何花落去呀,可接下来让我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告诉陈冬他哥哥的事呢? 第十五章 没有通知陈冬我回家的消息,我也有几天没去找他,怕见他,又想见他,好矛盾,罢罢罢,该他知道的迟早要让他知道。 一天傍晚,我给陈冬打了电话。 “喂,是你呀,你还没回来哪?”陈冬轻松的话语让我倍感沉重。 “我已经回来好几天了。” “哦?怎么不通知我一下,好让我为你接风洗尘,顺便给我讲讲那儿的趣闻。” “好啊,你要有这个心,那么今晚‘银海酒店’请我吃大龙虾吧。” “ok,晚上七点,那里不见不散。”陈冬说完挂了电话。 晚上陈冬早已点了菜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等我了。 “呵呵,一个月不见,人变得超凡脱俗了嘛。”陈冬为了倒上了葡萄酒,“怎么样,说说那儿的奇闻趣事吧。” “冬冬,我有件事不好的事要告诉你。”原打算从无关紧要的话题讲起,可不想这心里有事者嘴也不大听使唤了。 “什么?”陈冬见我那种前怕狼后怕虎的神情,顿时神情严肃了,也许他想到了有关他哥哥的事,我所说的对他来说不好的事,除了他哥哥的事,其余与他无关的。 坏了,气氛弄得好紧张! “陈夏他,他在早晨从一块大石头上掉了下来,他,他把头撞破了,他,结果,我们把他埋葬在他希望安身的地方了。”哎哟妈呀,这说得什么呀,竟语无伦次到如此地步,但好歹把话说出来了。 我低头说完后抬头看了看陈冬。 陈冬愣了一下后竟微微笑了笑,然后往我菜碟中挟了一个扇贝,就默无声息了。 “咦?你怎么没什么反应呀?”我好生纳闷,“我说得可是真的呀。”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他又笑了笑。 “你以前一定出家当过和尚吧?想必已经悟透生死了。” 陈冬淡淡一笑。 “假如死的是我,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或许更高兴点?” “那是自然,呵呵。”他的神情渐渐轻松起来。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唉,人啊,你怎么不是透明的呢?” 九点后我们各自回家了,我为陈冬的态度感到大惑不解,不放心,还是到他家去看看吧。 快十点钟到了他的家。 因为他给了我一把他家的钥匙,所以不必费敲门之时。 一进门还以为进了造酒厂。 “哇!冬冬,你改行了?” 没人回应,我走进里屋开了灯后大吃一惊:陈冬醉躺在沙发上,地上是吐得乱七八糟,见桌上已见底的一瓶烈性酒后就知道他是玩“一醉忘情仇”了。 “喂,你怎么样了?没死吧?”我揉了揉他的胸口。 陈冬的眼睛张开一条逢,嘴唇动了动后我模糊的听见,“你怎么来的?”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得道高僧呢。” “唉,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扶你到床上去。”我刚一动他,他又吐开了,而且吐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禁胃中了阵发酸,坏了,我也要吐了。幸好,干呕了两声舒服些了。 “对不起啊。”陈冬喘着气说。 “行了,好歹你乖乖的,别折磨自己就是了。”我暂时不动他了,把自己弄干净后把地擦了,然后用温水给他洗了把脸,泡了杯浓茶喂他喝了点。 “能不能动了?”过了会儿我问他。 “可以吧。” 我扶他到了床上。 “但愿你睡一觉后可以忘掉伤痛。” 陈冬睁大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又闭上眼睛说话:“今晚不走,陪我说说话好吗?” “不走可以,但我不和醉猫说话,嘿嘿。”我合衣睡在他边上,说话怕又谈到了陈夏的话题。 我一直未合眼,凭感觉陈冬也久未入睡,天快亮的时候,我看看他,才觉他已进入梦乡。 七点半的时候他醒了,说了句:“真对不起,昨晚麻烦你了。” “呵呵,以后我成醉猫了,你也这么优待我呀。”我打趣道。 “好,呵呵。”陈冬笑了笑,精神好多了。 ………… 一个月后我给秦中雨打了个电话,居然得到这么一个让我大出意外的消息。 “什么?在我们走后小艾和白依一起不见了?是被害了?还是……?” “他们是开车走的,车停在了栖乌镇。” “他们去哪里了?” “小艾留了条说带白依去治病,但没说去哪里。” “你们那儿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我们这儿补充了些人,还有另外来了一支科考队,离我们不远。” 二年后…… 各大报刊报道了群山出现怪光的原因:群山腹地生存着一种半透明的老鼠,因生理需要不定时的群起啃一种矿石,食后老鼠出现了兴奋不能自控的现象,于是成群狂奔,见到任何走兽群起攻之,而半小时后矿石与老鼠体内特有的液体混合后发生了化学反应,便产生了那种让人叹为观止的强烈银蓝光,过一阵子后反应慢慢结束,于是光也随之慢慢淡去…… 又过了二年,多云将要结婚了,新郎就是秦大公鸡,而我因工作关系四处奔波,借此也处处留意小艾的行踪,希望有缘千里能相会吧,也为了解开心中那个不解的东西。 一天多云对我说:“表哥你说,小艾是不是不在人世了?” “你还在想他吗?” “当然,朝思暮想哦。” “你不怕秦中雨吃醋?” “他?他敢?再说了,有什么醋好吃的,人家小艾是比他强嘛。” “这么说就不对了。”我笑着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我当他面也说小艾好呢,他还挺高兴的样子。”多云得意非凡,性格一点没变。 “哦?他真这么贱?” “那是,那是。” “那是你个头,人家是爱你的表现,心里可不如脸上表现的舒服,男人都有自尊的,秦中雨虽然对你百般宽容,你也不要有意无意的去伤他的心呀。” “哦。” “找到秦中雨这样心胸宽阔的男人算你走运,要是换了我,要结婚了心里还想着另一个男人,我早和你打拳击了。” “可我挺希望小艾能参加我的婚礼的。” “离你结婚还有一个来月,我正好有事去趟东岭,也许可以找到小艾。” “秦中雨说过东岭是白依的故乡。” “正因如此,才有些希望找到他们,但愿白依病好了,那样让她当你伴娘,把你比下去,呵呵。” “小艾当伴郎。”多云接口道。 “但愿吧。” 东岭市是江南小城,民风纯朴,风光秀美,尤其现在是春天。 我办完事后从东岭市到了不远的移江镇,再到秦中雨提到的白依老家雾峰村。 这是个挺大的山村,三面环山,两边傍水,一路平铺村外,看到现代化的房屋和时尚打扮的当地居民,估计这儿生活还算不错的。 山村背靠着一座摸天高的山峰,峰顶云雾缠绕,神秘莫测,看来这个村名因此峰得名。 先找人问了,但知道的人都说白依很小的时候离开了这里,现在没见回来过。罢了,罢了,看来也没什么希望找到他们了,还是回去吧。 坐巴士离开了山村时天下起了绵绵细雨,车上的人说话的说话,睡觉的睡觉,因为到移江镇大概还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也闭上眼睛打算迷乎一下,这时有两个人说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你们厂效益越来越好了呀。” “那还得亏那个技术员新研制的产品。” “小村子哪来这么利害的技术员呀?” “嘿嘿,说了你不信,这个技术员不但有本事,而且相貌长得万里难挑其一呢。” “女技术员?” “男的,比女的长得都好看,厂长正托人给他女儿保媒呢。” “结果呢?” “那技术员说他有个疯妹妹需要照顾,暂时不考虑自己的事。” “那厂长作罢了吧。” “没有,还让人劝着呢,可那技术员就是不答应。” “哦,那人家不愿意,何必相逼呢。” “厂长有他的考虑,你想想,他那乡村小厂能到现在的地步,还不是靠了那个技术员,如果把他变成自己的女婿了,以后就不怕人才外流喽。” “我估计是长厂的女儿长得太差了,所以人家不要。” “谁说的,厂长的女儿可是厂里出名的一枝花,而且也是搞技术的,大学生呢,追她的人也排成队了,可她就看上那个技术员了。” …… “对不起,问一下那个技术员叫什么名字?”我插嘴道。 “叫王小……”那个滔滔不绝者搔了搔头皮。 “是不是叫王小艾?” “对对对,你认识他?”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就在下一个站,西桃村。” 西桃村是个较现代化的村子,一座座楼房散布在一片片桃树丛中,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呀,呵呵,王小艾,你倒挺会挑地方。 按着那个人的指点,我找到了厂里分给小艾的楼房,敲了敲门,却是“小扣柴扉久不开”。 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了,也许小艾正在下班回来的路上。 站在门前看看楼前的桃林吧。 雨中看桃花原本是绝美之事,只是花期刚过,桃树正是绿叶代粉花之时,看着花瓣随雨落下,不免让人伤感倍至。 “春雨如梦过,惜花落纷纷,无人对月吟,葬魂在何方。”我正自言自语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飘来。 “是哪位大诗人光临寒舍呀?呵呵。”果然是小艾。 “唉,王小艾呀王小艾,真是众里寻你千百度,蓦然回首你却在桃花烂漫处。” 我看到王小艾,又想笑,又想怒,不知是悲是喜,应该是悲喜交加。 “唉,对不起,我……”小艾神情开始严肃且伤感。 “呵呵,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我有点冷笑的意思。 “我不认识谁,也不会不认识你呀,南雨,一切全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这些好朋友。”王小艾眼睛红了。 “呵呵,你打算在屋外哭一顿吗?”看他还算有良心,我怪他的心已去了一大半了。 “哦,呵呵,快进屋,看到你,我都高兴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王小艾打开门,把我让进屋里。 屋内装饰的相当精致,而且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呵,生活水平不错嘛。” “呵呵,凑合吧,快坐,喝点什么?”小艾替我拿掉身上背着的行礼包,一把把我按在了沙发上。 “就白开水吧。” 小艾照办了,然后坐在了我边上。 “好像你过得不错。”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还,还行吧。”小艾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异样。 “你想哭?”我觉得小艾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不,我高兴,不想哭。”小艾笑了笑低下了头,大概不想让我看到他发红的眼睛。 “工作苦吗?”我想随便说点什么。 “不苦,待遇挺好的。”他仍旧低着头。 “凭你的才能,这些是理所当然的。” “你太高看我了。” “哎,小艾,你好像成熟了许多。” “是老了吧?” “老了?哈哈哈,哪有这么快的,我倒觉得你比以前更漂亮,更有魅力了。” “呵呵,你倒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喜欢打趣别人。”王小艾笑了笑道。 “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 “一定很不容易吧。” “你也是,真不够朋友,连个电话也不打给我。”他一提到不容易,我就忍不住想埋怨。 “对不起,我,我并非有心的。” “得了,如果我为了兴师问罪,也不会来找你了。” 小艾淡淡的笑了笑。 “我在东岭市办好事后去了雾峰村,因为那里是白依的老家,以为你们可能在那儿,但一打听都说你们没去过,于是我乘车打算回去了,谁在半路上你们厂的工人说起厂长的女儿看上了你,所以才找到这儿来,想想,如果车上没有这两个人在谈论你,我兴许一辈子也找不到你了。” “我原来是要去雾峰村的,但半路上听说西桃村正高薪招聘技术员,而且对我的专业,所以…… “白依呢?”说了半天,我才想起没看到白依。 “她在楼上睡着呢。” “她好了吗?” “她不大闹了,但整个人还是痴痴呆呆的。” “去看过医生了吗?” “看了,我常请假带她去各大医院看,但是……” “怎么不让她住精神病院呢?” “我不忍心,只要她对别人无害,我来照顾她好了。” “你为什么带她不辞而别呢?” “我想,我想你知道原因的吧。”小艾面部毫无表情了。 我知道?什么意思? “噢,对了,你住多久?”小艾转了话题。 “我打算明天走了。” “这么快?”小艾表情有点惊讶,“既来了,能不能多住几天陪我说说话。” “多云要结婚了,我要早点回去帮忙。” “真的?!那新郎是不是……?”小艾挺高兴的样子。 “是,是大公鸡。” “哈哈哈哈……”我和小艾都笑了。 “小艾,多云希望你能去参加她的婚礼,非常希望。”我正色道。 “这……”小艾面露难色,是呀,一起去参加多云的婚礼,肯定要碰到当初那些堪称兄弟的同事,不辞而别的他,该要面对多少尴尬和无奈呀。 “带白依一块去吧。” “先不说这些,我去买些菜来为你接风呀。”小艾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后出去了。 看他那种神情,设身处地的替他想想,他应该不会去参加多云的婚礼了。 晚餐相当丰盛,小艾还拿出两瓶茅台酒来。 “呵呵,没想到对我还是国宾级待遇嘛。” “这两瓶酒是厂长送我的,我一直留着,想着有一日能与知己一起痛饮。”小艾说着把酒倒满了我面前的高脚小杯。 “呵呵,就为这个知己,干杯!”我举起了杯子。 “干!” “我真的感激你给了我四年的时间与白依在一起。”小艾看着我的眼睛道。 “我?”我奇怪小艾的话。 “也许,你也许现在没想到。” “陈夏之死罪不在你。” “我也是罪不可赦之人。”小艾放下筷子,一个劲的喝酒。 我抓住了他那只紧握酒杯的手。 “你是说,花教授他们……?”我松开了手。 “唉!”小艾长叹了一口气,放下酒杯后道:“明天我会部告诉你好吗?相信我,我一直没有害你之心。” “我当然相信,要不你也不会旧事重提。” 一瓶酒去了大半后被我死死拧紧了瓶盖。 “文雅些,不喝了好不?”我怕小艾醉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放心,我现在的酒量再不是当初的小艾了。”小艾苦笑着说,“不过,你说不喝就不喝了,来,吃菜。” 小艾的工作无需应酬,如此看来酒量是在借酒消愁中练就的,难怪苦笑呢,也许这些年他在精神上的生活真的生不如死。 晚上我见到了白依,小艾喂她吃饭。 白依穿着干净,头发也被梳理的纹丝不乱,除了眼神不大对劲外,其他看上去很正常。 白依很听话,一口一口吃着小艾喂到她嘴边的饭。 “她真可怜,但有幸的是你陪在她身边。”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小艾摇了摇头。 白依入睡了,小艾对我说:“南雨,你睡我的床吧,我睡沙发上。” “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有时我睡在你旁边呢?” “你愿意跟一个丑陋的人睡一块儿?”小艾笑笑道。 “咦!你不是挺好看的嘛。”我故意装糊涂的用手摸了摸他的脸。 小艾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心窝。 我把小艾的手拉下来说:“人的心有一半是丑陋的。”其实我的心是酸的,远不是脸上所显露的轻松表情。 见小艾还站在那儿我又道:“以后怕没机会和你这个大美人‘同床共枕’了呀,难道还怕我这回吃了你不成?” “呵呵,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开玩笑。”小艾笑了。 天刚泛白,小艾已经买来了早点。 “南雨你能不能明天走?”小艾可能一夜没睡着,眼睛也是红肿的。 “给个理由吧。”我边刷牙边说。 “我觉得好孤单。”小艾的话语像个十来岁的。 “呵呵,不会吧?这可是青楼小姐说的话。” “呵呵。”小艾笑了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在这儿没朋友吗?”我问。 “没,我喜欢独来独往。” “不会吧?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你们也没在这儿呀,呵呵。” “那你试着交别的朋友嘛,朋友满堂,会让人心情舒畅呀。” “心有病,谈何欢声笑语。” “何必呢,人生短短的……”我想再说下去就要说来生的事了。 “吃完早点陪我去散散步好不好?”小艾道。 “你不上班了?” “我请了假。” 今天天气不错,走到屋后的小山上,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露出半个脸。 “南雨,你能告诉我陈夏死前说了什么?”小艾的眼睛又红了。 “陈夏说,‘小艾,我不怪你,你自己……’” “自己什么?”小艾已经泪流满面了。 “没说完,大概是什么‘保重’,‘珍重’之类的话,你怎么知道那天我对你说了假话呢?” “凭感觉吧,谢谢你保全我。” “呵呵,这个谢谢我感觉好捌扭。” “是啊!这个保全有违人性和法律……” “这么说陈夏真是你……?!”我想说“害死的”或“杀死的”,却都觉不合适说出口。 小艾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好奇的问。 “他想杀了白依。” “为什么要杀白依?陈夏对她有什么仇恨吗?” “让我想想,从头告诉你好吗?”小艾脸上的泪水已干,只是神情严肃得让我觉得有谁把我塞入了铁罐里,而且盖上了千斤重的铁盖子。 “事情得从我刚进科学院开始说起。”小艾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初升的太阳。 “呵呵,这个从头可够远的。”我笑是笑,但还是心情沉重得无可复加,看到小艾边上还有一块石头,也坐了下来,和他一样看着初升的太阳。 “我刚到单位工作的时候与陈夏同住一个宿舍,他无论从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像照顾亲弟弟般照顾我,可以说如同爱人一样照顾我。”小艾面无表情。 “爱人!你们是……”我有点惊讶。 “你别急,听我说。”小艾扭头看了我一下接着道,“他才华出众,学识渊博,英俊大方,善解人意,我非常喜欢他,也非常崇拜他。后来我们的关系已发展到不分你我的程度,陈夏时常对我有不正常的亲密行为,我没在意,我喜欢他,没感觉什么不好,但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浴室洗澡,因为宿舍内向来只有两人,所以我有时不关门,那天正好没关门,陈夏他赤身裸体的走了进来,我以为他是要洗澡,但我发现了他的眼神不对,他的手慢慢抚摸我的身体,我控制不住自己,后来……,我不说你也该知道了吧?”小艾说到这儿脸上红云密布了。 “这么说你和陈夏是同性恋?”我惊讶的说出来后又后悔自己过于惊讶的表情。 “嗯!”小艾点点头。 “这,这有什么啊,很自然的嘛,你和陈夏都这么帅,要是我,我也想,嘿嘿。”我为了弥补自己刚才过份惊奇的神态,这会儿故意装得轻松。 “呵呵,你真是独一无二的,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趣别人。”小艾苦笑了一下。 “同性恋也没什么呀,外国不是挺多,听说有些国家还允许男人和男人结婚呢。” “但毕竟这不是外国,直到有一天,阮锡玲有事找陈夏,走到我们忘了关门的宿舍,刚好看到我和陈夏在……,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陈夏好恶心。”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该死的门怎么老没关上。” “你呀,什么时候到你的嘴里都不是事了,也是,那个时候单位条件不好,门也差劲,关不太牢。”小艾有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味道。 “那你以前说阮锡玲偷看陈夏洗澡是假的?是阮锡玲看到了你们的春宵一刻?” “不,那是真的,阮锡玲比我晚来,但不久后她对陈夏有过份的热情,那次有意或无意的偷看是真的。” “阮锡玲发现你和陈夏的关系后怎么样?” “她当时转身跑了,我和陈夏都慌了,凭阮锡玲的为人,这件事对我和陈夏来说是致命的。” “但别人不一定能相信你和陈夏的这种关系呀。” “别人也可以想像,阮锡玲无端胡说带给她的只有害处而无益处,那么别人一定认为阮锡玲所说不假。” “阮锡玲有没有说出去?” “正如我之所料,阮锡玲以此事要求陈夏与她成为特殊关系的人,然后慢慢与莫冷父亲离婚,而要陈夏娶她。 “陈夏答应了?” “没办法,为了我和陈夏的前程,或为了生存,陈夏与阮锡玲有了情人的关系。” 我张大嘴巴,久久没闭上,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不就是这么点事嘛,至于这样嘛?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只是局外人的想法,所谓做贼者心虚,估计心中有点事的,一点风吹草动,也是狂风骤雨。 “刚好那时出现了奇光的事,我和陈夏主动请求去那里,以为这样可以摆脱阮锡玲了。” “这倒不错。”我插了一句。 “阮锡玲也要求去那儿,但因为她是女同志,上级没同意,可是阮锡玲找了来对陈夏说‘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摆脱我了,你要是去那里,我就把你和王小艾的丑事说出去。” “陈夏怎么说?” “陈夏哄她说他去一段时间很快回来,在这段时间内希望她能摆脱现在的丈夫,回来后两人可以正式公开恋爱关系。” “阮锡玲同意了?” “是的,她也确实是真心喜欢陈夏的,怕闹翻了都没好处。” “后来呢?” “到那儿以后有一天,也就是你和多云来了以后,在实验室内花栽树不知道何故与陈夏争执起来,末了花栽树竟当着当时在场的胡当面说了句让陈夏魂飞魄散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王小艾干的好事。” “啊?怎么他也知道?” “陈夏回来把这事告诉了我,我想在单位花栽树是住在我们宿舍边 第十六章 多云的很希望也没希望到小艾的到来,不过小艾让我带了一份贺礼给多云。 “哎呀,小艾为什么不来呀?是不是现在长得难看了,不好意思出现呀?”多云还是老毛病,一嘴胡说八道。 “呵呵。不是,是人家现在长得实在太好看,怕到时候你见了没心思和秦中雨结婚了。” “可能吗?他好看?让他过来现现呀。” “得了,得了,人家不是送你礼物了嘛。” “哦,对了,还没打开呢,看看。”多去说着打开了小艾送的礼盒。 这是一个小小的镜框,里面是用各种宝石在红绒布上排成的六个字:友谊地久天长。 几天后多云和秦中雨的婚礼如期举行了,当然,浮蓝,李俨,宁土都来到贺,婚宴期间我往小艾家打了电话,没人接,于是又打到他的厂中。 “喂,请问王小艾在吗?” “王小艾?几天前就辞职了,好像离开西桃村了。” “啊?那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哦……”我挂了电话。 “表哥,你怎么傻愣愣的?”多云未知道什么时候看到我表情不对,走过来问我。 “我在想,姑妈有幸,终于把个疯丫头给嫁出去了,呵呵。” “你?哼,欠揍!”多云用足了劲往我肩上捶了一下。 “啊,看看,又发疯了不是?”我忙站起来跑了。 “你,你给我站住!”多云是疯了,不故大厅广众,居然穿着婚纱向我追来。 “我不是亲郎,别追我呀。” “快向我道歉!” “门也没有!” “你……!” 惹得正在散发香烟给客人抽的秦中雨眨巴着大眼睛一愣一愣的,他肯定在想:这对老长不大的疯兄妹,以后还不定怎么疯呢。 是呀,让他想到了,果然没几个月,我和多云又去疯了一回,卷入了一场危机四伏的旅途中。 请看下一篇:寻宝危途 第十七章 表妹新婚几个月后,秦中雨不知道又跑到哪里科考去了,表妹暂时不想工作,一个人呆闷了,总喜欢来找我聊天,我又嫌她太烦,从来是她在那儿滔滔不绝,我在那儿免开尊口,直到有一天,表妹交给我一张纸条,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是什么呀?”表妹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自己看嘛。” 我打开一看,写着四句诗: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咦!这不是韦应物的诗嘛?给我这个干嘛?” “说来话长,这首诗可是寻宝的钥匙哦。”多云得意非凡的说。 “呵呵呵,又来了,寻什么宝呀,几年前你还没寻够呀?寻来了大公鸡,那还不够宝呀?”我想多云真是财迷心窍了,动不动就寻珍觅宝的。 “听我说完嘛。” “说!” “我在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很要好的。” “啊?男同学呀?是不是搞婚外恋了?不对呀,秦中雨出去没几天, 就红杏出墙啦?”我打断多云的话。 “什么呀,你乱七八糟的说一大堆,听我说完呀,那是个女同学。” “呵呵,同性恋呀?” “你,你,你,气死我了。”急得多云狠狠打了我一拳。 “哈哈哈,说下去。”我乐得差点从椅子上坐到地上去。 “是这样的,”多云严肃了一下表情,“她叫李倾仪,是我大学四年的同学,要好的姐妹,这首诗是她祖上传下来的,说是祖上在某地藏了一件宝物,凭这诗可以找到。” “呵呵,怎么小说中的事还真成了生活了?” “是这样的嘛。” “那她给你这个干嘛?让你去找宝?” “不是,但也是,她久闻你的大名,想让你和我陪她一起去找珍宝,当然,得到好处,也有我们的份了。” “久闻我的大名?我有什么名呀?是不是你在她面前鼓吹什么了?” “呵呵。”多云傻笑两声,果然是这丫头把我出卖了。 “李倾仪,名字倒好听,倾国倾城的‘倾’,有凤来仪的‘仪’,想必是个绝色人物吧?” “哈哈哈,是呀,比我漂亮好几倍呢。”多云笑出声来。 “这事倒有点意思。”我寻思着这几天也是真无聊,不如和多云一起陪那个同学去寻宝,管他有宝没宝的,全当旅游了。 “是呀,人家可是大美女,当然有点意思了。”多云弯脸看了我一眼。“好啊,找个机会约来见见呀,她说来比你具体。” “那就今晚吧,‘梦中雨’咖啡屋如何?” “好啊。” 第十八章 天黑了,我也见到了那位“美女”。 “表哥,你好,我叫李倾仪。”李倾仪伸手向我问好。 “你好。”我伸手同她握了握后打量了她一下,哼哼,果然是“美女”:一张圆盘脸,两只小眯眼,几点麻雀斑,万千枯黄发。 “多云说您能帮我。”她小心翼翼的说。 “呵呵,别听她瞎说,我只是对你的事挺感兴趣罢了。”我还在打量着她:粗粗脖子,肥肥腰,五短身材,女武大郎。 落座后,上了咖啡。 多云先开口道:“倾仪,把你祖上留下来的原件给我表哥看看。” “哦”她答应着,低头翻起身上背着的包。 我喝了一口咖啡,还在打量她:宽边大眼镜,土里土气,长带大跨包,不伦不类,一件又小又窄的白上衣,把她上身包得像发得很好的白面馒头,脏兮兮的黑牛仔裤,把两条粗肥的大腿包裹得像两条在吃着馒头的大黑鱼。 “表哥,给。”终于她翻出一张黄腻腻的纸来,看来有些年头的。 纸上还是韦应物的那一首《滁州西涧》。 “能说说这张纸的来历吗?”我问。 “去年,我父亲去世了,他把这张纸留给了我,他说凭这张纸可以找到祖先在某个地方藏着的珍宝。” “知道是什么珍宝吗?”我问道。 “可能是一套用翡翠刻成的茶具吧,经过几代传说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翡翠也有好坏,没准是不值钱的呢?”多云插嘴道。 “我听爷爷说过这是用一块世间少有的翡翠雕成的,我想这么麻烦的藏起来,也许是很值钱吧。”李倾仪低声说道。 “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这套茶具没放在家里,而藏在要用诗来说明的地方?” “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祖上是一个很有钱的商人,那时候金兵入侵,于是将所有家产变卖,换成了一块稀世翡翠,让匠人制成了一套茶具,带着全家开始逃亡,后来不知道途中有什么变故,把这套茶具藏在了一个地方。” “呵呵,听着越来越有兴趣了。”我自言自语道。 “倾仪的母亲有严重的心脏病,急需用钱,她万般无奈才想到了这件事。” 多云帮她说出了为什么此时想去动这套茶具的原因。 “哦,是这样。那你知道这套茶具大概埋藏地吗?”我问道。 “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李倾仪无奈的摇了摇头。 “哦。” “连在哪个省,哪个市都不知道,怎么找呀?”多云倒有点急了。 “是呀,大海捞针了,表哥你见多识广,帮我想想办法吧,要是真能找到,如果值钱,把茶具卖了,你们拿一半的钱。”李倾仪有点哀求的口气。 想想她也真可怜呀。 “别这么说,你是多云的好朋友,既然叫我表哥,那也是我的表妹,我不要什么回报,尽我的力帮你就是了,只是这事有点难,我们慢慢商量。” “谢谢你,表哥!”李倾仪露出了笑脸,牙倒白。 “地址应该在这首诗里,我们仔细研究一下诗呀。”多云提议道。 “就算研究出哪里也不好办,古时的地名到现在兴许改过了。”李倾仪道。 “先研究一下再说。”多云说着拿过纸,铺在了桌上。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我在想当初藏宝的地方会不会是在河边,边上有一棵树,还有河里有一条小舟,可那些都是当时写景实物,现在根本没影了呀。”李倾仪道。 “是呀,如果当时只为了暂时记一下地方,不作流传打算,那么当初你祖先见到的景物,现在哪里去寻呀。”我接口道。 “会不会是藏头诗呀?”多云突然道。 “独上春野?”李倾仪念了出来。 “是呀。”多云道,“独上,就是让你一个人去,不要有别人跟着,怕夺宝杀人嘛,春野可能是春天里的田野,或是一个地名呀。”多云有点兴奋。 “有春野这个地名嘛?”我问。 “没听说过呀。”李倾仪道。 “我问问秦中雨呀,他现在跑的地方多。”多云叫道。 “对,你现在就打电话问。”我催多云。 多云从兜里掏出手机,拔通了秦中雨的电话。 “喂,秦中雨,我问你,有没有一个叫春野的地方呀?”多云一点也不客气。 “啊?真的有啊?”多云得意得向我飞眼。 “我来。”我看不惯多云那得意样,毫不客气的拿过多云的手机,直接问起了秦中雨。 “喂,真的有春野这个地名吗?” “是呀,巧了,我们以前我们还去那儿工作过呢。” “是市名,还是镇名呀?” “市名也叫春野市,下面有一个镇也叫春野镇。” “哦哦,那我问你,市名和镇名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市名我不大知道,不过那个镇是千年古镇了,大概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吧。” “一千年来一直叫这个名称?” “这个我不知道,应该没什么必要改镇名。” “好,ok,你忙吧。”我挂了电话。 “干嘛挂了?”多云白了我一眼。 “事情讲清楚了呀,当然挂拉,你还要讲什么卿卿我我的话,回家自己再打过去。” “切,什么人呀。”多云嘟囔了一句。 “表哥,这么说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了?”李倾仪脸上有点笑容了。 “是呀。如果诗上所指真是这个地方,倒有得一找,你的祖先英明,料到这个古镇千年不变,故尔留下这四句诗。”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多云先急了。 “李小姐你说呢?”我征求她的意见,人家才是主角嘛。 “表哥你叫我倾仪好了,明天我去医院处理点事,后天走行吗?” “好,就这么着吧。”我点了点头。 “ok,小姐买单啦。”多云叫起来。 第十九章 第二天傍晚,李倾仪和我都到了多云家里,商量去春野的路线。 “我打听过了,是这样的。”多云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张地图来,用手在上面指来指去,“我们先坐火车到秦山市,在那儿再坐汽车到春野市,然后那儿应该有车到春野镇的吧。” “啊?这么远呀?要做多久火车呀?”我看到地图上标着的长长的铁轨线,估计没个几天几夜的到不了。” “五天四夜呀。”多云回答。 “啊?那不骨头都坐散了,不坐不坐!”我这个最怕坐长时间的车了,一天二天的还凑合,四天五天的那要老命了。 “那你想走着去呀?”多云埋怨道。 “没有飞机去的吗?”我问。 “有啊,这儿有到汾州的飞机,然后从汾州坐火车到秦山呀。”多云道。 “你怎么这么了解呀?好像常去的样子。”我笑着说。 “我打听过了呀,那么你打算做飞机去?钱呢?你出呀?”多云倒是好算计。 “钱我来吧。”李倾仪接口道。 “你有什么钱呀,别胳肘窝插鸡毛冒充大老鹰了。”多云说道。 “呵呵,既然我提出坐飞机的,当然我出钱啦。”我冲多云说。 “这不行,表哥,怎么好要你出钱呢。”李倾仪忙说道。 “这没什么,我本来也是想去外面旅游的,算我自己去旅游了。” “可是我心里过意不去的,我想……” “别想这想那了,既然这么定了,我订一下票,明天出发好了,你该回去照顾你母亲了。”多云倒爽快。 “那……”李倾仪还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多云说得对,订好几点的票,呆会儿通知你,你回去安心照顾你母亲吧,明天还在这儿集合,然后去机场。”我对她说道。 “好,那表哥,多云,我先走了。”她说着走出门外了。 看着她走远了,多云关上了门。 “表哥,你说我们此行会不会有危险呀?” “危险?不会吧?能有什么危险呢?” “不论是电视电影还是小说,去寻宝肯定有危险的事发生的呀。”多云弄得有点神经兮兮的。 “那是瞎编的。” “可是我想,李倾仪还有个堂兄,一个堂姐,同属一姓,既是祖先,不会把宝物只传一个吧?”咦?这丫头倒有些头脑了。 “这么一说倒也是,但也有祖传单个的呀,比如说刚好李倾仪他爷爷看她爸爸人好,就传给他了。” “这也对,但我想他们家族未必单传到他爷爷了呀,也许还有分支呢?” “那你有没有问过李倾仪呀?”我问多云。 “问了,她就知道堂兄堂姐的,但不知道还有什么远亲了。” “这事不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不对啦?”多云见我神情一下子严肃了,就凑过脸来问。 “既然这诗是藏头诗,你能看出来,她李倾仪就看不出来?她可能早知道那宝物埋在一个叫春野的地方。” “啊?不会吧?那她装什么傻呀?” “不是傻,是她聪明呀,你想想,如果她知道宝物在何处,为何还会让我们介入?还说要分一半给我们?正常人的心理,分财者越少越好啊。” “对是对,不过……”多云皱紧了眉头,像在急速思索着什么。 “不过,”我接过她的话头,“不过,我想她没有歹意,只是我弄不清楚,她为何不明说呢?” “明说是怕我们不去了?”多云道。 “哪里还有人怕别人不去分她的宝物的?” “那我现在打电话问问她吧。”多云拿出手机。 “等等……”我按住了她的手。 “干嘛?” “你打电话说明天的机票没了,要后天走。” “这是为啥?”多云不解的问。 “别问,叫你这样说就这样说呗。” “神气!哼!”多云不服的嘀咕了一句,但还是照样做了。 李倾仪自然不会想到什么,在电话那头嗯了几声就挂了。 “表哥,你怎么怪怪的?”多云一头雾水。 “你认为李倾仪是个很笨的人吗?”我问多云。 “她?不笨呀,在大学的时候学习成绩一流,而且人品挺好呀,不卑不亢的,也没什么心计呀。” “呵呵,这是人家不显山不露水,哪像你,一样的狗尾巴草,偏偏要比别人多长出一头,想出尽风头,但还是狗尾巴草。” “你!怎么说着说着,又说我了。” “你明天打个电话给大公鸡,让他去查一下春野那儿最近有什么事情。” “咋啦?怎么弄得好紧张的样子,要不,咱们不去了。” “不去?都答应人家了。” “那我推说有事呀,不去了。”多云说着又拿出手机。 “这么大胆的一个人,怎么变胆小了。”我把多云的拿着手机的手按下去道,“李倾仪是没歹意的,但她有隐情不敢说,说了怕我们不去。” “有什么隐情?”多云眼睛又瞪得大大的。 “我想是这样的:李倾仪知道祖传的宝物在春野,可能早想去取来卖了以应付家里的困境,但她还是搞不清倒底是不是藏在春野,所以拿纸来,让你和我帮着猜猜,用多人的想法,来证实,这是其一,但这第一点并不重要,因为一般的人首先都会看出这是藏头诗,正好也有春野这个古镇,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了……” “那其二呢?”这丫头真是心急。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要等你明天问了大公鸡才知道。” “为什么?” “我估计春野这个地方要拆了或者要造路什么,估计李倾仪知道必须在此之前取出宝物来。” “她怎么会知道呀?” “你真笨,既然她知道宝物藏在春野,必然对那儿的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了。” “那如你所说,她一个人去取好了,何必给我们一张纸条来引起我们的兴趣呢?”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了,我估计知道宝物的人不只她一个,她是想多叫几个人去,可以安全些。”我猜想就是这样的。 “啊?这样呀?这家伙,也太坏了吧?把我们拉入火坑?还说是什么好朋友呢。”多云有点恨恨的说。 “那她朋友多吗?” “她没什么朋友,她的性格太沉闷。”多云道。 “哈哈,怪不得你们能成为朋友,正好互补。”我笑了起来。 “你笑得这么开心干嘛?没想到她这么有心眼。”多云一脸不敢相信之色。 “这你倒不用怪她,她拿你当朋友,只好求助于你,何况人家也许诺要分给我们一半的。” “分全部也没用呀,我就说嘛,什么寻宝找宝的,肯定有危险,没准连命也搭上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寻什么宝呀。”多云开始打退堂鼓了。开始叫得最欢的是她,现在退得最快的也是她。 “现在别埋怨,明天打电话先问问秦中雨,看看是不是这回事,如果是,我估计这段时间她的堂兄远亲的也会参加进来,这事就麻烦起来了。”我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呀?我们不能文不能武的,她那些什么堂(糖)兄盐兄的是不知死活的歹人怎么办?我们打不过他们呀。”多云急了。 “那怎么办?我们也请保镖?”我反问道。 “好啊,好啊,可请谁呢?” “你有没有认识的同学,朋友之类的有武功的?”我问多云。 “没有,我的那些同学朋友要不就是文弱书生,要不就是窈窕淑女,对了,你可以找陈冬帮忙呀?”多云倒提了个好建议。 “主意倒是不错,可现在陈冬是大领导了,人家哪里有闲空管我们这事呀?” “就当报案嘛。” “报案?报什么案?是死人了?还是走私国宝了?”多云有时候怪没头脑的。 “哎呀,别说得这么恐怖嘛,强将手下无弱兵,你和陈冬这么铁的哥们,向他借一两个有本事的兵来还不成?”多云又提了个好建议。 “那不是以权谋私嘛?人家好好的当着领导的,别给人抹黑了。” “以权谋私的领导多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又不是要命的事,他去求他,他难道还拒绝你不成?人家早不是冷面叛官了,在你面前有时候不也是嘻嘻哈哈的?”多云一席话倒让我想起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和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同学打赌,说弄一张陈冬笑的照片,结果虽然陈冬有了笑脸,照片的事却也搁下了,现在弄一张照片容易的很,但那些女同学不知道在天南地北,上哪里去要回面子去?全当我输了得。 “喂,你在想什么?”多云看我愣了半天。 “你说得对,我叫陈冬帮我找个休假的警察,不叫他以局长身份压人就是了。” “表哥好主意,又有了保镖,又不让陈冬以权谋私了。”多云竟手舞足蹈起来,估计有了保镖,她不怕了。 “天晚了,我要回去睡了,明天你去办两件事,第一,就是打电话问大公鸡春野的情况。第二,你去医院找李倾仪,要她实话实说。” “哦,好的,那你呢?” “我去找陈冬,向他借一两个保镖呀,哈哈。”我突然想起这事挺好玩的。 “哦,记得借两个帅的来。”多云嘻皮笑脸的说。 “哈哈,美得你,我找个武大郎来,和那个李倾仪的倒搭配些。” “那找一个帅,一个丑的,帅的给我呀。”多云还不死心。 “怎么脸皮厚的毛病还没敢呀?淑女点行不行?看我以后告诉大公鸡知道叫他敲掉你的腿。” “他敢吗?” “我会叫他敢的,哼哼!”我说着走出门去。 外面的月色真好啊! 第二十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陈冬家了,趁他还未上班,叫他帮一下这事。 “怎么想出这个主意来了?”陈冬笑着给我倒了一杯牛奶。 “呵呵,当上局长了,肚子倒没长出来,不错不错。”我喝了一口牛奶说道。几个月前陈冬刚当上区局局长。 “哈哈,你这人,说话老是颠三倒四的,刚刚还在向我要保镖,这会儿又议论上我的肚子了。”陈冬笑着自己也坐了下来。 “是呀,那你给不给我保镖呀?” “我又不是开镖局的,没有保镖的。” “找个武功好的,足智多谋的,休假的警察呀。” “人家好不容易休一回假,你怎么忍心呀?” “那你来当保镖吧,反正你也有些本事。” “别逗了,我哪里有时间呀?”陈冬直摇头。 “就是喽,你要是有时间,我还向你要保镖干嘛?” “呵呵,看来我今天不答应你的要求,我是出不了门了?” “哈哈,那是,我直接打电话到公安局帮你请病假了。”我一口气把杯中的牛奶喝光了,味道不错呀,于是把杯子递到陈冬面前,示意再来一杯。 “你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一点都不敢,好吧,我想想办法吧。”陈冬边说着,边给我倒上了牛奶。这个人倒不错,几年了,一直对我这么好。 “别想想办法,一定要办成呀,明天我们可要起程了。”我步步紧逼。 “呵呵,你要把我逼上梁山呀?好吧,我去找一个人来,下午领到你面前,行了吧?”陈冬有些无奈的说。 “哈哈,还是冬冬最好!”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呵呵,得了,得了,你出门了自己要当心,学会保护自己,有危险的情况,别充好汉,要是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你打电话给我,我过来帮你。”哈哈,倒底是冬冬,我说嘛,除了父母就数他亲了,这个朋友没白交,那个没良心的多云和他比就只能靠边站了。 “对了,上次多云帮你介绍女朋友,你去看了没有呀?”我想起一些他的事来。 “看了,在茶馆里聊了一会儿,没什么感觉。” “长得不好看?” “呵呵,你表妹介绍的能长得不好看吗?挺漂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谈不拢。” 挺好看的还谈不拢?这家伙是不是糊涂了?他哥哥是同性恋,不会他也遗传了?三十好几了,倒底还是成个家好。 “喂,你低着头想什么哪?”陈冬看我愣神了。 “你倒是不急,虽然过了几年了,依然英俊不改,风度更佳,那必那个女孩后来主动又约了你几次吧?” “呵呵,够朋友,连这个也知道。”陈冬笑了笑又道:“不过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我迷惑的问。 “呵呵,不管想什么,你放心,就算我是那个什么,也看不上你这个鬼灵精,哈哈。”陈冬呀陈冬,果然聪明,一眼就看到我的心里去了。 “哼,我有这么差吗?虽然,但是,唉,挺让我有点失望的哦。”我故意装出一副失望的神情。 “呵呵,逗你的,你英俊非凡,机智过人,估计往那人堆里一放,百分之一百零四的人都被你迷倒了。”陈冬不知道是不是近墨者黑了,也爱开玩笑起来。 “咦?怎么跑出个零四来?那四个是谁呀?”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古代四大美女呀,哈哈,见人间有此美男,岂肯错过,赶紧投胎来找你了呀。” “切,不知道投了几回胎呢,估计你就是什么西施投成的。”我回敬了他。 “那你呢?你自己不也早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吗?” “怎么说着说着又说上我了?我习惯自由了,不如多自由几年。”我说出了心里话。 “那就对了,你这么想,我也是这么想的呀。” “哦。”我点点头。 “别哦了,我要上班去了,正好送你一段。”陈冬穿上了警服。 “把我送到多云家吧,你下午把那人领到多云家来。” “好,知道了。” “那走吧。” 陈冬关上了门,我们上了车。 …… 我到了多云的家,按响了门铃,多云开了门,我见房里李倾仪面色凝重的坐在那儿,想必多云把话谈开了。 “给秦中雨打过电话了吗?”我轻声问。 “昨晚我就打了,现在他没打来,估计还在打听。”多云说到。 “你把事和李倾仪摊开了?” “是的,你进来吧,她有话对你说。”多云把我拉进了屋。 “表哥。”李倾仪站了起来。 “你坐吧,有什么说什么,我们都是朋友。”我说着坐在了沙发上。 “我爷爷说过,祖上可能留下三张这样的纸条,给了三个后代。” “这么说,还有二张纸条在你远亲那儿?”我打断她的话。 “是的,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叫李晓峰,在正南街开了一家鲜花店的,但我没见过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从你们祖先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分岔呢。” “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我爷爷生前有一个好朋友叫老张头的,我爷爷告过他纸条的事,正好老张头是李晓峰的外公,他说他外孙也有一张纸,纸上也是这首诗。” “这么说三张纸是同一首诗?” “第三张不知道,这两张应该是吧。” “你爷爷怎么知道肯定只有三张呢?”多云插嘴。 “那大概是我爷爷的爸爸或爷爷说的吧,反正爷爷告诉我说有三张的。” “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春野这个地方了?”我问她。 “嗯,我看看诗的意思,好像是宝物藏在一个叫春野的地方,但我不知道祖先留下这首诗是不是说明这个。” “那你有没有去过春野?”我接着问。 “我没去过,应该说我没打算去过。” “那为什么突然想去了?” “因为我妈妈病重,需要钱,还有我听说春野过一个月就要拆了,我怕找不到宝物,或被别人找到了。” “春野要拆?好好的一个古镇要拆掉干嘛?”多云又插嘴。 “我打听到,可能要修高速路吧。” 这个李倾仪,知道的还真不少。 “这么多年了,纸条传了一代又一代,不定哪一代已经把宝物取走了呢,更有可能那另两个现代的传人,早去春野了。”多云这话说得有理。 “我知道,有可能白去,但我爷爷说必须三张纸条在一起,才能找到宝物,如果只凭一张纸条,除非诸葛孔明在世,不然很难找到。” “你不是说三张纸条是同一首诗吗?”多云问。 “是这样说的,但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或里面另有东西。” “倾仪,你把纸条再拿出来看看。”多云说道,“兴许还能发现什么。” “看了也白看,人家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也没发现异样,你这么看几眼就能看出名堂来?”我泼多云冷水。 “别吵,兴许我眼神好呢?”多云瞪了我一眼。 “呵呵,是眼神好,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多云呢?”我回了一句。 多去走到窗户边,拿起纸头对准太阳光,看了又看,除了那四行字,没什么别的东西。 “听说,有些东西要把它放在火里或水里才能弄清里面是什么的。”多云抬着头在那儿看着,嘴里却又说出个馊主意。 “得得得,别想这损招。”我走出去,从多云手上把纸条拿了过来。 “火是不行的,水倒能试试。”李倾仪道。 “你舍得?”我反问。 “这有什么不舍得的,呆会儿晾晾干就好了。”不等我们多说,多云早就端了一大碗水来。 我把纸条放入水里,等水充分把纸条浸的透明了,还是这四行字。 “快拿起来吧,呆会儿把墨字给浸花了。”多云说道。 我拿起纸条,给了多云,多云拿着放到阴凉处等它阴干了。 看来还要找另外两张纸条了。 “要不,下午去鲜花店找找那个李晓峰?”我提议道。 “找到那一张也没用呀,不是说要三张才行吗?”多云道。 “一张一张来嘛,看看那张纸上和这张纸有什么不同,兴许能看出些什么,不用第三张也能找到了。”我信心十足的说道。 “表哥说得对。”李倾仪点点头。 “只是如果李晓峰也想分一份,你怎么办?”我扭头问李倾仪。 “我只要给母亲治好病的钱就够了。”李倾仪的话让我对她顿生好感。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李晓峰吧。”多云急了。 “好吧。”我想这事也宜早不宜迟的。 正南街离多云家不远,我们三人步行过去。 果然,街边有一家晓峰鲜花店,但让人失望的是居然关着门。 “现在快10点了,哪里还有不开门做生意的道理?”多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皱着眉头说。 “问一下就知道了。”我指了指鲜花店边上的一个水果店。 “我去。”多云跑上前去,向那个店主打听去了。 看多云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不等我开口问,自己先说开了,“见鬼了,那个李晓峰好几天前就关门了,水果店的老板娘说不知道他哪里去了。” “哦,那一定是他也听到了风声,估计已经去了春野了。”我猜想着。 “啊?动作这么快呀?表哥,我们也快去吧。”多云倒急了。 “别急,不是说只有一张纸条要诸葛孔明在世吗?他去了也未必管用,或有另外的原因,你再去向那个老板娘打听打听李晓峰家住哪里,我们上门拜访一下。” “哦。”多云答应着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多云又回来了。 “她知道李晓峰的家吗?”这回我先问的。 “知道,在我们小区边上的一个小区,青茗花园。”多云一本正经的说。 “几……” “6幢206房。”没等我问,多云抢答了。 我们三人走到那间房子的门口,按人半天门铃,就是没人开门。又问了他家对面的人家,说是不知道去向。 “表哥,现在怎么办?”李倾仪问我。 “没怎么办了,我们还是按我们自己的路走下去吧,兴许人家去别处了。” “陈冬有没有同意送保镖给我们啊?”表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高声问,吓了我一跳。 “他说下午会领来了,会到你家,但不知道帅不帅丑不丑了,嘿嘿!” “阿弥陀佛,但愿是个大帅哥呀,这样要是寻不到宝贝,饱饱眼福也好嘛。”多云双手合十。 “天下第一号女色狼!”我基乎习惯性的揪了多云的辫子一下。 “呵呵呵。”李倾仪被逗乐了。 “咱们先去吃午饭,下午在家等陈冬送保镖来吧。”多云说着走下了楼梯。 下午三点多,在客厅看电视的我们终于听到有人按门铃。 “哈哈,一定是陈冬送保镖来了。”多云跑过去开门。 门开了,果然是陈冬,后面还有一个男子,呵呵,我先来形容一下这个让多云久盼的保镖的样子吧。 这个男子看上去二十九岁上下,个子大概170cm,不高,看看两手臂的肌肉,应该很壮实。 再说一下他的脸吧。 这个男子圆圆脸,有点像秦中雨,眼睛圆乎乎的,也有点像秦中雨,鼻子不高,但算正常,反正不是朝天鼻蒜头鼻之类的,头发短短的,像刺猬,总的来说看不出哪里英俊帅气来,也看不出哪里不好看。 “我介绍一下,这是小范,叫范明,是我们区刑警队的,省里比赛得过散打冠军……” “哇!”未等陈冬说完,多云先“哇”了出来。 “好端端的你哇什么呀?”我白了多云一眼后对陈冬说道,“冬冬,你接着介绍。” “大概就这样了,范明今年29岁(嘿嘿,看我这眼光,厉害吧?),未婚,身高171,体重……” “喂喂喂,陈局长,你把他带到这儿来征婚的呀?哈哈哈……”多云在那儿笑开了。 “呵呵,让你们对他多了解一点嘛,好歹人家心甘情愿的当你们保镖呀。”陈冬笑道。 “就一个吗?怎么不多弄几个来?”多云这丫头,说话老是倒三不着两的,这人有随便弄的吗?人家是正正经经的警察,能弄来一个给我们当私人保镖算很不错了。 “呵呵,又不是弄小菜,哪有多来几个的,这个就不容易,本来范明刚休假,打算去北海旅游的。”陈冬对多云笑道。 “范明哥,真的不好意思了,这是全怪我,害你不能去旅游了。”李倾仪站了起来。 “呵呵,叫我小明好了。”范明爽朗的笑了笑道:“听说你们去寻宝,我也挺想去的,到哪里不是旅游呀。” “他一个人够保护我们嘛?多叫一个来不好吗?”多云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磨磨叽叽的说个没完。 “其他几个休假的,有事的有事,外出的外出,不好勉强的。”陈冬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们放心吧,我会尽力保护你们安全的。”范明底气十足的说。 “是呀,多云小姐,他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们安心去寻你们的宝,我敢保证有范明在,你们不会少一根寒毛的。”陈冬向多云眨了眨眼睛,这个陈冬也变“坏”了,居然学会了向多云眨眼睛。 自然多云不会放过他,“那要是少了一根寒毛呢?来找你吗?你拔一根给我?要不,你把你的人赔给我吧。”该死的多云,不要脸的毛病又来了。 “呵呵,你有了秦中雨,还要我干嘛?”陈冬对他们也熟了。 “他做大,你做小呗。”多云没完了。 “呵呵,不敢,不敢,我还怕他以大压小,我在醋缸里淹死了。” “多云别闹了,还有正事要谈呢。”我说了一句,把多云刚张开想说话的嘴给封上了。 “哪,保镖我给你们领来了,余下的事我不管了,我要局里去了,你们慢慢办正事吧。”陈冬说走了出去。 “谢谢你啊,陈局长。”李倾仪走到门口向他道谢。 “不用,不用。” 陈冬走了,我请范明坐了下来,多云给他倒了一杯茶,我把事情前前后后给他说了一遍。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范明问。 “明天吧,如何?”我说道。 “好,一切听你指挥。” “哈哈,我也总算当了一回黑猫警长啦。”我发神经似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我和范明还有李倾仪聊着,多云在那边打电话订明天的机票,当然其间也接到了秦中雨的电话,他说的情况和李倾仪说得一样的。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 飞机是上午10点30分的。 四个人还是在多云家先聚集了,只是边上多了包包袋袋之类的。 闲话说到9点多,我们叫冬冬开车把我们送到了机场。 多云和李倾仪去换登机牌了,我和范明还在那儿没完没了的说着话。 “南雨,你说这么多年了,那套翡翠茶具还可能在吗?” “这可难说了,一代又一代的,发生什么情况了,都有可能。” “呵呵,兴许白跑一趟,那倒挺让人失望的。”范明笑着说。 “是呀。白白浪费了你的假期了。” “那倒没,听说春野也是个旅游的地方,全当去旅游嘛。” “万一发生危险了呢?我估计瞄准此宝的人不少。” “呵呵,干我这行的,最不怕危险了,正好够刺激。” “那你带枪了没?” “呵呵,没带。” “论打仗你是没说的,如果人家有枪,你可怎么对抗呀?” “我想小小的一件家传宝物,还不至于引来黑社会的吧?” “这倒也是,为了一件可能有可能无的东西,她那些远亲同宗的犯不着去请黑道上的帮忙。” “喂,你们在嘀咕什么哪?可以进去了。”这时多云和李倾仪过来了。 “哦。”我们同时应了一声,向安检门走去。 这时一个男子从边上走过,看到我们居然停了下来。 “你好,范警官,去旅游呀?”那个人同范明打招乎。 “哦,是呀,李老板,你刚回来?” “是的,我去看个亲戚,刚下飞机。” “哦,好,那下次聊。”范明向他招了招手。 “好,祝你旅途愉快!”那男子说完就匆匆走了。 “范警官,刚才这位帅哥是谁呀?”多云调皮的问道。 “这个人是开鲜花店的,以前认识。” “啊?鲜花店,姓李?”我不禁脱口而出。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呀?”多云急着问。 “叫李晓峰,就是在正南街开了一家‘晓峰’鲜花店的。”范明一脸不解,这也难怪,我们还没将第二张纸条的事告诉他。 “啊,那惨了,会不会他已经把宝物取回来了?”多云几乎惊叫起来,惹得边上的人都往这儿看,多云察觉自己失态,下意识的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嘴。 “什么?”范明更迷惑了。 我把事情大概对他说了一下,范明低着头在那儿沉思起来。 “我看不用去了,肯定让他抢先一步了。”多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好像失魂落魄的样子。 “范明,是不是可以让陈冬去查一下那边机场上午这段时间有没有检查到有翡翠制品带出的?” “对,这个办法好,不过,你打给陈局长吧,呵呵。” “做啥?” “你和他关系好呀,我一个小兵的,和局长说话不敢喘气。”范明半开玩笑似的说。 “你呀,真没用!一个冬冬有什么好怕的。”多云在边上插嘴。 我打电话给了陈冬,让他去查一下,陈冬说等他回话。 “好,那你快点查,飞机就要起飞了,如果他真的带回来了,我们就不用去了。” “知道了。”陈冬挂了电话。 四个人除了焦急的等待陈冬的电话,其他的没有办法可想。 “我想不大可能的,他也就一张纸条,很难找到的。”李倾仪幽幽的说,那声音像开外来客发出来的。 “没准人家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多云道。 “我同意李倾仪的看法,李晓峰顶多是去那儿看看,也可能真的去寻找了,但如果这么容易找到,或许第三张纸条的人早拿去了,又或许时光变迁,没纸条的人也找到了。”我说。 “这家伙,怪不得把店关了,原来是跑那儿去找宝了。”多云愤愤道。 “呵呵,这话好笑,就允许你找,不允许他找?他也是传人呀。”我取笑多云。 “既是祖传的宝物,倾仪也能分一份呀,对吧?倾仪。”多云推了一下李倾仪。 “我也不知道。” “范警官你说呢?”多云问范明。 “这事不好说,”范明摇了摇头道,“就凭一张纸条说明不了什么。”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冬冬打来的。 “怎么样?”我问。 “没发现带有翡翠制品,也没什么异常情况。” “太好了。” “你们可以上飞机了。” “是呀,去玩喽!”我开心的笑着。 “呵呵,一路顺风,记得给我带点好吃的。”冬冬在那头笑着,和几年前刚认识的时候,全然是两个人了。 上飞机了,飞机起飞了,范明在看着报纸,多云和李倾仪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而我渐渐打起瞌睡来。 飞机上没什么好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明叫醒了我,说到了。 汾州市是个挺发达的城市,当然我们不是来这儿玩的,四个人出了机场就打车直奔火车站了。 汾州火车站也是个大站,到秦山有好几班火车,挑了最近的一个班次,在天色已昏时到了秦山市。 秦山市只是个县级市,但这个市风景却不错,市中有青山,青山围着市,那些山峰高耸巍峨,或有婉转秀丽的,估计爱奇峰怪石者,在这儿有得玩。 当然,现在不是我们玩的时候,首先找家饭店住下,第二天到秦山汽车站坐车到春野市。 一宿无可叙述,其间不过是多云的废话较多。 当清晨的阳光开始穿透那薄薄的窗帘,我和范明已经洗漱停当。 我出门敲了敲隔壁她们那间房,居然没反应,想必这两个女人昨天累得成了醉猪,今早成死猪了。 先不管她们,我和范明下去吃早点了,顶多给她们带点回来,要是还没醒就非要叫醒她们了。 在饭店的边上有一家早餐店,我们要了包子和馄饨,山珍做的陷,自然的野味,鲜美之极。 给她们打包了些早点,正好她们的房门开了,多云等不得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边嚼着边问,“我们几点走啊?” “什么几点走,你还当真想在这儿玩呀?快点吃完,吃完了就走。”我说完就回到自己住的那个房子背好了行礼包。 上午九点多,我们到了秦山汽车东站,然而在这里却意外的碰到两个人。 “哎,这不是我的堂兄堂姐吗?他们也来了?”我们刚进售票大厅,李倾仪便自言自语了一句。 “什么?”多云差点惊呼。 李倾仪用手指了指在那儿买票的一男一女。 那个女的清清瘦瘦,长发如瀑,带着金边眼镜,不知是平光镜还是近视眼镜。 那个男的理着杨梅头,个子有一米八零的样子,因为他正在窗口买票,所以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这是你伯伯的儿子女儿?”我问李倾仪。 “我有两个伯伯,那个男的是我大伯伯的儿子,那个女的是我二伯伯的女儿,他们两家关系很好。” “那和你关系不好吗?”范明问。 “原先还好,自从我爷爷和爸爸不在了,妈妈又病了,和他们两家的关系也渐渐冷淡了。” “看样子他们也去春野的吧?”多云嘀咕着。 “他们也有纸条?”我问。 “祖传的纸条在我手里,但我想爷爷一视同仁,也许会将这首诗的故事告诉他们的吧。” “哦,当初你爸爸是兄弟三人中最小的,可能你爷爷最疼他,所以把纸条给了你爸爸,后来你大伯伯有了儿子,你二伯伯和你爸爸生了女儿,觉得应该把纸条传给你堂哥,但纸条又在你手上了,不好要回,于是把这诗的事告诉了你堂兄?”我按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想是的吧,应该他们也知道诗的事。” “晕,那这诗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只要谁能知道答案,都有可能找到宝物的。”多云道。 “咦!倾仪,你们怎么在这儿啊。”那两个人买好票,回头就看到了我们。 “哥哥,姐姐,我和几个朋友来这儿玩的。”李倾仪友好的向他们点点头。 “你们也是来玩的吗?”多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问上了。 “是呀,我听说春野古镇不错,和堂兄一起去那儿玩几天。”那个女的说话斯斯文文的,再细看看,一双标准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说是樱桃小嘴,好像没这么小,倒不如说是,说是什么呢?也不好拿东西来形容,反正不大不小,刚刚好,说白了,美女一个,比李倾仪强多了,比多云还有得一比。 “哼哼,说得好听,怎么不说去寻宝呢。”多云在我耳边轻声说,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我们也是,听说那儿挺不错,于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去玩,你们买好票了?” “是的,买好了,你们快去买吧,正好和我们一个班车呢。”这是那个男的说的。这个男的高高大大的,六个人中他最高,长相没什么特点,我也不描写了,算是标准的男人脸,不好看,也不难看,和范明差不多,称不上帅,和我没法比啦,嘿嘿,常说多云脸皮比犀牛皮厚,我自己的脸皮也和钢板差不多啦。 “好啊,多云快去买票吧。”我对多云说。 “自己不会去呀?真是的。”多云唠叨归唠叨,还是拉着李倾仪去买车票了。 “你们好,我叫李芸,是倾仪的堂姐,你们是倾仪的朋友吧?”李芸伸手同我和范明握了握以示友好。 “我叫李琪,是倾仪的堂哥。”那个男的冲我们笑了笑,点了点头。 “哦,我叫江南雨,他叫范明,是倾仪的朋友。”出于礼貌,我有必要介绍一下。 “你们也去春野古镇玩?正好我们多四个伴了。”李琪说道。 真怪呀,难道我想错了?他们如果真去寻宝,当然应该尽量避着我们才是,怎么会想和我们一同前往呢?难道他们真的是去旅游的?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估计他们时时关注着李倾仪的行动,也时时关注春野的情况,他们盯着李倾仪,一路跟来,比我们先到车站倒正常,他们起得比我们早些,恐怕他们除了这首诗,知道的不多了,他们可能会想李倾仪该知道的更多,于是想和我们一道去春野,借机做点什么,或可分一杯羹。“是的,人多热闹点。”我随口说了一句。 “嗯。”范明的性格有点内向,不大爱说话。 票买好了,可是车程却不短,要坐六至七小时的汽车。 “啊?还有这么远呀?”我不耐烦了。 “售票员说的嘛。”多云眨巴眨巴眼睛。 “古镇所在地必然偏僻,不然也难保古镇风貌了。”李芸笑着说到。声音动听,笑相迷人,怪吸引人家眼球的。 “说得倒也是。”我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 “别是不是的了,检票上车啦。”多云推了我一把。 第二十二章 六. 去春野市没有高速路,根本就是开着盘山道,转来转去的转上山了,又转了下来,像没完没了的在螺蛳背上爬着。 我和范明坐一排,后面坐着多云和李倾仪,她们一上车就嘴不停的吃这吃那,当然都是多云挑头的,现在她们正津津有味着吃着多云带来的对虾干。 “看来这个春野市也够偏僻的,但是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成为市呢?”我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别上的范明,尽管我知道他不知道。 “我想总有它形成市的原因吧。”范明回了一句却招来前座一个人的反应。 “是的,”前座一个陌生的老头转过头来说道,“这个春野市是春野古镇发展而成的。” “哦,那为什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山野成为市了呢?”我好奇的问。 “开始的时候人们在那儿发现了大银矿,于是就有人去开采,一代接一代,慢慢的人多了,到现在发展成了市。” “那现在还有银矿吗?” “大银矿没了,还有小银矿和别的金属矿,春野市有三大特产,银制品,茶叶和布艺。” “那春野古镇离春野市远吗?”我想打听古镇的事。 “不远,一条小道的路。”那老头挺有兴致,估计他是春野市或春野镇人,“原来发现大银矿的地方就在春野古镇,因为那儿地势小,慢慢的人口移到了现在春野市所在地。” “那么说春野市是后来形成的?”我关心这个问题,如果春野市要比古镇形成的晚个几百年,那么就可以直接认定宝物只在古镇里了。” “是的,要晚二三百年吧。”老头这么一说倒合了我的猜想。 “春野市倒是不错,只是地处偏僻,交通不好。”我有意这么说,想看看这儿是不是真的要变迁。 “快了,秦山市和春野市联手要造一条高速公路了,两市发展成一条黄金旅游路线。” “听说古镇要拆了?”我故意问道。 “古镇的一半会拆掉。” “春野古镇也是一个景区,拆了一半不是可惜?” “大概地势不对吧,也不太清楚,但有了一条高速路比这个强。”老头扭了扭脖子,这老头算厉害了,让我在车上转头这么久,我可吃不消的。 “哦。”情况大概也就这样。 看那老头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我也不想再听他叨咕,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范明本来就是个不喜欢言语的人,本来在一边听着,见我没问了,也就头向窗外,看起风景来。 “春野的茶可厉害,名字好听,叫冰兰茶,茶凉时如冰过一般,其色如碧玉,其香如兰,所以叫冰兰茶,你们去春野玩,那可是要多买点回家的,不过喝冰兰茶时不能同时吃海产品,如海虾,海鱼什么的,不然会在胃里产生毒素,会有身命危险的。” 这老头,没看到我闭上眼睛了嘛。 “还有银制品,也是很出名的,银碗,银茶具,银盘……” 我迷迷乎乎起来,好像在做梦,梦中的天空上有月盘,没有银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吵闹声惊醒。 “怎么了?”我有点迷糊的问范明。 “好像前面的桥坏了,不能通车。”范明打开车窗,探头在那儿看呢。 司机已经下车去了,好些乘客也下去看。 “说是桥坏了,在急修,今天不能通行了。”李琪走了上来,对我们说。 “啊?那怎么办呀?”多云先叫了起来。 “别急,总有办法的吧。”李倾仪慢斯条理的说,我看这丫头不错,有城府,比多云稳重。 这时司机上来了,拿起话筒向车内人说道,“旅客同志们,前面的桥出现了危险,施工人员在紧急抢修,今天是不能通车了,所以……,大家看到桥边有一家清池山庄,晚上大家只能在那儿过一夜了。” 司机话没说完,就有人喊道,“怎么回事呀?是不是宰我们啊?” “不是的,确实是桥坏了,在车上的有经常来去秦山和春野的乘客,大家可以问一下,这是偶然事件。” “房钱饭钱是不是免费呀?”又有人喊道。 “这个……” “这是你们的责任,怎么好让我们再花钱住店呢?”有一个妇人叫道。 “就是,分明是宰客嘛。” “肯定是饭店和车站串通好的。” 议论一片,司机败下阵来,拿起电话,估计向上边的请示什么。 过了一会儿,司机说道:“我们领导说了,住宿费我们公司包了,要是想回秦山的,呆会儿派车来接,车费退还。” “这还差不多。” “服务还不错。” 这阵议论之声与上一阵大不相同了,只是不知道饭店这饭菜如何贵呢。 自然没有要回去的人,车了停到了清池山庄的停车场,乘客们下了车,自然有不少服务员出来接待。 清池山庄挺大,无缘无故不会出现在这儿,估计是这桥常坏,或是中途让司机旅客小憩的。 车子不只我们一辆,乘客也多了,只是这山庄的客房更多,看来,这个山庄不简单,远非小憩之用了。两个女服务员把我们领到总台登记后带到了西边一幢房子的二楼,分了房间,我和范明一间,多云和李倾仪一间,李琪和另一男客一间,李芸独自己一间。 离吃晚饭尚早,我约了范明去河边随便走走。 “你说李倾仪的堂兄堂姐就是来玩的吗?”我随便问了一句。 “不大可信。”范明低着头走路。 “你是警校毕业的?” “是啊。” “呵呵,你好像不大爱说话呀,这倒和以前的陈冬有点像。” “呵呵,性格所致吧,对了,你和陈局长关系挺好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偶尔认识的吧,不谈这个,你说说,我们此行会不会真的危险呀?” “我看有吧,除了李倾仪的堂兄堂姐,我想应该还有我们不知身份的在关注宝物的事。” “对的,或与我们同车的,或此时就住在同一个饭店的。” “那可能就是第三张纸条的拥有者吧。” “但知道这件事的人,未必就是纸条的拥有者,或是从某些途征知道此事的,或是纸条拥有者及其家人口风不严的。” “对。”范明点点头。 “呵呵,上帝保佑,但愿那些人中不要有什么黑社会之类的。”我闭上眼睛,装出祈祷的样子。 “呵呵,真要是有黑社会,你求来满天神佛也没用呀。”范明看我那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呵呵,你比满天神佛有用,远水解不了近渴,身边有你这个保护神,我还求那些个干嘛。” “没准我自身难保呢?”范明笑道。 “不会吧?陈冬介绍的保镖没这么差劲的吧?” “当然,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的,放心,应该没什么大事。” “那是,当然希望大家平平安安的好,我也不希望你少一根寒毛。” “呵呵。” 这时只听得远处有多云的叫喊声,“喂,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哪?回来吃饭啦!”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多云张望在二楼的窗户上喊我们呢。 “走吧。”我拉起范明回了饭店。 多云已经在一楼的餐厅门口等我们了,六个人入座吃饭,饭菜味道一般,价钱却不便宜,倒是李琪挺大方,抢着把钱付了。 太阳已经没了,留下天际的一片红霞看来也奄奄一息了,多云约我们去四处走走,我因饭前走过了,不想去,范明更不用说,懒得动弹,结果几分钟后我打开窗户一看,她们三个女的在河边漫步。 范明不爱说话,我也不好像对陈冬那样对他任意说话,于是乎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的播着,哪里有好看的,停一会儿,觉得不精彩了就换台。 范明靠在床头上,拿出随身带的杂志,津津有味的在那儿看着。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天暗了下来,这时有人轻轻踢门,我打开门一看是多云,两只手各拿着一个甜瓜。 “哪里来的?”我问。 “外面有一个瓜摊,我们在那儿买的。” “甜不?”我接过来,放到床边的桌上。 “甜的,我刚吃了一个。”多云笑咪咪的说道。 “你不是有削皮刀的吗?怎么不一块儿拿来呀?” “哎呀,把皮啃下来不就得了?这么讲究。” “那多费嘴呀,我和你一起去拿吧。”说着我随多云到她们那间房去拿削皮刀了。 回来后我把瓜拿到洗手间洗了洗,削了一个递给范明,他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就啃了起来。 我接着把自己的也削好皮,刚咬了一口,却看到瓜上有小孔,原来是被虫蛀过了。 “多云这是什么眼神呀,挑了一个坏瓜。”我嘀咕了一句。 “哦。”范明在那儿专心看着,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胡乱的应了一声。 我最怕那些肉乎乎的小虫了,于是把瓜扔到垃圾桶里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全无睡意,电视又不好看,扭头想和范明说一会儿话,却见他在那儿呼呼入睡了,杂志扔在一边,衣服也没脱。 “一个大懒猪,陈冬是不是看走眼了?哪有这么好睡的保镖呀。”我轻声说了一句,拿被子给他盖上了。 我看看窗外,黑云渐起,一会儿功夫就把月亮给盖上黑被子,风又呼呼的刮起来,一点也不像春天的夜晚。 睡不着怎么办?到外面去走走?不去,这天气有点吓人。 没办法,弯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电视呗,可是这电视质量太差劲了,看着看着眼睛觉得模糊起来,感觉挺难受,不如关了,这么静静躺着,兴许呆会儿就睡着了。 除了窗外的风声,耳内再无声可入,慢慢的就迷乎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又醒了。 风好像停了,窗外又银烂烂的一片。 我起身走到窗户外,想打开窗户透透气,这时看到楼下有两个人在那儿不知道说着什么。 细细一看,是一男一女,都看不清脸,只是感觉哪里见过,女的样子有点像李芸,但男的个子不是很高,不该是李琪才对。 李芸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深更半夜干嘛?偷情?李琪又不是她老公,如果她没结婚,恋爱自由,犯不着背着人偷什么情。 看他们那样子,像在商量着什么,估计与宝物有关,难道那个男的是第三张纸条的拥有者?想联合李芸偷取李倾仪身上的纸条? 不对,没这个偷的必要呀,因为李芸知道纸条上的内容。 这也不对,虽然李芸知道纸条上的诗,但她没拿到过纸条,肯定以为纸条上另有东西,她不像我们,还把纸条放在水里泡过了呢。 那个男的身影有点熟呀,车站里的旅客?或是同车上的人?那个老头?不对,老头又矮又胖,司机?身材挺像,但又说不准。 在我胡思乱想的那会儿,人已经不见了。 怪事,大概是我多疑了吧,也许那个女的不是李芸,那个男的根本没见过,人家半夜谈事,自然有人家的事,与我们无关的,还是去睡吧。 我拿了一个杯子,从水壶里倒了点水喝了几口,然后躺下来,还是由不住的乱想,但所想有限,只能是这些,很快迷乎起来……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果然出事了。 我醒来时外面一片吵杂之声,边上的范明已经出去了,我匆匆洗脸刷牙,想快点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多云却敲起门来。 “表哥,出事了,你还在睡呀?” 什么话,‘表哥出事了’,咒我死呀? 我边刷牙,边开了门。 “什么事呀?”我含糊不清的问。 “东边二楼一间房里死人了。”多云可能是跑来的,有点气喘嘘嘘。 “死人了?死什么人啦?”我愣住了。 “你知道是谁死了吗?”这丫头就是不着调,昨夜勾魂的小鬼又不是我,我咋知道呀。 “快说,别婆妈。”我赶紧刷了两下牙,漱口了。 “死的人是李晓峰。” “啊!噗!”多云此言无异于地震海啸,惊得我口里的水一半喷了出来,一半又咽了下去。 “什么?李晓峰不是,我们不是在机场碰到过吗?他怎么又来了?跟着我们来的?” “我怎么知道呀,反正是死了。” “怎么死的?” “不知道,围在门口的人多,我挤来挤去就看到一眼,是我们在机场碰到的李晓峰。” “你就见过一面,是不是看走眼了?” “不会,倾仪和范明都在那儿看到了,还有李芸李琪,他们好像也认识他。” 看来李晓峰早盯上李倾仪了,虽然李倾仪以前没见过他,但他必然从他外公那儿听说过李倾仪有纸条的事,也许早就看到过李倾仪了,所以他从春野无功而返,在机场碰到我们和李倾仪在一起,知道我们肯定是陪李倾仪去春野的,以为我们知道了宝物和秘密,于是赶紧买了机票尾随而来?来了还没到春野就见阎王爷了,唉,何苦来哉! “走,去看看。”我胡乱拿毛巾抹了一下脸,就出门去了。 多云带路,很快到了那儿。 果然围了好多了,胆大的争先恐后的往屋里看,饭店的几个保安在维持秩序,保护现场。 李芸,李琪都在,与范明和李倾仪一起说着什么。 “范明,真的是李晓峰吗?” “是的。” “报案了吗?” “饭店保安打的电话,估计要等中午警察才能到。” “他是怎么死的?” “我没进去,看不仔细,但脖子上有一条红红的勒痕,我想是被人用铁丝之类的勒死的。” “天哪,好恐怖呀。”李芸叫了一声。 我走到那间屋的门口,探头从人堆里往前挤,终于让我看到李晓峰的死相,果然像是被勒死的。 嗯?对了,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个男的看着有点熟,他是李晓峰?对,怪不得有点熟的感觉。那么如果昨夜那个男的是李晓峰,如果那个女的也是李芸,那么他们是很熟的人,居多云所说,起码认识吧,可为什么李芸此时很平静呢?难道是李芸杀了李晓峰?一个文弱女流,可能吗?但不能忽略她还有一个帮手——李琪! 这时一个饭店的负责人在那儿说开话了。 “各位旅客,出了这样的事,很对不起大家,我们已经报案了,警察马上就到,不过,在警察到来之前,大家不要离开饭店,希望大家配合……” 当然会引起一片叫骂声,我才不理这些呢,回房再说。 为什么要杀了李晓峰?为了那张纸条?纸条,对了,纸条,不知道纸条还在不在。 “范明,你能不能和饭店说明一下,去查一下纸条在不在李晓峰身上。”我扭头对范明说。 “我怕凶手留下指纹之类的,如果我们进去翻找纸条,会破坏现场。” “那你不会勘察现场吗?”多云道。 “他光着两手,勘不好的,呵呵。”我说道。 “对,只能等这里的警察到,我再向他们说明情况。”范明道。 “倾仪,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这时多云看到李倾仪脸色不好,关心的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多云,我们先回房间吧。”李倾仪说着慢慢走了。 “走吧。”多云看了我一眼,挽着李倾仪的手走了。 好端端的不舒服什么?怕了?总不至于是她杀了李晓峰吧?不大可能,那她怕啥?哦,对了,李晓峰是纸条的拥有者,凶手杀他的目的如果没有别的原因,那是为了纸条,那么李倾仪同样想到了自己也是纸条的拥有者,自己是不是会成为下一个被害者呢? “南雨,我们也回房间等吧。”范明道。 “好。”我突然觉得一股凉意由背后升起,有点怪呀,为什么李晓峰有点貌似另一个人?这个人是…… “南雨,你在想什么?”范明看我低头沉思,脚步缓慢,好奇的问。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害怕,果然发生命案了。” “不用怕,没什么事的,一切有我呢。”范明自信的说。 有你,有你怕未必是好事啊,我突然觉得李晓峰和范明有点像呀,是我神经错乱了,还是?一定是我神经错乱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有什么纠缠呢? “呵呵,是,有你这个保护神,我当然不怕了。”我心不由衷的说了一句。 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吗?难道范明和李晓峰是兄弟?这从何谈起?就凭我的感觉?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念头呢?慢,就算他们是兄弟,那与李晓峰的死有何干系? “呵呵。”范明笑了两声,让我感觉这笑声好冷。 一个姓范,一个姓李,同母异父吗?看到自己的兄弟继承了祖传之物心有不甘?看范明的头脑不像不冷静之人,为了一件可能不存在的宝物就杀人?除非本来就对李晓峰有刻骨的仇恨,不然对自己的兄弟是不会下此毒手的。 “南雨要不要喝点水?”回到房里,范明给我倒了杯水。 水?昨夜我睡不着,后来喝了一口水,结果睡熟了,他…… “哦,谢谢,我不渴。”我哪里还敢喝水呀。 靠,是我小说写多了吧,一会儿怀疑李芸李琪,一会儿怀疑李倾仪,这会儿又怀疑陈冬为我找来的保镖范明,谁都想去怀疑,我怎么不去怀疑多云呢?怎么不怀疑我自己呢? “你怎么突然心事重重的样子?”范明见我神色不对。 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人,这会儿怎么这么心细了? 人就是这样,越去怀疑一个人,越觉得这个人做什么事都不对劲。 不可能的,如果范明是凶手,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也杀了了事?那也不对,他是和我住一起的,我死了,他更让人怀疑。 “没有,我在想,是什么人杀了李晓峰呢?”我尽量掩饰我的神态。 “昨晚我很早就睡着了,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好家伙,探听我的口风呀?如果我知道些什么,来个杀人灭口? “我也很快睡着了。”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很晚睡的,但却实我除了看到窗外的两个人,再没看到或听到什么。 “以前从来没睡得这么熟的,有点怪了。”范明似乎想到了什么。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突然想到了什么,甜瓜?瓜上有小孔,难道不是虫蛀的?是人为的?往甜瓜里注了药物啦?甜瓜是多云拿来的,她不会有什么动作,那么和他一起买甜瓜的是李倾仪和李芸,这么说…… “你不如找你表妹问一下好了。”范明竟然看透了我的心,此时才看出这家伙真是不简单。 我到隔壁去叫多云,见李倾仪躺在床上睡了。 我把多云叫到我们这间屋,关上门就问她,“多云我问你,你昨晚睡得熟吗?” “昨晚可能是累了吧,很困,连电视也没看,就睡着了。” “那李倾仪呢?”范明问。 “她,她也没看电视,我先睡着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的。”多云有点不懂我们的意思。 “甜瓜是你们三个昨夜在瓜摊买的吗?”范明接着问。 “是呀,怎么啦?不甜吗?” “什么甜不甜的,别打岔,我问你,除了你们三个,还有谁碰过甜瓜?”我一本正经的问道。 “谁碰过?多了。”多云蛮不在乎的说。 “啊?还多了?还有谁呀?”我惊讶道。 “喏,瓜摊的摊主碰过吧?还有,我们没买之前,谁摸过碰过的,我们也不知道。” “我是问你们买好瓜之后谁碰过。” “没有呀,我们买了几个瓜,用塑料袋装着,是我拎着的,到房间后我挑了两个好看的给你们送来啦。” 据多云说,除了在她们买瓜之前,这两只甜瓜一直没离开多云的手,那么最有可能是有人收买了摊主,或就是摊主干的事。 “甜瓜是你们自己挑的,还是摊主帮你们挑的,你们挑瓜的时候边上还有别人吗?” “我们哪里会挑瓜呀,是摊主帮我们挑的,说这几个甜,那么我们就买下了。边上挑瓜的倒是有几个人,对了,我们车的司机也在,他和我们打了个招乎。” 这就是了,十有八九凶手买通了摊主,然后把注过药的瓜买给了多云她们,于是我们吃了都睡得很死,而我却没吃,没睡着,那后来喝了水后又睡着了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我多疑,本来就是多思多想后脑疲劳了,喝点水,躺下后睡着了也是正常呀,看来是多怀疑范明了。 那么是谁叫摊主下药呢?摊主早不见踪影了,这条线是断了。 李芸李琪都有可能,李倾仪呢?也有可能,那么范明呢?还是有可能呀,或是除我们六人之外的人。 对了,去看看他们房间的垃圾桶,如果叫摊主下药,他或她是把握不好谁吃哪个瓜的,必然是全下药了,那么是凶手的必然不吃,极有可能丢在垃圾桶里了,就像我一样。 那也不对,他或她也能想到这一层,处理一个甜瓜那很方便的,不一定会给我们留下漏洞。 看来,去看垃圾桶是没什么必要了。 这时听到窗外有警车的声音,必然是管理此地的警察到了。 “我去和他们说明一下情况。”范明说着站起来,出了门去。 “表哥,我们是不是有危险呀?”多云渐渐感到事情不妙起来。 “不至于,只是你以后警惕点,多注意李倾仪和李芸的动向。” “做啥?” “我也不知道做啥,反正你多看看多想想就是了。”“哦。”多云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 对,有必要给陈冬打个电话。 我拨通了陈冬的电话。 “喂,冬冬吗?” “是我呀,你们到了吧?” “没到,半路上出事了。” “什么事?不会又出什么凶杀案了吧?” “到底是公安局长,被你说对了。” “啊?呵呵,不会吧?谁出事了?” “你不认识的,以后说吧,冬冬,你给我介绍的保镖可靠吗?” “范明?当然可靠啦?怎么啦?他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能不能帮我查查范明有没有改过名字。” “你怎么连警察也怀疑上了?” “给范明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打个电话嘛。” “好吧。”陈冬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 “南雨,出了什么事?范明确实改过名字。” “啊?那他以前叫什么名字呀?” “叫李明。” “天哪!”这么巧?难道我的感觉真切这么灵吗? “怎么了南雨?”冬冬有点急了。 “怎么连姓也改了?”我问。 “那边的人说他小时候父母离异后他跟了他母亲的姓。” “那他有没有兄弟呀?” “有一个哥哥。” “叫什么名字?” “这我倒没问,这事要紧吗?”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紧,你帮我再去问一下嘛。” “好。”陈冬挂了点话。 多云看我一脸紧张的样子,坐不住了。 “表哥,怎么啦?好像陈冬给我们挑的保镖有问题呀。” “别胡说,不是那样的。”尽管我在言语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直打鼓,何苦到此一游呀,现在弄得人人可疑,现在最可信的就是多云了。 手机响了。 “冬冬,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他的哥哥叫李智。” “哦,还好还好。” “怎么又好了?”冬冬听我的口气,忍不住想笑。 “没什么,现在说不清,等我回去了,慢慢告诉你吧。” “好,祝你一切平安!”陈冬挂了电话。 “你本来怀疑李晓峰是范明的哥哥?”多云道。 “是的。” “难怪。” “难怪什么?”我奇怪多云的话。 “难怪你呀,我也觉得他们有点像。” “嗯?真的?这么说不是我发神经呀,哈哈。” “可是,李智也可能改名叫李晓峰了呀。”多云突然叫道。 “改名了,档案上会没记录?” “这也正常呀,我原来读初中时有个同学叫程亚娣,她嫌名字太土,自己改名叫程思雨,在作业本上这么写,叫同学们也这么叫她,后来慢慢的,别人忘记她的真名了,都叫她程思雨,但她没到派出所改过名呀。” “啊?”多云还真有头脑,这一招我一时没想到,那么范明还是要缠在里面的,但不管怎么说,他好歹是个警察,总不至于到杀人的份上吧。 唉!一团迷雾呀,宝物没寻到,倒先死了一个人,这让我想起几年前在深山中的事,以后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呢。 中午时分,范明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年青的警察。 “这位是秦山市定安区刑警大队的汪宇警官,我把情况都向他说了。”范明介绍道。 “你好,我叫江南雨。” “我叫许多云” 我和表妹也做了自我介绍。 汪宇微笑着点头示好,然后问,“你们的同伴都在这儿了吗?” “没有,我去叫。”多云说着就跑出门外了。 “纸条找到了吗?”我问范明。 “没找到。” “有指纹吗?” “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那我们是不是要在这儿等到破案呀?”我估计要一个一个盘问过才能放行呢,不过我想如果不是我们熟知或认识的人是凶手,那么这么大的一个饭店,出口又多,早跑得没踪没影了。 不等范明回答,多云已经把李倾仪拉来了。 “这是其中一张纸条的主人。”范明向汪宇介绍。 “你好,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这个汪宇倒干脆。 “嗯。”李倾仪有点无措的点点头。 “你以前认识死者吗?” “我只听说过他的名字,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没有交往。” “你能确定他是第二个拥有纸条的人吗?” “我爷爷说的,我不知道。” “你能肯定祖传宝物就藏在春野吗?” “不能肯定,只是按诗的意思猜测的。” “那张纸条能让我看看吗?” “好,我去拿。”李倾仪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没见到纸条,却见她慌慌张张跑来道:“我,我的纸条不见了,找不到了。” “什么?”多云先叫了起来。 “你放在哪里的?”范明问。 “我放在包里的一个角落里,可是现在去看不在了。”李倾仪一脸焦急的样子。 “和你住在一起的是谁?”汪宇这一句话可出乱子了,因为他的矛头直指多云,当然是踩老虎尾巴上了。 “是我,我和她一起住,你的意思是我偷的了?好,你来搜呀,你来查呀。”多云瞪大了眼,一副泼皮样。 “不不不,多云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不会拿的。”李倾仪先急了。 “许多云,你瞎嚷什么,人家又没说是你拿的,只是问谁是同屋住的,这也是正常的。” “对,许小姐,你别急,我没说是你拿的呀。”汪宇还是一脸镇静,对了,每出现人物,总要描写一番的,给你说说汪宇的样子吧,他个子比范明高,有一米七六的样子,皮肤不黑不白,眼睛一般大,但聚光有神,看起人来可以有入骨三分的感觉,鼻子标准,嘴巴标准,一副精干模样。看他着的警服笔挺整洁,说明此人爱干净,办事有条理。挂的警衔是一毛三的(一杠三星乃一级警司也),大概30上下,正合他外貌的年纪。总评价,相貌比范明强,比我就……嘿嘿,先别嘿了,事情挺紧张的,回到主题上来吧。 “李芸也去过你们房间吧?”范明道。 “我堂姐来过,昨天傍晚我们三人一起去外面散步的。” “房门钥匙在谁手里?”汪宇问道。 “在我手里。”李倾仪道。 “有丢失过吗?” “一直在身边的。” 这时李芸和李琪来叫我们吃饭去,汪宇让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说。 吃过饭了,我们当然还不能走。 我和范明回到了房间,多云和李倾仪也跟了来。 “纸条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多云打破沉默。 “丢就丢了吧,反正除了这首诗看不出什么来了。”我怕李倾仪又着急了。 “肯定是你堂姐拿的。”多云说完后马上去关门,关门前还像做贼似的朝门外张望了一下,深怕李芸刚好进来听到了。 “可是她没动我的包呀。” “睡着的时候动了呢?”多云还在那儿分析着。 “你们吃完甜瓜后,她还在?”范明问。 “对了,我们吃瓜的时候,她拿瓜去给李琪吃,我记得我们没关门,怕她还会回来拿瓜吃,后来我好困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门好像是关着了。”多云回忆着,“是吧?倾仪。” “是,我记得她出去的时候是没关门,我以为她要回来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李倾仪道。 未知她的话可信度多少,但李芸确实有机会拿走包里的纸条。 现在整个事有点乱了,觉得谁也靠不住了,本来可以依赖的范明,却有了值得怀疑的地方,虽说他是警察,但他…… 想想昨夜到现在发生的事,第一,李晓峰,他是三个纸条拥有者之一,被人杀死了,纸条不见了。第二,李倾仪,她是三个纸条拥有者之一,人在,纸条却没了。那么第三个人呢?第三个是凶手?还是以后纸条的丢失者?或是以后的死者呢?李芸有最大的嫌疑,因为如果昨夜我看到的一女一男是她和李晓峰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猜想是:她原来就认识李晓峰,晚上找个借口和他约会,然后估计是要求去李晓峰的房间,然后就……,当然李琪最有可能是帮凶了。李倾仪的嫌疑排在第二,因为她有作案时间,多云睡熟了,她就……,但是动机呢?如没有和李晓峰不能化解的过结,为了一张并不一定能找到宝物的纸条杀了他?何况李晓峰又不是鸡,杀鸡她会不会都不知道,何况杀人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往往是真人不露相的,就像当初李倾仪装成一副软弱样,其实心机多着呢。范明的嫌疑排第三,虽然他与宝物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他利用寻找宝物这一事来掩护自己,让人以为杀李晓峰的人必然是李氏家族中和宝物有关的人,但是他杀李晓峰就有不得而知的原因了,猜想是什么兄弟情仇之类的,或嫉妒李晓峰比自己过得好吧,但可能性不大,所以排在了第三位。多云和我都是主人公,不可能的,想也别想。 “喂,表哥,你又在发啥兔子愣呀。”多云推了推我。 “哈哈哈。”多云一言倒引来李倾仪和范明的笑声。 这时有人敲门了,多云跑过去开门,是汪宇。 “原来是汪警官呀,我们可以去春野了吗?”多云问道。 “可以,不过我也想去。”汪宇笑了笑。 “啊?把我们当犯人押送呀?”多云叫道。 “什么话,我陪你们一起去找宝贝不行?范警官不是你们的保镖吗?我也是呀,呵呵。”汪宇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活泼了,估计他知道这个凶杀案的关键是我们这几个人,他必须加入进来。 “哪有穿着警服一起去找宝贝的,分明是押送犯人嘛。”多云不依不饶。 “我回去换便服呀。” “不是说我们可以去春野了嘛,还让我们等几个小时呀?” “呵呵,我说可以去春野,可没说今天,告诉你们,桥还没修好,要明天通车。” “天哪!”多云夸张的叫了一声后倒在我的床上。 “这么说,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一晚喽?”我问他。 “是呀,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去住局里也可以呀,呵呵。”这家伙,怎么真的变了个人了。 “干脆直接送看守所好了。” “没有呀,我们局里有招待所嘛。” “跑来跑去的干嘛,不如还呆一晚上好。”多云道。 “李晓峰是什么时候死的?”我突然转入正题,问汪宇。 “午夜时分,怎么?你也是我们同行?”汪宇看我的神情,像个大侦探似的。 “呵呵,他比我们同行还同行。”范明倒先开起玩笑来。 “同行还同行?呵呵,真搞不懂了。”汪宇可爱的笑了笑。 这时有人叫汪宇,他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进来叫范明,说有事说,我猜他的意思是叫范明多保护李倾仪吧,因为如果凶手还在,相对而言李倾仪较危险,当然这是他在没有怀疑她的情况下认为的。 “他叫你什么事呀?”我见范明回来了,便问道。 “他说先回局里了,明天过来,这儿还留了几个警察,我可以负责一下。”范明慢慢腾腾的说道。 “哈哈,升官啦?当头啦?”多云笑道。 “呵呵,这头可不好当。”范明淡淡的笑了一下。 第二十四章 下午没什么事,吃过晚饭后,范明却请我去散步。 “你对李晓峰的死怎么看的?”两个人一言不发的走到河边,范明终于开口。 “我想,是你杀了他吧?”我开玩笑似的说,说出后又有点怕,会不会玩出火来呀,如果凶手真是他,那不等于把我自己出卖了,晚上等着见阎王的不就是我了吗? “呵呵,陈局长说你这个人很特别,还真是,那你说说我杀他的动机吧。”范明愣了一下后又坦然了。 “我可不会波洛在《泥罗河上的惨案》中的推理,我是瞎说的,开玩笑的。” “玩笑倒未必是玩笑,既然陈局长这么一个超群的人说你特别,那么你自然有不凡的聪慧。” 我向范明眨巴眨巴眼睛,未置可否。 他冲我笑了笑又道:“一路行来,我们应该是好朋友了吧?”声音有点变了,有点亲切了,想拉拢我?还是想先给我个软垫子,然后再给我一个白刀子呢? “嗯,当然。”我点点头。 “那么既然是好朋友,我可以真心的告诉你,你别怀疑我,我不会害任何一个人。”好家伙,果然厉害,他说陈冬超群,他才超凡呢,居然看穿了我的心思,厉害呀,厉害,那我以后可怎么混呀。 “我怀疑你?怀疑你什么啦?笑话。”但我嘴上还是故意这么说。 “你看和我李晓峰长得像不?” 一针见血呀,这个范明是属蚊子的。 “不像,一点都不像,他是死鬼,你是活人。”我笑着,不想把气氛弄紧张。 “我自己都觉得像,一直以为他是我的兄弟。” “因为你们都姓李。”我脱口而出。 “啊?连这个你也知道了?恐怕你是神仙了。”范明没想到我会知道他以前的名字。 “呵呵,我叫陈冬查的。”他既然把话摊开了,那么我也不想瞒着什么。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了,我哥跟了我爸,我跟了我妈,也跟了我妈的姓,只是以后从来没见过我爸和我哥了。” “这么说你认识李晓峰后,就觉得他可能是你的哥哥?” “对,有一次同学生病住院,我去买鲜花看他,正好是在晓峰鲜花店买的,我看到店主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后来聊了几句,但是我们根本没有什么亲情关系。” “哦,原来这样,我还以为……,嘿嘿。”我不好意思的笑了。 “呵呵,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从今天和他的对话来说,我应该信任范明的。“不过有一个人值得注意。”范明又严肃起来。 “谁?” “我们那辆巴士的司机 。” “司机?他?” “他有可能是第三张纸条的主人。” “那他也姓李?” “是,他叫李立辉,几年前到了秦山市,并承包了一辆巴士,来往秦山与枫岭之间。” “枫岭是什么?”我打断范明的话,因为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地名。 “枫岭是隶属于秦山市的一个县城,李立辉原先是在秦山市和枫岭县之间来回跑的,最近突然改跑秦山市到春野市了。” “哦,那么说是听到春野古镇要拆了的消息后改道了?” “对,所以我想他可能是第三个有纸条的人。” “哦,他是想更容易发现有没有人会去寻宝。” “对,正是昨天你在车上向老头打听春野的情况,我想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真要这样,倒好了,如果他是,那么三张纸条的主人都到齐了。”我笑了笑。 “但其中一个被害了。” “是,纸条也少了两张,会不会全在那个司机手里了呢?” “有可能,那天你表妹说在买瓜的时候看到那个司机也在,我想他在儿比旅客熟得多,更容易买通卖甜瓜的,甚至有可能买通服务员。” “你的意思是说他在瓜里下了药,然后买通服务员,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纸条?” “这个是不错,但他这样做必须有个内应,因为他不可能知道我们是不是都吃了甜瓜。” “内应?李芸李琪?” “不错,或是两个,或是一个。” 被他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昨夜看到的一男一女,那么女的是李芸,也许男的不是李晓峰,是那个司机?对,细想一下,司机也是那个身材。 “你在想什么?“范明看我低头沉思便问。 于是我把昨夜看到的两个人的事说了。 “不错,可能这个时候李芸在向他说明我们的情况,然后趁我们熟睡了,就进房找纸条了。” “怪不得只动了李倾仪的包。” “是,李芸知道纸条就在李倾仪那儿。” “但是有一个问题,”我突然想到什么,“李立辉怎么能肯定多云她们一定会去买甜瓜呢?” “这个容易,昨天是她们三个人去散步的,如果李芸怂恿她们两个去买甜瓜吃,不是办不到的,再者,既然他能买通服务员,那么在我们的茶水里放点药自然也不是难事了。” “房间里是自煮的电热壶,那么有人先在壶里放了药。”我想到昨晚是我烧的一壶水,怪我大意,没把壶洗一下再烧水。 “是的。” “怪不得,我开始睡不着,后来喝点水后就慢慢睡去了。” “他们拿走了李倾仪的纸条,然后又去拿李晓峰的纸条。” “他们怎么会知道李晓峰是纸条的拥有者呢?”我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又明白了,“对了,李琪,李芸,李倾仪是同一个爷爷,既然她爷爷知道李晓峰有纸条,那么李倾仪知道了,李琪李芸当然有可能知道。” “嗯。” “那为什么又杀了李晓峰?拿了纸条走人,不比杀人好吗?” “我估计是李晓峰没得甜瓜吃,那晚又没喝水,于是当他或她或他们进屋找纸条时,把李晓峰惊醒,怕他喊叫,就用铁丝勒死了他。” “那铁丝哪里来的?如果只带拿纸条的目地,为什么备着凶器呢?”我不解的问。 “这不难解释,怕李晓峰没喝水,或有意外,备着凶器也是正常。” “哦。”我点点头。 “所有情况,汪宇已经了解,所以他要加入我们,和我一起监视李立辉李琪李芸的动向。”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他们三张纸条在手,下一目标就是直奔宝物了。” “是的,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猜透宝物所在处。”范明点点头。 “我问过李倾仪,李琪是学考古的,李芸是大学中文系的老师,这两个人智商不简单的,如果三张纸条凑在一起有异,那么他们找到宝物的可能性极大了。” 说着说着,天已黑了,我和范明回到了房间。 一夜无事,没什么可说的。 连多云的废话也没了…… 太阳出来了,我醒了,范明已经不在床上了,打开窗户一看,桥已经在通车了,看来今天可以到春野市,见到春野古镇了。 “起床了吗?” 这时有人敲门,听声音是汪宇的。 “睡醒啦?”我开门一看,是便装的汪宇,细格子的蓝衬衣,深蓝色的休闲西裤,一双乌黑甑亮的大头皮鞋,整个人比穿警服的时候显得青春多了。 “不醒也被你叫醒了。”我抓了两下头发。 “那,对不起了。”汪宇笑了笑。 “范明呢?”我问他。 “他和你睡一块儿的呀,怎么问我了?”汪宇被我问得莫明其妙。 “我以为他和你在一起了呢,那么估计他是早起散步去了。” “哦。” “从秦山到这儿要些时候,你这么早就起床啦?”“是呀,我怕你们自己去寻宝了,没我的份了呀。” “你是开警车去春野,还是坐巴士去呀?” “我现在是旅客,不是警察啦,当然是和你们一起坐巴士呀。” “哟哟哟,去掉乌龟壳就不算是乌龟啦?你的身份早暴露了。” “呵呵,暴露了好,你们不是更安全了。” “纸条都没了,还有谁会害我们呢?” “那没准,有时候的伤害往往是无目的的。” “呵呵,那请汪警察多多照顾了。” 正在闲话的时候,范明回来了。 “汪警官你来了。”范明见汪宇到了,便打了声招乎。 “呵呵,是呀。” “一起去吃早点吧。”范明道。 “好。”汪宇答道。 第二十五章 终于该离开这个倒霉的什么山庄了。 可惜我想得美了点,李芸却出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 当我们要出发的时候,只看到李琪,却没看到李芸。 “李芸姐还没起床吗?”多云见到李琪劈头就问。 “我不知道呀。”李琪说着去敲李芸那屋的房门。 可是拍了半天,也没个动静,此事让人大感不妙,是不是她跑了?难道凶手是她? 汪宇叫来了服务员,打开门一看,李芸居然还躺在床上。 怎么会睡得和死猪一样,敲了半天门没反应呢? 然而走近一看,就不对了。 李芸脸色铁青,口角还有口水,一副死相。 果然她是死了,像是中毒死的。 我看了看周围。 这间房是单人床,床头左侧是一个柜子,上面有台灯,电话,一包拆封的黄鱼干,还有一杯未喝完的茶水。茶水!我隐约闻到一股兰花的香味,突然想起那天在车上听到老头说的:喝冰兰茶的同时不能吃海产食品。海产食品?多云?她不会,李倾仪?或是李芸自带了,还或是别人也有呢?如此海鲜干货到处都有,秦山市,春野市未必没有。 靠窗的小桌上放着她的行礼包,包是打开的,如果不是她自己打开的,那么就是下毒者打开的,找什么?一般的谋财害命不可能,唯一可行的是找纸条,那么是不是李芸得到了三张纸条,或两张纸条,而另外有人或是她的同谋想独吞这三张纸条呢? 正面对床的是电视机柜,电视机柜上却放着一罐茶叶。 我再看看四周的人,李琪抱着李芸的尸体哭着,表情痛苦,不像是装的,李倾仪面色沉重,但又相当镇静,范明在拉着李琪,好像在劝慰什么,多云目瞪口呆,挽着李倾仪的手愣在那儿,汪宇在打电话,“又出事了。” 听到李琪失态的哭声,门外已经围了一大片人。 我走出去,刚好看到那个负责人,于是就问了一句,“你们客房提供的茶叶是冰兰茶吗?” “不是的,冰兰茶挺贵的,我们提供的是一般的茶叶。” 看来这杯茶是要害她的人给她喝的,或是在茶叶罐里放入了冰兰茶。 但是她是不是在那个时候真的吃了海鱼或海虾呢?这又不得而知了,要查出她中了什么毒,一定要把她解剖了,一旦解剖了,就知道她吃了什么了。 几个小时后,一批警察到了,在汪宇的带领下勘察了现场,多云李倾仪李琪都到另一间屋内被问询情况,我经汪宇应允呆在李芸这间屋内看他们忙着。 茶叶罐内是普通的茶,那杯茶水被装了起来,等待回去化验。 李芸的包内除了几件衣服,洗漱用品,一支男式钢笔,一个手机,一个相机,还有一包餐巾纸外再无东西。 衣服翻了,钢笔拆开看了,手机相机也看了个清楚,连餐巾纸也一张一张看了,均是没有纸条的踪迹。 难道纸条不在她身上?不会,我猜想李芸逃不脱干系,纸条此时不在了,必然是被人拿走了。 那支钢笔怎么会是男式的?是有人拿男式的钢笔换了她一支女式的钢笔了?那纸条藏在钢笔里吗? 问问李琪,兴许他知道。 我走到他们所在的房间,李琪还在那儿低头伤心着,不知道是堂兄妹情深,或另有不可知的原因。 “李芸有钢笔吗?”我走到李琪边上,轻声问。 “她没钢笔,不过,在车上,她说她指甲里有脏东西,要拿牙签什么的挑出来,但没这类东西,就借去我的钢笔,用钢笔尖挑出在指甲里的脏物。” “那她没还你钢笔吗?” “没有,我在车上睡着了,她可能用完了怕吵醒我,先放她自己的包里了吧。” “钢笔是新的吗?” “新的,我在秦山市买的,我还没用呢。” “那你去看一下李芸包里的钢笔是不是你的。” “哦。”李琪答应着就和我走到了李芸的房里,一眼看到已经放在包外去了笔帽的钢笔,李琪竟叫了出来,“这不是我的那支钢笔,而且我的笔是没用过的。” 他这一叫,倒惊动了屋内的警察。 “什么不是那支钢笔?”汪宇不解的问。 我把钢笔的事说了一下。 “那这支钢笔你认识吗?是李芸的吗?”范明拿起钢笔问李琪。 “不认识,但应该不是她的,不然她也不会向我借钢笔了。”李琪摇了摇头。 这样?难道说李芸把纸条藏在了钢笔里面,如果把纸条藏入钢笔中,那么只有把纸条藏在笔帽中,估计笔也不是很大,顶多只能藏两张纸条,那么三张纸不会都在李芸这儿,顶多两张,如果她没杀李晓峰,那么李芸只有一张从李倾仪那儿偷来的纸条,另两张纸条应该在李立辉身上吧,李立辉想独吞三张纸条,于是也杀了李芸? 他是怎么杀李芸的?既然是他们是合伙人,进她房间不是难事,给她喝茶也不是难事,想像一下当时候的情景:李立辉两张纸条在手,他想独吞宝物,于是想把合伙人李芸杀了,不但得到了第三张纸条,而且也没人知道他杀了李晓峰。于是在昨晚他到了李芸房间,关上门,说是研究一下宝物在何处,让李芸拿出她得到的纸条,李芸借此要求多分点宝物,或提出了什么李立辉不能接受的条件,本来杀机已起的他,假意同意了,看到李芸在吃鱼干,于是他想到用茶叶杀人。 停一下,他为何不直接用杀死李晓峰的方式杀她呢?或用别的方式,一个大男人杀一个女的不是很容易吗?何必用茶叶这种慢办法? 李芸知道他杀了李晓峰,必然知道李立辉心狠手辣,所以李芸必然处处戒备,万一李立辉没有一下成功,让李芸叫喊出声,就坏了大事了。 这有可能,所以还是和和气气的用茶叶杀人? 在车上老头说喝冰兰茶的时候不能吃海产品,当时李芸李琪不是和我们坐在一处的,兴许她没听到,于是中了李立辉的计了? 但是既然她处处对李立辉防备着,又怎么会喝下李立辉倒给她喝的水呢?解释不通呀。 难道他并不是用这种方法杀人,放上一杯冰兰茶只是假相,让人觉得是李芸是自己喝了茶又吃了鱼干,意外身亡? 但饭店里给客房放的不是冰兰茶,他这一招瞒不了人呀。 想不下去了,不对劲,不是这样的。 关键是李芸到底是怎么死的,看样子是中毒,是不是冰兰茶与鱼干的关系中毒的就不知道了。 如果不是茶的关系,何必又在杀了人后放一杯茶呢?只是为了想说明是李芸自己不小心?可是房里明明没有这种茶呀,是凶手疏忽了? 那么伪装现场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为了嫁祸于人。 嫁祸谁?如果吃了鱼干后再喝冰兰茶确实会有危险,那么知道冰兰茶的人基本上都有可能,而谁与李芸有直接的关系呢?我,多云,李倾仪,范明,李琪。那么我们是怎么知道冰兰茶的事的?老头告诉我们的,当然我听到了,范明,多云,李倾仪就不确定,李琪因没和我们住在一处,更是不确定了。 好,这个老头浮出来了,他为什么要唠唠叨叨的说冰兰茶的事,为了让我们知道,于是也为可以嫁祸给我们创造条件,当时刚好多云和李倾仪在吃虾干。 老头是司机的同伙吗?那个时候他们就想到要杀李晓峰,要杀李芸吗?他们事先设好了圈套了吗? 圈套?我回想想整个事情的经过,是不是整个事是这样的。 那个老头或司机李立辉是第三张纸条的拥有者,他们一心想得到另外两张纸条,从而得到祖传之宝。 正好,因为要造高速公路,古镇要拆了,这个消息,必然惊动关注古镇的李氏后代们,正因为这样李立辉改变了原来汽车路线,选择在秦山和春野间运送旅客,以便观查到哪些是和宝物有关的人,哪些人拥有纸条。 在秦山车站的时候,当我们遇到了李芸李琪在做介绍的时候,或是老头,或是他听到了我们的介绍,其中有三个姓李的,猜想我们这班人必然与宝物有点关系。 然而要了解我们,他们必须加入我们,或者说找我们其中的一个做内应。 他们选择了李芸是因为,李芸是独住的,其余的人都不是一个人一个房。 他们必然找过李芸,然后试探李芸是否知道纸条的事,或是直接说自己也是纸条的拥有者,并许诺给李芸不菲的报酬。 李芸早有得到宝物的企图,与是于他们一拍即合,并告诉他们另外两张纸条的所在。 于是精心设计的甜瓜就出现了。 在车上多云和李倾仪在我们后排津津有味的吃着虾干,必然看不到老头的样子,那么那个瓜摊的摊主可能就是老头。 李芸约多云她们去散步,然后看到老头在卖甜瓜,于是要去买瓜吃,老头将事先注了药的瓜卖给了她们。 然后又怕我们未吃瓜,买通了一个饭店服务员,在我们茶壶里下药,当然他们并不想杀人,只是为了窃取纸条,他们或李芸未必肯定李倾仪的纸条是放在自己身上,还是放在我们某一个人的身上,所以他们的打算是翻遍我们四个人的包。 房间的顺序从李琪开始,到李芸,到多云她们,到我们这间后是走廊的尽头了,她在李倾仪那间屋子找到了纸条,必然不会再冒险来我们这屋了。 这样,一张纸条到手了,他们就有两张了,那么还有一张是在李晓峰那儿,这个李芸是知道的,但问题是她或他们是怎么知道李晓峰也在饭店里呢? 这不难解释,既然他们能买通服务员,就能看到住房登记,李晓峰姓李,他们三人在合计的时候谈到李晓峰,那么李芸就知道最后一个纸条拥有者也跟来了,于是他们下一步就是要拿到李晓峰的纸条。 给李晓峰吃甜瓜不可能,只能往他茶壶里放药,但李晓峰怕我们看到他,不出房门半步的,下药没机会?有办法,就是叫李芸把李晓峰叫出房,因为李芸既然关注宝物的事,也知道李晓峰是纸条拥有者,那么她是会想办法和李晓峰认识的,估计他们以前是认识的,所以李晓峰会让李芸引到楼下。 楼下?那晚我看到的两个人,女的是李芸没错,那么男的就是李晓峰了。 李晓峰出房,他们叫买通的服务员打开房门,然后往壶里下药。 午夜时分,老头或李立辉进房去偷纸条,不想李晓峰并没有用壶煮水喝,把李晓峰惊醒了,于是拿出随身备着的铁丝把李晓峰给勒死了。 翻走了纸条,又处理了茶壶,把现场弄得没有痕迹了,然后关了房门出去了。 三张纸条到手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杀了李芸呢? 应该是杀人灭口吧。 第二天当李芸知道李晓峰死了,才意识到原来只是想偷取纸条这样的行为,在他们杀人后居然成了帮凶了。 在三人会合后,李芸责怪他们不该杀人,或者她胆大点,借此要挟卖了宝物后要多分点钱。 这样一来,使李立辉和老头认识到李芸是一颗定时炸弹了,既然已杀一人,何不连她也杀了,不是干干净净? 说到这儿了,除她之外,还有一个知情人,那就是假设中收买的服务员,这也是一颗定时炸弹,但怎么没有出现服务员死的事呢?这个服务员是他们的什么人? 再说李芸的事。 老头和李立辉假装同意,然后就是想办法把李芸杀死了。 用什么方法把李芸杀死的呢?用毒是肯定,但和冰兰茶无关,在鱼干里放毒了?有可能。 可是冰兰茶?故意再放上一杯冰兰是为了陷害我们吗?但是他不这么做,不是更容易隐藏自己吗? 那么…… 那么如是所说,老头在车上说出冰兰茶的特性的用意,也不是为了提前做铺垫,因为事情是一步一步发展的,并没有事先想好要杀李晓峰和李芸的。 那…… 那些警察忙乎了一阵子后离开了,当然尸体也拿去解剖了,当然要弄清楚李芸是怎么死的。 现在恐怕还是不能去春野市了,我找了一下司机和老头,他们还都镇定自若的呆着,各自在和别人议论着什么,当然如果他们是原凶,现在他们不会逃走,不然就暴露了。 对了,我该找个春野的人问问,是不是冰兰茶真的有这种奇特的地方。 我找到范明和汪宇,把我的想法说了一下,他们吃惊的向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去找饭店负责人去了解情况了。 我来到多云和李倾仪的房间,他们两个都默不作声的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李琪呢?”我问李倾仪。 “伤心过度,回房睡觉去了。”多云抢先答了。 “你们有给李芸一包鱼干吗?” “有啊,我给的,甜瓜是她付的钱,那我给她一包鱼干,礼上往来嘛。”多云毫不在乎的说道。 “就是她床头柜上的那包?” “是呀,黄鱼干,很好吃的,我这儿还有一包,你尝尝?”多云说着要去翻包。 我忙摆摆手,“免了,我以后都不想吃那东西了。” “怎么啦?鱼干又没毒,你怕啥?” “没毒?” “你怎么回事呀,你原先也不是常常吃的,又不是河豚鱼,哪来的毒呀。” “哦。”我的思绪不在那儿了。 鱼干当然不会有毒了,至于什么人做了什么手脚就难说了。 “倾仪,你堂姐爱喝茶吗?”我又问李倾仪。 “二伯伯是做茶叶生意的,我想她爱喝的吧,我不太清楚,堂哥可能知道的清楚点。” 对,她和她关系不密,去问问李琪。 李琪很确定的说她的堂妹李芸很爱喝茶,而且有每天必喝几杯茶的习惯。 她爱喝茶?每天必然喝茶? “那她包里是不是带茶叶了?” “是,她有每天喝茶的习惯,出门总爱带上一罐茶叶,但是这次到春野去她说春野有好茶,自己就带了一点点,在秦山市就喝完了。” “茶罐呢?” “很一般的茶罐,她嫌放在包里占地方,扔了。” 我突然又有了一个想法。 那个服务员,神秘的服务员,他是不是把客人房间里的茶给换了? 脑子里出现一个情景: 老头他们看出李芸有喝茶的习惯,于是在有了杀李芸的想法后,把一罐冰兰茶交给服务员,让他把李芸房里的那罐茶换成了这罐茶,李芸爱喝茶,所带的茶喝光了,又没想到半路桥会坏了,到不了春野,于是不管好坏,喝起了饭店里的茶。 那晚她突然发现茶变得好了,也没太在意,以为服务员换了新茶,于是拿出多云给的鱼干吃了起来,不想那茶竟是冰兰茶,于是就…… 这时范明路过门口,看到我在里面,叫了我一声。 “你堂妹出事了,你也别太难过,好好休息,凶手是跑不了的。”我冲李琪说了一句后关门出去了。 “查出什么新情况吗?”我见范明开口就问。 “这儿的负责人是秦山市的,他不太清楚,但有几个服务员是土长的春野市或春野镇的,他们说没听说过冰兰茶和什么海产品一起吃会中毒的。” “这么说那天老头说了假话,你也听到了吧。” “是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假话呢?” “呵呵,大概是他看到多云在吃虾干,他嘴馋了,又没得吃,故意开玩笑的吧。”虽说这是玩笑话,但如果老头不是凶手,那么这也有可能啊,只是并不是他嘴馋,而是打趣别人罢了。 “呵呵,不会这样的吧,这个难解,除非让老头自己说。” “那为什么不把老头和李立辉抓起来,审问一下呢?” “没有证据,人家会承认吗?” “也是,这些都是我们的想象,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来。” 我摇了摇头又道,“但可以查一下老头的身份呀。” “汪宇已经着手在调查老头的情况了。 “哦,到底是专业的,行动快。” “呵呵,哪有你专业呀,我们都没想到的事,你都想到了,而且你的分析确实有理。” “夸吧,把我夸得飞起来,我就成超人了。”我说着回了房间。 现在除了等那边解剖结果和汪宇的调查,别无他事可做。 第二十六章 中午的时候,汪宇来到了我和范明的房间。 “汪警官,有什么新情况说来听听呀?”我一进门,我就问上了。 “呵呵,有点。”说着他走到窗户下,然后坐在那儿的一把椅子上,摸出烟来,点上火,抽了一口,吐出烟来,然后翘起了二郎腿。 “喂,什么时候学会吊胃口啦?”我看他那慢悠悠的样子,忍不住心急。 “别急嘛,我忙活了这么久,也该让我歇口气吧?呵呵。”这家伙,也是一副火烧眉毛都还在睡觉的死德性。 “那个老头的身份调查的怎么样了?”范明问。 “老头是春野镇上的人,以前是一个贩卖草药的,而且学过几年中医,所以在春野镇上开了家诊所。” 哈哈,草药,中医,哼哼,这老头跑不了。 “不过,”汪宇接着说,“不过冰兰茶和海产品同时吃会中毒的事是真的。” “啊?”我和范明同时觉得意外。 “怎么会?不是好多春野的人都没听说过吗?”我问。 “对,一般人不知道,我打电话问过春野市的药物研究中心,那儿的一个专家告诉我,春野茶分两种,一种就是长在半山腰的,是很安全的,不会与任何食品发生反应;但另外一种是长在深山处的,一般很少见,只是有人偶尔发现的,但这种茶会与海产品产生不良反应,会让人中毒而亡,所以这种茶一般是做药品研究用。” “哦,难怪那老头会这么说。”范明自言自语。 “既这样,老头干嘛不说清楚呢?” “年纪大的人容易糊涂嘛。”汪宇笑道。 “也是,这老头危言耸听,尽拿吓人的来说。”我点点头。 想想,这也是正常,车上无聊,老头爱说话,所以会把事情故意说得夸大也可能。 “解剖有结果了吗?”范明问汪宇。 “还没,不过茶水和鱼干是没有毒的。” “那杯茶是冰兰茶吗?” “是的。” “是那种会引起中毒的冰兰茶吗?” “这个要等解剖结果出来才知道。” “哦。” “不过,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李芸喝了那种会引起中毒的冰兰茶。” 如果这样,那么房间里的茶是被人换过了,只是为什么电视机上的那罐茶只是普通的茶呢?一定是凶手后来又把冰兰茶拿走了,仍旧把原来那罐茶放上,为什么还冒险来取冰兰茶呢?万一李芸没喝呢?或是喝了,但没吃鱼干呢?何况他们怎么知道多云给了李芸鱼干呢? 他们不知道,那么他们不会用这个方法来杀李芸,也许,对,一定是那缺罐冰兰茶本身就放了毒,但问题是李芸床头放的那杯冰兰茶没毒呀?难道过了一夜,毒性自动消失了?或是凶手把那杯有毒的茶倒了?换上了一杯没毒的?对,这有可能,一定是凶手看到李芸正好在吃鱼干,就想到利用那种冰兰茶的特性,让人以为李芸的死是不小心吃了冰兰茶和鱼干后的原因。或者说就是为了嫁祸给送她鱼干的人呢?最显见的,车上的时候就是多云和李倾仪在吃海产品。 不管哪种原因,我想凶手有了杀李芸的想法后,就把房间里的茶换了,但他不知道李芸是否喝了,如果没喝他兴许会用别的方法杀她,于是半夜进了房,看到李芸已喝毒茶身亡,看到桌上有鱼干,就冒出一念头,布置一个是她自己不小心误食而亡的假相,于是换了一杯无毒的冰兰茶,把那罐有毒茶带走,放上饭店的普通茶。 但这儿有一个细节要考虑,这么做,凶手半夜来的时候就要带两种茶,一罐是饭店用的普通茶,一种是没放毒的冰兰茶,那么这样的话,他就是事先知道李芸正好在吃鱼干?这不对的。 那么只能是第二个解释,凶手估计李芸已喝茶死亡,但又不能确定是不是李芸真的喝了毒茶,于是拿了凶器和一罐饭店用的普通茶,拿凶器的目的是怕李芸没喝毒茶,就用凶器杀了她,拿一罐饭店用的普通茶是为了换回那罐下了毒的冰兰茶。正好李芸不但喝了毒茶,而且床头还有已开封的袋装鱼干,正好,这样的现场附合她自己误食而死的现象,于是凶手带走那罐有毒的茶后离开了。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就是床头的那杯茶是用有毒的冰兰茶泡的,茶水中本身有毒,这样案发后一化验就知道和鱼干无关了,凶手或让李芸自然死亡或嫁祸与多云等人的目的达不到了,于是凶手第二次进入房间,这一回他是带了点无毒的冰兰茶,把那杯茶水倒入抽水马桶,然后泡上了这次带来的无毒的冰兰茶,至于是那种半山腰产的,还是深山产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愣了半天了?”汪宇看我愣在那儿不知道想什么,就笑着问。 “汪警官,李晓峰的死,李芸的死,你是不是有怀疑过我们呢?” “呵呵,厉害,不错,你们都是值得怀疑的。” “说说为什么怀疑我们?” “你们此行的目的是找宝,李晓峰有纸条,也就是他有一把找到宝物的钥匙,你们自然想得到,杀了他也是可以的。” “呵呵,动机是有了,那么我们是如何杀他的呢?” “呵呵。”汪宇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我们又为何要杀李芸呢?” “也许李芸知道你们杀了李晓峰,怕她说出去,杀人灭口。”这个混蛋,还在那儿幽幽的笑呢。 我回头看了看范明,他只是傻愣愣的眨了眨眼睛。 “而且,我想那包鱼干是你表妹送给李芸的吧?” “不错。” “也是你们在车上听到冰兰茶与海产品一起吃会中毒的事吧?” “不错。” “呵呵,那你们的嫌疑大不大呀?”这家伙还在那儿笑,不知道是开玩笑的,还是来真格的了。 “大呀,那把我们抓起来,一个一个审呗。”我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汪宇冲我笑了笑,起身出房去了。 “切,什么人呢!”我恨恨的嘀咕了一句。 “呵呵,人家是开玩笑的嘛,哪里会真的怀疑你们了。”范明笑道。 “呵呵,是,还是你够哥们。”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你们也确实可疑呀。”晕,刚夸他一句,又转回来啦。 “你!”我狠狠的打了他一拳,“你自己呢?你也值得怀疑。” “我?我可是警察呀,不会这么做吧?”范明笑道。 “这可难说了,知法犯法者多了,更有甚者披着人皮做狼事,哼哼!” “呵呵,厉害。”范明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汪宇又走了进来,这回严肃点了。 “解剖有结果了,李芸是中毒死的。” 废话,当然是中毒死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鱼干有关。 “中什么毒?”范明问。 “一种很奇怪的毒素,是这个造成李芸的死亡,现在还在药物研究院研究,以后会有答案的。” “是不是冰兰茶和鱼干一起吃引起的毒素呢?”我就关心这个。 “现在还不知道。”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我问。 “呵呵,你们不是要去春野古镇嘛,就去那儿呀。”汪宇笑道。 “哼哼,又要把我们押往那儿了?” “哈哈,江南雨先生,何出此言啊。”这个汪宇可不简单,精的要命呢。 “呵呵,到时候不要拨枪对准我们就行啦。” “嘿嘿,我可不敢。” ………… 该上车去春野了,但发现李琪竟然找不到了。 又是怪事,李琪如果心中无鬼,怎么不声不响的走了?真走了?还是逃了?还是死了呢? 不管怎么说李琪是失踪了,这就可以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了。 山庄内没有李琪的踪影了,汪宇打电话给秦山市那边,要求全力寻找李琪。 当然呆着也找不到李琪,李立辉打开车门,让我们上车去春野了。 虽然少了李芸李琪,但多了一个汪宇,虽然这一出一进的就几个人,事情却不小。 然而出的人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了,第一个上车女乘客竟大呼大叫起来。 “啊!死人啦!” 天哪,怎么又死人啦? 汪宇赶忙把刚上车的人赶了下来,然后和范明一起上了车。 我觉得有点挺恐怖的,没想上去,多云拉着李倾仪探头探脑的在车窗外看。 那个女人这一嗓子招来了不少人,只一会儿工夫,停车场满满当当到处是人了。 我在猜想又是谁死了?不会是李琪吧? 猜想没用,不如自己去看一下。 我挤到多云那儿,然后透过车窗往里看。 哈哈,居然是那个向我们介绍春野茶的老头。 老头脖子上有勒痕,估计和李晓峰一个死法,也就是说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老头的死倒证实了我的想法,老头肯定是此事的参与者,不然无缘无故的不会被杀掉。或是他发现了什么?要是这样,他也不会在车内死,如果不与凶手认识,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车上呢?杀人移尸?有点可能,但那样太冒险,让老头在房内死掉不一样吗?反正都要被发现的,何况山庄的停车场上日夜有保安。 我想一定是凶手在与老头说话时,趁其不备,用杀死李晓峰的方法,同样杀了老头。 可是为什么要杀了老头呢?怕老头知道的太多?还是老头要价太高,分脏不均呢?或是怕他多要一份,少一个是一个? 估计是在半夜杀的,那车不是锁着的吗?谁有车钥匙?李立辉呀!他是司机,最方便是他,但这辆车半新半旧的,有几个车窗是坏的,关不死的,所以也不排除别人杀的可能性。 我看着那个老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多云,“看看,那个老头是不是那天卖甜瓜的那个?” “甜什么瓜?”多云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 “有点像,但那天卖瓜的人戴着帽檐很长的草帽子,基本看不到脸。”李倾仪说道。呵呵,还是这个李倾仪心细,多云?不行,光有一副漂亮脸蛋。 “哦,可能是,”多云才点点头,又道:“唉!不过是卖卖瓜的,又不是绝色男子,记得他干嘛。” 什么人呢,一天到晚想着美男子,许多云改成许多色好了,唉!我的秦中雨呀,你怎么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呢! 过了一会儿,他们两个出来了。 “和杀李晓峰的是一个人吧?”我走上前去问范明。 “看手法一样。” “你手里拿着什么?”我看到范明手上攥着一个东西。 “是笔套,应该是李芸那支被人换走的钢笔,也就是李琪的钢笔,但是老头手里只攥着笔帽。”范明把手送到我面前,摊开来,果然是一支钢笔的笔帽,只是李琪失踪了,无法查问是不是李芸的那支。 “你怎么攥着,上面会不会有凶手的指纹呀?”我问道。 “既然连害两人,都无指纹,凶手也不会在这上面留下什么,何况紧紧捏在老头的手里,估计是两个人抢笔时各拿一头。” “两人抢笔,那么还有第三人在场?” “为什么?”范明不解。 “如果凶手先与老头夺笔,老头必有防备,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用铁丝勒死的。” “对。”范明点点头。 “我想应该是三个人一起说着什么,其中一个趁老头不备拿铁丝勒老头,另一个趁机拿了老头的钢笔,老头急忙拿住钢笔死死不放,与是一个拿笔身,一个拿笔套。” “但是为什么没等老头死后再把笔套拿走呢?”范明像在问我,也像在自言自语。 “估计是他们听到什么声音,害怕了,来不及拿笔帽就跑了。”我猜想一下。 “那这样分析,只有一个凶手也可以。” “哦,对,那个人趁老头不备时勒死老头,然后从他手上拿笔时,发现外面有动静,与是慌得只拔走了笔身,以为把整支钢笔都拿走了。” “不错。” “那钢笔为什么会在老头手上呢?难道老头死前正好把笔拿着?或是快要死的时候知道凶手为笔杀他,下意识的把笔从身上拿出来,紧紧捏着?” “对,都有可能,呵呵,好像你昨夜在一样。”范明开玩笑着。 “对了,看看笔套里面有什么。”李芸死的时候我就想到钢笔可能是用来藏纸条的,现在老头为笔而死,估计笔内有纸条。 “我看过了,里面好像有纸张,但用手指抠不出来。” “去饭店里找个镊子什么的。”我说道。 “好。”范明应着就向大堂走去了。 汪宇自然在那儿电话了一会儿。 “汇报好啦?”我走过去,有点开玩笑的说。 “呵呵,好了,范明呢?”他笑嘻嘻的问。 这个人厉害,处惊不乱,又出一命了,他还笑得出来。 “他去找工具,把笔套里的纸条夹出来。” “哦。” “是不是又去不了春野了?”我问。 “不会,这儿交给山庄里的保卫科长,让他们等我们的警务人员来吧。” “你是说我们继续坐车去春野?” “是呀。” “那你不破案啦?把乱摊子丢给你的同事,自己甘心当保镖,陪我们去寻什么宝物?” “呵呵,我想凶手一定已经跑到春野镇去了。” “哦?你以为你是大神探哪?就这么肯定?” “呵呵,我可没你神,不过到时候看吧。”汪宇一脸坚信。 “还坐这辆死人车吗?”我看到已被保安抬出来的死人脸,就头皮发麻。 “这么厉害的江南雨,不会不敢坐这辆车了吧?” “敢啊,可是那些人敢吗?”我指了指在那儿吵吵嚷嚷的人群。 那边这辆车的乘客和司机李立辉正闹着,说不坐死过人的车,要退钱云云…… 更可笑的是,多云也在其中,吵得最凶,她是闲了没事干了,看人家吵得这么热闹,她就闲不住了。 这时范明走了过来,手上果然是两张纸条。 “是那种纸条吗?”我问。 “是的。” “有李倾仪的那张吗?” “没有,你看。” 哈哈,这么容易另外两张就出现了。 果然是同样的诗,但是,我先打开一张: 独怜幽草水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怎么是水边生了? 再看第二张: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茶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咦!怎么茶树鸣了? 这时我肩膀两侧长出两个女人头来,自不必问,一个是多云的,一个是李倾仪的。 “哈哈,你们祖先真笨,连个诗也写不对。”当然多云是开玩笑。 “他祖先聪明着呢,这下找宝可难喽!”汪宇说了一句往李立辉那边走去。 “怎么这位警官对找宝这么感兴趣呀?”多云说着对李倾仪相视一笑。 “呵呵,兴许人家也想分一份嘛。”我笑道。 “我想,找到宝物兴许能找到凶手。”范明道。 第二十七章 还是坐这辆死人车出发了,只是车上稀稀零零的没坐着几个人,像一把脱得没几根毛的牙刷。 其实山庄边上的河就是市界,过了桥,也就是到了春野市了。 只是到市中心还要三个小时,但不知道从春野市再到春野古镇还要走什么路呢。 那条该死的铁丝可不要绕在我的脖子上,我的脖子比萝卜还脆,也不要绕在多云脖子上,这么漂亮的脖子没了不说,首先姑妈不煮了我?可也别绕到李倾仪脖子上,人家怪可怜的,是吧?范明?他有武功,厉害着呢,不会的,汪宇,大警官呀,说什么也绕不到他脖子上吧,嘿嘿。 “喂。”多云在我耳边大叫一声,把我从梦中惊醒,哈哈,原来刚才我睡着了。 “做啥?吓我一跳。”我揉了揉迷迷乎乎的眼睛。 “没做啥,请你吃鱼干呀?”多云手里拿着一袋已经拆了包装的鱼干。 “天哪,你还有心思吃黄鱼干?快拿走。”我赶紧挥了挥手。 “什么呀,你怎么唐僧见了人参果似的,这么好吃的鱼干也不吃。”多云白了我一眼。 “拿走拿走!”我把多云往车座的另一边推。 “神气,不吃拉倒,好心给你吃,你还把我推走,你不吃我的鱼干,鱼干还臭了不成?”多云嘀咕着又坐到在那儿被多云逗乐的李倾仪的边上。 “范大哥,来一条鱼干吗?”多云是嫌鱼干没人吃,扭头问坐在我身后的范明。 “呵呵,我不吃这个。”范明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人呢,估计你们前世是当鱼的。”多云摇摇头。 “这么好吃的鱼干,怎么不给我吃一条呀?多云小姐你要一世同仁嘛。”坐在范明边上的汪宇开腔了。 “哼!谁让你怀疑我偷了倾仪的纸条的?你上辈子是猫我也不给你吃。”多云仗着自己有一包鱼干,狂得不得了。 “哈哈,原来是记仇啦?好好好,是我不对,sorry!sorry!请多云小姐原谅,赏我一条鱼吃吧。”汪宇边笑边说,还煞有介事的向多云敬了一个礼,惹得车上的人都笑了。 “呵呵。这还差不多,给。”多云从袋里抓了几条鱼干给他。 “我还有虾干,有人要吗?”可恶的多云,你来这儿销售海货来啦?真烦。 眼不见为静,耳不听为安,我拿出带来的mp3听了起来。 听着听着,又睡着了,等范明告诉我到了,我睁眼一看,到了春野市汽车站。 下了车,放眼看去,周围没什么特别高的建筑,大概这就是春野市的特色,不过,车站很干净,也很漂亮,像在花园中一样,那么估计城市的别处更漂亮更干净。 “你们是在春野市呆一天,还是直接去春野古镇了?”汪宇问我。 “古镇远吗?”我问。 “不远,半个小时就到。”司机李立辉下车接口道,“我就是古镇上的人,现在去车站办点事,马上回来,你们要是能等会,我顺车带你们去吧。” “他是古镇上的人?他不是从外地来的吗?”我在范明耳边说道。 “大概在春野古镇租房了,或买房了。” 范明轻声道。 “好啊,搭顺风车还不好啊。”多云叫了起来。 “好,那你们先等会,我马上回来。”说着李立辉关上车门走了。 “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城市呀?”我问汪宇。 “富有呗,说偏僻也不偏僻,虽然没有高速公路,但来往的客商还是很多的。” “哦。” “那有没有特别好吃的东西呀?”多云问。 “呵呵,我是秦山人,没来过几次,不太清楚。”汪宇笑道。 说话间李立辉回来了,说了一声“上车吧”后,就自己坐上了驾驶室。 走就走呗,找宝贝去喽。 出了春野市,开上了一条挺宽的水泥路,看一路上行车不少,好多是旅游大巴,说明春野古镇还是挺吸引人了。 “天色不早了,你们晚上住宿哪里?我送你们到旅馆门口。” “春野镇上有什么好饭店吗?”多云问,也不见得她有多少钱,老是想好事。 “春野镇上只有一家三星级的饭店,不过我估计你们是住不进去了。” “为啥?”多云问。 “因为镇上只此一家,基本上是天天满客的。” “那怎么不多开几家呀。” “呵呵,这个要你去开了。”汪宇道。 “镇上多是私人旅馆,但很干净,条件不比星级的差。” “那你推荐一家好了。”我说道。 “好,带你们去‘品茗’旅馆吧,那儿前面临湖,开窗对山,可以看到春野的湖光山色。” “好啊。”我和多云同时叫道。 车开到旅馆的门口,就有一个妇女迎了出来,打扮得像阿庆嫂,想必是个手脚麻利嘴皮利索的女人。 “老板娘,还有好房吗?客人来了。”李立辉从车窗上探出头去。 “有啊,有啊,有好房,欢迎啊。”真是会做生意的,那脸笑的如果脸上用万能胶粘几斤粉都能给抖落个精光。看得出这是个私人开的旅馆,占地面不大,但显得明亮宽敞干干净净。整个建筑以白色为底,绿色装饰,白的清纯,绿得鲜艳,配上这湖光山色,确实不错。 “阿发,阿发,快来给客人拿行礼呀。”老板娘接过范明的包,转头冲正厅喊着,声音清脆,震耳不聋。 “来了。”跑出一个毛头小伙来,短短发,长长脸,不提也罢。 自然是各人有了各人的房。 我还和范明一间。 多云还和李倾仪一块。 汪宇是一个麻雀牌听牌——单吊。 我打开窗户,放眼望去,好景致。 眼下是一个湖,湖是不大,圆圆的,亮晃晃的,还有最后的一抹霞光在那儿留连忘返着。 湖的边上多是芦苇之类的,把湖比作多云的眼睛,那芦苇挺像她的眼睫毛的。 突然从芦苇丛中飞出一只大雁了,倒想让我吟一句诗出来,当然不是寒塘渡什么鹤,冷月葬什么花的,湖非塘,雁非鹤,月未出,花没见,只是可以和这句有点类似的:冰湖雁急过,残霞影难留。 “好句子。”范明在我身后叫道。 咦!一介武夫,还懂什么好句坏句的。 “不过湖水没冰,干嘛叫冰湖呀?”范明走到我边上,也往窗外看。 “我不过想表现凄凉的意境嘛,你看,这样的景致,不显得冷冰冰的吗?” “那改成‘清湖雁急过,残霞影难留。’好了。 “吔?厉害呀,看不出你一介……”我忙打住了。 “哈哈,一介武夫是吧?古人云近诗者诗,近色者色嘛。” “哪有这个古人呀?我看这个古人就是你。”我就没听说过哪个古人说了,八成是他瞎编的,这个范明,能文能武的倒有一套。 “那我就当一回古人吧。” “那你再接两句呀。” “啊?这可不好办了。”范明搔搔头皮。 “哈哈,那个什么驴的没钱了吧?”我笑了起来。 “什么驴没钱了?没钱了把驴卖了好了。”范明这一句更可笑。 “是呀,贩(范)驴的穷了,当然只能把驴卖掉呀,哈哈。”我打趣他。 “呵呵,好个江南雨,骂人还不带脏字的,难怪我们陈局长这么严厉的一个人,在你面前还就严不起来了。” “呵呵,他是天生的冰美男,刚好我是火山堆里爬出来的。” “那你再接两句呀,就当我请教好了。”范明道。 “好啊,听着,这个清湖雁急过,残霞影难留,只等明月升,那个,哎,怎么又到风花雪月上了,不好不好,落俗了,从来,清湖雁急过,残霞影难留,人间留不住,呸呸呸,怎么说出不吉利的来了,什么留不住?不要我们的小命留不住哦。” “哈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会也那个什么驴什么穷了。”范明笑了起来。 “是吧,以后我也去贩驴了。” “哈哈。” “算了,不续了,就这两句吧。” “哦,好,那该去吃晚饭了。” “ok!” 正厅边上就是吃饭的地方。 面积不大的屋内放着几张圆桌,我们几个找了一张靠窗的,倒不是为了看风景,只是人总是有这个习惯罢了。 还是那个老板娘把菜单拿来了。 有特色的菜挺多,但我们实在不是来吃啊玩的,随便挑了几个,就作罢了。 现在我们的话题是怎么找到宝物埋藏地,当然这两张纸条就是突破口。 “想必倾仪的祖先也不是神仙吧,不会就这么难找吧?”多云先开口了。 “应该是纸条中暗指着地名,特别是两处错误。”我说道。 “这纸条会不会有假?”多云说。 “看纸张,看笔迹和墨色,应该和李倾仪那张同一时代,如果有假,那么这三张全是假的。”我说道。 “把纸拿出来,再研究一下。”多云道。 “这儿怕不好吧?”范明道。 “怕啥?有两个大警官在,还怕有人抢?” “怕是隔墙有耳。”汪宇道。 “就算有人听到了,也不知道我们在找什么,何况光明正大的较自然,不比偷偷摸摸的好?”我同意多云的观点。 范明把随身带的两张纸条摊在了桌面上,五个人,十只眼睛,只是默默的盯着纸看,送菜的服务员小姐以会我们正合计着怎么把纸条分了吃呢。 “独怜幽草涧边生,”那个涧字去了间,变成了下水字了,意思就是无间了,有无间这个地方吗? “上有黄鹂茶树鸣。”把一个深字改成了茶字?我想这应该是说宝物在茶树下,或与茶树有关的地方,可是这儿到处是茶树,怎么找?对了,那个时候到现在茶树要经历差不多一千年了。 “老板娘,这个镇上有上千年的茶树吗?”我想到这儿突然问站在柜台边上的老板娘。 “镇上没有,不过山中有好多的,怎么,您要买千年茶树上摘下来的茶叶?有啊有啊,镇中心有一家‘春记茶店’就有,不过只是贵了点。”老板娘说。 “哦,是呀,来旅游嘛,总要带点特产回去的。”我随口应着。 “是呀,春野茶是我们这儿特有的,很好喝的,是要多带点回去。”老板娘倒是热情。 我才不喝什么春野茶呢,看到李芸边上那杯茶后,我从此对春野茶视同敌人了。 “那这儿有没有寺院,尼姑庵之类的地方?”我接着问老板娘。 “没有,但听说以前山上有,有一个很大的古寺,但在文革那阵被弄没了。” “哦?古寺叫什么名字?”我听到这儿眼前一亮。 “好像叫什么灵惮寺吧。”老板娘像在回忆什么。 晕,我以为叫什么“无间”寺,或是“剩水”寺的,结果全不是。 但也不能否定在李倾仪祖先那会儿叫无间寺或剩水寺的,历经千年,改名了也有可能。 他们四个虽然边吃边看我在那儿发问,但也知道我的意思。 “要不去寺中找找?”多云问我。 “可以一试。”我点点头。 “老板娘,那个诗在什么地方呀?”多云问。 “过了我们对面的那座山,再过一座山,然后可以看到寺了,不过就一些砖瓦石块了。 ” “这寺有些年头了吧?”范明问。 “嗯,听说是有些年头了。” “有一千年了吗?”多云问。 “不知道,反正很古老了,文革前就没和尚了,倒了以后更没人去了。”老板娘说完见又有客人来用餐,于是招乎去了。 “有门,我看古寺值得一去,她祖先留下三首诗,诗与寺音近,是不是暗示宝物在寺里呢?好歹去古寺看一下,极有可能在那儿找到些什么。”汪宇说。 “嗯。”李倾仪点点头。 “对。”我和多云同时说。 当然晚上是去不了的,只能等明天。 吃完饭,各自回房睡去,一宿平安无事,幸甚幸甚! 第二十八章 因为昨天一路辛劳,所以当我起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在上了。 汪宇已经在我们房里和范明谈着什么,我睁眼看看我放在边上的手机,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去深山要赶早,怎么不叫醒我呢?” “你们累了,不好意思叫醒。”汪宇道。 “‘你们’,这么说这两个丫头也未醒呀?” “聪明!”汪宇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洗洗漱漱完了,又叫醒了那两只懒猪后,已经可以吃午饭了。 吃午饭的时候,大家在争论今天该不该去了。 “我问过老板娘,去寺的路挺长的,估计现在去,半夜都不一定回来,怕危险的,还是明天赶早吧。”多云道。 “不好,我估计知道三张纸条的事的人不止我们五个,必须早去。”汪宇道。 “不错,现在纸条已不是秘密,找宝宜早不宜迟,你说呢?范明?”我觉得汪宇说得对。 “还是问问李小姐和多云小姐吧,如果天亮赶不回来,是挺危险的,何况她们是女孩子。” “这好办,让她们在这儿等着,我们去。”我建议道。 “不行,不行,万一你们分了怎么办?”多云嚷了起来,我知道多云是开玩笑,但制造的分贝也太高了点。 “嘘!你再这么大声,还分个头呀。”我瞪了多云一眼。 多云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嘴,这是她习惯动作了,谁让她老是这么话多呢? “我不怕,何况这事主要为了我,我不能只顾自己,让你们去冒险,我也要去的。”不知道李倾仪是身先士卒,自担责任,还怕我们得了她的宝物开溜了。 “要是晚了,可以在古寺里找个地方过一夜再回来也成呀。”汪宇道。 “点一堆火,围着烤野味吃吗?”多云又开腔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去野餐了。 “好主意,呵呵。”汪宇笑了起来。 “最好找个人带路呀,那样可以快些。”多云又出主意。 “呵呵,你不怕又有人多分去了?”汪宇道。 “没事,有你们两个警察在,谁还敢分?”多云这点倒想得对了。 这事还得问老板娘。 “老板娘,你知道这儿有谁去过古寺吗?能找个给我们带路的吗?”多云问道。 “你们要去玩吗?为什么去那儿呀,很久没人去了。”老板娘说着走了过来。 “我们喜欢古迹,想去看看。”我说道。 “哦,不过好像没什么人去了呀,不知道有没有人去过。” “那你是怎么知道过了对面的山,再过一山,就见到了呢?”多云记忆不错。 “哦,对了,你瞧我这记性,那是一个去过的人告诉我的,我想起来了,就是带你们来这儿的司机,立辉。” “哦?他去过?他去干嘛?”哼哼,李立辉,果然有你的份。 “那是好久前了,我记得他来问我有没有什么古寺的,我说山中有吧,他问我怎么去,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去了呢?”我问。 “后来我看到他脸划开了,手上也有口子,就问他是不是去深山了,他说去了,找古寺去了,我又问他找到了吗,他说找到了,我问在哪里,他就告诉我了。” “哦。” “你们要去,可以找他带路呀,但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出车去了。”老板娘提议道。 这时柜台的服务员叫她,她就走了。 如果李立辉是去找宝物的,而且寺中有宝,那么按理他不会告诉老板娘寺在哪里的,也许是他在寺里没发现什么,或也许他找到了宝物取走了,那倒有可能实说,但是如果他已经找到宝物了,那么山庄里的事该与他无关了,如果没找到,那么他杀人夺纸再找宝物是可能的。 “那我们找司机带我们去好了。”汪宇道。 我想这是个好办法,因为如果他对老板娘说了谎,那么我们叫他带路,他总不会带我们去别处吧。 “老板娘,司机的家在哪里呀?我们想找他带我们去。”多云冲柜台那边叫道。 “我这儿有手机号,你打一个给他好了。”说着老板拿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在里面翻了翻,然后走过来,把上面的电话号码给我们看了。 我打通了李立辉的电话,他正好在家,我说明了意图,他竟爽快的答应了。 很快李立辉来到了我们面前,只是手里拿着一把锄头,腰里捌了一把柴刀。 天哪,怎么这样打扮?会不会在山上把我们宰了呀?看来叫他带路的主意不妙呀,没准让他把自己带入鬼门关了。 “你去打野猪呀?”老板娘笑道。 “没有,山上没什么路了,有了这些工具,开路方便,要是遇到什么野兽也好自卫。”李立辉解释的倒合情合理,但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也如同嘴上说的。 “山上有野猪?”多云一脸惊奇的问老板娘。 “没有,我开玩笑的。”估计老板娘说有,多云准保又打退堂鼓了。 “有野猪的,我上次去的时候,看到过。”李立辉道。 哈哈,还真有,我幸灾乐祸的看了多云一眼,可是没想到多云的一句话让我大跌眼镜。 “真的?那去捉一只来烤野猪吃啊。”多云差点跳起来。 怎么变了?真怪。 闲话少叙,既然领路人也带来了,不管领向天堂还是地狱,总要去的吧。 别了老板娘,我们出了房,沿着湖边,向山脚走去。 除了多云背着一个包,当然里面还有好吃的,还有就是李立辉带着那两把怪吓人的东西了。 旅馆对面的山挺高,它后面的那座山更高,这是在旅馆窗口上可以看到的,像大山抱着小山,但小山已经挺高了,再要翻过后面那座大山就要命了。 看行走的方向,是老板娘说的路线,也就是李立辉说的,看样子是他在古寺里根本没发现什么。 如果李立辉是纸条拥有者,那么他所拥有的是哪一张呢? 这个不得而知了。 很快汗水把衣服弄湿了,先是背上衣服和肉贴住了,很难受,接着前胸也这样,脚酸酸的,且举步为艰了。 看看太阳已经西斜了,我们才爬过一座山,虽然累的够呛,但没遇到什么蛇呀,野猪什么的,算是不错了,但可想,现在山也不深,那些野物必然还在山的更深处。 走到两山之间的一块空地上,多云和李倾仪说什么也走不动了。 无法可想,只能原地休息。 我看看不远处有一丛凤尾竹,或许像是凤尾竹的植物,看着够清凉,不如靠着那儿坐坐倒还舒服些,于是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来,真舒服呀。 舒服是舒服了,但肚子却饿了,对,多云背了好吃的,把她叫过来。 我向多云招了招手,多云不知道我是何意,白了我一眼,但还是很听话的走了过来。 “干嘛呀,我脚都快肿了,还叫我走来走去的。”多云抱怨道。 “呵呵,你的猪蹄又没煮熟,为什么不能走来走去呀?” “你!”多云气得拿背包狠狠往我身上砸了一下。 “我肚子饿了,有什么好吃的呀?”我正正经经的问。 “有啊,鱼干,要吗?”该死的多云,怎么还是鱼干?这鱼儿前世不知道怎么得罪多云了,今世还烤着让她吃个没完。 “别提这该死的鱼干,还有别的没有?” “鱼干当然是该死的啦,不然怎么吃呀?喏,有什么好吃的在包里,自己选吧。”多云说着蹲下来,打开了包。 包里聊了鱼干,还有饼干,还有包面干,还有香蕉干…… 橙汁,苹果汁,菠萝汁…… 怎么干的这么干,湿的这么湿,也不来个干湿结合的?我刚想抱怨,却在多云包内发现了一瓶催眠药和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不稀奇,因为包里还有苹果,但这瓶药…… “咦?这药是你的呀?”我好奇的问。 “不是,是倾仪的,她经常日夜在医院照顾她妈妈,所以晚上常失眠,这个是她吃的。” “哦。”我点点头。 “挑好了没有呀?”多云见我愣在那儿就催我道。 我还是拿了一包面包干,拿了一小瓶菠萝汁,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哎,还有谁肚子饿了?”多云站起来,拿起包,向那边走去。 不能久坐,过了一会儿,又起程了。 虽说面前这座山比我们走过的那座要高,但路却平坦的多,所以相对轻松点,也快了点,当太阳下了地平线,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另一座山顶上的残壁断垣。 在天黑前到山顶是不可能了,尽管呆会儿会有很亮的月光,但这样上山去也是很危险的事,所以我们决定找一块平坦的地方过一夜再走。 找到一处由两面岩石围着的空地,这里可以避风,又可以靠着岩石休息。 “多云小姐,你和李小姐一起去樟树上摘些叶子来吧。”汪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很大的香樟树。 “干啥?”多云问。 “当床单铺呀,哈哈,你想睡在泥地上吗?”汪宇的主意不错,睡在香樟树叶上,自然有一股子清香,又不易被一些虫子喜欢。 “早知道要野营,我早带睡袋来了,是吧?”多云有点后悔似的对李倾仪说。 “我们去摘树叶吧。”李倾仪是实干型的,没多云这么多废话。 范明和汪宇去找野物了,不知道能不能打来兔子什么的,那就看汪宇的枪法了。 李立辉用锄头在那儿挖坑,估计是用来烧火的,烧火要用柴,于是我向李立辉要了柴刀去找干枯的树杆树枝的。 倒不是我勤快,我天生是懒虫,躺着就不想坐着,坐着就不想站着,站着就不想走着,走着就不想跑着,要是长对翅膀,兴许还懒得飞呢;我怕的是李立辉,尽管多云和李倾仪就在不过处,我还是怕他给我来一锄子,把我当杂草一样给锄掉了。 砍柴是个苦差事,我磨磨蹭蹭的,砍不了多少柴,倒是李立辉挖好了坑,就过来接我柴刀砍起柴来。 我赶紧走开,来到多云那儿闲聊了起来。 天黑了,月亮就来上班,只是天空中有好多黑云片,遮得天色一会儿亮些,一会儿暗些。 那两位警察先生回来了,范明手里拎着两只野兔,汪宇手里提着一只山鸡。 “呵呵,两个猎人回来啦?我以为你们会空手而归呢,现在不丢人了。”多云笑道。 “是呀,空着手,我是不敢回来见你的。”汪宇冲多云说。 “你不会把子弹都打空了吧?呆会儿来个大家伙,我们可不妙的。”我对汪宇说道。 “呵呵,放心,”汪宇把山鸡丢在地上后从兜里掏出几颗子弹来,然后一颗一颗装到了手枪里,“还有六颗。” “啊?就这么点啦?兜里还有没有呀?”多云担心的问。 “没了,不过也够啦,来个大狗熊也能对付,呵呵。”汪宇自信的笑道。 多云也就嘴皮子功夫,那些野物还是李倾仪在那边小池里洗剥干净的,看来这个女孩不简单,开膛剥皮,竟然样样在行,没有女孩子一点点的娇气。也难怪,她母亲做不了事,家务事她必然全包,估计也会杀鸡杀鱼的,所以这会儿收拾野物也挺麻利的。 “呵呵,李小姐,你可真够心狠手辣的,给兔子剥皮开肚的都不皱一下眉头的,现在这样能干的女孩子可少了呢。” “是呀,”多云接过话茬,“是挺少的,汪警官,要不要我给你做一下媒呀?”多云最容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夸别的女孩,这个我从小就知道。 “免了,免了,本人可配不上。”汪宇笑着拿出打火机,在那儿生起了火。 兔子和山鸡烤上了,我却觉得尿急,于是走到岩石的另一边,找个地方解觉一下。 不想这一尿不要紧,却使我经历了人生最惊险的一刻。 我刚刚尿好,听到背后有声响,以为哪个跟来了要尿尿,不想背后一阵凉风,没等我有什么反应,又听得“啪”的一声枪响。 我中枪了?死了? 转身一看,李立辉趴在地上,那枪刚好打中后脑门。 看他手边有一把柴刀,甭问我差一点就死在这把柴刀之下了。 一想到这儿,不觉冷汗直冒,好险,好险,多亏了汪宇这一枪够准,不然我是死劫难逃啊。 范明走过来,拍拍我的肩问道:“有没有事?” 我还没从惊险中出来,一时说不出话。 “看来是吓傻了。”汪宇笑道。 多云和李倾仪听到动静跑了过来,看到一个男的趴在地上,吓得站在那儿不动了。 “出了什么事?” “喏,就是这个领路人,差点把你表哥给一刀劈成两半了。”或许汪宇这种场面经历多了,还是一脸轻松。 “表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呀。”多云一听急了,也不顾害怕了,赶紧跑过来,看看我有没有受伤。嗯,到底是表妹,亲人啊!感动,感动,看来以后得少说她几句坏话了。 被多云这么大声一嚷嚷,我才惊醒过来。 “走吧,这儿风大。”范明拉了我一下。 “他怎么办?”我指了指李立辉。 “就让他趴着好了。”汪宇说完转身走了。 在火堆边我才算回过神来,刚才飞走的三魂六魄,也总算各归其位。 “他为什么要杀我呀?”我好奇的问。像在问范明,又像在问汪宇。 “呵呵,我说过,当我们找宝的时候凶手会露出脸的。”汪宇道。 “或许他看你一个人去尿尿了,觉得有机可趁,先杀了你,再杀我们。”范明的说法我不能同意,李立辉这样做无异于打草惊蛇,杀了我,他就暴露了。 “你和他有过结吧?”汪宇问道。 “什么呀,我原先认也不认识他,前无旧仇,又没添新恨的,为啥杀我呀?” “也许他感觉到你在怀疑他了,怕暴露出来。”汪宇道。 “这么说他就是杀了李晓峰,杀了李芸还有那个老头的凶手?”我觉得汪宇的话有点可信,因为下午砍柴的时候,我急急避开的样子,引起他的注意了。 但是他这样冒险的杀我,不是更容易暴露自己吗?难道杀死一个是一个?临死再找个垫背的?不像,也许犯罪中的人,更容易犯一时之糊涂吧。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凶手跑不了他。”汪宇说道,“当然不排除别的原因。” “嗯。”范明点点头。 “哎呀,那你的枪法就不能不准些?留个活口,问个清楚嘛。”多云抱怨到。 “呵呵,”范明笑了,“他这一枪要是手下留情,你表哥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你确定他死了吗?”我问汪宇。 “应该是吧。” “要是没死,再活过来了,我们不就惨了?”多云有点花容失色的叫道。 “要不,你再去看一下。”我对汪宇说道。 “是呀,你胆大,再去看一下,如果他真死了,那么我们可以安心寻宝了。”多云冲汪宇叫道。 “好吧。”汪宇应着就起身走到了岩石的另一边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 “怎么样?”我问。 “肯定是死了。”汪宇很坚定的说。 “和死人在一起呀,晚上怎么睡呀?那不吓死人嘛。”多云又吵了。 “怕啥,和死人在一起要比和活人在一起安全得多了。”我对多云叫道。 “呵呵,有哲理。”汪宇点点头。 “把那罐橙汁拿来,我要当酒敬一下汪警官,要不是他,我是死定了。”我冲多云喊道。 “不敢,不敢。”汪宇直摆手。 “橙汁我打开喝过一口了,要不?”多云问道。 “笨,再拿一罐新的来。” “没了,就一罐橙汁的,汪警官,你要是不嫌我脏,就将就喝了吧。”多云说道。 “呵呵,说哪里话,漂亮小姐喝过的比新的好喝多了。” “哈哈,这话我爱听,给。”说着多云把橙汁递给了汪宇。 “这半只鸡烤好了,给你吃吧。”这时李倾仪把半只烤的山鸡递给了汪宇。 “你们吃吧。”汪宇推让着。 “倾仪和我是好姐妹,你救了我们的表哥,这半只我们精心烤制的山鸡,当然要先让恩人吃了。”多云这个嘴甜啊。 “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吃了,呵呵。”汪宇说着接过烤鸡。 “对了,我这儿还有鱼干,正好让你就着橙汁吃,就当是喝酒的下酒菜吧。”多云说着把半包鱼干递给了汪宇。 “哈哈,受得礼遇够重的。”汪宇笑了笑,又接过鱼干。 “吃吧,吃吧,我也饿了。”我说着,接过李倾仪递给我的半只烤兔子,啃了起来。 多云和李倾仪分吃那半只烤鸡,范明嫌兔子不够焦,再放到火上烤烤。 “哇,怎么有点苦呀。”我吃了两口说道。 “是呀。”汪宇点点头。 “是有点苦,”多云说道,“大概是烤得太焦了。” “可能吧。”李倾仪低下了头。 “喂,都苦了,你还烤呀?”多云爱管闲事,看到范明还在那儿烤个不亦乐乎,就叫道。 “呵呵,我乐意,我就爱吃焦的,吃苦的。”范明笑道。 “这不有病嘛!”多云嘀咕了一句。 吃饱喝足了,却难以入睡,边上的汪宇睡得乎乎的,我却感到寒意四起,虽然边上的火堆依然热量十足,但还是感觉冷入心底。 算是熬过一夜了,还未等太阳报到,我们就要向山顶进发了。 第二十九章 范明拿起了李立辉边上的柴刀,在前面为我们开路。 山中的清晨是挺冷的,所以我们走得飞快,这样可以让身子尽快热乎起来。 不知不觉爬到了山顶上,也就看到了太阳公公的笑脸。 寺门早已不在,分不清这个殿那个堂的,只看到这儿一堆石头,那儿一堆砖头。 看看面积,这个寺是挺大的,可以想象香火鼎盛的时候怎么样的人来人往呢。 “宝贝在哪里呀?”多云问我。 “我怎么知道呀,只说来这儿看看的,又没说宝贝一定在的哦。” “我们现在走的路应该是寺门通往正殿的路吧。”汪宇说道。 “什么正殿负殿的,你是来拜佛的,还是来出家的?”多云老是找汪宇的碴,两人真是冤家呀。 “呵呵,参观古迹嘛。”汪宇不在意。 走过正殿后便是十八层的石梯,走上去还是一个殿,规模比正殿小点,估计正殿供如来,这儿供观音的,只是除了看到莲花座,却找不到座上该坐的菩萨,估计是被砸个粉碎或留下悬崖了。 这个殿像十字路口,再往上也是十八层的石梯,左边是个偏殿,右边也是偏殿,估计供奉文殊普贤灵吉之类的,不太清楚,请勿笑吾。 再往上走,过了一个殿后就有一个圆门,为什么说是圆的?看残留的一半门就知道了。 进了圆门,就是乱七八糟的石堆砖堆了,估计这儿是和尚们住的地方了。 左则有一条小道,右则有一条小道。 “往哪里走呀?”多云问。 “先走左则吧。”我说道。 “不如我们往左,你们往右?”多云对汪宇说道。 “这样不好,这儿情况复杂,最好不要分开,还是听你表哥的,我们 走左侧小道。” “哦。”多云应了一声,就先走了上去。 小道挺长,也挺高,走着走着,就分两条道了,不过这两条道很短,一看就知道通往哪里。 左边的通往一个山洞,右边通往悬崖。 自然,我们向山洞走去。 洞口顶上刻着两个字:极乐。山洞不深,除了洞壁上画了诸天各佛和十八罗汉外,就是用红墨水画的横条竖条,这个自然是人为的破坏。 山洞上看不出什么来,我们转身下去了。 如果不想来个集体大自杀,另一边的小道不用去了。 我们慢慢往回走,向另一侧的小道走去。 这条小道也挺长,但好像是在往下走,估计也是往悬崖边走。 走着走着,就又走到了一个山洞口。 山洞是路的尽头,再无分岔了。 当然要进山洞看看,山洞口的正上方也刻着两个字:地狱 “天哪,刚刚还在极乐世界,这会儿到无间地狱啦。”多云嘀咕了一句。 “无间地狱?”我惊叫起来。 “哎哟,疯啦?吓我一跳。”多云被我这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 “‘独怜幽草水边生’,原来是涧边生,诗中只留水,没有‘间’字了,那么就是无间了,这么说宝物所在地应该是这儿?”汪宇倒反应快。 “哎呀!找到啦,哈哈。”多云居然跳了起来,也不管有没有找到宝物,就乐成这样的,真不知深浅。 “快进去吧。”汪宇说着先进洞了。 自然洞壁上画了那些怪吓人的妖魔鬼怪,当然也难逃红墨水的横画竖画。 这个洞挺深,洞边居然还有流动的泉水,往里走了一会儿,却出现了分洞。 天哪,居然有十八个分洞,十八层地狱吗? “这下怎么办呀?”多云刚才的兴奋劲已经没了。 “能怎么办,一个一个看呗。”我说着就往左边的第一个洞走去。 “等等,”范明拉了我一把,“这会不会是迷宫呀,要是这样的话,进去就糟了。” “既然已经到此,不进去也不是办法,让我打头吧。”汪宇说着就进了左边的第一个洞。 我们也跟了进去。 洞很小,黑乎乎的,只能听到我们走路的和喘气声。 没一会儿,眼前一亮,居然有出口了。 到了出口,居然是一片小小树林,周边就是悬崖了。 “怎么这儿有树呀?这是什么树呀?”又是多云先问的。 “看样子像茶树吧。”汪宇道。 “冰兰茶吗?”我问。 “我不太清楚,如果是茶树,能长得这么粗壮,想必有上千年了。” “对了,有一句‘上有黄鹂茶树鸣’,是不是说宝物埋在茶树下?”多云想到了什么。 “没错,第一句错句指的是宝物所在的大概地点,第二句错句指得是宝物所在的具体地方。”汪宇道。 “可是这么多树,在哪一棵下面呀?”总算是李倾仪的声音。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叫多云数一数一共有多少棵树。 多云数了数,说有二十一棵。 “二十一?哈哈。快把纸条拿出来。”我想我是知道埋在哪棵树下了。 “啊?你知道在哪里了吗?”多云急着问。 “别吵,别吵,先看看纸条。” 我们四个人蹲了下来,范明把纸条摊在了地上。 “你们看,把两首诗合并成一首。”我有点兴奋的说道。 “咋地?”多云不解。 “不咋地,自己看看。” 多云摇头晃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李倾仪看出了苗头。 “表哥是不是这样,这首七言绝句的字数与茶树的数量刚好一样,茶树的排列也和诗的排列一样,那么第一句错字在第五个字,那么是茶树第一排第五棵树;第二句错字在也在第五个字,那么就是第二排第五棵茶树,那么就是说宝物埋在这两棵树之间?”李倾仪此时有些兴奋了。 “嗯?”多云似乎有些明白了,就死死盯着纸条看起来。 独怜幽草水边生, 上有黄鹂茶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 野渡无人舟自横。 “哈哈,果然如此。”多云兴奋的拍起手来。 “快去挖挖看。”汪宇说着走到那两棵茶树中间。 “用柴刀挖吧。”范明说着用柴刀在两棵树中间刨了起来。 我们几个捡了些粗的枝条,也在那儿帮着挖土。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双双渴望的眼睛,慢慢失了神彩。 挖的都快一米深了,甭说什么翡翠茶具了,连个土鳖虫地老虎的都没挖出来。 我们累得都坐在那儿了。 “难道错了?”我自言自语。 “应该不会错呀,要是这样也错了,那真是难找了。”汪宇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倾仪,是不是你们祖先后来急着用钱,把宝物取走了?”多云说道。 “不会吧,那他留下纸条干嘛。” “也许留下纸条后又去取来卖了呢?” “如果取出卖了,也不会留下纸条了。” “要不,捉弄你们后代。” “那我想祖先也不会这么坏吧。” “那要不你们前几任的后代取走了。” “大概有可能吧。”李倾仪有点失落的说。 “但是如果你们前几任后代取走了,也不会把纸条再留下来了,不然也是祖先捉弄后代呀。”多云又说道。 “也是呀。”李倾仪点点头。 不想听这两人的丧气话了,这不都是废话吗?要按常理,他们祖先已经取走了,必然不会再把纸条留下来了,如同爸爸取了,还留个没用的纸条让儿子去冒险? 整片茶树林的排列是一个长方型的,我们刚才站的是洞口,所以第一排茶树是离我们最远的。那么我们要是站到那边,那么第一排就该是洞口面前的这一排了? “对了,还该挖挖这两棵树之间的。”我站了起。 “为什么?”多云费解。 我把原因说了一次,大家又有些劲头了。 然而,失望再一次降临,倒是挖出几条小虫虫,但也绝非是翡翠做的。 又错啦?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李倾仪已经失望了。 “别急嘛,不是还有另外十七个洞吗?”汪宇道。 “就算每个洞和这儿一样,一个洞挖两个坑,不要累死呀,再说了也不知道宝贝埋多深呢,没准你挖了一米,它在一米零一。”多云也想早些回去了事。 “表哥,你说呢?”李倾仪让我拿主义。 我看了看范明,范明没什么表情。 我看了看汪宇,他倒有点不甘心的样子。 “对了,纸条有三张,好像倾仪的那张没用到呀。”我想到了什么。 “有用到了,就是告诉我们宝物在春野嘛。”多云道。 “不对,另外两张也提到春野了,要是这样,不如留两张。” “那人家兴许有三个儿子嘛,两张不够分,就再写了一张。” “不对,我在想,倾仪的那一张会不会是告诉我们在哪个洞里有呢?” “可是那张纸上没有数字呀。” “数字是暗含的,如‘独怜幽草涧边生’,这个‘独’字,就是一了,但这个不对。” “黄鹂鸟呢?”多云提醒我一下。 “只说在茶树上叫,可没说几只呀。” “就是,也没见有什么黄鹂呀,我看算了,估计是他祖先给孙子与诗的时候写错了,又不好意思改,就哄他们说是可以找到什么宝贝。”多云此语纯属无稽之谈,于是我反驳道,“不是有一首写对了嘛。” “就一首嘛,两首错,一首对,打个分数也就四十分,不级格的。” “两道错,一首对?就是说一首没有错,没有错就是无有错,无不也可以谐音为‘五’吗?” “五?哈哈,是说第五个洞?”多云的脸又露兴奋状态。 “有道理,这样那第没用的纸条也用上了。”汪宇笑道。 “那我们去第五个洞吧。”范明倒干脆。 “是左边数起的第五个洞呢?还是右边数起第五个洞呢?”多云又问。 “按习惯,应该是左起为头的。”李倾仪道。 进了第五个洞,里面的情况和第一个洞一样,也是二十一棵茶树,周边是风声呼呼的悬崖。 然而在洞口的时候,我们就发现情况不对,居然有人躺在茶树下了。 “啊?是堂兄!”李倾仪先看到了,惊声尖叫起来。 李琪?果然是李琪,只见他仰面躺着,脸白如雪,边上有一只小木盒子,如果没错,该是我们千寻万寻宝贝了 我们快步走过去,却听得李倾仪又一声尖叫:别过去!有蛇! 我们顺着李倾仪手指的方向看,乖乖,茶树上爬满了一种青背黄肚的小蛇,在树叶中爬着爬着,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好险!如果李琪是中蛇毒而死,而且竟连洞口都没出去,那么凭如此这般的剧毒我们要是冒然过去,也许李琪可以在黄泉路上给我们当导游了。 李琪的死相让我想起了李芸,这么看来李芸所中的毒是和李琪一样的,那么李芸是让蛇咬的?不会,要是有蛇咬之痕,公安人员早发现了,那么最有可能的是李芸是喝了这儿的冰兰茶,这种长期有毒蛇在上面生活的茶。 李琪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悄悄跑到这儿来送死了?不会,他是来寻宝的,他怎么能找到这儿呢?难道他看过了三张纸条?那么李倾仪的那张纸条会不会在他身上呢?对了,他和李芸都是宝物的觊觑者,碰巧李芸被凶手收卖,正是这样李芸做着类似双重间谍的角色,一方面为凶手偷来了李倾仪的纸条,一方面又拿到李晓峰和凶手的纸条,明里为凶手服务,暗里给李琪看了三张纸条,好让他得到宝物,直到李芸被害,李琪知道他也危险,与是偷偷离开饭店,按着三张纸条的指示抢先一步到这儿来了。 “他怎么死了?”多云在那儿问。 “他是不听祖先的话,都说‘上有黄鹂茶树鸣’了,他就是只顾下面,不顾上面,结果被‘黄鹂’咬死了。”我对多云说道。 “啊?原来黄鹂是小蛇呀?”多云猛然觉醒一般。 “估计他们祖先是这样的意思。” “那怎么办?”汪宇倒没了主意。 “好办,这首诗和水大大有关系,我想他们祖先的意思是这蛇是怕水的,好歹试一下好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祖先的暗示,心想住在山上的蛇,也许怕水,就胡说这么一句。 “可哪里有水呀?”多云问。 “主洞里不是有水嘛。”汪宇道。 “那用手捧水吗?”多云瞪大眼睛看着汪宇问。 “多云你的包里层是隔水的,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用包去装水吧。”我出了个主意。 “好吧,反正我的包也旧了。”多云说着拉着李倾仪出去了。我们三个人还是抬头在看这些奇特的小蛇。 这蛇样子倒好看,只是太毒了些,而且嘴角流着涎,特恶心。 “水来了,水来了,怎么弄?”多云和李倾仪两个抬着一包水进来了。 “先洒点试试。”我用手去捧水。 “我来吧,你们退后点。”范明拦住了我,怕我有危险。 多云和李倾仪稍稍退后了几步,范明捧起一捧水走到离茶树近点的地方,向树上的蛇泼去。 哈哈,果然有效,那蛇一遇到水,像触电了一样,忙不迭的滑下树枝,掉到地上,然后疯了一般向洞口边的岩石缝里钻去。 我们如法炮制,慢慢的,二十一棵树上的蛇都没了,我们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那漂亮的毒东西已经溜光了,才敢接近早已死去的李琪。 当然,没人关心他,现在大家的眼光就集中在木盒里。 里面是什么呀?真的是翡翠茶具吗?对,打开,不过,不知道里会不会溜出什么东西来呢。 虽然所有人都急切的想知道箱子里的东西,但谁也不敢先打开盒子,怕里面有什么要命的东西。 “我来吧。”还是范明胆大。 他拿起盒子,挺沉的样子,然后轻轻晃了晃,没什么动静,于是把手按在了盒盖上,准备打开了。 “等等。”我阻止了他。 “怎么了?”范明被我这一叫,吓了一跳。 “先看看李琪是怎么死的,看看蛇咬在他哪个部位了,如果是手上,或脸上,那么我怀疑是盒子里的蛇窜出来咬他的。” “你是说盒子里还有蛇?”汪宇道。 “难说。” 他们两个看了李琪的伤口,伤口是在胸口上,有好几处牙印,那么估计是树上的蛇掉到他的胸口里了,或者叫攻击,李琪发现胸口有异物,于是在胸口处乱抓,被蛇咬后慢慢死去了知觉,然后仰面倒地,死了。 看他死得安详,连抓蛇时的惊恐也不留,再想想李芸的死相也安详,估计这种蛇毒不但不会引起人的痛苦,而且会让人产生美好的幻觉,在幻觉中死去。 “找找他身上有没有李倾仪那张纸条。”我对范明说。 果然,范明在死者的裤袋里找到了李倾仪的那张纸条,当然纸条已经没什么用处,范明把它交给了李倾仪。 看样子盒子里没有蛇的,范明继续他的开盒工作。 终于,盒子打开了。 “哇!”这个‘哇’字自然是多云发出来的,当然我也想‘哇’,因为盒里的这套茶具太漂亮了。如果这确实是绝好的翡翠,那么我改说这套翡翠茶具价值,说连城吧,也不好说,我对翡翠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啊。 一个茶壶,六个小杯,绿得晶莹,绿得醉人。 说一下茶壶的样子:壶身圆肚细脖,光洁如脂,未加修饰,自有天然沌洁的美;壶把是一条龙,雕得是龙爪有力,龙鳞清晰,嘴里居然还含着一颗会动的珠子;壶嘴是一只凤,自然是羽翎丝丝可辨,惊之欲飞。圆圆的壶盖上雕着一只单腿站着的仙鹤,鹤嘴里还叼一棵灵芝。 小杯没什么可描写的,不过是矮矮墩墩,圆圆润润,很可爱的样子。 “哈哈,发财了!”多云跳了起来。 “是呀,发财了,不过是我发财了。”这话一出,惊得多云顿时蔫了三分。 只见汪宇拨出手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们。 “过去,靠岩壁站好。”汪宇挥了挥手中的枪,命令我们。 好汉不知眼前亏,现在只好听从他的。 “好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堂堂一个警察,居然会做这下三滥的事,你还知道天理王法吗?你还知道……” “闭嘴!”多云没说完,就被汪宇打断了话,“我一路上听你的废话够多了,现在你该歇歇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呀?你算哪根葱?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狼,你坐吃现成,好歹也要分给我们一份,怎么能……”多云越说越离谱。 “快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打掉你的牙?”汪宇终于面露狰狞。 “这么说,你就是最终的凶手?”我这会儿相当冷静。 “哼哼,江南雨,想必你早想到了吧?” “是的,虽然我一直怀疑自己想错了,但我不得不怀疑你。” “哦?呵呵,那么说说我有什么地方让你怀疑了呢?” “那我问你,进房间往茶壶里下药是不是你?” “不错。” “好,这就对了,我原来一直以为你们买通了饭店服务员,但是李芸死了,老头死了,就是没死一个服务员,两个知情者死了,服务员必然难逃一劫,但是我想错了,根本没服务员,那么又有谁和服务员一样方便的使用客房钥匙呢?那么就是你,警官大人,凭你的警察身份,随便编个谎,谅他这荒村野店的小服务员不敢不听您的话。” “呵呵,你很聪明,我说有几个毒品贩子只这里交易,我需要几个房门的钥匙。” “是呀,警官证一掏,钥匙到手,杀人计划也就开始了。” “不错,要得到这件宝贝,必须杀人,所以宝贝我得到了,你们就要死了。” “别急嘛,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好多事我不清楚,能不能让我临死前听听你一手策划的故事呢?” “哈哈哈,好啊,小说家,临死了对此还这么执着,看来我要同情你一下,让你死后去阴间慢慢写你的小说。”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纸条的事的?” “一年前李立辉与人打架伤了人命,这案子犯到我手上了。” “是不是他给你纸条做为条件,让你从轻处置?” “不错,不过是他表舅,也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头拿了纸条来求我,说找到宝物给我一半。” “你动心了,结果是不是过失杀人成了正当防卫了?” “呵呵,这个你管不着。” “后来呢?” “后来我才发现只凭一张纸条要找到宝贝比登天还难,不过天赐良机,古镇要拆的销息传了出去,我估计这一段时间会有李氏后代,就是纸条拥有者来找宝物,因为一旦古镇被拆,别说宝物不好找,就是偶尔被拆迁的挖到了,也是他人之物,与李家无关了。” “于是,你叫李立辉跑秦山到春野的车,让老头常去车站充当耳目,或许你本人也常在那儿晃荡。” “不错,正好,发现了你们六人。” “那为什么单单和李芸联系上了呢?” “我感觉你们四个是一伙,他们两个是一伙。” “如何见得。” “看你们车上的座位就知道。” “说到车上,老头在车上故意说冰兰茶的事用意何在?” “不过是想试试你们这帮人的结构,看看会不会来个窝里反,狗咬狗,那样得到你们身上的纸条也许有机可趁。” “结果你们和李芸接上头了,许诺分她一份,叫她去偷我们这张纸条?” “不错,甜瓜的事想必你已猜到,老头是卖瓜人,瓜里的药是他下的。” “趁我们出门,你又在茶壶里下药?” “不错,然后晚上我把房门钥匙给她,让她去找纸条。” “为什么让她去?不是你呢?” “其一她对你们的情况较熟,大概知道纸条在谁身上,第二我还不想杀人,万一李芸被没吃甜瓜或喝水的李小姐发现了,也可以找个理由混过去。 “那李晓峰的死呢?” “我利用警察的身份查了客人登记表,除了李倾仪,李立辉,李芸,李琪,还发现有二个姓李的,一个就是李晓峰,一个不值一提。” “你们在商量如何偷纸条时,提到了李晓峰,刚好李芸是认识他的,知道他是你们要找的第三个有纸条的人。” “不错,可以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就为几张破纸条,就为一个可信可不信的宝物,值得你一个大警官为此狂疯吗?” “我是穷够了,为了我理想的生活,我可以去冒险,我是杀人了,怎么样?谁知道呢?你们吗?哈哈,去向阎王爷告我吧,有了钱,我可以要什么有什么,就算没有宝物,我照样可以当警察,还有谁知道呢?” “先别做梦,快说李晓峰的事,李晓峰是从不离开房间的,你怎么有机会下药?” “李芸认识李晓峰,找个理由约他出去一会儿,不是难事。” “哦,就这档子空,你们往茶壶里下药了?” “是的,我并不想杀他,只想得到纸条。” “结果你还是杀了他?” “怪他自己嘴不争气,居然没喝水,我进房的时候,他惊醒了,所以我不得不杀了他。” “那纸条又怎么会到了李芸的钢笔里呢?” “这就是她的狡猾之处,她非要看到另两张纸条,才肯交出她偷到的那张。” “所以你们就杀了他?” “不全是,当她发现李晓峰死了,知道一定是我们杀的。” “所以你们不但杀人灭口,还换走了钢笔。” “是的。” “能说说那天的情景吗?” “呵呵,故事够精彩吧?” “是呀,你导的,能不精彩嘛,说说李芸死的那晚。” “上午我来到李芸屋内,把李晓峰和李立辉的两张纸条全给她看了,希望她能拿出李倾仪的那张,她说要辨明真伪明天还我,我不肯,她就用李晓峰的死来威胁我,好,那我就让她看个够。” “你留下纸条就走了,而李芸叫来了李琪给他看了三张纸条,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合伙人。” “不错,看到李琪死在这里,说明这女人是给他看过纸条了。” “你想到李芸是个定时炸弹,既然已经杀了李晓峰,多杀一个也是杀是吧?” “是的,但是不能用杀李晓峰的方法,因为李芸对我们有了戒心了。” “于是就把房间里给客人喝的一罐茶叶换成了有毒的冰兰茶?” “不错。” “那你怎么知道她肯定会喝茶?” “上午去她房里的时候,看到她在拿房间里的茶叶泡茶喝,老头就想出了一个杀她的办法。” “趁李芸出去了,你就换了茶叶。” “是的。” “半 第三十章 后记. 一个月后李倾仪的母亲动了手术,接着又慢慢恢复了健康。 你要问钱是哪里来的?我想你心中有数了吧。 我拿出了点,多云拿出了点,冬冬当然要支持,但按投份算,范明是懂事长了。 半年后我和多云被邀参加了婚礼,新朗新娘自不必说,就听多云说得一句话:我真是红颜薄命啊,这么好的一个镖保让别人拿走了,唉! 且不说我听了此话大大可笑,单是多云边上的秦中雨却被弄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你要红颜厚命,当初那一刀你怎么不去挡呀?不然这么好的保镖不是你一个人独享了?”我打趣多云。 “那,那大公鸡怎么办?”多云用手指了指边上的秦中雨。 “他?他让他去少林寺学几天功夫吧,要是到时候能学点皮毛,兴许还能从他手上把你抢过来。” “打住,别提那个什么寺了,一提我就起鸡皮疙瘩。”多云抖了一下身子。 “不提就不提,他们快要来敬酒了,我们想点办法让他们出点丑呀,嘻嘻。” “哈哈,我要那个小保镖好看。”多云说着差点就蹦了起来,然后把秦中雨的头往下一按,又把我拉过来,三个人鬼头鬼脑的商量了起来。 ………… 生活重归平静了,我寻思着去哪里渡几天假,这回死活也不让多云跟着了,那个烦呀。 倒是想打瞌睡了,就有人给我送来了一个枕头,我收到一封信,是聪聪写来的。 聪聪?你一定会问,聪聪是谁?是蓝精灵吗?不对。 聪聪大名叫钱伟聪,和我一个大学的,但比我高一级,大我两岁,那年去了军校,现在在一个海岛部队当指导员呢。 在学校的时候,提起我和钱伟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两是死党,有一外号叫“绝色双雄”。绝色,就是相貌好,双雄就是两只狗熊,哈哈,开玩笑,因为我们两个是校园报的主编,文才不错,又兼相貌寡二少双,唯宋玉潘安可仿佛一二(当然还有以前那个该死的王小艾,说什么也比不过他,这个气哦。),嗯嗯,先吹到这里。 信的大概内容是这样的,说他们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能看到海市蜃楼,问我有无兴趣一看,还有多年未见,甚是想念,当然,更诱惑我的是那儿有好多我没吃过的海鲜,呵呵。 最后信上说,岛内不通电话,让我去前先写信给他,告知我到的时间,他来码头接我。 是挺诱惑的,多年不见,也不知道他变得什么样了,估计海风吹吹,海鲜吃吃,一定长得黑不溜丢的了,没准还长出螃蟹样来呢。 海市蜃楼我倾慕已久,早想去看看了。 好,就这么定了,给他写信,马上出发,当然要秘密进行,少得多云又要跟去。 然而,做孽哦,做孽,爱翻东西的多云偶尔来一闪大扫荡——找她在我家忘了拿走了的mp3,居然把那封信给扫了出来。 自然我是躲不过她嘴巴的炮轰弹炸,为了图片刻宁静,我只能违心的答应了,唉!怪只怪秦中雨太忙,害得她不盯他老公,倒盯着我这个表哥不放了。 信发出去后,我估计了一下时间,是该出发了。 多云一脸兴奋,我一脸无奈,两张脸好比一张是南瓜,一张是苦瓜。 多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老兄,别弄了个油焖茄子脸,你想想,又有海鲜吃,又有海市蜃楼看,还有英俊的兵哥哥陪着,那多爽啊。” 哼,你是爽了,我还怕出什么乱了呢,要不是看你是我表妹,早叫你慧星了,每次和你出门,一准没好事发生。 多云可不管这么多,兴高采烈的样子,比她结婚的时候还灿烂,招手叫出租车的样子也是媚劲十足。 “taxi!” “小姐去哪?” “东港码头。” 她还真是慧星,果然接下来的日子又经历一场风波了。 请看下篇:消失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