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奋斗之歌》 第1章(1) 小学生课外培优 秦晓红在心情郁闷和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一天。 今天上午，秦晓红工作的电器连锁店由于电路检修，秦晓红所在的小组员工休息了两个小时。在休息的时候，几个女员工聊起了家常，特别是家中有小孩的员工，互相交流养儿育女的经验。秦晓红隔壁柜台的小陈，虽然只是个二十四岁的年轻女孩，与男朋友分隔两地，还没有结婚，但是有个小外甥，也加入了热火朝天的议论之中。 在交谈中不知谁谈起了小学生课外培优的话题，更是将谈话引向了高潮。有位女员工，是位正在上小学三年级的孩子的妈妈，无比痛苦地讲述了周末陪同孩子参加课外培优的凄惨生活。这位孩子妈妈的讲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秦晓红听在心里，无比纠结起来。秦晓红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张小慧，正在上小学五年级。对于小学生课外培优，秦晓红一直比较排斥。在接女儿放学回家时，在学校门口经常接到一些培优机构的宣传广告单，但是秦晓红基本上仅仅瞟几眼，打发一些时间，过后都丢进了垃圾桶。秦晓红对小学生课外培优的抵触，主要原因有四点。一是想让女儿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二是自己在电器连锁店做营业员，岗位工作时间不好调换；三是小慧的爸爸是名建筑工人，经常在外地施工，很少有时间在家里陪伴家人；四是培优费用不低，对于工薪家庭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所以一直到小慧上小学五年级了，还从未让女儿参加过任何课外培优。现如今不少家长们都为自己的孩子在课外报了数学、语文、英语等各种各样的培优班，在各种应试考试中奋力往前冲，秦晓红开始为女儿的前途隐隐担忧起来。 小陈因为柜台与秦晓红挨得很近，平常经常和秦晓红聊天，所以两人十分熟悉。当小陈询问秦晓红现在给女儿报了哪些培优班，在得知没有报任何班时，顿时张大了嘴巴，惊讶地叫了起来：“什么？！秦姐，你现在居然还没有给你家小慧报奥数班？”小陈看着仿佛来自火星的秦晓红，摇了摇头。 “秦姐，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这个当妈的对孩子太不负责任了！”小陈无比痛心地述说起来，“上周末我到姐家去了。我那个在小学时成绩很好、活泼可爱的外甥，现在整天沉默寡言的。为什么？就是因为我姐响应小学素质教育的号召，课余时间学弹钢琴、学游泳、学打乒乓球，就是没有报名参加奥数培优，结果在小学毕业后参加各个优质初中的择校考试，考得一塌糊涂。优质初中的择校考试几乎就是考奥数内容，没有专门学习奥数，怎能考得好！有些题目就连家长都不会做。我外甥现在只能读普通的初中，这严重地打击了他的自信心。他的一些小学同班同学因为参加过奥数培优，其中有不少考入了名牌初中。还有更让人气愤的，有的名校如果没有奥数获奖证书，根本就不让你报名参加择校考试！” “义务教育阶段不是有规定不允许举办小升初考试的嘛？”秦晓红有点不死心地低声说。 “秦姐，你真是太傻太天真！”小陈叫骂道，“现在优质初中数量就这么几个，成千上万的孩子家长都想让自己的孩子进入好学校。你说这些优质初中凭什么录取你家的孩子？不考试学校又如何能保证录取到优秀学生？” 第1章(2) 寒假奥数培训班 小陈因为外甥的遭遇，苦口婆心地劝秦晓红：“秦姐，赶紧去给小慧报一个奥数班吧。你家小慧可不能像我外甥那样了，绝不能让她输在初中的起跑线上！” 小陈喋喋不休地在秦晓红地耳边说了不少警世格言。 “公办初中是可以不用择校，是可以就近入学，但是那些都是非常一般的学校。学生成绩不太好，也很调皮捣蛋，你就是想安心学好都难啊！” “现在对孩子仁慈，就是对孩子的未来犯罪！” …… 小陈对奥数培优的慷慨激昂演说，顿时让秦晓红觉得没有尽好孩子母亲的责任，大脑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下班后终于咬咬牙，在省城一家著名的培优机构，虔诚地捧上了不菲的报名费，为小慧报了一期寒假奥数培训班。秦晓红作为一个中国式家长，完成了一个历史性的转变，加入了中国声势浩大的“奥数妈妈”的战团之中。 秦晓红回到家后，看见女儿小慧正坐在电视机前开心地看动画片，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昨天女儿刚放寒假，现在正在享受假期的快乐。秦晓红没有和女儿商量就给她报了寒假奥数培训班，不知道女儿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秦晓红决定当天先不告诉她，让她多一天欢乐。 夜晚，寒冷的北风呼啸着，猛烈地刮掉省城街道两旁枯黄的树叶。气温骤冷下来，刺骨的冰冷愈发让省城的夜晚变得寂静、冷清。 秦晓红不安的心，随着恶劣的天气也变得很糟。秦晓红睡不着觉，半夜起床到女儿的房间查看被子是否被女儿蹬掉了，为女儿掖好被子，返回房间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叮铃铃……”清晨的闹铃声惊醒了沉睡中的秦晓红。在温暖的被子中伸了一下懒腰，秦晓红咬紧牙关，在寒气中穿起了衣服。“今天可是寒假的第一次奥数培优课，千万不要让小慧迟到了！”秦晓红暗自在心里提醒自己。 “好大的雪啊！”当秦晓红打开房门走到阳台时，不由自主地惊呼了一声。鹅毛般的大雪正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街道已经白皑皑一片，银装素裹，分外美丽。难怪昨晚这么寒冷，原来今年飘来了第一场雪。秦晓红出神地望着雪白的街道。 “小慧，快点起床了！”秦晓红清晨已经第三次催促女儿了，“再不起来，今天第一次数学培优课就要迟到了！”“不嘛，我想再睡会儿，就睡五分钟嘛！”小慧嘟着小嘴巴，把头缩进了被子中。望着小慧红扑扑的小脸蛋，秦晓红内心心痛不已。这么寒冷的天气让孩子起这么早，是过于残冷了一些。可是，一想起那个“仁慈犯罪论”，秦晓红终于狠下心来，一把拽起小慧，三两下就把衣服穿在了小慧身上。 “妈妈，你好残忍哟，这么冷的天也不让我多休息一下！”小慧对脱离了暖和的被子的怀抱，不满地对妈妈抗议道。“小慧呀，妈妈这也是为你的将来着想啊！妈妈可不想后悔半生！”秦晓红耐心地安抚小慧。 母女俩吃过早饭，终于穿着臃肿的冬装踏上了厚厚积雪的街道。今晨街道显得格外冷清。这天刚好是周末，昨夜又下了很大的雪，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一辆公共汽车缓缓地行驶着。 第1章(3) 第一次奥数培优课 “小慧……妈妈这次报了奥数班，没有和你商量，你不怪妈妈吧？”在路上秦晓红小心地问小慧。“妈妈，我怎么会怪你呢？其实我们班上很多同学都在外面上奥数培优课。只是……只是我不是非常喜欢奥数而已。不过，我会认真学好奥数的。”小慧低着头小声回答道。其实小慧心里清楚，以她们家的经济实力，没完没了的奥数培优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虽然小慧不很喜欢奥数，但是学校平时数学考试的附加题基本上就是奥数题，看着同学们都在学习奥数，谈论奥数，尤其是看到不少同学把数学考试的附加题做对了，心里不免感到有些伤心、孤寂。家境一般，小慧显得比同龄同学要早熟一点，能为妈妈分担一些，尽可能减轻一些家庭负担。 秦晓红望着懂事的小慧，欣慰了许多。妈妈再苦再累，也决不会让你输在起跑线上！秦晓红在心里说道。 未来一年多的小升初的战争慢慢打响了…… 秦晓红和小慧迈着蹒跚的步伐终于来到了报过名的这家省城著名的培优机构。“奥数培训，驶向名校的港湾”大门旁醒目的宣传标语让秦晓红兴奋不已，仿佛小慧就要进入名牌初中了。 学校教室里已经来了很多孩子。接送孩子的家长们在教室附近的家长休息室里交谈着、议论着。一片繁荣、热闹的景象。 小慧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课外培优，坐在教室里有点拘谨，也有点兴奋地打量着周围来自不同学校的学生。 秦晓红这个周末休息，趁此难得的机会坐在家长休息室里，仔细倾听其他孩子家长的发言，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一次奥数培优课很快就结束了。 晚饭后，秦晓红收拾完家务，惴惴不安地坐在小慧的书桌旁边，望着不停地刷刷写字的小慧，欲言又止。“妈妈，今天的奥数课我基本上都听懂了！”小慧抬起头，瞟了妈妈一眼说道，“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你女儿也不笨！”“是是，我的女儿可聪明了！”秦晓红听完小慧的话，总算放下心来，用手指亲昵地刮了一下小慧的小鼻尖。 “不过今天老师说了，寒假结束时会举办一次分班考试，考试前五十名的学生分到竞赛班。”小慧望着妈妈小声说了一句。“你只要尽力了，不管你能不能考进竞赛班，妈妈都不会责怪你的。”秦晓红抚摸着小慧的头发，安慰小慧。秦晓红心里十分清楚，与其他孩子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奥数培优相比，小慧的起步已经够晚了，她不想让小慧背负过重的包袱。在这一点上，秦晓红比其他家长要聪明得多。有的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奥数成绩不很好，就对孩子大声斥责，有的还打骂孩子，这些对孩子的学习是非常不好的，宽松的学习氛围往往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小慧后来的小升初择校考试，成功证明了秦晓红的远见。 母女俩人在寒冷的冬夜奋战了几个小时。“耶！终于把今天的奥数作业全都做完了！”小慧伸起大大的懒腰，兴奋地说。“可惜了今年的这场大雪，没能好好地玩雪战！”小慧望着窗户自言自语地说，“要是爸爸在家，一定会在雪地里和我疯玩的！”秦晓红内疚地看了小慧一眼，说道：“再过几个月，爸爸的工地就竣工了，很快就会回家看我们了！”想起一年前丈夫张劲刚为了能多挣些钱离家到外地工地去工作时的情景，秦晓红的内心就变得柔情了许多。为了孩子的未来，为了这个家的未来生活，秦晓红和张劲刚这对夫妻时常分居两地。秦晓红在家里悉心照顾小慧的生活，经常忙得团团转，但是都咬牙挺过来了，因为内心深处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 第2章 奥数长征 大雪终于停住了。新的一天也开始了。 秦晓红家住在这条民生巷的街道的里端。民生巷只能算作一条连接着大街的小巷，小巷中的居民楼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居民楼的外壁显得十分陈旧。小巷的两边居住着两百多户人家，因为小巷中生活的人们相处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大部分邻里面容都很熟悉，迎面碰上后人们也时常主动打声招呼。民生巷中的居民生活是安宁的、和谐的。小巷中有几棵大树，一到夏天，枝繁叶茂。树荫下，凉风习习。大人们喝茶聊天，小孩子们嬉闹玩耍。小巷的生活倒也有几分逍遥自在。 吃过早饭，秦晓红和小慧又开始了艰苦的“奥数长征”。 “周奶奶早上好！”小慧走出门栋，对在小副食店中忙碌的周奶奶打着招呼。“小慧早啊！小慧妈，现在不是刚刚才放寒假吗？小慧怎么还上学啊？”周奶奶疑惑地望着秦晓红。“还不是为了小慧以后的择校，”秦晓红无奈地答道，“不报奥数班，进名校简直没门！” “唉，现在的孩子读书真是辛苦啊！”周奶奶望着脸蛋红彤彤的小慧，心疼说。 民生巷虽然是一条小巷，但是靠近大街的一端有一些临街门面。平价服装小店也有不少顾客光临。巷内有几家牛肉面馆，民生巷的居民经常在面馆里吃早点。也有民生巷的居民将临街的一楼改造成小门面，开家小副食店，同时也兼营长途、市内电话业务。秦晓红家所在的居民楼的一楼就是周奶奶家开的小副食店。秦晓红家还没有安装固定电话，张劲刚有时把电话打到周奶奶家的小副食店，帮忙转叫。所以，秦晓红家与周奶奶十分熟悉。 “小慧爸爸快回家了吧？” “快了，估计还有三个多月吧。” “你们夫妻俩真不容易，把小慧拉扯这么大了。小慧呀，来喝袋热豆浆吧。” “周奶奶，谢谢您！不过我已经吃过早饭了。”小慧连忙推辞道。 “赶紧趁热喝下去！”周奶奶故意扳着脸说。 小慧只好接过豆浆，趁热喝了，说道：“周奶奶，有空我就来帮您整理店铺。”以前秦晓红由于工作忙，没有时间接小慧放学，小慧放学回来后经常在周奶奶的小副食店旁边做作业，等着秦晓红下班回家。有时遇上周奶奶统计小店的营业额，小慧自告奋勇上前帮忙统计。 在路上，秦晓红不停地叮嘱小慧。“小慧，妈妈不能每天接送你上课了，你自己能够去上奥数培优课吗？要靠马路最里面的人行道走，一定要注意安全……”“妈妈，我知道啦！这么啰嗦，都快变成唐僧了！”小慧撅着小嘴，嘀咕道。 “你这孩子！妈妈的工作时间不容易调换，不能像其他孩子妈妈那样有大把时间陪着你。不过，我们家小慧呀，独立能力超强！妈妈是不用担心什么的，是不是呀，小慧？” “是是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小慧仍然撅着嘴巴。 秦晓红无比歉意地拉着小慧的手，默默地向前走着。 在孩子的品格教育方面，秦晓红比其他孩子的父母要细致得多。只要有言传身教的机会，秦晓红都会现身说法，从不放过。所以小慧在人格上健全的，是个阳光、活泼、善良的小女孩。 民生巷半年多前曾出了个大名人，巷内的一家普通工人家庭的男孩子大学毕业后被一所美国名牌大学录取了。秦晓红为了这个出色的学习榜样，特地到那男孩的家里登门拜访，仔细了解其成长经历和学习方法，然后对小慧悉心教导。男孩子独立、刚毅，因为家庭贫困，学习特别刻苦，课外时间经常打些零工，帮助家里。考上大学后，除了刚开学时从家里带了一些学费和生活费，以后再也没有向家里要过一分钱，课余时间全部在找兼职，打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做家教、到餐馆打工、做商品推销员，甚至周末有时还到建筑工地做小工……秦晓红在向小慧介绍男孩子的经历时，自己都感动不已。“艰苦磨难也是福啊！自古英雄出少年，从来纨绔少伟男！”这是秦晓红对小慧的总结陈述。小慧当时只是朦朦胧胧地不住点头，也不知能否真正地领悟到人生的真谛。 在培训学校的教室里，学生依然很多，甚至比昨天还多出了不少新面孔，估计又有新学生加入了奥数战团。秦晓红透过教室的窗户，望着坐在后面的小慧，心情十分复杂，在内心不停地为小慧加油鼓劲。 第3章(1) 周君兰的电话 当黑夜降临省城时，陈铁石正坐在民生巷内的一家牛肉面馆内，搓着冰冷的双手，轻轻地不停跺着双脚，驱赶夜晚的寒气。陈铁石点了一碗牛肉粉，想了一想，往热气腾腾的牛肉粉中加了一小匙辣椒粉，搅拌几下后开始呼哧呼哧地大口吃起来。不一会，陈铁石的鼻尖上开始冒出热汗。陈铁石放下筷子，拿起桌边的纸巾把鼻梁擦了几下，又义无反顾地开始埋头苦干起来，几分钟后，已见碗底。陈铁石在内心大呼痛快，尽管嘴巴已经辣得直呼热气。 这两天的确太冷了。幸好陈铁石同寝室的铁哥们吴军生大学毕业时，因要去南方闯荡，把他那半新的羽绒服“处理”给陈铁石了，不然陈铁石说不定还会穿着那条硬梆梆的古董级军大衣哆嗦着招摇过市。陈铁石摸着柔软的羽绒服，想起吴军生在火车站即将离开时流着鼻泪不停地痛喊：“苟富贵，勿相忘……”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电视剧《上海滩》主题曲的手机铃声将沉思中的陈铁石拉回现实，陈铁石赶紧按下接听键。这是陈铁石的女朋友周君兰打来的电话。陈铁石刚开始追周君兰时，大学附近的录像厅里正在播放香港电视剧《上海滩》的录像。陈铁石是许文强的铁杆粉丝，而且非常喜爱《上海滩》的主题曲，每集不拉地陈铁石都请周君兰一同观看。二十五集的《上海滩》播完后，陈铁石和周君兰关系已经很好了，并且周君兰答应做陈铁石的女朋友。所以陈铁石买手机后，特地为周君兰设置了《上海滩》主题曲的手机铃声，三年来一直没有改变。 “喂，小宝，想我了吧？”陈铁石笑嘻嘻地对着手机小声说道。 “想你个大头！”周君兰气呼呼地大声说道，“这两天为什么不来学校看我？” “小宝，前几天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嘛，寒假一到我肯定会很忙的。这不晚上才辅导完两位学生的功课，现在刚解决完温饱问题。”陈铁石赶忙解释，“人家也想多攒些银两，春节好去看望未来的泰山大人嘛！”周君兰听完解释，鼓起的闷气忽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哼！这次原谅你了。”周君兰心里柔软下来，嘴巴仍顽强地说道，“你们单位什么时候开始放寒假啊？今年一定要提前买好火车票，不然到时候想回家都回不去了。”去年寒假根本买不到车票，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才从黄牛党手里高价买了两张票，周君兰想起这种情景仍心有余悸。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车票包在我身上了。买到车票后我就到学校看你。今年春节我一定要把泰山大人拿下！”陈铁石安慰周君兰说道，“小宝，晚上早点睡，这两天太冷了，把脚捂严实点，小心别感冒了！”陈铁石正准备打算开始唐僧式的叮嘱，周君兰仿佛心有灵犀似的连忙道别，笑着挂断了电话。 “小丫头片子，居然又挂我的电话，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你！”陈铁石把手机放入衣兜里，走出暖和的牛肉面馆，踏上已经开始融化的雪地，走向在民生巷租下的狭窄的小屋，嘴里不停地哼着有点跑调的《上海滩》主题曲。 浪奔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成功失败 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转千弯转千滩 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又有喜又有愁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 仍愿翻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转千弯转千滩 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又有喜又有愁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 仍愿翻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仍愿翻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第3章(2) 找工作 陈铁石在租来的小屋中甜蜜地回味着和周君兰在大学里的恋爱时光。 陈铁石大学毕业已经半年多了，现在在省城的江海区民主街道办事处做临时工作人员。为了能够在省城这座大城市里找份工作，陈铁石从大四上学期就开始行动起来，在省城的大街小巷都留下了足迹，不停地把个人简历推销出去，但收效甚微。陈铁石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大学扩招之后大学毕业生呈爆炸式增长，可是工作机会却像蜗牛般缓慢增加，僧多粥少，再加上陈铁石所就读的大学是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得到的面试机会只有区区个位数字。即便这几个宝贵的面试机会，在面试后陈铁石都感到愤懑不已。面试时，有的人事经理毫不留情地直接说出：“你读的大学不是211或985工程的大学，不符合公司的录取要求！”有的说得稍微委婉些：“你的社会实践的经历很丰富，要是重点大学毕业的话就好了……” 找工作屡屡碰壁的陈铁石在面试一家小型超市的仓储管理职位时，面对超市面试经理对二本院校的轻视，终于崩溃了，对着超市面试经理发出了怒吼：“这个仓储管理职位不就是找个身体强壮、能够吃苦耐劳的职员吗？你们要找个211、985工程的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可人家愿意在这个岗位上干长久吗？不就是一家小型普通的超市吗，就几台收银机而已，你们还把自己当成国际跨国大型超市？还打算每天晚上进行海量数据分析？你们超市有电脑系统吗？”陈铁石站起来大声说道，“我敢断言，你们这样招聘，肯定招不到合适的，即便招到一个，也不会干得很长久！对不起，我不应聘你们的职位了！再见。”陈铁石对着面面相觑的面试人员，转身离去。 愤怒不已的陈铁石在马路上游走了半个多小时，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在民生巷路口，陈铁石看到有家牛肉面馆，时间已到中午，此时感到饥肠辘辘，于是走进牛肉面馆。 “在餐饮店打过工；做过中小学学生的家教；为手机厂商在街面上做过市场推广活动；周末到一家福利院做过义工；系足球队队员，参加过大学院校间的友谊对抗赛……”看着简历上的自我介绍，陈铁石苦笑起来。现在这个社会怎么啦？太过于看重学校文凭了吧，能力应该比文凭更重要吧？要是实在不行就做家教培训的个体户！现在的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为了孩子的学习，敢于狠下心来投资孩子的教育。陈铁石把简历放进包里，开始吃起牛肉粉来。 下午陈铁石在民生巷还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吃过午饭后，陈铁石就在桌面上从包里拿出一张a4白纸，在上面用钢笔写了几个大大的字：大学生家教，中小学一对一辅导，免费试讲一个月。 陈铁石在民生巷内的大树下耐心地等候。 第3章(3) 大学生家教 民主街道办事处张主任的夫人正在为高三的儿子的学习成绩急得焦头烂耳，在民生巷家附近看见有大学生家教，就像见到救命稻草，连忙和陈铁石交谈起来，很快就达成共识，并且还在家里郑重签定了辅导协议。陈铁石大学快毕业了，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办事处主任的儿子学习成绩太差，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了，最缺的就是时间。主任夫人还对陈铁石许诺，如果帮助她儿子考入大学，考取三本奖励五千元，考取二本奖励一万元，另外还可以为陈铁石在民主街道办事处找一个没有编制的工作岗位。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陈铁石在学校里向女朋友周君兰讲述这段经历时，以一种颇有哲学家的口吻说出了这句名言。周君兰也要陈铁石安下心来，不要再找工作了，好好地辅导主任的儿子的功课，抓住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 “可是那样我以后就很少有时间陪你了，周末恐怕也看不到你了。”陈铁石抓住周君兰柔软的小手，眼睛盯着周君兰娇美的脸颊，非常不舍地小声说。 “阿石，就半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人家也不会离开你的……”周君兰靠在陈铁石雄厚的肩膀上，呢喃道。“我先在省城打拼安定下来，明年你毕业时我也好照顾一下。”陈铁石欣慰地抚摸着周君兰披肩秀发。 陈铁石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周君兰在省城过得好些。自从两人谈恋爱以来，周君兰从不在物质上要求陈铁石什么，两人的校园爱情简单、清纯、浓蜜。 接下来的时光，陈铁石很快就进入高考备考辅导状态，仿佛是陈铁石即将奔赴高考战场似的。语文、数学、英语、理科综合的高考模拟试卷，陈铁石辅导之前必定先亲自做一遍，然后根据亲身体会再给学生辅导。各种高中教材陈铁石又通读一遍，每个知识点、每个考点，陈铁石都在笔记本上一一记录下来，再手把手地教给学生。周末晚上，有时陈铁石就睡在学生家的沙发上，两人都在和时间赛跑。有付出就会有收获。一个月后的元月调考，张主任的儿子居然比以前提高了近四十分。张主任对陈铁石非常满意，当晚除了支付当月的家教费，还给了陈铁石一千元的奖金。 时间一月一月地过去，陈铁石辅导的学生的分数也在不断地攀升。终于高考来临了，张主任的儿子在陈铁石悉心的辅导下，信心大增，超水平发挥，最后超过三本录取分数线二十多分，被省城一所三本院校的企业管理专业录取。张主任原本对儿子上大学不报幻想，现在儿子也能考上本科，尽管属于三本院校，但是已经非常知足了。张主任兑现了对陈铁石的承诺，除了奖励五千元外，还为陈铁石在街道办事处找了一个临时内勤工作岗位。虽然不属于公务员的编制，但是陈铁石仍怀颗感恩之心在街道办事处勤勤恳恳工作起来。 因为有张主任的儿子考取大学的活广告，所以陈铁石在民生巷附近的家教是不缺学生的。陈铁石在街道办事处工作外，还在业余时间辅导了两名初中生，并在民生巷租下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总算在省城安定了下来。 第4章(1) 暑假邂逅 陈铁石是在大二放暑假回家途中认识周君兰的。 放暑假后，陈铁石乘坐火车回家。夏天的烈日毒辣地烘烤着火车车厢，尽管车厢内开着冷气，但是仍然有点闷热。陈铁石上车后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前段时间考试和打工过多地消耗了精力，这时才放松休息。火车开动后不久，陈铁石正透过车窗望着外面飞驰的景物，打发难熬的时光。忽然，呼哧呼哧的声音从对面座位上传来。陈铁石转头一看，对面是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白色的丝绢扎着一条马尾辫，正在低着头大汗淋漓地吃着方便面，毫无顾忌淑女形象，小巧的鼻尖上早已渗出一层细汗，甜美的脸颊已辣得通红，像两片红云，熠熠生辉。女孩似乎有第六感，感觉对面有人在盯着自己，猛然抬起头来，看到陈铁石面带微笑正痴痴地看着自己。女孩很生气，瞪了陈铁石一眼。“大色狼！”女孩在心理对陈铁石骂了一通。估计女孩饿坏了，又低下头旁若无人地大吃起来，几分钟后，终于结束了，心满意足地抬起头，用纸巾擦了几下嘴巴，仍不忘白了陈铁石一眼。 “没见过美女吃饭啊！”女孩发现陈铁石依旧色迷迷地看着自己，对着“色狼”陈铁石吼道。这女孩正是回家度暑假的周君兰，因为买回家的礼物，耽搁了吃午饭的时间，只好在车上补充能量了。 “嘿嘿，美女吃饭我倒是见过。今天倒是第一次见美女非常有型地吃饭，终身难忘啊！” 陈铁石笑嘻嘻地说。 “哼！一看就是条大色狼！”听到陈铁石夸自己是美女，周君兰内心窃喜了一下，不过嘴里仍对陈铁石毫不客气地骂道。 “哈哈，我今生还是第一次荣获‘色狼’的光荣称号，多谢美女妹妹的栽培！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陈铁石对周君兰笑着说，“能否告知美女妹妹的芳名？” “我和大色狼没有共同语言。” 周君兰看也不看陈铁石一眼，从背包中拿出一本琼瑶的小说喜滋滋读了起来。陈铁石碰了一鼻子灰，有点烦闷地时而看看窗外，时而偷偷地瞟一眼周君兰娇美白皙的脸。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嘿嘿，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不知何时，陈铁石的嘴中居然飘出不着调的越剧歌词。周君兰正坐在对面看得津津有味，猛然听到跑调的歌词，抬头狠狠地瞪了陈铁石一眼。陈铁石小声哼着怪调，起身准备去打点开水，望着周君兰笑嘻嘻地说：“林妹妹……帮你打点开水，要不？” 周君兰气鼓鼓地把书摔在小桌面上，对着陈铁石叫道：“我不是林妹妹！” “可是有人又不告诉我名字，我有什么办法呢？” 陈铁石装着很委屈的模样，辩解道。 周君兰对陈铁石毫无道理的话语真是无可奈何，为了清静看书，只好把名字告诉了陈铁石。 “周君兰？君兰……君子兰……好名字耶！人如其名。” 陈铁石不停地兴奋念叨起来。周君兰对陈铁石没完没了念自己的名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烦躁不已，最后只得对陈铁石娇嗔道：“去帮我打点开水！” 陈铁石这才停止念叨，喜滋滋地拿起周君兰的茶杯打开水去了，嘴边又跑调地唱起：“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第4章(2) 拥抱 “君兰，水来也。”正在低头看小说的周君兰听到后，脸上只感到一阵肉麻。“你……我……”周君兰看着陈铁石，张开口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白了陈铁石一眼，慢慢地喝了一口开水。 “我叫陈铁石。在省城的工业大学机械自动化专业读大二。”陈铁石对周君兰介绍了自己。周君兰心中一惊，“这个色狼居然和我在同一所大学上学。”眼镜 盯着陈铁石看了几秒钟。“嘿嘿，我这个名字很土的，没有你的文雅。家人主要是想好养活我，像钢铁、坚石一样能顽强地活下来。”陈铁石想让自己的名字在周君兰的脑海里生根发芽，不停地解释自己很土的名字的含义。 “那我就叫你石头了。”周君兰微笑对喋喋不休的陈铁石说。“啊！这……”陈铁石的脸突然红了。周君兰看着异样的陈铁石，正觉奇怪。“这个石头……是我妈叫我的小名。你……能不能换个其他的叫法？”陈铁石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 “嘻嘻，原来这样啊！”周君兰吐了一下舌头，轻笑起来。“那改叫……顽石吧。哼！就事个顽固不化的怪石！”周君兰对自己的取名颇为满意，“你不许不同意！”周君兰对陈铁石威胁叫道。 “行！叫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叫石头，我可不想把你当成我妈！” “对了，你是哪个学校的？上几年级了？”陈铁石对周君兰还一无所知，所以忍不住刨根问底起来。“保密！”周君兰丝毫不想再透露过多的信息。 两人一言一语说起来，时间过得飞快。 眼看火车就快要到家乡县城的小站了，陈铁石开始坐立不安，看着周君兰欲言又止。其实坐在对面的周君兰眼前虽然放着小说，此时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眼睛的余光时而瞟向陈铁石，那烦躁不安的表情全部落入了眼中，周君兰的心中荡起了一阵阵涟漪。 陈铁石思考了一会，下定决心，拿出包中的一本记事本，刷刷地写下自己大学的寝室房间号，随后撕下来，抓起周君兰的一只小手，把纸条塞进周君兰的手心。周君兰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陈铁石。“开学上课后，到学校找我！”陈铁石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不然，我就在梦中咒你找不到男朋友，以后也找不到老公……”听到陈铁石胡言乱语般的“表白”，周君兰内心轻颤起来。此时列车播音员正在播报即将到达的小站名，陈铁石心中恋恋不舍，说道：“我马上就到站了。”周君兰的眼神惊讶了一下，很快平复下来。陈铁石没有捕捉到，他哪里知道周君兰也正准备在相同的小站下车。他们两人其实是一个县城的同乡，周君兰感觉到了缘分的奇妙意义。 陈铁石拿着行李，没精打采地慢悠悠下了火车，走到小站站台上。他朝刚才座位上看了看，想再看一眼周君兰的身影，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小丫头片子，最后一眼也不让我再看一次，真是个小气包！”陈铁石非常不满地叫骂道。 “你在骂谁呢？”突然周君兰从一根立柱后面提着行李，轻盈地走出来，来到满脸惊愕的陈铁石的面前。“你……”陈铁石大叫一声，突然上前紧紧地拥抱周君兰，然后抱着周君兰，快乐地旋转起来。 周君兰第一次被男生紧紧拥抱，脸突然嫣红一片，小手不停地捶打着陈铁石的后背，“快点把我放下来，车站有人在看我们呢！”陈铁石好久才从兴奋中平静过来，把周君兰放下来，用手指刮了一下周君兰的小鼻尖。“你瞒得我好苦啊！”“谁让你这么笨啊！” “这个暑假我可真有收获啊！‘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今天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了。” 第4章(3) 回家 陈铁石和周君兰的家在同一个乡，所以顺路不少。周君兰的家现在在乡中学。因为两人的家乡在山区，山区交通不便，所以乡中学公办教师很少，有不少民办教师在代课，弥补师资的不足。周君兰的父亲周子竹就是其中的一名代课教师，因讲课认真，业务水平高，加入代课的时间很长，最后落实政策转正成为公办教师的身份，教高中的语文课，在乡中学的教师宿舍分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陈铁石先送周君兰回到乡中学的家。到了教师宿舍区的大门前，周君兰就不让陈铁石再往前送了。因为父母管得很严，周君兰可不想让父母发现什么状况。陈铁石只好停在大门前，依依不舍地看着周君兰。良久，陈铁石开口约周君兰七月底一起返校，因为陈铁石打算在八月份找兼职打工。周君兰羞涩地低头考虑了几分钟，点头答应了。 “我就在七月三十一日上午在这大门口等你！”陈铁石兴奋地说道。 “嗯。”周君兰低声应了一声，温柔地看了陈铁石一眼，转身慢慢地回家了。 陈铁石一直目送周君兰，直到周君兰消失在尽头。“耶！我有女朋友了！”陈铁石握紧拳头，转身振臂高呼，就如同足球场上踢进球后庆祝的姿势，差点撞到了正准备回家路过此处的周子竹的身上。陈铁石连忙向周子竹道歉，提着行李飞跑离去。周子竹迷惑地看了几眼亢奋中陈铁石，摇了摇头，“毛头小子，一点也不注重形象。” 周子竹刚打开家门，进入门里，周君兰就飞扑过来，搂住了父亲的脖子，“爸爸，我回家了！”周子竹一怔，看着半年未见的女儿，心里非常高兴。 “兰兰回来了。什么时候到家的？也不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一下。”以前周君兰害怕走山路，回家时都会在车站附近给父亲打电话，让父亲来接回家。 “爸爸，我……我……我想急着回家嘛，现在我的胆量也变大了嘛。”周君兰不敢说实话，是和男生一起回来的，只好撒了一个谎话。周子竹看着女儿的脸上有点不自然，想到刚才大门口的那个毛头小子，心里突然有点失落起来，怔怔地望着日渐张大的美丽的女儿。 “你们父女俩快点过来吃饭吧。子竹，你现在怎么磨蹭起来了？兰兰在火车上可没有吃好，都饿坏了！”周君兰的母亲鲁春桃开始叫唤起来。 周君兰、弟弟周青松及父母一家四口人温馨地开始吃午饭。周君兰吃饭时想起了陈铁石，开起了小差，筷子在碗中不停地搅拌着，就是不往嘴巴里送，红晕的脸颊露出浅浅的笑容。鲁春桃用手轻拍了一下周君兰的额头，埋怨道：“吃饭也不专心！”爱怜地往周君兰的碗中夹了不少可口的菜。 周君兰回过神来，吐了一下舌头，向母亲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埋头飞快地吃了起来。周子竹默默地看着周君兰，心里明白了许多，内心长叹了一声。 往年的暑假感觉很快就过去了，但是这次周君兰觉得暑假过得极为漫长，每天都要看下日历，弯曲着手指头在心中计算着还有几天返校。好不容易熬到了七月底，从早晨开始，周君兰就不停地出出进进，借口到外面散散步。等到太阳火辣辣地照耀着大地时，周君兰又不停地问母亲家里油盐酱醋用完了没有，借口帮家里买点东西到大门口转一圈。后来，鲁春桃开始责骂周君兰：“这么热的天，不好好地在家里呆着，往外面跑做什么？”周子竹看着母女俩人，心里明镜似的，摇头不语。 终于一次外出后，周君兰满脸兴奋地跑回家，对父母歉意地说：“爸，妈，今天我打算回学校了。有一份兼职八月份就要开始了。”鲁春桃听后用手指头狠狠地点了一下周君兰的额头，说道：“也不早点告诉我，我好多做点你喜欢吃的菜啊！”“妈，我每天都吃得很好。你看，这暑假我都长胖了许多！”周君兰在鲁春桃身旁撒娇道。 “子竹，你今天把兰兰送到车站吧。”鲁春桃还没有发现周君兰的异样，对周子竹说道。 周子竹望着年轻时长得跟兰兰一模一样的鲁春桃，好久才惆怅地说道：“兰兰长大了，应该学会独立了，我就不送了。”说完低头看报不语。 周君兰拿着行李和父母告辞，兴冲冲地赶到大门口，正看到探头探脑的陈铁石。两人欢喜地到车站，一起乘火车返回了学校。 第5章(1) 求婚 陈铁石提前十天就买好了两张回家的火车票。由于是编外人员，陈铁石向张主任请春节休假时，张主任给与了两周的长假。陈铁石为辅导的两位学生布置了假期作业，一切安排妥当后，提着买好的两瓶名酒高高兴兴来到了大学校园。 周君兰早已在学校门口等候陈铁石的到来，看着陈铁石手中提着的名酒，本已红润的脸颊显得更加娇艳起来，水汪汪的眼睛瞅了陈铁石一眼，双手挽着陈铁石的手臂，娇羞地把头靠在陈铁石的臂弯里。 在回周君兰寝室的路上，陈铁石不停地嘿嘿憨笑。 “讨厌！傻笑什么？”周君兰用手使劲地掐了一下陈铁石的胳膊。 陈铁石痛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来，内心其实痛并快乐着。 因为学校已经放寒假了，许多学生已经离校回家。此时的校园更加寂静，偶尔才碰上一两位还未回家的学生，也是行色匆匆。 两人回到周君兰的寝室。地上已放着整理好的行李箱。寝室里其他的女生都已离校了，只剩下周君兰还在寝室坚守。陈铁石放下手中的东西，一把将周君兰拉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周君兰柔软的身体，把头埋在周君兰的颈脖处，深深地吸取周君兰淡淡的幽香。“小宝，这几天我可想死你了！”陈铁石双手在周君兰的背上上下来回抚摸。“小宝，你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陈铁石在周君兰的耳边轻语道。周君兰微闭着双眼，静静地享受着爱人的温存，好久也没有说一句话。其实这已是陈铁石第三次向周君兰求婚了。前几次周君兰都以还在念书为由笑着化解了。周君兰虽然已和陈铁石热恋三年多了，但是由于思想保守，他们两人还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陈铁石深爱着周君兰，不想违背周君兰的意愿。 “好不好嘛？”陈铁石捧着周君兰娇艳的脸颊，不死心地再次说道。周君兰睁开水灵的眼睛，望着充满热切希望的陈铁石，“还有半年时间呢！毕业后再说好不好？”周君兰好像准备打起太极。“你呀，脑袋里想法很有杂念！”周君兰细白的小指头点击了一下陈铁石的额头。 “人家想每天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嘛！”深谙陈铁石的缠功，周君兰不为所动。其实周君兰内心深处早已答应了陈铁石的求婚，只是女孩的矜持，一直没有点头。还有一点，周君兰也不想过早进入“围城”之中，还想多些浪漫的美好时光。 “我……”陈铁石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无奈看到周君兰用手指点着手表，暗示必须准备动身去火车站了，只好停住无比哀怨地看着微笑不语的周君兰。周君兰看着陈铁石那似小孩子吵嚷吃糖果而未果的不满表情，心里充满了甜蜜、喜悦。 下午三点，陈铁石和周君兰顺利检票进站，坐上了开往西部的列车。从校园到火车站，陈铁石都紧闭着嘴巴，闷闷不乐，对周君兰的“太极”手法大为不满。周君兰看着对面座位上的陈铁石，欲言又止，看来这次得先开口说话了。“这次到我家后，我……我奖励你一下……”周君兰扭捏地小声说。 “啊，奖励我！”陈铁石眼冒金光，像打了鸡血似的，脸上兴奋不已，闷气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别想歪了！”周君兰白了一下兴奋中的陈铁石，没好气地说，“我是想帮你在父母面前美言几句。”陈铁石听罢仿佛掉进冰窟之中，亢奋状态一下子没影了。“尽想些歪念头！”周君兰撅着小嘴巴，不满地说道。 陈铁石只得嘿嘿傻笑起来。“我也是太想早点把你娶进门入洞房嘛！我会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进的！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老婆不是一步就能娶进门的……”陈铁石开始练起贫嘴功。 火车在向西飞驰着，铁轨两旁的景物快速地向后奔去。陈铁石和周君兰两人低声细语，欢笑不断。时间不经意间飞逝而去…… 第5章(2) 到女朋友家 陈铁石看到周君兰打了几个哈欠，赶紧和别人调换了座位，让周君兰靠在肩膀上休息。对陈铁石的体贴细心，周君兰内心十分感动，心安地迅速进入甜蜜梦乡之中。陈铁石侧头看着周君兰恬静的脸颊，心中想娶周君兰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陈铁石在火车的不时地哐当声中也慢慢睡着了。 列车播音员的清脆报站声和涌动下车的乘客的嘈杂声，惊醒了陈铁石。陈铁石轻轻推醒沉睡中的周君兰。“已到站了。”陈铁石轻柔地对迷迷糊糊的周君兰说道。两人拖着行李，出了车站。寒冷的冬天，冰封不了两颗滚烫火热的心。 临近中午，陈铁石来到了周君兰的家。在家门口，陈铁石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到周君兰的家里，以前只是在教师宿舍的大门口呆过而已。周君兰看着紧张的陈铁石，脸上荡起甜蜜的微笑，伸出小手握紧了陈铁石开始冒汗的大手，红着脸，温柔地安慰说：“没事的，我已经给父母写信通报过了，在信中我可是把你好好地夸了一番哦！”陈铁石感激地抚摸了一下周君兰的脸，平稳了一下气息，坚定地按下门铃。 “来啦！来啦！”周君兰的母亲鲁春桃从厨房里跑过来，打开了家门，微笑着对陈铁石说：“你就是铁石吧？快点进屋呀！”周君兰撅着小嘴，对鲁春桃撒娇道：“妈，你偏心！还有我呢！”鲁春桃点了一下周君兰的额头，嗔骂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还不帮铁石拿一下行李？”陈铁石已经迅速地把所有行李都搬进了屋内。 “伯父，伯母，您们好！”陈铁石对客厅中的周子竹和鲁春桃有礼貌地打招呼。 “铁石呀，你好！路上辛苦了！”周子竹看着挺拔、彬彬有礼的陈铁石，欣慰地说。三年前的那个毛头小子的形象在周子竹的脑海中慢慢地消失了。 陈铁石把准备好的名酒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未来的岳父大人。周子竹高兴地收下这不同寻常的特殊礼物。周君兰也从行李箱中拿出给母亲买的品牌羊毛衫，“妈，这是铁石给您买的羊毛衫，最新的样式呢！”周君兰瞟了陈铁石一眼，在鲁春桃身上比划起来。鲁春桃笑眯眯地对陈铁石说：“铁石，谢谢你啊！”陈铁石脸红地看着不停忙活的周君兰，其实这是周君兰用兼职挣来得钱以陈铁石的名义给她妈妈买的。最后陈铁石从行李箱中拿出厚厚的复习资料，递给了周君兰的正上高三的弟弟周青松，说道：“这是我在书店精心挑选的高考复习资料，希望对你有帮助。”“谢谢陈大哥！”周青松接过复习资料，十分感激地对陈铁石说道，赶紧到房间学习去了。 休息片刻，开始吃午饭。尽管只有五个人，但是鲁春桃仍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席间，周子竹高兴地打开了一瓶陈铁石送来的酒，为陈铁石和自己各倒了一满杯。酒过三巡，周子竹红光满面，滔滔不绝地讲起来：“铁石呀，兰兰在信中讲了许多你的情况，看得出来你是个脚踏实地做事的人。现在单位虽然很小，但是绝不要轻视它，要从小事中一点一滴学到做大事的真本事。锻炼自己，磨练自己，一生都会受益无穷。”周子竹深有感触，年轻时在县一中高考差几分而落榜，回到乡下家中，在村小学担任民办教师，教小学语文。后来不停地找各种机会上教师函授培训，提升业务水平，后来又进乡中学教初中语文，经过近二十年的努力，最后从民办教师转正为公办教师，担任乡中学的高中语文教师。 “兰兰和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了。”最后周子竹痛饮了一杯酒，用手摸下嘴巴说道。不知是心情激动，还是酒劲强大，周子竹的双眼已布满眼泪。周子竹心理清楚，操碎心思养育了二十来年的女儿就要交给眼前这个小伙子了。 “伯父，伯母，请您们放心，我一定会用一生爱护君兰的！”陈铁石激动地说道。 “你们在省城安家，两人一定要互相体谅，互相关心，这样的家才和睦，才会幸福美满。”周子竹不停地叮嘱着，“有空就常回家看看。”陈铁石和周君兰含泪点头。 这顿特殊的午餐进行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才结束了。饭后陈铁石抢着和周君兰收拾饭桌碗筷，在厨房里两人笑嘻嘻地洗碗，最后把厨房收拾得干净整洁。 第二天上午，陈铁石和周君兰在大门口依依不舍告别。“我回家看看母亲，五六天后就来你家，接你返校。”周君兰红着眼，轻轻点头不语。周君兰一直站在大门口，目送远去的陈铁石…… 第6章(1) 家庭变故 陈铁石回到了`家。看着一年未见的母亲苍老了许多，头上现出了许多白发，陈铁石心里十分内疚。在省城苦苦拼打，不能在家中为母亲尽孝，陈铁石只能在回家的几天为母亲多做些家务。 陈铁石回到家后，到山间河水中挑回几桶水，把家里的几个大水缸都注满了；又接着不停地劈柴，搬进厨房隔壁的小仓库，一层层堆放整齐。 “石头，歇会吧。刚回家，不要累坏了。”陈铁石的母亲赵小翠看着不停忙碌的儿子，心疼地说道。 “妈，干活暖和着呢，不累！”陈铁石头也不回地低头答道。 赵小翠也坐在屋门口，忙活着做纸钱，她知道傍晚儿子一定会到后山坡上去看望他的父亲和妹妹。赵小翠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自从嫁给陈铁石的父亲陈柱根，一直在家操劳，任劳任怨，含辛茹苦地养儿育女。数年前丈夫在建筑工地出事，以及后来女儿因病早逝的双重打击让赵小翠变得十分苍老。幸好还有个懂事的儿子作为精神支柱，不然赵小翠早就被击倒了。现在的赵小翠心中只有儿子陈铁石，儿子的一切一切都牵挂在心中。 “妈，趁天色还早，我到山上拾些枯枝，以后您做饭时用。” “家里还够用呢，在家多休息些。” “妈，以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现在多给您准备一些。”陈铁石拿着柴刀、粗绳上山去了。 两个小时后，陈铁石背着两大捆枯枝呼哧呼哧喘着气回到了家。 傍晚时分，陈铁石像往常一样，带着母亲做好的纸钱，来到后山坡父亲和妹妹的坟前，静静地坐着，心情如往常一样沉重。 仿佛间，陈铁石又回到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时刻。那个闷热的下午，在乡中学读初三的陈铁石正在为两个月后的中考复习备战。陈铁石家隔壁的张婶急冲冲地冲进教室，对着陈铁石大声喊道：“铁石，快跟婶婶道县城医院，你爸出事了！”陈铁石的脑袋嗡地一下一片空白，脸色毫无血色。 张婶连拖带拉地把陈铁石带上开往县城的汽车。在去县城的路上，陈铁石没有思维，像一具僵尸。直到县城医院的太平间，在父亲的遗体前，陈铁石望着满身血污的父亲，才嚎嚎大哭起来。陈铁石的母亲早已哭晕倒在一旁，幸好有村里的乡亲照看着。陈铁石的妹妹陈子莲在村里上小学六年级，和母亲已经先到医院，此时也不停地流着眼泪，十分伤心。突然降临的不幸，深深地打击了陈铁石的家。 陈铁石的父亲陈柱根为了给两个上学的孩子挣学费，在农闲时期一直在县城的一处建筑工地上做建筑临时小工，搬运钢筋、水泥等，有时随升降机到楼上浇注钢筋混凝土。出事那天，陈柱根正在楼下工地上搬运钢筋，突然附近的防护栏中一个脚手架扣件断裂，防护栏上掉下一个踏板，砸在陈柱根的后背上。工地施工的项目负责人赶紧叫人把陈柱根送到医院，但是因伤势严重，在医院抢救过程中停止了呼吸。 事故发生后，建筑工地施工方资助了陈铁石家殡葬费，并一次性支付给陈铁石家赔偿金五万元，条件是双方各自两清，以后不再产生任何纠纷。陈铁石把五万元在银行存了定期，然后把存折交给了母亲。他决定绝不会动用存折上的一分钱用在学习上，那是父亲的血和命，否则将会沉重地压迫自己喘不过气来。 第6章(2) 餐馆打工 陈铁石在家里陪伴母亲将近半个月。此时家里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了，虽然只有十五岁。陈铁石在这半个月中思考了许多，家的未来之路如何走。十五岁的陈铁石突然间成熟了许多，意志坚毅，最后决定回学校继续学习。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只有学到真本事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陈铁石的学习成绩在班上排名一直处在前三名，尽管耽搁了半个月的宝贵时间，最后中考成绩很好，考入了县一中。陈子莲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学习自觉认真，小学毕业后考入了乡中学。 陈铁石中考完不久就决定到县城打工挣新学期的学费了。赵小翠刚开始死活都不同意陈铁石出门，刚失去了丈夫，想到要是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赵小翠痛苦得直掉眼泪。“石头，要不就先动用那五万元，先让你和小莲安心地读完书。钱以后还是可以慢慢地再挣的。” “妈，那是我们家以后的救命钱，现在绝不能动用！”陈铁石连忙打断说，“我也已经长大了，现在也想先到县城闯荡一下。我机灵着呢，您就放心吧。” 赵小翠知道拦不住儿子，只好同意了。赵小翠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包着几层布的小盒，打开盒盖后从盒中摸出二十元钱，交给儿子。“实在不行就回家，不要死撑着。”赵小翠仍不停地嘱咐儿子。 陈铁石在背包中放入换洗的衣服，并携带了一些干粮和一大瓶水，还好正是夏天，衣服不多，背包也很轻便。出门前，陈铁石对妹妹陈子莲说：“在家多帮妈做些家务，有空就先预习我以前的初中课本。开学前我一定赶回家。” 陈铁石为了节省钱，并没有搭乘开往县城的汽车，而是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步行了六个多小时，才疲惫地来到了县城。从家里带的干粮在路上早已吃完，大瓶水现在也快到瓶底了，陈铁石饥肠辘辘，沿着街面搜寻着小餐馆，准备先在餐馆打几天临时工，再看看能否有机会到建筑工地打小工。陈铁石明白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挣够学费，唯一的选择就是去建筑工地，虽然累些、危险些，但是酬劳多些。 陈铁石一路问了近十家小餐馆，都不缺人手。几近绝望之际，陈铁石来到已快出县城的偏远的小角落，有家小餐馆门上正贴有急招小工、包吃包住的店面招工广告。陈铁石顿时有种“柳暗花明”之感，连忙进入餐馆内，向老板自荐。也算是陈铁石有此机缘，中午这家餐馆有一小工因为家里有急事回家了，下午老板刚把招工广告贴到店面，还不到一个多小时。陈铁石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放下背包，迅速忙碌起来。老板看到这么快就招到勤快的小工，十分高兴。 陈铁石在小餐馆做起临时小工。就餐高峰时段，陈铁石马不停蹄地为顾客倒茶端菜；没有顾客时，陈铁石就清洗各种蔬菜。有机会时，陈铁石还虚心地向餐馆厨师讨教厨艺。当然，陈铁石在为顾客服务时，特别留意顾客间的谈话，尤其关注县城有哪些在建工地，哪些正在招建筑小工。功夫不负有心人，半月之后的一天晚上，有三、四个建筑工地的工友来到这家小餐馆吃饭。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有一工地马上就要开始动工了，陈铁石在心里默默记下工地项目名称和大致方位，准备休息时候到工地看看。 第6章(3) 建筑工地打工 星期天上午忙完后，陈铁石向老板请假，说想到书店买书，利用上午空闲时间迅速来到打听到的工地，向施工单位的项目经理毛遂自荐。项目经理看着已有一米六五身高的陈铁石，胳膊肌肉鼓鼓的，工地现在正缺人手，马上就让陈铁石填了一份表格，算是录用了。陈铁石在表格的出生年月栏目中虚报了三岁，正好十八周岁。陈铁石知道年龄作假不对，但是为了学费，为了不失去这个机会，只好如此了。 陈铁石回到餐馆后，诚恳地向老板道歉，并说明了家庭发生的变故，打算到工地打工挣学费。餐馆老板也是来自乡村，听完陈铁石的叙述，对陈铁石的举动感到十分钦佩，结完工钱，还另外支付一百元作为陈铁石半个月勤劳工作的奖励。陈铁石来到工地，住进了临时工棚，开始了一个多月艰苦的建筑工地打工生涯。 炎热的夏天，炽热的阳光照射到大地上，整个工地就像个大蒸笼。数十名建筑工人赤着上身，挥汗如雨，抬着各种建筑物资。陈铁石的双肩皮肤已经磨得一片血印，脸颊被阳光晒得通红，搭在肩臂上的毛巾不停地滴下汗水。沉重的钢材压得陈铁石气喘吁吁。此时此刻陈铁石真正体会到了父亲在建筑工地劳作的艰辛，那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每天晚上吃完饭后，陈铁石就已经累得双腿发软，疲惫得什么也不想，倒在工棚的凉席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工钱是月底结算的，到八月底陈铁石已攒下两千元了。开学在即，陈铁石不得不离开工地。在离开前，陈铁石向项目经理道歉，说有意把年龄虚报了三岁。项目经理微笑说道：“其实我在你工休时，看到你抓紧一切时间看书学习，就已经知道你还是个学生，只是没有想到你才刚初中毕业。”项目经理看着陈铁石，继续道，“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还是不要到工地打工了。你也亲身体验到了，工地干活很累，有时还比较危险。作为学生，比较适合到餐馆打小时工，也可以做家教。以后如果一定要到工地来打工，我也是很欢迎你的。这个工程项目比较大，估计要做两年多。”陈铁石向项目经理表示了感谢，离开了工地。 陈铁石喜悦地回到了家，自己和妹妹的一年学费解决了。赵小翠摸着儿子黑黝黝的脸，心痛地流下了泪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妹妹陈子莲连忙为哥哥盛来一碗清凉的绿豆汤解暑，然后拿出哥哥背包中的衣服出去清洗去了。 陈铁石一家三人开始了艰苦的生活。陈铁石在县一中住读，只有到寒暑假才能回家。陈子莲每天步行到乡中学，单程将近需要两个小时。但是坚强的陈子莲一直坚持了下来，从不叫苦叫累。哥妹俩人的学习成绩都很优秀，比起同龄同学，他们要早熟许多，格外珍惜宝贵的学习时间。 每到寒暑假，陈铁石都会离家，到县城的建筑工地打工，挣自己和妹妹的新学期的学费。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陈铁石刚上高二不久，不幸再次降临到陈铁石的家。国庆节假期，学校已放假，陈铁石犹豫着要不要回家看下母亲和妹妹。也许是冥冥之中无声的招唤，陈铁石决定回家。刚到家里，陈铁石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妹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口中迷迷糊糊低声叫唤着哥哥，滚烫的身体早已浸湿了衣服。赵小翠不停地用湿毛巾擦着女儿额头上的汗珠，默默地流着眼泪。 第6章(4) 妹妹病重 陈铁石清醒过来，让母亲准备好钱，赶紧背起妹妹，迅速向乡卫生院奔去。路上陈铁石不停地叫唤妹妹，要坚持住，一定要挺住！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赶到了乡卫生院。急诊医生紧急诊断后，对陈铁石痛声责骂：“你们家属是怎么搞得！都高烧四十多度了，为什么不早点送来？肺部已经严重感染了！赶紧送县城医院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的！”陈铁石听罢急得突然落下了眼泪，望着妹妹憔悴的脸颊，自责万分。 乡卫生院紧急抽调了一辆急救车，带着陈铁石一家人赶往县城医院。到县城医院时，陈子莲已经昏迷过去了。在急救室，医生们表情严肃，时不时有专家教授进出急救室。陈铁石的心紧张地悬浮起来。母亲赵小翠早已虚弱地在门口长椅上躺下了，在心中不停地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送女儿去医院看病。两个多小时后，急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陈铁石连忙上前向医生询问妹妹的病情。 “目前暂时控制了病情，但是由于高烧时间过长，送到医院太晚了，肺部已严重感染，伴有一些衰竭症状。现在必须要在重症监护病房密切观察。还有病人是自费，还是有医保？紧急救治用的进口药费用很高的，希望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现在你们需要去缴费了。” 陈铁石望着妹妹戴着氧气面罩，被推进重症监护病房，心里忐忑不安。赵小翠从衣兜里拿出一年来一直没动用的存折，交到陈铁石的手中。“一定要治好子莲的病！一定要治好子莲的病！”赵小翠反复不停地含泪说道。 陈铁石到银行把钱全部取出来，全部交付到妹妹陈子莲的住院帐号中。他迫切希望父亲的血和命换来得钱能挽救妹妹年轻的生命。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陈子莲的病情反反复复，不停地到急救室抢救，病情愈加严重起来。肾脏也开始衰竭起来，必须透析才能缓解尿毒症状。陈子莲的住院帐号中的钱迅速地减少下来。主治医生看着还未成年的陈铁石欲言又止，不忍心说出目前病情的实情。 陈铁石到病房看望妹妹，昔日美丽的面容已经消瘦下来。“子莲，安心治病。有哥在，不要怕。”陈铁石强作笑颜，拉着妹妹的手，安慰妹妹说道，“等会我出去一下，有事叫妈妈。” “哥哥，不要走开，陪着我好吗？我……我怕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子莲虚弱地低声说。 “别胡思乱想，你一定要坚持住！哥哥一定会想办法的。你好好休息吧。”陈铁石想放开妹妹的手，但是子莲紧紧拽着，眼睛含着泪不舍地望着陈铁石。陈铁石心如刀绞，只得陪着妹妹休息，慢慢等她入睡。出病房后，陈铁石告诉母亲说想回家一趟，明早赶回医院。赵小翠明白钱已经快要不够用了，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坐在椅子上无声地抽泣。 陈铁石想做最后的努力，去向熟人借钱，他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妹妹痛苦地离去。陈铁石先来到乡中学，找自己初三时的班主任，说明了妹妹的病情，原来的班主任看到自己的学生家庭遭受的不幸，尽力借了两千元。陈铁石接着又找曾经教过自己的老师以及小莲的老师，两百元、五百元、一千元……每借到一笔钱，陈铁石都在小笔记本上仔细记下老师的名字和借给的钱数，以后一定要设法早日偿还，这都是危难时刻的真情！最后陈铁石回到家乡，向左邻右舍、乡里乡亲一户一户地借钱，五十元、一百元、两百元……基本上每户或多或少都借出了一些。最后陈铁石终于借到了近一万元。 第6章(5) 妹妹病故 第二天早晨，陈铁石带着借来的钱来到了医院，赶紧把钱全部打进子莲的住院帐号中。这天陈子莲又经历了一次抢救，肾脏衰竭并发症，医院终于向陈铁石下达了陈子莲的病危通知书，并告知了陈子莲的严重病情。 “肺、肾衰竭，特别是肾衰竭，必须得经常做透析，治疗费用很高。最好的办法是肾移植。恐怕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陈铁石晃悠悠走出医生办公室，在墙角拐弯处突然用手不停地击打墙壁。“为什么？上天为什么如此对待我们？！”陈铁石发出了怒吼。良久陈铁石才握着红肿的手来到妹妹的病房前，默默地站着，望着病床上睡着的子莲。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子莲无力地抬起手臂，向房前的陈铁石招唤。陈铁石连忙推门而入，坐在床边，拉着妹妹的手。 “哥哥，我知道，我就快要去见爸爸了……我真的好想好想陪着妈妈、哥哥生活下去……”子莲流着泪说道，“哥哥，我走后，你一定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活着……我不想哥哥忧愁内疚。其实我很感激哥哥为我做的一切。你也不要责怪妈妈，当初发烧时是我坚持呆在家里不去医院的，我以为是个小感冒，会没事的。我虽然非常遗憾不能陪伴你们了，但是我有个令人敬佩的哥哥，心理好开心……哥哥，以后你要多些开心、快乐，好吗？为妹妹多些开心、快乐，好吗？”此时陈铁石已经泪流满面，不住地点头答应妹妹。 “我想看看妈妈，我怕再没有机会看妈妈了。”陈铁石赶紧把母亲带到子莲的病床前。赵小翠慢慢摸着子莲的脸，心中十分难过，真想用自己的命换回小莲这么年轻的生命。子莲泪水涟涟，微笑着看妈妈，内心深处透出依依不舍。 半夜时分，陈子莲因为肺、肾衰竭，抢救无效，永远闭上了美丽的双眼。 陈子莲的离去是陈铁石心中永远的痛。一个多月后，陈铁石都在不停地责骂自己，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没有照顾好妹妹，陈铁石好长时间都无法原谅自己。 为了偿还借的钱，陈铁石已无心呆在教室里了，于是向学校请求休学一年，准备到工地打工一年，早日偿还债务。陈铁石带着高中课本和衣物，来到了一年前曾经打工的工地。工地项目还在进行施工之中，陈铁石找到以前的项目经理，说明缘由，又很快成为了一名建筑工人。 白天，陈铁石在工地上任劳任怨，对分配的工作一丝不苟，及时完成，有时还帮助一下旁边的工友。高强度的建筑施工工作磨练了陈铁石坚强的意志。晚上躺在工棚里，四肢虚脱，软弱无力，但是陈铁石还是强迫自己学习两个小时的高二课本。陈铁石心中明白，离校一年，如果不抓紧时间赶上，高考时命运可想而知。 到春节假期，陈铁石已经偿还了大部分乡中学老师的借款。到暑假结束时，陈铁石已偿还了全部的借款，而且还攒下近两千元钱。终于能够安心地坐在教室里学习了，陈铁石在高三最后一年抓紧时间，刻苦学习，以顽强的毅力一直冲刺到高考结束。虽然最后没有考入最初预想的名牌大学，但是被省城的二本院校录取了，陈铁石也感到非常欣慰。 高考结束后，陈铁石又到建筑工地打工，两个月的时间，积攒了上大学所需的一些生活费，和母亲告别后来到了省城，开始了大学生活。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陈铁石慢慢从沉思中回到现实。 陈铁石一边在坟前烧着纸钱，一边向父亲、妹妹倾诉。 “爸爸，再过半年我就要结婚了。君兰是个很好的女孩，以后也会是个很好的媳妇的。我会好好地照顾妈妈的，您就安心吧！” “妹妹，哥哥现在很开心、快乐，真的……哥哥即使遇上了困难，也一直坚持开心地面对生活。” 陈铁石想起妹妹最后的话语，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第7章(1) 生日礼物 正月初五，陈铁石给母亲留下两千元的生活费，离开了家乡。陈铁石来到周君兰的家，和周君兰的家人一起度过了一天。第二天，陈铁石和周君兰在县城乘火车回到了省城。 陈铁石把周君兰送到大学的女生宿舍。因为春节刚过，学生们还没有返校，校园空荡荡的。周君兰的寝室也空无一人。陈铁石放下行李，打开寝室窗户透气，找了一条抹布搓洗后擦起桌上薄薄的灰尘。两人忙碌了十几分钟后，寝室终于面貌一新。 当周君兰小心翼翼从纸盒中拿出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时，陈铁石顿时愣住了，这不是两年多前自己用红彩纸折成的玫瑰花吗？陈铁石疑惑地望着脸色红扑扑的周君兰，问道：“小宝，这花你现在还留着在啊？” “当然啦！这是你送给我的很特殊的生日礼物嘛。我每天睡觉前都会闻一下的。” “可这是我用纸折的，哪有香气啊？” “笨蛋！你真是个石头脑袋不开窍！用心闻当然可感觉到香气呀。”周君兰白了一旁傻愣愣的陈铁石一眼，甜蜜陶醉地闭着眼睛，闻着身前的九朵“红玫瑰”。 陈铁石摇摇头，弄不懂女生多变细腻的心思，不过想起当初费尽心思折叠这些玫瑰花时的情景，心中仍然十分兴奋。 那时周君兰刚上大二，陈铁石暑假“车中奇遇”后，兴奋得刚开学就向周君兰发起猛烈的爱情攻势。晚自习占座位，帮助周君兰打开水，在女生宿舍前为周君兰送香喷喷的早餐，买女生爱吃的零食，陪周君兰逛街，邀请周君兰看电影、录像，凡此种种，陈铁石能想到的招数都用尽了。对于陈铁石所做的一切，周君兰都欣然接受，但是笑而不言，不肯轻易口头上答应做陈铁石的女朋友，尽管在内心深处已经接纳了陈铁石。看到别的女生经常收到男朋友送的鲜花，周君兰没有少向陈铁石暗示。哪个女生不喜欢收到鲜花呢？尤其是红玫瑰。陈铁石不喜欢给周君兰送鲜花，总认为鲜花几天后就会干枯凋谢，不实在。为此周君兰十分生气地送给陈铁石一顶“石头脑袋、不浪漫”的大帽子。 眼看周君兰十九岁的生日就要到了，陈铁石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一心想送给周君兰一份喜欢的特殊礼物。陈铁石在街边的几家精品店门口观望，摇摇头继续前行，路过一家花店时，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店员正在为顾客包扎一束鲜花，红色的彩丝带绕来绕去。陈铁石脑海中灵光一闪，对！就用鲜红彩纸折几朵玫瑰花。陈铁石满脸兴奋地在街上找文具店、办公用品店，搜寻红色彩纸、绿色细塑料棒、剪纸刀、粘胶等一些必要的材料工具，找了好几家店才全部买齐。陈铁石躲在一间偏僻无人的小教室里，开始精心地折叠心中的红玫瑰。毕竟陈铁石是学机械的，空间立体感较强，先试着折叠了一朵，但是陈铁石对花形不很满意，又仔细思索了一番，终于折叠出了一朵饱满逼真的红玫瑰花，绿色的细棒还真像花枝。陈铁石接着又折叠了八枝红玫瑰，模仿花店店员那样把九枝红玫瑰花用彩丝带包扎好，放入纸袋中，激动地回到宿舍，等待周君兰生日的到来。 第7章(2) 特殊的玫瑰花 期间周君兰曾问过陈铁石送什么生日礼物给她，陈铁石笑嘻嘻地以“面包会有的，生日礼物也会有的”作答，就是不肯说出礼物的秘密。周君兰用掐、揪等“酷刑”威逼陈铁石，陈铁石痛得呲牙咧嘴，也不肯透露半分，仿佛就像个坚贞不屈的地下党员。 “哼！真是个小气包！也不提前透露一点信息。”周君兰佯装生气，撅着小嘴，其实内心迫切期待生日快点到来。 周君兰生日那天，内心激动得怦怦直跳。陈铁石提着生日礼物，高兴地来到周君兰的寝室。同寝室的几位女生早已经在桌子上给周君兰摆好生日蛋糕，日光灯上也缠绕了彩丝带，房间里气氛温馨。陈铁石深情地注视着身穿洁白连衣裙的周君兰，娇美的脸颊此时一片红晕。陈铁石从纸袋中拿出精心制作的九朵红玫瑰，献给了自己心爱的女孩，深情地对周君兰说：“祝你生日快乐！我愿一生永久爱你！” 周君兰一怔，那个石头脑袋终于开窍了。周君兰欢喜地接过鲜红的玫瑰花仔细欣赏起来。看了一会，周君兰终于发觉玫瑰花的异样，这些花是用彩纸折的！周君兰激动地流下欢喜的泪水，扑到陈铁石的怀中。“谢谢你，阿石。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周君兰颤抖地说。 寝室里的几位女生也慢慢发现了特殊的玫瑰花，惊声大叫起来。 “好好看的花哟！” “哇！好浪漫哦！” …… 女生们啧啧称赞不已，纷纷向周君兰投去了羡慕的眼光，不住地对周君兰祝贺。浪漫的十九岁的生日，深深地印在了周君兰的脑海里。也是从那时刻起，周君兰深深地爱上了陈铁石。 陈铁石回想起往事，心里非常甜蜜。 两人在寝室里说着甜蜜悄悄话，一点也不觉得校园冷清。一直呆到天色暗淡下来，两人才出寝室到校园门口的餐馆吃晚饭。回到寝室后，陈铁石帮助周君兰修改了一点简历。大四下学期主要任务就是求职应聘，找工作是“硬道理”。大四下学期很少有学生到教室上课了，老师也很体谅学生们。陈铁石向周君兰详细说明了一些求职应聘的注意事项，包括他的一些求职经验。虽然陈铁石大学毕业后没能应聘到公司工作，但是也经历了一些风风雨雨，积累了一些社会经验。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周君兰注意人身安全，保护好自己。女生求职比男生要多一点“安全”因素问题，这是目前社会的现实，任何个人也无法改变，只有女生自己好好把握自己，免得受骗上当，后悔一生。 陈铁石像唐僧一样在周君兰面前不停地叮嘱唠叨，最后周君兰都快要打起哈欠了。陈铁石爱怜地看着周君兰，周君兰那可爱的面容让陈铁石在内心深处生出一股保护欲望。看着周君兰已经非常疲劳了，陈铁石站了起来，在寝室里与周君兰深情吻别，良久才恋恋不舍离开周君兰，到校门口乘坐公交车回到民生巷的小屋。 第8章(1) 打电话叫起床 正月初七上午，陈铁石将近九点才起床，明天就要上班了，这天陈铁石准备在家好好休整一下，回家一趟十几天的奔波，身体有点疲劳了。 民生巷的牛肉面馆新年后还没有开门营业，陈铁石只好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火腿、方便面，回到家里自力更生了。解决了早餐后，陈铁石给周君兰打电话，过了很长时间才听到周君兰懒洋洋的声音。“干嘛呢？一大早就打电话。”周君兰有点不满地说道。 “嘿嘿，今天心血来潮想查一下小宝吃早饭没有。”陈铁石呵呵笑道。 “我……我……今天天气很冷嘛。”周君兰结结巴巴地小声说。 “喂！你不会还没有起床吧？”陈铁石忍不住大声叫道。 “恭喜你答对了，加十分！”周君兰知道陈铁石就要大发脾气了，赶紧俏皮地笑着说。 “你这个丫头，赶紧给我马上起来！到外面餐馆吃早饭，现在都快十点了，你还想胃痛？”陈铁石火冒三丈。一年前周君兰经常瞒着陈铁石不吃早饭，结果一天胃痛得直冒冷汗，弯得直不起腰来，幸好陈铁石刚好在身边，赶紧背起周君兰到医院检查。医生诊断时询问饮食起居情况，周君兰不得不当着陈铁石的面吐出实情，说出为了瘦身减肥，经常不吃早餐。事后，在周君兰的寝室里，陈铁石把周君兰痛骂一通。 “你身材这么标准，还减什么肥？再减就露出骨头了！” “人家想骨感一些嘛！” “胡闹！有骨感没手感。男人是不会喜欢的……”陈铁石话音未落，胳膊上就招到了周君兰的“魔爪”。 “哎哟！你揪我干嘛？”陈铁石痛得张大嘴巴。 “谁叫你污言秽语的。”陈铁石看着周君兰和寝室的女生们脸色羞红，才意识到刚才可能有一些少儿不宜的言语，连忙呵呵一笑，不过仍然扳起严峻的面孔，也把减肥始作俑者、周君兰的室友章青青责怪了一番，陈铁石还发出威胁如果周君兰再减肥病倒了，就让章青青赔做自己的女朋友，当然这只是吓唬一下她们而已。陈铁石一直十分注意周君兰的早餐问题。 每隔五分钟，陈铁石就给周君兰打次电话，看周君兰是否已到校门口的餐馆吃早饭。最后听到周君兰呼哧呼哧吃牛肉粉的声音，才放下心来，一番甜言蜜语后才挂断电话。 上午陈铁石到两个自己正在辅导的学生家中查看了一下寒假学习情况，制定了新年后合适的家教时间安排。一个学生比较自觉，年前布置的学习任务完成得比较好。另一个学生就差多了，十来天几乎没有学习，春节走亲戚、游玩，根本没有安心学习。陈铁石自己深有体会，无法安心学习时，即使强迫学习也是徒劳，毫无效果，所以陈铁石只是用手指头轻点几下学生的额头，说道：“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后，一切步入正轨，不然就向你父母如实报告。”学生听到还有一周的假期，高兴得几乎跳跃起来。 陈铁石苦笑摇摇头，对现在皇帝般的孩子即惋惜又同情。大好时光不知道珍惜，传统佳节时又要家教补习。这是有中国特色的教育怪状。 第8章(2) 同学来访 中午，陈铁石简单地吃了两袋方便面，躺下来准备享受工作前的半日悠闲时光。这时手机很令人厌烦地响起来，还很执着地响个不停。陈铁石只得接听电话，没好气地粗声说道：“喂！哪个？” “铁脚，是我呀，崔峰。怎么，打搅你们在家办事了？这么凶巴巴的。”陈铁石一听到“铁脚”的称呼，就知道是大学时寝室的上铺崔峰打来的。“铁脚”名号是陈铁石在大学踢足球时在足球场上获得的美名。崔峰也是个足球爱好者，经常和陈铁石同场踢球。陈铁石脚法硬朗，踢出的球劲道十足，对方后卫和守门员看到陈铁石起脚踢球，往往不由自主地发抖几下。有一次陈铁石起脚时，对方有一后卫用脚踢在陈铁石的脚背上，那名后卫脚指头痛得倒在球场上，可是陈铁石仿佛没事似的照样生龙活虎般在球场上飞奔不止。“铁脚”的美名从此就落在了陈铁石的头上。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翘翘了呢！这半年消失得无影无踪。”陈铁石没好气地说道。 “这半年我做了一次当代的徐霞客，游玩了大半个中国。”崔峰兴奋地解释道，“下午有没有空？我们俩个好好聚聚如何？” “你个臭小子，游玩够了，就来打扰我这难得的半日清静。” “嘿嘿，你那个租借来的小狗窝今天方便吧？要是方便的话，我便来也。”崔峰还是原来那副油腔滑调。 “你滚来吧。不过我郑重申明，今日只有开水和方便面招待。” “没问题，一个小时后到。”崔峰说完挂断了电话。 陈铁石只得硬着头皮起床，简单地把“狗窝”收拾了一下，烧好一瓶开水，等待崔峰的到来。 崔峰手里拎着装有烧鸡、花生米、火腿和七八听啤酒的塑料袋，吹着口哨慢悠悠地来到陈铁石租借来的小屋门前。崔峰用手拍打了几下防盗门，嘴里不停地叫着“铁脚开门”。等陈铁石打开门，半年未见的老同学对视几分钟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互相捶打了几拳。崔峰看到原本黑黝黝、头发卷曲的陈铁石现在变得白净，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十足的办公室白领形象。陈铁石看到大学时代白面英俊形象的崔峰，此刻脸面黑黝，头发卷曲，下巴胡须似刮未刮，十足的文艺青年模样。难怪两人大笑不已，眼中分明是各自大学时代对方的光辉形象。崔峰家境稍好，父母在省城批发市场做着家庭日用品的小本批发生意，基本生活无忧，所以崔峰上学时不用勤工俭学，长得白白净净，也很注意仪表形象。陈铁石家境贫寒，必须勤工俭学，自己挣学费、生活费，东奔西走，风吹雨淋，特别是在炎炎夏日为厂家推销商品，脸经常晒得黑黝黝的，为了节省时间，头发经常用手梳理几下就完事了。 崔峰将袋中食物放到桌上，打开两听啤酒，递给陈铁石一听，两人互碰了一下，各自痛饮了一口，然后坐在椅子上美美地享受起来。 第8章(3) 旅行见闻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说得真是精辟啊！”崔峰抓起一根鸡腿边吃边说道，“以前我对这句话没有感性认识，现在完全理解了，深刻地理解了。”崔峰咕咚咚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我觉得中国应该向日本学习一下，日本学生每年都会有修学旅行，在旅行中学习在学校和课本中无法学到的东西。中国有如此美丽的大好河山，无数的历史文化宝库，众多的风土人情，可是中国学生整天呆在学校教室里，全把时光用在死记硬背上了。实在是浪费宝贵的青春年华啊！”崔峰感慨万千。 “怎么半年不见，你变成教育工作者了？”陈铁石打趣道，说完啃了一口鸡翅。 “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实践出真知嘛！” 陈铁石也很想知道崔峰旅行见闻，便说道：“山峰，介绍一下旅途趣闻，让我也开开眼界。”“山峰”是陈铁石在大学时给崔峰取的外号，不过也只有陈铁石如此称呼崔峰。 “我是去年七月中旬出发的。先到北京参观了故宫、天坛、颐和园等名胜古迹，爬上了长城，当了一回好汉。在北京玩了三天。接着乘火车去了内蒙古，在内蒙古大草原上，骑着骏马驰骋，非常爽快！”崔峰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好像还在回味大草原上的风光。 “你会骑马？”陈铁石不信地看了崔峰一眼。 “嘿嘿，我以前是不会。但是，去了一次内蒙古大草原，我学会了！”崔峰有点自豪地说，“在草原上我骑了十来天的马，现在我的骑马水平很高哦，骑马时有种武侠小说中侠士骑马奔驰的感觉。”崔峰停了一下，吃了一口鸡肉，继续说道，“后来，我去了敦煌，参观了世界遗产莫高窟。莫高窟内的举世闻名的壁画彩塑，技艺精湛无双，真是世界佛教艺术的宝库。游玩了敦煌后，我去了新疆的天山。天山的雪峰，积雪终年不化，风光绮丽。在天山的山腰上，有一个名叫天池的湖泊，天池是由古代冰川和泥石流堵塞河道而形成的高山湖泊，池中的水都是由冰雪融化而成，清澈透明，像一面大镜子。洁白的雪峰，翠绿的云杉倒映湖中，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风光旖旎，宛若仙境。天山的确是新疆著名的旅游胜地。游玩了美丽的天山后，我还在新疆一家维吾尔族家呆了一周，帮助他们收葡萄、哈密瓜。在那一周里，我品尝了新疆美味的葡萄和哈密瓜。到现在我都还在回味那美滋滋的味道。” “停！打住！现在只允许介绍风光美景，严禁介绍美食。”陈铁石早已咽下口水，恶狠狠地往口中塞了几块鸡肉。 “哈哈！行，只介绍美丽风光。”崔峰看着陈铁石的模样，笑道。 “我还到沙漠中走了一趟。”崔峰喝了一口啤酒，停了一下。 “什么？你想死啊！”陈铁石惊呼道。 “我还没有娶媳妇，怎么会想死呢？我请了一个当地向导，只在沙漠里前进了半个小时而已。躺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上，摸着热烫地黄沙，体验沙漠无边，人类的渺小。后来从新疆到西藏的拉萨，参观了布达拉宫。那雪域高原，空净让人的灵魂都得到了净化。接着游玩了风景迷人的九寨沟、云南的香格里拉。在一月份时到了海南的三亚，在那里呆了近二十来天。整天躺在沙滩，以海水为伍，惬意万分。冬季到三亚旅行，真是人生的享受。要不是老爸只给了我半年的限制，我真想在三亚呆个一年半载。” 第8章(4) 大学趣事 “我看你怕是被海滩美女迷住，乐不思蜀了吧？”陈铁石听罢取笑道。 “嘿嘿，是有点吧，美女如云啊！”崔峰仍在回味周游的美妙享受，“对了，我准备在网上开通博客，把半年来旅游的照片全部发到网上，供网友分享。博客名就取当代徐霞客。” “你小子游玩了大半个中国，花费不少吧，你家里给你赞助了不少银子吧？” “错，错，错！”崔峰正在狂吃鸡翅，听罢摇头口齿不清地说道，“出发时只带了我平时积攒的两千元，没有向家里要一分钱的赞助费。” 陈铁石明显丢来不信的眼神。崔峰只好解释除了像车票、门票等必须花费外，在内蒙古大草原虽然骑了十来天的马，但是帮牧民养马，吃饭住宿没花一分钱。在新疆维吾尔族家，作为帮工收葡萄、哈密瓜，帮助卖葡萄、哈密瓜，除了吃饭住宿，还赚了一点路费。在三亚二十几天，作为海滩游泳救助员，一分钱都没有花，完全是因为崔峰具有高超的游泳技术。 “好吧，我信你说的。”陈铁石听完后，心中对崔峰多了一分钦佩。 “铁脚，你名声远扬啊。”陈铁石听到崔峰不着边际的话语，疑惑地看着崔峰。崔峰卖关子似的慢慢吃着鸡肉，往口里丢了一颗花生米，停下不语。过了一会，崔峰看着迷惑中的陈铁石，只好笑道：“旅游回来时，我到杭州西湖游玩了一次，刚好杭州下大雪，西湖雪景，游人众多。在那里很巧碰到了我们大学里的我一位高中女同学。嘿嘿，你猜在吃饭时，我那位同学说了些什么？” “我哪知道？” “我那位女同学说起大学趣事时，特别激动地说起了你那段力阻女朋友参评系花的光辉事迹。” “啊！还有人记得啊。”陈铁石不好意思地尴尬笑了笑。 那是周君兰大二快结束时，周君兰就读的管理系的男生同学们估计是荷尔蒙分泌过多，男生们准备投票选出系花，先由各班推出一名系花候选人，最后在系花候选人中投票选出本届系花。那群男生们每晚睡觉前必然亢奋地谈论此事。陈铁石不知从何处听说了此事，一天下午穿着球鞋球衣，手中拿着足球，拍打着来到周君兰班级的男生寝室。 “我是陈铁石，本人有幸听说女朋友周君兰获得了贵班的系花候选人的资格。”陈铁石阴沉着脸，瞪着寝室里一群男生说道，“你们精神很旺盛嘛。走，到球场上玩玩？今天天气凉爽，特别适合踢球。当然不是爷们的话，可以窝在寝室里。”陈铁石连讥带讽，激将法一出，不到十来分钟，便把班上的二十来名男生拉到了球场。在球场上，陈铁石左冲右突，专门对热衷于系花评选的几名男生给予特殊照顾，不是在他们面前表演娴熟的带球多人技术，就是飞奔追击他们，从他们的脚下抢走足球。不到半个小时，那群男生们气喘如牛，双腿发软，佝偻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陈铁石说：“兄弟，我们快跑死了。我们决定本班放弃系花候选人。脚下留情，行不？”陈铁石满意地玩着足球，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8章(5) 甜言蜜语 第二天管理系上公共课时，周君兰班上的男生们个个步履蹒跚，双脚发软，走路就像踩在棉花上，歪歪倒倒来到大教室。教室里男生女生们迷惑地看着怪异的他们。他们中的一名男生只得小声解释一番。不一会教室里的学生们便知晓了陈铁石力阻女朋友参评系花的英雄事迹。男生们光亮的目光刷刷地直刺向周君兰。周君兰的脸突地变得通红，像熟透的红苹果，心里对陈铁石不停地嗔骂。 下午女生宿舍就八卦得个个皆知，不时有女生来到周君兰的寝室门口探望，外系的，高年级的，低年级的。弄得周君兰烦躁不已，为此好几天没理陈铁石。后来陈铁石采取“曲线运动”，给周君兰的室友们买了不少零食，最后才获得进入周君兰寝室的资格。周君兰的室友打趣地问陈铁石：“我们兰兰评上系花，有系花女朋友，你脸面上不是更有光彩吗？” “我知道那帮臭小子们的鬼心思，每每谈起系花，心里面总会不自觉地荡起各种不良杂念。”陈铁石坦言道，“君兰在我眼中永远都是一枝花！我是不会让别的男生对君兰评头评足的。”陈铁石说完，含情脉脉看了周君兰一眼。周君兰早已羞红了脸，心里甜丝丝的，不过为了制止陈铁石再次爆出“甜言蜜语”，赶紧打发陈铁石去买几袋话梅。 陈铁石想起往事，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笑意。 “我说铁脚，你可得小心麻烦上身啊。我那位高中女同学可是在外语系呆了四年，那是一群推崇浪漫的女生！都已经毕业半年多了，谈起此事还如此激动。她的同伴，杭州美女同事听后直呼，好浪漫哟！我在大学里怎么没有碰到啊！” “你没有多什么嘴吧？” “嘿嘿，我只是说了一下男主角是我寝室的下铺兄弟，铁哥们而已。”崔峰不敢看陈铁石的眼光，连忙抓起一块鸡肉塞入嘴中。 陈铁石狠狠地瞪了崔峰一眼，骂道：“少说几句话，你会憋死？” “哎，美女面前，总要显露点什么吧。”崔峰不理陈铁石发出的抗议，“对了，铁脚，最近与你同乡严杰有无联系？真想找机会到科大的草坪球场驰骋两个小时。大半年没有碰球了，脚痒痒的。” “大学刚毕业不久和严杰见过一次面，后来工作忙就没什么联系了。也不知道他上研究生后情况如何了？”陈铁石应答道。陈铁石和崔峰上大学时经常到科大踢球，因为科大有个很好的草坪球场，踢球非常舒畅。有次认识了同场踢球的科大同级学生严杰，闲聊时与陈铁石是纯正的同乡，两家离得比较近。后来三人经常聚在一起，可以算是铁哥们了。提起到科大踢球，陈铁石眯着眼睛，眼光似有深意的射向崔峰，“怎么，还想在你那高中的校花面前展现雄性的魅力？”陈铁石被崔峰诱惑到科大踢足球，最初还真是以为科大有漂亮的草坪球场的缘故，哪知后来才觉察到崔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崔峰在球场上疯狂奔驰，球技过人，经常踢些漂亮的小技巧，博取场边女生的喝彩。每当女生的叫声一起，崔峰就像打过鸡血似的，更加拼死地表现自己。某天在陈铁石的威逼恐吓之下，崔峰才招出实情，原来是崔峰高中时心仪的校花张倩怡在科大化学系就读。 第8章(6) 情种 “别提什么魅力了，我那么辛苦，只获得荷尔蒙含量水平过高、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评语，真是让人郁闷死了。我怎么没有严杰那样的好运呢？”崔峰回想起在科大踢了几次球后，意气风发地去找张倩怡，张倩怡仅仅丢来白眼，给了崔峰那样令人沮丧的评语后飘然而去。 张倩怡当然有骄傲的资本，美丽迷人，身材极佳，学习成绩也非常优秀。在理工科大学，这样的女生凤毛麟角，追求者甚众。最重要的一点，张倩怡一直梦想去美国留学，因此对二本院校的崔峰没有任何心动，尽管崔峰从高中开始就已深情向她表白过多次。 想起严杰踢了几场球后抱得美人归，崔峰就嫉妒得双眼发红。同样的踢球，结局却有天壤之别。严杰来自山村，家境贫寒，刚来到科大的经管学院上大学时，人很自卑，不大喜欢与人交往，经常独自一人到教室刻苦学习。都开学快一个月了，班上其他男生都已经对同班女生的个人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严杰还从未与班上女生讲过一句话，连班上女生长得什么模样都不清楚。直到国庆节系里组织新生文艺汇演，严杰才总算认清了班上的才女罗青芸。当时罗青芸在钢琴上弹出动听的《致爱丽丝》，一下子就击中了严杰平静的心。罗青芸的倩影一直在严杰的脑海中盘旋了一个多星期。在上课时，一看到罗青芸的身影，严杰的心就怦怦直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严杰也不例外。但是想到自己贫寒的家境，严杰躁动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严杰把过剩的精力全部倾注到学习和体育运动上。教室里、篮球场、足球场经常可以见到严杰的身影。尤其是在足球场，严杰体力充沛，飞奔不已，经常踢出让对方意想不到的球。罗青芸受到班上男生的亲睐，男生们经常找各种机会和罗青芸说话，有胆大的男生请罗青芸看电影、逛街，但是罗青芸都委婉地拒绝了。唯独严杰没有任何动静，罗青芸冰雪聪明，很快就发现了这种异状，也对这个“傲慢”的严杰同学给予了特别关注。在教室上课期间，两人有时不经意的目光对碰，严杰都是飞快地移开。罗青芸有时对此非常气恼，“哼！木头疙瘩！”在心里把严杰嗔骂了一通。 在大一下学期，大学组织了大一新生足球赛，严杰代表经管系出征，表现甚佳，虽然最后在决赛中以一球之差屈居亚军，但是决赛后，罗青芸红着脸，拿着用冷水浸湿的洁白手绢递给严杰擦汗时，严杰幸福得语无伦次。后来严杰曾追问罗青芸此事，为何当着众多学生的面有此壮举，罗青芸娇羞地回答道：“某人富有激情，有男性魅力！”严杰未曾想到，自己征战足球场，竟能捕获班上才女的芳心。 “真没有想到，你这个山峰居然还是个情种！”看着崔峰懊丧的表情，陈铁石静静地说道：“都征战五、六年了，你还没有拿下这个阵地？” “哎，本以为她大学毕业时是个极好的表白机会，我看到她申请的几所美国大学全部拒绝了，就安慰她在国内读书生活也是很好的，我会好好地照顾她一辈子的。哪想她竟然哭着对我大骂一通，还把我赶出家门。我这次出门远游，也有这方面的缘故，想出去散散心。”崔峰低沉地说道。 “来，情痴干一杯！屡败屡战嘛，开学后到科大再去冲锋！你那个高中校花不是保送上科大研究生了吗？人还在国内，阵地不是还没有丢嘛。”陈铁石连忙安慰道。 崔峰苦笑着干杯喝了一大口啤酒，长长叹息一声。 两人在房间里觥触交错，有时说起大学的一些趣事，哈哈大笑。不知不觉，烧鸡、花生米、火腿、啤酒已经全部进入两人的肚中。临近傍晚，崔峰才离开了陈铁石的小屋。 第9章(1) 到福利院 正月初八，正式开始上班。陈铁石早早地来到民主街道办事处的办公室，把办公室的每张桌子用抹布擦拭得干干净净，用开水壶烧开水，注满了办公室的几瓶开水瓶，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杯绿茶。过了一段时间，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陆陆续续来上班了。陈铁石主动地向同事们拜年、道新年祝福。陈铁石在工作空闲时间还找机会到张主任办公室，向张主任拜了新年。 新的一年开始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因为新年刚过，街道办事处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安排，同事们基本上碰面打招呼问好，喝杯热茶聊聊天，说些新年趣事。 陈铁石上午在办公室把半年来的工作写了总结报告，尽管没有谁交待要他这样做，但是他还是仔细认真地用电脑整理成文档，特别是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及其解决方案，加上自己对工作的一些设想，都在文档中作了重点标识。半年来在街道办事处，陈铁石养成了严谨的工作态度。 这几天下班后，陈铁石都跑到周君兰那里，陪她散散步，聊聊天。大学校园返校的学生还很少，整个校园冷冷清清。陈铁石怕周君兰感到孤独难过。 很快到了周休日，陈铁石买了几袋汤圆，决定元宵节之前抽空到市福利院看看孩子们，都有一个多月没去看望他们了。陈铁石上大学后，每个月都会在周休日到福利院做一天义工，主要是打扫福利院的卫生，陪孩子们说说话，做做游戏。阳光快乐的陈铁石深受孩子们的喜爱，不少孩子每个月都会数着日子期盼陈铁石的到来。周六上午陈铁石给周君兰打电话，说明了周六要去福利院做一天义工。现在陈铁石去福利院之前都要提前给周君兰说明，因为以前曾引起了周君兰很大的误会。 那是大三时，陈铁石有次在福利院做义工时，遇到了一个被母亲遗弃在福利院的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突遭母亲遗弃，惊恐万分，不明白母亲为何不要自己了，整天缩在福利院的一个小角落里，不和任何人说话，整天盯着福利院的门口，似乎期待着自己的母亲突然降临在门口，接她回家。陈铁石向福利院的李院长打听小女孩的情况，五十多岁的李院长长叹地说：“小女孩的衣服口袋里只有写着出生日期的纸条，连名字也没有留下。小女孩只是不停地说妈妈去买东西了，过一会就会回来的。她是被母亲有意识地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那天正好下着小雨，所以给小女孩取了小雨点的名字。”陈铁石看着纸条上小女孩的生日，发现正好是下周六，于是决定给小女孩买生日礼物，为她过一个快乐的生日。到了周六，陈铁石临时改变了家教时间，刚好那天周君兰与寝室室友们相约逛街，就没有给周君兰打电话说明情况。那天陈铁石在街边玩具店买了一对可爱的玩具熊，还在花店里买了一小束鲜花，兴高采烈地走在街上，还时而拨弄一下小熊，脸上发出灿烂的笑容。这一幕正好被正和同学开心逛街的周君兰看到了。周君兰微笑的脸霎那间凝固了，他今天不是给学生做家教吗？买鲜花要送给谁？难道……周君兰不敢再联想下去，当即与同学分手，跟踪陈铁石。陈铁石哪里知道身后已长出了“尾巴”，还在不停地欢快想象小雨点高兴时会有什么可爱的表情。看着前面兴奋无比的陈铁石，周君兰只觉得心中无比的酸痛，愈发觉得陈铁石移情别恋了。跟踪了近半个小时终于看到陈铁石进了一个院子大门。正如陈铁石所料，小雨点果然躲在正对大门的角落。陈铁石飞快跑上前，把鲜花和玩具熊递到小雨点的面前。 第9章(2) 小雨点的生日聚会 “小雨点，生日快乐！陈大哥给你买的礼物，喜不喜欢呀？”陈铁石说着晃动玩具熊。小雨点眼睛一亮，盯着可爱的玩具熊，怯怯地伸出小手，拿过玩具熊。小雨点太喜欢了！其实每年生日，小雨点都会收到妈妈买的生日礼物。小雨点用小手摸着玩具熊，抱在怀里，眼睛感激地看了陈铁石一眼。小雨点闷声坐在角落里，玩着小熊宝宝，眼睛时而瞟向大门口一眼。此时周君兰正尴尬地站在福利院的大门口，脸色十分不自然，自己竟然大大地吃了一回小女孩的酸醋。周君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门口，脸色羞愧。 小雨点看了一下门口，轻声说道：“门口有个漂亮的大姐姐。”陈铁石正想逗弄小雨点，猛然听到小雨点说话，感到一怔，连忙回头，看到门口周君兰正不安地绞弄着自己的双手。陈铁石大为意外，迷惑地走到周君兰的面前。周君兰眼睛不敢看着陈铁石，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来。陈铁石掐了一下周君兰羞红的脸，取笑着说：“怎么，小宝改行做007啦？”周君兰有点怨恨地瞪了陈铁石一眼，“都怪你！手里拿着鲜花，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你想做什么坏事？”周君兰反守为攻，她才不愿承认自己的不良目的呢！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给你说明我到福利院做义工的事。来，给你介绍一下今天的小寿星。”陈铁石拉着周君兰来到小雨点的面前。“小雨点，这位周姐姐来看你了。” “小雨点，好可爱哦！生日快乐！”周君兰亲昵地拉起小雨点的小手，“我们到房间里去玩，好不好呀？”小雨点不搭理周君兰，低头不声不响地玩着可爱的玩具熊。陈铁石把周君兰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你先在这陪着她，我到李院长那看看小雨点的生日聚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李院长，”陈铁石来到餐厅，看着在餐桌旁边忙着的李院长，叫唤了一声。 “是小陈啊，来看小雨点了。已经快准备好了，你去把孩子们都叫过来吧。特别是小雨点这孩子，她好像挺喜欢你的。”李院长微笑地对陈铁石说，心里对陈铁石十分感激。 “好的，我这就过去。”陈铁石飞快地离开餐厅，到游乐室把孩子们都叫到餐厅。最后，陈铁石来到还在院子角落的小雨点面前，兴奋地对小雨点说：“小雨点，你想不想看陈大哥变个魔术呀？陈大哥可会为小雨点变出很多东西哟！”小雨点停下手，望着陈铁石，虽不说话，但是眼睛里充满了期盼。陈铁石一把抱起小雨点，和周君兰一起走向餐厅。在餐厅门口，陈铁石让小雨点闭上双眼，说要开始变魔术了。“开始，变！”陈铁石把小雨点抱到摆满着各种糖果、水果和美味佳肴的餐桌前，大声叫了一声。小雨点慢慢睁开眼睛，惊异地看到满桌的生日礼物，满脸兴奋，开心地露出了笑容，忍不住在陈铁石的脸上亲了一口。身旁的周君兰假装生气地嘟起小嘴，心生嫉妒地看了陈铁石一眼。 福利院为小雨点开了个生日聚会，小朋友们都很开开心心地度过了一天。 第9章(3) 到福利院看望孩子们 离开福利院后，周君兰亲昵地挽着陈铁石的手臂。陈铁石在回学校的路上给周君兰讲了许多福利院孩子们的趣事。“福利院的孩子特别渴望来自外人的关心。他们大多数心里很自卑，对外界敏感。以真诚的心对待他们，哪怕一小时、半天，时间不长，往往能获得他们极大的回报。”陈铁石无比感慨地说，“每次做完义工回去时，孩子们感激的道别声，都会让我感到特别的开心。” “阿石，你怎么会想到福利院做义工的？”周君兰看着陈铁石问道。 “我以前急需帮助时，从许多人那里得到过很多的帮助，所以很能理解帮助的意义，哪怕是很微不足道的帮助，对于急需帮助的人来说，就宛如甘泉。在大一时有天在报纸上看到一篇关于福利院的报道，从那时起，每个月我都会去福利院做一天义工。”陈铁石缓缓地向周君兰解释了原因。 后来，周君兰也陪陈铁石一起到福利院做过几次义工。但是由于周君兰有不少兼职、家教，经常抽不出空闲的时间，陈铁石就不让周君兰参与了，独自一人一直坚持下去。 陈铁石带着汤圆来到福利院，和李院长打过招呼后，和往常一样就开始打扫福利院的各个房间，拖地板、擦玻璃窗……最后来到孩子们的房间，开始收缴脏衣服、脏袜子。孩子们知道不上缴，被陈大哥发现后，会被罚唱歌、讲故事的，所以乖乖地把脏衣服、袜子拿了出来。小雨点扑闪着大眼睛，望着陈铁石娇声说：“我没有脏衣服了。”“哦，真的吗？我们小雨点现在真爱干净讲卫生哟。那就把鞋子脱下来，让陈大哥看看袜子脏了没有？”小雨点自信地脱下鞋，说道：“你看，很干净的。”陈铁石看了看，的确很干净，不过很想给每个孩子都洗点什么，所以用鼻子闻后，假装用手在鼻子前摆动几下，“嗯，袜子有点臭臭哦，快换双袜子吧。”小雨点不信地脱下袜子闻了闻，“没有味道啊，前天周姐姐才给我换过的嘛。”不过马上意识到说漏了嘴，赶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巴。 “哦？周姐姐来过这里了？”陈铁石总算明白了，刚才看小雨点衣服都很干净，十分疑惑。“这个丫头片子，来这里也不告诉我一下。”陈铁石小声嘀咕了几句。 “周姐姐很喜欢陈大哥的，怎么会是骗子呢？周姐姐才不会骗人呢！”小雨点想为周姐姐打抱不平。 “啊，这个……是这样的……”陈铁石明白小雨点理会错了，只好赶紧解释起来，“周姐姐说好和陈大哥一起来的，结果她偷偷自个儿先来了，把我骗了一下嘛。”陈铁石胡乱解释一通，看着小雨点没再追问，摸了一下小雨点的脸蛋，小声地说：“小雨点，以后在周姐姐面前不要提起陈大哥说过她是个‘片子’好不好？”小雨点正为刚才不小心失言感到懊悔不已，听到陈铁石的建议连忙不住点头说好，还拉了勾勾。陈铁石总算舒出了一口气，要是让周君兰知道了说她是个“丫头片子”，自己的手臂上的皮肤肯定又会受到周君兰手指头的热烈“访问”。 陈铁石拿着从孩子们那里收缴来的“战利品”，来到洗衣房开始忙碌起来。不远处的李院长微笑地看着陈铁石，摇了摇头，“这孩子……”她知道今天孩子们又将会过个非常开心的一天。 第10章(1) 元宵节 正月十五，元宵节。中国传统的节日。 陈铁石和周君兰在热闹拥挤的街上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元宵节。 一大清早，陈铁石就来到了周君兰的女生宿舍大门口。因为学生们基本上已经返回学校，校园恢复了往日热闹的景象。陈铁石站在大门口，不停地跺着脚，双手时而不时地搓摸着，驱赶着寒气。大门前的陈铁石经常接受着过往女生的注目礼。陈铁石其实并没有让宿舍门卫叫唤周君兰，想让女朋友在节日的早晨多睡一会儿。直到周君兰隔壁寝室的一位女同学下楼打算出去时看到了门口的陈铁石，才连忙上楼通知了周君兰。周君兰脸色红彤彤地跑下楼，估计又得到了寝室女生们大量的“言语骚扰”。 “傻石头，为什么不早点叫我？只知道在门口傻站着。”周君兰对着陈铁石娇嗔道。 “人家想让未来媳妇早晨多睡会嘛，充足睡眠可以美容哟！”陈铁石嬉笑说。 “贫嘴！”周君兰说着挽起陈铁石的手臂，“今天早餐请你吃汤圆。” “真是心有灵犀，我正有此意。刚才在门口站着时脑海里还想着汤圆的美味呢。” 两人来到校园门口，街面的小吃店人满为患。等了好一会，陈铁石和周君兰才等到座位。碗中洁白的汤圆勾起了两人的食欲，都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小宝，吃这个大汤圆。”陈铁石用小汤匙把自己碗中的一个大汤圆递到周君兰的嘴边。 周君兰左右看了看，红着脸低声说：“干嘛呢？周围有人看着呢！”“我今天就想喂一次嘛！”陈铁石丝毫不理周君兰的抵抗，继续勇敢顽强地端着小汤匙。周围有不少男女生纷纷抬头笑笑看了过来。周君兰瞪了陈铁石一眼，红着脸吃下陈铁石喂过来的大汤圆，其实心里甜丝丝的，宛如这汤圆的甜蜜味道。 吃完早点，陈铁石主动提出要好好地陪周君兰逛街，并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周君兰感觉太阳仿佛从西边出来了，极其不信地看了陈铁石一眼。这次周君兰倒是冤枉了陈铁石。陈铁石今天的确打算好好地陪周君兰逛一天街，陪她度过开心的元宵节。他知道元宵节一过，春节假期就算真正结束了。对于还有半年就毕业的周君兰来说，将会有个求职找工作极其艰难的过程，这半年也许天天充满焦虑、痛苦、折磨。 陈铁石搂着周君兰的肩，漫步在热闹的大街上。街面上的店铺门前，店员热情地招呼顾客光临。 两人走进一家饰品专卖店，各种精美的小饰品玲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周君兰看到一对可爱的小企鹅挂件，拿在手中翻看，爱不释手，对陈铁石小声说：“我们买来挂在手机上，你的手机挂上小企鹅妈妈，我的手机挂小企鹅爸爸。”说完周君兰不觉脸红了一下。陈铁石不喜欢挂手机饰品，总觉得太女生气了，不过看到可爱的小企鹅妈妈饰品，一下子喜爱起来，很乐意地接受，一定要每天都挂在手机上。 第10章(2) 西餐厅 陈铁石在周君兰的耳边低声说：“希望你也能早日变成一只企鹅。”周君兰听完对陈铁石怒道：“好你个臭石头，你希望我变胖难看是吧。”陈铁石知道周君兰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深意，赶紧怪笑着用手指头弹了一下小企鹅妈妈挂件。看着晃动的小企鹅妈妈，周君兰马上明白过来，脸突然羞红，对陈铁石嗔骂道：“满肚子坏心思，讨厌！” 两人买了饰品后，迅速地挂在各自的手机上。陈铁石晃动着自己手机上的小企鹅妈妈，念叨着：“每天都要乖乖的哦，早日生出个小企鹅宝宝哦。”周君兰娇羞地拍打陈铁石，“还不快点走！我想去看部爱情电影。”周君兰赶紧打断陈铁石的念想。 在影院看完电影后，已过中午了。陈铁石带着周君兰来到一家西餐厅，以前听同事说过这家西餐厅环境优雅，很有情调。陈铁石还从未请周君兰吃过西餐，今天趁佳节之际，决定突破一次零的纪录，与周君兰在西餐厅浪漫一回。周君兰不安地说：“这里很贵的，我们换一家餐厅吧。”“就这里，我想在人生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陈铁石说完拉着周君兰进入了西餐厅。 这家餐厅果然深受欢迎，有很多人在排队等候。等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被餐厅服务员领到一张餐桌旁。环境果然不错，陈铁石心理感叹道，和周君兰坐下来，慢慢享受温馨的午餐。两人都是初次品尝西餐，刚开始心理有点紧张，不过很快就适应过来了，优雅地坐着，慢慢用刀切着美味佳肴，品尝着。陈铁石看着对面周君兰娇红的脸颊，水汪汪的眼睛亮晶晶地扑闪着，心理感到畅快甜蜜。两人在餐厅呆了很长的时间，出来后都快到傍晚了。两人偎依着，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感受着节日热闹的气氛。 陈铁石不知疲倦地带着周君兰逛街游玩，最后周君兰的腿脚已经变得十分迟缓。陈铁石一把拉过周君兰，背了起来。周君兰欢畅地搂着陈铁石的脖子，在陈铁石的背上有时不安分地晃动几下，累得陈铁石气喘吁吁，有时又冷不丁亲吻一下陈铁石的脸颊，吻得陈铁石突然亢奋不已，有时狂奔几下。 深夜，两人吃完汤圆夜宵，陈铁石才把周君兰送回学校寝室，自己乘坐出租车回到了租来的小屋。 第11章(1) 徐记牛肉面馆 陈铁石从街道办事处下班回家，路过民生巷的路口，打算简单地吃碗牛肉粉，晚上七点到九点是一位学生的家教时间，猛然发现原来的一家牛肉面馆已改头换面了，鲜红的“徐记牛肉面馆”招牌熠熠生辉。 这家徐记牛肉面馆是刚满二十岁的徐丽蓉和她男朋友赵大山元宵节过后刚刚开办的。徐丽蓉在高中辍学后跟父亲到县城开了一家小餐馆。徐丽蓉的父亲善于调制牛肉汤料，因此小餐馆的生意还很不错，徐丽蓉从父亲那里学到了许多调制汤料的方法。但是由于徐丽蓉的父亲得了一场大病，身体变得十分虚弱，无力再经营小餐馆了，便把小餐馆转让给了别人，回乡下老家了。两年前，徐丽蓉离开老家，来到省城，到一家大型的酒楼打工。在这家酒楼徐丽蓉认识了做厨师的同乡孙金柱，后来两人成为情侣。徐丽蓉在省城萌生了开餐馆的念头，休息时间经常拉着孙金柱在大街小巷找合适的门面，终于在民生巷一家牛肉面馆吃饭时，无意中得知面馆老板要回老家去，打算转让该面馆。徐丽蓉和孙金柱马上租下了这家门面，开始了餐馆创业。 牛肉面馆门口一个小女孩甜声地与过往行人打招呼：“各位叔叔阿姨、各位大哥大姐们，新开张的徐记牛肉面馆，味道鲜美，价格优惠。欢迎大家光临。” “陈老师，进来吃碗牛肉粉吧。今天新开张的，味道很好哦。”小女孩对陈铁石微笑道。 陈铁石吃了一惊，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小女孩啊。陈铁石坐在桌边后，趁小女孩帮自己倒开水之际，忙问道：“小妹妹，你怎么知道我姓陈啊？我不记得认识你呀？” “您在民生巷是很有成效的家教老师，这儿谁不知道啊。我妈妈曾指着您给我介绍过呢。我叫张小慧，就住在民生巷。”小慧兴奋地说，今天能面对面和陈老师说话，心里十分欢喜。 “哦，原来这样啊。以后叫我陈大哥吧，叫我老师感觉怪怪的。”陈铁石喝了一口小慧倒的热开水，点了一份微辣的牛肉粉，然后问小慧，“我看你还是小学生吧？怎么会在这里担任形象大使啊？” “我现在上小学五年级，作业早在学校做完了。想在牛肉面馆锻炼一下自己，正好徐姐姐的牛肉面馆新开张，我就毛遂自荐来了。”说完，小慧冲老板徐丽蓉做了一个可爱的小鬼脸。 “嗯，不错，有想法的学生。”陈铁石对小慧称赞道，“不过每次最好不要超过一个小时，不然会影响学习的，毕竟你现在还是一名学生。” “那是当然的，徐姐姐早就规定好了，每天下午六点到七点一个小时的时间，超过时间就会赶我回家了。”小慧说完，又跑到门口向行人吆喝起来。 不一会，徐丽蓉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粉，放在陈铁石的面前，说道：“陈大哥，慢慢吃，希望你对小店提些意见。我们年后才开张的，现在还有些不安呢。” 第11章(2) 长篇大论 陈铁石吃了一口牛肉粉，味道很好，又喝了一口汤，赞不绝口，对徐丽蓉说：“这是我几年来吃过的味道最好的牛肉粉了。我还真不相信你是第一次开店，你手里有绝活啊。” 徐丽蓉听到陈铁石对牛肉粉味道的赞美，心里由衷感到高兴，变得更加自信了。陈铁石吃完粉，自己倒了一杯开水，边喝边对徐丽蓉赞道：“店里环境不错，给人整洁舒适的感觉，还为顾客配备了饮水机，服务水平比其他店面高了许多。最重要的是，牛肉粉味道很好，这可是餐馆的秘密武器啊。虽然是新开张的，不过生意兴隆只是时间的问题。”陈铁石停了一下，接着又道，“为学生提供锻炼的机会，更让人钦佩！” 徐丽蓉被陈铁石如此赞美，觉得有点不好意识了，“我是看小慧小姑娘很灵巧可爱，她妈妈又同意，所以就给了她这个机会，可没有你说的那样好。” “无论怎样这已经很难得了。小慧长大以后肯定会对你和这个牛肉面馆深怀感激的。我以前读中学时也曾在一家餐馆打过工，那段经历对我的影响远比书本要大得多，所以现在我对那家餐馆的老板十分感激。”陈铁石动情地说，“中国现在的孩子如皇帝般被父母们宠爱着、伺候着。孩子们缺乏动手自理的机会，缺乏磨练，自私乖戾，对长辈缺乏尊重。只有书本知识，没有社会知识。遇到一点小问题、小挫折，都无法自主解决，这样的孩子长大后很难有大作为。以前报纸曾报道过，一名大学女生参加研究生考试，因为在学校找不到考场，竟回家找母亲帮忙，结果和母亲赶到学校后已经超过了入考场的最晚时间，失去了考试机会。这名女生被家人伺候得丧失了自理能力，以至一时成为笑柄。现在发达国家，比如美国、日本等国，社会企业对学生勤工俭学都予以支持，学生打零工很普及。这对学生了解社会、接触社会有很大的帮助。我觉得国家对你们这样为学生提供勤工俭学机会的企业、个体工商户应该给予财政补助，这也是为国家的未来投资。” 徐丽蓉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很随意的小决定竟引起了陈铁石的长篇大论，听完后也深有感触，心里暗自决定，小餐馆如有发展，一定优先考虑为学生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 陈铁石最后为徐丽蓉的小店提了一些建议，比如尽量使用碗筷，废除使用一次性筷子、纸盒等，只要每天做好碗筷的消毒工作即可；在碗筷附近的墙壁上贴上宣传环保标语等等。 张小慧在门口热情地招唤，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顾客，徐丽蓉的小店人气渐渐旺盛起来。 陈铁石付款离开时，对徐丽蓉说道：“我以后会经常光临的。只要在附近吃牛肉粉，我就只选你们的徐记牛肉面馆。”徐丽蓉微笑着对陈铁石表示感谢。 第12章(1) 科大聚会 陈铁石上午在办公室里刚好整理完一份文件，正准备起身到打印室打印出来，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铁石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那边就传来崔峰亢奋的声音：“铁脚，今天周五了，晚上有空没？到科大来聚聚。” “好像打了鸡血似的，怎么这样亢奋？”陈铁石讥笑道。 “嘿嘿，晚上来科大再告诉你，七点在科大的碧翠园餐厅见。我把严杰那小子也抓来了。你这个同乡啊，现在整个行尸走肉似的，迎面竟然没认识我，气得我只好大吼他的名字，搞得他对我来了个蓦然回首。真气死我也！”崔峰喋喋不休地道，“你来后问问他怎么回事，以前的玉树临风怎么消失了？晚上七点钟，记住别忘了！”还没等陈铁石回答，崔峰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崔峰其实非常渴望三人聚会，怕陈铁石推说没有时间不来，所以赶紧来个一挂了之。 陈铁石静坐了一会，想起大学毕业前夕严杰就开始有点不对劲，脸上以前的欢畅笑容没了，人也阴沉了许多，毕业半年多了，也没有主动联系一下。陈铁石晃晃头，决定不再想这些令人费神的事情，先把今天的工作赶快做完，下班后到科大聚会去。 快到七点了，陈铁石才气喘吁吁地赶到科大的碧翠园餐厅。崔峰早已在餐厅门口不耐烦地来回走动，不时看看手表，当看到陈铁石不停气喘的模样，一点也不同情地对陈铁石臭骂道：“好你个铁脚，竟然想跟我来‘姗姗来迟’！等一会有够你受的！”陈铁石赶紧冤枉地答道：“今天下班后碰到堵车了，有半个小时公交车几乎没动一下。哎，现在这个城市的交通状况真是个大问题。” “编，你继续编，赶紧再编个理由出来。”崔峰怒气冲冲地带着陈铁石来到餐厅的一个安静的小包间，坐了好一会都未平息下来。也难怪崔峰生气，他六点钟就来到餐厅守候了，半小时前严杰也给他打来电话，说导师有点事情谈，要晚来一刻钟左右。 陈铁石连忙说起大学阿的一些趣事，才把崔峰的怒气消灭掉。两人坐在包间，喝着热茶，茶水清香，味道不错。两人一边品茶，一边等严杰。 七点二十多分钟，严杰背着书包进了包间，赶紧向崔峰和陈铁石道歉：“真对不起，让你们两人久等了！”严杰没有回宿舍，直接就从导师办公室那里奔过来了。严杰放下书包，坐了下来，拿起茶杯牛饮起来。“渴死我了，导师跟我谈论了论文的事情，谈了两个多小时，中途我借口上卫生间，才给崔峰打了个电话。”严杰咕咚咚喝完了一杯茶，又倒满一杯。 “现在还有这么认真负责的老师？！”崔峰不信地说。也难怪崔峰不信，现在大学扩招，大学生数量年年爆增，大学教师的资源有限，很多硕士博士生导师开始批发指导名下众多的弟子。 第12章(2) 哲理名言 严杰连忙回答说：“我的导师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到美国的大学做过一年的访问学者，受到了美国大学教授严谨的教学研究的影响，所以对手下的学生颇为严格。” “难怪现在社会上的企业招聘时，只要211、985工程的重点大学院校的毕业生，对二本、三本院校的大学生看也不看一眼。”崔峰感叹道，没发现陈铁石此刻心境突然很糟。 “其实211、985工程的重点大学院校也有不少教授手下带的学生过多，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指导每个学生，所以不少学生的研究水平也不高。而且也有一些教授研究水平也不高。”严杰客观地分析说，“国内顶级的大学不是也出现了有的教授抄袭论文的学术丑闻吗？”严杰喝着茶，看着一言不发的陈铁石问道：“铁石，工作还顺心吧？” “还行吧，机关的工作嘛，都那样。如果没有紧急的报告需要整理，整天几杯茶，一份报纸就打发过去了。”陈铁石回答说。 “我最怕在机关工作了，死气沉沉的，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崔峰听了陈铁石的话后，摇着头说，“也只有铁脚意志坚强，有定力，能够挺住。要是换着我，恐怕早就闷死了。” 陈铁石连忙解释说：“其实，在机关工作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恐怖。只要有心，还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当然首先得有轻风细雨般的心态，平静地对待身边的人和事。刚开始我不知道这点，急躁冲动，为了突出表现，什么事情都抢着做，虽然事情都完成得还可以，但是遭到了不少同事的讨厌。因为你打破了机关内部的一种平衡，你把事情都给做了，别人在单位还干什么？所以后来我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除非别人主动要求帮忙。”陈铁石品着茶，继续说道，“有次，办事处的张主任要紧急到区里做工作汇报，但是秘书有事情请假了，就让我替秘书把工作汇报总结整理成文件，虽然我是第一次写会议汇报文件，但是参照以往的报告风格，认真地完成了。会上张主任的汇报文件数据详实，条理清晰，张主任还因此得到了区领导的表扬。后来张主任在那个月还给我发了五百元的奖金。现在我写政府机关的会议文件可以说得心应手了。” “怎么还打算在机关呆一辈子呀？”崔峰听完陈铁石的长篇大论，笑着说道。 “那倒不一定。我现在在街道办事处做临时工作，工作事情虽然细微，但是我也不想马马虎虎混日子，浪费自己宝贵的青春年华。”陈铁石连忙说，“台湾著名的财经和教育界典范人物，叫李模，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很有哲理的名言：拿别人薪水，学自己本事。这句话我认为说得非常好，我经常深思这句话。在办事处，尽管工资不高，但是毕竟是付给了我薪水，我在那里可以从老同事身上学到很多为人处事的方法，也有机会可以接触一些政府官员，学习同政府官员打交道的方法，增加自己的社会阅历，学习自己的本事。我想，这对今后的工作发展肯定会有用的。” 第12章(3) 同意约会 “拿别人薪水，学自己本事。这句话还真有些哲理啊。”崔峰反复地念叨这句话，感叹说道，“怪不得铁脚你小子窝在办事处，也能够雷打不动呆着，原来是受到了高人的指点啊。” 严杰也点头不住地称赞这句话说得精辟，富有哲理。 三人闲聊了一段时间，崔峰肚子已咕咕叫了起来，赶紧叫来服务员点菜，还要了几瓶啤酒，准备三人畅饮一通。菜很快就上到桌上，崔峰迅速为三人倒了满杯啤酒，然后举起杯子，激动地说：“大学毕业半年多了，第一次聚会，先干一杯！”说完扬起头，一口气喝完杯中的啤酒，抹了一下嘴巴，叫了一声痛快。 陈铁石和严杰也各自喝完杯中的啤酒，拿起筷子赶紧吃了一些菜充饥，两人也感到有些饥饿了。三人又各自倒满面前的杯子，开始慢慢边饮边聊起来。 崔峰给严杰讲了些周游中国的趣事，严杰听后哈哈大笑，对崔峰的经历羡慕不已。严杰除了家乡、省城，还没有到过其他地方。 陈铁石喝了一口啤酒，冲着崔峰叫道：“山峰，你小子上午打电话时声音无比亢奋，开始发情了？”陈铁石对崔峰的异常状况开始好奇起来。 “啊！这个……嘛，”崔峰挠了一下头发，腼腆地说道，“元宵节时，我约了张倩怡逛街过节，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我的约会。那天请她看了一场美国大片，晚上到西餐厅浪漫了一次，那一整天我都处于亢奋之中，走起路来感觉轻飘飘的。”崔峰不好意识地冲着陈铁石和严杰笑了笑。 “难怪！”陈铁石作明白状，笑道：“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也许半年多没在她面前晃悠，再加上她以前痛骂地把我赶出过家门，或许她想给我一次机会。”崔峰开始幻想起来，感叹道，“唉，女人心，大海针。” “你小子以后得往科大跑勤点，抓住难得的机会。”陈铁石对这个寝室铺友鼓动道。 “我必须得马上找份工作了。一个无业游民无脸见人啊！”崔峰猛喝一口杯中啤酒，大声说道。 “那是当然的，而且最好是体面的办公室白领。校花级女生虚荣心是很强大的！”陈铁石提醒说。 “你的周君兰怎么不虚荣啊！”崔峰愤怒不平地说。 陈铁石笑道：“那是因为君兰不是校花啊！” “不是校花？我看是你不愿意周君兰成为什么花吧？你那不同凡响的手法可是名扬在外啊！”崔峰反击道。 严杰不言语，沉闷地喝着酒，听着两人互相掐个不停。 陈铁石看出了严杰的闷闷不乐，想起上午崔峰电话里说的话，赶紧对严杰说：“严杰，你和罗青芸关系还好吧？” 严杰长叹一声，喝干了杯中的啤酒。崔峰连忙起身给严杰的酒杯倒满啤酒。 “她过完春节就到美国留学去了。”严杰没看两人一眼，低头喝了一口啤酒，“这个寒假我一直呆在学校，春节也没有回家。” 第12章(4) 到美国留学 陈铁石和崔峰听后都大吃一惊，他们第一次听严杰谈及此事。 严杰接着说：“其实芸芸一直不太想到美国留学，可能是因为我吧。我家里的情况你们多少也了解一些，根本没有这个经济条件到美国自费留学，除非能获得全额奖学金，但是现在很难，申请去美国留学的人太多了。但是她妈妈一直不停地在她耳边鼓动，要她到美国留学。上研究生后，芸芸只好备考托福、gmat考试，应付她妈妈。芸芸英语平时就学得很好，口语也很流利，所以托福、gmat考分都比较高。申请了几所美国大学，有一所美国大学录取了她，不过只能提供半额奖学金。芸芸想以学费太贵为由拒绝去美国，可是她父母都是科大的教授，经济条件很好，学费一点问题也没有，即使全部自费也可以承担。芸芸最后熬不过母亲的唠叨，不很情愿地去美国了。” 陈铁石不安地小心翼翼问：“你们现在分隔大洋两岸，以后怎么办？” “她要我一定要等她回来，等三年后获取硕士学位就回国和我结婚。”严杰有点悲伤地说着，想起了罗青芸分别前的晚上与自己痛苦流泪话别的情景，眼中浸出了朦朦的泪花。 “哎，以前科大的金童玉女，今天怎么变成了牛郎织女呢？”崔峰叹道，想起自己苦苦追求的张倩怡仍怀有到美国留学的不死之心，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三人沉默了一会，闷着喝酒，一声不响地吃着桌上的美味佳肴，但是都感觉不到是何滋味。 “你说，美国难道真有那么好吗？一个个中国学生前赴后继地冲向美国，据报道说清华大学简直快成为了美国大学的预科班。”崔峰不满地对陈铁石嘀咕道。 “美国大学的教育及科研水平在世界上是首屈一指的。也难怪中国学子争相前往了。”陈铁石解释道，“还有，美国有世界闻名的硅谷。在美国，只要你有梦想，只要你有创新精神，你就很容易获得成功。在中国没有美国那样的土壤。” 崔峰听到陈铁石不停地赞美美国，心中气恼，大声说道：“可是在美国，人的精神压力也大，即使在硅谷高科技公司工作，也不知道哪天就被解雇。不是有报道，在硅谷一对年轻的华人夫妻开枪自杀了吗？”崔峰喝了一口啤酒，又接着说，“在《北京人在纽约》电视剧中，有句名言：纽约是天堂，也是地狱。我说啊，美国是天堂，也是地狱！” 陈铁石听到崔峰对美国的名言式的评论，哈哈一笑。 “你臭小子笑什么？饱汉不知饥汉饿！你的周君兰无心出国，算你小子有福气。”崔峰对陈铁石不安慰几句还嘲笑他，大为不满。 崔峰想找严杰这个同盟军说几句，无奈严杰只是苦闷地喝着酒，不理崔峰的搭腔。 陈铁石对同乡的处境颇为同情，安慰严杰说：“你们两人感情这么好，不会出什么状况的。三年很快就过去了，就当是在山中闭关修炼三年。” 第12章(5) 回忆往事 严杰对陈铁石苦笑一下，说道：“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料到。身不由己的突发事件也许一下子就能粉粹坚固的感情。铁石，好好珍惜周君兰吧。两人在一起相厮相守，这才是最大的快乐。这段时间的思索，我才真正品味出了这个道理。” 三个人最后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多钟，崔峰才买单结束了聚会。崔峰在科大校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陈铁石幸运地赶上了一辆末班公交车，返回了自己的小窝。 严杰送走陈铁石和崔峰后，心里很烦燥，在安静的校园里孤独地走着。昏暗的灯光，散落在宽敞校园的道路上。严杰和罗青芸谈恋爱后，两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手挽手，在大学校园内散步，其乐融融。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地印在他们的脑海中。 严杰无意识地停在图书馆侧面的一片小树林前，小树林周围是修剪整齐的四季常青的树枝围栏。冬季，小树林的树叶已经枯黄，一部分散落在地上。但是在夏秋季节，树林枝繁叶茂，绿树成荫，树林里空气新鲜，是校园情侣们最爱的地方。一次周末舞会后，严杰和罗青芸情意绵绵，难舍难分，在校园里尽情地散步，到了这片小树林后，两人终于激情地拥吻在一起，彼此体验了各自甜美的初吻。后来这片小树林就成为了严杰和罗青芸两人的爱情圣地。每当散步到这里，两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彼此深情注视对方，体会着对方的爱意。即便有时两人吵了架，心里憋着闷气，但是只要一到这里，怨气都会烟消云散，两人迅速和好如初。严杰静静地站在小树林前，回忆起和罗青芸在这里度过的甜蜜时刻，心里充满了苦涩和甜蜜。 严杰强迫自己离开了小树林，向前走着，来到校园广场。广场周围种有许多树木和鲜花。宽广的广场深夜空无一人。平常傍晚时分，尤其是闷热的夏季，日落之后的广场，微风习习，众多的人们在广场上散步、聊天、游玩。以前，在秋日的暖和的下午，严杰和罗青芸经常坐在广场的草坪上看书聊天。在草坪上严杰向罗青芸介绍了自己的家乡和家庭情况，欢畅地叙说了自己和可爱、聪明、精怪的妹妹之间的一些趣事，当然也低沉地说了自己年迈的父亲和多病的母亲。罗青芸也简单介绍了自己在科大做教授的父母。罗青芸并没有介意严杰来自山村，家境贫寒。倒是严杰听完罗青芸介绍自己的父母情况后，有点惴惴不安，眼尖的罗青芸反倒安慰他说，我是看中人品，而不是家庭环境。从这以后，严杰更加珍爱罗青芸了，从来不做惹罗青芸生气的事情，也从来不冒犯罗青芸。两人终于成为了科大的一对金童玉女。 严杰在广场草坪周围来回走着，也不知时间在慢慢流逝。往日的温馨画面在严杰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震动着严杰的心灵。 严杰摸了一把冰冷的脸，发现手上湿漉漉的，不知自己的脸上已落下一串串泪水。 深夜，很晚了，严杰才回到自己的宿舍房间。 第13章(1) 重要工作 第二天，陈铁石很晚才起床，昨晚喝了太多的啤酒，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陈铁石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猛然想起今天是周六，是和周君兰相会的日子。陈铁石赶紧洗漱，到巷里的徐记牛肉面馆吃了碗牛肉粉，然后兴冲冲地赶到周君兰的宿舍。 周君兰正在寝室里和小姐妹们聊天，谈论着三月份即将举办的毕业生招聘会。见到陈铁石姗姗来迟，周君兰只是娇嗔地骂了一句大懒虫，倒也没有生气，她知道陈铁石上班有时也很辛苦的，平时还兼职做一些家教。 陈铁石微笑着和周君兰的室友们打招呼，因为已经和她们混得很熟，也时而和她们开些玩笑，气氛显得十分轻松。 临近中午，陈铁石和周君兰才走出寝室，到两人经常光顾的小餐馆吃饭。陈铁石非常挂念周君兰应聘找工作，就问简历打印准备好了没有，自我介绍的内容记熟了没有，还有要周君兰作好心理准备，女生求职有时可能会受到一些歧视。 周君兰温柔地笑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由于周六、周日晚有家教，下午陈铁石只得依依不舍地和周君兰在学校告别。 周一上午上班后，陈铁石坐在办公室前品着茶，思考着今年工作将如何开展。陈铁石在工作之余，也在准备公务员的考试，如果有机会就参加公务员考试，争取获得有正式编制的公务员的工作。 上午陈铁石被张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张主任的办公桌上正放着从市招商局和外事处转来的一份文件。张主任严肃地盯着陈铁石看了几分钟，才十分郑重地对陈铁石说：“小陈啊，现在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工作准备让你负责做。有一家日本企业打算在本市找一家服装企业合作。刚好民主街道办事处有家下属的服装厂，因为缺乏订单快要倒闭了，有现存的厂房和职工，区政府决定就选择这家服装厂和日方合作。前期准备工作你今天就开始进行，半个月后日方代表将会来本市进一步商谈。你在大学选修过日语，这是日方企业的相关资料，你先熟悉一下。有空多去服装厂看看，和厂领导、职工多沟通沟通。日方代表肯定会到服装厂实地考察的，到时候服装厂一定要以崭新的面貌展现在日方面前。” 陈铁石接过资料，精神振奋地对张主任说：“谢谢张主任的信任和栽培！我一定努力圆满地完成工作。”陈铁石喜悦地离开了张主任的办公室。 张主任看着陈铁石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张主任选中陈铁石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这半年来，陈铁石工作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做事踏实让人放心，而且又勤奋好学。还有重要一点，陈铁石在大学学过日语，有一定的日语基础，有助于和日方代表沟通交流。办事处的其他人员，不少都有点背景，和市、区的一些政府机关的有关人员沾亲带故，一些人做事缺乏执着、认真，艰难的工作交给他们确实不太让人放心。张主任对陈铁石也可以说是知人善任。 第13章(2) 甜蜜的香吻 整个下午，陈铁石都在办公室里仔细研读日方的相关资料。日方的资料都是日文的，虽然陈铁石在大学选修过日语，但是毕竟是第二门外语，学得很肤浅，而且也有近两年没有碰过日语了，看得十分费神，有的地方只能靠猜。快下班时，陈铁石总算名义上看完了资料。这种状况是不可能完成张主任交给的重任的，陈铁石决定回大学母校，让周君兰帮忙在图书馆借些日本方面的书籍。 晚上陈铁石来到周君兰的寝室时，周君兰十分意外，自从陈铁石工作后，两人基本上都是在周休日、节假日和寒暑假时才会面，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周君兰迷惑地看着陈铁石，静静地等待陈铁石的解释。 陈铁石用手搂着周君兰的细腰，笑着说：“我想你了嘛，就过来看看了。” 周君兰娇嗔地白了陈铁石一眼，轻轻地说：“是吗？现在开始说话不经过大脑了？”边说边用手指头在陈铁石的胳膊上来回移动，似乎在寻找最佳的位置。 陈铁石好像感觉到了某种威胁，赶紧抓起周君兰那正在移动的小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嬉笑道：“还是小宝了解我。”然后苦着脸继续说，“唉，我的苦日子来临了。”陈铁石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工作详细地向周君兰作了汇报。 周君兰听完，惊喜道：“这不是好事吗？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学习好机会。日本企业的管理在世界上可是有名的。不管这家日本企业是否是大型企业，但是通过它可以了解日本企业的管理方法，对你以后的工作发展肯定是有帮助的。我百分百地支持你！”说完掂起脚，给了陈铁石一个甜蜜的香吻，娇羞地偎依在陈铁石的怀抱中。 陈铁石哪里受过周君兰的主动温柔进攻，身体就像触电一般颤抖几下，紧紧地抱住周君兰柔软的身体。良久在周君兰的粉拳捶打下才松开了双手。 “你想闷死我呀！”周君兰娇红着脸，对陈铁石抗议道。 “我……我一时激动嘛！真想你每天都能这样。” “想得美！”周君兰想起刚才自己情不自禁的举动，十分娇羞，以前自己从来没有主动过嘛，今天怎么搞的？真是糗大了！ 陈铁石痴迷地看着娇美的周君兰，动情地说：“小宝，你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周君兰不敢看陈铁石炽热的目光，低头偎依在陈铁石的怀中，一言不语。 两人的情意绵绵突然被推门而入的周君兰的室友章青青看得一清二楚。 “啊！我现在眼睛高度近视，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章青青笑嘻嘻地逃离寝室。 “该死的青青，你给我回来！”周君兰连忙离开陈铁石，对章青青大喊道。章青青早已逃得无影无踪。“都怪你！”周君兰对陈铁石嗔骂道，“今天青青肯定会八卦得全班女生都知道了。”章青青是周君兰的寝室闺蜜，两人关系非常亲密。不过章青青有爱八卦的嗜好，所以周君兰的班中女生经常能知道一些周君兰和陈铁石两人的恋爱趣闻。 第13章(3) 老婆两字 “嘻嘻，没关系的，我不介意。”陈铁石倒是希望章青青多八卦一些，这样周君兰班上的那群男生们就会安静许多，免得他们惦记着自己的小宝。 陈铁石对正跺着脚的周君兰说：“你帮我在图书馆借些日本企业、日本文化方面的书籍，我想了解一下日本人的处世方式。”过了一会，又说，“现在我得突击一下日语了。” 周君兰揪了陈铁石一把，才道：“明天我就到图书馆借些书，到外语系帮你录些日语口语的录音带。准备好后我给你送去。” “还是我过来取吧。我可不想让自己未来的老婆大人累着了。”陈铁石笑着道。 周君兰听到从陈铁石口中说出“老婆”两字，脸上突然变得十分不自然，“我不许你说这两个字！”周君兰霸道地说。 “那叫什么呢？娘子？还是……”陈铁石捏了捏周君兰的脸颊，笑道。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听见有‘老’字。” “好……好……相公明白了。”陈铁石嘻嘻笑道。这时陈铁石的肚子不合适宜地咕咕叫了几声。周君兰连忙说：“你还没有吃饭？” “我一下班就赶过来了，哪有时间吃。”陈铁石摸摸肚子，痛苦地说。 “走，到校门口吃碗粉吧。”周君兰建议道。 两人来到小餐馆，点了一份牛肉粉。陈铁石呼哧呼哧大口吃着，周君兰用手托着脸颊，痴痴地看着陈铁石。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把你也吃了！”陈铁石头也不抬地对周君兰轻声说。 周君兰吓得吐出舌头，做了个精怪的鬼脸。 陈铁石吃完牛肉粉，周君兰送他到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候车。 “小宝，这段时间我工作会很忙，可能很少过来看你了。”陈铁石搂住周君兰的腰，低声说。 “没事的，有事我可以和寝室里的小姐妹们商量、倾诉。你就安心工作吧，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好好地学习日本企业的精髓。”周君兰扑在陈铁石的胸前，安慰道。 公交车来了，陈铁石跳上车，挥手和周君兰道别。周君兰在车站一直目送到公交车消失，才慢慢地回到宿舍。 第14章(1) 苦学日语 陈铁石为了能更好地学习日语，特地请了半天假到新华书店买了日语词典、中级日语口语，准备在三周内强化日语。 下午，陈铁石借助日语词典，把日方的资料又仔细认真地读了一遍，总算比较清楚地了解了日方企业的背景情况，接着又开始学习中级日语口语。陈铁石的大脑中几乎全被日语塞满了。尽管学得头昏脑胀，但是陈铁石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丝毫不肯放松，时间对于陈铁石来说太宝贵了。 快下班时，陈铁石接到周君兰的电话，说书已经从图书馆借到，也录了几盒日语磁带，要陈铁石下班后过去取。 下班后，陈铁石把日语词典、中级日语口语塞进背包，准备在家里继续学习。陈铁石快速赶到周君兰那里。周君兰借了好几本书，日本文化概论、日本企业文化、日本企业管理等等。陈铁石全部放进背包，匆匆与周君兰吻别。在回家路上，陈铁石也拿出日语口语书攻读起来，不浪费一分一秒。陈铁石在民生巷的徐记牛肉粉馆匆匆吃碗牛肉粉就回家了。 晚上在家里，陈铁石先快速通读了日本企业文化、日本企业管理两本书，大体上了解了日本企业的一些情况，读完后已到深夜，陈铁石只好打算明天继续奋战。 这几天陈铁石把这些书全部带到了办公室，除了吃午饭和上卫生间，几乎全部时间都呆在办公室，埋头苦读，这种拼搏状况让陈铁石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高考前的冲刺阶段。 下午陈铁石正在苦背日语口语中的日语对话，接到了周君兰的电话，不自觉地“哈依”了起来。周君兰大为不满，“哈你个头！明天上午过来一下。”“明天还要上班呢。有什么事？” “周六也加班？”周君兰不信地反问道。 “什么？！今天已周五了？我还以为周四呢。”陈铁石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惊叫一声，“明天上午我一定赶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啊？现在很忙的，感觉时间不够用，恨不得把一分钟劈成两分钟。真想让时光倒流啊！” 周君兰调侃道：“现在知道时间宝贵了？以前在学校为什么不多学点，每天还往我这里跑呢？” “那还不是要怪你！” “怪我？我可没有逼你天天来找我啊。”周君兰反驳说。 “谁叫你长得倾国倾城呢？我对你们班的有些男生很不放心，我可不想让人有空可占！”陈铁石将原因全踢向周君兰。 “贫嘴！”周君兰嗔骂道，心里甜丝丝的，“明天上午记得早点过来啊。来了再告诉你。” 陈铁石和周君兰在电话里甜言蜜语说了几分钟，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晚上睡觉时，陈铁石担心第二天早上睡过头，将闹钟定在六点半。周六清晨，陈铁石被闹钟吵醒，觉没睡够，心里非常不爽。“小宝你个丫头！要是没有什么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陈铁石极不情愿地离开温暖的被窝，穿上衣服。这几天陈铁石临时抱佛脚，每晚都学到深夜，睡眠严重不足，也难怪他心情郁闷。 第14章(2) 买套西装 吃完牛肉粉后，陈铁石匆匆忙忙地赶到周君兰的宿舍。周君兰刚刚吃完早饭，在寝室里欢快地与小姐妹们聊天。这几天周君兰心情非常舒畅，因为心爱的人在工作上有了点成绩。 周君兰挎起背包，拉着陈铁石出了寝室。 “到底什么事嘛。” “想让你做次服装模特嘛！”周君兰温柔地瞟了陈铁石一眼。 “模特？小宝你又找了份兼职，做模特经纪人了？”陈铁石大脑迟钝，没有反应过来。 周君兰叹息一声，停了脚步，心疼地摸了摸陈铁石木然的大脑，轻柔地说：“呆石头！是要给你买套品牌职业西装。” “我不是有套西装吗？干嘛浪费钱？” “你那套西装不是在小摊上淘来的仿制品吗？那怎么行！人靠衣装马靠鞍。你不是不久要参与和日方企业代表商谈吗？那不是仅仅代表你个人，也代表中国人的形象！”周君兰语气坚定地说。 陈铁石被周君兰拉到百货商场，心虽有不甘，但是却无任何理由反驳。和外商谈判，穿套a货西装，那是万万不可的。 在商场的男士西装区，周君兰让陈铁石试穿了好几个品牌的西装。在试衣镜前，周君兰以女性特有的感觉观看效果，最后均被周君兰摇头否决了。 “我看这几个品牌都很好，大小也合身，怎么都不合你的法眼呢？”陈铁石嘀咕道。大好的时光就这么流逝了，陈铁石的心痛痛的，无比惋惜。 “怎么能马虎呢？不仅要合身，而且要穿出气质！懂不懂？”周君兰丝毫不受陈铁石的影响，继续在品牌西装区穿梭，锐利的目光不放过每件西装。终于周君兰在一个品牌西装专柜停下脚步，欣赏地看着，筛选着。周君兰让柜台服务员取下中意的西装，递给疲惫不堪的陈铁石，命令道：“快去试穿，要穿出精神来！” 陈铁石硬着头皮，穿上周君兰选中的那套西装。 “真合适！西服大小、颜色均很匹配，很有气质！”柜台服务员看着刚换上西装的陈铁石，情不自禁地高声赞道。 周君兰也眼光亮晶晶地看着陈铁石，心里也不禁惊呼道：“有时人的确也是要靠衣装啊！”挺拔伟岸的陈铁石穿着笔挺的西装，在试衣镜前来回转着身，不住地瞧瞧，心里也很满意。 “就这套西装！”周君兰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命令。 “遵命！娘子。”陈铁石终于舒了一口气。 周君兰脸色一红，狠狠地盯了陈铁石一眼。 “买这套西装，折腾我够呛。感觉就像要做新郎官似的！”陈铁石笑嘻嘻地对周君兰说。 “哼！要是不好好地努力工作，你就做你的和尚吧！”周君兰狠狠地拍打一下陈铁石的胸脯。 陈铁石听到自己有做和尚的危机，连忙向周君兰告饶：“我一定努力工作。这和尚我已经做了快三年了，已经做够了，再也不想做下去了。” 柜台服务员看着这对小情侣打情骂俏，偷偷地抿着嘴轻笑。 第14章(3) 参观未来的小洞房 陈铁石换下西装，柜台服务员将西装放入包装袋中。周君兰拿着付款单到收银处交钱。周君兰准备用平时兼职挣来的钱为陈铁石买这套西装，作为对陈铁石半年来辛苦工作的奖励。陈铁石在收银处抓住了周君兰的手，不让付款，说道：“你还没有毕业，怎么能让你给我买衣服呢？”陈铁石说完，掏出钱包，从中取出一千二百元钱。 周君兰撅起小嘴巴，不悦地说：“我想送给你一件礼物嘛，还跟我争抢！哼！”陈铁石最怕周君兰生气了，只好退让一步，轻声说道：“要不这样，你出一半，我出一半。”周君兰想了一下，也怕伤了陈铁石的自尊心，只好同意这个建议，和陈铁石各出一半，支付了西装的钱款。 陈铁石提着新买的西装，和周君兰出了百货商场，终于舒畅地吐出一口气，心中感叹道：“逛街购物，真的不是男人的嗜好，实在太累人了！” 两人偎依着走在街道上。陈铁石转头笑着对周君兰说：“娘子，今天要不要参观一下未来的小洞房？”周君兰使劲地掐了一下陈铁石的胳膊，说道：“现在不许你这样叫我。哼！不然……让你再多做一年和尚！”周君兰其实也很想去看看陈铁石居住了半年多的小窝，于是接着说，“今天领导暂且去视察一下民居，调研一下群众的疾苦。”周君兰说完，嘻嘻一笑。 陈铁石听罢，情绪高昂，哪敢怠慢，伸手便想叫一辆出租车，但是被周君兰拦住，说乘公交车去就行了。陈铁石激动地搂住周君兰的腰，来到公交车站。很快两人乘坐公交车到达民生站。车站在长江大道上，离民生巷只有不足五十米远。周君兰第一次来这里，看哪里都觉得新奇，尤其是看到街面上经营的几个服装店，更是眼光晶亮。女生的天性就是喜欢逛街，尤其钟爱逛服装店，即使不打算购买，也想摸摸漂亮新潮的服装，过过心瘾。也正因为如此，在暑假期间周君兰曾在某服装店兼职了一个多月，近距离体验了服装的魅力。 很快转进了民生巷，陈铁石给周君兰介绍了味道极好的徐记牛肉面馆。不长时间，陈铁石带着周君兰进了在民生巷租借的小屋。周君兰刚进屋，鼻子就不由自主地皱了皱，典型的臭男生宿舍特有的味道！ “真是狗窝！也不好好地收拾收拾！”周君兰对陈铁石大为不满，娇斥道。周君兰把背包放在陈旧的沙发上，就开始收拾起来，哪知刚拿起沙发上的报纸，就惊叫一声。“啊！你居然把臭袜子扔在沙发上，你也能有心情坐下来？”周君兰杏眼瞪圆，对陈铁石怒叫道。 “臭石头，你快说！还有哪里埋有臭弹，我可不想被熏晕过去。” “啊，嘿嘿。这个……”陈铁石不好意识挠着头，“这段时间比较忙，卫生工作没做好，请领导大人谅解。脏弹应该没有了吧……”陈铁石话音未落，又见周君兰捏着鼻子用手指头从沙发底下扯出一只臭袜子来。 第14章(4) 收拾房间 “我发现你这里不是狗窝——而是臭窝！”有点洁癖的周君兰哪里受过这种刺激，对陈铁石暴怒道。 “是，是，领导批评得很对！批评得很彻底！”陈铁石红着脸嘿嘿笑道。 周君兰怒吼之后，心里慢慢平息下来，心里清楚，要想改造男生的臭习惯非一日之功。于是周君兰脱下外套，拿起扫帚开始了房屋卫生运动。杂乱的报纸，吃完的方便面盒，废弃的纸张……很快就被周君兰清理在一堆。陈铁石赶紧找来塑料袋装了起来。“把抹布拿来！”周君兰低声命令道，十秒钟过去了，未见陈铁石挪动一下脚步，抬起头来，“你别告诉我，屋子里还没有抹布！”陈铁石嘻嘻傻笑，以无比敬仰的目光看着周君兰说：“领导真英明！料事如神。本居室还从未使用过抹布。”周君兰听罢绝望地坐倒在沙发上，用手指着陈铁石，说：“限你半分钟拿来一块抹布，否则后果自负！哼！” 陈铁石赶紧跑进卧室，找到一件旧文化衫，用力一撕，取下一块布来，连忙跑到周君兰的面前。周君兰斜眼瞟了陈铁石一下，拽过陈铁石手中的所谓“抹布”，又开始不停地抹沙发、茶几、餐桌椅、门窗……接着又用拖把将客厅地面拖干净。半个小时过去了，周君兰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也浸出一层香汗。陈铁石低头望着奋战中的周君兰，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在强烈地呼唤，赶紧把周君兰这丫头娶进门！ 陈铁石拿来自己洗脸用的毛巾，递给周君兰擦脸上的汗水，周君兰接过毛巾，用鼻子闻了闻，恶狠狠地瞪了陈铁石一眼，走进卫生间用香皂反复清洗了几次毛巾，最后才用毛巾擦洗汗水。 休息了一会，周君兰才缓和过来，随后瞟了一眼卧室的门，陈铁石吓得一抖，连忙对周君兰笑道：“娘……哦，不，领导，洞房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下次再参观视察！”“哼！下次？我不知道你的下次是何年何月！”周君兰今天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揭露一下陈铁石的懒惰真面目。 果然不出周君兰所料，卧室的景象颇为壮观。床上被子胡乱堆成一团，有几件换下的内衣随手被扔在床上。衣架上的几件衣服也没挂整齐，地板上灰尘清晰可见……周君兰来到床边，拿起枕头摆在床头。枕头底下藏着的内裤，裤上的一些东东刺得周君兰脸面发热。周君兰红着脸对陈铁石嗔骂道：“整天胡思乱想，思想极不健康！”陈铁石尴尬地立在一旁，痛苦地回忆何时收藏在枕头下面了？ 周君兰抱起床上的脏衣服，到卫生间清洗去了。 经过周君兰辛勤的劳动，陈铁石的小窝终于焕发出勃勃生机，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在吃午餐面条时，周君兰对陈铁石命令道：“下次记得给我配把房子的钥匙，我会不定期地微服私访的，要是不保持房间整洁，你会惨得很难看！”陈铁石连忙像小鸡啄米似的不住地点头。 第15章(1) 民生服装厂 陈铁石手中拿着抄写有地址的一张纸条，眼睛在街道上左右不停地观看，终于走到一个破旧的大门前。大门旁边竖起的木牌上字迹斑驳，依稀可以辨认出民生服装厂的字样。由此可见该厂已停产多日。陈铁石微微皱眉，这难道就是区政府决定的要和日本企业合作的服装厂？陈铁石推开生满锈迹的铁门，走了进去。大门的门卫室有一位老大爷，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正在看报纸，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瞟了陈铁石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报。 “大爷，请问服装厂的牛厂长在吗？”陈铁石犹豫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上前问道。 门卫老大爷抬起头，仔细地盯着陈铁石看了好一会，心中迷惑不已，这大半年来还有傻子来找牛厂长谈业务？良久，老大爷才发问：“你找牛厂长有事吗？” “我是民主街道办事处的小陈。区政府和街道办事处应该给牛厂长打过招呼了。我今天来是想和牛厂长谈谈服装厂的未来发展的。”陈铁石说明来意。 “进厂房后，一楼左拐的最里面就是牛厂长的办公室。”老大爷淡然地对陈铁石说。 陈铁石来到牛厂长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几下。“请进！”里面传来有气无力地声音。陈铁石推开门，走了进来，一位有点发胖的中年男人映入眼帘。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喝着茶，翻看报纸。 “您就是牛厂长吧？我是民主街道办事处的小陈。”陈铁石赶紧上前自我介绍。 “哦，你好。街道办张主任给我打过电话，请坐吧。”牛厂长走到沙发前对陈铁石说。 陈铁石坐了下来，赶紧抓起时间向牛厂长说明了目前的状况：“有一家日本企业想在省城寻找一家服装企业开展合作，定制面向日本客户的服装。区政府决定让您们的服装厂与他们合作。”陈铁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我刚才进来时看到您们厂目前的状况，厂房前的空地杂草众生，估计厂房里面也是杂乱无章吧。这种样子即使国内民企都会扭头而去，何况是苛刻无比的日本企业呢！所以我想请求牛厂长，能否让服装厂的员工把厂房面貌改变一下？时间很紧，估计只有两周的时间。” 牛厂长叹息一声，面露难色，说道：“小陈啊，不瞒你说，服装厂都有半年没有发过工资了。员工们有的摆起了小摊，有的在其他地方做临时工。现在人都很难找到，如何要求他们来厂里做清洁卫生？这块饼画得太大太美了，我都无法相信，更何况那些员工们呢。”牛厂长摇了摇头。 陈铁石正色道：“牛厂长，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总不能不相信区政府吧？区政府给您们即将倒闭的服装厂寻找机会，寻找出路。如果您们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我无话可说，但是您们以后不要怨恨任何人！要怪就怪您们自己！”陈铁石盯着牛厂长，继续说道，“明天上午九点钟，在厂房空地集合，我会和您们一起干！请牛厂长通知全体员工，也请转告一下，服装厂起死回生的发展机会只有靠服装厂的全体员工自己争取！” “好，我会尽力通知到每一位员工。但是……”牛厂长停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想说的话。 第15章(2) 一起做清洁卫生 “那么就明天上午再见。做清洁卫生的工具还请牛厂长准备齐全些。”陈铁石说完起身和牛厂长告辞。陈铁石走出服装厂大门，回头望了一眼，内心不由得十分焦急，这可是难啃的硬骨头啊！ 第二天上午，陈铁石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来到了民生服装厂。牛厂长也已经到了，但是还未见到一位员工现身。陈铁石和牛厂长打了声招呼，就拿起除草工具开始在厂房前的杂草地忙碌起来。一根根杂草被陈铁石铲除掉，堆在空地的一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陆陆续续有几位女员工来到了服装厂，她们大多数都在服装厂工作了很长时间，对服装厂还是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听说服装厂有机会恢复生产，就过来看看情况。 忙碌的陈铁石，此时脸上已有一些汗珠，除草时弥漫的尘土也沾满了陈铁石大部分脸颊。牛厂长站在厂房前观看了一会，也拿起工具低头干了起来。终于有一位中年女员工也加入了陈铁石的除草队伍。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入的人也越来越多。上午十点左右，厂房空地上的杂草已被清除一空，几位女员工把清除的杂草全部运到街道附近的垃圾箱旁。最后，厂房前的空地变得十分整洁干净了。陈铁石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知道成功的脚步已向前迈出了一小步。 大家休息了片刻。陈铁石在空地前对到来的服装厂员工说：“今天来的员工，绝对是服装厂忠诚的员工，对服装厂怀有深厚的感情。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服装厂的希望，服装厂面临的困境一定会被我们大家克服！现在服装厂的发展机遇即将来临，但是能否抓住、抓牢，还需要我们大家继续努力！”陈铁石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层厂房，继续说道，“日本人对工厂设备、环境卫生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检查卫生时经常戴着洁白的手套。我宁愿合作谈判失败的原因在于设备陈旧、工艺技术落后，但是绝不愿看到是由于我们脏乱的环境造成的。假如因为厂房脏乱导致合作失败，那不仅仅是服装厂的耻辱，也是我们中国人的耻辱！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不怕艰苦，一定能够抓住这次难得的机遇！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我们一起努力，让民生服装厂的厂房明亮起来吧！” 到来的员工们的热情被陈铁石激发出来了，大家激动地拍起了双手。 接下来，已经不用陈铁石多说什么，员工们已经争先恐后地拿起各种工具在厂房内做起清洁卫生。女员工们有的拿着抹布擦洗厂房的门窗、办公桌椅；有的拿起拖把拖洗地面；有的自制简易工具扫除厂房内角落的蜘蛛网。后面到来的男员工们，有的踩上梯子，擦拭墙壁上的各种灰尘，清洗沾满灰尘的灯管…… 时间一天天过去，服装厂的厂房一天天明亮起来了。 员工们还自掏腰包买来白色的涂料，将厂房内外墙壁粉刷一新。厂房锈迹斑斑的铁门也换成崭新的不锈钢门，大门旁也挂起洁白的招牌，招牌上的民生服装厂黑色大字醒目、遒劲。 第15章(3) 工作汇报 封存起来的缝纫设备也在焕然一新的厂房内一排排摆放开来。细心的女员工们用抹布仔细擦拭设备各种部件。有的女员工还开心地在缝纫设备上铺上从家里带来的布料，调试起设备来。 陈铁石对这几天的工作非常满意，特地从街道办事处借来一部数码相机，将民生服装厂前前后后拍了许多照片，特别是厂房内，拍到了许多生动的员工的身影。陈铁石回到办事处的办公室，用电脑制作了一份图文并茂的民生服装厂介绍资料，刻成光盘，可以随时在电脑上播放。同时陈铁石写了一份工作汇报报告，在报告中还加入了自己的一些建议，整理完成后打印出两份。 陈铁石带着工作报告和光盘来到张主任的办公室，交给了张主任，并简洁地汇报了一下。张主任看完材料后，非常满意陈铁石的准备工作，并在报告上签下字和意见，让陈铁石尽快到区政府向负责此次合作商谈的林副区长汇报。 第二天上午，陈铁石带着汇报材料来到区政府，在林副区长的办公室详细地汇报了民生服装厂的准备情况，并在办公室的电脑上演示了光盘中的图文资料。林副区长看到近期服装厂的一些照片，眼睛一亮，向陈铁石问道：“小陈，这真是近期的民生服装厂？三个月前我去过那里，招牌破败，厂房前空地杂草一片。”其实林副区长看到那厂房就已确定是民生服装厂无疑。三个月前他到过民生服装厂，当时有一些员工因为没发工资，将情况反映到了区政府，他负责此事专门到民生服装厂调查过此事，还在厂房前的杂草众生的空地上对员工做过讲话。 “是的。经过服装厂员工一周得打扫整理，目前服装厂已经焕然一新，跟新建的厂房差不多。”陈铁石迅速回答说。 “嗯，很不错。”林副区长满意地点头赞道，“听张主任说，此事是由你负责的？” “张主任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只是到现场做了些准备工作。主要还是靠张主任的指点。”陈铁石谦虚地答道。 “年轻人，工作做得不错！”林副区长欣赏地看着陈铁石说道。他对踏实干事陈铁石还是很赏识的。看完工作汇报后，林副区长指着报告上的建议说：“这是你提出来的？” “是的。由于服装厂停产已有半年多，而且有半年没发工资了，让服装厂为每位员工制作一套工作服，可以鼓舞一下员工士气。最重要的是，日本企业代表参观考察服装厂时，正好也可以看到服装厂员工们努力工作的场景，我想这对谈判是有益的。”陈铁石连忙解释建议的用意。 “这个建议很好，就按照此建议实施。你先让服装厂估算一下需要多少面料，区政府先垫资，以后等服装厂走入正轨后再偿还给区政府。”林副区长在工作汇报材料上签字，然后对陈铁石说，“小陈啊，有没有兴趣调到区里来工作啊？” 陈铁石听后，兴奋地说：“谢谢林区长的栽培！只是我现在还是街道办事处的临时职员，没有正式编制。”林副区长听后，哦了一声，沉思片刻后才说：“以后有机会参加国家公务员的考试吧，到时区里会考虑你的实际工作成绩的。” “多谢林区长！” “很高兴看了你的汇报材料，我看与日本企业的商谈把握还是很大的。小伙子，继续努力吧。” “我一定努力工作，回报林区长和张主任的信任。”陈铁石朗声回答道。 陈铁石回到办事处，向张主任汇报了区政府林副区长的指示，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到服装厂，将区政府的决定告诉了牛厂长和员工。大家听后都非常振奋，对服装厂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第16章(1) 求职奔波 就在陈铁石为了能够与日本企业合作成功而努力作准备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崔峰也在为求职而到处奔波。崔峰因为游玩了半年，耽搁了最佳求职时间，现在又和应届毕业生同场竞技，并不占任何优势，半年空白的职场真空，尤其是一道硬伤，再加上并不过硬的二本文凭，让崔峰多次败下阵来。 在一家公司面试时，戴着眼镜的一位老者，就曾指着简历中半年空白时段问崔峰：“这半年你都干什么去了？为何没工作呢？”崔峰唯唯诺诺地答道：“这半年我游览了大半个中国。”老者听罢颇为不悦，说道：“年纪轻轻，就贪图享乐，没有奋斗精神。对不起，本公司不养纨绔子弟。你另谋高就吧！”崔峰灰溜溜地离开了这家公司。 崔峰也不放过报纸上刊登的公司招聘信息，看到一则电器公司招聘销售人员的招聘广告，马上赶到该公司的人事部递交简历，但是负责查验简历的一位人事女职员看过简历后当即拒收，说没有实际工作经验，不能参加公司的面试。崔峰的一点希望之火迅速被浇灭了。 屡次碰壁，打击了崔峰的自信心。他有点懊悔当初因为感情之事游玩了半年的举动，他甚至有点冲动想修改一下简历，让那半年的空白职场经历消失，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诚信绝不可丢失，哪怕再经受几次冷嘲热讽。 休整了一天，调节了一下心情，崔峰又变成了一个斗士，冲入求职大军之中。这次崔峰来到一家制鞋公司驻省城的办事处应聘。说实话，崔峰已经降低了求职预期，只要能有份工作，哪怕是家小公司也行，不求高薪，但求有实际工作机会。所以崔峰选择到这家办事处应聘，增加一点成功率。 办事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仔细阅读崔峰简历的办事处经理，另一个是个小姑娘，负责办事处接听电话、前台接待工作。一个正急需员工的办事处，崔峰迅速环顾了一下办事处的全景，得出了令自己有点兴奋的结论。 “你去年就毕业了，为何没参加工作？这大半年都做了什么？”办事处经理抬头询问崔峰。崔峰知道这是一道逃脱不掉的坎，老老实实地回答：“刚毕业时向一位心仪的女生求婚不成，心情郁闷，就出去散心，游玩了大半个中国，花掉了半年多时光。” “你倒是很坦诚呀。”经理点了一下头，又问道，“游玩了半年，花费不菲吧？” “出门时只带了平时节省下来的两千元钱，旅途中的花费大部分是一边游玩，一边临时找事做挣来的。”崔峰回答道。 “哦？！”经理惊讶一声，眼中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你说说看是如何游玩，如何挣钱的？”经理有点急切地问道。 崔峰一五一十地详细解说了自己的旅游经历和打工的趣事。交谈时两人还经常爆发出爽快地笑声。这位办事处经理也是一位驴友，休假时期经常游玩名山大川，今天碰到道中同仁，自然十分喜悦。 第16章(2) 第一天上班 两人愉快地交谈，全然忘记了时间，直到办事处的小姑娘打招呼准备下班了，两人才发现整个下午已经悄然过去了。经理拍了拍崔峰的肩膀，说道：“如果你不嫌弃办事处庙小，明天你就来正式上班吧。我叫谢昌明，年纪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以后就叫我谢哥吧。”又对着办事处的小姑娘介绍说，“这是小林，主要负责办事处的内务。”小林微笑着向崔峰点头。 “明天上班后，我再详细给你介绍工作情况。” “非常感谢谢经理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珍惜这份工作，好好地工作。”崔峰激动地说道。 “好了，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聊聊旅游趣事。” 崔峰离开了办事处，在街道上兴奋地高叫一声：“耶！”引来路人纷纷侧目而视。 崔峰回到住处，好好地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这段时间焦躁、疲惫、失眠，折磨得崔峰几近崩溃，现在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了。 崔峰美美地睡了个好觉，睡梦中似乎牵着张倩怡柔软的小手步入了结婚礼堂…… 第二天，崔峰早早地来到办事处。小林早已到了，正在用抹布擦拭谢经理的办公桌。崔峰放下公文包，帮助小林打扫办事处的卫生。很快两人就熟络起来，有说有笑，不一会办事处就被收拾得整洁干净。 办事处面积不大，而且办公桌只有两张，崔峰只好暂时和小林公用一张办公桌。崔峰从包中拿出营销方面的书籍看了起来，他大概推测出工作应该和鞋子营销有关。 不久，办事处的谢经理来到了办事处，看到自己的两名手下已经进入工作状态，非常满意。 “谢经理早上好！”两位员工赶紧向上司打招呼。 “嗯，你们早上好！” 谢昌明坐下来，叫崔峰坐到办公桌对面，开始向崔峰介绍办事处的工作内容。 “我们rh公司是一家生产旅游鞋、运动鞋、男女皮鞋的中型企业。产品主要出口销往欧盟，但是为了降低风险，在国内一些主要大城市也设有分公司、办事处，加强公司鞋类产品的内销，提高公司的竞争力。目前我们办事处的主要工作重点是说服各大商场、鞋类批发商及店铺销售我们公司rh品牌的各种鞋类产品。当然如果有机会，零售工作也可以考虑，但是目前办事处的人员有限，所以首要任务还是优先考虑批发业务，寻找公司的批发合作伙伴。”谢昌明说完，递给崔峰一册rh公司的鞋类产品的目录介绍。 谢昌明让小林打印出一份鞋类产品的批发报价单，交给崔峰，叮嘱道：“这报价单可是办事处的商业机密，绝不能外泄，而且只能在办事处熟读，力求能全部背下来。当然报价可以根据批发数量适当下浮，但最大下浮不能超过报价单价格的百分之五。推销工作主要是要勤跑动，多跑些批发商、店铺，让他们了解我们公司的鞋类产品和我们的批发优惠价格，进而达到批发销售我们公司的产品。”谢昌明停了一会，接着又说道，“你可以不用在办事处坐班，多在外面跑动，有事时就和办事处联系。手机要保持24小时畅通，手机通讯费用可以在办事处报销。” 最后谢昌明又和崔峰谈到薪水待遇问题，好在崔峰目前对薪水没有特别要求，很快办事处和崔峰就签订了劳动合同。崔峰正式成为rh制鞋公司驻省城办事处的一员。 第16章(3) 初次推销产品 崔峰坐在小林的办公桌的对面，开始认真研读rh公司的产品介绍，了解各种鞋类产品的特点，又对着产品图片背下报价单上相应产品的批发价格。紧张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下班前，崔峰告诉小林明天要到街道上走走，逛逛店铺，了解一下市场行情，不来办事处了。 晚上，崔峰再次仔细查看了公司的产品目录介绍，寻找产品推销的突破口。由于第一次工作，又是特别需要实际工作经验的推销工作，所以崔峰苦思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好的头绪，只好洗漱休息，打算明天实际考察市场行情后再想办法。 新的一天开始了。崔峰把公文包换成背包，把公司产品目录放入背包中，打扮成大学生模样上街了。在街道上只要有卖鞋的店铺，崔峰必定造访，在鞋柜旁仔细观摩，还不时向店铺老板询问价格。同时，崔峰也悉心观察店铺的顾客流量，一一默记在心里。出了店门后，崔峰赶紧将店铺名、鞋类产品的规格、样式、价格以及顾客流量记在笔记本上，作为晚上分析的第一手材料数据。 崔峰在大街上走了整整一天，都已记不清参观了多少家店铺了，只觉得腿脚酸麻，万分渴望眼前能突然出现柔软的沙发。崔峰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回到了住处，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休息了几个小时。半夜醒来上卫生间时，崔峰感觉饥肠辘辘，这才发现还没有吃晚饭。崔峰随便泡了一碗方便面充饥，在台灯下，仔细分析白天笔记本上记录的各项数据，思考如何才能迈出推销工作的关键第一步。最后目光停在一家店铺上面，崔峰记起这家位于十字路口的唐记鞋包店，经营着一些鞋类、包类商品。店面不大，只有十几平米，但是顾客流量比较大。崔峰印象中特别深刻的是有几个年轻女孩曾拿着旅游鞋和女式皮鞋看了看，摇摇头，又放了回去，估计是对鞋子的样式、颜色等不太满意。崔峰想到这里，顿时眼睛一亮，决定先从这家店铺推销试试。 崔峰背着包，很早就来到唐记鞋包店。店铺大门还未打开，崔峰到附近的小吃店吃了一碗牛肉面，来到店铺前继续等候。八点半左右，唐记鞋包店的店铺老板终于来了，打开店门开始营业。崔峰连忙上前和店铺老板打招呼，并递上名片。趁着还没有顾客光临，崔峰抓紧时间向店铺老板介绍了rh公司在省城办事处的批发业务内容。店铺老板是个很谨慎的生意人，对主动上门推销的崔峰很冷淡，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就去忙店内的事情了。 受到冷遇的崔峰并没有离开，打算在此打一场持久战。崔峰来到鞋类区，时而拿起这种样式的鞋子看看，时而拿起那种样式的鞋子瞧瞧，崔峰在鞋类区慢慢地不停走来走去。店铺老板只是冷眼地不时看看崔峰，倒是没有把崔峰请出店门。整个上午，崔峰都呆在店内。中午吃过午饭后，崔峰又来到店里。过了两个多小时，这时店铺老板不得不对崔峰说：“年轻人，还很有耐心嘛。不过小店已有专门的鞋类进货渠道了，现在没有经济实力再找个新的渠道了。你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第16章(4) 迈出合作的第一步 崔峰看到了一丝希望，立即答道：“老板，我们办事处不需要贵店压货，您可以在店内先销售看看，卖出去后再结帐。要是很长时间也卖不出去，我们就撤掉该产品。我们只需要贵店能拿出一点位置摆出我们公司的鞋类产品就可以。不知道这样的合作建议老板同意不同意？”崔峰恳切地看着店铺老板。 店铺老板听了崔峰的建议，心动了一下。这段时期鞋类产品销售情况不很好，也许增加新牌子的鞋类产品，情况会变得好些。店铺老板沉思了一会儿，对崔峰说：“好吧，店里先拿出两个空位出来，试试销售你们公司的产品。不过如有质量问题，你们公司要负责全部责任。” “没问题。”崔峰看到店铺老板认可了自己的建议，高兴地说，“不过我们公司的鞋类产品很多，能不能再多加两个空位？一个旅游鞋位置、一个运动鞋位置、一个男士皮鞋位置、一个女士皮鞋位置。”崔峰边说边打开公司的产品目录介绍递给店铺老板看。 店铺老板仔细查看产品目录，发现鞋类产品样式比较新颖，就同意了崔峰的要求，随后挑选了几款样式，并定下了进货价格，还要求崔峰免费提供送货上门服务。崔峰连忙给办事处谢经理打电话，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得到了谢经理的同意，可以发货。崔峰挂断电话，对店铺老板说：“老板，我现在就回办事处给您取货，估计两小时内可以返回，希望老板今天就能把我们公司的产品摆出来，最好也能产品的上方贴上‘rh品牌专柜’字样。” “可以。”店铺老板回答道。 崔峰出了店门后，赶紧叫了一辆出租车迅速回到办事处。办事处的小林已经将店铺老板选中的型号的鞋类产品挑选出来了。崔峰一一核对一遍，确认无误后，把产品打包好，又飞快地带着产品乘坐出租车来到唐记鞋包店。店铺老板看到崔峰这么快就带来产品，对崔峰的服务非常满意，也很快撤下几个很久都没卖出的鞋子，专门开辟出rh品牌专柜，摆上了样式新颖、崭新的rh品牌鞋，按照崔峰的要求贴上醒目的“rh品牌专柜”字样的标签。 忙完后，崔峰记下了店铺老板的姓名和联系电话，崔峰也把办事处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店铺老板。双方迈出了合作的第一步。 崔峰离开唐记鞋包店后，并没有返回办事处，而是去了科大。此时喜悦的心情，崔峰很想与人共同分享，他要去找张倩怡。自从元宵节相会后，崔峰再也没有去找她，并非不想去，而是无颜以无业游民的身份去约会自己心仪的女孩。崔峰不知疲倦地奔破求职、不知疲倦地逛街开拓市场，现在总算有了一点成绩，他迫切地想去科大看望张倩怡。 崔峰到了张倩怡的宿舍大门口，看到三三两两的女生背着书包回到宿舍，现在正是学生回宿舍吃晚饭的时间。崔峰知道张倩怡还未放弃留美的梦想，肯定还在某间教室里苦读备战，等食堂人群的高峰过后再回来吃饭。 崔峰背着包站在门前的道路边，静静地望着远处通往女生宿舍大门的路口，犹如一尊雕像，伫立在女生宿舍门前。有不少女生侧目而望，指点着轻笑而去。崔峰不为所动，一动不动地期盼心中美丽女神的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崔峰的眼光一亮，一位身穿蓝色紧身外套、长发披肩的女生从路口款款走来。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眼神冲击着崔峰激动的心。 张倩怡走到崔峰面前，突然一愣，她没有想到崔峰在宿舍门前等她，估计已经等了很久，心灵深处的一处柔软颤抖了一下，眼光柔和地看着崔峰。 第16章(5) 分享喜悦 “啊，你终于回宿舍了！”崔峰兴奋地笑了笑，看到美丽的张倩怡，心中十分甜蜜。 “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张倩怡又恢复成冰冷的面孔，冷冷地说。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想自己心爱的女孩了嘛！”崔峰笑嘻嘻地说。 “我们两个没有可能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怎么就不死心呢！”张倩怡气恼地对崔峰说，“我现在时间很紧，没空跟你再啰嗦了！”说完准备进宿舍大门。 “哎，我肚子饿得呱呱叫了，一起吃个晚饭吧。反正你现在也还没有吃晚饭。”崔峰不死心地求道。张倩怡盯了崔峰一眼，想到他在门口站了许久，要是不答应的话也不知他又会弄出什么花样来，只好答应了。“只此一次，而且吃完后你要马上离开学校。”张倩怡可不想与崔峰在晚上花前月下。 “遵命！”崔峰迅速答道。心里笑道，只此一次？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罗马是一天一天建成的，女朋友是一天一天追到手的。 两人来到科大内的一家餐厅。崔峰点好菜后，含情脉脉地看着对面的张倩怡。张倩怡白了崔峰一眼，只顾喝着热茶，不理会崔峰的目光。 “我现在在rh制鞋公司驻省城办事处工作，推销rh品牌鞋类产品。”崔峰向张倩怡汇报工作，表明自己目前已经不是无业游民了，“今天刚刚在一家鞋店推销出了rh品牌鞋，想和你庆贺一下。” “是吗？那就祝贺你啊。”张倩怡淡淡地说。 “谢谢。不过工作仅仅才刚开始，稍稍迈出了一小步而已。”崔峰变得有点谦虚了，“但是我相信一定会迈出第二步、第三步……”崔峰说着笑眯眯地富有深意地看着张倩怡。 张倩怡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哪能不知晓崔峰心中的小九九。“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现在学习很忙的。”张倩怡不得不正告崔峰，让他打消念头。 崔峰把张倩怡的劝告当作耳边风，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嘿嘿不停地傻笑着。 很快服务员就把饭菜就端上来了。两人开始默默地吃起来。崔峰好几次想找张倩怡说说话，但是张倩怡只是低着头一心吃饭，崔峰只好作罢，没在言语什么。 吃完饭后，崔峰把张倩怡送回宿舍。“你多保重吧！”张倩怡在门口淡淡地对崔峰说道，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宿舍大门。崔峰不舍地离开女生宿舍，心中不停地给自己打气，继续努力！曙光就在前头！ 崔峰一头扎进工作中，按照唐记鞋包店的推销模式，又在几条街道的鞋店里成功地推销了rh品牌鞋。很快就见到了成效。唐记鞋包店的老板给崔峰打来电话，说已卖出了两双rh品牌鞋，要崔峰赶快再送几双同款式的鞋过来。 崔峰把唐记鞋包店作为样板来推销rh品牌鞋，这种策略是很成功的。崔峰还送给唐记鞋包店一份rh公司的产品目录，以及几种流行款式的鞋的宣传画。在rh品牌专柜附近墙上贴上rh鞋的宣传画，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很多顾客一进店门，首先就来到了rh品牌专柜，优先挑选rh品牌鞋。 经过试销，唐记鞋包店的老板发现rh品牌鞋销量还可以，正式和崔峰签订了批发业务的合同。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崔峰为办事处带来了第一份合同。谢昌明对崔峰颇为欣赏，给崔峰增加了一半的薪水。 “小崔，好好干。年度工作总结时我会推荐你参加公司的年会。”谢昌明对崔峰鼓励说，“公司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年会，全国的各个分公司和办事处都会有一个优秀员工的参加名额。” “谢谢。我一定会珍惜谢经理给我奋斗的机会。” 崔峰的工作热情一天一天高涨，浑身有使不完的拼劲。崔峰找过几次张倩怡，但是每次张倩怡都避而不见，再没给崔峰一次见面的机会。崔峰对张倩怡的感情无比纠结，不能自拔。 第17章(1) 初到美国 罗青芸来到美国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的生活艰辛和承受的巨大精神压力改变了纤柔的罗青芸。 罗青芸刚到美国时，是由三年前就来到美国的一位科大的师姐接待的。出了机场后罗青芸和师姐乘坐一辆带有很大行李箱的小汽车来到一栋陈旧的房子前。师姐为罗青芸找到的临时住处就是这栋房子的一间地下室。初到美国的许多留学生就是从地下室开始美国留学生涯的。 这栋房子的房东是一对华裔夫妇，对罗青芸十分客气。在罗青芸交了一个月的房租后，房东就把地下室房间的钥匙交给了罗青芸，并向罗青芸说明了一些注意事项。师姐临走前，交给罗青芸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淡然地说：“以后如果碰到什么困难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说完就离开了。 罗青芸打开地下室房间的门，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下室阴暗，有点潮气，空气有点污浊，显然已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罗青芸打开房间的灯，房间不大，里面有一张床和桌椅，设有卫生间和浴室。罗青芸闻了闻床上的被子和床单，房东新换了被套和床单。罗青芸黯然地摇摇头，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但是现在不是伤心落泪的时候，罗青芸赶快把带来的行李全部搬进了地下室房间。 可能是时差的缘故，罗青芸十分困乏，脱下外套，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饥饿和寒冷让罗青芸清醒过来。罗青芸从行李箱中拿出从国内带来的饼干，喝着在机场买的矿泉水，在美国简单地吃了第一顿饭。实在太困了，罗青芸在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又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起来。半夜时分，罗青芸娇嫩的脸颊上隐隐有一种东西在爬动，痒痒的。罗青芸随手抓去，有一种东西在手中乱窜。罗青芸惊醒过来，打开灯往手中一看，吓得惊叫一声，哇地大哭起来。原来手中有一只可怕的小强！罗青芸从小就最怕小强了，觉得恶心死了。以前严杰在身边时，每当碰到小强罗青芸都会缩在严杰的怀中。可如今只身一人，罗青芸不由得悲痛大哭不已，想到小强与自己的脸颊亲密接触过，罗青芸冲到卫生间，不住地呕吐起来。良久，罗青芸用沐浴露不停地在脸上抹洗，恨不得洗掉被小强爬过的脸皮。 这晚罗青芸在被子中痛苦了大半夜，泪水打湿了大半个枕巾，最后在不断的抽泣声中又迷糊地睡着了。 在美国度过的难忘的第一夜，在罗青芸的脑海中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罗青芸来美国比较早，大学还没有开始新生注册，只好先到导师约翰逊教授那里报到。约翰逊教授正在进行一项美中经济未来发展的研究项目，项目小组中有美国本土学生、来自中国香港的留学生以及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年初来自中国大陆的女留学生因为跟随丈夫移居到其他州的一所大学，离开了该项目组，约翰逊教授紧急从中国大陆的留学申请中选中了罗青芸。其实罗青芸的管理专业背景并不是很适合这个项目，但是罗青芸流利的英语口语最后打动了约翰逊教授，毕竟经济和管理很接近。这也是后来罗青芸无意中听说到的。所以罗青芸深知机会来之不易，不敢掉以轻心，学习非常用功。罗青芸在学校研究室和地下室抓紧一切时间阅读约翰逊教授的研究材料，希望能很快进入状态。 罗青芸刚到美国时，只给家中父母打过一次短暂的国际长途电话，报了一下平安，根本不敢在电话中提及恶劣的住宿环境，以免父母担心，只说一切都很好，不要挂念之类的话语。由于目前住处无法上网，罗青芸只是在研究室里找了个上网查资料的机会，才给严杰写了一封简短的英文邮件。一个月的时间里再也没有与严杰联系了。 第17章(2) 两地相思 慢慢地，罗青芸对研究项目有了大概的了解。罗青芸经常就研究项目向其他学生提出一些问题，项目组的其他人都会乐意回答。在美国的大学，爱提问、发表不同见解，常常会得到别人的尊重。这大概就是美国大学的一种文化表现吧，与中国的大学显得十分不同。约翰逊教授对这位来自中国大陆的勤奋好学、善于提出自己想法的年轻女孩十分赏识，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非常欣慰。罗青芸渐渐地融入到研究项目的团队之中。 罗青芸在大学开学后办了新生注册手续，正式成为了一名留学生。罗青芸选修了一些研究生的课程，课余时间就来到研究组开展一些辅助工作。当然罗青芸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住处，逃离那个黑暗的地下室，尽管现在对小强已无当初那样的惊恐不安，但是晚上睡觉仍不很踏实。 功夫不负有心人，罗青芸终于通过报纸广告找到了一处住处。虽然房东只出租一间房间，但是房间可以看见明媚的阳光！而且最重要的是房间有宽带，可以免费上网，这是罗青芸最为动心的原因。周六罗青芸就搬进了新住处，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上网，想对严杰倾诉一个多月的相思之苦。罗青芸登陆了和严杰常用的一款视频聊天软件，严杰此时也正挂在网上。严杰目前在一家企业咨询公司兼职，这天晚上正在为公司的一个咨询业务做分析报告，忙得晕头转向，突然聊天软件收到来自罗青芸的视频聊天请求。严杰一愣，激动地点击接受请求，看到窗口中现出罗青芸娇美的面容，严杰激动得差点落下眼泪。一个多月的别离，让罗青芸和严杰都饱尝了相思煎熬。 两人都盯着窗口中的对方，久久不说话。还是罗青芸忍不住先说了：“杰，你好吗？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偎依在你的怀中……” “我也是，这一个多月每天晚上我一闭上眼睛，满脑袋全是你的音容笑貌。”严杰哽咽着声音说道。 “我今天搬到新的住处了，可以免费上网。以前的住处不能上网，所以没有和你联系，你没有生我的气吧？”罗青芸小心翼翼地问严杰。 严杰赶紧安慰说：“没有。我知道你刚到美国，要适应新的环境，也肯定会遇到一些困难，明白你刚开始肯定很辛苦，所以一点都不怪你。”罗青芸听后十分开心，一个多月的艰辛难过一下子烟消云散。 罗青芸接着给严杰叙述了近一个月来的美国生活和感悟，严杰也回报了自己的一些近况，两颗心又再次紧密地连在一起。 “芸芸，我好想你。以前你近在身边，我还没有感受出来。现在我深切地感受到了，真希望你能早日回到我的身边，我好想紧紧地抱着你柔软的身体……”严杰动情地说道。 罗青芸听到严杰情意浓浓的话语，红着脸低声说道：“谁让你在我走之前的晚上不好好地把握机会……”罗青芸说到最后声音已小得听不见了。 在那个别离的晚上，罗青芸其实十分渴望严杰能拥有自己，但是激动中的严杰在最后时刻突然清醒过来，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严杰当时想得比较长远，担心自己的鲁莽会带给罗青芸伤痛。 严杰怔怔地望着罗青芸，再也说不出话来。直到看见罗青芸脸颊上落下一串晶莹的泪水，才轻声安慰罗青芸。最后严杰说还在赶写报告，罗青芸才恋恋不舍地关闭了视频聊天。 罗青芸下线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会最后失去严杰，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情绪低沉地度过了乔迁后的第一天。 第18章(1) 拥挤的毕业生招聘会 陈铁石这几天忙碌得人仰马翻，在街道办事处、民生服装厂和区政府之间来回不停地跑动，协调与日方企业代表商谈的各种准备事项，而且还得在空闲的零星时间里苦读日语。陈铁石每天只能抽出几分钟给周君兰打电话简单问候一下，根本没有大片的时间到周君兰那儿互诉衷肠，甚至把学生家教的时间也推后了半个月。目前在陈铁石的眼中头等大事就是与日方谈判的顺利进行。 周君兰除了写毕业论文外，其他时间都在和同学们交流应聘找工作的经验心得，为三月上旬在体育馆举行的大型毕业生就业招聘会做最后的准备。 三月上旬的某个星期六，大型毕业生就业招聘会终于拉开帷幕。许多学生在清晨六点钟就已经来到体育馆排队等候。当周君兰和几位女同学相伴来到体育馆门前时，已经是早晨七点半左右，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让周君兰震惊万分，十分后悔早晨没有更早点起床。排队等候的众多学子表情各异。有的淡然，有说有笑；有的焦躁，不时东张西望；有的闭目，在心中祈祷；有的拿着简历，还在校对，生怕还有什么纰漏…… 计划只有一万个工作岗位的此次招聘会，吸引了省城几乎所有的应届毕业生，还有不少外省市的毕业生也赶来寻找工作机会。维持秩序的大批警察们也个个神情严肃，十分担心会场出现意外骚乱。招聘会预定八点半才正式开始，尽管多条队伍已延绵一千多米了，但是还有一些学生陆续赶来。学生们前后紧挨着，生怕自己被挤出队伍，失去机会。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负责人感到形势严峻，赶紧向局里领导汇报目前的状况，为防止事态失控，请求调动防暴警察来增援，同时调来几辆医疗急救车停在体育馆门外待命。 周君兰和同学排在一队，前后拥挤不堪，无法动弹，只好用手臂护住前胸，觉得异常难受。招聘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体育馆的各个入口大门已经打开，人群开始涌动起来。周君兰只能随着拥挤的人流向前挤去，没发再保持女生的淑女形象了。 流动的人群中不时传来惊叫声，不是脚被人踩到，就是鞋子被挤掉了。在这里不存在女士优先规则，在这里不存在绅士，在这里没有淑女，在这里弱者不会被同情，在这里只有竞争！ 通过入场口的学生们争先恐后地奔向招聘单位。有的女生穿着高跟鞋跑动时不小心跌倒，身边跑过的学生们没有谁停下来拉她一把，只能艰难地爬起来，一拐一拐地继续前进。很快各个招聘单位的展位前都已围满了学生，外围的学生们使劲地挤进去，然后递上自己的简历，甚至连招聘单位的工作人员的面也没有见到，就被其他的求职者挤了出来。 女生们早已把男女授受不亲抛之脑后，也把自己变成一个斗士，费劲地挤到展位前，递上一份简历，想给自己多找一个机会。 娇柔的周君兰在入口处就和同学挤散了，只好独自地在体育馆内寻找自己中意的单位。看到展位前人山人海，人头晃动，周君兰捂住胸口，不敢挤上前去，悲哀地站在外围，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有一位个头矮小的女生被挤得喘不过气来，昏晕过去，倒在地上，人群中发出了惊呼声。会场工作人员迅速地把这名女生送上急救车，运到医院急救。 体育馆内早已人满为患，但是入口处还有大片的排队等候入场的学生们。招聘会主办方只好被迫暂时关闭入口，只准出，不准进。门口顿时引起学生们大声叫骂声、抗议声，有不少女生急得大声痛哭起来。主办方估计此次将有十万左右的学生前来应聘，远远地超过了最初预计的三万人的规模。 第18章(2) 招聘会受挫 周君兰实在不甘心，挤向一个人群较少的省城的单位展位，递出了第一份简历，这家单位的招聘职位是内勤管理，待遇很低，而且只招收具有省城户口的学生。周君兰知道录取的希望渺茫，但是为了多找些机会，只得如此。 周君兰在会场内找了很久，才又找到一家比较满意的省城的公司，可是展位前多层的人群让周君兰举步不前。周君兰在展位前等着，呆了将近两个小时，趁人群稍少时才使劲挤了进去，充满希望地递出第二份简历。展位前的一名女工作人员扫了一眼周君兰的简历，迅速地丢在展位旁一边的地面上，地面上已有几堆简历了。周君兰看到自己精心制作的简历被丢在一边，心里一阵疼痛，内心又幻想着招聘结束后企业会带走地面上的几堆简历。 一批批学生递了简历后出了招聘会场，又一批批学生从入口处进入会场。周君兰又看了几家企业的展位，有的展位严正申明因业务要求只招男生；有的展位含蓄地写着只招收重点大学的毕业生；还有的展位甚至写着只招收硕士、博士毕业生。周君兰看得心情十分郁闷。难道女生真的不如男生吗？难道二本大学就没有能力出众的学生吗？难道企业的工作本科生真的不能胜任吗？ 周君兰最后还是又回到了那家自己中意的省城的公司的展位。该企业的却受欢迎，展位前还有数层人群在涌动。周君兰感觉希望一点一点地消失，决定在此一直守候到招聘会结束，要与该公司的工作人员见见面，增加自己成功的机会。中午周君兰没有吃午饭，只喝了几口矿泉水充饥，一直站在展位前，直到人群越来越少，招聘会即将结束，其他的展位有的已经开始撤离。周君兰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与工作人员打招呼，工作人员只是看了周君兰一眼，没有理睬，忙着收拾展位上的简历，放入到纸箱中，封好后放到一边，准备带回公司挑选。周君兰看到展位旁的地面上堆放着好几堆简历，自己的简历也在其中，不知道该公司如何处理这些简历，心中不免惴惴不安。 周君兰看到这家公司就要撤离了，可是对地面上的几堆简历似乎漠不关心。周君兰急了，连忙上前询问工作人员如何处理地面上的简历。工作人员冷冷地答道：“这些简历不符合公司的要求，公司不回带回去。” “可是这是无数学生辛苦排队好不容易才递上的简历，贵公司难道不仔细看看学生的介绍？说不定也有符合公司职位的学生。”周君兰不甘心地说道。 “我们公司只招收211工程、985工程大学院校的毕业生。这些普通院校的毕业生我们公司不招收。”周君兰心中一凉，心中有些气恼地说：“贵公司不再看这些简历，至少应该带回公司销毁吧！丢弃在这里，简历上面都有学生的重要个人信息呀，要是被骗子拿去行骗了怎么办？” “对不起！招聘现场公司的人手不够，实在没有办法带回公司。招聘会主办方会清理现场的简历的。” 周君兰对此回答颇为不满，含着泪水，低下头在地面上的简历中寻找自己的简历，心中无比悲痛。许久周君兰才找到自己的简历，小心地放回自己的背包中，希望破灭，心情沉重地离开了招聘会现场。 周君兰回到了寝室，很快就感受到了同学们低沉的情绪。和周君兰的遭遇相同，寝室的女生们全部遭受了招聘单位的歧视，个个铩羽而归，还有位同学脚部被踩伤了，红肿一片。 晚上有的女生无声地躲在被子中哭泣。周君兰也落下了伤心的泪水，此时她真想靠在陈铁石的怀中痛苦一场，可是想到陈铁石也正在忙碌，只好独自地躺在床上默默伤心流泪。 第19章(1) 合作谈判 三月份举办的毕业生招聘会的第二天，陈铁石才从报纸上看到招聘会上有女生挤昏过去的报道，赶紧给周君兰打电话。 “小宝，昨天招聘会你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吧？”陈铁石关心地问道。 “还好，就是人太多了。感觉有点恐怖。”周君兰低声回答，她现在不想告诉陈铁石此刻悲伤的心情，担心怕影响他的工作。 “都怪我这几天太忙，昨天忘了问你的情况。下周三日方企业代表就来省城商谈合作事宜了，周六我去你那里，好好弥补我的过失。”陈铁石说道。 “嗯。”周君兰露出一丝笑容，“你这几天也要注意多休息，不要在关键时刻累倒了。” “放心吧，小宝。我这体格，像钢铁，像石头，强健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陈铁石笑道，“你不要想得太多了，还有我做你的坚强后盾呢！”陈铁石轻声安慰周君兰。他从报纸上知道了招聘会求职的艰难，尤其对于女学生。 周三，日方企业冈田商事株式会社的代表来到了省城。日方一行包括社长冈田次郎、营业部长川口信介、中国事务课课长田中纪夫以及中国语翻译张丽慧小姐。中方参与谈判的有江海区政府的林副区长、民主街道办事处张主任、民生服装厂牛厂长、陈铁石以及外事处翻译小李。在谈判前省城负责经济工作的赵副市长亲切会见了日方企业代表。 合作谈判的地点设在江海区政府的会议室。作为中方谈判的负责人，林副区长首先发言：“首先我代表江海区政府对到来的日方客人表示热烈的欢迎。中日双方的企业采取优势互补，加强合作，对中日两国的经济发展都会起积极的推动作用，中日双方的企业也一定会在合作中取得收益。最后，我衷心希望冈田商事株式会社与民生服装厂合作成功！” 接着日方的冈田社长发表了对中国经济发展的积极看法，对冈田商事株式会社投资中国的前景充满信心。 冈田商事株式会社的川口部长向中方详细介绍了冈田公司的背景及上年度的经营状况，特别是开展中国事务的规划。牛厂长也发言向日方代表介绍了民生服装厂的发展历程。陈铁石用幻灯片的形式向日方详细介绍了民生服装厂的最近情况。 最后双方开始了紧张、激烈的合作谈判。 双方对成立合资公司一事很快就达成共识，但是冈田商事株式会社对中方提出的双方在合资公司中各占百分之五十的出资额持反对态度，强烈要求冈田商事株式会社在合资公司中占百分之五十一的出资额，控制合资公司的经营权。日方说出了充足的理由，冈田商事株式会社负责对合资公司下达订单，负责产品出口到日本，在日本市场销售，中方仅需提供厂房和人力资源。最后中方代表经过讨论，林副区长同意认可了日方的要求。 上午谈判的结果，双方初步达成合资意向。 下午，中方代表陪同日方一行实地考察参观了民生服装厂。冈田商事株式会社的代表来到民生服装厂时，服装厂的员工们正在厂房一楼饱含热情、一丝不苟地工作，制作服装。冈田社长看到员工们的工作精神状态激昂，心里感到很满意。田中课长随意走到一处，从口袋中拿出一条洁白的手绢，在缝纫机上擦拭了几下，放到眼前仔细看了几眼，洁白的手绢上没有任何灰尘和油污，点头微笑。 牛厂长和陈铁石轻轻舒了一口气，昨天民生服装厂全体员工对厂房、桌椅和缝纫机等再次全部做了一次清洁卫生，功夫总算没有白费。 第19章(2) 谈判成功 日方代表最后还到厂房空置的二楼看了一下，对宽敞的厂房感到满意。 参观完民生服装厂后，双方又回到区政府的会议室，进入更加详细的谈判。这次冈田社长提出了民生服装厂的机器设备太陈旧，冈田公司将为合资公司提供一百台技术先进的缝纫设备，设备将作为投资的一部分。 双方经过讨价还价，最终双方同意了成立合资公司冈生制衣有限公司的全部协议条款，决定周四上午签署合作协议。晚上林副区长设宴招待了日方代表。在招待宴席上陈铁石用半生不熟的日语和田中课长进行了一些交流。田中课长对陈铁石能讲一些日语感到很高兴。田中课长作为中国事务课课长，来过中国几次，也能讲一点汉语。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周四上午，赵副市长也出席了双方的签字仪式。在签字仪式上，冈田社长、牛厂长都在合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字完成后，赵副市长、林副区长都微笑拍手表示祝贺。冈田社长也激动地对赵副市长、林副区长表达了感谢，同时也表示会尽快将先进设备运抵省城，让合资公司尽早正式运营生产。 陈铁石心中沉重的石块终于落在地上，轻松愉快地笑了。 合资谈判成功结束后，陈铁石受到了林副区长和张主任的表扬。张主任考虑到陈铁石为准备谈判长期加班，特批陈铁石休假一周。 陈铁石兴奋地在周五下班后就迫不及待地赶到周君兰那里，与周君兰共同分享成功的喜悦。陈铁石与周君兰已有好几天没有相会了，到了周君兰的寝室后，不顾寝室其他的女生在场，就紧紧拥抱周君兰，激烈地吻住周君兰柔软的嘴唇。女生们见状，笑嘻嘻地迅速离开寝室。长时间的热吻，周君兰已经软弱无力，陈铁石双手紧紧抱住周君兰的柔软细腰。良久，周君兰才娇羞地推开陈铁石，她太担心陈铁石激动后不能控制自己。 陈铁石向周君兰汇报了与日方谈判成功地情况。周君兰听到陈铁石已经成功完成任务，心里感到特别高兴，前段时间求职的阴郁一扫而光。周君兰带着陈铁石到学校门口的小餐厅，点了一些陈铁石喜爱的菜，为陈铁石庆贺。平时不爱喝啤酒的周君兰今晚破例喝了一些，红润的脸此时显得更加娇美。陈铁石痴痴地看着，真想早日和周君兰步入洞房。周君兰看到陈铁石双眼冒着炽热的火光，知道这家伙心思又开始不正起来，娇嗔道：“还没有看够啊！” “嘿嘿，我一辈子也看不够！”陈铁石痴痴地说。 “哼！口是心非。以后……结婚以后……你还这样说我才相信。”周君兰的说话声越来越小。 听到结婚二字，陈铁石条件反射似的抓住周君兰滑腻的小手，激动地说：“小宝，你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陈铁石又开始了第n次求婚。 周君兰心中颤动，内心的确很想和陈铁石早日在一起，共享甜蜜的二人世界。但是一想到梦想的白领工作还没有着落，心中就暗淡下来。 陈铁石看到周君兰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知道周君兰在为找工作的事情发愁，连忙开导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先找一份临时的工作过渡一下。先就业再择业嘛！”接着又说道，“我要小宝天天开心，天天快乐！” 周君兰白了陈铁石一眼，说道：“人家想做一个办公室的白领女性嘛。” “你这么爱卫生，白色衣服的衣领绝对洗得雪白雪白的，做什么工作你都是白领。”陈铁石笑着说。 “讨厌！你想取笑我。我罚你一个星期不准亲我！” “噢！不不！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会饿死的！”陈铁石痛苦地叫道，“今晚我请你去k歌，我请你看通宵录像……” 周君兰埋头吃饭，不理睬陈铁石的苦苦哀求，心中早已春光一片。 第20章(1) 卡拉ok厅k歌 周五晚上，陈铁石和周君兰吃完晚饭后，陈铁石想让周君兰开心一些，就陪周君兰去卡拉ok厅k歌。陈铁石五音不全，唱歌不是跑调，就是忘记歌词，k歌纯属图开心，不是想表现一下音乐才华。陈铁石点了一首《上海滩》主题曲。音乐响起时，陈铁石拿着话筒，眼睛深情地看着周君兰，唱了起来。这首歌曲让两人想起了初恋时的甜蜜时光。陈铁石虽然调调不准，但是饱含感情，周君兰听得别有一番滋味。 周君兰点了一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女生爱花，尤其是鲜艳的红玫瑰，周君兰也不例外。周君兰甜美的嗓音，回荡在歌厅房，也飘进了陈铁石的耳中。陈铁石喜欢听周君兰说话，就是想听听她那甜美的声音。陈铁石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君兰，享受着周君兰的歌声。周君兰唱完一首后，发现陈铁石呆呆坐着不动，就不客气地又点了一首邓丽君的歌《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周君兰看着陈铁石露出某种深意的微笑，对着陈铁石唱完了这首歌。 陈铁石哪能不知周君兰的心思，站了起来，捏了一下周君兰的娇嫩的脸，笑嘻嘻地说：“我就只采你这朵家花！”说完想亲下周君兰的脸。周君兰忙推开陈铁石，嗔道：“别动手动脚，好好唱首歌。” 没办法，陈铁石只好点了首《相思风雨中》，想走煽情路线。周君兰听到如此美妙的歌曲被陈铁石唱得面目全非，禁不住哈哈大笑。“我说你真是个石头疙瘩，你也不抽点时间把音乐细胞开化开化，以后儿子要是继承了你的五音不全，小心找不到女朋友。”周君兰对陈铁石叫嚷道。 “嘿嘿，以后儿子继承你的音乐细胞不就行了？”陈铁石开心答道。 “你……哼！”周君兰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有点气恼，夺过陈铁石手中的麦克风，点了几首流行歌曲，全身心地投入唱了起来。 陈铁石高兴地坐下来，倾听自己心爱的人的歌声，心里无比欢畅。 两人一直唱到晚上十点钟才离开了卡拉ok厅。周君兰像往常一样准备送陈铁石到校门口的公交车站，但是被陈铁石拉住了。“我想在附近的小宾馆开间房间。”周君兰听到陈铁石口中冒出这句话，浑身陡然一颤，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咬咬牙说道：“不行！现在绝对不可以的。” 陈铁石看着周君兰的窘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看你想到哪里去了？”用手指头点点周君兰的额头，“我发现啊，有人思想不纯洁啊！我只是打算在此休息几个晚上而已。我有一周的假期耶。” 周君兰发现自己紧张过头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嘴巴依然不认输：“哼！都是你说话没头没尾的。”说完还不忘猛地掐下陈铁石的胳膊，排解刚才的郁闷。 陈铁石带着周君兰来到一家小宾馆，要了一间房间。宾馆老板暧昧地看了两人几眼。周君兰觉得非常不自在，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虽然在寝室里也听小姐妹谈论过这方面的情况。 第20章(2) 做男人难 陈铁石和周君兰走进房间，房间设施虽然简陋了些，但是卫生做得还不错，床单也是新换过的。难怪这样的小宾馆在大学生们中颇受欢迎。 周君兰想起老板暧昧的眼神，就对陈铁石突生气恼，狠狠地瞪了陈铁石一眼。 陈铁石知道周君兰思想保守，但是为了能多见几次面，在学校附近住价格便宜的小宾馆是最好的选择。陈铁石拉起周君兰的小手，安慰说：“我们都是很正派的，不要理会别人乱七八糟的想法。过一会我就送你回宿舍。” “哼！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绝对没有问题！赔什么都可以，反正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陈铁石用力拍拍胸脯，笑着说。 “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周君兰狡地笑了一下。 陈铁石抬起周君兰的小手想亲一下，被周君兰挣脱了。“说好了，一周都不许亲我的，我说话算话的。”周君兰俏皮地说。 “唉！做男人难啊，做漂亮女人的男人更难！”陈铁石感慨万分。 “行了，你就知足吧！” “好，我知足常乐。看我以后在洞房里怎么收拾你！”陈铁石说完，突然感到胳膊一阵剧痛。 陈铁石把周君兰送回了宿舍，在门口陈铁石对周君兰说：“明天陪你逛街。”周君兰惊讶地看着陈铁石，说道：“你以前不是特别烦逛街吗？陪我逛一次街，你就好像要死掉似的。” “嘿嘿。”陈铁石摸了下后脑勺，“明天再告诉你。” “好你个大坏石头！想让我晚上睡不着觉是吧？快点招出来！”周君兰蛮不讲理地说。 “唉！留点悬念都不行。你以后可不许说我不玩浪漫。”陈铁石有点遗憾地说，“明天我想给你买套职业装，帮你在以后求职时打扮一下职业女性形象。” 周君兰颇为感动，刚想扑上前奖励一下陈铁石，但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连忙停住。“以后再奖励你。”说完一溜烟跑进宿舍大门。 陈铁石呆呆站在门口，望着周君兰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这个丫头片子，真是折磨死人！” 第二天早晨，陈铁石很早就等在周君兰宿舍的大门口。陈铁石知道周休日女生们有时也爱睡懒觉，到周君兰的寝室的确有点不太方便。陈铁石立在门口，望着出出进进的女生身影，心里感到另一种情趣。 正当陈铁石侧目欣赏一位身材苗条的美女时，突然后背遭到背包的袭击，忙转过头来。 “眼珠子掉出来啦？！”周君兰没好气地说。 “啊……这……我正在考察女生穿什么衣服更好看。”陈铁石赶紧找了一个理由，拉起周君兰的小手往校门口走去。周君兰撅着小嘴，一言不发。陈铁石对刚才自己犯了一个男生都喜欢犯的错误懊悔不已，挖空心思讲了几个笑话，想逗周君兰开心，但是周君兰听完后面无表情，不为所动。陈铁石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不知如何是好。周君兰瞟了一眼陈铁石的怪模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哼！以后不许盯着别的女生看！”周君兰娇斥道，算是放了陈铁石一马。 第20章(3) 繁华的购物广场 陈铁石和周君兰乘车来到繁华的购物广场，到女装楼层开始观看起来。各种款式、各种颜色、各种品牌的女装，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有一些品牌的服装，只有薄薄的几片布料，价格高得让人吃惊。陈铁石很少到大商场的女装楼层，现在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陈铁石不自觉地摸摸胸口的钱包，感叹挣女人的钱真的好容易。 周君兰眼睛晶亮，欣赏着各种迷人的女装，但是并没有上前试穿，心里清楚目前还没有经济实力购买它们，只想满足一下自己的眼睛。 周君兰拉着陈铁石继续往前走，逛了好一会，来到一个国产品牌的女装柜台前。服装样式虽没有外国品牌的新颖，但是价格适合即将毕业的女大学生。周君兰仔细挑选起来，时而询问一下陈铁石的意见。陈铁石最后笑着说：“小宝，你这么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周君兰笑着拍打了陈铁石一下，说道：“你就把自己当成一家公司的招聘主管，眼光苛刻地审视一下！” “遵命！”陈铁石说完指了指颜色淡雅的一套裙装，“我看这套很不错。” 周君兰看了看，心中也比较喜欢，就让柜台服务员拿了一套，到试衣间试穿去了。周君兰出来时，陈铁石眼光一下子拉直了，惊喜地说：“真好看！大小也正合适，就好像为你量身定做的。” 周君兰喜滋滋地在试衣镜前左右转动，观看衣服的效果。柜台服务员也忙着附和说衣服很合适，很配周君兰优雅的气质。周君兰看了好一会，终于点点头。 陈铁石赶紧上前，拿着服务员开好的购物单到收银台交了钱。陈铁石终于为周君兰买了一套比较好的衣服，心里感到非常高兴。以前也为周君兰买了些衣服，但是都是在街头小摊上买的便宜货。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花钱，其实也是男人的一种幸福。陈铁石现在明白了这点，心里暗自鼓劲，好好努力，多多挣钱，为两人的未来多做一些经济准备。 周君兰提着新买的衣服，挽着陈铁石的胳膊，幸福地走在大街上。她要陈铁石陪着漫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想慢慢地品味这种幸福的滋味。 两人不知在大街上走了多长时间，陈铁石感到腿有点发酸了，可是看看周君兰，红润的脸上满是幸福甜蜜的微笑，神采飞扬，丝毫不见疲乏。“小宝，要不我们回去？”又走了一段时间，陈铁石实在忍不住对周君兰低声说道。 “不嘛！人家还想再逛逛嘛。”周君兰撒娇地摇摇陈铁石的手臂。 “好，我陪你逛。”陈铁石最受不了周君兰撒娇的模样，一看见马上就缴械乖乖地投降。 直到周君兰的肚子冒出几声咕咕叫，陈铁石才马上抓住良机把周君兰拖进一家餐厅，吃完饭后终于乘车返回周君兰的宿舍。 周君兰进大门前，问陈铁石：“要不你回去？” “我还想在小宾馆住几天，我可还没有看够你。”陈铁石热烈的目光扫向周君兰。“好吧，你下午在宾馆好好地休息一下吧。”周君兰说完就逃进了大门。陈铁石的目光现在越来越有杀伤力了，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陈铁石的目光烧得毫无抵抗力了。 陈铁石来到小宾馆，开了一间房间，美滋滋地享受休假的快乐。 陈铁石在周君兰的大学校园里，与周君兰缠腻了好几天，最后周君兰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好多次，才把陈铁石劝回了民生巷的小屋，叮嘱陈铁石再接再厉，争取更大的工作成绩。 周君兰也开始到处收集各种招聘广告信息，准备再次冲锋，争取早日实现办公室白领女性的梦想。 第21章(1) 妹妹来电 严杰从兼职的咨询管理公司回到宿舍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了。下午公司的几位项目经理对严杰的咨询分析报告进行了讨论，提出了许多修改意见。严杰修改完报告后已到公司下班时间，把修改后的报告交给项目负责人后，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学校。严杰的导师知道严杰的家境不很好，所以对严杰每周两个下午到外面兼职采取了宽容政策，只要求严杰一定要把硕士论文做好。严杰对导师非常感激。 严杰在宿舍泡了一碗方便面，算是对付了晚餐。正准备看看论文相关的英文文献资料时，突然手机响了。严杰接听后，是妹妹严小丽打来的。 “妹妹，晚上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家里有什么急事？”严杰心里一阵紧张，家里很少来电话的。 严小丽沉默了将近半分钟，才小声说：“哥，你也不要太担心……爸爸身体有点不适，住进了医院。” “什么？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严杰听到后十分不满。 “给你打了一下午的电话，你的手机关机了。”严小丽有点委屈地说。 “噢，下午开会，把手机关了。”严杰连忙解释说，“爸爸的病，严不严重？”严杰十分焦急。 严小丽想了一会才说：“医生说是胆结石，需要动手术。”严小丽很想马上开口，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哥哥现在还在读书，没有参加工作。 严杰知道家里出了大事，需要花很多钱，虽然妹妹并没有开口说出来，但是作为家中长子，有责任和义务为家里分忧解难，于是马上问道：“快点说实话，动手术需要多少钱？我马上想办法。” 严小丽沉思了一会，才小声说：“大概需要六、七千吧。”严小丽只对严杰讲了一半实情，但是为了不让哥哥学习分心，也只能如此了。 “我知道了。这几天我马上想办法，我会把钱汇到家里的银行账户上的。”严杰赶紧说道，“妹妹，你现在已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要太分心，知道吗？”严杰有点担心妹妹，现在正是高考冲刺阶段，情绪波动会影响高考发挥。严小丽泪流满面，“嗯”地答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严杰迅速地找出存折，仔细地看后才发现存折上只有两千多点。还差五千元，找谁借呢？严杰十分痛苦，考上了重点大学，读了这么多年书，竟然无力为家里担起重担。找导师借？严杰马上否定了，导师对自己在外面兼职已网开一面，不能再麻烦导师了。找芸芸父母？严杰更是摇了摇头，当初第一次到芸芸家时，芸芸母亲对来自山村的自己就颇为不满，要不是芸芸的父亲比较开明，恐怕两人早已被棒杀了。严杰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想到崔峰和陈铁石两位好友了。 严杰犹犹豫豫地打通了崔峰的手机，正在考虑如何开口时，崔峰大嗓门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第21章(2) 借钱 “严杰啊，是不是脚发痒了，想拉我到球场上舒舒筋骨啊？”崔峰笑道。 严杰有点尴尬，硬着头皮说：“崔峰，我……你现在手头紧不紧？” “哈！想给美国的女朋友快递钻戒啊？没有问题，我虽然刚参加工作，还是可以赞助两千的。不过以后喝喜酒时你得敬我双杯酒。”崔峰嘻哈哈地说道。 “嗯……是我父亲住院了，需要动手术。”严杰没法只好说出实情，“如果方便借我两千，我以后兼职挣钱后再还你。” “啊，这样啊。我明天赶早就把钱汇给你，你把帐号告诉我。”崔峰马上严肃地说，“你父亲，还好吧？”“还不很严重，只是胆结石，动手术后应该没事了。”严杰答道，把银行帐号告诉了崔峰。 严杰又接着给陈铁石打了电话。陈铁石对这个同乡的家庭遭遇深表同情，虽然严杰只说借三千，但是陈铁石最后答应借给四千。大概失去了父亲的陈铁石更能体会此刻严杰焦虑的心情吧。 严杰给家里汇了八千元钱，在心里不断祈祷，希望父亲能平平安安，让自己有个尽孝道的机会。 这几天，严杰心神不定，魂不守身，手机是二十四小时都开通着。严杰很想马上买车票赶回家看看，但是回去后又能怎么样呢？既帮不上忙，又得花钱，还有可能失去兼职挣钱的机会，想到最后只好打消这个念头，静下心来专心做好兼职工作，多挣些钱，能够早日偿还从崔峰和陈铁石那里借的钱。 过了一个多星期，严小丽才给严杰打来电话，告诉严杰胆结石手术很成功，让哥哥安心学习，家里的事情不要担心。严杰这才轻松地舒了口气，紧张的心情才舒缓下来。 严杰就像上紧了的发条一样不停地运转，除了睡觉吃饭，整日处于忙碌之中。为了挣钱，严杰甚至也接了几个家教的业务。这一年多来忙于在外面的一些公司兼职，已经没有做家教了，如今为情况所逼，严杰只得抽出宝贵的时间教几个小学五六年级的学生学习奥数。 严杰已很少上网聊天了。身在美国的罗青芸凭着女生特有的敏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十分担心严杰那里出了什么状况，虽然很想在身边关心严杰，但是身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无能为力。罗青芸只好求助于父母，关心一下严杰。 接到女儿的求助电话后，罗青芸的母亲宋佳颖对严杰的不满日益加深。“我说老罗，这算什么事嘛！哪有这样追女孩子的？反倒要女孩子来关心他！”宋佳颖对罗青芸的爸爸罗柏松大声说道。 “佳颖啊，你要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嘛。也许严杰目前遇到了什么困难，没有时间和芸芸上网联系。我看严杰还是很有责任心的，三、四年来对我们家芸芸不也是一心一意的吗？”罗柏松对严杰印象倒是不错，能自立自强，学习成绩也很好。 “哼！我们家芸芸才貌双全，配他严杰绰绰有余。他应该深感荣幸，难道他还想挑三拣四不成？”宋佳颖对罗柏松极力维护严杰十分恼火，接着又猛烈批评严杰，“芸芸现在孤身一人在美国，容易吗？他严杰也不多关心关心！” 第21章(3) 家宴谈心 罗柏松深知自己夫人的脾气，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于是赶紧说道：“芸芸是真心喜欢严杰的，你做母亲的就成全女儿吧。这个周六就把严杰叫到家里来，吃吃饭，说说话，关心一下严杰不就行了吗？” “要叫你去叫。我对严杰还是老观点，持保留态度！”宋佳颖对自己的丈夫也是没辙，不高兴地说。 “好吧，我来给严杰打电话。只是你的态度，我怕会影响他们两人的感情。” “哼！真金不怕火炼。要是受到影响正好说明他们的感情还不够深厚！” “唉，我怕再炽热的感情也会被你给浇灭了。”罗柏松忧虑地说道。 周五晚上，罗柏松给严杰打了电话，让严杰周六到家里来吃饭。严杰周六上午穿戴整齐地来到罗青芸的家里，以前虽然来过很多次，但是都有芸芸陪在身边，倒也比较轻松。这次孤身一人，严杰感到有点紧张，不知会发生什么状况。 罗柏松看到拘谨的严杰，笑道：“严杰啊，不要紧张嘛。芸芸虽然不在家，你以后有空也可以经常过来。”严杰感激地对罗柏松说：“谢谢罗伯伯。我有时间会过来看您们的。” 罗柏松微笑着对严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关心地问严杰：“你现在学习和生活都还好吧？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啊？”严杰不想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芸芸父母，连忙答道：“都还好，没什么困难。” “那就好，那就好。”罗柏松听后放下心中的石头，“等下尝尝芸芸妈做的拿手好菜，红烧排骨。” 接着罗柏松和严杰谈了一些做学问的事情。罗柏松作为科大的一名化学系教授，上世纪八十年代曾到美国做了一年的访问学者，因此在治学方面颇有见地。严杰曾多次和罗柏松交谈，深受启发。 宋佳颖虽心有不甘，但是看在女儿的面上，还是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招待严杰。席间，罗柏松说了句话：“严杰啊，以后如果想在科大发展，还是需要有博士文凭的。你有没有想过去美国留学？要是能够在美国取得博士学位，以后在科大是很有发展前途的。”严杰正在往口中塞饭，听见此话，心中一震，饭差点噎住了。良久，严杰才尴尬地回答道：“我的英语没有芸芸那样好，恐怕很难获得美国大学的入学通知书。”严杰几乎是非常委婉地拒绝了此建议。 “这么没自信！别的男生怎么能够做得到呢！我同事家的儿子才上大四，就已经收到了四所美国著名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宋佳颖冰冷地对严杰说，想给严杰制造一点压力。男人没有压力就会没有前进的动力。 严杰听罢，脸色一阵惨白，好久才慢慢平复过来。这顿饭严杰吃得如同嚼蜡，心中有点悲痛，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芸芸家吃饭。严杰不知如何说话了，只好沉默不语，埋头吃饭。饭桌上气氛有点冷清，罗柏松笑着活跃一下气氛：“严杰啊，以后有时间多和芸芸联系一下，毕竟芸芸还是个女孩子，还需要你多些关心。” “好的，我会的。”严杰赶紧回答说。 吃完饭，严杰稍微坐了一会，陪罗柏松闲聊了几分钟，就找机会离开了芸芸的家。 第21章(4) 痛苦的回忆 这个周六，严杰心情无比烦闷。想到父亲日夜操劳，积劳成疾，现在正在与疾病作斗争，可自己还无法给家人幸福生活，甚至还不配做家中的男子汉。严杰躺在宿舍的床上，想了很多。大三暑假回家后父亲的一次交谈又艰难地回到严杰的脑海中。 暑假时严杰吞吞吐吐地告诉父亲说，大学毕业后想继续读研究生，恐怕不能参加工作了。 严杰的父亲严大山听后沉默不语，吧嗒吧嗒地抽起烟袋，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才说道：“杰子啊，我只能供你读完大学，你妹妹也在上高中，家里没能力再同时供你们两人读书了。你不参加工作挣钱，继续读书，我也不阻拦你，但是你自己挣钱供自己读研究生吧。” 严大山其实想趁严杰暑假回家的机会，打算与严杰谈谈毕业工作的事情，他自己已感到身体状况不太好，腹部时常隐隐作痛，但是为了孩子读书，严大山一直强忍着努力到处寻找挣钱的途径。他真希望儿子能早日工作，帮自己一起支撑这个家，儿子的话打破了他的梦想，心里有点难过。 严杰内心也很悲苦，他其实很想早日工作，担起家庭责任，但是罗青芸的母亲激烈反对严杰不考研究生，曾对严杰大声斥道：“芸芸以后肯定要读研究生，甚至有可能出国深造。你要是连研究生都不是，以后怎么与芸芸相配？”严杰为了爱情，暑假回了家，原准备在假期兼职挣钱的。在严杰离家返校的前一天晚上，严大山哆嗦着拿出存放钱的布包，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五百元钱递给严杰，叮嘱道：“回学校后给芸芸这孩子买件衣服吧。大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她没有嫌弃你这个穷人家的孩子，也算难得了，以后好好待人家吧。以后假期少回来，浪费钱。” 那个晚上，严杰几乎彻夜难眠，流下了无数的泪水，第二天眼睛都有点红肿了。 严杰后来采取选择性遗忘，尽量不碰及那个揪心的暑假。现在父亲生了重病，芸芸的父母又要让他去美国，沉重的压力又让他想起大三的暑假。难道暑假回去要对病床上的父亲说，想去美国深造？严杰痛苦地摇了摇头，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星期日，严杰还是调整了一下心情，上网和在美国的罗青芸聊天。故作轻松的严杰和罗青芸在网上甜言蜜语了几个小时，严杰相让罗青芸在美国安心读书，并没有提及自己的困境。 罗青芸逐渐适应了美国的生活，也渐渐喜欢上了美国大学的宽松的氛围，忍不住对严杰说：“阿杰，如果有可能，你也来美国体验一下美国大学的生活吧。”严杰看着心爱的女友，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回答说：“好啊，真想和你在一起比翼双飞啊！” 罗青芸没能发觉出伪装的严杰的苦闷语调，开心地述说一些有趣的美国大学事情，想与严杰一起分享快乐。罗青芸还在编织着美丽的爱情梦想，丝毫没有发现爱情之舟已快触礁。 严杰在网上和罗青芸通完话后，跑到校园里经常和罗青芸约会的地方，回味往日甜蜜的爱情，只有这样严杰才能让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严杰尽量在课余时间让自己忙碌起来，主动在兼职的咨询管理公司里多要些项目，在图书馆查资料找相关案例的分析，开动大脑寻思对策，迫使自己时刻处于忙碌状态。 严杰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少，再也没有了大学时代那种充满阳光、自信、欢快的笑声，取而代之的是阴郁低沉。 第22章(1) 走街串巷 崔峰走街串巷，向街面上的鞋店推销公司的鞋类产品，已初见成效。近一个月内，已有十家左右的鞋店与崔峰签订了批发销售合同，由崔峰免费负责运送鞋类产品到店铺，月底根据销售数量再向店铺返点让利。这十来家鞋店均很有热情地销售rh公司的款式新颖的鞋类产品。 崔峰将推销策略和方案整理成一份文案，形成一套标准化流程，交给办事处谢昌明经理审阅。谢昌明仔细审阅后，对崔峰整理出的销售流程十分满意。“小崔，很不错，我会尽快把该销售流程汇报给公司总部，建议在全国推广。”谢昌明高兴地对崔峰说。 “谢谢经理的栽培！”崔峰感激地说，“我会继续努力，争取让更多的店铺和我们公司签约。” 崔峰拿着省城的城市交通地图，一条街一条街地搜索鞋店，无论鞋店大小，必定进店探视观察，然后有针对性地和店铺老板交谈，推销rh品牌鞋。有的鞋店老板比较爽快，两三天后根据销售状况很快就和崔峰签订了合同。有的鞋店老板很冷淡，对崔峰上门推销心存疑虑，不为所动，崔峰最后流下比较畅销的款式和联系电话，先让老板免费试销，再作决定。对于这类鞋店，崔峰的策略是隔几天拜访一次，让老板先熟悉了解自己，再了解rh公司，打消疑虑。 销售工作绝对是对人的意志一种极大的挑战。崔峰深切地体会了销售工作的艰辛。没有良好的口才，没有坚韧的意志，很快就会被工作打倒。崔峰绝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有一天，崔峰经过艰苦的努力终于又签下一个合同。成功喜悦的心情，又让崔峰鼓起勇气，来到科大想见见张倩怡。对于张倩怡高高挂起的免见牌，崔峰视而不见，只要有机会，崔峰必会来到张倩怡的宿舍门前守候，哪怕有时只见到张倩怡投来的冰冷的眼神，崔峰也感到高兴。张倩怡的同学、室友都对崔峰十分面熟起来，有时也对崔峰报以淡淡的微笑。 张倩怡最近也的确很忙碌，她吸取上次申请美国大学失败的教训，这次申请的一些美国大学都是排在一百名以后，甚至有几所大学在美国几乎没有什么名气，仅仅是美国教育部认可的大学而已。张倩怡想做一次最后的冲击，凭借她自己的力量，心高气傲的她不想就此低头。 这次张倩怡连冷眼也没有给崔峰，当她在路口远处看到崔峰守候的身影时立即转身，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又返回学校的图书馆。其实崔峰看到了路口转身的张倩怡，只是心中有股冰凉的感觉，正在向全身漫延。崔峰呆立在宿舍门口，直到张倩怡消失在视野之外。 崔峰情绪低落地回到办事处，把下午签订的合同交给小林归档。 谢昌明看了看崔峰，没有说话。到下班时间，谢昌明拍了拍崔峰的肩膀，说道：“小崔，晚上一起到餐馆吃饭，我们两个好好聊聊。今天我请客。” 第22章(2) 菜馆谈心 “谢谢经理。”崔峰点头同意说。 谢昌明驾车带着崔峰来到一处环境幽静的农家菜馆。“你想吃什么尽管点。”谢昌明笑着对崔峰说，“这家菜馆的菜很绿色环保的，味道也很不错。” “还是谢大哥点吧，我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崔峰将菜单交给谢昌明。 “好吧。希望我点的菜合你的口味。”谢昌明对着服务员点了几道菜，还要了几瓶啤酒。 谢昌明喝了几口热茶，看着低沉的崔峰，说道：“怎么了？为情所困？” “谢大哥明察秋毫。”崔峰苦笑几下。 “很简单，男人嘛，不就是事业和爱情吗？”谢昌明喝口茶，继续说，“现在你工作基本步入正轨，不应该再苦恼不堪了，剩下的就是爱情了。”谢昌明分析得很有道理。 “唉，我现在的确对感情感到十分苦闷。”崔峰找到倾诉的对象，对谢昌明详细地说了自己对张倩怡的感情和现状。 “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情痴！”谢昌明听后对崔峰哈哈一笑，“高二时你就有了花花肠子。” 崔峰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叹口气说：“情痴又能怎样？别人还不是一点都不稀罕。” “我感觉你的女朋友……不，严格地说还不是女朋友，那个叫张倩怡的女同学可能是事业型的，她不像一般的小女生那样把爱情看得重于一切。”谢昌明慢慢地说，不想伤崔峰的心，“不过，这样的女生很可能最后收获了事业，而失去了珍贵的爱情。”谢昌明深沉地说，对崔峰，也好像是对自己。 崔峰心中一紧，疑惑地看着谢昌明。谢昌明看到崔峰的神色，笑笑说：“我比你大几岁，经历也比你多些，说的话应该还有点价值的。你的女同学现阶段把学业看得比爱情重，可能是你给她的爱情还不能对她学业有帮助，所以对你十分冷淡。” “我也没有到美国留学过，不能给她提供什么有益的建议。想阻止她，也觉得没有什么资格。所以现在十分纠结。”崔峰苦闷地喝下一大口茶，差点呛住了。 “对你的执着追求爱情，我不会否定批判，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一下，天涯何处无芳草？男子汉先立业后成家。你的事业成功了，强大了，肯定会有更合适你的女孩子看上你的。”谢昌明安慰道。 这时服务员端上菜，谢昌明立即招呼崔峰，赶紧喝酒吃饭。崔峰拿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就喝下一大半。“你小子想灌醉自己？”谢昌明对崔峰笑骂道，“还没失恋呢！只不过暂时遇到了一点险情而已。说不定过段时间你就可以拿下你的那位女同学。”“也有可能最终失去她！”崔峰不为所动又喝下一大口，才夹菜吃了几口。 谢昌明知道再多劝也没有什么实际效果，于是频频和崔峰碰杯喝酒。桌上的菜很快就被两人消灭了一大半。谢昌明又叫服务员加了两个招牌菜。 第22章(3) 凄凉的感情经历 “谢大哥你现在事业有成，人也英俊潇洒，为什么还不结婚成家呢？”崔峰借着酒劲，说出了心中的疑团，“谢大哥不会是独身主义者吧？” “我……”谢昌明对崔峰的询问一时怔住了，不知如何回答。过了好久，谢昌明才答道：“其实，我的情况跟你有点相似。大学三年级时，我在负责迎接新生报到时候认识了一位新来的漂亮女生，我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也许是一见钟情吧。后来我对她展开了猛烈的爱情攻势，新生嘛，不到三个月就成了我的女朋友。其实当初我对女朋友还不很了解，只是被她的漂亮、温柔所吸引。一年后女朋友才对我说她一直梦想到欧洲留学，我听到她的心愿后难过了很久，不知道我们的爱情能坚持多久。后来我大学实习，期间也经常到学校看她，潜意识也是希望她能打消留学的念头，大学毕业后能留下来和我共同创造未来。本来我大学毕业后可以签约一家外地的大公司，但是为了能经常见到女朋友，我还是放弃了那次机会，在当地找了一家很一般的公司工作。女朋友知道我无意陪她出国后，对我渐渐冷淡下来。后来我看到她和一位男生走得很近，很亲密，我打听后才知道那男生也打算到欧洲留学，和她申请的是同一所大学，只是专业不同。我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对女朋友说，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是很有缘份的事情，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不可能再找得回来。但是女朋友最终还是同那位男生一起去了欧洲留学。也许最后的一年她已经不是我的女朋友了。”谢昌明回忆着往事，眼睛有点湿润起来。 崔峰没有想到谢经理还有如此凄凉的感情经历，忍不住问道：“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谢昌明摇摇头，悲凉说道：“她出国后，我在公司坚守了半年，幻想着能收到女朋友反悔的信，但是什么也没有收到。我知道不可能了，一切已经结束了。后来我从公司辞职，游玩了好几个月，想调整心情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谢昌明看了崔峰一眼，“当你面试时讲了游玩半年的事后，我就感到你恐怕也是为情所困，当时我特别能理解你，所以把你招进了公司。”谢昌明对崔峰笑了笑。 崔峰听到谢经理谈及此事，连忙拿起酒杯说道：“那我们就为有相似的经历干一杯！”谢昌明喝了酒后继续说道：“游玩了几个月后，我就离开了大学时呆过的那座城市，应聘进了现在的rh公司。进公司后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做过许多人不愿做的事情，所以很得公司高层领导的赏识。工作了几年，我就做到了部门经理的职位，经常参加公司的高层决策会议。虽然没有表决权，但是公司领导经常让我发言，提些公司发展的建议。一年前，我大学谈的那位女朋友在欧洲留学获得博士学位后回国了，应聘的一家外企正好和我工作的rh公司同在一个城市。前女友经过多方打听，获得了我的手机号码和工作场所。当前女友站在我的面前时，我当时的确有点震惊，五年过去了，前女友已经从一位清纯女生变成了美丽优雅的职场丽人。我知道前女友的来意，想重拾往日的爱情，但是我还是坚决地回绝了。失去了的爱情重新开始，那也已经不是往日的爱情了。所以我毅然向公司请求离开总部，来到省城开拓新的市场。” 第22章(4) 良言忠告 谢昌明敞开心怀，向崔峰倾诉了埋在心中多年的陈年往事，内心也轻松了许多。男人的确应该向女人学习，遇到心烦的事情要经常找人倾诉一下，缓解内心压力，这有助于身心健康。 崔峰对于谢昌明回绝前女友的回归，不好妄加评论，因为自己没有经历过，谈不出深刻的建议，只是笑着打趣说：“没想到谢大哥还有什么……什么情结啊。”谢昌明作为男人，心里清楚崔峰这小子心中的想法，只好坦白说：“其实，我在大学里和女朋友谈了一年恋爱后，就已经和她那个了。” “啊，什么？”崔峰倒是没有想到谢昌明这么前卫，心里有些吃惊。 “我可没有你想的那样纯洁。”谢昌明看着张着大嘴巴的崔峰说道，“工作这几年我和好几个女人亲密交往过。有单纯的女大学生，也有成熟迷人的职场丽人。但是这些都与爱情无关，我并不是禁欲主义者，我也不想做个和尚。”谢昌明停了一会，又说道，“我对神圣的爱情还是很看重的，不想轻易地玷污它，所以我现在不再轻易谈爱情。” “谢大哥真是活得洒脱，我等凡人怕是做不来。”崔峰对谢昌明投以敬佩的目光。 “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不一样，所以也决定了不同的生活态度。但是有一点，作为过来人，我还是想告诉你，爱情是决不能乞求的。你可以执着地追求，但是千万不要有乞求的心态。爱情走了，你可以有新的爱情，不要太悲伤。” “十分感谢谢大哥的良言忠告。我一定会铭记在心。”崔峰动情地说，对谢昌明和自己推心置腹的交谈十分感动。 两人喝光了桌上所有的啤酒，都喝得十分尽兴。谢昌明买完单后，由于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只好各自叫了出租车回家了。 崔峰这晚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特别是谢昌明最后的劝告，一直萦绕在脑海中。 第23章(1) 外出打工回家 小慧从一楼周奶奶的副食店接到了爸爸的长途电话，得知爸爸明天就能回到家，顿时心里乐开了花。明天刚好是周六，将会是家里一个欢乐的节日，小慧赶紧在家里做完学校布置的作业，来到徐记牛肉面馆帮忙。小慧一直处于兴奋之中，徐丽蓉笑着问小慧：“小慧，怎么一直笑嘻嘻的，今天你好高兴哦。” “我爸爸明天就回家。”小慧开心地说道。 “是嘛，怪不得你这样高兴。这下可好了，你们一家终于团聚了。”徐丽蓉也为小慧感到高兴，“你今天就早点回家吧，做些迎接你爸爸的准备。” “不嘛，我一定要做满一个小时。这也是我送给爸爸的一份礼物。”小慧眨眨眼，俏皮地笑道。 小慧欢快地在牛肉面馆里外忙来忙去，直到晚上七点才回到家。小慧拿着抹布把桌椅、窗户等擦了几遍，本来小房间每天的卫生都做得很好，现在小房间显得更为整洁。小慧忙完一切，开始迫切地等待妈妈下班回家，想要告诉妈妈这个喜讯。小慧知道妈妈时常想念爸爸，经常看到妈妈在家闲时凝视以前照的全家福，用手抚摸照片中的爸爸。 秦晓红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刚进门还未换鞋，小慧就如轻燕一般飞过来，勾住了秦晓红的脖子，脸上充满笑容。“死丫头，想勒死妈妈呀。”秦晓红笑着拍了小慧一下，一天的疲劳减轻了许多。 “嘻嘻，妈妈。先做好心理准备，可不许掉眼泪哟。”小慧顽皮地对妈妈说。 “你这孩子！还跟妈妈开玩笑。”秦晓红点了一下小慧的额头，“快说，学校里又有什么高兴的事？” “不是的啦！”小慧嘟着小嘴，“是——明天爸爸要回家啦！”小慧说完盯着妈妈的脸。 “啊。”秦晓红顿时一怔，脸上马上浮现出幸福的红润，眼角也湿润起来，仿佛自己的丈夫张劲刚就在眼前。过了一会，秦晓红才发现小慧正盯着自己，忙用手抹了一把脸，对小慧说：“快点，我们把房间打扫一下。”“我早就已经打扫完了！”小慧高声回答道。 “真是爸妈的好女儿！”秦晓红摸着小慧的头发，欣慰地说道。 秦晓红兴奋地换了居家衣服，开始做晚饭。晚饭时分，母女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心说话，内心都很激动，明天怎么还不快点来临呢！ 第二天大清早，秦晓红就到菜市场买回了许多食物，特别是几大块新鲜的排骨。张劲刚最喜欢吃红烧排骨，每次秦晓红把刚做好的红烧排骨端上餐桌，张劲刚都会迫不及待地用手拿块排骨陶醉地吃起来，小慧和秦晓红多次说他要讲卫生，用筷子夹着吃。 秦晓红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着，内心充满甜蜜的喜悦。为自己的家人，为自己心爱的人做饭，也是一种幸福。秦晓红这样想着，所以多年来厨房一直是秦晓红抒发情感的场所。 第23章(2) 小家团聚 “小慧呀，你爸爸到底几点钟可以到家啊？”秦晓红在厨房里对小慧喊道。 “妈妈，你早上就已问了不下十回啦。”小慧对妈妈的三番五次的询问有点不满了，“应该是中午吧，如果火车正常的话。”“这孩子，对妈也不耐烦。”秦晓红在心中对小慧责备了一下。 此刻张劲刚正拧着行李包出了火车站。张劲刚在火车站出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离家已有一年，今天终于可以回家了。张劲刚精神抖擞地来到公交车站等候。昨天去火车站前，张劲刚特地到理发店把长长的头发理短了，把面部的胡须剃了个精光，回到工地简易棚房还冲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想回到家时让妻子和女儿看到整洁的自己。 张劲刚在秦晓红无比焦躁的时候回到了家里。一年未见的夫妻两人，此刻双眼都深情地望着对方，久久不语。小慧看着爸爸妈妈俩人呆立在客厅，几分钟后才嘟着嘴巴不满地说：“爸爸，妈妈，都看够了吧。要是还没有看够，等你们休息时到房间里再慢慢看……”听到女儿的不满声音，张劲刚和秦晓红才回过神来。 “乖女儿，想爸爸了吧？”张劲刚如以前一般掐了一下小慧的细嫩的脸蛋，笑着说，还不忘从行李包中拿出给女儿买的漂亮连衣裙。 “以前想爸爸，但是现在不想啦！”小慧欢快地接过礼物，亲了一下张劲刚的脸，迅速地回自己的房间试穿新衣服去了。唉，一年不见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张劲刚心中有丝惭愧，望着女儿的背影沉默不语。 秦晓红看着脸色黑黝的丈夫，健壮的身躯如从前一样，心里轻松下来，一直担心着丈夫在外面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柔声地说：“劲刚，饿了吧？”“我是饿了，非常非常饿呢！”张劲刚趁女儿不在身边，迅速地把妻子搂在怀里，急切地吻住了妻子柔软的嘴唇。秦晓红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了，胸脯剧烈起伏不定，双手本能地勾住张劲刚的脖子。一会儿后，秦晓红猛地推开张劲刚，娇红着脸低声说道：“小心女儿看到。晚上……晚上再……”声音低得连自己也听不到了。 张劲刚有点哀怨地看了秦晓红一眼，只得等待漫长的白天一点点消逝而去。秦晓红不敢回看张劲刚，她担心自己一时心软，赶紧到厨房把准备了一上午的丰盛佳肴全部端到餐桌上。张劲刚一看到桌上的红烧排骨，两眼发光，扑到餐桌前就要动手先尝为快了。“先去洗手！”秦晓红拍打了一下张劲刚伸出的手。张劲刚极不情愿地到卫生间清洗了一番。等回到客厅，小慧已换上连衣裙，在妈妈面前开心地秀着各种姿势。 “哇，我们的女儿好漂亮啊！”张劲刚极力地夸小慧，等小慧秀够了，秦晓红才慢慢地对小慧说：“你爸爸饿坏了，快点把衣服换回来，马上过来吃饭。”小慧不情愿地到房间换回衣服。 第23章(3) 失去高考报名资格 秦晓红一家三口开心地围坐在餐桌前，品尝秦晓红精心做的午餐。秦晓红看着张劲刚贪婪地大口啃着红烧排骨，心里柔情万千，不时地给张劲刚碗中夹排骨。小慧早已醋意大发，撅着小嘴，对秦晓红不满地说道：“妈妈偏心眼！爸爸一回来就不管小慧了。”秦晓红脸色一红，对小慧笑骂道：“死丫头，你平时还吃得少啊，每周我都给你做一次。来，也给我们的小慧夹一块大大的。” 小慧顽皮地冲爸爸妈妈一笑，低头吃了起来。家里充满欢声笑语，吃饭也觉得香喷喷的。 “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啊。”张劲刚吃过片刻后，无比感慨地说道。 “以后爸爸就不要再到外地去了嘛，可以天天在家里吃上妈妈做的饭。”小慧马上说道，心里早就想着爸爸呆在家里，再也不要远出工作，一家人能温馨地在一起吃吃饭，那才是完整的家嘛。 “好啊，免得我每天都牵挂你们母女俩人。”张劲刚笑着说。 秦晓红看着父女俩人争抢着说话，心里十分甜蜜。家人团聚，才是最大的幸福。 张劲刚回家后的第一顿饭开开心心地吃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直到把餐桌上的菜都消灭了，才意犹未尽地摸着鼓起的肚皮，打着饱嗝，结束了午餐。 秦晓红拿出切好的水果拼盘放到客厅茶几上，让父女俩人吃餐后甜点，自己忙着收拾桌上的餐具盘子，忙碌了近二十几分钟才收拾完毕，这才坐到沙发上，吃着水果，和父女俩人说起话来。 张劲刚吃过午饭后，总算缓过神来，看到眼前妩媚的妻子，心情激动澎湃，眼光热辣辣地刺向秦晓红。秦晓红对丈夫的期盼目光不为所动，眼睛瞟向客厅的时钟，暗示丈夫时间还早呢。“小慧呀，爸爸回家了，你也不问问爸爸在外面工作有没有什么趣事呀。”秦晓红为了分散丈夫的注意力，只好拉出女儿小慧作为挡箭牌。“是呀，是呀，爸爸快讲讲，有什么趣事嘛。”小慧的兴趣一下子调动了起来。 张劲刚瞪了秦晓红一眼，使劲地咬了一口水果，仿佛在对秦晓红说：“看我晚上怎么对付你！”秦晓红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看张劲刚的模样。 张劲刚吃完水果，清了清嗓子，才说道：“在外地施工，工作繁忙简单，趣事倒没有什么，不过——”张劲刚停顿片刻，见妻子和女儿都抬起头看着自己，才又继续说道：“人间悲喜剧我倒是看过了一回。” “是这样的。”张劲刚吃了水果后，才滔滔不绝地对母女讲了起来，“在工地工人绝大多数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农民工，有不少是夫妻双双上阵。其中有位老郑，带着妻子和女儿在工地工作，女儿在工地附近的一所中学上高中，妻子在工地的食堂帮忙做饭。这一家三口在全国各地的建筑工地打工已有十多年了，在老家没有什么亲戚，所以一直把女儿带在身边，从女儿上小学开始就一直在工地附近的学校插班上学读书，基本上两年左右随着工程结束就要搬到另一个城市，一直在各城市漂泊不定。直到女儿上高中了，为了女儿高考学习不受影响，才咬牙暂时安定下来。可是等到女儿高三，准备参加高考报名了，一场意想不到的事情降临到老郑家里。现在中国高考制度做了不少改革，以前是全国统一命题，全国考生共考一套试卷，现在改革了，许多省市自主命题。要命的是有的省份为了打击高考移民，强制规定高中三年必须在当地就读，才可以在当地报名参加高考。老郑的女儿因为户口在老家农村，不能在高中就读的省份参加高考，等老郑回老家一打听，才知道各地为了打击高考移民制定了各种各样的限制条件，在老郑老家的省份则规定必须在当地高中读满三年才允许在当地报名。老郑顿时傻眼了，自己的女儿居然在中国没有资格报名参加高考，想不通啊。中国高考制度不管如何改革，如何变化，总不能剥夺学生高考的权利吧。老郑在老家的教育主管部门苦苦诉说自己女儿的户口从出生后就一直没有变动过，绝不是高考移民，只是一直跟随在外地打工的父母一起生活，在打工地插班上学而已。但是当地教育部门以制度规定为由冰冷地拒绝了老郑的请求，剥夺了老郑女儿的高考权利。” 第23章(4) 自强自立 张劲刚低沉地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看了女儿一眼，又继续讲述起来：“老郑的女儿郑玉嫣我见过，很懂事很乖巧的女孩子，在周休日经常来工地食堂帮助体弱多病的母亲做饭。郑玉嫣很体谅父母的工作艰辛，虽然是插班生，但是学习很用功，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经常在班上考前几名，如果高考发挥得好，说不定也能考取北大、清华的。老郑阴沉地从老家回到工地，几天也没和自己女儿说话，心中感到愧疚，觉得对不起女儿。郑玉嫣放学回家后经常看到父母抹着眼泪，聪明的她知道自己哪儿也不能报上名，自己向往的大学梦破灭了，一时想不开，就趁父母在工地时候喝下母亲治疗失眠用的安眠药。幸好她母亲因为身体不适，回家吃药时及时发现了，送到医院才捡回了一条命。救活过来的郑玉嫣看到陡然苍老的父母才后悔万分，不该轻生，即使不能高考，上不了大学也有其他的活法来孝敬自己的父母。出院后郑玉嫣离开了心爱的教室，离开了拼搏三年的学校，到一家旅行社做临时工，用了不到半年时间通过了导游资格考试，获取了导游证，才正式成为旅行社的专职导游。郑玉嫣对所带的旅游团态度和蔼可亲，服务体贴细致，最为可贵的是从来不拿回扣，从不带旅游团到商家购物。即使有游客想买纪念品，也主动帮助游客在市内价格便宜的商店购买，深受游客的好评。” 张劲刚停了一会，又说道：“有一天，一对来自澳洲的老华侨夫妇来华旅游，正好是由郑玉嫣带团，看到敬业又有职业操守的郑玉嫣，非常喜欢，特别是看到旅游团在景点自由活动时，郑玉嫣总是在集合地点处捧着英文书看得入迷，再也忍不住便主动和郑玉嫣交谈起来，当得知郑玉嫣学习成绩优异却因种种原因不能上大学时，非常同情。老华侨夫妇商量后当即决定资助郑玉嫣到澳洲留学，圆郑玉嫣的大学梦。春节过后郑玉嫣出国时，不少老郑的工友都去机场送行，当时我也去了，送行场面很感人。我被郑玉嫣这个丫头的自强、自立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我也对那对老华侨夫妇深感钦佩。不幸的家庭总算有了喜剧色彩。” 张劲刚说到这里唏嘘不已，眼前仿佛是机场大厅中郑玉嫣泪流满面地拥抱自己苍老的父母的感人情景。张劲刚望着女儿说：“小慧呀，你身处在大城市，根本无法体验到农民工子女上学的艰辛，也无法体会到城市职工的子女和农民工子女在教育方面的不公平。爸爸只想对你说，一定要珍惜自己的学习环境和条件。假如遇到困难和挫折，也一定要珍爱生命，千万不要想不开，做傻事。要学习郑玉嫣姐姐后来那样勇敢地面对生活，善待自己的人生。” 张劲刚也不知小慧能否真正体会出这些话的含义，只是想告诉女儿要珍惜身边的一切。 秦晓红讲了一些一年来小慧成长的开心事，张劲刚听后哈哈大笑，一家人就这样欢快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晚饭后，小慧自觉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认真学习了，下午爸爸的谈话深深地震动了小慧。张劲刚钻进厨房，抱着正在收拾碗筷的秦晓红，低声地在秦晓红耳边说：“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晚上你洗澡后穿上看看。”秦晓红羞红了脸，心里明白了丈夫买的礼物，内心有一种迫切的期待。 第23章(5) 特别的早餐 夜深人静。张劲刚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用手摸摸柔软的床单，一年没有这样舒服地睡觉了，心情激动地热盼着妻子的到来。过了许久，秦晓红才红着脸穿着轻薄的睡裙款款走来，双手还不忘向上揪着低胸的睡裙，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亢奋中的张劲刚。张劲刚早已忍耐不住，迅速地把秦晓红抱上床。分居了一年多的两人在床上激烈地索取对方的身体，品尝着对方的爱恋…… 许久，两人才满足地平息下来。秦晓红把头埋在张劲刚强健的胸前，用手轻抚着张劲刚的肌肤，内心十分愉悦。秦晓红一个人疲惫地支撑着家，内心巨大的压力此刻终于释放出来。秦晓红此时才深深地体会到，丈夫在身边的妻子才是一个完整幸福的妻子。 两人香甜地沉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已经快七点钟了。秦晓红正准备起床为父女两人做早餐，却被张劲刚拉倒在怀里，刚要张口说话，就已被张劲刚吻住了嘴巴，秦晓红立即酥软在张劲刚胸前。张劲刚清晨又激烈地要了秦晓红一次。秦晓红疲惫地躺在张劲刚的身边，轻柔地说：“都怪你，现在我都没劲起床做早餐了，饿死你！”“嘿嘿，现在我已经吃饱了。”张劲刚嘻嘻地笑道。 秦晓红用粉拳羞恼地捶打了张劲刚几下，不再言语，静静地休息起来。 小慧早晨七点钟就起了床，看到爸爸妈妈还没有起床，兴奋地拿着小锅下楼来到徐记牛肉面馆。“徐姐姐，我……我想给爸爸妈妈做牛肉面，能不能借点牛肉汤？”小慧期盼地望着徐丽蓉说。 “小慧真孝顺呀，没问题。”徐丽蓉给小慧盛了一满锅牛肉汤。 “谢谢徐姐姐。”小慧说完开心地回到家里。一想到可以第一次给爸爸做早餐，小慧就无比激动起来。小慧给徐丽蓉的牛肉面馆帮忙时，细心地观察过做牛肉面的步骤。关键的牛肉汤已经借到了，昨天牛肉还有剩余的，小慧在厨房信心十足地做起牛肉面来。 张劲刚和秦晓红起床后，小慧已经把做好的牛肉面端到餐桌上。“爸爸，妈妈，你们快来尝尝我做的牛肉面。”小慧兴奋地叫道。张劲刚惊讶地说：“小慧，你已会做早餐啦！”说完迫不及待地尝了起来。 “哇！味道很不错哟。”张劲刚摸了一下小慧的头，开心说道：“还是女儿贴心呀，开始疼爸爸啦！”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晓红一下。秦晓红回瞪了张劲刚一眼。趁小慧到厨房取佐料时，张劲刚小声地对秦晓红说：“幸好早上多睡了会，不然回家后第一次早餐就吃不到女儿做的牛肉面了。”秦晓红没好气地踢了张劲刚一脚，闷头吃起牛肉面来。这顿早餐，张劲刚吃得十分开心，对小慧的懂事感到无比欣慰，在外面工作的艰辛疲劳早已忘得烟消云散。秦晓红对着正和小慧嬉闹的张劲刚说：“劲刚，小慧周日报了奥数班，你送送小慧吧。多和其他的孩子家长交流一下学习经验。我在家里清洗衣服。” “好的，我是该补偿了。小慧的学习我还从来没有管过呢。”张劲刚有点愧疚地答道。 吃完早餐，张劲刚就带着小慧出门了。在路过徐记牛肉面馆时，小慧特地和徐丽蓉打了招呼。张劲刚上前对徐丽蓉说：“谢谢你们对小慧的关照。我早上吃过了你们的牛肉汤，味道真不错。” 张劲刚、小慧和徐丽蓉道别后，来到奥数培训班。张劲刚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众多的奥数妈妈、爸爸们在家长休息室叽叽喳喳说过不停。以前虽然在报纸媒体上看过这方面的新闻报道，但是亲眼看到如此壮观的火爆场面时，内心感到十分震惊。 张劲刚小心翼翼地和几位奥数爸爸交谈了几句，马上感觉到自己在这方面知识的匮缺、信息的闭塞，心中对女儿的愧疚感愈发沉重起来，自己的确是个不称职的中国式父亲。还好小慧现在上小学五年级，还有一年时间来弥补。 第24章(1) 设备安装调试 四月初，中日合资企业冈生制衣有限公司正式批准成立了。日本冈田商事株式会社的田中纪夫担任合资公司的董事长兼任总经理，民生服装厂的牛大生担任合资公司的副总经理，负责公司的服装生产工作。田中纪夫先行来到中国，准备合资公司的正式运营。由于日方提供的制衣设备四月中旬才能运抵省城，合资公司还不能正式生产，田中总经理让参与协调工作的陈铁石在公司设立日语培训教室，请日语老师对组长级别的员工进行日语强化培训，以便今后有助于面向日本的订单生产。 陈铁石在厂房内分隔出一片空间，安装隔板，购置了书写板、桌椅，设立了培训教室，同时也可以用作会议室。从员工中挑选出二十几名人员作为日语学员，聘请了一位大学日语老师，每周下午进行日语强化培训，一直到制衣设备安装调试完毕。陈铁石虽然日语已有一些基础，但是也没有放过这次强化培训的机会，积极参加了日语学习，还从田中总经理那里要来一本制衣设备的日文操作手册，仔细钻研起来。对于手册中难以理解的日文说明，陈铁石都在笔记本中抄录下来，然后寻找机会向日语老师请教。陈铁石清楚设备有时会出现一些故障，如果没有维修人员迅速排除，肯定会影响服装生产，而且日方也不可能在中国长期派驻日本维修人员，所以主要还得依靠中方自己。 田中总经理经常看到陈铁石埋头钻研操作手册，心里感到很宽慰，对陈铁石也十分赏识。田中虽然懂些中文，但是只要有机会，还是会用日语与陈铁石交流，想让陈铁石的日语说得更加流利。陈铁石对田中的印象也很好，下班后也时常请田中到附近的餐馆吃中国菜。两人相处十分融洽。 这段时间陈铁石忙于合资公司的运营准备工作，只能偶尔去周君兰那里，关心一下周君兰的求职。目前大学生求职形势严峻，尤其是女大学生更是难上加难，社会的不公平此时也尖锐地表现出来。周君兰只是简单地诉说了找工作的艰难，并没有对陈铁石抱怨许多，她不想给陈铁石更大的精神负担和压力。 四月中旬，来自日本的制衣设备终于抵达省城。日本冈田商事株式会社也派来四名设备调试人员、服装设计师山口幸子女士以及翻译张小姐。陈铁石没有放过这个难得的学习好机会，随同日方的四名设备调试人员在服装厂厂房内安装调试设备。日方设备调试人员工作一丝不苟，经常加班到深夜，吃饭也很简单，快餐盒饭，吃完后便迅速投入工作。一台设备安装调试完毕后，调试人员把填充用的泡沫、纸箱分类整理好，连地面上的小纸片也仔细捡起来，放入垃圾袋中。旁边的陈铁石看到后，对日方工作人员的敬业精神非常钦佩，也终于明白了战后日本从废墟中迈入经济强国的重要原因。陈铁石每天一直陪伴在日方工作人员的身边，对照着设备操作手册，近距离地了解日本的设备。 第24章(2) 出手相救 服装设计师山口女士也没闲着，在设备安装调试期间，带着翻译张小姐，对合资公司组长级别的员工介绍日本的服装知识，特别是生产面向日本消费者的服装的各种注意事项。由于是第一次生产出口日本的服装，为了降低风险，第一批服装订单只是男士衬衫。山口女士详细地讲解了男士衬衫从裁剪到制作的全部工序过程，最后通过白纸亲手教会负责裁剪工序的员工如何裁剪男士衬衫。 一个星期之后，全部制衣设备终于安装调试完毕。山口女士亲自作示范，在衬衫面料上裁剪出一件衬衫所需的各块面料，通过制衣设备亲手制作出第一件男士衬衫。合资公司的运营准备工作终于完成了，即将开始正式生产。劳碌了一周的陈铁石也终于可以轻松下来了。 第一天的正式生产一切正常，日方派遣来的人员陆续返回日本，只剩下田中坐镇在合资公司，负责公司的正常运营。 陈铁石回到街道办事处，把合资公司的各项运营准备情况及日方的设备安装调试情况详细地写了一份总结报告，并打印出来，交给张主任批阅。张主任看完后，满意地交给陈铁石，并叮嘱陈铁石马上送给林副区长最后批阅。陈铁石来到区政府办公大楼，把总结报告交给了林副区长，同时口头上作了简短的汇报。林副区长对合资公司的各项工作非常满意，对陈铁石踏实的工作态度非常赞赏。 陈铁石心情愉快地离开区政府办公大楼，这段时间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获得了领导的认可。陈铁石来到区政府前的街道公交车站，等候返回街道办事处的公交车，心里计划着这个周末好好地陪陪周君兰，弥补前段时间对她的冷落。陈铁石没有注意到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的一位年轻女孩，下车后不久突然痛苦地捂着腹部摔倒在街道旁。附近的乘客忽然闪开了，站在几米开外围成一圈，对女孩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竟无一人敢上前帮助痛苦中的女孩。陈铁石左右观看到站公交车时发现了异样的人群，迷惑地上前观看，这才发现倒地的女孩。陈铁石连忙扒开人群，迅速地抱起地上的女孩，跑到街道中央拦住一辆出租车，焦急地要求司机赶紧送到最近的医院。围观的人群看到陈铁石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有的露出赞许的目光，有的深感惭愧，有的面无表情…… 冒着冷汗、无比痛苦的女孩微微睁开双眼，看了一眼救助自己的陈铁石，脑海中深刻地印记了陈铁石的面容。陈铁石看到女孩睁开了眼睛，微笑地低声安慰说：“不要怕，很快就到医院了。”女孩感激地点点头，眼睛中流出晶莹的泪珠。 很快就到了一家医院，陈铁石抱着女孩下了出租车，对司机说：“师傅，我把她送到急诊室后马上回来给您钱。”“小伙子，好样的！救人要紧，大哥我今天不收你的钱。”司机说完就开走了出租车。 第24章(3) 帮助联系 陈铁石迅速地把女孩送进了急诊室。急诊室的医生、护士马上忙碌起来，紧急诊治女孩的病情。医生根据女孩的病症，迅速诊断出是急性阑尾炎发作，需要马上准备动手术，并且要求陈铁石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陈铁石拿着笔，看了痛苦中女孩一眼，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陈铁石拿着交费单预付了一部分费用，返回急诊室，女孩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中。陈铁石本想马上离开，但是想到女孩手术后可能还需要一些帮助，比如联系家人、朋友什么的，于是在手术室门口等候。陈铁石此时不由自主地想起得病离开人世的妹妹，要是没生病，妹妹也许已长成女孩这样大了吧。陈铁石内心深处一阵抽痛。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护士推着女孩出来了，医生摘下口罩，对站立在门口的陈铁石说：“还好送来及时，再晚十分钟，穿孔后就有生命危险了。你是病人的男朋友吧，病人还需要住院一周，赶快办理入院手续，病人需要静养休息。” “谢谢医生，我马上去办理住院手续。”陈铁石有点尴尬，但是没有指出来，迅速去办理相关手续了。陈铁石办完住院手续后，来到女孩的住院房间，女孩已经在病床上休息了，床边的点滴也正一滴一滴落下。女孩美丽的面容一片苍白，长长的眼睫毛轻微地动着，紧闭的双眼一定是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吧。陈铁石心里想着，坐在床边盯着女孩的脸怔怔地看着。 女孩也许感到有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正碰上陈铁石怔怔的目光。女孩好像有点羞涩，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陈铁石赶紧移开目光，询问道：“现在感觉还好吧。” “谢谢你。”女孩虚弱地说道。 陈铁石想到女孩也许不久要上卫生间，作为男生很不方便，赶紧问道：“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女孩转头看着自己的小背包，想了一想对陈铁石说道：“那就麻烦你帮我联系我的妈妈，电话号码我念给你。”女孩的背包里其实有手机，但是还是想用陈铁石的手机打往家里的座机，或许心中有种奇妙的心思吧。 陈铁石很快就打通了女孩念出的电话号码的电话，过了几秒钟对方接通了。“喂，谁呀？”是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陈铁石连忙说道：“阿姨，您好。您的女儿现在正在医院里……”还没有等陈铁石说完，对方就猛地挂断了电话，挂断之前还不忘骂陈铁石是个大骗子。 陈铁石一怔，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好又重新拨过去。接通后，陈铁石马上解释道：“阿姨，您听我说完，您女儿在医院刚做完手术……”“你这个大骗子！你再诅咒我女儿，我马上报警！我告诉你，我女儿好得很，一个多小时前才刚离开家！你再骗人，是会遭报应的！”说完又猛地挂断了电话。 第24章(4) 病房内相互介绍 陈铁石呆呆地拿着手机，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孩，苦笑着说：“对不起，你妈不相信我，以为我是个大骗子，挂了我的电话。” “啊！真对不起。我妈一年前真遇到过一个大骗子，真的差点受骗了。那个骗子也是说我生病住院了，急需汇钱。当时我的手机被偷了，打我的手机没有打通，我妈非常着急，汇钱之前我妈打到我大学同学那里，证实我好好的，才安下心来。”女孩解释道，“把手机借给我一下，我亲自打吧。” 女孩打通电话后，一接通就连忙叫了一声妈，电话那边的中年女人才疑惑地说：“娟娟，真是你吗？”“是我，妈。我在街道上突然痛倒了，被一位大哥送到了医院。刚做完手术，你快点过来吧，多带些钱来。”接着女孩又告诉了医院名称及住院房间号，才挂断了电话。 女孩还给陈铁石手机，说道：“我妈很快就会赶来。我……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吗？我出院后想谢谢你。”陈铁石看到女孩乞求的眼神，不忍心拒绝，只好说道：“我叫陈铁石，在民主街道办事处工作。不过你不要谢我，其实这也是件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 女孩知道陈铁石是个好心肠的人，也就不再多说谢字了，“我叫林小娟。你以后叫我小娟就行了。”林小娟认识了好心肠的陈铁石，心里十分高兴，刚做完的手术的疼痛也似乎没有了。 陈铁石看到林小娟手术状况良好，家人也马上就来了，于是向林小娟告辞。林小娟虽然很想让陈铁石多呆会，陪陪自己，但是女孩的矜持让她无法开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陈铁石离开病房，心里有些失落。 陈铁石回到办事处，忙于工作，又幻想着周末和周君兰相会，很快就忘了救助林小娟的事情。 第25章(1) 参加公司招聘 周末，陈铁石心情激动地赶到周君兰的学校，走进周君兰的寝室后，才发现周君兰刚哭过，红肿着双眼。陈铁石心痛地抱住周君兰，轻抚着女朋友的后背，安慰道：“别难过，还有我呢。大不了我养你。”周君兰闻言顿时痛哭起来：“谁要你养我了！呜呜呜……我要自己养活自己。呜呜呜……”还不忘用小拳头捶打陈铁石的胸脯。 陈铁石马上明白一不小心伤了周君兰的自尊心，只得笑着赔礼道歉：“我知道，我的君兰宝宝肯定能养活自己，而且还能照顾好我这个大男生呢！甚至还能养活个小宝贝呢！” 周君兰听后扑哧笑了起来，对陈铁石娇嗔道：“讨厌，谁要养小宝贝了？我要做独立女性——不依附男人的。” “是，是。”陈铁石连忙随声附和道，现在只要让周君兰开心起来，说什么都可以。 过了一会儿，周君兰才气愤说道：“你们男人真不尊重女性，严重歧视女性！” 陈铁石作出窦娥冤状，哀怨说：“我除外吧，我很尊重女性的，这个你心里最最明白的啦。”陈铁石拖着长长的怪腔调。周君兰怒瞪着陈铁石：“你要是也是个招聘主管，说不定也……哼！” 陈铁石明白了今天周君兰在应聘时肯定受到了刺激，现在还在生气中，于是痛骂道：“是哪个臭男人，敢歧视我媳妇！我……我臭骂死他！”说完看着周君兰，“快讲给我听，我替你出气。” 周君兰瞟了陈铁石一眼，知道陈铁石又动起那个花花心思，低头生着闷气，不理陈铁石。 陈铁石只好动起手来，掐掐周君兰的脸蛋，晃晃周君兰的脑袋。周君兰对陈铁石的无赖手段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讲述下午的应聘经过。 昨天周君兰在省城的晚报上看到一则公司招聘销售人员的广告，需带一张两寸彩色照片，女大学生优先录用。当时周君兰眼光一亮，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周君兰周五上午赶紧准备好一张自己最满意的两寸彩色登记照片，穿上陈铁石买的漂亮套裙，淡淡地化了点妆，在镜前照了十来分钟才离开寝室，直奔那家招聘公司而去。等到了那家公司门口，周君兰才发现已有数十名年轻女孩等在公司门口，其中不乏美丽漂亮的女生，心里顿时黯淡许多，不过既然来了，也得努力争取一下，于是在人力资源小姐办公桌上的报名登记表格上贴上照片，并填写了简历，拿到号码等在公司门口。公司经过初步筛选，留下二十几名女孩参加公司面试。周君兰排在下午面试，心中有些期盼，在公司附近商店逛了逛，打发难熬的时间，中午时在附近小餐馆吃了一碗牛肉面，等到下午面试时间才又来到公司。 周君兰一进入面试房间，清纯形象一下子打动了几位面试人员。公司总经理甚至肆无忌惮地盯着周君兰看了一分多钟。周君兰有点厌烦，但机会难得，只好忍着。 第25章(2) 重磅炸弹式问题 “周小姐有男朋友了吗？在大学里有没有和人同居过？”公司总经理首先就抛出了一枚重型炸弹，震得周君兰大脑一片空白。“先生，这些问题太隐私了吧，能不能不回答？”许久周君兰才回过神来，询问提问者。 “不可以，周小姐，因为公司销售工作比较特殊，这样的问题主要是考察应聘者能否胜任这个职位。” “我有男朋友。关于同居……同居……”周君兰声音愈来愈小，最后沉默不语了。 公司总经理看到周君兰默不作声，又甩出一枚重磅炸弹：“你是如何看待一夜情的？假如公司潜在客户暗示你，如果和他发生一夜情的话，就能够签订数额较大的合同时，你会如何做？”周君兰还未从同居的问题中解脱出来，就又要承受一夜情的问题打压，顿时涨红了脸，怨恨地答道：“贵公司难道是如此开展销售业务的工作的吗？我只会和客户在办公室谈论工作。” “周小姐，你简历中介绍的销售工作是针对个人客户的，但是目前中国企业之间的销售工作大多数都是在酒桌上谈的，而不是在办公室内。”公司总经理提醒周君兰说道。 “所以中国出不了世界顶级跨国企业，大多数几年后、十几年后便死掉了。”周君兰反驳道。 公司总经理没有想到外表纤弱的周君兰，竟如此贞烈，便笑道：“看来周小姐不太适合作销售工作。现在女大学生就业形势不容乐观，公司本来打算邀请周小姐加入，共谋发展的。只可惜周小姐太保守了。”公司总经理想以女生就业形势为由，以退为进，瓦解周君兰的思想包袱。 “对不起，我的确是不适合在贵公司从事销售工作。”周君兰不可能为了工作而出卖自己，准备起身告退。 公司总经理心有不甘，继续诱导说：“周小姐，其实在中国已有很多行业，比如医药销售行业、保险行业，一些女销售人员凭借开放的姿态获得了丰厚的销售提成报酬，很快就实现了汽车梦、别墅梦。” “所以我远离了这些行业的招聘。”周君兰迅速答道，并起身告退，离开前还不忘从总经理面前拿回贴有自己照片的报名表格，房间留下一双双惊愕的眼睛。 周君兰离开这家公司时，在心中狠狠地对该公司臭骂了一通，以解心中的怒气。 陈铁石听完后，双拳紧握，愤怒不已，恨不得将那家公司的老总痛打一阵。“宝宝，你没选择这家公司，是大大的幸运！”陈铁石安慰周君兰说。 “哼！你们男人都是大色狼，看见漂亮女人就想方设法弄到手。”周君兰还未从下午应聘的语言性骚扰中摆脱出来，把天下男人一棍子全部打死了。 “好宝宝，你千万不要把我也给打死了啊，我可是你未来的老公哟。”陈铁石看到怒气冲冲的周君兰，连忙笑嘻嘻地说。 “我也要打死你，打死你！”周君兰说着，对陈铁石一通拳打脚踢。陈铁石哪敢躲闪，反而向前挺起胸膛，让周君兰的粉拳打得更猛烈些。陈铁石内心正甜蜜地享受着周君兰的爱，痛并快乐着。 第25章(3) 求职受骗 周君兰在陈铁石的胸膛上发泄了一段时间后，心中的怨气渐渐消散了，最后扑在陈铁石的胸前，无声地流下幸福的泪水。求职虽然屡屡受挫，但是收获了人生最真挚的爱情。 陈铁石看着安静下来的周君兰，问道：“你们寝室其他的同学呢？怎么都没有见到啊。” “前段时间班上有位女生求职时受骗上当，身体遭到触摸性骚扰，身心受到巨大打击。寝室里的女生吓得都不敢应聘了。有的同学回到家乡小县城找工作去了；有的同学接受了男朋友的求婚，准备做毕婚族了；还有的同学放弃了在省城发展的梦想，回老家接受父母的工作安排……”周君兰低着头小声说道。 “那位女生求职受骗……是怎么回事？”陈铁石听到后心中一紧，很担心周君兰以后也碰到，不安地问道。 “那件事……”周君兰结结巴巴，仿佛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虽然只是讲述别的女生的遭遇，但内心也是极其不愿，恼怒地瞪了陈铁石一眼。但是看到陈铁石充满关切的眼神，周君兰还是克服心理障碍，对陈铁石讲述了同班女生的不幸遭遇。 “那位女生在报纸的招聘广告上看到一家公司招聘品牌服装促销员，便只身前去应聘。公司藏匿在一个小区住宅楼内，那女生开始有点犹豫，觉得这家公司太小，不很正规，但是想给自己增加一个求职机会，就进去了。那家公司的经理开始还装模作样问了一些问题，后来就说可以录用了，下周才能正式签订就业合同。那位女生听后很高兴，但是经理马上提出了一个难堪的要求，说是女装促销员为了促销，需要女生穿上品牌服装，为了穿得合身，需要测量女生的身材尺寸，尤其必须准确测出三围数据，要求女生脱掉衣服。那位女生听了非常不情愿，但是为了这个难得机会，只得退一步要求公司派女职员来测量，否则就放弃。那位经理十分狡猾，先让女生脱衣做好准备，说出去叫公司女职员过来。哪里想到经理趁女生脱下衣服只剩下内衣时，突然闯进门来，假装说女职员有急事出去了，现在不能过来了。那位女生进退两难，只好屈辱地接受经理测量。经理假借测量女生的身体尺寸，时而不时地用手触摸一下女生的身体，后来测量胸围时，还很无耻地用手捏了捏女生的胸部。那女生顿时醒悟过来，遭遇了以招聘为诱饵的色狼骗子，便大喊大叫起来。那经理倒是非常冷静，说这是业务需要，而且还说即便要告他，也提供不出证据来。那女生羞愤地回到学校，痛苦了一天一夜。”周君兰说到这里，看到陈铁石咬牙切齿，便不再说了。 “真是个社会垃圾！到法院告他去！”陈铁石吼着说道。 “你以为是在美国，对职场女性的性骚扰由对方举证吗？这是在中国，民事诉讼要由起诉方举证的。女性怎么能得到证据呢？！女性受到性骚扰，起诉对方太难了，只好委屈忍受了。”周君兰愤恨说道，“在这方面，中国真应该好好向美国学学，看这群色狼还敢不敢欺辱女性。” 第25章(4) 简单快乐的生活 陈铁石泄气了，只好猛然用拳头捶打一下桌面，然后对周君兰说：“宝宝，要是你碰到这样的招聘公司，赶紧离开，我们不要这样的机会。记住了么？” “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周君兰低声应道，也很是害怕，幸好自己没有碰到，不然那将会留下一生的阴影。 “宝宝，要不以后我陪你去应聘？” 周君兰听罢扑哧一笑，说道：“你到招聘会上看一看，凡是由父母、家人陪着应聘的大学生全部被招聘方枪毙掉了。不能独立还未断奶的大学生谁会要呢！” “可是你们女生太弱势群体了，我担心你被骗嘛。” “我明白，所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实在不行，就……” “就什么？你是想做毕婚族吗？我是举双手赞同的！要是脚也算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脚的。”陈铁石兴奋得两眼放光。 “你想得美！”周君兰瞟了一眼陈铁石兴奋的模样，“我是说就去打工！放弃办公室白领女性的梦想。”周君兰毫不留情地把一盆冷水泼向陈铁石。 “也好，先就业再择业嘛。”陈铁石摸摸头发，讪讪地说，“说不定打工也可以打出一片天下！” “是吗？” “当然的啦！你没看到现在多杰出的成功人士，以前也是打工出身的。”陈铁石坚定地说。 “但是也有绝大部分是打一辈子工的。”周君兰现在和陈铁石对着杠上了。 “只要家庭和和美美，家人健健康康，生活快快乐乐，就算打一辈子工也值了。”陈铁石说完，心中无比向往起来。 “别人住别墅，你和老婆孩子蜗居在出租屋里，也觉得开心快乐？”周君兰将了陈铁石一军。 “如果别墅冷冷清清，缺乏人气，那会有开心吗？如果蜗居在出租屋里，每天充满欢声笑语，那不快乐吗？”陈铁石充满哲理地说道，“我愿意和自己心爱的人先蜗居着。有条件的时候再慢慢改善居住环境。人生其实很短暂的，如果过早地背负得太多，将会失去很多快乐。” 周君兰崇尚简单快乐的生活，和陈铁石倒是很默契，这也是一直深爱陈铁石的原因。所以周君兰求职受挫，也能够坚决抵制各种职场的不良诱惑。简简单单的生活，也是一种美。 周君兰暗自下定决心，力争五月份时再竭尽全力，争取一下办公室白领的职位。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放下梦想，先打工，和陈铁石快乐地生活。决不能为了所谓高雅的生活，放弃自己美好的爱情，尽管那是平常的、普通的，但那是刻骨铭心的，无法用金钱和物质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