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江湖情》 楔子 明万历四十八年,公元1620年,万历帝驾崩,八月初一,朱常洛,这个当了十几年囚徒一样太子的人,终于登上了皇帝的宝座,称泰昌皇帝。 九月初一,乾请宫东暖阁,大小太监忙碌着,出出进进,送水端盆,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恐。禁城外大臣们更是焦急万分,等待着太监们出来传达皇帝的情况。泰昌皇帝本就虚弱的身体,加上初登皇位过度纵欲,使他身体越来越虚弱。这日得鸿胪寺丞李可灼进奉的仙丹,泰昌皇帝初服,感觉甚好,而后又接连服用两颗,却不知道情况如何。 入夜,如此寂静的夜晚,宫内却仍然在忙碌着,一声大喊有如一道惊雷落在宫中。“皇上驾崩拉!”宫内宫外立时哭声一片,彻夜难停。 随后泰昌皇帝的长子朱由校登基做了皇帝,称天启皇帝。天启皇帝登基以后便派大太监魏忠贤下到民间调查此案,从而引发了一连串的事件…… 第一章 腥风血雨 京城,天子脚下,自然是楼阁林立,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来一队人,过往的百姓纷纷退让到路边,原本嘈杂的街市立时变得悄无声息。数十名锦衣侍卫护送着一顶八人抬的大轿子,这轿子十分的豪华,就连抬轿子的轿夫也都身着锦衣玉袍风光无限。能坐得这样的轿子除了当今皇上,想必也只有人称“九千岁”的大太监魏忠贤一人了。 众人簇拥着轿子,拐进了一个胡同,像胡同里的一座庭园走去。说这是胡同却比街道还要宽敞,那庭园也不是别处,正是锦衣卫的公堂。 轿子停在庭园门前,从庭院中走出一行五人,只见其中一人走上前来,这人身穿锦衣,头戴乌沙,一双细而长的眼睛凶光闪闪,上身松而下盘实,一看就是下三路的好手。此人变是人称“五彪”之一的左都督田尔耕。田尔耕走到轿子近前,躬身掀起轿帘道:“九千岁请。” 从轿中伸出一只手,这只手,柔,犹如杨柳新枝;枯,犹如朽木残树;白,犹如冬日初雪;利,犹如铁签银针。指甲尖而向内弯,没有几十年的邪皇阴功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 田尔耕见魏忠贤身手出来,赶紧上前搀扶,魏忠贤将手搭在田尔耕的胳膊上,缓缓的走出轿子。细长的身材,显得有些弱不禁风,惨白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胭脂,身着内侍官服。不大不小的眼睛不停的提溜提溜的转,转到谁的身上都会让他不寒而栗。 其余四人纷纷走上前来道:“恭迎九千岁。”这四人分别为锦衣卫都指挥应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和田尔耕的心腹杨衰,此四人和田尔耕并称“五彪”,各个武功高强,是魏忠贤最得力的部下。 田尔耕搀扶着魏忠贤向园内厅堂走去,其余四人尾随再后一并向厅堂走去。入得厅堂,魏忠贤坐于大堂之上,田尔耕垂手站在一旁,期于四人则分站两旁。 只听得魏忠贤开口道:“今日我来,是奉圣上之命下到民间来调查“红丸”一案,今日早朝,那群朝臣又联名奏本请圣上重查此案,圣上把这案子交给我,你们切不可令我失威于圣上那里。”田尔耕答话道:“九千岁放心,我等自会尽心尽力为九千岁做事。”魏忠贤听田尔耕这样说,心里十分满意,而嘴上却说道:“尔等该为圣上尽心尽力才是。”田尔耕赶紧赔笑道:“是,是,九千岁说得是。”魏忠贤又道:“那此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了,我还得赶紧赶回宫中,圣上一时离了我也不行啊。”说罢起身就要往外走。田尔耕赶紧上前搀扶。几人一直将魏忠贤送上轿子,见魏忠贤的队伍远去,才返回厅堂之中。返回厅堂之中,五人分座而落,那崔应元道:“如今九千岁派下这事情来,我等如何做才能破得“红丸”一案?”田尔耕道:“这有何难,那“红丸”是何物?”崔应元答道:“药啊。”田尔耕又道:“对,是药,那我们就把京城的药商全抓捕起来,找几个替死鬼,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对九千岁有了交代,又堵得那些朝臣们的嘴,咱们兄弟还能从中捞上一笔。”说罢哈哈的阴笑。那杨衰赶紧复合道:“都督果然妙计。”也跟着邪笑起来。厅堂之中充满了邪笑声,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充斥着朝廷的黑暗,政治的腐败。 京城外,官道上,过往着无数的行人商贾,商队中的一两马车里,一个少年问母亲道:“京城比起太原怎么样?”这少年五六岁的年纪,身上衣衫料子也属上等,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笑嘻嘻的很是惹人喜爱。这少年叫李梦寒,山西太原人氏,跟随父母来京城贩卖药材。这前后几辆马车全都是李家的商队。 李梦寒的母亲何氏刚要开口回答李梦寒的问题,只听得“咯噔”一声,马车突然向一边翻去,翻在路边。李梦寒刚刚还安坐在马车内,这马车突然翻倒,他并无防备,跟着也翻倒,重重的撞在马车篷子上,疼得他哇哇的直哭喊。何氏也在车中,见李梦寒哇哇的大哭,顾不得自己的伤痛,赶紧趴过去抱住李梦寒,哄道:“不哭,不哭,梦寒不哭。” 赶车的仆人赶紧站起身来喊道:“东家!东家!车翻了!”李梦寒的父亲李守责听见呼唤,赶紧让其他仆人停下车,纷纷赶来将车抬起,救出何氏和李梦寒。李守责看了看妻儿都没有什么大碍,吩咐仆人赶紧修车。 何氏拉着李梦寒来到李守责近前道:“夫君,这一路进京怪事连连,这次车轮又无原无故的掉落,我看这是不祥之兆,咱们还是回太原吧。”李守责看看何氏道:“这些都是意外,哪有那么多的征兆,你太多心了。这眼看就要到京城了,现在回去,这一车车的药材怎么办?”何氏道:“也许是吧,希望老天保佑。” 马车修理好了,何氏和李梦寒又坐进车里,一行人继续像京城行去。 进了京城,李家一行人找到一家客栈投宿,李梦寒年幼贪玩,又头一次来到京城,一路上京城的繁华一直吸引着他的眼球,他嚷着要父母带他去玩,李守责和何氏无奈,只得唤来老仆人张伯带着李梦寒去京城里转转。 京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小贩们叫卖着各式各样的玩物与零食,李梦寒一会说要买这个,一会说要吃那个,搞的张伯晕头转向。逛了约有一个时辰,张伯早已经累的两腿发软,而李梦寒却没有回客栈的意思。 李梦寒正在一个小贩的摊子前把玩着脸谱面具,小贩赶紧推销道:“小弟弟,买一个吧,这个是关公,很厉害的。”李梦寒看看张伯,又看看小贩道:“关公是好人吗?”那小贩赶紧答道:“关公不仅是好人,还是大英雄,小弟弟买了这个,将来保准做大英雄。”李梦寒对张伯道:“我要做大英雄,我要买关公。”张伯只得掏出银子来买,刚要问小贩价钱,只听得街道那边传来一阵哭喊声,接着无数的百姓纷纷躲街道上立时无人,那卖面具的小贩也顾不得面具转身就跑,张伯不知道怎地,也只得一把报起李梦寒去追小贩,在胡同口,数名百姓躲藏在那里,往出事的地方张望。 只见大街上有数名身穿锦衣,腰挎朴刀的人,在一家药铺里抓人。这些人都是锦衣卫的缇骑。在药铺里的人,不分掌柜,伙计,就连来抓药的病人也都全部抓走。那些缇骑见药铺里抓的人不多,就四处搜捕,只要是躲在药铺边上的,无论男女老少,全部都被抓了起来。边抓捕边将药铺里的钱财收进自己的怀中。被抓的无辜百姓中,一个青年男子哭喊着央求道:“官爷,我家有几十岁的老母,没人照顾,我真的不是药商啊,您行行好,放了我吧。”一个缇骑走过来,看也不看,抬起一脚正踢在那青年的前胸上,把那青年踢出有一丈多远。那青年又爬了起来,抱住另外一个缇骑的腿,哭道:“官爷,放了我吧,我是冤枉的呀。”那个缇骑一甩腿,却没甩掉那青年,缇骑大怒道:“奶奶的!老子说你犯了法,你就犯了法!”说罢抽出腰间的朴刀,一刀下去,将那青年杀死在大街之上。 躲避在胡同口的百姓们哪个还敢再看,纷纷向胡同里跑去。李梦寒只有六岁,哪见得过杀人,吓得哇哇直哭,张伯赶紧捂住他的嘴,抱起他跟着那些百姓穿出胡同。胡同那边的街道上也有缇骑在抓人,张伯再不敢看,只得抱着李梦寒像客栈跑去。这一路上,只要有药铺医馆的街路,就有锦衣卫的缇骑。哭喊声,谩骂声,连成一片,那些缇骑们各个心狠手辣,只要稍有反抗,轻则拳脚相加,重则砍死在当街。 张伯抱着李梦寒一路快跑,张伯年纪以老,加之怀中还抱着李梦寒,跑出这么远已然是累得不行,眼见跑到客栈,张伯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张伯刚要带李梦寒回客栈,只听客栈里人声嘈杂,转眼间几名缇骑押解着一行人走出客栈,李守责和何氏也都在其中。李梦寒见父母被抓走,当下挣扎着要冲上前去,大叫道:“娘!娘!”何氏闻声望去,见李梦寒要冲过来,赶紧大叫道:“张伯,快带梦寒走!快走!”张伯见这情形,只得抱起李梦寒向人多的地方跑去。 那些缇骑们见张伯抱着李梦寒要逃,正欲前去追赶,何氏赶紧冲上前去拦住那些缇骑大喊道:“张伯快带梦寒走!梦寒就托付给……”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那些缇骑们一刀砍死再当街。李守责见妻子惨死,那些缇骑们还要去追赶自己的儿子,也冲上前来和那些缇骑纠缠,李守责和何氏平时都善待这些家仆,李家的家仆各个都受恩与李守责,见夫人惨死,少爷被追,一心都想为李家保住这香火,纷纷冲出来阻拦那些缇骑。那些缇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纷纷大怒,将客栈里的所有人全部都就地屠杀,当真是尸浮遍地,血流成河。众缇骑再想反身去追李梦寒,张伯早已经带着李梦寒混入四处奔逃的百姓当中,已然是找不到了。 第二章 阴差阳错 张伯抱着李梦寒混在百姓当中,一刻不敢停留,躲避着锦衣卫的缇骑们的追捕,他哪里知道,那些缇骑们早已经不想再追捕他们了,他们哪里有那样的闲功夫去追捕这一老一小身无分文的人。可是张伯并不知道那些缇骑们并不在乎抓他们这样的二个人,顾不得自己老迈的身体,没命的奔跑着。 李梦寒只有六岁,父母的死让他十分的害怕,他不大明白死是一个什么的概念,但是他看到,父母被锦衣卫的缇骑们砍杀的时候流了很多的血,叫得很凄惨。他知道流血是很疼的,留那么多血一定会更疼,他怕那些锦衣卫的缇骑,因为他们手中拿着刀,想让谁流血,谁就要流血。他更恨这些人,因为他们让他的父母流了很多血,更重要的是李梦寒觉得他们是坏人,他虽然只有六岁,对世间的善恶还不能十分的理解,但是他用孩子的思想判断出,这些人是坏人,他痛恨坏人。 张伯抱着李梦寒勉强的跑出了北京城,他已经累得不行了,这一路的狂奔,一路的心惊肉跳,搞得他身心疲惫,他再也走不动了,倒在路边,他没有完成东家托付给他的最后一件事情,他再也不能照顾他从小看到大的少爷了,就这样倒在路边,如同那千万受苦受难的百姓一般,死的悄无声息。只留下李梦寒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站在官道边上,不停的推搡着张伯的尸体,哭嚎道:“张爷爷!张爷爷!”那哭嚎声撕心裂肺,而路上过往的行人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魏忠贤权倾朝野,锦衣卫仗着是魏忠贤的部下变无恶不作。对于被锦衣卫逼得家破人亡,惨死街边的种种情形,更是司空见惯,没有人敢去伸出援手,生怕惹祸上身。 李梦寒不知道哭嚎了多少时间,却没有人理睬,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往常,在家里时候,就算是自己小声的抽泣也会有好多丫鬟来安慰这长相可人的小少爷,然而现在家的概念已经远离他而去了。 不管李梦寒如何的推搡,张伯只是倒在那里动也不动。 夜晚寒风瑟瑟,李梦寒哭嚎了一整天,嗓子也哑了,力气也没了,眼泪也哭干了,又冷有饿,只得倒在张伯的尸体边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他醒了,这一觉醒来,嗓子也不哑了,力气也有了,他被一个老道士背着。李梦寒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是道:“老爷爷,你是谁啊?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啊?”那老道士把他放到地上,见李梦寒颇有礼貌,对他道:“我本是天音谷的道士,云游此地见你落难,便把你救到这里。”李梦寒这才看清这道士,这道士白发白须,一身白衣,慈眉善目,手握拂尘,这老道士是江湖中盛传的玄天道长,武功高强,刀剑双绝,行侠丈义,除强扶弱,却又因行踪飘渺,实为江湖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人物。李梦寒又道:“老爷爷,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好吗?”天玄道长笑道:“小孩,你家住何方?”李梦寒答道:“太原。”天玄道长又问:“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李梦寒想起父母惨死,家里已经再没别人,低下头,默默的摇头。天玄道长道:“既然你无家可回,你就跟着我回天音谷,你看可好?”李梦寒现在真的是迷茫了,他不能回家去了,他真的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才好,只得点点头。天玄道长见李梦寒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李梦寒道:“李梦寒。”天玄道长点了点头,拉起李梦寒的手,继续赶路。 握着天玄道长的手,李梦寒觉得脚下如飞?他不曾怎么用力,行走的却如此之快,这是轻功,只是他不懂得。 二人白天赶路,晚上却总是露宿山边树林。李梦寒年幼,抵挡不住夜晚的寒风,天玄道长便对李梦寒道:“梦寒,你吸一口气在口中。”李梦寒依言而行,深吸一口气含在口中。天玄道长又道:“将气慢慢咽下,让它再你腑中游走,单手拄头,单脚支撑,不听的如此吐纳。”李梦寒依旧是按照天玄道长说的去做,几经吐吸,顿感浑身暖意融融。他并不知道这是天玄道长传他的吐纳内功之法。 行走数日,李梦寒白天和天玄道长走路修习轻功,夜晚吐纳修习内功,加之他昏迷之时天玄道长喂他吃下一颗九天仙露丹,他现在已经是身强体健,不同于其他的孩童。天玄道长见李梦寒有如此之悟性也颇为欣慰,想到自己以近垂暮之年,自己这一身本事却无人继承,这次云游机缘巧合救得这个聪明伶俐又善良正义的孩子,正好可以收为徒弟传授衣钵。 这日清早,天玄道长问李梦寒道:“梦寒,我见你资质颇佳,打算收你为徒传你本事,你可愿意?”李梦寒一听道长说要传他本事,当然高兴得不得了,他不知道道长到底有什么本事,他只知道道长教他的吐纳和走路的方法都是十分神奇的,所以道长一定还有别的本事,于是说道:“梦寒愿意。”道长笑着点点头,李梦寒行了拜师礼,拜入天玄道长门下,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可以拜入天玄道长的门下却没有这个机会。而他也算得上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一连又行了数日,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玄道长身上带的干粮已经所省无几,恰巧路过一片小树林,行至林中见有一个小孩在那里捉麻雀。那小孩约莫比李梦寒年纪稍大一些,一身短衣打扮,他将一只竹筐架在一个木棒之上,在筐下放下几粒米,拾起地上的绳子系在木棒之上,悄悄的躲在一边,等着麻雀落下来吃地上的米。 李梦寒见这十分有趣便停下脚步看着那小孩如何捉麻雀。天玄道长行了数日也不见人烟,今日入林见得这小孩,便料定这附近必然有村落。于是上前道:“小孩,这附近可有人家?”那小孩点点头道:“恩,我家就住在这附近的小村里。”天玄道长又道:“小孩,可否带我们到你家住的小村子里。”那小孩想了想,道:“不行,我在这里捉麻雀,要捉到了才回去。”天玄道长笑道:“你带我们过去,老道送你只麻雀也不仿事。”那小孩子眨眨眼睛道:“老爷爷,你这么大岁数,怎么能捉得到麻雀?”天玄道长笑笑,纵身一跃,跃起几丈高,一挥手从高高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这一跃看得李梦寒和那小孩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天玄道长说不出话来,李梦寒更是觉得师傅的本事是了不得的。 天玄道长笑道:“老道岁数虽然大了,但是抓只麻雀却也不是那么费力。”那小孩听得天玄道长说话,才缓过神来,道:“老爷爷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村子里。” 天玄带着李梦寒跟着那小孩像林外走去,那孩子问李梦寒道:“你叫什么名字?”李梦寒道:“我叫李梦寒。”那孩子又道:“我叫秦飞。你爷爷真厉害。”李梦寒道:“道长不是我爷爷,是我师傅。” 走不多远,只见前面火光冲天,黑烟滚滚,秦飞叫道:“是响马!响马来了!”说着向着火光跑去。天玄道长听秦飞叫道有响马,立时使出轻功,将李梦寒和秦飞一边一个架在腋下向火光处奔去。 待到奔至火光处,只见一个小小的村落,以是尸体便地,血流成河。数间茅草房上燃着熊熊烈火。十几名响马身穿粗布短衣,或是持刀,或是持矛。见男人便杀,见女人便掠于马上。 天玄道长见此景,放下李梦寒和秦飞,冲进村中,一个响马见一个老道士冲了进来,摧马上前举刀就要砍,天玄道长拂尘一甩,抽在那响马头上,那响马立时栽下马来,死在当场。其余的响马见自己人被杀,纷纷举兵刃冲来围攻天玄道长。天玄道长乃是江湖中成名的武学大家,区区十数个响马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见手中那拂尘几起几落,数名响马纷纷栽下马来。剩下那四,五个响马哪里还敢再战,纷纷掉头逃窜,可是遇到天玄道长这般嫉恶如仇之人,他们又怎么有命逃的回去。天玄道长纵身一跃拦在他们前面,只几招,就要了那几个响马的命。 天玄道长回来寻李梦寒和秦飞,只见秦飞伏在两具尸体上嚎嚎大哭,李梦寒站在一边默默的注释着秦飞,想起自己父母的死,也流下眼泪。 天玄道长走来并不做声,只是坐在秦飞和李梦寒边上,等着两个苦命的孩子慢慢的度过这最伤心的时候。 从黄昏一直哭到入夜,秦飞不再哭了,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天玄道长道:“孩子,咱们还是把你父母葬了吧,让他们入土为安。”秦飞只是个孩子,他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听天玄道长这么说,也只是点点头。 这一老两小在那边树林里挖了一夜的坟墓,次日一早,将秦飞的父母葬在那树林之中。秦飞规规矩矩的跪在坟前给父母磕了三个头,跪在那里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李梦寒见秦飞和自己一样没有了父母,便对天玄道长道:“师父,您也收秦飞做徒弟吧。”天玄道长听李梦寒能如此说心下甚是安慰,便道:“秦飞,你可愿意拜入我的门下学习本事啊?”秦飞早就对眼前这为小兄弟李梦寒有如此好的师父羡慕不已,加之父母双亡,正不知今后该如何是好,闻听得天玄道长问自己愿不愿意拜入他的门下,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于是答道:“愿意。”天玄道长又道:“这样也好,你和梦寒二人也可相互做个伴了。”说罢秦飞行了拜师礼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说罢磕下三个响头。秦飞虽然比李梦寒大二岁,但因为李梦寒入门在先,所以李梦寒为师兄,秦飞为师弟。兄弟二人行了同门礼,收拾停当,便跟着天玄道长一起往天音谷而行。 第三章 情同手足 行走了数天,终于到了天音谷,这天音谷四周环山,山势高耸入云,将一块开阔的平地环在其中。穿过两山之间的一线天,就入得谷内。天音谷果然是人间仙境,时至深秋,依然鲜花满地,绿柳成行。奇鸟异兽,随处可见。入谷行不远,有一小溪,溪水潺潺,水清,可见游雨河石,溪上架有一木桥。过桥在行百余米,前有一道观,青石墙,黑漆门。观不大,几间房。天玄道长领着李梦寒和秦飞来到一间厢房门前,推门而入,道:“以后你们两个就住在这里,今日天晚,早点休息吧。明早我来叫醒你们,传于你们本事。”“是师父。”师兄弟二人齐声答到。 见师父出门,兄弟二人可来了兴致,这一路上二人早已经是情投意合的好兄弟,在屋中嬉闹起来。这二人一路上跟着天玄道长修习轻功和吐纳之法,身体都十分轻灵,年龄又小,嬉闹起来更是无所顾及,踢翻了凳子,撞倒了桌子,把小厢房搞得是天翻地覆。嬉闹累了,兄弟二人便倒在床上,衣服也不解,便睡着了。 次日清早,天还擦黑,天玄道长便推门而入,道:“你们两个,还不赶快起床,随我出去练功。”这兄弟二人连日的行路,疲惫不堪,哪里醒得过来,只是蒙头大睡,不顾天玄道长的催促。 天玄道长平日虽然随和,但是对徒弟却也是十分严厉,一手一个将两人抓起,“刷”的一下将二人丢出门去。这二人正睡的迷糊,不料却突然重重的摔在地上,立时清醒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待天玄道长来到近前,二人低下头,喃喃道:“师父。”天玄道长道:“明日还贪睡吗?”李梦寒摇头不语。秦飞赶紧答道:“弟子再也不敢了。” 天玄道长将二人带到观外的空地之处,道:“我天音谷武艺是道家武艺,属全真一脉,你二人不仅要学习武艺,还要勤于读书。学武艺要有天分,我不求你二人能成为一等一的高手,但我要你二人,无愧于天下的苍生黎民。”李梦寒点了点头,他似乎明白师父这番话的意思,但又不甚理解,为什么师父不想让他们成为高手呢?秦飞却知道师父不仅要教授他们武艺也要教授他们为人之道,答道:“弟子明白了。” 天玄道长点点头道:“你二人年纪幼小,虽然没有武学根基但只要勤奋努力依然是可以有一翻成就的。”两人似懂非懂的的点点头。天玄道长又道:“今日我先传授你二人本门内功心法,你二人要牢牢记在心里。”李梦寒和秦飞齐声道:“是,师父。” 天玄道长盘膝而坐,对二人道:“你二人坐下,双腿盘起,双手置于膝上,手心向天,脚心向天。”李梦寒和秦飞照着天玄道长的说法坐在地上。天玄道长接着说道:“你二人闭上眼睛。”见李梦寒和秦飞都把眼睛闭上,又接着说道:“你二人照着我说的心法口诀自行去感悟。”“是。”二人答道。接着朗声道:“心至无心神自定,一灵独耀遍乾坤;道心合一之境界,因之而神化万千;宇宙天地万物无,复归混沌无我界;心处神来合为虚,腹实无念命不枯;似在相依似不依,似不依时又似依;凝神所以定其心,寂照所以回其机;光已凝结成法身,渐渐灵通欲动矣;心中本来无一物,乾坤本就自在闲;顺则为人逆则仙,返还最易到先天;能脱形骸力为道,不养圣胎亦是仙。” 这道家心法玄机甚深,二个孩童不求甚解的记在心中,然后按照这心法去感受。李梦寒将这心法容入自身的思想,起初,有一股强大的内劲在他身体内乱冲,从上至下,从头道脚,顺着七经八脉到处游走,搞得他气血沸腾,苦不堪言。他急忙的回想师父念的心法口诀,渐渐的李梦寒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顺着口诀,控制着内劲的游走,将内劲带到双手,顺着掌心慢慢散去。幸好天玄道长在带他回谷的路上教他吐纳之法,他体内已经有些内力,起初强行游走的内劲不但没有伤到他反而帮他打通了七经八脉。 秦飞也一样,一股内劲同样在他身体里上窜下跳,秦飞咬紧牙关,硬是凭借着毅力,借着心法口诀,强行将那内劲从脚心逼出,这强行一逼,不仅将他双腿的经脉打通,更是将他那一双布鞋冲的支离破碎。 天玄道长见二人能有如此悟性,心中不禁感慨道“如若此二人,潜心学武,一心向善,将来必定成为武林之栋梁,国家之栋梁。老道我如若能教出两位贤徒也不枉此生。”他心中虽然这么想,表面上却深藏不露,只是问道:“你二人现在觉得怎么样啊?” 秦飞抢先答道:“徒儿觉得,双腿发麻,但却感觉似乎比以往更有力了。”天玄道长道:“你现在从这里跑到木桥在跑回来。”秦飞道:“可是师父,我的鞋子……”他本想说鞋子坏了,不能跑,可又怕师父责怪,话刚说出半句,又把后面半句咽了回去。天玄道长说道:“不仿事,你去吧。”秦飞只得道了事:“是。”拔腿向木桥奔去,这一跑不要紧,前些日子跟着师父赶路学得那些步法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不大功夫已经跑了一个来回。天玄道长问道:“如何呀?”秦飞伸手挠了挠头,笑而不答。 天玄道长又转头问李梦寒道:“梦寒,你觉得如何呀?”李梦寒站起身来答道:“回师父话,徒儿只是觉得,四肢舒展,浑身充满了力量。”天玄道长向四周看了看,说道:“梦寒,你去试试看那块石头你能不能抱起来。”李梦寒和秦飞转头往去,只见一块大石头,约有二三十斤,二人不禁吃了一惊。李梦寒转回头对天玄道长道:“师父,那石头太大了,徒儿怕是抱不起来。”天玄道长笑道:“你没抱过,怎么知道抱不起来,去试试,怕什么。”秦飞想到自己竟然能奔跑如飞,想必梦寒师兄也能将大石抱起,于是对李梦寒道:“师兄去试试吧。”李梦寒没办法只得向那块大石头走去。走到石头近前又回头看了看天玄道长。见天玄道长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才回过身去抱那石头。李梦寒俯下身去,打算使出十二分力去抱那大石头,伸手一抱,却大出他所料,这石头居然如此之轻。秦飞见李梦寒一下就抱起那么大一块石头,惊叹道:“师兄的力气真是大啊。”天玄道长笑道:“梦寒,回来吧。”天玄道长本是叫他把石头丢掉自己回来,可是李梦寒天生实在,竟然抱着大石走了过了。惹得秦飞一阵好笑。天玄道长也笑道:“我要你自己回来就是,你将它抱来做什么。”哪知道李梦寒呆头呆脑的“哦。”了一声,又将那大石头抱了回去,放于地上,这才走了回来。天玄道长心理苦笑道“我这大徒弟,虽然悟性颇高,但也太过实在了。”天玄道长见天以放亮对两个小徒道:“好了,你二人回去休息休息,一会我做好了饭食,咱们一起用早饭。”李梦寒和秦飞一听到可以休息便乐呵呵的道:“是,师父。”转身跑走了。 二人回到房中,李梦寒道:“师弟,你的鞋子坏了,怎么办啊?”秦飞笑道:“嗨,没事,刚才我光着脚跑到木桥那里,一点都不觉得脚痛。”李梦寒又道:“那也不行啊。”说着脱下一只鞋子递给秦飞道:“可惜我只有一双鞋子了,咱们一人一只吧。”秦飞看看李梦寒,又看看李梦寒手中的鞋子,道:“真的没事的。”李梦寒却仍然举着鞋子道:“你要是不穿上,就是心里不把我当师兄。”秦飞见李梦寒如此,接过鞋子穿在脚上,眼中却有一丝的感激。李梦寒笑嘻嘻的说道:“这下咱们都有鞋子了。” 不多时,天玄道长将二人叫到棋亭之中,所谓棋亭就是道观中的一个凉亭,只因亭中有石质的棋盘为桌,所以叫棋亭。天玄道长见两个徒弟,每人脚上都只穿着一只鞋子,心想“此二子从小就能懂得同甘共苦真是师门之幸。”想到这让两个徒弟坐下用饭,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师徒三人吃起来也是别样有味。天玄道长心下畅快是因为晚年得二位贤徒,衣钵得传。李梦寒和秦飞则是因为既得良师又得益友,心中怎么能不畅快。心下畅快即便是,就算是粗茶淡饭吃起来也犹如山珍海味一般。 天玄道长道:“梦寒,你气冲双臂,上盘坚实,适合练上三路的功夫,为师有一套落花无声掌作为你的入门功夫,你可愿意啊?”李梦寒听得落花无声掌,感觉名字十分好听,于是答道:“徒儿愿意。”秦飞听得师父有入门武功教给李梦寒,便问道:“师父,那我呢?”天玄道长道:“飞儿莫急。为师见几刚刚气冲下盘,双腿灵活,双脚有力,适合练下盘的功夫,为师教给你一套三十六路逍遥迷踪腿作为你的入门功夫可好啊?”秦飞听得师父也为自己准备了一套入门功夫,自然也是十分高兴,道:“多谢师傅。” 从此,无论冬夏,无论雨雪,李梦寒和秦飞都跟随着师父学武,读书。李梦寒悟性极高,秦飞聪慧异常,无论是武学招式还是诗词文章,兄弟二人都记得快而牢。天玄道长晚年收得两位爱徒,更是十分欣慰,倾其所有,将自己的本事毫无保留的交给李梦寒和秦飞两兄弟。 寒来署往,冬去春归。五个年头过去了,李梦寒十一岁,秦飞已经十三岁。这五年里,李梦寒异常的勤奋,他已经长了,在他心中为父母报仇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而他的内功已经有了一定的修围,一手落花无声掌更是掌掌生风,虽然他年纪幼小但已有开山碎石之功力。秦飞也不示弱,一套逍遥迷踪腿练就得如火纯青,数丈之内连一只飞鸟也休想逃过他迷踪腿。 第四章 初露锋芒 这日,天玄道长将李梦寒和秦飞二人叫到跟前,对二人道:“为师今日要出谷去探望一位老友,不日便回,留你二人再谷中,切不可贪玩,要勤加练功,待为师归来,再检查你们是否用功去练习。”秦飞道:“师父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练功的。”天玄道长听秦飞这样说,转头看了看李梦寒。李梦寒见师父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了。”天玄道长点点头,他知道李梦寒老实,颇为放心。 吃过早饭,收拾停当,详细的吩咐了一些日常之事,转身出门,奔着谷外而去。看着师父走出谷去,李梦寒转身向谷中走去,却被秦飞一把拉住。李梦寒道:“师父已经走了,咱们不用再送了。”秦飞对这木头一般的师兄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在想,师兄怎么会呆到如此的地步。秦飞对李梦寒道:“师兄要去练功?”李梦寒道:“是啊。还能干什么。”秦飞被李梦寒气的连连摇头道:“师父出谷去了!”李梦寒并没领会秦飞的意思,傻傻道:“是啊,师傅刚走。”秦飞叹了口气,心道“对师兄说话看来得直白的不能再直白才行。”于是说道:“师兄,我们入谷几年了?”李梦寒道:“自然是五年了。”“那这五年来你可曾出去过?”秦飞又问道。听秦飞这么一问,李梦寒才想起,原来自己已经有五年没有出过谷了,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自己真的是成了笼中之鸟了,对秦飞道:“是啊,已经有五年没出去了,好了,咱们别乱想了,去练功吧。”秦飞差一点就被这个师兄给气死了,说道:“难道师兄就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听秦飞这么一说,李梦寒才恍然大悟,道:“这……不好吧……师父知道了怎么办?”秦飞道:“师父怎么会知道,他老人家都走了,我们早去早回不就好了?”李梦寒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师父说回来还要考验我们的功夫有没有长进呢。”秦飞又道:“师父又不是今天就回来,我们明天努力些一样可以。你还想什么想,走吧。”说罢拉起李梦寒的手就往外走,不知道是李梦寒执拗不过秦飞,还是李梦寒也想到外面去看看。被秦飞一拉也跟着秦飞向谷外走去。 谷外依旧是那些青草乱石,和五年前没什么两样,李梦寒对秦飞说道:“我看这也没什么变化,咱们回去吧。”秦飞道:“反正已经出来了,不如走远些,这山谷边上和谷里一样,哪能看出什么变化。”李梦寒没有办法只得跟着秦飞沿路而走,要去什么地方,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只是沿着路走,寻找那些新鲜的东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路上行人多了起来。秦飞对李梦寒道:“这人来人往,前面一定有集市。”李梦寒点了点头跟在秦飞后面,随着人流,向前慢慢行走。行不多远,只见前面的行人纷纷转身向回奔逃。秦飞道:“师兄,前面怎么了?”李梦寒道:“我也不知道。”秦飞见如此的热闹怎么能错过,对李梦寒道:“走,咱们看看去。”说罢逆着人潮向前走去。李梦寒本想阻拦秦飞,怕秦飞惹事,可是秦飞已经走了过去,李梦寒没有办法只好也跟了过去。 穿过人潮,只见一处茶滩,被打砸的十分凌乱。几名锦衣官差,手持朴刀,站在当场,刀身以见红,地上已然有数位平民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一角,一个小姑娘十来岁年纪,长得眉青目秀的,一身粗布衣衫,畏缩在路边的树旁,看样子是吓得不行。那几个官差向小姑娘这边走来。每个狰狞的脸上都露出一种猥亵的笑,让人十分的厌恶。 秦飞和李梦寒直冲过来,那些官差到有几分惊讶,他们行凶从来没人敢在旁边看热闹,更别说是阻拦。而见这两个小道士过来,似乎心中有万分的不平,这些官差也是头一回遇到。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长着落腮胡子的中年官差,两步走上前来,咒骂道:“不知死活的小牛鼻子,扫了大爷的兴致,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挥刀来砍秦飞。秦飞一见那官差挥刀砍向自己吓得不知所以。要论武功,秦飞绝对在那官差之上,可是秦飞年幼,又没有与别人真的打斗过,突然见了带血的朴刀向自己砍来,怎能不惊。李梦寒见秦飞已经被吓傻,也不最多该如何是好,但是又不能坐视不理,眼见刀要砍在秦飞身上,只得把心一横,一咬牙,纵身上前,使出落花无声掌的第一式“花开花落”。稳扎马步,双手游走与身前,将气力集中在双掌,猛然推出,打在那官差身上。李梦寒这一掌由心而发,加之为救秦飞,心中急切,这一掌打出了十二分的力道。李梦寒年纪虽小,但跟着名师苦苦修炼五年,平常的一掌也可开山碎石。何况这一掌打出十二分的力道,加之那官差根本没把这两个小道士放在心上不加防备。被这一掌打在肋部,飞出去十丈余远,摔在地上,没了性命。 其余四名官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想不到这十几岁的孩童竟然能有如此的武功修维,但是又不能就此罢手。纷纷提刀上来将李梦寒围在当中,却谁也不肯先上前,只是拉开架势,绕着李梦寒来回游走。 秦飞也被李梦寒这一掌惊呆了,他没想到,日日夜夜和他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的师兄李梦寒功力居然如此了得,心下想“平日里我付出的辛苦并不少于师兄,既然师兄有如此的功力,我也不会比他差。”想到这里,见李梦寒被围在当中,使出三十六路逍遥迷踪腿,点地而起,对着其中一位官差连连出招,一瞬间踢出七腿。那官差光注意着眼前的李梦寒,没想到身后的另一个小道士也如此了得,后心连中七招,一口鲜血直奔在李梦寒脸上,倒地而亡。 那三名官差见两个小道士均只出一招便要了那两个官差的命,哪里还有胆子战在那里,纷纷夺路而逃。秦飞和李梦寒也不追赶,转身看着那畏缩在一边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见官差都走了,扶着树站起身来,走到茶摊中间,一个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那个小姑娘扑在他怀里呜呜的大哭起来。那男人用尽力气向李梦寒挥了挥手,示意他有话要说,李梦寒见他没有死,赶紧走过去道:“大叔,您别动,我和师弟抬你回谷中,等师父回来,他会治好你的。”那中年男子弱声道:“多谢了,小道长,我已经不行了,这是我的女儿,麻烦……”话还没说完就死了。 那小姑娘见父亲死了,伏在父亲的尸体上嚎嚎大哭。秦飞走过来道:“说不定一会那些人会找帮手来,咱们赶紧带她回谷吧。”李梦寒觉得秦飞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对那小姑娘道:“咱们快走吧。”那小姑娘也不理会李梦寒,只是自顾着大哭。李梦寒无奈,只得强行将那小姑娘背在身上。和秦飞两人运起轻功,向谷中赶去。那小姑娘却使劲的踢打李梦寒,哭喊道:“我要找我爹爹!我要找我爹爹!放下我!”李梦寒任凭她如何踢打,也不理会,只是和秦飞往谷中赶路。 一路飞奔,三人已经来到谷外,穿过一线天,进入谷中,那小姑娘哭闹了一路,泪也哭干了,力气也没有了,伏在李梦寒背上,呆呆的出神。李梦寒问秦飞道:“师弟,师父回来如果看见他,咱们怎么办?”秦飞道:“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把她藏起来?”李梦寒道:“藏在哪里呢?”那小姑娘听见这两个小道士为如何安置她犯了难,喃喃道:“我看我还是走吧,我留在这里怪难为你们的。”李梦寒见那小姑娘说话了,道:“大叔临走把你托付于我,我怎么能赶你走。”那小姑娘说道:“那你们怎么办?”李梦寒道:“等师父回来还是如实说吧,师父责备下来,我一个人来抗。”秦飞道:“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抗,是我先要出去的。有什么事咱们两兄弟一起抗。”李梦寒听秦飞这么说,点了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小姑娘道:“我叫姚萧萧。”李梦寒对秦飞道:“就让他先住在咱们两住的屋子里去吧,咱们先在柴房住几日,等师父回来,再听师父安排。”秦飞道:“恩,就依师兄所言。”三个人计议停当,就按照李梦寒的意思住了下来。不日,天玄道长外出归来,李梦寒和秦飞见师父回来,赶紧规规矩矩的站在院中。低着头,不说话。天玄道长一回谷便见两个徒弟这副样子,就知道他们一定闯了祸,便扳起脸问道:“犯了什么错啊?”李梦寒低声道:“我和师弟出谷去了。”秦飞赶紧道:“是我硬拉着师兄去的,不关师兄的事。”李梦寒道:“是我自己愿意去的,不是师弟拉我的。”天玄道长道:“还都挺讲兄弟情谊。为师早就料到你们会偷跑出谷。念在你们知道自己错了,为师的这次就不追究了,去吧。”李梦寒依旧底着头,道:“师父,还有一件事。”天玄道长道:“还有什么事啊?”李梦寒回头向屋里看了看,冲着屋子里喊道:“姚萧萧,师父回来了。”天玄道长向屋子里望去,只见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站到李梦寒身后,不敢抬头向他看。天玄道长道:“梦寒,这是怎么回事?”李梦寒便将那天出谷遇到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天玄道长心想“这两个徒弟虽然年幼,但已经能分辨是非,懂得行侠丈义,心中颇为畅快,但脸上却不露声色。道:“小姑娘,既然你已来到我谷中,老道也不便赶你走,可你也不能这样待在谷中,老道欲收你为关门弟子,你看如何呀。”姚萧萧听得天玄道长说要收自己为关门弟子,赶紧跪下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天玄道长笑道:“好,好,赶紧起来。”又对李梦寒和秦飞道:“梦寒,飞儿,你们二人快去把东面那间房收拾收拾,给师妹住。”李梦寒和秦飞见师父收了姚萧萧做徒弟,心中自是十分欢喜。齐声道:“是,师傅。”转身而去。 第五章 太乙八卦 次日清早,李梦寒和秦飞以在空场中等候,不时只见姚萧萧缓缓从观中走出,来到近前,道:“大师兄二师兄早。”李梦寒说道:“小师妹也早。”见姚萧萧身着道袍和他二人同样打扮,道:“小师妹就是小师妹,穿道袍也是这样漂亮。”姚萧萧听秦飞这么一说却有些不好意思道:“二师兄笑话人家了。” 师兄妹几人正谈笑间,天玄道长走了出来,左手提着一支木剑,右手则那着一柄木刀。一见师父来到,李梦寒和秦飞赶紧跟平日一样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姚萧萧见二人站好,自己想了想,站在李梦寒左边,三人站成一排。天玄道长见三人均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点了点头,道:“梦寒,飞儿,你二人在谷中学艺已有五年,现在你二人均有所小成,今日师父就教你二人兵刃门法。梦寒,你上盘坚实,步法轻盈,为师今日便传你一路太乙烟云剑,学成这路剑法,你足可受用一生。”“多谢师傅。”李梦寒听师父又有新功夫教他,自然是十分高兴。 秦飞见师父有新武功教梦寒,早已经眼巴巴的看着师父。天玄道长笑道:“飞儿,你下盘有力,肩宽臂长,为师的便传你一套八卦游龙刀法,和你师兄一样,学成这路刀法,你也可以受用一生。”秦飞听得师父有刀法传给他,乐得眉开眼笑道:“多谢师傅。”说罢伸出手等着师父将木刀递于他。天玄道长笑了笑,分别将木刀,木剑递给二人。二人各自接过自己的兵刃拿在手中把玩。天玄道长从怀中又掏出二本书,分别递给李梦寒和秦飞,道:“这二本秘籍是《太乙烟云剑谱》和《八卦游龙刀法》,你二人先拿到一旁,自行领悟,待为师传授你们师妹内功心法,再去为你二人解答难疑。 李梦寒和秦飞听完,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姚萧萧却喃喃道:“大师兄……”李梦寒笑笑道:“没事的。”秦飞赶紧插话道:“有师父呢,师妹别担心。”说罢,拉起李梦寒向棋亭走去。 棋亭中,秦飞问李梦寒道:“师兄,你说师傅是会传落花无声掌给师妹还是会传三十六路逍遥迷踪腿给师妹呢?”李梦寒正钻研着《太乙烟云剑谱》,并没听到秦飞的话,依然埋头看着剑谱,不时的用手中的木剑比划着。秦飞见李梦寒还是如木头一般,抿起嘴,耸耸肩,也埋头钻研《八卦游龙刀法》去了。 不多时,天玄道长带着姚萧萧向棋亭而来。兄弟二人并没有感觉到天玄道长和姚萧萧的到来,只是在埋头钻研武学,不时的挥舞着手中的木剑木刀。“咳。”天玄道长道长咳了一声,提醒二个徒弟。李梦寒和秦飞听见师父咳了一声,赶紧站起身来,道:“师父。”秦飞见姚萧萧跟在天玄道长身后,向姚萧萧叫上看了看,见姚萧萧依旧穿着一双鞋子,摇头道:“师妹一定是和大师兄一样,学了落花无声掌了。”李梦寒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秦飞道:“呐,你看,师妹脚下还穿着鞋子呢。”李梦寒一看,果然师妹脚上穿着鞋子,想起当年师弟运功将鞋子震得粉碎,点了点头。天玄道长却笑了笑道:“飞儿果然眼尖,但是你师妹并没有学落花无声掌。她与你二人不同。你师妹体质太弱,练外家功夫不会有大成,所以为师传了她九玄天音功。”李梦寒道:“这下我们三个人可以互相切磋了。”姚萧萧却喃喃道:“我怎么可以和两位师兄切磋呢,我太差劲了。”秦飞却道:“九玄天音功,是不是咱们谷中最厉害的武功啊?”天玄道长笑道:“武功是死的,人是活得,再上成的武学也需要潜心的修炼才可以达成成果,九玄天音功,并不是什么奇功,只是借琴音传出内力震慑敌人的一种内家功夫。”秦飞点了点头。 天玄道长又问道:“梦寒,飞儿,你们可有什么疑难?”李梦寒摇了摇头。秦飞也笑嘻嘻的道:“没有。”这倒是十分出乎天玄道长的意料。天玄道长年青之时,看透朝廷腐败,弃文从武,行走江湖,除强辅弱,杀富济贫。一手挥刀,一手持剑,人称刀剑双绝俊书生。这太乙烟云剑法和八卦游龙刀法都是他的成名绝技。而今他这两套看家本领却让两个小徒弟,半天就领悟了,当下觉得有些不可思意。于是对李梦寒道:“梦寒,你来给为师的练一遍这太乙烟云剑法,让为师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李梦寒道:“是,师傅。”说罢把剑谱放于石桌之上,提着木剑走出棋亭,站在棋亭前的空地之上向天玄道长望了望。天玄道长,点头示意李梦寒可以开始了。只见李梦寒刷的一下将木剑抛上天空,紧跟着纵身而起,在半空之中抓起木剑,身子向右翻腾数圈,双足刚刚点地,一剑直刺出去。这正是太乙烟云剑的第一式太乙下凡。天玄道长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心道“没想到梦寒小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的修围,将来一定能成大气候。只是这小子天生木纳,以后行走江湖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想到这里却有连连摇头。秦飞见李梦寒一招接一招,一剑接一剑,把这太乙烟云剑法练得是有模有样。 一套剑法练完,李梦寒提着剑走回亭中,道:“师父,我练完了。”天玄道长不动声色,只是说道:“梦寒,你这一招一式虽说是像模像样,但却是外强中干,有形而无实,少时为师将这剑谱中的要诀一一为你讲解一翻,然后你再自己练练看有什么不同。”李梦寒听得师父的一席话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该如此夸大说自己全然明白了,只得道:“多谢师父指点。”说罢站到一边。 秦飞见李梦寒一套剑法练完甚是着急,也想赶紧将八卦游龙刀法练给师父看。天玄道长早已经看出秦飞已经等待不急,道:“飞儿。”听见师父叫自己的名字,秦飞赶紧走上前来道:“徒儿在此。”天玄道长道:“飞儿,方才你梦寒师兄已经将太乙烟云剑法练了一遍,现在你将八卦游龙刀法练一遍于我看。”秦飞早已经迫不及待,提着木刀走出棋亭,在空地上练起八卦游龙刀法。 只见秦飞,脚踏八卦,前后游走,无形之中,似乎在围绕着一个人转来转去,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那无形的人围在其中。手中木刀不断的变化,似出还留,欲收不收。每一招都只打出一半,这正是八卦游龙刀法的精髓所在。天玄道长见秦飞打的八卦游龙刀法也是大为吃惊,李梦寒的表现本已经让他大为震惊,没想到秦飞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就能掌握八卦游龙刀法的精髓,而且每招每式也都像模像样,比大徒弟李梦寒有过之而无不及。天玄道长心道“看来我这两个徒弟,均是练武的奇才,老道晚年能收这两个徒弟,真是不枉我这一辈子潜心钻研武学,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秦飞在空地上练完一套八卦游龙刀法,立时收刀,向棋亭中走来,眼巴巴的看着天玄道长,等着师父的指点。天玄道长知道秦飞急噪易傲,便道:“飞儿,你方才练的这八卦游龙刀法,虽然是像模像样,但是轻快有余,刚猛不足,每招每式都太过急噪,你要记得,招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学会如何运用招式才是至关重要的。这一点你还要像你梦寒师兄多多学习啊。”秦飞听师父这样说,心中大为不阅,他觉得他刀法练得既有八卦之意,又有游龙之风,自己认为八卦游龙刀法就是讲究速度,而并非如别家刀法一样,讲究至刚至烈,但是师父如此说,他也不遍反驳,心中却觉得师父偏心与大师兄,但又不能说出,只是低头不语。 从这日以后秦飞便渐渐的与李梦寒有所疏远,而李梦寒却看不出。每日只是读书习武,秦飞却不向往常一样专心的学习师父交给的武艺,而总是想在各个方面超越师兄李梦寒,尤其是在小师妹姚萧萧的面前,更是极力的表现自己强的一面,而姚萧萧却渐渐的感觉二师兄并不像以往一样嘻嘻哈哈的,而是心计越来越多,城府越来越深。而大师兄却和以往一样的忠厚老实,虽然木头木脑的,但是欺负大师兄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所以姚萧萧和李梦寒在一起的时间要远远的超过和秦飞在一起的时间。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春去秋来,转眼间几年过去,这时李梦寒十八岁,而秦飞已经二十岁了,姚萧萧也已经十六岁了,人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现实却也如此,姚萧萧长得犹如一朵鲜花,一双弯眉,一对凤眼,雪白的脸蛋,红红的小嘴,看了怎能叫人不爱。秦飞早已经暗恋姚萧萧以久,而姚萧萧越是长得大了,却越喜欢和大师兄李梦寒在一起。而李梦寒却是傻小子一个,看不出个所以来,还都以为秦飞和姚萧萧是自己的好师弟和好师妹,他不知道姚萧萧偷偷的喜欢他很久了,也不知道秦飞的心中已经对他有了一丝恨意。 这些年来李梦寒的太乙烟云剑法已经练得出神入化,手中虽然还只是一把木剑,却已经可以和师父天玄道长的拂尘斗上十几个回合。而秦飞这些年也没有闲着,他把八卦游龙刀法按照着自己的想法,不断的修改,他心中的那些不平与醋意,还有那一丝的醋意全都容入到了新的刀法之中,他把这刀法叫做霸王游龙刀法。他这套刀法师父不知道,李梦寒和姚萧萧也不知道。每每师父考验他武艺时,他总是用八卦游龙刀法和师父对抗,虽然只能勉强的和师父斗几个回合,但是天玄道长已经很满意了,他知道在这江湖上,能接他几招的人并不多见,何况秦飞只有二十岁。但是他并不知道,秦飞把比八卦游龙刀法杀意更重的霸王游龙刀法练的更好。 第六章 手足失和 这日李梦寒正在谷中练功,手中还是那把木剑,这木剑他已经用了七年,这套剑法他同样练了七年,那一招一式,已经是如火纯青。他练了一遍又一遍,根本没察觉到树后一直有人在注视着他,那人正是姚萧萧。李梦寒一十八岁,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一双单凤眼,棱角分明的俊朗脸蛋,加之他为人实在,对师弟师妹又是关心倍至,他早已经赢得了师妹姚萧萧的芳心。 姚萧萧躲在树后面,看着李梦寒练功,脸上不由的一阵绯红。见李梦寒收了剑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姚萧萧赶紧跑了过去,站在李梦寒身后,伸手蒙住李梦寒的眼睛,故意装做粗声道:“猜猜我是谁?”李梦寒笑笑道:“是萧萧师妹。”姚萧萧把手拿开,绕到李梦寒身前,撅着嘴道:“不好玩,你就不能猜错一次吗?”李梦寒看了看姚萧萧道:“这谷中只有你,我,师弟和师父四个人,师父和师弟才不会这样蒙住我的眼睛,我自己也不会,那就只剩下你了,我怎么能猜错。”姚萧萧又道:“算了,你就是个木头,练的累了吧,吃个水果吧。”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果子递给李梦寒。李梦寒见姚萧萧拿果子给自己吃,道:“萧萧师妹,我不渴,这么好看的果子,你吃了吧。”姚萧萧却喃喃道:“人家特意留给你吃的嘛。”李梦寒道:“师兄不渴,你听话,吃了吧,听话啊。”姚萧萧见李梦寒如此体贴,笑笑的坐在他身边,咬了一口果子。一个人影从树后闪出,匆匆的离去,这个人正是秦飞,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里。现在的他心中充满了恨意。他爱姚萧萧,可是姚萧萧却一直在回避他,却和李梦寒走得越来越近。而李梦寒却还如往常一样和他不分你我。秦飞却一直认为李梦寒是故意装出来这个样子,为的就是让姚萧萧觉得他比自己更像男人。秦飞一路走回屋子,心中却一直在想一件事,他要如何从李梦寒手中夺回姚萧萧。 傍晚,李梦寒回到屋中,见秦飞站在那里,提着刀。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李梦寒并不理会,走到桌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秦飞走过来道:“师兄,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李梦寒放下茶碗道:“说吧。”秦飞道:“这里不是地方,你随我来。”李梦寒虽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跟着秦飞走出房门。 不时二人来到溪边,李梦寒问道:“师弟,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秦飞道:“师兄,我喜欢师妹,我知道你也喜欢师妹,可是师妹只能跟你我其中一人,今天就让咱们兄弟为她比一场吧。输的人放弃师妹,谁也别怨谁。”李梦寒听秦飞这样说却是十分惊讶,道:“师弟,你何出此言啊。”秦飞又道:“你我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你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师兄,你也不用瞒我,你和师妹在一起我也看到了,师兄,咱们也同甘共苦过,我不想为了师妹伤了咱们兄弟的情义。师兄,咱们长痛不如短痛,点到为止,来吧。”李梦寒道:“师弟,你在想什么呢!师妹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咱们有必要在这争斗吗?何况我并没有想过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回去了。”说罢转身向观内走去。秦飞见李梦寒转身要走,纵身跃起,挡在李梦寒身前,道:“师兄,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谁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李梦寒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秦飞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会硬要和他比武,他不想站在这里,绕过秦飞,向观里走去。秦飞见李梦寒怎么也不肯出招,心一横决定先出招逼李梦寒和他比武。想到这里,秦飞把木刀丢在一边,双足点地而起,使出三十六路逍遥迷踪腿,一连数招,攻向李梦寒。李梦寒正往回走,突然觉得身后阵阵风袭来,他清楚,是秦飞向他出招了,但是李梦寒并不回头,也不闪躲,任凭着秦飞的招逼近自己,只是自顾着向回走。 秦飞见李梦寒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一点没有招架躲避的意思,似乎跟本就没觉得自己在攻击他,秦飞知道以李梦寒的功力绝对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在身后攻击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想和自己动手。秦飞眼见自己的脚要攻到李梦寒,可李梦寒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好恨恨的收住脚。 李梦寒知道秦飞收住了脚,但是他并不回头看,依然只是向前走着。秦飞却不肯就此放过这次机会,快步走上前去,拦住李梦寒道:“站住!李梦寒,你别以为现在萧萧和你走的近一些便认为她就衷情于你!我秦飞……”话还没说完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秦飞!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就是喜欢大师兄!我就是愿意和大师兄在一起!”这个声音正是姚萧萧的声音。 秦飞和李梦寒所说的话都被她听到了,晚上她和李梦寒一起回观里,不多时就见秦飞和李梦寒向观外走去,姚萧萧就觉得不对,近些日子,姚萧萧便觉得秦飞有些古怪,处处和李梦寒作对,今晚二人却一同出去,姚萧萧觉得可疑便跟了出去。果然不出姚萧萧所料。见秦飞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李梦寒出手比武,姚萧萧怕李梦寒就范,按耐不住,才有方才那一幕。 秦飞见姚萧萧突然站出了,听了姚萧萧说的那些话,心中万念具恢,恨恨的看了李梦寒一眼,转身飞奔回观里。 李梦寒见秦飞突然奔走,还想去追,却被姚萧萧拉住。李梦寒看了看姚萧萧,道:“师妹,你为什么拉住我,不让我去追师弟。”姚萧萧道:“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吧,你去了反而更不好。”李梦寒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点了点头。而姚萧萧却低头喃喃道:“方才我说我喜欢大师兄,大师兄可别放在心上,我是因为……”“没关系,我明白。”李梦寒还没等姚萧萧说完便打断她的话。见姚萧萧依然低着头,李梦寒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道:“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姚萧萧本以为李梦寒会借着这个机会多和她说几句话,没想到,等了半天李梦寒才说出这么一句来,气得姚萧萧哼了一声,快步向观里走去。李梦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又惹了师妹生气。不过这样的事不是头一次发生了,以前自己也常常无意的惹师妹发脾气,不过,每次都没一会师妹便会又笑呵呵的跑过来找他。他也不多想,也向着观内走去。 李梦寒回到屋中,却没见秦飞,李梦寒觉得秦飞可能不愿意见他,到别的地方睡去了。也不多想,趴在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次日清早李梦寒如往常一样,来到观前的空地,不多时,姚萧萧也从观中走了出来,见空地之中只有李梦寒一人便上前问道:“大师兄,二师兄呢?还在闹情绪?”李梦寒道:“昨天晚上他没回屋子,他可能是不愿见我,睡在别处去了,可能一会就过来了吧。”姚萧萧点了点头。 这时天玄道长从观中走了出来,见空地之中没有二徒弟秦飞的身影,便问道:“梦寒,飞儿呢?怎么还没来?”李梦寒低声道:“弟子不知道。”天玄道长眉头一皱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同住一屋,他在做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李梦寒答道:“昨天师弟没有住在屋中。”天玄道长觉得李梦寒有些古怪,便厉声问道:“梦寒,到底怎么了?给为师的说清楚些。”李梦寒无奈,只得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师父。 天玄道长也是无奈,只是感慨道:“你们都长大了。”良久又对李梦寒和姚萧萧道:“你们到谷中各处去找找飞儿,午饭时都到我屋中去。我有话要对你们说。”李梦寒和姚萧萧齐道:“是,师父。”二人便分头在谷中四处寻找秦飞。 天玄道长见二个徒弟都走远,长叹一声道:“飞儿,你怎么如此看不开啊。”说罢走向观内。 午饭时分,李梦寒和姚萧萧二人来到天玄道长的房中,只见天玄道长端坐在房中,见二人到来开口道:“梦寒,萧萧,飞儿已经走了。”李梦寒大惊道:“师弟去哪里了?”天玄道长道:“飞儿已经出去去了,他走的时候带走了我原来打算送给他宝刀落花。梦寒,你来。”李梦寒听见师父让自己上前,赶紧走到天玄道长身边道:“师父有何吩咐?”天玄道长从桌上拿过一把宝剑,道:“梦寒,这把剑名叫流水,和被你师弟拿去的落花都是我年轻时行走江湖所带的兵刃,这两把兵刃均削铁如泥。我年轻时拿着这对刀剑不知挫败了多少成名的刀客剑客。梦寒,如今飞儿,已经出谷去了,你也长大了,该出去闯荡江湖了,为师今日便将这流水剑交于你,希望你能多做善事。”说着将宝剑交与李梦寒。李梦寒看着天玄道长,没有接宝剑,道:“师父,你要赶我走?”天玄道长道:“梦寒,飞儿他心地本善良,而今因为一时想不开离开天音谷,他太单纯,江湖险恶,我怕他误入歧途。梦寒,你忠厚正直,我想你出谷将你师弟找回来。至少别让他误入歧途。”李梦寒这才接过流水剑,道:“师父放心,我一定把师弟找回来。”说罢转身要出门。姚萧萧喃喃道:“师兄……”李梦寒对她笑了笑,提着流水剑走出房门。 第七章 重反京师 李梦寒回到自己的屋中,看了看屋中的一切,东西还是那些东西,而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些人了。秦飞走了,现在他也要离开这里,去走自己的江湖路了。李梦寒不再多想,换下了道袍,一身常人打扮,虽然只是粗布短衣,李梦寒虽然是穿这些在身上,却依旧是一表人才,英武非凡。李梦寒收拾停当,将流水剑拿在手中,这流水剑十分轻巧,二尺来长的的剑身那在手中,却如同木剑一般。李梦寒将流水剑拔出,一道寒光从剑鞘中直射出来,甚是晃眼。李梦寒定眼看去,这流水剑约两指宽,剑身上有水痕波纹,如同溪水潺潺而流,剑一拔出便有一种杀意涌入心中,李梦寒赶紧将剑收入鞘中。找出一块长布,将流水剑包裹在其中。在大明朝,锦衣卫和东厂的爪牙遍布全国各个州府,李梦寒既不是捕快,也不是镖师,出门在外带着这利器再手,只能多惹麻烦。所以李梦寒将流水剑裹在步中,恋恋不舍的离开他和秦飞居住了十几年的小屋。 此时此刻李梦寒有两件事要办,一是追查父母的死因,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十几年,自己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商人,为何刚入京城就被那些官差杀害,父母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二就是师弟秦飞。师父托付自己一定要找回师弟,可是天大地大,找寻师弟如同大海捞针,却不如先去京城追查父母的死因,京城鱼龙混杂,人多事多,说不定还能遇到师弟秦飞。李梦寒打定主意,走出谷去奔着京城而去。 此时天启皇帝早已经驾蹦,他的弟弟朱由检登基做了皇帝,称崇祯皇帝。李梦寒来到京城,由于战事不断,加派日增,天下衰竭,民乱已起,今日的京城,已经不是十二年前的京城了,加之去年八月后金军攻占大凌河,直逼山海关,京城中气氛日加紧张,街市虽说依旧是人来人往,但已然是找不回往昔那热闹非凡的景象。后金军队先后两次围困京师,令城中的百姓商贾人人自危,城中的许多富户,已然将财产偷偷的运到陪都南京。 后金,大明朝最大的威胁,后金自万历后期迅速崛起,蚕食辽东,而大明朝却是节节败退,至崇祯帝登基时,大明朝的防线已经退到了山海关一线,而后金军却国力昌盛,八旗大军直指山海关。崇祯皇帝登基以来也一直想中兴大明,他也曾起用明朝名将袁崇焕,打算收复辽东,但是事实并非崇祯皇帝想的那么简单,袁崇焕虽然是一代名将,但毕竟不是神仙,明朝朝廷腐败,军队士气低落,内无粮饷,外无强援,和强盛的后金想比简直天壤之别,明朝不但没有收复辽东,辽东的形势却是越来越危机,而崇祯皇帝却又听信谣言,中了后金的反间计,逮捕了辽东统帅,也是后金最畏惧的名将袁崇焕,自毁长城,使得山海关形同虚设,强盛的后金正在关外虎视眈眈,大明朝已然如同夕阳残照,风中残烛了。 李梦寒提着长布包走过城门,进了北京城,他还想先找到自己父母曾住过的那间客栈,可是十二年前他还只是个孩子,哪里记得那间客栈在什么地方,京城,天子脚下,十二年间,早已经物是人非。李梦寒根本找不到父母遇害的那间客栈,只得先在别的客栈落脚,再做打算。 李梦寒走进一间客栈,伙计见有客人来,赶紧笑着跑出来相迎道:“客官,您里边请,打尖还是住店啊?”李梦寒见伙计如此热情,道:“住店,麻烦挑一间干净的。”那伙计笑道:“客官,看您这话说的,咱们客栈远近闻名,保准客官您住的干净,住的舒心。”李梦寒点点头道:“那就好。”伙计笑道:“客官楼上请。”又对柜台嚷道:“住店!上房一间!”李梦寒进了房门,对伙计道:“一会给我送些饭菜。”那伙计道:“好咯。客官您先歇着,酒菜一会就到。”李梦寒听那伙计说酒菜一会就到,对那伙计道:“我只要饭菜,不要酒。”那伙计笑笑道:“您看,我这说习惯了不是,您稍等,饭菜一会就到。”说罢在屋外将门关上。 不多时,伙计端着饭菜在房门外面敲了敲门道:“客观,饭菜来了。”李梦寒道:“近来说话。”那伙计推门而入,将饭菜放在桌子上,躬身笑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李梦寒见那伙计也有三十来岁,心思道“十二年前发生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此人是客栈的伙计,接触的人多,也许能问出一点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合计停当,李梦寒道:“大哥,你且坐下一起吃些饭菜,我有些事情想向你打听打听。”那伙计赔笑道:“客官您客气了,有事您尽管问。”李梦寒道:“这十二年前,京城里大肆捕杀大夫药商……”那伙计听得李梦寒说出这些话,吓得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堵住李梦寒的嘴巴。李梦寒不知道为何,张口想问,可嘴巴却被伙计堵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那伙计急忙道:“客观不忙说,不忙说。”李梦寒点点头,不再支吾,伙计这才放开手。李梦寒见伙计放开手,刚想开口说话,那伙计却虚声示意李梦寒,叫他先不要出声。李梦寒点了点头。那伙计见李梦寒不出声了,赶忙跑到门口,开门探出头去向门外望了望,见门外没人,赶紧将门关上,又跑到窗口,推开窗,向楼下的街道望了望,见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将心中的石头落下。李梦寒见那伙计行为古怪,可伙计不让他说话,他只是傻呼呼的在那里坐着。那伙计见四下无人,走过来伏在李梦寒耳边道:“我说客官那,您不要命啦,锦衣卫的官司也敢打听,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您吃了饭赶紧走吧,小店可不敢留您这大神啊。”说罢赶紧走出屋去,头也不回。 李梦寒吃过饭,提着长布包裹,走出客栈,他不客栈的伙计为什么会怕成这个样子,但是他却知道,这个伙计一定知道些什么,李梦寒打定主意,到另外一间客栈住下以待时机。 入夜,一个既无风又无雨的夜晚,弯月被淡淡的云雾围绕着,月光照不到地上,京城里的街巷黑黑的,李梦寒背着流水剑,向着那间客栈摸去。那客栈一人高的院墙怎能挡得住李梦寒,李梦寒翻身越过院墙,进入客栈。李梦寒没有向上房那边去,而是往对面那些看起来比较简陋的小屋走去。 李梦寒猜的没错,伙计只能住在这些简陋的小屋里,李梦寒来到窗前,伸手点破窗纸。向屋内看去,但屋内黑灯瞎火的,李梦寒什么也看不清,反而听的屋里传出如雷的鼾声。李梦寒听鼾声断定屋内只有一个人,便轻轻的推了推房门,房门并没有插,李梦寒悄悄的溜了进去,来到床前一见,打鼾的正是白天那伙计。李梦寒从背后抽出流水剑,提在手里,伸手拍了拍那伙计,可那伙计却翻了个身,没有醒来的意思。李梦寒无奈的摇了摇头,使劲的推了推那伙计,那伙计才睡眼朦胧的谩骂道:“谁啊?”刚转过头来只见一把利剑已经架在脖子上,立时清醒了八,九分。定眼一看,那拿剑的正是日间的向他打听十二年前搜捕药伤案子的哪个少年。 那伙计立时央求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李梦寒见那伙计如此慌张,便道:“你也不必慌张,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只要你如实说,我保证不杀你。”那伙计见李梦寒说保证不杀他,这才稍有缓和道:“英雄,英雄想,想,想知道什么尽管问,问,我有什么绝对一,一丝不隐瞒。”那伙计仍然是有些吓得结巴。李梦寒道:“还是中午那件事。”那伙计面有难色,道:“英雄,我,我,我说了,你可千,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李梦寒道:“放心,我也不想多找麻烦,你说吧。”那伙计又看了看脖子上架着的剑,李梦寒见那伙计十分忌惮这剑,只得将剑拿开。 那伙计见李梦寒将剑移开,又道:“英雄,你来的时候后边没人吧。”李梦寒晃了晃手中的剑道:“你说是不说?”那伙计一见那剑就害了怕,道:“说,说。英雄,这十二年前的事,你是不知道啊,那万历皇帝才当上一个月的皇帝就死了,传说呀,这万历皇帝是吃了进奉的仙丹才死的。这不,十二年前天启皇帝一登基就下令调查这个事,具体为什么抓捕那么多药商,那小的也不知道了。”李梦寒道:“真的只有那么多吗?”那伙计见李梦寒依然没有罢手的意思,赶紧跪在床上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小人真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啊。”李梦寒见这样也逼问不出什么正想转身离去,只听那伙计道:“英雄,这城西的玉春堂的大夫吴玉春当年曾在宫里做事,他可能清楚这件事。”李梦寒一听,是宫里的御医,料定那吴玉春定能知道个一二,便问道:“可是真的?”那伙计道:“英雄,我怎么能骗您老啊,那吴大夫经常老小店打酒,是熟客,错不了,错不了。”李梦寒这才放心点了点头,转身出门。那伙计见李梦寒转身出门,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往后一倒,躺在床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第八章 医馆夜斗 李梦寒出了客栈,直接向城西走去,寻找着玉春堂。这玉春堂可是京城的名医馆,吴玉春曾经是宫里的御医,自然和阉党中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今阉党虽然不在得势,魏忠贤也被崇祯皇帝赐死,可是锦衣卫的势力依然遍布大明朝的各个地方,更别说是这天子脚下的京城,那间医馆敢和这玉春堂抢生意?哪个达官贵人不来照顾这玉春堂的生意。 李梦寒提着流水剑在城西转来转去,不远处却有一对兵丁巡夜而来,李梦寒赶紧溜进边上的一个胡同,待到巡夜的兵丁走过,李梦寒才从胡同中转出,往前走不出多远,过了一个大牌坊,牌坊右侧便是玉春堂。 这玉春堂也是一座不小的宅院,前面的医馆早已关门上了板,内宅也早已经熄灯,李梦寒绕过医馆门房,翻身越过院墙向内宅走去。这院子虽然不甚大,但亭台楼阁,假山水池,应有尽有。宅院中每隔不远便有家丁手持利刃巡夜打更,李梦寒心道“一个医生,家里还养得这般多的打手,料他平时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次我便给他些教训。”想到这里李梦寒沿墙慢行。这吴玉春手下的这些家丁,平时也只能欺负欺负百姓,李梦寒小心翼翼的在院中游走,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发现。 李梦寒穿过回廊,往里走去,只见这院中一溜的正房,李梦寒估计着吴玉春十有八九住在这屋中,于是悄悄的走了过去。 只见门口两个家丁在那里值夜,李梦寒并不打算多惹是非,于是慢慢的向正房的一边悄悄的溜过去。李梦寒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却不小心踩到了一片松动的瓦片上,只听得“咯哒”一声,李梦寒心道不妙,赶紧俯下身,趴在屋顶之上。那门口的两个家丁听到房顶有声响,其中一个道:“房上是不是有声音?”另一个转过身去,颠起脚向房顶望了望,见什么也没有,道:“没什么啊,可能是野猫吧。”那一个家丁点了点头,两个人继续站岗。 李梦寒见这两个家丁不再提防,运起轻功,从房上来到那两个家丁的头顶,纵身从房顶跃下,左手成手刀,右手持剑柄,分别击向两名家丁的后脑,那两名家丁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打得晕了过去。那两个家丁刚要倒地,李梦寒赶紧将他们架住轻轻的放于地上,生怕屋内的人发现。 李梦寒解决掉外面的两个看守,轻轻的推开门,向屋内望去,这是一间厅堂,正对着门摆放着一个桌案,边上两把太师椅,屋内陈列着各种名画古董,李梦寒也不多看,穿过厅堂向内室走去。 穿过厅堂来到内室,内室一片狼籍,床上窗下,乱成一团,两双鞋子凌乱的堆在一起,幔帐垂下,看不清谁在床中。李梦寒慢慢的拔出流水剑,一道寒光闪出,划过这黑洞洞的屋子。李梦寒几步走上前去,用剑挑开幔帐,李梦寒向床上一看顿时大吃一惊,那窗上却有两人,也确是一男一女,那男子五十来岁,体态臃肿,满脸的坠肉,留着八字胡。那女子二十多岁,长得十分美貌,穿着暴露,只是那两人正睁着眼睛向他看,在李梦寒挑开幔帐的一刹那,那女子一扬手,打出三支子母离魂箭。李梦寒眼见三支袖箭向他袭来,只得转身躲避开。可是这子母离魂箭并不同于一般的袖箭,每支母箭之中还有一支子箭,母箭打出约一丈,如若还没射中,就从尾部反射出一支子剑。李梦寒刚躲避开母箭正想回身再战却听得箭锋向后心而来,李梦寒只得再闪身躲避。可是床上的人不给他机会了,飞身直扑过来,一掌攻向李梦寒。正这时从厅堂之中闯入四人,这四人均是虎背猿肩,彪腹狼腰,身穿锦衣,头带乌纱,一看便知是官场中人,这四人分使离别钩,鬼头刀,方天戟和哭丧棒,一看便是东厂八大高手中的黑鹰,贪狼,邪兽和无常。 李梦寒立足未稳,恰逢吴玉春掌到,后面又有四大高手向前逼来,李梦寒,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只得举起流水剑,一招死后升天向吴玉春攻去。这死后升天是太乙烟云剑法中一招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招式,此招只攻不守,大有鱼死网破之意。吴玉春可不想和李梦寒同归于尽,他们现在人多势众,他觉得就算偷袭李梦寒不成,明着打照样可以将李梦寒至于死地。吴玉春急忙收招退回床上。李梦寒见吴玉春收招,自己也不争强,收招退回屋中央。 只听吴玉春道:“果然有两下子,小子,是谁让你追查这红丸案的?”李梦寒道:“什么红丸案?我只想知道是谁杀了我父母。”吴玉春哈哈笑道:“原来是个怨鬼之后,那老夫今日就送你去见你的父母,让他们告诉你谁杀了他们吧。”话音刚落,只见黑鹰,贪狼,邪兽,无常四人纷纷举起兵刃,向李梦寒攻去。 贪狼的鬼头刀先到,奔着李梦寒的头,一招力劈华山直向下劈去,李梦寒向后翻腾,躲过了这一刀,还立足未稳,邪兽的方天戟又攻到,李梦寒无法躲避伸手抓住戟身,邪兽用尽全力向前猛推方天戟,打算将李梦寒刺死,李梦寒天生力大,抓着方天戟竟然丝毫未动。正这时,黑鹰的离别钩打来,直攻李梦寒下盘,李梦寒单手支撑着方天戟,顺势一翻,躲过黑鹰这一击,而无常的哭丧棒又至,直攻李梦寒的肩头。李梦寒只得举起流水剑去招架,兵刃相接,只听得“当啷”一声,哭丧棒已然断成两截。在场众人全都大惊失色,这哭丧棒乃镔铁打造,极为坚韧,没想到被李梦寒的宝剑一架,立时断成两截。吴玉春更是没有想到,这个破衣小子居然能有如此的神兵利器,不由得大为惊讶。李梦寒也是一惊,这才想起,临行之时,师父对他说的话,说此剑能削铁如泥,斩人如草。更放大了胆子,一招连一招的向失掉兵刃的无常攻去。 那无常虽说是东厂的八大高手之一,可东厂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之流,巴结着锦衣卫混入东厂,所以无常的武功也不甚高,加之手中没了哭丧棒,又被李梦寒的流水剑吓破了胆,几招下来,已经逼的无常手忙脚乱。李梦寒猛出一招,一剑直刺无常脖颈,无常躲闪不及,一腔鲜血喷出一尺来高,死在当场。 黑鹰,贪狼和邪兽见无常被杀,怒从心起,一齐向李梦寒攻去,方天戟,鬼头刀和离别钩一齐向李梦寒攻来,李梦寒武功本就高出这三人许多,又有流水剑在手,那三人队李梦寒手中的流水剑十分忌惮,不敢和李梦寒兵刃相接,只是绕着李梦寒游走,寻机而攻。李梦寒却并不丈着流水剑去破三人的兵刃,只是以武功去和三人缠斗。那三人忌惮李梦寒的流水剑,武功招式越打越乱。李梦寒却越打越顺,越战越勇,一套太乙烟云剑法,打得三人晕头转向。李梦寒虚晃一剑,卖个破绽,贪狼顺势一刀跟上,正中李梦寒下怀,李梦寒回手一剑,刺进贪狼腹中,贪狼望着李梦寒,刚要张口说话,就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只剩下黑鹰和邪兽二人,李梦寒更是游刃有余,一路猛攻,将邪兽的方天戟削成两段,黑鹰见邪兽没了兵刃,一边抡起离别钩直攻李梦寒,一边道:“快去拿刀!”邪兽听见黑鹰叫他拿刀,赶紧转身去拣贪狼的刀。李梦寒怎会让他得手,躲开黑鹰的离别钩,一个箭步蹿上前,抬手一剑刺向邪兽的后心,邪兽还没拿起贪狼的刀,却被李梦寒一剑刺中后心,死在当场。 四人只剩黑鹰一人,这黑鹰使得离别钩有如流星锤一般,他人多势众,在远处偷袭上可,这只剩他一人,无人帮他招架,他那离别钩再无用武之地,李梦寒抢步上前抬手一剑,黑鹰立时命丧当场。 吴玉春见东厂的四位高手都已死,吓得畏缩在床内,连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李梦寒提剑上前,一挥剑本想架于吴玉春的脖颈之处,可那吴玉春却以为李梦寒要杀他,慌忙将小妾推出来挡在前面。李梦寒却没料到吴玉春会这么做,加之流水剑锋利无比,那小妾也没料想吴玉春会拿自己来挡李梦寒的剑,一剑刺入咽喉,小妾来不急咒骂一句,就死在吴玉春身前。 李梦寒冷冷的道:“卑鄙。”那吴玉春将小妾的尸体弃于一边,跪在床上连连磕头,如同捣蒜。李梦寒开口问道:“我问你,十二年前京城大肆捕杀药商一事,到底是何原由?”那吴玉春见李梦寒开口问话,似乎还有一线生机,赶紧道:“少侠,当年我在宫中只是个普通的御医,这些大事,我并不知道多少。”李梦寒冷冷道:“看来你不想说实话。”那吴玉春一听李梦寒的话,又是磕头,又是作揖,道:“小人哪敢隐瞒啊。”李梦寒怒道:“知道什么说什么!”那吴玉春赶紧道:“是,是。小人只是知道,这些事情都与一个人有关。”“谁?”李梦寒连忙厉声问道。吴玉春道:“鸿胪寺丞李可灼。”李梦寒又问道:“此人是谁?”吴玉春道:“这鸿胪寺丞李可灼是当年给泰昌皇帝供奉仙丹之人,十二年前捕杀药商之事以后,此人便从宫中消失。这事情的里里外外他都知道。”李梦寒又道:“此人现在身在何处?”吴玉春道:“这,这,小人也不知道。”李梦寒又将流水剑架在吴玉春脖子上。那吴玉春赶紧连连磕头,使眼色示意李梦寒窗外有没有人。李梦寒道:“外面没人,你但说无妨。”吴玉春这才道:“我只知道他现在隐居在京城外的李家村,具体住在村里什么地方,小人也不知道了。少侠,小人真的只知道这些了。”李梦寒哼了一声,将流水剑插入鞘中,转身向厅堂走去。走出几步,回身道:“你怎知我今夜会来?”那吴玉春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道:“锦衣卫的耳目众多,少侠在客栈里做的事,说的话,我们早就知道了。”李梦寒急忙问道:“那伙计呢?”吴玉春却支吾道:“这,这……”李梦寒几步来到床前怒道:“快说!”吴玉春小声答道:“早已经死了。”李梦寒怒火中烧,起手一掌,将吴玉春击起撞在墙上,死在当场。 李梦寒转身向屋外走去,眼中却有一丝的愧意,他知道,是他连累了那个伙计。 第九章 林中巧遇 李梦寒心知自己已经被锦衣卫和东厂盯上,便没有回客栈,他不想在牵连别人,那伙计的死让他十分的愧疚,他知道,若不是他苦苦相逼,那伙计也不会惨死在那些鹰犬的刀下。见天已经蒙蒙亮,李梦寒不在多想,提着剑向城外走去。 骄阳初升,晨雾未散,李梦寒提着流水剑在城外的树林中走着,心道:“京城之外,到处是村庄,哪一座才是李家村?正游走着忽然听得琴声入耳,那琴声婉转,犹如千只鸟儿在悲啼,吐露出抚琴者内心的思绪。李梦寒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不由得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琴声如语,穿越了人的内心,在不同心境的人的内心回荡。有些心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也许只有琴声才能更好的传达。 一曲终了,李梦寒顺着方才的琴声向树林深处走去,走出不远,遥见前方不远,有一小筑,为木建,小筑前有一大青石台,石台之上有一女子,女子怀中抱琴,低头略有所思,眉眼之间,有一丝淡淡的愁容。她很安静,静得犹如一朵花,开在这树林中。微风轻抚,卷起那女子的金缕玉衣,飘飘然,甚是好看。那女子似乎没有注意到李梦寒在看她。一双娇手轻抚琴弦,又弹奏了一曲《碣石调幽兰》,曲调依旧婉转中夹杂着一丝哀愁。 李梦寒听着曲子,不有的愁上心头,他完全容入了这琴曲中,琴曲中那淡淡的哀愁,勾起他内心深处迷茫,父母之仇十几年仍未得报,师弟秦飞身在何处全然不知。 李梦寒一边沉思,一边听着这凄美的曲子,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出几步,盯着那女子不住的打量。只见那子女,面若桃花,肤胜白雪,眉如初春新绿垂柳叶,目若静波碧水沁心湖,发黄而不卷,鼻高而不挺。比那西施昭君美上三分,比那飞燕褒姒更胜上一筹。李梦寒见那女子碧眼金发十分娇俏,心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难道这是天女下凡?” 李梦寒还沉浸在那琴声中,可是他的麻烦却已经追来了。十余名锦衣捕快突然从树林中飞奔而出,各个兵刃提在手中,将李梦寒围困在当中。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李梦寒先是一惊,他没想到,那些鹰犬们的动作能如此之快,消息如此之灵,但李梦寒马上镇静下来,亮出流水剑,静气凝神,静待这些鹰犬们向他发难。而令他不解的是,那抚琴的女子,丝毫不为眼前的变故所动,只是自顾弹琴,好象眼前这些事离她有千百里之遥,视而不见。 那些锦衣捕快为首的一个上前一步道:“小子,昨夜里干了好事,今天还有闲功夫在这里听曲,就让你铜钩大爷来好好教训教训你!”说话的这个男人是东厂八大高手里排行第四的铜钩。东厂有八大高手,昨夜死在李梦寒手里的黑鹰,贪狼,邪兽,无常无非是些充数的角色,和前四位的血杀,屠首,铁爪,铜钩是万万比不得的。这血杀,屠首,都是江湖上恶贯满盈的人物,后被名利金钱所诱成了朝廷的鹰犬。而这铁爪和铜钩则是狂风门掌门“利爪屠佛”申屠无名的得意弟子,武功均是不弱。只见那铜钩双手交叉于胸前,怀中捧着一对熟铜钩。向身边的捕快一使眼色,便站在那里不住邪笑。 那些捕快得了铜钩的指示,纷纷拔出朴刀,十数人一拥而上,齐攻李梦寒。十数把刀纷纷下落,连出杀招,招招都攻李梦寒的要害大穴。李梦寒怎能被这些普通的捕快擒住。流水剑上下纷飞,顷刻间已有三名捕快中剑而亡,五名捕快的朴刀已断。一名捕快见李梦寒武功如此高强,心下发虚,不敢上前,不经意间退后两步。那铜钩看在眼里,上前一步,手起一钩,那捕快立时没了性命。 其余的捕快见状,心知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豁出去和李梦寒拼上一拼,兴许还能有一条活路。几名捕快,或是持刀,或是空手,拼命的出招攻击李梦寒。他们虽然如此的拼命怎奈武功低微,几个回合,全都倒在了李梦寒的剑下。 李梦寒持剑站在那林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铜钩。琴曲还没有停,似乎也没有停的意思,依旧是那么婉转,依旧是夹带着一丝哀愁。铜钩看了看李梦寒,道:“好小子,有利器在手,怪不得能伤得黑鹰他们,不过你也就活到今日了。”李梦寒一扬头,道:“别废话,动手吧。”铜钩道:“急什么?急着去阎王那里报道吗?老子就送你一程!”说罢,手舞双钩,足尖点地,越上前去,与李梦寒斗在一处。 那铜钩是申屠无名的得意弟子,武功甚是上层,一套幽魂夜游钩,招招阴毒,式式狠辣。只见铜钩右手钩攻上,左手钩攻下,一招魂出双爪,攻想李梦寒。李梦寒手中只一柄剑,防上而失下,防下而失上,不能硬接,只能闪身避开。铜钩见李梦寒闪身避开,面露邪笑,腰一弯,双钩一挑又一出招鬼面獠牙直攻李梦寒腰间。李梦寒立足未稳,见铜钩的双钩又至,只得单手撑地向后翻腾,躲过这一招。那铜钩哪里肯就此罢手,见李梦寒频频闪身,不由得心笑道:“这小子也不过如此。”手中双钩却丝毫不停,钩分左右,绕前合击,一招前狼后虎,直奔李梦寒前后心而去。李梦寒见铜钩的双钩分两路而来,攻自己的前后心,眼见要合于一处,李梦寒急忙俯下身去,避开这一招。那铜钩见李梦寒已经弯腰低头,大喝一声道:“拿命来!”双钩顺势而下,向李梦寒背心攻去。李梦寒只觉后心凉风袭来,知道铜钩又出招来攻,双足点地,纵身跃出,在地上翻滚了几个来回,站起身来。 那铜钩傲慢的松了松肩膀道:“小子,没想到你保命的功夫却是如此一流,道是让大爷开了眼界。”说罢哈哈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傲慢。李梦寒剑眉一挑,长剑一横,脚步急走,顷刻间已经来到铜钩近前,抬手一剑刺向铜钩面门。那铜钩知道李梦寒的长剑不是一般兵刃,用自己的熟铜双钩上去硬接,绝对没有便宜,当下转身避开,躲避之余不忘出招,右手钩斜下钩向李梦寒的小腿。李梦寒见铜钩单钩而来,挺剑去招架。铜钩不敢相接,将右手钩收回,左手钩又绕击而出。李梦寒依旧举剑去招架,铜钩也只得将钩子收回,翻身退后几步再做打算。 李梦寒怎么肯就此罢手,挥剑而上,一连数招,招招攻铜钩的要害大穴。铜钩方才的傲慢早已一扫而空,招接不敢接,避无可避,身上已中了剑,铜钩也已被李梦寒的流水剑削成两断。那铜钩心下惶恐,见李梦寒又往前来,将左手的半把熟铜钩,脱手飞出。那半把钩子直冲着李梦寒面门飞来。李梦寒把头一歪,躲过那半把钩子,又向铜钩追来。 铜钩正奔逃之中,忽然发现那弹琴的女子还在那里,不由得记上心头,运起轻攻,几点几跃来到青石之上。伸手锁住那女子的脖颈。将半把钩子架在那女子的身前。李梦寒见状一惊,几步来到青石之前,道:“放了她。”铜钩哈哈的奸笑,道:“现在你有说话的权力。”转头看了看那女子,淫笑道:“真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的还有这等美人,等大爷忙过了这一阵,好好的伺候伺候你大爷我。”李梦寒见他出言十分轻薄。怒火陡然而起,恨恨的握着流水剑。而那女子却没有一丝的不安,对这突如其来的一目显得异常的冷静,仍是面不改色,凛然不惧。李梦寒却是大为吃惊,心道:“想不到这女子,不仅仅是美貌如花,更是英雄虎胆。 那铜钩叫道:“小子,快把剑丢了,不然老子就宰了这娘们!”李梦寒恨恨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家伙……”“少废话!老子让你丢你就丢,快!”说着,将架在那女子身前的半把钩子抬了一抬。李梦寒不愿意连累更多的人,心道:“爹娘啊,儿不能为你们报仇了。师父,多谢您老人家多年的养育,徒儿不孝,先走了。”冷然将流水剑掷于地上。那流水剑“唰”的一声,直插入地中。只听那姑娘开口道:“公子何苦为我而将长剑丢弃在地。你我本不相识,你何苦为我而徒伤一命呢。”李梦寒摇了摇头道:“姑娘,是我连累了你,今日我欠你的,来生再还吧。” 只听那铜钩叫道:“什么今生来生,等老子一会痛快完了,将这女子送到你那里,和你做一对鬼夫妻吧,哈哈。”李梦寒哼了一声,并不答话。那铜钩又道:“能用老子玩过的娘们是你的福分。现在老子就先送你去见阎王!”说罢一扬手就要将手中的半把钩子投向李梦寒。李梦寒定眼看着铜钩手中的那半把钩子,他现在觉得那钩子就如同牛头马面一般,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牛头马面来带他走。 正这时候难以另人想象的事情发生了,那女子一抬手,一掌拍在铜钩的胸口,铜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女子竟然会对自己下手,而且那女子下得是死手,一个绝世高手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对自己下了死手,他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力道从胸前灌进自己体内。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同被火烧一般,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李梦寒也不敢相信这一切,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满脸鲜血的女子。心道:“原来她是个高手,怪不得会处乱不惊。”那女子从石台上走下,来到李梦寒近前,弯腰将流水剑拔出,交到李梦寒手中。李梦寒赶紧接过道:“多谢姑娘。”那女子淡然一笑,道:“公子不必客气,请公子稍等,容我去梳洗一翻。”李梦寒现在已然忘记了怎么说话,只有点头的份。那女子又是一笑,转身向小筑走去。 第十章 落花流水 不多时,那女子缓缓而出,换了一身黄色的幻霓裳,脸蛋洗的干干净净,对着李梦寒淡淡一笑,更是风情万种,叫人魂不守色。 李梦寒却是傻小子一个,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前这绝代佳人在他眼中似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或者说,就算是一个很美丽的普通的女人。那女子走上前,施礼道:“让公子久等了。”李梦寒赶忙道:“没有,没有,是我打扰了姑娘的宁静。”那姑娘淡然一笑,那笑容超凡脱俗,有如天宫圣女,鬓边一缕金发卷风而起,盖住那一双似水的碧眼,柔声道:“公子说笑了,是我防碍了公子的大事才事,险些让公子为小女子赔了性命。”李梦寒赶紧道:“姑娘怎么这么说,这太让我过意不去了。”那女子道:“公子不必这样,小女子命薄,公子方才万不该为小女子丢下手中的长剑。就算公子依他所言,丢开长剑,公子为小女子赔了性命,小女子也万万的逃不出那恶贼的掌心。”李梦寒道:“话虽然如此,但我不能眼看着姑娘为我牵连而死,所以……”李梦寒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不再开口。 那女子似乎觉得也该换一个话题,说道:“这么久还没请教公子的高姓。”李梦寒道:“姑娘客气了,我姓李,名梦寒。”那女子思量着缓缓道:“小女子名叫云裳。”李梦寒道:“云裳姑娘,都是我连累了你,这里已经被朝廷的鹰犬们知道了,不久又会有人追来,云裳姑娘,我真是过意不去,我看你还是到别处避一避吧。”云裳笑了笑道:“李公子,既然你过意不去,怕我有个闪失,那就带我一起走吧。”李梦寒大惊道:“云裳姑娘……”他刚开口,却被云裳的话给堵了回去,“别云裳姑娘,云裳姑娘的,叫我云裳。”李梦寒傻傻的点了点头道:“云裳,我是朝廷追捕的人,你跟着我,实在是太危险了。”云裳转过头去,看了看青石台上的琴,漠然道:“能跟一个愿意为我而死的男子在一起,千难万险又有何妨?”李梦寒闻听云裳此言,大惊不已,眼睛瞪的有如牛眼一般大,张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云裳也不看李梦寒,自顾道:“我养父声名显赫之时,有多少公子王孙,对我百般讨好,现在我养父离世,谁还记得有我这个人,我现在并无半点富贵,公子却甘心为而我死,云裳又怎么能在公子有危难之时自顾离去。”李梦寒听云裳如此说,心中大围不忍,道:“云裳,我……”云裳又道:“公子不必多说,小女子心意以定,公子放心,小女子决不给公子添麻烦。”李梦寒只得道:“那好吧,云裳,赶紧收拾行囊,咱们尽快起程,不然朝廷的鹰犬又该追来了。”云裳见李梦寒答应带她一起走,说道:“恩,公子稍等,小女子去去就来。”说罢转身又走回小筑。 不多时,云裳走出小筑道:“李公子,咱们走吧。”李梦寒点了点头,道:“云裳,你也别叫我李公子了,叫我梦寒吧。”云裳道:“恩,梦寒……” 正这时,从树林之中走来一个锦衣捕快,披风加身,腰悬宝刀。那人来到李梦寒身后不远处,轻轻咳了一声。“咳。”李梦寒顿觉这声音无比的熟悉,李梦寒一转头,没错,眼前的这人正是他的师弟——秦飞。 李梦寒初见秦飞心中大喜,脱口道:“师弟!”一句话刚出,却见秦飞一身锦衣捕快打扮,顿时大为疑惑,道:“这……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秦飞笑道:“师兄,我现在已经是锦衣卫副督统指挥使,今日特奉田老爷令来招安你。师兄,想你我兄弟当年情同手足,当日我为了一个女人,真是不应该啊。”李梦寒听了秦飞的话大惊道:“师弟,你怎么会说出这等话来?”秦飞却笑道:“师兄,自我出谷当了这锦衣卫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才叫人生,你我以前在谷中过的那哪叫人过的日子。师兄,我知道锦衣卫一直再追杀你,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在田老爷面前为你打了保票,只要你投过去,田老爷保证不记前嫌,保举你升官发财。”李梦寒听了秦飞这些话,不由的怒火从心中燃起,但为了能让秦飞回头,他强压怒火道:“师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师父以前的教导你忘记了吗?锦衣卫做的那些恶事你都忘记了吗?你怎么能去做锦衣卫,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秦飞听了哈哈大笑,然后愤愤道:“别提师父了,师父一直就只关心你这个大弟子,什么时候顾及过我?什么伤天害理!师兄,你别不识时务,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不是磨磨蹭蹭的人,想怎么样给我个痛快的吧。”李梦寒仰望着天,淡淡一笑道:“从此你便再不是我师弟,你走吧。师父那里我会去和他说清楚。”秦飞道:“我不会走,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为你,你同意,便是我的好师兄,你不同意,也休要怪我,咱们各为其主……”李梦寒看也不看秦飞,冷冷道:“你想怎样?”秦飞从腰间拔出落花刀,拉长了声音道:“杀——了——你——”李梦寒回过头,拔出流水剑道:“出招吧。” 两人分持刀剑站在林中,秦飞了解李梦寒,李梦寒的太乙烟云剑法的一招一式他都了如指掌。李梦寒认为自己也了解秦飞,因为秦飞和他形影不离的生活了十二年,对于师父交给秦飞的八卦游龙刀法,一招一式他也都知晓。但是他错了,秦飞了解他,是因为他实在的如同木头一根,对师兄弟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丝毫不保留,他却不了解秦飞,秦飞越长大,心计就越多,他那一套霸王游龙刀法除了他没人知道。 落花刀,流水剑,天玄道长年青之时仗以行走江湖的两件利器,现在分于他两个爱徒之手,另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他的两个爱徒要用他的两件利器拼个你死我活。 两人不约而同的,双足点地一跃而起,一个挥流水剑,一个舞落花刀,半空中,李梦寒身子半旋,一剑斜刺出。半空中,秦飞打了一个旋子,刀就身势,一刀劈出。刀剑相接处,并得火花四处飞溅。两股劲力对到一处,反射回来,两人又同时向后翻腾,落在地上。李梦寒把剑一横,剑指背后,急步上前,俯身下蹲,身往前探,剑向上扬,一招醉卧花间正待打出,秦飞早知道李梦寒要出此招,左掌外拉,右刀缠头,向下劈出,一招龙归四海早以攻想李梦寒。李梦寒见秦飞刀到,单手撑地,身子向后弹出,躲过秦飞这一招,忽然反身翻回,剑指后来,单足支撑,一招白鹤回首直刺秦飞的胸口。 秦飞见李梦寒剑到,心下知晓,光靠师父教的八卦游龙刀定难取胜,决定要以霸王游龙刀法来取胜李梦寒,他计议以已定,待李梦寒剑到,并不出招相迎,却是双足猛发力,一步窜到李梦寒身后,挥刀下劈。李梦寒见秦飞出此招不由得大惊,这一招似乎是八卦游龙刀法,又似乎不是,李梦寒心下暗道“难道师弟又学了别门的招式?”不管是不是,李梦寒现在没时间去想,秦飞清楚他的武功路数,他现在对秦飞却是半点摸不到了,这样下去对他自己十分的不利。 梦寒跳起躲避,秦飞却又收刀,身子俯下从李梦寒跳起的空挡滑身而过,翻身而起,刀为剑用,一招直刺李梦寒后心。李梦寒正在半空,后心受攻,躲无处借力,架无法回身。心道:“看来我今日要死在秦飞手里了。” 眼见刀将至,却突然飞来一石子,正中秦飞手腕,秦飞的一颗心全在这刀上,石子冷打过来,秦飞却没有发现秦飞刀以到近前,李梦寒举剑招架,而秦飞却刀锋忽转,向下横扫李梦寒双足。李。那石子力道极大,击在手腕之上,秦飞大叫一声:“哎呀!”手一松,“当啷”一声落花刀跌落在地。发石子救李梦寒的不是别人,正是云裳。 李梦寒此时已经落地,听得秦飞“哎呀!”一声,知道事情有变赶紧回身,见秦飞蹲在地上,左手捂着右腕,表情十分痛苦。李梦寒将流水剑指在秦飞面门之前,看着秦飞。待到秦飞反应过来时,李梦寒的剑已经指在了他的面前,秦飞抬眼看了看李梦寒哼了一声,将头转过一边,不再向他看。李梦寒道:“秦飞,你还不肯悔改吗?”秦飞依旧扭头看着另一边,良久才道:“要杀便杀。”李梦寒将剑向前一探,秦飞感到李梦寒的剑已动,把眼睛一闭,等着李梦寒取走他的性命。 剑尖已贴额头,李梦寒停住了,道:“秦飞,今日我胜你,胜之不武,我不杀你,你走吧。”说罢收会流水剑。秦飞听李梦寒如此说,伸手拿起落花刀,站起身来,也不说话,转身就走。走不出几步,只听李梦寒道:“以后你不再是我师弟,下次遇见你,我绝不留情。”秦飞没有回头,冷冷道:“我也一样。”说罢向树林外走去。 李梦寒摇了摇头,呆立在树林中。云裳走了过来道:“梦寒……”李梦寒这次回过神来道:“云裳,刚才多谢你,要不是你……”云裳伸出玉手堵住李梦寒的嘴,轻轻的摇了摇头。李梦寒会心的点了点头,云裳这才把玉手拿开,问道:“我们去哪?”李梦寒答道:“李家村。”云裳点了点头。李梦寒问道:“云裳,你知道李家村吗?”云裳点了点头道:“知道,离这里不远,向东北二十余里便是。”李梦寒点了点头道:“我们走吧。”云裳“恩。”了一声,两人并肩向李家村而去。走不出几步李梦寒又问道:“云裳,你为何不问我去李家村所为何事?”云裳淡然一笑,道:“去哪里,做什么事,你自然有你的道理,我无须多问,我只求跟你在一起。”李梦寒停住脚步痴痴的望着云裳,云裳脸上翻起一片绯红,低下头,向前走去。 第十一章 荒村野店 李家村,京城郊外的一座小村庄,村子并不甚大,十几户人家,房屋仄仄斜斜,都是很破旧的茅草屋。东一家,西一户,村子没有街路,或者说不是屋子和院子的地方都是街路。风扫过,卷起地上的残土画着圈,游街而过。村中凌乱的长着些花草,和残破的土墙相映在一处,简直就是满目苍凉。京城离这里不过几十里,那时何等的景象,楼阁林立,歌舞升平,达官贵人,整日的花天酒地,百姓的疾苦又有何人来过问?崇祯皇帝登基以来虽然也想富国强民,比起前几位皇帝来也可算是励精图治了,但怎奈大明朝大厦将倾朽木难支,朝中上下,满朝文武,又有几个不贪图享乐?有几人视天下百姓为衣食父母?崇祯皇帝是想有些作为,可是他的臣子们却不这么去做,他一个宫闱之中的天朝皇帝又有何用? 李梦寒和云裳并肩而行,走进这李家村中来。李梦寒放眼望去,眼见这荒村野店,道:“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地方。”云裳轻声道:“现在朝廷腐败,苛捐日重,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这样的地方,简直是随处可见。”李梦寒看了看云裳道:“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个人人不愁衣食的太平盛世。”云裳听着李梦寒的话冷艳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云裳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慌忙道:“不好。”李梦寒还自顾看着这眼前的小村庄,听见云裳说道“不好。”急忙问道:“云裳,怎么了?”云裳急道:“青天白日,这种荒村野店,怎么会没有人在屋外游荡?”云裳的这一句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梦寒道:“难道说锦衣卫已经到了。”云裳急道:“还不快找。”李梦寒点了点头,和云裳分开在村中四处搜寻。 好在这村子并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李梦寒一个箭步蹿到一间茅草屋门口,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李梦寒下意识的扭头向左看去,只觉得左边不远的那间茅草屋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有哪里不对他却也说不出来。李梦寒不多想,时间紧急也容不得他多想,几步来到那草屋近前,只听得草屋中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十分的惊恐:“你们要干什么?”另一个奸邪的声音先是笑了一笑,答道:“送你去一个地方。”李梦寒料定这屋中的惊恐不定的中年男子就是李可灼,抬腿踢开茅草屋子的破门,冲进屋中。 只见这小小的茅草屋中,昏昏暗暗,站了足足有将近十个人,其中大部分是锦衣捕快,只有一个市井打扮的中年男子畏缩在墙角,甚是惶恐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那男子身高八尺有余,腰揉柳肩,长臂细腿,一双手,手指尖如铁针,掐在腰间,虽然晋袍加身,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极为的不相称。此人就是“五彪”之一,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的心腹,江湖人称追魂妖手的杨衰。杨衰这人本是田尔耕的亲随,但他善于趋炎附势,见风使舵,其以武功也是一流,加之他心狠手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能在锦衣卫当中混得“五彪”之一的地位。 李梦寒一脚踢开破门撞进屋中,屋内的人多为吃惊,但很快平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向门口望去,却只见得是一个提着剑的俊郎少年。只听得屋中一人大叫一声:“拿命来!”李梦寒顺声望去,只见这人,身材不高,体态偏瘦,双手腕部各套有一个铁爪。李梦寒先前在树林中杀死的铜钩便是他的师弟。此人名唤铁爪,东厂八高手之一,“利爪屠佛”申屠无名的大弟子,申屠无名的一套屠佛十八式就传与这铁爪。铁爪知道师弟铜钩已死于李梦寒和云裳之手,见李梦寒踢门而入,顿时狂性大发,嚎叫一声,双足点地,飞身而起,伸铁爪扑向李梦寒。 李梦寒见铁爪扑来,闪身避过铁爪,铁爪顺势而去飞身出了茅草屋。李梦寒并不理会铁爪,只顾着去保护李可灼,怕他有什么闪失,线索断掉。那铁爪一击不成,立在屋外又要攻向李梦寒。 正这时,云裳闻声赶到,见铁爪要攻李梦寒,立刻上前拦在铁爪面前。铁爪见一个金发碧眼貌美如花的女子拦在他身前,倘若平时他早已淫心大起,不过今日他为铜钩报仇事大,心中也顾不得其他许多。挥起铁爪向云裳攻来,云裳挥起一双玉手抵挡铁爪的狂攻。铁爪几步上前,一扬手连下九招杀招,云裳见铁爪攻到近前,不慌不忙,连连躲闪,犹如彩蝶绕爪而舞,每一招一式都是那么的轻柔飘逸,风卷起那黄色的幻霓裳的衣边,就好似彩云飘过,甚是好看。铁爪刚才一口气连下六道杀招,本想直接杀死云裳,然后去找李梦寒报仇,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了得,跳舞一般的化解了他六道杀招,不由得心中大怒,跃在当空,身子半旋,左爪顺势而出攻云裳腰间,右爪由上至下劈头而来正攻云裳的天灵盖。云裳见铁爪这招来势甚猛,转身而走,几绕几晃,不仅避过铁爪的招式,还绕到了铁爪的背后,伸出那纤纤玉手,一掌向铁爪背后打去。这一掌快如疾风,势如闪电。铁爪还没站定身行,云裳的掌又至,铁爪大惊,心道“这女子竟然有如此的身法!”只听得“嘭”的一声,铁爪已被打得飞将起来,一头栽进茅草屋中。 杨衰见李梦寒躲过铁爪抢步走进屋中,正要开口说话,忽见铁爪被云裳打得飞了进来,对身后的数名捕快使了眼色,数名捕快鱼贯而出,来到屋外将云裳团团围住。铁爪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口鲜血涌到嘴中,铁爪一发力,将口中的鲜血强行咽下,咬了咬牙,走出屋子要再战云裳。 这屋子中现在只剩下李梦寒,杨衰和李可灼。杨衰笑盈盈的看着李梦寒,心中定是怀者鬼胎。李可灼自不必说,还畏缩在墙角中,动弹不得。李梦寒见屋中的捕快全都走出屋去,他知道他们去对付云裳了,李梦寒恐云裳有失,夺步向门口走去。杨衰见李梦寒要出屋,闪身拦住李梦寒邪笑道:“小子往哪走啊?”李梦寒看了看杨衰,见他模样如此古怪,定不是一般人物。当下抽出流水剑握在手中。杨衰又道:“拔剑了?小子,让我来会会你,看你到底有多能!”说罢人以向李梦寒而来。杨衰的一双妖手从后绕前分刺李梦寒两边的太阳穴。李梦寒见杨衰起手攻来,两边阴风袭袭,料定这杨衰使得是一手阴柔功夫,李梦寒俯身避过。这杨衰一招刚了,一招又至,双手垂下,向下疾刺。李梦寒忽感背心有阴风袭来,反上将流水剑向上一架,杨衰那双妖手正刺在剑身上,“叮”的一声犹如兵刃相接。杨衰和李梦寒各自心惊,杨衰惊,惊的是李梦寒手中的宝剑竟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刃,杨衰行走江湖以久,什么兵刃他只要弹上一弹便知是宝刃还是费铁;李梦寒惊,惊得是没想到杨衰这一双手居然有如此的力道,虽然只是刺在了剑身上,但手却被震得发麻。杨帅退了几步道:“好剑。”李梦寒哼了一声,也不答话,挺剑上前,使出太乙烟云剑法,一剑直刺杨衰咽喉而来。那杨衰见李梦寒剑到,顾及到李梦寒的宝剑,杨衰不敢用他那一双妖手去接,只是闪身躲避。李梦寒见一剑走空,上前又是一剑,碍得李梦寒的宝剑,杨衰只得连连闪躲。李梦寒抢步上前一剑连一剑,一剑快一剑,竟然逼得杨衰连连倒退,李梦寒跟上几剑,竟将杨衰逼得靠在了墙上,再无路可退。李梦寒见杨衰以无路可退,一跃而起,剑指后拉,正是一招青烟柔云刺向杨衰。那杨衰虽然一再的后退,但也只是碍得李梦寒手中的流水剑,但现在已无退路,杨衰只得奋力一搏。杨衰双手胸前游走,待到李梦寒近前,双手交错而出,直攻李梦寒面门。杨衰原想用这玉石俱焚的招式来吓退李梦寒,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李梦寒仍然不顾自己的向他扑来,长剑一点收敛的意思也没有。杨衰可不想跟李梦寒在这破屋中玉石俱焚,见这招并没吓退李梦寒,只得强行收手,猛向一旁跳去。可李梦寒的流水剑以到,杨衰这强行一跳虽说保住了性命,但却被李梦寒斩断了左臂。 杨衰断了一臂,在屋中一角勉强站立,鲜血淋漓而下,杨衰自是痛苦难当。也许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对那些在对那些含冤入狱的清官弱民施加的酷刑有多狠,有多毒。李梦寒见杨衰站在屋角手扶着断臂,牙咬着嘴唇,气喘嘘嘘的,甚是狼狈。李梦寒深知这些锦衣卫平日里勒索官员,欺压百姓,心中没有一丝的怜悯,疾步上前,抬手一剑,给了杨衰一个痛快。李可灼畏缩在墙角,眼见李梦寒杀了杨衰,惊恐的叫出声来。李梦寒心中牵挂着云裳,顾不得去看那李可灼,慌忙奔出屋去。 李梦寒向屋外奔去,却恰巧和向屋中赶来的云裳撞了个满怀,不经意间两人的嘴唇碰触的了一起。云裳先是一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李梦寒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良久,云裳睁开眼,满脸绯红,绕过李梦寒走进茅草屋中。屋外只留下李梦寒瞪着一对大眼睛,看着满地的尸体。 第十二章 宫闱内幕 李梦寒在屋外呆立了良久,才回过神来,转头走进屋来。屋中云裳正站在李可灼面前,李可灼依然是畏缩在墙角之处,惊恐万分,他弄不明白眼前这一对少年男女到底是什么来历,到这里来是什么用意,到底是救他还是别有所图。 李梦寒走进破屋之中,径直向李可灼走来。云裳深情的向他望去,而他却不敢以目相接,只是装做没有看见,来到李可灼近前。李梦寒俯身蹲下,目光与李可灼相平,却见那李可灼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李可灼见李梦寒蹲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向后蹭了蹭。李梦寒开口问道:“你可是鸿胪寺丞李可灼?”那李可灼见李梦寒开口问了话,点了点头,不敢乱说话。李梦寒又问道:“那我问你,十二年前京城捕杀药商一案的始末你可知道?”那李可灼又点了点头,还是不敢开口。李梦寒见他点头,心道“终于可以知道是谁牵连了我的父母了。”急道:“那你还不快说!”那李可灼被李梦寒这一吓,吓的魂不附体,点头如同鸡啄米,缓缓要张口,又向云裳望了望。李梦寒见他望向云裳,说道:“没事,你讲。”这李可灼才敢开口说话,道:“十二年前万历皇帝驾崩,新皇泰昌皇帝登基…… 泰昌皇帝登基即位以后,首先办理就的就是为万历皇帝治丧,和册封郑贵妃为太后等等的后宫琐事。泰昌皇帝初登帝位,也想显示一下他是为勤于政务的明君,不免的要公务烦劳。而郑贵妃和陈侍选却为了自己的目的居心叵测的送来数名花枝招展的美女给泰昌皇帝。泰昌皇帝登基前并不得先帝万历的宠爱,太子的供奉甚少,登基以来犹如穷儿乍富,生活上一时不免的贪淫纵欲。泰昌皇帝身体虽然不好,但是他还是努力的支撑着,处理完朝政以后就接连“御幸“宫女数人,经常累得”圣容顿减“,憔悴不堪。登基十几天来,到了八月十一的万寿节传令免朝贺,已经是卧床不起了。而这时,陈侍选已经看出再无和郑贵妃联手的必要了,她也不原去争什么皇后了,她手中把持着皇长子朱由校,泰昌皇帝这一病不起,正给了她直登太后宝座的机会,于是她找到了在宫中人面甚广的太监魏忠贤,和他一起密谋把朱由校推上皇帝宝座,朝中大权就会落于他二人之手。 那魏忠贤本是一市井无赖,因好赌成性,输光了家产,输掉了老婆,只好自行阉割入宫为宦。入宫以来,等的就是能有飞黄腾达之时,如今有这等好事他怎么会放过。魏忠贤连忙找到他的老相识内医崔文升,将自己的意图讲给崔文升,还许诺事成之后崔文升就是少俯太医令。那崔文升也是贪财好权之人,他心中早已盘算清楚,泰昌皇帝命将不久,新皇定是皇长子朱由校,朱由校生母已故,照顾朱由校的陈侍选定然贵为皇后,而陈侍选和魏忠贤又有着千丝万缕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事倘若自己不做也会有人来做,到时得罪了魏忠贤,以后自己可没好日子过。反正泰昌皇帝今日不死他日也亡,倒不如让他做自己升官发财的铺路石。 次日崔文升入宫为泰昌皇帝诊脉,他心知泰昌皇帝是纵欲伤身,而崔文升却道是肾虚火旺,给泰昌皇帝开了一付药性极强的泻药。这一下,泰昌皇帝一夜竟连泻了十余次,支离与床褥之间精神立时萎靡不堪。郑贵妃见泰昌皇帝病情有增无间,昼夜派人探望,她不问病情,却一再催促泰昌皇帝封她为皇后。她心知肚明,泰昌皇帝一驾崩,那太后之位就会落于陈侍选之手,而自己却要如同那千万的宫女一般享尽孤寂最后老死在这后宫之中。郑贵妃摧问日增,泰昌皇帝无奈,在病榻之上传谕封郑贵妃为太后。 陈侍选闻得消息,怎么会让郑贵妃这无依无靠的先皇贵妃得手,她一面让魏忠贤派出锦衣卫去逼迫那些朝中大臣反对此事,一面自己想尽办法要扫除郑贵妃这快绊脚石。朝中的一些大臣惧怕锦衣卫的恐吓,就上书到一些当权老臣那里认为“郑贵妃并非泰昌皇帝的生母,也非先帝的正宫皇后,本朝从无封这样的太后之先例。”那些当权的老臣思想守旧,固步自封,认为这些人的上书极为有理就劝阻泰昌皇帝封郑贵妃为太后。泰昌皇帝无奈,只得将封郑贵妃一事撂到了一边。而陈侍选却没闲着,先皇以死,郑贵妃无非就是个太皇妃,这太皇妃后宫当中实在是太多了,而郑贵妃的儿子福王朱常洵又远在洛阳,宫里的事,根本就轮不到他知道。陈侍选并没有用太多的手段,竟让郑贵妃这个人在宫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泰昌皇帝害病的消息传出,引起了群臣的极大关注。兵科给事杨涟更是直言上述疏让泰昌皇帝“慎起居”。泰昌皇帝看了他的奏章,似乎觉得他说到了问题的根本,对他的直言上疏不但没有降罪,反而对他十分的看中。病卧之中几次召见群臣,不谈政务,却谈起自己身后之事。时至八月二十九,泰昌皇帝病已入膏肓,他再次召见首辅方从哲,兵科给事杨涟等人,泰昌皇帝对众臣说了些自己恐怕不行了之类的话。群臣赶忙宽慰他道“陛下登基一个月来,善政甚多,老天自然会保佑”诸如此类的话说了很多。泰昌皇帝自知病势以难挽回,赶紧册立太子才是当务之急。于是召皇长子朱由校晋见。泰昌皇帝托众臣定要辅朱由校为尧舜之君。群臣正在表态之时,陈侍选却突然闯了进来,要求泰昌皇帝加封自己,并且对以是太子的朱由校推推搡搡,要他为自己说话,朱由校无奈只得为她说话,封妃之事本是皇帝的家事,只要不有违祖训先例群臣倒也不便参与。泰昌皇帝无奈,只得晋封李侍选给为皇贵妃。 而这一段时间,皇帝害疾卧床不起的事早已经传遍朝野,弄的沸沸扬扬。也就是这时有人传说鸿胪寺丞李可灼会炼制仙丹,病者服后百病痊愈,老者服用益寿延年,少年服用强身健体。李可灼本人也早有此意,经首辅方从哲引见,来到宫中,才得知如此诸多事情。泰昌皇帝得知李可灼要进仙丹,也是大感兴趣。 至到封妃以后,泰昌皇帝又提及此事,首辅方从哲却认为“丹一事未敢轻信”。泰昌皇帝只想死马当做活马医,顾不得那么许多,慌忙召李可灼晋见。李可灼在宫中逗留以久,忽闻皇帝召见,急忙赶来。 李可灼到来以后,先为泰昌皇帝诊了脉,并谈起病源和医治的方法说的头头是道。泰昌皇帝大喜,命李可灼赶快进仙丹。李可灼退下后,与一干太医商议进奉仙丹一事,以崔文升为首的一干人等却坚持反对进奉仙丹,崔文升的目的马上就要达到,不管李可灼的仙丹是真是假,他都不愿让李可灼进来插一杠子。正在争论之中,泰昌皇帝几次派人催促李可灼进奉仙丹,崔文升等无奈,只得同意李可灼进药。李可灼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交与来人,给泰昌皇帝服用。 那泰昌皇帝本来已喘的厉害,服下李可灼的仙丹以后喘竟然止住了,泰昌皇帝大喜,连连称李可灼为忠臣。少顷,消息传出,说泰昌皇帝服了仙丹以后倍感舒畅,并且传令用膳。群臣大为欢喜,都连连称赞李可灼医术高明。而崔文升见泰昌皇帝服了仙丹以后病情好转,眼见马上就要成功的好事化为泡影,赶紧去找魏忠贤的李贵妃商议。 不久泰昌皇帝传出旨意要李可灼再进奉一颗仙丹,李可灼又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交与来的那太监,给泰昌皇帝服用。不多时泰昌皇帝怕药力不足,又命李可灼再进奉一颗,李可灼只得再进奉一颗仙丹,给泰昌皇帝服下。当晚群臣询问病情,内侍太监道“圣体一如往常”。谁料到次日清早泰昌皇帝却驾崩了。而方从哲却说李可灼进药有功赏了银钱放出皇宫。 由于泰昌皇帝突然驾崩,太子朱由校登基即位称天启皇帝,天启皇帝不理朝政,却专爱做木匠。将一切朝政都推给大太监魏忠贤。朝中众臣一再上书要求天启皇帝调查泰昌皇帝的死因,魏忠贤迫于朝中众臣的压力才下到民间大肆捕杀药商,以掩众人之口。这才有了十二年前李梦寒随父母进京贩药遇害的那一幕。李梦寒听到这时却又有一些不解,问道:“为何皇帝服用前一颗没事,一连服完三颗却死了?”李可灼道:“小人开始也不解,后来才知道那后两颗被那大太监魏忠贤给换了去。皇上跟本没吃到,却让他给服用了。”“那你却又如何到这里来的呢?”李梦寒又问道。李可灼答道:“那魏忠贤逼我要仙丹,说吃了我的仙丹功力大增,说不然就杀了我,所以要我在这里给他炼制仙丹。”李梦寒惊问道:“那魏忠贤不是死了吗?”那李可灼道:“魏忠贤是什么人物,怎么能说死就死,他现在不知道藏身于何处呢。”云裳听了他的话却大惊失色,李梦寒却没注意到,又问道:“你可知那魏忠贤现在何处?”李可灼摇了摇头道:“小人不知道,每次都是他派人来取药,小人只是在这里炼药,其他真的不知道了。”李梦寒听到这里才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切全要归于魏忠贤。李梦寒见李可灼并非恶人,对他道:“这里不宜久留,你快走吧。”李可灼见李梦寒放他走,心下大喜,连忙拜谢,并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交给李梦寒道:“少侠,这里是我炼的丹药,一共三十粒,少侠每日服一粒功力定然大增。”李梦寒接过瓷瓶,看了看云裳。李可灼见李梦寒有意要将丹药分与云裳,急忙道:“此要只有男人才能吃,少侠保重,小人告退了。”说罢一溜烟的奔出屋去,不知去向。 云裳走上前来,问道:“梦寒,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李梦寒道:“报仇,走遍天下也要找到那魏忠贤,杀之而后快。”云裳闻听此言不由得脸色暗淡,道:“难道就不能放下仇怨和我一起隐居吗?”李梦寒看了看云裳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云裳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一丝的哀意。李梦寒见云裳有些不对劲,问道:“云裳,你?”云裳摇了摇有,默默的向屋外走去。 第十三章 惺惺相惜 李梦寒和云裳自从离了李家村,一路向西,漫无目的的前行。李梦寒不知该去何处,他想报仇,可是他不知道魏忠贤藏身何处。这样的寻找就如同大海捞针,根本无从下手。云裳只是跟随在他的身边,李梦寒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她从来不问,也不说。她的心中似有一个解不开的心结。只是李梦寒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打从李家村离开以后就有些不对劲,但他问也问不出,只的眼见着云裳每日都郁郁寡欢。 他二人向西一路前行,行了月余,已经到了陕北地界,李梦寒这一路服李可灼馈赠于他的丹药,功力大增,身法,力道,内力均以大增,云裳更是帮助李梦寒创出一套绝世剑法,李梦寒称之为“云梦剑法”。这一路剑法,以步走轻盈为基础,讲究剑随意走,意由心发,心静则空,空而不乏。以修心为主,修招为辅,这一路剑法,超然洒脱,行美意柔。李梦寒虽然木纳却悟性颇高修习此剑法一月有余,却以练的出神入化,想近李梦寒的身,非一流的高手已是万万不能。 这陕北地界却十分的不太平,张存孟的组织人马在陕北地界揭干而起,与明朝军队混战数日,由于叛徒的出卖,张存孟不幸兵败身亡,但他的余部依然坚持着反抗朝廷压迫的斗争。 这日李梦寒和云裳来到米脂县地界,只见得眼前十室九空,面目疮痍的凄凉景象。李梦寒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的摇着头,云裳伴在他的身边依旧不言不语。正这时,见远处烟尘滚滚,尘土飞扬,马蹄声声,喊杀连连。李梦寒和云裳顺声望去,只见一行十数人,向自己这边拼命奔逃。待到那一行人走到近前,李梦寒定眼观瞧,只见那些人身上的粗布短衣都打着补丁,头上或扎麻绳,或系布带,或穿草鞋或是赤足。手中却都拿着兵刃,说是兵刃却也是一些猎叉,柴斧之物。那一行人从李梦寒和云裳身边奔过,见这二人却似又前行之意,那一行人停住脚步,其中一个领头的上前来。只见那人身强体健,臂长腰圆,几处刀伤渗出的鲜血把那原本以破烂不堪的粗麻布衣染得左一块红,右一块红,一只脚上穿着一只简易的草鞋,另一只脚却赤着脚,手中那一把朴刀已经砍得卷了刃。那人来到李梦寒近前,气喘嘘嘘的道:“官兵……官兵就要来了……你二人别向前去,快逃命吧。”李梦寒见这些贫苦的农民被官兵追杀,立时燃起斗志道:“哼,这些官兵,不想着如何保家卫国,偏偏来这里欺压百姓。哼!云裳,咱们帮帮他们。”云裳本也觉得这些人十分可怜,见李梦寒开口说要帮,自然不会反驳,说道:“恩。”那领头的农民道:“小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官兵势大,咱们还是先避一避吧。”李梦寒道:“大哥几尽可放心,一些官兵还奈何不了我们。” 正说话间,一队官兵涌了上来,将这里的十几个农民,连同李梦寒云裳二人围了起来。李梦寒见两名武将带着约有六,七十名官兵,对云裳道:“保护好他们。”说罢,抽出流水剑跃入敌阵。李梦寒身法奇快,疾步上前,来到一武将近前,这武将正领兵向前追赶见李梦寒已经到近前,大经失色,但却收马不住,想反身回走,却哪里来的急,被李梦寒一剑刺于马下。另一名武将见同伴身死不由大怒,催马挺枪来战李梦寒。那武将手持长枪,突然发劲一枪刺向李梦寒。李梦寒跃起一人多高,吓得那武将呆在马上,李梦寒又是一剑,也将他刺下马来。那些官兵见主将身死,哪个还敢上前,纷纷丢盔弃甲抱头鼠窜。那领头的农民见李梦寒年纪不大,竟然有如此了得的本事,不由得大为震惊,他对自己的手下道:“弟兄们,咱们杀回去,为死难的弟兄们报仇。”这些农民全都精神百倍,纷纷呐喊着冲上前去砍杀奔逃的官兵。 众人在李梦寒的带领下,杀败这队官兵,那领头的农民走上前来,对李梦寒道:“我本是张存孟义军,李自成将军手下刘宗敏,方才多谢少侠出手相帮助。”李梦寒道:“咱们都是贫苦之人,理应如此,刘大哥不必客气。”那刘宗敏见李梦寒如此说道心下大喜,道:“少侠,我家李将军还被官兵围困在前面,不知道少侠可否前去相救,刘某感激不尽。李梦寒见刘宗敏如此说,转头看了看云裳。云裳见李梦寒征求自己的意见,说道:“梦寒,咱们赶快随刘大哥前去救人,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刘宗敏赶紧道:“多谢姑娘,多谢少侠。“回头对那些农民军喊道:“咱们随少侠杀回去,就出李将军!”那些农民军齐声答应,众人跟随着刘宗敏向回杀去。 行不多时,见前面烟尘滚滚,杀声震天,千余名装备精良的官兵将三百来农民军围困在当中。只见农民军中一男子约莫三十来岁,虽然布衣碎甲,无盔散发,但依旧是英姿勃发,勇猛异常。骑战马,持长枪,力敌明军五员将领,依旧有守有攻,枪法不乱。李梦寒心道“此人就是李自成吧。”只听得刘宗敏一声大喊:“兄弟们,冲!”那十几个农民军跟随着李梦寒和刘宗敏大喊着冲入敌阵。 虽然这只有十来个人,却担当的是扭转乾坤的角色。李梦寒长剑在手,使出云梦剑法,在敌阵中来回穿梭,那些官兵哪里是李梦寒的对手,所到之处官兵纷纷中剑身亡。云裳一双娇手看似无力,那些官兵见如此美貌的女子冲进阵中无不拼命上前,都想生擒云裳。可云裳哪里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双娇手上下纷飞,如同彩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中掌之人无不震飞出数丈之外。 这一队人的闯入,大大的扰乱了明军的战局,入阵之处很快出现了一个缺口。领兵的将领见状大为惊讶,慌忙带人迎上前,来战李梦寒。这领兵的将领一身亮银盔甲,胯下马掌中刀,十分勇猛,冲杀过来,接连砍倒四,五名农民军,来到李梦寒近前。那武将起手一刀,劈向李梦寒。李梦寒举剑招架,“当啷”一声将那武将的刀削成两段。那武将见手中兵刃已短,哪敢再站,慌忙弃刀而逃。李梦寒哪能让他逃走,几步绕道马前,手起剑落,将那领兵的将领刺下马来。这时刘宗敏大喊道:“你们的主将已经死啦!还不赶快投降!”那些官兵见主将身亡,哪个还有心再战,全都转身溃逃。正这时候官兵中一个将领冲杀前来,亲手杀死两名溃逃的官兵,大喝道:“擅自逃离者,斩!”这样一来,那些官兵不敢逃跑,只得回身再战,但气势却是大不如前。而农民军却见李梦寒如此英勇,顿时勇气百倍,虽然装备低劣,但仍然占据了上风。 李自成独战五员明将,李自成见救兵到来,也是越战越勇,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将两员明将挑于马下。明军损兵折将,士气低落。李自成又猛出一枪,刺死一员敌将,剩下二将不敢再战,带领剩下的残败兵卒,向东奔逃。 李自成高举手中长枪,喊道:“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今日,跟我冲!”众农民军纷纷拾起明军丢弃的武器,跟谁李自成追杀溃逃的明军,一连追出数里,从正午一直杀到日落,直把千余明军杀得十死八九,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入夜,李自成收拾了人零散的人马,在离米脂线外安营下寨。说是下寨,却也只是几顶烂帐篷,大多数的农民军只能三五成群的靠在树下,天当被子地当席的睡了。 李自成在刘宗敏的引见下,来到了李梦寒的面前,二人一见如果,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李自成道:“今日多亏了二位前来相助,不然我老李这条命今天就撂在这了。”李自成说话虽然粗声粗气的,但却是十分的朴实。李梦寒道:“李将军客气了。”李自成道:“什么将军元帅的,叫我老李。对了还没请问少侠高姓大名。”李梦寒道:“在下李梦寒。”又指了指云裳“这是云裳。”李自成哈哈大笑:“原来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看来是老天有意让你我结识啊。”这时候刘宗敏道:“将军,夜间风寒,还是请二位少侠到帐中去吧。”李自成道:“不必,把大帐让给受伤的兄弟,梦寒老弟,我这实在是太穷了,让你连个当风的地方都没有。”李梦寒心中却道“没想到这人外表粗俗,却是这般爱惜自己的下属。”当下对李自成大为敬佩,道:“李将军不必客气,我们行走江湖的,什么地方都住过,哪还在乎这露宿荒野。”李自成又道:“叫我老李。”李梦寒却笑道:“怎么也得称呼做李大哥呀。是不是云裳?”云裳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呀,李大哥。”李自成笑道:“好,就依梦寒老弟。”李自成又道:“梦寒老弟,为何会到着陕北来?”他这句话问到了李梦寒心里,到底为何到这里来?报仇?可是仇人到底在哪都不知道。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到这里来,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摇了摇头。李自成又问道:“那今后又有什么打算?”李梦寒也不知道今后会有什么打算,只是连连摇头。李自成见李梦寒连连摇头,料定他们无处可去,心下大喜心道“这梦寒老弟和他这漂亮媳妇,能耐大得很,若是有他二人相住定能为天下的穷苦百姓谋取更多的福利。”于是说道:“梦寒老弟,我见你也无处可去,不如和我一起造反,为穷苦的百姓打天下。”李梦寒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得心潮澎湃,道:“好啊!”刚说完又觉得不妥,扭头看了看云裳。连日来云裳和李梦寒一直漫无目的的找寻仇人,她长大李梦寒心中压抑,见李梦寒如此兴奋,当然是大为欣喜。笑盈盈的点了点头。李自成见云裳点了头,甚是高兴,当下伸手抱住李梦寒嘴里不停的说道:“好兄弟!好兄弟!” 第十四章 天罗地网 李梦寒和云裳加入李自成的起义军已有月余,李梦寒战时身先士卒,武功高强,斩将夺旗自然是不在话下,受李自成对下属关怀倍至的影响,平日里和云裳也是对那些农民军甚为关心,而这些朴实的农民军也对这对年青人特别的敬重,在他们的心中,对李梦寒和云裳的敬重仅次于李自成。 而在李自成心中,李梦寒的地位也是尤为重要的,每每战前商讨对策,总是要征求李梦寒的任务。战事之中,又将李梦寒派到最为重要的地方他才能放心。而李梦寒在阵仗之中的表现也从没有让李自成失望过。所以每每战斗结束时,李自成都要说道:“这次的胜利有一半归功于梦寒。” 而李梦寒在加入起义军这月余来,他感到生活之中不仅只有无奈和仇恨,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和一些重要的事情。能为这些农民的抗争做些贡献,他感觉生活很充实,能得到李自成的信任,让他体会到了男人活在世上的另一种意义,而那些农民军对他的尊敬让他觉得,他有必要也有义务让他们这些朴实而勤劳的人们过上幸福的日子。 云裳,这个不管战场还是平常整天跟着李梦寒的女子,虽然话不多,但是在军中她说出的话都是至理名言,她出的计策都是破敌妙计。和李梦寒在军中的这种生活让她很欣慰,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李梦寒可以忘记仇恨,可是这可能吗? 这一个月来,李自成起义军不断的转战于各地,各地的穷苦百姓和武林中的有志之士纷纷加入李自成的起义军,李自成的队伍迅速壮大起来,有了三,四千人。军队的武装也有了很大的改善,军队的士气也是大大的提高。起义军转战陕北各地,明朝军队纷纷败退,溃不成军。崇祯皇帝闻知不禁勃然大怒,调派大批军马,任命杨鹤为督统并派遣锦衣卫中的官员为监军,征讨李自成的农民军。 这日,水雾弥弥,遮阳蔽日,眼见午时将制既然不消不散,抬眼望去,丈外之处只是白雾蒙蒙,地形难以分辨。大军正行在大道之间,李自成和李梦寒,云裳并马而行。李自成笑道:“这些官军,平日里只知道欺压百姓,倘若此时进攻我军,这等大雾,我军定是难以逃脱。”跟随在后的刘宗敏道:“这等天气,官军才不会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身后一课烟花升天而爆,红光甚是刺眼,听得三声连珠炮向,四周喊杀声骤然而起。李自成胯下战马不住的盘旋嘶叫,李自成不由得惊慌起来。李梦寒见李自成有些惊慌,赶紧纵马上前,伸手按住李自成的肩膀。李自成见李梦寒按住自己的肩膀,点了点头,理顺自己的思绪,镇定下来,勒住战马,大喝道:“全体戒备!” 那些农民军早已经惊慌不已,听到李自成的大喝声,顿时冷静下来,听着敌人的脚步声判断敌人的位置。 李自成手中擎着长枪,骑在马上不住的向四下观望,正这时迎面射过一只箭来,李自成的马前小卒应声而倒。众人皆大惊,待到众人抬眼向箭来的方向看去时,箭矢以如雨点般飞将过来。李梦寒见箭矢射来赶紧抽出流水箭,一跃而起,跳到云裳马上,将云裳抱在怀中,挥舞手中的流水剑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斩落。云裳见李梦寒在如此危难之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由得喜上心头,而那娇美的脸蛋上却是一阵白,一阵红。而李梦寒哪里有时间注意这些,只是拼命的阻挡来箭,不让它们伤到云裳。李梦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首先考虑的是云裳而不是自己,他只知道云裳在他的心里很重要,他现在已经不能离开云裳了。李自成挥舞着长枪拨挡来箭,但长枪太过长了,挥舞不起,加之箭雨密集,不多时李自成肩上腿上已经各种一箭。而李梦寒能见之地的士兵们却纷纷中箭而亡,一时间已经倒下了十有六七。李梦寒眼见众士兵难以支撑,催马向前,一手抱着云裳,一手挥舞着流水剑拨挡箭矢冲向敌阵。 李自成拨挡着箭矢,见身边的士兵接二连三的中箭倒下,正在焦急之时,见李梦寒单骑冲入敌阵,明白李梦寒的用意,大喝一声道:“兄弟们,跟我冲啊!”说罢催马跟着李梦寒向前冲去。刘宗敏见状,也大喝道:“兄弟们都跟着将军冲啊!”那些士兵,见身边的兄弟好友相续倒下,早已经怒火满腔,如今见将军发令,全都抖擞精神,喊杀着迎着箭矢向前冲去。这喊杀声都是发自内心的怒吼,震山彻地,回声连连。 李梦寒和云裳双人共乘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隐约中能看见前方有大队的弓箭手向自己的方向射出支支箭矢。 那些弓箭手分成四队,两队蹲,两队立,轮番上前放箭,这些弓箭手见浓雾之中一骑飞驰而来,不由得大为惊慌,顾不得许多,箭矢纷纷向李梦寒和云裳处射去。 李梦寒正催马向前,忽见箭矢全向自己射来,只得在马上施展太乙烟云剑法的烟雾缭绕这一式,此招是以快速的剑频袭扰周围的敌人,如若敌人有空挡,就虚招变实招,一剑击之。此时李梦寒运用此招一抵挡越来越多向他射来的箭矢。 李梦寒正拼命的挥舞着流水剑抵挡着射来的箭矢,而他的战马却突然间倒了下去。流水剑短,只能护住李梦寒和云裳的身体,而战马却已身中数箭不支倒地了。李梦寒连忙运足轻点马鞍,在战马倒地的一刹那,弹身而起,伸手拉过云裳,喊道:“到我背后去。”云裳反转身子,借李梦寒手拉之力,纵身一跃,已然伏在李梦寒的背后,双手交叉在李梦寒的脖颈前,将李梦寒抱住。李梦寒见云裳已经伏在他身后,放下心来,疾步向前冲去。转眼之间已经杀到敌阵。这些弓箭手,远战尚可,一旦陷入近战,便一点威力也没有了。李梦寒在阵中挥舞着手中长剑,施展起云梦剑法,游走在敌人的阵列之中,那些弓箭手不是中箭身忘便是调头奔逃。自李梦寒冲入敌阵之中云裳便翻身从李梦寒背上下来,空手夺过两支箭矢,拿在手中上下挥舞,如同在乱军之中演绎着一段优美而血腥的舞蹈,云裳平时虽然少言寡语温柔体贴,然而动手杀人却是从不手软,箭矢舞过,既有三五名明军应声而倒,两人缴得明军弓兵溃不成军。 而这时李自成带领起义军从冲了上来,面队溃败的明军弓兵,起义军士兵挥舞手中刀枪,斩人如同儿戏。一时间四队弓兵除了少许溃逃以外,期于全部战死。 激战间浓雾已经慢慢散去,李自成只见前方一座高山,山顶上旗帜飘扬,刀枪林立。李自成用眼观测,少说也有万余兵马。李自成心中暗道“今日性命休已!” 土山之上的明军人数虽多,装备虽精,但放眼望去,刀枪乱举,旗帜歪斜,士兵精神萎靡,毫无斗志。阵前一列武将数十员,纷纷顶盔挂甲,立马横枪。将列前两马并立,左首一人虎背熊腰,双目淫邪。身着精铜燕翎甲,头带百战虎面盔,后披紫红绒披风,腰悬三尺督军剑,手持丈八斩将刀,这一人便是明军督统杨鹤。右首一人中等身材,一字胡须。身着锦缎绣狮袍,头戴铁沿青纱帽,后披黑呢子披风,腰系金丝软玉带,手提九环鬼头刀,此一人便为锦衣卫指挥崔应元。这二人奉崇祯皇帝之命带兵来征讨李自成的起义军。 那杨鹤和崔应元,看了看山下的情形,崔应元笑道:“己一支弓兵,换彼大半军马,合算,合算。”杨鹤奉承道:“那都是指挥使大人秒计的功劳。”崔应元洋装严肃道:“唉,统军大人,我等都是为皇上办事,哪能为什么功劳之事分什么你我。”杨鹤赶忙道:“指挥使大人见教得事,下官铭记在心。”崔应元又道:“统军大人,山下流寇已经损失殆尽,何不派兵下山一举剿灭呀?”那杨鹤道:“下官正有此意。”说罢,抬手向前轻挥,身后部将带领左右两翼约五千兵马,如同饺子下锅一般向山下冲去,毫无阵法可言。 李自成在山下见数倍于几的明军冲下山来,要紧牙关,把心一横,对李梦寒道:“兄弟,我老李能结实你这样一位好兄弟,今日即便战死沙场,也不白在世间走一朝。”回头对着众军士喊道:“是男爷们的,都跟我冲,和他们这些狗官军拼了!”那些农民军本也是受苦的百姓,苟且活着还不如拼死一搏,呐喊着跟随李自成一起向明军冲去。 李梦寒回头看了看云裳,道:“云裳,你先回米脂镇,阵仗之中不是女人家待的地方,等打完了仗,我去找你。”李梦寒心知此战难以生还,不想云裳和他一起丧命,才如此对云裳说。云裳见眼前这情景怎能不知李梦寒在骗她,眼含热泪道“梦寒,不管生死,我会和你在一起。”说罢走上前来,给了李梦寒一个深吻,从地上拾起一把朴刀便跟随着大军冲了上去。 李梦寒素知云裳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见云裳心思已定,便不在多想,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两军冲至一处,犹如两股大浪拍在一处一般,冲撞之中,两军前锋不知倒下多少人被踩死在后续拥上来的士兵的脚下。两军混战在一处,山上鼓角声声,山下喊杀连连。明军仰仗着人多,将起义军围困在当中。起义军虽然被明军包围,但各个已怀必死之心,阵行不乱,绕成一圈,靠着一股无穷的斗志与明军对抗。而明军虽然将起义军包围在当中,起义军却各个如猛虎一般,明军也占不得便宜。 李自成一马当先,一条枪,上下纷飞,已经接连挑下明军六员战将。李梦寒更是提着流水剑冲入敌阵,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挡者立毙。 杨鹤在土山之上,见一人徒步冲入己方阵中,所过之处,士兵纷纷倒地,大为惊讶道:“指挥使大人,您看,那名流寇怎生如此厉害,转眼间以斩杀我军近百人。”崔应元顺着杨鹤的指点看去,果见李梦寒在战阵之中来回穿梭,一把剑,杀敌无数,笑道:“统军大人,这可不是普通的流寇,这人是武林中人,武功还算过得去。”杨鹤听崔应元都说那人武功不低,道:“指挥使大人那如何是好啊?”崔应元笑道:“统军大人莫要惊慌,待我去会会那人。”说罢,纵身跃起,跳下马来,向山下冲去。 崔应元下山直奔李梦寒而去,战阵之中官军阵式甚是混乱,崔应元想到李梦寒近前,前方却总是有士兵当路,崔应元大怒一路砍杀自己军中的士卒冲到李梦寒近前。李梦寒见此人一直砍杀明军还以为是自己人,并不理会还在斩杀明军。而崔应元来到李梦寒近前劈头就是一刀,李梦寒大惊,闪身避开,问道:“什么人?”崔应元笑答:“锦衣卫指挥使崔应元。”李梦寒心道“这人连自己手下的士兵都杀,定不是个好东西。”上前一剑直扑崔应元,崔应元闪身躲过,回手一刀,李梦寒举剑招架,刀剑相接,九环鬼头刀立时断成两节。崔应元大惊,转身想逃,李梦寒怎么会让他逃掉,跟上一剑要了他的命。 那杨鹤在山坡之上见李梦寒一剑就将崔应元杀死,吓的魂不附体,连声道:“撤退,撤退。”明军赶紧鸣金收兵。 李自成见明军退去,放眼看了看自己的部队,所剩不过三五百带伤人马,也不敢追击。只得先整顿残余的队伍,再作打算。 第十五章 双骑出关 自打陕北一战,李自城的起义军虽然战胜数倍于几的明朝大军。但人马却损失惨重,只落得三,五百残败兵马。而杨鹤等贪生怕死之流,因惧怕起义军中的武林人士,也未敢对这数百起义军再度攻伐便凯旋而归。 明朝大军的主动撤退给了李自成喘息之机,李自成连夜将李梦寒,云裳和刘宗敏召集到身边商讨今后的对策。 流云遮月,淡淡的月光时隐时现。寒星离碎,嵌在冷空之中。四人围着一处篝席地而坐,风吹过,火苗随风而动,将四人的脸映的通红。刘宗敏只是往篝火里加柴,眼睛直直的盯着篝火不出声。云裳只是依偎在李梦寒的身边,将头靠在李梦寒的肩头,像以往一样默默无声。李梦寒不时的抬头望望天,叹着气。自打李自成认识李梦寒那天起他从来见过李梦寒如此低沉过,不言不语,无精打采。 李自成开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怎么这个娘样子!”李自成见众人还是闷闷不语,又道:“今日我们是失去了不少的好兄弟男爷们,但是你们一个一个都这个娘样子,谁来给他们报仇,谁来给天下百姓做主?” 李自成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梦寒抬头看了看李自成道:“是呀,我们不能这样消沉下去,那死去的几千兄弟也不愿意见我们这个样子,还有天下那些穷苦的百姓们,还等着我们为他们分田地呢。”云裳见李梦寒如是说,脸上也有了笑意。刘宗敏更是站起身来道:“全凭将军吩咐。”李梦寒和云裳也都站起身来,李梦寒道:“大哥。” 李自成见众人终于又找回了斗志,拍着李梦寒和刘宗敏的肩膀道:“好兄弟,好兄弟!”李自成又道:“各位兄弟,如今朝廷势大,我等独木难……什么?”李梦寒很尴尬的道:“独木难支。”李自成又道:“我老李是个粗人,这些文邹邹的词不用也罢,总之我的意思是去投奔闯王高迎祥。” 这高迎祥本乃一介马贩,能骑善射,脊力过人又因朝廷腐败,民不聊生,散尽家产招兵买马,在安塞起义,自称闯王。明朝各地众多起义军以高迎翔一支最为庞大,各地的起义军也纷纷来投,现在河南一带,其下七员猛将号称七闯将,近二十万兵马再手,就来朝廷也对他十分忌惮。 李梦寒虽然跟随李自成有了一段时间,但是对农民起义斗争的形式还是不甚了解,对与闯王高迎祥也只平日里听一些士兵传言,他如何得用兵如神,如何的武艺超群。李梦寒也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神勇无比的闯王,道:“我听大哥的。”刘宗敏道:“将军,我等去投奔了高迎祥那不成了人家的马前小卒,听人家差遣调动,将军不是威严扫地?”李自成道:“要推翻朝廷的暴政,单靠各个人的单打独斗怎么能行,咱们只有联合所有的力量才能和朝廷对着干,为了天下百姓能有好日子过,我一个人的威严又有什么。”李梦寒见李自成为了天下的百姓将个人的荣辱至于不顾,更是对李自成多了一分敬佩。 众人计议停当,将所剩下的士兵化整为零,或办做客商,或办做难民,分兵数路向河南境内转移。 数日后李自成集合了自几的人马,来到高迎祥营寨之外。高迎祥听说门外有人来投奔,慌忙带领手下众将官出来相迎。 李自成的名号高迎祥当然也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李自成,见此人仪表堂堂,定是一员能挣惯战的猛将,当下大喜,将李自成封为旗下的第八闯将,拨给李自成兵马,军器,粮草。李自成没想到,高迎祥能如此重用自己,心下也甚为欢喜,李梦寒等众人依旧编在李自成部中,做为李自成的手下战将。 李自成跟随着高迎祥数度征战,也都身先士卒并力死战,高迎祥对李自成也甚是欣赏,而其他的闯将也都纷纷佩服李自成的勇敢和武艺。 这日,高迎翔召集手下众将商讨军事,说道:“今日,满洲人崛起甚是迅速,我想派人去打探一下满洲人的动静,将来也好有个对策。”话音刚落,李自成站出来道:“末将愿往。”高迎祥道:“唉,你是一军之将,部中大小事物甚多,末可轻动。”李自成见高迎祥不肯放自己去,又道:“那末将保举手下一人前去,定能有所斩获。”高迎祥道:“是何人啊?”李自成道:“末将部中的李梦寒。”高迎祥道:“哦,可是那个从不骑马却斩将杀敌无数的少年将军?”李自成道:“正是。”高迎翔道:“如若是此人前往,那再好不过。好,你速去叫他准备。”李自成大喜道:“末将遵命。”转身走出大帐。 李自成笑呵呵的来到李梦寒的住处,一近门便嚷嚷道:“兄弟,闯王给你派了大任务了。”李梦寒听李自成道闯王给自己任务,急忙问道:“大哥慢慢道来。”李自成坐在木凳之上,云裳上前给李自成倒了一杯茶,李自成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又用袖子擦了擦嘴道:“闯王想派人去关外打探一下满洲鞑子的动静,我向闯王保举了你,如此重任你可要全力以赴啊。”李梦寒道:“那是自然,不知道闯王要我何时动身?”李自成道:“越快越好,明日动身吧。”李梦寒点了点头。李自成站起身来道:“事情说完了,我老李就先走了,你们小两口在这热乎热乎吧。”说罢转身走去。只留下李梦寒尴尬的不敢抬头,云裳满面绯红的在屋中不知所措。这日,李梦寒带着云裳已来到山海关地界,由于前方战事不断,山海关一线,城门紧闭,禁止任何人出路,以防止奸细。但李梦寒见一路所过之处,明朝官军防备松懈,毫无斗志,简直如一群土鸡瓦犬,这等士兵用来防守边关,让人大为失望。 李梦寒和云裳借着月色悄悄翻过城墙,溜出山海关,守城的明朝官军居然丝毫没有发现。依旧是睡觉的睡觉,打拍的打拍,毫无大敌当前之感。 连夜走出数里,李梦寒和云裳走进一片树林,这片树林甚是开阔,遥不及边。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声嚎叫,李梦寒下意识的将流水剑握在手中,他知道这是老虎。关外老虎野熊甚多,尤其是这大树林中,遇见老虎更是平常。 李梦寒拉住云裳的手,让云裳避在自己身后,一手执剑,缓步前行。行不几步,忽然间从树林中窜出一个人来,这人一身异族装扮,身高八尺,相貌堂堂,约莫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手拿一把雕花射月弓,而斜挎在腰间的箭壶中,却没有了箭矢。那人见李梦寒二人站在树林之中大喊道:“快走!”话音刚落,一只猛虎呼啸而来,猛虎身上虽中三箭但仍然若无其事的追来。那人见猛虎上前,想伸手去取箭矢,一伸手却发现箭矢早已都掉落,而猛虎这时却向他扑将过来。那人正在惊慌之时,李梦寒一步抢上前去,抬手一剑,将那老虎从腰间斩成两断。 那人见李梦寒轻易的就将猛虎杀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定了定神之后,又马上走上前来道:“多谢壮士出手相救。”李梦寒道:“唉,兄台哪里话,畜生伤人本就该杀,何须客气。”那人道:“还未请教壮士高名。”李梦寒道:“在下李梦寒。”那人又道:“在下多伦,梦寒兄弟,大恩不言谢。”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与李梦寒道:“梦寒兄弟请收下此物,他日相间之时,以此物为凭,某自当报答。”李梦寒又道:“多伦兄何必客气呢,区区小事……”多伦打断李梦寒的话道:“梦寒兄弟,我们满洲人自来有恩必谢,有仇必报,梦寒兄弟如若不收下便是看不起我多伦。”李梦寒无奈只得将玉佩收进怀中,道:“那既然多伦兄如此说,小弟就收下了。”多伦笑着点了点头,道:“梦寒兄弟,我还有些要事去办,真是可惜,不然定要和梦寒兄弟喝个一醉方休。”李梦寒道:“大事要紧,多伦兄慢行。”多伦点了点头道:“恩,告辞。”说罢,转身从原路返回。 李梦寒和云裳别过多伦,行出树林在满洲大地上到处游走,所到之处无不是,民不愁吃穿,兵斗志昂扬,和大明朝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城寨村落到处是欢声笑语,一派祥和富庶景象。行营兵站无不是刀枪林立,旗帜整齐,士兵们各个精神抖擞,神采飞扬,教之明朝军队强之百倍,强之千倍。李梦寒心道“怪不得明朝边境屡屡告急,不是丢城就是失寨,面对如此强悍的满洲兵,明朝那些散兵游勇们怎能抵挡。”云裳回想起连日来映入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叹道:“中原百姓何时能过上这般的日子?”李梦寒安抚云裳道:“就快了,就快了。” 打探完了关外的消息,李梦寒和云裳一路奔回高迎祥的大营。熟知就在他和云裳出关之时闯王高迎祥领兵出战,战败被俘,后被明军所杀,重将齐推李自成为闯王统领义军。 李梦寒回到大营先去拜祭了高迎翔,而后向众人汇报了关外一行所见到的一切,众将均感,最大的敌人不是明朝,而是满洲人。 政事完了之后即被李自成和众将拉去接风,李梦寒不会喝酒,直喝得昏天黑地,一醉不起。 第十六章 激战皇陵 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雪很大,很密也很白,广阔的大地上积着厚厚的一层雪,白皑皑的甚是好看。北风也吹的瑟瑟,刺骨的寒。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冷得让人心寒。 这日军中无战事,李梦寒正和云裳在军营外游玩嬉闹,李梦寒穿着一身蓝步棉袍,背披一件厚厚的足可抵御寒风的披风。而云裳也跟那些百姓中的民妇一般穿得普普通通,棉衣棉袍,碎布缠头,但那张美丽的脸又怎么能被那些碎布遮住,站在这雪地中,犹如梅花怒放一般美丽,清雅。一个小卒一溜烟的跑过来,施礼道:“李将军,云裳小姐,闯王有要事让李将军和云裳小姐速去商议。”李梦寒一听李自成找他有紧急要事,想必是战事又起,于是答道:“我知道了,你速去禀报,我二人随后就到。”“是。”那是兵答应着转头向营寨跑去。李梦寒拉起云裳的手送到嘴边呵了口气,说道:“我们快走吧,别让其他的将军们等急了。”云裳点了点头,二人并肩向营寨中走去。 李梦寒和云裳来到营帐之中,只见营帐之中只有李自成一人,并不像有什么紧急军情的样子。李梦寒心中疑惑,正要开口询问,只听李自成笑道:“嘿嘿,兄弟,你报仇的机会到了!”此话一出李梦寒和云裳均是摸不到头脑,被李自成搞得迷迷糊糊,李梦寒问道:“大哥,我报什么仇?”李自成正经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般血海深仇你怎么可以忘记?”李梦寒闻听是自己的父母之仇,当下大为激动道:“大哥,你找到魏忠贤了?”李自成道:“是呀,要说这魏忠贤啊……”李自成话还没说完,云裳却昏倒在地了。李梦寒见云裳刚才还好好的,而这时不知为什么却昏倒了,赶紧将云裳抱在怀中,呼唤着她的名字:“云裳,云裳,醒醒云裳,怎么了?” 良久,云裳在李梦寒的怀中慢慢醒来,一张口便道:“梦寒,你要去报仇吗?”李梦寒点了点头。云裳又道:“可以不去吗?”李梦寒大为惊讶疑惑的问道:“云裳,为何这样问?”云裳又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因为……魏忠贤是我的养父……”说罢,两眼禁闭泪水横流。李梦寒闻听云裳此言不禁大惊失色,只是念道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云裳伸手去抓李梦寒的手,道:“自小我是个孤儿,由于我是蓝眼黄发,人们都说我是灾星,没人可怜我,是我养父把我养大……”李梦寒双眼发直道:“你一直想尽办法不让我去报仇,其实你早知道我的仇人是你的养父对吗?”云裳点了点头。李梦寒见云裳点头,又问道:“那你我在树林巧遇也是故意有人安排的,对吗?”云裳无奈,只得又点了点头。“是你养父指使的?”李梦寒的声音有些微颤,眼睛却是红红的。云裳只是咬唇点头,眼中含着泪水。李梦寒冷冷的笑了几声道:“那你跟我呢?也是你养父让你和我再一起的?”云裳点了点头,开口说了话:“是,他要我杀了你。”“为什么不动手?”李梦寒问道。云裳冷言道:“你说呢?”李梦寒双眼禁闭泪水从眼中滑落,问道:“魏忠贤在哪?”李自成面有难色,道:“梦寒贤弟……”话还未说完,李梦寒便怒吼道:“在哪!”李自成皱着眉头望着云裳。见云裳微微的点点头,李自成这才小声嘟囔道:“在凤阳皇帝陵,我的事说完了,老李我先走了。”李自成最怕遇到的就是这些男人女人的事,找了个机会赶快跑掉了。李梦寒起身要向外走,云裳只是冷冷的问道:“一定要去吗?”李梦寒停下脚步道:“一定要去。”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忠贤为什么会在凤阳皇陵?天启皇帝驾崩以后,他的弟弟朱由检做了皇帝,也就是崇祯皇帝。这崇祯皇帝即不爱做木匠活也不买魏忠贤的帐,当了二年皇帝,羽翼渐丰,就想除掉魏忠贤。可魏忠贤却也不知道说杀就杀的,他独揽朝政多年,党羽甚多,想至他于死地,虽是皇帝却也难办。朝廷后宫到处都有人为他求情,最后只得秘密发配魏忠贤到凤阳去为天启皇帝守灵,对外则称魏中贤已被处决以平民愤。 李梦寒骑上快马出了李自成的军营直奔凤阳府而走,一路马不停蹄,不分昼夜,他恨不得立刻赶到凤阳府去杀了魏忠贤,为父母报仇,这积怨多年的怨恨一直是压在李梦寒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如今他终于有了魏忠贤消息,想到这里,他又是扬鞭催马,又是一阵狂奔。 这日到了凤阳地界,李梦寒也顾不得看那些宜人的景色,纵马穿过嬉闹的凤阳城,走山路,来到凤阳皇帝陵。这皇帝陵在大山之中,甚是隐蔽,李梦寒骑着马在山中到处收寻,天色将晚来到一处山坳里,只见青石板铺路,眼前竖着一道大牌坊,上书七个金字为“大明朝先皇帝陵”。牌坊后是一阶阶的石阶,李梦寒望了望大牌坊,翻身下马,顺着石阶走上山去。 夜总是漆黑的,特别是山里的夜,不仅黑,还很阴冷,风瑟瑟,夹杂着风过树石发出的怪声,犹如利鬼哭嚎。李梦寒沿着师阶,一阶一阶的像上走,不知道走了多少阶,来到一出平台,火把通明,看样子似乎是一处祭坛。平台不甚大,数仗见方,四角立有铜鼎,中央有台,台上有案,案边站着两个人,一左一右。两人均是身强体健,身上功夫均是不低。左一人乃是东厂八大高手之一的血杀,右一人是同为东厂八大高手的屠首。两人一人一把刀,此二人,杀人无数,自打魏忠贤被秘密放逐,便来保护魏忠贤的安全。 这二人见李梦寒走上前来,屠首开口道:“终于来了。”李梦寒不答话,出流水剑,疾步上前,绕道侧面,一剑直刺,要打出个一石二鸟。血杀和屠首虽然早有准备,但不想李梦寒的速度居然这么快,二人还没准备,剑却已经到了近前,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闪避开来。而李梦寒的剑却将二人身上的衣衫划出二个口子,血杀在前胸,屠首在背后。 这二人立刻吓得魂不附体,李梦寒不愿和他们多费工夫,绕过二人,继续上石阶。这二人见李梦寒要向上走,连忙想李梦寒背后扑了上去。李梦寒见背后风至,知二人来攻,急忙翻身回冲,杀了个回马枪。那二人正向前冲,见李梦寒回头而来,再想躲李梦寒却已到了身前。李梦寒剑做刀用,一挥手中的流水剑,二人一齐倒地而亡。 李梦寒不去理会那两个死人,反身走回石阶,向上而去。一个人的日子真不好过,李梦寒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看看身边,却是空空如也,哪里见得到那云裳的笑脸。 李梦寒再往上走,只见又一处平台,和前一处没什么区别,只是,这次再这里有三个人在等着李梦寒,左一位东厂理刑官孙云鹤,右一位锦衣卫都指挥应事许显纯,中间的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见李梦寒走上台了,倒也不感意外,只是田尔耕冷冷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说罢一抬手,孙云鹤和许显纯抢步上前,一双掌,一只脚,转眼已经逼到近前,李梦寒也不慌张,从容的闪身避开。这年余在战阵之上,李梦寒的武功卓实精进了许多,战场之上练就的并不只是招事的运用,而是一击杀之。李梦寒现在已经超过了一剑杀一人的境界。战场上箭矢如雨,李梦寒尚能从容避开,而孙云鹤和许显纯这些功夫又算得上什么。 李梦寒躲过二人一击,转身杀回,身法之快,令三人惊恐不已,不过为时已晚,孙云鹤和许显纯已经被穿在李梦寒的流水箭之上,做了人肉的糖葫芦。田尔耕更是惊慌不已,他知道锦衣卫“五彪”有四人死在了李梦寒手里,看来自己今天也是难逃一死了。田尔耕不多想,用尽掌力将石质香案横推而起,香案直向李梦寒飞去。李梦寒见香案飞来,并不闪避,待到香案飞至近前,抬手一剑,香案齐断成两段,掉落在李梦寒左右。田尔耕大惊,狂叫着飞身扑向李梦寒,想以死相搏。李梦寒怎么会给他搏斗的机会,待到近前,手起剑落,一击杀之。 李梦寒解决了这些绊脚石,又拾阶而上,又是一段不甚平整的山路,夜已渐深,云尤遮月,星光斑驳,不甚明亮,而石阶却越渐残破,北风袭袭,树亦摇摆,无雪的冬日夜晚更是寒冷无比,李梦寒握剑的手冻得通红,但他不觉得冷,心中的怒火烧得他浑身热辣,只想早一点杀死魏忠贤。 李梦寒终于趴完了所有的石阶,来到一个大空场,四周火把无数,把这里照得如同白昼,地面青石板铺砌而成,眼前的一面峭壁被人工雕琢得尽是朱家的功德,而他们给世间百姓带来的疾苦却只字未提。峭壁下有一处山洞,应该是皇陵的入口。而山洞前有二个人,一站一坐,站着得二十来岁,身材中等,相貌俊朗,背被一把单刀,此人正是李梦寒的师弟秦飞。而坐着那人,瘦弱不堪,有如白骨生皮。一双眼睛却是寒光凛凛,闪烁着奸邪之气,这人就是魏忠贤。 李梦寒一见魏忠贤怒火顿起,手中流水剑一横,就要向上扑,却被秦飞拦住去路。李梦寒怒道:“秦飞!这人是我的杀父仇人,你速速让开!”秦飞道:“他是我师父!”李梦寒听得秦飞此言更是怒气冲天,大怒道:“你这忘恩复义之徒!师傅的养育之恩你都忘了吗?”秦飞自知理亏不做回答,只是和李梦寒缠斗在一处。这年余来秦飞一直跟着魏忠贤学那些阴毒功夫,虽然表面上看是强悍了许多,其实却是魏忠贤借此来偷吸他的阳气。魏忠贤自打断了李可灼的仙丹,就是靠着秦飞的阳刚之气来修炼他的邪皇阴功,而秦飞却浑然不知,只以为是自己练功太累,导致精神萎靡不振。 李梦寒年余来武功不断在战阵中精进,又得李可灼的仙丹,而秦飞却已经被吸得只剩下花架子,怎么可能是李梦寒的对手。李梦寒不出几招,便将秦飞制住。李梦寒觉得奇怪,以往师弟武功要高于自己,就算这年余来,自己在怎么勤于练习,师弟再怎么荒废武艺,秦飞也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秦飞倒在地上,看着指在他眼前的剑,心中大为疑惑,怎么魏忠贤教他的功夫,会让他越练越弱呢? 正在这时,魏忠贤找准时机,飞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爪正中李梦寒前胸,将李梦寒击出数仗远,跌落在地。秦飞急忙叫道:“师父!你答应过我不杀我师兄的!”魏忠贤阴笑道:“我怎么会杀他,你的阳气已被我吸尽,杀了他,我拿谁来练功?哈哈哈……”秦飞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自己武功越练越弱,越是练魏忠贤的武功,自己的真气就被他吸得越多,这年余来,自己已经成了个只空有招式的废人。 只这时李梦寒缓缓站起身来,魏忠贤大惊,阴阳怪气的道:“没想到,吃了我一爪还能站起来,真是不简单。”说罢,向前而去,又要出招。走不两步,忽然身子一顿,却被秦飞抓住。秦飞一面抱住魏忠贤的腿,一面大叫:“师兄快跑!”李梦寒哪里会跑,用尽力气将流水剑掷出。魏忠贤见剑要到近前,想闪身躲避,无奈秦飞死死抱住自己,自己动弹不得,无奈,只得运足内力,将内力转化为气力向身外震去。秦飞的两条胳膊立时被震得横飞出去,不知掉到何处。秦飞本人也被震出数丈之外,奄奄一息。魏忠贤摆脱了秦飞,但再想转身,却来不急了,流水剑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 李梦寒赶紧跑过去抱住秦飞,秦飞已经被震去了双臂,一张俊朗的面孔也被震得血肉模糊,只听他用进全身力气说道:“我……还是……天……音谷……的弟子……吗?”李梦寒泪流满面,道:“是,永远都是。”秦飞听了这句话,轻声笑了笑,便离开了人世。 李梦寒报了父母之愁,他亲手杀了魏忠贤。完成了师父交给的任务,让秦飞从回正途,虽然在秦飞回头的那一刻。他却死了。李梦寒心中的结终于打开了,他埋葬了秦飞,走出皇帝陵,这时,天已放亮。李梦寒抬头看看天,翻身上马,向李自成的大营赶去,因为那里有他最重要的人,云裳。 敬告读者 由于临近期末考试~《乱世江湖情》暂时停止更新,至1月10日恢复更新,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十七章 京城决裂 当李梦寒返回李自成军中时,云裳早已经不知去向。而李自成则占西京,渡黄河,大军所向无敌,断断时间就平定了山西,大军锋芒直指京畿。 李梦寒回到营中不见了云裳,神情恍惚不定,整日忧忧郁郁。李自成一直视李梦寒为兄弟,见李梦寒整日这样魂不守色的样子,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上前对李梦寒道:“梦寒,你我兄弟一场,有些话当哥哥的也不得不说。”李梦寒听得李自成的话,才发觉李自成站在自己身边,赶紧道:“大哥什么时候来的?”李自成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李梦寒根本半字都没听见,不禁摇摇头道:“梦寒,云裳走了,但是她会回来的。”李梦寒听了李自成的话,连忙抬起头,急忙问道:“真的吗?她会回来?”李自成道:“你们的感情有多深?还要我来说吗?让她清净清净,女人嘛。”李梦寒听了李自成的话,仿佛捞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顿时变了另外一个人一般,也有了精神,可是脸上还有一丝的疑惑。李自成见李梦寒还有一丝的疑虑,连忙道:“兄弟,如若云裳姑娘回来看到你这般样子,那她一定会失望的。”李梦寒听李自成这样说,心下思量道:是啊,我不能这样消沉下去,天下的百姓还没有脱离苦海,他们还需要我们。当下点了点头道:“大哥,小弟让你担心了。”李自成见李梦寒这么说,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拍了拍李梦寒的肩膀道:“兄弟,早点睡,明天还有很多大事要办呢。” 次日一早,李梦寒走出帐房,只见眼前的农民军早已经今非昔比,刀枪林立,盔明甲亮,顺字大期处处飘扬。 李自成自从攻下了西安,在西安建立了大顺政权,称新顺王,军容兵势早已经远远超过大明,李自成早打算兵分两路,抢在大清国前攻占北京城。只是手下苦无良将,只得暂时罢了。而李梦寒的返回了却了李自成的难处。 只见李自成身穿一身黄金索子甲,头戴七宝双龙盔,身披绣龙披风,健步走上点将台,台下三军齐声拜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自成点点头,挥手示意众军平身,在台上朗声道:“明朝皇帝昏庸无道,让天下百姓受尽苦难,今日,我将率领汝等发兵直导京畿,为天下黎民打下一片江山!”台下三军齐声呼喊道:“直导京畿,灭明兴顺!”李自成看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顺军将士,满意的点点头。拿出一支令箭道:“李梦寒听令!”李梦寒走上点将台道:“末将在。”李自成道:“命你带一军,由故关,经真定,保定北上,到京城前与我主力会合。”李梦寒道:“得令。”转身走下点将台,台下一声炮响,李梦寒带着这只军队,浩浩荡荡的向故关而去。 而李自成则亲率主力军经大同,宣府而下,直逼居庸关。 李梦寒率军出来,行至故关关下,李梦寒传令扎下营寨次日攻城。李梦寒带领着军士们扎帐篷,埋鹿角。只听得两个军士嘀咕道:“还是李将军啊,当了大官还像以往一样和咱们这些小兵一起安营扎寨。”“不一样了,过去顺王带我们如同兄弟,现在呢,人当了皇上,都一样了。”李梦寒听得军士的嘀咕,心下咯噔一声,环顾四周,那些随行的将领一个个都在那里休息,再不像往日一般和兵士们一同劳作。李梦寒见了也只是连连摇头,心道:变了,一切都变了。 次日攻城,李梦寒身先士卒带领一队士兵,攀附着云梯抢攻城楼,城上守兵火炮箭矢不停的向下射,大顺军死伤甚重。李梦寒眼见死伤太大,不能久拖,挥舞着流水剑,运起轻功,几步抢上城楼,一套云梦剑法游走在城头之上,挡者立毙。明军以乱,大顺军涌上城头,打开城门,大顺军蜂拥而入,故关破。 一路上,真定,保定的明军均是望风而降,李梦寒部队兵不血刃就抵达了京城郊外。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七日,李自成大军攻破居庸关,直抵北京城外,两军会合,向北京城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大顺官兵各个奋勇争先,而明军也是拼命抵抗,城上城下喊杀成一片,箭矢炮石漫天而下,大顺军几度强攻均被守城的明军打退,死伤不计其数,李梦寒眼见死伤太大,来到李自成身边道:“大哥……”话还没说出口,即被李自成打断道:“在外叫我皇上!”李梦寒点了点头道:“皇上,几次攻城我军伤亡太大,今日暂且收兵吧。”李自成瞪眼看着李梦寒道:“眼见城破,怎可就此收兵,来人啊,加派士兵冲城!”李梦寒道:“皇上,难道你就不顾及士兵的死活吗?”李自成道:“他们为了天下百姓而死,为了我大顺皇帝而死,难到不值吗?休要多言!”李梦寒无奈,眼见着一路从陕北跟着自己打过来的士兵们,倒在高厚的城池下面,李梦寒不禁黯然泪下。李自成瞥眼看了看李梦寒,心下寻思京城城高池深,再攻下去也不一定有结果,还是暂且收兵明日再做打算吧。于是对传令官道:“收兵回营!”说完,掉转马头,在万余近卫精骑的护卫下回了营寨。李梦寒望着烽烟中的北京城,满腹的感慨不知道对谁倾诉,不禁又回想起云裳在他身边的日子。 次日,李自成再次指挥大军攻城,一通鼓声过后,连珠炮响起,沙场上,寂静无声,城上城下全所有的士兵都厉兵秣马,拉弓架弩,眼望着李自成,一阵风卷起黄沙而过,李自成手中的宝剑向下一压,两翼兵马立刻狂奔而出,人浪滚滚,喊杀连连。城上更是万箭齐下,以死相拼。大顺士兵冒着头上飞下的箭矢,冲过浮桥,直抵城下,架起云梯攀向城头。城上的明军精兵依旧是箭矢夹杂着滚木来对付攻城的大顺士兵。 攻至正午,忽然士兵来报:“陛下,明朝太监曹化淳献彰义门来降。现在彰义门已被我军控制。”李自成听后大喜道:“好,冲进城去,有抵抗者,杀!”说罢一马当先奔彰义门而去,身后跟着的是万人的近卫精骑。 外城已破,小小的皇城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大顺大军的猛烈进攻,翌日,皇城也被攻破,大顺军在皇城里大肆搜捕崇祯皇帝和明朝的重臣,而一些将领士兵,却趁着这个机会大肆凌辱宫中的宫女和崇祯的妃子,搞的大顺军无人真正寻找崇祯,而是忙着奸淫掳掠。 李梦寒独自一人在皇宫中漫无目的闲走,莫名的来到万寿山(今景山,又称煤山)上,见一人穿着白绸短衣,披头散发,正拿着根白绫往脖子上套,李梦寒看了看那人,见那人衣襟上写着“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复面。”李梦寒心道:想必这便是崇祯皇帝。 那崇祯皇帝见了李梦寒提剑走来,只当是来杀他的,不禁仰天大笑道:“想寡人为帝十七载,日夜思量如何富民强国,也算是励精图治,怎耐天灭我大明啊!今日国破,寡人本想自我了断,却不想还要被贼人抓去凌辱,真是丢尽了大明皇室的脸面啊。” 李梦寒见崇祯这般狼狈,虽为一国之君,但难耐手下众臣尽是贪官污吏,本有满心的抱负却难已施展,摇了摇头,心道:“当皇帝又能怎样?崇祯当了十几年的皇帝,最后却也落得如此下场。李梦寒不忍再看,转身走下万寿山。 崇祯皇帝见李梦寒没有抓自己,苦笑几声,把脖子伸进白凌中,做了掉死鬼。统治中国二百七十六年的猪明王朝,至此宣告灭亡。 而李自成却自打攻下了北京城便派人大肆查搜明朝降官的家产,自己却把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占为己有,整日和这天下第一美人待在一起,不思江南还有明朝五十万大军,关外兵精粮足的清军,还有手握重兵的明朝山海关总兵吴三桂。 李梦寒几次想找李自成,劝他不要荒废正事,以天下百姓为重,而李自成却和陈圆圆在皇宫中整日过着歌舞升平的日子,李梦寒每每进宫去面圣,只是吃到闭门羹。而大顺军的将领们也都纷纷住到王公贵族的府邸里,过着糜烂的生活,借着搜查降官的名义中饱私囊。只有李梦寒一人还坚持住在士兵的营帐里。而士兵们却根本不买他的帐,每日只是奸淫掳掠,如同盗匪一般。大顺政权原本的朴实作风一扫而去,兵不思作战,将不思进取,就连最基本的人性在金钱和美色的诱惑之下都已经被泯灭了。李梦寒彻底的失望了,也许所有的人都一样,当了皇帝,就再不顾及什么是百姓。百姓的疾苦再也不是他们的动力,而却成了他们的负担。 李梦寒回想这数年来,眼前的这支军队从几百个残败兵卒,变成数万的精甲铁骑,一个个朴实的一心想着为苦难的百姓打天下的农民军们,如今变成了和明朝的贪官污吏一般的腐朽之徒,不由得心寒似冰。 收拾了包袱,背起流水剑,向城郊的小筑走去,想在那里等着云裳回来 终章 千里寻卿 李梦寒的出走,并没有影响到大顺军中将领的腐化,他们还是如往常一样,花天酒地,一扫往昔的朴素作风。李自成自己更是至手下的数十万军队而不顾,每日只沉浸在陈圆圆的怀中,迷恋着美色。 吴三桂,前明的山海关总兵,手握六万英勇善战的辽东军,号称无敌之师。吴三桂表面上臣服于大顺,实质是为了保全家小,而李自成,掠其妻,抓其父,让他怒不可泄。但吴三桂深知,自己手中的辽东军虽然身经百战,但毕竟人数上远远少于大顺的数十万军队,就在“报君父之仇”的幌子下,投降了大清国。 二十一日,吴三桂率领六万辽东军向北京进发,这些辽东军均是白盔白甲,头系孝带,外罩孝衣,发丧而进,行进路上不断有明朝遗军加入,行至一片石,已约有十万人马。 李自成虽然长时间沉迷于酒色,但闻听吴三桂率军出山海关来攻北京为崇祯皇帝报仇,不禁大怒,杀吴三桂父亲吴襄祭旗,点齐成中二十万精兵杀出北京,早已经在一片石列下了一字长蛇阵,等待着吴三桂的辽东军前来决战。 而大清国的八旗军怎么会放过这个一举歼灭大顺军主力而进占中原的绝好机会。十万八旗精兵悄悄的埋伏在一片石的周围等待机会。 早春的北方还是十分寒冷的,北风吹打着将士们身上的铠甲,发出如同刀枪碰撞的声音,将士们紧紧的握着刀枪,手冻得通红。仇人相间分外眼红,吴三桂眼见杀父仇人近在咫尺,不由得咬牙切齿。而李自成却十分轻蔑的笑着,那笑容就像再对吴三桂说“我杀了你的父亲,睡了你的女人。你又能将我怎么样?天下是我的!谁能把我怎么样?” 吴三桂再也忍耐不住,手中长刀一挥,身后十万人马一齐杀出,这气势,有如排山倒海。吴三桂一马当先,他表面上意在为君父报仇,而实际他是在向埋伏在身后的多尔滚证明着自己的价值,辽东军的价值。 李自成见吴三桂率先发起进攻,大喊道:“谁取吴三桂项上人头,赏金千两,身后众将纷纷纵马而出,二十万大顺军,瞬时变成长蛇卷地阵,将辽东军围在当中。 那辽东军只有六万是吴三桂从山海关带出的,英勇善战自不必说,而还有四万乌合之众,被大顺军包围起来,顿时慌了手脚,大顺军虽然经过三十余天的放纵生活,但作战的能力并未下降太多,那些散兵游勇瞬间被砍倒大半。交兵只一回合,辽东军便死伤甚重,李自成哈哈大笑道:“袁崇焕的辽东军,到了吴三桂的手就变得如此不堪一起,大伙一起上,生擒吴三桂!” 大顺军听得主帅的话,不免轻敌起来,然而辽东军主力未动,吴三桂见大顺军,将自己围在当中,率领手下精兵集中突围,大顺军太过轻敌,包围圈瞬间被辽东军撕裂。 李自成见刚才还如同土鸡瓦犬的辽东军瞬间变得勇不可挡,大吼一声,率领手下亲兵冲向缺口,和辽东兵混站在一处,辽东军人数远远少于大顺军,渐渐抵挡不住,冲出包围圈的军队被李自成硬生生的压了回去,又再次陷入包围之中。 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从清早战至正午,大顺军的包围圈几次被撕裂,又几次再度合围。辽东军虽然英勇,怎奈人数太少,死伤甚重,只剩下三万于人被大顺军死死的围在当中。李自成的大顺军也死伤了五万余人,但依靠着人数上的优势,把握着主动。 正当李自成再一次率领大顺军向被包围的辽东军发起猛攻之时,只听得身后一声炮响,埋伏在周围的十万八旗军蜂拥而出,喊杀声音此起彼伏,绣龙旗在凛冽的寒风中飘扬,领兵的正是摄政王多尔滚。 大顺军正全力围攻辽东军,身后突然遭到八旗军的袭击,一时见乱了阵脚,八旗军英勇善战,能骑善射,哪里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多尔滚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一连射落几员大顺军的将领。 吴三桂苦苦支撑到了现在,手下的辽东军已损失殆尽,还以为今天就要命丧一片石,见多尔滚带着八旗军杀来,顿时来了精神,对手下人喊道:“我们的援军来了!大伙一起向外冲,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援军的到来激励了每个辽东军,他们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向着大顺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大顺军原以为胜券在握,八旗军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原来的计划,被如同困兽的辽东军和刚刚加入战场的八旗军里外夹击,已经激战半日的大顺军瞬间土崩瓦解,死伤惨重。李自成见无法挽回颓势,慌忙传令撤兵。八旗军和辽东军一路追杀大顺军四十余里。小小的一片石,中原最有实力的几支军队再这里激战一日,留下了二十余万大顺军,辽东军和八旗军的尸体,当真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李自成不敢停留收拾残军,一路奔逃身后仅仅跟随着二十余骑,穿北京城而过,直逃到京郊的一片树林中,被数百八旗军围在当中,领兵的正是多尔滚。李自成把心一横,带领那二十余骑冲入多尔滚的阵中,几个回合,只剩下他自己还站在那里。 李自成持枪而立,仰天长笑道:“我李自成,活到今日,当过农民,当过将军,连皇帝都当过,死而无憾!”多尔滚笑道:“李自成,只要你投降我们大清,我不但保你不死,还给你高官厚禄。”李自成哈哈大笑道:“我李自成皇帝都当了,还当什么高官,为今只求一死!”多尔滚道:“好,我敬你是条汉子,也不为难余你,就给你个痛快!”李自成又道:“能死在大清摄政王手里,我也不虚此生,说罢双眼闭合,丢下长枪,昂首赴死。 只这时,李自成突然感觉到有一个人从高处跳落到他身边,这感觉好熟悉,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是李梦寒!李自成见李梦寒赶来救他,不禁满眼湿润道:“梦寒……”又转头对多尔滚道:“此事与我贤弟无关,还希望摄政王不要为难。”李梦寒顺声望去,不禁道:“多伦大哥……”原来当年李梦寒和云裳在树林中救下的满洲贵族,正是多尔滚。多尔滚听得李梦寒叫他多伦,定眼观瞧,见果然是那日救他出虎口的俊美少年,而如今这少年虽然依旧俊美,眉眼之间却多了许多沧桑。 多尔滚赶紧翻身下马,失礼道:“恩公,想不到今日在这里见到你。”李梦寒从怀中取出一块玉配,拿在手里看了看,正是当年多尔滚送给他的。李梦寒一扬手将玉配丢给多尔滚道:“闲话不说,我希望你承诺当年的诺言,放过我大哥。”多尔滚接玉配在手,看了良久道:“放了他可以,只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李梦寒道:“请说。”多尔滚道:“只要他从此不理政事。”李梦寒看了看李自成道:“大哥切末枉费梦寒的一片苦心。”李自成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我就答应你,从此当个和尚,云游四方,不理政事,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多尔滚道:“请说。”李自成道:“我手下的兵将,投降于你,你切不可杀。”多尔滚道:“这你放心,我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李自成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李梦寒见多尔滚已经答应放过李自成,对多尔滚道:“多谢多伦兄成全。”多尔滚正要客气,李梦寒已经拉着李自成,运起轻功,飞上树去,不知去了何处,多尔滚,只得高声叫道:“我不叫多伦,我叫多尔滚。恩公后会有期!”树林中只留下多尔滚和数百清兵,还有环绕的回音。 李梦寒正带着李自成向树林外走去,却正遇刘宗敏带着数十残败兵马奔逃过来。刘宗敏见李自成和李梦寒在一起,顿时大喜,走上前来道:“参见皇上!”李自成将刘宗敏扶起道:“我已经不是皇上了。”刘宗敏听着大为疑惑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自成。 李自成从刘宗敏腰间拔出腰刀,挥手剃下一束头发,刘宗敏伸手要拦,却被李梦寒挡下,李自成一边剃头一边把刚才的事情讲给刘宗敏。说罢将腰刀递给刘宗敏,淡淡道:“宗敏,回家吧。”又对李梦寒道:“贤弟保重。”转身向树林外走去,漫漫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刘宗敏回头对众军士道:“现在皇上走了,我看咱们就请梦寒将军来当我们的新皇上,大家说如何?”众军士齐声叫好,李梦寒却说道:“我去过关外,那里的百姓人人吃得饱,个个穿得暖,家家有毡房,户户有牛羊,咱们大家跟随皇上十几年为得不就是天下人能过上好日子吗?谁当皇帝又如何,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这个皇帝谁来当还不是一样。”这些话句句都说道众军士的心坎里去了,都低下头,不再说话。 沉寂了许久,还是刘宗敏打破了僵局,道:“梦寒将军,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李梦寒看看天,说道:“我去找云裳,我一定要找到她,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刘宗敏道:“祝你们夫妻早日团员,保重。”回头又对身后的军士们道:“我们回家!”军士们一阵欢呼,跟随着刘宗敏向树林外面走去。 李梦寒一个人站在树林中望着刘宗敏和军士们远去的背影,而他却不知道,在他身后一个穿着黄色幻霓裳,金发碧眼的美丽姑娘正在树后悄悄的望着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