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來了,仔細包紮好王明蘊頭上的傷口,開了安神的藥後,就向將軍複命去了。


    李公公得知王明蘊安全迴來,不顧夜深,來詢問情況,王行知剛才被王明蘊氣的隻喘氣,他把王明蘊的態度說出後,又氣的用手在案幾上拍了幾下。


    “將軍,您先息怒,眼下您打算怎麽辦?”李公公詢問道.


    “把他先關起來,不再讓他去見寶華那個臭丫頭,等她們離開這裏後,兩個人隔的遠了,這感情漸漸就會淡了。”王行知說道。


    “將軍,您這樣做不妥,雜家倒是有個主意,不知當說不當說。”李公公聽了王行知的話後,沉思片刻說道。


    “但聞其詳。”王行知疑惑的看著李公公。


    “這種事情,易疏不宜堵,世子還年少,身邊就一個郡主,自然喜愛的緊,越是去阻攔世子,沒準世子就越發的堅持,照雜家的想法,倒不如此次讓世子跟著一同迴去,京城的名門淑女比比皆是,等世子在京城呆久了,見識多了,自然就......”說到這裏,李公公給了王行知一個你我心知肚明的眼色。


    “李公公,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那我這就去安排,讓明蘊一同迴京。”王行知不由露出了笑容,男人最了解男人,更何況,他也是那個歲數過來的,京城那花花世界,沒有男人抵擋的住誘惑的,這事,是他糊塗了。


    “將軍您是當局者迷,既然如此,時候不早了,將軍也忙了一晚了,您先好好休息,一切等天亮再說。”


    “李公公費心了。”


    王行知等到天亮後,就去王明蘊的院子裏,一來看看他的傷勢,二來知會他,讓他迴京城的事情。


    王行知邁進小院,入目就是堆著的幾個箱子,王明蘊正躺在太師椅上指揮著常山往箱子裏裝著東西。


    “明蘊,你這是做什麽?”王行知疑惑的問道。


    王明蘊猛然聽到叔父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從椅子上起身,站了起來,走到王行知身前說道:“侄兒好久未曾迴過京城了,甚是思念家中父母,再說,侄兒留在這裏,隻會惹叔父生氣,所以打算跟李公公一起迴京去,省的叔父為侄兒費心勞神。”


    聽著王明蘊口氣中帶著埋怨,王行知也覺得自己昨天下手有些重了,他歎了口氣說道:“這次你隨李公公一同迴京吧。”


    王明蘊本來打算如果叔父不同意自己迴京,偷偷溜走也要隨著寶華離開的,沒想到叔父卻答應的如此幹脆,他這時倒有些內疚起來。


    這十幾年,都是叔父一直在照顧自己,叔父為了能好好照顧自己,家裏的堂兄弟堂姐妹還有嬸娘都留在了京城,結果自己......


    可是...算了,等他娶了寶華後,再帶著寶華迴來,好好孝順叔父,到時叔父一定不會生氣了。


    想到這裏,王明蘊心中的愧疚一掃而空,轉而興奮的說道:“謝謝叔父。”


    “那你先收拾收拾吧,有什麽需要的,就差人去找我拿。”王行知看著王明蘊滿臉喜色,不由心中冷笑,說完這番話後,就轉身離去。


    王明蘊樂的嘴都快裂到後腦勺了,嘴裏哼著小曲心情大好的整理著要帶迴京城的行李。


    誠王府中堂,張大管事大清早在這裏分配著一天的活計,發好腰牌後,就靜靜的等著郡主。


    當寶華踏進中堂時,張大管事站起身來,雙手作揖,“見過郡主。”


    “大管事不必多禮。”寶華在主位坐了下來。


    “郡主,昨晚歇息的可好。”


    “昨日有勞大管事和大家了。”


    “郡主客氣了,老奴隻是希望,郡主以後,不要再如此任性。”張大管事淡淡的說道。


    “大管事也是看著寶華長大的,以後有什麽不妥之處,盡管提出,父王在世的時間,對您一向尊重有加,寶華內心也把您當做一個長輩。”寶華一臉誠懇的說道。


    “郡主說這話,真是折殺老奴了,隻要郡主不嫌棄,老奴一定行犬馬之勞。”張大管事聽到寶華的話,臉上有點兒動容。


    “王府每人賞銀一兩。”


    “老奴替大夥謝郡主。”


    放在前世,寶華根本就看不上這些奴仆,他們的命都如螻蟻,隨她處置。後來在逃亡中,她又數次被這些下賤的人出賣,讓她更加唾棄這些不知忠心為何物的人。


    隻是曆經一係列的事情之後,寶華才明白,是自己把那些人先看的一文不值,輕賤別人的性命,有因才有果,不要覺得這些下人沒有用,俗話說的好,小鬼難纏,同樣的錯誤,寶華不會再去犯第二次。


    “郡主,老奴還有一事稟告。”寶華正在沉思,張大管事突然說道。


    寶華抬起頭,示意張大管事繼續。


    “府裏的下人們,有人不願背井離鄉去京城......”張大管事斟酌了一番說道。


    “我此次去京城,也不知何時才能迴來,那些不願去京城的人,大管事你就把賣身契給他們,再給上一筆安置費,就此遣散吧。”府裏留下的下人都是之前自願留下的,但是留在王府跟離開這裏到遠到千裏的京城,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郡主仁慈。”張大管事說完就退下去安排了。


    寶華看事情已經安排完畢,就打算去探望忍冬,結果剛起身,木槿就跪了下來。


    “木槿?”不僅寶華詫異,就連一旁的碧桃也是有些摸不到頭腦,這是唱的哪一出。


    “郡主,求您勸勸奴婢娘,奴婢娘聽說郡主跟世子要去京城,執意也要跟著一道,不是奴婢不願意......而是奴婢娘的身體,郡主,奴婢願意隨郡主去京城,但是,求郡主讓奴婢娘留下。”木槿說完又朝著寶華磕了一個頭。


    寶華這才突然想起來,前世木槿的娘,好像就是到了京城沒多久就病逝了,當時自己渾渾噩噩,什麽都不管不顧,可能就是因為那時木槿娘放心不下自己,而跟著一起去的京城吧。


    怪不得木槿到京城後,越來越沉默,後來在遼國被滅時,她穿著自己的衣物,引得追兵朝相反的方向追去,最後,也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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