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張蘭英也知道這裏麵肯定是有原因了。


    要不然好端端的,他又怎麽會把張小馳也拉下水呢?


    一想到這兒,張蘭英那雙原本黑沉的眸子變得更加的複雜了起來。


    很快,兩人就在監獄裏看到付寶恆。


    對方身高一米六八,長得比較瘦小,一張臉蠟黃的也不像是個樣子,一看就知道他其實也深受那玩意的迫害,兩眼也顯得有些無神。


    但是當付寶恆看到張蘭英的時候,一雙眸子裏瞬間亮起了精光,連忙走上前道:“英子姐,你,你來了?英子姐。”


    “別動!”站在他兩麵的看護人員見他如此的激動,連忙把他摁坐在了椅子上。


    張蘭英挑了挑眉,見對方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看他,冷聲道:“告訴我,寶恆,你為什麽要害小馳?”


    付寶恆看了張蘭英一眼,流著淚道:“英子姐,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害小馳,這一切其實都是有人壓迫我這麽做的,我也是逼不得已呀。”


    當初他明明是跟著好朋友一起來市裏玩玩好好的放鬆一下,哪想到卻被人給算計了,染上了不該染上的東西。


    過後他每天都猶如被螞蟻撕咬一般,也不敢迴村裏,所以一直都在城裏浪蕩。


    哪想到有一天他就突然遇到張小馳了,本來兩人都是一起玩過的玩伴。


    付偉深本不應該害他,可是當初對方在暗處逼迫他,告訴他,他要是不把他事先弄好的那杯酒給張小馳喝,那麽他以後可就再也拿不到那個東西了不說,還會跑到村裏去找他幹爹和幹媽要錢,告訴他在市裏做的好事。


    讓村裏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涉毒少年。


    付偉深本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哪裏想到那麽多,一聽到對方不給他那個東西還要去村裏揭穿他的真麵目。


    哪裏還敢不從,所以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張小馳把對方事先就調好的酒一口一口的給喝了下去。


    但要是在從新在給他一次機會,他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如今他這樣可真的是害人又害己呀。


    付偉深就這麽埋著頭痛苦著,看的出來他確實是已經知道錯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表現的這麽的悲痛了。


    張蘭英聽付寶恆這麽一說,一雙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精光,淡淡道:“那你能夠告訴我,是誰逼迫你在這麽做的嗎?”


    付偉深搖著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


    顯然張蘭英並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恩。”付偉深點著頭,十分嚴肅道:“畢竟對方每次來跟我們交易的時候都帶著一張麵具,穿著一身黑衣,而且當時又是在暗處,我們根本就看不清對方長什麽樣子,要不然我早就找人去揍那人了。”


    張蘭英看著付寶恆那滿臉嚴肅的模樣,就知道他確實是沒有說謊,沉聲道:“那你在市裏的消息你給你幹爹和幹媽說了嗎?”


    付寶恆咬了咬唇,搖著頭,“沒有。”


    當時他出了這樣丟臉的事情,他又怎麽好意思說的出口。


    以至於才會讓自己一條道上走到黑。


    現在迴想起來,付寶恆就覺得自己當初實在是太單純了。


    要是當初他不跟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起來到市裏,那麽他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


    如今迴想起來,付寶恆的心裏真的是後悔不已。


    也知道自己現在後悔已經沒有用了,隻希望到時候幹爹幹媽他們知道這條消息後,能夠不要傷心。


    要不然他這個當兒子的可就真的是太對不起他們了。


    “那你這是打算一直都不告訴他們了?”張蘭英瞥了他一眼,十分嚴肅的問。


    “恩!”付寶恆恩了一聲,點頭道,“所以英子姐,你能不能也別把我的事情告訴給他們?要不然他們會傷心的。”


    “這我恐怕不能夠答應你。”張蘭英十分冷漠的說,“畢竟這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你就應該接受你該有的懲罰。”


    “還有,你說這件事是別人迫害你所以你才迫不得已的讓小馳染上了一些不該染上的東西,那你當初就怎麽沒有考慮到我這個當姐姐的感受?你明知道我現在身邊最親近的人就隻有小馳了,可你卻偏偏害得他染上一些不該染上的東西,還害得他被學校開除,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已經害了他一生了,你又怎麽好意思來求我不要把你的事情告訴給你幹爸和幹媽?”


    “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是聖人不成?”張蘭英譏諷著。


    看得出來,她對於付寶恆這麽做是非常生氣的。


    別管他是什麽原因,總之他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


    就算是有人在背後逼迫他,可他要是不幹出那些事情出來誰能夠逼迫他?


    所以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付寶恆被張蘭英這通話斥責的是麵紅而赤的。


    知道他現在在求對方的原諒,肯定也是無濟於事了,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


    他也已經無力挽救了,又有什麽資格去求對方答應他的要求呢?


    付寶恆在心裏冷笑了一聲,一雙深邃的眸子裏不停的流著淚水,看起來十分的傷心。


    不過張蘭英並沒有因為他的哭泣而有半分的心軟,相反還勸說了一句道:“你也別哭了,雖然這件事你確實是做錯了,但是我想你幹爹幹媽現在肯定是非常想要見你的,一會兒你就見見他們,把你自己現在的情況跟他們說一下吧,不要在隱瞞他們了,這樣讀你對他們也都好。”


    “要不然他們這樣對你抱著有很高的期待,到頭來才發現你其實原來並沒有他們期待中的那麽好,那麽他們隻會更加的失望的。”


    付寶恆張了張嘴,原本想要在說些什麽,但是聽了張蘭英所說的這番話後,頓時就沉默了。


    是呀!


    幹爹和幹媽對他一直都抱著有很大的期望。


    他們都以為他在城裏乖乖的讀書,那會想到他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而他也一直都在寫信騙他們,說他在城裏過的很好什麽之類的。


    現在迴想起來,他所做的那一切不過都是在虛誇而已。


    到頭來他們若是知道了真想恐怕一定會比知道他現在在監獄裏更加的失望。


    “那就麻煩你了,英子姐。”付寶恆很快就想通了,他抬眸看了張蘭英一眼,淡笑道:“希望你能夠帶我轉告我幹爸和幹媽,告訴他們我現在是個什麽樣的情況吧。”


    “不用了,我剛才在來的時候,就已經讓人去趙家莊把你幹爸和幹媽接了過來,一會兒你就能夠看到了。”張蘭英淡淡的說著。


    對於付寶恆她確實是沒有什麽好感。


    但也不討厭,隻是一想到他把張小馳害成現在那樣,張蘭英這個當姐姐的心裏就有一股子的悶氣。


    所以連看他的目光都帶有幾分冰冷。


    站在一旁的陸北霆見她和付寶恆一口氣說了那麽多,也沒有半年阻止她的意思。


    畢竟這個時候心裏最不好受的就是張蘭英了。


    她既然想要發泄,那就讓她發泄吧。


    總比讓她一直悶在心裏要強。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後,章程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說是人到了。


    陸北霆對著章程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看向了張蘭英,沉聲道:“我們先走吧,把這裏留給他們父子二人吧。”


    張蘭英點了點頭,然後便和陸北霆一起走了出去。


    門外,付偉深正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裏,看的出來他對於付寶恆突然進監獄裏這件事也是非常憂心的。


    隻是他卻一直沒有表現在臉上,現在看到張蘭英和陸北霆夫妻二人從裏麵走出來,付偉深對著二人鞠了一個躬,滿臉的歉意道:“對不起,英子,我不知道寶恆這小子居然會還小馳,你放心,等我一會兒進去後,一定會狠狠的揍他一頓,罵他兩句的。”


    張蘭英看了付偉深一眼,還是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不用了,付村長,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就算是揍他一頓,罵他兩句也是無濟於事的,關鍵時刻還是要告訴他,讓他要在裏麵好好的表現,好提前出來,這樣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是當然。”付偉深點著頭,十分嚴肅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讓他這麽做的,隻是對於小馳的事情,我這個當父親的真的是替寶恆而感到深深的愧疚,是我沒有把他教好,沒有把他教育好,所以才會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真的是對不起。”


    張蘭英知道付偉深對於付寶恆這個幹兒子一向是非常看重的。


    現在見他這麽的替付寶恆道歉著,也知道他心裏其實也不好受,倒也沒有為難他,淡笑道:“付村長,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你也別再說對不起了,還是好好的進去和寶恆說說話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們父子二人聊天了。”


    付偉深見張蘭英都這麽說了,也不好在繼續拉著對方說下去,點了點頭道:“那你就趕緊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張蘭英微微的笑了笑,然後便和陸北霆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付偉深就這麽一直站在那裏看著,直到再也看不到兩人的身影後,這才走進探望室裏去看望付寶恆。


    此時,付寶恆早就已經哭的沒有淚可以流了,看都付偉深從探望室外走進來的那一刻。


    一雙眼睛除了通紅以外,就再也沒有其它的表情和動作。


    父子二人就這麽互相對視著。


    直到好幾分鍾後,付寶恆才喊了一聲爸出來。


    付偉深卻冷著一張臉,嗬斥道:“別喊我爸,你瞧瞧你這次做的這些事情,我讓你來市裏是來好好讀書的,可你現在呢?你……哎!”


    說道這時,付偉深都有點說不下去了,隻能夠深深的歎息著一口氣。


    在想他平日裏對這個幹兒子也是非常不錯了。


    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他。


    要什麽就給什麽,也沒有在錢上麵克扣過他一分。


    可現在付偉深看到兒子現在這副模樣,真的是非常的痛苦不已。


    也覺得自己在村裏也沒有那個臉麵在呆下去了。


    要知道村裏那麽多的人都知道他付偉深做事一向是非常公正的。


    從來不會偏袒任何人一分,一切都是站著理由走。


    可現在付寶恆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真的是讓付偉深這個當爸的在村裏都沒有臉抬起頭來了。


    心裏對他這個幹兒子真的是又恨有愛。


    就這麽一直垂著頭沉默著。


    付寶恆也知道這個時候沒有臉在喊付偉深一聲爸。


    一雙眼睛紅腫的就像是一雙兔子的眼睛似得,看起來很是嚇人。


    麵上也在不停的抽泣哽咽著。


    到底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哪裏像付偉深這樣的人見過大風大浪。


    稍稍遇到一點事情就隻知道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辦。


    要不然他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了。


    現在迴想起來,付寶恆的心裏是又害怕又愧疚。


    害怕的是怕付偉深會真的不認他這個幹兒子,那他以後就算是中監獄裏出去也沒有任何的落腳之處,更沒有什麽親戚之類的,愧疚的是他對不起付偉深夫妻二人的栽培。


    要知道付偉深一向就把付寶恆這個幹兒子當成是親生兒子來疼。


    連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沒有對付寶恆這麽上心過。


    可現在他既然幹出這樣的醜事出來,付寶恆的心裏怎麽能夠不難受。


    覺得他實在是太對不起付偉深夫妻二人了。


    難怪付偉深會不讓他這個幹兒子叫他一聲吧。


    這要是換個位置來思考,他也不會允許那個犯錯的人叫自己一聲爸的。


    因為他不配!


    另一邊,張蘭英和陸北霆兩人離開後,陸北霆就把她開車送到了學校門口。


    沒想到剛下車,就看到了安老爺子在司機的陪同下,正拄著一根拐杖站在學校門口著。


    這倒是讓張蘭英頓時一愣,隨即一想到張小馳最近在學校裏所發生的事情,以及被學校開除的消息,便知道安老爺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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