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便來到季家主院。


    金叔羊迴頭看向穆白,摸著八字胡,道,“黃口小兒,你目空一切,辱我在前,今日老夫便要與你比上一場,你可敢應戰?”


    穆白輕笑,抬眸盯住金叔羊,目光炯炯,道,“正好,我也想看看,你區區術師後期的煉丹修為,可當的上大師稱號!”


    他並非善男信女,尊重是建立在相互的基礎之上,既然這金叔羊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那他也沒必要再給對方留著麵子。


    何況,這金叔羊既然此刻能受那邵離挑撥,來對付他,那往後,其就可能再受邵離挑撥,出手對付季家,這種潛在的威脅,能除掉便盡早除掉,免得陡然發作,遺患無窮。


    “以在下的看法,二位比試煉丹之前,不如先令金大師檢驗一番季賢侄的煉丹術,想來賢侄能煉出成品丹藥,也不懼金大師的檢驗,如此以來,反而更能提高賢侄你的名聲,以及季家在北城的聲威。”林笑一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斜眸看向季詩雨,似笑非笑。


    季詩雨臉色緊變,不經意看向穆白,她能煉出成品丹藥,全得益於穆白,若讓她當眾驗證,根本便不可能煉出丹藥。


    林笑一此舉,看似是在為季詩雨‘著想’----若其真煉出成品丹藥,那有金叔羊親眼認證,其身份必然水漲船高,更能借機提高季家的地位。但實際上,他這樣做,完全可用其心可誅形容。


    其目的,無疑是想讓金叔羊揭穿穆白暗中相助季詩雨之事,如此以來,不但可借機讓邵家收迴那間鋪坊,還能借機施壓,讓季家吃個悶虧,就是簽下不平等條約也並非不可。


    簡單的一句話,堪比殺人利刃,書生殺人,有時比武夫更為可怕。


    季風神色也是微變,正要開口,卻聽穆白突然笑看著金叔羊,道,“檢驗我徒兒的煉丹之術,你也要有那本事才行,若不能勝過我,你憑借什麽,去檢驗我徒兒的煉丹術。”


    說話間,他迴頭看向林笑一,神色陡沉,同一時,林笑一心頭猛然一震,生出一股寒意,這股寒意,於一瞬間,便遍布他的全身,浸入骨髓之中。


    從林笑一身上收迴目光,穆白再度看向金叔羊,神色肅然,高聲道,“你可敢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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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舉,雖看似狂妄,但實則是以退為進,悄聲化解了林笑一的陰謀。若是金叔羊應戰,那以他的煉丹術,有十成把握勝過對方。


    盡管他在境界上是比金叔羊低了一個層次,但他所掌握的煉丹印法來自開陽,且飽閱典籍,知識淵博,絕非金叔羊所能相比。


    此外,他還有七成的把握煉出異象丹藥,僅憑這一點,就算金叔羊煉出他所不能煉的丹藥,在丹藥的價值上也絕無法相比。


    丹藥的價值,絕非簡單的等級所能衡量,丹分九階,分別對應煉丹師的九個境界,煉丹術師所能煉製的丹藥層次,便是一階丹藥。而後,每一階則又分九個等級,每個等級又對應五個品階,分別是下品、中品、上品、極品、仙品,一般丹生異象,多在上品以上。


    普通的煉丹師,所能煉製的丹藥多在中、下品,如此以來,即便金叔羊能在一階煉出五級丹藥,若隻是下品,則價值完全無法與四級丹藥的上品相比。


    以穆白的煉丹術,所煉製的丹藥最多也就比金叔羊差一兩個等級而已,但他卻能煉出異象丹藥,這,便是他取勝的法寶,也是他自信的源頭。


    他的眼界絕非金叔羊所能相比,所以,從一開始,他根本就沒想過可能會失敗,因為這絕對沒有可能。


    除了上述以外,若金叔羊拒戰,還想檢驗季詩雨的煉丹術,那便正如穆白所言,其已喪失了檢驗的資格,季詩雨亦可以不讓其檢驗!


    連穆白的挑戰都不敢接下,其還有什麽資本,去檢驗穆白的‘弟子’?


    “好!好得很!黃口小兒,今日老夫便要代你的師傅好生教導你一番,讓你明白什麽叫做天高地厚,什麽叫做尊賢重道。”金叔羊盛怒,多少年來,從未有人敢輕視於他,穆白還是第一個。


    穆白神色陡然沉下,冷笑道,“代我的師傅教導我,老頭,隻怕你心比天高,卻沒有那實力。”


    不說從修煉到今,他根本就沒有師傅,就算有,金叔羊也沒有那個資本,在煉丹一道上,他的引路人是開陽,憑借金叔羊,以什麽資格和開陽平起平坐。


    金叔羊眼瞼亂顫,悶哼一聲,揮袖看向周圍的眾人,道,“你們都先退下,不要打擾老夫,老夫今日便要開爐煉製覺元丹!”


    眾人神色微震,紛紛退後,留出一片空地。


    林觀海停下身,摸了摸胡須,眸中閃過一抹深邃之光,道,“覺元丹!老夫記得,整個小燕都除了那位以外,也便隻有金大師能煉製覺元丹了。


    可惜那位一心鑽研丹道,很少開爐,故而小燕都市麵上的覺元丹,幾乎出自金大師一人之手,而一顆覺元丹,價格更高達一百下品元石,但即便如此,此丹依舊處於有價無市的狀態,隻因其極難煉製。沒想到,為了今日的比試,金大師竟準備再度煉製此丹。”


    季風神色也是一振,看向金叔羊,喃喃道,“覺元丹能喚醒修士對元氣的感應。凡仙之別時,大部分普通仙根的修士都很難感應到元氣,這時,若能有覺元丹便能解決這一問題。


    當初我要是有一顆覺元丹,便不會在返現之別一困半年,而我季家若有覺元丹,至少能再多出四五個修士,隻可惜此丹價格實在太高,若大量購入,即便是季家也吃不消。”


    不理會眾人的驚詫,金叔羊摸著八字胡,斜睨穆白,嘴角露出一絲森笑,道,“小子,你又準備拿哪種丹藥與老夫比試?”。


    能煉出覺元丹一直是令他引以為傲之事,前後加起來,他煉製此丹的次數不下千次,成功率幾乎達到九成,甚至有時還能煉出中品的覺元丹,如此,他不信還勝不了穆白。


    穆白太年輕了,就算打娘胎裏開始學習煉丹,煉出的丹藥也不可能比他多,經驗自然也無法與他相比。


    “覺元丹麽?”穆白沉吟,他曾了解過此丹。


    畢竟此丹的作用就是喚醒修士對元氣的感應,當初他踏上修途時,若能有此丹相助,肯定能省下不少功夫,所以,當初他才會刻意留意此丹,並嚐試煉製過兩次,但此丹乃是五級丹藥,對現在的他而言,煉製起來還略有些勉強。


    不過,也僅是略有勉強而已,若他專心煉製,煉出此丹絕無問題,隻是想讓煉出的丹藥生出異象,便有些困難了。


    略作沉思,他抬頭輕笑道,“既然你要煉覺元丹,那為了以示公平,我便與你煉製同種丹藥,如此更能較出高低。”


    金叔羊神色一沉,道,“好小子,你可別後悔。”


    穆白輕笑搖頭,神色淡然。


    “那好,你我便以三次為基準,每人都有三次煉製覺元丹的機會,三次之後,則通過比試某次煉出丹藥的數量、成色等來判高低。”金叔羊神色一閃,看向林觀海與瀾滄子,道,“便請二位來做公正。”


    林觀海點頭,道,“樂意奉陪,能看金大師煉丹,也是一種殊榮。”


    瀾滄子悄聲看向穆白,見其神色如常,便輕輕點了點頭,他雖知道穆白在術師中期,卻不相信其煉丹會輸給金叔羊,若能作為公正,以防林觀海暗做手腳也好。


    “小子,若是準備好了,那便開始吧!”金叔羊撫平翹起的胡須道。


    “隨時奉陪。”穆白盤膝坐下,迴頭看向擠在人群中的季詩雨,道,“若是想看,來我身邊就是。”


    說完,他閉上雙眼,開始靜心養神。


    “狂妄!”金叔羊冷哼一聲,他之所以遣散眾人,便是因擔心在煉丹之時受到幹擾,而穆白還讓季詩雨留在身邊觀看,說是狂妄根本便不為過。


    輕哼一聲,他揮袖取出一張羊皮卷軸,祭向瀾滄子與林觀海,道,“便勞煩二位前往金家一趟,取六份煉製覺元丹的藥材。”


    瀾滄子二人點了點頭,收起羊皮卷軸,離開季家,向金家趕去。


    見此,金叔羊也閉上雙眼,開始閉目養神,調理氣息,煉製成品丹藥不比季詩雨與邵離的比試,在煉丹之前,必須要保證心態的平和,這是連穆白也無法避免之事。


    人群中,季詩雨咬了咬唇角,忽略掉季風的暗示,快步走出,在穆白身後盤膝坐穩,也閉上雙目,調養氣息。


    半個時辰之後,瀾滄子二人取藥歸來,將藥草分作兩份,分別交給穆白與金叔羊。


    瀾滄子二人相互製衡,誰也沒有辦法暗動手腳,如此以來,大大保證了比試的公平性。


    將藥草分配給二人之後,眾人都沒有開口,僅是靜靜觀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實際上,從瀾滄子二人前往金家取藥之時,比試就已經開始了。


    輕吐出一口氣,金叔羊睜開眼,看向擺放在身前的藥草,展手取出一隻綠色丹爐,將丹火祭入其中,揮袖攝起一份藥草,投入丹爐之中。


    而穆白則繼續調息少許,才緩緩睜開雙眸,翻手取出金母爐,將本源之火祭入其中,揮袖攝起一份藥草,投入金母爐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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